《纵横宋末》 第一章、争水斗诗 轻风阵阵,竹稍轻舞。 大河微波。 佳人如玉。 她面如美玉眉目如画唇红齿白。 她是一个花信少妇,大约二十。 她穿着浅绿襦裙白色抹胸。 她惴惴不安看着眼前这个场景。 小心翼翼眼前,生怕他不小心掉入河里。 那个十岁左右的童子在河边发呆良久。 这个河已经干涸了一半,但是照出人影没有问题。 这个不是关键。 关键是他发现自己与少妇的相貌迥异。 脸色苍白,头发焦黄。 她是我的娘亲吗? 不是吧,应该是我的养母吧。 不然怎么母子二人相貌恰恰相反? 少妇看见童子疑惑的眼神,眼泪直喷他的脸上: “娘亲对不起你,让你没有足月就生出来了。平儿呀,但是娘亲为了你,家产几乎都花在你身上了。” 这个童子现在终于知道自己名字,就是赵平。 原本赵平前世本来在大街上骑着电瓶车,为了救一个跳楼的美女而牺牲了自己。 不甘心的魂魄悠悠荡荡到处飘荡,没有想到竟然穿越到一个因为受伤而昏迷的病秧子身上。 不过幸运的是,有一个自称是自己娘亲的无比美丽的女人照顾自己。 只是自己出生就没有父亲,母子相依为命! 父亲是谁,娘亲从来也没有说过! 只是知道自己出生就是私生子! 没有父亲的私生弃子! 不难相像,取名为赵平是希望自己平平淡淡而且平平安安。 只是这个愿望也不容易达到! 从家里到河边仅仅一里路的路程,但是一路气喘吁吁。 还不得不中途坐着娘亲随身携带的马扎歇气三下。 即使这样,这也是他自己争取的,因为他这个娘亲为了让他养生,一直让他躺在床上休息。 作为一个后世来的人,赵平知道一直躺卧在床上的危害性是多大。 不但身体机能严重下降,说不定那天也可能随时离开人世中途夭折。 因为它太脆弱了。 这个命虽然脆弱,但是也是自己的宝贵的性命呀,得想一个法子健康成长。 比如练习跑步之类。 这天当赵平练习跑步的时候,突然看见管家吴杰父子急匆匆跑了过来。 他们拿起锄头、棍子之类,嘟嘟嚷嚷是到李家河争水。 吴杰父子离开不久,小丫环兰儿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她告诉他一个不好消息。 原来县丞接到举报,说要来评判争水的事情。 这个地方有三个较大的村庄。 分别是王家村、李家村及赵家庄。 王家村无论田土人口、面积、人脉都远远超过李家村及赵家庄之和。 听说王家村还有人在县里及府路上面做官。 三个村庄经常为了田土缘故争水。 虽然王家村人多,但是李家庄也不是吃素的。 虽然王家村赢多输少,但也不是没有输过。 王家庄人口及田土都占大头,以前成为用水大头也无可非议。 但是这次完全不一样,自从去年下半年到今年开春基本上没有下雨。 没有雨水,所有庄稼都要干死。 王家村田多地少还好,还有余粮熬过这个早春。 可是李家村 及赵家庄是典型的土多田少。 基本上家家户户没有余粮。 如果没有河水,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水。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县丞竟然也要参与进来。 这个对于李家村根本不利,听说县丞根本不喜欢武斗,而是喜欢作诗。 但是李家村长项是武斗,王家村恰恰文斗。 形势对李家村根本不利。 当然对于赵家庄同样不利。 因为赵家庄也依附李家村。 怎么办? 赵平拿起一本《乐府诗集》,对着兰儿说道:“兰儿,我们去看争水。” 谁知可恶的兰儿急忙双手张开拦住说道:“小郎君,要多多休息,主母叮嘱奴婢不能放你出去。” 赵平耐心对着兰儿说道:“听说县丞喜欢斗诗。我平时上课时间时间少,正好增长见识。” 之所以上课时间少,当然是经常生病的缘故。 何况又是一个私生子! 赵平经常生病请假不能来学堂,一气之下老师也当他是空气。 同窗见到他都离得运远的,很是害怕这个病秧子把病传染给他们,更没有人与他说话。 背后还嘲笑他是一个没有爹爹的私生子。 没有时间上课,成绩自然也不好。 这让赵平更加孤僻内向。 病秧子、孤僻子、无能子等绰号已经在附近臭名远扬。 这让赵平不由得产生寻找父亲的想法。 父亲,你到底为何抛弃我? 但是兰儿还是不让赵平出去。 赵平拿出一个酥饼说道:“兰儿,酥饼。” 五六岁兰儿喉咙动了几下,大眼望着赵平手犹豫几下接过酥饼。 赵平趁机从她身边跨过,兰儿只得一边喊一边追。 两人来到李家河边,只见两个村子村民目前有千人左右。 吵闹声几乎把人耳朵震拢,出乎意料没有出现想像中的打架场面。 赵平与兰儿看见管家吴杰父子四人也冲前面,高昂着头颅,与王家村村民正在激烈对骂。 王家村的村民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手臂指着吴杰父子大骂。 由于相距太远,赵平不知道他们在骂什么。 到后来,双方互相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吴天突然挥舞手中木棍,对方声音嘎然而止。 让赵平不解的是,王家村民仅仅只有锄头,却没有带任何棍子,难道,王家村未战先认输吗? 百盟书 难道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看热闹机会,结果竟然是英雄白跑路吗? 突然几声锣响,赵平只听见一个粗豪嗓子喊道:“给我安静!给我安静!下面有请县丞刘官人训话。” 两个村子村民顿时安静下来! 赵平向锣声望去,只见前面是两个穿着黑色皂衣的鸣锣开道官差,后面几个官差拿着“肃静”、“迴避”牌子的官差两边分开。 当摇摇晃晃的轿子停下之后,一个官差上前把这个绿色双人轿子帘子掀开,同时右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一个四十岁左右一脸严肃的绿袍官员出来! 赵平只听见他咳嗽一声,眼睛向四周一扫,王家村及李家村的村民在各自都保长带领之下,纷纷躬身行礼:“见过官人。” 好大的官威! 赵平记得县丞一般是八品,但是他在这里显然把自己当知县了。 这个绿袍官员点点头,咳嗽几声之后沉声说道:“本官接到禀报,说有人聚众闹事,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皮肤白皙肥胖富态年约五十、东坡帽宽袖紫衣圆领绸缎男子双手一礼立马回答:“禀告官人,李家村为了争水,聚集多人,棍棒相加,还望官人为小民作主呀!” 说完,还抹了不存在的泪水。 赵平不禁双眉一皱,心里顿时活跃开来。 李家庄恰恰这次并没有携带工具,凑巧的是县丞接到有人禀报就来到现场。 如果说两者没有联系,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李家村的族长李之豪也是五十左右,不过鬓毛及胡须已经有些花白,额头不少皱纹微微背驼,棕色脸部清瘦,显然他比王家村族长更累更辛苦。 他上前沉声音说道:“禀告官人,王家村为了争水,断小民水源,毁小民农具,欲断小民炊烟。还望官人为小民作主。” 刘县丞抚摸胡须,看了两人,咳嗽一声:“原来是争水。不过棍棒无眼,伤人性命,有违天合。况且我大宋非化外蛮夷,习文偃武,乃是朝廷贯例。既然如此,今日,当然就以文比拭比拭。” 那个王家村都保长王文修立即拱手向刘县丞一礼,道:“谨遵此命。” 细心的赵平发觉他脸上带着微笑。 而李家村人人倒吸一口冷气,脸上露出难看的面容。 两个村子的教化程度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李家村强项是武力,整个村子只出了三个通过发解试的举人;而王家村 不但有十八个举人还有人金榜题名中了进士。 李家村的都保长李之豪张口欲进行辩解,但是刘县丞已经定下基调,只好黑着脸,拱手勉强一笑:“谨遵此命。” 王文修右手一挥。赵平只见一个头戴纶巾、年纪约十一、二岁俊俏童子从容走到刘县丞面前深深一礼,说道:“小生王子仪见过官人。”接着又拜见李之豪,最后向四周唱了一个肥诺。 此子相貌衣着风度不但王家村喝彩,李家村也挑剔不出什么毛病出来。 赵平不禁摇摇头,这个可是王家村的神童。何况王家村已经出来是一个童子,按照惯例,李家村也得出一个相同年龄的童子比拭。 赵平已经看见李家村的村民露出绝望的眼神! 王文修向刘县丞向拱手一礼:“小民恭请官人出题。” 刘县丞轻轻抚须,看了看小河,又远望李家庄及王家庄,然后目光停留在王子仪身上,叹息一声说道:“东坡居士曰:‘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竹,雅物也。水,万物之源也,也是今日所争之物。作诗一首,须有竹与水,时限半柱香。” 赵平心想,这个县丞确实是一个风雅的文人! 一个黑衣官差立即点燃一根香,开始记时。 王家庄的小厮早已把书桌及笔墨纸砚摆好,看来早已有准备。 赵平看见王子仪一边磨墨一边打量小河及翠竹沉思。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已经缓缓写出一首诗。 一个官差接过递给刘县丞,刘县丞看过之后,抚须点点头给了李之豪。李之豪只好用浑厚的男中音吟诵出来: “竹翠山腰没小桥,幽幽泉水绕石礁。轻轻脚步惊林鸟,原是吾身梦里飘。” 念完,李之豪沉声:“王郎君意境舒雅,轻灵别致。下面在下宣布,自家们李家庄认......” 说到这里,赵平看见王家村的村民已经有人挥臂,差点高呼起来;而王文修的脸色全部是喜悦,就差点说出“胜了。” 李之豪说到这里,声音几乎带着哭泣的味道。 “输”字还没有出口,“且慢!” 一个不大但是清脆的童声传来。 赵平用尽全身力气叫出,由于身体虚弱只能慢慢走来。 王文修的脸色顿时僵硬起来,王家村的村民挥舞的手臂也停顿下来。 所有王家村的怒目如利箭向赵平射来。 李之豪与王文修三人大怒,刘县丞与李之豪扫视自己之后则是眉头一皱。 相貌衣着当然自己知道,无非是一个脸色苍白无血色,头发焦黄,青色直掇,头上两个总角童子,个子比王子仪几乎矮一个头。 没有办法,与王子仪站在一起,病秧子的自己只能成为陪衬照耀千里明月的时隐时现微弱星星! 赵平看到李家村众人一起摇头叹息,兰儿更是把双眼捂住。 赵平虽然慢慢行走但还是无所畏惧地来到刘县丞面前! “怎么,李家庄没有人了吗?竟然派出这个病秧子出来丢人?” “哈哈,哈哈,原来是肚子里面没有墨水的病秧子吗?” “哈哈,看他手里还有一本书。难道,他想从书里找一首诗来应急吗?” “哈哈,无能子,这个不是找诗,而是现场作诗。” “如果找诗能够得胜,干脆我出来算了。” “哈哈,笑死我了。李家庄,干脆你们认输算了,这样还体面一些。” “哦,原来是念书时间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病秧子吗?还来凑什么热闹。难道,自己嫌丢脸不够吗?” 等等。 王家村村民哈哈大笑嘲笑声音,不断传到赵平耳朵。 他还看见王家村的村民的脸色顿时放松下来,个个都是满面笑容。 吴地右脚猛然迈出,口里喊道:“小郎君。” 就要冲上前把赵平拉到自己身边。 吴杰急忙捂住吴地的嘴巴,悄悄给他一阵耳语。 收下众人表情之后,依然丝毫不乱赵平一一微笑见礼,又拱手一礼之后指着笔墨纸砚向王子仪问道:“小官人可否借用?” 也许是已经占据上风的缘故吧,王子仪颇有风度点点头,右手一伸:“小郎君请用”。 时间不多了,赵平用毛笔立即书写而就,还好刚刚吹干笔墨,香也恰恰燃烧完毕。 刘县丞从官差接过赵平撰写的诗之后,看了几眼,脸色微变递给了王文修。 王文修咳嗽一声,也只好吟诵出来: “墨云欲坠水连天,翠竹无声河也闲。镜面忽裂涟漪起,兰舟远去桨音间。” 两个村子的学堂夫子也早已到来。 赵平看见王家村的夫子一甩袖子,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 李家村李之清的夫子则目瞪口呆,根本不相信这个就是连学业都难以正常完成的学生。 赵平听见李之清一边吟诗,一边不禁泪流满面,喃喃而道:“我李家庄有救了。”也看见李之豪此时终于挺直了腰杆,抚须问道王文修:“王员外能否给此诗评价一番。” 第二章、私生弃子 王文修白皙的脸部突然这得通红,正要评价。 刘县丞将两首诗反复看了几眼,然后放下之后抚须说道:“依本官来看,两诗各有所长,今天算平手。既然未分出胜负,两村要和谐用水,共享水源。如有违抗,严惩不贷。”说完,一甩长袖,就要上轿。 王文修立即拱手上前,说道:“恭送官人。” 他靠近刘县丞,他的长袖一个金锭顺势落入他的长袖之中,然后悄悄说道:“竖子姓赵,非姓李也。” 刘县丞“哼”了一声,然后上轿离开。 赵平并不知道,一场围绕他的阴谋已经悄悄开始了。 吴云与后面上百佃户上百佃户也挥舞着锄头棍子,高声大喊:“赢了,赢了,自家们赢了。小郎君好厉害。” 李家村与赵家庄田不到王家村三成的面积,即使和平用水,也是赢家。 毕竟,王家村的田土超过李家村与赵家庄总和。 特别是更需要水源的田占大多数。 因此李家村与赵家庄事实上己是赢家。 吴杰手里捧着都保长李之豪给一串沉甸甸十贯铜钱,两眼全部是泪光。 要知道,现在朝廷所发的纸币会子,与与铜钱相比较,几乎只有三分之一的价值。 娘亲把两首诗反复看了,又轻轻吟诵,才点点头说道:“两诗确实各有所长,不过娘亲相信平儿更胜一筹,你诗显得空灵淡远一些。不过平儿不要骄傲,诗总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同人有不同解读。” 赵平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紧紧望着娘亲,没有想到爱纺织的娘亲对诗竟然有如此研究,不过一想后院还有琴房,心里突然通透了。 赵平从这个身体原来主人残留信息了解到,外婆及外公皆已经去世,现在娘亲唯一近亲就只有舅舅一人。 外公的家境最多只能说一般,勉强能够供养舅舅读书。 舅舅是一个书呆子,不会挣钱养家,现在舅舅在县城的购买酒楼的钱还是娘亲出的。 ahzww.org 显然,这些田土、庄子、酒楼加起来基本上也有万贯左右。 如果不是自己体弱多病,娘亲养活这个家显然是绰绰有余。 可惜,自己身体太差了,竟然快要把这个家拖垮了。 这个家产是谁给的?娘亲不愿意说,赵平也只有猜测。 自己出世的时候娘亲才十四岁,哪里有能力挣下如此之大的家产,难道是自己从来没有见面的老爹给的吗? 娘亲显然有事瞒着自己,不愿 意告诉她的过去及从来没有见面的老爹的事情。 娘亲说爹爹死了,赵平显然不相信。 如果爹爹死了,娘亲如此年轻美丽,经常有媒人上门求婚,娘亲早就把自己嫁出去了。 大宋对于女人宽容得狠,女儿不但可以分家产,离婚再嫁也是常事。 娘亲含辛茹苦独自一人养活自己,却没有考虑找一个男子把自己嫁了,显然内心深处还有期待。有谁值得娘亲期待,唯一可能的是自己没有见面的爹爹。 赵平寻思,自己长得再丑陋身体再差,也是一个儿子! 娘亲显然想把自己身体养好,再把自己培养出来,从而理直气壮与自己从来没有见面的爹爹复合。 赵平发誓,一定要好好努力,实现娘亲这个美好的愿意,同时也让看看从未见面的爹爹这个生命之中的另外一个亲人。 只是,赵平始终不明白,这个爹爹不知为何如此绝情? 自己出世之后完全也不管不问。 几乎把自己这个私生子抛弃了。 娘亲给自己取名赵平,是希望平平安安,难道,翠竹及兰儿其中之一是自己的童养媳? 赵平随着娘亲出去行走。 大部分多处补丁或者褴褛甚至还是皮纸衣服的小孩 ,寒冷的天气让他们双手冻得通红去田间地头扯折耳根、艾草等野菜作为食物。 显然,天干加上土地贫瘠,让赵家庄的佃户日子相当难过。 抗着锄头等农具的成人们脸色沉重,目光茫然或者呆滞,不断交头接耳,说胡人又打到成都那里,嘉定那里又死了多少人,说完还叹了叹气。 远处的官道上,赵平看见不断有人互相搀扶无精打采走过。 他们强壮者则背着席子、包袱、背着被子,体弱的拄着拐杖,条件好的或者用独轮车、平头车、鸡公车、太平车、牛、螺、驴载着家人及生活用品,条件差的甚至有箩筐挑着儿女。 在一个草棚之下有不少装有稀粥木桶,管家的浑家吴田氏与儿媳吴周氏不断用勺子给碗盛粥,然后递给行人。 一个男子大概饿极了,推开他人上前抢粥,立刻有游走乡兵在用棍棒抽打那个男子。一个老人突然晕倒在地,有几个乡兵抬起走向一个亭子,亭子里面有一个郎中正在不断忙碌。 赵平好奇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行走不停下呢?” 娘亲目光有些发呆,打量这些行人之后长叹一气说道:“他们是从成都、兴元府等胡人占领地方或者兵荒马乱地方来的流民,不愿 受到胡人欺压,想来我大宋求生。这里已经没有生计了,只好到处找生计,哪里找到生计就在哪里住下。自家们家的田地已经被这些流民租种完了,仆人也不能再养。只有通过施粥尽一点绵薄之力。”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现在赵平终于亲身体会到它的含义了。娘亲真的善良,虽然家里日子越来越苦,可是依然还是自发救济大宋其它百姓。 回到家里赵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娘亲,平儿忘记了,不知今年是那年了?” 娘亲坐在赵平床前,皱眉看了赵平几眼,最后还是说:“淳佑十二,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真的是悲惨之极。 喜欢历史的赵平想起了,今年是公元一二五二年,天府之国的精华成都平原及现在眉州(眉山)、资州(资阳)、嘉定(乐山)、江油等经常受到胡人大军的洗劫。 胡人今年已经占领成都! 而大宋目前正在嘉定等地与胡人激战,努力把胡人逐渐赶出四川。 这些战争正是余玠这个大宋最后一个军神及战略家指挥的。 但是,余玠后来却被奸相谢谢方叔、徐清叟等所迫害致死,其家人甚至部下也受到迫害含冤死去,让大宋最后一点进攻力量被自己手里销毁! 从此大宋江河日下,最终被胡人灭亡! 突然,胡人骑兵大队人马杀到赵家庄。 赵平美丽的娘亲及娘子被胡人看中,当着他的面前进行强坚,赵平大喊却被胡人用脚把赵平身子及脸踩在地面。 在赵平大喊大叫之中哈哈大笑强坚,娘亲及娘子气愤自杀,赵平趁着胡人得意之时悄悄拔出胡人的刀,却被另外一个胡人把头砍下。 在砍下的瞬间,赵平大叫:“啊!”一声冷汗惊醒,原来自己是在梦里。 娘亲脸色惨白,紧紧地搂住赵平,不停地安慰。 赵平这时突然想起,还有六年内江就要被胡人蛮子攻破。 而眼前这个暂时的世外桃源也不能避免,娘亲俏丽如天仙,难免全身受辱,而自己那时这个高过车轮的男子或者被杀死成为千里白骨的一份;或者即便如奴隶一样卑微活下去,老婆第一夜也是胡人蛮子的。 怎么办? 赵平最后决定了,既然穿越来到大宋,就要发展经济,打败胡人,干出一番堂堂正正的事业出来,然后名正言顺去找未见面老爹。 让他考量考量,是谪生子厉害,还是私生子厉害。 到时看看他后悔不? 第三章、自立门户 随着突然几声锣响,但见家里的鸡只乱串,狗不停叫吠,几个官差一边敲锣,一边大声吼道:“胡人入侵,生灵涂炭。有钱出钱,有粮出粮。” 奇怪,刚刚纳税不久,为何官府又要来征赋? 吏何况,现在是青黄不接的二月,家里有什么值得官府来催征? 管家吴杰急忙上前把官差请进大门。 听到敲锣的声音,赵平从后院出来,与兰儿躲在黄桷树下偷偷打量。 一个官差拿出文书进行张贴。 文书的大意就是官府为了对抗胡人,要一次性征收总制钱、等十多种种类繁多的杂钱。 赵平没有料到,南宋也有如此多的税赋! 并且还有几个乡军头戴范阳帽,持枪拿刀管家威风淋淋站在一边,并没有坐上管家递给的凳子。 难道此次税赋难以逃脱了! 并不甘心吴杰接连给官差端茶送水,好话说尽,说现在青黄不接,希望官爷缓缓。 然而一个满脸横肉四十左右的官差向建突然将手中茶水在桌子重重一放,“砰”一声碗里茶水溅出不少,粗壮的手掌拍着桌子吼道:“吴管家,今天你就直说,究竟给不给。莫非打算不给,难道你想试试军爷刀子是否锋利。” 另外一个面目和善大约三十多岁叫何杰乡司急忙按住他说道:“孙二郎,消消火气。” 谁知他回头对吴杰轻声说道:“吴管家,自家们也知道你们困难,但是你们也要体谅自家们的痛处。你也知道,胡人在嘉定、潼川府、晋州攻势凶猛,将士们杀得血流成河。不瞒你说,自家们官差看似威风,可是俸禄是什么,就是会子。” 说到说到这里,他掏出几张会子放在桌子上面,然后眼睛也红了,恨声说道:“现在会子能够卖到什么,不说不能进酒楼,就是小贩也不愿意要。可是听说到了下月就是会子也没有了。吴管家,这让自家们如何回去给自己的娘子、息子交差。况且,周小亮昨天没有完成差遣,屁股已经挨了二十大板。周小亮,你过来给吴管家看看。” “来了。”一个二十左右精瘦官差一拐一瘸从外面走进院内,双手还在捂住比女人还要大的屁股。 赵平心里,此人屁股如此之大,莫非塞进了棉花之类物事? 吴管家张口正要说话,娘亲温柔的声音传来:“吴老伯,还是把杂赋全部给他们吧。” aiyueshuxiang.com 吴管家眼睛瞪得如牛眼脸色通红,高调昂首,双手急挥道:“主母,下月自家们就没有粮食了,这可是青黄不接的各随其好,怎么办呀。” 说完,他好像失去全身力气,一下子就坐在地面。 几个官差哪里管这些 ,拿起麻袋及量斗、推着驴子拉的太平车,如狼似虎立即就向家里的粮仓跑去。 看着空荡荡粮仓,吴田氏搂住几个孙子孙女痛哭。 兰儿扯着赵平的衣袖去擦拭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泪水,翠竹抱着娘亲的右手,不停抽泣。 而娘亲则紧紧搂住赵平,不发一言。 吴地折了一根树条,青石板的地面被他抽出条条痕迹! 吴云拾起一块又一块的石头,狠狠地向官差方向扔去,口里不停咒骂:“狗杀才。” 吴田氏哭泣一会儿,对着管家说道:“老身本来不应该说这些。老身也看了出来,那两个官差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还让那个屁股上被共事们轻轻被打了不重板子,他实际塞进棉花官差来骗取自家们的同情心。这次杂赋这么多,他们哪家能够一次性征完。” “住嘴。蠢妇。”吴杰扬起手掌,就要一记耳光打去。 吴田氏哭泣得更加厉害了,脸向吴杰伸出,双手拉着吴杰的右手向自己脸部扇去,口里说道:“你打,你打,你就是老身也要说。” 娘亲叹气一声,轻声说道:“吴老伯,还是给他们说吧。” 吴杰把前院的大门关好,看了众人,目光柔和地看了赵平之后,又狠狠地瞪了他的浑身一眼,然后才沉声说道:“今天这是交底的话,谁也许不能说出去。自家们想躲,能够完全躲避吗?没有看见官军都来了吗?他们不停地骚扰,小郎君身体尚在恢复之中,有了差错怎么办?更何况,官军确实正在嘉定、潼川府、晋州与胡人死战。他们没有饷银,难道饿着肚子与胡人拼命吗?这里距离那里也不过百多里,官军哗变怎么办?你自己想上去拼命?” 吴田氏放开吴杰的手,一边回头看着三个孙子孙女,一边转头望着吴杰抽泣:“大道理老身也知道,可是也不能让全家人挨饿吧。” 吴杰闭眼想了想之后说道:“这次杂赋收得如此之急,看来朝廷急了,不止自家们一家这样。到时可能有难民出现。主母为了应急,已经在地下粮仓准备了备用粮。这些粮食勉强够家人吃到夏粮收成,只是各位就不要奢望一天三顿了。” 吴田氏脸上顿时现出笑容,上前向娘亲深深万福:“老身考虑欠佳,敬请主母原谅。” 说到这里,突然跪下。 娘亲急忙上前扶起吴田氏,说道:“叔母见外了。奴家持家无方,还望叔母谅解。” 听到此话赵平此时突然想起,大宋末年被打败的真正原因之一,就是朝廷打到最后已经没有钱了,现在只不过切身体会到大宋经济困难。 让自己感受到沉甸甸压力,以一已之力去振兴大宋面临崩溃的经济已经迫在眉前。 次日,舅舅一行五人突然来到这里。他的相貌出众,皮肤白皙,黑色裥衫,紫纱罗衣长顶头巾,他给赵平带来一盒人参及一包糖葫芦。 舅母花信年华,淡蓝百叠襦裙,朝天髻上有一个珠冠,肤白体态丰腴而妖娆,正拉着娘亲不停说着女人的话题。 一个浅粉衣着,梳着螺髻粉妆玉琢萝莉一手挽着舅母,仔细打量赵平之后然后恨恨用大眼盯着赵平,眼里全部是仇恨的目光,一个小拳头不停挥舞。 这让赵平感到非常纳闷,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小萝莉了? 轮到舅舅与娘亲说话时,舅舅总是说话吞吞吐吐,让娘亲感到不解。舅舅看了管家吴杰及四个丫环一眼,娘亲轻轻挥手,管家及两个小丫环关门出去了。 舅母用手肘轻轻碰了舅舅,舅舅才“咳嗽”一声,然后终于说道:“月娘,这次官府征赋,你们损失不少吧。” 娘亲点点头,眼睛盯住舅舅说道:“有什么事情,兄长就直说吧。” 舅舅长叹一气,然后才说道:“月娘家里还是少了一个顶梁柱呀,据愚兄所知,这次那些有权势大户,杂赋就至少少了一半甚至更多。愚兄有一个同窗好友,中过发解试,家里财产万贯,发妻过逝不久,正要找一个续弦,小妹看看合适不?” 赵平听到舅舅要给自己找爹爹,突然来一个陌生人来给自己当爹,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恨恨地瞪了舅舅及舅母一眼,手向娘亲衣袖一伸,拉了她一下,希望牵着她不要答应。 娘亲把茶碗放在桌上,淡淡说道:“谢谢兄长的厚爱,只是小妹下定决心,此生决不二嫁。” 舅母也上前挽住娘亲的右手,然后说道:“月娘呀,这个天下的就是男人的天下。自家们当女人,不就是嫁一个好的人家吗。现在趁着你年青美貌,正好把自己嫁出去,再说那个举人也说了,他会把平儿当作自己的息子的呢。” 让赵平心里高兴的是,娘亲一字一词吐出:“再说一次,此生决不二嫁。” 舅母心里一急,冲口而出:“月娘,你还有什么路子可走,李家村已经把你们开革了。” 赵平心想,正好自己可以自立门户了! 娘亲突然手捂额头,身子晃了几下,突然从凳子软软地倒在地下。 舅母惊慌失措,忘记了扶住,右手捂住嘴巴尖叫起来。 赵平吃力把母亲从地面扶起,此时舅母也醒悟过来,一起把娘亲扶在圈椅上坐好,不过母亲依然不省人事。 看来娘亲受到打击不小! 看来自己必须尽快独立起来! 可是自己没有银子,也没有铜钱! 没有起步资金! 得想一个法子! 第四章、仙皂出世 赵平立即用力掐娘亲的人中,过了半响,母亲终于悠悠醒来,只是两眼直直地盯着屋顶,没有话语。 舅母立马告罪。舅舅捂住脑袋,低下头来,望着地面,然后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胸口,口里喃喃而道:“兄长无能,兄长无能呀。现在经过李家村宗族大会讨论,你们由于本身不是李家村的姓李的人,已经开革了。” 舅母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面说道:“这里是你交给李家村的互助费,九年一共是九十两,另外李家村还给你们一百两,总共一共是两百两银子。这里有自家们另外给你的两百贯,是兄长一点心意,希望月娘不要介意。” 舅舅与舅母对视一眼,看看赵平之后又看看李涵梅,然后说道:“月娘,平儿与梅儿年岁相当。这样吧,今天自家们就把亲定了。” 李涵梅突然掀开客厅大门,掩面大哭冲出,她踉踉跄跄一边跑一边哭泣,突然被裙子拌住,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下。 看来这个表姐不太喜欢自己,还是两个丫环好些。 舅母狠狠地瞪了舅舅一眼,然后跑出去扶李涵梅了。 娘亲本来迷迷糊糊的,听到此话突然清醒起来,摆摆手一字一句说到:“兄长不必如此,当前不是订亲时候。” 舅舅还要说,舅母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对娘亲说道:“月娘,今天酒楼有事,改日再谈。对了,平儿以后念书最好去县里官学。” 舅舅一家人悻悻然,可能觉得没有面子,饭也没有吃就离开了。 赵平发现,舅母率先带着女儿离开,舅舅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舅母与舅舅并不同心! 舅舅走后,吴田氏拿着漆黑的抹桌布,不禁叹息说道:“这桌布太脏了,怎么也洗不干净,得扔掉。” 赵平灵光一闪,说道:“吴婆婆,不用扔掉,我有法子让它变干净。” 吴田氏怎么相信,说道:“我用碱、热水、皂角反复洗了多次,也没有洗干净,难道小郎君可以?” 赵平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只要你们听我指挥就行。” 娘亲心情不好,听到此话,对着吴田氏说道:“小儿的话,不可相信。” 完了,难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处女作就这样胎死腹中吗? 赵平抱着娘亲,双脚顿地,嚎啕大哭起来。 大有不达目的誓不干休。 娘亲眉目一皱,右手举起,就要耳光打来。 但是她最后还是心软了下来,擦了擦赵平的眼泪。 娘亲叹息说道:“平儿脾气犟得很,吴婶就试试吧。” 在赵平指挥之中,吴地、吴云把石灰倒入吴家院子两口锅中。 等到石灰沸腾冷却之后再倒入同等重量的同等重量的碱,并用木棍不断搅拌,此时石灰水里产生大量沉淀碳酸钙。 随后赵平让他们用白布过滤,滤液用瓦缸装好,这个就是氢氧化钠溶液。 厨房传来让吴一郎及吴二郎流口水的熬猪油的阵阵香味,那是吴田氏及吴周氏婆媳熬油,用白布把油渣之类杂质进行过滤。 吴杰及吴云父子则同用细炭粗盐搅拌饱和通过过滤及炭粉进行制造雪盐。 半个时辰之后吴天、吴云父子两人全力抬起一桶熬好并过滤的猪油。 待到熬好的猪油与氢氧化钠溶液温度降至手感觉到不再烫手之后,赵平让他 xiaoshuting.org 们二者一边搅拌一边混合混合在一起,然后用木棍不断搅拌均匀。 做到此时,天已经快黑,赵平吩咐不要动,等待二者皂化,就忍不住眼皮打架去休息了。 次日,一个叫邓雄的男子在大门外院带着惊恐又而悲怆声音叫喊:“吴管家,夏叔翁去了,夏叔翁去了。” 吴杰愣了一下立即回答道:“真的?那我去看看。” 赵平听见,也随之出去。 距离赵家庄大约一百步,这是有一个不是房子的房子。 它是用黄桷树为支架,搭起一个草蓬为屋顶,篱笆为墙体,勉强能够遮风挡雨! 整个房子就只有一间! 赵平还未到,就闻到一股强烈的酸臭味道,里里外外围着不少人。 赵平强忍不适,走了过来。 众人看见是小郎君过来了,纷纷让出一条道路。管家看见赵平来了,眉头一皱,嘴巴张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一些佃户一边流泪一边感叹说道:”好造孽呀,竟然活活被饿死了。他肚子里面一定全部是观音米(一种比较米黄色柔软的泥土)。” 另外人们则说道:“这天老爷真的不管自家们了吗?” “是呀,不知主家可有法子。” “听说主家也被官府征赋把粮仓掏空了。不然以前这个时候都要借粮给自家们周转一二。” “小娘的翁翁也去了,亲人一个也没有,她怎么办?”赵平心想,赵家庄已经成为佃户最后的依赖。 进入里面,赵平看见一个满脸皱纹的头发雪白老人静静在躺在床上。 床边有一个一脸油污的小娘子站在床边,不断地向老人摇动,希望能够摇醒:“翁翁,醒醒.....翁翁,我饿了。” 可是她不知老人已经死去,小手还在不断摇动,口里不停呼喊,只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赵平看见这时有一个小木柜,还有三个石头架起的灶。 柜子上面有两个碗,一个碗有黄色的泥巴,一个碗还有一颗米粒。 管家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胸膛,哭泣道:“都是我不好,害了夏翁!” 旁边一个妇人突然尖叫:“小娘晕过去了。” 赵平突然大脑一阵热血汹涌,下意识地伸手背上那个小娘,向家里跑去,后面跟着围着的不少的佃户。 在院子里面,吴田氏看了小娘几眼,说道:“她饿昏过去了。现在只能喂点米汤或稀粥。”说完就端出一碗米汤,抱着小娘撬开她的嘴巴,用勺子给她喂去。 那个小娘虽然在昏迷之中,竟然吃得津津有味,把一碗米汤喝得干干净净。 这是娘亲已经过来,双目含泪地看着小娘,用手帕不停地擦拭眼睛。 吴田氏也一样擦拭红肿的眼睛。 赵平拉扯娘亲的的袖子,望着吴田氏沉睡的小娘说道:“娘亲,我一个人好孤单呀,还没有妹妹,我能够有一个妹妹吧?” 娘亲看了赵平几眼,沉思了一会儿,转过头来对吴杰说道:“这个小娘既然亲人不在了,就让赵家庄来抚养她,夏翁埋葬也由自家们负责。吴老伯,明日到县城购买一批粮食,然后每户暂时借给三斗粮食吧。” 赵平只见吴田氏嘴巴一动,被吴杰狠狠地瞪了几眼,最终还是没有开腔。 没有想到今年真的是屋漏偏逢雨,这个鬼天气让粮食减产罢了,不但官府催交税赋,不良奸商反而 趁着天气干旱粮价翻番。 看着善良的娘亲把家里舍为数不多的铜钱投入进去给佃户购买粮食,让吴田氏不得不担心自己这个所谓的地主家里同样揭不开锅。 想到这里,赵平迫不急待急匆匆来到昨天吴家院子那个小屋,只见上面浮着一层奶油的物事,不禁大喜,这个就是肥皂了。 不过它现在还有部分氢氧化钠在里面,氢氧化钠是一种腐蚀性极强的碱,会烧手的,更不用说损伤皮肤,必须想办法除去。 赵平大叫一声,众人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纷纷进来。 看到瓦缸上浮着的物事,众人纷纷称奇,但是却不知是什么物事。 在赵平用指挥之下,众人将奶油状的物事放进已经饱和状态的食盐的另外一口瓦缸里面,从而除去残余的具有强烈腐蚀的氢氧化钠,经过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取出,然后放在碗里。 看到众人莫名其妙的样子,赵平对吴田氏说道:“吴婆婆,你拿一块抹桌布,就是最肮脏的那种。”吴田氏不久拿来一个黑得发亮的抹桌布,眼睛望着赵平,不知怎么办。 赵平说道:“你这里用取筷子一点这个物事,然后充分揉在抹桌布上面,多揉几下,放在清水洗两次试试。” 吴田氏按照赵平的吩咐,奇迹发生了,以前完成只能扔的抹桌布,现在竟然变得干净如新。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赵平又说道:“夏小娘子一身又脏又臭,麻烦吴婆婆用这个给她洗洗,用量尽量少,只要能够轻轻在全身抹上就可以,记住多了可能反而伤害她娇嫩身体。” 这时,吴田氏及吴周氏婆媳经过一柱香的时间,把一个害羞的陌生而清秀白净的孩提小娘带到众人面前,赵平好像此人有些熟悉,指着她问道:“她是谁呀?” 吴田氏和吴周氏两人互相望了一眼,吴周氏拿出一文钱给吴田氏,吴田氏接过扔在空中又接到之后哈哈大笑:“老身说过了,小娘洗净之后谁也认不出来。这个小娘已经半年没有洗过澡了,整整用了三桶水。息妇说她都认得出来,小郎君也能够认出来,于是自家们就关扑一次,只要一文钱,没有想到,在下竟然成功了。这是一个好兆头,郎君的这个仙家之物一定能够大卖。” 作为管家的浑家,她大概也知道这个大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情不自禁流出泪水,然后望着赵平问道:“小郎君,不知这个仙物可有名字。” 见众人一起望着自己,赵平点点头说道:“这个就叫仙皂。” 吴田氏挠了挠身子,不好意思说道:“老身现在也觉得自己身体好像没有洗干净似的,不行,老身现在去洗洗。”说完,就急匆匆起了。 一柱香之后,容光焕发的吴田氏对管家说道:“官人,你看看,为妻现在比洗澡之前如何?” 吴杰仔细地打量了几眼,然后激动地说道:“皮肤变得光滑细腻了,人也年轻了些。看来仙皂不但洁净效果之良好,而且还有美容之功效果也。” 众人看到这个仙皂效果如此之好,纷纷要重新洗澡,当然包括娘亲与赵平自己。 “全身污垢有何妨,仙皂用后白又光。乌云洗去碧空现,作呕抹布换新装。” 正当赵平摇头晃脑在吟诵自己最新作品之后,耳朵突然传来阵阵痛楚,情不自禁发出哎哟哎哟声音。 “你这是什么打油诗,没有诗情画意,没有优美意境,为娘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作怪的息子?” 第五章、神仙考核(上) 老娘不依不饶继续进行他的训子大业。 赵平一边制止娘亲作恶的纤手,一边耐心解释:“娘亲呀,这是广告,要通俗易懂,明白不?” “什么广告,你如果不解释清楚,为娘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家法?” 赵平耳朵继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痛楚,只好偏着头部捂住耳朵说道:“娘亲呀,广告就是广而告之,就是让仙皂为广大大众所告之,简称广告。既然作是广告,就要通俗易懂,而且通过广告就知道它的功效。娘亲你看看,是否已经让人明白它的清洁及美容效果了。” 那种娘亲没有这么好被忽悠,作恶的纤手依然没有停止,“不行,今天你不给为娘一个交待,为娘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家法。” 赵平看了看外面景色,今天乌云如墨,昨夜一场大雨,又将春天打回了冬天的原形,想了想,口里吟道: “墨墨乌云冷雨线,重重古树没楼台。残烛薄被人难寐,一簇红花报春来。” 娘亲仔细吟诵了几次,然后转变作战方向,用手指轻轻在赵平额头上一点:“马马虎虎,不过还能将就,这次就暂时饶过你。” 娘亲突然眉目皱了皱,望着赵平问道:“你是怎样找到这个仙皂制作的大法呢?” 赵平举着手中的桃木剑指着朝阳洞方向,严肃说道:“是朝阳洞的神仙告诉我的。” 娘亲想了想,向纯阳洞方向拜了三拜,然后说道 :“纯阳洞帮助了平儿,明天得去纯阳洞好好感谢神仙。” 听到此话,赵平不禁心想,神仙是一个筐,也许什么都可以向里面装,但是自己得把这个谎话要圆得让人相信才好。 次日,一夜没有休息好的娘亲,眼睛黑眼圈化妆之后遮住,手里牵着赵平向一里路的纯阳洞走去,后面跟着管家吴杰一家与两个丫环,他们的担子及盒子带着猪、鸡、鱼、饼乾、酒等全套祭祀用品。 由于家庭困境,用猪头及猪尾代替全猪。 赵家庄旁边有一个与众不同的道观,就是旁边纯阳山里面纯阳洞,传说吕洞宾在这里修炼过。 去纯阳山的大道路途之中,两边是绿色的麦苗与黄色的油菜花互相交错,快乐的蜜蜂不断在油菜花之间跳舞。 ahzww.org 突然“叽叽”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原来是几只燕子从赵平他们头上掠过。 牧童笛声悠悠传来,儿童在田间地头割草找菜,农夫挥舞着锄头在挖地,麻黄色鸭子在田野嘎嘎追逐,大白鹅昂首挺胸在大道慢慢行走,鸡在竹林里寻食。 此情此景,让赵平不禁想起孟浩然的《过故人庄》及王维的《渭川田家》,确实是一处世外桃源的风景。 赵平目光穿过翠竹这部分石径,但见竹梢掩映,一座小小的拱桥时隐时现,拱桥将竹林及松林分开,并在这里分成两个分支 ,一个继续伸向远方,另外一个直指纯阳洞。 微风吹过,竹梢轻舞,拱桥隐隐约约显露出来。 而纯阳洞旁边有一个小小的瀑布,即便现在天气干旱也有少量水飞溅直下,顺着山势通过小桥逶迤而去,以小溪沟穿过田间流向李家河。 赵平还看见几只白鹤盘旋而过,然后停留在瀑布旁边,更显得仙气灵足。 大约人高“纯阳洞”三个大字,在朝阳的照射之下,金光闪闪一里路之后赵平也隐约可见。 赵平路上还看见路过不少善男信女对着纯阳洞顶礼膜拜,成群结队向纯阳洞上香。 赵平心里不由自主地感叹,这里好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说不出来诗情画意,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赵平一边眼里在看风景,心里一边如何在纯阳洞去圆这个自己虚构神仙的谎。 在赵平忐忑不安种种担忧之中,他们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山脚下。 在几十人之中,一些少年打量病秧子赵平一眼,眼里露出讥笑。 一个长得非常健壮的少年看了看阶梯,又看了看赵平,斜视看着轻蔑地问道:“病秧子也来考核?也不知能否爬得上去不?” 从山脚到纯阳洞大约十五丈,路径全部是石阶,坡度非常陡峭,而且石阶一共九九八十一阶! 这个对于正常人都困难,更何况病秧子的赵平。 休息一刻钟之后,已经没有退路的赵平一咬牙,随着一声“吱呀”柴扉轻轻打开,也不顾旁人的讥讽毅然踏上朝拜神仙的道路。 才爬到不到一半,赵平额头的汗水如雨水一样冒出,把眼睛遮住了,眼前一片朦胧。 他实在想停止登阶真的很想坐下休息,但是他最后还是牙齿咬住嘴唇,还是继续登阶。 娘亲一直与赵平一起上同一石级,虽然气喘吁吁,用汗巾不停给赵平擦汗,也没有一点劝说他休息的意思,仅仅是口里说一些鼓励的话语。 到后来,赵平感觉脚步如石头一样沉重,每步抬起很艰难,但是他不停在心里说给自己说鼓励的话,咬牙继续攀登。 终于到了纯阳洞了,赵平不得不大口大口喘气,坐下休息。 赵平一看,这层洞府还有一个很大的平台,一个角落有十几张八仙桌及椅子凳子,已经有不少的信徒在这里休息。 这一层还有有二十多个洞殿。 三清殿理所当然最中间。 三清殿左边是是玉帝王母及臣工所在的凌霄殿,右边则是群仙殿如嫦娥、二郎神阳春白雪的神仙等,凌霄殿的左边则是地仙殿,则是与普通百姓息息相关的土地公公、灶王爷、财神接地气的神仙等。 果然不愧为纯阳洞,这个医药神的纯阳子吕洞宾,在凌霄殿的右边有一个较大纯阳殿。 在娘亲带领之下,赵平也 擦拭干净,整整衣衫,一起带着祭祀品香烛纸钱向各路神仙三跪九叩朝拜。 赵平最后来到一身仙风道骨纯阳子吕洞宾塑像面前时,发现这已经有几十人围着这里,大部分都是十四岁以下的少年,正望着前面苦苦思索。 看见赵平,他们个个目瞪口呆,没有想到病秧子一样的稚子竟然也能够步行上来! 毕竟,就是正常如他们步行上来,个个也累得全身精疲力尽,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他们还以为赵平是被抬上来的,可是一看,一没有轿子,二没有肩舆(滑杆)! 显然赵平是完全依靠自己能力攀登步行上来。 赵平甚至还看见王家村的神童王子仪。 王子仪看见赵平有些讶然,最后想到前几天赵平的表现,心里理解。 他向赵平略微点点头,作了一个请的姿势,果然出身大家,气度确实不错。 只是那个山下讥笑的少年看见赵平过来,讥讽笑容更加浓烈。 这些少年看见一个病秧秧童子竟然也进来解偈,脸上纷纷露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的神色。 那个讥讽少年更是问道:“病秧子,这个偈语三百年之间,从来没有人能够应答上来,难道你也想试试?” 赵平心里苦笑,不能回答也没有办法,不然如何向娘亲交差。 那些少年看见有些丑陋童子也来解偈,好奇让开一条通道。 赵平发现在塑像右边已经发黄的麻纸写着龙翔凤舞四行十六字的竖幅,似诗又非诗的偈语: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道道何时生?道道何时成?” 旁边还有一个书桌及凳子,书桌上面有笔墨砚纸,显然是为了解偈之人准备的意思。 赵平心想,看来为了圆一个谎言,难道得撒更多的谎吗? 但是眼前考核必须得解决,不然说自己是神仙弟子的事情就得在娘亲露馅。 赵平念着念着,眼睛一直盯着偈语,突然一动不动。 见到赵平走火入魔的痴迷状态,娘亲不敢惊醒他,只好找来管家吴杰。 吴杰走了几步似有所悟说道:“小郎君不是说他遇到神仙吗?也许这是一种造化的机会。” 果然当神仙弟子不易呀,就是自己家里管家也在向这个方面猜想! 体力考核倒也罢了,没有想到智力考核! 而且还是几百年的也没有人回答出来的难题! 赵平又大约沉思一柱香的时间,终于来到书桌面前坐下。 顿时个个伸长脖子,几十双眼睛一起向赵平射来,似乎都不相信这个病秧子能够解答出来。 赵平一边缓缓磨墨,一边思考。 过了一柱香时间,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之下,赵平开始缓缓出笔。 第六章 、神仙考核(下) “以汝之道,生吾之道;以吾之道,生汝之道;道道互生,道道互成;道道相融,见证大道。” 赵平前世学习的是董其昌的书法,喜欢是他的空灵清雅的风格。 此时,他人尚小,腕力有限,表现得很拙嫩,但是已经隐约有一、两分味道了。 其实道家从一定角度也是一种哲学,如《易经》可以说一种极其神秘难以理解的哲学,它的深奥与哲理远远超过后世黑格尔、康德、尼采等西方所谓的哲学大师。 因为两千多年,只有孔子对它作了注释。 而吕祖的四句道学提问,同样也是一种充满哲理的提问。 这个偈语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这个确实难以回答,但是对于赵平而言,问题却不大,因为赵平前世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形成自己独特的哲学观战--自然平衡论。 并且一些观点及见解甚至被北京大学一位教授所采用,还被邀请出席了北京大学英杰交流中心召开的世界平衡论哲学学术研讨大会。 因此赵平经过思考,就用自己的哲学来回答吕祖提问,从自己的角度提出道的生成、成长、传授、成道等。 亲眼见到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书法,还有一个充满灵性与悟性的回答,娘亲差点发出声音出来,立即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眼睛望着赵平。 这真的是我的息子吗? 难道真的遇到神仙了? 道童清风却如获至宝,等待墨迹稍干,用嘴巴吹了吹,然后收拾好立即给疯道长送去。 听到有人答出偈语,疯道长突然不再是一个疯疯癫癫的样子,整理衣冠,顿时变成一个仙风道骨道人! 1200ksw.net 还未等清风呈上,已经抢过帖子急不可待念出声音来:“以汝之道,生吾之道;以吾之道,生汝之道;道道互生,道道互成;道道相融,见证大道。” 念完之后疯道长突然一拍八仙桌,大声叫好然后立即对清风:“怎么为师没有想到呢?难道上天如此,好!好!好!让那个童子立即带来让为师看看。” 在众多人的可以杀人嫉妒目光之中,赵平跟着清风来到待客室。 赵平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男子,虽然邋遢,依然面如冠玉唇若涂朱,背上斜插一把宝剑,三缕长须,浑身说不出仙风道骨的出尘气度。 然而看到他看到自己丑陋的模样,不禁又摇摇头,最后叹 息一声,对清风摆摆手说道:“带他试试吧,有几份造化就看他自己了。” 果然病秧子不爱待见,他有些颓然坐下,端着酒葫芦猛然灌了一口,长叹一口气,两眼茫然,又恢复原来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 显然是对自己不太满意! 赵平随着清风来到空殿,感觉浑身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终于想起自己身子这个原来主人就是在这里受伤的,似乎想到这里看看心目之中的神仙,结果与人争执,后脑突然撞上硬物而昏迷过去的。 这里有一个楼梯,直通空殿顶部。清风见他打量,说道:“这个就是通往吕祖修炼的通道,不过没有小道的带领,你无法进入通道。” 说完,运起内功,吐气开声击中空殿顶部的一块石壁,不久就听见通道传来磨牙一般的“吱吱”声音。 这个石壁通道直径大约一尺,里面黑呼呼的,刚好够一个人进去。 清风看了赵平一眼,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这是唯一通道,也是唯一机会,而且如果走错了,机会也失去了。” 赵平不禁大吃一惊,疑惑问道:“什么唯一机会?” 清风仔细看了他一眼,叹气说道:“你知道吗,你去地方是自家们祖师爷纯阳子修炼洞殿。” 赵平看了清风一眼不禁好奇问道:“那你为何不上去?” 清风佩服看了赵平一眼,然后淡淡回答:“因为只有回答了祖师爷的偈语,才能得到这个机会,是祖师爷的安排。记住,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不然,到时通道自动关闭。” 罢了,为了成为真正的神仙弟子,为了娘亲满意,赵平一咬牙,攀登上楼梯,慢慢地爬进去。 通道开始坡度不大,隐约还有光线,让赵平放心下来,不过随后光线完全消失,他弯曲的身子感觉坡度在逐渐上升,而且手上好像有些潮湿。 眼前黑呼呼让他害怕起来,让人想打退堂鼓回去。 赵平终于还是没有退回,此时他感觉现在是在一个垂直通道爬行。 幸好,他摸索到通道两边有鞋印,顺着鞋印向上爬行,估计爬行大约六丈多高,感觉有物事在头部顶着,此时他感觉自己无法坚持下去,只有退回的念头,但是为了圆谎,还是坚持下去。 气喘吁吁他休息几十息之后,右手努力支撑,左手四周到处抚摸,终于摸到一个木栓,但是无力拔开。 他把左手换成右手,用最后的力气一拔,果然拔开了那个盖子,光线顿时从上面涌进,虽然有些阴晦,但是已经足够让他看清楚。 他感觉自己又有力气,揿开盖子,爬出通道,坐在地面大口大口喘气。仔细一看,原来是第二层中间的位置,光线是从外面那间屋子传进来的。 赵平来到那间光线明亮的屋子,那是一个极大的洞口,俯身向下面望去,已经见到来时的考验的石阶,下面道路的人们变成蚂蚁大小。 他顿时感觉一阵头晕,这里没有栏杆,他差点就要摔下,急忙趴下,双脚还在发抖,这个神仙的考核也太危险了。 如果刚才两样是体力与智力的考核,那么现在则是对胆量的考核。 显然赵平已经过关。 只是神仙修炼在什么地方? 赵平看见上面有五间,没有看见任何物事,显得很空荡。 清风不可能欺骗自己,可是吕祖修炼在什么地方呢? 赵平从下面进来那间屋子旁边还有一间是很黑暗屋子。 赵平打开火折子,仔细一看,依然还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难道就这样回去? 赵平摇摇头,就在这间屋子触摸起来,摸着摸着,他感到有点活动,用力一推,吱呀吱呀慢慢地推开了。 原来这是一个分割石壁而成的石门。 推开石门,赵平看见,里面洞屋有三个门,一个门写着混沌,一个门写着清气、一个门写着浊气。 这是吕祖考核的单选题,而且只有一次机会,应该选择哪个呢? 赵平手犹豫几下,因为清风曾经说过,机会只有一次!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想到盘古开天地时,是先有混沌,后才有清气浊气,于是闭眼推开混沌之门。 推开大门,依然是空荡荡的洞屋。 现在前面还是有三个门,分别写着清气、浊气、真气。 这个真的考验智慧,走错了机会就失去了,可是是哪个呢? 赵平想了想,道士炼的乃是真气,于是选择真气。 推开之后依然是空荡荡的洞屋,前面还是两个门,一个写着先天,一个写着后天。 又是考验智慧的时候。 赵平想了想,自己什么基础没有,就选择了后天。 推开一看,这屋子有一石床、一陶锅、一丹炉。 第七章、神仙弟子 赵平不禁大喜,终于到了吕祖的修炼的之处了! 举起火把,赵平只见石壁上写着不少龙飞凤舞的字。 赵平仔细打量,原来是这些字:“夫天地之初始,乃混沌也。而盘古开天辟地,遂分清气、浊气也。盘古引混沌,遂化真气,乃为先天。盘古既逝,真气散于宇宙。吾辈修炼,吸日月之精华,得天地之灵气,遂得真气,乃为后天。此功既纯且阳,故为纯阳真气。” 旁边则是纯阳最基础炼功内功大法。 原来纯阳真气原理就是利用百会、劳宫、涌泉四位穴位,不断与散布在天地的灵气互通,最后会于丹田,最终形成真气。 然而遗憾的是,如何吸收灵气的这个关键,并没有祥细说明。 看到这里,赵平不禁摇摇头,搞了半天,原来还是一个半成品,估计吕祖当年也没有完全参悟透彻,而学成能否成功要看修炼者悟性。 原来进来者首先必须能够回答吕祖的偈语! 赵平把火折子插在石壁一个小洞,按照内功大法说明进行修炼,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进入冥思苦想的状态。 当赵平丹田有气感,突然感觉有一个好像是塑料口袋的物事若隐若现浮在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赵平感觉一股热流从百会到膻中,最后到达丹田。 此时,他突然感觉好像有手机这个在自己身边。 正要打开手机的时候,铃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原来时间快到了,必须出去了。 疯道长仔细打量赵平,一脸喜色地说道:“恭喜!恭喜!” 赵平心里一惊,如果道长要收自己为徒,自己怎么办? 娘亲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年经轻轻出家,自己还没有娶妻,娘亲也没有人照顾呀! 娘亲点点头,然后突然跪在地上:“道长,奴家只有这么一个息子,终身也只有这么一个,还望道长格外开恩。奴家求道长了。” 赵平也急忙磕首,口称:“小 子年幼,家里还有娘亲,请道长格外开恩。” 疯道长打量赵平母子二人两眼,来到娘亲面前,双手虚扶,点点头道:“道家弟子分内外的。” 小书亭app 赵平终于松了口气,只要不出家就可以,即使当一个外家弟子也没有什么,当即磕首感谢。 说到这里,疯道长突然严肃起来盯着赵平,口气也一本正经说道:“汝可知道本派是什么门派?” 看到道长现在并没有收下他为徒弟,赵平心里高兴,但是表面上还是非常有礼节双手一礼恭敬回答:“小子不知,还望道长告知。” 疯道长看了赵平一眼,然后一字一句继续说道:“本门乃是祖师爷亲自创建的门派,名称乃是纯阳门,非庶出全真之流所能比拟。何谓纯阳?纯者,净也,非杂也。阳者,刚也,毅也。纯阳,既净且刚。” 原来这个门派竟然如此厉害,就是全真门也只有当小弟的一份! 随后疯道长带着赵平来到吕洞宾的洞殿。 与赵平一三跪九拜行大礼之后,疯道长向吕洞宾法像恭恭敬敬行礼说道:“见过祖师爷,第十代掌门弟子孟惊龙率赵平前来参拜。” 原来疯道长叫孟惊龙,这个名字足够大胆,不知官家听了如何着想,果然不愧是疯道长。 疯道长随即看了赵平,又看了看已经变黄的偈语,还有赵平放在案几上面的解偈的答案,目中带着泪光说道:“禀告祖师爷,今有赵平回答出祖师爷的偈语!按照祖师爷留下的代代规定,赵平应该为祖师爷的弟子。” 说完,疯道长向吕祖的法像行三跪九拜大礼,赵平也一起向吕祖行三跪九拜大礼。 原来自己竟然通过重重考核,出乎意料成为神仙弟子! 孟惊龙算是第十代弟子,自己是第二代弟子,不知以后如何称呼?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自己以后可以用神仙弟子名义发明东西了。 随后孟惊龙看了吕祖,又深深看了赵平说道:“赵平,你现在是吕祖的隔代弟子,而我乃是第十代弟 子,按照辈份........” 赵平立即打断他,说道:“小子年幼无知,能够拜在道长门下已经是荣幸之极。” 开玩笑,自己什么基础都没有,岂能给掌门当师叔祖。 孟惊龙露出笑脸,微一沉吟之后说道:“确实,你的年级太小。这样,你是本门的唯一长老,地位在掌门之下,其他人之上。” 赵平心里大喜,这个安排确实合理。 因为掌门就是掌门,就是你辈分再高,也要听掌门安排。 而自己年幼,就已经成为唯一长老,确实不错。 于是他上前行礼:“参见掌门师兄。” 孟惊龙微微一笑,这个赵平确实上道,如果他硬要按照辈分,确实双方都尴尬,如此双方都有面子。 于是孟惊龙喊来两个道童,一个是赵平打开通道的清风,另外一个明月。 两人年纪大约十四五岁,一齐过来,异口同声喊年齿比他们小的赵平为师叔。 打量两个师侄之后,赵平看了看孟惊龙之后问道:“掌门师兄,还有其它人没有?” 孟惊龙正色说道:“本派追求悟性,宁缺勿滥,目前内部弟子只有三人。” 什么,这个门派才三人,加上自己才四人。 赵平不禁苦笑,与少林寺相比,这个门派也太小了吧。 孟惊龙当然知道赵平心里所想,说还有外门弟子十人。 也就是加上自己才十四人。 也是一个小门派,对于自己帮助不大。 只是门派太小了! 不过那个纯阳真气有什么好处呢? 但是自己有太极拳及太极剑,同样即可养生,还可以增加武力值。 这个只有参悟透彻之后才能明白! 不过既然是吕祖留下的,应该是大有好处,只是自己目前还无法领悟到。 但是纯阳大法对于自己有也可,没有也无所谓。 自己只是有神仙弟子这个名义就可以了。 第八章、贱肉升级 纯阳大法领悟显然有一个过程,得想办法提高身体素质,先从跑步太极拳开始! 赵平说干就干,立刻换上短衣短裤,先在后院打了半个时辰的太极拳。 兰儿从来没有见过此拳,好奇模仿几次,一边打拳一边问道:“小郎君,这是什么拳法,奴婢怎么没有见过?” 赵平一边缓缓施展,一边说道:“这是太极拳,是纯阳子所授,与五禽戏一样,起强身健体的作用。” 兰儿也点点头,练习一番之后说道:“小郎君,确实如此,奴婢也不觉累,看来主母与奴婢们都可以炼。” 说完,她立即停下,向所谓琴房实际是纺房跑去。 自己算不算另外一种形式来挽救纯阳门呢? 娘亲拿着汗巾和马扎,笑吟吟看完赵平打完太极拳,一边擦汗一边说道:“看来去纯阳洞对了,平儿的脸色已经没有以前苍白了。对了,平儿一身汗,快去洗澡。” 其实赵平脸色变化不大,主要是练太极拳所致,不过精神状态比以前有所改善。 “吃肉了,吃肉了。”兰儿高兴得大喊大叫。 赵平夹住一块肉塞进嘴里,突然差点吐出,口里不禁出声:“怎么有一个腥味道?” 众人如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他。 吴地不禁“扑吃”一笑,说道:“果然是小郎君呀。平时很少吃过猪肉吧。” 赵平脸色变得通红。 这才这个时候猪被称为贱肉,是下层人物的肉食。 上层人物吃肉主要是羊肉、鱼肉等。而猪肉之所以被称为贱肉,是因为有腥味道。 1200ksw.net 猪肉之所以被称为贱肉,是因为尚未被阉割过的缘故。 唉,如果能够找到会阉割手术的人就好了,猪阉割之后不但长肉迅猛,而且还无腥味道。 更重要的猪肉食法远远超过羊肉,可是哪里去找会阉割之人。 这个可是传男不传女绝技呀。 至少大宋所谓的鱼脍,也就是日本生鱼片祖先,赵平更不喜欢,因为它不知有多少寄生虫! 也不知会不会进入自己大脑或者内脏! 而熟制鱼,赵平吃了,更是一股浓烈的鱼腥味道,吃了差点想吐! 还是猪肉好呀! 可是猪肉是贱肉,因为没有阉割的缘故,同样有一股浓烈的腥味! 赵平坚持一周之后运气之后,感觉一股热流能够顺着任都二脉流转。 而且跑步也能够从原来一里变成五里,身体大有好转 。 当内功运转之后,赵平看到那个手机又出现了。 赵平伸手竟然拿到,手机也打开,只是快没有电了! 赵平想到上次吃肉遇到猪肉腥味的问题,急忙在存储查找这个方面资料。 还好,终于找到母猪生殖方面的示意图及说明书! 赵平急忙记住,并且木炭画下示意图,记下说明书。 之后手机无电而被迫关机了。 理论知识已经具备,可是没有学过畜牧兽医方面和知识。 更何况又没有相应的标本供自己试验。 这个可是一个问题! 练功出来。 吴天正在给鸡脖子拔毛准备杀鸡。 吴地及吴田氏在烧热水。 在做给鸡拔毛的准备。 赵平停下,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此时,吴周氏急匆匆过来,对着吴田氏说道:“娘亲,母猪下崽了。” 吴田氏听到这里说道:“你来拔鸡毛,我去看看母猪及猪崽。” 母鸡不断挣扎。 吴天露出脖子的上气管,菜刀轻轻一割,鲜血飞溅,直落碗中。 然后与吴地双熟练地拔毛解剖。 兄弟两人完成之后。 吴田氏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她已经累得快要倒下。 她手里拿着猪崽胎盘及几个死猪崽,对着吴地说道:“你把这胎盘找一个口袋装好,吊在树枝上。可惜了,这次母猪还生下六个死猪崽。” 说完,她的眼睛还流下几滴伤心的眼泪。 对于,这个不是现存的标本吗? 赵平灵机一动,对吴天三人说道:“吴天,吴地,你们想不想学一门绝世的技艺?” 两人眼睛顿时亮了越来,说道:“当然,小人做梦都想。小郎君,你又有什么仙术?” 就是吴田氏听到脚再也不能迈开,眼睛不停向这里瞄来。 赵平不管这些,点点头说道:“这个技艺对别人很难,对你们而言却非常简单。” 竟然有这种好事。 “你们现在把这六个死猪崽全部解剖了,寻找它的猪阴与猪肾(生育器官),然后学会切除。” 这个也太难了吧。 吴天兄弟二人为难 看着赵平。 “如果不够,可以在其它死猪崽练习。” 这还差不多。 可是如何进行呢? 小郎君也从来没有杀过鸡,也没有杀过猪。 总不能空口白牙吧。 两人紧紧望着赵平。 希望赵平能够具体操作给他们看看。 赵平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书。 这个行吗? 赵平也不管他们怎么想。 拿出公猪及母猪的生殖器示意图介绍起来。 同时指出操作要领,比如刀要注意在火上消毒等。 这个也太复杂了吧。 看到三人还有不明白的样子,赵平严肃说道:“猪肉之所以被称为贱肉,就是因为有膻腥味道。如果你除去阴与肾,不但会吃得没有膻腥味道的猪肉,而且它的味道也会细嫩柔软,长得更快。而且猪肉价格比羊肉鱼肉便宜得多。” 赵平不断给他们描绘美好的未来。 “到时,不但我们赵家庄,还有昌元县、昌州甚至整个大宋都享受如此美味。特别是这个羊内鱼肉都非常昂贵的时代,可以满足几乎天下人吃肉的愿意。这些猪肉不但多味道更好吃 ,同时还有可以名扬天下肉食及美味机会,你们是否愿意?” 三人将信将疑这个技艺,不过赵平是神仙弟子在赵家庄已经是公认的事实。 吴天是老大,自然先动手,吴田氏及吴地在一旁观看。 于是他们按照赵平的要求,先给死去公猪崽割去生殖器,这个在外面相对简单。 正好有三个已经没有生命公猪崽,刚刚够每人用来炼手艺。 然后就是母猪崽,这个在身体内部,结构就复杂多了。 赵平只好让赵天试试,等到他学会。 经过三只母猪崽试验及 赵平现场指导,吴地勉强会对母猪崽阉割。 家里正好还有六只猪崽,公母各一半,正好让吴天试试手艺。 吴天公猪猪崽阉割手艺已经过关,顺利给三只公猪猪崽阉割。 三人不由得信心大增。 只是见了三只小的母猪猪崽,吴天不敢下手。 说等以后手艺熟练了进行。 这个对于赵家庄甚至整个大宋已经是破天荒的大事件了,可以记入历史史册。 毕竟,吴天在这之前完全对于阉割是一片空白。 他们一家人只要掌握这个手艺,就要进入衣食无忧助教一级富裕阶层。 只是时间迟早而已。 三人立即跪在地上,磕首向赵平感谢。 这是传家宝。 得告诉娘亲。 她把赵平绘制的两份解剖图及说明书用箱子锁好。 重重放在地下室保存起来。 吴氏经过娘亲同意,可以使用。 此时,来到身边吴杰犹豫几下。 吞吞吐吐想说话,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 娘亲皱眉看了吴杰,不禁问道:“吴老伯,你刚才想告诉我什么事情?” 吴杰犹豫几下,看了看外面,最后还是说道:“外面纷纷传言,王文修的谪亲兄弟王家村的副都保长王文锁要纳主母为平妻,郎君他也会视为自己的息子,念书官学或者村里学堂都可以。” 赵平目光全部是怒火,小小拳头狠狠向王家村方向打了出去。 嘴里不停地发出:“呀,呀”大叫。 娘亲慈爱看了看赵平,蹲下身子紧紧搂住他。 头也不抬轻轻说道:“不管传言是真是假,我都会不嫁的。吴老伯你也看到了,平儿意见挺大呢。”说完,用红唇在赵平额头亲了几下。 赵平顾不得额头的口水,迫不急待对吴杰说道:“吴翁翁,娘亲答应给我二十两银子,请你安排人购买五十斤盐巴,百斤石灰、百斤碱,百斤猪油,对了,还有两口大锅及瓦缸。” 娘亲吓了一大跳,立即抚摸赵平的额头,皱眉问道:“平儿,购买这么多物事,你究竟要做什么。” 赵平抱住娘亲的手臂,摇摇之后抬头说道:“当然是制作仙皂呀。” 看到娘亲狁不决,赵平又摇着她的手臂说道:“娘亲,可以赚许多的银子。” 说完,还用手做了一个很大的动作。 吴杰看了看银子,然后又看了看赵平,最后目光留下娘亲脸上,等待着她发话。 娘亲想了想,犹豫再三最后终于说道:“就在这二十两之内,能够购买多少就购买多少。” 管家带着家人县城采购。 不久一个四十多的女子来到门前。 水桶腰。 头上戴着鲜花。 身上穿得花里胡哨。 脸上厚粉不断向下掉落。 嘴唇涂得如猴子屁。 一步三摇扭动着肥腰。 手里的红色丝巾不断摇晃。 她口里说道:“喜鹊喳喳叫,好事要来到。李家月娘呀,不知你前世烧多少好香,才结得今世良缘。” “王家村的副都保长王文赋,一表人才,不但通过发解试,而且还家产万贯,正是月娘的良配.......” 第九章、佃户出路(一) 话尚未说完。 “呼”地一声。 一个物事向已经她扫去。 原来娘亲拿着一个竹枝做的扫帚。 这个媒婆急忙落荒而逃。 娘亲气得“哼”一声,干脆把大门关上。 一柱香的时间。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儿童歌谣:“赵家子,病秧子,丢房子。爹不见,钱不见,人不见。” 娘亲听到这里,顿时身子晃了几下,又差点晕倒过去。 赵平大怒,将娘亲扶到扶手椅上坐好。 立刻打开大门,只见几个王家童子正一边拍着巴掌,一边唱着歌谣。 旁边一个十一二岁少年双手互相抱着。 他身材瘦高的一身纸皮衣服。 脸色紧紧绷着冷冷地盯着大门,不言不语。 对赵平出来更是不屑一顾。 赵平如一阵风将四个唱歌童子揍得“哇哇”大叫。 “吃某一拳。” 声音未到,已经感觉一阵冷风袭来。 是一个凶狠拳头。 赵平急忙双脚呈弓步,身子含胸塌腰。 将全身力气贯注右手,顺着风声一拉将拳头向前狠拉。 那个拳头的主人顿时身子不稳,但是还是踉踉跄跄向着赵平扑去。 赵平顿时以腰为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右手将全身力气贯注在拳头上面,直捣那人的腰部。 那人痛苦“啊”一声,再也站立不稳,如醉酒一样不停地摇晃。 但是还是没有倒下! 赵平直喘粗气,趁热打铁拳拳不离他的腰部。 到了第十拳时,额头是汗水已经打湿双眼。 感觉自己双手已经酸麻不堪,完全没有力气。 那人在“啊啊”之中终于倒下。 他倒下之时,还没有忘记拉赵平。 赵平全身此时力气尽失,随着那人一起倒下。 赵平倒在地面之时,抡起尚有一点力气的左手拳头,向他打去。 那人一边哼哼,一边大声说道:“某认输,不打了。” 说完,他不停揉他的腰部。 赵平也躺在地上。 又酸又胀又麻又痛的右手。 只好左手不停地揉着 赵平摇摇晃晃站起,挥舞着红肿的拳头。 对着四个刚才唱歌的童子吼道:“如有下次,某把你们打得爹娘也认不出来。滚!滚!滚!” 那四个童子身子齐齐后退,一起上前扶起那个倒在地面的少年,踉踉跄跄一起向王家村方向走去。 原来是王家村的人。 自己刚刚从李家村脱离出来。 刚刚自立门户。 对方就欺负上门。 难道,他们是相报争水写诗失败之仇? 麻烦大了。 不管这些了。 此时,娘亲突然从大门出来。 她双手捧起赵平红肿右手。 看了又看,一边流泪一边用嘴巴吹气。 娘亲扶着赵平在椅子上面坐下,一边吹气一边对一边对着翠竹说道:“去把金创药拿来。” 那人力气好大,即便最后轻轻一拉,自己也倒下。 赵平突然感到一阵可怕。 如果不是自己出其不意。 如果还是利用太极拳把那人 打得下肢站立不稳,自己根本打不赢他。 如果有下次,自己怕只有认输的一份。 想到此处,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娘亲看到赵平脸色突然由红变白,以为赵平用力过度。 不顾他一身臭汗,紧紧抱住他说道:“平儿好厉害,竟然把王家村的呆霸王王狗儿打败了。” 赵平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打败了王家村的小霸王。 疲惫到了极点的赵平感到眼皮非常沉重,不知不觉已经睡着了。 醒来时候,已经是申时,也是下午三点钟以后了,赵平肚子咕咕直叫。 赵平用法未受伤的左手随后吃了三碗白饭,半只鸡。 娘亲支着下巴,一直微笑地看着赵平。 翠竹及兰儿站在一边,眼睛闪着小星星望着走上赵平。 这让赵平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娘亲瞧着瞧着,突然右手轻轻地抚摸着赵平的脸部,有些不相信地说道:“平儿的脸上好像长肉了,再也没有原来那么只有骨头而硌人了。” 说完,她又反复抚摸赵平的脸部。 兰儿也仔细上前瞧了瞧赵平,然后点点头说道:“郎君确实长肉了。翠竹姐姐,你说是吗?” 小书亭app 翠竹也上前仔细打量赵平,点点头,“嗯,嗯”几下,并没有出声。 赵平刚刚把饭吃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望着娘亲问道:“娘亲,吴翁翁他们呢?” 来到大院,看见用太平车装着几捆麻袋,吴杰他们正在下货。 见到赵平右手红肿,众人大吃一惊,急忙问是怎么回事? 兰儿及翠竹两个丫环吱吱喳喳就说了出来. 吴杰与吴氏三兄弟上前仔细看看赵平的右手,又再三询问了结果. 竟然跪下向上苍表示感谢。 听说赵平是用太极拳击败呆霸王王狗儿,吴一郎、吴二郎叫嚷着也要跟着学。 吴杰急忙上前制止,嘴里吼道:“胡闹,这是神仙传授,岂能私下授予。” 古人对于所有技艺,都是极为看重与珍藏。 两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童子。 这个太极拳是自己从现代社会带来的。 赵平于是说道:“吴翁翁,无妨,他们既然愿意,我就传授他们。” 吴一郎、吴二郎大喜,立即就推金山,倒玉柱跪下。 口里喊道:“师父,请受弟子一拜。” 吴杰虽然一脸严肃,但是眼里还是挡不住的笑意。 兰儿上前扯着赵平的衣袖也说道:“小郎君,奴婢与姐姐要学。不过奴婢们是你们丫环,就不必拜师了。” 赵平点点头。 看见翁翁身体入殓下葬被埋入土里。 夏小娘再小再不懂事也明白翁翁要永远离开她。 况且在地上跪那么久。 她的眼泪如溪水一样流出,口里喃喃念道:“翁翁,翁翁,你不要小娘吗?翁翁,翁翁,小娘好怕怕,好害怕。” 赵平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上前把她扶起。 紧紧地抱住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 赵平重重说道:“小娘别害怕,翁翁不在了,还有哥哥。哥哥保护你。” 夏小娘现在知道饿得昏迷过去时,正是这位哥哥背着她来到这个有吃有穿的新家。 此时,她的身子也紧紧依靠着赵平,只是觉得狠安全。 来送夏翁送最后一程的还有赵家庄五十几户佃户。 此时他们知道娘亲正在购买粮食给他们,现在又见到主家对待孤儿如亲生。 一起向娘亲及赵平跪下说道:“谢谢主母,谢谢小官人。” 这是一群没有多大生气面黄肌瘦目光有些呆滞的佃户。 赵家庄本来土地贫瘠。 土地再努力栽种。 也不可能收成得很好。 勉强果腹已经不错。 总不能年年依靠赵家庄救济。 赵平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 授人以鱼,却不如授人以渔,得好好想一个办法。 回家家里,已经升起了火盆。 赵平一边吐出白气,一边在火盆上烤火。 看到火盆,赵平一拍脑袋,怎么忘记这个事情了。 当赵平问肥皂销售的情况时,吴地不好意思搓搓手说道:“小郎君,小人们按照你的吩咐,一边吟诗,一边用抹布现场进行证实。虽然还是卖出去了,不过只有十多碗。主要是一些青楼妓院的女子及那些大嫂在购买。” 赵平点点头,说道:“已经不错了。这个毕竟是新物事,加上包装仓促不好看,价格更是高达一百文,自然让人观望的占多。现在可以在以下几个方面改进一下。谁来记下呢?” 吴周氏用手点了点吴天,吴天立即转身取出笔墨纸砚,等待赵平吩咐。 赵平一边走,一边说道:“其一,必须要让客官知道洗涤效果。欲先取之,其必予之。可以免费送给让他们一小块仙皂,让他们亲身体验效果,以后自然就不会再用皂角。” “其二,改进包装,吸引客官。这次用碗盛装确实难看。请匠工做一个盒子,将仙皂放进盒子。匠工优先从佃户录用,更可能找到这方面的能人。” “其三,对于多购买的客官,可以采取优惠方式,比如买十送一的活动。” “其四,仙皂外观显得有些娇嫩,给人缺乏厚重的感觉,可以多存放三五几天时间。这个事情就由吴天当掌柜。” 说完,赵平就用木炭作笔,在纸上画出一个现代肥皂盒,盖子上面还有一个简单的梅花形状及赵氏作坊四个字,要给仙皂打上商标与作坊名称。 娘亲如获至宝,立刻把所记录的纸及图画用箱子箱子锁好。 赵杰然后立即找佃户制作仙皂盒子。 吴地与吴云互相看了一眼,立即上前深深一礼。 他们不好意思说道:“小郎君,小人兄弟二人也想给你做事情呀。” 原来也想掌柜呀。 赵平点点头,微笑地说道:“我早已安排好了。这个事情更加重要,做得好了,它会普及众生。” 说到这里,赵平给火盆加了一些木炭,让火更加旺盛一些。 然后指着木炭问道:“这个木炭价格如何?” 天气太冷,吴地看了看木炭,紧了紧身子,靠近火盆。 他说出自己感受:“太昂贵了。除了大户大家,小民百姓根本用不起。” 赵平点点头,从袖子掏出两张图纸,打开其中一个之后说道:“我现在给你们这个物事,它的名字就是仙炭、仙炉。它不但比火盆更加暖和,而且价格非常便宜,千家万户都能够购买。” 大喜过望的吴地小心翼翼地接过图纸,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老老实实说道:“小郎君,这个如何看呀。还有毒烟如何处理?” 第十章、佃户出路(二) 赵平指着第一个图形,用尽量通俗的语言说道:“这是仙炉,它外面是一层铁皮,里面是黄泥。黄泥是起隔热作用,防止仙炭火的热量丢失,下面有几根很粗铁丝,防止仙炭掉下。风从仙炉下面进入。对于大家担心有毒煤烟,通过这个烟囱排出。.....大量制作的话,成本不过一文钱。你们想想,不知它可以让天下多少苍生受益。” 一文,这么便宜,这个说到众人心里上了,就是家家户户也能够购买了。 吴杰与他浑家更是热泪盈眶。 吴云望着赵平手里另外一张图纸,不断抓耳挠腮。 赵平把图纸给了他。 他小心翼翼接过。 看了半天,不明白这个能够制作什么物事,不禁露出哀求的目光。 赵平一屋子转了两圈,然后指着附近一个向家山的小山说道:“这个山下面埋藏着无尽的财富,就是石炭。” 好像银子就摆在眼前等着自己去拿,吴云不禁吞下口水。 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小郎君,石炭好用 ,可是石炭不好采取呀,下面有毒烟,容易死人而且石炭很难搬运出来。” 赵平指着图纸说道:“这个就是采炭利器,这个楠竹打通以后 ,可以让新鲜的风进去,同时排出毒烟。” 吴云必须彻底了解清楚。 “小郎君,可是遇到暗水。还有石炭在地下,如何取出?” 赵平一一解答。 “水沟自然是排水,木架支撑防止塌方。这个是带着齿轮的辘轳,通过手转动辘轳,可以轻而易举把石炭拉扯上来。” 吴云想了想,然后又提出一个问道:“这个好采吗?听说有些石炭采取不久就枯竭了。这个花费可不小。” 赵平点点头,继续说道。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我查过县志,这是不但是优质的石炭,而且仅仅深度不到三丈。当然,我还是那个原则,做这些事情,赵家庄的佃户优先。” 有了这个采炭利器,自然则意味着赵家庄有取之不尽的财富! 吴杰来到娘亲面前,也是行了三跪九拜的大礼,然后说道:“主母,老奴请求归附。吴家希望就此改姓,从此姓赵。愿意永永远远世世代代为仆,永远看守赵家。如违此言,天诛地灭。” 说完,双手趴在地上,脸面也向地。 此时,吴氏其他人也一起如吴杰一样跪在地上。 娘亲在椅子上本来支着下巴微笑看着赵平表演,看着吴氏一家的举动。 她不禁放下双手身子突然站了起来,一手扶着椅子。 她指着他们口里不禁说道:“这......” 这是求长期包养而且是代代包养的举动呀。 如果以前吴氏还有犹豫不决的想法,那么这次他们是 下定决心了。 决心将世世代代身家性命全部寄托在赵家身上了。 人家举家依附于你,是崇拜你相信你寄托你。 这个当然是有条件的。 当然你对他们的有义务而且必须负责到底。 这真是权力越大,责任越大,现在自己得对吴氏负责,对佃户负责。 难怪娘亲一下子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赵平上前用手摇了摇娘亲的右手。 看了息子一眼,娘亲望着依然跪着地下吴氏一家,点点头。 她以一字一句的语气说道:“难得管家如此大义,既然如此,那么本夫人现在宣布,赵家庄管家吴氏一家从此姓赵。赵杰,你们一家现在请起吧。” 吴杰,不现在就叫赵杰了。 听到此话,他依然跪在地下向娘亲恭恭敬敬叩首三下。 他激动擦拭泪水呜咽说道:“谢谢主母,谢谢小郎君。” 赵杰拉着他的两个息子赵地、赵云来到赵平身边。 恭恭敬敬弯腰说道:“小郎君心系天下,老奴等自然不会拖后腿。不管是仙炭还是仙炉,力争价格便宜,造福在下大宋百姓,如违此言,家法伺候。” 两个儿子自然齐诺。 赵田氏突然想到一个问道:“小郎君,这个便宜确实便宜了,不过能够赚多少钱呢?” 百盟书 赵平双手虚扶,略一略考,看了赵杰,然后微笑对赵地赵云说道:“穷则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乃是在下辈仁人志士所追求。这样吧,仙炭五文,其中官府一文、佃户一文、运输五厘、成本一文,赵家庄一文五厘。同样,定价一百二十文的仙炉,除去各种开支,到了赵家庄手里也大约只有三十文钱,考虑了仙炉至少能够使用一年时间,价格应该相当诱人。” 赵杰终于松了一口气,望了自己的浑家一眼,赵田氏更是喜笑颜开。 心情大好的赵平从大厅回到后院,正好今天是初十,半月斜挂天上,不停地向地面喷洒清辉。 赵平突然好像明白什么似的,大脑里面顿时灵光一闪。 目前赵平已经打通任督二脉,一直是按照正常要求运转内力的,却仅仅是调动自己微弱的内力,如果逆转运行,会出现什么结果呢? 想到这里,他大脑一片澄清,就在自己的床上炼起纯阳内功来。 经过一个月多的锻炼,娘亲仔细打量赵平,带着惊喜声音说道:“平儿长俊了,好像有一股皮肤变得好了许多,头发也没有以前那么枯黄了,人也精神了许多。” 此时兰儿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好了,那个呆霸王又来了。现在他在大门外面等着郎君。” 赵平大吃一惊,上次打败几乎依靠侥幸,完全是出其不意。 难道,自己想准备喊众人一起上,可是上次却是明明独自一人打 败对方的。 看着众人盯着自己的目光,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挣下的光辉形象就破灭了,只好硬着头皮来到大门。 赵平只见那呆霸王一双浓眉大眼紧紧地盯着大门。 现在王狗儿依然是一身皮纸衣服,人非常精瘦,身上青筋凸显,肌肉发达,身体粗壮。 但是穿着芒鞋的脚被冻得通红。 赵平刚刚出来,呆霸王突然向赵平冲了过来。 众人大吃一惊,这个人果然是呆霸王,人家还没有出声就开打。 赵平情不自禁弓步沉腰展开防御模式。 不料呆霸王来到赵平向前,双手突然趴在地上,双脚下跪,额头在地面发出“砰砰”作响。 口称:“大王,大王。” 众人一下子呆住了。 赵平放下姿势,一边皱眉问道:“你来干什么?” 呆霸王依然是原来运作,头部并没有抬起,口称:“小的前来投奔,恳求大王收下小的。” 赵平突然感到一阵阵汗臭传来,仔细打量竟然是这个呆霸王传来的,不由得后退几步。 那个呆霸王听到赵平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音,依然还是跪在地上。 赵平扇了扇鼻子,想驱赶那一阵阵恶臭。 这个家伙不知几个月也没有洗澡了。 更有捣子的恶习,心里不喜。 口里说道:“我不是你的大王,你去找你的大王。” 此时,众人远远地离开这呆霸王。 一身恶臭。 让人难受。 赵家庄自从有了仙皂之后,人人都觉得身上特别干净。 好像洗澡之后特别有一股清香,根本瞧不起没有使用仙皂的外人。 赵家庄不知不觉都成为洁癖之人。 由于李家村的学堂现在不能去了,娘亲准备给赵平一个私塾夫子。 可是在一个偏僻的乡村,要在仓促之间找一个有能力的夫子谈何容易。 赵平后来听人传说,李之清一直没有放下他这个天才弟子。 李之清听说赵家庄被开革之后,当时就晕倒过去。 醒来突然变了一个不言不语呆子。 后来虽然清醒,却断然绝食,向李之豪提出辞职。 他的浑家对他又是哭泣又是大骂。 最后干脆拉扯他的头发,也没有制止他的决心。 后来他的两个孙子抱住他的大腿哭泣,甚至也跟着绝食。 最后李家村包括李之豪、李之杰在内所有有头脸人物上门劝告。 最终还是在短吁长叹之中继续他的李家村学堂夫子生涯。 娘亲听到这个消息,准备与李之清接触一番,让他来当赵平的夫子! 却不料李之清已经回心转意了,只是叹息赵平没有这个好运。 第十一章、佃户出路(三) 学堂不能去了。 赵平决定,干脆就在自己的书房办一个小学堂。 正好在家里自学。 果然是神仙弟子。 娘亲欣慰。 赵平不但自己捧着书本,一边念书一边写字。 竟然当起夫子了。 有空还学正两个小郎及三个小娘子一起念书。 什么还传授连娘亲也看也明白的知识。 因为赵平传授他们,不时夹杂私货。 比如什么用拼音识字而不用切音识字。 什么用阿拉伯数字代替汉字大写数字。 而且还发现几个好苗子。 翠竹最认真。 她做完事情之后就来学习。 她并对算术最敏感。 她目前已经学习加减学。 正在会背九九乘法表。 赵平打算下步让她学习乘除之后是一元二次方程。 兰儿年纪太小成果最差。 她被赵平打了手掌心之后,流着眼泪勉强能够背一到百之间数字,倒是喜欢诗词; 赵氏兄妹四人则介于二者之间。 赵平正在与翠竹及五人屋子认真写字,兰儿一蹦一跳进来。 这个丫环最没有耐性,每次学习只有一柱香时间,就要跑出去玩耍。 她气喘吁吁进来说道:“赵翁翁他们回来了。” 赵平还未到大厅,里面已经传来赵杰哈哈大笑的声音,还有他的三个儿子及浑家、息妇的清脆笑声。 看到赵平进来,赵杰洪亮的声音已经在大厅回响:“主母,小郎君,自家们赵家庄的仙皂太好销售了,这次带的两百块全部销售完了。有些人看到看到自家们销售完毕,失望之余问自家们几时能够供货,老奴答应明天送货,他们才高兴起来。”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然后又说道:“现在还是主要是大娘大嫂们及青楼妓院女子,还有少量的商人。” “特别是青楼妓院女子,特别喜欢仙皂,自家们按照郎君吩咐,买十送一,她们一下子就购买了三十块仙皂。” 后来传来鞋子着地的声音,娘亲的声音也传来:“看来仙皂已经逐渐被世人所接受。青楼妓院女子之所以特别喜欢仙皂,可能与她们出身有关, 仙皂也许给了她们一种清新而纯洁的感觉。” 赵平盯着娘亲,感觉娘亲这个文学女青年怎么突然变成了世俗商人了。 众人疑惑的表情,息子困惑的目光。 娘亲淡然一笑,扫视众人一眼。 她终于松了口气说道:“平儿呀,现在为娘终于放下心来。为娘把二十两银子交给你,就是怀着一种关扑心思,赌赌看看能否成功。” “庆幸的是,仙皂成功了。看来那个仙炭、仙炉也应该问题不大。” 赵平心里特别沉重,自己冲动之下,让娘亲心里受到沉重压力。 还好,仙皂看来已经看到曙光。 想到这里,赵平点点头也说道:“仙皂现在自家们可以放心大胆生产,争取每天产量能够达到千块以上。” 赵杰急了,双手直摆,说道:“郎君,下人们尽自己最大努力,最多一天产量只有两百块左右,这个恕难以完成。” 赵平思考了一会儿,于是说道:“为了产量,只好聘请人员了。” “不行,坚决不行。这个可是仙家秘方,怎么能够让外人学去。” 包括娘亲在内的所有人员都一起对赵平直喷口水。 赵平在屋子这个来回走了几步,沉思一会儿,说道:“这个我自然有法子,就是用流水线方子进行制作。” 见众人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赵平只好解释说道:“流水线就是把制作方法分成若干个步骤,每批人只负责自己那个环节,不但加快了进程,而且更加安全保密。......这样人与人分开,制作环节也完全分开,物与物分开,他们只知道自己那个环节的流程,其它环节就不知道了。当然配方及时间过程就由自家们自己掌握。” 赵杰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担忧:“这个也有疏漏,时间长久了。他们也会熟悉工艺。” 饭团探书 看到众人思索的样子,赵平继续说道:“为了进一步保险,可以把人物进口变得曲曲折折,让他们根本不知已经到了什么地方什么环节。” 赵杰突然提到一个众人都在心里思索的问题:“如果他们串联在一起,早晚能够摸索出生产流程,也许他们仙皂品质不如自家们,但是毕竟他们也能够生产。” 赵平沉思一会儿,才说道:“这个确实是一个问题,自家们不妨 增加一些无关的环节,甚至可以增加相反的环节。” “比如在旁边加一个食醋作坊,这样自家们不但能够产醋,而且还扰乱他们的头脑。” “对了,自家们甚至可以同时建立一个酱作坊。不过这样却增加了成本。” 娘亲一听,有些失望说道:“这个可是酱汁?可是市面上已经大量有了?” 她还以为赵平又有什么新物事。 赵平摇摇头,说道:“这个不是酱汁,而是酱油。” 娘亲睁大了眼睛,几乎难以相信: “平儿,你所说了酱油,可是传说中皇宫里面才有的酱油吗?” 赵平点点头,说道:“确实是酱油,而不是市面上的酱汁。它有无比鲜美的味道及适当可以的咸味。” 赵杰连接拿出笔墨纸砚。 赵平说到:“将大豆煮熟,接着发酵、晒胚、过滤,滤液就是酱油。虽然原理简单,工艺却不容易掌握。关键控制点是发酵、酵母制作、晒胚。晒胚仅仅时间长而已,一般需要一年的时间露天曝晒,温度越来越高越好。发酵需要酵母,这个酵母不容易制作。” 听到这里,众人露出失望的脸色。 赵地更是冲口而出:“那怎么办?难道作坊无法办下去了?” 他说完就后悔,立即用捂住嘴唇。 赵平喝了一口茶水,然后继续说道:“馒头发酵就是利用酵母原理。酵母是一种自家们肉眼难以看见的微小细虫。如何制作酵母呢?就是以蜂蜜、面粉、尿为原料。” 赵平说到这里,娘亲皱眉停止开口了:“平儿,这可以不行,尿的味道太强烈了,让人难以接受。” 说话之间,她用手扇了扇高挺琼鼻,好像眼前就有尿味在散发似的。 赵平看了扫视众人,见众人都持怀疑的眼神,点点头,说道:“娘亲担心颇有道理,我这个配方是给外人看的。这里有一个方式将尿味除去的方法。” “那就是把地尿与木炭粉混合在一起,搅拌半个时辰,然后用白布过滤。经过两至三次的细炭粉混合搅拌过滤,尿味已经基本除去,而尿液之中物事自家们称为尿素。剩下即便有的微弱尿味也被酵母这种小虫所吞噬得干干净净。” 娘亲不解问道:“酵母也要吃尿?” 第十二章、佃户出路(四) 第十二章、佃户出路(四) 赵平看了众人一眼,指着外面的黄桷树说道:“这其实与黄桷树一样,它们需要尿作为食物,不过酵母的食物就是尿、蜂蜜、面粉。” “这个关键是温度,感觉温度与人的体温差不多就可以了。高了,酵母要死掉;低了,酵母产量就下降了。酱油生产工艺关键是发酵与酵母,只要这两样掌控在自家们手里,酱油就基本上掌握在自家们手里。” 赵平虽然是一个工科毕业的学生,但是喜欢历史。 他却知道大宋是在经济与武力崩溃之后才被击败的。 但是赵平目的最终是带动整个大宋的经济腾飞。 堂堂正正经济实力摧毁胡人经济。 堂堂正正打败这些只知道抢劫而从事生产的山贼。 用先进文明力量碾压野蛮文明。 但是留给赵平的时间不多了! 最多后年,胡人就要再次进攻并攻破大理。 让大宋失去最后一块屏障,从而被陷入胡人的包围圈之中。 想到这里,赵平严肃说道:“自家们必须把能工巧匠纳入自家们作坊里面,让他们成为自家们的其中一员。” 赵平话还没有说完,众人纷纷摇头。 就连娘亲也皱眉问道:“能工巧匠多给些薪水不行吗,何必让他们进来呢?” 看来宋人确实把生产工艺当成绝世秘技,即便亲生子女也只能传儿不传女,更何况外人呢。 兰儿进来小心翼翼看着赵平问道:“小郎君,那个呆霸王王狗儿还跪在大院外面,怎么办?” 赵平想了想,回头望着兰儿说道:“外面太冷,要冻死人的。放他进来,给他两碗饭吃,只要不饿死他就行。” 兰儿可怜巴巴望着赵平然后望着火盆说道:“可是他住在哪里呢?天气这么寒冷,奴婢都必须烤火盆。” 这个呆霸王必须处罚他一番,不然以后就难以转变。 回头淡淡地看了兰儿一眼,说道:“既然他愿意自找苦吃那就给他苦吃。他愿意睡地下就睡地下,愿意与畜牲在一起睡觉也不是不可以。” ddxs.com 次日,兰儿又来报告消息:“小郎君,那个呆霸王好厉害呀,昨天晚上那么冷都没有冻死他。现在他又双跪在大门外面地面了。” 赵平一边跑步一边吐出白雾说道:“不用管他。他跪多久就跪多久。” 谢沉年龄不到三十岁,但是额头有皱纹,头上零星白发。 比同龄人显得老很多。 他是一个匠人。 而且是祖传。 他原来是兴元府的人。 兴元府被胡人攻下。 就是在大将军曹友闻也被战死。 他们这些匠人被胡人纳入匠籍。 什么是匠籍。 他们还不明白。 后来他们才知道。 匠籍就是老鼠的儿子永远打洞,下一代永远是老鼠。 永远只能做打洞的事情。 而胡人就是天生的猫。 再不能干的胡人也是猫。 只有猫戏老鼠,从来没有老鼠戏猫。 他们这些匠籍身价永远是匠籍。 想务农也不行。 也不能改行。 否则就只有杀头。 想读书,更是不可能了。 而且是全家老幼都必须起早摸黑做胡人安排的匠人活计。 无论你再努力,付出再多辛苦。 给予月薪仅仅是微不足道。 大头都被匠头的胡人拿去了。 一个胡人匠头什么事情也不做,可是收入却相当于他们几十个匠人的收入。 他们这些匠人只能勉强果腹。 如果他们稍为休息一下。 胡人匠头的皮鞭就抽来。 谢沉的一个好友就是被胡人匠头活生生抽打致死。 没有人反抗吗? 当然有。 其结局是全家人被杀死。 他们现在才明白。 所谓的匠籍,就是工匠奴隶。 谢沉家里给他讲了一门亲事。 当时他也是一表人才。 女方也是中上之姿。 应该说双方都比较满意。 婚礼当天。 胡人匠头也来了。 他不是来祝贺的。 而是宣布新娘的初夜是他的。 随后他代表新郎进入洞房。 谢沉走到厨房。 拿起菜刀。 要找胡人匠头拼命。 他的父亲谢重拉住他。 说还有一家人。 他只好忍气吞声。 第一个孩子也没有要。 被谢沉的父亲谢重活活摔死。 因为这里有胡人的种。 他的娘子听说孩子被摔死。 顿时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人也浑浑噩噩。 精神状态一直很差。 谢沉知道是因为孩子被摔死的缘故。 父亲之所以让他忍辱偷生。 是因为他已经与其他工匠约定。 寻找机会跑到大宋却生活。 他们家人两年前从兴元府逃到四川。 走到昌元县他们所有盘缠已经用完。 于是成为赵家庄的佃户。 住的是茅草加土墙。 勉强能够保证温饱。 谢沉的儿子出世了。 这个是他正宗谢家血脉。 全家人欢喜不尽。 但是由于娘子营养不良,奶汁不足。 孩子自然身体不好,经常生病。 全家人都非常着急。 听说赵家庄要招聘匠人。 他与父亲谢重报名。 他报名参加那个仙炉的制作。 父亲年龄大了,报名参加仙炭制作。 管家赵杰对他们进行考核。 父子两人手艺不错。 被赵杰当即评为待诏。 俸禄每月十贯。 如果仙炉及仙炭制作成功。 他们父子分别还有三股股份。 赵杰给了他们算账。 只要他们认真做活,家人年终收入一百五十贯左右。 而且还是真金白银,不是朝廷发的会子。 不会哄我们吧。 我们绝对不会如胡人那里那样卖命。 父子两人不相信。 谢沉的父亲谢重上前向赵杰躬身。 然后他哀求说道:“大管家。我的唯一孙子由于奶汁不足,长期生病。不知能否预付一个月的俸禄?” 谢沉也用眼光哀求着赵杰。 看着他们衣衫烂缕。 而且面黄饥瘦。 赵杰这一家人也了解,确实忠厚老实。 确实孩子出生还没有半年。 赵杰让他们签字。 还好,虽然他们识字不多。 但是签字还是没有问题。 随后就预支了一个月的俸禄。 谢重没有料到他们仅仅一句话。 赵杰就真的给他预支了一个月的俸禄。 父子两人就要跪在地面道谢。 赵杰立即上前把他们扶起。 说道:“我们以前是邻居,现在又是共事。何必这么客气。” 由于有钱,生活好 了。 娘子身体也健康,孩子有了奶汁。 没有比较就不知道。 如果说以前胡人那里是地狱。 那么赵家庄就是天堂。 他们对赵家庄感激不尽。 彻底相信赵家庄的所有承诺。 他们还现身向其它工匠宣传赵家庄的厚道。 天天加班制作仙炉仙炭。 这些匠人之所以如此卖命肯干,是因为赵平提出股份制及职称制度,还有基金制度。 针对娘亲与管家的反对,赵平这样解答。 “有一个很好的法子。其一就是股份制及职称制度。将作坊制作人员分为学徒、初技工、.......总工十四个职级;可以把俸禄可以与工龄、股份及职称挂勾。其二就是基金制度。将俸禄的十分之一扣除,作坊也出相应比例的铜钱,作为看病、退休、建房、死亡的开支。这样他们已经把生老病死与赵家庄绑在一起。” “正如土地是百姓的底限,赵家庄更是工匠们的底限一样。娘亲及各位请想想,百姓为了水会拼命,工人为了自己的俸禄及股份、职称,不知会拼命做事不?会不会把赵家庄当成自己家?” 众人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冷气,个个目瞪口呆象看怪物一样看着正在喝茶的赵平。 完全没有料到简单如一张白纸一条直线的作坊。 在赵平这里变得五颜六色不一样精彩起来。 只要你进入赵家庄作坊。 你就成为必然把它当成自己的家。 你不得不努力挖掘自己的潜力追求上进。 你不得不从心底依靠它发展它保护它。 赵家庄发展壮大,你也发展壮大。 因为你彻底与作坊捆绑在一起。 别人就是木棍打他也无法赶走他。 解决了这个问题之后,众人商量股份安排问题。 赵平与娘亲占有绝大部分股份,管家一家及工匠也有部分股份。 就是翠竹、兰儿、夏小娘子也分别有十股。 若干年之后,由于赵家作坊不断扩大,一股已经抄至千贯。 而且有价无市,一股难求成为身份象征。 三天之后。 此时赵地欢天喜地说道:“小郎君,成了,成了,仙炉终于成了。” 赵平立即拔脚就跑。 赵杰那个院子里面,面放着一个丑陋的炉子。 还有一个烟囱。 凹凸不平外观形状有些丑陋如古老树木的树皮。 不过已经具备仙炉基本功能。 旁边十几个仙炭也歪歪斜斜,疙疙瘩瘩如蟾蜍一样难看。 十几个铁匠、泥匠正在指指点点。 两个仙炉正在烤火的人,不断称赞仙炉火力火盆十倍以上。 这些铁匠最大的已经五十好几了头发几乎全白。 最小的也有二十多了脸上开始有皱纹。 几位铁匠立即跪拜在地,有的挥泪甚至大哭不已。 简直把赵平当成再生父母。 赵平立即上前扶起他们。 给予每人三贯的奖励。 还可以让仙炉及仙炭变得漂亮一些。 如给仙炉加上一个提的铁丝或者耳朵。 就可以让仙炉随时可以自由移动。 可以变成一种烤火炉及煤灶,职级可以提升到高待诏。 十几个待诏又是惭愧又是高兴。 又是衣袖抹泪又是用力鼓劲挥手。 赵地起到娘亲面前行了大礼,对着娘亲说出赵平非常不愿意的一句话。 “主母,仙皂销量如此之好,乃是郎君写诗广告的缘故。如果没有郎君的诗进行那个广告,仙炉仙炭销售不好怎么办?” 第十三章、佃户出路(五) 娘亲点点头,对着赵平说道:“既然平儿自己说的需要广而告之,那么就广告好了。” 赵平没有想到,上次卖弄风骚,现在把自己套装进去了,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赵平刚刚苦着脸,耳朵突然又传来一阵阵疼痛。 赵平只好一边捂住耳朵一边求饶:“娘亲,我正在思考,让我思考。娘亲,你这样扯着我的耳朵,作诗是没有灵感的。” 认知此话不说还好,赵平出声之后耳朵疼痛更加厉害了。 在翠竹、兰儿及夏小娘子的笑声之中,赵平带着委曲的声音慢慢吟诗出来: “后羿弓响金乌坠,转世仙炉自不凡。九转百炼欲成道,放出光辉暖人间。” 吟诗完毕之后,赵平捂住耳朵大声喊着:“娘亲,扯着耳朵真的作诗不行,我今天只能这样了。” 娘亲轻轻吟诵几次,然后点点头说道:“虽然缺乏诗意,倒也贴切。今天暂且放你一马。下次如有敷衍,定不轻饶。” 在昌元县县城赵家庄店铺面前,几十个人一边看着赵家庄这个具有浓烈的铜臭味道的广告诗,一边看着如细桶一样的物事,不禁感到奇怪。 一个打扮入时大嫂仔细看了看,对着赵地说道:“这位郎君,你这个是什么,像桶又不像桶,下面明明漏水。” 赵地对着这位经常大嫂说道:“它是仙炉,不但能够烤火,还能够煮饭,烧菜,烧水等。有了它,方便极了。” 这个大嫂反复看出几下,纳闷问道:“这个炉子如此之小,如何能够煮饭烧火。” 赵地用钳子夹住一个黑溜溜有几个联飞翔的物事,放入仙炉,然后在下面点火,不久之后那个黑色的物事点燃了,火越来越旺。 大嫂不由得觉得奇怪,说道:“果然神奇,不用加柴,竟然没有烟子,不知效果如何?” 此时,刚刚下雪不久,天气还有些寒冷,这位大嫂忍不住上前烤火。 当她来到仙炉面前,顿时感觉温暖多了,比起家里的火盆 完全是两个概念。 赵地把水壶放在上面,只有一柱香的时间,果然水就烧开了。 然后,赵地雇佣的一个大婶把米淘好,放在蒸子里面,半个时辰就把饭煮好了,而且还不用人守在一边加柴。 哔嘀阁 真的非常方便。 烧菜同样如此。 大嫂一看,自己可以一边做饭,一边还可以做其它事情。 更关键的是,它价格比较便宜,当然拿出铜钱购买一个仙炉及五百仙炭。 正当老百姓拿着钱购买的时候,一个员外打扮的来购买仙皂的外地富商上前,对着赵地说道:“郎君,这些仙炉仙炭老夫全部包下。” 没有办法,赵家庄只得聘用工人扩大生产! 好运连连! 而赵云高兴娘亲与赵平喊道:“禀告主母,禀告小郎君,赵家庄能够出仙煤了。” 赵平接过乌黑发光煤炭,突然灵光一闪,如此上等仙煤,如果作为普通煤炭煮饭简直是在暴虐天物。 对了,可以把它炼成焦炭呀。 冷兵器时代什么最具有战斗力,一个是马匹,一个是锋利的钢铁兵器。 大宋没有马匹,只有通过兵器来改进。 然而大宋现在钢铁生产由于温度达不到要求,只有通过捶打去除杂质,不但效果欠佳而且效率极其低下,对铁匠锻打技术更是提出极高要求。 而焦炭炼钢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它可以十倍百倍提高钢铁的产量,这个是对付胡人的致命大杀器! 胡人有马匹,大宋有利器! 可以说一种划时代的技术与工艺也不为过! 不过赵平对于烧焦生产工艺仅仅限于大概了解,在这个科技不发达的时代,掌握加热温度及制作一个具有密封性质的的炼焦炉是一个非常艰难的技术。 但是再艰难也要把它掌握! 正好那十个铁匠还没有走,画出一个密封炉子示意图,然后说道:“这个炉子烧焦有三个关键控制点。其一关键 在于密封要求,不能让风进入。其二,温度的控制要求,温度要求很高,炼焦室的墙体能够耐受高温。其三,控制的时间要求,不同的温度则对应不同的时间。其它就是前期仙煤的清洗,及成焦之后的冷却。不知各位待诏有兴趣没有?” 众多待诏接过图纸,一边仔细观看,一边皱着眉头,一直没有言语。 一个二十多岁的待诏也仔细看了,向赵平问了一些细节问题,然后低头望着赵平问道:“不知小人可以试否,不过无法保证成功。” 赵平抬头看了看这个叫谢沉二十多岁的男子,年纪不大额头虽然已经有皱纹,迟缓的运作显得性格木讷,但是脸上及眼睛里面的全部都是写满坚定的神情,点点头说道:“这没有什么,即便你失败了,也同样是待诏。时限一年之内,你看看可以?” 其它待诏看到这里,眼睛里面全部是羡慕的神情。 此时赵云紧步来到娘亲面前,又是深深一礼,然后抬头说道:“主母,仙炉、仙皂已经有了广告,这个仙煤也不能顾此失彼呀。”然后低头下去,双手作礼姿态未变。 赵平见势不对,两脚正要抹油双脚开溜,耳朵已经传来一阵又一阵疼痛,娘亲怎么又是这招,自己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呀。 赵平一边忍受耳朵的痛苦,一边发出清脆发出声音: “金乌坠落已万年,地下藏身欲炼仙。焚烧自己献温暖,留下光明照世间。” 老娘吟诵再次,口里说道:“怎么越来越直白了。为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笑话出来。” 娘亲的话音未落,耳朵突然听到“砰”的一声,立马向声音来源望去。 赵平也不禁同时一直向声音来源望去,只看见赵杰突然跪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着“焚烧自己献温暖,留下光明照世间”,接着四肢着地,幞头掉在地上也不管,头部不停地叩首,然后不停用衣袖擦拭滚滚的泪水,说道:“感谢上苍,我赵家可兴矣。” 赵平与娘亲有些莫名其妙,一起向赵杰望去。 第十四章、心系天下 赵杰一边跪着一边来到娘亲面前,一边抹泪一边对娘亲说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范公在上,你敢为天下先为国为民情怀代代相传,乃是世代楷模!感谢传授, 我赵家也有如此情怀。焚烧自己献温暖,留下光明照世间。” 说到这里,他捶胸跺脚,涕泪交加,形若疯狂,然后他又向着娘亲行礼,口称:“主母,郎君诗句虽然看似直白,在某种程度而言,却是与范公名句有异曲同工之妙也。主母,在下赵家振兴有望,呜呜,呜呜。” 娘亲也再次吟诵这两句,突然把赵平一推,厉声说道:“跪下,还不谢过范公。” 赵平只好立即跪下,学习赵杰,四肢着地,望着苍天,然后三次叩首,口称:“谢谢范公,谢谢范公。” 对于文人,赵平心里最佩服提范仲淹、王安石、文天祥三人,他们是真正纯粹的君子,敢为天下先,勇于改革,不怕牺牲,也是自己的人生楷模。 对于武将,赵平最喜欢的是岳飞、孟珙、狄青,他们精忠报国杀得胡人步步惊心。 在叩首之中,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原本为一个煤炭所写的广告的诗,竟然让管家对号入坐,在不知不觉之中击中宋朝诗书人心中的软肋。 原来赵杰虽然由于家族的原因没有通过发解试,只能算是半个诗书人,却在心中也诗书人自居,自然有那种读书人那种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情怀。 赵平心里猜想,正是这种大宋文人这种前赴后继情怀,才造就这种在这个时代领先其它文明的伟大汉文明。 赵平从地下起来之后,表情严肃盯着谢沉沉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从胡人匠藉逃亡过来的,你想不想杀掉胡人?” 提到胡人,谢沉的虎目泛红,双眼含泪,咬牙切齿说道:“胡人银小人娘子,伤小人身体,扣小人俸禄,小人恨不得剥其皮,食其肉,不知郎君有何办 法助小人报仇。” 赵平深同感受说道:“现在我让你研究的仙焦炭,就是炼钢的利器,通过焦炭所炼之钢,不用捶打,锋利无比。有了仙焦炭炼钢之后,将士们自然帮助你杀尽胡人,报仇雪恨。” 谢沉郑重跪下,向赵平一揖之礼沉声说道:“焦炭如此重要,为了杀尽天下胡人,小人自当夜以继日,不事休息,争取早日拿出仙焦炭的技术。” 赵平突然想到自己突然铺这么大的摊子,会不会出现资金链断裂? 想到这里,他不禁摇摇头,自己这个除了仙焦炭、酱油、食醋之外,其它都是见效快的项目,应该不会存在问题吧。 这时,突然外面付出吵闹声音。 赵平看着赵杰带着几十个衣衫烂缕的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瘦骨嶙峋,脸上带着菜色,一脸的卑微,看了赵平,眼睛露出惊恐却又期望的神色。 赵平赵杰看了赵平几眼,犹豫几下还是说道:“小郎君,现在粮价涨得厉害,他们已经几天没有进食,哭泣着把自己卖了,老奴擅自作主,把他们全部买下。老奴不当之处,还望小郎君处罚?” yawenku.com 赵平打量这些一脸的期待的几十双目光,笑着说道:“哪有处罚的道理,现在工坊正好缺人,你们正好合适。他们要做什么,你安排就是。” 赵杰回头看着这些人,大声说道:“还不拜见小郎君。我给你们说了,小郎君就是好人,不但是神仙弟子,更有一个慈悲心怀。” 几十个男女老少一起跪下,激动说道:“谢谢小郎君,谢谢管家,你们就是自家们的再生父母。大慈大悲,永生难忘。” 几个已经五十出头的老人甚至激动得哭泣起来,他们还以为赵平不要他们,没有想到老老少少全部都要了。 赵平双手虚扶,看了众人一眼,然后说道:“不必见外,以后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人了。叔翁翁,你给他 们先换两套衣服,洗一个澡,然后搭建一些房屋,暂时住下吧。” 赵平只见他们纷纷砍伐树木及竹子,有的则和稀泥,修建时则以树木为骨节,以竹子为肉,以泥巴为皮,速度比较快,只是就是不结实也不安全,极容易着火,得想一个法子。 赵平想了想,是时候把水泥弄出来的时候,这么多人肯定需要大量的房屋,唯有水泥才既结实也安全。 只是这个得慢慢摸索。 赵平还看到有部分人一边做活,一边不停给身子挠痒,顿时感觉这些人肯定有问题。 赵杰喊来的郎中看了不禁大吃一惊,冲口而出:“他们有皮肤病,而且还要传染,得赶快隔离治疗。” 赵杰不禁垂头丧气,说道:“小郎君,老奴看到这些人快要饿死了,心一软就把他们带回,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有皮肤病,而且还要传染别人。” 这些人听到赵杰的话,害怕赵平不要他们,纷纷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说道:“小郎君,自家们只是得的小毛病,求求给我一口饭吃,自家们来世做牛做马报答。” 赵平对着赵杰说道:“叔翁翁把他们聚集在一起。” 赵杰大吃一惊,看了这些一脸期待的这些人,然后说道:“小郎君,你这是.....” 赵平知道他不敢说不要他们几个字。 听到这些话,这些人不禁呜呜地哭泣起来。 赵平急忙说道:“我不是不要你们,而是害怕你们传染别人。治疗好之后才到作坊做事。” 这些人顿时安静下来,但是眼睛还是将信将疑的神色,他们凭借经验,赵平这是通过把他们聚集在一起,然后整个驱逐的前奏。 赵平知道他们的想法,现在是越解释越说不清楚,于是对赵杰说道:“你赶快派人去购买硫磺与黄芪。这个必须快,治疗他们有用处。” 第十五章、 巧解危机 赵杰一听没有安排他把这些人驱逐,心里放心大半,立即安排人员到昌元县购买硫磺与黄芪。 由于事情比较急切,这两样物事当天购买回来了,赵平是把这两种物事分别加入仙皂里面,变成硫磺仙皂及中药仙皂,然后分批让这些人用硫磺仙皂洗澡,如果没有依旧没有效果,再用中药仙皂洗澡。 这些仆人以后赵平洗澡之后要赶走他们,但是又不得不进去洗澡,不料洗澡之后不但一身感觉从来没有的干净,而且也不痒了。 小书亭 这才明白赵平的良苦用心,个个不禁掩面大哭,哭泣之后个个纷纷跑到小主人面前跪下,发誓要为小郎君好好做事。 然而让赵平不解的是,次日起来又带来几十个男女老少,说新购买的仆人。 赵平打听之下,才明白现在昌元县的大米已经由去年的三贯多涨价到六七贯,听说还要继续上涨! 不少贫困户及佃户纷纷破产,吃野菜已经是小事,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吃观音土,而夏荷小娘子的翁翁就是吃观音土活活饿死的。 看来这个干旱年代,一些粮食奸商不但没有一棵悲天悯人的心,反而趁机发国难,真是其心可诛。 自己怎能这些人活活饿死! 赵平于是对着赵杰说道:“你安排赵天,立即在外地采购万担稻谷。自家们有急用。” 赵杰听了目瞪口呆,看了这些新来的仆人,小心翼翼说道:“小郎君,他们人虽然多,也不至于采购万担稻谷。再说,自家们钱可能不够。” 赵平望着县城的方向说道:“自家们赵家庄有作坊,乡邻在这里做事,还不至于到了饿死的地步 。昌元县其它地方的就难说了。” 说到这里,赵平用一种断然的语气说道:“这次,自家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不能让人饿死的情况出现。你告诉外地的粮商,如果他们愿意赊账,如果不愿意赊账,就用仙皂、仙药皂、硫磺仙皂抵押,反正这些自家们不愁销路。” 说完,赵平画了一个石磨,中间则是一根木轴,木轴下面则是一个木轮,然后指着制图说道:“这是一个水冲式碾米机。赵家庄正好有河滩,可以利用水势来碾米,打米之后立即在昌元县销售。” 赵杰一听,赵平又发明一种新碾米利器,还办了一个大米作坊,不禁大喜,立即问道:“小郎君,这个大米售价如何?” 赵平看了眼前这些新来的仆人,又看了南方的昌元县,断然说道:“售价就是去年的大米价格,三贯,不许多一文。” 管家赵杰大吃一惊,用一种不可相信的目光看着赵平说道:“小郎君,自家们粮食进价是五贯,不但没有赚钱,每担算上人工及运费,几乎要亏损三贯。家业再大,也经不起如此之大亏空呀。” 说 完,他两眼老泪禁不住流出,不由自主地跪下。 那些前来卖身的仆人个个跟着跪下,个个感动得哭泣! 他们现在才知道这个小主人,为了不让昌元县的百姓不被饿死,宁愿自己破产也要亏空出售让平价大米。 娘亲知道此事之后,也从琴房出来,现在她的琴房终于回归原来的琴房了,纺车放在另外的屋子。 有空就弹琴,这才是赵平心目中原汁原味的娘亲。 她看了跪下地下的众多仆人,点点头说道:“我支持平儿,都是我大宋百姓,只要自家们有这个能力,就不能让他们饿死。” 娘亲果然还是那个善良而美丽的娘亲! 见到娘亲也支持自己,赵平眼睛有些湿润了,觉得自己如此付出也是值得的,双手虚扶,说道:“诸位请起来,你们不少年齿比我大几倍。其实虽然有些亏空,但是还没有到了破产的地步。叔翁翁,你的眼光不能放在昌元县,应该放在内江、合州、重庆,甚至、夔州、万州、鄂州这些地方,那里的粮食就比昌元县便宜,即便加上运费,也没有这么大的亏空。” 赵杰想了想,说道:“老奴也曾经想过这些,可是没有船。” 赵平想了想,说道:“现在自家们赵家庄的物事不愁没有销路,这样迟早自家们也要购买船。现在暂时没有船,可以租借,把自家们生产的物事给商家送出去,把粮食运回。如果有船坊愿意用船换仙皂系列更好,对于双方都是好事。” 赵杰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可以让天儿出去试试。” 几天之后,当赵家庄的难民房子修建之后,赵天从重庆带来一个好消息,有一个船坊愿意用船换赵家庄的仙皂、仙药皂、硫磺仙皂,赵平把所有仙皂系列送去之后,船坊让赵家庄终于有了第一个货船。 但是为了这个货船,赵平购买原料资金突然不够了! 此时,一些从安岳、昌州、内江、泸州主、永川等地来的行脚商用箩筐、鸡公车、平板车上门提货。 他们都是小商人,本少资金小,要不怎么用与百姓一样工具。 赵平灵机一动,让他们用粮食来更换仙皂。 虽然本小,但是架不住人多呀! 况且,他们个个体力好,挑粮食完全不是问题,至少解决了部分粮食问题。 对于更多的粮食,赵平只好把全部仙皂系列打折给上门提货的大商人,终于才有了部分购买原料的资金,但是离把大米价格降下还是杯水车薪! 无可奈何之下 ,赵平只好把第一个货船给出租给或给别人运货。 见到回笼资金速度不快,赵平干脆回到原始的交易方法,让仙皂与粮食也进行以物易物方式。 经过半月努力,县城的大米价格终于从六七贯一 担的回落到三贯五的价格。 不过,几天之后,赵地通过他人向赵平传递一个消息,说许多粮商及米商找到他,要求他把米价逐步恢复到六七贯的价格,否则就不要后悔来昌元县。 赵平听到此话不禁皱眉,知道自己触犯了一些奸商的得益,但是他们现在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威胁自己了,怎么办? 难道想让价格恢复到以前的价格,也跟着他们当一个奸商吗? 赵平摇摇头,写一幅字让人转交给赵地:“开弓没有回头箭!” 今天是十五,圆月斜挂天上,不停地向地面喷洒清辉。赵平突然好像明白什么似的,大脑里面顿时灵光一闪。 目前赵平已经打通任督二脉,一直是按照正常要求运转内力的,却仅仅是调动自己微弱的内力,如果逆转运行,会出现什么结果呢? 想到这里,他大脑一片澄清,就在自己的床上炼起纯阳内功来。赵平先正向运行内功,觉得一阵热流在任督二脉通过,然后又反复运转,一共七七四十九个周天,感觉丹田有一团热流在沉淀;然后休息一柱香之后,赵平试着逆向运行内功,顿时觉得一阵寒流游动的通过任督二脉,然后又反复运转,一共七七四十九个周天,最后感觉丹田还有一团寒流在沉淀。 让赵平感到恐惧的是,现在他的丹田一左一右突然出现两个内力沉淀,一个越来越热,另外一个越来越冷。 这两团内力气流,一会儿沿着凭眺二脉顺流,让他大汗淋漓忍不住想脱衣;一会儿寒流逆转任督二脉,让浑身颤抖他忍不住要加衣。 这让感觉仿佛在打摆子一样难受。 到了后来,这两团互相交替流转,互不相让,并且速度越来越快让赵平感觉越来越难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平突然感觉大脑“轰”的一声,他感到心里一片祥和清凉,仿佛身边出现一个小小空间,而且这个空间好像还是自己前世的物事。 但是嘴里口干舌燥,嘴巴忍不住喊道:“水,水..........”,然后就仿佛来到一个湖泊之中,自己一下子把嘴巴伸入水中。 “小郎君,小郎君!”一个声音在耳边回响,赵平睁开眼睛一看,的确自己在喝水,不过是在喝碗里的水。赵平清楚感觉有人在一手扶住自己的头部,一手拿着碗给自己喝水。水喝足了,赵平抬头一看,是翠竹在帮助自己。 自己身边的桌子出现了两个塑料口袋,其中一个显然已经打开。 “别,不要动......”话音未落,只听到“砰”的一声,一个物事掉在地上。 兰儿这个好奇宝宝终于忍不住想拿来看看,不料那个物事实在太重而且表面比较光滑,年幼的她没有实在力气拿住,赵平只听到“砰”的一声重重一下子掉在地上。 第十六章、 祥瑞降临 兰儿脸色苍白,浑身发抖起来,眼里包含着泪水。 赵平右手突然扬起,急速向兰儿脸上挥动。 刚刚进来夏小娘子突然发出尖叫,兰儿的泪水终于流出,不料赵平轻轻擦拭她的泪水,声音轻柔起来:“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能就绝不轻饶。” 兰儿点点头,抬头眼里依然带着惊恐说道:“小郎君,奴婢错了,你不要吓奴婢,奴婢好害怕呀。” 翠竹则问道:“小郎君,你刚才做什么了,不但天已经大亮还没有醒来,而且脸上突然一阵红一阵白的。不过后来却没有再发生发生变化,突然说要喝水了。” 小书亭 赵平没有想到自己这次炼功竟然打通了一个空间,淡淡说道:“我刚才在练功。” 这些是前世购买的蔬菜,现在竟然通过刚刚炼成的小小空间出现。 “为娘来看看,是什么仙家宝贝,竟然让你舍得打从来没有打骂的兰儿。”一阵温柔慈爱的声音传来,赵平回头一看,原来是娘亲进来,后面跟着赵一娘。 娘亲看着桌子上面的物事,皱眉问道:“这是什么物事,为娘从来没有见过,而且这么大。为娘不懂,还是带出去让管家看看。他见多识广,天南地北什么没有见过。” 说着上面去提两个白色口袋,感觉有些沉,用手掂了掂还发出“喳喳”声音,口里不禁说道:“这是什么仙物?不但非常结实,而且比布袋及麻袋细薄。” 出了后院来到客厅,赵杰打开两个口袋仔细看了看,然后摇摇头,说道:“这些物事老奴全部都不认识。既然是郎君身边出现的,那郎君应该知道这些物事。” 说完,赵杰把目光转向赵平,娘亲及翠竹、兰儿、赵一娘也一起把疑惑目光转向赵平,夏小娘子虽然没有出声,目光也是好奇看着他。 此时,赵田氏也好奇进来了。 她也是目怔口呆,只见桌子上面放着颜色为白色的袋子,呈半透明,似绢非绢,似绸非绸。 赵平立即下床,指着这些物事介绍:“这个紫色是仙苕,它煮熟之后很香而且还带着甜味,如果烘烤之后非常香甜。这个黄色则是则是仙豆,它如果做红烧肉特别香浓。” 说到这里,赵平又指着那个暗红色手指形状的物事,说道:“这个味道特别辣,可以把你的眼泪水辣出来,它的名字就是仙椒。” 赵平又指着另外一个口袋里面那个麻花状物事说道:“这个是仙花生,它与胡豆一样可以炒熟,不过它远远比胡豆香脆可口,而且还可以榨油。” 赵平指着最后那个如纺锤似的物事说道:“这个是仙瓜,非常的甜,生食熟食都可以。仙苕也可以生食,不过味道显然不如熟食味道好。” 赵平指着这个如指甲大小很薄的物事说道:“这是仙南瓜瓜子,味道香甜,可入菜也可以当饭。” 赵平指着最后一个如婴儿手指的物事说道:“这个是仙米,可以做爆米花,嫩的吃起来也很香甜。” 兰儿生情活泼,听到这些全部都可以吃,口水也流出,望着赵平眼睛里面全部是企求:“小郎君,现 在就煮熟了吧,奴婢不但肚子饿了,口水也流出了。” 看到众人也是一脸期望,赵平哭笑不得,说道:“这些全部都是种子,我带来也只有这些,吃了倒是满足大家的口福,可是以后却永远没有了。” 说到这里,他指着仙豆与仙苕说道:“他们不但是蔬菜,更是粮食,你们知道,这两个物事,如果种植得好,他们产量可以达到四十担左右。关键的是,这些全部都可以在旱地生长!” 众人眼睛一亮,这些产量不但高得吓人,而且不必如水稻那样必须与人争水。 赵杰听到这里,立即上前抱着仙豆及仙苕,以头抢地跪在地面嚎啕大哭:“爹爹,娘亲,兄长,小弟,姐姐,妹妹,你们怎么不等到现在吗?啊啊,神仙给送来粮食了,你们不会饿死了。” 翠竹兰儿、赵田氏甚至娘亲也是在一旁呜咽哭泣。 等到一柱香之后,众人终于不在抽泣了,赵平看了众人一眼之后,望着赵田氏说道:“想品尝仙椒的味道也不是不可以。叔婆婆可以把现在把仙椒籽抖出来作为种子,仙椒皮还是可以抄菜。” 看到赵吴田氏出去找碗抖出仙椒籽之后,赵平郑重向赵杰深深弯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一字一句说道:“叔翁翁,大宋百姓能否不再挨饿,能否享受美食,以后种植就拜托叔翁翁了。” 赵杰接过物事之后也深深行了一个大礼,用手擦干眼泪之后说道:“老奴早已等待这一天了。为了我大宋百姓不再忍饥挨饿,那怕舍去身家性命,也要让它栽种下来。” 兰儿也小心翼翼过来对赵平说道:“小郎君,那个呆霸王王狗儿还是跪在大门外面。” 赵平这时对过来看热闹的赵一郎说道:“你们让他起来,带他洗澡。最好把那一身臭味洗得干干净净,然后给他换一身衣物。”赵一郎捂着鼻子,很不情愿答应了。 不久赵一郎带着一个头发湿辘辘少年过来,原来是王狗儿。此时他换上一身衣服,比起以前显得精神得多了。 他来到赵平面前,又是三跑九拜。口称:“大王。”赵平虽然受了他的大礼,口里说道:“我不是你的大王。” 王狗儿不禁愕然,抬头望着赵平,不知如何是好。 赵一郎用脚踢了他的屁股,喝斥道:“叫师父。” 王狗儿又恭恭敬敬叩首:‘师父在上,徒儿拜见。“王狗儿拜见赵一郎、赵二郎、赵一娘之后,终于委曲成为最小的七师弟,突然肚子已经传过来:“咕咕”声音,王狗儿不好意思说道:“师父,徒儿饿了。” 正好现在开午饭,自从仙皂横穿出世之后 ,赵家庄不但恢复一日三餐,而且天天有肉。 虽然是猪肉,羊肉、鸡、鱼轮流更换,但是过上从来没有的天堂似的生活。 今天正好赶上吃猪肉,量大管饱。 不过,娘亲不喜欢猪肉,一盘菘菜她倒是吃得一干二净,还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她一边吃着菘菜,一边不停给额头鼻子擦汗,嘴里还被仙椒辣得“嘶嘶”作响。看到菘菜竟然不得不觉被自己一人消灭完了,娘亲突然脸 红了。 看着一脸微笑的赵平,放下碗筷,来到赵平身边,熟练一伸手,赵平耳朵传过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 赵平一边捂住耳朵,一边不解扭头望着娘亲问道:“娘亲,我又没有做坏事,为何又要扭我的耳朵?” 娘亲把左手一伸,喝斥说道:“拿来。” 赵平更加不解,抬头萌萌望着娘亲:“拿来什么,娘亲?” 娘亲一边右手加大扭转力度让赵平更加痛苦,一边嘴里说道:“还有什么,当然是这个仙椒呢。” 赵平此脸都绿了,带着肯定传到娘亲的耳朵里面:“娘亲,确实没有了。仙椒下次品尝只有等候到了立秋之后了。各位好好努力,再过几个月,还是可以品尝到这个美味。” 在众人的欢呼声音之中,赵一郎带着一脸不好意思的王狗儿过来,看了众人,然后用手指着王狗儿问道:“师父,各位长辈,请你们猜猜小子的小师弟吃了多少饭?” 赵杰伸出一个巴掌,意思是五碗。 赵一郎摇摇头,然后哈哈大笑说道:“徒儿就知道师父及各位长辈不能猜到,徒儿这个小师弟,他竟然吃了十二碗干饭,竟然是徒儿的三倍,徒儿简直不相信他与小的同岁。他几乎吃了一桶干饭,可以叫他饭桶了。” 赵杰上前拍拍王狗儿的肩膀,望着对面一家王家庄的方向说道:“难为这个孩子了,他娘亲生他时,难产去世了。现在家里又是后母当家,家里还有好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妹。这个孩子虽然有家,弟妹也吃不饱,却在王家村吃百家饭长大。” 王狗儿再也忍不住,抱住赵杰埋头在他身上,撕天裂地嚎啕大哭。赵杰也紧紧地搂住他,先轻轻揉揉他的额头,突然变成厉声说道:“既然你已经拜师,就要好好学习本领。如果有二心,老夫绝不会饶恕你。” 王狗儿抬头望着赵杰,突然跪下,说道:“赵翁翁,你放心,过去在下在王家村那是迫不得已,现在小人既然已经拜师,小人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来看护他的。” 兰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好奇望着王狗儿问道:“小师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几天你晚上住在哪里,竟然没有冻着?” 王狗儿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部,指着有畜牲住着那个方向说道:“就在草堆里面。我在草堆打了一个洞,里面暖和极了。” 兰儿“扑吃”一笑:“那不成了黄狗了吗?”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王狗儿也不好意思跟着一笑。 正在此时,传来娘亲惊喜的声音:“平儿,你舅舅终于来信了,还是你舅舅有办法呀,快过来,你看看舅舅的信。” 赵平只好来到后院,只见娘亲拿着一封信,火漆已经打开。 娘亲一边把信给他,一边兴奋说道:“平儿应该多多感谢你舅舅。他托人找到关系,县学堂终于答应特招两名。” 赵平顿时如被人拔了一盆冷水,自己还没有把这个基地经济基础打好,娘亲就要自己县学读书,自己离开了,这个基地如何发展,如何训练武力,如何对抗胡人? 第十七章、 比文争额(一) 最迟后年,胡人就要进攻大理,这次大理就再也没有上次幸运了。 大理失去了,大宋就失去最后一个陆地屏障! 看着赵平苦着脸,娘亲冰着脸,拿回信,顺手就使出绝招,左手准确无误扯着赵平的耳朵,扭转着问道:“平儿难道你不知舅舅托了多少人情,才给你找到一个机会。给为娘说说,你难道这么长时间没有读书,皮子松了,人也懒了,难道要为娘给你紧一下皮子?” 赵平一边捂着耳朵,一边指着西边方向说道:“娘亲呀,胡人不是已经打来了,我不是为大宋作出一份力量吗?” 娘亲滞疑一下,反而更加用力扭住赵平的耳朵,说道:“你这个小屁孩,国家大事,那是朝廷的事情,你这个小屁孩,能够做什么。况且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为娘好好读书。” 小书亭 说到这里,娘亲又诱惑说道:“再说县城比赵家庄热闹,吃穿玩远远不是赵家庄所能比拟。” 再热闹能够比得上后世的县城吗?可是此话不能说出来。 况且自己走了,自己的几个弟子学业怎么办?还有武功怎么办? 赵平只得吩咐自己的几个弟子安心读书做好功课,作业要送到县城来定期检查,如果有必要可以派一个来县城学习之后回来传授给他们。 次日,赵平被娘亲亲自押上船,向县城出发。 王狗儿犹豫之后还是悄悄说道:“师父,你去县学,一定要小心王子和,徒儿感觉他对你不怀好意。” 赵平点点头,第一次离开赵家庄去三十多里外的县城。 果然不愧是县城,仅仅人口就有两万多人,四周都是高达三丈的城墙。 在城门缴纳入城税之后,赵平一行进入县城。 县城依据山势而建,赵平只见脚下是石板大街,眼前到处都是杏黄色招牌飘飘,油坊、布坊、醋坊、丝坊、绸坊、铁坊、客栈、酒楼、青楼、是妓院、当铺、钱庄、药房等让人眼花缭乱。 大街上人来人往,牛车、驴、平头车、独轮车等不停从赵平身边通过,走街串巷卖糖葫芦、饮饼,磨刀等吆喝声音不停传来。 衙门在整个县城中心的位置,旁边就是学堂。 赵天则在衙门旁边北大街租了几个店铺,上面也挂着几个随风飘扬杏黄色的招牌,其中一个是写着赵氏作坊,另外两个招牌的则是写的仙炉、仙皂的诗,看来赵天他们确实会广告。 赵平来时,但见有十多个少年书生对着自己的撰写的诗指指点点。 “全身污垢有何妨,仙皂用后白又光。乌云散去碧空现,作呕抹布换新装。” 一个十四左右的少年学子吟诗之后,摇头晃脑之后说道:“不妥,妥乎哉?不妥也,在下读书之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万世开太平,岂能行那商贾之事也。” 他的话得到部分士子的点头同意。 “后羿弓响金乌坠,转世仙炉自不凡。九转百炼欲成道,放出光辉助人间。” 另外一个十三岁一身锦袍的少年向地面吐了口水 ,说道:“呸!金乌什么时候转世这个炉子了,这不是在坑蒙拐骗了吗?”此人上来就上纲上线,让赵平不禁皱眉,幸好他的话偶尔有几个人呼应之后,其他之人没有出声。 另外一个十二的少年也摇头晃脑吟嗵: “金乌坠落已万年,地下藏身欲炼仙。焚烧自己献温暖,留下光明暖世间。” 吟诵之后此人然后说道:“此诗不论金乌是否坠落此地,但是后面两句,确实是在下辈读书人所追求也。” 他的话得到不少读书人的称赞,那个要对赵平诗上纲上线的士子,嘴巴张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赵平不禁对这个士子好感直线上升。 那个十三岁的少年突然向几个五十文士左右行礼:“袁学正、喻学录、严夫子、熊夫子有礼了。”士子也一起行礼。 原来这些是县学的学正、学录、夫子,只见他们也仔细打量赵平的诗,其中一个极为清瘦老者大袖一甩:“有辱斯文”。 其他三个也摇摇头,然后走了。 赵平眉头一皱,这些也许就是自己的老师与同窗,现在对自己有了成见,以后就难以相处了。 舅舅的静远酒楼则在衙门与东门的中间,位置还过得去,不过喜欢读书的舅舅也没有亲自上阵,而是交给一个掌柜在打理。 赵天则在楼上订了一个雅间,为赵平他们接风。 赵平品尝一下,味道与后世相差太远,不过在这个时代炒菜已经是高档菜品。 舅舅就在酒楼附近有一个四合小院,有七间房屋,赵平午饭之后来到这里。客厅正中是八仙桌,两边各是圈椅,桌子上面挂着一副山水画,客厅侧边分别是竹丛画及书法挂条,匾额上写着“宁静致远”四个字。 赵平想了想,舅舅的静远酒楼不是“宁静致远”的缩写吗?看来舅舅确实风雅。 看到娘亲与赵平、翠竹、兰儿进来,舅舅立即放下手中的书,双手作出邀请的姿势,嘴里惊喜喊道:“月娘,平儿,来了,来了,快坐,快坐。” 看到礼单上的清单及担子上盒子,还有外面的平头车,舅舅大吃一惊,说道:“月娘,礼物这么多,不行,不行。” 舅母抢过礼单,眼睛放光,眉毛一扬,说道:“上等仙皂一百,仙炉三个,仙炭三百。月娘,这礼物也太厚重了。不行,嫂嫂不能接受。”舅母通过坊间传言的商贩嘴里了解到,上等仙皂在这里虽然只有两百文,可是昌州是三百文,重庆则是五百文,到了临安则是一两银子,听说胡人那里价格甚至二两银子以上。 舅母说到这里,礼单依然在手里攥得紧紧的,又低头仔细打量赵平,口里不禁称赞:“平儿,现在身体比以前结实得多了,也长得俊了。梅儿,过来看看你的表弟。” 李涵梅提着裙角,低头慢慢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比兰儿大两岁的小丫环。 她一边走路,一边偷偷打量赵平,看见赵平,嘴里“哼”了一声,然后扯扭头过去。 赵平心想,这个表姐依然还是不喜欢自己。 舅母上前握住李涵梅的手 ,一边打量她的手一边问道:“你是去练筝还是学画了?告诉为娘。” 李涵梅搓了搓小手,皱眉之后双手摇晃舅母的手臂问道:“娘亲,画已经学过了。只是那个教筝的夫子好凶,手被打得又红又肿,我不学。我真的不想学。”说到这里,她不禁呜呜轻轻抽泣越来。 舅母看了赵平一眼,皱眉右手高高扬起,就要向她扇去,看到女儿突然苍白的脸色,突然轻轻拿起她的小手,轻轻喝气,然后抚摸着她脸擦拭她的泪水,温柔说道:“梅儿啊,严师出高徒。相信几年之后,你会体会到为娘的一番苦心的。” 然后不好意思对着娘亲说道:“让月娘笑话了,梅儿性子倔强,难以教养呀。” 娘亲慈爱看了李涵梅几眼,说道:“梅儿聪明怜俐,一定会成功的。” 赵平心想,这个表姐显然应该学习没有耐性,不然怎么会被夫子打手心。 舅母来回在赵平与李涵梅打量几眼,想说几句话,但是最终叹息一声,然后看了舅舅一眼。 舅舅犹豫几下,看了赵平几眼之后说道:“月娘,事情有变。” 娘亲脸色大变,看了赵平之后望着舅舅,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舅舅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县学这次特招,报名众多而名额有限。为舅通过多方关系,县学学正已经答应没有问题,可是学录说名额有限,报名太多,必须考试,择优录用。”说到这里,他仰头长叹。 赵平一听,这不是更好,县学不能进去,回去正好重操旧业,脸上不知不觉脸上露出笑容。 突然赵平耳朵又传来一阵阵疼痛,同时传来娘亲的喝斥:“回去就别想了,你给为娘必须考上。听到没有?”说到这里,娘亲不知不觉已经加大扭转的力度。 赵平一边捂住耳朵,一边苦脸回答:“娘亲,平儿明白了。” 突然,越来耳朵传来两声“扑哧”笑声。 赵平感觉耳朵疼痛突然松了,不禁向笑声望去,却只见李涵梅一脸蔑视,而那个小丫环捂住嘴巴,看来笑声是她传出来的。 翠竹及兰儿不禁大怒,狠狠地瞪了她几眼。 李涵梅回头握住那个小丫环的小手,对着翠竹及兰儿又是“哼”的一声。 赵平摇摇头,懒得理睬这个傲娇小丫头。 县学显得幽静,两侧是松树,后面是一个参天黄桷树,两层,整个布局是一个田字形,田字形有四个小天井,方便光线进入,有生员四百多名,分为教授居室,师生斋舍、授业讲堂、藏书楼阁、圣庙专祠、园林碑廊。 大门是一个牌坊,上面有一个横幅--昌元县学堂。 门卫看了舅舅,点点头。 舅舅带着他穿过几个回廊,来到一个屋子,这个屋子挂着不少诗词字帖,正中有一幅的山水画,侧边的书柜里面不少线装书。书桌上的石砚墨汁幽幽,一个老者正在埋头书法,纸上字迹苍劲走脱,端庄大方。 赵平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这个不是昨天对他广告诗甩衣袖的袁学正吗? 看来事情难办了! 第十八章、 比文争额(二) 舅舅一边站直身子观字,一边深深行礼之后感叹:“学正书法已经进入大道,学生望尘莫及也。” 袁学正把笔搁在笔架上,左手揉了揉右手手腕,然后摇摇头叹息:“东坡之神奇,终身不如也。远夫,请坐。” 舅舅一边打量袁学正的书法,指着其中的字体,说道:“学正与东坡居士字体,各具风格,已经具备大家风范也。” 袁学正看看自己的书法,又抬头看看匾额上的“厚德载物”几个字,眉毛一皱说道:“远夫此言确实不妥,还是请收回。” bidige.com 赵平忍不住说道:“东坡居士飘逸洒脱,天马行空,不拘一格。然学正飘逸洒脱之际,又端庄大方,深得中庸之道。” 舅舅大急,立即捂住赵平的嘴巴,同时给袁学正行礼:“黄口小儿,胡言乱语,还请学正恕罪。” 袁学正好像此时才发现赵平,皱眉问道:“竖子是谁?” 舅舅又是一礼,说道:“学生愚侄赵平,顽劣不堪,还望学正海涵。” 袁学正仔细打量赵平几眼,问道:“外面那些歪诗就是你这个竖子所写?” 赵平只得全身大礼回答:“稚子笨拙,敬请夫子恕罪。” 袁学正把手一伸,喝斥道:“拿来。” 赵平莫名其妙,抬头望着舅舅:“拿来什么?” 舅舅松了口气,然后也喝斥:“那只手写的,就伸出哪只手。” 赵平只得伸出右手,就突然感觉手掌在“啪啪”声音之中,如火炭在手心燃烧一样传来,眼睛里面全部是泪水,不过赵平顽强也忍住,没有掉下来,也没有有哼一声。 舅舅微微点头,然后向袁学正大礼说道:“稚子拙劣,还望学正费心。” 袁学正一手拿着戒尺,一手抚须,点点头说道:“竖子有些小聪慧,可惜未用在正道,须得严加管教。”舅舅再次大礼感谢。 在一个斋谕的带领之下,赵平穿过几个回廊,来到教授王海的公房旁边的授业课堂,课堂大约有四十来张书桌,大小与小学课堂差不多,不过光线要差许多。 只见这里已经有三十多人,全部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然而还没有进门槛,赵平耳朵就传来一个怪异的声音:“病秧子,被李家村村学开除了,做什么美梦,竟然想到这里求学。“ 赵平向声音方向看去,只见其中已经有一个与王子仪相貌有点相像,他头戴纶巾,身着襕衫,年纪大约十三岁的样子,正是昨天见到他的赵氏作坊“歪诗”吐口水的那个少年。 见到赵平打量,他鼻孔向天,一脸蔑视,一把折扇刚刚收起。 现在天气正在初春,此人就用折扇,为了风雅也顾不得倒春寒。 赵平不禁讶然,昨天此人对着他的诗吐口水倒也罢了,今天竟然对他朝廷人身攻击,不禁眉头一皱,此人是谁?好像与自己生仇大恨,处处针对自己。 赵平欲要还击,不过想到这里乃是县学,自己又是第一次来到此地,于是对于众位考生行了一礼,随即回到自己的位置。 众考生见到他对竞争对手如此有礼,一边还礼,一边对他好感大增。 学录是一位四十来岁的清瘦男子,姓喻。 赵平看到此人也不禁一皱眉头,昨天在赵氏作坊也有他在现场,不过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最后还是摇头离开,显然并不认同这种铜臭行为。 他咳嗽一声,走上前面讲台位置,扫视下面之后,沉声说道:“众位前来求学,本学录甚为欣慰,可见在下大宋文以载道,泽被苍生。然则,学堂有限,只能择优录取。昌元既是家乡,生汝育汝,岂 能不感恩之心也。现在本学录就以昌元为题,诗词皆可。时限一柱香。诸位考生,请答题。” 这时,早已有斋长、斋谕将笔墨纸砚铺就,包括赵平在内的考生已经立即一边磨墨,一边沉思答题。 那个针对赵平的十三的少年,一边磨墨,一边轻蔑地看了赵平一眼,不久开始落笔。 众考生不禁一惊,看来此考生确实有两下子,有的竟然浑身脸色苍白甚至发抖起来。 赵平却一心磨墨,对于他的挑衅,他根本就没有看见,完全进入自己的世界之中。 与那个考生相反,赵平却是最后一个交卷的。 喻学录将卷子收好,随后来到隔壁掌教的王教授公房。 在王教授的公房里面,有八个夫子正在阅卷。 如果教授相当于校长,那么学正则是教导主任角色。 这些夫子一边阅卷,一边摇摇头,有的甚至把卷子直接扔进垃圾桶,嘴里怒斥:“真是狗屁不通。” 此时一个夫子一边阅卷,一边摇头晃脑地念道: “孽龙就海乃天条,慈母难孝把心焦。安能求得两全道,儿孙满堂献寿桃。” 然后拍桌大喊之后将卷子:“此诗好诗,即写入了哭儿河这条家乡之河,更难得一片孝心,好诗,好诗。” 随后把卷子呈上给教授王海。 身着一身青袍头戴官帽王海年纪四十多岁,皮肤白皙,面如古月,身材略显富态。 王海连续三次都通过发解试,但是每次在省试就是差那么一点运气,朝廷按照惯例,给了他一个赐同进士出身,来到昌元县当上的教授。 不过,王海科举虽然不太走运,但是县学办得还是不错的,在昌州还是处于第一位置,而且学校也翻修了一番,受到昌元县人士如潮好评。 此时,他正在闭目沉思,听到这里一下子睁开眼睛,眼睛射出精光,吩咐身旁的司记:“将卷子呈上来。” 司记点点头,将卷子恭敬呈上。 王海一边吟诗,一边点头,说道:“王子和,年仅十三,慈孝两全,难得,就按第一名录取吧。” “且慢。这里还有一首词,在下且来念念”,一位五十出头的头发花白的叫严格的夫子立即将卷子拿在手中一字一句吟诵出来: “雾失山顶,松藏古寺,绿波躺卧小桥。两岸翠竹,一叶扁舟, 抛洒十里琼瑶。白鹭天边杳。 长堤吐霜雪,声震云霄。溪淌银滩,虾动蟹横,绕浅礁。 危楼绝壁吊角 。观城门尽拱, 碧瓦掀涛。慢转水车,书声学堂,拾阶街道迢迢。画墙青砖高。墙内黄桷兰,墙外香飘。待到新春初日,龙狮舞高跷。” 他念完之后,将卷子放在桌子上面,然后看了四周之后一字一句说道:“ 此词词中有画,画中有景,景中有声,声中有色,色中带香,香中写意,意中藏境。雾、松、山、寺、桥、水、舟、竹、堤、滩、溪、虾、蟹、礁、白鹭、天空、吊角楼、城门、碧瓦、水车、学堂、街道、青墙、黄桷兰、新春、龙狮舞等巧妙融合在一起,毫违和之感也。而老夫看来,当数第一。难得可贵的是,此人年岁更小,虚岁才十一岁,实岁仅仅十岁。当然 ,这仅仅是老夫一洞之见,老夫所言如有失,敬请各位斧正。” 说完,向四周略一拱手,然后圆凳坐下,只是眼光望向袁学正。 袁学正点点头,此人不再言语。 王海眉头一皱,右手一挥手, 司记拿起卷子呈上。 王海反复吟诵这首《望海潮、昌元》 之词之后,轻轻放在桌上,沉 声说道:“此词乃是风景之作也,对孝道未曾涉及。况且在下大宋以孝治国,如果录取为第一,妥乎哉?不妥也。” 袁学正点点头,说道:“这两首诗词确实各有所长。既然如此,下面老夫提议,在场之人举手表态。老夫赞成《望海潮.昌元》 ,同意老夫的请举手。” 说完袁学正率先举手。 而王海教授则是号召同意《哭儿河》 诗的举手。 赵平只见当王子和把诗吟诵给在场考生之后,受到赵平之外的如潮好评,考生们一边围着王子和祝贺,一边要大声喊道请客。 因为按照惯例,第一名就是进入天甲班。 第二名则只能进入地甲班。 王子和从村级学堂来到县学之后,多次考试,都没有进入天甲班。 而昌元县学为了提高学生素质,则出现一个让人跳崖的规定,甲班被淘汰之后,只能从头再来,不能降级为地甲班。 甲班录取必须考试。 而地甲班则可以降级为玄字班。 而昌元县学原来的生源素质一直在整个昌州处于扫尾位置,正是王海力排众议的大刀阔斧作法,才硬生生把昌元县学排名提升到整个昌州的上游的水准。 王子和急忙推辞,说道:“公示尚未贴出来,岂能当真。”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上前说道:“王师兄不必谦虚,勇夺第一,乃是众望所归也。” 众考生也一起起哄,说道:“既然是第一,当然得请客。” 王子和看了独自安静坐在一个角落的赵平,叹息说道:“有人不愿意在下得到第一呀。看吧有人在孤芳自赏,看样子,他心里已经计算,已经稳得第一。” 看到众人好奇的目光,还有王子和冷笑的目光,赵平心想:“你一直针对我冷嘲热讽,我何必热脸贴冷屁股。” 想到这里,赵平端起书桌的开水,轻轻地喝了一口,然后礼貌向众位考生行礼:“祝各位考生考出好成绩。” 然后不再言语。 此时,学录出来对众位考生说道:“明天公布成绩,请各位考生明天看榜。” 除了赵平,其他人一起簇拥王子和出去,料想王子和请客了。 回到舅舅小院,舅舅的书随便放在桌上,茶碗茶水好像已经干了,他也忘记让人加上,人不停在书房走来走去。 见到赵平进来,他突然来了精神,立即上前问道:“结果如何?” 赵平则把自己的作品《望海潮.昌元》与王子和作品《哭儿河呤》都念给舅舅听。 舅舅李月秋反复吟诵之后,沉声说道:“你的词胜在意境,王子和诗胜在孝道。两者各有所长,诗词之道,本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虽然我更喜欢你的一些,但是并不代表别人也喜欢你的词。况且,王子和与王教授都是姓王。” 说到这里,舅舅李月秋上前拍着赵平肩膀,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即便不能夺得第一,但是平儿的地甲班是稳妥了。” 说到这里,舅舅还是叹了口气。 此时娘亲刚刚从外面进来,听了舅侄两个对话,看了两人然后问道:“天甲班与地甲班区别有多大?” 舅舅沉思一会儿说道:“差别有多大?月娘,实话告诉你,天甲班最后一名也胜过地甲班第一名。” 第十九章、 比文争额(三) 娘亲也反复吟诵赵平的词与王子和的诗,毅然望着舅舅说道:“平儿词意境优美,把昌元人物风景世俗写得淋漓尽致,仿佛一个空灵的山水画,岂是一个孝道的诗所有比拟。如果不能得到第一,小妹即便抛头露面,也要找知县寻一个公正。” 说到这里,娘亲停顿之后一字一句说道:“那怕是官司最后打到临安,小妹去敲击天子的登闻鼓也不怕。” 舅舅听到这里,不禁用衣袖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赵平也不禁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外表柔弱的娘亲性格如此彪悍,竟然要到天子那里上访。 小书亭 赵平一家人暂时住在舅舅家里。赵平依照习惯,与翠竹及兰儿跑步、练功。 舅舅这时过来,一直平静的脸上也带着喜悦,后面跟着娘亲、还有李涵梅及舅母。 舅舅仔细打量赵平几眼,问道:“有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赵平一边喘气一边淡淡说道:“先听坏消息,侄儿能够承受得了。” 舅舅这些脸上也挤出笑容,说道:“坏消息就是你还能入住县学了。县学已经住不下了。” 赵平依旧淡淡说道:“这么说我已经被录取了。不知是天甲班还是地甲班?” 舅舅深深地打量赵平几眼,禁不住露出笑容说道:“看来上天确实照顾你,你竟然以一票之差获得天甲班资格。” 翠竹及兰儿一阵雀跃,眼里全部都是小星星。 娘亲虽然没有出声,但是喜悦的同时更放松一口气。毕竟,民与官争斗,何其难也。 舅母看着赵平,然后又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脸上忍不住喜悦。 但是这种境界很快就被一个大煞风景的意外的声音打破:“不就是一票吗,只能说你走了狗屎运!” 原来说此粗鲁话不是别人,而是表姐李涵梅。 舅舅大怒,手掌举起却双放下。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李涵梅粉妆玉琢的脸蛋顿时出现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李涵梅一手捂住自己的脸蛋,一边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舅母,呐呐问道:“娘亲,你竟然打我?” 舅母耳光又要举起,恨声说道:“气死为娘了,为娘怎么生出你这个没有教养的女儿?” 娘亲急忙双手抓住舅母的右手,说道:“小儿女不懂事,怎么能够责怪她呢?” 舅母顺势收回右手,左手叉腰,右手指着李涵梅说道:“为娘就当没有生你这个女儿。” 李涵梅一边捂脸哭泣,一边向外面跑了出去:“女儿也没有你这个娘亲。” 娘亲点点头,对李涵梅的话深有同:“平儿这次确实运气相加。看来小妹也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小妹不得不佩服王教授,他根本就没有使用手中的权力压制平儿,否则以他的威信和手段,平儿最多能够进入地甲班。他此举既可以向同族之人交待,又更是让平儿顺理成章进入天甲班。” 说到这里,娘亲突然大叫:“不好。快点去找人。梅儿虽然小性子,受了这么大 的委曲,不知跑去哪里去了?” 舅舅摇摇头,说道:“女儿长大了,应该多多管教。让她吸取经验教训也好。” 娘亲急了,恨声说道:“就是因为她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她可能狠少挨打吧,甚至没有挨打吧。这次她受了这么大的委曲,有可能离家。赶快派人去找。” 舅母听到这里,也着急拉着舅舅的衣袖说道:“那是三岁的左右为妻打了她一次。官人,自家们一起去找找梅儿。”说着还喊了厨娘及另外两个丫环,一起去寻找。 舅舅出去之后,翠竹看了赵平之后又看看娘亲,吞吞吐吐要想说话的样子。娘亲看了翠竹说道:“翠竹,心里有事不要埋在心里,有事就说出来吧。” 翠竹看了四周,犹豫之后还是说道:“主母,奴婢觉得自家们还是去找找梅儿小娘子。不然嘴里虽然不说,但是心里一定夺怨气。如果她们找到倒没有什么,如果没有找到,心里那一定会埋怨自家们,特别是郎君。” 娘亲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说得有理,可是自家们根本就不熟悉县城,如何寻找?” 赵平看了舅舅与舅母出去的方向,说道:“舅舅他们对县城熟悉,就让他们寻找外面。自家们就找家里,也许还有特别收获呢?如果没有找到,至少自家们尽力了。” 娘亲看看赵平,然后双看看翠竹及兰儿,说道:“自家们一起去找找吧。”娘亲与赵平一起,从书房出来,包括舅舅与舅母的卧室、两个表哥的卧室、表姐的卧室、丫环的卧室、厢房、香房、甚至厨房也等等寻找了,都没有李涵梅及她的丫环的影子。 为了防止漏掉死角,赵平他们一边呼喊,一边反复查找了三次。 娘亲也累得气喘吁吁,只得在厢房圈椅坐下,喝了一口桌子上面的茶,然后又打望外面,说道:“自家们已经反复寻找了三次,那么梅儿已经确定不是在家里,肯定在外面了。这次只有看看舅舅舅母他们了。” 花了不少时间与精力,没有找到李涵梅,众人都觉得有些沮丧。 赵平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外面,然后来到娘亲面前:“娘亲,现在自家们再次去找找,也许能够找到表姐呢?” 娘亲一边喝茶,一边打量房子,这个屋子其实布局与赵平卧室大同小异,说道:“为娘亲自带着你们去寻找,也算是完全尽了自己的心意了。现在自家们也找累了,休息休息。”说完,娘亲又喝了一口茶水。 赵平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说道:“娘亲,自家们有一个地方漏掉了。我觉得表姐很可能就在那里。” 娘亲轻轻品了一下茶茗,淡淡说道:“舅舅家里全部地方都按照你说找了三次,应该找遍了,如果你觉得有把握自己去。” 赵平来到娘亲面前,双手摇着她的右手,“娘亲,你与自家们一起去,完全不一样,平儿说了,如果这次没有找到,我陪你休息,好不好?” 娘亲慈爱地打量赵平几眼,然后亲了他的额头,点点头,说道:“好吧。娘亲就陪你最后一次找找。” 这次赵平拉着娘亲的袖子, 指着柴房的方向,抬头望着娘亲说道:“娘亲,如果表姐回来了,平儿觉得她可能在这里。” 娘亲摇摇头,说道:“柴房堆满了柴,又脏又刺人。她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怎么会躲藏在那个地方。” 娘亲嘴里说着,还是与赵平向柴房方向走去。柴房就在厨房旁边,大约有半间屋子那么大,刚刚来到柴房旁边,传来一个小心而清脆的声音:“小娘子,小郎君他们来了。” 赵平看到虚掩的柴房木门后面有一个小脑袋,乃是李涵梅的丫环春儿,看到他们,脸上露出慌乱的神色,她向里面看了两眼,把小身子向门后缩进。 赵平轻轻地摆摆手,微笑着,尽量让她安心下来。 赵平进了柴房之后,只见里面有半边放着木柴、麦草、还有谷草,李涵梅蹲在麦草旁边,头也不抬,裙子上面有少量灰尘,她一手拿着一个布条小人,一手拿着针,不停把针向一个写着赵平两个字的布条小人扎去,嘴里也不停叫道:“扎死你,扎死你,你这个大坏蛋,呜呜,呜呜,扎死你,你这个大坏蛋。” 娘亲见了,脸色大变,就要上前抢布条小人,这个小娘子太歹毒了,自己的息子刚刚好转 ,现在她竟然要诅咒自己的息子死去。 翠竹也要上前去抢夺,赵平急忙拦住他们,说道:“娘亲,翠竹,你们难道忘记了,平儿不是有神仙保护吗?” 李涵梅抬头看了赵平,见到赵平,恨恨看了他两眼,嘴巴一扁,泪水如泉水涌出,大声吼道:“呜呜,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不要见到你。呜呜....” 说完,她更加用力扎布条小人,然后说道:“呜呜....我娘亲从来没有打我,就是你这个大坏蛋,呜呜....害得娘亲不要我了,这下你满意了吧。呜呜....你这个大坏蛋。” 娘亲急忙上前,李涵梅一边后退,一边脸色煞白举着布条小人吼道:“呜呜,呜呜。姑娘不要过来, 我也恨你,都是你们害的。呜呜。你们再过来,我就要用针刺自己了。呜呜。呜呜.....”看着李涵梅不停挥舞针,娘亲也害怕她胡乱刺人,只好止步不前,只是嘴里不停安慰她。 正在这时,院子外面传来舅母哭泣的声音:“呜呜,你这个书呆子,一天只知道死诗书,女儿也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我管,呜呜。现在好了,女儿也丢了,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呜呜。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你去报官府,去呀,你这个死人。快去报官府。如果歹人带去卖给青楼妓院,在下看你怎么做人。呜呜,呜呜,在下可怜的梅儿呀,呜呜......” 此时传来舅舅的惊喜的声音:“找到了,梅儿就在家里。” 舅舅及舅母、厨娘及两个丫环来到柴房,却只见李涵梅一边哭泣,一边扎布条小人。舅母顿时冲了上去,嘴里喊道:“梅儿,梅儿。呜呜,为娘终于找到你了。” 哪知李涵梅突然站起,向着她大声吼道:“谁是你的梅儿,你不要我了。你不要女儿了吗?我不是你的梅儿,我就让失去这个女儿。” 说完,手中的针突然向脖子自己刺去! 第二十章、 财源枯竭(上) “啊...”一声传来,这是舅母的声音!。 原来赵平见势不对,立即拿出太极拳法,抢在舅母之前,用卸字诀想夺下李涵梅手中的针,却不料她的针来得太快,虽然最终抢下针,却依然被针划破手臂,鲜血顿时直流出来。 舅母看见忍不住发出声音,之后也顿时晕了过去! 李涵梅见到赵平的鲜血,顿时就软软地晕倒过去! 李涵梅被舅舅抱进卧室。厨娘及娘亲也急忙扶着昏迷过去舅母回到卧室。 郎中过来看了,说两人问题不大,说一个累了加上惊恐晕倒,一个是累了加上担心晕倒,开了安神的药。 娘亲问了春儿,才知道李涵梅跑到大街哭泣累之后被春儿找到,就用钱购买了一些布条,然后做成一个布条小人,阴差阳错与赵平错过,回家之后写了一个:“赵平”两字,然后就躲在柴房扎小人出气。 舅舅听了之后,看了看赵平,又看了看睡着了的李涵梅,不禁摇摇头,口里深深地叹气。 第三天是黄道吉日。 县学为新生举办了开学仪式。 天刚刚亮,赵平就被娘亲喊醒,并亲自为赵平梳发,戴上黑色学帽,穿好镶嵌黑色交领灰色襕衫学服。 在中国古代,新生入学不仅有隆重的“开学仪式”,而且备受重视,“入学礼”被视为人生的四大礼之一,与成人礼、婚礼、葬礼相提并论。 通常的“开学仪式”包括正衣冠、行拜师礼、净手净心、朱砂开智等内容。 赵平来到大宋,终于亲身体验了古代“的开学仪式”,开学仪式是在圣庙专祠里面举行的。 来到学堂,赵平收到两道怨恨的目光,那是王子和的目光,如果没有赵平,他现在已经是天甲班的学生了。而赵平的横空出世,则又一次打破本来他以为十拿九稳的第一的,并且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一个大丑。 赵平是天甲班,因此得向袁学正举行拜师礼。 赵平首先叩拜至圣先师孔子神位,双膝跪地,九叩首;然后是拜先生袁涛,三叩首。 袁涛端坐圈椅上面,戴束发冠、内穿襦裙,外罩对襟衫,一脸严肃。拜完先生,学生向先生赠送六礼束脩。 小书亭app 所谓六礼束脩,亦即古代行拜师礼时弟子赠与师父的六种礼物,分别是,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莲子,莲子心苦,寓意苦心教育;红豆,寓意红运高照;红枣,寓意早早高中;桂圆,寓意功德圆满;干瘦肉条:以表达弟子心意。 赵平由于礼物较多现场人也多,当场只给的是礼单,礼物随后送到先生家里。 而王子和与一些已经是县学的学生末端没有参加开学仪式,仅仅作为旁观者进行旁观。 王子和在一旁用怨恨目光看了赵平之后,再双看看袁涛,最后抬头蓝天发呆。 等到赵平行完拜师大礼之后,然后在铜盆洗手表示从此一心一意读书心无旁骛,最后袁涛用朱笔在赵平眉心一点表示开智,随即完成开学仪式。 收到一个良材美质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然而在路上袁涛遇到同事与好友严格之后变得沮丧起来。 严 格夫子比袁涛还要大两岁,应当与一样是贻养天年时候,却不得不竭尽心力养家糊口,以至于人已经出现早衰。 无他,严格原来的浑家倒是能够生产,生了八胎竟然活了五胎,只是个个都是女儿。 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时代,为了让严家香火延续下去,主动给他纳了一房小妾,这个小妾倒也没有辜负严家的上下厚望,先后给他生下三胎,而且个个都是儿子,现在三个儿子分别为十二岁、十岁、八岁。 这个在过去不算得什么,养活一家人轻而易举,大宋对文人一向很优渥的,可惜那是以前。 现在朝廷为了对抗胡人,财源年年亏损厉害,不得不超量发放会子。 由于会子滥发得厉害,物价至少贬值三倍以上。 现在俸禄依然是原来的数额俸禄,可惜已经由铜钱变成了会子,以至于严格不得不给人抄书来养家。 现在三个儿子正是疯狂长身体的时候,每月竟然连贱肉都很少吃,这在过去难以相像。 袁涛不但时常周济严格夫子,也经常给他介绍写字抄书业务,只是现在大宋印刷业异常发达,甚至科举考生能够把印刷好的小纸条带进考场,让严格的“生意惨淡”。 见好友生活如此艰难,袁涛心里不是滋味,现在他想周济也有心无力了。 因为现在县学已经三个月发会子了,袁涛还要应付家中喋喋不休的浑家。 谁知袁涛晚上回到自己的小院,近来一向对他横眉怒目的浑家突然主动迎接,接过他的外套之后又弯腰低头换鞋,口称:“官人辛苦了。” 袁涛觉得莫名其妙,莫非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袁涛跳过之后突然发现浑家身上好像还有淡淡的清香味道,不禁问道:“你用了什么香粉?” 浑家一抬头,脸上竟然还擦了胭脂,在灯光之下,倒也有徐娘半老的味道。 她有点儿害羞的柔和声音问道:“奴家让你猜猜。” 竟然不说自己是老身了,袁涛感觉自己与浑身仿佛年轻了十岁,有些猴急扶着浑家向卧室走去。 两人好事终于过去之后,激动之下浑家才说道:“官人,你今天收到的那个弟子是那家弟子,他家是那家大户人家,怎么这个叫赵平的奴家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猜猜,他送了多少?” 说到后来,他的浑家声音竟然不知不觉之中提高了。 袁涛眉头一皱,轻声问道:“他送些什么?” 浑家用手掐了他腰上的肉,然后又觉得这样不对,竟然还轻轻揉了揉,轻言问道:“官人,疼不?” 袁涛似乎没有觉得身上的痛苦,说道:“当时我没有看礼单,自然不知道了。究竟给了什么?” 他的浑家袁钱氏身子颤抖起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说道:“六礼束修全部都有,另外仙皂百块,仙炉十个,仙炭五百。” 袁涛大吃一惊,竟然不知不觉已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然后狠狠地用拳头砸了床上。 浑家的声音笑了出来,说道:“怎么,太惊喜了吗?赶快盖子被子,小心着凉,感冒了,现在年纪大了,不比以前了。” 说完,把袁涛 按了下来,并且温柔地给他盖上被子。袁涛摇摇头,又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说道:“惊倒是惊,不过不是喜!” 袁钱氏一听语气不对,也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问道:“什么只是惊不是喜,你给奴家说清楚。” 袁涛立即把浑家按下并且盖上被子,长长长叹息一声之后说道:“你身子更差。唉,六礼收下,其余退了吧。” 袁钱氏突然又坐了起来也不管是否盖上被子,一边用手扭转他腰上的老肉,一边哭泣说道:“老身怎么嫁了你这个傻里傻气的书呆子?别人做梦也不能得到的事情,你竟然还要把它向外面推出去。这个家老身也不管了。明日,老身回到娘家去,你的孙子自己带去。” 说完,又找了一床被子,气呼呼地就要走。 袁涛伸手一拉,却被袁钱氏躲开。 刚刚出门,袁钱氏突然回头说道:“你可以清高,你可以享受清流名声,可是你的好友严格吗?你私下周济严夫子,还为了找熟人,不要以为老身不知道?” 袁涛身子晃了几下,用被子掩面睡下。 袁钱氏转身回来,给袁涛盖上被子,想了想之后说道:“这些束修也不是你一人的。此次八人举手支持你的弟子,你的弟子一定很感恩,人人也有一份。此外,教授、学录也有一份。” “你这个弟子不但有文采,也会处事,这些全部都考虑了。现在,此事虽然是弟子出手,但是别人觉得人情是欠你的。” “你的那个好友严夫子,可以适当考虑多些。唉,严夫子倒也辛苦,别人是孙子甚至有曾孙的人了,他还辛辛苦苦去抄书写字挣钱,仙皂多给他五块吧。那个仙皂据说在昌州价格是三百文,重庆五百文,临安已经卖到一两银子的天价。” “你不是想知道老身身上的清香那里来的,就是那个仙皂用后的清香。唉,如此懂事的弟子,真的想让他成为自家的孙姑爷或者外孙姑爷。可是自家的孙女或者外孙女,不是已经嫁人就是歪瓜裂枣,难以入人眼目呀。” 袁涛也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然后紧了被子之后叹气说道:“可惜老夫一向自命清高,视阿堵之物为铜臭,没有想到老来一身铜臭。” 袁钱氏摇摇头,用手指点了点袁涛的额头,嗔道:“官人你真的成为傻子了?你有别人羡慕不已的弟子。要文才有文才,要银子有银子。这可是打着灯笼火把也难以找到的好事,在你嘴里竟然变成一身铜臭?” 袁涛一声长长叹息,然后不再言语,不知不觉之中进入梦乡。 次日,王海在公房不断走来走去,书桌上的公文也顾不得看了。族兄拜托的事情搞砸了,自己怎么有脸见人。 王海又反复看了看桌上赵平的《望海潮.昌元》及王子和的《哭儿河》诗,不由得又摇摇头。 谁知,当他正在烦恼的时候,直学钱绍突然披头散发急匆匆跑步进来,大声喊道:“教授,不好了,不好了。” 王海大怒,一甩袖子,从容不迫坐在圈椅上面,沉声喝斥问道:“看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仔细又看了钱绍的脸上,不禁问道:“你脸上的抓痕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一章、 财源枯竭(下) 钱绍立即把一个“直学”的官印从身上摘下,“啪”一声放在王海书桌上! 王海吓了一大跳,他一面看着钱绍的官印,指着他喝斥:“汝何为也,如此蔑视朝廷官印,小心老夫奏章弹骇汝。” 钱绍脸上被抓住的痕迹突然变得更加通红,大袖一挥吼道:“老夫辞职。” 王海急忙给把官印拿起,重新用绳子捆在他的青色官袍,也大声吼道:“老夫不允许。” 钱绍指着自己的脸,说道:“现在老夫脸上已经毁容了,你让老夫如何还能够纳妾?”王海脸上全部是讥笑,淡淡发声:“辞官了,不能纳什么小妾?说吧,是什么事情?” 钱绍身子一软,抱头坐在圈椅上面,然后仰天叹息:“还不是给那群疯子抓伤的。”说到这里,他又站起来,指着王海说道:“老夫的脸是他们抓伤的,现在教授不想出俸禄,老夫也唯有把脸上伤痕传给教授了。” 说完,钱绍右手向王海的脸上伸去! 王海把大袖一挥,怒斥:“够了,把学正、学录、直学、司记、教渝一起喊来。” 钱绍的右手停留在半空,变抓为指,摇摇头说道:“喊这么多人,也不能把俸禄变出来。何况,众人也三个月没有领到俸禄,说不定在教授脸上也留下伤痕。” 王海大袖一挥,怒斥:“啰嗦什么,直接到衙门。” 在知县公厅里面,进士出身知县辛志才还仅仅二十多岁,喝茶之后不禁叹气。 现在他全然没有当初上任那种意气风发,白天上值看书,晚上下值弹琴。 此时,辛志才望着公房的正中挂着“天下为公”的横匾,还有《岳阳楼记》上万所写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不禁长长地叹气。 与喝茶看书打发时间相反的是县丞刘昂完全在埋头查阅公文及办公。 他签署公文之后,一般在知县辛志才这里都能够通过。 无他,昌元县被县丞刘昂经营得如铁桶一般,水泼难进,油烧不着,官差们对新来知县的命令阳奉阴违。 小书亭app 与辛志才这种从朝廷空降下来的知县完全不同,刘昂是从县尉、主簿一步步脚踏实地干出来的。 刘昂本来非常有希望上位的!并且代理了知县三个月! 在上任知县升迁之后,众人也认为刘昂政绩不错,风评也佳,上一任知县也大力进行推荐,料想应该能够成功! 然而朝廷的一纸任命却粉碎了刘昂等人的梦想,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刘昂原封不动,其它人也当然原封不动。 这些,辛志才也许不会想到,但是老练的幕僚辛东瞧在眼里,他扫视那些在县丞厅不停穿梭各曹、押司、官差之后,淡淡地品茗。 王海、袁涛等县学官吏一行,来到知县厅行礼之后坐下,辛志才也还礼之后分主宾之后坐下。 这是辛志才来到上任昌元县之后第一次正式接见下属! 他咳嗽一声,吩咐辛东通知刘昂等人前来商议。 户房王欢用手沾了口水,翻开帐本之后,顿时变成了苦瓜脸,说道:“各位官人,各位同僚,请容小吏禀报。由于去年及今年连续干旱,各种杂赋及税不到两万三千四百六十贯,比前年的五万一百四十贯减少一半以上。按照惯例,要上缴一半给转运使。过去,本县如果受灾,可以向昌州申请补助,但是现在昌州也同样受到旱灾,根本无力补助本县。现在,自家们只有想个法子向余置制使 打个申请,试试能否尝试减免些税赋了。但是,朝廷与胡人打仗,年年财源亏空,只能通过发会子来弥补,正盼望各路转运使上缴税赋。估计,报告即使上去了,可能会酌情减免,但是可能不太乐观。谢知县、刘县丞及各位官人,不知你们有何办法?” 说完,王欢向在场唱了一个肥诺,告罪一声才坐下,然后擦拭头上的冷汗。 辛志才顿时如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沉吟一会儿,然后说道:“这样,首先由本县与刘县丞一起署名,向昌州及转运使打报告,对于余置制使那里,自然昌州知州黄知州想办法。” 辛志才果断跳开了户房王欢给他的陷井,越级报告那是官场大忌!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他扫视众人一眼,说道:“无论如何,也要发放俸禄稳定人心。” 打蛇随棍上王欢立马向辛志才一礼之后问道:“敢问谢知县可有办法?,如有办法,下官感激不尽。” 辛志才略一沉吟,扫视众人一眼然后说道:“本县在离开临安之前,曾在户部得到千贯承诺,希望转运使白官人那里兑现。” 一直沉默不语的刘昂向辛志才行礼之后,告罪然后说道:“据下官所知,这千贯乃是用来兴修水利、拯灾救民之专项,不知妥否?” 辛志才狠狠扫视刘昂一眼,毅然说道:“至于后果,由本县一力承担。” 刘昂看了主簿许归、县尉卢坚一眼,双手一礼:“下官愿意署名。” 许归及卢坚互相看了一眼,犹豫一会儿,然后还是也一起一礼:“下官愿意署名。” 王海与袁涛也互相看了一眼,双手一礼:“下官愿意署名。” 众人将报告署名之后,王海突然向众人唱了一个肥诺,说道:“感谢诸位官人的厚意。 下官还有一个不求之请,县学还有五百学生急需粮食,请教诸位官人可有办法?” 辛志才心里一咬牙,说道:“本县愿意将一月的俸禄捐献出来。” 说完,他看了在场的众人一眼,刘昂也看了众人一眼,淡淡而道:“下官愿意捐出一月俸禄。” 王海与袁涛等县学官员也互相看了一眼,双手一礼:“下官愿意捐献一个月俸禄。” 许归及卢坚互相看了一眼,犹豫半天最后才说道:“下官也愿意捐献一个月俸禄。” 众人走后,辛东看着已经远去的众位官吏,不禁长长叹息一声。 辛志才也看了看已经远去的众位官吏,品茗之后望着辛东问道:“叔翁如何看待此事?” 辛东等众位已经消失无影无踪,才回头摇摇头说道:“今天东家,失大于得。” 辛志才不禁心中一凛,品茗之后放下茶碗之后双手一拱之后问道:“叔翁如何正解?” 辛东沉思一会儿,然后说道:“昌元县三月没有发放俸禄,这是失分,此其一。这三个月恰恰正是东家上任之内的,无论东家找到何种理由,众人心里一致认为这是东家所致。” 见到辛志才点点头,辛东又扳下第二个手指,说道:“东家将原本救灾济民用来发放俸禄,虽然有众位一起署名,但是无论如何在昌州面前总要失分 ,因为你是知县,昌州认为此事是你在负责,此其二。” 辛志才沉思一会儿,点点头,示意辛东继续说下去,辛东这次按下大姆指说道:“前面两点虽然事大,但是与后面一点相比较,才是最大失分,东家不应该让带头捐献俸禄。这个太莽撞了。众官三个月没有俸禄,现在好不 容易发放了,可惜又要捐献出去,回去之后一定要受到家人的埋怨,让东家刚刚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丝好感消失得一干二净。” 说到这里,辛东凝视辛志才说道:“东家正确的做法,应该找到乡绅商家,捐钱捐物,宏扬教化之道。” 辛志才点点头,说道:“在下不是也没有考虑过这点,可惜在下来此地刚刚三个月,人生地不熟,政令尚不能出衙门,又有何德何能让乡绅商户捐助这些?” 辛东长长叹息一声说道:“这是对方堂堂正正的阳谋,明知是一个坑,却让东家不得不鼻青脸肿狠狠跳下去。刘昂此人算无遗策。此人不简单呀。” 说到这里,辛东喝了一口茶,然后又说道:“不过东家首次亮相,还是有得分的。至少众人认为,东家还是有担当的。这也是你这次唯一的收获,不过此次也给了东家埋下一个非常大的隐患,那就是旱情继续发展怎么办?捐助县学粮食购买款项只有十天半月,过了这十天半月,东家又应该如何处置?如果遇到灾民及学生闹事,朝廷为了安抚民众及学生,恐怕就是东家离开之日了。” 说到这里,辛东忽然想起一个事情,说道:“东家,你知道米价不?” 辛志才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就是,前些日子米价是六七贯一担,后来说也奇怪,竟然恢复了去年的价格。如果不是我娘子说起,我还不知道米价竟然从山顶降到山下了。如果米价继续上涨,也许我这个知县也吃不起大米了,知州知道了,肯定又要问责于本县,其实哪知本县其实有名无实。”说到这里,他不禁露出自嘲的笑容。 辛东点点头,说道:“东家,不知你想过没有,这两年连续干旱,米价上涨应该是正道理,米价趺不知想过没有?” 辛志才深思一会儿,点点头,说道:“确实是这个道理,不知是什么缘故。” 辛东不知不觉看了北大街赵家庄米店一眼,然后说道:“如果没有赵家庄米店,也许价格还不止七贯。” 辛志才再也坐了稳了,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问道:“赵家庄米店竟然这样做,不愧为天下商人的楷模。虽然没有本县的位置,却做了本县想做也没有做到的事情。” 说完,他望着辛东说道:“叔翁,能否带店主让本县看看。” 辛东深思一会儿之后说道:“这个店主只是负责县城销售,真正解决的问题人还在赵家庄。说来东家一定不相信,将高价米打压下来还是一个唤做赵平的童子,年齿刚刚十岁。” 辛志才目瞪口呆,手中的茶碗差点没有端稳,茶水已经有部分溅出,还好他最终稳定了心神,倒吸一口冷气,随后皱眉吐出几个字:“难道是比晏相公还要厉害?可惜了,此人没有把心思用在学业了,一身铜臭。” 辛东点点头,然后有些兴奋地说道:“听说仙皂、仙炉、仙炭也是此人发明的,这些物事卖到杭州,听说高达一两银子,胡人更高更是高达二两银子。昌元县有了这个赵平,也许给东家带来好运。只是这个赵平打压昌元县的米价,必然会得罪一批人,这些米商背景错综复杂,不知他能否有能力躲过这一劫。” 说完,辛东打量衙门四周,轻轻地叹息。 辛志才更是叹气,把自己命运托付给一个虚无缥缈的童子,让他怎么也觉得不太真实,况且这个童子仅仅是一个没有功名商人,年齿小得惊人,得罪有不少背景的商人,在这些商人合力打击之下,也不知能够走多远,他也轻轻地叹息。 第二十二章、 比赋争奖(一) 与兴高采烈的众人相反,王海与袁涛众人心里确实担忧。 此次他们看到了朝廷、四川置制使、昌州及县衙财源方面的难处。 为了给众人发放俸禄,甚至新来的县令已经把用来拯灾、兴修水利款项挪用了,可以说新来知县已经山穷水尽的地步。 为了不给刘昂施加压力,王海与袁涛来到县丞刘昂这里恭候。 然而,门房说说刘县丞现在很忙碌,没有时间接见他们。 王海与袁涛失望之极,互相看了一眼,向室内忙碌的刘县丞一礼,然后叹气就要离开。 眼看王海及袁涛就要离开,门房上前喊住,悄悄隐隐约约透露一个信息,县里还有一笔应急的钱,不过这是昌元县最后一笔的钱,是在关键时刻应急使用的。 门房又隐隐约约透露,王子和孝心很好,应该作为第一名录取天甲班。 袁涛大怒,大袖一甩,愤然离开。 王海眉目一皱,看了门房一眼,门房把头一抬,望着蓝天。 王海叹息一声,也跟着离开了。 司记司马算看到王海垂头丧气的样子,等待众人离开之后,在他耳边悄语一番,望着已经远去的袁涛背影,点点头。 次日,画好眉毛换上新装的袁钱氏,悄悄来到袁涛的书房。 谁知刚刚回到家里的袁涛在书房,就传来“砰砰”的声音,进去一看,只看见书桌的笔墨纸砚被统统扫在地上。 袁钱氏急忙上前给袁涛捶背,一边温柔问道:“官人辛苦了,今天干吗这么大的火气?” 袁涛没有理她,手扯着自己的胡须,仿佛没有发觉痛苦,望着县学的方向说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见到袁涛没有理会自己,袁钱氏弯下身子,小心翼翼把他的书法及笔墨砚纸拾起,然后再小心翼翼折叠放在书桌上面。 袁涛犹不解气,手指指着王海住宅方向:“一身铜臭,一身铜臭。” 袁钱氏急忙把书房的门关上,然后轻柔问道:“官人发生了什么事情,给奴家说说,说不一定不能为你分忧呢?” 袁涛此时仿佛才看见袁钱氏,恨恨说道:“你别出那些无用的馊主意。” 见到袁钱氏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也不忍心,说道:“王海就是要老夫想法子筹集五百贯。老夫一介书生,只知道教书育人,如何去筹集这五百贯?” ddxs.com 袁钱氏听了浑身啰嗦,官人从来没有如此之大的压力,想了想不禁然后问道:“王教授本人筹集多少呢?” 袁涛又看了王海住宅方向说道:“他是八百贯,不过对他而言,并不太难。他所开设的黄字班学生,主要就是富户商家膏粱子弟。” 袁涛看了县学方向,然后说道:“老夫的弟子,主要是以学业成绩为主,如何筹集这五百贯?” 袁钱氏听到这里,也不禁皱眉起来,说道:“确实比起王教授,官人的难度大了许多。官府不是有划拔吗?” 袁涛摇摇头,指了指潼川府及嘉定方向,有些绝望然后回首望着袁钱氏说道:“现在大宋与胡人打仗得厉害,朝廷、四川路、昌州还有本县财源紧张,新来知县为了发放俸禄,甚至把救灾兴修水利的钱都挪用了。” 说到这里,袁涛叹息一声。 “唉,此事其实与你说的那个最喜欢的弟子赵平有关。县丞门房暗示,如果录用王子和为天甲班,可以考虑一笔应急的钱。只是赵平乃是在下的弟子,岂能为五斗米折腰?” 袁钱氏顿时大吃一惊,说道:“那王教授是什么意思,他可是与王子和同宗呢?” 袁涛摆摆手,摇摇头说道:“王海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也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那个门房此举,完全是在打王海的脸,让王海那里忍受得了。” 想到这里,袁涛也露出一丝微笑。 “况且,赵平确实有才,让王海起了爱才之心。有才才能入天甲班,这是县学这几年不断进步的基石。门房此举,则是动摇了县学的基础,何况还有老夫?” 说到这里,袁涛一声长长叹息。 袁钱氏脸上突然放松下来,用手指点了一下袁涛的额头,对着袁涛吟诗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官人读了几十年的书,竟然白读了?” 袁涛脸上顿时露出喜悦的神情,双手放下茶碗,抓住袁钱氏右手问道:“夫人有了好办法? 袁钱氏皱着眉头,露出痛苦的神情,说道:“你掐痛了我了。” 袁涛急忙一松手,搓搓手问道:“夫人,计将安出?” 袁钱氏左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右手手腕,然后白了袁涛一眼,才说道:“答案就在你的弟子身上。” 袁涛顿时大吃一惊,双手乱晃说道:“此计不行。这个法子在下不是也没有想过。可是,其一,这笔钱确实太多了,赵平未必能够接受。其二,赵平易照章纳税。其三,年少悲怀,据说还养活不少流民佃户,颇有慈悲情怀。第四,他把县城米价降下,肯定亏空不少。” 袁钱氏又白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行了,行了。奴家知道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失去士子风度,岂能沾上铜臭味道,岂能有辱斯文呢?谁让奴家一介小女子,乃是与小人一样难养呢?这些铜臭,有辱斯文的小事,就让奴家来做吧。” 袁涛老脸不由得一红,脸部扭转向着窗子望去,窗外一片桃花正在盛开,让他顿时产生画意。 他叹息一声,铺开纸张,拿着画笔,开始为桃花作画。 袁钱氏正要离开,突然回头说道:“官人,奴家突然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知官人愿意听听?” 袁涛把画笔搁下,抬头望了夫人一眼,说道:“只要不过分,当然是可以的。” 袁钱氏沉思一会儿说道:“文以载道,不如让县学学子来一个行文大赛,彩头就是部分筹集的铜钱。然后,选择其中精华文章,雕刻成版,可以在藏书楼保存。这样,县学与官府有了教化的功效,更得到里子与面子。况且,你的那个最喜欢的弟子文采不凡,说不定不能夺得头彩。官人觉得如何?” 袁涛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拍了拍书桌,说道:“夫人此计妙也。” 看着袁钱氏带着丫环出去的背影,袁涛不禁摇摇头,也不知让夫人出去向赵平筹集款项是否正确,其实在他心里与和尚化缘没有多大区别。 然后袁涛就不停下笔画画,然而当袁涛把画画画完之后,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画出一个和尚化缘的图,地点是赵平舅舅住宅的大门前,大门前面还有一条大狗不停对 着和尚狂吠,大门并没有开着。 但是和尚一手拿着钵,一手拿着石头驱赶大狗,但是他的眼睛紧紧盯住大门,等待主人开门。 袁涛大吃一惊,自己原来是想画的春天的桃花,竟然不知不觉之中画了和尚化缘图,而且和尚相貌越来越熟悉。 袁涛仔细打量一下,这不是自己的夫人吗? 看来自己心情严重地影响了自己情绪,完全没有画桃花的心情。 沮丧的袁涛把画笔搁在笔架上面,丝毫没有再次画画的心情,抬手揉了揉额头,反面心里不禁为夫人担忧起来。 确实与袁涛画画一样,袁钱氏也是怀着化缘的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赵平舅舅李月秋住宅这里,不过袁钱氏没有拿着钵,更没有恶狗狂吠,舅舅、舅母、娘亲及赵平几人恭恭敬敬热情来开门迎接。 毕竟袁涛不但是赵平的老师,也是舅舅的老师。 经过一番话语来来往往之后,当赵平听到本县财源之困难,新来知县为了发放俸禄,竟然挪用兴修水利及救灾资金之时,再也坐不住了。 赵平围着案几走了几圈,不禁沉思起来,没有想到大宋财源困难到这种地步,远远超过自己的相像,惹得娘亲、舅舅、舅母甚至袁钱氏的好奇与惊讶。 对于息子这个神仙弟子,娘亲早已见怪不怪,但是舅舅、舅母、袁钱氏却是第一次见到赵平的激动举动,眼里全部是奇怪的神色。 娘亲听说县丞刘昂返聘王子和来打压赵平,右手捏成拳头,眼里全部是怒火。 赵平当即说道:“师母请放心,这五百贯钱自家们赵家庄全部出了,另外给县学一百仙皂,作为县学文赛资助。” 如愿以偿的袁钱氏代表袁涛表示感谢。 舅舅及舅母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切,揉了揉眼睛,五百贯,他们一年的净利润也没有这么多! 舅母看看赵平,又看看自己的女儿李涵梅,想起了前段时间女儿的任性,不禁长长叹气。 听说严格夫子由于老来得子抚养困难时,赵平灵机一动,拉扯着娘亲的衣袖。 娘亲不禁纳闷,知道赵平又要出什么鬼主意? 赵平在娘亲身边一阵耳语,又掏出三个盖章的纸片,上面不但有“贵宾提货卡”,还标注数额为一两银子,并标注凭借此“贵宾提货卡”。 它可以在赵氏作坊购买价格一两银子(大约是两贯五钱铜钱)的货物,而且贵宾提货卡可以享受九折优惠,上面还有娘亲无法认识的一串串天方桃符(其实就是阿拉伯数字,这个眼尖翠竹及兰儿当然认得)。 当然,这个也是赵平防伪标识之一。 在师母袁钱氏的感激之中,在舅母的羡慕之中,分别得到两张提货卡,可以直接在赵氏作坊随时提货。 袁钱氏带着丫环,还有三车货物,小心翼翼忐忑不安而来,尽心尽意满载而归而归! 与袁钱氏载兴而归相反,舅母脸色紧绷着脸,神色很不高兴。 娘亲等到袁钱氏背影消失,然后对看李涵梅招手,说道:“梅儿这些日子辛苦了,姑娘也没有好物事给你,就给你一张贵宾提货卡吧。” 李涵梅兴高采烈地接过,还没有来得及说谢谢,提货卡就被人抢劫! 第二十三章、 比赋争奖(二) 打劫的人自然是舅母,她一边小心翼翼地保管好,一边说道:“梅儿还小,让娘亲为你保管好。你要吃什么用什么,直接给娘亲说就是。” 李涵梅一边看着姑娘,一边看着自己的娘亲,最后还看了看赵平,还是忍不住推开正厅大门,夺门大哭而出。 丫环春儿急忙跟着她出去了。 舅舅看了众人一眼,摇摇头之后又坐下喝茶了。 看了袁钱氏如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凯旋而归,平时无论也要淡定的袁涛也坐不住,亲自出门迎接,看到夫人及丫环一脸的骄傲,不禁呵呵一笑,说道:“有劳夫人。” 袁钱氏白了他一眼,说道:“奴家辛苦什么,还是官人面子大,不但资助五百贯铜钱,还资助一百仙皂,还有什么,水儿?” 袁钱氏回头望着丫环水儿,水儿抱出一个木盒子,然后从盒子里面拿出两个比巴掌大的纸片,上面写着贵宾提货卡,价值一两银子,享受九折优惠,还有赵氏作坊的盖及赵平的签字。 袁钱氏将提货卡得意递给袁涛,然后在袁涛的打量之中,说道:“奴家也看了,只有简单的几个字,还有一串天方桃符,说可以当一两银子在赵氏作坊购买任何物事,而且还享受包括最宝贵的大米在内九折优惠。官人呀。你这个学生太厉害了。” 袁涛一边打量,一边皱眉问道:“一个好好学生,不好好学习,玩弄这么商贩物事干什么?” 袁钱氏打量袁涛一眼,重重哼了一声,指着眼前这些货物对着袁涛说道:“奴家知道你们士大夫瞧不上这些贱业,可是没有这些贱业供你们这些士大夫衣食住行,你们怎么能够活下去?” 袁涛大袖一甩,从容离开,嘴里吐出轻飘飘两句话:“夏虫不可语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袁钱氏望着袁涛的背影,大声说道:“你那个最喜欢弟子的通过大米出售,已经将大米由去上月的七贯多恢复到秋收季节的三贯多了。” 袁涛听到此话突然站住,回头望着袁钱氏说道:“老夫这个弟子心太好了,可是他不知道这样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难道,他不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小书亭app 袁钱氏看看四周,不禁担心问道:“那你就不管这个弟子吗?” 袁涛又大袖一甩,说道:“老夫的弟子就是老夫的弟子,岂容他人置啄。” 突然袁涛站住,回头问道:“赵家庄不是旱情严重吗?怎么还出售大米?” 袁钱氏说道:“奴家还以为官人不食人间烟火,没有想到竟然关心大米了?” 袁涛抚须,抬头看了苍天一眼,然后又转身看着袁钱氏,说道:“民以食为天,是关系人命的天下第一大事,即使贵为天子,也要经常关注此事,何况在下辈凡夫俗子。” 袁钱氏看了赵家庄的方向,然后说道:“赵家庄把所赚得的钱物,大量购买稻谷,然后在赵家庄修建了几个水冲式的石磨碾米房,把稻谷变成大米投放出来,不但没有赚钱,反面至少亏损五成以上,因此才让大米高价回落。” 袁涛仔细打量贵宾提货卡之后,仰天长叹之后哈哈大笑:“老夫这个弟子别的不说,就是这份心系天下的情怀,就让老夫觉得没有收 错。” 袁钱氏微微一笑,这个官人无论多么清高和寡人无论脾气多么不好,但是有一点不得不让人承认的优点,他极爱呵护自己的弟子。 袁钱氏跟随心情大好的袁涛来到书房,看见一幅和尚化缘图,在丫环的目瞪口呆之中把它小心翼翼收拾起来,这个死鬼平时很少画自己,现在竟然把自己画成了和尚,而且还是一个化缘的和尚。 不过虽然是化缘,这次却大获丰收,也让自己腰部硬了起来,如果再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也有反击的本钱不是。 而一手拿着清单正在清点袁涛还沉醉在弟子大量资助激动之中,并没有发觉袁钱氏的行为。 袁钱氏离开之后,赵平看到市场上的大米等粮食价格回落,原本那些愁眉苦脸差点卖儿卖女的昌元县的百姓脸上也出现了笑容,心情不禁大好。 现在通过内外兼修,赵平已经能够比较轻松跑出四十里路的路程。 而翠竹年龄较大,也能够跑出里程,而兰儿年纪较小,基础较差,也能够勉强跑出十里。望着天上的圆月,赵平来到这个时间也两个多月了。在练习内功并领悟纯阳真气之后,赵平感觉现在纯阳真气已经不在随意乱串,基本上能够按照自己的意志运转。 在运转七七四十九个周期之后,赵平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丝毫没有睡意,而眼前还出现一个只有自己能够使用的空间,里面有手机及充电宝,还有一些物事模模糊糊。 赵平无法休息,静静的地思考。 现在自己纯阳真气已经初步掌握,联想上次发现土豆、红苕等物事是真气出现之后,难道是真气缘故,才让穿越福利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还有,上次自己帮助佃户,不久就出现佃户等大宋百姓急需的土豆、红苕。而这次自己通过购买稻谷,在赵家庄建立水冲式石磨碾米房碾米亏损补贴大米价格,让昌元县百姓受益。 或者,是自己做好事,也能够积德,让那个世界的物事变成福利穿越而来? 启动开机,却发现没有电了,只好用目前尚有电的充电宝给手机充电。 管家赵杰来信,说赵家庄现在有要事,需要娘亲回去作主。 娘亲牵挂赵家庄,就要随着赵地的船回去了。 赵平打开手机,将《弟子规》记下,现在赵平记忆特别好,几乎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次日,赵平找到翠竹及兰儿,将《弟子规》背出,要翠竹及兰儿抄写下来,并用拼音标注及标点符号上去,供赵一郎、王狗儿他们学习使用。 由于有拼音帮助,赵平的弟子进步很快,已经基本上能够认识一百至三百来字了。 而翠竹更是进步神速,不但认识三百个字,目前正在学习乘法。 翠竹一边学习,一边想到不久就要回去,忍不住流下泪水。 赵平一边给她拭去泪水,一边好言安慰,说条件成熟,争取在城里租下房间,让他们一起来城里学习,翠竹才破涕为笑。 不过赵平发现,她的笑容还是有些勉强,眼里羡慕看了幸福之中的兰儿一眼。 次日,在娘亲千叮万嘱之中,在赵平不停点头答应之中,娘亲与翠竹双双流泪告别回去,兰儿也哭泣一个 泪人儿。 娘亲本来想在县城租房读书,可是赵平年纪太小,在舅舅舅母再三劝说之下,决定暂时还是住在这里。 还好,赵平的两个表哥在昌州读书,舅舅家里住下是没有问题的。 娘亲走时,要求赵平每五日必须给她写信,赵平点点头答应。 数日之后,在县学的公示亭上,来来往往的学子将其围得水泄不通。 原来县学准备举办比赋大赛,内容以昌元为主题,凡县学学子皆可以参加,县学对获得大赛前十名给予彩头,分别仙皂若干。 更重要的是,对于获得彩头学子的精华文章可以将其文章雕刻成版,印刷之后除赠送各界人士之外并在藏书楼保存。 学子个个竞相奔走相告,这个名财双收机会,不但昌元县从来没有过,就是昌州也是第一次出现! 王子和站在公示亭的最前面,得意洋洋地看着本期公示,宗叔王教授还是偏向他的,这次比文大赛就是按照他王子和的要求采用赋体,而不是赵平擅长的诗词。 看着向授业讲堂走去的赵平,王子和脸上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嘴里发出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病秧子,这回某看你往哪里跑?” 赵平刚刚来到天甲班讲堂,坐下打开书本不久,却只见王子和在几个人的簇拥之下,来到赵平面前,施礼之后将一张纸放在赵平面前,用镇纸压好,然后望着赵平说道:“某下要与汝挑战。这是挑战书,某要与汝比试赋体,某要堂堂正正打败汝。” 然后头也不回离开了。赵平漠然看到书桌上面的挑战书,问身边的同窗陶然:“什么是挑战书?” 陶然就是那天王子和污辱赵平诗那天替赵平说好话的人,没有想到竟然成为同窗。 除了陶然,赵平还认识另外两人,就是争水斗诗同乡王子仪及李家村的李涵树。 王子仪对于赵平礼仪相加,但是谈不止太大热情。 李涵树听说赵平原来也是李家村的人,对他热情不得了。 陶然担心看了赵平一眼,正要说话,王子仪已经帮助他说了:“挑战书就是任何地甲班学子都有向天甲班学子挑战的资格。虽然县学没有规定,但是已经约定俗成,天甲班学子一般至少接受过地甲班学子挑战。” 赵平皱眉看了挑战书,然后又看了两倍同窗,问道:“这么说你们已经接受过挑战?这是学堂不成文的规矩?”见到两位同窗点点头,赵平看着已经远去的王子和的背影,然后又回头说:“如果不接受挑战呢?” 王子仪轻蔑看了赵平一眼,摇摇头说道:“如果连地甲班学子的挑战都不能接受,岂还好有意思呆在天甲班?不要寄希望县学了。县学其实也乐见其成。” 赵平眉头皱得更深了,王子仪此时轻蔑看了他一眼,然后翻开书本认真读书了。 陶然过来拍拍赵平的肩头,说道:“贤弟的诗词写得不错,非常有灵气,愚兄相信你一定能够过关。” 李涵树也微笑对赵平点点头,表示支持,看来把自己真的当成神仙弟子。 赵平不禁苦笑,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工科毕业的,诗词完全是自己业务爱好,怎么办? 第二十四章、 比赋争奖(三) 赵平没有想到自己虽然通过考试,却是一个天甲班的预科生。 这个天甲班简直是一个坑,而且是一个大大的坑! 三天之后就是截止日期,赵平不得不到藏书楼抽空查阅书籍,甚至一边吃饱一边看书!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还有什么用处?” 王子和每次看见赵平,见到他急匆匆不停向藏书楼跑去,每次见到不禁露出讥讽之色,口里痛快淋漓念道。 公布日期终于来到! 到了第三天之后,赵平是最后一个把赋交上去给袁涛。 与此相反的是,王子和是第一个上交文章,看到赵平是最后一个交文章,王子和脸上的嘲讽神色更加浓郁了。 经过五天夫子、直学、学正等的评选,在县学学子的苦苦等待之中,首届县学赋体比赛结果终于公示。 赵平没有去公示亭观看结果,自己真的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通过查询过去赋体写法,又查询了昌州及昌元的地方志,赵平匆匆而就,因此心里没有底,在讲堂等待命运裁判。 赵平打开书籍,坐下正准备摇头晃脑朗读,王子仪与陶然、李涵树进来了,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正准备开卷读书的赵平,不禁一脸苦笑。 陶然望着赵平问道:“你不想知道结果吗?” 王子仪也盯着赵平问道:“在下的堂兄已经向你挑战了,你不怕输掉之后降级为地甲班?” 赵平微笑关上书本,双手一礼之后望着三人微笑说道:“谢谢三位学兄告之!”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陶然不禁惊讶问题:“愚兄没有告诉结果,你怎么知道你赢了?” 赵平看了讲堂窗外公示亭的方向,说道:“如果在下输了,你们肯定不会用这种口气告在下。” 陶然又仔细打量赵平几眼,说道:“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看到贤弟一直朝藏书楼查阅书籍,愚兄还替贤弟担心呢?没有料到学弟竟然胸有成竹了。” 赵平苦笑,双手直摇,扫视四周之后然后真诚看着三人说道:“三位仁兄就不要替小弟脸上贴金了。实话相告,在下就是因为对于自己没有信心,所以公示亭也不敢去观看。” 陶然及王子仪三人又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惊奇神色,然后由李涵树说道:“贤弟猜猜自己是第几名?” 赵平摇摇头,然后沉思一会儿说道:“小弟成绩可能不太理想,可能刚刚压住王子和一头,不然我可能会掉入地甲班了。” 陶然哈哈大笑,指着赵平转身望着王子仪说道:“这个贤弟果然太谦虚了。不知想到名列第一?” 赵平目瞪口呆,竟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握住陶然的手,大声问道:“这是真的?” 说完觉得不好意思,急忙向陶然及王子仪行礼之后说道:“谢谢两位仁兄相告。看来也要向两位祝贺,三位仁兄同样上榜了。” 王子仪及陶然脸色露出尴尬脸色,互相望了一眼,由王子仪说道:“愚兄三人有幸上榜,不过一个是第三,一个是第四及第五。” 赵平急忙行礼祝贺,然后好奇问道: “那第二是那个?” 王子仪看了外面公示亭的方向,然后淡淡回答:“当然是我那个堂兄了。” 外面突然传过来王子和与其它几个学子的声音:“排名不公,排名不公!公开试卷,公开试卷。” 然后声音向学录公房走去。在赵平的惊讶之中,王子仪及陶然苦笑摇摇头。 次日,赵平经过公示亭,听到李涵树正用抑扬顿挫的语气念道: “天府之地,西南重镇,有州名昌。上通成都,下接重庆,无限荣光。裁巴山之秀丽,剪蜀地之灵气,写昌州之文章。取其精华,凝聚昌元,矞矞皇皇。海棠徐绽,巴蜀独香;桷兰怒放,离树久芳。哭儿河旁,变滩望娘;孽龙赴海,慢入川江。鱼游浅底,鹭掠长空,农夫皆忙;翠竹丛丛,炊烟袅袅,人间天堂。有男得俊,有女皆姝,有书琅琅,有老久康。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赵平一听,这不是自己写的《昌元赋》吗? 陶然与王子仪一起看到赵平过来,一起行礼向赵平表示祝贺! 王子仪更是不禁感叹:“贤弟的昌元赋果然不凡,在你的赋体未公示之前,愚兄还不服气。现在看来,贤弟超过愚兄多多呀。”赵平还礼之后急忙说不敢。 陶然也摇头晃脑地念了一遍之后,抚手感叹:“整个赋体充满灵气,从开头到结尾一气呵成,中间丝毫没有停滞感觉,况且极为琅琅上口。把昌元的地形特点,人文风景,民间传说等全部融为一体,真是不可多得的一绝呀。贤弟,听说你的诗也充满灵性,加上上次的望海潮这个词,你真的是县学之中的诗词赋三绝呀。” 赵平连连说不敢,突然听到:“砰”的一声,竟然有物事倒在地面。 这时听到有人大喊:“有人晕倒过去了,快快叫郎中。” 陶然急忙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看了倒地之人,不禁眉头一皱,说道:“今天天气太热了,有人晕倒了。”赵平不禁奇怪,现在才农历阳春二月,天气哪里热了?赵平个子矮小,加上倒地之人被团团围住,不知是哪位倒在地下。 突然有人大喊:“这不是乙天甲班的斋长王子和吗?快快报告学录。” 立即有人向教授、学录、学正公房方向飞奔而去。 次日,赵平来到讲堂,发现讲堂后面多了一个人,正是那个千年老二的王子和,他脸色苍白坐在后面,见到赵平的目光,扭头向窗外望去。 赵平不禁转头望着天甲班斋长陶然,陶然晒然一笑,说道:“这有什么奇怪,还不是与贤弟相关。” 赵平看了王子和,然后回头看看陶然,关上书籍奇怪问道:“竟然与小弟相关,小弟心中实在纳闷。” 陶然也看看李涵树及王子仪,也回头看看赵平,说道:“因为这次与你进行比赋,王子和是第二名,已经有资格进入天甲班。” 赵平点点头,觉得王子和虽然被自己击败,但是这是遇到自己这个穿越过来的人,他本身实力确实不弱,不过昨天竟然因为不如自己而晕倒在地面,显然心胸太狭窄了。 虽然如此,不过赵平三人还是来到王子和这位新来的同窗面前行礼表示祝贺,王子和有些尴尬地回礼。 此时,王子仪过来悄悄来到赵平与陶然,用手指了指公示亭方向,然后问三人:“今天公示亭又出来新的物事,你们猜猜是什么?” 赵平与陶然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起摇摇头,向王子仪行礼说道:“我等不知,还望贤弟(贤兄)知会一下。” 王子仪一边还礼,一边哈哈大笑,有些激动说道:“县学把拟雕版的内容公示了。” 陶然也突然站了起来,急忙向王子仪行礼问道:“还望贤弟告之。” 王子仪又是哈哈大笑,看了赵平与陶然,然后说道:“榜上我等四人都有。” 赵平与王子仪及陶然四人互相行礼祝贺。 王子仪深深看了赵平几眼,又看了陶然,然后说道:“果然被兄台一语中的,贤弟诗词赋都上榜了,不过在下不明白的是,贤弟那个挂在商铺作为所谓广告的诗也上榜了。” 陶然看了赵平之后又看王子仪,问道:“让愚兄猜猜,不知是否是那个‘金乌坠落已万年,地下藏身欲炼仙。焚烧自己献温暖,留下光明照世间’,这一首诗?” 见到王子仪点点头 ,陶然顿时回忆自己看到那首诗的情景,晒然一笑,说道:“当时愚兄看见此诗时,前面两句确实平淡直白,但是后面两句确实给人峰回路转的感觉,整个诗意境顿时升华了。” 赵平急忙说不敢,说此诗自己也觉得浅显直白,显然不如其它诗词。 王子仪然后看了陶然,然后又看了赵平之后不禁苦笑说道:“我等二人每人两首,而贤弟一人竟然与两个当兄的相当,贤弟一定好请客。”赵平推辞不得,只好答应下来。 在北大街还有一个酒楼,名字叫玉春酒楼,是昌元县最好的酒楼。上午授业完成之后,赵平、陶然、王子仪、李涵树一起来到酒楼二楼的雅间,雅间的窗外面对就是北大街,远处赵氏作坊的招牌隐隐可见。四人坐下半天,无人理会。 陶然喊了半天,终于半天一个小二慢悠悠过来,站在门前,眼睛斜视看着四个小屁孩。陶然大怒,用手一拍桌子,小二吓了一跳,终于慢不经心带来菜单。 向赵平招手,赵平无奈把放下一两银子在桌子上面,小二脸上立即堆满笑容,来到三人旁边侍候。 思路客 陶然恨恨看了赵平之后,然后指着菜单对赵平说道:“机会难得,愚兄今天好狠狠地痛宰你一顿。”说完,他点了炒蟹、鲈鱼脍、虾鱼肚儿羹、薤花茄儿、炙蟾(烧烤青蛙)、炒鳝等最好的招牌菜。 由于是招牌名菜,还要等些时间才能上来。四人一边看着外面大街的风景,一边对着大街指指点点。 突然,听到隔壁雅间传来吼声:“滚滚,给某滚出去,就凭你们这些噪声,也想到某这里卖唱。难道某的眼睛瞎了?” 接着双传来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禀告小官人,奴家父女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请容奴家唱完这曲子吧。” 然后又传来一个哈哈大笑的声音:“就你这种货色,这种乱人心情的噪声,免费倒贴给我也不要。听到没有,给某滚出去。”说完,传来打砸的声音。 而这声音赵平有些熟悉,不禁向陶然及王子仪望去。 第二十五章 、姜夔后人 陶然及王子仪、李涵树一直苦笑摇摇头,赵平看出他们也知道这是是王子和的声音。赵平猜测王子和也在宴请同窗好友在祝贺他由地甲班终于升级到天甲班了。 四人来到走出雅间来到过道,只见一个瞎眼的男子与一个小娘子被从从隔壁的雅间驱赶出来。 男子大约三十多岁,背部有些佝偻衣衫有不少补丁。 他踉跄倒在过道外面,一手不停地抚摸地面寻找拐杖,另外一只手里紧紧握着一种乐器埙。 那个小娘子年岁大约与翠竹相当,手里拿着一个笛子。 换作赵平前世那个时代,还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 她此时被迫出来卖唱。 她现在脸上全部是惊恐神色。 望着过道的男子,一边哭泣一边挣扎向他身边过去不停地喊道:“爹爹,爹爹。” 她想去扶过道的男子却又害怕手里的乐器损坏。 赵平见状,快步将男子扶起,同时把拐杖给他,好声安慰地说道:“他们不喜欢听自家们喜欢听,过来唱给我等听听。” 父女两人诚惶诚恐来到赵平的雅间。 正好还有一张条凳空着,父女二人便坐在上面开始吹拉弹唱起来,而唱的内容正是赵平的《望海潮.昌元》,由于赵平把昌元人文美景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现在昌元县人特别喜欢这个赞美家乡词曲,已经在昌元县的大街小巷流行出来,甚至在昌州也有人点唱。 毕竟,昌元县也是昌州的地盘,昌州人也热爱自己的美丽家乡。 赵平不懂古典乐曲,不由得把目光望向三人,三人苦笑摇摇头,看来这父女二人果然吹拉弹唱功夫还没有到家。 小娘子见到四人神色,也知道自己父女二人功夫还没有到了让人打赏的地步,脸上凄苦分别向四人分别行了一个万福泣声说道:“奴家唱功确实不好,还请四位小官人谅解,只是奴家父女已经一日没有进餐了,前天也只喝了少量稀饭,实在没有力气吹拉弹唱,请三位小郎君可怜可怜奴家父女吧。” 说完,小娘子竟然软软倒在八仙桌上面,手中的笛子也掉在楼层上面。 那个男子听到声音,急忙双手向四人方向不停拱手,用衰弱沙哑的声音说道:“人命关天,求小官人救救小女吧。” 赵平急忙把男子扶起,同时帮助他把埙在桌子上放置好之后说道:“大叔放心,我等现在就救她。” 说完之后急忙喊小二,小二来之后赵平要立即把可口的饭菜端上来,小二看了父女二人之后,然后急忙下去准备饭菜了。 赵平急忙用水壶给二人倒水,瞎眼男子接过碗之后感谢不已。 在其它三人的帮助之下,赵平又给小娘子喂水,小娘子大约几分钟之后悠悠醒来。 小二把饭菜端了上来放在桌上,这父女二人眼睛盯着饭菜,但是并没有动手,那男子双手拱手谢过之后说道:“谢谢恩人大恩,只是卑鄙之人岂能与小官人坐在一起!” 赵平无奈,只好吩咐小二找来小桌子,让这父女二人吃饭 。 父女虽然肚子咕咕直叫,但二人并没有动手,直至赵平饭菜上来之后,二人才行礼之后用餐。 赵平四人点点头,对这二人顿时好感上升,一边等候上菜一边交谈。 二人来历并不简单。 是大宋著名诗词文学家、音乐家及书法家姜夔曾孙。 赵平才知道这父女二人原来有一个和睦温馨的家庭。 男子姓姜名杰父亲原本是一个乐师,但是男子由于眼睛从小失明,加上天分欠缺,乐曲自然弹奏不佳,曾经有一妻,不过在几年前由于缺钱医治而病死。 他的女儿倒有天分。 可惜没有找到一个合适老师! 赵平觉得姜杰遭遇倒有几分与阿丙相像,二泉映月倒是非常姜杰用埙来演奏。 不过二泉映月适合古筝及二胡演奏,而自己对于这两种不懂,更何况自己只懂五线谱,而不懂宫、商、角(jué)、徵(zhǐ)、羽这古代五音,要是娘亲在这里就好了,她精通古体音乐。 看到小娘子挂着腰上的笛子,赵平眼睛一亮,上前向姜杰一礼问道:“姜大叔,冒昧地问一下,可以借用小娘子的调子吗?我想用来演奏一曲。我对埙是外行。” 姜小娘子脸一红,如果不是赵平只有十岁,她一定以为遇到登徒子了,女儿家最亲近的物事,岂能让一个陌生男子接近,于是她望着瞎眼男子姜杰。 姜杰略一犹豫,说道:“听小官人演奏,那是你的福分。女儿,给小官人吧。” 姜小娘子红着脸把笛子摘下给赵平。 在其它陶然四人的愕然及不怀好意的笑容之中,赵平尴尬地接过笛子,然后用清水仔细清洗,用嘴巴调试几次之后,就吹奏《沧海一声笑》。 由于赵平现在内外兼修,内外功法所得的中气十足已经足以支持演奏。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全神贯注望着赵平! 这个乐曲与这个时代是浅吟低唱不同,它是在幽雅的同时充满了清越、豪迈、激情。 陶然三人一边欣赏赵平演奏,也一边情不自禁用手指敲打着桌子,顿时也感觉忘记了所有烦恼,恨不得互相大醉一场,然后来一个桃园结义。 姜杰更是激动,瞎眼竟然竟然流出泪水,声音嘶哑说道:“小官人的乐曲清越豪迈,曲子小人从来没有听过,称为仙曲也不为过。可惜这个只适合小人演奏。” 赵平想了想,停顿之后把《梁祝》演奏出来。 陶然三人一边听着一边敲打桌面,连所点饭菜已经上桌也忘记。 直至赵平吹奏完毕,陶然不禁拍桌而叹:“好乐让人忘食,古人诚不欺我也。” 而年龄与他相仿的李涵树也点点头,也击桌说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即使绕梁三日也不过也。” 王子仪眼里更是小星星直闪,先看了陶然及李涵树,然后看了瞎眼父女二人之后说道:“贤弟,干脆你收下自家们五人做你的弟子好呢。” 说完,挠了挠头,苦笑之后说道:“自家们本来是师 兄弟,不妥,不妥也。”赵平看了五人,指了桌上的饭菜说道:“各位饿了,饭菜再不吃就要冷了,先把五脏庙祭了再说乐曲之事。” 众人一起吃起饭菜,不过赵平觉得宋代这些所谓名菜,与自己那个时代家常菜也有不少距离,特别是鲈鱼脍与小日本的生鱼片差不多,不太符合他的口味。 吃完饭菜之后,姜杰拉着女儿一起跪下,对看赵平说道:“小人父女走投无路,还希望小官人容留,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赵平看着这穷困潦倒一脸菜色的父女,急忙把他们扶起来,说道:“这两个曲子本来就是给你们的,更何况你们是白石道长的后代呢?” 有了这父女二人,显然舅舅那里显然不能住下,得想办法租下或者购买房子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他掏出二两银子,对瞎眼父女说道:“你们先在静远酒楼住下,我找到牙人之后给你租房。” 陶然突然一拍手掌,看了瞎眼的闺姜杰父女二人之后说道:“贤弟何必舍近求远,愚兄在东门附近有一个独门小院,正想出租出去。这样吧,愚兄就不收你租金了,不过愚兄有一个等价要求,你必须把那两首仙曲也传授给愚兄。” 赵平急忙摇摇手说道:“曲子传授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房屋出租费用这个怎么能够让仁兄破费呢?你如果不收费,我就另外想其它法子。” 陶然看了姜杰父女之后不悦对着赵平说道:“既然贤弟知道收留白石道长的后代,愚兄岂能落后。” 李涵树看了看赵平及陶然,然后打量姜杰之后说道:“这样吧,你们二人各让一步,房屋半价租下,陶兄也对家里有了交待。” 陶然想了想,点点头然后向赵平施礼说道:“如此就让贤弟破费了。今天我让人收拾,明天就可以住进去。” 赵平心中大喜,同时对着李涵树及王子仪说道:“两位仁兄愿意练习此曲,明天授课之后可以来一起演奏,不过乐器请自己准备。” 王子仪及李涵树、陶然一脸喜色,二人原来以为只是戏言,没有想到赵平竟然当真了,一起以半师之礼向赵平行了大礼,然后齐声说道:“如此多谢贤弟。” 赵平哪里敢接受三人大礼,急忙侧身让过。 “小郎君,小郎君,不好了。米店出事了。” 一个叫周小郎的十六七岁的伙计气喘吁吁跑上雅间,上气不接下气向着赵平说着。 笔趣阁 赵平转头过去,只见周小郎鼻青脸肿、嘴角流血,额头上汗水直冒。发生了什么事? 赵平急忙给倒了一碗水,周小郎道谢接过之后一口气喝下,然后说明了原因。 原来,今天突然来了一伙人,说赵氏米店所销售的大米掺有石子河砂,把他们的牙齿咬坏了,要他们赔偿损失,关掉焰米店。 他们自然不服气 ,说赵氏米店一直出售的是优质大米,从来没有掺杂使假,就与那伙人争执起来。 在争执之中,那伙人不但打了他们赵氏作坊的伙计,反而咬他们先动手打人,并且堵住店铺不让他们销售大米。 第二十六章 、米店遇乱 事情果然来了,只是没有想到来得如此凶猛! 看到陶然、王子仪、李涵树及姜小娘子的询问目光,赵平从容回答:“如果我说自己根本就没有掺杂使假,不知你们相信不?” 姜小娘子率先回答:“我相信小郎君的。” 赵平不禁惊讶问道:“在下与小娘子还是第一次见面,对在下不知根知底,为何就要相信在下?” 姜小娘子看了陶然三人,然后把目光收回望着赵平说道:“就凭借小郎君这种大慈大悲的情怀。小郎君不但要把两首从来没有听说的仙曲传授给奴婢父女二人,还收留奴婢二人。奴婢父女二人别人躲避犹来之不及,也唯有小郎君这种菩萨心肠才收留。” 李涵树及王子仪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用肯定语气说道:“愚兄相信贤弟!” 姜杰瞎眼也盯着赵平的方向说道:“小人的眼睛虽然没有瞎了,但是心却没有瞎,小人相信小郎君的。如果小人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小郎君的米价惹怒了同行,让同行觉得利益受损,于是派出一些破落户来干扰小郎君大米销售。现在伙计来到这里救援,那么这伙人的背景不小呀。小郎君要小心为上。”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一下子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陶然点点头,说道:“我相信姜大叔说的,因为我家就是布匹生意的,知道一些同行的手脚。”赵平向五人行礼,然后说道:“姜大叔,姜小娘子,你们先在静远酒楼住下,明天就搬到在下同窗小院那里。三位仁兄,在下去看看米店情况。就此别过。周小郎,自家们走。” 王子仪及李涵树二人说道:“贤弟,我等二人前去为你助威。还望不要嫌弃人少势弱。” 陶然却向赵平行礼:“三位贤弟前去一定要小心,愚兄到县学去想个法子。” 王子仪及李涵树皱眉看了陶然,甩了甩衣袖:“既然陶兄有事,那自家们就与贤弟一起走。” 说完,王子仪狠狠地瞪了陶然一眼,李涵树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一声,与王子仪联袂向米店方向走去。 陶然毫不在意,向赵平一拱手,然后匆匆离开! 赵氏米店与赵氏仙皂、赵氏仙炉、赵氏仙煤四个店子紧紧相连,都是二层的铺子,在整个北大街显得气势宏伟,别具一格。 赵平这个划时代的几个广告诗,让南来北往客人不由得驻足不前,即使不想购物吟诗之后也忍不住心动! 更何况这里还有天下独一无二的仙皂、仙药皂、硫磺仙皂、仙炉、仙炭,竟然带动整个北大街的生意比从前好了四五倍! 赵氏作坊的店铺与玉春酒楼大约相距一里路,赵平他们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此时,有几百人围着里三层外三层,赵平听到胡人不断地指指点点。 有人指着赵氏作坊对对着他身边的人说道:“赵氏作坊发展得太快,也太招摇了,肯定遭到别人嫉妒了。” 他的话得到部分人点头同意! 一个文人打扮四十多岁的男子的则说道:“活该,竟然让诗词沾上铜臭,有伤风化。” 众人横眉怒眼,有人还向这个文人吐了口水,说道:“穷酸,真的是穷酸。” 有人担心赵家庄其它店子摇摇头说:“这家生意怎么这么好呢?不知这次对他的生意有影响没有?” 赵平一看,这是员外打扮的富商!看来他与赵家庄生意有往来,害怕赵家庄受到影响,进而影响自己的生意! 一个短衣短裤打扮来回看了仙皂、硫磺仙皂 、仙药皂,搓了搓手则说:“物事确实很好,就是太贵。” 一分钱一分货呗! 他旁边的同样短褐打扮的人说:“那要看那些,如果是仙皂,那确实太贵 。不过仙炉及仙炭既好用也便宜。大米甚至比别人还要便宜。” 一个襦袄妇人看了米店又看了旁边仙皂之类,然后皱眉担心说道:“确实,如果没有赵氏大米,昌元的大米八九贯甚至十贯一担都有可能,那里还能够吃到这个价格的大米。赵氏作坊,确实是良心作坊。唉,不知以后还能否吃到三贯多一担的大米。” “嘘!小心点。”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悄悄身边的人说:“是否是大米影响其它人生意,竟然连花胳膊也来了,这几个不是昌元最臭名城狐社鼠张三郎、李四郎、王五郎吗?” 另外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也点点头同意,说道:“这几个城狐社鼠的背景不少,看来赵氏作坊难办 。嘘,小声点,有人来了。” 此时这男子突然指着赵平方向,又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嘴唇,突然不说话,原来赵平已经走近了。 看到赵平后面的周小郎鼻青脸肿嘴角流血,围观的人纷纷让开。 赵平耳朵自从练功之后特别灵敏,早已把这些人说话听了进去,不禁眉头一皱,看来自己最担心事情还是无法躲避,他们通过城狐社鼠出手了。 赵平回头拱手一礼之后对王子和及李涵树二人说道:“有请二位仁兄到衙门那里报案。” 王子仪看了四周之后也皱眉说道:“现在官差还没有来,莫非还有什么内幕不成?” bqgxsydw.com 赵平还没有走近米店,就听见一伙人有的在大声叫嚣:“砸了这家黑心米店,竟然在米中掺石子。”一个花胳膊指着自己的黄牙向周围的大声叫喊:“格老子,老子的牙齿被大米里面石子蹦掉了,赔偿损失,一百贯!不,两百贯!” 赵平一看,他的黄牙伤痕明显不是新的!碰瓷竟然碰到本小郎君身上了! 另外一个花胳膊右手高举,大声吼道:“把这家鸟店一把火烧了!” 他的话得到不少花胳膊的应声同意! 另外一个花胳膊右臂用布条吊起,左手举起大声吼道:“格老子的胳膊被黑心米店打断了,赔偿老子的一百贯。” 一个花胳膊干脆躺在地上,指着米店的小二说道大声喊道:“黑心米店又打人了,没有王法了。” 不管花胳膊的卖力表演,赵平进去,只见有十多个衣着华丽男子围着米店,有的挥舞胳膊,有的不停向路人吐嘈,有的向路人展示所购买大米掺有石子河砂是如何黑心,有的不停推搡店里伙计,有的有布条吊着胳膊嚷着要米店赔偿损失,有的倒在地面不停哼哼说米店打死人了,其中还有三个花胳膊口沫乱飞叫嚣得最厉害。 赵平还看见有的把麻布米袋倒在地面,雪白的大米还有石子及河砂。 赵平眉头一皱,果然下三流的手段使了出来了。 形势危急! 赵平还看见赵地不停与花胳膊不停地争论,只是觉得赵地给这些花胳膊及捣子说道理,是完全没有用处的。 于是赵平将赵地叫在身边,对他说了一阵。 赵地点点头,然后站在那里向四周唱了一个肥诺,大声喊道:“各位大小官人,各位郎君,各位老伯小叔,各位大小娘子,各位大嫂,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是是非非自有天理在,现在自家们请求官府解决此事。自家们已经派人去官府报案了。” 那几个花胳膊捣子也不甘示弱,大声吼道:“官府说了 ,就是要查封你这家黑心米店。”难道官府还没有宣判,他们这些捣子花胳膊就知道结果! 难道官府与地痞有勾结? 赵平对那个叫周小郎的伙计耳语几声,周小郎点点头,立即去拿纸与木炭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官差还没有过来,赵平不禁一皱眉头。 赵平不知道的是,此时袁涛带着天甲班四十二名学生,在衙门大院里面静坐。 袁涛扬言,如果官府不解决米店事情,他们将发动更多学生静坐学生一面静坐,一面反复吟诗:“焚烧自己献温暖,留下光明照世间”! 还有《望海潮.昌元》、《昌元赋》一遍一遍整吟诵声音在整个衙门大院不停回荡。 此时,辛志才看了辛东一眼,辛东点点头,就要站起来,准备出手。 谁知,刘昂的门房过来向袁涛通报:“禀告袁学正,刘县丞终于有空,有请!” 袁涛点点头,也没有看门房一眼,大袖一甩,直接来到刘昂的县丞公房,刘昂此时已经在公房等候。 两人行礼之后,刘昂耐心等待袁涛说完,然后派出由捕快头子刘林志带着一群捕快到米店现场。 李涵树对着赵平身边李涵树看到一个捕快,不禁大喜立即上前喊道:“十三叔,你也在这里吗?” 李十三郎点点头,一边慢跑,一边说道:“十四小郎,你也在这里吗,现在下课了?” 李涵树摇摇头,然后向李十三郎招手,李十三郎低下头,李涵树双手成喇叭形状,在他耳边一阵悄语! 赵平立即给了李十三郎不少贵宾提货卡。 李十三郎点点头,对一个共事耳语一番,那个共事也点点头。 李十三郎然后步伐加快,走在捕快队伍前面。 李十三郎率先到达米店前面,立即扫视四周,然后对着围观众人吼道:“官府在此办事,闲杂人给我离开。” 围观众人让开一条道路,来到米店,看了那十多个破落户,以及米店伙计,不禁眉头一皱。 赵平、赵地见到李十三郎来到,终于松了口气。 赵地把叫到米店里面,一阵耳语,同时给他十多个贵宾提货卡,李十三郎点点头,然后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 此时,捕快头子刘林志已经进入米店,正在扫视四周。他四十来岁,身材高大,国字脸,脸上有不少的横肉。 他向后面那个捕快使了一个眼光,那个捕快点点头,迅速从衣物里面拿出一个有些沉重的小包袱。 此时,赵地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如果这个捕快也把包袱打开,里面石子及河砂肯定要混进雪白的大米里面,只是他要挡住已经来不及了。 赵平心中也大急,看了看十三郎。 如果不行,赵平只有自己上前制止了。 然而当他正要打开时,果然李十三郎左手迅速把这个捕快的小包袱抓住,然后塞进自己怀里,同时右手把贵宾提货卡迅速给了刘林志及那个捕快,同时说这是例钱,每月都有。 刘林志一看贵宾提货卡金额五两银子,这已经是他们俸禄两倍,而那个叫谷海的捕快也有三两银子,也是俸禄的两倍。 谷海迅速将提货卡塞进怀里,同时望着同样迅速把提货卡塞进怀里的捕快头子刘林志,刘林志点点头,看着衙门的方向,叹气之后对着谷海说道:“大米没有问题,自家们出去。” 然而,当捕快出来之时,那个花胳膊及破落户全部突然消失了。 第二十七章、 犯罪成本 原来那些破落户见捕快竟然出来,知道形势不妙,一个花胳膊一声口哨,所有破落户趁着混乱,顿时全部鸟散。 李十三郎扫视四周,看了围观的众人,又看了已经远去的破落户方向,双手一礼问了刘林志:“头儿,现在怎么办?” 刘林志摸了摸胡须,扫视四周一眼,沉思一会儿之后说道:“你来说说。” 李十三郎双手一拱,然后说道:“遵命。” 随即向四周扫视之后大声叫喊:“诸位,经过官府检查,米店目前没有发现掺有石子及河砂的大米,请诸位放心购买。” 赵地向刘林志行了大礼,然后又给其它捕快唱了一个肥诺,上前禀报:“小人禀告各位差爷,那些作恶的破落户怎么办?” 刘林志不耐烦瞪了赵地一眼,扫视四周之后,看了看已经完全消失的破落户方向。 之后,他双手一伸说道:“这些捣子已经跑得早已不见踪影,本公爷还有重要公干,给本公爷让开。” 赵平也上前一礼,挡住捕快去路。 他指着受伤的伙计及毁坏的大米,抬头望着刘林志问道:“学生禀告刘公爷,那么捣子败坏良家名声,损坏财物,打伤良民,如此伤天害理作恶多端肯定做了不少。” “惩恶扬善缉拿归案也是大快人心的公干,为何就不能去缉拿这些让人深恶痛绝的捣子?” 刘林志看见他穿着文人服装,又口称学生,虽然年纪尚小,但是不得不稍稍重视。 不由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地问道:“竖子是谁?” 赵平向县学方向一礼,然后不亢不卑说道:“小子乃是县学学子赵平。” 刘林志只是觉得赵平名字仿佛有些熟悉,于是喝斥说道:“既是学生,不以学业为主,跑来干什么?” 袁涛力排众人,也上前抚须望着刘林志淡淡问道:“本官认为应该缉拿!” 袁涛乃是八品,与县丞刘昂品秩相同,并且有弹骇刘昂的权力,如果要除掉刘林志,刘昂也不一定能够保护得了。 刘林志强压心中的不快,上前向袁涛大礼。 扫视四周之后,他对着那个叫谷海的捕快说道:“学正说得有理,小人安排。谷海,你带三人去缉拿那些捣子。我等还有其它公干要做。” 说完,向他使了一个眼光。谷海点点头,拱手答应。三个人能够捕快能够捉住那十多个捣子,除非这些捣子束手就缚自愿呆在家里等着捕快上门。 赵平知道刘林志纯粹是应付袁涛了事,过些日子这些捣子还可以为他们上贡,办他们白道不愿意也不能办的事情。 此时,赵平突然掏出十几张纸片,递给袁涛,说道:“袁学正,这是那十多个捣子的画像,还望学正斧正。” 袁涛拿着这十多个捣子的画像,顿时目瞪口呆,不但眼珠清晰可见,而且连痣也清清楚楚,如镜子照出来似的。 只是这画像太呆滞,丝毫没有灵性。 不过好处就是这十多个捣子想如以前那样轻松跑路就比较艰难。 袁涛皱眉打量一会儿之后,就交给了刘林志这个捕头,要他按照画像捉拿归案。 刘林志更是不用说了, 目瞪口呆一张张仔细打量。 他看了赵平一眼,心中越来越恐惧,这是完全不给那些捣子活路可走,除非那些捣子逃出昌元县,终生不见家人。 因为在这个时代的人,乡土观念让他们很难离开本县,这个一定让那些捣子痛苦万分。 谁知让他惊恐的还在后面,赵地向四周唱了一个肥诺,然后说道:“各位乡亲父老,各位长辈,各位仁兄,各位大婶大嫂,在下相信受捣子之毒害已经久,在下可有不妥之处?” 众人纷纷点头,有些人甚至当场哭泣,不停辱骂这些捣子。 赵地看到这里,点点头之后用洪亮的声音说道:“既然各位乡亲父老受这些捣子之苦已经不堪,今天在下把这十多个捣子画像贴在这里,欢迎各位乡亲父老举报,几发现这些捣子线索者每人给予一贯的彩头,捉拿者每人给予三贯彩头,同时赵氏作坊永久九折优惠。” “对于捣子,自家们还把他们列入黑名单。什么是黑名单呢?就是不受本作坊欢迎的人,其本人及家人本作坊拒绝销售,同时还把这个黑名单通知与本作坊合作的商家。” 在场众人听到这里,不少之人欢呼踊跃起来,恨不得将这些捣子找到踪迹或者捉拿归案,既报自己及亲人的仇恨,也得到铜钱等好处。 就是一些捕快也有些心动。 刘林志见势不妙,立即用眼睛狠狠地瞪了那些捕快,那些捕快打了一个机灵,顿时闭嘴不言。 赵地冷冷看了众捕快一眼,站在一个条凳子上。 他用锣鼓敲响之后说道:“各位乡亲父老,对于今天所发生事情,在下表示谦意,为了报答各位乡亲父老厚爱,凡今天光临本店者发感恩卡一张,一年购物享受九拆。” 众人纷纷叫好,纷纷上前领感恩卡不提。 次日回到县学,被袁涛喊到公房。 赵平进去,发现不但有他,还有陶然、李涵树、王子仪,见到赵平进来,三人愤然看他一眼,赵平不好意思笑三人一笑。 袁涛紧绷着脸,问赵平为何下午不去课堂,赵平只得认错。 袁涛要赵平伸手过来,赵平只得伸手过去,就听见“啪啪啪”十下极其响亮的戒尺打击声音,赵平感觉这次打击声音远远超过上次,即使他内功在身,他也无法忍受戒尺传来的痛苦,还好泪水包在眼里未流出。 而其他三人,每人比赵平这个祸害少了五下,个个手掌红肿眼泪盈眶,赵平只得心里表示谦意了。然而让赵平没有料到的是,赵平罚写《论语》五十份,其他三人每人十次。 当陶然三人出去之后,袁涛坐在圈椅子上,喝了茶碗上一口茶,赵平依然恭恭敬敬站在书桌旁边,目不斜视看着地面。 “啪”的一声,赵平吓了一大跳,以来自己又要挨打,却听见书桌上传来声音。 袁涛看着公房上挂着那幅自己的得意之作“踏马归来马蹄香”的画,又看了书桌上的《望海潮.昌州》的词,背手又仔细自己的画。 他也不回问道:“看汝之诗词,诗词之中有画,你喜欢画画?” 赵平对于充满诗词灵性中国传统国画,打自内心的喜爱,于是点点头回答:“禀告学正,学生对画画的酷爱来自内 心。” 袁涛大怒,拿出戒尺,对着赵平说道:“把手伸过来。” 赵平不知所以,只得把手伸出,这下袁涛打得更厉害,不但打了二十下,而且汗水也打了出来。 袁涛汗水游了出来,赵平则眼泪流出。 袁涛看了赵平的泪水,扬了扬手中的戒尺,唾液已经溅到赵平脸上,厉声喝斥:“小小年纪竟然不学好,竟然尝到以谎言来对待为师。你的画呆滞毫无灵性,难道是天性使然?” “确实是天性使然。”赵平冲口而出,“为了不让那些捣子轻易就逃脱,更是让那些躺在幕后的人感受到学生施加的压力,加大他们违法成本,学生只有这个办法了。” 说到这里,赵平抬起头来,望着袁涛说道:“学正不知发觉没有,那个叫谷海的捕快好像进来行为不太对劲,如果不是李十三郎的捕快眼疾手快,今天赵氏米店就坐实大米掺有石子河砂的恶名,甚至会对赵氏作坊所有制作产生恶劣影响,可能赵氏作坊因此倒闭或者被人趁机吞掉也不是不可能。” 袁涛手中的戒尺本来已经举起,又要惩罚这个恶劣弟子,听到这里不由得把戒尺放下,然后负手望着窗外的柳树,柳树正如一排舞蹈之中柔美的小娘子一样摆摆她柔软的腰肢,半信半疑皱眉问道:“竟然会产生此事?你不会为了给自己开脱,将事情说得很严重吧?” 赵平沉思,沉浸在回忆之中,然后说道:“当时那谷海已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并且就要打开,如果包袱打开了,里面就是石子及河砂掉在大米里面,赵氏作坊如何说得清楚呢?” 袁涛也沉浸在回忆之中,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拉着又点点头,如此反复多次,不过的脸上越来越凝重了。 赵平知道袁涛是一个在象牙塔里纯粹的君子,是一个热爱琴棋书画的学者,是一个以君子之心为人处事的好人,虽然人生半百,但是却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官场险恶,可能 一时难以相通。 为了不打扰袁涛的思绪,赵平行了一个大礼:“学正,学生有事出去了。” 正在陷入沉思的袁涛听到此话,仿佛被惊醒,说道:“且慢。” 赵平只得停下脚步,转身来到袁涛面前恭恭敬敬行礼:“学正还有什么想询问的?” 1200ksw.net 袁涛一边扬起戒尺,一边指着赵平所画的头像,皱眉问道:“你这些画显然见一定的功底,你是跟着谁学习的?” 赵平还没有想好回答,袁涛又皱眉问道:“听说你会用笛子吹奏两首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曲子?” 赵平抬头认真望着袁涛回答:“这些都是神仙传授给我的。” 袁涛放下戒尺,仔细打量书桌上赵平所画捣子的脸部画像及《望海潮.昌元》的词及《昌元赋》。 以一个如此小的年龄,获得如此高的成就,除了天才,也只有神仙传授可以解释。 如果说赵平的诗词赋说是天才可以解释,但是那些捣子的画像及《梁祝》《沧海一声笑》的乐曲就只有用神仙来解释了。 想到这里,袁涛问道:“汝能否吹奏一曲让为师听听?” 赵平看看自己已经红肿的小手,袁涛仿佛没有看见,递给他一支笛子。 第二十八章、回家侍娘(一) 第二十八章、回家侍娘(一) 老师有令,弟子岂能推脱,谁让自己作坊闯祸了。 而且还是在关键时刻老师出头。 这个老师对自己极为护短。 凭着老师呵护之情,自己受点委曲挨打算什么。 那是老师对自己喜欢的弟子严格要求。 一般人求挨打还没有这个资格。 赵平突然发现自己有受虐待狂的爱好了! 谁让自己现在生活在古代,这就是传统儒家文化尊师重教的巨大威力所在。 赵平小心翼翼拿起笛子,勉强吹了《沧海一声笑》。 吹了一半,疼痛的右手让他实在无法在演奏下去。 只得停下,眼泪汪汪地望着袁涛。 袁涛正闭上眼睛,用手轻轻地敲打书桌。 他沉浸在那种豪迈、空旷、清越的音乐之中。 仿佛又回到自己年轻时代,与一些同窗好友纵论天下,挥洒自我。 甚至谈到高举之处,恨不得来一个桃园结义。 正当他心情澎湃激昂之时,笛声突然停止下来。 有些不悦赵平,却发现赵平小手红肿,眼浅汪汪地看着自己。 点点头说道:“今天就吹奏到这里,汝能否把这个曲谱给我?” 赵平能够告诉袁涛自己只会五线谱吗?只得说:“学正,学生只能吹奏,无法写出曲谱。” 袁涛有些心意阑珊,叹息一声挥挥手,赵平躬身退下。 袁涛的声音仿佛如风一样飘来:“伤势好了之后吹给为师听听。” 三日之后,赵平伤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就来到袁涛的公房吹笛。 《沧海一声笑》吹奏完毕。 突然有人在外面敲门,而且是越来越急。 袁涛点点头,赵平开门一看,原来是李涵树在敲门。 李涵树气喘吁吁地说道:“贤弟,赵家庄昨夜遇到山贼偷袭,伯母听说腿部骨折受伤严重,具体情况不知如何。” 赵平一听,顿时两眼翻白,顿时就晕倒过去。 赵平不知过了多久醒来,看见自己躺在袁涛的休息室里。 它的隔壁就是就是公房。 赵平现在唯有一个愿望,就是回去看看疼爱自己的娘亲。 袁涛见到赵平醒来,目光呆滞,不停叫着娘亲。 袁涛用手在赵平眼睛一晃。 赵平仿佛没有感觉,依然还是目光呆滞叫着娘亲。 袁涛不禁长长叹息一声,拿出戒尺,在书桌上“啪”的一声. 赵平惊了一跳,回头望着袁涛。 袁涛眼睛也不眨望着赵平,把戒尺拍得直响. 赵平目光终于没有那么呆滞,娘亲也暂时没有呼喊了,变成呆呆模样。 袁涛叹息一声说道:“汝之孤儿寡母,确实不容易,不但办起了不起的产业,汝同样在学业上成效斐然,犹如幼儿持金过闹市,可以说必然引人嫉妒,想不动心都难。” 袁学正停顿一下,继续说道。 “现在为师想了想,那些山贼极有可能是前段时间在店铺捣子做的。他们不但显得无能失手在众人面前丢脸,还汝你画像通缉。被汝列为那个所谓的黑名单。这是一个绝户计。” 这里他思考一会儿,支着下巴说道。 “在走投无路之下,可以说他们挺而走险。如果能够在汝老家抢到其中一二,也可以对指使他们的人有了交待。” “现在这些人有了第一次,极有可能可能第二次光顾汝的老家。唉!为师真的是为了汝担忧呀!” 赵平还有料到袁涛也有自己一样的担忧。 说到这里,袁涛在屋子走了几圈,望着窗外之外陷入深思。 他回头看着赵平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为师给汝三个月假期,让汝回去服侍汝之母亲。汝必须为老家保全防护作好周实的准备。” 赵平听到,脸上不知不觉露出一丝微笑。 不料已经被袁涛已经捕捉了,狠狠盯住。 他又扬起戒尺说道:“不过,为师是不会让汝白白呆在家里,功课不得丢下,如果功课不能达到为师要求,为师随时将汝赶出天甲班,驱逐出师门。” 说到最后,袁涛声音越来越严厉,手中的戒尺也在书桌上面敲得啪啪直响。 赵平抬起头来,眼睛全部是黑白分明的真诚。 双手作揖,行了一个大礼,大声说道:“遵命,学正请放心,学生决不会丢学正的脸。” 袁涛紧绷着脸,递给他一个卷轴,说道:“汝为为师奏乐,也不是白白奏乐,给汝。” 赵平又是深深大礼:“谢谢学正厚爱!学生爱之有愧!” 赵平双手郑重接过,小心翼翼慢慢打开一看。 只见上面写着:“戒骄戒躁,再接再厉。” 甚至右下角还有落款及印章。 赵平不禁泪水涌出,深深感受袁涛的深深爱意,袁涛老师这是在为他背书呀。 赵平跪在地面,恭恭敬敬三叩首,伏地而泣:“谢谢师尊厚爱,学生定不负学业。” 袁涛点点头,然后沉声说道:“焚烧自己献温暖,留下光明照世间。记住,这里汝撰写的诗。为师希望汝人如其诗。” 说到这里,袁涛大袖一甩,说道:“走吧,莫作小儿女态。” 说完头也不回,率先走出公房。 舅舅的小院。 舅舅与舅母一边拭泪,一边问这个自己唯一的小妹的情况。 腿骨受伤! 不能走路! 舅舅再也坐不住,当即就要去赵家庄看看自己的小妹。 舅母一边拭泪,一边按住舅舅说道:“平儿不是带了什么卷轴,看看之后也不迟?” 卷轴打开。 舅舅立即把眼泪擦干,正了正衣冠,恭恭敬敬向卷轴行礼。 舅舅接过卷轴仔细看了看,然后回头对赵平说道:“平儿呀,这幅卷轴能否转让给舅舅。屋子里面的以书画任你挑选。” 赵平不禁愕然,望着舅舅不知如何是好。 舅舅轻轻地抚摸卷轴,仔细打量“戒骄戒躁,再接再厉”。 他头也不抬轻轻说道:“袁学正,书画双绝,而书法更是第一。琴棋书画之中,书法可以说整个天府之国皆有名气,画在潼南路府也美名远扬。” “更难得的是,袁学正书画在世上流传很少。因为他很少为别人书画。以前的知县特别喜欢袁学正的书法,曾经通过别人传话,希望得到袁学正的书法,结果被婉言拒绝。” “上任知县业绩不错。他将本县由上县变成望县。离任时老师却主动为他书写‘万民相送’,并做成匾幅赠送他。” “袁学正不但书画高超,同时人品更是不错。整个昌州以得到袁学正的书法为荣。为舅这么多年,也没有得到袁学正的书画,没有想到平儿竟然得到了。这让为舅既嫉妒又喜欢。” 说到这里,舅舅李月秋转头过来问赵平:“这个卷轴你打算安置在哪里?” 赵平当然想放在米店,这个当然不能明说。 看到赵平沉思的样子,舅舅用手支撑下下巴说道:“这个卷轴显然有保护你的意思,让要动你的人要考虑后果。” “袁学正是一个极为护短的人。上次他对你的米店很支持,在米店旁边你开一个 雅文库 书画笔墨纸砚店铺之类,做成匾幅之后不妨挂在那里。” 看来舅舅还没有完全变成书呆子。 赵平先向卷轴行礼,后又向舅舅行礼,说道:“谢谢舅舅。舅舅好意,平儿领会,定当遵命。” 姜杰父女得一起回去,不能让他们长期留在县城。 听说是姜夔后人,舅舅急忙向姜杰行礼。 姜杰一边还礼,一边急忙躲过。 他们父女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是已经有了师生之实。 赵平竟然会吹奏《沧海一声笑》及《梁祝》? 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舅舅一家人迫不急待想听听。 香也点好了,心足够虔诚。 赵平无奈,只好吹奏《沧海一声笑》。 舅舅一边坐下静静听到赵平演奏,一边不停用手指敲打书桌。 姜杰父女与舅母也一起坐下,静静地倾听。 就是舅舅的仆人也放下手中的活计,站着静静倾听。 兰儿更是眼冒小星星。 赵平演奏。 果然是一首让人热血沸腾的曲子。 舅舅顿时热泪盈眶,胸中豪情万丈。 不知不觉拉着姜杰,来到餐桌之下。 把酒杯递姜杰,自己也拿了一杯。 他说道:“今天听了此曲,顿时觉得人生再也烦恼,当浮一大白,干!” 说完,就把酒杯仰天倒在嘴里。 姜杰只好也干了此杯。 两人越喝越高兴,不知不觉一坛酒全部被二人喝完。 喝酒之中,二人一叙年齿。 竟然是同年,舅舅长月份。 舅舅心中热血依然沸腾。 又是美酒助兴。 他吐着酒气,上前硬是拉着姜杰。 姜杰不明所以。 舅舅跪下,同时接着姜杰也跪下。 原来竟然要结拜。 舅舅年长为兄,姜杰小月份为弟。 这还未没有完。 舅舅还拉着赵平过来叫姜杰为舅舅,让赵平认姜小娘子姜莺为表妹。 舅舅倒是高兴了。 舅母与李涵梅却不乐意了。 舅母铁青着脸。 事情已经发生了。 也不能改变事实。 古人极重诺言,真正是一诺千金。 结拜成兄弟,两人必须把对方当成兄弟。 有事必须要全力以赴。 舅母虽然没有说什么,李涵梅的嘴巴却翘得老高,已经能够挂油瓶了! 尽管多了一个年龄相仿女兄,从此不再是一个女儿家过日子。 但是李涵梅就是心里不爽。 更何况舅舅还要把她最喜欢的琴送给姜杰。 而姜杰却把姜夔手书一曲《暗香》的曲谱原稿给了舅舅。 舅母见了得到姜夔的手书,眼睛几乎笑咪了。 李涵梅气冲冲把琴放在桌子上面。 然后头也不回走了。 原来认为这个小娘子相貌实在一般。 没有料到洗澡发生了巨大变化。 容貌不亚于自己。 舅舅气得吹胡子瞪眼。 姜杰虽然眼瞎,但是心不瞎,急忙拉住舅舅的手。 他说道:“小儿女,别给她一般见识。” 舅舅摇摇头,长长地叹息,顿足而道:“愚兄无能,愚兄无能,育女无方,育女无方。让贤弟笑话了。” 次日,赵平带着兰儿与舅舅一家及姜杰父女坐船回到赵家庄。 来到赵家庄码头,舅母不禁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二十九章、回家侍娘(二) 码头已经扩大了四倍! 道路的梯坎上的石级同时扩大了四倍! 方便人们上下及搬运货物。 以前冷冷清清的码头不见了。 各种船只来来往往不停上货下货。 劳力们不断把麻袋一边抗上船,一边还不停地擦汗。 距离码头上面的河道大约半里路的有一个滩。 它是望娘滩之一的白银滩。 右边是刀劈斧削峭壁。 而且全部是石头。 但是它不是生命禁区。 两株歪脖子黄桷树长在上面,如两个巨大的伞。 下面有几个水磨米坊。 它是引哭儿河流水修建的。 还有一个专用码头。 让昌元县吃上廉价大米就是加工出来,又从这里加工之后运到县城销售的。 舅舅家人当然得到它的好处。 于是舅舅对着米坊深深一礼。 赵家庄码头梯坎上面的道路原来是黄泥路。 现在也全部变成了石板路,同时把扩宽了四倍。 鸡公车、平头车、驴子等来来往往拉着货物。 人们不再目光呆滞。 而是神采奕奕。 不再是菜色 。 而是充满了光彩。 见到赵平个个主动行大礼招呼。 一个大嫂看了赵家庄的方向说:“小郎君,请放心,主母没有事情的。” 几个十多岁二十多岁的男子一边巡逻,一边展示手中的刀剑。 他们说道:“小郎君,小人们也参加前夜争斗,山贼已经被赶走了。” 赵平不断拱手表示感谢。 还有几个四十多岁男子扬了扬手中的锄头,说道:“小郎君,听说赵家庄来了山贼,自家们一起冲了上去。山贼虽然厉害,但是毕竟人少,最后还是被赶走了。” 有几个大婶打量赵平几眼说道:“小郎君,回来了,人越来越俊了,还长高了。” 有的小伙伴好奇问:“小郎君,县城好玩吗?” 有的小娘子问道:“小郎君,听说你写诗作词很厉害,是真的吗?” 有一个背着襁褓的小媳妇,看了看王家庄方向转头好奇问道:“小郎君,听说你进了天甲班,还打败了王子和吗?” 赵平一一还礼,然后一一耐心回答。 几个与赵平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孩立即调转身子,飞奔向赵家庄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叫:“小郎君回来了,小郎君回来了。” 小书亭 赵平还看到,不少佃户或者已经给墙壁刷卡白色的石灰,或者干脆在旁边修建新房,一片生机勃勃蒸蒸日上的景像。 赵平还看见,有一个商家在这里开了一个日杂小店,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流,显然生意还不错。 余桥是一位七十岁的耆老。 也是赵家庄年纪最大的一个。 家人有一个计划。 在他满七十那年给他修一个活人墓。 所谓活人墓,就是对已经快要入土的老人修的墓。 让他到了一定年龄就住在那里。 子女还是要送饭。 不过送饭一次就在坟墓前门加一块砖。 当砖加满之后。 子女就不再送饭。 因为他们已经尽孝。 老人生死则由上天安排。 这个修墓的年龄不一定。 有的是六十。 有的是七十。 昌元县这里是七十已经足够人性化了。 因为古人平均年龄也就四十左右。 如果你的寿命过了五十。 那么祝贺你。 因为你已经从阎王那里赚到多余寿命了。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而且余桥也知道此事。 他也没有说什么。 因为这是风俗。 包括他的父亲也是这样的。 他也只有认命。 然而不知为何。 他的活人墓至今还没有修好。 家人也没有送他到活人墓里面等死。 后来他终于知道原因。 他全家人都在赵家庄打工。 有的码头送货。 有的挖石炭。 有的有平板车运货,就是把货物从赵家庄送到码头。 全家人每天挣个二三贯不在话下。 养活他当然不是问题。 房子不但重新粉刷,而且新房正在修建。 他两个曾孙子两个二十出头,过去无人过问。 现在媒人已经几乎把他家里门槛踏烂。 现在已经与王家村及李家村女方订婚。 现在他特别感激赵平。 如果没有赵平,他可能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听说赵平是神仙的弟子。 于是家里供奉由菩萨变成吕祖。 现在赵平回来。 他要亲自出来迎接。 一位七十多岁有些颤巍巍的老人出现在赵平面前。 他在一个曾孙陪伴下,手里柱着拐杖。 虽然背已经驼了,但是精神尚好。 他向赵平一边躬身行礼,一边用手擦拭着眼泪说道:“小郎君呀,得好好感谢主母与你呀。现在乡亲们能够穿暖吃饱一日三餐,每周至少还有一顿肉。全部就是因为主母与小郎君。老朽活了几十年,还是头次见到这种景像呀。” 他不敢说自己差点进入活人墓。 这个不太吉祥。 赵平急忙躬身还礼,口中说:“余公公,你老人家千万不能这样,这样会让小子折寿的。小子不敢当,小子不敢当!” 余桥欣慰看了四周正在变得焕然一新的村居,不禁抚须感叹:“见过如此盛景,老朽死而无憾唉。” 赵平看了老人家脸色,急忙说道:“看老人家红光满面,八十不成问题,甚至可能百岁也有希望。” 余桥再次看了四周,然后呵呵一笑:“借小郎君的吉言。” 赵平也高兴地说道:“到时我一定要来喝你寿酒。” 面对对这个庄子年龄最大的余桥老者,赵平不敢怠慢。 急忙一边上前搀扶,一边与他拉起家常起来。 得知这位老人家好酒,当即就从平头车拿出一坛好酒送给老人家。 并且还亲自把酒送到老人家住宅里面。 娘亲在翠竹的扶持下,坚持与管家一家人还有吊着胳膊王狗儿、夏小娘子等在大院门口迎接赵平他们。 夏小娘子见到赵平,一边抓住赵平的衣角,一边不停嘤嘤地哭泣,料想那天夜里吓得不轻。 赵平一边轻轻抚摸夏小娘子的小脸以示安慰,一边仔细打量娘亲。 赵平只见娘亲右脚绑着布条,眼里擒着热泪,望着赵平嘴里不停喊着:“平儿,平儿。” 赵平立即推金山倒玉柱跪拜在地,磕头呜咽而道:“娘亲请恕孩儿不孝,让娘亲受苦了。” 娘亲顾不得自己脚的疼痛,和舅舅一家点点头,看了看姜杰父女之后,就急忙上前。 管家赵杰立即上前,替娘亲把赵平扶起。 娘亲一把抱住赵平,仔细打量赵平哭泣:“平儿瘦了。” 赵平热泪盈眶,仰头望着娘亲说道:“平儿不瘦,让娘亲担心了。” 赵平又与管家一家人见礼之后,向众人介绍了姜杰。 听说是姜夔后人,娘亲不顾自己伤势,挣扎着要给姜杰行礼,姜杰以兄长的口吻说道:“小妹,为兄与兄长皆是一家人,何必多礼?” 听说姜莺喜欢乐曲,丝毫没有犹豫就把自己的筝赠送给她。 同时答应传授乐理。 姜杰则把姜夔的《疏影》乐曲手稿送给了娘亲。 这个可是无价之宝! 娘亲郑重把《疏影》手稿收好之后。 迫不急待要听赵平吹奏《沧海一声笑》及《梁祝》。 还是舅舅出来解决了难堪。 这里人进进出出,还是到里面试试。 现在才发现家里发生了巨大变化。 家左边的畜禽舍已经被迁走。 现在变成了完完全全的仙皂作坊。 还有一个酵母制作间。 轻薄木制小门换成了沉重大门,门口还有两个持刀佩剑护院在守护着。 只要这样才能放心。 赵平原来就要求把畜禽舍搬走。 改为仙皂及酵母作坊。 哪知娘亲及管家一家人一起反对。 毕竟,在中国几千年历史之中,农业乃是根本。 没有想到,现在他们竟然主动提出搬迁。 并且还多多修建空白房间,几个库房就在右边管家的小院子。 这是赵杰一家人经过深思熟虑。 但是最终决定权力还是要娘亲作主。 这也是上次娘亲从县城回来的主要原因之一。 现在禽畜已经迁移到赵杰亲家田园那里。 看到赵平戏谑的目光,赵杰不好意思说道:“民以食为天。老奴以为息没有做错。老奴做梦也没有料到,仙皂生意竟然如此兴隆。” “为了不让仙皂最宝贝技术外流,老奴只好请示主母将这里作为仙皂作坊,况且这个本来也是小郎君的意思。” 借口也成立。 赵平走进一看,现在在里面干活的全部赵杰一方姻亲。 不是他的的姻亲就是他的大儿子赵天姻亲。 甚至还看见了王小甲、王小乙、王小丙也在这里。 他们不是赵云兄弟的仇人吗? 怎么也在这里? 见到赵平疑惑的目光,赵云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现在也是一家人了。” 赵天过来解释说道:“确实他们兄弟三人是小人的手下败将。不过他们的两个妹妹却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喜欢小人的两个兄弟。以前小人家穷,不敢过去提亲。” “现在好了,媒人把家里门槛踏破。王一娘及王二娘急了,就让媒人前来说项。加上他们四人早已有意,而且这两个弟妹还粗通文墨,正好帮助做事。” “小人家父也就同意了订亲了。现在正在大院外面建筑新房,然后选择黄道吉日成亲。王一娘、王二娘还不过来拜见小郎君?” 赵天回头向一个角落望去。 不久,赵云背后过来两个羞答答小娘子,一个十八岁,一个十六岁的样子。 虽然不是那种雪白皮肤但也不差,却也五官清秀可人,身材前凹后凸。 两人来到赵平面前,行了一个万福:“奴家拜见小郎君。” 赵平一伸手,发现自己没有礼物,望着娘亲。 娘亲笑了笑,说道:“平儿不用慌张,娘亲早已考虑到了。” 翠竹后面冒出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八九岁的小丫环,从一个小盒子里面取出翠绿玉镯,当场给了二人一人一个。 二女激动万分,这可是主人已经承认二人的身份了,当然跪拜道:“谢谢主母,谢谢小郎君。” 此时赵杰上前说道:“小郎君,现在摊子越大。老奴等人确实忙不过来。这王家五个儿女,都读过几年书。” “经过禀告主母同意,现在他们分别协助掌管仙皂、酱油、食醋、仙炭、仙炉,因此老奴的二郎才能来到县城专心当掌柜。” 娘亲也向赵平点点头,表示她同意了此事。 赵平看了看娘亲的脚上的绑着的布条,还有王狗儿用布条吊着的胳膊,再看看四周,于是转换一个话题:“那些盗贼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章 、回家侍娘(三) 赵杰深深躬身行礼:“老奴无能,害得主母受伤。请小郎君惩罚老奴。” 赵平摇摇头,而是望着娘亲。 娘亲看了赵平又看了赵杰之后,脸上依然带着有些恐惧的表情。 她回忆当时的情形。 “平儿,老伯已经尽力了。当时已经半夜。家里所有的狗突然狂吠起来。为娘的房间与仙皂作坊,盗贼破壁而入。” 好吓人! “为娘房间的外面的四只黄狗冲了进来,对着两个黑衣人狂吠。但是那两个拿着剑,对着黄狗一阵乱砍。 ” “翠竹当时也与为娘住在一起。立即拿出剑来抵挡两个黑衣人,大声叫着要为娘跑出去。” “为娘出门时不小心被门槛拌住,因此而脚板骨折不能动弹。一个黑衣人顾不得狗咬,把两只狂吠的狗砍到在地之后,向为娘跑来。” 赵平心里听到不禁呀地发出声音出来,可以相像当时恐怖的场景。 听到声音,娘亲看了赵平一眼,停顿一会儿,仿佛回忆当时的场景,继续说道:“正在这万分危险时刻,此时隔壁的住在平儿房间的王狗儿及赵一郎、赵二郎冲了过束,拿着剑来到来到为娘房间与那两个黑衣人恶斗。“ ”赵一娘与赵二娘过来扶住了为娘。两个黑衣人见势不妙,就从原来墙壁上的洞钻了出去。即便如此,王狗儿也胳膊脱臼,腰部、胳膊都有剑伤,翠竹及赵一郎及赵二郎也多处有伤。” 当娘亲说到这里,赵平不禁又打量王狗儿的胳膊,然后继续望着娘亲,只听到她继续说道:“外院的十来个黑衣人拿着刀剑,破壁而入。” fqxsw.org “遇到四只黄狗狂吠,四个护院与老伯一家拿着刀剑上前,甚至包括伯母也拿着刀剑甚至菜刀。到后来另外两个作坊的护院也冲过来。邻居们也拿着火把前来助威。那些黑衣人吓得纷纷从墙壁洞口出去。” “次日。老伯检查情况,发现从为娘房间的墙壁外面洞口的地面有血迹。看来那两个盗贼也受伤不轻。” “不过可惜四只忠犬,一只当场流血过多死亡,一只重伤,两只轻伤。老伯家人及护院也受了不少剑伤及刀伤。不过那个黑衣人也在墙壁洞口外面留下不少血迹,看来他们也受伤了。” 听到这里,赵平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如果娘亲被盗贼劫去,不但失身,而且家产也难以保住。 赵平恭恭敬敬向赵杰家人及护院甚至王狗儿、翠竹等躬身一个大礼,说道:“谢谢伯翁,谢谢各位,小子无知,不知这些盗贼如此穷凶极恶!看来自家们得加强防备,不能让盗贼从外面进入。” 赵杰家人及护院急忙还礼,口称:“老奴(小人)无能,竟然让主母受伤了。” 赵平此时观察,只看见赵杰家人及两个护院甚至赵田氏都多多少少受伤,身上扎着布条,里面一定有敷药。 赵平眼睛一红,看来自己大意了。 随便十几个捣子前来打劫,自己这边的家人及护院就付出不少人受伤的代价,而且还没有留下盗贼,必须得加强防备了。 盗贼从两处进来的地方恰恰一个是娘亲的卧室,一个是仙皂作坊。 盗贼如此熟悉这里地形,也知道娘亲住处。 莫非有内应。 赵平排除这种可能。 赵家庄给予当地邻居太多实惠。 他们可以说是依靠赵家庄生存。 娘亲对于他们几乎就是观音菩萨的存在。 那么是这种可能了。 赵平不由自主说道:“看 来,这些盗贼确实厉害,肯定白天踩点的。不然进来的地方不会准确。” 众人也一.asxs.头。 不过赵平皱眉问道:“真是觉得奇怪,为何盗贼人多从前面进来,而不是后面进来呢?” 仙皂作坊的墙壁已经补上。 可是这里原来的石灰明显有一个两尺见方的痕迹。 地面偶尔还有打扫干净的已经枯干的血迹。 娘亲墙壁上残留的痕迹说道:“盗贼应该是从这里进来的,不过这边的墙壁远远没有后面那么厚,盗贼才从这里大量进入了。” 后院只有女子还有赵平及未成年男子才能进入。 赵平来到娘亲卧室,果然也有两尺见方残留痕迹。 地上的血迹已经不见,显然已经打扫干净了。 赵平向搀扶着的翠竹双行了一个大礼:“翠竹,谢谢你救了娘亲。” 翠竹搀扶着娘亲,侧身躲过,同时又只得简单回礼。 她望着赵平说道:“小郎君,其实还得感谢你,还有王狗儿。感谢你所传授的武功,当时奴婢只想救出主母,没有料到竟然派上用场,加上有四只黄狗保护,虽然受伤,竟然抵挡住两个黑衣人的进攻。” 说到这里,她目光从赵平转向王狗儿及赵一娘他们,然后说道:“不过后来就不行了,幸运的是有王狗儿及一郎二郎他们。” “特别是王狗儿,力气特别大,完全不顾自己死活向两个黑衣人进攻,才让两个黑衣人不得不退出。” 见到众人都望向自己,王狗儿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他望着赵平真诚说道:“师父,当时也是一心想救主母,根本没有其它想法。我这次也体会了师父传授的武功的好处,不但关键时刻可以向敌人拼命,而且感觉力气会持久,这也是我能够敢于与敌人拼命的保证。说来,我觉得还是与师姐一样,感谢师父传授了武功。两位师兄,你们说是否?” 赵一郎及二郎也点头表示感谢。 赵一郎及二郎望着赵平感谢说道:“师父,自家们出来之时纯粹是冲动,没有想到自己力气比平时大,而且感觉力气仿佛用不完似的。” 赵平欣慰看了看众弟子,然后点点头:“看来我在县城的时候,你们是下了苦功夫练习的。我还是那句话,对抗敌人,要学会保护自己,这个就涉及了如何合作对敌。” “以后我会教授你们合作对敌,那就是一人防守,一人进攻,一人协助的三才阵,而不是单打独斗。现在,自家们我出去看看外面盗贼是如何进来与逃跑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看到赵平要出去,娘亲突然看着说道:“平儿,听说你为娘从来尚有听过的乐曲,吹来过为娘听听。” 客厅。 舅舅家人、管家家人也在。 赵平于是手持笛子,吹奏起“沧海一声笑”。 笛声空旷幽远同时又豁达豪情万丈。 它在大厅回荡,飞出大厅,甚至穿过赵家庄。 所有匠人待诏顿时突然停下手中的活路,一起静听赵平吹奏。 原来赵平不知不觉之中用上了内力。 当《沧海一声笑》吹奏完毕之后,赵杰闭眼感叹:“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舅舅更是感叹:“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过去在下不太相信,今天不得不相信。” 翠竹望着赵平,左手抚摸腰间的伤口。 他眼冒小星星说道:“小郎君的吹奏的果然是仙曲,感觉伤口好像好了一些 。” 王狗儿轻轻动了吊着的右 臂,惊叹:“师父,弟子感觉伤好像好了一分,弟子以前还有些不服气,现在是彻底佩服师父。从刚才吹奏之中,师父明显动用了内力,让弟子在乐曲沉醉之中竟然有了疗伤的效果。” 在外面干活的众人一起向赵平喊道:“谢谢小郎君的仙曲,我等听闻此曲之后,感觉疲惫顿时消失,力气好像又上来了。” 娘亲也微笑点点头,说道:“我也感觉精神好了许多。平儿,还有那个《梁祝》也让诸位一起欣赏欣赏。《沧海一声笑》效果如此,料想《梁祝》效果应该更加好一些。” 赵平不禁苦笑。 刚才他几乎已经把内力用完,才有那种效果。 不过娘亲有令,只得遵命。 而他们有疗伤效果,乃是因为他们是自己的弟子,可能是内功相同引起内功的共鸣而不知不觉之中运转。 于是赵平强打精神,对着笛子吹奏起来。 众人仿佛进入一个百花怒放的世界,蝴蝶围着他们翩翩起舞,不禁一起露出微笑。 突然听到:“啪啪”的声音,笛声嘎然中止。 人们仿佛从春天进入了冬天,不禁愕然。 娘亲不禁皱眉问道:“平儿,娘亲知道你刚才吹奏耗费不少精神与力气,但是你不能拿笛子来出气呀。” 赵平尴尬对着众人说道:“我现在实在不能吹奏了,一个是确实已经耗尽力气与精神,另外笛子突然破了,也无法吹奏了。” 舅舅拿过笛子一看,果然笛子上面有不少裂纹, 心中大吃一惊,不禁深深地看了赵平一眼。 这得有多大力气才能令笛子被吹破。 看着赵平变得苍白的脸,对着众人说道:“笛子确实破了,无法演奏下去。平儿现在也累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娘亲让赵平过去,她坐在圈椅上面,与赵平几乎一样高。 她温柔地抚摸着赵平的脸,亲吻赵平的额头之后说道:“平儿,为娘为你骄傲,你好好休息吧。下次有精神之后再为各位吹奏。” 赵平说道:“娘亲,孩儿不累,我出去看看盗贼逃跑路线,看看能否找到线索。” 仙皂作坊外面。 赵平与舅舅赵杰仔细观察,修补墙壁有一个两尺见方的痕迹依然存在。 显然这是盗贼从这里打洞进入仙皂作坊。 不料遇到四条黄狗守卫,从而给了护院宝贵的时间。 不过四条黄狗,却付出两条重伤,两条轻伤的代价。 地面还有黑色的血迹。 显然是盗贼留下的。 这血迹一直阴沟上的一条直线石板向下滴下。 到了娘亲房子外面这里转了一个直角。 然后就到了流向娘亲卧室墙壁。 赵平只见这里也有一个两尺见方的痕迹。 显然盗贼就是从这里用刀剑打出一个洞,进入娘亲的房间。 如果不是翠竹拼命拦住两个黑衣人,娘亲显然可能被劫走作为人质。 赵家庄人财物只有任人宰割的一份。 赵平心里再次出了一身冷汗。 这里外面也有黑色的血迹,两处血迹在这里会合。 这是处处是竹林,血迹被翠竹枯叶遮盖不见了。 赵平让一只黄狗闻了闻黑色血迹。 黄狗汪汪直叫。 这只黄狗一直闻着来到哭儿河河边,对着河水狂吠。 显然盗贼从这里上船之后不知去向。 盗贼去了哪里呢? 万一变成了土匪呢? 第三十一章 、拯救弟子(上) 这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再次发生爆炸。 赵平心里一沉,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舅舅与赵杰父子望着狂吠不已的黄狗,互相望了望,脸色也沉重起来。 特别是赵杰父子三人,难色顿时难看起来。 舅舅喃喃念道:“自家们在明处,盗贼在暗处,应该有什么办法呢?报官,这伙盗贼显然就是县城的捣子,后面有背景,似乎任用不大。” 赵平心想,现在得赵家庄防御就必须进行升级了。 其一就是加强墙体,让其坚不可摧! 这个非仙水泥不可。 其二让护院强大,对盗贼土匪能够早发现,早行动,决不能被盗贼土匪两次攻入赵家庄。 是建立保安团时候了。 但是两者难度不少,仙水泥是一种难度很大的技术活。 而保安团人数少了不行,人数多了还必须官府同意。 但是这些是保命的本钱,再难也得想法子。 回到赵家庄,赵平突然问转身赵杰:“伯翁,请问,那个谢沉的仙焦炭进展如何了?” 赵杰躬身,然后回答道:“禀告小郎君,老奴问了谢沉两次 ,现在已经建成小郎君所说的炼焦作坊了,根据他在赵平提供技术基础上,加上他自己所掌握的按技巧,说炼成仙焦炭应该问题不大,现在他说还有一些小问题需要小郎君来解决。” 赵平点点头,心想自己心有些太急躁了。 现在才试验仅仅一个半月的时间。 仙焦炭作坊在赵家庄右边。 刚刚打开房间,赵平老远就感觉到热烘烘的热浪传过来,有十来个工匠大汗淋漓在一旁观察泄漏,加煤,站在离炉子大约一丈通过人体来感受炉子温度是否所需火候! 赵平不禁感叹,虽然古代没有温度计传感器,聪明的人们则通过一定距离用人体来感受仙焦炭生产所需的温度。 cxzww.com 谢沉一边擦拭汗水,一边指着一个高约一丈,宽三丈的建筑说道:“禀告小郎君,小人是完全按照你所画图纸施工的墙壁完全是青砖所做。” “这是一个密封炉子,两边是加热室,加热室上方有一个加煤孔,中间是炼焦室,炼焦室还有一个可以随时开关的烟囱,炼焦室下面是一个蓄热室。现在小人已经基本上掌握了所需的温度及时间。现在新的难题出现了,还需要小郎君来一个好的法子。” “其一是墙壁石灰极容易掉落到仙焦炭上面,导致仙焦炭不纯净;其二是热力极容易外泄,导致火力不太稳定。” 说完,眼巴巴望着赵平。 在这里的待诏及工匠眼里,赵平已经成了无所不能的象征,似乎什么问题在这里都能够解决。 赵平沉思一会儿,对谢沉说道:“你把烧好的仙焦炭拿来我看看。” 谢沉在一间屋子拿出四五个黑乎乎的物事出来。 赵平一个个拿到手里手里仔细观察。 发现有的是部分变成灰色,有的则是还有煤炭掉出,有的外表是灰色等等。 可是与相同体积的煤炭一比较,发现它的重量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显然这个只是外表变成了 仙焦炭,里面还是煤炭。 赵平拿来铁锤敲开一看,果然外面是仙焦炭,里面还是煤炭。 看到眼前这一幕,谢沉及他的伙计不禁惭愧低下了头部。 觉得自己白吃白喝,却没有做出小郎君所需要的物事来。 赵平仔细打量,终于想起了。 这个外表是灰色的,赵平心中大喜,这个不是仙焦炭吗? 赵平看了众人垂头丧气的样子,指着那些灰色的部分微微一笑说道:“各位请看,这些灰色部分已经变成了仙焦炭了,你们马上就要成功了。别灰心,只要诸位找到原因并及时修正,仙焦炭就一定能够炼成。” 听到赵平的话,谢沉想了想,然后说道:“自家们估计,应该由于炉子热力不足,不知小郎君可有针对的法子?” 赵平看着炉子上面石灰正在掉落,围着炉子转来转去。 心里究竟是什么材料,可以承受一千度以下的高温呢? 突然,赵平灵光一现。 想到这里,赵平不禁一拍,然后不禁微微一笑。 看惯了赵平笑容的赵杰过来问道:“恭喜小郎君,想出法子了?” 赵平微微一笑,右手托起下巴,看了看四周说道:“有一点儿思路了。这几天我再思索一下,争取得出一个得稳妥的法子来。” 回到后院,娘亲看了看四周,脸色苍白有些害怕对赵平说道:“平儿,赵家庄的外墙竟然被盗贼打洞,你可以有法子?” 赵平思考一会儿之后说道:“娘亲,我有一个可以让墙壁坚不可摧的物事,关键它比用石灰、糯米汁、等配制成城墙缝隙的粘合剂的城墙要便宜得多。我想让舅舅来做管事,你看可以吗?” 竟然有这种物事! 娘亲顿时忘记了脚板上的伤势,顿时离开椅子站了起来。 突然嘴里不禁轻轻“哼”了一声,赵平与翠竹兰儿一起把娘亲扶住。 娘亲在三人扶持之后走了几步,沉思一会儿,叹息一声说道:“你舅舅的最大愿望是考上进士成为天子门生,而不是从事商人这些贱业。他的心思一直放在书上。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放在他身上是完全合适不过了。这个念头就不要想了,所以为娘觉得这个物事还是让管家参与为好。” 赵平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心想也只好如此了。 娘亲深深地看了赵平一眼,微微一笑说道:“平儿长大了,知道多方面考虑事情了。平儿无论做什么,为娘都支持你,但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要记住,管家一家是赵家庄最后的依靠,什么事情就要让管家知道。” 赵平深深鞠躬行礼:“孩儿遵命,谢谢娘亲的教侮。” 赵平回到自己的屋子。 兰儿也跟着进来。 赵平发觉她的神情很奇怪。 她并没有以前蹦蹦跳跳的样子。 赵平一想,兰儿已经六岁半,应该懂事。 哪知兰儿悄悄来到赵平面前。 张口几下。 但是还是没有说什么。 赵平觉得她举动奇怪,于是问道:“兰儿,想吃棒棒糖吗?没有钱,我给你。” 兰儿摇摇头,最后来到赵平面前。 她悄悄对赵平:“小郎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 小女孩还有什么秘密? 不过她愿意告诉你,是相信你。 于是赵平点点头。 看到赵平点头,兰儿悄悄说道:“小郎君,王狗儿打了好多好多的饭。” 原来这个饭桶饭量越来越大。 赵平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他饭量很大。现在长身体,吃得多当然是好事。” 兰儿犹豫几下,最后还是说道:“小郎君。可是我发现他没有吃完。而是悄悄带走了。” 难道王狗儿旧病复发? 给了这么多教训,他还是原来的样子。 难道我的眼睛瞎了。 可是前几天他敢于舍命救娘亲。 显然品质不差。 难道有其它原因? 得查明原因。 娘亲屋子。 正在此时,王狗儿突然敲门进来,说有急事想报。 见到娘亲及赵平,王狗儿突然跪下。 他左手支撑还在吊着的右臂,叩首哭泣:“师父,弟子的翁翁、婆婆已经多日未进米饭,弟子向你借一担米,恳请师父恩准。” 果然如此。 赵平挥挥手,望着王狗儿说道:“一日为师,终日为父,你的家事也是为师的家事,为师给你不用还的一担大米也无妨,但是你要说明事由的原因。” 王狗儿双脚跪在地面,头部紧紧贴着地面,一边哭泣一边说道:“谢谢师父的慷慨。禀告师父,弟子下面还有四个兄弟及两个妹妹。加上父母及翁翁婆婆及两个叔翁,每天一斗米根本不足,两斗米勉强吃一个吃半饱,五斗米才基本上吃饱。” “由于吃得太多了,两个叔翁虽然已经是二十多岁了,至今尚未娶妻。以前一家人勉强还能够喝粥过日子,不过去年及今年旱灾特别严重,家里父母及叔翁如何努力找活计,也是吃了上顿无下顿,开春以来,就是喝粥也是奢望了。翁翁婆婆只好吃观音米(一种黄泥巴),现在已经人事不醒了。” 赵平不禁用手指着王狗儿,大声喝斥:“你也太愚了,为师这里不是没有粮食,你怎么没有拿点粮食回去照顾你的家人?人命关天呀,人命关天呀。” 王狗儿脸色一红,偷偷抬头望着赵平不好意思说道:“我是偷偷拿着一些米饭,也是偷偷给弟妹。奈何远远不足呀。” 赵平不禁怒骂:“你怎么不多拿些米饭?” 王狗儿哭丧着脸说道:“师父,虽然我是你弟子,但是我无论如何大胆,也不敢明目张胆抗着米袋回去。” 赵平不停在屋子走来走去,然后来到王狗儿面前,说道:“饭桶,饭桶,你不但是一个饭桶,全家人也是饭桶。” 王狗儿脸色难看起来,心想师父如此生气,难道不会给我大米了。难道,我的翁翁及婆婆会活活饿死吗? 娘亲此时发话了,微微一笑,轻轻说道:“平儿,你就不要恐吓你这个得意弟子了,你没有看见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了。” 赵平看了看娘亲,又看了看王狗儿,轻轻摇摇头说道:“我吓他,是恨他为何不早说。王狗儿,你的父亲及叔翁能够做什么?” 第三十二章 、拯救弟子(下) 王狗儿一听有戏,不禁大喜,急忙叩首之后说道:“禀告师父,弟子的父亲及叔翁是砖瓦匠及铁匠,什么苦活、脏活、累活、难活都能够干。” 赵平微微一笑,看着王狗儿说道:“为师这里正要招人,把你父母及叔翁请来,你先背两袋大米,别让你翁翁婆婆饿死,成为别人的笑话。” 王狗儿行礼之后匆忙去抗大米了。 娘亲望着王狗儿的背影,坐在那里微微一笑,望着赵平淡淡说道:“王狗儿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开始我看到他从吃百家饭,又在赵家庄门口与平儿打架,对他的人品不太看好。管家浑家赵田氏私下告诉我时,我就猜想他把多打的饭拿去周济家人。肯定他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我阻止他把饭向家里送,还有几次把米仓故意不锁。没有料到这个孩子宁愿家里饿着,也不愿意偷窃大米。其实,平儿这个弟子只要给为娘说一声,我也会给他的。看来,这个孩子倒也是纯扑可以依赖之人。” 说完,娘亲笑眯眯地看着赵平,赵平点点头。 原来王狗儿是一个非常重情义的人。 次日,王狗儿带来其父母及两个叔翁来到赵家庄。 其父母及名字分别是王启虎,王启豹,王启狮,三弟兄个个身材粗壮肌肉发达,浓眉大眼,国字脸,外表扑素忠厚。 赵平对王狗儿的继母王向氏印象最深。 不要因为她美丽。 而是她太男性化了。 身体粗壮浓眉大眼,如果不是穿着女装,一定认为她是一个男子。 与外观相貌很不协调的是,四人的衣着比较破烂,衣服的补丁着实不少。 他们四人见到娘亲与赵平,一起鞠躬行了大礼:“拜见主母,拜见小郎君。” 娘亲微微一笑,在翠竹扶持之下衣袖轻轻一挥,然后温柔说道:“不必多礼,既是平儿弟子的父母长辈,也算是一家人。” 王启虎性格木讷,整理了衣服,然后搓搓手,不好意思有些结巴说道:“主母,小郎君,那,那个,那,那怎么能够行,行呢?” 娘亲正要说话,王向氏已经过来分别向娘亲及赵平万福一礼说道:“拜见主母,拜见小郎君。既然为主家做事,那么主仆之礼就不行少。” yawenku.com 娘亲侧身让过之后双手虚扶,然后还礼之后淡淡说道:“平儿说过,一日为师,终日为父。既然师徒名分已定,那么自家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能说两家人的话。” 四人脸上不禁笑容怒绽,一起向娘亲行拜见长辈的大礼:“谢谢叔母厚爱,见过师父,王家在此高攀了。” 王家四人跟着赵杰离开。 赵平转向问王狗儿道:“你有几个弟妹?弟弟妹妹多大了?” 王狗儿也一边看着父母远去的背影,然后回头望着赵平说道:“师父,弟子下面有四个弟弟,两个妹妹。最大一个弟弟十岁,随后是一个妹妹九岁,然后是一个弟弟七岁及五岁,一个妹妹三岁,最后一个弟弟一岁。听说我母亲又怀上了。” 在娘亲与赵平目瞪口呆之中,王狗儿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母亲怀上也不适是真还是假。” 可能王狗儿觉得父母生下如此多弟妹,也觉得不好意思。 赵平眉目一皱,问道:“你母亲既然已经怀孕,为何还要干活,不怕胎儿流产吗?” 王狗儿不好意思看了赵平的娘亲及赵平之后委曲说道:“翁翁及婆婆也劝说 母亲,可是母亲说她不干活,如何养活一家人?” 说到这里,王狗儿小心翼翼望着赵平担心说道:“师父,徒儿把母亲怀孕情况告诉你,师父不会开革他吧。父亲知道之后,徒儿可要被打得狠惨。父亲教育徒儿,从来不用嘴巴,都是用拳脚或者棍子。” 说完,眼里恐惧地望着父亲消失的方向。 赵平一脚向王狗儿踢去,看到他吊着胳膊受伤的身体,中途收回自己的脚,说道:“你竟然把师父想得那么不堪,也应该遭打。对了,你的弟妹为何不带来?” 王狗儿更是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师父,我也想带他们来,可是他们一共才三套衣服,怎么能够出门?现在父母叔翁身上的衣物,已经是家里最好的。” 娘亲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巴,赵平指着王狗儿的低垂的脑袋,说道:“这些事情,你怎么不早说。赵一郎、二郎、赵一娘、二郎,还有兰儿,翠竹,先把你们及本那些不用衣服给他们送去,跟着为师去送衣服,还带些零嘴。既然是上你们师弟的门,看你们能否空手去?” 众人齐声称诺,然后各自寻找礼物了。 赵平抱着夏小娘子,后面跟着兰儿,翠竹牵着一娘及二娘,王狗儿及赵一郎二郎三人侍着装着粮食、衣物、零嘴之类鸡公车。 过了小河,大约一里路就是花房子。 它四周风景别出心裁,有一边是翠竹,一边是楠竹,一边是观音竹,前面一排全部都是黄桶兰树,到了夏季,香气飘洒庄子周围,加上庄子四周高达三丈围墙又是彩色的牡丹花绘就,真的不愧为花房子的美誉。 但是王狗儿家里恰恰没有在花房子里面! 而且与花房子相反! 它是一座低矮的茅草屋。 整个茅草屋三边是翠竹,门前有一个平坦坝子,上面铺有整齐方正的石板,乃是作为晒谷子所用。 茅草屋一共五间,其中三间在正前方,两边各是一间,将坝子围在中间。 家穷狗也瘦! 坝子有一条皮包骨头的无精打采黄狗! 赵平几个馒头扔掉了过去,那黄狗闻了闻,然后叼着去享受它的美味去了。 王狗儿高兴向最左边的一间茅草屋喊道:“翁翁,婆婆,我师父他们来看你了。” 屋子里传来两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小郎君,太感谢了,救命之恩,永生难忘。恕小人身体欠安,不能起来迎接。” 屋子里有些黑暗,微弱的光线从一个一尺见方的窗子进来。 说是窗子,其实在篱笆墙上做了一个孔,然后在孔四周安装一个木框,木框上安装几根竖的木条,防止盗贼从这个孔洞进来。 这个孔洞既不能遮风,也不能挡雨,唯一的作用就是让光线进来。 屋子地面是泥土,凸凹不平,显然下雨这里很潮湿,只有用木灰把它吸干。 长期住在这里,显然容易得风湿。由于通风不良,整个屋子有一个说不出的异味。 赵平看到这里,不禁眉头一皱,心想得想一个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然而当赵平他们刚刚进门,只见一个短衣褐裤年约五十岁头发花白的妇人,正挣扎着要从靠着墙壁的床上起来,另外一个年龄相仿的老年男子,只能转过头来,不停向赵平说谢谢。 赵平急忙上前为他们把不知有多少补丁被子盖好,口里急忙说道:“伯父,伯母,自家们来看望你们,请好好养好身体,不必多礼。” 赵平给他们带来是两坛药酒及两袋大米。 这两位老人严格而言也不是生病,而是身体严重缺乏营养,加上用观音米(黄泥巴)充饥,体质极度虚弱所导致。 两位老人外表显然显老,其实也不过五十岁甚至四十多,因为古人普遍早婚十五岁结婚很正常。只要从饮食入手加强营养,同时排除体内的观音米(黄泥巴),就能恢复他们昔日健康。 赵平让翠竹、兰儿、赵一娘、二娘她们在堂屋等待,来到另外一间屋子时,不禁大吃一惊,心想怎么会这样? 原来另外一间屋子里面不少童子没有穿衣! 只见一个八岁的小孩与两个小女孩穿着几乎赤裸的褴褛衣物,其它四个男孩甚至没有穿衣物。 见到四人穿着穿着整齐漂亮进来。 三个男孩及那个小妹妹羞愧躲进被子,急忙把自己的不好的地方通过被子遮住。 只有那个背着吃裸小弟弟的小姐姐来不及躲进袖子里面,只是低头哼着儿歌照顾昏昏欲睡的小弟弟。 不好意思的王狗儿与赵一郎及二郎立即把衣物给他们,说道:“弟妹来看看,这些都是哥哥姐姐给你们的上好的衣物,快快穿上,打扮给给你们送衣物哥哥姐姐看。” “哗”! 一听有好衣物可以穿,哪些躺在床上的男孩女孩一起掀开被子起来。 几个男孩抓起衣物就开始更换,而两个一大一小的两姐妹也抓起衣物到隔壁房间更换去了。 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当他们换好衣物来到外面坝子时,赵平发现他们虽然更换了衣物,但是好像有些不对劲。 有的脸上却依然显得肮脏! 有的脸上有泥巴! 有的流着鼻涕! 有的身上发出臭味,显然长时间没有洗涤了。 赵平并没有嫌弃,每人发了一个银角子,除了那个只有一岁多的小男孩之外,其余都把银角子紧紧攥住手里,眼里露出感激的目光。 王狗儿急忙咳嗽一声,大声吼道:“还不谢谢我师父。” 几个弟妹前后一起回答:“谢谢师父。” 赵平没有仿佛没有发觉他们的说话的毛病,说道:“你们要好好保管,不要丢失了,这个可以买好多吃的穿的。” 王狗儿见状大喜,指着弟妹们大声说道:“弟妹给我全部跪下,给师父叩首。” 两个大点的机灵已经跪下叩首了,其余的没有叩首也被王狗儿一人一脚踢在脚弯的地方,跪下一起学着两个姐姐哥哥叩首。 原来王狗儿尝试一下,没有料到师父果然“上当”,高兴地大喊:“快给叫师父,师父。” 几个弟妹一起一边叩首,一边叫着:“师父,师父。” 赵平大喜,遇到这些良材美质可不容易,看看他们的父母体质,这些的体质肯定不会差。 翠竹、兰儿她们一边捂住鼻子,一边不停用手扇风,对着王狗儿说道:“果然是与你原来是一样的,好久没有洗澡了。” 王狗儿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这个不能怪师弟父母,他们太忙碌了。牛儿,鱼儿,快点带着弟弟妹妹把澡洗了。” 赵平一听,顿时乐了,王狗儿一家不但父母长辈姓名与动物有关,就是他们这一代也是与动物相关,一个是牛儿,一个是鱼儿。 兰儿拍手笑道:“小师弟,你家有牛儿,鱼儿,不会还有猫儿、马儿、驴儿、鼠儿?” 第三十三章 、新学威力 王狗儿哭丧着脸,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说道:“二师姐,你果然说对了,我下面的弟妹就是取的这些小名。” 众人不禁哈哈大笑。 赵平仔细一想,其实这个也非常正常,毕竟这个时代医学落后,希望取一个贱名,能够顺利长大。 回到赵家庄之后,娘亲见到赵平带着这么多小孩过来,顿时乐得合不拢嘴,也每人打赏一个五钱的银角子。 王启虎四人相貌本来不赖,换上新装之后,人也显得更加精神。 虽然每人有两套新装,但是他们的旧衣,却依然用一个包袱小心翼翼地保管着。 他们一家人实在穷怕了。 此时,看着赵平娘亲及赵平给自己的下代每人打赏一个银角子,更何况儿女还拜师了,四人顿时热泪盈眶,一起跪在叩首说道:“谢谢叔母,谢谢师父。你们的好意,只有做牛做马报答了。” 娘亲爱礼赵平看了王狗儿继母王向氏一眼之后说道:“王家大嫂,听说你已经怀孕了,可有此事?” 王向氏看了王狗儿一眼,又看了自己的小腹,然后小心翼翼回答说道:“主母,郎中已经确定了,不过已经有了三个月了,不碍事的。” fqxsw.org 她害怕赵家庄不让她做活。 她害怕因此而失去收入。 赵平明白她的意思,得给她安排一项让孕妇力所能及的工作。 赵平回头对着娘亲说道:“娘亲,现在赵家庄的摊子越来越大,需要的人手越来越多。而为赵家庄做事的工匠家里没有父母长辈带着,小孩容易出事。况且,以后这些作坊,更需要识字的人来做事。” 说到这里,停顿一下赵平说道:“不如这样,赵家庄办两个学堂,一个是小学学堂,传授识字、格物、医术、算术,年龄五岁至十四岁;一个是幼儿学堂,重点是照顾幼儿,学学儿歌,认识简单的字画也可以的。娘亲,你觉得如何?” 娘亲略一思考,然后点点头说道:“可以办学堂,可是没有先生呀。” 赵平看了翠竹及赵一郎赵二郎他们一眼,又看看赵杰,然后又看看王向氏说道:“先生呀,我及翠竹可以当。我们这里主要是办小学学堂,要求不高。还可以从难民那些当中识字的招聘,也不一定需要通过发解试的举人,只要如伯父这样的人才已经可以了。” 赵平的话暂时消除娘亲心中的考量。 “至于幼儿学堂就更加简单了,王家的大嫂也就可以了。幼儿学堂主要是把这些幼儿带好,唱一点童谣之类。正好王家大嫂怀孕,不能做重活,但是照顾五岁以下的幼儿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俸禄,小学学堂六贯,幼儿学堂三贯。娘亲,你觉得呢?” 赵平能够写出诗词赋,显然已经能够胜任。 关键的是,赵平是神仙弟子。 能够写出美妙文章,能够制器,当先生是没有问题。 但是翠竹呢? 赵家庄的学堂既然要办,就要办好。 决不能让赵家庄学堂败坏名声。 于 是娘亲给了赵杰一个眼色,赵杰点点头。 娘亲看了看赵平及翠竹,问翠竹道:“翠竹,给我说实话,你能认识多少字,算术如何?” 翠竹沉思一会儿,掰着手指说道:“字大约能够认识两千字,算术已经能够进行加减乘除。” 赵杰站了起来,拿出随身携带的《论语》,给了翠竹,翠竹打开《论语》,从《学而篇》、《为政篇》、《八侑篇》、《里仁篇》,一边喝水一边用清脆的语音抑扬顿挫地读了出来。 赵杰随机抽了这四个篇幅其中的文字,翠竹也简明扼要说出文字的内容及意思。 赵杰问了《公冶长篇》,翠竹不好意思说道:“禀告赵翁翁,这个奴婢还没有学过。” 赵平知道,这个《公冶长篇》已经大约是一千两百字,显然已经超出翠竹的能力。 赵杰点点头,用今天王启虎四人购买布匹价格及总额来考核翠竹。 赵杰的话刚刚落下,翠竹就立即给出答案。 娘亲也点点头,看来她的平儿不但不错,教授出来的弟子也不错。 赵杰脸色有些挂不住,随即问道:“今有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鸡)兔各几何?” 这个已经超出加减乘除的范围了,在古代已经算得上比较难的问题了。 娘亲本来一边点点头,一边不禁微微一笑,听到此话,娘亲笑容嘎然而止。 显然,她也知道此题难度很大。 翠竹思考一会儿,学着赵平用木炭,在一张纸上用娘亲及赵杰看不明白的“双刀、弹弓”天方文字进行演算,仅仅两分钟的时间,翠竹就给出答案,鸡有二十三只,兔子一十二只。 娘亲现在已经有些目瞪口呆。 赵杰脸色有些难堪,只好点点头,然后思考一会儿,问道:“今有鸡翁一,值钱伍;鸡母一,值钱三;鸡雏三,值钱一。凡百钱买鸡百只,问鸡翁、母、雏各几何?” 赵平一看,这个已经是三元一次方程,而且还是不定式那种,难度非常大,是中国古代最难的算术题之一。 翠竹才刚刚接触二元一次方程,翠竹思考一会儿,果然放弃了。 赵杰随后考核了其它人。 六岁兰儿能够认识《论语.学而篇》及唐诗宋词十多首及一十以内的加减。 而十二岁赵一郎则能够读出《论语》前面的《学而篇》及《为政篇》,唐诗也能够背出三十首。 十岁赵二郎、十二岁王狗儿则介于翠竹与兰儿之间,就是八岁赵一娘、六岁二娘也能够分别背出唐诗十至二十首,就是最小仅仅三岁的夏小娘子也能够背出李白《静夜思》等五首唐诗。 赵杰也不禁不断地抚摸胡须,笑眯眯地看着四个儿孙,心中充满难言的自豪之情。 王启虎、王向氏不禁心花怒放,没有想到自己儿子才到赵家庄仅仅一月,就取得如此好的效果,就是王家庄学堂也没有这种效果吧。 众人没有想到赵平仅仅两个月左右时间,就达到这个效果。 赵杰沉思一会儿,不 禁问道:“翠竹其实已经能够认识两千多字了,算术更是不凡,敢问小郎君是如何做到的?” 赵平就是让他们见识这个全新的拼音及算术知识的魔力! 赵杰指着天方文字,向赵平不解问道:“小郎君,老奴不明白,为何用双刀切割之后再用弹弓击打击,这样才能计算得更加快吗?” 赵平强制忍住心中笑意,这个管家也太会想像了。 赵平指着XY说道:“这个不是双刀和弹弓,而是XY ,它们是两个未知数,我们在计算之中把未知数带入计算,就能够得出结果。” 赵平接着详细介绍如何利用未知数XY进行计算。 不但赵杰家人专心致志听讲,就是娘亲也一心一意听赵平讲解。 随后,赵平又举例讲解如何进行计算。 听了半天,娘亲及赵杰也能够动用XY进行简易计算。 娘亲一页又一页仔细翻阅有拼音《长短句三百首》,一边轻轻踩低吟诵,一边要李涵梅、姜莺两个弹奏伴奏。 赵天捧着阿拉伯数字《算术》,完全进入书里的世界,想吸收其中的营养,为继承管家这个父业作好准备。 赵云在侄儿的指导之下,认真用拼音读《弟子规》。 赵杰目瞪口呆地一边翻阅《唐诗三百首》,一边指着上面的天方文字,好奇向赵平求教:“小郎君,这是什么?” 赵平看了看,说道:“这个就是拼音,我用这个对所有的字与进行标注。叔翁,你觉得用切音认识困难不?” 赵杰想了想,点点头,叹息说道:“确实,用切音必须用已知熟悉的字来切新字,很不容易切准。那你这个拼音是怎么回事?” 赵平耐心说道:“文字认字困难就是切音,它太复杂它困难了,极大影响了学生读书识字的能力。这里有六十三个拼音,其中声母二十三,韵母二十四个,整体认读十六个。只要学生掌握了六十三个拼音,其它任何字都可以用这些拼音巧妙组合起来标注并且轻易拼读出来。可以这样说,用这个方法识字,速度至少提高十倍以上。” 娘亲也一边在翠竹指导之下学习拼音,拼着拼着,突然问道:“平儿,为娘也觉得你这些拼音对于读书速度肯定速度快。可是为娘发现你的拼音有些标注不太精确,有些好像有走音的感觉,不知这是否是为娘的错觉?” 赵平点点头,心想自己是按照现代人拼音标注的,肯定会与古代的雅言存在一定的区别,于是眼睛一转,说道:“孩儿匆忙之间而就,肯定存在不会谬误,还敬请娘亲、叔翁及各位斧正。” 娘亲仔细打量《长短句三百首》的拼音,沉思良久然后摇摇头说道:“为娘也不是进士,发音难免存在疏漏之处。这个要完全标注清楚,即使你舅舅也不行;而你的老师袁学正如果用一辈子的精力,只能说勉强合适。” 说到这里,娘亲突然停顿下来,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又轻轻抚摸着《长短句三百首》之后继续说道:“即使如此,你的拼音肯定会受到天下士子的诘责甚至攻讦,也许身败名裂也不是不可能。” 第三十四章、 新式学堂(一) 听到这里,赵平不禁全身吓出一身冷汗,自己这个也是一种改革,王安石也是一种改革,王安石的下场难道就是自己的未来下场? 看来文化改革的阻力也相当大! 难道是自己挑战他们的文化权威吗? 自己有没有办法呢? 自己如果有名气就好了! 古代也讲究名人效应呀! 也许古人比后人更加讲究名人效应。 君不见,东坡居士的豪放诗词还是在大宋站稳脚跟了吗? 而当时是婉约流派的天下。 看着脸色由红润变得苍白的赵平,娘亲轻轻摇摇头,叹气说道:“这个也不是没有解决法子。这个法子就是当然最好还是礼部官员牵头,组织翰林学士编撰,方才得到天下士子认可。” 赵平已经听出娘亲的言外之意,虽然他的老师有进士身份,但是却不够权威,难以得到天下士子的认同。 李涵梅看了看赵平,然后抬头望天自言自语说道:“某人总是标新立异,喜欢鬼画桃符,现在不过如此。哼、哼。” 为何这个丫头总是爱与自己作对? 她的话立即引起翠竹、兰儿、王狗儿的愤怒。 如果不是有娘亲在现场,翠竹一定会把她骂得狗血喷头。 娘亲看见眼里,轻轻地摇摇头。 而赵平的低头沮丧的样子,娘亲向赵平招招手,说道:“平儿过来,让娘亲看看。” 赵平乖乖过去,来到娘亲面前。娘亲坐在椅子上面抱着赵平的额头,狠狠地亲吻了赵平的额头,然后说道:“这是为娘对你的奖励。平儿不但编撰《长短句三百首》、《唐诗三百首》、《弟子规》、《算术》,还开创用拼音识字之历史先河。这可是前无古人之壮举。娘亲心里怎么不能为你骄傲,不愧为赵家的儿子。” 听到娘亲这样说,赵平心情才好受了一些。娘亲又翻阅了《长短句三百首》,又看了看赵杰手中的《唐诗三百首》,突然问道:“平儿,你所作诗词赋的韵律,也是根据拼音得来的吗?” ahzww.org 赵平不好意思说道:“娘亲,确实如此。孩儿对以前的韵律不太熟悉,所以就用了这些韵脚。孩儿暂时将它称为新韵。可能这样新韵会引起士子不满意吧。” 娘亲慈祥地抚摸赵平的额头,摇摇头说道:“你喜欢东坡居士不?” 赵平点点头,说道:“当然喜欢。诗词书法不拘一格自成一家,开创了豪放派词之先河,又得与易安居士齐名的辛稼轩继承。” 娘亲点点头,说道:“东坡居士也是没有完全按照格律写成的,不也独领风骚吗?”赵平深深向娘亲行了一个大礼,说道:“谢谢娘亲谆谆教侮,孩儿明白了。” 此时赵天过来了,手里指着《算术》那些阿拉伯及英文字数字问道:“小郎君,请问这个是什么文字?我看了许久,也不明白?” 赵平指着阿拉伯数字耐心解释说道:“自家们平时记账是用大写的壹、贰、叁、肆、伍等计算起来非常不方便, 于是自家们就用1、2、3、4、5来代替,而X、Y、Z也是不同未知数,引入它们的目的,也是为了计算方便。总之 ,你记住,用这些就是为了加快计算速度而引进的数字。翠竹之所以运算很快,也是运用并掌握了这些数字的缘故。” 赵天深深以一礼表示谢意,赵平侧身让过,收他的儿子还可以,赵天可是赵一娘的老子,岂能收成弟子。 不过他愿意来学,赵平也乐意传授。 只是正式收弟子就免了吧。 赵天拿着着这个他看不明白的算术书,又看着比赵一郎还要小的赵平,不禁眉头紧皱。 此时赵一郎在赵天一阵耳语,赵天看看赵平,又看看自己的儿子,不禁微微一笑,脸上的神色顿时轻松下来。 原来赵天找到间接学习的法子,那就是他的儿子。 赵平也乐得这种全新算术能够流传出去! 赵天沉思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小郎君,这本书小人不知可以借阅不?” 赵平看着赵天手中的算术,又看看娘亲、赵杰他们,发现他们也紧紧盯着自己,好像也是这个意思,这几本说是孤本也不错,于是对着赵天说道:“大哥,这个没有问题,不过现在只有一本。这样吧,我把《算术》、《唐诗三百首》、《长短句三百首》、《弟子规》雕刻成版,娘亲、叔翁及大哥等每人送一套,不知可以不?” 娘亲及赵杰、赵云自然高兴点点头,连声称赞“善、善”。 赵平突然想起一个事情,对着赵杰说道:“叔翁,不知你在流民之中找到有姓毕的没有。” 赵杰点点头,说道:“老奴终于许久,不久才在新来的流民之中找到一对姓毕的父子,不知是否是小郎君所需要的人。” 不一会儿,赵云带来一对父子,年纪与赵杰及赵天差不多,只是皮肤很黑,人也很清瘦,身上的布料已经非常陈旧,还有不少补丁。 这对父子互相打量一眼,见礼之后双手直搓不知如何是好,站着忐忑不安望着众人。 赵平让这对父子坐下,吩咐兰儿上茶,然后轻言问道:“两位待诏,敢问毕升与你们是什么关系?”毕业小心翼翼坐了半边凳子,喝茶之后抬头回答道:“正是小人的曾曾祖父。不知小郎君有什么吩咐?” 赵平不禁大喜,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深深向二人敬礼。 二人也匆忙起来,侧身让过,同时说道:“小郎君大礼,小人二人不敢接受,还望小郎君恕罪。有事还望小郎君吩咐。” 赵又是拱手一礼说道:“不知两位待诏会雕刻活字不?” 父子两人互相打量一眼,一时没有言语。赵平不禁失望之极。毕业小心翼翼看着赵平的脸色,然后说道:“小郎君如果不提起,小人差点已经忘记了。” 赵平心里一喜,不禁问道:“毕待诏还没有忘记?” 毕业仿佛沉浸在回忆之中,望着天空之后才回神过来对着赵平说道:“小人自从家父接过这门技艺之后,曾经豪情万丈决心改变天下雕刻 行业。这个技艺使用得当,可以比老式的死雕快十倍乃至百倍,成本更是死雕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毕竟,活字可以反复使用,而死雕只能使用一次就得报废。谁知小人走遍天下,却发现现在所有商家只喜欢死雕,不喜欢活字,心灰意冷之下于是发誓此生再也不雕刻活字。” 说完,向赵平拱手行礼说道:“小郎君,小人得罪了,请恕小人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 赵平知道知道毕业历经沧桑,有一种胸怀绝技不被天下人认识,反面被技艺不如他所鄙视所打压,心中长期的痛苦积累已经产生了愤世忌俗感情,心中那种感觉如一个石头长期压在心中。 如果不拔掉毕业心中这颗刺,不但毕业本人彻底完了,而且对大宋的出版业也是沉重打击,对自己希望更是沉重打击,自己还希望他的活字来出版书籍及报纸。 赵平起来走了几步,看了毕业及毕成父子二人,然后说道:“我也理解毕待诏的心情。” 毕业急忙起来,双手一拱,淡淡说道:“小郎君,主母,小人告辞。” 赵平不禁大急,自己好不容易找到这两位大神,岂能就让两位大神就这样离开,怎么办才行呢? 看来得改进活字雕刻技术,得想法子拔掉他心中那颗刺,让他看到希望! 赵平急忙上前挽住毕业父子,赵杰父子也上前帮忙,在众人好言相劝之下毕业父子只得重新坐下。 赵平对毕业说道:“麻烦毕待诏耐心听我说一个故事,听完这个故事,毕待诏再作决定也不迟。毕待诏也口干了,请喝茶。” 赵平也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有一个叫卞和的人,他在砍柴之中发现了一块石头充满灵气,感觉这是一个未经雕刻的璞玉,于是他就高兴献给了当时的国王,国王让一个玉雕师来鉴定,可是玉雕师不识货认为他是石头,国王就砍掉他的左脚。” “国王死后,他的弟弟继位,可是另外玉石专家也不识货,说这是一个石头,于是他被砍掉了右脚,这个国王在位时间很长,一共五十一年。这个国王死后,他儿子继位,已经是老得几乎走不动卞和又想献宝,可是他害怕被杀死,可是不献宝又不甘心,于是就抱着那个宝物哭了三天三夜,以至于后来哭出来的血泪。” “后来这个国王叫楚文王,听到这个消息就命令玉石匠把它剖开,果然是一个完美无瑕无暇的美玉,于是,楚文王重赏了卞和,并将宝玉命名为和氏璧。和氏璧你知道吗,就是传国玉玺。卞和为了让它出世,献出自己的双脚,甚至一生的时间。” 说到这里,赵平向苍天拱手,看了看毕业父子,然后说道:“然后苍天还是有眼,终于让它出现在人间。” 赵平意思就是金子始终要发光的。 而在赵平的眼里,活字印刷对中国文化的影响力其实不亚于具有深远意义。 听到这里,毕业父子特别是毕业陷入沉思。 赵平也陷入沉思,隋朝之后这个传国玉玺就不在了,难道凭空消失了? 第三十五章、 新式学堂(二) 其后果非常严重! 严重到甚至让唐朝合法性没有得到五姓七族的承认。 正在此时娘亲微微一笑,看着毕业说道:“毕待诏,就如传国玉玺一样,真正有大用物事,是要经过岁月的考验。和氏璧如此,活字印刷我想也同样如此。” 毕业父子连忙起来,向娘亲及赵平深深一礼,说道:“谢谢主母及小郎君的开导,今天天色已晚,让小人考量考量。” 赵平也急忙起来,微微一笑说道:“毕待诏身怀绝技良久,当然得考量考量。俗话说,酒是陈的香,绝技也同样如此。” 毕业走后,娘亲看了赵平一眼,说道:“没有料到平儿口才也这般厉害,看样子是把毕待诏说动。” 赵平看了毕业父子远去方向之后摇摇头说道:“娘亲就不要给孩儿戴高帽了。虽然说毕待诏心有所松动,但是要变成行动也很难说。更何况说他深受打击,曾经发誓不再做活字雕刻。贸然一下子重操旧业,他的面子如何能够过得去。” 赵杰也点点头,看了看毕业父子背影,然后看着赵平说道:“我观此人相貌如岩石紧绷着脸,心志也必然是一个极为自负之人,也是一根筋认死理之人,唉,要想改变也不是三言两语所能够打动的。” 毕业走后,赵平与众人又继续谈起新式学堂的问题。 赵平想了想说道:“刚才自家们说要办两个学堂,娘亲怎么看?” 娘亲想了想,打量外面几眼之后说道:“可以办理两个学堂。至于幼儿学堂,除了王向氏之外,正好一娘的娘亲赵周氏刚好也怀孕了,就让他们管理幼儿学堂。同时,在庄子外面找一个地皮,一共十亩,其中八亩作为小学学堂,其余就是幼儿学堂。争取早日把学堂修建起来。伯父,你觉得呢?” 赵杰立即点点头,说道:“老奴遵命。” 赵杰突然沉思一会儿,想起一个问题:“如果他们不让他们的孩儿来学堂而在家里做事的呢?还有许多人家不愿意把小娘子送来读书,认为女儿是赔钱货,怎么办?” fqxsw.org 王启虎三弟兄互相打量几眼,然后点点头,显然他们也是这种看法。 见到娘亲也望着自己,赵平沉思一会儿之后说道:“这个也不难办到。赵家庄可以给来学堂的读书包管一日三餐。翠竹以后是先生,兰儿及一娘、二娘也在这里读书,自然就有人送他们的儿女前来读书了。” 王向氏又惊又喜,没有想到,自己不但找到活计,不能亲自照顾自己的儿女,一时呜咽着向娘亲及赵平不断叩首感谢。 王启虎把他的几个儿女叫了越来,然后喊道:“跪下,磕头。” 王启虎看见几个儿女终于叩头也叫了师父之后,然后对着赵平说道:“小郎君,愚兄两个子女缺乏教养,在家里粗野惯了。还望贤弟多多管教。” 赵平看见学堂基本已经定下,好像自己忘记什么什么假的。 于是一拍桌子,对兰儿说道:“笔墨侍候。” 兰儿拿来笔墨纸砚,翠竹立即磨墨。 赵平立即在三幅纸写下“为大宋之崛起而读书。驱逐胡虏,还我中华。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写成之后揉揉自己的手腕,叹息道:“可惜袁学正不在,老师的字比我的可好多了。” 赵杰并没有听到赵平的说话,而是一幅一幅地一边仔细阅读,一边慢慢品味。 读完之后,赵杰一边拍打桌子,一边捶胸顿足,接着又是向苍天朝拜,擦着老泪大声吼道:“苍天呀,你终于开眼了,我大宋有救了。好,为大宋之崛起而读书。好,为驱逐胡虏,还我中华。好,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好,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什么事情,让赵管家这么激动。”姜杰柱着拐杖过来了。 原来是他的声音震惊了隔壁正在制作竹笛的姜杰,他柱着拐杖,在秋霜的侍候之下来到客厅。 姜杰虽然眼睛瞎了,可是耳朵非常灵敏,更有制作音乐器具之技能。 这次赵平把竹笛吹破,他在赵家庄到处寻找,终于凭着灵敏的耳朵找到一个声音不错的紫竹,砍下之后正在慢慢制作,没有想到隔壁的客厅传来吵闹声音,极大影响他制作竹笛的心情,特地过来看看。 赵杰一把抓住姜杰,想要他分享快乐与激动,谁知抓住姜杰之后才发现他是一个瞎子,只好放开他在座位上坐下,然后对姜杰说道:“姜乐师,你坐下,老奴念给你听听。” 看到姜杰在座位上坐好,赵杰才一字一句抑扬顿挫地念了出来:“为大宋之崛起而读书。驱逐胡虏,还我中华。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姜杰一拍桌子,情不自禁站起大声叫好,然后说道:“前面两句可挂在教堂及公房,时时鼓励我大宋学子为国读书,如果个个学子都有此志气,何惧胡人来哉?后面的联子更可能挂在学堂门口。只是不知是那位大儒所写,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赵杰说道:“如果老奴不是亲眼所见,也以为是哪位大儒撰写的。老奴可是刚才亲眼年岁小郎君书写的。” 听到此话,姜杰也如赵杰一样,一边捶胸顿足,接着又是向苍天朝拜,擦着老泪形如癫狂。 姜莺害怕父亲摔倒,急忙上前把父亲扶住,眼里也如翠竹、兰儿、王狗儿等一样冒着小星星看着赵平。 唯有李涵梅两个眼珠子望着天空转了两转,跺了跺脚,不服气“哼”了两声。 娘亲也让翠竹把条幅放在她面前,仔细品味,然后喊道:“平儿,过来。” 赵平乖乖来到娘亲面前,娘亲又抱着他的头部对着他的额头亲吻一下,笑眯睐说道:“平儿不错,这是为娘对你的奖励。” 姜杰想了想,突然问道:“平儿写这些格言及联子,是为哪个学堂撰写?” 赵杰哈哈大笑,高兴说道:“自家们赵家庄要办学堂,而且要办一个独一无二的学堂。” 姜杰本来已经坐下,说道:“善哉,大善。在下可以会制作乐器,可以为学堂尽一份绵薄之力。还 有,不知在下可以教授乐曲?” 其实姜杰的乐曲演奏本身也不错,奈何是一个瞎子,第一印象大打折扣,而姜杰的长处是弹琴,当时由于条件所限没有琴弹奏,只有吹埙,再加上已经一天没有进餐,没有力气吹奏,被人驱逐也正常。 后来,他根据自己的记忆,竟然勉强把《沧海一声笑》弹奏出来,让娘亲惊叹不已。 娘亲微笑点点头,看着姜杰说道:“有乐师为师,正是求之不得。” 赵平也向姜杰拱手说道:“谢谢姜叔翁相助。” 然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说道:“君子六艺,琴棋书画可是大有人在,可是骑射呢?如果骑射也会,我大宋岂能多年让胡人撒野?” 说完,不禁长长叹息。 赵杰略一沉思,指着南方说道:“这个主要是大宋没有马,其实南边的大理国也不是没有。” 赵平也向南方看了看,想了想之后说道:“可是听说大理马打仗不行,驮运还可以。” 赵杰摇摇头,向苍天一拱手之后说道:“如果没有大理马,岳翁翁又怎能打败金兵?” 赵平大吃一惊,有些不相信,赵杰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当然,与北方马还是存在一定的差距,不过打仗也能够应付了。” 赵平一拍桌子,然后又皱眉说道:“好呀,可是没有马将,即使有马没有人训练骑马?” 一直他们说话的王启虎此时突然向赵平拱手说道:“师父,小人知道有人会训练马匹。” 赵平大喜,上前来到王启虎面前,急切问道:“当然可以,赵家庄聘请来当马术教练。” 王启虎眉目一皱,想了想说道:“只是此事有些难度,那人不在大宋,而是在胡人那里。” 赵平一颗激动心顿时从天下掉在地下,人不由自主退后几步,嘴里喃喃念道:“确实难度较大。” 王启虎看了看赵平沮丧的样子,知道此话对赵平打击很大,顿时 立即说道:“这个是小人的宗亲,待在下修书一封。他以前之所以没有来,就是没有由于大宋没有马匹。师父,如果马匹少了,在下猜想他可能不会来。毕竟,他是家训练骑兵出身的,训练一个骑兵可以得准备战马五匹。小郎君,得为他准备多少战马?” 赵平想了想,然后说道:“两百匹战马,不知可以不?” 王启虎想了想,先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之后说道:“数量偏少,不过勉强够了。在下现在修书给族弟。不过师父几时把战马准备好呢?” 赵平沉思一会儿之后问道:“请问大哥的族弟几时能够来到这里?” 王启虎想了想,然后说道:“现在双方处于交战,书信确实不方便,估计一至两月。” 此时赵杰拿出算盘,对着赵平一边打算盘,一边看了娘亲及赵平说道:“主母,小郎君,现在赵家庄又是办学堂,又是办各个作坊,又要采购稻谷亏本销售大米,还要把赵家庄翻修一番,摊子铺得太大了,银子恐怕周转不过来。” 第三十六章、 琼浆玉液(上) 王狗儿上前问道:“小郎君(师父),我等我伤口有些红肿,好像还有些化脓,怎么办?” 翠竹则是私下让赵平看看伤口,她的脸上显然担忧。 一个是自己的贴心丫环,一个是自己得意弟子。 这个事情必须解决。 见到娘亲也投来询问的目光,赵平说道:“无妨,我已经考虑新的赚钱的法子。王一娘、王二娘她们呢,快叫他们过来。” 然后赵平看着翠竹及王狗儿两人说道:“放心,你们的事情我会一起解决的。” 赵杰吩咐兰儿去喊她们过来,然后有些看了看娘亲又望着赵平担忧问道:“小郎君,两百匹战马,至少万贯铜钱以上,这个可不是小数,而且还有马料。战马要求上等马料,甚至需要大量黄豆。” 赵平微微一笑,摆摆手说道:“无妨,我这两个项目,一个赚钱与仙皂不相上下,另外一个比香皂甚至还要赚钱。” 说到这里,赵平突然问道:“叔翁,酵母产量如何?酱油及食醋现在进展如何?” 赵杰向娘亲拱手,然后说道:“老奴正要向主母及小郎君禀报此事。酱油及食醋已经正常投产,目前已经开始购买坛子进行晒醋胚及酱油胚子。而酵母产量足足有余。多余正在保存着。” ahzww.org 赵平不禁一拍桌子,大声叫好,然后说道:“叔翁辛苦了。既然有多余的酵母,那么自家们就上另外一个项目酿酒。” 赵杰大吃一惊,急忙起身双手拦住赵平说道:“小郎君,其它项目老奴支持你,但是这个确实难办。其一,它要得到官府许可;另外,现在粮食极为紧张,用粮食酿酒引起官府注意,会得不偿失。没有官府的同意,要受到严重惩处。” 说完,赵杰望着娘亲,娘亲虽然没有说话,她也明白赵杰意思,这个风险太高了,不禁眉目一皱,就要喝斥赵平。 赵平从座位站了起来,来到娘亲面前,摇了摇娘亲的胳膊,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说道:“这些都不是问题。其一,我这个法子不用粮食酿造;其二,我这个酒主要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疗伤的。这几天,我观察了王狗儿及翠竹的伤口,发现不但红肿发炎,而且还有化脓现象,现在急需这种仙酒来消炎。” 赵杰也从座位上站起来,激动说道:“如果不用粮食,那问题不大,已经成功了一半。可是不用粮食又用什么来酿造呢?” 赵平手指了山上,然后又指了南方,说道:“其实粮食之所以能够酿酒,就是因为有一种粉质,我姑且称之为淀粉。现在我知道有两种物事,不但价格极为便宜,而产量比粮食还要高许多高。关键的是,它们不是粮食。” 众人你望望,我望望你,眼里似乎根本不相信还有这种好事。 就是娘亲也有些皱眉。 赵平一急,说出了他们难以想像的答案。 “这个就是自家们知道的山药,另外一种就是葛根。” 娘亲捂住鲜红的小嘴,完全没有想 到山药及葛根竟然也能够酿酒。 赵杰想了想,两种物事确实价格便宜,一个可以栽种,一个完全是野生,山坡上到处都是。 沉思一会儿,赵杰说道:“确实,以前人们没有想到山药与葛根也可以酿酒。我想可能与不知道如何酿酒有关。小郎君,山药与葛根又如何酿酒呢?” 毕竟以前用米酒发酵,因为饭贮存一段时间,它自己就会发酵。 葛根山药与米饭完全不一样,这个如何能够发酵酿酒? 众人更加不敢相信。 赵平知道必须说服他们。 赵平对着赵一娘说道:“你去取一个山药来。我给诸位说说。” 然后又拿出一个白酒生产工艺流程图出来,展开之后对众人说道:“我这个酒之所以能够称为仙酒,因为酿造方法完全与你们不一样。你们用米饭发酵之后,然后取上层清澈一面,就称之为酒。在我看来,那个只能算是米酒而已。但是那酒不但浑浊,而且酒度也很低。” 众人点点头,赵平确实说到他们心里上。 赵平说着指着一个蒸笼上面长着一个曲形管道,管道下面还有一个坛子一样的物事说道:“我这个物事就是把米酒中的酒通过管道蒸发出来,并且用水冷却之后又变成酒。这个酒不但如水一样清澈透明,而且酒度很高。王大哥,你们能够打造这个蒸酒的物事吗?” 王启虎上来仔细看了看,想了想与两个兄弟互相交换了眼神之后说道:“应该问题不大。不过管道有缝隙,可能要漏气。还有,你所需要的冷却水又从哪里来呢?” 赵平又展开一张图纸,上面有一个细长的管道,顶端还有一个杠杆,指着一个倾斜的杠杆说道:“这是一个取水器。它可以用手按住这个杠杆,把水直接从井里或者河里把取抽上来。还有,如果确实漏气,最好如烧砖瓦一样烧制这种管道。” 王启虎三人仔细看了这个管道,然后由王启虎摇摇头说道:”小郎君,这种管道确实难以烧制。只咱把用铁打造,漏气之处暂时用锡把它堵塞。“ 赵杰看了,沉思一会儿之后说道:“蒸酒暂时没有问题了。可是如何酿造酒呢?” 赵平指着一个窖池图画说道:“山药与葛根分批这里发酵,让它从粉质变成粗酒。山药与葛根可以先在木盆剁碎之后用石磨磨细成粉状,然后与酵母搅拌均匀,并且加入谷壳使山药粉质与葛根粉质产生缝隙,避免温度过高烧料,发酵温度不可过高,与人体温度差不多,高了容易烧料,温度低了,不容易发酵。还有问题没有?” 赵杰几人看了,摇摇头,说道:“应该问题不大,发酵时间不知多长?” 赵平想了想,说道:“这个要看温度而定,合适的话,大约五至十天。” 王启虎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突然一起跪在地上,一直叩首说道:“师父。师父。” 赵平把一门前无古人的独门绝技传授给他们,这个已经远远超过普通师父之情,即使父子之情也不 过。 赵平急忙侧身让过,看着他们目瞪口呆的儿女,指着他们说道:“你们年纪远远超过我,况且你们的儿女也是我的弟子,我岂能不能收你们为弟子?” 王启虎一边跪在地上,一边说道:“师父如果不答应,弟子就不起来。” 赵平侧过半边身子,双手虚扶说道:“这样吧,我承认与你们有师徒之情,但是口里不必称师徒。不然,你们也是为人父母长辈,如何与你们的儿女之辈称呼。” 王启虎想了想,说道:“这样,自家们依然称师父为小郎君,师婆为主母,反正在自家们心里,永远是赵家庄的家臣。” 赵平不知可否,望了望娘亲,娘亲也点点头,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们。” 三人大喜,王启虎的浑家王向氏也一起跪下,向娘亲及赵平行礼主仆大礼。 此时,兰儿带着王一娘及王二娘过来了,赵平打量着她们头上的鲜花,不禁说道:“果然女人也爱花呀。” 李涵梅侧着头部,斜视着赵平说道:“谁说自家们女人爱花,你们男人不爱花了。果然是一个伪君子,明明喜欢花,还要偏偏说女人爱花。” 赵平不禁吃了一惊,自己这个前世是现代人,没有料到大宋男女一样爱花,戴花,难怪又被这个小妞轻视了。 王一娘扑吃一笑,说道:“小郎君这么喜欢花,那么奴家二人就出去给小郎君也采摘一些给你戴上,小郎君人才也不错,王家村的漂亮小娘子也不少,要不奴家给小郎君介绍介绍。” 赵平被王一娘一阵调侃,不禁变成了一个大红脸,惹得众人吩咐大笑。 李涵梅、翠竹、姜莺顿时脸色大变,就是兰儿脸色也有些不自然,好像自己最喜欢的物事就要被别人抢劫而去,眼里泪水差点夺眶而出,只是水汪汪望着赵平,希望赵平不要答应。 赵平果然如她那样摇摇头,指着王一娘头上的鲜花说道:“鲜花虽艳,却易凋零。我想,你们也不想这么快就失去花香吧。” 王一娘二人不禁大喜,互相看了一眼,竟然一起说道:“原来小郎君竟然有让鲜花永远的法子,请小郎君快快告诉自家们。” 赵平看见娘亲眼中的光彩,也看到翠竹、李涵梅、姜莺甚至兰儿等目光的光彩,知道女人们对鲜花的希望,于是说道:“我没有说有对鲜花永存的法子。” 看到众人一脸的失望,赵平又说道:“虽然鲜花不能永存,但是如果花香呢?如果自家们在寒冷甚至雪花飞舞的冬天,闻到黄桷兰及桂花、桅子浓郁及兰花的清淡,在炎热夏季传来傲雪梅花清香,在春天飘来菊花的芬芳。你们相像,那是一种多么神奇惊讶的感受,仿佛这些不是时节的鲜花就在你们身边,虽然没有鲜花却胜似鲜花。” 在众人难以置信不可思议的眼神之中,王一娘二娘却相信了,立即说道:“小官人,你要自家们做,请安排。” 而赵杰却沉思一会儿说道,“小郎君,请问能够保存多长时间。” 第三十七章、 琼浆玉液(下) 虽然赵平说出了效果,赵杰却想到的是保存时间。 赵平扫视众人,发现其他人目瞪口呆,娘亲皱眉,显然希望得到赵杰的问题的答案,于是右手攥成拳头,用力一挥说出众人急切想知道的答案:“关键是它保存很久,妥善保管恰当,三年甚至五年没有问题。” 王一娘、二娘、翠竹、姜莺也迫不急待表示:“小郎君(师父),快说说,怎么办,自家们一定听从你的吩咐。” 而李涵梅却不屑一顾歪嘴,而兰儿、赵一娘等她们一个个雀跃而已,叽叽咋咋闹个不停,就是娘亲也是好奇地看着他。 看到众人期待不已的目光望着自己,赵平终于说道:“这个法子就是把鲜花采摘下来,然后......” 话音未落,赵平就听到娘亲的声音:“平儿,你过来。” 赵平只好乖乖来到娘亲座位面前,刚刚走拢,赵平就感觉耳朵传来强烈的疼痛! 原来娘亲又拿出她的绝技扯耳朵。赵平一边感觉自己的耳朵一边在旋转,一边听到娘亲在不停数落自己:“孽子,为娘怎么会生出你这样辣手摧花的孽子出来。别人是惜花、护花、爱花、养花、怜花、疼花、赏花、痛花,孽子你竟然要辣手摧花。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位孽子出来。孽子,你今天必须给为娘说清楚,不然为娘非惩罚你不可。” 娘亲说话越来越严厉,赵平感觉耳朵越来越痛苦。 赵平只好一手护住自己的耳朵,一边对着众人说道:“遵命,娘亲让孩儿说说。娘亲想想,再美丽的鲜花,也有开败的时候,花一谢,香气自然也散发了。而自家们却是把花的灵魂--花香永久保存下来,让人们闻到花香,就自然联想到花本身的鲜花的美艳时光。娘亲呀,孩儿不是辣手摧花,而是把花的灵魂永久保存下来呀,孩儿这是大有功劳呀, 是在巧妙使用另外一种护花赏花爱花法子而已。娘亲你放下手好不,孩儿确实疼呀。” ahzww.org 娘亲听到之后,不知不觉陷入沉思,手也不知不觉放松下来,赵平乘机摆脱娘亲的虐待。 看到众人被赵平一阵忽悠,赵杰微微一笑,看到众人纷纷点头,乘机说道:“既然主母也没有意见,现在就请小郎君给出一个具体的法子。” 赵平扫视四周,这里人太多,特别是小孩不容易守住,于是说道:“现在你们先去种花、寻花,现在正是种花、寻花的季节,只有种花寻花之后才能把花的灵魂留下。记住,鲜花不能混在一起,记住各种鲜花得一起。” 赵杰明白赵平的意思,要王家、赵家那些小孩子全部出去寻花、种花。 赵平指着蒸酒接着对王启虎三人问道:“这个蒸酒器你们几时能够做出来?” 王启虎、王启豹、王启狮仔细看看设计图,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互相点点头,然后由王启虎说道:“小郎君,只要材料齐全,一天没有问题。” 赵杰高兴地接口说道:“正好自家们这次进了不少铁,还有一个铁坊,我带着你们去看看。三位,请跟着我去看看。” 次日,赵平与弟子们正在练功之后传授知识。 由于学堂正在修建,现在后院院坝暂时作为练功场所,书房暂时为小学学堂,学生主要是赵家及王家,至于佃客的儿女们只有学堂修好之后收进。 至于幼儿学堂,则是对面的厢房。 娘亲的学生是姜莺及李涵梅。 赵平一边讲学,偶尔还来一个小故事,让学生听得津津有味。 此时,管家赵杰的浑家赵田氏一路小跑过来。 看到赵平,她现在已经有些肥胖的身体抖动了两下,带着气喘吁吁气息说道:“成了,成了,小官人。” ”什么成了?“ 赵平不禁一愣,然后放下书本,搬来一张凳子示意伯母休息休息一下。 赵田氏一屁股坐下,凳子发出“叽叽”抗议声音,赵田氏现在由于赵家庄生活极度好转,她的身材由过去的精痩迅速发展成富态。 现在喘气一声,然后说道:“小郎君,是那个蒸酒器成了。现在等待小郎君蒸酒了。” 赵平示意翠竹继续传授,自己也一跃而起来到赵家庄前院一间新建的屋子里面,里面已经安装了一个蒸酒器,它有一个大约长宽高三尺蒸馏装置(甑锅),大约六尺长半尺厚冷凝器连接一个比人还高的长宽约一米水缸, 它是冷凝水的水源,一个凹形冷凝器,冷凝器下面放着一个酒坛。蒸馏装置下面是一个煤炭灶。 赵杰不停围着蒸酒器转来转去,不停打量,甚至用手检查转弯之处是否漏气。 王启虎三弟兄双目通红,显然整夜没有睡觉,但是精神很亢奋望着进来的赵平。:赵平进去急忙向王启虎三人行礼,三人立即侧身让过,一起鞠躬还礼,王启虎口称:“小郎君太折煞小人们了,小人们哪里能够当得小郎君如此大礼。” 赵平依旧行礼,望着三人沉声说道:“王大哥你们整夜没有休息,出乎意料竟然把蒸酒器制作出来了。王大哥你们如此真诚厚道,岂能不让人尊敬。” 王启虎一边还礼,一边不好意思说道:“小郎君过奖了,小人们之所以急着把它制作出来,一个是想看看它是否真的能够变成小郎君所说的那种清澈的酒,另外一个小人们也是好酒之人。也想品尝小郎君说的那种美酒。” 赵平真诚看着他们,点点头说道:“你们是大师,相信你们的付出今天就会得到收获的,把那些米酒拿来,现在就蒸酒。” 赵天、赵云几人一起把几坛米酒倒进甑锅,赵杰亲自点火。 一柱香之后,浓郁的酒香已经扑鼻而来,随后逐渐漫延到半间屋子,赵杰、王启虎不停用鼻子嗅个不停,嘴里不停发出好洒好香的感叹。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赵杰用鼻子嗅了嗅冷凝器的出孔,然后点点头。 随后赵杰望着赵平问道:“小郎君,已经没有多大酒味。是否可以了?” 赵平也上前闻闻,然后点点头说道:“可以了。” 赵杰用勺子舀了一勺,果然如赵平所说,清澈明亮,无丝毫杂质。 而且还有浓烈的酒香! 王氏兄弟喉结不停上下移动,口水差点流出。 但是赵平话让他们更加惊心 。 赵平接过,品尝一下,轻轻地皱眉,说道:“酒度不够,还得蒸馏一次。” 这个已经是众人出乎意料之外,没有想到赵平要求更加严格。 赵杰与王氏兄弟也想看看酒度更高的酒是什么样子。 第二次蒸馏之后,酒香比第一次更加浓烈,酒香已经由半间屋子漫延到整个屋子。 赵杰摸了摸头部,右手靠着灶台,说道:“这酒好厉害,仅仅酒味就让老奴感觉有些头晕。” 说完,他右手扶住额头,左手摸着墙壁,踉踉跄跄出去了。 赵天及赵云兄弟不停给鼻子用手扇动,想把酒味赶走,望着赵杰说道:“这个酒确实厉害,孩儿也有这种感觉。” 王启虎三弟兄眼睛也不眨望着冷凝管末端的酒不断流出,然后嘴巴动了几下,然后又望了赵平。 赵平感觉好笑,看了王启虎三弟兄一眼说道:“酒这次应该没有问题了,喜欢就喝吧。” 王启虎三弟兄的酒虫早已被被酒香勾引出来,坦言他们打造酒器的目的就是想喝上第一口美酒,第一次蒸馏出来就有想喝感觉,奈何赵平说酒度不够,只好强烈忍受酒虫的刺激。 王启虎三弟兄立即找来几个大碗,用勺子盛满七碗,先端来一碗问赵平:“小郎君,请喝酒。” 赵平摇摇头说道:“我年纪还小,品酒还可以,喝酒就没有必要了。” 随后王启虎又问管家赵杰:“管家老爷子,请喝酒?” 管家赵杰在屋子外面摇摇头,回首看着他们说道:“老奴头晕,暂时不想喝酒。” 王启虎转向赵天兄弟俩,哥俩一起摇摇头。 王启虎三弟兄哈哈大笑,一起端起酒碗互相碰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吼道:“干了。” 说完,三人就直接把整整一碗酒直接倒进嘴里。 赵平不禁大吃一惊,这个可是是六十度左右的高度白酒,可不是那个只有十来度的米酒。 正要阻止却发现来不及了! 王启虎刚刚吞下,立即捂住胃部,大声喊到:“不好,肚子着火了。” 王启豹右手捂住头部,左手乱晃想抓到支撑物体说到:“好凶,我好头晕。” 说完身子就摇晃不停,赵天立即上前把他扶住。 王启狮双手紧紧扼住喉咙,脸色变通通红,喃喃念道:“酒好割喉咙,难受,难受!” 说完,也身体不停摇晃,手中的碗掉在地面,“砰”一声摔得粉碎! 接着,又是两声“砰,砰”酒碗摔碎的声音! 三人摇摇晃晃,身体摇摇欲坠! 赵云及赵杰急忙把二人一起扶住,然后把这三人送到休息室休息,很快三人就送来鼾声。 三人虽然酒量厉害王家庄称为酒鬼号称千杯不倒,但是他们首次品尝的高度烈酒并且一碗直接吞下! 更何况三人昨夜整夜熬夜加班身体疲惫不堪,加上早餐草草了事,被一碗酒放倒也是正常。 赵平看了三人,不由得一阵苦笑。 第三十八章、花之仙子(上) 但是赵杰父子看到此情此景不禁脸色大变,这酒也太厉害了。 幸运的是自己父子三人没有上前逞能,同时不禁用佩服的眼光看着赵平。 赵杰心有余悸,看了看三个完全沉醉不醒人事的酒鬼,望了望酒坊,拱手说道:“小郎君太厉害了,这三个自称酒鬼也竟然被一碗酒放倒了,显然这酒必然是酒的极品,老奴还请小郎君对酒命名。” 看了地上的几个酒坛,赵平想了想说道:“现在自家们已经有两种酒,初次蒸馏不妨就叫琼浆酒,二次蒸馏就叫玉液酒。但是如果要做花之灵魂,则必须第三次蒸馏,第三次就是酒的精华,自家们就称之为酒精。” 赵杰看了看酒坛,双手一拍,说道:“好名字。老奴照办。” 随后三人就立即进行三次蒸馏。 赵平突然想起一个事情,说道:“还有一个必须注意的事项,二次蒸馏以上的酒可以点燃,要小心被酒点燃伤人。” 赵杰点点头,口里郑重地答应了! 发现赵天两人脸色露出不以为然,赵平用碗盛了少量酒,用火一点,顿时碗里的酒“呼”地燃烧起来,发出蓝色的火焰。 赵天二人急忙拱手,说道:“小郎君,小人受教了,玉液酒及酒精如此容易燃烧,请问如何保管?” 赵平想了想,指着玉液酒酒坛说道:“这些不同的酒坛应该标注出来,这是其一。然后把放在一个阴凉通风干燥的地方作为酒库。最好酒库放在地窖里面,这样既安全又保险,同时还可以让窖藏的酒更醇更香。” 赵杰想了想,立即拿出纸记下。 正在此时 ,娘亲突然站在酒坊门口,鼻子不禁嗅了嗅,她身边一个李涵梅在扶持她,姜莺拿着一个木盘,里面有一个酒壶,一个酒杯。 赵平不禁愕然,自己的娘亲竟然是一个酒仙。 娘亲在门口赞道:“好香的酒香,不知味道如何?” 赵杰急忙上前,从姜莺里接过盘子,匆忙向酒坊走去。 看到赵平愕然的样子,娘亲脸色突然一红,恼怒说道:“如此香浓的美酒,为娘品尝一下也不行?” 赵平急忙上前也扶住娘亲,说道:“当然,美酒人人可以品尝,这自然包括娘亲。” xiashuba.com 娘亲展颜一笑,手指点了一下赵平,然后笑骂说道:“娘亲是代表天下女人来品酒,过了娘亲这关,天下女人也自然过关了,难道平儿也要阻拦。该打!” 此时,赵杰已经乐颠乐颠把盘子递给兰儿,姜莺接过盘子,立即用酒壶给娘亲倒满一杯酒,娘亲先是用袖子掩住嘴巴,一小口轻轻入口,然后转动嘴巴,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然后吞了下去,点点头,“不错!” 接着,用袖子掩住红唇,一口把一杯酒吞下,接着又是两杯。 此时,赵平只看见娘亲脸色白里透红犹如桃花,赵杰父子三人立即把头部低下不敢偷看。 赵平望着娘亲笑道:“娘亲喝酒更加好看了。” 娘亲笑骂:“贫嘴,难道为娘没有喝酒就难看了。过来,平儿。” 娘亲说完,赵平不禁愕然,娘亲手指点头赵平额头笑骂:“你不是说喝酒好看吗?平儿,你也喝一杯试试。” 将装着半杯白酒的酒杯递给 赵平,在娘亲期待的目光之中,赵平只得一杯吞下。 看到白酒已经吞下,娘亲接着问赵平道:“美酒好喝吗?好喝就赋诗一首。” 原来这才是娘亲让自己喝酒的目的,赵平只得答应,走了几步,想了想吟道: “晶莹透亮非山泉,玉液琼浆坠凡间。杜康醉倒太白恨,世上痛失酒中仙。” 娘亲反复吟诵几次,摇摇头望着赵平说道:“一般,一般,虽然道出酒的风格之处,不过太狂妄太自大!此次算你过关。还有,给为娘一坛美酒。” 说完,在李涵梅扶住之下,与姜莺一起施施然离开。 看着娘亲离开之后,赵平不禁苦笑,原来自己这么小也能够喝酒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有遗传呀! 赵平突然想到一个事情,对娘亲说道:“娘亲,玉液酒还有更大的任用,是消炎杀毒,翠竹及王狗儿的伤口炎症发作得厉害,不妨让他们来试试。” 不一会儿吊着胳膊的王狗儿就来了,赵平打开包裹着他身上及胳膊伤口一看,果然红肿得厉害,甚至腰上及吊着的右边胳膊还有些地方溃烂化脓。 赵平拿着小刀及玉液酒,对着王狗儿说道:“这个玉液酒消毒效果很好,不过有些疼痛,你要忍住。” 王狗儿点点头,说道:“师父,请放心手术,我不怕疼痛。” 赵平立即用用玉液酒消毒的小刀轻轻地割去化脓溃烂之处,然后又自制棉签沾上玉液酒,轻轻给所有伤口消毒,然后又敷上药物,重新把伤口包括上。 最后赵平满意点点头,说道:“你放心,用玉液酒消毒,为师保证伤口不会在化脓溃烂,十天左右完全好转没有问题。” 酒精出来不久,外面传过来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娘子的声音。 原来是王一娘与王二娘带着一群小娘子她们回来了。 她们用背篼及罗筐装着各种的桃花、迎春花、牡丹花、月季花、桅子花、水仙、兰花等进来。 王一娘及二娘气喘吁吁说道:“小郎君,花也采摘下,己按照你的要求分类了,你说的取花的灵魂,自家们看看如何取?” 赵平带着赵氏父子三人,还有王一娘二人,来到另外一间屋子里面,这个屋子有许多坛子。 在赵平指挥之下,赵杰父子三人及王一娘两人按照不同类型鲜花花瓣用剪刀剪碎,放入一个罐子里面,然后加入少量的冷却的开水,最后加了五钱已经基本无味的酒精,然后不停用木棍一直搅拌。 正在搅拌时,娘亲在翠竹的扶持之下,与李涵梅、姜莺、兰儿、赵一娘等一起来到作坊。 看到赵平惊讶的目光,娘亲微微一笑,打量忙碌的众人,然后说道:“娘亲好奇,看看你们如何把花的灵魂提炼出来。” 看到跃跃欲试的四个小娘子,娘亲微微一笑说道:“平儿给娘亲找一个椅子来让娘亲坐坐。翠竹、莺儿、兰儿、梅儿,你们没有看见他们已经搅拌累了,还不上去帮忙?” 有了娘亲这几句,除了还在扶持娘亲的翠竹,其余三个立即拿着木棍帮助搅拌。 赵平找来一个椅子,翠竹感激一笑,然后也上前帮助他们,不久,众人汗水出来了。 赵平立即说道:“千万不能让汗水滴入罐子里面,否则要影响花之灵魂的香 味。” 于是众人休息一会儿之后,轮流搅拌。 此时,传来拐杖着地的声音,姜杰不停地嗅着鼻子,指着一个罐子说道:“这是桃花!” 然后指着另外一个罐子说道:“这是兰花。” 在众人的惊奇之中,姜杰全部通过他的鼻子把罐子的花一一认出。 赵平知道,当一个人的眼睛失明之后,他的鼻子及耳朵远远比一般人灵敏,这个就是补偿效应。 想到这里,赵平灵机一动,说道:“叔翁鼻子如此灵敏,以后就来当花之灵魂的顾问。花之灵魂做得好不好,能否过关,建议由叔翁定夺。娘亲,你觉得呢?” 娘亲在惊奇之余,也点头说道:“二哥的鼻子确实不凡,以后由成品由二哥把关。” 此时,秋霜给姜杰找来一个椅子坐下之后,看了看娘亲与赵平,嘴巴动了几下,最后终于鼓足勇气说道:“主母,小郎君,奴婢要请求两个事情,不知可行?” 娘亲看了她几眼,点头之后淡淡说道:“无妨,这里全部不是外人,有事就说。” 秋霜感激给娘亲及小郎君跪下,娘亲这一句话就让她一下子进入这个圈子,叩首之后说道:“主母,小郎君,奴婢也想上前帮忙;还有奴婢也想念书。” 说完,目光渴望看着娘亲。娘亲看了忙碌不停的众人,说道:“既然他们很忙碌,你上前也可以。至于读书,一个场所目前不够,另外二哥暂时也离不开你。” 赵平看到她的期待的目光,也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所有的书本你全部都有,翠竹如果有空,让她教你。” 秋霜先是大喜,后来听到是翠竹教她,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神色。 赵平于心不忍,接着说道:“我也非常忙碌,以后学堂建立之后,你来学堂与赵一娘她们一起来学习吧。” 秋霜听到此话,脸上顿时高兴起来,行礼之后上前帮助搅拌。 时间约一个时辰之后,赵平说道:“可以停止了。现在用纱布把鲜花过滤出掉,鲜花之中的灵魂已经进入水中了。” 在过滤之中,赵平让众人找来有烟囱的仙炉,仙炉彼此相隔五尺,避免互相串味,把罐子的水慢慢挥干,挥干的尺度由姜杰把握尺度。 姜杰在秋霜的扶持之下柱着拐杖,一个又一个不停嗅着味道。 他说停下,那个正在挥干的人立即把罐子从仙炉取下,将仅仅只有十分之一花之灵魂倒入瓶子里面。 结果,每个花的品种只有十瓶左右的花之灵魂。 即使如此,也让众人欢喜不已。 娘亲性格恬淡,喜欢兰花香味。 翠竹、姜莺也选择了一个兰花的香味。 兰儿年龄虽小,却与王一娘、李涵梅等一样喜欢桅子香味,秋霜喜欢迎春花的香味。 王向氏与赵周氏也选择了迎春花的香味。 出乎意料之外,管家的浑家赵田氏则选择月季花的香味,用她的话说:“月季花是一种四季常开的花,意味着青春常在。” 看来,生活好转之后,赵田氏也追求生活的品质了。 娘亲接过兰花,轻轻嗅了用木塞塞上之后,淡淡对着赵平说道:“平儿,现在正是你诗情大发的时候,自家们都恭候你的大作呢?” 第三十九章、 花之仙子(下) 赵平只好苦着脸,走了几步,然后吟诵而出: “花谢花飞飞满天,风刀霜剑有谁怜。且将魂魄长留住,誓把寒冬化春天。” 娘亲反复吟诵几次,点点头说道:“这次不错,比那个琼浆玉液诗有意境,这个物事称花之灵魂,娘亲觉得不太吉祥,能否换一个名字?” 赵平想了想,右手在左手在一拍,说道:“娘亲 ,不如就取名为花仙子,这个如何?” 娘亲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花仙子,花仙子,这个命名非常贴切,把花之灵魂上升了一个境界,而且还符合女人味道。此花仙子一出,那些香粉只怕只有降价一份。平儿,你定价如何,千万不能让香粉商家没有出路了。” 赵平想了想,看了所有女人之后说道:“这个无论香味之纯正,还是保持时间之长久,远远不是香粉能够比拟的,这样,每瓶定价一两银子,娘亲,你觉得如何?” 王一娘听到这个价格,手中的花仙子瓶子差点从手中掉下,她有些口吃说道:“小郎君,这个价格也太昂贵了吧,这已经是一担米的价格了。算了,我不要了,我还是宁愿要一担米。” 王二娘立即从她手中抢过小瓶子,说道:“姐姐,你不要,马上给我,我用一两银子给你买下。” 王一娘一听,顿时不愿意了,又把从妹妹手中小瓶子夺了过来。 赵杰想了想之后说道:“虽然赵家庄定价一两银子,不过到了重庆,可能价格变成一两五钱甚至二两,出了四川,到了临安或者胡人之地,三两至十两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这是独门产品。” 王一娘听了,心里顿时高兴极了,白了妹妹一眼。 赵平看了众人手中的小瓶子,又看了王一娘,沉思一会儿,然后说道:“王一娘说得有道理,花仙子确实有些昂贵,不过自家们还有另外一种法子,让花仙子更加平民化。” 王一娘高兴极了,双手拍手掌说道:“那我代天下小女子谢谢小郎君。小郎君,请问如何平民化呢?” 赵平说道:“这个简单,自家们在仙皂之中加入少量花仙子,将其命名为花仙子皂。价格暂时定为三百文。这样能够让她们感受到花仙子的味道。” 赵杰一皱眉头,想了想问道:“小郎君,请问这个花仙子皂与花仙子相比较,时间如何,香味如何呢?” 看来管家害怕二者互相影响! 看到众人的询问目光,赵平思考一会儿说道:“花仙子皂香味要淡得多,洗澡之后大约管半个时辰。而花仙子能够保持一天左右,有的甚至保持两天的时间。” 赵杰听后,高兴向赵平拱手一礼,说道:“谢谢小郎君的解答。” 赵平看了众人一眼,摇摇头说道:“我提议,以后由王一娘及王二娘管理花仙子,叔翁作为技术顾问,协助王一娘她们,娘亲,你觉得呢?” 赵平目光在王一娘及王二娘停留之后,最后望着娘亲。娘亲思考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说道:“诸位都有事情,暂且就这样。还有,现在产业多了,树大招风,引人嫉妒,家大业大更需要保护,平儿,你得考虑加强防御了。” 赵平点点头,看着赵杰说到:“这个事情我早已考虑了。叔翁,赵家庄申请保安团的事情,乡司是如何说的。” 赵杰 向娘亲及赵平双手一拱,看了县城方向无奈说道:“禀告主母,禀告小郎君,老奴无能,老奴无能,找了何乡司几次,什么法子想尽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办成。请主母及小郎君惩处。” 赵平看了看赵杰,回头指了指县城方向,摇摇头说道:“何乡司只是一个小角色,应该起的任用不大。现在自家们赵家庄遇到袭击,官府至今没有破案,又不让赵家庄建立保安团,这个理由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因此唯有想其它法子。” 王文赋不停在王家庄走来走去,现在他的家里已经基本上是赵家庄化了。 仙炉、仙炭、仙皂等这些都是赵家庄制作的。 过去,他是正眼也不瞧一下赵家庄的。 上次,他通过媒婆,想纲赵平娘亲为平妻,根本在于赵家庄还有几百亩田地。 当然,赵平的娘亲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更何况,赵家庄最大的依赖是李家庄。 这个李家庄已经被他们王家庄通过手段强迫李家庄把他开革。 在他看来,赵家庄已经成为案板上肉,随便他拿捏。 在他想来,他派出一个媒婆,纳赵平娘亲为平妻,乃是恩赐。 对于赵平地争水斗诗一点儿才气。 他虽然吃惊,但是当成自己亲子看待那是不可能的。 没有料到,这个赵平竟然横穿出世,发明如此多的物事。 别人制作发明的物事他是瞧不上眼的。 但是赵平发明这些简直成为吸金利器。 你不用不行。 效果太好了。 而且你用了之后,再也不能回到过去。 这个才是最可怕了。 并且,赵平还在昌元县学堂两次以词赋比赛击败的自己那个被喻为天才的儿子。 他也看了赵平的诗词赋,确实非常有灵气。 现在他不但真正想把赵家庄彻底拿到自己的手中。 关键是赵平这个人。 难道他真的是神仙弟子吗? 还好,赵平要办理一个保安团,被他通过关系阻挡了。 想到这里,他对一个白衣的仆人说道:“赵家庄的财富看来财富不少,你去禀报教主。” 这个仆人告辞之后。 他又看到赵家庄,自言自语说道:“今天又到了向朝廷推荐同进士的时间了,听说今天比以前竞争更加激烈。得想一个法子。” 这个事情他多次找了在昌州的提举学事司的族兄王文正,王文正已经答应为他们王家一个名额。 不过,他还强调,此事还要昌元县官府推荐。 现在昌元县的作主不是县丞刘昂吗? 此时,王文赋最最漂亮的女儿十八娘过来请安。 王文赋不禁微微一笑,终于想到法子了。 赵家庄。 赵平略一深思,看来自己力量太弱小,唯有借助老师的力量,同时扩大自己一方的力量,于是说道: “我向袁学正修书一封,给官府施加压力,如果既不能破案,也不能保证安全,让自己建立保安团,老师可以弹骇官府不作为。这个就麻烦叔翁又跑一次县城。” bidige.com 说到这里,赵平还把《唐诗三百首》和《长短句三百首》以及《为大宋之崛起而读书》、《驱逐胡虏,还我中华》、《风声雨声 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书法卷幅交给了赵杰,要赵杰把《长短句三百首》交给舅舅,其余包括拼音注音的《唐诗三百首》托赵杰交给袁学正,希望能够得到袁学正及舅舅的斧正。 赵杰郑重接过书本及卷幅,放在箱子里面,略一思考,双手一拱,极为佩服说道:“小郎君此举大善,保安团可成矣。不知保安团要多少名额。” 赵平看了西方潼川府及西南嘉定的方向,叹息说道:“昌州距离内江及潼川府不过百里路程,胡人随时有可能攻破两座城池袭击昌元县,危巢之下安有完卵?人数少了怎么能够保安?至少两千吧。” 娘亲及赵杰听了之后,顿时吓了大跳,这个可能是一个将的兵力了。 娘亲本来担心赵家庄防御不足,没有想到赵平竟然想弄出两千兵力的准军事组织,难道要造反不成? 立即上前对着赵平说道:“平儿,这个可不行,朝廷一向重文轻武,任何人稍有苗头立即就受到打压。平儿,别人躲避都来不及,你倒好,主动把自己的把柄授之与人。古人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平儿呀,娘亲宁愿过着那种清贫却平安的日子,把这些产业撤下或者交给官府吧。娘亲求你了。不要冒这个险了。” 赵杰听了,顿时脸色大变。 此时赵杰眼睛一直盯住赵平,害怕赵平冲动之下答应下来。 赵平摇摇头,看了县城及嘉定、潼川府的方向,然后叹气一声说道:“娘亲,赵家庄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还能够回到以前吗?那些佃客愿意不?那些流民答应不?那些受灾的灾民答应不?袁学正又是如何想?” 说到这里,赵平停顿一下,看了外面不断扩大的作坊,指着作坊的工人对着娘亲说道: “自家们肩负是佃户、流民、灾民、乡民的希望,肩负袁学正的希望,这已经不是简单赵家庄的事情了。退一万步而言,即使能够把这些产业交出,那些得到产业的人,他们能够放过赵家庄吗?自家们有技术专长,随时可以崛起。他们必须把自家们向死里整,只有自家们死了,从肉体上不存在了,他们才放心。更何况,外面还有视汉人为两脚羊的胡人?” 娘亲脸色更加苍白,她右手捂住头部说道:“平儿,可是你也不能这样要如此之多的保安团呀。” 赵平上前握住娘亲的冰冷左手,望着她说道:“娘亲,孩儿这不是冲动。我办产业,是让袁学正看到学生的实力;我写书,是让袁学正看到学生的能力;我办学堂、写卷幅,是让袁学正看到学生的志向;我提出两千名额的保安团,是让袁学正看到学生的决心。” 赵平相信袁学正能够解决问题的。 “当然,作为老师自然会有他的考虑,他自然会在保安团数量多少取舍。因此,娘亲不必担心,袁学正会好好解决这个问题的。” 娘亲听了此话之后,脸色才由紧绷变得柔和起来,不禁把目光投向赵杰。 赵杰拱了拱手,想了想说道:“如果把赵平比成提亲的男方,把保安团比成出嫁女方。那么书本及画卷比成媒人。自然问题就不大了。” 娘亲听到这个比喻,不禁“扑吃”一笑,神色更加轻松起来 娘亲思考一会儿,皱眉问道:“平儿为何不把两本书送给袁学正,而是一人一本呢。两本不是比一本更加效果好些呢?” 第四十章、美好生活 第四十章、美好生活 赵杰更加佩服赵平了,知道把还书给舅舅的重大意义。 因为舅舅就差临门一脚! 他上前解释说道:“主母,老奴认为,如果是两本,袁学正显然精力不足,还不如另外一本给小郎君的舅舅。小郎君的舅舅已经通过两次发解试,下次即便没有金榜题名也有赐与同进士的资格。现在小郎君已经给他的舅舅一个不用去发解试的机会了,就看看舅舅如何把握了。” 听完此话,娘亲不禁又惊又喜,深深看了赵平一眼,自己这个虚岁才十一岁的儿子的简单两本书,竟然有如此多的内涵,竟然让娘亲也没有想到。 当然对于保安团的结果,娘亲显然更加有信心了。 保安团关系赵家庄生死存亡,赵杰当即坐船到县城跑一趟。 坐船出发之前,赵杰望着赵家庄的方向,双手一拱,口里喃喃念道:“但愿如小郎君说的那样把保安团名额争取下来。” 显然,赵杰并没有如他所表现那样充满信心。 因为赵平是这样解释的。 “雁过留声,人死留名,更何况文人。没有哪个文人能够拒绝这个诱惑。对于袁学正而言,两本与一本效果其实一样,已经足够在人生甚至历史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能够让他的声望及品级再上一个台阶。” 赵平显然吃定古代文人的心里。 “这本《唐诗三百首》虽然有拼音,却没有注释,也没有人物简介,留下种种让人叹息遗憾,既不利用教学,也不利于流传只要是文人,一看到此书,必然忍不住动手拾漏补缺。只要修改,此书就必然理所当然留下他的大名。书上虽然是两人所著,一个是学富五车的学正,一个是垂髫童子,人们自然相信是袁学正所著。” 午饭过后,王启虎三弟兄终于醒来,不但补足昨夜欠下睡眠,也从醉酒之中醒来。 对于股权,按照规定也得到适当比例! 更高兴的王启虎为副坊主,坊主则是赵杰。 王氏三弟兄感激不尽,酒的利润多大难以相像,更何况这是瑶池琼浆神仙美酒。 听说酒已经有了进展,急不可待的见谢沉也进来找赵平! 赵平于是就把自己所画硅酸盐水泥生产工艺流程图及说明展示出来。 看着赵平手里的图纸,赵天兴奋异常,小郎君果然有办法。 赵平扫视众人一眼,回头看了娘亲一眼,说道:“但是这次盗贼前来抢劫盗窃仙皂,还企图绑架娘亲,虽然没有得逞,却也给自家们一个严重的提醒,赵家庄的安全存在不少安全上疏忽之处。” 赵平说到这里,看了墙壁,又看了众人之后说道。 “最就要原因之一,就是外部墙壁不太严实,赵家庄外墙是土墙,这个非常容易被盗贼用利器凿穿,有人认为可以用青砖,其实青砖遇到盗贼高手,同样可以用利器一块又一块取下。同时,仙焦炭尚停留在半成品之中,急需一种新的物事来把炼焦炉的温度不高缺陷弥补起来,才能炼成真正的仙焦炭。” 看到赵平所展开的生产工艺流程图,众人陷入沉思。 谢沉听说能够解决炼焦炉的问题,不禁大喜,突然提出一个问题:“小郎君,仙水泥确实能够解决仙焦炭炉子的不足之处。小人对于这个仙水泥几时能够投产,小人已经迫不急待了!还有仙水泥生产难不?” 赵平点点头,看了看谢沉之后扫视众人淡淡说道:“仙水泥比起仙焦炭工艺要简单得多,因为它只需要掌握好火候。” 于是赵平介绍了仙水泥生产要领。 谢沉立即向赵平鞠躬行礼,感激说道:“谢谢小郎君,我被这个仙焦炭折磨得快发疯了。请问几时动工?” 赵平看了众人一眼,点点头,说道:“这个当然越快越好。” 刚刚把仙水泥作坊安排完毕,四人刚刚出去,毕成进来,双手一拱,然后一脸惭愧告诉赵平:“小郎君,今天本来应该家父前来回复昨天小郎君的邀请。不料,昨夜整夜没有休息好,今天已经不能起床了。” 赵平不禁大急,上前问题:“毕待诏怎么病倒了,你们请郎中没有?” 毕成听了之后,说道:“小人已经找了草药,应该没有问题。” 赵平在毕成的陪伴之下来到庄子外面漫步。 现在过去那种牛羊鸡鸭到处乱串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急匆匆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们有一个让人激动的新活计,叫做上班! 还有一个让人激动的事件,就是招人! 不但仙炭、仙炉、仙皂、酱油、食醋作坊招人,现在酒坊、花仙子坊也要招人! 赵家庄如海绵一样,在大量吸收如流水的佃客及流民前去报名! 然而更让人高兴的还在后面! 刚刚张贴出来的仙水泥坊公示及护院公示还要招人!招人!招人!这次是来多少招多少! 赵氏作坊待遇好,福利高,包吃不包住,大病看病有报销,退休之后还有工资,购买赵氏作坊九折优惠。 只要你加班肯干,实行计件每月挣到十贯不是问题,这是纯粹的铜钱,不是朝廷的会子,一人养活一家人不是问题。 现在大道与以前相比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因为有专人打扫,道路两边是柳树。 同时购物也不必去县城了! 赵家庄还在这里开了一家店铺,大名与众不同,就叫做“超市”! 让赵家庄的工人高兴的是,里面什么物事都有,赵氏作坊工人可以用那个什么提货卡可以享受九折优惠。 总是有人包括一些捣子在内的人想不通向掌柜提意见,为何有人可以享受九折优惠而自家们却没有? 更可恶的是,为何你们不交保护费? 尽管捣子叫嚣了半天,掌柜才施施然出来,慢悠悠回答因为这是赵氏作坊的工人,赵家店铺自然会对赵氏作坊的工人实行优惠。 捣子不服气,拿出刀具要闹事。 王掌柜把挂着的铜锣一敲,护院立即跑步赶来,不听掌柜招呼就只有接受护院拳脚招呼。 于是有人不禁偷偷打听,这个“超市”的掌柜是哪个? 他老人家可是赵家庄管家的亲家王文贵,伙计全部都是掌柜的亲友。 听到此人的背景之后,那些想要闹事的捣子只好灰溜溜跑路。 不知什么时候,赵家庄流传一个传说,赵家庄规划把道路两边进行危房改造,准备修建水一色新房! 更让赵家庄工人高兴的是,新房优先销售给原来的主人及赵家庄作坊的工人! cxzww.com 新房不是原来那种杂乱无章,而是分成不同小区,每个小区有门房、护院、保洁、管家等,实行全封闭管理,主人可以完全放心离开也不用管。 新房自然还有新道路。 而且现在赵家庄道路清洁有专人维护,没有臭哄哄牛粪、羊粪、马粪味道,还有垃圾桶分类装各类垃圾,大道两边全部是柳树。 至于龄年小孩,赵氏学堂免费上学,中午还有午餐! 至于两岁至五岁孩提垂髫,也有赵氏幼儿堂服务,中午同样有午餐。 在黎民百姓心里,自家们就这样要过上王公才能过上的幸福生活,让人憧憬不已。 于是有人私下打听这个传闻究竟是真还是假,结果管家及家人笑而不语。 既然管家已经默认了,那么这个传说就大部分是真的了。 听到这个传言,住在赵家庄周围那些佃客及流民个个坐不住了,纷纷托关系,找后门,说赵家庄不能只有一条大道,得有四通八达的大道。 所有人说自己居住的全部是危房,全部是危房就得全部进行改造。 管家的门槛、管家亲家门槛甚至王氏三弟兄门槛都被踏烂了。 听说王启豹及王启狮在赵氏作坊打工,并且还是一个工头,立即就有媒人向王氏三弟兄的父母做媒,不断推销李家村、赵家庄等村子小娘子,并且都是人才中上之姿贤淑温柔才行,不漂亮的小娘子媒人也不好意思出手。 闹出笑话的是,甚至有媒人向王启虎介绍一个小娘子,整整比王启虎小一半。 这个消息传到王启虎的浑家王向氏耳朵里,当即来到王启虎作坊大吵大闹,说如果王启虎要纳妾,她就把肚子的未出世的当着众人面前把儿子打掉,迫使王启虎用扫帚把媒人赶走。 毕业的房屋就与夏小娘子原来居住的地方不远,是四间茅草小屋,布局与王氏三弟兄差不多。 毕业就只有毕成一个儿子,两个女儿早已出嫁,下面有一个孙子三个孙女,年龄分别是八岁、六岁、四岁、两岁。 毕家一家也是流民,父子两个刚刚从外地搬来不久,是在租用别人的土地上搭建茅草小屋的。 只是这个土地位置极为不好,在一块洼地! 这些低洼之地现在长期干旱没有问题,如果遇到天上下大雨,极有可能是整个屋子被第一个淹没的对象! 但是他们没有法子,唯一的技艺活字印刷又没有商家愿意采用。 家里主要依靠父子两人在赵氏作坊打工! 父子两人的各自浑家只好在家里织布补贴这农用。 好不容易听说这里待遇不错,毕成浑家还准备为毕家怀孕生下一胎男孩,毕竟只有一个男孩不保险。 可是现在毕业突然生病,家里就暂时丧失一个主要劳动力,怀孕的计划也被打乱了。 第四十一章 、赵氏梦想 从毕成口里了解到,也许是这些话压抑得太久了,也许对他父亲一些作法感到有些痛苦却又无可奈何,现在看到赵平这个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的人就在面前,希望能够解决问题,从而不知不觉打开心扉,向赵平吐露了这些埋藏已久心事。 赵平一听大喜,真题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儿子的想法与他的老子想法并不一致。 毕业的房间与王启虎父母的房间感觉差不多,比较阴暗地面也是那种普通的泥土,遇到刮风下雨,除了灌风就是飘雨,遇到长期下雨长期居住难免染上风湿。 此时郎中与赵云已经进来了,郎中正在给毕业把脉。 毕业的浑家也是一个五十来岁头发苍白的老妇人,在一旁正在紧张看着郎中,希望不能得到不好消息。 赵平与兰儿、夏小娘子一起上前来到毕业床前,还带来一只鸡及一些补药。 看见赵平提着礼物进来,毕业掀开被子,挣扎着要下床。 赵平急忙上前行礼,说道:“在下听说毕待诏身体欠安,特来看望,期待毕待诏早日康复。” 毕业躺在床上,望着进来的赵平开口说道:“谢谢小郎君派出郎中来诊治小人,小人感激不尽。恕小人有病在身,不能行礼。” 赵平上前帮助他盖了被子,然后摆摆手说道:“些许小事,不必挂齿。” 赵平给了兰儿一个眼光,兰儿蹦蹦跳跳来到毕成面前,仰头萌萌问道:“大叔,你家的小郎君小娘子在哪里,我想和他们玩玩。” 毕成一边打量这个长得既漂亮穿着又活泼大方的小娘子,一边尴尬地说:“这,这......”半天都没有都没有说出所以然来。 毕业咳嗽一声,也看着这个穿着粉红色的丫环衣服,料想应该是赵平的贴身丫环,指着隔壁说道:"他们就在隔壁屋子里,你去找他们好了。" 兰儿蹦蹦跳跳带着同样蹦蹦跳跳的夏小娘子离开,一起去打同龄小伙伴去了。 此时郎中己把脉完毕,说道:“汝最近太焦虑不安吧,此乃气急攻心,我开一付方子,让汝调理一下。” 此时,毕业终于能够成郎中手中解放出来,在老伴的扶持之下坐了赶来,双手向赵平拱手一礼之后说道:“小人今天本来答复小郎君的,奈何抱恙在身,还望小郎君谅解。” 赵平打量毕业及他的夫人,急忙还礼摆摆手之后说道:“小事一桩,何必多礼。我来这里,其一是让郎中为比待诏诊断,避免小病拖成大病。现在得到确切诊断,我也放心了。其二,我是来提活字印刷的改进法子的。” 毕业眼睛突然一亮,人也变得精神赶来,他示意浑家扶持自己背靠在墙上,双手一拱问道:“小郎君巧夺天工,无论是仙皂、仙炭、琼浆酒、玉液酒,还是近来刚刚出来的花仙子,都是闻所未闻。还望小郎君指教指教。” 赵平摇摇头,摆摆手说道:“指教谈不上。我这几天在想,活字印刷从技巧方面而言,确实比雕版印刷方便了许多。为何商家不愿意接受呢?” 听到这里,毕业 父子张大眼睛,耳朵尖了赶来,一直望着赵平。 赵平接着说道:“因为你们的木活字容易损耗,加上排字相对困难,因此一些商家没有采用也是有他们自己的考量的。从这个角度而言,商家选择就有它的合理性。” 听到这里,毕业父子情不自禁把头部低下,脸上不免带着沮丧,就是毕业的浑家也感到惶惶。 赵平在屋子走了几步,扫视毕业家人,看见打击得差不多了,接着话意一转说道:“但是,如果自家们解决了这个麻烦的问题呢?那不是活字印刷就显示它强大一方面呢?” 毕成一听,不禁喜形于色,就是毕成浑家也露出高兴的笑容,但是毕业沉思一会儿,摇摇头说道:“这个问题小人想了许久,可是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法子。” 说完,他抬头,眼大眼睛望着赵平,期待赵平给出圆满的答案。 赵平迎着他的目光,说道:“木制活字就是因为它是木头比较容易损耗,可是自家们如果换成不容易损耗又坚硬容易排版的铅或者铜、锡、铁活字呢?” 毕业听了,点点头说道:“这个确实有道理,可是这个成本太高了,现在朝廷铸币所用的铜不足,怎么又会有多余的铜来做活字呢?” 赵平点点头说道:“确实目前铜比较难得,这个只有以后想法子,但是可以考虑锡、铁、铅呢?” 赵平看到毕业还在犹豫之中,右手用力一挥,说道:“我不是那种目光短浅的商家,逐利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这个。” 说完,赵平一挥手,赵云从外面书箱拿出三本书,分别是《弟子规》《增广贤广》及卷轴《为大宋之崛起而读书》、《驱逐胡虏,还我中华》、《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赵平伸手接过,把这些书本及卷轴全部交给毕业手里! 然后,赵平看了众人一眼之后,一字一句深情地说道:“我有一个梦想,这片土地不是那些不劳而获烧杀抢掠化外蛮夷,而是辛劳勤奋男耕女织的文明汉人;我还有一个梦想,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诛,而不是对胡人俯首称臣,让胡人在自家们头上拉屎拉尿;我还有一个梦想,人人吃饱穿暖安居乐业;我还有一个梦想,童男童女都能够上得起学堂。毕待诏,你能够帮助我实现梦想吗?” 毕业听了,顿时热泪盈眶,人也突然来了精神! 他双手郑重向赵平一拱之后说道:“小郎君,小人从小也曾经做这些梦,此生如果能够看到这个梦实现一半,哪怕只有一个梦实现了,小人也觉得人生无憾。小人也曾经把这个梦想依托在活字印刷上面,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活字印刷上面。这是小人所雕刻的活字,现在拿来现丑,只好让人贻笑大方。” 说完,从床旁边打开一个木制的大箱子,拿出一些活字递给赵平。 赵平接过这些木制活字,只见活字字块个个如机器切削一样整齐,仿宋宋体斧印刷体一样工整,可以说毕业的技艺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一边仔细观看,一边轻轻抚摸之 后不禁发出感叹:“这真的是玫宝呀,大宋之玫宝呀,毕待诏已经达到书法大师的地步,而且把书法与雕刻完美融为一体。” 说完,把这些木制活字递给赵云。 赵云一边郑重接过,一边对这个鬼斧神工不禁惊叹不已,眼里甚至发出一种想占为己有的光芒。 看到赵平与赵云主仆的惊叹,毕业充满沧桑的老脸不禁露出一丝笑容,但是很快就被一种无奈遮盖完毕,他抓起一把木制活字,狠狠地扔在地面! 让赵杰主仆痛心不已! 但是毕业却丝毫没有感觉一样说道:“没有想到,小人花费了半生心血技艺,在商家面前竟然一文不值。小人开始以为这是商家的托词,直至我拜访了三十家商家之后,一个商家他只是婉拒小人之后,却是对小人木制活字出重金收藏。此时小人才明白,不是木制活字字体外形不行,而是所有商家不敢冒这个风险。此时,小人终于彻底死心了,于是发誓不再雕刻活字了。” 赵平一边轻轻抚摸这些木制活字,一边看着毕业微微一笑说到:“现在也不晚,毕待诏不妨看看这些书本及卷轴。” 毕业仔细打量这些书籍及卷轴的名字,不禁大吃一惊,说道:“小郎君,敢问这些书籍也是小郎君所著。” 赵平想了想,这两本书也仅仅是一种投石问路,说道:“这书乃是我的不成熟想法,还要等待高人指点指点。” 毕业在床上突然坐起之后跪下,先是向苍天叩首,老眼流出浊泪,喃喃念道:“老天呀,你终于开了天眼了。小人此生无憾了。” 说完,庄重向赵平拱手,说道:“小人代天下贫困人户向小郎君表示感谢。” 赵平依然摆摆手说道:“些许小事,不必挂齿。现在小子需要毕待诏把这些印制出来,让天下穷苦儿女,人人都有一份。至于费用,全部免费。不过考虑这些有一个过程,那就先在赵家庄开始。” 毕业看了自己这个目前所居住低矮阴沉租赁房子,不禁小心翼翼问道:“小郎君,赵家庄在流传一个流言,说要对所有佃户及流民的危房都要进行改造,不知此话有几成可信?” 赵平看了赵云一眼,赵云点点头,于是打量毕业的草屋说道:“这个消息是我让人放出去的,我有一个打算,相对赵家庄佃户及流民的所有危房进行改造,于是试着放风,看看众人的反应,没有想到,人人都想危房进行危房改造。其实,这个就是我的那个梦想的第一步。” 毕业又拱手一礼,说道:“谢谢小郎君。只是小人经济微薄,如何能够住得起广厦?” 赵平微微一笑,徐徐走了几步,还礼之后说道:“杜工部诗曰,安得广厦千万间,天下寒士俱欢颜。从今年起,凡是在赵家庄做活的人户,都可以得到这个优惠,只要付出少量的首付,就可以先直接居住进去,然后每月从薪水从按适当比例扣除,直到完全扣除为止。” 毕业点点头,然后又看了家人寒酸的衣着,沉思一会儿之后双手又一拱,说道:“请问这个有利银没有?” xiaoshuting.info 第四十二章 、改进活字 赵平一边还礼,一边说道:“利银当然有,不过非常低,一年才一成利银。” 毕业不禁大喜,看了房屋四周,又看了家人脸上欣喜神色之后,又是拱手一礼问道:“谢谢小官人,敢问这个广厦几时动工,小人迫不急待了。” 赵平也边还礼,一边说道:“年内必定动工,为了保证广厦的安全,又要让诸位及时搬迁新居,因此我要等待一一种新的建筑材料才能完成。” 毕业先是一惊,不过一会儿脸上又露出笑容,赵平给了奇迹太多了,这个应该不是问题! 于是他看了儿子毕成一眼又是拱手一礼说道:“不好意思,小郎君,小人不能违背小人的誓言,不能制作活字。不过犬子已经尽得小人真传。成儿立即辅助小郎君,不可怠慢。” 毕成立即眼睑疖肿先父亲行礼,然后又向深深行礼之后赵平说道:“小郎君,有事请吩咐。小人必竭力而为,不敢有一丝懈怠。” 赵平知道他们内心深处的担忧。 赵平看了看毕业,然后又看看毕成,点点头说道:“你们尽管放心,我不会对你们杀鸡取卵的。我要看到活字印刷完全成功。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愿意竭尽全力,包括时间与金钱。” 毕成以前遇到是那些由于短视没有看到效益的掌柜,以为活字印刷不过如此,就中途放弃了。 所以他一直不得志。 “你们有时间与精力让你们充分掌握铁、铅、锌、铜的活字印刷技术,风险完全由我承担。而且直至成功之前,我会一直按照待诏开出工资。成功之后,我同时还会另外给你们股价,不过股价不会太多,一般都是百分之五。你们每人可以另外再给百分之一的股份。其实百分之五也不少,几年之后几千上万贯不在话下。之所以这样做,我还要办学堂、建广厦、修道路等,还要制兵器、练兵保家卫国。” 毕业激动流出了浊泪,不顾自己的浑家的眼光说道:“小人只要能够养活家人就可以了,从来没有想到占有什么股份。小人还是感谢小郎君在我有生之年实现了让活字印刷的愿意。可是小人感觉遗憾,此生不能亲自动手做活字印刷了。” 赵平看了毕业家人,然后摆摆手说道:“股份永远是你的股份,赵家庄永久保存,子女世代继承,这点请你们全家放心。另外 ,毕待诏如果自己不能亲自动手,也可以间接动手,可以教出弟子来完成你的未竞之业,你如果教出十个弟子,就给你百分之一的股份。” 看到毕业在思考,赵平知道事情不能着急,然后向隔壁喊道:“兰儿,夏小娘子,自家们要走了。” 兰儿接着同样蹦蹦跳跳的夏小娘子过来,二人来到赵平身边,后面跟着有些木讷及不好意思低头的毕一郎及毕一娘。 兰儿拉着赵平衣袖说道:“小郎君,你帮帮毕二娘、毕三娘她们吧,她们好可怜呀。” 夏小娘子也拉着赵平的另外一只衣袖,抬头望着赵平说道:“哥哥,帮帮她们吧,她们没有衣物,躲在被子里面。” 此时,毕业全家人都低下头部,倍感尴尬,这个三岁的孩提小娘子竟然把毕家最不愿意的秘密说了出来。 赵平急忙掏出四个银角子 给了毕一娘及毕一郎,说道:“我也没有什么给你们,这是你们四人的一点心意。赵云,你带着毕待诏家人,每人缝制两套新衣,费用由赵家庄出。” 赵云双手一拱,说道:“诺。” 然后又对毕业说道:“毕家的小郎君及小娘子们也可以一起来赵家庄学习。” 赵平回到庄子里面给娘亲请安。 娘亲一边坐在圈椅上面,一边指导李涵梅、姜莺弹琴。 她由于行动不方便,只好坐在圈椅上面。 娘亲犹豫一下,说道:“平儿,翠竹她们有事。不能总是耽误她们的时间。你能否想一个法子?” 赵平知道,娘亲这样说,确实很要别人侍侯。 更重要的是,娘亲要想出去。 赵家庄现在用日新月异也不过。 赵平打量娘亲的受伤的脚。 突然想起后世的残疾人用车。 不过在后世虽然是最普通不过,但是在大宋绝对是非常高科技的产物。 因为它要求轴提出要求。 如果不过关,车子就不平稳。 娘亲怎么爱得了。 不过既然娘亲提出要求,赵平怎么也要想法子办到。 看到赵平点点头,娘亲给予了一个奖赏的目光。 在县城,舅舅接到接过管家赵杰的《长短句三百首》,立即丢下手中的书卷,被书中自前朝李白之后所出现的词吸引进去了,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拍手,一会儿击案,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摇摇头,脸上表情变换不停。 赵杰告辞之后,舅舅依然沉浸在书中,只是挥挥手。 倒是手里一直小心翼翼捧着花仙子及花仙子皂的舅母,在丫环的陪同之下,不好意思代替舅舅把赵杰送到大门口。 当舅母小心翼翼打开木塞,瓷瓶里面的浓烈桅子花顿时汹涌喷出,半间屋子弥漫着它的香味。在丫环的羡慕之中,舅母按照说明书给自己的腋窝涂抹花仙子,顿时舅母仿佛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花仙子,不停向世间挥洒桅子花香气。 看到丫环的眼里那种既沉醉又羡慕的神色,得意洋洋的舅母给花仙子瓷瓶给了丫环,心痛说道:“小蹄子,少用点,这可是一两银子呀。” 丫环千恩万谢双手小心翼翼接过,按照舅母用量一半涂抹在自己的腋窝下面,舅母满意点点头。 舅母来到书房,也不管正在沉醉《长短句三百首》世界的舅舅,直接把书从舅舅手里拿开,把自己身子俏生生站在舅舅旁边,目不转睛盯着舅舅问道:“官人,有什么好事发现没有?” 舅舅见到自己的原来所沉醉柳永、欧阳修等的《长短句三百首》不见了,不禁大怒,立即挥手来来人击去。 “你要干什么?”舅母柳眉倒竖,大声斥责,同时身子一闪,终于躲过这次袭击。 舅舅看见是舅母,顿时脸上变成笑脸,说道:“平儿不错。” “确实,平儿不错。” 夫妻俩竟然异口同声说道。 舅舅难得舅母赞同他的话,看了舅母手中的书本,手一伸,说道:“给我。” 舅母并没有把书本给他,而是把自己送到他的面前,竟然温柔问题:“官人, bidige.com 发现没有?” 舅舅不禁一拍案桌,看着舅母说道:“当然有发现。” 舅母顿时喜上眉梢,身子更加靠拢舅舅更加温柔问题:“发现什么?给为妻说说。”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难得东坡如此深情,虽然已经离世十年,依然梦中难忘,最后几句,确实真的好凄凉。” 舅舅摇头晃脑一会儿,把自己带入词中,揉了揉已经发红的眼睛,眼泪竟然在眼眶包含着。 此时他好像发现舅母站在自己面前,恍然大悟用手指着舅母手中的《长短句三百首》。 又不禁自言自语叹息说道:“可惜竟然没有东坡居士简介,也没有标注东坡居士所在环境。如果标注东坡居士所在环境,又怎能体会东坡居士那种哀悼亡妻那种悲惨至极的心情,此书甚憾,甚憾!” 舅母不禁大怒,差点想把书撕扯碎片,最后深深吸气,把书卷甩给丫环。 她俏生生站在舅舅面前,上前一把扯住舅舅的耳朵,重重问道:“书重要还是为妻重要?” 丫环看到这个情节,只好把眼睛蒙住,把头部转向大门外面的院子,但是嘴角出现一丝笑容还是出卖了她。 舅舅只好从椅子上面站了,仿佛现在才发现舅母似的,眼睛从书卷移到舅母面前,上上下下认真打量舅母,说道:“当然是娘子重要。” 舅母松开了舅舅耳朵,但是手却移到了舅舅的腰间,瞪大双眼,问道:“那你发现没有?” 舅舅此时鼻子传来浓烈的花香,不禁用力嗅道:“娘子,请问哪里来的桅子花?” 舅母围着舅舅转了一圈,白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好好找找。” 舅舅也围绕舅母嗅了一圈,皱眉问道:“奇怪,你手中没有桅子花,脂粉也不是这个味道。” 舅母得意洋洋抚了并不杂乱的头发,脸上洋溢春风说道:“那你猜猜。” 舅舅思考一会儿,支撑着下巴眼睛转了几转坐下说道:“既然不是脂粉,好像又是从你的腋下散发出来,那个地方是脂粉容易掉落,那让我猜猜,应该是水粉之类。难道,是平儿给你的。” 舅母此时更加高兴说道:“当然是平儿送的新的香物,它还有一个很好听的称谓,叫做花仙子。效果可以说远远走过以前的香粉。对了,平儿还送来另外一种仙皂,称谓也与花仙子相关,叫做花仙子皂。这个倒适合你们这些臭男子使用。” 说完,递给舅舅一个带着香味花仙子仙皂。 之后舅母神情突然激动起来,大声说道: “不过听说这些花仙子水粉及花仙子皂都非常昂贵,分别是一两银子及五百铜钱,天哪,这与抢钱有什么区别呀。不过,城里那些贵夫人们,只得掏出真金白银来购买了。天呀,不知姐姐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竟然生出一个如此妖孽的儿子出来。” 说到这里,她双手摇着舅舅的手臂说道:“官人,你可得让梅儿抓紧了,可别被别的的妖精把魂魄勾引走了。” 第四十三章、 进士有望 听到舅母此话,舅舅好像才回神过来! 他用手指数了数,不禁摇摇头说道:“自家们家里好像许多都是与平儿相关。大米、仙炉、仙炭、仙皂,现在又有花仙子水粉,花仙子皂,这些都是平儿免费送的。反过来想想,自家们给了平儿什么,只是仅仅把他介绍给袁学正,可是他是凭着自己本领成为袁学正最得意的弟子之一。我这个当舅舅的长辈,竟然在平儿面前说不起一句响当当硬话。况且自家们女儿又不是大户人家千金。” 说到这里,舅舅脸上尽是苦涩的表情,用手揉了揉额头,痛苦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面对如此妖孽优秀的平儿,梅儿能够做一个平妻已经福中之福了。” 舅母脸色变得苍白,退后几步,不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眼睛含着热泪。 她想了想,挪着身子又来到舅舅身边,螓首依靠在舅舅的肩膀上。 她轻言细语看着舅舅问道:“官人难道没有其它办法吗?” 舅舅不禁苦笑,指着已经转身的丫环手中书卷说道:“娘子,你以为花仙子水粉及花仙子皂才是大礼吗,不是,不是,其实与平儿手中书本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因为平儿送给我一个无法拒绝大礼。” 舅母眼大了眼睛,螓首一下子就离开舅舅肩膀,人也站了起来,从丫环手里抓过书卷,胡乱翻了几下,然后皱眉问道:“一本烂书而已,又怎么是让官人无法拒绝的大礼。” 她实在无法理解其中的意义。 舅舅小心翼翼从舅母手中接过这本书,小心翼翼地抚平被舅母揉皱封面及里面内容,然后虔诚把书卷放在书桌上面! 舅舅看了看书柜的其它书之后说道:“虽然比不上《四书五经》,可是《长短句三百首》是从太白的《菩萨蛮》以来所有词的精选荟萃,各种流派的代表作品全部可以在这里面细细品味领略。可以这样说,如果熟读《长短句三百首》之后,多多少少能够作出词来。此书乃是定词作词必读圣经!” 舅舅后来总结它的价值。 “也许在一些喜欢作词写词爱词之人而言,甚至比肩于《四书五经》也不为而过。娘子,你说说此书卷作为最沉重礼物过否?” 舅母点点头,不由得仔细打量这本书,然后把书林书桌拿起,也学着舅舅轻轻抚摸着书本,想了想又不解地皱眉问道:“此书确实是好书,可是又怎么会成为官人无法拒绝的大礼呢?” 舅舅在书屋走了几步,望着临安的方向,然后又收回目光望着此书语调沉重说道:“娘子不知是否听到一种传言,朝廷为了减少冗员及财源负担 ,准备把赐予同进士发解试次数由原来的三次变成五次甚至六次,你想想此举不知断绝多少士子的仕途之路。” 舅母脸色苍白,眼睛露出难以相信的神色,眼里擒着泪水指着舅舅说道:“官人才通过发解试两次,难道没有希望了。” 舅舅沉重在屋子迈着脚步说道:“我过去也是这么想的,难道此生就这样了吗?整日沉醉读书之余,心里不禁渺茫。可是 有了此书之后,我又燃起了希望,而且还可以绕过发解试,直接取得同进士的资格。娘子,你想想,这本书算不算为夫无法拒绝的大礼?” 舅母脸上顿时焕发夺目光彩,点点头,然后想了一会儿又问道:“可是如何取得同进士资格呢?” 舅舅指着书卷说道:“这个还得花一番功夫,其一增加词人简介;其二,对作词时的环境进行简介;其三,对不通俗晦涩的字进行标注。最后,适当对词篇章进行增删,但是总体内容依然控制在三百首。这样,为夫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署名了吗?” 舅母爱不拾手轻轻抚摸此书,然后不解问道:“可是这个如何能够就取得同进士?” 舅舅只好耐心解释到:“此书既然为词中圣经,当我把献给朝廷呢?朝廷自然给予嘉奖,而对士子最好嘉奖礼物就是给予一个出身,同进士自然就不难了。” 舅母心里那个沉重的巨石终于完全解下,笑颜如花之后却又皱眉叹息说道:“官人出身我终于完全放心,可是平儿那边怎么办呢?” 舅舅拍拍还拿着书的纤手,有些脸红不好意思说道:“这就是平儿特地送给舅舅的一份大礼呀。这个大礼明明是一个坑,为夫却不得不跳下去。” 舅母白了舅舅一眼,放下手中书,拿出一个信封,对着舅舅扬了扬,高兴说道:“梅儿也来信了。你这个当爹的,猜猜内容是什么?” 舅舅伸手去拿信,却被舅母闪过,他一边打量信函,发现已经打开,仔细打量舅母的脸面,脸上露出微笑:“信,娘子已经打开,看到你心情不错,难道是好消息?” 舅母又给了舅舅一个白眼,点点头说道:“又被你说中。梅儿与姜莺一起正在向姑娘学习《沧海一声笑》及《梁祝》,说学好之后弹奏给爹娘听听。更惊奇的是,梅儿说这个花仙子水粉及花仙子皂她也占了其中一股。” 说到这里,舅母又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官人,为妻在为梅儿感到高兴时,却又感到不平。梅儿难道不是平儿的表姐吗?为何这次股份竟然与他的两个丫环翠竹及兰儿一样,而且兰儿与翠竹两个丫环还比她多了以前的仙炉、仙炭之类股份?” 舅母显然为自己宝贝女儿打抱不平。 “官人,梅儿可是你的唯一宝贝千金呀。更是平儿唯一的表姐,怎么比那些丫环还不如呢?” 说完,舅母在舅舅腰间的嫩肉扭了几转,要他好好回答。 舅舅先拿过信函看了看,点点头之后急忙捉住舅母作恶的手! 思考一会儿之后,舅舅一边苦笑说道:“你的宝贝千金除了能够弹奏乐器不能做什么?仅仅动手剪剪花,就得到百分之一股份,这个与干送有什么区别?而且,平儿的两个丫环多余的股份,那是梅儿去之前得到的。” 为了让舅母放心,舅舅着重强调花仙子的价值。 “现在花仙子水粉及花仙子皂现在卖得这么昂贵,以后极有可能超过自家们。你的宝贝千金才过去不到十天,就可能挣到这么多的家当,你 这个当娘亲为何还不满足?而翠竹及兰儿是小妹及平儿的贴身丫环,为何不能得到股份?” 舅母的纤手在舅舅的腰间用力转了几圈,非常不甘心说道:“无论如何,梅儿是平儿唯一带着血亲的表姐。怎么能够如此呀?这个让你这个当舅舅脸面在哪儿放呀?” 舅舅不禁衣袖掩面,嘴里发出“嗡嗡”的声音:“娘子,平儿如此对等自家们家人,娘子还要提出过分要求,你让为夫的脸面向哪里搁置呀?” lingdiankanshu.com 舅母“啐”了舅舅一口,高高兴兴地带着丫环到她的贵妇圈子去显摆。 而袁学正在仔细翻阅赵杰给予的《唐诗三百首》及卷轴《为大宋之崛起而读书》、《驱逐胡虏,还我中华》、《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袁学正反应更是远远超过舅舅! 他捶胸顿足之后,一边跪在地上,一边向临安方向朝拜不禁热泪盈眶喃喃念道:“皇天在上,弟子感激不尽;后土在下,弟子无以为报。苍天有眼,我大宋有救。”然后不停重复这些动作。 赵杰被吓着了,只好一起学着袁学正的动作感谢皇天后土。 袁学正势若疯癫,不但赵杰的动作没有看见,就是特此抹了海棠花香味的花仙子水粉的浑家袁钱氏来到身边也完全视而不见。 见着跟着自己官人一起疯癫的赵杰,一柱香过去之后袁钱氏终于无法忍受,重重地咳嗽一声,终于把袁学正从疯癫之中惊醒过来。 袁学正看到一起跟着自己朝拜的赵杰,终于想起他来的目的。 他来到书桌面前,吩咐袁钱氏让丫环打水把手洗净,然后又焚香之后弹奏了一曲静心咒,终于让如狂奔骏马一样的心绪冷静下来! 他铺开宣纸,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突然发力,一气呵成写就《为大宋之崛起而读书》、《驱逐胡虏,还我中华》、《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然后郑重包好,交给了赵杰。 而《唐诗三百首》则被袁学正留下,仔细翻阅一番之后说道:“此书不错,然则一无诗人简介,二无作诗环境及诗人心绪遭遇说明,三无晦涩字词标注。此书留下之下待老夫弥补这些遗憾。至于保安团之事,老夫明天与汝一起到官府书面申请。” 说完端起茶碗,赵杰躬身大礼告辞,在东门附近所租小院住下。 次日,袁学正带着赵杰直接绕过县丞刘昂,直接来到知县辛志才的公房,几人闲谈一番。 袁学正就把《为大宋之崛起而读书》、《驱逐胡虏,还我中华》、《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卷轴让赵杰呈上。 辛志才与幕僚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卷轴,仔细打量宋体与内容之后,不停“啧啧”惊叹,然后回首望着袁学正说道:“早知四川坊间传闻,昌州怪杰浩之书法自成一体,今天看来,真是应了那句百闻不如一见古话。听说浩之书法难得收藏。不知本县有这个幸运不?” 第四十四章、 县城同盟 第四十四章、 县城同盟 赵杰把目光投向袁学正,袁学正哈哈大笑,看了自己的作品,然后看着辛志才说道:“官人过奖,过奖。能够得到县尊的青睐,乃是下官的荣幸。下官正好有此意。” 辛志才拱手一礼,微微一笑说道:“本县那就却之不恭了。” 辛志才此时又仔细打量字的内容,不禁拍案叫好,指着上面的字望着袁学正不由感叹:“字好,内容也好,道出吾辈之向往与追求。这些对联及言论本县尚未听说过。难道这是浩之之领悟?” 袁学正拱手一礼说道:“非也,非也。说来惭愧,惭愧,这乃是下官弟子赵平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让人怡笑大方。” 听到“赵平”两字,辛志才不禁大吃一惊。 他再次仔细打量,沉思一会儿仿佛想起一些事情,突然问道:“莫非就是那个写出《望海潮.昌元》及《昌元赋》的童子赵平?” 听到堂堂县尊官人知道自己主人赵平的姓名及文章,赵杰转身偷偷擦拭自己由于激动而流出的浊泪。 他对赵家庄方向点点头,此时才对保安团名额真正充满信心。 而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的袁学正一边拱手,一边点点头说道:“正是下官不才弟子,还望县尊不奢赐予斧正。” 听说赵平乃是袁涛的弟子,辛志才整整衣物,然后郑重向袁涛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 袁涛急忙闪过,然后急忙向县尊谢志才还礼。 辛志才一边继续打量卷轴内容,一边指着卷轴感叹:“此子年齿虽幼,才情已现,志向更是远大呀。如此有才,真的让人羡慕呀!袁学正教导有方,名师出高徒!本县佩服!佩服!” 说完,辛志才向拱手行礼。 袁涛急忙还礼,说道:“县尊官人过奖,过奖,岂敢!岂敢!” 心照不宣达成同盟的默契。 袁涛让赵杰把赵家庄申请保安团的申请文书呈上,然后向辛志才拱手说道:“赵家庄上次受到山贼袭击,包括下官的弟子赵平的娘亲也受到重伤,至今需要人扶持才能行动,因此下官弟子赵平不得不请假三个月回去照顾其母。” 说到这里,袁涛停顿一下,说明来意。 “由于弟子回家孝敬其母,不能前来当面向县尊请教。只好由下官代弟子前来。下官认为,赵家庄依法纳税,从来没有拖欠,急需保安团来保护,现在请县尊官人定夺。” 辛志才点点头,打开文书一看,当他看见赵家庄申请两千人的保安团名额时,不禁脸色一变,皱眉问道:“一个村子的保安团,竟然要两千,数量也太多了。这样,介于昌元县离嘉定及潼川府不远,本县认为一千足以。浩之认为如何?” 袁涛心里大喜,自己希望最多只有五百,不料谢志才竟然主动将数量定为一千,急忙向辛志才躬身大礼,说道:“下官代弟子赵平感谢县尊的厚爱。” 辛志才点点头,对着幕僚辛东说道:“请刘县丞过来商议。” 过了良久,刘昂施施然才过来,随即对着辛志才施礼道:“下官刚才要事在身,前来告罪。” 笔趣阁 看了看袁涛,也拱手一礼说道:“袁学正也在这里。” 袁涛急忙还礼,淡淡口称:“见过刘 县丞。” 辛志才一皱眉头,强忍心中不快淡淡挥手,轻声问道:“赵家庄遇到山贼袭击,十日已经过去,刘县丞可有什么进展?” 刘昂心里冷冷一笑,双手一拱口里也淡淡回答:“回禀县尊,山贼狡猾万分,来无影去无踪,区区几个捕快,如何能够抓获这些强大的山贼。” 刘昂特此把强大两个字说得特别严重。 辛志才点点头,指着赵家庄方向说道:“看来刘县丞也知道山贼确实强大,而赵家庄的税赋又占本县两成以上甚至三成左右,如果赵家庄被山贼所毁,请问刘县丞如何完成朝廷交待的税赋?” 刘昂脸上顿时感觉冷气真冒,看来今天不是一个黄道吉日,顾左右而言它,说道:“可以加强防卫,比如保安团之类。” 辛志才端起案桌上的茶碗,饮了一口,看了刘昂然后说道:“看来刘县丞也同意成立保安团,正合本县之意,本县提议赵家庄成立保安团,数量暂时定为千人,随后成立,费用武器及训练由赵家庄承担。” 刘昂顿时急了,双手一拱,指着临安方向说道:“千人实在太多,两百人已经足足有余。县尊请考虑朝廷的考量与尺度。” 辛志才也用手指了西方及西南方向说道:“潼川府及嘉定官兵与胡人交战激烈,如果胡人绕过潼川府及嘉定,以胡人的快马,一日之内就可以抵达昌元县。危巢之下安有完卵?” 刘昂勃然大怒,指着上天说道:“下官要上奏朝廷,弹骇县尊对朝廷丧失信心,举措危言耸听。” 辛志才淡淡一笑,品茗之后说道:“正好一同上书,本县也要弹骇刘县丞戕害本地经济,置朝廷税赋大业不顾。” 刘昂眯着眼睛恨恨看了袁涛几眼,然后向辛志才拱手一礼说道:“保安团之事,县尊已经有了方案,敬请县尊定夺,下官还有要事,告辞。” 说完,甩了甩大袖,飘然出去。 刘昂走后,辛东起文,然后盖上知县大印,交给赵杰。 刘昂回到公房之后,围着案桌走了几圈犹然没有解气,突然把茶碗狠狠摔在地下,然后用衣袖把把昔日自己最喜欢一心一意辛苦耕耘的公文全部拂到地上,最后气喘吁吁坐在椅子上面。 指着辛志才公房方向,恨恨说道:“书呆子,今日暂且让你得意,明日定要你好看。”此时,公房隔壁起来一个大约六十的身材高大头发花白清瘦男子,不声不响把他的公文从地面捡起,放在他的案桌上面。 刘昂好像抓到一根救命草,向男子施礼之后问道:“颜翁,今日书呆子仿佛开窍了,竟然知道抓住赵家庄来破局,让本官着实头痛。颜翁可有什么法子?” 这个被称为颜翁的老者沉思一会儿,然后说道:“辛志才既然把一切押在赵家庄庄上,那不妨就从赵家庄入手,只要打掉赵家庄,可保证辛志才难以咸鱼翻身。在下有一个连环计,不但可以一石三鸟,还可以乘机把赵家庄抓在主公手里。” 说完,就在刘昂耳朵轻声说了一番。 刘昂听后,立即又向颜翁施礼,说道:“谢谢颜翁,妙计,妙计也。门房,去换一个新茶碗来。” 袁涛与赵杰之后,辛东看了赵杰留下那些两份礼单之后沉思一会儿说道:“东翁把破局押在 赵家庄身上,不知妥否?” 辛志才喝了一口茶,望着袁涛及赵杰的背影说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这个赵平年齿虽小,却是在县学之中诗词赋三绝。”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情不自禁露出欣赏的目光。 “这里有一本本县县学雕版的《昌元县学历届文章摘录》,赵平仅仅不到一月的时间,就被县学录入四篇,其中诗两首,词赋各一首,竟然占总数的半成。叔翁今天不是看到今天送来的对联及言论吗?如此天纵其才,想当年晏相也不过如此吧。” “其实说此子一身铜臭那是他人对他的误解,甚至是嫉妒的人诬蔑他也说不定。从袁学正书法看来,此子还想办学。今天,袁学正不也是为他的得意弟子出头吗?” 说完,从书柜拿出一本还散发油墨书香的崭新书本递给辛东。 他如果知道赵平的教学方式,那会更加对赵平有信心。 可惜,辛志才被困在衙门这个笼子里面。 辛东接过《昌元县学历届文章摘录》,打开之后点点口水开始阅读起来。 王志才看着辛东阅读,品茗之后轻轻问道:“叔翁,你对赵平有什么感觉?” 辛东放下书卷,望着已经远去袁学正及赵杰方向,正视王志才点点头说道:“据在下悄悄打听,赵家庄一切产业据说乃是此子所为。此子果然不凡,不但横空出世改变了赵家庄的格局,改变了昌元县的格局、昌州的格局,也许会对四川会产生影响。” 辛志才不禁一怔,手中拿着的茶碗轻轻喝了一口之后放下,望着辛东问道:“叔翁如何正解?” 辛东望着赵家庄的方向,不禁悠悠说道:“赵家庄制作的无论是花仙子水粉、花仙子皂、仙炭、仙炉等等,全部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之物事,无论在大宋还是胡人那里,都极为畅销。可以预见的是,昌元县只要有了赵家庄,税赋根本不会存在问题。而且赵家庄这些物事仅仅销售两个多月的时间而已。同时,赵家庄又不断推出新物事,以前是仙皂、仙炉、仙炭,现在又是花仙子水粉、花仙子皂。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昌州对于昌元县的税赋依赖越来越大。” 说到这里,辛东又停顿一下之后,看了字幅之后,深深地感叹一番:“难道的是,此子还有一个赤子之心,如果不是赵家庄的存在,昌元县的一石大米至少是八贯,甚至说十贯也有可能,现在却被赵家庄硬生生把价格压到在三贯多,与去年价格基本持平。” 说到这里,辛东不禁皱眉,突然若有所悟说道:“赵家庄这样做,显然极大影响其它粮商利益。难道上次那些那些捣子捣乱起家米店,这次山贼偷袭赵家庄,其背后如果说没有米店粮商等推波助澜显然是不可能。而这些商贩经营良久,与当地的官府没有交往显然不可能,而在此经营最久的,莫过于刘昂。” 说到这里,辛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进一步分析说道:“难道,那些捣子及山贼有刘昂的默许甚至推波助澜,这两次都没有达到他们的目的,那他们肯定还有后着。从捣子到山贼,对赵家庄手段是越来越凶猛,下次他们又是什么手段呢?赵家庄危险矣。东翁现在把破局希望寄托在赵家庄身上,如果赵家庄有事,显然对东翁不利,东翁要小心。” 第四十五章、兵营初建(上) 辛志才点点头,说道:“赵家庄现在明里有袁学正支持,又刚刚成立了保安团,我又在官府上给予支持,即便有惊也无险。这里有两份礼单,正好你我二人每人一份。” 辛东打开礼单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礼单上仙炉、仙炭、仙皂、花仙子水粉、花仙子皂、大米全部齐全。 更何况还有一个价值十两银子的贵宾提货卡,随时可以到赵家庄货店提货。 这个至少相当于他们半年的俸禄。 辛东恭恭敬敬向辛志才行礼,不禁叹息说道:“这赵家庄的管家倒是一个妙人。” 此时,潼川府路提举学事司来了一个公函,就提今年赐予同进士名额与昌元县会商。 府路提举学事司提议议是王家庄的王文赋及王文修二者选一。 辛志才一看,不禁眉头一皱。 他也隐隐约约知道,王家庄好像处处针对赵家庄。 这个对于赵平不是好事。 不过,衙门掌控权还在刘昂的手里。 然而让辛志才更加苦恼的是,府路的提举常平司接到举报。 举报内容当然是昌元县挪用水利款项的事情。 辛志才更加胆颤心惊,如果学事司是与赵平有关。 而常平司则是针对他本人的。 他与辛东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商量一个有效的法子。 这个告密的人是哪个? 上次全县三个月没有俸禄,不得已借用水利款项。 上次刘昂虽然同意借用,但是非常勉强。 难道是他告密? 与赵杰不同的是,赵平对于赵杰县城之行一直充满信心! 但是,赵平对于王文赋的举动毫无所知。 他让赵云再先招聘两百护院,又打发赵天到重庆田氏国等地去购买大理马匹及硝石、硫磺及铁矿、锡矿、铅矿,为制作刀具及炸药作准备。 为了建立一支兵强马壮的保安团,赵平走的是精兵路线,招聘公告上大字注明,正式成员每月有铜钱五贯,外围成员也有铜钱四贯,护院与后勤辅兵有三贯,食宿及衣物另外计算。 如果是伍长以上军官,则是比普通士兵待遇逐渐提高。 仅仅一天招聘,由于待遇优厚,竟然有四百来人前来报名。 看到如此多人来报名,赵云既高兴的同时,又不知如何筛选? 赵平右手一挥,说道:“围绕曹场跑步,至少二十圈以上,跑得多,跑得快者优先入选。” 一圈已经是一里,二十圈则是二十里路。 赵平已经把赵家庄附件的一块面积大约十亩的地平整出来作为营房,还有一个古代版的曹场,不过其跑圈是用石灰来代替的。 赵云锣一敲,然后一声令下,包括赵平、王狗儿、赵云、兰儿、赵一娘、赵一郎等也参加了跑步比赛。 让这些成人吃惊的是,兰儿、赵二娘、赵一郎等分别跑出十五里到三十里路! 赵平本人与十二岁王狗儿、翠竹、十三岁赵一郎则跑下五十圈也就是五十里! 而两个护院副队长分及伍长李涵铅、李涵铜、李涵锡、李涵银也跑出了四十里到五十里成绩! 两个正队长更加厉害,李涵铁、李涵钢跑出七十里不错成绩! 赵云则跑出八十五里的最好成绩! 赵云跑完之后,与两个正副队长一起气喘吁吁来到赵平面前,激动地说谢谢。 原来赵云与两个正副队长是赵平未记名的弟子李涵铁、李涵钢! 赵平看到他喜欢武艺,两个队长的资质也不错就把内功私下传给他与两个正副队长。 2k小说 两个正副队长都是赵云的发小,年龄也与赵云差不多,一个叫李涵钢,一个叫李涵铁,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弟弟,家庭条件与王狗儿有些类似,加上兄弟两个饭量惊人,差点把家里吃垮。 幸运的是,赵家庄要招护院,兄弟二人别的没有,只有一身力气,凭着过人的力气能够单独举起一百二十斤石锁,能够单独一只手带动石磨,很快就得到赵平的同意,并传授了太极剑及太极拳,从而最终在护院之中脱颖而出成为护院正副队长。 来应招的人中,竟然有四十多个没有跑过二十圈被淘汰。 与此同时,还有八个五十圈不错成绩。 赵平高兴之余一打听,原来他们分别是杨家,李家,曹家,种家,折家,郭家,宗家,潘家这些曾经是武将世家的后人杨振、李相前、曹克、种华、折俊、宗厚、潘江。 他们有的是家道中落成为流民来到赵家庄;有的是来观看文人墨客口里传说中海棠香国昌州;有的随着喜欢赵家庄推出的仙皂、仙炭、仙炉等仙字系列产品畅销大宋、胡人、大理,爱屋及乌好奇来昌元县云游。 当他们后来听说这个人间奇迹物事的赵家庄,竟然遭到山贼的袭击而招聘保安团,愤怒之余纷纷报名。 他们或者武艺高超,或者力气过人,或者家庭底蕴雄厚,或者兵法熟悉。 一身底子不错! “不错,诸位辛苦了!”远远传来娘亲那温柔恬淡的声音。 此时,丫环秋霜推着孝母车过来,而姜杰则是一个小厮来伺候,毕竟一个女使伺候一个大男人确实不方便。 出乎娘亲意料之外,当管家赵杰竟然从县城知县那里得到一千个保安团的名额,心里非常高兴就戴着帷帽出来看看招兵比赛。 现在娘亲越来越喜欢看见赵家庄日新月异的变化。 然而脚颈受伤却严重影响娘亲心里美好的愿望。 当赵平看见娘亲由于脚颈行动确实不方便,突然想起了前世的残疾人使用的推车,就灵机一动,画出一个手动推车的画,让毕业及工坊待诏尝试能否制作出来。 结果虽然车子总体问题不大,但是轴及轮子转向始终让人无法满意,而毕业更是抱怨金属活字速度不快。 赵平想到他们不能深度加工是缺乏车床的缘故。其实在中国春秋战国时期已经有了原始车床出现,只是这种父传子缺乏图谱的工艺后来失传了。 赵平于是画出一个脚踏式木制的车床,用齿轮代替了皮带,并把这个车床命名为鲁班车床。 在毕业及那位公输班后人公输乾一起努力之下,第三天竟然把这个木制车床制作出来。 毕业及公输乾激动得一起跪在地上,向皇天后土不停感谢,同时也感谢赵平从仙书找到这个失传的上千年的车床制作法子。 但是,这些关于赵家庄命运的绝对机密放在哪里好呢? 为了保证秘密不被外泄,赵平让人把赵家庄后面那座山悄悄打 出几个山洞。 并且这个山洞还能够通风! 有了这个鲁班车床,果然金属活字雕刻速度大大提高,而赵平为了孝敬娘亲行动的孝母车也顺利制作出来,娘亲使用之后,出入极为方便赞叹不已。 更加让木工惊喜的是,有了车床,仙皂木盒雕刻不但速度快,而且还更加精美了。 如果说以前木盒外面人还可以随意模仿,现在已经难以模仿! 即使那些手艺高超的木匠能够模仿,但是成本也远远高于赵家庄的成本。 在赵平的一再叮嘱之下,鲁班车床作为绝对秘密保存赶来,同时陆续制作四十个鲁班车床。 正是几个车间大的山洞,将赵家庄如鲁班车床使用、仙皂前端制作、酵母的培养等重要秘密存放在这里制作。 而充满传统美德孝敬老人的味道的孝母车一推向市场,立即成为继花仙子系列之后赵家庄又一供不应求赚钱产品。 商家是精明的。 一些商家为了获得更好的效益,提前得到赵家庄供不应求的产品,离开县城主动在赵家庄设立办事处。 赵家庄的客栈已经在赵家庄与码头之间不断拔地而起,把赵家庄及码头这条大路变成一个热闹兴旺的街道。 但是赵家庄有自己的规矩。 自从赵家庄要进行危房改造的消息传出之后,赵家庄现在不允许随便搭建“私房”,取其名为“违章建筑”,随便搭建要受到护院的处罚甚至拆除。 有些商家不服,说他在县城昌州搭建也没有人来管理,怎么到了赵家庄就要受到管理了? 商家纷纷联合起来,找到管家。 管家赵杰给出四个理由,其一这是赵家庄,不是县城也不是昌州,到了赵家庄要遵守赵家庄的规矩; 其二随便搭建既不安全也不美观; 其三是赵家庄对于建筑有统一规划,符合规划得到批准才能建造; 其四,赵家庄修建还得购买土地使用权,有了土地使用权才能动工,以后的建筑可以赵家庄发放的房产证并得到护院的保护。 土地使用权商家好理解,可是前面三点就让一些商家受不了,一些商家觉得赵家庄规矩太多让人难以忍受,最后断然拒绝。 而另外一些商家觉得这是一种大好机会毅然答应,于是购买了土地使用权之后按照赵家庄规划施工! 果然这条大道两边都是一楼一底的小楼,小楼周转有黄桷树、栀子、黄桷兰树及翠竹,显得整齐又漂亮,于协调之中显得充满诗情画意! 来到此地的外人,不由感叹赵家庄真的又是一个人间天堂,环境优美风景别致,不但人人有活干而且衣食无忧。 那些拒绝的商家后悔死了,于是主动加价购买剩下的地皮,导致赵家庄的地皮一天一天一个价格。 这些把王家庄及李家庄庄民、族人、族长一个气愤不已! 赵家庄以前比他们还要穷还要落后,而且赵家庄还要依靠李家村保护才能生存,现在已经早已把他们曾经的主子远远甩在后面! 让赵家庄村民心里极为舒爽的是,以前王家村及李家村见到他们个个特别拽,昂首挺胸个个在他们面前显示出高人一等! 现在反面在他们面前低人一等,求爹爹告奶奶要求在招工时让自己家人去。 第四十六章 、兵营初建(下) 却不料受到管家赵杰一口拒绝。 李家村的族长更是被村民背地说了多少让人伤心的话,甚至有几个六十以上花甲老者当前族长李之豪面前大骂,骂他有眼无珠把财神从身边推了出去,让李家村的村民成为赵家庄村民口里的笑话。 因为现在赵家庄招聘工人优先招聘的是赵家庄的村民甚至流民,对于王家村及李家村的村民根本就不理会,除了你与赵家庄的人有特殊关系。 李之豪这个族长更是被气得一口吐血,当初要把赵家庄踢出去也是他们要求的,现在又是这几个老不死柱着拐杖来到他的家里,埋怨他把财神从身边赶走,还说什么不把财神请回来就一头撞死在族长家里的柱子上面。 李之豪越想越生气,自己这个族长真是耗子掉进风箱两头受气,还里外不是人,是天下最倒霉最晦气的族长。 口水说干之后,好不容易让几个老不死走了,李之豪把案桌的茶碗狠狠向地面一摔, 让其直接变得粉身碎骨。 参加比赛众人听到这个清亮而温柔的声音,除了赵平之外,都一起单腿跪下,双手一拱一起喊道:“拜见主母,拜见小郎君。” 戴着帷帽的娘亲先微微一怔,这黑压压四百多人头气势确实有些吓人,最后还是冷静下来扫视众人一眼之后说了一声:“赏!” 赵杰害怕众人不能听见,扫视众人大声吼道:“主母有赏!” 参赛众人再次单腿跪下,一起双手一拱大声说道:“谢谢主母,谢谢小郎君。” 赵杰害怕众人乱哄哄一起来,喊道:“各位按照名次前来领赏。” 果然跑到前五名有重奖,分别是二十两、十五两、十两、五两、三两,其余除了淘汰每人都有一两银子及二两银子提货卡的奖励。 但是那些参加比赛被淘汰的怎么办? 那些被淘汰人正在垂头丧气之时,娘亲依然给了每人半两银子及一两提货卡的奖赏,他们一个整改机会,并规定必须在三个月之内必须达到,否则护院或者后勤也要除名。 参赛者每人发给一个赵家庄的硫磺仙皂! 此外,每人还有一碗绿豆汤,让他们避免过度劳累的同时祭祀一下已经饥饿不堪的五脏庙。 然而赵平左等右等,连兰儿都得到银子,为何自己就没有银子呢? 正在此时,娘亲那温柔的声音传来:“平儿,过来。” 赵平乖乖来到娘亲身边,娘亲拿出汗巾,仔仔细细给赵平擦去汗水,然后又不顾赵平身上的汗臭,亲了亲他额头之后,对他说道:“平儿好厉害,小小年纪竟然跑了五十里路,为娘为你感到高兴,今天特此来看你比赛的。” 赵平充满光泽的小脸望着娘亲,高兴地点点头,娘亲忍不住扇了扇鼻子,说道:“臭死了,还不去洗澡。” 笔趣阁 这些庞大的人群如何洗澡? 这个请放心。 现在赵家庄的福利越来越好,还建立了一个公共澡堂及公共卫生间,而且是男女分开使用的那种。 现在,这些比赛选手一个一个在赵云的指挥之下学会排队,到澡堂去洗澡。 赵云来到澡堂巡察,看见这些把硫磺仙皂如传家宝收藏赶来。 赵云心里忍 不住好笑。 他不禁用木棍指着他们笑骂:“你们这些呆货憨货,这个硫磺仙皂是用来给你们治病用的,对皮肤止痒效果特别好。你们不用更待何时,难道想等待诸位互相传染?放心好了,以后还会继续发的,只要诸位好好干,主母是不会让各位吃亏。” 众人一听,再次向赵家庄方向行礼之后使用,果然不但把汗臭污垢洗得干干净净,皮肤不再搔痒,而且感觉人也轻松清新。 营房已经建立,里面有帐篷,砍伐树木及竹子作为临时营房。 同其它营房一样,有辕门、吊斗、望楼、帐篷、木屋,四周用木栅围了起来,外面有壕沟、陷井、鹿角拒马,并靠在哭儿河的河边。 “驱逐胡虏,还我中华。”这是辕门挂着两边是袁学正书法的八个大字!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营地里面有一间木屋作为讲堂,大门两边挂着也是袁学正的书法大字。 营房是当天建立的,好在人多力量大,基本上当天就把这些完成了。 这些人三五成群挤在一起,谈到赵家庄最新所见所闻,还有赵家庄主母、小郎君及层出不穷的新物事,强大的经济能力,对着未来充满了信心! 就是杨家、李家、曹家、种家、折家、郭家、宗家、潘家这些曾经是武将世家的后人杨振、李前、曹克、种华、折俊、宗厚、潘江,也不例外! 他们有的怀着尝试,有的抱着游玩,有的则是想找到一份正当的职业,现在众人纷纷先后发言,觉得来到赵家庄真的值得! 因为听说赵家庄还要给流民及村民、护院修建住房,极有可能自己将来也会得到一套住房。 众人已经不知不觉之中把赵家庄当成自己的家。 次日,当赵平看到乱哄哄的人群,这些人一般都有家乡意识或者同宗意识,不是按照同乡凑在一起,就是同宗凑在一起。 现在就已经开始拉宗结派,见到此情此景赵平不禁眉目一皱。 赵云拿着锣一敲,要求所有按照从低到高十人一排,并把原来的二十个训练有素护院及将门后人作为临时正副队长,要求他们必须按照队形排列,训练他们的服从意识。 这二十个护院除了两个李涵钢、李涵铁是正副队长及四个伍长之外,其余都是普通护院,现在突然由普通护院升级为副队长,顿时有一种被上天宝玉砸中的感觉。 但是还没有等他们高兴完,赵平又同时强调,这些队长都是临时的,如果有能力超过他们的,可以成为新队长。 看到那些队员跃跃欲试的目光,这些临时队长顿时心里一惊,打起十二分精神,指挥这些手下做左右转立正稍息姿势。 大宋这些士卒,从来没有做过边些姿势,不是左右脚分不清不楚,就是把立正稍息相反;不是队列站起来就不是一条直线,就是是整个队列松松垮垮毫无精神。 看到半天训练效果不明显,赵平通过奖励制度奖勤罚懒! 率先完成队列训练前三名的队列,大鱼大肉管饱,在规定时间完成的,有少量鱼肉,但米饭管饱,未在规定时间完成的,无肉无鱼仅仅只有米饭,而最后三名的,只有能够半饱的米饭。 各个小队的正副队长大眼看小眼,不禁在思 考怎么办? 此规定一出来,各个队长副队长顿时急了! 对那些左右分不清,立正稍息认错单独喊出来训练。 队列不整齐的,左右脚分不清的、立正稍息搞反的,队长或者副队长砍来一根竹棍,要队友按照竹棍排列,否则就是竹棍敲来,也不管你的脚是红还是肿。 果然,次日情况大为好转。效果最好的还是赵平的不记名的弟子李涵钢、李涵铁及原来的护院,其次就是武将世家的后人杨振、李前、曹克、种华、折俊、宗厚、潘江。 毕竟,这些不是家底丰厚就是有带兵渊源,或者护院及头领,多多少少有些基础,因此适应就比较快。 其它的人就只有自己一边摸索一边学习,虽然速度不比他们,倒也学习到不少物事。 到了第三日,基本上完全学会了队伍的排列、左转右转、立正稍息这些基本运作。 然而还没有完毕,赵平接着又让他们学习叠被子,要求必须折叠成豆腐块。 叠被子与打战有什么关系,这些保安团士卒不明白,以为赵平通过跑步、队伍、叠被子来折磨他们,前后称赵平为小魔鬼。 因为只听说大宋以前的兵营只是几天象征出操演练一下简单的阵型而已,哪里有赵平这么复杂! 想离开又舍不得,毕竟这里大鱼大肉米饭管饱,其它地方就没有这个好事。 只是太折磨人了。 不过这些人经过半月折磨,精神气全部出来了! 队列如标枪! 令行禁止! 跑步四十里没有问题。 因为四十里以下只有护院的份子了! 不但在操场上跑。 操场里面跑那个只是温室的花朵,是没有经过风吹雨打的。 战场上与越野差不多。 赵平后来要求越野跑。 开始是二十里路。 后来变成三十四十,直至八十。 这个还没有完。 赵平后来要求他们负重越野跑。 负重也从十斤、二十直至五十斤。 还有没完没了练习拼杀投一种如蛋形有手柄石头。 跑步及越野拼杀他们还能够理解,可是投弹他们就不理解了。 赵平露出神秘一笑,说道:“跑步是基础,拼杀是必备,投这种石头才是赵家庄的绝密兵器。” 虽然投掷石头让人无法理解,可是赵家庄从来没有坑人。 更何况赵家庄大鱼大肉保管吃饱。 他们仿佛如行尸走肉一样不停负重越野跑。 又如行尸走肉一样练习拼杀。 还如行尸走肉一样投掷蛋形石头。 他们也不知有没有意义,只是知道必须这样不停做下去。 只是一天被赵平折磨下来,他们实在太累了。 累得他们吃饭洗澡之后就是手机也不想动了。 所有人从开始不理解,到被迫完成,到主动加料炼体! 因为军官是临时性的! 自己还有机会! 然而赵平还是没完没了折磨他们。 这个折磨与其它兵营完全不一样。 第四十七章、 茶醉春风(上) 白天肉体折磨,晚上则是大脑折磨! 霍去病、卫青、班超、祖狄、薛平贵、李靖、岳飞等一个个惊险刺激的战争话本,确实让人听了热血沸腾! 什么,还要人必须识字! 俺们大老粗一个,只知道使刀子,知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干的的体力的活,现在还要脑力的活! 这不是要俺们这些大老粗的命吗? 不行! 俺们不想学。 虽然强迫他们学习,可是他们没有多大兴趣。 他们内心抵触。 赵平也觉得与翠竹自己几个毕竟太小了。 并且一边自己学习一边还要练功,给这些大老粗上课确实费力。 关键自己还是一个学生,还没有功名! 给人一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赵平一直希望能够有一个通过发解试的举人来传授。 同时来当这个保安团的“参军及主薄之类”! 可是眼高天顶的文人好像没有兴趣。 可是那个地方充满了铜臭。 还是一个位置偏僻离县城很远。 所写的诗也充满了铜臭。 脱离我本文人的言情寄物诗之本色。 更何况给一群贼配军当先生。 太丢人! 如果一个堂堂举人来到这里当先生,岂不是是为了一身的铜臭来当夫子呢? 这是一种自降身份的举措。 那些举人本来对俸禄还比较满意,可是一听是赵家庄三个字,犹豫几下之后还是摇摇头离开了。 赵家庄的铜臭味太重了! 袁学正向赵平推荐了洗星,其人琴棋书画都曾经涉猎,说书是他的专长! 关键是此人年龄不大,仅仅二十岁左右,可以与保安团年齿相当,容易打成一片。 他是通过发解试的举人。 条件符合。 而且家庭比较贫穷,无力再供养他读书。 他现在无可奈何他只好在县城茶馆酒楼从事说书。 此人文采斐然,口若悬河,在县城倒也小有名气。 正适合给赵家庄当士卒的先生! 唉,不过此人生性极为高傲,不为五斗米折腰。 原来是自己师兄。 可是怎样才能让这个才华横溢的师兄为自己服务呢? 通过赵地打听,此人除了说书之外,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喝茶。 赵平听说有这么一位师兄不禁大喜。 可是此人非常高傲,怎么办? 赵平一想,既然他喜欢喝茶,自己不如给他一个师兄从来没有见过的茶。 他能够拒绝诱惑吗? 赵云的表兄田亮是一个不入流快要破产的茶商,数着手指看看哪天关门。 他的茶叶技术是给别人学的,但是只学到一半就被发现了。 因此他的茶坊无论外观还是内质与对手有差距。 现在他只能通过不断降低价格来占领茶叶市场。 然而竞争对手说他的茶叶不正宗,是劣质茶叶。 现在他的茶叶只有不断降价小茶馆及平民。 但是他的茶叶除了人工制作成本,已经几乎没有利润。 田亮在想办法转行。 什么,赵平这个神仙弟子竟然也想在茶叶插一脚,太好,你真的是我田亮的救命菩萨! 听起来不错,可是如何制作呀? 什么,没有机器,赵家庄现在能够生产许多机器。 如杀青机、揉捻机、炒锅、提香机也能够制作,只是制作出来外观难看,性能欠佳而已。 但是,已经够用。 这个当然需要赵平的指导。 要求在早晨采摘嫩绿的茶叶,然后晾干、杀青、手工炒制、拼配观堆,最后包装。 tsxsw.la 琴棋书画茶酒,赵平已经发明酒,但是与茶相比较,层次还差一些! 娘亲听说赵平茶也出来了,而且还是别具一格的新茶,特地来观看品尝。 娘亲 一看,与变成碎末的煮茶相比,其外形如弱柳随风,色泽绿润整碎匀净。 外观确实新颖,只是口感如何呢? 娘亲看着这些新茶叶,一些犹豫不绝。 好马配好鞍,赵平又发明了茶杯! 好茶还要好水!赵平发明了用明矾去除水中杂质!! 赵平太讨厌茶碗了! 太讨厌水中的水垢! 于是一种全新的品茶技艺诞生了! 这就是把井水用明矾去掉水中杂质之后再烧开,放入一钱茶叶。 用赵平专门在景德镇定制白色瓷器茶杯,冲入开水盖上茶杯盖子泡上半柱香即可。 虽然简单,但是味道却是天然! 不用加姜,不用加糖! 只要略略掀开茶杯盖子,就有纯正清香之中恰到好处的栗香! 饮用时滋味是先苦后甜之中鲜醇爽口! 娘亲不由得闭目轻轻顿时感叹:“与煮茶各种怪味缠绕相比,炒青于醒神清香之中带有一种板栗香味;与煮茶浑浊油腻相比,炒青汤色清绿明亮;与煮茶细碎无章相比,即使泡茶完毕的残留的炒青叶底,依然展现它柔嫩匀整嫩绿明亮的纯天然本色。” 这次娘亲没有要求赵平写诗,而是自己写了一首诗。 “淡淡春色淡淡绿,弱柳无倚随风追。 杯底嫩黄不是梅,满室栗香道茶味。” 赵杰说出自已的担忧:“虽然主母喜欢这个新茶的味道,但世人习惯了煮茶,不知能否接受泡茶?” 赵平点点头,说道:“叔翁担心有道理,是改变了饮茶习惯时候。” 王文赋的岳父熊胖子是昌州有名的茶商。 在昌元县大足县永川县都有自己的作坊。 即使在整个四川,熊氏茶坊也排名在前四名。 一个是成都府路嘉定任氏茶坊,还有一个是重庆巴南的庄氏的茶坊。 另外一个就是泸州的梅氏茶坊。 这两个茶坊本来是排名在熊氏茶坊的前面的。 可是两个地方都受到胡人的洗劫,茶坊自然也无法办下去了。 于是熊氏茶坊就成为整个四川最大的茶坊之一。 田亮的田氏茶坊就是被他通过种种手段弄得快要破产了。 现在赵家庄作坊竟然要把田氏作坊扶持起来,不是向他熊氏茶坊眼里塞进沙子吗? 熊氏茶坊的总部其实是在昌州,也就是大足。 昌元县部分就是王文赋的负责,他是熊氏茶坊昌元县作坊的掌柜。 赵平扶持田氏茶坊,这简直就是在挖他心头之肉。 不久,昌元县及昌州流传一种传说,说赵家庄在制作一种邪茶。 这个邪茶非常邪恶,要把茶从琴棋书画酒茶剔除。 茶文化从此绝矣! 因为赵家庄的诗充满的铜臭,所以赵家庄的茶叶也充满铜臭。 不但如此在名声大力抹黑赵平,而且王文赋还有后招。 因为县丞刘昂及县尉税宁还有学堂教授王海都是他们的人。 更何况刘昂掌控昌元县衙门。 昌元县属于昌州管辖。 昌州属于潼南府路管辖。 提举常平司已经派出官员来昌元县。 他们来不是好事,而是检查水利款项挪用。 挪用是谁,是当今知县辛志才。 而辛志才是支持赵平的。 而且这个官员非常正直。 他是一个认真的人,不达目的不罢休。 形势对赵平一方非常不利。 田亮垂头丧气,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出路。 然而没有想到,新茶叶还没有出世。 对方已对通过种种手段把自己的茶定义为邪茶。 邪茶,其名必然与邪恶相关,让人感觉恶心。 他这个还没有出世的“儿子”就被对方弄死了。 赵平听到田亮的眼浅汪汪的倾述之后,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对手。 对方不但有经济实力,而且也知道自己的新茶的弱点。 那就是新茶没有名 气,工艺的饮用法子确实与传统不一样。 从传统角度而言,对方说自己是邪茶也没有错。 自己就是要让天下人接受新茶。 正如散文取代骈文一样,自己是就是要做敢为天下先的人。 几天之后,昌元县与昌州也流传一个消息。 赵家庄要举办茶与诗品茶比赛。 而且彩头非常丰富。 一等奖,花仙子十个。 二等奖,花仙子皂十个。 三等奖,仙皂十个。 物质其次,关键是诗是出版,而且是让天下人知道。 赵平把文人的心里全部抓住了。 不但给你财,而且还给你名。 这个名气太大了,是让天下人知道。 天下人知道,这个太让人心动了。 一些人不禁思考,赵家庄是如何让天下人知道。 这个怕有些难度吧。 不过,赵家庄的制作的物事已经是天下出名了。 大宋、大理、胡人都知道赵家庄的物事好用。 全部都是供不应求,并且赵家庄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吧。 十天之后,茶商、文人聚集昌元县。 为了保证比赛的公正性,比赛邀请了昌元县权威人士。 当然衙门的知县辛志才、县丞刘昂、县尉税宁以及学堂教授袁涛、学正钱绍、学录等人。 还有一位在四川有名的品茶大师--南天。 南天没有别的爱好 ,唯一爱好就是品茶。 当然,他也是一位精通琴棋书画的大师。 他还是严羽的第十代弟子,有小茶圣之称。 这些都是文人中的文人。 他们都是有品秩的官人,不会为铜臭就左右。 辛志才一边忐忑不安当评委,一边打量南天。 因为他就是提举常平司派来检查的官员。 当然是检查挪用水利款项。 熊氏茶坊为了保证茶叶名声,特此邀请了昌州最有名的煮茶大师-刘一手。 刘一手不但是煮茶大师,更是品尝专家。 刘一手不愧为点茶,众人只看见他熟练地操作。 其一、烤茶,将团饼茶烤软; 其二、碾茶,将烤软或蒸青好的团饼茶,用研磨磨成茶末粉,遇坚硬时可用曲柄小锯; 其三、筛末,用茶罗细细筛取茶末粉,装入茶盒内贮存,用毛刷整理多余的末粉; 其四、煮水,将釜置于炉上,加水煮沸,装入汤瓶;或汤瓶直接放于炉上煮水; 其五、点茶,用茶勺取茶末,放入茶盏,用汤瓶注入少量沸水; 其六、调膏,调成糊状,然后再注入沸水,水要喷泻而入,不能断断续续,水呈适中; 其七、击拂,用"茶筅"边转动茶盏,边搅动茶汤,使盏中泛起“汤花”。如此不断地运筅、击拂、泛花,使茶汤面上浮起一层白色浪花,众人称为“战雪涛”; 其八,分茶,手提执壶,使沸水由上而下,直接将沸水注入盛有茶末的茶盏内,竟然形成两只仙鹤。 其九、品茗,将茶盏置于盏托上,奉客,请评委品鉴。 各位评委先看看他的行云如流水的操作,还有击拂的茶形,这个确实已经达到分茶最高境界,个个在纸上标注“甲”。 接着他们把眼睛闭上,然后细细品尝。 最后,个个评委还是在纸上写上“甲”。 刘一手终于松了口气,这次他超水平发挥,无论外形还是口感都是甲。 这是人生的顶峰。 他以后有可能再也不能达到这个高度了。 熊胖子与王文赋也松了口气,他们的茶叶已经达到双甲。 这是别人无法达到的境界。 熊胖子、王文赋、刘一手不禁向赵地、田亮他们看去。 熊胖子更加放心,他们没有请煮茶大师。 也没有分茶工具,而且也只有两人。 众位评委也一起向赵地他们看去。 袁学正不禁眉头一皱,难道他们要放弃了? 第四十八章 茶醉春风(下) 第四十八章、 茶醉春风(下) 无论如何,赵平是他的弟子,如果就这样放弃了,他心里实在不舒服。 赵地上前一礼,然后说道:“各位官人,在下的茶是与分茶完全不一样。只有等到分茶味道完全散去之后,才能心情品尝到新茶的味道。” 熊胖子及王文赋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不禁发出阵阵冷笑。 装,你就装! 一柱香之后,分茶味道终于散尽。 赵地开始烧水。 田亮掏出他们的品茶工具。 众人一看,不禁愕然,他们这是品酒还是品茶。 因为摆在各位评委面前的是与酒杯极为相似的物事。 难道相让他们这些评委喝醉之后给新茶一个好评。 袁学正眉头更加紧皱,立即要出口喝斥。 赵平虽然是自己的弟子,可是如果使出花招,那么也是不行。 不但不行,而且要严加斥责。 王文赋及熊胖子二人脸上全部是愉快的笑容,就差点哈哈大笑。 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中,田亮给每个酒杯一样的物事放茶。 茶不多,只有一钱的样子。 各位评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品尝。 难道,这个茶直接放在嘴里嚼吗? 仔细一看又不像。 文人都是有涵养了,个个深深吸气,等待赵地的下步运作。 赵地把开水烧好之后,然后给每个如酒杯一样的茶杯把水加满。 田亮给茶杯加上盖子。 众位评委如坠雾里,这茶既不煮,又不分。 难道,加上盖子要把茶捂出来吗? 大约过了两百息的时间,赵地又上前一礼,然后把盖子揭开。 他行礼之后,对着评委说道:“敬请各位官人品鉴。” 各位评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道就这样可以品尝了? 众位评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个茶水没有添加任何物事,也不用粉碎。 过程非常简单直接,放茶,烧水,泡茶,饮用。 关键的是,这个茶水非常清亮,好像没有多少茶似的。 杯子下面的茶叶也清晰可见,嫩黄舒展,有芽还有嫩叶。 感觉鼻子还传来板栗香味。 什么,茶叶竟然还有板栗香味。 虽然外观及香味不错,关键还是口感滋味。 众位评委轻轻品尝。 这茶叶开始略微有些苦涩。 但是不久之后,竟然回甜。 而且与团茶相比较,它的味道更加纯正,更加接近茶叶本味。 这点其实就是从杯底的茶叶也能够清晰反映出来。 团茶存放时间稍长,多多少少有一个霉味等其它怪味。 它的茶叶好像一团黑色木炭似的。 而新茶外观一看带着润色。 更关键的是,它比团茶更加接近百姓。 它不用煮茶,更不用点茶及分茶。 喝茶之人不用上茶馆,也不用请人。 在家里自己就可以动手做到,而且还从头到尾完全解决。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个个评委骇然。 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正在评委思考的时候,赵地轻轻吟诗: “淡淡春色淡淡绿,弱柳无倚随风追。 杯底嫩黄不是梅,满室栗香道茶味。” 听到赵地吟诵此诗,王文赋提出异议,说诗不符合茶的味道。 他企图通过打击诗,进而打击新茶。 赵地微微一笑,把尚未泡的茶叶通过茶盘,给了众位评委看了。 果然,在茶盘里面的茶叶确实如弱柳。 造型远远胜过裹在一起的团茶。 与焦黄干枯的团茶相比,它更加显得绿润。 众位评委点点头,这首诗道出了诗外形。 接着,赵地把茶水倒出,然后把叶底倒在盖子上面。 叶底果然是淡淡的嫩黄的春色。 各位评委互相看了 看,点点头,一致同意此诗符合新茶的色香味。 王文赋上前对着各位评委拱手一礼,说道:“禀告官人。这次开的是茶与诗比赛。赵家庄的诗虽然道出新茶的特色,可是没有意境。” 王文赋还是不死心。 各位评委互相看了一眼,历代的关于茶的诗不知有多少。 如果赵地没有拿得出手的诗,那么他的茶也无法与琴棋书画相提并论。 赵地微微一笑,然后吟诵而出: “汤色一杯影玉容,清香弥室烦忧空。 巧裁嫩绿制成柳,叶底依然醉春风。” 众人反复吟诵,有人支持,也有人反对。 支持自然是辛志才、袁涛、钱绍,反对则是刘昂、税宁、王海等人。 支持与反对明显分成两派。 两个派别争论不下,一致望向南天。 南天是提举常平司官员,他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有人举报昌元县挪用水利款项事宜的。 提举常平司也负责茶盐,当然是茶叶方面的权威。 见到众人的目光望向自己,南天点点头说道:“此诗外有形,内有质,更兼意境深远。好诗,好诗。” 既然南天已经这样说了,王文赋反对也没有用。 熊胖子与王文赋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茶叶已经被评为双甲。 这个是对茶叶的最高评价。 即使赵家庄的茶叶再厉害,也不过是双甲。 你赵家庄花费了如此之大精力,也不过平手而已。 辛志才虽然被刘昂架空,毕竟是名义上昌元县的最高职位的人。 他向南天拱手一礼,然后问道: “禀告官人,赵家庄的这个新茶,请问如何评分。” 他必须为赵家庄说话。 南天看了在座一眼,说道:“这个无品。” 熊胖子及王文赋兴高采烈。 辛志才大吃一惊,如此开天辟地的茶叶竟然无品。 他还想争取一番。 南天接着说道:“品级已经无法说明其品质了。这个茶应该为贡茶。” 熊胖子及王文赋两人目瞪口呆,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刘昂等人不禁愕然,辛志才袁涛不禁大喜。 南天情不自禁抚须说道:“现在贡茶有两地。东边有建茶,西边有川茶。” 这个是他的功绩。 他开创西茶成为贡茶的历史性业绩。 他的职务极有可能上升一个台阶。 他目前是一个判官,极有可能可能是成为副使甚至正使。 没有料到来到昌元县检查款项挪用,竟然从天而降业绩。 他看了在座的一眼,然后说道:“这个新茶极有灵感,不知有名没有?” 赵地立即上前拱手一礼,高兴说道:“感谢官人厚爱,还望官人赐名。” 南天虽然也是与辛志才一样是七品,可是他毕竟提举常平司的官员,自然可以赐名。 他抚须几下,然后吟诵说道: “汤色一杯影玉容,清香弥室烦忧空。 巧裁嫩绿制成柳,叶底依然醉春风。” 南天摇头晃脑之后,接着说道: “此诗最后一句点题,就唤做醉春风吧。” 赵地心里大喜,还好,茶叶还是那个名字。 毕竟,这个名字确实有诗情画意。 袁涛又反复吟诵两首诗,接着问道:“两首诗都写得不错,是你写的吗?” 赵地不禁大惊,立即说道:“前面一首是主母写的,后面的则是小郎君写的。” 南天不知主母及小郎君是哪个,于是带着询问的眼光看着辛志才。 辛志才上前一礼,接着说道:“小郎君就是赵家庄的赵平,他是学堂的学子。其诗词赋在昌元县小有名气。由于其母受伤,现在回家侍侯母亲。” 他不敢说赵平的娘亲是由于是盗贼而受伤,这个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袁涛恰恰带着《昌元县学历届文章摘录》,当即恭恭敬敬向南天递上。 南天翻开一看,开始就有《昌元赋》及《望海潮.昌元》等。 看了之后,南天不禁点赞:“果然灵气十足。不知此子年齿几何?” 袁涛上前一礼,说道:“此子有些顽劣,虚岁十一。” 南天不禁大吃一惊,脸上露出兴奋之色,说道:“前有宴相公,现有赵平。此子前景不错。” beqege.cc 赵地趁机说道:“禀告官人,这个新茶也是小郎君制作出来。” 南天不禁目瞪口呆,说道:“此子诗词赋茶样样精通,显然是天纵其才。” 说到这里,他停顿之下说道:“醉春风茶名也不错。这样吧。本官就把茶名写上去。” 显然,南天非常欣赏赵平,直接给赵平背书。 赵地不禁大喜,随后将笔墨纸砚准备好。 南天的书法,在整个四川名声不错,在潼川府路是与袁涛齐名。 熊胖子及王文赋二人不禁哭丧着脸,他们给赵平挖了一个大坑,而且还有刘昂、王海、税宁给他们暗中助威。 没有料到这个大坑反而把自己坑了进去,成全醉春风这个新茶。 贡茶这个他们多次努力,可是官府就是不买账。 没有想到,赵平就这样轻而易举成为贡茶。 是整个大宋唯有两个贡茶,也是整个西部及中部唯一的贡茶。 王文赋现在想把赵家庄弄垮占为已有的欲望更加强烈。 南天看了辛志才一眼,又看了刘昂。 他接着说道:“昌元县的醉春风本官向朝廷禀报,相信凭着它的品质,成为贡茶没有问题。” 说到这里,南天停顿之后又说道:“贡茶乃是大宋来之不易之物事。昌元县一定要保护。今年昌元县要准备百斤。不得有误。” 辛志才与刘昂两人急忙答应。 南天欣慰点点头,接着说道:“经过本官查明,昌元县关于挪用款项的事宜乃是子虚乌有。” 说到这里,他厉声说道:“虽然款项没有挪用,但是昌元县的水利之事必须行动起来,不得有误。” 辛志才与刘昂两人再次急忙答应。 辛志才终于松了口气,虽然自己后来通过税赋把款项填补上去,但是事实上确实挪用。 南天没有继续追查下去,显然今天贡茶让他有了政绩。 辛志才心里不由得再次感谢赵平。 赵平在关键时刻又救了自己一次。 赵平的茶叶是千年之后茶文化的结晶。 这个茶叶得来也不容易。 现在赵平通过正转及逆转练功,达到新的境界,已经能够熟练运用后天真气。 并且在自己身边开辟一个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小小的空间。 赵平原来的手机及充电宝电量用完了,手机无法打开了。 没有料到小小空间还有小小的秘密。 这个空间刚刚能够容纳手机及充电宝,还有手动发电机。 手机终于又能够开机。 他手机有前世下载的1T资料。 在手机资料里面,赵平找到自己前世最喜欢的炒青绿茶生产工艺。 中国炒青绿茶最出名就是龙井、碧螺春等。 是中国优秀的几千年茶文化的沉淀的结晶! 同时赵平还找到茶杯的设计图形并在景德镇制作。 这个如酒杯一样,但是却如瓷器一样精美,而且它还是几乎白色。 更加显得它符合醉春风纯天然的品质,显然与传统的茶碗不是一个层次。 南天不禁仔细打量,看了看这个物事问道:“这个用来饮茶,是否就是茶杯。” 赵地急忙上前拱手一礼,说道:“正如官人所言,乃是茶杯。” 说完之后,赵地又取出雕刻用茶叶形状十个盒子及十个茶杯的盒子。 雕刻茶叶的盒子里面是一斤茶叶。 他每个评委发了一个茶盒,又把茶杯装进另外木盒。 于是每个评委得到一斤茶叶及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茶杯。 就是对于赵平颇有意见的刘昂、税宁及王海也觉得赵家庄确实会处事。 王文赋及熊胖子虽然沮丧,不过他们发现了赵家庄这个新茶有一个很大的弱点。 第四十九章、新兵新象 就是茶杯价格太昂贵,根本就不是平民能够承受得了的。 因为景德镇太远了,瓷器茶杯也太昂贵了! 这点不但王文赋两人发现了,赵平也知道。 这不符合赵平让它走进普通百姓的愿意。 昌元县与隆昌县之间的安富乡一家陶器作坊。 姚陶出来迎接时,赵杰看到手里还残留少许泥巴。 不但手上如此,棕黄色的脸上也有泥巴。 不过,脸上神情充满了高兴。 显然,姚陶对自己来到非常欢迎。 这是一个懂技术又懂管理的人才。 用小郎君的话说,就是多面手。 当赵杰带着随从来到安富之后。 他就兴冲冲跑出来迎接赵杰。 赵杰扫视一下。 只见这里有几个低矮的工坊。 没有墙体四面通风。 工坊则是用几个砖柱在支撑着。 工坊上面是灰色的瓦片。 里面有十多个工人正在用泥巴制作土陶,等到它晾干之后放入窑子进行烧制。 显然,这个陶坊生意不太好。 这种窑子赵家庄也有,但是无法烧制出土陶。 无他,正是土质的缘故。 正如只有景德镇才能烧制出瓷器一样,安富姚家的土地才能烧制出土陶。 二人交谈一会儿,赵杰说明来意。 姚陶还想努力换取一个让自己非常满意的价格。 他想到景德镇去发展。 离乡背井没有钱是不行的。 赵杰接着给他分析了。 因为安富离潼川府及内江更近,胡人随时有可能纵马过来! 然后赵杰就拿出仙炉烧烧水泡茶。 一边喝茶一边耐心等待对方答复。 姚陶惊呆了,没有料到对方竟然有自己见过的饮茶及泡茶方式。 而且这个茶叶及茶杯都不是平凡之物。 显然,对方不着急,自己却是恨不得把这个陶坊早点打出去。 然后到景德镇这个地方。 既安全又适合发挥自己的特长。 姚陶急忙把赵杰迎接到一个有七间屋子的大院客厅。 没有交谈多久,姚陶急忙把作坊连同附近一百多亩的田土作价千贯打包给赵家庄。 这个价格双方都满意! 然而赵平不满足于此。 赵杰牢记赵平的叮嘱,不但要把作坊收购下来,最好作坊的主人及工人也一起留下。 赵平可不想一个空壳陶坊。 希望技艺能够传承。 二人一番客气交谈之后叙述年齿。 赵杰年长五岁为兄,姚陶刚刚四十二为弟。 两人现在都是昌元县的人,越谈越亲热。 赵平的条件给他的非常优越。 赵家庄保证他们安全,当遇到不可阻挡的危险可以随时离去。 同时按照赵家庄规定给予百分之五技术入股。 姚陶一家更加高兴了,赵家庄不但把全部风险承担了,而且还给他们全家生活还有了保障。 毕竟去景德镇那只是万不得已的法子。 还得从头开始。 还得离乡背井! 在赵杰诚心相邀请之下,感动之余姚陶全家及工人全部留下! 在赵平的安排之下,姚陶的陶器作坊必须多元化。 不但生产传统的盛装酒类及泡菜腌菜 的坛坛罐罐,还生产茶杯。 什么,还有手握巴掌大小的如甜瓜形状小罐罐。 它里面的空洞的。 听说赵家庄生产了一种琼浆玉液酒。 这种酒度数听说极高。 难道,它是用来装酒的吗? 见到姚陶极度迷惑的表情,赵杰向赵家庄方向一拱手。 之后微微一笑说道:“小郎君说这个是对付胡人的最好的凶器,今后要打败胡人马匹的凶猛进攻,就要依靠它了。” 姚陶听完更加困惑了,没有想到赵家庄收购他的作坊是为了打败胡人! 于是不好意思说道:“赵管家贤兄,你们收购作坊是为了打败胡人,作为宋人,杀胡乃是我等义不容辞之责任,我岂能收下铜钱呢?现在我立即退回。” 赵平扫视姚陶一家,见到姚家一家人衣着扑素,他的浑家及儿女脸色煞白。 好不容易等待财神收购,没有想到当家把钱退回。 一家人生活没有着落了。 他于是急忙摇摇头说道:“这怎么行?既然已经收购了,岂还有退还的道理。小郎君在愚兄走时吩咐一定要实价收购。” “况且,姚贤弟也看见了,自家们不但生产杀胡利器,还生产坛坛罐罐及茶杯。铜钱还是请贤弟收好。这是姚家贤弟应该得到的。” 姚陶的浑家姚杜氏及几个子女脸色由苍白转为正常。 他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赵杰感到暗暗好笑,不过自己的浑家原来不也是这样吗? 姚陶一看,这千贯铜钱一共一万三千多斤,平板车已经把道路深深压出几个轨道。 如果没有驴子确实难以拉动。 更同时如果遇到土匪半路抢劫呢? 没有钱他们原来痛苦,现在一下子从天而降如此多的钱,也感觉痛苦。 他不禁求援向赵杰望去。 “如果贤弟觉得铜钱携带不方便的话,愚兄倒有一个不错的法子。” “什么法子?请赵贤兄告诉我。” 于是赵杰向赵家庄方向一拱手,看了姚氏一家又看了平板车下面的轨道痕迹。 他咳嗽一声之后说道:“我赵家庄体谅到诸位使用运转铜钱非常不容易,特别为各位推出一种代为各位保管铜钱、银子的法子,名称就叫做存款业务。存款业务规定,把铜钱及银子存在赵家庄钱庄不但没有损耗保管费用 ,而且还给予三厘的月利银。” 说到这里,赵杰停顿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也就是说,贤弟的这千贯铜钱,每月赵家庄给你三贯铜钱的利银,一年有十二贯铜钱的利银。” 原来竟然还有这种好事,在其它金银铺不但没有利银,而且还收存钱人的利银。 赵杰仔细给他们一家人算账。 “三贯铜钱看似不多,可是凭借赵家庄的提货卡,可以打九折,购买一担大米,基本上够你们家人吃一个月。可以说,这些利银已经基本上满足你们家人所需的大米。” xiaoshuting.cc 姚杜氏四十来岁,虽然皮肤比较白皙不过头发已经有些花白,额头上也有不少皱纹。 虽然年纪比赵田氏小几岁,可是看起来竟然比赵田氏要老些。 显然这家人日子过得不怎么样。 她不停地打量赵家庄保安团。 显然想看看这个保安团的是否有实力保证他们的铜钱及家庭安全。 而不是口头上能够保证他们安全。 这个保安团太与众不同了。 吸引她的是赵家庄 保安团士卒的衣着打扮及精神气。 这十个保安团的队员站成一条直线。 个个穿着整整齐齐花花绿绿衣服(其实就是宋代版本的迷彩服),腰间扎着皮带,脚穿大头皮鞋。 个个手里拿着红缨枪,腰间挂着一把三尺弯刀,背后还背着弓箭。 人人如标枪目不斜视站在他们面前! 完全颠覆以前那些贼配军猥琐形象! 不但她被吸引住了,就是她的家人也如此。 自己身后的两个十几岁儿子一脸羡慕,三个十多岁女儿一脸花痴! 听赵杰说赵家庄经过批准的保安团已经有上千名额,如此威武雄壮的保安团怎么不让人放心! 姚陶也点点头。 姚杜氏于是用手肘轻轻触了姚陶,然后上前万福之后问道:“奴家有礼,敢问管家大伯,请问赵家庄提货卡如何才能办理?” 赵杰一边还礼一边哈哈大笑说道:“赵家庄的提货卡非常简单。赵家庄开出的俸禄,可以给铜钱或银子,这是现钱;也可以用直接变成提货卡,如果用提货卡购买赵家庄提供所有产品,全部都是九折。哦,刚才说话忘记了,还有见面礼,李涵铁,把礼物送来。” 李涵铁大叫一声“诺。” 右手从口袋掏出一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物事,放在嘴里竟然能够发出呜呜声音! 听到呜呜声音,他手下的五个保安团队员队形立即散开把武器交给其它队员保管。 跑着整齐的步伐来到平板车面前,立即把赵家庄全部系统产品由十个保安团队员从平板车搬了下来! 这些全部是赵家庄的精品,有仙皂十盒、花仙子水粉五盒、花仙子皂五盒、仙炉三个、仙炭一百个,大米一担、醉春风茶叶一盒,全部整整齐齐摆放在姚陶面前。 做完之后,李涵铁又向赵杰行了一个军礼,然后一声令下,十个保安团队员仿佛魔法一样变成原来标杆一样如一条直线。 太让人赏心悦目。 姚杜氏不禁大喜,礼物太重了。 他一边还礼,也一边哈哈大笑说道:“谢谢管家贤兄的带来赵家庄小郎君的大礼,小弟这里可没有什么大礼,只有几个不值钱的不值钱的土陶,还希望管家贤兄不要嫌弃。” 看了几个儿子一眼,然后呵斥说道。 “一郎、二郎,怎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还不给小郎君及管家伯父还有李贤侄把为父炼制陶器拿来。” 两个儿子走后,姚陶郑重向赵杰拱手,凝视赵杰说道:“管家贤兄,小弟这千贯铜钱就交给你们赵家庄保存,还有,以后给小弟一家发放俸禄,也用你们那个什么卡。” 赵杰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姚陶的又黑又瘦的肩膀。 当即掏出一个印刷精美翠竹的卡片给了姚陶。 说道:“这是提货卡,价值十贯,这也是赵家庄给大客户的礼物,请收下。现在自家们来办理储存业务,贤弟看好了,这个存单一共是一式三份,你本人保存一份,钱庄保存一份,赵家庄保存一份。” 姚杜氏有些怀疑看了姚陶一眼,她还是有些担心。 看到姚杜氏的脸色,赵杰强调说,“至于安全,你完全放心,你在这上面分别签字,按上贤弟本人的手印,留下你自己知道的取款密码。贤弟可以随时拿着存单,凭着你的密码来赵家庄及县城支取。其它人即便拿着存单,如果没有你的密码,也难以取到。” 姚陶点点头,然后沉思一会儿说道:“假如我的存单丢失,这个怎么办?” 第五十章、 仙家凝土 赵杰仔细打量姚陶手中的存单,然后指着存单说道:“这个自家们早已考虑到。如果万一丢失,可以先写一个存单丢失并请示作废的声明,然后盖上你的私章并签名按上手印,自家们重新补办存单的。凭着这个新存单,同样可以取你铜钱。” 此时,姚陶的儿子他们搬来一些比粗碗略大的陶器,有的坛子、罐子、是圆柱、老虎飞鹰花鸟形状等等;那些是坛坛罐罐形状有些是外表雕刻飞鸟、人物、牡丹花、翠竹、柳树等等,个个形象传神。 这些土陶整体虽然呈棕色,但是外表釉还反射光芒,显然是姚陶匠心独运精雕细琢的结果! 赵杰一边表示感谢一边收下,然后向姚陶拱手一礼说道:“谢谢贤弟厚爱,这里我就却之不恭了。另外,你们家里如果有小娘子及小郎君,可以送到赵家庄免费读书,中午还有免费伙食。现在赵家庄正在修建学堂。” 姚陶一听,与浑家姚杜氏对视一眼,脸上顿时绽出笑容,转身向里面吼道:“三郎,四娘,还不出来拜见你们赵家伯父。” 赵杰只听见外面答应两声,过来两个八岁小郎君及十岁的小娘子,手里还有些泥巴可能学着玩土陶。 赵杰哈哈大笑,男童给了一个花仙子皂,女童给了一个花仙子水粉。 男童收下礼物之后并没有打量这些,反而目不转睛望着那个能够发出呜呜声音的物事。 李涵铁知道这是军事物事,于是将它小心翼翼收好。 看着男童失望脸色,安慰说道说道:“这个在赵家庄不久就有出售,你以后就可以购买。” 男童不禁大喜,望着父母。 姚杜氏仿佛没有看见他的,而是看了三个女儿一眼,然后上前问李涵铁:“敢问这位郎君可有婚否?” 李涵铁脸色顿时变得通红,先有些手足无措,不久还是冷静下来,急忙双手一礼说道:“姚家大婶,小子有礼,现在特地禀告家中父母已经于半月之前讲了一门婚事。” 看到姚杜氏一脸的失望,看了姚杜氏后面三个有些害羞又有些失望的清秀小娘子。 于是目不斜视望着姚杜氏大声喊道:“李涵铜、李涵锡、李涵铅三人,给我站出来。” “诺。”立即有三个英挺少年从队列快速跑了出来,如三枝标枪站在李涵铁面前。 姚杜氏满意点点头,又万福一下问李涵铁道:“三位郎君果然人才不凡,敢问三位郎君可有职位?” 李涵铁一边回礼一边回答:“禀告大婶,小子这三个兄弟,一个是火头,两个是伍长。” 姚杜氏更加满意,然后又向自己官人使了一个眼光。 看见他也在仔细打量这三个少年,于是用手肘撞了他的手肘。 姚陶回头看见三个女儿一边低头,一边偷偷打量三个少年,心中暗暗叹息,十多年的父女感情竟然这样不知不觉之中被三个陌生人替代了! 姚陶既酸楚的同时又为三个女儿高兴,于是上前对着赵杰拱手一礼,说道:“李家这三个少年乃是人中俊杰,小弟有不请之意,家中还有三个小娘子尚未出阁,不知能够奢望管家贤兄撮合撮合吗?” 赵杰怎么也想不到,过去那些小娘子对于贼配军躲避都来不及,今天反面颠倒过来了,女方现在倒追男方! 赵杰心里一边佩服自己的小郎君的同时,一边对着姚陶哈哈大笑说道:“这个贤弟请放心,难得见到如此人间美事,这个媒人愚兄当定了,愚兄回去给两个李家兄弟说说,如此俊俏的小娘子给他们当儿媳,愚兄想他们做梦也会笑 醒的。哈哈!贤弟的两个小儿女也请放心,赵家庄学堂也会好好教化他们的。” 赵平觉得现在真的是好运连连,醉春风茶叶刚刚推出不久,在有经验谢沉的协助之下,王启虎三兄弟通过多次失败探索,终于成功烧制出来第一批仙水泥。 饭团探书 效果如何,赵平就在武学兵营做了实验,以仙水泥加上河砂搅拌均匀之后修建一个曹场及一个营房。 第三天,仙水泥效果应该出来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第二天晚上,赵杰脸上带着忧愁的面容告诉赵平一个不好的消息。 “小郎君,昨天晚上下了整夜的大雨,今天还要继续下。搞不好,仙水泥会变成烂水泥。” 原来就是上天也似乎在为难赵平,刚刚把操场打好,苍天终于第一次下雨。 正如俗话说:“久旱必有久雨。” 大雨接连下了七天七夜。 这个可是真正的考验。 七天之后,天气终于放晴了。 娘亲、管家父子、谢沉、王启虎三弟兄等来到武学学堂营房,一起检验这个被赵家庄寄予厚望的建材的效果。 赵平吹嘘的不怕火烧,不怕兵器摧毁,就看看能否实现! 无他,因为赵家庄现在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庞大的商业作坊,再也不能经受一点损失。 赵平心里也没有底,仙水泥待业在21世纪早已完全成熟,但是这是在宋朝,工艺及技术设备远远不如现代,效果究竟如何呢? 赵平决定举行一个仪式的同时,检查水泥的效果。 赵平亲自为娘亲推车,娘亲依然带着帷帽,来到兵营也是武学学堂。 赵平掰着孝母车来到曹场面前一个同样铺着仙水泥混凝土的高台上面。 娘亲通过帷帽看见下面的,心里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武学学堂的保安团及护院、后勤全部着装,已经按着十人一排的队列排列,接受主母及小郎君的检阅。 还好,仙水泥没有变成泥水泥,混凝土没有变成烂泥浆! 虽然上面有不少水迹,但是反而干净平坦! 因为雨水把表面上的杂物冲洗得干干净净! 而且经过上天的检验,已经显示它的巨大威力,不怕大雨,不怕水冲! 能否经受大火考验? 毕竟,古代建筑特别害怕失火。 不然打更为何总是是小心火烛呢? 君不见,漫延几十里的阿房宫就是被项羽一把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赵杰拿起火把,果然点不燃。 赵平心里暗笑,这个可燃性与石头一样。 怎么能够点燃? 硬度如何呢? 这里有一个仙水泥做的茅房,不过赵平觉得它应该不叫茅房了。 因为它上面盖瓦,下面是红砖加仙凝土。 它同样经受住上苍暴雨及大水的检验。 赵杰用榔头敲敲,竟然纹丝不动。 在营房旁边有一个类似城墙的仙水泥建筑,这个是今天的关键! 这个要能够经受住撞车的冲击,还有工匠的敲打。 曹克用铁锤加錾子,打了一柱香的时间,打出一身臭汗水。 结果就是一条浅浅的槽子,感觉不能打进去了! 杨振不信邪,亲自上前双手紧握大铁锤,种华双手握住铁钎,在“城墙”上作业! 大铁锤打在铁钎火花四射! 种花双手难以握住,虎口差点裂开! 眼看大铁锤收不住,就要砸在身上。 急忙扔掉铁钎,纵身跳开,险之又险逃脱大铁锤袭击。 赵云用一个五十十斤的铁锤全力敲击,它也是纹丝不动,只是留下铁锤白色浅浅的印迹。 众人个个脸色苍白,没有料到城墙竟然如此坚实! 赵平终于放心了,里面是仙凝土钢筋加鹅卵石,能够打出洞才是怪事。 众人如看怪物一样看赵平。 没有料到原本是平淡无奇的岩石、鹅卵石经过赵平一番处理,竟然坚硬如金刚石。 只有赵平心里有数,这个是不计成本纯粹是用银子堆砌起来样板城墙,是做给在场所有人。 如果全部城墙都这样做,赵家庄可能要破产! 特别是现在赵氏炼钢大法还没有出来之前。 但是其他人却不知道呀! 如果以前他们还对赵平有所怀疑的话,现在他们完全相信赵平是神仙弟子。 赵平还带了新楼房参观仙水泥变成仙凝土过程。 众人在称奇,好奇之心好看看这个仙水泥是如何从看似普通粉尘变成金刚石一样的仙凝土。 经过仔细检查,众人发现,当它变成墙体凝结剂时,它的效果如岩石一样坚硬又防火,又如泥土一样按照自己意愿随意成型;作为铺路的地面,它既有石板一样坚硬,而且还比石板更加光滑平整更加浑然一体,甚至可以把方圆两里曹场变成一个大大的方形仙水泥块。 于晨这些保安团火长以上的中层,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纷纷跪下,说道:“主母,小郎君,我等愿意追随。” 这就是表忠心。 在仙水泥操场上,每个学员极为自豪站在平坦的水泥曹场上,昂首挺胸望着每排的第一个人。 随着赵云一声令下,学员一起抬头望着高台上的主母及小郎君。 赵云口哨一吹,这些学员随面向高台后单腿跪下,一起大声喊道:“拜见主母,拜见小郎君。” 娘亲吓了一跳,但是随后也冷静下来,赵平发现娘亲的纤手紧紧抓住孝母车的两边,显然心里还是紧张。 赵云哨子吹响,学员站了赶来,按照队列整齐举起红缨枪,踩着哨子的节奏一排又一排从高台走过,走完之后又迅速归还原来的位置,个个依然如标枪一样成一排排站在高台前面。 下一步就是训练他们团队协作技艺。 冷兵器如何达到最大限度的攻守兼备呢? 赵平打算以五人作为一个攻防小队。 在这个五人小队之中,一个持刀进程攻击,一个持盾牌防守,一个长枪中程攻击,一个用弓箭远程攻击。 并且还有一个对付胡人的大礼,但是绝招是最后一个。 赵云转了一个身子,向赵平敬礼大声说道:“请山长训示。” 赵平经过这几个月的练功及锻炼,身体明显长高了,皮肤气质发生了巨大变化越来越引人注目。 加上众人已经知道这是赵平带来赵家庄带来的巨大变化,年纪虽然小但是赵家庄依然非常有威望。 台下上千众人,显然平常声音无法传达。 赵平自有办法,就是用铁皮卷成喇叭花的样子,取名为铁皮喇叭。 声音果然能够比传送距离为原来的几倍。 赵平举起铁皮喇叭祝贺这些第一批学员,要求他们必须加强训练,并透露唯有经过严格训练的并得到一种新兵器,而且这种兵器他们以前没有见过。 什么武器,竟然没有人见过? 第五十一章 邀请主薄(一) 赵平发现现在用手推动孝母车,感觉依然车子还是有些抖动,如果能够生产弹簧及轮胎多好。 娘亲看着赵平,示意翠竹准备好笔墨纸砚,意思又要赵平作诗一首。 赵平对于这个花信年华文学女青年的娘亲根本没有办法,只好沉思一会儿,然后吟诗一首: “似水似泥随意拌,千变万化由心间。火烧斧凿岂能毁,铸就长城护家园。” 娘亲有些失望,就是赵平也觉得这个诗与醉春风那个诗相比,意境差了不少。 不过这是广告诗。 其本意是为了清楚表达仙水泥的功效与作用,让人们能够尽快接受这个新鲜事物。 赵平向娘亲作了解释。 茶是已经流传上千年并融入上游社会的雅物,已经成为文人士子与琴棋书画并论必修功课。 因此只要把茶方面的诗写得不得太离谱,人们就能够通过心领神会而接受。 而仙水泥必须形象准确表达出来,人们才能接受;二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听到赵平这样解释,娘亲心里才好受了些。 唉,没有办法,摊到这样一个极其富有文科女生气质的娘亲,赵平太累了。 赵平这个工科男生要不断转换角色。 必须把工科的事物通过诗词翻译成文科语言。 必须在文科及理科之间不断切换角色! 这个角色对于赵平这个工科男确实痛苦。 仙水泥验收成功。 赵平决定在赵家庄墙体用仙水泥加固基础。 其次把议事堂、小学、幼儿、武学学堂修建起来。 把赵家庄四通八达的道路修建,接着修建各个小区。 最后在安富土陶作坊修建一个城堡,把它保护起来。 当然他不是最高兴的人。 最高兴的人是谢沉。 现在他的仙焦炭有了仙水泥浇筑工坊。 再也不怕高温外泄,仙焦炭成功指日可待。 但是赵平却焦虑不安起来。 现在武学学堂已经逐渐走上正轨,但是学堂却的缺乏一个“政委”式主薄。 来管理学员生活,教化文化,传输忠君爱国仁义礼智信思想。 为他们传道授业解惑等。 可是,赵家庄一个是文人眼中的离县城很远的偏僻乡下。 还是一个充满铜臭的地方,连那些所谓的诗也是沾染上一身铜臭。 为了让舅舅给茶杯画上山水画,同时写上诗。 赵平忐忑不安把一包炒青缀花、定制的景德镇专用瓷器茶杯连同诗一起带去。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舅舅一边轻轻吟着陆游的诗,一边品尝着煮茶。 看着赵地的茶杯的绿茶,没有茶花,没有神奇的风云变化,只是几丛的浅绿新叶的或者黄绿嫩芽,汤色很浅,几乎能够照出人影清绿明亮。 汤色如此之浅,还有茶的味道吗? 正当舅舅犹豫不决的时候,舅母过来了。 赵地经常过来,对于舅舅已经成为熟客,见了舅母,他急忙大礼,这是小郎君的舅母,不能少了礼数。 这些日子她失眠,精神一直萎靡不振,她是闻着茶香过来,对着赵地说道:“这里什么物事,让我感觉精神好多了。” 西红柿小说 赵地急忙行礼回答说道:“禀告伯母,这是赵家庄新出来的茶叶,是一种绿茶,名字就是醉春风。” 舅母感 觉有些困顿,看到精致的茶杯及茶叶与汤色,不禁问道:“此茶能够也给我来一盏?” 赵地立即恭恭敬敬给了舅母一杯茶,然后告诉她饮用方法。 舅母接过之后,先让茶盖露出一个缝隙。 然后观其汤色,轻轻啜了几口。 她慢慢回味说道:“闻之确实是让人清爽的清香。饮之先苦后甜,唇齿留香,好像感觉比刷牙效果还要好。” “是什么物事,竟然得到表妹如此称赞?”客厅外面传过来一个人声音,原来静安酒楼掌柜罗安到了。 赵地急忙上前对着钱绍一礼。 罗安立即回礼,眼睛却目不转睛望着案桌的茶杯。 舅母看见表哥来了,更加高兴了,说道:“还不是你表妹夫的侄儿赵平送来的一种新鲜品种茶叶,唤做醉春风。为姐品尝几口之后,感觉人神清气爽,味道先苦后甜,唇齿留香。弟弟不妨试之。” 赵地急忙又恭恭敬敬给给罗安泡了一盏茶。 罗安接过之后轻轻啜了一口。 先是攒眉,然后是舒眉,接着就是放开慢慢品尝,越品越高兴。 ,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把一杯茶品尝完毕。 赵地于是又给他加上开水,让他继续品尝。 直到三开之后,茶叶味道已经基本上耗尽。 罗安看见众人都看着他,点点头评价道:“此茶茶味,看来应该是三开。味道确实如表妹所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太白之诗也适合此茶。” 说到这里,罗安突然按了一下肚子,然后惊奇叹道:“咦,奇怪了,品尝此茶之后,我的胃感觉好多了,不再泛酸了。表妹,这茶叶有多少我要多少,你还是可怜一下你表兄吧。” 舅母打量一下脸色有些不愉快的舅舅,转头看了看赵地问道:“贤侄,这次你带来多少醉春风?” 赵地急忙上前对着舅母一礼,说道:“禀告伯母,这个醉春风刚刚出来,一共十斤。小郎君为了孝敬舅舅,特地让小侄送来十斤,请舅舅指正一下。” 舅母望着赵家庄方向一眼,然后又在自己丈夫与表兄之间打量几眼。 他点点头说道:“官人多好的侄儿呀,如此美物竟然第一个想到他的舅舅。这样吧,我代你的小郎君的舅舅感谢了。这醉春风不错,对他的舅舅和表舅舅非常好好处,这十斤我就与贤侄的小郎君的表舅舅收下,你回去转告你的小郎君,让他再送十斤来。” 舅舅急忙转过头去,从来只有听说过舅舅与舅母。 还没有听说过表舅。 这让他们脸向哪里搁呀。 赵地急忙答应之后告辞。 看到赵地的来信,赵平欲哭无泪! 表舅,赵平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语。 好吧,这个确实是自己的表舅! 可是送给了舅舅,没有想到却忘记了表舅,只得答应下来。 舅舅收到醉春风之后,想给赵平茶叶盒子及茶杯写字作画。 考虑良久,觉得自己水平还是欠些火候。 于是带着赵地带来袁学正那里。 其实醉春风成为贡茶已经在上层流传开了,就是赵平的表舅罗安也隐隐约约知道这个消息。 舅舅果然不愧为书呆子,竟然不知此事。 罗安当然知道赵平与舅舅的关系。 他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这个被称为贡茶的醉春风有多神奇。 因为这时醉春风由于产量的缘故还没有上市,也不知人们能否接受新茶,更何况它的 价格不菲。 袁学正家里。 袁学正毫不犹豫答应给赵平画画及写字。 不过要求赵平每年至少给他二十斤“醉春风”,费用同样没有说。 师母袁钱氏一听,师舅钱绍也不能落下。 现在赵平不但有表舅,还有师舅。 至少还要给十斤,同样没有提费用的事情。 赵平只得答应下来。 不过从袁学正、师舅及自己的舅舅这些文人身上已经看来。 喝惯传统煮茶一些文人,对于新鲜绿茶并没有多大抵触情绪。 看来,新茶对于一些文人还是有市场的。 表舅代表商人,他们更加看好醉春风绿茶。 这是一个好现象。 洗星又来到茶楼说书。 却发现一些在二楼雅间有钱的茶客, 并没有如以前喝那种大碗盛装煮茶。 而是一种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如酒杯一样物事,还是一种瓷器一样的物事。 洗星不禁哀叹,自己还在为一日三餐为努力奋斗。 还在为能够在茶楼偶尔喝茶而感到高兴。 谁知现在有人竟然有瓷器来品茶了。 瓷器,太奢侈了! 简直太浪费了!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种茶叶没有姜蒜等那种怪味,而是一种悠悠清香! 如果仔细闻好像还有一种板栗香味。 茶的汤色更是清澈透亮。 茶叶如柳条在茶杯之中自然舒展开来。 洗星不禁深深吸了几口气。 顿时感觉这种香味让人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说书感觉记忆更好,词语联想更加丰富,情节也更加起伏。 仅仅茶叶香味如此,那么品尝起来又是什么味道。 洗星一看,脸色顿时苍白。 什么,这种茶叶来一杯就是五十文! 而平时自己喝的茶水比这个份量多得多,才一两文,简直是抢劫。 洗星刚刚走出雅间,来到大厅闻到带着浓郁姜蒜味道的茶叶。 仿佛感觉从天堂坠入地狱,心里顿时由舒畅变成难受。 不由自主又回到雅间,偷偷打量茶杯的汤色及茶杯。 这个茶杯外表是一片雾水萦绕的山峰。 山下有一个湖泊,湖泊还有小舟,小舟上有人钓鱼。 湖泊柳树旁边有人在品茗,有人下棋,有人弹琴,有人挥墨,有人作画。 多好的一幅文人雅士吟诗作画的场面。 这个不就是自己的一直的向往吗? 看到洗星望着茶杯不停吞没口水的样子,不停打量茶杯。 此人不禁暗暗好笑。 于是他一拱双手,说道:“这位仁兄看来也是同道中人。既然如此,何不坐下来一起品品香茗,谈谈人生呢?小二,还来一杯醉春风。” 小二答应一声,很快就上来一杯醉春风。 洗星深深一礼,说道:“谢谢仁兄。仁兄高义,敢不从命。” 拉了拉他的文士衣服下摆,在案桌坐下。 此人也是一身文士打扮,经过赵平的熏陶,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两人越谈越开心,简直有相恨见晚的感觉。 洗星看到案桌上摆着一本话本,不禁一愣,眼睛从茶杯转到话本。 洗星随后双手一拱,说道:“敢问仁兄,这本话本不知有什么内容,怎么小弟从来没有听说过。” 第五十二章、 邀请主薄(二) 赵地说道:“这个是小郎君赵平所写的。” 原来此人是赵地。 现在他早已非吴下阿蒙。 虽然不能说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但是《唐诗三百首》《长短句三百首》《八大家散文》等让他大开眼界。 他与文人交谈诗词文章可以随时喷出。 洗星一听是赵平所写。 什么,赵平除了诗词赋之外还会写话本。 只是他的话本难以比得上诗词赋吧。 于是他好奇打开。 谁知他打开之后,就一口气读下去。 就是他一心喜欢的茶也忘记了。 直至日落西山。 话本终于看完。 这个话本与以前的完全不一样。 无论故事性、情节性、起伏性,是前所未有。 原来话本还可以这样写。 赵平这个经过他重新创作的赵氏版本《西厢记》,完全是以读者角度写作,具有强烈的代入感。 书中内容简直是为洗星等天下书生量身打造一样。 让洗星完全进入张生角色,仿佛洗星就是张生,张生就是洗星。 这对于洗星杀伤力何其之大! 洗星觉得,自己一生读书不就是成为一个张生这样的书生吗? 颜如玉及状元样样有了,而且还是大家闺秀的小娘子。 洗星心里不禁感叹,以前那些话本全部都白读了,评书全部都白说了。 千金易求,知己难得。 竟然忘记了姓名。 还谈了半天。 洗星不禁双手一拱问道:“敢问仁兄大名?” 赵地也拱手答道:“不敢,小弟姓赵名云,字子翼。仁兄可是大名鼎鼎快嘴洗闪耀?” 洗星虽然平时瞧不起商人,但这时再也不敢托大,双手深深一礼问道:“敢问子翼兄可是赵氏商坊赵掌柜?” 赵地急忙大礼躬身说道:“些许贱业,何必挂齿。” 洗星郑重看了看茶杯,品茗之后郑重说道:“对别的商人,小弟可能产生一眼不敢苟同的想法。但是看到赵家庄的作坊所制作的物事,让小弟不禁一直在思考。赵氏作坊,必出精品。且不说仙皂、仙炭、仙炉、花仙子皂这些物事。” “单单这个醉春风绿茶,也只有赵家庄才能制作出来。这些物事,确实匪夷所思,别出心裁。” 洗星从内心表达他对这个新式茶叶的爱好。 “特别是这个醉春风。小弟觉得。如果说煮茶如同词藻堆叠出来的长篇大论的话,那么这个绿茶就是一首清新隽永的小令。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赵地不禁大喜,难得这位举人对赵家庄有如此之高的评价。 这是否意味着文人对赵家庄这个作坊发生了改变呢? 于是赵云郑重拿出一盒醉春风绿茶,双手递给洗星说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些许小物,还望收下。” 洗星不禁大喜,没有想到简单几句评价,竟然得到价值一两银子的醉春风。 他急忙摆摆手,说道:“这个醉春风太贵重了,小弟难以承受。” 赵地一边把醉春风向他怀里塞进,一边说道:“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已。既然是知己,岂能是区区铜臭所能比拟的。” 洗星只好郑重收下, 看到盒子上面一首诗,不禁轻轻地吟了出来: “汤色一杯影玉容,清香弥室烦忧空。巧裁嫩绿制成柳,叶底依然醉春风。” 不禁一拍案桌,叹息而道:“诗好,茶也好,二者互相益彰。” 赵地接着又拿出一个景德镇版本的瓷器茶杯,郑重送给洗星说道:“好马须好鞍,好茶要茶杯。这个茶杯小弟就送给仁兄了。” 洗星一番客气之后只得收下,然后又目不转睛望着《西厢记》! 可是让他失望了! 赵地摇摇头,手里拿着书对着洗星说道:“仁兄,此书乃是手抄本,恕不外借。” 看到洗星一脸失望,赵地又说道:“如果是赵家庄学堂的先生。是可以随时借用。” 看到洗星一脸犹豫的样子,赵地平继续蛊惑说道:“赵家庄不但有《西厢记》、还有《岳武穆传》、《卫烈侯传》、《祖豫州传》、《霍冠军侯传》、《班定远传》、《散文八大家》等等。” “正如仁兄所说的,赵家庄不出则已,一出必然精品。不但商品如此,就是书也同样如此,全部都是世上没有的精品。” 洗星沉思一会儿,说道:“仁兄,让小弟回去思考,三天之后答复。” 赵地知道文人都有自傲的本性,拱手之后走了。 看样子还得三请四请。 刘备不也是还有三顾茅庐的故事? 赵地随后几次备礼上门。 洗星终于同意在赵氏茶楼见面。 三天之后,洗星依约来到赵氏商坊旁边的赵氏茶楼,发现这个雅间的书法已经悄悄更换了。 茶诗由过去陆游的诗“我是江南桑苎家,汲泉闲品故园茶。只应碧缶苍鹰爪,可压红囊白雪芽。”变成了赵平的诗:“汤色一杯影玉容,清香弥室烦忧空。巧裁嫩绿制成柳,叶底依然醉春风。” 并且还有一个一群文人湖边品茗、下棋、钓鱼弹琴的山水画的在上面,而且书画乃是自己老师的袁学正! 洗星不由对着书法一礼,然后长长叹息说道:“果然诗词书画茶是一家,人生如此,有何忧也?” yawenku.com 其实赵平得到老师袁学正茶的书画代价也不小,不但付出了每年增加三十斤茶叶,还把《沧海一声笑》及《梁祝》的曲谱交了上去。 袁学正高兴之下,就画了一幅湖边品茗图给了赵平。 洗星还有自己的忧虑。 自从娘亲生下洗星落下病根之后,虽然多方治疗,但是依然没有得到根治! 洗星恨不得生病的就是自己,而不是娘亲。 还有几个没有长大的弟妹。 但是随着自己长大成人,自己还得与父亲一样养家糊口,更不能生病倒下。 此时两人客气一番之后,说道:“仁兄,小弟走后家里父母及翁翁婆婆年纪已大,可是还有两个小妹及年幼的小弟,父母在县城租房。小弟实在放心不下。” 赵地哈哈大笑,说道:“这个不是问题,赵家庄正在修建住房,对于教渝,有优先选择权力。不知令尊令堂高寿几何?仁兄的两个令妹及令弟多大?” 洗星不禁大喜,说道:“家父四十出头,家母快四十了,不过家母长期生病。翁翁婆婆快六十了。两个舍妹一个十四、一个十二,尚未许婚。两个舍弟,一个十岁,一个八岁。” 赵地继续哈哈大笑说道:“仁兄,这个你放心好了,令尊、令妹在赵家庄可以安排活计。令弟可以在赵家庄免费上学堂,中午还免费供应午餐,笔墨纸张一律由学堂提供。令堂可以安排郎中给他治病。” “对了 ,令堂已经生养五个儿女了?”赵地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洗星点点头。 赵地更加高兴。 “赵家庄刚刚出了一个规定,凡是生养五个子女的妇人,可以每月得到三贯铜钱。仁兄,只要是赵家庄的人就可以享受九折优惠,三贯 已经可以购买一担大米了。基本上可以保证一家人的吃饱了。” 洗星顿时有一种被心爱的娘子绣球砸中的感觉。 他又害怕这是梦,不禁用手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感觉疼痛,确实这是事实。 想到这里,没有想到赵家庄还有如此人性化的一面。 顿时热泪盈眶,转身悄悄用衣袖擦拭了夺眶而出的眼泪。 洗星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提出一个问题:“小弟娘亲生病厉害,不知能否预支一月的俸禄?” 既然已经答应了赵家庄请求,他不得不提出自己的要求。 娘亲身体太差了。 赵地去过他家里,当然知道他的情况。 房子还是租的,几个弟妹衣衫烂缕。 尤其是洗星的娘亲,一脸的美容。 当即答应。 然而赵地没有料到。 预支的俸禄竟然成为他的几个弟妹的新衣。 可怜天下父母心。 次日,洗星一家兴奋坐着逆流而上的船只向赵家庄而去。 两个小妹及小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但是最高兴他的娘亲。 她过去是家庭累赘,现在反面给家庭挣钱了,几个儿女身上的新衣就有她的一份。 他们一路上只见一路来来往往的船只,天边的白鹭不停在头上掠过,两岸则是翠竹的倒影。 梢公一边哼着山歌,一边吱呀摇着船,看着同行,笑骂几声,然后仿佛感觉更加有力,摇橹也更快了。 快到赵家庄,是一个大大的水湾唤做沱湾。 天上突然下起毛毛细雨。 洗星家人钻进中间船蓬避雨,艄公也把斗笠戴上蓑衣披上。 唯有洗星与赵地二人站在前面的船头。 洗星心情大爽,不禁诗兴大发,口中吟着前唐的词:“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赵地也点点头,指着两岸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渔翁,说道:“仁兄此词确实是当前风景之写照。” 洗星也看了看四周的风景,点点头赞叹:“没有料到乡下风景如此之清丽,仿佛来到世外桃源。” 来到赵家庄码头,此时雨水已经基本上停下了。 码头之人见到赵地一边招呼“二掌柜”纷纷行礼,赵地也一边招呼一边微笑还礼。 赵地只见码头已经扩建三倍有余,其中三分之一为行人专用码头,其余都是货物专用码头。 洗星一家人不禁目瞪口呆,没有想到这个码头竟然比县城还要大还要热闹。 这里竟然比县城来来往往的人流及物流还要多。 洗星两个妹妹高兴地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而两个弟弟更是高兴得跳了起来。 父母相视一眼,眼里全部是笑容。 赵地解释说道:“赵家庄是联系昌元县及大足县的枢纽,下可至昌元县,上可到大足县,赵家庄的货物不但可运发昌元县,也可以输送大足县,加上大足县是昌州所在地,来来往往的客人货物商家更多。赵家庄占了水道之便宜,因此才如此热闹。” 洗星父亲洗阳四十多岁一脸风霜。 他打望来来往往的人群及商家还有货物,摇摇头叹息说道:“仅仅是水运尚不足如此。最主要的是,赵家庄有其它没有的物事,才引得如此之多商家来到这里进化。赵家庄就如一个聚宝盆一样,吸引四面八方的目光及商家。” “原来自家们以为赵家庄是一个偏僻乡村,没有想到竟然如此热闹。咦,那个物事是什么?” 第五十三章 、邀请主薄(三) 第五十三章 、邀请主薄(三) 原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个事件。 罗彬是原来是附近的渔民。 自从赵家庄仙皂、仙炭、花仙子等制作出来之后。 哭儿河就成为忙碌的大河。 渔民比农民更加靠天吃饭。 现在哭儿河水也干涸不少,鱼肯定更少。 更何况鱼也是季节性的。 他灵机一动,干脆鱼也不打了。 就把渔船变成了运输船。 将赵家庄制作的物事运到昌元县销售。 虽然他的船小,不过他胜在速度快。 况且,他舍得下力气。 别人一天是来回是一趟。 他竟然能够来回两趟。 把赵家庄的制作的物事运到昌元县,又把昌元县稻谷运回赵家庄。 他就是这么亡命。 他上有父母,下有五个儿女。 他不得不拼命。 后来,他找了一些钱。 于是购买了一个大的木船。 一个人太累了。 他与兄弟一起运输。 他们来得赵家庄上货。 码头头子看见他船上货物已经足足有余。 于是提醒他不要再上货。 然而他们觉得货还没有上够,又要加货。 悲剧发生了。 那个木船由于上货时未能掌握平衡。 加之本身船偏小。 一下子货翻了。 价值两百贯的货物一下子全部沉入水里。 然而罗氏兄弟的船的价值一共才二十贯。 他们就是把所有东西全部卖了,也值不了这么多钱。 罗彬兄弟要自杀还债。 赵平知道了,说这个是赵家庄的责任。 码头上货没有考虑周全。 免除了罗彬兄弟的所有债务。 赵家庄顿时赢得所有人的好感。 无论外面说赵家庄如何铜臭。 但是只要与赵家庄打过几次交道的人,都说赵家庄善良。 当地人差点把赵平当菩萨供起来。 赵平为了安全,通过努力。 几次失败,终于取得成功。 于是就有了这个物事。 一行人牛马顺着洗阳的手指看去。 只见几个汉子撑着一个巨大的木头,木头被金属链条绑在一个巨大木制器具上面。 那么器具如拒马一样。 铁棍另外一端吊着一个沉重的箱子。 显然这个物事很重,至少好几千斤。 十个汉子也未能能够把它搬上船。 但是奇怪的是,有了这个如拒马一样的物事。 它竟然比较把那个沉重的箱子从码头上面转移之后放在船上。 它只需要在这几人转动之下。 船只晃了几晃终于平稳下来,然后众人感觉那个船在向下沉。 众人不禁一惊,这个是什么物事,竟然如此举重若轻? 见到洗家一家询问的目光。 赵地指着那个由几个巨大的铁棍并深深插入地下的组成器具说道:“这个是码头搬货专用杠杆。” slkslk.com “它就是让仙炭等很沉重的物事从船 与码头之间互相搬运使用。由于这些物事很沉重,上船时容易翻船出现事故,甚至有人因此而落水。如果将货物变小之后用人搬运,半天才能搬运上船,让其它的运货的船意见很大。” 说到这里,赵地情不自禁佩服说道:“自从那次发生事故之后,为了增加保险,同时为了提高效率,小郎君就发明这个杠杆。它可以轻易把上千斤的物事搬上船,也可以把船上沉重物事轻易搬运上岸。” 洗星看到此处,心里感觉空荡荡的,感觉自己所学好像在码头派不止用处。 他不由转向赵地问道:“这个应该不是奇技银巧。应该是格物吧。” 赵地点点头,继续望着那个杠杆说道:“当然就是格物所致。小郎君非常佩服本朝苏相、毕大师、沈梦溪这些前人。” “他佩服毕升,是因为毕大师发明了活字印刷,让印刷发生飞跃;他佩服沈梦溪,因为他博学善文,于天文、方志、律历、音乐、医药、卜算无所不通,皆有所论著,对农业、水利、军事、音乐、医药、经济等贡献巨大。” “但是他佩服苏相,特别是苏相发明的浑天仪象(水运仪象台)及假天仪,可以说集天下格物之精华,融天文观测、天文演示、击鼓、摇铃、报时于一体的水力自动化器具,可惜毁于胡人手中。” 赵地也谈了小郎君对胡人仇恨 。 “小郎君最痛恨的是胡人,说胡人除了破坏与杀戮,什么都不能做。” 说到这里,赵地顿了顿语气,然后看了看北方及西方,带着一种郑重的语气说道:“在赵家庄学堂,张贴着几句让人回味的句子。其一,驱逐胡虏,还我中华。其二,为大宋之崛起而读书。其三,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洗星此时不禁目瞪口呆。 自己太小瞧这位师弟。 赵地每说一句,洗星不禁拱手一次,这个尚未见面的小师弟,竟然有如此之志向。 洗星一边拱手,一边想到,这个自己师弟,在县学据说诗词赋三绝,那首关于醉春风的诗也确实有味道。 自己在他面前,可能经义比其厉害些,还有通过发解试这个功名,其它没有什么值得自傲的。 想到这里,洗星原来那种文人自傲的心里不禁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看看自己这个的弟弟,好像与赵平同年,可能知道玩泥巴很厉害,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苦笑。 洗星家人走下船之后,上了十八级台阶,看到眼前此情此景,如果说刚才是惊呆,那么现在这是完全无法理解,为何这里大道分成两个部分? 为何行人牛马也分成两边行走? 为何大道中间还有柳树? 地面大道平整光滑,为何不是石板是什么材料? 为何地面清洁卫生,没有牛粪马粪等这些脏物? 为何大道两边都是一楼一底的小楼,小楼周转有黄桷树、黄桷兰树栀子花及翠竹,显得整齐又漂亮、鸟语花香,天空中燕子等鸟儿不停飞过,于协调之中显得充满诗情画意? 看到众人不解的目光,赵地想了想,说道:“这个大道应该是才出来的仙凝土,它是用仙水泥加水河沙搅拌混合而成,几天时间就可以变成宽敞之大道,而且平整光滑,易于清洁。” 说到这里,洗星停顿一下,指着大道说道:“大道之所以分成两边,就是为了方便路人 及车辆,避免行人牛马车辆相撞。而中间的柳树既美观又起到隔离效果。” “马粪及牛粪有人专门清理,你们看到道路两边不是有带盖的垃圾桶吗?那些垃圾桶晚上有人运去,用于农家肥。” “至于两边一模一样的一楼一底及黄桷树、黄桷兰树栀子花及翠竹,当然这是赵家庄强制规定,否则就不会让你在这里盖房。” 洗星家人瞪大了眼睛,一边点头一边不停地观察这个与县城不一样的街道,吃穿用乐与县城区别不大。 而明显区别较大的是,这里茶楼很少,地面非常干净整洁,没有牛羊马粪臭哄哄的味道,好像还没有青楼妓院,行人牛马来去匆匆,不像县城那里人们那么悠闲。 但是路人再忙碌,见到赵地也要停下行礼招呼,赵地也急忙还礼招呼。 突然,洗家大娘子指着指着一个带着戴着红袖章说道:“他在干什么?” 洗家人也一起向那个戴着红袖章的人望去。 只见那个戴着红袖章的人一边不停吹着“呜呜”响的物事,一边要那个牛车主人把车子停止,一边要对赶车之人不停说道:“罚款,罚款。” 在洗家人愕然之中,那个赶车经过努力终于把牛车停下,并且还乖乖从衣袖里面拿出十文钱出来。 最后还不解气在牛身上抽了两下,老牛受了委曲,不甘心抬头,发出“哞哞”两声表示抗议。 洗星一家人不禁感觉好笑! 赵地也轻轻一笑,然后指着牛车车主解释道:“这个牛车车主没有控制好车子,让牛车越过大道中间的边界线,被城管逮住了罚款。赵家庄如此干净整洁,离不开城管的功劳呀。” 洗家大娘子不禁“扑吃”一笑,然后指着车主说道:“这个车主驾车能力不行,被罚款之后还找牛出气,活该。” 众人不禁莞尔一笑,而洗星的两个弟弟仿佛没有看见这些,目不转睛望着城管那个吹得“呜呜”叫的物事。 看见众人的疑惑目光,赵地解释说道:“这个叫做哨子,放在口里,可以用力一吹就响。目前产量较少,主要是在赵家庄销售。” 洗家经过大约一里路的样子,来到一个商铺,上面有几个字“赵家庄超市”几个字。 洗星一家愕然,从来没有听说这个名称,也不知这个叫做“超市”的商铺是做什么。 但是见到不少人进进出出,手里的提篮装着什么大米、小麦粉、仙皂、醉春风茶叶、布匹、仙炭、糖葫芦等各种吃穿用几乎都有。 这些以妇人为主一边兴高采烈交谈,一边提着篮子出来。 她们看见赵地,停下招呼行礼。 在赵地还礼之中,突然传来一个哈哈大笑的声音:“我说今天为何喜鹊喳喳叫,原来是贤婿回来了。贤婿此次回来,一定是把贵人请了回来了吗?贤婿果然厉害,哈哈~”。 随着这个大笑的声音,一个员外打扮,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出来,他打量洗家众人一眼,向众人点点头示意。 赵地急忙上前行礼见过王文贵,然后向洗星家人与王文贵互相介绍。 洗家才知道这个男子是这个超市的掌柜,也是赵地的岳父泰山王修贵。 洗星的小妹洗家大娘子听说这个此人乃是赵地的岳父,那么他岂不是已经成婚,不禁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 第五十四章、 新庄新策 第五十四章、 新庄新策 洗家二娘子急忙上前把姐姐扶住,然后恨恨地瞪了赵地几眼。 洗星打量自己的妹妹与赵地几眼,觉得赵地与自己也算谈得来,人才也不错还是在赵家庄在县城的掌柜。 原来认为当自己的妹夫倒也不错,现在看来他明显已经成婚,不禁长长叹息一声,洗家父母翁翁婆婆更是摇摇头。 slkslk.com 洗星的两个弟弟倒是非常高兴,因为赵地给了两人一人一个口哨。 让他两个不停从怀里掏出,想吹奏却又不敢。 赵地笑了笑说道:“在这里吹要影响别人,在无人或者人少的地方可以吹。” 洗星强打精神,只见大道在这里已经快结束了。 这里又有红袖章城管。 奇怪的是,他还站在圆形高台上。 他是一直并不下来,最多转动身子。 他一边吹哨子,一边挥舞一面红旗。 他的权力真的好大。 他挥舞红旗向哪个方向,行人牛马牛马就走向哪个方向。 他让行人牛马停止。 行人牛马就停止。 他让行人牛马走。 行人牛马才能走。 但是行人牛马毫无怨言。 洗星终于看出门道出来。 正是因为他的指挥, 行人牛马及牛马在他的指挥之下井然有序。 虽然牛马不停吼叫,但是人们依然能够比较顺利在这里转弯掉头。 奇怪,赵家庄有衙门吗? 可是仔细一看,这个不是衙门。 只是一个与衙门有些依稀相似的建筑。 它比衙门厚重粗犷。 墙壁没有木块! 没有露出青砖! 外部是刚刚粉刷的石灰,完全没有传统的建筑的感觉。 洗星想了想,不禁问道:“仁兄,难道这个是仙水泥制作的。” 赵地点点头,说道:“这是赵家庄的第一批用仙水泥建造的房屋,它比起以前的房子建造起来,速度至少是三倍以上,带个办事中心,建造时间不到一个月就建造成了。” 洗家全家听了不禁目瞪口呆。 县城建造同样建筑,没有半年时间是难以完工。 大门外面是一个牌坊,牌坊上面书写一行大字“赵家庄便民办事中心”。 里面同样有公示亭、停车处,休息处。 大院中间有很大的空地。 虽然还有一排排黄桷兰树、翠竹、柳树、桂花树。 但是并不郁郁葱葱,显然或是年齿较小,或者刚刚移裁过来。 与衙门不同的是,这里还有办事大院。 大院里面又有许多才用石灰粉刷的房间。 房间挂着门牌,命名千奇百怪。 土地,房产,学堂,城管,保安、护院、工商、钱庄、格物、民事、健康卫生、仲裁等。 甚至还有着某某作坊。 洗家之人当然不知道,一起愕然望着这些。 赵地解释,这是为了方便赵家庄住户、商家来这里办事。 比如仲裁的民事调解处,专门调解老百姓鸡毛蒜皮的事情。 穿过办事大院,只见中间还有一个大门。 大门两边有两个站岗的护院。 看见赵地过来,行礼之后问道:“请出示证件。” 什么,进去竟然还要证件? 赵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子给了护院。 护院仔细检查之后还礼给赵地,之后放他们进去。 洗星一家人进去一看,里面竟然还另有洞天。 这里还有四方大院,大院三边还有八间屋子,唯独对门是一个接待大厅。 大院中间同样有很大的空地,还有刚刚移裁或者种植不久的黄桷兰树、翠竹、柳树、桂花树。 这些屋子不少挂着门牌,外面挂着各种机构这里全部都有,不过他们在称呼上面加上了一个科字,如土地科、房产科,还有钱庄、保安团及档案室等等。 洗星目不暇打量之后,感觉自己眼花缭乱。 他深感不解,于是一礼之后问道:“仁兄,外面门牌为何里面还有,而且还挂了一个科字?” 赵地说道:“外面是办事窗口,是与老百姓商人打交道的。里面相当于衙门的六房。但是小郎君觉得六房没有划分完全,有些纠扯不清。于是就多划分一些部门。” 洗星点头表示理解,但是,问道:“仁兄,土地、房产、农业、保安团容易理解。其它如财务、规划、建筑、等等,恕小弟才识浅显,无法理解。” 赵地高兴地看了四周,这个小郎君总是出人意料。 这些科室明明衙门也没有,更不用说办事大厅,偏偏让赵家庄百姓及商家交口称赞不已。 于是赵地还礼之后指着这些门牌解释道:“财务科,是管理与钱财相关收支。..........民事就是负责民事救济、户口登记、保险,是一个管理人从生到死。健康卫生,就是管理以后赵家庄准备成立治病救人的医馆诊所及制药坊。” “钱庄可不是放驴打滚。它不但存款有利银,货款利银也极低,仅仅百分之十,不到市面上钱庄及当铺的十分之一。” 洗星点点头,突然又皱眉问道:“保险又是怎么回事?” 赵地沉思一会儿,然后回答:“保险,就是对人发生意外所提供的保障。比如买房、生病、受伤、失火、盗窃等,还有退休也有。” “这个保险是你自己出一点,作坊出一点,赵家庄出一点。当你发生意外的时候,保险给予适当银钱补偿。..........只要你动手劳动,在赵家庄吃穿用住都有保障。不过,赵家庄也不养懒人。” 这个保险的内容太丰富了,让洗星一下子就陷入沉思。 突然洗星突然拱手一礼问道:“赵家庄之行为敢为天下先,让小弟敬佩不已。小弟也赞成赵家庄这种衣食父母的作法,也支持不养懒汉的之措施。不过小弟想起一个事情,就是那些孤寡老人你们如何处理?这些人可能年轻人也曾经懒惰过,他们老了怎么办?” 赵地此时摇摇头说道:“愚兄主要在县城,这个也不太明白,等会可以问问小郎君。” 他们穿过由翠竹、黄桷树等组成的小道,来到接待大厅。 赵平与管家赵杰等已经在大厅门口站着。 看见洗星家人到来,立即向洗阳夫妇行及洗星行礼,热情招呼进入房间就坐。 洗星终于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小师弟,不禁仔细打量起来。 这个小师弟个子与比自己最小的弟弟略显高一些,五官只能算是清秀。 印象深刻是皮肤如美玉一样白皙,唇红齿白。 倒是他身边的两个丫环长得特别清丽动人,但洗星不敢多看。 赵平也打量洗星一家人。 洗阳一副忠厚诚实的样子轮廓也不错。 洗星本人五官清秀,一派儒雅气质。 两个妹妹倒也清秀可人,两个兄弟一脸天真烂漫的样子。 但是其母五官倒也可以,就是皮肤腊黄,一脸病容,甚至走路还有些喘气。 进入屋子迫不急待地坐下,显然身体状况很差。 洗星一家人进去打量,只见这里也是刚刚粉刷的房间。 由于房间还没有干透,墙壁还没有挂上任何书画之类艺术品。 只有不少案桌及椅子,整个大厅显得简洁大方。 翠竹及兰儿给客人上了最新的醉春风茶 叶。 寒喧一会儿之后,洗星不禁问道:“师弟,愚兄看见赵家庄众多部门,深感启发和佩服,不知师弟为何这样做呢?” 赵平向苍天拱手一礼,然后说道:“孟子曾曰,穷则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小弟目前勉强有几分薄力,希望能够在赵家庄实施出来。” “具体而言,小弟希望在赵家庄做到这些,生有所养,幼有所读,学有所成,病有所治,老有所依,男有所事,女有所工。” 赵平说完这七句,洗星就立马从座位站起来,深深向赵平行了一个大礼,说道:“贤弟高瞻远瞩,目标乃是小康与大同,愚兄年岁虽然蠢长几年,却多多不如也!” 洗星看了父母一眼,娘亲病重,父亲在县城干杂活,不知能够做什么事情。 家里上有翁翁婆婆,下有弟弟妹妹,还得找一个适当的生计。 赵平急忙也站了起来,还了一礼看了看洗阳及洗星两个妹妹说道:“师兄不必谦虚了,如果不是高才岂能通过发解试考试。对于小弟,师兄过奖也。敢问伯叔及两位姐姐喜欢做什么?” 洗星知道赵平在给家人安排话计,非常感谢说道:“家父什么苦都能吃,两个妹妹师弟你看着安排。” 赵平沉思一会儿,向洗阳拱手问道:“小子请教伯父,对于房屋建造熟悉不?” 洗阳也还礼说道:“曾经做过,略知一二。” 赵平点点头,又思考一会儿说道:“请问伯父读书没有,能够认识多少字?” 洗阳想了想,不好意思说道:“年幼时曾经读过几年书,不过后来没有通过发解试。加上家庭条件不好,就没有继续读书了。大约能够认识两千字。” 赵平露出笑容,指着当前建筑说道:“已经很不错了。伯父来到赵家庄已经看到仙凝土大道,也看到当前这些仙凝土的房屋了。这些都是赵家庄建筑作坊修建的。这样吧。伯父就到建筑作坊协助王启狮管管建筑作坊,王启狮还兼管仙水泥作坊,两头跑来跑去有些忙碌。” “过几天小侄送给你几本关于建造方面的书。不知伯父看看行否?至于两位师姐姐,不妨到花仙子坊协助王家的两个姐姐做事,不知行否?” 太出人意料之外了。 洗阳及洗星急忙拱手。 赵平这是完全把洗阳当掌柜培养,对洗星的两个妹妹也照顾有加。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谢谢贤侄(贤弟),敢不从命?” 赵平又看看洗星的母亲拱手行礼问好然后问洗星:“师兄,敢问父母可是生产时失血导致身体虚弱所致?” 洗星一听不禁大喜,拱手谢谢说道:“正是,不知师弟可有良策?” 赵平点点头,拿出一个坛子说道:“我这里有二十斤东阿阿胶,是专门治疗伯母这种产后崩漏,希望能够对伯母病情有所帮助。” 洗阳父子顿时从座位站了起来一起拱手行礼,洗父不禁哽咽说道:“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愚伯父承受不起呀。” 这个东阿阿胶极难得到,乃是北方山东特产,如今还在胡人手里。 洗阳每年托人,最多也只能得到半斤,价格还是十两银子。 已经是全家人的大部分开销了。 赵平也是利用自己手中独特产品,经过多方辗转,才得到这个东阿阿胶。 当然付出的代价也极其大。 赵平把坛子塞到洗星手里,然后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小弟这种俗人。既然已经来到赵家庄,就是赵家庄的人,对于赵家庄伯母这种生育了五个子女的伟大母亲,不过不问岂不是失德?” 此话一出,洗星家人除了两个最小的弟弟,个个不禁热泪盈眶。洗阳父子及翁翁婆婆不禁转头偷偷擦拭眼泪。 哪知坛子被人抢了过来。 第五十五章、萝莉心仪(上) 洗家二娘突然从赵平手里抢过坛子,紧紧抱着。 她瞪着漆黑的大眼,歪着头看着赵平。 她然后徐徐吟道:“天府之地,西南重镇,有州名昌。上通成都,下接重庆,无限荣光。裁巴山之秀丽,剪蜀地之灵气,写昌州之文章。取其精华,凝聚昌元,矞矞皇皇。海棠徐绽,巴蜀独香;桷兰怒放,离树久芳。哭儿河旁,变滩望娘;孽龙赴海,慢入川江。鱼游浅底,鹭掠长空,农夫皆忙;翠竹丛丛,炊烟袅袅,人间天堂。有男得俊,有女皆姝,有书琅琅,有老久康。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吟完之后,洗二娘然后盯着赵平问道:“小郎君,这首赋是你写的吗?” 这是一个美丽的小娘子,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竟然能够背诵作品得意作品。 slkslk.com 赵平心里不禁飘飘然,于是点点头说道:“自然是我写的,小娘子觉得是否文章写得欠佳?” 洗二娘摇摇头,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赵平,然后说道:“写得很有灵性。当时看到这首赋之后,我就在思考,这个作者是否如我哥哥一样大,一样俊美,于是我抱着好奇的心里就来到赵家庄,想目睹一下庐山真面目。” 赵平顿时觉得这个小娘子太好笑,于是就笑着说道:“非常失望,对不对?” 洗二娘点点头,认真地盯着赵平说道:“确实太失望了。这个作者太小了,与我的一个弟弟年纪差不多。我真的想打开他的脑袋看看,他是如何想的,才能写出如此有灵性的诗来?” 说完,又看了自己那个有些不好意思的弟弟,又打量眼前的房屋,说道:“看到赵家庄的一切一切,让我更加想看看小郎君的脑袋是如何相的。这些不说是自家们想不出来,就是官人也想来出来。但是。” 这是这里,她突然口气一转,看了看院子外面那些标注各个科室的门。 她轻轻问赵平也没有想到的问题:“小郎君,我想请教一个问题,外面那些门好像没有人,不知小郎君能否告诉小女子?” 赵平不禁愕然,这个小女子观察能力太强大,这些方面也被看到了。 于是微笑说道:“小娘子,既然你看出来了,不知有什么解决法子?” 洗二娘点点头,眼睛灵动眨眨,放下坛子然后来到哥哥身边。 她拉扯着哥哥的袖子,抬头望着哥哥,大眼睛不停眨呀眨。 然后问道:“哥哥,小妹相信你会有办法的,对吧,我的好哥哥。” 说完,不停摇晃着洗星的衣袖。 洗星被她打败了,加上从小就喜欢这个鬼机灵的小妹,于是点点头。 他望着赵平说道:“师弟,这种情况愚兄也看见了。正在想办法,思考给哪些同窗同年同座写信,让他们来看看赵家庄游玩,相信参观赵家庄之后,留下的一定不少。” 赵平不禁大喜,上前向洗星深深一礼,说道:“如此太感谢师兄了。赵家庄现在就最缺乏人才了。唉,千军易得,人才难求呀。” 洗星急忙还礼,说道:“真正应该感谢的是愚兄,感谢师弟对愚兄家人的厚待。” 正当二人互相客气时候,此时突然传来洗二娘的声音: “小郎君,你送如此珍贵的礼物给我娘亲,是否别有企图?” 赵平不禁愕然,看着这个与翠竹差不多 大美丽而聪慧的小娘子,越来越觉得兴趣盎然。 支着下巴打量着她,笑着说道:“小娘子,你说说,我对你们有什么企图?” 洗二娘紧紧抱着坛子,看了看姐姐,只见姐姐扭头望向他处。 她咬了咬牙齿之后说道:“曾经有一个郎中说可以用十斤东阿阿胶能够治好娘亲的病,不过要求自家们姐妹必须有一个给他当小妾。那个郎中太气人了,年纪与我翁翁差不多。竟然让自家们姐妹之中一个给她当小妾。” “娘亲气得差点上吊,才没有让那个老郎中得逞。现在小郎君也给娘亲二十斤东阿阿胶,难道也有这种打算?” 说完,狡诈目光不停在赵平与姐姐身上不停打量。 洗一娘不禁脸色通红,恨恨地跺脚,然后捂脸跑了。 赵平不禁更加愕然,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枉,自己纯粹是看在洗星的面子上面。 不料这个小娘子竟然产生这种想法,这个思维也太跳跃了吧。 听到她的话,自己岂不是也成了一个好色之徒,不禁脸色变得通红。 赵平虽然可以仗着自己年纪小可以免去好色之名,可是心里怎么也不舒服。 洗二娘洋洋得意看着赵平通红的脸,歪歪嘴角,说道:“怎么脸红了,难道真的是被本小娘子说中了。这样吧,看在你年纪比我小的份上,本小娘子就委曲委曲自己,勉勉强强给你小妾好了。” 说完,她虽然冒着胆子说出这些话,她便低头下去。 她最究是十二岁的小娘子,感觉自己是多么不要脸,自己硬要把自己当货物一样给别人当小妾。 不知把自己父母、翁翁婆婆,还有哥哥的脸往哪里搁呀。 洗星家人起先觉得洗二娘确实聪慧,一家人也暗自高兴! 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年仅十二的岁的小娘子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一家人除了两个年纪较小的童子,其余都恨不得地下有一条缝隙能够钻下去! 但是同时家人也隐隐约约产生那么一点希望。 赵平也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处理这个事情. 一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整个空间仿佛时间也停滞不前了。 洗二娘更是脸色苍白,冷汗直流,如果不是依靠着案桌,人差点就要晕倒过去。 “究竟是那个小娘子,如何迫不及待想当赵家庄的儿媳?” 此时一个温柔恬静的声音传过来。 赵平终于松了口气,这里太压抑太难受了。 自己完全不知如何处理这个事情,拒绝不但彻底伤了一个小娘子的心,更是要得罪她哥哥。 这个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招来的一个具有发解试的举人。 可是贸然答应,自己对一个陌生女子可以说几乎没有了解。 赵平抬头一看,只见秋霜与翠竹推着孝母车。 娘亲坐在里面戴着帷帽。 后面蹦蹦跳跳的三岁夏小娘子,见到赵平夏小娘子望着娘亲,眼里露出哀求的眼神,娘亲点点头。 夏小娘子就蹦蹦跳跳来到赵平身边,小手紧紧抓住赵平的衣角。 两只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依旧用手在蒙着脸的洗二娘。 娘亲与洗家一家行了见面礼之后打量洗二娘,见她依旧用手蒙着脸。 不禁笑道:“既然相当赵家庄的儿媳,为何还要把脸遮住,那我走了。” 洗二娘只好把手放下,抬头不久又低着头。 小脸通红,双手捏着衣角,显然她口口声声要给赵平当小妾。 可是遇到未来的婆婆,心里还是很心虚。 娘亲打量着洗二娘,不禁与身边的翠竹比较。 虽然没有翠竹皮肤白皙,但是瓜子脸上柳叶眉,下面一双大眼睛显得特别灵动,鼻子高挺,唇若沫朱。 娘亲微微点点头,然后轻声问道:“二娘不必惊慌。听说你喜欢平儿的诗词赋,除了《昌元赋》,你还喜欢平儿的诗词?” 听到是诗词,洗二娘一棵砰砰乱跳的心终于逐渐平静下来。 她先向娘亲来了万福,然后回答:“禀告主母,奴婢最喜欢《醉春风》那首诗。” 娘亲的语气听不出丝毫感情,淡淡问道:“为何?” 洗二娘又上前万福之后回答:“禀告主母,醉春风既充满诗情画意,又把这个新出来的绿茶特征淋漓尽致显示出来。乃是小郎君广告诗中不可多得的精品。” 说完,洗二娘看了看娘亲之后又偷偷打量赵平,不知此话让赵平如何理解。 娘亲点点头,然后看到她偷偷打量赵平,不置可否,依旧是淡淡的声音,问道:“二娘是如何了解平儿的诗词?” 洗二娘恭恭敬敬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原来是县学出版的历届学子诗词赋精选,赵平记得自己有四首入选,好像还占总数的百分之十。 看到这里,赵平不由得多多打量这个小罗莉几眼,看到她如此崇拜自己,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得意。 娘亲淡淡看了赵平与洗二娘一眼,然后淡淡问道:“你还会背其它诗词不?”洗二娘想了想,然后轻轻地吟了出来: “雾失山顶,松藏古寺,绿波躺卧小桥。两岸翠竹,一叶扁舟, 抛洒十里琼瑶。白鹭天边杳。 长堤吐霜雪,声震云霄。溪淌银滩,虾动蟹横,绕浅礁。 危楼绝壁吊角 。观城门尽拱, 碧瓦掀涛。慢转水车,书声学堂,拾阶街道迢迢。画墙青砖高。墙内黄桷兰,墙外香飘。待到新春初日,龙狮舞高跷。” 等待洗二娘把词吟诵完毕,点点头说道:“此词较长,你能够吟诵完成,显然是下了功夫。有貌,有心,有才,有礼,有节,可为平儿侧室。平儿,你不可负之。” 赵平点点头,双手一拱郑重向娘亲说道:“遵命。” 又来到洗阳及洗母面前,郑重地行了大礼,说道:“伯父伯母请放心,小侄会好好对待二娘的。此生相聚,永不抛弃。” 洗阳夫妇激动万分,没有想到小女竟然真的的成为赵平未来侧室。 洗家此时全家终于提心吊胆中过来了,结局看来应该是完美。 虽然是侧房,可是毕竟得到赵家庄的主母同意,而且还是第一个。 就是以后大房过来也不敢轻视。 赵平然后看了洗二娘一眼,心里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刚才还好好的单身一人。 现在突然就有一个名义上的未婚侧室了。 洗二娘看到赵平看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部,还用双手把脸捂住。 但是眼睛却出卖了他,眼睛却透过手指缝隙偷偷打量赵平! 第五十六章、萝莉心仪(下) 赵平微笑点点头,洗二娘终于放心下来,脸色不禁变得通红。 娘亲然后又以姻家之礼与洗家进行交流,此时只能给两个订下亲,长大之后才能过门。 娘亲打量洗家一家人之后对着洗阳说道:“听松苑已经建成第一批天字号楼了。赵家庄也没有什么厚礼为聘,就把小区的天字甲号小院楼作为薄礼,区区小礼,不成敬意,还望收下。” slkslk.com 然后从身边拿出一个木匣子交给赵杰。 赵杰打量洗阳家人,先上前一礼,乃是小郎君的岳父岳母,岂能少了礼数。 洗阳一家也急忙还礼,这个可是赵家庄除了主母及小郎君第三人。 严格而言,洗阳只能算是赵平未来半个岳父,毕竟洗二娘只是一个未来的侧室。 洗阳一家不禁细细打量,这里交通极为方便。 现在有一条环形仙水泥路把整个赵家庄包围起来,方便货物及人员进出。 出了赵家庄办事中心,这里有一个三叉路口,向右转大约一百步。 有一个规划战地面积大约一百亩的小区。 由于紧挨赵家庄后面的聚松山,可以听见风吹松林的声音,故命名为听松苑。 每个小院都是一楼一底单门独户,房屋十间。 还有马厩狗舍鸡室,房屋前后有翠竹、黄桷兰树、黄桷树。 整个小区赵平用仙水泥全部连接。 小区显示干净大方,还有潺潺溪流。 小溪底部没有一点泥土,用鹅卵石铺就。 两边柳树逶迤穿过小区。 还有一个人工湖泊及亭子。 还有一个小小山丘。 整个小区有山有水充满灵性。 这乃是引入山上小溪一个作为支流而成。 这个小区乃是高品质的象征。 修建之后立即引来各地商人。 他们络绎不绝的参观,有人当即下了定金! 不过让这些商人哀叹的是,天字号全部内部处理。 作为赵家庄有功之臣的奖励。 这些人不是赵家庄赵杰、毕业之类高层就是专家级人才。 都是赵家庄免费赠与! 除了赠与,还有半价的。 它们是二线管理人员或者保安团中层武将世家的后人。 如杨振、李涵银等等。 赵家庄则是半价销售,价格两千银子。 其余人员则是根据业绩分别给予七折至九折优惠。 外面客商眼红了,可是这个朝代,商人就是这样。 但是他们与赵家庄也存在很深的合作关系,呼声不可能忽略。 赵平于是顺应民意,推出地字号的第二批。 虽然只有地皮没有实物。 但是商人不知为何发疯抢购,竟然让地字号即将告尽! 赵家庄现在规划玄字号的第三批。 什么,竟然坊间传言。 流言是王家庄及李家庄的两个庄主也偷偷参观,参观之后脸色之后极为难看。 李家庄的庄主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当初是他一手把赵家庄踢了出来。 现在看来赵家庄不但超过他们,而且也远远抛在后面。 对于这些传言,赵平知道也只是淡然一笑。 王家庄及李家庄已经不值一提。 赵平从来就没有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对手。 洗家一家自然目不转睛,就是不知他们未来的住宅是什么? 赵杰此时带着洗家参观周边环境,同时也向他们一家介绍听松苑规划。 回到天字甲号楼,微笑指着天字附近乙号楼说道:“这里乃是愚兄的小宅,洗贤弟,看来自家们正好是邻居,常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自家们应该多多来往。” 洛阳立即打量这个与天字甲号楼布局完全一样的楼房,立即拱手说道:“兄台说得正理,小弟正好有些打算,待小弟收拾好之后,定当到贵宅上门拜访。” 赵杰更加高兴,看了看后面跟着的赵地及赵云之后说道:“下月十四及十八分别愚兄的二郎及三郎大喜日子,还望贤弟到时多多捧场。” 洗阳是他正式邀请的第一个客人,同时双手恭恭敬敬地捧上喜帖。 洗阳没有料到,自己还没有搬进新家,就有喜事上门。 洗阳双手一礼,郑重接过两张喜帖,双手一拱。 他口里高兴称呼:“恭喜,恭喜,天赐良缘,届时定当上门喝喜酒。” 两家关系由于赵平关系的缘故顿时直上青云! 洗阳全家拂拂身上灰尘,摆弄了衣冠,神情庄重。 由家主洗阳亲自用钥匙把大门打开,按照翁翁、婆婆、洗阳夫妇、洗星、两个妹妹,最后是两个小子的顺序走了进去。 看见洗家一家人兴高采烈进去,赵杰施施然离开了。 看见新房新颖别致幽雅环境,他的三个儿子不禁砰然心动。 他们全都要求搬进去居住,但是赵杰坚持要住在庄子里面老宅。 新宅再好,主母一家也没有搬出去。 况且外面新宅再好,从外观看来几乎也是一样的! 唯有老宅管家住宅是独一无二的。 这不正是自己在赵家宅独一无二地位的象征吗? 儿子要搬出去随他们好了,但老两口一定要坚持住在老宅。 想到这里,赵杰一身轻松,哼着小曲施施然离开了。 而洗家一家人仿佛做梦似的,前几天全家人还愁眉苦脸。 有了上顿没有下顿,而且房子还是租用的。 而现在竟然搬进了赵家庄最好最幽雅听松苑第一批的天字号甲楼! 是第一中的第一,可以显示了赵家庄最隆重的礼遇。 最温馨的是,赵家庄农具灶具配套齐全,直接就可以拎包入住生火开饭。 他们极为喜欢这个住宅。 光线通透,四合院加跃层设计, 显得既美观大方新颖别致又符合传统审美观念。 对于这个住宅,由于玻璃正在研制之中,只有这个法子。 众人个个高兴不已查看各个房间。 洗星的母亲洗邓氏有自己的打算。 她上前向翁翁及婆婆一礼,然后问道:“禀告父亲及母亲,儿媳有一件事情,是关系着二娘珠儿的事情,想让家人商议商议,不知可否?” 洗灵珠脸色通红。 对于儿媳打扰原本不高兴。 翁翁洗阴正在高兴劲头。 不过听说与孙女二娘相关,打量洗灵珠一眼,点点头说道:“既然与灵珠有关,全家正好在一起,不如道商议一番。” 两个小子躲在屋子做迷藏。 不管他们,年纪太小了。 洗家全部都坐在客厅案桌四周! 洗邓氏原本有些萎靡不振。 但是突然变得精神起来,她看了四周,翁翁点点头。 于是打量二娘洗灵珠之后说道:“自家们小门小户,赵家庄的大夫人地位不能争,也争不来。” “但是,二夫人的地位自家们是要定了,这个自家们全家必须保证她的地位。” “父亲,不知儿媳说得可否有理?” 尝一口醉春风闭目品尝之后,洗阴顿时来了精神。 这个茶是孙子洗星孝敬的。 他也打量四周,眼睛精光四射,点点头说道:“儿媳说得有理,家人必须全力以赴。” 说完,又一心一意去品尝醉春风了。 洗邓氏看了看洗阳父子,又看了看一娘洗灵珍。 她接着说道:“洗家未来的姑父身边狐狸精不少,那个叫做什么翠竹及兰儿、秋霜之类丫环都是。” “她们听说我家二娘为侧室之后脸色都变了,她们极有可能成为二娘的对手。” 说到这里,她眉毛不禁一皱,看了洗星一眼之后说道: “现在对二娘有利就是,自家们洗家三人不是掌柜就是先生。二娘也是赵家庄第一个主母被确认的。官人及一娘都有可能当上那个建筑坊、花仙子坊的掌柜。” “而星儿来到武学学堂是先生,天地君亲师,有了这个机会,就要为你未来的侄儿打好基础。” “听说赵家庄要把保安团扩充至两千人才能保护赵家庄。阳儿要努力当一个主簿。为了你未来的侄儿,要收起你那套文贵武贱的想法。” 洗邓氏重重看了洗灵珠一眼,说道:“珠儿虽然聪明,可是琴棋书画却是不行。” “这样吧,自家们也不让珠儿做事,就把她送到未来婆婆那里学习琴棋书画。这个侧室是主母定下的,料想她应该答应。” “还有,为了培养珠儿的大家闺秀的气质与涵养,家里应该考虑给她配备一个丫环。官人,阳儿、一娘,不知你们听到没有?” 洗阳沉思一会儿,点点头说道:“这是对洗家及未来外孙,都是一个机会,为了洗家及未来外孙,我洗家应该上下精诚团结,要把建造坊及花仙子坊的掌柜牢牢掌握在手中。” “星儿也要争取成为保安团主簿,决不能让二娘及未来的外孙吃亏。至于丫环,下月俸禄发放之后自然会考虑。” 说完,他看了洗星及洗灵珍一眼,要兄妹两个表态。 洗星脸色突然一变,三番几次变来变去。 他看了父母及婆婆翁翁,小心翼翼说道:“星儿是赵家庄的第一个通过发解试的文人,料想争取那个主簿问题不大。” “不过保安团还有一个赵云,他可是星儿争取这个保安团支持的最大障碍。” 洗灵珍也沉思一会儿抬头说道:“娘亲,女儿还没有去花仙子坊。娘亲就让女儿去争权夺利,何况现在是管家的两个儿媳在掌管。女儿如何是她们的对手。” 洗邓氏看了两个儿女一眼,脸上霸气四射说道:“星儿及珍儿都不错,思虑得周到。但是你们想到没有,这些人都是赵家庄的家奴,为赵家庄看守是他们的职责。” “可是我未来的外孙子,可是赵家庄的主子之一。家奴岂能欺负到主子的头上。你们是代表赵家庄的主子去管理,有什么害怕不害怕的。” 洗阳也点点头,突然插嘴说道:“夫人说得很有道理,自家们是代表未来赵家庄的主子去掌管,先天不怕他们,不过自家们也要讲究方法,不要让矛盾公开化,得讲究策略与方法。”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两个儿女一眼。 洗星点点头,双手一拱,说道:“父母请放心,星儿记在心里。” 洗灵珍点点头,看了看一脸通红还在捂着脸的妹妹一眼。 她突然提出一个问题:“娘亲,你如此费心费力,是为了小妹好,也是为了未来的小侄儿好,当然自家们应该尽心尽力。” “可是娘亲想过没有,万一未来你的外孙都是孙女而不是孙子,这个怎么办?” 第五十七章、 武学学堂 洗邓氏一听,不禁大怒,看了一看脸色又羞又怒洗灵珠一眼。 她生气用手指指着洗灵珍说道:“那里有这么一个当姐姐的,整日想的是自己的妹妹全部生出来的是女儿的。如果再说,为娘就给一个耳括子。” 洗灵珍立即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嘴里却是如机关枪一样喷出:“我这不是为妹妹及家人着想吗?” 洗邓氏看了看这个外表十六实际只有十四的大女儿,又看了看小女儿,想了想,不由得长长叹息一声。 思路客 一娘洗灵珍仿佛被看破心事,不由得脸一红,然后捂脸突然跑了出去。 看到洗家一家人兴高采烈出去,翠竹、秋霜及兰儿如打了霜的茄子,顿时就蔫劲了。 就是夏小娘子也委委曲曲找到赵平,脸上不高兴地问道:“哥哥,你有了那个姐姐,难道不要自家们了吗?” 娘亲打量几个一眼,微微一笑,说道:“翠竹兰儿,你们跟我这么久,你们心思难道我不知道。来,来,来,你们来到我面前,我每人给一个玉镯,不过你们考虑好了,戴上这个镯子就不能后悔了,永远是赵家庄的人了。哪个先来?” 王狗儿、翠竹、赵一郎他们晚上差点睡不着。 因为他们明天要去武学学堂。 让赵二郎他们羡慕不已。 那里他们从来没有去过。 次日,洗星在一身戎装的王狗儿及翠竹、赵一郎的陪伴之下,后面几头驴子拉着装着几个箱子的平头车,通过平整的仙水泥大道前往武学学堂。 三人一脸激动,在同伴的羡慕的眼光之中把戎装穿好出发。 看到这三个明显年龄较小的少年男女也跟着来了,洗星一脸的不解,更是替自己的妹妹担心。 妹妹可没有赵平的宠爱,目前两人比较陌生,得想个办法让两人亲近亲近。 赵平让三人挺直身子,三人年纪虽小,但是也是有一番模样。 赵平解释说道:“王国尔(赵平觉得他的姓名不好听,于是给他改名成王国尔)、翠竹、赵龙三人是第一次就通过军人测试的,还是武学学堂的师兄师姐。因为他们三人入门比其它人早。” 洗星点点头,算是认同赵平的说法。 赵平让三人也以弟子之礼来拜见洗星。 洗星见三人相貌不俗,又通过军人测试,更兼三人本身也是赵平弟子,只得答应了。 让洗星没有想到,仅仅就是学堂大门就给他留下与心目中完全不同的印象。 他只见学堂大门有两个保安团队员在站岗,一身戎装,笔直站立,见到赵平并检查证件之后,立即行礼:“见过小郎君。” 大门两个门柱上面分别插着大宋国旗及军旗。 亮黄色底子红色镶边三角形的大宋国旗鸳鸯飘扬;左下角为紫红色一个白色圈子里面一个宋字,外面围绕四条龙其余呈棕黄色的大宋军旗飞扬。 但是这个不是传统的那种轻易容易被敌人攻破的辕门,而是充满厚重感的水泥柱子! 不仅辕门是这样,整个学堂也易守难攻! 整个学堂的围墙也是用水泥加红砖,然后在表面刷上石灰! 里面整个军营也是水泥加红砖加石灰,显得严肃、庄严、厚重、大气、扑实。 更加显得威武! 但是这些还不如这些让洗星感到心灵的冲击! 真正的冲击是大门两侧写着两行字。 “驱逐胡虏,还我中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这些字虽轻,却如雷电一样冲击每个人的心头! 洗星先对字一礼,因为字是老师袁学正写的,必须一礼! 但是他出乎意料是竟然向赵平一礼,赵平急忙还礼,说道:“师兄何必客气?” 洗星再次打量大门两边的字体,看了临安方向一眼,叹息不禁摇摇头,说道:“对于胡人,有些人只是说而不做,有些则是对胡人一味恐惧,而师弟却是为驱逐胡虏作好准备,让愚兄感到惭愧。” 赵平哈哈大笑,说道:“师兄谦虚了,驱逐胡虏,还我中华,乃是每个大宋人的心愿,只是小弟通过字表达出来而已。” 洗星一想,其实每个大宋心里的男人,何尝不是有一个驱逐胡虏的梦想,只是限于国力、政治及其它因素,并没有表达出来,反而用歌舞升平低吟浅唱来麻醉自己。 来到仙凝土铸就的平坦大造场,只见众人呈二十人一行整齐排列,无论是正看还是斜看都是一条直线,见了他们走上高台,一起行注目礼。 洗星不禁心里一惊,他们要做什么? 随着台上的赵云一声令下,所有人全部整齐从条凳上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喊道:“拜见小郎君。” 洗星不禁大吃一惊,这个呼喊也太整齐了,仿佛一个人大声呼喊出来的。 赵云接着大声问道:“吾辈军人使命是什么?” 众人一起整齐大声回答:“驱逐胡虏,还我中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赵云接着又大声问道:“吾辈军人练武的目的是什么?” 众人一起整齐大声回答:“为大宋之崛起而练武。” 洗星及王国尔、翠竹听到这里,差点也冲口而出,但是看见赵平冷静自如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有出口。 赵云接着大声喊道:“敬礼,坐下。” “刷”的一声,四百多人一起单腿跪下行礼,然后又如一人臂使一起整齐坐下,静悄悄没有其它声音。 洗星顿时大脑仿佛一片空白,赵平的举动完全颠覆洗星以前大宋兵士乱糟糟混乱局面,完全如一条手臂自如指挥。 这个才是真正的军队。 小郎君是如何做到的呢? 正当洗星思考的时候,大地传过来震动。 此时,大地一阵抖动,仿佛地震一样,在“踏踏”声音之中,只见一群骏马载着大约两百个人向赵平方向跑来! 然而让众人失望了,这些骑兵骑术竟然如此低劣。 骑马水平参差不齐。 有的人东倒西歪。 有的人紧紧贴在马背上, 紧紧搂住马脖子, 有的人双脚紧紧夹住马肚子,身子不停向后仰。 手里紧紧拉住马的缰绳,等等。 到了赵平这里,这些骑兵队员也纷纷下马。 不过各种姿势都有。 有的是抱着马头慢慢下来。 有的是在马扎帮助下慢慢下来。 有的则是在别人的帮助下来。 这就是赵家庄的骑兵 吗? 失望! 失望! 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然而此时一声整齐的马蹄声音传过来。 瞬间就来到赵平面前。 赵平只见这个骑马之人来到自己的面前不足三尺,“咴咴”两声突然马人立而起! 那个骑士则轻松把枪在地面一点,顺势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接着把手中的枪插在马身边的枪套里面! 脸不红气不喘。 他戴着头盔到赵平面前,单腿跪在仙水泥地面,双手一抱,抬头望着赵平,说道:“骑兵营营领王启万率队前来拜见小郎君,请小郎君责罚。” 赵平打量此人。 浓眉大眼,宽额阔口,棕色皮肤,膀大腰粗。 年纪大约二十岁出头,确实是响当当一条汉子。 于是上前急忙把他扶起,口里不禁轻轻吟诵道:“不愧为好一条汉子。谁敢横戈跃马,唯我王大将军。” 王启万不禁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刚刚上任还没有带好骑兵,喜的是赵平对他的尽力称赞。 下马之后,尽管出尽丢人,但是他们还是一脸兴奋! 毕竟,他们是赵家庄的精华,是骑兵! 而不是步兵! 而且还是第一天。 况且,整个大宋几乎没有骑兵! 洗星顿时不禁目怔口呆! 赵平看了看后面下马的这些步骑兵,郑重说道:“骑兵是一门技巧性很高的兵种,看到王队领的马术,我相信在王队领的带领训练,必将成为大宋不可轻视的骑兵,甚至我希望你们有一天能够在战场与胡人决一死战。” 王启万顿时热泪盈眶,哽咽道:“小郎君如此信任,敢不从命?” 原来王启万听说赵家庄的大名,早已来到参加赵家庄别具一格的训练。 听说赵平通过田氏国那里搞到两百匹大理战马,他就迫不急待带领这些步兵上马训练,故而这些步骑兵今天出尽洋相。 王启万等待这些骑兵全部下马之后,一吹哨子。 这两百骑兵立即迅速聚合在一起,如步兵一样整齐排列。 虽然暂时骑兵不行,步兵基础还是有的。 赵平点点头,随后宣布赵家庄保安团及武学学堂正式成立,宣布了人事任命,他自己任保安团团领及武学学堂山长! 开玩笑,军权必须掌握自己手里,而且还是他们山长! 赵云为他的副手,文化最高的洗星理所当然成为主薄兼教授。 步兵营营领则是杨振,两个副营领分别是李涵铁及李相前;骑兵营的营领则是王启万,副营领分别是李涵铜与曹克。 翠竹、赵龙、王国尔三人则是赵平助手! 赵平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既然有了好的先生,那么你们读书就必须努力。我现在给你们制订一个目标,目前伍长及火头、队头、都头、营领只是暂时的,如果一年之内伍长识字不到五百、火头不到一千、队头都头不到一千五百、营领不到两千,那么你就只有让贤当副职了。” 看到下面众人脸色大变,洗星也紧紧皱着眉头,这个准妹夫要求太高了。 这不是在出难题吗? 他如何能够办到,这不是在严重打击他的信心与威信吗? 第五十八章、万能识字 正当洗星与众人陷入沉思之中不能自拔的时候,赵平让王国尔、翠竹、赵龙出来,也站在整齐的一排,然后问道:“你们读了多长时间的书,能够认识多少字。” 翠竹接过铁皮喇叭,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说道:“小女跟着小郎君读书五个月,认识二千五百字。” 洗星听到这里,简直无法相信,有一种想用头撞墙的感觉! 虽然与自己差距很大,但是这个与妹妹年纪相仿的女子竟然短短时间认识两千多字,可以说用天才形容也不为过。 赵龙也接过喇叭说道:“小子跟着小郎君四个多月,识字二千字。” 王国尔接过接过喇叭说道:“小子随着师父四个月读书,认识一千五百字。” 听到后来,洗星已经逐渐平淡了,也没有刚才那种用头撞墙的感觉了,好像也觉得适应了。 赵平接过喇叭扫视台下众人及洗星怀疑的目光,看到在座的众人惊悚脸色与动容之后说道:“你们看到了,这三人跟我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识字却突破人们的相像。为何是这样,是因为我给拼音代替了切音。” 说到这里,赵平那些在沉思的人们说道:“可以说,只要你掌握了四十七个拼音字母,天下任何字都可以由这四十七拼音字母组成。所以说,任何人只要掌握四十七个拼音字母,你识字就掌握了一半,因为自家们给你们的书,全部都标注了拼音。” 说到这里,赵平对着下面的指着身边三个少年男女问道:“你们用一年的时间完成才完成他们数量甚至更少,有信心没有?” 台下众人一起拱手大声回答:“禀告小郎君,卑下有信心。” 赵平点点头,打量台下众人一眼,接着说道:“可能有人嘴里不说,心里却在想,为何对普通士卒没有识字要求,对伍长以上的军官识字要求越来越高?现在我给诸位一个解答。如果是士卒,你只对自己生死负责.......如果你是将领,你得至少两千人生死负责。因此权力越大,责任也越大。在你决策的时候,也许你一个小小不经意的念头,说不定你的手下的生死就在你这瞬间定下了。而读书,则是让你们忠君、爱国、开智、明理、达能。” 说到这里,赵平扫视众人,只见众人特别伍长以上的包括赵云等人也陷入沉思。 只见赵云一声令下,赵云及台下众人一起单腿跪下,双手拱手齐声说道:“谨遵小郎君的教侮,卑下必定遵守。” 赵平点点头,然后虚扶一下,让众人起来,接着说道:“还有一句话送给诸位,不想当将军的士卒不是好士卒。你们不要妄自菲薄,在赵家庄武学学堂完成学业的武子,在大宋至少当一个都头足足有余,甚至营领也不是问题。因此你们的目标,不是伍长、火头,阵头,更不是士卒,而是营领将领之类。” 此时台下众人个个脸上洋溢着欢喜的色彩,对赵平充满了感激。 赵平身后一挥手,王国尔及赵龙两个从平板车取下,抬来一张黑色的木板及架子出来,不知这是何物,在此有什么用处? 不禁有些吃惊,小郎君在做什么? 赵平看到赵云等人把黑板及架子架好,看见众人不解的神色 ,拿着粉笔在黑板按照楷体写下几个的如拳头大的白色字体,然后问道:“这个字是什么字?” “驱逐胡虏,还我中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开玩笑,这几个字天天见面,哪里有不认识的? 粉笔就是赵平让人把石膏矿粉碎之后煅烧成石膏粉,然后加水用模具成型,这个比仙水泥制作还要简单。 至于黑板,拿着木板平整之后刷上黑漆就可。 用粉笔写字之后黑板刷子随时擦干净,极其方便,让众人目瞪口呆感觉仿佛进入另外一个世界。 赵平于是又把拼音加上字体上面,然后就地教学他们如何运用拼音拼字。 众人没有想到,拼音如此简单,很快就学会运用拼音拼字! 大吃一惊的洗星,他以后还要用这个方法教育学生,更是不能丢下。 赵云已经偷偷学会拼音,倒是不觉得惊奇。 后面及旁边的听到这里热闹,立即举手报告,说不能看到黑板,要小郎君也要照顾他们学习使用拼音。 赵平点点头,让赵云他们取下另外三块黑板及黑板架,将台下众人分成四部分,可以完全满足这些人所学。 洗星一看,脸色有些变了,翠竹、王国尔、赵龙他们去传授,那岂不是成了半个先生了吗? 洗星眉头微皱,既替自己担忧也为妹妹担忧,妹妹与那个翠竹的差距感觉越来越大了。 当然,赵平所传授的全部都是火头以上的军官人物。 听到小郎君传授赵氏识字法之后,武学学堂的所有人心思活动开了。 可是上面小郎君发话了,伍长以上的军官必须识字,不识字就不能当军官! 不想当军官的士卒不是好士卒,那个士卒不想当军官! 光宗耀祖,妻儿有福,那个多好呀! 什么,伍长以上必须识字五百,这个不是要人老命吗? 可是小郎君、赵云、还有王国尔、赵龙甚至翠竹这些丫环等给轮流俺们这些老大粗上课,俺们不好好识字能够对得起小郎君吗? 况且小郎君虽然年纪小,可是却用那个叫黑板的黑色木板上面写字,写完之后还如魔术一样的刷子擦掉! 还有什么拼音之类,据说只要认识56个声母及韵母,天下所有的字能够认识! 竟然有这种好事,俺们一定要好好把这56个声母及韵母背下! 俺们从此也能够认识字了。 俺们再也不是大老粗了! 俺们也是有教化的人了。 俺们以后也能够给娘子儿女写信了! 这个也是光宗耀祖大事情! 听说以后保安团还要扩招,以后俺们至少也是伍长了! 呸!隔壁的老王自吹是读书人,现在俺们不但是读书人,将来还是官! 小郎君如此之小,一心一意为俺们着想,俺们可不能负了小郎君一片心意。 杨振、曹克他们这些将门世家的弟子虽然早已识字,可是这种识字的方法他们也没有嫌弃,天下没有人能够觉得识字完毕,能够让他们认识更多的字,读更多的赵家庄《岳武穆传》等精彩故事。 除了故事及训练,还能学 到什么知识? 什么还有兵法方面知识? 什么,《赵氏兵法》? 没有听说过? 我们听说过《孙子兵法》,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赵氏兵法》。 可是打开书之后,却发现这个《赵氏兵法》比《孙子兵法》更加实用! 如果《孙子兵法》是纯粹的理论,那么《赵氏兵法》则是理论与战例相结合。 因为它是针对是在战场对敌各种形式下的三十种策略,这绝对是空前的兵法书籍。 其它人也要来看,可是许多字不认识,因为要看这个兵法需要认识两千字以上。 他们这才明白小郎君的一番苦心。 他们想拿回去看看,可是小郎君发话了,《赵氏兵法》只能在学堂里看,不能借阅,由洗星主薄保管。 一直受到打击的洗星心里终于高兴了,不但成为主薄,而且还保管保安团及学堂的如《赵氏兵法》重要物事。 自己确实是准妹夫视为心腹之人。 洗星原来紧绷的脸终于轻松下来。 赵平打量众人一眼,然后继续说道:“今天早些时候我说了,赵家庄有世界最好的武器。是什么武器,现在是揭开秘密的时候了。翠竹,你把刀拿来。” 爱阅书香 翠竹从平板车拿着一把带鞘的刀恭恭敬敬递给赵平。 赵平把这个外形酷似唐刀的刀交给赵云,说道:“让他们来试试。” 赵云大喜接过,看来小郎君还是看重他的,竟然让他来试刀。 于是郑重接过,然后拔出这个长达三尺的弯刀,只见它如秋水,人影清晰可见。 不由得心动,也顾不得发肤受之于父母的名言,扯下一根头发,放在刀刃上轻轻一吹,顿时只见那头发立即断成两截,不由得大喜,两个词冲口而出:“好刀,好刀!” 众人不少亲眼所见眼见这个宝刀,顿时露出羡慕的眼光。 赵云把刀向天一举,向下面问道:“诸君,有哪位愿意试试。”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 但是没有人上前,赵平从匣子掏出一张纸,说道:“这里是十贯提货卡,给予上前尝试者的奖励。” 几个曾经是武将世家的后代互相打量几眼,最后众人的目光一起落在杨振身上。 因为杨家有祖传的宝刀! 杨振见众人的目光逐渐转向自己的,也想试试家传宝刀与这个赵家庄制作的刀有多大的区别! 于是双手向赵平及赵云行礼,说道:“禀告小郎君,禀告赵副团领,卑下愿意用杨家将祖传宝刀试试。” 杨振的声音顿时犹如平静的水面扔下一颗石头打破了平静,众人的不敢说话,一起都用热烈的目光望着步兵营营领杨振,希望能够见证两把宝刀哪个更加厉害。 天波府杨家将大名哪个不知,他祖宗所传下流星碎岩刀,据说具有砍铜剁铁、刀口不卷、吹毛得过、杀人不见血的功能! 它是经过千锤百炼打造的宝刀! 一个是赵家庄最新制作的新刀,刚才众人也亲眼所见吹毛立断。 这完全代表两种不同工艺,它们互相比较效果如何,现在终于见分晓了。 第五十九章、 绝世兵器 两人来到台上空地。 杨云拔出是一把厚背宽刃的宝刀,长约两尺。 而赵云的则是一把修长薄刃,长约三尺。 如果杨云的宝刀如一个粗壮的大汉,而赵云手中的宝刀则如一个文弱的书生。 洗星看见赵云宝刀仿佛看见自己文弱,而杨云的宝刀仿佛就是王启万强拳。 让洗星等不少人为不禁替它命运所担忧,如此一口宝刀在杨云的那个宝刀毁灭了。 仿佛看见一个粗壮大汉辣手辣手摧花。 那个如一个绝世美女新刀眼看就要香消玉陨,不禁暗叹可惜。 就是赵云也不禁心里有些嘀咕,害怕手中的宝刀杨柳一样身子突然折断。 正当赵云犹豫之间,杨云的宝刀在空中挽了一个刀花已经劈了过来,只好举起手中的宝刀一挡! 众人只见两把宝刀在空中发出“当当”一声,并闪起火花,还好两把宝刀没有折断。 众人松了口气。 两人急忙放下宝刀检查刀刃,赵云只见自己宝刀完好如初,顿时放心下来。 杨云却发现自己的宝刀,却发现有一个米粒大的口子,脸上顿时难看起来,不禁叹息可惜,杨家将祖传宝刀竟然毁在自己手里。 赵平看到杨云一脸沮丧,料到杨云输了,现在更加肯定自己高温炉炼就的钢的质量已经超过传统十锻打造的钢的质量。 赵平对着杨云招手说道:“杨营领,你过来,把你的祖传宝刀让我看看。” 杨云来到赵平面前,行了一个军礼:“参见小郎君。小郎君的宝刀果然厉害!” 然后恭恭敬敬递上宝刀。 显然主人保养得极好,不禁叫好:“好刀,好刀。” 然后放下一摞铜钱于位于燥场与台子中间石头栏杆上面,说道:“试试你的宝刀。” 杨云心里虽然有些难受,但是还是一刀劈下,顿时只见一摞铜钱变成两半! 众人看得清清楚楚,不禁心里赞道:“好刀,好刀 。” 杨家将祖传宝刀如此,那么赵家庄的宝刀岂不是更加厉害了。 众人不禁互相传递眼光,心里暗自点头称善。 赵平口称:“好刀,好刀,果然砍铜钱如泥块。” 赵平向翠竹招手,说道:“拿一把宝刀给我。” 翠竹又从平板车拿出一把同样宝刀。 赵平接过,然后对着杨云说道:“红粉给佳人,宝刀赠英雄。你们杨家将满门忠烈,为大宋献出最后一滴热血,我希望你拿着这把杀胡刀,杀尽天下胡人。” 杨云心里大喜,把自己宝刀放在地面上,跪下恭恭敬敬接过杀胡刀。 他哽咽着发誓说道:“卑下有生之年,必将用生命捍卫此宝刀。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赵平摇摇头说道:“我不要你人亡,我只要多杀几个胡人。” 杨云放下宝刀,然后双手一拱,郑重说道:“遵命,卑下此生最大的乐趣就是杀胡。” 赵平点点头,双手虚扶让杨云起来,然后接过铁皮喇叭对着众人说道:“这是自家们赵家庄最新打造的杀胡利器。当然,它的价值不菲。因此各位要好好爱护它。” “至于价值,杨家将的祖传宝刀售价是千贯,赵家庄的杀胡 刀也不能低于这个价格。” 众人听到这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已经相当于赵家庄听松苑二期房屋一半的价格。 赵平将台下众人的表情收在眼里,继续用铁皮喇叭说道:“但是自家们不会销售给胡人。赵家庄决不会让胡人用赵家庄制作的利器来危害大宋子民。” “因此凡是赵家庄打造神兵利器,都是有编号的,杨营领可以看看,现在虽然此刀归你所有,但是还是要登记,记得到洗主簿那里登记。” 杨云一看,自己这个编号乃是天丁号,仿佛预言自己要添丁进口,又仿佛在说自己乃是天兵之意! 他不禁大喜,双手一拱,说道:“小郎君,卑下遵命。” 而赵云一看,自己手中的宝刀则是:“天乙”,不禁大喜,天甲是自然是小郎君,自己果然是除了小郎君在保安团中的第二号人物了,也答应登记。 赵平又举着铁皮喇叭对看台下众人说道:“下面举行授刀仪式。” 众人不禁大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究竟哪些能够得到这些价值千贯的宝刀呢? 菩萨一定要保佑有我的大名。 众人只听见赵平铁皮喇叭喊道:“请上次跑步比赛前十名请出来。” 众人不由得心里暗暗叹息,自己错过如此宝贵的机会。 赵云、杨云、李涵铁、李涵钢、王启万、曹克、翠竹、王国尔、李相前十人先后来到台前。 杨云没有想到竟然还有机会再次获得宝刀,不禁大喜。 赵平又用铁皮喇叭说道:“下面请洗主簿各跑步比赛前十名授予破虏刀或破虏剑。” 洗星不禁又忧又喜,喜的是赵平果然把如此武器管理权给予了自己,大大地提高了自己的地位。 忧的是如此珍贵的宝刀竟然没有自己的一份。 赵龙眼里不禁起了一层雾水,真的痛恨自己,仅仅相差一名,就与宝剑擦身而过。 他默默地拿起一把又一把心爱的宝刀,依依不舍地递给洗星。 如果把宝刀与宝剑授予成人他能够接受。 可是看着洗星授予年龄相仿的翠竹及王国尔,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急忙用袖子擦拭眼泪。 赵平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 又用铁皮喇叭对着众人说道:“首先祝贺十位获得宝刀或宝剑。这是你们努力拼搏的结果,也是你们用汗水得来的彩头。” 赵龙眼泪已经流出,得给他们希望。 “不过其它还没有得到诸位也不必沮丧,以后还有机会。学堂每月举办各种比赛,比赛的彩头依然是宝刀。如果是全员参与,取前十名,如果是一半参与,则取前取五名,依此类推。凡是已经得到宝刀宝剑者下次不得参与。” 众人不禁大喜,收拾起忐上忑下不安的念头。 小郎君对自家们太好了。 只要自己努力,以后还是有机会获得心爱的宝刀宝剑。 赵龙不禁张口笑了,仿佛看见自己已经佩戴上宝剑的样子。 翠竹及王国尔默默把宝剑收拾起来,害怕刺激赵龙。 赵龙摇摇头说道:“师姐及师弟还是宝剑佩戴好吧,下次我已经必须夺得宝剑。” 说完,又用右手揉了揉红红的眼 睛。 赵平又用铁皮喇叭接着说道:“下面让各位见识本次最后一个绝密武器。赵龙,你把上细下粗的土陶物事拿来,记住,小心点,那个物事伤人很厉害的。” 赵龙点点头,拿出一个上细下粗的外表粗糙土陶制品给赵平。 众人见过赵平手中这个箭不像箭刀不像刀的物事,还有一个大约一尺的尾巴,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它厉害在什么什么。 小书亭 离众人五十米有一棵黄桷树。 它有碗口那么大。 赵龙把这个物事埋在下面。 又在树下面用木板钉好。 赵龙把那个黄色的尾巴用火折子点燃,用尽全力跑开。 众人只见那个尾巴不停地冒出冒出火光与黑烟,发出“滋滋”的声音迅速缩短。 大约三十息的时间之后,突然一个大炸雷在众人身边炸响! 众生万象。 有的摇摇晃晃。 有的从凳子上翻身下来。 有的脸色苍白。 有的情不自禁捂住耳朵! 翠竹脸色突然失去血色,不由自主地拉住赵平的衣物,一身发抖。 众人一看,好像苍天晴晴,没有乌云,也没有看见闪电,不知为何要招来雷公? 众人不明白天老爷发怒打雷了,难道有人做了坏事,要受到老天爷处罚? 赵平觉得暗暗好笑,立即用铁皮喇叭说道:“这个就是自家们的最厉害的秘密武器,各位不妨看看刚才那棵树现在如何?” 经过赵平提醒,众人才回神过来,不好意思向着刚才那棵树看去。 只见那棵碗口粗细黄桷树突然被掀倒,有少部分树根已经折断。 原本黄色的树根也突然变成黑色,包裹在树下的木板纷纷或者破碎或者飞在一边。 众人不禁大吃一惊,互相看了看,脸色苍白,不明白这个是什么兵器,竟然如此厉害。 你厉害,你有万夫不挡之勇,可是你身躯呢? 难道你能够强壮过黄桷树? 甚至与木板也差不多的效果。 众人心惊胆颤地望着赵平,期待他给众人一个解释。 与已经出现的火药完全不同,赵平这个是炸药最佳的配方及制作的。 赵平是严格按照一硫二硝三木炭配制的。 关键的是硫磺及硫酸钾也通过化学方法提纯。 木炭则是专用一个木炭车间加工。 木炭窑基本上与空气隔绝。 在这里加工至黑烟成白烟均匀精制。 还通过木制车床制作钢丝筛子对粉碎的木炭、太极链、硫磺进行过筛,然后又小心翼翼混合搅拌均匀! 因此可以已经基本上把黑炸药的威力发挥到最大限度,同时还不容易潮湿。 这些当然是只有赵平掌握的绝密,他淡淡通过铁皮喇叭说道:“这是自家们赵家庄制作的轰天雷,即便你身着重甲当时躲过死亡也要被轰得七窍流血不治而亡。这是自家们专门给胡人制作的最好礼物!到时必然给胡人意外惊喜!” 赵平最后在“礼物”及“惊喜”四个字特别重重加强了语气。 众人不禁大喜,心里长期被胡人强盛武力所压抑心里阴霾终于一扫而空! 为什么呢? 第六十章、 洗涤铜臭 因为大宋被胡人压制得太久了。 只有被迫龟缩在城内坚守,不敢主动出击。 虽然终于守住城市,可是代价太大。 老百姓遭殃呀。 这是大宋第一次可以掌握战争主动权的兵器,使众人终于看到战争获胜的希望。 众生百象。 忍不住哈哈大笑。 有的忍不住捶胸顿足。 有的涕泪交加。 有的抱头痛哭。 有的互相拥抱一起跳跃。 有的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有的不停向苍天祷告,有的互相祝贺! 洗星杨云他们的上前仔细打量被掀翻的黄桷树。 也有人拾起那些被炸得粉碎木板露出笑容。 也有人观察到飞远木板及树木上碎片的土陶而瞠目结舌。 等等。 翠竹紧紧依靠他,含情脉脉充满柔情望着他。 眼里全部都是崇拜。 她的柔软紧紧贴着赵平的胳膊。 赵平想甩开她,哪知她反而依靠得更紧,眼里充满幽怨甚至绝望。 赵平想起娘亲嘱咐,最后只好依她。 翠竹给了赵平一个白眼。 她是赵平的贴身丫环,成为赵平的侧房那是早晚之事。 哪里料到半路上杀出洗灵珠来。 对于这个家族非常贫穷的小户人家,她本来毫不在意。 偏偏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对于琴棋书画并不擅长的小娘子偏偏成功。 她通过大胆表白,成功上位。 翠竹心里突然有了严重危机之感,况且对方还有洗家作为后盾。 翠竹也不示弱。 一方面赢得娘亲的支持,还把兰儿及夏荷秋霜四个同为丫环拉在一起, 她们都没有娘家苦命人拉。 她们目标是未来的二房洗灵珠。 一柱香之后,等到众人发泄之后。 赵云接过铁皮喇叭喊道:“诸位,下面我命令,归位!” 众人迅速回到原来的位置,一起互相拥抱互相祝贺! 没有办法,大宋被外来势力压抑得太久了! 大宋擅长的防守,由于缺乏马匹,一直被动挨打! 现在赵家庄不但有骑兵,而且还有天下最厉害的进攻的兵器! 赵家庄已经不知不觉成为大宋未来进攻的希望! 曹克提出一个众人心中的问题:“小郎君,卑下看到小郎君制作的神兵利器,必定让胡人所向披靡。卑下与同袍深深感到感激,也一起向小郎君祝贺。” “现在自家们已经生是赵家庄人,死是赵家庄的鬼,与赵家庄同生共死。” “不过,由于卑下及同袍家属不在赵家庄,难免心里有所牵挂。不知小郎君可否开恩,让卑下及同袍家属也搬迁到赵家庄?” 说完,曹克抬头看着赵平,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不安! 毕竟这个要求有些过高了。 赵平完全可以答应,也可以不答应。 赵平顿时台下几百双火辣辣眼睛,将士们虽然口称把赵家庄当成自己的家了。 然而只有当家属在赵家庄这里,他们才真正把赵家庄当成自己的家。 这个确实关系着几百将士军心归属的问题,心里直叹确实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不过赵平也理解将士们的想法。 与醉生梦死的大宋其它地方相比较,赵家庄是也许是众人觉得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更何况这里朝气蓬勃,各种新奇产品花样百出,经济发达。 吃穿住生老病死赵家庄已经基本包干,他们有这种想法也不觉奇怪。 赵平接过铁皮喇叭 说道:“赵家庄既是我的家,也是各位的家,请各位放心,既然是各位的家,当然欢迎各位家属!” 台下各位军士顿时志气大涨,一起高声跪下大喊:“谢谢小郎君,我等必定誓死保卫赵家庄。” 赵家庄虽然推出的非常有文化的茶叶。 但是在文人眼里,依然还是充满铜臭的地方。 这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赵平自己。 因为赵平所写的大部分诗充满了铜臭。 没有办法,赵家庄制作是人们从来没有的物事。 偏偏大宋人们喜欢诗词。 而赵平为了让人们迅速了解这些物事的性能,基本上每个新物事都写诗。 还美其名曰广告诗,然而大部分文人不接受这点。 他们称赵平的诗是铜臭诗。 当这个称号传到赵平耳朵里面。 赵平不得不为对方称号之精准而赞叹。 其实他不知道这是王文赋派人放出去的。 他时时刻刻都在算计赵平。 但是赵平也无法否认这点。 自己的诗确实充满铜臭。 可是如果这些文人以后如果给自己安了一个铜臭诗人。 那可是真的遗臭万年。 可能以后有诗仙、诗圣、诗鬼。 最后还有一个诗臭。 诗臭是哪个? 大宋赵平也。 自己的后代可能永远无法抬头。 不行,不能让自己成为诗臭。 必须洗去诗的铜臭味道。 可是如何才能洗去铜臭味道呢? 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工科生,写诗作词纯粹就是业余爱好。 但是身上的铜臭必须洗涤,特别是这个讲究名声的时代。 如果不洗涤铜臭诗人的臭名,甚至对仕途也有影响。 必须想法子洗涤铜臭。 昌州王小二很不幸,因为他父亲亡故了。 他还有一个八岁弟弟,一个六岁妹妹。 他才十岁。 他想出去做小工,可是也没有人要。 他看着一个与他差不多大冒充乞儿去当“铁算盘”(小偷)。 他穿着皮纸衣服,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他从家里拿着一个碗,就要去行乞。 却不料比他一个高大的少年一脚给他踢来。 接着传过来他的大声吼叫: “滚开,这是我的地盘。” 王小二只好垂头丧气回去,没有想到就是乞儿也做不成。 当“铁算盘”更没有勇气,他害怕被别人打死。 他回到家里。 正在织布的娘亲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娘亲一边抚摸伤口,一边说道:“小二,你爹爹死得早。你得找一份活计了。” 他一听,难道娘亲不要我? 当即就痛哭起来。 他娘亲擦干他的眼泪说道:“小二,这个生计是娘亲给你争取来的。非常轻松。” 怎么,还有这种好事。 娘亲不会把我卖了吧。 自己不用去乞儿了吗? 想到这里,他越来越害怕。 失去了父亲,难道娘亲也不要我了吗? 半夜没有睡好,后来实在熬不住,终于睡着。 次日,他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 与娘亲来到赵家庄的店子面前。 这里还有十个与他差不多的童子。 说是让他们出去推销报纸。 就是一种《大宋中华报》的报纸。 《大宋中华报》是什么? 他不知道,但是赵家庄他知道。 是给赵家庄打工,这个没有问题。 他们领到一个布料袋子,里面装着纸。 这个好高大上呀。 这是文化人的象征。 掌柜说了,把袋子报纸送给文人。 只要有人看,就可以得到一文钱。 哦,这个生计确实比较轻松。 可是能够挣到多少呢? 这个才是关键。 但是他分外珍惜这份生计,大街小巷跑来跑去。 特别是茶馆酒楼青楼,还有学堂。 总之,他牢记掌柜话。 一个人多的地方,另外一个就是文人的聚集的地方。 没有想到,一天下来,他也能够挣到五十到一百文。 还可以到赵家庄那个超市购买大米,可以打九折。 这是掌柜亲自说的。 这是给赵家庄做事的人优惠。 现在昌州的儿童越来越吃香了,因为他们也有一份正正当当的活计。 而且随着报纸发行量越来越大,他们每月收入也是三贯左右。 加上可以享受赵家庄的九折优惠,养活一家人也没有问题。 在报童的叫喊声音之中,昌州茶楼、酒楼、青楼,人们口里的话题越来越离不开《大宋中华报》。 说书者需要它的故事进行再加工。 茶客需要它作为谈资。 青楼比妓院之所以高档,就是因为需要文化。 文化哪里来? 一个是文人来捧场。 其二就是需要诗词来传唱。 而文人士子之所以有人看,也主要是《西厢记》起了作用。 但是这折子太短了,《西厢记》很快就完了。 县学等这些文人阶层也失去了兴趣,报纸也销量立即下滑。 赵平只好把《红楼梦》这个经典长篇名著及加了上去。 这下《大宋中华报》整日成为学堂、衙门、青楼、茶楼、酒楼的必看之物。 《红楼梦》是人们口中必谈话题,如果你不谈与《红楼梦》话题,必然受到人们的鄙视。 人们见面谈的是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等,谈话就是《红楼梦》人物的事迹。 fqxsw.org 猜测下一步他们的命运如何,每天迫不及待想看看下期的报纸。 现在最爱欢迎的人是谁呢? 当然是报童。 人们现在最关心就是报童身影在什么地方。 喜欢诗词的也有话题。 赵平趁机同时推出《一诗一词》及《岳飞传》。 就是舅舅及袁学正编辑过的《长短句三百首》及《唐诗三百首》。 在宣传文化科办公的娘亲看见《红楼梦》稿子之后,见到赵平每次都要抱着他啃几口。 赵平只好脸红耳赤接受充满口水的母爱,让一边的姜莺、李涵梅、秋霜忍不住偷笑。 看了赵平回头有的恨恨瞪了一眼,或者给他白眼。 一时间,《大宋中华报》畅销昌州重庆。 一些有眼光的商人与货物一起运到四川、临安、岳阳、泉州、广州。 大胆的甚至运到大理、罗氏鬼国、高丽、倭国、安南乃至胡人所在地方。 没有料到处都有市场,而且越来越受到欢迎。 报纸成为让赵家庄真正高大上的文化品牌。 没有办法,赵平的那些虽然充满仙气的仙皂、花仙子水粉、仙炭、仙炉、仙水泥等,虽然都带有仙字,但是在文人雅士们看来,都充满商人那种铜臭味道。 赵平趁机在《大宋中华报》发行一月之后实行收费政策,虽然发行量当时下降一半以上。 不过不久发行量还是逐渐上升,直到半月之后基本与收费之前持平。 赵平知道,这个完全是《红楼梦》在支持的结果。 这天赵平训练,一个士卒突然跑到台上大哭。 第六十一章、赵氏医馆 他要赵平为他家人及妻子抱仇。 他本来有一个美丽温柔的妻子。 可惜她现在不在了。 他刚过十八岁时,家里为他找了一门亲事。 女方才十六岁,为人既温柔长相又漂亮。 悲剧就在此时发生。 两人刚入洞房之际,胡人的保长找上门来,说女人的初夜权在他手里。 还极其野蛮把侯平以床上拉了出来,当着他的面强坚他的新婚妻子。 他的妻子不堪凌如上吊自杀。 侯平寻找一个机会,将这个胡人保长杀死。 但家人受到胡人报复,全家十余口被胡人用马活活拖死,只有他一人跑了出来。 听说赵家庄招兵,他下决心当兵替家人报仇。 赵平点点头,说道:“赵家庄有许多与你一样的人,我练兵的目的就是杀光天下胡人,替汉人报仇雪恨。” 侯平用铁皮喇叭向台下军士讲述自己悲惨人生遭遇,讲述胡人残暴荒银。 说到痛苦之处,他一边哭泣,一边继续向台下军士讲述自己的悲惨遭遇,引得台下哭声一片。不少士卒纷纷要求讲述自己类似或在胡人那里的悲惨遭遇。 赵平便选了其中几个典型代表,让他们通过喇叭讲述自己在胡人悲惨遭遇,又引得台下军士此起彼复的哭泣之声。 翠竹、赵龙、王国尔更是哭得洗里花啦,连赵平的衣袖都被翠竹打湿了。 赵平原本想安排几个人来吐槽胡人的残暴,没有料到自己的保安团有士卒主动吐槽,倒省了一番事。 洗星看了还在赵平身边哭泣的翠竹,双手一拱,说道:“祝贺小郎君,士气可用。” 赵平点点头,拿出《大宋中华报》,指着上面刊登的洗星《昌州吟留别》的诗,说道:“洗主簿文笔不错,有诗在报纸上发表。” 洗星大惑不解,自己从来没有在赵平面前展示此诗。 不知赵平如何知道此事呢? 原来赵平是从县学出版的《历届学子诗词精选》找到此诗。 同时还有赵平的一首《望海潮.昌元》,两首诗词各有所长,得到主编娘亲的好评。 娘亲现在生活无忧无虑,觉得仅仅传授李涵梅、洗灵珠、姜莺三人便无所还不足打发时间。 正好赵平说要办报刊,爱好文学她立即把主编大权抓在手里。 而她的三个弟子及侍女秋霜自然成为助手,一边学琴一边当编辑,日子倒也充实。 赵平一边吟着洗星的诗,一边对着洗星表示祝贺:“此报已送到昌元、永川、大足的青楼酒楼茶楼和县学州学,届时昌州各地学子、大家等就知道洗主簿此诗了。而且洗主簿还名利双收,在报刊发表诗词文章还有润笔,洗主簿可得一百文润笔。”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洗星一愣之后更加高兴,也向赵平表示祝贺。 赵平指着眼前士卒用喇叭哭诉的场景,说道:“洗主簿,如此让人感动的场景,可否用文笔表述一番。” 洗星点点头,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双手一拱道:“正有此意,胡人残暴,得以笔伐之!” 赵平哈哈大笑:“有洗主簿神笔,士气民心皆可用。” 赵平接过铁皮喇叭对着台下众人说道:“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赵家庄的《大 宋中华报》第三期已经出版,里面有各位喜欢的《岳飞传》,各位不妨看看岳爷爷是如何杀得胡人屁滚尿流的。每个火长以上的人必须到洗主簿这里领一份给所在火里给军士宣读报纸,如果不明白就请教洗主簿。” 洗星高兴点点头,立即拱手说道:“小郎君,遵命。” 回到后院,娘亲要赵平来到她的房间,对着赵平说道:“平儿,为娘怎么感觉脚越来越红肿了,好像没有消除肿痛似的。” 赵平急了,来到娘亲面前:“娘亲,你怎么不早说。让孩儿看看情况。” 翠竹找来一个凳子,让娘亲坐下,然后把裤脚挽上,娘亲把象牙般精致纤细白脚露出,与雪白的皮肤截然相反的是,娘亲右脚脚板果然红肿厉害,比正常之处大了一倍以上。 看来娘亲的炎症没有消除。 用云南白药或者正骨水、红花油来消肿。 可是自己不是郎中,怎么办? 而且自己的保安团如果上了战场,遇到刀伤箭伤也得治疗。 实际上战场死的人是少数。 绝大部分都是因为缺乏及时治疗而死亡。 从而导致部队战斗力大大下降。 而且这些经过战场的还是经验丰富的老兵。 不是那些新兵所能比拟。 看来,自己得组建战时医馆或医院了。 次日,赵平准备十车礼物。 里面有花仙子皂、仙药皂、琼浆玉液酒、醉春风绿茶等赵家庄拿得出手的物事。 在赵杰父子等人陪同之下,浩浩荡荡向纯阳洞出发。 这些礼物,赵平平时也让人不时以香火名义赠送。 但今天却不一样,这是自己回门答谢。 现在彻底治好身体,也使自己的相貌身高发生了巨大变化。 特别是相貌已经从原来丑八怪变成一个相貌至少算过得去的童子。 虽然太极拳作用不少。 但是不可否认上次得吕祖遗学,作用不小。 特别是手机及后世的作物。 纯阳洞。 果然是出家之人。 虽然衣着焕然一新。 但是孟惊龙对赵平带来财物毫不在意。 他反而喜欢上了赵平的《太极拳》《太极剑》《太极内功》。 这些原本就是道家的拳剑内功。 只是他心里不断埋怨。 为何这些他的师父从来没有传授给他。 反而让赵平捡到便宜。 在羡慕赵平的同时,他对自己的资质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但是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仔细打量赵平。 之后点点头说道:“果然是祖师爷没有看错人,相貌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之变化,看来得到祖师爷的真传,还造出不少仙家的仙物出来。” 孟惊龙带着赵平来到吕祖洞殿。 两人一起在吕祖塑像跪下,恭恭敬敬来了一个三叩九拜。 他只听到孟惊龙说道:“禀告祖师爷,弟子千寻万找,终于找到了您的隔代弟子赵平。经过层层考核,赵平己具有继承衣钵之资格,请祖师爷恩准赵平为正式弟子。” 原来现在才是正式弟子。 两人互相祝贺一番。 出来之后,孟惊龙看了看赵平的礼物,抚须问道:“无事不登三宝 殿。既是本门长老,有事直言。本门自当分忧。” 赵平想了想,说道:“孟掌门,我收了几个俗家弟子,还望掌门批准。” 孟惊龙看了看赵家庄方向,说道:“赵长老收弟子之事,本掌门早已知道,可以做本门外室弟子。” 赵平非常高兴,向孟惊龙拱手一礼说道:“那我就替不成气的弟子向掌门深表谢意。另外我有一事,还望掌门支持。” 孟惊龙警觉看了他一眼,好像知道他心里想法说道:“本门人手不足,得视人手而定。” 赵平双手一拱,躬身说道:“医者父母心,小子想开一个医学学堂,还望掌门成全!” 说完,赵平低头,等待掌门判决。 两个弟子清风明月显然不行,中医讲究的是经验,这个非掌门出马不可。 “这.......”孟惊龙没有下文。 他的目光不停在赵平及清风明月之间巡视,最后还是摇摇头。 他围着桌子转了几圈之后,又坐下看着桌子。 桌子上面那个发黄纸上面的字,只见上面写着如诗的偈语。 看了之后叹息一声,然后问道:“听说你建立了一个保安团,还是一个武学学堂。” loubiqu.net 赵平知道自己在他眼皮之下,于是老老实实回答:“是的,不过目前人数还不多,只有六百多人。” 孟惊龙不置可否,抚须继续问道:“汝为何想起要建立保安团?” 赵平抬头,望了成都府方向之后毅然说道:“驱逐胡虏,还我中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孟惊龙终于站了起来,又看了那张已经发黄的纸。 沉吟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在昌州有一个俗家弟子叫游浪字不平,他在昌州开了一个医馆,我让他把医馆转给他人,然后让他给汝当教渝,不知可否?” 赵平也点点头,虽然老师命令他必须执行。 可是存在巨大的落差。 一个是从昌州繁华地方,正题他施展医术的地方。 一个是来到赵家庄这个偏僻乡下。 游浪心里必然不愿意,即使答应也不知拖到何年何月了。 即使来了,至少心里有一个疙瘩。 赵平想了想,急忙拱手说道:“谢谢掌门,停业不必。赵家庄正缺乏医馆,希望游医师把医馆搬迁到赵家庄来。我这里有一本医书,还望掌门指点一番。” 说完,赵平从平板车拿出两本书。 恭恭敬敬交给孟惊龙。 孟惊龙一看这个书名,竟然全部没有听说过。 不由自主地翻阅起来,越翻阅越吃惊。 他最后深深看了赵平一眼,心里不禁埋怨起吕祖:“如此之好的医书,为何不传授给本弟子,真的是讲究缘份还是资质。” “难道我的资质真的不如赵平吗?” 原来这两本是《中国偏方大全》改头换面的《本草偏方》上下册, 这个乃是新世纪的才出版的书。 他有了才奇怪。 最后不禁一拍桌子,说道:“有了此书,游浪必来。” 这些中国历届中医之精华。 游浪必然自投罗网。 赵平心里想着事情,耳朵里面传过来孟惊龙的声音:“赵长老,此书你不知还有没有。” 第六十二章、 细作行动 赵平恭恭敬敬回答:“这两本书正是送给掌门的,还望掌门指点一番。” 然后指着桌子上面的三把宝剑说道“小子给掌门打造的三把剑,还望掌门有空指点一番。” 孟惊龙看了桌上上面的宝剑,淡淡回答:“赵长老的精华书籍,指点谈不上。不过宝剑还有没有,我还有几个俗家弟子。” 赵平恭恭敬敬回答:“那小子让人送来十把,不知够不?” 孟惊龙抚须沉吟:“我正好还有十个俗家弟子,刚好足够。” 赵平走后,孟惊龙拔出宝剑,扯下自己的一根头发,轻轻一吹,果然断成两截,望着起来远去的方向点点头说道:“果然是好剑。清风明月你们也挑选一把吧。” 清风明月不禁大喜,谢过师父之后分别把最后两把挂在腰上。 回到赵家庄专用公房。 比较神秘。 因为位于服务中心与赵家庄之间。 对着种华来问道:“你们对他们调查怎样?” 种华恭恭敬敬回答:“禀告小郎君,谢沉等所有的待诏经过调查,确实如他们所述,在胡人那里无法生活下去,不得不离乡背井来到赵家庄等大宋求生。不过侯平等士卒日子尚短,暂时还没有得到他原来家乡的真相。不过与他一起的人,都知道他的家人被害的事情。” 赵平点点头,双手虚扶,说道:“辛苦了。” 说完,从墙上摘下一把杀胡刀,亲自给他。 说道:“种细卫使,这是对你的奖励。不过你还是要在洗主簿那里登记。” 种华不禁大喜,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机会得到杀胡刀。 而且还是成为第十一个得到奖励的。 可以相像自己在赵家庄心中的地位。 自己终于还有希望振兴种家了。 赵平通过观察,发现原喜欢谋略的种家对于细作的事情特别上心。 而自己现在正缺乏一个刺探国内外情报的组织。 于是赵平把种华叫了出来私下谈话,问他对当今天下形势的看法。 种家乃是北宋有名的由文转武的将门世家,对于大宋绝对忠心耿耿。 然而随着北宋的灭亡,种家也逐渐淡出人们视野,人们心目中的种家将也逐渐烟消云散。 赵平指着新修建的武学学堂的自己山长公房上面的茶几,要种华谈谈自己对天下形势的看法。 种华微一沉吟,说道:“恕卑下直言,大宋国力日益衰减,而胡人势力强大。” 赵平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种华喝了口茶,说道:“我感觉胡人一个比一个更加凶残。大宋在高宗之前,疆域最广,并差点收复西夏;大宋在高宗时,曾经有岳家军打得胡人望风而逃,有望收复东京。” 说到这里,种华不禁叹息一声之后说道:“可惜朝廷最终还是自毁长城,让胡人得势,并被迫称臣。如今金国虽然已经灭亡,可是当前大宋面临的胡人更加难以对付。就是原来前汉起家的天府之国坚如磐石的成都府路近半丧失。现在不少文人企图通过歌舞升平来麻醉自己。” 赵平一边喝茶一边点点头,突然提出一个问题:“你觉得大宋当前需要解决的主 要问题是什么?” 这个问题有些宏大,涉及范围比较深远。 种华想了想回答:“其一是马匹,缺乏马匹始终被动挨打,无法主动出击。其二是武将地位。自从岳爷爷被奸臣所害,武将地位更加低下。其三是细作,胡人可能通过商人对大宋了如指掌,而大宋对于胡人动向难以捉摸。其四是训练。参加了小郎君的训练,才知道以前的训练完全是花拳绣脚没有用处。暂时卑下就考虑到这些。” 赵平点点头,说道:“你说得有理。训练赵家庄已经做了,马匹相信很快就要倒位。武将地位的问题相信通过赵家庄武学学堂培养出来的文武双全,才会让文人逐渐改变看法。” “既然你提到细作的问题,现在我就让你成立细作营,士卒暂时给你二十个机灵聪慧人。其余你自己招聘,可以是商人,文人、官员,甚至是对方士卒将领官员等等,只要他为我大宋办事就可以。” 听到所有人员可以成为细作,种华不禁有些皱眉。 赵平接着给他指出。 “当期,最核心的人员还是自家们自己的人,那些本国商人可以是中间层,大宋以外的人则是外层人员。当然,如果那些经过长期观察考核可靠的,也可以逐渐提升为核心人员。” 听到这里,种华终于能够接受了。 赵平这是完全放权给他。 种华非常高兴,终于能够发挥种家谋略特长,领命去组建细作营。 从纯阳洞回来的次日,赵平让武学学堂伍长以上的军官来到他的山长公房商议。 说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众人只见赵平桌子上面的墙壁有一个布帘,互相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墙壁用布帘来做什么? 小书亭 而且进入这个屋子还有通过赵龙同意才行。 竟然如此神秘? 赵平一点头,众人期待已久的神秘终于揭开。 翠竹与王国尔两人分别向两边拉开布帘,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目瞪口呆打量着眼前这个物事! 这是一个极为广大又精致祥细的舆图! 大的方面,这个舆图不但有胡人地盘(含有西夏、西辽、高丽、)吐蕃、还有大理、天竺、薄甘、罗殿国、罗氏鬼国和自杞国、倭国、琉球、吴哥、真腊、占城、麻逸、渤泥。 小的方面不但有昌元县、甚至还有赵家庄,大足、永川这些昌州辖区,还有重庆、潼川府、嘉定等昌州周边。 这是赵平与翠竹、王国尔、赵龙三个助手,花了一月时间,把前世大宋及周边环境图给绘制出来了。 虽然在后世那种花一元的全国地图,但是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无价之宝! 在古代缺乏卫星及量制工具时代,举全国之力也无法绘制出一份精制的地图出来。 不少人都知道罗殿国、罗氏鬼国和自杞国、田氏国,但是具体在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 在这份舆图里面,可以看见这三个小国,在大宋与大理犬牙交错之间的位置。 赵家庄的人同时也看出哭儿河如何从大足源头出来,流经赵家庄、昌元县,最后在潼川府与沱江汇合最终在嘉定注入川江的。 看到众人目瞪口呆的模样 ,赵平心里平淡得很。 但是翠竹三人高兴得不得了。 赵平指着翠竹三人说道:“这份舆图是我与翠竹、赵龙、王国尔三人,花了一月的时间,耗尽无数精力完成的。” 众人吃惊之余,虽然想不明白四人是如何制作如此精良的舆图。 但是赵平发明前人从来没有见过的仙皂、仙醉春风茶叶等仙家物事,是仙子弟子。 想到这里,他们明白了。 众人除了洗星,全部都单腿跪下双手一拱,洗星则是仅仅双手一拱,向赵平四人郑重表示感谢:“谢谢小郎君,谢谢翠竹、赵一郎、王一郎,使我等受益非浅。请爱我等一拜。” 赵平指着胡人进攻方向,结合已经过世的大宋军神孟珙藩篱三层防卫理论,要在坐各位各抒自见畅所欲言。 孟珙对大宋贡献最大的是“藩篱三层”理论。 第一层设在川东的涪州、万州,第二层设在湘西北的鼎州、澧州,第三层则设在湘西南的辰、靖及广西的桂州一带。 历史果然如孟珙猜想那样,在孟珙去世六年后,忽必烈、兀良合台等人过吐蕃、灭大理、入湖南,得到了应验。 想到这里,赵平心里一惊,今年正好是孟珙去世第六年,好像就是明年年九月胡人集合十万进攻大理。自己应该如何阻止胡人的进攻呢? 看到场面有些冷清,洗星想起昨夜回到家里互相交流当天的事情。 当洗阳听到赵家庄的神兵利器之后,更觉得赵家庄现在朝气蓬勃。 岳飞是战神。 孟珙也是战神。 因为他们都在对外战争中,唯一能够击杀上万胡人。 就是余玠也不行。 现在,大宋新希望出来了。 这个是谁? 赵家庄的赵平。 因此洗阳要求要洗星不要再去进士。 一个是确实难考。 其二,大宋内忧外患。 其三,官满为患。 现在赵家庄是进士还有前程。 洗星现在不得不考虑家里的事情。 自己大娘风光无限。 洗灵珍来到花仙子坊。 原来的掌柜王一娘、王二娘立即把她当主子捧了起来,事事都要与她商量。 虽然她年纪小不懂事,但是她那个小小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而二娘如坠地狱。 洗灵珠一心学琴。 两个师姐李涵梅及姜莺的表面友好。 其实是私下的冷嘲热讽 。 秋霜、兰儿白眼相加。 她本来年纪偏大,入学又晚。 虽然万分努力,可是差距依然。 她一气之下回家之后哭泣着说不想去学琴。 在父母及哥哥姐姐的妈劝说之下勉勉强强答应。 可是她忍不住回到楼上闺房抱着被子大哭一场。 她的丫环吓得浑身发抖。 她才刚刚八岁。 又刚刚购买进来。 她以为是自己惹主子生气。 洗星必须要显示自己主簿的重要性。 第六十三章、 战略探讨 于是他咳嗽一声,引起众人注意力。 四周先一礼。 用木棍指着襄阳及大理的位置说道: ”小郎君,诸位同僚,我大宋擅长防守和水战,而胡人进攻我大宋十余年,都曾铩羽襄阳城,因此胡人不得不从防守比较薄弱大理开始迂回偷袭,从而企图包围我大宋。” 赵平不禁仔细打量洗星一眼,没有想到文人出身的也有这般见识,点点头说道:“善!” 见到洗星已经发言并得到赵平称赞,赵云急了。 赵云于是站在身子,向着众人拱手一礼。 指着舆图上大理与大宋犬牙交错的位置。 他说道:“小郎君,诸位同僚,卑下觉得藩篱三层防线布局切合实际,但是存在一个明显缺陷。它太被动了,太被动了。” 虽然他没有想出对付的法子,可是却发现藩篱三层的缺陷。 赵平不禁右手一击案桌,说道:“妙。” 气氛被洗星调动起来之后,杨云也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 他也四周拱手行礼,来到舆图面前。 学着赵平用木棍指着大宋及大理边境。 他接着说道:“禀告小郎君及诸位同僚,卑下同意副团领的意思,如果自家们放任胡人进攻大理,凭着胡人扫平金国、西夏、吐蕃的实力,大理被攻破是早晚的事情。” 他谈出自己的见解。 “大理是大宋南部屏障,如果大理为大理被胡人攻破,大宋就陷入胡人的包围之中,后果不甚设想。” 杨云的石破天惊的话不禁让众人陷入沉思之中。 杨云可不管这些,继续他的发表他的演讲。 “这个可不行,大宋朝廷没有法子,但是赵家庄必须支持大理。小郎君,杀胡刀不知可以给大理出售?” 他还进一步谈了自己的建议。 “还有,那个轰天雷能否如箭一样发射,如果能够发射,是否可以出售给大理?” 赵平立即拍手掌,大声赞叹:“赞!杨营领确实说得非常有理。为了大宋,自家们必须支持大理。杀胡刀及杀胡剑自家们可以降低一个档次出售,让大理不能给自家们大宋千万威胁。” 赵平自然有自己的法子。 “这个新的宝刀及宝剑就叫破虏刀与破虏剑,同时也可以作为自家们普通士卒使用。” 说到这里,赵平停顿一下,打量众人之后说道:“轰天雷我早已考虑了,它的形状是上小下大,方便用手掌握,点燃之后可以用不用兵器而用手直接扔出去,力气好的可以扔五十步,力气一般可以扔三四十步,力气理更差的可以扔二十步。” 说了轰天雷的使用法子之后,赵平继续说道:“这个对大宋威胁不大,它是一次性的,而且容易受到天气影响。为了大宋,给大理破虏刀、破虏剑价格便宜一点,百贯一把,轰天雷价格则是一匹马换一个。” 说到这里赵平扫视众人,见到众人点头。 于是赵平赞赏的眼神看了杨云一眼。 又说出自己的决定。 “鉴于杨营领在大宋问题战略上的眼光及解决问题法子,升为保安团的军师,以后保安团作战由他拟定作战方法及计划,然后经过讨论,由我批准实施。军师的地位排列第四。” 赵平看到众人吃惊神色之后继续说道:“俗话说,一个诸葛亮 ,不如三个臭皮匠,以后保安团至少一旬举办这种商议会,让更多的人能够加入军师科来,军师科暂且由杨云负责。” 赵平想把军师科打造成保安团的参谋部。 杨云一下子就懵了,没有想到自己简单的几句话,就成为保安团排名第四的高层人物。 众人立即上前向他表示祝贺,同时也祝贺李涵铁及折俊升为步兵营的正副营领。 fantuankanshu.com 赵平用棍子指着大理与吐蕃之间舆图,同时也对种华吩咐道:“细作营现在必须行动起来,自家们赵家庄能够分析出来胡人进攻大理,胡人极有可能早已有些打算,甚至今年出兵也说不定。种细卫使你们现在要立即运作起来,要摸清胡人进攻方向,领军元帅将军及兵马多少。” 看着种华正在思考,赵平给他一个提醒。 “这个可以从胡人兵马调动、人员分配、粮草划拨等等方面入手。” 种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赵平这是在众人面前展示他们细作营的作用。 他当即昂首挺胸说了一声“诺。” 赵平随后要求步兵营及骑兵营立即做好投雷手的训练,以备将来战时的任用。 与此同时,三武一文武学学堂也轰轰烈烈开展起来。 所谓三武一文,就是三天练武,一天学文。 在坚持投雷、持刀、举盾、拿枪、拿剑指挥指挥的五人一组的训练大法。 赵平把武学学堂分成八个班。 由赵平、洗星、翠竹轮流给他们上课。 古代上课是极其枯燥的,怎么办? 上半天由洗星的传授比较枯燥的《四书五经》。 下半天则是由另外一个同窗郑明传授生动形象《岳飞传》、《孟珙传》、......《苏定方传》等等。 仅仅被动听课还不行。 赵平还要求他们写出总结。 他们还不得不写总结。 因为总结写得好有奖励。 总之,赵平就是通过升级练武强其体魄筋骨;通过《四书五经》教化其心灵,通过民族英雄激发他们自豪感。 赵平甚至还查找有资质的天才如曹克、宗厚、潘江传授算术,对算术敏感或者有天分者赵平专门培训。 小学学堂及幼儿学堂也开学,小学学堂则是赵平、翠竹、赵龙、王国尔则负责《岳飞传》、......《苏定方传》民族英雄传记与诗词歌赋. 洗星的同窗向东依然是讲解《四书五经》。 让赵平高兴的是,他的《红楼梦》走红之后,洗星的同窗甚至外地学子纷纷来到赵家庄参观,更主要是相看看《红楼梦》作者。 然而来到赵家庄之后,大部分人都舍不得离开了。 这哪里是充满铜臭的乡下? 分明是充满生机与活力的世外桃源。 而且朝气蓬勃。 铜臭,那只是腐朽文人的误解。 说不定是污蔑,拔脏水。 他们来到这里做什么呢? 他们兴高采烈进入赵家庄服务中心。 成为科室负责人。 他们或者去学堂学教渝。 让赵平期待已久的办事服务中心终于完全正常运转起来。 学堂也步入正轨。 看到如此多的举人来到赵家庄并且扎根住下。 这才明白赵平宣传文化科的巨大意义。 不但包 括赵家庄的人,还包括洗星。 昌州游氏医馆。 络绎不绝来求医的人群。 这个可是大足最好的医馆。 不但位置当道,更主要他的医术医德最好。 而不是之一。 看到生意越来越兴隆。 游浪的娘子念念不舍问道:“官人,自家们真的要去那个偏僻的乡下吗?” 游浪看了眼前眼前的有些凄苦的人群,看了两个已经三十多的岁的弟子。 他叹息说道:“师尊已经来信了。更何况师叔还给我一本从来没有见过的医书。” 说完,他就把《本草偏方》拿了出来。 他的娘子也翻了几下,然后说出自己的担忧:“官人,你的医术已经是昌州最好的,学习这本医术也是最好的。” 然后她不禁叹息:“官人,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乡下能够让人养活十多个人吗?” 现在游浪有一妻两妾,还有八个子女,开销可不谓不大。 他在昌州,实际收入已经远远超过知州。 所以有人说,不为良相,则为良医。 那个乡下能够让他养活这么大的一家人吗? 游浪思考一会儿之后说道:“娘子,为夫知道你的担忧。” 他停顿一会儿之后说道:“但是赵家庄你的大名也知道,你的吃用诸多也是赵家庄制作的。相信师叔是不会亏待自家们一家人的。” 他的娘子知道他心里主要不是师尊,叹息之后说道:“官人已经决定,为妻也当然从命。你的两个弟子也这么大了,应该能够交手给他们了。再不交手,他们也有意见。” 说到这里,她还是叹息一声。 游浪握住娘子的手,说道:“委曲你了。” 十天之后,游浪迫不及待带着五个弟子及家人来到赵家庄开医馆! 赵平明明比他小得多,可是丝毫没有拿师叔的架子。 这让游浪一家大为感激。 他同时也成为医学学堂的教授,让赵家庄医学学堂终于运转起来。 游浪虽然已经四十多岁,外表由于休养得好,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 他的相貌清逸洒脱,皮肤白皙,一妻两妾!他的除了成家出嫁的儿女,四个女儿待字闺中! 他两个小儿子只有三四岁,与两个小女儿都是小妾所生。 但是洗灵珠、翠竹、李涵梅等的却不太欢迎他们。 因为经常找赵平谈论医学及文学诗词的事情。 这个本来应该没有多大影响的。 但是其中一个与赵平年龄相仿的小女儿六娘。 明知她不受欢迎。 但是她依然乐此不倦。 后面还跟着同母两个小尾巴弟弟,围着赵平不停叫着哥哥。 他的娘子不但没有说这个乡下偏僻,反面还赞叹不已。 这里不但是世外桃源,而且人气也很旺。 关键是游浪一家人住进赵家庄赠与天字别墅,还半价购买一套天字别墅。 昌州虽然很好,他们住宅也 仅仅刚刚够家人居住。 待遇不但比以前好,而且地位比以前高多了。 而游浪而觉得自己醉心的医术上了一个台阶。 因为他学到了《本草偏方》这部绝世经典。 一天,赵平听到后院的有几个女人“嘤嘤”的哭泣声音。 第六十四章、 拯救舅舅(上) 其中一个好像是李涵梅。 另外这个声音赵平有些熟悉,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走到娘亲的房间一看,果然是舅母与李涵梅及丙个丫环在哭泣。 几人一双眼睛非常欢红肿,一边哭泣还一边不停用手帕擦拭眼睛,娘亲及姜莺还有洗灵珠在不停劝说。 看到洗灵珠在劝说李涵梅,李涵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吓得洗灵珠退在一边,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角,不知如何是好。 舅母看了赵平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痛哭, 表姐看了他进来,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把头扭到赵平相反的方向,继续完成她的痛哭大业。 只是这样觉得这样扭着身子不舒服,干脆在恨恨瞪了赵平这个”负心人“之后,到凳子转移了方向之后,继续完成她的痛哭任务。 可能是表姐既心痛家里动荡,更心痛自己遇到一个负心人,赵平进来之后哭泣声音反而更加厉害。 正当赵平不解之际,娘亲发话了。 她看了舅母及表姐,替舅母擦拭眼泪之后叹息之后说道:“平儿,你舅舅在玉春青楼粘惹上一个头牌青绾人,据说肚子里面已经有了,现在青楼老鸨找上门来,要舅舅给一个说法。可是你舅舅不但欠下一屁股把自己住宅也抵押出去了,就是酒楼也亏损严重,生意日落千丈几乎已经停业了。平儿,你舅母心里苦得狠,得想一个法子把事情解决了。” 赵平点点头,上前安慰舅母及表姐。 舅母一边点点头,一边擦拭着眼泪,而李涵梅背过身子不理他,反而哭泣得更加厉害了。 赵平想了想,然后望着娘亲问道:“舅舅的酒楼亏损多少,为何会亏损?舅舅与那个青楼女人交往有多长时间了,老鸨对舅舅提出什么要求?” 娘亲摇摇头说道:“你舅母没有告诉为娘这些,她一来就一直哭泣不停,这次肯定你舅舅把舅母的心伤透了。” 娘亲也觉得这个当舅舅不是一个好人。 既不是能够养家活口,也不是一个忠心之人。 “酒楼事情不管不说,还在外面乱找青楼不良女人,害得梅儿跟着伤心欲绝。唉,可惜你外公外婆已经不在人世,现在没有人能够管得你舅舅。虽说你舅母有些脾气,可是她对你舅舅非常好,现在只有让你舅母哭够之后,问问你舅母具体情况。” 一个时辰过去了,舅母终于通过哭泣发泄完毕心里痛苦,一边抽泣一边告诉舅舅家里的情况。 原来那个舅母口里的贱人肚子有了孩子之后,迫使舅舅不得不考虑把她安置下来。 可是家里银子及铜钱又掌握在舅母手里,于是他就想通过赌坊来赚取别院的银子。 哪知别院银子没有踪影,倒把自己的房子押了下去,而他的静远酒楼已经欠债一千贯多,早已资不抵债。 家里的房子及酒楼,舅母也投入小半银子,做了十几年产生了感情,舅母还是想要回。 而且舅舅的房子必须要回。 这个关系舅舅的声誉。 还有舅舅的前程。 这些事情必须在暗中进行。 赌博而输掉房子不能对人说。 酒楼被欠债必须闷在肚子里面。 青楼老鸨找上门来的事情只有悄悄私下解决。 这个对于赵平是一个不小的难题,应该怎么办? 事情太复杂了。 奇怪的是,外面有一种传言,王家那个副者保长王文赋愿意替舅舅还这笔账。 其前提就是,舅舅给他当舅子。 原来王文赋还没有死心,他还是想当自己的爹爹。 难道,这个陷阱是王文赋布置吗? 可是王文赋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他能够勾结赌坊及青楼吗? 看来有人瞧上赵家庄的产业。 难道与上次米店混乱有关。 难道还与赵家庄受到偷袭有关? 明的不能来,企图通过舅舅这里打赵家庄的主意。 这后面是哪个呢? 肯定不是王文赋,他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他背后势力不小。 但是不管他背后势力如何,得先必须救舅舅。 赵平觉得应该先摸清情况,他把种华叫来,让他去调查这次与舅舅相关的那个青楼女子、老鸨和青楼后台,赌坊参与赌博的人、赌坊掌柜及赌坊后台,还有舅舅那个静远掌柜、掌灶、小二的情况。 次日,赵平与坐着孝母车的戴着帷帽的娘亲出发了。 虽然向县学学堂请假,但是必须到昌元县去。 陪同有流浪这个郎中、管家浑家赵田氏、军师杨振及翠竹,李涵钢率领作护院打扮十个武学学子暗中保护。 fqxsw.org 考虑到舅母见到那个青楼女子可能会受到严重刺激,因此娘亲让她们两母女安心在赵家庄静静养心。 来到舅舅家里,赵平已经看见里面情况。 是一个小官人。 年纪不大,只有二十多岁。 赵平觉得一个人很恶心。 他虽然作文人打扮。 但是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头上还插着几朵红花的男子。 带着十多个一脸凶相的恶奴。 他假装斯文把手里的折扇扇了几下,然后把它收在一起. 他指着舅舅直呼其名说道:“李月秋,今天给本衙内搬出去。现在这房子是本衙内的了,哈哈~,妙儿,你也在呀。” 舅舅双手伸开一拦说道:“刘德,期限还没有到,房子现在是本人的,你休要得意。” 刘德没有理舅舅,而是拔开舅舅的身子来到妙儿面前,看着眉目如画,身材婀娜,皮肤白皙的妙儿。 他又回头打量舅舅几眼,轻蔑说道:“好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面。妙儿,现在可后悔了,还是跟着本衙内过好日子吧,这个穷酸酒楼完了,房子也没有了,没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 妙儿脸色苍白吓得躲在舅舅后面,紧紧抱住舅舅腰部望着刘德说道:“奴家就是喜欢他这个人,其它奴家什么都不在乎。” 刘德张开折扇,假装斯文扇了几下,然后又把扇子收在一起。 他指着舅舅说道:“这个穷酸现在什么没有了,很快就上无片瓦,连自己无法养活,还能养活你呢?本衙内还是喜欢你的,跟着本衙内去好日子吧。” 但是刘德 的一往情深并没有打动妙儿,妙儿依然紧紧抱住舅舅的腿部,坚守说道:“奴家就喜欢他这个人,至于如何生活,不用你关心。” 赵平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进去,指着刘德说道:“我舅舅再不好,也比跟着你这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好。” 其实宋人擦粉戴花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但是只是赵平这个前世现代人。 特别看不惯一个大男人竟然擦粉戴花,不由得讽刺起来。 刘德一直自命风流潇洒,突然一听一见一个小屁孩竟然说他不男不女。 当即怒火攻心,一脚就向赵平踢去。 赵平闪过,右手顺手用了一个“带”字诀。 被酒色淘空刘德的身体顿时身子一软,顿时来了狗吃屎方式扑在地面上。 引得妙儿不由得哈哈大笑。 在佳人面前丢丑,不由得又急又怒。 他手脚并用经过半天时间终于摇摇晃晃起来,对着恶奴吼道:“给本衙内打。” 那些恶奴一看,这可是仅仅只有十来岁的小屁孩! 他们不禁一愣,互相看了一眼。 这可是以大欺小,但是衙内的话却又不能不听。 几个一脸横肉的恶奴可不管这些,右手一伸想把赵平拎住,然后一顿狠揍。 没有想到赵平也来了一个“带”字诀,让那个带头的恶奴一下子没有站住,踉踉跄跄向前面扑去。 赵平顺着在腰间一推,那个恶奴终于没有站稳,最后还是跟着他的主子一样趴在地面。 不过那个恶奴毕竟有功底,右手在地面一撑,很快就站了起来。 用他的钵体大的拳头就一直向赵平挥来。 赵平却趁着他还没有完全站立稳当之际,右脚一扫。 这下这个恶奴再也稳不住自己的身子,顿时来了平沙落雁式,屁股狠狠地摔了一下。 厉害,厉害。 后面那几个原来看热闹的恶奴互相看了一眼,这个小孩竟然还比一个成人厉害。 顿时一起向赵平扑来。 李涵钢顿时不干了,立即率领相同手下,向那些恶奴扑去。 那些恶奴一看自己这边不是对手,立即全部一拥而上。 哪知不到半柱香时间,这些家奴全部倒在地面。 那个刘德战战兢兢指着他们不停后退说道:“本衙内乃是县丞之子,你们不怕县丞的怒火吗?” 赵平望着淡淡说道:“本小郎君乃是县学学子赵平,见过刘衙内。” 刘德虽然猖狂,可是也听说过《红楼梦》的事情。 这个可是整个大宋的传名的作者,在文人里面极有地位。 看了赵平一眼又看了舅舅一眼,恨恨地看着赵平说道:“这个事情没有完,你的舅舅的快完了。自然你有救我的时候,到时看你如何猖狂。哈哈!” 说完,狼狈地带着他的一群恶奴互相搀扶离开了。 娘亲带着帷帽进来了。 也没有理舅舅,更没有看那个妙儿行首一眼。 她直接在椅子上面优雅在坐下。 好像家里已经没有人。 难道都被吓得跑了? 第六十五章、 拯救舅舅(下) 翠竹正准备行动。 此时。 一个丫环进来。 她脸色苍白。 显然刚才吓得不轻。 她有些啰嗦给娘亲与赵平上了一本醉春风茶叶。 她在舅舅站在一旁侍侯。 没有想到还有人留下。 赵平看了在院子外面侍侯的那些护卫及杨振、游浪他们。 对着丫环说着:“给他们一些茶水,还有茶杯进来。” 丫环看了舅舅一眼,没有动。 看来可能没有茶叶了。 赵平吩咐翠竹:“拿几盒茶叶给他们。” 翠竹点点头。 出去吩咐一个护卫带来几盒茶叶及茶杯。 这下丫环聪明了,赵家庄所有来人都有茶水喝。 当然还有舅舅的。 舅舅带着那个妙儿恭恭敬敬站在娘亲面前,不敢言语。 他虽然是哥哥,根本不敢摆哥哥的架子。 他也知道这个关键时刻,能够救他的也只有他这个唯一妹妹。 娘亲掀开帷帽喝了几口茶,淡淡问道:“哥哥,嫂子哪点对不起你,竟然背着她在青楼找女子。能否告诉妹妹?” 于是他叹气说道:“妹妹,你也知道自家们兄妹相依为命。人丁单薄。我与嫂子仅仅两儿一女。” 说完,他看了赵平一眼。 他想借这个这个孤儿取得娘亲的同情心。 “况且妙儿琴棋书画精通,与我长久生情。现在又怀上我骨肉,岂能有抛弃的道理。” 赵平差点一口茶水喷出。 舅舅的脸皮确实厚,此话也能够说出来。 娘亲恨恨地瞪了几眼,对舅舅恨恨说道:“哥哥,你这个完全是借口,嫂子年纪也不大,哪里不能生育。” 舅舅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娘亲淡淡打量妙儿一眼,又回头看了舅舅,把他的神情收到眼里 。 “算了,既然来了。让游先生给她把脉。” 游浪进来也没有看妙儿一眼,只是给她把脉,大约两百息。 他点点头说道:“是喜脉,已经快两个月了。” 然后又皱眉又把脉一会儿说道:“不对,难道是双胞胎?” 娘亲点点头,说道:“有这种可能,平儿两个表哥也是双胞胎。” 娘亲突然盯着妙儿问道:“你明知我哥哥有家有室,为何还要勾引哥哥?如果有歹念,自有办法打掉你的胎儿。” 说到后来,娘亲不知不觉之中提高语气。 妙儿盈盈在娘亲面前跪下,抹着眼泪哭泣说道:“主母,奴家已经十九了,即将人老珠黄,得找一个终身可靠之人。” 说到这里,她回头打量舅舅一眼之后继续说道:“李家郎君虽然有家室,可是颇有才气。他在《大宋中华报》写的《长短句》打动了奴家的心弦。” 说到这里,她停顿一下。 “奴家经常与李家郎君探讨报纸上的《长短句》,不知不觉之中情投意合。” 赵平大惊,自己一心想帮助舅舅,没有料到好心办成坏事。 “奴家察看李家郎君良久,他为人忠厚善良。乃是奴家终身可靠之人,于是奴家放下羞耻。与李家郎君好上了。” 说到这里,她抬头望着娘亲继续说道:“可是奴家知道,没 有孩子难以得到李家郎君的爱心,于是偷偷怀上李家郎君的珠胎。” 最后一句话,让赵平好像是以退为进。 “奴家如此无耻,让李家蒙受羞耻,打掉胎儿奴家也没有怨言。” 娘亲恨恨地看了赵平一眼。 赵平也没有竟然有了这个副作用,只有不好意思笑了笑。 娘亲叹了口气,看了舅舅及妙儿。 挥了挥手,让妙儿起来,有些兴意阑珊。 在翠竹的推动之下,坐着孝母车到厢房休息去了。 舅舅看了远去妹妹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 妹妹虽然没有表态,显然已经默认了。 于是双手轻轻握住妙儿的小手,对她点点头。 妙儿含情脉脉望着舅舅,露出一丝微笑。 此时,赵平一挥手,平板车上的各种补品、米面油等大包小包被护院们扛了进来。 在丫环的目瞪口呆之中,手里还被塞进一张赵家庄三贯钱的提货卡。 丫环差点流泪出来,竟然得到丰厚的回报。 赵平觉得她良心不错。 在关键时刻她没有抛弃舅舅这个主子。 现在赵家庄的提货卡地位很高。 已经在百姓心目中等同于银子,甚至比银子还要好用。 毕竟它还不会掺假,而且还可以打九五折。 游浪也给妙儿开了一副安胎药。 舅舅与妙儿这下完全放心了,妙儿不禁含情脉脉地看着舅舅。 这个赵家庄的舅舅身份确实是让妙儿动心之一。 这点不知舅舅在与妙儿交往之中考虑没有。 赵平来到县学拜访袁学正,袁学正哈哈大笑说道:“看,自家们大才子来了。” 他看了手里的礼单,没有想到现在师父师母师舅全部都有一份。 急忙把礼单推了回去说道:“这个怎么行,太多了。” 赵平立即行礼说道:“自古忠孝两难全,学生在家里侍侯母亲。一直想与同窗聆听老师的教侮。可惜没有时间来到学堂。心中有愧,无以为报。特备薄礼,还望老师笑纳。” 袁学正推辞一番之后只好收下,他现在对于赵平这个“天才”弟子越来越满意,同时也打听了赵家庄学堂及赵家庄发展的情况。 2k小说 谈吐之中,袁学正竟然产生了想到赵家庄去参观一番的念头。 当赵平出现在天甲班课堂时,震动了整个昌元县学堂。 不但班上的同窗沸腾了,就是整个学堂的校友也络绎不绝来拜访赵平。 当然探讨大多是《红楼梦》及诗词的问题。 也有一些把自己所写的诗词请教赵平。 他们有的也想在《大宋中华报》投稿! 这个可是名扬天下大好机会。 而且还名利双收! 赵平已经成为县学的骄傲。 已经由过去的平视变成仰视对象。 赵平看了他们的投稿,大部分都很肤浅,指点一二。 即便这样,也让他们自豪。 赵平来到玉树赌坊,这里一个四合大院,里面人声鼎沸。 赌客不停吆五喝六,有些赌赢了哈哈大笑的,有些赌输捶胸顿足的,有的乘兴而来,有的扫兴而出,人世间情象的万花筒不停出现。 身着员外服的掌柜富仁是一个四十多 岁一脸富态,脸上笑容可掬。 听说赵平要用银子购买舅舅住宅欠条的事情,掌柜顿时不淡定了。 他打量赵平几眼,淡淡说道:“盗有道,赌也有道,来赌者都是愿赌必服输者。既然住宅已经抵押了,岂有随意赎买回去的道理。” 赵家庄护院顿时个个火冒三丈。 个个捞衣扎袖。 显然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他眼珠子一转,打量这些护院,想了想说道:“不过小郎君既然是县学有名的学子,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他停顿之后继续说道。 “既然是李家郎君来到这里把住宅抵押这里,小郎君也可以想赢回去也不是不可以的。不过有一个条件。” 看到赵平眉目一皱,掌柜眼里的笑容出卖了他:“这个赌的法子是三局两胜,不过是三种玩法,分别是骰子、打马、蹴鞠。” 掌柜言外之意,他如果要赢回舅舅的住宅,必须与他们最擅长的三个方面的高手过招。 赵平不禁一问:“多大时间?” 掌柜冷冷扫视四周,伸出三个手指,一字一句说道:“三天,三天。” 原来这是一个坑,而且坑又大又深。 但是赵平不得不跳下去。 这三个对于自己都不太熟悉。 可是其他人行吗? 舅舅刚刚把住宅都押上去了。 娘亲显然也不行。 自己被逼上梁山了。 不得不临时抱佛脚。 临阵磨枪了。 蹴鞠与后世足球有些类似。 打马她像听说过,莫非就是打马吊 而且必须就在这三天完成,否则不要怪别人没有给你机会。 赵平想了想,现在已经是被赌坊逼上梁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于是点点头,说道:“好的,我刚刚从赵家庄来,一路舟车劳顿,明天自家们打马,后天蹴鞠。” 掌柜等待赵平走后,冷冷对手下吩咐,说道:“让这三场高手好好休息,明天准备上场。” 说完,他又打量手中李月秋所写的抵押条文,口里冷冷说道:“这次我要你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赵平回到舅舅家里,回到自己的房间,说自己在想法子,要求别人不要打扰。 现在赵平通过阴阳互相平衡方法,领悟纯阳真气,已经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 并且这个空间只有自己能够看见,也只有自己能够打开。 现在赵平在自己的空间掏出手机,查寻到打马与后来的麻将大同小异。 就是打马吊。 只不过是用赤兔、白兔、绝足、越影代替条文、万子、筒子等。 下午完成学习打马之后。 赵平又立即组织护院进行蹴鞠。 对方必然派出职业蹴鞠队伍。 必须对这支业务队伍训练。 赵平没有办法。 只好临时抱佛脚。 大宋人喜欢蹴鞠,就如文人吟诗作词一样,他们也有一定的基础。 只不过在赵家庄之后,全部投入军训,从来没有蹴鞠过。 可以说是乌合之众也不为过。 可是赵平没有办法。 好在自己看过电视,懂得一些队形。 选择什么队形好呢? 第六十六章、 蹴鞠比赛(上) 三五四中场比较强大,就选择这个吧。 要求他们三五四阵型进行排列,赵平、杨振、李涵钢为前卫,进行训练。 游浪在一旁看得兴趣盎然,竟然进来射门,而且射门技术非常高超。 于是赵平、游浪、杨振三人为前卫。 赵平安排李涵钢、李涵铅、李涵锡为后腰穿针引线。 利用他们长跑及带球能力,为赵平、游浪、杨振三人进攻不断提供机会。 训练了下午,加上平时锻炼,赵平感觉总体不错。 但是能否赢得对方,赵平也没有底。 毕竟是一群乌合之众。 不过留给赵平时间不多了,因为几天之后舅舅的房屋抵押期限就到了。 次日,赵平来到玉树赌坊。 赵平看见他的竞争对手。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精瘦男子周发。 一双目光炯炯有神,手上食指大拇指有一层厚厚的茧。 看来果然是长期从事这个打马的高手。 他看了眼前一个小屁孩,不由得轻蔑一笑,感觉掌柜有些大材小用了。 双方约好三局两胜。 赵平要求时间在一柱香之内完成。 周发轻轻皱眉。 不过他看了赵平的年龄,随后点点头答应。 不但还没有长毛,年齿甚至比他儿子还小。 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自己可是打马之王。 小二上来把竹牌洗好,示意可以开始了。 在周发的目瞪口呆之中,赵平已经率先出牌。 与周发的拿牌苦苦思索应该出那块牌不同,赵平几乎不假思索,拿着左手拿牌右手已经出牌,速度越来越让周发步步惊心。 正当最后周发思索出哪块牌时,只听到赵平兴奋大叫 :“赢了。” 周发在胡里胡涂之中输了这局。 观战的众人一片茫然。 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被称为赌神的男子竟然这么快就被赵平赢了。 赌神可能放水吗? 他是这里的人,不可能放水。 难道他技艺回潮了吗? 可是他一直表现非常稳定。 不然不能称为赌神。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天才吗? 他们不知如果单单论牌技,赵平可能不是周发的对手。 但是赵平完全就是依靠一个快。 利用他过目不忘的本领,还有超强计算能力的大脑。 在周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拿牌、出牌。 完全符合李清照《依马经》打马一个快字当先的诀窍。 被赵平打乱行动脚步的周发第二局强打精神,只好在第二局也学着赵平以快对快,加上他娴熟的技术,竟然赢得第二局。 周发终于能够当众证明他这个财神不是白当,赢得观众及赌坊一片叫好声音。 舅舅原来舒展的眉毛不禁又皱了起来。 终于到了决定胜负的第三局了。 赵平淡淡一笑,在小二在竹牌洗好之后,用更快的速度拿牌、出牌。 在众人眼花缭乱之中,在周发浑浑噩噩之中竟然赢得第三局。 赵平第三局同样也是赢在一个快字。 因为赵平发现虽然周发赢得第二局,但是已经严重透支他的大脑。在记忆及计算能力不如赵平的情况之下,赵平果然如愿所偿拿下第三局。 掌柜根本没有想到会输掉这场比赛。 赵平他们调查过了。 是昌元县学堂的学生。 现在回家侍娘。 从来也没有从事过打马。 虽然有人称他为神仙弟子。 神仙弟子双怎样。 吕洞宾也没有打马。 周发是昌元县第一高手。 整个昌州也是名列前三。 没有想到竟然输掉这场比赛。 他哪里知道赵平为此下了多大的功夫。 赵平是通过李清照加上前世记忆才艰难赢得这场比赛。 赵平觉得李清照非常有意思。 她在丈夫南渡途中死亡。 失去生活来源的她就是通过打马来维持它的富贵生活。 她还专门写了一个打马的专著《依经马》。 在《打马图序》中写道,赌博其实并没有什么诀窍。 比的就是谁找到抢先的办法而已,只要是专心的人都能够做好。 想通之后,赵平立即叫来娘亲、舅舅、还有妙儿,一起来打马。 舅舅、娘亲不相信赵平能够取胜,但是这是唯一法子,也只好打起精神陪同赵平打马。 在打马之中,开始时赵平连输三局。 后来赵平很快就掌握了打马诀窍。 开始逐渐赢了,甚至发展到舅舅、娘亲、妙儿到后来发展成一家赢得三家。 slkslk.com 三人不禁用茫然的眼光看着赵平,明明是初学者,为何这么快就把三个长辈全部赢了。 不过三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了希望。 不过赵平赢得胜利的代价也不小,原本红润的脸色一片苍白,大脑一片浑浑沉沉。 到后来竟然是杨振背着回去。 他在杨振的背上竟然不知不觉睡着。 他的大脑也严重透支。 幸运的是,赵平回到舅舅住宅已经醒了。 昌元县曾经是昌州府所在地。 更何况现在在赵家庄的带动之下,昌元县繁华已经超过大足。 当然经济及财源收入竟然超过现在昌州府所在地的大足。 它自然也有自己的瓦舍。 所谓瓦舍,与现在的体育馆的足球场有些类似,只不过没有现在足球场那种专门的观众席。 繁华的地方天天都有商业性的蹴鞠表演,市民只要挣钱就买票入内观赏。 一些酒楼茶坊,也会组织蹴鞠表演吸引客人。 如大宋临安城中,有一处酒肆就起名“角球店”。 还有一处茶坊唤作“黄尖嘴蹴球茶坊”。 客人可以到那里一边饮酒喝茶,一边观赏足球表演比赛。 好不舒服。 赵家庄醉春风畅销大宋内外。 昌元县的瓦舍旁边也有一座茶坊,方便市民一边喝茶一边观看蹴鞠表演。 当赵平他们来到瓦舍之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对方个子普遍比自己高至少半个头,身高八尺不少。 全部身着充满喜庆的红衣。 在昌元县,他们是百战百胜的将军。 他们脚下放着一只鞠球。 是十二瓣硝过的软牛皮来缝合的圆滑面弹性极好空心皮。 通过手机查询,这个鞠球重量十四两。 外形重量大小及弹性与赵平生前足球差不多。 由此可见大宋传统蹴鞠艺术之成熟。 当前,它也超过昨天赵平昨天他们使用的那个空心鞠球。 毕竟他们是专业球队。 仅仅唯有八瓣当然弹性不好。 他们能够赢得胜利也是与他们那个完美的鞠球分不开的。 关键的是,他们蹴鞠技术也不差。 其中一个球员在场中不停表演。 以头、肩、背、膝、脚等身体部位顶球(绝对不允许用手)。 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而球不落地。 赢得观众呐喊尖叫。 当赵平这些穿着花花绿绿业务球队进场时。 这些职业球员用挑衅的眼光轻蔑看了看他们一眼。 观众甚至喝倒彩。 一个是百战百胜的职业球队。 而且是昌元县最有名的最有名“顺风队”! 一个是从来没有听说业务球队。 赵家庄虽然球队没有听说过。 可是赵家庄生产的物事谁没有听说过。 昌元县几乎人人都用过。 这也是昌元县的骄傲。 但是赵家庄的蹴鞠队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场比赛谁能够赢得胜利? 在有心人特别是瓦舍及赌坊的宣传之下。 由于赵家庄参与,看客比平时多了几倍。 后来者甚至与别人紧紧挤在一起才能观看。 从而导致今天昌元县的瓦舍格外热闹。 古人更加讲究名人效应。 虽然没有观看赵家庄蹴鞠。 但是赵家庄三个字含金量太高。 赵家庄制作的物事已经成为昌元县的骄傲, 顺风队的出场引起看客的欢呼声音,毕竟他们是常用将军。 相反,而赵家庄的出场就显得非常冷清,甚至还喝倒彩。 特别是赵平出场引起人们惊呼声音? 难道赵家庄没有人了.当竟然派出一个小屁孩来滥竽充数? 人们对赵家庄更加难以看好。 不禁发出哄堂大笑。 有的摇头叹息。 确实赵家庄出品的各种带仙字号的物事让大宋眼花缭乱。 但是赵家庄从来没有出产过蹴鞠队呀。 好赌宋人立即下了盘口。 有九成半的看客顺风队最终获胜。 只有半成押赵家庄赢。 押顺风队赔偿比例为一比二,而押赵家庄赔偿比例为一比十。 这个进球难度很大。 首先,它的球门与现代差异很大。 门也不一样。 现在足球有两个球门。 它只有一个球门。 现代足球球门直接就在地面。 球门非常宽阔。 它的球门非常高。 就是在球场中间。 高约三丈,宽约一丈,以彩带结网。 在网子上方。 只留出一个尺许见方的网眼,叫作“风流眼”。 它就是古代球门。 这个风流眼如果有鞠球进入,则证明进球。 虽然没有守门员,可是进球难度比现代足球更高。 同时,带球技术也远远超过现代足球。 因为它不允许鞠球落地。 落地就是一筹,相当于现代足球的失球。 得重新由对手发球。 而现代足球是可以落地带球的。 而且蹴鞠方式也与现代足球不一样。 比赛双方分别派出十二人,立于球门两边,组成“左右军”对垒。 球队设“球头”“跷球”“正挟”“头挟”“左竿网”“右竿网”、“散立”等角色 就如现代足球比赛中也有前锋、前幺、后幺、后卫、守门员等分工。 每个球员按照自己的角色,站立于不同的位置,承担不同的任务。 每场比赛还设有 “都部署校正”“社司”,即正副裁判员。 时间也给赵平带来难度。 第六十七章 、蹴鞠比赛(下) 而且这是赌坊掌柜突然提出来的。 就是所有观众也没有想到的要求。 赵平昨天的快速战术战胜赌神周发! 给赌坊掌柜富仁留下阴影。 既然赵平的优势是在速度。 那么他就用控制时间来打败赵平。 就是这场比赛一个时辰九十九筹。 创造了昌州蹴鞠的时间纪录! 甚至可能是大宋蹴鞠的最长时间纪录! 比赛开始,顺风队抽签的方式决定赢得先发球权。 蹴鞠与现代足球存在明显不同。 果然专业与业务区别很大。 顺风队很快就让赵平他们领教什么是专业队的素质! 他们娴熟的技术,迅速的传球,熟练的控球! 当赵家庄人跟着球跑时,他们的蹴鞠已经迅速转移。 赵家庄的业余球员们一时难以适应。 很快就以三筹三比零领先赵家庄球队。 赌坊掌柜及绝大部分押顺风队的不禁大呼小叫,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仅仅两天训练确实让赵家庄显得非常被动挨打。 舅舅目瞪口呆。 翠竹只见娘亲忍不住捂住她的樱桃小嘴。 虽然她戴着帷帽,显然她这样是避免发出刺激赵家庄球队的声音。 翠竹紧紧握住手中小拳头,目光紧紧盯住球场,恨不得自己上场。 赵平及时调整战略。 让中场的五个队员用身子、脚或者合理冲撞设法阻拦顺风队。 就是不让他们比较舒服传球。 四个后卫则紧紧包围那个叫马拉“球头”。 不停干扰他射门。 马拉多次不是射空就是射在球网上面。 竟然浪费了六筹时机。 这让看客不禁大叫可惜。 也让娘亲、舅舅、翠竹、妙儿行首、赵地、赵田氏等似乎看到一丝希望。 转折点出现在第十筹。 由游浪开球,然后传给李涵铅这个后卫。 他接球之后传给负责穿针引线的李涵钢。 李涵钢胸部停球,把球传给游浪。 游浪一看没有机会,就把球通过头部顶传给无人看守的赵平。 赵平胸中停球。 他看了“风流眼”一眼。 左脚在地面用力一跳,人在空中。 接着右脚用力抽射。 射出之后这个鞠球已经无法控制。 能否进球这个要看上天的安排 。 出乎人们意料之外。 这个鞠球竟然穿过风流眼。 进球了! 赵家庄进球了! 而且是以一种人们从来没有见过方式进球。 人在空中。 右脚抽射! 这个也行? 在场的人们顿时目瞪口呆。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丝毫不起眼小屁孩。 竟然用匪夷所思的方式能够进球。 而翠竹、娘亲及舅舅、妙儿行首看得清清楚楚。 顿时发出几声欢呼,眼里的热泪忍不住流出。 这一球来得太珍贵了。 重新拾起人们对于赵家庄可能赢球的信心。 赵家庄的队员不禁紧紧拥抱,然后把赵平向空中抛起。 顺风队原来个个都没有把赵平这个小屁孩放在眼里。 没有料到竟然犯下关羽大意失荆州的错误。 于是加强对于赵平的看守。 但是赵平充分利用个子小身体灵活的特点。 不停在防守人群之中穿梭。 引得顺风队不得不增加人手来围堵赵平。 游浪趁机抓住机会。 他接过李涵钢传球,打量“风流眼”之后。 他用头部把鞠球顶了进去,比分变成二比三。 舅舅紧紧握住右手的拳头,狠狠地挥舞一下然后喊了一声:“妙也。” 此时进球之后,顺风队把赵平及游浪作为重点围堵对象。 李涵钢无奈之下把球传给杨振。 但是杨振射门技术显然不如赵平与游浪,不是射在网上就是空中。 顿时让顺风队精神大振,又连续进球两个。 他们再次把比分变成五比二,引得他们的拥趸奋力欢呼。 舅舅站了起来,恨不得自己下场去踢球。 可是舅舅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角色。 叫吟诗作画还可以,上了球场只有被胖揍的一份。 无奈之下他只有恨恨地跺脚几下。 在关键时刻,赵平决定冒险一试。 他跑到离球门比较远的地方,接到游浪头球。 此时,顺风队队员已经围堵上来。 赵平已经没有时间调整姿势。 无奈之下,他右手与左脚支撑着悬空身子,右脚完全凭着感觉凌空倒射。 能否进球就看看上天的心情了。 两个球队的队员停止了动作。 都一直来观看这个球能否进去。 观众也全部停止了动作,个个睁大了眼睛。 赵家庄众人祈祷。 最后那个鞠球并没有射进中心。 而是划过一道弧线。 擦着“风流眼”球网进去了。 毕竟还是进去了。 这也行。 看客不可思议。 也满足了娘亲翠竹的心愿。 这种踢球方式在赵平的前世叫做“倒挂金钩”,也是最精彩的射门之一。 有座位的各位看客不由自主从座位上站起来。 发出此起彼伏的山崩海啸的欢呼声音。 赵平这个天马行空的射球方式,完全打破人们的想象力。 娘亲、舅舅、翠竹、赵地、赵田氏甚至妙儿行首情不自禁举起双手欢呼,声音差点喊哑了。 xiaoshutingapp.com 赵家庄球队原本非常低落的情绪顿时突然大振,仿佛打了兴奋剂一样高涨起来。 顺风队队员与此相反。 明明占据上风,然而关键时刻赵平力挽狂澜。 这两次踢出匪夷所思的鞠球! 不知不觉打击他们的情绪顿! 精神焕发的赵家庄球队顿时越来越适应,越打越流畅! 杨振也进球了。 他在浪费两次机会也终于用脚进球! 他进球之后显得比赵平还要高兴,毕竟他这是他来到赵家庄的第一球。 此时,双方比分为四比五,赵家庄球队仅仅落后一球。 顺风队果然是顺风球队! 善于打顺风球! 显然受到赵平那从来没有见过的进球方式打击! 精神显然受到不少影响! 虽然分数领先,但是双方比分一直没有拉开。 赵家庄球队依然以一分之差紧紧咬住顺风队。 到了半个时辰的下半场,赵家庄优势终于显示出来了。 充沛的体力就是平时跑步锻炼结果! 他们球队体力显然在顺风队之上! 到了下半场赵家庄队员还能积极穿插、跑步调动、穿针引线等。 在浪费几个机会之后, 游浪再次发挥他的特长! 他接到李涵锡传过来球,用头顶射进一球,将比分搬平。 赵平没有料到,平时不出声不出气的游浪竟然如此出色。 他不但技术超群,体力也如此充沛! 不过想到他也是纯阳门俗家弟子,显然强将手下无弱兵。 此后 ,双方比分交替上升。 到了九十筹之后,赵家庄的游浪再次把比分搬平。 到了九十九筹之时,顺风队完全跑不动! 甚至出现几个倒在地下抽筋。 此时再也没有更多人来围堵自己。 剩下的也勉强跟着自己后面。 赵平觉得在装样子。 这是一个难得机会。 赵平接到李涵铅传过来的球,射进致命一球! 终于使最终比分变成二十比十九分! 赵家庄最终以一球之差赢得来之不易的胜利。 赵家庄球队拼搏精神及精彩射门,赢得现场所有看客的尊敬。 顺风队虽然最后输了这场比赛,他们也得到现在看客的尊敬。 顺风队平时进球十个已经算多的了,但是今天他们打破纪录竟然进球十九个。 看客们更加高兴,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看过如此精彩比赛。 不但进球创造记录。 而赵平进球方式无法形容。 或者是天马行空! 或者是匪夷所思! 可以说这是一个值得他们人生终生有谈资的比赛。 看客们纷纷评论,赵家庄赢了是有原因的。 其一充沛的体力! 其二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相对比较完整的阵型! 关键是赵平两个不可思议的进球。 但是顺风队的高超的球艺也让看客惊叹不已。 他们打出比平时好得多的水平。 可以说是超水平发挥! 不过大部分看客纷纷叹息! 因为绝大部分都是押顺风队赢球! 偏偏赵家庄这个业务球队仿佛有神仙在暗暗帮助,竟然最终赢得比赛。 在这二十分之中,哪个进球最多呢? 游浪不愧为球头,贡献了十分,而赵平则贡献了七分,杨振贡献了三分。 但是三人都与顺风队的职业球头马拉有不少差距! 他一人就进球十九个。 看了这场精彩比赛,双方球队结局如何呢? 比赛结束之后,双方互相作揖表示尊敬。 游浪最后代表赵家庄球队得到比赛奖品银碗。 按照规定,输球的一方的球头要面粉抹面及鞭打的处罚。 但是在看客一致要求之下,免除面粉抹面及鞭打的处罚。 理由是输球的一方的顺风队球头马拉由于进球超过记录。 而且这场比赛是前所未有之精彩。 赵家庄个个更是兴高采烈。 不但赢球,而且他们还赢得银子。 因为他们几乎是唯一购买自己赢球的人。 而赌坊究竟如何呢? 其实赌坊也赢钱了,因为百分之九十五的人押赵家庄输。 但是人生最大赢家不是他们,而是赵平的舅舅李月秋。 他终于把自己住宅的抵押条文拿了回来。 因为赵平已经给他赢得两局比赛的胜利! 在赵家庄最终赢球之后,赌坊掌柜富仁把舅舅所写的条文给了他。 赵平看到人群之中的娘亲向他招手,不禁纳闷,娘亲要做什么? 翠竹的偷偷窃笑! 第六十八章、 亏损原因(上) 第六十八章、 亏损原因(上) 娘亲一把抱住赵平,掀开帷帽,然后狠狠啃了几口。 让赵平脸上沾满了浓浓的母爱。 然后母亲又用折扇扇了扇鼻子,说道:“回到好好洗澡,臭死了。” 此时,顺风队掌柜兼教头林如风上前双手一礼,问道:“敢问小郎君贵姓?” 赵平回答说道:“小子免贵,姓赵名平。” 林如风脸色充满了诚恳神色,几乎没有细想就双手上来一拱。 他冲口而出说道:“小郎君的球艺匪夷所思,天马行空,正是未来蹴鞠发展方向。因此自家们顺风队诚恳要求小郎君加入自家们顺风队,俸禄与球头看齐。” 应该说,顺风队已经看出最大的诚意! 让赵平他的球队已经几乎超过顺风队最大承受能力。 因为球头几乎是普通球员的五到十倍倍! 而且赵平还是一个小屁孩,非常容易被银子所诱惑。 看着对方教头来挖墙角竟然挖到自己的小郎君面前! 翠竹一向不爱说话。 但是此时她也不禁“扑吃”一笑。 就是娘亲也不禁莞尔。 把林如风看得一愣一愣的,还以为自己的开的价码不高。 他一咬牙,双手一拱说道:“小郎君,银子可以再增加一成。” 这个可是他把自己的一成给了赵平了. 除此之外他没有其它办法了,他的内心在滴血呀。 翠竹忍不住捂住小嘴笑出声音来,说道:“小郎君不可能给你们当队员的。” 林如风不禁一愣,看了赵平又看看翠竹及娘亲。 他以为赵平这个娘亲嫌银子少。 于是上前对着娘亲深深一礼之后说道:“这位夫人,在下有礼了。自家们可是真诚邀请小郎君加入呀。小郎君如此之好苗子,浪费了实在可惜。” 娘亲一边还礼一边忍不住莞尔一笑。 翠竹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花枝乱颤指着赵平说道:“林掌柜可知道小郎君是谁?” 林如风更加摸不着头脑,看了看几人之后问道:“在下知道小郎君就是赵平。” biquge.name 翠竹好意提醒他,说道:“小郎君来自赵家庄,你再仔细想想。” 林如风看了看对方球队旗帜上面写着的“赵家庄”三个字,沉思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 他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之后说道:“原来是赵家庄的小郎君,请恕在下有眼无珠,失礼之处还望小郎君海涵,海涵。” 说完之后,他兴意阑珊地离开了,输球已经出乎意料之外了。 没有料到连招揽人才竟然招惹到对方的小主人身上了。 赵平望着他萧瑟的背影,说道:“林掌柜,自家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林如风强打精神,转身一礼之后说道:“不知小郎君有什么吩咐在下的。” 赵平看了看顺风队。 由于意外输球,林如风及手下无精打采个个无精打采。 赵平告诉他一个非常意外的消息。 他说道:“你们顺风队加入赵家庄,成为赵家庄的队员。” 林如风不解问道:“小郎君不是已经有了蹴鞠球队,为何还要自家们。” 赵平打量林如风之后说道:“这个不用你管,不过加入赵家庄可是有俸禄的呀。” 与其你来挖赵家庄,不如赵家庄全部把你们挖走。 古代生活太单调了! 赵家庄现在已经有了向一个镇方向发展,却没有娱乐项目。 而蹴鞠是上上下下喜欢! 也是男女老少皆宜的项目! 可以极大改善赵家庄只知道制作单调的生活。 而且它还可以达到训练团队合作精神的目的。 关键它可以改变赵家庄的形象! 赵家庄不是一个缺乏娱乐的偏僻乡下。 同时赵平的引进现代足球的意识,可以打造一个与众不同的蹴鞠艺术文化品牌。 林如风不禁大喜! 赵平给他稳定收入! 这个可是真正的金饭碗。 他们平时没有什么收入来源。 主要收入来源就是赢球之后的奖品银碗。 看客的打赏~! 以及这次如赌坊出钱请他们打球。 但是银碗已经被赵家庄夺得了! 至少占他们的至少一半的收入! 他们只能说收支持平。 没有料到赵家庄竟然把他们供奉起来! 大喜之下林如风当即单腿跪下:“我等拜见小郎君。” 他身后队员也一起拜见赵平。 政策必须宣布。 看到众人一起望着自己,赵平说道:“每月最低三贯提货卡,得到名次及进球另外计酬。” 不能让他们变成懒人。 赵平解决他们每个球员的一家人最低生活保障。 其它平时奖励赵家庄分文不取。 并且进球还有单独奖励。 顺风队众人再次跪拜感谢。 在玉春酒楼吃饭之中,马拉上前以茶代酒敬茶。 有一个事情如猫在心中挠一样。 他必须解决这个问题,否则他一辈子不得安宁。 他请教问道:“小郎君,那个在空中用脚射球的姿势太精彩了,小人从来没有看过。请问那个在空中倒射招式叫做什么?” 赵平喝茶之后看了他一眼之后说道:“那个叫做倒挂金钩。” 马拉脸突然紧紧绷在一起,他的牙齿突然紧紧咬住下巴。 他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毅然说道:“小郎君,不知小人可否学习倒挂金钩这个招式?” 赵平并没有说话。 让他心凉了半截。 正当懊恼不已的时候。 赵平上前仔细打量他几眼,让马拉忐忑不安起来,脸色不禁变得苍白。 却听到赵平轻声问道:“你多大了?” 马拉心情不禁一松,双手一拱说道:“禀告小郎君,小人今年刚刚二十。” 赵平略一沉思,点点头:“还不太晚。” 原来竟然有戏。 他立即就推金山,倒玉柱。 向赵平“砰砰”叩首三个响头,大声叫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赵平受过此礼,马拉就正式成为赵平的弟子。 这时,杨振挠了挠头,向赵平也行了一个大礼。 他有些不好意思:“小郎君,卑下才十八,不知可否拜师?” 赵平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赵平先摇摇头,说道:“你年龄虽小,可是毕竟学蹴鞠太晚了。” 杨振脸色不禁苍白。 但是赵平最后的声音还是让他感到舒服:“看来你的球技还是有上升空间,尚可吧。” 杨振大喜,拜师之后见过师兄马拉。 赵平看了那些跃跃欲试的两个队的队员说道:“ 如果单单论球队技术而言,顺风队还在赵家庄之上,但是为何还是以一球之差最后失败了呢?” “因为顺风队没有专门的队形。” 赵平然后指着赵家庄球队的特点,“赵家庄安排三个人主攻,四个人全力阻断你们进攻方向兼传球,四个人守护球门。李涵钢、李涵铅、李涵锡三人根据实际分别负责穿针引线调动你们防线,分工明确,避免浪费体力。” 接着他又分析顺风队的特点。“当然,你们技术肯定比我们厉害。” “不过你们没有稳定的阵型。你们一会儿一哄而上传球,一会儿又一哄而上防守,浪费了大量体力,所以你们最后还是失败了。如果没有李涵钢、李涵铅、李涵锡撕开你们防守场地,再好的射门技术也没有用处。” “当然,如果体力如果稍为充沛,加上你们的技术。最后输的肯定还是我们。” 林如风郑重向赵平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小郎君,风受教了,在此深深感谢。” 赵平是在现场指点他,至少算他半个老师。 赵平点点头,受了他一礼之后说道:“以你们顺风队的超人技术,再加上赵家庄的攻守阵法,只要配合得好的话,在昌州甚至四川都不是问题。” 林如风点点头了。 有了赵平分析,加上他自己的思考。 他对蹴鞠有了自己思路。 赵平他们进球不是关键。 关键是李涵钢、李涵铅、李涵锡三人穿针引线撕开他们的防守。 他们为赵平、游浪的射门提供了条件与基础。 这就是赵平所说的中场是胜利的前提。 赵平的话,给他打开他大脑的一个全新的大门,原来蹴鞠还可以这样打呀。 林如风再次躬身行礼表示感谢。 其实赵平前世是一个足球爱好者。 也是一个具有一定理论基础的人。 还在中国足协主办杂志《足球世界》发表一篇文章。 名字就是《黄金分割与足球艺术》。 不但有理论,还运用实际之中。 昨天打马比赛,他的大脑已经透支。 但是为了今天这场比赛。 休息之后,强打精神依然能够参与并指挥蹴鞠。 让娘亲心痛不已,也更让舅舅及妙儿感动不已。 因为蹴鞠必须赢得胜利,第三局自己完全没有把握。 赵平没有办法,也只有他个人领会现代足球精神,必须保证明天获胜。 因此才有今天来之不易的胜利。 此时种华上前来到赵平面前,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小郎君,卑下有一件事件,是关于静风酒楼的。” 赵平挥挥手,让娘亲、舅舅、翠竹、赵地、赵田氏、李涵钢留下商议。 妙儿行首看了舅舅一眼,最终还是离开。 种华把门关上,说道:“禀告主母、小郎君,经过自家们调查,发现静风酒楼掌柜要食材购买故意买高价的,他在县城西部还有一个别院及外室。” “目前掌柜、掌灶、小二已经被自家们控制,账簿也查封了,那个外室自家们监控了,暂时没有动。” 赵平点点头,沉思一会儿之后说道:“把账簿拿来,让翠竹查账。掌柜家人一定要控制好。他的外室也要控制住。” “掌柜、掌灶、小二分开询问,这样避免他们相互串供。” 三天之后,脸色有些苍白的翠竹拿着账簿进来了。 第六十九章、亏损原因(下) 第六十九章、亏损原因(下) 翠竹把账簿放在一边,又从账簿掏出一张纸条。 她看了看纸条,感觉不可思议对着对赵平说道:“小郎君,这账簿我查了。账簿存在严重的虚设开支。” “按照这个统计,掌柜八年来贪污了一千五百贯以上。” 舅舅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 他狠狠地打量眼前这个人。 他是自己最相信人。 而且还是妻子表兄的人。 竟然如此狠毒。 让他情不自禁一拍案桌。 望着关押罗安方向大声吼道:“罗表兄,我自问待你不薄,更是把关系身家性命的酒楼托付与你,为何你如此对我?我哪里对不住罗表兄?” 舅舅实在忍不住冲上去狠狠打对方一顿。 正当舅舅向冲过去狠狠去揍罗安的时候,神情有些疲倦的种华也进来了。 他进来之后向娘亲、舅舅及赵平施礼。 他非常疲倦在椅子坐下。 赵平看了他一样,知道已经有了收获。 但是不知是什么收获? 赵平亲自给娘亲、舅舅泡了一杯醉春风。 又给种华、翠竹泡了一杯醉春风茶叶。 他们熬夜整整一夜,让赵平心疼不已。 娘亲在一边喝茶,一边笑眯眯地看着。 舅舅与娘亲互相交换眼光,然后点点头。 赵平有些心痛说道:“翠竹,这个不着急,何必熬夜呢?女人嘛,熬夜就不美丽了。种细使,辛苦了,喝口茶,提提神。” 又吩咐种华也要多多注意休息,种华一边喝茶提神一边口里感激不尽。 翠竹有些感动,眼泪差点游了出来,觉得自己熬夜值得了。 她红眼睛眨了眨又回去之后,白了他一眼,说道:“小郎君,这个可是小郎君的舅舅大事,能不着急吗?能够熬夜也是奴婢的荣幸。” 舅舅也过来向娘亲一礼,看了翠竹一眼之后说道:“妹妹、平儿辛苦了,种细使、翠竹也辛苦。” 舅舅能够说出此话,对于种华、翠竹而言已经足够有礼了。 毕竟翠竹现在还是丫环,以后最多是偏房; 种华也仅仅是赵平的手下。 种华口里急忙口称不敢。 翠竹口里虽然觉得没有什么,但是能够让主母、小郎君及小郎君看到她的辛苦及努力,还有她的聪明才干,比什么都值得。 yawenba.net 想到,她心里不由得对洗灵珠冷哼一声,与洗灵珠相比,她毕竟是主母及小郎君的贴身丫环,而且还颇有才干能够帮助小郎君的贴身丫环。 而种华看了赵平,看了舅舅,想说又不好开口。 舅舅知道他发现了自己不知的事情,于是说道:“种细使,但说无妨,本人能够承受。” 种华想了想,组织一下语言之后拱手说道:“经过卑下询问,掌灶及几个小二已经承认了,不过他们承认的数量较少。与翠竹查出数额相比较,仅仅占其中两成。” “我觉得肯定有问题。于是审讯掌柜。掌柜坚决否认,反而说他这么多年,为了这个酒楼呕心滴血。 “至于亏损的原因是,当然与玉春酒 楼相比菜品始终有不少差距,能够维持今天已经是静远酒楼荣幸了。” 种华最后说出自己的担忧。 “自家们又不是官差,无法对他用强。小郎君,这个怎么办?” 舅舅听了,站起来身子晃了几晃,捂着头部差点倒下。 赵平与种华立即上前把舅舅扶住,让他在座位上坐下。 舅舅狠狠地喝了几口茶叶,举起茶杯高过头。 不适为何又放下,不停地拍打胸口喘气。 赵平知道舅舅是气极了。 赵平围着案几走了几圈,停步下来说道:“他心里有一种侥幸,以为我们不会查账。自家们把他这种侥幸打掉之后,他自然会交待。带他上来。” 这是一个快四十的穿着员外服中年男子。 相貌不敢恭维,皮肤较黑朝天鼻颧骨较高。 身子粗壮魁梧,有一种男人的气概。 看来此人心理素质极好。 并且心里存在一种侥幸。 虽然明白自己的处境但是脸上堆满了笑容。 他向舅舅一礼之后依旧笑容问道:“表妹夫,请问有什么事情?” 毕竟是文人,舅舅深深吸了口气,还礼之后强忍胸中的怒火。 舅舅沉声问道:“罗表兄,我自问待你不薄,酒楼全权让你表兄打理。为何现在亏损得如此严重,竟然把整个酒楼亏空进去了?” 罗安依旧笑容满面说道:“表妹夫呀,表兄内心惭愧,实在无能,面对玉春酒楼的如神仙一般的菜品,表兄节节败退,请表妹夫处置。” 赵平见他避重就轻,扫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那你解释一下,那账面上亏空一千五百多贯是怎么回事?” 罗安神色略略一变,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打量赵平一眼,不解地问道:“这位小郎君是谁?我好像没有看见过你。” 舅舅恨恨看了他一眼,指着赵平说道:“这位小郎君乃是赵家庄的未来庄主,赵家庄的小郎君赵平。” 罗安神色大变,上前深深一礼,说道:“见过小郎君。” 赵平避开,立即深深一礼:“岂能如此,小子见过表舅。” 不论如何不愿意,罗安也是自己亲友之一,礼数不能少。 罗安脸色一松,只要赵家庄未来庄主认自己这个表舅,就是天大的罪过也好办。 赵平看见他神情从紧绷变得平静下来,说道:“亲戚归亲戚,但是酒楼归酒楼,两个是两个事情。表舅,酒楼的事情表舅应该给舅舅交待清楚。” 罗安看了赵平一眼,叹息说道:“账簿的事情是账房在管理,这个我不太熟悉。” 原来还有专门的账房在做账。 带上来之后 ,赵平只见此人长衣广袖,年纪大约五十左右,人很清瘦,浓眉如刀,眼神犀利,嘴唇很薄,看来这是一个意志很坚强的人。 他上来对着舅舅及赵平一礼,然后说道:“管理见过东家,见过小郎君。” 赵平还礼之后淡淡问道:“敢问舅舅的静远酒楼可是管账房在做账?” 管理看了赵平、舅舅与罗安一眼之后傲然回答:“正是在下所做,有何指教?” 赵平指着账簿,然后翻阅几页之后说道:“经过自家们查 账,发现有一千五百贯假账。这里怎么回事?” 管理脸色平静如初,摇摇头说道:“在下从来没有做过假账,不知一千五百贯从何谈起。” 赵平深深看了他一眼,冷冷而道:“看来你不到黄河不死心。翠竹,你上前与他对账。” 翠竹答应之后拿着账簿出来,万福行礼脆声说道:“小女子翠竹,见过管账房。” 管理一见是一个年纪仅仅十二岁的小娘子,全身顿时轻松下来,仿佛毛孔春风拂过. 他微微一笑说道:“好说,好说,小娘子请指教。” 翠竹打开账簿,就当年几个主要假账指出了金额及时间。 管理脸上神情一动,严肃问道:“小娘子说我的账簿有问题,如何能够证明。” 摆明不相信翠竹所言。 翠竹淡淡回答:“这个好办。请管账房出题,小女子答题。” 管理神情顿时轻松越来,他略一沉思,然后看了翠竹一眼之后问道:“今有鸡翁一,值钱伍;鸡母一,值钱三;鸡雏三,值钱一。凡百钱买鸡百只,问鸡翁、母、雏各几何?” 管理只见掏出一支用纸包裹好的细长木炭。 在纸上“刷刷”地写了上去。 写出他认不出来的天方数字。 不到半柱香,翠竹计算完毕。 她向管理轻轻一礼,脆声回答:“禀报管账房,答案是鸡公四只,鸡母十八只,鸡雏七十八只。” 赵平看见管理再也失去原来的淡定,脸上汗水突然冒出! 赵平知道这个算术题是中国历史上最难之一。 即便管理来解题,也要一个时辰以上。 没有料到翠竹仅仅不到一柱香时间就解答出来。 他心里怎么也想不通,这个翠竹是如何解答出来的。 难道她从娘胎里面就开始学习算术吗? 不过,即便娘胎时就开始学习算术,也未必能够解答出来。 此时,翠竹那清脆声音突然从管理耳边传来:“管账房,小女子这里也有一道小题,想向管账房请教。有一个老翁有十七头毛驴,在临终之前作为遗产给三个儿子分。老翁的要求,大儿子由于出力最多,得总数的二分之一;二儿子出力一般,得总数的三分之一;老三最小,出力也最少就拿总数的九分之一。” 翠竹最后说出她的杀着。 “老翁要求不许把毛驴杀死或者卖掉。管账房,请问如何分家产?” 管理开始还无所谓,轻松地思索起来。 可是他到后来,脸上冷汗淋淋。 这个算术题表面比他那首题浅,可是驴不能杀死放去分配。 那就是比他那题更深。 赵平只见他一边擦汗,一边不停用笔计算,眉头紧锁,眼睛全神贯注地打量题目。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他看了又看题目,浑身汗如雨下,眉头完全锁成了一个川字。 最后他叹气不得不把手中笔放下之后说道:“小娘子,此题我解答不了。” 说完之后他施礼,真诚的语气说道:“还希望小娘子解答。” 翠竹微微一笑脆声音问道:“管帐房再仔细想想。” 第七十章 、缠绵旧事 管理想了想,又擦拭汗水摇摇头说道:“小娘子,我确实不能解答出来。” 翠竹看了他依旧还是满脸的汗水,同情摇摇头之后说道:“你家里有毛驴没有?” 管理继续擦拭汗水,不解问道:“这个与我家毛驴有什么关系?” 翠竹心里暗暗好笑。 说道“你多多想想。就会得到答案。” 翠竹摇摇头,淡淡说道:“当你把这头毛驴当成其中一头,然后你再仔细想想。” 管理大约想了十分钟的样子,然后恍然大悟。 他站在身子越来向翠竹施礼之后然后叹息说道:“小娘子算术学究天人,远非我所及也。” 舅舅看了翠竹,又看了一脸苍白的管理。 看了看轻松品茶的妹妹与侄儿,好像翠竹本来就是这样解决问题。 舅舅望着赵平不解问道:“这个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赵平向翠竹点点头。 翠竹向舅舅施礼之后回答:“舅舅请容小女子禀告。这个题其实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关键是找到法子。” 翠竹看了赵平一眼,看见赵平鼓励的眼神。 她语气越来越流畅说道:“小女子可以这样对老翁说,我这头毛驴不要了,把这头毛驴与其它十七头毛驴混在一起,这样毛驴一共就有十八头。大儿子分其中一半,则可以得到九头;二儿子分其中三分之一,则可以得到六头;三儿子分其中九分之一,得两头。这样,三个儿子一共得到十七头,剩下还有一头,也就归分驴的原来的主人。” 舅舅一拍案桌,看了妹妹与赵平,又看了看翠竹一眼之后大声叫好:“妹妹,你们的翠竹果然聪明。竟然让被县城称为铁算盘的管理折服了。” siluke.com 他不禁问道:“翠竹,是哪个传授你的,可以当算术大师了?” 娘亲一边品茶,一边微微看了赵平与翠竹。 翠竹含情脉脉看了赵平一眼,说道:“这个还是小郎君教授得好。小郎君说道,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如果没有一种帮助别人想法,而只有自私自利的心里,是永远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说到这里,翠竹不着痕迹地帮助赵平批评了表舅及管理。 让表舅及管理不禁低头下去,恨不得有一条地缝让他们钻下去。 赵平此时看了管理一眼,淡淡地说道:“管账房,现在你对翠竹查账还有意见没有?” 管理脸色通红,向赵平行礼一脸惭愧说道:“没有意见。” 赵平看了舅舅一眼,然后在管理与罗安之间来回巡视说道:“那么现在看来,你们一千五百贯确实是假账了?” 管理与罗安一起低头,向舅舅躬身行礼说道:“确实,这一千五百贯确实是假账。” 赵平看了舅舅一眼,见到他黯然神情,知道他不好开口. 此事必须给他们一个严重的教训。 他于是说道:“按照宋律,造假者当斩首。” 罗安拉着管理一起在舅舅面前跪下,叩首三下之后说道:“表妹夫,管兄可是表兄的表兄。” 舅舅看了看二人,又看了妹妹及赵平,然后喝茶,默然不语。 赵平看了舅舅,看了还在地下跪着的罗安与管理,又看了娘亲,娘亲点点头。 于是叹气望着罗安之后说道:“说说吧,舅舅对表舅也不薄,为何如此对待舅舅?” 罗安眼神复杂地看了舅舅一眼,然后说道:“这个事情还得从十七年说起。那时,我刚刚二十,但是由于家庭原因,我还没有成亲。那时,自家们从成都刚刚搬家到昌州,来到表妹家里。” 说到这里,他打量舅舅一下之后,犹豫之后毅然说道:“那时表妹刚刚十一岁,虽然年纪尚小,却已经含苞待放长得如一个小仙女,于是我下定决心此生非她不娶。” 舅舅看了罗安。 这个表哥平时看起来沉默寡言忠厚老实。 那里料到他竟然对自己的妻子有如此想法。 他不禁大怒,顿时就站了越来。 右手一指罗安,拳头紧紧攥起就要冲向罗安。 娘亲用折扇敲了舅舅一下,示意舅舅让罗安继续说下去。 舅舅神情复杂看了赵平。 突然想起自己那个宝贝女儿,她不是也喜欢赵平吗? 虽然她对赵平恶言恶语,可是她是从骨子里面喜欢赵平。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看了看翠竹。 翠竹全部心思在赵平身上。 她含情脉脉看着赵平。 以前他瞧不起这个丫环。 可是今天确实是翠竹酒楼查账。 让被贪污一千五百贯水落石出。 自己多多少少欠了翠竹的情。 自己女儿有这个能力吗? 恐怕自己的儿子也没有这个能力吧。 口里不禁轻轻叹息一声。 罗安把舅舅的神情收到眼里,语气不变继续说道:“可是我也知道,自己一家刚刚从成都逃难过来,还要依靠姨爷一家救济过日子,是不可能向表妹提亲了。” “于是我拼命去挣银子。到酒楼打工,从小二做起,争取早日当上掌柜,然后风风光光把表妹娶回去。” 原来是一个暗恋舅母,不过此人相貌地位与舅舅还是有差距。 赵平心里分析。 罗安带着回忆的思索继续说到:“到了两年之后,我终于当上班头,正想给表妹约姨夫说起此事,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传来,表妹已经与表妹夫订婚了。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来到河边,几次想跳河自杀。” “可是父母只有我一个儿子,还需要我养老送终。我只好回去。那天我喝酒醉了,吐得不醒人事。次日,父母要我忘记此事,说已经给我准备一门婚事。面对憔悴父母,我只好答应了这门亲事。” 说到这里,他有些口干,喝了口茶。 也不管众人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结婚那天,我才发现,这个女人相貌确实丑陋,又矮又黑,我心里痛苦极了,但是我已经与成婚了,只有这样过一生了。” 罗安叹息一声,然后继续说道:“还好,这个女人虽然人长得丑陋点,但是她对我很好,也孝敬父母,不久之后,她还怀上了我第一个儿子一郎。” “儿子出世之时,我非常喜欢他,与浑家的感情也逐渐好转越来。两年之后,她又给我生下一个女儿一 娘,这个女儿综合自家们两个身上的优点,让全家人都非常喜欢。” “不久之后,表妹夫让我来静远酒楼当掌柜,俸禄大幅提高,我心里更加高兴,感觉女儿带来好运,也准备好好干一番,报答表妹夫的知遇之恩。” 听到这里,舅舅忍不住哼了一声,站了越来指着罗安,口里插话道:“那表兄,你为何让静远酒楼亏空吗?有如此对待你的表妹夫吗?” 罗安此时低头,内疚地对着舅舅说道:“我也不想。” 说到这里,罗安仿佛陷入回忆之中缕缕说道:“可是我没有想到,竟然在玉香青楼遇见了表妹。” 舅舅再也忍不住,上前一个耳光狠狠给罗安扇去,不解气又一脚给他踢去。 舅舅嘴里恨恨说道:“我的娘子从来没有去过青楼,你如此侮辱我的娘子,我要杀你。” 赵平与种华拉住还在继续伸脚踢人的舅舅。 罗安身子倒在地上,嘴角流血。 他下意识擦拭嘴角鲜血,嘴角依然有少量鲜血残迹。 他起来跪在地上,浑然不觉得痛苦继续说道:“可是我知道表妹是良家女子,怎么会来到这里?” “仔细一看,她虽然长得与表妹有些好像,衣着打扮也喜欢与表妹一样喜欢粉红,可是她确实不是表妹,是青楼女子。” 原来罗安心里对舅母依然没有放下。 “可是不知为何,我心里一直把她当成表妹,经常到青楼找她,也只找她一人。后来她对我说,她年龄大了,希望找个可靠的男子,即便作小妾当外室也愿意。我心里一软,不知为何答应下来。” 看来,一步错,步步错。 “后来,为了她,我就做了许多对不起表妹夫的事情,还给她赎身、置了一个别院,甚至生下一对儿女。” “好了,表妹夫,我的话说完了。要打要剐随你。不过,假账的事情,这个不能怪我的表兄,都是我自己用自杀去威胁他,逼迫表哥做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一切冲着我来就是了。” 看来此人敢作敢当,倒也有男人气度。 说完,他闭上眼睛,神情一片轻松。 仿佛卸下多年的包袱,静静地等待舅舅的处理。 赵平看了看舅舅与表舅,说道:“这个事情关系表舅全家人的大事,还是把他家人带来吧。”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李涵钢与李涵铅各带两批人进来。 一个女人果然有些矮胖衣着扑素,虽然皮肤较黑,但是五官尚可。 她没有表舅说那样丑陋呀。 她后面跟着两个儿子与两个女儿。 两个儿子一个十三、四岁,一个只有十岁; 两个女儿一个与翠竹差不多,另外一个只有八岁。 别个一个女人身材相对年青高挑,皮肤较为白皙穿着淡黄罗襦。 她后面跟着一对三岁到五岁儿女,儿子长得如罗安,女儿长得如娘。 说她像舅母。 只能说有些想像像。 这个年青女人轮廓眉毛鼻子嘴巴依稀与舅母相似。 仅仅如此。 这个难道就是表舅口里那个如舅母一样的女子? 第七十一章、解决之道(上) 两个女人看到跪在地上的表舅,一起喊了“官人”,朝着表舅奔去。 除了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眼红看着跪在地上的父亲。 表舅的六个儿女都与他们的娘亲稀里哗啦大声哭泣起来。 那个表舅正妻恨恨惋了那个外室一眼,然后跟着表舅跪在地上。 那个外室女子也只好跪在地上。 这一家人人口也不少。 表舅压力足够大的。 难怪他要贪污。 如果表舅完了。 这一家人也要完了。 怎么办? 她对着舅舅说道:“妹夫,我知道我家官人做了对不住妹夫的事情,可是妹夫能否看在这么多需要养育的孩子份上,这次就饶恕他一次吧。自家们全家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妹夫的大恩大德。” 说完,她叫喊她的儿女。 包括表舅外室女人及其儿女,一起向舅舅叩首不停。 表舅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自己做出的事情。 可以说对不起表妹夫。 也对不起表妹! 如果说是天怨人怒也差不多。 表妹夫能够原谅自己吗? 表妹能够原谅自己吗? 舅舅看了娘亲。 他不知如何处理这个事情。 娘亲看了看赵平,指了书屋那一个房间。 赵平点点头,与娘亲到了书屋。 来到书屋,娘亲看了舅舅。 又看了还跪在外面的表舅一家一眼。 娘亲不禁长长叹息:“清官难断家务事。平儿,如何看待这个事情?” 赵平没有回答娘亲的话,却突然望着舅舅。 问道一个让他措手不及的问题:“舅舅,你很喜欢妙儿行首?” 舅舅老脸一红,瞪眼问道:“平儿怎么问起事情了?这个与表舅与事情有什么联系。你怎么关心起舅舅了?” 赵平看了看外面表舅那个方向,又看了舅舅一眼。 让舅舅心里有些发毛,面对这个妖孽一样的侄儿,他现在不适如何应对。 赵平笑了笑,真诚望着舅舅说道:“因为我从表舅看到舅舅的影子。” 舅舅吓了一大跳,手一抖,茶杯晃动。 茶水差点颤动出来。 赵平喝了一口茶,说道:“不是吗?表舅与舅舅一样也有家室,也同样找一个青楼女子作为外室。” 娘亲正要斥责赵平。 侄儿怎样这么说自己的舅舅。 但是赵平下面一句话不得不收回。 “舅舅心里与表舅一样深有同感,仿佛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说到这里,赵平仔细打量舅舅,发现他眉目紧皱。 “可是,表舅却因此让你酒楼亏损不见底,让舅舅心里痛恨不已。这种又爱又恨的矛盾心里在煎熬。” “同时,表舅又是舅舅的表兄,这种牵涉亲友家里的事情,让舅舅不知如何是好?” yawenba.net 舅舅慢慢把茶杯端起茶杯,又慢慢地口茶,然后放下茶杯,不由自主地长长地叹气。 赵平也慢慢喝茶,然后看了舅舅一眼,说道:“其实此事也未必完全是坏事?” 舅舅轻轻地揭开茶盖,重重喝了口茶,然后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面。 望着赵平问道:“平儿此话是何意?” 赵平看了舅舅,微笑问道:“舅舅心里希望把妙儿行首过门吧?” 舅舅老脸一红,又恢复了慢慢喝茶的习惯。 看了妹妹与赵平,说道:“到现在,我还有选择吗?” 娘亲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还可以把她作为外室。” 舅舅看了赵平,然后摇摇头说道:“妙儿当然希望进门。” 娘亲恨恨看了舅舅一眼,说道:“男人没有一个好物事。” 然后娘亲又轻轻品茶了。 翠竹给众人添加茶水,然后也恨恨看了赵平一眼。 果然自己也不是好男人,竟然也招惹女人。 舅舅不好意思笑了笑,对赵平问道:“平儿可有法子?” 赵平看了看舅舅,只见他又揭开茶盖,一心喝茶,显然在等待自己的答案: “表舅可以算是舅母娘家人。这次责任无论如何,舅母心里多多少少心里有愧。加上对表舅事情处理妥当。妙儿行首进门。舅母可能口里反对,但是心里最终会默许。” “不过,舅舅,自家们也只有这次帮助你了。即便这样,自家们也把舅母得罪。” 舅舅起来,向娘亲一礼,郑重说道:“谢谢妹妹。” 娘亲恨恨地瞪了舅舅一眼,没有言语。 赵平继续说道:“处理表舅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即要让他感受到亲友的温情,给舅母一个面子,又要让他受到惩罚与痛苦。” 赵平思考一会儿之后说道。 “这样吧,让表舅与表叔打一个欠条。我以亲友名义担保。在赵家庄货款一千五百贯给表舅与表叔,抵消酒楼亏空,并且作为流动资金让酒楼重新开张。” 舅舅点点头,喝茶之后沉思一会儿之后说道:“这个主意可以,但是酒楼就不必重新开张。酒楼疏于管理,我自己完全没有信心了。” 赵平摇摇头,以肯定语气说道:“酒楼当然必须重新开张,男子汉大丈夫,哪里跌倒哪里爬起,决不能让别人说笑话。” 舅舅的头摇晃得如拔浪鼓,心灰意赖说道:“舅舅这个酒楼已经成为昌元县的笑话了。再开下去,将闹出更多的笑话。” 说完他看了赵家庄一眼。 “平儿不是有学堂吗?舅舅去作教渝没有问题吧。” 赵平淡淡说道:“自家们就是要打说你笑话的脸。再说,你不开酒楼,表舅一大家人怎么办?” 舅舅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表舅的方向说道:“表舅算是彻底让我伤心了。我可害怕再把这一千五百贯棺材本赔了进去。” 赵平摇摇头说道:“舅舅是读书的料,不是经商的料,酒楼还是把交给表舅打理。其实表舅也不错,毕竟舅舅的酒楼曾经在昌元县也是名列第二。” “表舅有一名话没有说错。” “什么,表舅也有正确的。”本来坐下的舅舅又站了起来。 “表舅说道对,静远酒楼确实与玉春酒楼差在菜品上面。玉春酒楼有许多临安的菜品,静远酒楼确实不能相比较。” 说到这里,赵平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不过这点请放心,平儿早已把此事考虑到。舅舅你尝过赵家庄的菜的味道吧。” 舅舅喝茶之后沉思一会儿说道:“如果平儿有新菜品,倒也可以重新开张。可是赵家庄也没有多少菜品呀。” 赵平喝茶之后淡淡说道:“这个菜品舅舅请放心,平儿保证是前所未有。现在表舅一家也跪 得差不多了。自家们出去把这个事情解决了。不过表舅千万要注意,不能让表舅曾经喜欢舅母的情况说出去。种华,先让表舅进来吧。” 表舅忐忑不安进来。 他不知舅舅如何处置自己。 就是送到衙门他也没有怨言。 没有料到工作依然还有着落,还是静远酒楼的掌柜。 家里的孩子无论工作还是读书,竟然还在赵家庄有着落。 表侄儿就是好呀。 他心里终于放心下来。 只是酒楼怎么办呢? 他心里惶惶。 毕竟表妹夫依然相信他。 于是对着娘亲与舅舅叩首表示感谢,发誓决心洗心革面做人。 当然把曾经喜欢表妹的过去永远埋在心里。 自己洗心革面,可是味道不如玉春酒楼呀。 次日,《大宋中华报》,人们被最后一版惊呆了。 这一版除了四个字“敬请期待”之外,就没有什么内容。 不知不禁纷纷思考,是什么物事,让读者“敬请期待”。 人们在互相传言的同时,也不断在猜想。 可是,次日打开报纸,依然最后一版还是“敬请期待”。 人们心里更加疑惑,心里犹如被猫在挠痒一样,越挠越痒。 现在人们除了看连载小说《红楼梦》,就是“敬请期待”。 与此同时,舅舅带着赵平与种华及护院,准备今天给妙儿行首赎身。 这里也是与酒楼一样也是一楼一底,吊着红灯笼及中国结。 不过外面装饰着花山,显示它是青楼。 它的四个字“玉香青楼”乃是模仿东坡居士字迹,飘逸洒脱不凡。 看来东坡居士与青楼确实有缘。 老鸨一边挥舞着红色手帕,浓烈的玫瑰花仙子味道顿时传来。 她说道:“刘衙内,真的不巧,妙儿生病,不能前来接客。现在还有香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现在我马上让人把香儿叫来。” 刘德用手一推,老鸨差点倒下,嘴里恨恨说道:“都已经成为破鞋了,还这么清高。谷妈妈,今天妙儿必须出来接客,否则本衙内就把你这个青楼拆了。” 那些青楼女子及龟公觉得今天非常奇怪。 不禁“吃吃”好笑,龟公差点哈哈大笑。 因为舅舅后面跟着赵平。 纷纷认为老子上青楼带着儿子跟着学习。 赵平他们进来时候,刘德带着一众恶仆,逼着老鸨要妙儿出来接客。 正当老鸨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清脆的童声传来:“刘衙内果然好大威风,比知县老爷还要威风。堂堂玉香青楼说拆就拆。” 刘德不禁大怒,手中的折扇扇动几下,眼睛四周乱转。 他口里叫道:“是哪个小子竟然敢对本衙内说这些话,本衙内要打断他的狗腿,让他三个月不能下床。” 赵平突然出现在刘德面前,双手叉腰对着刘德说道:“是本小郎君说了。刘衙内难道忘记上次的教训了?” 这真是哪里说不得偏偏还要提哪壶,刘德胸膛起伏不停。 他眼睛一转,恨恨说道:“本衙内今天有事,小子你别得意,几天之后就是哭着叫翁翁也没有人理你。” 说完,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带着眼神有些惊恐的恶奴慌慌张张离开了。 见到舅舅,老鸨顿时怒目相加。 第七十二章、解决之道(下) 赵平甩出一两银子。 老鸨用牙齿一咬之后,顿时眉开眼笑,允许舅舅与赵平到妙儿的阁楼。 在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小丫环带领之下,通过楼梯,穿过走廊,来到一个雅间。 赵平只见这个雅间确实不愧为雅间称号。 一张案桌上放着古琴。 墙上是一幅仕女画,画中一个仕女在赏花,蝴蝶围绕花在飞舞。 妙儿看来是一个有内涵有文化青楼女子。 另外案桌上面还有笔墨纸砚,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大宋中华报》。 这个已经成为最得文人士子青楼喜欢并流行物事。 摆设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修养。 妙儿正在支首,仿佛有所思看着最近一期报纸。 听到脚步声音,妙儿不悦丫环说道:“画眉,不是对你说了,现在我身体抱恙,不能接客。” 舅舅一听,顿时大为感动,对着妙儿说道:“妙儿,今天我来特地为你赎身。” 妙儿一听,就要向舅舅扑去。 赵平咳嗽一声,妙儿与舅舅脸一红。 妙儿上前对着赵平一礼,说道:“妙儿在此有礼,多谢小郎君。” 妙儿现在身份还是青楼行首,得对赵平这个大恩大德之人行礼。 赵平急忙侧身让过,这个可是未来半个舅母。 赵平行礼之后同时口里说道:“小子只是尽自己本分,妙儿大家不必客气。” 舅舅带着妙儿及赵平,来到老鸨的房间。 舅舅给老鸨一礼,说尽好话,提出要给妙儿行首赎身。 老鸨一听,指着舅舅一顿臭骂。 说妙儿被舅舅破身,青楼损失巨大。 如果赎身,价格必须是五千贯铜钱。 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理由是妙儿是行首原来清倌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青楼的摇钱树。 可怜的舅舅为了妙儿差点让酒楼几乎破产。 无论如何,他没有料到妙儿身价这么高。 竟然比他破产之前总资产还要多,一下子愣住了。 妙儿也在一旁不停向老鸨哀求减少赎资。 老鸨一个耳光给妙儿打去,说她破身坏了她的好事。 赵平大怒,上前一个耳光把老鸨打得晕头转向。 老鸨大喊大叫,让人前来打架。 那些青楼的打手也来了。 一个打手捞衣扎袖就向赵平冲来。 这是一个肌肉发达的大汉。 脸上充满坚定与自信。 显然不是一个弱手。 “呼”风声就传过来。 赵平闪身让过。 马步一蹲。 全身用力。 顺手一拉, 那个人身子晃了几下。 最终还是没有站稳。 摇摇晃晃倒下。 一个鲤鱼打挺。 随即站起。 然后左脚站立,身子斜着。 右脚抬起向赵平扫来。 赵平身子一偏,随即右手猛击对方小腿。 让赵平吃惊的是,对方小腿坚硬如石头。 让赵平拳头传过来阵阵疼痛。 对方一身横练硬功夫不弱。 赵平强忍拳头传过来的疼痛。 身子一矮,右脚向对方单脚狠狠踢去。 那人再也不能站稳。 “砰”一声倒在地上。 但是他依然没有忘记还击。 右脚又是向赵平扫来。 赵平闪身躲过。 那人又是一个鲤鱼打挺起来。 右脚站立,身子斜着。 左脚向赵平扫来。 原来是一个左右开弓的高手。 赵平身子一矮,侧着身子。 用右手手肘狠狠撞击小脚。 “砰砰”声音之中,传过来硬碰硬的声音。 赵平右肘感觉痛不可忍,差点眼泪流出。 人也摇摇晃晃。 但是还是坚持没有倒下。 对方“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赵平又是一脚扫去。 他一边用手狠揉左脚小脚,一边说道:“不打了。不打了。某认输。” 赵平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了,没有料到对方反而率先投降。 其实他的右脚已经被赵平打伤,没有想到换左脚反而伤得更重。 只好认输。 玉春青楼其它打手也同样被赵家庄的护院收拾,个个倒在地上伸吟。 没有料到打手也不行。 老鸨顿时顺势倒在地上。 大声打滚撒泼哭泣。 她发誓说,永远不会让舅舅给妙儿赎身。 赵平上前冷冷一笑。 上前偷偷在老鸨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老鸨一听大惊失色,立即给赵平叩首要求不要报道这些。 赵平冷冷地问老鸨,妙儿赎身要多少银子? 老鸨披头散发钗子在地上也顾不得了,银子也不想要了,现在只想把这几个瘟神送走了事。 赵平让种华给老鸨六百贯会子作为赎身本钱,对老鸨说道:“妙儿大家出道以来,给玉香青楼挣钱差不多万贯吧。这远远超过你在妙儿身上的投入。” 赵平还说出自己的道理,必须让她口服心服。 “本郎君知道你心里不太愿意,可是你们玉香青楼也用了本郎君的诗词,本郎君还没有收你的润笔银子。这些诗词每首作价百贯,润笔一共六百贯,加上现在给你的六百会子,玉香青楼赚大了。” 老鸨起身很不情愿把妙儿卖身契拿出。 妙儿看了她的楚楚可怜望着的丫环画眉一眼,说道:“小郎君,画眉与我情同姐妹,还望小郎君想办法。” 赵平点点头,从手中找出一百贯赵家庄提货卡给了老鸨。 老鸨害怕赵平反悔,立即一把抢过提货卡。 同时急忙把画眉的卖身契交给赵平,兴高采烈把提货卡放在怀里。 对于丫环这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老鸨巴不得卖得越多越好。 但是赵平做法却让妙儿深深感动。 妙儿过门之后,也只有画眉才是她的人,舅舅家里让她既恐惧又向往。 毕竟,舅舅家里还有一个大妇。 她再讨舅舅喜欢,也只是一个妾而已。 妙儿与画眉收拾属于她自己一些财物。 她来到老鸨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哭泣叩首三下:“妙儿感谢妈妈的养育之恩,此生永远难忘。妙儿以后有空会来看望妈妈的。” 老鸨拉着妙儿的手,用手帕不停擦拭眼泪说道:“妈妈真的舍不得让妙儿走,你有空可来看看妈妈呀。” 老鸨虽然是怀着赢利的目的培养妙儿,但是她对妙儿有着养育多年,多多少少是有感情的。 beqege.cc 况且妙儿这个摇钱树走了,她心里自然痛苦万分。 妙儿必须安置。 舅舅没有铜钱。 舅母是强烈反对妙儿进门。 舅舅也不敢私下让妙儿进家门。 赵平 于是给舅舅购买了一套五室住宅,暂时作为妙儿与画眉安家之处。 对外则是说赵家庄暂时借给舅舅的,娘亲看了赵平的安排,也点头同意。 舅舅见到赵平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当然心里感激。 他犹豫几下,终于忍不住问道:“开始妈妈无论如何也不同意给妙儿赎身?平儿是如何得到的?” 赵平看了妙儿几眼,妙儿与她的丫环也好奇望着他。 于是赵平说出原委。 赵平在老鸨面前说了这些。 如果你不给妙儿赎身,那我就不客气。 你们玉香青楼不是让逼清倌女子吃药破身? 你们不是强迫清青楼女子在天葵期间接客吗? 你们不是从人贩子手里低价购买没有乐藉的女童来训练? 你们不是把不听话的女童活活淹死? 我只是让事件让《大宋中华报》报道出来,让人们看看玉香青楼是什么货色。 如果这些见不得光的阴暗丑陋暴露出来,那么高高在上的青楼与普通妓院还有什么区别? 还能凭什么能够吸引文人士子的注意力。 舅舅不禁愕然,没有料到表面高高在上的青楼。 竟然也有如此阴暗丑陋的一面。 他不禁向妙儿望去。 妙儿犹豫几下,最后还是回答:“我好像听说过。” 她不敢说得太多,毕竟她是那里青楼出来了。 舅舅现在也明白为何要把丫环画眉也赎身。 她害怕画眉也落得那个下场。 到了第五日,《大宋中华报》终于在“敬请期待”给出答案。 昌元县的静远酒楼明天开张,有三幅征求下联。 答对其中一幅,奖励一贯铜钱或者提货卡! 答对两幅,奖励三贯铜钱或提货卡! 答对三幅,奖励五贯铜钱或提货卡。 玉春酒楼掌柜贺元辉手里看完《大宋中华报》。 把报纸放在桌子上面。 冷冷一笑。 他微笑对着王文赋说道:“王举人,这个你放心。静远酒楼已经彻底完了。没有再爬起的可能了。” 王文赋喝了一口醉春风,摇摇头说道:“贺掌柜,小心能驶万年船。当初我也这样认为我们团茶是十拿九稳的,请的点茶之人也是昌州第一的刘一手。没有想到竟然在阴沟翻船。”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说道:“喝习惯了团茶,再喝这个醉春风,确实一个清新天然,一个醇厚庄重。” 王文赋又喝了一口醉春风,说道:“没有料到我越来越喜欢醉春风了。” 贺元辉打量他手中的醉春风及茶杯,依然用碗盛着团茶,大口喝了进去。 然后摇摇头说道:“王举人,醉春风是你们文人喝的。我们这些粗鄙之人喜欢的团茶浓烈。” 贺元辉其实也读书识字,只不过没有难过发解试。 心灰意冷跑到京城。 在京城他有一个宗亲在酒楼当掌灶。 因此得以学到一身炒菜的本事。 于是回到昌元县从掌灶做起,现在已经是玉春酒楼的掌柜。 他对王文赋说道:“王举人请点茶大师仅仅在昌州。昌州在四川不值一提,更何况大宋。我的炒菜可是整个大宋最顶尖的。静远酒楼能够做到这些吗?” 人们看到《大宋中华报》之后议论纷纷。 昌元县的人们不禁懵了,静远酒楼不是已经垮了吗? 为何又要重新开张? 第七十三章、 重振酒楼(上) 但是这个是次要的,《大宋中华报》在人们心里已经与权威挂钩。 显然不会说假话。 况且,还可以是免费品尝。 如此之好机会,名利双收,何而不为? 这个可是真正的铜钱或提货卡。 完全不是朝廷的那个不怎么值钱的会子。 那个文人不想出名? 只要认为自己是文人士子,都想到静远酒楼看看。 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对上。 不但昌元县的人们心动。 整个昌州的文人士子也砰然心动,纷纷结群向昌元县出发。 听说还有外地文人士子。 静远酒楼重新修揖,而且还增加一楼,现在一共是三楼。 果然《大宋中华报》没有说谎。 辰时(九点)。 人们来到东大街的时候,到处都是人山人海。 人们行走都不得不缓缓挪动脚步。 幸运的是,昨天及夜里刚刚下雨。 天气非常凉爽宜人。 文人仕女彼此互相问。 听说都是来看对联的人,不由得彼此莞尔一笑。 陆伟、杨涛是两个从外地结伴来游玩的年轻士子。 而且还是离这里非常遥远的外来来的。 他们不远万里来看看昌元县是如何人杰地灵的。 竟然在这里有《大宋中华报》。 还有诗词赋,还有《红楼梦》。 吸引的正是《大宋中华报》。 得知昌元县竟然有奖征集对联,二人正好也顺便看看对联。 卯时(六点)更声刚过,二人就互相催促起来。 别去晚了。 不然没有位置了。 因此才得以最早来到静远酒楼。 辰时更声一响。 小二则把对联贴在门上。 二人一看,不由得眉目紧锁,倒吸一口冷气。 ”烟锁池塘柳”。 此联不但富有诗情画意,而且把金木水火土也镶嵌进去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沉思良久,结果还是互相摇摇头。 杨涛看了看后面一个又一个的人头。 他们也是不断地抬起头来打量对联。 他们还想出去。 可惜不能出去了。 感觉后面有人不由自主在推动自己前进。 今天人太多了。 都是想看看对联。 同时还可以免费品尝美味。 不过这个美味如何呢? 莫非免费的味道就差吗? 不过这种显然不可能。 静远酒楼花如此之大力气。 显然不会砸自己的招牌。 肯定有自己的招牌菜。 只不过这种招牌菜味道如何? 会不会让自己失望呢? 陆伟对着杨涛一礼之后说道:“唐兄,自家们不妨看看下联了。” 杨涛于是还礼之后点点头:“今天来看对联的人太多了,你我不能耽误他人。” “唉,自家们在路上已经料到已经很难了,却不料是如此之难。” “出如此对联的人,不知是哪位高人?你我唯有景仰的一份了。” 二人刚刚迈进大门,只见里面是一个空旷的大厅摆放了许多饭桌。 中间有一个通道通过宽阔的楼梯分左右可以上二楼。 一个年轻小二在里面。 看见他他们进来。 年轻小二立即上前,轻轻打量他们一眼之后,对着他们一礼。 他之后问道:“两位客官原来是才子,难得,难得。小的有礼,敢问是何处来?” 二人没有想到这里小二如此有礼,不由得大为好感。 杨涛还礼之后有些赫然说道:“在下二人从临安来,读《大宋中华报》,欲观昌元之人杰地灵。果然我二人没有白来,刚到昌元县,就碰到征集对联之雅事。只是我二人才疏学浅,无法对上,心中甚为遗憾。” 小二心里暗暗好笑,虽然我敬你们是临安来的才子,但是还不是被我家小郎君难住了。 听说现在静远酒楼有赵平的身影,小二也自动把自己升级为赵家庄的人。 小二两眼闪亮,又是双手一礼:“原来二位是临安来的举子,景仰,景仰。小店刚刚推出回锅肉、烧白、开水菘菜、酸菜鱼。欢迎免费品鉴其中一种。二位举子,请!” 陆伟随便点了回锅肉之后,小二把他们安排在一个二人饭桌就坐,然后向里面报了菜名,上了两杯茶水,放下茶壶,告罪一声,然后迎接新客人了。 二人顿时觉得非常稀奇,没有料到这里不但有免费茶水,还有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菜品,虽然名称通俗,但是对联都如此高大上,料到这些菜品也不差,更何况从来没有品尝过。 二人打量大厅,只见非常宽敞,现在外面人还没有进来显得非常冷清,整个大厅基调是喜庆的红色,但是墙上却有两幅画让二人不由得瞩目。 一幅画是八仙醉酒图。 桌子是八仙桌。 八个神仙围着这个桌子。 个个喝得酩酊大醉却又兴高采烈。 各人形态各异又传神。 特别是铁拐李仿佛已经人事不醒。 他并没有忘记他最重要的物事。 他背着葫芦背靠在椅子上面。 另外一幅则是《望海潮 昌元》。 二人只觉得词中有画,画中有景,景中有声,声中有色,色中带香,香中写意,意中藏境; ddxs.com 雾、松、山、寺、桥、水、舟、竹、堤、滩、溪、虾、蟹、礁、白鹭、天空、吊角楼、城门、碧瓦、水车、学堂、街道、青墙、黄桷兰、新春、龙狮舞等巧妙融合在一起。 竟然毫违和之感。 《望海潮 昌元》他们已经通过《大宋中华报》拜读过。 但是眼前却是通过词画结合。 却是另外一种境界。 让二人不由得着迷,在赏画之中一时忘记了时间。 在厨房里面。 烧火的小二满脸通红。 一半是大火映着的。 另外一半是兴奋所至。 他顾不得脸上的汗水与灰,不停按照赵田氏要求添柴回火。 这个可是别人来之不易机会。 但是他可以轻易得到。 因为他是掌柜的儿子。 是罗安的大儿子罗武。 过去的掌灶突然换了。 虽然他是罗安的堂兄罗宁。 他已经成为助手。 他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真正的掌灶。 这个就是赵田氏。 她不断展示如何切肉、切菜。 如何给肉过水。 如何下盐、姜、蒜。 如何给肉回锅。 如何在何种火候炒。 让罗宁喉咙上下不停不停抽动,嘴巴也来回咬合,差点把口水流出。 不久,锅里传来浓郁的炒肉香味。 从来没有闻到的香味。 香味兴安浓郁纯正。 终于,赵田氏把菜从锅里铲起,放入盘子里面。 她淡淡说道:“可以上桌。” 罗宁看 了看色香味俱全的回锅肉,行礼之后望着赵田氏。 香气如此浓郁,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小二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人。 守着也许是这个世界最好的美食。 却不敢动筷子品尝。 他差点流泪,强忍着嘴巴不停转动的欲望。 但是必须把菜端给尊贵的客官。 他感觉厨房到天甲那边桌子,虽然唯有短短几十步,今天却好像过了许多年。 他来到陆伟、杨涛桌子面前放下盘子。 心痛如血来到依旧还在观赏词画二人面前,说道:“二位客官,你们的回锅肉上来了。” 其实,当小二把回锅肉从厨房端出来的时候。 大厅里面桌子已经基本上坐满。 没有闻到过浓郁肉香。 随着小二盘子向四方飘荡。 人人伸长脖子。 后来干脆站越来。 纷纷打量小二手中菜品。 肉没有见过。 味道没有闻过。 时间仿佛停顿。 声音仿佛也消失了。 大厅里面全部是一个动作。 口水流动的声音。 鼻子嗅到声音。 喉咙及嘴巴抽动的动作。 但是都是互相不揭破。 即便熟人也只有互相作揖之后莞尔一笑。 香味如此,只是不知味道如何? 在万众瞩目之中。 陆伟及杨涛二人互相行礼。 拿起筷子。 看了看肉。 奇怪。 它些象猪肉。 但是又没有猪肉那种骚腥味道。 味道究竟如何? 必须品尝。 肉塞进口里,二人顿时石化。 天乙桌子人看见二人奇怪表情。 顿时过来行礼之后好奇问道:“二位举子,味道如何?” 陆伟终于咬合。 吞进。 咽下之后还礼,长长叹息。 陆伟说道:“神仙美味,神仙美味。” 杨涛说道:“尝所未尝,匪夷所思。” 天乙桌子仔细打量二人,行礼之后问道:“听两位举子口音不是本地之人,请问是哪里人。比你们哪里味道如何?” “不敢,不敢,在下二人虽然来自临安。没有想到天子脚下的所谓美食,竟然也没有这种味道。唐兄,你我二人果然没有白来呀。” 杨涛咽下之后,也来到天乙桌子对来人还礼。 天啊。 京城也没有这个味道。 从来只有听说过京城菜传到内地。 没有料到,内地的菜竟然超过京城。 况且,这里还是昌元县这个小地方。 听到这个带着明显外地口音的文人如此评价,里面的客人再也忍不住了。 大厅仿佛如沸腾的开水。 顿时议论纷纷。 纷纷想像它的美味。 纷纷形容它的美味。 二人品尝之后,向众人告罪,向二楼去鉴赏新的对联去了。 陆伟、杨涛二人已经离开,留下已经干干净净的盘子。 天乙桌子的人鼻子猛然吸了几下,不由得说道:“果然是神仙美味,现在那种浓郁的肉香依然存在,看来我等有福了,竟然可以免费品尝这种神仙美味。” 其它桌子的人不禁互相作揖,彼此祝贺来到这里免费品尝神仙美味。 厨房。 看到肥锅肉又炒好了。 他苦苦哀求问题:“赵大厨,小厨可以品尝一下吗?” 第七十四章、 重振酒楼(下) 赵田氏打量他一下,淡淡说道:“可以。” 罗宁用筷子把一片肉放进嘴里。 顿时感觉自己的舌头及鼻腔完全被肉融化一体。 完全被这种肥而不腻、浓香四溢所包围、所刺激。 他激动得牙齿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断,眼泪不禁流出。 他恨恨口里说道:“我白活了几十年,还枉自称为掌灶。” “其实我是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学徒呀。” 看到其他小二也跃跃欲试的样子,赵田氏重重地哼哼说道:“客官已经待久了,还不上菜。” 浓郁的肉香竟然从大厅飘了出来。 外面人们不禁全力嗅。 太香了。 而且这种肉香外面的人从来没有闻过。 人们之间都在重复一个动作。 口水流动的声音。 鼻子嗅到声音。 喉咙及嘴巴抽动的动作。 里面人说了。 是从来没有品尝个神仙美味。 个个都想进去品尝。 纷纷叫嚷要进去。 可是小二说了,只有等待里面品尝之后。 才能轮流到他们。 不行。 必须他们出来才行。 还是不行。 发号。 小二终于发号。 前面的欢喜。 后面人悲哀。 竟然已经排列到宇字号。 众人交口称赞的神仙美味。 即便天黑也不一定能够品尝到。 人们急了。 有人上前行礼之后对小二问道:“小二哥,在下今天不能再等下去了,在下不想免费,愿意出资,不知可以不?” 小二有些为难说道:“掌柜已经交待了,凡是发号的,在今天都是必须免费。” 小二仔细打量。 此人身着员外服装,脸色不虞。 此人应该有钱。 于是双手一拱,然后说道:“客官如不介意,可以上二楼雅间,那里可以满足客官需要,而且还有优先进食的好处。” “介于今天是新开张,掌柜吩咐,今天半价。” 这个小二是一个新人,不知这些人其实就是玉春酒楼的人。 说话的是掌柜贺元辉,跟随他来的还有掌灶、小二等人。 小二带着他来到天乙雅间,只见里面有一个八仙桌。 雅间的主题则是东坡居士。 墙壁上是美食家东坡居士的画像。 竟然还有东坡居士的书法。 竟然还是《老饕赋》。 仔细一看,这个不是原迹。 原来是拓上去。 不过也不错了。 在喝茶之中,趁着静远酒楼还没有上菜。 贺元辉向小二使了一个眼色。 小二到隔壁的另外雅间打量。 陆伟杨涛来到二楼,这里全部是雅间。 梁柱柱子上面也有半边对联,“一叶孤舟,坐了二、三个骚客,启用四桨五帆,经过六滩七湾,历尽八颠九簸,可叹十分来迟”。 这是用一至十十个数字镶嵌进去,而且巧妙地表达出对人生感叹与醒悟。 二人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发出一阵苦笑。 看来在这些对子面前,自己算什么才子? 玉春酒楼的小二来到天乙雅间。 这里主题是李太白,里面有太白的画像。 诗则是太白《将进酒》。 一边喝酒,一边吃饭,确实道出了人生快事。 这是另外一个由杜甫 为主题的雅间,里面有杜甫的画像,画上有两句诗《鲜鲫银丝脍 香芹碧涧羹》。 天丙雅间则是陆游主题,有陆放翁的画像,书法则是《白鹅炙美加椒后,锦雉羹香下鼔初。箭茁脆干欺雪菌,蕨芽珍嫩压春蔬》。 beqege.cc 当他进来时,看见有两个文人也在欣赏书画。 看见有人进来,其中一个拱手一礼,笑道:“郎君也喜欢放翁的诗?” 此人一看是对方是儒衫打扮的两个文人。 而看到自己布衣打扮,不禁有些自卑。 看了画像与诗之后,于是拱手一礼:“在下随便来逛逛。” 两人正是陆伟与杨涛。 杨涛看见有人来打扰,于是由言语挤兑出去。 因为这是自己的髙祖。 来人离开之后,松了口气陆伟一掀衣服。 他恭恭敬敬跪下向画像叩首三下,同时口里念道:“高祖在上,曾孙拜见。” 完毕之后,倒退出去。 二人来到天丁雅间则是杨诚斋的画像,书法则是一首诗。 “何家笼饼须十字,萧家炊饼须四破。 老夫饥来不可那,只要鹘仑吞一个。 诗人一腹大於蝉,饥饱翻手覆手间。 须臾放箸付一莞,急唤龙团分蟹眼。” 此诗与东坡、太白的诗赋一样洒脱。 杨涛也同样对着画像跪下,恭恭敬敬叩首三下,念道:“高祖在上,曾孙拜见。” 原来是杨涛的高祖。 然后二人倒退出了雅间。 玉春酒楼掌柜贺元辉听到玉春酒楼小二回来禀报雅间布局。 沉思之后说道:“书画虽然有新意,但是这个对于自家们不难。” 门外传来一声咳嗽声音。 是他们的小儿提醒声音。 原来是他们所点菜上来了,众人立即停止议论的声音。 改变谈昌元县的近来发生的趣事。 由于是雅间的客户有优先权。 回锅肉、烧白、开水菘菜、酸菜鱼全新品种。 全部一次上齐。 这些菜品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更没有品尝过。 随着外面的整齐的脚步声音。 菜品还没有进来,贺元辉脸色已经一变。 以前听说过未见其人,先听其声。 现在是未尝菜品,已闻其香。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脚步声音阵阵作响。 肉香阵阵传过来。 而且还是他们从来没有闻到的味道。 他们不但是美食制作大家,更是美食品鉴大家。 雅间之内的众人不停吞口水,喉咙嘴巴蠕动不停。 随着一个小二传来声音:“禀告客官,你所点的回锅肉、烧白、开水菘菜、酸菜鱼四个品种的菜已经上来,欢迎客官品尝与批评。” 话刚刚落下。 四个衣着小娘子鱼贯而入。 十四五左右的绿色褙子。 每人端着一个菜。 如行云流水一般把菜品放在桌子上面。 向着客人万福行礼。 口吐黄鹂一般的声音:“客官慢用。” 然后徐徐退出。 不说菜,仅仅这些小娘子就让人赏心悦目。 下面大厅就没有这些服务。 玉春酒楼更没有这些服务。 关键是菜品。 莱品如何呢? 四个菜品各具特色。 回锅肉香味浓郁。 烧白肥而不腻咸鲜微甜。 像贱肉又不像贱肉,完全没有贱肉的腥味怪味 。 鱼自然是高档菜品。 也是做出一个全新境界。 鱼肉鲜嫩,酸辣可口。 而菘菜这个是普通的菜,更是颠覆他们认识。 清鲜淡雅,香味浓醇,汤味浓厚,不油不腻。 完全打破了他们这些行家的认识。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静远酒楼是如何做到的?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个可是京城都没有的美味。 难道赵平真的是神仙弟子? 贺元辉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坐在凳子上。 眼前是神仙美味,他却再也没有心思吃饭。 完了,完了,可以预见。 以前是玉春酒楼压着静远酒楼。 现在是静远酒楼压着玉春酒楼。 现在只求静远酒楼给他一条活路就行。 贺元辉大脑一片空白,心里思索能否生存可能性多大。 陆伟二人参观雅间之后,通过楼梯来到三楼。 三楼的顶梁柱对半副对联更难:“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有一个童子在这里守候,紧紧打星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背后是一个紧闭带着木棂的大门。 二人摇摇三副对联都没有一副对联能够对上! 不由得长长叹息一声,随后二人向对联一礼,然后就离开。 童子轻轻敲门一声。 只听见吱呀一声,大门打开。 大门里面难道还有对联吗?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 但是守门的童子没有邀请。 二人正想离开。 此时又有一个童子出来。 他向二人一礼之后问道:“小子有礼,敢问二位学子可曾中举?” 陆伟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还礼之后说道:“去年刚中。” 童子又是一礼,然后问了他们的姓名并且登记上去。 意然要登记姓名? 这是什么意思? 童子完全打开带有木棂的红色大门,在前面带路说道:“二位才子请跟我进。” 原来只有中举之人才能进入三楼。 三楼有什么呢? 陆伟二人带着疑问进去了。 最先传入二人耳朵里面是他们从来没有听过的让人热血沸腾的丝竹之声。 这个正是赵平的《沧海一声笑》。 更何况还有绝世名画《千里江山图》。 它的价值不亚于《清明上河图》。 这是一个巨大的会客厅。 背景是王孟希传世名作《千里江山图》。 气势磅礴的充分展现烟波浩渺的江河、层峦起伏的群山。 更加增加大厅恢宏气势。 两边挂着竖幅更是不得了。 左边是“风声雨声声声入耳”及“驱逐胡虏”。 右边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及“还我中华”。 横幅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名画与对联相得益彰。 让人不禁热血沸腾。 不知这里主人又是如何得到这个绝世名画的。 这个名画原来为蔡京所收藏。 蔡家没落之后,赵平托人辗转收购。 祖传宝物岂能相与。 即使收购也不行。 人穷志不穷也! 什么是为《大宋中华报》购买的? 可是与我关系不大呀! 虽然我喜欢《大宋中华报》。 但是这是镇家之宝。 第七十五章 、巧救工匠(一) 哦,作为《大宋中华报》镇店之宝。 什么,我同时可以提一些合理要求。 琴棋书画,相得益彰。 《红楼梦》《长短句三百首》《唐诗三百首》可以交换。 还必须是原版。 必须作者签名。 心须全套。 购买的商人一一对应。 才依依不舍以三千贯铜钱的价格出售。 赵平就这样终于得以如愿得到。 成功于今天在静远酒楼挂出来。 两人看了眼前人文风景,顿时热血沸腾,恨不得投笔从戎为大宋赴汤蹈火。 盆景更是不错。 整个大厅一共分成七排摆放了四十九个案桌。 上面分别摆放万年青盆景、朴树等多种盆景。 进去才发现,里面人物也不简单。 一个七品官员。 两个八品官员。 难道这个酒楼有什么背景? 那个二十多岁的绿袍官员官员不得了。 竟然是七品。 他的两边分别坐着两个八品青袍官员。 一个五十岁左右,一个四十多岁。 这倒罢了。 里面还有仕女打扮女人与十岁左右的小郎君。 而且小郎君就坐在五十多岁的青袍官员旁边。 小郎君旁边是三个戴着帷帽的女人。 帷帽女人旁边是三个只有十一岁左右的小娘子。 四十多岁官员旁边则是四十多岁的男子。 这个男子旁边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俊美男子。 他们案桌上面都有乐器。 有的是琴,有的是筝,有的是笛子,有的是箫。 听到有人光临,顿时停止下来。 这一层是什么楼? 让陆伟及杨涛二人摸不着头脑。 官员、小郎君、文人、仕女。 布局恢宏庞大,书画对联让人景仰。 显然不是青楼。 他们在做什么? 而且只有举人才能进入。 带路的童子对着里面喊道:“禀告小郎君,临安举子陆举人、杨举人到。” 里面的丝竹声音顿时停顿下来,众人不禁一起向大门望去。 见到两位二十左右的文人,他们进来就向里面人施礼。 那个小郎君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双手一拱,然后指着眼前的座位说道:“小子赵平参见两位举子,小子如何有幸,能够得到两位举子大驾光临。请坐,请坐。” 原来传说中的赵平竟然仅仅十岁左右。 真的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相貌, 陆伟、杨涛急忙还礼:“陆伟、杨涛参见小郎君,小郎君年纪轻轻,却名扬天下如雷贯耳,让我等惭愧,惭愧。” 经过赵平介绍。 二人才知道眼前这些人物不得了。 知县辛志才及幕僚辛东。 县学学正兼《唐诗三百首》作者袁涛。 县学直学钱绍。 报坊坊主赵李氏(娘亲)。 举子兼《长短句三百首》作者李月秋。 静远酒楼楼主李梅氏(舅母)等。 听到住宅及酒楼收回。 舅母迫不急待从赵家庄赶回。 自己的家产被那个狐狸精抢去! 与她一起来到县城的还有李涵梅、姜莺、洗灵珠、赵龙、王国尔。 陆伟及杨涛二人心里暗暗吃惊,这些都是昌元县知名人物。 为何要来到这里? 难道他们闲得无聊吗? 显然他们不可能。 赵平把三楼设置成这样高档。 是想通过《大宋中华报》这个平台。 把它打造成一个文化论坛。 当然它必须具有赵氏特色由自己主导的 。 辛志才一直关注赵平及《大宋中华报》,接到请帖与幕僚辛东欣然前往。 袁涛是《唐诗三百首》作者,自然要到现场捧场。 直学钱绍是以师舅身份来参观。 果然《大宋中华报》后台不小。 当然也人才济济。 一边行礼,一边暗暗感叹。 昌元县真的是山青水秀人杰地灵。 陆伟与杨涛互相看了一眼。 陆伟然后问道:“小郎君,请问我二人的先祖画像是你让他们挂上吗?” 赵平不禁一惊,难道二人专门找上门来。 埋怨我未与他们商议。 就擅自作主把他们先祖画像挂上? 赵平只得点点头承认。 对方非要自己取下。 也只有取下。 没有料到两人一起躬身向赵平行礼,说道:“谢谢小郎君。陆家(杨家)感激不尽。” fqxsw.org 原来陆伟与杨涛特此感谢赵平。 因为把陆游、杨万里画像与李白、苏东坡一起展示出来。 赵平不禁大汗,自己只是把他们祖先来作广告。 没有料到他们竟然如此感激。 哦,终于明白了。 陆游、杨万里历史上地位,那是几百年之后才把他们在抬那么高的。 现在自己提前把他们地位与李白、苏东坡齐名。 他们怎么不感激。 这个无心之举,竟然有如此意外收获。 而赵平更加高兴。 不是四川的举子。 还是京城的举子。 还是大宋两个非常著名的诗人的后代。 况且又是举子,含金量比较高。 这个已经超乎自己意料之外了。 但是赵平还是有自己的烦恼。 一边高兴,一边叹气。 高兴的是收到了两个举子,不高兴的是舅舅的家里事情。 舅母更是火冒三丈! 那个狐狸精不但没有赶走,反面竟然堂堂正正成为外室。 赵平娘亲戴上帷帽她也跟着戴着帷帽。 没有想到那个狐狸精也跟着戴上帷帽。 赵平娘亲戴上这个是因为她是良家。 可你是青楼女子,而不是良家呀。 而且还堂而皇之坐在自己妹妹侧面。 妙儿此举难道相与舅母分庭抗礼? 一个是青楼女子出身,一个是良家女子出身。 一个是明媒正娶,一个是外室女子。 难怪舅母胸口气得起伏不停。 酒楼差点垮掉的原因竟然是娘家人,让舅母理亏。 虽然不得不默认妙儿的外室身份,但是坚决不会让人进门。 不由得感到齐人之福不好享受得,舅舅还得好好努力。 自己的弟子当然要照顾。 赵龙、王国尔让来见识见识,暂时作为看守的门童。 在陆伟与杨涛进来之前,赵平、袁涛、娘亲、舅舅、妙儿等轻松交流。 是通过演奏《沧海一声笑》、《梁祝》交流经验与心得。 这是天上才有的乐曲。 而且也前所未闻, 自然兴趣浓厚。 辛志才、钱绍、辛东跟着一起演奏两首曲子。 当然,赵平现在只能通过笛子演奏。 没有料到意外事情发生了。 娘亲发怒了。 训斥赵平。 说琴棋书画,而不是笛棋书画。 在娘亲的强烈要求之下。 赵平不得不躬身行礼答应,说一定抽出时间学习用琴和筝。 袁学正跟着火上浇油。 当众批评赵平的素描画。 太死板生硬毫无意境。 也应该跟着他学画。 赵平也只得躬身行礼。 答应跟着老师学画。 此时 ,昌州重庆的几位举子也进来。 他们分别是张昌、唐彬、梁强、黄宁、邹晓。 年龄都不大。 从二十到三十岁都有。 众人在一起各抒己见。 赵平提出说大宋政策有些保守了。 众人顿时陷入沉默之中。 陆伟与杨涛嘴角张了张,最后最后还是没有说出。 张昌沉默之后说道:“大宋太缺乏马匹了,如何进攻,而且现在胡人比以前的辽国、金国更加强大,这个如何进攻?” 赵平不禁问道,岳爷爷又是怎么击败金兵呢? 众人陷入沉思。 现在已经是初夏,天气正在逐渐炎热。 有人已经掏出扇子,给自己来点凉快。 赵平哈哈大笑,双手一拍。 几个十四岁左右的粉红褙子小娘子鱼贯而入,。 盈盈用盘子给在座的各位端上冰镇银耳。 奇怪,小小县城也有冰镇银耳? 众人不禁大吃一惊。 须知这里不是皇宫。 怎么有这么多的冰来做冰镇银耳? 吃着这冰镇银耳,个个只觉得浑身毛孔仿佛被冷风拂过。 心中那种凉爽的感觉简直是舒服极了。 冰是那里得来的? 是赵平用硝石溶解于水得到的。 成为赵家庄及静远酒楼又一赚钱利器。 众人在一心一意品尝冰镇银耳。 赵平转过话题,问这些士子对《大宋中华报》如何看待。 众人包括辛志才、袁学正等一些叫好。 赵平说到,他准备成立一个新闻部门。 专门报道大宋各地有趣的新闻。 不知各位有兴趣没有? 有人陷入沉思之中。 赵平趁热打铁诱惑。 这个记者的事情是兼职,可以把各地所发生有趣的事情写成文字。 是有润笔的。 当然多少是根据稿子的影响力及字数给予。 既有名气,还有实惠。 何乐而不为? 这些举子互相看了看,高兴点点头,一起称是。 赵平又趁机举例。 今天从包括临安来不少学子来观看对联。 这个可是有影响力的大事。 再如不久之前,嘉定府大宋军队又打败了胡人的进攻,等等。 只要这些让人们感兴趣写作稿件都可以投稿。 采用之后都有润笔的。 辛志才一听,急忙暗暗叫好。 赵平这个可是把昌元县打造成大宋文化之县、教化之县。 这个不知给他增加多少政绩! 心里对赵平越来越赏识了,也在一旁给现场学子鼓励。 不愧是两个历史有名的爱国诗人陆游及杨万里的后代。 陆伟及杨涛听了此话热血沸腾,当即表示支持。 当即录用。 两个分别成为新闻部的正副管事,办公地点就在三楼议事厅隔壁的公房。 但是上战场风险确实高。 必须得加强防备。 而且要及时报道必须配备马匹。 但是赵家庄能够提供。 对于敢于上前线采访者还有福利。 赵家庄将提供马匹,宝剑、护甲与经费支持。 这个让不少人心动。 要知道,大宋最缺乏的就是马匹。 赵家庄竟然还有马匹,就是辛志才听到也有些羡慕。 这些学子还不知道赵家庄的宝剑是如何锋利。 如果知道了,不少会打破头去争取。 正当众人兴高采烈地谈天论地此时,一身举子服装的洗星闯进,来到赵平面前一礼。 他说出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小郎君,大事不好,官府说自家们的工匠是胡人细作,被抓住关押到牢狱了。” 第七十六章 、巧救工匠(二) 突然“啪啪”两声。 上好的景德镇茶杯在地面摔得粉碎传来。 原来是娘亲及舅母把茶杯掉在地上。 看着众人一齐望向自己的询问目光。 赵平双手一拱,向四周行了一个团礼。 然后觉着冷静说道:“我敢用《大宋中华报》的名誉来发誓,这些工匠绝对不会是胡人派来的细作。他们大都是原来成都的工匠,还有少部分是眉山、雅州、利州等的工匠。这些工匠一心一意在赵家庄做事,怎么会成为细作?” xiaoshuting.la 说到这里,他打量众人,然后又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说道:“况且,他们在胡人那里过的是猪狗不如的奴隶生活,妻女受尽胡人林辱,才满怀希望来到大宋求生的。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放翁此句不知道出多少遗民的辛酸。现在衙门有人抓住工匠,恐怕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各位,小子心系各位工匠,无心在此逗留,对不起父母官及师长,特此告辞!” 赵平向在座一拱手,从座位上起来就要离开。 他必须救这些工匠。 赵平不知道的是。 赵家庄在流传一种蜚言。 说赵家庄要垮掉了。 就是王家庄、李家庄也知道。 而且说得有鼻子有眼睛。 甚至还逐步流传到昌元县及昌州。 因为赵家庄工匠被官府逮捕。 听说他们是胡人奸细。 如此之多胡人奸细。 不是要把四川搞垮吗? 原来以为赵家庄只是铜臭而已。 没有料到,竟然是胡人奸细的窝点。 他们要配合胡人? 而一些人纷纷对赵家庄指指点点。 说他们赵家庄藏污纳垢。 竟然为胡人做事。 原来一番铜臭竟然是为了胡人。 我呸! 工匠亲属也哭哭泣泣找到赵杰。 说他们不是胡人细作。 他们被人冤枉。 请管家赵杰一定要把他们救出。 赵杰头的大了。 没有工匠,赵家庄顿时陷入停产。 生意也一天一天掉下去。 更让人担心的是,一些商人掉头就走。 因为赵家庄是胡人细作窝点。 他们与赵家庄打交道做生意。 不是间接资助胡人吗? 虽说商人无国界,但是有些商人并不在此列。 另外一些商人害怕赵家庄垮掉,不停催货款。 陈瑜是一个商人。 他过去是一个行脚商。 他坚持做赵家庄的生意。 把赵家庄的产品挑到附近的大足境内销售。 生意越来越大。 现在他已经有了一条船。 从赵家庄运输到大足,是逆流而上。 由于路上有不少的滩,他就与家人下来移动船。 虽然辛苦,可是生意越来越好。 他与家人打算,以后换一条更大的般。 没有料到。 今天来到码头时,人们议论纷纷。 说赵家庄要垮了。 陈瑜让兄弟张家远看完货船。 他自己上前打听消息。 果然是赵家庄工匠被官府逮捕了。 目前已经押到昌元县监狱。 天哪,自己欠债五十贯。 赵家庄 垮掉了,自己不也完了。 他顿时晕倒过去,更加引起商人的愤怒。 他们抬着陈瑜的身体去找赵杰。 提出要求,王师尽快给贷款。 二是不再要赵家庄的物事,而且他们不要赵家庄提货卡。 虽然赵家庄提货卡比会子值钱,那是因为赵家庄有信誉。 可是现在赵家庄已经是胡人细作窝点,还有什么信誉可言? 赵家庄被迫支付铜钱及银子。 赵家庄一时陷入资金链断掉之中。 因为没有铜钱或者银子,就是会子也行。 可是谁也料到这些情况。 仿佛一场暴风骤雨,浇灭了赵家庄的希望之火。 原料一时不能进来,产品不能销售出去。 阳针是仙炭一个工段的工头。 负责就是把煤灰堆积起来。 由于仙炭销量特别大。 所以这个工段虽然简单,人数也有二三十号人。 由于他是最初加入赵家庄的老人,因此他被提升为工段工头。 提拔他的人是赵天的舅子周久。 周久就是仙炭坊的掌柜。 阳针管理方式就是简单粗暴。 不听话就是扣钱。 也不给你说理由。 并且到了半月发放绩效时,工人们发现这个工段总是比别人的少。 一些工人将此事反映到周久那里,结果没有下文。 他们不知道,阳针的最漂亮的妹妹正是周久的小妾。 随着赵家庄生意蒸蒸日上,阳针更加春风得意。 他开始购买了一个牛车。 觉得不过瘾,于是在赵家庄钱庄货款。 把牛车换成马车。 虽然马是驽马,但是与牛车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还天天驾驶着他的马车。 看到一些漂亮的小娘子就调戏一番。 可别说,还有一个小娘子就喜欢上他。 双方已经达到谈婚论嫁的阶段,准备选择一个吉日把婚事办了。 没有料到,天有不测风云,赵家庄工匠被官府逮捕。 工坊停止生产,生意日落千丈。 以前他们的制作的仙炭是供不应求。 甚至可以说皇帝女儿不愁嫁。 没有料到,现在商人不进货了。 他们所需要的煤灰也用完了。 他们只好回家等待消息。 可是一听赵家庄没有生意了。 提货卡也要变成废纸。 怎么办? 他越想越着急。 整夜没有睡好。 想了一夜,觉得还是变成铜钱好些。 次日,他提所有提货卡找来,用盒子装好。 他找到妹夫周久。 请求他把提货卡换成铜钱。 阳针毕竟是他最心爱小妾的哥哥。 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找到赵天。 赵天同意。 条件就是不能再当堆灰工段工头。 阳针考虑良久,最后同意了。 其实周久也想把提货卡换成铜钱。 可是被姐夫一口拒绝了。 他的姐夫就是赵天。 他能够当上仙炭掌柜,已经进入赵家庄核心阶层,所以被拒绝了。 周久开始不明白,后来他想通了。 如果他不想成为核心人物,也就是不当掌柜。 他是可以把提货卡变成铜钱的。 所以他考虑良久,最后还是 拒绝他家妻子的要求。 把这个掌柜当到底。 其实不但阳针这样的工头这样,就是一些工人听到外面流言。 也纷纷来到赵家庄钱庄把提货卡变成铜钱。 没有铜钱,就是会子也可以。 赵家庄钱庄对于所有工人都是来者不拒,全部予以兑换。 一时之间,赵家庄陷入风雨飘荡之中。 王文赋看着赵家庄突然熄火。 由冷笑变成哈哈大笑。 因为这些谣言,正是他安排人员放风出去的。 他早就有这个打算。 一直想把赵家庄拿下。 只有赵家庄彻底瘫痪,他才能接手过来。 没有想到现在机会来了。 他不但散发谣言,还扮成商人及路人,不断阻拦外地商人。 甚至还派出心腹之人在赵家庄打工。 可惜这些人不论如何努力,也无法进入赵家庄核心阶层。 他打算先从王启虎三弟兄等下手。 王启虎三弟兄接到一个请帖,三日之后是参加一个寿宴。 这是一个六十的花甲大寿。 寿宴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文赋的父亲。 王文赋是王家村副都保长,也是王家的副族长。 他们三弟兄不能不去,毕竟他们是王家村的人。 接到请帖还有王小甲、王小乙、王小丙三人。 就是赵云也接到请帖,他是王家庄的姑爷。 袁学正与钱绍互相看了一眼,钱绍点点头。 袁学正开口说道:“平儿,老夫与钱直录去找熟人,避免这些宝贵的工匠受到劳狱之灾。” 舅舅也站起来,说道:“平儿,舅舅我去找找同窗朋友,去打听一下消息。” 辛志才转头过去,对辛东说道:“叔翁,你拿着我名刺,去找找典狱长,给他们打一下招呼,避免他们对这些宝贵的工匠下黑手。” 陆伟看了杨涛,又看了看张昌等人,向赵平拱手一礼说道:“小郎君,虽然自家们不能做一些实质的事情,但是自家们可以呐喊助威。” 这些举子一起向赵平拱手行礼,齐声喊道:“我等为小郎君愿意去呐喊助威。” 赵平向各位团团一礼,说道:“赵平谢谢官人、学正、直录及长辈、朋友厚爱。必当有报。” 众人纷纷还礼:“理应如此,不求回报。” 娘亲虽然戴着帷帽,对着赵平说道:“为娘现在是赵家庄代理家主,岂能落后。平儿,你用孝母车把为娘推着一起去。” 赵平点点头,与翠竹、王国尔、赵龙一起抬着孝母车下楼。 来到一楼,一个小二给赵平一封信,说道:“刚才有人托一个童子送来一封信,说必须交给小郎君本人。” 赵平撕开火漆,只见里面只有一句话:“王子和的姐姐是刘昂的小妾。” 也没有署名。 看来对方不太愿意得罪人。 但是愿意透露这个关键信息。 这已经足够了。 王家庄果然与县丞刘昂勾结一起。 看来事情有些辣手。 赵平不禁眉头一皱,把信小心放在怀里保存。 刚刚从静远酒楼出来,就看见二十几个县学学子。 其中一个就是王子和。 他们围着静远酒楼高举右手喊道:“杀死胡人细作,拯救大宋百姓!” 赵平冷冷看着围着自己不停挥舞右手的那些学子。 这些在后面组织的人果然厉害,竟然知道组织学子来施加压力。 第七十七章、 巧救工匠(三) 此时,陆伟来到赵平耳边悄悄说道:“小郎君,这些学子被呆人利用了,需要在下通过《大宋中华报》声明吗?” ranwen.la 赵平略一沉思,看了在后面慢慢行走的辛志才、袁学正、钱绍等人一眼。 摇摇头说道:“这个不行,报纸报道了,整个大宋都知道了,这个是给昌元县抹黑,父母官官人会不高兴的。” 陆伟不禁愕然,觉得赵平不利用这个舆论武器太可惜了。 他非常担心问道:“那怎么办?” 只有你会喊口号? 赵平看了,现在加上举子也有十来个。 于是看了各位举子一眼说道:“你们跟着我一起呼喊。” 赵平举起右手喊道:“驱逐胡虏,还我中华。”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于是陆伟等人也跟着一起呼喊。 那些正在游行的学子一看,没有想到赵平喊叫的口号更加响亮,更加动人心魄。 那个王子和看到赵平也在里面呼喊,一声冷笑。 带着众人向衙门方向走去了,一边走一边呐喊。 他们显然向官府施加压力。 顿时,大街人们纷纷驻足,好奇两个不停喊口号的队伍。 甚至议论纷纷。 路人看到两群人都在呼喊,但是赵平这边举子占大部分。 而且还有戴着帷帽的少妇被一个小娘子推着。 那个少妇也喊着。 声音清脆如黄鹂。 对着这边兴趣显然大些,觉得这边呼喊更加权威。 赵平呼喊呼喊着,不知不觉自己这边声音越来越大。 人也越来越多,回头一看。 原来是陶然、王子仪、李涵树他们带着同窗也一起过来呐喊助威。 还是自己的好友靠得住。 两群队伍来到衙门面前,王子和那支队伍喊道:“杀死胡人细作,拯救大宋百姓!” 而赵平这支队伍喊道:“驱逐胡虏,还我中华。”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显然,赵平这边还有不少举子。 王子和那边还没有举子,气势不如赵平这边。 此时辛东、袁学正、钱绍来到赵平面前,说道:“且随我等去牢狱。” 不能在这里光喊口号。 如果工匠受到虐待。 那可得不偿失。 赵平点点头,吩咐陆伟、杨涛他们一声在此继续游行。 跟随着辛东、袁学正、杨涛他们,带着护院提着食盒来到牢狱。 牢狱不远,就在衙门后面。 转子一个弯就到了。 第一眼就显得阴森,庄严,甚至有些恐怖! 果然是关押人犯的地方! 一个青砖彻就的拱形大门。 大门两边的黛色的墙壁。 上有两个正方形的刻有专鉴忠奸的獬豸。 如果人犯想从这里逃出来,显然不可能。 那个拱形门足足有一尺厚。 大门上面有一个匾幅,写着两个大大的“牢狱”两个大字。 围墙全部是青砖彻就。 里面是一个大约十几间屋子的一个小院,也是用青砖彻就,。 院子大门外面有几个狱吏正在不停巡逻。 他们拿着刀的穿着黑衣背上有一个“狱”字。 而且警惕性也非常高。 看见辛东等人过来,一手握刀。 一人望着大声吼道:“站住 ,尔乃何人?牢狱重地,不得私闯!” 辛东也大声说道:“大胆,吾乃当今知县幕僚,快快叫你们典狱长来见吾。” 几个狱吏互相看了一眼。 其中一个狱吏一拱手,向辛苦说道:“小吏见过辛幕僚,辛幕僚请稍候,小吏前去禀报。” 不久,出来一个腆着大肚子的汉子。 他大约四十多岁,一手拿着牙签,一手撑着腰,一脸横肉。 他斜视众人一眼,问道:“哪个是辛幕僚,不知找本典狱长有何事?” 辛东上前一步,将手中名刺给了来人。 他冷冷说道:“本人乃是当今知县的幕僚,这是知县的名刺。请睁大眼睛看看。” 那典狱长接过一看,仔细打量一眼。 他淡淡看了辛东一眼。 问道:“你是辛幕僚,本典狱长怎么从来没有见过。难道,是假冒的吗?” 辛东强忍心中怒火,拿出一个木牌,递在典狱长眼前。 冷冷说道:“睁大你的狗眼,瞧清楚,这个木牌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典狱长接过木牌看了看,还给辛东。 口里淡淡说道:“原来果然真的是辛幕僚,本典狱长见过辛幕僚。不知辛幕僚找本典狱长有什么事情?” 嘴里说着见过,手里却没有任何行礼的运作。 而且口里也不尊敬。 看来新来的知县显然在这里吃不开。 典狱长根本不买新来知县的账。 辛东冷冷哼了一声,说道:“本幕僚传知县口谕,工匠乃是大宋之精华,在定罪之前不得有任何虐待。” 典狱长刘勇打量辛东一眼,双手一拱,淡淡说道:“遵命。” 袁学正上前对着刘勇一礼,说道:“刘典狱长,有礼了。” 刘勇一看是袁学正,急忙还礼,口称:“原来是袁学正,在下有礼,不知学正有什么事情?” 辛东脸色不禁一变。 典狱长竟然还礼。 袁学正看来比知县说话还要作数。 袁学正指着赵平说道:“这是在下的弟子赵平,他也是赵家庄的小郎君,想进去探看他的那些工匠。” “那些工匠都是他的作坊的工人,还请刘典狱长行个方便。” 刘勇有些犹豫不定。 赵平上前一礼,刘勇急忙还礼。 赵平的名声太大了。 赵地趁着袁学正转身之际,对着典狱长递过一张提货卡给刘勇。 刘勇一看是十两银子的提货卡,相当于三十贯提货卡。 刘勇看了四周自己的手下。 他还想给他们也争取一下。 赵地又给了十几张提货卡,全部都是五两银子的。 刘勇一看之后点点头说道:“好吧。小郎君,请!” 他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赵平从院子门口进去,只见院子有四间屋子。 这是显然不是监狱。 料想其中一间是典狱长的公房,另外三间则是狱吏的公房。 在牢头李进的带领之下,赵平、赵地及提着食盒的护院通过牢固牢狱大门。 袁学正、钱绍、辛东他们并没有进来。 而是与典狱长他们留在外面的聊天。 典狱长还请他们喝茶。 而且茶竟然还是醉春风。 显然赵地的提货卡作用不少。 这些已经远远超过他们俸禄了。 赵平只见大门里面的牢狱在这里分成两边。 果然森严,正常人难以通过,更何况人犯! 中间有一个走廊,走廊也不怎么宽,只有能够容纳四人通过。 走廊上面没有屋顶,光线从这里通过,走廊有下水沟,方便雨天流水。 来到这里,赵平不禁捂住鼻子。 这里尿味、粪味及汗臭等诸多味道扯面而来。 可以想像外面尚且如此,里面味道当然更加强烈。 众人不禁捂住鼻子,里面不断传过来人们的伸令声音。 还有大叫冤枉的声音。 有人大喊要出去。 因为有毕业父子。 还有谢沉等。 显然声音是赵家庄的。 洗星双手捂成喇叭形状,冲着牢房大声喊道:“赵家庄的各位待诏听好了。各位待诏不要担心,小郎君来看望各位。小郎君还给各位带来好吃的饭菜。小郎君还得到知县老爷的帮助,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到委曲。” 里面顿时传过来赵家庄的待诏此起彼落声音:“小郎君,我等冤枉,自家们都是汉人,在胡人那里过不了日子,才来到大宋求生的。请小郎君为我等作主,放自家们出去。” 赵平也大声喊道:“我知道各位是冤枉的,所以我来营救各位。” “各位放心,用不了几天,我会想办法让你们出去了。” 牢房顿时传过来此起彼伏的感谢声音。 一个狱吏把门打开。 赵平进入一个光线不太好的房间。 只见里面一道木墙。 有一排的有小腿精细的木头柱子制成。 它把犯人与探视的人员分开。 光线从哪里进来? 有一个小小的窗子。 它走廊的墙壁墙根。 木棂有半人高。 但是非常粗。 如手臂粗细。 长宽高大约三尺。 而且接近地面。 这是为了保险的缘故。 因而光线微弱。 既然你是犯人。 所以也没有什么讲究。 只能怪你不应该来这个地方。 可是我的工匠犯了什么错误。 赵平一边吐嘈,一边打量这个地方。 地面铺了一层青砖,上面放了一些谷草,这就是所谓的床了。 墙角有一个木桶,强烈的尿味粪味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里面果然是毕业父子、谢沉等二十来个人。 果然小郎君没有抛弃他们。 看见赵平、洗星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进来,不停向赵平诉说冤枉。 赵平一边安慰他们,一边与他们每人握手。 接过饭盒把饭菜亲自交给他们每人。 让这些待诏工匠感动万分。 赵平看见牢房还供奉着一个神像,不禁愕然。 李进上前对着神像一拜之后解释道:“小郎君,这是狱神皋陶。” “因为有一个很久的传说之中,皋陶执法公正,扬善惩恶。每一个牢房中,都会供奉狱神皋陶。” “在我大宋,无论是犯罪嫌疑人、证人、典狱官、狱吏以及其他各色人等,只要进入牢房,都要拜一拜皋陶。” 正义神见到了,可是没有见到正义的到来。 但是还是要行礼拜见皋陶。 毕竟这是狱神。 也是对监狱的尊重。 赵平随后对着李进说道:“李牢头,这些人没有住过牢房,不知能否改善改善。” 第七十八章、 掀翻县丞 第七十八章、 掀翻县丞 眼光一使,赵地又是三张十两提货卡塞进李进的手里。 李进一边向怀里塞进,一边说道:“马桶太臭放在外面。谷草上面垫上一层木板及竹席。” ranwen.la “每人一床被子,每天白米饭有菜有肉,不知可以不?” 熏人的臭味源头已经拿走。 还有能够安心睡觉的地方。 被子齐全。 伙食更是不错。 赵平点点头表示感谢。 当然还要给工匠交待清楚。 告诉毕业父子及谢沉等人,住处及伙食已经给他们改善了。 让他们放心。 王家庄。 就在赵平到监狱时,王文赋也没有闲着。 他的父亲六十大寿开宴。 人们发现,主席之人让人猜测不已。 因为赵家庄的赵云、王启虎、王启狮、王启豹、王小甲、王小乙、王小丙竟然等在宴席上。 显然在王家庄的地位不底。 他们还是赵家庄的心腹吗? 联想赵家庄最近要垮掉的传言,难道他们也要背叛? 酒过三巡,菜过五品。 众人不知不觉谈起赵家庄现在的困境。 人就是这样。 以前赵家庄贫穷落难时候,他们不但瞧不起,还不断奚落。 当赵家庄突然崛起之后,他们嫉妒。 现在赵平眼看又要陷落了,他们个个又幸灾乐祸。 谈话之中,他们又谈起赵平还有一个未过门的小妾。 还没有过门就要把赵家庄的大权揽在手里。 也不管她的未出世的下代是是男是女。 说着说着,又谈到赵云父子及王启虎、王小甲三弟兄身上。 说他们如何努力,也没有得到好报。 永远是看家狗的命运。 永远是赵家庄的奴才。 永远低人一等。 王文赋看见几人脸色大变之后,邀请他们进书房密谈。 走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昌元县。 赵平走后,这些狱吏也觉得奇怪。 为何赵家庄的工匠不再叫冤枉。 而是不停叫“驱逐胡虏,还我中华”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不知赵平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奇怪的是,这些话听多之后,狱吏听了也不禁热血沸腾,恨不得拿起手中利刃去杀胡人。 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心里认为这些工匠确是被冤枉抓了进来。 开始他们是看在赵平的银子的份上。 没有想到这些工匠竟然有如此热爱大宋的丹心。 打从心里佩服之余,认认真真把他们当英雄服侍起来。 眼光不再是不屑,而是尊重。 神情也从轻蔑变成佩服。 原来赵平想出一个法子,叫冤枉是没有用的。 千篇一律,狱吏也听习惯了,更讨厌这种喊法。 而是换一种喊法,一齐叫喊“驱逐胡虏,还我中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要让他们成为正义的化身。 正义人进了监狱,那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他自然有办法让他们出狱。 毕业父子及谢沉等深信不疑。 人生之事。 吃住之事。 他们已经让监狱改变了。 此时,小郎君的良苦用尽,这些工匠从才明白了,对小郎君更加佩 服了。 次日,衙门公堂开庭。 这个是关键。 赵平虽然能干,可是还是一个学生。 他行否? 工匠暂时把这些想法埋在心里。 赵平只见背景是海水朝日图。 上面挂着一个明镜高悬匾额。 两边分别是回避肃静的木牌。 施施然来到椅子坐下的刘昂,看了看堂案的惊堂木。 两边的公人身穿皂衣,手里拿着红色水火棍在地面敲响,嘴里发出“威武,威武”声音。 他不由得感到一阵骄傲与自豪。 这是属于他的舞台。 他既是表演的主角,更是导演。 哼,下面这些芸芸众生。 必须要按照他的意志行事。 否则,轻者是身败名裂。 重者甚至身首异处的下场。 王家庄。 此时,赵云王启虎来到王文赋的书房。 他们每人都有一个案几。 这些都是其次。 案几上不是摆放古筝就是古琴,或者琵琶之类乐器。 关键是每个案几都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娘。 这些不但个个美丽,至少是百里挑一,而且显然懂得琴棋书画之类。 看见他们上来,立即来了一个深深的万福。 昌元县衙门。 刘昂打量眼前这一切。 众人不禁吃惊,眼前这一片黑压压的上百号戴着手链人群,都是那个竖子的工匠。 看着几百围观之中的人群中的那个竖子赵平。 王子和一表人才,颇有风度站在哪里,还是原告,让人极生好感。 他手里有一封检举信,是检举赵家庄的,不由得嘴角发出一阵嘲讽的冷笑。 赵家庄显然依靠的是工匠。 现在我把你的工匠全部判成有罪,看你的赵家庄还如何能够跳上跳下。 赵家庄的财富也不任我怎么捏就怎么捏! 想到这里,刘昂脸上顿时换成一片严肃的模样,一拍惊堂木,嘴里吼道:“全部跪下。” “且慢!”赵平从人群中出来,清脆的童声在公堂回荡。 刘昂又一拍惊堂木:“来者是谁?” 赵平一礼之后回答:“禀告县丞,我乃县学学子赵平,也是《大宋中华报》《红楼梦》作者赵平。” 果然人群之中传过来“嗡嗡”的声音及惊叹声音,还有议论声音。 赵平抬出自己的身份,就是为了在公堂发言作出准备。 刘昂又是一拍惊堂木,说道:“虽然是学子,也不能耽误本官审判,念你年幼,不与你计较。” 然后又是一拍惊堂木,吼道:“给我跪下。” 赵平双手一拦,然后又是一礼,说道:“禀告县丞,请容平把话说完。” 刘昂屡次被他打断审判,心里火冒三丈! 可是对于这个大宋境内境外有名的《红楼梦》作者,他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最多能够斥责两下。 可是现在他有理有节发言,他还没有更好的办法。 于是惊堂木一拍,问道:“尔乃何事,速速道来。” 赵平对着刘昂一礼,说道:“禀告县丞,请容小子把母亲带来。” 刘昂不禁一愣,赵平母亲与今天审判有什么关联? 应该是没有关系。 正当他要拍惊堂木时候,赵平已经把孝母车推到公堂面前。 昌元县已经出现孝母车。 有人不知道孝母车的来源。 此时看到赵平亲自推车,才知道赵平确实没有撒谎。 他的真的是为了娘亲发明孝母车。 那个带着帷帽的少妇不是他的娘亲吗? 真的是孝心可嘉,围观人群不由得让开一条道路。 虽然孝母车带头铜臭的味道,可是当赵平真真正正推着孝母车的时候。 人们不知不觉被他的一片孝心所感动,心里也不知不觉偏向他。 大宋毕竟非常重孝道。 刘昂看到气氛不对,心里暗暗吃惊。 这个竖子明明在一片劣势的情况之下 ,竟然懂得利用孝道来博取众人的同情,转换众人视线。 不行,必须扭转形势。 于是他一拍惊堂木,要将众人注意力到赵平转移自己身上。 自己才是今天的中心。 自己才是主角。 赵平只是配角。 不,连配角也不是。 只是被自己蹂躏的对象而已。 哪里知道意外事件发生了。 赵平双手一礼质问刘昂:“禀告县丞,上次赵家庄受到赵家庄盗贼袭击。致使小子娘亲的受伤不轻,至今只能坐在孝母车上面。请问官府几时破案?” 什么是证据? 这就是堂堂正正的证据。 赵平这里当众在打脸,在几百人面前活生生把的脸打得“啪啪”直响,让所有人看他的笑话。 王子和一看不妙,也上前向着刘昂一礼之后说道:“禀告县丞,今天是审判赵家庄细作案,赵家庄遇到山贼袭击与此案无关。” 刘昂顿时回过神来,指着赵家庄工匠惊堂木一拍,然后吼道:“给本官跪下。” 赵平运起内功,清脆的童声在空中回荡:“且慢。” 刘昂一拍惊堂木,大声喊道:“赵平,你再咆哮公堂,看看本官能否冶你一个咆哮公堂的罪。” 赵平双手一礼,然后说道:“禀报县丞,请容小子把话说完也不迟。” 刘昂一拍惊堂木,恨恨说道:“竖子快说。” 赵平双手向刘昂一礼之后,然后向四周一拱:“禀告县丞,学生要求回避。” 刘昂眉头一皱,沉声问道:“要求谁回避?如不说清楚,否则打板子。” 他要充分行使权力。 必须压制住赵平。 不能让他转换众人视线。 赵平淡淡一笑,把答案说道:“禀告县丞,学生请求县丞回避。” 众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耳朵。 应该是假的。 就是刘昂也不相信赵平据说的话。 他把惊堂木一拍。 沉声问道:“竖子要求哪个回避?” 赵平一字一句说道:“禀告县丞。学生要求县丞回避。” 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开什么玩笑。 县丞审判。 赵平竟然要求县丞回避。 刘昂一愣,不知此时他为何提出这个问道。 惊堂木一拍,问道:“凭据何在?否则本官治竖子一个咆哮公堂罪。” 赵平向四周一礼,运用内功。 清脆的声音然后不亢不卑说道:“各位长辈,各位父老,今天小子告诉一个事实。告状的王子和是本县当今县丞的小舅子,县丞的小妾就是王子和的姐姐。” “小舅子告状,姐夫审判。苍天,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审判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赵平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让原告、被告还有看热闹的人们目瞪口呆。 袁学正与钱绍互相看了一眼。 第七十九章、 工匠重审 他们双双从人群联袂出来。 他们必须发话。 对着刘昂发话,要求必须更换县官来审判,否则就要弹骇他。 刘昂手中的惊堂木拿起又放下。 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没有想到自己纳妾还不到一个月。 平时极为低调从来没有对外人提起过。 赵平是如何知道,难道是自己那个逆子? 他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时候浑浑噩噩离开座位也不知道。 不过有一件事情就知道,自己离开了那个位置,也许永远不通回来了。 看着刘昂丢魂失魄的一脸落寞样子。 赵平心想,这个完全是自作自受,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次日,舞台还是那个舞台,不过导演已经换人,官椅现在坐的是辛志才。 这是辛志才第一次真正实行自己的权力。 他一直以为自己离那个座位很遥远,遥远得自己无法相像! 哪里料到竟然有这个结局。 高高在上的刘昂总是认为,他一棍子自己认为能够把赵家庄打死。 不料赵平绝地反击,干净利落把刘昂从天上打入凡尘。 赵平真的是他辛志才的福星。 丰富不尽的税赋。 经济上安全! 天下知名的县城。 《大宋中华报》畅销天下。 昌元县自然也闻名天下。 更重要的是,赵平做出一件可以改变他的人生轨迹,也改变昌元县现状。 因为他的死对手刘昂被拉下马来。 虽然前两天还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但是这是他的第一次表演,不能搞砸了。 必须表现出公正正义,才能在昌元县真正站稳脚跟。 于是他咳嗽一声,把堂案上惊堂木一拍,喊道:“带人犯上来。” 一片“威武”声音之中,上百的赵家庄的工匠。 络绎不绝通过绳子一串又一串捆着带了上来。 不过由于他们精神状态比较好。 真正原因是昨天赵平意外把赵家庄的对头刘昂拉下马来。 让工匠们真正对赵平有了信心。 王子和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也只有打扇这场官司,才能赢得同窗的尊敬。 昨天,他告状,姐夫审案,已经在县学学堂成为笑话。 他拿出《举报信》,可以证明这些工匠曾经在胡人的地方为胡人办事。 王子和果然有表演天赋。 他口里大义凛然痛斥赵家庄。 它把细作引进大宋境内,窃取大宋机密,为胡人进攻大宋作好准备。 为了大宋江山。 为了大宋百姓。 他声泪俱下恳求官府,把这些胡人细作全部斩首示众。 更吃惊的还在后面,这些商人也证明赵家庄的工匠确实在胡人境内做事。 并对天发誓对自己的话负责。 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许多商人还众口烁金。 而己方没有人证,还只有赵平一人在辩论! 眼前形势对赵平不利! 赵平也出来,口里缓缓念道两首诗:“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ranwen.la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然后对着周四的人说道:“放翁都知道他们是我大宋遗民。” “他们是堂堂正正的汉人,而不是胡人,王仁兄难道自比还超过放翁吗?” 大宋许多人都是吟诗,包括普通百姓。 赵平的诗的意思自然众人都理解。 于是众人议论纷纷,都说这些工匠都是汉人,应该放了。 王子和一听四周观看众人都议论纷纷。 不少人说应该把工匠放出。 他脸色不禁大变,大声说道:“史天泽、严忠范、张德辉、赵璧、窦默等之流不也是汉人吗?他们不是还是为胡人办事吗?” 此话一出,议论的人群顿时嘎然而止。 王子和不由得挑衅看了赵平一眼,脸上露出洋洋得意的脸色。 赵平于是问这些工匠:“你们平时呼喊的是什么?” 众工匠一直叫喊:“驱逐胡虏,还我中华”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赵平大声喊道:“你们声音小了,我听不清楚。” 于是工匠用力大声喊道:“驱逐胡虏,还我中华”!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听得围观的众人热血沸腾,甚至有的也情不自禁跟着一起呼喊。 袁学正、钱绍虽然也没有跟着一起呼喊,却向着这些工匠一礼。 就是辛志才、辛东也不禁向工匠一礼,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赵平看着王子和眼珠子乱转,知道他又在打什坏主意。 于是让谢沉等一些待诏上前,向辛志才跪拜诉说悲惨遭遇。 原来他们在胡人境内是如何过着猪牛不如的生活。 当这些围观众人听说原来他们不但过着奴隶的生活。 原来甚至他们新婚的妻子也被胡人凌辱。 原来他们妻女而跳井自杀。 原来他们被迫反抗杀死胡人。 原来他们是这样才被迫来到大宋境内。 众人一边听到他们诉说,一边伤心不已,一边恨不得拿起兵器与胡人拼命。 一些妇人听到甚至哭泣起来。 王子和眼睛一转,突然大声吼道:“你们都被他们欺骗了,他们是搏得你们同情,让你们放权警惕,表面上来赵家庄做事,实际来我大宋刺探军情。他们该死,他们该杀。” 赵平冷冷一笑,指着王子和问道:“你说我的待诏是细作,请拿出证据出来。证据何在?” 王子和想起昨天晚上高人指点的所说的话,突然歇斯底里吼道:“宁可错杀三千,也不要放过一个细作。” 赵平指着王子和然后望着围观众人说道:“你王子和无秦桧之能 ,却行秦桧之事。” “你不怕让你子孙后代愧对这些百姓?” 王子和一听气炸了,怎么自己竟然变成了奸贼秦桧一类的人物。 他指着赵平说道:“赵平你给我说清楚,否则我要告你诬陷之罪。” 赵平双手向辛志才一礼之后说道:“禀告官人,我赵家庄税赋一直是县内最高的。” 赵平也向四周唱了一个肥诺。 百姓点点头,可是税赋与工匠是什么关系? 工匠哪里都可以找,可是赵家庄天下只有一家呀。 “赵家庄的税赋哪里得来,当然离不开这些工匠。” “正是他们辛勤的制作,才能赵家庄的今天。” 赵平要让众人充分认识工匠的重要性。 但是赵平更加动人的话还在后面。 “为了我大宋之壮丽江山,为了支持前线大宋官兵打击胡人。我赵家庄在这里郑重承诺,从本月起,每月上缴税赋千贯铜钱,记住,是铜钱,不是会子。” 辛志才一听,也顾不得礼仪了,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记得他刚来昌元县之时,俸禄拖欠三个月之久,不得已把赈灾的款项挪用发放。 没有想到在他真正亲政的第一天,赵平又送上无比厚重的大礼。 这个每年一万二千贯铜钱的税赋,至少已经相当于昌州半州的税赋。 甚至,赵平还可能给他更大的惊喜。 正当他他感到想说什么的时候,赵平又对着辛志才说道:“禀告父母官官人,为了让前线作战的将士有力气打仗,百姓有力气干活。赵家庄的工匠不顾白天黑夜,经过几个月潜心研究。”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 “终于不久之前研制成功,现在托我把这个物事及制作方法献出。” 众人一听莫名其妙,究竟是什么物事让将士有力气打仗,让百姓有力气干活? 围观众人不由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赵平说完,把制作法子的文书及一罐物事呈上。 辛志才走下台来,亲自郑重从赵平手里接过陶罐及制作文书。 辛志才小心翼翼把陶罐放在桌子上面,然后打开陶罐盖子一看,不大目瞪口呆。 他先闻了又闻。 然后用手指沾了点这个物事,放进嘴里慢慢品尝。 他不由得高举陶罐,恭恭敬敬跪在地面,双手抬头。 他向着苍天祈祷:“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大宋有了祥瑞,大宋有救了。” 看到赵平的表演。 开始刘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听说是祥瑞之后,他再也忍不住了。 刘昂从人群越众,向着临安方向一拱,斥责说道:“辛官人,下官要弹骇汝。” 辛志才是笑非笑地看着他。 淡淡望着刘昂问道:“刘县丞,为何要弹骇本县?” 他特地把“县丞”两个字说得非常重。 意思你只是我的副手而已。 但是刘昂不管这些,他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他指着辛志才手中的罐子说道:“下官要弹骇官人胡乱安名。什么时候坛坛罐罐也成为祥瑞了?这个坛坛罐罐在昌元县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从来没有成为祥瑞。” “难道到了到了官人手里,竟然成为裕瑞?” 然后刘昂一字一句说道:“下官要弹骇胡乱献出祥瑞,扰乱朝纲。” 辛志才冷冷打量他两眼,咪眼问道:“刘县丞要弹骇本县?” 刘昂昂首挺胸,依然一字一句把字吐出:“下官为了朝廷,即使丢官也在所不惜。” 好大义凛然。 如果赵平不是知道他的本来面目,还以为这是一个青天官人,仿佛包拯再世。 果然是一个当官的料,表演如此到位。 辛志才原来让他弹骇上去,丢一个大大的丑。 可是他不能,刘昂毕竟是他的下属。 知县与县丞不和。 上官如何看待此事。 绝对不会各打五十大板。 反而认为辛志才缺乏一县的掌控能力。 说不定仕途也会到了终点。 第八十章、释放工匠 但是,他必须打击刘昂。 他才是昌元县的土地爷。 你刘昂不是。 辛志才把罐子郑重给他,淡淡说道:“这个是祥瑞。如果没有拿好。那个才是真正扰乱朝纲。” ranwen.la 见到上司说得如此庄重,刘昂只好郑重双手接过。 他一不看还好。 一看,不禁脸色大变。 他现在真的的后悔了。 如果他掌控昌元县时候,赵平献上。 他至少知县是免不了的。 不过他想多了。 自从他争水斗诗拉偏架开始,赵平就不喜欢他。 更何况赵家庄被李家村开革,让赵平怀疑幕后推手就是他。 对于这个表面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赵平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他好颜色。 但是没有想到此人脸皮之厚,真的厚如城墙。 他脸上填满笑容,立即行礼对辛志才说道:“恭喜官人,这个确实是祥瑞。得立即上报朝廷,下官一定署名。” 此人立即抓住一切有利时机,竟然也想在祥瑞上沾得好处,捞点政治好处。 毕竟在这是昌元县,他是县丞,多多少少能够分一个功劳。 当然,他能够分多少,这个就要看知县辛志才的心情。 王子和看着这个与他父亲差不多的姐夫,不知他为何不帮自己忙呢? 他非常想说,那些举报信就是你安排的。 可是他不能,更没有这个胆子。 他只有眼泪汪汪看着眼前这一切。 他更不知赵平这个祥瑞是什么? 竟然让他的姐夫由极力反对变成巴不得沾上去。 王子和心里更是想不通,为何次次遇到赵平他只有输的一份。 在王家庄,他与堂弟王子仪被称为绝代双骄。 意思就是他们兄弟是王家庄的绝世天才。 没有料到兄弟两个竟然一而再再而三输给了赵平。 想到这里,他仔细打量赵平。 没有想到赵平现在也一表人才,并不亚于他们兄弟俩。 他们兄弟被称为天才的时候,那时赵平还是一个长得丑陋的病秧子、低能子。 那时他们与赵平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赵平就是那次去了纯阳洞回来,从完全变了。 难道,他真的的是神仙弟子? 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故意让赵平在纯阳洞受伤。 自己在纯阳洞受伤多好。 自己不就成为神仙弟子吗? 哪里还有他赵平的今天,应该是王子和的今天了。 想到这里,他看到了他的姐夫手里那个罐罐,竟然让姐夫爱不失手。 难道,这个也是神仙给予的吗? 不然,姐夫与知县都把它当成祥瑞,不要献给朝廷。 献给朝廷,肯定对知县与姐夫他们有好处。 这个病秧子竟然撞了狗屎运了。 只是这个祥瑞是什么? 竟然能够让大宋的士卒及百姓增加力气了。 他的脑袋想破了,也没有想过所以然。 究竟是什么物事是祥瑞呢? 其实,不但他在想这个祥瑞是什么? 竟然让两位本县职位最高的激动不已。 在场所有人都在想究竟是什么物事才能被称为祥瑞? 包括袁学正钱绍也在思考。 不过他们是文人,自然有一番养气功夫。 辛志才听到刘昂的话之后,点点头。 然后他看到人群中的袁学正,就叫王海、袁学正、钱绍等一起过来看看祥瑞。 他们过去一看,也个个目瞪口呆。 这个果然是真正的祥瑞。 罐子里面全部是雪白的祥瑞。 他们用手指沾一点品尝,果然无比美妙。 竟然没有过去那种粗盐黄色或泥巴颜色。 更不是所谓高档青盐的青色,而是几乎的纯粹的白色。 味道是关键。 关键是味道。 他们个个用手指沾了一点盐巴放进嘴里小心品尝。 竟然没有以前的那种酸味、苦味、臭味、腥味,而是纯粹的咸味。 他们了跟着辛志才没有两样,恭恭敬敬跪在地面,双手向着苍天祈祷:“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大宋有些祥瑞,大宋有救了。” 雪盐制作方法赵平早己研制出来,但是不敢公布出来。 其一,朝廷有盐榷政策,占税赋一半以上。 赵平不敢挑战朝廷,只能偷偷私下使用。 其二,赵平觉得这个制作方法最保险是献给朝廷,但是不能白给。 辛辛苦苦给了朝廷,当然要适当回报。 否则持者无罪,怀璧有罪。 其三,必须有进献渠道。 在昌元县,进献渠道最好不过辛志才。 其四,必须有最佳进献时刻。 今天辛志才初掌官府,刚刚站稳脚跟,是最佳贡献时间。 他对赵平必然最为感激,达到最佳效果。 早了,他还没有掌控官府。 晚了,他没有这种感激涕零想法。 官员知道呀,但是普通百姓并不知道。 他们也想了解。 在众人一片期盼之中,在不少之人迷惑之中。 赵平终于说出答案:“介于粗盐有臭味、怪味、苦味、涩味,让大宋百姓深受其害。经过几个月不分白天黑夜,赵家庄的工匠辛辛苦苦的潜心研究,终于找到一种雪盐制作方法。它只有纯粹的咸味,没有任何臭味、怪味、苦味、涩味。” 竟然有如此之好事。 竟然如此之厚道。 竟然如此深明大义。 赵家庄果然没有铜臭味道了。 但是这个雪盐真的是他所说的好吗? 有人喜欢,有人怀疑。 一些乡绅耆老听说之后,纷纷要求辛志才让百姓也看看这个祥瑞。 众人一听不禁议论纷纷,恨不得上前亲眼看看。 雪盐是如何雪白。 味道是如何纯洁。 辛志才让人找了一个小碗,小心翼翼地倒了部分雪盐出来。 果然是雪盐。 而且不是所谓高档盐巴青盐。 一个耆老小心翼翼用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巴。 他一边慢慢品味,一边不禁流泪。 他情不自禁说道:“此生尝到如此鲜美的盐巴,死了也值得了。” 那些耆老表情比他好不了多少。 这些乡绅则理智得多。 他们了学着官员没有,恭恭敬敬跪在地面,双手向着苍天祈祷:“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大宋有些祥瑞,大宋有救了。” 赵平觉得奇怪,你们不感谢我? 反而要感激上苍? 如果他要是说出,肯定会大逆不道。 毕竟这是古代。 他们首先感谢的是上苍,然而是天子。 你赵平算老几? 但是工匠却不一样了。 而众工匠不禁面面相觑,自己什么时候研究出来雪盐制作法子? 各个工匠你互相看了看,都互相摇摇头。 此时才明白赵平为了救他们出去,把保命的绝技也献出。 个个不由得热泪盈眶,悄悄地用袖子擦拭眼泪。 在不知不觉之中,赵平完全俘虏这些工匠的忠心。 现在就是有人拿着刀子架在他们脖子上面,他们也宁死不会答应。 开玩笑! 天下哪里去找这种待工匠如自己亲人的小郎君呢? 此时,他身边纷纷来了袁学正、钱绍、辛东、王海等人,全部围着他,眼里望着那个陶罐发光。 辛志才小心翼翼把陶罐双手交给袁学正。 袁学正接过观看品尝之后,他比辛志才还要疯狂,捶胸顿足涕泪交加。 同样重复辛志才的动作。 王海不相信,双手接过观看品尝之后同样疯狂,辛东等人也同样如此。 陆伟、杨涛等人如热锅上的蚂蚁,想上去看却又没有资格。 却看到赵平向着他们微微一笑,心里突然放心,既然是小郎君献出,小郎君那里肯定还有。 辛志才不由得多看了赵平几眼,赵平此举不但让他彻底在昌元县站稳脚跟,而且极有可能进步。 他现在要思考如何让赵平也得到好处与回报,而且无论税赋还是雪盐,都是整个大宋不凡之物事。 特别是雪盐,是当之无愧的祥瑞。 赵平等待这些人疯狂之后,然后对着王子和说道:“王子和,汝现在说说给我说说,你是否在做秦桧之事?” 王子和看了神情依然还有些疯狂的官员与师长,无言以对。 赵平于是双手一拱,对着辛志才说道:“小子禀告父母官官人,现在真相大白,敬请判决。” 辛志才惊堂木一拍,嘴里说道:“赵家庄的诸位工匠,都是我大宋子民。为了大宋不断制作出来各种新奇物事,畅销大宋而且纳税世上少有的物事。难得可贵的是,他们还研制出雪盐贡献朝廷,确实为我大宋能工巧匠。现在本县宣布,赵家庄工匠全部无罪,当庭释放。” 在狱吏真心祝福声音之中,他们解开赵家庄工匠的身上及手上的绳子。 赵家庄众工匠活动一下身子及手脚之后,然后纷纷向辛志才及小郎君道谢。 赵平等着工匠平静之后,又向辛志才一礼之后说道:“小子禀告父母官官人。王子和诬陷赵家庄工匠,害得我赵家庄工匠差点被杀头。此举极为恶劣,行为乖张。影响极为不凡。” 说到这里,赵平一字一句说道。 “禀报官人,不知能否剥夺其学籍,以儆孝尤?” 被官府剥夺学籍,一个人就基本上完蛋了,在科举道路已经被记载一个永远不能抹去的污点。 王子和一听,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手中的《检举信》啪地落在地面,人摇摇晃晃就要晕倒。 王海急忙上前扶住他,然后找了一个凳子,让他终于坐了下来。 王海来到辛志才面前,双手一拱,说道:“下官恭喜辛知县得此祥瑞,不久必定高升。在下侄儿王子和年幼无知不知深浅,以至于做出让人气愤的事情。不知辛知县能否看在祥瑞的份上,不要剥夺其学籍,将其由天甲班降级成地乙班。今天祥瑞的事情,下官也不署名。” 说完,他不着痕迹看了刘昂一眼。 机会难得呀。 怎么办? 第八十一章、拯救孤儿(上) 一个有可能关系自己仕途。 一个却是自己舅子。 虽然他姐姐是小妾。 他打量王子和。 王子和不敢与他对视,低下头去。 刘昂看了祥瑞。 又看了王子和。 毕竟两人关系已经挑明,而且王海已经表明态度。 他仅仅是他族叔,而自己却是他姐夫。 人言可畏呀。 刘昂叹息一声,也对辛志才提出同样的要求。 如此祥瑞事情,对王海及刘昂官途还是有一定影响,他不署名,也是另外一种处罚。 辛志才没有回答,而是望着赵平问道:“平儿,你觉得如何?” 辛志才能够说出此话,心里已经把赵平当成自己子侄看待了。 赵平顿时明白辛志才的意思,于是双手一拱回答:“平儿禀告叔翁,王子和之事任凭叔翁处置。” 辛志才哈哈大笑,上前亲切拍了拍赵平肩膀。 然后笑着对刘昂与王海说道:“王子和之事,就任由王教授处置吧。” 王海上前对着王子和上前说道:“赵平对你官人大量,还不快给赵平道歉?” 王子和心想,赵平明明比我还小,为何竟然成为官人了? 但是现在是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恨恨地看了赵平一眼,双手向赵平一拱,说道:“子和受奸人误导,考虑欠佳,影响恶劣。现在诚心向赵平道谦。” 赵平一惊,难道王子和是受到别人信件教唆的缘故。 一番冲动之下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后果严重了。 如果是这样,看来事情确实复杂。 还好,这个局面已经挽回。 正当赵平思考之际,王子和也向辛志才一礼口称感谢,最后向族叔王海感谢。 当然,他也向其姐夫刘昂道谢。 辛志才只是敷衍也没有怎么理会王子和,而是转头问袁学正与舅舅:“本官听说你们分别写了一本书。袁学正写的是《唐诗三百首》,李举子写的是《长短句三百首》,可有此事?” 袁学正与舅舅不禁看了赵平一眼,这里多多少少有赵平功劳。 但是知县已经这样问了,知道已经被当今知县定性为两本的作者,只好硬着头皮称是。 辛志才不禁大乐,上天确实照顾本县。 辛志才高兴看了手中的雪盐,又看了袁学正与舅舅。 雪盐是物质祥瑞。 《唐诗三百首》《长短句三百首》可是文化祥瑞。 《大宋中华报》更是祥瑞中的祥瑞。 而这些好像都与赵平有关。 然后一脸严肃说道:“昌元县果然是人杰地灵的地方。不但有祥瑞雪盐,还有《唐诗三百首》及《长短句三百首》及《大宋中华报》。” “请袁学正及李举子把完整的的《唐诗三百首》及《长短句三百首》书本给本官。本官拟与祥瑞雪盐一起上报朝廷,朝廷必有重奖。” 袁学正与舅舅又惊又喜,没有想到竟然有如此收获,上前拱手感谢。 辛志才分别看了袁学正及舅舅一眼,说道:“袁学正的《唐诗三百首》才气纵横,本官举荐虚衔从七品以上;李举子《长短句三百首》让人敬佩,本官举荐赐予同进士。” 袁学正及舅舅不禁大喜,这个 是真正的干货。 辛志才是朝廷下派下来,自然在朝廷有人缘,至少已经有一半的希望了。 辛志才又看了赵平,然后看了娘亲所坐的孝母车。 他微笑对着赵平说道:“大宋以孝治天下,平儿发明孝母车,当称得上天下孝子。平儿,天下还有不少父母都有腿疾,也需要你的孝母车呀。” 这个当然也是辛志才的政绩。 赵平知道辛志才的意思,于是上前拱手说道:“多谢叔翁的赞赏,小子也觉得独乐不如众乐。三天之后,小子把孝母车的图纸献给叔翁。” 孺子可教也! 竟然如此上路。 点点头,辛志才上前对戴着帷帽的娘亲深深一礼。 随后郑重说道:“嫂嫂在上,小弟有礼。小弟听说嫂嫂发誓此生不嫁,不但含辛茹苦独自一人把平儿拉扯长大,又教导有方让平儿成为天下扬名《红楼梦》的作者,乃是天下妇人之楷模。” “小弟拟给嫂嫂立牌坊,同时向朝廷举荐孺人诰命,不知妥否?” 娘亲大喜,在翠竹扶持之下站起来。 急忙万福还礼:“叔叔有心,只是奴家无才无德,实在是愧不敢当呀。” 她心里明白,凭着赵平的名气,加上祥瑞与孝母车,何况还有官府推荐。 这个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但是口里不得不谦虚几下。 辛志才看了赵平一眼,欣慰笑了笑说道:“至于平儿,本官拟推荐朝散郎。嫂嫂觉得可否?” 赵平大惊,朝散郎是正七品的散官,显然已经达到辛志才最大的能耐。 须知,他本身也是正七品。 不过,一个是正职,一个是散官。 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即使如此,也是辛志才最大的诚意了。 娘亲不得不谦虚几下。 她的眼睛红了。 儿子终于有出息了。 表明赵平正式摆脱铜臭,迈入士大夫行列。 须知,赵平才十岁。 袁学正有些欣慰点点头,他看了赵平一眼。 突然上前对着辛志才一礼之后说道:“禀告辛知县,下官近来感觉近来年迈体衰,想辞去县学学正职务。想到赵家庄去养老,还望辛知县恩准。” 辛志才还礼之后仔细看了他一眼,又打量赵平一眼。 突然哈哈大笑,说道:“本官看袁学正辞职是假,到赵家庄是真吧。” 袁学正被看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禀告辛知县,下官的弟子赵平在赵家庄办了一个学堂,没有山长,下官想去试试。” 辛志才打量袁学正,《唐诗三百首》献给朝廷之后,袁学正散官级别将来必定高升一级。 他高过县学教授王海之后,确实不宜呆在县学。 于是辛志才说道:“赵家庄,出人才,兴教化,制物事,研新料。与其它相比较,教化确实弱了一些,袁学正去正好促教化,赵家庄更需要一个官学。” “袁学正还是县学学正,也是赵家庄学堂的山长,不过主要时间还是在赵家庄。” “但是,大宋现在财源困难,赵家庄这个官学就只有赵家庄先垫付。县里衙门什么有钱,再支付不迟。平儿,你觉得如何?” 赵平上前向辛志才及袁学正躬身一礼,说道:“谢谢叔翁,谢谢老师。赵家庄一直努力在办学堂,可是师资一直匮乏。” “叔翁和老师此举正是及时雨,正好解决赵家庄学堂燃眉之急。平儿再次表示感谢。赵家庄处于昌元县边缘地带,边缘地带当然有边缘补助。” 说完又是躬身一礼。 辛志才及袁学正二人坦然接受了。 赵家庄肯定待遇不错! 钱绍也上前对着辛志才一礼,然后说道:“禀告辛知县,下官也近来感觉年老体衰,想辞职到赵家庄养老,敬请辛知县恩准。” 辛志才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二人果然是郎舅,姐夫一提出,舅子马上跟进。也罢,职位依旧保留直学,到赵家庄也任直学之类吧。平儿,你觉得如何?” 赵平又是上前一阵感谢。 事前好像还没有完。 又有一个人上来。 只是这是吏还是民? 他脸上带着风霜之色,青衣带着补丁,年龄大约五十出头。 他来到辛志才面前,向着辛志才行了一个大礼说道:“禀告辛知县,慈幼局已经揭不开锅了,再不拔钱,慈幼局就要饿死人了。” 辛志才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此人是慈幼局,只是不知此人姓氏。 他来官府,本身穿着寒酸,加上又只有要钱的一份,就没有怎么注意。 况且官府本身又困难,连自身俸禄都发不起,哪里还有款项可以拨付? 没有想到,在他刚刚掌控官府的时候,他又来要钱了。 如果不答应,显然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威信又要跌落下去。 但是,官府的仓库可以跑老鼠。 自己好不容易把挪用款项填平了,还没有来得及搞点钱进入仓库,转运司又来催促款项。 ranwena.net 因为置制使正在与胡人打仗。 打仗,必然离不开钱。 整个四川都缺钱。 有人问,可以向朝廷要呀! 问题是,朝廷同样也没有钱。 朝廷为了应付四川及湖北两边战争,不得不大量发行会子。 会子发多了,导致通货膨胀。 导致会子越来越不值钱,仅仅为同样面额铜钱三分之一! 甚至更少。 心电微转之间,忘记了眼前这个财神了。 辛志才看了此人,然后又看看赵平,最后问道:“你们慈幼局在哪里,带自家们去看看。还有,你贵姓?” 裘助不禁大喜,立即上前一礼之后说道:“小吏裘助,乃是慈幼局院长,小吏给各位带路。” 听说要自己前去,肯定要是想起我这个财神。 自己必须做好准备,否则就不是给辛志才的面子,让他无法下台。 对于慈幼局,赵平虽然没有见过。 可是经过王国尔的事件之后,他多多少少有了经验。 洗星带着工匠去静远酒楼就餐,同时必须带些食物来。 李涵铅、李涵锡购买烧饼。 还有衣物,得寻找成衣铺。 根据自己在赵家庄以前遇到穷困人家的经验,料想他们应该没有多少衣服穿。 赵平自己带着李涵铁、游浪等跟随着辛志才、袁学正、钱绍、舅舅、刘昂等去慈幼局。 娘亲一听,也让翠竹、洗灵珠、姜莺、李涵梅推着孝母车在跟随。 舅母一听,也紧紧跟在娘亲后面。 不知为何,她竟然默认妙儿跟随她。 她不是一直坚决反对吗? 第八十二章、拯救孤儿(下) 随着慈幼局越来越近,妙儿突然抽泣了,而且抽泣越来越厉害。 见到娘亲等人用奇怪的目光望着她。 她终于忍不住向着娘亲哭泣说道:“主母,因为前面这就是我的小时的家。” 原来她是一个自幼被失去父母的孤儿。 她的话让翠竹不禁眼睛红了,偷偷打量赵平与妙儿。 觉得自己虽然没有父母,可是也有一个家。 还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裘助一听,上前打量她,不禁问道:“妙儿大家,你是?” 妙儿向前裘助盈盈一礼,口里温柔说道:“禀报院长,奴家就是十三娘。” 她的话引起裘助震惊,不禁说道:“原来就是妙儿大家托人资助慈幼局呀。原来我只是怀疑,没有想到果然是你本人,果然女大十八变,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辛志才等人不由得深深看了妙儿及裘助一眼,没有想到这里还有如此曲折故事。 但是他们只能同情妙儿。 辛志才叹气说道:“妙儿大家,你也不容易呀!” 官府现在也穷呀! 看到辛志才都同情妙儿,舅母脸色不由得一变。 原来妙儿只是在青楼有一定名气。 人们也只知道她是青楼女子。 只不过有一定名气的青楼女子而己。 可是现在不一样,连当今知县都知道她生活不容易。 出身慈幼局。 为生活所迫。 不得不进入青楼。 妙儿眼里不由得红红的。 她不由得回忆她的过去。 妙儿十岁那年,老鸨来到慈幼局寻找良材美质。 一下相中了她,问她愿不愿意当伶人? 当时妙儿不明白伶人的意思,望着裘助。 一直把十三娘当成女儿的裘助,要求老鸨十三娘只能做清倌人。 如果他找到意中人可以让她自己赎身。 老鸨一一答应了,裘助让她跟着老鸨依依不舍离开慈幼局。 裘助也不怕老鸨反悔,因为老鸨以后还要来找他的。 妙儿后来才明白裘助要求的意义,就是她自己卖身才能学艺。 可是老鸨从来没有强迫她接客,一直保持清倌人的身份,直到遇到赵平的舅舅的李月秋。 她感激之余,力所能及帮助自己那些在慈幼局妹妹弟弟。 赵平本来对她接近舅舅还有所怀疑,听到今天才终于理解。 她那个极度不安全脆弱的心灵,必须寻找如舅舅这个依靠。 舅母反复打量舅舅与妙儿。 让两人不由得发毛。 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 舅母长长叹息一声。 突然心情一软,对着妙儿说道:“妹妹,你挑选一个吉祥的日子,过门吧。” 妙儿惊呆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一愣之后热泪盈眶向舅母跪着行礼。 舅舅裂开嘴巴一乐,却被舅母狠狠瞪了一眼,舅舅只好不好意思离开了。 舅舅地位要变了! 有可能就是同进士! 经过官府推荐,舅舅又有《长短句三百首》的文名,同进士这个已经十拿九稳的事情。 舅母不得不面对! 而且必须她掌握主动! 必须在众人面前显示她的大妇风度! 她必须做啥给辛志才、袁学正、钱绍、裘助等人看。 果然,一直把妙儿当成女儿的裘助上前给妙儿祝贺,并不停称赞舅母大度。 赵平发现舅母虽然答应过门,但是笑容还是勉强。 她骑虎难下,但又不得不答应。 紧跟着辛志才、袁学正、钱绍等也纷纷向裘助、妙儿、舅舅上前祝贺。 纷纷称赞舅母大度,纷纷送礼。 舅母脸上才由阴转晴,笑容终于自然了。 能在县念得到嘉奖可不容易啊! 辛志才与裘助相视一笑,这个可是他们的政绩呀。 也让慈幼局了孩子看到他们未来的出路。 慈幼局在县城南大街山脚下面。 全部是一片茅草屋子,大约有十亩地的样子。 里面不断传过来儿童伸令声音及喊饿的声音。 娘亲、舅母不禁偷偷拭泪。 住处如此之差,口里听到孩子们的悲惨的声音。 大门是已经快要烂掉普通木门,围栏是荆棘,鸡在地里寻食。 狗骨瘦如柴懒洋洋躺在地上,见到裘助进来,有气无力叫了几声。 对于辛志才等这些它也没有力气理会,依旧躺在地上。 如果不是挂着“慈幼局”匾额,一定认为这是大号的贫困农家。 赵平跟随辛志才进去。 只见十几个大婶忙碌不停。 她们一会儿哄这个孩子,一会儿又洗衣服,一会儿又扫地。 院子里面人数不少。 大约有百个! 年齿二至十二岁! 衣衫褴褛甚至是纸衣肮脏! 骨瘦如柴面黄肌瘦,其中女孩占多数。 面容也难看。 有的面带菜色,有的面带病色。 他们有气无力地坐在石凳上面。 几个年纪与赵平差不多大的孩子相对大的在带着年纪相对较小的小孩。 赵平、翠竹、李涵梅、姜莺这些与他们差不多同龄人让他们更加难受! 竟然穿着绫罗绸缎! 还长得男俊女美,个个难过得纷纷低头。 果然穷人孩子早当家,他们中的大的有的已经跟着大婶干活。 有的在带比自己小的玩。 有的则背那种只有两三岁的小的走路‘ 有的把则非常饿的抱在怀里不停安慰或者喂水。 有的则把生病哭泣伸吟的抱在怀里安慰。 赵平的娘亲、舅母一边哭泣,一边一路走去,给孩子每人一个烧饼。 慈幼局就在县城旁边。 没有如此之艰苦。 孤儿如此之多。 如果今天不是亲自来,也不知道昌元县还有如此穷如此多孤儿的地方。 舅舅、陆伟、杨涛他们也有些热泪盈眶发着烧饼。 肚子里面咕咕直叫。 香愤愤烧饼就丰眼前。 不管其它的,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但是不行。 让他们害怕的声音传来。 “手洗必须干净才能吃,否则收回。” 必须养成他们爱卫生的习惯。 赵平与翠竹、洗灵珠、李涵梅在后面吓唬说道。 那些孩子只好乖乖在木通里面洗手。 胆子小的一边洗手一边哭泣。 什么还有生病的? 这个必须治疗。 游浪带着药箱立即看病。 赵地机灵在后面给他当助手。 裘助一边看着,一边热泪盈眶。 这些无爹无娘孤苦幼儿。 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一个知县、县丞等县级官员带人来看望。 他偷偷用衣袖擦拭 眼泪,指着十几间茅草屋子里面。 向辛志才行礼之后说道:“禀告辛知县官人,里面还有一百多个,由于他们没有衣服,只好呆在里面。” 辛志才、袁学正、钱绍他们不禁目怔口呆。 袁学正想起一个问题:“那他们终身不可能见阳光吧。” 裘助苦笑说道:“当然有办法了。衣物只有轮流穿。” 这个也行。 原来他们的生活是如此艰苦。 比想像的更加艰苦。 娘亲、舅母她们自然去女童房间进去发放烧饼。 赵平他们则进入男童房间发放烧饼。 果然原来赵家庄那些困难户条件更加差。 窗子的木棂几乎被屋子外面的茅草遮住,光线几乎难以进来。 赵平过了良久眼睛才适应过来。 只见地面有些潮湿,这个屋子大约很大。 里面密密麻麻摆放了八张床,每张床有四个孩子,依然是大的带小的。 他们骨瘦如柴目光呆滞,丝毫没有灵气。 但是对赵平、游浪、李涵铅等他们进来。 淡淡地打量他们一眼之后,回到原来的懒洋洋样子。 他们不能出去,又没有多少吃的。 只好无精打采躺在床上。 但是现在他们来精神了。 因为赵平烧饼香味出来了。 他们顿时激动万分,围着赵平等待发烧饼。 发完烧饼之后出来,赵平把屋子情况给辛志才禀报。 辛志才同意拔一百贯给慈幼局,还与袁学正、钱绍主动捐献一个月俸禄。 他们的这些钱勉强能够主慈幼局运行一个月。 辛志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现在大宋为了对抗胡人,通过转运使把衙门大部分的钱用于打仗了。 赵平虽然每月上缴千贯铜钱,看似很多其实是杯水车薪。 放在大宋这个大池子起不了多少浪花。 赵平当然知道辛志才拉自己来,就是让自己来解决的问题的。 于是赵平对头辛志才说道:“叔翁,平儿也知道大宋与胡人打仗让大宋的经济确实困难。” “叔翁,这样吧,自家们赵家庄先出五百贯铜钱及五百贯提货卡,承诺派人把茅草屋全部推倒重新修建。” 赵平要做的不仅仅如此,他下面的话更惊人: “同时在赵家庄也设立一个慈幼局分局,目前暂且把这两百多个童男童女送到赵家庄分局。” 156n.net “赵家庄保证他们吃饱穿暖,同时能够上学堂读书。叔翁,不知妥否?” 辛志才微笑还没有说话。 裘助已经躬身向赵平行了一个大礼,热泪盈眶说道:“谢谢小郎君。谢谢小郎君。你可是慈幼局的福星呀。” 辛志才也点点头说道:“本官同意,就这样在赵家庄也建立一个慈幼局分局。不过经费目前赵家庄暂时垫支,衙门有钱之后拔付。” 不久,李涵铅、李涵锡他们来了。 他们带着成衣铺上门给儿童制作衣服。 让这些自卑的儿童高兴得又跳又叫。 更何况他们不久之前他们吃饱之后又有精神了。 此时,妙儿在舅舅及舅母一阵耳语。 舅舅摇摇头,然后又看了赵平,点点头又摇摇头。 舅母则吐了口水在地上,捂住了嘴巴。 用手扇了扇鼻子,好像很嫌弃的样子。 妙儿犹豫了几下,最后还是向娘亲走来。 娘亲看了妙儿与舅舅舅母,不知要发生什么事情? 第八十三章 上下同乐(上) 对于辛志才的画饼,赵平当然不会相信。 他的空口白牙,不过赵平也不在乎。 一定趁着这个机会要把洗阳建坊名声打出来。 赵平准备在这里建造一个五层高的修建筒子楼,把慈幼局打造成仙凝土筒子楼示范中心,让更多的人能够安居乐业。 同时显示仙水泥的及仙凝土的巨大威力,也顺便给自己的那种既牢固修建很快,不怕火烧刀劈新式建筑打打广告。 正当赵平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妙儿来到娘亲与赵平面前,也不顾地面的脏乱,盈盈地跪下。 对头娘亲与赵平说道:“主母,小郎君。玉香青楼还有不少姐妹,她们年老珠黄,青楼也不管她们死活。” “现在她们有的生病无钱医治,有的生活毫无着落,甚至她们做什么也没有人要。” “奴家可是脱离苦海了,可是每当夜里睡着的时候,梦里全部都是她们悲惨的影子。” 后面果然是妙儿说话的目的。 “主母,小郎君,不知你们能否有一个法子,给这些姐妹一条出路?” 娘亲的眼睛湿润了,不禁用手帕轻轻地擦拭她的眼睛。 她转身望着赵平问道:“平儿,你可有法子?” 娘亲已经发话了! 看了看娘亲,看了看众人的目光,还有妙儿。 赵平不禁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女人也是身不由己,赵家庄尽自己努力给她们一条出路吧。这样,只要她们愿意脱落苦海,赵家庄可以医治她们身上的疾病,也可以给她们一条出路。” 妙儿跪在地面,恭恭敬敬给娘亲叩首三下,说道:“赵家庄的大恩大德,让奴家永世难忘。愿上天保佑赵家庄,长命百岁幸福安康。” 辛志才与袁学正、钱绍互相看了一眼。 袁学正抚须点点头,说道:“善哉,积善有余,可谓积德。她们虽说是青楼女子,却也是我大宋子民。此举大善,厚德载物!” 辛志才也点头称善。 从静远酒楼回到舅舅住宅的路上,赵平一行碰到王子和与他的一些友好同窗。 王子和上前拦住赵平,质问他为何一定保那些细作的性命? 官府已经定性,还一味称是胡人细作,难道此人还没有死心? 对于这个走火入魔的脑残,赵平真的无语了。 看到赵平无语,王子和越来越得意,一定要赵平说出答案。 赵平冷冷看着他,说道:“其一,他们不是胡人细作,官府已经有了定论。他们全部生计全部心思,都在想如何把物事做好做新。为了赵家庄也为了其它人。他们完全没有心思想其它事情,更没有心思做其它事情。” “其二,你现在除了嘴炮,什么也不能做。” “你现在就如粪坑里面的搅屎棍,文不得,武不得。你现在除了能够造粪,还能够做什么?”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赵平这句话也许太恶毒了。 简直把他骂得体无完肤,骂他是一个只能造粪的废物。 王子和也许有一点小聪明,能够写一点小诗,嘴炮也很厉害。 但是在赵平这个妖孽面前,说他是一个只能造粪的废物也毫不为过。 王子和一听,怒火攻 心,手手指着赵平,口里只是说道:“你,你......诬蔑人......” 他只是说出你之后脸色苍白,身子晃了几下,人差点就要倒下。 他的几个同窗纷纷急忙上前扶住他,对着赵平纷纷怒目而视。 其中一个同窗拱手对着赵平说道:“君子不出恶语。” 赵平急忙还礼,然后说道:“我这是好意提醒他,多做实事,少做虚事,不能沉溺一味嘴炮之中。对汉人,自家们可以谈礼仪;对胡人,只能动刀枪。” 赵平强调胡人的厉害。 “因为胡人他不会与你讲道理,他只会用刀子砍下你的头颅,然后当作酒杯盛酒或者当球来踢。” 说到这里,赵平有些可怜看了王子和一眼,总结说道:“在下年纪虽小,却也明白这个道理,多做实事兴邦,少去空谈误国。各位同窗,在下告辞。” 说完,赵平向几个同窗拱手一礼,施施然离去。 其中几个若有所思的同窗,口里念着“多做实事兴邦,少去空谈误国”。 若有所悟向着赵平离开方向施礼,大声说道:“赵平同窗,在下受教了。” 舅舅听到这句话,一边点点头,一边若有所悟的思考。 娘亲点点头,他们离开之后,又要赵平来到她的孝母车身边。 原来施展她的母爱的口水,赵平只得乖乖仰头接受。 翠竹、李涵梅、姜莺她们在旁边偷偷一笑,对于赵平得到娘亲的母爱,感觉又羡慕又好笑。 次日,两百多个洗得干干净净,穿着一身新衣的童男童女。 他们蹦蹦跳跳,因为赵平许诺要给他们看最高兴的物事。 他们在裘助的代领之下,蹦蹦跳跳来到瓦舍。 他们来观看赵家庄蹴鞠队对顺风蹴鞠队。 这些慈幼局的孤儿从来没有出过慈幼局,就是蹴鞠也没有听说过。 听说观看大宋最好看的蹴鞠队,刚刚吃饱,个个高兴得之后就跃跃欲试要来观看。 来到瓦舍之后,这些孤儿见到赵平一起跪下。 一起脆声声喊道:“小郎君,谢谢。对于此恩,永世难忘。” 此时,他们一个个脸上终于露出纯真的笑容。 赵平点点头,坦然受礼之后还礼。 然后用铁皮喇叭对头孤儿喊话:“诸位小娘子与小郎君,现在自家们都是一家人了。赵家庄既是我的家,也是你们的家。各位待诏,你们觉得呢?” 那些待诏也纷纷喊道:“赵家庄是小郎君的家,也是我等的家。谢谢小郎君,自家们都是一家人。” 那些年龄大点的孤儿多多少少明白家的含义。 因为他们现在真正也有家。 虽然慈幼局也曾经被他们当成家。 但是那个家不太温暖,而赵平来的第一天就送来温暖,食物,衣物。 现在还安排与其它人一直来免费观赏,而且观赏的人听说还有知县官人。 天啊! 听说小郎君还要亲自上场表演给他们看。 这才是真正既温暖又有安全感的家。 如果说以前慈幼局是他们的家,现在他们的家已经变成了赵家庄。 《大宋中华报》已经让他们知道,这次赵家庄不惜一代代价巧救工匠,就是完全把赵家 庄的人当成一家人的活生生的教册。 而赵家庄能够买下昌元县最有实力的顺风队就是实力的体现。 第一次让他们对未来生活产生美好的憧憬。 赵平在赵家庄设立慈幼局分局,才是真正的主场场所,县城的反而才是分场场所。 loubiqu.net 这不过其实赵平给衙门及慈幼局一个面子,让他们面子有光。 孤儿不是自卑的,看球都是躲在后面几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 她们是青楼弃女,在洗干净之后,也穿上青衣素服,前来观看。 赵平一打量,她们人数竟然也不少。 有四五十个样子,年纪从二十几岁到三十多岁都有。 由于长期从事不良活计,身体大部分都不好。 有的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甚至不少还有花柳病,让赵平不得下花铜钱给她们治疗。 她们既感激更自卑。 今天赵平已经包场,来观看的全部都是赵家庄及相关人员。 观看人员自然有辛志才、袁学正、钱绍等。 当然还有工匠及孤儿,包括已经人老珠黄的青楼弃女等。 因为工匠及孤儿、青楼弃女心里有阴影。 赵平希望消除它们。 为何要这样做呢? 无它,因为它是蹴鞠。 这是大宋最具有观赏性、大众性的娱乐。 双方约定还是一个时辰九十九筹。 开场以来,双方进攻都比较轻松,同时也很认真。 不认真不行呀。 哪个愿意与钱过意不去。 这是因为有赵家庄规定。 进攻一个奖励一贯铜钱! 净胜球一个奖励一两银子! 获胜一方奖励一个银碗! 顺风队为了铜钱与银子,也拼命了。 但是他们现在都是一家人,心里上比较轻松。 顺风队今天吸收了上次被一球之差的教训。 也学着赵家庄摆出了阵型。 是一个五个后卫、五个中场、两个前锋。 两个前锋分别是马拉及林如风。 林如风必须上场。 他们原来只有一个进攻点马拉,全场蹴鞠时显得非常被动。 无可奈何之下,已经快四十的他只好亲自上场,增加一个进攻点。 赵家庄依然还是还是三个前锋,五个中场,四个后卫。 赵平没有办法,毕竟只是一支业余球队。 这次赵家庄更加被动了。 这次,他们掌握了赵家庄球队弱点。 顺风队充分发挥他们活计队员的实力。 技术好,防卫能力强。 况且又比上次多了一个进攻点。 很快就撕开赵家庄了后卫防线,连续打入五球。 赵家庄很快陷入非常被动之中,让众人不禁露出失望神色,有人不禁唉声叹气。 如果不是上次赵家庄队最终比一球之差赢球,在场的人一定认为赵家庄必输不可。 辛志才他们兴致勃勃来,主要就是观看上次的赢家赵家庄球队。 没有想到今天赵家庄表现如此差劲,不禁纷纷摇头,互相露出苦笑。 赵家庄不得不加强防守,就是杨振也被迫变成后卫去防守。 第八十四章 上下同乐(下) 奇迹突然在此时发生了。 变成了后卫杨振,突然抓住机会夺得宝贵的一球。 将球传给左边李涵铅。 李涵铅胸部停球,又传给右边李涵铜。 李涵铜停球之后则传给左边李涵锡。 四个互相传球眼花缭乱。 顺风队中场他们摸不着头脑。 不知哪个才是进攻的方向。 哪个是过球方向。 李涵锡用眼睛余光看了正在跑动的游浪,把球传给了他。 游浪作出射门的样子,吸引了三个顺风队后卫队员的注意力。 正当顺风队准备拦截游浪进攻的时候。 他突然把球传给了跑了过来的杨振。 杨振胸部刚刚停球,立即有两个后卫按了上去。 企图拦截他射门。 观众只见杨振身子一转,用右脚凌空把球传了出去。 球传给此时无人看守的赵平。 赵平来不及转身。 只好在空中一个凌空大力抽射。 球如炮弹一样躲进了风流眼,赵家庄终于攻进宝贵的第一球。 赵家庄终于进球了。 全场终于高兴起来。 达到一个高朝。 这一球充分体现赵家庄球队的精彩配合精神。 眼花缭乱的穿插配合。 从杨振夺球到李涵铁、李涵铜、李涵铅、李涵锡,扯乱顺风队的防线,然后又传到游浪。 小书亭 游浪这个进攻主力也却没有贪功。 他吸引了顺风队的三个后卫,把球传给回到前锋的杨振。 杨振也没有贪功,又吸引了两个后卫的注意力。 他并且把球以一种原地转身高难度转给了赵平。 传球是如此流畅优美的传球与配合。 进攻是淋漓尽致的多点。 最后让赵平比较舒服地射门。 此球让现场观众情不自禁大声欢呼,口里不停喊道赵家庄与赵平的姓名。 整个现场顿时到了一种糕朝! 娘亲及辛志才他们只是微微一笑。 但是其它人却纷纷高兴得大呼小叫。 是翠竹、姜莺、李涵梅、洗灵珠及慈幼局的孤儿还有工匠们。 顺风队心里有些不平。 都是赵家庄的球队。 为何这样偏心。 他们刚才赢球五个。 这些人只是叹气。 赵家庄仅仅进球一个。 他们就大呼小叫。 但是他们忘记了。 虽然都是赵家庄的球队,但是他们内心还是偏向真正的赵家庄。 毕竟顺风队还加入赵家庄不久。 更何况还有赵平在里面。 洗灵珠在欢呼声音之中,突然喊出一声:“官人”声音出来。 真是不知羞耻。 还没有过门就敢叫官人。 自然惹得其它三个同龄小娘子的怒目相视。 顺风队吸取了教训,加强了中场及后场的防守。 赵平理所当然成为重点防守对象。 同时又充分发挥他们技术的特长,又连续进攻两球。 唉,赵家庄球队好不容易提升起来的士气。 现在又受到不小的打击。 上次赢球主要是顺风队对他们不熟悉。 可是现在他们也知道阵型。 也有自己的中场与组织方式。 这球难打了。 赵家庄顺风队志气低落到了极点。 此时,游浪与杨振互相交换了眼神。 杨振点点头。 游浪突然出现在顺风队的后场。 他从顺风队进攻队员马拉用脚抢到一个足球。 他复制了刚才杨振的传球方式,最后球传到杨振那里。 但是他得到球之后有三 个后卫在重重防守。 他于是一个原地转身传给游浪。 游浪突然弹跳起来,用头部把球顶向风流眼。 四个后卫也跟随干扰他的身子。 可惜,球射在风流眼的旁边反弹回来。 让众人不由得唉声叹气! 球突然来到赵平身边。 顺风队的队员也跟随过来。 也不断干扰他和射门的视线。 原来赵平找准球反弹方向。 他眼睛的余光打量风流眼一眼。 罢了,只有凭着感觉。 他身子猛然身后仰。 左手与右脚着地支撑着身子。 左脚在空中一记凌空倒射。 球犹如炮弹一样又一次洞穿风流眼。 这就是“倒挂金钩”! 传说之中的赵氏独门绝技。 全场观众终于又一次看到。 除了几个稳重的如辛志才、袁学正、钱绍、娘亲等人之外。 其余之人情不自禁从坐位站了起来,情不自禁大呼小叫。 这次,不但洗灵珠情不自禁叫出“官人”. 就是翠竹她们也情不自禁叫出“官人”. 惹得洗灵珠的怒目而视。 好在众人都沉浸在大呼小叫之中,倒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些。 这个真的是艰难时刻显现英雄本色。 挽球队于倒悬。 给极为艰难的赵家庄球队提高了最后的士气。 终于打出信心。 游浪及杨振也分别各进一球。 将比分变成三比五。 但是顺风队毕竟有技术优势。 半个时辰体力也充沛。 终发挥他们技术优势。 基本上是压着赵家庄球队在打。 最后以十五分比十分的较大优势结束上半场。 观众大失所望。 赵家庄的大失水平。 难道上次赵家庄赢球乃是偶然? 一些好赌的人也认为自己押宝错误。 被动挨打的局面,让为赵家庄的高呼观众顿时成为哑巴。 下半场。 顺风队技术整体在赵家庄之上。 但是他们始终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就是体力不如赵家庄充沛。 游浪浪费李涵铅、李涵锡、李涵铁传来的蹴鞠。 让观众大大叹息。 几次机会之后,终于用的专长头球建功。 比分变成十五比十一! 不久之后浪费三次机会的杨振也攻进一球! 比分变成十五比十二。 不久之后,鼓足余勇的马拉及林如风再次各进一球! 双方比分再次拉大,变成十七变十二。 危险万分。 赵家庄三个射手被对方紧紧盯住。 只要他们人稍有动作,对方必定两人以上拦截。 一个矮小的身影突然来到中场。 原来是赵平。 在关键时刻,赵平从重重包围之中杀了出来。 人与人总有缝隙。 高个子总是笨拙。 个子小不怕。 身体灵活如泥鳅。 但是顺风队不得不跟上。 然而赵平却溜到另外一个地方。 赵平一会儿中场,一会儿又前卫。 就这样。 他不停在后卫空隙穿梭。 顺风队的后卫防线就不知不觉被撕裂。 不停给游浪及杨振创造机会。 终于让游浪及杨振分别又进一球! 将比分变成十七比十四。 比分越来越接近。 游浪及杨振的进球使得顺风队不得不加强对于二人防守! 林如风毕竟三十多人了,后来基本上跑不动了。 顺风队相当 于场上少了一个人,最多起一个干扰作用。 四个李氏组合此时配合越来越熟练! 加上他们充沛体力,又一次撕碎顺风队的防线。 接李涵锡的传球。 游浪又是一个头球。 可惜被球网弹出。 杨振得到球。 可惜身边全是敌人。 没有机会。 射球转向已经跑到边缘的赵平. 赵平胸部停球。 很远,能够进球唱? 机会难得,只有冒险一试。 一个大力投射。 竟然又打入一球。 比分变成十七比十五。 顺风队也不吃素的。 鼓足余勇,再次利用娴熟的技术及配合。 又攻进一球,再次将比分变成十八比十五。 留给赵家庄队机会不多了。 时间快要到了。 工匠及娘亲、孤儿等等从凳子上站起来。 杨振再次来到对方后场。 终于抢到一个球。 对方人多。 传给李氏四杰的李涵铁。 李氏四杰穿插配合。 又一次拉开对方防线。 但是球传到杨振那里。 由于全场跑动。 杨振力气所剩不多。 眼前又有三个对方队员围着。 没有机会。 于是传给远方的赵平。 赵平想用胸部停球。 但是对方又有两个高个子已经扑了上来。 没有时间调整姿势。 不得已左脚及左手着地,凭着感觉右脚抬起扫射。 球竟然进入风流眼。 终于艰难把比分变成十八比十六! 这是一个几乎不亚于倒挂金钩的进球。 顿时又引起全场观众糕朝。 一些慈幼局的孤儿甚至发出刺耳的尖叫。 赵家庄极度高兴。 乐极生悲! 略略松懈! 马拉大喜抓住机会又攻进一球。 双方再度相差三球。 引起赵家庄球队拥趸的摇头感叹。 杨振再度出手。 地从对方脚下抢下一球。 再度利用李氏四杰的精彩配合撕裂对方防线。 对方已经基本上跑不动! 机会难得。 调整动作挑射入门。 其精彩进球引起全场观众喝彩。 不久,游浪接到李氏四杰的巧妙配合传球,利用头球又建功。 但是时间只剩下最后一筹。 而赵家庄球队还有一球之差! 顺风队全部拼了! 他们所有队员全部押上。 全线防守。 不再进攻。 包括林如风也全部压上全力防守。 把赵平、游浪、杨振三人团团围住,不露出一丝缝隙。 他们大口喘气,只要挨过这一筹取得今天的胜利。 李氏四杰互相传球,但是无法传到赵平三人身边。 李涵铁不得已抬脚怒射。 一下子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及注意力! 可惜被球网弹射回来! 游浪头球一顶,传给杨振。 杨振身边也有十个人把他团团围住。 不得已他也用头球一顶。 边缘有一个小身影。 正是赵平。 地如泥鳅一样溜了出来。 香即将燃尽! 燃尽就是赵家庄输了! 赵平来不及调整姿势。 只能利用眼睛余光。 身子后仰,右手及左脚着地,左脚倒挂扫射。 又是一记“倒挂金钩”! 球如炮弹一样进入风流眼。 有效不? 第八十五章 、激战马匪(上) 赵平不知道。但是尽力了。 香刚刚燃完尽,球刚刚入网,此球有效。 全场发出欢呼声音!声音如海洋一样涌来! 慈幼局的孤儿更是尖叫连连!翠竹她们四人也一起大喊“官人”!喊完之后又互相怒视,然后太出格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娘亲与舅舅、舅母看了,不禁摇摇头。 然后相视一眼,互相苦笑。而画眉也兴奋得大叫小郎君的名字。 引起原来四个互相看不顺眼的小娘子们眼睛的一致怒火。 虽然平局的结果出乎绝大多数的意外! 但是今天这场比赛比上次更加精彩! 由于双方最后是平局,所以互相平分银碗。 但是奖励提高了。 进球有奖!还有最多射手奖励!还有最佳射手奖!还有最佳助功奖! 最多射手奖这个当然被马拉夺得。十贯钱的奖励,让他高兴坏了! 而赵平本场有两个“倒挂金钩”,被评为本场最佳射手。也获得十贯铜钱。钱赵平没有得到,奖励却由娘亲代领。 理由很简单,赵平还小,由娘亲代为保管。用于他今后娶媳妇的。 李涵铁及顺风队的郝东两人获得最佳助攻奖,同样有十贯钱奖励。 奖励还没有完。 两支球队还获得十九贯铜钱的奖励,因为两支球队互相进球十九个。 落得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王家庄夜宴。 赵云、王启虎他们被美酒落得天翻地覆,人不知天南地北。 赵杰这段时间心情非常不好,自己有负主母小郎君的拜托,赵家庄在自己手里搞砸了。 名声臭了,人心也散了,这点从提货卡很能够体现出来。 以前比银子还要好使,现在竟然沦落到不如会子的地步。 自己不知如何向主母小郎君交待。 是李家村吗? 虽然两个庄子分割了,但是香火情好像还在。 保安团里面人不少就是李家村的人,工人也更不用说了。 是王家村吗?王家村的王启虎三弟兄是掌柜,王小甲三弟兄也是掌柜,赵家庄对他们也不薄。 而且听说王文赋父亲六十大寿,赵家庄还送了厚礼。 是谁呢? 赵杰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此时突然传过来狗的狂吠。 是谁传过来狗的狂吠?难道赵云、王启虎吃了寿酒回来了? 可是狗实在狂吠得非常厉害,此时,两百多个黑衣人已经悄悄靠近赵家庄。 他们的目的,就是洗劫赵家庄发一笔横财。 护院听到狗狂吠的声音。 拔刀大喊:“谁?” 对方箭已经射来。 他大喊一声有盗贼,哨子顿时响起。 昌元县。 这场比赛被陆伟写成《大宋中华报》第一个关于蹴鞠报道。 他精彩的文笔引起本期读者的极大好感与兴趣。 竟然让报纸销量陡然增加一倍!这是有原因的。 什么是赵氏金钓? 读者更加感兴趣的是他所描述的“赵氏金钩”。 大宋境内的球迷及蹴鞠者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那是一种多么精彩的射门?以至于本期报纸被许多人把它当 宝物一样收藏。 然而最高兴不是赵平,也不是蹴鞠相关的人物。 最高兴的还是辛志才。因为陆伟在《大宋中华报》新闻提他的大名。他以知县的身份给获奖队员颁奖。让整个大宋都知道了他的大名。 而杨涛则发表了一篇赵家庄另外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赵家庄无偿义助两百多个慈幼局孤儿。并且拟重建慈幼局!此举得到了大宋当父母及其它百姓的赞叹。也逐渐在改变赵家庄活生生的铜臭味道。赢得不少文人的好感。 据说刘昂上次已经吐血。因为官司被赵平绝地反击打赢。这次亲眼看到《大宋中华报》的报道之后,他当场晕倒过去。 看完蹴鞠次日,众人一起向赵家庄出发。当然有赵平与娘亲、翠儿、姜莺、洗灵珠、李涵梅。 袁学正、钱绍、严格的家人也一起。自然陆伟等举子!还有工匠、孤儿、青楼弃女及赵家庄的兵马。一共六百多人浩浩荡荡奔向赵家庄。 他们乘着赵家庄自家及租借百料大船。 这船是客货两用,两边运货,中间还有客舱,客舱两弦有方窗可观察两岸风景。顶部还有桅杆及帆,可以利用风力推动船前进,因此速度较快。 什么? 船上也可以品茗?赵家庄的铜臭之物既然能登大雅之堂?而且这还是那些自命风流的文人雅士发现的。 他们喜欢泛舟,钓鱼。又喜欢喝茶。还喜欢带着青楼女子上船。 有一个叫青儿青楼女子琴棋书画样样齐全,就是肠胃不太好。不喜欢生冷食物,喜欢热食。 一次无意之中把仙炉仙炭带上船,没有料到做饭烧茶两相益,于是铜臭之物与高雅之物得益融合。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仙炭、仙炉、醉春风都是赵家庄制作的。 这让时那些专门喷赵家庄的酸文人进退两难。 这些都是我等文人不屑一顾之物。为什么偏偏登上大雅之堂呢?不用铜臭之物?哪里能够品尝醉春风之高雅啊? 怎么办?最后不得不一边吐槽铜臭之物,一边大用铜臭之物。 白鹭天边轻盈飞过,两岸翠竹缓缓后退。 赵平母子俩与袁学正等众文人同坐一船。 他们一边欣赏两边风景,一边喝茶弹奏《沧海一声笑》、《梁祝》等曲子,谈起琴棋书画,觉得人生也不过如此,一时好不快活。 二郎滩,水浅,麻烦来到。 百料大船载物较多,水浅船深不能直接过去。 人必须下来船才能上去。 保安队、孤儿、青楼弃女、赵平亲人师长等先后下船。 赵平他们刚刚下船,人员比较散乱。 事情急变,地面突然传来地震般震动,空中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这是什么奇怪的声音? 王启万脸色大变,翻身上马,大声吼道:“敌人骑兵,上马!” 一百骑兵立刻翻身上马,同时举起破胡刀,排成四排目光向雷声望去。 杨振掏出哨子一吹,也吼道:“结阵!” “啊!”有人尖叫起来,这是青楼弃女及女童。 她们的尖叫影响了不少士卒的心情。 赵平掏出铁皮喇叭:“住口,闭嘴!” 为了不让女人的声音影响士气,杨振的口哨吹得越来越尖利。 还好,得益平时 的训练,步兵也立即行动起来。 方形盾牌立在地上。它有三尺高还有五尺长铁棍支撑。 这是四十个刀盾兵。他们在最前面。他们后面是四十个弓箭手张弓待发。 中间四十个掷雷兵拿着纺锤型的陶瓷物事。旁边是四十个长枪兵把长枪紧紧举起。四十个伍长手里举起破胡刀等待杨振命令。 马蹄声音越来越近。 有不少青楼弃女及女童浑身发抖甚至发出尖叫刺耳声音。 不能防止她们扰乱军心。 赵平掏出铁皮喇叭,运用内力吼道:“住口,闭嘴!否则杀头!” 在赵平的严厉的声音警告之下 ,那些尖叫的声音纷纷停止了。 然后他与赵龙、王国尔、翠竹抽出杀胡刀,紧紧围在娘亲及师长身边。 而洗星等一些举子也抽出佩戴刀剑,手里发抖举起刀剑。 洗星在赵家庄受过训练,并凭着自己的努力夺得一把杀胡刀。 但是他毕竟是文人,脸色苍白站在那里,手里隐约发抖。 赵平与王国尔、翠竹三人举动顿时引起身边的举子效仿,开始安静下来。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已经依稀可见前边山路的马身。 一支呜呜作响的箭来!果然是响马! 第一排十个马上的马匪身穿黑衣服已经露出,他们射箭及奔跑姿势已经可见。 一些女子情不自禁又要尖叫! 赵平掏出铁皮喇叭,吼道:“住口,闭嘴。”一些女子只好赶紧捂住嘴巴,强忍不发出声音。 洗灵珠再也忍不住,身子发抖抱住赵平。赵平眉目一皱,正要发火!可是一想到自己与她毕竟有妻妾关系,只好不发火。只是拍了拍她肩膀一下,示意她放开。谁知她抱得更紧了!姜莺、李涵梅见此,也浑身发抖抱住赵平! 就是翠竹看了也不禁皱眉。 赵平突然说道:“马匪来了。我要去杀马匪了。”三人一惊,赵平趁势甩开三人。在她们三人肩膀轻轻一拍,示意她们不要紧张。赵平给了她们说道:“今天马匪有来无回。我们有新兵器。等会看好戏。” 赵平来到与娘亲紧紧挨着。娘亲不由得温柔一笑,帷帽抖动。赵平左手握住娘亲的手,却感觉的好的纤手在轻轻颤抖!看来娘亲虽然外表镇静,心里依然还是有些紧张。 娘亲看到赵平来到她的身边,心里深感欣慰,息子果然心疼娘亲。她打量赵平的小妾与丫环,还有李涵梅,忍不住说道:“你们过来吧。” 此时,马匪距离他们已经只有两百多步,杨振口哨一吹,喊道:“放箭。” ranwena.net 第一排十个弓箭手已经“嗖嗖”射出!接着第二排十个弓箭手也射出!然后是第三排、第四排。 马匪一看,对方才四十个弓箭手,而且还轮流射出,不禁哈哈大笑! 确实效果不太理想! 除了十几个倒霉的马匪被弓箭射到而坠马惨叫之外。其余已经已经冲到只有七八十步的距离。 赵平甚至已经看见马匪狰狞面孔及手中的马刀。自己这边胆子小的甚至已经晕倒过去,不少女人及女童情不自禁发出尖叫。 杨振口哨又一吹,喊道:“轰天雷。”熊虎、马力、李磊还没有点燃就把轰天雷扔了出去。 一个黑色如半个纺锤形的物事出现马匪面前。 第八十六章 、激战马匪(下) 第八十六章 、激战马匪(下) 此时,已经点燃的轰天雷扔到马匪面前。 马匪一看是一个“嘶嘶”作响黑乎乎陶器,倒也不在乎。 谁知陶器突然火光一闪!接着传过来打雷的声音,同时一股股刺鼻的黑烟冒出。 原来是另外一个彭术、罗浪、任炼、蒲睿的四个士卒轰天雷爆炸了。 他们慌乱之中也不知如何点燃的。 紧接着谭星、宋飞、赵悦、李磊的轰天雷也爆炸了。 他们沉着冷静点燃之后扔出。 杨云一看,还好现在大约有一半的轰天雷点燃。 看到轰天雷爆炸了,熊虎、马力终于有了信心,冷静下来终于点燃之后扔出。 一阵又一阵打雷的声音在马匪眼前不断出现! 其间还伴随着乱射的粗细不匀的陶罐碎片。 马儿是一种胆小的动物! 马匹突然听到这个雷鸣声音,顿时受到极大惊吓! 或者人立起来!或者抖动背上的马匪!或者连续后退!或者向河滩两岸乱跑! 根本就不听马匪的指挥,不断有马匪从马背上摔下! 雷鸣声、马鸣声、惨叫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一些马匹被陶罐碎片划伤肚子、脖子、腿部!“咴咴”惨叫! 马背上的马匪被马摔下!或者他们被陶罐碎片划破颈项动脉甚至太阳穴! 人轰然从马背如树桩倒下,然后被后面跟随而来群马践踏成肉泥。 二郎滩两边是小山,中间是一个峡谷。 马匪就是通过峡谷从这里杀出! 可是由于峡谷狭窄,最多只能够容纳十匹马从峡谷冲出。 只见这些马匪刚刚冲出峡谷不远的地方,迎接他们就是轰天雷。 而骑兵只要一提速,就不能停止下来,被后面的骑兵压迫着必须前进!否则就会被后面的骑兵杀死或者踏死, 前面的骑兵被迫硬着头皮前进,可是出来他们就是轰天雷。 马匪进退两难! 一些机灵的出来就跑向河岸河滩。 虽然两边则是赵家庄骑兵,可是一看有的甚至连手中的马刀摇摇晃晃,也不能稳稳把持,发抖的样子。 显然这是一群菜鸟。对付这群菜鸟,应该手到擒来。 关键的是他们没有火器。火器让他们害怕。 王启万不禁眉头一皱,敌人已经冲到面前,而自己这边的一群菜鸟不停发抖,脸色苍白,不敢与马匪对视。 slkslk.com 不能让马匪得逞,王启万大喊,举起杀胡刀,率先向马匪冲去。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跟随。他们按照平时训练,举起破胡刀向敌人冲去。 可是面对菜鸟,那只有一边倒的屠杀。马匪再次哈哈大笑,冲向赵家庄骑兵。 老鸟对付菜鸟,自然会手到擒来。 然而,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马匪的马匹到处乱窜,根本不爱他们控制,马匪感觉自己就如一群醉汉摇摇晃晃。 就是他们的马刀碰到对方马刀,竟然断成两截。 冲到前面的马匪,不是断刀,就是受伤。 更有被砍成两截的,这个是王启万干的。 他必须提起自己这方士气,必须显示他的凶狠。 看见王启万大显神通,一个马匪也不示弱,虽然他的马匹摇摇晃晃,但是经过他的努力竟然控制下来。 看见对方兵刃利害,他竟然在马上施展铁板烧功夫,在毫发之间,身子向后一仰变成一块木板,躲过对方必杀一击。 对方从他身边闪过之后,他的身子如弹簧一样立起,反而向对方一刀砍去,竟然让保安团这个骑兵背上留下一条长长刀口。 如果不是他的速度快,可能已经丧失性命。 那个骑兵只觉得自己背上一凉,然后传过来疼痛,知道背上已经受伤。 王启万知道这个马匪必然是阵长之类高手。 他示意保安团士卒走开,自己来对付马匪阵长。 王启万把刀一竖,驶马向马匪头子冲去,看他如何躲避。 那知这个马匪头子又是一个铁板烧,又在毫发之间躲过王启万的必杀一击。 王启万马术也不错,一勒马缰,马匹愿意原地打了一个转转。 此时那个马匪头子刚刚又如弹簧一样弹起。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把雪亮的马刀,这正是王启万的马刀。 他不禁双眼一闭,暗道:“我命休矣!” “刀下留人。”原来是赵平的声音。 这个马匪马术如此厉害,让赵平不禁起了爱才之心,及时用铁皮喇叭喊出。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赵平又是铁皮喇叭大喊。 这个马匪头子看了看形势,知道大势已去。他犹豫几下,最终执政马刀。 赵家庄的哨子又响了,要求对方逃出的骑兵投降。 没有办法,骑兵太珍贵了,要求他们尽量俘虏。 这是万不得已的法子,大宋的几乎没有骑兵,赵平不得不出此下策。 那些好不容易跑出来的马匪骑兵,看见头子已经投降,个个扔下马刀也投降。 步兵方面。 虽然轰天雷关键时刻大显神通,让赵家庄的步兵营兴奋之极,紧张甚至发抖的情绪一下子不见了,个个士气大振。 但是它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弱点,就是轰天雷太沉重了,太伤力气。 几轮之后掷雷手已经开始手软,原来掷得五十多步只有二三十步! 不迫不得已,伍长也加入掷雷手行业。 马匪不禁大喜。 虽然被轰天雷震得头晕眼花,一些控马技术好的马匪摇摇晃晃勉强冲到步兵面前! 他们举起雪亮的马刀,狠狠向步兵砍下,却被盾牌挡住,后面的枪兵已经刺出! 而且赵平还在枪头上面加了恶毒的放血槽,在马匪身上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鲜血顿时从马匪身上流出,一下子就从马上摔下。 马匪毕竟数量太多,竟然有一些冲过盾牌防守,马蹄踩在一个持枪的士卒身上。 那个士卒大喊一声,人并没有倒下,手中的长枪狠狠向马匪刺去。 在马匪的奋勇冲出之下,步兵的防线开始漏洞,有不少士卒受伤。 但是对于大部分马匪而言,步兵前面二十步就是马匪的死亡线。 这是赵家庄掷雷手及伍长共同的努力结果。 在后面马匪紧紧逼迫之下,前面马匪无奈也只有向赵家庄步兵冲来。 他们希望赵家庄的火器有完结时候。 保安团此时形势也不太妙,掷雷手已经 酥软,伍长也手软。火器爆炸声音越来越弱,也离赵家庄越来越近。 一个马匪头子一声大喊,说道:“冲啊,他们火器不多了。” 马匪士气最终被提了上来,一起大喊:“冲呀。杀呀。他们没有火器了。” 至少一半的马匪通过二十步的死亡线,眼看就要冲到赵家庄步兵面前,他们举起雪亮的马刀,兴奋向步兵砍去。 轰天雷又爆炸了。原来是赵平、游浪、洗星、赵龙、王国尔、翠竹也加入掷雷手的行业。 终于,在赵家庄步兵十步又形成一道死亡线。 黑色的硝烟越来越多,道路越来越看不清楚,马匪只有凭着本能继续向前冲。 死亡的或者重伤马匪、马匹越来越多。 无主的马匹不停哀鸣,阻挡后来马匪的去路,只好向两边散去,也许能够有一条活路。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的声音不停传过来,这是两边赵家庄骑兵营大喊的呼喊声音。 马匪人摇马晃斗志全无,还是留下一条性命吧,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新式武器面前,只有扔下马刀举手投降。 但是还是有漏网之鱼,是后面的那些马匪。 什么,前面竟然打雷,天上明明是晴天。 对方一定有自己没有见过的火器,因为前面山口不断传来轰天雷的爆发声音。 感觉不对劲,前面是呛人的黑烟,伴随阵阵打雷的声音。 最后面两排的马匪在冲出山口之前把马匹停止,然后掉头落荒而逃,成为极少数漏网之鱼。 大局初定。 赵平下令,寻找无主的马匹,谁找到马匹谁就给予三贯奖励。 “轰”一声,洗星率先去寻找。 他们一跑,后面那些举子、工匠也跟随去寻找。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黑色刺鼻的硝烟散尽,再也没有马匪冲出。 太惨道了。 太惨道。 众人才发现,眼前突然有一座小山,这是马匹及马匪尸体及重伤者堆积而成的。 五颜六色的内脏翻出,血流成溪一直流到河里。 他们显然有些没有死去,因为不断传过来伸吟的声音。 这就是战争。残酷战争。是你死我活的战争。空气中的血腥味道。 幸运的是,现在尸体是敌人的。流血也大部分是马匪的。 许多人“哇”一声!情不自禁把早晨的饭菜吐了出来。甚至连胃液也吐了出来。 那些孤儿个个吓得“哇哇”大哭。姜莺、李涵梅等同样如此。 娘亲与赵平、赵田氏、翠竹、赵龙、王国尔、袁学正、钱绍、严格及将士们等个个吐得天翻地覆。 幸好他们身边那些童子个个被遮住了眼睛,避免看到眼前凄惨景像。 但是身边那些孤儿的哭泣声音。 他们也不禁跟随他们一起大哭。 那些马匪及马匹小山堆不断传来伸吟的声音,提示还有不少活人。 赵平强忍心里恶心,对着保安团将士说道:“那些马匪也是我大宋汉人,自家们尽力抢救吧。” 洗星此时牵着一匹马回来,看到赵平要抢救马匪。 他拱手一礼,恨恨看了这些还在不断惨叫的马匪。 他恨恨地之后说道:“禀告小郎君,这些马匪不是好人,是烧杀抢掠杀人不眨眼匪徒。” 第八十七章 收获巨大(上) 第八十七章 收获巨大(上) 他巴不得这些马匪全部死掉。 他是主簿,可以代表众人说话。 必须说服他们。赵平看了马匪,又看了众人之中不解的目光。 于是点点头说道:“马匪也不全部是坏人~(TロT)σ,自家们要区别对待。更何况,自家们以前还没有遇到过马匪。” “不过如果他们确实做尽呆事,我会让后悔来到这个世界。该杀的当然应该砍头。” “对于不太严重的,自家们不是有许多煤矿吗?正好需要他们挖煤。” 洗星、李涵铁等听了点点头。 其实赵平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其一他想试试自己的医疗技术,正好用这些马匪做实验; 其二,大宋马匹难得,骑兵更难得。 而自己的士卒都是刚刚不久从百姓出来的。 他们非常痛恨马匪。加上眼前如此悲惨景像,更不愿上前。 但是赵平一声令下,他们还是得服从。 然而难题出现了,许多士卒上前去抬那些马匪时候却发现。 这些马匪许多断腿断手,他们不知如何抢救?他们为难地看着赵平。 洗星不禁眉头一皱,也上前问赵平:“小郎君,这些马匪伤得如此之重,怎么办?” 当然必须解决。 在赵平解说之下,他们终于明白。 将士砍下两根比儿童手臂粗些的树枝汪削成光滑的棍棍。 两根棍棍保持约有两尺的距离, 又用麻绳把缠绕把棍棍缠绕起来形成一个网状的物事。 王启万皱眉看了这个物事,不禁说道: “小郎君,这个可靠不?” 赵平打量李相前、谭星一眼,说道:“你们上去试试。” 两人都是彪形大汉,重量至少是赵平的三至四倍。 宋飞、李磊两人抬着其中一个分别走了半里,结果没有问题。 而且二人躺在上面感觉晃晃悠悠的,非常舒服。 洗星不禁大喜。 立即指挥马力、蒲睿他们把重伤马匪放在这个物事上面。 只要稍稍注意轻重问题就可以了。 奇迹发生了。 这个受伤极为严重马匪, 基本上没有受到二次伤害。 虽然马匪已经不能说话。 但是依然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赵平及士卒。 什么,泪水? 杀人不眨眼的马匪也流出泪水。 他的右臂已经断了,无法动弹。 只是左手稍为作了一个拱手感谢的姿势。 正在抢救马匪的游浪,看到赵平的这个奇怪简单却实用物事。 特地过来向着赵平深深一礼。 游浪口称:“别人救人一命是胜造七级浮屠,小郎君此举却是救了千千万万人的性命,造化千千万万的生灵,当得万家生佛。” 赵平急忙还礼,口称不敢。 游浪盯着这个物事良久,不禁点点头。 他好奇问道:“小郎君,这是什么物事?” 赵平说道:“这是担架,专用用来动伤员的,特别是重伤伤员。” 当兵都是是刀尖上跳舞。 哪个没有受伤甚至死亡的危险。 也许今天鲜蹦活跳,明天就是一具死尸。 现在好了,小郎君不但发明了专用的消炎药,还有运输的担架。 自己的性命得到了充分保障。 这些将士看到赵平目光此时全部都变了。 因为即使马匪如此惨重的伤也要治疗,那么自己以后岂不是更加安全,愈发觉得自己跟对主人。 wucuoxs.com 况且他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场发明了这个叫做担架。 它可以运输重伤伤员的器械,可能极大减少伤员二次伤害。 从军不可怕,可怕的受伤没有会治疗! 此时,王启万过来。 他吞吞吐吐。 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 但是又不敢说。 然而赵平不但治疗,而且重伤伤员也不放弃! 还有一种叫做担架的全新器械! 如此之主子不追随,天下哪里去追随! 而那些赵家庄的保安团的将士也纷纷向赵平单腿跪下,就是骑兵也下马单腿跪下。 他们双手一拱纷纷说道:“谢谢小郎君发明此物,让我等性命更加安全,请受我等一拜。” 说完,这些将士全部纷纷磕头。 赵平坦然受礼,同时还礼说道:“你们都是我大宋的好男儿,既然心存报国之志,能够最大限度保证你们的生命,乃是我等的应尽职责。我更应该感谢你保卫赵家庄的平安。” 洗星过来拿着铁皮喇叭大声喊道:“各位师长,各位待诏,各位袍泽,各位父老乡亲,告诉一个好消息,自家们赵家庄赢了,自家们以少胜多赢得干净利落。大胜,大胜!” 众人知道赵家庄可能已经胜利了,但是没有人宣布,心里还是担忧。 现在洗星宣布胜利了,那一定胜利了,而且大胜。 众人不禁喜极而泣,纷纷大呼小叫。 当众人看见是马匪来进攻时,心里个个知道完蛋了。 因为这边主要被骑兵单方面屠杀是步兵。 而且马匪还是出其不意从山上冲下来的。 个个都担心性命不保或者被掠去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现在好了,赵家庄彻底获得胜利。 事实证明赵家庄不但经济强大教化不错,而且武力同样强大,是大宋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为了避免赵家庄的担忧,赵平还安排五个骑兵回去报喜。 有了这个方法,很快就把那些重伤的马匪通过担架运上大船。 这些担架上面的主要是马匪! 赵平为了处罚那些马匪,赵平让那些没有受伤或者轻伤的马匪自己去抬担架,那些马匪只好垂头丧气去抬他们的袍泽。 但见他们袍泽的死去活来样子,几乎个个浑身鲜血,醒着的忍不住伸令,其余则是昏迷过去,不禁心里又觉得自己太幸运。 问题来了,伤员太多,可是郎中目前只有游浪一个。如果抢救不及时,许多伤员只有死亡一份。 游浪一个人忙碌得满头大汗,急切需要人手。可是事情出乎意料,那些医馆弟子们这次又没有来。 即使有王国尔及赵龙当下手,也实在忙不过来,看了那些青楼弃女,灵机一动。 挥手让人翠竹把那些青楼弃女带来,指着那些马匪对她们说道:“本小郎君知道,你们一直想得到一个让人尊敬的身份,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青楼弃女个个大喜,她们早就盼着这一天。 个个目不转睛望着赵平,希望能够在赵平这里得到她们想要的答案。 赵平继续蛊惑说道:“这个新的身份就是护士,地位可以不亚于郎中。当然,你们要学会包括包扎伤口、换药、喂药、喂食等等。” “因为做事与伤者越来越贴心,更能取得他们的信任。至于如何做些简单医治的事情,这个可以请教游郎中。” 她们只好跟着赵平过去,虽然呕吐厉害,但是至少现在已经适应了。 她们不知道赵平要让她们做什么,没有料到赵平竟然带着她们来到郎中面前。 这些青楼弃女一看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郎中,不敢上前。 毕竟她们与郎中身份悬殊太大了。 与郎中相比较,她们与一群叫化子差不多。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上前。 只有自己出马了。 游浪正在认认真真给马匪医治。 赵平来到他的面前,郑重行了一个大礼:“游郎中,小子知道你有一个医者父母心。但是,现在受伤的马匪如此之多,治疗的人只有你一人,必须得有人协助你。” 赵平然后把这些小姐叫到游浪面前,对着游浪说道:“这些小姐就交给你了,虽然她们人生有一段悲惨的过去,可是那不是她们的本意。麻烦你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传授给她们一些简单的实用的医治技能。” 看到游郎中忙不过来,赵平说道:“她们温柔体贴,洞见人心,耐心细致,会成为浪郎中的有力的助手的。” 游浪以为让一些读书人来学习医术,没有料到竟然是青楼弃女! 他眉目一皱,就想拒绝。不过此人身份却是自己的师叔,不好拒绝,况且身边确实需要人。 游浪侧身不敢受过赵平的大礼,跟着还礼,说道:“小郎君,果然有一个慈善之心,在下岂能落后。放心吧,在下会按照小郎君的吩咐,传授给小姐们简单的医治技艺的。” 赵平向青楼弃女招手,那些青楼弃女立即来到游浪面前,恭恭敬敬向游浪磕头三下,然后又向赵平磕头三下! 她们齐声说道:“谢谢游郎中,谢谢小郎君。游郎中,小郎君,就是奴家的再生父母。再生之恩,无以报答,唯有来世做牛做马。” 她们依然脸上为难,毕竟她们从来没有从事过,赵平知道只有自己给她们信心。 看到赵平拿着两个金属小脚的物事,马匪以为赵平要替他们进行刮骨疗伤。 能够说话的马匪急忙说道:“你别,别.....别过来。” 赵平耐心说道:“我会很轻轻的,不会让你感觉痛苦的。”那个马匪急忙大声叫了起来:“我就是害怕痛苦。”他的几乎带着哭声,脸上已经露出痛苦的神色。 赵平不管这些,与其徒费口舌,不如用行动来告诉他们。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找准目标,直接伸了过去,在他灵活的手指带动之下,加上金属小脚的灵巧,竟然非常轻松把扎进马匪身上的陶罐碎片取出。 但是赵平不放心,不禁问道:“感觉如何?” 第八十八章 收获巨大(中) 马匪发出愉快的声音:“谢谢你,小郎君。” 赵平终于松了口气,不禁打量马匪表情。 马匪脸上表情轻松起来。他几乎没有感觉到痛苦。 赵平信心大增,用他的物事很快把马匪身上的陶罐碎片完全取出。 整个过程他除了开始害怕大叫,其余时间都没有出声,而且随着赵平取出越多,他的表情也越来越愉快。 游浪感觉很奇怪。 他已经够小心,可是不时还要碰到马匪的伤口. 能够忍受发出嘶嘶的声音,不能忍受不禁发出啊的声音。 赵平救治伤员伤势明明比他的伤员还重,陶罐碎片也要多许多,为何就没有发出声音呢? 难道这个马匪忍受能力更加强大? 他不禁打量赵平与这个马匪起来。奇怪,马匪表情非常轻松,而且显示很愉快。 游浪终于发现原因。原来是赵平用一种细长如小脚的金属物事在给马匪取出碎片。 它在取出时几乎不碰到马匪的伤口。 那些青楼弃女更是看得清清楚楚,原来取出陶罐碎片是如此轻松。 这根本不用向郎中学习,只需要向小郎君学习。 这个物事太好用了,只见马匪身上的陶罐碎片这样轻松被取出。 这是什么物事?但是技艺一定要学到手里。 那些青楼弃女纷纷向赵平索取小脚金属物事,也学着赵平那样给马匪取出碎片。 她们心思更加细腻,动作更加温柔,说话又体贴。 她们一边与马匪交谈,一边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把碎片取出。 那些马匪一看,这些女人如此能干,长得也不错,又温柔体贴,纷纷要求青楼弃女给取出碎片。 slkslk.com 赵平摇摇头。 马匪当然更加喜欢她们。她们不但温柔体贴细心,关键她们是女人,马匪是男人呀。 游浪有些目怔口呆,没有料到这些青楼弃女竟然如此受欢迎,而且效果出奇地好。 他干脆放弃取碎片,直接让这些青楼弃女来做。他做接骨之类更加重要的事情。 他来到赵平身边,深深一礼。 赵平急忙让过,毕竟他年齿比自己大得多,又是自己聘请来的教授,当然应该礼遇有加。 赵平趁热打铁问道:“她们成为护士没有问题吗?” 游浪再次打量那些青楼弃女,苦笑之后严肃说道:“没有问题。确实不错。” 出乎他意料之外,那些青楼弃女竟然取得成功,他只有苦笑。 他一脸严肃则表明赞成。 赵平掏出铁皮喇叭宣布:“经过游教授同意,你们可以成为护士。每月俸禄三贯。” 青楼弃女个个热泪盈眶,没有想到就这么成为护士。 她们心里明白,如果没有小郎君传授她们那个取碎片法子,没有那个好用的物事,游浪教授根本就不会同意。 王启万最后下定决心。 他过来对着赵平一礼,躬身之后悄悄说道:“小郎君,卑下见过。这些马匪能否加入自家们赵家庄的骑兵营?” 赵平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还没有表态他就惦记上了! 又看了那些垂头丧气的马匪,于是点点头说道:“我确实有这个打算,不过要对他们朝廷甄别教化之后,让他们归 心之后才能放心交给你。” 王启万不禁大喜,双手一拱,单腿着地说道:“谢谢小郎君,卑下誓死相随,即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说完之后,王启万又看了几个快咽气的马匪说道:“小郎君,那几个马匪能否把他们救活?” 现在这些马匪已经当成他的手下,当然得想方设法救活。 看着王启万着急的样子,赵平上前看了看那几个在担架的马匪。 他们脸色已经灰败,呼吸几乎难以感觉,身子已经发软。 马匪已经进入重度昏迷状态随时可能死去。 赵平找来游浪,游浪摸摸手脉,又观看了眼睛,最后摇摇头,叹息说道:“准备后事吧。” 赵平不死心,毕竟大宋骑兵太珍贵了。 他前世看过不少电影电视,知道人是否真正死亡是瞳孔。 翻开眼皮一看,幸运的是瞳孔还没有放大。 赵平眉头一皱,只有把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里有十个已经快不行的马匪,咽气是迟早的事情。 赵平指着那对着刚才升级为护士说道:“这里有十个快要不行的马匪,但是他们也是我大宋的汉人,所以我要全力抢救他们。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 说到这里,赵平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只要你们让他们能够活下去,我就给你们更加光荣身份--护师。护师就相当于兵营的伍长,可以管理护士,当然俸禄也更高,可以达到四贯。如果第一个救活马匪,就是护士长。所有的护士都受她节制。” 看着这些护士的个个直皱眉头,赵平知道应该说服她们。 毕竟她们不知道这些人还有最后挽回的余地,而且答案就在她们身上。 而马匪都是男子,在生命频临死亡的时候,只有一生对他最重要的物事才能激发他的生命潜力。 赵平只是懂现在一些医疗知识,更不是马匪熟人,马匪从内心拒绝他。 而游浪虽然是一个郎中,但是他对生命潜力这个不太了解。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这些护士身上。 毕竟多年生活,她们比男人理解了解男人,而且她们还温柔、体贴、耐心、细致、多情。 更关键的是,她们性别。 “哀莫大于心死。你们知道?”护士点点头。 赵平说道:“这些马匪虽然没有死亡。但是他们心已经死亡了。”护士个个目瞪口呆。 于是说道:“因为他们可能觉得自己受伤很严重,失去活下去希望。” 一个大胆的护士说道:“小郎君,既然他们自己已经心死。恐怕奴家也不能给他们希望。” 赵平摇摇头,说道:“他们希望就在你们身上。” 那个护士见赵平没有怪罪于她,又继续大胆说道:“奴家不会医术,还能给他们什么希望?” 赵平在护士及马匪来回看了之后,传授那个法子:“你们当然给他们活下去希望。你们就在耳朵旁边,不停给他说他能够活下去的理由。” 看来护士的有些在点点头,赵平知道她们已经有些明白了。 然而刚刚消停不久,马匪又是轻轻的嘶嘶声音。 众人只见赵平在向马匪身上浇一种液体。 这里什么液体,竟然引得马匪发出嘶嘶声音? 难道赵平要伤害他们。 不 像呀。 可是为何马匪双发出轻轻嘶嘶声音? 游浪听到声音不对,过来瞧瞧。 一看不得了。 赵平不但用一个他没有见过物事给马匪取出陶罐碎片,还用一个白色小球,沾上一种液体浇在伤口上面。 这个液体透明如水。 不可能是水,水不能消毒,而且还可能感染。 这是什么物事? 他反复打量赵平的动作。 打量良久,他点点头。 于是他上前问道:“小郎君,你是在马匪消毒吗?” 赵平点点头,说道:“现在天气已经开始热了。容易发炎。我给他们消毒。” 游浪接过这个土陶做的罐子,靠近鼻子闻闻,不禁问道:“小郎君,你这个是什么药品,竟然能够消炎?” 他感觉有些象酒。 可是平常的酒哪里有这么高的酒席。 可是他不能明说,还得偷偷给赵平掩护。 这个可是违背良心的事情。 可是小郎君严格而言,是他的师叔,还是本派唯一的长老。 他不能违背赵平的意愿。 赵平说道:“这是酒精,专门用来消炎的。” 如果是酒精就好办了,这个可是郎中必须之物。 游浪点点头,指着赵平那个有两个小脚的物事说道:“这是什么,取在碎片如此容易。” 赵平说道:“这是镊子。” 游浪又指着赵平的白色小球问道:“这是什么?” 赵平一边用棉球沾上酒精,一边给马匪消毒。 口里说道:“这是棉球,用来擦拭伤口。” 看到游浪一脸期待,掏出几把棉球及镊子给了游浪。 游浪并没有走,而是看着罐子。 赵平知道他的想法,立即给了他几酒精罐子。 这个可是有史以来最好的消毒药品,而不是之一。 这个对于郎中而言,那个可是绝世良药,不知可以挽救多少人的性命。 游浪一边感谢,一边接过。 他看了那些快要咽气的马匪,叹息一声,也不知这些药物能否救回? 没有料到,他发现一个新现象,顿时眼睛一亮。 原来那些护士果然大胆尝试。 经过赵平的鼓励之后,给那些要咽气擦拭包扎伤口并给马匪说话,给另外的重伤马匪做同样的事情并不断说话。 看到这里,忙不过来游浪终于松了口气。 这些护士确实帮忙不小。 他来到赵平面前恭恭敬敬行礼。 之后他说道:“小郎君,谢谢,这些护士确实进步很快。也许,会有奇迹产生。” 袁学正也没有闲着。 他正在一心一意观察赵平一举一动。 袁学正一边抚须,一边对着钱绍与严格说道:“哀莫过大于心死。平儿正是抓住这点,既给这些青楼弃女的为人希望,也许给那些马匪一丝希望。说不定真的有奇迹发生呢。” 钱绍同样抚须,深有同感点点头说道:“是呀,人生有了牵挂,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与理由。姐夫,你的这个弟子确实厉害,竟然如此有见地。” 严格也抚须点点头,说道:“此子果然非凡中物,一举一动许多皆含深机。不过有一点不好。” 第八十九章、 收获巨大(下) 袁学正一听,顿时眉头一皱。 他有些不悦问道:“这小子哪些不好,现在尚是小树苗,还有纠正的机会。” 严格看了看翠竹、姜莺、李涵梅、洗灵珠说道:“这个小子就是情债太多了,不知到时他如何偿还?” 袁学正与钱绍也打量这几个小娘子之后摇摇头,转怒为喜不由得长长叹气说道:“唉,自古美女爱英雄,更何况这小子如此卓尔不凡。不对,何处来的酒味,这么香浓,怎么我从来没有闻到过?” 钱绍指了指马匪伤员的地方,说道:“好像是那里传过来的。怎么,姐夫,酒瘾发作了?” 袁学正奇怪问道:“如此香浓的酒味,难道赵家庄酿造出来的?不对,没有官府的同意,赵家庄怎么能够私自酿造?” 钱绍也觉得有些奇怪,用鼻子反复闻了几下。 他打量赵平之后说道:“确实是一种非常香浓的酒味,不过赵家庄没有用来喝,而是用来给伤员好像是清洗伤口及消毒,万一他们不承认这是酒怎么办?” slkslk.com 严格也用鼻子:“确实是酒味,不过这个味道太香浓了。” 袁学正看了严格与钱绍之后,沉思一会儿皱眉之后说道:“不行,这个必须以后问清楚。私自酿酒犯了官府大忌,特别是现在整个昌州粮食如此紧缺。” 钱绍与严格也点点头,有些皱眉,感觉有些棘手。 袁学正他们商议纷纷。 李涵铁却一直观察王启万动静,顿时就明白王启万的用意。 他心里一急,也单腿跪在地上说道:“小郎君,卑下有一事禀告。” 李涵铁着急了。 骑兵营与步兵营对付马匪态度恰恰相反。 骑兵营将士变得越来越热情给马匪救治。 步兵营将士好像没有原来热情的。 难道是先前打仗累了? 或者马匪也是骑兵缘故? 可能两者皆有可能吧。 心里感觉好笑,嘴里却一本正经问道:“有事请说。” 李涵铁仰头双手一拱说道:“禀告小郎君,感谢小郎君的轰天雷,让我赵家庄的步兵营立下大功。我步兵营已经通过实战找到骑兵的弱点,发现克制骑兵的战术。” 先进行自我表扬一番,然后说出目的:“驱逐胡虏,还我中华,这是我赵家庄的宗旨。为了这个宗旨,将来步兵必将成为主力。因此卑下恳请小郎君在扩军之时也要考虑步兵营。” 李涵铁一口气说完,他不敢抬头。 只是双手高拱于头上,脸一直望着地面。 果然是步兵营喝骑兵营的醋了。 赵平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说道:“你起来吧。我知道你不服气。但是我对今天作战谈谈自己的看法。” 赵平扫视李涵铁一眼之后说道:“其一,今天能够取胜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如果不是这个峡谷限制了骑兵的机动与灵活,只能从这个峡谷出来,而是在平原或者宽阔的地方把你们包围了,他们就能够多点进攻优势。你们能够胜利吗?” “如果没有骑兵营的牵制,你们能够胜利吗?也许你们能够最终胜利,但是你们会付出很大的代价,绝对不会如今天这么轻松。” “其二,今天骑兵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如果没有骑兵营从两面把马匪堵住了,你们会非常难受。” “其三,马匪是第一次遇到,他们缺乏对付轰天雷的手段,以后他们适应了,找到对付的法子,骑兵又是步兵的天敌,那么你们怎么办?” 虽然现在已经是初夏,天气却越来越热,但是他额头全部都是冷汗。 李涵铁听到赵平分析之后,急忙磕头请罪。 其实赵平也有扩大步兵营的想法,不过自己不能被下属牵着鼻子走,得敲打李涵铁一下。 赵平挥挥手,李涵铁郁闷走了。 此时,陆伟、杨涛等众多举子过来,有的甚至牵着刚刚找到的马匹,纷纷行礼。 他们兴奋对着赵平说道:“天佑我大宋,天佑我大宋。小郎君太厉害了,终于找到破解胡人骑兵的法子。我大宋有救了。” 又是一番众生像。 有的捶胸顿足,有的泣不成声,有的哈哈大笑。 有的对着苍天还有大地跪拜,有的拔出长剑乱舞一番。 这些年轻人被胡人的骑兵所向披靡的战争压抑得太久了,今天终于得到发泄。 赵平心里叹息,这个仅仅是马匪,而不是胡人。 马匪只是后天的马上战士。 而胡人却是天生的马上战士。 更何况胡人还有弓骑。 这个是冷兵器的所向披靡的利器。 但是士气难得,不能打击他们。 而此时,袁学正、钱绍、严格也过来以茶代酒表示祝贺。 娘亲的祝贺方式依然是给赵平额头一个吻,这是她的专利。 众人在赵平这里看到了大宋打败胡人的方向了。 此时,洗星兴高采烈过来向小郎君报告:“禀告小郎君,战果出来了。” 赵平点点头,看着他说道:“念。” 洗星展开一个本子,大声念道:“卑下先念马匪这边情况。马匪死十七个,重伤六十八,其中十个生命垂危。” 这个是关键。 “轻伤一百九十六个,同时俘获未受伤劫匪三百八十三个。” 洗星停顿之下,然后报出马匹数量:“马匹死二十五个,重伤七十二个,其中垂危十四个,轻伤一百一十二个,无伤二百七十五,合计五百八十八个。” 还有武器缴获情况。 “刀一共五百八十四把,其中有裂纹的七十九把。弓三百张,箭两千四百多支。” 自身受损几乎不计。 “而我方轻伤十二人,重伤一人。” 赵平拍手叫好,然后问道:“自家们消耗如何?问清楚没有,马匪来自哪里?” 洗星看了周围马匪一眼,然后回答道:“自家们消耗轰天雷二百九十五个,箭一百六十支。这些马匪来自铜鼓山。” 赵平心里不禁暗叹打仗就是打经济,仅仅半个时辰,自己的几千贯铜钱就不见了。 更不用说还有奖励将士的铜钱及治疗费用,至少也有上万贯不见。 对于铜鼓山,赵平还知道地势险峻,易守难攻,险要和程度难以想像。 即使摧枯拉朽强大的解放军,在进攻这里时候,也在这里牺牲了数人,并且有两人还是连长排长。 显然这是一条阴险凶残毒蛇,而且是盘踞在非常险要的山上。 你进攻它非常困难。 他侵犯你,却轻而易举。 关键它离赵家庄不远,只有四十里路 路程,它随时可以下山来咬赵家庄一口。 不行,必须打掉这条阴狠的毒蛇。 但是口里还是问了一下:“地形如何?” 洗星听了之后摇摇头,说道:“马匪说这个这个地方极难攻下。它山顶脚皆平,中心狭,状如铜鼓;四周悬崖峭壁,上山唯有一条山路,而且还修建了五座寨门。” “山顶有数百亩山地,高山高水,陂池田畴,可供数十户人家耕樵度日。对方有粮有水,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山上关键是能够自己独立生产。 “小郎君,想攻下实在困难。” 杨振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小郎君,能否智取?” 赵平打量他一眼,点点头说道:“当然能够智取最好。” 杨振看了四周一眼,然后说道:“自家们假装被俘,然后骗取寨门。” 赵平突然灵光一闪,双手互相拍了一下,对着洗星说道:“把刚才坦白的马匪抓过来,马匪来抢什么?明明向县城方向才有货物,回到赵家庄的只有谷物及原料。这些货物值得马匪花六百人来抢劫吗?显然,马匪的目的恐怕不简单呀。” 杨振经赵平一提醒,也拍了拍大腿,说道:“六百骑兵,整个大宋也没有不一定有这么多的骑兵。不是货物,难道是人?是哪些人呢,值得他们花如此之大的本钱。显然不是为了那些小姐及孤儿。” “难道为了是主母及小郎君,或者是为了工匠?” 杨振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洗星想了想,然后说道:“我也问了来抢劫何物,可是他们一致咬定是货物。” 杨振也点点头。 看来这些马匪果然不简单,竟然不怕杨振的审讯。 那个马匪被王启万押了上来了,年纪不大,才十六七岁。 他用力挣扎几下,却发现是白费力气,不得不认命。 这是赵平的法子,这些马匪双手靠背两个大姆指被捆在一起,这样可以最大努力避免他们逃脱。 他脸色苍白萎靡不振步履蹒跚慢慢起来,神色不安地看了看四周。 最后眼光停留在赵平脸上。 赵平目光盯着,语气极为快速地问道:“眼睛看着我,不许乱看。你们住在什么地方?” “铜鼓山。” “有多少人?” “六百人。” “马匹来了多少?” “六百匹。” “刀有多少?” “六百。” “弓有多少?” “三百” “箭有多少?” “三千支。” “来二郎滩来抢劫什么?” “抢人。不不,是抢货。” 说到这里,小马匪知道犯错,只得低下头部。 赵平用一种极为快速的语气询问。 让他没有时间思考,只有本能回答,最终给了赵平满意的答案。 赵平已经击穿了他内心的防御体系,于是问道:“你们是抢本小郎君母子,还有工匠吧。” 小马匪目呆口咂望着赵平,简直不相信赵平能够凭着直觉猜出来,于是沉默一会儿就点点头。 赵平让他解开的绳子,让他活动一下,然后让人给了他一杯问道:“喝口茶解渴。你们铜鼓山还有多少人?步兵与骑兵各是多少?” 第九十章、重振老家(上) 小马匪好像是口渴了,小心翼翼端着茶杯打量几下,然后又小心翼翼喝了一大口茶。 然后才说道:“谢谢小郎君的赏茶,山上大约还有千人,兵力之中步兵与骑兵各占一半,其余是百姓。” 说完,那小马匪不可思议眼大眼睛,望着小郎君说道:“小人知道小郎君兵马很厉害,可是铜鼓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小郎君,小人劝你还是不要攻打铜鼓山。” baimengshu.com 他的语调极为真诚。 但是赵平听出他心里的侥幸。 他根本不相信赵平能够攻下那里。 赵平也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茶几上。 冷冷对着他说道:“本小郎君知道你们心里还有一个侥幸心里,还指望铜鼓山的人来救你们。” “现在本小郎君就打掉你们心里的最后希望,让你们口服心服。” 小马匪低头不语。智取看来是不可能的。这些马匪不是普通马匪,他们不愿意配合。 只有唯一道路,强攻。 同时赵平还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为何马匪偏偏出现在这里。 由于这里是浅滩,自己人多,必须下船。 下船人必然混乱,人也可能最为放松,最有利于进攻。 而且这里距离县城很远,等巡检司来了,他们早已把人劫掠走远了。 这些马匪是如何知道船上有工匠呢? 而且还计算了自己必须在二郎滩要下船,是哪个给马匪的情报? 联想到上次官府找借口逮捕工匠。 难道有一股强大的黑暗势力在针对自己? 这个势力是哪个? 想到这里,赵平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这个如毒蛇一样阴狠歹毒的黑暗势力! 娘亲看到赵平有些走神,温柔安慰说道:“平儿,马匪已经被消灭,还担心什么?” 赵平摇摇头,说道:“我想他们彻底铲除,这样才放心。” 娘亲温柔地握住赵平的手,说道:“娘亲支持你。” 来到赵家庄码头,人们惊呆了。 这里码头与昌州甚至重庆也不一样。 这里有两个码头从岸边伸出水中,方便人们上货及下货。 岸边的码头还有一个有两层楼那么高大的两个装卸器械。 够让那些的货物在岸上及货船之间来回搬运。 也不管这些物事有多沉重。 而且还不会发生翻船的危险! 不是吗? 眼前这个货物重达两千斤左右! 竟然被这个装卸器械稳稳当当从岸上搬到货船上面。 货船只是稍微摇晃一下就稳住了。 好家伙,竟然是是钢铁制作的。 众人不禁目瞪口呆! 它可比普通人力省力得多了。 这是什么物事? 细心人打量,通过岸边人们操纵滑轮、绳索、吊钩及圆盘,就能够让那些的货物在岸上及货船之间来回搬运。 一众举子不禁纷纷高呼:“造化之物,巧夺天工,巧夺天工!” 赵平与娘亲也惊呆了。 就是翠竹、洗灵珠也感觉出来了。 码头来来往往的船只减少大半。 人也冷清了许多。 必须问问赵杰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工匠有影响,也不至 于影响这么大呀。 但是他不敢透露出来,不能让他们丧失信心。 因为这些都是很难请动大神,不能被吓跑了。 赵平微微一笑,长长叹息一声说道:“与苏相的水运仪象台相比较,不值一提。” 那个才是真正巧夺天工。 此时,那个胆子比较大的护士来到赵平面前。 她们有什么发现? 犹豫一番之后,她深深万福之后说道:“小郎君,奴家有事禀报。” 赵平看了这个护士一眼,年纪大约二十多岁,脸上化了淡妆,相貌清秀,神情有拘束。 她不敢对视赵平,而是低头。 在得到赵平答应之后,她才用柔声说道:“禀告小郎君,奴家按照小郎君的法子,给他清洗伤口、细心包扎、说小郎君请了最好郎中给他治疗,说到他的父母,说到他的妻子都没有反应,最后我......” 说到这里,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色一红。 才用很低的声音说道:“奴家说,如果他活过来,奴家就嫁给他,侍侯他一辈子。奴家发现,他的右手手指竟然动了两下。” 赵平一听,不禁大喜,立即找到游浪,与他一起来到那个马匪面前。 他马匪脸色依旧灰败,呼吸与神情与原来没有两样。 游浪摇摇头,赵平也不太相信能够成功。 只见那个叫温柔的小姐来到那个马匪面前,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奇迹发生了,那个马匪右手手指确实动了几下。 这个法子真的有效果。 对于濒临死亡的重伤伤员确实有效果。 赵平及游浪不禁大喜! 赵平此时仔细打量马匪与温柔。 那个马匪大约二十出头,而温柔年龄比马匪大不了多少,两个倒也般配。 游浪此时深深看了赵平一眼,然后深深行了一个大礼。 从这个方面而言,赵平已经成为他半个老师,更何况赵平还是纯阳门的长老。 这个长老虽然年纪很小 ,但是现在他的药方及新治疗法子让他不得不佩服,更何况酒精及担架让他大开眼界。 赵平侧身让过,连忙还礼。 游浪是孟惊龙的俗家得意弟子,又是赵家庄医学学堂的教授,赵平不敢怠慢。 赵平想了想,这个马匪能够醒来。 可能与这个护士声音有关。 因为他现在还没有睁开眼睛,不知道与他交谈女人的容貌。 动听的语言,如黄鹂一般的声音,特别是许诺侍侯他一生,不知不觉中打动了马匪,激励了他活下去的愿意。 于是微微一笑说道:“温柔,你做得很好。你现在是第一个挽救濒临死亡的护士。现在你就是护士长,其它的护士就归你节制。” 赵平然后说出她们待遇:“护士每月基本俸禄三贯,护士服装赵家庄配备,加上护士长的职级三贯,你每月至少六贯。现在你唤醒一人,奖励一贯,你现在已经七贯。” “记住,赵家庄从来不会发会子,而是真正的铜钱。还有,你们现在身份不是乐籍,而是平民,赵家庄会给你办理的。将来此人确实愿意娶你,也有一个拿得出手的身份。” 这完全改变了她的命运,从此她也是有身份的良家妇女。 温柔不禁大喜,盈盈地跪在地下,恭恭敬敬向赵平及游浪磕头三下。 她喜极而泣说道:“谢谢小郎君,谢谢游郎中。” 那些护士也不禁大喜,纷纷过来向温柔祝贺。 她们在祝贺温柔的同时,也祝贺自己。 因为看到自己的希望与价值,还有在赵家庄的前途与地位。 要知道在大宋,每月六贯铜钱已经是小康收入。 游浪原本严肃的脸上也绽出一丝笑容,对着温柔说道:“温护士长,且跟我来。” 温柔更加高兴,现在终于得到游郎中的承认了。 毕竟是文人,袁学正及举子等对于马匪及青楼弃女兴趣不大。 他们对于另外一件事情格外上心。 他们对于赵平关于水运仪象台心里感慨万千。 水运仪象台是大宋的骄傲。 它是世界上第一台集时钟、司晨、天文于一体大型自动化天文台。 从这个意义而言,它复杂及科学意义已经超过了四大发明。 只不过它后来在靖康灾难被金兵掠去而毁坏。 从这个方面看来,既是大宋的骄傲也是大宋的耻辱。 其实,大宋并不排斥杂学,四大发明其中三样就是出现在大宋。 大宋在科学方面不但在中国历史上登峰造极,也远远把其它所谓文明古国远远抛在后面。 可惜,如此高度发达高度文明的国家,竟然被一个野蛮落后的国家压着打,现在竟然还状如危卵。 当然,赵平绝对不允许它被灭亡。 “主母,小郎君。老奴无能,老奴无能呀。” 这时赵平的深思的声音被打断。 原来是赵杰来了。 赵杰以袖掩面,说道:“主母,小郎君。老奴无能,让赵家庄的提货卡连会子也不如呀。” 袁学正、钱绍、严格不禁互相看了看。 他们手里的提货卡可是不少呀。 他们心里更加惊讶,明明提货卡比银子还要好使。 为何十天之间竟然贬值到如此之地步? 赵平没有料到,短短十天之间,赵家庄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 必须要当众解决这个事情。 人们是冲着赵家庄的美好的前景来了。 提货卡是赵家庄的象征。 提货卡不值钱。 显然,人们对赵家庄不看好。 因为提货卡是以赵家庄信誉作为担保。 赵平要求赵杰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赵杰于是把赵家庄最近发生的事情祥祥细细说了一遍。 看来对方是有准备而来,时机恰到好处,好像是早已有准备似的。 竟然在自己工匠被官府抓走之后就立即散布谣言,而且还在赵家庄码头甚至庄子散布。 显然是精心布置的,而且充分利用官府威信、商人的爱国心,不断中伤、打击赵家庄。 他们目的是什么,难道想收购赵家庄? 自己太大意了。 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学子,加上有《大宋中华报》在手,一直以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是,对方却利用工匠从胡人地方过来,在这个方面做文章。 并且不能否认的是,工匠确实曾经在胡人那里做事。 从而把胡人细作的脏水泼到忠厚老实的工匠身上。 多方位、多角度、多层次打击赵家庄,而且还取得实质效果。 第九十一章、重振老家(中) 第九十一章、重振老家(中) 赵平不得不叹服对方心机之深。 仔细思考,突然发现整个计划之周密,步骤精确,实施之到位,效果之准确。 如果自己没有在县城掀翻刘昂,赵家庄确实只有任人宰割的一份。 看来,这次一定是有组织有计划针对赵家庄的谋略,并且环环相扣。 在舅舅出事之后,为了舅舅的事情,赵平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摆平。 没有想到又出现工匠的事情。 同时赵家庄还一起出事情。 显然不是偶然的。 联想王文赋想当爹的事情。 难道是他做吗? 可是他能够调动官府吗? 好像他还没有这个实力。 究竟是哪个呢? 不过他离赵家庄最近,熟悉赵家庄周边一切,造言生事也最容易,而且他对赵家庄的贪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baimengshu.com 联系在赵家庄出事期间他以其父六十大寿名义,邀请赵家庄与王家庄有交集的赵云、王启虎、王小甲等人。 显然想一把把赵家庄吃下。 因为王启虎、王小甲等人不但是赵家庄工坊的掌柜,而且赵云还是掌柜的儿子,本身还是保安团的副团领。 此人野心太大,算计精明,仿佛一条阴冷的毒蛇。 不过现在此人没有露出明显的破绽,最多就是让其儿子在衙门告状。 由于年幼,加上王海与刘昂的说情,并没有开除学籍,仅仅受到降级处罚。 自己以后对这一对父子显然应该关注加小心。 但是眼前的事情必须解决。 必须让商人恢复对赵家庄的信心。 必须提货卡的对百姓的信誉。 必须恢复赵家庄坚不可摧的形象。 于是赵平组织赵家庄人,还有赵家庄没有走的工人,以及在赵家庄做生意的商人。 让他们一起来看看赵家庄的实力。 马匪被押上来,一身硝烟味道甚至脸上还有烟灰,个个垂头丧气。 人们纷纷驻足,口里咒骂,臭鸡蛋臭菜不断扔去。 纷纷称赞保安团,更为作为赵家庄人自豪。 昨夜击退了盗贼,今天又击退了马匪。 工匠也被赵平组织起来。 他们昂首挺胸从船上下来,昂首挺胸站成两排从众人面前走过。 他们更加自豪。 作为赵家庄工匠不禁昂首挺胸,亲眼目睹这场战争。 这是他们的资本,也是他们骄傲。 虽然马匪确实穷凶极恶,可是赵家庄保安团更加厉害,如砍瓜切菜一般干净利落。 他们见人就说,自己是见证保安团是打马匪。 有些人更加高兴。 不过他们只能在心里高兴,即使妻儿也不能说,因为他们活计非常特殊。 他们参与生产轰天雷,只能把喜悦埋在心里。 码头各类工人及行人牛马、商人纷纷停止手中活计。 因为他们看见赵平母子。 纷纷母子行礼问好,祝贺赵家庄竟然打败穷凶极恶的马匪。 垂头丧气马匪不停从众人面前走过。 有人议论纷纷,二郎滩方向传来打雷的声音,莫非就是与马匪在打仗? 看到被官府抓住的工匠平安归来。 众人心里松了一口大气,纷纷向工匠祝贺。 商人脸上也露出真诚的笑容。 赵家庄又有希望了。 从码头拾阶而上。 袁学正、钱绍、严格及举子们看到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个世界让他们无法想像。 就是那些被押送的马匪也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大街上人来人往是其次。 关键是地面太整洁。 几乎看不见垃圾与畜牧粪便。 大街平坦如水,两边及中间是郁郁葱葱的柳树。 各种车辆井然有序靠右行驶,完全没有车辆相撞的现象。 两边是一楼一底的商铺,商铺前面还有行人牛马过道。 两边还单独划出大约一丈的距离,分别排序栽种翠竹、黄桷树、黄桷兰树。 现在初夏天气虽然炎热,下面却非常凉爽。 而且头上还传过来一阵又一阵黄桷兰花香。 天空有画眉、黄鹂、燕子、喜鹊、布谷、白鹭等鸟儿。 它们不时从空中飞过,真的是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 人们彬彬有礼互相致意,并主动让开道路,让赵平他们通过。 正当袁学正他们打量的时候。 突然,《三字经》、《弟子规》《唐诗三百首》传诵声音传过来。 不但慈幼局的那些孤儿的羡慕,就是袁学正、钱绍、严格也惊叹不已。 原来是一群儿童,他们背着书包,口里哼着《三字经》等从他们身边走过。 也引起了袁涛钱绍感叹! 是世外桃源? 还是教化圣地? 或者二者皆有。 儿童见到赵平及翠竹,他们停下行礼向这两个老师问好。 他们更加好奇地看着那些被捆着的马匪,不断指指点点。 街道后面左边还有五层的正在修建的高楼大厦。 右边则是一排又一排成片一楼一底别墅。 同样栽种翠竹、黄桷树及黄桷兰树。 甚至还看到一条人工小河蜿蜒从左边别墅流过。 它没有一点河沙及泥土。 河里的鱼儿悠闲在水里游来游去,螃蟹细虾安安静静走来爬行。 小河穿过大街下面的涵洞,又流过右边高楼大厦,最后注入李家河。 人工小河两边有堤,堤上是柳树,显得郁郁葱葱。 陆伟、杨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 袁学正、钱绍、严格等人也不禁抚须赞叹:“江山如画,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 袁学正后来更是抚须赞叹道:“早知如此,应该早来。” 赵平急忙上前给袁学正等行礼:“老师们来得不早不晚,正好合适。” “早了,右边高楼还没有修建,左边的别墅也正在修建之中。晚了,可能错过赵家庄痛击马匪的场面。” 袁学正也不禁莞尔,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平儿说得有理。” 赵平顺便向赵杰介绍袁学正钱绍等人。 赵杰眼泪差点流出,没有料到竟然八品官员来到赵家庄,而且在赵家庄做事。 众位文人说到高兴之处,与他们一起哈哈大笑。 人们看到穿着两个绿袍官员竟然来到赵家庄。 他们是来做什么? 难道是给赵家庄撑腰吗? 而且还与赵家庄小郎君有说有笑。 留下来的商人那个不是人精。 赵家庄的后台不得 了。 与其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个个急忙找赵杰这个管家洽谈生意。 君不见,那个叫陈瑜的小货商。 竟然赢得首单生意,而且还打九折。 其它掌柜不同意了。 首单各个都认了,可是竟然享受九折优惠。 那自家们也要享受九折优惠。 可是管家说了,陈瑜是因为昏迷这里,是赵家庄最真诚的顾客,所以给予最大的优惠。 这些商家一边心想自己为何不来一个昏迷。 一边口里叫嚷,自家们也是赵家庄的铁心顾客,自家们也要享受九折优惠。 但是赵家庄的管家说了,这个是小郎君说的。 众人一听是小郎君说的,只好不开腔了。 毕竟小郎君是神仙弟子。 他如果不与你打交道,天下哪里去打这种生意。 不过,管家代表小郎君宣布政策。 他们还是有特权的,优先照顾肯定是有的,还有九五折优惠。 众商家不禁大喜,感谢小郎君及管家之后,各位又互相祝贺。 细心人突然发现,会子在贬值的同时,赵家庄的提货卡在迅速升值,而且价值比以前还要高。 为什么呢? 是因为赵家庄的工匠回来了吗? 是因为赵家庄学堂上升为官学吗? 是因为赵家庄给朝廷献上裕瑞吗? 是因为昌元县要给赵家庄主母立贞节坊吗? 人们纷纷猜测。 最后一个商人透露原因。 是昌元县把赵家庄提货卡作为税赋。 如果说以前赵家庄提货卡仅仅是民间承认,现在已经上升到官府承认。 与商人兴高采烈相反的是阳针。 他不但失去工段工头这个宝贵的位置,更失去了大笔财富。 因为他的财富缩水不到原来是十分之一,还背负赵家庄钱庄的大笔货款。 虽然货款担保是他的姐夫,可是钱还是他必须还,不然他的信誉就全部完蛋了。 在哪里去找赵家庄这种天下第一的生计呢? 说不定婚事也要丢掉。 后来他厚着脸皮找到姐夫。 毕竟是周久的小妾的舅子,而且他非常疼爱这个小妾。 枕头风多吹几次,他心也软了。 毕竟阳针也受到严重教训,吃一堑长一智嘛,而且自己还给他担保。 如果阳针实在不能还钱,最终还是要落在周久的头上。 想到这个工段毕竟有二十多个人,于是封了一个副工头。 阳针当上副工头之后,心里落差极大。 毕竟以前这个工段他是老大,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现在处处要受到新工头的节制,心里极不平衡。 又自恃有姐夫撑腰,发誓要夺回工头这个位置。 他不断对新工头冷嘲热讽,不但不配合新工头,反而扯后腿,处处使绊子。 比如阳针怂恿他原来的几个手下怠工,正好这几个手下还是各个小组的组头。 一下子仙炭作坊产量吃紧起来,毕竟堆灰这个工段排在最先的位置,对后续工序影响极大。 他们动作慢了下来,后面没有原料不能持续下去,要等米下锅。 阳针心里暗暗高兴。 你沈伟不是有能力吗? 没有你的管理竟然影响整个仙炭产量,应该被他姐夫撤职,换上他自己来干。 第九十二章、重振老家(下) 而新工头恰恰就是他原来最大竞争对手沈伟。 沈伟一直反对他的粗暴管理,坚持根据个人生计量发放绩效。 可是以前阳针他自持有姐夫给他撑腰,随心所欲按照自己愿意分配,对反对他最厉害反而扣得最多。 出乎意料之外,众人没有想到他自己主动辞去工头职位。 不但他原来手下高兴,周久更高兴。 虽然知道阳针作法不对,但是也没有太出格,而且也是自己舅子,面子上无法过去。 现在他自己主动辞职是最好不过。 他观察良久,觉得沈伟不错。 果然沈伟有能力,有担当,有事不像阳针那样推诿。 分配公正合理,深得手下二十多号职工拥护。 对于阳针各种阴招,他也见招拆招。 针对阳针的阴招,沈伟反而将他一军。 先是自己作了检讨,还主动揽责,说他管理不到位,应该重罚。 说完,他主动扣罚当月全部绩效,同时顺势把阳针原来安排的几个小组的组头全部撤下,换上这个工段众人公认有品德有肯干的人上来。 baimengshu.com 沈伟虽然大着胆子做了,其实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毕竟,仙炭掌柜周久是阳针的姐夫。 这几个组头哭丧着脸,要阳针想办法。 阳针只好找到他姐夫周久。 他姐夫周久给他一盒醉春风,要他喝茶。 说这个是宽心茶,多喝此茶可以宽心。 如果没有宽心,他可以多给几盒。 阳针这次才明白,姐夫只是让他宽心,再也不会为他撑腰了。 沈伟及堆灰工段职工终于松了口气。 只有周久心里明白,但是这个话不能对阳针明说。 因为最近赵杰接到赵平指示,对于那些偷奸耍滑及不忠诚的人进行清理。 这次赵家庄出现了事情,对于那些人跳得厉害也叫嚣得厉害的人,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清理。 这个里面当然也有阳针。 作为赵家庄的一个管理阶层,他竟然不相信赵家庄,宁愿把提货卡换成会子铜钱,甚至还不如陈瑜这些商人。 好吗,你既然不相信赵家庄。 那还用你干啥,不如换上新人,同时也把王文赋安排卧底也清理干净。 胆颤心惊之下,从此阳针再也不敢有二心了,分外珍惜这份生计。 商人只知道两个绿袍官员与赵平有说有笑。 没有想到袁学正准备责问赵平。 他恢复严肃的面容,看了看钱绍他们。 望着赵平问道:“今天在二郎滩,我等怎么闻到浓浓的酒味?” 钱绍等一众文人也望着他。 须知,缺粮! 昌元县缺粮! 现在整个昌州缺粮! 潼南府路缺粮! 你赵平竟然竟然还用粮食酿酒! 你有没有道德! 你是不是文人? 你不是标榜为大宋之崛起而读书? 你这样做不是在挖大宋的墙角吗? 难道你是伪君子吗?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赵平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还是无法躲过。 这个酿酒的事情终究被发现了。 虽然在战场上发现的,而且发现人还是以严肃认 真而称的袁学正。 但是早发现比迟发现好。 此事早晚要被他们知道,也许更好! 这也是赵平默许保安团携带白酒的缘故。 但是袁学正还不知道保安团竟然还喝酒。 那天蹴鞠赢球就喝酒庆祝了。 不过喝酒必须按照军规执行,并且取得得到洗星的批准才能使用。 如果知道了,岂不会把这一群老夫子气得半死。 赵平上前一礼,向着袁学正、钱绍、严格等一礼,然后说道:“禀告各位师长,这个确实酒。不过它不是用粮食酿造出来。” 袁学正冷冷说道:“酒从来就是粮食酿造出来的。” 钱绍也冷冷说道:“酒味如此之浓烈,不知用了多少粮食。” 严格脸上古井无波,淡淡说道:“如此糟蹋粮食,如果不说明原由。那么赵家庄老夫不去也罢。” 上纲上线了。 赵平好不容易才邀请他们,没有料到他们竟然如此。 完全把自己当犯人一样审查,而且还要打道回府。 自己难道自己的人品真的就是那么差吗? 这个事情必须解决。 赵平双手一礼,带着袁学正、钱绍、严格及一众文人来到酿酒作坊。 通过层层护院把守的大门,来到酿酒坊。 还没有来到酒坊,老远就闻到浓烈的酒香。 他们先来到原料仓库,没有发现传说之中的粮食,而是看到两堆堆积如山的葛根及山药; 在预处理间,他们看到并把这些葛根及山药晾干; 清洗的是几十个工人不停地在巨大的池子清洗; 在粉碎间不停传过来砰砰的声音。 原来上百工人把它们用刀在桌子剁碎;然后又用磨盘磨细之后过筛。 没有过筛又得重新用磨盘磨细,直至全部过筛为止。 在混合间,他们看见摆放上百大桶。 又有几十人加入一种黄色的粉状物事,并混合均匀之后把这些混合物推入发酵间。 最后,他们来到出酒间。 这里有十多口大锅。 他们远远地就看到有几十个工人,不停满头大汗不断给一个大灶加入石炭。 大灶上有一口很大的蒸锅。蒸锅上面有一个管子。 管子一头不断有一种如水的液体流出,最后落进坛子里面。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浓烈香味就是这里传出来的。 只是这个酒味太凶猛了,一些人闻到浓烈的酒味觉得受不了纷纷后退。 但是其它人则恰恰相反,个个不停吞口水。 赵平打量眼前,显然这个必须满足,每个人用葫芦盛装一壶酒,递给他们。 赵平一礼然后说道:“各位师长及举子,你们也参观了。” “自家们赵家庄的酿酒与其它酒完全不一样,原料不是粮食。” 众人不由得点点头。 “而是山药、葛根。这种酒自家们根据酒度命名琼浆酒及玉液酒,因为酒席不一致。它不但可以让人们喝到美酒,更可以作为伤员消毒良药。” 这些文人个个不由感叹玉液琼浆就是这样出来的,直呼难以想象! 而且还是消毒良药。 与纯粹教书育人的袁学正不同,掌管县学钱财钱绍摇摇头。 这个可以说是赵家庄的绝世密方,为何要让别人知道酿造过 程? 如果有人泄漏秘密,赵家庄岂不是亏损严重。 他毕竟是赵平的师舅,同时也喜欢赵平这个天才,心里当然为他着想。 于是钱绍问道:“平儿,你让自家们参观琼浆玉液酒。说明你确实坦诚。”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 他眉头一皱说道:“可是,你把酿酒秘密泄露出来,不怕外泄吗?” 赵平双手一礼,说道:“可是如果不带你们过来。你们相信我不是用粮食酿造吗?” 袁学正点点头:“平儿这个琼浆玉液与其它酿造方法不同。现在自家们完全相信,你不是用粮食酿造的。” 其实大宋的酿造就是用米饭酿造的。 原理把米饭存放一段时间,它在天气比较热的情况下进行发酵。 它没有蒸馏,不但度数低。 而且浑浊,甚至还有米粒在里面。 可以说与现在啤酒有些类似,只不过没有啤酒这些清亮而已,因此武松能够喝十八碗也不足为奇。 因此赵平的酒命名为琼浆玉液也不为过。 虽然赵平让袁涛参观酿酒过程,让众人明白他不是用粮食酿造的。 其实他想多了。 赵平之所以放心大胆带着他们来参观,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凭着这些文人,赵平完全有把握让他们无法了解白酒的原理,更何况最重要的酒曲及发酵车间还没有让他们参观。 即使如此,他们也不禁吃惊赵平的坦诚相待。 这些文人最大收获,就是每人还有一葫芦洒,纷纷行礼表示感谢。 赵平随后吟诗:“晶莹透亮非山泉,玉液琼浆坠凡间。杜康醉倒太白恨,世上痛失酒中仙。” “各位师长举子,这酒非常浓烈,多喝必醉,后果自负。” 话音刚落,砰砰两声,有人倒下。 众人一眼,原来是陆伟与杨涛二人。 二人根本就不相信这酒如赵平说的那样浓烈。 毕竟昌元县不过小地方而已,而自己却是京城来的,趁着众人不注意,他们偷偷猛灌两口,那知赵平给他们是六十度以上的高度白酒。 他们平时喝的不到十度米酒,突然喝进如此之高度烈酒,身子哪里承受得了,顿时晕倒过去。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这酒果然厉害,思索回去之后,应该慢慢品尝。 议事厅轰动了,人们完全确信赵家庄无事了。 因为赵家庄制作的一件物事被作为祥瑞,已经贡献朝廷,而且孝母车也贡献朝廷。 赵家庄主母更是不得了,被昌元县推荐为孺人诰命。 人们私下猜想,赵家庄的提货卡能够被官府接受,应该有关联吧。 随后赵平在议事厅召开中级以上的成员,郑重拜袁学正为赵家庄学院山长。 学院暂时设立经文学堂、医学学堂、算术学堂、格物学堂、农学学堂。 钱绍为学院学正,严格为学院直录兼经文学堂教授,医学学堂教授为游浪。 赵平暂时兼任格物学堂、农学学堂、算术学堂的教授。 在随后的宴客大厅里,赵家庄宴请袁学正、钱绍、严格等一众文人,同时还有凯旋归来的将士代表。 陈瑜等商人本来从事下贱行业,没有想到竟然代表出席,虽然位置非常偏僻,但是也好呆进来了。 袁学正发觉了,不禁眉头一皱。 第九十三章、攻打天险(上) 赵平上前详细作了说明。 袁学正本来有些不喜,不过听说此人竟然从行脚商做起,而且乐于助人颇有慈悲情怀,于是默认了。 桌上不但摆上了烧白、酸菜鱼、回锅肉、开水菘菜这些静远酒楼刚刚推出的名菜。 还有一个他们从来没有品尝的菜,颜色较黄,粉块状,入口柔软,香浓之中还有甜味。 baimengshu.com 袁学正等各位文人不禁一愣,不知这是什么物事? 赵平拱手说道:“托各位师长及举子的福,赵家庄也是第一次品尝。这是仙南瓜。” 众人听了个个心里更加喜欢,期待已久的琼浆酒及玉液酒也正式摆上宴席。 袁学正及众位举子终于一些文人如愿以偿第一次品尝。 一些看到此酒色如清泉,浓香诱人,心中酒瘾顿时发作。 他们并没有吸取上午教训。 觉得如此美酒小杯饮用确实不过瘾。 高呼要侍女换成大杯。 没有料到,酒虽然清澈如水,味道凶狠如烈火。 一些人当时就忍不住,现场吐出。 众人这才知道这酒确实如赵平的诗那样香浓凶猛。 另外文人按照赵平所言,用小酒杯浅尝,避免现场丢人。 现在,这些文人们纷纷吟诗作对。 说赵家庄不但是世外桃源,更是人间天堂。 美景美食、教化保卫全部都齐全了。 袁学正趁着酒意,看了钱绍、严格,三人互相点点头。 接着袁学正代表三人对着赵平发话了。 他看了赵平一眼。 他对着赵平说道:“平儿,这琼浆玉液酒,不但是美酒,更是一种消毒药,难得可贵的是,它的原料竟然是匪夷所思乃是山药、葛根这些非粮食酿造的。” “因此,自家们三人准备给辛知县上书,请求官府批准酿造,不知可以不?” 赵平不禁大喜,他等待的就是这些话。 如今没有想到袁学正竟然主动提出,那是最好不过。 随即提出聘请三人为酒坊顾问,可以享受长期免费品酒的待遇。 陆伟与杨涛两个互相看了一眼,双双提出愿意此生永远住在赵家庄。 其余的举子们也纷纷表态相同的愿意。 才子入吾赵平之笼也。 赵平对他们都有安排。 或者进学堂当教渝。 或者进入科室成为二级班子正副职位。 俸禄优于不亚于朝廷九品官员的待遇。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这里还有免费的住宅。 袁学正三人都是天字号别墅。 举子们如果不离开赵家庄,也是终身免费使用地字号别墅。 但是也有不顺心的地方。 听说孝母车图纸上交朝廷,一个工匠待诏出来。 赵平认得此人,正是孝母车坊主的掌柜谢勤。 他心急了,独门生意没有了。 现在的孝母车作坊怎么办? 赵平哈哈大笑,给出一个全新的品种。 谢勤又惊又喜,迫不急待拿着图纸回去研究开发新产品了。 几天之后,赵家庄生意不但恢复,而且更加兴隆。 并且商人还有新发现赵家庄突然流行一种新物事。 一些儿童放学之后,纷纷玩一种他 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事。 他们一只脚放在细长的木板上面,另外一只脚不停蹬,让那个物事不停向前滑动。 木板上面还有一个把手,可以把控方向。 木板下面还有四个小滚滚,可以跑得飞快。 看见赵家庄许多儿童都爱上了这个,其他的儿童纷纷要求父母必须购买这个,不然就把地上打滚,无论如何也不起来。 父母也没有办法,加上现在赵家庄的日子一天好过一天,于是就几乎购买了。 不过听说这个是最低档的,因为它价格比较便宜。 而中档的四个滚滚还有铁皮包裹,当然使用的更久。 当然,如果你是土豪,高档也有,全部都是铁皮包裹。 赵家庄果然厉害。 没有料到工匠回来之后,又出新物事。 这个物事天下儿童哪有不喜欢的道理,这个必须购买啊。 它就是赵家庄新制作,踏板车。 于是商人纷纷跑到赵杰那里,排队进货。 人们悄悄发现,如果外地人要购物,已经不用去县城。 现在就可以赵家庄更加方便,因为它事实上已经成为一个小镇。 许多商人在这里直接进货,然后发到其它地方。 赵家庄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在引导潮流。 赵家庄流传一个传言。 王家庄是死对头。 上次陷害赵家庄就是的副族长、副都保长王文赋干的。 他现在突然吐血昏迷,而且三天之后才苏醒过来,至今还在卧床不起,重病之中。 听到这些传言,赵平只是淡淡一笑。 王文赋这些日子上窜下跳,又是送钱,还把自己宝贝女儿送了出去给当小妾。 没有料到赵平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把刘昂拉下马来。 当赵平把刘昂拉下马来,辛志才又是自己这一方的,显然赵家庄已经没有多少对手。 失去刘昂这个最大的靠山,跳得越凶摔得越厉害。 他重症悠悠,人突然老了十岁。 本来他比堂兄王文修年轻得多,现在他看起来反而比他大四五岁。 他只不过罪应因得而已。 学堂架构完成,服务中心班子也搭建。 但是赵家庄还有一件急切的事情,而且必须解决。 就是铜鼓山山上马匪窝必须除去。 可是赵平准备攻打铜鼓山这个毒瘤,却受到包括娘亲、袁学正等的一致反对。 理由这官军也没有攻下,太危险了。 赵平摇摇头说道:“这是一条盘踞在铜鼓山的一条毒蛇。随时可能下山为咬自家们。” 接着赵平从下面分析原因。 这次赵家庄受到攻打,显然是这个毒蛇第一次在袭击。 如果不打掉它,难道等它伤口好了之后再次来光临赵家庄。 马匪如果连续袭击,显然赵家庄显得不安全,必然要影响赵家庄的生意,也影响赵家庄的信誉。 袁学正同意攻打。 但是提出可以安排赵云杨振等人去攻打。 赵平反问一句话:“如果我不去,请问他们能够肯定打下铜鼓山吗?” 众人默然。 确实,看了铜鼓山地图之后,发现这是一个天险。 无论是哪个,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打下铜鼓山。 重要提官军都没有攻打下来,更何况保安团本来就是一群菜鸟。 赵杰要求儿子赵云必须亲自保证赵平的安全。 赵云双腿跪在地面,对天发誓,对着父亲说道:“父亲请放心,有云儿在,绝对不让马匪伤小郎君一根毫毛!” 他原本懊恼万分。 上次二郎滩的与马匪作战,竟然错过了一个大好的立功机会。 而上次来赵家庄的土匪听到赵家庄早有准备,骚扰几下就跑了。 这让他这个副团领还怎么有脸见人,心里发誓一定要立下大功才凯旋而归,现在有了机会他心里其实万分高兴。 娘亲眼睛也红了,但是她强忍没有出声,只是看了翠竹一眼。 翠竹出来向众人行了一个军礼,说道:“奴家也要云铜鼓山。” 袁学正、钱绍、严格齐声上前斥责。 军中怎么能够有女人的阴气,应该是阳刚之气。 翠竹岂能示弱,立即还击,说她本身就是保安团的教头。 还通过保安团选拔考核的。 袁学正不禁大怒,正要反击。 还是要扔出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那套,不料有人拉着他的衣袖,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夫人。 袁钱氏看到情绪不对,悄悄指了指赵平的娘亲,立即拉扯袁学正的衣袖。 袁学正狠狠瞪了夫人一眼,最后看到主母赵李氏也是女子。 他只好把这句话生生吞了进去,脸上一鼓一鼓的,差点憋成内伤。 钱绍眼睛一转,转换了一个话题,问道:“翠竹小娘子难道也是骑马去?” 他也想打击翠竹一下。 翠竹正要说她要骑马去,可是一看赵平个子太小。 于是张口说道:“我是贴身丫环,自然与小郎君同乘一辆马车。” 严格上前说道:“翠竹小娘子,那你一定要保证平儿的安全。” 翠竹立即向严格郑重行了一个军礼,口里答应:“这个请严教授放心,奴家时刻紧跟小郎君,时时保卫小郎君的安全。” 赵平眼睛一转,说道:“翠竹已经有了任命,所有护士爱她的节制。” 袁学正他们想了想,这个理由倒也能够说得过去,只好默认。 牛角长鸣,旌旗猎猎,现场一片肃杀的气氛。 赵云辞别不停抽泣的新婚妻子王二娘,带着四百步骑兵及两百骑兵营出发。 赵平、翠竹一辆马车,王国尔、赵龙一辆马车。 最引人注目的,是三十多个马车。 它们被夹在兵马中间。 她们原来是青楼弃女,现在身份变了。 她们有一个几乎与郎中相提并论的身边--护士。 此举原来受到袁涛钱绍严格的一致反对。 可是保安团上上下下都欢迎。 她们带来的是安全与保障。 她们的温柔体贴。 她们的细心周到。 她们的柔情话语。 就是快要死亡的马匪也在她们抢救之中活了过来了。 游浪带着儿子游泳、游久还有弟子们。 他看了一眼装护士的马车,对这些穿着粉色护士服的护士们越来越满意了。 无他,因为今天把那些所有濒临死亡的伤员唤醒,其它那些重伤伤员伤情也没有恶化。 种华大叫可惜了,因为他必须留下。 第九十四章、攻打天险(中) 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 他这个细作使与李涵铜及留下的两百骑兵与步兵,一起努力完成一件任务。 就是要对那些马匪进行甄别,分化、瓦解。 然后打乱重组骑兵营,其辛苦并不亚于上前线的将士。 他望着远去的保安团的留下的灰尘,心中想到赵平的话。 团结大多数,孤立极少数,各个击破,就能够分化瓦解成功。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铜鼓山前面大约五里的地方。 远远望去,果然只见此山形状如铜鼓。 山势险峻面狭长,山峰有百丈高,全部几乎是垂直的悬崖; 山上古木参天,郁郁葱葱,显然这是山上水源丰富的缘故; 山上的四个角落,他们都有雕堡。 上山的唯一一条道路也有五道山门,每道山门相差大约一百步,有一定坡度。 山寨大门两边乃是用岩石加上石灰彻就,中间大门是两扇沉重大门。 众人看了,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除了从这五道山门强攻之外,没有其它任何办法。 赵平他们悄悄穿过草丛,来到离第一道山门只有半里路的地方。 此时他们清清楚楚听到上面传过来声音:“李三郎及张四郎怎么还没有回来。” baimengshu.com 另外一个人声音有些银当:“不会是倒在女人的肚皮,不能起来了吧。” 刚才那个声音则说道:“山上过着是和尚一样的苦生活,一天到晚都在喂蚊子,出去可是一个花花世界。吃喝玩乐样样齐全。” 另外一个长长叹气,说道:“可惜自家们这些运气不好,竟然没有派上,只好继续在山上当和尚。哎呀,真他玛德倒霉,一把蚊子在老子脸上。” 随后就是“啪啪”两声巴掌的声音。 另外一个突然看了赵平方向一眼,用手指着说道:“那里好像物事在晃动,难道有人想攻打铜鼓山?” 第三个人拍了拍说话人的肩膀,看了看赵平方向,没有发现什么动静。 说道:“军师说了,铜鼓山是天险。胡人也没有法子打下,更莫说宋人了。” 众人哈哈大笑。一个声音传过来:“大伙还是要小心,军师说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看来不可大意。 赵平趴在地面拔开一尺高的草丛,仔细数了数。 大约二十来个人在第一道门的墙垛上面。 人数不少,位置当道,而且极易打草惊蛇,看来他们也非常小心。 刚才要大伙小心,可能是火长、队长之类人物。 赵平仔细打量这个寨门。 寨门两边石门框镌有对联。 云:“巍山烟云翠岫,危岩峻岭金汤。” 横额:“万夫莫开”。 道出寨内马匪不可一世的口气,果然是有恃无恐。 赵平一挥手,王国尔及赵龙这两个赵平的弟子上来。 虽然山上蚊子很多,可是他们没有被蚊子咬,因为随身携带一种防蚊子药物风油精。 这是赵家庄新开发的药物,现在正好用上。 他们身上与其它人一样,抹了防止蚊虫叮咬的风油精。 赵平问道:“你们怕不怕?” 二人摇摇头,但是脸上还是有些紧张。 毕竟 二人年齿太小。 他们是王国尔及赵龙。 赵平点点头说道:“你们从草丛里面过去,那里已经有人给你把物事准备好了。只要最后一百步左右把那个物事放过去,然后点燃,迅速跑回来就没有事情。” 李相前爬行过来,上前向赵平一礼,说道:“禀告小郎君,他们太小了,让卑下上去吧。” 赵平看了李相前一眼,又看了看王国尔二人。 摇摇头说道:“正是因为他们个子小,才不容易被发现。” 李相前一看,自己原来以为高大威猛是优势。 没有想到竟然是劣势,只好抱拳退下。 众人趴在草丛里面,个个瞪大了眼睛,个个提心吊胆,害怕他们被发现被上面乱箭射死。 众人屏住呼吸,一直目不眨睛看着王国尔及赵龙。 此时一个马匪指着王国尔他们呆的地方说道:“那里好像有人影晃动。” 一众马匪立即抽出兵器及弓箭。一个马匪张弓搭箭,立即向王国尔方向射去。 看到那里没有反应,马匪才安静下来。 赵平他们心都提了上来了。 不久,看见赵龙他们又行动了,原来他们没有事情。 半柱香过意过去了,终于达到指定的地点。 他们终于安全了。 如果不是仔细观察,赵平他们还不好看到王国尔他们。 马匪更不用说了,现在看来马匪刚才纯粹是试探。 众人此时才发现这个看似花花绿绿丑陋军服的好处,竟然与草丛颜色差不多。 如果不是他们有意识地仔细观察,还不能发现王国尔及赵龙他们踪迹。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 众人耳边突然传过来一个大炸雷的声音,接着呛人黑色硝烟传过来。 是时候了!赵云掏出口哨一吹! 众人个个从草丛站了起来,先是五十支利箭一起山门射去。 赵云、杨振、李相前他们纷纷拔出杀胡刀、破胡刀,迅速向山上跑去。 此时,山门里面还是没有反应. 他们不放心,还是拿起盾牌向山门冲上去. 赵平也要冲上去,却被翠竹拦住。 直到有大半的人冲过去之后,她才没有阻拦赵平。 此时,王国尔及赵龙也过来,手中杀胡刀也一起拔出,三人把赵平紧紧围在中间,跟着一起向山门跑去。 旁边的游浪一看赵平没有事情,也拔出杀胡剑,冲在赵平他们前面。 赵平他们到达山门时候,这里已经完全解决。 只见李相前他们已经押着十多个惊慌失措眼睛空洞无神马匪过来。 他们仿佛从地狱出来的。因为有的脸上是黑色硝烟!有的披头散发浑身发热!有的身上衣物被扯烂! 个个如见鬼似的脸上完全是不相信的神色,显然被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巨大爆炸之中恢复过来。 还有几个被担架抬着,手脚被炸药包炸断,鲜血正在从伤口流出,游浪立即上前医治。 如果在冷兵器进攻,确实万夫难开。可惜,他们碰到了赵平。 看了已经被炸得粉碎的山门,赵平摇摇头。 此时第二道山门的锣声敲响,有人上面高呼:“官军攻打山寨了。官军攻打山寨了。” 只见山上人影乱晃,不少马匪从 山上冲到第二道山门,已经纷纷作好近战准备。 赵平没有见到赵云、杨振、曹克折俊等他们。 李相前上来拱手一礼,说道:“禀报小郎君,赵副团领他们已经乘胜追击,可能已经攻到第二道门了。” 赵平抬头一看,果然赵云已经带着一百多人冲了上去。 只听到对方有人手中长剑一挥:“放箭。” 顿时上百支利箭已经从第二道门上面的墙上的一阵又一阵射来。 虽然赵云他们竭力用手中刀剑去拔飞箭,但是还是有十几个受伤。 他们只好一边拔箭,一边后退。 赵云担心马匪趁机追击他们,但是马匪并没有乘势冲下来。 他们被吓住了。刚才这声音如天上雷击,还有黑色烟雾。 浓浓的,好像还有些刺鼻。好像是炮,可是比炮厉害得多了。 仅仅只是轰隆一声,竟然把最牢固的第一道山门所破。 他们可能还有类似火器,心惊胆战之下不敢追击。 保安团将士们更加安心了,因为不用担心受伤事情。 这里不但有护士,还有游浪带领儿子游泳及游久还有十个弟子。 他们帮助十几个受伤将士脱下皮甲,把箭拔出。 用酒精消毒之后抹上一种药物,而且是水剂可以均匀抹上。 游浪这位郎中说效果非常好。正是赵家庄刚刚开发出来的正骨水。 将士们更加放心,后顾之忧已经解决了。 看着下面的工匠不停忙碌。 赵云不明白他们忙碌什么? 这里不合适的攻城器械。 因为这不是城墙。 即使云梯、冲车、投石车在这里好像用不上。 赵云一打量也不像这些器械。 仔细一看,倒是是吃饭用的物事。 难道在这里吃饭吗? 可是才刚刚吃饭不久。 赵平没有说,他也不好问。 组装之后,赵云更加纳闷,原来竟然是八仙桌。 赵平手一抬,立即有四十个士卒把工匠刚刚安装好的八仙桌背了过来。 赵云一边用毛巾擦拭汗水,一边喘气问道:“小郎君,自家们攻打山寨,又不是喝酒吃饱,用八仙桌干什么?” 赵平笑道:“正是为攻打山寨用的。” 赵云、杨振仔细打量这个桌子,抵挡几支箭矢没有问题,不过多了还是要被射穿。 可是还要加上被子做什么? 而且还要把被子打湿。 众人不禁一愣,被子打湿有这种效果? 赵云悄悄给杨振说道:“被子看来并不厚实,莫非打湿之后变得光滑。让箭矢更加不容易射进吗?” 杨振思考一下,接着说道:“小郎君总是匪夷所思。应该有他的考虑吧。不过我相信小郎君的。” 翠竹没有听到他们的说话。 因为她全部心思放在赵平身上。 保护小郎君也是小情人? 突然她脸上有些发烧,但是又不好捂脸。 看来小郎君仅仅指挥而已,暂时不用亲自上场。 这点让她完全放心了。 当然,自己绝对不会让他上战场,这个已经是赵家庄所有人的共识。 现在小郎君开出这个物事,一定要他的道理。 第九十五章、攻打天险(下) 在她思考期间,八仙桌捆上湿被子完毕。 赵平之所以想起用这个方法,因为这个也是全新物事,并且还是经过后世解放战争检验的。 siluke.com 即使临时组装质量不敢完全保证,但是对于箭矢应该总是不大。 赵平指着这种奇怪的八仙桌说道:“这是我为你们打造的最好的盾牌。现在你们还有力气没有?” 赵云、杨振等不禁大喜,这个八仙桌可以躲避四个人。 现在四十个八仙桌,可以躲避一百六十个人。 足够组织这次进攻了。 赵云、杨振、曹克、李相前、王启万、折俊、宗厚、李涵铁、李涵铅等纷纷四人一组,抗起有湿被子的八仙桌再次进行进攻。 当赵云刚刚他们从第一道门出来,第二道门的马匪已经被这种层出不穷的攻击吓倒了。 一个阵长之类军官强制镇定吼道:“放箭,放箭,放箭。” 赵云他们一边进攻,一边心里担忧,这些八仙桌真的如赵平说的那么好吗? 毕竟盾牌可是铁做的,而这个却是木头制作的。 就在众人担忧时候,敌人的箭矢已经射出。 夺!夺!夺! 箭矢不断射在八仙桌上面,能否刺穿这个木头制作的盾牌? 但是在“噗噗”声音之中,那些箭竟然纷纷从湿被子上掉下。 原来湿被子作用竟然不小。 赵家庄保安团将士不禁士气大振! 顿时进攻的人觉得身上力气突然增加,情不自禁加快脚步,向山上跑去。 到了两道山门中间,利箭终于稳稳钉在八仙桌上面。 但是没有穿过八仙桌。 第二道门只有六十步。 利箭越来越密集,而且穿透力越来越强。 幸运的是,大部分都钉在八仙桌上面,但是始终无法穿透。 赵云不禁大喜,口中的哨子突然响了。 顿时,将士们纷纷掏出轰天雷点燃。 从各个八仙桌后面飞出,纷纷向山门扔去。 那些马匪对于冒着青烟的陶器还不在乎,还是同样放箭。 突然电光一闪,接着雷鸣就在耳边响起。 他们感觉身上仿佛被躲进箭一样的物事。 有的在脸上! 有的在身上! 有的在胳膊! 有的在大腿! 甚至有的在头上还插上一块土陶碎片! 有的口鼻甚至七窍流血! 这些人有的倒在地上大叫! 有的抱头乱窜! 有的在原地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还有人不停问队长怎么办? 然而保安团将士不会理会他们的心情。 轰!轰!轰! 一阵又一阵晴天霹雳在身边炸响。 这些从来没有见识的轰天雷马匪。 不是被炸翻就是受伤。 或者出现短暂性的失聪。 正当阵长不知所措的时候。 突然大门“轰”传来一声远远超过原来的巨大雷声。 大门被炸出一个大洞! 接着,赵云等纷纷从门洞跳出。 马匪本能招架,耳朵里面仿佛传过来另外一种声音。 但是这次不是雷电的声音,而是人的声音。 原来是赵云他们一手舞刀,一边喊道: “投降不杀”。 随后更多人从门洞跳出来,纷纷喊道:“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这个声音是如此亲切。 不用听那个雷公打雷了,终于解脱了。 马匪在浑浑噩噩之中,有人不知不觉丢下兵器。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除了倒在地下的都纷纷丢下兵器。 赵云松了口气,哨子一吹,喊道:“绑了。” 赵云一抬头,看见不运之处的第三道门。 正好趁热打铁! 他与马力、熊虎、宋飞三个大汉,一起抗起一张八仙桌,率先从第二道门冲出。 随后就是李相前、谭星、蒲睿、彭术他们。 第三道门指挥的是一个阵长,见到第一及第二道门很快就沦陷了。 他顿时明白这次的这些官军与以前那些官军完全不同。 因为以前官军多次久攻不下还损兵折将,奈何不了山上马匪。 后来见他们又不山侵犯百姓,也就乐得一个井水不犯河水。 本来以为双方相安无事,没有料到你们这群官军竟然攻上山来。 现在岂有此理,当我老虎不发威是病猫吗? 这个阵长不禁大怒,岂能让你们这些软弱官军欺上头来? 看到堆积如山的滚石、擂木及箭矢,还有一百多右的神情惊恐不已手下! 他见多识广,这根本不是法术,而是一种火器。 手中的剑一挥,大声吼道:“他们不是法术,是一种兵器。放箭,放滚石、放擂木。”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放。” “不要让他们攻上来。” 说完,他收起宝剑,一边拳打脚踢。 他的手下终于从晴天霹雳恐惧中惊醒过来。 开始战战兢兢射箭、抛石、放擂木。 顿时满天飞舞的箭矢! 轰隆隆作响的石头! 滚滚而下的擂木! 从第三道门的墙垛射出或者滚下。 全部是轰隆隆沉重的滚石声音! 不断冲进保安团的壮士耳朵里面。 这下危险了! 毕竟,被箭射中只要不是要害之处,大部分是轻伤。 但是滚石及擂木伤害程度严重得多。 轻者断手折腿,重者吐血脊柱受伤,甚至终身残废甚至丢掉性命。 在轰隆隆隆隆下山的沉重声音,一些人谈之色变头皮发麻。 赵云他们被迫退下。 怎么办,难道半途而废就此退堂鼓? 更何况已经攻下两道山门。 必须硬抗吗?但是赵平决不会拿人命来填,这是他的原则。 他喝了几口茶,陷入沉思中。 有了办法了,就是湿八仙桌加上两个十字形状的钢筋。 赵平吩咐工匠立即行动,又让人用滚动巨石现场作实验。 果然不出赵平所料,效果不错。 虽然钢筋被滚动巨石砸得有些变形,但是八仙桌基本没有受到损害。 赵家庄将士一看不禁大喜。 杨振看了众人一眼,问道:“那些先上?” 赵云、马力、熊虎、李磊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四人齐声大喊“杀”。 他们率先推着湿被八仙桌从第二道门冲出。 迎着漫天飞舞的箭雨,隆隆作响的滚石及擂木逆行而上。 几十息的时间过去。 “噗噗”的箭矢射 在湿被八仙桌,然后又纷纷掉下。 原来谈箭色变,现在已经变得基本上麻木。 现在赵家庄保安团专心对付的是滚石及巨木。 毕竟第二道门到第三道门之间太陡峭。 远远超过第二道与第一道门之间的坡度。 几十息时间感觉飞快过去。 隆隆的仿佛在头上炸响。 滚石及擂木即将到达。 赵云一声大喊:“用力,稳住。” 虽然四人手臂及腰部发力,但是一个强大的力量从湿被八仙桌上面传来。 有沉重物事重重撞在湿被八仙桌上面,让他们手臂感觉有些发麻。 但是“砰砰”几声巨响之中八仙桌又晃动几下。 四人一起咬牙,手臂腰部及大腿再次一起用力,竟然成功抗住滚石的进攻。 但是不久又是“砰砰”巨响,湿被八仙桌又传来晃动。 他们感觉冲击力不如刚才凶猛。 赵云大喊:“刚才那个是滚石,冲击力很大;这个是擂木,冲击力要小些。” 后面之人看得清清楚楚,不禁大喜。 那个马匪指挥见势不对,大喊:“右边,右边。” 右边的巨石及擂木向赵云他们攻来。 情势非常危险! 杨振哨子一吹,说道:“第二桌,上。” 李相前、杨京、黄军、谢扬四人一起大喊。 他们抗起湿被八仙桌迅速跑到赵云的右边。 浑身用劲抵抗住了右边的滚石及擂木的进攻。 马匪指挥急忙大喊:“左边,左边。” 左边的巨石及擂木向赵云他们攻来。 危险继续存在,又是一个漏洞。 第三张桌子则迅速填补了赵云他们左边。 这是曹克、刘云良、刘显洪、冉力源在抵抗滚石及擂木的进攻。 这个马匪指挥果然沉着,大喊:“两边有空档。放箭,放箭。” 如雨箭矢向两边的桌子的人射去。 必须要好好保护了两边。 桌子两边杨振又派出赵悦、赵奇、肖家逊、王东江、罗浪、蒲睿穿着皮甲六人。 他们拿起刀剑乱砍,为八仙桌的抵挡箭矢。 他们是清道夫,从事是更加危险的进攻。 他们冒着生命危险,不但抵挡箭矢,而且为后面的进攻将士清除道路。 给每张八仙桌小心翼翼清除滚下的滚石与擂木,扔在旁边的草丛或者树林里面。 杨振看了眼前形势已经初定,拿出铁皮喇叭喊道:“互相掩护,交替前行。” 哨子一吹,第四批人员上来。 他们是第四张湿被八仙桌的折俊、陈名龙、秦玉龙、邓雄及滚石与擂木的清理人员。 他们在前面三张桌子的掩护之下冲到前面。 没有料到,意外情况发生了。 对于滚石及擂木清理人员而言,还必须冒着敌人箭矢去清理。 这是一场非常危险非常冒险的行为,不时有清理人员中箭。 虽然他们穿着护甲,但是毕竟不能保护全身。 但是他们依然没有退缩。 在前面三张桌子的掩护之下,第五张湿被八仙桌的宗厚冲到前面与折俊平行。 接着是潘江的第六张湿被八仙桌填补了最前面的空白。 赵云的第一张又冲到前面。 但是新危险又发生了。 第九十六章、 攻克天险 第九十六章、 攻克天险 他们新式盾牌仿佛失灵。 冲到半途时候,八仙桌已经开始出现裂缝了。 让赵云他们脸色有些发白,不知这个八仙桌天治还能支撑多久时间。 又前进了几十步,没有料到更加危险了。 到了后来的八仙桌已经被砸出一个大洞。 轰隆隆,一个巨石又滚下。 砰砰!砰砰! 沉重的砸在八仙桌上面,赵云他们不由得闭上眼睛。 在嘎吱嘎吱声音之中,没有想到滚石正好卡在八仙桌的那个大洞。 赵云等人心惊胆战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冲到第三道门的不足二十步的距离。 赵云一吹哨子。 赵家庄保安团恨极第三道门的马匪,掷雷手迅速甩出轰天雷。 又是一阵又一阵的晴天霹雳! 电光雷闪! 黑烟呛人! 马匪纷纷倒下。 或者被土陶碎片所伤鲜血直流惨叫连连! 或者断腿断胳膊倒在地上! 或者耳朵暂时失失聪! 或者抱头鼠窜企图逃避! 在轰天雷如雨点一样下之后,越来越多的同袍受伤倒在地上。 马匪阵长大怒。 他抽出宝剑。 不知是哪个马匪一声大喊:“妖怪来了,妖怪来了,快跑,快跑。” 说完,他扔下手中的滚石,转身就跑。 有人带头,这些马匪再也无法克服心中的恐惧,更何况这场战斗完全看不到获胜的希望。 siluke.com 他们纷纷抛下手中的弓箭、擂木、滚石,转身向山上跑去。 阵长不禁大怒,声嘶力竭的呐喊。 抽出宝剑一剑把两个乱喊的马匪砍倒在地,却被急于逃命的马匪胁迫一起向着山上跑去。 赵平上来看了已经快要支离破碎的八仙桌的惨状,不禁叹气。 看来以后要进攻这种险关,还得在八仙桌上面加一层铁皮。 而工匠们则上前把八仙桌上面宝贵的钢筋及棉被取下。 八仙桌上面的木料倒不在乎,毕竟现在大宋木料到处都是。 而钢筋及棉被倒是极其少见的物事。 此时棉花毕竟在大宋尚未普及,价格高高在上。 主要是棉花难以加工,特别是棉籽不容易脱落。 为了百姓冷暖,现在赵平已经又“发明”一个物事。 它非常实用的又方便,就是剥离棉籽机器。 其实非常简单,就是在一个木制滚筒上面加一些矩形钢丝,而矩形钢丝恰恰能够把棉籽拉扯出来。 原理虽然简单,却让天下棉农及老百姓受益。 从此棉花价格开始下滑,预料几年之内能够走进百姓家里。 因为棉花价格由于加工方便大幅下降,这是赵家庄为了方便百姓所做又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赵平打算在干旱地方栽种,因为赵家庄就不少这种干旱地方,正好把土多田少由劣势变成优势。 不料还没有给寒冬带来温暖棉花,没有想到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赵平正在感叹时候,地面突然传过来隆隆声音及抖动。 王启万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冲口而出喊道:“骑兵冲过来了。” 众人已经个个疲乏不堪。 更有受伤了不少,有的是箭伤,有的是胳膊受伤,有 的是大腿受伤,有的是腰部受伤。关键是几乎所有力气都用尽了。 没有料到,更加厉害的骑兵来了。 第三道门打得太残酷了。 特别是对方指挥冷静、机智,而且还花样百出,手段也特别厉害。 箭矢是小事,巨石及擂木让赵家庄保安团吃尽苦头。 伤兵不少,力气几乎用尽,个个都想坐下休息。 赵云强忍浑身的酸痛无力。 摇摇晃晃第二个站起来,口中哨子一吹:“结阵。” 哨子就是命令,必须执行。 其它士卒也摇摇晃晃从地面站起。 有的甚至扶住城墙才能起来。 但是对方不是步兵,而是骑兵,还从山上冲下。 什么是骏马下坡?这个就是。 声音隆隆。 灰尘滚滚。 马刀如雪。 亮花人眼。 马匪五人一排的阵型向他们冲来。 太阳上闪闪发光甚至亮花了一些人的眼睛,那是马匪的马刀。 但是将士们不敢用手遮挡眼睛。 必须全神贯注,虽然已经筋疲力尽。 因为,耳朵时听见马蹄在大地抖动之中越来越近。 滚滚洪流不是山洪,而是纵马下山的马匪。 如山洪一样一样向他们袭来,看到这个气势,一些人不禁双脚战抖。 赵家庄保安团的将士有的手臂大腿及身上带伤。 按照原来五个一组的队形排列,盾牌手长方形盾牌立在地上,并用铁棍支撑。 长枪手紧紧握住手中长枪,弓箭手已经张弓待发,紧紧目视前方。 掷雷手一边打开火折子,一边紧紧握住轰天雷; 伍长双手紧握破虏刀,手里全部是汗水。 马匪的骑兵越来越近了,已经可以看到他们狰狞的面孔。 赵云哨子一吹:“放箭,放箭。” 弓箭手凭着本能地放出,顿时七八十只箭矢向马匪射去。 马匪一边挥刀砍箭矢,一边继续向下冲,几个倒霉的马匪从马上被摔下。 在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音,很快就被后面的马匪马踩成肉泥。 他们不得不这样,一个是后面的马匹追赶,一个是纵马下山。 冲下去,也许还有一条活路;不冲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没有其它选择。 来到赵家庄保安团只有五十步的时候,赵云哨子一吹:“轰天雷,轰天雷。” 顿时,十七八个炸雷在马匪胯下及身上爆炸.。 一阵又一阵的黑色硝烟及电光不断在马匪面前闪现。 土黄色的土陶碎片不断割裂马匪的马匹、大腿、手臂、脸庞。 马匪及马匹不断发出阵阵惨叫。 一些马匹再也不听马匪指挥。 在受惊之中将马匪摔下马来,自己却向两边安全地方跑去。 部分在爆炸中心的马匪及马匹轰然倒地。 马匪来不及爬起,又被后面的马匹踩死或者压在下面。 由于山势陡峭,一些受伤马匪马匹急速向下翻滚。 恰恰就是赵云他们方向。 马力、熊虎、陈华、宋飞四个大汉已经筋疲力尽。 但是不得不强打精神支撑起来。 对付敌人只有笨办法,八仙桌加钢筋,还有湿棉被。 他们四人抗起一张还没有拆除完整的八仙桌。 工匠不得已 ,又重新给他们安装完好。 砰砰,砰砰。 马匪及马匹狠狠地冲在桌子上面。 几个人大喊一声,腰部及手臂、大腿一齐用力,终于挡住成功。 杨京、黄军、谢勤、彭术四个大汉也不顾浑身酸疼,也抗起一张完好的八仙桌硬抗。 第三组上。 第四组上。 终于勉强抵抗住上面的马匹及马匪冲击,但是后面还有马匹及马匪从山上冲下来。 他们也不想冲下,奈何依然无法停止,被动的保安团更无法停止。 保安团后面的掷雷手也纷纷上前。 他们躲在八仙桌后面扔轰天雷。 双方现在胶着着,现在双方都想停止下来,可是双方都身不由己。 保安团个个咬牙死撑,一身酸痛、胀痛、疼痛先后传过来,硝烟、黑烟、灰尘扑鼻而来。 砰砰,砰砰。 受伤末受伤的马匪马匹不断冲击钢筋八仙桌。 虽然不是巨石,可是数量更多。 啪啪一声。 一个队员的手臂突然骨折。 赵平掏出铁皮喇叭,说道:“背抗。背抗。” 众人原来陷入思维误区。 经过赵平提醒,个个醒悟了。 谢扬、彭术、赵悦、李磊冲了上去,用背抗住,其他人也这样。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步兵营个个虚脱,力气即将衰竭。 还好,马匪也基本上从山上冲下,他们终于壮烈地任务完成。 这是前赴后继残酷的任务,而且极有可能是有死无生,可是马匪骑兵不得不完成。 当然马匪骑兵也基本上完了,整个山坡都是马匪及马匹的尸体,还有残躯,还有受伤的马匹及马匪。 这场突如其来马匪的遭遇战出乎保安团意料之外。 马匪从山上直冲下来,根本无法停下,四百马匪基本上被消灭,后面的十几个只得投降。 一些尚未死去马匪艰难睁开眼睛,向保安团求救:“救命,救命,救救我。” 赵平看到大势已经初定,口里淡淡说道:“都是宋人,还是尽力挽救吧。” 立刻有人救人或者救马匪。 新兵看到被踩成肉泥恶心样子狂吐不已。 到了此时,赵家庄的步兵营的将士也没有力气去打量这些。 因为他们不少一下子身不由己倒在地上,实在太累了。 表现相反是那些护士,她们已经见识过这些场面。 她们不但正常,还急忙给他们送水送饭。 不断说鼓励安慰祝贺话,赢得了将士们的极大好感。 步兵虽然个个累得倒下,但是赵家庄的骑兵终于派上用场。 他们其实憋急了,旺他们自称还是大宋第一骑兵,竟然处处让步兵当主力。 二郎滩步兵是主力,攻打天险步兵还是主力。 现在他们高兴极了,挥舞破虏刀,纷纷从第三道门的下面冲了上来。 他们任务是打扫战场,寻找失踪的马匹,搜索躲避的山匪,当然还有马匪的财物。 经过打扫,果然还是有效果。 有一百多给山匪马路两边草丛的山匪纷纷出来投降。 听到赵家庄的骑兵命令,他们胆战心惊却又侥幸。 他们侥幸捡了一条性命,胆战是死去袍泽太惨烈了,让他们个个狂吐不已。 在保安团护士鄙视目光之中,他们被命令从事战场工作。 第九十七章、 寻找宝藏 或者从尸体堆里查找自己原来的袍泽。 或者掩埋已经死去的袍泽。 或者给轻伤袍泽的救治。 或者给重伤的袍泽担担架。 这些都让他们感动,这些本身就是他们应该做的。 然而,当快要死去的马匪艰难向他们原来同伙伸手时候,没有想到被这些山匪所忽略了。 siluke.com 那些马匪他们也想多留下看看这个世间。 当生命时光大把大把的时候,没有人会去珍惜。 现在他们就要死亡了。 他们尽可能用自己的方式希望能够得到原来的袍泽过来抢救。 他们有的张嘴。 有的动动手指。 有的眨眨眼睛。 他们张嘴,想大声喊出来。 但是他们不知自己的声音却很小很小。 袍泽也许能够听见,也许不能听见。 马匪他们也想挥手,可是浑身无力。 因为他们生命在消失,能够动动手机已经是最大能耐。 让他们失望了,对于这些生命垂危的伤员。 山匪也认为是累赘,没有人管他们。 那些轻伤山匪看着这些快要死亡的马匪。 仔细打量他们几眼。 看到他们终于在打量自己。 他们眼睛本来暗淡现在终于恢复神采。 有的用尽全身力气招手,希望能够抢救他们。 没有料到,他们这些昔日同伙,竟然犹豫几下,最终还是离开了。 毕竟这是古代战场,最不值钱就是人命,特别是这种就要死去的伤员,是最容易丢弃的对象。 这些重伤伤员的眼睛这次彻底失去神采,好不容易举起的手放下。 因为他们再也无力举起。 他们仿佛感觉舒服极了,不在痛苦,不在悲伤,不在流泪,不在牵挂。 他们已经死去的亲人此时来到他们身边,迎接他们去一个没有痛苦的新世界。 这是就要濒临死亡感觉。 到了这种地步,他们就要死亡。 因为他们已经放弃求生欲望。 所有没有知觉,也没有感情。 这是人的大脑对自己的主人的最后安慰。 过了这个阶段,他们将真正解脱。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解脱的时候。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回响。 但是他们不能说话,也不能睁眼,因为生命在消失。 他们不愿意回到那个让他们痛苦的世界,而且也没有力气愿意回去。 可是那个温柔的声音不断在唤醒他们的牵挂,比如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儿女。 可是他们从小就是孤儿 ,也没有儿女,他们也不愿意回去。 那个温柔声音在说,你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生子,如果离去了,人生就不完美。 是呀,我还没有结婚,人生还不完美,这是我一生最大的牵挂,也许,我还能找到自己的父母。 于是他的手指不知不觉之中动了一下。 次日,他终于醒来了,终于能够看到一个穿着粉红衣裳的女子,年纪大约二十出头,五官清秀皮肤白皙。 正是她不停劝说自己,才使自己觉得人生有了意义。 这个女人年纪与自己相差不大。 正是因为她的细心体贴不停呼唤,终于把自己从垂死之中呼唤回来。 如果此生能够得到这个女人是多么幸福,看来这个女人能够照顾自己。 她在兵营里面,难道是营妓? 想到这里,他脸色苍白。 可是仔细一看,这里所有的人都非常尊敬她们,还亲切称她们为护士。 护士是做什么的? 仔细打听,原来是郎中的助手,专门救死扶伤的。 那不得了,是良家女子,而且还挺有层次的。 不是说过,不为良相,就为良医。 她们竟然是良医的助手,那自然不得了。 可是自己却是一个小小的马匪。 她能够瞧得上自己吗?这个叫陈波的马匪心里不安,差点饭也不想吃。 没有想到那个叫秀儿的护士又过来了。 陈波终于忍不住,想起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他必须了解清楚,才能彻底放下。 于是他鼓足勇气,向秀儿问道:“秀儿娘子。昨天说话是真的的吗?” 秀儿手中一直忙碌不停,不禁问道:“什么话?” 陈波脸色苍白,觉得人生没有意义。 自己本来是为了女人才从死亡边缘回来。 可是这个希望又破灭了,还不如死了算了。此时,他顿时失去吃饭的欲望。 看到陈波脸色难看,喂饭也不吃。 秀儿不禁噗呲一笑,温柔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看来自己刚刚从地狱回来,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 陈波心情激动,大声说道:“秀儿娘子。昨天你说的是真的吗?” 秀儿突然放下手中的碗,郑重地看着陈波,然后问道:“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陈波不禁又羞又怒,心想她不会耍我吧。 但是事已至此,他没有后路,全身用力问道:“秀儿娘子,昨天你说的是真的吗?” 秀儿点点头,有些害羞地端起碗,一口一口慢慢给他喂饭。 幸福来得太突然,陈波不敢相信。 于是他用力掐了自己的手,非常疼痛,不是在梦里,也不是昨天那个死亡边缘幻景之中。 于是陈波一边望着秀儿,一边吃她的喂饭,觉得这个就是天堂。 他高兴了,可是另外一个人非常不高兴。他就是王启万。 王启万心里非常不高兴,而且几乎疯了,因为他把事情搞砸了。 这个山寨什么都有。 有成衣铺、当铺、青楼、妓院、药店、米店、铁匠铺、酒楼等等。 还有忠义堂、聚义厅、营宅、马厩、器械库房、练武场等等。 就是没有金库库房,也没有银子铜钱,没有银子铜钱。 这怎么可能呀? 上千人的吃喝拉撒,还有上千的马匹,这个开支不是小数数目,竟然没有银子铜钱。 这怎么可能? 自己竟然找到,不是笨蛋是什么? 王启万垂头丧气来到赵平面前。 “什么?诺大一个山寨竟然没有财宝?” 听到王启万的禀报,赵平不禁在屋子里面不停走来走去。 他现在所住的地方就是山寨寨主所在的地方。 是一个一楼一底的屋子,两层都是四间。 上层正好给赵平、翠竹及王国尔、赵龙他们居住。 下面则是游浪、赵云、王启万他们居住。 显然马匪的疯狂进攻给寨主逃跑留下充分的时间。 寨主及军师之类人物已经山的另外一面逃跑。 他们留下几个下山的绳子,在风里飘荡。 这是遗憾。 这个虽然也是遗憾,但是并不是最大的遗憾。 山高百丈,又是悬崖峭壁。 人能够逃跑已经不错了,财物显然不能携带。 但是财宝放在哪儿去了呢? 养活上千人的兵马显然不是一个小数,而且还有一千的马,就是大宋一个路也未必有这个财力。 可是财宝在哪里去了呢? 此时,王国尔进来禀报。 “小郎君,一个叫陈波的马匪说有要事相告。” 说到这里,他着重强调一下。 “陈波是这个马匪的一个营领。他是感谢保安团把他从阎王那里抢救出来。” 赵平点点头,一个担架抬着陈波进来。 赵平感觉差点认不出来人。 感觉如一个蚕蛹一样。 头上、胸部、手臂、腿上包扎层层白布。 显然受伤非常严重,是护士从阎王把他挽救回来。 赵平打量陈波。 此人个子不高,年经大约二十出头,但是肌肉发达,脸上充满坚毅。 显然,此人能够当上马匪营领,必然有过人之处。 他也打量赵平,脸上不禁露出惊讶神色。 没有想到赵平才十岁,整整比他小了一轮多。 他首先感谢保安团把他阎王手里抢救回来。 其次,他的命是保安团给的,他只有把这条命还给保安团,希望保安团收留他这条烂命。 赵平一一答应。 他犹豫一下,提出一个要求。 因为他差点在阎王那里报道,但是秀儿耐心照顾细心呵护之下,就是阎王也不能收留他。 他一边看了看还在耐心照顾他的秀儿。 回头对着赵平说道,他想娶护士秀儿为妻,希望赵平同意。 赵平当然同意,既然已经是一个保安团的人,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陈波没有想到赵平这么爽快就答应。 深思一会儿,毅然说道:“小郎君,请问是没有寻找财宝?” 赵平不禁讶然,此人为何知道他们在苦苦没有寻找财宝。 陈波下面一句打消赵平的疑虑:“整个山寨知道宝藏不超过十人。” 赵平终于知道他们为何没有找到宝藏了。 “卑下知道财宝所在。”陈波给了赵平急切要知道的答案。 赵平更加讶然,不知他为何知道宝藏所在。 “因为我曾经去过那里。” “仅仅去过一次。” “那次因为人手不够。” “我比较机灵,加上又是营领。” “所以让我帮忙。我就记住了。” 在陈波的指引之下,赵平来到兵营寨主后面的山坡。 这个山坡与其它地方没有两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荆棘非常多。 王启虎说道:“这里自家们来了几回。没有发现什么。” 陈波要求秀儿把他扶起,他陷入热恋之中,一刻也不能离开。 秀儿向他温柔一笑,小心翼翼把抚起来,让担架围着山坡来回转了几圈。 陈波深思一会儿之后,说把荆棘拔开。 王启虎用杀胡刀两下砍去。 陈波打量之后说道:“把这些荆棘全部清扫干净。” 王启万全部打扫干净之后,终于有了发现,是一个铁环。 王启万正要行动,陈波大声喊道:“不能乱动。否则就要永远着关闭宝藏。” 第九十八章、 说服死士(一) 王启万只好立即停止。 陈波又思考一会儿,眼睛转了一下,说道:“王营领全身用力。向右拉试试。” siluke.com 王启万蹲下身子,大喊一声,猛然用力。 在吱嘎吱嘎磨牙声音之中,一个石门打开,露出一个山洞,原来的山坡竟然露出一个长方形的山洞。 山洞不大,仅仅足够三四人进去。 王启万不大大喜,就要进去。 陈波又大声喊出:“王营领不要进去。里面有人防守。而且全部是死士。” 话音刚落,“嗖”一声,一支利箭已经射出。 不久,又是一支利箭射出,连续三支利箭。 王启万急忙用杀胡刀乱砍,慌乱之中把利箭砍断。 显然,里面的人已经知道王启万的身份。 王启万没有暗语,自然是敌人。 如果没有陈波制止,王启万极有可能被利箭射中胸部。 王启万不禁大怒,下令进攻,陈波又制止了他。 他说道:“里面有百人防守。” 王启万一听,这个山洞只有三四人能够进去。 里面有百人,而且全部是死士。 显然他们这些骑兵全部进去,也只有送死的一份,更何况在这里他们骑兵也变成步兵。 赵平思考一会儿,问道:“如何知道这里有宝藏呢?” 看到众人都打量他,陈波四周打量一会儿说道:“我本来就是营领。那次由于缺乏人手,我被派了过来。而且我被人蒙上眼睛,料到这里应该有宝藏。” 赵平点点头,继续问道:“既然已经蒙上眼睛,显然难以知道在什么地方,你是如何知道呢?” 陈波也点点头,说道:“我的记忆特别好。虽然只有一次,后来趁着无人,偷偷来了几次,凭着记忆找到这里。不过我不知道暗语,所以无法进去。” 赵平点点头,欣喜说道:“你不错,为寻找宝藏立下大功。好好养伤,回到骑兵营继续带兵。” 陈波不禁大喜,赵平这是封官许愿了,至少他是阵长,如果表现得好,他也许是副营领。 他正忧愁自己是一个马匪的身份,觉得难以匹配秀儿。 现在好了,他终于有了一个拿得出手的身份。 他不禁高兴向秀儿望去,却只见秀儿向他点点头,向他温柔一笑,显然为他感到高兴。 赵平沉思一会儿,点点头说道:“估计里面财物非常多,不然这群山匪会这样。” 王启万突然想起一个问道:“小郎君,可否用炸药?” 陈波面露难色,制止说道:“这里有龙门。他们随时可以放下龙门,与宝藏一起陪藏。” 赵平心里一惊,肯定有数不清的宝物,不然有这么多死士来防守,而且还有龙门可以随时封死。 他们这些人没有出来参加攻打,肯定是专门守护宝藏之人,而且意志极为坚定,他们到了现在还没有投降,显然下了殉藏的决心。 这是一群死士,他们值得尊敬。 可是他们死了,财物也没有了。 怎么办? 赵平想了想,这个不能强攻。 可是什么法子好呢? 山洞里面。 这个山洞很高很空 旷,它本来是一个天然山洞,又经过人工打造,真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一般只能两个人进来,四人同时进来非常拥挤。 如果要进攻这里,也最多两人同时进来,毕竟手里用刀枪。 所以,这里非常利于防守,而且也从来没有人进攻过来。 他们认为主公有些多此一举,因为这里从来没有敌人进来过。 就是财宝也是通过他们手里进进出出,何必担忧敌人进攻呢? 它大约有十亩的样子,高有三丈,由于通风到位,人感觉呼吸也很畅通。 山洞有一半存放宝藏,另外一半是生活区及战斗区。 显然考虑到他们长期居住在这里,长明灯、桌子、凳子、床柜子等都具备,显然比较舒适。 就是没有做饭的,毕竟里面空气不如外面,而且容易失火。 代世前是阵长(连长级)。 刘伟与冯永成分别是队长(排长级)、闻帅是火长(班级)。 代世前当然是里面死士的头。 他们是成都府路等地的孤儿,从小孤苦伶仃。 当叫化子常常难以吃饱,想当铁算盘又怕人打死。 一个姓颜的人把他们全部买下,不但给他们吃穿住,而且还安排人传授武艺。 可以说,他是这一群人恩人并不为过。 对于代世前、刘伟、冯永成、闻帅他时常来看望他们。四人对他感情极为浓厚,心里不知不觉把他当成养父。 对于这些宝藏,他们四人发誓,会有生命来守护。 里面生活虽然枯燥,可是主公对他们全部都是恩人,因此他们都非常感激,并没有觉得烦恼,反而觉得这是应该的。 刚才外面有人没有用暗语就闯进,显然不是自己的人。 冯永成、刘伟、闻帅三人毫不犹豫射出手中弓箭。 他们听到外面利刀破空声音,看来外面来人一定是一个高手,把他们的箭矢全部砍掉。 看来敌人已经攻到山前,准备攻打仙人洞。 代世前一声令下,全体都作为准备。 没有料到,敌人只是试探一下,并没有进攻。 山洞外面。 众人都太累了,应该轻松一下。 于是赵平掏出笛子,吹奏起《笑傲江湖》。 众人不由得停止手中活计,竖起耳朵听这个充满豪情的曲子。 果然个个都是士卒,特别喜欢此曲。 赵平这是自娱自乐,同时也是演奏给在场士卒听的,同时自然不可避免传进山洞里面。 不知山匪他们听了有什么反应,这个才是赵平的关键问题。 可是仿佛里面没有反应。 太阳越来越热,翠竹悄悄打开纸伞,一边遮住赵平与自己,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赵平。 她从来不爱说话,只觉得呆在赵平身边,就是一种幸福。 这是她的特权,而且是主母同意的。她是贴身丫环,当然随时随地得跟在赵平身边。 洗灵珠在做什么? 还不是在苦苦练琴,练琴既单调又枯燥,还要受到李涵梅、姜莺等私下的冷嘲热讽,而且小郎君与她接触很少。 而自己呢?几乎与赵平是一起长大。 她突然想到青梅竹马这个词,想 到这里,她脸突然红了。她害怕众人发现她神情。 还好,众人并没有注意到她,她脸上露出恬静的笑容。 此时,她突然惊呆了。 因为赵平吹出一种她从来没有听说的曲子,竟然歌曲比《笑傲江湖》更加充满激情,竟然让让她这个内向小娘子产生一种相舞剑的冲动。 她都如此,其它人更不用说了。 王启万再也忍不住,他拔出杀胡刀,就地挥舞起来,而且挥舞越来越快。 曲子终于吹奏完毕。 他也挥舞完毕,不禁出口大声叫痛快。 洗星上前一礼,问道:“小郎君。此曲可有名字。不才也想舞剑一番了。” 赵平微微一笑,说道:“它就是太白《侠客行》。” 洗星不禁目瞪口呆。 因为古代乐曲都充满一种逍遥山水的悠闲味道,而这个明显却充满激情豪迈的味道。 赵平问道:“喜欢不?” 洗星点点头,说道:“喜欢。” 赵平说道:“既然喜欢,你就唱出来。” 洗星只好清了清嗓子。 但是他唱得不好,因为这个明显与他以前不一样。 赵平说道:“无妨。你我再次吹奏。” 洗星不好意思点点头,因为他开始唱的与赵平并不合节拍。 毕竟他琴棋书画有一定基础,第二次就好多了,让他信心大增。 当赵平吹奏第三次之后,终于稳稳当当地唱了出来。 此时他终于掌握赵平的节奏。 王启万听了不禁大乐,于是收起杀胡刀,也跟着唱了起来。 他比洗星更加不堪,基本上是错误百出。 他感觉不好意思,就要放弃,毕竟他的教化与洗星不在一个层次。 但是他的声音更大,也更加粗豪,应该更加适合唱此曲。 在赵平鼓励之下,洗星又是纠正他的错误,经过几次反复练习,王启万终于能够如洗星一样唱曲。 王启万熟悉之后在山洞面前引吭高歌一曲,洗星激动之下,情不自禁拔剑挥舞。 代世前、刘伟、冯永成个个肚子打鼓。 不过这个头现在太为难了,他差点想撞墙了。 与洞璧熊熊烈火相反的是,他们的肚子已经空空如也。 他们与一百死士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饮食从昨天晚上就断了。 现在已经是次日中午还没有人送饭。显然,外面已经被人攻下了。 这里有无数财宝。 虽然无数财宝,可是它不能吃呀。 他们以为外面人要进攻。 他们已经做好防守准备。 当然作为死士,他们随时做好死亡的决心。 但是外面只是试探一下就放弃了。 如果外面要强行攻打这里,他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没有后路,唯一办法就是放下石门,与宝藏共存。 这个山洞的大门虽然沉重,但是外面的山门也不是废物。 不然怎么能够叫做天险呢? 可是天险都已经攻下,显然对方有攻破石门的法子。 但是他们没有攻打,四人终于放心了。 没有想到外面竟然吹奏那个叫做《笑傲江湖》的曲子。 第九十九章、说服死士(二) 确实让人热血沸腾,让人心潮澎湃。 可惜里面没有多余空间,不然三人也要拔剑挥舞一番。 不过即使有多余的空间,他们也不会挥舞。 那只是心里的想法而已,因为他们必须得好好保存体力。 同时肚子也饿得没有多少力气了。 可是外面竟然没完没了,竟然吹奏一个他们没有听过的《侠客行》。 更可恶的是,还有一个大汉引吭高歌。 歌曲让他们想躲避的都不行。 四人听着听着,不知不觉跟着哼着这个曲子。 这个歌曲不正是他们写照吗?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既然已经许诺,五岳面前也不算什么。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四人一边唱,一边点点头,我们默默在山洞保护宝藏,不就是深藏功与名吗? siluke.com 此曲子确实打动我们的心弦呀。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唱到这里,四人不禁泪流满面。 互相拱手,更加坚定防守这里信念。 四人互相拱手,一齐喝了里面的山水。 虽然没有食物,但是水还是有的。 “咕噜,咕噜。”无奈肚子不争气表示抗议。 不但四人如此,里面其它百人也是这样。 整个山洞都是此起彼落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尴尬一笑。 众人最后的目光望向代世前、冯永成、刘伟三人。 他们希望三人能够想出解决办法。 虽然是死士,那是战场上英勇地战斗死去,而不是窝囊被活活饿死。 众人不禁大喜,看来代世前、冯永成、刘伟果然找到解决法子。 因为外面飘来阵阵米饭的香味,众人不禁一起吞口水。 哇,今天掌灶真的不错,不但他们有米饭的香味,而且还有一种他们从来没有闻到过的肉香。 里面众人不禁个个伸长脖子,用鼻子呼吸这个让人垂涎欲滴的肉香。 虽然没有吃过,可是闻着也过瘾。 想到这里,他们个个更加饿得更加厉害。 代世前四人不禁互相望了一眼,脸上全部是痛苦万分的神情。 昨天晚上就没有送饭来,今天的饭香肉香显然不是山上好汉做的。 不是自己人做的,显然是敌人做的。 他们想通过美食诱惑自家们出去,然后俘虏了? 他们互相看了看,坚决摇摇头,坚决不受美食诱惑。 死都不怕,还怕饥饿吗?不然怎么能够有死士之荣誉。 其它死士看到三个头不为所动,只好忍受肚子的饥饿。 毕竟,他们的死士的荣誉不是白来。 原来,外面赵龙带着一群伙夫,挑着烧白、饭菜来到山洞面前。 此时陈波突然传过来,而且非常清楚。 刚才他们听到的唱词能够明白大意。 可是没有完全没有如此清晰,仿佛陈波就在耳边他们给他们谈话。 难道陈波就在他们身边?可是门明明没有打开。 他不可能进来。 他是什么做到的?三人不禁面部骇然。 听到后面的声音,他们不禁又惊又喜。 因为陈波是这 样说的。 “小郎君敬重你们是侠肝义胆之人。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攻打山洞。” “因为你们有龙门作为保障,攻打没有多大意义。” 听到此话他们放心。 可是陈波为何替那个小郎君说话呢? 难道他投降?看来外面已经被彻底攻占。 “呸,你太怂,见到敌人就投降。你不配当骑兵的营领。”刘伟回答。 冯永成说道,“你这个营领还不如我这个队长。” “我现在还是没有投降。就是死,也要战死。这个考量战士的归宿。”代世前也表明态度。 不过他们的话外面不能听到。 他们主要害怕死士被陈波的话打动,不断给里面死士打气。 闻帅也点点头,说道:“他没有赴死决心,某瞧不起他。” 哪知外面那个陈波还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 “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某。可是我抱着死的决心进攻的。” “呸,抱着死的决心,那你的声音为何如此洪亮?”冯永成说道。 “我带领骑兵下山。当时打算拼死也要把敌人赶走的。” “可是你为何没有死?”刘伟眉毛一皱。 “自家们是从山上纵马下山。根本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这个也是,骑兵只要有了速度,就很难停下,更不用是纵马下山。代世前默默点头。 “要吗杀死敌人,要吗被敌人杀死。” “死就死了,当报答恩公养育宝之恩。”冯永成回答。 “可是敌人虽然没有骑兵,可是有一种叫做轰天雷的火器。” “怕什么,我们本来都是孤儿,无牵无挂。”刘伟跟着说道。 “他们在五十步就可以投掷。爆炸之后犹如雷鸣电闪。” “本来就是烂命一条,还多活了十多年,怕什么?”冯永成继续说道。 “人仰马翻,身上都是火器爆炸的陶器碎片。” “死都不怕,还怕什么痛苦。”刘伟继续对答。 “某身上陶器碎片就有十多处,脖子上甚至也有。” ........ “浑身疼痛难忍。觉得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 “马匹死了。我从山上翻滚到山下,以为也要死了。” ........... “当时我已经昏迷,甚至没有知觉了。” 原来快要死亡是这种感觉。里面的死士想到。 “某觉得人生了无牵挂。死了也没有什么。” 正是,我等死士就是这种想法。 “你们想法也与某一样吧。不然你们为何成为死士?” 就是呀,我们就是这样想的,也打算这样做。呸,你根本不配。 “某完全失去知觉,已经感觉不到痛苦。” “就想此时离开人生。没有料到,耳边一个声音不停地呼唤。” 不会吧,这个应该是幻觉吧。 “我也认为这个是幻觉。但是那个声音非常温柔动听。而且一直不停呼唤。” “我也没有理她,因为我已经放弃了,反正是已经要死的人。” 原来死是如此悲壮艰难。 “没有料到,那个温柔声音说。如果我醒来。她会嫁给我。” 竟然有这种好事。 “我没有娘子,当然想要一个娘子。于是我不知不觉动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 ,换成我也会心动。 “次日某就醒来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找她。” 呸,你伤得差点挂掉,竟然还惦记着娘子。 好像,这个也挺正常的。 “没有料到不久之后就来到我这里,还给我喂饭。人也漂亮。”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怎么我没有这种艳福呢? 兵营的娘子不是是营妓吧? “我也认为她是营妓。后来听说她们是护士。就是郎中的助手。而且每月至少三贯铜钱。” 天哪,竟然比自家们还要多。 她会嫁给你吗? “看到她来到身边。我鼓足勇气问她,她含羞点头同意了。后来小郎君也同意了的。” 你小子真的起了狗屎运。 老天太不公平,某怎么就没有这种艳福呢?山洞里面山匪这样想着。 “可是小郎君知道你们一天也没有进食了。民以食为天。各位都是大宋子民,岂能活活饿死。因此小郎君现在在外面放了许多美食,包括你们没有吃过的回锅肉。” 可是你们在米饭美食放了蒙汗药之类怎么办? “如果你们不放心,你们可以先让人检验。没有问题之后再进食。现在自家们后退百步,你们可以放心安排几个士卒出来抬食物。” 此话不但他们三人听得清楚,就是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一齐望着冯永成三人,个个眼里都是绿光。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就要发慌。 更何况,众人已经一天没有进食。 人饿到极点,发生兵变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外面说得非常清楚,把退路已经想好了。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们也没有选择。 于是冯永成喊了闻帅等十个士卒,一起出去。 其它人依然守在里面。 就是出去死,也只有十一个人。 但是这十一人也有自己想法,与其活活饿死,不如饱餐一顿,总比当一个饿死鬼强。 他们十一人小心翼翼打开大门出去。 果然对方守约退后百步,只是远远看着他们,而且还没有拔出兵器。 王启万看到这些死士终于出来。 他真的想拔出杀胡刀冲上去,然后把里面宝藏拿到手里。 这就是活生生的战功呀,毕竟与步兵相比较,他们拿得出手战功太少了。 想到每次李涵铁趾高气昂在他面前走过,他恨不得拿头去撞墙。 可是小郎君没有发话,他不敢行动,军法从事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心里大叫可惜,浪费如此难道机会。 冯永成不相信赵平真的放心他们来抬美食。 他挥挥手,闻帅与三个士卒拿起兵器,随时准备进攻。 可是对方竟然没有丝毫动手意思。 难道对方真的是傻子吗? 而且还是香喷喷雪白的米饭,还有让他们不停流口水的回锅肉。 看到对方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他们把米饭抬了进去。 看到八个士卒兴高采烈把美食抬了进去,冯永成与闻帅及一个火长拿着大刀,小心翼翼防备对方偷袭。 他们一边倒退回去,一边不停想赵平他们为何这样做? 冯永成把大门上锁之后,此时终于完全放心。 对方确实不会趁着送饭进攻。 可是饭食菜品有没有毒药之类呢? 第一百章、说服死士(三) 第一百章、说服死士(三) 他正要用银针试试。 哪里料到,其中一个叫杨雪峰的火长已经吃饭了。 冯永成正要呵斥他。 杨雪峰一边吃,一边哭泣道:“冯队长,我太饿了,与其饿死,不如胀死。” 冯永成摇摇头,上前拉住杨雪峰的手,一边制止一边担心说道:“我害怕里面下药。我检查试试看。” 杨雪峰才不管这些。 他一边吃一边说道:“冯队长,自家们还有选择吗?反正都是死,不如舒服死去。这肉太好吃了。就是现在死去,峰也值得了。” 其它的士卒也跃跃欲试。 冯永成立即用银针试试,没有发现问题。 其它士卒一看,立即上前端起一份饭菜,大吃起来。 冯永成摇摇头,他们是军官。 特别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让士卒寒心。 于是冯永成三人强忍肚子的咕噜声音,给士卒发放饭菜。 三人最后吃。 当三人吃到肉地时候,觉得杨雪峰说的没用错,这饭菜太好吃了。 他们一边吃,一边与其它士卒一样流泪。 他们以前吃的是猪食,现在吃的人间美味。 不是,这是神仙美味,并且只有传说的神仙才能吃到如此美味。 吃完之后,个个士卒顿时心满意足。 反正都是死士,又是孤儿长大的,死了就死了吧。 谁知外面并没有安静下来,是一个和气又抑扬顿挫的声音在给他们说书。 他们不想听还不行。 虽然隔着一个山体,可是对方不知用了什么法器,让人感觉说书人就在你的身边。 而且这一百人呆在山洞整日无所事事,实在无聊到了极点。 关键是对方这个话本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什么,猴子竟然是石头里面孕育出来的。 不可能吧,哪个都知道是女人或者母猴生出的。 哦,原来是女娲补天落下的一块灵石,得天气灵气孕育而成。 神鬼故事更能打听人心。 哦,这个猴子厉害,竟然会说人话,还拜神仙为老师。 竟然学得七十二变化本领,不会变成我吧? 如果变成了我,我应该怎么办? 乖乖,不得了,还会翻筋斗云。 一个筋斗云竟然十万八千里。 我一辈子也不可能走完这么远的路程吧。 竟然比人还要厉害,必须听下去。 什么,到了东海龙宫。 说书人说他嗓子哑了。 没有声音说下去了。 山洞里面的人个个听得兴高采烈之处。 非常想听到这个自封为美猴王有多厉害。 竟然敢于到东海龙宫去。 他不怕被淹死吗? 他不怕被龙王一口吞下吗? 他能够打得过虾兵蟹将? 谁知竟然不说了。 冯永成大怒,正要站起来。 此时他肚子又是咕噜咕噜一声。 杨雪峰也站起来,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他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可以说,杨雪峰已经地狱兽之中成为保安团的拥趸。 山洞里面难以见到天日,不知不觉之中,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了。 外面突然换了一个人粗豪的声音。 正是刚才那个唱《侠客行》的汉子。 他的歌真的好听。 原来他又要唱歌了。 然而 众人想错了,他此时没有唱歌,而是说:“开饭了。” 代世前、冯永成、刘伟三人不禁大怒。 此人的口气怎么能够如此? 自家们是敌人? 自家们是对手。 自家们不是朋友,更不是你们的部下。 三人正要出去与那个粗豪的声音论理。 但是不但杨雪峰目光却一起望着他们,包括火长、伍长、士卒的在内所有却眼巴巴望着他们三人。 1200ksw.net 他们的肚子也咕咕咕咕直叫。 他们到现在也没有问题,恰恰能够证明对方没有下药。 你们不让自家们吃饭吗?长官,人人都要吃饭呀。 对方不但送饭,而且还有从来没有吃过也没有听说过的美食。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代世前向刘伟挥挥手。 他实在兴意阑珊。 与好冲动的冯永成相比较,刘伟则冷静得多,而且法子也多得多。 他带领二十个士卒出去。 没有料到对方所有饭菜已经准备齐全,人也退到一边。 自己的士卒个个都是兴奋不已眉开眼笑的神情。 摆在前面全部都是香喷喷的饭菜。 他摇摇头。 遥遥地拱手,口里对看着他们的对方表示谢意。 晚饭众人一看,竟然没有回锅肉。 不过也不错了,还是有两个菜,其中一个还是汤菜。 显然考虑里面没有热水的缘故。 真的贴心,竟然连这些都考虑进去。 而且味道比以前都好吃,不知他们是如何做出来的。 不错,不错。 美美睡觉之后,早餐竟然有炊饼(馒头)及另外一种有馅料的物事,还有汤。 还是比以前的好吃多得。 因为以前的炊饼是死炊饼,几乎没有发酵,又干又硬又难吃。 这个炊饼好柔软酥松。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娘的!以前那些掌灶一定在坑自家们。 他们让自家们吃猪食,他们自己开小灶吃美食。 如果不是外面的保安团给了自家们这些美食。 自家们还不知道世界还有如此美妙的食物。 娘的,老子为何帮保安团说话了呢? 老子是铜鼓山好汉,不是保安团呀。 还有这个有馅料的美食叫做馒头(包子)。 不但柔软酥松,里面竟然还包着充满浓郁香味的肉。 天哪,那些杀才做出来馒头又干又硬难吃,而且里面馅料竟然是菘菜。 掌灶一定在开小灶。 他们吃好吃的,又是给自家们猪食。 现在只能怪你们这些掌灶对不起自家们,让自家们不知不觉帮助保安团说话。 那个说书人今天会不会说书呢? 可能应了这些死士的来自内心深处的呐喊。 说书人果然又在说书了。 他继续昨天章节说起。 原来那个被称为美猴王的猴子竟然不怕水。 他好厉害,就是虾兵蟹将也不是他的对手。 几千斤的兵器视为无物,三万六千斤也不称手。 娘的,真的难以想像。 什么,他要把定海神针作为兵器。 那个重量可是十万八千斤。 真的难以相像呀! 自家们洞里所有死士加起来也不能把这个叫做定海神针抬起。 厉害,厉害,就是厉害。 那个可是大禹治水留下的上古神物,是万万不能动 的神器。 他竟然不怕天条天规,这不是要造反吗? 厉害的还在后面,而且还能把这个擎天柱一样的变成锈花针。 法术好厉害,果然不愧为如意金箍棒,他竟然随心所欲变化。 果然东海龙王不服气,他来到天庭向玉帝告状。 玉帝听了...... 娘的,关键时刻。 说书人嗓子竟然又沙哑了,需要休息。 你这不是吊自家们的胃口。 冯永成勃然大怒,他拔出大刀就要冲出去。 代世前立即制止他。 冯永成脸红脖子粗对着代世前吼道:“这个鸟人,如此吊某的胃口。某出去把他绑架进来。让他给诸位说书。不也快哉?”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 代世前摇摇头说道:“他是自家们的敌人,不是说书人。” 代世前心里不禁哀叹,对方与他们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之上。 不费一刀一箭,就如此轻而易举混乱了他们的军心。 山洞不能阻挡,龙门巨石也不能阻挡。 对方是什么人? 如果武力不厉害倒也罢了。 铜鼓山号称天险,就是官军也没有打下。 而对方仅仅一天就攻占下来了。 他们是死士,没有牵挂。 而且还藏身山洞之中,并且还有龙门巨石保护,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没有料到,对方根本不用兵器,而是用一种山体也无法阻挡的战术。 说客、美食、话本。 偏偏这个说客不是别人,还是自家骑兵营营领。 如果他不勇敢倒也罢了。 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攻打保安团,并且差点死亡。 如果死亡当然更好,没有料到偏偏被保安团,把他从阎王殿那里抢救回来,并且还给一个娘子。 关键是这个娘子美丽温柔体贴动人。 这个娘子还是郎中的助手,收入比马匪高得多,而且还同意下嫁给她。 有爱惜士卒性命如儿子一样的小郎君,那个不想投奔。 呸,这个小郎君明明比自家们还小,竟然想给他当儿子。 “开饭了。” 原来中午饭到了。 冯永成不禁问道:“今天中午有什么好吃的?” 冯永成也不禁回答:“难道又是那个差点把舌头都吞下的回锅肉?‘ 奇怪,代世前、冯永成、刘伟三人互相望望。 好像他们也觉得对方应该送来饭菜,而且必须好吃。 他们出来,对方的伙夫这次没有离开,还笑眯眯地等候。 一个大约有二十个左右的饭菜盒子的样子,特地等着他们来拿。 可是让他们失望了,今天中午竟然没有回锅肉。 冯永成正准备骂娘,他突然张口血盆大口就要喷出脏话。 不知为何他又鼻子不停耸动,大声喊道:“好像还有好吃的。不过不是回锅肉。”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打量他们几眼。 冯永成只见他不停指挥手下,看样子应该是伙夫头子。 他说话了:“今天没有回锅肉。” 众人不禁失望。 他下面一句让人高兴。 “是另外一种名菜。叫烧白。你们闻到就是这种香味。” 难怪今天味道更加香浓。 冯永成忍不住问道:“好吃吗?” 那个汉子点点头:“这个当然更加好吃。” 刘伟先是一礼,问道:“敢问老丈贵姓?” 第一百零一、说服死士(四) 这个二十出头后生颇有礼貌,还不错。 那个中年男子也还礼点点头:“免贵,老夫姓田。” 刘伟又是上前一礼,打量这些饭菜问道:“敢问这些饭菜可是田公烧的。” 田少军点点头说道:“回锅肉是老夫烧的,其他是老夫安排人做的。” 原来是掌灶,刘伟更加谦卑,说道:“失敬,失敬,原来田公是掌灶。” 田少军淡淡看了他一眼,说道:“老夫也是队长,掌管保安团的伙食。” 原来与自家们官职相当呀。 刘伟脸上堆满笑容,谦卑说道:“谢谢田队长,这两天辛苦你了。” 说完掏出几锭银子,说道:“这是自家们伙食费,还望田队长海涵,海涵。” 田少军根本不看他手中的银两,而是望着他问道:“银子哪里来的?” 他脸上堆满了不悦。 掌灶不能得罪呀,即使对方生气,否则天下哪里去找这些美食。 刘伟脸上依然堆满笑容,说道:“这是自家们袍泽一起凑的。” 田少军脸上转怒为喜,说道:“小郎君敬你们是忠勇义士,伙食费就不必了。” 刘伟愕然,没有料到对方不贪图他的银子,于是说道:“说书人太辛苦了,竟然嗓子说哑了。自家们这里还有他的一份,麻烦田队长转交。” 田少军摇摇头说道:“那个说书人也不是普通,他是保安团的主簿。他也敬重你们忠勇,特地为你们说书。” 刘伟本来想把这两天人情还了,谁知他们根本不收。 想到这里,他心里大怒,原来保安团不贪图手中的小钱。 他们贪图的是山洞中更加重要的大钱,全部的宝物。 不是吗?因为他问了刘伟手中的钱是哪里来的。 刘伟垂头丧气回到洞里。 与垂头丧气刘伟恰恰相反的是翠竹。 她来到赵平身边,拿起折扇轻轻给赵平扇风。 赵平额头微微有点汗水。 他正在用鹅毛笔疾书。 她给赵平打扇不止扇风,还有眼睛一直望着赵平和稿子不停。 其实不但山洞死士急切知道猴子的后面情节,保安团何尝不一样,翠竹更是如此。 对于赵平的新话本,洗星是坚决反对,理由是他对神仙太不敬。 鬼神只有敬重一份,岂能亵渎,不过他寡不敌众。 除了他,其余个个都喜欢这个荒诞之极的故事。 而且就是山洞的死士也愿意凑钱打赏听这个话本。 他才知道这个话本魔力无穷。 难道我也是象其它文人一样,一边对小郎君不停吐嘈,一边喜欢小郎君所做的一切。 想到这里,洗星不禁暗暗吃惊。 还好,除了这个话本,其余的我还是非常喜欢小郎君的。 山洞里面。 面对美食,刘伟今天显然食欲不振。 代世前当然知道他的想法,匆匆吃完饭,叹息说道:“你今天才知道,其实当陈波来传话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惦记上宝物。” 冯永成大怒,拔出大刀,说道:“他们区区一点食物,就想换洞里宝物。做梦,没门。老子出去,与他们拼命了。” 代世前苦笑,摇 摇头,说道:“如果没有陈波的劝说,没有美食与说书。这里人还愿意与跟着你们拼命。你回头看看,他们还有几个愿意随着。” 在熊熊烈火照耀之下,冯永成一一打量他们。 然而让他失望了。 他扫视之处,这些人除了闻帅等大部分低下头部。 咣啷一声,冯永成不由得大刀落地。 代世前上前把大刀替他捡起,然后帮助插入刀鞘。 刘伟痛苦地抱着头部,沉思一会儿,抬头问道: “怎么办?” 代世前陷入沉思。 他用树枝拔动火堆,良久没有发话。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何况他们根本不是外面人的对手,而且没有食物,关键是看不到希望。 对方的种种手段,让他们防不胜防。 代世前突然看了冯永成一眼,然后说道:“长之,你的刀法不是最好吗?” 刘伟顿时明白了,输人不能输气势。 如果冯永成刀法赢得胜利呢?局势说不定还能扳回来。 你的手段虽然层出不穷,但是你的武功如何? 只要我武功战胜了你,我也能够压倒你! 次日,冯永成发出战书,要求与对方比试比试,用大刀一决胜负。 战书下了,就看保安团接招不? 不接招,气势必输,以前的努力必须白费。 接招,对方要求大刀一决胜负,而且对方是死士。 这个对于保安团确实是一个难题,但是必须接招。 正当赵平思考让哪个接招时候,杨云出来请战。 杨云虽然军师,可是杨家也有祖传刀法,而且杨家将在大宋也颇有名气。 赵平思考一会儿,点头同意。 双方决定就在山洞面前比试,这里有大片平地,不但适合双方开展,而且也适合其它他观看。 双方在平地用石灰画了一个圈子,只要出了这个圈子就输了。 杨云出来,他看了对方一眼,来到一个马匪面前要了一把大刀。 冯永成不禁大怒,右手指着对方,吼道:“杨军师,虽然某职位不如你,可是你不要这般羞辱某。” 爱好中文网 杨云摇摇头,打量对方的刀一眼之后说道:“你的刀不如我。为了公平,当然得选择对等的刀。” 冯永成抱拳在胸,说道:“某鲁莽,请原谅则个。” 话说道漂亮,可是他的手里大刀却没有客气。 杨云不禁大吃一惊,他以为对方纯粹就是比武。 没有料到对方上来就是以命搏命,果然是一个死士。 洗星一直紧紧打量两人拼搏。 他一直以为战争就是你死我活的拼杀,直到一方倒下。 不是吗? 赵平对于二郎滩针对马匪、铜鼓山山门,就是使用这种手段,而且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 在保安团的全新打法面前,无论是骑兵还是天险,保安团都几乎顺利攻下。 保安团士气大涨,上上下下仿佛找到步兵打骑兵及攻打天险的法子。 竟然不知不觉还有一种纵横天下,舍我其谁的感觉? 对于死士,自古至今还没有找到一种行之有效的法子。 要嘛杀死敌人,要嘛被敌人杀死,没有第 二条路可以走。 没有料到,赵平竟然真的找到一种全新打法。 这种打法可以说刷新保安团所有人的三观。 不用刀枪,也不用剑及箭,而是奏乐、唱歌、送食、说书也加入战术之中。 如果说项羽被汉军四面楚歌是一种攻心为上的战术,那么赵平竟然把奏乐、唱歌、美食、说书也加上去了。 毕竟四面楚歌面对毕竟不是死士,而赵平的却是面对死士。 洗星当时并不看好赵平这种战术,没有料到赵平竟然成功了。 在唱歌、送食、说书等种种方式步步紧逼之下,对方果然士气瓦解。 但是对方显然并不甘于失败,眼前显然就是对方最后绝招。 冯永成显然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就是死了,也证明他们并没有失败,他们无愧死士的称号。 与此相反,保安团则是失败了,因为他们没有没有胜利。 什么是死士,心里唯一就是一死而已,死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显然,这个死士就是这种想法。 洗星担心确实有道理,保安团包括王启万在内的人个个都替杨云担忧。 杨云不但是保安团的人,更加重要提,他还有一个身份,军师也。 如果军师战败或者被对方杀死,保安团的所有努力全部白费了。 冯永成刀刀不离杨云要害,而且全部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作为一个武者,保护自己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没有料到,他一防守,立即陷入被动之中。 对方已经看出他的弱点,更是痛下杀手,逼得杨云步步后退。 保安团人人不禁个个直皱眉头,冯永成这是有些无赖打法。 他完全不防守,刀刀与你拼命,而杨云却被迫防守,顿时完全陷入被动之中。 杨云不知不觉已经退到边缘,如果再退一步,他就输了。 代世前、刘伟、闻帅及出来观战的死士不禁大喜,个个举起手臂,为冯永成呐喊助威。 而保安团虽然也极力为他呐喊助威,包括洗星、赵云等人脸色不禁苍白。 杨云身子突然下挫,腰身为轴,轻轻一转。 他的刀不知不觉用上一个卸字诀,把冯永成的穷凶极恶大刀攻势改变方向。 他趁机离开边缘,来到边缘另外一个角落,虽然被动,却暂时脱离危险的边缘。 代世前、刘伟、闻帅等死士不禁大叫可惜。 保安团洗星、赵云等人个个叫好,更加用力为他呐喊助威。 冯永成哪里能够放过他,大喜之下,继续发出更加凶残的攻势。 在众人眼里,他只要还加一把火,就能够把杨云赶出圈子。 冯永成攻势更加猛烈,打得杨云更加狼狈,不是差点被赶出圈子,就是被刀砍中。 还好,虽然杨云狼狈不堪,可是每次都差之毫厘躲过。 这个让代世前及刘伟、闻帅他们不禁连连哀叹,为何就偏偏就差那么一丝一毫。 两人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斗了一柱香时间,两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现在就看那个能够坚持下去。 又是一柱香过去了,两人虽然依然在缠斗,可是速度已经明显慢了下来。 双方能够几时分出胜负? 第一百零二章、说服死士(五) 冯永成虽然刀法凶狠,可是总是不能沾杨云衣角。 两人虽然气喘吁吁,可是冯永成完全拉风箱。 此时,不少人已经看出,杨云体力上已经胜过冯永成。 只是杨云为何不反击,冯永成力气几乎用尽。 难道杨家刀法不行吗?可是杨家刀法以凶狠毒辣著称。 冯永成突然停下,仰天长叹:“某刀法不如你。守不住这宝库乃是当然。” 他突然大哭不已,吼道:“某既然无能,何必留在世上。” 说完,他手中大刀突然改变方向,就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见到冯永成的此举,代世前、刘伟、闻帅三人也纷纷掏出大刀。 他们一起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当,当,当”。 四把大刀掉在地上。 “啪,啪,啪”。 四块小石头也几乎同时掉在地上。 赵平与王国尔、赵龙、翠竹拍了拍手中的灰尘。 赵平已经料到他们有自杀趋势,不能让他们死去。 如此忠勇之士,哪里去寻找。 何况,他们四个头自杀。他们的不少手下也有可能跟随他们。 于是四人捡起悄悄石子作为准备,没有料到果然还有出手的机会。 但是他们死意已决,这依然是一个难题。 他们没有自杀不成,还有可能下次,必须打消他们的念头。 “你们四个都是胆小鬼。”赵平轻蔑说道。 冯永成大怒:“某连死都不怕。为何到你口中竟然成为胆小鬼。” 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他的脖子上有一个鲜红的刀口,鲜血正在刀口流出。 游浪急忙上前给他包扎。 赵平继续轻蔑说道:“因为你们不敢与胡人作战。你们只有通过自杀来逃避。你们不是大勇之士。” 冯永成不解:“自家们都不是大勇,什么才是大勇?” 赵平望着北方,指着北方悠悠说道:“只有杀胡才是大勇。” 冯永成愕然问道:“你们攻打铜鼓山不是为了宝物?” 赵平回头问了杨云他们:“保安团的口号是什么?” 众人异口同声回答:“驱逐胡虏,还我中华。” 刘伟不相信赵平说话:“不是为了财物,那你为何要攻打铜鼓山?” 必须彻底说服他们,必须让他们口服心服。 赵平淡淡回答:“其一,报仇。你们抢劫在前。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这个不是军人行为。其二,练兵。没有经过几场血战,如何能够面对胡人?” 赵平接着打量铜鼓山一眼,将风景收到眼底。 点点头说道:“铜鼓山确实是天险。不过还是攻下了。虽然过程艰难。” 包括代世前、刘伟、冯永成、闻帅及死士等人不禁低下头来,就是已经投降的马匪也同样如此。 毕竟,这是耻辱,而且还是奇耻大辱。 赵平扫视众人一眼,见到铜鼓山原来的马匪及死士士气有些低落。 他大声说道:“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保安团的战术打法已经证明成功。下一步,我将带领你们与胡人作战。” 冯永成不可思议问道:“包括自家们?” 赵平点点头,坚定回答 :“当然,因为胡人才是自家们真正的敌人。自家们是袍泽。” 赵平挥挥手,翠竹、王国尔、赵龙依次递过赵平一把宝刀。 赵平郑重接过宝刀,依次分别递给代世前、冯永成、刘伟、闻帅四人。 四人茫然接过,不知为何要把这个光洁如秋水的宝刀给他们。 洗星上前说道:“这个名唤杀胡刀,价值何止千贯。自家们试试就知道了。” 冯永成根本不相信,虽然这个宝刀好看,但是中用不? 况且它比自己的大刀薄了许多。 他从地下拿起自己的大刀。 两刀互砍,当的一声。 他原来的大刀断成两截,而手中的宝刀却依然完好无缺。 果然价值不止千贯,果然杨云是一条好汉,值得交往。 他急忙把杀胡刀收拾好,放入刀鞘,郑重佩戴身上。 他同时向杨云一礼,口称:“杨军师是君子刀,请受成之礼。” 杨云急忙还礼,口称不敢:“不敢,不敢,理当如此。” 他向代世前看了一眼,代世前点点头。 四人一起来到向赵平双腿跪下,双手一拱行礼:“小郎君,谢谢救命之恩,我兄弟四人,唯有此生报答而已。” 赵平大喜,立即上前一一扶持起来,仔细打量他们,说道:“果然是我大宋大好男儿,男儿大丈夫,大刀所向,理应建功立业。” 洗星露出笑容,上前对着他们说道:“保安团虽然人数上千,可是有资格佩戴杀胡刀的不过五十人。” 冯永成不由得问道:“自家们为何也要佩戴?” 洗星打量三人一眼说道:“红粉给佳人,宝刀赠英雄。小郎君敬重你们是勇士。特此赠送。” 赵平淡淡说道:“你们虽然是勇士,可是你们不是真正的英雄。敢于与胡人在战场见高低,那个才是真正的英雄。” ddxs.com 山洞的其它死士不由得阵阵羡慕。 赵平一挥手,洗星、王启万、杨云、赵云他们上来。 先问他们名字,登记之后,每人也是一把宝刀。 他们有的高采烈的。 有的拿着宝刀反复打量。 有的则与队长阵长比较,看看有什么不同。 而代世前四人看到手下也分到宝刀。 虽然高兴的同时,心里不舒服,毕竟他们通过自杀证明自己是忠勇之人。 洗星拿出铁皮喇叭吼道:“这是破虏刀,虽然不比杀胡刀,却也是宝刀。你们与自己原来的大刀试试。“ 死士们吓了一大跳。 他们终于明白这个就是能够穿透山洞的神器。 他们于是对着自己原来的大刀试试,结果当然让人高兴。 虽然不能让原来的断了两截,但是也砍出很大的口子。 多砍几下,原来的大刀竟然断成两截。 洗星接着说道:“这个破虏刀也不容易,不但价值百贯,而且必须有军功才能得到。” 死士个个不禁愕然,自家们为何轻而易举得到? 洗星打量他们一眼,将他们表情收到眼底。 洗星停顿一下,继续说道:“看守宝物,当然有功,得以嘉奖。” 三人心里终于平衡,毕竟虽然是宝刀,可是品质不一样。 冯永成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犹如一个猫在他心里不停挠一样。 如果不 弄明白,他会永远难以入睡。 他犹豫几下,上前对着杨云拱手问道:“杨军师,虽然我刀法我不如你,可是我觉得你今天刀好像不是杨家刀法。” 他是军人,说法直来直去,绝对不会转弯抹角。 杨云打量他一眼,点点头说道:“冯阵长,等会我告诉你。” 冯永成不禁一愣,自己不是队长,怎么又成为阵长? 正当他思考之间,杨云已经行动了。 他来到赵平面前,单腿跪下,双手抱拳,口称:“谢谢师父,如果没有传授刀法,卑下今天必败。” 赵平点点头,极其欣慰打量说道:“你进步很快,果然没有辜负我的希望。” 原来赵平在传授杨云蹴鞠时候,发觉他的刀法过于凶猛,霸道有余,柔性不足。 而自己的太极刀法正好弥补这一切,于是就传授给他,没有料到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如果没有太极刀法卸字诀,杨云与冯永成硬碰硬较量,极有可能失败。 毕竟,冯永成完全不防守,全力进攻,他就是死,也会拉杨云一起死。 这相当于赵平间接救了杨云一命。 众人不禁羡慕杨云,今天他完全这个刀法保命。 死士们心情极为复杂地打量着一切。 从今天起,他们就是保安团的一员。 可是他们昨天还自称为死士。 可是没有料到,除了冯永成,其他人竟然没有动一刀一箭就投降了。 代世前三人互相打量一眼。 冯永成上前向赵平一礼,接着问道:“禀报小郎君,这批宝物如何处置?” 毕竟这个宝物原来是属于山匪的,而且还是死士看管。 他们是非常重荣誉的,可以说荣誉胜过生命。 这个问题问得很关键。 你保安团说打铜鼓山不是为了财富吗? 看你如何处理? 打量三人一眼,赵平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说道:“赵家庄不缺乏你们的财宝。这批财宝交给保安团保管。其用途一个是杀胡,其二是抚恤。” 冯永成看了代世前一眼,见他点点头,于是说道:“那自家们没有意见。” 赵平也打量代世前一眼,说道:“财宝赵家庄分文不取,其用途永生(代世前字)可以监督。” 代世前上前郑重一拱手,说道:“小郎君,属下遵命。” 说完,他看了洗星一眼。 洗星点点头说道:“以后这批财宝永生每笔都要过目。” 毕竟洗星是他的上司,代世前急忙一礼,说道:“属下不敢。” 洗星说道:“这个是必须的。下面宣布任命。” 代世前为后勤营营领,节制粮草及财宝。 刘伟为粮草阵阵长,节制保安团粮食。 冯永成为财宝阵阵长,节制保安团金银财宝。 闻帅为粮草阵副阵长,协助刘伟。 四人都高兴,毕竟升官了。 不过还是有些觉得不如意,代世前及刘伟都要调走。 一百死士分成三个部分,三人瓜分,其余由保安团补充。 实际上就是掺沙子,而且还要轮流到保安团进行训练。 只用训练合格才能战斗,也就是他们现在还是预备。 虽然四人没有说什么,心里还是在想到,看来保安团还是在提防自家们。 第一百零三章、消除隔阂 想到这里,他们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不然怎么还是预备,而不是正式的。 当然他们也看出来了,整个保安团都是如此。 山匪除了他们死士这一个阵是荣升,其余不是降级就是打散。 唉,谁让自家们打了败仗呢? 其实他们不知道有一套全新打法,这个打法可以说颠覆他们的认识。 这是保安团能够能够在极为劣势情况下,依然能够战胜他们的根本原因。 所以他们必须按照保安团方式进行训练。 谭星为后勤营副营领,冯安勇为主簿。 赵悦为财宝阵副阵长。 谢扬为主簿,杨京为粮草阵副阵长,黄军为主簿。 冯永成虽然升官,可是他烦死了。 其一,他的原来手下由五十变成三十三个,他觉得自己明升暗降。 其中一半还要到保安团接受三个月就练,这是把自己的亲兵调走。 实际上他现在只有剩下十多个老手下。 其二,他觉得宋飞在处处针对他。 感觉宋飞是上司,而他是手下。 因为他发令,还要宋飞签字才行。 同时事事都要与宋飞马力商量,因为马力是主簿。 从此一言堂变成三言堂,哪里有原来那种一亩三分地的感觉。 他很想找人打架,可是他不能打自己旧手下。 毕竟,他非常爱自己的旧手下。 那应该找新部下打架吧,可是更不能。 自家们都是袍泽。你为何要打我? 你武功厉害,我打不过你,躲避总可以吧。 冯永成无处发火,只好自己找自己出气。 他拿自己出气方法就是不停折磨自己。 不断训练刀法,作为死士第一刀竟然输给杨云,让他非常没有面子。 并且还是在对方处处被动防守之下,自己完全不用防守只有进攻方式输掉的。 死士及铜鼓山好汉面前,让他有一种在抬不起头来的感觉,输掉整个铜鼓山面子。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输了,而是整个铜鼓山都输了。 他既拿自己出气,对于宋飞与马力二人更没有好感。 对于两人,他爱理不理,总是一副臭脸。 更何况,两人还是自己的手下。 回到兵营,宋飞马力两人摇摇头,没有办法呀。 这个老大根本不愿意与他们两个在一起。 现在是同一锅吃饭,关系必须处好。 更何况,他还是老大。只是如何相处呢? 这天,冯永成又在练武场挥舞大刀,直至一身臭汗。 突然听到有人在唱《侠客行》。 他特别喜欢这个曲子,觉得这个就是自己的写照。 他不轻易许诺,许诺必须执行。 那怕就是去死也必须执行,所以那天他当众自刎了。 这是他以前当众许诺的,众人面前,岂能失信。 但是他被小郎君的石子击中手腕,大刀从手里掉落。 虽然没有自刎成功,但是他毕竟实现了自己的诺言。 虽然他内心有些不愿意自刎,但是他自己践行诺言,真正一诺千金。 所以他内心其实是非常感激赵平。 他可以为赵平而死,毕竟赵平给了他第二条生命。 不过对于宋飞及马力,他觉得两人武力值 不如自己,多多少少是瞧不起的。 什么,这个曲子竟然是宋飞唱的? 听着,听着,他不由得放下杀胡刀,静静地听宋飞唱《侠客行》。 听着,听着,他不禁热泪横流。 娘的,这歌曲真的太感染人了。 谁说男儿有泪不能流,只是未到动人处。 他不禁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的泪水。 没有料到,《侠客行》刚刚结束,《笑傲江湖》又响起。 这次是马力唱的。 果然有非常大的马力,声音雄浑,粗壮、豪迈。 他仿佛又回到代世前、刘伟、闻帅四人在一起的日子。 他们一起喝酒,一起吃肉,还一起上青楼。 最后,四人竟然结成生死兄弟。 所以当他那天他决定自杀时候,他的两个兄长及一个兄弟果然也同生共死。 即使一起自刎也没有怨言,真正实行了他们的诺言。 庆幸的是,赵平把他们一起拯救过来。 所以赵平安排他们兄弟四人,四人立即答应了。 现在听到此曲,他不禁想起他的两个兄长,及一个兄弟。 两个兄长,一个兄弟,你们可好? 当时在升职宴席上,四个兄弟面对即将分离,心里痛苦万分。 不过对于这个从来没有喝过的美酒猛烈,全部酩酊大醉。 冯永成非常好酒。 上次肚子受伤,护士害怕他感染,就用酒精给他消毒。 这个酒精其实就是高浓度的白酒,也是他们升职那天宴席上所喝的酒。 毕竟如花仙子那种几乎索然无味的酒精太少。 他趁护士没有注意,偷偷倒入自己的酒葫芦里面。 没事就私下偷偷喝一口小酒。 娘的,以前喝的酒是什么酒。 那也叫酒?那是马尿好不好。 保安团就是好呀,不但兵器厉害,还有美食美酒。 还有,还有,还有不少美艳的护士。 她们温柔体贴,关键时刻还能挽救你的性命。 其实护士也对他们这种人也没有办法,知道士卒里面有不少酒鬼。 只要不过分,她们故作不知。 此时,一个让他流口水的物事被发现了。 宋飞拿起一个酒罐。 来到冯永成身边,说道: “长生(冯永成字),功也练了。来!来!来!喝酒。” 冯永成有些不情愿被他拉着,奈何那个酒罐确实诱人。 酒香已经从瓶口溢出,直接钻进他的鼻子里面,不断勾引他。 娘的,酒虫被勾引出来了。 这个可是琼浆酒,不是马尿。 怎么,还有烧白、回锅肉的香味。 谗虫也被勾引出来了。 马力正在向桌子上面摆放回锅肉、烧白。 他有些迷惑望着二人,心里十分难受。 两人面带真诚的笑容一起向他拱手。 二人笑道:“自家们兄弟知道阵长喜欢这些。专门找人弄了酒菜。” 冯永成感觉心里委曲极了。 你们两个是兄弟,联合起来,我这个老大位置在什么地方,保安团就是有些排外。 自家们现在虽然已经就是一家人了,可是实际上却是两派。 你们是老保安团就是眼睛挂在天上高高在上,就是瞧不起我们这些铜鼓山的好汉。 看到眼前寻常难以见到的美食美酒,冯永成差点眼泪流出。 他心里万万不是滋味,为何你们可以轻而易举得到这些美酒美食,而我这个阵长却不行。 他哪里知道宋飞与马力为了这些美食美酒,不知欠下多少人情债。 保安团的主簿是洗星。他非常讲究原则,就是赵平也要与他商量商量。 而且还必须说服才行,不然他就搁下担子不干。 无他,大宋的文人一直比较拽,王安石还多次拒旨,非常官家三请四请才行。 loubiqu.net 军队喝酒他一直反对,更何况还在兵营喝酒,那更不行。 田少军的后台也硬。 他的姐夫是哪个? 说来一定吓你大跳,就是赵家庄大管家赵杰,根本就不买账。 况且赵家庄的没有臭味肉猪只是小批量生产,即使保安团也不能保证美味猪肉长期都有。 也只有为了改善伙食时候洗星才批准。 洗星如此抠门,被保安团上上下下称为洗抠门。 传言最后传到洗星耳朵之后,他先前有些恼怒。 不过还是微微一笑,说道:“正是,不才正是这样之人也。” 给他传话之人见到不禁目瞪口呆,心里想,果然是一个书呆子,一点也不开通。 无奈之下,他们找到王国尔及赵龙。 毕竟这两个也是他们老师,还是赵平的助手。 赵平听到此话之后,觉得这个应该支持。 赵平当然也有审批权限,毕竟整个保安团是他的。 不过他在条文写出意见,这是为了保证两个部队无间融合。 洗星一边吐嘈,一边签字同意。 冯永成上次他们升职宴席酒吃得并没有高兴。 因为害怕喝酒误事,所以是小酒杯,酒适可而止,实际上就是浅饮而已。 即使如此,代世前、冯永成、刘伟、闻帅四人也激动万分。 这个果然天上才有的琼浆玉液呀。 这辈子,喝了这些酒,吃了这些美食,用过这些兵器,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没有料到,现在桌子没有酒杯。 没有酒杯怎么喝酒? 冯永成疑惑打量二人,你们不会是来虚的吧? 宋飞哈哈大笑,拔开木塞,倒在一个粗碗里面。 冯永成大吃一惊,果然澄清如山泉,大碗酒水竟然如此澄清透明。 三人面前直接是三大碗酒。 宋飞端起酒碗,大声说道:“老大,一直想喊你喝酒。可是保安团管得很严。” “自家们二人不知跑了多少腿,才直到今天才得到同意。卑下先干为敬。” 说完就一口干了。 冯永成以前也是用酒碗猛喝。 可是那是米酒,与当前这个琼浆酒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是宋飞已经干了,也只好一口吞下。 顿时胃里如一团猛火焚烧,让他不禁揉了揉肚子,又长长出了口气,酒气直接从胃里喷出。 几番动作下来,他才压制住肚子里面的倒海倾江。 马力一边不停给他挟烧白、回锅肉,一边劝冯永成多吃菜。 好肉当然不会客气,冯永成几口把马力挟菜吃了。 马力给他把酒碗倒满,同时端起自己的酒碗。 说道:“老大呀,早就想请你喝酒,可是保安团管得太严了。” “不说了,今天是机会。不醉不归。” 说完,他也是一口吞下。 冯永成刚刚吞下一碗美酒,肚子里面还没有平息过来。 第一百零四章、融化一体(上) 不过,不能让属下看笑话,他也一口吞下。 此时,他不但感觉到肚子在燃烧,就是喉咙、嘴里也在燃烧。 还好,宋飞及马力暂时没有继续劝酒,不停给他夹菜。 马力突然放开嗓子,《笑傲江湖》从他嘴里飞出。 联想桌子刚才三人大碗喝酒,又大块吃肉,顿时觉得豪情万丈。 让冯永成仿佛又回到原来与代世前四人在一起的时光。 口里不由得说道:“自家们三人都是豪迈耿直之人。不如结成弟兄。如何?” 老大发话了,宋飞与马力不由得对望一眼。 冯永成心里不由得暗怒,老子原来瞧不起你们。 没有想到原来两人竟然不同意,现在反而瞧不起老子。 哪知两人立即来到冯永成面前,一起拜见,说道:“自家们兄弟二人早有这个意思,就等老大同意了。” 冯永成不禁大喜,三人一叙年齿。 冯永成最大,年齿二十一。 宋飞其次,刚刚二十。 马力最小,刚刚十八。 三人面前又是满满一碗酒。 焚香,点烛。 什么,整整一大碗酒又是一口吞下。 冯永成刚才差点已经吐出,端着酒碗犹豫不决。 宋飞、马力已经吞下,当然也得一口吞下。 冯永成差点就吐出,不过他强行压制下去。 坚决不能丢丑,不然怎么能够当大哥。 从此三人结成兄弟,就是生死兄弟那种。 寨主屋子里面,凉风徐徐,今天小雨,天气宜人。 洗星现在头都大了,现在保安团分成两派。 一派当然是原来的保安团的老人。 另外一派自然就是原来铜鼓山的山匪。 打了胜仗原来的保安团自然趾高气昂,一点也看不起原来的铜鼓山马匪山匪们。 对于死士们他们还觉得可以,但是只有代世前、冯永成、刘伟、闻帅四人最值得尊敬。 不为别的,他们当众自杀,那是何种勇气。 武人就是佩服这点,即使他们没有自杀成,可是毕竟实行了诺言。 原来的铜鼓山的马匪、山匪们自己也觉得成为保安团二等将士。 他们紧紧找到陈波、代世前、冯永成、闻帅、何叔德(攻打二郎滩马匪营领)诉苦。 当然,这个表面上看不出来,其实这个私下无处不在。 陈波、代世前、冯永成与洗星关系不错,上司你要救救我们呀。 他们没有法子解决这个问题,只好把这个情况反映给洗星。 这个是一个有问题,如果不解决,对于保安团是一个致命问题。 甚至会影响以后战斗,双方彼此互相不信任,还怎么打仗? 他这个主簿是做什么的?当然就是解决这个问题。 何况,代世前、冯永成、刘伟还是他的手下。 如果他不能解决,以后这些人怎么会听他的,阳奉阴违存在可能。 至少,对于他的威望与声誉是一种严重打击。 可是这个问题实在辣手,他茶不饮,饭也不吃,也没有找到解决法子。 想到几乎无所不能的小郎君,他只好找赵平。 当他来到已经被修改成听风小楼的原寨主小楼时, 意外事情出现了。 他却被翠竹拦住,说小郎君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能被打扰。 洗星嘴巴已经说干了,可是翠竹就是不放他进去。 他开始不明白,不过回去仔细一想,顿时明白了。 谁叫自己有一个叫洗灵珠的妹妹呢? 她两人现在是情敌呀,没有想到竟然连累在兄长身上了。 怎么办?他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次日,他找到杨云,杨云开始不相信,后来一沉思,也明白缘故。 杨云与洗星一起来到听风小楼,也没有想到翠竹依然拒绝。 她说小郎君正在一心一意写《西游记》,不能受到别人打扰。 杨云不禁望着洗星苦笑,这个丫环年纪虽然很小,酸味却很大,简直与她的年齿成反比。 他也没有法子,这个《西游记》话本整个保安团上上下下都非常喜欢。 现在已经开始在《大宋中华报》刊登了,与《红楼梦》同样受到读者的欢迎。 如果耽误了,你不但与保安团为敌,也与包括文人在内的天下读者为敌。 关键是《红楼梦》已经刊登了大半了,这个是《大宋中华报了》吸引读者的利器。 娘亲正担忧《大宋中华报》以后怎么办? 没有料到赵平竟然有了一个专门说鬼神话本《西游记》。 大喜之下,她专门画了一个画给赵平寄来,画中是一对母子。 母子当然是娘亲与赵平,赵平站在娘亲面前,依然乖乖的,而娘亲则亲吻他的额头。 画中一边表达娘亲思念赵平,一边是表达对《西游记》的喜欢。 洗星自然不敢与保安团将士作对,也不敢与天下士子文人作对。 可是这个隔离一日不消除,就是他洗星的失职,更不用说他的威信的打击。 杨云思考一会儿,最后给他出了一个主意,找赵云。 赵云毕竟是保安团副团领,保安团分割成两派,对他影响不好。 洗星一听大喜,立即就要找赵云。 哪知杨云一把拉住他,要带好礼物找赵云。 洗星不禁愕然,都是为保安团做事,为何还要带礼物。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带点礼物。 虽然只是一点礼物,可是带什么礼物好呢? 送金银财宝,那个太俗气,自己又不是商人。 想了半天,他看到墙壁上《小桥流水人家》。 这是画是画赵家庄听松小区,把小区的山水灵气全部画了进去了。 据说管家赵杰非常这一幅画,毕竟这个听松小区有他的功劳。 这画是老师袁学正送给洗星,是他最出色的弟子之一。 毕竟他现在在赵家庄保安团,而且还是主簿。 他非常喜欢这一幅画,决定把此画作为终身礼物保存,并且随身携带。 他现在能够拿得出手也只有这个《小桥流水人家》。 可是这是老师给他的礼物,如何能够送人,而且还是息最喜欢礼物。 正当犹豫之间,杨云已经进来帮助他收拾,直接把这一幅画卷起。 看到洗星依依不舍的样子,杨云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干净利落一点。” 洗星强忍心中不快,与杨云一起来到隔壁的赵云的房间。 赵云正在休 息,这次战斗他也受伤,而且受伤不轻,腰部及手臂都受伤。 毕竟,在攻打第三道大门,他们冲在第一线,差点阵亡。 还好,关键时刻八仙桌没有全部被滚石砸烂,保住了性命。 赵云通过此战,证明了他这个副团领不是白来的。 不但赢得保安团上上下下的尊敬,就是山匪对他也佩服不已。 看到洗星不请自来,赵云本来要拒绝的。 可是一看他身边还有杨云,而且对方又是来看望自己的,只好吩咐亲兵扶他从床上起来。 两人送上养伤的礼物,寒喧一番。 洗星打开《小桥流水人家》,说伯父喜欢此画,正好送有缘之人。 赵云未置可否,仔细打量画,露出一丝笑容,然后问洗星有什么要求? 洗星没有料到赵云直接问他的来意,只好把目前保安团目前两派争斗厉害说了出来。 他一时不能解决,问问赵云能否解决。 赵云虽然粗通文墨,可是洗星不能解决,他哪里能够解决。 他不顾身上的绑带还有的血迹,从床上下来,沉思一会儿,喊了一声:“龙儿,龙儿。” 屋子外面传过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一个十四左右少年进来。 原来是赵龙,他进来向各位一礼。 赵云打量他一眼,问道:“你来了,你的师弟王国尔呢?” 赵云向外面喊一声,一个比赵龙健壮高大的十二三岁少年进来,他就是王国尔。 1200ksw.net 赵云打量两人,点点头说道:“现在保安团分成两派,你去给师父说说,让他想一个法子。” 两人一起拱手,说道:“遵命。” 看到赵龙二人出去,而赵云一脸疲惫,知道他需要休息,只好告辞出去。 洗星望着杨云,一脸不解说道:“这个结局早已料到了。” 杨云打量已经远去的两人,点点头。 洗星还是疑惑,不禁问道:“为何会这样?” 杨云不好直接说出来,说道:“答案还是在你妹妹身上。不过这是你的另外一个妹妹。” 洗星思考一会儿,恍然大悟说道:“灵珍,赵王氏,花仙子坊。” 杨云点点头,他是旁观者清,而洗星是当局者迷。 这个花仙子坊本来就是王一娘及王二娘掌管,没有料到后来洗灵珠也进来插进。 王一娘是赵地的娘子,王二娘是赵云的娘子,两个来头不小。 偏偏洗灵珍不懂得收敛,口里无意透露出她是一副女主人的派头。 当然,这其中她的娘亲多多少少起了作用,这个洗星知道的。 洗星不知道的是,洗灵珍看到妹妹在家里如此重视,何尝没有自己的想法。 自然在花仙子坊不知不觉是女主人作风,这让王一娘及王二娘如何服气? 况且,洗灵珠还没有过门,即使过门也只是侧室而已。 洗星不知不觉被他的两个妹妹坑了,而且被坑了现在才知道。 赵龙两人来到听风小楼,一起向翠竹这个师姐行礼。 毕竟三人是师兄妹关系,翠竹听到事情严重,只好放他进去。 赵平听到赵龙王国尔二人禀报之后,顿时站了起来。 他已经预料两者之间必定须有隔阂,只是没有料到隔阂这么严重,竟然让洗星也无法解决。 第一百零五章、融化一体(中) 这个问题不是小事,必须解决。 赵平让王国尔、赵龙通知游浪、洗星、赵云、杨云、王启万、李相前、代世前、刘伟、马力等前来开会。 地点就在前来的忠义堂,现在赵平把它改成议事堂。 会议内容就是保安团要兴办一项特殊的比赛,并且比赛还有奖励。 奖品非常丰盛,有提货卡、杀胡刀、破胡刀等等。 比赛有奖品当然人人喜欢,可是细心人竟然对报名参加提出要求。 保安团人人都可以报名参加比赛,团体比赛要求以阵为单位比赛。 为何个人比赛没有要求,而团体比赛要以阵为单位比赛? 包括洗星在内的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 代世前一听急了,仙人洞的财宝是用于保安团及抚恤方面,没有听说用于比赛呀。 他举手要发言,必须要就这个事情说清楚,表明他的态度。 没有料到钱财还是赵家庄赞助,而且保安团的团领还是赵平。 代世前与刘伟、冯永成、陈波、何叔德他们这些铜鼓山的好汉只得同意。 再反对也不可能反对赵家庄的友情赞助吧。 冯永成本人虽然有杀胡刀,可是手下没有。 更何况还有提货卡,他仅仅刚刚听说过提货卡,还没有见过提货卡,更没有得到提货卡。 报名,报名,必须报名! 冯永成所在的财宝阵报名有短跑接力赛、游泳接力赛、拔河比赛、蹴鞠比赛、马术、还有个人长跑比赛。 冯永成迫不急待打开比赛节目清单,万万没有料到,万万没有料到,他的眼睛差点绿了。 因为他们在短跑接力比赛第一场遇到的是刘伟那一组,这个是生死兄弟,应该怎么办? 宋飞与马力看见冯永成脸色大变,不明所以,打开一看,也不禁大皱眉头,这个是大哥的兄长? 可是一等奖有两把杀胡刀,而宋飞与马力两人只有破胡刀,还没有杀胡刀。 杀胡刀必须立下大功,或者必须参加重大比赛才能获得。 可以说,杀胡刀是荣誉是象征,没有杀胡刀,在保安团不好见人。 更何况,保安团还有一种传说,以后保安团要升级营领以上职务,必须要有杀胡刀。 看来杀胡刀不但是一种荣誉,也是上升到营领以上的资格。 两人不由得一齐向冯永成望去,大哥现在就看你的了。 冯永成拔出大刀,跑到练武场,这个难题他无解,只好又去折磨自己。 宋飞与马力互相看了看,摇摇头,这个兄长为人太好,太耿直了。 冯永成挥舞破胡刀,片片刀花把他自己包围起来,感觉自己好像刀法又进一步。 虽然他与杨云一战输了,但是也有收获。 他以前完全真的凶猛的道路,加上本身力气极大,又是死士第一刀法,颇有纵横天下的感觉。 但是杨云却给打开全新一扇大门,他仿佛发觉还有这种刀法。 如果杨云要与他硬碰硬话,他有可能赢得胜利,最坏是同归于尽的局面。 毕竟冯永成有由于不用防守,全力进攻,而杨云要处处防守。 没有想到杨云在非常被动的情况下,并没有与硬碰硬。 杨云而是巧妙把他的穷凶极恶的刀法改变方向,让他的力气失去着力点。 杨云有一个好师父呀,如果我也有这个这样的师父应该多好? 正当冯永成思考刀法之中,传过来一个哈哈大笑的声音:“三弟,你又在练刀法,看来进步了。好像你的刀法与以前不一样了。” 原来冯永成不知不觉学习杨云的刀法,当然未掌握要领,只是似是而非而已。 二哥来了,冯永成只好收成大刀,用汗巾擦了一身臭汗。 不但二哥来了,而且四弟也来了,让冯永成大喜过望,立即上前紧紧抱住两位兄弟。 亲兵立即泡了三杯醉春风,三人一起聊了各自分手的情况。 特别谈到原来保安团老卒之间矛盾冲突,让三人感叹不已。 毕竟他们是死士,受到保安团的尊敬,可是他们原来的袍泽就不一样了。 刘伟对冯永成新结识两位兄弟非常高兴,深深感叹三弟太厉害了。 说到冯永成非常不好意思,其实他当时是非常排斥宋飞及马力的。 没有料到宋飞及马力非常敬重他这位大哥。 谈了良久刘伟犹豫终于说明来意。 原来刘伟、闻帅来到这里,一方面是看望他。 另一方面能否看到兄弟一份上,明天比赛让他一把? 理由很简单,三哥与四弟在粮草阵还没有站稳,需要兄弟的支持。 这个让冯永成确实为难,一边是昔日的死士兄弟,一边新结义的兄弟。 看到刘伟与闻帅一脸期待,他心情一软,就要答应下来。 “哈哈,两个哥哥来了,正好一起喝酒打牙祭。” 没有想到宋飞及马力立即跑了进来。 他们先向刘伟闻帅行礼,然后两人一起伸手,拉着刘伟及闻帅两人胳膊。 刘伟还莫名其妙,宋飞及马力说刘伟说哥哥的兄弟,应该给他们接风洗尘。 说完就拉着刘伟、闻帅来到一张八仙桌上面,酒当然是琼浆酒,肉自然是烧白、回锅肉。 刘伟、闻帅心里自然与冯永成同样泛酸,既然都是保安团的人,为何待遇是两样。 看到他们脸上堆着的乌云,冯永成发话了,说道:“二哥、四弟,这些酒肉是小郎君亲自批准的,我也是刚刚才得知的。当然你们同样也有。” 刘伟与闻帅互相看了一眼,如此就好办了。 “二哥,好久没有与你喝这么好的美酒了,今天二哥既然来了,那么今天就不醉不归。兄弟先干为敬。” 说完,他端起一碗琼浆酒,直接一口吞下。 刘伟只好也一口吞下。 哇塞,这琼浆酒好凶猛,整个胃翻江倒海。 必须制止,不能让兄弟看笑话,刘伟不禁全力揉了揉胃部。 冯永成也不好受,这个可是琼浆酒。 但是兄弟来了,必须高兴痛饮一番。 喝完之后,他又倒满一碗酒,对着闻帅说道:“四弟,那天没有高兴,今日三哥作东,来干了。” 说完,又是一碗直接吞下。 闻帅力气不少,可是喝酒不是长项。 但是三哥已经发话,而且对方已经吞下。 他只好吞下,没有料到吞下之后,闻帅差点当即吐出。 他急忙喝了一口茶,才把胃里的翻江倒海强制压住。 可是他实在无法忍受大脑的晕沉,当即就倒在桌子上面。 马力此时急忙给他夹烧白及回锅肉,刘伟几口吞下。 宋飞也是满满一碗酒,端着酒碗对着刘伟说道:“二哥,我与第一次与你喝酒,对于你们这些死士真的佩服。二哥,只有先干为敬。” 说完,宋飞一碗吞下。 刘伟与宋飞虽然两人没有直接兄弟关系,可是有冯永成这个关系,自然也是兄弟。 刘伟本来想拒绝,可是对方已经喊他二哥,他只好一口吞下。 一碗酒下肚,这下不但胃里火辣辣,就是喉咙、嘴里也是火辣辣,差点一口吐出。 刘伟刚刚喝下,马力给他夹了烧白及回锅肉,刘伟感激看也他一眼,然后吞下。 马力也满满一碗琼浆酒,说道:“二哥,你是我们大哥的哥,自然也是我的哥哥。来到这里,兄弟只有敬你一份。” 燃文 说完,他一口吞下。 刘伟没有办法,也只有一口吞下。 哪知,碗里的琼浆酒刚刚吞下一半,胃实在无法承受,当时就一口吐出。 他也跟随闻帅一样,软软地倒在桌上上面。 冯永成、宋飞、马力三人互相看了看,手掌一起互击,哈哈大笑:“搞定。”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长生呀,今日德也来讨一口洒喝,欢迎不?” 三人向营帐外面一看,竟然是骑兵第一阵阵长何叔德。 此人个子不高,但是身体极为粗壮,他被任命为骑兵营第一阵阵长确实是一个特例。 他在二郎滩马匪与保安团之战表现极为优异,而且平生没有劣迹,纯粹是一个武者。 他不但大大咧咧进来,还带来宋飞与马力的两个熟人,一个是李相前,另外一个是谢扬。 李相前与谢扬分别是骑兵第一阵的主簿及副阵长。 冯永成三人大吃一惊,他们酒量虽然好,可是已经半醉。 冯永成上前一把拉住何叔德,宋飞与马力也分别拉住李相前及谢扬。 冯永成立即给自己及对方三人面前倒满酒,说道:“既然都是熟人,来了就喝好酒,闲事不谈。某先干为敬。” 说完一碗琼浆酒直接吞下,喝下之后脸色与眼睛全部变红了,一口酒气直接从嘴里喷出。 他喝下之后,摇摇晃晃打量何叔德三人。 何叔德不禁苦笑,他与李相前及谢扬三人互相看了看,三人苦笑之后又打量面前三碗琼浆酒。 失策!真的失策! 没有料到自己还没有说明来意就被对方一口封死。 他们就是想趁着冯永成三人半醉时,掏掏口风。 希望冯永成及宋飞三人看去过去面子上面,明天比赛让他们一把。 目的没有达到,酒还必须喝,三人只好苦笑打量着眼前。 冯永成虽然人摇摇晃晃,可是目光一直盯住他们。 其意思不言而喻。 怎么办? 第一百零六章、融化一体(下) 三人直皱眉头,打量眼前纯净如水的酒。 这个可是琼浆酒,不是米酒呀,而且每人面前整整一碗。 三人只好端起眼前整整三碗琼浆酒,也是一口吞下。 但是还没有完,宋飞、马力也先后杀上酒场,直接把这三人灌得趴下。 古人曰,杀敌一万,自损三千。 但是冯永成三人自然杀敌一万,自损五千。 他们也同样被对方灌得趴下。 好在保住底限及目标,明天不必谦让。 比赛嘛,必须凭借真本事,让来让去还有什么意思。 次日,冯永成三人大脑昏昏沉沉参加比赛。 冷风吹来,他们的头脑醒了一些。 冯永成、刘伟、何叔德等人看了台上的赵平、王启年、赵云、杨云等他们。 几人不禁心想,如果他们也参加比赛,他们比赛还有多大希望? 杨云已经足够厉害,他的师父当然更加厉害了。 何叔德心里也在嘀咕,他的马术其他人不怕。 可是有个人让他害怕,就是王启年。 他就是在二郎滩输了王启年的,至今还有心里阴影。 更何况,他们昨天喝酒基本上已经醉了,可以说已经基本上无缘比赛。 意料之外情况出现了,保安团想得太周到。 让他们高兴的是,为了公平起见,洗星宣布,营领以上的军官不能参加比赛。 比赛举行了整整十天,参加人员包括原来二郎滩的马匪们。 冯永成这个阵,除了三十三个是死士,其余都是保安团及原来的马匪的人。 死士、老保安团、马匪几乎各占三分之一。 这些人个个目不转睛望着他,脸上有兴奋,有憧憬,还有惶惶。 兴奋是当然的,奖励好高呀。 杀胡刀、破胡刀、提货卡,样样都是身份的象征。 提货卡也至少是十贯,好几个月的俸禄了,更不用说杀胡刀、破胡刀。 肯定有憧憬,自己能够得到多好呀。 惶惶的是,现在保安团已经有两千人,自己能否争夺得到吗? 更何况,现在保安团分成三派。 老保安团人个个鼻孔朝天,赶到哪里都是趾高气昂的样子。 死士第二,毕竟他们是死士,而且他们的头还当众自杀。 死士稍稍赢得老保安团的尊敬。 铜鼓山马匪、山匪自称是好汉,可是却被视为垫脚石。 老保安团人人都可以过来踩踩的对象。 唉,谁叫自家们打了败仗呢?而且还被打得心服口服。 现在要比赛了,我们能够齐心吗? 如果不齐心,奖品虽然高,可是就只有输的一份。 三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个个心里都是问号? 冯永成打量手下一百余人,更加些不安。 如景比赛输了,不但面子无光。关键是这个阵长能力严重不足。 他组织一下语言,必须提高士气。 毕竟是阵长,他兴高采烈举起这个穿山利器-铁皮喇叭。 这个利器太厉害了,当初他们这些死士的士气就是被它打败了。 今天,他希望能够提高自己这个阵的士气。 冯永成拿着喇叭说道:“老子不管你 们原来是哪个派别的,来了都是老子的士卒。” “既然是一锅吃饭,就是生死袍泽。” “我这个阵长没有其它缺点,就是就一个不好的缺点,极为护短。” “只好我认为是对的,营领想处罚也不行,除非他踩在我身体上过去。” “所以,你们只要听的话,按我的吩咐做了,后果由我一力承担。” 说到这里,他望着下面问道:“听见没有?” 众人不禁大喜,有如此一个护短的上司哪个不喜欢。 众人纷纷回应。 冯永成大怒,举起铁皮喇叭问道:“大声道,老子没有听见。” 众人一起说了三次,冯永成终于满意。 他接着说道:“下面我安排第一件事,就是你们都是老子的士卒,打起精神。这次一定要给老子拿起奖来。” 他看了宋飞、马力两人一眼说道:“这个奖不是我的,也不是我们三人的。” 说到这里,他强调一下, “这个奖而是诸位的。袍泽们的现在个人包括我在内,房屋及个人问题都没有解决。” “如果我在比赛之中得到杀胡刀,我是不会要的,我会把它换成铜钱。以后那个袍泽买房、结婚,彩礼就从这里出。” 宋飞与马力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你已经有了杀胡刀,可是我们没有呀。 你可以做好人,我们怎么办? 冯永成看了两人一眼,然后说道:“宋阵长及马主簿还没有杀胡刀,如果是他们夺得当然归他们。你们也是一样。” “马主簿及宋阵长有了杀胡刀之后,以后奖励一半归阵里。” 宋飞与马力互相看了看,这个既没有打击积极性,又给了老大的面子,点头答应了。 冯永成又打量下面众人一眼,大声吼道:“既然要得奖,就不能分什么保安团老人,死士及好汉了,都是我财宝阵的人。” 说到这里,他着重强调:“如果哪个再有这种想法,就不要怪老子不客气了。” 众人大声一起称:“诺。” 财宝阵人人个个高兴得大喊,顿时士气被调动起来了。 人人兴奋不已,恨不得马上参加比赛。 经过冯永成打气,财宝阵个个奋勇争先,比赛全力以赴。 毕竟是死士,冯永成他们这一组夺得短跑接力赛及拔河接力赛比赛第一名。 刘伟这一组夺得蹴鞠比赛第一名,短跑接力赛及拔河接力赛、游泳接力赛只有第二名。 何叔德获得马术第一,马上功夫虽然不错,马下功夫就弱了。 还好李相前及谢扬游泳接力赛不错,在两人努力,他们还是夺得第一。 冯永成虽然昨天喝得不少,不过营领以上的军官没有参与,竟然还夺得长跑个人第一。 宋飞与马力也不错,两人竟然分别夺得第二名及第三名。 冯永成夺得第一名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把杀胡刀送给兄弟宋飞及马力。 可是这样不能实行自己的诺言,这个两难。 还好,宋飞及马力由于都是前三名,都有杀胡刀。 正好,他实现自己的诺言,把杀胡刀变成千贯铜钱,交由马力保管。 毕竟是军官,素质就是不一样,基本上都杀胡刀。 队长及火长之类军官也有收获,不是破胡刀就是提货卡。 看到将士兴高采烈的梯子,洗星更加高兴 了。 保安团三者之间派别基本消失,正在不知不觉融合。 当然,他还是有些心疼,就是杀胡刀、破胡刀、提货卡消耗不少。 不然,他怎么会被保安团称为洗抠门呢? 赵家庄。 余植是铜鼓山马匪的一个火长,手下有十个。 他对待手下非常粗暴,洗衣、洗鞋那是你应该的。 稍为不注意,马鞭抽来,这是正常训练。 如果不听话,你得跪着添他的鞋子。 这些不算,他还以各种名义,经常克扣士卒的俸禄。 到了冬天下雪的时候,则给你玩刺激的。 让你脱光站在一个地方。然后把快结冰的水向你身上泼来,美其名曰炼体大法。 刘林森的哥哥刘林木身体较差。 他实在受不了这种炼体大法,苦苦哀求余植放过他。 可是余植觉得他根本没有炼体到位,强迫他在他继续炼体。 不料刘林木身体较差,当晚高烧不退,第三天不幸去世。 而余植则上报刘林木身体太差,已经被淘汰。 他们这些人本来都是孤儿。 上面一看,身体素质不行,死了就死了吧。 余植受到处罚,俸禄被扣三个月,仅仅如此而已。 这就是刘林木生命的价值。 其实,余植的本事不错的,不然他无法掌控这个火。 事情已经过了五年,余植也几乎忘记了。 但是在赵家庄。他的旧事被翻了出来了。 保安团绝对是爱士卒如亲人。 打骂是不可避免,但是保安团是有规定给与马匪不一样。 在特定情况下才能体罚士卒,而且一般是跑步之类。 不会侮辱人格,更不会把人向死的整,而且非常着重士卒素质选拔。 身体素质不过关,当护院是可以的,但是成为士卒没门,因此从来没有士卒被虐待致死的事情。 听说这个人竟然不把手下当人看待,余植之类军官被指控出来。 余植由于虐待士卒致死被判死刑,斩立决。 而其它虐待士卒的,则被种华通过强硬手段,与那些被马匪头子洗脑的死硬分子送到煤矿挖煤,美其名曰“劳动改造”。 xiaoshuting.org 更何况,赵家庄的良好待遇,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加上技能比赛,马匪的士卒由此归心了。 天下哪里还有赵家庄保安团如此爱护士卒,训练也别具一格。 当然打散重组是必然的,但是他们没有怨言,因为他们享受与保安团一样的待遇。 同样训练及文化教化,同样对表现好的予以提拔,同样享受购物、购房优惠待遇。 经过一系列手段,这些马匪已经逐渐认同赵家庄保安团。 他们认为自己就是赵家庄的人,如果你还用老眼光看待他们,他们非把打得头破血流不可。 铜鼓山。 搞定死士之后,洗星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铜鼓山财宝的问题。 次日,他来到赵平的屋子里面。 这次如此顺利,当然是赵平的缘故。 如果是重要的事情,可以直接放他们进来。 翠竹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赵平的命令她绝对不敢违抗。 兴高采烈对着赵平一礼,口称:“小郎君,不知能否猜出山洞的宝库有多少?” 第一百零七章、扩大领域 洗星显然在考试赵平的算术水平。 赵平想了想,说道:“这个确实难以猜测,不过看到主簿的高兴的样子,铜钱可能有十万贯左右吧。” 洗星先摇摇头,脸上是忍不住的喜色。 他喜气洋洋来到赵平身边,双手一拱,然后禀报:“禀告小郎君,此战我赵家庄收获巨大,可以用发财来形容了。” 杨云也在等待他的答案。 “小郎君,听到这个消息我几乎不相信。”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眼里发出夺目光彩,继续说道:“在宝库缴获黄金万两,银子五万多两,铜钱八万贯,会子二十多万贯,大米万担,稻谷两万担。” “这个马匪窝太富裕了,富裕得我根本不相信,现在可以肯定马匪在出去抢劫根本不是为了钱。”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说道:“显然是小郎君及主母,还有工匠。” 赵平与杨云点点头,看来这伙马匪野心确实不小。 他思索一下继续说道:“马匪轻伤两百多人,重伤八十多人 ,马匹两百多匹,轻伤马匹一百多,重伤马匹三十多。” “可惜,马匪中的军师、教头、营头等这些高层全部都跑了。自家们在寨子后面发现几根绳子,估计应该从绳子逃走的。” 赵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原地走了几圈,望着山顶的方向。 难怪马匪安排有代世前、冯永成、刘伟、闻帅等一百死士守在这里。 如果真的硬拼,这些死士必然同归于尽。 只要他们放下龙门巨石,这批财物也许永远难见天日。 还好自己用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法子,出其不意扰乱军心,迫使他们投降。 可是为何这里不是普通马匪窝,倒像马匪的根据地。 赵平陷入深思之中。 口里喃喃念道:“竟然这么多,这个马匪窝那里来的这么多钱。马匪头领跑了不要紧。” 说到这里,赵平看了受伤的赵家庄将士,于是问道;“自家们伤亡如何?” 洗星佩服看了赵平一眼,高兴说道:“感谢小郎君轰天雷及八仙桌攻击术,自家们竟然没有死一人。只是重伤十五人,轻伤一百六十七。” 赵平点点头,有些沉重说道:“虽然重伤,幸运的是,自家们没有人死亡。” 然后看了赵云及杨云他们一眼,说道:“走,自家们去看看这个铜鼓山寨。” 铜鼓山果然山顶地势平坦,上面还有一个小湖泊,其周围大约有五里,基本上够山上用水。 山上田土大约千亩,与两个赵家庄差不多。 其中一半是种植粮食,一半是种植苜蓿,养马及种植粮食没有问题。 但是这里没有交通与水源,这里如果做作坊,是一个大问题。 不知为何土匪竟然想抢劫他们赵家庄的工匠? 从已经逃跑的土匪头子来看,他们难道还有一个更大的土匪窝不成。 只是这个土匪窝在哪里呢? 赵平打量山寨,山寨沿着蜿蜒起伏的绝壁,条石砌成长约十余华里的寨墙。 山寨有一条街道,其建筑大多数是土坯 及石头彻就。 整个街道长大约一里,有成衣铺、当铺、青楼、妓院、药店、米店、铁匠铺、酒楼等等。 可以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马匪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忠义堂及兵营等。 此外还有一个寺庙--半边寺,其佛像在峭壁上雕刻而成只有半边,故命名为半边寺。 有寺庙自然还有几个和尚。 通过向半边寺的和尚了解,铜鼓山十五年之前被一个叫颜伦全部买下。 他随后又进行了大规模修建开发成现在山寨的样子。 后来陆续又购买了战马,并建立了一个兵营,到后来兵力有一千左右。 由于修建五道山门,地势极为险要,官军攻打多次也损兵折将。 这些马匪虽然名义为匪,实际上没有下山抢劫过财物与人。 官军也没有再次攻打,双方井水不犯河水。 马匪来了,原来的居民个个胆战心惊。 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没有料到,马匪对于原来铜鼓山上的人倒也没有难为。 人也为难,但是买卖肯定要强制吧。 出乎意料,交易倒也基本上公道 可惜的是,就是不能下山,失去了自由。 赵平不由得心里纳闷? 既然如此,这些马匪从那里得来的财物。 如何有如此大的资金支撑上千的马匹及人员的开支? 他们不抢财也不抢人,图谋的是什么? 难道图谋是脚下这一片土地? 想到这里,赵平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竟然有这种组织! 来到仙人洞,这里是马匪的宝库。 大量的黄金、银子、铜钱及粮食及源源不断从这里运出。 保安团的将士顾不得疲劳,个个喜笑颜开士气高涨。 此战彻底打出赵家庄的信心! 不但打了胜仗没有死人,还得到如此多财物。 攻下了官府多年没有攻下的铜鼓山山寨。 关键是找到了对付骑兵的战术。 在保安团心里,他们目标已经是胡人了,马匪已经不是盘中餐。 洗星看到战士个个兴高采烈士气高涨,也不由得感叹:“经过两次战斗,赵家庄将士已经脱胎换骨,赵家庄将士已经具备在战场与胡人一决高低的能力。” 杨云、赵云、李涵铁、王启万等也纷纷向赵平祝贺。 特别是李涵铁,他目光炯炯,眼中的意思差点没有直接说出。 不能既要马儿跑又不能让马儿不吃草,必须给一点甜头。 更何况,步兵这次战绩有目共睹。 赵平笑骂,说道:“这个马屁就不要拍了,功劳是各位的,也是保安团各位将士,我也向各位祝贺。赵家庄不是我的,而是各位的。” 赵平看了李涵铁一眼,强调指出:“步兵这两次战斗表现各位有目共睹。现在既然有钱了,那么步兵就以护院名义再招千人。” 在众人一片祝贺声音了,李涵铁跪在地上,呜咽着,双手向赵平行礼感谢。 他受到步兵上下的压力,今天终于从小郎君口里如愿以偿。 这个太不容易了,怎么不感激 小郎君! 赵云打量铜鼓山一眼,拱手问道:“小郎君,铜鼓山应该怎么办?” 众人一起望着赵平。 洗星打量四周一眼,说道:“小郎君,这个铜鼓山寨地势险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打下。应该保住它。” 杨云思考一会儿,提出自己建义: “就不要丢了,不知可以安排一个阵的官兵在这里守候,避免其它土匪占领?” 王启万也双手一拱说道:“小郎君,这里比赵家庄也适合作骑兵训练地方。” 赵平看了二人一眼,然后点点头说道:“这个当然,还可以在这里修建别墅。天气越来热了,还可以在这里避暑。” 赵平显然想一举双得。 “同时也可以成为骑兵训练基地,赵家庄毕竟太小了。” 洗星在谢谢的同时,提出一个问题:“小郎君,那些青楼妓院还有工匠怎么办?” 赵家庄当然能够消化吸收。 赵平想了想然后说道:“对于妓院青楼,与县城一样吧。工匠愿意去赵家庄就让他们去,其它随他们便。” 燃文 洗星向赵平一礼,说出大伙的心里话:“小郎君,保安团不但打败了马匪,也攻克了被称为天险的铜鼓山。怎么奖赏呢?” 绝对不能让将士寒心。 大宋的军人地位太低了,必须从现在改革,必须从自身做起。 赵平说出让众人意料之外的高兴事情。 “既然打下了铜鼓山寨,这个对于赵家庄具有历史意义的,回去给每个参加二郎滩及铜鼓山战斗勋章。” 勋章是什么玩意儿?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他们不明白有意义,能够当饭吃吗? 这个时候还没有勋章。 看到众人迷惑,这个时代还没有勋章呀。 赵平解释说道:“可以挂在胸前一种物事,比铜钱大些,上面就刻有铜鼓山的样子。” 众人有些明白了,但是也只能够理解它的样子。 赵平继续说道:“有了这种勋章,就表明你参加了这次战斗,是对你参加战斗的奖励。” 原来是奖励,可是具体内容呢? “赵家庄为了表彰你,以后购买赵家庄产品享受八折优惠,购买赵家庄住宅具有优先权优惠权。” 这个是关键,得到参加这次战斗的保安团将士一致拥护。 “同时拟定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名单,给予金质、银质、铜质奖牌奖励。” “每个参与一次战斗奖励三贯,两次奖励六贯。” 赵平对于大宋对于武人地位越来越不满意了,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天下哪里有这些好事。 赵平决定从赵家庄做起,给武人相应地位。 杨云、李涵铁、王启万等立即跪下,双手抱拳,有些哽咽说道:“谢谢小郎君,我等代表保安团谢谢。” 洗星点点头,一一记下,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小郎君,经过我从二郎滩及铜鼓山的马匪了解,这些马匪全部都是孤儿,并且还没有户籍。”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 人数太多了,至少上千,而且必须解决。 否则,工匠的事情极有可能再次发生,而且更加严重。 第一百零八章、王家来投(一) 第一百零八章、王家来投(一) 怎么办? 赵平皱了皱眉头,点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一个难题,户籍本身不好解决,况且山匪如此之多。” 赵平在茶几来回走了几圈,陷入深思之中。 “但是如果不解决好这个问题,难免他们继续还要当山匪。这个回去慢慢想法子。” 这个得找官府,可是人数太多,恐怕官府也有些为难。 但是再难,也必须找到解决法子。 天气越来越热了,赵平却感觉不了多少炎热。 一个是铜鼓山较高,气温当然比赵家庄低。 更重要的原因是另外一个原因,身边有人不停打扇。 不是别人,正是翠竹。 赵平觉得山上天气并不太热,说不用打扇。 翠竹停不禁愕然,顿了一下。 她低头看手中《西游记》,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这个《西游记》与吴承恩明显不同。 孙悟空不是被佛佗收服的,而是被太上老君收服的。 这里佛佗不是法力至高无上的,至高无上是太上老君。 自己是神仙弟子,不是佛门弟子,岂能让和尚骑在自己头上。 必须书中体现神仙之法力无边出来。 赵平正在用鹅毛笔正写赵氏版本的《西游记》。 写得太快了,不知不觉赵平的额头微微汗水。 翠竹心思并没有完全放在话本上面,不时抬头看看赵平。 看了赵平额头的汗水,她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顺手拿起放在桌子的折扇,给赵平轻轻扇风。 看到茶杯没有茶水,又起身拿起仙炉上水壶给茶杯里面加水。 这个屋子是她的领地,她的地盘当然由她作主。 没有她的同意,任何不能进来。 赵云不行,王启万当然不行。 就是王国尔赵龙进来,也要经过自己的同意。 这是她的势力范围,当然这是她与小郎君的天堂。 洗星当然更不行,谁让他有一个妖精一样的妹妹。 山上就是好呀,没有妖精,只有护士。 可是护士也是自己的手下。 想到这里,她不禁微微一笑,还用手帕轻轻给赵平擦拭些许汗水。 洗星现在高兴极了。 他看到铜鼓山怡人风景,看到一车又一车财宝从自己身边接过。 洗星不禁越来越有成就感。 赵平之所以让他任命代世前、冯永成、宋飞、马力等他们,是因为他是分管的范围。 对于分管范围之事,赵平一般不插手。 他主要打人事及财权及大事决策权,其它的他能够放权尽量放权。 洗星、杨云、赵云不禁大喜,干得越来越起劲,越来越成就感。 洗星现在越来越佩服自己那个妹妹洗灵珠的勇气,全家人的眼光还不如她一人。 现在父亲洗阳已经成为建坊的坊主,目前正在修建赵家庄的别墅及高楼大厦; 不但实惠有了,名声更是不错,还准备修建慈幼局这个积善积德功在千秋的高层建筑; 洗灵珍也是自己不但在花仙子坊站稳脚跟,还成为负责人之一; 自己更是成为保安团 的首领之一。 保安团显然战斗力远远超过官兵,官府也无法攻下铜鼓山寨,就这么轻而易举攻下,而且收获了天量的宝物。 保安团水涨船高成为昌元县甚至昌州最有力武装之一,更何况保安团还要扩展。 但是洗星还是有点感觉不如意。 他不禁向寨主屋子方向望去。 这个女人虽然年纪很小,手段却是厉害得很。 充分利用她的特权,把赵平牢牢控制在她手里。 可以想像, 翠竹正在含情脉脉给赵平用折扇扇风。 心想这个丫环无论如何得宠,也不能成为正房夫人,更何况自己的妹妹已经经过主母确认二夫人地位。 想到这里,他感觉心里没有那么堵了,仿佛轻松起来。 回到赵家庄保安团受到热烈欢迎。 赵家庄举行敲锣打鼓及大嫂小娘子送鸡蛋等欢迎仪式。 赵平刚刚坐下不久,秋霜来向赵平禀报:“禀告小郎君,王家庄的族长王文修求见。主母要你到会客厅去一趟。” 难道来讨回公道? 可是王文赋真的不能怪我本人,他是自讨苦吃。 赵平不禁眉头一皱。 赵平心想:“这个王文修现在来做什么,难道是为他侄儿王子和打官司事情找上门来?” 两个庄子表面一派和气,其实王家庄上次就是暗地痛下杀手。 赵家庄自从争水事情,两个庄子就没有多大的交往,基本上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更何况上次受到流言蜚语的攻击,明显就有王文赋的兴风作浪。 他早就巴不得把赵家庄一口吞下,几乎让赵家庄差点破产。 如果赵平没有打赢官司,工匠没有被当场释放,如果没有在二郎滩击败马匪,结局呢? 结局就是只要两个事情其中一个成功,王文赋极有可能得逞。 赵平真的不想理王家庄的人,表面的和气也不想维持,但是娘亲却要求自己出去呀。 王文修更是忐忑不安。 毕竟,王文赋这次确实做得太不地道,造谣中伤赵家庄那是阴的招数。 实质也付出行动,他以父亲花甲大寿名义邀请赵家庄一干心腹出席宴席。 这不是大张旗鼓公开摆明要把赵家庄吞下吗? 幸好赵云、王小甲没有上当。 见到此招不灵,他甚至让人扮成土匪抢劫赵家庄。 只是没有料到,虽然王文赋取得一些效果,但是在赵平的反击之下,最后全部失灵。 结果就是,王文赋上次为了一口吞下赵家庄,把所有积蓄都用上了,反而最后还欠下一屁股的债务。 王文赋经过此次行动,声誉财物大减,无形之中让王文修受到的威胁变小。 王文修虽然高兴,但是他压力不少。 他必须证明自己族长的能力,有能力让渡过难关,更能够让王家庄蒸蒸日上。 因为现在不但王文赋日子难过 ,整个王家庄日子也难过,王家庄已经断肉了。 fantuankanshu.com 连续干旱也把他们多年的积蓄花得差不多了。 王文赋如果上次成功吞下赵家庄,当然能够让王家庄吃几年也没有问题。 族长就可能换人,不是王文修,而是王文赋。 可是这条路现在已经死了。 赵家庄比以前更加兴旺,而且传言不断,让人目不暇接。 有说赵家庄已经有祥瑞献上朝廷。 胡说赵平母子被官府推荐为孺人及朝散郎。 赵家庄学堂已经升级为官学,学正及直学已经来到赵家庄学堂教学。 如果前面两个是传说,可是后面那个已经成为事实。 种种压力之下,他不得不丢下老脸来到赵家庄。 赵平来到客厅,只见带着帷帽的娘亲在赵杰的陪同之下接待王文修。 除了王文修本人及管家之外,还有几个人。 其中一个是他的儿子王子仪,另外还有一个赵平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娘子。 小娘子长得眉眼如画皮肤如雪。 她后面还有一个乳母及一个丫环在旁边站着侍候。 由于男女有别,王文修与娘亲交谈不多。 倒是王子仪谈了不少与赵平在学堂有趣的事情,引得娘亲不禁莞尔一笑。 赵平进来,王家几人目光一起投向他。 赵平只好微微一笑,没有料到意料事情发生了。 那个与赵平年龄差不多的小娘子目光非常奇怪。 她恨恨看了赵平一眼,然后抬头看墙上的诗词书画。 赵平不禁一愣,心想,我又没有得罪你,为何见面就恨我? 赵平急忙上前对着王文修一礼,口称:“伯翁大驾光临,小侄寒舍蓬荜生辉。” “小侄早应该上门拜访,只是平常小侄事多。又刚刚从铜鼓山回来,尚未没有来得及上门拜访。还望伯翁多多海涵,海涵。” 王文修还没有回答,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虚伪。” 原来是那个小娘子! 她淡淡说道:“王家庄与赵家庄仅仅是一河之隔。为何不来登门拜访?” 确实,两个庄子只是一条小河,而不是哭儿河那种大河。 这条河的名字非常奇怪,王家庄把它叫做王家河,李家庄则把它叫做李家河。两个庄子都想把小河命名权夺在自己手里。 幸好赵家庄并没有参与,不然还有人叫它赵家河。 不过赵家庄虽然没有参与虚的的命名,现在不知不觉已经成为这条小河的真正的主人。 不然,王家庄庄主怎么会主动登门拜访。 要知道过去三个庄子的老大是王家庄,只有李家庄拜访一份。 甚至赵家庄根本就没有资格,还是寄托在李家庄名下。 赵平说一些客气话,没有想到被人刺破,神情顿时有些尴尬。 王文修看了那个小娘子一眼,不悦说道:“十九娘不要乱说。” 然后对着赵平微笑说道:“这是小女十九娘,也是老夫最小嫡女,从小宠坏了。” 他有些宠爱眼光打量那个小娘子,对着赵平说道:“还望平儿不要放在以上。” 他抚须一下,打量赵平之后又看了那个小娘子。 “十九娘特别喜欢平儿的《红楼梦》及诗词赋,早就想过来看看平儿真人如何。” 他深深感叹说道:“今天总算了了她的心愿。” 赵平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只是说些客气话。 没有想到王文修顺势向上爬,竟然口称自己为侄儿。 如此亲热,难道有什么图谋不成? 第一百零九章、王家来投(二) 第一百零八章、王家来投(二) 不过也是本乡邻居,自己确实给他当侄儿的一份。 于是行礼之后客气说道:“伯翁过奖了,侄儿心中惭愧,哪里敢当。” 王文修仔细打量赵平,越看越欢喜。 他哈哈大笑之后说道:“平儿大破铜鼓山的马匪,还昌元县一片洁净之土地。” 点点头,称赞不已:“平儿允文允武,况且还研格物,会制器。” 称赞完毕,他就王文赋的事情对赵平表示歉意。 这个事情出现在王家庄,作为族长他必须表明态度。 “为了祝贺平儿打下铜鼓山山寨,老夫送来一片薄礼,还望平儿收下。” 说完,他与他的管家一起打开一幅画。 赵平仔细一看,原来竟然是王维《画中诗》。 上面还有一首王维的诗“远看山有色,静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下面一角还有王维本人的印章。 显然是王维本人所作,具有极高价值,这个在后世可以说价值上亿。 赵平大惊失色,双手乱晃,身子连续后退说道:“伯翁,这个礼物太厚重了,侄儿不能接受。” 如此之大礼,想必重礼必然重求。 果然不愧为老狐狸,王文修哈哈大笑。 然后亲自双手把《画中诗》卷好,强行塞进赵平的手里。 高兴地说道:“红粉赠佳人,宝马送英雄。平儿天纵其才,实乃众望所归。” 他还郑重表明:“你放心,这个乃是真迹,是我王家祖传。” 赵平更加不敢,双手奉还给王文修,脸红耳赤说道:“伯翁,既然是祖传之物,岂能外送。” 王文修佯装大怒,说道:“送出岂有收回的道理。这样吧,听说平儿也喜欢画像,将人像画得栩栩如生。” 王文修打量赵平与十九娘,脸上露出微笑。 “老夫与十九娘特别喜欢画像。平儿不妨给老夫及十九娘各画一张。” 怎么竟然没有王子和,他可是我的同窗,赵平感到大惑不解。 但是王文修是长辈,又是邻居,这个必须尊重。 赵平恭恭敬敬接过,先对《画中诗》一礼,名人名画必须尊重。 然后对着王文修又是一礼,口称:“侄儿见过伯翁。原来伯翁是五姓七宗后代,失敬,失敬!” 王文修哈哈大笑之后说道:“赵家庄的赵家不是五姓七宗?” 赵平不知是否是自己是否五姓的赵姓。 这个不紧要,关键的是,他其实想错了。 赵平其实对五姓七宗非常痛恨。 如果不是他们垄断了文化及人才上升通道,晋朝岂能变得比三国魏国不如? 三国时期是曹操压着胡人打,打得胡人哭爹叫娘,只有低头苦苦求饶的一份。 没有料到三国统一之后的晋朝,反而被胡人压着打。 长安丢弃了,洛阳丢弃了,中原丢弃了,长江以北疆域几乎丢弃了。 人口更是大减,汉人由鼎盛时期五千万减少到不到一百万。 汉人哪儿去了,成为胡人口中的两脚羊。 更不说王家为了一家之私劫持皇帝南逃,又怎么会产生五胡乱华的历史悲剧。 况且,王维虽然诗画不错但人品并不怎么样,他竟然给安禄山当了给事中。 但是眼前之事显然推脱不得,在娘亲注视之中必须完成。 赵平说了一声遵命之后,只好用木炭给王文修及王十九娘画像。 一个时辰之后,王文修与王十九娘的画像先后出来。 两人的画像倒是非常逼真,但是气质表现差强人意。 因为王文修的儒雅及王十九娘活泼并未很好表现出来。 赵平惭愧把画像恭恭敬敬交给王文修,不好意思说道:“侄儿笔力有限,让伯翁贻笑大方了。” 对于王十九娘这个陌生人,赵平想把画像一起交给王文修。 王文修看了看赵平,又看了看王十九娘,不禁抚须微笑说道:“都是乡邻,又都年少,正好一起交流交流。” 哈哈大笑之后,他说道:“平儿,还是你亲自交给十九娘吧。” 赵平只好红脸交给王十九娘。 王十九娘白了他一眼,然后接过画像,仔仔细细打量。 她最高兴说道:“画得还不错,奴家收下了。” 王文修越看越欢喜,随后话题一转,天南地北一阵乱侃。 他最后看了赵家庄及王家庄,不禁叹息说道:“平儿呀,去年及今年干旱,让粮食至少减产五万,现在田地里面又没有佃户来栽种了,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说到这里,王文修不禁叹气一声。 “这个大家可有几百多号人,老夫茶不思饭不想,睡眠不好头发白了不少。” 自然地说出他的目的。 “平儿,能否给老夫想一个法子?” 果然有原因。 赵平心想,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口气隐约说出原因,是自己导致他们的佃户流失不少。 佃户不给他种地,而是来到赵家庄打工,而且没有说出天气也是更重要的原因。 好吧,这个账侄儿认了。 谁让我与你儿子是同窗,而且还欠他一份人情。 沉思一会儿,提出一个问题:“伯翁,请问种地还有前途吗?” 王文修看了赵家庄,又逃瞭王家庄。 他不禁心里深思起来。 原来赵家庄各个方面远远不是王家庄的对手,然而现在王家庄还在原地踏步,甚至遇到干旱显露衰落景像。 但是赵家庄无论是教化、军事、经济、建筑、人口还是影响力,都远远把前者抛在后面。 王文修搞了一辈子的耕读世家,难道老祖宗留下的法宝就要失去了吗? 怎么办? 一方面是王文赋的步步紧逼,死缠烂打要自己交出族长位置。 一方面王家庄衰落已经成为定局。 可是如果自己依然抱着老祖宗的祖训不放,王家在自己手里衰败是迟早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毅然一咬牙,说道:“平儿,愿闻其详。” 赵平观察他变幻无常的脸色,见他眼睛终于定下来,知道他终于拿定主意。 于是用木炭在纸上画了个脚踏式三支纱的纺织机草图,说道:“这里有三支纱,可以同时进行纺织,而 bqgxsydw.com 目前临安听说只能一人一支纱。” 王文修睁大眼睛,看了又看,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平儿,不知有实物没有?能否看看效果?” 赵平看了娘亲及众人疑惑不解的脸上表情,于是说道:“可以看效果,不过要十天之后。” 王文修不禁大喜,亲热拍了拍赵平肩膀,点点头说道:“好的,平儿,十天之后老夫再来府上拜访。” 然后又仔细看了赵平,目光全是欣赏,对着赵平说道:“平儿呀,唉,都怪老夫无能,家里揭不开锅。” 他有些依依不舍看了这个王家庄最漂亮的小娘子,毕竟是自己最喜欢的嫡女。 他又反复打量赵平与十九娘,最后叹息说道。 “十九娘我不能让她饿着,只好让她寄养你家里。” 赵平大惊失色,难怪他觉得王文修的说话不对劲,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翠竹、秋霜也跟着脸色大变。 王十九娘向王文修扑去,大声哭泣:“爹爹,爹爹,我要与你回去。我不能没有爹爹,不能没有娘亲。” 说着,她不顾一切紧紧胧抬头望着王文修,哭泣要跟着他回去。 毕竟是亲生骨肉,从内心他还是舍不得。 王文修眼泪差点流出,不过他最后拍拍王十九娘的肩膀。 他努力微笑说道:“十九娘呀,爹爹也是为你好呀。” 她不顾一切抱着王文修的胳膊,泪眼朦朦望着他。 看到妹妹悲伤之极的样子,王子仪也上前拉了王文修的衣袖,眼里露出哀求的眼光。 他也恨恨地看了赵平一眼,眼里是仇恨的目光。 赵平不禁愕然,毕竟两人还是同窗。 他上前对着王子仪一礼,说道:“官司的事情,谢谢你送信。” 虽然他没有署名,但是赵平知道是他送的,为赵平打赢官司提供的关键依据。 赵平当然感激他。 否则以王文赋所作所为,赵平是根本不理王文修的。 王子和不置可否,淡淡问道:“那你为何这样对我妹妹。我就只有这样一个嫡亲妹妹。” 原来此人是爱妹狂魔,可是心里还是有嫡庶之分。 毕竟这是古代,嫡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是自己没有这种观念,以后无论嫡庶,都是自己的骨肉,血肉相连嘛。 不知自己有了子女之后,能否抵挡得住那些又酸又臭文人嘴炮。 毕竟,他们掌握了话语权。 王文修看了看王子仪,又看了王十九娘。 他突然大袖一甩,说道:“十九娘呀,爹爹是为你好,以后会明白的。” 王十九娘紧紧抓住她的衣袖不放,一边哭泣一边说道:“我不管,我只要爹爹,我只要娘亲。” 王文修叹气一声,大声喊道:“乳娘。” 那个三十年左右少妇立即上前,先在王十九娘身边一阵耳语,又指了赵平一下。 王十九娘恨恨看了赵平一眼。 乳娘趁机把王十九娘手拉开,王十九娘又要向王文修扑去。 却被乳娘紧紧拉住,只得放声大哭。 哭着哭着,她突然跑到赵平身边。 众人不禁莫名其妙,个个惊呆了。 刚才这个小娘子舍不得离开爹爹是假的? 第一百一十章、王家来投(三) 难道此人喜欢赵平,竟然直接跑到赵平身边? 不过这个也太出格了吧,两人关系还没有定下。 难道我有这么大的魔力?赵平不禁愕然。 谁知,意外事情发生了。 十九娘抱着他的胳膊,张开雪白牙齿,狠狠向赵平咬去。 原来自己她把自己当作的仇人。 毕竟,两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面。 赵平没有准备,她更没有准备。 正在思考的时候,他胳膊传来剧烈的疼痛。 赵平痛得大叫一声,左胳膊被右手紧紧捂着。 乳娘害怕赵平再遭毒手,急忙上前把她紧紧抱住。 王十九娘并没有放开赵平的胳膊,而是小脸望着苍天,大哭起来,哭得百悲天惨地。 对着这个罪魁祸手,她一脸的悲愤。 她恨恨对着赵平说道:“都怪你,我恨你!我要回王家庄。” 王文修对着娘亲与赵平尴尬一笑。 他慈祥看了十九娘一眼说道:“家教无方,家教无方。十九娘,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吧。” 赵平也尴尬一笑,打量王子仪一眼。 正好,这个小魔女我不想侍候。 以后天天被她咬来咬去,岂不是成为她的美食了? 还不被她生吞活剥了。 不行,必须退货,坚决退货,也还了同窗王子仪的人情。 须知,人情债最难还。 赵平对着王文修:“伯翁,你也看见了,十九娘舍不得离开你们,还是让她回王家庄吧。” 赵平然后看了十九娘之后说道:“她太小,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们,自然舍不得离开爹娘,这个很正常。” 王文修大怒,看了王十九娘一眼,衣袖一挥:“她敢,回去乱棍打死!” 看到赵平已经发话说情,哪知还是没有打动王文修。 这个父亲太铁石心肠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王十九娘突然挣开乳娘怀抱,向着大厅柱子撞去:“我不活了。” 赵平只好张开手臂,双手紧紧抱住王十九娘。 王十九娘又张开牙齿,狠狠咬着赵平另一条胳膊。 赵平强忍右臂传来的疼痛,紧紧抱住她。 娘亲微笑看着拉拉扯扯的二人,向着王文修万福:“王族长!” 王文修急忙还礼,说道:“赵族长,有事请吩咐。” 娘亲打量赵平与王十九娘一眼,两人依然紧紧搂在一起。 她微笑对着王文修说道:“王族长,奴家看两个孩子也挺有缘份,王十九娘入侧室可以不?” 王文修沉吟,没有回答。 娘亲接着微微一笑说道:“王族长请放心,有奴家看管,奴家会继续教授她琴棋书画。十九娘是不会受到委曲的。” 意思是在赵家也有地位的,几乎当自己的女儿来对待。 王文修终于拱手一礼,说道:“可。” 娘亲上前把自己一个玉镯套在十九娘手上。 十九娘不禁茫然,她不明白这个意思。 乳娘又在王十九娘一阵耳语,王十九娘不禁看了赵平一眼。 赵平不敢放开她,害怕她继续把自己当好的美餐。 王十九娘恨恨说道:“还不放开我。” 赵平不禁向娘亲望去,娘亲点点头。 她也放开赵平,用手帕擦 拭了眼睛。 她来到娘亲面前,盈盈下拜。 果然有家教,年纪虽小,尽管心里不太愿意不满,也是也懂得礼数。 娘亲微微一笑,受礼之后把她扶起,眼睛从王十九娘身上扫过。 她对着王文修说道:“现在孩子还小,长大之后举行仪式吧。赵家庄在天字号有一套别墅住宅,希望王族长不要嫌弃。” 说完,吩咐赵杰把钥匙交给王文修。 王文修一礼欣然接过,带着王子仪及管家与赵杰一起去看别墅了。 在回家的路上,王子仪低头走路,一声不吭闷闷不乐。 王文修打量他几眼之后问道:“还在为十九娘的在生闷气吗?” 王子和猛然跑步,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子,将它踢得远远的。 他恨恨地看着那个石子,直到看到石子消失。 他把石子当作赵平了,不能拿赵平出气,只能拿这个石头出气了。 之后他才回头点点头说道:“爹爹,十九娘可是你的嫡女呀,也是我最喜欢的妹妹,为何让她给赵平做侧室?” 石子仿佛已经消失,王子仪的怒火也消失了一些。 王文修看了已经消失的石子,看到脸上平静下来的王子仪。 点点头,他轻言细语说道:“仪儿如何评价你这个同窗。” 王子仪不敢抬头,而是低头看着路上的另外一个石子,又用力一脚踢得远远的。 必须狠狠踢这个“赵平”出气。 他格松了口气说道:“绝世之天才,仪儿远远不如也。” 王文修转身看看小河对面的赵家庄,再看看王家庄。 原来是王家庄俯视赵家庄,现在只有仰视的一份。 叹息之后他对着王子仪说道:“仪儿,说实话,赵平成为你妹夫,你究竟是高兴还是忧愁?” 这是一个难题,确实考量人。 王文修反复想了想,最后还是点点头,长长叹息一声说道:“赵平成为我的妹夫,当然是欢喜。” “可惜呀,却是一个侧室。” 王文修上前亲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赵平的另外一个侧室家里的待遇也不错。岳父洗阳是建坊掌柜,哥哥洗星更是保安团的主簿。” “要知道这个保安团战力可是比官府的还要厉害,竟然以少胜多战胜了不可一世的马匪。听说他们使用了一种叫做轰天雷的新武器。” 王文修看了王子仪一眼之后,继续说道:“现在赵家庄的主母答应会好好照顾十九娘,何况你还是赵平的同窗。与赵家庄结成儿女亲家,对于王家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xiashuba.com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希望王子仪眼光放长远一些。 “仪儿,袁学正已经在赵家庄学堂当山长了,你还想回到县学学堂读书吗?” 王子仪沉思一会儿,看了看赵家庄,又看了看县城方向。 他叹气之后说道:“爹爹,让我想想。” 刚刚回到王家庄,王文修就被二十几个童男童女包围了。 他们要求给肉吃,竟然说己经一月没有肉吃。 什么,有个月,老夫感觉半月之前还吃鱼。 但是不能打他们,也不能骂他们,实在是老夫无能。 哦,不是老夫无能,这个是天老爷不给面子。 想到这里,他心里多多少少感激赵平。 如果不是赵平力挽狂澜,他们现在有可能吃高价粮食。 可恨那些奸商。 活该!活该!活该倒霉! 还好,赵平也是老夫的女婿了,半个儿子嘛。 对于这些侄子侄女,王文修拍了拍他们的小脑袋,说今晚会加肉的。 毕竟,今天总体成功的,应该庆贺一下吧。 他心里暗暗叹气,这里又是几十两银子要花出去了。 谁知,刚刚打发小的,没有料到老的又来了。 此时,几个七十来岁的耆老,柱着拐扙进来。 王文修最烦就是这些人,他们可是老辣得狠。 他们可不是一顿肉能够打发的。 他们目标远大。 他们洞悉世间。 他们还可以倚老卖老。 偏偏王文修还得一脸笑容,听他们训斥,还不得不停说好话,然而他们还是不知足。 这不,他们指着王文修或者破口大骂。 竟然把王文修几百人的家庭脸丢光。 竟然让王家庄首次出现一个月没有肉吃。 说完,这些耆老认为王文修应该主动辞去族长位置,让王文赋当族长。 毕竟他还敢于做事,敢于拼搏,至于失败这些耆老避而不谈。 总之,王文修这个族长是失败的。 而一些耆老更是激进,建议立即举手表决,直接罢免王文修族长位置。 说完,这七个耆老之中有四个举手。 他们占着多数,要求罢免王文修,让王文赋当族长。 “够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过来,随后是拐杖重重顿地的声音。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比他们更老的耆老来到他们面前。 他脸上布满了不少老人斑。 他已经几乎走不动路了,被管家与一个粗使丫环扶着来到议事厅。 众人一惊,纷纷行礼:“老族长。” 他颤抖地用右手指着众人说道:“今年及去年的干旱,为史书所少见。这个天干地旱汝能够怪族长吗?” “汝等只看到一个月没有吃到肉,可曾想过在前唐黄巢匪贼杀痛我王家的时候,我王家几乎灭绝。’ “那些艰难日子都过来了,又岂能被一月没有肉吃吓倒?” 那四个闹得最厉害的耆老顿时哑口无言。 老族长然后喘气几下,浑浊的眼睛扫视几个闹事的耆老一眼,在圈椅坐下问道:“与赵家庄接触得如何?” 王文修上前恭恭敬敬禀报,说道:“父亲,赵家庄已经同意合作。” 老族长浑浊的眼睛精光一闪,盯着王文修问道:“合作何物?” 王文修恭恭敬敬回答:“禀告父亲,赵家庄打算推出一种织布器械。它可以同时织三支纱,相当于一人顶三人。” 老族长听到本来高兴。 不过后面一句话让他陷入沉思之中。 “不过赵平只给了一个草图。” 那四个耆老本来已经不说话了。 这种器械太厉害了,竟然可以同时给三支纱,那可是神器呀。 哦,原来竟然是草图。 他们终于又找到痛点,不禁议论纷纷。 “还说十天之后见实物。” 这个赵平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岁,难道是鲁班孔明再世? 总之一个字,就是不信。 老族长顿了顿拐杖,扫视众人一眼说道:“吵什么吵,十天之后见分晓。” 第一百一十一章、王家来投(四) 赵平此时不知王家庄为了他画的草图闹翻天。 不过即使他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更没有时间想这些。 他现在心思全部放在解决一千多的马匪户籍的问题。 不然这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会被人抓住把柄。 赵平不想工匠被诬蔑的事情再次上演。 这个性质比工匠更加严重,不但没有户籍,而且还是马匪。 马匪,山匪,那是多么让人恐怖的事情。 现在赵平急切解决的问题就是他们的户籍问题,这个必须取得官府同意。 如果解决不好,不但危机赵家庄,袁学正他们,更可能对辛志才也有重大影响。 一千多马匪赵家庄就这样隐藏不报,难道你赵家庄想造反不成? 更何况,你还攻下了官军没有攻打下来的铜鼓山,还有官军也没有的火器。 辛志才指着报纸对辛东问道:“伯翁,如何看待赵家庄攻下铜鼓山的事情?” 辛东拿起报纸仔细看了看,然后围着案桌走了几步,沉思一会儿。 他对着辛志才一拱手,说道:“东家,这是好事。” “其一,消灭马匪,大功一件。其二,保安团是你一手扶持起来,东家有识人之明。其三,马匪祸害十年,而你上任仅半年,就把马匪消灭了,更加显示你治理有方呀。” “其四,赵家庄保安团以少用多,而且不是不可一世的马匪,说明赵家庄的保安团战力确实强悍,这对于离胡人不远的昌元县是好事。” “其五,赵家庄保安团攻打铜鼓山及马匪,使用一种叫做轰天雷的兵器,说不定会给你惊喜。” 刚刚说完不久,门房进来行礼说道:“禀告知县,学子赵平求见。” 辛志才与辛东互相看了一眼,对心房说:“有请!” 赵平与赵杰,洗星、陆伟、杨涛鱼贯而入。 双方分宾主而坐,客气一番之后,赵平把二郎滩、铜鼓山与马匪激战的情况向辛志东禀报。 当然过程是非常激烈,马匪与赵家庄双方人员物资损失惨重。 特别是赵家庄损失更加厉害,急需官府补充,这个是关键。 辛志东首先称赞赵家庄勇敢与铜鼓山马匪进攻并取得胜利。 其次感激赵家庄不顾自身安危打下铜鼓山。 他代表昌元县官府表示感谢与慰问,官府已经向昌州府及问川安置使、朝庭上报。 其三,赵家庄取得胜利时定然缴获不少,比如马匹及马匪窝之浮财。 其四是赵家庄又发明了取得胜利的轰天雷之类新兵器,可喜可贺。 最后一句是官府没钱了,有钱再奖励。 赵平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他说自己在马匪窝缴获一些钱财,除去奖励救助保安团将士。 现在向官府上缴黄金七百两,银子一千五百贯,粮食一千担,还有轰天雷一千个。 辛志才大喜,表扬了赵家庄忠君爱国行为,又问赵平需要什么帮助? 赵平说,这次为了抵抗马匪突然袭击及攻打铜鼓山山寨,赵家庄损失极为惨重。 为了弥补损失,赵家庄决定把这些同是汉人的马匪转 化为保安团。 可是这些马匪自小就是孤儿没有户籍,不能让他们不继续从事马匪事情。 为了让他们安心在保安团,赵家庄想把他们户籍全部落户,恳切知县官人帮助。 辛志才围着案桌转了一圈,又坐下喝了几口茶,沉思一会儿问道:“有多少人?” 赵平双手一拱,说道:“有一千一百三十三人。” 天呀,怎么这么多,显然这个已经远远超过辛志才的预料。 辛志才以为只有三四百人,没有想到赵平给出数量是相像的三倍有余。 在目瞪口呆他突然站起,再次围着案桌转了起来,他最后看了看辛东。 辛东指了指嘉定(乐山)方向。 辛志才点点头,然后郑重说道:“余制置使正在嘉定与胡人激战,钱粮匮乏。” 说了余制置使的困难,辛志才又继续说道。 “你们正好缴获了大量粮草,不知平儿可否把刚才献给朝廷,直接给余制置使押运送去?” 赵平还没有消化完这个信息,他又提出新的要求。 “听说在攻打铜鼓山使用了一种叫轰天雷的火器,此种火器极为厉害,正好让胡人尝尝我大宋的轰天雷的厉害?” 辛志才接着说出做事的后果:“经过此事,相信官府其它人对于马匪转入赵家庄保安团再无异议。” 小书亭 第二个要求没有问题,可是第一个要求太难了。 保安团成立毕竟不到半年时间,赵平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道。 “禀告叔翁,保安团成立不到半年。这次攻打铜鼓山也损失惨重。” 他必须努力争取。 保安团还是一颗幼苗,是一群乡兵也就是民兵,不是正规军。 而且听说胡人有十万大军。 天量兵马,强大的攻击力。 就是每人射出一箭,那也是十万箭雨。 早已把保安团个个射成马蜂窝,其中也包括赵平自己。 保安团这个正在成长的幼苗,不知能否经受暴风骤雨的考验。 辛志才也知道此举确实为难。 他思考一会儿。 他打量昌州方面一眼之后说道:“不久之后夔州姚统制及昌州团练使派兵支援前方。你正好与他们一起前去。” 原来是跟随正规军一起去,那应该没有问题,赵平拱手道谢。 心里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要想马匪洗白也只有这个办法。 况且辛志才本人及昌元县一文不取,全部送给前线, 他顾全大局一心一意为大宋着想的胸怀,喊你送这些钱粮就这么困难? 于是赵平双手一拱,毅然说道:“官人,遵命。赵家庄保安团十五天安排好立即出发。” 辛志才点点头,同时修书一封,要赵平转交给余置制使。 赵平有些沉重回到赵家庄,因为这次是对阵胡人,而不是马匪。 但是为了证明保安团,他们必须出征。 自己不是经常说驱逐胡虏,还我中华吗? 难道是大言炎炎? 罢了,就让这场战争来证明自己保安团。 保安团刚刚打了现场以少胜多的战斗,士气正高昂。 手中还掌握着胡人从来没有见识过的轰天雷。 更何况还是跟着大部队正规军。 王家庄即使再穷,再没落了,也是瘦死骆驼比马大,当然比李家庄厉害。 这不,王家庄几个耆老坐着轿子,向赵家庄方向走去。 路 上,轿子晃晃悠悠。 他们坐着不同的轿子,但是依然可以交谈说道:“咱们这几个老不死的,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赵家庄的牛皮吹破,也是一件快事。” “吩咐下去,让众人见识见识。” 一众耆老不禁哈哈大笑。 几个王家庄的耆老除了那个老族长没有来之外。 其余七个全部都坐着轿子向着赵家庄出发。 他们是来打脸的。 必须狠狠打王文修的脸,迫使他把王家庄的族长位置交出来。 同时也狠狠赵平的脸,毛都没有长,竟然也敢大言炎炎。 通过打脸,至少也取得与赵家庄方面的心理优势,不再落入下风。 没有法子,这些日子,赵家庄所作所为,给昔日老大王家庄压力太大,让其他人看尽王家庄笑话。 不但王子仪一辈被赵平狠狠打脸,就是王文赋也被赵平狠狠扇脸,几乎没有脸见人。 他现在在床上,一半是身体有病,一半是心理有病。 七个耆老显然表现不同。 除了四个点头称是,其余三个都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同样忐忑不安。 毕竟只有十天,赵平能够给他们一个满意答案吗? 虽然表情一片平静,但是王文修更是忐忑不安。 女婿,你不能让我失望呀。 我这个族长位置全部都押在你的身上,全家的前途也押在你的身上了,而且包括你的同窗王子仪。 为了鉴别真假,王文修还请了一个专业人士,而且这个专业人士他当然放心。 他身边跟着昌元县的最大布商也是他的舅子陶铺。 他见多识广是昌元县布匹方面的权威。 据说在临安那些织坊去过,还说那些的织娘有的甚至比丞相收入还要高。 他们这里能够见到最大官员就是知县,至于丞相,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见过。 据说大宋的丞相收入比一个州的税赋还要高,那么织娘竟然比丞相收入还要高,这怎么可能? 让人无法相像,想破脑袋也无法想像。 在赵家庄的一间密室里面。 包括王家庄的一份耆老在内的个个瞪大眼睛。 操作者不是别人,因为是赵家庄目前庄主。 已经初步好转的娘亲戴着帷帽,亲自操作这个有三支纺纱的全新织布机。 众人目不转睛地打量,果然有所发现。 它与以前那种手摇式的织布机完全不同。 它依靠脚踏来让机械运转。 为何能够用脚踏来? 它是如何带动呢? 人们一连串问号? 陶铺仔细打量,终于找到原因。 原来,它用一根皮带把脚踏板与上面木轮连接起来。 赵平的娘亲通过脚踏板轻轻一踩。 六个锭子上的麻就通过横向与竖向两个方向转动起来。 如果平常纺织器械,显然会手忙脚乱。 因为她们由于数量太多不得不停止下来。 她必须等待梭子必须从中间穿过,才能把两个方向的线料交叉一起。 所谓织布,就是把横向与纵向两个方向线料交错压在一起。 梭子是一个方向,综框是一个方向。 因此等到梭子穿过之后才能重复操作。 显然 ,纺织速度关键在于梭子。 为何,别人是手动梭子,并且又粗又大。 而赵平这个偏偏就不一样。 第一百一十二章、 王家来投(五) 外形速度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它竟然小巧灵活,关键是不用手工穿来穿去。 它自己带线在织布器械上飞来飞去,可谓是飞梭。 其它人不明白这点,但是陶铺毕竟长期与纺织打交道。 他仔细一看,竟然看出名堂。 它竟然是一个带着带有滑轮与弹簧的钢制梭子。 它是非常省力,而且速度飞快。 关键是它可以轻而易举把三支纺纱连接起来。 老天呀,赵平是怎么做到这点的? 难道他真的是神仙弟子,不然这个小巧快如闪电。 在极大节省体力的同时,速度至少提高了三倍以上甚至更多。 其实织布机是现在还没有出生的黄道婆发明的,比欧洲早了四百年历史。 赵平只是在黄道婆织布机加上飞梭。 现在赵家庄由于钢铁质量过硬产量提高,已经生产了不少钢铁机床。 因此弹簧与滑轮这些高科技器械也能少量生产,不过离量化还有一段距离。 见到娘亲轻松踩着踏板,飞梭在纺线之中飞速穿梭,布匹从器械一头不断被送出。 陶铺的眼睛差点从眼眶掉了出来。 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用手揉了揉眼睛。 又觉得仿佛是在做梦,于是让王文修用手掐了他一下。 确实感觉到疼痛,让他终于相信这是事实。 赵平的娘亲让他不禁想起京城的织娘。 她们比丞相收入还高,因为她们心灵手巧。 织布不但快,而且质量还好。 可是她们与赵平娘亲相比较。 她们只有甘拜下风的一份。 因为他明显看出,娘亲是一个生手。 可是她编织的效果,竟然比临安那些技术最熟练的织娘既快还好。 这个是神仙弟子发明的器械! 陶铺不敢抚摸这个巧夺天工的织布机,只是拿着那些布匹看了又看亲了又亲。 他然后放下布匹,对着王文修双手一拱说道:“姐夫,这些布匹我包了,价格高些也没有问题。” 王文修想了想,赵平是自己准女婿。 这个没有问题,他点头同意。 陶铺显然不限于此。 然后他又拱手问道:“姐夫,织布机也可以对外销售吗?价格我可以出上千两银子一台。” 织娘处处都有,可是这个神仙一样的织布机只有赵家庄才有。 王文修这个不敢作主。 他急忙双手一拱还礼之后说道:“这个织布机姐夫从来没有见过,姐夫也是第一次看见,器械估计这个不会对外销售。” 陶铺只是试一试,从姐夫口里已经有了答案。 显然知道不能购买器械,不过垄断了销售也不错,当即向姐夫拱手感谢。 几个耆老一看,顿时不淡定了。 他们一起上前围着赵平。 好话当然会说,更主要的内容及重点在后面。 他的孙女或者曾孙女个个美如天仙,现在天气太热可以打扇。 就是到了冬天她们还可以暖床。 当然,琴棋书画也还可以,红袖添香不成问题。 至于名分,根本就不提。 重点是马上就给赵平用轿子送来。 王文修脸色铁青,他最看不惯这些 老不死的。 一路之上,他们本来对赵家庄的织布机冷嘲热讽。 现在,是完全颠倒过来,竟然当着他的这个族长面前挖他的墙角。 原来王文修还担心赵平的织布机不行,现在反面颠倒过来。 他害怕赵平的娘亲被他们的花言巧语所诱惑,从而不知不觉之中答应下来。 娘亲更是高兴,一心一意沉浸在这个新式织布机的快感之中。 原来要花三至四个个时辰才织一匹布,现在半个时辰就轻松完成。 娘亲用手帕轻轻擦了细微的汗水,对耆老一一万福,礼数周到。 她对于那些耆老的言语视而不见。 她只是望着王文修淡淡地问道:“王族长也看到这个织布机,如有意见,不妨提出来。” 看着各位耆老一片惨白,王文修心里痛快极了,结局当然舒服。 他急忙上前对着娘亲一礼说道:“赵族长,在下满意极了。” 现在在赵家明显占领优势的情况下,娘亲只是问他。 显然赵家庄只承认他这个族长了。 娘亲万福之后问道:“那王族长打算如何投入?” 王文修现在略一沉思,现在王家庄一无技术,二无钱财。 赵家庄掌握这种空前绝后技术,随时可以与任何人合作。 赵家庄显然是看在女儿的份上,给了王家庄合作的机会。 于是他向娘亲行礼说道:“王家庄愿意把二千亩田地全部折成钱财,还恳请赵族长不要嫌弃。” yyxs.la 娘亲淡淡地点点头,然后招手让王十九娘过来。 对着她说道:“十九娘,一个是你未来夫家,一个是你娘家,你来分配吧。" 十九娘向娘亲深深万福,说道:“谢谢主母。” 她擦了擦红肿的眼睛,那些大翁们当着她面前推荐自家孙女或曾孙女。 她再不懂事也明白这些大翁们在抢她的位置,只得躲在乳娘后面躲着偷偷哭泣。 现在主母叫她上来,不由得转忧为喜。 向所有长辈万福之后,她不由得向乳母望去。 乳母向她点点头! 王十九娘于是看了主母、赵平一眼之后又看看爹爹及哥哥。 她心中终于有了自己的计较。 她向主母万福之后说道:“主母加上小郎君与奴家一共三人,而奴家爹爹与哥哥一个是两个。” “奴家觉得应该按照人数分配,主母觉得如何?” 在她这个世界里面,就只有未来的婆婆、夫君、自己、爹爹、哥哥。 大翁们,大翁们,你们什么也不是。 这个世界就是自己未来的家,多么幸福和谐。 娘亲淡淡微笑点点头说道:“可!” 赵平心里终于松了口气,终于把王子仪的人情债还了。 娘亲看了王家众人一眼,最后停留在王文修脸上。 她对着王家庄族长问道:“王族长觉得如何?” 王文修一礼应答之后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毕竟,他们王家仅仅凭着土地为资本。 而这个对于赵家庄而言可有可无本,完全是占了巨大的便宜。 与此同时心里他还是觉得有些不爽。 女儿还没有入门,就帮着未来的夫家说话。 果然古人诚不欺负我也,女生外向呀。 王家各位耆老也轻轻 松了口气,这个结果比相像的好许多。 赵家庄果然厚道,竟然给了他们四成股份。 其实如果赵家庄只给他们一成股份,他们也觉得没有吃亏。 毕竟这个纺织机无论速度及质量,可以说是空前的物事。 如果与以前的相比较,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想到这里,他们对于赵平这个未来侄孙姑爷越来越顺眼。 心里暗暗盘算送两个孙女结一个善缘,即使没有名分也可以。 唉,只是现在族长这个关难以过去呀。 毕竟现在族长手中掌握了四成织坊股份生死大权。 这就是族长的权威,岂能挑战。 几个耆老互相看了一眼,每人眼里都是浓浓的不甘。 王子仪现在终于明白爹爹说的,跟着赵平果然有好处。 这么快妹妹就把这么厚重的大礼送来了。 必须谦虚谨慎,妹妹给的既是重礼,也是一份极易烫手的礼物。 他给大翁们及爹爹行礼,又上前对着赵平娘亲、赵平与妹妹一礼。 感谢他们给了自己一份出人意料的大礼。 这个大礼就是那些翁翁级人物也没有。 从此以后,他们不得不看自己的眼色行事。 而这一切,是因为赵平是自己的妹夫的缘故。 自己就是被上天安排的幸运儿。 虽然现在年级还小,可是父亲要动用股份,也得与自己商量不是? 从此之后,自然与众不同。 现在自己在王家庄也算得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就是那些大翁们还敢倚老卖老,就是与自己说话也得掂量掂量一下。 这个具有历史意义的飞梭织布机被征用了。 不用怀疑,征用之人当然是娘亲。 这是她自己专用,看了赵平一眼,意思又要赵平作诗一首。 赵平苦笑一下,现在这么多大佬在这里,这不是让自己丢丑吗? 但是娘亲的命令必须执行。 赵平喝茶之后,在屋子走了几圈之后,然后念道: “飞梭似电造云绸,织女羞惭怕下楼。舞袖嫦娥玉帝赏,无衣王母气心头。” 娘亲反复念了几次,最后说道:“此诗尚可,不过太霸道了。” “诗中有飞梭,点明了纺织机的擅长之处,此物就叫做飞梭织布机吧。” 众位耆老一起向娘亲及族长王文修祝贺。 又纷纷称赞赵平制器厉害,诗也厉害,这么短暂就把诗写出来了。 王文修一边抚须,一边笑眯眯看着赵平。 格物、制器、吟诗、带兵样样精通,确实是最佳姑爷呀。 看着父亲笑眯眯的眼睛意味深长味道,还不停在自己与赵平看来看去。 王十九娘一边含羞低头,一边偷偷打量赵平。 见到他目光投向自己,不由得又低头揉搓着衣角。 天下哪里还有如此之好的官人? 文武双全,制器格物,一表人才,几乎都齐全了。 眼角偷偷打量他一眼,不禁小脸发烫,心如鹿撞。 爹爹,你说得太对了,你真的为十九娘着想。 想到这里,她眼睛情不自禁露出感激的目光。 王文修看到女儿的目光,哪里不知道她所想。 他一边欢喜,一边忧愁。 第一百一十三章、长远规划(上) 就要离开赵家庄了,他深深打量十九娘一眼。 心里不由得叹气一声,十年父女之情,就要被替代了。 还好,她心里没有忘记为父一番苦心。 王文修看着赵平与王十九娘之后,点点头轻松微笑回到王家庄。 这次与上次完全不一样。 他说回去,那些耆老这次竟然乖乖跟着他一起回去。 竟然不在吵闹了,果然有钱就是大爷。 而他的姑爷确实没有辜负他的希望。 而且带来的是惊喜,远远超过他的想像。 他准备召开全族大会,行使自己的族长权力。 看看你们还敢倚老卖老不? 王文修自从当上族长之后,从来心里没有这么舒畅过。 以前,总是有耆老不停地跳出来。 还有堂弟王文赋在暗中总是与自己作对。 这次,看你们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王文修离开不久,洗星进来了。 但是他的神情非常奇怪。 他的脸上万分着急。 洗星眉毛紧皱进来进来禀报:“禀报小郎君,外面突然来了上万人?” “什么,上万人?你确定?” 赵平情不自禁离开飞梭纺车,目不眨睛望着洗星。 洗星点点头:“自家们初步数了一下,估计应该万人左右。” 赵平点点头:“那应该相差不远了。为何来了这么多人?” 看来小郎君应该忘记了,洗星必须提醒一下。 “上次小郎君同意士卒带着他们家属回去之后,这次来了很多很多人。” “估计应该是亲朋好友一起来了。小郎君,这个怎么办?” 娘亲一听,顿时停下手中兴高采烈的纺织活计,惊出一身冷汗。 一次性来上千人到赵家庄她已经骇然。 现在竟然一次性上万人。 好像整个赵家庄加上王家庄李家庄也没有这么多的人,这个如何是好? 赵平与娘亲还有赵杰及翠竹、兰儿、夏荷等人出来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我的老天呀! 眼前是黑压压的人头,排列有几里路程。 从官道到赵家庄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人,甚至连对门李家庄也站有人。 建筑的工人看到来了这么多人,为了安全着想立即停止施工。 这些来得如此之多,难道他们是约好的吗? 竟然在这一天来,也不考虑赵家庄的接待能力。 这些人大多数衣衫烂缕。 有的背着包袱,有的背着席子! 箩筐能够爱得了吗? 有的男人竟然用箩筐挑着四个孩子。 这个女人也太忙碌了吧,背上背一个,双手还要牵两个孩子。 此人一定是孝子,背着年老的母亲,手里牵着柱着拐杖的父亲。 一个平板车下来两个人。 赵平仔细打量,他们在别人扶持之下,双手摸着下车。 原来瞎子也来了! 当然完全都是健康人就不要想了。 不但稍为健康的来了,就是老弱病残的也来了。 大部分人脸色都是菜色或者饥色,有的人脸色苍白甚至摇摇晃晃甚至倒在地上。 一群竟然如此之肮脏,全身都是锅烟灰。 翠竹突然指着眼前这一群人说道:“ 小郎君,看看那些小娘子、小郎君,好像没有穿衣服。” 赵平与娘亲仔细一看,一群小郎君及小娘子果然是好像没有穿上衣服。 他们竟然全身用锅烟灰抹上去遮住。 臭味冲天! 一阵热风吹来,汗臭、狐臭、屎尿等各种味道传过来。 娘亲、翠竹等不禁捂住鼻子。 就是赵平、洗星等也忍不住捂住鼻子。 王文赋看到如此之多的人一齐来到赵家庄,脸上不再是痛苦,而是嘲笑。 这些人一起来,当然离不开他的功劳。 当手下告诉好几千人来到赵家庄时,心里不明所以。 一看全部是极为贫穷潦倒的普通老百姓的时候,一打听,全部都是要到赵家庄求生。 机会,机会,这是整倒赵家庄的大好机会。 他的病突然好了大半,喝了一口醉春风,心思顿时活跃越来。 他不停在书房走来走去,不停地算计着。 你赵家庄也不过千多两千人,现在突然来了上万人,而且全部都是穷困潦倒的老百姓,如何能够接待。 不接待,你赵家庄好不容易得来名声主毁掉了。 接待,吃穿住、生计那个如何能够承受? 他还安排一些人化妆进入,只要赵家庄没有做好,就挑拨闹事。 为了达到目的,他还通过他背后的组织,让这些人在一天一起达到赵家庄。 只要赵家庄声誉垮掉,他不但报仇,而且还有机会吃掉赵家庄。 族长,这个位置就是他的了。 袁学正、钱绍、严格也不禁出来瞧瞧。 不看还好,一看他们个个脸色也苍白越来。 虽然说客走旺家门,可是这次人也太多了。 虽然他们一边为赵家庄的强大而感到震惊。 虽然赵家庄吸引力感到情不自禁的自豪。 虽然他们现在也是赵家庄的人了。 可是现在毕竟上万人,而且他们是难民流民。 他们满怀期望而来,赵家庄能够让他们满怀失望离开吗? 赵家庄能否安置妥当? 赵家庄能否容纳? 赵家庄能否给他们一个稳当的生计。 毕竟,人这么多,最容易怕别有用心的利用。 稍稍有人一挑拨,非常容易出事情。 吃的、穿的、用的、住处、生计、读书。 哪个不是大事? 如果不安排妥当,这些人必须要闹情绪。 甚至闹事,甚至有可能闹出人命案出来。 人命关天呀!治安困难呀。 治安倒是小事,关系害怕有人闹事。 君不见,王小波、李顺、钟相、杨幺乱民反叛就是这么来的。 可是这么多人,又如何安置。 如果安置不好,这里不但不是桃花之源,而且可能成为混乱、动荡之源。 袁学正、钱绍、严格他们熟读史诗,个个为赵平担忧不已。 他们不但担心赵家庄,也担心自己。 毕竟,现在他们是实实在在的赵家庄的人。 赵平没有心思看老师他们,他现在在竭尽全力安排。 他对着赵杰及洗星、赵云等人说道:“天气太热,人口众多,容易出事情。” “立即动员保安团及建坊给他们搭建竹制简易住房、澡堂、茅房、饭堂、煮饭、烧水。” “人太多,容易出事。 不能让他们安静下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些人也一起动手修建他们的家园。” “要注意卫生,住的地方必须用石灰消毒。每人衣物先发两套衣服,不够立即到县城采购。” “让赵地多采购锅碗瓢盆粮食之类生活用品。多购买衣服。他们的旧衣服有可能有传染,全部烧了。” “洗澡必须用硫磺仙皂消毒,喝水必须是开水加十滴水。” “他们有的年纪很大,或者长途奔走,可能有不少人已经生病。” “请游教授及郎中、护士给病人看病。” “请管家安排人手对这些人进行登记,发放赵家庄的身份证,作为领取粮食衣物的凭证。” 人太多,赵平不得不小心翼翼,一条又一条吩咐下去。 众人各自称是,纷纷云安排人员去了。 十九娘与乳娘、丫环也出来了。 她们一边捂住鼻子,一边出来看热闹。 人太多了,赵家庄一个庄子安排不过来。 怎么办? 看到十九娘,赵平灵机一动。 这个不是现成的吗? 正好与王家庄刚刚搭上手,两个庄子关系正在升温之中。 “王家庄现在也是自家们合伙人,以后他的工人还要从这里聘用。” 赵平扭头打量两人,对着王十九娘与乳母说着。 “麻烦乳娘与十九娘回去请他们也一起参与。” 王十九娘与乳母及丫环点点头。 赵平叫了两个轿子,送她们去去王家庄联系。 此时袁学正、钱绍、严格也纷纷出来。 看着赵平安排得井井有条,一边称善。 他们一边称赞,一边担忧不已。 袁学正突然想到什么,上前对赵平问道:“现在赵家庄有多少人?” 赵平平时没有关注这些,想了想说到:“加上今天刚刚到的这些人,估计应该有一万七千左右。” 爱阅书香 袁学正看了看眼前黑压压的人群之后,皱着眉毛看了与钱绍互相看了一眼。 他接着对着赵平说道:“平儿,平儿,太快了,太快了。这已经是一个小县的人口,不引起朝廷注意力都不行。” “朝廷早晚要在这里设置一个小官府来管理,管理的官长至少应该是县丞之类。这可麻烦了。” 没有料到竟然还牵涉到官府,这个不是给自己加上紧箍咒吗? 紧箍咒念着正确倒没有什么,就怕乱念经。 就怕他们利用手中权力,不停勒索赵家庄。 就害怕他们把赵家庄当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庄。 毕竟,赵平还没有功名。 赵平不禁一愣,看了袁学正及钱绍及严格。 他语气极为郑重拱手说道:“县丞现在是刘昂,他对小子成见很深。” “如果他过来,赵家庄说不定会被他乌烟瘴气乱糟糟,也行从此盛极而衰走下坡路。” 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 “请老师一定要想一个法子。” 钱绍看了袁学正之后,突然眼睛一亮。 他高兴说道:“姐夫现在是正八品,不是正好做县丞吗?” 这个不是为难老夫吗? 袁学正看了二人一眼,叹气一声摇摇头说道:“老夫擅长治学,疏于治民。” “况且老夫醉心于琴棋书画与教学,已经大半生无意于仕途。” 第一百一十四章、长远规划(下) 第一百一十四章、长远规划(下) 袁学正打量钱绍,让钱绍感到不安。 果然他突然说道:“兴之是从八品,自家们一起力荐,不知可以不?” 严格摇摇头说道:“这个极容易被刘昂所攻讦。不妥,不妥也。” 袁学正沉思一会儿之后,看了赵平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说道:“怎么把这个事情忘记了?平儿的舅舅远夫吗?” “他既有《长短句三百首》之文名,又有昌元县官府的推荐,得到一个同进士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等到远夫功名出来,我等一起向昌元县力荐,辛知县自然会同意,到时自然水到渠成。” 钱绍与严格也一起想了想,点头称是。 如果说老师是夫子,那么舅舅则是书呆子。 舅舅可是比你还不如。 不过这也给了舅舅一条出路。 如何是好呢?真的是两难选择呀。 天下同进士多了,有的甚至是九品芝麻小官。 也许昌州另外安排人员来这里呢?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怎么办? 袁学正突然意味深长看了赵平一眼,突然说道:“平儿,听说你发明一种新纺织器械,取名为飞梭织布机,怎么不叫老夫们一起来观赏观赏?” 就是害怕你没有好意。 赵平尴尬一笑,双手一礼之后说道:“小子知道老师们醉心于琴棋书画及教学,对于铜臭之物没有兴趣,所以不敢邀请。” 赵平继续说出自己的原因。 “害怕受到老师的斥责,说小子不认真读书,整天就喜欢玩物丧志。” 赵平恭恭敬敬双手做了邀请姿势,“现在我正式向老师发出邀请,请!” 袁学正脸色一端,说道:“只要是利国利民之器械,老夫三人都要参观。平儿,你不是写过家事国事事事关心吗?” “老夫三人虽然虽然醉心于琴棋书画,却也不至于迂腐。” 他们显然也想看看这个神仙利器。 “不要啰嗦,前面带路。” 在娘亲的陪同之下,来到那个密室。 没有料到,外面围着不少人。 赵家庄出神仙利器。 它快如闪电!可以把京城的织娘踩倒在脚下。 赵家庄内部议论纷纷,毕竟这是一个男耕女织的社会。 真的假的? 就是王家庄的耆老都来观看了,而且也确认了。 赵家庄的妇女们个个都坐不住了。 一定要看看,究竟是真是假? 她们不好找主母,当然不好找小郎君。 但是管家家人自家们是老熟人呀。 你们一定要让自家们看看稀奇,求求你们了。 赵田氏、赵周氏被缠得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这天,她们带着不少赵家庄的妇女,想前来参观神器。 它太神神秘秘的快如闪电。 娘亲一看,全部都是赵家庄信得过的人,点点头同意让她们参观。 哦,主母来了,当然得让路。 袁学正他们率先进去,好在屋子不小,二十多人倒也显得不拥挤。 赵田氏上前一礼,对着娘亲说道:“主母,老身已经良久没有摸纺织了。” 她用哀求的目光望着娘亲。 “一时手痒,不知可否尝 试一下。” 你也太臃肿了吧? 不知能否吃得消不? 娘亲打量赵田氏的身体,但是也不能扫她兴。 赵田氏看着娘亲打量她,也不好意思。 原来赵家庄没有兴旺的时候,她是最瘦一个。 虽然不能用皮包骨头来形容,但是也相差不远。 没有料到现在她竟然走向另外一个极端。 看到娘亲在打量她,她有些不好意思低头。 心里却想到,这不能怪老身呀。 怪就只能怪赵家庄的伙食太好了。 赵田氏心里这样埋汰,但是嘴里不敢说出。 她必须认真起来,必须聚精会神。 因为娘亲上前讲解使用要领,并亲身示范一遍。 赵田氏毕竟听得有些糊里糊涂,害怕丢丑。 可是她心里又痒得不得了。 机会实在难得,自己是第二个操作这个神仙利器。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安安静静还是坐下操作。 赵田氏毕竟年龄较大,身材也大不如以前。 她当然行动有些迟缓又手忙脚乱,还出了不少差错。 娘亲强忍心中笑意,耐心给她讲解。 半柱香之后她逐渐适应了这个神器。 更惊人的半个多时辰还要织出一匹布。 围观的众人不禁目怔口呆,这也太快了吧。 赵田氏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手竟然这般利索。 毕竟,她的脑子不够用。 她的身体反应迟钝,手脚比以前慢了不少。 她不禁反复抚摸布匹,顿时完全不相信自己竟然能够织出。 她地大吃一惊,说话也糊涂越来:“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没有料到,老身织布也如此厉害。” 还好,她最后还是明白原因。 “哦,不是老身厉害,是织布机太厉害了。” 她前言不搭后语说道。 显然她不相信这是事实,但是最后她终于明白这是神仙利器的缘故。 “以前用老的织布机,一天最多能够一匹布。” 她抱着布匹反复打量。 “现在好了,不到一个时辰显然能够织出一匹。” 说到这里,她情不自禁亲了又亲。 “咦,这个布料比以前更加细密,断头少得多,真的神了。” 袁学正三人在旁边一边品茶,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袁学正对着赵平说道:“平儿,你这个器械固然神奇,可是关键在于飞梭。” 赵平双手一礼,说道:“老师高明。” 袁学正摇摇头之后抚须说道:“平儿这个与其他纺车最大不同是有飞梭,因此老夫猜测关键是飞梭。” 他眼光果然厉害。 “平儿,你这个确实巧夺天工的制器,料想当初公输班也不过如此。” “老夫看惯了男耕女织代代相传,也向往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却从来没有想到男耕女织还大有文章。” 最后他说出目的。 “平儿,如此利国利民利器,有没有想过上贡给朝廷?” 赵平没有想到绕来绕去,还是没有绕过这个话题。 官府,赵平现在还是一个学生。 而且官府就未必可靠,万一他们把飞梭秘密泄露出去了呢? 不行,这个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况且,自己还要养活上万新来人员。 还要养活保安团。 特别是保安团,有骑兵,有杀胡刀,有火器。 更何况还要与胡人交战。 打仗就是打经济,自己赚钱目的就是打仗。 与其把这个利器交给文人手里,还不如掌握自己手里。 这些文人呢?那些只会嘴炮一心求和。 况且,交给朝廷未必有好果子。 对于那些书呆子文人而言,他们没有考虑到它的巨大历史价值。 反而认为你赵平是应该的,理所当然的,而政绩是他们的。 是他们治理有方,而不是你赵平能干。 赵平看了看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说话声音,指了指外面的人群。 接着他说道:“老师,小子不是在做利国利民的事情吗?” “赵家庄不是已经有一万多人需要养活吗?” 袁学正气得吹胡子瞪眼,说道:“大宋百姓何只一万多,而是千千万万。” 钱绍与严格也点点头,三人一起望着赵平。 他们其意思不言而喻。 娘亲及赵田氏、赵周氏脸色苍白。 她们心里可是在想到:“这个虽然她成全官人的文名,可是却断了赵家庄的财路呀。” 特别是赵田氏,她恨不得到厨房拿一把菜刀,向三人狠狠砍一番才能出气。 当然她不会付之于行动,她只是心里这么想,一双牛眼狠狠瞪着三人。 袁学正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他忽略朝廷人贪婪与无能。 不行,必须说服他们。 悄悄喊道袁学正三人出去,说有要事商量。 什么事情,竟然要避开赵家庄的主母。 赵平语不惊人死不休。 “小子还准备率领两千将士,到嘉定与余置制使共同抗击胡人。” 袁学正一心在学堂教书,对于赵平去嘉定抗击胡人毫不知情。 三人互相看了看,个个脸色苍白。 赵平是赵家庄主心骨! 这个关系到赵家庄的命运与前途,甚至还有昌元县的命运与前途。 也许他对大宋还有一定的帮助。 你这里上万人没有安排好,却想与胡人拼命。 没门! 袁学正瞪大了双眼说道:“平儿,战争不是小事,况且汝年纪如此之小,家里又是唯一一根独苗。” “战争上刀剑无眼,并不因为汝年幼就对你格外开恩。” “老夫还有几分薄面,给辛知县说说,让汝手下去,你就不必上战场了。” 赵平摇摇头,拱手一礼之后说道:“老师好意心领了。这个到嘉定正是辛知县的安排。驱逐胡虏,还我中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这个不但是赵家庄保安团口号,也是自家们的行动纲领。” “无妨,自家们只是给前方送财物粮草。夔州的余统制及昌州团练使他们也要去。” 袁学正更是汗如雨下,实在不想赵平这个天才折戟沙场。 他不禁问道:“平儿,汝的娘亲知道吗?” 老师我才刚刚告诉,娘亲更是不敢说出来。 赵平摇摇头,说道:“这几天忙于器械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娘亲。” ddxs.com 袁学正脸色一凛,说道:“既然汝娘亲不同意,那就还用去嘉定了。” 他们必须阻拦赵平亲自上战场。 第一百一十五章、纵论天下 赵平双手一拱,抬头问道:“三位师长看到了保安团在二郎滩的战斗没有?” 袁学正三人点点头,纷纷说道:“确实看了,但是那不是胡人呀。” 赵平点点头说道:“是的,他们不是胡人,可是也全部是骑兵,而且自家们打仗的大部分是步兵,自家们有步兵克骑兵的法子。” “这是赵家庄的绝密武器,也是大宋的绝密武器,自家们要让胡人尝试尝试轰天雷的厉害。” 赵平最后一句充满了自信。 袁学正摇摇头说道:“马匪只是少数几百人,听说胡人兵力是几万。你两千兵力在胡人面前浪花都不会显现出来。” 赵平承认这一点,但是又继续说道:“是的,自家们兵力远远不如胡人,也不是孤军奋战,嘉定还有余置制使几万人马在虎视耽耽。” “这次夔州及昌州的人马也有好几千,加起来也有万人吧。” 袁涛必须说服,于是赵平搬出兵法。 “孙子兵法曰,以正合,以奇胜。自家们是作为一支奇兵,其作用就是出其不意攻击胡人的,胡人也不知道大宗还有自家们这个奇兵,他们在明处,自家们在暗处。” “况且,赵家庄保安团两个恶战都是胜利,还攻占了势比天险的铜鼓山。” 那可是两个概念。 袁学正眼睛瞪了他一下,说道:“汝乃是孤儿寡母呀。这个汝要想想。” 这个我当然知道,就是娘亲那一关不好过。 赵平点点头说道:“这个是当然,小子已经考虑好了,不会亲自上战场,就是现场指挥而已。” “况且,赵家庄保安团两战大胜,士气高昂。” “有余置制使下面作战,赵家庄作为奇兵出其不意的法宝,正是与胡人作战的最好的时机。” 赵平着重强调他们是后勤人员。 “昌元县是安排自家们送粮草补给。不是主力。” 袁学正见到赵平油盐不尽,看来他决心已经定下。 自己也难以阻挡,于是叹气之后说道:“那平儿汝一定要建立亲兵营。如果战场上露出败像,一定要率先回来。” 老师虽然有些古板,可也知道赵平的重要性。 “赵家庄不能没有汝,只要你还在,保安团还可以重建。” 赵平只得口头答应。 心里却想到,如果自己率先逃回后果极其严重。 赵家庄保安团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高涨的士气,顿时会一落千丈甚至烟消云散。 赵家庄的形象也会一落千丈。 赵平敢于赌的缘故,是这次战争,胡人没有讨到好最终败退。 余玠也正是通过这场战争,让其威望达到个人历史的顶峰。 当之无愧成为大宋当时第一战神,引起朝廷主和派的不安甚至政敌嫉妒。 他最终被丞相谢方叔和参知政事徐清迫害致死,其家人部属也惨遭杀害并被抄家。 也正是因为他被迫害之后,大宋与胡人由相持被动防御,从而真正走向下坡路的。 余玠是战神。 大宋必须挽救。 挽救关键是余玠。 自己必须挽救,也只有自己想过去挽救。 可是,这个难度太大了。 自己可是与丞相之类斗。 自己有什么资本? 可是如何才能挽救? 自己有功名没有?才仅仅是一个十岁出头的童子。 怎么办? 与此同时,王十九娘与乳娘坐轿子回到王家庄。 他们是在赵家庄护院的保护之下回去的。 她已经来到赵家庄,必须派人保护。 无论如何,她名义已经是赵家庄的人。 她去赵家庄时是凄凄惨惨,惶惶恐恐,前途未知。 回来兴高采烈,护院保护,威风凛凛。 她去时只有父兄相伴。 回来时整个家族相迎。 王家庄 护院一通报。 王家上到耆老族长,下到王十九娘的小一辈,全部都出来迎接了。 王十九娘年纪虽小,却是族长最小一个谪女,她的侄儿侄女年齿甚至比她还要大。 一个比王十九娘大了三四岁的小娘子看到眼前一幕,心里嫉妒万分,排场并不亚于族长。 她不禁一哼,说道:“哼,再威风也不过是赵家庄的侧室。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她旁边那个比她小些的小娘子冷冷看了她一眼,说道:“只怕有人想给别人做侧室也没有机会。” 看到这个小娘子别过头去,灵光一闪的她突然叹手一拍:“十九娘身边只有一个乳娘及一个小丫环,非常孤单。” “听说赵家庄那些丫环个个都很不得了,她过去肯定受罪。” 她不停自言自语看着十九娘说道。 “更何况另一个侧室洗家也很厉害。十九娘正需要贴身人的时候。” 想到自己的身份,这个小娘说道:“奴家在家里本来就是庶女,自幼失母,不如投奔十九娘,当一个贴身丫环也比王家庄强。” 在这个王家这个小娘子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她来到王十九娘身边。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找到一个机会自降身价当贴身丫环。 她没有想到后来竟然意外成功。 虽然表面王十九娘名义上丫环,她实际上最贴身的姐妹。 关键是其收入远远超过她的姐妹。 让那些错失机会的姐妹羡慕不已,当然这是后话。 王十九娘跟随父亲来到王家庄议事大厅,意外发现大厅里面竟然还有一个空闲位置。 她不禁疑惑,这是哪个的位置? 难道是哥哥的,可是哥哥已经有了位置。 奇怪,真的奇怪,不是哥哥又是谁的? 父亲向她示意,说道这是她的座位位置。 什么,我一介小女子,竟然还有位置? 什么时候竟然考虑我这个王家最小的嫡生女子位置? 在众多长辈面前,她瑟瑟发抖,不敢坐下。 王文修看了她一眼,指着座位说道:“十九娘,这个位置是给未来姑爷坐的。” 哦,原来是未来夫君的,这个当然可以。 可是那些耆老不会跳起来反对吗? 父亲也经常被耆老弄得灰头灰脸。 他扫视议事大厅,沉声说道。 “你今天是代表未来姑爷来王家庄,正好坐下。” 奇怪,这些耆老不但没有反对,反而纷纷称是。 王十九娘看了乳母一眼,乳母点点头。 她只好自己坐下,乳母及丫环侍立在她身边。 这还没有完,大厅还有书法,书法让她吃惊。 书法她非常熟悉,是父亲亲笔所写。 内容却是让她无法淡定。 “飞梭似电造云绸,织女羞惭怕下楼。舞袖嫦娥玉帝赏,无衣王母气心头。” 这个不正是她未来的官人为飞梭织布机所写的诗吗? 她有一种被浓浓幸福所包围的感觉。 她情不自禁向乳母望去,乳母点点头,露出一丝笑容。 就是她的丫环也有一种与荣俱焉的感受,小脸也兴奋不已。 父亲王文修没有时间关注这些。 他在桌子上摆出一块布匹。 众人正在围着他们带来一块布匹讨论。 她已经认出,这个正是飞梭织布机织就。 她与乳娘丫环更有一种与尔俱荣的感觉,因为她听到那些人不停称赞。 不停称赞布匹的平整光滑细密精致,更为飞梭织布机速度不可思议。 听到赵家庄组织人员对外来流民的安排,王文修拍手叫好:“此乃功德千秋之事,岂能不为?我王家庄与赵家庄休戚一体,定当竭力而为。” 次日,袁学正眉毛紧锁,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后面跟着一副忧心重重的钱绍及严格。 袁学正把《大宋中华报》甩给赵平,恨恨说道:“你如此自 绝天下,得罪一大堆高堂之人,难道不想考进士了?” 赵平一看,原来今天二版刊登了他的《战争说》内容如下: “夫战,非风花雪月,也非浅吟低唱,乃以生命为代价,凭兵马作武器,取得最终胜负。 夫胡人者,草原野狼也。 草原荒茫,野狼为王; 适者生存,劣者淘汰; 崇尚强者,蔑视懦弱; 畏威而不怀德,尚武而不修文; 动辄屠城,只留妇孺; 野蛮粗暴,岂知礼仪; 肆意杀戮,不用科举; 子民圈养,任之掠夺。 前辽尚有女真、敌烈、阻卜等拘泥,前金尚有后辽、室韦、西夏等国牵制,因无全力对大宋,故能议和也。 胡人胡人挟大胜金国、西夏、后辽、花子模、吐蕃之势,视大宋为盘中餐。 现胡人无后患之忧,得天下八分疆域,独留大宋两分江山。 局势如此,胡人岂有让大宋视囊中物而不取之理也。 正如太祖视南唐为囊中物何其似者,岂能因削号称臣而阻挡大宋统一天下的大势也。 故言之,议和者可以休矣。 而怀私者,之所以谈之议和,非战耗费无数缘故,乃江山不是他们的江山也; 怀私者,窃为大宋之江山,成其换取新主子的手中的筹码也;怀私者,窃为前有胡人打天下,后治天下必靠他们也。 故不时有人想做杨惟中、许衡等胡人权臣也。 故怀私者,窃为大宋及胡人权臣皆是一样也; 怀私者,可曾忆五胡乱华时,视汉人为两脚羊任其为食也; 怀私者,可曾想过胡人得天下,天下汉人必被视为两脚羊也。 怀私者可以降,官家能降否? 金国皇室全部被杀戮是也。 故而官家守社稷,武将护国门也。与胡人之战者,理当扬长避短也。 胡人有骑,弓马娴熟,长于野战; 大宋城坚,水师厉害,擅于守城。 因而孟少保有藩篱三层之理论,余置制使之筑城守蜀之法子。 而与南唐不同者,大宋乃是汉人之朝廷也,为天下汉人谋福祉,得汉人之全心拥护; 而胡人视汉人为猪狗,被汉人之竭力反抗。四川既坚,襄阳城硬,胡人碰壁,必另取与进攻者。 何处是也? 吐蕃已服,大理稍弱,必选大理,以期完成对大宋之陆上之包围也。 大理友邦,不可不救也,给予兵器,传授使用,一起抗胡。 文明与野蛮,而在于教化,更在于兵器之尖锐也。 兵器之尖锐者,在于格物致知也。 胡人弓马虽熟,却是化外蛮夷,大字不识一箩筐,又岂能格物致知? 我大宋能工巧匠层出不穷,更有格物致知,前有寒鸦箭床子弩,继有神臂弓步人甲,后有震天雷火石炮,今有轰天雷破胡刀。 北方胡人纵马,平地疾驰,来去自如; 南方大宋水师,江海纵横,择岸进击。 前唐之乱,始于安史; 安史之乱,在于藩镇,在于胡人,在于世家。 世家把持朝政,黄巢岂有出路; 胡人常有异心,故起兵反唐; 藩镇割据一方兵政,让朝廷政令不得畅通。 而今我大宋,既无世家,只有科举; 既无胡人,皆是汉人; 既无藩镇,只有制约。 大宋为武者,常读四书五经,知仁义礼智信,有思君报国之志,岂是前唐粗鄙武夫所能比拟? bqgxsydw.com 怀私者窃居高堂,必损社稷; 文武平衡于朝廷,有利江山。 想我兆亿汉人,掀起百万雄兵; 岂能让十万胡人信马由缰? 其必曰,君臣齐心,军民同力,上下奋进,文武张驰,兵尖器利,必得胜利。”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赵平的三个专栏。 第一百一十六章、精忠报国 三个专栏,三个目录。 分别是忠臣录及奸臣录、汉奸录。 第一个被汉奸目录是哪个? 读者不禁好奇? 原来是申侯。 因为他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勾结犬戎这个蛮夷攻打周朝。 其后果导致周朝分裂,当然是汉奸。 后面的汉奸是谁呢? 人们不禁议论纷纷。 有些文人气愤之余,也写信给报纸。 要求把赵高、李林甫、杨国忠之类列入汉奸。 对于他们热情,赵平既高兴也好笑。 他回信。 说这些是奸臣,不是汉奸。 他会把他们列为奸臣目录的。 后面的汉奸当然后面则是中行说、石敬塘、秦桧、张邦昌、刘豫等。 既然汉奸有了,那么忠臣是谁呢? 他是比干。 第一个忠臣则是先后辅佐殷商两代帝王的比干。 在商朝,他忠君爱国,为民请命,对帝辛的暴虐统治,比干最终以死相谏 ; 在周朝,他被周朝尊其为“国神”; 在唐朝,唐太宗追赠太师、谥忠烈。 果然是当之无愧的大大忠臣。 后面是哪些人呢? 人们在议论的同时,也纷纷提出自己心目中的忠臣。 甚至还有不少人把报纸写信。 列举事例,指出这些人应该列为忠臣。 竟然有不少与赵平计划相同。 赵平计划则是诸葛亮、蒙恬、苏武、陈平、萧何、岳飞、李靖、李广等。 汉奸有了,忠臣也有了,那么奸臣是哪些呢? 第一个是庆父。 不是有成语“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吗? 他先后杀害国君公子般和鲁闵公,制造政治内乱的庆父。 确实,这个是大大奸臣。 后面奸臣是哪些呢? 当然读者也来信推荐他们心目中的奸臣,不少与赵平吻合。 以后则是赵高、董卓、梁翼、李林甫、秦桧、张俊、万俟卨等。 赵平希望充分利用《大宋中华报》这个平台。 它的发行量达几万平台,在大宋内外颇有影响力。 从而占领舆论与道德制高点,抢占话语权。 但是,赵平毕竟是个人。 现在话语权还在文人手里,关键是在文官手里,特别是朝廷文臣手里。 狄青、岳飞就是被这些自以为是的文臣害死的。 赵平可能预料自己的未来。 以前那些文人能够容纳《大宋中华报》,是因为没有牵涉政治。 可是现在却已经牵涉政治。 官场争斗是激烈,唐朝就是被两派政治整垮。 北宋何尝不是如此! 可以见官场争斗之激烈,十分残酷。 赵平也不想这样。 可是他不得不被动卷入进来,因为他必须挽救余玠。 挽救余玠必然与政治打交道。 而整余玠的是什么? 一个丞相,一个参政知事(副丞相)。 他们可以影响朝廷决策。 他们高高在上。 他们自以为是。 如果仅仅这些倒也罢了,他们还特别嫉贤妒能。 他们掌握了话语权。 他们自认为是天下百姓 代表。 他们的言语就代表天下百姓的言语。 所以他们说你余玠该死,你就应该死。 你在前方打仗能干,那我在朝廷操作就不如你能干了? 看看你的兵器厉害,还是我的三尺不烂之舌厉害。 虽然我的三尺不烂之舌没有你的兵器长。 可是我的三尺不烂之舌却是代表天下百姓。 你余玠兵器再厉害,也只能代表你自己。 所以你就只有等死吧。 他们考虑过余玠对于大宋的重要性没有? 也许考虑过,也许没有考虑过。 毕竟,他们虽然不能打江山,但是自认为治江山不能离开他们。 所以他们有恃无恐。 现在听到老师的问责,他必须说服师长们。 赵平打开报纸,仔细看后微微一笑,然后淡淡说道:“鱼,我所欲也;熊掌,我所欲也。然二者不可兼得。” “世人皆取鱼也,乃是容易取得;但是对小子而言,熊虽让人恐惧,但是却更加美味。同时更有成就感。” 说到这里,赵平顿了顿,口里缓缓吟道一首两句诗。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 袁学正、钱绍、严格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一起上前向赵平三次拜礼,说道:“我等受教。” 赵平急忙侧身让过,然后恭恭敬敬躬身还礼,口里急忙说不敢。 学生既然如此,老师还有什么可以选择的? 袁学正三人说完,先后站在赵平身边,表示了三人对赵平的支持与佩服。 袁学正又看了报纸反复阅读赵平的《战争说》,沉思良久之后说道:“平儿,虽然自家们三人坚决支持汝,不过汝也得罪不少文人,即便你可能简在帝心了,这个也不知是是福还是祸?” 赵平也知道大宋与官家与士大夫共天下的社会。 况且当今官家不是雄才大略人物,而且特别优柔寡断。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后悔。 钱绍也思考一会儿说道:“官家以前顾忌武将,可是此文一出。也许此后那些一心求和的文人,让官家更加顾忌。” 严格也点点头说道:“朝廷一味以文抑武确实有些不利于抗胡。官家也应该考虑文武平衡了。” 袁学正意味深长看了赵平一眼,说道:“平儿,我等支持汝,可是汝母那关还得过呀。” 与袁学正来到娘亲教授姜莺、李涵梅、洗灵珠、王十九娘的新琴房。 娘亲正在传授她们练琴。 赵平向着娘亲一礼,说道:“娘亲,平儿又在梦中觉得一首曲子,现在特地来吹奏,不知娘亲喜欢不?” 娘亲一听有新曲子,示意姜莺她们停下。 她们也一起来了兴趣,想一起听听赵平新曲是什么曲子? 随着赵平的笛声响起,一个壮丽恢宏悲愤苍凉的曲子飘荡出来。 不断冲击在坐所有人的心灵。 一时让人热血沸腾! 一时让人慷慨激昂! 一时双让人悲愤不已! 一时又让人自豪! 一时又让人叹息不已! 袁学正、钱绍、严格不知不觉热泪盈眶,娘亲的眼角也湿润了。 待到赵平吹完之后,娘亲擦干了眼角的湿润,淡淡的问道:“这是什么曲子,让人苍凉悲壮动人?” 赵平 双手向在坐的师长拱手,然后说道:“精忠报国。” 娘亲一听,身子摇摇晃晃,差点人晕倒过去。 翠竹、姜莺、李涵梅、洗灵珠、王十九娘一起上前。 无论平时她们私下如何勾心斗角,但是此时难得一致。 她们急忙上前扶住她,对着赵平怒目而视。 娘亲最后端坐在椅子上面,用手捂住额头。 袁学正、钱绍、严格及赵平在隔壁茶室喝茶。 袁学正、钱绍、严格一边品茗,一边弹奏曲子。 这个曲子就是赵平刚才用笛子演奏的《精忠报国》。 弹奏一会儿,袁学正不禁抚琴长叹而道:“老夫可惜一把年纪,不然听了此曲投笔从戎。” 钱绍也点点头说道:“老夫也想明天闻鸡起舞。” 严格点点头,然后问道:“平儿,曲子是好曲子,不知是否有词?” 赵平点点头,这个歌曲与苏东坡的《念奴娇 大江东去》有得一拼. 非七尺充满悲壮豪情的大汉才能演唱。 赵平点点头,说道:“小子年齿尚小,未能把词的内涵表达出来。靠在这里抛砖,希望能够引玉。” 于是赵平运足内力,用清脆的童声唱出: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 ,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 ,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 更无语, 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 ,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华要让四方向往。” 原来词尾是来贺,赵平觉得不押韵,于是修改成向往。 由于赵平实在年齿尚小,可是他前世非常喜欢这个歌曲。 经常在卡拉OK翻唱,深知个中其味。 此时他想起余玠不久之后就要被奸臣所害,不知不觉把胸中的悲愤深入进去. 倒也有几分苍凉悲壮的味道,但是与屠洪刚相差太远了。 即使如此,也把三人震惊得不得了。 袁学正抚须点点头微笑赞叹:“词有些直白,但是气势雄浑悲壮。” “好一首《精忠报国》,我大好男儿岂能是胡人所能阻挡,听了让人热血沸腾,恨不得冲上沙场。” 钱绍也点点头,轻轻拔弄两个琴音,说道:“老夫也感觉热血未凉。” 这时,外面传过来娘亲温柔的声音:“平儿唱得不错,娘亲弹琴,平儿唱词。” 赵平只得又一次运用童声再次演唱。 喝完之后,赵平躬身行礼:“谢谢娘亲。” 娘亲忍不住眼泪直流,用手帕擦拭之后有些哽咽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大宋堂堂男儿,岂能让胡人猖狂。” ”不过平儿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逞强,娘亲一生也只有你一个孩子,一定要保重自己。” 笔趣阁 说完,在翠竹她们扶持之下,一边抽泣一边掩面离开。 看到娘亲的如此深明大义,袁学正三人肃然起敬,起身恭敬送娘亲离开。 娘亲走后不久,杨云进来禀报保安团事宜。 赵平向袁学正三人互相作了介绍。 这杨云乃是满门忠烈杨家将的后代,擅长谋略,现在是保安团的军师。 袁学正客气一番之后,上下打量了杨云不停。 第一百一十七章、李家来投 他突然眼睛突然一亮。 他想起一个事情说道:“好一个后生,原来杨军师是满门忠烈杨家将后代,不知喜欢这首《精忠报国》词曲?” 杨云一边躬身行礼,一边说道:“喜欢岳翁翁的《满江红》之类慷慨激扬的词曲。《精忠报国》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这个曲名一听就让人喜欢。 赵平看了他的身材粗壮高大,料想应该比自己更加适合唱《精忠报国》。 于是对着他说道:“杨军师不妨试一试。” 于是袁学正弹琴,赵平领唱,杨云跟唱。 杨云唱得不好,毕竟这个与古代音乐存在差异。 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赵平一直鼓励。 赵平说道:“你多多想想你们杨家将的事情。你们多次与辽国作战,将那个情景想像进来。” 杨云不由得沉浸在杨家将历史的点点滴滴之中。 杨家满门忠烈,从北宋到南宋都有他们的影子。 面对辽国将士不断劝降,杨令公一头撞死在李陵碑上明志。 李陵可以投降胡人,但是我杨令公宁死不屈。 杨令公死后有杨延昭,杨延昭死后有杨宗保。 杨家将最厉害的还是杨再兴。 在中原大地小商河,杨再兴率领三百多骑兵,杀入十万大军的金兵之中。 要知道,金兵号称金兵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而且现在金兵竟然有十多万,杨再兴仅仅三百多人。 虽然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杨再兴竟然丝毫没有畏惧。 他单独一人杀死包括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在内的百余将领。 虽然他最终战死,可是金兵不由得发出哀叹: “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杨云不禁把自己想像成先祖。 悲愤涌上心头,激情口里喷出。 唱了几遍之后,杨云初步掌握要领。 果然杨云这个成年男子不是赵平这个童子所能比拟。 多唱几次已经达到后世赵平在卡拉OK的效果。 虽然与屠洪刚还有不少差距,但是已经不错了。 至少比自己有气势,声音浑厚悲壮激昂。 赵平点点头,向袁学正行礼感谢之后,对着杨云说道:“老师,杨军师,自家们保安团没有自己的军歌,不知各位师长觉得这个作为自家们军歌如何?” 袁学正抚须点点头,嘴里随着哼了几句,然后说道:“果然慷慨激扬,确实有提高士气的任用。老夫认为可以。” 钱绍与严格也点头同意,赵平说道:“既然几位师长已经同意作为军歌,杨将军以后有空,多多教习保安团演唱此曲。让胡人听到《精忠报国》魂飞胆丧。” 杨云领命而去。 李家庄。 李之豪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走来走去。 王家庄通过与赵家庄联姻得到神仙利器已经传开了。 李家庄的耆老再也坐不做了。 这次他们不是扬言。 确实有两个耆老真的直接撞墙。 如果不是晚辈出手及时,李之豪的家里至少有两具尸体。 李家庄田土主要以土为主,各种底蕴不如王家庄。 这个小麦产量远远不如稻谷年代,生活比起王家庄更加困难。 王家庄如果没有肉吃,他们则是没有饭吃。 即使一天吃两顿,饭也远远不够。 王家庄已经用了联姻的法子。 他们也曾经想过,可是赵平还是一个童子。 况且他身边已经有了两个未过门的小妾。 身边还有不少丫环,个个相貌姝丽不俗。 即使送去邯郸学步不说,而且李家庄送去也未必受到欢迎。 李之豪不停在桌子走来走去,桌子上面的茶水早已被他喝干了。 突然他一拍脑袋,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事情。 他急忙向县城赶去。 赵家庄。 三日之后,在赵家庄兵营操场上,整整齐齐站着二十人一组站着三千保安团的兵马。 其中一千是原来保安团老卒,有一千是新卒,还有一千是原来铜鼓山的马匪。 他们现在全部都穿着迷彩服、大头靴,腰上扎着牛皮带。 今天现场举行保安团两次战斗的颁奖大会。 在颁奖之前,杨云、洗星、游浪、王启万、李涵铁、李相前、李涵钢、曹克等每人举着一个铁皮喇叭。 士卒不知他们做什么,有些惊讶,互相望了一眼。 随着笛声响起,赵家庄保安团中高层人物。 个个按着赵平的节拍唱起慷慨激昂的《精忠报国》。 人们不知不觉热泪盈眶。 上台唱歌的人一边唱得热泪盈眶。 下面听歌的士卒也听得热泪盈眶,甚至不知不觉跟着唱了起来。 《精忠报国》歌唱完毕。 人们最关心的事情来了。 哪些人才能得到奖励呢? 原来是参加战斗人才能得到奖励。 什么,就是护士也有呀。 多少钱呢? 凡参加一次战斗的,每人都得到三贯铜钱或者提货卡。 什么还有集体奖? 是步兵营与骑兵营。 骑兵营奖励是多少? 获得二等奖,奖励五百贯。 那么步兵营奖励又是多少? 我的老天,竟然高达奖励一千贯。 可是为何?因为步兵营表现更加优秀。 与李涵铁兴高采烈不同的骑兵。 王启万的骑兵营虽然得到奖励,却个个有些心不在焉。 他们自命为天之骄子,没有想到竟然输给了步兵营。 自家们都是保安团未来好不好? 自家们才是大宋未来好不好? 这次便宜你们步兵营了。 虽然两次战斗,骑兵营没有发挥决定性作用。 那是因为这里是山地,不利于骑兵开展。 下次让你们看看骑兵的厉害。 骑兵营只有这样安慰自己了。 什么? 还有纪念奖章? 铜钱我当然我知道。 纪念章有什么作用? 能够当饭吃吗? 纪念章纪念每人奖章一枚。 什么? 纪念奖章从某种意义上比铜钱更加珍贵。 它不但是一种荣誉,还有优惠政策。 因为奖获得者不但购物税收有优惠,而且子女上学、父母养老同样有优惠权力。 这让那些新兵们及铜鼓山原来的马匪个个看得眼睛都红了。 痛苦是铜鼓山的马匪们,因为两次战斗都是与他们有关。 这是他们的痛苦,更是他们的耻辱。 他们只有羡慕又是惭愧,这两个奖励完全是踩着他们痛苦上获得的呀。 同时也给了他们信心。 也许下次领奖就是本人呢? 细心的发觉,种华这个保安团有名人物这次竟然没有参加。 他带领细作营已经先行一步,到嘉定去探刺军情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赵平随后用铁皮喇叭对着下面的所有士卒说道:“各位没有获得奖励的袍泽不用嫉妒他们,因为他们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只要好好努力,你们同样会获得同样的奖励。” 说到这里,赵平一字一句说出:“因为半月之后,自家们将会跟着大宋的战神余置制使,把胡人打得落花流水。到时,自家们会会再次给在场各位颁发奖章及奖励的。大宋万胜,大宋万胜!” 士卒们听得热血沸腾,个个情不自禁高呼:“大宋万胜,大宋万胜。” 赵平能够做都做了。 不知战场效果究竟如何? 战场是最好试金石。 赵平刚刚从军营回来,一蹦一跳的兰儿过来禀报:“小郎君,你的舅舅来了,他后面跟着一个人。” 说到这里,她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 “那人好奇怪呀,上身吃裸,还捆着荆刺。背上还出现血丝了,好吓人呀。” 究竟是哪个? 竟然吃裸上身。 还捆着荆刺。 难道学廉颇负荆请罪? 赵平来到会客厅一看,果然是一个人是舅舅。 另外那个人竟然熟人。 他后面跟着一个人,竟然是李家庄的庄主及族长李之豪。 此时,他面容憔悴,头发花白,神情痛苦,果然背着一捆荆刺。 荆棘已经扎进他的背上的皮肤里面,鲜血不断从皮肤冒出。 他跪在娘亲面前,双手不停地请罪,要求娘亲饶恕他。 赵平不禁叹息,说道:“李族长,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舅舅一看是赵平,眼睛一亮说道:“平儿,大叔翁这个族长不好当,上有官府打压,下有几百张嘴要吃饱,还有耆老们不断施压。” “平儿,你看看,大叔翁头发几乎全部白了,人也憔悴不堪,能否原谅他一遭?” 娘亲仔细打量李之豪,果然比起以前头发突然白了不少。 如今模样极其憔悴不堪! 娘亲毕竟性子软弱,更何况她原来是李家村的人。 她于心不忍对着赵平说道:“平儿,娘亲当初能够在这里站稳脚跟,也离不开李族长当初的大力扶持。” 她对着赵平说道: “平儿,既然作为长辈的族长已经来到赵家庄负荆请罪,过去的事情就从此揭过。平儿觉得如何?” 赵平双手一拱,上前亲自给李之豪扶起。 同时解开他的身体的荆棘,让翠竹拿来酒精给他伤口消毒。 口里不停客气说道:“叔外翁不必如此,都是家乡的邻居,又是亲友。直接来赵家庄说一声说可以了。” ddxs.com 李之豪面情急忙说不敢。 他不如此做,能够打动赵平吗? 更何况,他是怀着目的来的。 不然以他长辈的身份,岂能如此? 说完,赵平还给李之豪施礼,愿意和解,两个庄子重归于好。 在李之豪一片感激之中,两个庄子重归于好。 赵平大惑不解,望着舅舅不禁问道: “舅舅,你怎么给李家庄当起说客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规划未来(上) 舅舅你是读书人,好不好? 不是说你是书呆子吗? 书呆子竟然也想当说客? 舅舅双手向苍天一拱,说道:“经过李家庄一致推举,祷告上苍同意。舅舅现在是李家庄的庄主与族长,你的叔外翁是副庄主及副族长。” 娘亲及赵平不禁目瞪口呆,李家庄竟然玩起这个神操作。 娘亲赵平母子俩互相打量一眼。 彼此目光都是不可思议。 舅舅苦涩着脸,对着娘亲及赵平说道:“姐姐,平儿,舅舅现在手下也有几百号人等米下锅。” “这下实在没有法子了,舅舅只好厚颜来赵家庄要饭了。” 娘亲及赵平再次互相看了一眼,终于明白了李家庄来的来赵家庄缘故了。 李之豪确实被李家庄上上下下逼急了,想出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而且效果与王家庄完全一样。 当然路子也不一样。 对于舅舅而言,他是从李家庄出去的。 包括叔翁堂叔、堂伯等亲友都在李家庄。 他无法推脱这个烫手的职务,只得硬着头皮接下。 因为他无论如何赵家庄都是至亲。 而李家庄显然是想通过舅舅这务线搭上赵家庄。 这是一个堂堂正正的阳谋。 正如舅舅无法拒绝李家庄一样,赵平与娘亲也无法拒绝舅舅。 亲戚之间打断骨头连着筋就是这么一回事。 娘亲与赵平看了看李之豪,只见他此时低头,不敢抬头与赵平对视。 赵平沉思一会儿,觉得这是控李家庄的最好时机。 通过舅舅这条线显然比王十九娘更加可靠。 与王十九娘这个族长女儿身份相比较,舅舅这个族长显然作用要大得多。 在娘亲的命令之下,赵平答应给李家庄一条学活路。 李家庄人也不少,应该走一条什么路子呢? 赵平画出一个半边是狼牙棒的物事。 众人深深感到不解。 难道是兵器? 可是赵家庄已经有了兵器。 而且兵器比这个更加厉害。 奇怪的是它只有半边。 狼牙棒不是那半截全部都是吗? 见到舅舅一脸的不解,赵平说道:“这是一种牙刷。” 刷牙不是一直用柳枝吗? 为何要用狼牙棒? 狼牙棒如何能够刷牙? 赵平耐心解释。 “柳枝刷牙容易导致牙齿脱落,对牙齿损害极大。” 当然得说出柳树的坏处。 “我这个是用来刷牙,取名为牙刷。” 一个新鲜名词诞生了。 “它不但柔软刷得更干净,而且几乎不伤害牙齿。” 竟然有这种好事。 不过它是用什么制作吗? 制作难易如何? 成本如何? “它的的原料是猪鬃及木材或竹子。制作法子也简单。” “就是在木材上面打几个孔。把猪鬃插上固定。” “价格也很便宜,市场及销量极广。” 舅舅点点头,觉得这个生意确实不错,价格便宜销量极广。 给木材或竹子打孔难度不大,这个能够接受。 突然他又想起一个问题:“可是猪鬃有很大的味道 ,口感让人恶心,这个问题不好办呀。” 刷牙本来清醒口齿,可不能把嘴巴弄得一口猪屎味道。 那岂不是让人们的口香变成口臭了。 人们不但不欢迎,反而个个讨厌极了。 赵平点点头,说道:“这点我早已考虑好了,保证没有味道。” “明天请舅舅与叔外翁来看看实物及效果。” 舅舅与李之豪不禁大喜,急忙说谢谢。 他们一边走一边想,能够让猪鬃没有味道是什么物事呢? 这个可是关键。 赵平喊来工匠,先把牙刷的木板切削得平整光滑。 厚度很重要,不然口里无法承受,感到难受就只有让人讨厌。 它只有一分厚,打孔之后把猪鬃插进孔内。 它另外一边用粘上桐油并且绳子固定好。 再把猪鬃剪裁成平整的一厘米的样子即大功告成。 为何必须选择猪鬃呢? 因为它弹性很好。 而猪鬃的味道呢? 它已经经过用赵平多次调试配制出来的氢氧化钠处理。 有了牙刷还不行,还得有牙膏。 同时,赵平还通过手机找到牙膏制作方法。 其秘方就是用三分之二杯小苏打、一茶匙雪盐、一茶匙薄荷香精、四分之一杯适量的清水。 通过搅拌混匀变成浓稠,放置在一个小陶罐保存。 看着赵平拿着这个如半边狼牙棒的牙刷出来。 包括娘亲在内的女人及赵杰父子等都来看稀奇。 赵平用牙刷沾了少量的牙膏,给自己进行一次来到大宋的第一次刷牙洗礼。 效果如何呢? 赵平感觉牙刷比起前世要硬些,牙膏也没有泡沫。 但是刷牙之后依然有一种轻松清新爽口的感觉。 看到赵平刷牙之后人精神了一些,人也舒服多了。 效果怎么样?娘亲也想试试。 娘亲也不管这个牙刷赵平使用过,把牙刷稍为清洗之后,学着赵平方式一样刷牙。 刷牙之后神清气爽,整个口里都是凉悠悠爽口的薄荷味道,感觉精神舒服得多了。 娘亲又对着铜镜看了看牙齿,不禁叹息说道:“感觉口里比起以前清爽得多,而且牙刷很柔软。” “刷起来非常舒服,牙齿感觉白些,牙缝的夹杂物也感觉不在了。” 娘亲叹息一声,接着说道:“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牙刷,竟然有这么多的学问。” “这把牙刷以后为娘专用了,平儿,你觉得呢?” 赵平没有想到娘亲还有收藏牙刷的爱好,不过这是赵家庄乃至大宋甚至当今世界的第一把牙刷,自然有收藏的意义。 立即向娘亲行礼说道:“谢谢娘亲赏光。” 同时把自己制作的第一个牙膏也进献了娘亲。 娘亲给了赵平一个赞赏的目光,对着赵平额头奖励了一个充满了娘亲口水的吻。 赵平看了看牙刷,指着牙刷指着娘亲说道:“娘亲,有了牙刷就不要用牙签了,牙签用多会伤牙齿的。” 娘亲点点头,看了赵平一眼,于是又要赵平作诗一首。 赵平对于这个文学青年的娘亲无奈,在屋子里面绞尽脑汁凑起一首诗。 “不是柳条胜柳条,随心挥舞口中摇。齿如编贝何时有,黑垢黄污尽清扫。” 爱阅书香 娘亲又反复吟诵了几遍,微笑点点头说道 :“此诗不错,明天让你舅舅把它写出来。” 用什么人呢? “管家,现在立即安排人手制作牙刷及牙膏。” 赵杰高兴极了。 赵家庄水涨船高,他的位置更高,更何况主母处处重用他。 当即躬身一礼,说道:“老奴遵命。” 立即去安排人手了,人手自然是与他亲近的人。 这个可是赵家庄绝密的技术,非亲近之人不行。 与管家一家人兴高采烈相反,洗星的舅舅邓周鹏与叔翁洗地有些郁闷。 他们目前都不是掌柜,都是在洗阳的建坊做事。 看到赵天、赵地、赵云的舅子周久都是掌柜。 他们个个心里羡慕不得了。 洗阳分别是他们哥及姐夫,也没有亏待他们。 可是心里总是觉得少了一些什么。 哦,就是处处要受到管制。 有事还必须请假,否则就要受到绩效处罚。 因为这个是赵家庄的明文规定。 哪里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处在舒服。 更何况他们都是佐助别人做事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们一方面学习经验,也一方面出人头地做好准备。 可是,洗家底蕴毕竟不如管家,管家已经跟着主母十年。 主母非常信任他,事事都是安排他们一家人。 况且与此同时,洗星还是保安团主簿。 但是他们心里还是不甘,默默努力,等待机会。 没有料到,洗星不久果然来做他们。 不会又是让自家们继续打工吧。 洗星摇摇头,这次是让你们做掌柜。 两人一听不禁大喜。 他们早就盼望这一天到来。 没有想到侄儿竟然真的给他们争取了。 什么,还要保守秘密。 这个不可得了。 心里紧张的同时,更对赵平表示感谢。 给自家们活计,竟然是牵涉秘密。 小郎君确实信任自家们呀。 原来赵杰离开不久,赵平还没有来得及高兴。 洗星气喘吁吁进来禀报:“小郎君,士卒家属住宅已经基本解决了,可是上万人生计得立即解决,不然赵家庄再大家业也经不起折腾。” 赵平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不用惊慌,这个我早已考虑到了。现在织坊及牙刷坊要修建,可以让他们男的从事修建及制作牙刷,女的细心,主要从事织布。” 洗星怀疑看了赵平一眼,不禁问道:“小郎君,这里可有成人,不知能否解决完毕?” “这个能够解决至少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人的生计问题。” 洗星不禁失望。 赵平挥了挥手中的纸,说道:“这里我还有三个项目,可以解决其余三分之二的人口生计问题。” “自家们马上就要与胡人交战。” “如果及时,说不定自家们这次与胡人交战还能够用上。” “不过这个一定要注意保密,不但能够民用,还可以军用。” 娘亲与洗星一听,纷纷好奇。 什么项目,竟然能够解决这么多人的生计问题? 可是军用,这个就比较麻烦了。 上次不是王家庄的人竟然混进来了。 怎么办? 如果有胡人的细作来了,那岂不是影响大宋的安全。 第一百一十九章、规划未来(下) 打仗就是打后勤,赵平不得不考虑后勤的问题。 攻打铜鼓山不存在这个问题,可是嘉定必须考虑。 嘉定离赵家庄可是有好几百里路,不可能让士卒饿着肚子打仗。 更何况,保安团的士卒不但保证士卒吃得饱,而且味道非常好吃。 赵平知道,美食也是一种战斗力。 这个必须掌握在自己人手里才行。 说完,他就向洗星介绍这三个项目来。 洗星一看第一个项目。 他既高兴又怀疑。 高兴的是,不但可以作为零食,更重要的是解决了部分军粮的问题。 他反复打量,不禁狐疑问了赵平:“小郎君,这个真的可以不用煮熟就可以吃吗?” 赵平点点头,拿出生产工艺流程图。 虽然洗星心里怀疑,不过毕竟这是自己给舅舅争取的项目。 邓周鹏按照赵平的提供的生产工艺流程图进行操作。 这个首先必须制作面条,人工制作速度太慢了。 没有面条生产设备,怎么办? 赵平利用自己的设备,制作一个半自动制面器具。 当然和面、调配是人工,不过成型压延就比人工快多了。 毕竟,以前是使用擀面棒,既费力气,时间太长。 但是赵平这个就非常轻松,不但完全平整,而且速度提高十倍以上。 它就是利用皮带,脚踏代替手工,用机器压面代替擀面棒。 当然,这个木制及铁制都可以。 木制价格便宜,容易仿制。 铁制价格昂贵,不容易仿制。 邓周鹏一看,心里大乐。 但是这个确实不太难,别人可以仿制。 所以小郎君要我保守秘密。 关键是切面呀,如果用手工或者刀子,前面速度再快也没有作用。 赵平发明了一个切面器具,这个要求锋利,必须是纯钢制作。 这个才是制面的关键设备。 邓周鹏高兴极了,他双脚不停地跟着踏板,只见面条飞快从机器流出。 娘亲听说赵平又发明一个制面的器械,而且还是她喜欢的面条,于是前来观看。 毕竟这个是关系千家万户的吃的大事,娘亲必须关心。 跟着娘亲来的都是一群娘子军。 赵田氏、赵周氏、李涵梅、翠竹、姜莺、洗灵珠、秋霜,夏荷也与兰儿蹦蹦跳跳来到这里。 她们好奇打量着。 制作速度确实快,味道如何呢? 赵田氏与赵周氏立即行动起来,按照赵平宽汤要求,烧了整整一大锅开水。 又放下几把面条,直至沸腾翻滚。 不错,面条竟然没有浑汤,放下菘菜,起锅。 现在赵家庄已经开始酱油,不过还没有量产。 酱油是面条的最好的伴侣,效果如何,现在马上得出答案。 每人一碗,加上姜蒜葱辣椒及酱油,再放上香浓的猪油。 香软、爽口,个个吃得额头都是汗水,一边叫喊好辣,一边不停向嘴里喂。 赵田氏面条吃了一半,依依不舍放下碗筷。 赵平不禁一愣,愕然望着她。 她不好意思笑了笑,打量尚有半碗面条的碗说道:“小郎君,老身实在舍不得呀。” 娘亲噗嗤一笑说道:“叔娘害怕长胖了。” 赵田氏打 量她越来越发福的臃肿身体,突然毅然说道:“老身不管了,如此美味,不吃如何甘心。” 说完,她又端起面条,用力吃起来。 娘亲反复打量这制面机,说邓周鹏说道:“这制面机不错,这个制面作坊掌柜就由邓姻亲负责。” 邓周鹏不禁大喜,双手一拱:“主母,鹏必不负使命,唯鞠躬而已。” 洗地着急了,舅舅这个掌柜已经有着落了,可是自己这个叔翁呢? 他眼睛不停地洗星和赵平之间扫来扫去,希望能够给一个答案。 赵平感到好笑,脸上却不露出神色。 他一招手,让洗地过来。 洗地不明所以,眼睛望着赵平。 赵平让洗地安排亲自操作。 洗地不禁大喜,赵平这是亲自给他传技了。 赵平让他把在锅里放上盐巴,油熬涨,接着把面条放在里面炸干炸熟。 取出于碗里,再放入己经烘干烘熟的松菜及菜油。 倒入开水盖上食盒,半柱香之后揭开盖子,一碗香喷喷的面出现在人们面前。 娘亲上前亲自试吃,虽然不如刚才听煮面好吃,但是也比以前的好吃。 它最大的好处,不用煮,用开水泡半柱香就可以吃面。 赵田氏看着这一切,情不自禁说:“这面好方便呀!” 赵平心想,你说道点子上了。 赵平正要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有想到娘亲点点头:“好方便,就叫方便面吧!” 娘亲命名也符合它的规律。 赵平把己经炸好的方便面,给现场每个人一份。 众人不禁愕然,没有开水泡,这个怎么吃? 赵平把方便面直接扔进嘴里,直接就咀嚼起来。 这样也行? 特别是兰儿及夏荷两个看到赵平吃得高兴,也忍不住有模有样学着。 看到赵平津津有味吃着,众人也一起品尝起来。 果然味道不错,确实方便。 它还是最好吃零嘴。 洗地的眼睛都笑眯了。 果然,娘亲打量他一眼,宣布他为方便面作坊的掌柜。 洗星高兴之际,赵平同时告诉这个项目的另外一个用途。 那就是可以作为军粮。 洗星终于明白赵平的良苦用心。 其实赵平也没有办法,娘亲一直把重要项目放在管家赵杰身上。 虽然赵杰父子一直对自己忠心,可能难免他们下代不出问题。 民间还有富不过三代的说法。 赵平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 洗星父子也是至亲之人。 洗灵珠也是自己未来的小妾。 这个就算是给未来的儿女投资了,让他们长大之后不爱嫡子嫡女的气。 当然洗家之人也更知道这点,越来越觉得这个姑爷选对了,考虑得太长远了。 赵平心里愤愤不平。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为何要分什么嫡子嫡女? 让本小郎君不得不考虑这些。 唉,真是磨脑筋。 前面两个项目比较简单。 正好安排自己家里人来做。 赵平终于松了口气。 现在基本上能够解决这万人生计。 没有料到,兰儿又蹦蹦跳跳进来,说有一个喜事要告诉主母。 原来是洗灵珠娘亲喜事。 什么喜事? 她娘亲身体好了就是喜事。 不是这个喜事,是另外一个喜事。 原来是洗星的娘亲有喜了。 对于洗家真的是好事连连。 洗家父子都有成就。 洗家姐妹一个进了花仙子坊,一个是侧室。 而这一切都是赵家庄给的。 洗星娘亲身体完全好了,心里也愉快。 竟然老蚌含珠又怀上了,让洗星全家乐得合不拢嘴。 赵家庄的主母听说之后立即送来安胎药及补药、公鸡,要准亲家母放心养胎。 爱阅书香 洗家的事情解决了,但是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赵平解决。 一个这两个项目能够解决两千人的生计,可是还有几千人生计必须解决。 如果说第一个项目只是部分解决军粮问题,那么第二个则是彻底解决军粮问题。 毕竟,方便面让人吃得不太饱,而且最好用开水浸泡。 而第二个则不用开水浸泡,可以直接食用。 毕竟赵平马上就要率领保安团出征了,必须考虑这些问题。 娘亲听说赵平又在做好吃的,又过来观看。 赵平让工人在面粉之中加入与麦芽糖,在木桶里面进行混合。 接着在一个两个手指大小,一个手指宽模具充分压缩成型。 成型之后用铁皮烘箱烘干熟透包装成成品。 这个也行? 洗星迷惑了。 娘亲上前嗅了嗅,味道挺香的。 味道如何?娘亲亲自品尝一下。 味道不错,奇怪的是,只有一个,娘亲已经感觉半饱了。 娘亲 不禁愕然,嘴里不由得说道:“怎么,我吃一块,好像感觉就饱了。” 赵平上前解释说道:“这个是因为它经过压缩的缘故。” 洗星不相信,他也上前吃了一块。 感觉味道也不错,好像还没有饱,于是又吃了一块。 洗星点点头,说道:“确实不错,我吃了两块,感觉基本上吃饱了。” 他非常高兴说道:“我正忧愁嘉定没有军粮,现在好了,彻底解决了。” 其实它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压缩饼干。 同样可以随时食用。 当然它不但可以军用,作为民用更是可以。 娘亲看了赵平一眼,要求赵平又要作诗。 洗星上前对着赵平说道:“小郎君,这个是军粮,可不能广告。” 娘亲打量赵平一眼,叹气说道:“既然是军粮,这次就不要广告了吧。” 显然,娘亲不太开心,不过洗星是文人,她也没有办法。 洗星的犟脾气是整个保安团都知道的。 赵平是一个孝子,娘亲为他单身至今,当然不能让她不能不开心。 赵平点点头,说道:“军粮当然不会广告。作为民用则可以广告。” 洗星不禁苦笑,这个确实可以民用,当然他明白赵平的孝心。 他只好默认,他提示是表明他尽职尽责。 赵平深思一会儿,口里吟诵道: “也无灶台也无烟,一盒饼干管半天。钓鱼郊游好自在,不用四处去打尖。” 娘亲一听,不禁眉开眼笑,平儿果然是孝子。 她轻轻吟诵几次,说道:“这个广告诗不错,还有几分味道。” 洗星还是不死心,对着赵平说道:“既然是军粮,当然得由保安团来管理。” 第一百二十章、天下震惊(一) 娘亲也望着他,显然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赵平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这个就由谭星来当掌柜。” 谭星是保安团的老人,他的姓名娘亲也知道,娘亲与洗星两人都同意了。 听到洗星宣布谭星为掌柜,代世前着急了。 副营领都当掌柜了,为何我这个正营领还没有当掌柜。 保安团口里说不排外,实际上就是排外。 难道自家们不可靠吗? 自家们能够看完宝物,证明自家们已经可靠。 自家们虽然新加入,可是自家们是敢于自杀的勇士。 没有料到,洗星宣布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他来做。 什么事情,竟然需要他来做? 代世前一边满怀期待,一边激动不已,忐忑不安来到赵平面前。 他看到赵平清单,心里有些莫名其妙,除了一种,其它不容易找到。 因为它的原料是赤磷、面粉、硫磺、蜂蜡。 代世前好不容易找到这些原料,赵平吩咐他一定要小心翼翼。 它按适当比例混合,两用细纱布过滤; 将配制了溶剂混合在已筛好的原料中; 充分搅拌混匀,变成液体; 用毛笔把液体届在一个木盒上面,形成一些暗紫色的一层皮。 这个还需要制作别个一个物事,制作更加繁琐。 各种不同原料按一定比例配制; 用细纱布反复筛多次,越均匀越好; 再用面粉和水筛细的原料中拌成糊状; 凉干、晒干,最后吸饱溶化蜂蜡就完成。 生产工艺流程就是这样,可是一时难以完成。 这个显然难度比较大,赵平也不知能否成功。 只是标注军事机密。 意思要代世前必须保守这个机密。 是什么物事? 竟然让赵平打上机密两个字? 代世前不敢大意。 既然是机密,显然对自己极为信任。 原来自己想法错误,小郎君把最为机密的事情交给自己。 自己一定要努力把这个做出来,不能辜负小郎君的信任。 工艺已经说得清清楚楚,自己一定要成功。 这样既是证明自己,也是证明死士能干,更是证明铜鼓山好汉能干。 次日。 打量着这个叫做牙刷的物事,舅舅与李之豪不禁大喜。 那些耆老也个个兴高采烈。 他们亲自试过,效果太好了。 大宋有七千万人口,这个市场有多大? 更何况加上胡人及大理等地,人口兆亿只有多。 所以稳稳当当可以保证李家庄人人有活计。 赵平果然是神仙弟子,发明这个人人都要使用的物事。 特别是牙膏,用了一些时间必须购买,牙刷满打满算用一年。 也许用了半年,牙刷也要更换。 更何况,牙膏及牙刷也只能赵家庄才能制作。 天下还没有第二家,也没有分号。 李之豪感激之余,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他们觉得赵家庄毕竟还是从李家庄出来的,更何况还有舅舅这层关系。 更何况,亲戚打断骨头还连着精。 赵家庄掌握这些天下独一无二的利器,自己应该付出什么? 舅舅与李之豪及一众耆老商量。 不过他们的与王家庄恰恰相反,毕竟李家庄是土多田少。 李家庄虽然只有两千田,可是全部都是肥沃的田。 不能这样占赵家庄便宜。 毕竟赵家庄有技术,而且是独门技术。 他们田土对于赵家庄而言,可有可无。 于是,他们五千亩田地全部投入进去,作为资产入股。 所得呢?自然与王家庄一样看齐。 李家庄得四成,赵家庄以技术入股占六成。 李家庄个个心里高兴极了。 虽然田土很多,可是大部分都是贫瘠山坡。 收成很小,觉得自己比王家庄更加赚了。 赵平也觉得自己没有亏损什么。 这些山坡正是栽种仙苕、棉花的良土。 双方都觉得自己这方赚翻了。 王家庄之所以被花房子。 马墙是彩绘,绘的是牡丹。 这是一种富贵吉祥的花。 与花恰恰相反,王文修心情很糟糕。 这个准姑爷太会惹事了。 他有些头痛揉了揉额头。 王文修反复品读赵平所写的《战争说》之后,轻轻放在书桌上。 想当初,王家可是五姓七宗之一。 现在即使没落了,俗话说瘦死骆驼比马大。 可是偏偏没有料到两年干旱,竟然把王家庄底蕴消耗得一干二净。 赵家庄原来他根本就瞧不上眼。 因为赵家庄加上李家庄也远远不是王家庄的对手。 他们不但田土肥沃,而且在县、州与路都有人。 没有料到,这个赵平横空出世。 不但击败了王家绝代双骄,就是他的堂弟王文赋也累累败在手下。 诗词赋话本无一不精,办的那个《大宋中华报》更是天下闻名。 更让人意料不到的是,他制器特别厉害。 什么仙皂、仙炉、仙炭、花仙子、醉春风个个都是独家绝品。 更不用说还制作了远远胜过京城织娘的飞梭织布机。 提货卡被列为官府货币之一。 听说其主母被昌元县推荐为孺人诰命。 赵平也被昌元县推荐为朝散郎。 你应该知足了吧。 好不容易抹下脸皮把最喜欢的谪女送给赵平做侧室。 以为从此傍上这颗大树好乘凉,从此过上神仙日子。 哪知这个大树竟然主动去招惹朝廷那些参天大树。 我的姑爷呀,那么参天大树是你这个不大树能够招惹吗? 赵平目前还是一个童子,不说没有进士功名,就是举人功名也没有。 难道,自己如此愚蠢,不知不觉做了一件极丢王家脸的事情。 王文修一边喝着醉春风,一边闷闷不乐思考赵平事情。 王子仪过来了,他已经在赵家庄读书。 现在是放学时间,来到父亲屋子请安。 他从书桌把报纸拿过之后,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读完之后将报纸放叠好,放在书桌上。 他不禁恭恭敬敬向赵家庄的方向拜了又拜,有些不明白说道:“妹夫天纵其才,忧国忧民跃然于纸上,不亚于范文公的《岳阳楼记》,乃是天下文人之楷模。爹爹,不知为何发愁?” 王文修喝茶之后,围着桌子走了几圈,停下看着报纸说道:“平儿这个文章,确实天下无出其右。” “可是坏就坏在这个方面,他这个文章把天下的文人都得罪完了。” 他担忧指出重点所在。 “特别是朝廷那些之人,他们的脸皮完全被平儿揭开了。” “你想想,平儿以后还有好果子吃吗?” 他背着手走了几步,然后望着王子和说道:“平儿是你的未来的 妹夫,对你同样仕途影响极大。他自绝于仕途,难道也要让子仪自绝于仕途?” 王子仪刚才没有意识事情的严重性,听到爹爹话之后脸色大变。 不知不觉手中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甚至指甲已经进入肉里也不觉得。 王文修正在发愁。 没有料到,又有人来找他说事。 不是别人,正是王家庄的那个耆老。 这四个耆老专门与他作对。 这不,他们又跑到王文修书房。 提出一个极其无耻的要求 。 这个要求可以让天下之人笑话。 他们竟然要王文修解除与赵家庄的婚约,把王十九娘接回来。 理由是不能跟着赵家庄一路走到天黑,不能惹火烧身。 他们不停吵吵闹闹。 要王文修立即去赵家庄把事情了结,不然拖到后面事情就只有越来越糟糕。 王文修不禁大怒,这些耆老好处占尽,得罪人的事情全部由自己抗下。 可是他们四人又都是自己的长辈。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如何是好? “混账,你们这么就沉不住气。” 还是那个满脸都是老人斑有些驼背的老人。 他在两个粗使丫环的扶持之下柱着拐杖进来了。 他用眼睛扫过众人,用拐杖指着那四个耆老,说道:“老夫看看,你们越活越过去了。” siluke.com 他的拐杖指着王子仪,说道:“见解甚至不如子仪这个童子。” 王子仪不禁大吃一惊,没有料到今天事情多次翻转。 先是他对赵平的文章感叹不已,这让他对彻底佩服。 毕竟以前文章是诗词赋文章。 即使《红楼梦》《西游记》这些洋洋洒洒几十万字,那也是话本而已。 那个还是经义,更不是微言大义。 而这个文章,完全推翻王子仪对赵平的认识。 赵平这个文章展现他宏大的知识面,将历史、政治、军事、经济、文化完全融化一体。 不但还有个人独到见解,深入浅出分析天下大势,而且还提出解决法子。 这个文章,不但号称欧阳修、苏轼不能写出,就是有大宋改革大家王安石也未必能够写出。 文章充分显示赵平的文治武功绝世才华,可以说冠前绝后也不为过。 高山仰止,高山仰止,自己只有崇拜的一份。 原来父亲把妹妹送出去,王子仪心里特别委曲。 即使妹妹送出一份股份,但是他内心深处还有一丝遗憾。 可是现在他的感受完全变了! 自己的妹妹给他当小妾,也不冤枉! 天下只有如此才子,才能匹配我的妹妹! 王子仪不知不觉产生一种追随赵平的念头。 可是没有料到被他父亲立即浇了一盆冷水。 正当他心里惴惴不安的时候,老族长又发话了。 他很少得到老族长的表扬。 这个可是他的翁翁,对他要求极为严格。 表现没有得到多少,戒尺倒得到不少。 因此他看见翁翁就心里害怕。 而且是情不自禁的,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现在王子仪不禁大喜。 没有料到,翁翁赞成他对赵平的见解。 他心里暗暗吐嘈。 父亲,你老了,不要不服老。 你眼光甚至还不如你这个儿子。 如果王文修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一个耳括子打去。 你只考虑赵平好的那个方面,坏的方面你考虑没有? 第一百二十一章、天下震惊(二) 好像应了王文修的想法。 一个七十多岁的耆老不服气,指着报纸说道:“赵平的文章不是把天下所有文人都得罪了吗?他还有什么出路?” 这个耆老原来也是副族长。 他也是王文赋的父亲。 他一直对老人斑老人不服气,此时更是火力全开。 “这个对于王家庄还有什么好处,只有坏处。” 老族长眼睛冷冷扫视着他,然后又看看其他人。 他一字一句说道:“确实,赵平得罪了部分文人,但是他得罪的是主和者,他是他得到天下民心。” 那个耆老不服气说道:“得到天下民心有什么用处,仕途都已经没有了,他这是自绝天下。” 老族长摇摇头说道:“他不但没有自绝天下,而且还得到天下最大的掌权的官家赏识。” “正是因为他得罪这么多人,官家反而对他更加放心。” “可以说,天下谁也没有人让官家如此赏识他了。” 那个耆老还是不服气说道:“可是当今位居庙堂者都是求和派,他的仕途危险了。 老族长上前拿着报纸,说道:“你看看《战争说》下面的内容。” 这个耆老看了看,不解说道:“这个与仕途有什么关系?” 老族长用手指指着他说道:“老二你看到奸臣、忠臣、汉奸这个目录没有?” 这个被称为老二的耆老说道:“当然看到了,他是制订奸臣、忠臣、汉奸的规则,难道?” 说完,他陷入沉思之中。 老族长点点头,然后扫视众人一眼,在凳子坐下,喝茶。 叹息一声之后他说道:“亏你们都是古来稀的人,政治见解还不如老夫这个孙姑爷。” “对于反对他的人,只要他做事让他抓住把柄,在报纸让纳入奸臣的目录。” “此时不管他名气多大,官有多高,一切都完了。” 他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个才是老夫这个孙姑爷我杀手锏。可以相像,不久,秦桧、张邦昌之流必然会列为奸臣目录。” 说到这里,他又喝了口茶,说道:“听说他要到嘉定给余置制使助战?” 虽然他已经有老人斑,可是目光炯炯,精神依然存在。 王文修上前恭恭敬敬说道:“父亲,听说有此事。不过听说去送粮草财物。” 老族长点点头,说道:“平儿通过此文必须得到余置制使的赏识,加上助战,可以说平儿的前途已经一片光明。” “现在关键是,自家们王家庄能够从此得到什么呢?修儿,你这个当族长的应该好好想想。” 王文修恭恭敬敬点点头,说道:“孩儿打算派出一百护院助战。” 老族长深思一会儿。 “如果仅仅送粮草财物,难以见到余置制使。” 说到这里,他不禁叹息一声。 老族长不禁担心看了赵家庄一眼。 王文修听了心有些下沉,多好的一个机会呀。 说不定赵平的仕途王家的仕途就在此一举了。 唉,可惜了,实在太可惜了。 昌元县。 在昌元县衙门里面,辛志才不停在案桌走来走去。 最后还是又再次看了报纸,然后看了辛东问道:“叔翁如何看待此事?” 辛东再次仔细看了报纸之后说道:“此子文章可以说冠绝天下。文章之深刻犀利,不说是空前绝后,至少现在无出其右。” 说到这里,他不禁叹息一声。 “不过这条道路非常艰险。毕竟得罪了太多文人,特别是高居庙堂之人。” xiaoshuting.org 辛东沉思之后说道:“好处是简在帝心,同时他掌握了话语权。现在只能说好坏参半。如果从政,势必强横。东家,此人祸福难料。” 辛志才没有说话,而是喝茶之后仔细打量墙壁。 上面挂着的一幅书法,上面写着辛弃疾的一首词《破阵子》: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这是他的祖宗辛弃疾所书。 在临安一家豪华大宅里面。 这里外面飞檐画壁,里面有亭台水榭,曲径通幽。 里面不断传过来丝竹声音。 此时一个身体富态,肥头大耳,三缕长须,年纪大约五十左右的男子正斜着坐在榻上。 他闭着眼睛听身边的乐女弹奏乐曲,手指随着乐曲敲打木榻。 不是别人,正是当今丞相谢方叔。 这是他的丞相府邸。 正在此时,管家来到琴房,却看见谢方叔正在闭眼听乐曲正在兴致之处。 他张了张嘴巴,但是最终还是把嘴巴闭上。 大约半柱香时间,乐曲终于停止,管家正要上前禀报。 琵琶声音突然又响起,管家只得退下。 “德方,德方,已经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听《春江花月夜》。” 谢方叔一看,原来是参知政事徐清叟,难道胡人打下襄阳了吗? 不对,最近没传来战报,更何况襄阳固若金汤。 谢方叔强忍胸中不快,挥手让乐女退下。 吩咐丫环上醉春风茶叶,两人分宾主坐下。 徐清叟屁股还没有坐稳,也顾不上喝茶。 他非常着急掏了掏衣袖。 哪知急切之下手忙脚乱,竟然没有达到目的。 原来他的衣袖珍藏着今天的报纸,着想之下竟然没有掏出。 谢方叔不禁感觉好笑,说道:“直翁,你平时做事挺精明,为何今天这样毛毛燥燥?” 可能徐清叟表现比较滑稽,谢方叔心中的火气不知不觉消退了。 经过谢方叔的嘲讽,徐清叟竟然也冷静下来。 从袖子里面掏出已经叠好的报纸,打开之后让递给谢方叔。 看到徐清叟如此郑重,谢方叔只得打开报纸逐一读下去。 徐清叟此时才坐稳,慢慢品味这醉春风茶叶。 半柱香之后,谢方叔脸色铁青。 他将报纸啪地一声甩在茶几上,人腾地站了起来。 他将报纸甩在茶几上,说了一声:“竖子可恶。”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只见对方全部都是恐惧的神色。 此时,他们没有料到,这个平时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的没有功名的稚子。 竟然轻而易举把话语权夺了过去,这让他们如何不震惊。 从此之后,仿佛这个世界变化了。 仿佛一夜之间,他们从高高在上的神坛被赵平拉了下来。 他们再也不能高高在上的士大夫去态度解释世界,牢牢并掌控舆论。 他们更不能随意剥夺武将及百姓权力。 他们熟读四书五经。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乃是横渠先生的经典名言。 他们经常把这几句挂在嘴巴上面。 说多了,他们自我感觉良好。 仿佛他们在横渠先生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之事也。 他们自以为代表天下士人及百姓,将天下舆论牢牢操纵在他们手里。 大宋毕竟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文官就是犯错了,也几乎没有杀头。 一般降级,最多流放三千里,而且还搏得一个不畏权贵的名声。 凭借此名声,经过适当运作,不但还有官复原职的希望甚至还可能升级。 老百姓吗? 大字本身不识一箩筐,乃是劳力者。 更不能写文章,自然是下贱之人也。 自然是被我等“为生民请命”所代表的对象也。 武将者,粗鄙武夫也。 有几个中过举人? 有几个中过进士也? 道德文章不见也。 徒有刀枪,却无嘴炮。 刀枪虽长,嘴炮也短。 刀枪流血,嘴炮无血。 刀枪杀人,让人恐怖。 嘴炮杀人,悄然不知。 刀枪杀人有形,嘴炮杀人无声。 刀枪虽然厉害,只能杀敌。 如果对内,你就是叛逆。 嘴炮看似柔软,却能对内。 外斗外行,内斗内行。 最后总结,刀枪对嘴炮。 必须完败。 这就是一些大宋文人的活生生写照。 于是,他们上与官家抗衡。 下把朝廷文武大权。 无他,官家对武将的重重猜忌。 只有把兵权交给文人手里。 手中有了兵权,于是将武将玩弄于股掌之间。 武将功劳任凭他们夺取。 岳飞你虽然是抗金民族英雄,认内斗你却是狗熊。 无他,你没有功名。 先天不如我也。 哦,你虽然没有罪名。 没有? 真的没有? 确实没有。 好吧。 莫须有。 没有罪名也是罪名。 岳飞以莫须有罪名杀害致死。 那我曹友闻是进士也。 哦,你有功名。 可是我是上司。 虽然不懂兵法,但是我懂政治。 只是我不造反,那怕是丢了疆土也没有问题。 最坏的结局就是大不了降级。 于是四川真的出奇葩置制使。 前有赵彦呐累拒汪世显投降,后有桂如渊扬短避长丢蜀口。 不但兴元府尽失,曹友闻兄弟也战死。 自此,四川成为胡人的后花园,随时来去自如。 如果说他们一心为天下倒也无妨,可是秦桧可是天下第一贪官。 不但大搞一言堂,凡是主战派全部排挤出去。 即使你不是主战派,如果看你不顺眼,也一脚踢出。 高宗也心惊胆颤,不得不拿着一把匕首在身边保护自己。 如果说皇位可以父传子承,秦桧更进一步。 相位也要父传子承,而且还要加九锡与王爷。 历史上有哪个王爷加九锡。 就是曹操。 他想做什么? 曹操第二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天下震惊(三) 大宋的文人真的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是,也许他们今后就不会这样的。 失算,失算,真的的失算! 万万没有想到,半路竟然杀出程咬金出来。 本来看样子,应该走的文人的道路。 既然是文人,当然是同类之人也。 万万没有料到,这小子帮起粗鄙武夫说话起来。 你是文人也,怎么能够帮助粗鄙武夫说话。 文人之间争斗,那是内斗。 文人对于武夫,应该一致对外,共同对付粗鄙武夫。 既然你现在是异类,那就别怪自家们对你不客气。 徐清叟上前拱手一礼,神情惶惶地问道:“德方,计将安出?” 谢方叔慢慢坐了下来,轻轻喝了一口醉春风,接着吁了口气,感觉人神清气爽. 他深思一会儿,说道:“双管齐下。其一,办报。其二,仕途打击。” 他指出重点所在。 “如果他没有功名,还能做什么?” 徐清叟看了茶几的报纸,点点头说道:“听说此人还是一个童子。仕途还早呢。” “以毒攻毒。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德方,请问办什么报纸?” 当今官家也喜欢理学,必须讨官家喜欢。 谢方叔沉思一会儿之后说道:“大宋以理学为尊,不如就取名《大宋理报》。可以得到天下士子的拥护。” 徐清叟点点头,说道:“当然官家更满意。”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互相哈哈大笑。 仿佛看到了《大宋中华报》被《大宋理报》踩着脚下。 在大宋临安的皇宫的福宁殿。 黄色维幕随处可见,显示这里是皇宫。 四川不但是天府之国,而且还易守难攻,更是龙兴之地。 当初,汉高祖就是从这里起身的。 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最终打败西楚霸王项羽。 最终夺得天下的,自此以国为家。 什么,余玠竟然在四川搞独立王国,还一手遮天。 谢方叔与徐清叟不停诉说这些。 他那不是学刘邦吗? 不行,你必须回到京城叙职。 不回来吧,用金牌,就是召唤岳飞的那种金牌。 余玠果然心虚,他自杀了。 自杀更好,比我杀更好,没有污我名声。 什么? 武官纷纷投降胡人? 那么文官必须守襄阳,他们结果弃城逃亡。 官家,他们本来就是文人。 天生动嘴炮的,而不是动火炮的。 什么? 襄阳被攻破,胡人还并大举屠城。 什么? 胡人已经兵临京城。 什么,临安被重重包围。 还好,临安有朕坐镇,虽然辛苦。 还好,这些武将关键时刻毅然挺身而出。 看来朕的策略得当。 各地勤王也源源不断。 但是临安毕竟人口众多。 开始还有吃的,后来吃的陆续供应不上了。 听说还有人吃树根、树皮,老鼠也吃光了。 怎么办? 不行,宁愿饿着肚皮也要守下去。 没有料到。 临安竟然在朕带领之下坚守三年。 这点朕可比徽宗他老人家强得多。 他们不到一个月就投降了。 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临安在坚守三年之后又被攻破。 攻破原因不是武将不努力,百姓也不是不争气。 而是以丞相为首的文臣率领百官竟然献城投降。 三年没有攻下京城。 胡人气愤之极。 必须泄恨。 必须屠城。 大举屠城,大举烧杀抢劫。 大举强坚。 即使贵妃也没有避免,而且还当着他的面前进行。 包括阎贵妃在内的妃子被胡人当着他的面实现强坚。 他是皇帝,岂能如此。 被胡人当面羞辱的他奋起反抗,终于硬了一回。 但是被另外胡人砍下头颅,当着蹴鞠踢来踢去。 最悲惨的是,他的头颅被另外一个胡人当成了酒杯。 在砍下的瞬间,他情不自禁大叫一声。 理宗突然睁开眼睛,原来它是一场噩梦。 这一声“啊”的大叫从福宁殿传出。 将侍候一旁的太监及宫女惊醒,急忙提灯来到龙床面前。 众人只见娇艳阎贵妃不停宋理宗抚摸胸口。 原来是已经四十多岁的长着一张长脸宋理宗突然从梦中惊醒。 宋理宗接过阎贵妃递来的参茶。 喝了几口之后再也没有睡意,对着贴身太监说道:“把报纸拿,朕要再看看。” 于是在床前两个宫女掌灯,两个太监把《大宋中华报》展开。 在阎贵妃的陪同之下,宋理宗再次品读《战争说》。 读完之后,他穿上睡衣,来到福宁殿偏室。 干脆吩咐宫女泡上醉春风特级绿茶。 坐下再次在案几上品读《战争说》。 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他随后抬头问随身太监:“宋臣,汝觉得文臣可靠还是武将可靠?” siluke.com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叫做董宋臣贴身太监低头说道:“老奴不知。” 宋理宗喝茶之后不禁苦笑,看着报纸问道:“赵平是谁?” 董宋臣陷入沉思之中。 董宋臣抬头思索一会儿之后回答说道:“这个老奴有点印象,一个月前的祥瑞就是他进献的,就是雪盐及孝母车的制作法子。” 宋理宗沉思一会儿,然后抬头问道:“他有功名没有?” 董宋臣想了想之后回答:“听说还没有。” 宋理宗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你去查查此人,然后禀报于朕。” 大理九禾(今丽江九河)。 高泰祥专程来到这里。 他是这里祭奠。 这里有一座白王塔。 还有一个高禾墓。 望着白王塔及高禾墓。 平时难以苟笑终于卸下面具。 他抱着墓碑失声痛哭。 因为来到这里没有别人。 不是心腹就是至亲。 他们也一起失声痛哭。 这里也埋藏他们的兄弟。 还有他们的亲友。 高禾墓埋藏的是高禾。 白王塔里面是将士的骸骨。 高泰祥是大理的丞相。 高禾则是他的亲兄弟。 也许别人可以躲避。 但是他们高家却不能。 因为他们高家乃是大理的实际掌权者。 大理皇帝只是象征而已。 如果不是鬼蛮及乌蛮强烈反对,也许皇帝就不是段家。 毕竟,整个大理就是一个三国的小小缩影。 白蛮、鬼蛮、乌蛮三个小国。 高家、段家都是白蛮之中代表。 高家当上皇帝之后,企图真正一统大理。 受到鬼蛮、乌蛮的强烈反对。 所谓鬼蛮。 有自杞国、罗氏鬼国、罗甸鬼国也。 而你高家也想大宋一样统一大理,那是坚决没门的。 还是象征意义上臣服段家好得多,可以继续当我的土皇帝嘛。 高家大怒,必须统一。 没有想到,自杞国实力竟然如此强悍。 竟然多次打败高家的嫡系兵马。 高家不得已,只得把皇位还给段家。 自己退在幕后,继续当一个实际掌权者。 因此大理国,也是实际上的部落酋长国。 完全掌控的是白蛮部分而已。 白蛮祖先也是秦汉时期的汉人。 他们汉化程度最深。 乌蛮与鬼蛮才是土著,地地道道的。 几个部落之间多次征战,多次反抗。 就这样互相之间胶着,只是维持形式上统一而已。 而白蛮又分成两个部分。 大理乃是段家势力,高家势力在姚州(今天云南姚安)。 而是他们高家,作为这一片土地实际掌权者。 岂能让他人所染,就是胡人也不行。 高家没有退路,必须打仗,必须硬抗。 淳佑四年(大理国道隆六年,公元1244年)。 胡人首次攻进大理。 高禾率领嫡系兵马三千,在九禾遭遇胡人。 他们运气太好,胡人九河河边。 有的正在渡河。 有的正在下马。 有的正在饮水。 胡人竟然被他们杀得出其不意。 高禾大喜,率领三千骑兵奋勇出击。 胡人惊慌失措,不是掉入河里。 他们运气也不好。 胡人太多,望不到尽头。 据说有二十万,也有说有十万。 没有二十万,也有五六万。 其中骑兵大约一万。 一涌而上,团团把他们围住。 高禾奋勇不惧,这些都是他亲自就练出来的嫡兵。 个个以一当十。 他不但浑身鲜血,士卒也是浑身鲜血。 真的的血流成河,把九河都染红了。 高禾突然想到。 如果他有一万骑兵,他还有机会反败为胜。 想到这里,他不禁叹息。 大理兵马虽多。 可是真正出来征战的是,只有他们高家的兵马。 大理如果继续不团结,灭亡那是迟早的事情。 但是,有我高家在,将永远守卫这片疆域。 毕竟胡人人多势众,他们败局已定。 想到这里,高禾痛下决心。 他们不能让战马落入胡人手里。 既然准备殉国,高禾下令杀死战马。 杀死自己的战马之后,高禾先闻向一个胡人千夫长杀去。 他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那个胡人千夫长一边劝说高禾投降,一边招架。 毕竟只有进攻,没有防守,身上中了几刀。 然而高禾充耳不闻,直接把胡人千夫长杀死。 高禾伤口鲜血染红战袍。 看到高禾已经受伤不轻。 另外胡人千夫长哈哈大笑出来,想捡到一个便宜。 一刀直接向高禾砍去。 你受伤如此严重,应该招架了吧。 然而高禾根本不招架,宝剑直接刺向胡人千夫长的胸口。 你不招架,还有性命吗?何况你重伤。 千夫长大刀砍在高禾肩膀上。 胡人千夫长又是哈哈大笑,半边刀刃陷入高禾的锁骨上。 然而笑了两声,他笑声变成惨叫。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对方的宝剑已经刺中他的心脏。 但是他的代价极为惨重。 左边锁骨上面的大刀鲜血泉涌,伤口里鲜血真涌。 他虽然宝剑支撑地面,人却摇摇晃晃 倒下只是迟早事情而已。 第一百二十三章、天下震惊(四) 胡人将领互相看了看,然后一起打量高禾。 高禾吐了一口鲜血哈哈大笑说道:“还有谁上来。” 高禾完全是送战功呀。 另外一个胡人千夫长不禁大喜,拔出大刀冲向高禾。 他大刀已经冲到高禾胸口。 高禾仿佛没有发觉,反而大喊一声。 手中宝剑用尽最后的力气冲向胡人千夫长。 胡人千夫长可不想与他拼命,刀势一转,奋力把高禾的宝剑击落。 胡人千夫长高兴之际,高禾突然把大刀拔出,向他砍来。 胡人千夫长已经无法闪避,心一狠,大刀砍向高禾的脑袋。 顿时两人双双倒在血泊之中。 曹友闻脑袋被削掉,手中的宝剑却刺中胡人千夫长的胸口。 两人互相紧紧拥抱,先后死去。 此战不但他死去,战死的还有高福善、高明胜、高明祥、高政运、高政志等。 他们都是高氏家族成员, 他的三千嫡兵,几乎全部战死。 胡人见没有讨好,突然退兵。 他的十个亲兵没有上战场。 不是他们怕死,而是还死任务还要重要。 他们必须给大理报信。 就是拼死性命,也必须把消息送回。 还好,胡人退去了。 他们把高禾尸体收好。 其中八个看管、救人。 其余两人快马到大理。 对大理国特别是高氏家族震动很大。 段氏闻之,大哭。 将阵亡将士火葬于九禾,建塔(俗称白王塔)和高禾墓,以示纪念。 大宋闻讯,遣使携祭文、经书、银缎等祭奠高禾。 追谥"孝义",表其忠勇。 以加强南宋与大理的关系,共同抵御蒙古的进攻。 后来大理朝廷才知道胡人退兵的原因。 胡人退兵,不是兵力不行。 其一是试探,更重要的,胡人大汗窝阔台突然逝世。 大军只好撤回,显然没有尽全力。 今天是兄弟殉国八周年的日子。 高泰祥一边回忆,一边痛哭。 此时,一个亲兵来到他的身边。 说有极为重要的事情禀报。 皇宫森严。 高泰祥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不停在垂拱殿外面走来走去。 大理城北约两里处。 东对洱海,西靠苍山。 有一座金壁辉煌的寺庙。 它就是崇圣寺, 可谓点苍山麓,洱海之滨,绝好的位置决定它必然是皇家寺庙。 正在此时,一个太监来到门口。 他不停在外面转来转去。 他很想冲进去。 他来到门前。 刚刚要迈进门槛,沉思一会儿最后还是退回。 四十左右的段兴智身着黄袍,跪在佛像面前进香。 终于,和尚诵经完毕,段兴智从大雄宝殿出来。 太监上前一礼,然后恭恭敬敬递给段兴智《大宋中华报》。 段兴智一看,脸上大惊失色,说道:“回宫,召相国进宫。” 皇宫外面, 相国高泰祥如热锅上蚂蚁,他完全无法静止下来, 他身边还有不少大臣,对着赵平的《战争说》 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虽然大理国的皇位名义是段家,但是实际上掌权者却是高家。 胡人在大宋哪里没有讨好之后,看来进攻大理已经成为必然。 联想胡人对于西夏及金国皇家不是屠城,让高泰祥这个实际掌权者不寒而栗。 随着太监一声:“宣高相国觐见。” 高泰祥终于松了口气。 到了勤政殿,高泰祥按照礼节拜见了段兴智。 他早已深思熟虑,侃侃而谈。 他从西夏被屠城金国皇室被灭族谈起,咬牙切齿谈到胡人的残暴。 他又分析胡人在大宋那里没有讨好,进攻大理已经成为必然。 他愿意率领大军,与胡人决战到底。 他将誓死保卫保护陛下,誓死保卫大理国云云。 众位大臣也随之附议。 段兴智见众位大臣没有异议,心里叹气一声。 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不得不同意的高祥泰的奏疏。 高泰祥随后提出奏疏,大宋赵家庄的轰天雷及破虏刀是一种新兵器。 它可以让一个小小保安团以少胜多战胜马匪! 它攻克被马匪视为天险的铜鼓山! 段兴智沉思一会儿,说胡人横扫天下,非山匪所能比拟。 高泰祥心里说,这个我当然知道。 但是大宋也没有比赵平更好的进攻武器。 高泰祥于是进言说道,这是一种针对胡人骑兵的有效武器。 为了保险,他提议先采购一千枚轰天雷及一千破虏刀,尝试尝试。 此举也得到其它如兵部尚书、户部尚书的附议。 见无人反对,段兴智只好同意。 胡人的大都(现在的北京)的金帐大殿里。 忽必烈、兀良合台、靳波辉、赵璧、姚枢、郝经、刘秉忠、张柔、张文谦、史天泽、郭侃等大臣聚集在这里。 蒙哥看完《大宋中华报》,看了下面的大臣一眼。 他说道:“诸位大臣对《战争说》有什么看法?” 三十多岁忽必烈正当壮年,身体极为粗壮。 他大踏步出来用粗壮出来奏道:“在臣弟看来,此人是南蛮不可多得的人才,极具战略眼光,竟然看出我胡人汗国要进攻大理。” 说到这里,他不禁哈哈大笑说道:“可惜南蛮文弱,此人螳臂挡车而已,我大军铁蹄所至之处,皆灰飞烟灭。” 对于赵平的火器,他更是不屑一顾:“至于那个小小火器,而他所说的轰天雷应该与已经灭亡的金国火器差不多。” “对于马匪尚可,对于我汗国大军,还没有来得及发射就已经被铁路踏得粉碎。” 他不断称赞自己的弓骑:“汗国的弓骑,所到之处,不是闻风而逃,就是所向披靡。” 在此时胡人汗国还没有丞相,是中书令代行使丞相权力。 杨惟中温文儒雅,四十多岁。 他作为中书令先附议了忽必烈的意见。 随后发表自己的看法,说道:“此人能够办报、制器、练兵、吟诗、写话本,不可小视,特别有这番洞见,望大汗予以重视。” 靳波辉已经快六十了,头发花白,但是精神矍铄,他一向以忽必烈为首。 听到杨惟中如此重视赵平 ,他说道:“南蛮现在偏居一角,不过苟延残息而已,金国、夏国足够厉害了吧,不是皇室灭绝就是宗族灭绝。” 他也不断吹捧汗国的厉害。 “况且那大理不过茸尔小国而已,等我汗国攻下大理,那南蛮陷入汗国的重重包围之中,还有什么活路?” 兀良合台双手一拱,挺身而出,声若洪钟说道:“大汗,那赵平小儿如此会写话本、诗词,又会制器,请容臣去一趟四川把他擒拿,让给天天给你制器、写小说,诗词。” “正是应了汉人那句话,不亦乐乎?” 众人哈哈大笑,文臣对于纷纷忽必烈附议,武将纷纷请战。 他们把赵平擒来给大汗制器、制茶、写话本。 蒙哥哈哈大笑,从座位上站起,说道:“此人制器确实厉害,什么仙皂、仙炉、仙炭、琼浆玉液酒、醉春风、硫磺仙皂确实好用。” 他拿出一个如半边狼牙棒的物事说道:“特别是这个牙膏牙刷之涮口之后感觉口腔清新,人精神倍增。” 说到这里,他打量南方一眼之后,大手一挥:“南蛮其它人可有可无,但是此人一定要留下。” xiaoshuting.la “诸位大臣辛苦了,每人发一份这个赵平制器物事。” 说到这里,蒙哥停顿了一下,微笑说道:“忽必烈两份。” 忽必烈及各位文武大臣不禁大喜,齐呼大汗英明,大汗万岁。 胡人不知道的是,这期报纸的《战争说》更加轰动大宋。 毕竟关系大宋每个官员及士子百姓前途,报纸上市就被一抢而空。 其中特别受到文人的关注,因为里面谈了文人的命运。 报纸被迫重印十次,销量达到前所未有的五十万份,几乎每个读书人都有一份。 成为读书人心目中圣经之一及必修功课。 自此之后,《大宋中华报》一直发行量在十万份以上。 赵家庄的纯阳洞。 在清风明月的陪伴之下,孟惊龙今天穿上一件干干净净的道袍。 他极为郑重来到纯阳殿吕祖法像面前,其拿香姿势就好像道教的稽首礼,右手拿香,左手在前抱住右手,恭恭敬敬下跪磕头九次。 他口里念念有词,说道:“感谢吕祖,我汉人现在总算有希望了。现在赵平要与胡人在嘉定作战,还望吕祖继续保佑。” 刚刚祷告完毕,清风进来禀报:“赵家庄主母及游浪求见。” 在休息室,孟惊龙会见了赵平的娘亲及俗家大弟子游浪。 她感觉纯阳洞变化了,在旁边侍候还有以前没有见过的十个十岁以下的小道童。 孟惊龙先打量游浪,点点头,看了游浪,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平涛在赵家庄表现不错,进步很快,为师很欣慰。” 游浪立即稽首行礼:“全靠师父教侮有方,弟子才得以寸进。” 赵平娘亲不禁呀然,孟惊龙外表与游浪看起来相貌都是三十年左右。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两个竟然是师徒关系。 赵平娘亲看了二人,又仔细打量游浪。 她突然想到的大儿子已经快二十了,显然两个都是神仙中人,仙家容貌倒也不足为奇。 赵平娘亲眼睛也红了,对着孟惊龙说道:“道长,平儿现在就要与胡人作战了,可是保安团只有三千人,胡人有十万兵马,这个怎么办?” 第一百二十四章、赵平接旨 孟惊龙点点头,说道:“此事本道知道,夫人请放心。” 他看了赵平娘亲一眼,行礼之后说道:“夫人的来意本道知道,赵平作为本派的唯一长老,岂能让他发生意外。” “本掌门已经为赵长老准备二十个俗家徒孙作为护卫,这二十个护卫精通马术及剑术技击。” “他们的秘密任务就是在暗中保护赵平,随时在紧急的关键时刻保护赵平离开战场。” 赵平娘亲看了看这些护卫,又看了看赵家庄的方向,担心赵平不会同意。 随后孟惊龙以肯定的语气说道:“夫人请放心,赵长老不会知道此事。” 说完他一拍手,从练功殿出来二十个年纪十八九岁的背剑的少年郎君。 他们见了赵平娘亲一起恭恭敬敬行礼稽首:“孙弟子见过主母。” 赵平娘亲急忙还礼,没有自己的儿子想到竟然是纯阳派唯一长老,地位仅亚于掌门孟惊龙。 孟惊龙又看了游浪一眼,说道:“平涛,你在赵家庄做得很好,所作所为正是为师之期待。” “现在赵长老带领保安团去嘉定与胡人作战,为师已经给你的九个师弟去函,他们将带领弟子及家人明天到赵家庄与你相聚,届时与你师弟可以一起组成郎中营。” “尽力抢救我大宋男儿吧,为我大宋多留下一些大好男儿。” 赵平娘亲与游浪不禁大喜,一起向孟惊龙行礼道谢,带领二十个纯阳派俗家弟子一起回到赵家庄。 孟惊龙看了看八仙桌上面的《大宋中华报》的《战争说》,又打开锦囊看了已经发黄纸上面的那首诗。 “五胡乱华已半沦,九州皆陷也可真?两脚当羊岂可泣,千里鬼火犬无声”。 孟惊龙吟诗之后口里喃喃念道:“吕祖,弟子已经尽力了。” 赵平看见孟惊龙送来二十个俗家弟子,不禁大喜。 他向纯阳洞方向深深行礼,感谢掌门的贴心呵护。 赵平一一打量,这二十个纯阳派俗家弟子,个个都相貌英俊,蜂腰猿背,身材挺拔。 其中一个年纪大约二十左右,姓刘名显洪,字义生,乃是纯阳洞俗家武术流的大徒孙。 他不敢托大,见到赵平率领一众师弟上前行礼,齐声说道:“徒孙等一起见过小郎君。” 赵平急忙还礼,虽然按照辈分自己比他们都高,但是是掌门安排过来保护自己的。 他们马术、剑术、技击精通,这应该是是古代的特种部队了。 无论如何,他们算得上自己最信赖的亲卫,于是每人配备杀胡剑及铁甲头盔及上等马匹。 赵平当即任命靳波为亲卫队队长,其二十个俗家子弟为亲卫队,只听从赵平差遣; 拜游浪为五十多个大小郎中营的营领; 任命翠竹为护士营营领,带领包括铜鼓山青楼伎女转化为护士的一百多护士; 任命李涵银为亲兵营营领,带领两百亲兵贴身保护自己。 每人同样配备破虏刀、震天雷、长枪、护盾、铁甲头盔马匹,随时可以转化为步兵阵型。 而至于王家庄及李家庄送来各自一百护院呢? 他们本来是一番好意 ,可是暂时又达不到赵平的要求,赵平暂时让他们跟着洗星负责后勤。 赵龙与王国尔依然作为自己的助手,相当于现在秘书的角色。 正在此时,洗星急匆匆进来,他后面跟着代世前。 代世前一脸憔悴,脸色非常难看。 但是他精神很好,目光炯炯望着洗星手中的物事。 洗星左手拿着一个细小木棍的物事,它上面有沾着红色的小头。 洗星右手拿着一个木盒子,盒子右边上面是紫色皮,里面装着是细小木棍的物事。 这个盒子大约有婴儿巴掌大小,宽三分,长五分,厚约一分。 赵平有些叹息,还是显得有些粗糙。 不过心里还是万分高兴,毕竟成功了。 赵云、王启万等个个打量这个物事,不明白它要做什么? 这个物事太小了,不知有什么用处? 洗星拿着细小木棍在紫色皮上一划。 怪事发生了,火花上闪,那个细小木棍竟然点燃了。 这是仙火吗?怎么擦一下就点燃了呢? 众人不明白什么原因,一起望着赵平。 赵平打量众人一眼,高举说道:“你们都胜过火折子吗?” 众人点点头,纷纷称是。 赵平接过这个物事说道:“那个火折子不容易制作,而且使用时间有限,但是这个物事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说完,赵平取出细木棍,用紫色那头在盒子上轻轻一划,顿时又把它点燃。 赵云脸上大喜,眼睛紧紧盯着木盒说道:“小郎君,意思就是里面有多少细木棍,就能够点燃多少次。” 赵平点点头,继续说道:“火折子不但不安全,而且携带不方便,这个物事非常方便。” 燃文 赵平正说得高兴,没有想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而且还把手中物事抢了过去。 “这是什么物事,让为娘看看。”原来是娘亲,赵平只得乖乖递了过去。 同时口里说道:“这个叫做仙火柴,点火用的,其功效比火折子好用。” 娘亲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她也学着赵平取出仙火柴,接着在盒子上面轻轻一划,细木棍也点燃了。 娘亲点点头,说道:“确实好用,这个为娘收下了。” 说完,她又望着赵平,要赵平作诗一首。 现在赵平越来越害怕娘亲,抢他东西倒也罢了,还要作诗。 没有法子,娘亲的话就是命令,必须执行。 赵平走了几步,然后吟诵出来: “后羿射日金乌坠,万千火星盛盒间。垂钓游玩随衣袖,轻轻一划出炊烟。” “赞!平儿此诗不错,过来!” 在翠竹等人的微笑之中,赵平乖乖来到娘亲身边。 果然,娘亲又是一个充满深深的吻,表达她内心浓浓的母爱。 洗星此时也不禁服气,赵平可以说是七步作诗,而且充满了诗情画意。 他不禁向赵平娘亲的背后的洗灵珠望去,却只见她一心一意在望着赵平。 其实不但他妹妹如此,在场的小娘子那个不是如此。 王十九娘现在看到赵平又是当 场作诗,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眼睛里面全部都是沉醉。 洗星不禁摇摇头,妹妹你压力山大呀。 他心里又酸又甜,心酸的是妹妹现在全部心思放在赵平身上。 心甜的是,赵平果然是一个才子,制器作诗无一不精。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赵平赵龙拿来杀胡剑。 杀胡剑现在给谁?众人都在思考。 代世前不是已经有了杀胡刀了吗? 出乎意料,确实出手众人意料。 赵平竟然亲自给代世前授予杀胡剑。 什么,代世前竟然有了两样,一剑一刀? 就是杨云、洗星、赵云也有些嫉妒。 他们可是只有其中一样,而代世前却是两样都有。 但是他们不得不佩服,代世前毕竟把仙火柴也制作出来了。 代世前眼睛也红了,但是容光焕发起来。 他有些呜咽,口里说道:“谢谢小郎君,如果没有小郎君的生产工艺流程图,卑下就是想破脑袋也不能制作出来。” 赵平点点头,说道:“我看好你,这个是军事机密,相信你一定能够守住他。” 在代世前应声之后,赵平点点头,他正是看到忠诚,同时又灵活的性子。 于是试着把仙火柴交给他,没有料到果然成功。 众人个个暗暗想到,这个人确实不错,有功而不骄傲,值得交往。 十五之日之后,赵平率领接近三千保安团的将士及郎中护士等从赵家庄出发。 娘亲带着秋霜、姜莺等与袁学正、钱绍、严格、王文修、李之豪等弹奏起《精忠报国》的琴声。 赵平与保安团的将士则齐声唱起了《精忠报国》。 旌旗猎猎,将士们全部都是甲胄在身。 郎中护士们有皮甲及护身匕首或短剑,现场一片肃杀的气氛。 娘亲在赵平上船离开之后,再也不能忍受赵平远离家乡幼小上战场的痛苦,顿时晕倒过去。 赵平来到昌元县码头时,一个不阴不阳不男的尖利声音传过来。 “赵平接旨。” 赵平抬头一看,原来是十五六的小太监,与他一起是御前侍卫及知县辛志才等人。 赵平走下船来,按照礼节沐浴,更衣,摆上案桌。 看到赵平要跪下,小太监脸色紧绷,说道:“此次圣旨不用跪下。” 赵平没有想到,宋朝竟然不用行跪礼,果然非常人性化。 赵平只听到小太监展开白色圣旨随后念道:“朕绍膺骏命,敕曰:赵平因雪盐及孝母车制作,令朕深感欣慰,让大宋上下受益。” “从今日起封为朝请郎,赏布匹二十,金一万。钦此。” 小太监念完之后,辛志才瞪了他一眼,说道:“还不谢恩。” 赵平接过圣旨谢恩,给了太监(中贵人)一锭金子,重量大约一两,相当于会子一百两左右。 可以说赵平给得不少。 在喝茶闲聊之中,通过中贵人张银了解到,自己原来是一个正七品的散官。 小太监向赵平招招手,赵平只好跟着他来到一个单独的雅间。 还有什么事情,竟然要私下交谈? 第一百二十五章、京城驻足 小太监仔细打量他,问了赵平一些家世,赵平一一回答。 他一边感叹赵平之年轻,一边感叹赵平的国家情怀。 小太监突然有些皱眉,突然问道:“听说你写了《战争说》的文章。” 赵平顿时觉得有些不妙,看样子好像小太监也不太高兴。 既然已经发表了,是祸是福也不能躲过,于是点点头,口里称是。 小太监打量他一眼,说道:“你这样岂不是自绝天下文人?” 事情复杂了,不过赵平早已料到。 赵平又点点头,口里缓缓吟诵说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 小太监张银有些目怔口呆,随后点点头。 小太监张银脸色顿时严肃起来,沉声说道:“赵平接旨。” 赵平一愣,没有料到还有圣旨,但是没有看见张银掏出圣旨。 张银打量他一眼,说道:“这是官家口喻。” 赵平只好恭恭敬敬听到张银宣旨。 张银口里说道:“朕看好汝,望汝继续努力。” 怎么,就这么两句。 不过语言虽然简单,传达的却是内涵丰富。 可以相像,如果没有官家给他撑腰,赵平的朝请郎也可能不了了之。 当然,娘亲的孺人敕命也可能落空。 因为张银已经暗示了,娘亲的孺人敕命也下来了。 赵平深深向临安方向行礼,口里说道:“谢谢陛下隆恩。” 张银欣慰点点头,对着他说道:“你既然已经与文臣不和,要多加小心。” 果然仕途风险,自己还没有功名,就已经这样了。 赵平点点头,自己那个文章虽然得到陛下赏识,可是也把大部分文臣得罪了。 更何况,其中得罪的还是以丞相为首的大臣。 官家当然也看出,所以通过小太监的口里提示自己小心。 唉,赵平知道,理宗可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官家,也不知这一步是对还是错。 而且这个官家到了晚年,更是连朝政也懒得理,任凭奸臣当道。 不管他的,赵平绝不后悔。 无论如何,今天赵平还是高兴的。 他现在不但有了官身,还得到皇家布匹及万金。 然而得御前侍卫抬来官家的赏赐时赵平到时傻了眼。 布匹倒是实打实下面进贡的布匹。 而所谓的万金让赵平哭笑不得,原来是十贯铜钱。 一个铜钱美其名曰为一金,而自己还给了太监及御前侍卫多少呢? 给他们可是价值五百百多贯会子,简直亏损惨了。 张银正式告诉赵平,他的娘亲被封为孺人诰命; 老师袁学正由于编撰《唐诗三百首》,被升为正七品。 赵平原来以为是散官,没有想到竟然是实打实实职; 舅舅李月秋也因为编撰《长短句三百首》被官家赐予同进士。 赵平一边向临安的官家躬身行礼,一边又给这个天生带银字的张银两锭金子。 几个御前侍卫也没有落下,每人一锭银子,先代娘亲及老师表示感谢。 张银眉开眼笑直夸赵平年齿虽小,却会制器、写诗作赋、小说及办报。 他不知道的是, 后来娘亲及袁学正也给了同样金银财宝。 娘亲毕竟第一次接旨,自然出手大方。 袁学正虽然不是第一次接旨之后,但是如此升级自然得感谢。 娘亲不但把自己那份给了,还替舅舅也一起感谢了。 更何况还有赵家庄的仙皂、仙炉、花仙子、醉春风等之类赵家庄生产的土特产。 让张银及御前侍卫个个乐得合不拢嘴,对赵平及赵家庄好感直线上升。 后来赵平知道娘亲打赏,只有苦笑不已。 张银看见大约一百船队,不禁称赞赵平人马精壮气势如虎。 称赞之余,问赵平如此兵马做什么? 赵平向一旁的辛志才行礼,又向张银拱手,然后说道:“奉知县辛官人之令,嘉定余置制使正在与胡人激战。” “我等一是送粮草补给给余置制使率领的前线战士,二是与昌州团练使及夔州姚统制一起,协助余置制使打退胡人。” 张银肃然起敬,恭恭敬敬向赵平行礼,然后深有感慨说道:“如果天下士人都如赵平这样为君分忧,打败胡人是早日可待。” 赵平先说不敢。 向临安方面拱手一礼后说道:“驱逐胡虏,还我中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果然名言那里都吃香。 听到此话,张银肃然,再次行礼表示自己的敬意。 辛志才更是一脸喜色,原本他由于治县有方,升级为从六品奉直郎散官。 显然他治县虽然只有半年,已经得到朝廷认可. 不但在昌元县站住了脚跟,而且还有可能晋升一级。 在互相祝贺之后,辛志才喝茶之后暗暗感叹不已。 他除了顺势在帮助赵平娘亲、老师及舅舅之外,更多的是从中获得教化上上的政绩. 从内心而言,他更应该感谢赵平。 张银一看赵平的后面舰队有五十船上,竟然密密麻麻不少战马,不禁大吃一惊,大宋什么时候也有如此之多战马了? 张银陷入沉思之中,也不知赵平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虽然官家赏识他,可是他得罪了大部分文官。 而且大宋还是官家与士大夫共天下,这个不是给文臣的把柄吗? 正在张银考虑时候,突然传过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音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赵家庄的一个骑兵气喘吁吁骑马跑了过来。 赵平认得他,正是细作营火长刘云良。 他下马之后手中拿着一个细竹筒,来到赵平面前单腿跪下,把通过信鸽寄来的细竹筒递给赵平。 信鸽是前唐诗人张九龄所发明,赵平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赵平接过,打开细竹筒一看,脸色大变。 他随后对于辛志才及张银双手一拱,告辞说道:“禀告张中贵人,禀告辛知县,现在经过赵家庄细作营探刺,嘉定被胡人团团围住。” “粮草紧急,军情如火,在下告辞。” 辛志才与张银心里暗暗吃惊,胡人攻势凶猛,赵平能够平安归来吗? 赵平他们准备换上三百料大船启航而去。 赵平计划从哭儿河入沱江,在内江这里进入川江。 然后再从从川江逆流,最后通过在叙州分流通过岷江逆流而上到嘉定。 没有办法,大宋的战马太珍 贵。 自身不产战马,只有从大理进口。 更何况,路途太遥远了,非常容易消耗本来就难得的珍贵的战马。 这样才能最大限度节约人力、马力,将战马及人员保持最好的体力,避免马力人力受损。 零点看书 此举也得到辛志才的同意。 张银更是被惊掉下巴。 赵平如果说不是忠君爱国,还有哪个是忠君爱国? 不但写出轰动天下的《战争说》,而且还亲自带领保安团去嘉定与胡人作战。 更何况,这个保安团朝廷没有出一文。 官府也没有出一文,完全是赵平自己掏腰包。 张银不禁为赵平拳拳爱国之心及忠君报国而感动。 并要求赵平把《大宋中华报》也给他一份,他好及时禀报宫中。 赵平也知道小太监太小了,能够有差遣已经不容易,见面官家更是难上加难。 但是宫里事情谁能够说得清楚! 于是爽快答应,不但给报纸,而且数量还是一百份。 这是增加宫里影响的大好机会。 他哪里知道小太监更是感动得差点流泪。 赵平不知道宫里人是多么喜欢赵平的《大宋中华报》。 没有办法,大宋的娱乐项目太少了,更何况与与世隔绝的宫里。 《大宋中华报》已经成为宫里宫女太监及妃嫔美人最好的物事, 他们通过这个物事了解这个世界及娱乐最好的物事,特别是《红楼梦》更是让所有宫中女子爱不释手。 《大宋中华报》的主人就在眼前,自然就是他张银增加在宫里施加影响的无比珍贵的机会。 赵平灵机一动,对着杨涛及刘云良说道:“中贵人宣旨之后要回到临安,江声(杨涛表字)与雁回(刘云良)就陪同中贵人回到临安。” 赵平说出自己在临安的打算。 赵平先向张银介绍杨涛与刘云良,要中贵人多多关注。 “京城毕竟人杰地灵,非重庆昌州所能比拟。它毕竟是天子脚下。” “因此自家们在临安要设立一个《大宋中华报》的发行与办事处。” “江涛就是那里的管办,负责与临安报纸的,新闻收集,还有记者编辑。” “京城人口百万,又汇聚天下财富。自家们应该在临安办一个《大宋中华报》临安专版。雁回主要是《大宋中华报》的发行。” 赵平最后向张银说出自己的打算。 “中贵人,你看看,这样安排 ,不知妥否?” 刘云良没有料到,今天虽然累得气喘吁吁,竟然还有如此收获。 自己表面上报纸发行负责人,实际上就是临安细作营的负责人。 最难得的是,他可以直接与张银联系,实际权利比杨涛权力还要大。 二人不禁大喜,都一起进步,以后在临安都是同事,互相祝贺了一番。 张银眼睛一转,顿时明白刘云良就是赵平的代表。 看来自己突然有了一个盟友,而且这个盟友赵平这个对天下大有影响力。 看来这次来昌州收获远远超过自己的相像。 望着逐渐远去的大船,听着的保安团唱着的一种他从来没有听说的歌曲,不禁好奇地问道:“辛知县,赵平他们唱的是什么歌?” 第一百二十六章、 解救部下(上) 辛志才坠入深思。 突然他想起什么,急忙打开报纸,指着报纸上的文章说道: “此曲唤做《精忠报国》,词有些直白,不过曲子却是非常好听,让人心潮澎湃,让小县也有投笔从戎的感慨。” 他不禁感叹说道:“听说是为了纪念岳武穆所作。” 张银点点头,突然问道:“辛知县,你也姓辛,不知你与稼秆居士(辛弃疾)是什么关系?” 辛志才向临安拱拱手说道:“正是家祖。” 张银不由得有些动容,拱手说道:“失敬!失敬!” 突然他望着逐渐远去的保安团的船队,对着辛志才说道:“不知辛知县可有《精忠报国》曲谱?” 辛志才想了一会儿说道:“此曲来自赵家庄,自然赵家庄有曲谱。” “小县明天陪同中贵人去赵家庄,正好把此曲曲谱拿到手里。” 张银拱手致谢,如此慷慨悲凉的曲子当然人人希望得到。 连绵几里的各种船只充斥哭儿河,昌州厢军就要上战场支援余玠他们。 特别是嘉定,余玠与胡人两个兵马打得难分难解,急切需要四川内地的支援。 此时,哭儿河的阵阵牛角声音,原来是昌州团练使的战船到来。 这个船比赵平的船还大了一倍,更加显得它威风凛凛。 它仅仅浆应有四十二只,长八丈三尺,是一个巨大的战船。 它几乎占了河道四分之一,更加显得气势宏大。 而且船舷高达一丈,如果不靠岸人必须使用楼梯才能上去。 它上面还有一个阁楼,既可以观风景,也可以当作瞭望塔。 仅仅这点,就让人崇拜不已。 它的形状是“湖船底、战船盖、海船头尾”的多桨船,甲士两百人。 这个让赵平不禁产生造船的念头。 如此大船,显然不是普通人物能够乘坐,看来船上还有大人物在上面。 难道是团练使官人在上面? 只见大船上面有一个除了大宋军旗,还有一个“王”字旗。 原来昌州团练使姓王,只是不知与赵家庄附近的王家有什么关系。 号角声音吹得紧急,显然团练使催促得紧急。 军情如火,不得耽误,否则军法从事。 赵平双手一拱,向张银及辛志才告辞。 辛志才及张银吩咐赵平一定要小心,必须平安归来。 赵平上了自己的船,没有看见赵云、洗星他们。 他不禁愕然问道:“赵云走到哪里去了?” 翠竹小心翼翼回答,说道:“他们去拜见团练使大人了。” 赵平看到翠竹的神情,不像平时的作风,不禁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翠竹看了赵平一眼,说道:“小郎君,传话之人根本瞧不起保安团。” 原来是这么回事。 赵平登上小船,来到那个最大的战船前面,船确实很大。 但是眼前问题必须解决。 赵平来到战船面前,大船垂下一个绳子做的软梯。 赵平刚刚爬上战船,就听到一个喝斥的声音:“跪下,跪下。” 这个声音赵平有些熟悉,仔细一看,不是别人。 他正是王文赋。 怎么他还在这儿? 他不是王家庄的副族长吗? 为何还有权力要求自己下跪? 赵平向苍天一拱,淡淡说道:“王副族长,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有什么权力要求我下跪?” 王文赋狠狠瞪了赵平一眼,冷冷说道:“很简单,因为我是汝你的上司?” “上司?”赵平更加糊涂了。 “某现在为昌州团练的主簿,赵平跪下!” 果然他穿着主薄衣服,他几时成为主薄? 赵平继续打量他几眼,依然淡淡说道:“在下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一个主簿岂能让我下跪。” 王文赋冷冷打量他一眼,哈哈大笑说道:“你不跪,左右给我拿下,重打二十棍子。” 立即有五个甲士轻车熟练,就要上前押住赵平。 赵平冷冷说道:“王主簿,你不要后悔 。” 王文赋轻蔑看了赵平一眼,对着甲士说道:“竖子胆敢违反军令,给我狠狠打,出事我负责。” 赵平冷冷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就怕你负责不了。” 赵平如果此时说软话,略微做一个样子,王文赋也许不能放过他。 但是赵平偏偏让他无法下台。 王文赋也顾不得一切了,大声喊道:“扒开裤子,重打二十棍子。” 几个军士这时上前架住赵平,赵平轻轻抖动身子,啪一声。 那几个士卒也不管赵平掉下物事,架住赵平就要脱被子。 四个士卒按照赵平,另外两个抄起棍子,就要打赵平。 四个士卒在行动之中,不知不觉之中踩到那个物事之上。 赵平大喊:“住手,我的圣旨。” 四个士卒一听士卒,不由得停止了行动。 赵平趁机挣开,把圣旨从地下拾起。 他对着王文赋说道:“王主薄,你侮辱圣旨,该当何罪?” 王文赋从来没有见过圣旨,不禁大怒。 他指着赵平说道:“你还假冒圣旨,罪加一等。左右给我拿下,狠狠打五十大棍。” 几个甲士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摇摇头,一起退下。 如果没有圣旨,他们还可能拿下赵平,因为这里是团练使的大船。 团练使是保安团的顶头上司,因此他们吃定了保安团。 可是赵平的圣旨如果是真的的,他们还敢吗? 他们不要命了吗?现在他们认定赵平的圣旨极有可能是真的。 毕竟赵平也是保安团的团领,不可能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王文赋拿起木棍,正要亲自动手,一个声音传过来:“住手。” 这是一个徘色官服的官员,他的脸色平静,步伐沉稳。 赵平一看,能够穿徘色官服的官员至少六品,应该就是团练使。 双手一礼,口称:“朝请郎见过团练使。” 自己不能少了礼貌,同时也表明了自己身份。 他的相貌与三分王文赋有些相像,看来应该是堂兄之类,年齿大约五十的样子。 yawenba.net 王文赋能够当上主簿,显然有王文赋的功劳。 赵平也听说王文赋兄弟两人在争同进士推荐名额。 不过由于赵平的《长短句三百首》的缘故,让舅舅文名天下。 王文赋兄弟两个失去机会,没有料到他来到团练使这里 。 毕竟是文人,王文才点点头,也双手还礼。 他淡淡打量赵平一眼,不急不慢问道:“朝请郎几时接到圣旨?” 这是一个官场老手,语气及态度远远不是王文赋所能比拟。 自己得小心,自己不但品秩比他低,而且还是散官。 赵平也沉稳说道:“今天刚刚接到圣旨。” 团练使王文才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原来是今天才接到。不知者无罪。” 王文才显然想要给王文赋开脱。 赵平摇摇头说道:“禀告团练使,他侮辱下官不要紧,可是他侮辱是圣旨。” 赵平故意把圣旨两个字说得非常重。 王文才先前故意没有露面,显然有意让王文赋侮辱赵平。 没有料到赵平反而将他一军,让王文赋无法下台。 其实在整个大宋,文官打压武官也非常正常。 王文赋出来打压保安团,当然王文赋是允许的。 他们就是要给保安团一个下马威,这是文人的本性。 更何况保安团还是一个民间武装性质而已,应该是手到擒来。 而王文赋更是公报私仇,不顾赵平已经名动天下,竟然要求赵平跪下。 哪里料到他泥脚踢在钢板上面,赵平刚刚被官家赐予朝请郎。 现在他被赵平现场逮住痛点,关键是他的人污辱了圣旨,这个罪名可是不小。 事情大了,剥夺功名,流放三千里也不是不可能。 他不得不出来,希望能够得到解决。 王文才拱手一礼,对着赵平说道:“朝请郎,我替他道歉,还希望他是初犯,有事好说。” 团练使的面子不可能不给,但是必须要让这个恶人受到惩处。 赵平急忙侧身让过,同时还礼:“平那里敢受团练使之礼。平是专门过来送礼的。” 赵平故意偷换概念,团练使毕竟是上司,这个关系必须处理好。 他手一招,刘永洪、阎成林等几个亲兵把十个木箱抬了上来。 王文才接过清单一看,赵家庄的全套物事都有。 不但有醉春风、玉液酒,而且还有他还没有听说过的仙火柴等物事。 大宋俸禄虽然高,那是北宋,南宋一年不如一年,更何况现在是南宋宋末。 他们最多只有北宋官员的俸禄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少。 赵家庄不出则已,一出必然是精品,甚至是绝品、仙品。 仙火柴是什么物事?压缩饼干及方便面又是什么物事?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赵平已经打开一个小小的木盒子。 王文才看见拿出一个有红色小头的细木棍,不知他要做什么? 赵平轻轻一划,顿时火苗突然从天而降。 王文才看了看天上,原来是好好晴天。 天上没有也没有打雷呀,火从哪里来? 难道是灶神送来的,可是灶神、没有来。 难道是火神他们?可是火神、火德真君、祝融也没有来呀。 王文赋本来也是对赵平害怕到了极点,这时也忘记了。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赵平,猜测应该是赵平又一制器之术。 他眼睛不知不觉之中又露出贪婪神色,看了看王文才。 他内心非常希望王文才把赵平拿下。 第一百二十七章、 解救部下(下) 王文赋的眼睛不停在赵平与王文才之间转动。 他想通过堂兄把赵家庄吞下,可惜的是他把可惜现在最佳机会已经失去。 在赵家庄工匠被诬陷坐牢也没有搞定赵家庄,现在根本就不可能。 虽然赵平年纪比他儿子还小,可是也是士大夫阶层了。 更何况,赵平还有名动天下的文名。 他这个主簿仅仅只有兵部文书,而赵平朝请郎却是圣旨。 王文才打量半天,终于发现这个天火应该就是赵平引来的。 赵平拿起一把纸,用细木棍的火,当众点燃。 船上除了赵平、赵云、洗星、杨云他们,个个不禁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赵平大姆指及食指还有一个细木棍,他们一定会以为是神仙送来三昧真火。 甚至有些甲士不由自主跪下,向上苍祈祷。 让赵平感觉自己就是祝融火神在表演。 王文才眼里一直望着赵平,露出渴望的神色。 显然,他也想试试,这个太神奇了。 王文才心里也非常激动,赵平可以说给了他一个重礼。 与危险、庞大又容易熄火的火折子相比较,这个可以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郑重接过仙火柴,学着赵平一划。 结果用力过猛,仙火柴没有点燃,不禁愕然。 赵平又示范一下,说:“团练使官人,这个用力不可过猛,也不能过轻。” 说完,赵平轻松点燃仙火柴。 赵平一心一意在划火柴,不知道其他人都绿了。 他们心里已经把赵平当作火神来看待。 王文才又小心翼翼试了三次,终于成功了。 他不相信自己,又试了几次,除了一次失败之外,其余都成功。 他不禁露出笑容,因为他看到部下的崇拜的目光,其中当然包括王文赋。 赵平又拿出方便面及饼干,众人看见这些盒子,不知如何使用。 赵平当众直接吃了起来。 现场除了王文赋,哪个不是军人。 这个不用烧火,不用煮饭,直接就可以食用。 可以说,这三样物事在军事极大方便。 王文才虽然是一介文官,毕竟带兵长久,自然明白他的意义。 赵平给了一个清单,每样十盒。 赵平又对着王文才说道:“官人,这些物事赵家庄才刚刚制作出来,数量极少。现特此孝敬官人。” 赵平强调它的重大意义:“希望官人代守秘密,不能让胡人知道。” 看到赵平如此交心交底,王文才不禁微微一笑,手里一直抚须,点点头。 赵平见到王文才已经高兴了,于是说道:“下官三个下属还希望不要为难他们。” 王文才打量赵平的三个下属,两个已经跪下,一个倔强不服。 两个已经跪下的是杨云及赵云,没有跪下的是洗星。 洗星毕竟有功名,他不跪下这些甲士也拿他没有办法。 杨云有功名,可惜是武举人,而赵云更是不堪,他什么功名也没有。 赵平生平最为痛恨就是这些文人,打仗不行,但是整自己人手到擒来。 王文才一 挥手,甲士立即放开三人。 三人来到赵平身边,活动一下手脚,看到赵平眼睛也红了。 他们看见王文赋及甲士眼睛全部是怒火。 赵平知道他们心里极为委曲,必须出气。 赵平双手一拱,对着王文才说道:“王官人,请问污辱圣旨一事如何惩处?” 王文才已经收礼了,他的面子也有了。 如果赵平不是朝请郎,他完全可以不理睬。 大宋文人就是这样尿性,他们可以在武将头上拉粪拉尿,可以随时在武将头上作威作福。 他心里一片怒火,可是赵平说得有理有据。 他沉吟一会儿,打量洗星三人,望着赵平说道:“朝请郎打算如何处理?” 这是讨价还价,团练使及主簿毕竟是赵平的上级。 赵平正在沉吟时候,王文赋脸色煞白。 他以为赵平已经放过他,没有料到依然扭着他不放。 他突然打量赵平一眼,说道:“赵平,算起来,自家们也是一家人,你还得称我为叔翁。” 赵平没有料到此人如此无耻,刚才要他下跪时没有说是一家人。 现在被赵平逼得没有退路了,突然打起亲情牌了。 赵平还必须认,三纲五常那个可不是说着玩的,虽然他是自己未来小妾叔叔。 赵平只好上前一礼,口称:“见过叔翁。” 同时来到王文才面前,也是一礼:“见过叔翁。” 王文才有些愕然,没有料到自己与赵平还是亲戚关系。 毕竟,十九娘过去只是侧室,而且还没有正式过门。 王文修也不好意思到处宣扬,不过他确实得到实惠。 只不过他的作坊正在建设之中,王文才也自然不知道。 王文才一边抚须点点头,一边为王文赋有些不齿。 毕竟,你刚才要打赵平时候没有想到是叔侄关系,现在被赵平逼上绝路却打感情牌。 其实不但王文才对他这个堂弟感到不齿,就是船上两百甲士也感到不齿。 刚才那些拉扯赵平、赵云的、杨云十几个甲士更是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丢人,丢人,真的丢人,竟然如此让人瞧不起。 王文才心思顿时活络开来,这个虽然丢人,也是最好的解决法子。 既然是一家人,就得当一家人看待。 王文才咳嗽一声,扫视众人一眼。 他对着所有人沉声说道:“这是自家们王家的未来姑爷,也是官家赐予的朝请郎。还不过来参见。” 两百个甲士全部单腿跪在地上,一起拱手说道:“参见朝请郎。” 既然参见了,赵平也不好空手,每人一小盒火柴、压缩饼干及方便面。 王文才见赵平如此上道,不禁抚须,脸上微笑更加放开, 这两百可是他的亲兵,也是整个团最精锐的甲士。 赵平给足他的面子,他让甲士参见赵平,何尝没有此意? 王文才更加高兴,说道:“朝请郎虽然兼任保安团。可是保安团战力实在厉害。” aiyueshuxiang.com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说道:“铜鼓山虽然被山匪号称天险,保安团仅仅用于一天时间就攻打下来了。” 王文才刚来昌州这个厢军,还不知 道铜鼓山的马匪的厉害。 他的两百甲士,不少还参加了铜鼓山的天险的攻打。 官军打了三次,全部都以失败告终。 第一次是昌元县巡检司攻打,失败。 第二次是昌州厢军攻打,失败。 第三次是潼南府路组织两个州的厢军攻打,依然失败。 他们的不少袍泽或者在那里受伤或者死在战斗之中。 因此听到保安团仅仅一天就攻打下来,不禁脸色大变。 这是什么攻击力?什么概念? 一群甲士立即来到赵云、杨云、洗星面前,一个表示敬意,一个表示歉意。 让赵云、杨云、洗星他们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刚才不快已经被九霄云外。 王文才不愧为官场老手,出手就让赵云他们心里愉快起来。 除了洗星是文人,他们毕竟都是武人,毕竟大宋文官处处压在武官头上。 赵平掏出圣旨,看到上面还有脚印,王文赋脸色大变。 没有料到赵平他已经打出感情牌之后,赵平竟然还是没有放过他。 王文才看到圣旨上的污迹,确实有些过火。 他眼睛一转,让人拿下那五个甲士,重打二十军棍。 五个甲士不禁大惊,他们是遵照王文赋命令拿下赵平。 没有料到他们反而成为替死鬼,眼里不禁露出不满怨恨的神色。 其余甲士看到五个甲士成为替死鬼,个个脸上露出不安神色。 虽然他们口里不能说什么,其实心里已经恨极了主薄王文赋。 为你做事不但没有得到好报,反而还要替你挨重棍,试问那个能够还有为你做事? 赵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虽然我不能直接惩罚你,但是扫了你的威风。 这五个应该是王文赋的亲兵,亲兵都不能保住,让你怎么能够厢军混。 赵平上前一礼,对着王文才说道:“谢谢叔翁。” 王文才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点点头,并没有邀请他进去喝茶。 赵平向王文才一礼,随即告辞。 望着赵平从船上离开,王文才眼里寒光不断闪现。 王文赋则看着赵平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之中。 他的眼睛不断转来转去,得出结论,如果赵平的保安团如果这次全部损失一干二净,那么赵平还能够保住赵家庄吗? 当然,赵平在这场嘉定战死当然是更好。 他来到堂兄王文才面前,贴着他的耳朵说了一些悄悄话。 赵平虽然也扫了王文才的面子,但是必须这样做。 他必须给下属找回面子,自己的属下坚决不能让他们受了委曲。 这是一个艰难选择,一边是上司加亲友,一边是下属。 其实王文才已经给了赵平他们面子,但是赵平必须敲打王文赋。 赵云、杨云、洗星离开团练使的大船之后,立即向赵平一礼。 他们个个哽咽说道:“谢谢小郎君,谢谢小郎君为卑下出气,恭喜小郎君高升。” 赵平急忙还礼,说道:“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 三人心里一暖,赵平与他们保安团才是一家人。 王家的呢?如果王文修可能是一家人,王文赋就算了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形势严峻(上) 他的人品为人所不齿。 就是到了现在对赵家庄也没有死心,自私、卑鄙、贪婪,奸诈,猥琐,保安团个个对他没有好感。 特别是今天,他为了躲避责任,竟然突然厚颜无耻把侄女抬出。 王文才虽然官威甚重,处事有些偏颇,但是至少大气。 如果说冯永成护短,那么赵平更加护短。 因为他在上司加亲友面前没有退让,据理力争为他们三人出气。 但是三人又有些为赵平担忧,毕竟团练使是他们上司。 他以后不会为难保安团与赵平吧? 赵平才不管这些,保安团不需要官府一个铜钱,完全依然自己养活自己。 王文才任凭什么能够卡住自己? 赵平想得更加遥远,他从现在起就要为武将争一口气。 如果王文赋没有拿出文官的官威来打压武将,如果以礼相待,赵平绝对对王文赋兄弟二人客客气气。 赵平的原则就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 赵平是站在武将角度,不能让武将委曲,而王文才兄弟两人偏偏就要打压武将。 因为他们两人是文人,文人角度决定他们必须要打压武将。 特别是现在保安团还攻打了连官军也没有打下的铜鼓山,更是加倍打压的对象。 这也是赵平与王文才这些文人尿不到一个壶的根本原因。 三天之后,他们终于达到内江。 夔州的边军姚世安已经在这里等待他们,他是通过川江(长江)从夔门来到这里。 半个时辰之后,赵平他们来到另外一个比王文才更加高大的战船面前。 此船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夔州统制姚世安。 赵平送上礼单,一个甲士从战船下来接过礼单,然后爬上梯子上船。 一柱香之后夔州的那个甲士出来。 他望着赵平大声喊道:“统制吩咐,舟车劳顿,不宜接待。” 意思就是礼物收下,人物他不想见。 赵平突然想起,姚世安不想与他打交道。 是因为他背后是当今丞相谢方叔。 自己已经与谢方叔站在对立面了,姚世安自然不与自己打交道。 哦,看来王文才不邀请进去喝茶,恐怕也有这个意思吧。 赵平绝不后悔,为了拯救大宋战神,必须与这个奸相划清界限。 没有料到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王文才派人通知赵平。 他们是前来与胡人作战的,不过地点不是嘉定,而是另外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竟然是潼南府? 他们理由是潼南府也有胡人,而且同样被胡人重重包围。 但是,四川的主战场不是潼南府,而是嘉定府。 潼南府虽然陷入胡人包围,胡人兵马不多,才一万左右,而且几乎是步兵。 潼南府也没有发出紧急支援的要求。 战场关键是嘉定,只要嘉定胜利,潼南自然解除包围。 而嘉定却有十万胡人,而且还有骑兵。 无耻,无耻,没有见过两人如此厚颜无耻。 怕死,怕死,没有料到两人竟 然如此怕死。 如果说大宋的文官怕死,没有料到武官也如此怕死。 怎么办?辛志才要求自己将财宝及粮草送到嘉定。 望着众人的目光,赵平心里暗暗为自己思虑周全为高兴。 毕竟,这次轰天雷及杀胡刀及破胡刀全部也没有给他们。 如果给了他们,自己在嘉定怎么办?就是哭也没有一份。 看来这个打算是对的,与其他命运托付别人,不由自己掌管自己。 显然,他们等待赵平拿定主意。 确实现在是两难,如果跟随王文才他们到潼南,则是违反的辛志才的命令; 而且即使到了潼南也不一定有好果子吃,姚世安及王文才根本与他们不是一路人; 姚世安根本不理睬保安团,王文赋视保安团为仇敌,王文才更是被赵平扫了面子。 如果去了嘉定,三支兵马变成一支兵马,而且胡人十万大兵在虎视眈眈等着他们入坑。 赵平扫视众人,除了几个营领以上脸色平静,但见大部分脸色不安,显然因为边军及厢军离去而人心惶惶。 必须说服他们,用铁皮喇叭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参加铜鼓山的战斗没有?” 众人大声喊道:“参加了的。” 赵平用铁皮喇叭吼道:“大声说。”众人用尽全身力气说道。 赵平点点头,继续用铁皮喇叭吼道:“铜鼓山官军攻打三次,不但损兵折将,而且还没有攻打下来。”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问身边袍泽,他们有的就是铜鼓山。 他们有的就是铜鼓山的原来好汉,针对官军,他们简直是不屑一顾。 虽然被保安团打得心服口服,可是听说官军,他们信心又来了。 官军怎么样,还不是那个鸟样?吓唬老百姓还可以,打仗就别提了。 赵平扫视众人,等待一会儿点点头,用铁皮喇叭说道:“官军战斗力如何?诸位可以相像。” 众人不禁哄堂大笑,这样的官军不要也罢。 众人心里的雾霾渐渐散去,其他的人脸上终于也露出笑容。 赵平继续打气,说道:“更何况,自家们有胡人还没有轰天雷、杀胡刀、破胡刀等等。” 看到众人脸上神情逐渐轻松起来,赵平又说出保安团的优势:“最关键的是,余置制使是与胡人杀得难舍难分。” “就是边军及厢军也由于胆小而离开了,胡人根本没有料到还有自家们这个保安团。” “他们在明处,自家们在暗处。这是自家们又一优势。” “他们能够防备余置制使,却根本没有想到自家们会从暗处杀出。” “所以我们必须痛痛快快打仗,杀开一条血路,把财宝及粮草交给余置制使,尽到我们的职责。” 赵平说到这时,他把铁皮喇叭交在左手,右手狠狠一挥:“驱逐胡虏,还我中华。” 众人情不自禁跟着吼道:“驱逐胡虏,还我中华。” 他们一边大喊,一边高兴石手,顿时一扫刚才的心里的阴影,恨不得现在就与胡人决战。 十天之后,赵平的舰队到达嘉定叫一个龙游地方。 这里距离嘉定大约有二十里路,到 处都是小山让胡人的马匹完全失去优势。 余置制使选择这里而没有选择成都平原,显然有地形的考虑。 虽然龙游这里与昌元县一样是一个县城,现在只看到空荡荡的大街,整个县城留下的一百人左右都是无法跑路的老弱病残。 显然是战争原因,城外的上万人基本上已经跑光了。 这些人显然都是青壮年,他们跑到那里去了呢? 他们大部分不是就是躲到嘉定府,或者就是逃跑到赵平的赵家庄当流民。 赵平不时看到路上及山坡上的堆堆新坟,显得阴气森森。 后来种华介绍,他们还化妆成当地百姓,掩埋了不少死去的百姓或大宋士卒。 lingdiankanshu.com 赵平来到战场,才深知战争之残酷,不由叹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正在感慨之间,一个声音传过来了。 原来是种华早已在这里等候,种华一边行礼,一边向赵平问道:“小郎君,现在也有官身,小的不知是称呼朝请郎?” 赵平一边还礼一边笑骂:“都是赵家庄的人,这么见外做什么,还是与从前一样,唤做小郎君,一家人,不用陌生。” 种华不禁大喜,小郎君果然把他们当作一家人。 种华的细作营早已在这里守候,并且在一个偏僻地方已经安排好宿营。 虽然种华他们这么一直处在高度危险之中,但是细作营还在吃烧饼之类生冷食物。 这个物事吃得多了,容易得胃病。 赵平让洗星给了几箱新的物事,种华不明白所以。 赵平指着这些物事说道:“辛苦你们了。你们细作营是英雄营,苦活累活脏活你们都干,辛苦了。” “这是自家们赵家庄最新产品,一个唤做压缩饼干,一个唤做方便面,只要烧水就可以直接食用。” “在特殊时期,甚至不用烧水也可以吃,而且吃了之后营养充足,保证有力气。” 种华尝过之后,感觉味道不错,而且力气充足。 不禁大喜,向赵平致谢之后要了一车的压缩饼干及方便面。 种华向赵平禀报,胡人距离这里大约十里。 由于胡人轻视宋军,探子也只有在五里路探视,这里暂时比较安全。 “对方主帅是谁?一共多少兵马?我大宋有多少人马?现在情形如何?” 这个是必经程序,赵平虽然心里知道,但是手下不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会议是在一个大帐篷里面进行,挂着一幅种华制作的嘉定战场地图。 参会人员包括保安团洗星、杨云、李涵铁、王启万、游浪、何叔德等高层及中层,出席的还有参谋。 赵平不希望他们一直依靠自己,尽快把保安团的参谋部建立起来。 种华恭恭敬敬向赵平回答:“对方伪帅是汪直德,号称兵马十万。” 难道真的有这么多,不少人不禁皱起眉头。 种华知道此话的后果,然后说出自己的判断。“经过卑下仔细侦察,估计有七到八万兵马,其中骑兵两万左右,步兵五万左右。” 接着他算出自己的这一方的人马。“我大宋只有两万人,基本上是步兵。” 第一百二十九章、形势严峻(中) 众人刚刚放下的心又提起。 种华下面话让众人的心又落下。 “现在余置制使利用嘉定城坚墙厚全力防守,双方已经交战一个多月。” 双方正在处于胶着状态,但是伤亡如何呢? “胡人死伤万余,我大宋伤残三千多。” 众人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这战没有相像的那么难打。 不过大宋毕竟兵马确实少了,加上保安团大宋也没有两万。 胡人基本上是大宋的两倍,关键胡人骑兵还没有出动。 唉,夔门的边军及昌州的厢军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加起来至少也有五千兵马。 可惜,可惜,众人心里不由得心里这样想到。 赵平看到众人的表情,哪里不知道他们所想。 于是他起来说道:“战争在于精兵而不是量多。三国赤壁之战,曹操有八十多万兵马,是孙刘的十倍;淝水之战同样是八十多万对八万;前朝太宗李世民三千五百人对窦建德王世充十万。虽然兵多,但是最后都是失败了。” 众人脸上表情终于轻松下来。 赵平点点头,继续说道:“其实如果他们来了也许事情更加混乱。哪个为主帅?” 众人陷入沉思之中,他们只想到打仗,还没有考虑到这么长远。 众人一时认为,保安团毕竟是昌州团练使的下属,自然以王文才为首。 赵平继续分析说道:“可是团练使是一个文人,他如何指挥打战?” 洗星突然说道:“姚世安是武将,他可以指挥呀。” 洗星毕竟是文人,太书生气质了,他们只向好的一方相像,没有向不好的一方考量。 他的说法还得到一些武将的赞成。 必须把最厉害的说出来,赵平说道:“如果姚世安门为了保存实力,把保安团当作炮灰,非要自家们当作前锋呢?那么自家们怎么办?” 众人脸色不禁苍白,只想到人多力量大,却没有想到这些严重后果。 洗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 赵平知道他的想法,必须把他的想法彻底制止。 于是赵平说道:“可能有人想到自家们不是有轰天雷及杀胡刀吗?” 他扫视众人一眼,果然洗星眼睛一亮。 赵平摇摇头,继续说道:“自家们真正兵马只有两千,其余都是后勤。” 众人有些点点头,赵平继续说道:“自家们的轰天雷杀胡刀作为秘密兵器。不但胡人不知道,就是姚统制与团练使也不知道。” 赵平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他们还以为自家们与以前的震天雷差不多。因此对于这些兵器没有放在以上。” “自家们这两千兵马与胡人硬拼,即使拼光不但无济于事,反而把这些兵器暴露出来,让姚统制产生据为己有的想法。” 这怎么可能? 洗星不敢相信张大了眼睛,他想张口反驳赵平想法,可是赵平毕竟是团领。 他胸口起伏不平,显然不太相信赵平的说法。 这个必须说服,可 能还不止洗星一人,赵平继续说道:“因为他是主帅,自家们拼光了,他找个理由认为自家们打了败仗。” “只要你战场没有打胜仗而且拼光,没有人为你说话。” 洗星陷入思考之中,显然没有完全消化赵平所说。 赵平继续说道:“有人认为团练使一定会为自家们说话。这个你们想法是不可能。” 必须把厉害交待清楚,赵平继续说道:“文人目标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打压武将。” 众人点点头,脸色不禁动容。 赵平继续说道:“自家们保安团虽然名义上属于他节制,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节制能力。钱财物,全部都是赵家庄全力保证。” 众人一起点点头,这个也是保安团底气所在,个个自豪不已。 “因此这次他希望通过船上打压保安团,彻底控制他手里。” 确实有这种可能,只是你们一厢情愿吧。 “但是这次团练使失败了,其实自家们更不想为他所控制。” “文人比武将更加不如,因为他们一点军事常识也没有。” “如果说姚统制故意让保安团送死,那么团练使可能让保安团无意送死,因为团练使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即使做错了,他们还可以用用好心办坏事逃避责任,因为文官就是下放或者流放,很少杀头。” 众人特别是洗星不禁目瞪口呆。 “对于不受到他控制的保安团,他巴不得自家们与胡人拼光。” “这个就是大宋文人的尿性。岳翁翁就是这样被害死的。” “他们还不断利用一切手段抹黑保安团,达到某些人的目的。” “自家们保本的保安团被拼光之后,他们又把保安团安上一个战败的名声。” “其后果,后果非常严重。严重到姚统制、王家、刘县丞他们一起来瓜分赵家庄。” 众人个个神情耸然,一起拱手说道:“谢谢小郎君,我等一起受教。” “所以不能指望边军及厢军,那就只能希望自家们。” “其实,没有他们牵扯,我们反而可以完全按照自己方式打仗。” “而且,我们保安团作战的方式与边军及厢军完全不同,决定了自己指挥自己才是最合适。” 众人一起拱手,一起称是。 统一了保安团思想之后,让种华继续说下去。 种华咳嗽一声,继续介绍对方主帅汪直德的祥情: “伪将汪贼因出身传统将门,时逢战乱,耳濡目染,尽杀伐征战之事,自幼即习骑射,多有过人之处。” “十四岁时,征得其父之同意,被派遣至上都,觐见窝阔台伪汗,赐名‘田哥’,命随侍皇太子。‘侍太子游猎,矢无虚发’,常常受到赞许。” “汪贼十七岁时,便跟随其父出征我大宋的四川,在战场上充分显示了其勇武和才干。” “汪世显病故之后,二十一岁汪贼虽是次子,以文武才略出众,承其父及阔端之意,受命承袭父爵,佩虎符,统领总帅府所辖各军。” “淳祜五年,胡人再次大举 进攻,汪贼再度入川,乘虚直达忠州(今重庆忠县)、涪州(今重庆涪陵)一带。” “第二年春,因窝阔台病逝,长子贵由即汗位,蒙军攻宋暂缓,并从部分地方撤退。” “淳祜八年,汪贼奉命讨伐西羌,指挥队伍越过川北荒凉的草地,直抵松潘,将羌人击退而还。” “几年之间,身经百战,进攻时他总是冲杀在前,撤退时则亲自断后,勇冒锋镝,奋勇当先,成为胡人军中很有名气的少年将领。” 156n.net “淳祜十一年,余置制使经过多次努力,重整四川防务,直达被胡人占领十几年的汉中,想一举攻下。” “汪德臣与邻近各路伪军昼夜驰援,余置制使由于久功不下,被迫撤退。但是也有人传说是余置制使闻其名而退。” 众人不禁暗暗倒吸一口冷气,如此一个年少成名身经百战的胡人将领,确实难打。 况且,此人还深受胡人太子及伪汗的常识,对胡人忠心不可怀疑。 种华介绍完毕之后,赵平问在坐诸位:“各位对于汪贼有什么看法与建议,这场战争如何打?请各位不必藏私,欢迎畅所欲言。” 王启万打量一下地图,沉思一会儿首先说道:“汪贼出身将门世家,年少英武多才,而且得到胡人上层的赏识,本人作战勇敢,杀敌在前,断敌在后,对士气影响极大。” “汪贼这种能够在胡人上下得到支持和拥护,可以说如鱼得水也不为过,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劲敌。” 他的主要内容概括就是小心为上。 “我保安团以前打的是内战,现在初次与胡人交锋,应该小心为上。” 杨云点点头,看了种华之后打量地图,看了赵平一眼,说自己的看法道:“孙子兵法曰,以正合,以奇胜。余置制使是正合,自家们这个奇兵就只有奇胜。” “只有通过通过出其不意,充分利用好自家们轰天雷及破虏刀的作用,也许自家们会取得意料之外的结果。” 李涵铁看了看双方兵力对比,说道:“此战与二郎滩及铜鼓山形势不同而语。胡人兵马是自家们几十倍,如果要出奇兵,骑兵最适合。” 说完,他向王启万、陈波与何叔德三人拱手祝贺。 王启万急忙还礼与陈波、何叔德三人不禁苦笑,你也知道敌我兵力相差太大,难道我不知道。 他们这一千骑兵冲了进去,犹如一条一桶的水浇入大河,虽然也有波澜,但是很快就会趋于平静。 毕竟,胡人号称十万大军,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赵平不置可否,而是打量一下天气,说道:“现在天气还早,才己时,自家们出去看看胡人兵营,看看有什么法子。” 保安团这些中上层及参谋通过草丛,来到胡人大营外面大约一里路处。 只见胡人大营连绵五六里路,拒马很少,壕沟只有挖浅浅一点。 胡人太猖狂了,简直不把大宋放在眼里。 他们有猖狂的理由。 毕竟大宋现在已经基本上没有马匹了,更何况四川的主力已经被他们团团围住。 但是胡人还是比较小心。 第一百三十章、形势严峻(下) 胡人通过山坡有箭楼与刁斗朝廷观察,还有栅栏把兵营团团保护起来。 此外还有胡人的探马二十人一组不停巡逻。 嘉定城在岷江与大渡河、青衣江、大渡河三条江河的汇合之处。 嘉定城呈椭圆形状,有一条护城河四周保护,周围还有小山保护,通过护城河与三条江河互相连接。 而胡人却通过连绵十里的大营把嘉定城重重包围。 他们使用的是困龙战术,想把余玠困死在这里。 如此之形势让赵平的保安团难以直接进攻,更不用说把粮草钱物送到嘉定城内。 在一座小山上面,不但苍松翠柏成荫,而且杂草丛生,这里非常适合观察下面的双方攻守。 种华敬佩地看着赵平说道:“小郎君这个花花绿绿的迷彩服,平时觉得很难看,上了战场才发现好处。” “特别对于细作营而言,可以让自家们近处看刺探胡人军情时非常方便,就好像穿了隐身衣一样。” “只要不出声,有时即使胡人眼皮下面也没有发觉。” 远处人影晃动,隐隐约约传过来人闹马嘶的声音。 种华对着众人说道:“小郎君,他们又准备攻城了。” 他们从胡人兵营的南门转换地方,来到一个可以观察双方之间的一个山坡之上。 这是赵平第一次面对古代大战场面。 牛角“呜呜”吹响,战鼓“咚咚”敲响。 几千人挥舞大刀及盾牌呐喊着向城墙进攻。 几千人箭矢如雨点从天空向城里飞去! 投石车纷纷把石头及带有燃料的石头向嘉定城里抛去。 投石车威力虽大,被石头砸中,往往血肉模糊,对人心里压力巨大; 而带有燃料接着石头也不时落入城里及城墙上,不时有人或者住宅着火,发出凄惨的叫喊; 但是更加致命的还在后面。 这是一个比城墙还要高的进攻兵器,而且数量还不少,一共有五台。 它们就是吕公车,而且还蒙上牛皮。 这些临冲吕公车在嘎嘎声音之中,缓缓向城墙靠拢。 它里面有三百多名胡人,配有机弩毒矢,枪戟刀矛等兵器和破坏城墙设施的器械,对守城一方威胁最大。 三十多个云梯车也开始行动,对守城一方威胁也不小。 它通过轮子推动行驶,还有防盾,绞车,抓钩等器具,带有用滑轮升降设备关键它们不怕箭矢,而且它们还有地面的袍泽不停向嘉定射出箭矢。 嘉定城里的宋军也不甘示弱,箭矢尽是向进攻的一方射出。 不时一些箭矢从盾牌空隙之处穿过,胡人不时有人发出惨叫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城里也有偶尔几个人中箭之后从城墙摔下,掉在地面勉强动了几下就不再动弹。 同时,宋军的火球不断射向云梯,及炸药箭也不断云梯上面的胡人士卒。 一些云梯虽然蒙上牛皮,但是如果量多了,也会开始燃烧起来。 但是攻方毕竟占着人数的优势,弓箭手更多,射出箭矢也更多,让更多的士卒冲了过去。 在付出几百上千人伤亡,终于达到城墙角落。 此时护城河突然出现在面前。 几百胡人将古代版本的舟桥的壕桥放下,让士卒举起了盾牌冲过护城河。 偶尔也有几个胡人士兵被挤在河里,随着河水流走。 扑腾几下就不见踪影,显然被淹死了。 此时云梯也过来了。 几千张弓箭手的全力掩护,几千箭矢飞上天空。 一些士卒在百天长率领之下,爬上两边有牛皮保护的云梯,举起盾牌向城墙迅速爬上去。 城墙上大宋士卒不断扔来石头及带有铁钉及逆须的擂木,砸在了胡人盾牌或身上。 胡人有的盾牌被砸出大坑,有的把持不住,连人与盾牌及擂木一起掉下来。 也有的一些大宋士卒举起叉子之类武器,一声大吼用为把云梯推离城墙,只见上面的胡人士卒如饺子一样从云梯往下掉。 但是还有几个百夫长之类的胡人,身体特别强健,用盾牌抵抗住檑木的攻势,终于跨过云梯,眼看就要爬上城墙。 城墙之上这时突然有人拿起一个巨大的铁桶,将一桶滚烫的菜油倒在进攻的胡人身上。 赵平他们只见那些胡人惨叫着扔掉手中兵器直接从云梯掉下来。 也有几个云梯的胡人被宋人的滚烫金汁倒在身上,惨叫着从云梯掉下来。 还有几个更加勇敢的千夫长的胡人抵抗住擂木打击,又躲过金汁及滚油之后,伸手就可以爬上城墙。 胡人千夫长正要大喊一声爬上城墙,迎接他却是狼牙拍。 此物长五尺,宽四尺五,厚三寸,上面长满了两千多个长约五寸重约六两的狼牙钉。 只见这狼牙拍直接向他们头上如山一样压下。 关键他们在云梯上面,根本无法躲避。 狼牙拍在这几个云梯的千夫长及勇敢的士卒一扎成无数血窟窿。 他们惨叫着被甚至有的狼牙直接刺入他的眼睛及心脏,当时就死去。 也有胡人将士被狼牙拍直接从云梯拍落,从云梯掉入地面,显然被活生生摔死。 种华脸色一变,因为此时出现了一个高度大约接近一丈器械。 它由两个木桩顶部挂着刁斗一样组成,车底部装有轮子由胡人推动。 车上用坚木竖起两根长柱,柱子顶端设一辘轳轴,用绳索系一小板屋于辘轳上。 见到赵平不解的样子,种华介绍说道:“这是巢车,是一种专供观察敌情用的瞭望车。四面开有十二个瞭望孔,外面蒙有生牛皮,以防对方矢石破坏。屋内可容纳两人,通过辘轳车升高数丈,攻城时可观察城内对方情况。” 说到这里,他脸上出现担心的语气。 “看样子,今天胡人好像还有其它更加厉害的攻城方式。” 果然,巢车在胡人的转运之下,小屋已经上升到三丈,比城墙还高出一丈,同时小屋向右边一个方向伸出白布。 接到巢车白布指示临冲吕公车突然改变方向,向一个嘉定相对人数较少的地方移动,速度越来越快。 当一个临冲吕公车快要接近城墙时,宋军的八牛弩突然发威了,几张八牛弩一声射向临冲吕公车。 这个临冲吕公车不愧为攻城利器,挨了十多支八牛弩竟然没有事情,依然继续向前直冲。 但是在挨了二十支之后终于到达的极限,它一下子散架了。 几百个胡人纷纷从这个吕公车掉了下来。 但是,其它临冲吕公车竟然到达城墙,伸出木板已经搭上了城墙。 赵平等人心脏仿佛已经从胸膛里面跳出。 嘉定形势非常危险,因为只要胡人从吕公车出来,宋军就完全失去守城之优势。 正在此时,墙上的宋军喷火器一样喷出猛烈火焰烈火,那猛火油只要沾上吕公车顿时就燃烧起来。 这些天上突然吹来大风,那火反而越来越厉害。 种华给众人介绍说道:“这个是猛火油柜射出的三昧真火,风吹不灭,水浇不熄。” 他强调这个兵器的厉害。 “它沾在身上要一直燃完为止,端的特别神奇与厉害。这个兵器与小郎君的轰天雷有得一拼。” 赵平点点头,这个确实是大宋最后压箱子终极武器,其近距离的威力还在轰天雷之上。 不过它操作不如轰天雷方便,也不如轰天雷那样可以随身携带,而且造价远远超过轰天雷。 它完全是用几十斤纯铜打造,不得露出一丝缝隙。 显然极其消耗人力及金钱,关键是它不能投射出去。 这是一种防御力极强攻击力弱的火器。 此时,在胡人急促的鼓声之中,上千人齐声呐喊。 他们推出一种攻城器具,数量大约有二十多个。 只见它外形下面与巢车一样有四个轮子,上面两根木杆是挂着如柴灶盛灰一样的铁制槽子,有火星不断溅出,上面不断冒出滚滚浓烟。 这是什么火器?看着火攻又不像,毕竟是城墙,不怕火烧。 洗星等人陷入思考之中,胡人已经行动起来。 王启万差点大喊出来,然后立即捂住嘴巴。 他小声说道:“这是扬尘车,胡人准备用烟攻了,不好胡人还有后招。” 果然是烟熏战术,浓烟滚滚,显然影响的是嘉定一方。 如果胡人用巴豆、断肠草、批霜之类毒物,那么影响将更大。 他们不但视线受到影响,就是眼睛及鼻子也要受到影响,甚至呼吸也感到难受。 在扬尘车滚滚浓烟的掩护之下,果然胡人突然又推出五辆吕公车。 它们逐渐靠近城墙,在滚滚浓烟笼罩之中,果然城墙上箭矢数量逐渐减少及狼牙拍。 这个才是胡人致命绝招,其余的都是消耗嘉定兵力,分散注意力的。 显然嘉定没有料到胡人竟然依靠浓烟战术取得上风,一时之间防守受到严重影响。 与之相反的是,胡人士气大涨,从云梯进攻的人数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已经接近城墙墙头。 吕公车更是已经靠近城墙,里面的人正准备打开木桥,一只脚登上城楼。 看样子,显然在城墙上方的宋军受到浓烟的较大影响,他们竟然露出防守的死角。 不能让胡人得逞,对了想一个法子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绝地反击(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绝地反击(上) 可以用水打法毛巾,然后捂住口鼻,这是对付浓烟最有效的法子。 这个就是后世的防止毒烟的最有效法子,而且还是经过消防证明的。 不过这样一来,守军多多少少要受到影响,但是战斗力并比起使用之前大大提高。 它是目前对付胡人毒烟的最有效最快速的法子。 赵平立即掏出鹅毛笔,在纸上刷刷写了几行字,对着种华说道:“你立即换上胡人的军服,然后把这封书信射进去,上面有可以在浓烟中战斗的法子。” 种华不禁大喜,立即换上胡人的服装给城墙通过箭矢把防毒的书信射进。 此时,赵平等人已经看见又有胡人通过云梯登上城楼。 但是狼牙拍突然伸出,狠狠地砸在云梯上胡人头上。 又是几个胡人将士从云梯掉下。 显然城楼的大宋士卒冒着胡人呛人浓烟,一边咳嗽一边与胡人作战。 一个云梯的百夫长之类终于登上城楼。 他砍掉一个大宋士卒!那个大宋士卒顿时从城楼掉下! 但是大宋士卒却前仆后继。 经过一盏茶功夫,那个百夫长不敌大宋一个阵长之类军官,被他逼到城墙墙垛边缘。 但是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后面的胡人又冲了上来。 那个大宋的阵长看了四周一眼,突然全身用力,把自己变成炮弹,直接撞向那个百夫长,与百夫长一起从墙垛坠落下来。 那些快要冲上城楼的胡人士卒也被两人重量一起从云梯滚下。 但是,越来越多的胡人开始攻上城墙。 大宋这个阵长以牺牲自己为代价,终于把这个爬上云梯的胡人全部消灭。 此时已经有多个云梯进攻发生这些与胡人同归于尽的情况。 看得赵平等众人不禁热泪盈眶,纷纷狠狠地捶打了地面,多么希望自己也冲上去。 赵平有些哽咽对着陆伟说道:“这个就是我大宋热血男儿,正是因为有了他们,自家们大宋江山才能力保不失,今天这个战斗场面值得大写特写。” 陆伟用手擦了擦眼泪,然后点点头答应了。 他立即用赵平发明的鹅毛笔沾上墨水把今天看见的事情记录在纸上。 正在此时,赵平只见吕公车的胡人士卒已经纷纷从车里出来,纷纷人与城墙平行的木桥冲了过去。 此时,突然有两个猛火油柜被点燃,火焰直接喷射吕公车。 两个吕公车突然着火,顿时开始燃烧起来。 一些刚刚踏上木桥的胡人顿时身上也同时着火。 他们不断拍打身上的猛火,然而火反而燃烧得更加凶狠。 不时有人带着火焰从木桥上掉下。 到了地面虽然人虽然已经死去或者重伤,但是火焰依旧不停燃烧。 赵平心想,这个与后来喷火器效果差不多。 这是中国千年之前发明的宋代版本喷火器。 但是,嘉定受到吕公车进攻不止这个地方,还有四个吕公车。 这四个吕公车已经至少有上百的胡人士卒已经登上城楼,正在与大宋官军激烈撕杀。 赵平只见这些大宋官军一边用湿布或毛巾捂住嘴巴,一边咳嗽着与他们砍杀。 让赵平欣慰的是,城楼上的大宋士卒终于按照赵平方法防御毒烟。 不过由于刚才被浓烟熏过的缘故,不但脸上到处是黑灰,而且力气似乎也不如以前。 胡人不禁大喜,纷纷从云梯爬行上来。 一个凶猛的胡人百夫长砍倒两个大宋士卒,正要向第三个大宋士卒砍去,却发现自己的大腿被那两个大宋士卒死死抱住。 原来是两个重伤的大宋士卒,他们用尽最后力气,不能让百夫长得逞。 他不禁大怒,大刀向抱着他的大宋士卒砍去,却发现胸口一凉,接着胸腔不断传过来一阵又一阵钻心的疼痛。 原来另外一个大宋的士卒的长枪已经穿过他的肺部,枪的边缘触及他的心脏。 他一边口角流血,一边软软地倒下,看着随着浓烟散去的刚刚出现的蓝天白云,还有墙垛的一个角落的上边。 他一边扔下大刀捂住伤口,一边气喘吁吁在想到,难道我就要死了吗,想到家里的父母妻儿,他终于后悔今天来攻城,可惜一切都晚了。 在临死之前,他看到另外一个上来的胡人把那个持枪的大宋把那个持枪的士卒砍伤。 却被刚才被他砍倒那两个大宋士卒同样紧紧抱住大腿,只见被那个大宋士卒长枪同样穿透胸部而过,步了他的后路。 他还没有来得及凄然一笑,就陷入无穷黑暗之中。 这些前面的百夫长之类胡人没有白死,他为后面的胡人士卒赢得了时间。 在这个胡人死后,从吕公车木桥冲出接一千人左右的全部都是胡人悍卒。 大宋将士显得受到胡人毒烟很大,他们不是行动不便,就是摇摇晃晃,或者大脑浑浑沉沉,或者感觉力气逐渐丧失。 这点,就是就在山坡上观战的赵平也感觉出来了。 在三个千夫长带领之下,他们分别从南门、北门、东门三个城门发起进攻。 可是这时大宋士卒已经受到被批霜巴豆之类毒烟严重影响城,面对胡人进攻凶猛有些有心无力,这个才是胡人的真正的杀手锏。 这些胡人悍卒乃是精兵中的精兵,又是生力军,加上宋军被毒烟熏得大脑晕晕沉沉,四肢提不起力气,又苦战良久,顿时被胡人悍卒砍倒不少。 但是这些宋军虽然力气衰减,头脑发昏,只要没有当时死亡,他们都用最后能力杀敌。 他们或者紧紧坚抱住胡人,让同袍杀敌; 他们或者用嘴巴撕咬胡人脖子手臂大腿甚至下档; 他们或者抱住胡人,直接撞向城墙; 他们或者抱住胡人,一起从城墙摔下同归于尽。 在赵平他们面前上演了一曲悲壮激烈战争进行曲。 但是他们毕竟受到毒烟影响巨大,加上拼斗消耗不少,虽然与先前的胡人同归于尽。 双方在城墙上开展了一场血肉大战,到处都是断臂残腿,脑浆及鲜血充斥着城楼。 但是他们难以抵挡后来的胡人生力军,能够施展手脚的大宋士卒越来越少。 城墙上面通道已经血流成河,血腥味道随风四散,就是远在一里之外的赵平他们也能够闻道。 确实,战争就是这么残酷,这个比二郎滩及铜鼓山还要残酷。 毕竟,双方投入兵力远远不是保安团与铜鼓山好汉所能比拟。 顿时让人作呕不已,顿时洗星、翠竹干呕起来。 赵龙、王国尔脸色也显得苍白。 南门城楼。 一个胡人千夫长率领两个百夫长及两百多胡人士卒纷纷人吕公车冲上城墙。 大宋士卒倒也顽强,在一个阵长的带领之下,有百多士卒拼死阻拦。 虽然大宋将士勇敢,但是由于受到毒烟影响,重伤倒下不是少数。 经过半个时辰的拼斗,他们终于杀死大部分守在南门的城墙前来阻挡的两百士卒。 胡人付出仅仅是三分之一的伤亡。 见到前来阻挡大宋士卒已经没有多少活人,胡人千夫长不禁大喜,就要冲下城楼。 只要冲下城楼,他就可以打开南大门,嘉定必然被攻破。 眼见吕公车的胡人千夫长已经成功,云梯上面的胡人不由得精神大振,在胡人百夫长带领之下,纷纷通过云梯进攻。 城墙上面依然还有不少大宋将士,他们在一个阵长的带领之下,不断与云梯上面的胡人士卒作战。 他们不断用狼牙拍攻打云梯上面的胡人,对于这个千夫长的行动,他实在有心无力。 胡人千夫长终于砍死身边最后一个缠绕他的大宋阵长,心里就要下梯子,突然听到声音不对,急忙之间用大刀一档。 “噗”,原来是冉璞的手中弓箭射出。 只是让箭矢力度减少,人却没有躲过,他摇晃一下,左边胸口顿时中箭。 他向射箭方向看去,却只见另外一个将军已经长枪,顺势向他刺来。 他不敢大意,急忙挥舞大刀向敌人砍去。 正在他抵挡这个持枪的将军时,另外一个把长弓变换成长剑的将军也向他刺来。 这正是冉琎冉璞兄弟俩,兄弟两个文武双全。 单论武力值也许不是胡人千夫长的对手,但是兄弟一向配合习惯了。 另外两个胡人百夫长见势不妙,立即舍弃身边大宋的士卒,向千夫长方向冲来。 冉琎冉璞五十个亲兵拼命抵挡,组成防守阵型。 北门城楼。 胡人千夫长率领两个百夫长杀到城墙,也几乎扫荡上面大宋将士。 他砍掉身边的大宋士卒,正要走下梯坎打开城门,突然“噗”弓箭声音。 这个千夫长力气极大,砍掉这个箭矢。 “噗”另外一支箭矢他来不及砍,稳稳当当射在他的胸口。 千夫长不由得一看,射箭两人分别大约是五十左右将军,而他本人才三十多岁。 你两个快要入土的老不死竟然敢于暗箭伤人,老虎不发威,你当我这个千夫长是病猫。 胡人千夫长大怒,也不管胸前的箭矢,他拿起手中大刀,想把这两个老将砍死才能泄恨。 两个老将军放下弓箭,拔出宝剑。 王坚毫不畏惧,手中宝剑直刺对方胸口。 张实与一个阵长对上胡人百夫长。 胡人千夫长恨极王坚,手中大刀用尽全身力气,刀刀不离王坚的要害。 第一百三十一章、绝地反击(下) 可以用水打法毛巾,然后捂住口鼻,这是对付浓烟最有效的法子。 不过这样一来,守军多多少少要受到影响,但是战斗力并比起使用之前大大提高。 它是对付胡人毒烟的最有效最快速的法子。 赵平对着种华说道:“你立即换上胡人的军服,然后把这封书信射进去,上面有可以在浓烟中战斗的法子。” 种华不禁大喜,立即换上胡人的服装给城墙通过箭矢把防毒的书信射进。 此时,赵平等人已经看见又有胡人通过云梯登上城楼。 但是狼牙拍突然伸出,狠狠地砸在云梯上胡人头上。 又是几个胡人将士从云梯掉下。 显然城楼的大宋士卒冒着胡人呛人浓烟,一边咳嗽一边与胡人作战。 一个云梯的百夫长之类终于登上城楼。 他砍掉一个大宋士卒!那个大宋士卒顿时从城楼掉下! 但是大宋士卒却前仆后继。 经过一盏茶功夫,那个百夫长不敌大宋一个阵长之类军官,被他逼到城墙墙垛边缘。 但是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后面的胡人又冲了上来。 那个大宋的阵长看了四周一眼,突然全身用力,把自己变成炮弹,直接撞向那个百夫长,与百夫长一起从墙垛坠落下来。 那些快要冲上城楼的胡人士卒也被两人重量一起从云梯滚下。 但是,越来越多的胡人开始攻上城墙。 大宋这个阵长以牺牲自己为代价,终于把这个爬上云梯的胡人全部消灭。 此时已经有多个云梯进攻发生这些与胡人同归于尽的情况。 看得赵平等众人不禁热泪盈眶,纷纷狠狠地捶打了地面,多么希望自己也冲上去。 赵平有些哽咽对着陆伟说道:“这个就是我大宋热血男儿,正是因为有了他们,自家们大宋江山才能力保不失,今天这个战斗场面值得大写特写。” 陆伟用手擦了擦眼泪,然后点点头答应了。 他立即用赵平发明的鹅毛笔沾上墨水把今天看见的事情记录在纸上。 正在此时,赵平只见吕公车的胡人士卒已经纷纷从车里出来,纷纷人与城墙平行的木桥冲了过去。 此时,突然有两个猛火油柜被点燃,火焰直接喷射吕公车。 两个吕公车突然着火,顿时开始燃烧起来。 一些刚刚踏上木桥的胡人顿时身上也同时着火。 他们不断拍打身上的猛火,然而火反而燃烧得更加凶狠。 不时有人带着火焰从木桥上掉下。 到了地面虽然人虽然已经死去或者重伤,但是火焰依旧不停燃烧。 赵平心想,这个与后来喷火器效果差不多。 这是中国千年之前发明的宋代版本喷火器。 但是,嘉定受到吕公车进攻不止这个地方,还有四个吕公车。 这四个吕公车已经至少有上百的胡人士卒已经登上城楼,正在与大宋官军激烈撕杀。 赵平只见这些大宋官军一边用湿布或毛巾捂住嘴巴,一边咳嗽着与他们砍杀。 让赵平欣慰的是,城楼上的大宋士卒终于按照赵平方法防御毒烟。 不过由于刚才被浓烟熏过的缘故,不但脸上到处是黑灰,而且力气似乎也不如以前。 胡人不禁大喜,纷纷从云梯爬行上来。 一个凶猛的胡人百夫长砍倒两个大宋士卒,正要向第三个大宋士卒砍去,却发现自己的大腿被那两个大宋士卒死死抱住。 原来是两个重伤的大宋士卒,他们用尽最后力气,不能让百夫长得逞。 他不禁大怒,大刀向抱着他的大宋士卒砍去,却发现胸口一凉,接着胸腔不断传过来一阵又一阵钻心的疼痛。 原来另外一个大宋的士卒的长枪已经穿过他的肺部,枪的边缘触及他的心脏。 他一边口角流血,一边软软地倒下,看着随着浓烟散去的刚刚出现的蓝天白云,还有墙垛的一个角落的上边。 他一边扔下大刀捂住伤口,一边气喘吁吁在想到,难道我就要死了吗,想到家里的父母妻儿,他终于后悔今天来攻城,可惜一切都晚了。 在临死之前,他看到另外一个上来的胡人把那个持枪的大宋把那个持枪的士卒砍伤。 却被刚才被他砍倒那两个大宋士卒同样紧紧抱住大腿,只见被那个大宋士卒长枪同样穿透胸部而过,步了他的后路。 他还没有来得及凄然一笑,就陷入无穷黑暗之中。 这些前面的百夫长之类胡人没有白死,他为后面的胡人士卒赢得了时间。 在这个胡人死后,从吕公车木桥冲出接一千人左右的全部都是胡人悍卒。 大宋将士显得受到胡人毒烟很大,他们不是行动不便,就是摇摇晃晃,或者大脑浑浑沉沉,或者感觉力气逐渐丧失。 这点,就是就在山坡上观战的赵平也感觉出来了。 在三个千夫长带领之下,他们分别从南门、北门、东门三个城门发起进攻。 可是这时大宋士卒已经受到被批霜巴豆之类毒烟严重影响城,面对胡人进攻凶猛有些有心无力,这个才是胡人的真正的杀手锏。 这些胡人悍卒乃是精兵中的精兵,又是生力军,加上宋军被毒烟熏得大脑晕晕沉沉,四肢提不起力气,又苦战良久,顿时被胡人悍卒砍倒不少。 但是这些宋军虽然力气衰减,头脑发昏,只要没有当时死亡,他们都用最后能力杀敌。 他们或者紧紧坚抱住胡人,让同袍杀敌; 他们或者用嘴巴撕咬胡人脖子手臂大腿甚至下档; 他们或者抱住胡人,直接撞向城墙; 他们或者抱住胡人,一起从城墙摔下同归于尽。 在赵平他们面前上演了一曲悲壮激烈战争进行曲。 但是他们毕竟受到毒烟影响巨大,加上拼斗消耗不少,虽然与先前的胡人同归于尽。 双方在城墙上开展了一场血肉大战,到处都是断臂残腿,脑浆及鲜血充斥着城楼。 但是他们难以抵挡后来的胡人生力军,能够施展手脚的大宋士卒越来越少。 城墙上面通道已经血流成河,血腥味道随风四散,就是远在一里之外的赵平他们也能够闻道。 确实,战争就是这么残酷,这个比二郎滩及铜鼓山还要残酷。 毕竟,双方投入兵力远远不是保安团与铜鼓山好汉所能比拟。 顿时让人作呕不已,顿时洗星、翠竹干呕起来。 赵龙、王国尔脸色也显得苍白。 南门城楼。 一个胡人千夫长率领两个百夫长及两百多胡人士卒纷纷人吕公车冲上城墙。 大宋士卒倒也顽强,在一个阵长的带领之下,有百多士卒拼死阻拦。 虽然大宋将士勇敢,但是由于受到毒烟影响,重伤倒下不是少数。 经过半个时辰的拼斗,他们终于杀死大部分守在南门的城墙前来阻挡的两百士卒。 胡人付出仅仅是三分之一的伤亡。 见到前来阻挡大宋士卒已经没有多少活人,胡人千夫长不禁大喜,就要冲下城楼。 只要冲下城楼,他就可以打开南大门,嘉定必然被攻破。 眼见吕公车的胡人千夫长已经成功,云梯上面的胡人不由得精神大振,在胡人百夫长带领之下,纷纷通过云梯进攻。 城墙上面依然还有不少大宋将士,他们在一个阵长的带领之下,不断与云梯上面的胡人士卒作战。 他们不断用狼牙拍攻打云梯上面的胡人,对于这个千夫长的行动,他实在有心无力。 胡人千夫长终于砍死身边最后一个缠绕他的大宋阵长,心里就要下梯子,突然听到声音不对,急忙之间用大刀一档。 “噗”,原来是冉璞的手中弓箭射出。 只是让箭矢力度减少,人却没有躲过,他摇晃一下,左边胸口顿时中箭。 他向射箭方向看去,却只见另外一个将军已经长枪,顺势向他刺来。 他不敢大意,急忙挥舞大刀向敌人砍去。 正在他抵挡这个持枪的将军时,另外一个把长弓变换成长剑的将军也向他刺来。 这正是冉琎冉璞兄弟俩,兄弟两个文武双全。 单论武力值也许不是胡人千夫长的对手,但是兄弟一向配合习惯了。 另外两个胡人百夫长见势不妙,立即舍弃身边大宋的士卒,向千夫长方向冲来。 冉琎冉璞五十个亲兵拼命抵挡,组成防守阵型。 北门城楼。 胡人千夫长率领两个百夫长杀到城墙,也几乎扫荡上面大宋将士。 他砍掉身边的大宋士卒,正要走下梯坎打开城门,突然“噗”弓箭声音。 这个千夫长力气极大,砍掉这个箭矢。 “噗”另外一支箭矢他来不及砍,稳稳当当射在他的胸口。 千夫长不由得一看,射箭两人分别大约是五十左右将军,而他本人才三十多岁。 你两个快要入土的老不死竟然敢于暗箭伤人,老虎不发威,你当我这个千夫长是病猫。 胡人千夫长大怒,也不管胸前的箭矢,他拿起手中大刀,想把这两个老将砍死才能泄恨。 两个老将军放下弓箭,拔出宝剑。 王坚毫不畏惧,手中宝剑直刺对方胸口。 张实与一个阵长对上胡人百夫长。 胡人千夫长恨极王坚,手中大刀用尽全身力气,刀刀不离王坚的要害。 第一百三十三章、嘉定困局(一) 幸运的是,他的部下已经把胡人的吕公车及云梯点燃焚烧。 北门城楼。 胡人千夫长凶性被完全激发出来,王坚到了后来动作也迟缓下来,毕竟年龄大了了。 那个胡人千夫长抓住一个机会,在王坚腰部切了一刀,但是王坚也在对方腰部也是一刀。 双方看似扯平,但是胡人千夫长是伤上加伤,而王坚则是首次受伤。 胡人有利是人年轻,王坚有利是伤势不如对方。 现在两人比耐性,看看哪个能够坚持到最后。 又是半柱香时间过去了,胡人千夫长伤势太严重,被王坚抓住机会,左边胸胁又是一刀。 但是胡人千夫长也拼着受伤,也让王坚另大腿受伤,让王坚步伐失去了灵活。 王坚步伐越来越沉重,不敢再围绕对方躲避。 他不得不与胡人千夫长硬拼。 此时胡人千夫长的眼睛已经模糊越来,大脑也变得昏沉越来。 王坚一边拼杀,一边聚精会神观察对方。 看到胡人千夫长几次摇晃不定,他非常想痛下杀手。 但是这个千夫长非常顽强,而且远远比他年轻。 胡人千夫长也知道自己极有可能死在这里,既然没有活路,那就找一个人陪同下地狱。 此人是哪个,当然是眼前的仇敌王坚。 王坚看到胡人千夫长的目光,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 但是王坚步伐也逐渐沉重起来,也更加小心翼翼。 又是半柱香时间,这个胡人千夫长眼睛更加模糊,大脑也变得沉重。 为了能够看清对方,他不得不勉强打起精神,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对方的刀法。 他的刀子感觉更加沉重,挥舞更加困难,到后来完全是凭着本能在挥舞。 王坚也感觉自己右边大腿挪动也逐渐困难起来,而且血流失也越来越凶。 拼了,拼了。 他大喊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向胡人千夫长砍去。 胡人千夫长听到对方声音,知道对方肯定不顾一切要杀死自己。 拼了,拼了,必须拉对方一起下地狱。 他也不顾自己生死,拼死拉对方下地狱。 王坚大刀就要砍到对方身上,突然转变方向,他的刀背狠狠地敲击对方大刀。 这下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胡人千夫长再也不能把握住,“当当”两声,大刀落在地上。 他顺手刀尖横刀一割,把胡人千夫长从,让他差点被腰斩,顿时花花绿绿的内脏顿时肉眼可见,鲜血喷涌而出。 胡人千夫长本来只剩下半条性命,这一下他挣扎几下就离开这个让他痛苦的世间。 王坚用完这个绝招之后,再也没有力气,顿时倒在地上不停大口直喘粗气。 此时,陈洁晶也把胡人百夫长杀死。 将军已经倒在地上了,他不敢休息,立即指挥手下把胡人的吕公车用猛火油焚烧。 赵平反复打量战场,思考一会儿之后说道:“两军交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胡人今天看来已经不能再组织进攻了,进攻只有明天了。” 不但吕公车纷纷燃起,胡人千夫长、百夫长的尸体纷纷从城墙上抛下,显然此次城墙争夺战最终以嘉定一方胜利而告终。 胡人的金锣敲响,今天攻击告一个段落。 胡人们纷纷松了口气,终于又可以活下来,如潮水一样向营地方向退却。 下面的胡人万夫长蒋英军看见城墙的血迹,鼻子闻到传过来的腥味,在鸣金同时,不停在计较双方得失。 问了问手下,蒋英军若有所思打量城墙,最后点点头。 此人长得一个苦瓜脸,鼻子塌得厉害,脸庞腮边还有两根毛,模样不此人注目都不行。 他骑着高头大马,来到元帅大营。 汪德臣也刚刚回营,他的亲兵正在给他泡醉春风茶叶。 看见他来了,吩咐亲兵多泡一本醉春风茶叶。 在胡人兵营,只有千夫长以上才有资格喝到醉春风。 不过数量极少,基本上一月才一盒,他们牛饮者一天就喝完了。 蒋英军虽然是万夫长,不过比千夫长多一些而已,最多能够维持十天而已。 而元帅级人物则是可以不限量供应,所以当官就要当大官。 能够喝到汪德臣的醉春风,那是他毕生的荣幸。 汪德臣学着宋人,打开盖子,端起茶杯,美美喝了一口醉春风,接着闭目回味。 感觉精神大振,他打量蒋英军几眼,然后问道:“拙军,今天收获如何?” 蒋英军虽然人长得不怎么样,可是他妹妹长得非常水灵,与他是同父异母。 一次他与汪德臣打猎之后请其来家里喝酒,喝得大醉让其妹妹跳舞。 酒壮色胆,当天汪德臣就在蒋英军家里住下,次日把他妹妹带到汪家。 从此之后,蒋英军就从百夫长飞速上升,几年之后终于成为万夫长。 因此汪德臣手下纷纷传言,蒋英军位置是依靠妹妹身体换来的。 如果你以后蒋英军是烂泥扶不上墙,其实就大错特错。 蒋英军毕竟是家里嫡长子,家里请了最好的老师来教育。 这些老师,既有大儒,更有兵家、法家,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而汪德臣再与蒋英军交谈之中,发现此人确实有才,才得出提拔重用。 见到多日进攻没有实质效果,蒋英军献上一计,毒烟熏人,吕公车疯狂进攻。 此举受到胡人万夫长的一致反对,他们崇尚武力,根本就瞧不起这种下流打法。 汪德臣经过深思熟虑,觉得确实是一个可靠的法子,采用此计。 汪德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还让蒋英军担任今天指挥。 见到取得实质效果,原来一片反对声音的也消失得悄然无声。 蒋英军来到大帅营帐,单腿跪在地上。 汪德臣虽然是他的妹夫,毕竟只是小妾而已,更何况汪德臣还是他顶头上司。 蒋英军双手一拱,沉声说道:“大帅,根据卑下算计,今天嘉定守军伤亡至少两千以上。” 说到这里,他双手一拱,高兴说道:“大帅,嘉定南蛮兵马已经不足一万五千,攻下嘉定指日可待。” 汪德臣严峻的脸上露出笑容,点点头说道:“拙军不错,功劳本帅已经记下。” 嘉定城内知府衙门。 一身文士打扮,身材削瘦,两鬓斑白,温文儒雅的余玠,正在围绕案桌不停走来走去。 他脸上虽然淡然但是心里着实焦急,杯中的茶叶泡了又喝,喝了又泡,现在已经叫丫环重新泡一杯醉春风。 年龄相近监抚但是有些偏胖的朱文炳,他的眼睛随着余玠步伐不停转运,然后也换了一杯醉春风。 知府秦玉龙、通判蒋谦、主薄谢勇这些都是文官,此时也失去平时的温文尔雅,不断出去又进来。 他们不断地通报双方攻防状况,特别胡人突然得到高手指点,竟然用批霜、巴豆等毒物作为毒烟,让城墙上守军受到影响极大。 破屋子偏偏又遇到下雨,三催四催,夔州统制姚世安及昌州厢军终于来支援。 然而万万意料不到的是,他们并没有支援嘉定,而是潼南。 决战关键是嘉定,而不是潼南。 你们来支援等于没有来,但是这个目前还不能大张旗鼓公开,这个可能会影响军心与士气。 传旗兵源源不断把四个城门的战况传过来。 此战极为激烈,就是余玠的副手王坚也亲自上场杀敌。 更何况,胡人已经从三个城楼方向攻下城楼。 本来这些日子双方胶着,没有料到城楼的士卒由于中毒难以阻挡胡人的攻势。 他们虽然英勇,但是中毒之后不比以前,城楼竟然有失守的趋势。 余玠虽然是制置使,可是整个四川才五万兵马,又要驻守各地。 特别是姚世安等一些州府的都统自持朝廷有人,总是找理由不听差遣。 三催四催,结果到了内江突然云援救潼南府。 理由是潼南府也受到胡人攻击,急需他们支援。 余玠能够集中两万兵马与胡人对敌,已经不容易。 随着丫环一声尖叫,冉琎冉璞互相扶持进来,兄弟俩个铠甲到处都是鲜血。 来到知府衙门,他们急切找个椅子坐下。 郎中程毅就要上前救治他们,冉璞摆摆手,说道:“我们伤势并不严重,身上的血液主要还是胡人的。” 程毅还是不放心,拿走白布小心翼翼给他们擦拭血液污迹。 兄弟两个喝了两杯醉春风,才感觉解渴一些。 冉璞说道:“禀报余官人,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另外就是坏消息。” 余玠安慰兄弟几声,迫不及待打听消息。 冉璞又喝茶润喉咙,脸色悲凄说道:“好消息就是城墙的胡人全部被我们杀死,还有有一个千夫长,两个百夫长。坏消息就是我们这边伤亡太大,估计大约七百。” 他又用手忍不住擦了擦眼泪说道:“今天袍泽伤亡太大了。几乎是平时的十倍。如此伤亡下去.....” 他不敢说下去,只是用手狠狠地拍了拍桌子。 冉氏兄弟进来一柱香的时间,王惟忠与张钰两人也进来。 他们两个也是互相搀扶进来,身上脸上全部是鲜血。 另外一个郎中程刚立即上前给他们擦拭鲜血,包扎伤口。 两个小丫环吓得直接身边另外一间屋子,好久才有另外一个妇人进来给他们泡醉春风。  第一百三十四章、嘉定困局(二) 他们也进来找了两个椅子迫不及待坐下,大口大口喝了几口醉春风,他们互相双手抱着头,脸上全部都是痛苦的神色。 王惟忠深深叹了口气,犹豫几下,终于说道:“余官人,胡人太凶残了,竟然用批霜制成毒烟,袍泽们闻到之后浑身软弱无力,头脑发昏。” “虽然他们个个都非常勇敢,但是袍泽伤亡太大了。至于战绩,战绩....” “战绩就是虽然我们杀死攻上城墙两百多胡人,可是我们的伤亡是他们的三倍。” 说完,他忍不住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深深地陷入自责之中。 王坚进来了,他不是自己自己进来的,而是被陈洁晶及另外一个百夫长姜广义抬进来的。 他是被他们用门板抬起来的,他已经不能走路了。 他浑身全部是鲜血,特别是大腿及腰部还有血不断流出。 丫环及那个妇人吓得尖叫一声,跑到另外一间屋子里面。 还好,那个妇人跑了半途,想起泡茶之事,脸红留下。 王坚看到余玠,挣扎着从门板要前来。 陈洁晶急忙喊着:“将军,小心腿伤。” 不能让他再次受伤。 余玠上前急忙按住他,眼睛也红了,喊道:“郎中,赶快来抢救王将军。” 程毅看见王坚,脸上大惊失色,急忙给他上止血药。 王坚摇摇头,抬头望着余玠说道:“卑下都是皮外伤,不打要紧。只是卑下有些担心。” 他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担心说出:“胡人今天好像有高人指点,竟然用了毒烟,导致今天伤亡太大了。希望大帅早日组织发民壮。” 王坚想了想,忽然问道:“今天不少闻到了毒烟,不知有什么后遗症没有?” 说到这里,他干呕几声,突然喊道:“我想上茅房。快!快!快!” 陈洁晶与姜广义姜脸色大变,干呕几声说道:“我们也想上茅房。” 不但王坚如此,就是王惟忠、冉氏兄弟也干呕:“肚子有些痛,想上茅房。” 程毅立即上前给王坚把脉,脸色大变:“大帅,他们今天中毒了。” 谢勇不解,问道:“好好的,胡人又没有在水里放毒,为何中毒了。” 程毅说道:“你们提醒我了,检查水里是否有毒。他们现在是中了狼烟的毒。” 谢勇更加不能不解,皱眉问道:“狼烟怎么传毒?” 和毅摇摇头,说道:“因为狼烟里面有批霜。他们中了批霜的毒。” 谢勇马上差人从家里取水来检查,幸运的是水没有问题。 余玠点点头,思考一会儿说道:“胡人也有可能在水里下毒。不过嘉定有大渡河、岷江、青衣江,如此之大水量,再多的批霜也没有多大用处。” 余玠又思考一会儿,对面谢勇说道:“看来胡人这次里面有高人指点,批霜毒害我将士,你去查询,看看有多少将士受到毒烟影响。关键看看明天还有多人能够作战。” 谢勇领命而去。 说到这里,他对秦玉龙说道:“你现在是知府,胡人攻势凶猛,必须组织民壮。” 通判蒋谦上前一礼,有些担忧对着余玠说道:“大帅,民壮没有上过战场,可能受不了。” 朱文炳也上前对着余玠说道:“大帅,民壮毕竟没有上过战场,不得不考虑。” 余玠打量两人一眼,冷冷说道:“危巢之下安有完卵,胡人动辄屠城。看看是拼命重要,还是被屠城重要?” 秦玉龙打量三人一眼,上前说道:“大帅说得确实有理,危巢之下安有完卵。下官马上组织民壮,先训练一番,避免他们见血就晕倒。” 他此话有和稀泥的意思,双方有些不满,神仙打仗,你一个凡夫俗子过来搅和什么? 监抚天生就是置制使的对手,二者关系就如现在的省委书记与省长一样,天生的官场死对头。 秦玉龙也只是整个四川一个小小与州差不多的官员,相当于一个地级市长。 他来和稀泥,怎么能够让双方满意。 不过秦玉龙也有自己的目的,毕竟战场在嘉定,他也是主人,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秦玉龙正要出去,谢勇脸色慌慌张张进来:“禀报大帅,今天大约有三千人有不同程度的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现象,郎中说已经确诊了,正是批霜缘故。” 已经四十多岁的程毅程刚两兄弟是郎中祖传世家,此时一起进来向余玠行礼,确认是胡人毒烟有批霜的缘故。 朱文炳的脸色不再平静,他上前对着程毅问道:“程郎中,这三千人中毒了,对明天作战影响有多大?” 程毅与程刚一起向众人行礼,两人互相打量一眼,程毅出来说道:“禀报各位官人,根据我们估计,他们这十天之内身体比较虚弱,对战斗有影响。” 朱文炳不禁目瞪口呆,冲口而出:“十天,胡人毒烟战术已经得逞,可能持续使用,不行,必须得解除他们的批霜之毒。” 程毅二人互相看了看,摇摇头说道:“批霜之毒暂时还没有找到解决法子。” 朱文炳、余玠等人明显露出失望神色,不禁长长地叹气。 程氏兄弟是嘉定有名的郎中,他们都不能解决批霜之毒,难道上天要灭绝嘉定。 余玠等人个个脸色大变。 程毅思考一会儿,然后沉声说道:“解决批霜虽然我们兄弟不能完成,可以悬赏,说不定偏方能够解决。” 余玠点点头,说道:“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朱文炳脸色不禁大变,向余玠说道:“大帅,毒烟有将士影响极大,得安排嘉定民壮,早作准备。” 他也顾不得内讧了,再内讧胡人就有可能攻下嘉定,他的性命说不定也难保。 陈名龙是嘉定的捕头,冷学军是乡司,两人现在三十出头,正是人生壮年。 嘉定城内茶楼人们也失去了平时的淡定,人们纷纷谈论嘉定今天的形势。 毕竟,嘉定城内的人不久就知道了胡人毒烟的事情。 幸运的是,城内的水没有问题,就是毒烟让守城将士中毒。 冷学军眼中全部是担忧,对着陈名龙说道:“本来这场战争嘉定还稳稳占上风,没有料到胡人竟然使用批霜,看来不得不去拉民壮。” 陈名龙点点头说道:“我们更加担心城里还有胡人细作,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争取一有苗头就抓捕。” 说完,他冷冷打量四周一眼,看看路上来来往往行人。 行人互相打量一眼,看到这些凶神恶煞的公差,个个躲避。 现在两人碰到一起,冷学军到处抓民壮,陈名龙是维护治安。 李明学挑着一挑菜油,李明华挑着一挑菘菜,准备去卖。 他们后面分别跟着两个少年,大约十五六岁,一个是李建军,一个叫赵重阳,两个是表兄弟的关系。 冷学军打量两个少年,两人身体强壮。 他不禁大喜,上前对着李建军、赵重阳说道:“两个小郎君身体不错,有没有考虑上前打击胡人?” 两人不禁愕然,脸上突然出现害怕的神色,向着李明学喊道:“爹爹,爹爹。” 李明学急忙放下担心,对着冷学军请求饶恕:“这位差爷,你行行好,小人的儿子从来没有上过战场。” 冷学军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担心。不过你们家里有姐妹及娘亲没有?” 李建军不知道姐妹及娘亲与这个有什么关系,点点头说道:“家里当然有姐妹,自然也有娘亲。” 冷学军恨恨说道:“你们想过她们的安全没有?万一嘉定城被攻破了呢?听说胡人破城之际,三日不封刀,烧杀抢银无恶不作。” 李建军脸色煞白,脸色犹豫不决望着父亲。 赵重阳拔出佩刀,向天空挥舞说道:“怕什么,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与其被胡人破城杀死,不如在城墙上多杀几个胡人。” 李建军有些羡慕打量赵重阳手中的宝刀,不禁问道:“表弟,你几时得到佩刀的,怎么不知道?” 赵重阳打量他一眼,然后问道:“你想上场不?” 李建军打量父亲与冷学军,突然毅然说道:“家里还有娘亲与妹妹,为了家人,爹爹我必须上战场。” 李明学看见儿子主意已经定了,而且看来自己也阻止不了,眼睛突然也红了。 他犹豫几下,然后说道:“你要小心,重阳,你要保护好你的表哥。” 赵重阳拍拍自己的胸口,对着李明学说道:“表叔,请放心,表哥我一定要照顾好的。” 赵重阳虽然比李建军小几月,可是从小习武,艺高胆大。 听到李建军也要上战场,赵重阳立即把手中宝刀摘下递给他。 李建军不禁愕然,看着赵重阳手中的佩刀问道:“表弟,你把宝刀给我了,你怎么办?” 赵重阳把佩刀塞进李建军手中,说道:“我去找二爹去。他开了一个艺鑫五金作坊,找他再给我打一把。” 李建军想了想,不禁问道:“你这么找二表叔,给银子没有?” 赵重阳挠了挠头,说道:“从小到大,我到二爹那么拿物事,从来没有提过银子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五章、嘉定困局(三) 冷学军与陈名龙互相看了一眼,他上前对着李建军说道:“把佩刀拿出来让我看看。” 李建军犹豫一会儿,赵重阳认得两位差爷,料到不会害他,点点头说道:“把他让冷差爷看看。” 李建军只好把佩刀给冷学军,冷学军给了赵重阳一个赞赏的眼神,拔开佩刀,但见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纹路,显然是百炼精钢。 他找来一段木头,用宝刀一刀劈了下去,只听到嚓的一声,那一段有他巴掌大小的松木竟然整整齐齐断成两截。 冷学军不由得感叹一声,反复打量宝刀一眼,把宝刀还给李建军说道:“小郎君,这是百炼精钢打造的,是不可多得的宝刀,你一定要好好保管,也许你以后保命就要依靠它了。” 李建军不好意思看着赵重阳说道:“表弟,你把如此宝贵的宝刀给了我,不后悔吗?” 赵重阳摇摇头,满不在乎说道:“我是二爹的亲侄儿,想找要一把还不容易。” 冷学军看到赵重阳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禁苦笑想到:“这样一把宝刀我也想得到,你当它如菘菜一样便宜。” 不过冷学军并没有通过言语透露出来,他实在不想打击赵重阳的积极性。 他觉得这是一个好苗子。 他反复打量之后对着他说道:“你不错,有担当精神,现在我就任命你为伍长,你到你二爹那里找一把宝刀。” 赵重阳不禁大喜,没有料到自己刚刚刚从军,就直接被任命为伍长,情不自禁大喜,当即行了一个军礼,说道:“谢谢差爷。” 赵重阳回去之后,被他老爹赵常春一阵臭骂,手中的宝刀给了表哥不说,还竟然从军当成粗鄙武夫,差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不为别的,他太让他爹爹赵常春失望了。 赵常春根本瞧不起脸上刻字的粗鄙武夫,他想让赵重阳考上举人进士。 本来赵重阳确实有希望的走上举人的路子,他自从聪明伶俐。 赵常春在赵重阳身上投入不少,还把他送到官学读书,希望他长大成为举人进士。 刚刚开始赵重阳还是学习非常努力,经常被老师当众表扬。 没有料到,到了十岁之后,赵重阳竟然越来越对兵器感兴趣,对于读书越来越疏远。 赵常春恨铁不成钢,拿起棒子就打赵重阳。 刚刚开始被迫下跪认错,到了后来就是打骂也没有多大作用了。 甚至有一次,赵重阳被打了一顿之后,他干脆不回家了。 急得赵常春与娘子罗氏到处寻找,整个嘉定城里找遍了,也没有找到? 他平时没有事情,就喜欢来到二爹作坊,这里有他最喜欢的各种兵器及锄头等铁器。 夫妻两人怀着最后希望,来到二哥艺鑫五金作坊赵品扬这里,可是也没有? 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奇怪,竟然整整一天没有找到,竟然什么也没有找到。 无尘药铺,是一座普通的药铺。 他以上茅房为理由,躲过他父母的检查。 父母离开之后,他帮助其它伙计抓药,竟然没有差错。 一个三缕长须,面如冠玉的男子,等到最后一个病人离开,收拾病历。 他并没有打量赵重阳,而是淡淡问道:“刚才过去是汝的父母?” 说到也奇怪,赵重阳在父母面前桀骜不驯,但是在此人面前却恭恭敬敬。 他拱手一礼回答:“禀告徐郎中,正是。” 郎中瞪眼问道:“汝父母如此担心,你为何不露面?” 赵重阳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知为什么,小子觉得既然是男儿,理应纵横沙场,驱逐胡人,建功立业。” 郎中听了此言,情不自禁打量他几眼,只见他虽然只有十岁左右,但是由于长项喜欢习武的缘故,身体却很精装。 他摇摇头,叹息说道:“仅仅一腔热血是不行的,小子可是想过,沙场生死难料。” 赵重阳一脸坚定,小脸抬头说道:“既然要纵横沙场,当然希望马革裹尸而还。” 郎中听了,望见赵重阳离开的大街方向,摇摇头叹息说道:“如果你万一发生意料,可曾想到过父母悲痛欲绝?” 赵重阳陷入沉思之中,郎中一边喝茶,一边观察他。 他突然毅然说道:“我还有一个弟弟,他比我更喜欢读书,而且老师也喜欢他,自家们兄弟一文一武,岂不是更好?” 郎中继续摇摇头,说道:“还是不够,你没有武艺,沙场上如何能够生存下来?” 赵重阳脸上再也失去了坚毅与沉着,这个一个关键的问题。 他以前也有老师,可是那么老师是文人,但是上战场没有武艺确实不行,只有被敌人宰杀的一份。 怎么办?难道自己认输,向父母承认错误,回去继续读书。 可是天天面对之乎者也的老师,赵重阳实在提不起兴趣。 空洞、说教、单调、重复、啰嗦,这是赵重阳对于那个老夫子的看法,听他传授,赵重阳整天昏昏欲睡。 怎么办?赵重阳不由得打量眼前这个郎中,就是他提出这个致命的问题。 难道,他有解决的法子? 发现这个郎中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自己。 赵重阳突然灵光一闪,他来到郎中面前,重重的跪下,坚决不起来。 郎中突然惊呆了,有些手脚无措地站起,沉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赵重阳重重地磕首三下,抬头说道:“请师父收下我。” 赵重阳陷入往事的回忆之中,但是现在他得面临一个现实的问题。 他学习的是剑法,所以一直希望有一把宝剑,可惜二爹给他的是一把宝刀,并不适合他使用。 今天他对着赵常春说道:“爹爹,我本来就喜欢宝剑,不喜欢宝刀,所以就送给表哥了。” 这个宝刀是赵常春求着二哥赵品扬打造的,虽然他非常痛恨赵重阳弃文习武,但是赵重阳已经决定走自己的路,还是不得不支持。 赵常春此时举起手掌,想给赵重阳一个耳光,可是上次想到他竟然整整一夜没有回家,只得把手放下。 对于自己脾气非常倔强的长子,他一直非常失望,但是又是自己的第一个儿子,曾经寄予多大的希望。 望着他脸上倔强的神情及坚毅,赵常春嘴巴咬了几下,突然想起说道:“阳儿,虽然说你英勇,可是战场上刀枪无眼,你不怕发生意外。” 赵重阳一脸的坚定,说道:“爹爹,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今天胡人使用批霜,将士中毒太深,如果嘉定城破,胡人必然屠城,后果爹爹想过没有?” 赵常春眼睛突然红了,说道:“阳儿,虽然爹爹经常打骂你,但是爹爹也是为了你好。你真的的要上战场,爹爹心里一直替你担心呀。” 说完这里,他情不自禁抹着眼泪,他的夫人罗氏也一旁抹眼泪,强制捂住嘴巴。 原来她早已哭泣出来。 赵重阳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下,向赵常春磕首三下,就要离开。 赵常春突然一把拉住他,重阳不明所以。 赵常春双眼瞪着问道:“你既没有刀剑,也没有护甲,如何能够上战场?” 此时,他的兄弟赵泽华过来,眼睛红红递过一个物事,赵重阳不明所以。 赵泽华说物事展开,原来半身铠甲,说道:“这是二爹送给小弟的,用来作为防身。家里只有你我兄弟二人,官府不可能让弟弟从军。这个就送给哥哥作为防身之用。” 赵重阳双手一推说道:“兄弟,现在胡人兵临城下,随时可能攻进,你必须防身。” 赵泽华也不管哥哥的推辞,与赵常春一起互相看了一眼,两人一起用力,把铠甲给赵重阳穿上。 这是半身的连环锁子甲,穿上之后赵重阳果然人看到精神大振。 可惜了,只有上半身有铠甲,腰部以下却没有。 赵常春把家里的所有卤肉全部用盆子装好,还拿着一锭银子,对着赵重阳说道:“走。” 赵重阳以为爹爹同意送他上战场,高兴说道:“谢谢爹爹。” 出来之后才发现方向不对,对着赵常春说道:“爹爹,不是去军营吗?” 赵常春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手中一没有兵器,二铠甲不齐全,如何能够上战场?” 他们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从东门来到西门。 赵重阳还没有进去,老远就听到叮叮当当打铁的声音,烟囱冒出浓浓的黑烟。 这是一个有大大的四合院,大门上面挂着一个“艺鑫五金作坊”的木制牌子。 由于长期烟熏的缘故,就是这个艺鑫五金作坊的也被重得黑黑的。 赵重阳的二爹赵品扬也是一个读书人,可惜没有考上举人,他后来看到五金有不少市场,于是就外出成都拜师学了一门技艺。 大约十年之前,赵品扬联合他的舅子雷洪建、朱华、姨妹夫彭诗君一起办了五金作坊。 到了现在,已经有了十多个炉子,每天生产各种器具几百个。 现在嘉定打仗,赵品扬的锄头、菜刀等器具已经基本上没有制作,现在全力打造刀剑枪之类兵器。  第一百三十六章、嘉定困局(四) 嘉定全城已经进入战时状态,艺鑫五金也自然随之改变。 而且还不忧愁没有销路,因为他追求品质的缘故,已经成为嘉定第一作坊产。 赵扬喝了不少墨水,因此这个作坊取名也文皱皱。 赵阳他们进去,只看见赵扬与雷建、彭世君三人穿起麻衣短裤,戴上围腰,正在开工。 在这个有着烟囱的炉子面前,彭世君用力拉动风箱,不停给炉子送风。 赵扬与雷建及朱华举起三个大大的铁锤,把一个烧得通红剑状物事用钳子从炉子里面取出,放在大铁墩上面,然后两人狠狠地锤打,打得火花四射。 听到赵常的脚步声音,赵扬头也不抬,问道:“汝是谁?” 赵常不好意思说道:“二哥,三弟来向二哥化缘了。” 赵扬用已经发黑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着雷建三人说道:“休息一下。” 四人擦汗之后,一个学徒端起茶壶给四人倒水,分别给四人端起水碗。 四人把整整一碗水一饮而尽,舒舒服服地出了口气。 赵扬打量赵常卤肉及银子,说道:“三弟,有事直接说。” 赵常看了看手中一锭银子及卤肉。 他不好意思说道:“二哥,这些物事不值钱。可是你的侄儿明天就要上战场,铠甲不齐全,也没有趁手的宝剑。你看看,能否想一个法子。” 赵扬又打量赵阳一眼,点点头说道:“他是我的侄儿,怎么没有想到这些。” 说完,他指着铁沾的剑状物事说道:“你现在才想到宝剑,让侄儿上了战场怎么办?” 赵常恨铁不成钢,瞪了赵阳一眼说道:“路已经给他铺好了,可是他偏偏不喜欢读书,反而喜欢习武。真的气死为弟了。” 赵扬没有理他,打量赵阳半身铠甲,有些自恋点点头说道:“好一个英武少年,让我想起我的少年时光。” 赵阳高兴极了,在二爹这里找到了自信。 赵扬给赵阳打气之后,对着赵常说道:“三弟,不但你们一家要出抽丁,二哥也要抽丁。” 赵常不禁大吃一惊,愕然问道:“二哥,你只有两个小娘子,难道要让他们学习花木兰从军?” 这怎么可能。 赵扬摇摇头,说道:“二哥岂能让你的两个侄女学花木兰从军。虽然二哥已经三十出头,但是正直壮年,照样可以杀胡人。” 说到这里,赵扬颇有深意打量赵常一眼,说道:“《大宋中华报》说得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说到这里,他打量眼前的一堆已经打制的兵器,叹息说道:“更何况,胡人已经围困嘉定一个多月,没有攻下,必然到时泄恨。胡人残暴,动辄屠城,嘉定城就是自家们,自家们难道不守自家们的城?” 赵扬看到赵常陷入沉思之中,打量彭世君他们一眼之后说道:“自家们也想上城防守。现在大帅说了,自家们是工匠,不能杀鸡取卵。” 听说赵扬不用上城楼防守,赵常不由得露出羡慕神情。 赵扬冷冷打量赵常一眼,说道:“不过,如果城楼没有人防守了,自家们也要走上城楼。自家们才不想当什么亡国奴,才不想那个什么匠藉。” 说到这里,他斩钉切铁说道:“与其受尽凌辱痛苦生存,不如轰轰烈烈与胡人拼一个你死我活。” 说到这里,他打量雷建、朱华、彭世君一样。 三人立即回答说道:“何必忍辱偷生,不如拼一个你死我活。” 赵扬点点头,然后看着赵常说道:“你以后不入匠藉,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赵常顿时脸红脖子粗,恨恨说道:“嘉定已经抵抗胡人一个多月,按照胡人的习性,屠城是免不了的。反正都是一死,何不干一回。” 赵扬见激起兄弟的斗志,点点头打量地下说道:“这里有你们兵器,你们自己选择吧。” 赵阳不禁大喜,没有料到二爹竟然还作通一向有些胆小怕事的爹爹的工作。 他就要上前挑选宝剑,赵扬指着还在砧台宝剑说道:“知道你喜欢宝剑,自家们给你打造了一把百炼精钢的宝剑。” 说完之后,他打量小侄儿赵泽华一眼。 赵泽华虽然年纪才十二岁,可是已经一表人才,特别斯文秀气,非常讨人喜欢。 赵泽华以为要让他从军,过来说道:“二爹,虽然侄儿年纪虽小,可是也懂得国破家亡的道理,我也要从军。” 赵扬摇摇头,说道:“赵小二是一块读书的料,就不必让他上战场了。以后获胜之后让他到赵家庄学堂读书。” 说到这里,他打了赵常及他的舅子及这姨妹,叹息说道:“赵小二比自家们都强,自家们赵家能否出一个举人甚至进士,就看看你是否实现这个愿意。” 赵常见赵扬说道如此沉重,回头给赵泽华说道:“还不谢谢二爹,你是自家们这个家族希望。” 赵扬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们家里暂时有些困难,二爹在这里承诺,如果需要周济一下,二爹绝不含糊。” 赵常脸色大变,他知道赵扬一直打这个主意,没有想到竟然挑明了。 这个不能让他得逞。 他脸红脖子粗说道:“二哥,你的好意心领了,赵小二小弟有能力供他读书的。” 说到这里,他非常自豪说道:“小二非常受老师的喜欢,一切费用都免除。” 众人不禁目怔口呆,没有想到赵小二如此受老师的喜欢。 赵扬更加喜欢了,点点头说道:“小二,家族里的进士希望就看你的了。” 这时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过来,向赵扬禀报:“岳父,今天已经制作刀剑枪一共六百八十八件,比昨天多接近九十件。” 赵扬点点头,对着他说道:“不错,你管理有方。伍凯,挑两件好的刀剑给冷乡司及陈捕头送去,他们帮了这么大的忙,这个人情必须还。” 伍凯点点头,派人仔细挑选刀剑去了。 赵常一拱手,二哥这是给赵阳铺路,上前踢了他一脚。 赵阳不由得跪下,磕首感激说道:“谢谢二爹,谢谢二爹。” 赵扬打量赵阳一眼,有些担心问道:“重阳,你明天就要上战场了,害怕不?” 赵阳沉思一会儿说道:“二爹,说不害怕,那一定是假的的。但是胡人已经攻到城楼,难道等到城破上战场吗?” 赵扬点点头,给伍凯说道:“把那一匹马牵来。” 伍凯脸色苍白,他以为这一匹好马是他的,犹豫不决。 赵扬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说道:“如果你想从军,这马就送给你。” 伍凯心里在嘀咕,我如果上战场,你不怕你的女儿守寡吗?可是此话他不敢说出。 他只好怏怏不乐去牵马。 赵阳不禁大喜,这匹马他早已惦记很久了,平时二爹高兴时,也让他骑骑。 二爹不错,女婿也没有给,虽然没有说送给自己,但是现在这匹马至少暂时归自己拥有。 赵阳不由得拔出宝剑,一时热血沸腾:“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赵扬打量他几眼,笑着称赞说道:“你既然有建功立业之雄心,好吧,这匹马就送给你了。” 嘉定知府里面,余玠一边不停喝着醉春风,一边紧紧思考着今天的形势。 显然,胡人已经看到毒烟的攻击效果,明天肯定还要进行,怎么办? 秦玉龙兴高采烈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说道:“禀报大帅,嘉定民壮已经聚集五千,明天不必忧愁兵源了。” 朱文炳放下茶杯,立即给他拔了一盆冷水,问道:“他们训练没有,他们能够见过血腥没有?” 秦玉龙也不甘示弱说道:“禀报监抚,他们虽然没有经过正式训练,可是他们不少也精通武艺,而且还有的自带兵器马匹,民心可用。” 朱文炳打量他一下,冷冷说道:“那些人没有见过血腥,如果炸营怎么办?” 秦玉龙抬出自己的理由说道:“他们虽然没有见过血腥,但是后面就是他们自己的家,还有他们的妻子及父母。为了自己的家,他们不拼命吗?” 朱文炳摇摇头,继续说出自己的担心:“他们凭着一腔热血,确实可嘉。毕竟战场是要死人的,当他们看见昨天好好的亲友就突然死在自己的面前,扔掉兵器就跑,怎么办?” 秦玉龙还想说几句话,可是他毕竟还是文人,不知如何处置,况且他是父母官,这些都是他治下的子民。 他下不了杀手。 余玠沉思一会儿,说道:“这个不难,五千士卒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有武艺直接上战场,另外一部分训练三天“。 对于违反军纪,余玠自然有相应法子。”必要时派出督战队,未上是百姓,上了战场则是军人,自然按军规处置。” 朱文炳是抚监,是朝廷派来监督余玠的,他说的话余玠必须考虑。 这是一个折中方案,满足了双方的需求,也是目前最有效的法子,朱文炳沉思一会儿,只好点点头同意。 第一百三十七章、嘉定困局(五) 几人互相看了几眼,情不自禁露出苦笑,明天战争谁也没底。 具体的结果,只有明天才能看得见。 几人觉得太苦闷,个个陷入思考之中,看看能否再找到有效的法子,一边苦苦思索一边慢慢品茶。 空气也仿佛停滞了,一个脚步声音打破沉闷。 原来是王坚又回来了,他难道不想养伤吗? 更何况他刚才还拉了肚子,众人一起望着他,难道此人还有法子? “大帅,这里有你的一封书信。”被陈洁晶姜广义有木板抬进来的王坚哆嗦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 书信上面有斑斑血迹,让余玠等人不禁凛然,就是朱文炳脸上也是一脸的敬佩。 这血不是别人的,正是王坚身上的,可见当时他虽然杀死胡人的千夫长,可是当时战况之激烈。 余玠也非常动容,对着王坚拱手一礼,然后接过书信。 信原来是昌元县的知县辛志才写来的,他安排本县保安团送来包括黄金、铜钱、粮草等财物。 当然,赵平这个保安团不是单独来的,他们是跟着夔州编制姚世安及昌州的厢军一起来的。 余玠不禁眉头一皱,姚世安及昌州厢军已经去了潼南府了。 赵平的保安团是一个民间武装性质,他们能够来吗? 他们本来就是送粮草钱物后勤的,边军及厢军已经被胡人吓退不敢来,他们真的敢来? 但是昌元县知县辛志才的信却是真的,钱物及粮草可是解决了嘉定的燃眉之急。 嘉定现在钱粮物都缺乏,他们已经被胡人包围一个多月了。 关键问题就是,保安团与嘉定中间被胡人团团包围,保安团能够冲破胡人的重重包围吗? 他们强制冲过来,不但不能冲破胡人的封锁,反而还要把他们自己送进去,这批财物白白便宜胡人。 众人看到余玠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这个信的意义。 余玠把反复看了几遍,围着茶几转了几圈,叹息把书信拿给监抚朱文炳。 朱文炳也反复看了看,终于相信这是真的。 他的表情比余玠还要丰富,如果这个钱物粮草有边军及厢军护送,还有一丝希望。 可是现在仅仅是保安团在护送,希望几乎等于零。 他不由得叹气一声,喝茶之后闷闷不乐坐下,把信转给嘉定知府。 秦玉龙开始看到有人送黄金银子及粮草,还高兴到了极点,没有料到,竟然是一个小小民间的保安团。 好不容易得到的希望之火又被现实浇熄了,他的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 他看后又传递给通判阳武、主薄唐毅等人,个个看后不由得叹息起来。 这个犹如一个壮汉被饿了三天两夜,看到马上就可以好酒好菜,可是还有一个更加强大的壮汉在旁边虎视耽耽。 几人正在愁眉不展的时候,王惟忠也进来。 拉了肚子,他的精神有些差,他看到这些各个官人在不停苦苦思索,知道他们正在想对付胡人的法子。 他也看出这些官人脸上的神情显然对今天的战果不太满意。 他掏出一封信,这封信也有血迹,不过它的血迹明显没有王坚的多,显然王惟忠保护得更好。 信里的内容是好是坏?能够给嘉定带来希望吗?众人的目光不由得一起望向余玠。 余玠接过书信,众人只见他眼睛瞪大,脸上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众人更加难以猜测,难道胡人还有更加厉害进攻的法子? 想到这里,众人脸色不由得有些惴惴不安。 余玠看过之后,把信给了朱文炳。 朱文炳也同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让其它人更加难以理解,怎么两个大佬都是这种神色? 秦玉龙接过一看,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睛里面也是几乎不想念的神色。 唐毅、阳武接过一看,同样露出难以相信的神色。 余玠问示意众人坐下,他喝茶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扫视众人问道:“诸位如何看待此事?”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这个关系重大,低头喝茶陷入思考之中。 余玠打量王惟忠,点点头说道:“信是你送来的,你是今天上战场的人,谈谈你自己的看法。” 王惟忠小心翼翼看了眼前这些人。 余玠坐在上首,紧紧挨着他的则是朱文炳,接着是秦玉龙、阳武、唐毅。 他们每人一张茶几,一个坐位,有丫环不断给他们茶添加开水。 他虽然是五品的,毕竟是武官,因此他组织一下语言。 他开口说道:“今天胡人用了批霜毒烟,让大宋损失巨大。现在胡人围困已经一个多月,嘉定的钱粮即将耗尽,因此自家们可以试试。” 他的话让余玠及秦玉龙神情一动,阳武神情未变,依然轻轻揭开盖子,慢条斯理喝醉春风。 朱文炳慢慢地喝茶,将众人脸色收到眼底,摇摇头说道:“胡人现在里面有大量汉人,怎么这个不是计谋?”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说道:“自家们守在城里,还可以凭借地利优势与胡人争斗,按照对方的要求,这里抛弃自家们唯一优势,而胡人兵强马壮,岂不是沦落到万劫不复之狱?” 朱文炳显然宁可相信无,也不愿意相信有,毕竟嘉定城里相对保险。 秦玉龙喝茶之后,长长叹息一声说道:“胡人未围困嘉定之前,自家们还可以通过水路得到所需粮草,呆在城里。可是现在粮草越来越缺乏,难道自家们活活被困死在城里?” 阳武是一个判官,他天然也是监督知府的,此时他说道:“守在城里,目前是最稳当的法子,出去中了胡人奸计怎么办?” “某可以作证这个不是胡人的奸计。”随着脚步声音,一个洪亮的声音传过来。 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冉璞兄弟。 兄弟二人都有朝廷任命文书,也就是朝廷命官,不是纯粹武夫,有文官身份。 冉璞兄弟不是纯粹武夫,而是文武双全,他们就没有王惟忠那样小心翼翼。 朱文炳不禁眉头一皱,打量兄弟两人,冷冷说道:“你有证据,证据何在?”冉璞看了冉琎一眼,冉琎也从身上小心翼翼掏出一封信,这个信几乎被鲜血打湿大半。 冉璞兄弟二人受伤明显没有王坚严重,但是这一封信几乎被鲜血浸泡过,显然是从别人身上找到的。 冉璞眼睛红了,难过把书信双手递过余玠,说道:“这是我的一个袍泽递过我的,他为了把此信交给我,被胡人活活砍了十几刀,交给我时,他已经不能说话了。” 冉琎情不自禁用手抹了抹眼泪,这个可是他的亲兵。 冉琎眼睛也经红了,他沉重说道,他的亲兵也是从另外一个快要死去袍泽接过的。 可是说这一封书信是通过生命来传递的。 余玠听说之后,对着书信一礼,表达对送信之人的尊重。 由于血迹浸泡,纸的内容勉强能够看清楚,他不可思议问道:“难道你们就是用这个法子躲过胡人的毒烟的?” 冉璞点点头,沉重地说道:“这个书信卑下思考,显然是城外射进来的。射箭之人显然是假扮胡人,冒着性命危险射来。也不知暴露其身份没有?” 冉琎脸色也显得沉重,他脸色凝重说道:“这个书信显然来得及时,不过胡人攻势凶猛,加水一时难以找到水源,因此不少人吸入毒烟,让不少因此而中毒。” 冉璞接着说道:“如果没有他的书信,今天有可能还要伤亡两千多人。” 王惟忠急忙向冉氏兄弟行礼,说道:“谢谢冉将军的传送之恩,让某伤亡至少少了七百以上。” 冉璞急忙说不敢,然后对着余玠及朱文炳等人说道:“各位官人,下官相信保安团有实力进攻胡人大营。” 朱文炳沉思一会儿,摇摇头说道:“保安团毕竟只有两千多人,况且胡人不是马匪,他们如何能够进攻胡人大营,这个与送死有什么区别?” 冉琎自己也坐下喝茶,看到众人一起喝茶,说道:“赵朝请郎未制作醉春风及茶杯的之前,可能诸位也没有料到今天还会用茶杯喝醉春风茶叶吧。” 冉璞看到众人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思考,接着说道:“听说铜鼓山的马匪以前官军三次也没有攻打下来,而保安团一天之下就攻下,显然他有与胡人一战之力。” 冉琎继续说道:“况且自家们都不相信保安团能够进攻胡人大营,胡人更加不相信保安团进攻他们。” 冉璞接着分析保安团:“保安团现在也只有自家们知道,而且他们就在暗处,正符合出其不意的进攻战术。” 冉琎也深入分析保安团的打法,说道:“赵朝请郎既然能够制作茶杯及醉春风,料想他制作的轰天雷必然效果非常厉害,不然保安团不会仅仅一天就攻下铜鼓山这个天险。” 这时,王惟忠也点点头,他向冉璞一礼,表示他赞同冉氏兄弟的说法。 余玠听到此话,也有些动容,轻轻地点头示意。 朱文炳打量几个武将,晒然一笑,喝茶之后淡淡说道:“虽然保安团让你们损失小些,可是现在几千将士吸入毒烟,浑身乏力,如何还能够参战?” 推荐《少年背着一把剑》,书荒的朋友不妨去看看。 第一百三十八章、嘉定困局(六) 这个是一个致命的问题,即使不参加,但是必须有人守城。 一下子这么多人中毒,不但对进攻影响很大,就是防守也很大。 冉琎冉璞二人互相打量一眼,如此大好机会竟然浪费了,以后可是再也没有这种机会。 余玠与秦玉龙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眼里也有些不甘,可是眼前的现实却也无可奈何。 “禀报大帅,有解救中毒的法子了。”唐毅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了过来。 王惟忠顿时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放,站起来向着唐毅方向望去,昂贵的醉春风茶水从茶杯倒出也顾不得,丫环急忙上前替他把茶杯放好。 王惟忠前进几步,却看见唐毅带着程毅程刚两个郎中,不禁大喜。 他上前问道:“程郎中想出法子。” 程毅与程刚互相打量一眼,两人互相打量一眼,苦笑摇摇头。 程毅对着王惟忠说道:“让王将军失望了,我兄弟两人没有找到医治的法子。” 王惟忠不禁在失所望,不禁蹬蹬蹬后退几步,正好坐在他原来的坐位上面。 余玠也不禁微微不安,唐毅是自己的主簿,难道要欺骗自己? 程毅上前对着众人一礼,说道:“虽然我兄弟二人没有找到解决法子,可是有人找到解决法子。” 唐毅带着一个三十左右,面如冠玉三缕长须的男子。 这人相貌不错,看样子有仙风道骨的样子,应该有解决的法子。 他上前对着众人一礼,不亢不卑地说道:“出尘见过余大帅及各位官人。” 余玠点点头,微笑点点头,问道:“出尘有解决毒烟的法子。” 出尘摇摇头,众人不禁失望,这个看似仙风道骨的也没有解决的法子。 哪知出尘从袖子取出一个白色丝绢,他递给余玠。 余玠一看,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出尘。 出尘点点头,说道:“这是偏方,偏方其实效果最好。” 余玠不置可否,把丝绢给了程毅兄弟两人,两人看了看,互相望了一眼。 程毅上前对着余玠说道:“禀报大帅,是否有效,可以让人试试即可。” 他显然也没有底,只有让人来试试。 唐毅心里不禁一沉,这个可是他带来的,如果没有效果,他可能要承担主要责任。 但是他作为主簿,必须要为主帅承担责任。 他一挥手,让手下带来几个中毒的士卒试试。 这时已经有了几个拉得快脱水走路没有多少力气的士卒进来。 徐出尘一边给几个把药放入,一边心里担心,这个行否? 徐出尘让士卒喝下他的药水,一边喝茶,一边苦苦等候效果。 他虽然脸色平静,心里却在想,师兄,你这个偏方一定要有效呀。 等了一柱香时间,几个中毒很深的士卒个个争着要去茅房。 唐毅脸色大变,这些士卒又要上茅房,难道没有效果? 不但他脸色大变,其它人脸色两样难看,难道真的没有解毒的法子了? 他脸上顿时有些难看起来,感觉喝茶也没有味道。 大约一盏茶时间,这个士卒终于又回来。 唐毅暗暗叹息,完蛋了,自己这次事情办砸了,没有找到解药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 看着几个士卒有些虚弱的步伐越来越近,唐毅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感觉心脏如响锤擂重鼓,但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接受失败后果。 与他持相同感受的还有徐出尘,不过他的表情表面平静,毕竟修行多年。 在嘉定城外,赵平他们一边吃压缩饼干一边喝水,一边商量今天今天双方攻战得失。 得到赵平同意之后,游浪终于忍不住,咳嗽一声问道:“小郎君,这个偏方有效吗?” 毕竟这个关系嘉定全城的安危,他不得不问赵平一声。 赵平思考一会儿,大苏打这个偏方是治疗批霜的辅助法子,其原理通过尿道进行排泄。 这个方子也许对于严重的批霜中毒是治疗效果不大,但是这次中毒毕竟是毒烟,应该有不错的效果,于是点点头。 这几个士卒来到徐出尘面前,深深躬身一礼,说道:“谢谢徐郎中,自家们感觉肚子好多了。” 徐出尘不禁大喜,茶水也顾不得,来到几个士卒面前,打量几眼问道:“不拉肚子了?” 几个士卒点点头,再次行礼,说感觉自己很虚弱,肚子也空荡荡的。 显然这是拉肚子过多,导致吃下的食物来不及吸引就随同拉了出去。 这个是正常现象,考虑到他们目前比较虚弱,徐出尘开了一些保健的方子,就是稀粥加上鸡蛋,让他们把营养补充出来。 程毅程刚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上来深深对着徐出尘一礼,感谢徐出尘找到治疗毒烟的偏方法子。 徐出尘一边还礼,一边说道:“这个偏方不是在下想出来,而是小郎君想出来的?” 几个官人不禁大喜,没有想到徐出尘竟然真的找到治疗的法子,所有担心顿时烟消云散。 余玠不禁听说小郎君,感觉不解问道:“是哪个小郎君?” 徐出尘向嘉定南门方向恭恭敬敬一礼,然后和:“就是本派师叔。” 众人不禁一愣,余玠更加不解,小郎君显然比他还小,为何又成为师叔? 徐出尘看到众人模样,明白众人想法,解释说道:“小郎君就是保安团的团领赵平,他现在也是朝请郎。” 唐毅大喜,自己看来替余玠出面办事成功了,他必须把事情清清楚楚了解,于是问道:“小郎君赵平怎么又成为师叔,如何又是朝请郎的?” 他们现在被困在嘉定,对于赵平这个人不太了解。 徐出尘打量各位官人,看见他们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自己,显然想了解这些情况。 他也喝一口醉春风,接着说道:“我纯阳派吕祖在纯阳洞留下一首偈语的诗,三百年来无人能够回答。而小郎君不但解答了,而且还用用诗回答出来了,因而被吕祖选为隔代弟子,因为成为纯阳派的师叔。” 纯阳子吕洞宾可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其诗写得更是流传几百年。 赵平能够用诗来回答出几百年偈语,显然是一个绝世天才。 唐毅感到不解,问道:“既然是师叔,为何又称小郎君?” 徐出尘恭恭敬敬回答:“他虽然是师叔,可是年纪与我儿子差不多,他就希望自家们称呼为小郎君。带个保安团及赵家庄的人都称呼他为小郎君。” 余玠、朱文炳等人不禁互相看了一眼,顿时对赵平好感上升,是天才而又谦虚得体,确实难得。 唐毅想起一个问道:“徐郎中是如何得到批霜解毒的方子呢?” 竟然能够在嘉定不知不觉之中把城里信息传递出去,如果是细作那对大宋危害可大了。 说到这里,他狠狠地打量徐出尘,从头一直到脚。 徐出尘扫视众人一眼,这个必须交待清楚,否则就误认为细作就不好办。 他向余玠等人一拱手,唱诺说道:“我师父是吕祖第十代弟子,我与师兄游不平等是一共有十个俗家弟子。自家们一边悬壶济世,一边看看是否有可造之资质的弟子。” 说到这里这里,他停顿一下喝茶,然后说到:“师父知道小郎君要来嘉定助战与押送钱物,要求自家们帮助自己的师叔。听到嘉定将士中毒,我心急不得了,就用鸽子联系城内随着保安团的大师兄游不平,请他想出法子。没有大师兄此次也被难倒了,最后还是大师兄找到小郎君想到法子。” 说到这里,他长长地出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还好,小郎君的这个偏方效果竟然出奇的对症。看来师兄到了保安团确实跟对人了。” 余玠与朱文炳、秦玉龙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原来不但他们有压力,就是当事人徐出尘同样也有压力。 毕竟,这个偏方是第一次使用。 唐毅必须接过话题,他引导说道:“禀告大帅,禀告朱官人,朝请郎赵平确实是有大才,而且文武双全,还会制器,他让人送来的书信应该如何处理?” 余玠点点头说道:“此人年纪虽小,却是文武双全,制器更是独一无二,现在让今天下午中毒的将士立即按照赵平的法子去毒,让没有中毒的将士好好休息,穿上披挂,准备出击。” 朱文炳思考一会儿说道:“余帅,保安团虽然厉害,但是人数毕竟太少,难啊,难啊!” 余玠摇摇头,毅然说道:“骄兵必败,今天胡人以为暂时领先,正是大意的时候。兵法曰,以正合,以奇胜。嘉定正是正,保安团正是奇。奇正兼攻,击败胡人,在此一举。” 王惟忠、冉璞等人不禁大喜,他们被胡人一直压着打,龟缩在嘉定城里,早已火冒三丈,个个战意激烈,恨不得立即与胡人决战一场。 朱文炳扫视众人一眼,冷冷对着众人说道:“现在外面是十万胡人兵马,而嘉定目前可战之人不到一万,这个不是飞蛾扑火还是什么?” 两个大佬意见相左,众人不由得一起望着余玠。 第一百三十九章、嘉定困局(七) 余玠腾地从座位站了起来,说道:“胜败在此一举,今晚必须出击。” 朱文炳双手一拦,怒气冲冲说道:“本监绝对不会同意。” 朱文炳显然已经发火了。 此时,他不但不会称呼对方为大帅,甚至把自己的职务抬了出来。 显然,他下定决心要拦住余玠及武将的冒险的行为。 余玠挥手对亲兵说道:“把本帅的铠甲拿来。” 余玠一般穿文士衣物,现在突然穿铠甲,显然也是下定决心。 亲兵诺一声,到后堂去取铠甲。 朱文炳双目含泪,他来到余玠双手一拦,说道:“大帅,外面可是胡人十万大军呀。” 虽然没有十万,但是他着重强调胡人兵力有十万。 在亲兵的侍候之下,余玠披坚带甲,右手拔出宝剑,大喊一声:“各位将军,准备!” 朱文炳是一个纯粹的文官,他两次来到余玠面前,双手一拱,说道:“大帅,我求求你了,大宋长于守城,短处是攻坚,你这是扬短避长。” 余玠一边整理铠甲,一边瞪眼望着他说道:“今天胡人有高人指点,攻势凶猛,嘉定伤亡惨重,守,我也想守。” 说到这时,余玠叹息一声,大声说道:“可是,能否守得住吗?” 朱文炳眼见无法拦住余玠,也大声说道:“大帅,可要留下兵力守城呀。” 余玠点点头,说道:“今天那些中毒部分将士及训练民壮守城足矣!” “大帅,你要出征?”王坚一拐一瘸从大门进来。 与他进来的还有冉琎、王惟忠张钰等人。 他们个个目光炽热,目光炯炯地望着余玠。 余玠点点头,打量他一眼,说道:“你伤势如此严重,就在家里守城吧。” 王坚摇摇头,说道:“大帅,我是你的副手,你出征不带部下怎么能行?” 余玠目光在他与朱文炳之前反复打量,说道:“虽然今晚要进攻,但是还是要人守城,你作为副帅,守城乃是你的本职。” 王坚打量自己伤势,一身酸痛加上疼痛,没有休息十天左右,显然不能上战场。 他叹息一声说道:“大帅,你放心出击,嘉定,部下为你守好嘉定。” 朱文炳看了看众人,眼睛不停在余玠及各个武装转来转去,他来到余玠面前,拱手一礼说道:“大帅出征,我不拦住,但是也要得到保安团进攻胡人大营确实有效果才能行动。” 余玠自然点头答应,心里却想:“赵平,嘉定现在已经准备好了,你千万不能让我失望了。嘉定,已经不能再经受胡人折磨了。” 胡人大营,嘉定城外。 蒋英军等几个万夫长退了出去,他们精神抖擞为明天攻城战斗作为准备 在胡人中军营帐里面,熊熊的牛油火把把整个营帐照得灯火通明。 而三十来岁宽脸隆鼻的身材极为魁梧高大的汪德臣,一边看着嘉定黑黑黢黢的城墙方向,一边看着桌上上面的地图及沙盘。 他对于自己白天的结果还相当满意。 在启用蒋英军之前,他们依靠的是强大的兵力,强壮的身体,。 南蛮,特别是四川人,身体矮小,比他们至少矮了半个头,单论一对一的打斗,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更何况,他们还有接近两万的骑兵。 可恨的四川人,可恨的余玠,竟然活生生把蒙古国的优势变成劣势。 但是现在的蒙古国早已不是原来的蒙古国了,吸引了大量的汉人,这些汉人有知识有谋略,这其中还包括汪德臣。 汪德臣武力值厉害,冲锋在前,断路在后,作战凶猛,颇有蒙古国作风,因而深受蒙古国大汗及太子的赏识,甚至被亲切称为田哥。 他这种凶猛顽强作风所向披靡,甚至在蜀口还比较顺利攻下兴元府。 即使在前两次进入四川,他们的这种战术攻下四川西部成都东部的重庆、忠州(忠县)涪州(涪陵)等地。 但是,这种战术遇到余玠却发生变化。 余玠髙筑城墙,不与蒙古野外作战。 蒙古也不想攻城,可是钱粮财物基本上在城里。 不攻下城池,得不到补济,将士们吃什么,抢什么,总不可能饿着肚子去战仗。 可是蒙古一攻城,那纯粹是用人命去填,纯粹舍长攻短,他们的骑兵活生生变成步兵。 本来攻城不是蒙古的特长,但是多年攻城掠地的战争,蒙古也把汉人攻城方法学了十之八九。 成都重庆就是这样攻下的,不料余玠把城筑得更高,守得更劳,让蒙古损失惨重。 还好,昨天蒋英军献上毒烟战术,让蒙古一天所取得战果相当于以前一年的战果。 虽然攻城死人了不少,可是人命对蒙古而言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而且兵力方面这些他们远远强于南蛮。 特别是四川,他们蒙古国有压倒性优势。 看来,以后只要继续采用毒烟战术,大量消耗嘉定兵力,也许用不了一个月,甚至半月时间,嘉定就会陷入兵源枯竭的地步。 特别他启用蒋英军之后,这个他本来一月之前还是千夫长,白天的毒烟战术证明他的筹划是成功的。 沙盘是中国自古就有之,秦始皇陵墓里面的以水银为江河大海就是一种沙盘。 而中国最早作战沙盘图起原于东汉是马援发明的,由于用沙土堆成的故而命名为沙盘。 南蛮四川这个最后一个能够打仗的也只剩下余玠。 根据巢车及城里细作传过来的信息,嘉定城里今天伤亡就高达三千人。 而城里细作说嘉定城里全部兵力才三万,如此打下去看样子现在余玠也要被他本人所消灭甚至活捉。 想到这里,汪德臣兴奋不已。 睡前他一边兴奋喝着醉春风绿茶,一边通过地图沙盘构思明天作战方案,直到三更才用过赵家庄刚刚出产的牙刷牙膏洗漱之后倒下睡觉。 萧玉文是负责东门的万夫长。 白天这个这个万人队休息,没有参与攻城之战。 他虽然没有参战,可是作为万夫长,自然观战。 观战之后,他得到总结,蒋英军这个毒烟法子确实有效。 不过毒烟配方是什么,蒋英军并未告之。 他与青山、周好永另外两个万夫长一起,要求蒋英军把毒烟的配方交出来,争取早日攻下嘉定,避免伤亡。 那知蒋英军说身体太疲倦了,忘记配方了。 其实胡人万夫长之间也存在竞争,更何况蒋英军还是一个暂时代理的万夫长。 他自然不会把这个绝密配方公布出来,这个关系他的前途与命运。 萧玉文三人自然知道这点,蒋英军这里不行,难道大帅就不可以了吗? 不过蒋英军与大帅汪德臣之间毕竟存在郎舅关系,三人考虑想到想用一个什么法子,才能把配方要到手里。 萧玉文回到东门之后,一时没有休息,想着明天如何进攻嘉定,蒋英军还有多少进攻能力。 作为一个万夫长之类的将军,他必须站在蒋英军的角度来考虑,如何才能保证最大限度的攻击力。 最后他实在熬不住,不知不觉之中倒在床上睡觉。 青山、周好永也好不了多少,作为一个万夫长,他们不得不考虑自己随时上战场的可能性。 可是,白天蒋英军的毒烟表演让他们丢尽脸面,前些日子他们的疯狂进攻却的丧失大量将士的性命,却没有取得多大实质效果。 蒋英军睡着之后,但是白天的战果竟然影响他的做梦。 在梦里,他接连几日指挥。 胡人的士卒的在毒烟战术之后多日登上嘉定城楼,城内大宋将士伤亡惨重。 在他的指挥之下,南蛮的王坚、冉琎、冉璞、王惟忠这些嘉定城内的大将个个伤势严重。 到了最后,城内的将士已经不足一千,余玠也不得不披挂上阵。 他蒋英军大喜之下,亲自带领亲兵攻下嘉定,没有想到,他竟然活捉了余玠。 蒋英军高兴之下,情不自禁大喊一声。 “将军,将军!”果然胜利了,他的亲兵在不停呼喊着他。 突然,他感觉自己不对,好像有人在不停摇晃自己。 听声音应该就是自己身边的亲兵。 不对,这个声音不是欢喜,而是非常着急。 寅时,胡人兵营南门。 士兵按照五人一组的骑兵在营地外面不断巡逻,瞭望塔火把熊熊燃烧。 士卒不停打着呵欠,勉强打足精神巡逻与观察,有几个的脑袋不停向地面点头。 一个胡人士卒一手拿着长枪,一手揉了揉眼睛,又用手捂住不停打呵欠的嘴巴,说道:“南蛮如今被自家们团团围住,还这么小事大做,简直不让人活了。” 另外一个跨着腰刀大约是什长的军官之类的人物,瞪了他一眼,说道:“小心无大错。” 然后他看了其它几个士卒,说道:“诸位给老子打起精神起来,过了五更,你们就可以去睡觉了。” 他看来外面一眼,有一棵小树摇晃了一下,仿佛有人影晃动,立即拿起手中的大刀,说道:“有人。注意。” 他用手指着前面五个人,然后指着前面的好像有人影晃动的方向,说道:“你们五个,去给我到前面看看。” 第一百四十、烟花炸营(一) 这时那个地方传过来猫叫的声音。 那些士卒指着前面那个地方说道:“什长,前面是猫叫,不用过去了吧。” 什长仔细一看,没有看出什么动静,叹气说道:“好吧,你们把狗眼瞪大点,南蛮狠狡猾。” 其实那个什长如果再仔细看一下,就会发现有人在爬行。 正是细作营那些细作。 上次他们细作营在与马匪作战之中,竟然连一个三等功没有得到。 而步兵营已经夺得一等功,骑兵营也夺得二等功,只有他们细作营完全是空白。 这让他们细作营上上下下都憋气。 那个动了一下正是细作营的一个火长,他叫郑明华。 这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天天来观察地形,早已经摸得清清楚楚。 刚才穿着夜行衣的他在搬动炸药包不小心碰到旁边的一棵小树,不料竟然引起胡人的注意。 灵动一动,他学着猫叫躲过胡人的检查。 距离辕门大约一丈的距离。 他用赵家庄新制作的火柴点燃了炸药包,用尽全身力气向辕门扔去。 扔了之后,他迅速离开。 炸药引线发出“吃吃”声音及闪光终于引起胡人士卒的注意。 一个胡人终于从半睡半醒之间醒来,睁大眼睛说道:“那个是物事,好像雷电一样闪光,还有吃吃的声音。” 另外一个见多识广的胡人士卒说道:“这个不就是震天雷吗?看着吓人,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话音则落,这些胡人只见眼前白光一闪,接着听到一个极大的炸雷在耳边作响。 他们这些在辕门箭楼上防守的士卒,幸运地坐上土飞机飞向空中。 一个胡人士卒感觉自己下身一痛,感觉自己离大地越来越远,嘴里刚刚叫出“妈呀”,然后就狠狠从空中摔下,手脚齐断人顿时昏倒过去。 另外一个胡人从空中掉下之后还没有昏倒过去,挣扎着要起来。 耳边突然听到大地突然传过来地震一般抖动声音,心想不禁大喜,他们骑兵竟然在深夜还有准备。 可是他很快就感觉不对了,因为马蹄的声音是从兵营外面传过来的,而且其中两只马蹄踏上他的大腿与胸部。 他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告别了这个世界。 从子时起,王启万及陈波、何叔德各率三百多骑兵马裹脚,人衔枚来到胡人兵营一里路的山坡上静静等候。 他们分别从东南北三个大门进攻。 至于西大门,这里根本就没有胡人。 为什么没有胡人,胡人也想围三空一,想让守军弃城而逃。 城内的守军能逃吗? 看似可行,实际上根本就不可能。 因为大宋的优势在于固守城池,野外逃跑纯粹是送死。 胡人有骑兵,而且上万,两条腿怎么能够跑得过四条腿? 因此细作营一心一意炸三个大门。 他们细作营的把南大门、东大门、北大门炸开。 此时一看胡人的辕门已经炸药包炸倒,不禁大喜。 陈波吐出口里的铜钱,双脚夹着马匹冲到辕门面前,用火把点燃轰天雷,向辕门里面的兵营扔去,口里大喊一声:“杀!” 一千多骑兵如排山倒海,纷纷用火把点燃轰天雷专门向胡人的兵营扔去,口里大喊“炸!” 他们后面紧紧跟着的是保安团的步兵,他们也是一手拿着火把,一边点燃轰天雷。 胡人兵营的东门、北门、南门,如潮水一样涌进保安团士兵。 这个潮水不停漫延胡人兵营的边缘地带。 他们腰挂轰天雷,看见胡人的兵营奖赏一个轰天雷。 骑兵扔完就走,绝对不会停留。 残局由后面的步兵来收拾。 他们就是充分利用骑兵速度,从边缘冲到胡人中军地带,充分彻底把胡人搅乱。 北门一路由赵云、曹克、李相前率领。 东门一路由王启万、李涵铜率领。 南门一路由杨云、李涵铁率领。 开局果然是他们相像那样,胡人确实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烟花此起彼落,胡人惨叫连连。 兵营熊熊烈火,胡人到处乱窜。 天雷隆隆炸响,胡人残躯断腿。 顿时,边缘四周胡人兵营四处火光烟花灿烂夺目! 大营胡人士卒不是在梦里死去就是被炸成残躯断腿断手! 不少胡人胸口肚子甚至下身插进陶瓷碎片! 活着的胡人士卒也如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 人声、马声、爆炸声,声声入耳! 火光、电光、火把光,眼花缭乱! 他们不停向里面里面逃窜,外面有魔鬼施法,里面还是安全一些。 紧挨营帐边缘的是胡人百夫长的大营。 一个胡人百夫长听到声音不对,来不及穿衣服,立即拔出大刀。 他风拔出大刀不久,几个亲兵已经进来,惊慌失措说道:“官人,南蛮在施展妖法,他们会打雷,还会喷火,快跑,快跑。” 百夫长一愣之间,外面的士卒已经跑了过来。 他们手中全无兵器,脸上全部是惊恐的神色,说话与他的亲兵大同小异。 他大刀一挥,说道:“那是南蛮的震天雷,不怕,不怕,给老子杀回去。” 几个胡人士卒互相看了一眼,大喊一声一起抓住他的手臂,把他的刀卸下。 他的几个亲兵见势不对,立即簇拥他向中心跑去。 他们刚刚跑了不久,一个保安团的骑兵已经跑了过来,向他的大营扔来一个黑乎乎的比拳头大的物事。 他一边向中心跑去,一边想瞧瞧究竟,大约十息时间,他的大营突然电光一闪,接着传过来雷公的怒吼,几个来不及跑的士卒顿时倒下,营帐也顿时燃烧起来。 另外一个百夫长夫长取下挂在大营的大刀,大喊亲兵的姓名,来到大营外面,却只见疯狂的人群向他们挤来。 他不禁大怒,提起大刀就向跑来的士卒砍去,他的亲兵也向这些士卒砍去。 其它的士卒见势不对,立即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他看到再也没有些士卒跑来,终于松了口气,擦了擦回到大营,打算回去把铠甲穿好。 此时,一个黑乎乎的物事从天而降,还冒着不断闪烁火花,发出“吃吃”声音。 这个百夫长及几个亲兵,还不知道这个是什么物事,一脸惊奇望着。 十息之后,这个黑乎乎的物事突然爆炸了,百夫长及手下亲兵倒在血泊之中,他们的营帐也随之燃烧起来。 百夫长营帐后面一层就是千夫长营帐,他非常机敏,听到爆炸声音,也顾不得穿上衣物,在亲兵的扶持之下翻身上马。 这个千夫长武功不弱,一直想与大宋的将军比拭武功,听到大宋将军进攻,不但没有畏惧,反而极端喜欢。 他不停哈哈大笑,挥舞长柄大刀向大宋士卒进攻方向攻来。 向里面不停逃跑的士卒看到千夫长的高头大马,纷纷向两边闪开。 陈波带着骑兵正在向纵深冲进,突然发现一个上半身裸露的男子,带着大约一百的胡人士卒挥舞向他们冲来。 此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挥舞一把长柄大刀将军,他心里激动进来,就想拔出长枪也对方拼斗一番。 但是何叔德却不管这些,直接扔过一个轰天雷,“轰隆”一声,在胡人中间爆炸开来。 一些胡人倒在地上,另外一些大喊一声“鬼呀”,扔过大刀就跑。 那个裸露上身的胡人将军大怒,挥舞长柄大刀向陈波砍来。 陈波也大喊一声,双臂用力,枪就向对方的持刀的手指刺去。 那个胡人将军毫无畏惧,大刀继续向陈波砍来,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陈波这一方占据上风,不可不想与他同归于尽。 他一夹马的腹部,换了一个方向,躲避过胡人将军的同归于尽的刀法。 他的长枪枪圈了一个半圆,改变了枪的方向,从另外一个方向对着胡人千夫长横扫。 那个胡人千夫长本来人马就摇摇晃晃,被陈波长枪横扫,再也坐不稳当,顿时被马背上跌落下来。 陈波不禁哈哈大笑,大声吼道:“绑了!” 立即有步兵上前把这个胡人千夫长绑住了。 这些胡人的反抗为里面的胡人赢得时间。 萧玉文第一时间就被爆炸声音惊醒,他翻身从床上起来,对着身边的亲兵喊道:“擂鼓,擂鼓。” 果然有大将风度,竟然临危不乱。 青山、周永三人也同样如此,毕竟他们明天没有参加战斗,休息得比较充分。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让亲兵擂鼓。 听到鼓声,乱糟糟的胡人仿佛找到依靠,纷纷向鼓声方向跑去。 听到鼓声,杨云、赵云、王启万他们大惊失色。 胡人里面有高人,竟然在这种极度慌乱情况下招揽本部兵马。 只有胡人混乱才能战胜他们,如果他们凝聚一起就难办了。 绝对不能让胡人重新凝聚在一起。 杨云、赵云、王启万纷纷掏出喇叭,呼喊将士疯狂进攻。 他们一边让快马加鞭,一边不停扔轰天雷。 几个上身裸露的将军骑着高头大马,挥舞长柄大刀,带领几百同样裸露上身手持大刀分别向杨云、赵云、王启万他们一起冲来。 这几个来历也不平凡,他们都是千夫长一类的人物。 他们奋不顾身找到马匹及兵器,努力阻挡赵云他们,为万夫长他们凝聚兵马取得时间。 胡人初步凝聚人心取得一定效果。 第一百四十一、烟花炸营(二) 这几个来历也不平凡,他们都是千夫长一类的人物。 他们奋不顾身找到马匹及兵器,努力阻挡赵云他们,为万夫长他们凝聚兵马取得时间。 胡人初步凝聚人心取得一定效果。 赵云、杨云、王启万他们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与他们磨叽。 他们一挥手,后面骑兵立即用火把点燃轰天雷,直接向胡人扔去。 一些胡人士卒被他们扔过来的轰天雷炸倒在地,其它的胡人就要扔下兵器转身就跑。 胡人千夫长不禁大怒,手中长柄大刀狠狠向这些逃跑的胡人士卒砍去,口里大声怒骂。 那些胡人士卒一看,反正都是一死,不如冲上去,于是又转身向大宋士卒冲过来。 胡人士卒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大喊,手持大刀狠狠向他们扑来。 必须把他们打怕打服,赵云依然一挥手。 后面的士卒也不打话,火把点燃轰天雷,还停滞十息时间才向胡人士卒扔去。 这次轰天雷并没有落在地面,它没有时间落在地面了。 它在胡人上空的引线已经燃烧完毕,当然就在胡人头顶爆炸。 这个是真正的晴天霹雳,而且是头顶上空的晴天霹雳,不但让头顶发麻,而且有的脸上、眼睛、鼻子、嘴巴、手上、头顶上插着陶瓷碎片,简直是惨道之极。 有的胡人看见袍泽大喊一声,因为对方脸上半边流着鲜血,半边是黑色痕迹,仿佛如京剧的花脸。 这时还没有京剧出来,只觉得对方如地狱出来妖怪,把他们十魂吓得顿时飞了九魂。 这些宋人简直是魔鬼,他们确实会妖法,把他们的活生生的袍泽变成妖怪。 他们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恐怖,纷纷抛下手中兵器纷纷逃跑,就是千夫长手中大刀纷纷向他们身上招呼也顾不得了。 赵云大喊一声,趁着胡人千夫长一愣之间,手中的长枪直接向对方捅去。 那个胡人千夫长浑浑噩噩之间,也不知对方使用了什么法术,对于赵云的枪只是下意识一挡。 赵云用尽全身力气,长枪向对方长柄大刀扫去。 那个胡人千夫长再也把持不住,手中大刀掉落地面。 赵云趁机又是一扫,那个胡人千夫长被扫落地面,被一拥而上的保安团步兵捆住。 另外一个千夫长则没有他的袍泽的运气,几个回合之后被杨云劈成两半。 其实这些胡人千夫长的武功并不亚于赵云他们。 那个被赵云扫落的千夫长自然不服,望着赵云大声喊道:“不公平,不公平,你会妖法,有种公平与某决斗一场。” 他旁边一个保安团步兵看见他还在磨叽,用刀在服嘴巴一敲,他的牙齿差点被敲落,眼浅差点流出,只好闭嘴。 赵云他们进去之后,迎面来的不是几百胡人,而是几千胡人。 虽然他们身上衣衫不齐,有的甚至也没有兵器,可是架不住对方人多。 胡人看来已聚集了不少士卒,准备反击。 而他们仅仅只有几百倒也罢了,可是他们却是几千人,几乎是保安团这方的十倍,而且还有上百人是骑兵。 拼了,赵云一声大喊,曹克、李相前他们骑马率领保安团骑兵及步兵冲了上去。 萧玉文指着赵云李相前他们大声喊道:“南蛮只有几百人,杀上去,不论死活,统统有奖。” 一听有奖励,这些胡人也顾不得对轰天雷的恐惧,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向赵云他们杀来。 赵平带着参谋在白天的山坡上观察。 从火把及兵营燃烧的情况就可以看到保安团的推进速度。 没有火把就是胡人安全的地方,因为那里保安团还没有进攻到那里。 开始还不错,火把在胡人大营点亮,火把所至之处胡人的营帐也差不多同时点燃。 熊熊的大火照亮了半边天空,意味着哪里已经被保安团攻下或者控制。 到了边缘里面的位置,火把稍稍停滞一下,然后还是快速推进。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火把推进的速度是逐渐变慢。 但是这个只是好的开始,因为仅仅是边缘地段的胡人惊慌失措茫然无知所至。 关键是胡人中军所在,那里不但有胡人的骑兵,还有元帅。 唉,可惜自己的兵马太少了,如果有夔州、昌州的兵马来当然不成问题。 可是,这怎么可能,他们可是自己的上司级人物,岂能听自己指挥。 如果在这里,他们一定会首先保存他们,那只有让自己的保安团送死的一份。 赵平这里只留下亲兵营、后勤营、护士营。 亲兵营及后勤营个个跃跃欲试,马儿焦急打着响鼻。 赵平看了自己身边的还有二十多个亲兵队,一脸平静地呆在自己的身边。 不禁欣喜点点头,看着李涵银说道:“李营领、谭营领,想上战场吧,现在有义生在我身边保护,你也去杀胡,不过千万要小心为上。” 李涵银及谭星不禁大喜,向着赵平抱拳一礼,翻身上马。 赵平摇摇头,郑重说道:“你们任务非常艰巨,胡人有万多的骑兵,如果骑兵出击,今天的胜负难料。记住,你们的任务是胡人的骑兵。” 李涵银、谭星、冯永成没有料到自己的对手竟然是胡人骑兵,但是大话已经说出,自己这里只有几百骑兵,而对手却是上万的骑兵。 赵平继续给他们交待说道:“可能他们还没有来得及上马,你们迅速找到他们的马群,不用与胡人硬拼,只要把马群驱散就可以了。” 说到这里,赵平对一直望着他的种华说道:“种营领,你带领细作营给他们带路,没有问题吧。” 种华双手一拱,说道:“禀报小郎君,卑下没有问题。” 李涵银与谭星、冯永成双手一拱,大声喊道:“小郎君,明白。” 但是马儿早已经按捺不住,顿时最后的六百骑兵冲下山城,马儿也高兴得一边长嘶一边撒蹄奔跑。 他们一路上看到不少燃烧的胡人营帐,还有烧成焦炭一样的胡人尸体。 他们没有时间光顾的这些,在种华的带领之下一直向前直冲。 到了胡人大营中间的位置,他们碰到赵云他们。 萧玉文正在与赵云对抗,他们凭借人数众多,紧紧把赵云他们缠住。 胡人大部分都是步兵,只有亲兵及军官以上是少量的骑兵。 赵云他们不停向胡人扔轰天雷,可是架不住胡人众多。 胡人从四周把他们包围起来,让他们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点燃扔轰天雷也是一种力气活,到了后来他们越来越慢。 萧玉文虽然年纪花甲,可是指挥确实厉害。 见此情况不禁大喜,他疯狂指挥手下不停向赵云冲去。 只要再加把劲,就能把这一批人拿下。 在鼓声催动之下,萧玉文他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快接近五千人。 数量是赵云十倍以上,团团把他们包围起来,他们一边不停呐喊,一边疯狂进攻。 而且这些胡人也找出对付轰天雷的法子,他们不与赵云挨得太近,充分利用人数上优势,给赵云他们造成强大心里压力。 只要再过一柱香时间,赵云就很难坚持下去了,毕竟对方找到对付他们的法子,而且人数是他们十倍。 李涵银、谭星、冯永成、宋飞、马力、冉力源六人人大怒,一夹马腹,带领他们这一阵的骑兵个个点燃轰天雷,从外面包围的直接扔去。 那些正在围绕赵云兴高采烈的胡人顿时在身上下了一阵轰天雷的暴风骤雨,在惨叫连连之中成片倒下。 李涵银、宋飞他们不敢停下,继续不停向胡人扔轰天雷,炸得胡人人仰马翻。 赵云他们已经累得快要趴下了,不知他们为何还有人来支援他们。 小郎君不是把所有的人全部派出了吗? 萧玉文不禁大怒,他以为赵云他们已经成为砧板上的肉任由他宰割。 他一挥,手下的亲兵吹响牛角,号召其余的胡人士卒过来。 冯永成一看,知道这个应该是胡人万夫长之类。 他与李涵银、宋飞、马力互相看了一眼,互相点点头。 六人率领各自手下兵马,手中的轰天雷直接向萧玉文扔去。 围绕萧玉文四周的胡人顿时被轰天雷下了一阵又一阵的手雷雨。 萧玉文指着身边的五个千夫长,说道:“你们把新来的南蛮挡住,我拿下以前的南蛮。” 六个胡人千夫长互相看了看,打量李涵银人数也不多,互相点点头,一起向李涵银扑来。 宋飞、冯永成六人并没有分开,他们本来人数不如对方,分兵乃是大忌。 他们不管不顾,目标直接对准对方万夫长。 高凯等几个千夫长率领几百骑兵及大量步兵,一边大喊壮胆一边来到他们身边。 宋飞、冉力源、马力他们依然没有停止脚步,手中的轰天雷不停向冲来的胡人扔去。 六个千夫长仔细打量宋飞他们一眼,发现五个规律,他们扔轰天雷从掏出、点燃、扔出至少十息时间。 有了这十息时间,他们的距离很远,时间已经足够了。 六人大喊一声,各位带领亲兵,冒着宋飞他们的轰天雷,拼着步兵的损失,不停向他们靠拢。 宋飞他们在刚刚扔完轰天雷之后,五个胡人千夫长一声大喊,终于来到宋飞他们身边。  第一百四十二、烟花炸营(三) 高凯等六个胡人千夫长不禁大喜,宋飞他们已经来不及扔轰天雷了,必须与他们硬拼。 这个是他们强项,南蛮在他们面前只有甘拜下风的一份,他们拔出大刀杀向宋飞他们。 宋飞看见胡人千夫长已经靠近,并不慌乱,纷纷掏出腰间杀胡刀,大喊一声向身边的敌人杀去。 顿时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个不停,宋飞五人与胡人的千夫长混战在一起。 事情既在萧玉文意料之中,更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看见手下的千夫长已经按照他的命令靠近宋飞他们,不禁大喜,南蛮有轰天雷确实让他们害怕,可是近战,他们胡人怕过谁。 更何况,这些千夫长手里的大刀都是百炼精钢,而对方的刀明显比他们又薄又小。 他的那个武力值最高的高凯挥舞大刀,狠狠向对方扑去。 萧玉文嘴巴张大了,口里大声喊道:“高将军,杀死对方,我给你记功。” 高凯直接对着对方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将士,正是保安团后勤营的冯永成。 冯永成早就胸口憋了一口闷气,虽然他喜欢用轰天雷,可是上级要求首先使用轰天雷。 只有轰天雷才能速战速决,保安团兵马远远不足对方,这是唯一打败对方的法子。 两人狠狠地碰到一起,旁边只听到两人传过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雪亮的大刀在火把照射分外闪亮,让人眼花缭乱。 双方交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结果出来了。 冯永成及宋飞等六人个个大喊,全然没有防守,只有进攻。 萧玉文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南蛮也有如此英勇了? 萧玉文睁大的眼睛,眼里全然是不可相信的神色,他的五个千夫长不是重伤就是被对方杀死。 特别他的那个手下第一千夫长,竟然被对方一刀当场砍下六阳魁首,鲜血从脖子冲天而出。 他仔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千夫长手中的大刀不是被对方砍断,就是明显有大大的口子。 他哪里知道,在他强行命令之下,他们的千夫长虽然马术不错,不过还是从来没有见过轰天雷,犹犹豫豫上前。 他不知道的是,冯永成、宋飞、马力他们手里的则是胜过百炼精钢的杀胡刀,虽然比对方显得薄弱,但是锋利反而还在他们之上。 更何况,他的千夫长的马匹被他们强行上前,如果不是他们马术过人,早已被马匹摔下。 萧玉文还在愕然之间,冯永成已经杀到他的面前。 他的亲兵急忙上前拦住冯永成。 冯永成犹如杀神,手中的杀胡刀不停不断地狂乱挥舞。 但是围住他的胡人亲兵却有上百,在一个百夫长带领之下把冯永成团团围住。 如果说冯永成是一头猛虎,可是围绕他的却是百多的群狼。 萧玉文对冯永成痛恨之极,冯永成在他面前杀死他的心腹爱将,他恨不得啖其肉,剥其皮。 冯永成丝毫不畏惧,把一把杀胡刀挥舞得如如滚动的车轮,仿佛水也不能泼进。 但是这种打法最消耗力气,最多一柱香时间,冯永成力气就会消耗干净。 冯永成也知道这点,但是他也没有其它办法了。 此时,冯永成身边不停响起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音,谭星、宋飞他们及时赶到,他们直接就用轰天雷招呼。 小郎君不是说过,这次就是要让胡人尝尽轰天雷的味道,要让他们见到轰天雷就让开三舍。 通过此战,要彻底打出保安团的威风,至于轰天雷是否足够,这个就不是他们考虑的范围了。 其实赵平也不想这样,轰天雷制作也不容易,特别硝石、木炭、硫黄提纯非常不容易。 但是此战是保安团的第一战,而且保安团的兵马数量不足十分之一的情况之下,赵平被迫这样。 但是手下不知道呀,他们正在兴高采烈地向胡人扔轰天雷。 如果洗星知道了,一定会大骂这一群败家子,真是没有当家不知油盐柴米贵。 在谭星、宋飞不计代价的轰天雷爆炸之下,那些包围冯永成的的萧玉文的亲兵纷纷倒下。 萧玉文见势不对,双脚一夹马腹就要逃跑,却被冯永成追上,扬起杀胡刀就要砍下。 那个胡人万夫长眼看周围全部都是保安团的人,一边招架一边向谭星、种华大声喊道:“将军,我投降。” 种华与谭星互相交换眼神,种华点点头。 这个将军已经头发胡须花白,斗志当然不比年轻人。 这是一条不可多得的大鱼,种华打马上前问道:“好吧,我接受你的投降,那你把刀子放下。” 萧玉文犹豫几下,最后还是投降,他把手里的宝刀扔在地下。 种华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姓名,担任什么职务?” 这个话有些让人感到耻辱,但是不得不问。 萧玉文只得点点头说道:“某萧文,字玉文,原是大辽国的大王,大辽灭国之后封为万夫长。” 哦,是原来辽国降将,难怪不能誓死捍卫蒙古汗国。 这种人很可能成为三姓家奴,谁强大就认谁为祖宗。 但是种华没有时间计较这些了,他点点头说道:“明白了,辽国原来在西部也所向披靡,可是耶律大石死得太早,不然辽国岂能如此?” 萧玉文听到此话,眼睛不禁红了,当时在耶律大石带领之下,强大的花剌子模被打得俯首称臣。 而且他们还计划打回故土,收复原来的辽国。 可惜,这一切都是由于耶律大石死亡而中止。 从此之后,强大的辽国也江河日下,最终被蒙古灭国。 失去了一个强大的当家人,原来辽国高高在上的贵族也同样沦落为蒙古的走狗,但是他们不得不如此。 他们必须依附在强者身上,否则就是被肉体消灭。 这就是活生生弱肉强食的草原法则,只不过以前狼是辽国,后来是金国,现在是蒙古而已。 种华打量他几眼之后,点点头说道:“现在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你带领我们到骑兵马棚。” 萧玉文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们,问道:“你们目标是骑兵,那个可是步兵的克星,而你们骑兵这么少。” 种华冷冷打断他的询问,说道:“这个不用你管,你直接带我们去就是了。” 在熊熊火把照耀之下,萧玉文看到满地的尸体及伤员,这些基本上都是自己这一方的,而对方几乎没有受伤,看来这个保安团确实厉害。 虽然人数不多,可是毕竟有那个让人恐惧的火器。 他点点头,也不再说话,一夹马腹,率领他们向中间跑去。 他身边还有大约十个亲兵,也跟着他一起行动。 刚刚走了不远,前面突然传过来一阵地震的声音。 冯永成脸色大变,看来不用寻找了,胡人的骑兵已经来了,而且还不少。 果然没有多久,只见前面打着火把,雪亮的马刀也闪闪发光,犹如满天星光,如他们扑来。 初步估计,至少三千左右。 萧玉文更是脸色大变,现在他刚刚投降,就遇到胡人骑兵大队。 种华一直冷冷观察他,冷冷说道:“后悔,后悔还来得及。” 听到这个讽刺的话,萧玉文看到保安团的浓浓战意,他牙齿一咬,猛然说道:“既然已经投降了,岂能后悔。” 说完,他拔出自己的大刀,他的十个亲兵互相看了看,也拔出大刀。 种华对着一个手下的一个火长刘德贵说道:“看紧他,如果有异动,立刻杀之。” 刘德贵点点头,他手下虽然也是十人,可是兵器他们至少配备的破虏刀,而且还有轰天雷这些火器。 种华对着另外一个叫王中奎的阵长说道:“我们跟着上去,现在只有拼死一搏。” 王中奎点点头,对着手下的一百骑兵袍泽说道:“紧紧跟着他们。” 保安团包括骑兵营、亲兵营、细作营在内骑兵大约有七百人的样子,此外还有步兵大约三百多人,可是面对胡人骑兵有两千左右。 可以说这是一场恶战。 在轰隆隆的声音之中,两支骑兵终于就要撞在一起。 对方一个万夫长看见他们数量不到一千人,这简直是来送军功,手中雪亮的马刀一挥,不由得哈哈大笑,大喊一声:“冲,杀死他们。” 赵云是副团领,掏出铁皮话筒一声大喊:“扔!” 保安团所有的骑兵都用火把点燃轰天雷,直接就向对方扔去。 这七百多轰天雷分成三批爆炸,顿时在胡人骑兵面前形成一道爆炸的波涛,让对方几百骑兵先后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胡人的骑兵此时没有步兵的保护,而是直接面保安团的骑兵。 马匹本来就是胆小的动物,突然听到如炸雷一样的声音,或者突然人立起来,或者到处乱窜,或者不停抖动。 更惨道的是那些在马肚、马脚身上中陶瓷碎片的,人与马顿时突然一起倒在地上。 他们还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后面的骑兵踩在身上,顿时气绝而亡。 那个万夫长指挥倒也厉害,立即大喊:“分开,分开,包围他们。”  第一百四十三、烟花炸营(四) 赵云见势不对,说道:“给我冲,不能让他们分兵。” 说完,他率先带领骑兵营冲了过去,后勤营、细作营也紧紧跟着他们。 在刘德贵的紧紧叮着之下,萧玉文也只好紧紧跟着他们。 其实他想回去也不一定回去了,现在他已经与保安团在一起,而且他投降的时候被没有死去的手下看见的。 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只好暂时紧紧跟着保安团,并且保安团的那种打法也给了他一些信心。 但是保安团的打法让他睁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因为保安团的骑兵直接向对方凿去,对方兵力可是他们四倍。 但是保安团让他目瞪口呆的还在后面。 保安团人马全部既不休息,也不转身,直接就向胡人骑兵冲去。 他们不停在胡人骑兵之间穿凿,见到胡人骑兵没有二话,直接就扔点燃的轰天雷。 他们不管不顾,可以说比正宗的胡人还要野蛮强横,根本就要与你们硬拼。 这些胡人骑兵本来勉强上马穿戴不齐全,此时可以说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本来他们来到大宋就想与大宋硬拼的,但是大宋偏偏就凭借地利,活生生把他们骑兵优势抵消了。 现在他们这一群骑兵终于找到机会了,没有料到现在保安团的比他们这些骑兵还要凶残厉害。 萧玉文看出了,保安团之所以采用这种打法,就是他们凭借手中的轰天雷,可以说这是对付胡人骑兵最有利的大杀器。 虽然胡人骑兵是他们的几倍,偏偏拿他们无可奈何。 萧玉文一边看着他们进攻,一边思考,觉得这是对付胡人骑兵最有效的法子。 但是这个打法也有缺陷,就是保安团极度依赖火器。 他们的火器用完的怎么办? 萧玉文不禁仔细打量他们身上的火器,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保安团将士不但身上挂着火器,就是马背上还有一个箩筐,里面同样装着火器。 这下他脸色变得苍白,然后又变得通红。 火器如此之多,可见要多少财力才能支撑。 保安团只是一个民间武装军事组织,它能够有如此之大的财务支撑吗? 就是蒙古汗国也不敢如此挥霍火器。 就在萧玉文思考之中,双方已经发生战局已经发生了较大变化。 在保安团的穿凿战术打法之下,胡人的骑兵再也不能保持阵型,逐渐混乱起来。 但是,胡人这个万夫长指挥也不是盖的,在他的指挥之下,骑兵虽然混乱,但是他们三个千夫长分成三个部分包围他们。 即使三个部分被冲乱,但是他们依然在百夫长的带领之下,如牛皮糖地粘着保安团。 充分利用骑兵的机动性,上来打了就走,你离开他们又随时粘上来。 毕竟,骑兵不像步兵,他们随时随地可以打了就走,机动性极强。 胡人那个万夫长也看出了,保安团的火器确实厉害,他们硬碰硬也不是对手,于是他改变战术,采取群狼战术,化整为零,不停撕咬保安团。 赵云一看,这个打法不符合他们的要求。 赵平要求他们找到胡人马棚,把马群释放出来,搅乱胡人的大本营才是他们首要任务。 没有时间与他们磨叽了,但是这些胡人骑兵犹如牛皮糖一样不停粘上来,必须想法子。 赵云灵机一动,与其他们寻找胡人骑兵决斗,不如让胡人骑兵主动找他们。 于是他掏出铁皮喇叭,吼道:“不管他们了,我们去找马棚。” 萧玉文此时对保安团的信心也大增,看来跟着保安团确实对了,于是他率先带领向着马棚跑去。 保安团除了骑兵营留下宋飞这个阵断后专心对付胡人骑兵之外,其余之人都用尽全力东门向马棚方向跑去。 胡人万夫长一看保安团骑兵行动方向,哪里不明白赵云的想法。 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大喊要求手下千夫长百夫长不顾一切阻拦保安团骑兵,同时他祈求他的另外骑兵也立即赶来。 看来他祈祷确实有效了,在轰隆隆的雷声之中,因为他看见有大约三千骑兵打着火把向这里跑来。 那两千裸露上身的胡人骑兵在另外一个万夫长指挥之下,大声呐喊向保安团冲来,看见赵云他们陷入两边包围之中,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边的胡人万夫长不禁大喜,大喊:“冲上去,包围他们,杀死他们。” 形势危急,没有跑到胡人的马棚面前,又碰到胡人的骑兵,陷入胡人骑兵重重包围的危险。 赵云对着李相前、曹克说道:“你们各自率领四百骑兵,不必缠斗,直接碾压凿穿。” 现在保安团有了胡人骑兵克星的轰天雷,他也不怕胡人骑兵,对着保安团越来越有信心了。 李相前与曹克两人点点头,各自带领四百骑兵,向新来的胡人骑兵冲去。 新来的胡人骑兵几个千夫长不禁大喜,保安团这是完全来送军功呀。 他们不停人催促马匹,扬起雪白的马刀,穷凶极恶向保安团骑兵扑来,大地也随之抖动起来。 气势汹汹,几千把火把,几千把雪亮的马刀,让胆小的直接吓出尿来。 赵云看见一些士卒脸色苍白,就是萧玉文也啰嗦起来,不禁眉头一皱,用喇叭喊道:“点燃,炸。” 八百个骑兵分成四组,每组两百轰天雷点燃之后扔出。 胡人骑兵刚才还威风凛凛,下一刻就坠入地狱,人仰马翻有之,马匹不受控制有之,马匹四处乱窜胡人,马匹互相撞击有之。 这个万夫长见势不对,立即大喊:“分开,分开,分成三路,三路进攻。” 三个千夫长点点头,各自带领手下骑兵,兵分三路,两路从左右两边进攻,一路依然从前面进攻。 形势危急! 赵云对李相前、曹克、谭星三人说道:“你们也分成三路,,闪之(谭星字)与鹏之(宋飞字)直接进攻,必进(李相前字)克之(曹克字)掩护,闪之(谭星字)长之(冯永成字)打前锋给我直接冲进去。” 说完,他盯住萧玉文,说道:“带路的就麻烦萧将军了。” 虽然萧玉文现在手下只有十来个,但是赵云对他还是客气。 赵云是保安团的副团领,这如此客气,给萧玉文带来一丝希望。 如果万一这一战保安团打赢了,如此之多的胡人也需要人来管理吧,他本来就是万夫长之类人物,也许,也许呢? 可惜,自己还有儿孙家人,怎么办呢? 萧玉文一边患得患失,一边得给保安团带路,不然胡人首先会拿他开刀。 毕竟,他是第一个投降的万夫长,影响可谓不小。 冯永成力大无穷,一边从腰间摘下轰天雷,一边点燃就向胡人扔去, 他的亲兵不敢分心,一心一意给他照亮。 倒了后来,冯永成一摸腰间,竟然没有轰天雷了,急忙从胸前摘下轰天雷点燃向胡人扔去。 胡人想拼命想冲过来,可是在他们面前始终有一个轰天雷组成的鸿沟,这条鸿沟不断让他们损兵折将,无论用多大努力,也无法冲过这一条鸿沟。 这个由保安团轰天雷组成的鸿沟,充斥着雷电与硝烟,不过演绎着电光雷闪。 在这一条鸿沟面前,胡人骑兵不是人仰马翻,就是马匹胡乱横穿,不时有胡人从马上掉下。 在冯永成他们不计后果拼命扔轰天雷之下,他们终于来到位于东门与北门之间的马棚。 这时大约有上百亩宽阔一平整地带,上面至少有两万左右的马槽与马厩,二十个一排,刚好是一百排。 虽然已经杀来六千骑兵,这时依然万多的马匹,气势宏伟磅礴,由此可以见到胡人马上的实力。 在远处的轰天雷的爆炸声音之中,这些马匹可能受到惊吓的缘故,不停地昂首向着漆黑苍天嘶鸣,或者双蹄高高扬起,或者暴躁不安走来走去,可惜它们全部被马缰困住了。 赵云、冯永成、谭星等眼里个个都是绿光,多好的战马,大宋其它不缺乏,缺乏就是战马。 可惜,眼前这些战马都是胡人的,胡人正纷纷上马。 由于人多,显得比较混乱,况且大多数胡人衣甲,大多数裸露上身。 毕竟,胡人被赵平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还在睡得最深沉的时候被赵平突然袭击。 坚决不能让胡人上战马,如果全部上战马,他们这一点人马,根本就不是胡人的对手。 赵云一边叹息,一边狠狠下令:“给我杀。” 宋飞、谭星、冯永成他们眼泪差点流出,但是这是对付胡人骑兵的唯一办法。 他们立即来到胡人马棚旁边,不停向那些准备上马扔轰天雷。 这些从来没有见过轰天雷的胡人骑兵不知如何躲避,在阵阵轰天雷轰炸之下,成片成片的胡人骑兵就倒在马棚面前。 其余的胡人骑兵吓得纷纷抱头鼠窜,不少扔下火把躲进黑暗之中,只有这种方式才比较保险。 杨云、李涵铁从南门进去,刚刚开始时确实比较顺利,胡人在梦里被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随着他们层层推进,到后面阻力也越来越大。 在百夫长这一层,他们还能顺利通过,可是到了千夫长这一层,他们感觉有些吃力了。 到了万夫长这一层,他们陷入两千多人的包围之中,而且对方同样也有少量骑兵。  第一百四十四、烟花炸营(五) 这个万夫长叫青山,他沉着冷静。 他年纪不大,才四十出头,正当人生壮年。 虽然他从梦里比萧玉文醒得更晚,可是他喜欢动脑子。 青山与蒋英军一样,也是家里长子,家里几乎把全部资源投入他的身上,儒家、兵家、法家名师专业指导,可以说胡人不可多得的儒将之一。 蒙古虽然重视汉人才子,那是为了把大宋的人才吸引过去。 他们本质还是崇尚武力,对于文人他们认为治理一方还可以,但是打天下还是依靠武力,因此他们对于科举丝毫没有兴趣。 青山、周永、蒋英军这些蒙古汗国的汉人,不得不一边学习儒学,一边学习兵家法家,可以说是文武双全。 如果不是文武双全,他们也不会从千千万万汉人之中脱颖而出。 青山一边指挥一边思考,他发现这些保安团将士确实厉害,训练有素,火器也确实厉害。 但是他们有两个致命的弱点,一个是人数少,一个是极力依赖火器。 在被保安团炸得人仰马翻死伤上千之后,他吸取了教训,派出部分兵力不断进行骚扰式进攻,另外部分兵力一边休息一边呐喊助威。 他就这样用轮流战术不断消耗杨云他们宝贵的轰天雷。 杨云能够当上军师,自然一眼把青山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杨云除了叮嘱要小心节约使用火器之外,就没有其它法子了,毕竟这是对方堂堂正正的阳谋。 他们没有后援,不敢大量消耗轰天雷,这是他们真正对胡人有致命威胁的兵器。 青山就这样实行轮流进攻的战术,不断消耗杨云的轰天雷,而且让保安团得不到休息。 在青山的恰当指挥之下,他们通过用时间及人力消耗方式,让杨云欲罢不能,彻底陷入两难地步。 杨云手中的轰天雷已经消耗大半,人马都精疲力尽。 青山大喜,只要他们再坚持最多一个时辰,他就有把握击败杨云,甚至可以获得让他们垂涎欲滴的火器。 这个火器与大宋以前的震天雷完全不一样,它的威力几乎是以前震天雷的十倍。 如果他得到这种火器,不但他会更上一层楼,而且会极大提高汉人在蒙古汗国的地位。 对于赵平《战争说》这个文章,他当然也认真读过,其它方面它不否认,可是对于赵平所谓的火器及刀剑,他是不屑一顾的。 震天雷的威力他不是没有见过,吓人倒是可以,如果说威力,那就只能说呵呵了。 但是在今天,他终于见到轰天雷真正的威力,不但可以炸得人仰马翻伤亡惨重,关键的是它对于步兵及骑兵谈之色变。 除了牛皮糖这种消耗人力的战术,他们再也没有其它有效方法。 但是,现在他只要击败杨云他们,得到火器,他们蒙古汗国就得到这种火器。 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们蒙古汗国也能够仿制出来这种火器。 最不济,他们俘虏这些保安团作为人质,不怕保安团不把配方交出来。 他已经看出,这里有几个保安团的重要人物在里面,想到这里,青山越来越高兴,原来紧绷着的脸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其实不但南门的杨云他们如此,东门的王启万、李涵铁他们同样如此。 周永也是一名儒将,精通兵法,同样看出了王启万他们弱点。 当然,他的打算与青山大同小异,不断用牛皮糖战术,用人力消耗王启万他们的火器,最后击败保安团,达到他们得到火器的目的。 王启万当然也知道他的想法,不过他也没有法子,对方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看到王启万越来越珍惜他们的火器,他知道对方火器已经不多了,也不禁露出笑容。 此时,他突然感觉地面抖动,仿佛地震一样,这下自己终于彻底放心,自己这一方的骑兵来了。 有了骑兵,看你们保安团还向哪里跑,难道向天上飞不成? 然而,他很快就感觉不对了,因为来的是胡人的骏马,可是马上竟然没有人? 该死,这些骑兵难道不骑马,马匹也能够打仗吗? 正当他诅咒骑兵的时候,下一步让他更加骇然的情况发生了。 哪些他们蒙古汗国的骏马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向他们胡人撞来。 骏马,骏马,我们是一家,你们为何要来撞击我们? 他很想喊那些骏马回去,他更想喝斥骏马,可是骏马只是马,他们听不明白他的话。 也许主人通过缰绳可以驾驭这些骏马,可是主人不在它们身上。 奇怪,主人不在,为何这些马竟然自己跑出,而且迅速向他们冲来。 更加吓人的,骏马不是几十,也不是几百,而是几千? 既然没有主人,它们可是不管你是否是胡人还是宋人,直接撞来? 万夫长周永大惊失色,立即喊道:“散开,散开,马群来了,马群来了。” 他的手下千夫长、百夫长之类一看,个个大惊失色,立即指挥手下,纷纷散开, 杨云正在与胡人打得精疲力尽,没有料到胡人突然之间,自动让开。 他不禁努力抬头一看,只见远处几千骏马向他们冲来。 他也脸色苍白,对着保安团将士大声说道:“散开,散开,是马群,是马群。” 可是他们个个已经累得几乎跑不动了,个个人困马乏。 现在更加悲惨的来了,由于高强度与胡人对抗,意外事情发生了。 他们原来的马有的已经口吐泡沫,有的趴下,有的已经倒下。 毕竟是大理马,这些马显然不如北方高头大马。 这些马运载物事可以,打仗勉强得行,可是今天与胡人对抗之中,是一种高强度的对抗,已经超出它们自身的能力。 杨云不禁心惊胆战,难道保安团没有胡人打败,却被畜生打败,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露出苦笑。 马群已经来到他们面前,他们想跑也来不及了。 当杨云他们等待马群冲来之时,却听到一个让他不敢相信的声音:“上马,上马,还愣着干什么?”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赵云,赵云怎么会来到这里? 但是没有时间思考这些了,正好马背上还有马鞍,他与部下翻身上马。 他们这里有几百人,马匹却有几千,全部都上马。 关键的是,这些马不但比大理马匹高大,而且休息充分。 杨云、李涵铁现在累得个个气喘吁吁,马匹也口吐白沫,甚至个别已经倒下。 他们由骑兵变成步兵,依旧不停点燃向他们扔火器。 只是这种情况也不知能否坚持多久? 青山不禁大喜,虽然付出一些士卒的性命,但是杨云保安团已经累得几乎趴下,火器也几乎要用完了。 看来,保安团能够坚持一柱香,也许不能坚持一柱香,他就要获得胜利。 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次他军功他得定了。 他哈哈大笑还没有完成,眼前突然一幕让他惊呆了。 大地一阵抖动,几千战马向他们这里冲来。 该死的骑兵,怎么不管好你们战马? 该死的骑兵,打仗不行,难道管马也不行? 几千骏马奔跑如几道山洪爆发,所至之处没有不被踩踏得粉身碎骨。 他立即大喊:“闪开,闪开,是战马,战马。” 他的部下个个向北方看去,果然有几千匹战马向他们冲来。 关键是这些战马绝大部分是无人,他们可不管你们是否是胡人,遇到只有被踩踏得粉身碎骨的一份。 这些胡人将士个个恨不得爹娘多给两条腿,个个撒腿就向两边跑去。 杨云他们浑身大汗淋漓,个个累得瘫痪在地。 马匹也口吐白沫,不少就此倒在地上。 他们感觉自己刚刚脱离狼窝,又落虎口,战马来得如此迅猛,怎么能够躲闪? 然而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这些马匹竟然从他们这里自动分开。 杨云终于发现了,火把上还有人影。 人影不是别人,原来是陈波、冯永成他们在马上。 在陈波、冯永成等人的指挥之下,这些马勉强绕开杨云他们,向南方继续跑去。 这些战马扬起重重的灰尘及草丛,从空中漫天飞舞,然后又掉在他们脸上、身上。 甚至还有一些战马的马蹄差点踩在他们的身上,不过在马力、宋飞、谭星的大声呵斥之下,勉勉强强避开他们这里。 看来他们控制马匹技术只能说是将就。 杨云看出来了,这几千战马可能是胡人的战马,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手段把它们从马棚放了出来。 马匹换了主人,自然还不认同新主人,能够勉强维持已经不错了,更不用说控制它们了。 他们留下大约一千区战马,由一个叫冉力源阵长带领百人控制。 马力他们继续驱赶这些马匹,一直向南方跑去,最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些战马显然野性太强,他们人数不多,只有暂时这样了。 杨云他们个个不禁大喜,真是磕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们感觉浑身力气又来了,个个打足精神上马。 更重要的是,冉力源他们这里还有轰天雷,这个是他们目前除了战马最需要的兵器。 可以说,带个保安团已经完全离不开轰天雷了。 只是这个火器是一次性,用完了就没有了,极度依赖后勤。 只是这些胡人跑到哪里去了呢?  第一百四十五、烟花炸营(六) 他们刚才太委曲了,太难受了。 刚才他们被胡人压着打,这是他们自出道以来,第一次被敌人压着打,当缩头乌龟,简直丢尽保安团的脸。 这个场子必须找回,可是他们现在竟然跑路了,他们跑到哪里去了呢? 必须找到他们,必须出这一口气。 蒋英军终于醒了,原来自己做不是美梦,而是噩梦。 这些宋人胆子也太肥了吧。 难道白天给他们教训不够,竟然敢打开城门来偷袭。 正好,省得我花费一番力气攻打城楼。 看到眼前熊熊大火,蒋英军倒也不惊慌,对着亲兵说道:“擂鼓。” 听到鼓声,几千名胡人纷纷向这里靠拢。 上万的大宋将士从嘉定一涌而出,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挥舞雪白的刀剑,直接冲向胡人的营帐。 这里主要就是蒋英军这个万人的营帐,他们明天就要进攻嘉定,所以离嘉定最近。 他们见人就砍,见到营帐就烧。 他们怒气冲天,把白天胡人拿给他们怨气直接发泄出来。 胡人白天逞足威风心满意足进入梦乡,晚上则是嘉定将士趁着胡人睡觉大肆烧杀。 这个真是现世报应,而且报应来得非常快。 这个出乎所有胡人意料之外,白天嘉定伤亡惨重,应该正在城内舔伤口。 而且他们中了毒烟的毒,应该一心一意处理中毒的将士。 况且,他们胡人也还没有找到治疗批霜中毒的药方,这个纯粹是只下毒不救人。 这个根本不是余玠的出牌的风格,毕竟固守城池是南蛮的特长,出来野战纯粹是扬短避长。 因为胡人也只是象征性派出巡视,在他们心里,嘉定已经是他们锅肉,只是时间而已。 听到胡人鼓声,王惟忠、冉琎他们不禁大喜,终于知道这是胡人核心之一,不是元帅,也至少是万夫长之类。 胡人只有万夫长才配备战鼓,显然应该就是万夫长之类,因为这里不是中军的位置。 开始胡人还有些惊慌失措,可是鼓声响起了给了胡人士卒的信心,胡人在百夫长、千夫长的组织之下,与嘉定的宋军激烈抵抗。 越是到了核心位置,胡人反抗也激烈。 嘉定守军一边举着火把,一边拿着兵器,见到营帐之类就焚烧,胡人的营帐到处都是熊熊烈火。 双方刀光剑影,不时有人倒下。 一个胡人率领一百士卒,凶猛向冲在前面的扑来。 这个百夫长武功高强,强将手下无弱兵。 蒋英军给他许愿了,立即他立功,就任命他为千夫长。 白天攻城已经死去了三个千夫长,正好为这些百夫长腾出位置来。 他听说,正好没有找到立功的路子,没有料到南蛮竟然自动前来送战功与人头,立即嘁起手下从营帐里面杀出。 他正好遇到一些大宋的士卒不停烧杀,不禁大怒,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他一声大喊,带领一百士卒杀出,经过一柱香的砍杀,将这十个烧杀的大宋士卒砍倒在地。 正当他准备割下这些大宋士卒的人头时候,突然从外面又杀出十个大宋士卒。 看到自己的袍泽还没有死去,就要被胡人割头,他们不禁大怒,不顾这一方人数少,大喊一声,就杀了上去。 胡人也不示弱,立即倒转方向,与前来大宋士卒杀起来。 那个百夫长更是哈哈大笑,南蛮又是来送战功了,大刀向对方砍去。 但是他的大刀却砍了一个空,对方长枪远远刺来。 这个百夫长力气极大,用尽力气,将大刀挥舞得密不透风。 与此同时,他的八十多个手下向对方扑去。 但是意外情况发生了,他们兵器意外完全不一样。 他们的大刀与长枪竟然够不着对方,对方的兵器反而扫得他们身子非常疼痛,个别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 如果身子单薄的士卒,而且还被这种兵器扫到在地上。 一个胡人十夫长不信邪,拿着大刀向对方兵器砍去,但是对方兵器竟然非常柔软,一时难以斩断,仅仅砍到它的表皮。 对方这个兵器好像不是铁器,而且轻便柔软,关键它非常长。 正当他思考时,在“呼呼”声音之中,他被对方的兵器扫到手臂,痛苦得他差点想把大刀扔在地上。 虽然他强制把大刀由右手交给左手,可是他的身边的伍长就没有这个好运。 他的长刀被另外大宋少年士卒同样兵器扫落之后,另外一个大宋长枪就扎进他的腹部。 那个伍长大喊一声,接着软软倒在地上,不停大声呼喊,但是没有人理他。 因为不少胡人士卒与对方进行拼命,那有时间来管他。 对方两个什长伍长人物竟然骑马向他们杀来,一个骑兵至少吸引五至十人的注意。 这些胡人士卒明天准备攻城的,因此没有配备马匹,不得不依靠人数对抗对方。 另外一个十夫长并没有上去砍杀,他对着这个新式打法仔细观察。 他突然发现这十个大宋士卒竟然以有两个阵型。 好像有两个伍长,而且都骑着马匹,一个持枪,一个持刀。 什么时候南蛮也有马匹了? 这个不是厉害的,关键的是他们的阵型。 一个持长枪、一个持刀,两个持一种细长柔软兵器,将一种全新的攻击力展现起来。 那个柔软兵器又细长又柔软又轻便,长达一丈以上,是一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兵器,远程攻击特别厉害。 它有点儿象马鞭,却远远比马鞭好使,灵活柔软。 马鞭只能单手使用,因此非常费力气。 而这个奇怪兵器竟然可以双手使用,不但省力而且攻击力远远胜于马鞭。 他们胡人的兵器完全够不着对方,而且这种兵器非常有弹性,由于它非常柔软又具有弹性,胡人长刀虽然锋利,却没有着力点。 那种柔软兵器不停横扫胡人士卒,胡人手臂被扫中,不是大呼小叫,就是兵器掉落地面。 另外的两个手持长枪的士卒趁机就刺,可以说全新打法打得他们根本难以适应,所至之处不少胡人士卒被刺倒一片。 正当他观察的时候,只见那个又长又柔软的兵器扫到他的面前。 他一手举着火把,用尽全身力气向那个奇怪兵器砍去。 他不禁大喜,这个奇怪的兵器已经被终于被砍断一截。 砍断之后他觉得更奇怪,这个兵器竟然中间有一个圆形小孔,四周也是呈圆形。 他不禁愕然,这是什么兵器。 一个见多识广的胡人士卒大声喊道:“这是竹子,观音竹。” 那个十夫长正愕然之间,那个观音竹已经扫到他的手臂,疼得他把持不住兵器,手中的大刀掉落在地。 他来不及逃跑,感觉胸口一阵剧烈疼痛,原来被另外一个手持长枪刺中胸部,顿时软绵绵倒下。 观音竹是一种最结实的竹子,细小的观音竹是钓鱼的必备利器,可以它之结实与弹性。 但是南蛮士卒这种观音竹显然是最大又是最老的那种,弹性极好又结实,大刀根本一时难以砍断。 胡人个个不禁愕然,观音竹什么时候也成为兵器,而且他们目前还没有有效法子。 最笨的法子只有不计失败用刀子砍,但是这种结果付出的代价非常大,甚至可以说士卒的性命。 “啪啪,啪啪”声音之中,在四个用观音竹做成奇怪兵器不停扫描胡人。 如果胡人不躲闪,只有被对方击中的一份,不是痛苦到了极点眼泪流出失去战斗力,就是手中兵器落地被人杀死。 一个十夫长见到对方的攻势凶猛,但是对方人数远远比自己少,大喊一声,带领十个士卒想从另外方向包围它们。 那个骑着马匹的少年也大喊一声,挥舞长柄大刀向他砍来。 十夫长大喊一声,兴趣大刀一挡。 然而对方却是马上,而他却是在马下,没有几下他就被对方敲掉兵器,一棵六阳魁首也被砍掉,喷出的鲜血喷四周胡人一身。 然而他身边的二个两个大宋士卒背靠背抵挡对方疯狂进攻,已经受伤不少。 他不禁大喊一声,用尽全力向那九个胡人士卒砍去。 在一片叮叮当当声音之中,顿时被他的疯狂砍掉几个胡人士卒。 那些被他砍掉的胡人士卒的鲜血喷了一身,让他化身魔鬼。 百夫长虽然力气极大,但是他毕竟没有没有骑马,只有挥舞大刀抵抗,而那个少年虽然年纪较小,但是他的枪法却是见缝插针。 少年加上在马背之上,向下穿刺有重力加持,而百夫长大刀本来就笨重,又是向上抵抗倍加辛苦。 俗话说得好:“一寸长,一寸强。”虽然开始他的大刀密不透风,但是后来他的大刀越来越笨重,终于露出缝隙。 少年岂能浪费机会,他抓住机会扎在肩膀上,百夫长倒也厉害咬牙坚持。 到了后来,他的大刀挥舞越来越慢,最终被马背上的少年扎进胸口。 百夫长感到非常憋屈,如果他在马上,岂能让少年扎进胸口,只有他杀死少年的一份。 少年如果知道他的想法,本小郎君就是一定让你憋屈死去。 百夫长一死,几个十夫长也丧失性命,其余的胡人顿时失去斗志,大喊一声扔下兵器与火把就跑了,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几个大宋士卒显然没有死去,他们还在地下的大宋士卒发出伸吟。 第一百四十六、烟花炸营(七) 那个马背上的少年大喊:“师兄,师兄,这里还几个受伤的袍泽,请过来抢救他们。” 顿时黑暗之中打着火把跑来几个少年郎中,而且让人稀奇的是,他们竟然拿着担架。 这个少年正是赵阳与他的小伙伴。 赵阳骑着赵扬送给他的大马,手中拿着长枪,腰间挂着宝剑,带着李军、秦伟、雷龙、李昆仑四人。 他是伍长,手下全部都是他的小伙伴,他任命秦伟为副伍长,一起杀向胡人。 他们旁边也是一名什长,名字叫熊泽中,也是带着他的小伙伴云书尘、胡子东、黄小牛、沐子黎、拌饭酱,他们这十人互相掩护。 熊泽中家境更是不错,父亲曾经当过准将,母亲经商,同样配备马匹与铠甲,不过他喜欢大刀,手持一把长柄大刀,腰间挂着也是一把大刀。 担架本来是赵平发明,一直在保安团使用,为何会出现这里呢? 这个观音竹战术又是如何出现这里呢? 赵阳要出去袭击胡人营地,心里始终没有底,父母还能告诉,只能够告诉师父。 这个确实严重,嘉定大宋士卒人数本来就少,现在有两千多人又中毒。 赵阳他们刚刚从军就不得不出去攻击,这个对于没有训练的新人确实残酷。 徐出尘好不容易收到一个好苗子,当然得相法子。 小郎君不但是纯阳派的唯一长老,还是保安团的团领,徐出尘自然找到赵平。 关键是城里没有火器,全部是冷兵器,而胡人数量至少是五倍以上,怎么办? 赵平突然想到戚继光对付倭寇的法子,就是使用竹子。 什么竹子最好,当然是观音竹,它最结实弹性最好,攻击力极强,而且携带方便,远远超过马鞭。 赵平对徐出尘建议使用观音竹,而且把阵型还告诉了他们。 这个阵型就是一个持长枪、一个持刀,两个持竹子,将强大的攻击力充分调动起来。 这个从来没有人试过,徐出尘也是半信半疑,不过这个是本派唯一长老,他只得接受。 但是不宜推广,哪个会相信竹子也会成为兵器。 下午他们在城里找到一些观音竹,临时抱佛脚演练了阵型。 由于熊泽中与赵阳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看了他们演练,也把另外伍带来一起演练。 熊泽中由于年纪比赵阳大了两岁,故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火长。 另外一个伍长是胡子东,副伍长是黄小牛,两人都比赵阳大。 由于他们有马匹的缘故,又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直冲在前面。 没有料到晚上,他们这个全新战术取得意外成功。 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他们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岂有此理,我们蒙古汗国没有攻上城楼,你们竟然杀到我的眼皮下面,而且我的百夫长还被你们杀死。 最让他痛心的是,这个百夫长却是他的兄弟,而且对手还是一群大宋的少年。 那个胡人千夫长不禁大怒,一声大喊,率领八百多人马冲了过来。 熊泽中、赵阳再猖狂,他们也只有十来人,而对方却有八百多人。 但是,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得摆出阵型,与先冲过来的胡人拼死搏斗。 他们的兵器不停疯狂挥舞,就是那个观音竹也开始出现破裂,只是在黑夜之中胡人未发现而已。 还好,胡人虽然人数多,对于他们手中四个柔软细长弹性的奇怪兵器存在忌讳,不然他们这十来人被胡人吃得一干二净。 他们浑身大汗淋漓,不但身子全部被打湿,就是额头的汗水也几乎让他们睁不开眼睛。 “你们这些胡人不是自称凶猛吗?怎么竟然玩起了以多欺少的战术了?没有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 随着此话语,后来“喳喳”的脚步声音,身后上千大宋士卒迅速起来,与胡人疯狂拼杀。 首先过来的是一个骑兵将军,他就是有拼命三郎的王惟忠。 熊泽中、赵阳感觉身边压力一减。 原来是王惟忠、冉琎他们及时起来,熊泽中、云书尘有的情不自禁坐在地上。 他们实在没有力气了,加上心里一松,个个终于有时间擦拭额头的汗水。 一个百夫长也不甘示弱说道:“他们使用妖法,杀死了我们一个百夫长。” 王惟忠也不知熊泽中、赵阳他们使用的什么兵器,不过显然没有使用妖法。 王惟忠一边用大刀疯狂砍杀,一边对着胡人千夫长呸了口水说道:“要说卑鄙,有谁能够与你们胡人相提并论,竟然使用毒烟。你没有见过这种兵器,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而已。” 冉琎倒是对这个兵器非常感兴趣,他打量了两眼客客气气问道:“泽中,你这个是什么兵器。” 熊泽中一看是一个将军打扮,这个可是他们平时见不到的大人物,当即下马一礼,喘气回答:“禀告将军,卑下用的是观音竹。” 冉璞与冉琎两人互相打量一眼,冉璞对着云书尘说道:“小郎君,把你的观音竹拿来我看看。” 云书尘双手恭恭敬敬把观音竹递给他,冉璞接过一看,这个观音竹刚好一手能够握住,长短大约一丈左右。 冉璞下马挥舞一下,竟然发出呜呜的声音,感觉非常称手,点点头问道:“不错,请问此法子是哪个告诉你们的?” 云书尘自然不知,抬头望着熊泽中,熊泽中虽然是什长,可是他也只是见过。 赵阳目前一礼解答:“禀告将军,这个法子是师父告诉卑下的。” 冉璞仔细打量这个少年,脸上稚气未脱,一时不由得有些心酸,似乎不相信继续问道:“你杀死了百夫长?” 赵阳点点头,挥舞又酸又胀的手臂,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卑下在马上,那个百夫长在马下,卑下又占据了兵器锋利的优势。” 原来是这样,冉璞点点头说道:“不错,我记下你一功,现在就是这个火的副火长。你师父是哪位高人?” 赵阳有些不相信他没有见过自己的师父,自己师父见过大帅的,于是又是一礼说道:“禀报将军,卑下的师父是徐尘,号出尘,他来过知府衙门的。” 冉璞不禁大喜,原来是徐出尘的弟子,难怪如此厉害,上前抱着他的双肩,仔细打量赵阳,点点头说道:“果然少年英雄,原来是出尘的弟子。” 冉璞双手一扶,接着严肃问道:“重阳,这个用观音竹你师父几时告诉你的?” 赵阳看见他明显不相信,仔细一想说道:“这个是保安团小郎君告诉师父的。” 冉璞与冉琎两人互相打量一眼,终于松了口气,徐出尘在嘉定住了快十年,他现在才想出这个法子,显然不可能。 这个保安团小郎君太妖孽了,这个法子也能够想出来,两人苦笑,然后向东门方向一礼,说道:“拜见小郎君。” 赵平显然是把这个法子通过徐出尘间接告诉他们的。 可是嘉定无人敢于使用,因为竹子这个极为普通的物事竟然可以成为兵器,谁也不敢冒这个失败的风险。 他再次打量赵阳、熊泽中他们,又严肃问道:“这个战术也是你们自己想出来吗?” 赵阳急忙摇摇头,说道:“禀报将军,这个也是小郎君想出来的。” 冉璞点点头,高兴地说道:“你们以少胜多打赢了胡人百人,看来这个战术显然是成功的。现在我任命泽中与重阳为新战术的代理正副教头,其余为教练。以后禀报大帅。” 冉琎冉璞在余玠的川军之中可以说军师一样的人物,就是监抚朱文炳也得对这兄弟俩客客气气的, 熊泽中与赵阳、云书尘他们不禁大喜,成为正副教练已经至少已经阵长一级人物,而手下兄弟也至少是伍长一级人物。 这官也升级得太快了,赵阳明白,他能够升级得如此之快,当然离不开师父,更离不开小郎君的幕后帮助。 冉璞上马来到中军位置的余玠身边,将赵阳观音竹战术的事情进行禀报。 知府夫人秦李氏正在睡觉,突然听到外面响起啪啪的声音,不禁大吃一惊,难道家里胡人打了进来了? 她急忙向身边人喊道:“官人,官人。” 可是没有听到回音,难道官人被胡人抓去了,可是情形不像呀。 胡人不可能进官府而不入,难道是遇到盗贼?想到这里她被吓出一身冷汗。 她急忙叫醒丫环观音竹,寻找知府。 知府没有找到,管家也没有找到,难道两人正在与盗贼搏斗? 秦李氏脸色更加苍白,这盗贼也太厉害了吧,官人你可不要发生意外呀。 十多岁儿子秦阳被她摇醒,拿着一把长刀,三人迷迷糊糊战战兢兢向声源走去。 声源就在她家的花园里面,看到那里竹丛不停发出声音,难道盗贼在这里? 秦阳也紧紧握住手中长刀,手里有些颤抖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秦阳平时只跟着知府捕头陈名龙练习过刀法,但是他也是一介书生,从来没有杀过人。 不过父亲及管家都不在,他是目前家里唯一男子,只有这样。 秦李氏提着灯笼向着竹丛越来越近,觉得越来越吃惊。 盗贼家里琴棋书画不偷,却偏偏偷家里的竹子? 为什么,为什么?  第一百四十七、烟花炸营(八) 秦李氏一边走,一边思考。 秦李氏仔细分析,这个竹子可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历史,是她父亲出世就有的,当然珍贵。 这个当然非常名贵呀,它可以说整个嘉定最珍贵的,没有之一。 竹丛传过来啪啪的声音,竹丛摇晃得更加厉害。 非常明显,盗贼就要到手了。 三人战战兢兢向竹丛靠拢,秦阳举起长刀就要向盗贼砍去。 下一步,他的手中的长刀不由得掉下。 因为,砍竹子不是别人,正是他父亲,还有管家。 秦阳始终不明白,父亲为何要当盗贼,偷自己的最珍贵的竹子呀? 秦李氏上前紧紧抱住竹子,大声哭泣对着秦玉龙说道:“官人,这个可是为妻的陪嫁礼物,你为何要砍了呢?” 管家听了,停止砍伐,望着秦玉龙。 秦玉龙把柴刀放下,叹息说道:“娘子,为夫知道它确实珍贵,不是我要把狠心,而是不得不如此?” 见到秦玉龙终于把柴刀放下,秦李氏脸上阴晴不定不解问道:“官人,为何你逼得把我陪嫁礼物砍掉?” 她特别强调陪嫁两个字。 秦玉龙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打量她还有儿子秦阳一眼,然后说道:“因为这个是兵器。” 秦李氏一听,不禁脖然大怒说道:“官人,从来没有听说过竹子是兵器,明明是有人嫉妒我家的竹子是整个嘉定最好的。” 说完,她眼睛紧紧盯着秦玉龙问道:“官人,这是哪天杀才说出来的,为妻要找他拼命。” 秦玉龙摇摇头,说道:“没用,没用。” 他叹息一声,对着管家说道:“继续砍吧。” 但是管家没有动手,而是眼睛在他与知府夫人之间不断转动。 别看知府官人在外面威风,但是家里却是夫人作主,而且这个花园还是夫人陪嫁之物。 知府秦玉龙知道必须说清楚,否则夫人会不依不饶。 他望着夫人说道:“娘子,这个命令是大帅下的。” 秦李氏终于明白,她不禁后退两步了,看来这个竹子是无法保留下来了。 突然,她尖叫起来,又上前抱着竹子说道:“官人,不对,如果用竹子做兵器,怎么会今天,以前怎么没有?” 秦李氏紧紧抱着竹子,她一边哭泣,一边望着秦玉龙。丫环观音竹不停给她擦拭眼泪。 秦玉龙上前给她擦拭眼睛,叹息说道:“因为竹子做兵器大帅也没有想到。” 秦李氏更加狐疑,把竹子抱得更紧,紧紧盯住秦玉龙说道:“官人又在欺骗奴家,既然大帅也没有想到,显然可以保住竹子。这个竹子终于可以保住了。” 说到这里,她看了秦阳,微笑说道:“这个可是传家宝,我还想把竹子留给阳儿呢。” 看到夫人有些发呆,显然已经进入痴呆状态了。 秦玉龙理解夫人的一片苦心,但是必须把她说服。 他上前对着夫人一礼:“夫人,为夫有礼了。” 见到作为知府的官人行礼,秦李氏松开竹子,对着秦玉龙还礼,口里说道:“官人是知府,何必对奴家如此客气。” 她脸上不禁露出笑容,毕竟官人还是尊重自己的。 然而秦玉龙下一句话让她感到如坠落寒冰之中:“虽然大帅没有想到,可是小郎君想到了。” 秦李氏更加疑惑了,大帅没有想到,那家小郎君竟然如此聪明伶俐。 秦玉龙想了想说道:“夫子,你看过《大宋中华报》《战争说》吧。” 秦李氏是书香世家,当然对《大宋中华报》感兴趣,更何况里面还有《红楼梦》及《西游记》这些让她欲罢不能的话本。 她点点头,说道:“奴家当然看过。” 秦玉龙看了一下竹子,继续说道:“今天晚上嘉定有一个亲兵火队,只有十来人,击败了胡人百人队,而且还杀死胡人百夫长。凭借的就是这个观音竹。” 秦李氏不禁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根本不相信:“观音竹真的可以成为兵器?” 说到这里,她突然大声说道:“嘉定城内如此多的竹子,为何还能用硬头黄等其它竹子,非要用这个观赏用的观音竹?” 秦玉龙挥舞一根已经砍下的观音竹,挥舞起来,然后对着秦阳说道:“阳儿,你来砍砍试试。“ 秦阳毕竟是一介书生,胆子又小,刚才拿起刀子是以为家里来了盗贼的缘故,现在看到父亲,他再也不敢用刀了。 看到秦阳不愿意,秦玉龙对着管家说道:“你用刀试试。” 管家拾起长刀,秦玉龙挥舞竹子,两人就拼斗起来。 两人拼斗的结果,管家被竹子扫了几下,不但火辣辣痛苦,而且还被划伤,这还是秦玉龙手下留情的结果。 反之,秦玉龙一点也没有受伤,毕竟他手中的兵器太长了,管家根本就够不着。 秦李氏终于相信观音竹能够成为兵器,可是她还是有一事不解,疑惑看着秦玉龙问道:“官人,即使要砍,明天天亮之后来砍。如果刚才阳儿把你当作盗贼,怎么办?他当时还拿着长刀。” 说到这里,秦李氏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她不敢相像下去,相像下去就是父子相互残杀。 秦玉龙打量儿子一眼,儿子能够拿着长刀已经是他一生的勇气,杀人更没有勇气。 他回首对着夫人说道:“事情紧急,今晚嘉定兵马出击,偷袭胡人大营。” 这个本来是军事秘密,但是他为了说服夫人,不得不说出。 反正此时嘉定守军已经全力攻打出去,他这样说也不算泄密。 秦李氏反复打量眼前这些竹子,不禁叹息说道:“官人,你是知府,可以保住自己的,让手下云砍别人的。” 竹,四君子也。 中国传统文化之中的梅兰竹菊之中的竹,则是观音竹。 它生长周期极长,植株丛生,叶细纤柔,弯曲下垂,宛如凤尾。 它恍如一个含羞低头的亭亭少女,因此它深受文人的喜爱。 况且,它还是生长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观音竹,更加显得珍贵。 秦玉龙脖然大怒,胸口起伏不定,指着夫人说道:“君子正人先正己,己不正焉能正人。” 秦阳也上前对着娘亲一礼说道:“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父亲这样,确实有父亲的道理。” 秦李氏气呼呼指着秦玉龙父子两人说道:“好啊,你们父子两人一起来对付我,我说不过你们,我回屋子了。观音竹,我们回屋。” 然后她恶狠狠对着秦玉龙说道:“你如此喜欢竹子,今后就抱着竹子睡觉,不要进我的屋子。” 秦李氏显然被气坏了,秦玉龙上前拦住她说道:“夫人,竹子是不会砍完了,大帅他们只需要十年以上的老观音竹。你放心,没有多大影响的。” 秦李氏转怒为喜,十年以下的竹子至少占了小半,要不了几年,她的竹子还是可以焕发以前的脖脖生机。 她抹了一行眼泪,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官人你就砍吧,不过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伤着那些细小的竹子。那可是给阳儿的礼物。” 秦玉龙费神半天,终于说通夫人,于是小心翼翼与管家砍伐观音竹。 秦李氏想通了,心神也安定了,她本来想喊秦阳一起砍伐,可是秦阳不停打呵欠。 她摇摇头,对着儿子说道:“阳儿,你睡眠不足,早点回去休息。” 秦阳对着父母管家一礼,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摇摇晃晃回去休息了。 秦玉龙终于把十年以上观音竹的观音竹砍完,秦李氏看到她呵欠也一直打个不停。 毕竟,他晚上非常晚才回家休息,不到一个时辰又被叫醒。 秦李氏心痛说道:“官人忙碌快一夜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秦玉龙摇摇头说道:“前方将士正等待竹子作为兵器,我还要去看看砍下多少观音竹了。” 秦李氏眼睛也红了,说道:“官人,自家们竹子已经砍下了,你交给下人,让他们去做就可以了。” 秦玉龙还是摇摇头说道:“此仗大帅亲自出征,我已经休息充分,必须出去。” 听说大帅亲自出征,秦李氏再也不好阻拦,说道:“官人,你要小心嘉定的胡人细作。” 秦玉龙点点头,告别夫人,带着管家,把竹子交给陈名龙、冷学军,然后亲自到大户人家催促砍伐观音竹。 在赵氏艺鑫庄园,赵雷氏拦住赵扬,说道:“你要砍雅竹,先把我砍了。” 赵扬解释说道:“不只是我们家要砍伐竹子,而是所有人家都要砍伐竹子。” 说完,他绕开赵雷氏,就与其女婿伍凯开始砍伐起来。 赵雷氏一边哭泣,一边骂官府:“打胡人不行,砍伐雅物厉害。” 赵扬一边砍伐,一边说道:“说什么,知府家里的竹子就不是雅物了吗?” 赵雷氏愤愤不平说道:“你当然不心痛,平时你没有照顾,都是奴家照顾。你就知道一心一意打铁。” 赵扬点点头说道:“你喜欢种植花花草草,喜欢栽种观音竹这些雅物,我也从来没有阻止你。” 赵雷氏继续擦眼泪,“你知道栽种这些是多少不容易,特别是观音竹叶子非常多,要不断打理。何况它容易生虫,长虫之后雅竹就要死掉。你知道我天天打理是多么不容易。” 赵扬听到这里,他一直在作坊制作,根本就不知道此事,听到这里他不由得停止下来。 第一百四十八、烟花炸营(九) 赵雷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她就要成功了。 “砍的时候就知道了,可惜呀,这是我的陪嫁礼物呀。” 这时一个温柔美丽恬静皮肤雪白的小少妇进来,她给赵雷氏一杯醉春风。 她一边给赵雷氏递茶,一边给她擦拭泪水。 赵雷氏看见她回来了,顿时也忘记了砍伐雅竹的事情,心急问道:“小艺,你不在医馆做事,为何回来?” 赵艺是赵扬的骄傲,虽然是一个小娘子,却在程氏医馆学习医术,目前开始成为郎中。 赵艺一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说道:“娘亲,医馆来了很多的伤员。都是战场受伤的。” 赵雷氏瞪眼望着她,说道:“那你还回来做什么?,不在医馆抢救伤员?” 赵艺也给自己泡茶,她一边喝茶一边说道:“娘亲,如果不是保安团的小郎君,我可能还不能回家。” 赵雷氏见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赵艺打量她一眼,说道:“娘亲,这个关系可大了。” 赵雷氏更加不解,把茶杯放在茶几上面,问道:“小艺,你说什么,为娘真的不明白。” 赵艺露出笑容,说道:“如果没有保安团的小郎君的偏方,中了毒烟的几千将士不会很快解毒。” 赵雷氏点点头,说道:“这个不错,可是只与你相关,与为娘没有关系。” 赵艺摇摇头,耐心说道:“当然关系非常大,而且极大,关系到整个嘉定的生死存亡也不为过。” 赵雷氏不禁大惊失色,上前抓住赵艺的胳膊,问道:“小艺,说清楚些,让为娘听听。” 赵艺轻轻品茶,把茶杯放下,耐心说道:“小郎君的保安团夜袭胡人大营,把胡人大营搅得天翻地覆。嘉定兵马趁机出击,争取这次彻底击败胡人。” 赵雷氏突然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一拍,高兴地说道:“那嘉定不是要解围了吗?” 赵艺点点头说道:“胡人大营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到处都是爆炸的声音,胡人快完了。嘉定官军没有火器,就是观音竹作为兵器。这个兵器也是小郎君提出的。” 赵艺在医馆,与不少受伤将士打交道,当然知道比较详细。 赵雷氏半信半疑,打量赵艺问道:“小艺,你不要欺骗为娘。” 赵艺点点头,继续说道:“我没有欺骗娘亲,重阳兄弟他们只有十人,就是凭借观音竹击败了胡人百人兵马。” 赵雷氏终于相信了,点点头对着赵扬说道:“官人,既然观音竹打胡人效果如此之好,你想怎么砍就怎么砍,为妻也不阻拦你了。” 说完,她就在旁边椅子坐下,专心一致品茶了。 赵扬与伍凯继续一边砍伐,一边说道:“留下这个用什么用处,胡人打进城里,一把火烧了,什么也没有。” 真的是不解风情,赵雷氏好不容易火气平熄,听到此话此话立即站了起来,要赵扬停止砍伐。 赵艺上前制止赵雷氏,对着娘亲说道:“娘亲,父亲只砍伐十年以上的老竹子吧。” 赵扬点点头,对着赵雷氏说道:“这个当然,十年以下的竹子弹性硬度不足,大帅他们是不要的。” 赵雷氏突然又站起,对着赵扬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用不了多少年,这个雅竹还可以兴旺。” 说到这里,她有些兴奋说道:“我要给那些闺房密友说说,让她们也支持砍伐雅竹,狠狠打败胡人。” 赵艺上前摇她的胳膊,说道:“娘亲,你醒醒,天还没有亮。” 说完,她放开赵雷氏的胳膊,说道:“娘亲,医馆还有很多伤员,我要回去抢救。” 原来你是专门回来做游说,赵雷氏心痛抚摸她的额头,一把拉住她不让她走。 赵雷氏对着丫环说道:“小艺,你年纪还小,可能还没有休息。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女子。既然回家了,就去睡眠一会儿。你看看你自己呵欠连天。” 赵艺还想去医馆,却被丫环强制拉回去睡觉。 熊泽中及赵阳、云书尘、胡子东、拌饭酱等个个累得快要倒地地上。 他们虽然没有上战场,可是比上战场还要累。 嘉定官府虽然很累,总算及时把富贵的观音竹送来了。 观音竹堆积如山,可是堆积如山用什么用处? 必须把它变成兵器才能发挥作用,否则就是一堆废物。 可是怎样能够把它变成兵器,这个就是熊泽中、赵阳、云书尘、胡子东、拌饭酱、黄小牛、李昆仑等他们的事情。 他们不停给嘉定的守军展示传授观音竹注意事项及使用方法。 观音竹虽然弹性极好,可是如果不会使用,比较伤到自己的人。 这个其次,关键它被胡人抓住弱点,同样容易砍断,所以如何挥舞观音竹也是一门艺术。 这个就是如何能够狠狠地打击胡人,同时让胡人的长刀难以伤到观音竹。 因此,他们不停给士卒传授法子,并亲自示范,遇到一些大脑不开窍的,还得耐心细致多说几次。 到了后来,他们个个声音嘶呀最后竟然就是话也不能说出了。 还好,旁边有帮助他们解说,他们只是示范而已。 拌饭酱吃饭时喜欢用酱吃饭,因此成了他的绰号,他本人的正名反而没有提起。 蒋英军带兵确实有一套,他的手下的百夫长、千夫长在这种极为混乱的情况下,依然能够组织自己的手下疯狂反扑。 听到擂鼓的声音,这些一边战斗,一边后退,纷纷向擂鼓的地方靠拢。 绝对不能让集中在一起,嘉定城内兵力本身就不足,而且胡人本身战斗力就不弱,白天的战斗力已经体现出来。 王惟忠、张钰、冉琎、冉璞等人个个大惊失色,带领各自手下两千将士疯狂进攻。 但是胡人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他们还占据身材高大的优势,双方一时胶着。 在陈洁晶、姜广义等人带来几百观音竹将士之后,胡人终于扛不住了。 这个观音竹确实是冷兵器的利器,使用方便,不容易被砍断,关键它非常长,扫到胡人个个痛苦不已,不是见到就躲避,就是兵器被扫落。 期间当然也有少数观音竹士卒受伤倒下,但是这个并不影响大局。 王惟忠他们趁热打铁,攻势更加凶猛。 胡人先是少部分退却,到了后来越来越混乱。 嘉定有了观音竹士卒,如虎添翼,胡人竟然竟然出现大面积溃败。 蒋英军也不甘示弱,在混乱之中找到一批士卒拿着盾牌,来抵挡观音竹士卒的进攻。 一些观音竹士卒不知如何是好,依然扫在胡人的盾牌上面,不但没有攻击力,反而把观音竹扫得粉碎。 胡人士卒士气大振,在蒋英军指挥之下,百夫长、千夫长带领他们迅速反扑,一时大宋士卒出现不少伤亡。 冉琎、冉璞灵机一动,指挥士卒扫他们的脚与脸。 观音竹士卒先扫脸,胡人士卒还能够用盾牌抵挡,可是大宋士卒迅速又扫身子或脚部。 此时大宋士卒哈哈大笑之中,观音竹不停上上下下,在啪啪声音之中,他们不停脸部、脚部、手部、身子迅速转换。 开始时胡人还能够移动盾牌抵挡,可是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了。 毕竟盾牌是铁器,非常沉重,远远不如观音竹灵活,不是扫到脸部,就是脚部、手部或身子,让盾牌士卒狼狈不堪。 时间长久之后,盾牌士卒累得气喘吁吁,双臂无力,脸上、脚部、身子伤痕累累。 面对观音竹士卒的疯狂进攻,盾牌将士再也不能坚持下去,可是他们又不能丢下盾牌。 盾牌将士被迫强忍手臂酸麻,勉强举着盾牌后退。 盾牌将士的后退,使得胡人的进攻昙花一现,仿佛潮水,来得凶猛,退却也凶猛。 胡人士气大跌,甚至有人丢弃火把,消失在黑暗之中。 因为火把就是嘉定守军最好的进攻目标,观音竹士卒现在越来越凶猛,专门进攻举着火把的胡人士卒。 蒋英军虽然在后面指挥,也没有人大宋士卒进攻他身边,可是他也大汗淋漓。 无他,嘉定观音竹士卒攻击太厉害了,他用上盾牌将士,虽然领先一时,可是被嘉定守军发现弱点,反而被打得狼狈不堪。 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胡人也用观音竹战术,以攻对攻。 可是胡人营地根本就没有观音竹,就是有也被他们砍伐得一干二净。 这个观音竹兵器却是一次性兵器,它的结实与弹性完全依靠它自身的水分。 也许胡人还有观音竹,可是它已经变成干脆竹子,变得又干又脆。 当观音竹水分之后,成为干脆的竹子,非常容易被对方兵器砍断,完全丧失了进攻能力。 现在胡人一边受到嘉定将士观音竹疯狂进攻,一边还受到保安团轰天雷狂轰烂炸,大营非常混乱,根本就没有人寻找观音竹。 况且,观音竹除了种植之处,野生的大都长在河边。 蒋英军把目光投向身边二百亲兵护卫身上,他们每人都有战马。 这些马匹此时被战场气氛激动起来,浑身不安打着响鼻,跃跃欲试。 他们不是普通战马,而是高头大马,装备兵器是百炼精钢长刀,铠甲护身。 能够入选他的亲兵当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是他最后的资本,现在没有其它法子了,必须赌一把。 第一百四十九、烟花炸营(十) 但是这是他目前最有效的法子。 蒋英军对着亲兵百夫长一挥手,要求他们向嘉定守军的观音竹士卒出击。 亲兵百夫长拔出长刀,大喊一声:“杀死南蛮,跟我出击。” 在踏踏的声音之中,胡人步兵迅速分开,两百骑兵挥舞雪白的从中间杀出。 观音竹士卒不知如何是好,已经被胡人骑兵砍翻十多个。 冉璞灵机一动一声大喊:“横扫马脚马头。” 冉琎接过一个士卒的观音竹,率先狠狠向胡人的马头扫去。 冉琎确实厉害,竟然打中马匹的眼睛,那马匹悲鸣一声,身子撞向另外一匹战马。 被撞中马匹上的骑兵摇摇晃晃,差点把马背上的胡人摔下来。 王惟忠及张钰见到冉琎已经行动了,也急忙从观音竹士卒抢过观音竹。 胡人骑兵冲过来的速度很快,已经杀到他们两个面前。 他们的亲兵有的举起盾牌,有的举起长枪,替他们挡住胡人骑兵的砍杀。 一个士兵手臂被砍中,手臂顿时断成两截,长枪啪一声掉落地上。 张钰不禁大怒,身子退后一步,用尽全身力气向那个胡人士卒的马脚扫去。 啪啪声音之中,观音竹正在扫在马腿关节之处,观音竹断成两截。 但是胡人的马匹的马脚也断面两截。 胡人马匹顿时跪下,胡人骑兵也从马背摔下,被另外的亲兵长枪刺死。 一个亲兵立即从其它士卒身上抢过观音竹递过张钰。 问题来了,将士们手中的观音竹越来越少。 这点不但嘉定一方看出,胡人同样也发觉了。 蒋英军不禁大喜,不计成本催促进攻。 嘉定守军严重依靠观音竹,可是目前观音竹还得现组织人去砍,这个可是难题。 更关键的是,观音竹可是梅兰竹菊四君子之一,是高大上的雅物,嘉定人们舍得砍伐它吗? 唐毅是主簿,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嘉定知府秦玉龙伸手。 毕竟,秦玉龙才是这里的地主。 大道理从内心而言明白,可是要砍自己辛辛苦苦栽种培育几十年雅物,又有哪个舍得? 几十年了,培育时间长了,不知不觉已经有了感情。 没有料到,一个时辰之后,秦玉龙果然源源不断组织观音竹送来了? 唐毅不禁愕然,非常不理解,深深向他一礼。 阳武及陈名龙对着唐毅说道:“官人把自己观音竹砍掉了,而且还是亲自动手了。” 唐毅刚才忙碌之中,没有注意。 仔细打量,只见帽子也没有,发髻上随便用一个细木棍子穿过,脸上还有不少污垢。 污垢显然是在砍伐观音竹时沾上去了。 知府夫人秦李氏是一个书香世家,极其喜欢观音竹,经常亲自打理。 而且知府家里的观音竹可是整个嘉定最好观音竹,历史至少上百年。 秦玉龙惧内在整个嘉定是出名的,因为秦玉龙能够有今天,显然有其岳父的帮助。 他能够说服夫人,显然费了不少力气。 唐毅这次躬身,向着秦玉龙深深一礼,双手一拱郑重说道:“如此多谢秦知府了。” 唐毅是代表余玠感谢,秦玉龙不敢大意,急忙还礼,说道:“大帅带领将士半夜袭击,下官些许小事算得上什么?” 唐毅后面是余玠,目前看来大宋好像占据上风,他如此卖力组织观音竹作为兵器,显然对未来好处极大。 唐毅终于松了口气,观音竹的问题基本上已经解决,他不禁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王惟忠也拿着一个观音竹,在亲兵的掩护之下,狠狠向胡人骑兵扫去。 那个骑兵刚刚转身,手中的大刀挥舞,就向一个大宋士卒砍去,那个大宋士卒的长枪被他一刀砍飞。 他一刀就要向那个大宋士卒砍去,只要大刀落下,那个大宋士卒的头部就要落地。 呼呼声音之中,王惟忠狠狠向持刀扫去,正好打在那个胡人骑兵的手臂上。 啪啪一声,王惟忠正好打在胡人手上。 胡人的大刀顿时被他打飞,手臂与观音竹一起断成两截。 胡人手臂软绵绵掉下,难以忍受这种痛苦,一夹马腹离开。 但是这种打法必须有人冒着危险掩护,骑兵从上而下砍,占据先天优势。 而嘉定城内的守军大都是步兵,先天就要吃亏。 即便他们举起观音竹,那击中胡人骑兵,也要大力士才行,而且还要狠快准,才能有效击中骑兵。 君不见,有些士卒或者力气较弱或者准头较差、或者速度不快,反而被胡人抓住机会。 他们不是观音竹被砍断,就是击中马匹或者骑兵身上,没有给马匹或骑兵赞成致命伤害,反而激发胡人的凶性。 他们大刀疯狂挥舞,狠狠向大宋士卒砍来。 大宋这一边的长枪士卒也不甘示弱,纷纷举起长枪向胡人骑兵刺去。 场面非常混乱,大宋的长枪兵、观音竹兵与胡人骑兵混合在一起。 还好,胡人骑兵并没有充分发挥他们的特长。 原因很简单,一个这里不是平原与草原,其二是晚上,胡人骑兵无法冲锋起来。 即便如此,胡人骑兵上来之后,也隐隐约约有占据上风的优势。 还好,胡人的步兵基本上被打怕了,目前暂时没有上来。 蒋英军当然也看到这一点,一声令下,要求步兵全线压上。 大宋将士本来上风,现在胡人骑兵出击,顿时被胡人大部分压着打。 胡人步兵现在又全线压上,大宋这一边顿时吃紧。 一些持枪士卒一边要对付骑兵为观音竹将士保驾护航,又要对付胡人步兵。 顿时不少大宋持枪将士被胡人步兵砍到不少,失去了持枪士卒的保护,一些观音竹士兵也被胡人骑兵砍到在地,血染沙场。 看到自己这一方的由上风变成下风,王惟忠、张钰、冉璞、冉琎他们也变得疯狂起来。 拼了,在呜呜声音之中,他们把观音竹挥舞成一团竹影,碰到的马匹及步兵纷纷倒下。 观音竹再有韧性也难以经受长时间不断的挥舞,不断出现观音竹折断或者砍断。 他们的亲兵冒着生命危险不断把新鲜的观音竹传递给他们。 他们的亲兵不断冒着生命危险为他们保驾护航。 一些亲兵在保驾护航之中受伤,甚至被胡人骑兵杀死。 王中奎、陈洁晶与姜广义这些阵长也大喊一声,带着自己的亲兵,挥舞观音竹疯狂冲向胡人骑兵。 在他们带领之下,曾仕林、李永平、刘华毅等火长及伍长也纷纷拿起观音竹,一起冲向胡人的骑兵。 嘉定伍长以上数量还在胡人骑兵之上,顿时至少有一个手持观音竹的军官对阵胡人骑兵。 砰砰声音之中,不断有观音竹击中胡人的马匹,有的击中胡人的骑兵。 啪啪,一些胡人没有仅仅受到轻伤,反而激发他们的凶性,十几个伍长被砍下头颅或者手臂,顿时倒下。 啪啪,一些胡人马匹的受到不轻不重的伤,引起它的哀鸣,它不停剧烈摇晃,想把胡人摔下逃跑。 啪啪,一些胡人的马匹蹄子受到重伤,顿时跪下,背下的胡人被摔下,被大宋士卒刺死。 啪啪,一些胡人的马匹鼻梁被击中,马匹头部剧烈摇晃,胡人也跟着摇晃。 啪啪,一些胡人的马匹的眼睛被击中,马匹顿时人立起来,胡人顿时被 啪啪,一些胡人的马匹蹄子被击中关节,顿时人仰马翻,胡人骑兵倒在地上,被大宋持枪士卒刺死。 啪啪,一些胡人骑兵被击中手臂,马刀不由自主掉下。 啪啪,一些胡人骑兵的马刀没有砍着观音竹,反而被观音竹打飞。 姜广义及陈洁晶、曾仕林、李永平、刘华毅等解决身边胡人骑兵之后,看到一些伍长伤亡,胡人骑兵正在向他们冲来。 他们大喊一声,扔过破损的观音竹,接过新的观音竹,向尚未受伤的胡人骑兵冲上去。 他们已经找出经验,目标狠准稳,不是击中胡人的马匹鼻子、眼睛,就是人的兵器、手臂。 胡人骑兵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也有人与观音竹将士搏斗之中得出经验,知道如何找出观音竹的弱点。 一时间,不少观音竹被削断,一些观音竹士卒出现伤亡。 但是更多的骑兵却被观音竹将士击中马匹及人身要害,不是从马背摔下就是兵器被击飞。 毕竟,大宋观音竹将士远远超过胡人骑兵,数量上压倒他们。 蒋英军自然也看出了,他不禁哀叹,如果有一千骑兵,他绝对有把握击败嘉定的观音竹将士。 他对着亲兵狠狠地吼道:“擂鼓,擂鼓,用尽全力擂鼓,把骑兵招来。” 他的亲兵自然也看到这一点,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嘉定将士,脸色煞白。 几个身强力壮的亲兵抢过鼓锤,拼命地擂鼓,鼓声远远传出一里之处。 冉琎、冉璞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哪里不明白蒋英军的想法。 两人顾不得浑身疲倦,大喊一声:“杀呀,杀呀!” 王惟忠与张钰两人看见冉璞二人行为,听到胡人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的鼓声,那里不明白胡人的正在请求支援。 嘉定守军的鼓声也响起了,这是余玠亲自擂鼓。 他们个个一起大喊,手中的观音竹更加疯狂,挥舞出重重竹影,胡人的骑兵及步兵碰到纷纷倒下。 嘉定守军士气大气,姜广义、陈洁晶、曾仕林、李永平、刘华毅个个浑身大汗淋漓,浑身酸痛,但是也顾不得了。 嘉定守军所至之处,胡人不是倒下就是后退。 到了后来,出现大面积溃退。 也许是蒋英军的祈祷有效,随着地面抖动,然后传过来轰隆隆声音。 第一百五十、烟花炸营(十一) 听到这个声音,马匹可能上千。 果然是骑兵的声音,蒋英军差点从高头大马上掉下,他不禁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王惟忠、张钰、冉琎、冉璞等个个脸色大变。 刚才嘉定守军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胡人击败,现在来了更多的胡人骑兵,怎么办? 四人互相打量一眼,冉琎沉思一会儿说道:“胡人骑兵估计上千,不过嘉定守军也上万,不怕他们。” 冉璞接着分析说道:“关键是嘉定掌握观音竹进攻法子。”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不再胆怯。 其实四人心里完全没有底,毕竟胡人骑兵这次不但数量多,而且还发起冲锋。 骑兵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就是冲锋,而且势不可挡。 他们可以跑吗?这个更加不能。 留在这里嘉定守军还在一丝机会,如果跑了,只有被追杀。 而且可能逃生的机会也没有,毕竟骑兵的速度就是速度。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响,说明他们越来越接。 不但王惟忠四个将领手上额头是汗水,就是陈洁晶、曾仕林他们身上也全部是汗水。 这些汗水,既有刚才与胡人拼杀的汗水,也有紧张的汗水。 毕竟,这个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步兵对阵骑兵,而且对方骑兵上千。 流光飞逝,状如流星。 靠近一看,原来是一个又一个火把,一把又一把的长刀组成。 果然是胡人,王惟忠与张钰、冉琎互相看了一眼,手中的观音竹握得紧紧的。 蒋英军看到他们骑兵的骑兵果然被引来了,紧绷的脸上露出笑容。 他打量对面不足几丈嘉定守军一眼,残酷一笑,大声喊道:“闪开,闪开,为骑兵让路。” 胡人步兵纷纷让路。 胡人骑兵举着熊熊火把与雪亮的大刀开始通过让开的路子冲向嘉定步兵。 蒋英军不禁哈哈轻蔑一笑起来,他们骑兵来了,而且上千,对面嘉定守军只有失败的一份。 “轰隆隆,轰隆隆。”随着地面抖动,又是一阵雷声传过来。 显然,又是上千骑,蒋英军这次彻底放心了。 有了两千骑兵,加上他这里还有五千左右步兵,嘉定守军彻底完蛋了,他蒋英军将彻底胜利。 拼了,所有有马匹的嘉定守军全部上马。 就是余玠的一百亲兵骑兵出来了,必须拼命了。 加上自己的阵长以上才有马匹,可能也有三百左右。 王中奎、曾仕林、陈洁晶、姜广义等也纷纷上马,待到决战时刻。 王中奎、曾仕林、陈洁晶、姜广义等个个脸色苍白,双手发抖,胡人骑兵之后又是骑兵,怎么办? 但是,他们依然手里举起大刀,一起冲到最前面。 胡人的骑兵终于出现了,他们通过胡人步兵刚刚腾出的中间空道出来。 看到眼前嘉定少量骑兵,他们轻蔑一笑,就要冲上前来。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极为沉重的鼓声。 蒋英军脸色大变,这个声音可是大帅的鼓声。 果然,听到大帅鼓声,那些骑兵改变方向,并没有与嘉定守军接触,直接就向鼓声方面跑去。 蒋英军认得其中一个千夫长,急忙骑马上前对着他说道:“年将军,对方是嘉定守军,击败他们,嘉定已经是空城,就立下绝世之大功。” 年将军指了指后面,说道:“后面有追兵。” 蒋英军还想上前劝说他一番,千夫长已经不理他,直接一夹马腹,急匆匆走了。 如此大功千夫长竟然立功,哪个不想立下,看来这个千夫长担心去晚了,害怕大帅怒斥。 还好,可以与后面的骑兵合作,你功劳不想要,难道后面的骑兵不想要? 蒋英军依然信心十足,如果就此击败嘉定守军,将成为第一个攻进嘉定城门的万夫长。 这个岂不是第一功吗? 后面的骑兵很快就过来了,蒋英军傻眼了,因为这些骑兵他全部都不认识。 大帅果然厉害,不知不觉之中又组成一支骑兵。 这一群骑兵也不理睬蒋英军他们,就是连点头示意也不愿意。 蒋英军不禁气愤之极,老子虽然步兵不如骑兵,可是至少也是万夫长,你们这些野蛮人,竟然忘记行礼了。 让蒋英军目瞪口呆的是,他们竟然向嘉定守军走去。 蒋英军心里忘记了不快,原来他们竟然是为了立功,这些人就是比刚才的那一群骑兵好,始终把立功放在第一位的。 只要有了这一群骑兵的配合,嘉定攻下就在今天,最迟就是明天。 他对手下使了眼色,要他们做好战斗准备,争取一鼓作气拿下嘉定。 想到此处,他脸色变得通红,眼睛一眨也不眨望着骑兵。 他只等待骑兵行动,就跟着一起行动,最好亲自擒拿余玠,争取也夺得一个元帅当当。 看到一支骑兵终于离开了,保安团轻轻松了口气,面对一支骑兵至少还有一战之力。 王惟忠张钰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夹马腹就要行动。 对方掏出一个奇怪物事,对着王惟忠他们喊道:“请问你们是嘉定守军吗?” 众人吓了大跳,因为这个奇怪物事声音如此之大,竟然能够稳稳压制住胡人及嘉定双方的鼓声。 绝对不能丢了气势,王惟忠大声喊道:“是的,你们想怎样?” 对方那个奇怪物事传过来说道:“给你们四百马。” 众人不禁一愣,竟然有这种好事,难道不是胡人骑兵? 冉璞上前一步大声喊道:“敢问你们可是保安团?” 对方点点头,那个奇怪物事传过来声音说道:“然也。自家们有事,告辞。” 果然留下四百战马,留下滚滚浓烟,显然是去追击前面的胡人骑兵了。 原来这个竟然是保安团的骑兵。 蒋英军这下惊呆了,千盼万盼,竟然盼来敌人的骑兵? 你们这些骑兵也太窝囊吧?竟然被保安团追赶得不敢停下。 难道保安团如此厉害,打得他们蒙古汗国引以自豪的骑兵抱头鼠窜。 完了,完了,这次进攻彻底失败了。他顿时明白了! 他一夹马腹就向他们大帅鼓声方向逃跑,那些只要有马匹的胡人跟着也跑。 其余胡人不是扔掉兵器就是扔掉火把,纷纷跑了。 王惟忠、张钰一直紧紧盯着蒋英军,立即一夹马腹追击上去。 冉璞冉琎兄弟点点头,张开弓箭。 这个胡人万夫长的毒烟战术太凶残了,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蒋英军也深知这一点,眼前这些嘉定将士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他必须跑,不然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蒋英军原来马匹是向着嘉定,现在逃跑不知不觉掉头。 只是他刚刚把马匹转身,就听到背后夺夺两声,感觉背后一凉,接着背部传过来两处剧烈疼痛。 “中箭了。”这是他的唯一想法,抱住马的脖子,双脚一夹,拼命逃跑。 他的二十个亲卫一边打着火把,一边跟着骑兵逃跑。 幸运的是,后面是几个千夫长及几十个百夫长,他们不停与嘉定守军拼杀,保护他们的万夫长逃跑。 更重要的原因,蒋英军武功不行,谋略是专长。 比如这次的毒烟战术,就是蒋英军弄出来的。 蒋英军也深知自己的弱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整个蒙古汗国也只有他找到毒烟的法子,这是他的本钱。 此时他却为自己武功不高感到痛苦,现在就必须要手下保护。 他不禁胆颤心惊,因为后面踏踏马蹄的声音一直响个不停。 他不用回看,也知道他的手下在保护他逃窜。 果然是王惟忠、张钰、曾仕林、陈洁晶、姜广义他们紧紧追击,与千夫长百夫长在拼杀。 在逃跑过程之中,蒋英军始终感觉胸部有刀割样疼痛,持续不断时间之后,又继发胸闷和呼吸困难。 蒋英军跑到后来,感觉胸部越来越痛苦,呼吸越来越困难,但是他不能停下,因为嘉定守军在后面紧紧追击。 随着马背上颠簸,他感觉胸部更加到了后来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开始眼冒金星。 他非常想下马休息,哪怕休息一柱香也好。 可是他的百夫长及千夫长还在为他拼命,不久还听到一声惨叫,好像有人坠马。 战斗非常激烈,拼杀非常残酷。 叮叮当当的兵器击杀声音、将士的吼叫声音不断传过来。 在如此残酷追杀面前,显然这个愿望无法实现。 他更希望投降,因为他无法忍受身体带来的痛苦。 可是他做了一件天怨人怒的事情,就是使用了毒烟,让嘉定伤亡惨重。 他感觉眼前越来越黑暗了,大脑也越来越沉重了,沉重得他难以抬头。 蒋英军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呢? 到了后来,他感觉大脑也昏昏沉沉。 跑了大约半个时辰,天已经快亮了。 蒋英军的亲兵一边跑,一边看他们的万夫长,突然觉得情形不对。 他紧紧抱住马的颈项,身子竟然一动不动。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那个亲卫头子终于大着胆子呼喊:“将军,将军!” 但是蒋英军依然没有动静,更没有回答。 亲卫头子马上功夫不错,靠近他们的万夫长,感觉他好像睡着了。 亲卫头子看了后面紧紧追击的大宋将士,万夫长竟然还有心情睡觉。 马上的颠簸、大宋的追击、兵器的碰撞,这些都无法惊醒万夫长。 他们万夫长究竟怎么了?  第一百五十一、烟花炸营(十二) 这个必须弄清楚。 亲卫头子把火把交给一个亲卫,自己翻身上了万夫长的高头大马。 汪德臣是胡人万夫长与将领之中最后惊醒的,他是被一阵又一阵的轰天雷爆炸声音惊醒的。 毕竟,他虽然职位最高,却是最年轻的,才三十出头。 而且他还是中军位置,目前大宋还没有进攻到这里 他启用蒋英军,也是担当着很大的风险的。 白天他们损失一千多人,加上三个千夫长及九个百夫长,换来对方接近三千人的伤亡。 这个不知究竟是好还是坏? 嘉定虽然伤亡数量较多,但是军官几乎没有伤亡。 蒙古汗国虽然人数伤亡不如对方,但是中高级军官伤亡不小。 可以说双方基本相当,但是南蛮的兵力不如蒙古汗国,这一点值得肯定。 但是城内有人,南蛮肯定会在嘉定里面补充兵源。 唯一欣慰的是,嘉定所补充的兵源没有见过血腥双缺乏训练,显然这点不如蒙古汗国。 汪德臣反复计算,最后不知不觉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刚刚入睡不久的汪德臣,被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惊得从弓箭盒子这个枕头上惊醒。 立即抄起弓箭及宝剑,拿起一把长枪。 此时亲兵也冲了进来,脸上全部是惊慌失措。 他脸上淡然,立即吩咐亲兵,立即擂鼓,召集所有骑兵及步兵向这里靠拢。 他仿佛若无其事,在这种可能炸营的情况之下,是稳定军心的唯一法子。 给所有兵马一个信号,你们的大帅没有事情,你们向我靠拢,我带领你们冲杀 亲兵一看他无事,立即擂鼓。 这个鼓是牛皮大鼓,是整个胡人营帐最大的鼓,可以传到五里之外。 原来大帅没有事情,胡人心里放心大半同,果然所有胡人乱兵向这个方向聚集。 王启万听到胡人重鼓擂鼓,就知道大事不好。 这个鼓声不同刚才鼓声,显然胡人大帅要召集所有人马向他靠拢。 胡人毕竟兵力有优势,保安团现在最大的短处就是兵马严重不足。 吩咐自己的手下,加快进攻速度,不能让胡人聚焦起来。 一柱香的时间,汪德臣已经持枪上马。 果然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他的两千亲兵也全部上马,弓箭刀枪齐全,等待他发号施令。 汪德臣点点头,这些都是他的保命本钱,只要这些本钱还在,他就有一战之力。 在鼓声的催促之下,陆陆续续人马到来。 最先到达的是南面骑兵,大约有五千左右。 他们后部好像冒着火,还有隐约可见的黑色浓烟及轰隆隆的打雷声音。 原来胡人就是被他们惊醒的。 随着踏踏马蹄声音,还有伴随的轰隆隆的打雷声音,另外一支背面骑兵也到位了。 不过他们不是单独跑来的,而是胡人陪伴他们跑来的。 汪德臣又惊又喜,喜的是两支都归队了。 惊的是两个本来是万人左右的骑兵现在不但都只剩下五千骑兵,而且看样子被南蛮还追着打。 什么时候蒙古汗国的骑兵被对方压着打了? 如果守城是南蛮的强项,那么野外就是蒙古汗国的强项。 他们不但身强力壮,而且还有马匹! 纵横八荒,横扫六合!依靠的就是战无不胜的骑兵! 南蛮唯有两条腿,哪里是四条腿的对手? 为何会这样?必须要搞清楚? 天色已经逐渐亮了起来,可以渐渐看清楚远方。 汪德臣眯眼仔细一看,不看还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些南蛮不但骑着与他们相同高大的大马,而且手里还有一种火器。 那种火器极端厉害,电光一闪,接着雷声就传过来。 看来赵平《大宋中华报》所说的轰天雷与以前的震天雷完全不一样,不但可以用手扔出,而且威力确实大得多。 随着南蛮轰天雷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看到他的那些亲卫骑兵越来越不安,靠得南蛮火器越近的骑兵马匹甚至在不停摇摆。 汪德臣更加吓了一跳,南蛮的火器也太厉害了。 南蛮什么有骑兵,就是有也只是少量的骑兵,而且还是那种矮小的大理马? 大理马也能够叫做战马,最多后勤马而已。 驮运物事还可以,打仗只能说呵呵。 但是眼前这些战马显然不是大理那种矮小的马,而是高高大大战马。 奇怪,南蛮什么竟然也能够等到这种真正的战马? 汪德臣看这些战马越来越熟悉,突然大吃一惊,这些战马竟然是自己的。 不过这些战马已经不是他们的,而是南蛮士卒骑着,显然已经成为南蛮的战利品。 想到这里,汪德臣越来越气愤,不能被南蛮压着打了,必须主动出击。 他的亲兵骑兵可不是普通骑兵,而是一千弓骑。 什么是弓骑,就是可以在马上作弓箭的骑兵? 蒙古就是依靠弓骑横扫天下的。 汪德臣一挥手,一千弓骑顿时如巨浪向大宋扑去。 蒋英军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嘉定并不知道。 他们对于蒋英军这一支胡人兵马可以说充满刻骨的仇恨。 他们疯狂挥舞观音竹向胡人扫击,胡人一边抵抗,一边疯狂逃跑。 现在嘉定好不容易占据压倒性上风,岂能不发泄心中的仇恨。 虽然蒋英军率先逃跑,可是他的七个千夫长不愧是武将出身,并没有抛弃手下不管,凭借武功与嘉定守军拼个你死我活。 几个千夫长一边抵抗,一边观察万夫长。 后来他们见到蒋英军及护卫也不在了,难道已经抛弃他们已经逃跑到安全地方。 但是可恶的是,嘉定这些守在穷追不舍。 看样子,这些嘉定守军非把他们杀死在这里才甘心。 既然如此,你不要我活,我也不要你活。 可是蒋英军这个万夫长一逃跑,现在又突然不见踪影,胡人无人撑头指挥,个个士气大跌,人人都想如何逃命。 冉璞与冉琎各自与一个千夫长交手,双方打得难舍难分。 如果不是胡人千夫长急于脱身,冉璞兄弟可能还在下风,毕竟兄弟文武双全,但是武功不太拔尖。 曾仕林、姜广义、王中奎对仗胡人的千夫长,都是旗逢对手,一时难解难分。 一个千夫长与张钰交战,大刀全力砍去,大刀发出嗡嗡的声音。 这一下极为沉重,张钰手中长枪一挡,马儿随之也转变方向。 看到张钰终于闪开,胡人千夫长不禁大喜,终于摆脱他纠缠了。 这个胡人千夫长也调转马头,就要闪开逃跑。 但是他突然背部一阵剧烈疼痛,感觉胸部一凉,仿佛有物事在胸前部出来。 他把头向下一看,竟然是一个枪头,随着胸部强烈痛苦,在惨叫声音之中人突然从马背向空中升起。 张钰早已算计好千夫长逃跑的角度,这一枪正好将那个千夫长刺了一个对穿。 他随后大喊一声,将千夫长挑到空中,随后狠狠扔在地面,那个千夫长眼见就没有多少出气了。 另外一个千夫长与王惟忠交战之中,听到胡人惨叫,心里更加慌乱,,不料露出破绽,被王惟忠一刀削断手臂。 他惨叫一声,被王惟忠顺势把六阳魁首砍下。 听到怡声音,而且这两个声音如此熟悉,其余三个千夫长心里不禁一慌,被陈洁晶、姜广义、王中奎杀死或者刺死。 与冉琎和冉璞交手的两个千夫长听到此起彼落的怡声音,而且声音非常熟悉,知道自己这一方完蛋了。 两个千夫长大喊一声,各位大刀舞出呜呜风声,要与冉琎兄弟拼命。 兄弟两个各自举起长枪奋力一挡,一个虎口发麻,一个手臂剧烈疼痛。 两个千夫长趁机一夹马腹就逃跑,带着几百胡人落荒而逃。 其它来不及的逃跑的胡人士卒,见到主将主帅不是逃跑就是被杀死,个个抛弃兵器投降。 王惟忠恨不得把他们全部杀死泄恨,可是胡人这些士卒已经投降,他顿时没有主意,目光不由得向冉琎望去。 冉琎毕竟是军师,他与冉璞两人互相交换一下眼神。 冉琎恨恨说道:“这是小卒,关键是万夫长蒋英军,不杀他我难以泄恨。” 此时,已经投降胡人后面出现一个人慢慢走出,冉琎与冉璞不认识此人。 冉璞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取出弓箭对着此人,冷冷问道:“你是谁?” 他的语气充满仇恨,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射死他。 谁知此人一拱手,淡淡说道:“在下乃是蒋小军,暂为万夫长亲卫长。” 冉琎向胡人士卒望去,不少胡人百夫长点点头称是。 但是胡人不少人认识,这是蒋英军的亲卫头子蒋小军,难道他是代表蒋英军来谈判呢? 可是嘉定守军明明已经取胜了,他们能够接受谈判吗? 冉璞骑马冲上前去,想把他一枪刺死,可是蒋小军却展开双手,示意手中无兵器。 冉琎大声吼道:“既然你是蒋英军的亲卫长,你想代他爱死,本将军成全你!” 说完,他就举起长枪,向蒋小军刺去,现在他特别看蒋英军不习惯,恨不得与他相关人死去,更不用说还是他的亲卫头子。 蒋小军双手举起,嘴里说出一句话,让冉璞不得不放下手中长枪。 蒋小军大声喊道:“我知道万夫长的下落。”  第一百五十二、烟花炸营(十三) 此话不但让冉璞、冉琎他们惊呆了,就是胡人也惊呆了。 蒋英军虽然有些胆小,可是无论如何也是万夫长,哪里有有这样卖主求荣呢? 此时不但所有胡人将士感到脸上无光,就是冉琎、冉璞、王惟忠等人也感可耻。 他们虽然交痛恨蒋英军,是恨其毒辣奸计,不敢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对战。 但是对于其战略战术及指挥能力还是非常佩服的,毕竟他让嘉定伤亡不少。 抛开毒烟不说,蒋英军其它战略战术,还是让人无可挑剔。 武将就痛恨的是卖主求荣的人,冉琎、冉璞虽然是他的敌人,可是对于这个卖主求荣的怎么会有好感呢? 蒋小军扫视所有胡人士卒一眼,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他一咬牙,毅然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万夫长的下落,可是请冉将军答应我的一个条件,否则绝对不会告诉你们南......冉将军。” 他本来想说南蛮的,可是冉璞脸色一变,他立即改口说将军。 冉琎与冉璞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蒋英军可以这个可是这次出击关键之一。 即使胜利了,也打了折扣,毕竟万夫长非常关键。 他沉思一会儿,冷冷说道:“那个要看看是什么条件。” 蒋小军惨然一笑,说道:“冉将军已经取胜了,这些士卒还希望你们高抬高抬一下贵手,给他们一条活路。” 冉琎与冉璞又互相看了一眼,沉吟说道:“既然你有条件,那么我也有条件,只要他们做事不过分,看在同是汉人的份上,可以饶他们一命。” 冉琎这一句话说得非常有技巧,没有说不放过他们,可是他们如果坏事做绝,那绝对不会他们一条活路。 蒋小军点点头,这已经是他能够争取最好条件。 所有的胡人士卒都向他露出感激的神色,他们原来非常瞧不起蒋小军这个亲卫长,没有料到竟然还是为他们争取一条活路。 甚至有了还向他拱手表示感谢。 他没有时间打量胡人士卒的感激神色,而是脸色充满了悲伤,然后说道:“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如果我们将军死了,能否给让他入土为安?” 冉璞与冉琎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冉琎点点头说道:“既然已经死了,有道是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蒋小军点点头沉重说道:“请把将军抬上来。” 原来在逃跑过程中,蒋小军觉得他们万夫长有些不对劲。 他把手伸到他们万夫长的鼻子面前。 顿时他脸上苍白起来,万夫长没有呼吸了。 亲卫头子蒋小军怎么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他们的万夫长一个时辰之后好好的,而且还指挥若定,大有一举歼灭嘉定守军之势。 亲卫们顿时如丧考妣,万夫长对待他们与父母差不多。 他们当然感激蒋英军,恨不得把心都交给他。 关键的是,现在他们的万夫长突然死去了。 他们没有保护好万夫长,回去就只有杀头的命运。 这个没有法子,当时万夫长突然没有征兆逃跑,在马匹掉头被大宋将士射成重伤的。 不是他们不愿意保护万夫长,而是无法预料,无法判断,因此也无法保护万夫长。 万夫长是怎么死去的?亲卫头子不禁陷入沉思? 后来蒋小军想了半天,他找到原因。 大宋的箭手非常厉害,两支利箭深深射中万夫长的肺部。 肺部爱了重伤,不但没有得到及时,反而在马背上剧烈颠簸,在极端痛苦难受之中死去。 关键的是,现在他们的万夫长突然死去了,死于大宋的箭矢与追击之中。 怎么办?亲卫头子看了手下还有生龙活虎的二十个手下,难道就这样回去被野蛮胡人砍头? 娘的,你们既然要杀老子的头,不称你们是胡人是什么? 宋人果然说得对,胡人是化外之人,凶残野蛮,唯有砍杀一条路子。 失去万夫长的保护,他们这些侍卫怎么办? 在蒋小军的回忆之中,蒋英军尸体已经到来了。 几个亲卫牵着万夫长的高头大马,他背上深深插着两支利箭,依然紧紧抱着马的脖子,仿佛睡着了一般。 看到两支长箭稳稳扎进万夫长的背部后面,所有人都明白他被大宋的两支射中肺部,马背剧烈颠簸加重了伤势,没有得到及时医治,最终不治身亡。 所有胡人士卒低头下去,有的甚至抽泣起来。 毕竟他们不但投降了,就是他们的万夫长也重伤不治而亡。 看来蒋英军对手下还是不错的,冉琎兄弟点点头。 蒋小军看了看副侍卫长蒋小平,欣慰点点头。 他双手向蒋小平拱手,说道:“请照顾好我的家人。” 蒋小平大喊一声:“不,兄长,不呀。” 蒋小军突然拔出佩刀,大喊一声:“将军我来了。” 说完他自刎而死,然后缓缓倒下。 胡人士卒此时不少抽泣出来。 蒋小军可以说代替万夫长照顾所有的人,包括万夫长,可以说无愧于侍卫长的称呼。 就是冉璞兄弟两人也佩服不已,蒋小军已经为这一群将士及蒋英军争取了最好结果。 他自杀,证明他不是卖主求荣,而是为了主子及主子部下最大得益。 如果没有冉氏兄弟的承诺,蒋英军地下也不会得到安宁,甚至会被痛恨的人掘墓鞭尸。 余玠不知什么时候出来,叹息一声,说道:“都是汉人,一起厚葬了吧。” 说完之后,他毅然对着其它将士杀气腾腾说道:“嘉定尚未解围,不投降者,杀!” 说完,他又敲响重鼓,鼓声并不亚于有人元帅,甚至犹有过之。 众将士听得热血沸腾,天色差不多已经天亮了,纷纷向着胡人鼓声方向杀去。 胡人也纷纷向着他们大帅哪里跑去,双方现在就比试哪个脚步更快。 这些胡人既有步兵,还有骑兵。 在晚上与保安团战斗之中,有的被打散了,有的是逃离了,现在听到胡人大帅的鼓声,不约而同都向中军位置跑去。 得到保安团四百匹马之后,嘉定守军队长以上都有马匹,虽然比不上胡人,可是也大大增强了机动性不是。 遇到胡人大批骑兵,他们这些步骑兵也许不是对手,但是遇到打散的胡人骑兵,嘉定这些兵马就变成饿狼。 加上观音竹将士,他们也打出所向披靡的形势。 路上不少落单或者走散的胡人骑兵步兵不是被杀死就是投降。 嘉定守军不由得士气大振,恨不得跑到中军与胡人决一死战。 保安团就是优先杀向胡人中军。 听到胡人擂鼓,李涵铁、曹克、赵云、王坚、冉琎、冉璞等各自急了,纷纷催促手下杀向胡人中军。 此时,胡人在前面全力奔跑擂鼓方向,而大宋兵马不停在后面追赶击杀。 看到胡人不停逃跑,这时加入追击的洗星灵机一动,拿出铁皮喇叭喊道:“投降不杀,投降不杀。举手投降!举手投降!” 听到投降不杀,这些跑得差点没有裤衩的胡人纷纷停止逃跑,纷纷举手投降。 赵家庄保安团的一看不禁大喜,也纷纷掏出铁皮喇叭,对着遍地到处乱窜的胡人喊道:“投降不杀,投降不杀。举手投降!举手投降!” 哗啦啦,看到赵家庄保安团果然投降不杀,胡人干脆跑到赵家庄这里投降。 一些胡人散兵及乱兵到处乱窜,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跑出胡人大营范围。 见到前面隐隐约约有灯光,而且还有女子的声音,不禁大喜难道这里是大户人家? 大户人家,有钱还有女人? 此时不抢,更待何时? 落单的兵容易变成山匪,更何况这里至少还有好几百胡人,在一个骑马千夫长的带领之下,向这里发起进攻。 随着目标越来越近,他们看见了这里好像还是营帐? 营帐,嘉定守军不是在城里吗? 而这却是在城外,那么显然不是嘉定守军,难道是南蛮是另外一支兵马? 胡人千夫长廖天泽不禁大喜,这下可立下绝世大功了。 看到保安团其它都个个建功立业了,要说刘显洪他们不心动是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赵平是他师叔祖,又是本派唯一长老,保护赵平乃是他唯一职责与权利。 现在天快亮了,他们二十人分成两班,暗中巡逻保护赵平他们。 天亮就要交班,他也忍不住睡意,开始打呵欠。 突然听到马蹄及人声?难道是保安团胜利归来? 这不像,目前双方正在激烈交战之中,不可能是他们归来? 难道是胡人发现这里? 想到这里,他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他掏出哨子尖锐吹出来了,声音传递整个保安团营帐。 哨子就是命令,十个亲卫纷纷掏出轰天雷,用火把点燃就向胡人扔去。 胡人千夫长一看才十个人防守,不禁狂喜大喊进攻! 轰天雷他们已经见识过了,见了立即散开躲避。 虽然炸死炸伤了几十个,但是却分成几部分,一边缠绕刘显洪他们,一边向营帐进攻。 最先惊醒就是另外十个赵平的亲卫,他们其实早已穿戴齐全,随时准备换班。 听到哨子的声音,知道这里已经被胡人发现了。 而且听到哨子急促的声音及爆炸声音,显然胡人来了不少,怎么办?  第一百五十三、烟花炸营(十四) 他们的目的是保护赵平,是不顾一切保护赵平。 而且即使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也要把赵平抢救出去。 这是他们神圣使命与职责,他们自从师公加入保安团之后,他们决定献出一切。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赵平这个师叔祖确实厉害,号称十万兵马的胡人竟然被狼狈不堪。 但是他们也明白保安团的最大弱点,就是兵力太少,以至于不得不把后勤营也派出。 现在整个营帐就是他们亲卫、护士,还有王家庄及李家庄的护卫。 刘德国是亲卫的副队长,对于保安团的战力他当然佩服,可是王家庄及李家庄这些护卫,他一向呵呵冷笑。 赵平本来迷迷糊糊的,听到爆炸声音,顿时被惊醒了。 翠竹一直与赵平在同一营帐,只是分床而已。 听到声音,她早已惊醒,本来她不想打扰赵平,没有想到赵平从梦里醒了过来。 赵龙及王国尔在外面的营帐,此时也进来,看到赵平无事他们也放心。 听到哨子及爆炸声音,赵平知道这一批胡人一定不少。 现在不管这么多了,赵平对着赵龙及王国尔说道:“我这里安全,你们二人立即各与两个亲卫指挥王家庄及李家庄的两个护卫。现在是启用他们的时候了。” 正在外面等候命令的刘德国不禁大惊,他也顾不得未经通报就冲了进来。 他一脸惊惶,双手乱晃说道:“小郎君,这个不行,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你,其它的倒是其次。” 赵平淡淡说道:“我知道你们任务是保护我,甚至献出性命也要保护我平安回到赵家庄。这个情领了。” 刘德国不禁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平竟然也知道此事,这个可是他们的秘密任务。 赵平一边接过翠竹递过的毛巾洗脸,一边说道:“现在胡人至少几百。你们能够保证完好保护我吗?还不派人去指挥。” 刘德国也知道情况等级,现在不得不启用这两个庄子的护院。 他点点头,立即安排两个伍长加一个亲卫手下与赵龙王国尔一直出去。 翠竹看到赵平已经安排赵龙王国尔出去,她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赵平对着刘德国说道:“我最担心的是护士营,走,我们一起去护士营。” 翠竹高兴得跳了起来,很想亲赵平一下,可是看到刘德国在这里,不禁脸一红。 赵平点点头说道:“你是护士营的营领,担心她们是正常的。走吧。” 胡人对付赵平外面亲卫的已经找到法子,那就是他们几十个骑兵远远把他们包围起来,一边躲避不断骚乱。 而这十个亲卫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同时为了节约也胡乱使用轰天雷,毕竟这个物事用了一个就少一个。 双方一时僵持着,谁也不能奈何谁。 胡人千夫长将其余人分成两路,一路直奔中军,一路直奔刚才女人的声音。 其实按照千夫长的想法,最好的法子就是集中所有兵力杀到中军,活捉或者杀死保安团的团领。 但是这些人毕竟不全部都是他的部下,只不过千夫长职位最高,暂时听他安排而已。 毕竟,这些人有的要立功,有的要女人。 他带领大约四百人直扑中军,其余四百人由一个副千夫长率领直扑女人声音的地方。 千夫长还没有来到营帐,就听到对方已经有人出来。 他看了数量大约两百,数量仅仅唯有他们一半。 而且他还看到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年,还有十四岁左右的少年。 听说保安团团领赵平是一个少年,难道这个就是保安团的团领赵平。 他不禁大喜,指着那个小少年对着这一群临时手下喊道:“前面是保安团的首领,抓住他,赏黄金千两。” 一听是黄金千两,个个胡人顿时如打了鸡血似的,全部都疯狂向那个少年进攻。 两个少年一个是王国尔,一个是赵龙。 赵龙其实年齿比王国尔大,但是个子不如王国尔高大,反而显得更小一些。 王国尔不禁对着赵龙坏笑,看了一眼忍不住说道:“他们把你当作小郎君了。” 赵龙眼睛红了,手持轰天雷点点头说道:“我巴不得他们当我当成师父了。” 他们对赵平的感情最深,一会儿是师父,一会儿又是小郎君。 赵平也不管这些,随便你们怎么称呼都可以。 王国尔掏出口哨,喊道:“轰天雷,扔!扔!” 由于他是第一次指挥这些,口里不太利索。 两个庄子的护卫更是手忙脚乱,有的甚至没有点燃就扔了出去。 胡人一看是轰天雷,顿时吓了大跳,谁知棕色罐子滚到他们面前,竟然没有爆炸。 那个千夫长不禁哈哈大笑,说道:“这是一群笨蛋,杀上去,活捉两个小的。” 那些庄子的护卫看见轰天雷没有爆炸,胡人又冲上来,有的吓得手脚不停啰嗦。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有几个轰天雷还是爆炸了,这是赵龙及几个亲卫的。 胡人倒下十来个,影响不大,离他们越来越近,已经快只有十丈距离,其狰狞面孔清晰可见。 一些护卫甚至吓得紧紧抱住头部,浑身不停啰嗦。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又是爆炸了,这次爆炸不是偶尔几个爆炸,而是成片爆炸。 受到赵龙及亲卫爆炸成功的影响,虽然有人还是没有点燃就扔出去,但是越来越多的轰天雷点燃了,胡人倒下几十个。 但是胡人毕竟有四百多个,还有接近四百个向他们冲来。 从军过的是什么日子,就是刀口舔血、头在裤头上悬掉的日子。 他们过的就是也许今天还生鲜乱跳,也许明天就是尸骨一堆的日子。 现在听说前面这两个人可值黄金千两,本来就是烂命一条,哪里还有舍不得的。 而且胡人的其他百夫长还非常精明,指挥胡人从四面八方把他们包围起来。 四个亲卫分成四个部分,各自带领五十个护卫,形成椭圆形,在赵龙与王国尓的指挥之下,与胡人交战一起。 这一群胡人确实凶猛,有几十个骑兵不断在赵龙这个圈子外面游走,只要他们露出一丝逢隙,就犹如饿狼一样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上几口。 赵龙、王国尔他们只有十来匹战马,见到胡人骑兵就迎接上去,但是由于数量较少,穷于应付之中。 有几个五十夫长骑术特别高明,趁着这群菜鸟没有轰天雷没有点燃杀到一群护卫之前,手起刀落砍掉了几个护院。 赵龙与王国尔两人作为候补,也顾不上指挥,急忙驾马上前拼杀。 几个五十夫长不禁大喜,他们目的就是为了这两个价值黄金千两的少年。 叮叮当当的交战声音不绝于耳,在千夫长盼望之中,结果终于出来了。 赵平与翠竹到来己晩,双方已经叮当之中交战。 毕竟护士营又隔了一个营帐,更兼胡人耳目灵敏,一心要找这些护士泄火。 女人的惊叫声音,胡人哈哈狂笑声音,还有刀剑叮叮当当的声音, 难道护士已经被胡人俘虏了? 这个麻烦了,如果护士俘虏了,用她们作为要挟,怎么办? 赵平来到护士营时,不禁惊喜交加。 喜的是,几十个胡人骑兵已经冲了上来,被游浪带领弟子拉住,双方正叮叮当当用刀剑拼杀。 惊的是那些护士虽然一边惊恐尖叫,一边扔轰天雷,只是轰天雷威力好像比较弱小。 胡人一边哈哈大笑,一边不停靠近。 让赵平欣慰的是,她们还是还是按照赵平传授给保安团的方式,分成四排轮流用火把点燃扔出。 虽然也有偶尔一些没有点燃就扔出,但是这无关大局。 赵平奇怪的是,这些护士竟然扔得竟然与男子差不多。 赵平不禁大惊,有些奇怪看了翠竹一眼。 翠竹看到赵平的眼神,不禁白了他一眼,眼里总是忍不住得意的眼神。 赵平仔细打量一下,终于发现名堂,原来这些轰天雷只有正常的一半大小。 这些护士虽然力气弱小,但是重量变轻了,同样扔得差不多远。 只是这些轰天雷威力变小了,威力自然减轻一半以上,让胡人感觉对他们威胁变小了许多。 她们这些护士在副营领赵一娘的哨子命令之下,开始有些慌张,可是不一会儿就冷静下来。 这些如温柔、秀儿护士长、副护士长等护士已经参加过二郎滩、铜鼓山这些战斗,对于轰天雷的爆炸声音及威力早已适应。 翠竹当上护士营营领之后,为二郎滩那些女子表现太失望。 她找到洗星,提出要训练,被洗星一口拒绝。 想从洗抠门那里得到刀剑及轰天雷,这个比登天还难。 反而说打仗是男子的事情,能够让她们当上护士已经给了最大的恩惠了。 翠竹更加不服气,一下子提出前朝的秀宁公主的娘子军的事情来。 洗星一甩长袖,冷冷说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洗星其实这样做,既有一心为公的方面,其实也有私心的方面。 毕竟,他的妹妹也是小妾,他的妹妹之间最大的对手莫过于翠竹。 翠竹利用她贴身丫环的机会,利用一切时间与机会把赵平看看守得牢牢的。 甚至在铜鼓山洗星为了解决马匪与保安团之间不和的事情,洗星竟然被翠竹拒之门外。 两人表面和好,其实私下争斗不休。  第一百五十四、烟花炸营(十五) 洗星不是没有考虑过翠竹关于护士营训练的问题。 他不断权衡得失与利弊。 如果让翠竹掌握娘子军,岂不是让她的威胁更大? 所以洗星无论如何也要阻止。 翠竹也不甘示弱,思索如何找到一个机会,让赵平批了一个条文,同意她训练护士。 为了取得赵平的同意,她还把赵一娘拉来。 赵一娘不但是赵平的女弟子,还有一个身份,她是管家的孙女。 关键提,赵一娘长得有些粗壮,不是赵平喜欢的那种类型。 根据翠竹的私下观察,赵一娘好像喜欢与她同岁的王国尔。 翠竹这一下更加放心,还悄悄把消息透露给赵龙。 赵龙听说妹妹喜欢王国尔,当然更加高兴,又是师弟又是妹弟,这种好事天下哪里去找? 赵平本来有事,见到三人进来说想训练护士,大笔一挥,同意任命赵一娘为护士营副营领,两人一起训练护士营。 赵平其实也想看看两个女弟子能够训练多大效果。 看到眼前轰天雷的不断爆炸,胡人猖狂凶猛大胆,让翠竹从回忆惊醒过来。 赵平立即与护士及翠竹点燃轰天雷扔去。 胡人一边躲闪护士的轰天雷,一边哈哈大笑给自己壮胆,吓得一些胆小的护士哭泣不已。 护士的制服诱惑果然不是盖的,何况又是增添颜色的粉红颜色。 就是保安团的将士也不时找点理由来到护士这里,这里的女子有钱有貌,层次非常高。 还有不少的保安团将士成功了。 护士现在身价高了了,眼光当然也高了,一般选择的都是保安团的伍长以上军官。 保安团的将士都如此,更不用说胡人。 那些从来的没有见过护士的胡人,个个都情不自已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想法。 一些技高胆大的胡人,他们瞧着轰天雷投掷方向,一边不停跳跃,很快就来到护士前面只有二十步的地方。 一些胆小的护士吓得顿时晕倒过去,轰天雷顿时出现一些小小的空隙,被更多的胡人抓住机会,攻到护士面前二十步的地方。 更多的护士不是吓得浑身发抖,就是胡乱投掷轰天雷。 也有一些护士心里素质极佳,比如温柔、秀儿,还有一个叫白颂的小护士。 她们稳稳当当把轰天雷投掷在胡人面前。 可惜,大部分护士心里素质并不过关,让胡人发现不少地方没有轰天雷。 轰天雷阵不知不觉之中空隙更多,更多的亡命胡人冲进二十步。 赵一娘着急在眼里,但是她除了吹哨子命令护士投掷,就没有更多的法子。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这次轰天雷既没有在二十步范围胡人四周爆炸,而是在他们头顶爆炸。 冲过来的胡人几乎倒下一大片。 还没有冲过来的胡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护士扔的轰天雷既准确威力如此之大了? 一些还没有受到爆炸涉及的胡人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大腿出来,飞快跑回。 他们退回的速度比进攻速度快多了,个个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晃晃。 在爆炸中心听到剧烈爆炸不但精神受到巨大冲击,就是耳朵也可能出现短暂失聪,有些人甚至出现眼冒金星的情况。 赵一娘不知不觉已经软软倒在地上,毕竟她还是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娘子。 她刚才能够坚持下来已经非常不容易,承受身体及心里巨大压力。 她知道小郎君他们及时来到了,再也不能坚持下去,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地倒下。 没有人帮助她起来,赵平与侍卫们不停点燃轰天雷向胡人投掷。 见到进攻过来的胡人不是成片倒下就是纷纷后退,温柔与秀儿、白颂这些娘子军个个信心大增,轰天雷投掷得越来越准确了。 翠竹接过指挥权力,不停吹口哨指挥娘子军使用轰天雷。 在一片叮叮当当之中,流浪带领儿子游泳、游久及弟子们,骑马与胡人几十个骑兵终于分出胜负。 游浪对阵的是胡人百夫长,他手里是一把百炼精钢大刀。 双方交战几十个回合之后,胡人百夫长的眼睛里面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他的这把宝刀竟然被流浪砍断成两截。 胡人百夫长大吃一惊,立即掉转马头就逃跑,却被一剑砍掉六阳魁首。 流浪的儿子及弟子也纷纷砍断胡人的兵器,胡人骑兵不是死亡就是重伤。 胡人骑兵本来以为这里都是女人,没有料到护士旁边还有猛虎在等候他们。 双方交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终于分成胜负。 胡人的失败不但在于武功不如对方,兵器更是不如对方。 对于这些郎中,赵平给予最好配置,马完全是上等好马,剑最少也是破虏剑之类。 胡人的骑兵被消灭得一干二净之后,流浪他们终于腾出手来冲向胡人步兵。 胡人看到他们赖以为荣的骑兵竟然被消灭,个个拔腿就跑,可是哪里跑得过骑兵。 顿时几十个胡人被砍倒在地,其余胡人扔下兵器,四处逃窜。 赵平趁机拿出铁皮喇叭,大声喊道:“放下兵器,举起手来,投降不杀。” 听说不说,这些胡人还在犹豫,可是一看那些骑兵也突然勒马停止,一个胡人打量几下,最终丢下兵器。 他们料到赵平应该一定是一个大人物,顿时纷纷丢下兵器,举手投降。 翠竹不禁大喜,立即安排温柔、秀儿、白颂三个阵长去接受胡人投降。 一个满脸狰狞看到娇小美丽的白颂来到他的身边,突然把手放下,一把抓住白颂,哈哈大笑说道:“你们放下兵器,我就放了她。” 其它胡人看到这个百夫长的举动,不禁大喜,也要效仿他抓住身边的护士作为人质。 这个胡人更加高兴,口里更加狂妄,哈哈大笑说道:“我数三声,否则我就扭断她的脖子。” 他的话则落,不禁大喊一声:“啊!你,你.......” 突然突然松开他抓紧的手,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他的手紧紧向胸中伸去,刚刚伸到左边胸口,鲜血突然大量从手里冒出。 所有人向胸口望去,原来他胸口有一个手柄。 原来是一个匕首,他怎么也没有看见看起来娇滴滴小美女竟然如此狠心,不声不响手中的匕首竟然是致命一击。 白颂赶紧离开这个百夫长,百夫长还伸手想抓住她。 然而他突然感觉力气不断消失,眼前一黑,然后天旋地转倒在地上,感觉这个世界离他远去。 在所有胡人的心目中,这些大小娘子竟然手到擒来,没有料到凶猛的百夫长被一个娇滴滴美丽小娘子一下子就轻而易举杀死了。 所有的胡人都惊呆了,他们再也不敢小瞧这些护士了。 原来赵平为了保证这些护士安全,不但给她们配备锋利匕首,还专门培训许多必杀之技术。 这次白颂就是趁胡人大意,取出放在腰间的匕首,直接刺中百夫长的心脏。 有了胡人百夫长的前车之鉴,顿时所有胡人全部真正老实。 赵平点点头,打量胡人与护士之后欣慰对着翠竹说道:“看来你选出来的这个阵长不错,你非常有眼光。” 得到赵平的表扬,翠竹不禁心里大喜,刚才她的护士营表现不太理想,这个白颂的阵长确实为她争光。 前面爆炸及呼喊声音不断传过来,显然胡人还不少。 危机还没有解除,前面还传过来胡人哈哈大笑的嘲笑声音。 赵平非常担心,那些没有经过多少训练的李家庄及王家庄的两个护院如何了。 毕竟,这些不是普通山匪,而是穷凶极恶的胡人。 赵平让这个白颂温柔两个阵看完胡人。 胡人虽然凶猛,可是那是有把握杀死擒拿对方的情况下。 有了白颂刚才的表现,他们必须掂量掂量自己能否活下去。 轰天雷及匕首那个可不是玩的。 赵平没有料到两个庄子的护院表现比护士营表现更加不堪,他们纯粹是在胡乱扔轰天雷,浪费了不少机会。 现在还有不少人没有点燃就把轰天雷扔出。 这个表现还算好的,有的什么也不做,抱着头部垂下至胸部不断发抖。 翠竹不禁嘲笑看了前面护院一眼。 下次遇到洗星,她一定会反驳,打仗是男子的事情,为何表现反而不如护士们? 到时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哼哼? 千夫长确实厉害,他发现这一群人虽然手中有轰天雷,可是使用这些人竟然是一群菜鸟。 他一边指挥胡人进攻,一边寻思,只要抓住这些人,不但可以得到轰天雷,更可以利用人质逼迫保安团交出配方。 他不但有望升级到万夫长,更是可以大大提高汉人在蒙古汗国的地位。 他们已经摸索出对付轰天雷的经验,他们并不靠近,不断采取骚扰战术。 而由于这些护院投掷轰天雷并不整齐,总是露出空隙。 胡人百夫长亲自带领一些技术高超的胡人,不断冲上来。 护院看到穷凶极恶的胡人进来,反而吓得更加厉害,投掷得更加不准。 胡人信心不由得大增,其余胡人十夫长之类,也学着他们,不断冒险冲进。 与胡人表现恰恰相反,护院们打到后来越来越丧失信心,被迫后退。 。  第一百五十五、巅峰对决(上) 胡人的困龙战术应该说有效了。 在步步紧迫之下,这一群菜鸟的圈子越来越小,甚至不到一亩地,仅仅刚刚能够施展手脚。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突然,胡人的背后响起一阵又一阵的轰天雷的爆炸声音,不断有胡人倒下。 保安团营地最外面最为凶险。 刘显洪他们只有十个亲卫,可是围住的胡人骑兵数量却是有四十多个。 这些胡人骑兵也打出经验出来了,不靠拢太近,不停在他们身边游斗,只要他们露出缝隙就冲过去。 胡人骑兵百夫长已经看出,刘显洪强项是轰天雷,可是那是一次性的兵器。 只要消耗完了轰天雷,就是胡人骑兵的天下。 而且胡人百夫长还把他们的骑兵分成两拔,一拔进攻,一拔休息,想把刘显洪他们活活耗死。 这一点刘显洪也看出了,对方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可是他没有法子。 他们人马太少,对方人马是他的几倍。 而且为了保证小郎君的安全,他们必须在这里吸引胡人骑兵注意力。 虽然对方这个明明是一个大坑,他还不得不向里面跳。 在胡人不断扰乱之下,他们疲于奔命。 现在他们个个精疲力尽,浑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他们马匹又是大理战马,它作为驮马倒是称职,可是作为战马是勉勉强强。 马匹现在已经口吐白沫,只要再下去,马儿就可能完蛋了。 他们也可能马上由骑兵变成步兵,马匹比人更累。 这些倒是其次,关键的是他们的轰天雷要用完了。 只要他们轰天雷使用完毕,那些在旁边得到充分休息胡人 刘显洪心里不禁悲哀,他们死倒没有什么,关键是小郎君不能出事。 否则,他们就是现在死了,也死得没有丝毫意义。 胡人百夫长一边指挥,一边不停观察刘显洪他们。 这些要配备战马,身上配备不是皮甲,而是精良的铠甲。 显然,他们应该就是保安团的亲卫,是保安团的最核心人员。 显然,赵平就在他们后面。 只要捉住赵平这个保安团的营领,他这个百夫长一飞冲天。 好像有蒙古汗国军队有一种传说,可汗对南蛮其他人丝毫不在乎,可是赵平要一定要得到。 如果能够捉到赵平,他岂不是至少也是万夫长之类大人物了。 说不定他还有机会亲自押送赵平去大都,得到大汗接见。 而且还能够让汉人提高在蒙古汗国的地位,毕竟这是大汗最关心的南蛮能人。 保安团里面就是护院与胡人拼斗。 王国尔及赵龙不禁大喜,这“轰隆隆”的声音如此亲切。 果然是赵平带领几个亲卫及护士营,及时点燃轰天雷向胡人扔去。 这个千夫长指挥倒也厉害,立即腾出一半的胡人向赵平这一边进攻。 只是他们迎来更多的轰天雷,而且这些轰天雷还有一些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护士在投掷。 一些色中饿狼看到这些穿着诱人的护士服美丽护士竟然也扔轰天雷,不禁哈哈大笑向她们冲过去。 经历过原版的轰天雷,护士手中缩小版本的轰天雷怎么能够吓倒这些穷凶极恶的胡人。 不少机智的胡人已经跑到中途,让人清晰可见他们狰狞面容,还有在初升旭日照耀闪闪发光长刀。 看到一些胆小护士不停发出尖叫,胡人更加得意,步子跑得更快。 哪知冲到半路途中,胡人经历了从来没有经历的轰天雷雷雨,更何况这些小雷雨之中还有大雷。 许多胡人被炸得头破血流,身上插着一块甚至多块的陶瓷碎片,鲜血不停从碎片流出。 在爆炸中心胡人二十多个当时倒地身亡。 傻眼的胡人甚至怀疑是这些护士有意投掷小型轰天雷让他们过来上当受骗的。 胡人互相看了看,失去了进攻的勇气。 翠竹不禁大喜,哨子吹得更加具有节奏。 听到翠竹强劲有力的哨子声音,看到胡人狼狈不堪逃窜,那些胆小的护士也有了勇气,投掷的微型轰天雷也更有信心。 如果刚刚开始她们投掷的轰天雷还有些混乱吧,慢慢的越来越具有节奏,甚至后面几乎翠竹哨子吹响,护士手中轰天雷就点燃整齐扔去。 此时游浪他们也把外围的胡人骑兵清理干净,踏踏向胡人攻来。 流浪父子手起剑落,砍掉几个以前疯狂进攻的胡人。 胡人一看,保安团的不但骑兵凶猛,就是护士也凶猛,斗志顿时失去。 看到轰天雷不停在眼前爆炸,一个胡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扔下兵器就跑。 有了一定胡人带头,其他胡人也跟着效仿,就是千夫长及百夫长砍倒两个也无济于事。 黄金当然人人想拿,可是前提是有希望才行,目前还有什么希望。 赵平趁机拿出铁皮喇叭,大声喊道:“放下兵器,双手上举,投降不杀。” 胡人一看是一个十岁的少年,他话作数吗? 有的犹豫,有的反而跑得更快。 游浪等人一下勒住马匹,这些马匹已经不是大理战马,而是缴获的胡人战马。 战马果然是战马,虽然被拉住马缰,但是蹄子依然没有停止下来。 看样子,他们如果不投降,骑兵的刀剑随时可能降落在他们的头上。 一些胆小的士卒率先投降,接着是会长之类,然后就是伍十长之类投降。 百夫长犹豫几下,放下长刀投降,千夫长正在犹豫,猛然一横心,刀子就转向自己的脖子。 但是他的长刀却掉在地上,因为他的手被一个石子击中,还感觉隐约作痛。 这个胡人其实也是汉人,指挥能力也不错,能够自杀也算得上忠勇之士。 赵平现在兵马缺乏,急需扩充兵马,何况这些忠勇之士。 这次战斗他的兵马不足彻底显露出来,如果不是反应及时,可能老窝被胡人端了。 外面骑兵之间战斗已经最后关键时刻。 刘显洪他们已经有人从马匹掉到地面,一个侍卫的马匹已经累得趴下。 胡人骑兵百夫长不禁大喜,他们马上就要成功。 忽然他们后面响起轰天雷的声音,让百夫长不禁一愣。 这些南蛮的骑兵想冒险冲出去吧,不然把火器扔到外面了。 可是你们的马匹已经残废了,怎么能否跑得动。 可是好像不对,里面的火器不可能扔这么远。 他顿时明白了,立即拔出长刀,口里大喊:“杀。” 可是他掉转马头已经晚上了,轰天雷不停在战马身边爆炸。 轰隆隆,轰隆隆的爆炸声音不停在他们炸响。 近距离的爆炸吓得马匹浑身发抖,不停到处乱跑。 也有马匹人立起来,一些胡人骑兵不及调整姿势,直接从马背摔下。 更有马匹脚部及腹部受伤,连人带马倒在地面,出现不少人仰马翻的场面。刘显洪不禁大喜,难道关键时刻小郎君来救他们了。 果然传过来小郎君那个铁皮喇叭的声音:“投降不杀,下马投降。” 在胡人东门中间位置就是就是中军。 王启万、陈波、曹克、李涵银等他们任凭手中的轰天雷,一边点燃就扔,一边就横冲直撞。 他们也不管其他的,骑马直接就向中军重鼓敲响地方冲去,这里显然有胡人最重要的人物。 只有打败胡人中军,才是真正击败胡人。 说不定还能够捉住胡人的大帅,这个可是泼天功劳。 他们也不想想,目前兵马还不足一千,而胡人虽然骑兵及马匹受到损失,也有一万左右骑兵。 也许他们不知道胡人骑兵剩下的数量,也许他们对于轰天雷彻底打出信心,也许他们认为胡人已经剩下不多的缘故。 胡人的骑兵见保安团骑兵竟然视他们为无物,不禁大怒,他们纷纷挥舞马刀向保安团杀来。 可是王启万丝毫不管这些,见到胡人骑兵冲来,直接点燃轰天雷就向胡人骑兵扔去。 胡人的骑兵只要稍稍靠近,迎接他们就是让人马胆颤心惊的电闪雷鸣。 在一阵又一阵轰隆隆的爆炸声音之中,不是马匹不受控制,就是人仰马翻,或者就是人马一起受伤倒在地面。 胡人的这些骑兵百夫长千夫长不禁大怒,他们个个心高气傲,一直瞧不起南蛮,没有料到南蛮反而视他们为无物。 一个胡人骑兵万夫长不禁大怒,就要不顾死活找王启万他们拼命。 另外一个胡人万夫长急忙拉住他,说道:“大帅有弓骑,弓骑。” 这个万夫长只好打量他们一眼,怅怅不乐退下。 哪知还没有完,冯永成、冉力源、刘伟率领另外一批骑兵也杀到。 他们只有被迫上前迎接保安团骑兵,还好这一批骑兵数量也不足一千。 必须拦住他们,后面就是大帅中军,两个万夫长各自看了一眼。 看到刚才那一批南蛮兵马,知道不能硬拼。 两个胡人万夫长互相交流一下眼色,一个沉思一会儿说道:“对付他们不能硬来,只有采取游击方式,不停骚扰他们。他们兵力不足是最大劣势。” 另外一个点点头,说道:“我们的兵力是他们的五倍,采取群狼战术,累死他们。” 王启万、陈波他们就要冲到重鼓面前,突然所有人让开。 前面地面突然传过来一阵地震抖动,紧接就是轰隆隆的声音。 显然,至少有上千的战马向他们冲来。 不能让胡人夺走气势,王启万他们现在也是高头骏马, 显然这个不是大理马,而是从胡人手里夺到的。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双方的战马在不断加快速度。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双方战马越来越接近。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双方的面容已经清晰可见。 陈波已经一边举起火把,一边轰天雷,等着胡人跑近就点燃扔过去。 他们的部下也同样如此,一边轰天雷,等着胡人跑近就点燃扔过去。 这是对付胡人骑兵战无不胜的法子,这个法子让他们对付胡人骑兵所向披靡。 但是,对方并没有举起长长的马刀,而是突然举起弓箭。 陈波还没有点燃轰天雷,只见漫天箭雨已经向他射来。 就在陈波不知所措的愕然之中,王启年已经大喊:“小心,这是弓骑!” 第一百五十六、巅峰对决(中) 所谓弓骑就是能够一边纵马奔跑,一边还能够上马背上张弓射箭。 骑兵已经是冷兵器的无敌的存在。 而弓骑则是骑兵之上的无敌! 拦截箭矢最好的是刀剑等兵器。 可是陈波现在手中既不是刀剑,也不是长枪,而是轰天雷。 轰天雷即使空中爆炸,也只能炸毁炸伤人员马匹、树木等巨大的目标,可是对于箭矢这些细小目标,它就无能为力了。 “点燃,扔!”陈波耳朵传过来叫喊的声音。 陈波下意识点燃向前面扔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依然在胡人骑兵面前爆炸了。 与此同时,箭矢也飞到陈波面前。 陈波也有杀胡刀,可是已经来不及拔出。 “叮叮当当”声音之中,这些箭矢已经在陈波面前掉下。 陈波不禁愕然,原来王启年手中长枪刀疯狂飞舞,替他把箭矢拦截。 陈波手下的轰天雷大部分都点燃扔出,只有少部分没有扔出。 陈波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如果没有王启万他们拦截箭矢,他们这些人可能已经成为刺猬了。 陈波刚才还不解,为何王启万他们不使用轰天雷,难道手里没有轰天雷,看来轰天雷得节约使用了。 哪里知道王启万他们是为了保护自己与手下的举动,不由得感激看了王启万一眼,自己又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王启年曾经在胡人地方呆过,知道这是胡人中军,极有可能碰到弓骑。 因此他多了一个心眼,让他的手下没有使用轰天雷,而是用长枪。 即使如此,依然不少保安团骑兵中箭受伤,还有还有十几个胸部中箭。 甚至还有几个当时射中额头,顿时从马上摔下。 马匹依然不停向前跑,可是它的主人已经掉在地下,被后来的马匹踩踏。 胡人骑兵损失更加惨重,轰天雷在弓骑面前爆炸,胡人骑兵至少有上百人伤亡。 黑色烟雾阵阵冲天而起,伴随的不停的电闪雷鸣。 胡人骑兵受到极大影响。 或者视线无法看见对面大宋骑兵! 或者箭矢不能射出或者乱射! 或者后面马匹受到前面马匹传染四处乱窜! 胡人的骑兵阵型也受到影响。 胡人的马匹不是左右乱晃,就是人立起来,甚至人仰马翻。 受伤的马儿不停咴咴悲鸣,连同主人一起倒在地面。 王启万、陈波心痛,汪德臣更心痛。 骑兵他有两万,可是弓骑却只有两千,可见弓骑培养是如此艰难。 汪德臣一挥手,剩下的弓骑迅速调转马头,手下两个千夫长长分成两份。 两个千夫长分别左右散开,并没有向王启万冲过来。 陈波现在有时间仔细打量这些骑兵的装备起来。 防护及进攻装备更是从来没有见过。 每人都有身上还有三张弓、三个装满了箭的巨大箭袋、一把斧; 骑兵个个尖尖头盔,身上的鱼鳞甲内层皆以牛皮为之,外层则满挂铁甲,甲片相连如鱼鳞,箭不能穿; 两个千夫长有一种其尖端尖锐但只有一面有刃的弯刀,将其装在精美的刀鞘里;所骑的马均有护身甲。 这个显然是一个将军! 他自带护肩凤翅兜鍪头盔,手中一把长枪,全身圈甲,是用六层牛皮制成,用皮绳连接起来,形成层层叠叠的圈甲,可以随着身体随意伸缩,隐身及防护性能极好。 他的坐骑是一匹高大的血汗宝马,除了马蹄,宝马全身皮甲保护,只露出两个眼睛。 与陈波看到简易皮甲的骑兵不同,这些弓骑显然进攻及防备都非常强悍。 远程有弓箭,近程还有斧头,人马保护到位。 保安团的骑兵头盔是钢制范阳帽;身上锁子甲是里面是牛皮外而是纯钢,坐骑则也是里面皮子外面钢铁的锁子甲。 得益于赵家庄车床先进的加工工艺,他们人衣坐骑甲胄不亚于胡人甚至犹有过之。 这是一场巅峰时期的冷兵器与初出毛庐的热火器的对决。 胡人的弓骑果然不是盖的,依然一边奔跑,一边射箭。 漫天的箭雨分别从左右两边向保安团骑兵叮当射来! 虽然被前面的赵家庄的骑兵用刀剑长枪尽力阻挡,但是还有小半的箭矢射在赵家庄的骑兵身上、马上! 没有料到眼前这些胡人骑兵竟然如此厉害。 赵家庄的骑兵个个大惊失色! 好在赵家庄人与马的护甲外表都是纯钢打造! 加上胡人骑兵在坐骑颠簸射箭,力度显然不如地面充分,大半都掉在地上! 只有少数骑兵身上插上箭矢,甚至个别被胡人箭矢射中面部。 这些被射中面部的不是从坐骑掉下,就是当即死亡! 陈波与王启万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已经分兵了,怎么办? 王启万见到对方分兵,心里暗暗吃惊, 显然,敌人已经发现自己兵力不足的弱点。 他一边用长枪拔动胡人箭矢,一边对着陈波说道:“我来对付胡人正面进攻,你来对付胡人侧面进攻。” 陈波看了看双方的兵力,只好叹气点点头说道:“好吧,胡人兵力不少,你要小心。” 王启万让两百对付胡人箭矢,另外两百不断向胡人扔轰天雷。 前面两百持枪骑兵冒着胡人的箭雨,奋勇向前不断缩小与胡人距离,为后面扔轰天雷的同袍提供掩护。 这个胡人骑兵千夫长见到李涵银他们不断向自己靠拢,顿时明白李涵银的意图。 他一挥手,让胡人亲兵尽量避免与大宋骑兵的接触,大宋的火器实在厉害,尽量用弓骑射杀大宋士卒。 他们一边后退,一边弓箭不停还击。 王启万看到胡人看出自己的意图,不禁大急。 自己这边弓马显然不是胡人的对手,胡人显然想利用长距离不让自己轰天雷靠近。 而如果王启万一退却,这些胡人又乘势追击。 让王启万进退两难,同时亲兵营有人不断中箭。 与此同时,王启万也遇到另外一个千夫长弓骑,对他采取同样法子。 而且胡人弓骑还有数量优势,可以用一半人骚扰,一半人休息。 冯永成、冉力源、刘伟他们看到王启万已经冲进中军,不禁大喜,也要冲进去。 也许胡人的大帅就在里面呢? 现在天色已经大亮了,双方已经能够完全看得清清楚楚。 这里地势比较平坦,适合骑兵作战。 同时视野也非常开阔,胡人骑兵的皮甲及长刀看得清清楚楚。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地面传过来一阵又一阵的抖动。 漫天的灰尘飞舞,间或夹杂青草及树叶。 好家伙,这次骑兵不少,只见前面大约四五千胡人骑兵向他们冲来。 冯永成、冉力源、刘伟三人不禁大喜,正愁没有法子找到胡人的骑兵。 原来聚集在这里,正好血洗胡人骑兵。 三人一夹马腹,马儿高兴得咴咴大叫,撒开蹄子就向前面跑去。 后面的骑兵也不敢怠慢,依然一手火把一手轰天雷向胡人骑兵冲去。 这次胡人骑兵并没有冲过来,而是距离五十步不停游走。 显然,经过前面保安团骑兵的教训,知道轰天雷的厉害,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远远呐喊。 冯永成哈哈大笑,带领自己一个阵的骑兵直接冲过去。 谭星及马力在后面紧紧跟着,马力拿着一面红旗,上面是“大宋保安团”。 太猖狂,太猖狂,区别一百兵马就冲过来。 一个胡人万夫长胸口起伏不停,脸色变得铁青。 两个胡人万夫长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道:“分路进攻,狼突战术,消耗火器。” 一个叫周基勋万夫长对着一个叫做胡苹的千夫长说道:“你上去试试。” 这个叫做胡苹的千夫长不像其它千夫长,他喜欢动脑筋。 胡苹这个千夫长点点头,向万夫长要了一千长柄大刀。 一千骑兵顿时跑动起来,也是气势磅礴,地面传过来轰隆隆的声音。 胡苹这一千骑兵分成四排,每排二百五十个。 冯永成哈哈大笑,点燃轰天雷直接向胡苹的骑兵扔去。 胡苹不敢怠慢,瞧准轰天雷,用尽全力,向轰天雷拍去,轰天雷竟然改变方向,落在双方的空地爆炸了。 见到胡苹这个千夫长竟然取得成功,其它百夫长伍十夫长、十夫长不禁大喜,纷纷使用长柄大刀向轰天雷拍去。 啪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这是大刀碰撞轰天雷的声音。 轰!轰!轰! 轰天雷不停在双方空地爆炸!空地起了阵阵黑烟,呛人的硝烟让双方的骑兵顿时传过来咳咳的声音。 甚至还有一个轰天雷竟然在保安团面前爆炸,一个保安团骑兵被炸死。 但是胡人的骑兵死伤更多,他们付出死伤一百左右。 但是,这个法子已经取得空前成功,毕竟以前的胡人完全是被保安团骑兵完全碾压。 至少,现在他们已经有了部分防御能力,甚至训练之后还有反击能力。 万夫长不禁大喜,竟然有一半的轰天雷被他们长柄大刀改变方向,显然胡苹的法子竟然取得意外成功。 他不禁得意向另外一个万夫长望去,显然他的部下已经取得空前成功。 另外叫做喻精明一个的万夫长向他拱手祝贺,立即安排部下去寻找长柄大刀。 看到胡人已经找到防御法子,保安团众人不由得向冯永成望去。  第一百五十七、巅峰对决(下) 冯永成不禁冷冷一哼,说道:“点燃轰天雷,停止十息,然后扔出。” 谭星听了点点头,这个确实是一个法子。 保安团的骑兵纷纷点燃,冯永成掏出口哨一吹。 哨子响了之后,保安团继续投掷轰天雷。 但是胡人才不管保安团怎么想。 胡苹一挥手,第二排的胡人骑兵硬着头皮上来。 他们是幸运的是,他们已经从第一排得出对付轰天雷的经验。 他们也是不幸的是,他们还是被挑选上,没有退路。 毕竟,这个生死难料,但是第一排已经扫雷了,他们必须上来。 看到刚才他们扫雷的法子,如果要活下来,一个是技术,一个是运气。 如果既有运气又有技术,存活下来是十成,如果只有其中一样,存活下来只有五成。 不过活下来,那绝对会高升。 机会与风险成正比,一些胡人反而兴高采烈凝视前方。 那些一心想升官的紧紧握住手中长柄大刀,聚精会神地盯住轰天雷。 其中一个十夫长瞧准目标,狠狠向轰天雷扫去。 那个轰天雷刚刚被他扫开,在离开大约十步就爆炸了。 他吓了大跳,其中一个陶瓷的碎片竟然插在他的额头上面,加上满脸的黑烟,如同刚刚从灶里出来。 血液流出在黑色的脸上,显得分外狰狞恐怖。 他应该是幸运的,他能够活下来是运气,而不是实力。 另外十夫长也如他一样,全力用刀把轰天雷一拍。 哪知那轰天雷则刚刚在拍的时候爆炸。 这个十夫长的手臂被炸得皮开肉绽,露出森森白骨。 额头上面深深插进几块陶瓷碎片,其中一块还插进他的太阳穴,他当时就从马上倒下。 如这个十夫长被当场炸死的比比皆是。 他们不是努力,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轰天雷基本上在头顶或者前面爆炸。 这次伤亡至少达到七成,只有三成没有受伤。 胡苹眼睛一转,这个不是有效法子,他一挥手,让后面两排骑兵全部压上。 他想用压迫式打法,用数量来冲击保安团。 毕竟,他们有数量优势,而冯永成这个阵仅仅一百人,只有他们五分之一。 五个百夫长互相看了一眼,也只有这个法子。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五百战马跑起来依然气势汹汹。 灰尘滚滚,草叶飞舞。 五百把雪亮大刀高高举起,闪闪发光。 不断有刀光归在冯永成他们脸上。 早晨的太阳也觉得太寂寞,他也出来露脸看看热闹。 冯永成这些人被不断闪烁的太阳反光照亮了眼睛,不得不把眼睛眯上。 胡苹不禁大喜,看到冯永成他们不由得把眼睛眯上,他就是要这个效果。 他把一切都算计上,人数,长柄大刀,甚至太阳阳光,还有骑兵的气势。 冯永成不为所动,等到胡人骑兵跑到五十步之内,哨子一吹。 黑色如雨点的轰天雷纷纷向胡人骑兵投掷而去。 闪闪发光的刀林齐齐举起,纷纷向轰天雷拍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大部分的轰天雷都在胡人骑兵上空爆炸,只有少数被胡人骑兵拍飞。 顿时胡人骑兵三分之一伤亡,不是骑兵倒下就是人仰马翻。 高速跑动的战马准头本来就差,又是轰天雷凌空爆炸。 但是胡人骑兵目标显然不是在这里,只见另外两个百夫长突然从左右两边分开。 冯永成的注意力全部在前面,左边右边没有防护,现在轰天雷刚刚扔出。 他们还来不及点燃轰天雷,胡人已经从左右两翼杀出,这个才是胡苹的杀着。 左右两个百夫长脸上全部都是兴奋与狰狞的面容,他们以中间为代价,吸引保安团骑兵注意力,现在终于成功。 他们离冯永成的保安团只有十步了,长柄大刀就要向他们劈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及时在冯永成这个阵两边爆炸了。 这两边的胡人也纷纷倒下三成,人马受伤不少。 其余没有受伤的胡人兵马斗志全部失去 这个不是冯永成他们所投,而是刘伟、冉力源他们及时出手。 胡人眼看就要成功,没有料到刘伟、冉力源他们也出手。 刘伟及冉力源不禁大怒,打群架哪个不会。 胡苹顿时哭丧着脸,他眼看就要成功了,但是轰天雷确实厉害。 现在他的一千兵马已经报销大半,怎么不能让他伤心欲绝, 他不禁回头看去,顿时目瞪口呆。 这里周基勋及喻精明也拿起大刀,他们后面跟着三千骑兵,长刀如林。 虽然不是刀山,可是几千刀林也气势逼人。 几千刀林在旭日初升的阳光照耀之下闪闪发光,让胡苹眼前一片黑暗,不由得紧紧闭目。 刘伟与冉力源此时来到冯永成,形成两翼保护冯永成。 三者互为依靠,互为支持。 这次虽然不是万马,却是千军,几千战马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向他们冲来。 毕竟,他们仅仅只有七百多人马,而对方是他们的四倍。 这就是他们的狼突战术,老虎再厉害,也害怕群狼呀。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刀光如林,灰尘乱扬,草叶横飞。 这次他们一千人从从下面直接冲击,另外两千分别从左右两翼杀入。 冯永成被闪闪刀光照花了眼睛,但是他不为所动,心里默默数数。 胡人已经冲进十步之内,冯永成的口哨响了。 黑色的轰天雷如雨点飞出,白色的刀林如水一样挥舞。 一些轰天雷碰到刀林就爆炸,一些被刀林碰飞,但是更多的则是在胡人骑兵上空爆炸。 几个轰天雷被胡人骑兵拍了回来,在保安团面前爆炸。 几个保安团的骑兵受伤,黑色硝烟让血液及他们变得分外恐怖。 一个保安团伤势严重,从马背上掉下。 黑色刺鼻硝烟顿时笼罩了胡人骑兵上方。 胡人骑兵三成不是倒下就是人仰马翻,其余人也大都脸上涂抹上黑色的硝烟,还有红色血液及陶瓷碎片。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隆,这是胡人骑兵的声音。 爆炸并没有让胡人骑兵停止行动,他们后面的骑兵继续冲击过来。 胡人骑兵是保安团冯永成这个阵的四五倍,他们就是要用数量击败他们。 保安团后勤营骑兵两翼同样被胡人冲击了。 刀林如雪,气势如虹。 刘伟与冉力源两人并没有吹哨子,因为哨子声音都是一样,这样极其引起手下的误会,耽误宝贵的时机。 他们一边数数,一边大喊:“点燃,投掷。” 黑色的轰天雷不停地在白雪一样的刀林上方投掷。 雪花片片疯狂挥舞,企图把黑色大雨点拍飞。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这是轰天雷不停在雪花上方爆炸。 胡人骑兵不是成片倒下就是人仰马翻,即使幸运的人也不少在身上脸上额头上面挂着陶瓷碎片,脸上是黑色硝烟及红色的血液。 但是这些并没有阻挡胡人骑兵的疯狂进攻。 他们就是要用不断的进攻摧毁保安团投掷能力,或者是消耗保安团的轰天雷。 轰隆隆,几个轰天雷被胡人拍飞,不是在保安团前面就是在保安团上空爆炸。 十来个保安团骑兵伤势严重,有几个当场从马背上掉下。 其它保安团骑兵根本没有时间打量他们,因为胡人不断挥舞长柄大刀冲击过来。 爆炸声、哀嚎声、伸吟声、喝斥声、呼喊声,声声入耳,连绵不断。 前面的倒下的人马已经堆成一座小山,依然不能阻挡胡人的疯狂进攻。 胡人这样疯狂,是因为他们唯一这一条道路,这是唯一取胜的法子。 他们在赌,赌保安团轰天雷遗漏的空隙。 他们在赌,赌他们片片刀林对火器的反击。 他们在赌,赌他们人数对保安团压倒性优势。 他们在赌,赌保安团火器数量还能否继续支撑下去。 他们在赌,赌保安团的手臂上体力还能够支撑多久。 果然,在胡人骑兵的狼突战术持续不断的冲击之下,保安团骑兵个个手臂酸麻,有的甚至想不扔轰天雷了。 在胡人坚持不懈的反击之下,保安团骑兵出现不少伤亡,不断有轰天雷被他们用长柄大刀拍击过来。 保安团已经有百人左右受伤,其中重伤及死亡各不少十人。 几乎所有的人脸上都有黑色硝烟,不少人脸上还有红色的血迹。 包括刘伟、冉力源、冯永成三人同样也受伤,还好都是小伤。 冯永成根本不管脸上的血迹,而是全力以赴吹奏哨子。 他一边吹哨子控制进攻节奏,一边打量轰天雷的数量,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已经消耗大半的轰天雷。 这个倒是其次,关键是胡人骑兵已经绕过前面及两翼,从后面进攻。 看来胡人也懂得兵法,知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道理。 通过前面及两翼的进攻,把保安团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来,掩护他们从后面进攻。 这个才是胡人骑兵的致命绝招。 现在不但冯永成发现了,就是刘伟、冉力源、宋飞也发现了。 可是保安团弱点就是骑兵数量太少,这是他们致命的弱点,现在被胡人骑兵牢牢抓住。 他们三面防守已经非常吃力了,想转身防守后面的空档可以说心有余而力不足。 四人不断心想,怎么办?  第一百五十八、击败胡人(上) 胡人之间其实也竞争激烈。 周基勋刚才的手下胡苹已经露了一手,让喻精明脸上火辣辣的。 虽然还能保证击败保安团的火器,但是总比被他们完全碾压好得多。 两人一商量,周基勋率领骑兵前面不停进攻,吸引保安团全部火力。 而喻精明则率领他自己五百的亲兵,从胡人背后出发,围绕战场绕了一个极大的圈子。 果然,这里没有任何人防守,保安团的全部火力都被周基勋率领吸引住了。 现在他如果能够取胜,不但有可能更上一层楼,有可能成为副帅甚至元帅。 毕竟,他周基勋找到对付保安团火器的法子。 毕竟,在这之前,他们一直被保安团一直碾压着。 毕竟,这是他开创一种新的打法,其实这个打法他融合了胡苹的法子。 不过,只要胜利了,而且是他取得胜利,那么功劳大部分就是他的。 想到这里,他脸上不禁露出美滋滋笑容,嘴里哈哈大笑起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不断的爆炸声音把他吓了大跳。 因为这个爆炸不是在别的地方,而是就在他身边。 在爆炸之中,他的亲兵不断倒下。 不对呀,保安团他们已经被周基勋全部吸引了,怎么这里还有轰天雷? 难道他们打败了周基勋他们? 他们轰天雷虽然厉害,可是兵员太少,完全被陷了进去了,怎么还有精力转身? 他转头向投掷方向看去,这些人个个全身铠甲,头戴是凤翅兜鍪,自带护肩的头盔,高头大马,显然个个都是精兵。 他们的马匹奔跑速度飞快,动作比保安团动作还要熟练,并没有其它保安团必须停止或者慢跑下来投掷。 他们点燃之后也不用指挥,算准时间就在投掷出来,几乎全部都在他的亲兵面前或者头顶上面爆炸。 显然,这是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兵,可以说与他们大帅亲兵差不多。 难道是对方保安团的亲兵吗?他们的老窝不怕被端吗? 但是他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因为他剩下的亲兵立即把他拉下。 功成垂败呀,喻金明不禁叹气,他真的不想走,相留下与这些保安团亲兵决战。 但是他身不由己,被他们的亲兵簇拥离开。 亲兵队长文章与情如兄弟,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可是最好机会已经错过。 喻精明一边退去,犹有不甘回首看看他们差点成功的地方。 那里还有几十个亲兵没有来得及逃走,被保安团的亲兵追上。 这是天天呆在一起的亲兵,喻精明想回去求助他们,文章却紧紧拉住他直接逃跑。 喻精明一边骑马退却,一边着眼泪看着这些为他断后的的亲兵。 他这些亲兵果然是亲兵倒也硬气,虽然已经受伤,依然非常竭力抵抗。 让喻精明意外的情况发生了,保安团这些亲兵对他们并没有轰天雷,而且使用长刀。 喻精明热血沸腾,使用马刀哪个不会,我们还怕不成? 喻精明正要打马回去,却只见他的受伤亲兵已经对方拼杀起来。 在叮叮当当声音,周基勋不禁目惊口呆。 他的亲兵虽然受伤,可是并没有受到致命的重伤,都具有一战之力,而且个个战力不凡。 但是只有几个回合,他的亲兵就被对方杀死,有的甚至被对方把马刀连人砍成两截。 显然对方不但武功凶猛,而且兵器非常锋利,不然他的亲兵没有这么快就被消灭。 这些人正是李涵银率领赵平的亲兵营,对于自己的亲兵,赵平当然配备最好装备。 李涵银毕竟是李家庄出来的,一向精打细算惯,而且他要给胡人一个下马威。 保安团不但火器厉害,武功及兵器同样厉害。 不打就不打,打就彻底打服他们,让他们看见保安团就浑身发软,退避三舍。 因此他让手下掏出杀胡刀,手起刀落,干净利落斩杀。 杀死这些断后的胡人亲兵,李涵银马不停蹄,直接向右侧的胡人亲兵进攻。 他们这个才是真正碾压,一边奔跑,一边点燃投掷轰天雷,所至之处胡人骑兵纷纷倒下。 周基勋不禁大喜,他们对面的冯永成这个阵几乎已经被他们狼突战术冲破了。 显然对方已经没有力气,过去对方能够扔出五十步,现在只能够扔出三十步,甚至二十步。 只要再坚持一柱香时间,也许不到坚持一柱香时间,他们就要胜利了。 周基勋的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他们这个千人骑兵还有接近一半的兵力,显然他们的数量优势正在发挥作用。 突然他们的右侧传过来阵阵“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的爆炸声音。 周基勋不禁愕然,难道喻精明他们被保安团击败了。 不可能呀,我们这里已经要把保安团击败了,你说亲自率领亲兵从后面偷袭。 而且保安团所有兵力都被吸引到前面及两翼来了,时间也有保证后面纯粹是无人防守,难道你偷袭也不会? 但是不断降落的轰天雷证明确实喻精明亲兵营被保安团击败了。 周基勋不禁大怒,你喻精明不行,难道我周基勋不行? 他立即指挥剩下胡人向右侧的保安团发起进攻。 哪知这些轰天雷越来越近,根本就不像眼前这些保安团基本上是原地在扔火器。 不是眼前这些保安团的人,难道援军来了 难道,他们也像弓骑一样,一边纵马奔腾,一边扔轰天雷。 果然不出所料,眼前这些这些人一边纵马,一边不停扔轰天雷。 甚至就一个距离不到周基勋五步,陶瓷碎片碰到他的盔甲,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又是几个亲兵倒下,让周基勋心痛得要死。 周基勋挥舞大刀,要亲自上前与保安团亲兵营决斗。 罗翔一边拉住他,一边说道:“周将军,这些人势不可挡,将军已经尽力了。” 话音未落,又是一个轰天雷在他们面前仅仅两步的距离爆炸。 罗翔大喊一声:“将军小心,”急忙驾马上前一拦。 罗翔闷哼一声,周基勋只见他的血液从背部流出,知道这个亲兵营长关键时刻替他挡了一下。 李涵银看见眼前有一条大鱼,不禁大喜,直接杀了过来。 在他的指挥之下,所有的轰天雷重点投向周基勋。 周基勋再也不敢大意,急忙驾马离开,他的亲兵拼命阻拦。 冯永成不禁大喜,他们个个手已经酸麻,几乎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轰天雷。 看到万夫长被保安团追得狼狈不堪,千夫长腾恒大喊一声,带领剩下的七百多骑兵多另外一翼杀来。 他们纷纷大喊,几百闪闪发光的长柄大刀组成一片又一片刀林,气势汹汹向李涵银扑来。 两百来个黑色轰天雷不停在腾恒的刀林上空跟踪,除了偶尔几个被刀林拍飞之外,几乎全部爆炸。 腾恒这七百多骑兵倒下小半,几乎人人脸上都是黑色硝烟加上红色的血液,个个狼狈不堪。 他们反拍的轰天雷也爆炸了,不过并没有取得多少战果。 李涵银他们并没有就此停止,他们已经直接杀向中军,留下滚滚浓烟。 宋飞与冉力源、刘伟左翼右翼压力顿时大减,趁机反攻喻精明的一个千人残队。 冯永成一抹脸上的黑灰,吐了一口浓痰,看了他们远去的背影,不解自言自语说道:“如此立功的大好机会,为何他们就不要呢?” 刘伟已经过来,也抹了脸上的黑色烟灰,看了看远去亲兵营,又看了被紧紧缠住的胡人骑兵。 他苦笑说道:“他们毕竟亲兵营的,这次功劳先给我们的,这个人情欠下了。” 冉力源也抹了脸上的黑色烟灰,沉思一会儿说道:“这个他们不屑与我们争夺功劳,他们想着捞更大的鱼。现在得抓紧了,还能有让这些鱼跑了。” 刘伟点点头,说道:“这些鱼还在挣扎,不能让他们跑了。” 看到李涵银他们竟然走了,周基勋也抹了抹黑色灰尘,吐了一口浓痰,终于松了口气摇摇头:“还好,他们走了。” 这里,喻精明打马也过来,神色不安说道:“我们目前不能够有一战之力不到二千人。再打下去,就再也没有人马了。” 周基勋点点头说道:“这次损失如此惨重,你我二人难免由万夫长变成千夫长,再打下去,就是千夫长也当不成了。” 喻精明狠狠一咬牙,说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两人打马,突然四周出现黑压压的人群。 他们慢慢包围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嘉定地守军。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竟然还有七八百战马。 让两人脸色不禁大变,粗略估计,关键不下万人步兵。 周基勋不禁大怒,手里的长柄大刀恶狠狠地说道:“真是虎落平川被犬欺。” 说完,周基勋猛地挥舞长柄大刀,说道:“老子偏偏吞不下这口气,拼了。” 说完,他一拉马缰就要带领罗翔他们冲上去。 喻精明伸了伸手,不知为何又把手缩进,叹了口气。 刘伟立即掏出铁皮喇叭说道:“我敬重你们是好汉,但是目前只有一条路,就是下马投降,下马投降。” 喻精明想了想,从胡人里面越众而出,大声对着刘伟说道:“我们还有一战之力,岂能投降?”  第一百五十九、击败胡人(中) 必须说服他们。 刘伟点点头,喊着他说道:“你们尽力了,刚才如果不是亲兵营,失败可能是我们。” 喻精明松了口气,周基勋此时也勒住战马,暂时放下长柄大刀,脸上突然有些轻松。 他们这些军人拼死拼活,就是为了胜利,更是为了荣誉。 刘伟此话说他们觉得脸上有光,并且这是事实。 如果没有保安团亲兵营从他们背后杀来,他们是铁定击败眼前这部分的保安团人马。 只是,世上是没有如果了,他们确确实实被保安团击败了,这是事实。 刘伟的话是为了给他们宽心而已,双方都是心知肚明。 刘伟继续说道:“保安团最敬重的就是英雄好汉。你们战力让我们不得不佩服。” 但是周基勋不为所动,一扬手里的大刀说道:“闲话少啰嗦,老子拼了,大不了,今天就血染沙场。” 说完,他就带领他的剩下的几百手下向嘉定守军拼命。 保安团有火器,但是嘉定守军没有火器,而且大部分还是步兵。 喻精明叹气一声,他们两人加起来还有两千左右骑兵,确实还有一战之力。 刘伟并没有行动,而且用铁皮喇叭说道:“不怕你们笑话,我们是一群马匪出身。” 周基勋回头不禁冷笑,勒马过来打量他一眼,说道:“看你们的战力,岂能是一群马匪?” 刘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们就是铜鼓山好汉出身,只要你们看了《大宋中华报》就知道。” 喻精明与周基勋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是汉人出身,与青山他们一样,从小受过良好教育,这些事情他们当然知道。 双方相距不过二十步,他们的动作刘伟看得清清楚楚,看到他们的举动。 刘伟继续说道:“我们战力如何,三次打败官军,唯独败在保安团之下。” 喻精明与周基勋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回话。 刘伟蛊惑说道:“保安团不怕出身低,最佩服的就是英雄好汉。” 喻精明与周基勋两人依然不为所动。 刘伟说道:“我们都是汉人,你们战绩我们也承认。保安团的战力你们也看见了。现在保安团最缺乏就是兵马。只要你们投降了,我保你们一个好的出身。” 喻精明与周基勋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喻金明大声说道:“如何能保证?” 显然他们不相信刘伟的空口白牙,而且他们也看出了刘伟在保安团的地位不高。 因为打败他们的保安团的亲兵营根本就没有理睬刘伟这些人。 刘伟深知自己人小位卑,但是这已经足够表明对方态度。 必须得拿出让对方信服的法子,否则就功败垂成。 刘伟指着冯永成对着喻精明与周基勋说道:“我们这里有一个小郎君的弟子。他可以保证。长之,你出来给他们说说。” 冯永成点点头,驾马出来,但是他并没有立即对着喻精明两人说话。 他而是首先下马单脚跪下,向赵平所在方向郑重一礼,说道:“师父,请允许徒儿替师父代言。” 看到冯永成郑重一礼,喻精明与周基勋点点头。他如果不这样做,喻精明与周基勋反而认为他不是小郎君赵平的弟子。 如果你连师父都不尊敬,岂能够把他当成师父? 尊师重道那个可不是说着玩的,此人天地君亲师确实做到的。 他也随身掏出一个铁皮喇叭大声说道:“两位将军,某代表师父保证你们有一个好的出身。” 喻精明与周基勋吓了一大跳,保安团果然厉害,又是一人有扩音神器。 冯永成见到装逼效果不错,心里暗暗得意,当初他们就是被这个穿山神器打败的,现在终于可以打败敌人了,这个真的是吉祥之物。 喻精明与周基勋两人看了四周,如果没有嘉定守军,他们也许能够全身而退,可是面临一个艰难选择。 两人互相看了看,不禁苦笑,目前看来,投降保安团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嘉定守军,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守城确实不错,至于野战,只能呵呵。 武将有武将的骄傲,他们如果投降,只有向打败自己的对手投降。 你都不与我决战,还有我投降,没门? 两人来到冯永成面前,至于刘伟,他们根本就没有理睬。 他们不是向冯永成投降,而是向冯永成后面的师父投降。 冯永成也知道这一点,向周基勋及喻精明一礼,郑重说道:“我师父看到两位将军的明智选择,也很高兴的,我师父欢迎两位加入保安团。” 两位急忙侧身,冯永成是代表的是小郎君的,这表示对他们的重视,但是他们岂能受礼,同时急忙单腿跪下行礼:“请小郎君收留我等。” 冯永成急忙还礼,这也是代替小郎君赵平还礼。 “慢着。”一个声音传过来。 只见嘉定守军突然过来一个将军,一身铠甲,高头大马。 冯永成回头一看,知道此人是嘉定一个将军,但是不认识。 他急忙双手一拱,郑重说道:“将军有何指教?” 此人虽然一身戎装,但是脸上明显儒雅之相。 此人略略一拱手,淡淡回答:“大帅之所以不得不守城,乃是无马可用也。” 冯永成仔细打量他一眼,突然想起大帅面前有冉琎及冉璞兄弟,兄弟二人文武双全。 此人难怪可以代表大帅说话,难道是大师面前的军师? 冯永成态度更加恭恭敬敬,继续行礼试探问道:“卑将敢问官人可是冉将军?” 听到保安团认出自己,冉璞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正是老夫。” 他还说是本官,只说是老夫,乃是亲近之意。 冯永成态度依旧恭恭敬敬,说道:“原来是冉将军,小郎君听说大帅缺乏马匹,正想送去,现在省了跑路。” 冉璞略为点头,心想如果老夫不出来,这人马都归你们所有吧,到时吃到嘴里岂能吐出? 看到冉璞一脸挪瑜之相,冯永成急忙表态:“小郎君平时教导我们,驱逐胡虏,还我中华,乃是他平生志愿。大帅不断驱逐胡虏,乃是小郎君平生所景仰。” 冯永成首先表达对大帅的崇拜态度,顿时让冉璞心里不禁一松,脸上表现顿时不知不觉显示出来。 冯永成一看有戏,继续说道:“小郎君说,赵家庄能够有今天,乃是大帅及诸位将士在前面奋勇杀敌的结果。” 冉璞脸上顿时慢慢绽露出一丝笑容,依旧没有说话。 冯永成只好继续说道:“小郎君还说道,吃水不忘打井人。” 冉璞脸上终于动容,脸上笑容初绽:“吃水不忘打井人。好一句至理之言。” 冯永成见到终于说到冉璞,双手又是一拱,诚恳说道:“禀告冉官人,除了两位将军及亲兵的战马,其余战马全部归大帅。不知可否?” 刘伟一看,除了两位原胡人将军及亲兵的战马,还有大约两千,这个应该说是诚意满满。 冉璞一摸胡须,打量四周战场,到处胡人及马匹尸体。 但是更多的是受伤胡人及战马,计算下来,嘉定守军得到马匹不下三千。 即便那些马匹受伤,但是医治之后并没有大碍,至少当训练马没有问题。 但是他把目光收到冯永成面前,原本笑容绽放的脸突然收紧起来,点点头口称:“那老夫就却之不恭。” 冯永成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心里明明想要,非要别人说出。 但是脸上却堆满了笑容,说道:“冉官人哪里的话,如此还省下卑下跑路之辛苦也。” 冉璞打量他一眼,依旧严肃说道:“保安团确实不错,击败胡人骑兵,回去我会向大帅禀报。” 冯永成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嘉定守军得到里子,保安团得到面子,功劳冉璞已经亲口承认了。 这击败胡人骑兵的功劳,保安团是得定了。 其实冯永成应该感谢嘉定守军,没有嘉定上万的围困,胡人骑兵现在已经逃跑了。 因此这个对于嘉定守军及保安团双方而言,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冯永成立即下马,单腿跪下,大声说道:“卑下代小郎君感谢冉官人。” 说完,他掏出一个物事,双手举起,说道:“今天托此物,得以击败胡人,现在呈送官人,请官人匆推辞。” 冉璞其实最希望得到的是保安团的轰天雷,可是这个对于冯永成无法完成。 毕竟,这个还得赵平同意。 他高兴从亲兵手里接过,反复打量,愕然问道:“这个如何使用?” 冯永成接过物事,对着保安团所有将士说道:“全体下马,参见大帅。” 这个本来由刘伟来完成,但是刘伟官职太小,而冯永成又是赵平的弟子,自然有资格说此话。 “刷,刷,刷”,所有保安团的将士全部从马上下来,一起单腿跪下,一起向余玠的方向拱手:“参见大帅。” 周基勋及喻精明等也不敢怠慢,同样一起行礼呐喊。 冯永成看到远远有人抬手示意,料到应该就是免礼的意思,于是说道:“谢谢大帅。” 保安团及投降的胡人也一起表示谢意。 冉璞虽然脸上平静,其实心里暗暗吃惊,原来有扩音之功能,虽然不是千里传音,但是传音几十丈问题不大。 冉璞亲眼看到冯永成通过此物劝降周基勋他们,知道此物应该是吉祥之物,点点头收下。 谁知刘伟突然出来,说道:“冉官人,卑下也有一事禀报。” 第一百六十、击败胡人(下) 冉璞有些愕然望着他。 刘伟突然下马,慢慢过来,掏出一个铁皮喇叭,双手呈上。 他的这个铁皮喇叭也劝说过胡人,同样立下汗马功劳。 冉璞知道这个喇叭也劝说过胡人,欣然收下。 冯永成急忙介绍刘伟的职务,冉璞点点头,表示记下。 其实刘伟出来,何尝没有露脸的意思呢? 冉璞是官场上老油条,哪里不知他们这些小九九。 他略为拱手,淡淡说道:“告辞。” 冯永成不禁擦了擦额头的上冷汗,感觉比打仗还要累。 刘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说道:“三弟,你今天表现不错。” 冯永成摇摇头,心有余悸说道:“二哥,你就不要笑话我了,小弟的汗水都被吓了出来了。” 周基勋与喻精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忍不住上前。 喻精明打量四周无数马匹,叹息一声上前对着冯永成说道:“冯将军。” 冯永成不禁愕然,自己还是一个小小阵长,就是这次升官之后,可能是营领占多。 他急忙双手乱晃,说道:“喻将军玩笑开大了,某乃是阵长一个,不要妄言。” 周基勋也上前说道:“冯阵长虽然还不是将军,绝对有当将军的实力。” 冯永成听到两个万夫长将军的话,心里也不禁飘飘然。 突然一道冷光向他射来,里面有警告之意。 这是兄长的目光,冯永成不禁一凛,立即拱手说道:“两位将军还请收回此言。某知道自己还有诸多不足之处,还望两位将军指教指教。” 冯永成不知道他如果不说出此话,必然为喻精明及周基勋所看轻。 毕竟他们二人是降将,以后在保安团进步还需要有人帮助。 他们看人下单,要看看此人是否值得寄托。 周基勋及喻精明两人互相望了望,点点头。 他们此人年纪轻轻,作为小郎君弟子,竟然如此谦让有度,显然前途光明。 两人顿时心思活络起来,眼里神采顿时明亮起来。 他们二人打量战场,看见嘉定守军个个兴高采烈地接受战马,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人与马是有感情的,何况他们是骑兵,离开了马怎么叫做骑兵? 一些士卒看见自己的马匹被嘉定守军牵走,忍不住抱头痛哭。 而那马显然对他有了感情,久久不愿意离开,却被嘉定守军用缰绳强制牵走。 马匹顿时人立起来,发出咴咴的声音。 周基勋犹豫几下,最后还是上前说道:“冯阵长,我们都是骑兵,没有马匹怎么打仗?” 冯永成与刘伟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严肃说道:“这个请两位将军放心,你们永远是骑兵。” 周基勋与喻精明拱手一起感谢,心里一个石头落地。 腾恒在与保安团亲兵营交战之中大腿腰部及胸部手臂伤势严重,正在地面伸吟。 他望着蓝天白云,不禁两眼泪水长流,自己年纪轻轻,难道就这样要走了吗? 想着家里的美丽温柔的娘子以及刚刚满岁儿子,他忍不住泪水又流出。 自己好不容易当上千夫长,战场奋勇顽强,没有料到保安团的火器如此厉害。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闭上眼睛,静静等待死神的降临。 周基勋看了四周那些不停伸吟的部下,眼睛红红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这些都是袍泽呀,可惜了。” 喻精明也不禁抹了抹眼泪。 冯永成与刘伟二话不说,立即就在旁边砍树。 周基勋与喻精明两人不禁愕然,冯永成与刘伟在做什么? 两人很快就把树枝做成楼梯的样子,只不过这个楼梯中间是软的。 周基勋与喻精明两人看了看,周基勋上前问道:“冯阵长,这个楼梯是攻城吗,可是也太短了吧,何况现在又不攻城。” 腾恒感觉大脑越来越昏昏沉沉,但是他清晰知道自己不但伤势严重,而且流血过多。 他略为懂得一点中医知识,知道这是流血过多的体现,看来自己真的不行了。 突然他感觉自己身体突然移动,好像放在一个柔软舒适的物事上面。 显然有人在拯救自己,只是这个物事竟然不是门板,这是什么? 冯永成与刘伟上前一起抬着把腾恒放在软梯中间,过程之中腾恒竟然没有受到伤害。 腾恒已经看出冯永成与刘伟在来救助他,双手一拱,微弱地说谢谢。 腾恒眼泪不禁流出,但是他也没有擦拭,冯永成是小郎君的弟子,刘伟是营领,两人亲自来抬自己,显然已经把他们当作生死袍泽。 周基勋高兴上前问道:“这是什么,如此方便好用,伤员竟然没有受到二次伤害?” 刘伟淡淡回答:“担架。”说完,二人就抬着腾恒向保安团的大本营走去。 周基勋与喻精明两人大喜,也立即学习制作担架起来。 看到保安团层出不穷的新法子,新兵器,新物事,两人越来越感觉投降是对了。 不是有一句俗话,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陈波与王启万两人都后悔闯进中军,他们的轰天雷确实是骑兵的克星,可是轰天雷有两个致命弱点。 一个是抛掷不远,一个是一次性的兵器。 虽然胡人的箭矢也是一次性的兵器,但是毕竟胡人的箭矢射得远。 而且胡人的马术又在他们之上,进退自如,让他们非常狠狈。 还好,赵家庄的铠甲还过关,让他们减少了极大的伤亡。 即便如此,他们伤亡已经占了两成以上,伤亡正在逐渐追上对方。 后来他们逐渐摸索到应对法子,就是一半的投掷轰天雷,一半的人用长枪进行保护。 但是,他们毕竟人数较少,只能保护部分。 更关键的是,胡人可以轮流上阵,而他们却一直得不到休息。 当他们精疲力尽之时,这些胡人弓骑必然变成饿狼,一涌而上,把他们吃得一干二净。 陈波与王启万也知道这点,可是他们目前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他们个个浑身大汗淋漓,额头上的汗水几乎让眼睛看不清楚。 到了后来,他们几乎是凭着本能在投掷轰天雷,横扫胡人的箭矢。 其实不但保安团骑兵如此,就是马匹也到了极限,有的甚至已经开始口吐泡沫了。 一个叫聂于佳的千夫长不禁大喜,与另外一个叫李小川的千夫长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两个悠悠闲闲靠在一起,表情极为轻松,已经看出陈波与王启万他们完全在强行支撑。 看来,保安团最多还能支撑一柱香的时间,也许一柱香时间不到,他们就能够取得胜利。 突然,一个声音传过来:“将军,小心。” 紧接着,他们感觉轰天雷竟然在身边爆炸,难道是保安团把火器扔了过来。 不对呀,这里距离保安团足足有五十步之远,他们怎么能够扔这么远。 就在两人愕然之间,轰天雷的爆炸声音越来越近,已经有接近一百人伤亡。 他们伤亡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因为太松懈了,又被人从外面打了一个出其不意。 他们不禁转身过来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又有一个保安团的骑兵营杀了过来。 人数也不多,也只有两百左右的样子,但是不同的是,他们准备极为精良。 这些人个个全身铠甲,头戴是凤翅兜鍪,自带护肩的头盔,高头大马,显然个个都是精兵。 他们的马匹奔跑速度飞快,动作比其它保安团动作还要熟练,并没有其它保安团必须停止或者慢跑下来投掷。 他们点燃之后也不用指挥,算准时间就在投掷出来,几乎全部都在他们亲兵面前或者头顶上面爆炸。 显然,这是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兵,可以说与他们弓骑亲兵差不多。 聂于佳与李小川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两人不但没有胆怯,眼里全部都是兴奋的神色。 两人立即率领已经休息充分的弓骑,一边撤退一边使用弓箭还击。 不过这新来的一批保安团骑兵显然不像被他们围困的那些人那么弱小。 他们控马之术几乎也他们相差不远,弓骑后退,他们紧紧跟上,并没有让双方拉开距离。 轰天雷不停在弓骑投掷,不断有弓骑在倒下。 聂于佳对说道:“这些保安团的弓雷太厉害了,可能是亲兵营的。他们跟得死死的,无法摔开。这些,你带领你的部下与他们拼斗,我换一个方向偷袭他们。” 李小川点点头,对付这些弓雷也只有这个法子。 聂于佳不知这些骑兵如何称呼,打法与他们弓骑差不多,干脆叫做弓雷。 李小川带领他的两百多部下要极力摆脱保安团的弓雷,可是保安团的弓雷却如牛皮糖一样,紧紧在粘在后面,不断有弓骑倒下。 聂于佳率领他的两百多部下在李小川的拼命抵挡之下,终于摆开保安团的纠缠。 他们绕了一段大圈子。反而来到来到弓雷的背后。 聂于佳不禁大喜,脸上露出狰狞而残酷的笑容,他们本来是蝉,被螳螂捕捉,现在他们反而变成了黄雀。 夺,夺,夺,已经有十多个弓雷中箭,其中一个被射中马的大腿,马儿顿时跪在地面,那个弓雷一下就翻滚在地面。 聂于佳又取出弓箭,张弓准备向第二个弓雷射去。 突然,大地一阵抖动,轰隆隆的声音仿佛就在身边。 这绝对是千军万马,而且纯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不禁大惊失色,没有料到保安团还有骑兵,而且数量不少。 聂于佳技术极为精湛,反应也非常快,抛开弓箭,立即驾马就跑。 他刚刚离开,感觉身边有一个巨大的狂风吹过,如赵平后世的火车一样飞驰而过。 可怜他的那些部下,由于反应不及时,被上千战马撞倒一半。 聂于佳的眼睛不由得眼泪直流,这些可是蒙古汗国最珍贵的弓骑呀! 他回首向这些战马主人看去,不禁大吃一惊。  第一百六十一、击败胡人(续) 因为战马虽然上千,可是竟然是几十个操纵。 他们付出仅仅百多的战马,可是战果却非常辉煌。 他的部下不是被撞死就是被撞飞,而撞飞的大部分都是伤亡。 看到竟然损失同样数目的弓骑,聂于佳心在滴血呀。 不过这还没有完,那些战马在这些人的操控之下,这些战马转了一个弯,竟然又向另外的胡人弓骑撞去。 正是李小川率领部下这些弓骑,正在与弓雷激烈交战之中。 聂于佳急得大喊“闪开,闪开,闪开”。 那些弓骑听到轰隆隆的声音,知道上千战马冲来,可是他们被保安团的弓雷紧紧缠住,无法脱身。 一些反应极快的弓骑如他一样抛弃弓箭,立即驾马逃跑,险之又险捡了一条性命。 另外一些反应不及时的,或者来不及反应的,被几乎相同的战马撞死或者撞飞。 伤亡几乎是又是一百多!这个虽然不是聂于佳的部下,可是都是大帅的弓骑呀。 聂于佳感觉一口气血直冲大脑,眼前一黑,人差点从马背掉下。 他急忙紧紧咬住舌头,强烈的痛苦让他从痛苦与昏沉清醒过来。 李小川虽然勉强逃脱一劫,但是他的部下损失也其中与聂于佳差不多。 但是让两人更加痛苦的是,这些马匹一转弯,目标竟然是胡人另外弓骑! 他们还要打算把所有的弓骑全部梨一片,两人的心都要跳出。 “夺,夺,夺”!几个保安团的操纵马匹的人员突然从马上掉下。 原来是大帅出手了!大帅果然就是大帅!该出手就出手! 他一出手,他身边二十个亲卫也出手了,一起向操纵空马的保安团人员张弓射箭。 战马跑得飞快,操控战马的人员当然飞快,这个射箭技术,比弓骑还要厉害。 如果说弓骑需要百步穿杨的技术,那么射击操控奔驰战马的人员,则需要百步穿扬的技术。 大帅果然厉害,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必然致命。 陈波及王启万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现在又提了起来。 这操控空马的人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如果这些操控空马的倒下,他们可能继续陷入弓骑的包围之中。 “夺,夺,夺!”突然汪德臣的几个亲卫的马突然倒下。 原来不知是哪个出手,也是弓箭把他们战马射倒了。 这些亲卫骑兵个个尖尖头盔,身上的鱼鳞甲内层皆以牛皮为之,外层则满挂铁甲,甲片相连如鱼鳞,箭不能穿; 既然不能射穿身子,就只有射击战马了。 那些人显然是对着战马来的。 马发出“咴咴”的声音,不是跪下就是侧翻在地下。 聂于佳与李小川正要寻找射箭之人,突然身边响起一片又一片的爆炸声音。 原来是李涵银出手了,刚才他的部下差点被两人背后偷袭玩死,仇恨可大呢。 他率领保安团亲兵营的紧紧地粘着二人,不停地扔轰天雷。 聂于佳与李小川两人互相望了一眼,两人带领兵马立即分成两个部分。 想继续采取先前那种分割战术,从蝉变成捕捉螳螂的黄雀。 李涵银一分手,他的亲兵营也分成两个部分,形成两块牛皮糖,紧紧粘在两支弓骑后面,不停地扔轰天雷。 两人想再次分割的动作完全被保安团亲兵营看穿,而且他们刚才损失极大,想再次分兵不易。 他们不断有弓骑在轰天雷爆炸声音倒下。 汪德臣顾不得射击空马,汗血宝马轻轻转身,终于看到向他亲卫射箭之人。 他们显然也是在马上,一边射箭一边驾马向他跑来。 南蛮竟然也有弓骑!这个让他不禁大吃一惊。 很快他就不禁惊喜了,因为在马上射箭不过十来个人。 显然,这些人数量不多。 他立即与亲卫换转方向,张弓向来者射去。 他刚刚转换方向,“夺夺夺”三声,他的三个亲卫的马匹又倒下。 不过他也有收获,对方也有一个马匹倒下。 这个不像空马,对方一边射箭,一边操控战马改变方向。 显然,对方不但射箭技术高超,控马技术同样一流。 这些人正是李相前、曹克、杨云等他们。 他们出身武将世家,这些武艺代代相传,射箭及控马技术并不比他们差。 甚至,某些方面犹有过之。 这不,又是三箭向射来,而且这三支箭矢竟然对准一人,就是汪德臣。 关键的是,这三个箭矢竟然竟然是一人射出。 三个亲卫也顾不得射箭了,把长弓用力一扔,正中三支利箭。 有两支利箭改变了方向,从汪德臣身边擦身而过。 另外一支箭矢没有改变方向,继续射来,稳稳当当射中汪德臣身上。 他的亲卫不禁大吃一惊,完蛋了。 哪知,在当当的声音之中,那箭矢竟然掉在地面。 原来,那箭矢被汪德臣抬高手臂一挡,经过亲卫的长弓一挡,力度已经消耗差不多,被他轻易挡下。 但是,他的这三个亲卫也付出代价,马匹被另外三只箭矢,三人顿时随着马匹翻滚在地上。 当然,汪德臣的利箭也有收获,对方也有马匹倒下。 对方也是使用长弓击落他的利箭,被他的亲卫射中马匹,人仰马翻倒下。 汪德臣毕竟是大帅,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刚刚射出,对方又是三支利箭射来。 效果重复刚才,他付出三个亲卫的代价,对方则是一人的代价。 汪德臣与对方已经成为射箭的主角,其余他成为配角。 汪德臣又是一箭射出,对方又是三支利箭射来,他不得不以付出以三换一的代价。 正当汪德臣一心一意与对方射箭的时候,突然他身边响起一阵又一阵的轰天雷的爆炸。 他的几个亲卫纷纷倒下。 原来是赵云率领另外一支骑兵杀到,利用李涵银他们吸引这两个千夫长的注意力,悄悄来到胡人弓骑后面,趁机扔出轰天雷。 将这一批的胡人弓骑炸得人仰马翻,不是马匹受伤就是人受伤。 这些胡人虽然控马技术精湛,但是这种近身的强烈爆炸却让马匹无法承受。 一些马匹倒在地上悲鸣, 一些胡人被马匹压在下面不停挣扎。 有些即使幸运提前从马背跳下,但是也是或者手脚身子受伤或者一时不能动弹! 或者失去兵器空手站在旁边! 一些马匹到处乱窜,一些马匹人立,一些马匹企图把马背的骑兵摔下! 陶器碎片四处飞溅! 一些马匹四蹄或者腹下鲜血不停流出! 一些胡人倒在地下手脚身子也是鲜血处处冒出! 人与马都发出凄惨叫声。 李涵银不禁大喜,正要招呼王启万的时候,突然听到王启万的呼喊:“小心,不缺。” 不缺乃是李涵银的表字,李涵银听到一声急促突破空气的嘶嘶声音,下意识用枪来声音来处击去。 却感到右手一麻,接着耳边传过来“夺”一声,然后左边胸口一阵疼痛。 一看原来是一支长箭,已经穿过护甲并且进入胸部大约半寸,不禁暗暗感叹射手力气之大。 抬头向箭矢方向看去,却只见一个那个身穿圈甲头上戴着护肩凤翅兜鍪头盔的将军,手中的大硬弓尚未收回。 李涵银不禁大怒,右手把箭矢拔出,然后驱马向着那个将军跑去。 那个将军更是不甘示弱,取出两只箭矢,竟然一箭双发射来! 好箭法,李涵银一边纵马向前,一边不禁暗叹,手里更是不敢怠慢,急忙长枪把两只箭矢拔开。 当李涵银来到那个三十多岁将军面前,却只见他被那些胡人亲兵把他团团围住,他不停地发射冷箭。 李涵银一边用枪将飞箭打飞,一边望着对方说道:“你躲在亲兵放箭算什么将军,有种的就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那个将军见李涵银没有使用火器,哈哈大笑之后说道:“正合本帅之意。” 说完在亲兵让路之后便威风凛凛纵马出来。 愿意竟然是胡人大帅的汪德臣,是一条最大的大鱼。 李涵银心里一凛,胸中战意更加增加. 因为赵平发话,谁如果捉住汪德臣,奖励银子千两,并且请首功。 想到这里,李涵银双腿一夹马腹,大喊一声长枪一举,向汪德臣杀去。 汪德臣也一夹马腹,长枪向李涵银刺来。 李涵银见到对方体格比自己粗壮,更兼对方是一匹血汗宝马,而自己只是大理战马,先天与对手不足,只有施展挪移小巧枪法,围着对方空隙不断周旋。 而汪德臣则是想尽快打败李涵银,然后尽快撤退,充分利用血汗宝马的优势,尽力向李涵银刺去。 两个一个正当壮年,一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加上汪德臣连射数箭之后手臂酥软,一时尚未完全恢复,两人打了三四十回合没有分出胜负。 汪德臣心里着急,纵马向李涵银刺来,趁着李涵银避开之时,就要纵马离开。 此时,三支连环利箭先后向背后射去,一人口里大喊:“汪贼休得逃脱。” 汪德臣只得停下马来回身,用枪把三支利箭击落,却也手臂发麻。 那个小将见到汪德臣停止之际,纵马已经向汪德臣扔来一个轰天雷。 在电闪雷鸣之间,那个血汗宝马顿时人立起来,汪德臣差点从马上掉下。 此时,又是三支利箭射来,汪德臣勉强用枪拔开一支利箭,却被后面两只利箭射中大腿与左手,他再也拿持不住,从人立的马上掉下。 那个小将纵马来到他的身边,长枪已经刺向他的喉咙,汪德臣眼睛一闭,心里暗道:“吾命休矣。” 第一百六十二、活捉敌帅 那个小将此时耳朵传过来一声意料不到的声音。 正在此时,杨云赶到,大声喊道:“枪下留人。” 那个小将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枪一直停留在汪德臣的喉咙。 此时,胡人那些侍卫纷纷不要命冲上,却被保安团骑兵扔来的轰天雷炸得人仰马翻。 那个小将看了周围一眼说道:“你们再上前,我就刺死你们大帅。” 此时,赶来的洗星不禁大喜,拿出铁皮喇叭喊道:“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洗星的喊声声音清清楚楚传遍几十丈方圆之外, 胡人吓了一大跳,个个顿时停止手里动作,打量着洗星手里的铁皮喇叭,不明白这个是什么神器,竟然把声音放大十倍以上。 一些胡人眼里不禁露出贪婪神色,这是神器呀。 洗星见到所有胡人目光一起聚焦在铁皮喇叭,心里不由得暗暗得意,这个确实是一个装逼和利器。 虽然他不知道装逼这个词语,但是心里万分对夫发明这个物事的妹夫佩服不已,一下子就抓住所有人的目光,顿时成为交战双方核心人物。 汪德臣亲兵投鼠忌器,个个想上去抢救主子又不敢上去。 他们一起向聂于佳与李小川望去。 毕竟,两人才是弓骑的头子。 聂于佳毕竟是弓骑的正头,他打量汪德臣一眼,叹气摇摇头。 对方并并没有刺死自己的大帅,只是要挟而已。 要抢救大帅,显然已经不可能,逼急了,对方可能真的刺死大帅。 可是如果要他们这么就投降,他们又怎能甘心。 毕竟,他们眼高于顶,是骑兵中骑兵,是精兵中的精兵。 关键的是,目前是蒙古汗国势力强大,是压着大宋在打,大宋完全是被动防守。 洗星一看聂于佳与李小川他们,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你们都看过《大宋中华报》没有?”铁皮喇叭付出他的声音。 众人默然,只是好奇打量他的铁皮喇叭。 洗星并不指望一下就得到的赞同,于是继续说道:“我们小郎君最大的愿望就是驱逐胡虏,还我中华。” 必须通过同族同心达到同化的目的。 “你们也在胡人那里长大的,胡人是如何对待汉人的,想必你们也知道。” 洗星此话一下子触动了许多胡人士卒的内心深处的痛苦。 在胡人那里,蒙古人等级最高,其次是色目人,最后才是汉人。 而且胡人一味不但依赖武力打天下,治理也相信武力,因此他们根本就不举行科举。 而汉人最擅长的是什么?除了耕种,就是读书? 但是胡人偏偏对于这些不太擅长,他们擅长就是武力。 不服从,直接武力镇压。 而且在胡人汗国还有一种传言,就是开国的大汗觉得汉人太多了,准备杀掉一批汉人。 虽然被后来的汉人谋士所阻止,但是由此可见汉人在胡人汗国的地位。 特别进入匠藉的汉人,几乎与奴隶差不多。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如果说在大宋还有改变命运的机会,但是在胡人这里你永远没有这种改变命运的机会。 胡人喜欢使用武力,这也是他们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 可是无论如何改变,也不能达到“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出阁拜相的机会。 毕竟你们身份决定了,你汉人永远是三等人。 这里唯有改变过命运就是汪德臣,不过他在逐渐胡人化了。 他本来是汉人,他父亲接受蒙古汗国的服饰,才被接受成为蒙古人。 也就是说,只有胡人化,才能得到胡人的好处。 并且你想成为胡人还不行,必须有势力才行。 汪德臣父亲乃是一方诸侯,因此才得以赐予胡服,成为统治阶级的一员。 其它人,包括蒋英军、青山、周永这些万夫长在内,由于是汉人身份,也要受到蒙古汗国的歧视。 这是由他们汉人身份决定的,不是他们不努力的问题。 现在他们这些蒙古汉人好不容易有了打仗的机会,以为还能通过建立战功来改变自己的卑劣命运,没有料到反而被打败仗。 也就是说,这一批人永远失去向上的机会,即使回去,其命运与匠藉差不多,甚至不如。 匠藉毕竟还有手艺在身,他们除了打仗,还能做什么,没有料到竟然打败仗,而且还是大大的败仗。 洗星把所有人的目光看在眼里,说道:“你们也是汉人,在胡人那里低人一等,但是在大宋不一样。我们都是汉人,都是一样的。” 这些蒙古汉人的眼光顿时看他变了,目光不再冷漠与抵触。 洗星继续说道:“在胡人哪里没有前途,但是在大宋你们就有前途。因为汝等与吾一样,都是汉人。因此你们当然有前途。” 几个胡人千夫长及百夫长不禁互相交头接耳,一些胡人士卒也议论纷纷。 汪德臣一看,不禁大急,他可不想让这些手下就被洗星简单几句话就收买了。 他本来头部有些下垂,是为了逃避曹克的长枪。 可是现在他也顾不得了,大声说道:“汉人最狡猾了,他是欺骗你们的。你们不是真正的汉人,你们是蒙古汗国的汉人。” 说到这里,他斩钉切铁说道“因为你们杀死了南蛮,他们恨不得食你们肉,剥你们皮。” 此话确实恶毒,攻击力极强,而且说的也是事实。 曹克不禁大怒,听到他如此攻击保安团,长枪一伸,就要刺死他。 两人本来就有仇恨,因为他的父亲就是被汪德臣率领的士卒围攻而死。 虽然汪德臣的父亲并没有直接杀死他的父亲曹友闻,虽然他是执行胡人大汗命令攻打兴元府,可是曹克心里就是不爽。 但是洗星拦住了他,毕竟汪德臣还是胡人的大帅。 关键的是,汪德臣父亲汪世显在投降蒙古之前,是多次派出亲兵要投降大宋的,可惜被目光短浅的当时四川置制使赵彦呐多次拒绝。 赵平想从汪德臣这里打开一个缺口,让胡人之中的汉人看到投降大宋希望。 毕竟,汪德臣是胡人之中汉人的杰出代表。 他投降大宋,对于瓦解胡人的汉人阵营具有强大的意义。更何况,他还得到胡人大汉的赏识。 这些蒙古汉人本来热烈的目光变得暗淡起来,看见洗星的眼光顿时躲闪不已。 是呀,虽然他们是汉人,却是蒙古汗国的汉人,而且还全力攻打大宋。 他们与大宋可是生死大敌,如何能够化解仇恨? 洗星一指何叔德,说道:“何副营领长,你出来给他们说说。” 何叔德点点头,他也掏出一个与洗星差不多的铁皮喇叭。 这些胡人将士不禁大吃一惊,这些传音神器他们大汗也没有,没有料到这里一个不是将军的也有。 何叔德看见装逼成功,心里自然高兴,扫视所有胡人将士一眼,见到他们所有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而是在铁皮喇叭上面。 他通过铁皮喇叭说道:“不怕你们笑话的话,我是马匪出身,而且还率领一个营的骑兵攻击小郎君。哦,不是攻击小郎君,而是打劫并想绑架小郎君及主母。” 说到这里,他带着惭愧的声音说道:“但是,小郎君并没有计较这些,反而让我加入保安团,如今也有了前途。” 汪德臣看了何叔德,冷冷笑道:“你当然有前途,不但武功高强,身体没有受伤,保安团当然希望收留你。” 洗星淡淡一笑,指着陈波,对陈波说道:“不平,你也出来说说。” 看到陈波又是掏出一个传音神器,汪德臣脸上也不禁微微一变,更不用说其它胡人士卒。 但是他毕竟是大帅,脸上很快就平静下来。 胡人士卒没有料到他率领马匪进攻保安团竟然攻打如此惨烈,而且半步来到阎王那里报道。 他们更没有料到,保安团竟然还没有一个美人来服侍,把他从阎王手里抢了过来。 更没有料到的是,保安团的小郎君竟然还没有把这个美人下嫁给他。 胡人个个看了陈波的眼光全部变了,你也太有艳福了吧。 汪德臣突然又叫嚷起来,说道:“那个女子是营妓,保安团哪里有那么好心。” 陈波不禁大怒,他突然拔出杀胡刀,想上前一把汪德臣杀死。 秀儿不但是他的塔救命恩人,还是郎中助手,受到汪德臣如此羞辱,他岂能当缩头乌龟。 杨云急忙上前拦住他。 汪德臣已经看出保安团不会让他死,又大声说道:“营妓就是营妓,岂能高兴。” 所有的胡人目光看到陈波都充满鄙视与不屑,看到洗星不禁发出阵阵冷笑。 洗星的铁皮喇叭此时发声,说道:“陈波的娘子不是营妓,而且还是郎中的助手,这个身份就是护士。” 洗星打量在场上千受伤的胡人将士,淡淡说道:“护士就是协助郎中救治你们这些受伤的将士,如果她听到你们说她们的坏话,就不会救治了。” 此话杀伤力极大,常在战场飘,哪有不挨刀? 宁愿得罪敌人,也不愿意得罪郎中与护士。 更何况,如陈波这种要死的人,也被她们抢救过来了。 所有胡人将士不知不觉已经把护士当作救命恩人了。 洗星下面一句话更是让这些胡人对陈波产生了强烈嫉妒。 第一百六十三、分化瓦解(上) 洗星可是把陈波的娘子夸奖得天下之少有,是天下娘子杰出代表。 “陈波的娘子不但美丽动人,而且还是护士营的阵长,俸禄并不比陈营领差多少。” 天啊,竟然有如此之好事,怎么我没有碰到呢? 汪德臣看见洗星已经说到他的部下,突然大声吼道:“南蛮一向软弱,我汗国铁蹄所至之处,片瓦不生。” 胡人的士卒脸色顿时个个变得苍白起来,个个心有余悸,望着洗星的目光顿时又飘移起来。 洗星不禁冷冷一笑,打量这些胡人,铁皮喇叭说道:“大宋软弱,如果大宋真的软弱,今天你们怎么失败了,而且你们的大帅也被俘虏了?” 所有胡人个个脸色通红,不禁低头下去。 娘的,此话也太打击人了,不过好像是事实。 洗星继续打击他们:“其实不但大帅被俘虏了,而且还有三个万夫长也投降了,其中两个还是骑兵万夫长。” 所有的胡人不禁目瞪口呆,这个保安团竟然如此厉害。 汪德臣并没有服气,依旧大声吼道:“那是因为这次不是汗国大军,只是汉人大军。蒙古的十万弓骑,南蛮寸草不生。” 他此话虽然伤这些汗国汉人的自尊,却是事实,蒙古就是依靠弓骑征服天下。 这些汉人更加惭愧,不但大宋瞧不起他们,就是他们的大帅也瞧不起他们。 洗星彻底反击汪德臣:“你们胡人弓骑有好厉害?你们弓骑有多大的战力?” “你们三千弓骑能够打败这十万人马吗?根本就不可能。” 汪德臣想反驳,可是他如何反驳? 他的十万大军怎么可能与同是汗国的三千弓骑动手。 可是如果不回答,那么岂不是承认十万不如三千弓骑吗? 自己好呆也是十万大军的统帅,岂能扇自己耳光? 可是说十万大军能够打赢三千弓骑,岂不是承认洗星说话的道理。 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汪德臣无论回答都掉入洗星的精心安排的陷阱。 洗星长期与赵平接触,也把赵平的诡辩学到不少。 没有现在用在汪德臣身上,效果竟然出奇之好。 看到汪德臣脸上如吃一个苍蝇的难受,他心里好像七月吃了冰棍一样爽快。 “保安团多少人,说出来你们根本就不相信,我们全部加起来不过三千多人。这里面还包括护士、郎中及后勤押运。你们胡人多少,十万大军。” 汪德臣根本就不服气,他大声吼道:“可是你们诡计多端,采用半夜偷袭战术,不敢堂堂正正与我等决战。” 他打量自己的部下,大声吼道:“如果堂堂正正在战场上一决高低,我等岂能被你们打败?” 说完,他还有意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那些胡人士卒听了,也觉得没有那么耻辱,也个个挺起胸膛。 他自己反正已经被俘虏了,但是部下的士气必须抓住在自己手里。 毕竟,他这个田哥可不是白叫的,他自出道以来,几乎还没有打过败仗。 而且这一战,可以说把他所有的老本全部都赔他进去。 真是应了赵平后世那一句话,“辛辛苦苦三十前,一夜回到解放前。” 洗星冷冷说道:“兵不厌诈,这是兵家之道。” 说到这里,他不屑一顾地反击:“既然说要堂堂正正的战场一决高低,为何还要要毒烟?” 所有胡人将士不得不低头,是呀他们率先使用毒烟攻城,对方半夜偷袭又算什么? 洗星看到所有的胡人目光不时聚集在汪德臣身上,这个人是关键。 他之所以被俘虏,乃是是为副帅断后所至。 此人难怪深得胡人士卒拥护,不但有勇有谋,关键他胆识过人。 在胡人已经败局初定情况下,他竟然不顾自己是大帅身份,竟然主动留下断后。 可以说,他不但是胡人大帅,也是胡人的精神支柱。 此人是胡人的核心,更是大宋的大敌,难怪小郎君一定要把降服。 不过此人一心忠心胡人,更是胡人的田哥,怎么办? 小郎君说过,胡人是统治阶级,汉人是被统治阶级。 这个洗星不太明白,赵平解释说道,统治阶级就是一等人,而被统治就是低等人,三等人。 洗星扫视所有胡人的汉人士卒,一字一句说道:“你们大帅与你们完全不一样,因为他已经有了胡人身份。” 汪德臣听到此话心里不禁有些心里有些暗暗得意,他之所以成为大帅,除了自己努力之外,就是因为已经胡服。 可是他似乎觉得此话有些不对劲,只是他一时想不起来。 洗星打量他一眼,然后说道:“这个身份如何,告诉你们吧,即使他打了败仗,他回去不能成为大帅,但是成为副帅是可能,至少万夫长是没有问题。” 然后洗星又扫视所有汉人将士,继续说道:“而你们这些汉人身份则决定了,立功回去存在晋升,但是失败就是免职甚至杀头的后果。” “什么是胡人,什么是汉人,这就是胡人与汉人的区别。” 听到此话,那些原来还把热切目光聚集他身上的纷纷离开,大帅毕竟与他们不一样,他毕竟已经有胡人身份。 而现场所有这些人,包括聂于佳及李小川即使是弓骑的千夫长,但是也是汉人。 “你们的大帅已经被俘虏,万夫长投降的投降,死的死,你们回去还有后果,你们自己想必也知道了吧。” 聂于佳及李小川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手中弓箭举了又举,又看了洗星及汪德臣但是依然犹豫不决。 毕竟大帅虽然被俘虏,但是他并没有下令让他们投降。 洗星把聂于佳及李小川的动作及神情收到眼里,淡淡说道:“腾恒你们知道吧,他也是千夫长。” 腾恒也是骑兵千夫长,地位虽然不如这些弓骑千夫长,可是毕竟还是千夫长。 洗星打量在场的受伤的胡人士卒说道:“你们这里士卒受伤不少吧。腾恒已经受伤,而且伤势非常严重。” “保安团的营领及阵长亲自砍伐担架抬送他到保安团医馆治疗。他现在正在享受一个美貌的护士娘子的服侍呢。” 保安团确实把他当成自己的人,让保安团的军官竟然亲自抬着到医馆。 虽然不明白担架是什么物事,但是能够让保安团的营领阵长亲自抬,可见保安团确实把胡人的将士当成自己人了。 听到洗星此话,那些受伤的胡人顿时停止伸吟,恨不得马上有保安团的用那个叫做担架的物事把他们送到保安团抢救。 所有胡人弓骑的目光情不自禁望向聂于佳及李小川,其中意义不言而喻。 一方面是保安团的仁义礼智,一方面是胡人野蛮粗暴。 更何况保安团各个方面都非常厉害,把他们打得心服口服,这个保安团不值得投靠,还有哪个值得投靠? 两个千夫长互相看了一眼,把所有的弓箭放下,来到洗星面前说道:“我俩愿意投降!” 有了两个千夫长带头,顿时所有的弓骑全部放下手中的弓箭,纷纷来到洗星面前投降。 汪德臣不禁目惊口呆,没有料到自己的胡人身份,反而加速部下的投降。 洗星现在越来越佩服小郎君的短短一句话,仅仅划分胡人与汉人两种身份,就让胡人高高在上的士气顿时土崩瓦解。 几个保安团亲兵营上前把汪德臣用绳索捆住,汪德臣一边挣扎,一边大喊:“你们以多打少,还用火器,不公平。” 曹克打量他几眼,不屑一顾冷冷说道:“当年汝父率领五十万兵马进攻只有三万吾父防守大安,还说有什么公平可言。” 汪德臣听后低头默然不语,他的一众亲兵听后,更加垂头丧气。 杨云用铁皮喇叭对着赵家庄骑兵喊道:“乘胜追击,李营领还在与胡人纠缠之中。胡人兵马还有几千骑兵。” 曹克兴奋看了汪德臣的汗血宝马及长枪弓箭,上前对着洗星一礼说道:“禀告主薄,汪贼的这些马匹及兵器如何处置?” 他显然是看上汪德臣的汗血宝马,其它的如弓箭长枪全部虽然不如宝马,但是也不错,都是万中选一的精品。 关键它是胡人大帅使用过的,这个足够他炫耀终身。 洗星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更何况制止曹克杀死汪德臣,心里感觉还是欠了他一分人情。 他与杨云两人互相看了看,杨云点点头。 洗星看了曹克拱手一礼说道:“曹营领立了大功,又替曹学士报仇雪恨,可喜可贺。汪贼的兵器宝马你可以随意挑选。” 曹克不禁大喜,还礼之后在保安团众人羡慕的眼光之中,立即上前把汪德臣的兵器宝马据为已有。 汪德臣及手下个个惭愧低头,特别是汪德臣脸上抽了又抽。 这个可不是普通战马,而是汗血宝马,还是大汗看在他多次立功份上奖励他的。 现在竟然作为战利品被敌人牵走,心情的悲伤可以相像。 平时战胜对手心情有多少爽快,今天汪德臣及手下就有多少悲伤。 汗血宝马的被人牵走,表明属于汪德臣的时代已经离开。 那汗血宝马见一个陌生人竟然骑在身子上,一会儿人立,一会儿到处乱跑,一会儿不停晃动身子。 众人不禁大喜,如果曹克不能收服,自己还有机会。 但是这些对于武将世家的曹克而言都是小菜一碟,不久之后无可奈何认了这个新主人。 洗星没有时间关心这些,他现在全力就是稳定军心,特别是新投降胡人的军心。 他当前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就是保安团人手过少的问题。 由于新投降人员的军心非常不稳定,而胡人太多,如果没有处理好,非常容易闹事。 第一百六十四、分化瓦解(下) 胡人投降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也是一件坏事。 关键胡人人数至少是保安团的十倍以上,这是一个非常辣手的问题。 即使没有武器,就是使用拳头也让保安团难受。 洗星前置曾经考虑想到请嘉定居民来帮助他们,可是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嘉定与胡人已经大战几个月,双方早已成为生死大敌。 他们没有当即杀死这些胡人士卒已经是好的,岂能来抢救生死大敌。 怎么办,关键是这些原来胡人之中的汉人的认同。 现在各种受伤的胡人将士至少上千,这些人不停伸吟。 法子有了,就从这些士卒下手。 他当然指挥亲兵制作担架,将受伤严重的胡人士卒抬上担架。 那些受伤的胡人士卒知道保安团果然在抢救,个个感激不尽。 能够行礼都行礼,不能够行礼,语气都是来生报答之类的话语。 即使不能说话,也有他的袍泽代为表达。 汪德臣脸色越来越难看,保安团明显在收买他手下的人心。 而且这个收买人心的效果如此之好,他的部下不少露出感激的神色。 对于严重骨折的将士,这个洗星他们就无能为力。 他们还不能当即移动,如果强行移动这些伤员,极有可能加重伤势。 也许洗星可以不用良心谴责,强行把他们移动在保安团的临时医馆就医。 至于是否加重伤势,反正伤员他们自身也不知道。 可是洗星深受儒家文化的熏陶,深深把“已欲不为,勿施于人”作为人生格言,根本不可能做出这些违背他的良心与道德的事情。 杨云当然知道此事,他一边觉得洗星有些腐儒之外,一边对洗星佩服不已。 毕竟,这些伤员今后也是保安团袍泽了,何必如此见外呢? 可是问题来了,而且非常棘手。 因为受伤的将士许多都是骨折,是在高速激烈对抗受伤。 而且骨折的不在少数,因为这些都是骑兵,他们大都是从马背上摔下。 那些胡人本来看到保安团如此尽心竭力,个个本来都非常感激。 没有料到竟然对于骨折的将士如此没有办法,个个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汪德臣看见了,不禁发出阵阵冷笑。 你们保安团不是想收买我的部下吗,现在没有医治如何能够收买我的手下。 毕竟,这些都是我的亲兵,我对待他们可是有父子一般恩情的。 正在此时,游泳及游久带领不少郎中过来,他们过来是抢救伤员。 与此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师叔东方奇龙,他的医术不在游浪之下。 他看到那些手臂大腿受伤的士卒,立即上前抢救。 轻伤是游泳、游久他们抢救,重伤则是东方奇龙亲自医治。 东方奇龙外貌看起来也是三十左右,其实年齿也是四十左右的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他一边轻抚长须,一边打量这些胡人将士。 他并没有嫌弃这些胡人身上的血腥味道及斑斑血迹,轻松自然来到胡人将士身边。 洗星只见到他来到这些骨折的将士旁边,一边与他们亲切交谈,一边打听他们的伤势。 东方奇龙医治果然有一套,他一边安慰受伤的将士,一边趁着将士没有注意就顺手把骨头接上。 那些骨折的将士只听到自己骨头传过来“啪”一声,东方奇龙则对方说已经把断骨接上。 接好之后,他让自己弟子一边观看,一边学着接那些骨折较轻的伤员。 可是胡人将士看到受到已经接好伤员不再伸吟,个个拒绝他的弟子,非要东方奇龙来接骨。 还好,东方奇龙不但正骨不但过关,而且接骨速度非常快,几乎不到半盏茶时间。 不过东方奇龙付出代价也不小,没有多久,他就开始出汗水。 他的亲子一边给他打扇,一边给他擦拭汗水。 虽然所有伤员都感激郎中,但是主要目光并没有在他们身上,而是在他们身后。 一些穿着粉红色护士服装的大小娘子款款过来,一下子吸引所有目光。 这是一个火的护士,大约有五十人,由一个叫做秋若水的护士长带领。 这已经是赵家庄保安团能够派出最大护士队伍了。 毕竟,整个战场不下十万亩,到处都需要郎中护士。 这些制服诱惑果然厉害,包括伤员在内的胡人也停止伸吟。 他们甚至还偷偷把身上的血迹擦干,用衣袖把脸尽量擦干净,露出自己认为最好看的笑容。 在这些如天仙一样的美貌娘子面前,绝对不能让自己丢脸。 护士娘子,快点到我这里来,我需要你的安慰,需要你治疗。 一个一个的原来胡人受伤将士,目光炽热地望着这些美貌护士。 在洗星的亲兵带领之下,护士们纷纷来到受伤的的原来胡人面前。 在那些可以杀人的胡人目光里,果然这些护士娘子来到那些幸运儿身边。 她们果然非常温柔体贴,说完非常客气,动作耐心到位。 而且她们动作熟练,一会儿就给这些伤员上药包括好了。 经过护士包括上药,这些伤员感觉伤口竟然好了大半,望着其它伤员不禁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 其实这主要是心里作用,毕竟美貌的护士让他们心里感到非常轻松愉快,伤口也觉得没有那么痛了。 洗星看到护士来到之后,那些原来的胡人将士纷纷感谢。 特别是聂于佳及李小川两个千夫长,来到洗星面前单腿跪下,口里呜咽说道:“谢谢主簿。” 洗星高兴万分,两人能够说出感激的话,证明弓骑已经完全认同保安团。 洗星一边还礼,心里有些不明白,东方奇龙大汗淋漓来给他们接骨,他们都没有这么感激,为何护士来了就这么感激? 他哪里知道当他让陈波说出与护士之间生死之恋之后,这些原来的胡人将士也恨不得也遇到这种艳遇。 况且,军队里面都是大老爷们,整日都是臭哄哄的男人汗臭,哪里见到这些如花似玉香喷喷的护士娘子。 更何况,这些护士娘子个个淡妆,穿着粉红的护士服装,更加显得美丽动人。 护士制服的诱惑放在后世也让人激动不已,更何况这是古代,这些从来没有见过护士制服的大老爷们? 其实这是赵平有意如此,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是人之天性。 其实营妓也是起着相同的作用,但是营妓与护士有天壤之别。 美貌护士与营妓完全不同,她们身份高雅,而且关键时刻还能挽救将士的性命,为将士所景仰。 营妓身份下流,纯粹是将士们发泄的对象,为将士所鄙视。 哪个少女不怀春,那个少男不多情? 这些将士们绝大多数都是少年男子,正是青春勃勃的时机。 而这些美貌年轻的护士,更是他们最佳钟情对象。 她们不但有良好职业,而且温柔体贴,美丽大方,特别是护士制服,是所有将士梦中情人。 嘉定还是派出人员来了,是那个叫做赵艺的女郎中,一行也只有十多个,毕竟他们自己的伤员也不少。 李小川及聂于佳两人看到嘉定竟然派出一个年轻女郎中,显然是敷衍了事。 与保安团派出大批人马相比,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两人互相望了望,不禁露出苦笑,正是应了后世那一句话,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他们哪里知道嘉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其一,嘉定本来就没有护士,其二,嘉定本来郎中就少,其三,双方打了几个月,早已不共戴天。 他们能够派出郎中出来,完全是看在保安团赵平的面子上面。 李小川及聂于佳也知道这些,可是心里就是不爽。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向保安团赵平所在方向拱手,一齐说道:“谢谢小郎君救助我等。” 其余弓骑也看在眼里,只要能够行动的将士,也学着他们的千夫长一起向赵平方向拱手:“谢谢小郎君求助我等。” 洗星不禁大喜,弓骑现在终于彻底归心。 看到弓骑如此感激保安团,赵艺这些嘉定来的郎中也觉得愤愤不平。 他们本来在城里呆得好好的,可是大帅要求他们出城去医治敌人。 他们本来心里就不愿意,更何况还要穿越胡人燃烧的兵营。 这里已经成为人间地狱。 不过到处都是胡人尸体或者残肢断臂! 或者是胡人伸吟伤兵! 或者是胡人悲鸣的马匹! 或者是已经死去的马匹。 还有烧焦肉的味道,也不知是人的还是马匹的。 出了胡人兵营,依然还是看见人马尸体残骸伤兵伤马。 伤兵尸体大部分是胡人,也有少部分是大宋官军的。 他们不断发出痛苦伸吟。 赵艺毕竟是女郎中,哪里见过这些,当场就呕吐出来。 其余郎中都是男子,虽然没有呕吐出来,但是个个也掩面捂鼻不已,包括护送他们的士卒。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来到这里,收获更大。 东方奇龙听说他们与徐出尘也有渊源,就直接把他们当成自己弟子。 孟惊龙十个学医俗家弟子,个个都有所长,游浪比较全面,徐出尘偏向内科。 东方奇龙在孟惊龙所有弟子之中,正骨及外科是学得最好的。 他就当即对赵艺这些传授正骨医术,并且耐心讲解。 赵艺看到护士服装确实不错,就向护士长秋若水要了一件。 秋若水打量她几眼,有些皱眉,犹豫几下,但是最后还是给她了。 赵艺本来皮肤白皙容颜美丽,穿上护士服装显得美丽动人。 赵艺可是天生丽质,不用化妆,当然把在场的不少护士比了下去。 但是,喜欢的护士的弓骑在她脸上停留一会儿,就把目光转向秋若水等护士了。 第一百六十五、肃清四川(上) 赵艺美丽是美丽,可惜名花有主。 她的发型明显是一个已婚女人的发型。 包括李小川聂于佳在内的弓骑个个不由得暗暗叹息一声。 个个心里不禁想到:“花是好花,只是可惜插在牛粪上面了。” 如果他们见到赵艺官人伍凯,可能就不会发出如此感叹。 此时,赵家庄的护士早已全面开展伤兵抢救行动,同时组织轻伤的大宋士卒用担架抬到赵家庄的临时医馆进行抢救。 这个临时医馆在在胡人兵营外面一个小山坡上面。 现在只有赵平的保安团总部只有一百多李家庄护院保护着,这些人甚至包括赵平亲兵队的二十人及赵龙、王国尔他们。 就是王家庄的护院也被赵平打发出去救助受伤的将士们。 天色已经大亮,如热锅上蚂蚁的不停转来转去的赵平想出去看看。 可是翠竹牢记主母的叮嘱,寸步不离在赵平身边,茶水倒是侍侯到位,就是不允许他上战场。 赵平不知给翠竹说了多少次,说战争上已经大局已定。 翠竹冷冷地说了一句:“战场上刀枪无眼,不是因为你是小郎君就格外关照。再说,你不觉得现在想睡觉了吗,我都想睡觉了。” 说完,翠竹打了一个呵欠。 无奈之下,赵平找到一个睡袋,然后沉沉睡去。 在离胡人兵营三十里路之外的大道,双方正在进行一场生死大战。 它的方向指向成都,这是逃窜的胡人。 这里地势狭长而非常危险! 因为它是一个面积长两里宽半里的狭长平原,这里一边是险山,一边是岷江。 赵家庄保安团的两千骑兵及步兵正在与胡人骑兵激烈撕杀。 这已经是赵家庄能够派出的最大的兵力,而且还是疲惫之师。 他们从四更战斗到己时,差不多已经打了四个时辰,早已精疲力尽。 本来胡人的弓骑在与保安团的弓雷决战还在上风,可是保安团代世前带领上千空马冲击,彻底打破胡人的梦想。 此时李涵铁、何叔德、冯永成又率领骑兵杀了上来,远处还有嘉定的守军紧紧紧跟在后面。 胡人除了弓骑对上保安团的骑兵还有一战之力,其余的骑兵都被保安团的轰天雷完全打怕了。 君不见,青山及周永两个骑兵万夫长都投降。 汪德臣决定留下断后,让副帅花费先走。 花费说应该他断后,主将突围。 汪德臣大怒,问花费哪个是主帅。 花费只得含泪答应,向汪德臣双手一拱,说道:“大帅保重。” 说完,他带领最后五千被打破编制的骑兵向着北方突围击去。 没有想到跑到三十里的地方,还是被如附骨之蛆的保安团追上了。 同时还还有五百嘉定骑兵也正在旁边协助保安团,这五百骑兵乃是余玠刚刚组建的骑兵种子。 但是为了这次胜利,他把这五百骑兵也派上。 反正有保安团打头阵,他们还在旁边还有骚扰的作用。 花费其实对嘉定的五百骑兵也挺烦的。 虽然他们没有轰天雷,可是他们手里还有观音竹。 观音竹虽然不能没有轰天雷厉害,可是如果不小心,轻者手臂疼痛不已无法把握大刀,重者手臂折断大刀落地,甚至马匹无法受到痛苦把主人掀翻在地。 特别是几个将军级骑兵力大无穷,他们手中观音竹又准又狠,不断横扫他们的骑兵,不断有胡人骑兵在惨叫声音从马匹上掉下。 而他们手里的短短马刀对嘉定守军观音竹无可奈何。 打了长久,花费也逐渐摸索出对付轰天雷及观音竹的经验。 花费组织长枪对付观音竹,才逐渐挽回对嘉定守军的劣势。 对付保安团则是长柄大刀,趁着轰天雷没有爆炸拍回去。 其实作战的主要是保安团,保安团对付胡人就是不停冲上去扔轰天雷。 保安团在挨了几次炸之后,则把轰天雷点燃延迟十息之后扔出。 胡人优势是全部是骑兵,劣势是没有弓骑,只是普通骑兵。 保安团优劣是有轰天雷,劣势骑兵不多,好在还有步兵。 如果胡人骑兵大部队冲上来与他们决斗,他们就一边扔轰天雷一边后退,把追击而来的胡人骑兵留给在一旁养足精神与体力的保安团步兵。 保安团的步兵依然是则采取五人一组对付二郎滩马匪的作战方式,对着冲上来的胡人骑兵远处用箭矢对付,近处用轰天雷,再近处则是用盾牌长枪对付。 如果胡人要撤退,保安团骑兵营就冲上去在胡人骑兵后面不停扔轰天雷,不停骚扰胡人骑兵,让胡人感觉有些进退两难。 李涵铁将之称为炸骑,说胡人有弓骑,他们赵家庄有炸骑。 保安团的骑兵营犹如附骨之蛆,让胡人副帅花费不禁大怒,决心歼灭保安团才从容离开。 胡人向保安团发起冲锋,几乎被胡人骑兵团团围住。 只有保安团才是他们真正的敌人! 此时,只见大地震动,电闪雷鸣,黑烟滚滚。 五千的胡人骑兵从岷江西岸狭长的平原,源源不断向保安团发起一阵又一阵冲击。 在保安团前线,接近一千的保安团步兵营按照阵型不停地扔轰天雷。 由于胡人骑兵疯狂进攻,保安团的弓箭手、伍长及掷雷手轮番上阵掷雷。 让胡人骑兵在五十米的地方堆积一堆尸山,爆炸声、马嘶声、伸吟声此起彼落。 只有少数的胡人骑兵冲到步兵面前,迎接他们的是坚盾及长枪,在步兵营面前也堆积一堆胡人兵马尸体。 然而,李涵铁却眉头紧锁,原来,他们的轰天雷不多了,马上就快要用完了。 花费看见保安团的轰天雷越来越稀疏,不禁哈哈大笑,说道:“儿郎们,南蛮的雷器快用完了,快杀上去。” 被保安团压着半天,胡人早已气愤之极。 现在见他们雷器完了,胡人骑兵精神大振。 被压着打了半天,现在终于翻过身来,刀剑是他们胡人的天下。 果然,他们就冲过保安团那五十步的安全线,迎接他们的是稀稀疏疏的轰天雷,不禁大喜。 拼了,保安团步兵营及骑兵营全部破虏刀等兵器全部拔出。 但是一向依赖轰天雷成为习惯的将士特别是步兵脸色苍白。 骑兵还好,毕竟手中的杀胡刀让他们还有底气,可是步兵就不行了。 关键时刻,李涵铁带头唱出《精忠报国》,在悲壮激昂歌声之中,让保安团原本低落的士气顿时振作起来。 胡人穿过箭雨到了保安团二十步时候,他们终于放心。 本来以为可以进行一边倒大屠杀了,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比以前更加凶猛的轰天雷。 关键时刻,赵云、杨云、李涵银、曹克他们率领的骑兵终于赶到。 李涵铁他们终于松一口气,步兵营一个个累得倒在地下。 刚才他们的精神及体力消耗太大了。 洗星灵机一动,手里提着一个鲜血淋淋头颅,用铁皮喇叭大声吼道:“汪德臣已死!汪德臣已死!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随后,赵家庄保安团的如杨云等也拿起铁皮喇叭,跟着一起呼喊要胡人投降。 花费看到手下个个脸色大变,仔细打量,大声喊道:“那个不是大帅,他们冒充的。” 这些胡人骑兵也仔细打量这个血淋淋的人头,又看了花费,一时犹豫不决。 其实这个脑袋是不是汪德臣胡人不知道,但是看见后面追击是保安团追赶上来而没有汪德臣,肯定是汪德臣发生了意外。 关键的是曹克骑着汪德臣的汗血宝马,手里拿着汪德臣镔铁长枪,耀武扬威在胡人骑兵面前显摆。 那些多次追随出生入死的老兵还寄希望于他们大帅来救他们,因为汪德臣创造了一次又一次奇迹,多次在面临绝境之中转危为安。 现在这个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一些胡人骑兵纷纷抛下兵器,下马投降。 但是可惜的,还有花费的三千多死忠,趁着这些胡人骑兵投降时机,跟着他一起跑掉。 杨云大喜,一边让保安团上前接受投降,一边安排骑兵乘胜追击,去解救成都。 看到胡人骑兵投降,嘉定骑兵不禁愕然,因为他们投降的胡人投降对象全部都是保安团。 我们嘉定骑兵出力了呀,而且观音竹战法对胡人打击可是不小。 嘉定的骑兵营领熊树彬也拍马上前,要求胡人骑兵也向他们投降。 谁知胡人骑兵对着他们怒目而视,说要战斗是可以,投降是不可能的。 熊树彬不禁大怒,就要让手下骑兵屠杀胡人骑兵。 他的副营领匤光华见急忙拉了他一把,指着保安团的轰天雷说道:“胡人骑兵一向瞧不起我大宋,现在他们失败了,不是败在大宋骑兵手里,而是败在那个叫做轰天雷的火器手里。” 说到这里,他若有所悟说道:“轰天雷大帅使应该有办法,好像听说赵家庄保安团这次特地送来一千轰天雷。” 熊树彬看了马背上、士卒身上挂着的轰天雷,叹息一声点点头。 心里琢磨如何把这一千轰天雷忽悠到自己手里,可是余置制使手下还有万多兵马,这个确实是狼多肉少的局面。  第一百六十六、肃清四川(中) 他一看保安团头目们,灵光一闪。 他与匤光华一起驱马来到李涵铁身边,双手一抱说明来意。 李涵铁一看他们过来,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他上前对着洗星及杨云一阵耳语,二人打量熊树彬一眼,两人一起点点头。 得到洗星及杨云二人点头同意,李涵铁代表赵家庄答应送给他们两千轰天雷,马匹两千。 不过轰天雷及马匹现在不能立即送给他们,一个是进攻成都潼川府进攻需要。 更重要的是,轰天雷必须还要传授使用,否则非常容易伤及自身。 熊树彬与匤光华一听大喜,他们这次过来纯粹是刷存在感的,同时也积累经验,所起作用不是很大。 竟然意外得到赵家庄免费赠送的两千匹马及丙千轰天雷了,已经赵家庄最大善意了。 虽然知道赵家庄是看在余置制使的面子上,但是也让二人高兴不已。 多少年了,大宋正规官军终于有一个像样的骑兵将! 虽然赵家庄也有一个骑兵将,但是那个还不是正正经经的官军。 但是它名义还是具有民间性质的保安团,更不是余置制使的谪系兵马。 二人一起向李涵铁、洗星、杨云躬身感谢,互相一起抱着大哭。 保安团休息一盏茶时间之后,再次上马在胡人骑兵后面紧追不舍。 有了这些胡人遗弃马匹,保安团现在骑兵都是一人双马,甚至还有多余的马匹来托运粮草轰天雷。 追击一个时辰的时间,保安团骑兵终于在青神境内追上胡人骑兵。 保安团的轰天雷不停在胡人骑兵后面炸响。 花费这三千骑兵犹如惊弓之鸟,听到后来轰天雷的爆炸声就不得不加快步伐逃跑,甚至连吃饭也是在马背上完成。 甚至就是想睡觉也不能,只要他稍稍露出安营扎寨的动作,保安团的骑兵的轰天雷马上就降临。 在保安团骑兵营不断追击与骚扰之下,一些胡人有些离队走失。 胡人跑到成都已经只有两千左右,一路上减员千人。 看到大局已定,王启万与曹克兵分两路。 王启万继续带领一千五百骑兵胡人,杨云则带领其余保安团将士解救潼川府。 潼川府还有一万胡人步兵在攻打不停。 攻打潼川府的胡人万夫长叫余元杰,也是一儒将。 与嘉定胡人数万兵马不一样,这一万兵马显然不足。 因此余元杰认为对于潼川府以围为主,以攻为辅。 如果长期不进攻,对士气也有影响,但是他不敢大量进攻。 与嘉定不一样的是,这里已经接近四川中部,不远就是昌州这些地方。 因此他不得不以万分小心,一边防守一边进攻。 听说夔州边军及昌州兵马来进攻,他还吓了大跳。 潼川府本身守军有三千,加上夔州及昌州五千兵马,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兵力优势。 如果他们全力进攻,守军又从里面杀死,双方胜负难料。 没有料到,夔州及昌州兵马突然悄悄撤退,让余元杰终于松了口气。 余元杰也明白他们为何退兵,后来听说夔州吃紧,不得不退兵。 但是余元杰还是没有松懈下来,因为还有昌州厢军。 关键的是,昌州是属于潼川府路管辖。 余元杰万万没有料到,剩下的是昌州厢军。 厢军攻击力本来不如边军,更何况又是一个文人在带兵。 见到夔州边军离开了,昌州也撤退了。 至此,余元杰终于完全放心,心里高兴想到,南蛮还是文人带兵好呀。 如果是武将带兵,不停地骚扰胡人,让余元杰进退两难。 不管如何,这也是战绩,余元杰静心下来,给大帅写一条呈文,他“击退”南蛮五千兵马的进攻。 写好书信,余元杰总结今天的进攻收获,又思考明天如何进攻。 由于南蛮的援军全部退却,他决定明天全力进攻,争取明日一举攻下潼川府。 毕竟,潼川府没有大将,有能耐的大将全部都被大帅吸引到嘉定府。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一身疲惫,不知不觉上床休息了。 见到这些援军全部都他次日亲自率领全部兵马,孤注一掷全力进攻。 为了激励士气,余元杰亲自登上吕公车,从东门进攻。 没有料到,南蛮由于打仗已经有了几个月,城内早已断粮,南蛮纯粹凭着本能在防守。 本来他们还坚持有友军支援,没有料到友军竟然虚晃一枪就跑了。 其实不但友军跑了,就是昌州这个下属的厢军也竟然跑路。 潼川府守军士气顿时一落千丈,人人出工不出力。 无奈之下,潼川府的知府也亲自拿了一把剑上城防守。 余元杰一路杀了进去,不但把潼川府团练使杀死,还活活生擒潼川府的知府李华。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天上突然响起巨大的雷声。 他伸手一抓,手里空空如也,原来是一场美梦。 不过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的雷声依然响个不停。 他立即从营帐出来一看,天上的星星依然存在,难道是晴天霹雳呢? 不对,这个声音好像是震天雷的声音,难道南蛮进攻了。 他立即叫醒亲兵,擂鼓。 重鼓擂响,到处乱窜胡人终于找到主心骨,纷纷向他这里靠拢。 两百亲兵行动最快,不久就骑马来到他这个万夫长的营帐。 不久,其它胡人也纷纷来到这里,不过不少人非常狼狈。 有的衣衫不整,有的赤裸上身,有的甚至兵器也没有携带。 余元杰也顾不得许多,立即带领这就要杀出来。 没有料到,越来越多的胡人将士纷纷挤过来。 他们后面是南蛮的骑兵,他们好像不停扔一种火器,那火器不停在爆炸,同时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电光。 原来他在梦里听到打雷声音就是他们传过来的。 余元杰毕竟是一个万夫长,他在高头大马上仔细观察,发现炸雷声音并不密集。 看来,对方火器不多,或者是对方的骑兵不多。 他立即大喊:“南蛮人火器不多,跟着我出击。” 说完,他立马带领两百亲兵,向南蛮发起进攻。其它士卒见到万夫长亲自率领亲兵向南蛮冲去,顿时士气大涨,一起向南蛮发起进攻。 来进攻乃是杨云,杨云按照赵平在嘉定攻打胡人的方法! 他先通过射箭方式通知潼川府四千守军,然后寅时用炸药炸开大门,让两百骑兵及一千步步兵在胡人大营疯狂扔轰天雷。 果然潼川府胡人一样与嘉定炸营!他们还是步兵! 但是没有料到这个万夫长竟然如此厉害,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不但擂鼓收集人马,反而发起反攻。 杨云的轰天雷在路上已对用得差不多了,到后来爆炸的声音越来越稀疏。 这个万夫长也不是弱者,他显然看出保安团火器所剩无几。 让杨云失望的是,潼川府守军竟然没有趁机出来,让他们不得不孤军奋战。 杨云哪里知道,夔州及昌州守军虽然说进攻潼川府的胡人,其实仅仅虚晃一枪,就一声不吭撤退了。 本来夔州及昌州守军进攻带来士气了,他们突然撤退反而极大降低士气。 潼川府本来就缺乏张钰、王惟忠这些勇猛大将,也缺乏冉璞、冉琎这些策略军师。 更缺乏余玠这些文武双全的统帅,仅仅只有一个叫兰大元统制带领三千士卒在坚守。 应该说,他们在胡人的几个重重包围下来,能够坚持下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关键的是,夔州及昌州兵马突然撤退,让他们对外部增援失去信心。 他们非常害怕这是胡人的阴谋诡计。 兰大元看到书信,沉思良久,决定四更出击。 但是潼川府的知府唐建斌却死死拉住他,坚决不让他出击。 兰大元想冒险立功,但是唐建斌必须对潼川府负责。 毕竟,他的一个文人,他纯粹是站在文人角度来看待此事。 况且,兰大元想出击,还必须取得知府的同意,这个就是大宋的以文驾武所在。 兰大元虽然是统制,可是潼川府最高军事长官不是他,而是唐建斌。 杨云大喊一声:“来得好,给我杀。” 说完,他拔出杀胡刀,率先冲出,后面紧紧跟着冯永成、宋飞、冉力源他们。 余元杰不禁大喜,南蛮能够压制他们,就是火器,现在没有火器,他们将稳稳占上风。 他更是高兴也一声大喊:“杀死南蛮,统统有奖。” 他拔出大刀,夹马就向杨云冲去,他已经看出杨云是对方的头领。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双方的刀剑声音不断响起。 双方很快就杀在一起,余元杰大刀直接就砍向杨云。 冯永成、宋飞、冉力源、谭星、马力他们压力也不小,他们面对的是千夫长。 余元杰势大力沉,杨云并没有与他硬拼,他不停拉马围着对方不停旋转,让余元杰被迫也跟着骑马跟着他旋转。 双方的长成叮叮当当交战二三十回合之后,余元杰越来越心惊,因为他的大刀裂口越来越大。 他不禁大吃一惊,他的刀已经是百炼精钢,难道对方手中的长刀比百炼精钢还要厉害。 不到四十回合,他手中的大刀啪啪断成两截。 第一百六十七、肃清四川(下) 余元杰不禁愕然,手里拿着半截兵器。 杨云不禁大喜,这时他得势不饶人,杀胡刀挥舞越来越快。 余元杰被迫招架,还好还有半截大刀,然而不久啪啪半截大刀断成两个部分。 他手里只剩下一个刀柄了,此时杨云的长刀已经指向他的脖子。 杨云大声喊道:“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余元杰两眼一闭,说道:“既然战败,你就杀我了吧。” 说完,他凄然一笑,他不是败在武功不如对方,而是兵器不如对方。 此时,曹克骑着汗血宝马,手持镔铁长枪过来大声说道:“你们的大帅已死,还不投降?” 此时天色已经初亮,他所骑的马匹果然是大帅的汗血宝马,手中的长枪不是大帅使用的镔铁长枪吗? 大帅一定是在断后被南蛮杀死的,所有的人唯有这个念头。 余元杰脸色大变,先是苍白,突然又变得通红。 他大喊一声:“大帅,大帅,大帅!” 他感觉热血直冲,眼前一黑,突然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冲冲从马上掉下。 一个叫余双副万夫长怒发冲冠,手中长柄大刀狠狠曹克。 曹克大喊一声:“来得好。” 说完,他手持镔铁长枪,两人就大战起来。 余双对曹克痛恨之极,刀刀猛劈,每一刀带着“呼呼”的风声。 他恨不得立即把曹克劈死。 曹克并没有与他硬拼,不停在他身边游走。 余双疯狂砍了几十刀之后,顿时气喘吁吁,额头上大汗淋漓。 曹克抓住他的一个漏洞,镔铁长枪猛地横扫,突然上马上掉下。 保安团的亲兵一拥而上,把余双及余元杰两人紧紧捆住。 冯永成、宋飞、冉力源、谭星、马力、赵悦他们等击败对方的千夫长,他们不是被杀死,就是受伤。 不但骑兵稳稳占据上风,就是地面步兵占据上风。 胡人数量占据优势,劣势是兵器不如对方,并且突然袭击之下。 保安团兵器占据优势,又是突然袭击,平时训练有素,劣势兵力不如对方。 杨云趁机掏出铁皮喇叭,大声喊道:“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看到万夫长及副万夫长被束手就擒,其余千夫长及百夫长死的死伤的伤,胡人再也坚持不住,纷纷扔下兵器投降。 齐格哈尔是一个千夫长,他觉得日子比大帅还过得滋润。 大帅虽然看似威风凛凛,指挥十万大军,可是过着的却是餐风吸露的日子。 而齐格哈尔虽然只是一个千夫长,可是它管理并不比大帅少。 因为他是成都知府,虽然这个是自封的,没有官方的承认,但是得到大帅的默认。 齐格哈尔在攻打成都受了重伤,于是留下来养伤。 在攻打成都时候,他本来是一个百夫长,加上千夫长战死,顺便给了他一个千夫长当当。 闲着无事,他给自己找了一份活计,不过活计职位可不小,就是成都知府。 成都本来有知府,不过是大宋的。 而且这个知府在被攻陷之后,举家自焚而亡,整个成都处于无官府状态。 不但胡人到处杀人放火,就是城狐社鼠也趁机闹事。 汪德臣毕竟大帅,又是汉人出身,他考虑长远,要求不能一味粗暴杀人,必须要学会管理。 为了成都以后方便管辖,他还专门给他配备了两个汉人幕僚。 齐格哈尔非常不服气,认为汉人如羊一样,不听话,直接杀了就是。 汪德臣直接斥责他,说打天下可以杀人,但是治理天下就不能一味杀人。 斥责之后,汪德臣又说成都既然已经打下,就要治理好,要让汉人看看,蒙古汗国不但打天下得行,治理天下同样得行。 齐格哈尔当然反驳,汗国从来没有科举一样可以治理天下,南蛮虽然科举厉害,可是还不是被被汗国压着打。 汪德臣则举例说汗国治理也是杨惟中、靳波辉、赵璧、姚枢、郝经、刘秉忠等汉人大儒。 苦口婆心劝说齐格哈尔之后,汪德臣又许诺说道:“如果治理有方,会把升级为副万夫长或相同官职。” 齐格哈尔本来不以为然,如果汪德臣纯粹是一个汉人,他立即就反驳,汗国不但是用武力打天下,更是用武力治理天下。 甚至他还可以举例说其它西域的几个汗国也不是依靠武力来治理天下吗? 可是汪德臣毕竟不是纯粹汉臣,而且已经胡服,其部落被称为汪古部落。 就大汗话而言,就是这是优等家族,不是汉人那种劣等家族。 更何况汪德臣品秩又远远在他之上,他只得答应称是。 汪德臣走后,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他可以当土皇帝了,成都就是他一个人说话作数,真正的一言九鼎。 开始他还是想作一番大事的,那就是社会治安。 失去了官府的治理,青皮花胳膊纷纷烧杀抢劫,让成都百姓苦不堪言。 他就派出几个百夫长,看到青皮花胳膊就抓住,抓住就直接杀头。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这些百夫长无人监督,不但青皮花胳膊要抓住,就是不是花胳膊也要抓住。 至于是杀头还是审问,就看看百夫长们心情。 当他们心情好,他们可以不杀,狠狠抽你几鞭子。 当他们心情不好,就以乱民直接砍之。 当然,如果你奉上银子,或者其它值钱的物事也可以。 当然,实在没有钱财,女人同样可以。 许多百姓纷纷从成都逃跑,向嘉定或者昌州方向跑去。 两个幕僚看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有违反初衷之意,于是他们两人上前苦口婆心劝解。 齐格哈尔不禁大怒,就要掏出鞭子抽两个幕僚。 因为这些百夫长所作所为不但是他默许,而且还有他的纵容。 当然,好处他这个千夫长也少不了一份。 可是他后来仔细一想,汪德臣留下的那两个幕僚表面上是他的手下, 如果他们把他行为反映上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更何况他这个千夫长还是代理的。 他只好找到手下谈话,对他们说已经捞足,应该收手了。 有了幕僚的劝解,齐格哈尔也老实了一些日子,基本上按照幕僚建议治理。 虽然成都没有好转,至少没有恶化。 齐格哈尔心里也有些洋洋得意,毕竟其中也有他的功劳。 但是,现在他兴奋不已,甚至昨晚一夜未眠,因为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娘子要出阁了。 这个大户人家不但是大商家,而且还与万夫长蒋英军有一点亲戚关系。 毕竟齐格哈尔是成都代理知府,这个也姓蒋的大户当然得给他送请帖。 虽然成都不少地方因为兵灾成为废墟,但是不影响有实力的大户。 大户们不但有关系,而且还有护院。 况且这个大户听说还与胡人万夫长蒋英军是远亲。 胡人百夫长虽然乱来,那是对没有势力的小户人家。 对于这些有背景的,他们还是不敢乱来。 当然,大户人家给他们打点也不少。 这个姓蒋大户确实有实力,外面是高达三丈的青砖,马墙上面画有牡丹。 园子里面画梁雕柱,曲折走廊,亭台楼阁,梅兰竹菊样样齐全。 在园子中间还有一片小小湖泊,湖中还有一个小亭,用走廊与园子连接。 整个园子充满诗情画意,正是吟诗作词的好地方。 如今庄园张灯结彩,红烛高照,人来人往,充满浓重的婚礼气氛。 前来祝贺的客人也有好几百,给不少废墟的成都带来喜庆。 齐格哈尔听说这个小娘子不但美如天仙,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可惜她娘亲难产死了,因为她娘亲纯粹生她时候是活活痛死的。 蒋父为了纪念她娘亲,就给他取名为痛痛。 虽然头上戴着面纱,可是依然不能掩盖她的动人的美妙身材。 齐格哈尔不禁大喜,这个可比家里那个糟糠一样又丑又老的老婆子强多了。 一切都按照程序执行,新郎及新娘拜了天地之后,就要进入洞房。 此时齐格哈尔哈哈大笑出来,对着众人说道:“这个小娘子的初夜就是本官人的,痛痛,让本官人来好好疼爱你一番。” 说完,齐格哈尔就一把推开新郎。 他一身羊膻味道,长得又丑陋,如果不是知府,早已被驱逐出去。 看到一个如此全身怪味,长得又老又丑的男子过来,痛痛顿时尖叫声音晕倒过去。 新郎是一个文弱书生,虽然长得特别俊美,可是力气哪里是他的对手,直接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蒋父立即上前苦苦苦苦哀求,说他本人乃是蒋英军的亲友,请知府大人放过痛痛小女。 齐格哈尔吩咐大笑,扫视众人,大声说道:“汉人女子的初夜就是蒙古人的,这是规矩。” 蒋父大吃一惊,好在眼前还有两个幕僚,听说两个幕僚还是汪德臣留下的眼线。 这两个幕僚蒋父也认识,平时打点不少,关系也不错。 蒋父拱手一礼,立即上前问两个是否属实。 两个幕僚此时脸色苍白,长长叹气,最后点点头。 难道他们也这样,他不敢想下去了,他顿时感到眼前一片黑暗,身子软软倒下。 听到幕僚承认,众人没有料到汉人地位如此之低下,顿时新郎新娘家人全部昏倒过去。 齐格哈尔哈哈大笑,上前就抱住痛痛,向洞房走去。 痛痛浑然不知此事,她已经晕倒过去。 此时外面传过来一阵马蹄的声音,十几个军官从庄园外面冲了进来。 庄园里面顿时一阵鸡飞狗跳,不停传过来女人的尖叫声音,男人抱头鼠窜。 这个胡人难道害怕被杀死,竟然还派人来保驾护航。 这个胡人确实该死,果然是化外蛮夷,不知礼仪。 可是,在座都是斯文之人,拿着这个蛮夷又有什么法子。 更何况,他现在还带来杀手。 哪知,这几个杀手竟然也要向洞房走去。 一个军官挥舞着宝剑,直接冲向洞房。 齐格哈尔的手下想拦住,双方一阵拔刀当场打斗起来。 还好,这是一个大堂,双方打斗并没有涉及其它人。 即使如此,其它人纷纷掩头躲避。 难道,他们也想,众人不敢相像下去了。 此时突然传过来大喊,好像就是齐格哈尔的声音。 原来他大嚷大叫,说什么要放开他。 他还说是成都知府,正在办理公务,闲杂人员不得入内。 好像此人依然没有理睬他,齐格哈尔于是说道:“事情办好了,你也可以办理。” 新娘及新郎家人本来已经悠悠醒来,听到此话顿时又昏倒过去。 其他人也战战兢兢,想走也不敢走,毕竟这个胡人乃是知府。 他可是随便找一个理由处理在座的各位。 这是禽兽,真正禽兽,一个不够,还有两个? 众人不由得想到,打量屋子还有几个军官在等待,难道还有人排着轮子? 众人想到这里,个个掩面,想哭泣又不敢哭泣。 齐格哈尔叫喊此人出去,那知他叫破了天,那个人依然没有理他。 砰砰,洞房里面接着传过来打斗的声音,好像有人打架。 突然里面传过来一声惨叫,并且声音好像还是齐格哈尔的声音。  第一百六十七、肃清四川(续) 众人不禁愕然,为何竟然传过来齐格哈尔的声音? 难道,两人争风吃醋,为了新娘打起架来? 这是好事呀,但是这个不是最好的结局。 最好的结局就是众人希望两个恶魔最好同归于尽。 但是从齐格哈尔传过来叫声,显然他吃亏了,而且吃亏不小。 客人纷纷摇摇头,痛痛真是命运不幸,才逃离狼窝,又落入虎口。 这个真是应了那句话,自古红颜多薄命! 打斗声音终于结束,没有料到那个军官率先从洞房出来,他果然厉害。 众人一想,齐格哈尔虽然厉害,但是毕竟这个军官手里有宝剑。 他后面跟着齐格哈尔,一脸苍白,神情萎靡不振,一直哎呀叫个不停。 出人意料的是,他刚才还敢不可一世嚣张气焰。 现在他低垂着头,一边伸吟一边捂着下腹。 一个叫做谢清男子大着胆子,只见齐格哈尔下腹一片血迹。 这个年轻的军官打量众人一眼,对着众人柔声说道:“齐格哈尔图谋不轨,已经被某当场执法,现在已经成为阉人。” 众人大喜,没有料到竟然有这种结局? 此时,他手下已经上前把齐格哈尔上前捆住。 齐格哈尔也许知道反抗没有用处,任凭他们束缚。 众人不禁愕然,这个军官是谁,胆子不小,竟然还敢阉割齐格哈尔。 毕竟,齐格哈尔还是知府呀,他背后可是胡人的大帅。 这个大帅可是带领十万大军,正在横扫四川。 不少人脸色苍白,有些人甚至摇摇欲坠站立不稳,有人不禁按住桌子才稳住自己的身体。 不少人就想逃离这个杀神,但是此人带着剑来,显然哪个当着他面前离开。 谢清比较大胆,反复打量此人,擦拭眼泪,感激向军官行礼。 最后他还是大着胆子问道:“敢问军爷....官人是谁?” 他本来说是军爷,但是军爷带有贬义,于是改称官人。 那个军官倒也不在意,双手一拱也还礼,口称:“不敢,某乃是大宋保安团的李某,字相前。” 男子以为还是大宋的官军,可是没有听说保安团,不禁愕然。 保安团没有听说过,况且还是一个民间武装团体。 不过,只要是大宋军人的就好办。 他急忙上前摇醒新郎及新娘家人,告诉他们消息。 听说是大宋官军已经收复成都,众人不禁大喜过望,先向这个叫李相前的军官感谢之后,又互相拱手祝贺。 蒋光悠悠醒来,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向李相前扑去,大喊:“恶魔,我与你拼了。” 李相前一边急忙后退,一边给蒋光解释。 蒋光根本不听解释,拿起一个烛台,就要向李相前扫去。 谢清急忙拦住他,说此人是大宋官军,专门来解救成都的。 蒋光仔细打量他几眼,起伏不停胸口的胸口终于平静下来。 他有些不解问道:“李军爷,你们是大宋官军,可是鄙人没有见过军爷这一身制服?” 他之所以称李相前为军爷,心里一直不爽,毕竟未经过他同意就进入洞房。 虽然李相前是为了救人,而且当时事情紧急,毕竟与礼仪不合。 李相前态度极好,向着众人一礼说道:“某是保安团的官军。赵家庄诸位不知听说过没有?保安团就是赵家庄组建的官军。保安团是昌元县官府同意的。” 众人不禁大喜,昌元县官府是否同意不重要,赵家庄组建的就好办了。 毕竟,赵家庄名气太大了。 今天他们所喝的美酒就是赵家庄的琼浆酒,茶就是赵家庄的醉春风绿茶,衣料不少也是赵家庄制作的。 更重要的,就是他们的请客的美食也是与赵家庄有缘的静远酒楼学习的,当然味道不如静远酒楼正宗而已。 蒋光又打量李相前,上前一礼表示感谢,李相前急忙还礼。 蒋光忍不住问道:“李军爷,赵家庄不是制作醉春风、琼浆玉液酒,怎么又组建保安团了?” 说完,他不禁皱眉打量李相前。 毕竟,他也是商家,商家办一个保安团,大宋朝廷能够放心吗? 这里面不但牵涉到政治,更是由于武装力量,毕竟大宋是以文治国,以文御武的。 由此可见商家地位之低下,就是他们最多也是以护院名义,组建民间武装。 赵家庄这个却是远远超过他们相像,不但公开组建保安团,而且还能够打进成都,击败胡人。 这是何等强悍的兵力,已经远远超过普通大宋官军。 李相前双手向嘉定方向拜了又拜,有些激动说道:“小郎君说道,驱逐胡虏,还我中华,乃是平生志愿。” 蒋光两眼放光,反复吟诵:“驱逐胡虏,还我中华,好志向,好志向。” 说完之后,蒋光还是不放心问道:“大宋是以文治国,朝廷能够放心吗?” 李相前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毕竟这个在大宋非常正常,说道:“小郎君还有一个官身,就是朝请郎。” 蒋光口里念道:“朝请郎,朝请郎,这个品秩倒不错,正七品,可惜是散官。” 李相前点点头说道:“是散官,可是小郎君才十岁。” 蒋光与谢清两人不禁大吃一惊,两人都是快五十的人,两人的孙子已经这么大了。 他们的同龄孙子在做什么,有的在玩泥弹,有的甚至在树上掏鸟窝。 两人不禁互相苦笑,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李相前继续说道:“你们看过《大宋中华报》的《战争说》吧。” 两人一起点点头,还向赵家庄方向拱手,表示敬意。 李相前也向赵家庄方向拱手,然后继续说道:“官家对他很放心。” 谢清与蒋光互相看了一眼,小郎君这是做孤臣呀,难怪官家对他放心。 两人互相望了望,不禁苦笑,虽然得到官家赏识,可是却得罪朝廷大臣。 这个究竟是好是坏,实在难说,大宋毕竟是官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如果说官家有雄才大略还好,关键官家不是雄才大略的人物。 好在小郎君年纪非常小,前景无限光明。 谢清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上前一礼问道:“你们是保安团,如何又来到成都呢?” 李相前于是从昌元县官府安排他们送粮草,如何与夔州与昌州的边军及厢军之间产生矛盾,如何在嘉定在寅时进攻并击败胡人如何擒拿汪德臣等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众人个个不禁放声大哭,汉人活着太不容易了。 他们委曲求全在成都艰难存在,没有想到胡人还是欺负上门。 就是汉人最重要的女人贞节,在胡人面前也难以保住。 汉人彻底被胡人踩在脚下蹂躏,与五胡乱华还有什么区别? 没有料到,横扫天下的十万胡人大军,竟然在一夜之间被保安团灰飞烟灭。 并且,胡人四个万夫长不但死的死,投降的投降,而且就是大帅也被活捉了。 关键的是,保安团包括朱后勤在内才三千多人,这是什么概念? 虽然,这个也有余玠大帅所率领嘉定守军在对面作战,但是绝对不能否认保安团战斗力。 众人不由得想到岳家军,也许只有岳家军才有这个战力。 谢清不禁两眼抹眼,不好意思用衣袖擦了又擦,缓缓吟诵一首诗:“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没有料到,不到一年,大宋的王帅果然打了回来了。” 谢清与蒋光两人眼睛顿时放光,脸上笑容怒放。 保安团有如此战力,小郎君赵平又觉得官家赏识,绝对前程远大。 刚刚醒来的蒋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说道:“我的痛痛呢?” 她虽然不是痛痛的亲生母亲,可是却胜过亲生母亲。 她是痛痛的母亲的胞妹,两人同样有血缘关系,而且还是她一手养大的。 说完,她急匆匆向洞房跑去,后面跟着她的丫环。 蒋光与谢清两人脸色大变,一起望着李相前。 虽然李相前阉割了齐格哈尔这个胡人知府,可是汉族女人什么最重要,贞洁最重要。 如果贞节被毁掉了,也许她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特别是在新婚当天,被一个她深深痛恨的胡人所凌辱。 想到这里,蒋光突然捂住额头,身子一阵摇晃,就要倒下去。 李相前与谢清上前一起扶住他。 李相前急忙安抚他说道:“伯父放心。小娘子完好无事。” 蒋光一边抹泪,一边感谢,他转身向新郎望去。 新郎唐侨脸色苍白,一直啰嗦不停。 李相前上前对着他一礼,他有些愕然,在谢清叫喊之下终于回神还礼。 李相前对着他说道:“你是幸运的,新娘完好无损。听说新娘特别美丽贤惠,此生有如此佳人,千万珍惜,切不可负之。”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说道:“新娘是在新婚之夜受到惊吓,你现在已经成婚,就是一家之主,要好好记住你的责任,好好安慰她。” 唐侨茫然望着其父亲,其父亲点点头。 在谢清的指点,他终于想起向李相前表示感谢。 李相前与手下匆匆吃了几口饭菜,喝了一杯酒。 李相前郑重掏出一张卡片,说道:“今天匆匆而来,还没有备礼,这是十两银子的提货卡,还请笑纳。” 虽然十两银子相当于后世人民币万元以上,但是对于已经立功的他,倒也能够出手。 保安团一向不亏待袍泽,无视装备还是俸禄。 更何况,此次他们立下大功,更是重重有奖。 蒋光急忙上前推辞,感激说道:“官人救了小女的命,就是最好的礼物。” 李相前不禁愕然,一身员外服装打扮蒋光为何突然改口叫他官人呢? 第一百六十八、晋见大帅(上) 他不是一直瞧不起大宋官军吗? 没有直接称呼为贼配军已经是足够客气了。 原来他感激李相前挽救他的女儿清白,不知不觉称呼也改为官人。 李相前哈哈大笑说道:“伯父客气了,现在饭也吃了,酒也喝了,相前当然应该送礼。” 说完,他不由分说把提货卡强行塞进蒋光的怀里。 李相前向各个行了一个团礼,说道:“诸位,告辞,我还要扫荡城内胡人。” 蒋光急忙还礼,说道:“李官人辛苦,成都还要依靠官人打理。” 众人也跟着行礼,纷纷说道:“李官人辛苦,成都还依赖官人打理。” 明眼人已经看出,胡人知府已经被阉割了,显然已经换天。 李相前虽然由于武官身份不能当上知府,但是当上巡检之类没有问题。 此时不处理好关系,几时处理好关系。 看到李相前就要告辞出走,两个幕僚一个叫李天春,一个叫侯章,此时他们急了。 胡人完蛋了,不但十万大军灰飞烟灭,而且就是他们的靠山也被保安团活捉了。 他们失去活计了,怎么办? 李天春与侯章上前拉住蒋光与谢清,一起拱手。 他们的活计还依赖在蒋光身上。 蒋光与谢清两人互相打量一眼,点点头。 蒋光上前向对着李相前一礼,然后指着李天春与侯章说道:“李官人,李节玉与侯华之在这期间,替汉人说了不少好话,束缚了不少胡人的行为,两人都是举人出身。” 李相前本来要走的,打量两人一眼,两人都是四十多岁,一身文士打扮。 蒋光非常痛恨胡人,但是能够帮两人说话,显然两人人品不错。 李相前点点头,略一沉思对着两人说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两位先生正好帮我,后天请在兵营找我。” 李天春与侯章两人一看有戏,不禁大喜。 李天春急切对着李相前说道:“在下二人知道胡人兵马所在。” 现在已经变天,两人必须交出投名状,况且两人本来就对胡人没有好感。 李相前一挥手,立即有手下牵来两匹战马。 李天春与侯章两人不禁愕然,没有想到大宋兵马也随便有战马。 不过仔细一想,他们击败了胡人十万大军,显然战马不是问题,两人立即上马给李相前带路。 赵云留下五百骑兵给李相前,他自己亲自带领一千骑兵对花费穷追不舍。 花费这两千骑兵如惊弓之鸟,来到成都根本不考虑进城。 他现在自己都管不了,哪里还有精力管成都的胡人。 更何况,成都的胡人是真正的齐格哈尔。 他对于这个汉人一直不放在眼里,自以为高人一等。 好吧,你既然高人一等,就让汉人收拾你吧,让你看看汉人的厉害。 想到这里,他不禁作为汉人高兴。 毕竟,这次作为保安团的汉人显示出来强大的攻击力,可以说已经成为不可忽视的力量。 甚至,他们以后可能成为汗国心腹之患。 毕竟,他们整个兵力听说才三千,这是什么概念? 但是,他们通过半夜袭击,又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火器。 如果下面作战,保安团不但不会取得效果,而且极其可能失败。 但是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如果有了三万兵马,绝对敢于十万大军正面对抗。 想到此处,他即为作为汉人骄傲,又为此次失败担心。 毕竟,这次是汉人打败汉人,而不是汉人打败蒙古人。 而花费跑到绵州之后,又减员三百。 经左绵、云顶、隆庆、剑门等处,都遭到宋军处处截击。 大宋官军野战确实不行,但是对于已经落水的狗,绝对不会放过的。 来到剑门关之时,王启万、赵云他们早已精疲力尽,自从出了成都已经是象征在追击。 毕竟,留下的都是精兵,胡人骑兵又是在拼死逃命的情况之下,他们还是冲过关口。 幸运的是,他们终于到达兴元府(现在汉中市)这个大本营。 花费清点手中的兵马,结果已经不足一千。 而花费与几个空有其名千夫长不由得抱头痛哭。 哭泣之后,花费还得上书大都禀报在四川进攻的战果。 不过,在奏疏他分析出赵平火器的缺点。 在奏疏之中,他重点提了他们在本来嘉定已经胜利在望,却被躲在暗处的几千大宋骑兵在寅时突然袭击。 此时是人最疲倦时候,而且对方用一种可以用手直接点燃投掷威力极大的火器发起进攻; 他们的兵马被这种火器炸得人仰马翻肢体破碎,基本上失去抵抗能力; 他们万夫长也曾经想过用长柄大刀对付对方火器,可是效果差强人意。 主帅因为有了弓骑而断后,没有料到殿后主帅也被这个炸骑炸得遇难! 由于大宋炸骑穷追不舍,导致现在最终唯有一千骑兵回到兴元府。 奏疏希望大汗能够引起高度重视,并想尽法子制作这种火器对付南蛮。 花费还分析这种火器的弱点。 他指出它投掷不远,最多只有五十步的距离,而且携带不如箭矢方便,消耗极大。 它显然是一种一次性的火器,不如弓箭还可以反复使用,对后勤依赖极大。 对付它最好用弓骑! 而主帅的弓骑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一个首次遇见这种火器。 而且这种火器对马匹影响极大,甚至把主人从马背上抛弃下来,对付火器可以让马匹把耳朵蒙起来等法子。 不得不说,作为汪德臣的副手,花费确实是称职的,将轰天雷的特点及应付法子分析得头头是道。 嘉定城外一处山坡上面,保安团大本营。 充分休息之后,翠竹给赵平洗漱梳发穿衣早餐完毕,亲卫队队长刘显洪进来禀报:“禀报小郎君,余置制使有请。” 前来账篷的是余置制使下面一个主簿,姓名唐毅,品秩也是七级,正好与赵平对应。 不过这个主簿却是实权,不比自己这个散官,前来带路已经给自己天大的面子了。 赵平急忙上前一礼,二人互相客气一番,就带着赵平一行向十里之外的嘉定出发。 赵平由于年纪较小,与翠竹乘坐的是马车,而谢主薄则是乘坐的官轿。穿过依旧燃烧的胡人兵营,道路已经作了简单的清理。 但是官道两边还有未燃烧完毕账篷黑烟,两边胡人士卒伤员发出的伸吟,战马的悲鸣。 嘉定的百姓已经被动员起来,帮助士卒打扫战场。 百姓个个喜气洋洋,兴致很高。 因为不但是因为大宋打了胜仗,关键是他们又极有可能有意外收获。 这个意外收获就是从已经死去胡人士卒得到钱财等。 胡人兵器可以上缴给官府,可是钱财偷偷摸摸纳入自己口袋不是。 其实官府对此也心知肚明,但是这是夏天,如果不尽快打扫战场,极有可能发生瘟疫。 高高的城墙上黑色烟渍尚在,血腥味道偶尔传过来。 大街上已经清洗干净,拱形的石板大街犹有水迹。 来到嘉定府衙门大门,唐毅带着赵平与翠竹进去,刘显洪他们在外面等候。 进入知府公房,余置制使与知府秦玉龙、通判阳武及其幕僚等人已经在里面等候。 见到赵平进来,他们纷纷站起。 其中一个哈哈大笑的爽朗声音传过来:“自古英雄出少年。本使听说过甘罗十二岁为相,没有想到本朝不但竟然有一个十岁的朝请郎,还能把火器使得出神入化,将胡人炸得人仰马翻,屁滚尿流,连夜逃跑。” 赵平听到此话,不禁大吃一惊。 因为官场的水太深,越是大官人物说话,其内容更是越有含义。 更何况官场的话,往往是话中有话。 谈吐不会看表面,必须要深刻理解实质内容,对实质内容的话进行应对。 如果应对不当,一句话不慎,也许仕途就永远完蛋了。 现在赵平虽然没有功名,可是也有正七品的朝请郎的官身,多多少少算是官宦中的一员了。 这个必须好好应对! 赵平一看此人五十左右岁,相貌如古月气质儒雅。 他能够率先说服,显然是这里老大,大帅也。 此人一定是余置制使,赵平上前深深躬身一礼,说道:“小子赵平拜见余置制使。余置制使太过奖了。小子哪里能够得到余置制使夸奖。” 必须谦虚,不然官场怎么栽水也不知道。 “如果没有余置制使正面把胡人打得落花流水疲惫不堪沉睡不醒,给了小子一个极其难得机会,即使借小子十个胆量,也不敢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偷袭胡人大营。” 首先肯定对方,赵平接着又祝贺对方。 “小子这里首先祝贺余置制使取得大捷,其次更加感谢余置制使给予小子难得的机会了。” 赵平这句话说得极为漂亮,把余置制使指挥若定正面抗敌高大上的形象哄抬出来。 余玠不禁抚须点点头。 赵平只见看了五十左右监抚朱文炳、四十多岁知府秦玉龙、四十多通判阳武等一眼,都一起点点头,露出欣赏的眼光。 余玠咳嗽一声,要众人一起分宾主坐下,赵平官身最小,年纪也是最小,当然只有陪坐末位。 看到已经初见标致的翠竹寸步不离在他身后站着侍侯,余玠不禁眉头一皱。 他看了翠竹一眼,有些皱眉问道:“这位小娘子是?” 第一百六十九、晋见大帅(中) 余玠想了想,然后挥笔写出一首《瑞鹤仙》: “怪新来瘦损。对镜台、霜华令乱鬓影。胸中恨谁省。正关山寂寞,暮天风景。貂裘渐冷。听梧桐、声敲露井。可无人、为向楼头,试问寒鸿音信。 争忍。勾引愁绪,半掩金铺,雨欺灯晕。家僮困卧呼不应,自高枕。待催他、天际银蟾飞上,唤取嫦娥细问。要乾坤,表里光辉,照予醉饮。” 赵平一看,此词表达一种对于年华逐渐消失一种无可奈何心情,也许借此表达他余玠一生努力依然不能夺得兴元府的一种遗憾,尚未达到心中意愿的诉求。 此词毕竟有几十年岁月沉淀,乃是流传千古名篇,非赵平的《望海潮》能够比拟。 余玠已经诗词书法完成,赵平应该如何接招呢? 在众人交口称赞之后,赵平把这个流传千古的词及书法收藏起来。 不久之后,此词在《大宋中华报》发表。 十万读者的发行量,让大宋文人看到余玠儒雅别致的一面。 余玠虽然置制使,但是他有一个极大的弱点,就是不是进士出身。 虽然他文武双全,可是在大宋这个以文御武体制之下,最容易受到文臣的攻讦。 而赵平希望能够改变大宋官家及文臣对的看法。 即使文臣不愿意承认,至少在百姓及文人要给他们余玠也是人文的一员。 他不是那种没有文化的粗鄙武夫,也是饱读《四书五经》的,能够吟诗作词。 更何况,赵平又在《战争说》提到余玠,让大宋士人对他的好感度直线上升,赢得一大批崇拜者。 一些文人说余玠武能够上马杀敌,文能够安邦治国,乃是天下士人之楷模。 当然这是后话了,这是赵平希望看到的结果。 赵平看到此词不禁大喜,说道:“余翁翁好词好书法。此词当值七千轰天雷,一万骑兵。” 余玠一边给宣纸吹墨,一边问道:“如何值得这些?” 赵平一边细细口味词的意境与书法,一边说道:“平儿在已经答应的三千轰天雷基础上,平儿争取再造七千轰天雷,全部无偿交给余翁翁安排使用。” 赵平提出自己的打算。 “此外,平儿考虑我整个四川兵马不足,平儿打算一年左右把这一万胡人骑兵教化为我大宋骑兵,毕竟这一万胡人骑兵,不是真正的胡人骑兵,他们也是汉人。因此,平儿建议不要杀汪德臣。想当年,其父汪世显还数次遣使投奔我大宋,可惜由于各种原因,竟然失之交臂竟然成为对手。” 赵平谈了自己对胡人的战略布置。 “据平儿细作营刺探,胡人真正兵马不过十万左右,其余都是如原来的汉人、金人、契丹人,而且其中汉人占绝大部分。只要自家们大宋把这些胡人中的汉人士卒成功转化成大宋兵马,让那些胡人中汉人兵马看到希望,对于自家们以后打仗对付胡人就好办了。” 说完,赵平向余玠深深一礼,希望余玠这里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余玠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围着案桌走了几圈,众人纷纷端起茶杯饮茶,不敢打忧余置制使的思绪。 余玠看了看赵平,又看了看兴元府所在的北方,又远眺临安所在的东方。 显然,这个要承担巨大政坛风险。 君不见,原来的四川置制使赵彦呐就曾经多少拒绝汪德臣的父亲汪世显的投降。 汪世显投降对大宋没有好处吗?为大宋平添几十万户口,几万的兵马,几十万的土地。 关键的是,他拥有大宋所没有的几万战马。 如此之大的好处他没有看见吗? 作为一个四川置制使如果不能看见,显然就是睁眼说瞎话。 但是他为何多次拒绝汪世显的投降呢? 他害怕政敌的攻击,毕竟汪世显已经具有一方诸侯的实力。 如果他接受汪世显的投降,政敌就会攻击他割据一方。 毕竟,四川不少还出了不少皇帝,甚至包括汉高祖刘邦。 就是大宋统一江山之前,这里还有后蜀在此立国。 这里风险太高了,高得可能把你摔得粉身碎骨。 因此赵彦呐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毕竟这就是大宋的奇怪的体制。 他这样做,虽然没有对四川没有好处,但是他本人却有好处。 这个好处就是避免了政坛风险,避免有人说他要割据一方。 现在轮到考验余玠的时候,余玠也端着茶杯沉思良久。 而且与汪世显相比较,汪德臣影响更大。 他不但是一方主帅,不是蒙古大汗口里的田哥,深受蒙古大汗的赏识。 众人个个屏住呼吸,不敢打量余玠,个个低头喝茶。 余玠端着茶杯走了围着案几走了几圈,突然他停止下来。 众人知道他已经拿定主意,就是不知是否拒绝。 他脸上露出毅然神情向临安方向一拱,说道:“禀告官家,为了大宋,为了四川,为了兴元府。微臣愿意一力承担。朱监抚,你觉得呢?” 赵平松了口气,余玠果然就是余玠,政坛风险他一力承担。 武将全部赞成,文官个个脸上露出苦笑。 这是一个烫手的火石,人人犹恐避之不及。 文臣觉得这是一个祸害,武将难以驾驭。 这里唯一身份与汪德臣相当就是余玠,两人都是大帅。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一起向他望去。 也许余玠能够驾驭,可是有一种传言,余玠在进攻兴元府最激烈的时候,听到汪德臣的率领兵马支援,就退兵。 这个传言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在赵平来嘉定之前,汪德臣暂时占上风。 况且,汪德臣不是嘉定守军活捉的,而是保安团活捉的。 朱文炳打量赵平几眼,沉声问道:“平儿,这个汪贼你如何处置?” 余玠无论说一力承担,那只是说他承担主要责任,朱文炳作为监抚,则有监督之职责。 他能够说此话,说明他愿意承担监督之职责。 赵平终于完全松了口气,这下彻底放心了。 余玠脸上露出微笑,武官神情轻松起来。 文官个个变成苦瓜脸,他们不愿意呀,他们被朱文炳害惨了。 他们希望朱文炳把汪德臣斩首送到临安,而不是接受汪德臣投降。 这样,他们既有功劳,也没有政坛风险。 没有办法,文官总是从最安全的角度来考虑。 至于大宋的安危,那个是官家的职责,那是武将的职责。 而当今官家呢?他本身皇位就得来不正,时时刻刻考虑他的位置安稳的问题。 赵平拱手一礼,大声说道:“汪贼既然被保安团活捉,暂时由保安团安排。” 这是目前唯一法子,既然两位大佬愿意承担责任,赵平也愿意承担责任。 文臣们终于松了口气,这个祸害最好去祸害保安团去。 他们个个可以眼不见为净,就差弹冠相庆。 余玠见到意见已经统一,他也看看这个多年对手长得如何。 “左右,带汪贼上来。” 顿时,被赵平的亲兵队用五花大绑捆着的一个彪形大汉被推搡进来。 此人一个身上牛皮圈甲,头戴披肩凤翅兜鍪头盔,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宽额方口面如古铜。 他一边磨磨蹭蹭不断挣扎走着,一边大喊南蛮以多胜少太狡猾不敢与他公平决斗。 赵平、余玠和众人一看,此人卖相极佳,确实符合对武人的评价。 此人武力值极高,加上又有两千弓骑为亲兵,大宋步兵与五百骑兵种子确实难以把他留下,因此他敢猖狂以主帅的身份断后。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骄横惯了的弓骑竟然栽水在赵平的保安团手里。 刘显洪拔出宝剑,来到他身边,“刷刷”几下就把他身上的极其坚硬牛皮绳子削断。 对赵平的一个亲兵说道:“给他一把宝剑,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汪德臣没有料到对方竟然真的要在这里与他决斗。 他看见对方削断他身上的牛皮的动作,知道对方不但剑厉害,武功也不弱。 他接过宝剑一看,竟然如秋水一样清亮,于是扯下自己的一根头发用嘴巴一吹,那头发竟然从中间断成两截。 他心里不由得骇然,这里随身侍卫的宝剑太厉害。 这种宝剑只有他们大汗贴身护卫拥有,或者怯薛军至少是千夫长以上高级军官相才有。 这里竟然有一个穿紫衣的大宋官员,还有两个绯衣官员,其余都是绿袍官员,料到紫衣是余玠。这里大好机会。 如果能够抓住其中任何一个作为人质,就有脱身的机会。 可是他的四周,有十多个护卫把自己团团包围,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对着官员下手。 现在唯有一个法子,就是战胜眼前这个护卫。 汪德臣对于自己的武功一向自信,想到这里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当即大喝一声,持剑用力向刘显洪刺去,由于力气极大,宝剑竟然竟然有“呼呼”声音。 他直接就向刘显洪刺去,而且刺的就是手臂这些进攻的方向。 刘显洪如果要进攻,势必要把自己的手臂递给对方的宝剑。 而且对方力气极大,刘显洪如果要硬拼必须要吃亏。 刘显洪个子只有七尺五寸,身体也比他单薄。  第一百七十、晋见大帅(下) 余玠想了想,然后挥笔写出一首《瑞鹤仙》: “怪新来瘦损。对镜台、霜华令乱鬓影。胸中恨谁省。正关山寂寞,暮天风景。貂裘渐冷。听梧桐、声敲露井。可无人、为向楼头,试问寒鸿音信。 争忍。勾引愁绪,半掩金铺,雨欺灯晕。家僮困卧呼不应,自高枕。待催他、天际银蟾飞上,唤取嫦娥细问。要乾坤,表里光辉,照予醉饮。” 赵平一看,此词表达一种对于年华逐渐消失一种无可奈何心情,也许借此表达他余玠一生努力依然不能夺得兴元府的一种遗憾,尚未达到心中意愿的诉求。 此词毕竟有几十年岁月沉淀,乃是流传千古名篇,非赵平的《望海潮》能够比拟。 余玠已经诗词书法完成,赵平应该如何接招呢? 在众人交口称赞之后,赵平把这个流传千古的词及书法收藏起来。 不久之后,此词在《大宋中华报》发表。 十万读者的发行量,让大宋文人看到余玠儒雅别致的一面。 余玠虽然置制使,但是他有一个极大的弱点,就是不是进士出身。 虽然他文武双全,可是在大宋这个以文御武体制之下,最容易受到文臣的攻讦。 而赵平希望能够改变大宋官家及文臣对的看法。 即使文臣不愿意承认,至少在百姓及文人要给他们余玠也是人文的一员。 他不是那种没有文化的粗鄙武夫,也是饱读《四书五经》的,能够吟诗作词。 更何况,赵平又在《战争说》提到余玠,让大宋士人对他的好感度直线上升,赢得一大批崇拜者。 一些文人说余玠武能够上马杀敌,文能够安邦治国,乃是天下士人之楷模。 当然这是后话了,这是赵平希望看到的结果。 赵平看到此词不禁大喜,说道:“余翁翁好词好书法。此词当值七千轰天雷,一万骑兵。” 余玠一边给宣纸吹墨,一边问道:“如何值得这些?” 赵平一边细细口味词的意境与书法,一边说道:“平儿在已经答应的三千轰天雷基础上,平儿争取再造七千轰天雷,全部无偿交给余翁翁安排使用。” 赵平提出自己的打算。 “此外,平儿考虑我整个四川兵马不足,平儿打算一年左右把这一万胡人骑兵教化为我大宋骑兵,毕竟这一万胡人骑兵,不是真正的胡人骑兵,他们也是汉人。因此,平儿建议不要杀汪德臣。想当年,其父汪世显还数次遣使投奔我大宋,可惜由于各种原因,竟然失之交臂竟然成为对手。” 赵平谈了自己对胡人的战略布置。 “据平儿细作营刺探,胡人真正兵马不过十万左右,其余都是如原来的汉人、金人、契丹人,而且其中汉人占绝大部分。只要自家们大宋把这些胡人中的汉人士卒成功转化成大宋兵马,让那些胡人中汉人兵马看到希望,对于自家们以后打仗对付胡人就好办了。” 说完,赵平向余玠深深一礼,希望余玠这里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余玠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围着案桌走了几圈,众人纷纷端起茶杯饮茶,不敢打忧余置制使的思绪。 余玠看了看赵平,又看了看兴元府所在的北方,又远眺临安所在的东方。 显然,这个要承担巨大政坛风险。 君不见,原来的四川置制使赵彦呐就曾经多少拒绝汪德臣的父亲汪世显的投降。 汪世显投降对大宋没有好处吗?为大宋平添几十万户口,几万的兵马,几十万的土地。 关键的是,他拥有大宋所没有的几万战马。 如此之大的好处他没有看见吗? 作为一个四川置制使如果不能看见,显然就是睁眼说瞎话。 但是他为何多次拒绝汪世显的投降呢? 他害怕政敌的攻击,毕竟汪世显已经具有一方诸侯的实力。 如果他接受汪世显的投降,政敌就会攻击他割据一方。 毕竟,四川不少还出了不少皇帝,甚至包括汉高祖刘邦。 就是大宋统一江山之前,这里还有后蜀在此立国。 这里风险太高了,高得可能把你摔得粉身碎骨。 因此赵彦呐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毕竟这就是大宋的奇怪的体制。 他这样做,虽然没有对四川没有好处,但是他本人却有好处。 这个好处就是避免了政坛风险,避免有人说他要割据一方。 现在轮到考验余玠的时候,余玠也端着茶杯沉思良久。 而且与汪世显相比较,汪德臣影响更大。 他不但是一方主帅,不是蒙古大汗口里的田哥,深受蒙古大汗的赏识。 众人个个屏住呼吸,不敢打量余玠,个个低头喝茶。 余玠端着茶杯走了围着案几走了几圈,突然他停止下来。 众人知道他已经拿定主意,就是不知是否拒绝。 他脸上露出毅然神情向临安方向一拱,说道:“禀告官家,为了大宋,为了四川,为了兴元府。微臣愿意一力承担。朱监抚,你觉得呢?” 赵平松了口气,余玠果然就是余玠,政坛风险他一力承担。 武将全部赞成,文官个个脸上露出苦笑。 这是一个烫手的火石,人人犹恐避之不及。 文臣觉得这是一个祸害,武将难以驾驭。 这里唯一身份与汪德臣相当就是余玠,两人都是大帅。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一起向他望去。 也许余玠能够驾驭,可是有一种传言,余玠在进攻兴元府最激烈的时候,听到汪德臣的率领兵马支援,就退兵。 这个传言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在赵平来嘉定之前,汪德臣暂时占上风。 况且,汪德臣不是嘉定守军活捉的,而是保安团活捉的。 朱文炳打量赵平几眼,沉声问道:“平儿,这个汪贼你如何处置?” 余玠无论说一力承担,那只是说他承担主要责任,朱文炳作为监抚,则有监督之职责。 他能够说此话,说明他愿意承担监督之职责。 赵平终于完全松了口气,这下彻底放心了。 余玠脸上露出微笑,武官神情轻松起来。 文官个个变成苦瓜脸,他们不愿意呀,他们被朱文炳害惨了。 他们希望朱文炳把汪德臣斩首送到临安,而不是接受汪德臣投降。 这样,他们既有功劳,也没有政坛风险。 没有办法,文官总是从最安全的角度来考虑。 至于大宋的安危,那个是官家的职责,那是武将的职责。 而当今官家呢?他本身皇位就得来不正,时时刻刻考虑他的位置安稳的问题。 赵平拱手一礼,大声说道:“汪贼既然被保安团活捉,暂时由保安团安排。” 这是目前唯一法子,既然两位大佬愿意承担责任,赵平也愿意承担责任。 文臣们终于松了口气,这个祸害最好去祸害保安团去。 他们个个可以眼不见为净,就差弹冠相庆。 余玠见到意见已经统一,他也看看这个多年对手长得如何。 “左右,带汪贼上来。” 顿时,被赵平的亲兵队用五花大绑捆着的一个彪形大汉被推搡进来。 此人一个身上牛皮圈甲,头戴披肩凤翅兜鍪头盔,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宽额方口面如古铜。 他一边磨磨蹭蹭不断挣扎走着,一边大喊南蛮以多胜少太狡猾不敢与他公平决斗。 赵平、余玠和众人一看,此人卖相极佳,确实符合对武人的评价。 此人武力值极高,加上又有两千弓骑为亲兵,大宋步兵与五百骑兵种子确实难以把他留下,因此他敢猖狂以主帅的身份断后。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骄横惯了的弓骑竟然栽水在赵平的保安团手里。 刘显洪拔出宝剑,来到他身边,“刷刷”几下就把他身上的极其坚硬牛皮绳子削断。 对赵平的一个亲兵说道:“给他一把宝剑,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汪德臣没有料到对方竟然真的要在这里与他决斗。 他看见对方削断他身上的牛皮的动作,知道对方不但剑厉害,武功也不弱。 他接过宝剑一看,竟然如秋水一样清亮,于是扯下自己的一根头发用嘴巴一吹,那头发竟然从中间断成两截。 他心里不由得骇然,这里随身侍卫的宝剑太厉害。 这种宝剑只有他们大汗贴身护卫拥有,或者怯薛军至少是千夫长以上高级军官相才有。 这里竟然有一个穿紫衣的大宋官员,还有两个绯衣官员,其余都是绿袍官员,料到紫衣是余玠。这里大好机会。 如果能够抓住其中任何一个作为人质,就有脱身的机会。 可是他的四周,有十多个护卫把自己团团包围,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对着官员下手。 现在唯有一个法子,就是战胜眼前这个护卫。 汪德臣对于自己的武功一向自信,想到这里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当即大喝一声,持剑用力向刘显洪刺去,由于力气极大,宝剑竟然竟然有“呼呼”声音。 他直接就向刘显洪刺去,而且刺的就是手臂这些进攻的方向。 刘显洪如果要进攻,势必要把自己的手臂递给对方的宝剑。 而且对方力气极大,刘显洪如果要硬拼必须要吃亏。 刘显洪个子只有七尺五寸,身体也比他单薄。 第一百七十一、大帅考核 他当然没有与他硬拼,而是不停围绕他游走。 汪德臣看到对方退缩,不禁大喜,原来以为对方一定是一个高手,原来不过如此。 刘显洪虽然围着转圈子,却是出剑速度比汪德臣更快,专门寻找他薄弱之处下手。 汪德臣则大开大合,攻势凶猛。 刘显洪则轻巧灵活,眼花缭乱。 两个人宝剑不断传过来叮叮当当在房间里面回荡。 刘显洪与汪德臣的宝剑才一接触,就迅速改变方向,不断转刺向上胸、脖子、面部这些没有圈甲保护的地方。 汪德臣不得不回剑保护自己。 汪德臣则充分利用自身强大的体力,一边阻挡,一边寻机反击。 然而刘显洪始终不与正面打斗,总是利用无比灵活的身子,不断寻找汪德臣弱点进攻。 两人越来越快,大约进行了几十回合。 汪德臣用力过猛,到了后来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而刘显洪微微出汗,剑法依然轻盈灵巧。 一柱香之后最后结果出来了! 汪德臣的宝剑下下垂,刘显洪的宝剑指着他的喉咙。 汪德臣长长叹息一声,宝剑叮当一声掉在地上,闭上眼睛说道:“你杀了我吧。” 此时余玠突然开口发话:“汪将军忠心可嘉。只是何必如此,胜败乃兵家之常事。想当初,尔父多次派使依附我大宋,此事本使历历在目,仿佛犹如昨天。” “本使还希望汪将军不要忘记尔父遗愿,同为汉人,岂能作为胡人猪狗,任凭胡人蛮夷驱使?” 汪德臣一脸的沮丧,没有发话,只是低头看着地面那把宝剑。 突然他抬头目光炯炯地望着余玠,说道:“本帅此次败在你们火器之下,但是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个火器的缘故。相信我的副帅已经找到克制法子,弓骑就是火器的克制对手。” 赵平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弓骑箭矢确实比轰天雷远。如果用旋风炮发射,不是远远比弓骑远吗?” 汪德臣脸色不禁一惊,随即嘲讽说道:“旋风炮,那个可是已经灭亡的西夏国的兵器,你们南蛮能够使得出来吗?” 赵平说道:“如果我说能够拿得出来呢?” 汪德臣一看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子,虽然穿着绿袍,料想应该是那家高官补荫小儿。 他不由得嘲讽:“黄口小儿,快点回去吃奶吧,这里不是你说话的地方。” 赵平也不恼怒,掏出鹅毛笔,轻轻在墨砚上沾墨,在纸上刷刷地画出一个四个轮子的旋风炮。 然后把纸片扔给汪德臣,微微一笑说道:“汪贼,你看看,这是什么?” 原来赵平发现轰天雷对付胡人弓骑困难甚至出现不少伤亡时,就自己使用手机查看明朝的一款四轮旋风炮。 汪德臣仿佛遇到鬼一样,一是赵平手中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笔,二是赵平几十息时间就画好了。 目瞪口呆之中他看着赵平掏出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笔作画,此笔作画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汪德臣当然是兵器大行家,其原理顿时一看就知道。 他拿起草图看了又看,然后皱眉看着赵平问道:“竖子是谁?” 赵平淡淡回答:“在下赵平,轰天雷及杀胡剑就是在下制作出来的。” 汪德臣眼大的眼睛,用手指着赵平说道:“原来你就是写出《战争说》的那个赵平?” 赵平随后轻轻品茶,淡淡回答:“然也。” 汪德臣仿佛浑身失去力气,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草图也不知不觉之中掉在地面,说道:“原来你就是制作轰天雷与杀胡刀的赵平,我原来认为你所写的轰天雷也只是大话炎炎而已,没有想到现在第一个遇到。我败得不冤。” 说完之后,他眼睛突然瞪瞪看着屋顶,不再言语。 余玠使了一个眼色,唐毅上前把赵平画的旋风炮的草图拾了起来,然后恭恭敬敬给了余玠。 既然汪德臣已经认可,显然这个乃是天工巧物, 赵平上前对着余玠一礼,说道:“小子画完草图,正要进献给余翁翁呢。” 余玠看了一眼旋风炮草图一眼,喝茶之后说道:“这个也是祥瑞,正好进献给朝廷,不过还得有实物。” 赵平上前一礼,说道:“余翁翁,遵命。” 余玠看了还在地面沉思的汪德臣,说道:“汪将军,请记住,你也是一个汉人,好好考虑一下吧。” 此时,刘显洪上前把他从地上扶起,然后给了他一杯醉春风茶叶,汪德臣没有拒绝,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赵平想了想,对着王国尔说道:“种营领回来之后,你让他想一个办法,尽力把汪将军的亲友接回赵家庄。事情做成之后,我再给他记一个大功,花多少银子也值得。” 然后赵平回头对着汪德臣说道:“胡人有多少人,不过百万而已,拥有弓骑的控弦之士不过十万而已。这个就是你所说的被称为骑兵中精兵的弓骑。” 赵平决定狠狠打击汪德臣一下。 “对付弓骑现在暂时困难,但是对付你们这些普通骑兵呢?自家们有雷骑。但是自家们雷骑有多少呢呢?只有会骑马,就可以当雷骑。况且旋风炮也可以制作了,以后胡人的弓骑的噩梦就要降临了。” 汪德臣押出之后,余玠赞赏看了赵平一眼,然后说道:“平儿,你诗词也不错,能否作一首让老夫也看看。” 赵平苦恼挠了挠头,家里有一个爱好诗词的文学娘亲。 现在刚刚来到嘉定,也碰到一个翁翁级诗词高手,谁叫这里是大宋呢? 谁让自己刚才请求余玠作词一首,真的是六月债来得快。 哦,现在正好是六月,难怪这债还得如此之快。 赵平苦恼起了几步,然后写了一首《沁园春》: “巴蜀风光,千里叠嶂,万仞雾绕。望大江奔腾,一泻东海;霜雪拍岸,碧波滔滔。三苏祠堂,太白故里,书声雨声震云霄。须晴日,看丛丛竹翠,炊烟袅袅。 江山如画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李冰治水,灌溉千古;蔓子献首,节比天高;白帝托孤,六出祁山,鞠躬尽瘁折不挠。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赵平写完此词之后,不好意思吹了吹笔墨,然后向四周拱手说道:“小子笔力所限,让诸位师长见笑。” 余玠一看,神采一闪,微笑不语。 知府秦玉龙一看,说道:“此词气势磅礴一气呵成,读之毫无停顿呆滞之感,仿佛感觉大江东去一泻千里势不可挡。好词。” 通判阳武击案赞叹:“此乃豪放一派,极具赵氏特色,却又词中有画,画中有声,且雄贯历史,沉淀人物,不可多得。” 主簿唐毅三十出头,正是壮年时候,他不禁叹息,说道:“吾辈人物,理当学习李太守、诸葛丞相,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些文人对此词评价极高,主要是看到赵平借古喻今,承认以以余玠为首他们这些文人安邦治国的地位,把名扬天下的天府之国治理得井井有方使之名符其实。 冉琎、冉璞兄弟俩文武双全,王坚粗通文墨,一看赵平的《沁园春》,更是纷纷称赞,因为词中提到了巴蔓子为了国家自然献首极其悲壮一幕,其功劳并不亚于岳飞。 虽然词中谈文人较多,但是也谈了武将,而且写得极其悲壮感人。 这已经足够了。 毕竟大宋大多数都是浅吟低唱春花秋月写得是文人自身的感受,少有谈论武将抛头颅洒热血的纵横沙场的词。 这些武将互相看了看,然后向着赵平一礼。 赵平急忙侧身让过,连说不敢,随后还礼,说这些已经是历史,他岂能更改历史。 此举更加赢得武将的欢心,因为他们已经把武将地位写进历史。 同时,他们还要求赵平把《精忠报国》这个慷慨激昂悲壮不已的曲子全部给他们,赵平笑着答应了。 监抚朱文炳打量众人一眼,突然上前问道:“听说你通过在吕祖神仙考核,是怎麼回事?” 赵平一听,看来这个抚监对自己比较怀疑。 谁让自己只有十岁,做出了许多成人也没有做出的事情呢? 这个必须应付过去,不然以前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了。 赵平陷入回忆,当时在纯阳洞有一首偈语的诗,于是他把此诗念出: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道道何时生?道道何时成?” 朱文炳与余玠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此诗确实玄机,虽然是诗,却是饱含道家的道。 回答此诗,精通诗词是小事,得对道家的经义非常精通不可。 秦玉龙与阳武两人沉入沉思之中。 在座之人,除了武将之外,无人不是饱读诗书及经义之人。 回答这个问题,必须要用诗回答,同时又得对道家的经义融会贯通。 但是在座的文人都是精通儒家,于是不由得向朱文炳看去。 因为在座唯一精通道家与儒家就只有朱文炳了。 据说朱文炳文章有夺状元的实力,可惜书法稍为次之,被一手印刷体遮住了光芒。 即便如此,他也夺得探花,可见他经文造诣之深。 朱文炳点点头,问道:“汝是如何回答的?” 第一百七十二、万物之道 众人的目光一起聚集在赵平身上,显然是看赵平如何回答。 压力山大呀,在座文人饱读四书五经的,朱文炳甚至可以是基本上大儒级别。 赵平对着两人一礼,然后恭恭敬敬回答: “以汝之道,生吾之道;以吾之道,生汝之道;道道互生,道道互成;道道相融,见证大道。” 朱文炳与余玠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说道:“回答有理。可作何解?” 这个常人确实是难以理解,必须要通俗解释一下。 赵平思考一下,当即回答:“道,理也,万物之本也。” “老子,孔子之师也。然老子乃是道家,孔子乃是儒家。” “老子授孔子,乃是以吾之道,授汝之道。” “文王拘羑里,得《易经》,孔子思而注《周易》。这是以汝之道,生吾之道。” “故曰,以汝之道,生吾之道,在于传承;以吾之道,生汝之道,在于创新。” “道道互生,道道互成,乃是各种道互相促进;道道相融,见证大道。乃是各种道互相融合,变成大道。”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八六十四卦。何以皆为偶而非奇也?乃是平衡之道也。” “何谓中庸,不偏不倚也。何谓不偏不倚也?乃是平衡之道也。” “道家之道,以静制动;儒家之道,以动制动。” “道家虽然万变,却不离平衡之核心。儒家中庸应万变,其概要也是平衡之要点。” “道家之道,以平衡观天下,看阴阳,测风水,算人生。” “儒家之道,以平衡制天下,先谋已继度人后经天下,因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治国之道,文经武纬。一味武力,势必内乱,前唐前秦,不可不戒;一味文力,难抵外侮,南唐亡国,可为前鉴。” “何谓乐曲,有高必有低,有抑扬必有顿挫。这是高与低的平衡也。否则,则是杂音,非乐曲也!” “何谓书法,有左必有右,有前必有后,有上必有下,取平衡之道也。否则不谓书法,失平衡之道,而谓之涂涂鸦也。” “有山无水,久必荒漠;有水无山,久必洪涝。有山有水,山水平衡,人之乐也。” “树有青叶,覆盖四周;草有绿苗,分成两边。树草平衡,茁壮生长。” “人有双手,禽有两脚,兽有四肢,鸟有双翼。生有平衡,方能存活。” “月阴日阳,人分男女,禽兽公母,世界万物,各有平衡。” “何谓心平气和?内平外衡。如失平衡,轻者怒气伤肝,重者气急攻心。冷暖失衡,伤风感冒,疾病遂生。久坐伤椎,久动伤肢;动静结合,平衡有道。” “何谓大道,平衡之道也。悟平衡之道,得之大道也。” “故曰,平衡之道,乃是大道,万物之道。” 天啊,赵平不但把道家与儒家的经义与核心说得清清楚楚,而且总结出两者之间最关键部分都是一样,“平衡”。 但是赵平依然没有停止下来,而是继续延伸,延伸到乐曲与书法、治国、人生、养生、治病、万物等。 而且概括得出,“万物之道,在于平衡。” 余玠与朱文炳、秦玉龙、阳武等人开始若有所思,后来恍然大悟,最后脸上不知不觉骇然。 翠竹看到他在这些高官面前侃侃而谈,所说之话闻所未闻,还总结出万物之道,由浅入深,不由得一脸痴迷,眼里全部都是小星星。 赵平口水说干,想喝茶,却发现茶水已经喝干了。 翠竹依然在沉醉在赵平的平衡之道,并且不知不觉陷入沉思,完全忘记给赵平加开水。 赵平咳咳一声,却只看见翠竹眼睛时而闪亮看着自己,时而陷入她自己的沉思之中,把她自己的职责抛弃了。 一个俏丽的丫环立即上前给赵平茶杯加水,还用她纤细的小手轻轻地抚摸了赵平一下。 赵平突然受到袭击,不由得打量这个俏丽的丫环一眼。 丫环尖叫声音之中,手中的茶壶突然掉在地上。 “砰砰”一声,开水溅出,还好只是溅到地面,没有打湿赵平与翠竹。 丫环立即道谦,她顾不得自己的裙摆已经被打湿,不停给赵平擦拭长衫。 翠竹终于清醒过来,恨恨地瞪了那个丫环一眼,从地面捡起茶壶。 翠竹把茶壶拿得紧紧的,坚决不给那个丫环机会。 赵平看见她裙摆已经被开水打湿,担心她被烫着,拿出一个陶瓷瓶子。 他对丫环说道:“这是正红花油,既可以治跌打损伤,也可以治疗烫伤。” 丫环伸手准备来接,却被翠竹一把抢过瓶子,给了丫环,说道:“拿好,小心别掉了。” 翠竹的话既有告诫,也有敲打意思,还有讥讽的味道。 丫环眼睛一红,嘴巴一扁,最后还是忍不住一边抹泪一边跑了出去。 阳武目怔口呆看着这一切,打量着秦玉龙,露出微微一笑。 秦玉龙望着已经出去的跑了出去的丫环的背影,不禁苦笑。 有了丫环加水弄巧成拙这个情节,众人从赵平的演讲的沉醉之中慢慢回到现实。 但是意外的事情又发生了,一个只有二十出头的男子突然从公房外面进来。 他向赵平拱手一礼,问道:“朝请郎,如此而言,诗词也是平衡之道?” 他本来在外面做事,一直忙碌着,听着赵平说道天花乱坠,不知不觉进来。 他一边听,一边相,赵平说到乐曲,他突然联想到诗词,见到赵平说完,不知不觉冲口而出。 突然他打量四周一眼,这里全部都是大人物,而他却是一个小人物,脸色通红。 他连忙向余玠及朱文炳等个个行礼,然后说道:“下官胡言,下官胡言,还望各位官人谅解。” 说完,他就倒退出去。 此人一定是一个愣头青,看来刚刚进入官场不久,未经通报就进来。 还好,他最后知道自己犯错,急忙道谦退出。 朱文炳打量他一眼,缓缓说道:“此人是谁?” 秦玉龙急忙上前对着朱文炳一礼,说道:“此人乃是推官靳波。刚刚从京城到来不久,下官管理无方,还望抚监多多训诫。” 推官乃是八品,乃是做具体实事的,还没有资格进来。 如果知府是书记,通判是市长,那么推官就相当于局长,最多就是一个副市长的角色。 朱文炳打量他两眼,沉声问道:“诗词如何也是平衡之道?” 靳波只好上前两步,略一沉思,对着朱文炳恭恭敬敬一礼,然后回答: “诗词要传唱,必须要和乐。此其一。诗要有格律,填词要词牌,有平必有仄,乃是平衡之道也。此其二。” 靳波回答之后,上前对着赵平一礼,问道:“朝请郎,下官说的可否?” 他本身虽然是八品,却是实职,赵平虽然是七品,却是散官,原本可以不必客气。 但是他现在恭恭敬敬询问赵平,赵平年纪虽小,却已经隐隐有一代宗师底蕴,他不得不尊敬他。 更重要的是,赵平是间接在指导他,相当于他的半个老师,让他悟道。 如果没有在座如此多人,他恨不得上前拜赵平为师。 赵平不但诗词赋经义样样精通,制器美食畅销天下,带兵更是以少胜多生擒胡人大帅。 能够拜在如此绝世之天才的门下,乃是他毕生之荣幸也。 赵平点点头,同时还礼说道:“可。” 朱文炳情不自禁脸上露出微笑,以欣赏的目光打量赵平,然后抚须对着余玠点头说道:“如此天纵其才,乃是大宋之荣幸也。下官认为,可也。” 然后又以欣赏的目光打量靳波一眼,脸上收起微笑,淡淡说道:“此子也不错,有悟性。” 靳波不禁大喜,没有料到他莽莽撞撞进来,竟然得到监抚大人的赏识,这已经足够影响他人生。 让他激动不已的是,抚监不但没有责怪他,而且还当众表扬了他。 当然,他心里非常感激赵平,赵平不但间接指点他,而且还肯定他悟性。 有了赵平的肯定,朱文炳也顺水下船,有了台阶可下。 其实靳波进来也不完全是莽莽撞撞,他的父亲与秦玉龙是好友,即使冲动进来,批评是免不了的,但是是子侄关系,绝对不会给他穿小鞋。 更何况,他有了赵平的指点与肯定,虽然有了风险,但是收获与付出而言是微不足道的。 此次冒险太值得了,有了大人物的首肯,说不定今后人生也会改变。 人生就是这么奇怪,一丝丝不经意介入,往往人生轨迹就在这里转弯,命运也随之而变化。 当然,这是在有足够影响你命运的大人物的前提之下。 靳波是幸运的,他幸运碰到赵平在隔壁房间演讲,还得到赵平对他悟性的肯定,从而才有了监抚的认可。 靳波心满意足给各位长官行礼,然后到隔壁房间做事去了。 果然,他回到原来的房间,其它推官纷纷上前对他祝贺。 本来他是新人,而且还年轻,没有人正眼看他一眼。 这些推官不但年齿比他大得多,而且资格比他老得多,以后晋升一般都是在他前面。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抓住这个稍纵其逝机会,弯道超车,把这些老资格远远抛在后面。 余玠淡淡打量靳波出去,他对靳波关注不大,他的焦点是赵平。 余玠一边抚须,一边问道:“平儿此词豪情万丈,得到各位承认,经义也得到监抚的肯定,当有类省试类元能力。” 众人纷纷上前祝贺,赵平莫名其妙,不知众人为何祝贺?  第一百七十三、战地医馆(上) 四川特殊情况决定它有许多特殊政策。 由于四川离临安极远,是当时大宋最偏远的西边,又是与胡人长期交战的地方,自然有其特殊政策。 余玠作为四川置制史,具有便宜行使的权力,四川可以单独进行单独的类省试。 类省试的第一名就是类元,朝廷按照惯例,要赐予进士出身,因此赵平已经具备进士身份。 赵平的诗词赋加上《战争说》,已经有不少文人把他与范文正公相提并论。 现在余玠给了赵平类元,众人认为成为四川类元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于是纷纷上前祝贺。 此时,一个护卫向着主薄唐毅一礼,然后在唐毅耳边一阵耳语。 唐毅点点头,来到余玠身边对着余玠行礼之后说道:“禀告大帅,今日与昨日双方攻势凶猛,我方士卒受伤人较多,而城里郎中实在缺乏,这个怎么办?” 看来古代医疗技术确实欠佳,赵平虽然已经预料到了,没有想到竟然如此落后。 赵平猜想除了徐出尘、程毅程刚这些专业郎中之外,其余这些随军郎中与后世的赤脚医生差不多,甚至还可能不如。 其医治法子就是简单粗暴包扎一下,也不用消毒上一点简单的药。 至于受伤的官军能否熬过去,这个就完全看看上天是否照顾你这个幸运儿。 可以说古代战争士卒绝大部分是死在这些不是郎中的郎中的手里。 余玠叹了口气,对秦玉龙问道:“嘉定还有郎中没有?” 秦玉龙上前一礼,对着余玠说道:“禀报大帅,城里的郎中能够派出已经尽量派出。” 说完,他不禁叹了口气,毕竟这个事情给两位大佬留下不好的印象。 余玠与朱文炳两人互相看了,双双都一起皱眉。 赵平上前说道:“余翁翁,那些来不及治疗的士卒可以用担架运输,然后送到保安团游动医馆治疗。” 余玠一听有些欣慰点点头,不过转眼之意又问道:“什么担架?” 赵平让护卫找来两个棍子,然后在两个棍子之间用绳索纺织成网状,把两个木棍连接起来软梯的样子,就成为担架。 拉着赵平又让一个体重较大的护卫示意躺在担架上,另外两个护卫可以比较轻松把这个“受伤”士卒抬走。 由于担架中间非常柔软,将士躺在上面很舒服,因此“受伤”的士卒在柔软担架上面几乎不会受到二次伤害。 更重要的是,赵平是余玠及朱文炳等人极为欣赏的名人,又在余玠面前露脸示范,更加具有说服力。 这个就是名人效应的结果,否则就是东施效颦。 余玠不禁拍案叫好,说道:“平儿,你这个也是祥瑞,可以至少减少士卒伤亡率两成。” 余玠随后安排主簿唐毅立即制作大量担架,然后把受伤士卒送到赵平的游动医馆去治疗。 其实担架已经通过徐出尘的弟子开始使用,但是还没有流行而已。 毕竟,没有大帅的命令,士卒及军队的郎中不敢轻易尝试。 这些郎中一个是担心后果的问题,一个是害怕承担责任。 更重要的是,我如果采用你的法子,那不是显得我技不如人? 可是如果这是大帅下令,他们心里没有那么抵触。 后果不但不用承担,而且是大帅下令,显得名正言顺。 其实不但官场复杂,同行之间关系同样复杂。 官场可以把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变得非常复杂,同行之间可以同样如此。 安排担架之后,余玠有些皱眉担心地问道:“平儿,自家们受伤士卒很多,你们也有不少受伤士卒,你们这个流动医馆能够忙碌得过来吗?” 赵平拱手之后说道:“赵家庄保安团也是四川的一部分,当然应该尽自己一份微薄之力。” 余玠饶有兴趣看了赵平一眼,然后说道:“那好,士卒大部分死亡都是在抢救过程之中,由于郎中忙不过来导致的。自家们看看,平儿是如何做到这点的。” 嘉定百姓正对胡人兵营打扫之中。 它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除了已经燃烧成灰堆的账篷。 余玠与秦玉龙、阳武、赵平等人走在前面。 武将更是感兴趣,也一起随同。 余玠一看,整个胡人兵营竟然没有伤兵,不由得奇怪问道:“这些胡人受伤的士卒到哪儿去了?” 赵平上前一礼说道:“既然以后都是我大宋士卒,当然要一起治疗。只有让他们感受自家们与他们同心,自然就归心了。” 余玠点点头,有些担心问道:“如此你们能够忙碌得过来吗?” 赵平想了想之后说道:“自家们是进行分类治疗的,重伤者优先治疗,轻伤者适度治疗。” 来到胡人兵营外面大约一里路的小山坡地方,稀稀疏疏的松树下面有许多的帐篷,外面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大宋保安团流动医馆。” 赵家庄的一些步兵营士卒正在外面巡逻,里面不时传过来伸吟声音及叫喊声音不能咒骂声音,这些基本上都是受伤士卒发出的。 余玠进去一看,轻伤营有不少穿着粉红的女子不停穿来穿去! 余玠脸色一沉问道:“你们保安团竟然还有营妓?” 赵平上前一礼之后说道:“她们不是营妓,她们是救死扶伤的护士。” “护士,护士是什么?” 余玠与朱文炳脸上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情。 看到余玠与朱文炳不解与不悦,恐怕还要引起严重的误会。 赵平指着正在给受伤的将士进行护理的护士对着众人说道: “各位长辈及将军可以看到,她们有很强的护理能力,同时协助郎中,可以让郎中极大减少了生计量。” 赵平耐心向众人继续说道: “对于轻伤她们大部分都能够解决问题,同时由于她们说话态度温柔体贴,这些受伤的士卒都非常感激他们的。” 她们一边轻言细语给给这些受伤士卒说些安慰的话语,一边手脚麻利给包扎、敷药、消毒,可以说她们能力已经超过不少江湖郎中。 果然有一些受伤士卒在包扎之后说出感谢的话,能够行动的都拱手行礼。余玠一再仔细打量之后点点头,看着赵平说道:“平儿这个法子确实好。这些护士有多少?” 赵平回头看看翠竹,说道:“护士是翠竹在管理。” 翠竹上前对着众人万福之后说道:“禀报大帅,保安团现在有两百五十二名护士。” 余玠不禁大吃一惊,有些怀疑问道:“你们哪里有这么多护士?” 赵平上前一礼之后回答:“她们有的前身或者是青楼女子,或者是伎女,也有良家女子的。对于青楼女子,保安团给了她们一条从良的路子,就是当护士。只要她们做事得当,就可以当护士。” “所以她们非常喜欢这个活计,人们也都喜欢她们尊敬她们,毕竟生老病死任何人难以逃脱。” 说到这里,赵平深有感触说道:“不过她们也有很大代价,就是一天到晚都非常累。” 余玠不禁击掌赞叹:“平儿果然有法子,竟然给这些青楼女子及小姐们一条从良的道路,妙哉!可以让嘉定及其它地方青楼女子及小姐也可以走这条道路。” 众人也知道年老色衰的青楼女子及伎女的下场是非常悲惨的。 但是没有想到赵平竟然一举双得还轻松解决了,而且还让她们过上正常的生活。 而且这一条路子非常让人羡慕,毕竟他们就郎中的助手。 古人不是说过“不为良相,就为良医”吗? 她们郎中助力,地位显然仅仅次于郎中。 可以说给了她们人生的第二次生命也不为过。 赵平看了翠竹一眼,高兴说道:“这些护士不但是郎中的助手,而且还打败了胡人。” 余玠与朱文炳互相看了一眼,又反复打量这些有些娇柔的护士,两人眼里互相摇摇头,显然不相信。 那些武将互相看了看,有的甚至露出笑容。 翠竹听到赵平的表现,心里还非常高兴,刚才还向他白了一眼,已经初步露出一丝风情。 不过,她马上就觉得不对劲了,让她有一种从天堂掉在地狱的感觉。 这个笑容让翠竹差点火冒三丈,因为对方明显在讥笑。 他们都被胡人压着打,现在这些护士竟然打败了胡人,让他们脸放在哪里? 以后打仗还要男人做,干脆让你们女人来打仗吧。 翠竹用手肘支了赵平一下,要赵平证明。 虽然只是小动作,她不知道她的动作完全被其他人看到眼里。 余玠朱文炳等人脸色淡然,秦玉龙脸色有些不悦。 这个侍女胆子也太大,竟然当众眉目传情,还动作不断。 赵平当然得介绍事情经过。 虽然他们用火器半夜进攻胡人大营,但是由于他们人手太少,进展后来受到挫折,不得不把亲兵营及后勤营也派出。 没有料到他们保安团大本营被胡人上千散兵发现,而且还是突然袭击。 而且这一批胡人也发觉这里是保安团的大本营,分成三路进攻,想活捉赵平及护士。 这里不但李家庄及王家庄的护院参加战斗,就是护士及郎中也被迫参加战斗。 第一百七十三、战地医馆(上) 第一百七十四、战地医馆(下) 没有料到护士参加的效果出人意料。 还好,护士平时经过翠竹的训练,在郎中的帮助之下,竟然还率先打败四百兵马,还迫使胡人投降。 包括余玠、朱文炳、秦玉龙等人不禁肃然起敬。 他们看见保安团赢得轻松,其实是非常困难,如果没有这些护士拼死战斗,也许保安团的老窝可能已经被胡人拿下。 余玠与朱文炳互相交换眼神,余玠微笑点点头说道:“果然是一群娘子军,竟然打败胡人。值得嘉奖。” 翠竹毕竟年幼,听到大帅嘉奖,高兴露出笑容,情不自禁又白了赵平一眼。 这个动作被秦玉龙看见了,脸上明显露出不悦的神情。 翠竹沉醉在她的幸福的世界里,对于这一切毫无所知。 赵平急忙向余玠及朱文炳感谢,有了大帅此话,翠竹极有可能有官身。 虽然与赵平的训练法子脱不了干系,但是翠竹出付出辛勤的汗水。 毕竟,这一群娘子军是她亲手打造的。 几个原来讥笑的武将急忙上前行礼道谦,他们原来多多少少有些瞧不起这些护士的出身。 但是现在他们不得不尊敬这些护士,她们在胡人面前竟然毫不示弱。 虽然过程出现失误,但是最终还是战胜不可一世的胡人。 胡人的战斗力他们是知道的,疯狂起来有时就要不要命。 秦玉龙打量兴高采烈的翠竹,不知为何叹气。 阳武打量秦玉龙与翠竹,不禁摇摇头,也叹了口气。 赵平带着他们穿过几丛松树,就是就是重伤营地。 到了重伤营地,这里就以郎中为主。 他们不停给伤员正骨、上夹板、截肢、看病、开方子。 余玠看了也大吃一惊,看着赵平问道:“平儿,你这里郎中有多少?” 赵平说道:“目前来到这里的郎中有九十六个。” 余玠与朱文炳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显然不相信。 赵平让王国尔把正在动手术游浪带来,对着余玠等人介绍说道:“游郎中及东方郎中不但是赵家庄医学学堂的教授,也是赵家庄医馆正副馆长,这些郎中不是他们的学生,就是他的师弟。游教授、东方郎中.......,这是余置制使、乐知府.....” 游浪及东方奇龙等感激看了赵平一眼,然后介绍了赵家庄医学学堂的情况。 余玠等人不禁大吃一惊,没有料到小小的赵家庄竟然还办了医学学堂,而且这次出来的郎中及护士一共接近三百五十个。 难怪他敢承担余玠兵马的伤员的治疗。 赵平确实有这个本钱。 重伤营地毕竟血腥味道很浓,加上重伤伤员不停伸吟,翠竹情不自禁捂住自己的鼻子与嘴巴。 赵平只好带众人从重伤营地出来。 余玠看了正在忙碌的郎中还有外面的护士一眼,然后说道:“平儿,这么说你有医学学堂?” 他有些皱眉问道:“不错,平儿还有其它如经文学堂之类学堂?” 赵平点点头:“我喜欢平衡之道,自然不能只有一种学堂,否则则失去平衡之道也。” 看到赵平这里也扯上平衡之道,余玠与朱文炳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余玠抚须几下,然后颇有兴趣问道:“平儿,你办理了哪些学堂?” 赵平点点头,陷入沉思之后说道:“胡人化外野蛮,一味逞武力;自家们重视教化,用格物对抗武力。” 赵平不但扯上平衡之道,而且还扯上胡人,接着说出下文。 “故自家们赵家庄成立了一个学院,里面包括经文学堂、医学学堂、算术学堂、格物学堂、农学学堂。” 余玠与朱文炳等人不禁大惊,这哪里是一个民间学堂,倒是向国子监看齐。 秦玉龙不禁发出嘶一声,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余玠点点头,说道:“平儿,志向不错。” 他先表现赵平一番,然后严肃问道:“办理如此之多学堂,可有老师,还有生源?” 赵平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自己野心大太了,不过已经有名气,关键还有资金。 赵平点点头,若有所思说道:“万事开头难,我们目前是把学堂的架子搭起来,然后逐步完善。” 赵平抬头一看,只见秦玉龙紧紧望着他,眼里似乎有些担心。 可能不不知他一人担心吧,可能余玠、朱文炳同样担心吧。 “确实小子有些操之过急,还好有小子我的县学老师特地来帮助小子。我的老师袁老师本来就是昌元县的学正,他作为为学院学正,钱老师本来是县学的直学,他在为学院直录兼经文学堂教授,医学学堂教授为游浪。” 袁涛在四川小有名气,余玠与朱文炳等人对他书画比较欣赏。 后来袁涛又出版的《唐诗三百首》,担任学正已经足足有余。 余玠与朱文炳互相望了一眼,接着说道:“可。” 听说说袁涛在当学正,秦玉龙原来紧绷的脸色突然轻松下来。 但是赵平下面一句话又让人提心吊胆,让秦玉龙脸上又紧绷起来。 “小子暂时兼任格物学堂、农学学堂、算术学堂的教授。” 余玠打量他一眼,眉目不禁紧紧皱在一起,问道:“平儿,你能够抽出轰天雷及杀胡剑,格物是没有问题,可是农学及算术不知行否?” 必须说服他们,毕竟这些都是大佬。 赵平打量众人一眼,先问他们一个问道:“余翁翁,朱翁翁,还有各位翁翁伯伯,不知可尝过烧白及红烧肉没有?” 余玠摇摇头,说道:“听说过,尚未品尝。” 辛酸,虽然听说过,但是没有品尝。 其实仔细一想,这个倒也正常,嘉定被胡人围困几个月,能够维持温饱已经不错,哪里还有物力财力品尝这些人间美食。 看来请他们出来对了,赵平立即让赵龙王国尔安排伙食。 已经升级为伙食阵阵长的田少军高兴极了,竟然有整个四川最高的官人来品尝他亲手做美食。 昨夜他其实受到的惊吓还不小,可是说差点把小命吓脱。 当后勤营兵马被迫全部出动之后,后勤这些包括轰天雷、杀胡刀、破胡刀等兵器黄金粮草之类是交由他们保管。 当胡人杀到大本营之后,他们是紧痛苦的。 一方面他们看着胡人杀向小郎君及护士营不敢出来,一方面不得不紧紧保管这些最宝贵的物事。 如果小郎君被胡人包围,田少军决定这些全部使用出来,也要把小郎君救回去。 哪怕最后也剩下他一人,也要保护小郎君回到赵家庄。 还好,翠竹小娘子训练的护士营在小郎君的帮助之下,竟然出人意料率先打败胡人。 但是这里依然担心不已,毕竟还有两批胡人。 当他看见护士营又打败围攻王家庄及李家庄的护院,他才终于放心下来,安排人员做饭。 宴席在山上一块空地进行,这里有一块平坝,而且地势很高。 虽然条件有限,但是这里适合一边看风景,一边吃吃饭。 菜还没有上来,众人鼻子不由得个个深深呼吸,姜广义、陈洁晶等武将甚至不停发出吞口水的声音。 原来菜还没有到来,香味已经随着山风飘荡过来。 代世前闻到烧白及回锅肉香味,心里不由得想起他的刘伟、冯永成、闻帅三个兄弟。 他们本来是死士,没有料到所有的死战决心却被一碗烧白及回锅肉打败。 小郎君说,美食也是战斗力,果然不错。 代世前这次立下大功,在亲兵营与胡人弓骑决战处于下风时,毅然率领几十个袍泽驱赶战马冲击弓骑。 虽然最后取得胜利,可是付出代价不少,战马轻伤加上重伤高达三成,还有三成袍泽也受伤,就是代世前本人也爱伤不轻。 他现在手臂及胸部上缠着白布,左手手臂还吊着一块白布,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有些闷闷不乐。 宋飞这次受伤不轻,看到他闷闷不乐,与他紧紧挨在一起,不过宋飞此人是闷葫芦,想说也说出来,只是在那里不停叹气。 看到代世前及宋飞有些忧郁,知道他想念他的几个结义兄弟了,他们现在都出去追击胡人骑兵。 赵平把代世前与宋飞叫到面前,对着余玠、朱文炳禀报:“禀报余翁翁,朱翁翁,这次保安团能够战胜胡人弓骑,纯粹是拿命去拼。如果不是代营领及宋阵长在关键时刻,带领后勤最后几十个袍泽驱逐胡人的战马冲击弓骑,保安团的亲兵营可能全军覆没。” 嘉定守军原本对于保安团如此轻易战胜胡人还不服气,此时心里终于平衡些。 现在终于听说不但亲兵营及后勤营全部押上,还可能面临失败。 特别是保安团的老窝差点被胡人也端了,护士营也被迫与胡人打仗,此仗可见保安团付出极大。 说完,他上前对着代世前与宋飞深深一礼,说道:“保安团能够打败弓骑,还得感谢二位赴汤蹈火。” 两人本是赵平的下属,赵平如此礼仪,急忙侧身让过,立即起来回礼说道:“小郎君,这本来就是卑下应该的,小郎君太客气,让卑下感激不已。” 赵平让两人上来,当然有他的目的。 第一百七十五、说服大佬(上) 自己与手下付出极大的代价,不可能让他们寒心吧。 余玠与朱文炳也好言安抚,表示应该嘉奖。 赵平从来不亏待属下,对于功臣更是力所能及提拔与推荐。 武将才不管这些,闻着这些从来没有品尝的菜品,已经迫不急待想吞进肚子里面。 可是大帅还没有发令用餐,正在好言安抚赵家庄保安团其它将士。 安慰还没有完成,翠竹用手碰了一下赵平。 看到翠竹又在施展小动作,秦玉龙更加不悦,脸色阴沉越来。 赵平当然继续介绍下去,两位大佬于是又安抚护士营。 亲卫队没有出力吗?当然出力的,差点被几倍胡人困死。 不过他们不是被困死,而是起了警示及以身诱敌的任用。 不知不觉中这一场庆功大会竟然成为保安团的报告演出大会。 嘉定守军将士听说所有的郎中包括护院也竟然上场杀敌时,他们终于被感动了。 听说护士的小娘子连轰天雷没有点燃就扔出,而且被胡人凶残吓得哇哇大哭。 这个场面让一些将士眼睛也红了。 即便如此,她们依然率先打败胡人。 确实,战争本来是男人的事情,但是胡人已经攻打进老窝来了。 毕竟,保安团人数太少,赢得非常艰难,非常侥幸。 嘉定守军本来有些嫉妒保安团的战绩,但是听到介绍之后,不知不觉冲淡了许多。 他们嘉定守军出城是在赌,保安团何尝不是在赌。 嘉定守军只是部分在赌,而保安团全体人员都在赌。 君不见,不但朝请郎亲自参加,就是护士也参战了吗? 当终于品尝到传说赵家庄的美食之后,文人还好,包括陈洁晶、姜广义等在内武将个个偷偷抹泪。 娘的,以前那些也叫美食,纯粹是猪食。 不但如此,这些武将说光是美食还不够,还要美酒。 赵平说军队没有美酒,王惟忠、张钰、王坚等不乐意了,说他们刚才明明闻到酒香。 赵平说那不是酒,而是用于伤员疗伤消毒的酒精。 余玠与朱文炳互相交流了一眼眼神,朱文炳点点头。 余玠扫视众人,抬手示意武将不要说话。 他打量赵平说道:“此仗彻底翻身击败胡人,并且生擒胡人大帅,应当祝贺。择日不如撞日,依我看看,今天最合适。” 朱文炳也点点头说道:“庆功当然得有喝庆功酒,大帅,你觉得如何?” 大帅与抚监两个一唱一和,已经表明态度。 既然两位大佬已经发话,赵平不再矫情。 可能不但武将想喝美酒,就是文臣也是一样,不然庆功酒这个借口都找到了。 众人仔细打量,只见此酒清澈如水,完全没有一丝杂质。 王惟忠与王坚两人举起酒碗相互碰了一下,哈哈大笑一声说道:“干!” 赵平急忙喊道:“两位将军,此酒性如烈火,千万不能一碗一碗喝下去。” 王惟忠与王坚两人藐视赵平一眼,继而哈哈大笑说道:“干。” 说完,两人又碰了一下碗,扫视众人一眼,在哈哈大笑之中一口把酒吞了进去。王惟忠吞下之后,突然跳了越来,捂着肚子大嚷大叫说道:“不好,我肚子烧了越来了。” 王坚更是不堪,两只手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捂住嘴巴,脸色胀得通红。 他也顾不得礼仪了,说道:“我要上茅房了。” 王坚刚刚走,突然传来砰一声,一只碗掉在,变得粉身碎骨。 虽然如此,碎碗依然有酒香随着山风随风飘荡。 张钰、冉璞、冉琎、陈洁晶、姜广义这些人个个大惊失色,甚至脸色苍白。 酒倒是好酒,就是余香也让人陶醉不已。 可是,你得有福享受才是? 君不见,嘉定两个喝酒十几碗的人竟然被一碗酒就放倒了。 洗星微微一笑,向众人举起酒杯,示意用酒杯。 赵平年纪还小,他又是主簿,当然应该出来接待客人。 他代表赵平向余玠、朱文炳、秦玉龙等一一按照品秩敬酒。 当然,赵平更是给他一个机会。 洗星感激不已,赵平刚才的言论彻底征服了他的内心。 这个可是具有开创性的宗师之言论,他现在越来越觉得的妹妹与赵平相差太遥远了。 其实不但觉得妹妹与赵平相差遥远,就是自己好像有些跟不上赵平的节奏。 看到那些大佬的吃惊的表情,洗星心里平衡了。 其实不能怪别人,就只能怪这个妹夫太妖孽了。 时不时其言论让人胆战心惊,特别上《战争说》,让他好几天没有休息好。 不过这次言论与上次不一样,它虽然惊天动地,但是却是开创宗师的言论。 洗星在为妹妹感到荣幸之余,不知为何全家之人的眼光还不如妹妹。 有了酒杯,在座的斯文多了,即使是武将也从也大老粗变成文人的样子。 不这样不行呀,没有看见两位王将军都趴下了吗? 但是代世前宋飞等偏偏不让武将假装斯文,虽然没有用酒碗,但是他可以用酒杯敬酒。 在代世前及宋飞等的极力劝酒,武将个个喝得面红耳赤,甚至袒露上身。 虽然有洗星的极力劝酒,但是余玠、朱文炳文人真的的斯文,小尝即可。 酒足饭饱,醉春风茶叶又上来。 余玠一边品茶,一边打量这些醉熏熏的武将,突然提出一个问题,让赵平措手不及。 “平儿,现在粮食如此紧张,你还用来酿酒?不怕四川的百姓挨饿?” 赵平心里暗暗吃惊,刚才你们喝酒时候没有考虑到粮食,现在酒喝完了却考虑到粮食了。 不但余玠如此,朱文炳也也眉目有些皱了起来。 确实,四川连年战争,除了昌州、隆昌、内江这些中部地方波及之外,包括重庆、忠州(忠县)、涪州(涪陵)都受到蹂躏。 粮食不上涨才奇怪呢? 看来,余玠对自己刚才推荐这么多人心里肯定不爽,还是看到自己浪费粮食要敲打一番呢? 谁让自己的琼浆玉液酒畅销大宋内外呢? 这不知要消耗多少粮食,恐怕是一个天文数字吧。 确实,余玠是站在整个四川的角度来考虑的,如果酿造要用粮大量粮食,确实对百姓有影响。民以食为天,这一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许多百姓起义就是因为粮食的缘故。 必须要说服两位大佬,否则两人发出发出禁酒令就麻烦了。 赵平起来向着余玠和朱文炳两人躬身一礼,微笑说道:“琼浆玉液酒没有用粮食酿造!” 余玠原来温和的脸突然紧紧绷了起来,朱文炳眉目紧紧皱起。 这两位大佬虽然生气,可是依然还坐在凳子上面,秦玉龙却站了起来,手里指着赵平,看样子要骂人。 武将虽然喝得醉熏熏,但此时也清醒了,他们不知喝了多少粮食下去。 稍稍有点儿知识的都知道,酒的度数越高,消耗的粮食更多。 原来,大帅及监抚等喝酒斯文,不是他们不愿意喝酒,而是不愿意喝下百姓的口粮呀。 果然是大帅,即使面对美酒与美食,心里依然掂念百姓的的温饱。 赵平依然温和说道:“因为琼浆玉液酒酿造是用葛根及山药,所以不是粮食。”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余玠情不自禁放下茶杯,仔细打量赵平。 朱文炳依然不为所动,眉毛皱得更紧。 秦玉龙也放下茶杯,苦口婆心说道:“平儿,自古酒都是粮食酿造出来的,从来没有听说过用葛根与山药酿造。” 看来这些人明显不相信自己的酒就是用山药与葛根酿造的。 文人,风花雪月吟诗作词当然得行,但是对于酿酒就是外行了。 更不用说,自己这个酒与以前的酒完全不一样。 赵平向着四周拱手一礼说道:“当初小子的几个老师也是这样不相信与山药能够酿造出美酒,我只好带领他们到作坊参观了制作过程,他们相信了。” 秦玉龙再也不淡定了,他喝茶之后又放下茶杯,情不自禁站起来问道:“他们从头到尾参观了的。” 赵平点点头,行礼说道:“秦官人,老师他们从头到尾参观了的。” 虽然没有赵平没有让他们参观最重要的发酵车间,但是其它车间全部都让他们参观了。 这个当然应该是从头到尾都参观了,开头参观了,最后的参观了,当然应该是从头到尾。 赵平把陆伟这个战地记者喊来向余玠等人介绍:“陆子杰(陆伟字)是杭州举子,他当时也参观了整个生产工艺过程的。子杰,你过来向大帅抚监他们介绍整个过程。” 陆伟本来是坐在一个角落的,听到赵平叫喊不禁大喜过望。 《大宋中华报》扩大以后,他职位提高了,是报社的副总编,最多相当于昌元县衙门主簿的角色。 得益于《大宋中华报》的地位,他虽然有一定名气,但是没有官身呀。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关键是赵平在四川两个大佬面前推荐。 长期的记者生涯,已经练就一张成熟的思维。 在这些大佬面前,他一点也不怯场,当即就口若悬河地介绍了整个生产工艺,以及参加人员。 赵平等他介绍完毕,突然想起一个事情,又看了正在酒桌上面呼呼大睡王坚及王惟忠。 他有些好笑地打量陆伟,然后说道:“你说漏一件事情?” 陆伟抓住额头,反复想也没有想出来,自己什么事情忘记了? 第一百七十六、说服大佬(中) 赵平提醒他一起:“你再想想。” 陆伟还是摇摇头。 赵平忍不住轻轻一笑,说道:“你忘记了,当时我给你们每人一壶洒,结果你不相信酒度数高,偷偷喝下,结果与两位将军一样倒下了。“ 陆伟脸色不禁通红,这是一个丑事,竟然被赵平揭露出来。 现在不但所有武将哈哈大笑,就是余玠与朱文炳、秦玉龙等文人也不禁莞尔一笑。 余玠与朱文炳两人互相交流眼色,余玠点点头,说道:”子杰辛苦了,现在吾等相信平儿的酒确实是用山药与葛根制作的。” 陆伟才明白赵平的用意,毕竟他人微势弱,说话的虽然事实,但是大佬也未必相信。 但是赵平把他喝酒醉倒的事情讲述出来,虽然好笑,但是在座的人相信了。 毕竟有了两个王将军喝酒证明,可以想像陆伟也是这样的。 人就是这样,当你一本正经说一件介绍事情时候,人们可能不相信,但是你说出一个与之相关的丑事,众人反而相信。 世上本来没有完善的东西,但是一本去正经介绍,人们本能有一种拒绝心里。 但是当你说出一些不太完善的小缺点时候,人们反而接受。 听到还有这种好事,武将的眼睛顿时个个亮了。 天啊,保安团果然有富有,不但有酒喝,而且还送酒。 赵平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每人都有一壶洒。 赵平此时对着余玠、朱文炳及秦玉龙等一拱手,说道:“你们这肉不知味道如何?” 余玠及朱文炳两人一边品茶,一边互相交流眼神,一起微笑点点头。 毕竟,文人都是高雅之人,谈论的是琴棋书画的,如果谈论肉之类,好像失去高雅一样。 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唐毅突然放下茶杯说道:“味道香浓扑鼻,肥而不腻,入口化渣。” 王惟忠及王坚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向赵平拱手表示感谢,说道:“谢谢朝请郎,让我等品尝人间美味。” 张钰放下茶杯,打量赵平说道:“真的的好吃,如果天天吃更好。” 赵平心想,这些人也贪得无厌了吧。 看着众人的目光一起望向自己,看来他们都有这种想法。 这个确实难办,特别余玠及朱文炳等都是在整个四川举足轻重的人物,不能得罪呀。 赵平向众人拱手行了一个团礼,然后说道:“天天吃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目前难以办到。”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难以理解。 张钰四十来岁,长得人高马大,他本来是一句玩笑,没有想到当真。 他向赵平拱手一礼,感激说道:“那谢谢朝请郎,不知如何难以办到。” 赵平急忙回礼,向张钰问道:“张将军,这个肉不知以前吃过没有?” 张钰不好意思说道:“正是没有吃过,所以特别想吃。希望朝请郎成全我等。” 赵平点点头,微笑说道:“这个肉是什么肉,张将军如果能够猜出,我天天请张将军吃。” 张钰不禁目瞪口呆,犹如一个饿了三天三夜没有吃饭的大汉守着一桌美食不能吃饭一样难受。 他不禁向王坚、王惟忠望去,两人摇摇头。 王坚与王惟忠两人互相看了看,不禁面露苦笑,我们也想天天吃这个美食呀,可是不知道答案。 有了,冉璞、冉琎是军师,见多识广,应该知道此事。 张钰高冉璞兄弟拱手,两人急忙还礼,冉璞也摇摇头,说道:“此肉我等也没有见过。” 张钰向唐毅望去,唐毅晃了晃手,示意他没有见过。 张钰向赵平拱手,脸上是真诚的笑容,问道:“朝请郎,还请告诉我等。” 赵平一边还礼,一边说道:“其实这个肉你也见过。” 张钰更加莫名其妙,所有人都否认,为何又见过。 赵平也不想让他们继续猜测谜语,说道:“这个肉就是不被许多人看好的,它就是猪肉。它还有一个称呼,贱肉。” 原来自己吃的竟然是贱肉,张钰不禁目瞪口呆。 听说是贱肉,秦玉龙差点呕出。 自从他小时吃过贱肉,被那个腥味刺激得难受,当即是呕吐出来。 从此之后,他闻到贱肉的味道就作呕,对贱肉已经有一种心里上的阴影。 可是今天自己竟然吃到贱肉,而且吃了为何还想吃。 难道是味道太香浓,又太好吃的缘故。 想到这里,他突然发现突然不作呕了。 张钰挠挠头,不好意思问道:“朝请郎,为何今天的贱肉不但没有腥味,而且非常香浓下口?” 赵平打量四周,看见众人的目光一起望着他,希望他给一个答案。 他于是向四周拱手,说道:“猪肉之所以有腥味,就是没有阉割的缘故。经过阉割的猪肉,不但没有腥味,而且生长更快。” 说到这里,他打量张钰,说道:“阉割当然也是一门学问,我把它归结为农学。学好阉割技术,也可以天天吃猪肉了。” 说到这里,赵平毅然说道:“民以食为天,猪肉更是美食之中的美食,因此我决定在学堂传授这一门技术,让天下百姓也能吃到没有腥味的猪肉。” 余玠与朱文炳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两人欣慰点点头。 他们果然没有看错,赵平绝不敝帚自珍,乃是为天下百姓着想。 君不见,此时阉割技术已经出现,但是有了此技术的人,却把它当作传家宝一样守护,而且传男不传女,作为世世代代的赚钱的活计。 张钰听到这里,激动得热泪盈眶,上前对着赵平一礼,说道:“谢谢小郎君,我以后能够天天吃到这些美食,乃是因为朝请郎的缘故。” 其它武将也纷纷向赵平拱手,表示谢意。 文人们也向赵平拱手表示谢意,互相拱手表示祝贺。 秦玉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问道:“平儿,你为何又想起用葛根、山药来酿酒呢?” 赵平打量众人,看见众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于是说道:“这个就是波及了格物、农学。如果没有农学及格物,是不能制作出琼浆玉液酒的。” 你们不是不相信我会农学吗?那我就把从琼浆玉液洒说起。 看到众人一脸茫然的样子,赵平决定给他普及一下知识。 赵平喝茶扫视众人之后说道:“粮食之所以能够酿酒,就是因为有一种粉质的物事。粉质含量越高,酒酿造出来的产量越高。” 说到这里,赵平举例说到:“肉是非常贵重的物事,可是肉却不能酿酒。肉之所以不能酿酒,就是它缺乏粉质这种物事。” “朝请郎,如此而言,凡是含有粉质高的都可以酿酒?” 赵平一看,原来是靳波。 靳波本来是没有资格出来的,可是架不住他受到朱文炳及赵平的青睐。 果然这个年轻人有悟性,赵平点点头说道:“然也。” 靳波上前一礼,对着赵平问道:“那请问那些作物含有的粉质高?” 这个年轻人不但有悟性,而且勤奋好学。 赵平决定指点他一下,略一思考说道:“粮食当然粉质高。可是不能用粮食酿酒,就只有想其它法子了。” 靳波又是一礼,问道:“请问朝请郎,这个如何鉴别它粉质高呢?” 此人打破砂锅问到底,确实有一股钻劲。 赵平打量他一眼,说道:“这个好办,你把这些作物果实晒干之后,放在嘴里反复咀嚼,如果回甜就是含有粉质。” 粉质就是淀粉,淀粉是一种多糖。 多糖本身不甜,但是人的唾液含有酶,可能让淀粉变成糖,因而可以品尝出甜味出来。 天下的作物果实何其多也,靳波毕竟是一个文人,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所以然出来。 除非他学习神农尝百草的法子,个个去品尝。 显然对于靳波而言这是不可能的,他不禁挠挠头,然后真诚地望着赵平。 赵平又沉思一会儿说道:“这个法子确实非常为难。我还可以告诉哪些粉质的比较高。比如妖芋(魔芋)。” 靳波突然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说道:“朝请郎,妖芋可是有毒呀,如何能够酿酒呢?” 赵平点点头说道:“妖芋确实有毒,可是经过处理不但可以酿酒,而且还是美食呀。” 说到这里,赵平说到:“它的毒素可以通过处理去除。这个就是格物了。” 靳波突然跪下,磕头喊道:“师父,师父,请受弟子一拜。” 赵平受到突然袭击,有些手足无措,急忙侧身让过。 赵平双手虚扶,说道:“靳推官,你已经是朝廷命官,这样于礼不合。” 靳波坚决不肯起来,说道:“古人曰,达者为先,与礼无关。何况,不久之前你还指点弟子。” 看来他没有死心,赵平苦口婆心劝说:“靳推官,我年齿幼小,不足为师。” 靳波抬头望着赵平,真诚说道:“听说保安团年齿与下官差不多大的也拜朝请郎为师。” 赵平推辞不得,抬头向余玠、朱文炳、秦玉龙、阳武等人拱手,说道:“禀报大帅,抚监,知府、通判,这个如何使得,使不得。” 四人抚须,一边微笑,一边打量这一切,显然没有阻止。  第一百七十七、说服大佬(下) 赵平这是被架在火上烤呀。 无可奈何之下,他上前亲自抚靳波前来,说道:“既然靳推官诚心学艺,那我收下。” 靳波不禁大喜,恭恭敬敬磕头三下,然后拍了拍灰尘,站在赵平背后。 赵平在余玠等人默认之下,无可奈何收下这个官场弟子。 其实靳波拜师决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其一,赵平虽然年齿虽然小,但是职位比他高,前程比他远大。 虽然朝请郎是虚职,可是他才仅仅十岁,而且已经通过类元考试,深受两位大佬的赏识。 其二,赵平精通诗词赋话本,天下闻名。 赵平在《大宋中华报》通过《战争说》帮助武将说话,确实不讨文人喜欢。 但是靳波不这样认为,那些文人没有经历战争,自然不知战争辛苦。 但是四川年年打仗,如果没有余玠,说不定已经是胡人的天下。 四川如果完了,整个大宋也完蛋了,因为胡人就是希望从四川这里度过长江,进而杀到京城。 所以靳波不但不讨厌赵平,反而把《战争说》看成与《岳阳楼记》齐名的宏观大作。 其三,赵平开创历史先河,提出万物平衡论。 赵平刚才已经通过平衡来阐释释道,赵平继而引伸诗词、书法、养生、治国、万物等。 这一个涵盖儒道万物平衡论,已经让赵平具备一代宗师资格。 靳波当时不但震惊,而且自己还从乐曲感悟到诗词。 靳波越来越吃惊,当时就有一种想拜师的冲动。 其四,赵平还精通格物、农学,会酿酒、制器,虽然算术还没有显露出来,但是凭借能够办学堂,显然并不弱于农学。 其五,赵平还是军事大家。 嘉定守军一直压着打的胡人十万大军,竟然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除了赵平能够做到,天下还有谁能够做到? 不可否认大帅在正面牵制胡人,但是赵平的夜袭战术及火器却用,确实起着关键作用。 如此几乎全能的宗师,此时不拜师,更待何时? 第六,这个事情最有资格阻止赵平的,乃是秦玉龙,可是靳波知道他不但不会阻止,反而会乐见其成。 当然,这个事情赵平绝对不会知道,秦玉龙也不会说,靳波更不会泄漏出来。 看到靳波站在赵平身后,秦玉龙喝茶之后,突然向赵平双手一拱。 赵平不明白秦玉龙的意思,难道他责怪我收下他的下属作为弟子? 不对呀,我收你下属作为弟子,你也没有阻止呀。 秦玉龙喜气洋洋说道:“平儿,祝贺你收下弟子,可是你弟子所在的嘉定现在困顿,你看看能否想一个法子?” 果然都是官场老手,把自己收弟子的事情都计算里面了。 余玠与朱文炳没有阻止自己,乃是送了一个天下第一大礼。 而秦玉龙更是高兴,自己收了弟子,秦玉龙他等待着礼物呢。 并且赵平已经给了余玠大礼,当然秦玉龙的礼自然不能轻。 否则,就不是赵家庄能够送出的礼物。 天下人都会这样认为,赵家庄不送礼则罢,送礼必然是大礼。赵平不禁苦笑,难道靳波有意如此,一切都算计好了吗? 不禁打量靳波,却发现他有些茫然,显然他也不知道此事。 罢了,嘉定经过几个月战争,经济肯定很困顿。 什么利润最高,在后世,当然莫过于烟酒。 烟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酒是可以的。 赵平于是对着秦玉龙拱手一礼,说道:“秦伯父,嘉定饱经战争创伤,经济困顿,下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话当然要说得漂亮一些,不能给人一种恩赐的感觉,而是顺其自然,让双方都能够接受。 否则,如果在官场上说大话,让对方下不了台,以后如何还有在官场上混。 更何况,秦玉龙是知府,不但是实职,而且品秩远远在他之上。 说到这里,赵平停顿一下,然后说道:“秦伯父,平儿经过深思熟虑,打算在这里办一个琼浆玉液酒的作坊,同时还办一个妖芋开发的作坊。你看看,不知可以?” 秦玉龙眼睛放光,他等的就是这样一句话,但是神情依然不见多么激动。 他沉思一会儿之后问道:“可以,双方如何分配?” 秦玉龙作为嘉定官府,显然要为嘉定争取得益。 酒坊本来就需要官府同意,赵平当然不会让对方吃亏,但是也适当争取自己的得益。 毕竟,他答应了给余玠一万骑兵,七千轰天雷。 但是,余玠可能不会给钱,最多象征给一点。 毕竟,不但四川穷,整个大宋都穷。 连年的战争,把大宋财政打空了,不然朝廷也不会想起滥发会子这种招术。 会子发多了,必然导致通货膨胀的恶果,从而导致会子陷入越来越不值钱的恶果。 而四川更惨,还要依靠朝廷年年不断输血。 自从胡人进入四川之后,昔日的天府之国的经济已经由过去的大量输出变成严重依赖朝廷地步。 赵平想了想,一字一句说道:“保安团出技术,嘉定出土地及人力。由于这个波及赵家庄的绝密技术,保安团占六成,嘉定占四成,伯父你看看如何,如果不妥,还可以商量。” 秦玉龙不禁大喜,嘉定这是占赵家庄的便宜了,他还以为是对方七成,嘉定三成。 毕竟,嘉定方向出赵家庄可有可无的土地。 人力算什么,年年打仗,最不缺乏的就是人力。 掌柜自然就落在靳波身上,毕竟他不但是赵平的弟子,同时也是嘉定的官员。 靳波更是感激赵平,师父纯粹给他送政绩呀。 不但学到一门绝世技术,更是可以收到许多人情。 毕竟,这个作坊生产的琼浆玉液酒就只有赵家庄才能生产。 手下人员及琼浆玉液酒的分配,除了知府与通判,其余都是自己作数。 余玠与朱文炳两人互相看了,不禁抚须微笑。 余玠咳嗽一声,问道:“平儿,格物及农学已经让我等见识了,可是算术呢?” 没有他们还是没有忘记呀,必须让他们心服口服。 此时,唐毅挥手,叫来一个人,此人年齿大约四十,长得极为精瘦,一双眼睛目光炯炯,显然是一个极为精干的人。 此人来到赵平面前,对着赵平一礼:“下官裴迷茫见过朝请郎,还望朝请郎多多指教。” 此人是录事参军,从七品,虽然实职,他是他在赵平面前不敢托大。 赵平已经充分显示农学与格物方面的能力,算术料应该不差吧。 此人如此有礼,让赵平顿生好感,急忙还礼说道:“裴参军客气了,算术还应该多多向裴参军学习。” 两人表面客气一番,不过一会儿就要见真功夫了。 赵平一挥手,出来一个人,顿时让唐毅与裴迷茫大怒,两人脸色顿时变得通红。 娘的,你赵平厉害,我承认,但是你不要这么欺负人,好不好。 赵平派出的人不但比裴迷茫小得多,年齿大约十二三岁。 关键的是,赵平派出的是一个小娘子,你让唐毅裴迷茫两人脸面搁在哪里呀? 不但唐毅与裴迷茫气愤不已,秦玉龙更是脸色铁青。 因为赵平竟然把他贴身丫环派了出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翠竹。 看到裴迷茫胸口起伏不停,唐毅害怕他被气昏头脑,失去理智。 他急忙叫裴迷茫坐下,把茶杯递给他,提醒他:“喝茶,喝茶,不急,不急。” 得到唐毅的提醒,裴迷茫顿时冷静下来,对方战术果然厉害,让自己气昏头脑,然后乘机出题。 坚决不能给这个小娘子机会,必须狠狠打击赵平。 娘的,你朝请郎也太欺负人了。 他略一思考,当然出题:“今有墙五尺厚,两鼠相穿。大鼠日一尺,小鼠日一尺。大鼠日倍,小鼠日半。问:何时相见?相穿如何?” 翠竹听到之后,陷入思考之中。 见到翠竹陷入沉思,裴迷茫不禁洋洋得意,这个可是《九章算术》最难的题目之一。 这个题目难的难度,就是因为它涉及变量。大鼠每天打洞不变,而小鼠却变少,而且每天以一倍速度递减。 他高兴向唐毅望去,唐毅原来紧紧绷着的脸也轻松下来。 但是翠竹不久就掏出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事,在一张纸上面飞速写出来。 不到三十息的功夫,翠竹计算出来。 她向裴迷茫给出答案:“三天相见,大鼠打洞三尺半,小鼠打洞一尺半。” 裴迷茫原来以为这个题目翠竹至少也要一天时间,没有料到翠竹仅仅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计算出来了。 裴迷茫脸上本来正常,此时又变得通红,他太让唐毅失望,拱手一礼就要离开。 翠竹还想考核裴迷茫,却被赵平阻止。 他看到裴迷茫一脸沮丧的样子,对着裴迷茫说道:“裴参军不必如此在意,翠竹她不但打败了昌元县的铁算盘管理,还查找管理所做的假账一千五百多贯。” 管理不但在昌元县名列第一,就是昌州名气也不小。 裴迷茫是昌州人氏,小时还以管理为目标,争取超过他。 听说管理也败在这个小丫环手下,裴迷茫心里好受了,但是他同时为管理所不耻。 他毕竟是一介文人七品官员,又拿着朝廷的俸禄,自然不屑做假账。 此时他心里服气了,看着翠竹手里的纸片及那个如木炭一样的物事,谦虚口气问道:“翠竹小娘子,你的算术大厉害,能否让看看计算过程?” 第一百七十八、嘉定作坊(上) 翠竹毕竟善良,点点头立即就把计算过程纸片给了他。 裴迷茫见到涉世未深的翠竹轻而易举把这个不传之秘密给他,不禁大喜。 然而,当他打开约纸片的时候,他不但大吃一惊。 因为这些字全部都是一个也不认识,上面不但有蚂蚁、还有弹弓、剑。 他不禁茫然问道:“翠竹小娘子,这个计算需要蚂蚁、弹弓和剑吗?” 翠竹差点笑出声音来,当初管家赵杰也是这样认为的,没有料到这个参军也这样认为。 翠竹强忍笑意,上前认真给他讲解,指着上面说道:“这个不是蚂蚁,而是小写的数字。那个也不是弹弓,而是y。这个也不是剑,而是x。使用这些都是方便计算的。它们都是小郎君设计的。” 翠竹说完,忍不住回头看了赵平一眼,小郎君太厉害了,就是参军也心服口服。 裴迷茫谢过翠竹,来到赵平面前,向赵平一礼之后说道:“朝请郎,请问你们学堂几时开业?” 赵平打量他一下,沉思一会儿说道:“这个要等整理完毕,才能开张,加上修理学堂,可能要三个月左右。” 裴迷茫有些失望,不过他毕竟是一个开朗的人,很快就调整心情。 他沉思一会儿又问道:“朝请郎,开业的时候,我想到学堂来,不知可以不?” 赵平想了想,此人虽然被翠竹打败,其实还是有真才实学的。 赵平点点头,微笑说道:“好的,届时请裴参军当老师。” 裴迷茫摇摇头,说道:“朝请郎,下官不是当老师,而是来当弟子的。” 赵平不禁目瞪口呆,没有料到他竟然是来当弟子的。 裴迷茫拿着翠竹给他的纸片,指着上面的那个奇怪字符,郑重说道:“下官想向朝请郎学习这个算术法子,还希望朝请郎多多指教。” 原来,他看上了翠竹的这个快速计算法子,但是又不想向翠竹请教。 毕竟,翠竹还是一个侍女,让他向侍女学习,他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朝廷七品官员,实在丢不下这个脸。 赵平就不一样,毕竟赵平品秩比他高,隐隐有一代宗师的风范。 关键的是,靳波已经拜师赵平,他来学习应该是可以的。 但是,他不会拜师赵平,他年齿比靳波大了许多,也没有靳波那么有冲劲。 他几乎可以做赵平翁翁一级的人物了,实在丢不下这个脸。 虽然他可能进步没有靳波这么迅速,但是也给赵平结了一个善缘,毕竟两人已经是事实上师生关系。 洗星看到眼前这一切,不禁大喜,因为赵平的不但在学识上面征服了所有文官武将,而且在格物、农学、算术也征服嘉定及大帅方面的人员。 君不见,靳波及裴迷茫不是已经是小郎君的弟子了吗? 这两人,一个是嘉定官员,一个是大帅的下属。 但是,他很快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翠竹一脸痴迷地望着赵平。 想到今天在公众场合与赵平眉目传情,小动作不断,显然已经把控小郎君。 自己的妹妹怎么办?不但与小郎君差距是越来越大,而且两人长期没有接触。 可惜,妹妹不是自幼在赵家庄长大,否则以她的聪明伶俐,今天站在这里就是妹妹。 在洗星的自怨自艾之中,众人回到嘉定城里。 余玠看到眼前这一切,与朱文炳互相点点头,深感欣慰。 难怪赵平竟然在《大宋中华报》说通过格物打败胡人,看来他已经通过教化来不断研制新兵器,同时发展经济,说不定新兵器真的能够打败胡人。 这也是他的敢于在《大宋中华报》说此话底气所在。 回到嘉定城里知府衙门,余玠说道:“笔墨侍侯。” 一个使女将纸铺好,另外一个使女将墨磨好。 余玠在横幅纸上写上了六幅字,一个是四川学院、一个是四川格物学堂、一个是四川医学学堂、四川算术学堂、四川农学堂、四川流动医馆,待墨水干后交给了赵平。 秦玉龙、阳武、冉琎、冉璞、王坚、王惟忠等一起向赵平祝贺,祝贺赵平的民间学院变成了官方学院。 赵平虽然以前也有袁学正他们坐堂,但是没有官方正式承认,只能算半官方而已。 现在有了余玠这个四川老大的背书,才算是真正成为官方的学院。 赵平拱手一礼之后,郑重地接过余玠的书法横幅,口里说道:“谢谢余翁翁的关照。余翁翁,各位长辈,虽然我感到高兴,但是我更加是几份沉甸甸的责任,以后自家们这些学院及学堂不仅仅局限于赵家庄及昌元县,也不仅限于昌州,而是整个四川甚至大宋。” 余玠与秦玉龙等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 余玠点点头,抚须看着赵平说道:“平儿,孺子可教也。” 然后想起一个问题,问道:“平儿,你如果把胡人骑兵转化过来,要多长时间?还有,要攻打兴元府,你的轰天雷要多长时间才足够?” 赵平思考一下,然后回答:“这次作战,保安团伤亡也不小,重伤加上死亡一共有两成以上,如果要恢复作战能力,整合胡人骑兵,两者加起来至少要两年左右。” 余玠随后问了赵家庄其它一切情况,赵平一一进行禀告。 余玠一边喝茶,一边要唐毅一一记下。 赵平不禁大吃一惊,难道余玠对自己关注到了这种地步。 光阴似箭,不知不觉之间,十天已经过去。 赵平在嘉定收下两个官员弟子,不得不把精力放在他们身上。 裴迷茫虽然姓名茫字迷茫,做事不迷茫,很快就学会运用。 但是给嘉定办理琼浆玉液的酒坊及妖芋作坊就非常麻烦。 在嘉定岷江江边,几万人不停忙碌。 有的在平地,有的在烧砖,有的在搬运,有的在打石,有的在抬石,有的在挖坑,等等。 这里地势比较平坦,正是未来理琼浆玉液的酒坊及妖芋作坊所在地方。 面积绝对不小,千亩宽阔。 赵平打算不但建造作坊,还修建物流、办公、商贸、职工宿舍。 战俘空闲一起容易出事,赵平决定让他们做事。 这个就是建造作坊,虽然没有薪水,但是米饭管饱。 人多就是力量大,一天一个样,三天大变样。 看到战俘都有事做,嘉定百姓不乐意了,纷纷找到官府,要求给他们活计。 毕竟,战争打了几个月,老百姓所有贮存全部用光。 秦玉龙没有找赵平,而是通过靳波,说他父母官难当呀。 这不,百姓纷纷找他要饭吃,怎么办? 赵平不禁愕然,倒底我是父母官还是你是父母官? 虽然心里吐嘈,但是赵平也知道秦玉龙没有法子。 于是赵平一边吐嘈,一边还得相法子解决问题。 工匠当然得招,这个必须从嘉定百姓里面招。 听说要招工匠,还是还是赵家庄招工,所有百姓顿时纷纷把保安团大本营包围了。 不但百姓找上门来,就是官员也找上门来。 官员是希望其亲友成为工段段长之类,百姓们要求进作坊就行。 没有法子,赵家庄的名气太大了,赵家庄作坊待遇太好了。 对于走关系,赵平一律拒绝,他可不想让自己的作坊成为关系户所在地。 他在这里还能压得住,他如果离开了,这些关系户还能谁能够压得住? 因此,赵平决定公开招聘,条件很简单,有技术、能识字、品质好的优先。 但是毕竟工坊吸收能力有限,两个工坊两千人已经是极限。 被录取的个个兴高采烈,落选的甚至放声大哭。 毕竟,全家人的希望变成失望,有的甚至绝望,扬言要在工坊面前自杀。 赵平已经预料到嘉定困难,没有料到竟然困难如此。 不能抛弃他们,赵平决定依然给他活做。 赵平贴出公示,大量采购山药、葛根及妖芋,而且不限量,有多少收多少。 至于价格,品质优先,干的优先。 山药早已收获,但是葛根及妖芋到处都是,这些都是野生,也能够卖出好价钱? 顿时,不但嘉定城外的百姓去挖葛根妖芋,就是城内的百姓也出去挖。 赵飞扬最近眉头不展,因为艺鑫五金的好日子要到尽头了。 他们接下酒坊的粉碎及蒸酒的设备打造可能是最后一个活计了。 兵器到处都是,胡人投降之后被官府收购起来,不但原来的库房堆满了,还修建新的库房来存放。 即使如此,赵飞扬依然收酒坊的钱。 他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赵艺要到赵家庄办的四川医学学堂读书。 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使自己暂时没有收入,心里依然想到的还是子女。 其实他还是有收入的,前些日子他打造兵器,所得收入用到年底问题不大。 但是,由穷到奢易,由奢到穷难。 看到赵飞扬、雷建、彭诗君三人闷闷不乐喝酒,赵雷氏不停地叹气。 联想家里就要过苦日子,赵雷氏不停偷偷抹眼泪。 女婿伍凯更是急在心里,他也想出法子找活计,还去应聘酒坊及妖芋作坊。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他没有酒坊及妖芋作坊的技术,最终落选了。 第一百七十九、嘉定作坊(中) 其实他还有一条路子可以走,在两个作坊当一个普通工匠。 可是他实在不能与昔日的手下干相同的活计。 现在家里他的主要收入还依靠娘子赵艺,这让他如何能够抬头? 赵艺回家,看到全家人都愁眉苦脸,娘亲还偷偷抹眼。 她上前泡茶给父亲及娘亲他们,却被娘亲推开,抹泪说道:“艺儿,现在家里快揭不开锅,以后就不要喝茶。” 赵艺继续泡茶,说道:“爹爹,不泡茶泡什么,生意上门了。” 赵雷氏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 她站了起来,说道:“艺儿,你怕不是为了喝茶,特此来安慰娘亲吧。” 赵艺喝了一口茶,心满意足说道:“我说的话你怎么不相信呢?” 赵雷氏伸手想一把赵艺的茶水拿下,可是这个毕竟是她亲生女儿,而且还是嘉定城里的第一个女郎中。 她最后还是叹息一声说道:“娘亲知道你想喝茶,喝茶就喝茶吧。不过一定要节约点。” 赵艺放下茶杯,顿时急了,大声说道:“娘亲,我得到消息,赵家庄酒坊大量收购山药、葛根、妖芋。这个不是生意是什么?” 赵雷氏一脸茫然,不解问道:“葛根、妖芋与我们艺鑫五金作坊有什么关系?” 赵飞扬听了,不禁大喜,立即放下酒杯,对着雷建及彭诗君说道:“开工,马上制作锄头。” 余玠与朱文炳虽然忙碌得不可开交,但是也一直关注酒坊。 他们都想看看赵平究竟如何。 到了第十五天,余玠、朱文炳等接到帖子,赵平邀请他们出席出酒仪式。 什么是出酒仪式,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不过顾名思义应该酒坊能够制作酒出来了。 这么快,不可能吧,从开工到出酒才十五天。 难道他是为了赶工程进度,出酒品质不行,那岂不是笑话。 赵平酒品质不行,这些大佬的脸也无光,那说明他们不会识人,赵平的前途也一片暗淡。 不过既然他已经下了请帖了,这些大佬还是前往。 嘉定及作坊是一条大道,不但整齐,而且平整光滑,两边还栽种翠竹、黄桷树。 整个作坊四周都是围墙,将作坊与外部完全分隔开来。 第一印象不错,余玠与朱文炳点点头。 大门也非常气派,有两丈宽,而且还是铁门,显得非常森严。 大门两边挂着两个坚立的牌子,不过被红布遮住,不知上面写的什么? 余玠及朱文炳亲卫有上百人,这些亲卫趾高气昂,一向目中无人已经成为习惯。 但是到了作坊大门,他们被拦住了,必须要出示证件才能进入。 余玠亲卫大怒,喝斥:“这是大帅的马车,没有看见吗?” 门卫面无表情,冷冷说道:“作坊重地,非请勿入。” 亲卫看见所有人都出示一个小卡片,门卫检查之后才放行进去。 亲兵还要喝斥,被唐毅制止,说道:“把请帖给他吧。” 门卫一看,脸色大惊,掏出铁皮喇叭大声喊道:“大帅及监抚驾到。” 听说大帅驾到,赵平急忙带领洗星、靳波出来迎接。 与他们一起来还有秦玉龙、阳武等官员。 赵平不好意思拱手对着余玠及朱文炳说道:“大帅监抚光临,本来应该出门迎接,奈何俗事繁多,敬请大帅谅解。” 余玠面无表情,点点头说道:“昔日周亚夫细柳营,警卫森严,非请莫入。” 赵平急忙拱手说道:“作坊都是不传之秘密,不得不如此。” 来到酒坊,整个地面已经平整,而且光滑平坦,几乎找不到一丝缝隙,地面几乎没有积水。 余玠打量地面,问道:“这是用的什么材料,竟然如此平整光滑。” 赵平说道:“这是仙水泥,不但平整光滑,而且速度也快。” 朱文炳也仔细看了看,若有沉思点点头。 从大门到作坊之间是一片宽阔的大坝,但是大坝上面黄桷树及梅兰竹菊点缀,虽然宽阔但是生机盎然。 不但如此,酒坊和芋坊分成两个区域。 除了两个作坊制作区域,还有办公区域,物流区域、安防区域、休息区域、安防区域、休息区域。 看到除了作坊没有楼房,其余都是一楼一底楼房,墙体全部是红砖。 余玠思考一会儿,然后问道:“你们这些作坊与公房,也是使用了仙水泥?” 赵平急忙拱手说道:“大帅英明,仙水泥不但结实,而且建造速度快。” 赵平顿了顿,说道:“关键它还有一个好处,可以防火。” 王坚与王惟忠两个不相信,拔出大刀在红砖之间了缝隙用力一砍,结果只留下白色的痕迹。 张钰掏出火折子在上面点,结果半天也没有点燃。 余玠与朱文炳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两个作坊之间是可以同时十匹马车行驶的大道,方便行人及马车出入。 其它整个区域也是大道,各个区域都是翠竹、黄桷树、松树等。 在大道与作坊之间还有宽三尺花坛,中间栽种松树。 这哪里是作坊,如果有池子或者小湖,差不多就是就是游乐园。 文人暗暗点头,他们最喜欢就是味道。 阳武不禁感叹:“这里无案牍,倒是吟诗作词的好去处。” 余玠与朱文炳有些皱眉,四处打量,问道:“平儿,如此奢侈,慌怕增加不少成本吧?” 赵平急忙上前说道:“匠人在这里做事也非常辛苦,白天黑夜三班不停忙碌。为了不影响他们做事,给一个优雅的环境,有利于解除他们疲惫。” 余玠与朱文炳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解问道:“什么叫做白天黑夜三班忙碌?” 赵平解释说道:“主要是酒要发酵,他们必须在晚上经常起来观察发酵的温度与火候。如果温度低了高了都不行,发酵不成功,出酒率低。” 没有法子,这个时候没有温度计,完全依靠老师傅来掌握火候。 他们通过长期摸索,有整套经验,凭着手感就知道火候如何。 唐毅记录了整个生产工艺流程,对这个非常感兴趣,问道:“这个最佳火候与温度多少才适合?” 赵平打量他一眼,这个本来是秘密,一般是不会公开。但是他是主簿,还是要说说。 赵平想了想说道:“这个温度与人体差不多。” 其实发酵是一种酵母细菌,它最适合温度也是三十六度,与人体温度差不多。 不过,由于每人感觉不一样,所以要掌握这个火候,必须要有丰富经验才行。 这些掌握火候的关键环节,都是赵家庄酒坊的人。 其它想学,可能很长时间难以学会,特别是高温季节不然就会烧死细菌,发酵当然失败。 当然,发酵的原理是什么,赵平绝对不会告诉他们。 其实告诉他们也不明白,什么是细菌,众人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 酒作坊在左边,是长达三十丈的一排建筑。 制作的过程就是从头到尾一条线,从原料、挑选、清洗、粉碎、煮熟、摊凉、发酵、蒸馏、冷却、出酒、贮存一条线。 赵平在前面带头,亲自针对生产工艺流程进行解说。 唐毅是主簿,出于职业习惯,掏出笔记进行记录,并且针对陆伟介绍进行比较。 到了最后的出酒车间,老远就闻到浓烈的酒香,一些对酒过敏的人甚至忍不住捂住鼻子嘴巴。 而那些好酒之人则大喊过瘾,不停用鼻子嗅。 王惟忠及王坚虽然上次醉倒,但是依然没有吸取教训,迫不及待向出酒车间走去。 这里有一个大门,里面有几个匠人,见到小郎君招呼一声,随即就仔细打量出酒情况。 匠人都是以能够在这里做活而自豪,因为他不是在酿酒,而是制作琼浆玉液。 呸,外面那些有米饭的也叫酒,那是醪糟好不好。 众人从大门进去,只见这里有一个可以装五百斤左右的坛子, 它上面有一个铁管,有如水一样液体断断续续从管口流出,最终流入酒坛。 众人仔细打量,原来酒香就是从铁管管口飘荡出来的。 王惟忠及王坚两个酒鬼也顾不得在场所有之人,直接冲进去。 他们二人拿起两个大勺子,就在酒坛舀出酒来,也不管众人的目光,互相碰了一下,哈哈大笑说道:“干了。” 说完,两人又是一口直接吞下,吞下之后又是哈哈大笑,口里不停说:“好酒,好酒。” 唐毅点点头,上前拱手一礼,问道“请问两位将军,这酒味道与以前相比较如何?” 两人急忙还礼,仿佛在回味之后说道:“感觉与以前差不多,都是同样醉人。” 看来他害怕自己藏私,其实想得太多了。 说完,两个人口里的酒气喷射,让一些对酒过敏的人后退不已。 赵平对着靳波说道:“去拿出酒杯过来,让大帅、抚监来品鉴一下。” 余玠与朱文炳两人品尝一下,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赵平终于放心,看来这酒还是原来的味道。 参观一天,众人都累了,更重要的是,众人都肚子饿了。 没有想到这里还有餐馆,他们是尊贵的客人,自然上二楼雅间。 众人仔细打量桌子的美食,不但有他们喜欢的烧白、回锅肉,其余全部都是黑色菜品系列? 这是什么菜品,似乎没有卖相? 第一百八十、嘉定作坊(下) 这里什么菜品,颜色黑呼呼似乎不太好看,味道好吃吗? 仔细一看,有的如面条,有的呈块状,有的像豆腐,有的加鸭子,有的凉拌,有的加香菜,有的加烧鱼、有的加泡菜、有的加木耳,等等。 王惟忠及王坚仔细打量这几桌菜,不禁犹豫问道:“这是什么菜品,黑呼呼的,好吃吗?” 赵平看了两人一眼,说道:“好吃不好吃,尝尝就知道了。” 两人不但是酒鬼,而且还是吃货。 两人互相打量一眼,当即就用筷子夹着喂进口里,一边吃一边说道:“柔软爽口,越吃越想吃。” 王惟忠夹着的黑色菜品,刚刚放进嘴里,稍稍一吞,那凉爽菜品就自动钻进他的喉咙,差点没有把他的舌头一直吞下。 王坚夹着面条一样的黑色菜品,一边说一边说道:“比面条有弹性,更加柔软。” 王惟忠吃着有鸭子的黑色菜品说道:“柔软香浓,味道十足。” 王坚停下筷子,对着众人进行评价:“这个菜品非常有特点,就是非常柔软爽口。难道的是,菜品十分丰富。小郎君,菜我等也品尝了,这个名称也应该告诉我等。” 赵平打量众人一眼,见到众人的目光一起聚集在他身上,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就是仙芋系列菜品。有的是仙芋面条,有的是仙芋粉条,有的是仙芋烧鸭子,有的是仙芋凉拌,有的是仙芋豆腐,.....” 赵平介绍完毕,向余玠及朱文炳拱手一礼:“禀报大帅,禀报监抚,敬请品尝。” 赵平与秦玉龙、阳武作为主人,自然是陪同余玠、朱文炳、唐毅等文官在一起。 武官则由洗星、赵云、杨云他们陪同,赵平还有点担心武官瞧不上他们。 那知虽然洗星、赵云品秩不如他们,但是保安团的战绩让他们骄傲不起来,更何况保安团还送了不少战马给他们。 代世前、宋飞、刘伟等轮流劝酒,让武官这一席远远比文官这一席热闹,这个出乎赵平的意料。 其实武将都是耿直豪爽之人,加上美酒一劝,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宴席要结束了,还有最后一道菜。 一个大碗盛装满满的一碗细粉条,里面有炒碗豆、炒大豆在热气腾腾的水面上浮着。 这个味道如何? 王惟忠与王坚两个吃货端起就吃,感觉在酸、香、麻辣之中特别爽口。 两人一边大口吃,一边不停兵法,还感动得差点哭泣了:“这个菜太好了,可能是我等一生最好吃的美食。” 众人一听,也立即跟着吃起来。 王惟忠两个吃货吃完之后,大喊大叫要求还要来一碗。 赵平摇摇头,说道:“每人只有一碗,而且还是楼上雅间才有。” 王惟忠不禁目惊口呆,瞪大眼睛问道:“这是什么美食,竟然如此珍贵。” 赵平向众人拱手一礼,说道:“禀告各位,这个就是酸辣仙芋粉。” 赵平前世最喜欢吃的酸辣粉,现在仙苕与辣椒正在生产之中,暂时还没有条件做这个菜品。 无奈之下,他用仙芋粉代替红苕粉,用茱萸代替辣椒。 即使如此,这个具有地道川味特色后世的传世美食也征服了几乎所有人。 唐毅突然拱手问赵平:“朝请郎,这个仙芋是什么制作的呢?” 赵平急忙还礼,说道:“唐主簿,这个就是妖芋,小子经过一番处理之后,则毒物除去,则可以食用也。” 唐毅这次聪明没有问是如何处理的。 但是他知道他要问处理方式,赵平肯定要告诉他。 赵平是担忧这里人多嘴杂,把技术秘密泄漏出去。 酒足饭饱之余,自然是口茶,茶自然是好茶醉春风。 余玠一边口茶,站起来打量前方的嘉定一番。 良久,他回头叹息说道:“范文公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可惜吾辈之人,总是感到惭愧不已。” 听到大帅说出此话,众人暗暗吃惊,众人个个一心想到美食了,竟然忘记了百姓了,特别是嘉定百姓。 众人个个感到惭愧,纷纷说道:“范文公,忧天下在先,乐天下在后,惭愧!惭愧!” 众人个个表态,表明跟着大帅站稳立场,不能光顾美食,应该忧天下百姓。 范文公乃是天下文人之楷模,这个态度必须表明。 谁说古代不讲政治,古代是一种道德式的政治。 这种政治以儒家文化为核心,其宗旨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赵平心里暗暗担忧不已。 果然余玠又是叹息一声说道:“这次大战,虽然打败胡人,可是百姓苦难,让老夫时时不安呀。” 赵平上前一礼,说道:“余翁翁,你教训得多。不论何时,要向范文公学习,不骄不躁。” 态度必须表明,立场必须正确,赵平接着说道: “平儿早已把范文公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作为自己座右铭,时时提醒自己,时时反省自己。” 光是态度不行,必须还要实际行动,赵平提出方案。 “平儿正在筹划在嘉定办仙炉作坊、仙水泥作坊、仙炭作坊、石炭作坊、醉春风茶坊、牙刷坊、牙膏坊。” 说完赵平来到秦玉龙这里,深深一礼:“还望秦伯父给予方便。” 秦玉龙不禁大喜,赵平这是给他送政绩来了。 他感激看了余玠一眼,余玠虽然说的是众人,主要是针对赵平。 无他,大帅已经把赵平看成散财童子,堂堂一个嘉定府竟然要一个朝请郎来拯救。 秦玉龙越想越心惊,赵平确实是嘉定府的救星。 胡人围攻嘉定,压着嘉定守军打,赵平孤注一掷,竟然是把胡人十万大军打得灰飞烟灭,连大帅本人也被活捉! 赵平打仗厉害倒也罢了,大帅一考诗词,赵平《沁园春》一出,顿时收获包括余玠在内文臣武将的心! 监抚不服气,上前考经义。 毕竟,诗词是小道,经义才是大道。 哪知赵平把儒道两家一统起来,进而延伸到包括诗词书画及治国养生等万物,提出万物平衡论,震惊了包括监抚在内的大儒级人物! 现在,余玠间接敲打赵平,没有料到赵平打蛇随棍上,张口就七个作坊,基本上己经是大半个赵家庄的作坊。 如果这些作坊都不能把嘉定带动起来,他秦玉龙干脆辞职算了。 听到赵平的询问,秦玉龙沉思一会儿,说到:“老夫再划出五千亩土地,不知可以不?” 赵平想了想,说道:“不错,茶坊、仙炭及仙炉、牙膏坊、牙刷坊作坊没有问题,但是仙水泥及石炭作坊必须要有相应的矿产才行。” 秦玉龙目光咨询的工房的人,工房的典史急忙点点头。 赵平知道夹江键为两县都有,但是不能明说。 这个只有安排人员装模作样探测,然后办理作坊。 这个事情比较圆满解决了,但是针对奢侈浪费必须解释清楚,否则给各位留下留下不良印象就麻烦了。 赵平向着余玠拱手一礼,然后说道:“禀告大帅监抚,小子制作这些奢侈品,不是为了追求奢靡生活,而是为了打败胡人?” 余玠与朱文炳两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两人互相看了看,不禁摇摇头,眼睛露出失望的神色。 余玠敲打他一下,还表明了态度,刚才的表现也可圈可点。 没有料到这个小子竟然油盐不进,反而还振振有词。 两人毕竟是文人,又是高层,叹息一声,坐在凳子上喝茶。 秦玉龙看到余玠与朱文炳两人互相摇摇头,不禁大急,说道:“平儿,老夫知道你是为了嘉定着想,才制作从来没有的仙芋这些菜品的。” 他企图给赵平挽回颜面,至少从理论上可以这样认为。 但是他话可以说服其他人,说服两位大佬就很难。 毕竟两位大佬久经官场,洞悉人心,赵平的赵家庄奢侈品不但有仙芋,而且还有仙皂、花仙子、花仙子皂等等,而且还在两位大佬眼皮子下面推出仙芋菜品。 赵平向着余玠及朱文炳拱手一礼,说道:“禀报大帅,禀报监抚,请容小子把情况请清楚。” 赵平指着醉春风茶叶说道:“这些奢侈品在大宋贵,但是胡人那里更贵,这些已经成为胡人大臣贵族家里必备之物。胡人家里如果没有这些奢侈品,那么就被人瞧不起。” 众人互相看了看,个个冷汗直流,赵平不是说胡人,而是说他们自己。 确实,客人来了你如果不是醉春风,怎么能够出手? 女人如果还是用香粉没有用花仙子,那么你确实不在同一个层次之上。 如果还有人还用盐巴刷牙,那一定会让人笑掉大牙。 等等,等等。 众人偷偷向余玠及朱文炳望去,却只见两人神色淡然。 众人心想,就是两位大佬想即使不用这些物事,可是家里人怎么办? 想到这里,众人心里平衡了。 大宋官员的俸禄怎么贬值,那只是与以前相比确实大幅下降,但是也比百姓日子好过得多。 赵平看到这些文武官员的神情,哪里不知他们心里所想。 但是必须要把目标转移到胡人身上才行,否则两位大佬给自己的成见更深。  第一百八十一、嘉定作坊(续) 赵平向两人大佬拱手一礼,说道:“用胡人伪汗赏赐手下的大臣。” 余玠更加不悦,淡淡说道:“你从哪里得到这些消息的?” 赵平又是拱手一礼,说道:“赵家庄有细作营,这些消息是他们打听到的。” 余玠与朱文炳两人互相看了看,继续问道:“即使这个属实,可是与打败胡人有什么关系?” 只要你知道这点就好办了,赵平继续说道:“说明赵家庄的奢侈品正在胡人摧毁税赋。” 见到众人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的样子,赵平说道:“打仗就是打经济。大宋年年打仗,不得不发行会子来支撑战争。胡人虽然喜欢抢劫,但是打仗的马匹粮草、兵器铠甲等同样要钱。” 看见众人若有所思的样子,赵平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胡人之所以色目人地位比汉人高,就是色目人会敛财。” 赵平看到众人眉目又皱起,知道他们一下还消化不了,继续说道:“色目人会敛财,他们更贪财,他们更加喜欢奢侈品。” 余玠与朱文炳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互相点点头。 唐毅上前对着赵平一礼,问道:“朝请郎,他们喜欢奢侈品与打击胡人税赋又有什么关系?” 赵平打量一眼,点醒他说道:“我就是用奢侈品摧毁他们的税赋。胡人经济本来就不如大宋,但是由于色目人会敛财,依然勉强能够维持下去。” 说到这里,赵平扫视众人一眼,用一种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胡人的税赋本来已经是千疮百孔,我就是以奢侈品为利刃,把胡人的税赋挖一个大洞,让色目人永远难以填上这个大坑。我希望,到了最后,胡人就是兵器铠甲马匹粮食已经没有钱来维持了。” 众人不禁目瞪口呆,没有料到赵平想得如此长远。 余玠与朱文炳两人虽然脸色沉静,但是眼里闪烁着一种光芒。 说到这里,赵平拱手向四周行礼说道:“禀告各位我今天透露出来,我把这一场战争称为奢侈品战争。” 唐毅有些不解,上前对着赵平一礼,提出一个众人关心的话题:“可是这一场奢侈品战争,不但打击胡人,大宋同样也受到打击。” 唐毅就差没有说出这些钱全部都流入赵家庄的钱包了。 赵平点点头,看到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于是说道:“大宋乃是华夏中心,引导消费潮流。如果大宋自己都不使用,胡人会使用吗?” 众人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可是又一想,不对呀,这些钱结果统统流入你赵平的钱包了。 看到众人杀人的目光,赵平点点头说道:“确实,这些钱不少流入赵家庄的钱包里面。但是赵家庄给大宋回报更多。” 见到众人疑惑不见的样子,赵平说道:“赵家庄宗旨是什么,驱逐胡虏,还我中华。” 赵平看到众人恍然大悟的样子,继续说道:“赵家庄不但这样说的,更是这样做的,因此这次我们奉官府的命令,前来送粮草。侥幸的是,大师下面与胡人对抗,保安团得以偷袭成功。” 秦玉龙率先表态,拱手一礼,说道:“平儿,这次你来嘉定,助了一臂之力,让嘉定得到脱困,老夫感谢你。” 余玠即使能够打败胡人,也不知何年何月,绝对不会如赵平这样快刀斩乱麻,赢得如此轻松。 从这一点,秦玉龙是非常感谢赵平的,毕竟他是嘉定的父母官。 洗星突然向众人拱手一礼,说道:“朝请郎还忘记说一件事情。” 众人听到赵平说得好好的,对于洗星的打断有些不高兴。 毕竟,人们敬重的是保安团的赵平,而不是你洗星。 你洗星想在大佬面前体现自己,也不必如此心急吧。 洗星看到众人不少对他怒目而视,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洗星又是向众人一礼,不紧不慢说道:“昌元县遭受连续两年干旱,可是大米价格依然还是前年的价格,三贯多一担,如果不是小郎君,大米价格可能是七贯,甚至更高。” 赵平淡淡说道:“洗主簿,些须小事,何必挂齿。” 秦玉龙听到此话,他几乎想掩面,因为嘉定大米价格已经是七贯多。 虽然他也非常努力,毕竟官府也穷呀。 毕竟大宋连年与胡人打仗,不但早已把以前的储存打得一干二净,而且还不得不大量发会子来应付战争。 秦玉龙心里突然产生一种想法,赵平如果出生在嘉定就好了。 他想到此处,心里忍不住叹气。 正当他自怨自艾的时候,洗星继续说道:“当时小郎君刚刚起步,为了保证把米价打下来,到处欠账赊账,作坊差不多要倒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看到赵家庄风光一面,没有料到赵家庄差点倒闭。 让不少人惭愧的是,赵家庄要倒闭原因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把米价打压下来。 如果他不是一心为百姓,哪个还敢说是为百姓着想。 洗星并没有停止下来,继续说道:“老百姓高兴了,昌元县那些米商却不高兴了,要求小郎君把米价涨上去,否则要给小郎君颜色看看。” 众人越来越心惊,一个一个紧紧盯着洗星,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小郎君当然没有理他们,他们就安排花胳膊故意在小郎君的米店掺河砂,说道小郎君故意卖劣质的大米给他们。” 众人心想,可以告诉官府呀。 众人一想,捕快来了,事情应该结束了吧。 “没有想到,捕快也有人想趁机把石子倒进大米里面,当时小郎君脸色都苍白了。幸好被另外一个捕快制止了。小郎君也花了不少代价,每人捕快月月都有供奉,这才把事情解决了。” 听到赵平如此委曲求全,毕竟不但年级幼小,而且没有功名,还是一个小商人。 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赵平多么不容易,为了米价再艰难也要度过去。 众人看赵平眼光顿时变了,如果一心为民哪个还是一心为民? 故事应该结束了,没有料到洗星继续说下去:“没有料到这些花胳膊竟然丧心病狂,跑到赵家庄想把主母劫持,幸运的是,有翠竹、王国尔及赵龙拼命保护,主母才逃脱此劫难,但是脚受了重伤。小郎君被迫从县学休学,回家侍侯主母。” 听到这里,余玠与朱文炳不禁动容,向着赵家庄远远一礼,说道:“赵安人教育出一个好少年,大宋有幸也。” 赵平虚岁十一了,而且不久就要满十一了,称其为少年也不错。 更加重要的是,他们不但承认间接赵平具有范文公一样忧国忧民的思想,也同样承认赵平逐渐在长大。 毕竟,你已经是少年,开始懂事,开始理事。 赵平没有制止住洗星的宣传,在众人已经落得一个善名。 但是这个不够,因为余玠与朱文炳说的是大宋好少年,而不是昌州好少年。 而且这个善名还是洗星一人在说,颇有自卖自夸的味道。 毕竟,洗星也是赵家庄的人,他不是嘉定的人。 这个善人赵平当即必须做下去,否则人们就认为你赵平是徒有虚名。 赵平当然表态说道:“小子也想在嘉定建造米坊做一个米商,可是这个必须要有嘉定方面支持。” 众人也想,米价的水太深,如果赵平要把嘉定的米价打压下来,不知要触动多少人的得益。 赵平毕竟是外来人,不像昌元县是本地人,多多少少还有人脉。 秦玉龙当即表态,说道:“这个米坊及米店与其它作坊一样,赵家庄占六成,嘉定方面占四成。老夫希望嘉定的米价也如昌元县一样,是三贯多。” 有了官府的介入那些奸商的后台如果想要闹事,必须得掂量掂量。 更何况,这是嘉定官府老大的在站台。 余玠与朱文炳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边抚须,一边终于露出笑容。 赵平突然上前一礼,对着余玠说道:“余翁翁,小子想向讨讨几幅墨宝。” 余玠的笑容顿时停顿下来,望着赵平说道:“平儿,墨宝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赵平萌萌望着余玠,但是语气却是一幅老气横秋的样子。 他一字一句说道:“是的,那一幅墨宝我打算作为传家之宝。当我的儿子长大的时候,我就对他说,你看看,为父没有什么留给你的,唯一一个宝物就是一幅墨宝给你。” 说到这里,赵平还补充一句:“儿子,这可是我从余翁翁千辛万苦才讨来的,一定要好好珍惜。” 众人不禁哈哈大笑,王惟忠与王坚甚至把茶水喷到对方的脸上。 双双互相看了看,又指着对方哈哈大笑,自己给自己衣服擦拭茶水。 赵平自己还没有长大,又一本正经说道此事,仿佛他已经人到中年。 余玠指着赵平,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最后在桌子坐下。 翠竹此时眼里只有赵平,仿佛赵平把传家宝给她的儿子,脸上全部是陶醉与幸福神色。 洗星看着赵平,也仿佛觉得赵平正在给他侄儿谈话,脸上也不知不觉露出微笑。 秦玉龙看见又在含情脉脉地看着赵平,脸上有些铁青。 余玠等待众人停止笑容之后,淡淡问道:“平儿,你要什么墨宝?” 第一百八十二、县丞人选 就等你这一句话。 赵平扳着手指:“余翁翁,小子这几个作坊还没有人题词,不知可否留下翁翁的墨宝?” 众人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 如果余玠不是大帅,倒也无所谓。 关于余玠有这一层身份在这里,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互相喝茶。 正是两耳不听身外事,一心只在茶水中。 赵平打的什么主意,余玠当然心知肚明。 不过,赵平毕竟是外地人,余玠必须给他撑腰。 特别是米坊,赵平要把大米价格降下,势必要得罪许多人,这个必须支持。 余玠点点头,说道:“笔墨侍侯!” 他用大笔写了几个横幅,每个作坊都有,而且都是“嘉定赵家庄某某作坊”。 秦玉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上前对着赵平说道:“平儿,老夫还有一件事情求你。” 赵平点点头,说道:“伯父不用客气,直接说。” 秦玉龙打量桌子的余玠墨宝之后说道:“老夫希望你在嘉定也办一个学堂。” 余玠与朱文炳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赵平,兴趣极高,看他如何接招。 众人个个都是官场上老油条,哪里不知他心里所想。 嘉定现在这么多的作坊,确实需要格物及算术方面的人才,赵平立即同意。 经文方面不缺乏,而且实力远远在赵家庄之外。 秦玉龙相中是赵平的农学、格物、算术、医学。 对于这些赵平分身无术,这个得必须培养几个得意的弟子。 赵平有些头疼,不过再艰难也得支持。 至于医学医学可以让徐出尘来当老师,他本来有基础,又是孟惊龙的弟子,可以给几本医学方面书。 赵平想了想,最后说道:“医学方面有出尘来执教,格物、算术、农学伯父可以先选派几十个来学习,一年毕业就可以回来执教,伯父,你看看如何?” 秦玉龙打量赵平一眼,他最希望赵平能够腾出时间来传授。 但是现在整个四川事情一大堆,赵平显然要得到重用,这个法子行不通。 秦玉龙心里忍不住叹气,最后还是同意。 有了这么多作坊,又有学堂,嘉定腾飞指日可待。 赵平现在几乎是在嘉定再造一个赵家庄了。 赵平想了想,对着秦玉龙说道:“伯父,现在这里这么多的作坊,子浪(靳波的字)一个人显然忙碌不过来。不如在这里设立一个镇,专门管理这里。” 赵平的思维太跳跃了,这里目前还只有两个作坊,其余都是一个空地。 秦玉龙顿时陷入沉思之中,他还没有这种打算。 赵平继续说道:“这个与赵家庄显然类似。目前这里暂时只有两千人左右,以后其它作坊办理起来了,人口至少上万,甚至两万也有可能。” 秦玉龙打量赵平几眼,虽然赵平描绘的美好前景,但是他一时还是难以打动。 赵平打量空地几眼,说道:“这里如此多的作坊,对于街道、商铺、消防、治安、酒楼、青楼等都有要求。” 秦玉龙一听,看了外面几眼,陷入沉思之中。 赵平继续说道:“现在是一片空地,正好规划,以后建设之后,就不容易了。” 秦玉龙继续陷入思考之中。 赵平继续蛊惑说道:“赵家庄就是这样,目前已经成为一个大镇,还有县丞。” 说完此话,赵平就坐下喝茶了,已经说到这样了。 最后就看秦玉龙的决策了。 毕竟,当官也不容易,要想无案牍之劳形,又要做官,哪里有这种好事。 其实也有没有风险的官,就是如赵平这种散官,可是散官没有实权呀。 辛辛苦苦,寒窗十多二十载,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当官。 如果要当散官,还不如不当官。 决策就意味着风险,意味着要承担责任。 秦玉龙一边喝茶,一边思索,起来看了看外面的作坊,终于动心。 赵家庄已经成功在前面,相信赵平在这里同样成功。 成功了,这个自然就是他的政绩,而且是唾手可得的政绩。 虽然对别人而言有一定风险,但是在赵平手里几乎是没有风险。 无它,赵家庄制作的物事完全是供不应求,而且价格高。 没有办法,这些物事除了赵家庄能够制作,其它地方想仿造也仿造不了。 昌州现在是整个四川税赋最高的州府,依靠的是什么,还不是 果然,秦玉龙衡量周三,最终同意在这里设立一个镇。 秦玉龙沉思良久,最终点点头,他突然提出一个问道:“确实应该设立一个,这个县丞应该哪个好呢?” 靳波的心都跳出来了。 秦玉龙显然在征询赵平的意见,他其实可以不征询赵平意见,直接安排。 但是,他要卖给赵平一个人情,赵平给他送来大礼,这是一个人情,要还。 官场就是这样,你好我好互相好。 不是官官相卫,而是人情债必须偿还。 你如果不偿还,除非你不在官场上混。 这是官场潜规则,就如百姓之间人情交往一样简单。 虽然他的希望最大,但是毕竟他资历浅。 不但人最年轻,而且刚刚入官场不久。 看到秦玉龙把球踢了过来,看到靳波眼里一脸期待,赵平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 赵平抬头说道:“伯父,这个镇是一个全新的镇。它的管理方式与以前那些镇完全不同。如果还是用以前那种管理法子,就极有可能阻碍镇子的发展。” 先强调不能用老眼光来看待新事物。 “孔子虽然为老子弟子,但是善于创新,因而有了当今的儒家。” 接着抬出儒家的老祖宗,说明创新的重要。 “赵家庄也是采用全新的管理方式,并没有设置六房,而是设置比六房更多的房。百姓及作坊办事都有专门的房来办理,避免互相说此事不在本房之内。” 举例说明赵家庄的动作方式与其它镇确实不一样。 “现在我们赵家庄基本都是二十左右的弱冠男子在管理,他们不因循守旧,敢于创新,而且有干劲,不怕承担风险。” 说明年轻人的好处。 说到这里,赵平打量靳波一眼,又说道:“综合以上种种考量,因此小子建议,如子浪这样二十左右的弱冠男子最适合。” 赵平并没有直接推荐靳波,而是逐条说道理,讲事实,最后诚恳提出建议。 嘉定府里如靳波这样二十左右弱冠男子只有他一个。 关键的是,靳波具有嘉定官员与赵平弟子双重身份,便于双方接受。 就是说如果发生了争议事情,靳波出面协调双方关系,比嘉定官员更容易让双方接受,而不认为他在偏袒那方。 况且,靳波刚刚来嘉定不久,与嘉定方面往来不多,并没有多大瓜葛,地位超然。 秦玉龙沉思良久,咨询了阳武:“子昂(阳武字)意下如何?” 靳波本来已经放心了,可是现在心又提起了。 无他,因为一个推官不但资格比靳波老得多,而且论资排辈已经排列他面前。 关键的是,此人与阳武关系非常好。 而靳波刚刚来到嘉定不久,与嘉定各个方面关系一般,就是没有多大存在感的人。 阳武打量赵平一眼,双看了靳波,虽然赵平并没有直接推荐靳波,可是这些条条框框符合条件就只有靳波一人。 他也是官场老狐狸,那里看不出里面的弯弯拐拐。 其实他非常想推荐另外一人,那人资格最老。 关键的是,此人背后关系不小,毕竟他能够当上通判,是这欠了别人人情。 他想趁机把这个人情还了。 不过赵平说得道理他想反驳也不能反驳,因为赵平的条条占理。 阳武喝了一口茶,说出一个字:“可。” 嘉定两位大佬已经同意,靳波在这个新鲜出炉的赵家镇当县丞已经成为事实。 靳波不禁大喜,有了师父就是有了靠山。 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日为父 不对呀,这个师父明明比自己还小。 但是,他对自己之恩情不亚于父亲。 秦玉龙打量赵平一眼,心里不禁骇然。 此子虽然年幼,但是极为熟悉官场规则。 阳武要推荐这个人他也知道,此人是官场老油条,各个方面都面面俱到。 但是这种官场老油条也有一个特点,缺乏创新与闯劲,因为他怕承担风险。 也许赵平说得对,年轻人有闯劲,有胆识。 秦玉龙突然想到,年轻人虽然有闯劲,但是做事可能毛手毛脚,做事可能不考虑后果。 他是京城来的人,如果没有干好,大不了调一个地方任职。 反正,他人年轻,年轻就是本钱,这一种人最不怕就是失败。 多失败几次,他就会得出经验,他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官场老油条,做事四平八稳。 不行,这个必须要让赵家庄承担风险,风险不能让嘉定完全承担。 秦玉龙打量正在喝茶的赵平一眼,对着阳武说道:“按照昌元县的赵家庄发展趋势,赵家镇极有可能人口超过赵家庄。昌元县人口本来不如嘉定,况且赵家镇有嘉定大力支持。” “为了方便管理,县丞还缺乏一个副手主簿。” 阳武心里终于从失望升级为高兴,终于有了机会,即使当一个副手也不错。 第一百八十三、主簿推荐 可是他马上就感觉不对劲了。 “介于赵家镇不大,品秩暂定为一个从九品,子昂可有推荐之人?” 阳武感到心在不断下沉。 你安排这个副手的品秩也太低了吧,从九品已经是整个大宋品秩最低的官职。 嘉定里面推官最低也是从八品,如果要去那里,不是自己降低身价吗? 不但品秩低,收入同样也低。 听到秦玉龙最后一句咨询的话,他差点把一口老血喷出。 不过他也没有办法,他毕竟是通判,只有监督权,没有决策权。 阳武摇摇头,拱手一礼回答:“禀告知府,下官暂时没有可以推荐之人。” 人们心思又活络起来,虽然阳武拒绝这个机会,但是其它人不会拒绝呀。 虽然这个主簿品秩低得不能再低,但是架不住实惠呀。 毕竟,这个赵家镇也姓赵呀,赵平不可能丢下不管。 洗星烦死了,他这几天觉都睡不着。 因为娘亲来信了,要求他帮助舅舅邓周鹏。 邓周鹏是外公家里的骄傲,也是他们邓氏家族的骄傲。 他不但是举人,而且三次考上举人。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却变成一件坏事。 三次考上举人过去有同进士的资格,但是现在不行了。 邓周鹏一生沉醉于诗书,其它没有一技之长。 如果能够考上进士没有问题,偏偏他又考不上进士。 恰恰家里困难,已经供不起他诗书。 应该说赵家庄没有亏待他,还他在赵家庄当上一个作坊的掌柜。 照理说他应该知足了吧,可是他偏偏不知足。 他认为自己是三届举人,终究应该腾飞那天。 他希望自己“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过站在他四平八稳的角度而言,他对赵平的许多行为不理解,或者看不惯。 不过,他只是赵平小妾的舅舅,而且洗灵珠还没有过门,他不好劝说。古人不是说“君子不立危墙。” 赵平几番动作吓得他差点晕倒过去。 《战争说》一出,他欲哭无泪,完了,完了,自己的仕途永别了。 赵平把几乎的文官得罪了,他只好安安心心经商。 没有料到,赵平还没完没了。 竟然赵平冒着生命危险去嘉定,那不是送死吗? 胡人可不是马匪,就是大宋官军也被胡人压着打? 赵平不但人少,而且还从来没有与胡人交手过,不知道胡人凶险。 你赵平既然有文才,正儿八经去考科学才是正道。 为此,他私下找洗星谈论了自己的观点。 但是洗星虽然是主簿,整个保安团毕竟是赵平的。 而且赵平时时提出“驱逐胡虏,还我中华。”,作为保安团的目标 总不可能总说不做吧,那会打击士气的。 邓周鹏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保安团竟然还打败胡人。 不但打败胡人,而且一夜之间让胡人灰飞烟灭,还活捉胡人大帅。 关键的是,赵平得到大帅接见。 机会来了,邓周鹏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也许毕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 于是他找到姐姐姐夫,说自己希望到嘉定去一趟。 洗星一边回忆舅舅的事情,一边紧张打量秦玉龙。 舅舅能否成功,就在此一举。 此时秦玉龙点点头,也拱手还礼。 他转身看着赵平问道:“这个镇主要还是你的作坊,副手是你赵家庄的人最合适。平儿可有推荐之人。” 此时众人恍然大悟,原来秦玉龙早已把副手圈定在赵家庄上面。 虽然赵家庄其它方面还行,可是人才方面确实是弱项。 毕竟,赵家庄崛起太快,缺乏人才底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来自己的人还有希望。 但是得看看赵家庄究竟有没有人选呀。 赵平陷入沉思,这是一个机会,但是确实烫手。 想来想去,也许舅舅适合。 舅舅刚刚取得同进士的身份,资格不是问题。 可是起点也太低了吧,低得不能更低。 大宋官员是一级级晋升的,舅舅从从九品、正九品、从八品、正八品上升到七品,不知要熬过多少日子。 况且,舅舅还有大宋境内外扬名的文名,又是赵平的长辈,年齿比靳波大。 舅舅显然不会委曲自己给赵平弟子当下手。 怎么办?这个机会不能浪费。 关键的是,这个镇现在是赵家庄的作坊,副手最好是赵家庄的人。 赵平上前对着余玠一礼,问道:“禀告余翁翁,请问三届的举人适合不?” 三届举人,那是以前,现在朝廷正在逐步取水三届举人的同进士资格。 想到这里,众人心思又活络起来。 余玠摸了摸胡须,看了看朱文炳,问道:“子彪(朱文炳字)意下如何?” 毕竟,这个事情较大,他得征询监抚的意见。 朱文炳打量赵平,又站起来看看外面作坊,最后还是点点头说道:“三届举人,可给予同进士” 赵平大喜,三届举人给予同进士资格,这完全是看在他的面子上面。 那些想一心推荐自己人的官员顿时大失所望。 谁叫赵平得到两位大佬的赏识呢? 君不见,那些有的是不但是三届,甚至四届五届也未必有资格。 赵平接着说道:“赵家庄有一个三届举人邓鹏飞(邓周鹏字鹏飞),三十多岁,为人稳重,正好与靳波互补,不知可以不?” 秦玉龙打量众人,这些人看到他的目光,纷纷躲避,一心拿着茶杯,装着喝茶的样子。 赵家庄的奢侈品,确实让人红眼。 现在有这么一个好的机会,对于品秩高的官员有影响,但是对于那些品秩低的就没有影响。 既然我成为赵家镇的主簿,在一定程度上掌控作坊的生死。 即便县丞可以出面解决一些问题,但是主簿随便找一个由头,派出捕快来闹事,绝对对你生意有打击。 因此,你赵家庄必须孝敬,孝敬多少当然不是由赵家庄说话作数,而是要看主簿的心情。 作为官场的老狐狸,他哪里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 但是这个官职本来就是为赵家庄准备的,赵家庄几乎把绝大部分投入这里,不希望有人肆意掠夺辛辛苦苦的血汗成果。 正好四川两位大佬也在这里,他们也可以作证,他秦玉龙是一心为公没有丝毫私心杂念。 秦玉龙打量余玠及朱文炳,只见两人其若无事地喝茶。 只要两位大佬不发话,就表示默认。 官场上有许多微妙的内容,你要慢慢领会,这样你不会吃亏上当。 秦玉龙转身点点头,对着赵平说道:“既然鹏飞已经有同进士的资格,又正当壮年,行事稳重,可以出来见面试试。” 毕竟,他对邓周鹏不了解,还想观察一下。 赵平一招手,邓周鹏出来。 如果此人一脸横肉,秦玉龙可能当场就要翻脸。 因为主要责任在他身上,同时他还必须为两位大佬揽责。 这是下属的必尽义务,只有这样,你才能在官场吃得开,才能官运亨通。 他从赵平身后出来,向各位行了一个大礼,不紧不慢说道:“学生见过大帅、监抚、知府.....” 见到这么多大人物,竟然如此冷静,果然是一个四平八稳之人物。 此人个子不高,但是皮肤白皙,五官不凡,模样倒也斯文秀气。 余玠、朱文炳、秦玉龙终于松了口气。 人不可貌相,那是安慰你的。 人有貌相,绝对要加分。 特别是你一脸书卷气质,第一印象就是你一定是饱读诗书之人。 不是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吗? 当然也有例外,第一对你知根知底,第二你才华过人,第三你是名人。 但是在相同条件下,相貌是不知不觉改变你在别人的印象,特别是第一次见面时候, 其实邓周鹏辈份是赵平的未来小妾洗灵珠的舅舅,也是洗星的舅舅。 两人有共同特点,都是三届举子,都是赵平舅舅的身份。 赵平自家的舅舅可以自抬身份,但是邓周鹏就不一样。 其一,他没有李月秋名动天气的名气,其二他的年齿比李月秋大五六岁。 关键的是,他对科举已经是几乎绝望了,能够做官乃是他毕生梦想。 初步印象有了,但是邓周鹏毕竟是一个三届举人,还得看看是否有真材实料没有? 毕竟,邓周鹏不是同进士,旁边还有许多人盯上这一块肥肉。 秦玉龙当场考核了经义方面的问题,邓周鹏一一回答。 毕竟是三届举人,回答这些问题不大。 秦玉龙点点头,又问了与主簿相关的事情。 邓周鹏虽然没有从事过主簿的业务,但是毕竟在掌柜在做过。 对于人财物的管理,他倒也大体回答出来。 阳武不服气,也当场提过比较尖锐的问题。 就是作为主簿,应该如何与县丞相处。 这个对于新人确实困难,许多人可能就在这里被卡住。 但是邓周鹏也有在赵家庄当过副手方面经验,很快就对答出来。 阳武挑剔不出大大毛病,打量赵平一眼,点头同意了。 秦玉龙点点头,显然对于邓周鹏还算满意。 秦玉龙喝了一口茶,忍不住叹息一声。 赵平觉得奇怪,上前一礼说道:“伯父,嘉定现在赵家镇作坊逐渐走上正轨,百姓的活计也大体解决,胡人也被消灭,为何还要叹息?”  第一百八十四、知府请求(上) 秦玉龙喝茶之后慢慢在雅间走了几步,来到窗口,打量作坊。 他最后还是回到茶几上面,向余玠及朱文炳拱手一礼说道:“下官内心惭愧呀,作为一个府治之地,作坊无论数量还是税赋,竟然远远不及昌州一个昌元县。下官实在无能呀。” 余玠及朱文炳一边还礼,一边安慰几声。 秦玉龙这一招让所有人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除了两位大佬,个个都觉得莫名其妙。 毕竟,天下也只有一个赵平,只能说昌元县运气太好,而不是你无能。 如果说无能,天下所有的知府知州也无能。 但是秦玉龙在已经得到赵家庄作如此之多的作坊,还能如此清醒认识这些,显然确实稳重踏实,确实是一个做官的人。 不但会做官,更会做人。 余玠及朱文炳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抚须点点头。 说完之后,秦玉龙又忍不住叹气说道:“嘉定本来还有一个艺鑫五金作坊,本来一片前景不错,没有料到胡人来了之后,都快要倒闭了。” 现场对于办作坊经验,莫过于赵平。 众人的眼光不由得一起向赵平望去。 赵平心里不禁一阵苦笑,这是被对方赖上了。 自己不但要在这里办作坊,还要扶持嘉定的作坊。 果然善人不好当呀,这些都是洗星宣传自己是一个善人的后遗症。 关键的是,秦玉龙太会抓住时机了,这里不但有嘉定官府的人,还有大帅方面的人。 他们都在看自己如何表演善人这个角色,而且兴趣非常浓。 赵平不敢怠慢,急忙上前一礼,说道:“伯父,这个作坊我也听说过,并且酒坊的部分器械还是他们打造的。如此好好的一个作坊,怎么就快要倒闭了呢?” 秦玉龙不禁长长地叹气一声,说道:“还不是与胡人有关。胡人来到嘉定之后,艺鑫五金作坊失去了其它活计,被迫转行制作兵器。” 赵平点点头,心想有了官府订单,应该是好事呢,怎么又要倒闭呢? 秦玉龙仿佛陷入了回忆,说道:“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原来战争一个月就结束了。没想到,这一场战争一拖三个月。艺鑫五金也全心全意打造兵器,对嘉定防守起了很大的作用。” 胡人也嘉定双方打战,表面是余玠在与胡人打仗,其实也是嘉定一方在打仗。 嘉定虽然没有直接参战,但是竭尽全力在后勤给予支持。 余玠不是没有带来粮草兵器,但是架不住战争拖得太久了。 随着战争的持续,余玠越来越离不开嘉定支援。 到了后来,几乎是嘉定方面独力支撑。 嘉定不但粮草兵器支持,甚至还不得不征集兵马支持。 此战,不但把四川财政几乎打光了,嘉定更是被搜刮得一干二净。 老百姓不是没有怨言,但是官府宣传到位,还是最终接受了。 艺鑫五金可以说与嘉定同甘苦共命运,也是嘉定的一个缩影与写照。 开始还有铜钱周转,随着官府财政越来越困难,艺鑫五金也越来越困难。 随着战争拖延,艺鑫五金出现资金困难,原来拒绝会子,后来不但收会子,甚至只要值钱的也可以抵押。 随着官府不断欠账,完全是艺鑫在咬牙苦苦支撑。 让艺鑫五金为难的是,官府虽然欠账不给,但是催兵器却非常积极。 赵雷氏火冒三丈,叉腰指着官府大骂。 不但捕快被赵雷氏破口大骂大骂,就是捕快头子陈名龙也被赵雷氏骂得狗血喷头。 骂到后来,陈名龙干脆不来了。 赵雷氏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痛痛快快喝茶。 次日,赵雷氏傻眼了,来的不是捕快,而是将士。 陈名龙虽然被赵雷氏骂得狗血喷头,但是依然客客气气了。 毕竟,官府老是欠钱,他替知府挨骂那是应该的。 只不过官府欠钱太多了,他也没有脸皮去催促兵器。 更何况,由于整个嘉定日渐困顿,偷窃抢劫越来越严重,官府不得不让捕快把大部分放在治安上面。 将士们根本不与她客气一番,直接大大咧咧要求艺鑫五金把兵器拿出。 赵雷氏更加气愤,家里为了制作兵器,不但把所有书画抵押上去,而且就是房子也抵押给当铺。 但是,官府不但不给钱,反而如盗贼一样直接拿走。 现在更好,这些贼配军气势汹汹,非要他们把所有兵器一次性给齐。 这些贼配军不但一点儿不像客人,反而当自己当成主人,把赵雷氏一家人喝来呼去。 赵雷氏再也不能忍受了,上前指着这些贼配军破口大骂,骂得要多难听就多难听。 这一群贼配军也不禁大怒,恰恰这个士卒的一个兄弟战死,听到这个泼妇骂得如此难听,上前就把赵雷氏一把推倒在地。 赵雷氏这下干脆不干了,指着这一群贼配军大喊大叫,如果不把欠款给了,坚决不让他们搬迁兵器,否则就死给他们看。 这一群将士顿时傻眼了,官府只是说让他们来搬走兵器,而不是来还欠款的。 怎么办,今天胡人攻势凶猛,城楼等着兵器,否则胡人就有可能攻打上来。 此时,赵飞扬听到消息,上前向将士行礼道谦,然后一把把赵雷氏从地面拉起。 赵雷氏坚决不肯起来,非要这一群贼配军把钱给了才能给兵器。 赵飞扬耐心劝解说道:“将士们刚刚从城楼下来,有的身上还有血迹。他们是杀胡人的,不是来受气的。” 果然掌柜会说话,那个阵长也上前向道谦。 双方彼此消了一些气,赵飞扬请将士们喝茶。 阵长急忙摇头,说胡人攻势凶猛,可能已经攻上城楼了,特别需要兵器。 赵雷氏听了,脸色大变,也顾不得发钗横乱,不但不阻止,反而帮忙收拾。 阵长偷偷给了赵飞扬立了一个大姆指。 赵飞扬摇摇头,夫人的性格他当然了解,如果不是胡人攻上城楼,她永远不会起来。 在胡人与贼配军之间,她当然选择贼配军。 贼配军再凶恶,也是自己人吧。 官府虽然要拖欠,最终还是要还账。 胡人来了,烧杀抢掠,那是不管你是小民还是商人。 秦玉龙说到这里,上前对着余玠及朱文炳心情沉重地说道:“下官实在无能,嘉定被搜刮得一干二净,还倒欠作坊银两。” 余玠与朱文炳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苦笑,这个不是嘉定无能,而是战争打得太久了。 胡人凶残,嘉定能够以一府之力苦苦支撑已经不容易。 这个能够怪嘉定,肯定不能怪嘉定。 这个能够怪余玠朱文炳吗,在大宋本来缺乏马匹情况下,大帅把胡人优势转为劣势,能够一点一点收复四川已经不容易。 要怪,就怪大宋财政困难。 赵平上次带来的钱财早已被瓜分得一干二净,连渣渣已经都没有剩下。 朝廷的钱财也到了,不过十万贯,除了五千贯是铜钱,其余全部都是会子。 并且这五千铜钱,还是理宗自己掏的腰包,是内库出的,胜于奖励将士的。 还好,秦玉龙给艺鑫五金争取了一千贯,虽然对于艺鑫五金是杯水车薪,总比没有还是好得多。 其实大宋也非常不容易,丢失北方疆域,守着半壁江山,风雨飘零,苦苦支撑! 众人心思顿时活络起来,大宋多有几个赵平就好了。 想到这里,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赵平! 看到众人的目光投向自己,赵平心里不禁苦笑,自己这个散财童子必须出马了。 他上前对秦玉龙一礼,问道:“伯父,嘉定官府欠艺鑫五金多少?” 秦玉龙自已也有些不好意思,沉思一会儿:“前前后后一共欠了一万一千贯。这次平儿带来钱财及朝廷的钱财之中,我给他争取了一千贯,还欠一万贯。” 果然打仗就是打经济,一万贯差不多是一府的税赋,难怪官府不好意思上门拿兵器。 这个血自己必须出了,赵平说道:“驱逐胡虏,还我中华。嘉定既然是为抵抗胡人而欠债,赵家庄自然有所表示。这一万贯,赵家庄出了。” 秦玉龙不禁,转而又眉头皱起,打了几个月的仗,嘉定亏空显然不止这一家。 赵平打量他叹息说道:“兴,百姓苦。亡,百兴苦。嘉定百姓付出太大,赵家庄愿意再捐出两万贯提货卡及十万担粮食,助嘉定一臂之力。” 秦玉龙不禁大喜,赵平这是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秦玉龙上前对着赵平一礼,感激说道:“小郎君,伯父代表嘉定感谢你。” 赵平侧身让过,然后还礼说道:“伯父太客气,这是平儿应该做的,驱逐胡虏,恢复中华,不能光是口里,而是应该付出实际行动。” 余玠与朱文炳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都是欣慰的神色。 秦玉龙想了想,忍不住说道:“平儿,艺鑫五金除了兵器就是刀具、农具,你看看他还有什么路子没有?” 余玠与朱文炳互相看了一眼,秦玉龙不但脸皮厚,而且厚如城墙。 要赵平在这里办作坊,要赵平掏钱给予赞助,还要赵平直接扶持本地作坊。 众人一边为秦玉龙的厚脸皮感到脸上发热,一边敬佩他这种为了嘉定的执着精神。 这个才是嘉定的父母官,为了嘉定,他拼了。 你赵家庄不是有绝密的技术吗? 为了大宋百姓,为了嘉定百姓,你舍不舍得? 包括余玠、朱文炳在内的所有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看你赵平如何接招? 第一百八十五、知府请求(中) 看到众人的目光一起聚集在自己身上,显然希望在自己身上得到答案。 显然,这次必须扶持一家作坊,而且这个作坊为了嘉定也付出太大。 赵平沉思一会儿,说道:“艺鑫五金确实让人感动,刀具、农具太大众化,他能够脱颖而出,说明其品质不错。这个作坊应该应该出了新的路子。” 说到这里,赵平微一思考说道:“我们这个仙炉、仙炭的正想在与人合作,艺鑫五金可以联系我,我可以把图纸及配方给他。伯父,不知可以不?” 其实仙炉含金量不高,如果没有烟囱,艺鑫也可以打造,仙炭配方稍微复杂,经过长时间也能够慢慢摸索出来。 秦玉龙不禁大惊,他没有料到赵平竟然直接就把技术给了艺鑫五金。 他急了,有些结巴说道:“平儿,这怎么行?这样吧,你出技术,艺鑫五金与嘉定出资金,你占四成,其余嘉定与艺鑫五金占三成,不知可以?” 原来还是为了政绩的缘故,赵平点点头,这样说得通了。 赵平突然想起,胡人明年就要进攻大理了。 嘉定位置不错,上可以通成都,下可达叙州。 万一胡人进攻大理,这是也是一个后勤基地。 赵平想了想,问道:“伯父,平儿这次与胡人对仗,不知平儿依靠的是什么?” 秦玉龙想了想,说道:“当然有火器,还有袭击的战术。” 赵平点点头,说道:“当然,说到点子上面了,不知你对赵家庄生产的刀剑有什么看法。” 秦玉龙点点头,突然他不可思议打量赵平,这次说话真正结结巴巴了。 他瞪大眼睛问道:“难道你要......”。 后面他的话不敢相信,他害怕失望,到头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平点点头,说道:“胡人这次打四川彻底失败了,下次极有可能进攻大理。” 说到这里,他来到余玠面前一礼,问道:“余翁翁,不知是否存在这种可能?” 余玠略一沉思,点点头了,叹息说道:“胡人极有可能绕过四川,通过大理,因为大理与广南西路及荆湖南路接界。” 说到这里,他不禁叹息说道:“可是大理毕竟山水相隔,发兵难呀。” 原来余玠也看到这点,可是毕竟云南与四川全部都是高山大江,想支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赵平向赵龙点点头,说道:“舆图拿来。” 赵龙从百宝箱拿出一个四川地图,然后挂在墙上。 王坚及王惟忠开始听到昏昏欲睡,他们对于政治不大关心。 听到舆图,只是略为睁开眼睛。 但是当他们睁开眼睛之后,就再也不能把眼睛闭上。 这个舆图与他们完全不一样。 不但有山川河流,而且四川各个府州县军都在,甚至镇的位置也能够看到。 王坚及王惟忠不可思议地望着赵平,就是余玠、朱文炳也失去冷静,上前仔细打量这个舆图。 其中最为激动的还是秦玉龙,他战战兢兢从舆图上找到嘉定位置,还有夹江、键为、龙游、峨眉这些管辖的县,还有沐川寨、符文镇等都有。 看到这个舆图,他不禁老泪。 因为他虽然作为知府,仅仅知道自己下属的县,大概位置知道,但是具体位置就不知道了。 古代就是这样,由于人力物力有限,特别是勘测技术有限,能够提供一个大概位置已经不错。 有时为何会误事,因为地图不准,完全依靠向导带路。 不然,怎么会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诗出现呢? 就是因为缺乏祥细的地图的缘故。 赵平指着嘉定的位置,然后指着岷江、金沙江,最后指着叙州的位置,说道:“我们可以把兵器从水路送到叙州,从叙州进入大理。” 王坚与王惟忠、张钰等这些武将极有兴趣看到这一切。 冉璞突然提出一个问题:“大理会不会来购买兵器?” 冉琎点点头说道:“如果我是大理官员,知道胡人在四川受到空前惨败,下次肯定要进攻大理,得早做准备。” 听到大理极有可能要购买赵家庄制作的兵器,秦玉龙此时迫不及待问赵平:“平儿,你真的想在嘉定办火器坊及兵器坊?” 赵平点点头,说道:“有这个打算,不过这个应该是大宋的最高秘密之一。” 余玠过来,打量赵平与秦玉龙说道:“这个确实是大宋最高机密,必须严防死守。” 朱文炳也上前郑重强调,虽然他是一个地道的文官,可是也知道赵平的兵器的重要性。 赵平及秦玉龙急忙称是。 赵平想了想,说道:“火器由于配方要保密的原因,平儿在这里主要是办一个作坊,不打算合作。” 秦玉龙不禁失望,但是至少有税赋,还有工匠生计的问题也得到解决。 但是赵平下面一句让他心花怒放。 赵平是这样说道:“艺鑫五金能够在抵押书画房产为嘉定制作兵器,确实是一个忠烈之人。介于此,我觉得这个作坊非常合适。” 对于钢铁的炼制技术,这个可是划时代的技术,赵平暂时还不想外传。 如果要合作,赵平也要观察很长的时间,而且只能选择确实可靠的人参与。 赵平觉得艺鑫五金打炼技术不错,可以让他们打炼兵器。 秦玉龙听到这里,耳朵也竖了起来,不知赵平与艺鑫五金如何合作。 这个可是关系他的政绩的问题,他不得不关心。 赵平向着秦玉龙拱手一礼说道:“这个刀剑作坊官府也要参与,但是大头在赵家庄手里。” 秦玉龙一听大喜,赵平又给他送政绩来了。 赵平喝茶一口说道:“禀告伯父,这个刀剑作坊赵家庄占六成,官府与艺鑫五金各占两成,不知可以不?” 两成,官府最多就出一点土地,而且还把嘉定的作坊拉了进去。 这个可不是小作坊,而是兵器作坊,绝对会让他有晋升的资本。 他秦玉龙开创了与赵平杀胡刀合作办理作坊的历史纪录。 对于冯永成、刘伟、杨云等这些武将而言,他们当然更加喜欢轰天雷。 见到胡人来了,直接把轰天雷扔了过去。 它威力大,少则一人,多者数人。 特别是加上受惊的战马,在密集的胡人之中,影响可能达到十多人。 然而杀胡刀就没有那么厉害了,毕竟它是冷兵器。 杀胡刀光芒被轰天雷遮住了没有那么耀眼,但是杀胡刀也在与胡人作战也发挥了关键作用。 赵平的杀胡刀在潼南府对胡人进攻之中,胡人的万夫长及副万夫长就是被保安团的杀胡刀击败被俘虏的。 更重要的是,与轰天雷一次性使用不同,它可以终身使用,性价比极高。 现在许多中级以上的军官喜欢杀胡刀与杀胡剑。 文人更不用说了,这杀胡剑不但锋利之极,而且卖相极佳,望之如秋水。 有的文人甚至觉得杀胡剑杀气太重了,干脆重新取了一个非常好的名字,“秋水剑”。 有的文人一边打量杀胡剑(秋水剑),一边甚至吟诗:“秋水虽若水,杀人却无形。” 意思就是它虽然看起来如秋水一样光亮照人,但是却异常锋利,在悄无声影已经把人杀了。 不知不觉之中,秋水剑已经成为文人的梦想,文人以拥有秋水为荣。 秋水剑本来价值千贯,一些有钱的文人宁愿花两千贯来收购。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秋水剑第把都打了序列号,不允许外流。 现在官府终于成为秋水剑作坊的股东,也就是说,赵平无意之中为秋水剑的销售打开了另外一条口子。 也就是说,嘉定官府也可以销售秋水剑。 虽然秋水剑不允许销售到胡人手里,但是销售到自己人总是可以吧。 虽然它极其高昂的价格让不少人望而却步,但是毕竟让一些喜欢秋水剑的文人有了收购的路子。 而掌握这个秋水剑的销售权官员的不过十人。 余玠与朱文炳当然有这个权力,唐毅也有这个权力,嘉定的两位大佬也有这个权力。 这个是什么,就是特权。 而这个特权是从哪里得来的,还不是秦玉龙的功劳。 得到赵平的承诺,秦玉龙心里非常轻松,哼着小曲回到他的府邸。 管家立即上前抚他下马,脸上全部担心说道:“老爷,艺鑫五金还在里面等候。那个恶婆娘,扬言如果再不给,她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曲径通幽,栏杆走廊,青石连接客厅。 赵飞扬再也没有法子了,十天之后他如果不把钱还了,他的作坊及书画真的就要被金银铺抵押了。 书画倒是无所谓,还可以再买。 但是艺鑫五金,可是整个嘉定最好的五金作坊,不然嘉定官府也不会选择在他们这一家打造兵器。 这个可是他十多年的心血,赵飞扬差点急得头发都要白了。 他的女婿伍凯出了一个主意,不在官府里大吵大闹,而是在知府家里要钱。 这样既能照顾知府面子,也逼迫知府想法子。 管家要拦住不让赵飞扬一家进去,赵雷氏扬言,如果不让他进去,她就撞死在大门门柱面前。 秦玉龙微微一笑,如果是昨天,他也可能会忧愁白头,但是今天不会了,而且还还了艺鑫作坊的人情。 次日,赵飞扬拿到一万官府给会子来到金银铺还钱时,顿时傻眼了。 第一百八十六、 知府请求(下) 这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他冷冷地打量赵飞扬的会子。 对方拿走算盘一打一番,抬头说道:“利钱是九千八百五十四。” 赵飞扬一听,虽然作坊收回,但是他的两个商铺、一套住宅及所有书画全部不见了,而且反而还欠玉石金银铺三千贯。 商铺他一直虽然心痛,但是还可以以后重新购买了。 但是那书画却是白石道人画的《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他紧喜欢其中一句“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年轻的时候,赵飞扬曾经有一个梦想,希望能够骑马去打胡人。 但是随着家里阻挠等种种原因,他不能上战场,而是办了一个五金作坊,但是那个梦想依然在心里深处不时浮现。 而且另外一套住宅,是他送给女儿的。 女儿女婿也只好搬回来一起住。 现在,这一切,基本上全部的毁掉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眼前发黑,就要软软地倒下。 彭诗君及雷建急忙上前把赵飞扬扶住,狠狠地瞪了那个掌柜一眼。 掌柜毫不示弱,淡淡回答:“这是行规,既然要抵押,就要愿赌服输。” 次日,心情极为愉快的秦玉龙回到府邸,管家小心翼翼对着他说道:“老爷,那个艺鑫五金又来了。” 秦玉龙心里暗怒,这个艺鑫五金怎么没完没了。 你的万贯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但是他毕竟是文人,待客之道还是有的,醉春风茶让丫环送上,心里气愤,但是脸上依然是和蔼可亲的表情。 听到赵飞扬的诉说了,他才想简单了。 玉石金银铺打仗之前的每月利钱是三成,但是在胡人打仗之间,利钱突然提高到六成。 赵雷氏一气之下不想借贷,但是赵飞扬不得不同意。 其一,官府毕竟是官府,钱肯定能否归还。 其二,他们艺鑫五金除了这个活计,再也没有其它活计。 其三,余玠连连得胜给他们信心。 然而,千算万算,没有料到这一场战争打了三个月,现在利钱已经快高达万贯。 秦玉龙不由得从茶几上站起来,背着双手,围着茶几不停度着官步。 这个事情表面上与官府没有关系,其实艺鑫五金给官府背黑锅。 可是如果不是官府拖欠艺鑫五金铜钱,如果不是官府紧急催促要兵器,艺鑫五金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无论如何,官府也脱不了干系。 但是对于秦玉龙而言,能够争取一万贯已经不容易,对于这个高利贷他没有法子,这已经超过他的能力范围。 他围着茶几起了几步,赵飞扬的眼睛也围着他转,他没有拒绝,显然在想法子。 走了几圈之后,他发觉依靠官府自己无法解决问题,官府仓库可以跑老鼠了。 怎么办?嘿嘿,他赵平不是喜欢做善人吗? 反正嘉定现在困难,就赖定你这个大善人了。 赵平愿意解决这个问题吗,毕竟数目不少,接近万贯,秦玉龙心里也无底。 不管了,反正赵平的善人已经在余玠那里挂号了。 赵平没有住在城里,而是住在作坊附近,这里修建了一个兵营。 还好,有了胡人俘虏,有了水泥,这里兵营很快就修建起来。 其实赵平在城里还是有一套豪宅的里,这是余玠奖励给赵平。 当然,与赵平付出不值一提,但是至少安了保安团将士的心。 保安团见到赵平放着城里豪宅不住,竟然与他们住在一起,心里感激万分。 小郎君果然小郎君,永远和保安团住在一起。 看到秦玉龙带头艺鑫五金的人来到这里,赵云、杨云等人不由得向洗星看去。 洗星也觉得不好意思,自己本来是一心一意替赵平宣传,没有料到后遗症出现了。 好像现在赵平专门成为嘉定知府残局收拾者,嘉定官府解决不了许多大事就来找赵平。 赵平客气让知府及艺鑫五金来人坐下,轻言细语地询问事情的经过。 见到赵平如此对待他们,秦玉龙及艺鑫五金的人终于放心下来。 听说赵平是一个大善人,果然如此。 赵平心里不禁暗骂,这一伙奸商,胡人来了不但不齐心协力,反而大发国难财。 你们如此挖大宋的墙角,万一胡人打进嘉定,还不是全部归胡人了。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个必须解决。 赵平让洗星拿出两千提货卡钱出来。 洗星是一个抠门,不然怎么会叫做洗抠门。 现在听说赵平让他拿出两千提货卡出来,顿时心疼得要死。 两千提货卡可相当于一万的会子,几乎已经解决艺鑫五金的大问题了。 这个可是赵家庄及保安团的血汗钱呀!看来善人确实不好那么当! 赵飞扬大急,双手乱晃,说道:“这个使不得,在下已经差不多山穷水尽,如何能够还清。” 赵平让人把提货卡塞进赵飞扬手里,说道:“驱逐胡虏,还我中华,这个可是保安团宗旨。掌柜你为了让将士杀胡,怎么不支持。” 赵飞扬坚决不接受,他可是知道赵平已经给了一万贯会子,如此让赵平再给一万贯,心里确实难安。 赵平打量他一眼说道:“这个你放心,这个不是平白给你,也要会利钱的。” 秦玉龙脸色顿时苍白,他没有料到赵平竟然也要收高利贷。 赵飞扬心里想到,天下那里白吃午餐,只要利钱不太高,他倒也接受。 赵平知道他们想法,伸出手指说道:“我们赵家庄利钱也要收,但是受得很少。对于艺鑫五金,我们一年只收这个数,不知可以?” 秦玉龙及赵飞扬简直不相信,这个利钱与存钱差不多,他们以为赵平说错了。 赵飞扬结结巴巴问道:“朝请郎,你怕说错了吧。” 赵平点点头,说道:“没有说错,真的就是利钱。” 赵飞扬掐了掐自己手,很痛苦,确实是事实。 秦玉龙瞪大了眼睛,看到赵飞扬手里的提货卡,又听到赵平的话语,他也怀疑自己听错了。 赵平上前对着秦玉龙说道:“伯父对于玉石金银铺难道还有法子?” 秦玉龙听了摇摇头,如果他有法子,也不至于来求赵平。 赵平站起,望着嘉定城里,坐下问道:“对于这一群吸血虫,肯定不能这样便宜了他们。” 秦玉龙不禁大喜,脸上惊喜问道:“平儿有法子?” 赵平点点头,恨恨说道:“对于这些吸血虫,我们就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秦玉龙听说半天,不明白赵平所说意思,问道:“平儿,计将安出?” 赵平一字一句说道:“这些金银铺依靠高利贷来疯狂吸百姓血,我这个法子就是让这些吸血虫无法吸百姓血。” 秦玉龙越来越糊涂,让他心里痒痒的,赵平说了半天,就是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赵平见到把秦玉龙的胃口掉得差不多了,接着说道:“他们不是有金银铺吗,我们也办一个钱庄。” 秦玉龙有些担心,问道:“平儿,你这个钱庄如何办呢?” 赵平淡淡说道:“这个钱庄当然与他们不一样。” 听说赵家庄也要办钱庄,嘉定众人议论纷纷。 一些人说赵家庄是伪君子,钱庄不是高利贷吗? 也有人说,赵家庄有实力,也许能够做到三分嘉定。 而一些痛恨玉石金银铺的人,巴不得多一些钱庄,这样他们也多了一个选择。 玉石金银铺作为同行,他们当然也格外关心。 不过赵家庄以前制作醉春风、花仙子等都是以昂贵著称,难道他们打算推出更加昂贵的利钱吗? 不过是这样的话,对赵家庄刚刚建立起来的善人形象绝对是浓重的打击。 玉石金银铺当然乐于见到这一切。 经过《大宋中华报》宣传,在人们望眼欲穿之中,嘉定赵家庄钱庄终于开张了。 龙灯狮子疯狂挥舞,烟花 开张之日,至少上千人,他们想看看赵家庄钱庄是怎样一个钱庄。 但是前来观热闹的人很多,办理业务的却没有。 毕竟,赵家庄醉春风、花仙子这些都是以昂贵而著称,他们利钱会不会更高呢? 玉石金银铺的人也来了,看到赵家庄冷冷清清的业务与热闹的场面成截然对比,不由得发现阵阵冷笑。 但是意外的发生了,一个嘉定名人出现了。 他不是别人,正是艺鑫五金的掌柜赵飞扬。 赵飞扬笑容满面过来,来到掌柜王伟郎面前,说道:“可以办理借贷业务吗?” 赵家庄钱庄与后世大同小异,前面是顾客平台,后面是钱庄小二平台。 顾客与小二平台之间当然是分隔开来,而且为了保险,是用钢铁细条铸就。 王伟让小二给赵飞扬上茶,问道:“客官打算借贷多少呢?” 赵飞扬打量掌柜一眼,又看了看人群之中玉石金银铺的人,心里早已有了计较。 他点点头说道:“我打算借贷万贯会子,不知可以不?” 众人听了不禁目瞪口呆,艺鑫五金不是要垮了吗?赵家庄也要贷款给他们? 玉石掌柜也在这里,艺鑫五金差不多已经空了,赵家庄不怕银子打水漂吗? 王伟点点头,打量他两眼,问道:“客官贵姓,请问是做什么呢?”  第一百八十七、钱庄争斗(上) 赵飞扬脸上有些不安,说道:“在下是艺鑫五金的掌柜,免贵,姓赵,字飞扬。” 王伟翻开手中的册子,打量赵飞扬说道:“有抵押没有?” 赵飞扬有些犹豫,说道:“现在还只有一套住宅,不知可以不?” 众人心想,这一套住宅,价值不到千贯,看来艺鑫五金借贷难了。 王伟沉思一会儿,说道:“听说你已经把艺鑫五金抵押出去,还没有收回?” 赵飞扬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说道:“确实抵押出去,不过目前还在我手里。” 王伟点点头,说道:“只要还在你手里就可以。我们也不需要你抵押,直接放贷。” 赵飞扬不敢相信,眼睛瞪着王伟问道:“你不怕我还不起借贷吗?” 王伟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怕。” 赵飞扬糊涂了,问道:“为何?” 王伟又打量他一眼,说道:“就凭借你艺鑫五金这个金字招牌,就凭借你一心报国的人品。所以不用抵押。” 赵飞扬眼浅差点流出,声音哽咽拱手一礼,说道:“谢谢王掌柜,那我的利钱是多少。” 王伟一拔算盘,说道:“本来自家们的年利钱是一成八,但是介于你是第一个客官,只要半成。” 众人不禁大吃一惊,没有料到赵家庄钱庄利钱竟然如此之低,竟然不到玉石金银铺一成。 玉石掌柜钱鑫看到众人的目光望向自己,不禁脸色通红。 一个三十多岁中年美妇出来,众人一看,原来是知府夫人秦李氏。 当然她后面还有管家也步也趋,众人急忙让开。 众人只见那个管家提着一个木盒子,不知里面装着什么物事。 她在一个丫环的陪同之下,款款来到王伟面前问道:“王掌柜,我有点小钱,存在这里可以不?” 王伟不敢怠慢,拱手一礼说道:“夫人,当然可以,而且还要给你利钱。” 李氏不敢相信捂住嘴巴,瞪大眼睛问道:“存钱也有利钱收入?” 王伟拱手一礼说道:“确实有,不过只有三厘。” 三厘,确实少,但是蚊子少也是肉。 而其它的金银铺,不但还给利钱,反而还要收客户利钱。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一比就吓一跳。 众人目光不由得向人群之中玉石金银铺掌柜钱鑫望去。 钱鑫恨恨望了王伟一眼,脸色通红站在那里。 他脚步挪动几次,几次想离开,不过他最后还是留下,想看看赵家庄钱庄如何表演下去。 他知道金银铺虽然利润高,但是风险也高,所以他一直走高息的路子。 铜钱的真假鉴别、抵押的风险、物价上涨等种种因素必须考虑进去。 你赵家庄钱庄这样做,不怕把老本亏损进去吗? 自家们做这一行是为了赚钱的,不是做慈善的,难道你赵平做善人做起瘾来了,竟然也想在钱庄上做善人。 但是让他吃惊的还是在后面,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从王伟掏出。这个神器把王伟声音放大十倍,众人无论远近都听得清清楚楚,把众人吓了一跳,这是什么物事?竟然如此厉害。 众人听风他大声说道:“赵家庄钱庄存款利钱是给存款人三厘,而不是收对方的利钱。自家们的借贷利钱也很底,底得你无法相像,一年只有一成八。今天存钱借贷,还送大米一斗,错过今天,只有明年。” 他刚刚说完,钱庄的小二果然把两担大米分别给赵飞扬及知府夫人秦李氏。 王伟又用那个传声神器大声说道:“介于夫人及赵掌柜都是第一个存钱及借贷客人,则送分别送一担大米。” 天啊,一担大米足足够一家人吃一个月,赵家庄果然财大气粗。 我怎么没有这种好事呢,不过后面也不错,每人都有一斗大米。 众人纷纷叫嚷,回去拿钱存钱,也有上前谈论借贷业务的。 围观的人顿时散了大半,都是回去拿钱或者借贷。 钱鑫一看,脸色发昏,身子摇摇晃晃,他身边的金银铺小二急忙把他扶住。 晚上赵平存在看书,翠竹一脸沉醉看着他,不停给他打扇。 赵龙进来禀报:“小郎君,玉石金银铺的掌柜前来拜访。” 说完,赵龙递上对方名刺,还有礼单。 好家伙,对方礼单竟然是艺鑫所抵押的房契及书画。 看来对方果然是一个聪明之人。 这是一个五十左右的男子,一向员外打扮,有些肥胖脸上堆满了笑容,一双眼睛不停闪烁。 看来对方不但精明,而且城府极深,是一个不好打交道之人。 翠竹上茶,对方仅仅拱手一谢,并没有打量她一眼。 钱鑫首先祝贺朝请郎打败胡人,把嘉定从胡人困苦之中解脱出来,等等。 好话当然不要钱,钱鑫差点口舌说干,天花乱坠。 赵平当然不会被他外表所迷惑,冷冷看着他不停表演。 钱鑫终于表演完毕,两人东南西北一阵乱侃,最后终于进入正题。 钱鑫叹息说道:“朝请郎是一个大善人,不但大办作坊,还扶持嘉定作坊,更是从困难之中把嘉定拯救出来。朝请郎的对于嘉定,乃是厚比天高大恩人。” 说到这里,钱鑫叹息一声说道:“金银铺风险太高了,稍为不注意,一有风吹草动,就亏本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赵平一边喝茶,一边请对方喝茶,并没有搭话。 钱鑫打量赵平一眼,知道对方并没有动心,而是说道:“朝请郎已经是大善人了,何必把慈善做到金银铺方面来呢?” 赵平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道:“钱掌柜觉得是杀鸡取卵好,还是放水养鱼好?” 钱鑫一下子不明白,做善人与杀鸡取卵有什么关系。 赵平又喝了口茶,然后说道:“在商言商,商人不可能不追求得益。” 钱鑫更加糊涂了,上前一礼问道:“既然商人追求得益没有错,为何朝请郎也在金银铺做善事?” 赵平摇摇头说道:“我与你们不同,我当然追求得益,不过我的方式是放水养鱼。如果说我的钱庄是水,而客官就是鱼。客官在我这里如鱼得水,因此客官自然喜欢到我这里来。” 赵平打量对方一眼,淡淡说道:“而有些金银铺方式则是杀鸡取卵方式。为了牟取最大得益,竟然不顾母鸡还没有生蛋,直接就把母鸡杀了。母鸡死亡了,还能够生蛋吗?” 虽然赵平没有点明,但是钱鑫知道赵平说谁。 赵平继续说道:“其实钱庄与客官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而是互相依赖,互相维持,互相关照,互相促进的关系。” 赵平的信息太丰富,对于钱鑫而言也许太超前了,他不禁陷入思考之中。 赵平干脆点明:“其实作坊与百姓就是金银铺的衣食父母,如果没有这些这些衣食父母的供济,金银铺与钱庄如何生存?” 钱鑫沉思一会儿,突然问道:“作坊与百姓确实是衣食父母,可是天下如此之多,也不在乎一家两家吧。” 赵平耐心劝说:“艺鑫五金是嘉定最好的作坊,你把它逼上绝路,这个不是杀鸡取卵吗?” 钱鑫想了想,抬头回答:“精通五金也不止赵掌柜一人,可以招人。” 赵平喝了口茶,说道:“是的,你可以招其他人,可是嘉定为何只有赵掌柜做得最好,这与他的管理与技术分不开的。” 说到这里,赵平叹息说道:“艺鑫作坊不是作坊里面器械,而是关键在于赵掌柜这一伙人,器械再好,没有人,也没有用处。” 钱鑫不由得微微点头,突然说道:“在下可以招赵掌柜他们,继续制作五金。” 赵平摇摇头,打量他一眼,此人还是没有明白其中道理。 他点醒钱鑫说道:“这两个完全还是一个概念,一个是为自己做,一个是为别人做。给自己做,那是自己的事情,必须做到尽善尽美。给别人做就不一样,也可以做到尽善尽美,也可以图完成任务了事。” 钱鑫喝了口茶,陷入沉思之中。 赵平继续提醒他说道:“况且你聘请赵掌柜,他未必愿意。凭着他这一伙人,完全可以另立山头,完全再造一个艺鑫五金。有了我的铜钱支持,有了他的技术及管理,这个完全不是问题。” 钱鑫沉思良久,点点头说道:“朝请郎说得在理,在下受教。” 钱鑫能够说出此话非常不容易,毕竟他年齿比赵平大得多,可以做赵平坐翁翁了。 关键的是,他资格非常老,是资深专业人员,如今却被赵平逐一教训。 让他恼火的是,偏偏赵平条条说的都是道理,即使他想反驳,也找不出理由。 钱鑫突然抬头望着问道:“朝请郎,虽然说得非常在理,可是这一切都是在赢利的基础之上,如果不赢利,做得再多也没有用处。” 说到这里,他以几十年资深经验告诉赵平,虽然你说得非常有理,但是关键是要赢利。 “金银铺的水深得很,铜钱真假鉴别,铜钱的保管,铜钱周转,行情涨跌,等等,这些没有不涉及费用与风险。特别是有些人在铜钱掺杂,让金银铺防不胜防,风险极高,这些如何避免?” 第一百八十八、钱庄争斗(中) 赵平喝一口茶,淡淡说道:“当然要赢利,不赢利我开钱庄做什么?” 钱鑫不可思议在站起来,不过对方不但是朝请郎,而且还是嘉定的大善人了。 他冷静下来,向着赵平拱手一礼,问道:“敢问朝请郎如何赢利?” 赵平淡淡回答:“很简单,用提货卡,就可以避免最大风险。” 赵家庄的提货卡事实上已经成为货币,是一种比朝廷会子更加稳定值钱的交子。 虽然他还没有得到朝廷的公开承认,但是它已经在胡人、大理、大理、安南甚至倭国、琉球等地流行。 这些商人纷纷使用提货卡,不仅因为它稳定值钱,关键是它比铜钱携带方便。 但是,赵平现在与朝廷方面非常微妙,朝廷也不想让会子发行大权交给一介商人。 这不是在打朝廷的脸吗,堂堂一个大宋朝廷,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商人? 特别是赵平的《战争说》已经把以丞相为首的官员得罪不少,更是不可能得到朝廷的承认。 钱鑫不停计算,提货卡好处是明显的,可是也有风险呀,赵平毕竟把朝廷文官大部分都得罪了。 他脸色反复地不停变化,不停地计算得失。 他算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好的结论,左右都有风险。 最后钱鑫想了想,还是说道:“即使使用提货卡,可是利钱也有低了吧。” 赵平摇摇头,喝了一口茶,站了起来,说道:“孔玄圣(孔夫子尊称)教导自家们,为人要有中庸之道。其实不但为人如此,其实做买卖同样如此。” 钱鑫不禁愕然,赵平竟然扯得越来越远了,先是放水养鱼,现在又是中庸之道。 金银铺开来不是为了赚钱,还开什么金银铺。 赵平也不管他,继续说道:“中庸之道就是君子之道,也是平衡之道,为人则是双方互相退后一步海阔天空。做买卖则是双方都得到得益,这样才能长久。因此我把叫做共赢。” 共赢,又是一个新名词从赵平嘴里出来,虽然没有听说过,不过可以从字面去理解。 钱鑫没有料到在他步入老年之际,被赵平一个又一个观点所冲击,一个又一个新词语所打击。 他一下接受不了,向赵平拱手一礼,说道:“在下告辞。” 赵平起来送他,拿着他的礼单说道:“钱掌柜的礼太重,小子受之有愧,还请收回。” 钱鑫当然不会收回,双方客气一番。 赵平见到对方坚决不收,也拿出一个礼单,全部都是赵家庄仙皂、花仙子香粉、牙刷牙膏、布匹之类高档物事。 双方礼尚往来,钱鑫也只好收下。 回去路上,帐房不愧是算账的,很快就算出这一批物事价格。 虽然价值不菲,可是大约是四千出头的样子。 账房不禁大吃一惊,苦着脸对着钱鑫说道:“掌柜,这次我们亏损惨了。” 钱鑫摇摇头,叹息说道:“朝请郎不是不愿意还相同的礼,而是有意如此。” 账房更加不解,拱手请教问道:“朝请郎为何这样?” 钱鑫打量他两眼,账房就是账房,现在还没有转弯过来,说道:“他嫌我们的利钱看得太高,其实他认为利钱应该只有四千。” 联想赵平说到买卖如做人,难道是在教训他们如何做人吗? 账房不禁大怒,一抚胡须,恨恨说道:“老夫已经五十了,用不着黄口小儿来教训。” 钱鑫看到怒气冲天的帐房,摇摇头叹息:“其实朝请郎给自家们好好上了一堂课,古人不是说,达者为先吗?” 账房依然怒气没有停止下来,皱眉问道:“掌柜,可是主子那里如何交待?” 赵平在他们出去之后,心里叹息一声,时代不一样,观点不一样,思维不一样,出发点不一样。 这是现代金融与古代金融的碰撞,虽然赵平给他们生动上了一课,但是他们也未必能够接受。 毕竟,他们不但是从事几十年专业人士,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吃高利贷已经成为习惯,而且一直吃得心安理得。 这犹如人吃了几十年的甜食,一下子让他没有甜味的普通食物,他怎么能够受得了。 人由穷入奢易,由奢入穷难! 不管怎样,百姓与作坊也不是傻子,更何况赵家庄钱庄还有赵家庄这个强大实力作为后盾。 也许普通钱庄这样做百姓及作坊担心钱庄存在倒闭的风险,因为这么低的利钱,钱庄能够运转下去吗? 也许稍有风吹草动就补百姓疯狂提钱而倒闭!甚至竞争对手散布谣言也能够击垮钱庄! 但是这些对于赵家庄钱庄几乎不存在问题,赵家庄的保安团能够打败胡人,赵家庄能够在嘉定兴办作坊,赵家庄的种种物事供不应求。 百姓还巴不得在这里存钱借贷,这就是强大实力带来的好处。 其实,赵家庄这几样是互相依赖,互相促进,共同发展的,缺一不可的。 赵家庄为保安团提供强大的经济后盾,保安团为赵家庄经济及钱庄保驾护航,钱庄为赵家庄货物流通打开通道,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这个可能洗星能够隐隐感觉出来,但是他可能不知道原因。 唯一知道其中因果的就只有赵平一人了,这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相对独立的王国体系。 只有这三样在手,赵平就是面对如何困境也不害怕。 虽然这个只是初步的,在不知不觉之中具有割据一方的实力。 大宋最害怕就是诸侯割据,虽然自己暂时被余玠遮住了光芒,但是迟早一天会被发现。 还好,自己已经通过《大宋中华报》的《战争说》表明自己是忠君爱国的,愿意做一个孤臣,虽然文臣对自己不太感冒,但是至少陛下暂时相信自己的。 而且这次出来偷袭胡人,也是受到昌元县官府的令令,被迫卷入战争之中。 自己就是成立保安团也是得到官府同意的,文臣一下子也找不到把柄。 但是自己本来已经得罪文臣,现在又冒出割据的实力,早晚要成为一些文臣的眼中钉。 这个是好还是坏?自己能够如大宋初期武将交出兵权来求得平安吗? 这个显然不行,理宗也不是太祖,不具备容纳天下的气度。 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而且只能向前进,还不能后退。 如果要自己交出兵权,岳飞就是自己的榜样。 大宋的文臣特别厉害,可以把白说成黑的,把黑说成白。 岳飞你虽然刻有“精忠报国”的标识来明志,但是秦桧可以利用高宗的极度疑心把他杀害。 而理宗与高宗都有共同特点,两人的皇位都得来不正,理宗是被史弥远强制推上位的,而高宗更是自己称帝,这是其一。 其二,两人都没有雄才大略,太祖虽然黄袍加身,却统一天下。 因此两人的疑心极其严重,他们首要目标,就是保证位置稳当,其余靠后。 还好,官家暂时还是相信自己的,就是不知相信自己能够多久。 但是官家也不可能完全相信文臣,赵平的《战争说》已经在理宗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就等着发芽成长。 如果这些文臣非要把自己逼上梁山,自己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其一来一个清君侧,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 但是这要在历史留下骂名,况且理宗对自己还算不错,而且这是打内仗,反而便宜了胡人。 其二,既然不想打内仗,就只有一条道路,就收回北方,在北方称王割据一方,总比打内仗好。 如果文臣还要步步紧逼,大不了就在自己称帝,自己就学习刘皇叔那套,在北宋也建立一个大宋。 反正自己也姓赵,也不知爹爹是谁,大不了,找一个皇室宗亲安上去。 次日,赵平刚刚吃了早餐,赵龙送送来一封挑战书。 原来是金银铺送来的,他们向赵家庄钱庄下了战书,双方一战定输赢。 如果输了,就从嘉定出去,不再从事存贷活路;赢了才能在嘉定从事存贷活路。 这个玉石金银铺也太无耻了吧,明明自己斗不过赵家庄钱庄,竟然使出关扑招术出来。 更可恶的是,此事已经传遍嘉定,说玉石金银铺与赵家庄通过关扑定输赢。 时间也非常紧急,就在明天。 输了,就不在嘉定存贷,赢了才有资格,而且说赵家庄已经接受挑战。 一时间,整个嘉定的人心在风雨飘零之中,特别是赵家庄的钱庄的客户,更是害怕赵家庄被对方打败,让他们的存钱打了水飘。 即便没有存钱的嘉定人也人心惶惶,毕竟嘉定有了赵家庄,他们就多了一个选择。 他们没有与赵家庄钱庄往来,乃是处于观察之中。 他们看看,赵家庄这个强龙能否压倒地头蛇,毕竟玉石金银铺在嘉定已经有了几十年的历史。 其势力错综复杂,树大根深,听说玉石金银铺还有官府人员参与。 当然这个只是传说,谁也没有去证实过。 不过仔细想来,能够开利钱极高的金银铺,没有后台怎么得行? 赵龙觉得自己非常冤枉,自己只是接下帖子,就是赵家庄接受挑战。 他委委曲曲向赵平诉说,自己只是接过帖子,根本就不知道内容。 第一百八十九、钱庄争斗(下) 这个确实不能怪赵龙,要怪对方太狡猾,竟然算计一个尚未弱冠的少年。 赵平不停安慰他,说即使他不接,对方也会有其它法子来达到目的。 保安团听到对方竟然通过关扑来想把自己的钱庄赶走,个个气愤大骂对方无耻。 他们更关心对方是用什么比赛定输赢,听到说是蹴鞠个个不禁松了口气。 看到个个的目光望向自己,原来又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赵平心里不禁苦笑,前面一次对阵顺风队取得胜利,是因为顺风队对自己的现代足球根本不了解所至。 即使如此也是以一球艰难取胜,并且第二次双方还是平局而结束。 其实如果对方提出打马,说不定自己输的可能性更高,但是对方完全被自己在昌元县赌坊的快速战术吓倒了。 那么显然对方有把握,才提出通过蹴鞠来定输赢。 关键的是,自己对对方完全不了解,对方显然对自己有了了解。 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但是,这次对方却知道自己,自己不知道对方,信息完全不对称。 其实,顺风队如果来到嘉定,应该没有问题。 但是,顺风队还在昌州,还没有来得及来嘉定。 赵家庄想退出已经不可能,对方已经通过舆论把这个赌注造了出来。 如果不去,嘉定人怎么看,自己过去塑造的战无不胜的形象轰然倒下。 虽然蹴鞠对于现代人是一件小事,但是嘉定人不这样认为。 他们可以看出保安团是否各个方面强大,给予他们信心,并且蹴鞠还是大宋最爱欢迎的技艺。 这个可以说不亚于后世足球在欧洲及南美的狂热。 显然,对方早已把这些算计进去,就等着保安团跳进这个大坑。 赵平只好热炒现卖,打起临时抱佛脚的主意。 保安团这些日子经常在打仗,蹴鞠已经有了生疏。 赵平不得不把在昌元县蹴鞠的原班人马拉了进来,进行明天蹴鞠的预热。 嘉定的瓦舍比起昌元县这个瓦舍足足大了四五倍,果然不是一个小小县城所能比拟的,足足能够容纳千人以上。 看到保安团进来了,看客情不自禁站起来。 保安团杀胡人厉害让人佩服,但是蹴鞠厉害吗? 这些天来,直至昨天才听说保安团组织训练,显然平时注重打战去了。 保安团显然对蹴鞠没有进行过,现在临时抱佛脚行否? 无论如何,保安团打败了胡人让人佩服,因此嘉定人虽然经济困难,依然前来捧场。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这一场蹴鞠竟然是保安团包场。 这些嘉定人已经几个月没有看到蹴鞠比赛了,更何况这次这次比赛又有保安团参与。 这些嘉定人纷纷找到官府,要求他们也要观看,还说他们是保安团拥趸。 我们是你的拥趸,你总不能拒之门外吧。 是与不是并不重要,赵平知道已经三个月没有娱乐的嘉定人急切想看一场蹴鞠比赛。 赵平干脆就在一块空地上拉进网,让喜欢看的都来观战。 这个其实就相当于给自己的钱庄打广告一样,因为四周都挂起“赵家庄钱庄欢迎你观战。” 秦玉龙知道赵平写过充满铜臭的广告诗,没有料到现在竟然又在蹴鞠场边打起广告。 他心里不禁暗暗叹气,赵平还是脱不了商人气息,不过这也是为他嘉定作坊及百姓好。 他不但默认,还派人把这些广告维护好,因为有人觉得广告有些碍事,想把它扯掉。 这支蹴鞠的球队有一个很好的名称,就是叫做“二郎神”队,因为他们崇拜“二郎神”。 他们是成都的一支蹴鞠球队,曾经多次获得比赛冠军。 二郎神本来就在成都都江堰,他们认为二郎神一直在保佑,所以干脆就叫做二郎神。 现在人们已经知道《西游记》话本了,里面唯一能够与二郎神抗衡而且打败二郎神的只有孙悟空。 原来以为保安团的球队应该叫做“孙悟空”队,但是结果个个目瞪口呆。 因为这一支蹴鞠球队竟然叫做“赵家庄钱庄队”,真的是充满了铜臭味道,而且臭不可闻。 还好,人们知道玉石金银铺是与赵家庄钱庄两个比赛原因,就是是为了哪个能够在嘉定经营下去。 众人一想,倒也理解赵家庄的行为,毕竟这一场比赛事关钱庄的生死存亡。 一些文人则从韩信带兵的故事出发,反而认为赵家庄背水一战,也许能够哀兵必胜。 嘉定绝大部分都对赵家庄钱庄队并不看好,毕竟赵家庄钱庄队是一支纯粹的业余队。 而二郎神队是整个成都府路常胜冠军队,与昌元县的顺风队存在天远之别。 听说为了打赢赵家庄球队,玉石金银铺把成都府路的几支队伍融合在一起。 可以说,为了击败赵家庄钱庄队,玉石金银铺下了血本的。 而恰恰这几支蹴鞠球队几个月生意没有开张,在玉石金银铺重赏之下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好关扑的嘉定人,立即下注,几乎下二郎神队胜利的,赔付比例为一比一,而下赵家庄胜利几乎没有,赔付比例为一比十。 这个球队技术果然不是顺风队所能比拟,给赵家庄上了一堂生动的蹴鞠的课。 其一,技术精湛,几乎蹴鞠不落地,顺风队落地几乎占一半以上。 其二,体力充足,在场上一直不停跑动。 其三,身材高大,至少比保安团高了半个脑袋。 其四,攻击厉害,他们充分利用发球的优势,过人的技术,很快就射进四球。 他们不是一个球头在进攻,而是四个球头进攻。 难道这是四个球队融合在一起吗?因为大宋蹴鞠一般一个球队都是一个球头。 这四个球队进攻各有特色,让人防不胜防。 一个是顶球,一个是左脚,一个是右脚,还有一个更加厉害,而是摔头。 赵平后来了解到,这四人分别叫奕辰辰,一个叫熊大吉,一个叫时能武,一个叫党徒。 其五,防守凶猛,他们还充分利用身体的优势,巧妙碰撞,让保安团得球又失球。 其六,盯人到位,赵平面前一直有三个人围着他,游浪有两个人,杨云与李涵铁也有一个人专门盯住。 其七,了解深透,从盯人不难得出结论,二郎神队对钱庄队非常了解,从源头不让他们得球,即便得到球也利用身体优势合理碰撞撞落。 只要这四人拿到球,马上有成倍人对赵平他们围追堵截。 在对方合理碰撞及激烈拼抢之下,钱庄队非常不适应,多次丢球,甚至包括赵平自己。 钱庄队也不是没有进攻机会,可是都被对方破坏了。 游浪有再次头球机会,但是在对方的干扰之下,其中一次是弹出,另外一次差点射中。 李涵铁拔脚,对方弹跳而起,射在对方身上,最后落地结束此筹。 杨云学着赵平的倒挂金钩,结果躲在球网之后反弹落地。 而赵平由于个子矮小,在对方紧紧盯住之下,根本没有机会拿球。 嘉定本来听说赵家庄球队是如何了不起,没有料到竟然被对方连进四球,不禁大失所望。 现在给赵家庄球队加油助威就只有保安团自己的人。 那些买到二郎神球队赢球的人个个兴高采烈,仿佛已经胜利在望,就等待钱进入自己的口袋。 二郎神球队吸取了顺风队的教训,他们把总数缩短至二十筹,保证他们有充分体力来维持他们的技术优势。 时间及形式非常对钱庄队不利,一些钱庄队队员心里已经开始急燥起来。 事情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轮到钱庄队开球,李氏四杰此时终于适应下来,把球传到杨云前面。 机会转眼就会消失,杨云拔脚怒射,却被球网弹回,游浪纵身跳起,在风流眼边缘被弹回。 蹴鞠刚好弹到李涵铁身边,可是他被两个大汉包围。 李涵铁见到没有机会,脚一挑来到赵平旁边。 赵平突然如泥鳅从三人包围之中滑出,但是身边依然有三个大汉凶猛扑来。 赵平只好把蹴鞠向远处半空一挑,然后来了一个百步,后面三个大汉紧追不舍。 另外三个大汉看到赵平接到球,也跟着跑了过来。 他们离赵平只有一步距离,随时可以团团把赵平围住。 赵平一看没有机会,只好又把蹴鞠向前继续踢去。 双方不停以百步冲刺速度向蹴鞠边缘跑去,意外事情发生了,蹴鞠眼看就要出界。 六个大汉心情一松,蹴鞠出界,此次必然无效,心情顿时松懈下来。 他们百步冲刺也太累了,纷纷停下不停喘气,脸上骑大汗淋漓,不停给自己脸上擦拭汗水。 看客以为赵平能够接到蹴鞠,没有料到蹴鞠马上出界,纷纷大声叹息。 赵平急了,左脚刚刚来到边缘,右手突然撑地,右脚凭着感觉向空中踢去。 没有料到那蹴鞠刚好落在赵平右脚上面,蹴鞠顿时如炮弹向风流眼射去。 蹴鞠双方与观众突然静止下来,双方的目光一起向蹴鞠方向看去。 赵平踢的位置不是太好,这个蹴鞠能够进去吗? 第一百九十、钱庄争斗(续一) 众人的眼光情不自禁向蹴鞠前进方向望去。 众人只见球网摇晃几下,难道又弹回? 仔细一看,那蹴鞠并没有直接从风流眼中间过,而是擦着风流眼连续,蹴鞠最终还是进去了。 又是赵氏金钩!而且在即将出界不可思议时刻挽回射门并进球! 全场顿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声音,纷纷站起,这个球太精彩了。 前面两次射门被弹出,赵平接到之后被六个大汉紧追不舍,被迫踢向边缘。 对方一看蹴鞠马上出界,加上冲刺太消耗体力松懈下来,没有料到赵平竟然在边缘用赵氏金钩强行搬回! 赵平擦拭脸上汗水,他刚才纯粹是碰运气,但是万分之一的机会竟然进去了。 赵家庄钱庄队也开始下雨。 这个雨点人人都喜欢,这个不是天上掉下的雨,而是铜钱雨。 二郎神队毕竟是一支非常老练的球队,他们顿时冷静下来,趁着钱庄队高兴松懈时刻,由一个叫奕辰辰的人进攻一球。 而且这一球进球同样精彩,他在钱庄队四名队员紧紧包围之中,高高跳跃起来,一个狮子摔头攻进风流眼。 看客纷纷大声呐喊,个个狂呼过瘾,顿时铜钱纷纷如雨点从人群之中溅出。 此球就是赵家庄的拥趸也一边叹息,一边为对方精彩球艺喝彩。 这次轮到钱庄队开球,赵平现在被对方五个队员紧紧包围,坚决不给他接触蹴鞠的机会。 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拦截各种飞来的蹴鞠,半路拦截。 赵平没有法子,只好跑到蹴鞠边缘,并在边缘不停晃动。 受到赵平进球影响,游浪终于也有了信心。 他接到李涵铅的传球,身边却有四人紧紧包围,不能射球。 他只好也高高跳起,来了一个狮子摔头,动作比奕辰辰还要精彩。 可惜他的运气不太好,在风流眼的连续被弹回。 蹴鞠来到杨云身边,但是他身边也有两人不停干扰他。 杨云也高高跳起来了一个狮子摔头,同样被弹回。 蹴鞠来到李涵铁身边,李涵铁拔脚怒射,蹴鞠刚好射到二郎神队队员的身上。 蹴鞠改变方向,沿着球网向边缘飞去。 二郎神队员一看放心了,一般射门必须正对风流眼才能进。 技术好的可以偏离一定角度射门,但是不能偏离允许角度。 这个蹴鞠的位置已经远远远离射门的角度,而且马上就要掉下。 掉落地下就算一筹,得重新开始,而且轮到二郎神队发球。 赵平刚好就在这里,他已经摆脱对方的纠缠,在这里休息。 对方队员看到赵平这个角度,完全放心,一起停下喘气休息。 但是赵平突然扬起右脚,依然向即将落地的蹴鞠踢去。 由于身边没有人干扰,赵平非常舒服地踢在蹴鞠上面。 二郎神所有球员不由得发出哈哈大笑的嘲笑声音,这个角度从来没有人进球过。 正是没有人能够在这个角度进球,所以他们才放心看赵平表演。 你虽然表演好看,可是不能进去又有什么用处? 但是不可思议的发生了,那个蹴鞠竟然如香蕉一样转弯,然后以非常奇怪的角度擦着风流眼边缘进去了。 蹴鞠竟然能够转弯,所有人不相信这一切,但是它确实在众目睽睽之下勉强进去了。 虽然进去极为勉强,但是毕竟进去了。 所有人仿佛停止了呼吸,此时一棵针掉在地面也能够听到。 时间也仿佛停止了,人人都不相信眼前这事,许多人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一些人不掐了掐自己的手,感觉确实是疼痛,才相信这是真的。 大约六十息时间过去了,人们不由得发出山崩海啸的声音。 这球进去得太精彩了,竟然能够转弯进去。 因为这个蹴鞠进去如香蕉,因此有人把它叫做“赵氏香蕉蹴鞠”。 顿时在赵家庄钱庄队这一边下了一阵又一阵铜钱雨点,甚至还有银子。 这个银子也不知是哪个土豪打赏的,没有办法,有钱人就是任性。 要知道,嘉定被胡人围困三个月,许多家庭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不少人甚至依靠官府及善人周济勉强过日子。 虽然赵家庄保安团对于打赏已经不太在乎,但是这毕竟是嘉定人们对他们极为满意的打赏。 君不见,虽然他们还有三个蹴鞠落后,但是得到打赏竟然对对方多。 保安团既高兴又惭愧,高兴的竟然进球,惭愧的是赵平一人进攻进去的。 双方比分变成五比二,二郎神队因为领先三个,心里依然存在优势。 这次他们开球,却被信心大增游浪抢到,游浪立即用头球传给杨云。 杨云身边有两人,他不敢射门,害怕浪费机会。 他眼光向赵平看去,可是现在二郎神完全聪明了,无论赵平到了哪里,身边总有五个人重重包围他。 赵平现在已经完全被重兵对方盯住,即便浪费体力也在所不惜。 他只好把蹴鞠传给李涵铁,李涵铁身边也有两人,他只好把蹴鞠用头球方式顶给游浪。 李涵铁为了帮助游浪,还迅速跑到游浪身边,干扰对方队员。 李涵铁刚刚来到游浪身边,感觉身子被人踩了一下。 他刚刚要破口大骂,突然紧紧闭嘴,因为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游浪正要用头球,突然感觉肩膀被人用力按了一下,感觉自己差点摇晃起来。 他不禁叹息一声,好不容易得来的蹴鞠机会就浪费了。 钱庄队队员个个也大叹可惜。 但是意外事情发生了,一个最小的身影突然地面冲向最高之处。 此人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从别人踩着别人身子上去。 空中好危险,容易出事跌下,一些妇人情不自禁尖叫起来。 另外的眼睛睁大大大的,终于看清楚了,原来是小郎君赵平。 他是如何上去的,不怕摔下吗?他上去做什么? 哦,他原来是上前蹴鞠,这个也太危险了吧。 这么高的地方,没有地面支撑,他能够顶球吗? 没有料到他竟然捕捉到瞬间即逝的机会,也来了一个狮子摔头。 虽然他摔头成功,关键是能够进球吗? 他是怎么来到空中的,一些人无论如何也不明白。 总是有眼光尖利的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赵平突然从六人包围之中冲出。 原来是看到赵平没有接触到蹴鞠,他们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被赵平抓住机会冲出。 他发起百步冲刺速度,来到李涵铁身边,突然高高跳起踩在他的半弯背上,又在游浪肩膀用力一按。 经过连续几次动作,他本来是最小的个子,突然变得最高。 他冒险一试,双方都没有准备,二郎神队也没有料到,竟然被偷袭成功。 因此他的狮子摔头在找到最佳的位置进行,这个位置二郎神队员无人能够阻挡。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蹴鞠向风流眼飞去,只能祈祷不能进去。 但是让他们失望了,这个蹴鞠最终还是擦着风流眼的边缘进去了。 翠竹看到赵平这次进球,与其它人一样站了起来疯狂呐喊。 赵平这三个进球,一个比一个精彩,一个一个站了让人匪夷所思。 全场这次突然几乎都疯狂了,长出经久不息的呐喊,只有这样才能宣泄胸中的感悟。 她一边呐喊,开始还高兴,到了后来不禁脸色大变。 这次不但铜钱如雨点下了,就是银子金子也不时飞出,甚至还有发钗、香帕、胭脂等女儿家的物事。 你们这些用铜钱金银打赏是可以的,为何还要用发钗、香帕、胭脂这些女儿家的物事来打赏? 小郎君又不是女人,用不着女儿家的物事。 翠竹恨恨向人群小娘子望去,望了半天也不知是哪些小娘子打赏的。 她心里恨恨地想到看来小郎君得看管紧了,别被那些小娘子带坏了。 一个二十多岁举人模样人对着赵平踩人颇有非议,认为赵平踩人非君子所为,而且认为赵平这个不是狮子摔头,而是踩人摔头。 他的话刚出,就受到四周的斥责、指责甚至攻击。 一个精悍的男子则说:“朝请郎这个狮子摔头最为精彩,也最为凶险,他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摔头的,这个应该叫做空中狮子摔头。” 这个男子的话得到绝大部分的支持与赞同,就是这个举人的娘子与儿子也赞同。 这个举人振振有词,说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把自己置于危墙之下,岂是君子所为。” 此人说话直掉书袋,说话让人酸掉大牙。 他儿子对着他说道:“爹爹,儿子也要向朝请郎学习蹴鞠,到时就有许多人打赏给儿子,娘亲也不用那么辛苦养家了。” 众人不禁摇摇头,原来此人说话如此直掉书袋,敢情还是依靠家里娘子养活。 听到此话,这个举人脸色通红,不但是因为他依靠娘子养家,而且人们还不断把他儿子与赵平反复比较。 赵平虽然已经是朝请郎,可是年齿比他儿子大不了多少。 他不禁难堪用着衣袖掩面,太丢人了! 嘉定人现在终于相信,钱庄队能够战胜顺风队显然有自己的能耐的,他们对今天比赛终于有了期待。 但是也有人看好二郎神队,认为二郎神队毕竟是四个强队组合在一起的,而赵家庄钱庄队毕竟还是业务队。 他们这样赵平一人厉害,并不意味钱庄队厉害。 第一百九十一、钱庄争斗(续二) 二郎神队其实是由四个蹴鞠队融合在一起的。 其实他们四个蹴鞠队本来都是一流的队伍,互相瞧不上眼的。 但是奈何这三个月一直没有生意,只有在一直蹴鞠,互相交流切磋,倒也互相了解。 现在他们被逼上梁山了,为了银子只得被玉石金银铺强行融合成一个蹴鞠球队。 本来他们对赵家庄关注只有制作的仙皂等奢侈品,没有料到这个业余队竟然打败昌元县的冠军。 《大宋中华报》陆伟把赵氏倒挂金钩说得神乎其神,他们打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是倒挂金钩。 谁知这个这个倒挂金钩的发明人赵平竟然从蹴鞠消失了,让他们不禁大大叹息。 他们目的很简单,如果不能学到,就是把此人收到本队也好。 找不了赵平,他们就只好打顺风队的主意。 他们的教头亲自到昌州以看客名义观看顺风队如何攻打其它如大足永川的球队。 得到赵平指点,顺风队进步不少,现在已经基本上成为昌州冠军。 他们球头原来只有马拉一个,现在他们也在培养另外两个球头。 实在不行,教头林如风也亲自上阵。 经过长时间观察,他们也从顺风队身上学到一些赵氏蹴鞠的技术,只是形似而不神似。 即便如此,他们也受益非浅,特别是融合四个蹴鞠队起了决定性作用。 他们把顺风队的一些打法用在二郎神队上面,比如多头进攻,注意中场及后卫防守,竟然取得不少成果。 他们将四个一流的球队融合在一起之后,认为此举乃是强强联合,颇有纵横天下无敌手的感觉。 遗憾的是马拉毕竟对于赵氏倒挂金钩还是没有学会,那个非花很长时间及功夫不可。 虽然没有学到倒挂金钩,但是认为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的小技巧都难以阻挡。 特别是他们开局非常不错,四个球头各自正常发挥,开始连进四球,让他们信心大涨。 他们认为今天胜利必定是属于他们,因为对方技艺相差不少,而且防守漏洞不少,关键的是进攻乏力。 而喜欢倒挂金钩的偷师学艺的人不禁其为遗憾,只有通过想像力是如何倒挂金钩了。 难道赵平徒有虚名?竟然被他们连进四球没有还手之力? 不过幸运的是,在被他们打得极为狼狈时候,赵平竟然把即将出境的死球挽救回来,并且还是用倒挂金钩方式进球。 同时他们亲眼目睹还有没有进入传说的赵氏香蕉蹴鞠以及空中狮子摔头。 见到这些人们打破脑袋也无法想像蹴鞠方式,他们终于对今天取胜产生了怀疑。 他们以前还认为天才说传说,但是今天不得不承认天才是事实,而且就在眼前。 直至赵平即兴尽情表演,与顺风队恰恰相反的是二郎神队,他们没有料到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 想到此处,二郎神队教头不得不安排六个人来全力盯着赵平。 这让看客大喊可惜,赵平受到如此多人包围,今天的精彩情节难以再见了。 赵平已经让二郎神队成为惊弓之鸟了,他们心里一心一意请求二郎神保佑他们。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二郎神他老人家突然在这关键时刻睡着了,没有听到他们的呐喊。 赵平本来有三人盯着,他进一球就增加一个人盯着,对方实在无法想出对付他的法子了。 赵平看到对方派出六个人来盯住自己,不由得心里暗乐,此举正好中他下怀。 嘉定的看客觉得今天蹴鞠真的精彩之极,不但看到赵平三个充满想像力的进球,而且又是看见后面极为滑稽的一幕。 钱庄队与二郎神队现在打得激烈之极,而且看样子由于人少的缘故被钱庄队压着打。 不知为何,六个二郎神队的队员竟然丢下本队进攻不管,一起跟着赵平沿着球场边缘躲起猫来。 不是吗?赵平跑到哪里,他们就拼命跟着他到哪里。 赵平突然快起来,他们也跟着快起来,赵平突然慢下,他们也跟着慢下,他们停下,他们也跟着停下。 赵平一边带着他们做这些花样动作之后,突然加快速度,沿着球场边缘飞跑起来,六个队员也被迫飞跑起来。 一些嘉定观众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没有料到蹴鞠竟然出现如此滑稽的一面。 那个举人的儿子指着二郎神队队员,不解问娘亲:“他们干吗不蹴鞠,跟着小郎君不停跑步?” 而几个跟着赵平跑步的二郎神队队员听到看客的哈哈大笑,心里却有苦难言。 他们不得不一边接受看客嘲讽,一边喘气一边擦汗跟着赵平跑步。 没有法子,赵平太厉害,宁愿累死,也不愿意赵平碰球。 缺少了六个队员对二郎神队影响极大,他们剩下六个队员要对付对方十一个队员。 并且钱庄队现在进了三球,不由得士气大振,蹴鞠也越来越流畅,技术发挥也越来越出色。 不过这剩下六个队员毕竟也是四个强队筛选出来的精英,虽然人少但是技术可不差,关键他们还占有身高的优势。 开始二郎神队还能够勉强应付,时间长了个个累得气喘吁吁,毕竟基本上是一个对付两人。 轮到钱庄队开球,李氏四杰此时充发挥出来,通过不断传球把蹴鞠非常轻松流畅传到游浪那里。 游浪身边有两人盯着他,他做了一个将动作,把蹴鞠给了杨云,杨云身边有人,顶球给李涵铁。 李涵铁身边恰恰无人,非常舒服拔脚怒射,球网晃了几下,终于进球了。 李涵铁及钱庄队比赵平进球还要高兴,毕竟刚才他们太依赖赵平了。 现在是他们自己进球了,怎么不高兴一番。 好运连连,二郎神队刚刚开球不久,就被李氏四杰截下。 二郎神队想抢回来,蹴鞠被李氏四杰不停互相传球,看到他们气喘吁吁的样子,突然把蹴鞠传给李涵铁。 李涵铁身边有一个二郎神队员不停干扰,就势传给无人防守的游浪。 游浪接个球,极为舒服来了一个狮子摇头,球网摇晃几下,终于进球了。 秦玉龙看到他们高兴的样子,又看着如猫戏老鼠一样带着二郎神队不停奔跑,不禁摇摇头,叹息说道:“如果没有平儿把一半的牵制住对方,你们哪里赢球如此轻松。” 说到这里,他打量一脸痴迷的女儿,与夫人互相望了一眼,不禁露出苦笑。 场中的香帕,也有他们的女儿的一份。 知府秦玉龙与大帅监抚都在主席台,不但四周有护卫,而且还有茶几。 这里有黄桷树,浓密的树叶华盖如云,虽然已经是六月,依然凉爽宜人。 他们一边品茶,一边对着场上指指点点。 虽然这里没有茶馆,得益于仙炉,随时可以加茶水,方便极了。 朱文炳看了赵平空中狮子摇头,脸色苍白,当时就站了起来。 看到赵平最后以一个翻身姿势终于平安落地,他的放心坐下,然后心有余悸对着依然一脸平静的余玠说道:“平儿刚才此举太凶险了,怎么与他的平衡之道不想吻合?” 余玠思考一会儿说道:“他刚才确实是一记险着,不过有两个队员配合他并支撑他维持他的平衡,才能使出狮子摇头这个招式。这个其实也是平衡之道。” 其实这游浪与李涵铁哪里是有意配合他,只是无意被赵平利用了,最多是间接配合他而已。 余玠其实也看出赵平确实在冒险,但是也是在对方步步紧逼使出的险招,万幸的赵平冒险成功。 朱文炳还是摇摇头,一边喝茶一边叹息说道:“如果他没有进球,老夫一定训斥他,不过他进球了,老夫也不好斥责他了。” 人们就是这样,当你成功时候,大事可以变小,小事可以变了,有事也是无事,他们在用缩小镜给你去毛病。 否则,当你失败时候,小事可以变成大事,无事也变成有事,你们是用放大镜在挑选你的毛病。 朱文炳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场上情景,脸色大变,说道:“这一群兔崽子也太不小心了,这种情况之下,竟然又被对方进攻一球。” 原来正当钱庄队高兴的时候,不知不觉放松了对二郎神队的警惕。 二郎神队突然把了一个小配合,利用他们娴熟的技艺,突破了李氏四杰的防守,由一个叫熊大吉怒射入门,将比分反超一分。 钱庄队此时才如梦初醒,对方虽然人少,毕竟对方是四个一流了队伍融合起来,队员个个技艺不凡,稍为松懈,必然失败。 轮到钱庄队发球,这次他们打起十二分精神,通过中场时李氏四杰不停传球,不断地消耗二郎神队本来不多的体力。 看到二郎神队耐心终于消失之后,李氏四杰又把蹴鞠传给游浪,游浪这次做出一个头球的动作。 那两个二郎神队员以为他又要头球,急忙高高跳起。 但是他失望了,游浪并没有贪功,而是传统李涵铁。 李涵铁胸部停球,就要射球,此时两个二郎神队员向他撞来。 他身子突然灵活一转,传给杨云。 杨云身边正好无人,他打量了风流眼,也来了一个狮子摔头,也进球了。 钱庄队个个队员高兴极了,不但把比分扳平,关键是四个球头都进球了。 但是困难依然在后面,因为只有最后一筹了,双方已经到了决胜阶段了。 第一百九十二、钱庄争斗(续三) 关键时刻到了,二郎神队也顾不得保存体力,趁着最后一筹,全力冲刺。 这一局恰恰就是他们开球,虽然场上只有六人,但是他们不停胸部停球传球顶球,动作如流水。 奕辰辰、熊大吉、党徒、时能武四人也从前锋变成中场,不停在互相传球,让钱庄队无法碰到蹴鞠。 让游浪他们猜不出哪个是主攻,只好望着他们不断围着不停奔跑。 四人眼色突然一使,熊大吉突然把球传给时能武。 时能武左脚拔脚怒射,被外围的游浪高高跳起把蹴鞠弹回。 党徒伸出左脚,把蹴鞠拦住,他顺势把蹴鞠传给熊大吉。 熊大吉右脚怒射,也被李涵铁用高高跳起身子弹回。 党徒时果然厉害,长脚一伸,抓住时机又把蹴鞠接下,身子滴溜溜一转,顺势把蹴鞠给了奕辰辰。 奕辰辰突然高高跳起,来了一个狮子摔头,蹴鞠向球网飞去。 杨云也高高跳起,也用头部尽量去撞击蹴鞠。 可惜他的个子不够,没有把蹴鞠拦截下来,蹴鞠只是改变方向,向边缘方向飞去。 在赵平戏弄之下,后面六个二郎神队队员个个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到了后来几乎已经跑不动。 那个蹴鞠就落在赵平不远的地方,赵平不禁大喜。 他急忙上前把蹴鞠拦截,转身传给李氏四杰。 李氏四杰个个兴高采烈,把蹴鞠向钱庄队传去。 六个看到赵平又捡到蹴鞠了,个个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自己几乎已经跑不动了。 他们急忙跟着赵平后面,想继续围堵,却被李氏四杰拦住。 赵平接到李涵银的蹴鞠,非常舒服停顿下来,然后来了挑射,球网晃也没有晃。 看客不禁大惊,难道没有进球? 直至蹴鞠在二郎神队这一边落下,才知道赵平已经进球。 赵平这一球虽然是没有擦着风流眼进去,却是堂堂正正从中间穿过。 这一球也精彩之极,犹如篮球空心球一样,充分显示了赵平高超的球艺。 要知道蹴鞠的风流眼高度及难度远远在篮球之后,一般进球都会引起球网摇晃不已。 嘉定的看客几乎全部都站了起来,不但是因为赵平精彩进球,而是因为这一球已经锁定胜局。 玉石金银铺的掌柜钱鑫与帐房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两人不禁露出苦笑,这个结局他们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当吞下苦果,心里还是苦涩,连着茶水也似乎变成苦涩。 不是他们不努力,他们能够融合四个王牌球队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二郎神队不努力吗?他们出场就连进四球,四个球头各进一球,充分显示他们过人的实力与技艺。 如果不是赵平突然打出匪夷所思的三个球,二郎神队肯定会赢得胜利的。 这个赵平简直太妖孽了,你琴棋书画倒也罢了,没有料到还会制器,而且制器还如此出色,比天下之人比下去了。 你制器就制器,还掺合兵家之事干吗?这个要受到朝廷猜忌的。 没有料到赵平不但介入兵家之事,不但收拾了官军也不能收拾的马匪,还打败了不可一世的胡人十万大军,并且还活捉胡人的大帅。 你赵平应该知足了,没有料到你赵平还不知足,竟然还办起钱庄,牡蛎钙压得如此之低,让天下的金银铺有活路吗? 你办钱庄就办钱庄,还玩什么蹴鞠,那个可是要闪腰断腿的,后果很严重的,文人不屑为之。 没有想到赵平偏偏就不如这些文人所想,反而亲自下场,而且还打败了由四个蹴鞠队伍组成超级强队。 赵平,你这样做会被天下人诅咒,你是抢天下人的饭碗呀,你会遭天谴的! 两人看着眼前失败,心里只有这样诅咒赵平,他们没有其它法子了。 赵飞扬接到赵平给他的房契之后,差点激动到晕倒过去。 赵平为了拿到商铺、作坊、住宅的房契,不得不与玉石金银铺打赌。 为了赢得赌局胜利,赵平不惜亲自下场,与四个冠军队组成的越级强队打了比赛。 这个比赛空前激烈,所有嘉定人可以作证,虽然过程比较辛苦,但是还是最终艰难取胜。 可以说,赵平是赵飞扬的毕生恩人也不过。 他感激地向赵平说道:“朝请郎,这些房契都是你从金银铺赢了回来的,应该是你的。小的岂能收图?” 赵平摇摇头,说道:“赵掌柜,如果不是你为了嘉定安全,岂能把作坊、住宅抵押给金银铺,我不过是替你把本来就属于你的房契要回来而已。” 说完,赵平强行把房契强行塞进他的赵飞扬手里。 赵飞扬知道赵平是坚决不要他的房契,眼睛一转,说道:“朝请郎,既然执意把房契给小的,小的就把刀剑作坊降低一成,官府两成不变,你七成,小的只占一成。” 赵平岂能占他的便宜,说道:“为君子者,岂能落井下石。本来我就是六成,拥有控制之权力,多了你一成,也同样如此。所以你的还是你的,赵掌柜的话请收回。” 赵飞扬听到此话,心里急了,说道:“朝请郎,这怎么得行,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嘉定人个个看在眼里的,那岂不是说小的不劳而获。” 赵平摇摇头,说道:“赵掌柜,我不是帮你,而是帮嘉定,因为你抵押,也是为了嘉定而抵押的。所以你不必内疚。如果你要报答,就把刀剑制作更好,多杀几个胡人。” 赵飞扬激动得热泪盈眶,当即就跪下,恭恭敬敬磕首三下。 他的家人也不敢怠慢,一起跪下磕首。 赵平这次没有让开,坦然受礼。 赵平打量赵艺及伍凯,微笑对着赵飞扬问道:“这是赵掌柜的女儿女婿吧,真的是郎才女貌一表人才。” 这话赵飞扬最好听,他抚须点头说道:“资质愚钝,还望朝请郎指教。” 赵平又打量赵艺及伍凯一眼,说道:“赵艺听说是嘉定唯一女郎中,不知愿意来医学堂学习?” 赵飞扬大喜,他早有此意,没有想到赵平竟然主动挑明,当然感谢。 赵平又打量伍凯几眼,点点头说道:“赵掌柜的女婿也不错,年龄也不大,可以来学习格物及建造。” 赵飞扬更加高兴,赵平完全把他的女儿及女婿当成家人,当即感谢。 余玠、朱文炳、秦玉龙、阳武看到这一切,个个抚须点头。 虽然四人知道赵平是做给他们看的,但是心里就是舒服。 赵飞扬的艺鑫五金为了嘉定几乎破产,赵平如果收下他的房契,反而让四人觉得看错了人。 赵平不但没有收下房契,反而间接收赵飞扬的女儿女婿为弟子,这是给他们几人长脸。 赵平给嘉定释放了一个信号,就是艺鑫五金虽然为了嘉定几乎破产,但是官府也没有亏待了他,不但把房契要回,而且还扶持作一个实力更加强大的作坊。 赵飞扬的女儿女婿也因祸得福,成为赵平在嘉定收的民间的第一批弟子。 因为赵平不但是一个商人,还有一个身份朝请郎,他的一举一动代表官府的形象。 赵平做得如此到位,不但几乎所有嘉定未老百姓满意,就是官府也上上下下满意。 此时,一个二十多岁青衣男子过来,他先向赵平一礼,说道:“小人恭喜朝请郎赢得今天蹴鞠争夺战胜利。” 赵平一边还礼,一边有些疑惑问道:“敢问贵客是?” 来人露出苦涩和笑容,说道:“朝请郎手下败将,贱名不足挂齿。” 赵平有些愕然,仔细打量他一眼,疑惑问道:“好像场上没有看见你呀。” 来人苦涩点点头,说道:“小人暂时作为教头,当然没有上场。” 看来此人一定有真本事,不然怎么能够镇得住四个冠军球队。 他的地位与赵平后世的国家足球队教练相似,但是比国家队的教练年轻得多。 显然此人不但能耐过人,而且接受新物事能力特别强,不然怎么能够把四个冠军队融合在一起。 想到此外,赵平顿时有了敬意,双手一礼,说道:“教头本事不错,能够把四个冠军蹴鞠队伍融合一起。敢问贵姓?” 来人哪里敢接受赵平一礼,急忙侧身让过。 虽然如此,他心里好受一些了,毕竟赵平是真心实意在称赞他。 他急忙躬身回答:“禀告朝请郎,小人姓廖,名磊,字沉石。” 赵平打量他一眼,又看到他后面那个蹴鞠队员,个个一脸炽热地望着自己。 这些人听到一些传说,难道也想学顺风队? 他们虽然是四个冠军蹴鞠组成的超级球队,但是已经输球。 虽然你是超级强队,但是只要输球,必然为世人所看轻。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他们不得不面对。 要想抱原来的老东家玉石金银铺更是不可能,君不见玉石金银铺马上就灰溜溜从嘉定撤退了。 其实只要赵家庄钱庄存在,赵平不赶走它,它自己也会自动撤走。 玉石金银铺与赵平打赌,只不过想企图作最后的垂死挣扎而已。 但是他们花了重金,没有料到这个超级强队也被赵平打败了。 其实从打赌而言,何尝不是玉石金银铺为自己离开的借口呢?  第一百九十三、纷纷晋升 打赌离开总比自己主动离开舒服些,毕竟大宋关扑乃是常态。 听说官家还在宫里斗蛐蛐玩呢? 但是对于二郎神蹴鞠必须有一个交待。 不过自己已经有了一支蹴鞠球队,还收留不? 赵平仔细一想,其实二郎神队确实不错,与顺风队完全不同,乃是优中选优的种子选手。 如果不是自己横空出世,其实力绝对在整个大宋名列前十。 想了想,赵平微笑对着廖磊说道:“廖教头想学顺风队加入赵家庄?” 廖磊还不知如何开口呢,没有料到赵平直接点醒。 廖磊不好意思点点头,抬头炽热地望着赵平说道:“朝请郎义薄云天,还望给小人们一口饭吃。” 说完,他单腿跪下,他身后的其余二郎神队员也一起单脚跪下,纷纷喊道:“请朝请郎收留我等!” 这些都是好苗子,包括教头及队员,如果解散了确实可惜。 再说,这个世界的娱乐,除了青楼,就剩下蹴鞠。 青楼赵平出于前世的厌恶,对之一向没有好感,几乎不上青楼。 其实这是赵平对青楼误解,真正的青楼是卖艺不卖身。 即使如此,这也不影响赵平的诗词在青楼的传播。 青楼与诗词的关系,犹如歌星与歌曲一样,互相依赖。 当然,赵平的诗词传诵,离不开《红楼梦》的帮助。 《红楼梦》才是女儿的真正大杀器,无论男女老少全部通杀。 廖磊看见赵平没有答应,一直在沉吟,脸色不禁苍白。 因为赵平无论财力实力还是对蹴鞠的技艺,都是他们唯一投靠的对象。 如果赵平不收留他们,廖磊顿时产生一种天下之大,为何没有容身之地的感觉。 这个就犹如一个绝世名将一样,也希望能够找到充分发挥自己实力的主公来收留一样。 就是余玠、朱文炳、秦玉龙等人觉得不收留二郎神队实在可惜了。 赵平一想,赵家庄钱庄确实对大宋是一个新鲜物事,这个也是自己的基石。 既然已经把钱庄队打了出来,干脆就需要一支职业蹴鞠队伍来增加的名声。 至于铜臭就铜臭吧,不过二郎神这个大神也不错,干脆就叫做二郎神钱庄队。 有二郎神这个大神在前面镇压,料到世人对它的铜臭味道冲淡了许多。 赵平看着廖磊苍白的脸色,那里不知道他看法,于是问道:“你们就叫做二郎神钱庄队,如何?” 廖磊不禁大喜,原来以为赵平不要自己了呢,没有料到是因为取名的缘故。 他立即打蛇随棍上,继续单腿跪下说道:“谢谢小郎君赐名。” 叫小郎君多亲切呀,显得与朝请郎是一家人。 赵平点点头,对着廖磊说道:“沉石,你还是教头,蹴鞠除了紧要的大事,其余我一般不过问。” 廖磊不禁大喜,这个给了当土皇帝的权力。 不过赵平后面一句话让感到不太自然,因为赵平说道:“沉石,我会派驻一个主簿。” 廖磊心里一想也是,既要别人恩惠,又不要别人管,世上哪里有这种好事。 不过赵平后面让人放心:“沉石,不过你放心,他主要负责财务及生活琐事。” 这个倒可以接受,过去他认为生活琐事那是女人的事情,让他这个大老爷们这管这些事情,确实烦人。 赵平这个主簿其实相当于后世的政委角色,以后廖磊就会知道。 廖磊犹豫几下,最终还是问道:“小郎君,不知可以学习那个倒挂金钩及赵氏香蕉蹴鞠?” 赵平打量几眼,问道:“沉石,你多大了?” 廖磊脸色一红,说道:“小人已经二十八了。” 赵平摇摇头,说道:“你已经错过这个训练的年齿了。” 廖磊点点头,说道:“禀告小郎君,我知道自己错过最佳的机会,我是为弟子争取的。” 说完,他回首大声喊道:“奕辰辰,熊大吉,时能武,党徒,还不过来拜见师父?” 赵平不禁感觉好笑,自己没有承认,他们就强行拜师。 唉,算了吧,既然已经收入这一队人,还要依靠他们把钱庄名声打出去,当然得收他们作为弟子了。 四人兴高采烈来到赵平面前,三跪九叩在地上,一起大声喊道:“拜见师父。” 赵平一看,这些人年齿都在二十岁左右,又有良好的基础,点头答应。 廖磊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问道:“小郎君,今天我们输了,除了进球应该还有不当之处,敬请指点一二。” 赵平点点头,说道:“你的防守是有了,可惜在开局及进球防守不错,可是中场不行。” 廖磊认真听到,双手一拱,说道:“还请小郎君继续指点。” 赵平打量他与其它原二郎神队员说道:“进攻与防守是一对矛盾。掌握这个诀窍很重要。” 廖磊沉思一会儿之后说道:“确实,如何把握好进攻与防守,确实是关键,二郎神队输了除了与小郎君进球有关,其中一个原因没有掌握好进攻与防守的关系。” 赵平继续说道:“中场起着进攻与防守互相平衡点的作用。一味进攻与防守都不是最好的法子,容易被对方抓住漏洞。进攻时是七分进攻,三分防守;防守是三分进攻,七分防守。这个你得慢慢体会。” 赵平在传蹴鞠理论知识,给了廖磊一个全新的大门,原来蹴鞠还可以这样打。 廖磊情不自禁跪下,三跪九叩称呼:“谢谢师父。” 赵平把不传之秘密传授给他,不由得拜师。 奕辰辰、熊大吉、学徒、时能武四人傻眼了,自己的老师父竟然拜新师父为师,而且还比自己晚入门,自己怎么办? 他们四人互相望了望,上前对着廖磊一礼问道:“师父,以后我们如何称号你?” 廖磊打量他四人一眼,淡淡说道:“古人不是说过,一日为师,终日为父吗?” 四人点点头,先是对着赵平喊师父,然后又对廖磊喊师父。 嘉定许多人还没有走,看到这出奇的一幕,徒弟先拜赵平为师父,师父后拜赵平为师父,个个觉得都不好称呼。 没有料到,已经成为师弟的过去师父依然要过去的徒弟称师父,太关系太复杂了,也太搞笑。 有的忍不住偷偷笑,有的感觉已经笑了出来,急忙用手捂住嘴巴。 看着赵平做完这一切,余玠与朱文炳互相交换一下眼神。 余玠欣慰点点头,肯定赵平的所作所为:“平儿,你做得非常不错,我与朱翁翁都是很欣慰。” 余玠接着看了成都方向,长长叹息一眼之后说道:“嘉定已经告一个段落。现在兴元府的胡人已经基本成为残废,暂时威胁不大,可是成都现在是一片废墟呀,你能否有一个法子?” 赵平想了想,然后又余玠一拱手,说道:“余翁翁,平儿愿意在成都建立一些作坊,把赵家庄的部分作坊搬迁过来,竭尽全力重建成都。相信在余翁翁的带领之下,成都必须会恢复天府之国的繁华局面。” 就是等的他这句话,余玠与朱文炳两个又是互相打量一眼,朱文炳也点点头。 余玠说了一声:“赞!” 随后对着唐毅说道:“执笔!” 唐毅立即在使女笔墨纸砚的侍侯之下准备文书。 余玠喝了一口醉春风之后,在屋子走了几圈,然后缓缓念道:“兹有昌元县朝请郎赵平者,制火器、造利刃,杀顽胡,擒寇首,乃为首功,特允许组建护川军,兵马一万,特此为教授。 而保安团先有剿匪之功,后有杀胡清敌之劳,应予以保留,团练使为赵云。 曹克者,忠烈千秋曹置制使之后人也,奋勇杀敌,力擒寇首汪德臣,功在社稷,为护川军之统领。 李涵银者,赵家庄保安团人也,奋战敌寇之弓骑,巧留寇首汪德臣,护川有功,为护川军之副统领。 刘显洪者,赵家庄保安团人也,力挫寇首汪德臣,保护嘉定有功,为护川军亲兵营之正将。 杨云者,赵家庄保安团人也,筹划得当,布置有方,护川军之军师。” “李前者,生擒胡人为知府齐格哈尔,厘清成都,保一方平安,为成都巡检。” “洗星者,赵家庄保安团人也,巧布疑阵,智挫敌气,降敌上万,为护川军之主薄.......上报朝廷奏之。” 李涵铁保安团副团练使,王启万、陈波护川军骑兵将之正将与副将,冯永成、冉力源为护川军步兵营之正将、副将,种华、刘云良为细作营正将、副将,宗厚、潘江为保安团步兵营及骑兵营正将,游浪、东方奇龙为护川军的郎中营正将副将,代世前、宋飞为后勤营的正将及副将,翠竹及赵一娘为护士营正将副将。 就是《大宋中华报》的新闻部负责人陆伟,赵平也给他争了一个文仕郎从九品的散官。 可以说这次跟着赵平出来,几乎都有官职。 但是听到后面余玠话语赵平觉得不对劲了。 “秦玉龙者,乐山知府也,治理乐山有方,组织百姓得力......权成都知府。 阳武者,乐山通判也,配合得力......权成都通判。 辛志才者,昌元县知县也,义送来黄金银铜之财物助战,兼派遣保安团助嘉定一臂之力,治县有方,税赋前茅,教化得当,不可多得人才也,升为权嘉定知府。 李月秋者,同进士也,编撰《长短句三百首》,乃天下名士,升成都府权金堂县知县。 袁涛者,学正也,正七品,编撰《唐诗三百首》,乃天下名士,升昌元县知县。 刘昂者,昌元县县丞,迁成都府金堂县县丞。 钱绍者,教化有道,升赵家庄镇县丞。严格,治学有方,升赵家庄学院山长.......上呈朝廷核之。” 赵平差点哭泣出来,为何舅舅被安排兵荒马乱之后一片废墟的金堂县,而且县丞还是自己的死对手刘昂? 赵平知道经过再次胡人入川,成都昔日这个天府之国已经满目疮痍。 特别经过胡人第二次入川的西州之祸之后,成都已经十室九空。 成都现在被视为官场地狱,谁来谁遭殃。 秦玉龙与阳武一听,脸色大变,他们在嘉定干得好好的。 可惜,余玠一纸调令就要把他们调走。 可是自己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大话,要帮助余玠恢复成都的繁荣,自己岂能现在反悔。 没有办法,已经彻底被余玠绑架上他的战船,而且也确确实实给了自己、舅舅及老师袁涛不少好处,也只有一路与他走到天黑了。 想到这里,赵平先上前躬身向余玠一礼,然后说道:“余翁翁,现在成都已经十室九空,胡人再次劫掠及屠杀已经造成人们对在此居住失去信心。介于此,自家们首先必须让大宋在四川的子民恢复信心,让他们感到在成都定居有安全之感。人们有了信心,才能有人气;有了人气,才能聚财。” 如果说嘉定是恢复元气,成都才是真正的废墟上重建,情况远远超过嘉定。 当然重建难度也远远超过嘉定,需要各个方面重建。 说到这里,赵平提出建议。  第一百九十四、治疗创伤(一) 嘉定与成都完全是两个概念。 嘉定虽然受到战争的重创,但是有了赵平这个散财童子大办作坊,有了余玠暗中支持,可以说恢复势必很快。 但是,成都多次受到胡人洗劫,大部分成都人不是死的死,就是跑的跑,十室九空也不为过。 昔日的天府之国,早已是千疮百孔。 如果说嘉定需要的是是恢复元气,成都才是真正的废墟上重建。 “成都现在有几个方面的问题亟待解决。其一,成都缺乏安全之感,经过胡人两次劫掠,又是平原,易攻难守,人心已经流失。” 谈了其一,赵平又数着手指继续说道:“其二,成都人口流失严重,如今人口已经由过去百万剩下只有十万左右。” 余玠与朱文炳互相看了看,互相点点头,他们也想到这里,没有料到赵平也想到了。 看到问题是其次,关键是解决问题。 赵平打量两人一眼,数着手指继续说道:“其三,成都官府已经基本垮掉,两位翁翁已经在考虑重建。但是官府最基层乃是与百姓直接打交道的六房。六房已经散去,官府犹如空中楼阁。” 及时雨宋江为何能够呼风唤雨,还不是因为他们是实权的小吏。 他们既可恶又可怜,可恶之处利用权力牟取私利;可怜之处他们是没有固定收入的临时工。 他们熟悉大宋法令条文,与同属县吏勾搭成奸,欺上瞒下,对于书呆子县令甚至可以架空。 骂名背锅是哪个,还不是县令,得到好处恰恰就是这些人。 而自己的即将到金堂上任的舅舅恰恰就是一个书呆子,而且还有一个对手刘昂。 刘昂比六房更加厉害,他不但熟悉官府流程,而且一层官身。 辛志才都能够被他架空,舅舅就更不用说了。 舅舅可能被落得一个对手卖了还帮着对手数钱的下场。 不行,不能让刘昂勾结六房架空舅舅。 赵平希望能够趁着成都重建时能够解决这些问题,但是必须有两位大佬支持才行。 赵平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有不少无主之地,现在成都人气不足,可以在土地方面想个法子。” 大宋土地朝廷拥有很少,绝大部分都是私有,赵平希望能够打破这些僵局,不过这个得冒很大的风险才行。 赵平争取政策,为舅舅进入金堂做好土地回收,吸收人气,做好吏治人气准备。 但是这也是一场改革,关系到土地、吏治、经济等方面的改革。 君不见,历史的改革者大都没有好下场。 没有商鞅统一六国的秦国,商鞅的贡献足够大了吧? 其下场是什么,说来你不想相信,车裂! 车裂也许你不知道同,但是五马分尸你知道吧,不错,商鞅就是这个下场。 秦始皇是中国的第一个皇帝,开创统一的中国的局面,足够伟大了吧? 秦始皇也搞了改革,书同文,钱同币,车同轨。 但是秦始皇被骂为什么? 千古第一暴君,焚书坑儒,就连孟姜女哭长城也因为与秦始皇也流传千古。 其实秦始皇比起滥杀功臣的刘邦及朱元璋仁慈多了。 为什么他会被背上千古骂名,还还是统一了六国,让多少王公贵族失去饭碗;搞书同文、钱同币、车同轨让多少文人、匠人百姓失去饭碗。 你触动了这么多人的得益,你不该遭骂名吗? 范文公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乃是天下文人了楷模,他是怎么死的,他就是被政敌不停谪迁折磨而死的,因为他要改革呀! 王安石足够君子了吧,章淳收回故土千里,但是他们是什么下场,不但政坛跌落,而且被打成小人! 为什么君子变小人,为何功臣为奸臣,只是因为改革! 余玠与朱文炳顿时陷入沉思之中,这是一场改革,他们不得不考虑。 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 商鞅、秦始皇、范文公、王安石等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例子与教册。 二人不停喝茶,其实心里反复地计算得失。 改革意味着风险,越是改革的风险就越高! 可怜的章淳,虽然为大宋收回上千疆域,但是因为你改革,得罪了一大批文人,不但从丞相位置跌落下来,而且还从忠臣打成奸臣。 这就是大宋的文人,可以把白说成黑的,也可以把黑的变成白的。 赵平打量余玠与朱文炳两人,两人一边思考一边喝茶。 赵平上前一礼说道:“禀告余翁翁,禀告朱翁翁,小子也觉得风险太大!” 两人抬头起来,不禁瞪了赵平一眼,你在嘉定这些小改小革,两人也认账了。 可是这一次,你动作也太大了。 受益是你这个小滑头,可是风险却是由两位大佬承担。 赵平当然知道两位大佬的心思,又是上前一礼说道:“两位翁翁,小子有一法子,可以把风险降低到最低程度。”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赵平,心想,这个小滑头鬼主意特别多,不要一不小心就上当了。 赵平一边行礼,一边说道:“禀报两位翁翁,如果整个成都府路都这样做,肯定会导致大的震荡,后果极为严重。但是我们如果仅仅在一县进行呢?所以的风险全部都在这个县之内。” 说到这里,赵平又打量余玠与朱文炳,只见两人依然喝茶,不停交换眼神。 赵平继续说道:“即使发生了风险,也随时可以中止。” 余玠与朱文炳继续喝茶,饶有兴趣看着赵平表演。 赵平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这个县就是金堂县。在金堂县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这个县本来已经被胡人彻底摧毁,如果万一发生风险,不但可以随时中止,也可以向胡人身上推。” 金堂县是什么地方,就是赵平舅舅赴任的地方,就是风险由赵平舅舅李月秋承担。 李月秋的舅舅是什么人?一介书生而已。 他还没有踏入官场,还是书呆子,他有什么政见与主意。 实际上,这风险是赵平承担! 毕竟赵平也只有这个舅舅,舅舅出事,娘亲一定要打赵平的板子。 赵平只有一个舅舅,舅舅也只有赵平娘亲一个姐姐。 可以说天下也只有这么铁的姐弟关系了,舅父,舅父,舅舅如父。 两个大佬互相看了一眼,脸上不禁动容了,谁说赵平没有揽责的勇气。 秦玉龙与阳武两人互相看了看,点点头。 秦玉龙上前对着余玠与朱文炳一礼,说道:“禀报大帅,禀报监抚,下官对于成都府也有一个建议。” 秦玉龙虽然没有上任,但是他这是早晚的事情,现在秦玉龙已经进入角色了。 余玠与朱文炳两人欣慰点点头,他们还担心秦玉龙不愿意赴任呢? 看来两人确实没有看错人选,虽然心里有怨言,但是还是听从安排。 “平儿虽然年幼,不但文动天下,而且治民颇有一套,赵家庄就是在平儿带领之下从无到有。成都府目前还没有缺乏一个主簿,急需一个如赵平这样的主簿。” 赵平不禁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肉还没有吃到就惹一身骚。 自己成为成都府的主簿,可是真正与这场改革脱不了干系了。 如果出事,这个就是自己在官场就有一个永远难以抹去的污点,将被载入个人档案的。 主簿就相当于党委或政府秘书长的角色,到时如果出事,成都两位大佬直接把责任向自己身上推就是。 千算万算,不如未来成都府两位大佬的老谋深算。 可以相像,他们一定会安排自己专门负责成都及金堂的改革的事情。 赵平还想推辞,上前对着余玠及朱文炳一礼,说道:“禀报两位翁翁,平儿年幼,从来没有官场的经验。况且,平儿没有功名,成都府主簿名不正言不顺。” 秦玉龙也上前对着余玠说道:“禀报大帅,禀报监抚,平儿已经有了功名,已经是四川的类元,具备进士资格。并且平儿品秩是正七品,主簿也是正七品,正好相当。” 秦玉龙说完,淡淡看了赵平一眼。 老狐狸果然就是老狐狸,把赵平的退路完全堵住了。 赵平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 余玠与朱文炳两人互相看了看,点点头说道:“腾之(秦玉龙字)说得有理,赵平可为成都府主簿,呈报朝廷核准。” 赵平只得上前一礼答应。 虽然赵平一脸苦涩,但是他的部下却纷纷上前祝贺。 赵平已经也有朝请郎,可是那是散官,现在是成都府的主簿,这个才是真正进入士大夫阶层。 赵平虽然是护川军教授,可是那是武职,不是文官,是粗鄙武夫,是贼配军。 翠竹一脸沉醉看着赵平,眼里全部都是脉脉含情。 这个就是她的官人,十岁的朝请郎,十岁的护川军教授,十岁的成都府主簿! 洗星更是上前祝贺,自己的未来的妹夫此时终于很底出人头地。 秦玉龙好不容易也赵平推上主簿的位置,终于把赵平拉下水,找到承担责任的人。 他本来应该高兴,可是看到翠竹的样子,不由得一甩长袖。 阳武看了秦玉龙身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只见她脸色苍白看着赵平,不禁摇摇头。 余玠饶有兴趣看完这一切,望着赵平问道:“平儿,应该如何解决成都府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五、治疗创伤(二) 虽然没有任命,但是余玠此时已经把赵平当作成都府的主簿来对待了。 这个是任命前的考核吗? 如果赵平回答不满意,余玠也可以撤消,毕竟还没有上报。 赵平思考一会儿说道:“人生最基本的需求是什么?一个温饱,一个是安全。没有这两这样,其它就不要奢谈。” 众人不由得点点头,就是秦玉龙刚才虽然脸色不霁,但是现在也不由得点点头。 他一边打量赵平,一边看着身边那个脸色苍白的小娘子,神色复杂在两人之间打量。 赵平接着说道:“成都人少,温饱问题不大,但是关键是安全。” “什么安全,就是不可一世的胡人被汉人踩在脚下,让百姓感受到,汉人的汉唐雄风又回来了。” 赵平一步又一步进行分析。 “因此平儿觉得,可以在成都搞一个入城仪式,让人们看看祸害成都的胡人已经彻底被余翁翁所败,人们才能纷纷从其它地方回到成都。况且,嘉定到成都也不太远,可以试试。” 包括余玠在内的个个都在认真听赵平演讲,那些武将兴高采烈不已。 武将最盼望的是什么,就是打败胡人,恢复汉人汉唐雄风。 翠竹更是沉醉其中,她两眼发光。 突然,她感觉一道冷光向自己射来,不禁回首一看,原来是一个与自己差不多的小娘子。 不过一看打扮,好像是官家小娘子,她就在知府身边,难道就是?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把身子向赵平靠近,想用手肘触摸他一下,可是看到赵平还在演讲,只好收回。 翠竹做完这个动作,然后示威向那个小娘子看去,果然看见她脸色更加苍白。 赵平接着说道:“但是这个还不足,因为嘉定胡人其实不是真正意义的胡人,绝大部分都是汉人。这个安全感不足。” 秦玉龙沉思一会儿问道:“平儿,如何才能做到有足够安全感呢?” 赵平说出自己的答案,同时也对成都府重建提出自己见解。 余玠沉思一会儿,然后点头同意。 十天之后,那些没有受伤的或者已经治好的胡人被押到成都进城示众。 几万人络绎不绝在官道上从嘉定出发。 朱文炳坚决反对,说几万胡人在一起非常危险。 其一,容易聚众闹事,其二,他们要相机逃跑。 并且这些胡人确实在嘉定闹事,而且动静不小。 赵平安排他们在嘉定修建作坊,就有人趁机想组织自己的手下闹事。 这些带着闹事的一般都是千夫长、百夫长之类。 他们本来在胡人高高在上,可是投降之后突然失去地位。 而修建恰恰众多胡人混在一起,为他们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这些胡人百夫长、千夫长之类多多少少有文化、有脑子、有威信,见此趁机怂恿原来部下闹事。 他们拿起锄头当兵器,企图冲出保安团的阻拦,冲到山上去聚集在一起。 洗星安排冯永成骑马带着执法队现场监督。 冯永成此人有一个狠劲,他对自己狠,对别人同样狠。 冯永成见此不禁大怒,大袖一挥,立即有凶神恶煞的执法队队员上前。 见到反抗的胡人,顿时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对于放下锄头者,当即逮捕。 他们轻车熟路,立即分开审讯,找到组织人员的带头原胡人将领。 证据确凿,宣布政策,斩首示众。 这里苍蝇飞舞,恶臭连连,成为活人的噩梦。 因为闹事的人头都堆在一起,虽然有石灰止住断开之处,但是依然腐化,尸水不断冒出。 而且在堆积在一起,还有一个很好的名字,叫做“京观”。 对于闹事的人,不是增加京观的数量就是胆战心惊去参加京观。 自此之后,暂时没有胡人闹事了。 但是光是有威还不行,不能一味强制压制他们,压制只能管一时,。 必须给他们希望,否则没有失望就变成失望,失望意味着反抗。 对于表现好的胡人,赵平还让这些胡人当上小头去管理他们。 这些人不是士卒,就是低级军官,他们过去都是受胡人千夫长、百夫长压迫对象。 他们心里早已有一团怒火,但是在胡人大刀压制之下,被迫埋入心里。 而且这一团烈火压制得越久,爆发越来越激烈。 赵平安排种华进行观察,让他们把这些人挑选出来。 经过训练之后,这些人成为管理胡人的小头目。 这些胡人小头目由过去奴仆变成主人,对于过去的主人可以说丝毫无情。 赵平还引入竞争机制,表现不好的随时还原成原来的身份。 这些小头目好不容易取得人上人的机会,哪个还愿意回去,拼命在新主子面前表现自己。 而且这些小头目对胡人比保安团及护川军更加熟悉,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向种华报告。 赵平交给种华的另外一项活路,就是挑选忠厚可靠没有恶行的人加入保安团。 当然,如果你特别优秀,又没有劣迹,甚至可以加入护川军。 这是一项工作量极大的活路,但是种华丝毫没有怨言,任劳任怨去安排完成。 而那些经过筛选的忠厚老实者,则纷纷加入护川军或者保安团,让胡人也看到希望。 没有闹事的,吃也基本上保证,就这样在赵平胡萝卜加大棒法子最终老实下来。 现在在路上,就有这些不是保安团及护川军的小头目,手里拿着皮鞭,看着那些超过规定路线的俘虏,狠狠地皮鞭抽去。 这些胡人挨了皮鞭之后,畏惧看了持有皮鞭之人,老老实实回到官道中间继续前进。 光是胡人回去不行,毕竟成都太冷清了,必须增加成都人气。 赵平不停地动员在嘉定的原成都居住的老百姓,但是让赵平失望的是,这些人不愿意回去。 都说树高千丈叶落归根,为何这些成都人不愿意回去呢? 开始赵平还没有想明白,后来赵平种华打听。 种华出去打听之后看了赵平一眼,忍不住捧腹大笑。 赵平一边喝茶,一边莫名其妙看着种华。 当种华把祥细原因告诉,这个竟然还是自己导致的。 赵平后来经过分析,得出百姓不愿意回去的几点原因。 其一,嘉定非常具有安全感,胡人在这里遭受空前惨败了,不但十万大军灰飞烟灭,就是大帅也被活捉了。 嘉定已经成为整个四川最安全最吉祥的地方,忠厚淳朴特别迷信,这是胡人的地狱,当然就是汉人的天堂。 其二,嘉定有大量赵家庄的作坊,跟着赵家庄吃得饱穿得暖,小日子一定过得非常滋润。 在四川百姓有一种传言,昌州的赵家庄已经成为人间天堂。 其实此话说得对也不对。 说得不对的地方,与赵平心中的天堂还有差距。 说得对的地方,在整个四川,它不但最为安全,也最为富裕。 特别是经过赵平的苦心经营,老百姓生活与过去确实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现在赵家庄在嘉定大办作坊,相信不久嘉定也要成为另外人间天堂。 其三,从嘉定回到还要不少开支,这个对于老百姓是一笔浓重的负担。 特别是普通老百姓从成都流离失所逃命到嘉定,又在嘉定经过胡人三个月的围困,早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老百姓在享受安全,看到希望,节省极大的一笔开支,哪个还愿意回到成都? 更何况在老百姓心中,一是成都不安全,二是路上还有胡人俘虏。 老百姓最害怕就是胡人,何况还有路上几万胡人。 如果光是胡人俘虏回去还用什么用处,关键是老百姓。 赵平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规定时间到达成都给予土地住宅奖励。 反正成都已经十室九空,空闲的无主土地到处都是。 赵平决定把没有地契证明的土地全部收回官府。 为了激活人气,赵平决定奖励每人三至五亩土地。 均田在周朝就有,不过随着周朝势弱,均田逐渐瓦解,土地越来越集中少数人手中。 百姓失去田地,沦落佃户,遇到如赵平娘亲这种地主还好,遇到无良地主甚至卖儿卖女,到后来被迫起义,甚至可能推翻朝廷建立新朝代。 其实每个朝代开始出发点都是好的,吸取了上一个朝代的教训,采取措施防止土地集中。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土地依然逐渐集中在少数人的手里。 因为总有人成经营不善,或天气不好,或有人有权,或敲诈勒索等原因,导致土地越来越集中,形成一种恶性循环。 现在有大量的无主之地在成都这里,正好为土地再分配提供条件。 赵平希望能够打破这种随着时间推移,造成土地逐渐集中到少数人手里导致百姓破产起义的怪圈。 沉思良久,赵平终于想到一个法子。 官府对土地拥有永久产权,百姓只有使用权而没有产权,这个就是后世的承包形式。 可能给百姓三十或者五十年的使用权,到期官府可以收回,也可以转包。 这些就彻底杜绝了土地买卖,土地兼并现象基本上已经杜绝。 因为即使有钱,你收购的土地也只有使用权,而没有产权。 因为承包时间一到,官府就可以收回土地使用权。 当然,要彻底杜绝土地兼并,只有从法制上保证,这个就不是赵平能够做到的。 至少赵平目前难以做到,但是赵平可以自己在金堂做实验,让官府及百姓看到好处。 赵平希望这种温水煮青蛙方式来改变这个社会,避免明末李自成起义事情发生。 这个内乱彻底明朝这个汉人最后一个王朝的根基。 如果明朝没有内乱,胡人岂能入关? 土地毕竟是百姓的根本,听说可以无偿得到三到五亩土地,而且前三年还免除租金,后三年只收半租,不少人动心了。 同时,赵平发给回到成都的路费,不过这个要得到路费要到金堂县才能得到安家费。 老百姓兴高采烈拿到路费的同时,不明白为何要到金堂县才能得到安家费。 让赵平意外的是,当他们来到成都时,意外事情发生了。  第一百九十六、治疗创伤(三) 在路上,老百姓一边行路,一边小心翼翼打量胡人。 他们极其害怕胡人闹事,如果一有风吹草动,就打马回到嘉定。 而且他们永远可能不会回成都了,他们相信自己的眼睛。 让老百姓感到奇怪的是,几万人被押送成都,竟然没有胡人闹事。 而秦玉龙与阳武这次看到护川军及保安团的强大实力,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不安,但是经过多方思考,决定还是赴任。 毕竟从秦玉龙这个小地方到成都任职,完全不一样,职务已经升级了,犹如现在从乐山市长高升成都市长一样。 由于辛志才还没有来到嘉定赴任,阳武暂时代理知府掌管。 虽然秦玉龙早已有了心里准备,来到成都心里凉了半截。 成都已经空有其名,不但十室九空,而且到处都是残桓断壁满目疮痍。 秦玉龙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泪,这些都是胡人烧杀抢掠的恶果。 他的夫人及儿女个个要求回去,再也不愿意看到这个人间地狱的模样了。 成都现在最急切需要恢复人气,没有人什么也没有。 成都原来也有百万人口,所以号称天府之国。 但是这些人死的死,许多人不是躲在乡下就是随着官军逃往嘉定。 现在整个成都只剩下十万左右的人口,比一个大县好不了多少。 得益于《大宋中华报》,他们了解到赵家庄兴旺发达,挣钱容易而且还招大量生计,不少人携老带幼前往几百里之外的赵家庄。 这也是前段时间赵家庄涌入大量外来人员的主要原因。 赵家庄已经成为人间天堂,而成都仿佛还在人间地狱。 从地狱到天堂是人人向往,但是从天堂回到地狱人人回避。 现在秦玉龙遇到这个尴尬问题,如果他有这个能力,他一定狠狠把赵平打一顿。 出了这个恶气之后,又要强烈要求赵平把这些人原路返回。 可是实际上这个不可能,而且即便赵平放他们回来,也不一定有人愿意回来。 谁都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 秦玉龙一边在成都残桓断壁面前苦苦思考,突然他露出一丝笑容。 他的夫人李氏看到他突然露出笑容,情不自禁问道:“官人找到法子了?” 秦玉龙点点头,打量秦李氏及女儿一眼,说道:“法子倒是有了,不过实施起来很难。不过总比没有好。” 作为知府,他们的府邸当然比嘉定更加豪华,不但曲径通幽,还有一个人工小湖,一个曲栏与湖中亭子相连接。 即便如此,他们的儿女也不太高兴,与嘉定热闹非凡相比,这里残桓断壁比完整的多,死气沈沈,阴气森森。 整个成都人气竟然不如嘉定,更何况这里人员环境处处陌生。 赵平早已料到这一切,通过《大宋中华报》给保安团及护川军进入成都造势。 刘德良现在烦死了,家里娘子不断唠叨,说他是一个搅屎棍,文不得,武也武不得。 刘德良觉得自己冤枉极了,当初娘子就是因为他是举人才嫁给他的,没有料到又嫌弃他是举人了。 毕竟,刘德良除了读书,其它基本上不会。 其实刘德良还自我感觉良好,他已经是三届举人,按照朝廷惯例,活动一番,也许能够得到一个同进士的资格。 没有料到胡人来了之后,根本就进行科举,让他这个三届举人丝毫没有用武之地。 成都破城之后,刘德良也想举家逃到大宋跑到昌州这些地方来。 可是他是一个文弱书生,跑不了几步就气喘吁吁,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家里还有一双儿女,主要依靠娘子洗衣及浆衣、补衣。 他最多就是抄书赚点小钱,远远不如娘子找得多。 毕竟,现在印刷这么方便,抄书极慢容易出错,导致抄书生意越来越冷清。 而且娘子为了节约用油,长期在油灯补衣,导致眼睛越来越看不见。 作为一个堂堂男子,竟然让娘子差点眼睛瞎了来养活,他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书呆子。 “当当”的声音传来,刘德良听到敲锣的声音,又是来催缴税赋的,想一脚逃跑。 但是下一步,他脚步就无法迈开了,因为说要招专门的读报人,说得精彩的每天可以收入五十文以上。 说得精彩不精彩刘德良不知道,但是作为一个三届举子,能够读报的当然不在话下。 晚上,当刘德良趾高气昂把一百文钱交给娘子时,娘子眼泪顿时流出,用粗糙的手不停数着铜钱。 这还不,她马上烧水,亲自给刘德良洗脚。 刘德良一边享受一边回味,娘子距离上前洗脚是七八年前的事吧。 刘德良只是上百说书人一人而已,这是赵平的宣传攻势一部分。 当然,其它的则是狮子龙灯之类。 当胡人士卒被绳子捆着垂头丧气地进入成都之后,人们在成都墙外几里路就围着胡人士卒围观。 顿时,石头、臭鸡蛋、臭菜纷纷向这些胡人身上扔去。 突然,一个中年妇人冲上去,对着一个胡人疯狂咒骂撕咬,原来这个胡人强坚她的女儿,被她儿子发现上前要制止也被杀死。 一个少年男子撕咬一个胡人士卒,因为他的父母就是被胡人杀死。 一个半年男子也拿起石头击杀一个胡人士卒,因为他的娘子就是被这个胡人先奸后杀。 .......... 此事先后发现有上千百起。 胡人民愤极大,必须抚平民愤。 赵平听说之后,立即派出洗星等官员。 赵平没有让人制止老百姓的行为。 成都两次被胡人劫掠,自然需要发泄。 被百姓泄恨之后作恶的胡人并立即逮捕打入牢房。 洗星对百姓说大宋的官军是保卫大宋百姓的,胡人既然作恶,就要付出相应代价。 几天之后成都要召开公审大会,会对全部作恶的胡人全部当众审判,该斩首的斩首,该下狱的下狱。 老百姓一边哭泣,一边打骂胡人,一边不停感谢官军。 在一旁的准备定稿陆伟一边为百姓流泪,一边忧愁地问道:“小郎君,如此多胡人,如何审判?如果处理不当,容易受到言官的攻击。” 赵平点点头说道:“太平担忧确实有道理,此事牵涉太多。你去查查,那些作恶的人是哪些人,汉人占多少?” 陆伟随后领命而去,一个时辰之后他非常疲惫回来,说道:“洗主薄告诉我,这些作恶的人大部分是原来的金人、西夏人,还有少部分是汉人。” 眼前那些前来欢迎的衣衫烂缕面带菜色的成都百姓,以及残垣断壁城墙还是黑色等烟火之色的成都,这些都是胡人作恶的结果。 好好的天府之国差点变成人间地狱。 于是对着翠竹及王国尔、赵龙说道:“这些百姓受苦受累了,又受到胡人劫掠,从这次缴获之中拿出大半由秦玉龙给成都百姓,这些也许本来就是他们的,自家们赵家庄不缺乏这部分钱财。” 洗星听了点点头,不解问道:“小郎君,我们护川军也要抚恤及奖赏。” 果然是洗抠门,不过是一个好管家。 赵平摇摇头说道:“官府现在老百姓还穷,哪里有钱?成都现在还是一个无底洞,完全是一穷二白。” 赵平心想,官府还要我们周济,不过此话不能出口。 洗星想了想,果然如此,胡人早已把成都搜括得一干二净,百姓还等待官府的救济呢。 洗星点点头:“钱我们可以出,为何还要交给官府?” 果然是一个书呆子,文人本来就要极力打压武将,你这样做,不是把把柄交给文人吗? 赵平摇摇头,说道:“我们护川军及保安团已经有了民心,不必再去收买民心。” 洗星不禁愕然:“我们哪里是收买民心,只是这样做心里难受而已。” 看来他还是不懂官场,也许时间久了就会明白。 赵平点醒他说道:“大宋是以文御武,如果我们公开出钱,文人如何看待?” 洗星想了想,不禁叹息一番。 先给成都百姓钱财,但是这些还不够,还成都人公道。 “还有,你们让洗主簿组织一百个识文断字伍长以上组成临时的兵马孔目(法庭庭长),对这些作恶的胡人进行审判,一经审判定罪,该斩首就斩首,然后筑成京观。让那些敢于作恶的胡人,以及想作恶的坏人看看他们作恶的下场。” 余玠接到赵平的上呈公文,不禁大吃一惊,组织一百个孔目的临时案廷,虽然大部分是胡人,发生了冤假错案怎么办? 毕竟,大宋是讲法度的,不是胡人胡来。 余玠安排主薄唐毅带着推官来检查这些孔目。 真的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些孔目不但对大宋与抢劫杀人相关法律很熟悉,而且他们个个都会读书写字,个个识字达到一千以上,甚至有的达到两千左右。 三天之后,经过余玠同意,赵平组成由一百个孔目临时法庭,对那些行使抢劫杀人的胡人进行公开审判。 审讯齐格哈尔时,齐格哈尔大叫:“老子是成都知府,你们这些小人,没有资格审判老子。” 他虽然已经成为事实上的太监,但是毕竟是千夫长,又做过成都知府,气势逼人。  第一百九十七、治疗创伤(四) 到了现在,他还在摆他这个根本不存在的知府的架子。 也许,他想到蒙古汗国强大,可以把文弱的大宋按在地上摩擦。 也许,他期待胡人的弓骑前来解救他。 李相前作为原告,淡淡打量他几眼。 齐格哈尔现在非常痛恨自己,为何色胆包天要赴宴,如果不赴宴,他可以堂堂正正与李相前打一仗。 他们胡人是马背上长大,打仗还怕过谁? 也许他还能取胜,杀了这个眼前仇人。 李相前淡淡打量齐格哈尔一眼,问道:“你是知府,大宋几时任命的?” 齐格哈尔顿时哑口无言,他这个成都知府完全是自封。 不过他马上想到答案,说道:“老子是蒙古汗国的,何须弱宋来任命?” 李相前淡淡说道:“既然朝廷没有任命,何来知府之说。你假冒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齐格哈尔急了,说道:“虽然弱宋没有任命,但是大帅承认的。” 李相前哈哈大笑,说道:“你们大帅,实话告诉你吧,已经被大宋活捉了。” 齐格哈尔终于找到被阉割的原因,他们的十万大军完了,就是大帅也被活捉了。 齐格哈脸色大变,但是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这次只是最弱小的汉人大军算不了什么,我大汗国蒙古弓骑,横扫金国、辽国、花刺子模,尔南蛮岂在话下。” 事关生死,他突然变得口齿伶俐起来,倒也把一些汉人话学到十足。 可是的是,李相前并没有被此话吓倒,一一数落他的罪行。 齐格哈尔除了对欲对新娘子图谋不轨承认之外,其余他推得一干二净。 他说他暂行代理成都知府期间,反而镇压了不少沷皮流氓,为成都稳定作出贡献。 李相前向种华点点头,种华上来呈上成都上万百姓证词证据,揭露齐格哈尔为了敲诈勒索百姓财宝女人,纵容部下的不法行为。 齐格哈尔依然说不知道,而且指责对方没有证据,是诬陷。 种华一挥手,几大车包括铜钱、金银珠宝、书画古玩一一被他手下送来。 其中那个箱子装铜钱的车子,还把青石地面都压出痕迹。 李相前此时没有刚才的冷静,恨恨说道:“你不是要证据吗,这个就是最好的证据。” 大呼小叫的人们愤怒的目光向齐格哈尔射去,齐格哈尔张开嘴巴,眼射凶恶的目光,就要坚决还击他们。 可是仔细一想,现在他已经沦为囚犯,只好把嘴巴闭上,收回凶猛的目光。 齐格哈尔脸色同时大变,这个可是他几年的辛辛苦苦到处抢劫搜括的心血,没有料到到头来竟然被一锅端。 如果说全部都是成都得到的倒也罢了,可是有些确实不是成都得到的,而是其它地方抢到的。 这正是应了后来那一句话,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你们这些汉人比我们胡人还要胡人,我们搜括这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巧立种种名目,但是就是一句敲诈勒索的话,直接就没收了。 齐格哈尔大声吼道:“不,不,那些不是成都人的,是我本人的。” 李相前冷冷说道:“什么是你的,这些是你们胡人自己辛劳所得?” 齐格哈尔真想说道:“怎么不是我辛苦所得,即使用刀,也是一种辛苦活,更何况我们也是刀口上过日子呀。” 可是此话他不能说,如果说了当场挨鞭子还是轻的,愤怒的汉人也许当场格杀。 他还想活下去呢?哪个不想活下去。 不管怎样,他代理知府期间,并没有直接杀人,而且还多多少少做了让成都稳定的事情。 关键的是,他还是一个胡人千夫长,弱宋必然顾忌这一层身份,他有活的价值。 李相前冷冷打量他一眼,回头对着围观的百姓说道:“既然不是你辛苦所得,那么就是抢劫。这些财宝,如果物主能够提供证据就归原主人,如果无人认领,就归官府。” 围观众人不禁大喜,纷纷向李相前行礼表示感谢,有的回去寻找证据。 齐格哈尔脸色大变,这是当着他的脸面瓜分他的财宝。 他以前一边挥舞大刀,逼着汉人把财宝拿出,否则就一刀砍去。 那时,他是多少爽快,他不认为自己是强盗,认为自己凭着本事,是应该得到的。 他终于体会了自己财宝被别人瓜分的苦涩的感觉,原来是如此痛苦辛酸。 李相前上前对着对着孔目金日昆一礼说道:“金孔目,这个齐格哈尔匪徒冒充官府,对整个成都行不法之事敲诈勒索,纵容部下行抢劫强坚之事,数目极大,扰乱民心,民怨极大,情节特别严重,影响极为恶劣,按照大宋律令,应该判处斩立决。” 齐格哈尔没有想到自己的财宝已经贡献出来,还要被判斩立决。 他抬头大声喊道:“你们不能这样,我是蒙古汗国的千夫长。你们要考虑汗国的怒火,要考虑汗国的怒火。” 他现在还想任凭胡人的千夫长的身份活命,可是他恰恰没有料到,正是因为他胡人的身份,决定他只有死路一条。 与他们一起被判处斩立决的还有他的一千胡人部下,他们这是为在成都沦陷之后所犯下的滔天罪行赎罪。 当然,那些被成都人指出的两千胡人士卒,证据确凿同样判处斩立决。 判决之后,整个成都陷入哭声之中,一边是汉人哭泣,一边是胡人哭泣。 汉人哭泣是告慰亡灵及先祖,你们地下有安,可以重新投胎做人。 胡人哭泣则是三天之后就要上刑场,当场斩首示众。 有些胡人吓得当场晕倒过去,有些绝食,有的无法入睡,有的大呼冤枉,有的失声痛哭,有的不停忏悔,等等。 他们演绎一种在即将死亡的人生百态。 人生的痛苦不是死亡,而是想不死而又不得不死亡。 死亡那瞬间其实是短暂的解脱,但是等待死亡是长久煎熬。 更痛苦的是,你数着时间等待死亡的降临。 而这一群胡人,他们就是在煎熬之中等着死亡的降临。 赵平必须给成都的汉人一个交待,必须还成都的宁静与安全。 而所有的宁静与安全,就是由这三千个胡人头颅来保证。 这些临时孔目累得个个几乎虚脱,感觉比打仗还要累。 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值得了,因为赵平把他们列为升级名单,每人晋升一级。 理由非常简单,他们为成都人报仇雪恨,他以成都主簿及护川军教授名义,奖励他们。 三天很快就来到,昔日这些不可一世的胡人个个被如牲畜一样押上菜市口。 一边是一片又一片胡人求饶或痛哭。 一边是一片又一片百姓咒骂声音。 一边是一批又一批的胡人被押上刑场。 在押送过程之中,不但胡人士卒或者军官,被臭鸡蛋、臭菜、石子扔在脸上、身上。 不但他们脸上身上青一块肿一块,甚至一些押运的护川军的士卒有时也无法避免。 即使如此这些胡人依然希望道路漫长一些,多看看这个世界几眼。 他们有的大小便失禁,! 有的浑身无力! 有的吓得晕倒过去! 有的当众发疯! 他们演出一副世界末日的众生相。 齐格哈尔直至现在依然没有放弃求生,他一边挣扎,一边说自己是千夫长。 监斩的大帅府的主簿正使是唐毅,副使是护川军的冯永成。 当这些胡人终于达到菜市口刑场,被暂时充当刽子手的护川军士卒当众直接砍头。 鲜血打湿了地面,不断向远处延伸,血腥味道充斥整个刑场周边。 但是四周站满了成都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来观看杀场。 蒋光、刘云良等一家人也在里面,见面还互相一礼。 蒋光是成都有名商人,而刘云良则是成都有名的书呆子。 两人虽然不太熟悉,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极其痛快胡人。 蒋光委曲求全在成都过日子,打点随时没有少过,没有料到这个化外蛮夷竟然还想要他女儿的初夜。 如果不是保安团的李相前杀到成都,他的女儿可能受辱而上吊自杀。 即使如此,依然在痛痛心里留下终身的阴影,成为她一道也许永远只不过的坎。 而刘云良则痛恨胡人耽误了他的前程,差点被他娘子驱逐家门。 两家人从来没有见过杀死,更害怕杀人,但是他们依然来了,因为他们心里怨恨战胜了害怕。 成都百姓一边大声叫好,一边拿着炊饼沾着胡人血液的直接就向嘴里送。 刘云良犹豫几下,最终不是拿着炊饼沾着胡人血液。 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因为他是闭眼把炊饼送进自己嘴里的。 刘云良强忍恶心,勉强把炊饼送进自己的嘴里。 不知为何,吃下这个带着强烈血腥味道胡人血液的炊饼,他心里反而好受了许多。 蒋光对于这些不感,他的全部精力放在齐格哈尔身上。 对于齐格哈尔,他梦里全部是他狂妄声音,还有他抱着痛痛向洞房去了阴影。 蒋光看到一批又一批胡人被杀头,甚至包括百夫长在内。 但是,齐格哈尔却没有被杀头?  第一百九十八、治疗创伤(五) 难道,大宋真的顾忌他的千夫长的身份吗? 想到这里,他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书呆子刘云良急忙把他扶住。 刘云良打量他一眼,打量上面一眼,喊道:“蒋员外,蒋员外,你看看前面。” 蒋光脸色苍白,摇摇头,说道:“刘举人就不必安慰在下了。” 刘云良急了,大声说道:“真的不是骗你,那个胡人千夫长已经昏倒过去了。” 听说齐格哈尔晕倒过去,蒋光勉强抬头,果然齐格哈尔已经晕倒在地。 但是事情依然没有结束,一个护川军士卒用水把他沷醒。 齐格哈尔抬头迷茫地问道:“我到了哪里,这里是地狱吗?” 护川军士卒摇摇头,轻蔑看了他几眼说道:“虽然不是,不过也差不多了。” 他没有料到这个胡人千夫长竟然如此胆小,差点被吓死。 齐格哈尔抬头看到,只见李相前手里拿着一把大刀,正在不停擦拭。 齐格哈尔语无伦次喊道:“李将军,你就放过小人,小人给你做牛做马也愿意。” 愿意两个字刚落,他的头颅也随之从身上掉下。 李相前之所以对他最后杀头,就是想看看这个胡人千夫长究竟有多大胆量。 他砍下齐格哈尔的头颅,不禁摇摇头。 这个千夫长不但求饶,而且还被吓得昏死过去。 李相前放下手中大刀,向着前来观战的蒋光一礼,说道:“蒋员外,你的仇恨得以报偿,可以安心回去过日子。” 蒋光感激地望了一眼,说道:“谢谢李将军。” 说完之后,他也拿着一个炊饼,上来沾着齐格哈尔的血腥,闭眼吞下。 他擦了胡子上面的血液痕迹,对着李相前拱手一礼,说道:“感谢李将军给我们报了大仇,请将军三日之后抽空光临寒舍,举家恭候。” 李相前也理解蒋光的一番心情,点头答应。 其实被吓得晕倒的不止齐格哈尔,还有大约五千人也吓得晕倒过去。 他们是痛苦的,被吓得晕倒过去。 他们是幸运的,没有被杀头,因为他们是陪杀场重刑犯。 为了彻底震慑胡人,现场的观众还有许多胡人士卒。 果然陪杀场有意义。 那些没有被砍头的胡人士卒及普通犯人不少被吓得瘫痪或者大小便! 有的普通犯人直接晕倒过去,反而不如成都的普通老百姓。 这其实不能怪犯人胆小,他们被吓得如此失态是有原因的。 他们心情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其实成都人是抱着报仇雪恨的心情来看,即便害怕也是觉得高兴。 而胡人犯人而是眼看袍泽被杀害,害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心里恐惧万分。 经过审判,胡人一共是三千一百八十七被砍头,还有九千多人被判刑。 又是三日过去,菜市口的血腥味道经过多日冲洗已经逐渐散去。 通过这次血的洗礼,成都人对于胡人的仇恨也逐渐淡去。 与此同时,成都人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个就是生存的问题,经过胡人大肆搜括,许多成都人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秦玉龙是在嘉定看到余玠及赵平打赢胡人才有信心来到成都的,不过他还是有些惊心胆颤。 看到赵平率先进入成都没事,他才然从后面过来。 秦玉龙现在赴任之后已经后悔,成都惨状远远超过自己的想像。 受到胡人两次劫掠这个曾经繁华无比的城市,已经由原来的天府之国变成许多地方事实上残垣断壁。 大街上处处可见尚未烧尽的一半炭化的梁柱,甚至不少地方变成废墟甚至空地,人也空荡荡的。 整个大街半天只看见稀稀疏疏的人影,成都整个已经变成十室九空,城里人口差不多减少九成。 这个倒是其次,老百姓非常欢迎他的到来。 老百姓日日盼望,夜夜盼望,终于盼到他们心目的救星成都知府到来。 他们衣袖烂缕蓬头垢面举着饭碗来欢迎,希望官府赏他们一口饭吃。 有的不但要饭吃,而且还要住处。 秦玉龙头都大了,官府不但没有银子没有一个铜钱,更不可能变成银子及铜钱来。 到了后来,他与幕僚纪元看见百姓就躲闪。 百姓看见看见秦玉龙竟然避而不见,不禁大失所望。 他们一心一意盼望官府了,没有料到官府竟然处处躲闪他们。 这还是他们心目中的大宋官府吗? 蓝大郎与蓝二郎是成都人,父母在胡人进城时被杀害。 兄弟两人精灵,见势不对,跑得飞快,侥幸捡到一条性命。 两人年齿不大,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二岁。 两人晚上回家一看,家里值钱的物事被胡人抢得一干二净。 两人强忍泪水,偷偷把父母尸体埋下,入土为安。 没有父母,两人只好依靠自己。 特别是蓝大郎一夜之间长大了,当起了当长兄为父的责任。 兄弟年幼不能求生,他到到码头等处去帮人下苦力,甚至忍受胡人的皮鞭求一点活计。 即使如此,他依然难以让兄弟蓝二郎吃饱,兄弟两人只是半饱。 蓝大郎为了照顾长身体的弟弟,有意识让弟弟多吃一点,结果干活晕倒过去。 在被胡人皮鞭唤醒之后,他咬牙切齿继续担货物,没有料到又昏倒过去。 醒来之后胡人也不让干活,就要驱赶他走。 一个汉人工头江津上前对着胡人一礼,说道:“此人干活很卖命,应该留下。” 胡人打量江津,狠狠说道:“他活没有干完,工钱就从你身上扣。” 江津点点头,拱手一礼说道:“好的,小人会督促他的。” 胡人离开之后,江津对着蓝大郎说道:“大郎,早饭要多吃点,否则又要昏倒。” 蓝大郎拱手感谢邻居江津帮助,心里却想如果自己多吃了,家里弟弟怎么办? 蓝大郎干完活回来,看见年幼的二郎竟然没有吃饭。 他不由得大怒,问二郎为何不吃饭? 二郎说他已经吃饭了,并且指着地面的折耳根、车前草等。 蓝大郎想一耳光给弟弟打去,却又把手缩回,柔声问道:“草怎么够?” 蓝二郎指着地上耗子毛说道:“我逮着一只耗子,杀死它吃了。” 他不由得抱着兄弟大哭,原来兄弟是吃这些。 还好兄弟两个人人年轻,没有生病,度过难关。 大宋的兵马入城时,他们自然排队欢迎,而且还准备了臭鸡蛋及石头。 见到那些胡人,他们把两篮子的石头及臭鸡蛋不停向胡人扔去。 让兄弟又惊又喜的是,杀害他们父母胡人就在里面。 那是一个长相狰狞络腮胡子,父母唯一的几贯钱就是被他抢去。 父母上前哀求,这个胡人大怒,两刀就把父母杀害,兄弟俩躲得快逃过一劫。 兄弟两个人上前撕咬这个胡人,被护川军拉开。 他们以为护川军袒护胡人,顿时心里失望之极。 没有想到,三天之后,护川军派出孔目公审胡人。 蓝大郎与蓝二郎上前一边哭泣,一边作证这个叫哈哈尔康的胡人,为了不到十贯钱杀死他们。 蓝大郎还哭诉,哈哈尔康把家里其他粮油等值钱洗劫一空,让兄弟俩差点儿饿死。 这个叫做孔树全孔目红着眼听说兄弟俩如何相依为命过日子,当即判这个叫哈哈尔康的胡人斩立决。 当他知道兄弟俩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主即捐助一两提货卡,让他们买点吃穿之物。 蓝大郎还想拒绝,孔树全不由分说直接塞进他手里。 兄弟俩平时见到的是铜钱,还有见到提货卡,不知如何使用。 这时那个叫江津的邻居工头过来,祝贺他兄弟俩大仇得报。 江津说这个提货卡比银子还要值钱,在赵家庄超市买货还可以享受九折优惠。 兄弟俩来到附近这个赵家庄超市,用提货卡买了一斗米,一块仙皂,一个仙炉,十个仙炭,两丈布匹,一瓶菜油,一斤盐巴,一个铁锅,结果还剩下三百多钱的提货卡。 蓝大郎情不自禁抱着兄弟痛哭,他在成都干了几个月也没有找到这么多钱。 兄弟俩用两丈布匹做了两身新衣,回到家里痛痛快快洗了一身热水澡,换上新衣。 当兄弟俩出来时,邻居都夸他们大变样,不但干干净净,人也精神多了。 兄弟俩也是第一次填饱肚子,换了新衣,吃得饱饱实实,当然精神焕发。 听说胡人要被砍头,蓝大郎买了十个炊饼,一大早就与兄弟来到杀场。 待到胡人哈哈尔康被护川军砍头,兄弟俩不但一点也不怕,反而上前用沾着哈哈乐乐康的血液的炊饼直接向嘴里塞。 吃下带血的炊饼,蓝大郎又带着蓝二郎来到父母坟墓面前,一边哭泣一边给父母烧钱化纸,告诉父母大仇得报,应该安息了。 在袅袅香烟之中,蓝氏父母坟墓面前还有沾着哈哈尔康血液的软饼,那是兄弟俩告诉父母大仇得报的礼物与标志。 这里到处哭声一片,此起彼落不停,其实这里不但有蓝大郎兄弟俩告慰逝去,还有成都不少人也将亲人埋葬在这里。 虽然是哭声一片,不过都是告慰的声音,你们可以在地下安息了,大仇得报。 兄弟祭奠父母最好应该带着酒肉,可是他们只有带血的炊饼。 蓝氏兄弟俩已经几个月没有吃肉了,不是他们不愿意吃肉,而是吃不起肉,更不用说酒。 剩下的三百钱提货卡他计划买大米,暂时应急半个月,兄弟正在长身子,绝不能饿着了。 当当当,里正的锣敲响了,难得又来收税赋吗?  第一百九十九、治疗创伤(六) 咣啷,咣啷,咣啷,声音不绝于耳。 巷子里家家户户本来大开的大门,所有的门都突然关上了。 里正胡三郎不禁苦笑,自已就是不受欢迎的人。 但是,这次你们非开门不可。 当当当,胡三郎的锣又敲响。 他扯开嗓子大声喊道:“官府有令,所有成都人都可以凭户簿领取一贯提货卡。” 喊了半天,家家户户的门依然未开,胡三郎只好又把锣敲响粗着噪子喊了几遍! 吱溜一声,江津家的大门露出一个缝隙,江津的头从缝隙伸出。 他反复打量胡三郎几眼,皱眉问道:“胡里正,你不是为了税赋,欺骗吾开门?” 胡三郎表情本来苦涩,见到开门的他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他对着江津说道:“江工头,你看看我身后可否有人?” 江津点点头,说道:“虽然暂时只有你一人,可是我开门就会有人进来。” 这个法子他以前用过,难怪老百姓不相信他。 胡三郎不由得苦笑,这个任务他必须完成,否则他的里正就要除名。 当当,胡三郎扯开嗓子大喊:“新任知府有令,每户成都人都可以凭户簿领取一贯提货卡。” 胡三郎大声喊了之后,又敲响铜锣,继续大声说道:“各位牢记,这是新作知府命令,只有三天时间,三天过后,过时不管。” 江津向他吐了口水,轻蔑说道:“昨天我们向知府要钱,知府躲避不见。今天你就来说可以领取提货卡吗?胡里正,你这个里正可以不用干了。” 胡三郎脸色通红,不但上面说他这个里正不用干了,就是邻居也说不用干了。 胡三郎不由得想到,难道我的人品真的这么差,怎么上上下下都嫌弃我。 胡三郎急了,大声说道:“官府虽然没有钱,可是这是提货卡。是赵家庄捐助给官府的。” 说完,他捂住自己的嘴巴,因为保安团专门给他打了招呼,不能说钱是赵家庄捐助的。 现在他没有法子,因为人们不相信官府,但是相信赵家庄呀。 也只有赵家庄这个名字能够打动五里巷的人。 为了保正自己里正的位置,他也顾不得许多。 反正,他们都不要自己干里正了,不如应急一时。 听到此话,江津原来要关闭的大门又打开了,疑惑问道:“此话当真?” 胡三郎点点头,说道:“这次领取的是提货卡,而不是铜钱也不是会子,当然是真的。” 胡三郎看到其它大门依然关闭,只有江津大门打开,耐心说道:“不然怎么会是提货卡。” 江津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吾跟着你去领取提货卡。” 说完,他突然来到蓝氏兄弟门前敲门,喊道:“大郎,大郎,出去领取提货卡。” 反正这兄弟两个穷得叮当响,官府收取税赋也榨不出二两油。 当他们来到官府大院,竟然没有人领取,难道是假的。 江津也不管他们,径直来到左边里面一间叫做工房屋子。 没有料到,官府竟然竟然每户发放一两银子提货卡。 那个发放的人他们还认识,正是书呆子刘云良。 不过不能叫他书呆子了,他如今已经成为工房典吏。 刘云良笑眯眯对着胡三郎说道:“你不错,是第一个带领人来领取提货卡的。来把字签了,顺便把你的那一份也领取了。” 刘云良虽然被称为书呆子,其实人并不傻。 他之所以被称为书呆子,更多是在胡人治理期间没有用武之地。 秦玉龙来到这里,必须要招聘六房人才,这个是基础,否则他就是空中楼阁。 但是他人生地不熟,怎么办? 想了想去,秦玉龙找到李相前。 李相前毕竟是赵平的人,这一点人品他还是相信的。 经过李相前推荐,一看又是三届举人,秦玉龙简单考核,当即录取。 胡三郎在册子上面签字之后领取一两提货卡,指着蓝氏兄弟两人说道:“他们不会签字,怎么办?” 刘云良打量兄弟两人,仔细核对户籍之后说道:“无妨,按手印也可。” 江津三人兴高采烈领取提货卡,刘云良打量三人,对着他们说道:“官府还要修建街道、学堂及城墙,不知有兴趣不?” 江津顿时打了一个颤抖,胡人经常强迫他们服杂役,不但没有钱,如果手脚慢了还要挨鞭子。 他向刘云良拱手一礼,小心翼翼问道:“刘官人,这个是否是杂役?” 刘云良摇摇头,说道:“每天都有伙食,还有五十钱提货卡,可以来试试。” 竟然有这种好事,蓝二郎也上前拱手一礼问道:“刘官人,小子可以不?” 刘云良仔细打量他一眼,摇摇头说道:“你太小了,不行,必须年满十五以上。” 蓝二郎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自己难道就是家里的累赘,想到这里,他差点哭泣起来。 刘云良看到蓝二郎的神情,急忙对着蓝二郎说道:“你还小,官府准备修学堂,读书才是你正业。” 还有这种好事,蓝二郎高兴得跳了起来。 刘云良心里摇摇头,心里有些替他难过,毕竟他已经错过最佳年龄,不知得行不? 江津三人在回去路上,官府不但发放提货卡,而且还大修街道、城墙、学堂,不知官府哪里突然来了这么多钱? 前两天不是没有钱吗?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通。 他路上问了胡三郎,胡三郎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只有刘云良这个典史原因,他太感谢赵家庄了。 不但给了他一条出路,更给官府一条出路。 原来正当秦玉龙与纪元焦头烂额之际,此时有人上门了。 纪元听到敲门的声音的恐惧,但是此声音却一直响个不停。 秦玉龙与纪元两人互相望了一眼,还是不敢开门。 外面有人喊道:“平儿来拜见伯父,请开门。” 秦玉龙一听,与幕僚纪元不禁眉开眼笑,一看竟然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这个财神还是自己的熟人赵平。 一看全部都是购物卡,秦玉龙不禁眉开眼笑,赵家庄购物卡比银子还要值钱。 银子可能掺假,但是购物卡绝对不能掺假。 考虑到现在成都百姓缺衣少食占大多数,赵平将这些从胡人身上缴获全部换成赵家庄的购物卡。 赵平现在是官军,为了避嫌,不能直接出面救济。 正好秦玉龙的成都府仓库可以跑老鼠,正是需要人雪中送炭的时候。 赵平把购物卡全部交给秦玉龙,建议每个成都人凭借户簿每户可以领取一贯提货卡。 在提货卡不但可以赵家庄设在成都的店铺直接提货,还可以享受九折优惠。 秦玉龙正在为百姓的衣食住行愁眉苦脸,赵平至少解决了十万成都人的燃眉之急。 送来一万贯提货卡!大米一千担!菜油一百担!布料一百车! 衣食解决了,但是住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对于百姓住宅的问题,赵平也找到法子。 有了食物,百姓就是最好的劳力。 赵平的意思不能白给百姓食物,必须通过劳作的获取。 而且白给不但不能获取百姓的感恩之心,反而容易培养他们的懒惰性子。 赵平说自己可以出部分士卒,与百姓一起搭建竹编的简易住宅,让百姓至少有了藏身之地。 秦玉龙一边点头,一边拱手感谢。 赵平同时给秦玉龙出了一个主意,趁着成都许多地方被大火烧成废墟之后,可以正好按照自己的满意规划重建成都。 秦玉龙听了有些皱眉,这个确实难办,既没有钱也没有人,怎么办? 赵平就以赵家庄为蓝图,向秦玉龙展现规划成都方案,同时建议为了安全及成本着想,可以修建水泥城墙,速度既快,同时更加坚固。 秦玉龙不禁愁眉苦脸对着赵平诉苦,现在成都官府一两银子也没有,自己与手下的俸禄都没有着落。 赵平当即捐出三万贯提货卡,让成都官府至少三年运转没有问题。 同时还提出,为了成都安全着想,赵家庄愿意免费给成都修建新城墙、街道、学堂。 等着赵平交出清单出去之后,秦玉龙向幕僚纪元一竖大姆指。 纪元望着赵平远去的背影,品茶一句说道:“此子果然不凡,明知这是一个坑,但是也丝毫没有顾忌。官人把他推向主簿看来是一举多得。” 江津三人出去之后,刘云良对着胡三郎说道:“好好干,你的里正是没有的问题的。” 胡三郎急忙行礼感谢,大宋的里正可是有俸禄的,而且听说还有什么养老金、医保金、住房金。 没有法子,成都人气太弱了,为了吸引人气,赵平只有这样。 赵平已经在赵家庄这样做了,效果不错。 就是生老病死食宿基本上包了,这也许就是天堂的真正含义所在。 这个也许就是孔子所说的“大同梦想(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秦玉龙从《大宋中华报》了解到赵家庄的不少资料之后,觉得赵家庄已经差不多达到,希望成都也这样做。 他希望借赵平的赵家庄之力,在成都这个地方实现大同梦想。 他最大担心,是赵平能否配合他实现这个梦想。 第二百、治疗创伤(七) 赵平最近烦恼极了,因为成都在流行一种传说。 成都以后也有赵家庄么养老金、医保金、住房金。 这个不知是哪个放出的,让赵平有些莫名其妙。 昌元县的赵家庄是已经这样做了,可是赵家庄毕竟远远不如成都大。 整个赵家庄现在也不过两万多人,所以赵家庄还能够承受得起。 可是成都人气再不足,也有十万。 更何况,现在成都现在几乎是一穷二白。 而秦玉龙也在他的公房思考成都如何发展。 毕竟,成都不是嘉定,用嘉定那一套法子在成都这里行不通。 成都最缺乏的是什么,一个是钱,另一个是人气,第三个是安全。 而三种最缺乏的物事,赵平恰恰都有。 赵家庄的是奢侈品供不应求,当然有钱。 赵家庄有保安团及护川军,当然可以保证安全。 赵家庄几乎是从无到有,现在己经是一个大镇,当然有人气。 赵平当时听秦玉龙推荐到成都府当主簿,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奈何他的后路全部被秦玉龙堵死了。 赵平就这样被秦玉龙计算进去了,不得不掏钱。 还好,成都目前人不多,勉强还可以试试,否则就超过赵平承受能力。 不过秦玉龙想起另外一种事情,差点让他焦白了头。 那就是对于突如其来九千多多刑犯。 牢狱本身到处本身缺乏狱吏与牢房,现在还要安置如此多的犯人,怎么办? 赵平于是向秦玉龙提出一种“劳动改造”! 什么叫“劳动改造”秦玉龙一脸不解地望着赵平。 看到秦玉龙一脸的不解,赵平于是解释让这些犯人去修建城墙,修建房屋等,甚至可以修建一条成都到内江、昌州甚至到重庆的驰道。 有了这个驰道,重庆方向的兵马可以随时支援成都。 秦玉龙一听就明白,其实就是另外一种服劳役,只不过不在牢狱里面进行而已。 不过如此多人,得必须有人宏大的队伍管理。 秦玉龙仔细打量一眼,叹息一声说道:“这个不好管理呀。” 赵平点点头,说道:“这个不是问题,还有护川军及保安团。” 对于驰道,秦玉龙知道秦始皇曾经修建过皇帝专用的驰道。 可是那是暴秦才修建的,并且最终导致秦朝被推翻。 大宋以人为本,岂能走暴秦的后路。 赵平淡然一笑,拿出一幅依照后世的画出的地图,上面有祥细的山川河流。 秦玉龙一看,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下。 然而让他更吃惊的还在后面,赵平还在上面标注了按照后世成渝公路模样画出的“驰道”路线。 秦玉龙一边动心一边为难,这个已经远远超过自己这个成都知府的能力。 而赵平打开地图被大大吓了一大跳,金堂县竟然是成都的东大门,胡人如果要取成都,必须夺取金堂。 舅舅怎么办? 虽然余玠也不是让舅舅送死的,可是舅舅安全最好还是掌握自己手里好些。 三日之后,李相前依约来蒋宅赴约。 李相前并没有穿巡检服装,而是普通袍子。 李相前并不是粗鄙武夫,而是一个武将世家。 宋朝的武将世家深受文人的影响,包括岳飞、孟珙、余玠在内武将都是亦文亦武,因此李相前穿一身袍子倒也说得过去。 蒋光看着李相前这一身打扮,满意点点头。 洒过三巡,菜过五品,双方都有不少醉意。 蒋光醉眼望着李相前,口里叹息不停。 李相前莫名其妙,对着蒋光一礼问道:“伯父还有什么不开心吗?” 蒋光打量他两眼,用衣袖擦拭红肿的眼睛,点点头:“就是很不开心,我真的想把自己灌醉。” 李相前更加茫然,不禁问道:“伯父有什么事情,请告诉相前,如果相前能够办到,一定办到。” 蒋光又吞下一本酒,打量李相前说道:“此事还与相前有关。” 李相前想了半天,也不知为何与自己相关,只好小心翼翼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与小侄相关?” 蒋光两眼泪花流出,只好用衣袖擦拭,说道:“痛痛和离了。” 李相前大吃一惊,目瞪口呆不解问道:“听说痛痛是一个琴棋书画俱全貌美如花的小娘子,为何竟然和离了?” 蒋光点点头,沉醉在痛苦之中,又吞下一杯酒,眼睛红红的说道:“就是齐格哈尔的缘故,对方觉得痛痛已经失贞。” “腾”,李相前从桌子上站了起来,痛痛明明没有失贞,但是唐侨为何认为她失贞了? 李相前也连续吞了三杯酒,虽然他已经声明痛痛贞洁还在,为何唐侨还认为她失贞? 难道是因为痛痛是当众被齐格哈尔抱进去的缘故? 如果是这样,说明唐侨此人心胸也太狭窄了。 李相前没有料到他一表人才,竟然丝毫没有男子风度。 李相前叹息一声又喝酒一杯,抬头问道:“伯父,此事怎么办?” 蒋光也喝酒一杯,放下酒杯望着李相前说道:“答案就在你身上。” “什么,答案就在我身上?”李相前情不自禁又从座位上站起。 蒋光目光炯炯望着他,这次他没有喝酒,一字一句说道:“不错,目光就在你的身上。” 赵平接到喜帖,打开一看,不可思议地问道:“李相前竟然要结婚了,对方是蒋光之女痛痛。” 赵平沉思一会儿,对着翠竹问道:“痛痛是哪个?” 翠竹想了想,说道:“她非常不幸,差点被胡人千夫长齐格哈尔夺去贞操,又被她原来的官人唐侨和离。” 赵平点点头,同情说道:“确实不幸,唐侨为何要办和离?” 翠竹恨恨说道:“齐格哈尔确实该死,让唐侨没有面子。可惜了,听说痛痛是一个琴棋书画的才貌双全的小娘子,竟然被官人如此嫌弃。” 赵平点点头,打量喜帖说道:“那只能证明唐侨有眼无珠,李相前虽然人才不怎么样,艳福不错。” 说到这里,赵平对赵龙及王国尔说道:“你们去通知护川军及保安团的军官,一起赴宴。这是我们护川军及保安团的第一个喜帖,各位一定要给李相前扎起。” 赵平率领护川军及保安团中高层军官来到蒋光府邸不久,没有料到秦玉龙等成都府官员也来了。 赵平、李相前、洗星、赵云、杨云等与蒋光一起出去迎接,暗暗惊叹其能量不小,竟然能够让成都府的老大来赴宴。 蒋光不但是成都第一富商,而且还有一个朝请郎的七品散官身份,在成都也算得上能够呼风唤雨的人物。 他的住宅有几十亩,亭台楼阁,有山有水,充满灵气。 当然山是小山,水是小湖,全部都是人工打造。 赵平与秦玉龙互相为李相前接受秦玉龙的祝贺。 因为李相前有两种身份,其一是成都巡检,其二是保安团的人。 看来秦玉龙能够来这里,主要是看在赵平及李相前的面子上,毕竟蒋光虽然是散官及成都第一富商,但是还没有那么看重。 赵平看见秦玉龙,心里暗暗苦笑,这一条老狐狸,为了他的政绩,把本小郎君全部算了进去。 翠竹、赵一娘、白颂、温柔等进来之后,就坐立不安。 一个丫环行了一个万福,说道:“新娘子就在里面,奴婢带着各位小娘子进去看看。” 翠竹看了赵平一眼,眼里有不舍之意,毕竟她是赵平的贴身丫环。 赵平打量她一眼,挥挥手说道:“喜欢看就去吧,不用管我。” 蒋光对李相前极好,不但把掌上明珠给了他,而且还送了一套四合院的住宅给他。 李相前现在住的还是公房,赵平不能落了李相前的面子,也从赵家庄住房公积金拿出一笔钱了,也给李相前在成都购买了一套四合院住宅,说这是保安团送给他的礼物。 什么是门当户对,这个就是门当户对,更何况,李相前还有成都巡检的身份。 唯一不足的是,李相前相貌只能算得上中等偏上,个子中等偏下,不知能否匹配这位才貌双全的痛痛。 武将围着李相前一边祝福,一边不停打趣。 洗星毕竟是文人,与武将凑不到一块,还好刘德良这个书呆子正好与他凑在一起,两人一起之乎者也不停。 两人年齿都不大,刘德良接近三十,洗星二十出头,很快两人打得火热。 蒋光不但是商人,同时也是文人,是那种赵平所称道的儒商那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也许痛痛能够成为琴棋书画小娘子,父亲如此优秀,看来深得父亲遗传。 蒋光与秦玉龙、赵平也就琴棋书画谈论半天。 秦玉龙喝了一口醉春风,打量屋子的一幅又一幅山水书画,笑着说道:“蒋员外,听说贵府不错,不知可否参观一番?” 蒋光急忙一礼,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小人正有此意,请!” 赵平要跟着他们一起出去参观,蒋光笑道:“我们两个老夫,你这个小子跟着我们掺合什么?” 说完,蒋光喊来一个丫环,要她带着赵平出去逛逛。 赵平只好行礼答应,跟着这个小丫环沿着走廊逛逛。 此时,路边的茶花、月季、荷花、兰花、牡丹、百合、千日红、飞燕草等种种红色、白色、黄色的花竞相开放,让赵平陶醉在花的世界之中。 来到一个叫沁园的园子,突然听到一阵琴声,赵平不禁停止下来了。 第二百零一、沁园遇姝 这个琴声太熟悉了,正是《梁祝》。 这个琴声不但熟悉,而且弹奏的人功夫极深,充满了舒缓深情,让人不知不觉沉醉其中。 吱呀,赵平不由得推开月亮门,入魔一般向琴声方向走去。 里面与外面是两个世界,一边是花与柳树天下,一边是黄桷树与翠竹的天下,通过路径截然分开。 赵平一边听琴,一边不停打量两边。 让他吃惊的是,柳树下面挂着不少书画。 书法字体娟秀灵气,颇有李清照的风格,显然是一个女子所写。 而且词写也是李清照的《点绛唇·蹴罢秋千》、《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 让赵平吃惊的是,此人把书画融为一体,正所谓词中有画,画中有词。 《点绛唇·蹴罢秋千》画的则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正在蹦秋千。 《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则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在采荷花,看着她茫然的样子,显然迷路。 赵平仔细打量两幅画的小娘子,仿佛在哪里见过。 想到琴棋书画,赵平不禁吓了一跳,难道这是痛痛的园子吗? 难道弹琴的人是痛痛吗? 赵平越来越吃惊,痛痛是今天的新娘子,千万不能惊动她。 想到这里,赵平就要转身退出。 突然传过来“噗呲”的声音,是外面那个带路的丫环发来的。 赵平有些恼怒她带自己来到新娘子的园子,可是觉得不对呀。 如果是痛痛,这里为何没有翠竹、赵一娘、白颂她们呢? 显然这里不是新娘子痛痛,那是谁呢? 赵平抬头远远望去,只见一个十三左右的小娘子的背影,她仿佛对于自己到来一无所知,完全沉醉的《梁祝》世界里面。 虽然不是痛痛,但是人家毕竟是女眷,赵平决定还是退出。 赵平正要退出,突然被一幅画惊呆了。 因为这画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平自己。 显然画画之人不是痛痛,而且还认识自己的。 因为这个画的的是赵平踢出香蕉球,把赵平踢出香蕉球那一精彩瞬间画得活灵活现。 看来这个画画之人应该就是嘉定之人,因为只有在嘉定看过自己蹴鞠的人才知道香蕉球。 此人是谁呢?赵平越来越想见这个才艺不凡的小娘子。 在离这里大约五十步的地方,有一棵黄桷树,郁郁葱葱,把强烈的阳光遮挡完全。 在这个黄桷树树绿荫之下,有一个亭子,亭子里面一共有四张石桌。 其中一张石桌上面有一个小娘子来认真弹琴,她身边有两个十一岁左右的小丫环来陪同。 看来这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娘子,也只有大户人家才能培养出琴棋书画才艺不凡的小娘子。 另外一张石桌上面还有一幅围棋棋盘及两盒棋子。 赵平心里有些苦涩,琴棋书画自己最弱的就是棋,象棋还算可以,可是围棋勉强会下一点,极有可能不是这位小娘子的对手。 小娘子依然没有发觉赵平的到来,因为她继续在袅袅香烟之中弹奏《梁祝》。 一曲终于弹奏完毕,但是赵平不能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因为她戴着帷幕。 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轮廓感觉皮肤非常白皙,五官不错。 两个小丫环看到赵平来到,一起行了一个万福:“见过朝请郎。” 赵平急忙上前还礼,看来两个小丫环认识自己。 这里四个石桌,其中一个是小娘子弹琴,一个是棋盘,一个是茶水,一个是一本书。 一个小丫环动作轻盈如流水斟茶,把茶杯端赵平身边,万福一礼说道:“朝请郎请用茶。” 赵平一边还礼,一边喝茶问道:“那些书画不错,请问是哪位所作的书画?” 两个小丫环看了小娘子一眼,只见点点头,上前万福说道:“当然是我家小娘子所作。” 赵平上前对着小娘子一礼,说道:“小娘子琴棋书画绝世,让平自愧弗如。” 小娘子急忙还礼,如黄鹂一样的声音缓缓吐出:“朝请郎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让小女子自愧弗如。” 另外一个小丫环“噗呲”一声,说道:“我家小娘子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还会写话本呢。” 说完,她指着石桌上一本书。 小娘子急忙制止小丫环,说道:“朝请郎的《红楼梦》《西游记》让世人回味不已。粗鄙之作,难入朝请郎的法眼。” 赵平听了心里不禁大汗,自己明明盗版,可是在她眼里,竟然成为绝世佳作了,不过现在只好自己默认了。 既然对方的书摆在这里,显然是想让自己欣赏的。 于是赵平向着小娘子一礼,指着书问道:“如此佳作,能否观赏一番?” 小娘子万福还礼,点点头说道:“朝请郎请,只怕内容简陋不堪,怡笑大方。” 赵平打开一看,原来这个尚未印刷,还是手抄本,不过字体工整娟秀,显然费了不少功夫。 书没有署名作者,只有书名《忘川花未央》,赵平估计,大约有万字左右。 书里内容可能是《山海经》的影响,讲述的是一个魔界魔帝公主花未央与天帝的儿子百里忘川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 在故事里面,花未央与百里忘川经过多次磨难与误会,两个冲破仙界天帝与魔界魔帝种种阴谋与阻挠,最终成为神仙眷侣。 赵平认真看书,可是其余三人也没有闲着。 她们三人认真打量赵平的表情,看看能否得出什么? 特别是那个小娘子,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赵平的表情,显然她的心里极度不平静。 看了大约半个时辰,赵平终于看完。 赵平看见,只见这里所画之人,除了自己,料应该就是当前小娘子。 画的角色只有两人,就是自己与眼前小娘子;正巧书里故事主人公只有两个,一个是花未央,一个是百里忘川。 这个绝对不会是巧合,而是暗示什么? 莫非,眼前这一切都是这个小娘子的安排? 虽然没有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应该不差。 加上她所展示的琴棋书画的能力,确实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小娘子。 赵平打量她一眼,又看了画,再翻了翻书。 赵平发现,那个小娘子好像也失去原来的镇静,低头在拿捏着她的裙角。 虽然她拿捏着裙角,可是还是时不时打量着自己。 看来,她希望能够从自己这里得到答案,而且是她希望得到的答案。 可惜,从《忘川花未央》书里来看,她追求的爱情,类似后世的那种一男一女只有两人的爱情。 自己已经有了洗灵珠、王十九娘两个小妾,翠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心里只有自己。 关键的是,这三个都是娘亲安排的,自己能够违背娘亲的命令吗? 显然,自己不可能违背娘亲的命令。 想到这里,赵平把心一横,拿着书说道:“书确实是好书,故事凄美感人,乃是人之向往。” 赵平肯定一番,只见两个丫环脸上全是兴奋的色彩,脸色通红。 赵平接着又翻书一番,叹息说道:“匈奴未逐,何以为家?今天北方胡人大兵压境,大有非灭亡我大宋之气势。驱逐胡虏,还我中华。汉有匈奴,今有蒙古。百里忘川,小子暂时做不了。” 两个丫环脸色顿时苍白,那个小娘子摇摇欲坠。 “婚礼也要开始了,以后再谈。小子告辞!” 说完,赵平向小娘子一礼,头也不回走出“沁园”。 “忘川彼岸住孟婆,前世姻缘就此搁。汤药沾唇珠泪落,转身投入忘川河!” 一声充满哀怨的诗传进赵平的耳朵,赵平听了,身子摇晃几下,但是他最后还是没有回头。 他知道,自己如果回头,可能永远就留下。 赵平刚刚离开,那个小娘子再也不能坚持。 “砰砰”一声倒在石板地面,两个丫环一边哭泣,一边上前把她扶起。 一个小丫环一边哭泣,一边说道:“那个赵平难道不明白小娘子的一番苦心?” 显然赵平让她们的小娘子伤心,朝请郎也不说了,干脆直呼其名。 另外一个丫环一边哭泣一边摇摇头说道:“赵平已经看了此书,显然明白小娘子的意思。不过他说什么匈奴未逐,何以为家?” 那个丫环打量书,又看了已经远去的赵平一眼,擦干眼泪问道:“胡人哪里是一时能够驱逐得了的,难道他想让小娘子等他一辈子?” 另外一个丫环也擦干眼泪说道:“小娘子应该把帷幕取下,赵平看到看到小娘子的绝世容貌,说不定心动就会留下。” 那个丫环摇摇头,犹豫几下说道:“赵平身边也有一个叫做贴身丫环,听说与小娘子相貌差不了多少。” 另外一个丫环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嘴唇,说道:“嘘嘘,小声点,不能刺激小娘子了。虽然她相貌不差,可是她有我们家里的小娘子这样有才吗?” 那个小丫环想了想,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从来没有听说那个丫环会琴棋书画,更不用说话本了,天下会写话本的女子,可能也只有我们家里的小娘子了。” 另外那个小丫环打量眼前这一切,问另外一个丫环:“小娘子花了几日心思,做了种种安排,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怎么办?”  第二百零二、京观作证 小娘子都没有法子,我们这些使女还有什么法子? 那个丫环想了想,摇摇头:“法子实在想不出来。看来只有收拾一番,回去禀告老爷与夫人。他们有法子。” 那个带路丫环低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赵平也不揭破,来此大厅,正好合适,婚礼不久就要开始了。 翠竹到处找他,见过赵平叽叽呱呱一番,就是新娘子如何美丽动人,如何会琴棋书画之类。 赵平一边听翠竹说话,心里却想到沁园那个琴棋书画的小娘子,不知两个相比较,哪个更加厉害? 三天过后,李相前带着他的娘子痛痛来见赵平。 赵平仔细打量痛痛一番,只见她年级大约十六七岁,鹅蛋脸,柳眉杏眼,皮肤白皙,唇红齿白,果然是一个十足的美人。 李相前果然艳福不浅,在一边乐呵呵笑个不住。 李相前相貌不如唐侨长相斯文俊美,痛痛不知满意不? 看见痛痛不停含情脉脉看着李相前,显然她对李相前极为满意。 赵平想了想,李相前虽然不太俊美,但是勇武有力,给人安全。 特别是痛痛即将受到齐格哈尔凌辱之际,李相前挺身而出,将他变成太监,让痛痛感到就是她的命中官人。 李相前这一点,远远比徒有其表的唐侨强多了。 更不用说李相前还是成都巡检,而唐侨仅仅是一个举人而已,两人身份天壤之别。 赵平也彻底放心,那天在沁园显然不是痛痛? 但是她是谁呢?她没有说姓名,是哪家大户小娘子也不知,只能按照花未央来称呼她了。 翠竹上前与痛痛亲热交谈几句,送给她不少的花仙子香粉、花仙子皂,还有不少赵家庄制作的布匹,让痛痛高兴极了。 这些都是成都女子上层才能使用的物事,痛痛当然满意。 痛痛与李相前离开之后,翠竹告诉赵平,听说痛痛长相极为美丽,而且才貌双全,有人已经肠子悔青了。 赵平不禁哈哈大笑,撑着腮看着翠竹问道:“是否是那个唐侨?” 翠竹难以相信瞪大眼睛,望着赵平不解问道:小郎君怎么也知道。” 赵平轻蔑看了外面一眼,仿佛唐侨就站在那里,淡淡说道:“那是一个窝囊废物,痛痛如此才貌双全的小娘子,如果真的嫁给他,才是真的害了痛痛。” 翠竹噗呲一笑,说道:“李相前是你的部下,你当然会为他说话。” 赵平摇摇头,叹息说道:“什么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在唐侨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没有胡人的时候,他们总是摆出一付能够拯救天下苍生的样子。可是当胡人攻来时候,就是自己女人也不能保护。” 翠竹若有所思说道:“确实,痛痛姐姐选择李相前确实对了,难怪她天天笑了不停。” 说完翠竹打量赵平不停,让赵平有些莫名其妙。 翠竹其实心想,还好小郎君文武双全,是那个窝囊废不能比拟的。 唐侨现在已经没有脸出去了,因为他已经成为成都口里的笑话。 因为他们总是拿他与李相前比较,让他心里颇有不平。 他也私下打量李相前,发现李相前除了是官身,相貌远远不如他,不知痛痛为何要选择他? 可是世上什么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出售。 还好,唐侨的笑话很快就过去了,因为成都人的注意力被另外一件事情吸引了。 那个就是成都城外的事情,一个让成都人永远铭记的事情。 三千多的胡人头颅哪里出去?在城外一个显眼的位置。 这三千多胡人人头又堆起一个京观,一个在城外官道旁边如山的京观。 这个京现天天有人来参观,他们专门来到这里,都向京观吐口水,以泄心中怒火。 而在京观最上面的那个人头,自然是千夫长齐格哈尓的,他现在带领几千胡人,接受成都人的唾液与怒火。 不觉不知,这里到后来竟然成为成都人必来的景观。 因为成都人都带领他们家人前来参观,听人诉说大宋大帅护川军保安团是如何打败十万胡人,并将胡人头颅垒成京观。 见到京观已成为成都人的必去之地,成都官府干脆还在这里一个修了一个京观亭,不但有亭长,还有十来个随从。 这个亭就是维护这里的京观,并向游人解说嘉定大战经过,大宋是如何一夜之间击败十万胡人,并将胡人头颅垒成京观。 京观亭成为胡人伤心亭,大宋的骄傲亭。 京观亭参观的人越来越多,不但成都人络绎不绝来参观,就是昌州泸州重庆的人也来参观。 到了后来,不但四川的人来到这里,就是大宋境内外的人也到此一游。 当然胡人一般是不会来这里,毕竟这里是他们的耻辱。 大宋外面来的主要是大理与安南,他们不相信大宋取得如此之大的胜利。 他们是来证实嘉定战役真假的,看到累累的京观,他们终于相信大宋确实取得大胜。 一些文人墨客甚至在亭子上面留下自己的墨宝。 比如一位叫章丘的诗人留下两句:“冲天火器炸胡营,十万大军化烟烬。” 原来此人是章淳的后代,难怪他不但喜欢看白骨森林的京观,还留下自已的墨宝。 赵平觉得他的诗不错,就在《大宋中华报》刊登此诗。 京观的事情闹得越来越大,而且文武双方对此见解不一。 文官指着赵平滥杀无辜,武将则纷纷叫好。 文官不但指责赵平滥杀无辜,而且还付之于行动。 他们纷纷上书弹骇赵平,弹骇赵平滥杀无辜。 大宋是以仁义而治天下,不是以滥杀无辜而治理天下。 而武官也不甘示弱,上书表现表彰赵平,说赵平一雪前耻,让胡人知道大宋的厉害。 双方争吵得不可开交,把奏章一起交给理宗。 理宗所有奏章留中不发,只是作了一件事情--给成都京观题词。 理宗再懦弱,但是也知道赵平这是给他涨脸。 理宗也不是没有一番志向,奈何端平入洛没有准备好,将大宋最后几万骑兵全部葬送,被打断的脊梁骨。 理宗对待武将的态度,一方面需要他们抵抗胡人,一方面还要防范他们。 而抗胡名次孟珙成为湖北置制使之后,就受到理宗冷落,落得一个郁郁而终。 赵平就不一样,一个年齿太小,一个没有根基。 关键的是,赵平通过《战争说》,他要做一个孤臣。 这个孤臣是哪个孤臣,当然是理宗的孤臣。 理宗雄心自从端平入洛丧失之后,有时甚至不太打理国事,颇有自暴自弃的味道。 此时,赵平给他送来大礼,让他看到胡人也不是那么不可一世。 因此,他几番犹豫,最后还是给京观题词,表明他的态度。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京观完成,赵平了一一桩心愿。 但是秦玉龙仿佛不让赵平休息,这不他又让纪元把赵平叫到他的公房。 他让门房把茶泡上,与赵平天南地北聊天一会儿。 赵平莫名其妙,不知秦玉龙喊自己进来做,不可能喊进来聊天吧。 秦玉龙叹息一声,说道:“平儿,今天叫你来,是让他鉴赏一幅画的。” 说完,他打开一幅卷幅,赵平一看,不禁不禁大吃一惊。 这是一幅成都的写实画,里面到处才是残桓断壁,萧疏人影,还有光秃的树枝。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这一幅却是萧条的秋天。 秦玉龙看着画叹息说道:“成都现在如此残破萧疏,让老夫愧为知府,说来说去都是老夫无能所至。” 赵平心里不禁暗骂:“老狐狸,又在打本小郎君的主意了。难怪我觉得进来就不对。” 赵平心里这样想,口里不得不说道:“伯父一心为民,急成都所急,想成都所想,实乃是平儿的楷模。” 好话必须,同时必须表示:“平儿正在考虑如何把赵家庄部分作坊搬迁到成都,不过地址我打算定在金堂县,具体方案正在规划之中。” 秦玉龙就是希望听到此话,既然是金堂县那就一定了。 金堂县是赵平舅舅未来治所,照顾舅舅是应该的,不过听说规划之中,让秦玉龙有些焦急。 你规划是可以,但是我得听听规划内容,于是秦玉龙试探问道:“平儿,听说不少成都人在你们赵家庄,现在成都已经安稳,是否考虑让他们回成都?” 这个要求太高了,赵平沉思一会儿,拱手一礼说道:“伯父,水向低处流,人向高处走。不过平儿可以尝试一下。” 秦玉龙点点头,说道:“这个确实有些为难平儿了,不过成都太冷清了,平儿如果能够办新的作坊,也许能够把从吸引回来。” 赵平心里不禁大骂:“老狐狸,你又在压榨本小郎君,你比后世的周剥皮还要可恶,不把最后一滴血榨干,你不会干休。” 但是,赵平脸上充满了笑容。 他打量这一幅成都画,向秦玉龙拱手说道:“伯父,此画画尽成都凄凉,时时不停鞭策着平儿,平儿想把挂在公房,不知可以不?”  第二百零三、开发金堂(一) 秦玉龙不禁大喜,这个难道赵平真的答应的吗,给他倒也无妨。 他盖上自己私人印盖,卷好给了赵平,生怕赵平反悔。 秦玉龙把画给了赵平之后,心里有些担忧,害怕赵平项目让自己难以满意。 赵平思考了一下,就拿出一张白色的纸片,与其它纸张相比较,它不但薄而白皙,而且平整光滑,几乎没有骨刺。 秦玉龙感觉与宣纸有差不多的效果,于是问道:“宣纸?” 赵平说道:“这是赵家庄刚刚制作的一种纸,还没有正在生产。” 秦玉龙仔细摸了摸,点点头,随后叹息说道:“宣纸是好, 秦玉龙一听不禁大乐,正要回话还没有回答,此时门房进来禀报:“禀告府尊,金堂县新任李知县、新任刘县丞求见。” 知道李月秋这个金堂县新知县乃是赵平的舅舅,秦玉龙看了赵平一眼,立即吩咐门房快快请进。 进来果然是舅舅李月秋与县丞刘昂。 刘昂心里不知多么郁闷,他现在受到双重打击。 打击之一就是舅舅从白身一跃而成他的上级。 其二,他从经济发达又是新晋教化之县昌元县来满目疮痍的金堂是实实在在迁谪。 这个地方经过胡人劫掠之后,差不多由过去的人人向往金堂变成人人嫌弃的泥堂; 人烟稀少财源枯竭不说,关键这里随时可能面临胡人来劫掠。 与此相反,现在昌元县在赵家庄带动之下已经成为人间天堂。 他刘昂如果不犯错,辛志才都能够进步,他刘昂岂能退步。 看到赵平竟然成为与自己顶头上司言笑晏晏,甚至还是知府秦玉龙的座上客,刘昂心里后悔死了。 如果不是与赵平作对,他至少是知县,心里酸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刘昂还不知道秦玉龙现在是有求于赵平,如果知道他一定会掉下下巴,更加骇然。 见到赵平在这里,他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何调到这里缘故了。 秦玉龙对于舅舅这个金堂县的新知县特别热情,对于县丞刘昂则是爱理不理。 刘昂见过秦玉龙之后,来到赵平面前,恭恭敬敬躬身一礼说道:“下官刘昂见过主簿。” 赵平淡淡对刘昂还礼。 刘昂知道自己过去确实对不起赵平,那次如果不是赵平请求回避几乎让得逞。 只是时过境迁,他由过去人上人变成人下人,只得夹着尾巴做人,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逆子一下。 他现在还以为是自己的儿子刘德把自己纳妾的事情显摆透露出去的。 看到舅舅,赵平灵机一动,说道:“伯父,赵家庄这次就在金堂办作坊,还望伯父多多关照。” 秦玉龙哈哈大笑,赵平的舅舅李月秋没有来,他还不肯定赵家庄会投资成都府,现在为了舅舅的政绩,赵家庄肯定会花大力气在金堂办作坊。 只要李月秋有了政绩,秦玉龙哪里没有政绩。 看看昌元县现在就知道了,昌元县的税赋已经占了昌州的大半了,而且还有继续大幅度增长方式。赵平的影响力就不用说了。 君不见,赵家庄原来是一个小小的农庄,现在已经变成影响整个昌州甚至整个四川的大镇。 出了知府大门之后,与舅舅作礼告别的刘昂看到舅舅这个已经远去书呆子,嘴巴发出冷笑。 与他本人这个官场老油条相比较,舅舅这个官场新手连小学生都不算,最多就是幼儿园水平。 虽然舅舅也是他的顶头上司,但是官场的那一套把戏也只有他刘昂才能玩得转。 更何况,现在金堂县这个烂摊子,衙门及整个金堂县要人没有人,要钱没有钱,基本上是一穷二白。 就是他刘昂也没有办法,更何况舅舅这个只知道读书书呆子? 来到成都一家叫悦来的大客栈,这里就是舅舅成都下塌之外。 刚刚进入一楼大厅,赵平突然听到一个世界上最亲切的声音:“平儿,想死娘亲了。” 赵平目怔口呆,原来是最亲近的娘亲也来了。 娘亲说完,在座位上就把双手伸出,赵平乖乖来到娘亲身边,等待着娘亲母爱的口水。 果然娘亲取下帷幄之后,抱着赵平的额头亲了又亲,最后还在赵平两边的脸蛋留下娘亲的口水。 亲了之后,娘亲忍不住眼睛也红了,上上下下反复打量又全身抚摸一遍赵平:“平儿受伤没有?” 赵平急忙回答:“平儿好好的,一点事情也没有。” 娘亲再次上上下下打量赵平,眼睛有些红了说道:“平儿瘦了,变黑了。” 赵平拉住娘亲的白皙纤手说道:“娘亲,平儿哪里黑了,翠竹都说我以前没有晒太阳,是苍白,现在是白中透红。是吗,翠竹?” 说完,赵平转身看着翠竹,翠竹急忙上前一礼说道:“主母,小郎君确实比以前更加俊了,现在也白中透红了。” 一旁的舅母也点点头说道:“平儿确实比以前俊了。” 舅母现在对赵平满意不能再满意了。 舅舅能够有今天,可以说大部分都是赵平的功劳,现在她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舅舅更上一层楼,自己也有一个敕命在身。 当然恨不得她的女儿现在就与赵平成婚,然后与赵平的儿子也有一个爵位那就最满意不过。 想到这里她不禁偷偷打量娘亲的敕命衣物。 娘亲用手指弹了赵平的额头轻轻一笑说道:“就你贫嘴。不过平儿打仗确实辛苦,现在有些瘦了,娘亲给你购买些公鸡,你得好好补补。” 谢过娘亲之后,赵平此时才仔细打量一下,不但娘亲与管家来了,就是李家庄与王家庄的族长李之豪、王文修也主动申请来了。 一些工匠如谢沉、毕竟、王启虎等也来到成都。 赵平不禁心想,难道他们想把赵家庄搬迁过来。 但是作坊搬来部分,与秦玉龙要求还有不少差距。 这个不但是秦玉龙的政绩,更是舅舅的政绩。 必须想一个万全的法子,自己也只有这个舅舅,再苦再累也值得。 赵平四周打量,看见不但舅母来了,就是舅舅的小妾妙儿也来了。 她现在已经有了五个多月,已经开始显怀,不过已经过了三个月危险时期,因此能够来到成都。 舅母同意她来到成都吗?她脸上明显不太高兴。 可是舅母好像也没有太多的法子,其一舅舅已经是知县,其二妙儿是已经怀孕五个月。 如果妙儿发生意外,舅母无法负责。 不过听说舅母这些时间拼命向舅舅索取,准备再生几胎。 不管怎么说,她的子女就是嫡系,妙儿再宠爱,子女也是庶出。 妙儿现在天天看舅母眼色行事,她现在小心翼翼坐到舅母身边,一向以舅母唯从是举。 妙儿的极底的姿态,多多少少满足舅母的虚荣心,在舅舅面前也没有太为难妙儿。 至少两人私下如何相处,外人就不知道了。 赵平一一与他们见礼之后坐下。 翠竹不顾李涵梅、洗灵珠、王十九娘的杀人眼光,一脸幸福在赵平身边坐下。 现在赵家庄除了娘亲,就只有她与赵一娘是官身了。 三人哀叹自己怎么没有那么好的命运,不但时时在小郎君身边,而且还有官身。 可是她们哪里知道翠竹、赵一娘她们差点把命丢掉。 而且这个极度危险的事情还不能告诉娘亲,只有埋在心里。 赵平望着娘亲,目光全部都是询问,不知为何要把赵家庄这么多人送到金堂来? 知儿莫如母,娘亲当然知道赵平心里所想。 娘亲看了看舅舅,又看了看赵平,看出赵平的询问的目光。 娘亲回忆着说道:“平儿,自从你舅舅、老师、师舅、严夫子接到官府任命文书之后,确实让赵家庄措手不及。” “于是娘亲与你的老师、师舅、严夫子、王族长、李族长、管家召商议议进行讨论。经过讨论,都认为这是对赵家庄前所未有的天大好事。” “有了你的老师担任知县,有了你师舅在赵家庄当县丞,赵家庄暂时是妥妥当当没有问题了,即便以后他们离任了,他们也有人缘,而且平儿也有官身,娘亲也有敕命在身。” 说了好事,娘亲提出自己的忧虑。 “现在就是你舅舅方面有些让人担忧,毕竟你舅舅以前没有担任任何官职,完全是一介白身。而你舅舅的副手又是刘昂这个老滑头,舅舅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是幕僚是哪个好呢? “因此商量过来过去,还是让你未来的岳父王族长来给舅舅做幕僚。” 娘亲说出众人分析的结果,果然与自己猜想差不多。 这个也是比较理想的选择,也间接还了赵平的人情,果然肥水不流外人田。 王文修也是三届举人,他也想步入官场。 “这个你放心,王族长与其堂弟王文赋是两路人,王文赋多次想当族长,都是以在长老会议上一票之差落选,一直怀恨在心。” 大家之主也不是人们心目中那么她当,既要满足全族的愿望,还要与其它人争权夺利。 娘亲犹豫几下,还是问道:“平儿,现在成都府到处差人,你未来岳父他毕竟也是三届举人!你看看能否给你未来岳父一条出路?” 第二百零四章、 开发金堂(二) 王文修的目光极度紧张,与王十九娘一直打量着赵平。 唉,赵平想王文修的志向果然不是幕僚。 自己压力山大,不但给舅舅找出路,就是未来的小妾的父亲也要找到出路。 自己仅仅是一个刚刚进步官场的主簿,他们把自己的能量也看得太大了。 赵平打量娘亲及王文修父女一眼,沉思一会儿:“这个只能慢慢来,让伯父在官场表现好一些,再想一个法子。” 王文修的出路在哪里呢? 成都现在官府重建,看看能否想一个法子。 王文修毕竟是三届举人,看看能否从这个方面做一个文章。 娘亲才不管他的儿子能否办到,而是继续分析说道:“余置制使让你舅舅来当金堂县的知县,其实还是主要看中赵家庄的实力,选择刘昂作副手,一个磨炼你舅舅,更主要还是要你把主要精力放在成都特别是金堂县。” 这一点就是娘亲他们也看出来了,果然余玠是一个老狐狸。 “因此自家们决定把赵家庄部分作坊搬迁到金堂县来,助你舅舅一臂之力。” 舅舅听到这里,与舅母一起上前向娘亲及王文修行礼感谢。 娘亲一边闪身让过,一边说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 赵平点点头说道:“娘亲说道有理,不过成都无论市场、水利、地理位置及交通都不是赵家庄及昌州这些小地方所能比拟的。” 赵平说出自己的打算:“既然要做,就要做好。现在自家们要充分利用这些,自家们还要做造纸、制作琉璃。” 娘亲先是欢喜,然后又皱眉,不禁问道:“造纸市场不是有了吗?琉璃听说很难制作。” 说到这里,娘亲忍不住叹息一声:“平儿,这样做好不好?不要不给别人活路。” 娘亲呀,儿子压力山大呀,大帅及知府不把儿子压榨得一干二净是不会罢休的。 赵家庄几乎所有相关人员获利不小,甚至这次可以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不为过。 但是,大帅及知府看着你,还不是你聚拢人气及造财的能力。 人气从哪里来,没有财哪里来人气? 关键是,金堂县一穷二白,舅舅的政绩从哪里来,还不是从这里来。 娘亲担心确实有道理,不能把天下人的财路堵死。 赵平点点头说道:“娘亲说得有理,平儿遵命。” 娘亲看见同意,让赵平过来。 赵平不明所以,娘亲在赵平额头又是一吻:“平儿听话,娘亲奖励你。” 赵平不敢擦拭额头上的口水,而是说道:“娘亲,我们当然应该给他们活路。我们的纸,价格高,不影响销路的。” 娘亲还是有心担忧,问道:“平儿,你制作的是什么纸,能否让娘亲看看。” 赵平掏出自己手工制作的纸张,递过娘亲。 赵平知道必须要说服娘亲,沉思一会儿说道:“市面纸都是又厚又重之类牛皮纸,但是宣纸之类确实很少,自家们要做就是这类纸。咱们正在制作两个特殊的器具,就可以把纸变得又细又薄。不过这种技术也只有自家们才能能力。” 娘亲接过,反复查看与抚摸,想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 其实销路肯定有影响,但是赵平至少给传统纸坊一条活路。 娘亲其实也知道这个道理,她是担心赵平成为众矢之的。 原来报纸出来之后,赵平发现浪费较高,而且印刷效果较差,成本居高不下。 主要是这个时代的纸张厚薄不均匀,弹性较差,而且颜色普遍是棕黄色。 报纸为了销路,价格自然不高,但是一直在亏损,加上脱色严重,保存时间不久,迫使赵平不得不产生改进纸张的想法。 这个时代纸张质量差主要是缺乏一个过滤器具,它对金属抗疲劳与过滤网粗细提出了要求。 赵平用木炭画出一个振动筛,一个过滤器,要求王启虎进行制作,时间没有限制。 这两个器具对于机械性能提出了比较严格的要求,直至赵平离开赵家庄到嘉定也没有成功制作出来。 制作倒是不少,不过都是半成品,离赵平要求太远。 说到这里,赵平看了王启虎一年问道:“王待诏,不知你们是否把过滤器及振动筛制作出来?” 王启虎擦了额头的汗水,上前拱手一礼之后说道:“禀告小郎君,你要那两个器具才刚刚制作完毕,自家们这次刚好带来,也不知是否符合要求。” 赵平不禁大喜,一边还礼,一边叮嘱王启虎把两个器具其它造纸的器具安装在一起调试一番。 王启虎兄弟两个兴高采烈去调试造纸器具。 他们一边调试一边感叹,如果不是小郎君,可能依然过着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而且住的潮湿阴暗茅草房。 但是经过半年赵家庄的制作,这些问题早已不是问题。 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住的是一楼一底的四合小院,干爽通透明亮。 子女都是赵平的弟子,老人整个乐呵呵享受晚年。 钱及衣食住行对他们而言,已经不是问题。 他们追求早已改变方向,现在他们想的是不断制作新物事那种成就感。 接到制作振动筛及过滤器的安排之后,他们经历多次挫折与失败,也曾经有沮丧与苦恼。 一个四合院之内,几十个工匠忙碌不停。 在赵平的指导之下,兄弟两人带领工匠把粉碎、浸泡、脱色、过滤、压榨、成型、晾干等所有工艺组合一起。 这是一个家庭式的小作坊,现在赵平想试试各个器具的性能如何。 在王启虎一声令下,几十人把已经竹子粉碎、浸泡等流程进行操作。 三日之后,终于开始制成纸张。 第一天纸张虽然改善,但是还是不太平整,更换了过滤器。 终于解决了纸张平整。 娘亲也过来看看,拿着纸张一看,认为已经满意了,但是赵平摇摇头。 纸张颜色已改变了,但是赵平还是不满意。 继续改进。 基本上达到宣纸的效果。 为了保密,赵平把工艺分成三批人。 粉碎是当地人,这是给当地人饭碗。 过滤是王家庄的人,他们心里上早已与赵家庄同生共死,现在忠心完全不是问题。 关键是漂白,这个则是李家庄的人,但是只是知道加料脱色,不知料的配方如何。 宣纸比普通纸较白而薄的缘故,就是使用熟石灰工艺,这是宣纸制作的不传之秘。 赵平没有说明的是,他准备用氢氧化钙熟石灰对纸进行漂白,让纸不但细薄,而且也相对白皙。 配方则完全掌握在赵平及王启虎兄弟三人手里。 解决工艺,赵平终于松了口气,剩下就是扩大生产能力的问题。 但是事情还是没有结束,因为还有琉璃的制作。 如果大宋有瓷器及茶叶丝绸,那么遥远的威尼斯及埃及则有琉璃(玻璃)。 因此制作玻璃赵平心里丝毫没有内疚的概念,这个根本不与大宋本地竞争。 赵平看了姚庆节儿子姚毅一眼,问道:“姚副坊主,坩埚制作出来没有?” 坩埚制作的难度比过滤器及振动筛制作难度更大。 因为安富陶坊以前制作的是土陶,完全没有坩埚的经验。 其一,外形是广口桶形形状,以前是坛子形状,体积比以前也大了几倍。 其二,要忍耐高温,可以忍受火焰为蓝色的三昧真火,这个是制作玻璃(琉璃)的关键的容器。 姚毅按照赵平的法子及工艺通过三个多月反复摸索,到处寻找原料进行试验,经过几十次失败之后,最后终于找到一种能够忍受赵平所说那一种能够忍受蓝色火焰的配方,然后制作成坩埚。 赵平还在昌元县的时候就找到姚庆节,他看了半天也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 这个对于他而言已经基本上是隔行了,赵平不禁大失所望。 他的大儿子姚毅接过赵平的生产工艺流程图,沉思半天,说道:“小人想试试。” 姚庆节当时大怒,心想老子几十年的经验都是不行,难道你行? 赵平打量父子两人一眼,笑道:“无妨,失败也没有关系!” 姚庆节是害怕失败给赵平造成巨大损失,毕竟这个基本上是从新开始。 第一个月,姚毅是完全失败,他把陶坊所有的粘土全部试过,结果不是形状变形就是管不了多久时间。 赵平沉思半天,要姚毅改变配方试试。 第二个月,姚毅来信,说可以做出坩埚形状,可是难以忍受蓝色的三昧真火。 赵平思考半天,让他购买附近的土地,寻找新的配方试试。 姚毅只好购买方圆附近一里的土地试验。 第三个月,姚毅来信,说坩埚能够做出,但是还是达不到能够忍受三昧真火的条件。 赵平让他购买新土地,姚毅说他没有钱,而且还把他在赵家庄的存款倒贴进去了。 赵平大吃一惊,才知道这个坩埚如此烧钱,马上批准万贯经费,失败了不要紧。 就是赵杰家里也没有用过这么多的钱,更不用说姚毅及家人,管家赵杰担心他卷款潜逃,转弯抹角提醒赵平。  第二百零五章、 开发金堂(三) 赵杰担心确实有道理,但是赵平也有自己想法。 赵平摇摇头,说道:“万贯虽然看似多,也只是使用一时,不可能使用一世。” 赵杰还是担心不已,赵平笑道:“天下哪里还有我这种主家?而且还败坏他的名声。” 赵杰想了想,凭着赵家庄的声誉,说此人卷款潜逃那么一定就是卷款潜逃。 毕竟,赵家庄是不可能拿自己信誉开玩笑的。 你如果不卷款潜逃,为何被赵家庄如此知根知底。 这就是有实力的好处,在同等情况下,人们宁愿相信实力更强的信誉更高。 信誉根基是什么,不外乎就是实力作为后盾。 所以无论你空口白牙说得天花乱坠,但是没有实力,那就是空中楼阁。 姚毅及家人也看到这么多钱,也整天提心吊胆不已。 毕竟,如果被盗贼惦记就不美妙了。 关键的是,如果又失败,怎么向主家交差呀。 赵平笑道,对着姚毅说道:“你敢用,我就敢给。” 姚毅听了大为感动,天下哪里还有主家? 赵平不但给了他大量的金钱,关键的是给出他一种无上的信任。 姚毅顿时热泪盈眶,恭恭敬敬磕首,说道:“谢谢小郎君的信任。” 他顿时产生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要知道,当时赵平也不太富裕,不但要与卖大米的奸商斗争,还要养保安团。 旁人只看过赵平赚钱,没有看到赵平把这些钱扔到这些无底洞里面。 姚毅参与制作轰天雷,多多少少知道赵平投入巨大。 有了万贯资金,他第一念头就是把附近的土地全部购买了。 整个昌元县,除了安富,其它土地不适合制作陶瓷。 他也不知道能够购买多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量把这万贯钱全部花出去。 姚毅以前与书呆子差不多,只知道跟着父亲制作陶器,其它一概不知。 现在他不得不跟着父亲学习讨价还价,尽量以最少的钱购买更多的土地。 他现在已经把这万贯钱看成自己的,想到多花一文都觉得心痛。 为何这样,他突然产生一种想法,也许成功机会就在那一文土地里面。 为何他会产生这种想法,就是因为他反复试验的结果。 毕竟,多了一分土地,成功的机会就多一些。 他抱着这种态度,一文又一文与人讨价还价。 由于他压价得太厉害,卖土地的人长袖一甩,干脆不理他,直接走了。 姚毅并一灰心,天天跑到土地主家那里软磨硬缠,甚至说得口里起泡沫。 也许那个主家想通了,竟然把所有土地压低几文出售。 其实也不多,全部加起来也不过接近一贯钱。 姚庆节看到他不一心一意去研制配方,反而一心一意购买土地,这完全是本末倒置嘛。 就这样,他充分自己的发挥水磨功夫,一个一个谈价,结果竟然把那些地主磨得不耐烦了。 姚庆节认为购买方圆一里的土地已经足够了,没有把作坊周围十里的土地全部购买了。 其实原来的地方也想卖一个高价,没有料到姚毅经过水磨功夫买了一个意料不到的底价。 其实那家地主是害怕胡人打来,现在看到有人接手,心里也想及时出手。 与其整日在这里担惊受怕,不如跑到江西九江安全地方多舒服,而且那里还有宗亲可投。 他立即而且姚毅购买的时机了也好,赵家庄保安团参与嘉定打仗之前。 谁知道胡人什么时候打来,与其给胡人不如变现可以随时跑路。 这个姓高的地主结果被其它地主骂惨了,因为他卖了一个极低的价格,导致其它他无法卖出高价。 几个月过去,赵平一直没有过问。 反正姚毅有了结果,自动会上报的。 直至现在赵平因为金堂开发,不得不过问此事。 现在他兴奋地上前一礼说道:“禀告小郎君,小的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制作了十个大坩埚,不过能否忍受小郎君所说的三昧真火,小的不敢打包票。” 还是这一句话,不管怎样,就试试吧。 第一天,只是琉璃珠子。 第二天,只是碎琉璃。 第三天,琉璃凹凸不平。 第四天,琉璃依然弯弯拱拱。 第五天,在上百碎片之中终于有一个比较平坦的小琉璃。 第六天,依然是小琉璃。 第七天,开始出现大琉璃。 第八天,开始出现成片大琉璃。 第九天,大琉璃依然还有小琉璃。 第十天,开始出现稳定的大琉璃。 第十一天,大琉璃终于稳定了。 但是,琉璃就是琉璃,绿色的,赵平需要的是几乎是无色透明的玻璃。 琉璃之所以是琉璃,上因为含有杂质,是半透明;而玻璃却没有杂质,因而无色透明。 赵平找到磁铁,吸收含有铁的杂质。 经过这个法子,琉璃杂质大大减少。 虽然不是无色透明,但是比起以前有了很大的提高。 虽然不是无色透明,但是至少比大食运输过来的有了极大的提高。 至于完全做到无色透明,那个非要用化学方法处理其中杂质,目前很难办到。 有了透明琉璃,只是第一步。 关键是做出种种杯子及盘子、瓶子等形状,这个是关键。 赵平前世在实验室学习制作小玻璃器皿的制作,勉强算一个老师。 玻璃之所以容易制作,就是玻璃不容易传热,可以直接用嘴巴吹。 于是他学着吹琉璃形状,开始几次失败。 二三次之后,赵平终于成功,吹出小杯子的玻璃。 姚毅目不转睛跟着学习,他是幸运的,跟着赵平逐渐掌握了玻璃去除杂质、成型及制作法子。 成功之后,赵平又办起了琉璃作坊,亲自担任作坊坊主,姚毅是副坊主。 除了他之处,赵一郎及王国尔也掌握了玻璃的制作方法,两人分别是第二及第三副坊主。 在赵平的三个琉璃弟子,姚毅最为高兴,他一直生活在他父亲阴影之下。 父亲生意比较忙碌,加上有人不断入川劫掠,不但给姚氏作坊生产蒙上阴影,心里更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父亲心里烦恼,对于他们几个儿子的教育,除了传授手艺之外,动不动就是用打骂来代替教育,用他一句话来说:“黄荆棒子出好人,不打不成人。” 现在他终于有了出头机会,而且还可能比父亲做得更好,终于可以在父亲面前昂首挺胸说得出硬话。 他急忙上前一礼,深深在感谢赵平给了他重新做人的机会。 几天之后与舅舅一起回到金堂县,没有想到金堂县的情况比成都情况更加糟糕。 成都府是大半是废墟,那么金堂县更是废墟中的废墟,县城大半的房屋不是坍塌就是被大火烧毁。 就是官府也是一片废墟,原来的知县自知无法逃跑,干脆举火自焚。 官府如此,老百姓的住宅更不用说。 县城垃圾无人打扫,臭气冲天,还好有赵平手下这些官军打扫。 这里毕竟是成都东北大门,有人进攻成都必须攻下金堂县,因此遭受最为惨烈。 老百姓不是躲藏在乡下就是龙泉山山上。 整个金堂县的目前户籍人口竟然不足一万,竟然人口远远不如昌元县的赵家庄。 据王文修说,昌元县赵家庄人口急剧膨胀,已经突破四万,几乎是一个县的规模。 舅舅已经把情况想得足够糟糕了,没有料到实际更加糟糕。 不但贫穷会限制想像力,就是坏情况同样会限制想像力。 舅舅双手发抖,刘昂身子发抖。 这哪里是上任,简直就是发配。 不但县城没有人,就是六房也没有人,老百姓早已逃跑得一干二净。 舅舅与刘昂除了随身人员,可以说基本上是光标司令。 没有六房,只有保安团临时充当六房。 舅舅还好,毕竟是第一次涉及官场。 刘昂已经是官场老油条,此时也顿时有一种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受。 更关键的是,朝廷有一个三年一届硬指标考核,因为任期一般是三年。 如果你这三年没有政绩或者政绩下滑,你的现在的职务不但不能保住,反而可能降级。 虽然舅舅不知道,但是刘昂知道呀。 舅舅起点从白身到知县,现在即使没有做好,也有县丞可以做。 而他刘昂能够做什么,难道从县丞降级成县尉主簿。 可是这么一个小县,能够设立一个知县与县丞,已经是老天在开眼了。 说不定,以后这个金堂县也会取消。 届时,他刘昂可能实职全部取消,最多做一个八品甚至九品的散官而已。 跟着一个辛志才这样的人也比李月秋要强,毕竟他多多少少有官场经验。 但是,李月秋完全是一个书呆子,书呆子能够做什么,除了捧书之乎者也之外,什么也不做。 完了,完了,我刘昂这次彻底完蛋了。 我刘昂怎么命这么苦呀,竟然跟着一个书呆子从天堂向地狱滑落。 想到这里,他差点坐在地下痛哭起来。 他想找凳子坐下好好冷静冷静,结果找了半天,除了朽木就是烂石块。 最后,他没有找到如石凳这样像样的凳子,只好找着一块稍为光滑石头,用衣袖擦了擦,坐在这里发呆。 还好,他的仆人拿出仙炉,用水桶找到一口水井打起一桶水,就着茶壶把水烧开,给他泡茶。 他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眼前的残桓断壁,一直在这里发呆。 因为,今晚住处也没有找到,衣食住行乃是人生最基本的需要,现在竟然睡觉的地方竟然也没有,难道睡大街? 第二百零六章、 开发金堂(四) 夕阳下山,天渐渐黑了,赵平过来喊赵平舅舅及过去吃饭。 赵平本来想喊刘昂一起的,但是刘昂在昌元县做得太过分了,简直把赵家庄的工匠往死里。 如果当时赵平没有祥瑞,可能刘昂已经得逞。 干脆懒得喊他,愿意来就来,不来也算了。 刘昂呢?虽然赵平没有喊他,但是他依然跟着来了。 毕竟是官场上老油条,厚皮果然厚如城墙。 味道只能说将就,毕竟现在条件较差。 赵平给舅舅亲自打了饭菜,还恭恭敬敬给他端上。 其实可以不这样做,但是毕竟是舅舅,还是亲自打饭好些。 孝心要从小事做起,其实这也是做给刘昂看。 刘昂此时才想起还有赵平在这里给他舅舅撑腰,心里稍稍放心一些。 不过他想到这里是一片废墟,大街除了残桓断壁还是残桓断壁,心里忍不住叹气。 除了保安团的护士,这里几乎没有女眷,毕竟条件太艰苦。 刘昂在这时竟然还端着架子,让仆人给他打饭。 刘昂一边吃饭,一边不停心里吐嘈,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竟然来到这个鬼地方。 虽然饭菜不行,但是还是有热水,可以洗脸洗脚,刘昂稍稍宽心。 洗脚之后刘昂傻眼了,因为没有人安排他住宿。 他不好意思跟着赵平要住宿,向着舅舅一礼:“李知县,下官今晚住在哪里?” 舅舅淡淡打量他一眼,转身对着赵平说道:“平儿,给刘县丞安排一下。” 毕竟两人以后就是同事,舅舅不可能不搭理他。 赵平其实是有意这样做,让他有意欠下舅舅的人情。 舅舅毕竟是一个书呆子,官场处处风险。 为了减少官场风险,让他多多欠欠舅舅人情也好。 刘昂的住宿其实早已安排好的,就在舅舅旁边的篱笆房子。 刘昂与仆人一边住进,心里不禁又是一阵心酸。 次日,刘昂戴着黑眼圈起来,昨夜明显没有休息好。 他的住处明显不如在昌元县,这是一个昨天才搭建的临时建筑。 有竹子味道倒也罢了,文人喜欢竹子如命,毕竟竹子是风雅之物。 但是里面泥土味道却让他受不了,全是是新鲜的泥土,还没有干。 偏偏刘昂还没有选择,否则就只有睡大街。 舅舅虽然也是住的是篱笆竹屋,却基本上已经干了,所以泥土味道没有那么明显。 更关键的是,刘昂一闭上眼睛,噩梦不断袭来。 他在这里一晃半年,已经到了年终考核,金堂县由于人口不足一万,降县为镇。 李月秋由于有赵平支持,由知县降职为县丞,而刘昂直接除名,仅仅保持八品散官的品秩。 以前过年人们恭喜他步步高升,现在没有当前嘲笑就已经足够了。 特别是看到昔日同窗同僚个个晋升,他反而成为散官。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他只好呆在家里不敢出门。 但是在家里却被娘子冷嘲热讽,因为散官,没有灰色收入。 现在他养活妻子儿女都困难,但是还有一个小妾。 关键是这个小妾比刘昂的儿子还要小,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小妾也许跟人跑了也说不定。 关键这个小妾来头不小,她的父亲是昌州团练使的主簿。 人们由穷入奢易,但是由奢入穷难。 想到这里,刘昂死的心都有了。 刘昂心事重重,整夜辗转难眠,次日自然带着一个熊猫眼。 次日,他与闲着无事,却看到一些人来了许多人。 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他对此不明白。 难道是金堂县的人,如果是金堂县人就好了。 但是一看这些不像四川人个子矮小,个个身材高大,而且身强力壮。 他们默默无声在对残桓断壁用斧头、锄头之类进行拆迁。 他们旁边就是护川军及保安团,不过人数不多。 刘昂想了解这些是哪里人,可是竟然没有人理他。 他原来一心想把赵家庄整死,护川军及保安团岂能给他好脸色。 “贼配军,贼配军。”刘昂真的想让这些人跪下,可是这么人是什么人。 他们的主子可是赵平,赵平是成都府的主簿,算是刘昂的顶头上司之一。 赵平此人又是出名的护短,当初昌州团练使要让保安团三个跪下,结果被赵平弄得下不了台。 昌元县作为昌州的辖区县,自然风闻此事,对此褒贬不一。 除了赵平的老师及好友们,其它文人对赵平的好感直线下降,你是文人呀,何必站在粗鄙武夫一边。 你要护短,也要护文人的短吧,你可是文人呀。 即便赵平原来所在的昌元县学堂,他的同窗也是褒贬不一。 毕竟,赵平是他们心中的骄傲,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出色。 如果说诗词是小道,可是《战争说》一出,天下策论几人能够比拟。 他们已经把赵平想高了,没有想到《万物之道》一出,简直把赵平推向大宗师的地位。 不但一统儒家道家,而且还还把其它物也纳入进来了。 他们反复阅读《万物之道》,强烈要求老师讲解。 其实不但昌元县所有学堂如此,就是天下文人也同样如此。 刊登《万物之道》这一期的《大宋中华报》再次把报纸销量推向十万份高峰。 以至于有人私下称赵平为小圣人。 只是小圣人竟然偏偏与贼配军混在一起,就让这些文人想不通了。 毕竟,大宋是以文治国呀。 刘昂毕竟是文人,以自然瞧在眼里,赵平争水比诗,他觉得仅仅小道而已。 所以他才设法打压他,没有想到赵平越是打压,反弹越大。 不但把他从昌元县实际掌权位置弹下,现在甚至弹到金堂县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看到这些人明显是北方人,难道是? 他给仆人使了一个眼色,仆人找了一个机会私下偷偷了解。 原来这些人果然是胡人,什么时候胡人竟然如此老实了? 这些胡人在如此老老实实在这里干活,又没有戴镣铐,为何不趁机逃走? 胡人轻蔑看了刘昂主仆一眼,如果是刘昂在管辖他们,他们马上就反抗,甚至把这个作为人质也说不定。 可是赵平是什么?他是杀神,不但把他们打得心服口服,而且还在成都外面铸造了一个京观。 关键的是,这些人都有机会加入保安团甚至护川军。 赵平对手下如何,听说赵平是天下第一护短,就凭着这一点,他们打破脑袋也要拼命向里面钻。 可不是,昨天又有一批表现好而加入保安团。 现在有了这个希望,你就是用鞭子驱赶他们,他们也不会走。 天下哪里有这些文武双全而且财富惊人的主家? 赵平是如何打败他们的,他们开始还有些不太服气。 毕竟,赵平是通过偷袭获取胜利的。 失败之人,自然要为自己找理由。 当然,理智的人不但给自己找理由,也要分析对手取胜的原因。 胡人对于赵平这个对手了解越深,就越来越吃惊。 赵平不但是一个文武双全的朝请郎,而且还有天下最赚钱的作坊。 有钱,有地位,有能力,而且又是天下闻名的小郎君,这样主家到哪里去找? 胡人此时才真正心服口服了,个个现在不是想逃跑,而是如何想方设法加入保安团。 赵平觉得这些时间翠竹怪怪的,哪些地方怪怪的,赵平也说不出来,只是心里有这种感觉。 这一天,赵平终于知道答案就要揭晓了。 翠竹犹豫几下,趁着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私下找到找到赵平,要赵平过去谈一件事情。 赵平心里纳闷,这个小娘子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心事了。 两人来到赵平的秘室,这个屋子除了赵平就是翠竹,可以说是翠竹的地盘。 其他人就是王国尔及赵龙也要得到翠竹的同意才能进来。 还好,果然是自己的贴身丫环,知道把秘密与自己分享。 “小郎君,能不能不叫我翠竹,再说我也不是竹子。” 翠竹知道自己得到赵平的宠爱,就是奴婢也不自谦,直接说我。 赵平感到好笑,自己还是叫她翠竹,于是逗她说道:“不叫翠竹叫什么?” 翠竹小心翼翼拿出一个黑漆木匣子,从里面找出一张发黄的纸片。 赵平接过纸片一看,上面就是翠竹的生辰八字,还有她的姓名“邵梦婷”。 原来这是她本名,翠竹是娘亲购买她的时候随便取的一个小名。 娘亲本来喜欢翠竹这种物事,因此就给她取了一个翠竹。 这就是她翠竹这个小名的来历,没有想到翠竹喊顺口了,一时难以接受真名。 人就是这样,一但动作、思维、心思、语言、神情、行为等等成为习惯,就很难改变过来。 赵平不是圣人,但是同样如此。 赵平仔细打量她一眼,惊奇问道:“翠竹,那你为何才告诉我你的姓名?” 翠竹低头含羞拿捏着衣角,不敢抬头低声呐呐说道:“我以前觉得不是时候。” 赵平沉思一会儿,终于明白了她告诉自己姓名的原因。 毕竟她以前当自己当成小丫环的角色,一直不敢告诉她的真名。 现在她功成名就,已经是大宋堂堂正正护士营的营领,而且马上得到朝廷的承认。 现在她告诉自己真实姓名,是想传达一种什么信号?  第二百零七章、 开发金堂(五) 她显然是在试探自己,看看她在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地位。 这个当然不能失望,但是赵平想逗逗她。 赵平沉思一会儿,说到:“看到你,让我想到嘉定蹴鞠时候。当时好多的手帕香粉向我扔来。” 翠竹(邵梦婷)一听,脸色马上变得苍白,她眼里含着泪水 她已经足够努力了,虽然不是琴棋书画那种,可是她也有自己的特长。 算术、护理、练兵,等等,她绝对是女中豪杰。 特别是她训练的护士营,竟然在胡人偷袭保安团大本营时率先把胡人打败。 虽然这里也有赵平支援原因,但是这个绝对是实力体现。 要知道,她们原来是一群胆小如鼠的娘子军。 能够做到这一点,绝对与翠竹(邵梦婷)的训练分不开。 赵平见到逗她差不多了,继续说道:“还是我的翠竹好,关键时刻为我加油助威。” 翠竹转涕为笑,打量赵平一眼,言不由衷说道:“小郎君恐怕不是想的吧,而是其它小娘子吧。” 赵平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说道:“当时最后一球我已经没有力气,可是一想到有翠竹给我加油助威,顿时全身来劲,一脚就冲到最高位置,而且狮子摔头成功进球。” 翠竹(邵梦婷)一边低头,一边小声说道:“鬼才相信你。” 明明知道赵平说的不是真话,可是不知为何她心里就是比蜜甜。 邵梦婷白了赵平一眼,有些不高兴说道:“我不是竹子,为何还要叫我翠竹?” 赵平想也没有想,冲口而出:“你就是翠竹,是我家永远的竹子。” 赵平说出此话,心里暗暗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这么说呢? 翠竹听了此话,脸色通红,不禁低头用力拿捏衣角,随后又忍不住偷偷打量赵平一眼,不好意思不低头下去。 她忍不住捶打赵平胸口,只是这捶打力气越来越轻,仿佛在给止痒:“告诉你多少次,人家不是竹子,你应该叫人家婷儿,婷儿。” 赵平看见她来打自己,忍不住抬手制止,不料手肘碰到她身上的一个小馒头,顿时双方惊呆了。 邵梦婷低头看了鞋子几十息时间,见到赵平没有什么动作,还是忍不住抬头说道:“既然你喜欢竹子,你就叫我翠竹吧。” 两人算是从此私订终身,邵梦婷听了赵平刚才的话,觉得今晚的星星及月亮是最美丽的,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小娘子。 其实也不算私订终身,至少赵平的娘亲知道此事。 邵梦婷能够拿到那个神秘小匣子,显然是经过娘亲同意的。 赵平仔细打量邵梦婷一眼,突然皱眉起来。 邵梦婷心里突然砰砰直跳,不知赵平为何皱眉,难道是嫌弃自己吗? 情人就是这样,对方的一举一动左右她的视线,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也让她联想翩翩。 赵平此时仔细打量她,发觉她好像不是汉人,因为她白皙倒也罢了,但是五官轮廓非常立体,倒是有些如后世混血儿。 邵梦婷究竟是谁,为何又来到四川昌州? 赵平仿佛不认识她似的,问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原来是这个,邵梦婷终于松了口气,寻思良久,摇摇头说道:“我不知。” 这也难怪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毕竟她卖到赵家庄也不过三岁左右,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邵梦婷了结一桩心事,嘴里情不自禁哼着一段曲子。 赵平觉得曲子非常熟悉,原来竟然是《梁祝》。 她哼了一段《梁祝》,大大的眼睛望着赵平问道:“小郎君,能够教我吹笛子吗?” 赵平点头答应了,开始传授她学习吹笛。 翠竹解决心事当然轻松,但是赵平出来却心事重重。 舅舅是一个刚刚进入官场的书呆子,官场水太深,不但老手经常栽水,更不用说舅舅这个书呆子。 而且金堂县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官场老手也要栽水,舅舅怎么办? 唉,赵平现在觉得把舅舅推上官场,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但是赵平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只有硬着头皮继续把舅舅向前推进。 这个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赵平深深感到自己之无助。 否则,不但舅母绕不了他,就是娘亲也绕不了他。 对于金堂县,赵平沉思良久,想出三个法子。 其一,重建金堂县,按照原来模样重建已经没有多大意义,赵平打算按照赵家庄模样重建。 其二,寻找散失的老百姓,聚集人气,重建家园。 其三,到其它地方抓人。 前面两个相对容易,后面一个最难。不但容易得罪人,而且非常困难。 大宋不但以人为本,而且把人口作为官府的考核最重要指标之一。 因为人口多少,决定了你这个地方是上等县还是中等县还是下等县。 你到别的地方抢人,那是抢别人的政绩呀。 挡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抢劫成绩,同样如杀人父母。 毕竟,金堂县现在基本上是一穷二白,被胡人烧杀洗劫一空。 但是金堂县以后是否还生存下去,也是由人口决定的。 赵平必须在年底朝廷考核之前将金堂县人口提升到两万以上。 否则,舅舅的这个知县就不用干了。 刘昂是死是活赵平根本不关心,但是舅舅这个知县必须保住。 这是娘亲的底限,也是赵平的底限。 自己一个小小的十岁童子,真的是为舅舅操碎了心。 先是要把舅舅从举人变成进士,拼着又拼命让舅舅从进士变成知县,现在又要给舅舅创造政绩保住知县位置。 说不定以后还要拼命把舅舅向上推进,知县变知州,知州变知府。 这个肯定是娘亲的死命令,必须执行。 因为李家庄被王家庄压制了几百年的历史,必须要翻身。 而李家庄唯一能够翻身的机会就只有舅舅,这是李家庄的唯一希望。 虽然赵平不这样认为,但是娘亲却是这样认为,因为娘亲是李家庄出来的,当然代表李家庄的想法。 我赵平怎么这么命苦呀,不但要把自己与娘亲向上推进,还要把舅舅也要向上推进。 如果说舅舅能干倒也罢了,可是舅舅却是一个只会之乎者也的书呆子。 赵平觉得自己真的是压力山大。 在舅舅来到金堂县之前,赵平已经组织保安团及护川军以官府去寻找散失的老百姓。 但是这个不能以护川军及保安团的名义,而是必须把官府的名义上山敲锣打鼓宣传。 宣传主要是给老百姓安心,让他们从躲藏的地方出来,回到家园。 说胡人已经被他们打败,作恶的胡人已经被斩首叠成京观,还有几千人正在修房造屋修建城墙等劳改。 你们不用再躲藏,你们放心出来,百姓可以放心下山。 虽然现在很少见到老百姓,但是护川军及保安团依旧卖命大喊。 除了心里的安全之外,赵平还给予物质的诱惑。 可以免费领到官府发放三贯的提货卡,去打九折购买大米或衣物。 龙泉山山上一个比较大的山洞里面,躲藏着一家姓张的几十口人。 张宏在进山之前,他做梦都要笑醒。 张宏二十左右,他前两胎都是小娘子,现在这一胎却是一个儿子。 他们夫妻相貌不凡,儿子生下皮肤白中透红,没有几天就依呀依呀叫个不停。 儿子出世不但他们夫妻喜欢,翁翁婆婆也非常喜欢。 嫡长子出世更是让他的地位保住了,因为他肯定就是下一任宗族长。 他是嫡长子,现在又生下嫡长子,这本来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 可惜孩子没有奶了,不但他娘子没有奶汁,就是奶娘也没有奶汁。 因为儿子刚刚生下不久,胡人就进攻金堂,他们为了逃避作为攻城人质的危险,被迫躲进龙泉山。 干粮吃完之后依靠着采摘野果暂时充饥,还有一个婴儿已经到了没有奶汁的地步。 婴儿还小,有些野果果汁勉强能够吃,有些野果却不能吃。 关键是野果没有多少营养,如此这样下去,这个未来族长就有可能活活饿死。 夫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痛哭失声之外,还没有其它法子。 一家人躲在洞里愁眉不展,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他们犹豫几下。 大宋官军什么时候把胡人头颅做成京观?怕是骗人的吧。 如果我们出来,不会又被胡人来抓住去作为人质攻城吧。 但是声音不像胡人及外地汉人,这是地地道道的川味口音。 不但一拔是川音,而且全部都是川音。 如果说是胡人,怎么这么多川音? 张宏与仆人偷偷躲在草丛里面观察,看见经过几拔官军过去,呼喊的声音完全是川音,最终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战战兢兢出来。 他们被迫出来,因为迫不得已。 他们一家人几天野果也基本上没有吃的了,只好伸手向着保安团要食物。 看到这两个二十来岁的姓张的大男子已经饿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几个保安团的士卒立即掏出压缩饼干及方便面,给了两个衣衫烂缕蓬头垢面男子。 两个男子一边直接向嘴巴里面塞压缩饼干或者方便面,一边进行自我介绍。 这样吃容易伤肠胃,伍全立即拿出水囊给他水喝。 原来其中一个叫张宏,一边望着这五个保安团的官军,说洞里里面还有二十多个人几天没有食物了。 那个叫伍全的伍长一边叮嘱他们由于饥饿不能吃得太多,一边看了四个手下,说道:“把全部食物给他们吧,回去领取。” 四个手下拿出一盒压缩饼干给张宏。 大人饥饿暂时解决了,可是还有一个半岁不到的婴儿,已经几天没有进食了,怎么办?  第二百零八章、 开发金堂(六) 人命关天,这个必须解决,而且还影响保安团的形象。 听说还有已经几天没有奶汁的婴儿,伍长伍全掏出一个张宏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事。 这个物事有些像桶,可是没有底子,再说你随身携带水囊,这里也有山泉,还有这个物事做什么? 伍全没有理他,拿出一个有几个小洞洞黑乎乎的物事,放进这个像水桶的物事。 张宏还看见这个伍长又拿出一个小木棍,在装小木棍的木盒子紫色一面划了一下。 奇怪,只见那小木棍竟然被莫名其妙的天火点燃。 点燃之后,伍长找来点燃已经干枯的树枝,放在那个如桶一样的物事下面。 没有多久,那个如铁桶里面逐渐变得通红,他找来一口铁锅,抓来几把米,掺入适量水。 大约半个时辰,又香又浓粥出现了。 张宏大喜,立即找来碗筷,给家人盛饭。 没有料到,经过近半个月的偷偷摸摸时间,他们家人终于吃上热腾腾饭。 这一家人一边吃一边流泪,汉人就是汉人。 吃饭之后,一家人终于有了力气与精神,与伍全交谈起来。 这个叫张宏的男子,原来是金堂县张家村保正的儿子,他的父亲也是是张家村的族长。 张宏与伍全一边交谈,一边询问今天伍全煮饭的是什么物事。 特别张宏看到伍全竟然引来天火,让他简直有一种顶礼膜拜的感觉。 原来这个就是传说之中的仙炉、仙炭、仙火柴,果然不是凡人能够相像的,果然方便。 看着张宏眼光不停看着这些物事,眼里全部老师羡慕神色,伍全干脆全部给他。 条件只有一个,跟着他回去领取大米及提货卡。 提货卡是什么,张宏不知道。 原来此物竟然比银子还要值钱,张宏简直不敢相信。 朝廷不是有会子,价值只有铜钱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少。 见他露出怀疑态度,伍全又用仙火柴划了一下。 神奇的一幕又出现了,天火又出现了。 不,这不是天火,这是从伍全神奇比划出来了。 不过,为何伍全比划一下就可以,而张宏无论如何比划也没有效果。 张宏用崇拜的眼光望着伍全,双手一拱问道:“请问伍长如何招来天火的?” 看到张宏崇拜的目光,伍全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当初他何尝不是这样。 当伍全告诉他使用仙火柴就可以招来天火,张宏不禁目惊口呆。 仙炉、仙炭倒也罢了,现在竟然制作招来天火的物事,这个朝请郎是如何的神奇? 张宏再也不怀疑提货卡的真实性了,能够制作天火的人,那一定是神仙一级的人物。 伍全把折叠如书的物事给,张宏看见上面有许多字,可是又不是书,急忙拱手问道:“敢问伍长,这是什么?” 伍全有些好奇,竟然连这个也不认识,不过想到山上呆了很长的时间,也能够理解。 他一边打开,竟然如一幅画一样大小,不过上面全部是字,说道:“这是赵家庄办的报纸,《大宋中华报》。”“报纸,《大宋中华报》?什么是报纸,什么是《大宋中华报》?”。 张宏疑惑接过仔细打量。 他立即被报纸的精彩内容所吸引了,再也不能移开眼睛了。 这是不但有胡人三千多胡人被斩首叠成京观的报道,有油盐米醋菜与百姓息息相关的消息。 有文武之争的新闻,比如《不爱举人爱武夫,才貌双全之选择》,竟然还有这种事情,他不敢相信。 于是他根据标题看下去。一看原来是成都第一富商的女儿痛痛嫁给了一个武夫,但是这个武夫不是普通武夫,他本身是一个营领,关键是他擒拿并杀死胡人的千夫长。 看到这里,张宏想到,如果自己有尚未出阁的妹妹,也要嫁给这个已经升到巡检的武夫。 胡人劫掠成都府,举人能够做什么,不是外逃就是如蝼蚁一样活着。 此外,还有小道消息,张员外的小妾私会一个书生之类。 但是这些都是让他浏览而过,真正吸引他的是《西游记》及《红楼梦》,让他惊叹不已。 最后,他看到一个就再也不放过了,眼睛一直停留在上面,因为上面就是《万物之道》。 这是什么人呀,能够把儒家道家融为一体,不但引伸到琴棋书画,还延伸到医术养生治国等万物。 张宏轰的一声,大脑顿时大开,以前许多不明白之物,通过《万物之道》,他有一种霍然开通的感觉。 他也是一个举人,但是他不是那种死读书之人,这次成都再次被胡人攻破,让他陷入沉思之中。 通过《万物之道》,他明白了,大宋以文御武不是办法,文武互助才是出路。 看到他如此认真看《万物之道》,伍全还把刊登赵平《战争说》报纸也给了他。 看到《战争说》,他相信大宋的出路就只有赵平所说的,文武平衡之路。 如果仅仅《战争说》,人们很难相信大宋能够打败胡人。 君不见,一些儒生大言炎炎夸夸其谈,总是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一副天下离不开自己的样子。 但是胡人来了,如唐侨这种儒生不在少数。 但是,赵平不但有震动天下的策论,还亲自带兵打败了胡人。 而且此战还是以少胜多,把胡人十万大军打得灰飞烟灭。 关键的是,他为了给成都人发泄怒火,竟然把三千多胡人斩首,铸成京观。 把胡人首级铸成京观,显然已经与胡人势不两立,显示他蔑视胡人的胆量与谋略。 看完之后,他顿时向金堂县的方向拜了拜,立即来到洞里禀告父母。 这个洞选择不错,不但有天然光线,而且还有溪水,光线及通风不是问题。 他的父亲张思是都保长,也是张家庄的族长,同样是一个举人。 他的父亲年纪也不大,才四十多岁,不过看起来却像五十多岁的人。 他们被胡人如赶狗一样驱逐,自然过得辛酸。 听说胡人被击败十万,还被砍头铸成京观,张思根本就本相信。 他认为儿子被对方洗脑了,来骗他们家人下山,给胡人当攻城的人质。 大宋如果这样厉害,天府之国也不会再次被胡人攻破,他们也不会被胡人如驱羊逐狗撵得躲进深山老林。 你还想期望老夫下山,没门! 老夫就是老死在这里,也不会给胡人当攻城的人质。 张宏向父亲拱手说道:“禀报父亲,你喝了粥了吗?” 张思瞪了他一眼,心想你这个小子终于想起给老夫熬粥,以前的孝心到哪里去了。 张宏不好意思向张思说道:“父亲,原来米早已吃完了,干柴也没有了,这个粥不是孩儿做的,而是保安团做的。” 张思皱眉打量县城方向,毅然说道:“保安团,一个民间团体,能够做什么,难道又想欺骗老夫下山不成?老夫就是老死这里,也不会为胡人作为攻城人质。” 张宏急了,这个父亲是死脑筋,认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拿出伍全给他的一个如同水桶的物事进来。 张思打量他一眼,训斥他说道:“这里有山泉,还有水桶做什么?” 张宏向张思一礼,说道:“父亲,这个不是水桶,是用来煮饭烧菜的。” 张思根本就不相信,说道:“水桶也能够煮饭烧菜,为何老夫从来没有听过。” 张宏喊来一个仆人采摘一把藤菜,用伍全给他的菜油及盐,当即做了一个汤菜。 他们一家人的油盐基本上已经断了,现在又在眼前出现了。 张思上前反复仔细打量,让人把锅拿开,只见这个形似水桶的中间竟然是通红的,显然火就是这里来的。 没有看见他们点燃,也没有烟子,这么长久的时间过去竟然还能够有火,张思揉了揉额头,根本就不通为何会这样? 张宏小心翼翼向父亲说道:“父亲,这个是仙炉与仙炭,不但没有烟子,而且还有火力持久。” 张思点点头,突然瞪了他一眼,问道:“你从哪里得到这个神仙一样的物事,不会是下山偷人家的。” 张思一向信奉仁义礼智信,讲究为人周正,来不得半点虚假,颇有不受嗟来之食之道义。 张宏知道当即又是一礼,说道:“禀报父亲,孩儿在父亲敦敦教诲之下,从来没有这种想法。这个就是保安团送给孩儿的。” 张思沉思良久,说道:“此人张家送来这些仙家物事,这个人情欠下了,宏儿记得一定要还。” 张宏立即拱手称是,他们是礼仪世家,即使生活如此困难,礼仪依然不能少。 特别张思又是族长,言行举止一板一眼。 张宏深受其父影响,言行举止颇有礼仪,即使父子之间也依然恭恭敬敬。 如果伍全听到此话,他一定会笑掉大牙,赵家庄最便宜就是仙炭与仙炉,没有料到对方竟然把这个视为天大的人情。 他哪里知道张宏一家在山上呆了几个月,不但不认识这些物事,而且对于人情格外敏感。 其实,张家早已断炊,如果任其下去,一家人极有可能饿死。 从这个方面而言,伍全他们是张家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张宏见到父亲已经相信此事,于是把两份报纸拿出来。 张思看了,沉思良久,对着张宏说道:“能否下山,这个还需要汝之翁翁同意呀。” 第二百零九章、 开发金堂(七) 张宏一听,脑袋都大了。 如果父亲是顽固,翁翁就是顽固之中的顽固,他的翁翁姓名之中就有一个固字。 张宏父亲看了一眼,希望父亲去说服翁翁,可是张思现在心思全部都在报纸上面,摆明了不给当说说客。 张宏怕父亲,其实张思更怕他父亲张固。 张思虽然顽固,但是还通情理。 而张固根本就不通情理,反而动不动就训斥一番。 况且他年级越大,颇有老而弥辣味道。 但是张思不这样认为,他认为他的老父是老小老小,越老越小。 但是张固不这样认为自己有问题,反而认为儿子孙子见解幼稚。 父子之间时时要爆发口水之战,但是最终还是以张固获胜。 张思停止争辩,一边行礼退下,一边心里愤愤不平想到:“你是父亲,儿子岂能与父亲争辩死去活来。” 张固见到又一次击败儿子,一边抚须一边心里更加洋洋得意:“果然还是姜是老的辣,古人诚不欺我也。” 虽然他们一家人逃窜到山上,但是为人周正的张固还把“天地君亲师”这一块牌子带来,摆明这是他的圭皋。 如今他坐在这一块牌子面前,陷入沉思之中。 他头发已经开始灰白,身子甚至背已经有些驼。 山洞过得日子太辛苦了,对他折磨很大,头发就是这些白了不少。 张宏来到张固面前,端起一碗藤菜菜汤,递过张固,说道:“翁翁,孙儿给你炖了一口菜汤,请你品尝。” 张固慈爱看了这个嫡长孙一眼,说道:“孙儿,翁翁不是给你说过吗,你还有一个小宝宝,可不能把他饿倒了。” 张宏觉得翁翁对他太好了,即便自己饿得没有力气,心里依然惦记着自己的重孙子。 张宏眼里含着热泪,恭恭敬敬躬身张固,说道:“谢谢翁翁牵挂,承儿喝了粥之后,已经好多了,这菜汤也是一一都有一份。请翁翁品尝。” 张固听说人人都有一份,接过汤一看,竟然还有油珠子,不禁皱眉,把碗放下,训斥说道:“宏儿,你到山下去偷菜油了?” 张宏恭恭敬敬躬身一礼,说道:“这是保安团送来的油盐,因此才有油荤。” 张固瞪了他一眼,训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保安团一个民团,竟然打到金堂来,难道他们还比大宋官军还要厉害。” 张固根本就不相信会有此事,他甚至怀疑这个油盐是孙子去偷的。 毕竟,仁义礼智信前提是温饱能够满足,现在他都怀疑自己了,如果这里饿死人了,还能否保持礼仪。 现在马上就要饿死人了,因此他怀疑是孙子哄他开心,下山偷盗别人的油盐。 说道这里,他打量菜汤一眼,厉声问道:“宏儿,你是否下山去......去。” 那个偷,他说不出口,毕竟他一生从来没有偷过别人的物事。 张宏心想,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话,怎么父亲不相信,就是父亲的父亲更不相信。 特别是翁翁毕竟年齿大了,在这里受到折磨不少,又扭伤了脚,急需治疗。他眼里饱含热泪,上前对着翁翁一礼说道:“禀告翁翁,孙儿这些油盐确实是保安团给的,他们不但给了油盐,而且还给仙炉与仙炭。” 说完,他提进来一个水桶些的物事,那个水桶里面虽然没有燃烧,但是依然发出红光。 他让翁翁看清楚之后,双手又是一拱,说道:“翁翁,这个就是保安团送来的仙炉,加入一个仙炭,可以保证半天能够使用。” 张固上前打量这个他从来也没有见过的仙炉,突然问题:“宏儿,东西是好用,可是也不能偷别人的呀。” 张宏发现自己竟然是越描越黑,翁翁总是按照他的想法想下去。 他掏出一个小小的木盒,拿出一个细木棍,那个细木棍发出“擦”一声,顿时火光突然从它尖端出现。 张固差点跪下,双眼紧紧盯着张宏发光的细木棍,厉声说道:“宏儿,你哪里得来的天火?” 张宏心里暗自好笑,翁翁与他当初见到这个仙火柴好不了多少,说道:“翁翁,这个不是天火。而是这个细木棍发出的。” 说完,他把已经点燃的仙火柴丢掉在地下,然后地下。然后又掏出细木棍,在小木盒划了一下,那个奇怪的天火又出现了。 张固仔细打量那个天火,又看了在地上快要熄灭的细木棍。 突然,他上前给了一个耳光。 “啪啪”分外清脆的声音在山洞不断回荡。 张宏难以相信打量着翁翁,张固虽然动不动训斥他,可是很少打他耳光。 张固打了已经熄灭只剩下缕缕炊烟的细木棍,它已经燃烧了半截。 他抬头训斥张宏说道:“天火难道,宏儿你就这样扔掉,不怕遭天谴吗?” 张宏不敢捂脸,他明白自己挨打的原因,恭恭敬敬对着张固说道:“翁翁,宏儿错了,请翁翁原谅。” 张固一张如石头一样刀削的脸,此时露出一丝微笑。 张固打量已经燃烧半截的细木棍,想伸手去把它捡起,可是眉头一皱,他右脚扭伤。 张宏知道翁翁特别珍惜这个仙火柴,弯下身子把那半截仙火柴捡起,恭恭敬敬递过翁翁。 张固反复打量,无论如何也不明白,这个细木柴是如何引来天火的。 他看着张宏手里的仙火柴,张宏看到他思索的样子,明白他的意思。 他拿出仙火柴及细木棍,又在张固面前演示了一片,又浪费一个仙火柴。 但是张固没有骂他,他打量着仙火柴及细木棍尖端,发现都有紫色。 他思索半天,猜想可能是这个紫色的物事相关,是它引来的天火。 看到张固对着这个仙火柴非常有兴趣,他恭恭敬敬把仙火柴交给翁翁。 张固石头一样的脸露出一丝微笑,问道:“这个也是保安团给你吗?” 张宏恭恭敬敬回答:“是的。” 看来翁翁已经接受保安团,于是把保安团战果如实作了祥细介绍,当然,重点是赵平。 张固一边听着,突然问道:“那个《大宋中华报》拿来老朽看看。” “父亲,孩儿已经送来。”外面传过来张思的声音。 原来张思一直在旁边,他竟然不如他的儿子,不敢直接面对父亲。 张宏虽然挨打,毕竟说服的翁翁。 这一点,让张思感到欣慰,不愧是老子的儿子,果然得到他的遗传。 他一点也不为自己不敢直面面对父亲而惭愧,他与其父亲父子之间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 时间长久了,两人心里都有些讨厌了。 但是,两人见面忍不住又要争吵起来。 双方都认为自己对,偏偏双方个性极强,互不想让,虽然当儿子偶尔想让,但是依然难以改变僵局。 张宏这个孙子不知不觉成为父子之间的联系人。 现在张思见到事情已经解决,急不可耐把报纸交给父亲。 在山洞呆久了,他早就想下山回家。 山上的日子太清苦了,还是家里温暖些。 张固看了看了报纸之后,对《万物之道》及《战争说》连连拍着大腿叫好。 他打量张宏一眼,问道:“这个赵平多大,竟然写出这些前无古人经义之作。” 张宏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听说虚岁才十一岁。” 张宏比赵平大了一倍,可是写了些什么,除了有举人功名,其它远远不如赵平,因此感到不好意思。 张固沉思一会儿说道:“此人必定前途无量,我们张家也是书香世家,能否兴旺发达,在此一举。” 此人果然老谋生算,刚刚摆脱饥饿之危险,就考虑如何让家族兴旺发达。 张固对着张宏说道:“去把你二翁翁他们叫来。” 张固不好意思说道:“听说他们哪里胡人已经饿得昏死过去了。” 他们这边毕竟是族长,分配的各种资源相对丰富。 他们的婴儿都差点饿死,更不用说二房、三房、四房等这些小房。 张固此时再也顾不得脸面,对着张宏说道:“快快请伍军爷他们进来。” 伍全在外面等得已经不耐烦了,为了证明他们是汉人的保安团,什么事情做了。 难得,他们还以为自家们是胡人不成? 此时看见张宏出来,不禁紧张问道:“张举人,令尊是如何说的。” 张宏右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在下翁翁有请。” 伍全进去才知道自己想简单了,对方不但两人老人一个脚部扭伤,一个腰部扭伤。 不但如此,还有一百多人饥饿快得昏迷过去。 人命关天,必须抢救。 伍全与一个手下自己留在这里,立即安排其余三人通知到县城禀报。 赵平接到禀报,立即安排骑兵营与护士营上山抢救张家这个大家族。 他们太值得尊敬了,宁愿自己饿死,也不愿意给胡人当攻城人质。 他们太让人佩服了,即使快要饿死,也不下山偷盗粮食。 他们是深受仁义礼智信的教育,不愧是汉人的骄傲。 保安团这次发挥最高效率,几乎派出一半的郎中营、护士营及骑兵营,必须保证整个家族平安回来。 但是有一个消息对于金堂县不是好消息,因为整个金堂县来领取提货卡及粮油的不到一千人。 第二百一十章、 开发金堂(八) 洗星来到金堂县春风得意,因为他不但是护川军的主簿,事实上也是金堂县的主簿。 金堂县没有六房,舅舅是一个书呆子,刘昂又是一个官场老手。 现在金堂县六房几乎没有人手,基本上都是保安团人员兼职。 因此洗星这个护川军的主簿事实上也是金堂县的主簿,当然这也是赵平有意识这些的。 果然是一个抠门的人。 洗抠门听说又要花大把银子来拯救金堂县,对着赵平念道这样下去保安团就要破产。 但是他不得不把钱花出去,因为赵平的舅舅是知县。 按理而言来领取人越少洗星越高兴,但是洗星反而不高兴。 这个真是萧索人间,就差点鬼唱歌。 毕竟是赵平的舅舅,况且他本人还是事实上主簿,心有戚嫣。 金堂县的人太少了,一千人不到,金堂县这些人到了哪里去了呢? 不是被胡人杀死就是跑掉了,这些都是自己的同袍,洗星如何能够高兴起来。 刘昂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昏倒过去,他完蛋了,一个没有千人的县他知道意味着他的官场完蛋。 洗星与赵平舅舅把他架空,他心里虽然不舒服,他只有心里忍受了。 他又不是傻子,离开了保安团与护川军,金堂县极有可能再次被胡人铁蹄踩踏。 没有料到比权力架空滋味难受的是,保安团如此大把大把银子扔下,竟然没有来领取。 这说明什么,说明了金堂县真的没有人了。 这真是越担心什么,结果就是什么,刘昂急得白头发不断冒出。 不但刘昂着急,舅舅同样着急,他虽然是一个书呆子,可是当他知道整个金堂县不到千人,眼前一黑,也差点晕倒过去。 王文修与李之豪本来也想过来大干一番,没有料到金堂县竟然是一个大坑,把他们这些从昌元县来的人全部坑了进去。 门房进来禀报:“禀报官人,洗主簿求见。” 舅舅心里烦死了,洗星天天来禀报,几乎都是坏事,难道这个洗星莫非又是来报坏消息。 舅舅冲口而出:“不见,不见。” 话刚出口,舅舅就后悔了,洗星代表的是保安团及护川军,他们天天卖命为金堂县寻找失踪的人口。 这样断然拒绝太伤人感情,于是舅舅马上改口说道:“快快有请。” 看到洗星一脸兴奋进来,舅舅上前迎接,说道:“洗主簿辛苦了,请喝茶。” 洗星确实口干了,喝茶之后说道:“李官人,金堂县马上增加就要增加人口上千。” 舅舅本来坐下,听到此话马上站了起来,他完全不相信,皱眉问道:“此话当真?” 王文修与李之豪听了,两人浑身发抖,他们也害怕此事是假的。 洗星又喝茶,点点头说道:“确实有此事,昌元县赵家庄把一千零七十八个孤儿送来了。” 这是继伍全从龙泉山找到张家大家族之后又一好消息。 舅舅心里实在惭愧,平儿为了自己拉人气,竟然把赵家庄的所有孤儿全部送来了。 关键时刻,还是自己人靠得住。 高兴之余,舅舅又发愁了,现在金堂县加起来人口才两千? 离两万这个最低要求远远不足,这个如何是好? 他虽然发愁,但是伍全却高兴不已。 伍全这个此时立下了大功,因为赵平为了鼓励上山把跑到山上的人叫下山,现在为了细化立功,实行计分制。 杀敌一个记百分,给老百姓做事,分别记一到十分,上山找到百姓也记分,找到一个记一分,直接到主薄那里登记。 伍全与手下几个保安团的士卒个个高兴,现在找到一百多个百姓,就有百多积分。 而且找到举人之类,可以得到两个积分。 这个社会说书人太少了,更不用说是举人之类。 他高兴,他的四个手下更加高兴,因为他们是胡人刚刚转化过来的。 有人就有江湖,保安团以前也歧视过马匪。 这些胡人更不用说,他们身份比马匪更低,保安团虽然不明说,但是心里上歧视是必然的。 不说护川军及保安团,现在就是护士及原来的王家庄与李家庄护院也瞧不起他们。 由于这次护院在守卫老窝立功,个个都转化为保安团的士卒。 保安团这次一分为二,队伍迅速扩大,几乎所有的老兵都升级为伍长什长之类,他们也有希望升级。 面对自己的手下败将,自然只有蔑视的一份。 胡人转化过来的士卒也明白这一点,他们不但打了败仗,而且又是胡人身份,自然对原来的保安团将士恭恭敬敬。 由此可见,原来是胡人现在是保安团的四个士卒更加高兴,因为他们也终于立功。 凭着这些功劳,多多少少能够在保安团昂首挺胸,心里也没有那么自卑。 然而张家回家之后,全家人惊呆了。 他们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张思原来有上百间豪宅被胡人洗劫一空,猪牛羊全部被胡人洗劫一空,房子全部被烧毁。 现在家里只剩下十多亩残垣断壁,还有尚未烧尽的黑色木桩,原来住宅里面的柳树及翠竹也完全变成黑炭。 已经四十多的张思及六十多的张固等顿时就晕倒过去。 伍全恨恨地瞪了几个手下几眼,几个手下惭愧地低头下去。 虽然他们没有做,却也是他们同伙做的,难怪赵平这个杀神要筑京观。 冯永成、伍全、宋飞、冉力源等随即掐人中,过了大约几十息时间,张思及张固等终于醒来。 冯永成看了看残垣断壁之后,语气肯定对着张思说道:“张举人,住宅没有了可以重建,牲畜没有可以重养,只有有人就好办。官府早已考虑到这些,下一步就是给你修建房屋。现在官府正在发放提货卡及大米,只要去登记,就可以去领取。” 张思不明白提货卡是什么意思。 伍全解释是赵家庄发放的一种可以直接提取粮食等财物的凭证,而且还可以打九折。 眼里包含泪水张思父子等人向临安方向郑重拱手,口里感谢金堂县知县。 毕竟,临安太遥远了,金堂县的知县太温暖人心。 而且还有提货卡及大米,想得太周到。 谢过官家及知县之后,跟随伍全他们带着户口账本,来到金堂县三溪镇。 他们原来要到金堂去领取救济,没有想到官府考虑得如此周到,竟然在附近的三溪镇也设立了救济点,心里更加感激金堂县知县。 官府设立了救济点,可以任凭户口去领取救济钱物。 在路上,他们碰到不少熟人。 张思父子等人觉得虽然双方都是蓬头垢面,但是总算安全,彼此一礼,然后互相一笑,接着谈起这些日子遭遇。 来到三溪镇镇司,这里已经有好几百人排着队先登记之后领取提货卡及粮食。 赵平考虑到百姓已经饿了良久,担心他们突然晕倒在地,每个乡镇设立十个登记点及领取点。 张思父子三人很快就登记。 登记人员看了他家里户口薄上户口人数,按照一人三贯提货卡及一斗大米一丈布一斤油的比例,他家里一共一百八十七口,一共得到五百五十一贯提货卡,一百八十七斗大米一百八十七丈布匹,一百八十七油,至少维持两个月没有问题,节约一点还可以维持三个月。 张思父子向发放的保安团人员躬身一礼之后,又被伍全带领一个临时定居点。 现在官府是谁,竟然考虑得如此周到,不但发放粮油,而且还提供临时房屋。 这个可真的是父母官呀。 这里有正在修建的房屋,当然是竹编临时那种。 保安团正在给他们修建,张思父子带着家里一百四十多个男子上前一齐努力,天黑之前终于把几十多间茅屋修建完毕。 他们下午又在镇上购买的赵家庄生产仙炉、仙炭及锅碗瓢盆。 他们不但几个月来第一次美美吃了一顿晚餐,而且人人还烧了热水洗澡。 望着这个虽然是临时却是幸福的家庭,张思家人个个心满意足进入梦乡。 次日,张思一家人商量,现在家里除了官府资助基本上是一穷二白,这两个月还暂时可以。 可是两个月之后怎么办? 他忧愁,邓彬及高兴等同样忧愁。 邓彬与高兴都是昌元县安富的人,他们听说胡人要攻打内江,害怕胡人打了过来,就把土地卖给姚毅。 他们曾经想到江西九江等地投奔宗亲,可是那里太远又背乡离井。 现在赵家庄生意兴隆,优先招本地人,就来打赵家庄打工,小日子倒也不错。 听说赵平率领赵家庄保安团去杀胡人,赵家庄绝大部分惊呆了,许多人都不看好。 毕竟,胡人确实凶猛,一直压着大宋地,就是四川也多次被胡人攻破。 成都被攻破再次,重庆也被攻破一次。 唯一最安全地方,就是昌州。 即使赵家庄能够打赢马匪,又能说明什么? 况且,赵家庄才二千来人,而胡人有十万,赵家庄这一点兵力根本就不冒不起浪花。 他们一边希望赵家庄保安团获胜,一边又作两手准备。 万一赵家庄保安团打了败仗呢?许多人都在虎视眈眈赵家庄这一块肥肉。 出乎绝大多数的意料,赵家庄保安团竟然胜利了,而且让十万胡人灰飞烟灭。 显然,有了赵家庄保安团这个定沙神针,胡人休想再次打入四川。 这下他们不干了,纷纷找到姚庆节,要求把土地赎买回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开发金堂(九) 这下姚庆节头都大了,如果只有几人倒好,可是这次是上千人找他。 毕竟,众怒难犯,这个都是他的逆子干下好事,现在要老子来擦屁股。 怎么办?他一边喝茶,一边苦苦思索,寻找办法。 突然他灵光一闪,自己虽然是陶坊名义上的掌柜,可是这个作坊是赵家庄的。 对了,你们去找赵家庄去。 可是,他觉得这样不对,毕竟事事都推向主家,让主家如何看待你。 轻者认为你没有能力,重者认为你办事不力,惹了众怒,说不定要当替罪羊。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姚庆节差点把白头发急出来。 唉,怎么把这个事情忘记了,自己不是与赵家庄管家赵杰关系很好吗? 想到这里,他骑上一匹劣马,来到赵家庄向赵杰请教。 赵杰现在在赵家庄过着的是春风得意的日子,因为主母与小郎君都不在赵家庄,现在基本上是他一人说话管用。 但是越是如此,赵杰更加谨慎,不能把事情办砸了。 他现在三个儿子及亲家都在赵家庄至少是掌柜以上职务,儿子甚至是保安团团练使,可以用功成名就也不为过。 可以说主家对于他是绝对信任,他绝对不能辜负主母对他的信任。 可是说,守住了赵家庄,也就是守住了他的荣华富贵。 赵杰其实非常精明,他清楚明白这一点。 虽然他自己认为对赵家庄绝对忠心,但是其他人不这样认为。 赵杰事实上已经成为赵家庄镇的土皇帝,整个赵家庄、王家庄、李家庄几乎要看他眼色行事。 毕竟,主母及小郎君都没有在这里,赵杰凭着资格老一跃而上。 就在赵家庄及王家庄李家庄纷纷担心不已的时候,赵平新任命出来了。 赵杰被赵平正式任命为赵家庄镇的管家,统领赵家庄的一切事务。 人们纷纷失望之余,赵平未来小妾洗阳被赵平任命为赵家庄的主簿。 这个是昌元县的官府权力架构相像,如果赵杰相当于知县角色,那么洗阳就是县丞。 赵平既给赵杰一个定心汤圆吃,也给他安上一道紧箍咒。 赵杰决策,洗星监督,两人必须商量才能实现。 赵平知道,绝对忠心只能保证一时,不能保证永久。 娘亲坚决反对赵平这样做,毕竟赵杰是一直跟着她的老人。 赵平于是说道:“管家可以保证他的忠心,可是他的下代下下代,你能够永久保证吗?” 娘亲沉思半响,说道:“管家在我们贫穷时没有离开,现在肯定忠心,不能让老人寒心。” 赵平点点头说道:“正因为他的忠心又是老人,让赵杰成为赵家庄管家就是对他回报。如果他真的忠心,平儿安排一个主薄他应该支持。” 娘亲默然无语,赵平必须让娘亲心服口服,继续说道:“赵家庄以后越来越大,以后在其它地方也可能有赵家庄。昌元县赵家庄一个模式,一个管家一个主簿,对赵家庄长远发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娘亲想了一会儿,觉得赵平说道确实有理,点头同意。果然对于赵平的任命,虽然有一个主簿,但是这个主簿还是赵杰的熟人,两人相处也简单,坦然接受。 听到姚庆节的抱怨,赵杰哈哈大笑,给他打出一条出路。 这些人不是喜欢土地吗?金堂县土地多的是,许多土地空闲无人。 说完,他拿出最新一期《大宋中华报》,去的人不但有安家费,还能够分配到土地。 这土地每人都有五亩到十亩,可以使用三十年,前三年官府免除一切税赋,后三年只收取一半。 三十年使用权是什么,金堂县可是成都东大门,胡人首先进攻这里,这个必须仔细考量。 赵杰一笑,保安团及护川军一直驻扎那里,还有什么不安全呢? 这个不错,定沙神针在那里,绝对安全,可是三十年使用权又是什么? 赵杰对姚庆节说道,不但保安团要到金堂县,就是赵家庄也要搬走一半到金堂县。 赵家庄毕竟太小了,金堂县已经划出十万亩土地,等待赵家庄到来。 竟然有此事,赵家庄走了,这些工匠怎么办? 一时赵家庄种种谣言纷飞,说赵家庄要搬走了,赵家庄要回到原来的样子。 赵家庄原来的佃户及王家庄、李家庄的人纷纷找到赵杰,问是怎么回事? 赵家庄现在过着是天堂的日子,何必背乡离井到遥远的金堂县去受罪。 更何况,这里到金堂县在路上要颠沛流离受半个月的罪,到了金堂县又要重新开始。 更何况成都两次被胡人攻破,金堂县这个东大门必须首先要受到胡人的蹂躏。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好好日子不过,为何非要到金堂县过苦日子? 他们都是赵家庄的老人熟人,与赵杰熟悉不能再熟悉。 他们一起找到赵杰,赵杰不得不考虑这些。 赵杰解释说道:“这个是志愿,你们可以选择,在赵家庄及金堂县都可以。” 听到不会强迫他们去金堂县,他们稍稍放心。 可是这些赵家庄老人回到家里,虽然他们不愿意,可是他们的儿子或者孙子想去金堂看看。 这些赵家庄的老人个个气得怒发冲冠,拿起棍子就向儿子孙子打去。 老子好不容易才说通管家不去金堂县,你们放着好神仙一样的好日子不过,为何要去受苦受罪? 可是这些老人的一些儿孙却不这样认为,只要去金堂县就可以分配到五亩到十亩田地。 赵家庄这里虽然好,可是土地几乎没有?而且听说金堂县的田地非常肥沃,不然怎么会叫做金堂。 金堂县给出的政策确实不错,前三年免除一切税赋,后三年收取一半。 况且还有安家费,这种好事以后不可能两次碰到了。 机会只有一次,赵家庄的人们陷入争议与沉思之中。 邓斌与高兴等人得到这个消息,互相看了一看,也坠入沉思之中。 去,是重新开始,有一定风险,但是可以当地主; 不去,只有在这里打工一辈子,始终看人眼色行事。 他们是安富最大的地主,占姚毅购买的总面积三分之一。这也是当他们决定出售土地时,其它中小地主跟风的缘故。 两人这次不敢擅自作主,召集其它原中小地主商量。 众人各抒己见,有人想留在这里,也有人想到金堂县拼搏一个好的前程。 邓斌与高兴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由高兴说道:“既然土地已经卖出,已经黑字白纸,而且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不能怪姚小掌柜。” 邓斌打量茶馆众人一眼,说道:“听说小掌柜已经升级为大掌柜。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他的老乡。亲不亲,家乡音;甜不甜,家乡水。” 高兴喝茶一口,沉思一会儿说道:“自家们就找赵管家,让他找一个条文,到了金堂县找小掌柜。看看他如何应付家乡人。” 台下众人陷入沉思之中,一边喝茶一边互相交流,还是各抒己见。 高兴见到众人交头接耳,抖露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小掌柜现在不但是大掌柜,而且听说现在在金堂县办了一个琉璃作坊。如果说花仙子是暴利,那么琉璃更加暴利,而且听说这个琉璃比大食那里还要好。” 众人顿时再也不淡定了,一致推举邓斌与高兴与赵管家交涉。 金堂县琉璃作坊。 姚毅一心一意与两个师弟吹琉璃,现在他与师弟的技术越来越熟练了。 现在已经能够不但能够吹出酒杯,还能够吹出茶杯,只是这个茶杯有些难看,不过至少迈出关键的第一步。 姚毅这个大师兄吹出第一个,让两个师弟羡慕不已,他们现在还只能够吹小酒杯。 姚毅放下手下活计,上来对着两个师弟不停指点。 长兄如父,他这个大师兄确实做到长兄的角色。 要知道,他们吹出不是琉璃,而是吹出的是金子,只要吹出稍为有些模样,马上就有人当珍宝请购。 现在大宋的商人摩拳擦掌,准备不但把琉璃销售给胡人,而且还返销给大食。 让大食看看,究竟是你们琉璃厉害,还是大宋的琉璃厉害? 可惜的,造型琉璃产量太少,完全不够大宋商人瓜分,甚至听说订单已经订到明年。 大食的琉璃是普通琉璃,是那种如瓦片那种,而赵家庄作坊的琉璃不但比大食琉璃干净透明,而且还有气泡、洒杯等形状。 于是他们就把大食琉璃称为普通琉璃,赵家庄的琉璃称为珍玩琉璃。 因为赵家庄的琉璃与珍宝一样具有极高收藏价值。 由于琉璃堪比美玉珍玩,而且透明晶莹,甚至胡人也喜欢非常,这些只是作为最高档的奢侈品进入权贵之家。 姚毅给两个师弟传授经验,加上自己吹了半天,早已累了,于是来到茶几旁边喝茶坐下休息。 他现在极有成就之后,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第一个用琉璃茶杯喝茶的人。 正当他一边高兴喝茶,一边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外面传过来门房的声音:“姚掌柜,有人找你。” 姚毅放下琉璃茶杯,从作坊出来,门房慌慌张张进来,向他禀报:“姚掌柜,太吓人了,外面上千人找你。” 门房怀疑姚毅得罪了人,这些人气势汹汹,让门房吓坏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开发金堂(十) 姚毅一看,这些人不但是熟人,而且还是家乡人。 只是这上千人一起来找自己,确实让自己压力山大。 这些过去都是自己的顾客,不过姚毅有些理亏难安,毕竟是以极低的价格购买的。 那时,胡人攻势凶猛,成都连续两次被攻破,重庆也被攻破一次,让人产生朝夕难保的错觉。 更何况,那时胡人攻势非常凶猛。 他们兵分两路,一边进攻嘉定,一边进攻潼川府,整个四川仿佛在风雨飘零之中。 当姚毅上门来收购田土时,他们一边与姚毅讨价还价,一边心里不停耻笑他是一个大傻瓜。 赵家庄又如何,再多的钱也如持币童子逛大街,只有被抢的一份! 他们从过来人身份反复衡量,最后难过经验得出一个不好的结论。 赵家庄不是被被权贵吞没,就是沦为胡人的玩物。 但是这些人千算万算,竟然算走了眼,没有料到事物变化如此之快。 赵家庄不但杀出第三条路子,竟然把十万胡人大军杀得几乎灰飞烟灭,而且自己也即将进入权贵行业。 成都府主簿看似品秩不高,但是赵平毕竟只有十岁呀,前程无量,而且还得到四川及成都几位大佬的赏识。 虽然现在觉得当时有些傻气,可是毕竟算得上间接与未来贵人接洽了。 现在这些曾经的地主思考的是,如何从金堂县获取最大的收获。 他们千人一起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姚毅施加压力。 姚毅一边安排人员好好招待,一边派人通知赵平。 他始终觉得当时把价格压得太低了,心里始终觉得对不起这些人。 因此他不知不觉之中尽量说一些好话,说已经通知小郎君来这里。 高兴及邓斌都是老油条,看到姚毅唯唯诺诺,心里更加觉得吃定了姚毅。 姚毅毕竟是一个技术型的匠师,一心一意是想把琉璃作坊办好,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赵平终于来了,看到姚毅不断讨好这些老乡,知道此人忠厚老实。 毕竟是家乡之人,也应该多多少少给他们一些补偿,但是绝对不能让他们过分。 赵平首先对着这些昌元县的老乡说出一番极为感人的话:“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证明我赵平绝对是重感情的人,不会亏待你们的。 当然不但要会说话,而且要付出行动。 先吩咐洗星给每人十两银子提货卡,作为安居及搬迁费用。 你们来金堂县,我当然大力欢迎,过去事情免谈,今天补偿得给。 洗星一看又是一万银子的提货卡不见了,不禁眉头一皱,就要出口阻止。 抚恤金、奖金及资助成都府、金堂县已经把家底掏空了,现在又是一万两银子的提货卡出去,本月就要赤字了。 但是这些都是昌元县的人,与他也算是老乡,只得咬牙拿出。 众人一看,每人都是十两银子的提货卡,心里的火气消失一半以上。 人太多,而且人多嘴杂,容易坏事,赵平让每家派出一个代表出来商议。 赵平打量这些代表,见到大多数是四十岁以上的人,显然这些人经验丰富。 他沉思一会儿,打量众人一眼,微笑说道:“你们都是老乡,又是第一批来到这里,当然对于你们都有享受优先照顾的权力。” 听到此话,众人心里火气不知不觉又消失一些,心里盘算有哪些权力。 赵平接着说道:“土地你们优先挑选,而且每人都是十亩。” 众人心里高兴,火气又消失一些。 邓斌与高兴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双手一拱问道:“小郎君,那三十年使用权是怎么回事?” 以前土地一直是终身,赵平这个三十年让他们难以理解。 赵平示意众人喝茶静心,接着说道:“这个三十年是保证你们世世代代子子孙孙都有土地可以耕种。”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又交头接耳,纷纷摇头。 赵平解释说道:“土地为何到了后来越来越集中在少数人手里?” 邓斌及高兴陷入沉思之中,众人也一起点点头。 是呀,本来几乎人人都有土地,不知为何到了后来失去土地的人越来越多。 相反少数人手中土地越来越多,他们这些原来拥有土地的人沦为佃客。 赵平先给出一个疑问,然后给出答案:“正是土地得到永久产权,可以随意买卖。有些人出于家庭困难或者天灾人祸等原因,甚至被人诱惑等等把来之不易的土地出售。” 众人思考一会儿,明白,确实如此,纷纷点点头。 赵平提出一个让人深思的问题:“虽然图一时痛快,可是子子孙孙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众人想到确实如此,如果不是害怕胡人打来,他们又怎能舍得出售。 赵平板起手指给众人算了一笔帐:“三十年,对于从事作物生产人而言已经基本上足够。因为从十五算起,四十五基本上足够了。” 邓斌又提出一个问题:“可是有些人长寿,比如小人的父亲已经快七十了。” 赵平点点头说道:“这个我们也考虑了,三十之后可以流转。” 高兴提出一个众人关心的问题:“可是有人想卖土地怎么办?” 赵平点点头,给了一个赞赏的目光,说道:“这个说到点子上了。如果要出售田地,必须官府同意。原则上官府不允许买卖,因为土地归官府所有,私人只有使用权。” 众人不禁大惊,原来他们只有土地使用权,产权是官府所有。 不对,这个与他们想法不一样,他们认为是土地就是归他们所有。 官府如果随时随地收回土地怎么办? 赵平知道众人一时难以接受,说道:“虽然土地归官府所有,但是官府也不能随意收回田土,而且要占用田土,得给予适当补偿。” 众人陷入深思之中,赵平继续说道:“在三十年之内,只要你完成税赋,官府一般不得过问其它事情。” 赵平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在这三十年之内,你还是拥有土地的支配权。 邓斌提出众人非常关心的问题:“假如人死亡怎么办?” 赵平说道:“这个好办,人死之后次年收回,给新出生丁男的之人。” 原来虽然产权在官府,但是还是为众人考虑。 虽然这个不是终身拥有,但是至少防止田地被少数人所集中。 真的有得必有失,世上没有让人绝对满意的法子。 但是赵平提出这个法子,却是绝大多数的得益。 赵平说完,坐下一边喝茶,一边打量众人,只见众人依旧在交头接耳。 看到众人议论纷纷,赵平笑道:“你们尽量商议,商议好了告诉我。” 为了不影响他们商议,赵平干脆来到隔壁雅间,不慌不忙喝茶。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这些人依然派出邓斌及高兴进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邓斌及高兴问道:“敢问小郎君,这个可有官府文书?” 他们也害怕官府政策变化呀,大宋知县知府一般三年就轮换一次。 如果这一届知县走了,下一届知县不认账怎么办? 赵平拿出一个金堂县田地管理令,上面不但有知县大印,还有成都府主簿的大印。 他们反复商量,衡量得失是其次,关键是害怕政策变化。 赵平不但有文名,有功名,有官名,而且还有作坊。 而且赵家庄的作坊可以决定金堂县生存,决定你的政绩与前程。 无论是那个当上金堂县知县,都不得不考虑这一些。 两人打开这个条令一看,果然上面明确规定田地产权归官府所有,金堂县户籍百姓可以承包三十年,三十之后可以根据情况继续流转。 让他们惊喜的是,金堂县户籍每人只有承包田土五至十亩,小郎君确实给了他们最大的优惠。 如果说金堂县知县大印可能随时变化,但是成都府主簿的大印则保证必定长久。 赵平毕竟才十岁,前景无限,文武双全,天下闻名。 赵平的实力保证了金堂县的政策会一直坚持下去,他们终于放心。 邓斌及高兴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拱手说道:“小郎君,我等愿意。” 赵平终于解决一件事,仅仅是走出第一步。 如何实施下去,土地丈量,土地证明等等,这些都要花费大量物力人物去做。 时间如流水,不知不觉十天时间过去了。 赵平刚刚回到自己的住处,洗星就进来告诉他一个消息他一个消息:“小郎君,你的嘉定熟人来了。” 赵平愣了一下,自己的嘉定熟人已经到了成都了,难道是阳武。 不对呀,如果是阳武,不可能来这里,他毕竟是上司。 究竟是哪个呢?赵平一直在苦苦思索。 来到客厅一看,果然是熟人。 此人自己对他还有大恩,不知他来到金堂县做什么? 此人正是艺鑫五金的掌柜赵飞扬,后面跟着他的女儿赵艺及女婿伍凯。 看到赵平出来,赵飞扬与女儿女婿紧紧躬身行礼:“草民拜见赵主簿。” 赵飞扬虽然在嘉定名气不小,但是毕竟是一介平民,自然得以大礼参见。 赵平虚扶一下,笑道:“都是熟人,你也姓赵,我也姓赵,何必这么客气。” 赵飞扬虽然心里高兴,但是表情却更加恭恭敬敬,说道:“草民能够见到主簿,乃是毕生之荣幸,如何使得。” 赵平只得这样,这个可不是后世,毕竟是大宋,百姓与官员界限分明。 双方寒喧一会儿,赵飞扬说出自己的目的:“草民来向主簿讨一口饭吃。” 赵平觉得有些奇怪,喝茶问道:“你在嘉定的艺鑫作坊难得过得不好?”  第二百一十三章、 抢人大战(上) 赵飞扬急忙行礼回答:“托主簿的福,草民的艺鑫作坊好好的。” 赵平觉得更加奇怪,盯着赵飞扬问道:“那你为何又来到金堂县?” 赵飞扬又是拱手一礼说道:“主簿是草民的恩人,主簿走到哪里,草民自然跟随到哪里。” 果然会说话,但是此人绝对看中自己的实力。 可以说,只要自己存在,赵飞扬的艺鑫五金只有越来越红火。 艺鑫五金使用的是赵家庄钢铁作为原料,质量绝对非普通五金作坊能够比拟。 也许此人尝到与自己合作的甜头,打算继续与自己合作下去。 赵平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了一个问题:“那你在嘉定的艺鑫五金作坊怎么办?” 赵飞扬拱手说道:“已经有人掌管了。” 赵平不禁皱眉,这里有自己的股份与技术,如果出事怎么办? 赵飞扬拱手一礼说道:“草民嘉定两个亲友,都是姻亲关系,交给他们当然放心。” 姻亲也基本上是一家人,这个问题不大。 看到赵平点点头,赵飞扬激动说道:“不但草民来了,嘉定还有不少人也来了,估计大约五千人。” 赵平激动得从座位上站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真的有这么多人?” 赵飞扬更加恭敬地回答:“主薄在金堂县大办作坊,又发放土地,让人激动不已。他们大部分都是成都府的人,想过来看看究竟。” 赵平明白了,他们不是来看看究竟的。 这些人开始没有来,现在才来,是一直在静眼观看。 人就是这么现实,不光听你宣扬,而且还要看实际效果。 自己如果操作得不好,或者操作没有达到他们需要的效果,他们是不会来的。 自己不但通过昌元县老乡发放土地,而且还安排他们部分家人进入作坊。 可以说,自己给了来金堂县投奔之人两条道路,一条是种植作物,一条是进入作坊。 嘉定虽然安全,进入作坊毕竟竞争激烈,而且土地几乎没有。 现在看到自己在金堂县干得红红火火,这些人终于心动了。 这些人委托赵飞扬来谈判,显然与他在嘉定名声有关。 当然,这些人也知道赵飞扬在嘉定与自己关系不错。 赵平点点头,兴趣盎然打量赵飞扬一眼,示意他们家人坐下,不必如此拘于礼节。 赵飞扬犹豫半天,与他的女儿女婿半边屁股挨着凳子坐下。 果然官员与平民差距甚大,让赵飞扬一家不得不如此。 赵平灵机一动,突然问道:“那些人是委托你来谈判的吗?” 赵飞扬恭恭敬敬拱手回答,说道:“他们委托草民来谈判,不,是打听消息。” 毕竟是平民,即使是谈判,也是说得谦虚,不像自己老乡,理直气壮来谈判。 赵平也不跟赵飞扬转弯抹角,直截了当问道:“他们提出什么要求?” 赵飞扬小心翼翼看了赵平一眼,拱手回答说道:“他们也希望能够得到十亩田,同时家人也能够进入作坊。” 赵平从座位上站起,说道:“来者有先后,发放自然不会一样。” 赵飞扬脸色有些变白,毕竟他是接受嘉定来人委托,自己难道要辜负这五千人的希望。 赵平打量他一眼,走了几步说道:“这个其实与科举一样,有状元,榜眼,探花,等等。” 赵平这样做,就是希望外地来人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如果到了年终还没有两万人,舅舅的知县就只有降级了。 这个是大宋硬性规定,来不得半点虚假。 看到赵飞扬陷入沉思之中,赵平接着说道:“他们虽然不是金堂县的第一批,但是也是嘉定的第一批,我也不会亏待他们。这样,每人是十亩土地。” 赵飞扬不禁大喜,他们五千人来到这里,原来以来只有五亩田地,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够发配到十亩土地,主簿果然是厚道之人。 赵飞扬及女儿女婿恭恭敬敬向赵平跪下磕首,赵平没有让开,坦然爱之。 如果你不接受他们磕首,他们反而认为你没有答应。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的位置、实力与权力,决定你享受的待遇。 特别是大宋,更是礼义之邦。 赵平打量赵飞扬一眼,问道:“听说你读过书?” 赵飞扬恭恭敬敬回答:“草民读过十年书,可惜没有考上举人。” 赵平点点头,说道:“这次五千人委托你来谈判,可见你为人及名气。” 说到这里,赵平仔细打量他两眼,说道:“你就写一个文章,内容是如何组织这五千人从嘉定来到金堂县,路上又是如何辛苦地爬山涉水,最终战胜种种磨难安全抵达金堂县。” 赵飞扬不禁愕然,不知赵平为何要他写一篇文章。 赵平轻轻喝茶,淡淡说道:“你能够让五千人安全达到这里,是大功一件,我给你请功。” 赵飞扬不禁大喜,赵平这是向他封官许愿了。 即使不能成为真正官员,但是散官是没有问题的。 他怎么不感激,立即又率领家人向赵平磕首。 赵平觉得此人为人不错,不但有一个爱国之心,组织能力与处事不错,打算给请一个最低从九品的承务郎。 赵平就是做给四川人看看,跟着他干,只要你努力,就会得到回报。 三日过后,赵飞扬写了大约五百的文章呈给赵平。 赵平一看,感觉在叙述流水账,没有突然重点。 赵平一边喝茶,一边指导他如何从哪些方面下手,如何战胜各种困难险阻,最后终于安全达到,同时要突出这次来到金堂县的意义。 经过赵平指点,赵飞扬恍然大悟,拿起文章回去修改。 赵平推荐赵飞扬的承务郎消息不知被谁透露出去了。 赵飞扬本来还是一个商人,商人在大宋地位甚至不如农民,因此官府才敢一而再再而三拖欠货款而毫无顾忌。 自古民就不敢与官斗,更何况商人。 但是,赵飞扬如果有了散官,官府必然就不敢这样肆无忌惮。 虽然从九品是低得不能再低的官,但是也是官,可以弹骇官府。 而平民就没有这些权力,最多只有民告官的权力,民告官甚至可能先打一阵板子才受理。 因此可以看出,民与官之间的巨大鸿沟。 赵平不但是成都府的主簿,而且与成都府及四川几位大佬关系非常好。 四川远离朝廷,置制使余玠具有单独便宜行事的权力,只要余玠上报,朝廷一般都会采纳。 现在他推荐又是一个从九品的散官,可以说几乎已经是木板定钉子的事情。 人们议论纷纷,对此褒贬不一。 有人说赵飞扬是一介商人,不是读书人人,朝廷给了一个散官,是对说书人的不尊重。 也有人说赵飞扬没有多大名气,又是外地人,为何要封为散官?难道是因为他与成都府主簿关系好吗? 这是没有吃到葡萄说葡萄酸,说这些话不是说书人就是本地人。 说书人觉得书是白读了,本地人觉得原来属于自己名额被外地人抢夺了。 也有人叫好的,说赵飞扬不但是嘉定名人,为了支持官军打击胡人几乎自己破产。 还有人说赵飞扬非常不错,从嘉定拉了五千人来金堂县,数量几乎是本地人的五倍。 赵飞扬虽然不是举人,但是也是读书人,曾经读书十年。 如果这些不能被封为散官,哪些不能封为散官。 散官,不光是仅仅读书就能够得到的,而且还要看你金堂县作出多大贡献。 要不,你也从外地拉五千人来到金堂县试试? 金堂县人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这个不怎么出名的赵飞扬顿时成为金堂县的大名人了呢? 其实,这是赵平有意如此,他安排人给赵飞扬大造舆论。 这样不但给赵飞扬造势,而且有意识宣传,如果你能够拉到五千以上人来到嘉定,你同样也可以被封为散官。 毕竟,嘉定人气太少,赵平不能到别的县去抢人,但是民间自发组织来到金堂县,意义就不一样了。 赵平给赵飞扬封官许愿消息传到其它县州府之后,成为各地方的重点防范的对象。 防火防盗防赵平,各个地方已经把赵平列入最高防范的人物。 虽然你没有明目张胆来抢人,然而封官许愿与明目张胆还有什么区别。 各个官府也纷纷上书给余玠朱文炳弹骇赵平,但是赵平毕竟没有亲自来到各个地方来抢人。 余玠与朱文炳两人看了这些弹骇之后,只有互相苦笑,他们也拿赵平没有法子。 两位大佬对于赵平的做法既不赞成也不支持,毕竟掌心掌背都是肉。 各地官府纷纷当地巡检下达死命令,凡是去金堂县去投奔赵平的,纷纷以流民、窜匪名义拦截。 巡检早已对赵平不满了,早在赵平在昌元县赵家庄时候,就有不少佃客纷纷离开当地,到赵家庄打工。 这些巡检大都是各个地方乡绅豪强,赵家庄打工是在挖他们心头肉。 毕竟,地方豪强乡绅大部分都不会自己栽种作物,如果离开了佃客,他们怎么办? 他们世世代代大都以耕读世家自居,可是读书倒是亲自读了,但是耕种却是雇佣别人耕种。 现在这些佃客走了,难道他们放下手中书本亲自耕种不成? 第二百一十四章、 抢人大战(中) 可是大宋没有路引一说,这些巡检想明目张胆拦截也有心无力。 这些巡检请示当地知府知州知县,要多少人才能算是流民窜匪? 各个地方商量过来商量过去,最后达到一致协议,五十人以上。 虽然各个地方纷纷拦截当地百姓到金堂县,但是有一个地方不但不会阻止,反而暗中支持。 这个地方就是嘉定,官府当然乐得此举,现在嘉定作主的是阳武。 他马上就要来到成都府上任,他当然得给自己送政绩呀。 他不但不会阻止,而且还暗中推波助澜。 不然,怎么会有五千人大张旗鼓来到成都府没有人出面阻止。 即便以后嘉定知府上任也不好说什么,因为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成都府的人。 成都人回到成都,这个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然,这个也是开明的知府才能做得出来,世上哪有吃到嘴里的肥肉又吐出来的道理。 赵飞扬现在整天乐呵呵的,碰到人就是一张笑脸。 虽然他想极力低调,但是毕竟他已经是名人。 他不但在金堂县有名气,现在在整个四川也小有名气了。 在赵平的推波助澜之下,他的光辉业绩一件一件地被《大宋中华报》披露出来。 为了抵抗胡人,他咬牙用高利贷给官府造兵器,支撑官军; 没有钱,他把自己的住宅及作坊抵押出去,差点破产; 看到金堂人烟稀少,他利用自己的名气组织五千民众翻山过岭爬山涉水几百里,过程几乎没有丢失一个人。 他在嘉定已经被余玠、朱文炳及秦玉龙等人知道,这次再次进入这些大佬的视野。 可以说,他的散官已经十拿九稳的事情,就差朝廷任命文书而已。 赵飞扬高兴了,可是有人不高兴了。 赵飞扬事情犹如石头投入水中,在不少文人心中砸了巨大的波澜。 这其中就包括邓斌及高兴,两人不但读书人,而且还是举人,是真正的文人。 呸,你赵飞扬虽然也读过书,毕竟没有中举,不能算是真正的文人。 而你这个一介商人马上就拥有承务郎的散官身份,老天怎么不张开眼睛。 两人不停看看苍天,为何我们这些文人没有这个好运呢? 不但邓斌两人如此,就是李之豪也是觉也睡不着。 别人是五十知天命,他偏偏就不知天命,不然他眼巴巴从天堂一样赵家庄跑到穷乡僻壤的金堂来做什么。 虽然以前赵家庄被昌元县称为穷乡僻壤,可是自从赵家庄崛起之人,他们根本瞧不起外地人。 甚至,就是昌元县的人此时他们也没有放在眼里了,昌元县有的赵家镇也有,昌元县没有的他们也有。 比如,整洁宽阔大道,城管及指挥,还有充满灵性的小区等等。 同样是族长,同样的年龄,王文修的事件也基本上定了,赵平已经答应给了一条出路。 可是自己出路在哪里,自己只是一届举人,官途看来几乎无望了。 可是现在就有机会在自己面前,这个就是从九品的承务郎。 虽然它是最小的散官,毕竟也是官身呀。 而且李之豪还有一个打算,凭着他与赵平舅舅之间宗亲关系,极有可能由散官转为实职。 毕竟,成都原来的官府几乎是大片空白,不但民间需要人,官府同样也需要人。 他睡不着觉,金堂县不少本地也也睡不着觉,这个就包括张思与张固父子。 他们原来的地契已经烧毁了,官府也没有亏待他们,按照人均十亩的田,直接划给他们接近两千的肥田。 照理说他们应该满足了,可是他们偏偏就不满足。 他们也是文人,而且书香世家,三代举人。 张固已经年过花甲,已经仕途无望了,他把希望寄托在儿子与孙子向上。 他们是最痛恨胡人的,因为胡人不喜欢科学,只是一味崇尚武力。 所以他们全族即便饿死,也不接受胡人的恩惠。 现在赵平来了,又让他们看到希望。 没有料到科举还没有进行,散官又出来了。 他们张家也在金堂县算得上小小的名门望族,特别是他们全族宁愿饿死也不愿意下山,更是为人们所称道。 他们是儒家之典范,是仕林之中的代表,有傲气有风骨。 他们觉得散官应该考虑他们一份,不能仅仅是外地之人,本地的仁人志士更应该考虑。 赵平小儿,如果你仅仅为了人口,把散官帽子发了出去,这你这样做,实在太寒士人之心了。 这些金堂县士人就这样矛盾,一方面为赵平才气所折服,一方面对赵平有所期待。 金堂县的士人接到张固的请贴,共商一件事情。 张家毕竟是名门望族,接到请贴之后来到县城县城醉春风茶馆。 议题就是散官的事情,他们共同团聚起来,希望赵平这个主簿还是应该考虑一下金堂士人。 虽然金堂人已经不多,但是以张家为首的士人还是非常有报国求仁之志气。 不然,他们这些士人为什么宁愿饿死也不愿意投降胡人? 当张思得兴洋洋回去向老族长禀报聚会结果时,却招来老顽固一阵臭骂。 张固的唾沫星子直溅张思脸上,张思很想一抹去,但他不敢。 如果他抹去了,张固反而会骂得更凶,也许耳光会打来。 张思摸准了张固的脾气,他老子面子观念特别重,你如果抹了脸上的唾沫星子,那你就是没有认真听从他的训斥,对他老人家的不尊重。 相反,如果你规规矩矩听他训斥一番,让他把心里火气发泄一下,他就会放过你。 但张思心里委屈得不得了,父亲呀,我可是为你去争散官呀,为何反而吃力不讨好? 并且,儿子为了你,把家里老窖铜钱都花了出去,难道你不希望得到这个散官? 张家虽然房子被烧了,但是经过努力,还是把埋藏在地下室的铜钱挖了出来。 果然是狡兔三窗,果然是家底深厚。 张固一边训斥,一边观察张思,见到他一脸的不服气,叹了口气。 他训斥累了,喝了一口醉春风说道:“逆子,你这样做,不但干事不补,反而适得其反。” 张思一下子就傻了,怎么会适得其反? 张固继续训斥之道:“你这样是在逼赵主簿在选择,你知道吗?虽然你是以请愿的方式?但是事实上是咄咄逼人。” 张思冷静一想,确实他们是以请愿的名义,行逼迫之事实。 张固继续训斥说道:“你这招,对付当今县令确实有效。因为当今县令刚刚走上官场,确实需要当地支持。” 说到这里,张固冷冷打量他两眼,说道:“但是赵平何许人也?他不但文武双全,而且还被被有人称为小宗师。嘉定一仗,十万胡人大军几乎被与他大帅打得灰飞烟灭。这想必逆子也承认吧!” 张固一口一口逆子训斥他,但是确实说得口口有理,让张思想反驳也无从反驳。 张固一会儿说赵平是主簿,一会儿又直呼其名,其语气显然有毛病。 张思想纠正父亲,可是他有心无力。 说到这里,张固感觉有些口干,瞪了张思一眼,说道:“加茶。” 张思只好找到茶壶,给张固掺了开水。 张固喝了口茶,火气消了一些,说道:“赵平不但不需要金堂县的支持,金堂县反而需要赵平的支持。” 张思也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听父亲的训斥与讲解。 张固见到他此时终于认真讲解,继续说道:“现在金堂县沦落到完全离不开赵平的地步。如果没有赵平,甚至可能县也会撤掉,更不用说他在这里威震胡人。” 张思点点头,有些苦涩打量父亲,说道:“想我张家,在金堂县也算是名门望族,难道这一个散官不争取吗?” 张固轻蔑地打量张思一眼,说道:“当然要争,是为父的就是要争?” 张思顿时迷茫又糊涂,深思半天不得要领,拱手一礼讷讷问道:“父亲,这个应该如何去争取?” 张固一边轻轻抚须,一边打量衙门方向,若有所思说道:“赵平不是喜欢要人吗?那我就给他几十倍的人甚至几百倍的人,就看看他有胆量要不?“ 张思不禁目怔口呆,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父亲如何能够给赵平几十甚至几百倍的人来。 他们家里如果能够变成几十甚至几百倍的人来,还用得着去争取吗? 可是他知道父亲的性格,他如果不说,就是把口水说干了,也未必能够得到答案。 王文修有一个兄弟王文德也是举人,不过他只是一届举人而已。 两人虽然是一个父亲所生,却是不同母亲,因此资质也存在差异。 两人不但资质不同,身份也不同。 王文修是谪生子,而王文德则是庶出。 两人虽然身体不同,但是王文修非常关心这个兄弟。 王文德现在辗转难眠,因为现在是决定他的命运时刻来到了。 因为他收到兄长的一封信,这一封信就是从金堂县寄来的。 这一封信是如此重要,而且还是用特别渠道寄来的。 既不是普通托人送来,也不是快马加鞭送来。 而是鸽子送来的,要知道鸽子一般是送情报的。 王文修是动用一切力量来送此信,可见此信之重要。 怎么办?  第二百一十五章、 抢人大战(下) 王文德给自己泡了一口浓茶,坐在茶几上苦苦思索。 娘子看见他心里有事,想问问什么原因,被他挥手驱逐出去。 家人不敢打扰他,他独自一人发呆。 深思一柱香的时间,他在茶几用力一拍,喊道:“来人。” 仆人听到声音,小心翼翼进来。 他吩咐仆人:“敲钟,召集族人到议事堂。” 王文修是族长,副族长原来是王文赋。 王文赋一直不甘心屈居王文修之下,通过种种努力想达到目的。 上天也给了王文赋的机会,去年及今年昌元县连续两年大早。 此时不但普通百姓生活艰难,就是王家庄也同样难过。 王文赋趁机向族长位置发起猛烈的冲击。 那时赵平刚刚推出一些仙炉、仙炭等作坊,王文赋通过种种手段,企图达到吞并赵家庄的目的。 这些手段栽赃除害赵平的大米、工匠、绑架、抢劫、造谣等等,而且每次影响巨大。 但是这些不但都被赵平巧妙化解,反而把王文赋气得吐血,人也老了不少。 而王文修采取的手段与王文赋恰恰相反,他交好赵平,甚至不惜把嫡女送给赵平小妾。 他的努力得到丰富的汇报,赵平送给他一个开创性飞梭纺织技术。 凭着此技术,一个对纺织比较陌生的织娘,也可以把京城最厉害的织娘踩在脚下。 王文赋从此在本族威信大跌,干脆辞去副族长这个鸡肋位置,宣告彻底退出族长之争。 王文修趁机把自己的弟弟王文德推上副族长的位置。 王文修本来在族长位置干得好好的,没有料到赵平竟然名动天下,而且还把十万胡人打得几乎灰飞烟灭。 赵平就此成为余玠及朱文炳眼前的红人,更是被成都府知府秦玉龙推上主簿位置。 王文赋觉得自己的上升的机会来了,此时正好赵平舅舅到金堂县赴任知县,身边迫切需要幕僚。 赵平的娘亲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使用自己的人最放心,于是选择两个人。 一个是李之豪,另外一个则是王文赋,其实娘亲更是中意王文修。 王文修不但是三届举人,更有治理家族与官场打交道的经验。 而王文修则抓住一切机会,对赵平娘亲说大宋刚刚收复成都府,原来的官府缺乏人手,可以趁机扩大赵家庄的影响。 娘亲反复思考,觉得这是一个扩大赵家庄影响力的机会,同意并向赵平推荐了王文修。 现在王文修已经把主要精力放在金堂县了,对于本族的事情基本上交给弟弟王文德在打理。 可以说,王文德已经是王家庄实际掌权人。 王文修在族内一手遮天,族内之人也不是没有人不满。 奈何他的最大竞争对手王文赋已经离开,并且王文修带来的巨大的好处,让反对他的发不出话来。 听到钟声敲响,族内之人知道王文德这个代理族长又在行使他的权力。 王文杰是王文赋的亲兄弟,他本来对族长位置一直没有想法的。但是王文赋与王文修这两个最杰出的王家风云人物都不在,他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 王文杰的娘子看到王文杰还在磨磨蹭蹭,知道他不想去。 她有些担忧问道:“官人,你又不想去看看聚会说些什么?” 王文杰皱眉说道:“去还不是受气,与其受气,还不如不去。” 王文杰的娘子表情复杂地打量他两眼,叹气说道:“官人,也许这次聚会谈的是族内大事呢?” 王文杰深思一会儿,喝茶之后点点头说道:“好吧,看看这个王文德在做什么名堂。” 王文德为了维护他的权威,规定来聚会人员必须一柱香之内到聚义厅,否则作弃权处理。 这是一个大厅,可以坐一百人左右,两边有非常粗的木头支撑。 一柱香的时间到了,王文德宣布聚会开始。 当他正要宣布会议开始,不禁一皱眉头,王文杰刚好进来。 这个王文杰确实讨厌,每次都是磨磨蹭蹭最后一个到来。 他不但是最后一个到来,而且总是与自己作对。 他不管这些,咳嗽一声,说道:“自家们的现在早已今非昔比,但是在这里地理地形限制王家庄发展的可能。” 王家庄的各房人互相看了一眼,明明在这里过得好好的,不知王文德为何要说出此话。 王文德打量众人一眼,见到众人交头接耳,咳嗽一声说道:“这里山坡太多,人口密集,唉,现在想新修建一栋四合小院也感到困难。”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有的沉默不语,有的点点头。 王文德说道:“现在王家庄面临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就是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就不会有了。”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又是一阵交头接耳,不明白为何是难得机会。 王家庄不是正是抓住赵平这个机会吗,才让他们现在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 原来这些人觉得族长嫡女难赵平当小妾,那是把王家庄的脸丢完了。 现在看来,赵平已经成为王家庄难以攀登上的大山,只能用仰视来形容。 现在王家凭借赵平送来的纺织技术,个个都有仆人与丫环,吃穿用全部都是赵家庄第一批次制作的物品,个个过着穷奢极侈的权贵日子。 可惜呀,这一切的支配权力都在族长手里。 所以即便王文修在这里飞扬跋扈,对他们呼来挥去,他们也能够忍受。 人嘛,由穷入奢易,由奢入穷难。 他娘的,哪个还想回去过着过去的苦日子。 王家庄几乎人人都满足,但是有人不满足,此人就是王文杰等王文赋系。 王文杰兄弟从小受到父亲的教育,除非不做人,做人就要做人上人。 他认为王文修的能力甚至不如自己的哥哥王文赋,哥哥计谋百出,同样还是三届举人。 而王文修只不过运气好而已,舍得把自己宝贝女儿送给赵平作为小妾而已。 这个与匈奴和亲有什么区别?不过他选择性忘记了哥哥也把女儿送给刘昂作小妾。 此时听到王文德说最好的机会,他竖起耳朵听一个明白,随时准备反击。 王文德扫视众人一眼说道:“在这里,我们不但每人可以凭空得到五至十亩肥田沃土,作坊还可以另外分得两千亩田地。” 原来是金堂县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这个地方哪里有赵家庄镇这个天堂地方好。 王文杰喝了一口茶说道:“赵家庄镇这里不错,乃是人间天堂。听说哪里人烟稀少,刚刚受到过胡人踩踏,何必去受苦受罪。” 王文德耐心解释说道:“赵家庄镇四周都是山坡,决定它不可能再有好大发展。而金堂县就不一样,它四周基本上都是平原,前程当然比赵家庄镇更加远大。” 众人听到此话,纷纷又交头接耳,有人点点头。 王文杰看着王文德如此卖力讲解,心中疑惑越来越深。 他摇摇头叹气说道:“金堂县赵家庄路途遥远,行程接近千里,一路上爬山涉水,好好的日子不过,何必受苦受累。” 王文杰说话有些夸大其辞,虽然没有千里,但是八九百里还是有的。 是呀,一路上舟车劳顿,在这里神仙一样的日子不过,何必去受苦受罪。 虽然王文杰总是与王文德作对,但是王文德还是能够容忍他。 其一他总是说得有理,另外关键是他有一个在昌州团练使当主簿的兄长,这一层身份让王文德不得不顾忌。 王文德扫视众人一眼,说道:“虽然暂时有些舟车劳顿,但是未来前景无限。况且我们的未来姑爷在成都府当主簿,去了绝对有好处大于坏处。” 说到这里这里,他透露一个让人更加兴奋的消息:“我们未来姑爷在金堂县办了两个作坊,一个是琉璃作坊。这个琉璃可不是大食那种普通琉璃,而是具有酒杯茶杯等各种珍玩琉璃。另外一个作坊。” 说到这里,看到众人一脸兴奋目光炯炯地望着他,他先卖了一下关子。 看到众人期待的神色,他说道:“另外一个作坊就是仙纸作坊,这种纸又白又薄,它不像宣纸那样制作困难,关键它可以大量制作。” 他的意思是,虽然金堂县暂时人气不行,但是有了这种先进作坊,金堂县早晚会像赵家庄一样迅速发展。 许多人听到此话,沉思一会儿,交头接耳之后不少人纷纷点头。 王文杰再也无法忍受,冲口而出,说道:“当然有好处,但是恐怕是你一人的吧。” 王文德果然有涵养,说道:“好处不是在下一人,人人都有。而且这种好处越在前面越多,到了后面就没有了。” 说得这里,他强调说道:“虽然金堂县暂时人烟稀少,但是要知道,成都可是天府之国。况且,我们未来的姑爷可是成都府的主簿,与大帅及成都府关系非常要好。可以说此次占有天时地利人和之便宜。” 众人想了想,确实如此,纷纷点头。 王文杰还想继续反驳,王文德断然说道:“道理我已经给各位讲得一清二楚。现在宣布决定,把织布坊七成搬到金堂县,愿意去举手,不愿意就留在赵家庄镇。” 他断然行使代理族长的权力,逼着各房表态。 第二百一十六章、 再造天堂(一) 娘的,飞梭织布坊已经搬走了,留在这里还有什么用处? 各房不在犹豫,纷纷举手表态。 王文杰又气又恨,但是更多的是羡慕与嫉妒,心里几乎发狂。 这个就是族长的权力,无论你如何反对,只要他作了决定,你就不得不跟随。 舅舅这几天休息也好了,人也红光满面,就是看到刘昂也没有那么讨人嫌。 他高兴,舅妈更高兴,因为舅妈觉得她离孺人敕命又近了一步。 但是有人比舅舅与舅妈更加高兴,这个就是妙儿。 舅舅地位越高,舅妈就更加依赖舅舅,她妙儿的地位也更加稳固。 没有法子,小妾就是这样,比正牌夫人更加依赖男人。 舅舅一家人高兴,另外有人心里酸甜苦辣都有,这个就是刘昂。 而刘昂对此百感交集,又嫉妒又高兴。 高兴的是金堂县人越来越多,目前已经终于突破两万的这个及格线,他的这个县丞基本上已经稳定。 嫉妒的是则是李月秋完全是有一个好侄儿,只要坐在哪里什么事情都不用做,政绩竟然纷纷到来。 这个真是人在家里坐,政绩天上落! 刘昂其实心里也感激赵平,他也是几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政绩也来了。 但是来自内心深处对赵平的抵触,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这个其实也没有法子,他是达到舅舅一起享福,赵平也只有这样。 王文德最先送来五千人口还有织布坊,自然被推荐为从九品的文林郞。 赵天与赵地兄弟两人送来一万人口及仙炉、仙炭、花仙子、仙皂、琼浆玉液等作坊,同时也被推荐为文林郞。 李之豪也不甘示弱,也送来五千人口及牙膏牙刷作坊,当然也被封为文林郞。 昌元县对此只有默认,辛志才马上就要到嘉定赴任,他自然不会阻拦。 他能够当上知府,全部都得感谢赵平,哪里会拉赵平后腿。 目前县令是袁涛,赵平是他的学生,他当然得支持,况且他的这个县令还有赵平缘故。 现在赵家庄的县丞是钱绍,他现在不但不会阻拦,反而大力支持人口离开。 其一,他根本没有料到自己会被幸运之神砸中,知道这个完全是赵平努力的结果。 其二,赵家庄镇地形决定了无法容纳大量人口,现在已经突破四万了,住宅、就业已经开始紧张起来。 如果这样下去,早晚要出问题的。 即使人员分流出去两万,还有两万,并且外面人员依然络绎不绝到来。 传说赵家庄是人间天堂,人间天堂哪个不想去? 钱绍唯一遗憾的是赵家庄作坊搬走部分,不过一看每个作坊都留下部分,根子还在,还可以生根发芽长大。 钱绍感谢赵平非常人道,留下的大部分都是有经验的骨干匠人及匠师。 这些匠人及匠师都是赵家庄的前面几批老人,他们乡土观念非常重,加上年纪大了,赵家庄又是人间天堂,觉得在这里养老不错。 有了赵家庄这一批经验老道的匠人及匠师,赵家庄继续发展不是问题。 钱绍真的放心的是,赵家庄还有两位大神在这里坐镇,一个是管家赵杰,另外一个就是未来小妾的父亲洗阳。 两人都是赵家庄的核心人物,摆明了赵平非常重视这里。 金堂县虽然是天府之国之地,但是赵家庄也是人间天堂,还是赵平的老窝,赵平经对不会放弃。 赵平一边规划县城及作坊,还得抽空指点赵天赵地等他们。 赵平觉得以前的金堂县太小家子气,他决定在赵家庄镇基础上,打造一个全新的金堂县。 这个都是以前赵家庄的名气造成的,赵平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做下去。 人们冲着金堂县的未来而来,就是因为赵家庄已经成为人间天堂,但是金堂县绝对不能成为人间地狱。 其实这些本来是舅舅与刘昂的事情,奈何舅舅是一介书生,现在最多还是一个实习县令,赵平不得不亲自操刀。 其实规划也是一门学问,这个就只有赵平才行。 金堂县的地理地形与赵家庄完全不一样,决定金堂县必须根据金堂县特色来打造。 其一,它有一条大河,两条小河,修建难度远远超过赵家庄。 它们分别是中河、毗河、北河,修建大道容易,但是大桥困难,更何况这是古代。 其二,它处于成都平原的边缘,东部就是龙泉山。 赵平规划的金堂县不但有以衙门为中心的四条大道,还有环城大道。 听说赵平还要修建什么环城大道,舅舅不明白。 这个不是浪费物力财力人力,况且又没有什么用处。 赵平摇摇头,他把金堂县城设计是十万人口,保证到时畅通无阻。 什么,十万人员,舅舅与刘昂根本不敢想像。 况且,金堂县在来之前人口不到一千,现在赵平竟然考虑仅仅县城设计十万以上。 赵平解释说道,赵家庄镇不到一年,人口已经突破四万,将来金堂县突破十万极有可能。 舅舅与刘昂两人目惊口呆,眼里完全不相信的神色。 这个数量已经是舅舅刚刚来到这里成都府人口总数量。 看见两人陷入沉思,赵平喝茶一口,继续打量金堂县的舆图与地形。 赵平计划修建九条大桥,把这三条大河互相连接起来,让金堂县成为水上花园天堂。 但是为了把金堂打造成另外一个人间天堂赵平必须利用起来环城大道。 但是,赵平感觉仿佛缺少什么似的? 对了,光是大道,没有公园,赵平觉得没有灵性。 怎么把这一样事情忘记了? 但是河流多了也有坏处,就是容易积沙。 而且以前金堂县人喜欢喜欢随地乱扔废弃之物,不但污染大道,而且让河水污浊不堪。 有河必有有柳有堤坝,这个才是文人雅士喜欢的好去处,所以赵平必须统筹考虑。 这个可不是后世基建狂魔时代,想在这里修建工厂就修建工厂,想在这里修建小区就修建小区,想修建大桥就必须修建大桥。 特别是大桥,这个在古代是非常高科技的时代,因为那时没有万能杆件、贝雷梁经纬仪、测距仪、打桩机、挖土机、拌和机、运输泵、振捣、张拉千斤顶、锚夹具、汽车、缆索吊、架桥机等。 好在那时桥承受的压力不大,没有超载的重卡,大桥质量不必追求高大上。 赵平决定尝试一下在古代修建大桥,为以后积累经验。 洗星一听赵平又要修建大桥,坚决反对,因为这次护川军及保安团确实没有钱了。 洗星隐隐提醒赵平向大帅要钱,赵平不禁苦笑,大帅刚刚打完大仗,抚恤金俸禄还等着到处筹集呢? 洗星提醒我们不是给他们送去不少黄金钱粮吗? 黄金钱粮你不是没有看见,已经用于赵飞扬等这些作坊等欠债了吗? 洗星说不是还是朝廷吗? 朝廷现在也困难,现在大帅奖励的将士的钱,还是官家从内库拿出的钱。 究竟有多少,说来你也不相信,才五千贯。 这已经是官家最大的努力了,没有法子,不但朝廷穷,就是官家也同样穷。 赵平对洗星解释说道:“钱你就不必操心了,不是还有赵家庄吗?现在几乎所有作坊已经从赵家庄搬迁过来,而且已经投产了。” 而且琉璃作坊及仙纸作坊也正式投产,这两个作坊利润更高。 正是有了这些作坊,赵平才有全新打造金堂县这个人间天堂的勇气。 洗星一方面为赵平的大手笔而震惊,一方面为赵平资金而担心,担心这桥修建半途成为废物与笑话。 从来没有人在大河修建大桥,这个真的是前无古人开天辟地之大事。 上古大神都没有成功,小郎君能够成功吗? 赵家庄已经能够生产仙水泥及钢筋,为修建大桥奠定了基础。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河里有水,这是一个拦路虎。 恰好四川各地干旱,昌元县旱情严重,金堂县也不差。 河里虽然还有流水,可是已经可以想出法子。 赵平决定先在三条大河同时修建大桥,因为不知什么时候天上有大雨。 但是这个时候不能拦截上游,拦截不但困难而且决堤,水淹七军就是这样出来的。 赵平计划把三条河流分成两截,一半是流水不停,一半把水舀干。 舀干之后立即打桩,打入钢筋,浇上水泥,先把桥凳建造起来。 赵平这样做确实非常冒险,其一从来没有建桥经验,其二不知什么时候天降大雨。 天老爷如果不照顾你,一切都成为打水漂完蛋。 洗阳已经荣升为昌元县赵家庄的主簿,建坊的事情就交给兄弟洗地了。 洗地听说要修建大桥,心里不禁发苦,不但他从来没有修建大桥的经验,就是哥哥洗阳也从来没有修建大桥经验。 毕竟,房屋是修建在陆地上,可以稳稳当当。 可是,桥却是修建在水里,不但有流水,而且还是一条大河与两条小河。 他非常想反对,可是这个是他未来的侄女的姑爷,他话到嘴里又咽了下去。 他非常害怕他把赵家庄建坊好不容易挣来的名声毁掉了。 哥哥打下名声,难道建坊就倒在自己的手里? 第二百一十七章、 再造天堂(二) 赵家庄的建坊虽然没有建设大桥的经验,但是小桥及房屋经验还是有的。 建坊这些不多的经验还是为建造大桥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而且现在金堂县人口不少,赵平不能让他们闲置下来。 好在现在金堂县也有两万多人,加上保安团及护川军及胡人俘虏,一共也有五万来人。 赵平深深懂得筑巢引来金凤凰的道理,只要金堂县打造好了,不但引来人口,关键是舅舅的政绩能够更上一层楼。 没有法子,赵平只有这么一个舅舅,他寄托着李家庄的希望,寄托娘亲的希望。 舅舅还是一个官场小白,还是一个书呆子,赵平必须把舅舅政绩打造得完美一些。 赵飞扬的金堂县艺鑫五金作坊又开张,这次不但制作石匠的器具,还制作锄头等农具。 而且还有一样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让赵飞扬心里有些担心。 赵飞扬有些发呆,因为他从来没有制作过,因为这是钢丝拉直。 钢丝本来难得,但是为何还要把钢筋要拉直,拉直有什么疑问。 赵飞扬一肚子的疑问,但是对方不但没有说,而且催促急着要,必须加班加点完成。 赵平一声令下,金堂县河里密密麻麻如蚂蚁一样,辛辛苦苦在河里搬运泥土。 几天之间,金堂县人惊呆了,因为三条河这了,变得仿佛不认识了。 三条河突然都一分为二,一半是流水一半是干涸。 这是赵平利用人力物力财力,经过三天一齐努力,三条河流分流成功。 外地人不知赵平在做什么,听说在修建,但是桥不是这些修建呀。 因为以前建桥不是木桥就是石拱桥,修建时间都是一年左右。 如果下了大雨,河水暴涨,分流这些泥堤极有可能被冲垮,看你如何修建? 一时间金堂县的人议论纷纷,全部都是赵平修桥的事情。 人们对此褒贬不一,赵平把金堂县打造成真正金堂当然喜欢。 可是万一你失败了呢,岂不是让他们看金堂县的笑话? 这种传言一传十,十传百,千传万,不但传到秦玉龙这个知府耳里,就是余玠及朱文炳也知道了。 他们比平常人更担心赵平,赵平失败不但是他们没有面子,而是赵平寄托他们的希望,代表大宋的未来。 刘昂心里极为矛盾,一方面希望赵平修桥成功,一方面不要成功。 希望赵平成功他自然可以分享政绩,不成功可以打赵平的脸。 他多次想把赵平踩在脚下,没有想到赵平一次次成功,到后来反而把他踩在脚下。 如果说他不嫉妒赵平是完全不可能的,他希望这次最好看到赵平的笑话。 其实外面那些传言,就是刘昂安排人有意识传播出去。 如果你赵平遇到大雨,就只有失败一份,看你如何下台? 赵平没有时间管这些流言,他现在主要精力是放在大桥修建上面。 这是第一次,如果赵平不担心失败,那完全是无稽之谈。 河底是石头终于让赵平放心一半,就是害怕下面还是淤泥。 石匠终于派上用场,他们用錾子给河底石板打一个极深的洞。 他们一边打洞一边吐嘈,为何还要浪费人力打洞,要求这个洞非常深,直至不能打为止。 石匠不明白,平时他们修建直接在河底放上石柱就可以了吗? 而且还要几班人马不停轮流打洞,有这样赶时间的必要吗? 好在这几天放晴,夜里还可以打着火把打洞。 赵平没有法子,他担心苍天不照顾,突然下雨,只要连夜施工国。 五天过去,累得躺在地上的石匠终于完成在河底打洞的任务。 这时他们终于发现打洞的用途,赵平安排人员在这个洞里插上钢筋,而且这个钢筋极为粗壮,必须几十人才能完成。 石匠更加糊涂,为何洞里还要打上钢筋,难道在钢筋上面摆放石柱吗? 可是钢筋即使再粗壮,也无法承受石柱呢?那石柱可是有几十万斤重! 石匠不明白赵平是如何修桥,只有一边在旁边观看。 此时,洗地的建坊派上用场,他们就在一旁打开石匠不明白的物事。 这个是灰色的如泥土但是比泥土更加细的物事,加入水之后不停搅拌,直至一种半液态粘稠状态。 石匠不明白这个物事是啥,感觉它比豆腐好不多少,就把它叫做泥豆腐。 接着他们又把这种半液态粘稠的泥豆腐倒在钢筋四周,形成一个椭圆形状的物事。 老天,你们这些人是在修桥还是玩泥巴,这些软软的物事,能够几十万斤的石板重量吗? 你这个不是豆腐渣桥吗?不说过人,就是猫猫狗狗,甚至就是小鸡小鸭也不能过去。 你们这样做会出人命案的,人命关天呀。 一个二十左右年轻石匠的胸口不停起伏,他差点气得晕倒过去。 他猛地灌了一口水,来到建坊的工匠面前,狠狠向一个一脚踢去。 那个工匠刚刚给钢筋浇完泥豆腐,正在一心一意打量自己的成果,不料被人一脚踢在大腿上面。 他痛苦倒在地上,唉呀一声就倒在地上。 但是还没有完,那个年轻石匠挥舞钵大的拳头,不停在他身上捶打。 旁边建坊众人急忙上来拉这个年轻石匠。 这个年轻的石匠还没有解气,长脚继续向那个工匠踢去,这次的位置正是工匠腰间位置。 如果被这个石匠踢中,这个工匠不但受伤,而且极有可能落得残废的结局。 幸好的这个叫做石来进的石匠已经被人拉开,可是其它石匠也捞衣扎袖,也要上前向建坊的人打来。 那个叫做刘明全的工匠一边不停揉自己的受伤的部位。 他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就要打回来,有仇不报非君子。 建坊的人也对着石匠怒目而视,双方就要大打出手。 石来进一边挣扎,一边大叫:“打死你,打死你,你这个造豆腐渣桥的畜牲。” 那些石匠也跟着一起大喊,对着建坊的工匠喊道:“打得好,打得好,最好打死你们这一群修建豆腐渣桥的畜牲。” 建坊的人本来要还击,听到此话不禁一愣。 他们转身一看,自己修建的桥墩果然是如豆腐渣,只不过是灰黑色的。 建坊的工匠互相看了一眼,不禁个个露出苦笑。 洗地听说他的人被人打了,顿时火冒三丈,也捞衣扎袖冲了过来。 自己的部下被石匠打了,这是打自己的脸,不报仇让自己的脸放在哪里呀。 可是他过来听到别人说他的桥墩竟然是豆腐渣,就要冲上去揍人一顿。 老子辛辛苦苦一天,竟然说老子的桥墩是豆腐渣,老子不揍你揍哪个? 石匠一方也觉得得理不饶人,一起纷纷捞衣扎袖,双方顿时就要开打起来。 赵平也非常关心,他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大桥,不得不现在检查一下,万一出了纰漏怎么办? 听说前来有人打架,赵平急忙来到现场。 双方已经打了过来,赵平急忙运足内功,大喊一声:“给我住手。” 石来进、刘明全、洗地一听是赵平的声音,双方再有不满,也只有住手。 赵平扫视双方一眼,双方一看赵平的眼睛,个个觉得不好意思,纷纷低头不语。 赵平看了那个率先被挨打的刘明全一眼,问候了两声,又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洗地一方觉得自己太委曲,委曲得让自己只想痛哭。 自己爬山涉水上千里,就是来了让你们挨打吗? 自己从赵家庄人间天堂这个跑到金堂这个穷乡僻壤地方,辛辛苦苦冒着巨大的风险给你们建造大桥。 他们不但不感激,反而用拳头来欢迎自家们,有这种待客之道吗? 石来进一方更觉得自己一方更加委曲,他们辛辛苦苦不分昼夜给你们打洞,就是希望看到你们修建一个结实的大桥。 可是你们修建的是,现在不是说桥没有见到影子,就是桥墩也是豆腐渣。 你们赵家庄人当真是眼高于顶,当真当我们金堂县的人是乡下人不成? 听说你们要来到这里,我们是盼星星盼月亮,没有料到你们竟然建造豆腐渣大桥。 你们太让自家们失望了,打得好,最好把你们打回赵家庄,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赵平了解事情原委,顿时哭笑不得。 这个确实也不能怪石匠,是金堂县对于自己寄予太多希望。 正是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但是此事也给自己提醒,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受到金堂县的关注,自己的事情不能出现一丝纰漏。 他对着洗地说道:“石来进打得好,如果真的是豆腐渣大桥,不但石匠要打你们,就是我也要打你们。” 洗地及刘明全一听,顿时傻眼了,小郎君过来为何不但不会帮助他说话,反而帮着对方说话。 这个明明是对方不对呀,小郎君你不能这样。 刘明全更是自己委曲到家,石匠不理解赵家庄的法子还可以理解,可是这个法子确实小郎君你自己想出来的呀。 身体的痛苦刘明全还能接受,可是心灵上痛苦刘明全就不能接受。 小郎君为何不帮着一家人说话,而且还在向我伤口撒盐呀,刘明全眼泪差点流出。 可是赵平下面一句话让他觉得所有痛苦与委曲都值得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再造天堂(三) 刘明全觉得赵平声音比神仙的声音还要好听。 赵平是这样说的:“如果事实证明不是豆腐渣大桥,我要给你颁发委曲奖,还要让你负责桥墩施工修建。” 建坊其它人一听,顿时傻眼了,早知道如此,我上前挨打也值得。 赵平明显在提拔刘明全,众人一起上前向刘明全祝贺。 刘明全一听,不禁露出傻笑,没有想到幸福太突然,自己就这样被幸福之神相中了。 赵平上前对着石来进一方一礼,说道:“感谢你们监督,请你们继续监督下去。从现在起,你们就是大桥品质监督一方,有了任何问题,直接向我反应,我绝对不会手软。” 石来进一方原来以来赵平维护赵家庄一方,毕竟赵家庄代表赵平的脸面。 没有料到,赵平不但没有维护他们,反而训斥他们,要自己石匠一方好好监督他们。 主薄果然大气,果然不愧是天下名人。 一些老成石匠担心赵平是做面子给他们看,然后不了了之。 但是转眼一想,赵平不但是成都主薄,更是天下名人,他不可能拿自己声誉开玩笑吧。 他们急忙侧身让过赵平一礼,同时跪在地下,纷纷说道:“小人都是卑微之人,哪里敢接受官人之礼。谢谢赵官人,小人相信赵家庄。” 赵平发现他们口里说相信赵家庄,其实心里不相信,这一点就从他们眼里明显能够看出。 毕竟,这些人没有见过这种制作法子,而且大桥又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们如此反应确实正常。 他们显然代表金堂县人绝大部分的想法,看来事情有些严重。 刘昂听说赵平在修建豆腐渣大桥,不禁哈哈大笑,命令他的仆人:“将这个消息传出去,知道人越多越好。” 舅舅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又晕倒过去,他的政绩完全依靠赵平。 如果赵平真的造出豆腐渣大桥,不但赵平声誉受损,他显然完蛋了。 舅妈与妙儿一听脸色苍白,急忙去找娘亲。 娘亲正在弹奏《鸥鹭忘机》,见到两人进来,也不理睬她们。 两人本来心慌意乱,听到琴声,心里有些平静下来。 等到娘亲弹奏完毕,舅妈把金堂县关于赵平在建造豆腐渣大桥说了一遍,脸上全部是担忧。 娘亲听了之后,没有答话,慢慢地品茶,然后弹奏另外一首曲子。 舅母一听,原来此曲是《梁祝》,这次心情真正平静下来。 听完之后,舅妈向娘亲一礼,也不向娘亲再次诉说,与李涵梅回家。 李涵梅看见姑娘不向娘亲解释,而是让娘亲带着自己一起回家,心里觉得非常奇怪。 她不解问道:“娘亲,姑娘为何不回答你的疑问呢?” 舅母打量李涵梅一眼,点点头说道:“你姑娘不是已经回答了吗?” 李涵梅更加不解,揉了揉额头问道:“娘亲,姑娘不是一直弹奏,一直没有回答娘亲。” 舅妈看了李涵梅一眼,叹气说道:“你的姑娘后来弹奏的是什么?” 李涵梅以为舅妈在考验她,小手一拍,抬头回答说道:“娘亲,我当然听了出来,不就是《梁祝》吗?” 舅妈神色复杂看了李涵梅一眼,叹气说道:“你的姑娘就是通过《梁祝》告诉为娘,她相信你表弟。因为你表弟既然能够创作出《梁祝》这个奇迹,也能够创造出来大桥奇迹。” 李涵梅思考一会儿,点点头,轻轻说了一声:“知道了,娘亲。” 舅妈打量李涵梅,不禁摇摇头,心里想到:“两人都是李家血统,为何差距这么大呢?” 现在她对赵平偏向翠竹那个丫环也不那么嫉妒了,女儿有她一半聪明就好了。 娘亲传授李涵梅她们整天,刚才又弹奏两曲,感觉有些累了。 她打量两眼脸色有些疲惫的赵平,心疼问道:“平儿,如果你觉得太累了,暂时停止建造吧。休息一会儿。” 赵平摇摇头,问道:“娘亲,难道你不相信平儿吗?” 娘亲慈爱看了赵平一眼,温柔一笑,亲自给赵平泡茶,又在赵平额头轻轻一吻,说道:“在娘亲眼里,什么都没有平儿重要。娘亲不希望累倒了。” 赵平伸了一个懒腰,打量娘亲脸色说道:“平儿没有什么,睡一觉就好了,倒是娘亲传授表姐她们才辛苦吧。” 说完,赵平就上前用小手给娘亲捶背。 娘亲忍不住慈爱看了赵平一眼,闭着眼睛让赵平给她捶背。 赵平现在越来越忙碌,难得有机会给她捶背。 翠竹与兰儿也没有闲着,她们也上前捶背,不过她们没有给娘亲捶背,而是给赵平捶背。 这是娘亲示意的,在赵平家里上演一副母爱子孝的画面。 但是这个豆腐渣大桥的谣言在有些别有用心的推波助澜之下,这个消息还是传到成都府这里。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正在弹奏《梁祝》,她身边的丫环双手不停绞动,眉目全部是担忧的神色。 她的两个丫环终于等到她把曲子弹奏完毕,上前一礼说道:“小娘子,你还有心情弹琴,现在外面已经传得疯狂了。” 那个小娘子打开茶盖,不紧不慢品茶,头也不抬,淡淡问道:“流传什么?” 一个丫环看了另外一个丫环一眼,两人互相点点头,其中左边那个犹豫一下丫环说道:“禀报小娘子,说赵平在造豆腐渣大桥。” 这个小娘子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脸上丝毫没有波澜,淡淡说道:“这个当然知道。” 丫环咬了一下嘴唇,说道:“小娘子你沉醉在弹琴之中,当然不会担忧。” 小娘子又慢慢品茶,说道:“这个醉春风确实不错,现在喝了此茶,其它茶都不想喝了。” 丫环此时揉了揉额头,她摊上这么一个主子,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只好又开口问道:“小娘子,你当真不担心他吗?” 小娘子原来云淡风轻的样子顿时不见了,瞪了她一眼,说道:“哪个他,我不知道。” 丫环叹气说道:“那你为何屋子还挂着他的画像?” 小娘子顿时如猫尾巴被踩倒一样,差点跳起。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把茶杯放下,淡淡地打量丫环一眼,反问她道:“你用的是什么香粉?” 丫环不知为何小娘子问这些,抬起手臂嗅了一下,说道:“是兰花味道的花仙子,难道不对?” 小娘子又恢复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慢慢品了一口醉春风说道:“我不是已经告诉你答案了吗?” 丫环不禁愕然,小娘子明明没有告诉她答案,为何说又告诉她答案了。 另外一个丫环向小娘子一礼,说道:“我知道小娘子答案了,小娘子相信赵平。” 刚才那个丫环不禁愕然,打量另外一个丫环,皱眉问道:“可是小娘子根本就没有回答呀。” 另外那个丫环用手指点了这个丫环额头,嘻嘻说道:“小娘子弹奏的《梁祝》,喝的是醉春风,你用的是花仙子香粉,全部都是赵平制作出来的。这个只有赵平才能制作,所以她相信赵平。” 小娘子向她点点头,眼睛里面全部都是赞赏。 可是这个丫环突然也叹气说道“小娘子,赵平这些得行,可是不代表修桥也得行。如果赵平真的造出豆腐渣大桥怎么办?那个可是要出人命案的?” 小娘子淡淡说道:“那只能怪我有眼无珠。” 说完,她又坐下弹琴,不过这次曲子与刚才不一样,而是另外一首曲子。 这一首曲子同样赵平制作是,名字是《笑傲江湖》。 金堂县老百姓觉得好奇,豆腐渣大桥已经疯狂传遍,但是赵平依然不为所动,继续建造桥墩。 石来进天天来观看这个豆腐渣桥墩,他们才发现,这些桥墩在逐渐凝固。 虽然昨天还是豆腐渣,但是今天已经逐渐变硬了。 石来进感觉有些奇怪,这个豆腐渣为何今天就变得硬了呢? 他想用手试试硬度,就不禁用手碰,甚至相用手抠,相试试效果。 “不许动!不许动!” 石来进一看,原来是老仇人刘明全。 刘明全昨天受得了正红花油,又休息一夜,感觉好了许多。 经过赵平昨天许诺,他心情大好,今天也没有那么仇视石来进。 石来进看到这个制造豆腐渣桥墩,不禁勃然大怒,厉声吼道:“果然是豆腐渣桥墩,碰也不敢碰!” 刘明全打量一下天气,轻蔑打量他一眼说道:“是不是豆腐渣大桥,还是不能由你决定。” 石来进更加火冒三丈,大声吼道:“你果然心里有鬼,不然为何不能让我碰碰?竟然还大言不惭,还有找借口。” 刘明全没有理他,而是重复昨天的活路,继续制作豆腐渣泥浆,然后继续给钢筋又浇铸豆腐渣桥墩。 石来进第三天依旧来监督,他是理直气壮,并且还得到赵平授权的。 他不停围绕桥墩转来转去,打量着这个灰色的桥墩。 此时他终于发现,虽然桥墩昨天不是豆腐渣,可是今天就已经变硬了。 可是既然已经变硬,为何刘明全不让他碰呢?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难道这个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吗? 不然为何刘明全不让他碰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 再造天堂(四) 石来进大声喊道:“我知道了,你这个就是牛屎吧,外表光鲜,里面一包糠。” 刘明全手里的拳头捏了起来,就要伸出。 石来进看到看到他伸出拳头,不禁吓了一跳,也捞衣扎袖,准备大干一场。 石来进呸了一声,说道:“你心里果然有鬼。” 谁知刘明全把把拳头收回,然后拿起水桶与木瓢,给那个豆腐渣浇水起来。 石来进更加愕然,不禁问道:“刘匠师,你这个豆腐渣难道是活的,还需要浇水?” 刘明全听说他又说他的是豆腐渣,气得把桶放下,又想伸出拳头与石来进大打一场。 但是他最终还是强忍火气,冷冷说道:“是不是豆腐渣,半月之后就知道。” 石来进一听,顿时大失所望,没有想到到等到如此之长的时间。 不知为何,石来进天天过来,总是说刘明全的就是就是豆腐渣,看到刘明全把拳头伸出又缩回,心里感觉特别痛快。 而豆腐渣桥墩也一天天高了起来了,到了第七天,这个豆腐渣桥墩离地面已经有了两丈,到了第十天,它离河底地面已经有了三丈高了。 显然,能够修建如此之高,它肯定不是豆腐渣。 石来进一面感叹桥墩修建得如此之快,一面担忧是否是真的是品质是否过关。 毕竟,石板是经过成千上万年历史之考验,而你这个豆腐渣制作的桥墩能够相提并论吗?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电光雷鸣。 晚上,刚刚入睡不久石来进突然被一声大炸雷从梦里惊醒。 完了,完了,石来进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虽然他一直嘲笑刘明全的是豆腐渣,可是他知道他这个桥墩绝对不是豆腐渣,不然怎么能够在地面上达到三丈高。 上天突然降下大雨,而且是倾盆大雨。 石来进不是担心刘明全的桥墩是豆腐渣,而是听说这个必须要半月之后才能稳定。 而现在还没有达到半月之间,天老爷也太不给面子了。 天老爷,你就可怜可怜我们金堂县的人吧,刚刚经受兵灾肆虐,好不容易恢复一点人气,难道要真的把金堂县最后的希望冲走吗? 此时,不但他失声痛哭,金堂县还有不少人也失声痛哭,痛哭天老爷冲走他们的希望。 他们看到大桥桥墩一天又一天立了起来,终于达到三丈了,显然这个不是豆腐渣大桥。 听监督的石匠说要养护半月才能稳定,可是现在才十天,天老爷就降下倾盆大雨。 金堂县不少人纷纷咒骂天老爷,说以后再也不给它烧香进贡。 刘昂也不时出去观察桥墩,看到桥墩已经高达三丈,自己的期待又落空了。 听到“轰隆隆,轰隆隆”一片又一片的雷声,看到倾盆大雨降下,他不禁哈哈大笑。 明天肯定山洪爆发,赵平,你那三条河流的分流全部肯定冲毁,你的豆腐渣大桥必将原形毕露。 刘昂兴奋到了极点,整夜都无法入睡。 石来进也一夜没有睡好,他只要入睡,梦里全部都是桥墩被冲走,他在一旁失声痛哭的样子。 但是,他还是得承担监督之职责,大不了,可以重新开始吧。 家人看见他披上蓑衣,就要出去。 他的娘子急忙拦住他,说道:“官人,今天天老爷下暴雨,会把身上打湿的,就不要出去了。” 他的父亲叹息一声,脸上全部都是担忧神色说道:“进儿,这次洪水是百年难得遇见,路上危险,你就不要出去了。” 石来进摇摇头,说道:“不行,主薄安排我负责监督,我必须出去。” 他的娘子只好给他把蓑衣系好,把斗笠给他戴好,说道:“你真是死脑筋,天老爷下这么大的雨水,根本没有修桥了,出了还有什么用处?” 石来进其实是放心不下桥墩,但是他不能明说:“虽然他们不会修桥,但是我必须去看看,这是我作为监工的职责。” 他娘子叹气一声,吩咐他一定要一路小心。 他披上蓑衣,从家里出发,看到路上全部都是不停肆虐的土黄色的洪水。 不但路上是洪水,而且金堂县街道也开始进水。 还好,他把裤脚扎在大腿上面,洪水虽然不能淹到他的裤子,但是也让他行动缓慢了许多。 而一些土墙房子经不起洪水浸泡,摇摇晃晃,看来马上就要倒下。 他大吃一惊,就要进去救人。 但是在及腿洪水之中,他无法跑动起来。 那土墙房子就丰他面前倒下,他不禁热泪盈眶,看见惨剧在他面前发生,他偏偏无能为力。 他此时眼水终于流出,这个真是天灾。 但是他很快就感动了,因为他发现这户人家已经被人救出。 他不禁一愣,是谁来救人。 此时他的石匠伙伴指了指前面,说道:“前人有人专门负责救人。” 石来进远远望去,果然看见那些穿着难看的衣料的保安团及护川军的身影。 原来是他们在救人,而且他们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人。 他们正在远处另外一家即将倒塌的房屋,把这家人的老人及小孩背起。 他再次热泪盈眶,没有料到保安团及护川军竟然想得这么周到。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为何能够想得比官府还要周到。 怎么以前大宋的官府没有想到这些呢?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看来主簿的护川军及保安团果然不愧为护川及保安四个字。 他们不但维护四川,而且还保一方平安。 不但把胡人打得灰飞烟灭,而且还在老百姓有难时挺身而出。 君不见,在滔滔洪水之中,有一个士卒被水淹到胸口,但是他把那个幼儿顶在头上。 但是危险的事情发生了,那里洪水流动非常快,那个士卒已经支撑不下。 他那里显然是一个漩涡,他身子不停摇摇晃晃,但是他依然把幼儿高高举起。 但是这种情况他显然不能坚持多久,那个幼儿吓得哇哇大哭。 石来进急了,恨不得马上来到那个士卒身边。 但是他本身不会水性,眼看那个幼儿与士卒就要被一直淹死。 此时,马上赶来另外两个士卒,一个高个子接过那个被吓得哇哇大哭的幼儿,另外一个则牵着士卒向水浅慢慢走去。 可是如此之大的洪水,他与另外的石匠个个脸色苍白。 去,还是不去,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如此为了百姓安危挺身而出的士卒,主簿果然爱民如子。 他既然对待百姓如此之好,想来桥梁品质不差吧。 想到这里,他觉得应该是看看桥墩,这是主簿安排他的职责。 他觉得必须去,否则他觉得自己失职。 为了安全起见,他找来一根树枝。 这个树枝不是当拐杖,主要是探测路上洪水深浅。 毕竟,他不会水,万一遇到漩涡及深水,他又不会水,只有这个笨法子。 虽然这个法子确实笨,不过有效,只是进度不快而已。 他一路缓慢前进,边走边看,比平时多了两倍的时间来到中河。 中河是金堂县县城最大的河,是金堂县的老百姓拦路虎,百姓过河必须坐船。 现在洪水滔天,滚滚波涛不停汹涌澎湃向南方流去。 洪水不但把赵平精心布置的分流全部淹没,而且水位已经涨到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位置。 洪水不但向南方飞逝流去,而且还夹杂着门板、桑树、枯树等。 显然,有些人家的房屋被冲毁了,他不得不为自己家里房屋紧固而感到幸运。 县城比河道高了一丈应该保险了吧,本来应该保险,可是遇到这个百年难遇也不保险。 想到这里,他更担心那些桥墩,如此之大的洪水,那些豆腐渣做成的桥墩显然完了。 他不禁向昨天桥墩的位置望去! 但是眼前雨水很大,形成一道又一道雨帘,把他的视线遮住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此时一阵大风吹来,不但雨水打湿他的脸上,就是眼睛也进水。 他摇晃几下,眼前不到一尺就是中河,他只好后退一步,不然就有可能被卷入河里的洪水波浪之中。 在滚滚洪水用波涛之中,没有看到找到它的踪影。 难道当真被洪水冲走了?但是石来进不是还死心。 此时风也小了,雨水也小了,应该能够找到踪迹了吧。 石来进反复查找,终于在波浪之中找到几个小小的柱头。 它随时可能被洪水波浪淹没,当波浪退却之后可以隐隐看见那个几个柱头。 奇迹出现了,现在桥墩几乎被淹完了,仅仅不到一尺的差距。 不过,虽然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就证明它依然存在。 即使如此之大的洪水,在这百年不遇的洪水面前,它顽强显示他的存在。 刘明全不是说桥墩要养护半月吗? 现在明明没有半月,怎么还通如此屹立不倒? 这是一个骗子,又在欺骗我? 这个必须问清楚,否则就成为他心中的那个刺,让他一直难受,直至解决了为止。 石来进就是这么一个认真的人,他不但对自己认真,而且对别人也认真。 否则,他也不会那天打刘明全了。 想起刘明全,他不禁向四周望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刘明全难道就不着急? 第二百二十章、 再造天堂(五) 雨水渐渐小了,终于能够看清楚四周的情形。 他看见不但刘明全来了,就是洗地来了。 甚至赵主簿也来了,不过赵主簿不是如他一样赤脚在地上,而是骑马。 这个石来进能够理解,如果他不骑马,他这么矮小的个子只有被淹死的一份。 看来他们也是非常认真的,不然如此之大的雨水怎么会来。 他们正在指指点点,显然是观看柱墩安危。 但是人家还是童子,竟然还来查看桥墩,可以由他是如此上心。 想到这里,石来进眼睛也红了,感觉有热泪从眼睛流出。 金堂县有救了,赵主簿是金堂县的福星。 石来进慢慢过去,他非常想知道这个桥墩为何能够经受洪水的缘故。 可是他们一直在不停说什么配方,如何保养,如何加工进度等等。 他没有从事过这种法子修桥,自然不明白这些术语是什么? 终于等到他们说完了,他非常想上前问刘明全原因。 可是旁边还有赵主簿他们,他又觉得唐突。 赵平看见石来进,对他招手说道:“石监工好负责呀,这么大的雨水都出来看看桥墩品质。” 石来进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大声说道:“主簿你安排的,即使风雨无阻也要完成。” 赵平点点头,也大声说道:“好一个风雨无阻也要完成,如此认真的当真少见。我看看,建坊就是少了你这样的监工,今后建坊的品质就由你专职负责。” 石来进不知道专职是什么意思,洗地冷冷打量他一眼,这个小子运气也太好了吧。 赵平这么一句,就定下他一个非常诱人的职位。 他瞪了石来进一眼,冷冷说道:“还不过来感谢小郎君给你安排一项活计,你终身不用发愁了。” 石来进不禁大喜,他们石匠这个活计可是零工,找到才有,平时就在家务农。 没有料到,凭着自己认真的性格,竟然找到一份终身都有保障的活路。 他也顾不得地面有水,在这些人目惊口呆之中不由自主跪下,磕首说道:“谢谢小郎君。” 赵平只得受礼,如果你不接受,别人还以为你说的不诚心。 他磕首,也是一种协议的方式,他既然已经磕首,当然是事情已经成了。 不然,他为何要给磕头,何况洪水之中。 他太感动了,知道洗地已经没有把他当成外人,因为小郎君这个称呼只有赵家庄的人才能称呼。 其它人一般都是非常客气喊赵主簿,喊他的职位。 石来进从水里站了赶来,拧了拧脸上及衣服的水迹,反正现在是七月天气,也不会着凉。 他向着刘明全拱手一礼说道:“刘匠师,在下想请教一个问题。” 刘明全看到他如此之大的雨水及洪水也敢一人前来观看,倒也佩服此人的认真劲儿。 他急忙拱手还礼,说道:“石监工,自家们是同事,不必客气,有话不妨直说。” 刘明全就是建坊的施工工头,而石来进则是监工的工头,二人不但是同事,而且是天然对立的关系。 虽然他坚决保证品质,可是哪个敢承认自己所做的活计没有疏忽呢? 关系必须现在做好,这个是关键。 石来进自然不知其中的弯弯拐拐,他现在只是想了解桥墩紧固的缘故。 他拱手一礼问道:“刘匠师,这个桥墩你不是说要半月才能稳定,为何现在只有十天就得行了?” 刘明全也拱手一礼,回答说道:“半月那是最保险的说法,只要养护得当,十天也是可以的。” 其实七天已经可以的,但是话不能说得太满,更何况此人以后就是自己的监工。 石来进点点头,说道:“谢谢刘匠师的解答。在下终于明白了。” 他心里对刘明全更加放心了,此人虽然有十分把握,但是说话依然留有余地。 要知道,这个桥梁可是百年大计,关系千千万万百姓的安危,他现在已经是监工,出事之后同样也要承担责任。 石来进沉思一会儿问道:“刘匠师,以后如何架桥?” 刘明全也沉思一会儿说道:“这个现在洪水很大,只有洪水退却才有法子。” 到了下午,雨水终于停止了,天气开始放晴,洪水终于从高峰下降了。 但是老百姓还是不敢出来,现在县城街道到处都是水。 周杰一家住在东益当,他现在非常着急。 他所在的地方地势较低一些,从昨晚就开始进水。 开始他家里进水,他与家人还不停用盆子向外面舀水。 可是外面的洪水实在太凶了,根本就来不及向外面舀水,他干脆放弃。 目前水已经有了一尺深,开始并不太担心,毕竟他的不是土墙房子,而是木板框架。 看到别人的土墙房子不断倒下,他担心自己这个百年老宅。 他的是木板框架不是纯粹木板那种,中间是竹子篱笆,为了防止漏风,在篱笆之间又刷了泥土。 为了好看,又在篱笆外面刷了一层石灰,这种房屋通风透气,人住在里面不容易得风湿病。 现在在洪水已经通过石灰开始漫延,篱笆上的泥土及石灰不断掉入水中。 木板房子在水里浸泡久了,不断传过来吱嘎吱嘎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他不断张望,究竟是哪里传过来的。 他的父亲大声喊道:“跑出去,房子就要垮了。” 他的本人快四十,父母已经五十好几,家里还有几个十岁左右的小儿女。 他的大儿子已经结婚,也有两个小儿女,大的不到两岁,小的仅仅还在月子之中。 他急忙向儿子喊道:“期儿,快跑,房子马上就要垮了。” 他的娘子急忙牵着两个儿女小心翼翼出去,后面跟着一个较大的儿子。 说完,他背着母亲,可是父亲怎么办,他也有腿疾,怎么办? 父亲对他点点头,说道:“你们先出去,不用管我。” 说完,他拿起拐杖,就下床落地。 不过此时不能叫做落地,因为地面全部是不,而且水深达到一尺。 可是现在不比平时,地面经过浸泡已经凹凸不平。 他父亲下地不久,拐杖不容易着实,几次拐杖打滑,身子摇晃几次,差点趺入水中。 他急了,也不管外面是否有人,大声喊道:“救命,救命,房子要垮掉了。” 说也奇怪,他刚刚大喊,外面马上就跑来十来个穿着花花绿绿衣物的人。 原来是保安团的人,他们这一身衣物已经在金堂县出名了。 平时他觉得这一身衣服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但是他此时觉得是那么亲切。 不是吗?一个比他年轻许多的士卒不由分说,把他母亲接过,背起就走。 另外一个则马上弯身,让他父亲爬上背上,背起也走。 另外两个则把他的两个儿女也拉上背部,直接背起就走。 周杰眼睛红了,没有料到保安团想得如此周到贴心。 他擦拭一下眼睛,上前牵住他那个十岁的儿子,另外一手拿着一个包袱出去。 他的儿子周期此时出来了,含着眼泪对着士卒说道:“我娘子还在月子之中,不能涉水,怎么办?” 那个士卒马上掏出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事,对着外面大声喊道:“担架,担架!” 周期吓了大跳,这个物事声音好大。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马上就来了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事。 他一看,这个物事如梯子,只是这个梯子中间不是木块。 他们要用梯子做什么?这里似乎用不着梯子呀。 那个士卒看到他眼睛不停打量这个梯子一样的物事,对着他喊道:“过来。” 他一边打量这个梯子一样的物事,一边慢慢过去。 那个士卒说道:“把你娘子放上去。啰嗦什么。” 周期仿佛着魔似的,对着里面一间房子说道:“娘子,他们要担你出去。” 他的娘子犹豫几下,还是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担架从房间进去,可是还是不太方便,毕竟他娘子还躲在床上,不好上担架。 两个士卒只好把担架放在床上,让周期的娘子躺在上面。 周期的娘子不想上去,说道:“我的孩儿呢?” 士卒打量床上还在襁褓之中婴儿,也不知是男还是女,但是睡得很香。 士卒看了几眼之后说道:“如果你放心,我们也可以让人抱他出去。” 周期的娘子急了,她不是这个意思,说道:“我要带我的孩儿一起走。” 士卒又打量襁褓中的婴儿,点点头说道:“无妨,你抱紧他,我们这个担架没有问题。” 周期的娘子终于放心,紧紧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躺在担架上面。 士卒对着周期说道:“把被子给你娘子盖上,小心着凉。” 周期点点头,把被子给他娘子盖上,他娘子向他点点头,露出一丝微笑。 另外的士卒也没有闲着,把他家里一些值钱或者使用价值的物品拿起。 此时,房屋吱嘎吱嘎声音越来越大,看样子可能马上就要倒下。 周期急忙背起在床上两岁的幼儿,迅速从屋子出去。 他们刚刚出去不久,屋子在摇摇晃晃之中倒下。 好险,好险,好险,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脸色苍白。 即使那些士卒多次救人,但是脸色同样苍白。 人倒是出来了,可是住什么地方呢? 大宋人最喜欢的就是家,可是家已经没有了,怎么办?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再造天堂(六) 这个问题必须解决,现在天刚刚停止下雨,得找到一个住处吧。 周杰上前对着那个叫做伍杰的什长一礼,问道:“军爷,请问今晚我们可有住处?” 伍杰点点头,打量这一家之人说道:“这个请周伯父放心,已经有了安排。” 说完,他带着周杰家人向远处高的地方走去。 这里本来是官府他们居住,刚好官府及住宅刚刚修好,现在还空着。 周杰他们被安排这些篱笆房子里面,这里地势较高,加上是新修的,倒也能够住下。 周杰突然跪下,呜咽说道:“军爷,你们不但救我们出来,还给我们安排住处,真的太感谢了。” 伍杰急忙侧身让过,对着周杰跪下还礼,说道:“伯父,侄儿不能爱如此大礼,这个都是主薄安排的。主簿说了,如果金堂县出现因洪水死人事情,就拿我们是问。” 周杰一家人不禁目惊口呆,官府能够派出人手来求援已经是最大恩惠了。 没有料到这个主簿竟然更上一层楼,要求不能因洪水死人,这个需要多大的决心与勇气呀。 难怪他们在家里叫喊救命,马上就有保安团不顾自身安危前来救助他们。 可是保安团的士卒性命不是命吗,他们是用他们性命来的取自己家人的性命。 想到这里,周杰眼睛忍不住流泪了,保安团士卒是好人,主簿更是好人之中的好人。 住处虽然暂时解决了,但是他马上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钱粮不多了,怎么办? 伍杰一边打量他,然后问道:“伯父会写字不?” 周杰打量他两眼,不理解问道:“会写一点,有事情?” 伍杰问了周杰家里几口人,把他们姓名写上,然后要周杰签字。 周杰顿时对伍杰更加好感直线上升,没有料到他们人不但对他们有救命之恩,而且还会写字。 他确认无误之后签字,伍杰掏出一张提货卡给周杰,说道:“这里是三两银子的提货卡,你只要签字就可以归你使用了。” 周杰一边签字,一边忍不住流泪。 他太感动了,赵主簿想得太周到了,就是生活着落也考虑进去了。 保安团这三两银子提货卡,相当于大宋铜钱十贯,可以说他们家人三个月的生活基本上满足。 这里虽然有些简陋,但是居住几年没有问题,他与儿子还年轻,生活充满了希望。 他想看看邻居是谁,就出去看看,结果碰到原来他的近邻张辉品。 张辉品看到周杰,不禁尴尬一笑。 张辉品是做食醋生意的,家境当然比他这个普通村民好得多。 他有十间砖瓦房,自然瞧不起只有五间木房的周杰。 其实不但张辉品如此,就是家人也不怎瞧得起周杰。 但是没有料到,这次他那个紧固的砖瓦房也竟然被洪水淹得倒下。 张辉品果然是生意人,脸皮比较厚实。 他尴尬一笑之后沉静下来,向周杰拱手一礼说道:“在下住宅比你的还是低,洪水有时冲到这里,刚才终于倒下。” 说完这些,他也没有觉得那么尴尬了,一本正经说道:“感谢保安团,不顾危险将在下家人救出,并且还给了三两银子的提货卡。” 原来享受的待遇都是一样,两人现在都是落难之人,现在又是邻居。 两人过去隔阂不知不觉已经消失,心里也不知不觉靠近。 两人放开心扉,谈起保安团如何救人,还有大伙关心的豆腐渣桥墩的事情。 张辉品沉思一会儿说道:“赵主簿对待金堂县如此之好,显然不可能是豆腐渣桥墩。” 周杰沉思一会儿说道:“赵主簿爱民如子,显然不会拿自己信誉开玩笑。” 张辉品突然一件事情,脸色苍白赶来,说道:“虽然不是豆腐渣桥墩,可是修建时间太短,又遇到百年不遇的洪水,难道被冲走了吗?” 周杰也脸色苍白赶来,深深叹息说道:“可惜呀,听说花了上万的提货卡修建的,可惜就这样被冲走了。赵主簿再有钱,也不可能再次拿出这么多钱来修建。” 两人不禁深深叹息,本来以为大桥能够成功的,没有料到天公不作美,突然下了一场百年不遇的特大暴雨,竟然活生生把桥墩冲走了。 两人话音刚落,另外一个因房屋倒塌成为邻居的男子过来,此人叫做虞长安。 他向两人拱手一礼,说道:“听说桥墩没有冲走,现在还在。” 两人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一边还礼一边问道:“房子都被淹垮,这个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桥墩没有冲走,你在说谎话吧。” 虞长安打量两人一眼,用一种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我没有说谎,因为我是听风别人说的。” 两人本来高兴,听到是别人说的,顿时大失所望,一起摇头说道:“既然是流言,显然不能相信。” 虞长安还是以一种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如果这个消息是石来进传出来呢?” 两人兴奋问道:“既然是石石匠传出来的,一定要去看看。” 两人随后问道:“长远(虞长安字)看过没有?” 虞长安摇摇头,说道:“刚刚听说,正想去观看。” 此时大街上面的洪水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大街上有不少小孩兴奋跑来跑去。 他们看到这些小孩,想起自己童年的时候,一边吩咐他们小心,一边涉水前进。 三人联袂向中河方向走去,路上碰到许多人,其中有不少是熟人。 原来这些人都是去看桥墩的,这个可是金堂县开天辟地的大事,关系着以后金堂县出行之事。 百姓最关心就是衣食住行,现在洪水刚刚退却,住食也基本上解决了,自然对行上心。 他们来到中河,但是他们已经来晚了,大河两边有密密麻麻上千人来观看。 周杰个子不太高,被人挡住了视线,无法看见。 他打量虞长安,说道:“你个子高些,看看是否还在?” 虞长安只好把脚掂起,远远望去,摇摇头说道:“人太多,看不太清楚。” 张辉品指着前面说道:“快看,有人离开,可以上前去看看。” 周杰看了前面说道:“是的,不过好像还得排队,走上前排队。” 他们三人与其它人一起排队,虽然着急,但是也只好耐心等待。 终于待到他们来观看了,这里不但有老百姓,还有保安团士卒。 保安团的士卒拿起一根棒子,还用绳子把人们与中河岸边分开。 如果有人想冲过绳子去观看,第一次是口头警告,第二次就是棒子警告。 赵平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又害怕老百姓掉入水里,只有采取这个果断的法子。 还好,老百姓不但理解,反而支持。 洪水滔天,人命关天,那个可不是玩的! 终于轮到他们上来观看,此时已对夕阳西下。 夕阳分外美丽,给波浪打上一层金光。 波浪表面好看,其实非常凶猛,瞬间就冲了几十丈远,这一点从水面上的树叶枯木就可以看出。 汹涌的波涛狠狠地撞击在那十九要桥墩上面,激起比人还高的浪花。 现在桥墩已经露出水面三尺多高,明显露出水面。 面对水神共工凶狠撞击,这一排的十九根柱子仿佛有神仙帮助,屹立不倒。 这些金堂县的老百姓也不知谁带头,一轮又一轮一起向十九根柱子朝拜。 金堂县一共有六座桥,两座大桥,四座小桥。 两座大桥一共三十八座桥墩,四座小桥三十六座,一共七十四座桥墩,不停地接受人们朝拜。 从此之后,金堂县就有一种传说,说这些柱子乃是二郎神所铸,专门来保佑金堂县的。 当洗地把这种传说告诉赵平时,赵平哭笑不得。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些柱子明明是自己所铸,为何要归功于二郎神呢? 娘亲听到赵平吐嘈之后,立即给了赵平脑袋一个爆栗,训斥道:“没有二郎神的保佑,你的桥墩早已被冲走了。” 好吧,既然娘亲已经定性了,也只有接受二郎神这个大神了。 还好,不是佛门一系,自己本来就是神仙弟子,倒也说得过去。 看来自己与二郎神确实有缘,自己的一个蹴鞠队伍以二郎神命名,现在桥墩也与二郎神挂钩。 不久之后,金堂县也修建了一座二郎神庙,香火极好,不但金堂县老百姓必须去烧香火,过路客商也是必经之处。 在娘亲的坚持之下,赵平带着翠竹兰儿、夏荷、姜莺等来到二郎神庙烧香。 这里不但有二郎神及哮天犬等,好像还多了一个童子。 在萦萦香雾之中,娘亲带着赵平等恭恭敬敬烧香。 夏荷比较淘气,抬头反复打量那个童子。 突然她的声音尖叫起来,说道:“那个不是小郎君吗?” 赵平心想自己当然在这里,夏荷这个不是大惊小怪吗? 赵平烧香必须虔诚,赵平不由得瞪了夏荷一眼。 谁知夏荷依然毫不畏惧,指着二郎神身边那个童子,说道:“小郎君,那个不是你吗?” 娘亲、赵平、翠竹、兰儿等纷纷抬头,一起向二郎神身边这个童子望去,果然与赵平非常相似。 不过这个赵平好像在听从二郎神的吩咐,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拿着书卷,好像在记录什么似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再造天堂(七) 看来老百姓把自己当成听从二郎神安排来修桥了。 娘亲与赵平、翠竹等个个哭笑不得,朝拜二郎神理所当然,可是朝拜自己与儿子怎么得行? 也好,不论如何,在老百姓心里,赵平已经成为二郎神的代言人了。 赵平感觉在不断升级,原来是吕洞宾的弟子,现在又变成二郎神的手下。 不过老百姓显然并不因此而满足,他们有更高的要求。 桥墩没有被百年不遇的大水洪水冲垮,乡绅等老百姓代表纷纷上书,要求官府继续修建六座桥。 刘昂一看傻眼了,没有料到自己不但摧毁赵平的名声,反而把赵平的名声推得更高。 赵平现在几乎成神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老百姓竟然会把赵平的塑像放在二郎神庙里面。 舅舅现在真的是哭笑不得,前次说豆腐渣大桥也是你们,现在要求继续修建也是你们。 他叫赵平进来继续修建大桥,赵平说道目前不是修桥时机,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舅舅还以为赵平闹情绪,直接找到赵平娘亲。 娘亲把赵平叫来,狠狠训斥一顿,说道修路建桥这些积善积德的事情,为何半途而废? 赵平一边洗耳恭听娘亲教训,一边解释说道:“桥会一直修下去的,但是不是现在。” 娘亲一听火了,上前拧住赵平耳朵,要求赵平必须现在建桥。 赵平没有挣扎,而是问道:“以前是这一种修桥的法子吗?” 娘亲一愣,想到从来没有这种法子修建,但是依然没有松手,而是问道:“为何要停下?” 赵平解释说道:“仙水泥修桥与石头修建完全不一样。石头已经经过几百年的考验,不存在稳定性等问题。而仙水泥还必须检查是否存在稳定性及缺陷问题,只有这些都过关才能进行下一步。” 娘亲听了大惊失色,问道:“如果出现问题怎么办,难道重新修建吗?” 赵平摇摇头,说道:“通过这次洪水考验,缺陷已经不存在了,还有一个稳定性的问题,养护时间不到,不敢贸然进行修建桥板。” 娘亲也是一个读书人,虽然对建桥技术不懂,但是也知道这个是百年大计,必须步步稳妥,不知不觉松开了赵平耳朵上的手。 娘亲给了赵平一个吻,算是对他的奖励。 舅舅的工作当然交给娘亲去做,娘亲既然明白,舅舅也当然明白。 成都府。 还是那个十三岁小娘子家里。 她此时没有弹琴,而是看最新《大宋中华报》的《西游记》及《红楼梦》。 正当她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她的两个小丫环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两个丫环一个拿着琉璃茶杯,一个琉璃酒杯。 这两个两个物事赵家庄作坊刚刚推出不久,刚上市就被抢劫而空。 小娘子对于赵家庄的物事有特别爱好,只要是与赵平相关的物事都要购买。 管家听从她的吩咐,就利用自己的关系购买了这些。 当然,价格小娘子不知道,其实她对于价格也没有什么概念。 家里也知道这些,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看来穷养儿富养女,自古就有之。 两个小丫环叽叽呱呱,不停向小娘子讲述街上遇到的趣闻。 其它的她兴趣不大,或者没有兴趣。 但是那个关于赵平成为二郎神庙塑像引起她强烈的兴趣。 那个小丫环对她更是一脸的崇拜。 一个丫环双手不停比画兴奋说道:“果然小娘子厉害,相信赵平,桥墩遇到百年不见的洪水竟然没有丝毫损坏。” 说到这里,她停下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看到赵平没有继续修建,金堂县的老百姓着急了,纷纷上书要求官府继续修建。小娘子,你猜猜赵平是怎样回答?” 小娘子放下手中的报纸,想了一会儿,说道:“赵平可能以桥墩不太稳定,需要一段时日才能修建。” 两个小丫环互相望了望,眼里是难以相信的神色。 一个小丫环目瞪口呆问道:“小娘子为何想到这些?” 小娘子喝茶放下茶杯回答:“自从成都府流传赵平的桥墩是豆腐渣之后,我就在思考赵平的桥墩不可能是豆腐渣。” 说到这里,她思考一会儿说道:“但是开始它是豆腐渣的样子,后来凝固了,说明桥墩成型确实需要一段时日。” 说到这里,小娘子望着金堂县的方向说道:“因此桥墩彻底凝固稳定,确实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修建当然得延后。” 两个小丫环脸上全部都是崇拜的神色,拍手说道:“小娘子好厉害呀,赵平的一举一动小娘子了如指掌。” 两个小丫环互相望了一眼:“天下也只有小娘子才能匹配赵平了。赵平真的不识好呆。” 小娘子听见两个小丫环的回答,淡淡一笑,双手又抚摸琴。 一个小丫环若有所思问道:“赵平说匈奴未灭,何以为家,这个应该是托辞!” 小娘子摇摇头说道:“是与不是托辞我不知道,但是他绝对有灭亡胡人之志向。以十岁之年齿就消灭十万胡人大军,他确实有那个能力。” 小丫环担心说道:“听说这些被消灭胡人大军是最弱小的,赵平要消灭全部胡人,不知何年何月?” 另外一个小丫环也说道:“那时小娘子可能已经不知多少年齿了!” 虽然娘亲明白,但是老百姓不明白,他们只知道早日修好早日通行。 必须转移老百姓的注意力,修桥是衣食住行的大事。 另外一件事情也是老百姓的大事,那就是住。 虞长安、周杰、张辉品等人虽然暂时解决住房,但是这房子毕竟小,一家人住在一起相当拥挤。 虞长安他们至少还有住处,可是城外的百姓有些就不一定有这些福气了。 他们或者寄居在亲友家里,或者茅草竹子等搭建临时住宅,全家人紧紧挤在一间或者两间屋子里面。 丁天二是一家农户的户主,他上面有一个父母及翁翁婆婆,下面还有五个几岁到十岁的弟妹。 他的父亲不到四十,不但有风湿,而且腰在一次当挑夫挑重担上船时,不慎闪腰,从此落下病根。 父亲不但不能做生活,而且还必须医治,否则就只有越来越严重。 家里为了治疗父亲的腰疾,已经欠下亲友几十贯钱。 他是老大,才刚刚十八,必须负起家庭责任。 娘亲在家里纺织,他做农活与零工,勉强养家。 这种情况直至赵家庄作坊搬到这里发生了巨大改变,他在仙炭作坊找到一份活计。 他现在每月也有两贯左右的收入,听掌柜沈伟说他刚刚进入作坊是临工,转正之后每月有三贯左右收入。 有了这三贯收入,养家已经不是问题。 听说他在赵家庄作坊有活计,媒婆给他介绍了一个十六岁的小娘子。 小娘子家里并没有嫌弃他家里穷,父亲不能干活。 双方已经见面,初步印象不错。 当然,他知道这个是因为他在赵家庄作坊找到活路的缘故,因此他非常珍惜这份活计。 他们家里没有在县城,而是临近龙泉山,这里风景不错。 没有料到山洪突然爆发,直冲他们的住宅。 他们全家刚刚一些生活必须品,仓促逃出,住宅就被山洪冲走。 丁天二全家万万没有料到,这突然来的一场百年未遇大水,把家里的几乎一切都冲走了。 宽心的是里正知道此事,带着丁天二来到县城,领到三贯的官府救济。 有了这三贯救济,加上作坊提前发的两贯,他们到了赵家庄超市购买米面油仙炉仙炭及锅碗瓢盆等等。 由于他是赵家庄作坊的人,可以享受以九折的优惠。 他们用茅草及竹子暂时搭建三间屋子,勉强能够挤在一起。 看到这个三间茅屋,父亲不禁哀叹:“苍天呀,我们穷人怎么这么命苦呀?” 丁天二的娘亲眼泪忍不住流出,来到观世音菩萨面前许愿:“愿天儿姻缘顺利,早日成婚。” 不知为何,丁天二自从屋子被山洪冲毁之后,媒婆再也没有上门。 邻居也知道,丁天二实在太穷了,媒婆也不好意思上门。 丁天二父母整日哀声叹气,特别是父亲丁大山不停说自己家里累赘,不应该生活在世上。 丁天二拼命干活,除了说找钱给父亲治病,就没有其它安慰的法子。 一天丁天二的娘亲觉得有些不对劲,看见家里的批霜不见了。 她急忙找到丁大山,丁大山正把批霜放进碗里,正准备吞下。 她急忙夺下丁大山大碗,夫妻两个抱头痛哭。 丁天二的娘亲担心的是,害怕丁大山死志已决,下次采取其它方式自杀。 “丁大山,丁大山!”外面传过来里正的声音。 里面来了,难道是催交税赋吗? 丁大山急忙出去,双手不停对着里正作揖说道:“张里正呀,你看看,我现在住是茅草蓬蓬,又刚刚被洪水把住宅冲毁了,今年的税赋你看看,能否减免减免。” 里正打量他的茅草房子,点点头说道:“确实是茅草房子。” 丁天二的娘亲不停擦拭眼泪,向张里正跪下哭泣说道:“张里正,你就行行好高抬贵手,不要逼我们丁家交税赋。刚才我们官人吞批霜,如果不是我眼疾手快,你已经见不到他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再造天堂(八) 张里正大吃一惊,急忙向外面喊道:“赵郎中,赵郎中。”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传过来,马蹄传过来。 马匹终于到了,来了一个十六岁左右美丽的少妇。 丁天二的娘亲揉了揉眼睛,这个小娘子这么年轻,如果也是郎中,恐怕是假的吧。 那个美丽的少妇从马扎上慢慢下来,来到丁大山面前问了他一些情况。 听到丁大山中风湿加闪腰,那个少妇马上对他进行望闻切诊。 她还打开随身一个木箱子,取出医书,进行一一比对,最后确认是风湿加闪腰。 对于闪腰,这个女郎中从木箱子拿出一并正红花油,作为消除淤肿外用药。 风湿比较麻烦,就是后世也比较难以医治。 还好,丁大山这个是风湿初期,还有治疗的希望。 她从木箱子拿出银针,在膝盖上扎上针灸。 这个郎中正是赵艺,她勤奋好学,已经在赵家庄医学学堂学到不少方子,也学会了针灸。 一个时辰针灸过去,赵艺累出一身大汗。 丁大山过意不去,说得不用治疗。 赵艺摇摇头,坚决给他治疗,还问他感受如何? 丁大山试着走了几步,突然在赵艺面前磕头,把赵艺吓了大跳,急忙侧身让过,同时万福还礼。 丁大山老泪横流,说道:“我感觉膝盖灵活一些了,也没有那么痛苦了。请问郎中多少钱?” 在丁大山眼里,这次治疗效果比以前好得多,至少收费一贯以上吧。 赵艺摇摇头,说道:“丁大伯,这次你们家里遭受洪灾,房子被冲毁,不要一文钱。还有那个正红花油也是免费送给你的,这些都不要钱。” 丁大山再次磕首,把地面撞得砰砰直响。 赵艺急忙侧身让过,说道:“这个不行,千万不行。这样,如果你行礼,向赵主簿行礼吧。是他安排我们来的。” 原来是这样,丁大山恭恭敬敬向县城方向磕首。 此时张里正也过来说道:“你现在被洪水冲毁了房子,官府给你二十贯提货卡。你的儿子在赵家庄作坊做活,可以在赵家庄钱庄贷款三十贯提货卡。有了五十贯提货卡,修建十间房屋不是问题。”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老天开了青眼,又可以有真正的房子住了。 有的房子,儿子的婚事有了希望。 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道:“这个贷款利钱是多少?” 许多人不愿意放贷,就是因为是高利贷,无法还钱被卖儿卖女。 张里正看到他着急的样子,笑道:“因为你洪水冲毁房子,所以利钱免除,不收一文利钱。” 丁大山老泪横流,再次向县城方面磕头。 此人确实有感恩之心,张里正点点头。 张里正还透露一个消息:“其实赵家庄钱庄平时利钱也非常低,才七厘!” 丁大山本来一心一意在磕头,听到这个消息马上站了起来,目瞪口呆望着张里正。 丁大山向张里正拱手一礼说道:“张里正,这个消息怕是假的吧。县城金银铺的仅仅存铜钱的收取利钱就不止这个价钱。” 张里正摇摇头说道:“其实消息是可能有假,但是赵家庄有假的吗?” 说到这里,他反问道:“如果赵家庄有假,为何还免除你的借款利钱?” 丁大山听到半信半疑,口里虽然称是,但是眼里显然是不相信。 张里正拿出《大宋中华报》给他,指着上面新闻说道:“这是报纸,白纸黑字,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丁大山认识字不多,但是利钱、铜钱等有些字还是认识的。 他反复打量《大宋中华报》,果然是这样。 他不禁两次磕首,老泪纵横说道:“天老爷,你终于开眼了,我们穷人有出路了。” 说完之后,他把《大宋中华报》捏得紧紧的,不好意思向张里正问道:“张里正,这个《大宋中华报》能否送我一份。我想想看看上面的消息。” 张里正打量丁大山两眼,丁大山心里有些发怵。 张里正知道他主要看看货款的利钱,其它都是借口,于是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这一份《大宋中华报》就送给你了。” 丁大山恭恭敬敬向张里正行礼。 张里正家里一共有十份《大宋中华报》,这是赵平送给里正,主要是让老百姓了解金堂县的信息。 十份看似不少,还不够亲友之间分呢,除了给了丁大山一份,家里就只剩下一份。 那份可不能送人了,自己得留着。 丁大山拿着赵艺给他的正红花油,不知如何使用。 赵艺毕竟是一个年轻小娘子,能够给他扎银针已经不错了,岂能给他抹药。 赵艺打量他几眼,说道:“正红花油你要喊人勤抹,每个时辰一次,那个效果不错。” 原来是这样,这个丁大山的娘子可以做到。 赵艺继续说道:“还有,你的风湿还要多扎几次。明天我会再来,直至风湿除去为止。” 丁大山夫妻互相望了望,一齐向赵艺及里正躬身行礼感谢。 金堂县的也修建了一个赵家庄,是按照昌元县赵家庄模式修建的。 不过规模比昌元县的赵家庄大了十倍,假山、湖泊、亭子、小溪、柳树、观音竹、走廊、黄桷兰、兰花等等,应有尽有。 娘亲喜欢弹琴、画画、书法、下棋、织布,除了卧室,赵平就给她安排了琴房、画房、书房、棋房、织房等。 而翠竹喜欢算术、医学、吹笛及练兵,又是赵家庄目前的会计,除了卧室,赵平就给她算房、兵房、笛房。 兰儿、夏荷当然也有自己的小房间。 当然姜莺父女也有自己一套房子。 就是赵平自己也有书房、琴房、画房,等等。 这个不是奢侈,而是文人雅兴必须具备,大宋风气就是如此。 赵平刚刚搬进,翠竹就就急匆匆来找他,后面跟着气鼓鼓的两个小萝莉,一个是兰儿,一个是夏荷。 赵平看到她们两个气鼓鼓的进来,看样子被人欺负了。 他上前轻轻摸了摸两个人的脸蛋,逗着两个小萝莉问道:“哪个欺负兰儿了,我找他去。” 平时两人特别喜欢赵平抚摸逗她们,但是两个不知吃了什么火药,竟然不让赵平抚摸她们。 不但不让赵平抚摸她们,兰儿还用小手一把把赵平推开,眼里还是怒火。 赵平大惑不解,对着翠竹问道:“这两个小丫头怎么啦?” 翠竹没有回答赵平,把账本拿给他看,叹气说道:“小郎君,你这次又是发搬家补助、又是资助修桥,又是资助无房屋的贫困户,还要自己把作坊搬来,不但所有收入全部掏空,而且还要亏空。” 翠竹说到这里,有些幽怨对着说道:“亏空也没有知道,外面的人还以为你赚了多少,其实亏空只有自己才清楚。” 兰儿接着赵平的衣角,可怜巴巴抬头问道:“小郎君,听说我下月就没有零钱,对吗?” 夏荷眼睛已经是泪花,也拉着赵平另外一个衣角问道:“小郎君,我好可怜呀,再也不能吃炒米糖、糖葫芦。” 难怪两个小萝莉如此仇视自己,原平自己把她们的零钱给吞没了。 赵平打开账本一看,这个月要亏空万贯,确实有些棘手。 他沉思一会儿,说道:“这个月亏空主要是作坊搬家,影响了制作,也影响了销售。下月就不会存在这些情况了。” 说到这里,赵平胸有成竹喝茶慢慢说道:“现在自家们的琉璃、仙纸大量上市,将会弥补亏空的。” 他又弯腰对着两个小萝莉说道:“兰儿,荷儿,你们零钱下月照样有。” 两个小萝莉高兴极了,抱着赵平的脸,一边一下“叭,叭”,主动亲了赵平一下。 周杰、张辉品、虞长安等这些人高兴极了,互相拱手祝贺。 因为官府给了二十贯提货卡,赵家庄钱庄又提供无利钱的三十贯提货卡,基本上可以供他们修房造屋。 他们个个跪在地上,向着赵家庄的方向一起磕头。 什么是爱民如子,这个就是爱民如子。 口头上爱民如子那是说给别人的,只有实际行动上的爱民如子才是正在的爱民如子。 石板街道也光洁如初,已经被赵平安排的保安团及胡人打扫得干干净净。 他们购买好材料,来到东益当,就开始修建自己的房屋。 让他们傻眼的是,现在家家户户不是给自己打扫房屋,就是帮助亲友打扫或者修补房屋。 可以说,现在最需要人手时候,恰恰没有人手。 三人苦笑一下,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人手不够。 三人看着别人家里热火朝天,看到自己家里断桓断壁,一时悲上心头,捂脸抽泣。 里正落秋痕听到三个大男子在这里哭泣,不禁感到奇怪。 看到三人虽然有材料,但是只有没有其它人,马上明白什么。 他拿出锣敲响,一盏茶的时间就赶来十个保安团的士卒。 一个谈之扬的什么向里正落秋痕行了一个军礼,问道:“请问落里正有什么事情吩咐?” 谈之扬拱手一礼说道:“谈什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小人不敢吩咐。” 谈之扬指着三家的残桓断壁,长长叹气说道:“这里有三家人户,住宅已经被洪水冲毁,现在材料已经购置好了。可是没有人手,三个男子伤心极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再造天堂(九) 原来是没有人手的缘故,难怪如此伤心。 可是这里只有十人,远远还不够。 谈之扬打量三家人户的面积,估计一下,必须增加人手。 谈之扬吩咐一个叫鹿叨叨的伍长,要他向阵长禀报,这里急切需要人手。 鹿叨叨行礼立即跑步离开,谈之扬也不吭声,率先抗起木材,开始动手修建。 行动就是最好的命令,其它士卒立即动手,开始帮助周杰在废墟上修建房屋。 原来还有三家被水淹人户修建房屋没有人手! 水情就是军情,洪水就是命令,老百姓灾难就是必须的任务。 这个是赵平对着所有的护川军及保安团将士说的。 阵长吴青山哪里还敢怠慢,立即带领一百多人来。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周杰、虞长安、张辉品不禁大喜,客气一番之后立即动手修建。 这些人干活真的卖命,卯时(早晨七点)就来,戌时(晚上七点)才离开。 而且他们还是吃了早饭来了,他们仅仅管中午,晚饭也不需要他们负责。 有了这百多人,三家人的房子不到十天大功告成。 周杰与虞长安向张辉品借了点钱,打算意思意思一下,给吴青山开工钱。 吴青山坚决不收,说帮助百姓修房造屋就是他们的义务,岂能收钱。 三人一听愣了,竟然还有义务帮助百姓修房造屋的说法。 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说法,竟然在保安团身上出现了。 三人见到实在不收工钱,就互相商量一番。 无论如何,三家还是高高兴兴地重新搬进新居。 这种情况,在金堂县随处可见,包括丁大山修建房屋。 周杰与虞长安看到来来往往的外地人,对着张辉品祝贺问道:“以前你食醋没有人购买,现在人这么多,你的食醋怕是价格翻番了吧?” 虞长安也开玩笑说道:“张掌柜得照顾自家们这些老熟人,价格不要上涨得厉害。” 张辉品脸色大变,打量四周一眼,小心翼翼说道:“在下的食醋还是以前的价格,任何时候都不上涨。” 周杰反复打量他几眼,好像不认识似的,抬头看了太阳,奇怪问道:“张涨风,怎么不见风就涨?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张辉品向两人拱手一礼,客客气气说道:“两位邻居,对你们说实话吧。这次情况不同了。” 他打量两人,见到两人有些不理解,说道:“赵家庄的米面油醋全部都没有涨价。” 周杰摇摇头,说道:“可是这里离赵家庄店子有这么远,你以前不是率先涨价吗?” 张辉品尴尬一笑,向二人拱手求饶说道:“那是过去的老黄历,请两位高抬贵手,就不要再翻了。” 周杰与虞长安两人互相打量一眼,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点点头说道:“过去不翻就不翻,但是张掌柜也要给一个由头吧?” 张辉品向两人又是拱手一礼说道:“官府早已打了招呼,说如果随意涨价,不但要《大宋中华报》要报道,而且要把所有救济金、无利钱货款全部收回,还要把涨价部分没收。” 虞长安及周杰两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官府这一招太狠了。 不但金钱处罚,而且名气也臭不可闻。 商人做生意,讲究的是声誉,没有声誉,哪个来照顾你? 张辉品又是向两人拱手,说道:“听说官府不要评选十大三好店铺及作坊,评选之后在《大宋中华报》宣扬,还要送三好门面牌匾。” 周杰及虞长安两人不禁目瞪口呆,这个赵主簿果然厉害,把这些商人拿得死死的。 这一招软硬兼施,硬的把救济金、无利钱货款、及涨价收回,还要对你在《大宋中华报》曝光。 《大宋中华报》曝光不仅仅是臭不可闻的事情,臭名仅仅在本地倒也罢了,但是成都、四川大宋甚至整个天下都知道了。 这个绝对是臭名远扬,而且扬到国外去了。 你生意的路子永远堵死了,此生永远难以再进行生意这个门槛。 但是赵主簿也不是仅仅来硬的,同时打了巴掌的同时还给了甜枣。 十大三好店铺十大作坊,那个可是打得头破血流也要去争取的,这一个金字招牌太香了。 香得整个天下都知道,而且关键这个是赵家庄评选的,含金量太高了。 十大三好店铺十大三好作坊评选消息出来了,不但金堂县沸沸扬扬不已,就是成都府也不已,到后来漫延整个成都府路。 成都府路不但包括成都府,还包括嘉定府(乐山)、眉州(眉山)、雅州(雅安)、简州(简阳)、汉州(德阳)、绵州(绵阳)等等,涵盖了整个成都平原及附近山丘地区,也是整个天府之国的精华所在。 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不但飞过成都府路,后来整个四川都知道。 张辉品现在整日愁眉苦脸的,原来金堂县食醋坊只有他一家,他价格想涨就涨。 虽然不是成倍的涨,但是涨个三到五成还是可以的,外地运输进来,也是与他相差不多。 胡人肆虐四川之后,他的生意受到很大影响,几乎是艰难度日,勉强维持生存。 金堂县被保安团收回之后,他凭着敏捷的眼光,觉得好日子来到了。 果然,赵平为了增加金堂县的人气,想出种种法子从外地拉来大量人口。 他的生意成倍暴涨,因为金堂县人口两月之间,人口不到一千上涨到四万多人。 虽然官府要求他不但随意涨价,但是架不住人口多呀。 后来赵家庄作坊搬进之后,他的好运到此为止。 其实赵家庄的食醋并没有正面与竞争,因为其口感好,走的是高端路线。 用俗话而言,不屑与他降价竞争。 但是张辉品如果一涨价,赵家庄醋坊马上降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只好把价格又下调,赵家庄还是没有降价,依然维持原来的价格。 他终于放心下来,只要他不恶意涨价,赵家庄这个猛虎还是给他一条活路的。 金堂县溺水之后,他认为自己的机会又来了,又想提高价格。 没有料到官府发文,要求必须稳定价格,不得涨价。 官府这次力度是空前的,要求与救济借款等挂钩,直接断了他的后路。 这个他认账了,没有料到官府没有停止,突然又来了一个评选十大三好店铺及作坊。 十大三好作坊及十大三好店铺,每个行业最多只有一家。 众人一听,有了赵家庄作坊在这里,还评选什么,干脆直接让赵家庄作坊当选。 其实不但金堂县这样认为,成都府也这样认为,四川这样认为,大宋这样认为。 娘亲听到这些传言,在《大宋中华报》刊登消息,赵家庄不会参与任何评选。 这下所有的作坊与店铺这下放心了,赵家庄不参与,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对于官府这个突如其来的评选,张辉品思考一晚上,觉得自己必须争。 不争,他以后在金堂县就没有立足之地。 赵家庄虽然也有食醋作坊,但是已经声明退出。 现在金堂县除了赵家庄之外只有他这家食醋作坊,如果没有当选,那老百姓认为肯定有问题。 这个就是老百姓的观点,直接了当,没有二话可说。 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在金堂县评选消息之后,他的同行如雨后春笋一样出现。 他怎么也想不通,以前这些正眼也不瞧这里的王记、黄记、徐记、曹记、陈记等外地的食醋作坊,这次大张旗鼓来到金堂县。 他们纷纷在金堂县租用店铺,直接与他竞争。 他们都是成都府路或者四川各府、州、军、监(四个几乎是一级)最拔尖食醋作坊。 这些日子张辉品的食醋顿时卖不动了,老百姓纷纷反应这些食醋不但口感好,而且价格还比张辉品还要低。 张辉品只好吩咐他的姨姐夫朱得国给了看守店面,他到这些同行瞅瞅。 张辉品脱下员外服装,打扮成短袖褐衣一个普通金堂县人模样,来到这些食醋面前。 他每个食醋店铺都购买了一斤食醋,果然价格都比自己低至少一成。 张辉品回到自己的食醋作坊之后,一一品鉴。 他把别人食醋与自己食醋进行比较,发现自己与他们的各有所长。 但是,总体感觉外地食醋口感不错,有的甚至超过自己,特别是那个陈记桃峰食醋,味道确实不是自己能够比拟的。 口感如此之好,价格比自己至少低一至两成,他们图的是什么? 而且这些从外地运来,成本远远高于自己这个本地作坊。 他喝了一口醉春风,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们来到这里,难道图那个十大作坊活动来的吗? 老天呀,我张辉品怎么这么命苦呀,平时不争,以前不争,偏偏这个时候就来争了。 你们作坊不在金堂县,争了有什么用处?又不在金堂县长期做生意? 这个作坊他的姨妹夫也有一份,不过张辉品占大头,朱得国占小头。 没有销售,制作的食醋不能卖出去,两人不停唉声叹气。 张辉品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问朱得国怎么办?  第二百二十五章、 再造天堂(十) 朱得国一边喝茶,一边思考。 张辉品的眼睛紧张打量着朱得国,发现自己手心全部是汗水。 朱得国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们纯粹是冲着官府十大作坊及十大店铺来的!” 张辉品也一边喝茶,一边思考,他摇摇头叹息说道:“这个评选是金堂县官府在评选,又不是成都府评选,更不是大帅评选,他们来争什么,我怎么也不明白。” 朱得国打量他两眼,没有想到这个合伙人竟然这些都没有看了出来,说道:“官府评选他们兴趣不大,但是这次评选有赵主簿参与,这个才是关键。” 他喝了一口茶,好像下定决心。 他重重地说道:“有了赵主簿参与,这个招牌可以拿到天下炫耀。这个就是他们随时东山再起的本钱。他们就是亏损再多,也值得。” 张辉品也曾经考虑过这些,但是不愿意承认,或者他心里还有侥幸。 没有想到朱得国直接了当把他最担忧的事情说了出来,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因为朱得国把他唯一的希望打碎了,重重放下茶杯,陷入沉思之中。 金堂县现在热闹极了,不但外地客商纷纷涌入,而且还有一个新建的祠堂。 陈兴全成都府是桃峰食醋的掌柜,原来他是根本不看好金堂县这里的。 他原来有一个观念,就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自己一心一意把食醋做好就可以了。 只要食醋品质做好,生意就自然上门,当然这个在以前他的生意确实不错。 毕竟整个成都府也有百万人口,除去各县,成都也有好七八十万人口。 如此之大的人口基数,成都又是天府之国所在,老百姓富裕,自然舍得在吃上面下功夫。 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胡人两次攻破成都府,烧杀抢掠,给成都造成极大的破坏。 整个成都府老百姓不是死的死跑的跑,最后只剩下十万人口。 让人痛恨的是不但人口少,而且穷,老百姓已经基本上被胡人压榨得一干二净。 这个自然对陈记桃峰食醋产生极大的冲击,在胡人的铁蹄之下他勉强过着日子。 当保安团把成都从胡人铁蹄解决出来之后,他预计成都会逐步恢复以前的日子。 因为他知道赵平被任命为成都主簿,必然给成都带来希望。 但是他没有料到,赵平给成都府带来的希望,是从金堂县开始的。 后来他听说金堂县的知县是赵平舅舅,而且金堂县又是成都府损失最惨重的县,也理解赵平的想法。 但是,金堂县已经被胡人烧杀抢掠而空,老百姓几乎已经跑光,赵平行吗? 出乎意料之外,赵平突然封一个商人为从九品的散官,开始了各地的拉人大战。 当然,各地官府被动应战,纷纷以各种名目设立关卡,让陈兴全又失望起来。 但是赵平的老窝昌元县赵家庄自然大力支持金堂县,并且在金堂县新建赵家庄。 这一下不得了,一下竟然拉来两万人口,加上驻扎那里的护川军及保安团,金堂县的总人口已经不下五万,这已经是一个标准的中等县人口规模。 陈兴全此时有些犹豫不决,毕竟赵家庄也生产包括食醋在内的调味品,而且品质更好。 成都虽然没有金堂县恢复那么快,但是也逐渐在恢复之中。 这个与秦玉龙这个成都知府的休生养息治理有关,但是更多是与赵平几万贯的大手笔投入相关。 老百姓有钱了,自然舍得在衣食住行上投入。 开门五件事,油盐米柴醋,醋虽然被排在末位,但是也是生活必须品。 陈兴全桃峰特醋是成都的老字号,自然生意也在恢复之中,生产蒸蒸日上。 此时他根本就没有来到金堂县的念头,但是评选十大的作坊让他坐不住了。 他的桃峰特醋仅仅是成都一个老字号,而且这个十大的作坊虽然在金堂县评选,但是却是要在《大宋中华报》公布。 《大宋中华报》那个公布可是让包括胡人、大理、安南、倭国等知道。 与成都这个小地方相比较,显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关键的是,这个评选还有赵平参与。 也就是说,凡是被评上的,已经能够进入赵平的法眼了。 陈兴全当即用牛车拉了几坛子的桃峰特醋,经过一天奔波,在金堂县租下一个门面开始销售。 在成都他非常自信,但是来到金堂县他就没有这种自信了。 因为有他这种想法显然不止他一家,他来到金堂县时,已经有了几家外地的食醋。 赵家庄的食醋在成都也有销售,经过比较,虽然他的桃峰特醋不错,但是还是承认有一定的差距。 好在赵家庄的食醋走的是高端路线,并没有与他直接竞争。 其实赵家庄食醋销售不是重点,因为此时酱油已经开始投产。 这个是传说只有皇宫里面才有的调味品,赵平直接把它投入民间市场。 它的价格是食醋的十倍,而且供不应求。 毕竟这个酱油刚刚投产,是与琉璃及仙纸一样极其高端的奢侈品,只是权贵才能使用的物事。 为了迅速打开金堂县这个市场,面对越来越多同等的竞争,桃峰特醋不得不采取低价策略。 从成都运输到这里,价格至少比成都高五成以上。 现在他采用这种比成都还要低价,显然卖得越多,亏损也越来越多。 但是他又不得不亏损卖出去,如果你不卖出去,就没有知名度。 为了能够评选上十大作坊,再多亏损他也认为值得。 在他印象之中,金堂县应该是穷乡僻壤。 来到金堂县,他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非常离谱。 宽阔的大道,被柳树一分为二,保证牛车马车只能向一个方向行走。 可以说,这样他的牛车就不会与别人的牛车与马车马匹相碰撞。 至于行人,可以走大道外面的行人步行道,也避免了与车马相撞。 大道两边是商铺,商铺与大道之间又是柳树、黄桷树及行人步行道。 陈兴全在行人步行道慢慢走着,不停打量四周一切,对这一切感到非常稀奇。 陈兴全觉得确实方便,可是行人如果要穿过大道怎么办? 走了一段,他终于发现,还有行人道,这里可以穿过大道。 可是车马不让行人怎么办? 陈兴全只见一个外地的马车跑得飞快,在人行道没有停止。 立即就有一个城管上马,勒令马车停下,要求他们必须交罚款。 那个马车伸出一个戴着红花的小官人,大声嚎叫从来没有见到人行道。 那个城管口哨一吹,顿时来了几个戴着红袖章的城管立即冲了上来,马车被迫停止下来。 马车主人是戴着红花的小官人,车上还有一个小娘子及丫环,料想是一个非富即贵的子弟。 此时后面来了几个黑衣打扮的仆人,看见形势也骑马过来。 他们对着城管一拱手,说道:“我家小官人是汉州判官的衙内,他有急事要立即赶回去,还几位差爷望高抬贵手。” 原来是另外一个隔壁州的判官的儿子,这个城管不禁一愣。 那个戴着红花的小郎君嘴唇不禁露出一丝笑容,你们这些与贼配军类似的什么城管,也敢管本衙内的马车? 这几个城管口哨又是一吹,此时来了一个城管。 刚才几个城管向他拱手一礼,把事情禀告一番。 这些城管原来是保安团之人,在嘉定伤势严重,虽然治好但是已经不能上战场,赵平安排他们做城管。 这个叫做阮天星的什长城管,冷冷打量这个汉州判官的儿子,看到这个戴着红花的小官人,不禁一愣。 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口里冷冷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尔等既然已经犯法,当然得相同处罚。” 几个仆人不禁大怒,就想动手,但是几个城管冷冷扫视他们一眼,顿时焉气了。 这几个仆人可能欺压老百姓还得行,可是这些城管可是在嘉定杀过胡人的,身上杀气凛然。 那个戴着红花的衙内只得乖乖交一贯会子的罚款。 即使他家里有钱,但是一贯的罚款还是让他心痛。 他老子在汉州再厉害,但是能够比得上当今成都府的赵主簿吗? 这个就是阮天星敢于重重处罚这个汉州判官衙内的原因。 陈兴全停止打量这一切,当他看见这个汉州的小官人亮出身份的时候,他还以为城管不敢处罚。 没有料到城管不但处罚,而且还给予一贯会子的重重处罚,不禁点点头。 这些其它地方没有的城管确实厉害,竟然连汉州衙内的马车同样逗硬。 他欣慰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走了几里路,他想休息一下。 让陈兴全感到体贴的是,步行带每隔大约一百步就有石板或者木板做的椅子,供行人休息。 商铺大部分都是一楼一底,但是也有一些地方是三楼一底,最高的甚至是五楼一底。 三楼以上当然这是用上仙水泥的缘故,更加显得豪华富贵。 除了中河的两座大桥修建完成刚刚通行,两个小河的四座桥已经通行一段时间,出行极为方便。 突然,他看到前面有一处一丈高的围墙,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园林,茶花与蔷薇及黄桷兰从这个不高的围墙伸出。 这是哪家园林,修建得如此富丽堂皇?  第二百二十六章、 再造天堂(十一) 艺鑫五金是第一个被评选出来的,这个是丝毫没有争议的。 不但把作坊从嘉定搬到这里,而且还带来五千人口。 如果他不能当选,哪个当选? 其实赵飞扬觉得不应该参与评选,但是赵平说道:“这个毕竟是选给天下看的,如果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作坊,岂不是让天下笑掉大牙。” 赵飞扬无论人气、制作品质、爱国精神,都必须推举上去。 张辉品的食醋坊被排列最后,让他乐开怀,天天高兴不也看着他那个官府定制的三好作坊。 陈兴全看到张辉品高兴的样子,冷冷打量。 他心想你只能得意这三年,三年之后必然要被吾取代。 宋朝的调味品非常简单,基本上就是食醋、盐、油,白糖(霜糖)、卤料(香料)等都是奢侈品。 酱油只有皇宫才有,没有辣椒及豆办,食醋也是极为珍贵的调味料。 食醋作为最常见的调味品,自然入选。 果然赵平评选不久,朝廷就有人跳出来要弹骇他。 当然谢方叔及徐清叟是不会出来,而是一个叫做陈大方的御史弹骇的。 陈大方在奏章里面是这样写道,官府乃是在于教化百姓,完成税赋,岂能与商人混在一起。 他在奏章里面痛斥,商人声色犬马、无奸不商、引奢侈之风、乱耕读之气,难道你赵平想官商勾结? 不得不说这个陈大方引经据典,言辞犀利,确实击中商人的软肋,也击中了赵平弱点。 赵平则在奏章反击,举出赵飞扬种种让人感动的事迹。 其一,忠君爱国的读书人。 赵飞扬不但读书十年,是一个儒商,而且还忠君爱国。 其二,支持杀胡差点破产。 他为了支持嘉定抗胡,在官府经济困难的时候,毅然把作坊与住宅抵押给金银铺,用高利贷来制作兵器,还差点因此而破产! 其三,节约大义,品德高尚。 赵飞扬不但没有引奢侈之风,而且派出其女儿出去无偿为被洪水冲走住宅的老百姓医治,同时还有里正及当事人的感谢证明。 其四,尊敬娘子,不纳小妾。赵飞扬至今只有一个娘子与两个女儿。 陈大方的拿着赵平的奏章,看了半天,只有摇头叹息。 他本来想把赵平通过此事拉下水,没有料到赵飞扬是一个如此完美的人,可以说君子也不为过。 据说当赵平把奏章通过快马呈上朝廷之后,就是官家也不得不叹服赵飞扬为人高洁。 此事反而促进另外一个事情的进展,就是赵飞扬等人的散官进程。 朝廷本来就对官帽控制得越来越严格,更何况给素来有无奸不商的商人散官。 原来赵平通过余玠向朝廷给赵飞扬的散官请求,被理宗压了下来。 理宗对于官府越来越多的官员是越来越厌恶,原因很简单,这些官员都是吃俸禄的,大宋现在财政太困难了。 但是赵飞扬如此忠君爱国品德高尚的仁人志士不封为散官,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 赵平没有料到他一个反驳陈大方的奏章,竟然取得一箭双雕的效果。 不但驳斥陈大方的弹骇,而且还把赵飞扬等人的散官也争取下来。 果然官场凶险,如果自己没有找到赵飞扬如此完美的人,也许陈大方的弹骇就成功了。 就在十大作坊及十大店铺刚刚评选之时,赵平觉得自己也有些疲倦。 他刚刚回到金堂县赵家庄,娘亲就派出兰儿过来,说金堂县的有人来拜访自己。 赵平来到会客厅一看,竟然有二十几个客人,全部都是文人打扮,年齿从六十到二十左右都有,只是竟然个个不认识。 不过个个都是一派儒雅,相貌气质不凡,显然是饱读诗书之士。 看见赵平进来,这些人突然纷纷跪下,让赵平措手不及。 赵平急忙闪身让开,同时急忙也跪下,口里说道不敢,不敢。 开玩笑,这些人一看就是士林之杰出人物,他们掌握了士林舆论。 关键的是,这些人个个都比自己年齿大了许多,自己岂能无缘无故受此大礼。 大宋是文人的天下,口水沾到官家脸上也不畏惧,包文正就这样干了的。 他们一来就跪下,显然有求于自己。 况且,自己在金堂县动作不少,正在风头浪尖,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些都是金堂县的士人,自己虽然不怕他们,但是也不要得罪他们,做人要有礼有节。 那个六十左右的老者依然跪下,双手一礼说道:“在下乃是龙泉野鹤(张固号),赵主簿派了人救下全家性命,特此感谢。” 众人也依然跪下行礼,纷纷表示感谢。 原来是这样的,自己派人救命,他们跪下行礼,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赵平急忙说不敢,口称:“各位长辈都是我大宋的仁人志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乃是大丈夫所作所为。各位长辈乃是士林之楷模,如果不能活下来,乃是吾辈之耻辱。” 赵平丝毫不提自己派人抢救他们的性命,反而感叹他们的品质。 这些人互相看了看,眼里全部都是赞赏的神色。 众人又互相谦虚一番,然后分主宾坐下。 张家现在在成都府名气大振,宁愿饿死,也不愿下山。 此品格自然为士林传为美谈,不少士子纷纷登门拜访,张家隐隐约约成为成都士林领袖之势。 现在这一家挟名声之威,这个时机来拜谢自己,必然有所图谋,自己得小心翼翼应付为上。 唉,与文人最累,可是又不得不打交道。 张思与张宏父子先后用琴演奏了赵平的《沧海一声笑》及《梁祝》表示感谢之情。 张宏的兄弟张伟出来把赵平的《战争说》及《万物之道》从头到尾背了一遍。 张思的兄弟张念则对赵平治理商人极为赞赏,认为赵平运用平衡之道,一个巴掌一个甜枣把商人治理得心服口服。 张固的兄弟张定则对《万物之道》极为赞赏,打算写一本的儒学与《万物之道》的书。 赵平越来越觉得这些人不对,他们不断给自己糖衣,难道还有炮弹不成,自己千万不能上当。 张固再次打量《战争说》及《万物之道》,喝茶之后拍了一下茶几,大大地赞赏一番。 张固又打量四周,叹息说道:“果然赵主簿治国之道确实在于平衡。前唐恃武而弱文,故最后而亡于武。现在大宋以文治国,却被胡人压得喘不过气,不然怎么会再次丢失成都?” 以文御武乃是大宋的国策,没有料到此人竟然公开质疑。 赵平心里暗暗吃惊,此人竟然说出此话,虽然不是公众场合,显然是在试探什么? 赵平对这个六十岁的老人拱手一礼,说道:“大帅率英勇之士,数败胡人,正在节节收回失土。” 对方交浅言深,得小心翼翼为上。 张固打量赵平一眼,丝毫不客气反问说道:“这次如果没有没有赵主簿收回金堂县,老朽整个家族可能已经饿死在山上了。” 赵平被此人步步紧逼,说道:“在下只是适逢其会而已。” 张固看了《大宋中华报》,语气极为苍凉叹息说道:“如果没有赵主簿,不但老朽整个家族饿死,甚至还没有人来收尸。” 说到动情之处,他不禁用衣袖擦拭浑浊的眼泪,其它十二多人也纷纷用衣袖擦拭自己的眼泪。 赵平虽然心里一片感动,但是脸色依然一片平静。 他向张固家人拱手一礼,用极为尊敬的语气说道:“张族长如此深明大义,上天自然早有安排。” 说到这里,赵平淡淡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故此安排小子来到金堂。” 赵平这一句回答极为巧妙,犹如太极推手一样,不知不觉之中把这一招以情动人之招术化解。 张固突然缓缓吟诗:“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赵平听着他吟诗,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果然张固上前拱手一礼说道:“我等虽然也一度成为遗民,却得到赵主簿的解决。” 说到这里,他突然向东北方向望去,叹息说道:“可是中原大地,孔孟故里,还有我千千万万的遗民。” 说到这里,他眼里老泪直流,说道:“老朽祖籍原本是东京人氏,金兵攻破京城之后迁移到金堂这里。老朽家族代代族长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想回到东京看看。” 赵平也有些感动了,虽然他们已经在金堂县定居百多年了,依然没有忘记祖训。 说到这里,张固仿佛下了决心,突然在赵平面前跪下,双手拱手一礼说道:“老朽时日不多,此生无望,但是思儿还有希望,恳请赵主簿成全。” 他一跪下,张氏整个家族的人也纷纷跪下,齐声说道:“恳请赵主簿成全。” 赵平此时左右为难,这些人是在逼自己表态。 可是,收回故土乃是朝廷之事,自己乃是一介主簿,而且仅仅是成都府的主簿。 现在自己在金堂县的事情刚刚有起色,张氏家族就希望自己收回中原故土。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凭着有保安团与护川军吗? 第二百二十七章、 遗民之泪(一) 艺鑫五金是第一个被评选出来的,这个是丝毫没有争议的。 不但把作坊从嘉定搬到这里,而且还带来五千人口。 如果他不能当选,哪个当选? 其实赵飞扬觉得不应该参与评选,但是赵平说道:“这个毕竟是选给天下看的,如果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作坊,岂不是让天下笑掉大牙。” 赵飞扬无论人气、制作品质、爱国精神,都必须推举上去。 张辉品的食醋坊被排列最后,让他乐开怀,天天高兴不已看着他那个官府定制的三好作坊。 陈兴全看到张辉品高兴的样子,冷冷打量。 他心想你只能得意这三年,三年之后必然要被吾取代。 宋朝的调味品非常简单,基本上就是食醋、盐、油,白糖(霜糖)、卤料(香料)等都是奢侈品。 酱油只有皇宫才有,没有辣椒及豆办,食醋也是极为珍贵的调味料。 食醋作为最常见的调味品,自然入选。 果然赵平评选不久,朝廷就有人跳出来要弹骇他。 当然谢方叔及徐清叟是不会出来,而是一个叫做陈大方的御史弹骇的。 陈大方在奏章里面是这样写道,官府乃是在于教化百姓,完成税赋,岂能与商人混在一起。 他在奏章里面痛斥,商人声色犬马、无奸不商、引奢侈之风、乱耕读之气,难道你赵平想官商勾结? 不得不说这个陈大方引经据典,言辞犀利,确实击中商人的软肋,也击中了赵平弱点。 赵平则在奏章反击,举出赵飞扬种种让人感动的事迹。 其一,忠君爱国的读书人。 赵飞扬不但读书十年,是一个儒商,而且还忠君爱国。 其二,支持杀胡差点破产。 他为了支持嘉定抗胡,在官府经济困难的时候,毅然把作坊与住宅抵押给金银铺,用高利贷来制作兵器,还差点因此而破产! 其三,节约大义,品德高尚。 赵飞扬不但没有引奢侈之风,而且派出其女儿出去无偿为被洪水冲走住宅的老百姓医治,同时还有里正及当事人的感谢证明。 其四,尊敬娘子,不纳小妾。赵飞扬至今只有一个娘子与两个女儿。 陈大方的拿着赵平的奏章,看了半天,只有摇头叹息。 他本来想把赵平通过此事拉下水,没有料到赵飞扬是一个如此完美的人,可以说君子也不为过。 据说当赵平把奏章通过快马呈上朝廷之后,就是官家也不得不叹服赵飞扬为人高洁。 此事反而促进另外一个事情的进展,就是赵飞扬等人的散官进程。 朝廷本来就对官帽控制得越来越严格,更何况给素来有无奸不商的商人散官。 原来赵平通过余玠向朝廷给赵飞扬的散官请求,被理宗压了下来。 理宗对于官府越来越多的官员是越来越厌恶,原因很简单,这些官员都是吃俸禄的,大宋现在财政太困难了。 但是赵飞扬如此忠君爱国品德高尚的仁人志士不封为散官,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 赵平没有料到他一个反驳陈大方的奏章,竟然取得一箭双雕的效果。 不但驳斥陈大方的弹骇,而且还把赵飞扬等人的散官也争取下来。 果然官场凶险,如果自己没有找到赵飞扬如此完美的人,也许陈大方的弹骇就成功了。 就在十大作坊及十大店铺刚刚评选之时,赵平觉得自己也有些疲倦。 他刚刚回到金堂县赵家庄,娘亲就派出兰儿过来,说金堂县的有人来拜访自己。 赵平来到会客厅一看,竟然有二十几个客人,全部都是文人打扮,年齿从六十到二十左右都有,只是竟然个个不认识。 不过个个都是一派儒雅,相貌气质不凡,显然是饱读诗书之士。 看见赵平进来,这些人突然纷纷跪下,让赵平措手不及。 赵平急忙闪身让开,同时急忙也跪下,口里说道不敢,不敢。 开玩笑,这些人一看就是士林之杰出人物,他们掌握了士林舆论。 关键的是,这些人个个都比自己年齿大了许多,自己岂能无缘无故受此大礼。 大宋是文人的天下,口水沾到官家脸上也不畏惧,包文正就这样干了的。 他们一来就跪下,显然有求于自己。 况且,自己在金堂县动作不少,正在风头浪尖,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些都是金堂县的士人,自己虽然不怕他们,但是也不要得罪他们,做人要有礼有节。 那个六十左右的老者依然跪下,双手一礼说道:“在下乃是龙泉野鹤(张固号),赵主簿派了人救下全家性命,特此感谢。” 众人也依然跪下行礼,纷纷表示感谢。 原来是这样的,自己派人救命,他们跪下行礼,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赵平急忙说不敢,口称:“各位长辈都是我大宋的仁人志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乃是大丈夫所作所为。各位长辈乃是士林之楷模,如果不能活下来,乃是吾辈之耻辱。” 赵平丝毫不提自己派人抢救他们的性命,反而感叹他们的品质。 这些人互相看了看,眼里全部都是赞赏的神色。 众人又互相谦虚一番,然后分主宾坐下。 张家现在在成都府名气大振,宁愿饿死,也不愿下山助胡为虐。 此品格自然为士林传为美谈,不少士子纷纷登门拜访,张家隐隐约约成为成都士林领袖之势。 现在这一家挟名声之威,这个时机来拜谢自己,必然有所图谋,自己得小心翼翼应付为上。 唉,与文人打交道最累,可是又不得不与之打交道。 张思与张宏父子先后用琴演奏了赵平的《沧海一声笑》及《梁祝》表示感谢之情。 张宏的兄弟张伟出来把赵平的《战争说》及《万物之道》从头到尾背了一遍,声音抑扬顿挫,没有漏掉一字。 张思的兄弟张念则对赵平治理商人极为赞赏,认为赵平运用平衡之道,一个巴掌一个甜枣把商人治理得心服口服。 张固的兄弟张定则对《万物之道》极为赞赏,打算写一本的儒学与《万物之道》的书。 赵平越来越觉得这些人不对,他们不断给自己糖衣,难道还有炮弹不成,自己千万不能上当。 张固再次打量《战争说》及《万物之道》,喝茶之后拍了一下茶几,大大地赞赏一番。 张固又打量四周,叹息说道:“果然赵主簿治国之道确实在于平衡。前唐恃武而弱文,故最后而亡于武。现在大宋以文治国,却被胡人压得喘不过气,不然怎么会再次丢失成都?” 以文御武乃是大宋的国策,没有料到此人竟然公开质疑。 赵平心里暗暗吃惊,此人竟然说出此话,虽然不是公众场合,显然是在试探什么? 赵平对这个六十岁的老人拱手一礼,说道:“大帅率英勇之士,数败胡人,正在节节收回失土。” 对方交浅言深,得小心翼翼为上。 张固打量赵平一眼,丝毫不客气反问说道:“这次如果没有没有赵主簿收回金堂县,老朽整个家族可能已经饿死在山上了。” 赵平被此人步步紧逼,说道:“在下只是适逢其会而已。” 张固看了《大宋中华报》,语气极为苍凉叹息说道:“如果没有赵主簿,不但老朽整个家族饿死,甚至还没有人来收尸。” 说到动情之处,他不禁用衣袖擦拭浑浊的眼泪,其它十二多人也纷纷用衣袖擦拭自己的眼泪。 赵平虽然心里一片感动,但是脸色依然一片平静。 他向张固家人拱手一礼,用极为尊敬的语气说道:“张族长如此深明大义,上天自然早有安排。” 说到这里,赵平淡淡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故此安排小子来到金堂。” 赵平这一句回答极为巧妙,犹如太极推手一样,不知不觉之中把这一招以情动人之招术化解。 张固突然缓缓吟诗:“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赵平听着他吟诗,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果然张固上前拱手一礼说道:“我等虽然也一度成为遗民,却得到赵主簿的解决。” 说到这里,他突然向东北方向望去,叹息说道:“可是中原大地,孔孟故里,还有我千千万万的遗民。” 说到这里,他眼里老泪直流,说道:“老朽祖籍原本是东京人氏,金兵攻破京城之后迁移到金堂这里。老朽家族代代族长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想回到东京看看。” 赵平也有些感动了,虽然他们已经在金堂县定居百多年了,依然没有忘记祖训。 说到这里,张固仿佛下了决心,突然在赵平面前跪下,双手拱手一礼说道:“老朽时日不多,此生无望,但是思儿还有希望,恳请赵主簿成全。” 他一跪下,张氏整个家族的人也纷纷跪下,齐声说道:“恳请赵主簿成全。” 赵平此时左右为难,这些人是在逼自己表态。 可是,收回故土乃是朝廷之事,自己乃是一介主簿,而且仅仅是成都府的主簿。 现在自己在金堂县的事情刚刚有起色,张氏家族就希望自己收回中原故土。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凭着有保安团与护川军吗? 第二百二十八章、 遗民之泪(二) 虽然保安团与护川军这次打败了胡人,可是也是占了半夜偷袭缘故。 而且这次的胡人,基本上是中原北方的汉人,不是真正的胡人。 自己原班人马还只有三千左右,要与胡人决一死战,没有什么十万大军岂能提收回故土。 即使通过练兵有了十万大军,就一定能够收回故土吗? 岳飞什么时候被解决兵权受到迫害的,就是收回中原故土之际。 明明知道朝廷以文御武,为何还偏偏要跪下哀求自己收回故土? 这里面一定有计谋,而且所图不小。 如果说武将建功立业倒也能够说得过去,可是他们全部都是文人呀。 他们开始就从自己文武平衡之道入手,抨击朝廷的以文御武的国策。 他们吃了豹子胆,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公开抨击朝廷国策? 他们不怕举报吗?这是国策,岂能由尔等所能决定。 但是他们还是把收回故土这个朝廷重任压在自己身上。 他们想回到故土,已经是一百多年时间过去了。 他们现在定居百年多了,已经由过去东京人氏变成金堂人氏。 为何以前他们没有如此强烈要求,偏偏在自己面前就提出这个要求? 难道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想到这里,赵平觉得头顿时头都大了起来。 自己能够举报他们吗,且不说他们是自己拥趸,就是凭着他们在成都府的人气,也不能举报他们。 可以如果不举报他们,就只有用他们了? 可是,他们绝对不是小恩小惠能够打发的,他们的志向绝对不小。 赵平终于体会到当初太祖被黄袍加身的那种感受了。 他揉了揉头部,对着拱手一礼张固说道:“老人家的来意小子知道,让小子考量考量一下。” 张固听到此话,起身打量张思一眼,对着点点头说道:“老朽家孙女灵儿总是对自己家里不太如意,觉得赵家生活不错,现在就交给赵主簿,希望能够厚待她。” 显然又是这一家的嫡女,自己家里女人已经足够多了,这个怎么能行? 赵平立即回答:“老人家,这个大可不必。还是请收回此意。” 张固脸色大变,厉声说道:“她敢,回去就是三尺白绫。” 赵平还要推辞,此时娘亲带着帷幕进来,向着张固万福一礼说道:“张族长请放心,这个奴家答应。奴家对待她如自己亲生女儿,琴棋书画传授。” 娘亲后面跟着一大群娘子,年齿从十岁到四十都有,几乎都戴着帷幕。 那个四十的中年美妇拉着十岁出头戴着帷幕的小娘子,不停地安慰劝说那个小娘子。 那个小娘子后面还有一个丫环与奶娘,她一直哭泣不停。 看到赵平两眼,恨恨瞪了他两眼,又继续接着那个中年美妇哭泣。 你恨我做,老子家里女人已经够多了,你来不是给我添麻烦吗? 也幸好那个小娘子不知道赵平的想法,否则必定冲过来,狠狠咬赵平一口。 本小娘子是嫡亲女儿,过来委委曲曲给你当一个小妾,你还这样嫌弃? 张固一听大喜,拱手还礼连声说道:“好好,如此多谢赵族长。” 赵平不由得愕然问道:“娘亲?这事......” 那知娘亲断然说道:“平儿,此事就这样定了。” 难怪娘亲出来帮助张家说话,这些娘子军已经把娘亲说动。 张家果然厉害,男的游说自己,女的游说娘亲。周密安排,步步为营。 娘亲看了张固及张思等人一眼,回头望着赵平说道:“平儿,张家都是学富五车,熟读经书,对平儿颇有帮助,你看看能否安排一二?” 娘亲呀,你难道被对方灌了迷魂汤? 果然张家志向不小,还要自己安排一二。 赵平点点头,上前对着张家一礼,这才知道这个叫做灵儿乃是当今族长的张思的最小的嫡女。 张固已经从族长位置退下,虽然不是族长,但是影响力还在。 既然已经由娘亲定性,现在就是一家人了,赵平上前依照礼义一一见过众人。 赵平想了想,上前一礼对着张固说道:“翁翁德高望重,平儿想给你争取一个正八品的散官,不知可否?” 张固一边抚须,陷入沉思,表面谦虚一番,其实这个已经超出他们意料。 毕竟,赵飞扬拉来五千人口,赵平才给他推荐从九品散官。 他的这个散官,已经比赵飞扬高了三级。 这个就是商人与士人之间的区别,更何况张家在成都名声大振,张固用德高望重而言也不为过。 娘亲打量张固与赵平一眼,开口说道:“平儿,这个还用询问,直接给你张家翁翁争取一个。” 赵平打量张定一眼,说道:“叔翁翁学富五车,赵家庄经常学堂还差一个教授,请叔翁翁不要推辞。” 赵平的赵家庄学堂已经被余玠定性为官学,这个教授也有品秩的,至少不低于从八品。 张定当然高兴,行礼谢过。 赵平又对着张思说道:“现在赵家庄越来越大,需要一个主簿,张伯父还望不要推辞。” 如果说刚才赵平给张固的虚职,但是这个是绝对的实职,是整个赵家庄的大管家。 而且这个职位几乎可以说是赵家庄第三号人物,是除了娘亲与赵平之外的第三号人物。 张思恭恭敬敬来到赵平面前说道:“主君如此信任小人,小人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此次不敢以赵平伯父而自居,而是把自己摆在家臣位置,因为他已经认定赵平是他一生所跟随的主公。 两人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如果赵平有一天平定天下,他必须会出朝拜相。 当然,如果赵平失败,他也一起下地狱。 但是凭着赵平目前势力发展下去,不说与大宋争霸江山,但是收复北方的可能性极大。 赵杰虽然对赵平忠心,但是他最多算半个文人,眼光及见识有限,守成有余,谋略及开拓不足。 赵平让他在昌元县赵家庄养老也是这个意思,他也深知这一点,心满意足为赵平把老家看好。 赵平安排张思之后,来到张宏面前,对他拱手一礼说道:“保安团还差一个主簿,还请大哥把保安团看好。” 张宏不禁大喜,保安团已经在天下名声大振,这个果然是厚礼,急忙以君臣之礼拜见。 赵平打量张定一眼,说道:“二伯聪明过人,过目不忘。小弟看看在金堂县能否找出一个位置出来。” 张定更是大喜,他才三十多岁,赵平给他安排一个位置,前途无量,急忙以君臣之礼拜见。 张伟还年轻,赵平希望他在赵家庄学堂深造一番,最后考一个进士。 最后,张家全部以家臣之礼拜见了娘亲与赵平,彻底固定了两家之间的关系。 看着张家拿着一套府邸的钥匙兴高采烈回去了,赵平陷入沉思。 赵平曾经有收复北方的打算,但是现在张家介入,赵平被迫把计划提前。 张家这样做,既有让自己收回北方的打算,更多的是想从自己这里看到振兴家族的希望。 这个真的是权力越大,责任越大,让赵平感到肩膀的担子沉甸甸。 次日,赵平洗漱完毕,王国尔就跑来告诉赵平一个惊人的消息。 他节节巴巴:“小郎君,外面.....外面,外面来了好多人。” 我的老天呀! 眼前是黑压压的人头,排列有几里路程。 从官道到金堂县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人,甚至连城边也站有人。 建筑的工人看到来了这么多人,为了安全着想立即停止施工。 这些来得如此之多,难道他们是约好的吗? 竟然在这一天来,也不考虑金堂县的接待能力。 这些人大多数衣衫烂缕。 有的背着包袱,有的背着席子! 箩筐能够爱得了吗? 有的男人竟然用箩筐挑着四个孩子。 这个女人也太忙碌了吧,背上背一个,双手还要牵两个孩子。 此人一定是孝子,背着年老的母亲,手里牵着柱着拐杖的父亲。 一个平板车下来两个人。 赵平仔细打量,他们在别人扶持之下,双手摸着下车。 原来瞎子也来了! 当然完全都是健康人就不要想了。 不但稍为健康的来了,就是老弱病残的也来了。 大部分人脸色都是菜色或者饥色,有的人脸色苍白甚至摇摇晃晃甚至倒在地上。 一群竟然如此之肮脏,全身都是锅烟灰。 翠竹突然指着眼前这一群人说道:“小郎君,看看那些小娘子、小郎君,好像没有穿衣服。” 赵平与娘亲、舅舅、刘昂等人仔细一看,一群小郎君及小娘子果然是好像没有穿上衣服。 他们竟然全身用锅烟灰抹上去遮住。 臭味冲天! 一阵热风吹来,汗臭、狐臭、屎尿等各种味道传过来。 娘亲、翠竹等不禁捂住鼻子。 就是赵平、洗星、舅舅、刘昂等也忍不住捂住鼻子。 好在赵家庄与金堂县早已有了接待经验。 他对着张思及洗星、赵云、张宏等人说道:“天气太热,人口众多,容易出事情。” “立即动员护川军保安团及建坊给他们搭建竹制简易住房、澡堂、茅房、饭堂、煮饭、烧水。” “人太多,容易出事。不能让他们安静下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些人也一起动手修建他们的家园。” “要注意卫生,住的地方必须用石灰消毒。每人衣物先发两套衣服,不够立即到县城采购。” “让赵地多采购锅碗瓢盆粮食之类生活用品。多购买衣服。他们的旧衣服有可能有传染,全部烧了。” “洗澡必须用硫磺仙皂消毒,喝水必须是开水加十滴水。” “他们有的年纪很大,或者长途奔走,可能有不少人已经生病。” “请游教授东方教授及郎中、护士给病人看病。” “请洗星安排人手对这些人进行登记,发放金堂县的身份证,作为领取粮食衣物的凭证。” “发动老百姓接待,最后官府统一结账。” 人太多,赵平不得不小心翼翼,一条又一条吩咐下去。 刘昂虽然对赵平极为嫉妒,但是这一次他顾不上了。 因为有了这三万多人口,他的县丞彻底稳定了。 舅舅嘴巴几乎不能合拢,他高兴之余,想问问赵平又是如何给他拉来三万多人口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 遗民之泪(三) 此时,邓斌、高兴还有上官伯龙、鹿鹿叨、欧力给、云中涯、张贯民脸上风尘仆仆来到赵平面前。 赵平没有料到邓斌及高兴、上官伯龙、欧力给、张贯民他们当真把事情办成了,竟然给金堂县大增加三万五千人口。 赵平也没有管他们一身酸臭味道,亲自给他们泡茶,坐下交谈,让七人感动不已,一边感谢一边接过茶水。 舅舅更高兴的是,这次不是从大宋境内拉人,而是从胡人境内拉来的人。 这些都是大部分都是中原人氏,就是以洗阳、开封人占多,还有少量兴元府的人氏。 河南连连战争,百姓困苦不堪,早已有了逃跑的想法。 如果是零星逃跑,胡人官府也不会过问,可是如此大规模逃跑,不惊动官府是不可能的。 他们又是如何做到的呢?舅舅心里非常想问问赵平。 其实赵平知道哪里最好拉人,其实不是嘉定,也不是昌元县,而是中原等大宋境外。 关键是胡人还开始建立官府,中原人心未定,对着大宋的富裕与人道、教化特别向往。 其实即使胡人官府建立了,凭着胡人那种野蛮与残暴,也让人避之不及。 但是这种风险太高了,如果是零星拉人还好,可是如果大规模拉人,想不引起胡人注意都难。 在邓斌、上官伯龙、鹿鹿叨的讲述之中,众人终于明白这一次人口大迁移之困难与曲折。 汪忠臣是汪德臣的大哥,相貌相似,但是个子至少矮了半个头。 他最近火气冲天,不但他的儿女战战兢兢,就是他的小妾也被他用皮鞭狠狠地抽了一顿。 原因是小妾说她的花仙子水粉用完了,要汪忠臣给他购买一瓶。 这个小妾平时最得到他宠爱,不但年轻美丽,而且还会琴棋书画。 他也一直宠爱这个小妾,几乎什么都满足她。 而这个小妾正是仗着对她的宠爱,打算更换一瓶兰花香味的花仙子香粉,没有想到竟然碰到马蹄上。 看到这个与他大女儿差不多大小妾委委曲曲哭哭啼啼出去,他有些于心不忍。 他非常想喊她回来,好好疼爱她一番,可是心里总是有一团烈火在焚烧。 他近几时心情特别糟糕,发现汪家竟然被大汗冷落了。 如果没有最近一件事,汪忠臣一家还以为他们家族受宠依旧。 那一次水军万户张禧请客,摆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琉璃酒杯、琉璃茶杯。 杯子晶莹如水,倒在里面琼浆玉液酒清晰可见。 特别是醉春风的叶底嫩芽及嫩叶,经过开水浸泡之后,完全舒展开来。 果然就是醉春风,虽然干看紧细显毫,但是经过开水浸泡,现在虽然是夏天,叶底依然是嫩黄,仿佛依然在春天。 至于一道叫酱香小黄鱼的名菜,味道鲜美香浓,差点让他把舌头吞下。 这个味道他从来没有品尝过,听说使用了那个传说皇宫才使用的酱油,果然与众不同。 汪忠臣一边拱手祝贺,情不自禁问这些物事是哪里采购的。 郭侃淡淡一笑,说道:“这个想购买也购买不到。” 汪忠臣心里大惊,才知道这是大汗赏赐给有功之臣。 哦,我们汪家为了大汗抛头颅洒热血,父亲多次攻克南蛮四川城池,哥哥汪直臣战死沙场,二哥汪德臣也多次攻克南蛮四川。 这个不是功劳还是什么吗? 他思考整整一个晚上,终于得出原因。 自从汪德臣把十万兵马葬送在嘉定之后,汪家在胡人那里地位一落千丈。 汪德臣不是不努力,也几乎把嘉定攻下,但是毕竟失败了。 失败了人马回来还可以有说法,可是十万大军几乎灰飞烟灭。 这是自孟珙以来第一次取得万人以上的大捷,而且这次战绩之辉煌,甚至还超过孟珙。 孟珙也只是把胡人十万大军打得死伤七八,而这次嘉定之战几乎是全歼,就是主帅也没有跑掉。 此战,一举扭转了对胡人的心里上劣势,也极大改变南蛮在四川战略被动局面。 相反,胡人十万大军气势汹汹而去,却几乎被全歼惨败而归。 大帅不是别人,还是被胡人大汗称为田哥儿汪德臣。 此次,可以说对胡人士气打击极大,从来没有打过败仗的汪德臣竟然被打了败仗,而且还被“杀死”。 如果说大宋凭借战功升迁,胡人更是直接与战功与地位荣誉挂钩。 汪氏家族打了如此一个丢人的大败仗,不是丢人,而是丢脸,丢的是家族的脸,更丢了胡人的脸。 蒙哥大汗心胸开阔,对汪忠臣等依然好言相劝,要汪忠臣等宽心。 听到大汗的相劝,汪氏家族稍稍宽心。 毕竟,他们汪氏家族对胡人大汗忠心耿耿,就是用抛头颅洒热血用也不过。 现在终于明白了,虽然大汗口里说没有什么,但是汪德臣遭受如此之严重惨败,大汗心里还是介意的。 他虽然不想冷落以前的旧功臣之心,但是蒙古汗国毕竟还是任凭功劳决定地位。 如果对着损兵折将宠爱依旧,那不是寒了有功之臣的心。 没有法子,蒙古汗国对南蛮以文治国丝毫不感兴趣,纯粹凭借武力打天下与治国。 让汪忠臣更加心惊的是,不但大汗赏赐没有他们汪家的一份,就是用于功臣那一份俸禄也停止了。 就是说,他以后想给心爱小妾购买水粉钱也没有了。 因为蒙古汗国是凭借武力打天下,因此这份功臣俸禄占汪家六成以上。 这个就相当于后世的收入是由工资与奖金构成,汪家的功臣俸禄就是奖金,以后就纯粹只有干工资。 他不但不能给小妾购买水粉,还有可能连小妾都养不起。 因为他有九个子女,吃喝拉撒足够把他家里啃光, 汪忠臣一夜没有睡觉,思考一晚上。 他发现现在要恢复家族昔日的繁华就只有再立战功,他很想请命率领兵马支攻打南蛮四川。 可是他这个非常不现实,因为家里最能够打败的就是二哥汪德臣。 除了二弟之外,还有四弟汪翰臣。 而汪忠臣不论带兵、武功还是谋略都是远远不如被称为田哥儿的二弟,也不如四弟汪翰臣。 现在二弟率领十万大军几乎被那个赵平打得一干二净,自己哪里能够打败南蛮? 二弟听说已经被南蛮杀死了,四弟也没有消息。 可以说,汪家最能打仗的已经在这次嘉定之战全军覆没。 他虽然是家里长子,却是资质比较平庸的一个。 汪忠臣连续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家里娘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一天她亲自给官人梳理头发,不禁惊叫一声。 汪忠臣虽然不太喜欢娘子,但是还是尊重娘子,听到尖叫声音,强忍心中不快,问道:“什么事情?” 他的娘子犹豫一下,最后下定决心,他感觉头皮略为有些疼痛。 他娘子递给他几根白色的头发,安慰汪忠臣说道:“官人,不要太操心了,你都长出白头发了。” 汪忠臣不相信自己长出白头发,他才三十岁刚出头。 当他拿出那几根长长的白发,反复打量,不禁长长地叹息。 难道,自己就这样告别年轻时代? 就在汪忠臣自怨自艾的时候,他的小妾进来了。 看见两人在里面恩恩爱爱,她撇了撇嘴巴。 此时汪忠臣的儿子出来找的夫人,夫人冷冷打量这个与她大女差不多在小妾两眼,只好出去陪同儿子。 这个小妾新纳不久,本来是一个青楼的青绾人,琴棋书画样样齐全。 看到这个刚刚出道的青绾人相貌不凡,琴艺出众,声音如黄鹂,他及时出手,纳入房中,因此疼痛有加。 小妾倒也没有辜负他,经常在他面前展示琴棋书画,成为他的开心果。 此时小妾在他面前弹奏了一曲《沧海一声笑》,让他心里终于平静下来,刚才被白发打扰的心情暂时忘却。 看到汪忠臣眉目舒展开来,小妾此时打开《大宋中华报》,用一种清脆娇柔声音给他念《大宋中华报》。 当他听说金堂县竟然遇到百年不遇的大水,就是县城也被淹没,不禁叹息说道:“又不知死了多少人?” “什么,如此之大水竟然没有死人?怎么可能?” 汪忠臣放下茶杯,不可思议地站了起来。 他打量小妾一眼,非常想把报纸夺过来自己看看。 看到津津有味读报纸的小妾,他最后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毕竟,小妾娇柔如黄鹂的声音听着确实是一种享受。 原来他们出动了保安团与护川军,可惜保安团与护川军也是人呀。 赵平竟然用宝贵护川军及保安团的士卒性命去拯救那些贱命? 他感觉到不可思议,毕竟在胡人眼里,能够立功的人的性命绝对比不能立功的人值钱。 但是金堂县事情还没有完成,他的小妾又继续念了下去。 汪忠臣一边喝茶一边享受小妾的美妙声音。 “什么,金堂县竟然一个月就把六座桥修建好了,不可能吧。就是木桥也不可能一月之间修好吧。难道是绳桥?” 小妾听他问道这里,反复打量报纸说道:“可是上面说这是仙水泥桥,效果与石桥差不多。官人,什么是仙水泥桥?” 汪忠臣也从来没有听说什么是仙水泥桥,只有含糊回答说道:“既然与石桥差不多,那么就是差不多。” 说到这里,他突然产生一个强烈的念头,想看看这是什么桥,竟然能够短短一月之间就修建好,他更担心这桥修建得如此之快,莫非不出问题吧。 “什么,金堂县还有官府修建的园林?竟然不但有黄桷兰、蔷薇、月季、荷花,还有还有海棠、兰花、水仙、杜鹃花、茶花,甚至还有花中皇后牡丹及芍药。而且本地人还免费观看?” 他们胡人只有私人有园林,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官府修建园林。 关键是这个园林已经成为一个百花园,不但有他们这里没有的黄桷兰、茶花,而且还有花中皇后牡丹及芍药。 什么,赵平竟然短短一月之间让金堂县人口不足千人上千到接近三万人? 此时,他再也不能淡定了,从茶几上突然站起,陷入沉思之中。 小妾念着念着,突然抬头眼巴巴问道:“官人,这个金堂县听说是人间天堂,那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第二百三十章、 千里转移(一) 汪忠臣如果不心动,那一定是假的。 可是他不是宋人,不但是蒙古汗国的人,而且还是贵族。 汪德臣毕竟是大汗口中的田哥儿,他们一举一动代表蒙古汗国的高层,因此汪家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小妾如意念完之后,感到口渴,自然端起茶水就喝。 喝着,喝着,如意突然不喝了,把茶杯放下。 她突然把茶水倒了,用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如意一边喝着白开水,一边忍不住眼睛红红的。 毕竟,她才十五岁,是以为进入豪门来享福的,没有料到,刚刚进入汪家,这个家族就成为没落贵族。 不但花仙子香粉没有了,就是以后茶水也喝不起了,只有白开水了。 汪忠臣轻轻握住如意的小手,轻轻地抚摸问道:“你都知道了。” 如意点点头,忍不住又擦拭夺眶而出的泪水。 汪忠臣一边为如意的懂事而欣慰,又为自己无能而心酸。 突然,他仿佛嗅淡淡的兰花香味,可是屋里并没有放兰花? 他反复嗅来嗅去,却发现这个味道来自如意身上。 兰花是花中君子,淡雅别致。 难道如意在外面有了情郎,送香粉说明两人关系非同凡响。 两人关系好倒是其次,能够送花仙子水粉的显然是非富即贵。 难道看见汪家没落了,这么快就找到了新情郎。 家人果然没有说错,青楼女子水性扬花丝毫没有羞耻。 如果发现她走的找了情郎,怎么办?杀死还是当没有发生? 看到他疑惑的眼睛望着自己,如意低头说道:“这是称心送的奴家。” 称心是如意的手帕之交,在如意进汪家还送了花仙子香粉全套,一盒醉春风茶叶。 她比如意两三岁,是青楼的头牌。 但是称心一直洁身自好,凭着唱功把《红楼梦》的诗词表演得淋漓尽致。 这是她的特色,在大都的拥趸不少,上到丞相级官员下到百姓,没有人敢动她。 听说是称心送的礼物,汪忠臣既惭愧又内疚。 自己不能送心爱小妾心爱之物,还要别人送,自己还是男人吗? 看到汪忠臣一脸内疚,如意犹豫一下,毅然从袖子掏出一封信,说道:“官人,这是你的信。” 汪忠臣有些愕然,什么信,竟然通过如意送来。 他撕开火漆,打开信,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汪忠臣神情有些紧张,声音有些颤抖问如意:“这一封信是谁交给你的?” 如意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一下才说道:“是如意交给奴家的。” 汪忠臣原来对如意得到花仙子水粉还有怀疑,现在彻底放心。 看来,花仙子水粉是称心给如意的奖品。 汪忠臣把四弟汪良臣喊来,把信交给他。 汪良臣只有二十四五的样子,但是人这些时间提不起精神,与他年齿完全不相仿。 汪良臣看好此信,睁大了眼睛,掐了掐自己的手,颤抖问道:“大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们一直认为汪家完蛋了,就是汪德臣因为已经死了。 但是手中的信明明是汪德臣写的,不过信的内容很简单:“大哥,四弟,我在宋,速离胡。德臣。” 不但有汪德臣的落款,而且还有他私人印章。 汪忠臣又惊又喜,喜的是二弟还活着,惊的是二弟还在大宋,极有可能成为俘虏。 汪德臣被大宋俘虏了,能够把信送到这里,显然是大宋知道,而且极有可能是有意安排。 看来,大宋对待汪德臣不错,不然也不会孤心苦诣辗转托人把送到自己手里。 汪忠臣与汪良臣两人不断计算得失,是按照汪德臣吩咐去大宋,还是留在胡人这里好些。 汪家的出路关键在汪德臣,离开了汪德臣就是虎落平川被犬欺下场。 现在汪德臣劝他们离开胡人去大宋,可是毕竟在胡人大都,这里到处都是胡人。 他们汪家虽然没落了,可是也在大汗那里挂过号,是胡人的知名权贵人物,想要突然离开显然不可能。 两人不停喝茶,苦苦思索法子。 汪良臣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此信是哪个交给大哥的?” 听到是称心转交过来的,汪良臣突然灵光一闪,说道:“有了。” 两人决定去找称心,让她拿一个法子。 称心没有见汪忠臣他们,而是安排一个叫上官伯龙及云中涯送来一封信。 信里建议他们以打猎的名义,一路北上,然后从大同府来到太原府,通过京兆府(长安)来到兴元府。 说路上不用担心,上官伯龙及云中涯已经带领人安排好了。 说是不用担心,但是兄弟两人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是胡人大都。 来到城门,城门吏羽落看到看到长长的几个十马车及马匹出去,皱眉问道:“出去做什么?” 一身猎人打扮上官伯龙扔给他一锭银子,笑道:“出去打猎,这是酒钱。” 羽落伸手掂了掂,重约二十两,笑道:“好久没有一起喝酒,几时有空?” 上官伯龙伸手扬了扬手中的弓箭,指着北方说道:“这次出去打猎,看看能否带着一头梅花鹿回来,让大伙喝喝鹿血,那个大补。” 说完,上官伯龙还特意向羽落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只要是男人都懂的眼神。 羽落稳了稳手中的长枪,哈哈大笑说道:“那好,最好最猎几头梅花鹿回来。” 与此同时,一身猎人打扮云中涯也带领其它猎人与那样胡人士卒聊天起来,同时扔给他们二十两银子作为喝酒之钱。 聊到高兴之处,双方哈哈大笑。 说完,羽落吩咐一声,其它胡人士卒也哈哈大笑把枪移开,让汪忠臣他们家人出去。 中原开封。 马仁民是开封人氏,他的愿意就是考上举人中进士做官这一条路。 可是当他要参加举人考试时,金国为胡人所灭。 在他眼里,虽然金国为胡人所破,但是他是汉人,倒也不太觉得悲伤。 大不了,改朝换代而已,金国本来就是胡人,现在蒙古国也是胡人。 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胡人与以前的胡人完全不一样,他们只对武力感兴趣,对科举丝毫没有兴趣。 他们管理老百姓的法子非常直接,直接用鞭子。 百姓如果听从吩咐,胡人的保长皮鞭直接抽来。 真乃化外蛮夷也! 马仁民在胡人金国被胡人攻破之前,家里给他特色了一门亲事。 就在他成亲之际,金国被胡人所灭亡。 开封被胡人攻破之后,他既幸运又不幸运。 幸运的是,他已经结婚,胡人对于不是新婚女人不感兴趣,不幸的是,他成为无用之人。 他除了读书就是读书,就是农活也不能干。 看到家里整日依靠娘子织布缝衣过日子,他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当然,对于这个百无一用是书生,娘子新婚之际还高兴,毕竟嫁了一个读书人。 谁知胡人不举行科举,这个书生还有屁用? 马仁民的娘子黄氏整日唠唠叨叨,就是他为何不做事养家? 而马仁民肩膀不能挑也不能抗,就只能背着书箱而已。 听到娘子的话,他几次羞愧想要自杀。 他的无能,导致家里住的是茅草加土墙,在开封乡下勉强还过得去。 不过这些都是父母留给他的家产。 这天,他的娘子黄喜欢进来,突然脸上全部都是喜色。 看到平时娘子横眉冷对他,他觉得太阳突然从西边出来了,不然娘子怎么会这样? 娘子后来跟着一个读书人模样俊俏年轻人,让他感到嫉妒起来。 难道,娘子嫌弃他不会做事,要与他办和离? 想到这里,他悲从心起,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儿子,他真的想跳河自杀了之。 这个他取名为马致远的儿子,虽然只有两岁多,已经能够背三十多首唐诗。 现在家里是娘子养家,他带孩子。 他带孩子没有其实法子,就是给孩子背唐诗。 听说市场上《唐诗三百首》销售,把咬牙切齿把所有零钱购买一本。 没有料到,这个孩子特别聪明,只要他念了几次,才一岁多马上就咿咿呀呀跟着他奶声奶气念着。 到了两岁多,马致远已经能够背诵三十多首唐诗了。 这个马致远绝对是读书的天才,让马仁民感到非常欣慰。 自己投河自尽不要紧,可是如此聪明的孩子哪个舍得? 他不禁热泪夺目而出,虽然他非常嫉妒此人,但是他依然彬彬有礼问道:“台驾,请问喜欢此子不?” 那个书生一看,看到这个孩子一双乌溜溜黑眼睛不停转来转去,显得非常灵动。 那个书生看到这个孩子,不禁大喜,立即掏出糖葫芦,在马致远面前晃了两晃。 马致远才两岁多,由于家境原因,很少吃过这些。 他一边把手指塞进嘴巴,一边口水流出,显然非常喜欢这个糖葫芦。 但是他不敢去拿,望着父亲马致远。 马仁民心里更是心酸,自己从来没有给马致远购买了这个糖葫芦。 而唯一一次购买,还是他家里娘子给他购买的。 想到这里,觉得再穷不能穷孩子,点点头。 孩子看见他点头,不禁大喜,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接着糖葫芦。 马仁民看着孩子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好奇地打量这个给他糖葫芦的陌生人。 马仁民向书生拱手一礼,强忍心里的痛苦与心酸说道:“敢问台驾尊姓大名?”  第二百三十一章、 千里转移(二) 对方急忙还礼,说道:“不敢,不敢,在下姓鹿,字鹿叨。” 马仁民觉得对方字很怪,但是现在他没有时间计较这些。 他望着鹿鹿叨,眼睛也不眨,对他说道:“此子叫马致远,虽然才两岁多,能够背唐诗二十多首。” 鹿鹿叨不禁大惊,目瞪口呆望着马致远,对着马仁民眼里全部都是佩服的神色,双手高高拱起,说道:“先生高才,孩子天才。” 马仁民害怕他不相信,就让马致远背诵。 马致远虽然有些舍不得口中的糖葫芦,但是还是把糖葫芦吐出,张开嘴巴随便背诵了几首。 鹿鹿叨越看越喜欢,情不自禁冲口而出:“马兄,孩子如此聪明,小弟越看喜欢,我收他为义子,不知可以?” 马仁民强忍心里的心酸与痛苦,脸上非常高兴说道:“如此就拜托鹿兄照顾小儿了。” 说完,他叫马致远恭恭敬敬磕头,认了对方为义父。 鹿鹿叨更是大喜,收下如此一个天才小儿作义子,乃是毕生之荣幸。 他掏出一本《唐诗三百首》及十贯提货卡,说道:“义父也没有什么礼品。既然你喜欢唐诗,义父就把此书送给你。” 虽然万分舍不得,但是马仁民从内心还是有一丝高兴,现在自己可以放心去投河了,因为自己的儿子对方答应当成义子照顾。 而且看样子,对方出手就是十贯提货卡,显然是有钱人家。 虽然为父无能,但是你也有一个能干的义父。 他向娘子与鹿鹿叨拱手说道:“如此祝贺两位,我也可以放心离开。” 他娘子不禁大惊,问道:“官人,你说什么,你要到那里去?” 马仁民心想,我还不是为了成全你们两个奸夫淫妇。 他口里淡淡说道:“我去投河,成全你们两个。” 他娘子与鹿鹿叨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露出苦笑。 马仁民看到他们两个当着自己眉目传情,更是伤心,掩面就向河里跑去。 鹿鹿叨急忙抱住他,说道:“马兄,万万使不得。” 黄欢喜一边挥泪,一边顿足说道:“官人,你如此污我清白,我也不活了。” 马仁民反复打量两人,对着娘子问道:“你为何今天不骂我了?” 他娘子气愤之极,想也不想指着马仁民破口大骂:“你这个无能穷书生,整日只知道吃软饭,干脆你跳河淹死好了,免得整日在老娘面前晃来晃去挡眼睛碍事。你快点出跳河。怎么还不去跳河?” 鹿鹿叨打量两人,不禁目瞪口呆,没有想到黄欢喜嘴巴吐出如此独出心裁的恶言暴语。 马仁民听了更是掩面,对着鹿鹿叨说道:“鹿兄,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这个女子罪我也受够了。只是孩子就拜托鹿兄照顾了。” 说完,他就奋力挣扎,力气越来越大。 鹿鹿叨哪里还敢放开他,说道:“马兄你误会了,我与你家娘子刚刚认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马仁民心想这厮力气好大,他怎么挣脱不了,干脆不再挣扎。 他打量黄欢喜与鹿鹿叨,叹气问道:“河我就不跳了,你不是要办和离吗?那我就成全你们。”黄欢喜依然怒气冲冲,双手叉腰,指着他说道:“果然就是吃软饭的,连跳河的勇气也没有。” 看到马仁民又要掩面跳河,鹿鹿叨对着他大声说道:“我来找你,不是与你娘子有关,而是找你本人。” 马仁民完全不敢相信鹿鹿叨的话,问道:“我就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鹿兄怕是找错人了吧。” 鹿鹿叨也不与他多言多语,直接问道:“马兄读书多少年?” 马仁民想了想,自己果然就是一个吃软饭的,不好意思说道:“读书时间至少二十年了。” 鹿鹿叨不禁大喜,拿出两份报纸说道:“马兄认识上面的字不?” 马仁民看了看报纸,点点头说道:“这些我都认识,怎么了?” 鹿鹿叨高兴极了,仿佛捡到金元宝一样开心,笑着问道:“马兄,你们马家庄也有千人吧?” 马仁民点点头,不知他问这些做什么。 鹿鹿叨指着报纸说道:“你把报纸上关于赵家庄与金堂县的消息念给庄子人的听,只要有千人听到这个消息,就给你一贯提货卡,行否?” 马仁民想了想,庄子里面有议事堂或者院子,招集千人不太难。 如果一次不行,也可以几次也行。 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道,向鹿鹿叨问道:“给千人念书是没有问题,可是他们不来怎么办?” 鹿鹿叨点点头说道:“你想得周到,这个好办,只要他来人,每人两文铜钱。” 两文铜钱已经可以购买两个馍馍,相信有人必然要来。 马仁民点点头,说道:“那我去找人了,不过得想一个法子,什么法子呢?” 鹿鹿叨笑道,“这个其实与你们家族相关,就以家族名义召集。” 马仁民就急着要走,鹿鹿叨喊住了他,说道:“这个事情要小心,不要让胡人知道。” 黄欢喜看见马仁民要走了,抱着还在啃着糖葫芦的儿子,跟着上前说道:“官人,你一人怎么能够,我与你一起去。” 马仁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问道:“你不与我办和离了?你不是要我去跳河了?” 黄欢喜本来已经消气了,听到此话,不禁脖然大怒骂道:“你这个吃软饭的,是否三天不骂,就要上房提瓦?” 马仁民看到鹿鹿叨在一边看两人笑话,掩面就要踏步离开。 鹿鹿叨的声音从他后面传过来,让他突然停止了虚跨步。 鹿鹿叨是这样说的的:“只有愿意跟着过一辈子的人,才能对你骂来骂去。因为只有在你面前,才能显示她真实的一面。” 马仁民停止了脚步,不敢相信自己了耳朵,问道:“此话是那位大家说的?怎么在下从来没有听说过?” 鹿鹿叨向西南方向一拱手,说道:“这个是小郎君说的。” 马仁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此人是谁,不禁问道:“此人是那个高人?” 鹿鹿叨又向西南方向拱手说道:“大宋赵平是也。” 原来是写出《万物之道》与《战争说》的赵平,当然有见地。 马仁民突然皱眉问道:“可是赵平从来没有说过如此通俗的白话?” 鹿鹿叨笑道:“小郎君许多话你也没有听说过,比如还有一句。” 马仁民不由自主问道:“还有一句什么话?” 鹿鹿叨稳不住笑着说道:“爱之越深,恨之越深,骂之也越深。” 鹿鹿叨觉得此话对于这一对夫妻最适合不过了。 当晚上马仁民把一贯提货卡交给黄欢喜时,黄欢喜笑着一把抢过,打量他一眼,说道:“你这个吃软饭的,今天终于吃硬饭了。明天你换一身新衣服,这一身补巴补丁的衣服太丢老娘的脸了。” 到了第十日,马仁民把第十贯提货卡交给黄欢喜。 钱果然能够改变一个人,现在马仁民终于亲自体会。 黄欢喜现在不但不骂他,对他越来越温柔,还如新婚那样,亲自给他烧水洗脚。 望着在一边啃糖葫芦的小儿子,望着给自己洗脚的娘子,马仁民觉得他幸福极了。 黄欢喜也是一脸沉醉地抬头望着他,说道:“官人,现在家里也有钱了,把住宅修理一下,盖上瓦片,避免漏雨,以后我也不骂你了,好好就在这里过日子。” 马仁民摇摇头说道:“这住宅不用修理了,明天通知双方父母亲亲友,离开这里。” 黄欢喜不可思议瞪大眼睛望着马仁民,她怎么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 现在家里有钱,就应该好好把住宅修好,欢天喜地在这里过日子,为何又要离乡背井离开这里。 难道,官人读了几天那个什么《大宋中华报》读糊涂了,竟然读成了书呆子? 不行,必须把把这个书呆子扳回来。 想到这里,黄欢喜也不给他洗脚了,立即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对着马仁民大骂说道:“老娘看你读什么报纸读糊涂了,那个人间天堂的鬼话你也相信。骗鬼吧,老娘就不相信这个。” 马仁民早已被黄欢喜骂习惯了,听了此话也不恼怒。 他一边用新购买的帕子把脚擦干,一边说道:“娘子,以前家里没有用过帕子揩脚。现在为何能够用帕子揩脚?” 黄欢喜心里怒火发泄,气也消失了,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官人。 唉,这个只能怪官人,我本来一心一意不骂人,谁知他自己偏偏要被骂了才舒服。 想到这些富贵人家才能使用的揩脚帕,现在自己家里也能够使用了。 黄欢喜心里有些得意,心里顿时柔软下来,这些钱都是官人所挣的。 她柔声说道:“我家官人能干,让家里日子越来越好了。” 马仁民打量着风韵犹存的娘子,叹息一声说道:“你想不想购买水粉及胭脂?” 黄欢喜只有出嫁那天才用过这些,但是嫁到这里就从来没有用过。 作为女人,她多次梦里自己又在用水粉及胭脂,可是当她每次醒来,却发现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但是她又不能对着官人说这些,只是偷偷抹泪。 没有料到,现在官人竟然想通了,竟然舍得给她购买胭脂水粉了。 黄欢喜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问道:“官人,真的要给我购买胭脂水粉?” 哪知马仁民突然叹息一声说道:“我以后不能再读报了。” “啪啪”,黄欢喜手中的茶碗掉在地上。 第二百三十二章、 千里转移(三) 黄欢喜怎么也不相信这是事实。 她不可思议地望着马仁民,问道:“官人不是读书人吗?为何不让你读报呢?” 马仁民神情复杂打量黄欢喜一眼,说道:“因为鹿兄弟要走了!” 鹿叨叨可是他们金主,金主一走,这挣得轻松容易的读报费用就没有了。 这些天来,他们家里没有再吃难以咽下的窝窝头,而是雪白的大米。 刷牙不在用破坏牙齿人柳条,而是充满清香不伤牙齿的牙膏牙刷。 全家人包括大儿子全部都换上新衣,就是岳父家里及女儿女婿也没有落下。 黄欢喜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眼泪又忍不住流出。 难道又要回到以前吃了上顿忧愁下顿的日子? 黄欢喜怎么也不明白,读报一直好好的,为何鹿鹿叨就要走了。 见着黄欢喜疑问的眼神,马仁民叹道:“因为鹿鹿叨已经引起胡人的注意,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黄欢喜脸色苍白,不由得丧气地坐在凳子上面。 但是让她恐惧的话还在后面,马仁民是这样说的:“不但他要走,就是听我读报的人,十之八九也要走。” 黄欢喜大惊失色,顿时又从凳子上站起,问道:“他们要走哪里去?” 马仁民看了看黄欢喜,咬了嘴巴说道:“成都府金堂县。” 黄欢喜顿时身子一软,顿时坐在凳子上面,摇摇头说道:“报纸上面明明是鬼话,他们也相信?” 马仁民摇摇头说道:“赵家庄以前在昌元县,那里也被称为天堂。” 黄欢喜一听,也摇摇头说道:“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全部都是鬼话。” 马仁民觉得这个娘子毕竟见识太少,仿佛井底之蛙。 可是这个井底之蛙非常固执,必须说服她。 马仁民用刚刚购买的仙火柴点燃仙炉,放进仙炭,开始烧水。 他指着这些对着黄欢喜说道:“娘子,这些全部都是赵家庄制作的。” 黄欢喜打量这些几眼,摇摇头说道:“这些物事除了仙火柴,也不太贵,能够赚几个钱?” 马仁民给她计算一本账,说道:“是不多,可是天下有万万人口,这个数量多少?就打算千万人购买,也有几十万贯。” 看到黄欢喜陷入沉思之中,马仁民继续说道:“你可知道,赵家庄制作的物事,你无法想像。花仙子水粉、醉春风茶叶、琼浆玉液酒、上等布料、琉璃酒杯、琉璃茶杯、上等白纸、牙膏、牙刷等只有权贵人家才能使用。” 说到这里,马仁民数着手指计算,说道:“赵家庄一年收入上百万贯财富不在话下。” 黄欢喜此时不可思议地捂住嘴巴,马仁民继续说道:“赵家庄不是自己在打造金堂县。可以说赵家庄是一个聚宝盆,把天下的财富聚集在一起。” 说到这里,马仁民说道:“赵家庄有如此赚钱的利器,汇天下之财富,造人间之天堂。赵家庄百万财富砸进去,金堂县想不成为天堂都难。“ 黄欢喜还是犹豫不决,说道:“听说这里到金堂县有上千里?” 马仁民叹息摇摇头说道:“我不走也不行了。” 黄欢喜无法理解问道:“官人是土生土长的开封人氏,为何不走就不行了。” 马仁民打量黄欢喜几眼,这个娘子果然缺乏见识,说道:“十个庄子突然消失几千人口,官府肯定要追查。官人我读报,必然有责任,轻者自己掉头,重者株连九族。” 黄欢喜脸色苍白,身子一软,无力倒在地上。 她万万没有料到这些钱竟然带来灭门之灾祸。 想到这里,她咬牙切齿说道:“官人,是我害了你,我不应该带那个姓鹿的害人精来见你。”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哭泣了,捶打自己胸口说道:“都是怪我不好,不但害了官人,还害了全家,害了全族。” 马仁民急忙制止她说道:“娘子你千万别这样说,鹿兄弟不但不是害人精,而且还是官人的贵人。” 黄欢喜更加难以理解,不禁问道:“这个该千刀万刮姓鹿的,害我们家族不够,怎么又是贵人?” 马仁民急忙捂住她的嘴巴,说道:“鹿兄弟不是这里的人,他是赵家庄老人。他口里的小郎君你可知道是谁?” 黄欢喜茫然望着马仁民问道:“是哪个?” 马仁民极为肯定说道:“就是成都府主簿赵平,也是打败十万胡人大军的赵平,更是赵家庄的幼主。” 黄欢喜不可思议睁大了眼睛望着马仁民问道:“原来这个赵平如此厉害。” 马仁民点点头,思考一会儿说道:“到了金堂县之后,官人我通过鹿兄弟引进,拜见赵平。现在这里去了如此多人,正是用人之际,料想应该有一个好的前程。” 看到黄欢喜依然还在思考,说道:“机会只有一次,失去了就不可能再来。我也不小了,三十多岁了,应该抓住这一次机会。” 黄欢喜有些茫然点点头,马仁民说道:“再说这里不是读书人的天下,官人我要有出路,也只有大宋。” 黄欢喜一手捂住额头,恍恍惚惚一手望着他说道:“官人只有去金堂县唯一这个法子了?” 马仁民叹气说道:“家里还有其它出路吗?收拾一番,赶快行动吧。” 黄欢喜有些依依不舍犹豫不决去收拾物事。 次日,马仁民的父母、女儿女婿、大儿子家庭,还有岳父家族聚集在一起。 虽然背乡离井,但是胡人不给活路,不但新婚女人初夜是胡人保长的,就是一年所得大部分也被胡人搜刮去了。 马仁民家境还算可以的,虽然本人不太能干,父母给的底子不错。 他虽然不能做农活,但是还是可以抄书写信找点零钱。 而眼前这些人,不但面黄肌瘦补丁成片,而且有的甚至一脸美容。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些人甚至没有衣服,身上是用锅烟墨抹上去的。 难怪听说金堂县是天堂,那怕如此遥远,也要闯闯! 实在是胡人不给活路了,不然谁原来冒险。 况且听说每人至少可以分配五亩田土,而且还有安家费、搬家费、前期减免税赋等等。 可是,这一路上的开支不少,毕竟上千里路程,这个哪个来解决? 黄欢喜看到接近千人聚集在一起,心里害怕到了极点。 胡人发觉了,全部直接抓走,轻者鞭子,重者杀头。 但是她更担心是大宋欺骗他们到金堂县被卖去去当家奴,听说胡人当家奴根本不当人看,生死在胡人手里。 在黄欢喜的忐忑不安之中,鹿鹿叨来了,他首先找到马仁民,问他有多少人。 听说马仁民报出人数,他微笑点点头,随后把按照三贯一人发给马仁民。 鹿鹿叨当众宣布,三贯不论男女老少,只要愿意去金堂县,人人都有。 并且这只是搬家费用,到了金堂县不但有安家费用,每人还有五亩田土。 众人互相望了望,听到要去遥远的金堂县,顿时犹豫不决。 有人问道,可是我们这里也有田土,何必爬山涉水上千里到外地呢? 鹿鹿叨掏出一个机关,声音传遍各个角落,让这些土包子吓了大跳。 这是什么传音神器,竟然每个角落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鹿鹿叨说道,那里土质完全与这里不一样,它可是天府之国的土地,不但产量比这里高,一年还可以栽种两季。 不像中原,一年只有麦子一季,哪里除了冬季的麦子还有夏季的稻谷。 不但粮食产量是这里两倍以上,而且大米味道比粗糙的面粉好吃。 众人陷入沉思之中,互相交头接耳。 有的点点头,有的摇摇头。 “什么,每人都有三贯,那么襁褓之中的婴儿有没有?”一个声音在人群之中响起。 原来是黄欢喜的哥哥黄欢庆问道,他比黄欢喜大好几岁,大约四十的样子。 鹿鹿叨点点头,说当然可以。 没有一盏茶的功夫,他就抱来一个皱巴巴的婴儿,眼睛闭着,估计出世还不到一天。 果然,黄欢庆不好意思说道:“这是我的孙子,小名狗儿,不知可以不?” 马仁民看了鹿鹿叨,鹿鹿叨点点头,马上就给黄欢庆三贯。 “请问此人有没有?”另外一个人拉来一个瞎子。 这个瞎子一边柱着拐杖,一边到处伸手乱摸。 他耳朵向马仁民张望,然后一步一拐,慢慢来到马仁民面前,伸手说道:“不知我瞎子有没有?” 众人不禁哈哈大笑,婴儿你可能要,但是给了瞎子纯粹是浪费粮食。 他们不但不会干活,而且还要人服侍。 马仁民眼睛望着鹿鹿叨,鹿鹿叨打量此人,右手一挥,说道:“都要,都要,只要是人都要。” 瞎子黄欢乐接过提货卡,一摸是一块纸片,四周张望,不停询问,不会是假的吧。 不但现场众人作证,就是带他来人证明确实是提货卡。 他原来瞎了的眼睛突然流泪出来,恭恭敬敬地磕头说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没有料到我瞎子也有一份。” 他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激动地说道:“虽然我不能做农活及家务活,但是我有一件事情会做。” 第二百三十三章、 千里迁移(四) 此时他突然向四周行礼,众人莫名其妙,不知他要做什么。 他大声喊道:“金堂县果然是人间天堂,就是在下这个瞎子也不嫌弃,诸位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要知道,众人在开封乡下干活,一个月收入还不到一贯。 三贯提货卡特别值钱,相当于铜钱十贯,而且非常方便携带。 十贯铜钱看似不多,其实已经相当于当地村民一年收入。 并且不分男女老少甚至瞎子都有,只要愿意搬家,就可以领取他们远远超过一年的收入。 每人有了这三贯提货卡,至少一路所有开支不用发愁了。 而且节约下来,至少两贯不是问题,到时又可以在一笔钱了。 人人心里顿时觉得那个沉甸甸的石头果然落了下来。 搬家费果然发下来,而且还不少,个个心里暗喜,赚了。 看到现场发提货卡,原来闹哄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在犹豫,纷纷上前签字画押领取提货卡。 鹿鹿叨一边打量前来领取的人群,一边盘算,发觉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没有想到的是,不但来了现场的领取,就是呆在家里观望也来领取。 附近十个庄子全都来领取,没有漏掉一个。 鹿鹿叨大喜过望,原来担心有人不愿意去,留下后患之忧。 胡人看到庄子人走了,肯定要查询,现在全部都走了,岂能查询? 看到官人不停忙碌,黄欢喜眼睛不禁闪亮起来,看来官人果然受重用。 也就是说,马仁民是这一群人的暂时头子,鹿鹿叨就只认马仁民。 到了晚上半夜,睡觉得正香时候,马仁民把她摇醒,说道:“起来,起来。” 黄欢喜揉了揉眼睛,问道:“半夜三更的,有什么事情?” 马仁民已经穿好衣服,说道:“穿好衣服,要赶路。” 黄欢喜终究舍不得,打量这个茅草屋子说道:“真的走了?” 马仁民也不啰嗦,抱起睡得正香小儿马致远用小被子包好,找了一根绳子把吊在身上。 黄欢喜出来,看见双方有亲人已对在院子里面等着,他们打着火把,可以看得比较清楚。 他们有的是牛车,有的是平板车,有的是鸡公车等等,带着能够尽量带走的物事。 但是人人都没有发出声音,鹿鹿叨清点了人数,点点头,挥手出发。 天快亮了,如此几千人口,想不引起别人注意都难,怎么办? 就在黄欢喜在忧虑的时候,他们已经进入一片森林。 进入森林,没有人发觉,果然安全。 让人高兴的是,这里还有泉水。 众人一涌而上,就是直接饮用泉水。 但是鹿鹿叨不要众人直接饮用井水,要他们烧开之后才能饮用。 理由非常简单,这样才安全,否则生水容易拉肚子。 现在是赶路,千万不能拉肚子,否则容易掉队遇险。 不能喝生水,但是烧火总是可以吧。 但是鹿鹿叨又拦住众人,说不能烧火,烧火就有炊烟,自然容易被胡人发现。 众人一听,不禁愣了,这里是森林,不能烧火,怎么办? 黄欢喜高兴极了,打开随身携带的仙炉及仙炭,点燃开始烧水。 她的水不但自己饮用,还供其他饮用。 黄欢喜既高兴又担心,因为这几千人没有几个仙炉,显然开水不够。 此时,森林外面突然来了上百人,难道被发现了,人人都惊慌不已。 鹿鹿叨用手指嘘出声音,对着众人说道:“放心,他们是自己人。” 这些人作猎人打扮,有的骑着马匹,有的驾驶马车。 他们来到鹿鹿叨面前,互相行礼,说了几声。 鹿鹿叨点点头,这些人从马匹或者马车取下木箱子,给每人发两个用纸包着的物事。 众人眼里亮了,因为这些还带来上百个仙炉及仙炭。 他们看到黄欢喜用仙炉烧水,原来担心仙炉及仙炭远远不够使用。 没有料到,赵家庄想到如此周到,显然把仙炉仙炭也安排了。 有了仙炉及仙炭,不但烧水比柴火快,而且还没有炊烟,胡人想发现也发现不了。 人人兴奋不已,围着仙炉及仙炭,怎么也看不够。 只是那个用纸包的物事是什么?众人眼光不由得向鹿鹿叨望去。 鹿鹿叨打量众人说道:“诸位都饿了吧,这是早餐,其名是压缩饼干,非常好吃。” 说完,他率先打开纸,取下那个压缩饼干。 香味从压缩饼干传过来,众人不由得咽下口水。 鹿鹿叨直接放入嘴里,很快就吞下。 原来如此方便,纷纷打开香浓的压缩饼干,吃起早餐起来。 吃饭之后,个个赶了半夜夜路,疲惫之极,纷纷倒下睡觉休息。 他们有的躺在车上休息,有的就在地上休息。 还好,保安团准备睡袋,多多少少解决他们的困境。 只是这些人想过没有,此时遇到路人被发现怎么办? 但是这些人实在太累了,他们夜里赶路已经疲惫不堪,哪里时间想这些。 就是有人想起这些,没有精力管这些,个个很快就进入梦乡。 他们安安心心睡觉,赵家庄保安团却辛苦之极。 他们那一百多人却四周游走,不停在外面驱逐不速之客。 偶尔遇到过路的百姓,大声呵斥说道,老子在这里打猎,你们过来想当猎物不成? 不想当猎物,那么赶快走开,否则刀箭无眼! 众人直至酉时才醒来,醒来一看又是纸包的物事,难道又是压缩饼干? 众人看见鹿鹿叨打开一看,这个不是压缩饼干,是一块面饼,又怎么吃? 鹿鹿叨把它放入碗里,加入开水,加上盖子,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奇怪它就变成面条了? 这个比压缩饼干味道香浓得多,个个喉结上下移动,口水直吞。 鹿鹿叨打量众人一眼说道:“这是方便面,可以用开水浸泡,也不用开水泡可以直接吃。” 赵家庄好厉害呀,不但有仙炉、仙炭、仙火柴,还有压缩饼干、方便面这些物事。 不对,怎么不叫做仙饼、仙面呢? 这些只有神仙才能享受吧?有人这样说道。 虽然保安团觉得这些吃久了伤胃口,但是在中原百姓眼里,它绝对是神仙美食。 不但管饱,而且还有盐味,香浓可口,怎么还不是神仙美食? 要知道,窝窝头对他们而言,已经家境富裕才能保证。 家境不好的,就只有找菜根树皮来充饥。 鹿鹿叨听说这些中原百姓把压缩饼干叫做仙饼,把方便面叫做仙面,实在哭笑不得。 他一边为中原百姓生活艰难感到心酸,一边为自己成为保安团一员而自豪。 他实在没有料到这些军用口粮竟然成为中原百姓的神仙美味。 不过这样也好,赵家庄出仙品,叫仙面与仙饼确实合适不过了。 自此之后,压缩饼干及方便面这个词语不知不觉消失了,取而代之就是仙面及仙饼。 到了晚上,这些中原移民经过白天充分休息,个个精神百倍,加上补充了神仙美味,个个兴奋不已。 不是吗? 他们得到赵家庄发来的提货卡,用过赵家庄仙炉、仙炭、仙火柴,品尝过赵家庄神仙美味,得到赵家庄保安团精心保护。 这比原来天天饿着肚子干活好多了,简直是神仙才能过着的日子。 他们把这次千里迁移当成一次开开心心的后世旅游,称为千里旅行,希望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不干活,挪挪脚步,热热闹闹,轻轻松松,享受神仙美食,只有梦里才有这种享受。 听到又要夜里赶路,个个不再埋怨,纷纷呼朋唤友,举起火把,开始开心旅行。 而保安团的士卒就没有他们这么开心了,他们白天精神身体高度集中,此时他们找到客栈休息。 他们最累,不但时时要保护几千百姓,还要不停采购搬运食物。 现在到了晚上,就是他们休息了,实在太疲倦了。 黄欢喜到了次日凌晨,发觉来替他们护送的竟然不是昨天那一批猎人。 她有些好奇问鹿鹿叨:“鹿兄弟,请问今天保安团换人了?” 鹿鹿叨放下手中的报纸,喝茶之后回答:“他们去给大伙探路了,顺便采购食物。” 黄欢喜这才知道保安团为了让她们中原百姓,保安团人财物不知付出多大代价。 她再也忍不住抽泣,万福一礼说道:“谢谢鹿叔叔,你们对中原百姓太好了。我真的不应该,不应该......” 那个两个怀疑字她真的不好开口。 她觉得内心真的的惭愧,官人与鹿鹿叨称兄道弟,又是儿子的义父,自己还如此怀疑他。 鹿鹿叨一边还礼,一边说道:“这个正常,毕竟我们认识不久,换作小弟也要怀疑对方的是别有用心。” 黄欢喜感觉十天之后地势逐渐越来越,先是平原,后是丘陵,到了半月之后就是入云高山。 这些都是中原人氏,平时最多看到小山丘而已,哪里见到如此高山,感觉抬头仿佛帽子就要掉下。 鹿鹿叨指着眼前连绵不断的逶迤蜿蜒的群山,说道:“这就是秦岭,过了秦岭就是四川了。” 打望着眼前高耸的巍巍群山,马仁民情不自禁吟诵李白的《蜀道难》,感叹说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我等如何能够进去?” 第二百三十四章、 千里迁移(五) 日子过得舒服了,黄欢喜也不知不觉喜欢打扮起来。 路上自然没有栽种的花,她把主意打动野花上面。 黄欢喜此时采了一些野花作为花冠,此时抬头花冠掉在地下。 她顾不得捡起花冠,一边感叹秦岭之高大险峻,一边提出一个问道:“蜀道难于上青天,晚上如何赶路?” 鹿鹿叨也打量眼前的巍巍秦岭,说道:“当然好赶路,不用走夜路了。白天走,多舒服。” 众人听了,个个兴高采烈。 虽然前些日子非常安全,却是总是走夜路,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能够白天赶路,哪个还愿意走夜路? 到了二十天之后,他们越过秦岭,感觉眼前发生了巨大变化。 其一,空气不在干燥,脸上充满了湿润,皮肤也没有中原那么难受。 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黄欢喜打量鹿鹿叨,想了想,最后觉得不妥,最后还是把此话咽了下去。 马仁民深深地吸气,说道:“好舒服,好舒服,鹿兄弟,你皮肤竟然比中原不少女人还好,难道也是这里水土的缘故?” 鹿鹿叨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也许是吧,这里的男人女人皮肤许多都比中原人好。” 黄欢喜打量一下天空,说道:“这里确实不错,太阳也没有那么刺眼了,感觉晒在身上也没有那么火辣辣了。” 又是经过十日,他们穿过大巴山、米仓山,来到西县。 虽然依然是群山峻岭,鹿鹿叨终于松了口气,这里已经是蜀道。 经过这个蜀道,他们几千人口就可以安全抵达金堂县。 而他鹿鹿叨也将金堂县成都府志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甚至,鹿鹿叨也不会怀疑,大宋史书也会记载。 毕竟,这些都是故土遗民,而且还是原来的东京人氏。 文人的最大愿望,就是在史书上留下自己的一笔。 当然,赵平给予他散官及待遇同样少不了。 鹿鹿叨布置马仁民安排移民,自己穿上迷彩服偷偷通过树林打看蜀道。 毕竟,现在兴元府还在胡人手里,他可不想功亏一篑。 “哈哈,鹿叨怎么这个时候才来,也不觉得晚吗?” 随着哈哈大笑,旁边的树林从中走来七人。 鹿鹿叨一看,原来是上官伯龙、云中崖、邓斌、高兴、余青山等七人。 他们也是一脸风霜之色,上官伯龙及云中崖迷彩服衣服有的甚至有破洞。 鹿鹿叨大喜过望,赶紧上前。 八人紧紧拥抱,高兴热泪之流。 他们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分别来到大都、洛阳、开封。 赵平并没有强迫他们,他们全部都是自愿。 特别是邓斌、高兴两个,原本是昌元县的员外,他们两人纯粹是被散官所吸引。 他们二人在赵家庄没有多少人缘,无法拉走五千人这个最低指标。 两人不甘心,可是大宋境内各个地方严加看管,也无法拉人。 大宋境内不行,难道大宋境外不行? 两人通过赵平弟子姚毅找到赵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赵平反复强调风险,两人决心已下,并且愿意加入细作营。 赵平也想试试,看看能否把中原人口带来,就让种华制订一个万人迁移计划,并要求保安团予以配合。 种华一边制订计划,突然也脑洞大开,两个员外都可以到中原拉人,为何细作营就不可以? 而帮助他制订计划的鹿鹿叨、余青山、欧力给等觉得这个计划可行性越来越高,他们细作营已经在胡人大地布满眼线,早已生根、发芽、开花。 如此大好的机会都不利用,更待何时? 鹿鹿叨、欧力给、张贯民等也请愿到中原拉人,机会是给有准备的。 欧力给、张贯民配合邓斌、高兴到洛阳附件拉人,鹿鹿叨与余青山决定到开封乡下试试。 毕竟,在一个地方拉人,非常容易暴露出来。 没有想到,他们的计划竟然成功了。 鹿鹿叨指着余青山他们说道:“看看你们,个个都是一身酸臭、一身汗味,就是衣服也破了,哪里还有保安团的形象? 八人互相打量一眼,一起哈哈大笑:“彼此,彼此!” 鹿鹿叨打量邓斌、高兴、欧力给及张贯民问道:“你们来了这里几天了?” 邓斌与欧力给等人互相交换一下眼色,哈哈大笑说道:“这个当然比你们早,十天之前就到了。” 鹿鹿叨觉得奇怪,问道:“那你们为何还不到金堂县,呆在这里一身酸臭也不难受?” 高兴四人又互相打量一眼,不禁露出苦笑:“还不是你动作太大了,被胡人发现了。去四川的两条金牛通道路全部被胡人拦住了。” 鹿鹿叨也不甘示弱,反击说道:“到中原及胡人境内拉人也不止我一人,难道你们没有?” 上官伯龙看到几人吵闹起来,安慰说道:“各位都努力了,已经达到目的,现在看小郎君的。” 是呀,他们已经把人接到兴元府,现在蜀道这里有胡人重点防守,这个也只有小郎君想法子。 上官伯龙是细作营的正将,接汪德臣家人及到中原境内拉人,他都参与,是这次行动的最高负责人。 他一发话,其他人就不说话了,一起望着他,希望他拿出一个妥善的计划。 赵平虽然可以派出兵马出来迎接他们,但是他也需要这里情报,这个重担就落到上官伯龙身上。 上官伯龙陷入沉思之中,一边不断喝着醉春风,一边寻思如何制订计划。 胡人也不是傻子,金堂县到处拉人,现在开封及洛阳突然失踪几万人口。 这个不是你赵平干的,还是哪个干的? 河南经略使赵壁安抚使史天泽得知开封及洛阳知府呈文消息,不敢怠慢,立即快马上书到大都。 蒙哥汗见过奏章之后,不禁脖然大怒,下令兴元府夹谷龙古行省及元帅秃雪派兵严防死守,他不相信这一批中原人能插翅飞过去。 夹谷龙古极有战略意识,提出把兴元府作为进攻四川的大基地,被伪汗窝阔台采纳。 他本来是金国降将,被窝阔台任命夹谷龙古带为兴元安抚使,后来贵由汗又任命他为兴元行省。 胡人把兴元府提高到省一级,可见胡人对于兴元府之重视。 夹谷龙古带经营兴元十余年,把兴元建设得城高墙坚,堡垒相连,屯放了胡人的大批物资,胡人多次对四川的入侵就是以兴元作为后方大基地的。 介于兴元府对四川威胁极大,余玠曾经于淳佑十年进攻兴元府,打算彻底解决对四川的威胁。 经过谋划,在进攻兴元之前,余玠先派出几支宋军向川北另一侧的陇蜀边界发动进攻,以吸引胡人注意力往西转移。 之后,余玠亲率宋军主力,号称十万北伐,从金牛道北上秦蜀边界。 应该说余玠的谋划及策略是无可挑剔的,此时是胡人在兴元府兵力最虚弱的时候。 余玠率领主力击败蒙古利路元帅王进,接着又于罗村、西县(今陕西勉县)等地三次击败胡人,到第二年淳佑十一年年四月,包围了汉中。 为阻止北方胡人南下救援兴元,余玠派出军队烧毁栈道,阻止北方胡人南下救援兴元,随即便展开对兴元的攻击。 夹谷龙古带在兴元城里的胡人并不多,只能闭门坚守,不敢出战。 但是由于兴元的防御坚固,而这部分胡人又本来就是专门组建来防御兴元的,因此急切间宋军也攻打不下。 北方的胡人紧急南援,蒙古都元帅秃雪率兵到达大散关,因栈道被毁而无法南下,正在着急时却意外抓到三名从汉中地区逃跑的胡人。 秃雪赦免他们的死罪,命令他们带路,从小路绕过栈道,实现了军事史上的又一次暗渡陈仓(今在陕西宝鸡),不过这次是自北向南。 秃雪部胡人取道陈仓,经褒谷南下,突然抵达兴元城下,增强了胡人在兴元的防御。 与此同时,胡人汉将郑鼎率兵抢修栈道,不久之后也修建完毕,使得北方的胡人源源不断的南下,扭转了兴元地区宋蒙的军力对比。 面对这种情况,余玠乘虚夺取兴元的计划已经不能实现,宋军久攻兴元不下,师老兵疲,形势已经大变,大宋已经失去兵力上绝对优势。 余玠担心一旦给胡人内外夹击必然全军溃败,所以当机立断率部丢弃重型军械撤退,反攻兴元到此失败。 因此余玠对此恋恋不忘,看到赵平护川军及保安团的攻进能力,希望再次进攻兴元府。 夹谷龙古可以说兴元府的防守充满了信心。 接到大汗的命令,行省夹谷龙古招集元帅秃雪、佥事郑鼎互相商议。 行省权力很大,可以说是地方诸侯也不为过,与前唐的节度使相当。 它同样置丞相、平章、右丞、左丞、参知政事等官,总管钱粮、兵甲、屯种、遭运以及一切军国大事,与中书省相表里,嗣渐称其所辖地区(最高地方行政区)为行省,它后来修改成省,这就是省的来历。 从兴元府到成都,有三条道路,分别是金牛道、米仓道、及阴平道。 米仓道及阴平道两条道路道路非常险峻,道路极难行走,而现在又是几万的平民,只有金牛道唯一这一条道路。 金牛道从西县开始,经过宁强、广元、昭华、剑门、武连、梓潼、绵阳、德阳,最后到达成都。 兴元府佥事(副职)郑鼎现在率领一万兵马驻扎在西县,在蜀道的第一关西县不但派出重兵把守,而且还派出三千骑兵到处巡逻。 兴元府不是号称还有十万以上大军,怎么只有一万兵马在这里防守? 第二百三十五章、西县攻略(一) 上官伯龙觉得不可思议,决心打听清楚。 原来是一万之人只是西县表面上的人马,胡人还有五万兵马在定军山作为奇兵。 他们五万人是作为奇兵,随时可以从山上冲下来增援。 他们一边占据城池之紧固高大,一边又利用定军山之险峻。 而且可以做到里应外合,可以将南蛮的一切攻势冰雪消融。 西县整体是一个丘陵密布,与昌元县类似。 但是城外是一个例外,就是十里之外定军山,比昌元县铜鼓山还高还要长。 它高达两百丈,上面有一个方圆三里小湖,而且还有几万亩肥沃土地,非常适合屯兵。 铜鼓山在它面前就只能算小弟,它比铜鼓山大六七倍。 它历史以来就是兵家争夺要地,著名的三国五虎上将黄忠斩夏侯渊就发生在定军山。 可以说,只要守住了定军山,就守住了整个西县。 十里对于步兵确实漫长,但是正好发挥骑兵冲锋,只要一柱香时间就可以到达。 如果西县是一块肥肉,定军山就是守候这一块肥肉的老虎。 不打掉老虎,岂能吃到肥肉? 三更半夜的梆梆声音已过,西县的人们进入梦乡。 胡人守卫呵欠连连,打量一下四周,捂着嘴巴坐在城楼楼阁上休息。 此时,从暗处悄悄爬来几十个人,他们身穿夜行衣,几乎悄无声息,抬着几个担架。 他们把担架放下,但担架上面不是人,而是箱子之类的物事。 他们把这些箱子放在城门面前,掏出仙火柴点燃一个绳子似的东西。 那个绳子不断闪耀火光,发出“嗤嗤”声音。 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还是把守卫惊醒。 他们一起伸头出来,终于发现城门下面不断闪现火光。 虽然不知这是什么,但是绝对不是好物事。 胡人百夫长听到呼唤,也急忙伸头出来。 他见多识广,大喊:“不好,那是南蛮的火器。” 他的话音刚落,一声可以足足让他们耳朵暂时失聪的爆炸声音传过来“轰隆隆,轰隆隆。” 接着他们感到整个城楼一阵摇晃,几十个人都站立不稳,感觉就要倒下,急忙扶住城墙。 城门被炸出一个大洞,几十个保安团的士卒迅速从大洞进去,把城门打开。 此时,南门四周突然出现成群的骑兵,手里拿着一边拿着火把,一边拿着雪亮的马刀,也有拿着轰天雷。 他们的目标直接就是衙门及兵营。 花费打了败仗,被解除副元帅的职务。 本来他应该被重处,但是他由于在奏章里面提出他们失败原因是南蛮火器。 他着重强调提了南蛮的火器厉害,并建议蒙古汗国要制作火器,对付南蛮。 对于他的奏章,朝廷分成两派,以中书令杨惟中汉人一派认为应该重视汉人火器。 而以及忽必烈为首蒙古武将一派意见相左,认为花费不过是为自己打了败仗找借口而已。 蒙古撗扫六合,纵横天下,依靠的是,不就是骑兵吗?不就是他们引以自傲的弓骑吗? 如果承认南蛮的火器厉害,那么岂不是承认蒙古的弓骑竟然不如南蛮。 要知道他们一向瞧不上眼的文弱南蛮,南蛮的文人厉害倒是厉害,仅仅嘴炮而已,嘴炮在骑兵面前,只有灰飞烟灭一份。 虽然蒙古的武将从内心不愿意承认,但是蒙哥汗却隐隐约约觉得不妥。 田哥儿从来没有打败仗,如果说他没有有能力怎能说得过去。 显然南蛮使用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火器,而且威力不小。 蒙古汗下令花费为火器总监,专门负责制作火器。 你不是说南蛮火器厉害吗,好吧,朕就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花费一边喜欢一边难受接过命令。 欢喜的是,自己依靠奏章竟然逃过一劫,又受重任; 难受的是,自己干的是从来没有干过的事情,而且其他人都没有成功,自己行吗? 不过他毕竟见识过保安团火器,知道深安团火器的威力及形状,这点就比其他人强。 他让人把保安团火器画出来,又让人依葫芦画瓢制作盛装火药的陶器。 陶器制作好之后,他让人把火药填进去,此时他傻眼了,不知如何把火药引燃。 无可奈何之下,他发出重赏令,给予千贯重赏。 没有料到竟然有意外收获,几个骑兵把没有引爆的保安团轰天雷缴来。 此时他再也顾不上责问这几个骑兵为何以前不上缴了。 花费主即吩咐工匠按照保安团轰天雷进行仿造,为了成功他又是重赏。 工匠小心翼翼打开轰天雷,看到里面火药之细腻均匀,明白了轰天雷威力强大的原因。 经过一个月仿造,终于制作一枚仿造版轰天雷。 点燃第一次失败了,引线中途熄火了。 工匠又反复改进了配方,十天之后终于成功引爆仿造版轰天雷。 夹谷龙古大喜过望,吩咐花费立即制作大量仿制轰天雷。 他不知道保安团的轰天雷威力如何,只知道自己这一方成功了! 郑鼎果然是将军,听到爆炸声音就知道大事不好。 他年纪也不大,才三十七岁,正是壮年,精力与经验处于人生顶峰时期。 郑鼎立即亲自擂鼓,兵营就在衙门附近,听到鼓声,立即行动起来。 他的亲兵也反应极为灵敏,纷纷上马整整齐齐来到他的身边,让他感到欣慰。 他骑上亲兵牵来的骏马,一声令下,出发。 黄小牛、熊泽中、云书尘、胡子东、李昆仑、拌饭酱率领各自一百骑兵杀向胡人的衙门。 黄小牛求战心切,带领士卒冲在最前面。 双方骑兵在南大街中途互相碰撞上了,黄小牛暗自叹息胡人这次反应好快。 黄小牛口里哨子吹响,手下立即点燃轰天雷向对方扔去。 轰天雷还没有爆炸,对方也点燃一个类似的物事向他们扔来。 黄小牛不禁大吃一惊,没有料到胡人这么快也竟然也有轰天雷了。 “轰隆隆,轰隆隆!”双方的火器分别在对方面前爆炸了。 在烟花四射之中,双方的士卒分别发出痛苦的叫声及马匹咴咴叫声。 这是陶器碎片溅射对方士卒及马匹并进入身体的结果。 保安团这些士卒仅仅闷哼一声,马匹摇晃一下,就基本上静止下来。 而对方不但人员倒下,就是马匹也在爆炸之中纷纷倒下。 黄小牛不禁大喜,虽然对方仿造出来保安团的轰天雷,显然威力不如自己。 他一声令下,趁着气势直接向对方撞去。 对方也凶狠,在这种情况之下也没有退缩,依然一边不停扔仿制轰天雷,一边不停向他们靠拢。 他们也看出了,火器威力不如保安团,想靠近依靠来增大火器威力。 黄小牛不想让对方得逞,他想一边后退一边不停扔轰天雷。 可是后面也是是李昆仑、熊泽中他们,骑兵不像步兵,冲锋起来就不能停下。 他只有硬头头皮继续向前面冲锋,还好对方仿制轰天雷的威力不如自己。 他们正版轰天雷比仿制的轰天雷威力大了几倍,对方伤亡是他们十倍左右。 但是胡人也前仆后继,他们也不甘示弱,企图通过兵力优势压倒他们。 他们在城内可有一万兵马,只要把大宋进攻到城里兵马杀死或者驱逐出城就是胜利。 因为定军山还有他们五万大军在一旁虎视眈眈,可以里应外合把保安团全部消灭。 “轰隆隆,轰隆隆”,黄小牛这一个阵两边的突然响起轰天雷的爆炸声音。 来不及防护的保安团士卒马匹不是受伤就是倒下。 让黄小牛吃惊的是,对方骑兵竟然从两边巷子杀出。 而且他们不像正面胡人老远就扔仿制版本的轰天雷,而是就在保安团身前就地点燃轰天雷。 胡人仿制轰天雷威力虽然不如黄小牛他们,可是近距离杀伤力不可忽视。 黄小牛的手下猝不及防,不断有人倒下。 原来胡人正面是引诱,两边才是杀着。 熊泽中的哨子吹了,这次是急促的两声。 后面的骑兵立即从两边冲出,抽出马刀,狠狠向冲出的的胡人砍去。 那些扔过的仿制轰天雷胡人来不及躲避,在惨叫之中纷纷倒下。 后面的保安团士卒点燃轰天雷,直接就向巷子扔去。 在轰隆隆轰隆隆的爆炸声音,不断传过来胡人的惨叫。 赵平早已考虑到城里巷战的残酷,没有料到现在竟然用上了。 但是巷子里面的胡人依然前仆后继冲出,看来埋伏的胡人还不少。 熊泽中带领一营的骑兵,专门清除巷子的骑兵。 但是胡人极为凶悍,依然不停涌出。 他们的轰天雷也不停扔出,由于巷子仅仅只有两三人宽,轰天雷的威力被放大,熊泽中的营也出现伤亡。 双方在巷子展开了你死我活的争夺战。 胡人虽然极为凶悍,但是仿制的轰天雷毕竟不如正宗轰天雷。 经过半个时辰的惨烈争夺战,在付出三分之一伤亡代价,熊泽中终于把巷子里面的胡人全部清除。 黄小牛的骑兵继续向胡人发出冲锋,虽然他们占据上风,但是面对胡人的凶狠,他们的伤亡也越来越大。  第二百三十六章、西县攻略(二) 胡子东、李昆仑大喊一声,带领他们的一阵骑兵冲到黄小牛的前面。 郑鼎亲自擂鼓,督促胡人发起冲锋。 他身边的亲兵就是督战队,对于后退一律格杀匆论 在郑鼎鼓声及督战队的刺激之下,胡人的凶悍被激发起来。 他们前仆后继向黄小牛的骑兵阵发起凶狠的进攻。 轰隆隆,轰隆隆,双方的正宗与仿制的轰天雷此起彼落不断爆炸。 此时黄小牛一个阵的骑兵已经伤亡过半,重伤几乎占了三分之一。 保安团的护士营护士纷纷上来,用担架抬走伤员。 云书尘也不甘示弱,率领骑兵紧紧跟着胡子东。 此时,突然轰隆隆的爆炸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一些保安团的士卒脸上是爆炸的烟灰及陶瓷碎片。 不少保安团的士卒纷纷倒下,伤亡不少。 原来一些胡人已经攀登上大街屋顶,把仿制版本的轰天雷点燃之后从屋顶扔下。 拌饭酱不禁大怒,吩咐士卒点燃轰天雷投向大街两边的屋顶。 在轰隆隆爆炸声音之中,不少胡人惨叫从屋顶纷纷掉下。 那些是茅草的屋顶甚至燃起熊熊大火,引起胡人身上着火。 他们一边拍打身上火焰,一边从从屋顶坠落。 屋顶开始燃起,引起整个屋子开始燃烧。 保安团一边扑火,一边进攻并清除敌人。 保安团得从长远打算,西县这一块肥肉如果吞下,岂能有吐出的道理。 哪怕它就在胡人身边,也要在胡人旁边钉下钉子。 云书尘及胡子东杀得兴起,两人带领手下直接冲在前面。 虽然胡人凶悍,但是保安团也不弱,更兼占据轰天雷极大威力,瓦解了胡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此时,两边民居突然扔出仿制版本的轰天雷,不停在保安团两边爆炸。 保安团怎么也没有料到胡人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利用居民住宅进攻。 周子然脖然大怒,口中哨子急促吹了三下,他的手下迅速点燃轰天雷就向这些躲藏的胡人扔去。 在阵阵黑色烟雾与爆炸声音之中,不断有胡人发出惨叫。 这是赵平制订的预案,也没有料到凶恶的胡人果然真的躲在民宅进攻。 赵云下令,只要民宅递出兵器,就当胡人格杀勿论。 有了此命令,保安团再也没有顾忌,只要住宅有兵器,立即点燃轰天雷直接扔进。 由于轰天雷在屋子里面爆炸,威力比大街更强,在阵阵惨叫之声中,躺在里面的胡人不是重伤就是死亡。 到了天亮,保安团付出三分之一的伤亡,终于占据整个西县,并消灭了九成胡人。 郑鼎见势不对,率领一千亲兵残兵从东门撤退,到定军山寻求援军。 虽然取得攻城胜利,但是保安团沉浸在悲痛之中。 这是自保安团成立伤亡最大,让保安团上上下下悲痛不已。 黄小牛、胡子东、李昆仑、熊泽中等这些阵不但伤亡惨重,而且几乎打残。 赵云一听保安团伤亡点了三分之一,差点晕倒过去,他被此仗伤亡率吓倒了。 毕竟,保安团自成立以为,从来还没有有如此之大伤亡率。 但是他没有考虑过胡人更大的伤亡率,他们以胡人一半兵力攻击县城。 他们不但胆大包天,简直是吃了豹子胆。 须知,攻城必须有数倍兵力才能攻城,才有机会攻打下来。 听到护川军的军师杨云不停安慰他,赵云心里才好受一些。 现在赵平决定把护川军打造成野战军,而保安团则相当于守备兵马。 但是这是相对的,现在进攻县城已经把他们当成绝对主力。 保安团主薄张宏与赵云认识恰恰相反,认为此战值得,而且打出了保安团的威风。 这是保安团第一次攻城,不但依然保持以少胜多战绩,而且仅仅一夜之间就攻克县城。 他是从战略角度来考虑的,认为这个可以说兵家历史也值得大书特书。 毕竟西县是胡人的桥头堡,而且除了极少数死亡之外,大部分士卒都能存活下来。 保安团的郎中营及护士营拥有天下最好的医护人员,这是他敢承担士卒伤亡率的原因。 他在赵平飞鸽传书写道:“主公,此战保安团以不到胡人一半的兵力,付出不到十分之一的死亡代价,攻下这个被胡人占据已久的县城,创造历史之奇迹。主公,兴元府乃是核心之地带,其意义之重大,宏图霸业终于走出第一步。” 赵平在金堂县看到来信之后,一边接受张固、张定、张念等人祝贺,一边哭笑不得。 自己本来目的是为了打通蜀道,顺利接这几万人来金堂,却被他们理解自己收回失地故土。 难道,他们祝贺的目的,就是不断提醒自己收回故土失地吗? 张固在祝贺赵平攻下西县同时,提醒赵平先把西县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否则被朝廷那一帮文臣占据则得不偿失。 但是他们说得也有道理,收回西县的意义不亚于成都府。 毕竟成都府胡人只是临时占据,而西县已经被胡人占据十多年。 果然朝廷收到余玠收回兴元府的西县战报之后,已经有人考虑是否把自己的人安置到哪里。 可是被安置的人听说旁边就是兴元府,这些一心要当官的左右衡量一下,虽然大宋实职官难求,但是小命更加重要。 其实西县旁边就是胡人兴元府,胡人在这里所说屯兵五十万大军,如此重兵高压,大宋哪个文臣敢过来送死。 可是设置官府乃是收复故土的必要程序,这些朝廷官员无法派出自己一系人马出来,反而要求赵平推荐人选。 必须,你赵平推荐了人选,出事你赵平得兜着。 赵平表现得如此完美,他们还不好一时找到缺点。 如果出事,正好能够在此找到你缺点,给你官场履历黑一笔。 赵平已经计划打算给王文修及张定一个同进士资格,让他成为西县知县。 他担任族长多年,经常与官府打交道,又有治理宗族的经验,更有辅助舅舅在金堂县经历。 让张定担任县丞或者主薄,这是他对张家的承诺。 两人听说赵平安排,不停地盘算得失。 当官当然有风险,除非不当官。 越是有风险的地方,以后政绩来得更快。 舅舅来到金堂县之前,金堂县可以说整个大宋风险最高的地方。 没有人气,没有财气,而且还是胡人进攻成都的东大门。 但是现在在赵平全力以赴打造之下,金堂县已经成为整个大宋最好县,并且不是之一。 这一点,就是从昌元县迁来的人也不得不承认。 两人经过周密考虑,谢过赵平安排,目前已经上报给大帅余玠。 但是攻占西县仅仅是第一步,永久占领才是关键。 可是它仅仅是一块已经到手但是非常烫手的肥肉,因为旁边还有一头巨大的猛虎在虎视眈眈。 这一头猛虎就是定军山的五万胡人,他们随时可以从山上扑下来。 从山上攻下来容易,可是攻上去很难,而且胡人还存在兵力优势。 三国时期刘备派出五虎上将之中张飞、马超、赵云、黄忠四位上将,以十倍兵力,加上种种计谋,才攻下定军山。 可是护川军及加起来兵马也不及胡人,而且还要肃清西县城内残敌。 就在保安团全力以赴攻打西县时候,中原百姓及汪德臣家人议论纷纷。 汪忠臣喝了一口醉春风,对着汪良臣说道:“我们在这里已经十天了,还没有过西县走上蜀道,难道赵平是言过其实?” 汪良臣思考一会儿说道:“听说这次赵平动作很大,还有几万中原百姓,难道要一起过去?” 这时汪德臣夫人过来,她是一个蒙古女人,长得人高马大,她是汪德臣纯粹是因为官场原因的。 不过她虽然是蒙古女人,但是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她过来向着两人有些着急问道:“田哥儿几时能够见到?” 她这几天不停做噩梦,一会儿汪德臣被杀死了,血淋淋的头颅就摆在她面前。 一会儿汪德臣在南宋受到虐待,不是被饿死就是被打死。 听到此话,汪良臣向前嫂子一礼,说道:“嫂子,过了这几天,就可以走上蜀道,到时就能够见到田哥儿了。” 黄欢喜小心翼翼给马仁民烧了一碗茶,口里张开又闭上。 马仁民一心一意看报纸,没有注意到她。 黄欢喜终于忍不住问道:“官人,听说这里有五十万胡人大军,我们如何能够过去?” 马仁民头也不抬,淡淡说道:“自家们已经走了五十步,就差这最后一步了。” 黄欢喜打量四周一眼,看见只有两人,小心翼翼皱眉说道:“听说这里已经有几万人呆在这里,而且已经来了十天以上。” 马仁民听了,突然从地面站起,说道:“小郎君的动作好大呀,他在下一般棋。” 黄欢喜更加不理解,把茶水小心翼翼递给马仁民问道:“小郎君下什么棋,是手谈吗?” 她没有下过棋,只是听说过手谈,以为小郎君在下手谈,可是与哪个下呢? 她的眼里不禁露出崇拜的目光,同时又陷入思考之中。 第二百三十七章、西县攻略(三) 马仁民打量包括定军山、大巴山、汉水、西县一眼。 他点点头,说道:“小郎君这一盘棋非常大,以山川为棋盘,以兵马人物为棋子,动静非常大。” 他很想说,你我也是棋子,可是这一句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黄欢喜挠挠额头,她穷思极想,也想不出来,山川如何成为棋盘,兵马人物如何成为棋子? 她忍不住问道:“那小郎君与哪个下棋?” 马仁民打量大都方向一眼,淡淡说道:“还有哪个,就是胡人大汗而已?” 黄欢喜愣住了,小郎君竟然与胡人大汗下棋,两人如何下棋? 而且听说小郎君年级非常小,还没有自己的女儿女婿大。 小郎君手那么小,如何能够让山川成为棋盘? 难道小郎君是神仙吗?好像听说他是神仙弟子,金堂县二郎神庙还有他的塑像。 只是小郎君如何作法呢?自己如果能够看见他作法,那真的见识神仙本事了。 这个事情,黄欢喜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对于山上的胡人如何打,就是护川军的军师杨云也没有法子。 他想了整整一个晚上也没有找到法子,无可奈何之下向赵平求教。 赵平在金堂县收到杨云的飞鸽传书,当即给杨云一封书信。 杨云接到之后,犹如醍醐灌顶,顿时大悟。 看到此信之后,杨云代表赵平召集张宏、赵云、曹克、李涵铁、洗星等进行商量。 赵云、曹克、李涵铁等人都纷纷点头同意,觉得此仗只有这一种打法。 但是张宏提出自己意见:“护川军加起来保安团不到两万人,而对方却有五万骑兵,还是从山上冲下来,能否抵挡得住?须知身后就是数万过境的百姓!” 张宏毕竟刚刚来到保安团不久,文人的本性让他提出自己心里的忧愁。 张宏纯粹是一个文人,对于打仗纯粹是外行,而且胡人不但占据地利及人数优势,让他对于此仗担忧不已。 杨云虽然是武将世家,但是他毕竟是一个武举人,大宋文人比起武将天然占据优势。 见到杨云投来目光,洗星挺身而出,双手向着金堂县一拱,说道:“不才相信小郎君安排。” 说到这里,他强调说道:“小郎君从来没有亲自打仗,但是他一直都是运筹帷帐,决胜千里之外。” 也只有文人才能说服文人。 张宏沉思半响,保安团从来没有打过败仗,而且每次都是以少胜多。 但是张宏心里始终存在阴影,胡人不但是骑兵,而且兵力优势,同样会使用火器。 保安团及护川军不但要与对方一边打仗,同时还得保护数万百姓。 关键是,这是赵平崛起的全部家底,他不希望自己追随的主子兵马全部埋葬在这里。 次日,几万中原百姓牵儿带女,呼朋唤友犹,如蚂蚁搬家一样行走。 他们有的爬山涉水几百里,好不容易来到大巴山,可是被告之要等待一些日子才能通过西县。 他们一等再等,在大巴山出来有的等待十几天几天不一。 人最怕就是等待,个个担心既不能回去,又不能到达金堂县,难道在大巴山等到猴年马月? 现在听说大宋已经攻下西县,可以从此踏上金牛道,走上去人间天堂道路。 几天之后,县城攻下不久,定军山滚滚烟尘,几万胡人骑兵从山上杀来。 其实,保安团最好的法子就是守在城里,让胡人来攻城,余玠就是这样做的。 但是护川军及保安团却不行,还不得不出城迎敌,因为他们背后就是中原百姓。 当西县刚刚攻下之际,几万中原百姓源源不断从东部过来。 他们通过西县,踏上金牛道,迈上他们心目中人间天堂,此次终点站金堂县。 如果你有后世的直升飞机,你会看到三条巨龙。 一条巨龙是胡人从定军山骑兵冲出来的灰色巨龙,他们从山上带着滚滚灰尘,通过下山的道路,杀向护川军及保安团,气势汹汹,最为吓人。 他们把中原百姓视为叛逆,发誓要把这些蝼蚁全部杀死。 既然你们这些贱民不能成为顺民,那就成为死民。 这个就是胡人治理之道,不听话就死路一条。 一条是由百姓组成的彩色巨龙,他们不断由东部通过县城,离开这个人间地狱,踏上走上天堂的路子。 一条是护川军及保安团组成绿色巨龙,他们组成一道长城,横亘在百姓与胡人之间,保护老百姓的生命。 胡人最多,他们有五万;其次是百姓,他们也有四万左右。 护川军及保安团人数最少,不到两万,但是他们意志最为坚定。 从定军山到西县,一路之上都是下山趋势,胡人的骑兵一直在不断加速。 整个大地都抖动走来,仿佛地震一般。 老鹰黑鹫惊得飞向高空,野狼野猪吓得远遁。 这个不是千军万马,而是几万战马,从山上冲下。 什么是骏马下山,这个就是! 什么是杀气腾腾,这个就是! 什么是风驰电掣,这个就是! 在牛角及战鼓声音之中,马匹与人的身影越来越快,到了后来越来越糊糊。 冲到山脚,他们不断分开,从细流变成小溪,双从小溪变成大河,最后汇聚成滚滚洪流。 这洪流最后变成汹涌波涛,一起向护川军及保安团席卷而去。 听到这些声音,老百姓原来恨不得胁生双翅,飞过西县,直接踏上蜀道。 他们脸色苍白,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 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胡人呀。 赵家庄呀,你们千万要给我们挡住凶残的胡人,天灵灵,地灵灵,上天保佑一定行! 护川军也经过多次战争,但是如此直面面对下山的骑兵,这是第二次。 上次是铜鼓山,可是骑兵数量太少,不到目前百分之一。 许多将士是第一次直面下山骑兵,不少人身子发抖,牙齿上上下下梆梆作响。 就是曾经参加铜鼓山的将士,也感到呼吸仿佛停止,胡人气势太吓人了。 这些胡人还没有冲到护川军及保安团面前,他们就点燃仿制版本的轰天雷向护川军扔来。 他们由于有借骏马前冲及重力下坠加速的缘故,扔得又高又远。 护川军前面的不是骑兵,而是排排步兵。 骑兵无法与对方相抗,对方不但早已提速,而且还是纵马下山。 而护川军则是从山下向山上对抗,不但无法提速,而且只有降速。 在胡人骑兵如猎豹一样速度面前,保安团的骑兵与乌龟差不多。 显然,保安团用步兵对抗胡人骑兵不得已的下策。 轰隆隆,轰隆隆,胡人的仿制版本的轰天雷在保安团他们面前爆炸了。 此起彼落的黑色烟雾及爆炸声音不断在保安团面前响起,刺鼻的硝烟让人咳嗽不断。 朱雀军、常安宁两个胡人万夫长不禁大喜,他们充分利用下山下坠之冲力,把轰天雷扔得远远的。 相反,保安团目前还没有动静,仿佛在等待他们单方面屠杀一样。 其实保安团如果同样使用轰天雷,肯定够不着。 保安团由于马匹没有跑起来,因此缺乏借力之处,又是向上扔轰天雷,最多能够扔到半途而已。 郑鼎在山上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禁大喜,昨天他被保安团的偷袭战术打得措手不及,今天是报仇雪恨的时候。 而且兴元府的骑兵还拿捏住保安团的痛点,让保安团投鼠忌器。 如果保安团不在定军山通往西县的道路上阻挡,那么就只有眼睁睁看着他们从中原拉来的百姓被屠宰得一干二净。 他不但要全部消灭保安团,而且还要把这些中原叛逆全部全部杀死。 这是大汗的命令,他必须完成,虽然他是汉人,但是他更是汗国的将军。 他哈哈大笑,用尽全身力气,与亲兵把十面战鼓擂得咚咚作响。 胡人骑兵士气大振,因为黑色硝烟已经把保安团淹没了。 但是大部分胡人不知道,其实爆炸对护川军影响不大,因为是八仙桌。 对了,不是盾牌,而是八仙桌。 八仙桌不但比盾牌大,而且轻,可以整整齐齐排成一列,遮挡范围更加广范。 八仙桌在铜鼓山已经接受马匪及滚石的考验,它虽然没有盾牌那么结实,但是它有弹性有韧性。 它造价远远小于盾牌,但是确实好用。 盾牌只能一人使用,八仙桌可以四人使用。 这次这种专门用来对抗骑兵的八仙桌可不是普通树木,而是青钢木,其质地不亚于钢铁。 而且赵平为了增加它的抵抗能力,还在八仙桌表面上蒙了一层钢板,又在桌子背后上了四根钢筋。 砰砰,砰砰,不断用陶瓷碎片溅射在八仙桌上面,几乎没有多大的损伤。 胡人冲得越来越近,看得也越来越清楚。 一个胡人千夫长骑兵突然灵机一动,点燃之后高高抛起,这个仿制版本的轰天雷竟然在护川军头顶空中爆炸了。 护川军虽然戴着头盔,但是不能全部保护,有少数士卒的脸上或者没有铠甲保护地方被陶瓷碎片击中,鲜血流出。 护川军虽然有少数人受伤,但是死亡几乎没有,要害地方几乎都被头盔或者铠甲保护了。 见到攻击出现效果,其余胡人也学着他的举动,点燃仿制轰天雷高高抛起,让轰天雷不停在保安团上方爆炸。 第二百三十八章、西县攻略(四) 随着越来越多的仿制版本轰天雷在护川军头顶爆炸,他们伤员也越来越多起来。 虽然没有死亡,但是这种情况与胡人距离有关,如果近距离投掷轰天雷,必须要大量伤亡出现。 胡人的运气就到此为止了,护川军的突然揭开布罩,露出一排又一排十字形状的物事。 数量不多,整整齐齐排列了五行,每行两百,一共一千辆。 杨云一吹口哨,护川军的及保安团的士卒伸出火把点燃轰天雷。 另外一个士卒则把轰天雷放在上面槽子的轰天雷。 那个槽子不大,刚好放下一个轰天雷。 黄小牛兴奋亲自脚踏把柄,通过齿轮把另外一侧带动十字架转动起来。 一辆有一个十字架有四个略为倾斜的槽子,十字架与踏板中间有一个柱子,一次可以放下四个轰天雷。 那些放在这个槽子的轰天雷转动越来越快,很快就挣脱十字架槽子束缚,向着胡人骑兵飞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这些正宗的轰天雷不断在胡人面前爆炸起来。 赵平发明了这个投掷利器,不但速度比用手提高了四倍,而且极为省力,投掷距离是手臂的一倍以上。 它根本不用手臂力气,只需脚踏,利用转动的离心力把轰天雷抛出。 黄小牛、余双、马力、宋飞、冉力源等操作熟练,力气极大,甚至可以让投掷距离再增加一倍。 黑色烟雾及爆炸声音在胡人骑兵面前及骑兵之中响起。 胡人骑兵不断冲进烟雾之中,不断有胡人骑兵及马匹轰然倒下。 而且这五万已经绝大部分冲下冲下山来,根本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在恢恢马嘶及人声惨叫声音之中,人马不断倾斜山坡地面滚到在护川军及保安团面前。 砰砰,砰砰,砰砰!这是胡人人马撞击到桌墙的猛烈声音。 八仙桌堆积而成的桌墙把这些胡人兵马挡在前面,赵悦、谢扬、谢勤等感觉手已经支撑不住桌墙,只好用背拼命抵挡。 胡人的人马越来越多,最后不断堆积,形成几乎超过桌墙的高山。 保安团及护川军只好工桌墙后面增加桌子,在桌子上面又架起桌墙,抵挡来自新一轮倒在胡人兵马冲击。 在一阵又一阵的人马悲壮嘶鸣及惨叫声音之中,他们前仆后继冲进黑色硝烟之中,不断接受正宗轰天雷的洗礼。 胡人倒兵马越来越多,到了半个时辰已经让护川军及保安团被迫堆积事与五层高的桌墙。 保安团将士拼命支持桌墙,他们感觉比发射投掷器士卒不要累,每人最多能够承受一柱香的时间,就必须换人休息。 虽然攻城极为艰难,但是赵平没有把这个划时代的攻击利器用上。 他不想让这个利器过早暴露,刀口要用在刀尖上面。 因为真正悬在保安团及护川军头上利剑,则是定军山的五万骑兵。 这些利器就是专门为这五万骑兵量身定做的。 赵平这是阳谋,以中原百姓为诱饵,迫使胡人骑兵下山。 他们接到大汗命令,必须把中原百姓在这里拦截回去。如果不能拦截回去,也不能让赵平得到,全部格杀勿论。 赵平放中原百姓从山下过去,已经决定了他们只有下山一条路子,拦截或者杀死百姓。 朱雀军及常安宁两个万夫长脸色苍白,个个气得怒发冲冠。 看到他们的骑兵虽然曾经占据上风,但是对方量出能够发现轰天雷的利器之后,形势顿时逆转直下。 朱雀军及常安宁互相看了一眼,朱雀军沉思一会儿说道:“显然下面冲杀显然无法冲过,你我分兵,我北你南,看看那个赵平还有什么法子。” 常安宁打量山下的战况,思考一会儿说道:“目前只好这个法子,就算他们那个能够发射火器的兵器厉害,毕竟难以移动,我等要充分利用骑兵的机动灵活,把赵平的保安团一举消灭。” 说完,常安宁一拉马缰,对着几个千夫长招呼一声,带兵向南边冲去。 杨云看到胡人分兵,知道胡人已经改变战术。 现在胡人已经占据主动,他们如果不改变战术,显然就会陷入被动之中。 关键的是,胡人如果舍弃他们,直接杀向老百姓,那么先前的努力就会白费了。 他打量从山上冲来的胡人骑兵,对着赵云说道:“飞龙(赵云字),正面的胡人骑兵你来对抗。我与繁生(王启万字)分兵对敌。” 朱雀军带领一万骑兵从山道背面,看着眼前只有大约五千的保安团,不禁大喜。 他们还不知道赵平已经有了两个番号,一个是保安团,另外一个是护川军,以为护川军也是保安团。 他对手下十个千夫长,充分分析保安团弱点,说道:“保安团兵力显然不如我等,又是新建立的骑兵,战力怎么行?况且,他们极度依赖火器,如今我们不用火器,直接用大刀说话。诸位,建立的战功的时候到了。跟着我,杀死南蛮。” 十个胡人千夫长点点头,哈哈大笑,各自带领一千骑兵,向杨云冲来。 常安宁也召集十个千夫长打气,着重强调保安团发射火器的笨重性,他们要用骑兵的机动灵活,扬短避长一举击败之。 如果在天空向上看,只见连绵不断的数万胡人骑兵如蚂蚁一样,几乎把大道变成黑色。 来到关口,数万胡人骑兵已经把西县到定军山之间大地染成黑色地毯。 在路口北面胡人马不停打着响鼻,人人手中的雪白的马刀在强烈的太阳光照射之下,变成一个又一个镜子,照得保安团的将士不禁眯起眼睛。 看到保安团如此胆小,一个胡人千夫长不禁哈哈大笑,大声喊道:“杀,杀,杀!” 顿时,遍地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喊声音,胡人趁着保安团立足未稳,气势汹汹地杀来。 看到保安团还没有举起马刀,难道这些保安团骑兵被吓呆? 胡人的骑兵速度越来越快,保安团的将士已经可以看到他们的狰狞面孔。 到了大约一百五十步的样子,杨云口里的哨子响了。 顿时,一颗又一棵的轰天雷从保安团将士手中抛出,不停在胡人骑兵面前爆炸。 胡人骑兵一朵又一朵的黑色巨大的花朵,硝烟不停弥漫双方之间的分界线。 一些胡人骑兵来不及躲闪,人或者马被轰天雷或者陶瓷碎片击中,纷纷倒下。 但是胡人骑兵不为所动,他们突然改变方向,不停向北面跑动,企图绕过保安团攻击老百姓。 老百姓是这次战争争夺的焦点,赵平给护川军及保安团下了死命令,哪怕是把两支兵马拼光,也要保护好老百姓。 赵平认为,如果连老百姓性命都不能保护,怎么能够叫做保安团及护川军? 见到胡人分兵,赵云哨子响了三声,保安团骑兵也分兵。 不过保安团兵力显然不如对方,对方是以千人为一队,他们就只有五百人为一队。 如果从天上看去,可以看到是胡人不停奔跑,保安团的士卒在后面紧紧追赶。 如果是一个兵法大家,他一定会被惊掉大牙,一般追击是多数追击少数,怎么现在少数兵马还追击多数兵马? 保安团也是没有法子,开始他们牢牢占据战场主动,现在胡人突然变招,他们由主动变成被动。 冯永成、宋飞、马力这一个骑兵营战线拉得最长,他们对手是一个叫做阳羡书的胡人千夫长。 看到冯永成他们紧紧追来,阳羡书冷冷一笑。 突然他们马匹转了一个弯,马没有停下,手中长弓突然取出,箭矢纷纷向他们射来。 追击得最厉害的前面几个骑兵来不及躲闪,人马皆中箭,在人叫马嘶之中,人马轰然倒在地上。 冯永成、宋飞、马力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宋飞说道:“弓骑!” 他们这一营骑兵不退反而冲了上来,点燃手里的轰天雷就向胡人扔去。 “轰隆隆,轰隆隆。”对方几个骑兵也在人仰马翻之中倒在地下。 但是阳羡书依然不为所动,一夹马腹,马儿继续向北面跑去。 冯永成、宋飞、马力三人对望,冯永成冷冷说道:“追,必须追击下去。” 夺,夺,夺!又是几个保安团士卒中箭倒下。 原来,这些胡人他们一边撤退,但是他们身子转向,在骏马高速奔跑之中,张弓搭箭,又向他们射来。 厉害,好厉害,这些胡人是弓骑中的弓骑,不用骏马转向,身子转了半身,依然还能够随心所欲射箭。 冯永成不禁大怒,点燃手中的轰天雷,右手抡了几圈,在骏马不停奔腾之中,向前胡人扔去。 一群胡人不禁哈哈大笑,原来他们此次距离非常安全,刚才这些保安团的将士力气最大的也没有这么远的距离。 哪知他们话音刚刚落下,“轰隆隆!”冯永成轰天雷突然在他们头顶上方爆炸,顿时胡人也在人仰马翻之中也倒下几人。 冯永成平时无论如何也扔不到这么远,这次他充分利用马的奔跑速度带来的冲劲,借力把轰天雷扔得更远。 宋飞及马力两人看到效果不错,一边夹马催促骏马加速,一边点燃手中的手中的轰天雷向胡人扔去。 两人轰天雷也在胡人头顶爆炸,顿时又是几个弓骑倒下。 双方损失不大,依然还有一战之力。 阳羡书手中的长弓划了一个圈,他的十个百夫长明白了,他们突然全部分散开来,突然变成一个大大的圈子,反而把冯永成他们包围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西县攻略(五) 顿时,他们手中的弓箭不停向冯永成这一个营招呼。 不断有骑兵受伤或者倒下,形势非常危急! 冯永成打量一下地形,冷冷说道:“跟我冲。” 说完,三人带领这个营的骑兵点燃手中的轰天雷,一齐扔向阳羡书这千人骑兵队。 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不停在胡人骑兵面前爆炸。 阳羡书吓了大跳,没有料到冯永成他们竟然玩命起来。 他只好挥手让冯永成这一营骑兵离开,只见向前面的南方跑去。 阳羡书看到保安团竟然不与他们玩了,乐得哈哈大笑。 他们本来想摆脱保安团,没有想到保安团主动摆脱他们。 他们继续向前冲去,突然他不得不勒住马缰。 但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旁边就是汉水。 他们要收拾那些叛民,除非渡过波涛汹涌的汉水,汉水对面就是如蚂蚁一样的中原百姓。 可是这里没有船也没有桥,如何能够过去? 或者向南攻下西县,打开这一个通道。 他们这一千人骑兵能够攻下西县吗,显然不可能。 此时,阳羡书这一千人旁边突然又响起此起彼伏轰天雷的爆炸声音。 阳羡书不禁大怒,原来冯永成竟然杀向另外一个胡人千人骑兵。 看到保安团硬生生把被动变成主动,阳羡书脸色铁青。 他一挥手,让手下冲上去,必须阻止保安团攻击他们的袍泽。 他率先拉开五石弓,向保安团射去,一个保安团士卒应声倒下。 冯永成不禁大怒,也不甘示弱。 甩开袖子,利用马匹跑动之力,扔来一个轰天雷,又有两个弓骑倒下。 总的说来,弓骑箭矢射得远,但是威力小得多,除非射中要害,否则对方还有一战之力。 雷骑投掷距离近些,但是威力大得多。 双方分别是都是弓骑及雷骑拔尖兵马,一时难以分出高低。 周基勋、青山、周永投降之后,职务由万夫长降级为营长,就是千夫长之类。 一般人而言,他们应该埋怨,但是不但没有埋怨,反而高兴之极。 整个保安团才一万人,他们这不是受重用还是什么? 况且,保安团的战力非胡人能够比拟的。 这不,五万胡人骑兵从定军山气势汹汹地冲下,结果一部分骑兵炸得灰飞烟灭。 赵平发明的新式投掷利器旋风炮果然厉害! 不但省力,投掷速度快,而且距离远! 但是,现在胡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派出两万骑兵,兵分两路,由一南一北向老百姓发起攻击。 小郎君说过,保安团就是老百姓的兵马,是专门保护老百姓。 如果连老百姓都不能保护,岂能叫做保安团。 保安团,就是保护一方平安,保护老百姓的平安。 定军山山口南边。 常安宁带着上万骑兵,直接杀向如蝼蚁一样的百姓。 他手下有十个千夫长,其中三个千夫长叫做津萨达,另外一个叫做常州府,还有一个叫做安宁与烈。三人都是猛将,各自带领一千骑兵冲在最前面。 他们更是精锐之中精锐,因为三个千人队都是弓骑。 他们千思万虑,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是两个熟人。 一个是青山,一个周基勋。 津萨达与常州府、安宁与烈互相望了一眼,打量两人说道:“好呀,到处找到你们,今天终于找到你们了。” 常州府大喜说道:“正好,我们一起去斩杀那些逆民。” 安宁与烈一脸兴奋说道:“杀完那些逆民,正好与两位将军喝酒。好久没有一起喝酒。” 周基勋向着两人一礼说道:“三位将军,在下有礼,现在虽然各位其主,但是我们还是不想伤了和气。” 青山也是拱手一礼,说道:“还请两位将军原路返回,流水已去,青山依在。” 青山的意思说,虽然时光已经成为过去,但是我青山依然把你们当作朋友。 常安宁看见三个手下与对方不在叙旧,向着青山与周基勋远远拱手一礼。 他随后大声喊道:“两位将军,终于又见面了。大汗心胸开阔,对于两位过去既往不咎。还请两位将军重归正道。” 周基勋也对于他拱手一礼,哈哈大笑说道:“常将军,又见面了,恨不得马上就去喝酒。” 青山也拱手一礼说道:“常将军,你是汉人吗?” 常安宁一边拱手还礼,一边不禁一愣,顺口回答:“在下当然是汉人。” 周基勋突然反问:“既然是汉人,为何奉胡人为主子?” 常安宁没有料到此人竟然说出此话,打量三人一眼,说道:“我本来是金国降将,与南蛮何关?” 周基勋与青山互相看了一眼,耐心说道:“金国奉儒家为正道,兴科举之事,胡人只是化外蛮夷,只知道一味武力征服。难道,你也想跟着化外蛮夷一路走下去?” 周基勋一口又一口化外蛮夷,常安宁让恼羞成怒,仿佛说他就是化外蛮夷。 常安宁强行忍住心中怒火,淡淡说道:“双方各为其主,既然如此,那就手里见真章。” 他转身对着亲兵大喊:“鼓来!” 两匹战马拖着一面大鼓,常安宁来到战鼓面前,亲自擂动大鼓。 在鼓声的催动之下,胡人骑兵个个热血沸腾,一起亮起雪白的马刀,口里大声吼道:“杀死南蛮,杀死南蛮,杀死南蛮。” 顿时,万马又沸腾起来,他们在千夫长的带领之下,纵马就向周基勋及青山杀来。 周基勋与青山归然不动,手中杀胡刀突然亮出。 看到这两千骑兵没有使用火器,常安宁彻底放心了。 北面是引诱保安团而已,他们是分散保安团兵力。 因为中原老百姓是从南面通过西县南门经过阳平关,走上金牛道。 而从北面进攻,还必须以通过山脚,绕过接一百里多路程,才能袭击百姓。 他们进攻的山口南面,只要冲过前面阻挡的兵马,就可以杀死他们口里的逆民。 虽然他口里不怕保安团的火器,但是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发怵。 现在好了,这些南蛮竟然火器不用,反而长刀。 如果论马上的拼杀,他们这些骑兵,难道还怕南蛮不成? 砰砰,砰砰,砰砰,沉闷的马蹄声音由远而近。 到了近处,声音了哄哄,哄哄,哄哄的沉闷的声音。 如此一万骑兵奔跑起来,顿时把黄色的地面变成的黑色的地毯。 当然这个地毯不是静止的,而是如长江之水一样卷起巨浪,恶狠狠向那一堵绿色墙体撞去。 一些胆子小的保安团士卒情不自禁浑身发抖起来,有的甚至牙齿上下敲响。 正在此时,他们眼前突然冒起黑烟,耳朵响起轰隆隆的声音。 接着越来越多的黑色烟朵在面前升起,笼罩着前面的一片。 难道是胡人在扔轰天雷,可是胡人骑兵明明是用的马刀呀。 难道是自己袍泽在用轰天雷,可是个个明明也是使用马刀。 一个保安团士卒看得仔细,原来这些轰天雷竟然是从自己头顶飞过去了。 常安宁看到他的骑兵已经杀到保安团面前只有一百步的距离,更加高兴了! 他们有万人骑兵,而对方只有两千骑兵。 五比一的比例,他们绝对赢得胜利! 没有料到竟然乐极生悲,对方骑兵后面竟然还有火器。 看样子对方以少量骑兵为诱饵,真正的杀招是隐藏在骑兵而后的火器发射器。 可是刚才看到的山下那些火器发生器明明不能移动,他们是如何做到这些呢? 腾恒兴奋地踩着旋风炮踏板,聂于佳及文章一个给旋风炮点火,一个给旋风炮上轰天雷。 这个旋风炮与山下那个不一样,是一个可以移动的旋风炮,它有四个轮子。 但是这个移动的旋风炮也有弱点,就是它的稳定性不如固定旋风炮好用。 因为当甩出轰天雷之后,它就有后坐力。 虽然旋风炮轮子旁边也有四个架子在支撑着,可是时间久了还是要用后面滑动。 现在有一个叫做黄东大力士,双脚拼命蹬着挡板,防止这个旋风炮不断向后滑动。 这里旋风炮不如山口多,但是也有五百台。 这是通金牛道的主要通道,当然是保安团重点防护的对象。 一个旋风炮一次发射四个轰天雷,五百台旋风炮一次就发射二千枚轰天雷。 胡人万马奔腾,保安团千炮齐发。 双方都是气势汹汹,不可阻挡。 在正宗的轰天雷面前,在一阵又一阵的黑色云朵面前,胡人不但阵型大乱,在人喊马嘶之间,纷纷人仰马翻。 常州府、津萨达安宁与烈等互相看了一眼,说道:“这保安团火器果然厉害,安宁与烈正面诱敌,我与长达(津萨达字)两翼进攻,看看他们火器厉害,还是我们弓骑厉害。” 津萨达点点头,命令手下分散开来,削弱保安团火炮的伤亡,然后他掏出长弓,向保安团射去。 津萨达这一招果然见效,大大地减少伤亡率。 当然这个也是有风险的,如果遇到被轰天雷击中或者在身旁爆炸的倒霉蛋非死即伤不可。 天上变得更加黑暗起来,漫天的箭雨向保安团射去。 胡人弓骑果然厉害,他们一边纵马奔跑,一边躲避轰天雷,还一边射箭。 第二百四十章、西县攻略(六) 胡人的箭雨飞行很快,不一会儿就飞到保安团面前。 周基勋这千人杀胡刀早已拔出,一阵疯狂挥舞,不少箭矢被他们砍下。 但是依然还有少量箭矢飞向火器阵地,毕竟他们不能拦截完全。 看到这些漏网之鱼飞到火器阵地,护卫们立即拔出破虏剑。 在一阵挥舞之中,那些箭矢纷纷掉在地面,基本上没有给火器阵地造成伤害。 正在此时,两翼突然大乱起来,原来胡人真正进攻方向不是正面,而是两翼。 虽然两翼的护卫拼命挥舞刀剑,奈何胡人弓骑攻势凶猛,而且还占据人数上面的优势。 冯安勇哨子急促吹了两声,两翼两百个的旋风炮迅速改变方向。 常州府率领千人弓骑,一边不断奔跑,一边不断发射箭雨。 他进攻的是路口北面,他在山上就看见中原老百姓如蚂蚁一样,通过山上官道源源不断从这里迈上金牛道。 眼前对方只有五百骑兵,看样子只是普通骑兵,而弓骑恰恰就是普通骑兵的天敌。 只要突破这五百骑兵的防守,他就立下大功。 果然在他们弓骑漫天箭雨之下,虽然这些普通骑兵竭力挥舞刀剑,但是依然有不少人马中箭,不是受伤就是轰然倒在地面。 常州府不禁大喜,只要他们再加两把力气,就可以把阻挡的苍蝇吃掉。 津萨达同样高兴,看到那些保安团骑兵在他们弓骑箭雨面前纷纷倒下,不由得哈哈大笑。 听到千夫长的笑声,百夫长也跟着哈哈大笑。 笑声不断传染,百夫长传染到十夫长,到了最后,整个千人弓骑哈哈大笑。 津萨达仿佛看见他们已经突破保安团这最后的防线,手起刀落宰杀那些中原叛逆。 吃掉眼前这些苍蝇,那些蝼蚁就在他们面前,到时还不是任由他们宰割!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突然在常州府这千人弓骑面前下了轰天雷雷雷雨。 几百的轰天雷不断在常州府的弓骑面前开花! 津萨达的千人弓骑更是乐极生悲,在轰天雷的雷雨面前中弹。 这些千人弓骑虽然竭尽所能躲避,但是依然有近半的弓骑人仰马翻倒在地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保安团的旋风炮反应竟然之快,就在他们刚刚要突破的保安团骑兵阻拦之时,轰天雷竟然从天而降。 让他们这些兴奋到极点的弓骑顿时从天堂掉入地狱,他们只差最后一步了。 在亲兵紧紧保住之下,常州府虽然脸上是黑色的硝烟,依然难以掩盖脸上的惶恐。 津萨达也是一脸的黑色硝烟,仿佛刚刚从地狱出来。 他回头看了看保安团的火器阵地,甚至怀疑这是赵平故意设置的陷阱,引诱他们上当受骗。 “咚,咚,咚!”战鼓响了,这个不是胡人战鼓,而是保安团的战鼓。 听到战鼓敲响了,保安团及护川军不禁大喜。 保安团战鼓敲响,就意味着他们不在被动挨打,而是发起进攻了。 看到胡人弓骑疯狂逃窜,周基勋高高挥舞手中的杀胡刀,大声喊道:“杀!杀!杀!” 青山及周永也挥舞手中杀胡刀,大声喊道:“杀,杀,杀!” 有了他们带头,下面的阵长、火长、什长、伍长也纷纷大喊:“杀,杀,杀。” 到了后来,整个保安团北面都是此起彼伏的杀喊声音! 保安团的两千骑兵行动起来了,他们形成一道绿色巨浪,向着黑色的波浪席卷而去。 他们手起刀落,一些来不及逃跑的胡人弓骑被他们斩落马下。 听到保安团的杀喊声音,一些胆小的胡人弓骑跑得更快了。 常州府不禁大怒,他突然半转身子,张弓搭箭向追击厉害的保安团军官射去。 此人正是周基勋,他刚刚砍下一个胡人弓骑的脱袋。 他听到“翁翁”声音,就知道这是胡人的冷箭,但是他用刀挡箭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亲卫下意识有刀挡了一下,弓箭险之又险从周基勋脸边飞过,射在他身后一个骑兵身上。 那个骑兵来不及躲闪,右边肩膀顿时中箭。 他身子摇晃几下,差点倒下,最后勉强抓住马的脖子。 虽然他没有从马背上坠落,但是已经失去战斗力。 此人必然是三石硬弓,经过前面阻挡,依然还有如此穿透能力。 见到常州府如此英雄,他的亲兵个个士气大振,纷纷转身张弓搭箭,射向保安团。 虽然保安团竭力挥舞手中刀剑,击落不少箭矢,但是依然有人中箭。 在常州府及亲兵的带领之下,他的弓骑纷纷转身,一边奔跑,一边射箭。 津萨达看到青山攻势凶猛,部下伤亡不小。 他不禁脖然大怒,也是一边奔跑,一边半转身,一箭向青山射去。 他的长弓也是三石硬弓,箭矢已经射出,手中弦依然还在嗡嗡作响,可见用力之大。 由于是近处射箭,青山挥刀挡了一下,那箭矢仅仅改变方向,依然射进他身边的亲兵。 后面一个骑兵来不及躲闪,左边膀子顿时中箭,人在马上摇晃几下,最终还是掉下。 津萨达亲兵效果,个个士气大振,也一边奔跑一边使用弓箭还击。 安宁与烈看到士卒纷纷后退,不禁大怒,手起刀落,砍掉几个后退的士卒。 他亲自带领亲兵用弓箭还击对面进攻的保安团的士卒。 常安宁看到胡人骑兵后退,对着亲兵说道:“如有后退,格杀勿论!” 说完,他深深吸气,更加用力地擂鼓。 他的一千亲兵听到命令之后,纷纷冲上。 他们一边喝斥骑兵进攻,一边对着那些不停后退的士卒砍杀。 更有甚至,常安宁的亲兵营千夫长还带领五百弓骑,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冲上前去。 他们一边奋勇奔跑,一边拼命用长弓向保安团射击。 常安宁的鼓声及亲兵营率先垂范,终于取得实质效果,胡人全部停止后退。 这些胡人倒也凶猛,不顾伤亡,不是用弓箭还击就是马刀招呼。 在弓骑的远程弓箭还击之下,保安团骑兵不是中箭受伤就是坠马,让保安团的进攻一时受阻。 胡人骑兵个个士气大振,转身奋勇向保安团杀来。 在胡人疯狂进攻之下,保安团不时胡人受伤或者坠马。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突然在胡人弓骑之中又是一阵保安团的轰天雷雷雨。 一些来不及躲闪的弓骑纷纷在人仰马翻倒在地下,原来是保安团的旋风炮及时赶到了。 在保安团的火器凶猛攻势之下,胡人弓骑还击之力越来越微弱。 失去胡人弓骑的保护,保安团这一方再也没有顾忌。 双方都是贴身拼命,依靠的是个人英勇与兵器。 胡苹一夹马腹,手里紧紧握着一把长柄大刀,带领一百骑兵,大喊一声向胡人冲去。 一个胡人百夫长不甘示弱,手里挥舞一柄狼牙棍,两人就在原地打了起来。 胡人百夫长的狼牙棍轻便灵活,因为他是木棍加上狼牙。 胡苹兵器相对沉重,因为他的纯粹钢铁兵器。 胡人率先就是对着胡苹的天灵盖一击,这是他的拿手好戏。 许多汉人就是被他狼牙棍击中天灵盖而死的。 胡苹挥舞长柄大刀用力一挡,把这势在必行的一击挡回去。 胡人百夫长见到攻势无效,狼牙棍就向胡苹手臂砸来。 只要被胡人的狼牙棍击中,手掌必然报废,狼牙可是要穿透手掌的。 胡苹不禁大怒,这次没有随着胡人百夫长思路行动。 他大喊一声,长柄大刀直接向胡人百夫长脖子砍去。 他这杀着更加厉害,接着受伤,也要把你脑袋砍下。 那个胡人百夫长只好用兵器一挡,企图挡住胡苹这势大力沉攻击。 啪啪两声,胡人手中的狼牙棍突然断成两截。 他手中的狼牙棍毕竟是木棍所做,虽然外面包裹一层铁皮,但是未能抵挡胡苹凶猛一劈。 他的狼牙棍还是削弱了胡苹进攻之力,胡苹的刀势未尽,削掉了半边脖子。 他不禁说道:“好快的刀。” 说完之后,这个胡人百夫长就从马上掉下,眼见是不活了。 “小心,平之(胡苹字)。”胡苹抬头一看,是一个胡人千夫长杀了过来。 直至大刀快要砍到胡苹身上,此人才说道:“还我兄弟命来。” 胡苹仓促一挡,十指差点被削掉,险之又险躲过胡人千夫长的偷袭。 胡苹心里一惊,不再走神,聚精会神地打量这个对手。 这是一个虬须大汉,一身铠甲,身子极为精壮。 胡苹打量对方,对方也在打量他,看见胡苹没有多少胡须,脸上比较光滑。 胡人千夫长顿时得出一个结论,此人力气不大,仅仅是兵器锋利而已。 而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体质与他不一样,使用轻便的狼牙棍。 狼牙棍虽然轻便灵活,但是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防御能力不强。 遇到对手不强,他可以轻而易举把对方击败。 遇到对手较强,他也许可以攻其不备,用以攻为守方式全身而退。 但是如果遇到对方厉害又兵器厉害的人,他的兄弟就无能为力了,只有送命。 必须偿命,想到这里,他大喊一声:“拿命来。” 说完,他的大刀就向胡苹劈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西县攻略(七) 对方大刀呼呼作响,显然这是一个力气极大的对手。 胡苹并没有与对方硬拼,他一夹马腹,一边招架,一边围绕对方不停转动起来。 对方愤怒之极,也一夹马腹,刀刀全部都是拼命的打法。 看到对方疯狂挥舞几十招之后,胡苹对于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千夫长纯粹就是力气大而已。 他不再躲避,一夹马腹,瞧准对方一个空档,不退反进。 胡人千夫长不禁大喜,原来以为对方只有一味闪避,没有料到对方竟然送上门来。 这次胡苹主动进攻,长柄大刀反而向对方砍去。 胡人千夫长没有料到胡苹竟然主动进攻,愕然之后双方就叮叮当当地砍杀起来。 砍了几十回合之后,双方都是一身大汗。 胡苹突然大喊一声,一招力劈华山向胡人千夫长砍去。 胡人千夫长习惯性用大刀奋力抵挡,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大刀竟然被胡苹砍成两截,留下半截刀头。 原来他的大刀多次与胡苹相拼,早已被震出裂纹,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胡苹看得清清楚楚,使用力劈华山的招术,逼迫他用刀抵抗,顺势被砍成两截。 胡人千夫长怎么也没有料到保安团的兵器如此锋利,一愣之间,胡苹的锋利大刀已经伸向他的脖子。 他的脖子被砍断那瞬间,发出声音:“我不服!” 虽然他不服,也只有带着遗憾到阎王那里去告状了。 胡苹被对方鲜血喷了一身,加上额头上汗水,让他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周基勋过来了,对着胡苹说道:“好样的,你又立功了。” 他也凭着长柄大刀的锋利,在与对方硬拼几十回合之后终于将对方斩之马下。 青山有些不好意思,他摇摇头,刚才他也斩杀一个胡人千夫长。 他认为对方武功不在他之下,甚至犹有过之,但是他占了兵器之锋利,将对方击杀。 在周基勋及青山带领之下,原本有些低迷的士气顿时提高起来。 两人在亲兵的保护之下,纷纷向胡人冒着胡人箭雨进攻。 他们虽然偶尔胡人中箭有受伤坠马,但是更多手起刀落砍杀胡人。 萧玉文兴奋指着旋风炮炮营,他觉得这五百旋风炮的炮营比起他以前的万人步兵厉害得多。 他是旋风炮营长,冯安勇是副营长,显示他在保安团受到重用。 他的家人保安团已经接来,目前已经在金堂县安家。 他感觉自己好像焕发青春,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 这不,他指挥的旋风炮炮营不但打败了上万胡人骑兵进攻,还能够发起反击。 现在骑兵进攻受挫,他指挥旋风炮炮营及时跟进,瓦解了弓骑的反击。 但是他也有一个烦恼,在四川,他遇到他们辽国的皇族后人。 辽国已经灭亡了,按理说他应该放下。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下,毕竟他还是一个辽国贵族。 也许他的后代能够放下辽国,可是他是无法放下。 但是让他痛苦的是,这个皇族后人也不知道自己是皇族。 而且年纪非常小,与自己最小的孙辈甚至重孙差不多大。 这个皇族后人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皇族的事情,正在幸福过着小日子。 这个应该怎么办,应该告诉还是不应该告诉她? 也许她的家人没有把是皇族的事情告诉她,但是谁让她生长在皇族家里呢? 生在皇族的看似享受荣华富贵,但是其实一般命运都不如意。 因为他们(她们)都是为这个国家服务的,他们特别是她们命运都是身不由己。 其实这也是公平的,哪里只有享受而没有付出的道理。 既然这个国家给予了如此高的地位,让你得到至高无上的享受,当然你得付出。 或者当为质子,或者成为礼物送给它国。 世人只看见皇族风光一面,哪里知道一些皇族悲惨之极。 想到这里,萧玉文下定决心,现在她还小,不会告诉她身份。 但是当长大之后,萧玉文必须告诉她。 如果自己死了,也要让儿女甚至孙子告诉她。 但是,眼前的事情,就是把这个旋风炮炮营看管好,是作为小主人的最好礼物。 这个可是横扫天下的利器,也许对小主人未来有很大用处。 胡人弓骑足够厉害了吧,可是在旋风炮面前,也只有灰飞烟灭的一份。 想到这里,萧玉文打足精神,有秩有序安排进攻。 他的法子其实比较简单,就是把旋风炮分成五排,让一排发射火器,其余四排不断移动。 这样充分把旋风炮火力与机动性结合起来。 赵云越来越苦恼,现在山上冲下来的胡人越来越少。 他考虑与胡人决战,可是他是步兵,先天处于劣势。 更关键的是,他非常想移动他的旋风炮,可是这个没有轮子,移动非常困难。 赵平告诉他,虽然这个不能移动,可是威力比移动的更大。 而且他们当时检验的,确实固定比移动威力大,因为它没有后坐力,发射速度更快。 不过要对准山上冲下的胡人骑兵,也只有固定旋风炮了。 他们主要对手还是山上的胡人骑兵,赵云没有嫌弃这个难以移动旋风炮。 看到大部分的胡人骑兵被固定旋风炮所击中,不是受伤就是落马,赵云高兴极了,他现在立下大功了。 可是看见别人在对胡人大砍大杀,他心里又不舒服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沦为旋风炮炮营的营长了,专门看守旋风炮了。 看到保安团的火器及骑兵双攻击过来了,常安宁的骑兵被迫一边后退一边还击。 他们的还击还是有效果,不时有保安团骑兵中箭受伤,甚至倒在地上。 但是常安宁方面受伤更多,倒地更多。 虽常安宁一边后退一边奋勇还击,但是还是不能改变战斗格局。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了,常安宁所占据的地盘被保安团一点一点蚕食。 常安宁到了现在人员损失过半,原来万人加起不到六千人。 他们几乎个个带伤,脸上都是硝烟,显得狼狈不堪。 更关键的是,现在萧玉文的旋风炮把他们逼到与赵云阵地中间。 赵云不禁大喜,下令旋风炮调整方向,向逃避过来的胡人开炮。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胡人骑兵东边轰天雷爆炸了。 胡人现在左右为难,向左则是赵云旋风炮阵地,他们火力比刚才能够移动的旋风炮更加凶猛。 向右则是杨云率领的移动旋风炮,虽然火力不如赵云旋风炮,但是他们还有两千骑兵。 左右为难,但是前后总是可以了吧。 常安宁看到前后,忍不住叹气。 向前就是回到定军山,可是下山容易上山难,更何况后面还有旋风炮加骑兵追击。 向后则是西县,如果西县在他们手里还好,可是西县已经被赵平攻下。 杨云趁机掏出铁皮喇叭,大声喊道:“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胡人吓了大跳,这是什么物事,声音这么大。 难道是千里传音,神仙的物事? 周基勋及吴青山、赵云、张宏、洗星等掏出铁皮喇叭,大声喊道:“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这些让胡人从来没有听说也没有见过的物事在四周回荡,顿时让胡人懵逼了。 周基勋及吴青山来到津萨达及常州府面前,对着二人拱手一礼说道:“我们也投降过来,现在不是好好吗?” 津萨达与常州府两人互相的看了一眼,犹豫一下,还是没有行动。 吴青山打量两人一眼说道:“你们两人弓箭特别厉害,保安团就缺乏你们这样射手。” 津萨达与常州府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还是没有行动。 吴青山毕竟还是一个千夫长,分量确实不足。 此时杨云过来了,他拱手一礼对着两人说道:“我可以代表保安团,接受你们投降。” 津萨达与常州府互相打量一眼,一边还礼,一边问道:“敢问台鉴是谁?” 杨云知道两人的想法,说道:“在下受小郎君委托,暂时接管保安团。” 听说两人接受赵平委托,是这里临时委托,是这里最高军官,两人互相望了一眼,互相叹气一声。 两人向着金堂县的方向拱手一礼,说道:“小郎君,请接受我等投降。” 两人都是弓骑之中的弓骑,虽然打了败仗,但是他们认为不是被眼前之人打败的,而是被赵平打败了。 没有赵平发明的这些旋风炮,能够打败他们这些胡人引以为傲的弓骑吗? 大宋厉害,也是在守城厉害,可是野战,那一定是胡人的天下。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赵平发明的旋风炮,竟然改变了战争格局。 大宋有了这个旋风炮,还怕什么弓骑? 可以设想,弓骑纵横天下的日子可以逐渐过去了。 两人又是心酸又是欣慰,毕竟投降了赵平这个主子,比起大宋其它他强多了。 赵平有钱,可以把原来一个一穷二白的金堂县打造人间天堂。 赵平有名,就是大汗也知道他的姓名。 赵平有文,他们虽然是武人,可是也知道《战争论》。 赵平有位,还是成都府的主簿。 跟着赵平,以后绝对有前途。 津萨达与常州府一投降,他们的部下也跟着投降。 安宁与烈还没有投降,他身边就是常安宁! 他打量常安宁一眼,因为常安宁打仗之前是没有投降的想法。 第二百四十二章、西县攻略(八) 常安宁哪里不知道安宁与烈的想法。 听到四周都是对方那种千里传音的神器,顿时让他有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 他打量周基勋及吴青山两人,心情复杂之极。 打仗之前,他还苦口婆心劝对方投降,因为他对于自己骑兵信心百倍。 因为他手中还有三千弓骑,这是他敢于与对方叫板的原因。 仅仅三千弓骑,对于三万大宋野战步兵也不在话下。 没有料到,现在自己落得一个如此狼狈不堪的下场。 常安宁叹气一声,突然掏出宝剑,一闭眼睛,就要自吻。 安宁与烈一把夺下宝剑,说道:“将军,金国已经灭亡了,投降赵平绝对比胡人强。” 常安宁眼睛瞪了他一眼,说道:“这岂不是是三姓家奴了?” 安宁与烈打量周基勋及吴青山说道:“周将军与吴将军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吗?” 常安宁打量两人说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安宁与烈看见常安宁不提自杀的事情,知道他心里放不下面子。 他大声双手捂住嘴巴,形成喇叭形状,将声音变大说道:“我等愿意投降,请问将军如何安置?” 常安宁顾忌面子不好说话,只好他出面说话了。 杨云听风这个万夫长宁愿自杀也不愿意投降,倒也佩服其勇气。 如果他自杀了,对于现场的几千将士打击甚大,必将留下心里阴影。 当然,能够让他投降更好。 杨云用铁皮喇叭说道:“保安团是按照军功安置,不过常将军可以参照周吴两位将军安置。” 杨云意思说本来是按照军功来给予职位,但是你可以参照两位周基勋与吴青山两位来安排。 虽然不是万夫长之类高官,但是在保安团也不错了,何况保安团非常有前景。 安宁与烈对着常安宁说道:“常将军,保安团待遇还是不错,你看看?” 突然由万夫长降级为千夫长之类职位,要说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常安宁脸色变了几下,打量四周情形,心里有些茫然,他对安宁与烈说道:“他们的小郎君呢?” 安宁与烈知道他是万夫长,自然有自己的骄傲,要投降也只有投降赵平,至于其它人,是没有资格的。 安宁与烈依然用手做成喇叭形状说道:“请问小郎君在否?” 杨云不禁苦笑,这一战赵平根本就没有来,他一直还在金堂。 他用铁皮喇叭喊道:“小郎君一直在金堂县,金堂县有事离开不了。” 胡人个个脸色大变,他们打了大半天的仗,结果正主并没有在现场。 难道,赵平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运筹于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对于赵平,他们又是崇拜又是恐惧。 娘的,这个赵平实在太厉害,不用现场指挥,就把他们这几万胡人骑兵打得灰飞烟灭。 安宁与烈觉得还是应该把常安宁心里话说出:“常将军只向小郎君投降。” 原来是这样,这些胡人千夫长果然个个觉得了不起,只有赵平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杨云向金堂县方向拱手一礼,然后说道:“在下是小郎君的弟子,不知可否?” 他不说自己是军师,而是说是小郎君的弟子,足够诚意。 常安宁沉思一会儿,也向着金堂县方向行礼:“小郎君,我恭敬向你投降。” 安宁与烈想了想,也跟着常安宁向金堂县方向行礼:“小郎君,我恭敬向你投降。” 到了最后,所有的胡人骑兵一起下马,也跟着常安宁向金堂县方向行礼:“小郎君,我恭敬向你投降。” 杨云终于松了口气,这些胡人终于投降了。 解决了西边的胡人骑兵,东边还有万人胡人骑兵,这个也必须解决。 阳羡书与冯永成、宋飞他们斗智,双方斗得不亦乐乎。 双方谁也不能奈何谁,一时胶着着。 何叔德的指挥一个骑兵营,他的对手是胡人一个千夫长,一共有一千的骑兵。 这个千夫长名字叫做夜雨寒汐,是一个金国降将。 对方虽然有千人,但是何叔德丝毫不畏惧。 他冲上去,就是一阵轰天雷,对方也是仿制轰天雷。 夜雨寒汐方面的仿制轰天雷虽然威力不如何叔德这一方,但是数量占优势。 夜雨寒汐打量何叔德一眼,拱手一礼说道:“你我都是勇士,何必用火器,敢不敢刀剑上面见高低?” 何叔德也还礼,扫视这一群人之后说道:“正合吾意。你我决斗高低。” 说完,他就拔出杀胡刀。 夜雨寒汐其实非常害怕对方的轰天雷,毕竟仿制版本威力吓人还可以。 他试着让对方用兵器,这是他们强项,没有何叔德竟然答应了。 更何况,他们这一边占了人数的优势,看来胜局已经定下。 看见何叔德拿出的是一把又薄又小的马刀,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他生怕他反悔,急忙拔出一把厚重的大刀,说道:“何将军果然是勇猛之人,正好在这里一决高低。” 何叔德拱手一礼,说道:“夜将军也是一个勇士,你我二人就在这里一决高低。” 何叔德随即对回头着手下说道:“我与夜将军在这里一决高低,尔等不得参与。” 见了何叔德这样说,原本要依赖人数占优势的期望只有落空。 用刀比拼是夜雨寒汐提出的,没有料到现在何叔德反而将他一军。 夜雨寒汐如果不答应,不但自己扇自己的耳光,而且还为部下所瞧不起。 但是,对方的兵器现在给他必胜的勇气。 这是勇士之间的决斗,双方拱手一礼,然后一夹马腹,就向对方跑去。 两人都是高头大马,个个都是将领,武功显然不弱。 双方的部下虽然有的上去帮忙,可是双方主将已经约定,只得作罢。 既然不能参与战斗,就只有看二人搏斗。 双方大喊一声,全都全力以赴,叮叮当当不停向四方传过来。 夜雨寒汐原来以为对方会使用躲闪战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造反硬拼,不禁大喜。 夜雨寒汐厚背砍刀乃是一把百炼精钢所打造,从来没有失手过。 与他交手的才知道,他不但兵器锋利,而且臂力极大,否则就不容易运用自如如此厚重兵器。 一盏茶时间过去,双方叮叮当当打了几十个回合。 此时双方额头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仿佛在拉风箱。 夜雨寒汐越打越兴奋,对方兵器不如他厚重,料到应该逐渐产生裂口。 想到这里,他更加兴奋,不顾额头的汗水,咬牙更加用力。 只要才加把劲,对方的那薄弱的马刀就会断成两截。 只要对方的马刀被自己震裂,对方的生死就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自己不但击败对方主将,而且还通过对方主将把这一营骑兵控制在自己手里。 自己也许成为击败保安团兵马的第一人,想到这里夜雨寒汐心里更加火热,感觉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又是一盏茶的时间进去了。 夜雨寒汐即使力气过人,此时也感觉腰酸臂麻。 对方的马刀应该差不多应该断开了吧,想到这里,他大喝一声,把最后力气用在刀上。 咣啷一声,听到这个声音,他高兴极了,因为这是刀子断裂的声音。 可是夜雨寒汐很快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他感觉手里一轻。 难道是双方的兵器都断了吗?这个可如何是好? 突然他感觉脖子一凉,这是兵器冷冰冰的感觉。 原来对方的兵器没有断,断掉反而是自己的。 他急中生智,马术倒也厉害,顺势身子向后一仰,紧紧在贴在马背上面。 右手用力,半截大刀当成兵器向对方扔去。 何叔德的杀胡刀竟然落空,对方在马背的功夫果然厉害。 他刚刚击落对方半截大刀,对方已经从马背翻身跃起,一夹马腹就想跑开。 何叔德也一夹马腹,立即赶上,并且与对方并驾齐驱。 两人马术都不错,即使在奔跑之中,何叔德手中手中杀胡刀依然离他脖子不过一寸距离。 夜雨寒汐没有料到何叔德的马术也如此厉害,摆脱他的愿望已经落空。 他头部向何叔德偏了过来,说道:“你的兵器实在厉害,你赢了,杀了我吧。” 说完,他闭上眼睛,一边用话语想将住对方,一边不停思索如何摆脱对方控制。 何叔德牢牢把握手中的杀胡刀,让之始终与对方有一寸距离,淡淡说道:“不用火器比拭刀法是你提出的吧。这个可不能怪我。” 看来对方想通过控制自己控制手下,自己的如意算盘不但落空,反而被对方算计了。 自己这一边人数是对方的一倍,如果和对方硬拼并不会落入下风。 罢了,这个是自己提出,愿赌服输! 想到这里,他对副千夫长及其它骑兵大声喊道:“我与何将军拼刀输了,愿意偿命,你们不要管我。你们可要继续战斗下去。” 说完,他猛然一个狮子摔头,就向何叔德的杀胡刀摔去。 夜雨寒汐这是哀兵必胜的战术,他希望通过自己的死唤起手下的勇气。  第二百四十三章、西县攻略(九) 何叔德哪里能够如夜雨寒汐之意,立即把杀胡刀缩回。 虽然缩回,但是手中杀胡刀依然与对方仅仅只有一寸的距离。 胡人的副千夫长是念雪独渡,他一边想如何把千夫长救下,一边想到如何摆脱对方控制。 突然他灵机一动,对方到了现在还没有杀死千夫长,显然对方并不想杀死千夫长。 他拔出大刀,扫视众人一眼,对着手下说道:“夜将军他们已经决出胜负了,现在应该是自家们决出胜负时候了。” 保安团的士卒看见胡人已经拔刀,也不甘示弱,纷纷拔出自己的杀胡刀或者破胡刀。 看见胡人要动手,何叔德扫视众人一眼,冷冷说道:“你们手中大刀还比你们将军的锋利吗?” 所有胡人骑兵不禁一愣,千夫长的大刀是百炼精钢,从来只有砍断别人的一份。 现在整个一千的骑兵兵器就数他的兵器锋利,现在他的兵器竟然被对方砍断了。 难道自己手中的兵器还能够强过保安团的兵器? 刚刚拔出大刀的胡人骑兵打量手中的大刀,顿时又犹豫起来。 念雪独渡不禁大急,虽然他们兵器不如对方锋利,但是毕竟人多,自己这一方两个对阵对方一个难道还怕输? 念雪独渡把手中大刀高高举起,大声喊道:“杀,杀,杀!” 他刚刚喊出“杀杀杀”,突然西边也喊来“杀杀杀”声音。 而且杀声惊天动地,听声音至少有几千人。 接着就是轰隆隆轰隆隆的声音,显然是骑兵杀了过来。 胡苹看见眼前这个已经拔出大刀的胡人,哪里还与对方客气,两个叮叮当当就杀了起来。 念雪独渡心里一阵怒火正好无处发泄,还以为无处下台。 现在对方原来愿意来承受自己的怒火,那就尽情发泄吧。 他还没有说话,用尽全身力气,刀刀不离对方要害。 两人打了几十回合,念雪独渡突然感觉手里的宝刀一轻。 他知道不好,也学习夜雨寒汐把身子向马背一躺,同时手中的断刀一扔。 胡苹手中杀胡刀磕开对方断刀,同时刀一伸,念雪独渡身子刚刚挺起,正好身子碰到刀尖。 阳羡书毕竟占据人数优势,又是弓骑,让冯永成、宋飞、马力他们越来越吃力,他们伤亡明显比对方多。 冯永成一边苦苦与对方斗智斗勇,一边苦苦思索对付法子。 此时,不远之处铁皮喇叭大声喊道:“冯将军,你们快快闪开。” 冯永成个个正累得气喘吁吁,不少人浑身是箭伤,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他们正在忧愁如何对付胡人弓骑,听到此话大喜,向着萧玉文方向跑来。 阳羡书看见冯永成最终以不敌而离开,不由得哈哈大笑。 虽然过程有些艰难,但是他们胡人弓骑还是占据上风。 看到冯永成他们迫不急待撤退,阳羡书意气风发,立即带领弓骑冲上去,发誓把雷骑彻底击败。 突然,眼前升起一朵又一朵的黑色的云朵,耳朵不断传过来轰隆隆轰隆隆的声音。 难道对方的旋风炮打到这里来了,可是他下山明明看见对方的旋风炮不能移动呀。 就在他还在思考时候,一个轰天雷就在他附近爆炸。 他感觉脸上有些不舒服,结果一抹,脸上竟然是黑色灰尘。 他的亲兵惨叫一声,被陶瓷碎片出路太阳穴,鲜血顿时从太阳穴流出,人软软倒下,眼见是不活了。 阳羡书此时不在犹豫,大声喊道:“撤退,撤退!” 跑了几里路之后,阳羡书打量一下人马,就在刚才这瞬间,他损失了一半人马。 他欲哭无泪,这些可不是普通骑兵,而是弓骑呀。 王启万的对手就是胡人的万夫长朱雀军,此人弓箭、刀法都非常精通。 两人大战上百回合之后,朱雀军的百炼精钢宝刀被对方杀胡刀震裂。 朱雀军见到宝刀出现裂缝,就知道大事不好。 他急忙把手中宝刀向王启万扔去,王启万只好用杀胡刀一挡。 等他拔开朱雀军的宝刀之后,却没有看见人的影子,只却他的马依然在疾驰。 难道他在马腹之下? 就在王启万思考时候,朱雀军的马已经跑了两丈开外。 夺,夺,夺,这是利箭发来的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那三只箭已经到了眼前,王启万本能把杀胡刀挥舞起来。 好在他刀法厉害,叮叮当当,三支利箭意外被他击中。 但是这三支箭矢力道充足,又是近距离射出,依然向前面飞去。 这三支箭矢仅仅改变角度,一支擦着王启万的脸,一支擦着他的手臂,一支擦着胸部飞过。 好险,差点就要自己就要中箭了。 虽然王启万侥幸躲过,可是他身边一个亲兵躲闪不及,竟然胸部中箭! 虽然是轻伤,但是也让王启万难堪! 王启万不禁大怒,原来这三支竟然就是朱雀军射出。 朱雀军一手持弓,一手持箭,开弓又是三箭射来。 这朱雀军果然厉害,不愧为胡人骑兵万夫长,不但刀法凶猛,而且还是弓骑之中的弓骑。 别人是一弓一箭,他的竟然一弓三箭! 夺,夺,夺!又是三箭一起射来。 好在这次王启万有所准备,叮叮当当之中,三支箭矢全部被他击落。 夺!夺!夺!又是三箭射出,不过这三箭不是朱雀军射出,而是身后射出。 看见三箭竟然向自己射来,朱雀军不禁大吃一惊。 他身上没有刀剑之类兵器,只好挥舞弓抵挡。 嗡嗡声音之中,他堪堪用弓击落一支箭矢,但是其余两支依然向他射来。 叮叮当当声音,两支长枪在他面前挥舞!原来是他的亲兵给他解围! 但是下一时刻,他的亲兵就很快遭殃! 夺!夺!夺!又是三箭射来!其中一箭向朱雀军飞去,另外两支向两个亲兵飞去。 两个亲兵五及收回长枪,被箭矢射中胸口,其中一个紧紧抱住马脖,另外一个摇晃几下,差点从马背掉下。 原来是曹克他们来了,他们在周基勋的帮助之下,已经把身边的胡人骑兵解决! 这是胡人万夫长,无论如何也要留下! 曹克箭法也不弱,也是一弓三箭还击。 看到对方几千兵马杀了过来,朱雀军哪里不敢停留。 他也顾不得与曹克比拭箭术了,一拉马缰就要逃离这里,亲兵拥护他一起逃跑。 突然他听到嗡嗡声音,原来对方又是射箭来了,急忙矮着身子,一边挥舞长弓,一边驾马快速逃跑。 他的亲兵倒也争气,两个亲兵的长枪为他挡下两支利箭。 但是下一刻他感觉不对劲了,马儿前蹄高高扬起,要把他摔下马背。 他紧紧抱住马背,勉强稳住身子,马匹可能中箭! 翁翁又是一声,他的两个亲兵又拦截两支利箭。 但是他的马匹身子一软,竟然倒下。 马匹中箭,而且不是一次,显然这一次是马脚中箭。 看到他倒下,亲兵急忙伸手一拉。 朱雀军果然马术厉害,在这关键时候,双脚在已经快要趴下上奋力用脚一蹬,坐骑轰然倒下。 朱雀军反而借力,骑上亲兵的马。 夺夺,突然他与亲兵两人一边倒下。 原来,这个亲兵的马脚也中箭,加上马背上面有两人,马匹无法承受两人重量,只有倒在地上。 杨云、赵云等趁机掏出铁皮喇叭,大声喊道:“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看到夜雨寒汐死意已定,何叔德突然把杀胡刀收回,双手一礼说道:“夜将军英勇过人,某佩服之极。夜将军武功之高强,犹存某之上。某只不过占了兵器锋利的缘故。” 听到此话,夜雨寒汐感觉心情没有那么糟糕,虽然他也知道何叔德武功也不差,两人应该就在伯仲之间。 他急忙还礼说道:“何将军武功也不差,某佩服!” 何叔德趁热打铁说道:“其实夜将军也可以与某一样,佩戴此剑。” 夜雨寒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愕然问道:“此话何解?” 何叔德双手又是一拱,大声说道:“加入保安团,凭借你的武功,自然可以得到此刀。” 夜雨寒汐脖然大怒,说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没有凭借武功战胜某,某为何要投降?” 此时杨云驾马过来,说道:“如果小郎君要你投降呢?” 夜雨寒汐瞪了他一眼,皱眉问道:“你是谁?” 杨云双手向金堂县方向一拱说道:“在下乃是小郎君的弟子,现在暂时军师。” 夜雨寒汐打量战场一眼,叹气一声,神情复杂说道:“既然小郎君要我投降,我就投降。” 他也两样问道:“小郎君在哪里,我向他投降。” 原来小郎君还在金堂县,当真是运策帷幄,决胜千里,这样的主子值得投降。 想到这里他下马,恭恭敬敬向金堂县方向行礼说道:“夜雨寒汐恭恭敬敬向你投降。” 他认为自己不是被何叔德击败的,而是被小郎君的兵器击败的,他只能向小郎君投降。 胡苹也收回手中杀胡刀,说道:“念将军,你的武功我佩服,还是向小郎君投降了吧,可以一样得到与我一样的兵器。” 念雪独渡打量他手中的杀胡刀,叹息一声,然后也学着夜雨寒汐下马,恭恭敬敬向金堂县方向行礼投降。 有了两个千夫长与副千夫长投降,其余自然一起向金堂县方向赵平投降。 朱雀军看到自己部下投降的投降,被杀的被杀,突然一把抽出亲兵的宝刀,就向自己脖子抹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西县攻略(十) 突然当一声,他手中的大刀掉入地下。 与此同时掉入地下的还有一把长枪,枪头半截进入泥土,枪身半截还在颤抖之中,可见此人力气之大。 曹克拍了拍手,说道:“朱将军如此好的箭术,死了让我去哪里寻找对手。” 杨云打量他一眼,却轻蔑地说道:“我以为你是一个英雄好汉,结果还是一个懦夫。” 朱雀军不禁大怒,顿时忘记自杀之事,用手指着杨云说道:“汝是谁?” 杨云也不计较他没有礼貌,淡淡说道:“在下乃是保安团军师杨行空(杨云字)是也。” 听说对方乃是保安团的军师,地位犹存自己之上,朱雀军也觉得不好意思。 他拱手一礼说道:“原来是杨军师,见过杨军师。不知懦夫何以来之?” 杨云急忙还礼,毕竟对方还没有投降,礼数不能少。 他一边还礼一边问道:“朱将军是汉人否?” 朱雀军略一沉思之后说道:“吾是金国降将,不知还算汉人否?” 杨云哈哈大笑说道:“金国以儒家为正道,当然应该是汉人。既然朱将军是汉人,何苦要为胡人卖命?” 朱雀军茫然说道:“现在汗国一统北方,横扫六合,大有一统天下之势。” 杨云耐心说道:“胡人横扫北方,不过依靠是弓骑而已,在旋风炮面前,弓骑还有优势吗?” 朱雀军摇摇头说道:“小郎君虽然厉害,但是大宋毕竟重文轻武。” 杨云点点头说道:“朝廷确实存在这种情况,但是小郎君这里不存在这种情况,” 说到这里,杨云告诉他一个难以相信的情况,说道:“小郎君爱才如渴,汪德臣就在金堂。” 朱雀军听到这里,有些恍然大悟,原来汪德臣竟然活着,还在金堂县,看来小郎君果然是志存高远之人。 朱雀军听到这里,向杨云拱手一礼说道:“杨军师,请问小郎君可在否?” 杨云知道已经说动朱雀军,心里不禁大喜,说道:“小郎君金堂县要事在身,未能亲自指挥。” 朱雀军心里有些遗憾,口里说道:“杨军师,存在愿意投降,还希望能够引见小郎君。” 杨云点点头说道:“这个没有问题,在下也是小郎君的弟子。自然能够引见。” 朱雀军于是向着金堂县方向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向赵平投降。 杨云与赵云等人松了口气,朱雀军这个万夫长一投降,西县东部的胡人骑兵也纷纷投降。 洗星驾马过来高兴说道:“除了阳羡书那千人骑兵走了,这次胡人基本上没有跑掉。” 张宏在高兴之余向杨云提示说道:“现在定军山还有部分胡人,怎么办?” 杨云点点头,转身向朱雀军问道:“朱将军,山上还有多少人?” 朱雀军沉思一会儿说道:“这个不好确实,估计两千到五千不等。” 杨云脸色微变,这个确实数量不少。 他也沉思一会儿,问道:“上面防守如何,粮草如何?” 朱雀军思考一会儿,说道:“粮草足够上面吃半年,防守当时略为修缮一下,估计现在应该还是问题。” 山上如果是五千人,而且定军山地势险要,非铜鼓山所能比拟。 当初刘备动用五虎上将四员及十倍兵力,用尽种种计谋,才把定军山打下。 现在小郎君不在这里,此仗应该如何打? 想到这里,杨云看了定军山一眼,陷入沉思之中。 张宏也打望定军山的云彩,晚霞把它照得分外灿烂。 他突然说道:“不才有一计,可以独自上山游说他们。不过需要小郎君的一封书信!” 张宏是一个文人,如果不是赵平,他根本就不能当上保安团的主簿。 须知,现在这个早已不是昌元县那个保安团,可以说如日中天也不为过。 朱雀军听说他是保安团的主簿,自然一礼,他投降就是袍泽了。 对于袍泽他自然得关心一下,他打量张宏之后说道:“张主簿,山上可能好几千胡人,并且占据地利之优势,岂能被一张铁嘴所能说动?” 杨云也有些皱眉,打量张宏,又看了这个非常陡峭的定军山,摇摇头说道:“张主簿,胡人可不是讲理之人。” 张宏摇摇头说道:“胡人确实不太讲理,可是不才却是文人,对于胡人丝毫没有威胁。这点胡人最放心。不才可以代表保安团去与他们谈判。” 说到这里,他打量洗星一眼。 两人都是文人,而且都是主簿,自然同气连枝。 洗星不知他如何游说胡人,但是他对胡人没有丝毫威胁。 洗星点点头,说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赵云打量张宏一眼,张宏是他的主簿,他拱手一礼,有些担心说道:“张主簿,可是也有斩了来使的。” 张宏向赵云拱手还礼,说道:“赵团练使,这个不用担心。那是下战书的,要激怒对方,才有这个遭遇。” 王启万、曹克、何叔德等个个武将也纷纷上前劝说张宏不要上山,这个太冒险了。 除了洗星这个文人支持之外,在场的人都不希望张宏上山。 这些人今天打了大胜仗,对于攻打定军山信心百倍,更何况保安团还有攻下铜鼓山的经验。 其实,这些武将还有一层心里作怪,他们非常提防文人。 大宋文人提防武将,但是保安团武将更加提防文人。 武将都被大宋以文御武政策吓怕了,更害怕这两个文人勾结起来,继续实行大宋那个以文御武那一套。 现在好不容易让小郎君给了武将一番新天地,难道你两个文人还想开倒车回去? 不行,坚决不行,必须打压回去。 他们还真担心张宏把胡人说动了,让这些武将面子放在哪里? 对于定军山。武将是这样设想的,我们动用上万兵马,损失上千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打下。 现在你一张嘴巴就让胡人投降,那以后我们这些武将不做什么? 干脆让你们这些文人上战场打仗了吧。 洗星与张宏两人看到这些武将个个反对,哪里不知这些武将心思。 可是文人才他们两人,这些人团结起来,一人一口泡沫星子,也要淹死两人。 洗星想了想,说道:“既然意见不一,争吵也没有意义。” 说到这里,他向金堂县方向一礼说道:“不如让张主簿给小郎君一封书信,让小郎君定夺。诸位将军看看可以?” 洗星抬出赵平,武将想反对也无用。 杨云点点头,对着张宏说道:“请张主簿给小郎君一封书信。” 洗星虽然抬出赵平,但是他也不知赵平是怎样想的,心里同样没有底。 次日,在众人忐忑不安之中,收到赵平回信。 让各个武将绝望的是,赵平竟然同意张宏上山谈判。 张宏虽然提出上山谈判,其实他心里同样没有底。 他没有法子,保安团人人都是凭着战功上去的。 他寸功未建立,就当上保安团的主簿,众人自然不太服气。 如果不是同样为文人的洗星给他罩着,他还真的混不下去。 他说话几乎没有人听,不是拿脸色给他看,就是阳奉阴违。 现在上天给了这个一个大好机会,他怎么也要冒险一试。 本来他对自己完全没有信心,但是小郎君给了胡人佥事郑鼎一封书信,让他有了一丝希望。 郑鼎来到山上之后,下定决心报西县失守一箭之仇。 因此,他几乎将五万骑兵全部派出下山。 在他看来,赵平为了保护路过的百姓,必然要放弃县城固守的优势,来打一场他们不擅长的野战。 此仗,赵平这是扬短避长,完全只有输的一份。 他万万没有料到,赵平竟然以中原老百姓为诱饵,逼着他们下山。 而且还在山下的山口设立了旋风炮阵地,上千的旋风炮打得骑兵人仰马翻。 好在他的万夫长反应急时,分兵两路。 没有料到,赵平不但有固定旋风炮阵地,还有移动旋风炮阵地,把他的两个万人的骑兵几乎消灭得一干二净。 他自杀的心情都有了,当时就拔出宝刀。 他的亲卫队长深秋处紧紧抱住他,哭泣说守住定军山也就扼住了西县的咽喉。 郑鼎想了想,确实只要守住定军山,也可以将功折罪。 他让亲兵队队长清点,结果人员还接近三千,粮草半年没有问题。 有了这些家底,他对守护定军山又充满了希望,立即安排人员修固险要,防止保安团攻山。 他还不放心,亲自检查险要,不但在山道上面修建了三道山门,还准备大师擂木及巨石。 这他还不放心,在昨天基础上,他还安排士卒修建六道山门。 安排完成之后,气喘吁吁的他在营地休息。 还好,他毕竟是兴元府的佥事,醉春风茶叶及仙炉仙炭等一应俱全。 他坐下之后,亲卫队长深秋处已经给他把开水烧开,茶水也泡好了。 郑鼎坐下凳子休息,刚刚端上茶杯喝茶,一个亲兵气喘吁吁从外面跑了进来。 他单脚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大帅打了一个极大的败仗,如果不小心,脑袋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也不知。 亲兵看着地上刚刚平整的地面,小心翼翼说道:“禀报大帅,南蛮派出人来谈判。” 郑鼎脖然大怒,一脚把茶几踢倒在地,茶杯咣啷一声,连着刚刚泡的茶水一起倒下,茶水顺着地面流到这个亲兵面前。 第二百四十五章、游说胡人(上) 亲兵看着白热腾腾的茶水流到他脚下,根本不敢移动。 自从昨天五万骑兵被赵平保安团打得几乎灰飞烟灭,每个亲兵都战战兢兢,生怕不小心让自己脑袋搬家。 还好,开水经过大地滋润,已经不是很烫,勉强能够承受。 看来得换裤子了,可是山上哪里有换的,只有马上跑到小湖用冷水降温,不然肉皮子要被烫烂。 亲兵正在思考如何对付开水时候,耳朵里面突然听到将军的声音:“拖出去砍了。” 亲兵听到差点晕倒过去,我就是报信,怎么就要被砍头。 深秋处急忙抱住郑鼎,说道:“大帅,这是我表弟星空圆光,还请大师高抬贵手,饶他一条小命。” 郑鼎打量这个叫星空圆光的亲兵一眼,又好气好笑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要砍你的表弟,我是说把使者砍了。” 深秋处与星空圆光松了口气,星空圆光冷汗淋淋,还好自己小命在阎王爷走了一趟又回来了。 深秋处还是抱着郑鼎,哀求说道:“大帅,如果杀了使者,我们与对方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大帅可要考虑清楚。” 郑鼎思考一会儿,对着星空圆光说道:“以后还好的事情就不要禀报,这些暂且饶恕你一次。” 说到这里,他给出答案。 “回去告诉使者,哪里来就到哪里去。” 定军山的第一道山门。 这里两边是条形石头砌就大门,大门不过一丈宽,两边都是石头砌就的石墙。 上山的道路大约也有一丈宽的样子,两边不是树木就是茂盛的草丛。 张宏一边打量地形,一边估计如何进攻。 多次看到杨云他们在沙盘上演练,他这个文人也对军事产生了兴趣。 这里有明柱暗哨,估计不下四百人。 关键是这里易守难攻,骑兵最多能够并排不到八人。 步兵最多十五人,否则就非常拥挤。 正在此时,踏踏声音传过来。原来是亲兵星空圆光骑马回来了。 他回到第一道山门,用手指着张宏怒斥:“大帅说了,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 说完,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训斥说道:“害得老子差点掉头。” 张宏听到亲兵回答,顿时懵逼了,这个完全没有按照思路进行。 怎么办,自己夸下海口,难道就此打道回府,不但让人笑话,也辜负了小郎君对自己一番信任。 张宏打量他两眼,摇摇头说道:“那是你不会说话,所以才惹怒了你们大帅。” 星空圆光摇摇头,恨恨说道:“你还是回去了,惹怒了大帅,我们两个都要补砍头。” 张宏不为所动,向着亲兵拱手一礼,说道:“你看看我一介书生,可对你们大帅有威胁?” 星空圆光打眼了他两眼,淡淡说道:“即使你是书生,可是大帅也不愿见你。” 张宏眼睛一转,微笑说道:“我这次是给你大帅送前程的,你大帅听到高兴,一定会见我的。” 星空圆光半信半疑,怎么也不相信,说道:“双方处于交战,是敌非友,怎么能够送前程?” 张宏用绝对肯定的语气说道:“你对你的大帅说,在下受小郎君的差遣,特地来给大帅送前程的。” 说完之后,他又打量星空圆光说道:“你目前还是一个小卒,大帅听了好消息,会给你提升的。” 星空圆光想了想,这次比刚才确实有意思了,想了想,最终点头同意。 他接过张宏给他的十贯提货卡,迅速放在袖子里面,骑马上山禀报。 这个可不少,比他平时一年的俸禄还要多,值得冒险一试。 郑鼎看见星空圆光回来了,气似乎也消失了,喝了一口深秋处给他泡的茶,问道:“那个讨厌的苍蝇走了?” 星空圆光心里微微一惊,大帅把使者说成苍蝇,确实不呆见。 想了想,星空圆光硬着头皮说道:“大帅,那个使者说奉小郎君的命,给你送前程来的。” 说到这里,星空圆光强调说道,“大帅,那个使者是一个文人,完全不会武功。” 大帅,我这个可是给你送好消息了吧,而且对方还是一个文人。 郑鼎冷冷打量他,口里冷冷说道:“说,你收到对方多少?” 星空圆光不禁冷汗淋淋,小声说道:“大帅,我没有收。” 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向自己袖子看去。 然后他突然大声说道:“对方给我十贯。” 郑鼎打量他衣袖两眼,抽出皮鞭,狠狠地抽在茶几上面。 他看着茶几上面道道痕迹,又是冷冷说道:“还好,你说了实话。他给你的就是你的。” 胡人士卒收入很少,几乎依靠抢劫,毕竟这是自己的亲兵,吓唬一下可以。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胡人士卒示意自己可以上山。 毕竟是上山的路,张宏骑马慢慢上去。 两边都是树木,没有看见人的踪迹。 突然,夺夺,夺夺的声音传过来,让张宏吓了大跳。 一支箭矢从他耳边飞过,另外一支从马蹄好过。 还好,对方箭术稍差,没有射中自己。 正当他正在感叹时候,突然,他感觉头部空荡荡的。 他不禁一摸头部,原来头巾不见了。 此时,他吓出一身冷汗,头巾哪儿去了,显然被对方箭矢带走了。 可以说,对方射自己,易如反掌,想到这里他一边心惊胆战,一边又暗自侥幸。 还好,经过这十里路程,再也没有放冷箭的人。 他记住了,这十里路程,至少有十道差不多的大门,胡人防守果然是森严壁垒。 想到这里,张宏心里暗自得意,终于通过第一个考验。 前面两边是一道绿荫,突然大树下面闪出两道人影。 这是两个持枪的士卒,用枪把道路拉住,厉声喝道:“下马。” 张宏下马,顺便把马缰扔过右边的士卒,虽然轻柔却不容置疑说道:“看好我的马。” 那士卒听了大怒,一枪给张宏刺去,可是中途他突然收回。 毕竟,大帅没有说他杀他。 难道,自己就这样成为他的马夫,他恨恨看着逐渐离开的张宏背影,狠狠地吐了口水。 张宏走着走着,眼前是一排又一排的营帐,原来胡人的大营就要到了。 突然咣啷咣啷声音,天色仿佛变得阴暗,感觉头部都是寒意。 他抬头一看,原来两边都是胡人士卒,两边都是大刀形成两排架自己头上。 只要对方大帅一声令下,自己的头部就非掉下不可。 张宏感觉浑身冷汗淋淋,对方要做什么? 他思考一会儿,最后还是壮着胆子走过这一片刀林。 张宏感觉大刀仿佛随时落下,自己随时可能变成一片肉沫。 而且胡人毫无人性,经常屠城。 这次又受到空前惨败,难道想在自己身上发泄怒火? 这一次被难道相把自己跺碎去喂狗不成? 想到这里了,他有些迟疑了,突然停止了脚步,想退出回到山上。 回到山上,肯定是众人的嘲讽,小郎君的失望,但是也比被胡人跺碎喂狗强。 但是,这次是自己自告奋勇来到这里,没有人强迫。 自己不但代表保安团,也代表大宋文人,还代表小郎君,更代表整个大宋。 况且,小郎君同意自己来到这里,肯定有法子的。 想到这里,他毅然抬头挺胸,目光直视前方,走过这长达十丈刀林。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整个过程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走过刀林,就是辕门,这里又是两排士卒,他们手持长枪,目不斜视。 整个营地是一片平整的地面,旁边还有一个小湖。 这里大约有上千亩土地,四周都是山峰,果然这里适合安寨扎营。 没有人理他,当然也不希望有人理他。 刀林都过来了,还怕什么,他仿佛感觉自己胆子太了起来。 大辕门进去就是一条大道,两条都是营房。 前面是一个又一个营帐,整个营帐竟然没有吵闹声音。 难道他们不怕失败的影响吗?竟然如此冷静。 几万人的损失影响肯定无法隐瞒,这里如此冷静,可见此人治军有方。 如果不是这样,就是另外一种情况。 他们是在营帐里面还是在外面防守? 他们人不多,应该是在外面防守或者修建工事之类。 如此看来这一趟来对了,攻山必然损失巨大。 自己虽然间接当了一回细作,但是如果没有完成任务,肯定是无法回去。 说不定,胡人还把自己当成人质。 自己还有一个身份是保安团的主簿,如果胡人把自己当成人质怎么办? 自己还是自杀还是顺其自然,这是一个两难选择。 就在张宏患得患失思考的时候,他不知不觉来到一个比普通营帐大了几倍的营帐。 那个叫做星空圆光的亲兵竟然在这里。 看到他竟然过来,他不禁愕然,没有他的带路,这个宋人竟然找到这里。 营帐前面依然是两排士卒,不过装备可比其它地方精良,不是铁甲就是圈甲。 只有亲兵才有如此装备,看来这里就是大帅的营帐。 胜败在此一举了,张宏深深地吸了口气,整理一下衣衫,毅然迈着稳健的步伐,向营帐走去。 这里没有人理他,就当仿佛不存在似的。 进入营帐,只见一个全身装甲的男子,背向自己,一只脚踩在茶几上面,正在一心一意喝茶。  第二百四十六章、游说胡人(下) 第二百四十六章、游说胡人(下) 张宏看得仔细,他的前面是摆着沙盘及舆图。 此人是谁,竟然如此无礼? 能够在大帅营帐摆出大摇大摆的样子,只有一人。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猜出了答案,张宏心里更加恼怒。 难道打他一顿,这绝对不可能,自己是一介文人,何况这是胡人的地盘。 可是胡人明明已经惨败,还如此无礼对待自己? 张宏突然明白了,胡人这样对待自己,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自己是宋人,绝对不能弱了宋人气势。 张宏打量营帐几眼,淡淡说道:“这是郑佥事的待客之道?” 那人头也不回,继续喝茶:“谁是客人?本佥事几时请客?” 张宏说道:“如果不是客人,在下岂能来到这里?” 那人不禁大怒,大声吼道:“把这细作拉出去砍了。” 张宏不禁大惊,此人喜怒无常,变脸极快。 难道自己真的就要死在这里吗? 他眼睛急转,哈哈大笑说道:“佥事真的的要杀头,山下就已经杀头,何必等到现在。” 张宏哈哈大笑来掩盖心里的惊慌,他赌胡人不敢害自己。 那人冷冷说道:“你当我当真不敢杀你?左右,拖出去,砍头祭旗。” 张宏心里在发抖,强制镇定,万一赌失败了呢? 同时,张宏心里又想,山下就是保安团及护川军,除非胡人肋下长出翅膀。 否则,双方就是不死不活的局面,山下的保安团及护川军就是自己最大的保障。 果然,一盏茶时间过去了,没有看见所谓的刀斧手拉自己出去。 由此看来,主公早已预料这一切,刚才这些表演不过是胡人虚张声势而已。 但是也确实吓人,胆小的人甚至可能已经被吓得晕死过去。 那人继续在在喝茶,依然没有回头,冷冷说道:“你胆子果然不小。” 张宏淡淡说道:“我本一文人,胆子何曾大过。只是......” 说到这里,张宏不禁叹气。 那人没有想到张宏说话半截,不禁问道:“只是什么,说话吞吞吐吐,丝毫不像一个爷们?” 果然是武将,说话粗鲁。 张宏顺着他的话说道:“只是佥事确实缺乏待客之道。” 那人冷冷一笑,说道:“本佥事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 说完,他转过身子,脚依旧放在茶几之上。 张宏只见此人大约三十七八,宽宽颧骨,鼻直口方,古铜色皮肤,更兼身子粗壮,极有武将特色。 张宏打量对方,对方也在打量他。 郑鼎只见张宏年纪与他差不多,但是保养很好,皮肤非常白皙,修长脸庞,剑眉飞扬,三绺长须,一身文士打扮,确实也卖相不错。 可惜的是,张宏的东坡巾不在了,虽然他后来找了一个树枝作为发叉,总是显得不伦不类。 郑鼎打量他一眼,说道:“果然是文人。” 突然,他指着张宏的木头发叉哈哈大笑:“怎么文士巾不见了?”意思就是,文士头巾不见,你还是文士不? 这个明明是你安排好不好,还故意来嘲笑我? 见到郑鼎故意羞辱自己,张宏淡淡说道:“人也见了,难道这就是佥事的待客之道?” 郑鼎见到也羞辱差不多了,把脚从茶几放下,喊道:“上茶。” 深秋处与鸭子泺两人急忙跑了进来,把茶几擦干净,又重新给两人泡茶。 两人分主宾坐下,郑鼎对着张宏说道:“说吧,汝来这里有何之事?” 两人正式谈判,气氛显得庄重一些。 张宏对着郑鼎一礼,说道:“自然给佥事前来大好前程。” 郑鼎喝茶之后突然站起,打量四周之后说道:“古人曰,得定军山则得汉中,得汉中则定天下,只要我牢牢守住这定军山,何愁没有前程。” 张宏点点头,说道:“佥事说得确实不错,定军山确实是兵家必争之地。” 郑鼎没有料到张宏竟然顺着他话说道,一愣不知他为何要顺道他说话。 张宏说到这里,突然叹气说道:“如果佥事还有那五万骑兵,守住这里是没有问题的。” 打脸,这是活生生打脸! 郑鼎脸上抽了抽,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以尽量冷静的语气说道:“定军山极为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张宏点点头说道:“在下上山时也观察,确实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郑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原来你也承认这一点。 张宏陷入沉思,接着说道:“但是定军山也不是没有被攻下过,三国时曹丞相派出重兵也被刘皇叔攻下。” 郑鼎脸上有些尴尬,这个是事实,他无法改变。 张宏接着又说道:“保安团以前也攻下铜鼓山,那里比定军山还要险峻。” 郑鼎眉毛挑了挑,说道:“铜鼓山,怎么我没有听说过?” 张宏淡淡说道:“你没有去过,当然不知道山势险峻。峨眉山相信你也没有去过吧,远远超过定军山之高大险峻。” 说到这里,张宏总结说道:“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确实存在,但是要看是哪种一夫,那种万夫。” 说到这里,张宏毅然说道:“在保安团的所谓的关面前,可以说形同虚设,西县就是活生生例子。” 打脸,又是打脸,而且这是发生在刚刚交手的两军身上的事实。 说到这里,张宏越来越对于此行充满信心,保安团及护川军对于郑鼎有着绝对优势。 这也是赵平放心让他定军山的原因。 因为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化于无形,教会烟消云散。 但是郑鼎也不示弱,冷冷说道:“这里离兴元府不远,兴元府还有百万大军,岂是你们保安团螳螂拒辙?” 张宏哂然一笑,说道:“我记得兴元府好像没有百万,顶多五十万。而且现在五十万已经去三成了。” “哪里去了三成,我怎么不知道?”郑鼎疑惑问道。 张宏扳开手指,一一报数:“嘉定损失十万,西县损失五万,不是三成是什么?” 郑鼎有些目惊口呆,他似乎没有料到张宏了解得如此清楚。 但是就狠快冷静下来,他狠狠打量张宏,沉声说道:“只要本佥事固守待援,守住了定军山,就是大功一件。” 张宏哂齿一笑:“佥事固守能够固守多久,能够守十天?保安团攻打铜鼓山,攻打嘉定,攻打本县,攻打你们骑兵,都是一天时间,攻打定军山同样也是一天时间。” 郑鼎把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面,说道:“蒙古大军不是马匪,岂能与马匪相提并论。” 张宏继续哂齿一笑,说道:“现在佥事也不是成为马匪了吗?” 郑鼎脖然大怒,可是突然一想,现在他的骑兵呆在定军山上,与铜鼓山的马匪还有多大区别? 他狠狠地喝了一口茶,重重说道:“本佥事在山上修建十道大门,看看你们保安团如何攻打。” 张宏淡淡说道:“在强大的兵力面前,十道山门与一道山门区别不大,只不过时间稍稍长而已。” 说到这里,张宏又是一礼,说道:“佥事在胡人面前已经没有前程了,不如投降,重新谋一个好前程。” 郑鼎坚决不同意,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们南蛮...大宋....南蛮以文御武,本地的武将都没有出路,更何况降将。” 说到这里,郑鼎说道:“本佥事这里正好缺乏一个主薄,张先生有勇有略,正好合适。” 他本来想说是大宋,最后说是南蛮,表示他坚决不认可大宋,言外之意他是不会投降大宋。 怎么,胡人也要本人当主簿,可惜本人志不在此。 郑鼎让张宏在这里当主簿,一方面给他职位安心,其实是一种变相软禁。 张宏当然知道这一点,必须说服他,否则自己就被真的软禁这里了。 张宏点点头,说道:“当然不是让你投降大宋,而是投降主公。” 郑鼎难以相信,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有主公?主公是谁,怎么本佥事不知道?” 张宏向金堂县拱手一礼,说道:“主公当然佥事知道,他就是小郎君姓赵讳平。” 郑鼎蹬蹬蹬后退几步,根本不相信这个是事实。 他喝茶一口,托着下巴,打量着山下。 “原来是赵平,这个倒是非常有意思。”郑鼎说到这里,透过营帐,向前面的大道望去。 大道直通辕门,辕门外面可以看见山峰,这是定军山十二峰。 他口里喃喃念道:“古人曰,得定军山则得汉中,得汉中则定天下。难道天意如此?” 他一边端着茶杯,一边打量山峰,一边陷入沉思。 张宏知道他正在选择之中,也不打扰他,一边喝茶一边打量他。 郑鼎走了几圈,终于坐了下来,反复打量张宏。 两人年纪大体相当,张宏也是保安团的主簿,心里并不虚他。 张宏反而整整衣衫,聚精会神喝茶,做出一副淡然的样子,其实心里非常紧张。 郑鼎沉思半晌,下定决心,对着张宏一礼。 张宏不禁大惊,此人一直高高在上,怎么想起行礼了,急忙还礼。 郑鼎一边行礼,一边问道:“定之(郑鼎字)敢问先生在保安团任何职,与赵平关系如何?” 第二百四十七章、说服胡人 这个可是他的引路之人,今后两者就是同僚了,必须搞清楚。 听到郑鼎如此说,张宏不禁大喜,一边还礼一边说道:“不才暂为保安团主簿,主公乃是张家未来姑爷。” 是他们张家的未来姑爷,那极有可能就是张家嫡女,而且可能是他张宏亲生侄女。 郑鼎反复打量张宏,张宏相貌不差,料想他的侄女相貌也不错。 虽然成为不能成为正室,但是赵平成事之后,一个妃子之类是免不了了。 赵平能够把保安团交给他手里,显然非常信任。 郑鼎点点头,突然问道:“如果在下到了保安团,请问如何安排?” 这个就是讨价还价了。 他现在是一个兴元府的佥事,相当于一个特区的副区长角色。 张宏掏出赵平给了一封信,恭恭敬敬交给郑鼎。 郑鼎撕开火漆,打开一看,信里的内容非常简单。 里面是这样写的:“定之,我知道汝,金堂县有你的位置的。” 口气非常随便,就如与老朋友谈话一样,郑鼎真正感动了。 赵平毕竟暂时还没有称霸的想法,居住在金堂县,只有用金堂县来代替未来。 他恭恭敬敬向赵平所在的金堂县方向磕头,说道:“主公,小人此生随意永远追随你,永远不后悔。” 张宏看了他恭恭敬敬行礼,点点头,仪式必须庄重,否则就是不礼。 随后郑鼎又与张宏恭恭敬敬见礼,正式成为同僚关系。 郑鼎突然一礼说道:“在下乃是降将,还望主簿多多照顾。” 张宏也急忙还礼说道:“在下乃是一介书生,还望定之照顾。” 两人哈哈大笑,一文一武,各取所需。 现在赵平手下分成四派,一派以赵云、曹克、王启万等为首的赵家庄老人,他们资格最老。 一派是以何叔德、代世前、陈波、冯永成等为首铜鼓山一派,他们前身是马匪,自然要抱团取暖。 一派是以嘉定汪德臣手下周基勋、萧玉文、吴青山、周永等,他们是投降的胡人,更需要抱团取暖。 可以预料,郑鼎、朱雀军、阳羡书等也要成为新一派,他们是最最近投降的人。 而张宏与张伟是赵平空降上去,虽然有赵平压着,但是其它人打心里不服二人。 无可奈何之下,张宏与张伟兄弟俩向同是文人的洗星橄榄枝。 洗星虽然是老人,但是由于是文人缘故,多多少少受到武将的排挤,自然与他们走得比较接近。 现在他是郑鼎的引路人,郑鼎又是降将,自然对他感激不尽。 郑鼎己经不是佥事,张宏称字显得亲热,两个人一文一武,彼此需要,达成了同盟协议。 有人就有江湖,不但适合于朝廷,也适合赵平这个小圈子。 郑鼎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禁问道:“在下来到金堂县之后,家人怎么办?” 张宏淡淡说道:“这个好办,汪德臣的家人已经从大都接到这里了,正在去金堂的路上。” 郑鼎这下彻底放心了,不但汪德臣所谓死人在金堂县,而且家人也接了过来。 赵平果然值得追随,不但实力强大,而且考虑得周到。 轰隆隆,轰隆隆,几千骑兵一起下山。 与来时心惊胆战相比较,张宏回去是一路风风光光。 上山单人独马,下山几千人追随。 上山是提心吊胆,下山是兴高采烈。 张宏的文士巾也重新佩戴上了,是一个叫做竹鸟的精悍士卒找到了。 其实张宏的文士巾就是他射下的,张宏也知道这一点。 看到竹鸟一手百步穿扬的箭术,张宏打心里欢喜。 他打量着这个叫做竹鸟姓名很奇怪的士卒问道:“想不想做我的亲兵?” 竹鸟不禁大喜,这个可是高高在上的主簿。 在众人杀人的目光之中,恭恭敬敬向张宏磕首,成为他的亲兵。 另外一个叫做星空圆光的士卒眼巴巴望着张宏,大着胆子喊了几声,显然也想成为他的亲兵。 张宏想到上山答应他的,而且他也是冒着风险报信,点头答应。 原兴元府的佥事郑鼎下山投降,杨云自然亲自带领一众武将与洗星出来迎接。 洗星自然高兴,这是他们文人第一次在武将面前展示才华。 咱们文人不但治理得行,同时打天下也有一份。 赵云、周基勋、宋飞他们心里显然与洗星完全相反。 他们一边酸溜溜祝贺,一边酸溜溜地地互相交头接耳讨论。 “如果设有自家们武将拼死拼活打下西县,消灭了近五万骑兵,胡人岂能如此轻易投降?” 张宏一边接受赵云他们祝贺,一边观察他们难堪的神色,哪里不知道他们心里所想。 张宏向赵云、周基勋他们行了一个大礼,说道:“感谢各位将军攻下了西县,消灭近五万骑兵,打得胡人胆战心惊。不才只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一些武将们听到张宏承认他们辛苦,口里连说不敢,心里自然对他好感自线上升。 也有一些武将认为张宏虚伪,他们看穿了文人的弯弯拐拐,对张宏话根本就不相信。 张宏看到他们不断抽了抽嘴角,知道这些武将多多少少有些嫉妒自己。 不是吗?一些武将抛头颅,洒热血,才好不容易杀死与自己旗鼓相当的敌人。 而你张宏只是动动嘴皮,就把几千胡人说服了,让自家们武将面子放在哪里? 越是有业绩,越是要谦虚,越是要低调,这是做人之道。 他向金堂县方向拱手一礼,说道:“感谢小郎君之谋略,不才不过借小郎君的东风才侥幸成功。如果没有小郎君的书信,此次说不定被扣押定军山,成为人质。” 众人听他说了实话,说得极为谦虚,才心里好受些,纷纷真诚称赞。 虽然他把大部分功劳推到赵平身上,但是他冒着生死危险去说服胡人,功劳同样不小。 毕竟,胡人是杀人不眨眼的,这一份上山去胡人阵营足以证明他有勇有谋。 从此,保安团终于认同他,对他命令不再阳奉阴违。 这就是兵营,他们不会被你天花乱坠的语言所打动,兵营只认同你的实力。 其实最高兴的不是洗星,也不是张宏,而且杨云。 这是他第一次带兵出战,现在总算圆满结束,他自然高兴。 这可以在他人生之路写下重重一笔,带兵收复西县,攻克定军山。 他是所有武将的追求目标,如此一生就是马上死了,也值得了。 杨云兴奋劲儿还没有落下,他的麻烦就来了。 一个叫做鹿鹿叨的细作来到衙门,说有要事禀报。 他们这次能够轻易攻打西县,与细作努力分不开的。 当然,攻打西县更加重要的原因,就是把几万中原百姓接到金堂县。 而能够拉回几万中原百姓,同样也是细作的功劳。 鹿鹿叨是开封的细作负责人,这次能够拉回几千中原百姓,一个散官是免不了的。 听说鹿鹿叨有事禀报,杨云让亲兵立即带他进来。 鹿鹿叨进来向他一礼,有些惴惴不安说道:“杨军师,我带来的那几千百姓不想走了,想在这里安家,怎么办?” 杨云是一个军师,打仗是内行,安民就不行了,更何况还是几千百姓。 这些百姓携儿带女,而且还上有父母,搞不好还要出大事。 他一阵头疼,立即喊来洗星及张宏进来商量。 文人是安民的,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们文人来办理。 自家们是武将,打仗自然是应该上。 好了,治理还是依然你们这些文人。 张宏已经立功,而且是立即滔天之功。 洗星虽然祝贺,但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受。 张宏这个后来者已经立功,可是自己这个保安团老人都是跟着小郎君捡的小功劳。 听到杨云有请,洗星有些与张宏兴冲冲来到衙门。 来到衙门才傻眼,竟然是几千张要吃饱的嘴巴,而且这些人还是从中原来的老百姓。 明明你们要到金堂县,那个可是人间天堂,为何到了这里不想走了呢? 哦,他们走得太远了,已经走了千里,实在是精疲力尽,没有力气赶路了。 况且,这里刚刚打了大胜仗,几万胡人骑兵被歼灭,安全了。 洗星欲哭无泪,这里明明是胡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胡人恨不得立即拔掉才甘心呀。 鹿鹿叨说道,他们当然不是在县城居住,而是要在山脚。 他们相中定军山北麓那几十万亩肥沃土地。 这几十万亩土地分别被定军山及巴山、汉水保护着,另外一面就是西县。 洗星脑袋都大了,他们这是抢西县百姓饭碗呀。 他们不想走,可是这里的百姓怎么办? 洗星其实与张宏竟有合作关系,又有竞争关系。 合作是因为这里文人太少,两人容易被武将孤立,不得不抱团取暖。 竞争则是两人都是主簿,而且洗星是护川军主簿。 护川军可是野战军,保安团只是守备军。 现在新的主簿竟然把胡人兴元府的佥事劝降了,你让洗星这个保安团老主簿的面子放在哪里呀?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护川军的主簿。 如果他成功安置七八千百姓,两样是大功一件,可是如何安置这几千百姓呢?  第二百四十八章、西县规划(上) 洗星次日起来,眼睛是红红的。 他想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有想出法子。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通过飞鸽给赵平去了封信。 赵平收到飞鸽信,也通过飞鸽马上给他回信。 洗星看了来信,不禁大喜,果然姑爷就是不错,关键时刻就要要帮忙。 唐哭是西县的南大街的一个书生,不过是快二十穷书生。 他上面有一个快眼瞎的老娘及一个已经驼背的父亲,下面还有未成年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他的老娘是为了养家,不分白天黑夜织布把眼睛弄瞎的。 他老娘不得不如此,因为他的父亲患病,不能干重活。 他这个穷书生在大宋还有出路,可是在兴元府的西县却是被人们嘲笑的对象。 萧枕琅与他是邻居,家庭情况稍为好些,也在定军山北麓有二十来亩土地。 不过,前几天定军山山前大战血流成河,不但把土地当染红,而且还流到汉水。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如此悲惨激烈的战争,让每个西县之人都在做噩梦,梦里几乎都是血河成河上万被杀死的场面。 但是,胡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且报复心特别强。 现在五万胡人几乎被消灭在这里,胡人一定会以十倍屠城报复报复。 更何况,这里距离兴元府不过百多里,胡人在那里有几十万兵马,随时只要一个时辰就可以杀过来。 萧枕琅家人想了整整一个晚上,也没有想出有效的法子,萧父及萧母看起来整整老了几岁。 次日,里长寒水易的铜锣响了,说在一个很大的院子聚会,凡是聚会的人都有五文铜钱。 “什么竟然有这种好事,不会是骗人的吧?”萧枕琅忍不住问道? 寒水易瞪了他一眼,说道:“这个可是官府发的,不去,就错过了,下次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萧枕琅揉了揉额头,皱眉问道:“官府,官府不是已经不在了吗?而且官府从来只知道不停催缴税赋,哪里还有发钱的道理?” 寒水易停止了脚步,看着他耐心说道:“这个官府不是胡人的官府,而是大宋官府。” 萧枕琅不敢相信看了看寒水易,问道:“大宋几时成立官府,小子怎么不知道?” 寒水易淡淡打量他几眼,说道:“就是前天,你知道才奇怪。” 萧枕琅看着他蔑视的眼神,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萧枕琅终于相信了,大宋官军刚刚与胡人打了大仗,而且把胡人全部消灭,如此成立官府倒也能够说得过去。 看来这个官府不错,刚刚成立就知道给百姓发钱。 不要小看这五个铜板,可以购买一个炊饼,可以足够吃两天,而且人人都有。 他们在胡人敲骨诈髓的税赋面前,整天过着有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 还是大宋官府好,刚刚成立就发钱! 萧枕琅把家人喊着一起来到一个姓王的大户的院子,这里人早已满了,估计不下好几百人。 果然是真的,到了这里可以领取五文铜钱,但是听了读报每人还有五文铜钱。 什么是读报,众人不知道,但是知道听了领取钱了就可以了。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人人领取钱之后,纷纷找个位置,有的站着,有的在地面坐着。 当看到读报之人,萧枕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不就是被众人骂为废物的唐哭? 唐家之人觉得唐哭终于有出息了,如果场子里面有多少人,他读报就有多少文钱。 现在这个院子已经有三四百人,他读完就可以领取三四百文钱了。 而且在王家大院读报之后,还可以到其它地方读报,算算要找多少钱。 天啊,难道这几天轻而易举要找几贯铜钱? 还是读书人好呀,可惜不能长久了。 想到这里,唐哭父母不禁哀声叹气不已。 只是人数这么多,唐哭声音又不大,怎么才能让人能够听见呢? 如果没有让人听见,就没有效果,这钱没有法子领取了,怎么办? 唐哭的有些驼背的父亲不禁担心想到,没有料到官府竟然给了一个神秘的物事。 原来是这个废物在读报,萧枕琅差点忍不住哈哈大笑。 可是他不能笑,因为官府说过,如果笑了或者发声,等会就不能领钱。 萧枕琅心里再想嘲笑唐哭,可是也无法与钱过不去,只有耐心等待。 然而当这个被骂为废物唐哭读报的时候,众人个个都吓了大跳。 这个声音在场的人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他是如何做到的? 唐哭平时无论如何也没有这么大的声音,更何况此人胆小如鼠,声音比猫儿好不了多少。 萧枕琅仔细一看,原来唐哭一手拿着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事,照着木架木板向众人念着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外界的消息。 萧枕琅估计木架上面就是里正所说的报纸,唐哭手里拿着是一种能够传音的神器。 唐哭果然是读书的料子,读报读得抑扬顿挫,让人很快就入迷。 什么?原来人间果然还有天堂,而且就在成都府的金堂县。 什么?哪里不但土地肥沃,而且一年可以种植两季? 什么?金堂县遇到百年不遇的洪水,不但没有死人,而且官府帮助重新修建房子。 什么?金堂县还有公园,本地人可以免费看到百花开放? 什么?金堂县竟然还有六座神奇大桥,不但结实无比,而且一个月就修建好了? 什么,去了金堂县每人可以得到五亩肥沃土地,还有搬家费及安家费。 萧枕琅父母心也动了,可是这里土地怎么办? 没有想到,唐哭继续念了下去,官府可以收购土地,视其肥沃与否,价格为三至五贯一亩不等。 可以说官府已经把能够考虑的几乎全部考虑了。 萧枕琅父母商量一下,决定卖掉这里土地,到人间天堂去拿免费土地安家。 唐哭父母早已不想呆在这里,金堂县不但是人间天堂,更是文人的天堂,因为那里才有科举之路。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愿意离乡背井,穿过千里的蜀道去金堂县。 他们看到的是,大宋消灭了接近五万骑兵,由此可见这个保安团确实厉害,确实能够保一方平安。 而且保安团说了,要长期驻扎这里,保卫西县。 既然如此,何必一路爬山涉水累死累活去那个遥远的金堂县。 看到有有五千多人报名愿意到金堂县去,张宏立即向洗星祝贺,保安团又有一人获得散官资格。 洗星摇摇头,皱眉说道:“鹿鹿叨这次带来的人还有一共八千多人,还有三千多人需要安置。” 如果没有把这三千多人安排好,容易出事,而且这个牵涉大宋的形象。 你大宋刚刚攻下西县,几千百姓起来闹事,你让西县百姓如何想。 这是一个天大的难道,而且必须妥善解决。 西县百姓只知道大宋官府已经成立了,却不知这个官府朝廷还没有安排官员。 朝廷还没有接到禀报,赵平又不能直接越级禀报。 他只能向四川置制使余玠禀报,然后再由余玠派人向朝廷禀报。 不过朝廷拿着这个西县也头痛,西县刚刚从胡人手里拿下。 不设官府,就意味着朝廷没有收回西县,可是设立官府,风险又太高。 西县可是被胡人统治了十多年了,民风剽悍。 这个是小事,关键西县离兴元府太近了,胡人只要一个时辰就可以打到这里。 西县可是胡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即拔。 如果说西县是胡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那么写赵平《战争论》的赵平也被谢方叔与徐清叟眼中钉肉中刺。 娘的,你的《战争论》说秦侩是汉奸加奸臣,那么说当今丞相也不是汉奸吗? 娘的,大宋一些文人就是依靠一张道貌岸然的脸吃饭。 可是,你赵平把潜规则全部揭开,把一些文人的伪君子脸全部揭开。 赵平,你这个可是犯了众怒,你让我们这些“君子”脸放在哪里? 现在赵平打下了西县,必须在这里插下自己的钉子。 大宋现在进士不少,不少进士还是九品官。 那个可是比芝麻大不了多少小官员,即使如此人人也争得头破血流。 奈何僧多粥少,哪个读书之人不是为了当官。 可是再想当官,小命也要考虑,胡人几次杀进四川,成都府十室九空。 与之相伴最悲惨的是成都府,几任官府都是死在上任之中。 可以预料,西县将比成都府更加悲惨。 西县最悲哀的是,离天堂(金堂)太远,离胡人太近。 朝廷商量过来商量过去,一直为知县县丞发愁。 虽然谢方叔及徐清叟一直想安排自己手下在西县插下一棵钉子,但是没有希望自己小命丢在这里。 这里风险太高了,朝廷没有派出人来,反而这次要求赵平推荐合适入选。 在这里易出事,出事正好给你覆历上黑上一笔。 没有法子,赵平在目前表现得太完美了,让他许多政敌暂时找不到缺点。 这个临时西县主簿不好当,累得洗星如狗一样。 其实洗星还可以把张宏拉来,但是张宏在护川军及保安团也忙碌不过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西县规划(中) 洗星其实更存在一种心里,如果张宏来了,岂不分享他的功劳了。 他绝对不能让这个难得的机会让别人分享,张宏立功已经足够大了。 他宁愿自己累死,也不愿张宏来分享政绩。 还好,他把鹿鹿叨及马仁民、邓彬、高兴等一些文人拉来,勉强还能够应付。 即使如此,他也感到精疲力尽。 他实在没有料到,当你真正成为一县之长之后,事情竟然如此之多。 县乡小吏任命与安排,百姓的福利布置与规定。 特别对于西县而言,胡人留下遗毒很多,比如严重税赋,惨无人道的刑罚及条例,胡人官吏筛选清理,等等。 更何况,西县还有移民输出与接纳的问题。 输出,就是五千移民向金堂县输出,这是为了中原移民腾出位置。 这个必须完成,否则中原移民无法安排。 洗星安排妥当之后,刚刚闭上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一个致命问题。 就是西县远离四川,可以说用孤城开形容也不为过。 不是吗?它离四川太远了,离金堂县基本上也有千里。 赵平说过,打仗就是打经济,可是这个孤城在胡人眼皮子下面。 这里离兴元府不过百多里,胡人随时可以进攻过来。 与此相反的是,大宋支援这里,则需要半月时间。 没有法子,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想起了西县,他不由得想起永乐城的命运。 大宋与西夏相争最激烈的时候,大宋也在西夏腹地修建一个城池,叫做永乐城。 由于孤悬境外,缺乏后援,在三十万西夏大军日夜不停猛烈进攻之下,整个城池最终被攻破,二十成军民几乎被消灭殆尽。 现在西县同样存在这个问题,而且面临有西夏凶残的胡人。 要知道,凶残的西夏人竟然被胡人屠国! 想到这里,洗星又无法入睡,只好用赵平发明的炭笔,给赵平写信之后才能睡眠。 赵平其实早已考虑了种种困难。 对于官府,赵平正好把王文修及张定推上去。 他们都是赵平未来小妾王十九娘父亲王文修推及灵儿叔父,两人己具有同进士资格。 他们一个将是知县,一个将是县丞,两个人由于与赵平的原因,也算得上亲戚关系。 但是,这是赵平的意思,他只是把人员推荐上去,具体不过得以朝廷安排为准。 不过虽然这个得走流程,必须以朝廷任命为准,不过基本上差不多了。 现在官府还没有正式成立,洗星本来就是文人,又在金堂县当过代理主簿之职务,于是就成为西县临时主簿。 踏踏,踏踏,清脆的马蹄声音在蜀道敲响,这是赵飞扬带着他的女婿伍凯来到西县。 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些掌柜,他们分别是赵家庄金堂县茶坊掌柜谷逸轩,赵家庄另外一个神秘作坊掌柜王启豹王启虎兄弟,琉璃作坊掌柜姚毅及仙炭仙炉作坊掌柜沈伟。 他们就是赵平安排,为西县防守做好全面准备的。 赵飞扬现在是紧紧追随赵平,他在哪里就跟随哪里。 但是西县风险太大,赵平在派出谷逸轩及王启豹时,反复強调西县的风险大,谁也不能肯定西县什么时候被胡人攻下。 赵飞扬作为商人,也有自己的打算。 其一,他相信赵平,既然赵平能够把自己的作坊掌柜安排出去,虽然哪里有风险,但是已经在可以控制之中。 其二,他更懂得风险越高,收益越高的道理,金堂县就是最好的例子。 其三,他是一个感恩的人,赵平给了他一个散官的身份,他必须回报。 其四,他也想相机扩大自己的作坊,虽然作坊也有赵平的一份,但是他也想有自己成就之感。 赵平安排他们来到西县,不但给洗星送政绩,更是为了西县未来打算。 西县可是自己进军兴元府的第一站,必须牢牢地把握在自己的手里,绝对要做到万无一失。 定军山必须好好利用起来,西县也要好好利用起来。 同时也要把在这八千多中原百姓一起安排好,赵平决定冒险一试。 西县离四川太远了,要穿过悬崖的栈道,运输极为困难,可以用豆腐搬成来肉价钱形容也不过。 如果西县完全依靠金堂县鸡公车运输到西县,赵家庄再有实力,也要被西县拖垮。 胡人进攻这里只要两个时辰,而赵平的物事从金堂县运输到这里,至少半月才能达到。 他们刚刚来到西县,就被洗星请到衙门商议。 看到他们来到,洗星及张宏终于松了口气。 洗星考虑到的,张宏自然也考虑到了。 赵平打算在定军山种植茶树办理茶坊,在定军山制作醉春风。 要知道,醉春风可是一本万利,这个制作法子只有赵平的赵家庄掌握。 而且醉春风可是权贵人家的标准配置,否则就不能叫权贵人家。 赵平让姚毅及赵龙来到这里,同时办一个琉璃作坊。 琉璃更是比醉春风更加昂贵的物事,醉春风已经逐渐从上层人家走向中层人家,琉璃才是贵族人家配置。 王启豹及赵飞扬来到这里自然是办理杀胡刀、轰天雷等兵器作坊,彻底减少到金堂县的后勤依赖。 王启虎则负责办理仙水泥,把兴元府与西县各个关口全部修建起来。 毕竟听说兴元府屯兵五十万,这个就是为了进攻四川做好准备的。 面对横扫六合强敌,赵平不得不如此。 他自己还没有强大与胡人抗衡的地步,更何况还有朝廷文臣的牵制。 兴元府,这里城墙高达三丈以上,而且全部都是用坚硬的石头铸造的。 当初余玠用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攻下兴元府,可见夹谷龙古城池打造得紧固。 但是这次再紧固的城池也解决里面人的沉闷与忧愁。 行省夹谷龙古及元帅秃雪两人把茶水喝干又泡,泡了又喝干,现在茶水几乎已经成为白开水了。 阳羡书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还好,秃雪只是抽了到二十鞭子,虽然火辣辣痛苦,但是这个仅仅是皮外伤而已。 只要不是内伤,皮外伤对于武将只是一道光荣伤疤而已。 伤疤,正是武将与文人的区别,没有伤疤就说明你根本没有上过战场。 夹谷龙古打量阳羡书,对着秃雪说道:“阳将军能够回来,已经不错了。还是起来吧,正好我有事问他。” 夹谷龙古是行省,即使秃雪也要听他节制。 秃雪心里那一口恶气也出了,点点头答应。 阳羡书感激看了夹谷龙古一眼,正好腿也跪得麻木了。 夹谷龙古打量他有些皮开肉绽还在流血的手背,皱眉问道:“这次是什么利器,竟然我蒙古数万骑兵受到如此惨败?” 阳羡书陷入沉思,一会儿说道:“本来我与他们那个所谓雷骑拼杀还占上风,可是他们那个兵器出来,我这个千人队竟然一盏茶时间损失了一半人马。可惜,这是我宝贵弓骑呀。” 说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痛苦的泪水。 秃雪大怒,本来听到又要鞭子抽他,可是想着夹谷龙古有事问他,只好忍住心里冲动,用手里紧紧捏了捏皮鞭。 秃雪心里忍不住心里恶心,如此一个大男子,怎么如一个女人哭哭泣泣的。 他哪里知道阳羡书不是为了自己损失几百兵马而哭泣,而是为了损失几万骑兵而哭泣。 他刚才还以为一半胡人骑兵逃回,没有料到竟然只有他们这几百骑兵成为幸运儿。 这个赵平太厉害了,竟然把他们几万引以自豪的骑兵几乎消灭得一干二净,花的时间仅仅一天时间。 如果说上次是赵平上次是偷袭成功,可是这一次,双方都是堂堂正正的交手。 而且他们胡人骑兵还占有地利、人数及机动优势,赵平的保安团人少还要分兵保护中原老百姓。 现在竟然失败了,难道赵平真的不可战胜了吗? 他哭泣,是为了胡人落入下风而哭泣,更为自己的前途渺茫而哭泣。 夹谷龙古也有些不悦,不过想到他们胡人损失如此惨重,阳羡书伤心也有道理。 阳羡书发泄完了,有些不好意思擦了擦泪水,接着说道:“他们用了一种叫做旋风炮的兵器,那个兵器不但投掷快,而且距离远了一半以上。” 夹谷龙古突然在茶几上站起,冲口而出:“旋风炮,那个不是西夏的才有的兵器吗?” 说到这里,他打量原来西夏的西北方向,沉思一会儿才说道:“不对呀,这个可是西夏的绝秘,怎么又会落入赵平的手里。” 秃雪也知道西夏的旋风炮,可是那个旋风炮发射只是石头,而不是轰天雷。 轰天雷必须点燃,同时还要计算引线燃烧时间。 否则,轰天雷或者不能爆炸,而且还有可能伤及使用旋风炮的人员。 既然发射轰天雷与石头明显不同,那么赵平又是如何做到的? 两人对于兵器不太了解,只好让亲兵把花费喊来。 花费现在已经整个蒙古汗国的国宝级人物,因为只有花费才能研制出来轰天雷。 虽然这个是盗版的,虽然威力不如赵平,毕竟比起原来完全没有,已经是有了非常大的进步。 夹谷龙古与秃雪非常想看看旋风炮的效果,是否是阳羡书说的那样厉害,或者阳羡书是否撒谎,为自己失败找个由头。 第二百五十章、西县规划(下) 花费现在越来越喜欢研制火器了,这个让他更有成就感。 其一,整个汗国只有他掌握了全套轰天雷的制作技术。 他不得不这样做,如果他把技术泄密了,不但大汗不能饶恕他,关键是让整个汗国无法离开他。 其二,他想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比起以前那个可有可无的副帅,这些可是独一无二的至高无上的享受。 其三,制作火器可以远离战场,那个生死难料。 在作坊,他只是思考一下,具体事情则是由工匠制作,既安逸又松活。 上了战场,刀枪箭矢可是没有长眼睛的,它们才不管你是否是副帅。 自然,这种感觉让他非常痛苦! 在作坊这里,所有人都要听从他吩咐,让他有一种全部掌控的感觉。 当然,这种感觉让他非常爽! 听到旋风炮,花费立即让人从兵库把旋风炮图谱拿来,吩咐木匠按照图谱制作了十个。 西夏旋风炮只能在骆驼上使用,马匹上无法使用,因为它不如骆驼大,也没有驼峰。 而蒙古铁骑是以机动灵活多变著称,你这个慢吞吞的骆驼就只有淘汰。 没有料到,现在西夏的旋风炮竟然被派上用场。 它其实就是一个木头架子上面绑了一个木棍,木棍另外一端套了十多根绳子。 绳子可以套上石头,木棍另外一边让人转动,利用离心力把石头甩出。 这个转动木棍必须有技巧,既要投掷到到敌人面前,还要不能伤到自己人。 制作好之后,他迫不及待让人在这个西夏版本的旋风炮发射轰天雷。 此时,阳羡书突然冲了过来,大声喊道:“花总监,这个不是旋风炮。” 花费不禁大怒,在火器作坊他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没有料到现在有人来挑战自己的权威。 老子这个不是旋风炮还是什么,这个可是从西夏王宫搜集到宝物。 这个比正宗旋风炮还要正宗,你难道是一个瞎子,竟然连正宗的旋风炮都不认识。 他立即抽出鞭子,就要向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此时旋风炮已经开炮。 看到旋风炮已经开炮,他为了看效果,只好收回鞭子,恨恨地瞪了他几眼。 他恨恨说道:“这二十鞭子暂时记上,等会与你算账。” 轰隆隆,轰隆隆,仿制版本的轰天雷爆炸,但是没有在指定地方爆炸,而且就在操作士卒面前爆炸。 这个结果确实出人意料,因为轰天雷竟然没有甩出,反而当场炸伤一些士卒,其中两个士卒重伤。 花费此时才明白阳羡书话里的意思,赵平的旋风炮完全与他不一样。 他现在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马上向阳羡书道谦,问他在战场赵平的旋风炮是如何制作的? 阳羡书并没有被他前倨后恭态度所打动,而是说道:“愚将口渴了。” 你骄傲什么,仅仅是一个千夫长,而万夫长还是老子手下呢? 花费真的想把鞭子掏出,狠狠阳羡书几下,难道你的眼睛长存额头上面,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但是花费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他现在是有求他。 花费马上叫亲兵拿来一斤醉春风,还用茶杯给泡一杯醉春风给他。 阳羡书打量自己茶几上面的茶杯,茶杯茶盖非常精致。 他并没有动用茶杯,而是淡淡说道:“听说现在有人用琉璃茶杯,不知这个属实?” 花费不禁大怒,给你脸还不要,竟然蹬鼻子上脸,他恨不得拔出宝刀,把这个阳羡书跺成肉泥喂狗。 他脸抽了抽,最终深深吸气,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家里只有两套琉璃茶杯,一杯是大汗奖励他的,奖励他发明了轰天雷。 另外一套则是托人托关系从南蛮商人手里请购的。 听说琉璃茶杯不如陶瓷茶杯结实,他不得不购买一套作为备用。 他一边恨恨打量阳羡书,一边心里考量,大汗奖赏的不能给,只有把那一套自己购买的琉璃茶杯给他。 拿到花费亲兵给了琉璃茶杯,阳羡书终于动手。 看到阳羡书所画的旋风炮图,花费不禁目瞪口呆。 赵平版本的旋风炮与西夏旋风炮相比较,可以说一个是天上,一个地下。 西夏那个旋风炮在赵平这个旋风炮面前,犹如乌鸦与凤凰相提并论。 花费此时大喜过望,他再也顾不得惦记那个极其昂贵的琉璃茶杯了。 琉璃茶杯在这个赵平旋风炮草图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原来赵平这个旋风炮有四发射槽,正是这个发射槽,才能引导轰天雷投掷方向。 阳羡书由于角度原因,没有看到赵平旋风炮脚踏及传动装置,即使这样也让花费惊呆为巧夺天工。 阳羡书画的草图,花费喊了无数能工巧匠,花了一月天时间才制作出来。 由于没有脚踏及传递装置,这个只有用手摇动发射。 在花费制作旋风炮的时候,夹谷龙古及秃雪为一事愁眉不展。 西县已经被赵平攻下,究竟还收回不? 不回复,就这样被赵平狠狠扇了耳光。 打不还手,那个不是胡人性格?不但要打回,而且成倍收回利息。 可是要打回去,他们还有自己胆量? 兴元府两个最能够打仗的汪德臣及郑鼎都败在赵平手里,汪德臣据说已经被赵平杀死。 郑鼎还没有传出消息,阳羡书他们下山时,他还在定军山上。 现在定军山还在他们手里没有,目前还没有消息。 根据阳羡书估计,定军山留下人不多,估计不到五千人。 问题是,郑鼎这不到五千人能够守住定军山吗? 究竟出不出兵?夹谷龙古及秃雪商量半天,也没有商量出结果。 最后决定,在花费的旋风炮没有制作之前,暂时按兵不动,同时把结果快速上报给大都。 阳羡书没有一丝高兴回家,虽然敲诈到一套琉璃茶具及一斤醉春风茶叶。 因为他知道兴元府竟然暂时没有进攻的西县的打法,显然是没有必胜的把握。 兴元府现在最能够打的也只有汪德臣,其次就是郑鼎。 两人都有带领大兵作战的能力,是那种有勇有谋的人。 夹谷龙古此人呢?如果说此人防守能力不错,与南蛮那些守将有一拼。 秃雪勇倒是勇了,可是缺乏谋略能力,当元帅倒是因为是蒙古人的缘故。 唉,还是蒙古人出身好,虽然能力不太强,但是高贵的出身就决定了他们地位。 如果是汪德臣及郑鼎两位大师还在这里,二话不说,立即带领大兵攻打西县,哪里还用商量。 阳羡书突然想起一句话:“得定军山则得汉中,得汉中则定天下”。 如果赵平夺得定军山,岂不是有问鼎天下之能力? 阳羡书突然觉得自己想多了,赵平是南蛮人,看样子还不错。 况且,赵平问鼎不问鼎天下,与自己有什么相关? 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住宅。 他是一个千夫长,是一个四合大院,前面是外宅,后面是内宅。 外宅是会客及马棚及会客和管家住的地方,他把马缰甩给管家。 他的娘子见到回家,高兴迎接上来,还没有靠近就闻到花仙子的味道。 原来是他的娘子挥舞着花仙子的手帕说道:“官人,家里送来好多物事呀。” 阳羡书一愣,手里提着的茶叶及琉璃茶杯递给娘子。 他以为娘子会非常高兴接过,谁知她随手接过,就交给随身丫环。 阳羡书急忙提醒说道:“娘子,小心,这是琉璃茶杯。” 意思这个珍贵之极,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打烂了。 听到是琉璃茶杯,他的娘子终于重视起来,回头对着丫环说道:“春儿,这是琉璃茶杯,小心点。” 春儿高兴接过木盒,说道:“官人好厉害,又是琉璃茶杯。” 阳羡书听到,马上就觉得不对劲,说道:“怎么又是琉璃茶杯?” 这时管家过来一礼,说道:“禀报官人,客厅有人等你。” 阳羡书来到客厅,竟然是一个叫做朱欣的商人。 大宋与蒙古两个虽然打得不可开交,但是丝毫不影响两边往来,甚至还会出现这边打仗那么交易的情形。 商人虽然大宋地位不怎么样,但是到了蒙古这里非常受到欢迎。 毕竟,蒙古不爱制作,非常喜欢大宋的物事。 特别现在赵家庄制作物事出来之后,蒙古这方面马上就流行起来。 当然,这个流行也是上层权贵才能流行,与普通人家无缘的。 三十来岁阳羡书是一个千夫长,介于权贵与平民之间。 他的身份决定醉春风茶叶及琼浆酒可能会有一份,至于琉璃茶杯就不要想了。 既然兴元府不发这些,他们就只有从商人哪里购买。 阳羡书与二十多岁朱欣就比较投缘,因为朱欣不但第一时间给他这些奢侈品,而且价格比市面优惠一半。 阳羡书觉得不好意思,朱欣就说这个不是问题,只是要求他们南来北往时给予方便。 到了后来,朱欣不但半价卖给他,有时还干脆送一些物事。 阳羡书与朱欣两人分主宾坐下,两人闲聊一会儿。 阳羡书盯着朱欣突然问道:“那些琉璃茶杯是你送来的吗?”  第二百五十一章、西县规划(续) 这个琉璃太贵重了吧,难道有什么企图? 朱欣拱手一礼,点点头说道:“感谢阳麾下长期关照,送点琉璃茶杯算什么?” 阳羡书喝了一口醉春风,沉思一会儿问道:“说说,子兴(朱欣字)有什么要求?” 朱欣也喝茶,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道:“阳麾下对兴元府有什么看法。” 这个可是涉及官场之事,武将嘛,主要就是打仗,其它管这些做什么? 看着阳羡书警惕的眼神,朱欣说道:“我有一个仆人想见你?” 阳羡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朱欣的仆人有什么资格进来。 可是双方关系很好,朱欣又给他送来如此昂贵的礼物,他无法拒绝。 一个戴了斗笠男子进来,几乎把脸部罩住,让人无法看清楚他的面容。 阳羡书不禁愕然,作为一个仆人,进来如此无礼。 他正要喝斥此人,那人已经揭开斗笠,露出本来面目。 阳羡书目惊口呆之中,此人拱手一礼说道:“阳公别来无恙?” 阳羡书不禁大喜,上前把握此人双肩,摇晃他身体,眼里含着热泪说道:“安公,你还活着,见到你太高兴了。” 原来此人是另外一个千夫长安宁与烈,阳羡书上次没有见到他回到兴元府,还以为他阵亡了。 阳羡书非常热情接着他手在身旁坐下,喊道丫环上茶。 安宁与烈喝茶之后,对着阳羡书丝毫不客气说道:“我来回答朱公的问题,兴元府根本就没有进攻的打算,除了换人。” 阳羡书没有回答他的话题,而是问道:“安公,你现在在何处,不会真的在给朱公当仆人?” 安宁与烈打量朱欣说道:“其实给朱欣当仆人也没有什么,他可是保安团细作营的负责人。” 阳羡书不可思议从茶几上面在站了起来,指着朱欣说道:“我与朱公交往半年,原来竟然一直与保安团在打交道?” 阳羡书用手指人非常不礼貌,安宁与烈急忙按住他的手,说道:“朱公可代表小郎君与你说话。” 阳羡书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不禁问道:“那个小郎君?” “当然是小郎君,姓赵讳平。”朱欣向金堂县拱手,说道。 阳羡书才从凳子站起来不久,此时又突然颓然坐下。 原来这个商人朋友,竟然还是保安团这个敌人。 自己在战场与保安团打得你死我活的,在家里又与保安团的人成为座上宾差点称兄道弟。 “阳公,你看看胡人,还有前景吗?”安宁与烈看见他的样子,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汉人,即使在这里再努力,也是二等人,更何况,你还打了败仗?” 虽然阳羡书已经带了近一半的人回来,但是毕竟是打了败仗。 这个倒是其次,关键是这次胡人比上前更加惨败。 上次还可以推到保安团夜袭,与嘉定里应外合。 但是这次双方是堂堂正正交手,他们还占据地利及人数优势。 阳羡书茫然坐下,一边喝茶,一边思考。 安宁与烈趁机说道:“阳公,胡人那里已经没有前景了,还是另外寻找出路吧。” 阳羡书茫然看着屋顶,又喝茶才回神对着安宁与烈说道:“学你,投降南蛮,不,大宋?” 他一会儿说南蛮,一会儿说大宋,显示他内心矛盾之极。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苦口婆心对着安宁与烈说道:“安公,南蛮一向以文御武,你是降将,千万要小心为上。” 听到此话,安宁与烈知道他不想投降大宋,否则也不会叫南蛮。 即使如此,他依然劝自己小心,可见两人情谊依然存在。 安宁与烈突然把把双手做成喇叭形状,对他说了一句悄悄话。 阳羡书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嘴巴问道:“此话当真?” 安宁与烈点点头,说道:“当然是真的,这是郑佥事告诉在下的。” “郑佥事现在还在山上吗?”阳羡书急不可耐问道,毕竟他是元帅。 安宁与烈思考一会儿,接着说道:“郑佥事现在已经下山投降,如今已经是保安团副统制了。” 这个确实有些打击人,阳羡书颓然坐下。 他陷入沉思之中,用喝茶来掩饰自己。 安宁与烈和朱欣也没有打扰阳羡书,耐心看看他自己选择。 难怪安宁与烈能够放心大胆来到这里,原来是经过郑鼎同意的。 阳羡书虽然端着茶杯在喝茶,但是茶水沾唇并没有喝茶。 他心里想的是,现在有了郑鼎在保安团罩着,他们这些降将自然应该有出路。 阳羡书一咬嘴唇,猛地喝了一大口茶,重重地茶杯放在茶几上面。 安宁与烈和朱欣互相打量一眼,显然阳羡书已经作出选择,但是不知他这个选择是什么? 打量安宁与烈与朱欣说道:“难道你们来游说在下,是让在下带领麾下投奔你们?可是胡人看管得很紧!” 朱欣和安宁与烈终于松了口气,阳羡书终于作出自己的正确选择。 朱欣向着金堂县方向一拱手,接着发话了:“小郎君说了,阳公不必到西县,依然还在兴元府。” 阳羡书更加不明白,一会儿要求自己投降赵平,一会儿又要在兴元府,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小郎君希望阳公作为内应,”朱欣又向金堂县一拱手,重重说道:“小郎君希望阳公把兴元府看好。” 阳羡书更加高兴,赵平果然有早晚攻打兴元府的想法,如果看好了,以后岂不是是兴元府的巡检或者统制之类官职。 他想到这里,恭恭敬敬向金堂县方向磕头说道:“小郎君在上,书愿意此生永远追随你,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古人非常重视誓言,言出必行,何况发的还是重誓。 朱欣与安宁与烈恭恭敬敬站在那里,看着阳羡书行礼发誓,点点头。 阳羡书行礼发誓之后,已经是保安团的人,只不过这个是内应。 他也恭恭敬敬与朱欣及安宁与烈互相行礼,这个礼乃是同僚之礼,表示三方已经是同事。 “在下已经是保安团之人,以后不宜过来泽中与阳公见面。”安宁与烈与阳羡书见礼之后对着他说道:“如果阳公有事,可直接与朱公联系。” 阳羡书表情有些难受,好不容易才见到老友,没有料到又要分手,虽然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是心里有些不舍。 他也知道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断然拱手问道:“安公,现在需要在下做什么?” 安宁与烈思考一会儿说道:“在下的家人已经接了出去了,还有郑公他们家人也要接出去。朱公这些已经安排好了,以打猎、探亲等名义出去,到时只是阳公给予方便。” 阳羡书知道这些人已经投降保安团,家人必然要接出去,点点头说道:“这个问题不大。” 看到赵平考虑得如此周到,他恨不得马上就投奔赵平。 可是赵平安排在兴元府当内应,忍不住又叹气。 安宁与烈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安慰他两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告辞。 洗星累得如狗,赵平更累,累得一塌糊涂。 他不但要规划金堂县,还要考虑西县。 当然洗星是负责西县具体事务,赵平则在宏观上把控。 舅舅听到这里,才知道赵平为了金堂县给了拉来三万多移民,作出多大努力。 他不但到开封、洛阳拉来百姓,而且还把西县攻克下来。 刘昂听到赵平竟然把西县攻下,先是一愣,后又禁不住露出微笑。 可是这个西县离成都府太遥远了,简直如同鸡肋。 在他看来,西县守不是,不守也不是。 守,这里离兴元府不到一百五十里路,胡人不到两个时辰就可以攻来。 关键的是兴元府可有五十万胡人,你怎么守得住? 不守,意味放弃西县,对赵平更加不利。 毕竟从朝廷而言,这个才是真正收复失土。 西县,离开大宋已经十多年了。 而成都离开大宋不到一年,两者没有可比性。 赵平的政敌正担心找不到缺点,你丢失疆域,罪名可大。 赵平不但主簿无法保住,就是保安团、护川军也可能被削掉,甚至可能连累到余玠。 赵平是余玠一手推荐上去,余玠显然有失察之责。 对于他们政敌而言,两人是一根绳子上蚂蚱,正好一起收拾。 虽然刘昂有这个想法,但是他不可能说出。 他有些担心问道:“平儿,那个西县孤悬川外,会不会步永乐城的后路?” 舅舅能够有这种意识,显然也不是一无是处。 赵平坚定说道:“这个平儿已经考虑并安排了。” “平儿,这个千万不能大意,不要让西县成为麦城。”舅舅喝茶,沉思一会儿提醒说道。 就是舅舅这个书呆子知县都有这种意识,朝廷不知有多人在看自己的笑话呢? 次日,舅舅脸色铁青,怒气冲冲来到赵平的公房。 刘昂跟在舅舅后面,虽然他隐藏得很好,但是赵平依然看到他的冷笑。 舅舅甩给赵平一卷条文,嘴里大声喊道:“气死我也,气死我也。” 这究竟是什么条文,竟然惹得一向冷静的舅舅? 看样子,舅舅已经被气得晕头转向,不然竟然如此失去文人的风度。 第二百五十二章、金堂改革(一) 赵平打开条文一看,也有些目怔口呆。 原来条文是这样写的,大宋以文御武,但是金堂县不但没有做到,反而让保安团以武御文。 保安团究竟是什么居心?金堂县竟然甘心作为保安团的傀儡? 可以说这些话字字诛心,真的杀人不见血! 落款之人是谁?原来是成都府路转运司判官云无涯。 云无涯有这个胆子吗?显然没有?显然有人支持。 他是转运司人,显然得到转运使的默认,甚至可能是转运使的指使。 毕竟,监督本路官员乃是转运使的职责。 而这个成都府路三司刚刚成立不久,三司之人哪里来,当然是朝廷安排来的。 朝廷早已有人看不惯余玠与赵平,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来,有人看到金堂县已经成为人间天堂,有人忍不住出来摘桃子,同时还借此给保安团狠狠抹黑一笔。 当然,能够借此抹黑赵平与余玠更好。 这个就是官场,官场争夺就是这么残酷。 虽然你一心一意为大宋着想,但是你的敌人甚至其他人却不这样认为。 而且他们还占据朝廷大义,用国策来批评你,教训你,弹骇你。 难怪舅舅这么委曲,在他想来,赵平为了打造金堂县,几乎把老本全部都赔了进去。 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官场斗争是残酷的。 更何况,赵平已经把这里变成了人间天堂,此时不摘取桃子,何时来摘取。 对于弹骇,这个必须回复。 赵平是这样回复的,保安团从来也没有以武御文。 其一,给金堂县发放补助救济,都是以官府名义发放的,而不是以保安团名义发放的。 其二,保安团从来没有干涉过金堂县,义务帮助金堂县找人、修房、救人,从来没有要求金堂县回报。 其三,金堂县在保安团的帮助之下,从不足千人发展到五万人,已经逐渐走上正轨,官府人员将配备到位。 余玠这次只是把弹骇条文转交给金堂县,也没有什么,他倒要看看,赵平是如何应付。 收到赵平回文,余玠点点头,赵平暂时应付不错。 但是这只是暂时的,赵平必须还有下一步。 他不过必须金堂县的官府架子全面搭建起来,否则避免不了保安团操纵官府之罪名。 次日,金堂县的文人看到《大宋中华报》刊登官府公示,说官府准备在金堂县考秀才? 秀才是什么玩意儿?《大宋中华报》解释说道秀才顾名思义,就是优秀人才。 什么是优秀人才?就是考核脱颖而出的人才。 成为秀才有哪些好处呢? 《大宋中华报》里面说得清清楚楚,取得秀才资格才能做吏。 吏,在人们印象里,吏就是帮助官打杂没有俸禄的临时工而已。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吏就没有多大吸引力。 但是赵平这个吏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不但固定俸禄,而且还要在衙门备案登记(正式的)。 意思说只要你不犯错,不但固定收入是吃一辈子的皇粮,而且还有上升空间可以做,可以上升为典史(六房长吏)、驿丞。 更加让人心动的是,其中最最优秀都甚至可以做主簿、县尉。 金堂县由于人口急剧上升的缘故,朝廷还没有来得及安排主簿及县尉。 当然,这个只是暂时的,朝廷早晚要安排主簿及县尉。 当然,朝廷如果已经安排赵平也不怕,赵平还有西县。 不怕你不当官,就看你有胆量没有,总之,赵平决心给他们一个机会。 大宋读书人读书自然是为了做官,可是整个大宋三年才有一次进士的机会,而且一次录取才两三百名。 这个比例一个州才一个进士,因此有五十少进士的说法,由此可以看见科举道路之艰难。 你们不是要文人治理吗?那我就文治到底。 你们朝廷只是把官纳入治理范围,而金堂县却是把吏也纳入治理范围。 当然,如果普通小吏就没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赵平还给了吏一个上升空间,可以升级为官。 当然这些其它地方都是不行的,官府既没有那个财力,朝廷也不同意。 但是,金堂县有赵平财力大力支持,西县赵平朝廷同意赵平推荐。 而金堂县原来的官吏体系已经基本上被摧毁,正好给赵平提供了一个舞台。 现在许多人特别是读书人求生困难,既给这些读书人一个机会,同时也提高吏员素质。 当然,现在不但可以在金堂县可以实施,西县也可以实施。 如果以前读书人是瞧不起小吏,因为以前这些小吏是没有收人。 但是现在完全不同了,这些小吏不但有地位,而且每月还有至少三贯以上提货卡的收入。 干得好年终还有奖金,每月还把部分俸禄扣缴,官府再出部分,可以组成公积金及退休保险及医保。 这些都为赵平的吏治改革提供了基础。 赵平这个秀才一出来,顿时把天下所有读书人的目光吸引住了。 文人一边为赵平大手笔目瞪口呆,一边又担心这种考试不公平。 毕竟,真正的科举道路就是从大宋开始的。 前唐虽然也进行了科举考试,不但不实行糊名制度,而且还需要权贵推荐? 也就是没有权贵推荐,你根本就没有考试资格。 那个叫做科举吗?干脆叫做权贵推荐选拔自己人的游戏而已。 如果没有权贵这种完全不公平游戏,黄巢又怎么会落选? 如果赵平也实行前唐那种考试,还有什么意义? 余玠一边喝茶,一边仔细打量接到成都府转过来呈文。 他万万没有料到赵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果然是一鸣惊人。 只是这种一鸣惊人不是褒义,而是严重的贬义。 头痛呀头痛,余玠不禁揉了揉额头。 赵平的动作太大,余玠知道,朱文炳自然知道。 看到余玠一边喝茶,一边不停揉额头,还一边看赵平的呈文。 余玠看见朱文炳进来,喝茶之后苦笑把赵平呈文给他。 果然朱文炳也一边揉了揉额头,一边苦笑不已。 这个赵平在金堂县一直搞事,一直未曾消停,只是这次动作太大了些。 余玠沉思良久,猛然喝了一口茶水,突然拿起毛笔,最终还是在上面写了一想“可”。 余玠写上之后,把呈文给了朱文炳。 朱文炳反复打量赵平呈文一番,苦笑着也在上面写了一个“可”。 两个大佬写上之后,互相看了一眼,都感觉上了赵平大当。 毕竟这是赵平当初给余玠及朱文炳提出的条件,说这个仅仅在金堂县实行。 但是现在看来,赵平不但会在金堂县实行,极有可能也在西县实行。 听说赵平要举行考试,刘昂一边冷笑,一边觉得自己机会又来到了。 刘昂之所以对于赵平推出的秀才考试是不屑一顾,虽然赵平的文章让他不得不佩服,但是赵平还有一个致命弱点。 赵平不但一个童子,还没有参加正儿八经的科举考试。 既然没有参加过科举考试,哪里能够出什么实质内容的考题? 至于舅舅出题他更加瞧不起,因为科举与做官做事完全是两码事。 因为他就是押司做起的,不但参加过多次科举考试,还是三届举人。 当然他能够有今天,不但自己出色,又有加上背后势力运作而被推荐为同进士。 他就是这样一步步成为主薄、县尉,最后当上县丞。 他能够一些时间压制辛志才绝对不是偶然,除了人缘之外,最主要他对基层事务非常得心应手,可以说手到擒来。 刘昂一边悠闲喝茶,一边耐心等着看赵平的笑话。 终于,天下关注的考试的时间到了。 金堂县给了各地文人十天报名时间,足够他们从四川大部分地方赶到这里。 这次来的考生主要是成都府路、潼川府路、利州路那些落魄或者走投无路的文人。 因为大宋这三路,两次受到烧杀抢掠之后,文人受到影响比普通老百姓更大。 他们长期读书,家家元气大伤,本身除了读书就没有其它所长,求生更加困难。 身份与地位决定他们一定会倍加珍惜这次机会。 张思家族张能、张浩、张吉、张光张家的兄弟四人也报名参加了考试。 经过统计,这次一共有一千八百多人报名参加金堂县二百三十六名秀才考试。 如此多人来参加金堂县的考试,金堂县能够接待吗?准备充分? 来来往往的考生一边互相行礼,一边担忧金堂县的考场等问题。 要知道,考场不好,极其容易影响考生发挥。 比如,考场附近有打铁声音,有叫卖声音,吵闹等喧哗声音。 要知道,金堂县不但是人间天堂,另外一个也非常出名。 就是金堂县的铜臭味道太浓重了,让一些文人痛恨不已。 前些时间,金堂县由于评选十大作坊及三好店铺,受到众多文人的愤怒斥责。 说什么铜臭压倒书香,商人欺负耕读。 如果不是这些读书人实在是走投无路,他们就是老死也不会来金堂县。 当马车或者牛车拉着考生来到一个地方,考生们都不禁惊呆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金堂改革(二) 金堂县难道真的是铜臭冲天,竟然在酒楼举行考试? 而且这个酒楼非常高大豪华,足足有五楼一底。 这个已经可以与京城的最豪华的白矾酒楼相比。 一些学子一看考试金堂县果然在酒楼举行,不禁脖然大怒,长袖一甩:“有辱斯文!” 一些学子干脆就要离开,金堂县太让人失望了,原来传说铜臭压倒书香果然是真的。 此时,学院经文学堂的教授张定已经带领一众老师出来迎接。 看见这些学子掉头就要离开,急忙上前拦住。 见到是学堂教授亲自出来迎接,这些学子心里好受一些。 他们一边行礼,一边告辞:“学生告辞。” 君子断交不出恶语,即使想离开铜臭地方他们依然彬彬有礼。 张定看到如此多学子来到这里参加考试,打心里替他们感到高兴。 他真的为这些学子感到可惜,有的甚至千里之外来到这里,没有想到还没有歇气就离开。 他急忙上前拉住这些学子,说道:“各位学子,既然已经来到金堂县,不妨参加考试之后才离开。” 西县的唐哭也在这里,他怒气冲冲指着酒楼说道:“张教授,考试地点选择庙宇倒是听说过,为何贵县竟然选择酒楼?” 张定抬头一看,里面建筑确实想一个酒楼,难怪这些学子会产生这种想法。 他急忙拉住这些学子,指着牌坊说道:“各个学子,你们没有走错,这里是学堂,不是酒楼。” 怎么,这里不是酒楼,竟然是学堂。 唐哭抬头一看,果然牌坊上面写着:“赵家庄金堂县学院。” 原来这里竟然是学院,而不是酒楼。 个个学子急忙向张定行礼道谦,人人都觉得不好意思,不少脸都红了。 竟然把学堂当成酒楼,闹了一个大笑话,搞得不少人成为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这些学子一边行礼,一边心里吐嘈,这个也不能怪自家们。 要怪,就只能怪你们金堂县太有钱了,竟然把学堂修建如酒楼一样豪华奢侈。 虽然心里吐嘈,但是眼睛却不吐嘈,不停把打量这个如酒楼一个学堂。 好在张定知道这些学子的心里想法,亲自带领这些学子进入传说的赵家庄学堂。 哇,这个学院好大,整个学院一共有上千亩面积。 楼台亭榭、假山小湖、曲栏走廊、树木成荫、翠竹排行,几乎样样都有,确实是修心养性,一心读书的好去处。 教室为五楼一底,显得高大气派。 千思万想,没有想到金堂县最气派最豪华的不是酒楼,而是学堂。 这才是真正教书育人至上所作所为,哪些说金堂县只有商人没有文人话语可以休矣。 学院不但有藏书楼,还有孔庙,更有老子、孟子、庄子塑像,庄严、肃穆、大气。 甚至《大宋中华报》还在这里设立一个编辑部,处处透露出浓浓书香味道。 就是后勤也解决,不但有老师个个有住宿,学生人人也有住宿。 虽然学生住宿是八个人一间,而且还是上下铺,但是已经让外地这些学子羡慕不已。 要知道,这个学院学生竟然几千人。 他们今天一日三餐也是学院食堂做的,味道不亚于外面酒楼,甚至犹有过之。 如果说金堂县不重视教化,天下还有哪个地方如此重视教化? 这些学子竟然产生我就是这里学生,那应该多好呀。 来此报名参与考试的人,才发觉金堂县想到非常周到。 竟然提供三餐及刚刚修建的考试地点,但是不包括住宿,显然比起以前的考试已经非常人性化。 要知道,以前科举考试是自带食盒。 好像应了有好事,也有出乎意料的其他事情。 什么,考试不但有笔试,竟然还要面试? 难道这是选美吗?还要看看人是否长得美丑? 那些长得俊的文人个个高兴不已,原来长得俊不但女人面前吃香,而且在金堂县考试同样吃香。 他们认为已经成功一半了,不禁轻蔑地看了看那些长得丑陋的文人。 看到这些长相比较俊美的文人那种可怜目光,他们心里哀嚎不已,为何自己不投一个好胎? 他们一面自卑不已的同时,一边发奋在笔试方面下功夫。 只是笔试又是什么内容呢?来到考室,这些文人小心翼翼打开考卷。 笔试内容分四个部分,今天考试前面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则是是与《四书五经》相关。 这个是必然的,这是古代。 儒家核心是德,几乎整个《四书五经》大部分都是谈德,讲究做人的道理,因此赵平选择《大学五章至十章》。 特别是《大学》整整一篇都是讲的如何做君子的大义之作。 无论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还是格物自知这些为后世儒家奉为圭皋经典的都是来自《大学》。 德是儒家之基础,也是做人的基础,如果没有德,就是再也才华,也是秦侩李林甫之流。 但是,光是德仅仅不够,纯粹的道德极有可能培养一群严嵩之类伪君子。 因此,赵平又在德的基础上加上法,法的内容《管子·明法第四十六》。 管子,乃是对管仲的尊称,乃是华夏法家第一人,被誉为“法家先驱”“圣人之师”、“华夏第一相”。 管仲也许有些读者不太熟悉,但是春秋五霸第一任霸主就是齐国你总知道吧。 而齐国之所以由弱国变成强国,就是因为管仲的缘故。 管仲被鲍叔牙举荐为相,齐桓公称之为“仲父”。 管仲在任内大兴改革,整顿行政、选贤任能、注重农业发展、富国强兵,使齐国成为强国。 管仲的在法家地位与孔子在儒家一样,因此赵平选择他法治言论。 但是仅仅写出内容是不够的,这个书呆子也能够做到。 赵平不是要的是书呆子,而是要求你能够灵活运用。 因此赵平要求应试者同时要结合自身,谈谈他们如何去做人做事。 这两个一个是谈的是法制,一个是道德修养,符合赵平道德与法制的要求。 这不但要考试经义,还有个人临场发挥能力。 考完之后,大部分考生大脑都浑浑沉沉,饥肠辘辘了,原来中午时间已经到了。 考官张定一挥手,立即有保安团士卒把烧白、红烧肉及白米饭送上。 除了张思等这些大家族吃过烧白及红烧肉之外,其余大部分考生都没有吃过这些传说之中的美食。 这些考生一边吃一边流泪,金堂县果然是人间天堂,就是考生的午餐都考虑到如此周到。 看来,自家们来到金堂县确实对了,且不谈考试,还可以免费品尝人间美食。 吃饭之后并没有立即考试,而是在桌子上面休息半个时辰,又让那些曾经参加科学考试的学子感动不已。 休息之后已经是下午,继续考试。 第一部分这些读了十年左右的书文人都能够完成,但是这仅仅是基础。 第二部分则是考试应试者文学修养。 要求结合金堂或者成都写一首诗词赋一种,但是不得无病伸吟。 这是考试应试者的文学修养,赵平希望看到是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那种,而不是徒有其表绣花枕头。 外地考生看到这个考题,虽然不敢明目张胆说出来,但是脸上表情就是,你们成都府就是歧视外地考生。 但是这些外地考生忘记了,成都府被称为天府之国,金堂县是人间天堂,更何况刚才又享受一顿神仙美味。 如果这些都不能写出来,只能说明你的作诗作词水平确实不怎么样。 果然,就在一些外地考生咬着笔头苦思时候,已经有人文思泉涌,刷刷挥笔。 巡场考官一边巡场,一边打量动笔考生。 他们发现这些考生有的称赞天府之国,有的感叹人间天堂,有的则把刚才的神仙美味写上去。 交卷之后则是第一天考试结束,考生们纷纷交卷走出考场。 累了一天的考生完毕,疲惫之极回到客栈休息或者读书,准备次日考试。 今天的试题已经相当有难度了,明天不知是什么题目? 一些考生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另外一些考生则不管三七二十一,呼呼大睡。 次日,这些考生心满意足吃了赵家庄学堂提供的炊饼(馒头)、馒头(肉包子)、稀饭。 他们个个考生精神饱满进入考场,迫不急待打开考卷。 打开考卷之后,大部分考生懵逼了。 他们目瞪口呆打量试卷,这个考题大部分考生没有碰到过,竟然与生计相关的考题。 内容则是两家由于田土水源的纠纷发生打架斗殴的事情,作为县属文吏,你如何解决这些事情。 在古代是靠天吃饭,特别是水决定是否兴旺发达,所以才有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说话。 因此争水打架可以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赵平穿越不久,就遇到这个事情。 如果不是他会吟诗战胜对手,李家庄可能整个庄子都没有河水灌溉。 两个村子双方争水,就是这么残酷。 作为一个基层小吏,必然要碰到这些事情,而且必须解决。 否则轻者就会有饿死人现象出现,重者农民起义。 第二百五十四章、金堂改革(三) 这个考题太难了! 如果说昨天的考题可以依靠脑子自由发挥,但是今天的考题必须要有亲生经历才行。 现在这个问题摆在考生面前,就是考试他们实际解决问题的能力,而不是夸夸其谈。 只是这个难道不但从来没有碰到过,就是想也根本没有想到过。 张定坐在上面,仔细打量眼前这些考生。 这是一副芸芸众生相。 他们或者咬着笔杆,或者望着屋顶,或者皱着眉头,或者按按额头。 甚至有一个考生不知不觉把帽子弄歪,不得不小心翼翼给自己正衣冠。 科举考试可能不会遇到这种难道,毕竟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 他们可以安排下人做,然后自己去吟诗作对。 这样的知县,表面上掌控了一县,其实早已被架空。 因为他不知道如何解决问题,也不愿意解决问题。 其结果就把解决问题权力下放给手下,乐得一身轻松。 其实与他表面上的春风得意恰恰相反,他被架空而不知道。 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就是指的这种人。 赵平的舅舅也可以被列进去,他纯粹就是一个书呆子。 还好,他有一个非常靠谱的侄儿,把这一切对他不利影响全部拒之门外。 其实本来应该是舅舅保护侄儿的,现在反而颠倒过来,侄儿保护舅舅。 但是现在考试的吏,吏是直接与老百姓打交道,必须要解决实际问题。 张定饶有兴趣打量这些考生,发现只有一成的考生思考一会儿就下手动笔。 其余考生依然在皱眉思考,仿佛无从下手。 直至考试结束,至少有一半的考生根本没有动手。 另外还有三成考生直至考试快要结束才匆匆而就。 考试结束之后,至少大半考生由早晨的兴致勃勃一下子就变成秋天霜打的茄子-蔫劲。 他们虽然眼前是神仙美味,却如同咀嚼蜡烛一样索然无味。 饭后依然休息半个时辰,但是这些人大部分根本无法休息。 他们不是沉浸在上午的难道无法自拔,就是对着下午考试充满了期待。 随时一声锣响,下午考试时间到了。 考生纷纷迫不及待打开试卷,可是当他们打开试卷时,纷纷又把试卷合上。 如果你第三考题没有做起,那双第四题根本就不用做了。 因为第四个实际上就是第三个生计的延续。 就是在解决两家纠纷的事情之后,要求写出一篇上呈的公文。 赵平这些试题,将理论修养及实践及公文写作,全部涉及,时间一共两天。 两天考试终于结束了,不少考生出来,互相打听消息。 看见对方难堪的神情,料到与自己一样没有考好。 本来同行之间是互相竞争的关系,现在反而变成了互相安慰。 而一些学子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更是感叹说道:“金堂县考试哪里是小吏考试,简直比进士还难。” 进士可能考试前面的内容,而赵平还在进士考题上面加码。 不但有经义与诗词,而且还要解决具体问题,还要写出公文。 同样也有糊名,想做假也无法做假。 张能的兄弟前面两题都问题不大,但是第三题就卡壳,第三题不能答出,第四题就自然不能将就。 而张能作为家里长子,自然遇到两家由于水源纠纷的事情,也知道应该如何去解决。 他提出根据两家田土面积大小来灌溉,应该是一个让双方比较满意的方案。 张能出来之后,不但发现自己的兄弟一脸沮丧,而且许多考生也都是同样一脸沮丧。 大部分都是由于在第三题遇到拦路虎,导致第四题回答难以满意。 四天之后,金堂县红榜公布上榜笔试成绩,一共是八百名; 其中张能名列第一;第二名是西县来一名考生,叫唐哭;第三名是昌元县的一名考生,叫程亮。 张能的三个兄弟有一个落榜。 他并没有沮丧的缘故,因为《大宋中华报》又刊登招聘的公告。 赵氏的十多个作坊也要招聘大量的文书,俸禄与金堂县秀才差不多,也是同样有医疗住房养老保险,让人猜测这个制度是否出自两样一人手里。 让张氏兄弟高兴的是,虽然有一个没有考上秀才,但是这次成绩也是赵氏作坊招聘的重要凭据。 就是说虽然只是一次考试,却有两次效果。 只是凑巧的是,赵氏作坊同样也有面试,这个请人们更加感到好奇与高兴。 三日之后,世人瞩目的金堂县的秀才面试也正式开始。 面试考官有主簿赵平、知县李月秋、县丞刘昂,学堂教授张定、散官王文修、张固、王文德、李之豪等,还有一个是金堂县的耆老,叫西方求醉。 这些都是至少具有举人以上的文名的文人,自然是代表金堂县文林。 刘昂沉闷不已,他原本准备看笑话,看到赵平的试题之后心里顿时凉了。 这个试题内容哪里是童子出的题,完全是一个官场老手出来的题。 就是他来出题,也不一定想到如此周到全面。 据说成都知府秦玉龙及余置制使及监抚朱文炳看了这个试题之后,也不禁点头微笑,纷纷称善。 刘昂想到这里,对于面试这个玩意儿他完全不懂。 自古只有书面考试,哪里还有劳什子面试,面试能够有什么效果。 想到这里,他脸上又不禁露出讥笑的神情。 面试时间终于到了,考生按照笔试成绩先后而进行面试。 李月秋作为主考官,对着笔试的第一名张能提出三个问题:“其一,自我介绍。” 这个好办! “其二,与老百姓打交道之中,许多人认为事情繁琐复杂,所以说只要把大事情做好就行,小事能够拖延就拖延,考生如何看。” 这个不好回答。 “其三,知府派人来金堂县己时检查,知县安排你晚上辰时写资料,但是你在来的路上遇到严重堵车,你应该怎么办?” 第三更难回答! 听到这三道题目,就是刘昂这个官场老油条也不容易面面俱到,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他尝试自己来回答,除了第一、第二考题之下,第三自己也难以回答。 张能的自我介绍还不错,毕竟是家里的长子。 第二道则是他则从家族角度出发,证明大事小事一起做好的重要性。 第三道题目他没有找到具体办法,只是灵机一动则胡扯一番,没有答到点子上。 几名考官没有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表情,在自己评价表打上甲乙丙丁的成绩,然后让他把他的面试答卷签字确认之后,换下一个成都考生。 而西县这名叫做唐哭的考生回答问题结结巴巴,思路也不太清晰,让一人考官都摇摇头。 显然他是寒门平时家里在这个方面培养很少,主要精力都用在读书上面去了,三个面试的问题回答得一般。 而第三名的回答让人眼前一亮,果然不愧叫程亮。 他不但前面两个问题都答复不错,第三个问题他提出一个法子。 就是租用一匹快马派人向知县报信并通知同僚做好准备,同时另外租用一匹马尽快赶回办事。 王文修点点头,然后突然提出一个问题“为何汝想到租用马匹呢?” 这个叫程亮的行礼之后回答说道:”学生就是租马从昌元县赶到金堂县的。” 原来这名考生是昌州的昌元县,那个地方已经紧挨重庆,他只有使用马匹来考试了。 几个考官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 最后舅舅宣布他退下,让他在自己面试答题签字之后,传唤下一个考生。 到了三天,让笔试前八百名的考生心动的时刻终于来到。 金堂县的第一届考试综合成绩通过红榜出来了。 这个引起金堂县及成都轰动新闻顿时得到所有的关注,最后成绩如何? 卷子考试非常严格,可是面试会不会做假? 他们最后会得到什么职位,在金堂县及成都府人们不禁议论纷纷。 在考生及各界关注之中,面试及综合成绩终于以红榜公布。 综合成绩第一名是笔试第三名的昌元县文士的程亮,第二名则是金堂县本土文士张能,第三名则是西县文士唐哭。 显然,前三名分别代表不同地方,一个是金堂县的,一个是西县的,一个是昌元县的。 虽然不是举人的前三名,可是也足够荣耀了,因为这前三名全部都是四川的,而不是成都府,更不是金堂县。 赵平没有料到这个小小的金堂县的考试影响如此之大,到了后来,有人竟然比这次考试比喻成小省试。 虽然无法与真正的类试相提并论,但是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四川文人。 正是应了那句古话,影响越大,风险越大。 既然影响越大,学子心里的分量也越大,对待这次考试也更加认真。 一些学子提出向金堂县洗完学堂教授张定异议,说这次考试面试做假。 理由是面试考官大部分都是昌元县的人,而录取的第一名恰恰就是昌元县的程亮。 他们一时没有离开金堂县,而是天天找到张定,提出抗议。 他们不敢找赵平,赵平威望太高了,而是找张定。 第二百五十五章、金堂改革(四) 张定威望不高,还是学堂教授,正好合适。 他们的理由就是,这次考试就是在金堂县学堂举行的,你这个教授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些学子见到金堂县没有理睬他们,怒火冲天。 他们干脆跑到成都来到转运司,要求彻底清查这次考试。 云无涯自然一直观察金堂县的这次小吏考试。 最直接了解的金堂县当然是《大宋中华报》,报纸他每个字都反复研究。 他读报纸绝对不会看表面意思,而是研究这些字与内容背后及隐藏的意义。 当他看到赵平的考官大部分都是昌元县的人,他觉得他机会来了。 让他高兴的是,这次考试第一名恰恰还是昌元县的人,赵平这是给他送把柄呀。 其实这次考生找金堂县学堂的麻烦,后面就有他的推波助澜。 他是品秩是七品,而金堂县知县也是七品。 金堂县这个人间天堂早已让他垂涎欲滴,时时寻找机会。 学子来到转运司,转运司又是高官,非常忙碌,自然无暇接待学子。 云无涯代表转运使接待这些学子,亲切、耐心、充分、细致、周到听取了学子的意见,表示转运司将彻底清查此事。 学子兴高采烈地离开之后,云无涯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 他最后下定决心,当即写出条文,弹骇赵平公器私用。 赵平收到余玠转过来云无涯的条文,要求他三天必须要回复。 正当他要回复之际,朝廷御史台陈大方又跳出。 他以御史名义弹骇赵平,不但说赵平公器私用,而且要求查封前十名试卷,上交礼部审查。 赵平不禁目瞪口呆,自己就是在金堂县举行一场小小的小吏考试而已。 你们这些人当真是吃饱饭没有事情干,专门与我过意不去。 他哪里知道,他不知不觉已经成为小圣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士人的关注。 虽然你只是一场一个县的小吏考试,但是天下文人则自然站在天下士人角度来看待。 你赵平是小圣人,如果这次成功了,天下其它州县也这样做,那应该怎么办? 这个就是名人的苦恼,名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不但被人所关注,而且还被人用放大镜放大。 如果你有一点不经意漏洞,你的对手与政敌当然求之不得。 云无涯不禁大喜,如果在四川境内,还有余玠罩着。 但是京城已经知道了,意味着整个大宋也知道了。 只要上面审查属实,现在就等待赵平身败名裂。 赵平身败名裂,其主簿、保安团、护川军全部取消。 嘿嘿,赵平名下作坊、金堂县这个人间天堂,从此与姓赵无关。 云无涯越想得意,气势汹汹带领转运司官差来到金堂县。 他手里拿着转运使的手渝,在李月秋面前一晃。 随后他手一挥,如狼似虎的十个官差,来到档案室,将前十名的所有试卷全部查封,立即安排快马送到京城。 临走之时,他还冷冷打量赵平与舅舅。 舅舅气得把茶杯摔在地下,冷冷说道:“小人得志!” 赵平急忙拦住舅舅,重新给他泡茶,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歪。” 话虽然如此,赵平还是有些担心。 不过赵平曾经有官家口谕,说官家看好自己。 这个也是惊动天下的大事,料想官家不关注都不可能。 但是赵平觉得还是有些不保险,毕竟官家事情多,万一没有关注呢? 不行,还是得运用京城的力量,让刘云良、江涛(杨涛字)、张银行动起来。 想到这里,他立即给京城用鸽子去了一封信。 杨涛接到赵平的来信,不敢怠慢,立即与刘云良商量此事。 两人决定还是找老熟人张银,毕竟两个接触最多的还是张银。 听说要把消息传给官家,张银思考一会儿,有些为难说道:“某现在暂时正在皇后身边当小差,想见官家一眼都难。” 杨涛与刘云良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拱手行礼说道:“中贵人,这次事关小郎君,请一定要想一个法子。” 张银一边喝茶,一边思考,两人不敢打扰他。 张银突然眼睛一亮,欣喜说道:“有了,起居郎牟存叟是四川井研县人,与你们是老乡。” 说到这里,张银着重强调:“井研离嘉定不远,他也非常关注上次嘉定之战。小郎君嘉定打了一个大胜仗,他也非常高兴。”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如何才能接触到牟子才。 杨涛与刘云良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 杨涛眼里念着:“存叟,存叟,某想起了,他不是刚刚交了一首诗吗?” 刘云良一拍大腿说道:“正好,自家们以诗会友。” 杨涛点点头,对着张银说道:“报社以文会友,邀请起居郎出来,这个没有问题吧。” 张银点点头,说道:“可,不过需要一封书信。” 牟子才现在五十来岁,五缕长须,风度翩翩。 张银虽然现在为皇后办一点小事,但是事实上他已经是宫里红人。 皇宫的女人是孤独的,所谓后宫佳丽三千,那只是夸张的说法。 官家精力身体有限,不可以宠爱如此之多女人。 毕竟能够与官家有缘分也最多几十个女人而已,其余都是孤独一生。 僧多粥少,宫里出现宫女与太监对食不奇怪才是真的奇怪! 这些宫女与太监与世隔绝,唯一了解也只有《大宋中华报》。 更不用说还有《红楼梦》《西游记》这些让人爱不释手的话本。 宫里女人太监好几千,一百份报纸根本不够分。 太监与宫女们为了报纸差点打起架来,无可奈何之下,纷纷要求张银多给报纸。 宫里情况比较特殊,毕竟这些都是与官家及皇后妃子打交道的人,让人难以相处。 他们如果给官家或者打小报告,都会对《大宋中华报》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赵平不想赚他们的钱,他根本也不在乎这些钱,他让张银带报纸目的就是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但是也不能给他们太多,太多了就不珍惜。 赵平就按照十比一比例,给了大约三百份报纸。 现在这些宫女及太监做事之余,最大的爱好就是《大宋中华报》。 如果没有看到报纸,心里不但心里时时欠着,就是吃饭睡觉也不香。 张银也因此水涨船高,现在变成为皇后采购的小差使的太监,要知道过去他是一个无人理睬的小太监。 只是离张银的目标还远,他的目标是成为皇后的心腹之人,这个对于他本人及赵平都有好处。 后宫坤宁殿,树上的蝉一直在吵闹不停。 树上蝉在吵闹喧哗不停,宫里谢道清心里烦恼不停。 谢道清并不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虽然人不老,不过她心已经老了。 她虽然贵为皇后,却一点也不讨当今官家喜欢,甚至没有一子一女。 她之所以能够当上皇后,主要是她的祖父及太后的功劳。 理宗即位后,太后感激其祖父,命令一定要选谢氏诸女为皇后。 谢道清本来又丑又黑,但是谢家只有她没有出嫁,是唯一人选。 家里让郎中治好了她的先天性的角膜云翳及皮肤病,竟然她从丑小鸭竟然变成美丽的小娘子一个。 然而不幸的是入宫后,宋理宗一眼就看中了更加漂亮贾小娘子,而且还准备立她为皇后。 关键时刻,杨太后说:“谢女端重有福,宜正中宫。” 左右大臣也都窃语说:“不立真皇后,乃立假(贾)皇后吗?” 理宗没有法子,只好册立谢道清为后。 谢道清虽然是皇后,虽然赢得了母仪天下的位置,但是爱情还是竞争不过贾贵妃,因为理宗专宠贾贵妃一人。 贾贵妃死后,阎贵妃又因为漂亮而受宠幸。 由于谢道清从来不计较理宗喜欢谁,所以杨太后很器重她。 理宗虽然不爱她,对她却很敬重,礼遇有加。 难以得到爱情滋润谢道清其实内心非常苦闷,但是对此也无可奈何。 她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大宋中华报》的连载《红楼梦》,特别喜欢林黛玉这个角色。 她不知不觉当自己当成林黛玉,代入林黛玉这个角色之中。 赵平的诗词赋也算得上有灵性诗词赋别具一格,但是她不太喜欢,她总体印象不太深刻。 这个与她的所处位置有关,现在大宋被胡人压着打。 风花雪月的诗词纵然再有意境,但是胡人不断入侵却是现实。 以前大宋向金国称臣,已经足够耻辱了。 好不容易有了孟珙打下金国京城,没有料到惹来更加强大的胡人。 胡人远远比金国凶残,不但消灭了辽国、西夏、花刺子模,还消灭了不可一世的金国。 现在四川的北门兴元府不但沦陷,就是四川也多次被胡人攻破。 这些诗词纵然再有灵性,于国又有什么用处。 她是一国之母,又远离爱情,虽然战场得意,但是情场失意,再多风花雪月也不能治愈心灵创伤。 况且,她已经人到中年,也不是闺房里面的小娘子,站在角度就只有专注一国大事。 赵平的《战争说》横空出世,顿时让谢道清心灵受到极大的震撼。  第二百五十六章、金堂改革(五)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这种感觉,仿佛就是黑夜之中那一道又一道雷电,不断地撕开沉闷的空间与大地。 在这种感觉的冲击之后,她几天几夜都没有休息好。 她都有一种想找人急切了解赵平的想法。 过了一些日子之后,这种心灵的冲击突然惭惭远去。 文人嘴里说一套,做的又是一套,这种人她见得太多了。 没有料到,后来赵平率领保安团,配合余玠竟然真的几乎消灭胡人十万大军。 赵平不但通过《战争说》来分析天下局势,还说到做到用新式战术打败胡人,彻底从心里上扭转了大宋内心深处对胡人那种畏惧。 要知道,除了孟珙及余玠,大宋不少人对于胡人的畏惧那是来自灵魂的。 因此,大宋求和派总是占上风,他们想起以前与辽国求和之后一劳永逸。 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偏居在长江以后这个角落这一块肥肉,早已被胡人瞧上了。 但是大宋的文人永远是这种驼鸟思想在作怪,这个与他们文人至上心理有关。 他们希望以文御武永远下去,不然孟珙打败胡人之后怎么会受到打压。 如果放任孟珙收复中原,文人的面子及地位放在哪里。 岳飞想收回中原,最后被莫须有罪名杀死。 孟珙想收复中原,却被解除职务遗憾而去。 现在赵平不但天下文能纵论天下,武可以打败胡人,怎么不让谢道清欣喜不已。 谢道清问已经跟随她二十多年的贴身宫女谷婆婆:“赵平此人谁熟悉?” 已经是尚食局掌管的谷婆婆沉思一会儿回答说道:“张银认识赵平,曾经给赵平传旨。” 说到这里,谷婆婆心里不禁凛然,还好给张银安排一个差遣,结了一个善缘。 朝廷有六部,后宫则有六局。 而后宫最有实惠的莫过于尚食局,这个一日三餐谁也不能离开。 听说皇后的传唤,张银强制忍住心里的激动,一一回答谢道清的提问。 原来赵平自幼失父的的私生子,是母亲含辛茹苦抚养。 虽然如此,赵平作为神仙弟子,琴棋书画文武双全制器带兵无一不精。 而且赵平长得粉妆玉琢,特别让人喜欢。 谢道清本来没有子女,顿时母爱泛滥,心里不知不觉竟然产生收为义子的念头。 可惜的是赵平有母亲,而且她的皇后身份也不允许。 但是张银看到的是被他自己改造之后赵平,不知是穿越之前的赵平还有这种想法不? 张银知道谢道清特别喜欢赵平,不停地向谢道清汇报赵平的事情。 有些是报纸上说的,也有从刘云良及杨涛那里了解到的。 谢道清也知道张银哄她高兴,有些是报纸已经说过的事情,但是也不揭破。 什么,赵平竟然在嘉定设立了一个赵家庄? 什么,赵平还在金堂县设立了一个赵家庄? 什么,金堂县人口不足一千,现在竟然上了五万? 什么,金堂县发生百年洪灾,竟然没有淹死一人? 什么,金堂县竟然短短一月修建六座大桥,竟然比石桥还要结实? 什么,金堂县竟然已经成为人间天堂,还有皇家园林才有的百花园? 这个赵平不知有多少钱?竟然把金堂县打造得如此漂亮? 还好,赵平赚了这么多钱,几乎全部砸进金堂县了,否则老身绝对饶不了他。 谢道清一边听张银的汇报,一边不知不觉想到。 谷婆婆看着谢道清兴高采烈的劲头,一边祝贺,一边皱眉。 她一边打量滔滔不绝汇报的张银,一边忍不住想打断张银的说话。 还好,张银终于口水说干了,喝茶。 谷婆婆向着谢道清一礼,欲说还休。 谢道清看到她的神色,点点头说道:“有事就说。” 谷婆婆犹豫几下,最终万福一礼说道:“禀报圣人,下月起一日就只有两餐,没有三餐了。” 谢道清不禁大吃一惊,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面问道:“为何如此?” 谷婆婆想了想,万福一礼说道:“本月嘉定打了一个大胜仗,朝廷没有钱奖赏将士,这些大臣竟然把主意打到内库。官家无可奈何把内库五千贯铜钱用来奖赏。“ 五千贯钱,已经差不多是宫里一半的开支,难怪宫里一下就吃紧了。 这个能够怪谁呢?怪朝廷不努力吗? 朝廷为了打赢这一场战争,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几乎大部分钱财都用在战场上。 还好,这一场大仗最终打赢了,把不可一世的胡人打得灰飞烟灭。 此仗,从心里彻底扭转了对胡人心里上畏惧之感。 原来,只要战术得当,指挥得当,十万大军的胡人同样可以消灭。 也许,要怪就怪胡人入侵四川,把一个好好的天府之国变成严重依赖大宋的累赘。 四川税赋曾经占整个大宋三分之一甚至四成,失去四川,整个大宋将受到致命打击。 胡人正是看中这一点,这几年已经三次入侵四川,其中两次都是成都。 什么是天府之国,成都府才是真正的天府之国。 成都府的地位犹如四川在大宋的地位,成都受到胡人两次血洗,对四川打击也是空前致命。 想到这里,谢道清不由得叹气一声。 她不由得坐下,端起茶杯就喝。 突然,她把茶杯的醉春风茶叶倒掉,换成白开,继续喝水。 谷婆婆与张银两人不禁不由得低头下去,主子都已经用白开代替醉春风,岂不是手下无能。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看来以后也只有用白开代替醉春风。 谷婆婆突然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双手万福说道:“禀告圣人,老身想到一个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道清打量她两眼,慢慢喝着白开。 这个白开确定没有茶味,让习惯喝醉春风的她非常不适应,只得强制难受慢慢喝下去。 她放下茶杯,淡淡说道:“有话直说。” 谷婆婆又是万福一礼说道:“路有两条。其一,还是一日三餐,不过不一定有肉。其二。”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止一下,打量张银说道:“听说赵平在四川嘉定与官府一起办作坊,为何不在京城考虑一下呢?” 张银知道谷婆婆的意思,急忙也是拱手一礼说道:“小的与赵平熟悉,可以试试。” 谢道打量两人一眼,收回眼光放在茶杯说道:“张银退下。”说完就对着其它宫女及太监挥挥手。 张银及宫女及其它太监倒退离开,宫里就剩下谢道清与谷婆婆两人。 谢道清望着谷婆婆,突然厉声说道:“你是什么意思,竟然让想起与赵平联合办作坊?” 谷婆婆站在这里,丝毫没有畏惧,数着手指说道:“其一,官家喜欢赵平。其二,赵平要做孤臣,他只有依靠官家。” “其三,赵平文武双全,天下闻名,他是名士。听说胡人大汗也知道他的姓名,还希望把他抓去大汗办作坊。”说到这里,谷婆婆指着北方说道。“胡人大汗都想把赵平抓去办理作坊,为何宫里不能与他一起办作坊?” “其四,赵平一心为公。他虽然赚钱不少,但是绝大部分都是用在公事上面。嘉定及成都就不说了,金堂县几乎赵平一力打造的出来。听说金堂县现在已经成为人间天堂。”说到这里,谷婆婆指着西部方向说道。 “其五,赵平也是朝廷官员,当然应该官家分忧。” 说到这里,谷婆婆突然跪下说道:“圣人,大宋唯一能够为宫里分忧的也只有赵平了。他的人品、才气、名气、实力无可挑剔。” 谢道清未置可否,挥挥手让谷婆婆退下。 她端起茶杯,发现又是白开。 此时,她没有让宫女给自己泡茶,而是亲自拿起茶盒,放茶进去。 她一边喝茶,一边独自一人陷入思考之中。 次日,谢道清精神有些不振,她让谷婆婆把张银喊来,问道:“赵平办作坊,提出什么要求没有?” 如果不是宫里如此困难,让她迫不得已,她才不想走这一条路子。 即使赵平各个方面让谢道清欣赏,可是她还是有来自内心深处的担忧。 一是担忧她难以驾驭赵平,二是说宫里与臣子互相勾结,三是害怕赵平提出要求,四是忧虑被赵平拖下水里。 赵平作坊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种种原因让她难以下定决心。 作为她进宫的贴身侍女谷婆婆如何不知她心里所想,她已经跟了谢道清二十多年。 在这种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干脆由她出面挑明。 谢道清被谷婆婆说中心事,当时确实有些恼羞成怒。 但是晚上谢道清苦苦思索一个晚上,除了谷婆婆这个法子,再也没有其它法子。 所以她把张银叫来,想试试赵平态度,看看双方是否有合作的可能。 张银出去问过刘云良及杨涛,两人一听不禁大喜。 两人也想在这里办作坊,不过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没有一点背景,骨头带酒量可能被人吞下。 两人立即用炭笔写了一封信给赵平,用鸽子寄去。 还在金堂县的赵平不禁大喜,正忧愁没有路子与宫里搭手。 现在宫里主动提出此事,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第二百五十七章、金堂改革(六) 好事就是终于要与宫里联手办作坊,坏事就是大宋经济困难出乎自己想像。 宫里都准备一日两餐,其它的就更不用说了。 但是与宫里打交道不得不小心,如果让宫里人认为自己有企图就麻烦了。 虽然自己是一心一意是为了大宋,但是也不能让人误解。 思考再三,赵平觉得自己出技术占六成,宫里出土地占四成。 实际赵平还要分成半成,分别给谷婆婆与张银这两个中介。 这其实对于宫里已经是躺着赚钱,土地哪里都是。 但是这样也有好处,有了宫里这一身护身符,哪个还敢打作坊主意? 听说赵平占六成,宫里占四成,而且没有任何条件,谢道清终于打消疑惑。 想通之后,她在皇家园林划出四百亩土地,让赵平在这里办了花仙子、仙炉、仙炭、仙火柴、琼浆玉液、琉璃等。 至于织布坊、酱油坊,赵平就不在这里办了。 一个织布是京城专利,酱油坊则是皇家的专利,赵平不想触动。 关键京城的织布坊占了大宋一半以上,赵平不希望看到大量类似作坊倒闭。 民生,这是重中之重,赵平是为了造福天下,而不是搞垮天下。 赵平与宫里联办的作坊很快见效,宫里不但当月扭转亏损,而且马上就出现稍稍的盈利。 谢道清终于松了口气,没有料到这个赵平竟然没有消停。 赵平,你就安安心心当你成都府的主簿,为何还要幺蛾子了出来? 什么,赵平在金堂县搞小吏考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举人与进士也有考试,但是小吏也有考试,赵平这是做什么? 真的让人头痛不已,谢道清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想来想去,谢道清让张银把赵平的试题拿来让她看看。 虽然她对于科举是外行,但是宫里能人多的是。 毕竟她现在与赵平已经搭线了,她可不想被赵平拖下水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赵平因为小吏考试事情越来越大。 不但被学子举报,御史陈大方还弹骇赵平,要求把前十名的试卷全部查封,送到京城礼部。 谢道清心里惊骇不已,还没有收到赵平的试卷,就发生这个事情。 谢道清表面冷静喝茶,其实心里矛盾不已,一方面担心赵平出事影响作坊,另外一个希望赵平平安无事。 特别是赵平通过书信,要调动京城关系,让她顿时有了上了赵平贼船的感觉。 好在张银灵机一动,把起居郎牟子才抬出,让赵平手下去找这个老乡帮忙。 虽然谢道清不能帮忙,但是心里还是担心不已,毕竟心里上已经把赵平当作子侄来看待。 你赵平不能文武双全,才气冲天吗? 这次就是对你真正考验,老身倒要看看你如何化解? 谢道清一边喝茶,一边如此想到。 临安不久之前一种传言,让临安人个个嘲笑不已。 那些乡巴佬没有见过世面,竟然想用豆腐渣来修建高楼。 用条石、青砖、巨木修建高楼乃是人人知道基础常识。没有料到,现在竟然有人想用豆腐渣来修建高楼? 他们以为这是传说,是流言蜚语,不料传话之人诅咒发誓,如果有假宁愿天打雷劈。 果然应了那一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格言,没有十天,整个京城都知道。 不相信的人们来到现场,果然看见刘明全工头带领工匠在施工。 刘明全满口的是川音,让京城的人哈哈大笑不已。 果然就是外地的乡巴佬,看来没有见过世面,难道穷疯了,舍不得有条石、青砖、巨木,竟然想到用豆腐渣来修建高楼? 满天星是京城的学子,刚刚通过举人考试。 他在学堂及附近非常有名气,但是让他父母摇头,感到头痛。 他有名的原因不是文名,而是书呆子气。 他对为人处世一窍不通,极易相信别人,甚至有时把别人一句玩笑也当真。 他有一个同窗叫成都,是一个商人的儿子,是花钱进官学的。 他的前程已经被商人老爹成龙早已安排好,在官学多认识朋友,为以后经商多一条路子。 那时满天星刚刚进入官学学堂,第一天就碰到成都。 成都不但穿着绸缎,而且还有两个书僮。 一个书僮帮助他背着书箱,另外一个书僮提着食盒。 而他本人则拿着一把折扇,显示出他风流才子的样子。 天气已经是中秋,但是成都一边轻摇折扇,一边想到,为何学堂不让丫环进来? 如果丫环进来了,不是有了暖床的人了吗?害得本郎君没有人暖被窝。 满天星也进来了,但是他家境比较贫穷,一身粗布,上面还有一个补丁。 满天星一看是同窗,高兴迎接上面。 成都一看此人寒酸,心里有些不喜,但是脸上还是充满笑容。 他客气一番,耐心与满天星交流一番,还客气说有空请客。 但是成都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句请客的客气之话被满天星听了进去,一直等着他请客。 直至有一天,满天星忍不住提醒他请客。 其实成都早已忘记此事,经过满天星提醒,不禁脸红耳赤,终于想起此事。 他心想,老子只是说有空才请客,没有说一定要请客,你竟然如此当真。 在一家小酒楼请客之后,成都忍不住说出一句:“真是书呆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满天星的书呆子的大名在整个学堂传闻开了。 他不但在学堂成为名人,甚至在当地也是名人,不过是人人口里的书呆子。 现在满天星看见刘明全果然用豆腐渣修房造屋,心里仿佛火在烧,急忙上前拦住。 他双手一拱对着刘明全苦苦哀求说道:“匠师,你这是豆腐渣,会害死人的,会害死人的。” “京城附近就有山,那里有许多条石,可以喊人运来。”满天星双手一拱不停苦苦哀求,但是刘明全依然不为所动。 “匠师,条石沉重,道路遥远,可以购买青砖,求求你了,购买青砖吧。”满天星双眼流泪哀求着。 看到刘明全依然不为所动,满天星急了,双手拦着刘明全说道:“匠师,小人知道青砖太贵,但是树木总行了吧,求求你,一定要用树木。” 刘明全看些这个书生拦住自己做事,只好停下手中活计,伸手一拉,突然又缩回。 这个文弱书生弱不经风,万一他掉入仙水泥池子,被仙水泥沾到身上怎么办? 关键的是,对方是举人,而自己却是匠人,两人身边天然存在差别。 他眼睛瞪着,要让满天星离开,大声吼道:“这位官人,小人在做活,请不要耽误小人活路。” 满天星好不容易让刘明全停止下来,双手依然拦住说道:“匠师,你这个是豆腐渣,会害死人的。人命关天,岂能如此草菅人命?” 刘明全看见此人不让自己干活,这样会耽误时间的。 他看了天上,正是万里无云的大好天气,这个天气难得,如果遇到雨天,不但不能做活,更影响施工进度。 天气太热,他喝了一杯茶水,让自己解渴一下。 刘明全擦了额头上面的汗水,强制忍住心里不快,对着满天星一礼说道:“这位官人,这是仙水泥,很快就会干的,它坚如磐石。” 满天星打量池子里面黑色豆腐渣,摇摇头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匠师,这个豆腐渣就不要制作了吧。”说到这里,他不断强调,“人命关天!人命关天!人命关天!” 刘明全不禁大怒,捞衣扎袖,就要打满天星,耽误工程进度,他要被扣钱的。 满天星更是不甘示弱,他现场抓住证据,在大义面前,岂能退缩。 突然他眼睛一亮,高兴对着前方一礼说道:“江涛,这里用豆腐渣造高楼,会出人命案的,快快过来拦住。” 杨涛过来高兴对着他一礼说道:“晶之(满天星字),原来是足下呀,不才到处找足下,原来竟然在这里,走,去喝酒去。” 满天星摇摇头说道:“江涛,不行,吾辈理当为生民请命,岂能如此让草菅人命之事情在眼前发生。” 说完,他上前拉住杨涛,要他一起拉住这个豆腐渣建筑。 杨涛摇摇头说道:“晶之误解了,这个茶楼就是不才修建的。请相信不才,它后天就会会坚如磐石。” 满天星瞪大的眼睛,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个同年竟然制作豆腐渣建筑,难道他的良心被狗吃了,难道他身上的书香被铜臭所污染? 不行,我得拉住他,我得拯救他,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满天星双手一拱,对着杨涛说道:“江涛,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足下是君子,岂能被铜臭所污染?” 杨涛知道这个书呆子不但对于世事一窍不通,而且性格极为执拗。 “这是小郎君所修建的茶楼,放心,这个不是豆腐渣建筑。”杨涛对着四川方向拱手一礼说道。 满天星不禁一愣,说道:“那个小郎君?竟然让足下修建豆腐渣大楼?” “这个小郎君当然足下知道,他就是《战争说》及《万物统一论》作者,姓赵讳平。”杨涛耐心解释回答。 满天星听说赵平修建的,心里相信大半,嘴里却说道:“原来是小郎君修建的,且相信你一回,后天不才就过来看看。” 两天过后满天星过来,一看惊呆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金堂改革(七)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这些豆腐渣短短两天就紧固如磐石。 同时颜色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黑色变成灰白色。 到了后来,速度越来越快,不到一月,就修建了五层高楼。 此时,京城之人才发现仙水泥的妙用,不知不觉带动了仙水泥的销售。 随后,这里果然就办了一个醉春风茶楼及静远酒楼。 这个茶楼离皇宫不远,生意非常兴隆。 一些花胳膊见过这里生意如此火爆,纷纷来到茶楼,要收取保护费。 然而当这些花胳膊吵闹不久,立即出来一些黑衣打扮的男子,一顿老拳痛揍,打得这些花胳膊哭爹叫娘,只好离开。 但是总是有一些不信邪的小吏,上门横鼻子竖上门挑刺,也被一些黑衣人警告。 这些小吏岂能示弱,说自己乃是朝廷官差,上门检查理所当然。 黑衣人拍了拍腰间的牌子,小吏一看,急忙拱手,连连称呼失礼,倒退离开。 不久京城有一种传言,醉春风茶楼后台不小。 醉春风茶楼开张不久,静远酒楼也开张了。 这是一家高端酒楼,所经营品种几乎是京城人氏没有见过的品种。 这一下惹怒了包括白矾酒楼在内的商家,纷纷拼命不断推出最新菜品。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菜品,但是食客感觉与静远酒楼总是有一段距离。 还好,静远酒楼一直走高端路线,加上走的川菜麻辣味道,总是有人不喜欢这种味道,总体对其它酒楼影响不是很大。 与醉春风茶楼类似,静远酒楼也是遇到相似花胳膊及小吏上门骚扰情况,同样有人打发。 牟子才来由于职务关系,平时很少来《大宋中华报》。 他今天来到这里,有一箭三雕效果。 其一,是来醉春风茶楼口茶,其二是看看《大宋中华报》编辑部模样,其三是以文会友。 醉春风茶楼与静远酒楼一样,也是一个五楼一底高楼,是用仙水泥修建的,整体融古典风格与紧固与一体。 牟子才来到到醉春风茶楼面前,顿时想起李白那一首诗“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惟恐惊天人。” 杨涛与刘云良早已出来迎接,看到牟子才的惊愕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 醉春风茶楼及静远酒楼已经成为京城一道风景线,人们纷纷来参观。 这是他们骄傲与自豪,不但味道独特,就是楼也独特。 醉春风茶楼一楼是大众茶楼,二楼与三楼是雅间,四楼是客房,五楼是《大宋中华报》编辑部,六楼是印刷坊。 这些雅间分为琴棋书诗词画,可以一边弹琴一边弹琴、下棋、写诗、作词、画画。 杨涛与牟子才分别弹奏《沧海一声笑》与《梁祝》,两人越弹越投机,大有相见太晚的感觉。 刘云良向牟子才介绍说道:“江涛乃是诚斋(杨万里号)的曾孙。” 听到是杨万里的曾孙,牟子才激动得站起来。 这雅间画像与诗词恰恰就是杨万里,雅间名称也是诚斋。 牟子才来到杨万里面前,深深一礼。 杨涛指着满天星说道:“这是晶之,为人极为君子,前些日子害怕我修建豆腐渣茶楼,甚至舍命阻拦。” 牟子才在京城颇有名气,不是因为他是起居郎的缘故,而是诗词。 满天星急忙向着牟子才深深一礼。 牟子才一边抚须,一边不停打量满天星,说道:“原来你就是晶之,果然正直,哈哈,哈哈!” 满天星知道自己的书呆子在带个京城小有名气,不好意思向着牟子才拱手一礼说道:“不才哪里正直,是迂腐,是迂腐,人称书呆子是也。” “竟然知道自己是书呆子,看来还没有迂腐到家。”牟子才再次打量他一眼,又是抚须哈哈大笑。 “晶之做事非常认真,目前是《大宋中华报》的校对。”杨涛急忙给自己的同年解围。 “做事认真,可喜可贺。来到报社,正好人尽其才。”牟子才眼睛笑眯眯的,看来他对杨涛安排也非常满意。 谈完诗词,杨涛话题一转,转到天下大势。 不知不觉谈到嘉定之战,牟子才顿时拍着案几叫好。 他的老家就是井研,离嘉定不到百里。 如果嘉定失守,胡人随时可以进攻井研,让牟子才担忧不已。 嘉定之战虽然打了快两个月,最终还是大宋获胜,让牟子才终于松了口气,老家终于逃过一劫。 几人又谈起收复虽然成都已经收复,竟然十室九空,不禁悲叹不已。 成都府要想恢复昔日的天府之国,牟子才认为至少要十年时间。 但是没有料到赵平在金堂县不断大手笔投入,筑巢引来金凤凰,竟然短短在两个月时间由千人上升到五万人。 牟子才一边为赵平惊叹不已,一边深深为西县担忧不已,西县已经让赵平陷入两难之中。 听说赵平竟然打下西县,朝廷一些文臣惊愕之余,一边又弹冠相庆。 在他们看来,这里就是赵平的麦城。 要知道西县可以说是孤悬大宋境外,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永乐城。 这是胡人眼中钉肉中刺,必然要拔出都能安心。 但是赵平又不得不防守,毕竟西县才是大宋真正意义收复失地。 如果赵平不放一箭就离开西县,这是故意丢失国土。 如果赵平不能守住西县,那是他无能。 无论赵平防守不防守,都要被他政敌攻击。 总之,在赵平的政敌看来,赵平这次彻底完蛋了。 他陷入西县这个泥潭越来越深,无法自拔。 而赵平的保安团及护川军将成为这个血肉磨坊牺牲品,将被迫与胡人两败俱伤。 赵平失去了护川军及保安团,胡人失去兴元府大军,大宋也安宁了。 这是大宋一些文人最理想的想法,但是不是牟子才的想法。 赵平不但是他的老乡,而且还在嘉定击败了胡人,间接挽救他的老家。 赵平把金堂县从人间惨境变成人间天堂,让他看到成都这个天府之国再现的希望。 但是赵平在金堂县举行小吏考试让他不理解,朝廷已经举行了举人及进士考试,你何必举办小吏考试? 毕竟牟子才一直在京城做事,认为只要知县安排好了,小吏自然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他根本没有想到有阳奉阴违事情会发生,更想不到知县被架空会发现,也想不到知县修路建桥还要向乡伸耆老苦苦哀求才行! 赵平希望趁着这次金堂县小吏考试,多多招收一些有用人才,将这些小吏牢牢绑在舅舅手里,做到如同手臂使用。 只是赵平有这种想法,包括牟子才在内的朝廷大臣未必理解与支持。 或者他们习惯了以前那种治理方式,不愿意发生变化,害怕产生动荡。 甚至赵平的政敌会这样认为,赵平想要变革,他们坚决反对。 官场就是用这样一种人,他们不论对不,他们为反对而反对,只要你提出来就坚决反对。 他们就这样拖你的后腿,处处牵制你,让你无法做事。 只要你不能做事,就没有政绩,他们就达到目的,他们就成功了。 牟子才自然不是这一种人,他是担心自己这个小老乡把事情搞砸了。 他害怕赵平这样一搞,造成大宋知县这一级基层动荡,造成无可挽回的影响。 如果赵平是一个普通人还好,影响还可以控制在金堂县一地。 偏偏,赵平又是天下名士,不但文武双全,就是胡人大汗也知道。 如果事情搞砸了,造成天下皇权动荡,让天下知道,影响极为恶劣。 胡人正好没有由头,这不是给胡人南下造成借口吗? 到时你赵平如何收场,如何向天下交待? 就在牟子才思考的时候,杨涛拿出赵平的书信,双手递给牟子才。 牟子才接过书信,看到赵平所说小吏考试的缘故,深深地陷入沉思之中。 几人不敢打扰他,看着他一边喝茶,一边思考。 他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点点头,让杨涛等人不知他如何打算。 牟子才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杨涛问道:“赵平在嘉定有多长时间?” “小郎君在嘉定接近一月。”杨涛不知牟子才为何这样问,起身拱手一礼回答。 牟子才示意杨涛坐下,说道:“井研与嘉定不过八十里路,赵平有空否?” “不才马上向小郎君转达。不才听说起居郎是井研县的人?”杨涛不知为何牟子反复提起井研,只好表示向牟子才表示转达之意。 政事堂,这是大宋朝廷核心,相当于后来的国务院。 谢方叔喝了一杯醉春风,打量徐清叟一眼。 他向着无人的龙椅恭恭敬敬行礼,转身扫视四周,叹息一声说道:“官家风寒尚未好转,不能上朝,只有辛苦我等了。” 徐清叟也跟着向无人的龙椅恭恭敬敬拱手一礼,中规中矩回答说道:“为官家办事,为生民谋福祉,乃是我等之职责所在,岂能辛苦之言辞。”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会心一笑。 谢方叔点点头,把目光转向陈大方,咳嗽一声。 陈大方先是向龙椅恭恭敬敬一礼,然后向着谢方叔及徐清叟行礼。 他一字一句说道:“禀告谢相公,禀告徐相公,金堂县考试作弊一案的试卷已经到了京城,请两位相公过目。” 第二百五十九章、金堂改革(八) 陈大方向谢方叔及徐清叟一拱手之后,挥手让小吏把金堂县试卷递上。 他不顾金堂县考试尚未定案,就恶人先告状,先把金堂县小吏考试定性为作弊。 其实陈大方知道赵平早已把谢方叔及徐清叟得罪,他们巴不得罗织赵平罪名。 他之所以敢于这样做,正是谢方叔的指使。 三人其实心里早已有了结论,今天不过是走流程而已。 毕竟谢方叔是丞相,徐清叟是参政知事(副丞相),已经可以决定定论。 一个面白无须中年人突然突然站在众人面前,不阴不阳的声音:“官家驾到!” 谢方叔三人不禁大吃一惊,不是刚才说官家今天抱恙,怎么又上朝了。 谢方叔一看,原来此人是官家贴身太监董宋臣,看来应该是真的。 几十位文武大臣急忙转身,向前面拱手一礼:“恭迎官家!” 一位表情严肃,三缕长须,身着黄衣的四十多岁男子出现众人面前,果然是官家。 他面色微黄,表情不太精神,显然没有完全好转。 理宗端坐龙椅,君臣见礼之后,陈大方只好把金堂县试卷呈上去。 理宗一看,未置可否,沉声问道:“庭直何在?” 董槐应声而出,说道:“臣在!” 理宗把试卷交给他,望着:“汝是礼部尚书,试题如何,汝当有决断。” 董槐接过考题,很快就沉浸其中,一柱香时间过去了。 他先是平淡,继而惊讶,接着眉头紧锁,最后回答说道:“禀告官家,此题分为笔试与口试。笔试一共四题,口试三题。笔试前面两题与口试两题简单,其余较难。” 理宗一听考试竟然分为口试与笔试,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何谓笔试,何谓口试?” “笔试就是在试卷答题,口试就是用口答题。口试虽然是用口答题,但是也是有人记录,并经过考生确认的。”董槐回答说道。 他一边回答,一边心里想到,这个赵平确实幺蛾子,这不是给礼部出难题吗? 自古只有笔试,从来没有口试,而且记录错误怎么办?他心里情不自禁想到。 理宗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他目的也不此。 “董卿,你觉得此题适合小吏考试吗?”理宗问道,他人还没有完全好,想早点退朝。 “当然适合小吏考试。”董槐只得回答。 “与举人与进士考试相比,这个难度如何?”理宗并没有放过他。 “难度尚在举人之上,面试之题更适合小吏使用。”董槐灵机一动,千万不要把面试引进科举,仅仅限制在小吏考试上面。 他没有说过,有些题他未必也能够回答出来。 理宗点点头,继续问道:“这个适合四川小省试吗?” 原来是这样,董槐终于明白了,看来官家也不想把面试引进科举,不但麻烦,而且更加容易出问题。 董槐又是一礼,给这次考试定性禀告:“适合小吏考试的小省试。” 看到理宗与董槐一唱一和,谢方叔急了,给了陈大方一个眼色。 陈大方硬着头皮出来禀报:“官家,微臣考试不公,录取第一名程亮乃是昌元县人氏。赵平正是昌元县昌元县人氏。” 董槐心里对于陈大方恶感顿时上升,自己与官家好不容易把这次考试限制在四川小吏考试,你又来给礼部增加麻烦。但是陈大方是御史,风闻弹骇是他的职责。 他淡淡拿出笔试及面试前三名的试卷,对着陈大方说法:“陈御史看看笔试及面试试卷,不知你能够回答出来多少?” 一个小吏考试而已,能够有多大的难度? 想到这里,他接过试题及答卷一看。 陈大方开始还比较平淡,毕竟笔试前面两题考试最是正常不过。 看到笔试第三题,他顿时大脑进入茫然状态。 天呀,我们这些御史天生是挑刺的,是给别人出难题的,而不是去解决难题的。 董槐看到他不停揉了揉额头,哪里不知他心里所想,冷冷问道:“陈御史,请问你回答几道试题?” 陈大方心想笔试虽然有难题,但是面试应该简单了吧。 那个叫程亮的人不是因为面试被成绩而列为第一吗?显然赵平作弊就在面试试卷上面的。 他翻开面试试卷,看到第一题及第二题不禁露出冷笑。 但是看到第三题时,无论他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如何回答,他从来没有碰到这些问题,让他如何解答。 陈大方看见董槐嘲笑的神色,顿时灵机一动,心想我既然不能回答,显然这些小吏岂能回答。 他双手向董槐拱手一礼说道:“董尚书,下官想看看这前三名的答卷。” 董槐一边还礼,一边回答说道:“陈御史,答卷可以给你。在给你之前,请问御史能够回答几题?” 陈大方艰难地吞了口水,有些恼羞成怒,但是这个可是自己提出的,必须回答。 他咬了咬嘴唇,艰难说道:“下官笔试及面试试卷只有回答两题,其余三题不能回答。” 说完之后,他不禁以袖掩面,我可是堂堂进士出身,竟然被这个小吏试题难住。 关键的是,这个不是私下,而是朝堂众目睽睽,让他有一种想死的感觉都有。 但是,他不甘心,眼里紧紧盯着董槐手里的试卷,说道:“下官已经回答了,现在可以看前三名的试卷。” 董槐知道他不到黄河不死心,冷冷一笑,说道:“这是金堂县前三名的笔试及面试,你看看他们是如何回答的!” 陈大方接过三人试卷,一一仔细查看,不放过一丝一毫。 这是搬翻赵平的唯一机会,如果被他发现一点漏洞,以他鸡蛋挑骨头的能力,绝对把赵平掀翻在地。 可是他越看试卷,脸上神色越来越难看,不知赵平从哪里找出的人,竟然把如此刁难的题都回答出来了。 特别是笔试及面试第一者的回答,简直是匪夷所思。 看了众人不解目光,陈大方突然想到,既然我这个进士出身有些题目不能回答,难道你们能够回答?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把试卷及答卷给了同僚吴燧。 吴燧也想了解这个试卷难度如何,竟然让陈大方难堪。 他接过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他感觉自己的感受比陈大方好不了多少。 他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把试卷及答卷御史大夫吴叶寻。 吴叶寻仔细一看也脸色大变,把试卷及答卷给了吴潜。 吴潜已经接五十七岁了,但是精神不错。 他是参政知事(副丞相)兼枢密使(相当于现在军委主席),曾经是右丞相,不过已经罢相。 他仔细看了一看,露出微笑,对着董槐点点头。 他看完之后交给徐清叟,徐清叟是另外一个参政知事。 徐清叟看了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最后交给丞相谢方叔。 谢方叔看了之后,顿时身上冷汗淋淋,终于明白官家为何要把这个考试列为小吏考试了。 娘的,这明明是基层小吏的考题,为何要拿来朝廷过目。 朝廷是解决国家大事的,不是鸡毛蒜皮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基层小吏来解决。 可是,目前这些题竟然让进士出身的陈大方都难住了,这个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天下笑话? 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可是应该如何解决呢? 谢方叔眼睛一转,向着官家禀报:“禀报官家,金堂县这次考试被称为小省试。既然是小省试,那么这前三名可以给予同进士。不知可以不?” 理宗未置可否,而是打量董槐一眼,问道:“董卿,你是礼部尚书,应该如何解决?” 董槐心里叹了口气,目前也只有这个解决法子。 他出来向着禀报说道:“官家,微臣觉得此法可以。” 他心里想到,只是这个口子一开,四川又要增加三个同进士名额了。 吴潜出来向理宗禀报,说道:“禀报官家,现在金堂县已经有了知县与县丞、教授,可以将三个提升为主簿与县尉、学正。” 理宗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可。” 吴潜打量谢方叔一眼,向着理宗又是一礼,说道:“官家,微臣还有一事禀报。赵平助力消灭嘉定胡人,把金堂县治理得井井有序,又打下西县,奖赏是否已经定下?” 吴潜这个枢密使几次提到奖赏问题,都被谢方叔设法所阻挠。 今天小吏考试试卷把对方一派弄得灰头灰脸,此时不提出,何时提出? 谢方叔开口还要阻挠,可是这次赵平不但打下西县,金堂县也治理得井井有条。 关键的是,今天他们这一系被对方这个小吏试卷搞得灰头灰脸,反对的由头也无从说起。 看到官家询问的目光,他只好不甘心说道:“微臣附议。” 他这个丞相已经同意了,徐清叟自然跟随。 金堂县,面对云无涯及学子的质疑,赵平决定双管齐下。 一个方面应对朝廷审查,一个方面主动通过报纸报道。 本来赵平不想这样,害怕给朝廷施加压力,可是再三思考之下,赵平下定决心。 朝廷自己无法控制,可是《大宋中华报》自己能够控制。 果然当笔试及面试试题及过程通过《大宋中华报》发表之后,引起大宋内外的轰动。 许多文人特别是官场上文人评价这它难度不亚于发解试,而且更加贴近实用。 金堂县从此在大宋内外美名传扬,让人们渐渐淡忘了过去铜臭的事情。 半月之后,对于陈大方的弹骇,朝廷终于有了结论。 让那些抗议学子失望的,朝廷不但没有处罚金堂县,反而承认这次金堂县考试是小省试。 不是吗?金堂县前三名都被朝廷赐予同进士。 不过有人失望,就有人惊喜,朝廷承认金堂县为小省试,以后也许会增加三个同进士的名额。 开始,这些学子竭力反对赵平,就是因为赵平搞出面试出来,就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经历面试。 没有料到,金堂县因祸得福,反而因此前三名成绩被授予同进士。 上榜的士子高兴了,但是那些落榜的学子也高兴。 第二百六十章、金堂改革(九) 因为赵平赵平也趁机推出专门针对落榜学子一条政策, 这次考试落榜的考生都可以在金堂县读书,所有学费生活费用全免除。 一个巴掌,一个甜枣,赵平这个政策让这次参加考试的学子个个感激不尽。 程亮、张能、唐哭三人被朝廷赐予同进士,品级是从九品,同时授予县尉、主簿、学正官职。 而其它前十名的则金堂县被吏、户、礼、兵、刑、工房、驿丞的典吏。 但是金堂县人万万没有料到,赵平竟然还没有结束。 赵平趁热打铁,还成立了审房及杂房。 审房是什么?杂房又是什么? 赵平解释说道:“审房犹如朝廷的监察御史,专门监察其它各房。” 原来是这样,各房看审房的目光都变了,我们做事,你是搞事的。 不过朝廷都有监察御史,金堂县成立审房倒也说得过去, 对于杂房,赵平解释说道,杂房就是除了其它各房不管事情就它管。 那么还有哪些事情?赵平一一道来。 什么,还有山吏?山吏是做什么? 山吏是管包括龙泉山在内的山丘的? 什么,以后未经官府同意不得砍树? 老百姓不禁哀嚎?不砍树如何建屋? 建屋是可以的,要申请,在指定地方指定品种指定年齿才能砍伐。 为何要有山吏?因为是为了防止山洪暴发? 上次不是出现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吗?好多人的住宅被冲走了。 原来洪水还与树木有关,看来官府保护山林确实有理。 什么,还有河吏?城吏?乡吏?亭长? 河吏是管河?城吏就是管城,就是原来的城管。 乡吏就是原来的乡司,这个好理解,只不过由原来的临时变成正式,可以吃皇粮了。 可是亭长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皇权不下乡吗? 皇权不下乡?汉高祖他老人家还当过亭长的? 什么,不但城里要设亭,就是乡下也要设亭? 什么,每一个保都要设亭?那么还要我们这么保长里长做什么? 保长与里长当然也要,还可以领取一至一贯五百文的补助。 保长与里长管小事,比如争水、打群架、收税赋等大事应由亭长管理。 保长与里长心里有些矛盾,感觉权力小了,不过有一贯以上的补助,心里顿时平衡了。 龙泉山上的病情严重丁大山的房子被山洪沖垮,原本是要自杀。 没有想到官府补助二十贯,又有三十贯无息贷款,在保安团士卒的帮助之下,很快就修建了十间漂漂亮亮的住宅。 果然筑巢引来金凤凰,房子修建好之后,丁天二就娶了一个漂亮的小娘子。 而他更是整天笑呵呵的,家里的三十亩现在是他一人的操劳。 他的风湿及闪腰经过赵艺用银针及正红花油,已经治好了,完全不用担心。 家里修建好之后,堂屋摆放了一个香案。 除了天地君亲师之处,丁大山还放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赵平”两个字。 如果没有赵平这个大官人,他丁大山已经到了阴间了,更不用说还能够给儿子娶媳妇,甚至可能卖儿卖女。 正当他感慨万分时候,当当,张里正的锣又敲响了。 难道是催交税赋吗?现在也快到了交纳税赋的季节了。 不过官府帮助很大,缴税税赋是应该的,只是今年没有庄稼没有收成,如何缴纳税赋? 实在不行,只有找人借钱了。 丁大山心里忐忑不安想着这些,来到张里正面前。 张里正不断恭喜丁大山乔迁新居,祝贺他儿子又娶媳妇, 丁大山知道张里正说完好话,然后就是税赋的事情。 不过他没有谈到税赋的问题,而是说官府在张家庄修建一个亭子,说召集百姓,有大事宣布。 这个一定要去,而且与百姓切身利益相关。 赵平接到举报,说金堂县土著实际人口不止一千。 但是官府户籍上却不到一千,其余人口在那里去了呢? 赵平找到张思这个未来岳父,问这个是怎么回事? 张思并没有回答,陷入沉思。 赵平也没有打扰他,让翠竹给他泡茶。 翠竹用手扭了赵平手臂一下,赵平不禁苦笑,这个能够怪我吗? 这个可是娘亲安排的,就是你也是娘亲安排的,好不好? 还好,自己与翠竹算得上青梅竹马,两人又情投意合。 翠竹看到赵平揉了揉自己手臂,脸上露出苦笑。 心里不禁一疼,上前轻轻用手揉了揉。 张思在一心一意喝茶,没有注意到这些。 其实,他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他的女儿只是小妾,而且他本人也有侍妾。 突然,张思一拍茶几,上前对着赵平一礼说道:“主公,我想起了,确实有一些大户隐藏人口。” 赵平不禁大喜,还礼说道:“谢谢伯父,哪些大户有?” 张思看了看龙泉山,毅然说道:“这个金堂县有好几家,包括我的宗亲。” 地主豪强的出现,其实与宋高宗赵构分不开关系。 他不是太子,当然不是合法继承人,继承大统乃是自己强行登基,并没有得到天下的承认。 宋高宗为了掩饰自己位置的合法性,为了拉拢豪强依附对他的承认,对他们的横行不法多有包庇纵容。 宋高宗当上太上皇,把皇位传给了养子宋孝宗。 宋孝宗应该有机会整治地主豪强,但是他是一个孝子,所继承的皇位本来就不正。 宋孝宗虽然号称明君,但是也并未进行匡正,同样走上依赖这些地主豪强的路子。 在朝廷的纵容喝默许之下,地主豪强大量圈占百姓的土地,部分豪强甚至还拥有自己的私人军队。 在南渡的大宋中后期,这种情况越来越恶劣。 地主豪强们自行统计治下的户口,随意捏造数据上报朝廷,通常情况下,他们只会上交很小一部分税收收入。 同时,胡人入侵,战乱频仍,使得更多民户躲避兵祸而投靠地主豪强。 地主们也通过支援南宋抗蒙的机会,和朝廷讨价还价,索取更高的自主权,慢慢的,他们控制下的户口变得几乎完全不能统计,也几乎不再纳税了。 比如播州杨氏、思州田氏,在湖南、江西、福建、两广等地也有许多小型地主豪强,拥兵自重,自成一体。 这些豪强实际上成为了所在地方的土皇帝,他们的命令要比皇帝的诏书更有力量。 到了理宗末年,这种情况更加恶劣,朝廷账面能统计到的人口数量仅剩一千三百万。 大宋朝一半只计算男丁数量,就算按两倍倍计算,撑死也不过两千六百万人口。 而大宋南渡以来,巅峰时有多少人口呢?高达六千万人口! 人口大量减少,就是意味着朝廷的收入锐减了一半以上,也足见大宋已衰落到了何等程度。 赵平没有料到,在金堂县也同样存在这种地主豪强的情况。 他们就是大宋的柱虫,大宋就是一步步被他们吃垮的。 张家庄实际就是一个山寨,依靠山势而建,外观如一个放大的四方堡垒。 由于在山上,加上防御能力不弱,在胡人入侵时间躲过一劫。 张杰是庄主,也是族长,还是保长,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脸虬须。 能够在胡人入侵几乎没有损伤,可见张家庄确实牢固。 按理张杰应该高兴,可是他偏偏就高兴不起来。 在议事厅里,他现在很烦恼,背着手不停围绕案几走来走去。 他拿起茶杯就要向地下砸去,他的兄弟张得急忙把他拦住。 他脖然大怒,向着外面亭子方向吼道:“姓赵,老子今天就要把你这个亭子拆了。” 张得从手里张杰拿过茶杯,交给管家张训。 张得一把抱住张杰,全身用力搂着。 张杰双眼一边挣扎,一边瞪着张得,怒斥:“到底你是族长还是我是族长?” “虽然大哥是族长,但是兄弟我绝对不放开。”张得依然不放松,也不甘示弱说道。 张得突然身子一转,张得来不及反应,顿时天旋地转,不由得松开手臂。 张得捂着脑袋正要抱住大哥,却被他一脚踢倒在大厅地面。 张杰害怕兄弟继续阻挠他的大计,找到一根绳子,把张得捆住绑在柱子上。 张得没有料到兄长如此凶狠,不由得破口大骂。 张杰抓住桌子的桌布,直接塞在张得的嘴巴上面。 张杰对着管家张训:“召集丁壮,今天就把门前那个亭子拆了。” 他恶狠狠看着管家张训,眼里全部是红色。 看到张杰对于自己亲兄弟都如此残忍,张训不禁打了寒颤,急忙去拿锣。 张训锣声敲响,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顿时在议事厅来了一百丁壮。 他们有的拿着锄头,有的带着棍子,有的拿着斧头,有的带着柴刀。 张杰夺目的目光扫视这些丁壮一眼,让这些丁壮不禁一凛,个个不由得昂首挺胸。 张杰满意点点头,对着这些丁壮说道:“俗话说,皇权不下乡。外面有人假冒官府,蛊惑庄子里面人出去,清点庄子人数。其目的就是为增加庄子的税赋。呸,呸,呸。” “为了减轻我等税赋,现在我等就把那个亭子拆了。走,诸位跟着我去拆亭子!”说到这里,他大手一挥,带领一百丁壮就向大门冲去。  第二百六十一章、金堂改革(十) 丁大山忐忑不安来到亭子这里。 对于官府他一方面害怕上交税赋,但是他更害怕保长张杰。 张杰不但是保长,而且还有自己的上百的打手。 张家庄修建在山上,三面是峭壁,只有唯一一条道路上去。 这一条道路有三道大门,全部都是三丈高的巨石修建。 四周峭壁,上面还有围墙保护,让人抬头相望,顿时觉得心惊胆颤。 如果不是这次洪水的缘故,他甚至不知道还有官府。 金堂县官府在张家庄大门不到一百步的地方修建了一个亭子。 说是一个亭子,其实是一个四合小院民居,一共是五间,灶屋、办事厅、卧室齐全。 金日昆在这次小吏考试之中,荣幸进入最终榜单,成为亭长。 亭子修好之后,他带领三个手下住在这里。 丁大山来了,忐忑不安等待亭长宣布他今年应该缴纳多少税赋。 金日昆虽然只有二十来见,但是一脸的精干。 他前面摆着一张案桌,上面是文书及笔墨纸砚等物事。 案桌前面有一张条凳,供老百姓办事坐。 这里竟然有凳子,丁大山害怕惊动亭长,小心翼翼把半边屁股坐在上面。 金日昆的手下给丁大山倒了一碗白开,示意他不用紧张。 金日昆看了丁大山几眼,微笑打量丁大山,嘘寒问暖问了他的风湿及闪腰情况,如果没有治疗好,官府会安排人来继续治疗。 丁大山听了激动万分,立即起来,一边说早已好转,然后恭恭敬敬向县城方向磕头。 说也奇怪,经过金日昆的嘘寒问暖,他心里紧张消失大半。 金日昆说今年金堂县遭受特大洪灾,他家税赋今年全部免除。 不但免除,官府每人还发放一贯提货卡。 什么,竟然有这种好事,丁大山一边接过提货卡,一边老泪横流,一边不禁用衣袖擦拭眼泪。 这还没有完,金日昆问他还有几个子女? 丁大山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子女太多。 他犹豫一下,还是说出实话,原来除了丁天二这个长子之外,还有五个没有成年的子女。 金日昆一边登记,一边微笑说道:“老丈不用担心。你子女虽然多了,官府也有奖赏。” 说到这里,他用算盘拔了几下,说道:“你一共六个子女,可以有四个子女领到奖赏。” “老丈今后每月来到这里,你的子女每月每人能够领到一贯提货卡。”说完,金日昆让他签字画押,顺手把提货卡给了他。 赵平为了鼓励生育,决定对于生三胎以上给予奖赏,全面鼓励多生。 天哪,原来生得多还有奖赏,小郎君真是二郎真君安排来到凡间的好人。 丁大山一边恭恭敬敬向金堂县方向磕头,一边心里想,还是在家里塑造一个赵平雕像,天天供奉起来。 金日昆看见他恭恭敬敬的样子,打量他一眼,开玩笑笑着说道:“老丈,看来你不过四十,说不定可能还会再生呢?生得越多,官府奖赏就越多。” 丁大山给赵平磕头放过之后,也恭恭敬敬向金日昆作揖行礼。 “这怎么行,老夫已经大把年级,想生也生不出来。” “古人有的八十还生子,老丈才一半的年齿,当然能够生出。明年这个时候在下就等到老丈来领取奖赏。”金日昆一边还礼,一边哈哈大笑,认真说道。 听到金日昆不停劝说让他生子,他一边脸红,一边想到自己年级不是太大,也许能够生得出。 想到这里,他又恭恭敬敬向着金堂县的方向磕头,打算回去试试。 金日昆等待丁大山离开之后,又拿出铁皮喇叭,对着庄子说道:“金堂县的老少爷们,官府看到你们受灾,每人可以来到这里领取一贯的提货卡。” 金日昆两个手下互相看了看,说道:“亭长已经喊了半天,难道还不出来?” 哗啦一声,大门终于打开了,但是不是普通百姓,而是拿着包括拿着锄头、棍子、斧头、柴刀在内的丁壮。 金日昆没有料到对方不但不来领取奖赏,反而还要闹事。 他不禁大怒,拿着喇叭大声喊道:“我们是官府的人,尔等敢造反?” 原来这三人果然是官府的人,这些人气势汹汹来,顿时犹豫不决。 张杰冷冷一笑,扫视众人一眼,大声喊道:“他们不是官府的人,官府在县城,怎么会来到山上。” 说到这里,他对着丁壮大声喊道:“他们假冒官府,扰乱民心,给我把这个亭子拆了。” 这些丁壮互相看了一眼,对啊,官府不是在县城,怎么会在山上呢? 想到这里,他们一个又一个手里的锄头与斧头及棍子,就要把这个亭子拆除了。 金日昆拔出破胡刀,挥舞几下,寒光向众人照射。 “死在老子这把刀子的胡人也有十几个,也不差你们几个。”作为亭长,他必须把气势拿出。 他的两个手下脸色苍白,颤抖着也拔出大刀。 看到金日昆拔出大刀,张杰与管家也不甘示弱,他们也拔出大刀。 “给老子拆出这个亭子,出事老子兜着。”张杰一边挥舞大刀,一边对着丁壮喊道。 双方一触即发,大有不可收拾之势。 “住手,住手!”一声严厉的声音传过来。 金日昆一看,原来是自己上官杂房典史张出来了。 他冷冷打量眼前这些丁壮,退后几步,但是刀子并没有收回刀鞘。 张出对着张杰一礼,说道:“见过大哥,大哥住手!” 金日昆与两个手下不禁愕然,互相打量一眼,糟了,自己的上司与对手竟然是一家人。 这个事情难办了,金日昆冷冷打量张杰兄弟两人,他紧紧握住手中破胡刀。 他心想,大不了今天就血溅五步,但是小郎君会为我报仇的。 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悲壮神色,向着县城方向一礼,打算宁愿死在这里,也不低头。 张得没有心思管金日昆所想,他上前拉住大哥及丁壮他们。 张杰伸手一推,张得摇晃几下。 但是张得并没有退却,而是对着张杰大声说道:“你要过去,就踩着兄弟尸体过去。” “说,官府给了你多少好处,竟然胆敢拦住大哥?”见到张得说出此话,他打量他一眼,冷冷说到。 张得向着金堂县方向拱手一礼,然后才转身对着张杰说道:“小弟我现在为杂房典史,请兄长不要为难小弟。” 张杰看见张得果然穿了一身黑衣,瞪眼说道:“你混了一个什么小吏,也在大哥面前耀武扬威?” “小弟这是杂房典史,下面有山川亭长之类。”张得耐心说道。 “吏、户、礼、兵、刑、工房六房倒是听说,我就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杂房。官府随便安一个不入流的小吏,就值得你卖命?”张杰轻蔑说道。 “当然值得小弟卖命,小弟自从穿上这一声吏服,就决心做好手中事情。”说到这里,张得说道:“大哥,西县已经被保安团攻下,五万胡人骑兵灰飞烟灭。” 说到这里,他打量这一百不伦不类的丁壮,轻蔑说道:“你这一点人,给保安团塞牙缝都不够。” 张杰用手指了张得,说道:“你.......”他无法说下去。 “大哥,你要认清当今局势。官府没有派兵来,显然是希望平安解决。”张得给大哥分析。 张杰打量兄弟,又打量金日昆,心里既痛苦又难舍。 还好,双方还没有真正动手动脚。 张得想了想,对着张杰说道:“还不给金亭长道谦?” 不管怎么说,张杰也冲撞了金日昆,这个态度必须有。 张杰犹豫了半响,轰轰烈烈地开门,想施展拳脚大干一番。 没有料到到头来竟然是灰头灰脸,实在丢人。 不过,自家二弟是亭长上司,让他心里稍稍有些安慰。 想到这里,他干脆单腿跪在地面,双手一拱毅然说道:“金亭长,在下刚才冒犯了,请多多包涵一下。” 金日昆不禁大吃一惊,也急忙把破胡刀放下,单腿跪下,这个可是顶头上司的兄长,千万不能得罪。 “张族长一身胆量,让某佩服。”说完,他也是双手一拱,急忙还礼。 两人哈哈大笑,都觉得有面子,双方起来,又是一礼。 张杰毕竟是族长,拿得起放得下,上前挽住金日昆手臂,右手一伸。“今天我请客,不醉不归。” 金日昆也哈哈大笑,对着两个手下说道:“去把好酒拿来,不醉不归。” 酒席就在山庄院坝里面,非常空旷,连摆十余席也不觉得拥挤。 院坝还有柏木及松木,更加显得古朴。 金日昆打量院坝一旁挂着的大刀长枪之类兵器,又看了张杰,扫视那一百丁壮一眼。 “张族长,你这些人如此好的苗子,放在这里实在是浪费了。”金日昆又猛灌了一口酒,醉眼朦胧说道。 虽然今天是准备出去拆房子,但是张杰并没有携带兵器,显然他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张杰看见这些兵器,猛然灌了一杯酒。 金日昆的话让他伤心不已,他本来想趁着庄子在山上,慢慢在培养壮大自己的势力。 张杰兄弟张得去县城考试,他在这里悄悄扩展势力,双方互相支援互为后盾,同时还有两条路可以走。 因为新来的知县在这里难以站稳脚跟,治安及税赋必须要哀求他。 如果官府要进攻,他也不怕,毕竟经过几代人打造,固若金汤虽然谈不上,但是他自己认为也相差不远。 官军不能进攻,就哀求他一份,他可以与官府讲条件,最终成为豪强。 如果没有赵平,他这个方案极有可能成功。 没有料到,他这个方案还没有长大就胎死腹中。 赵平让他兄弟当上杂吏,也给了他们张家一条出路。 既考验张得忠诚与否,也考验张得办事能力。 而且赵平还先礼后兵,就是给他张家庄一个台阶下。 金日昆毕竟是一个什长,曾经带兵打仗,看到这个山庄,顿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虽然双方暂和解,但是这个山庄气势让人感到压抑,更何况还有一个练武场所。 赵平安排他来这里当亭长,显然是想彻底解决这个心腹隐患。 第二百六十二章、金堂改革(十一) 只是,这个应该如何才能解决呢? 看样子得想一个法子。 金日昆一边喝酒,一边打量他。 从山庄看来修建及布局来看,此人志向绝对不小。 金日昆又是上前敬酒,他先向张出这个上司,接着是主人家张杰及张得。 张杰好像心事重重,并没有感觉金日昆到来。 经过张杰提醒,张出才恍然大悟站起来,与金日昆碰杯喝酒。 他看得出,张杰虽然被当杂吏的兄弟所强迫说动,但是内心其实非常不愿意。 金日昆又连续三次与张杰相互碰杯,两个人脸上都是通红。 金日昆打量这些兵器,看了正在兴高采烈喝酒的丁壮,突然灵机一动。 “张志远(张宏字)张族长知道不?”金日昆醉醺醺问道。 “当然认识,这是在下的宗亲,不过已经过了五服。”张杰有些疑惑回答。 “张志远现在是保安团的主簿,张族长一心向武,如果去投他,必然会照顾宗亲的。”说完,金日昆向西县方向一礼。 金日昆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保安团的人,但是他内心对于保安团还是非常向往。 他退伍,是由于右腿受伤,虽然已经治好,但是依然有些瘸。 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但是跑步影响很大,他伤心之余,无可奈何退伍。 他本身文化底子不错,赵平在考试多多少少照顾一些,因此顺利当上了亭长。 张杰眼睛一亮,高兴向金日昆一礼,急切问道:“敢问志远现在在什么地方?” “西县。”金日昆向北方一指,说道。 “西县就是原来兴胡人元府所治理的地方?”张杰根本不相信问题。 “然也。”金日昆点点头。 “那个可是血肉磨坊,听说胡人在兴元府屯兵五十万。”张杰喜欢军事,自然对兴元府比较了解,说到这里,他的脸色苍白。 在他看来,他的一百丁壮根本不够给胡人塞牙缝。 “哪里还有五十万,嘉定消灭十万,西县又消灭五万,最多不过三十五万。”金日昆扳着手指数着。 “大宋在西县有多少兵马?”兴元府胡人即使只有三十多万,也足够大宋喝一壶的。 张杰担心西县根本无法守住,自己去当炮灰。 “大宋本身有两万,加上投降胡人士卒,应该有四万左右。”金日昆又扳着手指数道。 张杰目瞪口呆,难以相信说道:“大宋这么一点兵力,其中还是投降的胡人士卒,还不够塞胡人牙缝。” “那是你不了解保安团的攻击力。在嘉定的时候,保安团加上押运才三千人,就与大帅一起击败了十万大军。”说到这里,金日昆说道:“兵在于精而不在于多。” 张杰摇摇头,说道:“可惜兵力太少了,而且降卒军心最不稳定,反复无常。他们今天可以投降张家,明天就可以投降李家。” 张杰甚至怀疑金日昆没有让好心,让他到西县送死。 金日昆摇摇头,又是扳着手指说道:“保安团成立之初,不过四五百人,攻下铜鼓山马匪窝扩大兵力才两千。” 张家兄弟三人看了一眼,原来保安团只有这么一点兵力,三人不禁摇摇头。 金日昆哪里不知哪里所想,继续说道:“到了嘉定,保安团扩大到三千人马。嘉定打下之后,到了西县已经扩大到两万人马。” 张家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张杰疑惑地说道:“原来是这样扩大的,又是马匪又是胡人,不知对保安团有影响没有?” “可能许多人与你们想法一样,保安团不断被马匪及胡人稀释,会对攻击力会有影响吧?”金日昆打量张家兄弟三人,说出他们心中的困惑。 张杰不由得点点头。 金日昆猛然喝了一大口酒,哈哈大笑说道:“恰恰相反,凡是来到保安团任何人都不愿离开。” “为何会这样?”张杰挠了挠额头问题。 “保安团不但待遇好,而且对待将士极为关心,解决了士卒的生老病死的后顾之忧,还传授将士读书识字。关键是小郎君极为护短,曾经为了手下不惜与上司闹翻过。” 看着张杰兄弟怀疑的目光,金日昆哈哈大笑,说道:“张典史,张族长知道,请问知道在下的出身吗?” 张杰兄弟反复打量金日昆,说道:“书香世家谈不上,但是应该读过几年书。” 金日昆摇摇头说道:“说来也不怕张典史及族长的笑话,在下本身是一个马匪出身。” 张杰情不自禁站了起来,说道:“一个马匪也能够小吏,岂不是太儿戏?” 说到这里,他有些疑惑看着自己的兄弟。 金日昆痛苦摇摇头说道:“在下成为马匪之前也念过几年书,家里人甚至认为在下将来考上举人也有可能。” “可是后来胡人来了,家人被杀死,只有我从官学逃跑出来。”说到这里他痛苦地抱着头,陷入回忆说道:“在下虽然这样沦落成为马匪,但是依然保持读书与写字的爱好。” “虽然没有笔,在下就用树枝代替笔,书法不但没有退步,反而有所进步。”说完,他就用筷子代替笔,沾着茶水在桌子上面写了过来。 张家兄弟三人一看,金日昆虽然谈不上好看,但是也不难看。 张家兄弟一边深感惭愧,一边向金日昆抱拳行礼。 他们都是读过书的人,知道读书是多么不容易,没有料到金日昆沦为马匪依然勤奋练字不已。 金日昆哪里接受三人大礼,急忙侧身让过,同时急忙还礼。 张杰还是有些疑惑问道:“金亭长单单几年读书难道就能够考上小吏?” “当然,这当然得感谢小郎君。”金日昆摇摇头说道,说完又向金堂县拱手一礼。 当然你得感谢小郎君,如果不是给你造假,你能够考上吗? 张杰脸上情不自禁露出嘲讽的神情。 张出及张得虽然没有这种表情,但是也充满了疑惑。 “可能许多人都认为小郎君泄露题目,小郎君是这种人吗?他一生就是最痛恨弄虚做假,”金日昆脸上全部都是崇拜的神情。 “为许多读书人可能这样认为,认为读书是读得越多就越好,甚至用汗牛充栋来自夸。”张杰与张出互相看了一眼,互相点点头。 金日昆打量二人一眼,说道:“但是小郎君不这位认为,他认为学问,光是学不够,必须问才行,因为学问就是学与问组成。”说到这里,金日昆对着金堂县一拜。 “如果仅仅学而不问,就是书呆子而已,小郎君这样认为。”金日昆脸上完全崇拜的神色,又是向金堂县一拜。 “如果只问而不学呢?”张出情不自禁问道。 金日昆赞赏看了他一眼,又是向金堂县一礼,接着说道:“只问不学,自然没有根基。” 张出与张杰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陷入沉思。 金日昆没有打扰他们两人,而是喝茶。 张家兄弟三人沉思一会儿,点点头,然后向金日昆一礼,说道:“我等受教。” 金日昆急忙闪身让过,说道:“在下没有这个能力,如果你们要谢,就向小郎君道谢吧。”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向金堂县方向一礼。 张出与张得此时心里仿佛犹如黑夜划过一道闪电,感觉多年的读书此时被打开另外一道大门。 兄弟不禁拱手一礼问道:“如何才能做到又学又问?” 金日昆急忙闪身让过,还手一礼继续说道:“小郎君觉得在下这些人书虽然读得不多,既有坏处,也有好处。” “什么,读书少还有好处?”张出与张杰兄弟惊讶异口同声地问道。 金日昆点点头,说道:“读书少,就是受到前人影响更少,给了更多的自己施展的余地,从而减少更加成为书呆子的可能。” 张出与张杰兄弟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又是向金堂县方向施礼。 张出沉思一会儿,有些不解问道:“如此说来,岂不是读书越少越好吗?” “也不是这样,读书主要认字,理解字的意思。至少要能够五千字以上。”金日昆摇摇头说道。 张出点点头,又是拱手一礼接着问道:“请问如何才能做到既学又问呢?” 金日昆自然闪身让过,拱手一礼说道:“在五千字基础上不断去问,但是光是问还不行,还必须思考,思考如何回答问题。” 张出与张杰点点头,又是向金堂县一礼。 金日昆继续说道:“小郎君把学与问结合起来,并称为学与问、思之平衡,只要做到这三点,就能够解决许多问题。” 张出与张杰张得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思考良久,最终一起点点头。 张杰与张得读书不如张出,感觉似懂非懂,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但是张出感觉不一样了,他感觉心灵被打开了一扇窗户,原来书可以这样读。 他若有所思说道:“确实有理,不过能够这一点很难,做到已经可以说大师也不过了。” “张典史非常有悟性。”金日昆向张出一礼。 张出摇摇头,急忙还礼,自己能够领悟这一点,还是金日昆说出的缘故。 张杰想了想,有些不解地问道:“金亭长说小郎君没有泄露题目,那又是如何通过考试呢?” 第二百六十三章、金堂改革(十二) 虽然金日昆给他说了半天,但是他心里还是存在疑惑。 金日昆知道事情必须说清楚,否则这一些人认为小郎君故意泄露题目。 “小郎君认为在下这些人,经义诗词肯定不如学子。这是必然的。”金日昆说道。 张杰与张出、张得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示意金日昆继续说下去。 “既然诗词经文不行,就只有问与思下功夫。小郎君不断出一些难道,让我们找到解决的法子。”金日昆回忆说道。 “当然,开始我们确实也感到非常难受,虽然有人能够回答出来,但是有些偏题。”金日昆陷入沉思说道。 “不怕两位笑话,在下第一次回答,竟然还南辕北辙,闹出一个哄堂大笑的笑话出来。”金日昆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张杰与张出互相看了一眼,确实这个很难,而且非常难,两人不但没有感觉好笑,反而佩服他的勇气。 “但是小郎君不断鼓励在下这些学生,直至能够解答为止。”金日昆陷入沉思说道。 张出点点头,随即问道:“这个过程长吧?” “确实长,基本上一个月,许多人难以回答出来,或者回答也不满意。”金日昆点点头说道。 张杰有些好奇问道:“那么一月之后你们就可以了?” 金日昆摇摇头,苦笑说道:“小郎君当然不满意,因为这些题目较浅显。他后来不断加大难度。” 金日昆继续说道:“小郎君总是非常广泛,不但有带兵打仗,还有邻居纠纷,等等。” 说到这里,他对着张杰与张得说道:“如果论经文及诗词,在下绝对不是二位对手,但是如果调解纠纷,化解矛盾,并不比许多人差。” 张杰佩服说道:“小郎君确实是对症下药因材施教,所以金亭长能够考上小吏。” “那么请问昌元县程永亮(程亮字)又是怎么回事呢?”说到这里,张杰突然问道。 “他是昌元县赵家庄学堂的学生,我们学过题目他全部都学过的。”金日昆老老实实回答道。 张出终于知道自己输了哪里了,这个程永亮不但经文(学)厉害,就是解决事情能力(思与问)也厉害, 他如果不成为第一名,还有哪个成为第一名? 整个金堂县输得不冤,就是成都府甚至西县等外地学子输得也不冤。 其实金堂县经文及诗词在可以说还在昌元县之上,因为笔试第一名就是金堂县的。 但是解决事件的能力就不是金堂县的强项了,被昌元县的程亮夺得面试第一。 看来,赵平不但能够写出《战争说》及《万物之道》,就是教书育人也独有一套。 难道,赵平的《万物之道》真的能够一统万物吗?张出不由得陷入沉思。 看来,自己有空得多多看看《万物之道》,也许对自己学问做事办事非常有启发。 金日昆不管张出怎么想,他关键是要说服张杰。 “其实保安团如在下这种人比比皆是,可惜呀,在下退伍了?”金日昆诱惑张杰说道。 “既然保安团如此之好,那亭长为何要退伍?”张杰一针见血问道。 金日昆痛苦抱头,说道:“在下在嘉定之战中,与胡人拼杀伤势严重,当时已经昏迷过去。幸运的是保安团郎中营把在下从阎王哪里抢救过来,不幸的是留下腿疾。就是从此不能再跑步了。因为跑步必然就是一瘸一拐。” ”在下根本舍不得离开兵营,可是这一身腿疾,已经无法留在兵营。来到金堂县之后,一个人感觉到特别孤单冷清,特别思念保安团那种浓浓的袍泽之情。“金日昆眼里完全是浓浓的不甘与不舍。 张杰及张出兄弟不禁耸然动容,如果没有金日昆他们在嘉定击败胡人,那么金堂县至今还在胡人铁蹄之下。 两人深深向金日昆一起行礼,齐声说道:“谢谢金亭长,将我等从胡人铁蹄挽救出来。” 金日昆这次没有闪身让过,而是坦然爱礼,同时还礼。 张杰听说金日昆昏迷都能够抢救过来,不禁问道:“保安团现在郎中有多少,士卒多少能够存活?”事关身家性命,他不得不打听仔细。 金日昆骄傲说道:“在保安团,这个你放心,受伤士卒九成能够活下来,医治好之后又是生龙活虎一个。” “因为保安团不但有专门的郎中营,还有一个护士营。”金日昆拍拍胸膛说道。 “什么是护士营?”张杰不解问道。 “她们就是郎中的助手。”金日昆解释说道。“照顾受伤士卒非常有一套。” 张杰陷入沉思之中,保安团对将士确实好,不但有俸禄高,兵器先进,而且还教人识字。 但是,西县毕竟与金堂县太远,至少上千里,而且还是危险的栈道。 他左右为难,究竟去还是不去? 不去,在金堂县除非就种田过一辈子,但是这个不是他的选择。 去,西县听说哪里可是血肉磨坊,风险极高。 金日昆当然知道张杰所想,思考一会儿说道:“有一个法子,既能够在西县建功立业,也避免风险。” “天下没有这种事情吧。”张家兄弟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一起摇摇头。 “保安团的主簿是你们宗亲,又是本土的老乡,他不照顾你们还照顾哪个,你们去了,这一百人正好成为他的亲兵。”金日昆提醒说道。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点点头。 张杰上前对着金日昆一礼,由衷感谢说道:“杰感谢金亭长指教。” 打通张杰的顾虑,张杰也坦然把山庄情况向金日昆作了介绍。 原来,这个山庄不是报官府所报三百多人,而是八百多人。 这八百多人,既有张家庄原来的人,更多是因为胡人入侵在这里躲避逃难的老百姓。 张杰随后把族长位置交给兄弟张得,自己带领一百丁壮到西县建功立业。 金日昆心里终于松了口气,终于算得上比较圆满完成了任务。 赵平交给他的任务有三个,其一给受灾老百姓发放补助,其二是给三胎以上的家庭发放补助,其三,摸清张家庄人口具体数量。 前面两个任务是掩护,后面这个是关键,赵平决心把金堂县人口彻底摸清。 而张家庄是关键,它不但在山上易守难攻,而且人数最多。 由于金日昆政绩优异,不久就被赵平提拔为金堂县的巡检。 虽然他不能跑,但是赵平给他配备一匹好马,对付山贼小偷绝对没有问题。 金日昆为了大宋在嘉定受伤差点死去,这是大宋的英雄。 你为大宋抛头颅洒热血,大宋也绝对不会亏待你,这是赵平对待士卒的原则。 赵平不但要给保安团士卒希望,就是受伤退伍的将士也要有希望,而金日昆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张杰之所以在最后一刻决定带领丁壮到西县,正是从金日昆身上看到希望。 金堂县县城,东益当小街。 周杰一边提着鼻子,一边把桶里粪便就要向河里倒去。 他的儿子周期出来,双手急忙拦住,说道:“爹爹,现在官府有规定,不能向河里倒脏物。” 周杰瞪了他一眼,大声说道:“自古就是把脏物向河水倒。不倒河里,难道等着臭味在家里熏人?” 说完,他就把桶里的粪便倒入河里。 周期双手一礼,哀求说道:“爹爹,金堂县人人都一起向河里倒脏物,那才是熏人。” “怕什么,河水一直流着的,所有的臭味流走了,就没有臭味了。”周杰一边用河水清洗木通,一边说道。 周期打量河水,又看了阴沉沉天气,说道:“现在河水流得快,当然没有臭味。可是如果河水少或者流得慢,特别是天气干旱岂不是臭味冲天?” 周杰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道:“怕什么,天上要下雨,再多臭味也会冲去。” 周期看见无法说服老爹,从身上撕下一块纸片,说道:“按照官府规定,向河水倒脏物一律处罚一百文。” 周杰先一愣,随即不禁大怒,训斥说道:“你能干,竟然处罚到你老子头上了。”他一边气愤不已,一边手颤抖指着周期。 周期摇摇头,说道:“儿子怎能处罚父亲,只能处罚自己,这一百文钱,儿子出好了。” “儿子,你为何要处罚自己?”周杰反复打量儿子,不明白儿子为何这样。 周期向父亲一礼,苦笑说道:“爹爹,儿子是这一条河的河吏。管好这一条河是儿子的职责。” 周杰没有料到自己儿子竟然当上了河吏,心里一边高兴,一边又痛苦。 高兴的儿子也是一个吃皇粮正式的小吏,痛苦的是,儿子第一个拿自己这个老子开刀。 “儿子之所以要处罚自己,就是要正人先正己。只有这样,儿子才能管好这一条河。”周期解释说道。 周杰感到自己太丢人了,张辉品、陈兴全等这些街道邻居对自己指指点点。 让他惭愧的还在后面,周杰拿出一个传声器,对着众人说道:“官府规定,从现在起,不能向河里倒脏物。倒脏物一次,处罚一百文钱。正人先正已,我先处罚自己。” 就在周杰掩面的同时,张辉品与陈兴全等一起向周期行礼,大声说道:“周官人说得有理,官府的规定,小人自当遵守。” 他们看到周期敢于对于自己父亲处罚,其它人当然也不会手软,心里当然凛然。 只是没有料到,金堂县虽然改革成功,但是有一件事情让金堂县上上下下的官吏苦不堪言。  第二百六十四章、灵泉知县(一) 正是应了那一句福祸相依相存,好事有时也会有意外的结果。 金堂县无疑是整个受到胡人劫掠几个路治理得最成功的,恢复得最好的。 正是应了那一句“人怕出名猪怕壮”的古话,现在金堂县就是活生生的写照。 成都府路、潼川府路、利州西路,这三个受到胡人劫掠的其它州县官员纷纷到金堂县来取经。 开始是成都府路的来,毕竟都是一路管辖,金堂县自然得热情接待。 彭州离金堂县最近,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 知州墨青亲自带领九陇等知县来到金堂县。 知州品秩远远比舅舅这个知县官,按照应该是成都知府或者判官来接待。 但是秦玉龙及阳武都在成都,这个对等接待任务就只有赵平了。 赵平是成都府主簿,加上又是天下名士,倒也说得过去。 参观金堂县的整洁宽阔的大街,井然有序的人流,还参观了六座坚如磐石的大桥,参观了传说之中的百花园,纷纷赞叹不已,甚至吟诗作词。 这还没有完,走的时候,他们还带走金堂县赠送的“土特产”。 这些“土特产”自然就是赵家庄制作的醉春风茶叶、琼浆玉液、仙饼、仙面、仙炉、仙炭等一套。 没有法子,这个就是中华民族人传统美德,必须让客人满意而归。 没有料到的是,彭州官员刚走,汉州(德阳)官员又来取经。 人员来了一拔又一拔,让金堂县的上上下下官员苦不堪言。 他们美其名来参观取经,其实是公费旅游,看看这个这个人间天堂,顺便带走一些金堂县赠送的“土特产”。 到后来,整个四川各个府州县的官员基本上都来到这个人间天堂参观。 幸好还有赵家庄预交税赋作为支撑,不然金堂县的财源早已破产,让外地人看到金堂县的笑话。不过这个已经是后话了。 在各个府州县来参观时候,期待的朝廷奖赏终于来了,让保安团上上下下松了口气。 与礼部官员一齐到来的还有赵平的及护川军、保安团等人任命。 四川省试一般是被赐予同进士占多,只有少数被赐予进士。 出乎意料,赵平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获得进士身份,而且还是进士及第。 什么是进士及第,就是状元、榜眼、探花才是进士及第,也是前一甲进士。 这个是什么原因?竟然让官家及朝廷如此看重? 是还是那个对大宋内外影响极大的《战争说》策论,还是被人称为小宗师的《万物之理》起了极大的作用? 可能两者都起了作用吧,毕竟赵平现在的文名已经走出大宋,就是大理、胡人也知道。 赵平的散官也同时由正七品朝请郎升级为正六品朝奉郎。 护川军的编制由一万变成两万,保安团依然没有限制人数,让人联想纷纷。 赵平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把护川军训练成大宋第一个野战军,保安团变成守备军及补充军。 是随着余玠奏疏还有担架及旋风炮两个祥瑞? 还是攻打下了西县这个已经失去了十多年的大宋疆域? 赵平品秩进步了,娘亲也跟随水涨船高,变成安人敕命。 虽然赵平只是散官升级,但是送礼的却官人在。 成都知府秦玉龙派幕僚纪元送来玉如意一对! 通判阳武派人送来苏东坡书法真迹一幅! 而余玠则派唐毅送来他的自己书法“再接再厉!”,也同样让人深思! 唐毅本人则送赵平姜夔的书法王之焕的《登鹳雀楼》,其中诗则是“更上一层楼”! 嘉定知府的辛志才则亲自送给辛弃疾的书法真迹《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 但是这些礼物不算奇特,然而最让人稀奇的礼物却是刘昂! 这是一副廉颇负荆请罪的玉石雕像! 赵平一边收下刘昂的礼物,一边心想,刘昂现在终于醒悟。 在赵平面前,无论他怎么厉害,也逃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心。 不过还是要静观其行,不要被其表面所诱惑。 如果他能够改变最好,毕竟完全变成敌人对舅舅也不利。 纪元在给赵平送礼物的同时,把赵平喊到旁边,说有一件事情要商量。 看到纪元眉毛紧锁,显然这事情比较辣手。 两人分主宾在书房坐下,翠竹把茶水送上,顺便把门关上,没有人来打扰。 纪元喝了一口醉春风之后,终于把话说出来。 原来新到的灵泉县知县梁山秋被人告了,而且告状之人不是别人,而且还是他的未婚妻任丽琴。 清官难断家务事,可是未婚妻竟然告自己的未来官人。 未来这是一家人的事情,梁山秋既然是任丽琴的未婚夫,直接娶媳妇就行了吧。 可是,事情偏偏没有按照秦玉龙要求发展,因为梁山秋不但不愿意娶她,反而告她与人私奔。 丑闻,丑闻,这不但是家里丑闻,也是官场丑闻,更是大宋丑闻! 大宋崇尚儒家,讲究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如果梁山秋不能处理好与任丽琴之间的关系,那么他人品确实存在问题。 既然梁山秋人品存在问题,那么他这个知县就不当也罢。 但是这个案子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就在梁山秋上任之初发生。 本来成都府还有金堂县这一个光鲜的招牌,可是发生了梁山秋这一件事情,这简直是给成都官场抹黑。 秦玉龙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法子。 他把案子想甩给通判阳武,阳武一听也感到头痛,这个案子谁沾手谁倒霉。 两人苦思整整一天,晚上也没有休息好,就是没有找到解决的法子。 阳武给秦玉龙出了一个主意,成都府不是还有一个主簿吗? 主簿嘛,就是替知府通判分忧的,而且赵平表现不凡,只有他能够解决了。 两人相视一笑,就这样把案子甩给赵平。 赵平一听,也不禁揉了揉额头,确实,梁山秋与任丽琴是是非非太多,真的难以断案。 但是这次是秦玉龙求他,如果案子没有解决好,对于整个成都府都有影响。 毕竟,赵平是秦玉龙推荐上去,秦玉龙受到影响,自然对赵平也有影响。 赵平的政敌在成都及京城虎视眈眈,等着赵平露出破绽。 赵平的公房没有设在成都府,而是在金堂县,毕竟他的重点在金堂县。 当然他的政敌不会放过赵平,云无涯就跳了出来, 他弹骇赵平,作为主簿,公房不设在成都府,为何要设在金堂县? 难道你这个成都府主簿想不务正业? 其实在云无涯来到成都赴任之前,赵平已经是这个样子。 这一点,他不但得到成都府的认可,就是余玠与朱文炳也默认。 其实,这也是赵平当初条件之一,没有料到现在竟然成为政敌攻击的弱点。 弹骇必须回复,赵平是这样答复的。 其一事实证明,把主簿公房设在金堂县对了,金堂县成为人间天堂就是最好的证明。 其二,如果不把公房设在金堂县,西县能够收复吗? 金堂县及西县,这是赵平最拿得出手的政绩,这一点,就是朝廷与官家也承认。 云无涯收到赵平的回复,感觉自己好像吃了一口苍蝇,想吐又偏偏难以吐出。 但是他喝茶之后,突然冷静下来,赵平你别得意。 虽然西县收复了,那个可是原来胡人的地盘,以胡人睚眦必报的性格,赵平苦日子还在后面呢! 想到这里,云无涯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赵平的回复,一边露出冷笑。 新任灵泉县知县梁山秋与他的未婚妻任丽琴一起来到金堂县。 梁山秋与任丽琴见到赵平,实在不敢想像,成都府的主簿竟然是一个十一年的少年。 梁山秋不过一想,甘罗十二为相,倒也想通了。 梁山秋年纪二十出头,剑眉星目,身材修长,长相不错,不知任丽琴为何要与人私奔呢? 而任丽琴化着浓妆,让人看不清她的真面目,但是身材苗条。 梁山秋虽然是知县,但是赵平毕竟是他的上司,拱手一礼,口称:“下官梁山秋见过赵主簿。” 任丽琴并没有跪下,而是深深做了一个万福,用极其甜腻温柔声音说道:“奴家见过赵官人。”说完,她还抛来一个媚眼。 赵平见到此女,顿时觉得不喜,难道此女是青楼女子,如此卖弄风情? 赵平一拍惊堂木,问道:“尔等何事,速速道来。” 听到此话,原来还卖弄风情的任丽琴突然不见了。 她立即递上状子,同时一边哭泣梁山秋为人不齿,不顾她父母养育之恩,抛弃未婚妻子,与人相恋,枉为父母官。 她一边哭泣,一边诉说,脸上精致的妆也变成了一个大花脸。 赵平咳嗽一声,翠竹从后院出来,给任丽琴递给一张洗脸巾,提示她洗脸。 看着翠竹精致的相貌,任丽琴露出嫉妒的目光,但是还是不好意思把脸洗了。 她露出本来的面目,五官清秀,年纪大约十八九岁,相貌只有算得上中等偏上。 赵平打开任丽琴的状子,想看看此案的来龙去脉。 这个状子条理清晰,铁笔银勾,显然不是任丽琴这个所写,而是请了一个刀手代笔。  第二百六十五章、灵泉知县(二) 赵平展开状子,只见内容大致如下。 常州人氏梁山秋自幼失去父母,由任丽琴的父母代为抚养,并把女儿许配给他。 应该说任丽琴的父母对于梁山秋有抚养之恩,恩同再造,还把女儿许配给他。 现在梁山秋当上知县,就要抛弃未婚妻,要与其它女人结婚,活生生一个陈世美再生。 从这点看来,任丽琴确实占了大义,梁山秋唯一的选择就是只能娶她。 赵平看了任丽琴的状子,又看了梁山秋,又打量任丽琴。 任丽琴这些女子喜欢卖弄风情,确实让赵平不喜欢。 但是她的父母对你有养育之恩,又把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你,你梁山秋不能忘恩负义,抛弃未婚妻子而另娶他人。 赵平顿时觉得梁山秋虽然相貌不错,但是人品不行,顿时有些不喜。 但是不能光听这些女人的一面之辞,因为梁山秋反告任丽琴与人私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赵平不禁打开梁山秋的状子。 看着状子,赵平情不自禁在脑海浮现一个故事。 梁山秋在状子里面承认任丽琴父母把他养大,同时也承认任丽琴是他的未婚妻。 但是,她不守女德,竟然不顾自己有了婚约身份,与一个叫做马荣的人私奔。 马荣是谁,竟然有如此之大的魔力,让任丽琴不守女德私奔? 原来马荣是常州首富,办了一个织坊,有好几百的织布机。 任丽琴认为家里贫穷的缘故,就是把大部分钱用在梁山秋读书上,让她吃穿不如邻居,受尽别人嘲笑。 马荣拥有常州最豪华的马车,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那是一个镶金嵌玉的马车,并且还在前呼后涌招摇过市从她门前走过。 那一年,任丽琴刚刚十三岁,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龄。 而此时,梁山秋才十五,还是一个穿着补丁读书的小穷酸。 任丽琴十五那年,到了织坊成为一名织娘。 任丽琴就利用这个机会,不断靠近马荣,最后成为马荣外室。 织娘收入很高,技术精湛的织娘收入甚至超过丞相。 当任丽琴光鲜回家,给父母带来俸禄元远超过父母种田所得,家里也不怀疑有她不光鲜事情。 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把任丽琴当马记织坊外室的事情告诉了梁山秋。 梁山秋差点疯掉,没有料到自己未来的娘子竟然如此喜欢这个铜臭之物。 而且听说这个马荣长得确实丑陋,年齿比任丽琴大两倍。 梁山秋来到河边,想跳河自杀了之。 但是当他把脚伸进水里之后,突然想起已经逝去的父母遗言。 父母希望他好好活下去,争取出人头地。 而且父母还在老家的房子墙根埋下一笔钱,作为他应急用。 梁山秋擦干眼泪,从老家墙根取出那十几两银子,发奋读书,考上万松书院。 在万松书院读书,他在这里考上举人,后来考上了进士。 梁山秋的孽缘就在万松书院,他有一个同窗叫做祝英秀,长得特别俊秀。 祝英秀对于品学皆优梁山秋特别好感,两人经常在一起讨论诗词文章。 看到梁山秋书不多,祝英秀还把自己书借给梁山秋。 两人感情极好,结成异姓兄弟。 三年之后,梁山秋考上举人,意外的是,祝英秀没有去参加考试。 祝英秀虽然没有参加考试,但是一直给梁山秋购买食物及菜品,让他安心考试。 梁山秋考上举人之后,祝英秀依依不舍高开,说家人要他回去。 梁山秋一路相送,直至十八亭。 在相送路上,祝英秀告诉梁山秋一个让他惊喜不已的消息。 他家里有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妹妹,等着他来提亲。 梁山秋觉得祝英秀长得特别俊秀,妹妹与他一模一样,当然喜欢。 但是梁山秋心里不禁苦笑,我可是有一个娃娃亲娘子的人,还能够有接亲的资格吗? 祝英秀满心欢喜告诉梁山秋,却看见梁山秋一脸苦笑,而且闷闷不乐,急忙问是怎么回事? 梁山秋只好据实回答,祝英秀没有料到梁山秋已经有了未婚妻,差点晕倒过去。 梁山秋急忙扶住祝英秀,说他一点不喜欢这个未婚妻,而且关键的是这个这个未婚妻不守女德,竟然给别人当外室。 祝英秀破涕为笑,问梁山秋为何不休任丽琴? 梁山秋揉了揉额头,有些纳闷说道:“她尚未过门,何来休妻之说?” 祝英秀突然非常严肃认真问梁山秋:“你究竟要娶哪个,小弟的妹妹还是那个姓任的?” 梁山秋情不自禁回答:“秋此生唯一要娶的人,就是祝英秀的妹妹。” 祝英秀摇摇头,说道:“口说无凭,如何才能让人相信?” 梁山秋家境贫寒,也没有信物。 梁山秋想了半天,这个折扇是自己随身携带的,也只有这个拿得出手。 当梁山秋把折扇递给祝英秀时,祝英秀并没有接过。 “你这个上面什么也没有,算什么信物?”祝英秀嗔道。 梁山秋拿出笔,在上面写着“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梁山秋赠”。 他写上吹干之后恭恭敬敬递给祝英秀。 祝英秀白了梁山秋一眼,伸手接过,哼了一声,说道:“你可要记住,小弟的妹妹一直在家里等你来提亲。” “来绝对要来,但是现在秋还寄居别人家里,岂能来提亲?”梁山秋说到这里,毕竟寄人篱下,有些内疚低头。 “但是也不能让小妹一直等着你来,总得给一个时间吧。”祝英秀盯着他说道。 “给我三年时间,三年之内必然提亲。我好好努力,争取考上进士。”梁山秋想了想说道。 梁山秋此时才十九岁,三年才二十出头。 祝英秀妹妹与祝英秀一样大,三年之后二十岁。 只是这样确实耽误人家了,梁山秋心里觉得非常内疚,不知他的小妹是否愿意等待。 就在梁山秋忐忑不安脸上阴晴不定时候,祝英秀点点头,说道:“好吧,三年就三年,只是三年你必须来,否则.........” “否则什么,我三年如果没有考上进士,也没有脸来祝家提亲。”梁山秋老老实实回答说道,总不能耽误人家一生吧。 “你不来才耽误小妹一生,她也只有投河自尽。”说到这里,祝英秀眼睛突然红了,差点眼泪流出。 梁山秋不禁惊讶,怎么这个兄弟如女子一样,动不动就爱眼红,有时甚至流眼泪水。 “此生如不能娶小弟的妹妹为妻,天打雷劈。”梁山秋发下重誓。 “既然如此,也不枉小妹等你来提亲。”祝英秀揉了发红的眼睛,努力做出一个笑容,可是那笑容怎么也有些勉强。 告别梁山秋之后,祝英秀回到家里闺房。 其实祝英秀不是男子,而是女扮男装的女子。 但是丫环急匆匆跑了进来,告诉祝英秀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祝员外想把他许配给常州首富马荣的儿子马文才。 祝英秀不禁大吃一惊,立即来到客厅,对着祝员外跪下。 祝员外看见已经换上女装的祝英秀,不禁大怒,说道:“你还有脸回来?” “女儿不孝,让父亲担忧了。”祝英秀跪在地下低头回答。 “你还知道有家,三年了,想过家没有?”祝员外厉声问道。 “当然想家,无时无刻不想念父母。”祝英秀抽泣回答。 “那你为何要跑出去?心里何曾有家?”祝员外依然厉声,胸口起伏不停。 “女儿想出去读书。”祝英秀一边抽泣一边回答。 “读书,女子无才便是德。读书有什么用处,能够中举考上进士?”祝员外情不自禁嘲讽说道。 “虽然不能考试,可是三年确实读书不少,还增长不少见识。再说,李清照不也是女子?”祝英秀反驳说道。 祝员外大袖一挥,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面,喝茶之后和蔼说道:“起来吧,跪在地面不痛?” 祝英秀谢过父亲,对着万福一礼,在侧边椅子坐下。 祝员外打量她几眼,点点头问道:“你出去三年了?” “爹爹,是的。”祝英秀只好回答。 祝员外打量她两眼,有些不舍。 他是犹豫几下,最终还是说道:“三年,你现在也有十七吧,有的现在已经嫁人。” “女儿回来是服侍爹爹的,女儿不嫁人。”祝英秀肯定回答说道。 祝员外勃然大怒,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婚不嫁,让人看笑话,为父丢不起这个脸。” “女儿就是不愿意嫁人,回来一心一意服侍爹爹。”祝英秀一咬嘴唇,毅然回答。 祝员外打量她几眼,点点头说道:“你也到了出嫁年齿,为父给你找了一个郎君,就是马子誉(马荣字)的儿子马文才。” 祝英秀坚决摇摇头,说道:“马荣虽然一身铜臭,却也难以掩盖他丑陋的相貌。他相貌,儿子岂能好看。女儿未来的郎君,要有才有貌。” 祝英秀看不起马荣,干脆直呼其名。 祝员外摇摇头,耐心说道:“才貌双全的男子又品德俱全的男子,天下何其稀少。听为父一句话,马文才相貌不差,品性不错,家境更是远远在祝家之上。为父作主,把你许配给马家。” 第二百六十六章、灵泉知县(三) 祝英秀依然摇摇头。 “女儿看见马荣就不喜,此人一身铜臭,整天招摇过市就只知道炫耀自己。”祝英秀依然坚持已见。 祝员外不禁大怒,强制忍住心里冲动,依然耐心说道:“马子誉虽然铜臭,但是马文才从小有名师教导,算得上才貌双全,而且家境不错,为父不会让你吃亏的。” “才貌双全,考上举人没有?”祝英秀晒然一笑问道。 祝员外呐呐说道:“这次差一点,下次努力,加一把劲就能够考上了。” “既然举人都没有考上,还算什么才貌双全双全?”祝英秀不禁晒然一笑。 祝员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面一顿,眉毛一皱,说道:“马文才还年轻,不到二十岁,还可以再次参加考试。” 祝英秀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既然不是才貌双全,那女儿不嫁,在家一心一意服侍父母。” “不行,为父已经与马子誉商量好了,明天就交换帖子。”祝员外断然说道。 听到高员外迫不急待把自己嫁出去,祝英秀大哭:“女儿不活了。” 说完,她就一头向柱子撞去。 丫环急忙抱住她,但是祝英秀头部已经撞上柱子。 丫环也不禁被祝英秀拖到柱子前面,差点撞上柱子。 砰砰一声,幸好有丫环这一拉,祝英秀只是额头撞出一个包。 祝员外想伸手一拉,可是想到毕竟男女有别。 他对丫环说道:“把小娘子扶进去,用正红花油给她抹抹。小心呀,不要破相。如果破相,拿你是问。” 管家急忙喊来两个丫环,一边战战兢兢把祝英秀扶进去。 看着祝英秀被三个丫环扶着进她的闺房,祝员外叹息说道:“以为你三年读书,脾气应该改改,没有想到三年还是那个犟脾气,看来三年书白读。” 四十来岁祝员外正在叹息时候,一个三十多岁丰满美妇进来了。 “官人,秀儿怎么了?听说她撞柱自杀了?”她一边哭泣,一边用手帕抹泪问道。 祝员外本来火气已经消失一些,听到此话不禁脖然大怒,指着夫人说道:“她有今天,还不是你惯出来的。” 夫人脖然大怒,一手叉腰,一手后指着祝员外说道:“如果不是官人你逼着她嫁人,怎么会让把秀儿往死路逼?” 祝员外一拍桌子,不甘示弱说道:“当初如果不是夫人同意她读那个劳什子书,不是早已嫁人了吗?” 夫人哭泣得更加厉害了,说道:“如果官人逼死秀儿,奴家也不活了。” 说完,她急匆匆带着丫环上绣楼看女儿去了。 祝员外看见远走夫人的背影,叹息一声,摇摇头坐下喝茶。 祝夫人来到绣楼,看见祝英秀躺在床上,一个丫环在给祝英秀盖被子,另外一个给她额头抹正红花油。 还好,女儿没有大的事情,否则就要找那死鬼算账。 看见夫人进来,两人马上停止手中活计,望着夫人。 夫人示意她们继续,叹息问道:“秀儿,你在外面是否中意之人?” “娘亲说什么,没有这么一回事。”祝英秀急忙用手把脸捂住,口里急忙说道。 祝夫人叹息一声,上前轻轻抚摸祝英秀没有遮住的脸,轻轻说道:“秀儿,把手拿开,让为娘看看你的伤口。” 祝英秀只好把手拿开,祝夫人仔细打量她的额头,还好只有一个小包,有一点血丝,没有破相。 她亲自从丫环手里接过正红花油,小心翼翼给祝英秀抹上。 她一边给祝英秀抹,一边轻声问道:“秀儿,为娘是过来人,你都殉情了,怎么还说没有?” 祝英秀不语,眼睛茫然望着屋顶。 “秀儿,家里为娘做主,给为娘说说,是否在书院看上了一个?”祝夫人问道。 祝英秀情不自禁又捂住了脸,被祝夫人轻轻拔开。 “为娘相信秀儿的眼光。给为娘说说,他长相如何,文采如何,家境如何?”祝夫人耐心诱导。 看着祝夫人的温柔眼神,祝英秀一咬嘴唇,终于说道:“长相不错,刚刚考上举人,寄人篱下。” 祝夫人听到前面两句点点头,后面一句让她有些皱眉。 不过如此看来,已经是才貌双全,也不错了。 “他什么时候来提亲?”毕竟女儿年齿也不小了,这个必须问清楚。 “他说了,考上进士就来提亲。”祝英秀犹豫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祝夫人不禁眉头一皱,问道:“他如果没有考上进士,岂不是耽误秀儿一辈子?” 祝英秀摇摇头,说道:“他让我等他三年。” 祝夫人不禁张大嘴巴,说道:“秀儿,三年之后你不怕自己年齿大了?”说完,她不禁擦拭眼泪,既为女儿痴情感动,更为女儿担心。 祝英秀想了想,还是把折扇拿出,不好意思说道:“娘亲,这是他给我的定情之物。” 祝夫人打开折扇一看,见到上面雄浑有力的书法及两句情诗,叹气说道:“难得有情郎!” 祝夫人把折扇交给祝员外,祝员外接过,就要动手撕烂,祝夫人急忙抢了过来。 祝员外脖然大怒,指着绣楼训斥说道:“父母之命,媒勺之言。儿女终身大事,岂能私订终身?” 祝夫人也不甘示弱,一手拿着折扇,一手叉腰,奋力反击说道:“难道你想把秀儿逼死才甘心?” 两人脸红脖子粗吵得,让也不能说服谁。 此时管家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说道:“主人,主母,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祝员外与祝夫人两人停止吵架,一起望着管家,祝员外皱眉问道:“什么事情,让你惊慌失措?” “马子誉要破产了,作坊要垮了。”管家脸上是一脸哭丧着脸,自己小娘子就要与马荣交换帖子,没有料到竟然发生此事。 “马子誉不是有几百织布机吗?怎么会垮掉呢?”祝员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马子誉已经几个月发不出俸禄,织娘现在停止织布,要求他发钱才织布。”管家仿佛天塌下来一样。 祝员外不禁冷汗淋淋,刚才还想与马荣交换帖子,没有料到对方竟然要破产了。 现在把女儿嫁过去,不是把她向火坑里面推吗? 祝员外不由得退后几步,无力坐在椅子上面,茫然问道:“马子誉不是好好的,为何会发生这些事情呢?” 管家也来到茶几上喝茶,思考一会儿,分析说道:“现在市面上出现一种织布,不但比马记作坊的结实,而且细密美观。” “几时出现的,老夫怎么不知道?”祝员外打断管家话,问道。 管家不禁把目光向祝夫人望去,祝夫人说道:“这个已经有了三个月左右,就是我们家里也是穿上这个布料。管家你说下去。” “其二,马子誉家人穷奢极侈,以为他们生意还是与以前一样。根本没有料到市面上出现这种布料,听说这各布料是四川赵家庄制作的。” “赵家庄制作的琼浆玉液、醉春风茶叶、仙炉、仙炭、琉璃这些老夫知道,没有料到又制作布料。”祝员外叹息一声,闷闷不乐喝茶。 “其三,马荣现在疏于管理,一心一意玩女人,纳小妾养外室。出现这种事情,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管家扳着手指说道。 祝员外思考一会儿,说道:“那他可以降价呀!” “降价之后就只能进入普通百姓家里,他那个布料,条件好的看不上。唉,他想要过以前的日子难啰!”管家摇摇头,叹息一声喝茶。 祝夫人也喝茶,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让祝员外更加纳闷不已。 “官人,你看看,马记作坊前景如何?”夫人提醒说道。 “马子誉如果把家里穷奢极侈的物事卖掉,把那些小妾外室抛弃,也许能够支付织娘俸禄。”祝员外想了想说道。 “他现在俸禄已经几个月无法发出了,显然没有周转钱了。现在只有等着把手中布料卖掉进货,不过这样一来,不知等到什么时候?”祝员外分析说道。 “意思就是垮掉的是早晚的事情?”祝夫人盯着他问道。 祝员外沉思一会儿,有些不甘心点点头,叹息一声。 “那秀儿的事情呢?”这个都是祝夫人的目的。 “马家还好没有交换帖子,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吧。”祝员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道,他实在有些心灰意冷。 “那秀儿的事情呢?”祝夫人追问道。 “这个夫人作主!”祝员外感觉打击甚大,干脆放权给夫人。 马荣的作坊勉强支撑不到半年终于垮掉,任丽琴作出了最终选择,不得不离开马荣。 此时让她意外的事情传过来,梁山秋考上了进士,而且据说去成都府灵泉县赴任知县路上。 此时她惊呆了,原来根本瞧不起的穷酸竟然考上进士,而她一心当作靠山的马记作坊彻底垮掉。 任丽琴失眠了,想了整整一个晚上,毅然作出决定,来到成都府灵泉县。 最后她想到,梁山秋是她家里养大,又自幼与她有婚约,干脆鼓足勇气来到成都府。 然而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已经不是幼小的任丽琴,对方也不是幼小梁山秋。 第二百六十七章、灵泉知县(四) 梁山秋断然拒绝了她,并且已经向祝英秀提亲。 走投无路的任丽琴,怒不可遏一纸状子,把梁山秋告上了。 看完两人状子,听完两人诉说,赵平感觉有些头痛。 事情关键在于任丽琴,梁山秋被她逼到另外一个女人身上。 但是任丽琴现在是破罐子破摔,她日子不好过,也不想对方好过。 反正你梁山秋是官场知县,必须顾忌自己身份,必须维护来之不易的声誉。 而她无论官司胜败与否,对她影响不大,而对官场上梁山秋影响非常大。 赵平没有立即断案,他宣布暂时停止审判,决定从任丽琴方面入手。 赵平把任丽琴喊到后院,反正他人还小,就是别人想造谣也无从说起。 赵平亲自给她泡茶放在面前,让她受宠若惊。 兰儿与夏荷偷偷从外面打量,不知赵平干嘛对着这个“老女人”干嘛如此客气。 如果任丽琴知道这两个小小娘子的想法,恨不得上前撕烂两人嘴巴。 老娘不到二十岁,竟然被你们称为老女人。 古时就是这样,任丽琴已经几乎两个小娘子当娘亲了,难怪两个丫环把她当作老女人。 赵平看到她脸上有菜色,料想她这些日子没有过好。 他喊来翠竹,让她安排一桌酒席。 看着容光焕发的翠竹,而自己素面皮肤偏黄,加上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安宁,她看起来有些憔悴,不禁嫉妒之后低头下去。 任丽琴果然饿了,除了酒没有动之外,其它包括烧白、回锅肉、锅爆肉在内等这些名菜几乎被她一扫而光。 吃饭之后,任丽琴提出一个要求,就是要化妆。 赵平不禁愕然,自己对她完全没有想法,为何还要化妆? 他哪里知道,翠竹及前来偷偷打量的兰儿、夏荷这些容貌,个个都把她比了下去。 她只有通过化妆找回自信,不然她会坐立不安的。 赵平头痛,从常州来的祝夫人更加头痛。 她没有料到女儿的意中人突然掉下一个未婚妻,把女儿叫进来赵家庄的屋子询问仔细。 原来是女儿竟然隐瞒了梁山秋还有未婚妻消息? 她厉声问道:“梁山秋有未婚妻之事为何不告诉为娘?” 祝英秀泪眼朦胧说道:“娘亲,他那个未婚妻不守女德,等于没有!” 她那时根本不敢说梁山秋已经有了未婚妻,即使这个未婚妻不守女德。 如果她说出这些,她现在可能已经是马文才的人了。 所以她不得不隐瞒,而且她相信梁山秋心里只有她。 还好,梁山秋果然只喜欢她一人,而且还非常争气。 “秀儿呀,对方有婚约,这占了大义!”祝夫人担心自己女儿只能当小妾。 “娘亲,山秋说过不会娶她,只会娶女儿的。”祝英秀抬头用一种肯定语气回答。 “你怎么能够如此无耻?”祝夫人气愤之极,当时气得差点给女儿一个耳光。 但是她手伸到一半,突然又缩回。 毕竟这个不能怪梁山秋,也不能怪女儿。 如果要怪,就只能怪任丽琴那个贱人。 不对,应该感谢任丽琴那个贱人,如果她守女德,那里还有自己的女儿机会。 实在要怪,就只能怪上天这样安排吧。 但是,这个还要看梁山秋这个小上司如何把事情圆满解决。 屋子外面后院。 赵平等着任丽琴化妆之后,东拉西扯与她交谈一番。 等任丽琴心情好转时突然对着她耐心说道:“听说你已经有了意中人?” 任丽琴想了种种提问,没有料到赵平竟然如此问起此事。 她有些恼怒,咬了嘴唇,低头不语。 赵平见她没有否认,说道:“既然已经有了意中人,那各自就过各自生活了。你们也是兄妹。” “不,奴家与梁兄不是兄妹,他是我未婚夫,这是有婚约的。”任丽琴突然声音提高起来,显然情绪非常激动。 赵平没有料到此人如此不可理喻,耐心说道:“他会对当亲妹妹看待的,这个你放心。” 任丽琴苦涩一笑说道:“奴家只认婚约,这是奴家唯一想法。” 她心里想到,奴家还有什么路可以走,现在唯一就只有这个婚约。 赵平看见这个女人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这种想法,必须打消念头。 “梁山秋可以马上与你结婚,但是也可以马上休你。这一点他可以做到。”赵平耐心说到。 “不,他不敢休奴家,他没有这个胆量。”任丽琴突然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 “为什么不能休你?”赵平冷冷问道。 “休妻当然对他官场有影响。他敢吗?他敢吗?”任丽琴激动得大声大叫起来。 “他当然敢!”一个温柔的声音传过来,原来是娘亲来了,与她一直过来还有赵田氏。 “见过娘亲!”赵平对着娘亲一礼。 任丽琴没有料到赵平的娘亲竟然美如天仙,不禁自惭形秽。 娘亲对着赵平点点头,然后冷冷打量任丽琴一眼,说道:“身孕已经三个多月,还有脸嫁人?” “没有,奴家哪里有身孕?”任丽琴怎么也不相信,直接反驳说道。 娘亲对着外面喊道:“东方郎中,你给这个佳丽把脉。” 任丽琴脸上有些恐慌,身子直接向后退缩。 一个仙风道骨的四十左右郎中进来,敏捷抓住任丽琴的手把脉。 东方奇龙闭着眼睛一会儿,睁开眼睛点点头,说道:“果然已经有了身孕,至少已经三个月。” 任丽琴见到这么多人盯着她,情不自禁低头下去。 赵平耐心对着说道:“你现在有了身孕三个多月,显然不能嫁人,还是那一句话,与梁山秋结成兄妹,对你与梁山秋都有好处。” 任丽琴突然抱着脸大声哭泣起来,众人不语,毕竟这个对她打击太大了。 也许她自己怀孕也不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脸丢大了。 哭泣了一盏茶时间,见到这些人都各自都喝茶,没有打量她,她心里才好受一些。 她突然向着赵平万福一礼,可怜巴巴说道:“禀告赵官人,奴家也不求梁郎君娶奴家,只要求他纳奴家在房中,给奴家一片安身之处就可以了,奴家实在没有投奔的地方。” “不行,他可以做你哥哥,至于进梁家的门就不要奢望了。”此时一个冷冷声音传过来。 一个三十多岁的丰满美妇进来,原来是祝夫人到了。 她冷冷打量任丽琴,说道:“如果你是完璧之身,这个还可以考虑。有了身孕进门,实在有辱梁家的家门。” 说到这里,她也不知如何安排这个曾经是梁山秋的未婚妻的人。 她的曾经是未婚妻身份,进入梁山秋的家里,是妹妹还是小妾? 任丽琴不禁掩面失声痛哭起来,让众人为她深深感到可怜。 正是应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悲之处,如果当初她不嫌弃梁山秋这个穷酸,今天知县夫人必然是她。 只是世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可以购买。 现在她来到金堂县,就是想依靠一纸婚约系住梁山秋,没有料到是这个结局。 而且她盘缠用尽,又没有可以投靠之人。 父母也只有她这个女儿,梁山秋只是养子而已。 正是只有任丽琴这个唯一女儿,他们收梁山秋为养子,打算作为上门女婿养老送终。 他们父母还不知道任丽琴已经是别人外室,还期待两人结婚。 如果知道此事了,两个老人岂不气得死去活来。 想到这里,她哭泣越来越伤心。 娘亲打量任丽琴一眼,又看了祝夫人,叹息一声。 她对任丽琴说道:“任小娘子,你是梁知县的义妹,从此就在赵家庄住下吧。平儿与梁知县是同僚,不会把你当外人的。” 任丽琴是梁山秋曾经未婚妻的身份,决定了她不可能住在梁家。 娘亲这是解决任丽琴与梁山秋尴尬唯一法子,算是对任丽琴与祝夫人有了交待。 祝夫人正忧愁无法解决任丽琴这个苦恼问题,没有料到娘亲当即就给解决。 她对着娘亲深深万福,说道:“民妇谢过赵安人。”娘亲有安人敕命,她必须礼数到位。 任丽琴擦干了她的眼泪,一边抽泣一边谢过娘亲。 她知道赵平身份不一般,没有料到赵平的娘亲身份也是不凡。 这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了,赵家庄的强大可以说远远超过她原来投靠的马荣。 她双手发抖不甘心从衣袖把婚约书拿出,因为她知道,这个拿出就彻底结束与梁山秋的婚约关系。 但是她必须拿出,因为有孕在身,如果不拿出,将丢脸更大。 她把婚约书递给娘亲,就不禁掩面大哭,跑了出去。 娘亲对着身边的几个丫环使了眼色,立即有两个丫环也步也趋跟着任丽琴跑出去。 她现在不是梁山秋的未婚妻,而是他的义妹,赵家庄当然得好好照顾。 祝夫人接过娘亲递给的婚约书,高兴万福谢过,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这个是关键女儿一生幸福的物事,她用赵家庄制作的火柴,划燃把婚约书烧了。 虽然梁山秋与任丽琴的婚约书已经烧毁,但是两人完婚还有一层阻碍。 他与祝英秀之间的婚事还必须父母在场,虽然没有父母,但是还有养父与养母。  第二百六十八章、灵泉知县(五) 梁山秋父母早已死去,现在唯一的父母就是养父与养母。 养父养母当然希望梁山秋结婚,不过他们希望完婚的对象不是祝英秀,而是任丽琴。 他们没有儿子,女儿就只有任丽琴这一个。 他们的人生策划就是梁山秋成为姑爷,给他们养老送终。 现在这个未来的姑爷真的争气,不但考上举人,还考上进士,竟然还成为知县。 老两口兴奋得整夜都睡不着觉,谈论的就是明天启程去成都府。 老两口非常节约,加上任丽琴当“织娘”不断给的家用,倒也在下了不少钱。 有了这些钱,足够他们从常州到成都府的盘缠。 现在唯一的愿意,就是把养子变成姑爷,早点抱外孙。 当然,多生几个,必须有一个姓任,让任家香火继承下去。 经过一月爬山涉水,一家三口终于来到传说之中的天府之国。 他们没有时间去参观闻名大宋境内外的金堂县,直接来到灵泉县。 他们好奇打量灵泉县,看到灵泉县萧条清冷的人气,远远远远不知常州,整个县城也比较破旧。 但是这个毕竟是未来姑爷的治下,他们一边指指点点,一边充满了对未来向往。 衙门也很冷清,没有想像中的人多,加上六房及三班,也不过只有几十个人。 现在县丞、县尉、主簿都没有,毕竟这是一个小县。 听说是知县的老爹来了,捕快跑得飞快。 养父养母千里来到,梁山秋不顾地面不太干净,恭恭敬敬跪下迎接。 任父急忙上前把梁山秋扶起,老泪横流说道:“秋儿呀,现在你有出息了,也不枉然你的亲生父母及我们期待。” 梁山秋急忙说不敢,又跪下感谢养父养母的养育之恩。 这孩子礼数也太多了吧,虽然我们是你养父养母。 任丽琴父母这样想到,不过心里还是非常欣慰,虽然是知县,但是还是非常有孝心的。 任父与任母互相看了一眼,不禁露出微笑,他们千里迢迢从常州走到这里来确实值得。 任父打量低头含羞打扮精致的女儿,又看了一身绿袍官服一表人才的梁山秋,不禁哈哈大笑。 “秋儿,你与琴儿年齿也不小,现在又功成名就,应该完婚了。”任父与任母两人充满笑容,正式向梁山秋催婚。 “不,秋儿不能与妹妹结婚!”梁山秋断然回答。 “为何不,难道你当上知县,就想抛弃琴儿?”任父脖然大怒,胸口起伏不停,一手指着梁山秋,差点晕倒过去。 “因为她....她.....”梁山秋一时不知怎么说。 “她,她什么了?”任母一边扶住老伴,一边恨恨瞪着梁山秋,盯着他,要他说出来。 梁山秋一咬嘴唇,断然说道:“因为她不守妇道!”梁山秋打量任丽琴一眼,终于说出。 任丽琴脸色苍白,摇摇欲坠,说道:“哥哥,你胡说什么,你在污辱妹妹的清白,妹妹不活了。” 梁山秋此时恭恭敬敬又跪下,对着两位老人说道:“父母抚养之恩,秋儿永远铭记存心,必然把两位老人当成亲生父母赡养。” 说到这里,他不顾脸色苍白的任丽琴,说道:“此生,我是不会娶妹妹的。” “秋儿,你不要以为你当上知县,我就不敢打你。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任父脖然大怒,用手指着梁山秋说道。 梁山秋依然跪地,脖子高高扬起,说道:“父亲哪怕打死儿子,儿子也不会娶妹妹的。” “养大了,你翅膀硬了,现在敢于不认父母。”任父老泪横流,指着梁山秋说道:“你这个儿子,不认也罢。” 梁山秋依然恭恭敬敬地跪在地面上,说道:“父母抚养之恩,儿子岂敢忘记?只是儿子坚决是不会娶妹妹的。” 任丽琴抱头大哭,捂脸向衙门外面跑去,让衙门人纷纷躲避。 他们一边小心翼翼议论,一边摇摇头,没有料到知县刚刚上任,就碰到这些事情。 毕竟这是都是知县家里事情,也许他们私下可以议论,但是绝对不敢当面说出。 这些人一边议论,一边摇摇头,知县刚刚上任就发生抛弃有婚约的小娘子,绝对对他声誉及仕途打击很大。 一些年龄大的小吏看到梁山秋的脸色都变了。 梁山秋刚刚上任,人不但年轻一表人才,而且还当上知县,让这些老油条嫉妒不已。 没有料到,梁山秋转眼就发生此事,不禁兴灾乐祸。 他们不但兴灾乐祸,而且决定把今天的事情到处宣传,把新来知县名声搞臭。 他们已经计划把新来知县如何搞臭,直至报抬不起头来,见到手下就躲避。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彻底控制新来知县,架空知县,从而从知县手里获得更大的权力。 他们已经决定把这个新来的知县变成傀儡,让他们随意操控,获取最大得益。 任丽琴父母高兴与女儿从常州来到成都府,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家里的姑爷竟然要变成别人姑爷? 梁山秋,你父母早亡,我们省吃俭用供你读书,你现在出人头地,你就是这样报答的吗? 任丽琴父母气得怒发冲冠,就要找梁山秋拼命。 任丽琴刚刚冲出,就碰到一个大婶。 大婶拦住她,不断嘘寒问暖,总算让她心灵得到一丝安慰。 当大婶知道知道未婚夫抛弃她时,说道:“这个简单,不是有官府吗?” “官府怎么管?”任丽琴一边擦拭眼泪,一边问道。 好心的大婶说道:“打官司。” “可是奴家不会写状子,如何能够打官司?”任丽琴疑惑问道。 “老身可以给你找人写状子,不过要铜钱。”大婶盯着她说道。 其实这个大婶就是一个小吏的娘子,其目的自然就是把新来知县的声音搞臭。 官司打得越大,梁山秋的名声就越臭。 这些小吏的想法就是,梁山秋不但在灵泉县出名,就是成都府出名,甚至在整个成都府路臭名远扬。 但是这些人猜想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但是没有料到后来结局出乎意料,不是梁山秋抛弃了任丽琴,而是任丽琴抛弃梁山秋。 任父任母怎么也不相信这个结果,认为天下乌鸦一般墨,当然为官官相卫。 大不了,回去所房子卖了,跑到京城皇宫去敲击登闻鼓! 四川你们官官相卫,但是天子是不会。 看到任丽琴父母怒气冲冲的样子,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虽然天子会最终明白事实真相,但是你们四川官场都不能把此事处理好。 这些小事办好,官场还需要你们这些做什么? 有法子了,赵平让娘亲来劝说任丽琴父母。 看到娘亲不但美如天仙,而且还是安人敕命,任丽琴父母只得开门迎接。 娘亲对着任丽琴父母说,可以到金堂县随便找一个郎中,给女儿把脉就知道。 他们不相信,找了一个又一个郎中,才知道任丽琴果然已经有了身孕。 真是晴天霹雳,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未婚先孕。 两老口摇摇欲坠,双双掩面。 任父拿起手掌,就要打女儿。 任母急忙拦住他,说道:“琴儿已经有了身孕,你这样做会一尸两命。” “会不会胎儿是梁山秋的?”沉思一会儿,任母想了想说道。 确实有这种可能,难道这个胎儿是梁山秋的? 但是梁山秋一直在读书,任丽琴也长期在织坊当织娘。 他基本上没有与任丽琴接触,显然不是梁山秋的。 这是谁的?在父母的严厉的逼问之下,任丽琴终于坦白。 这个就是已经破产的马荣的,根本就不是梁山秋的。 任父这次扬起耳光,啪啪就在任丽琴脸上抽了起来。 任丽琴抱着脸大声哭泣,任母急忙一边劝说任父,一边安慰任丽琴。 任父还想怒气冲冲打任丽琴,被任母紧紧抱住。 任父气得跺脚,指着任丽琴训斥说道:“如果琴儿早点承认她已经失身,事情还可以悄悄私下解决。现在不但女儿名气臭了,就是秋儿名声也臭了。” 说到这里,他不禁老泪横流,双手抬起望着苍天,说道:“老天爷,小人上辈子造孽,竟然如此来处罚我们一家呀。” “老天爷,你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人吧。”说到这里,他情不自禁跪在地面失声痛哭。 赵平与娘亲在后面见到,觉得任父还是一个忠厚的人。 他上前对着任父一礼,说道:“任家老丈,事情不是你相像那么糟糕,还有挽回余地。” 任父一看是赵平这个神仙弟子,不禁大喜。 如果赵平不能解决,还有哪个能够解决,他说能够解决就能够解决。 赵平提出梁山秋要完婚,父母必须要到场。 任父打量任丽琴一眼,如果这个女儿不那么贪图虚荣,那么完婚的绝对就是自己的女儿。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犹豫一番苦笑点点头答应。 梁山秋虽然是养子,但是目前也没有其它儿子,而女儿名声已经毁掉了,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梁山秋身上了。 不久,梁山秋与祝英秀找到一个吉日,终于完婚。 两人虽然历经波折,但是在赵平的有意无意帮助之下,终于圆满。 但是事情没有结束,云无涯突然跳出来弹骇赵平与梁山秋。 第二百六十九章、灵泉治理(一) 赵平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在左右云无涯的视线。 这是一个大好机时,云无涯岂能浪费, 他弹骇梁山秋有违君子之德,抛弃有婚约未婚妻,应该主动挂冠离职。 当然,他更没有放过赵平,因为他的主要目标是赵平。 他在文章里面写道,葫芦僧乱判葫芦案,如今金堂县又重现,借用《红楼梦》来嘲讽赵平。 但是他接到赵平更是回复惊呆了。 赵平不甘示弱回复,文章写道:“云判官把家里元配和离了,平愿意送几个怀孕佳丽给你。” 接到赵平回复,他才知道事情没有搞清楚就弹骇。 不过对他影响不大,因为他具有风闻就弹骇的权力。 他喝茶打量报纸,不断寻找赵平漏洞与破绽。 任丽琴住在赵家庄,娘亲对她也很好,几乎当成自己一家人。 同时,还把任丽琴的父母接来,让他们在赵家庄养老。 虽然梁山秋与任丽琴的纠纷已经解决,但是还有一个问题等到消除。 梁山秋未婚妻状告本县知县,在别有用心的宣传之下,对梁山秋的名声已经产生了不利影响。 梁山秋家境贫寒,接触人不多,刚刚上任请不起幕僚,现在是岳父祝员外给他充当临时幕僚。 祝员外毕竟不是官场上的人,明明知道有人故意散布谣言坑害姑爷,也无可奈何。 谷海明是灵泉县的一个干了多年押司,他现在一边喝茶,一边想着心事。 他如今已经四十五岁,在他这个年龄,如果是官还有上升空间。 但是他是一个小吏而已,几乎没有上升的空间。 上次金堂县举行小吏考试,他没有去。 之所以没有去,其一他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其二,他在灵泉县已经培养庞大的关系网。 他在灵泉县被称为及时雨,通过这些关系网不断帮助别人办事。 当然他帮助你办事,自然你就欠下他的一份人情,下次他找你办事,你自然竭尽所能帮助他办事。 他的关系网在胡人时代发生了巨大作用,胡人在成都府没有真正的官府,他实际上是灵泉县的幕后知县。 胡人被赵平或者杀死驱逐之后,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即将结束,但是他不甘心。 他想利用这一张关系网继续维持自己的存在,利用新来知县人生地不熟,把知县控制在自己手里。 虽然这有些风险,但是他认为值得。 没有料到,竟然天遂人愿,朝廷竟然派出一个书呆子知县来。 好事连连,没有想到让他惊喜的还在后面。 这个书呆子知县竟然抛弃有婚约的小娘子,竟然想另外攀高枝与其他小娘子完婚。 这个送上门的把柄不利用对不起自己,他大喜之下,安排一个大婶找到任丽琴。 任丽琴果然遂他愿意,把新来的知县告上了。 只要新来的知县名声臭了,这个灵泉县还是被他把控着。 那几天他想到这些事情,晚上无法休息,实在太兴奋了。 哪知,官司打了上去,成都府的知府与判官觉得此事烫手,直接扔给赵平。 虽然赵平治理一县确实有方,但是打官司他从来就没有打过。 在他看来,此事赵平也难以判案,说不定会成为他官场上麦城。 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任丽琴竟然主动撤诉。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完全达到目的。 但是,在谷海明的推波助澜之下,灵泉县的许多百姓特别是县城百姓都知道一个事情。 就是当今知县抛弃的有婚约的小娘子,另外攀上高枝。 而且这个高枝乃是幕僚,难道他想把灵泉县变成他的一家? 听到这些传言,祝员外无法睡眠。 他曾经也想进官场,现在搭着姑爷这新车,没有想到官场竟然如此险恶。 知道姑爷竟然原来有了一个婚约,祝员外气得当时要找梁山秋算账。 祝夫人拦住他,说道:“秀儿是幸福的,虽然姑爷有一个婚约小娘子,但是这个小娘子不守女德,将幸福推给秀儿。” “但是他不应该隐瞒,非君子行为也。”祝员外只是没有说姑爷是小人了。 “这个他当时告诉秀儿的,是秀儿没有告诉我们。”祝夫人耐心解释,“我知道害怕我们把她嫁给马文才。” 祝员外低头不语,沉思一会儿说道:“可是这个小娘子毕竟有婚约,不但对他不利,对秀儿不利。” 说到这里,他长长叹息一声,感觉浑身没有依靠,无力坐在椅子上面。 “在天下,还有哪个才貌双全当知县的,只爱一个娘子的?”祝夫人反问祝员外说道。 祝员外被夫人一阵数落之后,怅怅不乐坐下。 “这个为夫怎么不知道,可是官场凶险,这个对他仕途不利呀。”他端起茶杯,想喝一下,突然把茶杯狠狠一摔,茶杯“咣啷”一声变得粉碎。 夫人使了一个眼神,丫环立即上前收拾。 “确实是这样,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祝夫人用手指点了一下祝员外额头,嗔道:“官人害怕对你这个幕僚有影响吧。” “哪里,是害怕对姑爷仕途有影响。”祝员外脸一红,急忙否认。 “赵平主簿是一个好人,毕竟姑爷是他手下,这个官司又是他经手的,相信这个神仙弟子会想出法子的。” 祝员外想了想,点点头,坐下喝夫人亲自给泡的茶,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赵平身上。 想到这里,他决定学着金堂县的百姓,在这里给赵平塑像,天天烧香进贡。 黄之昭是永恒山寨的的寨主,这个山寨自从大宋高宗南渡就开始修建。 原来只是一个小山寨,胡人进入四川之后大量人口涌入,逐渐变成大山寨。 寨子就在龙泉山山上,有一条小溪从寨子逶迤流过。 山寨四周有十几片相对比较平坦的地形,加起来面积大约接近十万亩。 这里本来全部都是树木,后来被全部砍掉,野草被烧掉,变成肥沃土地。 这里人们确实勤奋,他们又把小溪分成十几条小沟,灌溉着这些土地。 这里收成一年两季,冬季是小麦,春季是蜀黍(高粱)或大米,有不少相对平坦地方甚至可以看见稻田。 不过这些稻田显然不如成都府其他平坦,成梯子形状,被老百姓形象称为梯田。 到了现在,这里人口已经不下五千。 山上什么都有,布庄、金银铺、食醋铺、盐铺、当铺,甚至赌坊及妓院也有。 他们都是灵泉县、金堂县等地的百姓。 他们逃避胡人残暴,在这里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 这里没有官府,黄之昭就是这里官府。 由于没有官府,当然不存在税赋。 虽然没有税赋,但是有保护费。 保护费上缴过哪个,自然是寨主黄之昭。 收获多少,有时是两成,有时是三成。 两成是天气不好,天气好时收三成。 虽然没有税赋,但是这个保护费并不亚于税赋。 黄之昭确实在保护这些山上的老百姓,他建立在一个庄丁营,大约有两百人。 虽然没有胡人进攻到这里,但是确实保证了这里的一方平安。 当然,如果山上老百姓不听话,庄丁同样当打手。 这些庄丁当然听寨主黄之昭的话,让他打哪个就打哪个。 老百姓想了想,虽然税赋比官府稍稍高,但是总比胡人好。 胡人可是打家劫舍,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他们一边谈论这里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一边诉说山下胡人的凶残血腥。 黄之昭一边喝茶,一边乐呵呵听着老百姓谈论这些。 老百姓其实不知道这些话题就是有人故意散布的。 他们也不知道,就是黄之昭安排一些说客来谈论的。 他们还以为山下是胡人凶暴血洗成都府,根本不知道胡人已经几乎被消灭。 也不知道原来被他们称为人间地狱的金堂县已经变成人间天堂。 他们更不知道,他们上缴的保护费,有部分进入谷海明手里。 永恒山寨的每月至少给谷海明百贯钱,而且不是会子,是铜钱。 这么多的铜钱,当然没有人能够搬走,只有换成银子。 谷海明现在非常感谢赵平,银子还可以掺假,但是赵平的提货卡绝对不会掺假。 他有了这些钱,过着的是几乎是穷奢极侈的日子。 三妻四妾那当然是必然的,甚至还在外面养了三个外室。 赵家庄刚刚制作出来物事,什么醉春风茶叶、琼浆玉液酒、花仙子水粉、精制麻布、仙饼仙面、琉璃酒杯茶杯,他绝对是第一批购买。 从这一点而言,他绝对是赵家庄的最忠诚的拥趸。 他一边购买,一边暗暗吃惊,这赵家庄怎么如此厉害,怎么竟然如此多层出不穷仙品? 他购买这些仙品,当然不是一个人享受。 谷海明十个三妻四妾三个外室个个没有落下,让他的女人高兴不已。 嗒嗒,嗒嗒,清脆的面整齐马蹄声音在石板大街敲响。 灵泉县城人口不多,不过几千人。 他们被这马蹄声音震惊了,这里至少有一百的马匹,后面还有几个轿子。 是谁,这么大的排场来到灵泉县? 灵泉县老百姓好奇站在街道两边,一边打量骑马之人,一边议论纷纷。 第二百七十章、灵泉治理(二) 骑马之人最终来到衙门停下,让灵泉县百姓倒吸一口冷气。 这些人除了少数几个,其余几乎一个步子从马匹下来,而且下来人马排列得整整齐齐。 下来不整齐的则是赵平与梁山秋他们,其余则是赵平的亲兵。 赵平年纪小,能够骑马这么远已经不错。 梁山秋是第一次骑马,大腿两侧估计已经起泡。 他不得不这样,因为年纪比他小,官职比他高的赵平都骑马。 还有,金堂县离灵泉县不太远,两县中间隔着成都。 两县都在成都府东部位置,一个是成都东北,一个是成都东南。 虽然都是成都府下面的县,但是两个明显不同。 一个是已经成为人间天堂,另外一个恰恰相反。 虽然不能称为人间地狱,但是穷乡僻壤应该算得上。 狭窄的街道,破旧的房屋,萧条的店面,冷漠的面孔。 这些都是胡人造孽呀,成都府十室九空,灵泉县也差不多。 金堂县如果没有赵平,那可是真正由金堂变成地狱。 听说是主簿来到灵泉县,那些准备看梁山秋笑话的小吏吓得个个发抖。 他们欺负新来的知县可以,但是赵平是什么人,那个可是胡人的杀神。 听说死在他手里的胡人快到十万,现在胡人听到赵平名字也有些害怕。 如果你以为赵平只精通军事,那你一定大错特错。 金堂县可以说是赵平一手打造的,现在已经成为人人向往的人间天堂。 前些时间他出的试题,虽然只是考试小吏,竟然有四川不少才子来参加考试。 听说难道之大,竟然超过举人,并且朝廷也承认了这是小省试,还给了三个进士指标。 看来赵平不但是胡人的杀神,也是官场的杀神。 不对,应该称他为官场福星才是,竟然让金堂县两百多小吏吃上皇粮。 哦,我们这些灵泉县怎么没有这些好运呢? 现在赵平这个官场福星来了,得好好表现自己,看看有机会没有? 赵平召集所有小吏在衙门的广场,小吏不知道赵平要从什么。 赵平举着铁皮喇叭说道:“诸位也知道,金堂县过去比灵泉县还要凄惨,与人间地狱差不多,户口不到千人。现在金堂县人口已经超过五万,并且还在不断增加。” 这是给他们信心,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也不会有感觉。 这些小吏听到这里,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点点头。 “但是金堂县变成人间天堂,也不是从天而降,而是经过种种努力的。”赵平强调金堂县来之不易。 “为了增加金堂县人气及财富,赵家庄从昌元县搬迁大量作坊。” “为了拉人,保安团冒着生命危险,从胡人那里拉来几万人。” “为了管好金堂县,又举行了小吏考试。” ....... 听到这里,原来想一心控制新来知县的小吏们个个惴惴不安。 金堂县都举行了小吏考试,灵泉县还举行不,如果举行了,他们还考试不? 如果不参加考起,自然就失业;如果参加考试,可是能够考上了? 想到这里,这些小吏个个脸色大变? 赵平扫视众人一眼,将众人神色收入眼底。 “各位都是灵泉县的老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因此暂时不举行小吏考试。”赵平决定先安一下人心。 这个是有原因的。 其一,灵泉县小吏整治余玠及秦玉龙他们没有同意;其二赵平不希望如王安石那样成为众矢之敌; 其三,对于灵泉县得温水煮青蛙,循序惭进,以一种春风化雨方式让成都府接受。 诚然,猛药是可以治疗重症,但是副作用太大,毕竟是药三分毒,治病更伤身。 治病如此,官场更是如此。 官场远比自身更加复杂,人心最难猜测,也许有人故意曲解你的好意。 官场充满竞争,天然存在政敌。 你越是光鲜,越是有成就,那么你的敌人越多。 并且你的政敌如隐藏在阴暗角落的毒蛇,在关键时刻会狠狠地咬你一口。 看到一众小吏终于松了口气,赵平心里暗暗好笑。 他举起铁皮喇叭说道:“你们过去几乎没有俸禄的,从现在起将有俸禄的,每月三贯。” 各小吏一听,原本高兴,可是三贯只能维持一家的基本生活,心里顿时感觉落差很大。 “过去的事情我不管,从现在起,你们不得以任何名义及方式对老百姓进行敲诈勒索。”但是赵平话还在后面。 这些小吏不禁个个面面相觑,给的俸禄只能算是勉强维持一家最低开支,不设法捞点好处怎么得行? 赵平哪里不知他们想法,说道:“当然,这个只是最低的俸禄。灵泉县还要发放一笔绩效俸禄。” 各个小吏你看我我看你,不禁茫然,什么是绩效俸禄? “什么是绩效俸禄,就是对你们作出业绩的奖赏,比如捕快抓住盗贼小偷。” 捕快一听,不禁裂开大嘴直乐。 押司书办一听脸上顿时由晴变阴,我们总不能抓捕盗贼吧,那么绩效在哪里? “押司书办等也有,为百姓办事,这些都有。”赵平当然考虑这些,要想获得绩效,必须诚心给百姓办事。 “如果获得百姓好评,比如送万民伞之类,就可以更高奖赏。”赵平继续说到。 押司书办,脸上顿时露出为难神色,万民伞也太难了吧,整个灵泉县也不过万人。 “当然你们是不会要求万民伞,只要有百人以上就可以。其实经过你们之手,每年都有好几百人。这个难度不太。”赵平的话让押司书办松了口气。 “为了让绩效考核落到实处,我们决定把你们的画像、职务及名字在衙门公示,让办事百姓对你们公开评价。” 天啊,这不是要人老命吗?还好,没有具体评价法子。 “好评一次,记上一分,差评一次,扣下一分。好评越高,绩效越高;差评超高,绩效越少,甚至没有。”赵平绝对没有漏洞可以让他们钻。 小吏及三班个个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个主薄太厉害了。 可是这个绩效是多少呢,小吏三班不禁想到。 “绩效不会低于你们当月的俸禄,重赏当然会翻番。”只有良好的绩效及重赏才能打到人心。 此时个个小吏不禁红光满面,看到赵平眼睛露出夺目光彩。 主簿果然成都府的福星,不但给金堂县带来好运,现在还给灵泉县带来好运。 谷海明心里不禁冷笑,灵泉县官府仓库穷得现在可以跑老鼠,你赵平空口白牙有什么用处? 赵平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说道:“赵家庄决定在这里办酒坊、茶坊、仙炉坊、仙炭坊、花仙子坊、牙刷坊、牙膏坊,把灵泉县打造成下一个金堂县。” 这个才是实惠,金堂县及昌元县为啥成为人间天堂,还不是因为赵家庄的缘故。 现在好了,灵泉县也要成为人间天堂。 “灵泉县官府仓库没有暂时没有钱,赵家庄决定预先上缴税赋一千贯。有了这一笔钱,灵泉县半年甚至一年运转没有问题。” 这些小吏点点头,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谷海明心里暗暗得意,赵平呀赵平,虽然你有钱,但是你这是送钱。 他是灵泉县隐形知县,而新来的知县又是一个书呆子,对于衙门运转一窍不通。 按照他的能耐,这一笔钱早晚要落入他的手里。 赵平知道早已经有人打这一笔钱的主意,他说道:“这一千贯钱不是一次性给,而是根据实际情况分批次给。” 赵平的话让一些人心里顿时一凉,也有小吏心想,那我们俸禄呢? 赵平向他们招手,走出八个人出来,老少都有。 其中八个都是二十到三十之间,只有一个是五十左右。 赵平向灵泉县小吏介绍说道:“金堂县事实证明,成立包括审房杂房等八房是对的,因此灵泉县也要成立八房。这是八房典吏,他们有七个通过小吏,一个是朝廷封的散官。” 这个散官正是原来李家庄的副族长李之豪,他不断在赵平舅舅那里吹风,想成为主簿。 虽然你的品级是九品,但是毕竟散官。 当然,你如果确实有能耐,也不是不可以当主簿。 赵平让李之豪在这里当杂房典吏,这个杂房最考验人,管的事情最多,最能考验一个人的能力。 灵泉县的小吏不禁哭丧着脸,原来以为典吏是他们当中选,没有想到竟然是赵平直接人金堂县安排人手。 但是这些人不是通过小吏考试,就是朝廷任命的散官,让他们无话可说。 主簿你安排这些人成为典史,那我们怎么办? 赵平打量众人,把众人反应收到眼里。 “他们现在是金堂县的,只是暂时过来帮助灵泉县的,如果灵泉县以后有更加出众的人才,他们会逐步离开。”他们要给他们上升的究竟与希望。 人最怕是没有希望,没有希望最容易出事。 “他们的俸禄也不是灵泉县给,而是金堂县给,因为他们是金堂县的人。”赵平此话让这些小吏心里松了口气,这样看来这些典史确实是暂时在这里的。 赵平冷冷打量这些小吏,继续说道:“至于你们,虽然可以领取俸禄,但是你们现在不是正式,仅仅是暂时的?”  第二百七十一章、灵泉治理(三) 什么是水深火热,什么是七上八下,这些小吏今天终于从赵平这里领教了。 但是,我们几时成为正式,还需要怎样做才行? 这些小吏互相看了看,心里不禁想到。 “给你们三个月时间,相信通过努力得到老百姓的认可,就可以成为两年签订两年的协约。” 原来还是两年的,这些小吏不禁有些失望。 “表现得好,可以签订五年甚至十年协约,特别优秀的,可以签订告老还乡(退休)为止。”赵平给了他们一个让他们终身充满希望的前景。 告老还乡,那是朝廷官员享受的待遇,可是我们小吏也能够享受。 还有,这个告老还乡一般是七十,我们这些捕快小吏不可能干到七十吧。 毕竟,自古都是七十古来稀,难道跑不动也要抓盗贼。 究竟几时告老还乡,毕竟古代小吏们没有一个具体概念。 小吏们有些高兴,但是李之豪恰恰相反。 他脸色不禁大变,因为已经五十了,不是马上就要退休? “你们这些基层小吏比较辛苦,一般到了五十五就要告老还乡,身体好特别优秀的可以延长到六十。”赵平给了众人一个具体说法。 听到这里,众人高兴点点头了,李之豪更是松了口气,他还可以干接近十年时间。 说到这里,实惠的来了,个个小吏三班们眉开眼笑。 因为八个典史给他们发钱了,每人都有三贯提货卡。 赵平通过临时安排的这些典吏,直接就通过他们把钱发到这些小吏手。 有了这些俸禄,这些典吏一下子就得到小吏的认可。 但是有一些个并不认可,这些就是谷海明及他的手下。 他们每年得到实惠并不止这些,他们冷冷打量手中的提货卡,心里不断计算得失。 官府一般都在几条大街的中间,灵泉县同样如此。 在官府旁边,有一个大院,有假山池子,曲折走廊,大约两亩的样子。 这里本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他通过牙人把住宅出卖。 因为他觉得灵泉县太萧条冷清,看不到希望,干脆到不远的金堂县发展出了。 当时细作营到处找房子,顺手购买下来。 赵平正好住进这里,翠竹贴心给赵平烧水洗脸泡茶。 现在侍候赵平这是翠竹的义务,更是她的权力,其他人要靠近赵平,一定要经过她的同意。 当然如赵龙、王国尔这些简单打一个招呼就可以,她主要是防止其它狐狸精把小郎君勾引。 不但女子要防止,就是男子也要防止,现在已经有了两家把自己家里的女儿送到赵平家里。 种华是熟人,又是细作营的将领,打了一声招呼,翠竹点点头,同意他进去。 “禀告小郎君,据末将所知,有一个山寨,上面大约五千人,绝大部分是逃难的难民。”种华进来拱手一礼禀报。 赵平先是吃惊,没有想到灵泉县情况更加严重。 他点点头,喝茶问道:“山寨上面有多少兵马,防守如何?” “山寨背后依靠山峰,两边是三丈高的城墙,还有一条护城河。” 说到这里,种华眉头不禁一皱,细想之下已经是一个城池。 “听说上面大约有一营的兵马。”种华沉思一会儿回答。 赵平从坐位起来,在茶几四周转了几圈。 他想了想,眉目一皱,说道:“如此之大的一个山寨,这些小吏难道不知?” 赵龙、王国尔、翠竹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等待赵平分析。 “看来这个山寨不简单,肯定与这些小吏有来往。说不定有人收了山寨好处,故意隐瞒。”赵平思考一会儿,喝茶之后说道。 刘显洪双手一拱,目光炯炯盯着赵平说道:“小郎君,我们这里还有一百亲卫,正好攻打山寨。” 他战意凛凛,作为亲兵营,随时呆在赵平身边,建功立业机会不多。 “且慢,暂时按兵不动,防止山寨狗急跳墙,将百姓作为人质。”赵平摇摇头,突然说道。 “他们可是大宋子民,都是自己的同袍,怎么会这样?”刘显洪目惊口呆望着赵平,双手一直拱着,忘记放下,呐呐说道。 赵平打量刘显洪一眼,摇摇头,刘显洪是一个武夫,把人心想得太简单了。 “此人能够短短几年,将一个小山寨变成大山寨,意志、能耐、志向绝对不小,他手里有了这五千百姓,就有向官府叫板的实力。”赵平分析说道。 “既然不能打过官府,就用百姓作为人质,让官府投鼠忌器。”种华顺着赵平的话分析说道。 赵平点点头,刘显洪挠了挠头,问道:“打也不能打,那怎么才能拿下这个山寨呢?” 龙泉山永恒山寨。 山寨在半山之间,它背面靠山,两面同峭壁,前面有一条两人宽的山道崎岖通向山下。 山寨很好利用这一条小溪,将它变成护城河。 在寨门的护城河有一座拱桥,将山寨大门与外部连接起来。 可以说,有山有水,加上城墙峭壁,又有众多人口,山寨很难被攻打下来。 当然,这是黄之昭这个寨主的底气所在,因为它安全紧固。 今天,山寨的百姓在经过这拱桥时,不得不停止脚步。 “收购妖芋,收购妖芋。”桥上及路边不断有商贩大量吆喝。 “多少钱一斤?”寨民林四不禁停止,扭头望着商贩问道。 “一文钱一斤。”商贩看了这些寨民一眼说道。 林四想了想,问道:“价格确实有些便宜,那你们收购多少?” “有多少收多少。”商贩拍了拍鸡公车说到。 林四不禁眼睛一亮,虽然价格便宜,但是数量多。 这个山上到处都是,随便用锄头挖。 听到有多少收多少,出来干活的寨民不相信,纷纷上前证实。 得到肯定答案之后,这些寨民纷纷回家。 商贩一愣,难道他们不想要了? 一柱香的功夫,这些出来的,不但他们出来了,而且大人小孩都出来了。 大人挑着箩筐,小孩拿着小锄头,就是妇人也一边用布条背着娃儿,一边拿着锄头。 他们成群结队,纷纷向山上出发,目标就是山上的妖芋。 看到如此之大的局面与阵仗,商贩不禁目瞪口呆。 他们哪里知道,虽然收购价格便宜,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呀。 关键是这些妖芋到处都是,而且还不需要栽种。 稻谷、小麦、蜀黍虽然价格远远比这个昂贵,但是这个就需要栽种。 时间不但长,而且还要看天气,如果天气不好,收成当然不好。 现在,他们几乎把地里生长的这些不用栽种妖芋,直接挖出来,去掉泥巴就可以卖钱。 这个几乎是无本生意,只需要付出一点劳力就可以。 如果从空间看去,一时间,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影。 他们有的在田间地头,有的山腰,有的在山上,有的在树丛之中。 这些百姓互相看了看,恐怕有好几百人在挖妖芋。 按照自己所挖数量计算,一边给数量至少好几千斤,甚至可能上万斤。 妖芋太多了,这些商贩收购得了吗?他们身上铜钱足够吗? 想到这里,一些百姓停止挖妖芋,担心挖得太多,如果对方不能收购,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与力气。 林四娃今年已经十七岁,他弟弟林七娃才十一岁。 古代十五已经可以视为成年,有的甚至已经结婚生子了。 但是林四娃至今还没有成婚,究竟原因,就是家里太穷。 现在听说挖妖芋可以赚钱,兄弟两个拿起锄头,如一阵风一样跑到土地寻找妖芋。 林七娃挥舞小锄头,一边不停擦汗,一边盯住地面。 他心里想着的是,多挖点,这样,哥哥就有娶娘子的钱了。 他人还小,自然没有娶娘子的想法,可是哥哥年纪一天又一天大了。 这么大了,没有媒人上前说媒,哥哥一定很自卑的,在众人面前难以抬头。 如果说人群挥舞锄头那些最快,林七娃当然是最快之一。 他恨不得锄头挖出来都是铜钱,这样他就有娶娘子的钱。 看到相同的年纪的人不少已经娶妻甚至生子,他自然很急。 兄弟两个急,林父更急。 他娘子非常能生,已经排到老九了。 当时一想,不但家里热闹,而且娃儿多了团结,打架也不怕,毕竟人多是优势。 特别是娃儿小时特别,很讨人喜欢,就仿佛一个鲜活的玩具。 虽然娃儿带起来累,可是那些幼稚笨拙的语气及动作,让老两口欢喜不已。 可是生了这么多,长大了才知道难处。 女儿倒是随便好办,到了十五就可以放人户。 可是儿子怎么办?好不容易通过换婚方式给林三完婚。 可是到了林四妹妹林九才九岁,难道把林九给别人当童养媳吗? 儿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女儿难道不是心头肉? 现在听说挖妖芋能够找钱,一家人都出来了。 他们分工合作,林氏父子三人挖妖芋,林母带着林八妹及林九则用手把妖芋上面泥巴抠下。 林父抬头一看,已经到了申时末尾(下午五点),如果再不回去,就有可能没有收购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灵泉治理(四) 时间再也不能耽误下去,林父不得不制止他们。 在林父再三喝斥之下,林七哭泣了,说道:“爹爹,给挖点,哥哥就有钱娶娘子了。” “胡说,这些钱远远不够。”林父严厉训斥说道。 “爹爹骗人,爹爹骗人。”林七眼泪汪汪望着林母。 林四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脸色大变。 “爹爹没有骗你们。”林母温柔说道。 林七瞪着眼睛望着林母,恨恨说道:“那娘亲在欺骗我们。” 林母摇摇头,说道:“娘亲也没有欺骗你们,我们确实给哥哥找娶娘子的钱,不过一天是不够的。要许多许多天才行。” 林七破涕为笑,林四脸色由阴转晴。 林七与林父互相一笑,各位挑着一挑妖芋,心情愉快走上小道。 然而当一家人刚刚来到大道,那些路边的商贩正在收拾鸡公车,准备下山。 林四急了,大声喊道:“大叔,大叔,这里还有妖芋,这里还有妖芋。” “你们太多了,鸡公车已经装不下了。”一个商贩打量他们箩筐堆积成小山的妖芋,摇摇头说道。 另外一个商贩打量了天气,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他催促说道:“快走,快走,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林七一边哭泣,一边擦拭眼泪,可怜巴巴望着商贩说道:“大叔,大叔,行行好,哥哥还要依靠这个娶娘子。” “噗吃,噗吃。”那个商贩被被林七可爱模样逗乐,反复打量他几次。 他打量林家之人,摇摇头说道:“你们太多,明天我们继续收购,反正妖芋也放得过时间一月没有问题,是不会坏的。” 听到他的话,林家父母稍为宽心,希望商贩明天早日到来。 林家父子挑着妖芋进山寨大门,却被寨子丁拦住。 “站住,缴费进去。”寨丁一边拿着长枪禁止他们进去,一边说道。 林父看了两个寨丁,眉头一皱,放下担子。 他拱手向两个说道:“两位丁爷,小人的妖芋还没有来得及卖出,实在没有钱缴费。” 一个寨丁打量他们家人,说道:“其它人都缴费,为何你们不缴费?” “天色太晚,他们车子无法装进,因此没有来得及卖出。”林父指着担子的妖芋说道。 两个寨丁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他们家人,点点头。 其中一个说道:“看到你们是熟人的份上,今天就放你们进去,下次必须卖出之后才能回去。” 林父不禁脖然大怒,你们收保护费也太不计道理了,没有卖出还要强制卖出。 “这次缴纳多少呢?”想到这里,他冷冷问道。 见到林父语气不善,寨丁顿了顿长枪,想一把向林父刺去。 但是他到了中途还是收回,也冷冷说道:“三成。” “你们怎么不去抢!”林父很想把此话说出,但是话到了嘴里,最终还是吞了进去。 两个寨丁看到林家从寨门进去,一个吐了口水,冷冷说道:“穷鬼。” 林家父子将担子挑回家里,不禁叹了口气。 他们本来想多挖一些妖芋,没有料到不但累极了,到了现在还没有卖到一文钱。 一家人匆匆吃饭,并没有洗澡,而是擦汗洗脚就睡觉。 其实,他们如此之累按理而言应该洗澡。 但是山上毕竟不比山下,水还是有些紧张,得节约用。 林父与林母两人虽然上床,但是一时无法休息,心里实在担心受怕。 他们挖了这么多妖芋,如此多,万一对方不收购怎么办? 两人辗转难眠,直至半夜才深深睡去。 林四与林七两兄弟睡在一张床上,林七虽然昨夜睡得早,但是起床更早。 结果他用柳条刷牙时,弟弟林七也醒来了。 他也急忙洗脸刷牙,急切问道:“哥哥,我去看看商贩来了没有?” 两人匆匆吃过涩口难以咽下蜀黍饭来到拱桥,此时正是辰时一刻(七点一刻)。 此时旭日初升,景色优美,加上鸟儿不停欢叫,应该让人赏心悦目。 但是兄弟二人眉目紧锁,因为桥上没有商贩,难道不来? 寨门上面有一个八角亭,既有观察地形与瞭望作用,也有保护寨门作用。 上面有六个寨丁,他们看到兄弟如此早起来等待商贩,不由得哈哈大笑。 其中一个将手中的长枪立在城墙上面,打量兄弟二人,嘲讽:“天色这么早,商贩还在被窝里面搂着娘子睡觉吧。” “七弟,天色还早,我们回去吧。”林四打量天色,对着林七说道。 林七四周打量,有些失望。 “哥哥,我们把妖芋搬来,不是正好合适了吗?”他突然对着哥哥说道。 半个时辰之后,林四把妖芋挑到这里,林七一直伸长脖子打量山路。 踏踏,踏踏鸡公车的声音终于从山脚传过来,林七高兴跳了起来。 一盏茶的时间,商贩终于来到寨子面前,果然又是昨天那些商贩。 昨天那个虬须大汉依然还在,他打量兄弟二人,笑着问道:“你们来了多久了?” “大叔,你再不来,我就要哭了。我们等了半个时辰了。”林七擦了眼泪,露出笑脸说道。 “好的,就冲你这一句话,大叔今天就第一个收购你的。”那个虬须大汉摸了摸林七的脸。 他掏出一串糖葫芦,递给林七,说道:“这是奖赏你的。” 林七打量林四一眼,林四吞了一下口水,说道:“还不谢谢大叔。” 林七接过糖葫芦,高兴向家里跑去。 林父林母两人正在愁眉苦脸为林四的事情叹息,林八正在给弟弟六岁林九洗脸。 林八及林九看到林七手中的糖葫芦,两人顿时石化了,望着它眼睛眨也不眨。 林母眼睛闪亮打量糖葫芦,林父脸上明显不高兴责问:“七郎,你从哪里得来的糖葫芦?爹娘不是说过,不要乱拿别人的物事,你怎么不听爹娘的话。” 说完,他就要打林七。 林七转头向寨门方向望了一眼,哭丧着脸赶紧对着林父说道:“爹爹,商贩大叔来了。他说我第一个,奖赏我一个糖葫芦,七哥同意了的。” 听说是昨天商贩奖赏,林七同意的,林父改变手式,轻轻抚摸林七的脸,叹息说道:“既然你七哥同意,就收下吧。” 他有些心酸抹泪,爹娘无能,竟然不能给你购买糖葫芦。 林母对着林七微笑说道:“七郎,这么多糖葫芦,你一个也吃不完,还有弟弟与妹妹,也给他们一份。” 说完,林母就向林七伸手,林七哭丧着脸,依依不舍把糖葫芦给了林母。 糖葫芦一串一共有十个,林母用手分开。 她给了林七两个,林八与林九一个,林父与林母各一个,剩下的小心翼翼保存。 林八与林九一边,一边盯着林七。 林八毕竟是女孩,毕竟大宋重男轻女很正常,所以她不敢发话。 但是林九不干了,他指着七哥,一边吃一边哭泣问道:“娘亲,为何七哥两个,我才一个?” 林父一边吃糖葫芦,一边摇摇头,暗叹自己实在无能,竟然让一家人为了糖葫芦争来吵去。 林母瞪了林九一眼,说道:“你应该感谢七哥,没有七哥,你能够吃到糖葫芦吗?” “我不管,七哥两个,我也要两个。”林九突然倒在地面,手舞脚蹈哭泣哀求说道。 林母扬手就要把林九,林父一把抓住林母,说道:“现在不是争糖葫芦时候,赶快去挖妖芋,不然晚了被别人挖走。” “还不快点起来,想吃糖葫芦也吃不了。”他打量还在地面打滚的林九一眼。 听到此话,林九也不顾地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反正都是哥哥留下的补丁衣服。 他扬起小脸,用手擦着眼浅对着林父林母说道:“爹娘,我也要一个小锄头。” “你这么小,拿着小锄头做什么?”林父看了他可爱的模样,心顿时化了,摸着他的脸问道。 “我也要挖妖芋,把妖芋卖给商贩,然后,然后我就.....”他没有然后出来。 “然后做什么?”林母也抚摸着林九的脸,不禁好奇问道。 “我也要购买一串糖葫芦,给爹娘及姐姐各一个,就是不给四哥。”说到这里,他脸上嘟了起来,还对着哥哥做了一个不理你的表情。 他不高兴,林七更不高兴,这个本来是商贩给他一个人的,回到家里被分享不说,还特别招九弟记恨。 林父此时带着家人出来时,只见整个山上山腰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黄之昭听说商贩果然也来了,顿时高兴不已。 他让仆人把茶几从议事厅搬到寨门那个八角亭,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眼前这一切。 在他眼里,这些已经成为他治下的子民,为他提供财富的奴仆而已。 他的眼光时而冷漠,时而热烈。 冷漠这些五千人几乎与奴仆差不多,热烈的是如此多人去挖妖芋,不知提供多少银子。 五千人挖妖芋,按照平均水平,得挖十万斤以上。 换成铜钱,就是铜钱十万文钱,而他可以收取保护费三万铜钱。 三万铜钱,换成提货卡就是三千两,除去给了县城那位,他则可以得到其中两千提货卡。 一天两千提货卡,就是官家也没有这么收入多吧? 想到这里,他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笑容,让让人把茶杯换成酒杯,把醉春风变成琼浆玉液。 今天有如此空前大丰收,如果不庆祝,怎么能够对得起自己? 然而,今天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第二百七十三章、灵泉治理(五) 几千人排着长长轮子,个个挑着担子。 而商贩只有不到一百个,他们只能收购几百人的还可以的。 他们脸色有些惶恐不安等待收购,今天人太多了,妖芋也太多。 现在已经是申时,不知商贩还有时间及钱来收购不? 几千人浩浩荡荡,挖起来的妖芋不下十万斤之巨,他们能够收购如此之多吗? 昨天九成人持观望态度,没有料到商贩真的收购。 这个来钱好快,只要在地里挖出把泥土抠干净,就可以卖钱。 世上哪里还有这些好事,整个山寨男女老少几乎出动了。 商贩也傻眼了,他们看到黑压压的人群,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收到几百人妖芋之后,商贩对寨民说他们收购不了,只有等待明天以后。 可是山寨实在太穷了,好不容易等到财神把不值钱的妖芋换成铜钱,没有料到竟然不收购。 一些如林四挖了几挑的寨民,辛辛苦苦挖了快一天,没有对方突然不收购,顿时来到商贩面前苦苦哀求。 一个三十多的妇人寨民望了绵绵不断队伍,脸色露出绝望的神情。 她突然来到商贩面前跪下,对商贩提出非要收购她家里的妖芋不可。 她一边抽泣一边说,家里已经快不能揭开锅,而郎君又干活被闪腰,急需把手中妖芋卖出。 几个商贩望着这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只见她一脸的菜色,而且极为瘦弱,确实让人同情。 她身边的的一个消瘦的男子一手叉着腰部,一脸苦涩与无奈。 男子后面跟着六个六岁到十四大小不等的少年与童子,也跟着跪下,苦苦哀求要求收购。 虬须大汉打量这一家人,叹息一声,用了几个麻袋,过秤捆了越来,又在鸡公车上面加上一层。 妇人感恩磕首,口里尽是感谢的语言,只差点没有他说成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 妇人一家离开,下一个排队的见到终于轮到他们了,一起松了口气。 这是一个白发苍苍的一脸皱纹老婆婆,她柱着拐杖,一步三摇来到商贩面前。 老婆婆来到,把拐杖交给儿子,在息妇搀扶之下,不停向商贩万福。 商贩大惊,这是高龄的老人家,怕已经有了六十了吧,急忙还礼。 另外一个商贩急忙找来麻袋,把这一家人妖芋捆起,过秤,垒在鸡公车上面,已经快成一座小山。 下面一个就是林四一家人,林七机灵,来到商贩面前就一直磕首不停。 他磕首如捣蒜,口里不停说道:“大叔,小的的哥哥还没有娘子,能否娶娘子就要看大叔。” 商贩一个自己鸡公车已经垒满,对着林七说道:“今天确实无法放下了,只有等待明天。昨天不是也没有收购成吗?” 林家娘子也上前,对着商贩万福,说道:“今天与昨天不一样,昨天只有奴家一家人,今天还有几千人等待着。” 她的意思就是商贩可能没有能力把这些妖芋全部收购完,让商贩不禁一愣。 “这位爷,今天寨民已经把妖芋挖得一半,可能不止万斤。不知爷能否全部收购完全?”林昌福上前拱手一礼,干脆挑明。 商贩一边还礼,一边哈哈大笑,说道:“都要,全部都要,不但十万斤要,就是百十万斤也要。” 林昌福打量自己后面长长轮子,还有一张又一张焦虑的脸色。 “这位爷,为何不多让人来收购?”他又是一礼,说道。 此时,那个虬须大汉过来,他一边还礼一边说道:“来人怎么不多,已经几乎是百人了,再也不能找出人了。就如昨天一样,没有收购的明天后天继续收购。” “可是你们明天不来怎么办?”林昌福必须把事情说清楚,毕竟不是昨天万斤,而是至少十万斤以上。 虬须大汉打量后面还有长长的轮子,又看了这些人所带来的鸡公车。 “林爷,你也看见了,全部都堆满了,无法再装下了。”他叹息一声说道。 突然他眼睛一亮,突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道:“法子有了。” “汪爷,敢问什么法子?”林昌福望着虬须大汉疑惑问道。 这位叫做汪云华的虬须大汉指着林昌福的箩筐说道:“林爷不是有箩筐吗,你们父子两人直接把箩筐挑到山下,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不行,万万不行。”林昌福用疑惑的眼光打量汪云华。 “林爷挑下山,山下直接收购,而且还是双倍价钱,比起山上划算得多了。”汪云华害怕他不愿意下山,直接开出双倍收购价钱。 “汪爷,真的是两文钱一斤?”林昌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当然是真的。”汪云华点点头,说道,“毕竟让你们跑了一趟。” 林昌福眼睛一亮,打量自己儿子林四一眼,突然眼福暗淡下去。 “不行,山下还有胡人,胡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还是山上安全一些。”林昌福痛苦摇摇头。 “胡人,山下哪里还有胡人,已经被大宋全部消灭了。”汪云华哈哈大笑,指着山下说道,“山下全部都是大宋人,没有胡人。” “大宋这么厉害,怎么再次被胡人攻破成都府?”林昌福疑惑望着汪云华说道。 “大帅调动四川各地的兵马,半夜偷袭进攻,打了胡人一个措手不及,就是胡人大帅汪德臣也被俘虏了。”汪云华耐心说道。 听到汪云华牛皮吹得越来越大,林昌福上上下下反复打量虬须大汉。 他眯眼问道:“你不会是胡人派来细作,欺骗我们下山吧?” 这次他非常不客气,没有称汪云华为爷的尊称,而是直接用你的称呼。 汪云华心里想,我们就是要你们下山,不过此话他不能明说。 “林爷想想,这一条山路我们能够找到,难道胡人不会找到?”他打量山寨说道,“成都府已经攻下,难道这个山寨就不能被胡人攻下?” 林昌福看了看寨子,又看了看山路,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又点点头。 “林昌福,胡人大部分已经攻打嘉定,留在成都府只有少部分兵马。”一个三缕鼠须,摇晃折扇男子过来。 汪云华打量此人,一副文人打扮,个子中等,相貌中等,年纪中年。 “他们兵马不足,不能攻打山寨,就只有欺骗尔等下山。”这个男子一眼在汪云华与林昌福之间不停转动。汪云华一看对方打扮,料到应该是幕僚之类,不然说话如此歹毒狠辣。 他打量对方一眼,拱手一礼,淡淡说道:“成都府是有胡人一千,不过已经被大宋兵马消灭。” “胡人不但被消灭,胡人伪知府被砍头。”说到这里,他打量成都府方向,兴奋说道:“那些作恶的几千胡人也全部被砍头,还垒成京观。” “吹牛,牛皮吹得越来越大了。”这个幕僚模样的人冷冷一笑,“如果大宋这么厉害,为何还要跑到山上来避难?” 林昌福也目光不停这个叫做杜志痛幕僚与汪云华之间转动。 他感觉左右为难,如果不下山,极有可能对方不收购,而且今天比昨天更多。 昨天才两百斤,今天至少四百斤,如果全部下山就有可能,他们一家人今天就有可能挣八百文钱。 八百文钱,有些地方已经是一两银子以上,因为大宋甚至六七百文钱换一两银子。 要说他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他们过去一月也未必能够挣到这么多钱。 山上太穷了,因为这是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 可是,下山极有可能把小命丢掉,怎么办? 汪云华拿出水囊,喝了一口水,静静等待他的选择。 看到林昌福一直犹豫不决,汪云华叹息一声。 他双手一拱,对着后面捧着轮子说道:“各位爷们,各位大婶,各位大小郎君,感谢你们辛辛苦苦去挖妖芋。” “今天实在抱谦,因为车子无法装下,只有明天来收购了。”说到这里,他再次一礼,强调说道“诸位请放心,明天我们继续来收购。” 后面辛辛苦苦排队的寨民一听,顿时大呼小叫,个个哀求他收购。 今天收购不到三成,其余七成都没有收购,难道商贩没有这个能力? 如此之多的妖芋,难道就只有放在家里烂掉? 听说妖芋有些人会做,可是那毕竟是一门传男不传女的技艺,山寨人没有一个人会做。 众人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叫做尹九的十七岁少年男子从人群出来。 他来到汪云华面前一礼,问道:“大叔,山下果然没有胡人了吗?” “当然没有了,胡人如果要进攻,早已进攻这里。”汪云华急忙还礼,对这个后生非常好感,说道。 尹九又是一礼,盯着汪云华问道:“大叔,我们下山,不知能否保证安全?” “当然,这个是必须的,而且你们是第一次下山,收购价格还要高些,是三文钱一斤。”汪云华拍着自己胸膛说道。 尹九对着林七说道:“林四郎,在下与你一起下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尹九比林四更惨,林四好坏还有一个妹妹可以换婚,可是他是最小的一个,就是想与人换婚也没有妹妹。 “好吧,我们二人下山试试。”林四打量汪云华,双手一礼说道:“大叔一定要保证我们安全。” 汪云华终于松了口气,点点头,对着二人还礼,说道:“这个是必须,必定妥当。” 林四与尹九挑起妖芋,汪云华推动鸡公车,开始启程行动。 “等等,等等。”一个妇人的声音传过来。 第二百七十四章、灵泉治理(六)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林四不禁愕然,因为这是他娘亲的声音,难道娘亲不同意,麻烦了。 他与尹九互相交换一下眼光,尹九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你回去吧,我一人下山。” “大叔,现在只有我一人,恳请一定要保证安全。”尹九心里更加忐忑不安,对着汪云华说道。 “大叔当然保证。”汪云华苦笑,没有料到路途有人退出,他拍了拍尹九的肩膀,说道,“你勇气可嘉,价格再涨一分,四分一斤。” 尹九不禁大喜,他力气比较大,挑一百五十斤没有问题,这一趟他可以挣一两银子了。 听说价格又上涨,林四急了,对着林家娘子说道:“娘亲,价格上涨了,我也要下山。” “正好,你爹爹对你不放心,一起下山陪伴你。”林家娘子一听价格又上涨,不禁大喜说道。 她本来就是要求林昌福下山陪同儿子,没有料到她刚才一句话,汪云华竟然又把价格上涨一分。 此时,她推了林昌福肩膀,把担子拿给他说道:“价格上涨了,官人还不快去?” “你不去难道我去?”看到林昌福有些犹豫不决,林家娘子不禁脖然大怒。 林昌福打量儿子,又看了自己的娘子,一咬牙,只好挑着妖芋下山。 其它人看了这三位,虽然心动,但是想了想,还是小命要紧,有的挑起担子又放下。 他们商量一下,觉得让这三位代表下山去探看究竟,倒也值得。 大约一个半时辰,汪云华说到了。 这里在山脚,天色已经差不多黑了,显然无法回去。 山脚果然有很大的仓库或作坊,估计不下百亩。 他们不禁一惊,要这么大仓库或作坊做什么? 林昌福父子及尹九是惊喜交加。 喜的现在已经基本上消除怀疑,因为确实没有看见胡人,到处都是操着川音的宋人。 而且汪云华确实守信,按照诺言以四文一斤的价格收购他们挑子妖芋。 林四父子是三百斤,一共卖出一千二百文钱,尹九也得到六百文钱,让三人乐得合不拢嘴。 惊的是,他们三人无法晚上回去,怎么办? 汪云华当然知道他们想法,说道:“现在天色晚了,今晚不能回去了,就在这里停下吧。各位都是一身臭味,先洗澡。”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汗臭,哈哈大笑起来。 说完,他安排人烧水,让三人终于洗了一个热水澡。 这是,条件比起山上,确实好些,但是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三人一边洗澡,一边听到肚子咕咕直响,不禁互相尴尬看了一眼。 关键是这里不是客栈,也没有饭馆,怎么办? 看到三人出来,汪云华点点头,吩咐开饭。 林昌福急忙推辞,说已经足够麻烦汪云华了,不用在这里吃饭。 他们都是老老实实的寨民,害怕麻烦别人。 “你们都是客人,自然是在下请客,一顿便餐而已。”汪云华笑道,让三人感动不已。 三人来到餐桌面前,顿时惊呆了,这个哪里是便餐? 他们过年也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不但有香喷喷的米饭,而且还有一些香浓的肉,还有一些说不出的菜名。 这是什么,虽然有如水一样,但是有浓浓的酒香。 酒,他们只有过年才喝,而且是米酒,浑浊不说,也不好喝。 汪云华一边不停给他们用筷子夹肉,一边介绍说这是回锅肉、烧白、仙芋豆腐烧鸭子、仙芋凉面、酸菜仙芋、仙芋豆腐等等。 真的没有把我们当作外人呀,三人一边吃,一边流泪。 在山上他们就是贱民一群,没有料到我等贱民,在这里也能够享受如此神仙美味。 得到肚子有货之后,汪云华举起杯子,说道:“这是琼浆酒,香醇爽口。喝!” 三人喝下,顿时浓烈的酒香从胃部、喉咙、嘴巴、鼻子都是。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以前哪是什么酒,马尿好不好? 果然是只有神仙才能喝到的琼浆美酒,兴奋咂了一些嘴巴,太过瘾了。 三人一边吃饭,觉得这一辈子能够吃到这些神仙才能吃到美味,就是死也值得了。 林昌福一边吃肉,一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寨主吃过这些酒肉没有?” “这些肉也只有你们才能吃到,寨主未必能够吃到,因为他没有厨师。”汪云华一边给他们夹肉,一边说道,“酒倒是能够购买到。” 原来享受比寨主还高的待遇,这些人是什么人,竟然给自己三人如此高的待遇。 林昌福突然想到一个传说,就是断头饭,他不禁脸色大变。 他突然放下饭碗,对着汪云华跪下说道:“汪爷,难道还有胡人?” 汪云华不禁大惊,林昌福饭吃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跪下,还向自己问有胡人没有? “没有,胡人已经全部被消灭。林爷放心吃饭。”汪云华急忙把林昌福在地面拉了起来。 林昌福摇摇头,带着悲哀的声音说道:“那为何让我们吃断头饭?” 尹九与林四正吃得高兴,突然听到此话,脸色苍白。 他们也一起放下饭碗,对着汪云华磕首如捣蒜。 汪云华与另外几人急忙上前把三人扶起,亲切说道:“根本没有这么一回事,断头饭里面还有生肉。你们看看,可有生肉?” 三人急忙起来,反复打量自己的碗,果然没有生肉,终于放心大半。 “汪爷,小人只是寨子几个寨民,为何吃得比寨主还好?”林昌福还是不太相信汪云华的话,皱眉问道。 “因为你们是第一批敢下山的寨民,就凭借你们勇气,值得用美味招待。”汪云华说出用神仙美味招待他们的原因。 林昌福反复打量桌子的饭菜,说道:“这一桌菜品如此好吃,就是寨主也不能享受,即使小人有勇气之人,难得值得花如此大价钱请客?”他目光全部充满了疑惑。 “实话不瞒,我们是官府的人。”汪云华现在觉得是开门见山的时候。 林昌福又打量汪云华,见到他们褐衣短袖,不像是官府的人。 他犹豫一下问道:“大宋官府还是胡人官府?”这个必须搞清楚。 “当然是大宋官府,如果是胡人官府,哪里会对你们如此客气。”汪云华解释说道。 “那汪爷为何与我们衣着无异?”林昌福看了汪云华与自己身上的衣着,疑惑问道。 确实是这样,汪云华解释说道:“我等上山是为了打听消息,如果不打扮成商人,山寨会把我们当胡人抓起来吧?” 林昌福沉思一会儿,表情有些困惑,但是最终点点头。 “可能你们不知道吧,山寨故意把你们隐瞒起来,就是不想让官府知道。”汪云华继续解释说道,“所以他们把外来人都当作胡人对待。” 汪云华见到林昌福疑惑的眼光,说道:“你们在山上的税赋之类很重吧?” 这是试探问法,寨主不让寨民下山,应该税赋之类不少。 “风调雨顺是三成,天气不行时则是两成。”林昌福有些难受,这个说到他痛处,“不过没有税赋,没有保护费。” 汪云华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税赋换了一个名称而已。大宋的税赋是多少,仅仅一成。” 林昌福没有料到现在大宋官府税赋比起以前还减少了半成。 “现在官府刚刚成立,为了鼓励你们回来,无论男女老幼,都可以分到五亩田地,而且前三年免除税赋。”汪云华见到他疑惑的眼光,继续说道。 林昌福三人不禁目瞪口呆,没有想到官府竟然如此优惠。 “三年免除税赋,官府怎么办?”林昌福想到一个问道。 不会是欺诈我们吧,等到下山之后,税赋一定比山寨还要严重。 汪云华看到三人疑惑的眼光,自然会怀疑,这个必须解释清楚。 “刚才你们吃的这些如琼浆酒、仙芋豆腐烧鸭子、仙芋凉面、酸菜仙芋、仙芋豆腐,知道是什么制作的吗?”汪云华问道。 三人思考半天,没有想出所以然,只得摇摇头。 “味道不错吧!”汪云华没有回答他们的疑问,反而问道。 “当然好吃,可以说神仙美味也不过。”三人急忙表态。 汪云华终于告诉他们答案:“它们都是用妖芋制作出来的。” “原来如此。”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目惊口呆。 他们根本没有料到在山上丝毫不起眼的妖芋,竟然还有如此之大用处。 “官府已经在这里办一个仙芋作坊、琼浆玉液作坊。”汪云华打量三人一眼,说出原委,“有了这些作坊,官府暂时可以不用你们的税赋。” “可是官府办作坊也需要钱,这些钱是哪里来?好像今天收购这些妖芋就花了不少的钱。”林昌福先是点点头,突然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毕竟经验丰富,他能够想到一个关键问题。 “说得好,这个是官府与赵家庄联办的。赵家庄已经把金堂县、昌元县变成人间天堂,现在准备把灵泉县也变成人间天堂。”汪云华解释说道。 赵家庄真的这么厉害吗,他们在山上与世隔绝,自然不知赵家庄。 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摇摇头,对于赵家庄从来没有听说过,不会编造的谎言吧。 第二百七十五章、灵泉治理(七) 果然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寨民,必须给他们信心。 汪云华打量三人说道:“你们也可以来作坊当匠人,俸禄每月三贯。” “三贯,是会子还是铜钱?”朝廷的会子三贯相当于铜钱一贯,这个可要考虑清楚。 汪云华解释说道:“当然是铜钱,甚至更值钱的提货卡也可以。” “什么是提货卡,它比会子如何?”林昌福心想不会是另外一种会子吧。 汪云华耐心说道:“它可以购买一担大米,当然比铜钱还要值钱。提货卡不是官府出的,而是赵家庄出的。” 三人不禁目瞪口呆,一担一米,如果用会子购买,至少要十贯以上,当然比铜钱值钱。 一担大米,已经足够一家人吃一个月了。 山上吃的什么,是蜀黍米(高粱米),难吃死了。 大米,只有过年过节过生才有。 没有料到,这些作坊俸禄竟然如此之高,三人不禁心动了。 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个必须自己看到才行。 让三人尴尬的,他们刚刚吃饭不久,肚子突然一阵疼痛,屁也放过不停。 林昌福捂着肚子,着急问道:“茅房在哪里?” 汪云华指着茅房方向,解释说道:“今天饭菜你放心,全部都是熟的。” 林昌福也不管这些,急匆匆与其它两人跑到这里。 一盏茶之后,三人终于出来。 看到汪云华的疑惑的目光,林昌福不好意思:“很少没有吃肉,一时肚子承受不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汪云华终于松了口气,不要让人误解就好了。 三人心事重重,但是也确实累了,很快就进入梦乡。 早晨卯时(四刻,六点),已经基本上天亮,林昌福难以入眠。 他用汪云华给他的牙膏牙刷洗漱,顿时感觉比原来的柳条好用多了。 不但口齿清香,而且不伤害牙齿,让人感觉精神焕发,舒服极了。 什么,这个牙齿及牙膏也是赵家庄制作的? 林昌福对赵家庄的实力评估上了一个台阶。 随后他走出住处,没有料到汪云华也起床。 林昌福说要到处看看,汪云华顿时明白他的想法。 昨天是空口白牙,没有看到实物。 整个作坊竟然平整如水面,几乎没有缝隙,这是怎么做到的? 汪云华说这是仙水泥,也是赵家庄制作,不但速度快而且比石板平整。 看来赵家庄果然不凡,不但有琼浆玉液酒,还有仙水泥。 林昌福以为自己起得早,没有料到其他人不晚。 大宋百姓是勤劳的,不少人已经起来。 这里有一条小河,应该就是山上小溪的下游,它从作坊流过,流入鹿溪河。 作坊不远就是鹿溪河,充分考虑了运输。 整个作坊用围墙围了起来,占地至少在一百亩之下,显得大气磅礴。 整个作坊分为几个区,一个是作坊区,占地四十亩,一个是住宅区,占地三十亩,一个是清洗晾晒区,大约二十亩。 作坊修建一条小小的河沟,把小河水引进。 林昌福看见的水进入池子,人们用刷子把妖芋清洗干净,在一个平台上沥干,用箩筐挑起到一个坝子晒干。 汪云华指着坝子上的妖芋说到,晒干以后要打碎,打碎或者进入作坊制成琼浆玉液及仙芋,至于如何制作,他不清楚。 他指了指两个大约快要修建好的二十亩的房子,说一个是琼浆玉液酒的作坊,另外一个则是仙芋作坊。 这些作坊普通人不能进去,只有凭证明才能进去。 不但如此,还有三十亩正在修建房子是匠人住宅。 赵家庄真的想到周到,竟然还给匠人考虑了住宅,虽然只是出租。 什么?如果有钱之后,这些住宅还可以购买? 这简直太方便了,一边当匠人,一边可以回家休息。 什么,作坊外面还要修仙炭、仙炉作坊?花仙子作坊? 仙炭仙炉林昌福见识过,花仙子又是什么? 汪云华拿出一个细小的瓶子,拔开木塞,顿时一个菊花的香味飘过来。 原来是水粉,这个他的娘子结婚时用过。 不过他的水粉是干的,而这个水粉却是水质的,完全不一样。 关键是这个味道比娘子原来的水粉纯正浓郁。 唉,自己这个官人实在无能,结婚以后就再也没有给娘子购买水粉了。 汪云华看到林昌福想看又不敢的样子,把瓶子塞过来,说道:“拿着,你的娘子正好使用。” 这个也太昂贵了,林昌福急忙推辞,被汪云华强行塞到手里,说这也是对敢于下山的奖赏。 官府也太大方了,这个可能要花掉昨天妖芋的钱吧。 娘子,官人终于给了你一个花粉,而且还是给是最高级的那种。 林昌福一边这样想到,一边偷偷抹泪。 什么,外面还要修建仙水泥作坊? 什么,这里还要修建学堂?那哪些可以读书? 哦,凡是十五以下的都可以读书,而且还免费,中午伙食免费? 官府真的想得周到,那么林七、林九都可以在这里读书。 女儿就臭了的吧,不是说女人无才便是德吗? 啪啪,林昌福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林六不是经学被夫婿家里骂来骂去。 原因就是说她没有见识,总是笨拙之极。 女儿了是心头肉,虽然嫁了出去,听到林六有时回来哭泣,林家娘子忍不住抱着女儿痛哭。 林昌福不会怎么安慰林六,只是生自己的闷气。 林八虽然是小娘子,还是让她读书吧,只要就这个条件就行,关键是官府免费,中午还有伙食。 她读书之后,以后就避免受他夫婿家欺负,不希望林六的事情在林八身上重演。 想到这里,林昌福玉不禁与山上相比,显然一个是天堂,一个地狱,不禁偷偷抹泪。 看到这些房子不是用木板,也不是土墙,林昌福不禁问道:“这个是用什么修建的,难道也是仙水泥?” 汪云华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说道:“当然就是,仙水泥不但紧固如磐石,而且修建速度快。” 什么是实力象征,这个就是实力象征。 林昌福遗憾之余,也知道这个关系到作坊的技术秘密,汪云华能够告诉这些已经不错。 原来自己昨夜吃的美食就是这样制作的,他顿时来了兴趣,试探问道:“小人三人可以在这里当匠人不?” 这里条件比起山上好得多,而且收入也不低。 妖芋虽然可以挖,但是毕竟有限,早晚得挖完。 汪云华打量林昌福一眼,让林昌福心里发毛,难道我年纪大了,不要。 我不行,但是林四及尹九总是可以吧。 林昌福脸上有不少风霜之色,头发开始有白发,毕竟生活很艰辛。 汪云华打量他之后,问道:“林爷多大年纪?” “小人已经四十了,老了,老了。”林昌福不好意思说道。 汪云华点点头,说道:“四十还可以,可以做洗晾的事情。你的儿子及侄儿也可也可以进来。” 林昌福不禁大喜,就要跪下磕首。 汪云华急忙拦住他,说道:“都是大宋子民,何必这么客气。” 想到这里,他急忙回到昨夜住宿地方,把那两个小兔崽子喊起来。 没有两个小兔崽子已经起床,正在洗脸刷牙,原来已经快辰时(七点)。 哦,原来不是自己起来的,是被喊起来,看来以后得让他们早点起床。 这里虽然俸禄高,但是不是养懒人的地方,实行计件,就是做得多才能得得多。 不管什么说,有了俸禄,林四娶娘子已经没有问题了。 回去还得把事情好好给自己娘子说说,林昌福越想越远。 想到这里,林昌福浑身充满干劲。 早餐虽然没有昨晚好,但是比寨子好得多。 山上的炊饼不但有麦麸在里面,也没有发酵,完全是一块硬梆梆面饼。 面饼能够吃饱还好,关键是只能吃一个半饱。 实在饿了怎么办,就只有喝水。 现在这里不但有入口柔软爽口的炊饼(馒头),还有有肉的馒头(包子)及稀饭。 比起山上,确实一个天下,一个地下。 林七、尹九一边大口吃:“爹爹(大叔),我们不上山,就在这里干活行否?” “我已经给汪大叔说了,不过还得上山一次。”林昌福一边吃,一边对着两人说道。 两人本来高兴万分,可是听说又要上山,顿时没有劲。 来到寨子面前已经是辰时末(九点),来到这里他们被眼前景像吓着了。 这是至少有两千人挑着妖芋,排着轮子,等待商贩收购。 见到商贩上山,这些寨民终于松了口气。 尹九的父亲尹光万尹美福看见他回来,终于松了口气。 他们昨晚几乎没有睡着,尹九当时要下山挑妖芋,根本就没有商量。 山下可有杀人不眨眼的胡人呀,你这不是送死的吗? 他们父子松了口气,林家娘子更是松了口气。 昨天她把官人推下山去送妖芋,当时就后悔了。 如果父子两人出事,家里两个顶梁柱就没有了。 想到这里,她当时死的心都有了。 还好,父子两人平安归来,她忍不住偷偷抹泪。 林家娘子来到林昌福面前,忍不住拳头擂他胸膛,一边哭泣一边说道:“死鬼,你终于回来了。我担心死了。” “我还以为你把我推下去,不担心我呢,放心吧,没有事的。”林昌福塞给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事。 第二百七十六章、灵泉治理(八) 山寨修建仿照灵泉县县城修建,也有东南西北四条大街。 四条大街交集中心就是官府衙门所在,这个布局同样适合山寨。 山寨虽然没有官府,但是山寨同样也山寨衙门,衙门同样有主薄(幕僚钟坚)、巡检(巡丁)、三班(班丁)、狱吏(狱丁)。 至于六房就更加简单了,不叫六房,而是称之为长,如吏长、户长、礼长、兵长、刑长、工长。 既然有山寨知县,山寨三班六房,自然也有山寨衙门所在。 这个山寨衙门自然也在大街会聚的中间,不过名字不叫官府,而是叫做忠义堂。 他在这里严格实行森严的等级制度,他就是这个山寨的国王,神圣不可侵犯。 他的儿子就是这里少寨主,相当于太子。 主簿(幕僚)就是这里的宰相,地位仅仅次寨主及少寨主。 山寨的大事一般都是寨主与主簿商议。 不过山寨也没有多大的事情,最多就是在县级衙门事情加上防守。 六房(六长)就是山寨的尚书,各施其职。 六长之中,兵长权力最大,山寨还有一个营的兵马。 过了就是户长,掌管钱粮之类,一年下来也有几千贯会子。 礼长就是中过举的文人,他一边当山长一边老师。 学生一般就是寨主及主簿、六长的子女,偶尔还有几个商人的子女。 当然,山寨的贱民想要读书是不可能的,能够养活自己已经不错了。 待遇自然是森严,主薄是是五担大米,六长是四担大米,军官阵长、火长、什长分别为三担、二担半、两担大米,寨丁则有一担大米。 再次就是刑长,掌管处罚与牢房,让百姓畏惧。 工长则是负责修建山寨与沟渠,地位当然最低。 山寨收成好,自然发大米,收成不好也有其它粮食发。 包括寨丁之内都觉得自己在山寨高人一等。 这是因为他们不用如贱民一天到晚脸向黄土背朝天背太阳过山过日子。 这些人成为黄之昭的拥趸,坚决听从黄之昭的吩咐与安排。 人心他就这样基本上稳定下来,但是他还不放心。 黄之昭费了一番苦心,必须把自己放在最安全的位置。 山寨衙门地形最高,可以观察四周,易守难攻。 不但山寨衙门及山寨兵马在这里,就是住宅也在这里。 因此寨主黄之昭也叫忠义堂堂主,手下有幕僚及三班六房,让他好不得意。 在山寨寨民眼里,山寨是非常强大的。 人口有一万,土地有十万亩,有山寨官府及山寨兵马。 只有黄之昭心里有数,山寨寨民不过五千左右,田土只有二三万,其它正处在开发之中。 但是老百姓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山寨地势险要,又有官府及兵马(虽然是山寨的),平时又住在山寨里面,心里感觉安全。 为了保证山寨官府的安全,黄之昭又在山寨衙门四周修建一个围墙。 里面粮草兵器充足,围墙也有三丈高,而且还在一个山坡上面,只有台阶上去,易守难攻。黄之昭打算即使山寨大门被攻破,退守山寨衙门防守。 他这个防御体系确实不错,特别对于冷兵器的胡人确实非常有效果,确实固若金汤。 如果保安团堂堂正正给他打一仗,他极有可能挟持百姓来官府对抗。 对于外来人员,除了百姓与商人,他坚决是不允许放行进来。 百姓是他的子民与人质,商人带来他需要的如醉春风、琼浆玉液等商品与银子。 当然百姓与商贩他也要安排人员甄别,只允许你需要的人进入山寨。 只是万万没有料到,保安团并没有直接进攻。 他这个穷山寨喜欢什么?当然银子与铜钱。 听说商贩上山来收购妖芋,他当时犹豫一下。 毕竟这次商贩太多,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他与幕僚商议一下,幕僚思考一会儿,提出一个法子。 就是不能让商贩寨子之内交易,只能外面交易。 这样还不放心,寨主亲自与幕僚率领一百五十寨丁在城墙及城门防守。 这样把风险已经下降到最低可控,基本上已经是万无一失地步。 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妖芋挖的人太多,当天只能收购少部分。 更没有料到,商贩提出让寨民下山卖妖芋。 在商贩重利面前,黄之昭除了恐吓,已经没有其它效果。 其实他们长期宣传已经有了效果,九成五以上不敢下山,下山也仅仅三人而已。 虽然不知这三人已经下山不知有什么后果,但是他们已经做好寨民叛乱的准备。 难道这是观世音菩萨的净瓶,可是比起净瓶不知小了多少倍。 它究竟是什么呢? 林家娘子小心翼翼接过一看,原来是一个小瓶子,不明白这个是什么物事。 林昌福用手指了指木塞,说道:“你拔开就知道了。” 林家娘子疑惑看了林昌福一眼,犹豫几下,最后还是打开。 一股淡淡的菊花香味从瓶子冒出,顿时引来有见识的惊呼:“花仙子花粉。” 寨子里面的香粉坊也有,不过很少,毕竟寨子女人太穷了。 林昌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心想,娘子我终于给你花粉。 此生的遗憾,现在终于弥补了。 然而他的笑容刚刚绽放,痛苦也跟着来到。 “啪啪”清脆的声音传遍四处,让四周的人不禁一愣。 你家官人对你这么好,竟然给你购买最昂贵的花仙子,竟然还给官人一记耳光。 不但林昌福愕然了,就是四周女人也是莫名其妙。 一些女人甚至想到,也是林昌福还有女人,如果他没有女人,我愿意嫁给他。 天下男子给女人买没有买花仙子花粉不知道,但是寨子的男子几乎没有人买过。 这简直是女人之中的极品男人,不知林家娘子为何还要打他。 林家娘子一手拿着花仙子花粉,一手指着林昌福训斥:“你把铜钱用来购买花仙子,可是林四怎么办,难道你要让他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听到此话,众人一边为林昌福惋惜,一边也替他不值得。 确实,你为了讨好自己娘子,可是自己儿子怎么办? 想到此外,包括尹美福在内的众人在想,这个花仙子水粉究竟应该买不是不买? 如果没有出嫁的女人,或者儿女还小的女人,则认为应该购买。 在她们眼里,官人就是应该给娘子购买这些,这是衡量官人实力与爱心的象征。 但是在已经儿女长大的女人和男人眼里,这个花仙子确实不应该购买,毕竟儿子需要钱娶娘子。 林昌福知道自己这一个耳光白挨了,谁让自己显摆呢? 娘子如果不为家里着想,岂能给自己耳光。 他掏出一串铜钱递给林家娘子,讨好说道:“钱还在这里。” “啪啪”,没有料到,又是一记耳光。 林家娘子把铜钱及花仙子瓶子甩给他,说道:“我看错了,没有料到你竟然是这样一种人。” 说完,她捂脸就要跑回家里。 众人原来本来对林昌福还非常羡慕,没有料到林昌福竟然是这种人。 这下,包括男人女人在内的山寨人,个个都对林昌福露出鄙夷目光。 咱们山寨是穷,可是穷得有志气。 再穷,也不远穷骨头。 看见众人个个鄙视的目光,林昌福急了,大声说道:“娘子,这个花仙子是汪爷奖赏的。” “汪爷,你过来说说,不然小人无法说清楚。”林昌福欲哭无泪,扭头对着汪云华说道。 那个虬须大汉不停向众人作揖,要求向众人借光。 众人一看,原来是商贩头子,纷纷让路。 汪云华对着林家娘子一礼,说道:“林家娘子,林爷这么有勇气下山,这是我们奖赏的,你用就是了。” “奖赏再重,也不能拿花仙子水粉来奖赏。这个可是价值一两银子。太昂贵了,不行,还是退回,奴家实在用不起。”林家娘子直接把话堵住。 众人不禁纷纷叹惜,如此昂贵的花仙子水粉,那个女人不想打破脑袋想使用。 没有料到,林家娘子竟然如此有骨气,直接退回。 虽然不少人觉得可惜,但是更多的人非常佩服林家娘子。 毕竟,不是所有女人愿意把到手的花仙子水粉退回。 “林家娘子,花仙子已经送出,岂能收回的道理。”汪云华哈哈大笑,双手摇晃说道,“再说,林爷不但是作坊匠人,这个花仙子水粉还是赵家庄制作的。” “什么匠人?赵家庄制作哪些?”林家娘子好奇问道。 “赵家庄制作花仙子水粉、琼浆玉液酒、醉春风茶叶、仙炭、仙炉等等。林四与尹九还来到作坊,下次就会在作坊干活。”汪云华对着林家娘子说道。 林家娘子对着汪云华,露出怀疑的目光,不会是欺骗儿子与侄儿下山吧。 她上前对着尹九及林四招手,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两人过来之后,林家娘子和蔼问道:“他们给你多少钱,作坊有多大?” 官人被对方收买了,她只有从儿子与侄儿身上问清楚。 “每月有三贯左右俸禄,作坊大概有百亩。”林四对着娘亲说道。 “才三贯,俸禄不多。”原本高兴的林家娘子不禁眉头一皱。 第二百七十七章、灵泉治理(九) 众人的目光也一直向林四及尹九望去,这次变得平淡。 林四与尹九互相看了一眼,回答:“娘亲(伯母),这个不是会子,而是实打实的铜钱。” 天呀,天呀,在场所有之人不禁惊呼起来。 这个简直难以相像,三贯铜钱已经购买一担大米。 一担大米,已经基本上足够一家人吃一个月,就是说一月俸禄就可以养活一家人。 关键这个还是雪白的大米,而不是那种难以咽下的蜀黍米。 顿时那些妇人及大婶失去刚才的冷静,纷纷推荐自己家里的小娘子。 “林四,我家的小娘子容貌秀丽。”一个长相不错的大婶说道。 “你那个小娘子,长得哪里秀丽,与她难看的爹爹差不多。”另外一个长相也不错的大婶也过来对着林四说道,“林四,我家小娘子长得像我,你应该考虑一下。” 另外一些妇人则尹九的父母,不停向他们推销自己家里小娘子。 ......... “抓住他们,他们三人已经变成胡人的细作!”那个叫做钟坚带领十个寨丁,手里拿着刀枪,气势汹汹向林四冲来。 众人不禁大吃一惊,这三人什么时候竟然变成胡人细作。 难道,他们真的被胡人收买的,不然哪里得来的花仙子花粉及这么多铜钱。 就在众人思考时候,事情又发生变化,那个虬须大汉行动了。 “大宋官军在此。”汪云华一边喊道,一边从鸡公车下面抽出细长的弯刀。 听到此话,那些商贩也纷纷从鸡公车抽出弯刀,纷纷向林四这边过来。 “他们不是大宋官军,他们是胡人,冒充商贩攻打山寨。”八角亭上面不断传过来喊叫。 “他们是胡人,胡人要屠城。”另外一些声音也在呐喊。 “大宋官军根本不是这种服装,他们是胡人。”八角亭的声音让百姓迷糊了,难道这些人不是商贩,竟然是胡人。 百姓先是一愣,现在怎么办? 城里的百姓听到八角亭的喊话松了口气,外面竟然是胡人,还好,我们在城内,安全。 妖芋是小事,性命是大事,幸运的是这个寨子修建得异常紧固。 寨子外面几百百姓看到双方动刀动枪,包括林昌福、林家娘子、林四等在内的吓得大呼小叫,纷纷乱窜。 一个年青的商贩突然举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物事,对着众人喊道:“大宋官军在此,寨子的老百姓赶快趴下,趴下。” 他的话音未落,夺夺夺,城墙上面箭矢已经向他们射来。 汪云华手中弯刀正要挥舞,却被惊恐万分的林昌福紧紧抱住,无法施展手脚。 夺夺夺,一支箭矢射中汪云华有肩膀,另外一支射中林昌福的背部。 汪云华强忍左边肩膀传过来的巨疼,左手依然抱住林昌福,右手的刀施展开来,向箭矢砍去。 尹美福与父亲也中箭,听到喊声,忍受疼痛趴在地下。 见到箭矢不断从城墙射出,寨子幕僚钟坚喊道:“撤退,关闭城门。” 他们原来想捉住三个寨民,没有料到竟然碰到大军官军打扮成商贩。绝对不能让他们关闭城门,这个山寨如此紧固,是一个乌龟壳,很难敲破。 林家娘子反应及时,听到喊声,就把林九林八按在地面,浑身瑟瑟发抖。 见到林四还在愣着,她大声喊道:“四郎趴下。” 夺夺,一支箭矢已经向他射来。 汪云华不禁大怒,这些寨丁果然丝毫没有人性,竟然就是本寨子也要射杀。 但是此时他被林昌福抱住,已经来不及砍箭了。 叮叮当当,声音在汪云华身边回荡。 原来是刘显洪跑了过来,他一脚把林四踢倒在地,一手挥舞杀胡刀砍向箭矢。 黄之昭在八角亭看见商贩突然变成官军,知道今天难以善了。 他打量一下,百姓大部分还在山寨,不禁冷冷一笑。 你要进攻山寨,必然要考虑百姓,否则与胡人还有什么两样? 他当机立断,吩咐寨丁立即关门。 只要关闭寨门,凭着这个险要地势及手中百姓作为人质,完全可以与官府谈条件。 反正我可以说没有下山,不知成都府已经被大宋攻下。 而且我修建这个山寨,就是为了保护老百姓的,而且确实也保护老百姓。 嘿嘿,有了这几千百姓在山寨,你官军再厉害,还能够奈何本寨主? 看到那个举着一个奇形怪状物事,他料到是一个传声器。 这个传声器声音如此之大,竟然盖过他的风头。 想到这里,他拉开一张大弓,向着那个拿着传声器的人射去。 射到人最好,如果不能射到人,也要把那个传声器射烂。 想到这里,他张弓搭箭,向着传声器射去。 嗡嗡的声音传过来,刘显洪不禁大吃一惊。 他抬头一看,对方竟然向他传声器射来。 对方离这里很近,又势大力沉,他只有凭着感觉向箭矢砍去。 当当,箭矢掉在地上。 但是对方又是一箭射来,刘显洪奋力砍向第二箭。 这次刘显洪勉强杀胡刀够着箭矢,箭矢稍为改变方向,擦着左边胳膊射入地面。 那箭矢箭头部分进入地面,上面犹存不停摇晃,好大力气! 黄之昭看见刚才对方勉强避过第二箭矢,不由得冷笑。 他张弓搭箭,嗡嗡一声,第三箭矢向刘显洪射来。 这一次,他射击的不是那个传声器,而是刘显洪的头部。 他已经看出刘显洪是这一群人的头领,关键是他们打扮成商贩,没有穿头盔护甲,正是最有利时机。 看见对方箭矢指向自己的头部,刘显洪不禁大吃一惊。 手中的杀胡刀已经来不及反应,他下意识举起喇叭。 当当两声,那个箭矢将喇叭射了一个对穿。 他吓出一身冷汗,一看,不少袍泽由于没有头盔护甲被寨丁箭矢射中。 双方相隔太近,不到五丈,他们又在城墙之上,保安团又在城墙之下,正是弓箭发挥箭矢最好的时机。 看到打扮成商贩的大宋官军一个双一个成为活靶子,城墙上的寨丁不由得哈哈大笑。 关键的是,他们没有弓箭,完全处于被动挨打之中,让黄之昭乐开怀。 “旋风炮,旋风炮,旋风炮!”刘显洪喊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黑乎乎的轰天雷已经从旋风炮飞出。 黄之昭及城墙的寨丁一看,对方竟然用一个小小的投石车,一个小小的物事,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 他们一边不停讥笑,一边张弓搭箭,射向下面这些活靶子。 轰隆隆,轰隆隆,随着此起彼落的打雷声音,在电光雷鸣之间,一道又一道火光在他们身边闪现。 这个真是乐极生悲,刚才他们不嘲笑别人成为他们手中的活靶子,转眼之间他们就成为对方的活靶子。 寨丁们现在惊呆了,他们看到对方的投石车不停发射这个电光雷鸣的火器,看到自己身边的袍泽在不断惨叫之声倒下,看到黑色刺鼻硝烟不停在身边产生。 这些刚刚开始还能够胆战心惊还击,后来就目惊口呆石化站在城墙上不知如何躲避,到了后来一个寨丁大喊“妖怪,妖怪,妖怪!” 说完,他扔下弓箭就向城里跑去! 有了他带头,其它的寨丁也纷纷扔下弓箭,纷纷向城里跑去。 黄之昭被轰天雷震出的鼻血,脸上全部都是黑色烟灰,耳朵嗡嗡作响。 他摇摇晃晃站起,又是张弓搭箭,下定决心把这个拿着传声器的射死。 他知道此人必然是领军人物,只要他死去,他才能反败为胜的可能。 他瞧准目标,咬牙切齿,用尽全身力气,向那个拿着传声器的军官射去。 “轰隆隆!”这次轰天雷在他身边爆炸了。 黄之昭刚刚射出箭矢,就被陶瓷碎片击中,闷哼一声倒下。 刘显洪看见八角亭的射手不断倒下,终于松了口气。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那个要致他于死地的射手依然没有放弃。 “嗡嗡”一声,又是一箭射来,此时刘显洪已经有了准备,长刀向箭矢砍去。 但是毕竟双方相隔很近,对方又是高手,眨眼之间箭矢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当当一声,他用尽全力向箭矢砍去。 即使如此,那箭矢险之又险擦着他的额头射在地面,插在地面摇晃不停。 好险!刘显洪不禁暗自侥幸,心里对这个对手非常佩服。 看到轰天雷在他身边倒下,这次料到没有逃过,不禁微笑点点头。 这是一个劲敌,在这种情况依然没有放弃,难道是寨主之类人物。 想到这里,他对此人的箭术及胆量勇气倒也佩服。 他向这个敌人拱手一礼之后,大声喊道,炸开城门。 看到城墙上的箭矢已经基本上消失,保安团的将士不由得士气大振。 几个士卒迅速来到鸡公车,从上面拿下一个如叠好的裤子一样的物事。 他们迅速跑到城门面前,点燃火线,在滋滋声音之中飞速跑开。 不到一百息,城门面前火光与黑色烟雾冲天而起,随之是地动山摇的“轰隆隆”声音。 黄之昭本来已经昏迷过去,在城门的爆炸声音被震撼醒来。 他感觉八角亭不断摇晃,只能扶住城墙垛子,相看看究竟。 下面是幕僚带领一百士卒在城门防守,他对城门充满信心。 第二百七十八章、灵泉治理(十) 这个城门黄之昭花了极大心血。 它不但是最结实青钢木制成,上面还绷了牛皮,钉上铜钉,还分别在两边城门加了四根钢条。 城墙虽然不断传过来轰隆隆的声音,但是外面攻城之人没有带攻城器械,钟坚对此非常放心。 然而城门突然传过来“轰隆隆”巨响,城门被炸了一个大洞,黑色硝烟不断从门缝及洞口飘来。 这个大洞大约有一人之大,一个人勉强能够进来。 “守住,守住!他们进来就要屠城。”钟坚不断恐吓瑟瑟发抖的寨丁。 他不得不如此,只要官军进攻进来,他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幕僚绝对没有好下场。 几个寨丁战战兢兢拿着刀枪,等着外面人进来就用长枪刺去。 但是半响也没有人进攻进来,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些胡人胆子也太小了吧,钟坚及寨丁纷纷想到。 然而洞口突然进来几个冒着火花的陶器物事,还发出滋滋的声音。 一个寨丁不禁问道:“这是什么物事,竟然还有火花?” 没有哪个能够回答出来,包括钟坚也摇摇头。 他们的动作还没有结束,眼前火光一闪,耳朵传过来轰隆隆的打雷声音。 他们接着全身不断传过来肉皮被刺穿或者撕裂巨大痛苦,随即纷纷在惨叫之中倒下。 一个还没有昏迷的寨丁终于看见有人从外面跳进,手里的刀刃向着对方扬了扬。 他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刀刃举起纯粹是一种本能。 刘显洪没有料到里面还有一个人在这里抵抗,杀胡刀顺手向对手伸出。 他知道只要向前面递进,对方必死无疑,但是中途不知为何改变主意。 他用刀头拍了一下对方脑袋,口里说道:“看在大宋子民份上,饶恕你一次。” 那个寨丁原来以为自己完蛋了,没有料到对方中途竟然饶恕自己性命,仅仅说了一声:“谢谢!”,感觉头部传过来剧痛,顿时晕倒过去。 还有醒的没有,要防止冷刀子。 不怕一万,就是万一,刘显洪小心翼翼打量眼前。 他仔细打量一下,见到这些人个个流血,脸上都是惊恐神色,但是已经没有动静。 此时,他的几个手下已经陆续跳了进来,他终于放心。 刘显洪打开城门,大手一挥,大喊一声“冲啊!” 城门一破,大势已去,剩下的寨丁纷纷向城内逃窜。 刘显洪拿出刚才那个喇叭,用力大声喊道:“投降不杀。” 可惜的是,他的喇叭由于被黄之昭的箭矢射穿,虽然中气十足,但是发出的声音是破响破响的声音。 他一个手下强忍笑容,立即递给他一个新喇叭。 刘显洪瞪了手下一眼,接过喇叭。 手下心里不禁一惊,心想,这个营领不会记恨的吧? 刘显洪又瞪了他一眼,说道:“还不冲上去,还有一个大人物还在八角亭上面。” 手下不禁大喜,营领这是送功劳给他。 刘显洪有开门之功,又抓住了山寨幕僚,功劳已经足够。 这几个手下虽然让他有些不爽,但是他不是小肚之人,乐得顺手送一个人情。 那些手下从石级飞速冲了上去,看见上面躺了一地的人,大部分昏迷过去,少部分在血泊之中伸吟。 他们小心翼翼来到八角亭,看见一个穿着四十出头的皮甲的男子。 一手拿着三石装雕饰龙虎弓箭,一手扶住城墙墙垛,一边不停摇头。 能够手持精美的弓箭只有一人,答案呼之欲出,显然就是寨主。 他冲了上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刀背对着对方头脑一拍。 黄之昭感觉大脑昏昏沉沉,他竭力睁开眼睛,想看看四周情形。 突然他听到呼的一声,看到一个人影跳了过来,感到头部重重一击,顿时失去知觉。 林生(林五)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后生,饭量极大,常常脖子饿得咕咕直叫,身材极为瘦削。 他经常在林昌福面前叫喊饿得难受,被林昌福狠狠地揍了几次。 十三四岁那年,他觉得父母对他特别不好,干脆出家躲避。 他想到父母如此不讨喜欢,甚至想死了算了。 但是他最终战胜了死亡的想法,在一块石头沉思良久。 最终他想通了,与其窝窝囊囊不如轰轰烈烈过一辈子。 父母到处找他,他虽然听到父母呼喊,反而躲避得更远。 母亲一边哭泣一边呼喊,让他心动了,想到回到娘亲身边。 他父亲林昌福恨恨说道:“他脾气这么倔强,让他受点苦也好。” 听到此话,林生眼泪顿时流出,原来我是如此不讨父母喜欢。 他不知不觉停止脚步,你们要我回去,我就偏偏就不回去。 但是肚子饿得实在没有法子了,他有点儿想回家了。 可是听到父亲轻蔑的语气,他实在吞不下这一口气。 最后他想了一个法子,家里门槛有一个狗洞,就从庄安龄狗洞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他尽量放低脚步,几乎没有声音。 他来到灶屋,悄悄打开锅盖一看,竟然还有一大碗蜀黍米饭。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用手抓起直接就向嘴巴里面送。 吃完之后,他又从狗洞钻出去,找到一个草垛钻进,舒舒服服地睡觉。 可是白天怎么办呢? 他见到地面有胡豆之类悄悄捡起。 然后在无人的地方,他就扔进嘴里,又大量喝水,勉强能够果腹。 就这样,三天之后回去。 母亲看见他回来欢天喜地,但是父亲只是淡淡一声:“回来了。” 听到父亲的话,他推开大门又要出去。 母亲一把拉住他,一句悄悄话让他停止了脚步。 “你再出去,娘亲晚上就不给准备晚饭。”原来娘亲全部都知道,只是没有告诉父亲。 一年之后,忍无可忍他看到山寨极为贫穷,想到山下闯闯。 父亲打量他半晌,想到以前不回家的经历,知道难以阻拦他,叹息一声,同意他下山。 娘亲哭成泪人儿,给他准备了几天蜀黍米饭团,让他一路小心。 但是他在下山的路上,被把守这里寨丁拦住。 寨丁也认识他,苦口婆心劝说他不要下山。 林生被拦住多次,心里大怒,吼道:“生死有命,用不着你们操心。” 几个寨丁大怒,一起上前把他绑架,把眼睛蒙住,带到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听到咣啷一声,好像是木门打开,把自己绑在木桩之上,才解开捆在眼前前面的布条。 一阵冰凉从脚上传过来,原来自己竟然进入水里。 咣啷一声,木门关上了,寨丁冷冷说道:“好话不听,那就呆在这里吧。” 踏踏踏踏声音,寨丁顺着石阶离开,然后又咣啷一声,把上面的盖子盖住。 此时他终于有时间打量这里,这是一个六尺见方水牢,微弱的光线从一个一尺见方的木条窗子进来。 水不深,刚刚淹到小腿,但是整个屋子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喊了几声,没有人回音,他知道没有人理睬他。 这时,隔壁传过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大概年纪比他大几岁。 他轻声回答说道:“叫喊是没有用处的,除非他让人来看你。小声说话,否则要扣饭食。” “你也是想下山吗?”原来是这样,他好奇问道,尽量放低声音。 “当然,就是想下山看看,被寨丁带进这里的。”他回答说道。 此人应该是自己牢友,他不知不觉用上亲切的语气:“兄台几时来到这里的?” “不敢,在下半月之前这里的。”对方语气也很亲切回答。 “有人出去没有?”这个问题必须搞清楚。 对方淡淡回答:“你现在来的地方有人出去。” “那你想出去不?”对方没有回答。 此时水牢顶部的木楼传过来脚步声音,原来有人过来查岗。 “萧秋寒,林生,你们说话,饮食扣一半。”楼顶上面传过来严厉的声音。 原来说话也不行,林生感到非常内疚,就是因为他想说话,饮食被扣掉一半。 看来,以后他再也不能说话了。 还好,早晨及晚上有两顿蜀黍米,勉强能够果腹。 由于一直绑在这里,没有动多少,他觉得自己还能够坚持下去。 十天之后,终于有人来问话。 他站在台阶之下,俯视看着他。 他明显看出,此人打量他,仿佛在打量一个蝼蚁。 问话是一个比他大十岁的男子,他轻蔑看了他一眼,问道:“还下山不?” 他最讨厌此人居高临下的为语气,况且他一直想下山。 父亲都不能感化他,何况这个外人。 面对此人的极为倨傲语气,他把头部转向其它方向,没有回答。 “原来你喜欢这里。”这个男子冷冷打量他一眼,依然是轻蔑的语气,说完“砰”一声就把盖子关闭了。 又是十天过去了,那个倨傲男子没有来。 二十天过去了,那个倨傲男子还是没有来。 一月之后,这个男子来了,他打开盖子,依然还是那一个极为倨傲的语气:“下山不?” 林生依然用扭头来回答对方的提问。 “看来还是喜欢这里!”对方语气不但倨傲,而且极为冷淡,说完又是“砰”的一声把盖子关闭。 对于这里冷清他不害怕,唯一担心就是天气如果冷了,不知能否承受。 第二百七十九章、灵泉治理(十一) 显然,这个是专门关押要下山人的水牢。 林生右边是萧秋寒,左边应该料想应该也是水牢。 左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从送饭发出的声音来看,应该还是有人。 左边那人或者胆子较小,或者比较沉稳,不愿意说话。 他数着手指记时间,现在已经他已经在水牢三个月过去。 难道对方要关闭自己一辈子水牢?他不由得思索这个问道。 从那个人问话的看来,只要他答应不下山,就会放他出去。 自己究竟答不答应出去呢? 答应意味着屈服,永远不能下山,难道在山上呆一辈子。 山上极其贫穷,家里极为贫穷,哥哥林四至今没有媒人上门。 自己是家里胃口最大的男子,家里养活自己都勉强,不能指望别人养活自己? 自己必然下山,可是下山之路被堵死,还被抓到这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难道上天不给自己一条活路?想到这里,他越来越悲观。 而且他感觉自己的脚被水浸泡部分出现问题。 他感觉先脚的皮肤开始发痒,接着发麻,到了后来出现疼痛。 突然咣当一声,屋顶盖子打开。 难道又是那个极为倨傲的男子来嘲讽自己,自己最看不惯就是此人。 只是自己脚又出现问题了,怎么办? 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要生存还是要自由? 一个亲切从盖子口里的声音传过来,接着熊熊火光照亮逐渐下移到眼前。 “咦,这里果然还有人?小郎君,你在这里呆了多久?”那个亲切的声音问道。 此人是谁,他想看看。 水牢的光线一直比较暗淡,见到火把,他不禁眯起眼睛,无法看清对方容貌。 “三个月了。”想到竟然在暗无天日地方呆了三个月,他心里痛苦之极。 此人虽然语气亲切,但是不知是否是山寨的人,他也没有客气。 “我们是大宋官军保安团的,山寨已经被攻打下来了。”那人表明身份,“我们听说水牢有人,现在救你们出去。” 听说是大宋官军,林生终于松了口气。 “山下还有胡人没有?”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山寨不让人下山,就是说山下有胡人。 这些胡人不但杀人不眨眼,而且还会把大宋百姓当作攻城的人质。 那人打量林生一眼,又看了看树桩绳子:“胡人嘛,半年之前已经被我们消灭。你不要动,我给割开绳子,你的绳子捆得狠紧,得小心翼翼。” 说完,那人取出一把小刀,非常小心割开绑在木桩上捆手的绳子。 林生的手不但有深深痕迹,而且还有血丝。 他想动动手脚,却感觉手发麻脚软弱无力,就要倒下。 那人急忙扶着他从石级出去,从楼上出去就是一片空坝。 从保安团将士了解到,这个水牢很大,有一百间水牢。 这里远离山寨大门,在紧靠山峰的山脚下面的护城河。 这里有二十几个狱丁在这里值守,又在外面修建了围墙。 山寨的寨民不过来这里,因为这里时间有寨丁外面巡逻。 他们以为自己的儿子已经下山寻找活路,却没有料到被拦截这里享受水牢痛苦。 这里都是一群少年,年纪从十五到二十不等,数量大约一百。 稍为上了年纪已经认命,也没有下山去闯荡的决心与勇气。 也只有他们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无知又无畏。 那人仔细打量林生的脚,看到他脚发白及浮肿厉害,已经开始腐烂。 他不由得叹息之后咒骂:“造孽!真是该死!” 林生眼睛完全适应这里了,终于能够清楚看见这个救命恩人。 此人大约二十左右,个子不高,但是极为结实。 他谢过之后,终于能够在光线充足地方打量自己脚。 看到自己的被水浸泡的部分已经开始腐烂,他一边后悔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此人正是赵平的亲兵营营领刘显洪,他对手下喊道:“快去叫东方郎中医治。” 在这里,林生还听见萧秋寒的声音,不禁大喜。 这是牢友,是水牢里面唯一与自己交谈的人,而且还告诉自己不少信息。 萧秋寒由于透露信息被罚少吃饱,让本来已经饿肚子的更加饿肚子。 这让林生一直内疚不已,心里一直牵挂着萧秋寒命运。 还好,萧秋寒虽然比他在水牢时间更长,但是依然挺了过来。 萧秋寒与他哥哥差不多大,但是胡须很长,至少已经一寸。 让林生流泪的是,萧秋寒的脚不但浮肿,而且皮肤已经溃烂得厉害。 显然他的脚泡的时间更久,腐烂也更加厉害。 皮肤腐烂得如此厉害,不知还有救没有? 至少,他知道山上的郎中没有法子医治。 想到这里,他已经后悔下山。 但是事情已经这样,后悔也没有用处,只能寄托这个保安团派来的郎中。 一个仙风道骨年纪大约四十的郎中提着木箱过来。 看到一个仙风道骨的郎中,这一群脚腐烂的少年眼睛一亮。 真的是造孽,好好一群少年,竟然被折磨成这个梯子。 他反复打量萧秋寒的脚部,他一时不禁皱眉。 刘显洪看到东方郎中皱眉,不禁着急问道:“东方郎中,能否医治?” 林生与张强等少年原来还充满了希望,现在不禁大失所望。 林生眼泪不禁流了出来,难道脚就要废弃了? 东方郎中打开赵平送给的医书,找到生肌篇。 他眼睛一亮,说道:“有了!” 东方奇龙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个事情,不得不翻阅医书。 他叫几个学生在潮湿的地下找到小地龙,放入碗里清洗干净,加入砂糖。 小地龙在砂糖挣扎,很快就吐出一种唾液,而且不停地吐。 地龙是生命力最顽强的动物,土里也是最肮脏的环境。 地龙能够在如此恶劣的环境生存下来,自然有它的生存法则。 即使它被砍成两截,它不但能够自己痊愈,而且还能变成两个生命。 可以说,地龙是大地最顽强的生命,而不是之一。 它生存的法则,就在唾液里面。 东方奇龙找来一个羽毛,把唾液轻轻地抹在林生与张强上面。 羽毛很轻,却又能够沾着地龙唾液,是最好的载体。 他一边抹,一边关心问道:“痛不,有什么感觉说出来?” 东方奇龙望着二人,虽然脸色平静,但是眼里还是有一丝紧张。 病人反应是关键,如果感觉痛苦他得马上停止,另外想其它方子。 “不痛,凉悠悠的,很舒服。”林生与张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道。 师叔年纪虽小,但是方子不错。 要知道这些人水里浸泡已经几个月,很难治愈。 东方奇龙想到,口里却说道:“那就对了,看来应该对症了。” 他吩咐学生及护士,多挖点地龙(又名虫现,蚯蚓),找到砂糖,立即给这一群少年治疗。 这一群学生及护士都是金堂县赵家庄学堂的学生,他带他们出来实习。 东方奇龙在护士罗霞带领之下,天天来观察。 他还按照赵平吩咐,天天让护士罗霞记录病人的病情、医治进程、痊愈过程。 这是最宝贵的第一手资料,如果写成论文,经过赵平审核可以发表在《赵家庄学院学报》上面。 发表的论文对于以后职称及职务晋级都有好处,这是赵家庄的新规定。 赵平现在对学校老师实行朝廷散官形式的分级,不同级别俸禄不一样。 如果你以为大宋考试内容仅仅是四书五经之乎者也,那一定大错特错。 苏颂在进士考试就考了天文方法的之类赋,四大发明其中三大发明在大宋出现绝对不是偶然的。 可惜这些成就都是大宋南渡之前,南渡之后就没有拿得出手发明。 不但科学发明没有,而且朱熹理学越来越占上风。 理学的上升,学生穷究一生钻研的是四书五经,哪里还有时间去理会科学与发明。 可是大宋没有专门的杂志刊登这些,赵平希望能够通过杂志之类将之发扬光大。 罗霞不是金堂县的人,而是嘉定人。 她是第一批到金堂县的嘉定人,与女郎中赵艺是手帕之交。 看到赵艺都能够成为女郎中,她鼓足勇气来赵家庄学堂学习护士。 没有料到,她被东方奇龙相中,成为一名护士。 现在天天给病人用地龙唾液这个偏方治疗过程,她从头到尾观察并记录的。 这个论文也有女她的一份,她也想由护士升级为郎中。 毕竟护士只是郎中的助手,而不是真正的郎中。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甜甜一笑。 山寨之内,百姓到处乱窜,纷纷躲进自己家里,握着锄头棍子作为兵器。 由于黄之昭的长期宣传,山寨老百姓还认为是胡人打了进来。 他们躲在家里瑟瑟发抖,一些人甚至说道胡人要屠城。 对于进攻进来的保安团将士,他们露出极为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 他们既仇视保安团,又害怕保安团屠城。 黄伟是少寨主,手下有一百寨丁,加上逃回的寨丁,不下两百人。 他喜欢兵法,也看了不少兵书,这一百寨丁还是他亲自训练。 听说进攻山寨人不多,而且还没有穿铠甲之类防护,不禁大喜。 他这里沿着山势而修建,三面都是峭壁,唯一大门也是陡峭的石级。 里面有井水,有粮食兵器,他对防守充满信心。  第二百八十章、灵泉治理(十二) 李涵河是一个什长,他现在带领手下在大街上。 “寨子已经攻下,大宋官军在此。”他们一边敲锣打鼓,从山寨大门向山寨衙门方向走去。 其实最好的方法就张贴安民告示,奈何山寨九成五以上不识字,就只有用这种最笨的法子。 但是叫喊半天,几乎家家户户关门,这些寨民胆子比较小。 突然街道前后左右出现一群抗着锄头、棒子的老百姓,大约一百人从大街突然两边出来。 难道,这些寨民想通了,竟然出来迎接了? 他们打量李涵河这十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点点头。 突然这些百姓一声大喊,挥舞着手中的锄头及木棍,纷纷向李涵河扑来。 他们一起说道:“大伙齐心协力,杀死这一群胡人。” 李涵河听到风声,见到是一群百姓,一边招架,一边大声喊道:“乡亲们,我们不是胡人,是大宋官军。” 但是老百姓反而更加厉害,说道:“他们就是胡人,根本就不是大宋官军的样子。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李涵河不禁大怒,老子来解决你们,你们反而当老子们当胡人杀死。 如果不反抗,极有可能被这些老百姓打死。 可是小郎君说保安团是保护老百姓的,而不是杀老百姓的,怎么办? 毕竟李涵河他们人手太少,对方几乎是他们十倍,他们只有招架没有还手,已经被木棍身上,疼痛万分。 一个手下一边招架,一边喊道:“李什长,他们就要打死我们了。” 再不反抗,他们就要被这些老百姓活活打死了。 “爹爹,爹爹,住手!他们是大宋官军!”远处传过来一群少年的声音。 这些老百姓情不自禁一愣,停止了暴力行动,纷纷向那一群少年的声音望去。 只见一群少年,脚已经腐烂,被一群架着人一拐一瘸过来。 他们打扮,与眼前这些穿着与眼前自称为大宋官军一样商贩打扮。 这一群百姓抛下眼前这一群人,立即跑了过去。 “七郎,你脚怎么了?怎么竟然皮子烂了,是怎么回事?告诉爹爹?是否他们欺负了你?”一个彭守德的三十多岁的男子冲到一个叫做七郎的少年面前。 他一边看着他的儿子腐烂的皮肤,一边目露凶光看着架着他儿子的人。 那个叫做彭七郎的少年立马说道:“爹爹,你搞错了。” 彭守德胸口起伏不停,对着儿子说道:“他们是否虐待七郎,爹爹马上给你报仇。”说完,他就举起手里的锄头。 彭七郎急得不得了,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他们...他们,他们是七郎的救命恩人。” “七郎,那你脚又是怎么回事?”彭守德的目光变得柔和一些,但是眉头紧锁,目光依然充满怀疑问道。 彭七郎打量架着他那个商贩,又看了彭守德一眼,说道:“七郎被寨主关在水牢两个多月,如果不是李火长他们救了出来,爹爹已经可能见不到儿子了。” 彭守德泪如雨下,看着七郎的伤口说道:“七郎,你脚有救不?”他手一伸就想抚摸儿子的脚。 在七郎的制止之下,彭守德只好把手缩回,山上的郎中可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当然能够医治,我们脚已经上药了。”彭七郎打量父亲一眼,说道。 彭守德反复打量儿子的脚,眉头不禁一皱,指着他腐烂的脚问道:“七郎,上药我怎么没有看见,难道是假的?” “这是偏方,是虫现的口水,爹爹当然不能看见。”见到彭守德疑惑的目光,彭七郎继续说道:“感觉凉悠悠,没有抹药之前那么痒痛。” 彭守德松了口气,听七郎的口气,这个偏方确实有效果。 他打量架着七郎的李涵江,皱眉责备说道:“脚皮子烂了,还到处乱跑?” “爹爹,如果我们不来,你们刚才不是,不是........”这个词语他无法说下去,不过众人心里都明白。 爹爹,你千不该,万不该,竟然把儿子的救命恩人打了。 爹爹,你看见没有,这些官军不是打不赢你们,而是因为你们是老百姓,你们还反击而已。 爹爹,你这样做,让儿子的脸向哪里搁呀? 这一群少年只有心里吐嘈,可是一边是救命恩人,一边是自己父母,让他们左右为难。 七郎非常想向这个叫做李涵江的火长行礼,可是他手臂及身子被架着,无法行礼。 砰砰,砰砰,石板的大街顿时传过来此起彼落的磕头声音。 原来是彭守德他们在石板大街感谢保安团拯救他们的儿子。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儿子不但没有下山,反而被水牢关押两三个月,皮肤都被水泡烂了。 保安团不但拯救他们,还拯救他们的儿子。 可是他们是怎么做的,把保安团当胡人准备打死。 保安团不还手,难道很弱小的,可是听说山下的胡人已经被保安团的杀死了。 那么他们为何不还手,乃是因为自己是大宋百姓。 如果他们要还手,他们还有活路吗? 想到这里,刚才这一群痛打保安团的老百姓个个吓出一身冷汗,立即来到李涵河面前躬身行礼,赔礼道谦。 李涵河十人互相望了一眼,摸了摸伤口,不禁苦笑。 这些老百姓赔礼道谦之后,突然如鸟儿一样散开,没有踪影。 这些老百姓竟然做什么,就是他们的受伤的儿子也不管。 有你们这些当父亲的吗,自己儿子竟然不要了,干脆全部甩给保安团了。 可是保安团只能医治他们的伤口,不是他们的父母呀。 见到李涵江的询问的目光,彭七郎摇摇头,他们也不知自己的父亲与伯父做什么去了。 李涵江一边架着彭七郎,一边对着李涵河笑道:“保安团有安慰奖,你们终于可以领取了。” 李涵河与手下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心里终于有了安慰。 李涵河一边敲锣。一边继续大喊,“寨子已经攻下,大宋官军在此。” 此时,大街两边的老百姓的住宅突然全部打开,走出不少十几二十左右大小娘子。 她们手里提着篮子,上面用布盖着。 她们羞答答来到保安团将士面前,让保安团将士莫名其妙。 只见她们把篮子布突然揭开,露出里面的物事,原来是鸡蛋及碗之类。 手里有的把煮熟的鸡蛋向将士塞进,将士不要,她们强行塞进; 她们有的拿出水壶与碗,将热开水或者凉开水倒出碗里,递给将士; 还有甚至,一些只有十五左右的小娘子把手帕塞进将士手里,将士打开一看,竟然是绣了鸳鸯图案。 强行塞给他们之后,这些大小娘子纷纷红脸退下,还频频回头,依依不舍。 她们有的甚至捂住眼睛,从手指缝隙偷偷打量保安团将士如何对待这些礼物。 显然,有些未出阁的小娘子看上了这一群保安团将士,让这些将士变成大红脸。 这些保安团的将士有的尚未成家,有的已经成家,让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李涵河他们顿时有一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要知道寨民自己都吃不饱,竟然舍得把鸡蛋送给他们吃。 他们终于明白兵民骨肉之情的道理,刚才被误打不爽的心情突然烟消云散。 终于,刘显洪带领后面的士卒赶上来了,他们目标就是山寨衙门。 腐烂的少年任务已经完成,自然不能继续前进。 他们自然有东方奇龙、罗霞这些郎中护士照顾。 刘显洪的亲兵营加上汪云华的细作队,也不过百多人。 虽然他们人少,但是后面人多,那是后面跟着人不少,至少有好几百人。 他们开始只有一百人,到了后来越来越多,最后甚至上千人。 他们就是山寨里面彭守德为首的寨民们,他们气炸了。 黄之昭,你收三成作物收成保护费我们认了。 可是你太歹毒了,我们儿子下山,竟然被你们关押水牢。 他们如果不是保安团拯救,虽然没有死路一条,但是至少脚废掉了。 他们或者拿着锄头、或者拿着木棍、或者拿着菜刀,一起呐喊冲向山寨衙门。 众人一起冲到山寨衙门,才发现想得太简单了。 只见这里确实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宝地,四周是围着一条大街。。 衙门建在一个小山坡上面,占地大约五十亩。 它离大街至少有三丈,三面都是三丈高的城墙。 唯一的大门也是陡峭的石级,上面同样是与山寨大门同样大门。 此时,不但彭守德等老百姓倒吸一口冷气,就是刘显洪、李涵河、李涵江也倒吸一口冷气。 黄伟看到一群穿着商贩的一百多商贩,后面还跟着上千百姓。 黄伟现在感觉自己仿佛在火上烤,没有料到短短半天,山寨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不但山寨大门被官军攻破,就是父亲及幕僚、兵长也被俘虏了。 这些人都是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如果押着寨主他们过来进攻,他应该怎么办? 或者,官军就押着他们来走一圈,或者让寨主下令,都让自己难堪。 他极有可能不用防守,直接投降就是,毕竟这个寨子是一手父亲建立的。 父亲威望太高了,自己这个少寨主只有听从一份。 但是,他不明白官军为何不这样做,而是选择直接进攻。  第二百八十一章、灵泉治理(十三) 黄伟毕竟与赵平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他太小看赵平。 赵平是绝对不允许部下这样做,毕竟他们是堂堂正正的大宋官军,是战无不胜的保安团。 虽然黄之昭保护费收得厉害,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保护了寨民的,还修建了一个山寨。 换句话说,黄之昭是有功也有过,总体上功大于过。 他的这种功劳是无法抹杀的,赵平绝对不能让寨民感到寒心,更不能让寨民不齿。 因此,赵平宁愿堂堂正正地进攻山寨衙门,打得黄之昭之流心服口服,同时让寨民看到保安团的强大。 如果你连山寨都没有进攻下来,又怎能说打败过胡人? 黄伟先是一惊,后又哈哈大笑,冷冷说道:“放箭!” 在一片叮叮当当的声音之中,刘显洪他们刀剑挥舞及时,没有受到伤害。 但是一些冲在前面的老百姓运气就没有这么好了,十多个百姓被箭矢射中受伤。 刘显洪掏出喇叭,喊道:“旋风炮!” 老百姓不知什么是旋风炮,只见一个带来一个脚踏器械。 一个保安团士卒在脚踏另外一边点燃四个轰天雷。 那个器械在一个士卒脚踏之下,旋转越来越快。 大约十息时间,轰天雷就从这个装置飞了出去。 这里什么物事,黑乎乎的,有些像葫芦。 黄伟正在猜测,但是在城门已经见识过的士卒大喊:“火器,不好!” 他们脸色苍白的到处乱窜,寨主就是被这个物事击伤昏迷过去的。 “砰砰!砰砰!”轰天雷撞到这个衙门城墙,突然从城墙掉下。 “轰隆隆,轰隆隆!”随着几阵子火光此起彼落闪现,黑色浓烟向着刘显洪扑来。 有些人打了一阵喷嚏,这个味道有些刺鼻。 寨民听到打雷的声音,一些吓得立即捂住耳朵,一些吓得捂住眼睛,一些人吓得蹲在地下瑟瑟发抖。 一些胆子大的,则抬头一看天上明明是晴天,为何突然打雷? 他们情不自禁向打雷的地方望去,看见阵阵黑烟以及刺鼻的硝烟的味道,不禁向旁边的保安团将士咨询。 “原来这个电闪雷鸣竟然是保安团小郎君制作的,小郎君难道是神?”彭守德不禁向身边的保安团将士问道。 保安团将士骄傲挺直胸膛,躬身向着金堂县方向深深一礼,说道:“小郎君当然厉害,在金堂县还有二郎神庙,里面还有小郎君的塑像。” 听说金堂县竟然还有小郎君的塑像,一些是金堂县过来的寨民也不禁向金堂县方向一礼。 “可惜,今天这些城墙及峭壁太陡太高,旋风炮好像不太容易送上去。”一些保安团将士小心翼翼说道。 黄伟看到保安团旋风炮把轰天雷躲到自己只有五尺之处,心想这个投石车威力一般,投掷上来物事比拳头大不了多少。 他不认识这是旋风炮,以为这个是微型投石车。 但是这个与传统投石车又不一样中,没有以前那样用手拉动巨大木棍。 他们是如何发射的?让他不得不仔细观察。 当他发现这个器械竟然脚力代替手臂,不禁大吃一惊。 这个叫做保安团官军竟然如此厉害,竟然能够制作巧夺天工的器械。 谁知那个黑色的物事竟然电闪雷鸣,冒出黑色硝烟,原来竟然是震天雷。 他暗自庆幸老爹把城墙修建得如此之高,让官军这个能够发射震天雷的投石车也无可奈何。 但是他很快笑容消失了,因为官军在调试投石车。 绝对不能让官军使用投石车,他拿起一把三石弓,找准投石车,大喊:“放箭!” 山寨衙门的这些弓箭手也知道不能大意,纷纷张弓搭箭,先后向投石车射去。 竟然没有射中墙垛,刘显洪不禁皱眉,说道:“再试试!” 此时敌人的箭矢已经射来,他与李涵河、李涵江等人纷纷挥舞刀剑,保护旋风炮。 另外一个旋风炮的保安团将士不敢大意,小心翼翼把旋风炮调整好,点燃,踏动脚踏板。 这次旋风炮把轰天雷发射位置调到最佳角度,轰天雷直接向城墙飞去。 所有人都停止行动,目光一起向轰天雷望去。 看到轰天雷离自己越来越近,一些胆小的寨丁喊了一声“妈呀”一声,扔下弓箭就向其它方向跑去。 只见轰天雷比刚才提高了两尺,距离墙垛还是有三尺距离,就碰撞城墙一下掉下爆炸。 此时寨民也看出来了,刚才那电闪雷鸣就是这个轰天雷发出的。 但是轰天雷确实厉害,也要这个叫做旋风炮把它送到墙垛上面才行。 黄伟不禁哈哈大笑,又是张弓搭箭,大声喊道:“放箭!” 刘显洪急忙与手下不停挥舞刀剑拦截,目光望向李涵江兄弟两个。 李涵江与李涵河互相看了一眼,这次李涵江亲自操作旋风炮踏板,李涵河亲自上前点燃轰天雷。 轰天雷在旋风炮不停旋转,接着脱离槽子,直接向墙垛飞去。 看到前面两次旋风炮没有把轰天雷送上,寨丁胆子也太了起来。 他们这次没有逃跑,而是一边拿着弓箭,一边盯着轰天雷。 四个轰天雷几乎撞上墙垛,其中有一个轰天雷在墙垛爆炸,当场把一个寨丁炸成重伤,另外一个寨丁炸成轻伤。 可惜其余三个轰天雷刚刚到达墙垛依然掉下,在半空爆炸了。 这个已经是旋风炮的最好效果,刘显洪不禁眉头一皱。 突然他眼睛一亮,对着彭守德说道:“老伯,麻烦你找十几张八仙桌来及棉被来。” 黄伟刚才也被吓了大跳,这个震天雷果然厉害。 幸运的是,其余三个震天雷没有翻过墙垛,从空中掉下,让他吓出一身冷汗。 他已经看出是官军两个军官在操作,但是他的城墙太高,又是修建在峭壁上,让投石车效果极差。 看到官军没有再使用投石车,现在他终于放心大半。 但官军也要知道本少寨主的厉害,他张弓搭箭,喊道:“放箭!” 他已经看出刘显洪是这一群最高的军官,深深地吸气,瞄准了他。 “夺夺夺!”这次黄伟用尽全身力气,连续三箭向刘显洪射去。 这里比寨门更加有利于射箭,这里高度是寨门一倍以上,而且黄伟年青力壮,威力更大。 刘显洪正在指挥,没有料到对方腾出时间专门针对他。 嗡嗡刺耳的声音之中,叮叮当当与之交错。 嗡嗡是箭矢发出的声音,叮叮当当是刀箭相击的声音。 刘显洪用尽全身力气,第一箭被他顺利击落,赢得众人大声喝彩。 第二箭他力道已经用尽,勉强转弯,但是还是把这箭矢改变方向。 箭矢擦着他的额头而过,落在地面,反弹而出,还跳动两下,可见对方力气之大。 但是此时第三箭已经到来了,刘显洪已经来不及挥舞杀胡刀,只有用喇叭一挡。 那箭矢当当两声,穿透喇叭一面,卡在中间,好险! 城墙及大街发出喝彩声音,不但为招架之人喝彩,更为射箭之人喝彩。 但是刘显洪脸色变得铁青,他觉得自己狼狈不堪,两次依靠喇叭躲过对方必杀,报废了两个喇叭。 “刘营领,八仙桌来了。”彭守德、林四、尹美福三人各扛了一张八仙桌。 众人目光被八仙桌吸引,刘显洪觉得自己脸上没有那么火辣辣难受。 寨民目光聚集在八仙桌,不知如何进攻这个山寨衙门。 毕竟,保安团没有攻城器械,八仙桌叠起吗? 可是,三张八仙桌叠起来也不过一丈高,还不如楼梯效果好。 这些寨民看到这三张八仙桌,不禁议论纷纷。 任凭他们把脑袋想破了,也没有想到保安团如何进攻,这个山寨衙门险峻。 刘显洪带领三个士卒,抗起捆被子八仙桌,率先向陡峭的石级冲出。 黄伟一看对方竟然没有使用云梯,反而使用八仙桌,不禁哈哈大笑。 他一笑,他的手下也跟着哈哈大笑,个个学着他不停揉肚子。 他笑得丢下三石弓,不停地揉肚子。 官军你不我这个山寨衙门的大门是豆腐渣做的吗? 八仙桌也能够撞击开吗?那个可是青钢木,号称坚硬如钢铁。 他仔细看了这个八仙桌,最多就是柏木,柏木虽然坚硬,但是硬度与青钢木差远了。 黄伟与手下原来还害怕保安团用云梯进攻,现在终于放心了。 保安团这一群官军难道是豆腐渣做的吗?他不由得露出轻蔑的微笑。 李涵江河也学着刘显洪,带领三个士卒抗起八仙桌,跟着冲上。 但是李涵河并没有抗起八仙桌,而是让两个士卒抗起八仙桌,也跟着冲上。 他自己则是抱着一个如棉被似的物事,紧紧躲在最后那个八仙桌后面。 他们冲到石级一半时候,一个寨丁大喊:“不好,他们有火器!!!!!” 这个寨丁经历过山寨大门,知道对方有一种可以把大门炸成洞的火器。 黄伟大喊:“擂木!擂木!”说完,他举起城墙上擂木,狠狠向八仙桌砸去。 他的手下也急了,跟着举起擂木狠狠向下面石级上的桌子扔出。 此时,汪云华在指挥,他的一棵心都提了起来。 城墙到石阶中间的位置大约有四丈多五丈的样子。 擂木自身重量,加上下坠重力,也不知八仙桌能否承受擂木的冲击。 第二百八十二章、灵泉治理(十四) 寨民看到有大腿粗的擂木,个个大惊失色。 “砰砰,砰砰”,八仙桌传过来巨响,汇聚了所有人的目光。 还好,八仙桌摇晃几下,并没有发生破裂现象,保安团及寨民不禁齐声高呼。 黄伟脸色铁青,举起石头向八仙桌砸去! 这一块巨石至少也有五十斤左右,而且还是从四丈高墙垛扔下。 他的手下也同时举起石头,纷纷向八仙桌砸来。 寨民不由得发出惊呼甚至尖叫,有的甚至蒙上眼睛国,不希望看见悲剧在自己的眼前发生。 这个可不是木头,而是沉重的石块。 在一眨眼之间,那个沉重的石块已经狠狠砸在第一张八仙桌上面了,发出沉重的“轰隆隆”声音。 那个石块在八仙桌上面弹跳几下,最终还是翻滚到第二张八仙桌上面。 这次只是发出砰砰的声音,显然没有受到多大冲击力。 这个石块顺着第三张八仙桌翻滚,很快就从第三张八仙桌坠落下来。 寨子的人看到八仙桌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但是他们不是当场之人。 刘显洪四人在石块砸到在八仙桌的瞬间,感受它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显然,它虽然抗过来了,但是它的声音证明它受伤不轻。 后面也有石头跟着砸下,让刘显洪四人更加担心,这个八仙桌不知能够支撑多久。 还好八仙桌没有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显然这些石头没有刚才的沉重。 这里已经没有八仙桌,石块直接沿着后面的十多级石级翻滚下面。 石级尽头就是大街,到了大街依然还不甘心翻滚几下,向寨民显示它们强大威力。 幸运的是,这些寨民已经让开,没有受到伤害。 没有听到惨叫声音传过来,一些寨民纷纷睁开眼睛。 这些寨民不禁连连喊道:“好险,好险!” 黄伟脸色铁青,又举起一个更重的石块,狠狠向八仙桌抛去。 呼呼声音之中,那个沉重的石块从空中砸下。 汪云华害怕他们不知道,大声喊道:“石块来了,石块来了。” 刘显洪听到声音,大声喊道:“侧起!”说完他把前面的桌子尽量抬高。 赵平在传授八仙桌对抗石头之中,不要抱着侥幸心里。 八仙桌就是八仙桌,再坚硬也要被石头砸烂。 既然要被砸烂,为何还要用八仙桌来对抗石头呢? 一些脸色苍白的学生提出疑问,这不是送死吗? 赵平摇摇头,说道既然要被砸烂,唯一的法子就是延迟它的到来。 提出包括加湿被子,加钢筋,蒙铁皮等几种法子。 但是还有一种更加巧妙的法子,那就是卸力法子。 什么是卸力呢?就是改变力的方向,减少当前把撞击或者冲击之力。 特别是对抗高空石头时,八仙桌更是承受更大的力量,破坏力量将更加强大。 高空石块有下坠之力,这个远比石块本身破坏更加厉害。 这个就是把八仙桌尽量在保护自己同时将之尽量倾斜。 “轰隆隆”这次石块砸在八仙桌上面,不是砰砰的声音,而是极为沉重的“轰隆隆”的声音。 许多人听见这个声音,不由得把眼睛闭上。 这次那个石块仿佛有部分陷入桌子之中,胆大的人大吃一惊,难道八仙桌要坏了? 但是它很快就弹出就顺着倾斜的桌子滚了下去,掉在石阶上吭啷吭啷。 随后就滚在大街上,又在大街上滚了几下,才停止挣扎。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山寨官府大门面前,让寨民发出阵阵高呼。 黄伟急了,对着手下喊道:“来,一起使劲”。 两个人举起一块巨石,大喊一声,一起用力向前面一扔。 这是个巨石,重量不下于百斤,让大街上的寨民情不自禁发出“啊啊啊”惊恐万状呼叫,大部分人不由得紧闭眼睛。 他们可以预料,如此一块巨石砸下,八仙桌必然被砸烂,下面的人必然手脚折断甚至是血肉模糊。 听到大街上寨民巨大惊呼,刘显洪急了,大喊一声:“使劲!” 巨石带着呼呼呼沉重声音,已到桌子上了。 四人一起使劲,一起用力翻转八仙桌。 “咚咚咚”,巨石轻易冲开被子束缚,连同被子把八仙桌砸出一个大洞,同时陷入桌子上面。 腾腾腾,四人连同桌子就要被巨大冲击力冲下去,石阶下面大街是石头。 只要他们支撑不了,极有可能桌烂人亡旳悲惨结局。 “腰部用力,抖!”刘显洪大喊一声。 四人大喊,桌子一倾斜,又用力一抖。 那巨石不甘心离开八仙桌子,顺着石阶滚下,压碎原来的碎石,挣扎几下,终于平静下来。 寨民一起高呼,为保安团勇敢顽强称赞。 黄伟脸色铁青,明明已经把桌子砸烂了,没有料到他们竟然是死里逃生。 “举起来,砸下去。”他又与一个手下举起一块巨石。 巨石砸下去之后,他与手下已酸软无力趴在墙垛之上,口里说到:“这次你死定了。” “啊啊啊!”寨民这次高呼之中,纷纷闭上眼睛。 刚才保安团虽然逃脱一劫,胆大的人睁开眼睛,已经看出桌子几乎烂了,保安团己经很勉强。 呼呼呼,巨石挟着沉重的呼呼声音,带着黄伟的愤怒,问刘显洪桌子冲下去。 它的目标,就是那个烂桌的洞口,只要穿过这个洞,它就可以把下面的人变成几团血肉。 “转方向!脚用力”,刘显洪大喊一声,只要被砸中这个洞口,他们四个人死定了。 桌子旋转起来,巨石已经与它来了一个最亲密的接吻。 不过巨石显然对桌子不友好,它的目标是把桌子毁掉。 桌子并不甘心就这样被毁灭,它的身子转了起来,巨石砰砰砰不断砸向它。 虽然巨石在它身上擦出无数伤口,但是桌子凭着旋转之力,最终还是把穷凶极恶的巨石摔开了。 刘显洪四人差点被桌子带了下去,感觉他们手臂快要被折断了。 关键是,他们四人已经没有力气了,感觉八仙桌也沉重如泰山! 现在只有上面再砸下一个巨石,他们四个人绝对在劫难逃。 “快跑,点燃了。”李涵河的声音如同仙音。但是,让他们更担心的是,上来困难,下去将更加困难。 因为下石阶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被摔倒,正好成为寨丁的手里石头活把子! 他们小心翼翼,比来时速度慢一倍以上,慢慢退下。 黄伟看见他们退下,哪里愿意放之离开,大声喊道:“砸,砸死他们!” 说完,他与一个手下,抬起一个接近一百斤的巨大石块,用尽力气向他们砸去。 此时,休息一下他们恢复了一些力气,终于又抬起一块沉重的石头。 在寨民不断尖叫声音之中,呼呼狂暴石头己经降临。 刘显洪他们的八仙桌已经差不多肢离破碎了,听到呼呼声音,不禁苦笑。 “抖动!不要停下。”刘显洪灵机一动。 但是他们已经没有其他法子,只有一咬牙,用最后的力气。 砰砰砰,石头砸在八仙桌上面,八仙桌突然剧然摇晃几下。 寨民此时大部分闭上眼睛,不忍心看下去,桌子就要烂了。 奇迹出来了,被抖动的桌面带了一下,竞然掉入石级滚下。 刘显洪他们听到吱吱声音,桌子剧然摇晃,心里大惊,难道桌子彻底解决了? 看到这个重石竟然被他们巧妙躲过,黄伟又惊又喜。 惊的是,如此大好机会竟然没有砸烂,喜的是,八仙桌吱嘎嘎的声音他已经听出。 只要再加把劲,这个桌子马上就要完蛋了。 想到这里,他感觉仿佛全身又充满力气,与另外一个手下抬起稍为轻点石块,狠狠向刘显洪桌子砸去。 他实在没有多少力气了,再说他们跑远了,他也扔不到哪个位置。 这次他瞄准了八仙桌那个洞,他的目标就是那个洞。 只要砸进那个洞口,八仙桌彻底解决了,下面的人也自然完蛋了。 砰砰砰,那个石块竟然是真正的砸入八仙桌洞口。 黄伟此时露出来了笑容,手下也充满了惊喜。 此时大街上所有的寨民都闭上眼睛。 他们万万没想到,在就要逃脱的时候,石块竟然砸中八仙桌最薄弱的洞口。 几息时间又过去了,但是惨叫的声音并没有传来。 原来是那个石头不偏不倚砸中八仙桌,被下面两根钢筋卡住了。 黄伟不禁目惊口呆,这桌子太结实了吧。 寨民愣了一下,突然发出如海啸一般的声音。 虽然石头卡住了,但是刘显洪他们更加难受,感觉双臂折断。 而且由于石头没有滚下,所有的冲击力让他们硬生生承担。 幸运的是,这石头重量比刚才轻了不少,勉强能够承受。 但是,八仙桌这次是真的快烂了,如果不是下面钢筋,桌子绝对四分五裂。 这里是地狱,他们唯一的法子,就是尽快逃离这里。 但是,上面的石头如雨点向他们掷来,他们也看出这些八仙桌快要散架了。 砰砰砰,砰砰砰,石头弹雨不断掷在八仙桌上面。 轰隆隆,咔咔嚓,刘显洪的八仙桌此时终于无可救药破解了。 黄伟大喜,不断拿起小石块,扫量墙上众人一眼,吼道:“砸死他们。” 第二百八十三章、灵泉治理(十五) “轰隆隆,轰隆隆”城门突然电光雷鸣。 接着一阵地动山摇,让墙垛上面的人再也站立不稳,手中的石头纷纷从手里掉下。 黄伟手里石头刚刚要扔,就被这个剧烈摇动摇得身子不停晃动。 他手里石头不由自主从墙垛直线下降,被迫用双手扶住墙垛。 他还算好的,一些手下的石头不是掉在城墙上面,就是砸在自己脚上面,发出阵阵惨叫。 虽然发出惨叫,但是他们也无法听见对方说什么,因为双耳暂时失聪。 刘显洪他们刚刚出来,也纷纷倒在地上。 在强烈的冲击波之下,又是全身无力,根本难以抵挡。 汪云华掏出铁皮喇叭大声喊道:“冲啊!” 说完,他率先背起一个八仙桌,与四个人快速跑上这个四十层的石级。 他们已经到了城门,但是上面依然没有石头与箭矢下来。 城门被炸成一个大洞,足够让一人进去。 汪云华不禁大喜,率先拿着杀胡刀从城门洞口跳进。 黄伟手里兵力不多,但是布置安排针对性很强。 城墙上面基本上是一百亲兵,其余的人他安排在城门防守。 应该是他的安排城门及城墙防守兼顾,而且还充分利用擂木及石块。 对于冷兵器进攻,可以说黄伟的防守无懈可击。 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保安团就如开挂一样。 以八仙桌应对擂木及石块,而且还有一种火器把青钢木炸开。 虽然城门炸开,黄伟也没有放弃,把这一群官军困在一个不到三丈见方的地方。 他已经看出这一群官军人数不多,只要杀死这一群官军,其余寨民自然就会退下。 “不要让他们进来,守住这里。”城门里面传过来声音。 原来里面还有人,看来他们也知道城门的重要性。 他点燃轰天雷,直接就向里面扔去。 “轰隆隆!”里面发现阵阵惨叫的声音。 接着有人喊道:“小心,他们有火器。” 看来里面人不少,而且还知道火器厉害。 汪云华手一伸,他的手下立即递过来轰天雷。 “轰隆隆,轰隆隆”又是四个轰天雷爆炸的声音,不断有呛人黑色硝烟从洞口冒出。 汪云华手一挥,立即有十几个手下冲了上来,随即他率先从洞口冲进。 眼前是一阵黑色硝烟,四周看不太清楚。 他忍着呛人的味道,感觉脚下有人。 夺夺夺夺,不断有箭矢的声音向大门射来。 没有料到城门里面还有敌人。 脚下的人显然昏迷或者已经死去的人,显然箭矢是远处射来的。 这些寨丁已经吸取山寨大门的教训,只有少部分守在大门这里,其他人则在远处。 他们不但没有受伤,而且守株待兔。 他们警惕性很高,自己刚刚跳进,就被他们听见了,直接箭矢射来。 显然,他们等着自己进来,数十箭矢齐发,来一个致命之箭矢。 汪云华只得疯狂挥舞破胡刀,叮叮当当之中,有箭矢掉下的声音。 叮叮当当,刀剑相击的声音。 感觉对方也是刀,而且就在身边! 难道,对方一边射箭,一边偷偷摸到身边,这个才是致命一击。 “你是?”为了伤害自己人,他只得发出声音。 “汪火长,是我们。”对方传过来惊喜的声音,原来是自己的手下。 “你们掩护,我用火器!” 夺夺夺夺,对方的疯狂用箭矢射来,他们不敢近战,但是弓箭却是他们的长处。 “遵命!”手下发出声音,同时挥舞破虏刀,叮叮当当的不断传过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不断爆炸,前面不断传过来惨叫。 寨门的硝烟不断散开,此时汪云华才扫视这里情况。 大约十个寨丁倒在血泊之中,前面有十个袍泽手持破虏刀,小心翼翼打量前面。 这是一个大约一丈的街道,两边都是住宅,寨门两边有两条石级直通墙垛。 他来不及仔细打量这里,立即打开寨门。 大门刚刚打开,迫不及待涌入保安团士卒。 砰砰,突然擂木从城墙掉下,几个士卒来不及躲闪被砸伤。 他们防护在大街上的士卒,忘记了城墙还有寨丁。 不知轰天雷能否扔上去,汪云华想试试。 毕竟,这里距离城墙只有三丈高。 汪云华摸了摸自己带来的布袋,却发现空空如也。 原来布袋的轰天雷已经用完,让汪云华心里大吃一惊。 黄伟此时已经醒来,发现官军已经攻进内城,他一边大喊,一边扔木头。 此时城墙的石头几乎已经扔完,只剩下擂木。 听见黄伟叫喊,寨丁也纷纷醒来,疯狂向城门里面扔擂木。 汪云华大喊一声散开,此时才躲过一劫。 “嗡嗡,嗡嗡!”大街对面箭矢双射来! “嗡嗡,嗡嗡!”城墙的箭矢也不断身来! 上下箭矢交织一起,想把他们绞杀这里。 他们地方不大,才三丈方圆。 汪云华他们不但要防大街的箭矢,还要防城墙上面的箭矢与擂木。 城门还有石阶,不过不宽,最多三人上去。 如果不用桌子,只有当成活靶子,可是不用八仙桌,根本又攻不上去。 情况紧急,而且现在城墙上面还开始扔石块。 已经有部分人被城墙石头砸伤,让汪云华他们进退两难。 关键时刻,汪云华的伤口迸裂。 刚才扔轰天雷及挥舞破胡刀又让的鲜血从包扎的地方流出。 伤口是小事,关键是他没有几乎痛得没有力气挥舞刀剑及轰天雷了。 砰砰砰砰,石头扔在桌子上面。 原来有人顶着八仙桌进来,只是不知是哪个。 其中一张桌子来到汪云华面前,露出一张脸,原来是李涵河他们。 他小心翼翼掀开桌子,原来是旋风炮。 第二张桌子也露出一张面孔,原来是李涵江四人。 他带来是什么,原来是轰天雷。 汪云华不禁大喜,他们一直被山寨寨丁压迫打,差点有退出的想法了。 汪云华非常想亲自操作旋风炮报仇,可是他手臂的伤口让他几乎无法用力。 李涵江打量他一眼,笑道:“汪火长,休息一会儿,你指挥就是。” 汪云华点点头,想起他们两人在内城城门力气已经用完的事情,担心问道:“李火长,李什长,现在恢复过来吗,需要休息不?” 李涵江与李涵河两人互相打量一眼,点点头说道:“已经恢复大半。现在让山寨也尝尝旋风炮的味道。” 其实保安团对外非常团结,但是内部也存在竞争。 在保安团及护川军之中,亲兵营及细作营是非常不起眼的两个营。 细作营的,主要是刺探情报; 亲兵营是保护赵平的,时时不离; 两者都是幕后英雄,表现没有其他人这么突出。 不过上次细作营大大涨脸,鹿鹿叨、云中涯、上官云龙从中原拉了几万人来,还被封为散官。 让细作营在整个护川军及保安团传为佳话,被喻为经典之作,载入保安团、护川军志,甚至极有可能进入史书。 儒家文化不是追求修身养性治国平天下吗?讲究为天下人谋利,讲究的是青史留名。 他们三人也是读书人,虽然没有完全做到前面一句,但是后面两句已经做到,也无愧于读书人三个字了。 而亲兵营与细作营相比较,自然就逊色多了。 他们也有闪光的地方,就是上次嘉定大战之中,被胡人上千乱兵攻进大本营。 亲兵营竭尽所能保护赵平,几乎全歼胡人乱兵,立下赫赫战功。 不过那次反击之战,不但有亲兵营还有护士营及郎中营。 三个营分享战功,让亲兵营闪光之处顿时暗淡不少。 有人就有江湖,不但适合江湖、朝廷,也适合保安团。 汪云华也有自己小算盘,细作营虽然表现出色,可是却没有他一份,让他憋气不少。 恰好灵泉县正好他在负责,攻打山寨如果不立功,就是对不起自己。 汪云华计划不但要立功,而且还要立大功,他把自己招集的五十个手下全部押上。 他都这样想,亲兵营的营领刘显洪更是不甘人后。 但是这次随同赵平来的亲兵营只有一百人,相对山寨兵马有些薄弱。 汪云华与刘显洪两人只有选择合作,虽然合作,可是实际上也存在竞争。 合作当然是功劳不得不分享,但是竞争当然是哪个能够做首功。 虽然都是攻城之战,但是攻打山寨与攻打胡人完全不一样。 攻打胡人那是理所当然,杀得越多越好,不用顾忌什么的。 可是攻打山寨这是内战,要在尽量减少双方伤亡情况顺利攻下。 但是这些永恒山寨寨主显然是一个老谋深算之人,把官军顾忌全部考虑进去。 官军有顾忌,但是寨主黄之昭就没有顾忌,还利用老百姓作为人质,让官军不得不投鼠忌器。 而且这个寨主非常懂得寨民的心思,知道寨民宁愿忍受高额剥削也不愿意被下山被胡人杀死。 他一边宣传保安团为胡人,一边在山上通往寨子的道路封锁,让寨民难以了解真相。 因此他们不得不打扮成商贩,重金收购妖芋,引诱寨民下山,让寨民知道胡人已经被消灭的事实。 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有三个寨民被他们成功引诱下山。 但是见势不对的山寨立即发难,反诬三人被胡人收买,成为奸细,要逮捕三人。 保安团被迫亮出身份,但是吃亏没有穿官军服饰。 虽然攻下山寨大门,没有料到又被寨民当成胡人痛下杀手。 后来澄清误解,没有想到山寨又修建一个内城。 这个内城既高又险,旋风炮难以打上城墙。 好不容易用八仙桌作为掩护,用炸药炸开城门,但是内城防守比外城还要紧密。 想到这里,汪云华虽然有些不甘,但是他伤上又伤,已经不能操作旋风炮。 其实他即使身体允许,他也不能操作旋风炮。 第二百八十四章、灵泉治理(十六) 因为旋风炮不是他带进来,也不是他手下带来的。 虽然亲兵营的营领手臂折断不能参加,但是他的两个手下李涵江兄弟确实厉害。 他眼里有些不甘,只有拱手说道:“两位请小心。” 其实他打开城门,已经立功不小,可是对方还有破门之功。 不过他一想,对方兵力是他的一倍,而且还是小郎君的亲兵,想到这里,他心里平衡了。 李涵江哪里还顾得他心里所想,他立即与旋风炮调试好,亲自启动脚踏板,李涵河立即点燃。 “呼呼,呼呼”他们的轰天雷没有撞上城墙,而是在墙垛爆炸。 黄伟见到对方又是旋风炮,不禁心里一惊,没有料到竟然又没有送到城墙,不由得大喜。 来而不往非礼也,必须还击! 旋风炮距离他们已经在石块有效射程之外,黄伟张弓搭箭向旋风炮射去。 叮叮当当,亲兵营的杀胡刀把黄伟的箭矢砍开,他们要掩护自己上司的进攻。 汪云华摇摇头,这个试射而已。 果然李涵江调试一个发射器的位置,这次“呼呼呼”轰天雷又上来了。 黄伟正得意洋洋张弓搭箭射击得痛快,没有料到这些轰天雷竟然抛上城墙。 黄伟与手下竭力躲闪,但是轰天雷就在他身边爆炸了。 黄伟与手下无奈,失去还击能力,不停躲闪。 此时另外一台旋风炮也投入使用,而且两边夹击。 见到上面再也没有箭矢如雨点射下,汪云华不禁大喜,带领手下冲了上去。 黄伟虽然没有炸死,但是身上伤痕累累,他与部分手下背部倚靠城墙上面。 他原来以为这个轰天雷与以前的震天雷差不多,直至爆炸才知道他的厉害。 他已经看出这一群官军人数不多,只要杀死这一群官军,其余寨民自然就会退下。 但是没有料到对方竟然通过八仙桌把投石机送来,内城外面火器在此时终于发挥作用。 火器不停在他们身边爆炸,让他手下纷纷倒下,包括本人也受伤不轻。 他不但力气尽失,关键是已经彻底丧失信心。 看到汪云华带着一众手下上来,立即解下佩剑与长弓,跪下呈上。 汪云华没有上面还有活人,想到刚才自己被折磨不堪,杀胡刀已经伸出。 黄伟看见杀胡刀已经伸出,眼睛一闭,叹息说道:“没有料到这里竟然是本寨主的埋骨之地。” 他最终还是把杀胡刀放进刀鞘,打量黄伟说道:“尔等虽然恶劣,但是还是大宋子民。绑了,押下。” 黄伟明白汪云华的意思,他不是不想杀他。 但是看在是大宋子民份上,饶了他的性命。 他松了口气,落在百姓手里,他可能被活活打死的一份。 他们山寨不但保护费收得奇高,而且还有水牢。 正是应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句话,黄之昭父子喜欢把别人关进水牢,现在他们也享受这个待遇。 不但有黄之昭父子二人,他们的六长等一众干将也被打入水牢。 他们个个脸色苍白,甚至是被吓得差点晕倒。 他们已经知道有人皮子被泡烂,而且现在中秋已过,天气越来越冷,也不知能够挺过去。 汪云华活捉黄伟之后,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亲兵营活捉寨主、兵长、幕僚,他们也活捉了少寨主。 寨民看到少寨主投降,心里有些遗憾,没有在他身上发泄仇恨。 但是亲眼目睹黄之昭父子及一众手下被押入水牢,塞民们心里平衡了。 赵平在梁山秋、李之豪的陪同之下来到山寨。 这个山寨风水果然不错,背靠一个山峰,眼前一条小溪,让三人眼睛一亮。 山寨不但有小溪,而且这些田土狭长却又平整。 可是有了田土怎么办,有田士必然有人!这是一个常识。 他们可是在胡人的眼皮子底下,这里离成都不远。 寨民很聪明,这些田土虽然开发,却是被其它山峰阻挡,外面的树林保持依旧苍翠欲滴。 如果没有人带你进来,根本就不知道山里还有一个很大的山寨。 小溪经过巧妙设计,在这里变成护城河,护城河旁边还有一个小湖。 小湖赵平仔细打量,好像是人工的,显然部分的水经过沟渠灌溉田地。 赵平仔细打量一下,山寨通过刀耕火种,已经基本上开辟了十万亩,可是目前有效栽植只有两三万亩。 究竟其原因,乃是因为水源不充足的缘故。 浪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结果不能栽种,岂不是暴殄天物? 郭敬觉得自己被押进水牢太冤枉,一路上向着押送的士卒啰嗦不停。 李涵河冷冷打量这个四十多岁男子,皮肤黑黑的,不象一个小吏,倒象一个农民。 “冤枉,这个水牢是不是你修建的?”李涵河口里冷冷说得。 郭敬不禁目惊口呆,确实是自已修建的。 自已修的牢自己坐,自己造孽自己承受。 说冤枉吗?这个水牢可是自己修建的。 说不冤枉吗?山寨六长全部收监,自己岂能例外? 完蛋了,马上进入中秋,天气越来越冷,自己的老命就要丢在这里了。 他来到水牢里面,不停地自怨自艾。 “咣啷”一声,水牢顶部盖子打开了。 不是就餐时间,难道要审判或砍头,想到这里,郭敬脸色苍白起来,身子也不禁啰嗦起来。 他考虑了许多,却没有考虑今天就要上刑场。 “你走了好运,小郎君要见你”,人还是那个李涵河,但是脸上竟然带着一丝微笑。 “小郎君要见我?”郭敬不相信揉揉眼睛,难道是自己修建水牢只是奉命的缘故吗? 他一边想到,一边情不自禁问道:“小郎君是何人?” “小郎君就是成都府赵主簿,保安团就是他一手打创的。”李涵河骄傲挺了挺胸膛,赵平娘亲就是李家庄的。 郭敬不由得向外面拱了拱手,原来的成都府高官。 李涵河一边走,一边打量护城河及城墙,轻蔑说道:“攻打小小山寨算什么,胡人不但被消灭,就是胡人大帅都被俘虏了。” 原来是兵法大家,郭敬用长神擦了擦眼泪,向苍天一拱:“感谢苍天,胡人终于被击败了!” 李涵河又问道:“《战争说》《万物之道》听说过没有?” “竟然是没有,太孤陋寡闻了。给你。”这个山寨果然封闭到了极点,就是一个工长也不知道《大宋中华报》。 郭敬接过,只看见前面几行,大惊失色问道:“这也是小郎君写的?” 看到李涵河点点头,郭敬敬突然棒着报纸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向苍天祷告:“皇天在上,后天在下,我大宋有救了!” 李涵河仔细打量他,见他虔诚,不是做假。 郭敬从地面起来,擦了擦衣服,又擦了擦眼泪说:“如果大宋早日收回成都,我等又何必在山上躲躲藏藏。” 郭敬语气不乏埋怨,与一个怨妇差不多。 李涵河心里暗暗感到好笑,又递给他一张报纸,说道:“现在也不晚,大宋已收回西县。” “是哪个西县?”郭敬一惊没有明白。 “还有哪个西县,当然是胡人兴元府的西县。”李涵河淡淡回答。 郭敬再次被刷新三观,表情几乎是石化。 来到人工湖泊面前,他终于见到那个心目中的小郎君。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小郎君竟然年轻,比自己孙子大不了多少。 虽然如此年幼,但是那一件事情不是让自己景仰不已。 赵平看着这个与农民容貌差不多郭敬一眼,果然是一个做实事的。 他接受一礼还礼之后问道:“这个城及水利是你做?” 郭敬面对赵平,感觉自己压力山大,赵平几乎是全才。 这可能是自己唯一能够说话的地方,他拱手一礼说道:“禀报赵主簿,不才做得不好的不妥之处,敬请谅解。” 赵平扫视四周一眼,点点头说道:“已经做得不错了,不过这个湖做得稍为小了点。” 为何嫌我这个人工湖小,郭敬不敢问话,只有心里吐嘈。 “在雨水丰足这个小湖是问题不大,可是遇到干旱之年必然枯竭。”赵平一眼指出这个人工小湖的致命弱点。 梁山秋陷入沉思,毕竟他四书五经读得比较多。 他的目光望向祝员外,祝员外四周看了看。 李之豪扫视四周一眼,与祝员外互相看了看。 李之豪说道:“这个小湖灌溉万亩困难,更不用说十万亩。” 他们与王家庄干旱争水,对缺水有着切肤之痛。 祝员外此时点点头说道:“确实,此湖太小,遇到干旱,首先保证人的饮用。” 这个人工小湖与其是来抗旱的,倒不如说是安慰人心的,它方圆也不过两里左右。 郭敬打量四周,在这山上,能够挖出这个人工湖,已经费心了九牛二虎之力。 他眼睛转了几圈,也没有想出更好的法子,强忍心中不快,深深一礼:“不才正想请教主簿,如何修建?” 赵平指了右边一个山谷,说道:“高湖出山谷,足养十万亩。” “什么?”竟然在山谷修建一个湖泊,那个已经不是湖泊,就是用水库形容也不为过。 只是,这个太难了,不知怎样才能修建。 第二百八十五章、灵泉治理(十七) 可是他想了半天,也不知才能修建出来。 “你不能拦截吗?”赵平提醒到。 郭敬一看这个山谷,至少有三层楼那么高,他揉了揉额头,如何能够拦截? 他不由得向赵平一礼,问道:“敢问,这个山谷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请问如何拦截?” 赵平受了他一礼,说道:“当然用以前的材料是无法拦截三层楼水的压力的,当然只有采用新材料。” 郭敬既高兴又怀疑,如果他修建成功了,可以在历史留下重重的一笔。 他如果能够在有生之年修建成功,他就是马上死去也值得了。 他也是一个读书人,只中过一次举,又特别喜欢建筑,所以才成为山寨的工长。 他又是深深一礼,对着赵平说道:“敢问赵主簿,这个材料可靠不?” 赵平微笑打量他一眼,说道:“这个放心,百年大计,百年工程。” 搞定郭敬之后,赵平突然提出一个问道:“假如这里水源足够,十万亩种植什么为好?” 他的目光望着梁山秋、李之豪及郭敬。 赵平想考试三人的治理能力,而且非常突然,让三人措手不及。 而梁山秋及郭敬还在思考之中,两个听到这个回答,互相望了一眼。 李之豪略为一思考,当即回答出来:“三成茶树,一成小麦,两成妖芋,一成稻谷及蜀黍、山药、枇杷。” 郭敬提出自己的疑问:“现在蜀黍小麦特别是蜀黍难以咽下,为何不趁机多种稻谷?” 赵平饶有兴趣,看看李之豪如何回答。 李之豪打量郭敬一眼,又扫视四周一圈说道:“其一,有一成稻田也不少了,万亩按照产量三百斤一亩已经有三百万斤,打成大米也有百多万斤!” 郭敬摇摇头,百多万斤看似很多,还不足山寨吃半年。 “茶树及妖芋、山药赵家庄大量收购,可以换成大米。保证山寨有米饭可以吃。”李之豪说出第二点。 “虽然已经有了水库,能够应付已经一年干旱已经勉强了,可是两年甚至三年干旱呢?”他们在昌元县遇到两年干旱,不得不考虑这些。 李之豪跟着赵平已久,自然了解茶叶利润,而现在妖芋前景也不错,小麦及蜀黍对水要求不高,稻谷完全依赖水。 他的回答基本上符合赵平的对山寨的规划。 郭敬沉思一会儿,最后向着李之豪深深一礼。 他这个地地道道的山寨之人已经同意了,梁山秋自然也没有异议。 郭敬敬礼的原因,因为他本人是一个工长,是一个干实事的人,不是那种滑头小吏。 而李之豪恰恰又是站在山寨角度来考虑,丝毫没有私心,让他佩服不已。 正在谈话期间,刘显洪带来十个人。 他后面跟着来几个六十岁左右的耆老,还有林昌福、尹美福、彭守德等刘显洪认识的人。 他们来到赵平身边,恭恭敬敬向赵平、梁山秋行礼,感谢官军打下山寨,使寨民免除保护费。 他们过来,是向官府表达感激之情,用土特产枇杷酒来感谢。 说完,彭守德倒出一碗枇杷酒,由一个叫陈广泽最老的耆老递给赵平。 赵平接过一看,这个这个枇杷酒呈棕黄色,也不知是如何制作的。 虽然他不这类酒好喝不,但是必须喝下。 喝下之后,赵平发现此酒醇中带甜,原来是用自己琼浆酒泡制。 赵平说声不错,有意思打量陈广泽一眼,目光露出困惑。 陈广泽虽然已经快七十了须发皆白,但是精神极好。 他自豪解释说道:“这是用外面的琼浆酒泡枇杷制成的,具有止痰化咳之养生功效。” “老朽天天中午晚上一杯枇杷酒,感到舒筋活血,浑身有用不完的劲儿。”自己泡制的酒,他当然要大力推荐。 郭敬强忍笑容,指着赵平说道:“陈耆老的泡制的琼浆酒是哪里来的,乃是赵官人的赵家庄制作的。” 原来自己最喜欢喝的枇杷酒的原酒竟然是赵家庄的制作的,他不由得脸色一红。 原来自己这个小巫在大巫面前不停卖弄,他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确实不错,枇杷本身具有止痰化咳之功效,两者用在一起确实有养生作用。”还好,赵平给他解围。 果然就是贵人,说话让人如此受用,陈广泽眼里不由得露出感激神色。 赵平心里想到,琼浆酒价格并不便宜,山寨本身穷困,能够喝枇杷酒的身世显然不凡。 终于进入正题了,陈广泽向赵平递出一封请愿书信。 他们请愿书之后,互相打量一眼,不知官府是什么态度。 赵平还礼之后打开请愿书一看,大致内容如下。 感谢官军打下山寨,让全体寨民感恩不已。 随后,他们提出要求两点请愿。 其一,山寨保护费收得奇高,请愿把山寨衙门及黄之昭的家财分发给寨民。 其二,山寨十万亩土地是山寨寨民日日夜夜辛辛苦苦开垦的结果,而还是黄之昭的,请愿官府分配给寨民。 看了他们的请愿书,赵平心里冷冷一笑。 没有想到赶走一个黄之昭,还要出现更多的黄之昭。 前面一条是掩护,关键是后面一条。 林昌福、尹美福、彭守德这些人没有多少田土,倒也罢了。 反而倒是这些这些耆老背后有不少人田土不少,想趁机把他们耕种的田土变成他们的。 但是他们万万忘记了,山寨衙门虽然不是正式衙门,但是也是一种半官方的官府,只是它没有得到大宋承认而已。 黄之昭虽然收费非常狠,但是他还是做了实事的。 其一,保住了这五千寨民,其二,修建了一个山寨乡镇,其三,开辟了十万土地,其中有效土地只有二万亩。 仅仅这些,他就可以载入县志,甚至成都府志。 但是黄之昭千不该,万不该想当豪强。 率滨之士,莫非王士;普天之土,莫非王土。 东汉是怎样灭亡的,就是豪强当道,甚至地方割据,皇权微弱; 唐朝是怎样灭亡的,当然也是藩镇割据,诸侯林立,皇权微弱。 黄之昭虽然没有公开成立官府,但是已经有了割据的苗头,而且已经是事实上的豪强。 所以赵平必须打了此仗,哪怕有所伤亡也无所谓。 幸运的是,虽然过程比较惊险,但是还是攻下这个山寨。 打下山寨只是第一步,安抚民心才是关键。 经过黄之昭多年宣传,山寨只知道有寨主而没有官府,这种局面必须改变。 安抚民心显然也是一门学问,既然让寨民知道官府的好处,也不能让寨民得寸进尺。 这个度应该由官府掌握,要最大限度赢得寨民的感恩之心。 赵平收下打量一眼,淡淡说道:“这个不用诸位操心,官府早已考虑这些。” 赵平转头问刘显洪与汪云华:“山寨衙门有多少粮草与铜钱?” 刘显洪纯粹是来打仗的,他没有记载,目光向汪云华望去。 汪云华拿出小册子,翻阅说道:“大米一百担,小麦及蜀黍各五百担。会子五千贯。” 这个山寨衙门果然穷,也不知能否挺到明年。 现在官军打下山寨,需要安抚人心,赵平决定把这些全部发给寨民。 正好梁山秋也在这里,赵平与梁山秋略一商量,梁山秋点点头。 至于后来的如何打理这个山寨,梁山秋也没有头绪。 虽然他暂时不知如何打整,但是他相信赵平。 “你们每年缴纳的保护费很高,官府分文不取,寨民按照人头领取。”赵平对着这些耆老及林昌福说道。 这些耆老等不禁大喜,刚才对官府没收钱粮担忧一扫而空。 说对这里,他对李之豪说道:“梁知县很忙碌,他同意让李散官代官府发放这些代为发放。” 李之豪不禁大喜,这是赵平重用的前奏。 为了更加安抚山寨人心,赵平宣布:“寨民与山下百姓一样,享受三年的免除税赋待遇。” 耆老、林昌福等不禁大喜,大宋官府就是好,不但对钱财分文不取,而且还免除税赋三年。 可以说现在与以前相比较,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这些耆老个个热泪盈眶,纷纷躬身行礼,赵平只好一一还礼。 给了山寨的大量甜头,赵平也提出自己的要求:“这十万亩田土全部收回官府。” “什么,所有田土者归官府?”这些耆老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是林昌福、彭守德等也目瞪口呆。 “是的,田土产权归官府,但是你们拥有使用权。”赵平一个巴掌一个甜枣。 “什么是产权,什么是使用权?”这些耆老互相望了一眼,摇摇头,都不明白。 “产权就是田土归官府所有,但是你可以长期向官府租用耕种,税赋也不会增加。”赵平解释说道。 这些耆老一下接受不了,这个根本不是他们所想的。 但是林昌福、彭守德、尹美福这些土地不多之人,对此非常感兴趣。 三人一起拱手不禁问道:“赵主簿,小人们敢问这个期限多长?” 赵平觉得这三人不错,微笑说道:“期限当然很长,三十年。” 古代成年一般都是十五,三十年从十五开始,三十年之后已经四十五了。 宋朝时期平均正常寿命也不过四十五岁,这个可以说已经考虑的大多数人的需要。 尹美福的父亲已经五十好几,他可能活到六十甚至七十。 尹美福向着赵平一礼,提出心里疑问:“赵官人,小人敢问三十年之后呢?” “三十年之后,如果不发生意外,一般会延续三十年。”赵平解释说道。 林昌福、彭守德、尹美福三人不禁大喜,除了田地名义是官府的,其实与田土属于自己没有多大区别。 但是七个老奸巨滑的耆老却不这样,他们认为虽然田土能够耕种百年,但是田土依然是官府的。 他们七人想得更远,三十年期间,许多经营不善的农户必然要出售田土。 可是官府又给了三十年时间,就是他们想钻任何空子也找不到缝隙。 看到七个耆老一脸的苦笑,赵平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耆老虽然整体不多,耆老背后人数比例也少,但是他们掌握了山寨舆论。 必须想一个法子,让他们心甘情愿。 第二百八十六章、灵泉治理(十八) 必须打断他们念头,做通他们的思路。 赵平看了林昌福一眼,笑着问道:“你在山下妖芋作坊俸禄如何?” “谢谢赵主簿,当然不错,每月有三贯铜钱左右,现在我都不想上山栽种。”林昌福恭恭敬敬向赵平一礼。 赵家庄作坊,当然是赵平办的,赵平相当于给了他一个全新的人生。 有如此之好的主家,他怎么不感激。 尹美福、彭守德听了,一边向林昌福祝贺,一边向赵平提出要求,想要到山下赵家庄作坊干活。 这个可不行,如果山寨的人全部跑到山下作坊干活,山上的田土怎么办? 赵平并没有否认不让他们加入作坊,而是提出自己的建议。 “三成茶树,一成小麦,三成妖芋,一成稻谷及蜀黍、山药。”赵平顿了顿,说道:“有了这些,收获不比山下低。” 彭守德点点头,他突然提出一个问题:“禀报赵官人,小人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知可以提出来不?” 赵平点点头,说道:“无妨,但说无妨?” “妖芋与山药山下已经收购了,茶树怎么办?”这个关系他切身利益,他必须问清楚。 赵平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郭敬道:“郭工长觉得醉春风如何?” 虽然官方没有承认山寨衙门,但是赵平依然称呼他为工长,显然要重用他。 郭敬不禁大喜,回答说道:“清香扑鼻,汤色清亮,叶底尽显茶叶本色。喝了让人神清气爽。” “与团茶相比较,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郭敬说出优点。 “就是价格让人有些让人吃不消。”郭敬指出它的不足之处。 “就是,就是!”几位耆老也随声附和。 赵平打量众人一眼,说道:“既然各位喜欢,就在山上办一个茶坊如何?” 陈广泽等几位耆老不禁大喜,互相看了一眼,纷纷称善。 山上办茶坊对他们甚多,可以说赵平专门照顾山寨了。 其一,茶树采购的茶叶没有销路,其二,在作坊购买茶叶显然比外面购买价格便宜。 一听赵平要在这里办茶坊,这个可是绿色黄金,他们个个眼里全部都是绿光。 听说极品醉春风,价格与黄金差不多。 团茶许多人会制作,可是醉春风就只有赵家庄才能制作。 山寨土质非常适合栽种茶树,可是团茶与醉春风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包括陈广泽在内的耆老、郭敬,甚至就是祝员外眼里是炽热的光芒。 这种眼光就是翠竹、赵龙、王国尔等人也感到害怕。 山寨太穷了,赵家庄又是太富了。 赵平打量众人一眼,哪里不知他们想法,说道:“这个茶坊不是赵家庄单独办的,而是合伙的。” 这些耆老听了此话,差点把赵平当爹爹供起来,赵平这纯粹是给他们送钱呀。 赵家庄出技术,当然占大头;几个耆老及郭敬以茶树各占半成。 就是梁山秋的岳父祝员外也高兴了,他投资也占了半成。 好处几乎众人皆有,就是尹美福他们也没有落下,他们种植茶叶有销路,而且还可以在茶坊干活。 赵平打量陈广泽一眼,对着陈广泽一礼,说道:“陈老的枇杷酒也不错,不妨办一个酒坊。” 陈广泽不禁大喜,刚才对赵平不满烟消云散。 他想了想,一边还礼一边问道:“赵官人,这个枇杷酒如何制作?” “这个制作法子你不必担心,你只有找到一块场地了。”赵平点醒他。 听说赵平出技术,其它几个耆老也愿意出地,有钱不赚是傻子。 陈广泽有些无可奈何,刚才茶坊诸位都有一份,这个酒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商议结果,赵家庄出技术,依然占大头,几位耆老及郭敬、祝员外也同样有半成。 这样一来,各个耆老对着赵平不但感激不尽。 赵平虽然把田地收归官府,但是更是给了他们更加光明的前景。 赵平不但给整个山寨一条出路,还给他们一条出路。 而且这一条出路,远远超过当纯粹大地主所得。 林昌福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上前一礼问道:“禀报赵官人,听说大宋都有官学,不知山寨有没有?” 他的最小的两个儿女早已到了读书年齿,可是一个字也不认得。 林昌福、彭守德等人在地面把头磕得砰砰作响。 因为赵平这个赵家庄学堂不但不收费,而且中午还送一顿午餐。 林昌福热泪盈眶,他的林八、林九可以在这里读书,他们林家也有读书人了。 几个耆老不管林昌福这些人所想,他们是另外有想法,把郭敬拉在一起,一阵耳语。 赵平今天来到山寨,除了视察山寨,打造山寨,更加重要的原因就是娘亲的要求。 李家庄是娘亲的娘家所在,外公公婆过世之后,李之豪这个庄主也自然是娘亲的娘家。 李家庄的底蕴显然不如王家庄,除了舅舅,就只有李之豪是举人。 其余之人虽然读书,但是没有中举。 原因是多个方面,一个底蕴不如王家庄,更重要的是,他们土地财富远远不如王家庄。 看到舅舅终于出息,娘亲心里乐开了花,不停称赞赵平能干。 给了赵平一个充满深深母爱的吻之后,娘亲又给赵平布置一个新的任务,就是给李之豪一个实职。 娘亲,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只听说任人为贤,没有听说任人为亲。 可是如果没有答应,娘亲又要扯耳朵。 自己在娘亲,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子。 山寨被打下之后,赵平觉得机会来了。 山寨不但有大街,也有一个官府,虽然它是山寨官府,没有得到大宋承认。 毕竟,山寨已经有官府基础,重新建立一个官府乃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可是这个事情自己不能提出,否则就是任人为亲,要被言官抓住把柄,那可吃不到肉反而惹一身騒。 可是梁山秋偏偏又是一个书呆子,不明白自己一番良苦用心。 现在自己已经给灵泉县做了这么多事情,又带了李之豪过来,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看来得想一个法子了,可是什么法子才好呢?赵平打量四周,除了偶尔梯田残余稻秆,道路两边的清香菊花,茫茫青山,处处葱绿。 青蛙一片,蝴蝶翩翩,燕子掠水,不时在众人头上飞过。 “飞燕轻掠云水间,龙泉深处有桃源。蝶舞蛙鸣劝客住,采菊何必去南山。”赵平不由得吟诗一首。 赵平即兴应景之作顿时赢得轰然称赞,翠竹急忙用笔记下。 梁山秋正在回味赵平的即兴所作的诗,赵平突然问道:“梁知县,这里像不像一处世外桃源?” “景色如此优美,赵主簿的诗已经道出个中三味。此处自然不愧为成都府....灵泉县世外桃源。”他本来要说这里是成都府的世外桃源,可是他不是成都府的知府,只能说灵泉县的世外桃源。 “当然,这里说是成都府的世外桃源也不为过。”赵平是成都府的主簿,自然有这个资格。 梁山秋及一众耆老不禁大喜,赵平不但是成都府的主簿,更是名扬大宋内外的名人。 如果有人说这里不是世外桃源,那么赵平的拥趸必定会把骂得狗血淋头。 赵平的拥趸遍及天下,说这里是世外桃源,那么以后文人必定陆陆续续来观赏。 陈广泽、郭敬等更是欢喜欲发狂,非常赵平题词不可。 赵平一想,自己毕竟从小,虽然书法勉勉强强。 “梁知县是父母官,正好题词。”赵平灵机一动。 梁山秋比赵平大十岁,基本上书法已经登堂入室,几番推辞不得,只好写上。 于是赵平的作诗,梁山秋通过书法挂上山寨衙门里面。 郭敬更上一层楼,把这《题永恒寨》的诗请工匠雕刻山寨大门。 陈广泽一边不断吟诵赵平的诗,拱手一礼哈哈大笑说道:“赵官人,梁官人,蝶舞蛙鸣劝客住,采菊何必去南山。那么今晚必定要在这里住下了吧。” 赵平点点头,对着梁山秋说道:“这里有一个山寨官府,也不知什么模样,正好看看。” 从山寨大门进去一里之路,两边全部都是大街。 到了大街尽头,就是一个半圆形大街,大街中间就是一个小山。 半圆形大街另外连接三条大街,充分显示它是核心位置。 山寨衙门就是在这个小山上面,它背靠一座山峰,两边是峭壁,峭壁还有三丈高的内城城墙。 唯一能够进入山寨衙门的就是一个三十六级的石阶,上面是一个大门。 山寨衙门及大门让人必须仰视,显示它的庄严、神秘、高耸。 整个山寨都是三丈的城墙,山寨里面又有内城城墙,在冷兵器时代,确实显得坚不可摧。 寨民看见已经修建了外城,不知为何要修建内城? 寨主黄之昭是这样告诉寨民,当外城破了还可以躲藏在内城。 当然,到时这些贱民能否进入内城,进入多少,则是由寨主定。 当然,寨民不知道寨主的想法,但是听着心里就是舒服。 山寨有了内城与外城,更加显得安全,让人放心。 看在寨主如此努力的份上,寨民也仿佛觉得保护费也值得了。 赵平仔细打量城门,不禁摇摇头。 第二百八十七章、灵泉治理(十九) 确实有些美中不足,这个昂贵的山寨之门有些遗憾。 内外城门在这次进攻都被炸了一个大洞,虽然已经补上,但是痕迹依然存在。 赵平打量郭敬一眼,郭敬上前一礼,严肃说道:“赵官人放心,这个小人已经安排。” 赵平点点头,还礼之后拾阶而上进入内城。 从这里向里面进去,按着森严等级来修建住宅。 这里是一条不断抬升的大街,整个大街大约半里路程。 从心里角度而言,越是靠近城门,越是没有安全,越是里面越安全。 从城门到山寨衙门,排序自然是耆老、六长住宅,六长公房、寨主公房及住宅。 寨主的公房及住宅已经在山峰脚下,背靠大山,心里自然更加安全。 到了寨主公房这里,赵平顿时有一种雄视苍生的感觉。 在这里,不但可以俯视整个内城,整个外城及大部分田土也尽收眼底。 在这里,顿时有一种眼前尽在掌握的微妙心态。 不但赵平有这种想法,就是来到所有之人也有这种感受。 黄之昭把他的山寨官府及住宅选择这里,不但最为安全,更是完全满足他就是土皇帝心里。 在他看来,内外双重城墙保护,用固若金汤来形容,可以让他土皇帝的梦永远做下去。 可惜他的土皇帝的美梦虽然做得美,但是却被赵平轻而易举粉碎了。 赵平进攻这里不到两百人,而且还没有推荐攻城器械。 黄之昭也许土皇帝梦做得太香,太小瞧天下英雄豪杰。 众人感慨之余,突然被一个问题惊呆了。 “可惜一个风水绝佳的雄奇小城,就要没落了。”陈广泽打量眼前美景,发出的话大煞风景的感慨。 梁山秋不可思议望着陈广泽,这里人人惊叹这是世外桃源,险峻壮丽。 陈广泽浑浊的眼睛流出一行眼泪,他不禁用手擦拭。 他打量四周说道:“山寨衙门虽然不是真正官府,但是也修建了这个小城。” “可是如今没有官府了,这个小城谁来维护修缮。”说到这里,他又擦拭眼泪,“老朽老了,可能看不见了。” 其它几个耆老也纷纷用衣袖擦拭眼泪,说道:“是呀,没有官府,这个小城也只有一天一天衰落下去了。” 说完,他们一起向赵平及梁山秋一礼,恳求说道:“两位官人,老朽请求想一个法子,把小城保持下去。” 赵平与梁山秋急忙还礼,这些都是耆老,必须得尊敬。 梁山秋也打量四周一眼,说道:“确实是另有一番风景。下官认为应该保住,赵官人,你看呢?” 他首先表态,但是没有说出具体内容。 赵平摸了摸下巴,可惜没有胡须,点点头说道:“确实这里风景应该保持下去。这里有五千人,本末又有一个民间的衙门,可以成立一个镇。” 赵平表态了,听取民意,梁山秋也同意了,有了结论。 李之豪心跳顿时高达两百次,脸色通红,要成立官府,极有可能成立官府。 他打量现场一眼,梁山秋的岳父及郭敬还有一些也耆老也是举人,都有机会。 还有一个问题,即使不在这里提拔,朝廷也可以直接任命。 想到这里,他患得患失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梁山秋看了现场众人一眼,说道:“这里可以设立一个主簿,下面有三班六房。” 赵平与梁山秋已经定下调子,现在轮流到主簿人选。 梁山秋确实心里想推荐自己的岳父祝员外,但是祝员外仅仅是一届举人。 而现场都是一届举人,没有哪个具有同进士的资格。 而现场除了赵平与他是朝廷任命的文官,唯一散官就是李之豪。 联想刚才李之豪谈到治理方案,他终于明白赵平的想法。 要这里当一个主簿,九品已经足够,李之豪是目前最佳人选。 可以说没有赵平,不但不能与祝英秀完婚,甚至可能丢官,极有可能臭名远扬。 文人在在乎的是什么,当然是名声,即使没有官职,只要名声还在,就可以东山再起。 梁山秋刚刚上任时,灵泉县只有一万人左右,如果到年底考核时人口没有两万,他就从知县降级为县丞。 赵平派出保安团到处寻找躲藏在山里人口,其中就包括永恒山寨。 永恒山寨人口五千,加上龙泉山其它散落及小寨人口,灵泉县户籍人口终于迈过两万这个生死大关。 从这个角度而言,赵平是他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虽然赵平年齿比他小十岁,但是并不影响他心里那种想法。 想到这里,梁山秋毅然一咬牙说道:“李族长不但是散官,还提出有效治理寨子方案,下官提议李族长为主簿人选。” 果然上道,赵平欣喜打量现场众人一眼。 祝员外有些有些不自然,几个耆老及郭敬一脸平静。 祝员外女婿是知县,多多少少有些希望,几个耆老及郭敬是山寨的人,自然没有抱任何希望。 李之豪虽然故作冷静,但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他是最高兴的一个。 赵平点点头,对着梁山秋说道:“梁知县果然有眼光,本人附议,如此一起署名上书成都府。” 他打量郭敬一眼说道:“郭工长不错,以后就在新衙门做工房典史。” 郭敬不禁大喜,能够得到赵平的亲睐,不但吃上皇粮,以后不能更上一层楼。 几个耆老互相一笑,纷纷上前向李之豪及郭敬祝贺。 山寨不但有官府,还有当今知县与成都府主簿的支持,前景一片光明。 几天之后,在热情耆老热情接待招待之下,赵平就要尽兴下山。 陈广泽此时带着一众耆老,邀请赵平参观新建的雷神庙。 赵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听说过山神庙、火神庙,还有二郎神庙之外,还没有听说过雷神庙。 难道是因为给山寨带来好运,所有才有雷神庙? 整个寨子分成四条大街,由于在山上,除了山寨大门到内城比较平坦之外,其余三条大街都是坡坡坎坎。 雷神庙在东大街的最高的山坡上面,占地大约十亩。 外面依然是传统的棕红色,由于是刚刚修建的,还有油漆味道。 虽然还有油漆味道,但是并不影响它的庄严与神圣。 因为大门内外都有三十六台阶,两边都有苍松古柏。 大殿正中供奉的是雷震子,左边供奉是电母。 雷公电母是一家,自然应该供俸的。 但是右边却供奉一个小雷神,雷公电母听说过,但是小雷神哪个听说过? 庙子有一个中年道士,还有两个小道士。 中年道士自然是庙祝太二道人,他非常有神色,对着赵平问道:“小官人,烧香不?” 雷公与电母必须尊敬,赵平恭恭敬敬拿起香,分别来到雷公电母面前上香。 给雷公电母上香之后,则是给小雷神上香。 赵平拿着香来到小雷神面前,感觉此人仿佛哪里见过似的。 “小郎君,你暂时不要烧香。奴家来看看。”紧紧跟着赵平的翠竹突然大声喊道。 翠竹瞪大了眼睛,眉头却皱得越来越紧。 翠竹突然向外面喊道:“赵龙,王国尔进来。” 两人正在外面闲着无聊,听到喊声立即进来。 两人进来也紧紧,紧紧打量这个小雷神。 翠竹的眼睛不停在赵平的小雷神扫来扫去,问道:“你们看看,这个小雷神像那个?” 王国尔反复对着赵平打量小雷神,说道:“这个小雷神好像小郎君呀。” 赵龙看了看,点点头。 庙祝太二道人不禁愕然,没有料到竟然出现这种情况,顿时脸色煞白,他的两个弟子更是浑身发抖。 这个小郎君肯定是一个高官的衙内,没有看到那个知县恭恭敬敬跟着后面。 自己原来以为是领到一个好的差使,没有料到竟然鸡蛋碰到石头上面了。 郭敬此时进来,赵平打量他的脸色,与这个雷神差不多。 郭敬乐呵呵进来,恭恭敬敬向雷公电母一礼之后,对着赵平一礼,问道:“赵官人,这个小雷神正是你本人。” 翠竹打量郭敬与雷神,又打量赵平一眼。 她怒气冲冲对着郭敬问道:“郭典史,奴家觉得不应该把小郎君塑像立在这里。” “邵营领,在这里给赵官人塑像,是山寨所有人的心愿。”郭敬不禁愕然,急忙一礼问道。 翠竹(邵梦婷)一手叉腰,打量雷神说道:“这个雷公长得如此丑陋,把小郎君照黑了。” 在她眼里,小郎君是无比完美的,不但文武双全,而且还长得粉妆玉琢。 “还要二郎神庙好呀,二郎神可比这个雷神好看多了。”翠竹目光紧紧盯住雷震子塑像说道。 金堂县的二郎神庙也有小郎君,不过二郎神长得非常俊美。 郭敬哭笑不得,原来赵平这个贴身丫环不是怪他塑像,而是嫌弃雷震子长得太丑陋了。 “邵营领,不是下官不愿意塑像,而是雷震子本身长得如此,”他为难说道:“下官不可能把雷震子塑像成二郎神那样俊美。” 说到这里,郭敬赵平一眼,对着翠竹说道:“邵营领,虽然雷震子长得有些丑陋,但是也有美丽的塑像在这里。” “哪里有美丽?这里只有丑陋。”翠竹眼睛紧紧盯着雷震子,皱眉问道。 二百八十八章、此生永属(上) 第 郭敬对着电母又是一礼,打量赵平与电母一眼。 他微笑对着翠竹说道:“邵营领,电母不是很美丽吗?” 翠竹回神给电母,发觉这个电母确实慈祥美丽,不亚于观音。 可是翠竹心里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总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翠竹打量雷公电母及小郎君的塑像,终于发现这种感觉的来源。 雷公电母及小郎君在一座神庙里面,难道不像一家人? 翠竹把是打量雷震子与郭敬,心里觉得用郭敬代替小郎君才合适,可是此话她万万不能出口。 毕竟,从内心而言,她还是喜欢自己的小郎君塑像到处都是。 翠竹想了想,突然问道:“郭典史,你怎样在这里修建一个雷神庙?” 郭敬恭恭敬敬向着赵平一礼,说道:“因为赵官人用雷神之火打下了山寨,当然是小雷神。” 郭敬可不是军人,他当时在山寨衙门里面公干,听到几声惊天雷鸣,山寨坚不可摧大门就被炸开了。 其实不但他这样认为,就是山寨寨民也这样认为。 而且当时在山寨大门及内城大门的人还是亲眼目睹的,逢人就说官人用电闪雷鸣炸开了山寨大门。 有了这些山寨寨民的活灵活现的传说,整个山寨都知道了。 赵平虽然人没有来,但是他用雷神之火打败收高价保护费的黄之昭。 他不但打下山寨,还在山上办茶坊,让寨民种植不愁销路的妖芋、山药。 赵平不但是雷神,还是水神,不然为何还要在这里修建水库。 听到郭敬的唠唠叨叨,赵平终于明白了。 山寨民众头上的黄之昭这个魔鬼长期紧紧压迫他们,让他们贫穷不堪。 而赵平不但用雷电之火打败黄之昭,而且还如财神一样送来财富。 纯扑山寨寨民虽然不识字,但是感恩之心特别重。 他们已经从心里把赵平当成他们的保护神,在这里给赵平塑像来表达感恩之情。 赵平一边哭笑不得,一边为寨民的纯扑为感慨。 想到这里,赵平只好对着郭敬说道:“郭典史,辛苦了。” 郭敬及太二道长终于松了口气,终于没有拍到马蹄上。 此时,外面传过来锣鼓敲响及唢呐声音,而且由远及近传过来。 赵平觉得奇怪,这个好像是有人出嫁,不但声音乐器充满喜庆,还有一个小娘子的哭泣声音。 可是,这个声音为何向雷神庙过来呢? 事情还没有结束,这些声音不但在雷神庙过来,干脆就在神庙外面停下,锣鼓及唢呐一直在外面不停。 听这个声音,好像需要神庙里面的人出去迎接。 看见神庙人没有出去迎接,外面唢呐不停催促,要神庙里面人出去迎接。 难道庙祝来完婚,可是没有听说过道士要结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赵平与翠竹不禁向庙祝太二望去。 太二道长摇摇头,他对着赵平一礼说道:“赵官人,小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赵平向着郭敬望去,却只见他一心一意盯着雷公电母。 赵平顾不得许多,对着赵龙与王国尔说道:“你们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龙与王国尔出去一盏茶时间,两人就急匆匆进来。 两人气喘吁吁,脸色大变。 “小郎君,外面正在架着木柴,他们准备烧活人。”赵龙一边指着神庙外面,一边哽咽说道。王国尔眼睛流出,痛苦说道:“可怜一个好美丽的小娘子,就要被他们活活烧死。” “小郎君,那些人为何如此残忍呀?”赵龙此时抽泣起来,忍不住说道:“小郎君,你出去救救那个小娘子吧。” 看到赵平一片茫然的样子,王国尔对着翠竹:“翠竹师姐,你去救救那个小娘子吧,再也出去,那个小娘子就要被烧死了。” “慢!”赵平在大殿来回起了几圈,觉得这里仿佛透露出诡异。 因为这个事情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此时出现。 可是有什么诡异,他也说不出来。 赵平对着一头大汗的王国尔两人说道:“你们出去看看,他们为何要烧活人?” 两人早已着急不得了,闻言立即跑了出来。 不到一盏茶时间,两人气喘吁吁跑了回来。 王国尔打量翠竹一眼,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那个是小娘子是用来献祭的。”赵龙顾不得这些多了,打量翠竹一眼,用手指着外面说道。 活人献祭,这个只有化外蛮夷才有,没有现在自喻华夏核心还有只有也有。 “那个小娘子是献祭给哪个呢?”赵平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 赵龙打量翠竹一眼,犹豫再三,终于说道:“那个小娘子就是献祭给小雷神?” “那个小雷神?”赵平一时没有明白。 “那个小雷神,当然就是小郎君呀。”翠竹恨恨看了赵平一眼,不知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想到这里,她眼里泪水不争气流了出来,为了不让其他人给赵平送小娘子,可是她想尽了一切法子。 她时时侍侯赵平,处处跟着赵平,就是不要让其他女人接近赵平。 可是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算出这一招,竟然把活人献祭这个法子也想了出来。 想着这里,她一手捂脸,忍不住大哭起来。 听说家里要把自己送给山下了陌生人,雨墨花就要上吊自杀。 她可是山寨最妖艳最美丽的花朵,平时父母对她极为宠爱。 她对自己的未来官人有了许多设想,万万没有想到是给别人当小妾。 父亲雨奇石有些不舍得,但是最后毅然说道:“这个官人不是别人,而是天下闻名的成都府主簿赵平。” “他不但文武双全,而且还是山寨的救命恩人。”娘亲擦拭了一下眼泪,对着雨墨花说道。 “成都府主簿,那还是很老了?”雨墨花问道,应该也用四五十吧。 “不大,比你还小!”雨奇石眼里全部是火花。 “什么,比女儿还小,而且还是成都府的主簿。”雨墨花不禁问道,“那么长相如何?” 其实她心里已经同意了,但是还是忍不住问道。 “哈哈,这个女儿放心,绝对能够配得上你。”娘亲一边打量雨墨花,又擦拭眼泪微笑说道。 “那女儿同意。”雨墨花羞答答低头,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风的声音回答。 她的父亲有些为难说道:“虽然女儿同意了,可是对方没有同意。” “什么,赵平竟然没有同意?”这一下雨墨花真的想自杀。 刚才她说自杀是想拒绝父母,可是一个真正让自己满意的人,对方又不同意。 她掩面向着闺房跑去,一边掩面一边痛哭。 娘亲一把拉住她,说道:“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 “什么法子?”对方是天上的太阳,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躲在一个角落的小星星而已。雷神庙修建在山坡上面,除了正门是一片两亩空地之外,四周都是松木及柏树。 正门的空地就是献祭之处,这里已经堆满了木柴。 现在雷神庙四周挤满了人,以少年男女居多,不下千人。 听说要把山寨最美丽的小娘子献祭给小雷神,山寨的人情绪非常复杂。 男人都觉得太可惜了,山寨最美丽的一朵含苞待放花儿,竟然被用来献祭。 这个可是男人都想得到的山寨第一花儿呀,除非他是太监。 有许多少年男子想到此处,恨不得自己来代替她。 即使被献祭了,但是至少让她知道自己对她一片情意。 可是她必须献祭,小雷神为了山寨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以说山寨几乎所有人的再生父母。 这些少年男子就是这样难受,一边舍不得,一边又不得不替她可惜。 而这些大小娘子心情更为复杂,原来不少小娘子认为自己是山寨之花,没有料到竟然被雨墨花比了下去了。 她们个个一边嫉妒,一边诅咒,恨不得她立即死去,让自己代替她。 也许应了她们的诅咒,今天她真的要被献祭了。 雨墨花穿着大红的喜服,戴着红盖头,从花轿袅袅娉娉慢慢下来。 她一脸平静,仔细打量四周。 唢呐依然吹奏不停,可是她心里好空荡。 只有出嫁的新娘,没有迎接的新郎。 这里这么多少年男女,难道他们是来送亲的吗? 在众人一片目光之路,雨墨花穿着一身大红喜服坐在柴堆上面。 到了柴堆,她不停地哀怨哭泣。 官人,奴家已经来了,你难道就不出看看奴家一眼吗? 官人,奴家心里只有你,此生再也二人。 官人,奴家三生三世都是你的人,此身永远属于你。 官人,奴家生生世世都是你的人,此心永远属于你。 官人,奴家一切都想通了,难道你一眼也舍不得来看看吗? 官人,你再不来,他们就要点火了。 官人,你难道真的舍得让他们活活把奴家烧死吗? 官人,他们已经开始点火了,你难道不知道了吗? 官人,浓烟已经出来了,你难道不知道他们烧奴家吗? 官人,奴家想通了,即使得不到你的心,奴家宁愿烧死在这里。 官人,奴家烧死在这里,让你内疚一辈子,让你永世不得安宁。 官人,奴家死后来到地狱,也要记住你是赵平,是一个文武双全天下闻名的才子。 官人,奴家不愿意喝孟婆汤,宁愿在忘川河受尽一切痛苦,一切折磨,就是为了看你一眼。 官人,奴家不要你记住我,只要奴家记住你相貌也行。 官人,你不出来,奴家怎么知道你的相貌? 官人,你就是让奴家死,奴家也愿意,但是你也要出来看看奴家,也让奴家看看你一眼。 官人,火越来越越大,奴家就要死了,难道奴家这个愿望也不行? 听到雨墨花的哀怨的哭泣,原本嫉妒的大小娘子个个情不自禁哭泣起来。 她可以说是悲剧之路的悲剧,仅仅十三岁就要火烧献祭。 苍天呀,你睁开眼睛看看吧,难道真的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吗? 就是那些少年男子也不禁跟着哭泣,自己的梦中女神竟然要被烧死了。 活生生被献祭不说,而且在死之前还不能看对方一眼。 第二百八十九章、此生永属(中) 那个哀怨的声音不断传过来,不断鞭打神庙的每个人的心灵。 此起彼落的陪伴哭声传过来,无情抽打神庙每个人的脸。 别人为了你,宁愿献祭被烧死,只是为了看你一眼。 如泣如诉的哀怨,你赵平当真就是这么绝情? 赵平脸色变得不自然,翠竹更是脸色大变。 对方并没有并没有大吵大闹,而是另外一种形式逼宫。 她把自己放在弱者地位,不断利用众人的同情之心,强迫你接受她。 而且外面真的的有堆起柴堆,就是不知献祭是真是假? 突然让众人心惊传过来:“吉时已到,点火!”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呛人的浓烟不断从外面飘过,有人开始咳嗽起。 与此同时,充满喜庆的唢呐声音消失,取而代之是道士们做水陆道场的诵经声音。 “不好了,外面真的的开始烧了。”赵龙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一边焚烧活人献祭,一边可是两人的师姐,赵龙与王国尔互相看了一眼。 两个人互相苦笑摇摇头,他们两人真的不知如何做才好,救人不是不救人? 两人目光不禁只好一起向赵平望去,现在关键是赵平。 赵平看着两人向自己望来,不由得苦笑。 自己没有收藏美女的爱好,不知他们为何要执意把美女送来。 翠竹可以说自己的青梅竹马,两人感情很深,而且也私下约定。 自己如果去找女人,怎么也要考虑她的感受吧。 但是眼前这个事情确实让自己为难,如果不救人,势必可能被活生生烧死。 如果在自己眼前被烧死,自己的名声也毁掉了。 可是如果出示救人,让翠竹怎么办? 此时,外面的烟子越来越大,呛人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赵龙与王国尔一边捂住鼻子,说道:“小郎君,如果不出动就真的要烧死人了。” 赵平一咬牙,对着还在抽泣的翠竹说道:“翠竹,我必须出去,如果不出去,就真的要死人了。” 翠竹打量赵平一眼,她的眼眼红红的,眼泪不停地流出。 她想了想,说道:“小郎君,还是奴家出去救人吧。” 翠竹一看,这种情况必须救人了,否则对小郎君名声不利。 但是如果救人,也要自己救人,才能掌握主动权。 翠竹出来时,只见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小娘子已经昏倒柴堆上面。 四周是一群道士坐在各自蒲团上面,正在念念有词,给那个情敌做水陆道场。 柴堆从已经从一边燃烧过来,还好是下边燃烧起来。 如果翠竹不来,火很快就要燃烧上来,那时她就是要救人也无从下手。 但是此时这柴没有干,不断冒出浓烟,让她极有可能被熏倒。 怎么办,只有冒险一试了。 她深深地吸气,憋了一口气,向柴堆跑去。 还好这个小娘子不重,让她不太困难抱起。 意外事情发生了,翠竹刚刚抱起她,突然听到一个她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官人,你终于来了。” 说完,那个小娘子又昏倒过去。官人,翠竹听到这个声音,差点手中把此人落下。 我不是你的官人,我是你情敌,翠竹恨恨想到。 此时浓烟又冒出,让翠竹大脑昏昏沉沉,差点倒下。 她打足精神,双手用力,抱住这个情敌。 翠竹抱着雨墨花从柴堆跳下,却被两个年轻道士拉住:“站住,你是谁?” 翠竹横抱雨墨花,冷冷打量两个一眼,冷冷说道:“我是小雷神的侍女,专门来救这个小娘子的。” 两个道士互相打量一眼,他们专门维护道场,是拦截来破坏道场的人。 他们可以阻拦其他人,可是这一个是小雷神的侍女,怎么办? 两人不由得向一群耆老望去,咨询他们应该怎么办? 那个叫做陈广泽的耆老挥挥手,对着道士说道:“她就是小雷神的侍女,小娘子本来就是献祭给小雷神的。” 两个没有想到小雷神竟然还有侍女,可是雷神庙那个小雷神明明是一个塑像,什么时候有了侍女了呢? 难道,难道,传说那个小雷神真身在里面? 他们既兴奋又遗憾,兴奋这个赵平是神仙弟子,遗憾的是他们与赵平不是一派的。 不管这些,只要是信奉道教的都好。 毕竟,这么一个娇嫩的小娘子活活烧死,他们也不愿意。 几个耆老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既有遗憾,也有欣慰。 他们欣慰的是,终于有人来救新娘子,遗憾的是此人不是是赵平。 几个耆老摇摇头,不知这些新娘子结局如何,但是至少得救。 陈广泽对着这一群茫然的道士说道:“道场撤了吧。” 一众道士莫名其妙,但是主人说撤,只好撤了。 “唢呐吹起,吹起,吹起!”道士们怅怅不乐退下,换上兴高采烈的乐师。 顿时,充满喜悦的唢呐又吹奏起来。 少年男女的哭泣声音停止下来,哭泣就不太吉祥,这个忌讳他们还是知道的。 在外面一心一意看热闹的人,特别是那些少男少女们,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结局。 他们既嫉妒又欣慰,欣慰的是新娘子终于不用献祭了,嫉妒的是竟然撞了大运。 他们都知道小雷神就是文武双全文名天下赵平,而且还是成都府主簿。 也许,这个对于山寨之花,这是最好的结局。 在场的小娘子们心里想法,不说嫁他,就是给他当一个丫环也愿意。 当丫环机会是其次,只要能够见到他也心甘情愿,也心里非常快乐。 可是,刚才为何在柴堆上不是我呢?我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如果我不怕火烧,现在不也是进入了赵家的门了吗? 在神庙里面,翠竹出去之后,赵平一直在里面走过不停。 赵平一个担心翠竹是否受到火灾,也担心那个小娘子是否真的被烧死。 如果烧死了,他的绝对会落下一个见死不救薄情寡义的名声。 听到外面唢呐声音,他终于松了口气。 赵平没有发现,此时一心一意打量雷公电母的郭敬露出一丝笑容。 在焦急之路,赵平看到翠竹抱着一个与她差不多的小娘子进来。 这个小娘子穿着一身极为喜庆的红衣,脸上还有一个红盖头。 赵平迎接上去,亲热问道:“翠竹,你没有事情吧。” “你不是来我的吧,还是看这个小娘子。”翠竹冷冷一笑,说道。 赵平尴尬一笑,说道:“哪里,我害怕你发生意外,专门过来看看你的。” 赵平说完,不停打量翠竹,顺便也看看这个小娘子。 还好,除了人昏迷之外,其它没有发生,赵平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翠竹哪里不知赵平所想,心里顿时酸涩不得了,眼泪顿时流出。 自己为了救她,差点葬身火海,可是这个是情敌呀。 自己舍生忘死救她,也不知是对还是错。 她顿时把这个小娘子放在椅子上面,抹了一眼眼泪,冷冷说道:“完璧归赵,不负所托。” 说完她突然后悔了,自己说完璧归赵,不是把这个新娘子送给赵平吗? 想到这里,她泪水顿时如泉水一样涌出。 她没有注意到,当她说出完璧归赵时,神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如果这个小娘子在这里被烧死,不但对赵平不利,同样对雷神庙也不利,对山寨更是不利。 一个山寨最美丽的花朵在这里被烧死,必然是忌讳之地,还有谁来这里烧香进贡? 永恒山寨更是没有脸面,你这个最美丽的花朵就是烧死也没有人要,由此可见山寨地位是低下,山寨之人是多么无能。 郭敬与庙祝上前对着翠竹一起行礼,纷纷表示感谢。 翠竹本来还在气头,见到两人过来感谢,莫名其妙。 经过他们一番解释,才知道自己所有之事意义如此重大,心里好受一些。 翠竹打量椅子上面一动不动的雨墨花一眼,说道:“醒已经醒了,还装什么昏迷。” 雨墨花其实从柴堆跳下已经开始醒了,不过她不好意思睁开眼睛,只得把眼睛紧紧闭上。 她现在小心翼翼抚顺大红喜服,袅袅娉娉来到翠竹面前,恭恭敬敬跪下,深深一礼。 “姐姐救命之恩,奴家永世难忘。”她嘴里发出如黄鹂一样的声音。 翠竹没有理她,眼里盯着她的喜服,怒火几乎喷射出来。 连老娘都没有穿喜服,你竟然穿在身上不停显摆,你不是在眼浅老娘吗? 想到这里,翠竹泪水又忍不住喷射而出。 看见翠竹眼泪不停流出,雨墨花再傻也知道翠竹是嫉妒一身喜服。 她心里一边暗暗得意,一边口里说道:“奴家这一条命是姐姐救的,随时可以取走。” 翠竹依然没有理她,不停抹眼泪。 “奴家不是与姐姐争宠的,奴家是来救翁翁的。”雨墨花低眉顺眼说道。 你在外面不停叫官人,难道不是来争宠?翠竹恨不得一脚给她踢去。 “奴家是给翁翁求救命的,翁翁救出之后,奴家死而无憾。”雨墨花依旧低眉顺眼说道,“那怕烧死也不后悔。” 翠竹不知雨墨花的话是真还是假,不由得向赵平望去。 赵平不禁皱眉,他对于这个小娘子也不知是真话还是假话,开口问道:“你为何想救你翁翁?” 第二百九十章、此生永属(下) 只要你开口就好办了,雨墨花脸上偷偷露出笑容。 “翁翁年纪本来已经大了,腿上又有风湿,奴家害怕他死在水牢里面。”雨墨花说到这里,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赵平走了几步,问道:“既然风湿,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你的的翁翁是哪个?” 雨墨花向赵平万福一礼,说道:“姓雨讳济旱。是山寨原来礼长。” “雨济旱,山寨礼长。郭典史,此人如何?”赵平不禁转身问郭敬。 郭敬打量雨墨花一眼,说道:“济旱此人,挂了一个礼长名义,其实醉心于教书。” “特别喜欢品德皆优的学生。对于寒门优秀学生,甚至自己贴钱让他们读。”他最后强调对于学生关爱。 原来是一个品德高尚的老师,这个应该放出。 “赵龙,你给刘营领说,放雨济旱出来。”赵平说道:“下山我给梁山秋说说,让他成为山寨礼房。” 赵龙答应一声,就要出去。“且慢,”赵平喊了一声,“让东方郎中给他治疗风湿。” 雨墨花不禁大喜,盈盈跪下万福说道:“奴家替翁翁谢谢官人。” 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赵官人变成官人。 翠竹恨恨打量她一眼,官人都喊出来,这个不是争宠还是什么? 雨墨花道谢完毕,来到翠竹面前,说道:“姐姐,奴家心愿已了,性命也是姐姐所救,奴家可以献祭了。” 翠竹看见雨墨花眼光不停打量赵平,知道她早已把心系在赵平身上。 她说出去献祭,不过是以退为进,人既然已经救回,岂有再献祭的道理。 况且,山寨献祭的目的就是把这个俊俏小娘子送给赵平。 想到这里,看到雨墨花一身大红喜服,翠竹眼里顿时鬼火直冒。 郭敬不停打量翠竹,见她眼光不停打量雨墨花身上的喜服,那里不知所想。 郭敬出去对着耆老陈广泽一阵耳语,陈广泽微笑点点头。 没有一柱香时间,十几个喜娘进来。 场面本来有些冷清,翠竹脸色苍白,难道雨墨花要在自己面前与赵平拜天地? 没有料到的是,几个喜娘进来,找到另外一间屋子,不由分说把翠竹拉了进去。 赵平不禁愕然,没有料到则又有几个喜娘上来,也把他捅进另外一间屋子。 不一会儿,赵平身着一身新郎服装,他左边是翠竹,右边则是雨墨花。 现在确实有些滑稽,这里可是雷神庙,可不是赵家庄。 双方父母没有上台接受拜堂,赵平个子偏小,勉强与两个新娘差不多。 赵平没有父亲,只有娘亲,可是娘亲也没有来。 还好,李之豪在这里,他可以代表娘亲。 郭敬本来还想请雨墨花的父母来这里,可是一听翠竹从小就没有父母,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梁山秋衙门有事,陪同赵平次日就下山了,耆老等一众宾客作为见证人参加了整个过程。 雨济旱及雨奇石夫妇虽然没有上台,可是也在人群中间。 他们看到自己孙女(女儿)与赵平拜天地,不停抹泪,也不知是辛酸、悲痛还是喜悦的泪水。 其实是纳妾有没有仪式都无所谓,有的地方甚至没有仪式。 但是赵平毕竟是一个现代人,还是给了她们一个简单的仪式。 翠竹其实比雨墨花还小一个月,但是雨墨花不得不认她姐姐。 翠竹收下雨墨花这个情敌作为小妹之后,心里多多少少平静一些。 翠竹虽然与赵平青梅竹马,但是她的身份决定了不可能成为正室。 虽然不能成为正室,但是赵平心里一直有她,而且赵平娘亲也承认这一点。 其实她对雨墨花还是有些排斥的,不过相对于洗灵珠、王十九娘张家小娘子等而言,她更能接受。 翠竹是雨墨花的救命恩人,决定了雨墨花永远是她的小妹,容易驾驭。 而且翠竹还有自己的小算盘,洗灵珠、王十九娘你们虽然送了人过来,可是至今只是寄养赵家庄。 哼哼,现在我已经与小郎君捷足先登了,天地也拜了。 虽然没有娘亲(赵平的娘亲也可以称娘亲,毕竟已经拜天地),但是有李之豪这个步外翁作证。 想到这里,她对雨墨花敌意也没有那么深了,如果不是雨墨花,她还不能与赵平拜天地。 赵平现在太小,进入洞房当然是不可能的,这个步骤只有以后完成。 但是山寨大部分人高兴,毕竟赵平这个成都府的主簿娶了山寨之花。 不高兴的人当然也有,就是那些暗恋雨墨花的男子。 赵平下山,身后多了五百个少年,其中四百是男子,另外一百是女子。 男子则是从军,女子则是想当护士。 这些少年男子,则是林生、萧秋寒与他们小伙伴们,其中还有雨墨花的哥哥雨墨砚。 他们还得到郭敬、雨济旱、陈广泽耆老等的支持,说他们是娘家人,应该支持赵平。 当然,这个只是说辞,山寨底蕴不行,希望通过从军建功立业。 在他们看来,这个山寨坚不可摧就是专门防止胡人进攻打造的。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赵平这个小雷神轻而易举就攻打下来。 虽然他们对大宋官军没有信心,但是对赵平有信心。 人就是这样,当你强大了,自然有人投奔你。 赵龙则是这个新成立的山寨营的营领,主簿不是别人,而是雨墨砚这个十七八岁的半个文人。 文人定义是考上举人,他不是举人,自然只能算半个文人。 这些不但是雨家的意思,更是整个山寨的意思。 他们也希望山寨能够出人才,毕竟整个山寨也有五千人。 雨家是整个山寨最有文化底蕴的,雨济旱、雨奇石父子是山寨不可多得的举人。 赵平特别照顾自己的亲友,李之豪这个叔外翁就是最好的证明。 李之豪都能够被赵平推荐为主簿,那么雨家父子同样有机会。 虽然雨墨花是赵平的小妾,但是毕竟他们雨家搭上这个桥,必须得用上。 赵平感觉自己肩膀又多了一个担子,就是必须把雨墨砚这个大舅子培养出来。 如果有机会,还要给雨家其他人一条出路。 唉,自己虽然年齿很小,但是肩膀上的压力很大。 赵平刚刚回到灵泉县,梁山秋交给他两封文书。 而且梁山秋的脸色非常难看,难道有什么意外事情发生? 赵平打开一看,署名是云无涯,难道此人又是弹骇不成? 果然这小子弹骇赵平任人为亲,攻打山寨,胡乱逮捕小吏,要赵平放人。 不但如此,原本一直沉默的转运使苏寒青发话了:“不同意永恒山寨成桃源镇。赵平任人为亲,驳回推荐李之豪为永恒主薄的请求。” 赵平觉得这个永恒山寨不好听,干脆改名为桃镇。赵平推荐的主簿最终要朝廷任命,但是必须层层上报。 转运司被称为帅司,具有监督辖区官员之职责。 现在他不同意,李之豪的主簿推荐书自然无法传递到余玠手里。 苏寒青不但驳回李之豪成为主簿的请求,还否决原本有半官方的桃源山寨成为镇的请示。 这个事情已经不是一般严重了,而且是非常严重事情了。 可以这样说,苏寒青是全盘否定赵平对于山寨的一切努力。 他为何这样做?从官场角度而言,他几乎已经成为赵平的政敌。 只有政敌才会不分青红皂白全部否定,从而也把自己完全置于敌对的位置。 毕竟,大宋官场还是讲究中庸之道,一般留下回旋余地。 风水轮流转,这次是张家,下次极有可能是李家。 然而,这次苏寒青断然出手,完全没有给赵平及自己留下任何回旋余地。 赵平揉了揉额头,把种华叫了进来。 以前他对苏寒青还没有上升这个角度,但是苏寒青的举动让他感受到官场更加险恶的一面。 那就是你的政敌不管结果是否对大宋有利,但是对他有利就行。 而且他还会利用手中权力,不惜一切否定你,打压你。 种华沉思一会儿,介绍苏寒青的情况。 苏寒青是湖南郴州人,这个州没有其它特点,就是豪强多。 豪强还有一个姓苏,苏寒青还是郴州苏家嫡子。 按照这个推理,赵平打击灵泉县的小豪强黄之昭,让他们感到切肤之痛。 既然与苏家有这种关系,他全力以赴打击赵平否定赵平也不难理解了。 可以说这些豪强都是大宋柱虫,它们不断在吞噬大宋本来就衰弱的生机。 他们隐藏了大宋一半左右的人口,对于大宋税赋赞成致命影响。 这些柱虫必须一一拔掉,才能恢复大宋生机。 可是赵平只是成都府的主簿,也只能拔掉成都府的柱虫而已。 苏家的这个问题太遥远了,但是必须解决眼前问题。 次日,《大宋中华报》开辟了一个论坛,叫做《治理之道》。 赵平开辟这个论坛,确实费了一番苦心。 本来他不想让《大宋中华报》涉及官场的,可是现在被苏寒青逼到这个角度,只有出手了。 “啪”一声,最近一期《大宋中华报》被它的主人扔下地面。 这还不够,一个茶杯被扔在地面,“咣啷”在地面滚动几下。 热腾腾的茶水从茶杯流出,还好这个茶杯结实,没有打烂。 “气死老夫了。”一个从四品五十左右的官员胸口起伏不停,他坐在圈椅上面。 案几还有公文,他袖子一伸,但是缩回。 突然,他狠狠甩了长袖,打量窗外。 他把头部转向窗外,向着灵泉县的方向吼道:“赵平小儿,别以为你搞出治理之道,老夫就会同意。没门!” 此人正是苏寒青,他被今天报纸差点气坏了。 他刚刚否定赵平的推荐李之豪不久,赵平就推出《治理之道》论坛。 论坛倒是其次,关键是发表了李之豪写的一篇文章。 李之豪分析永恒山寨气候及水源特点,提出应该种植三成茶树,一成小麦,两成妖芋,一成稻谷及蜀黍、山药、枇杷。 如果写这样,说服力也不大,而且还可能受到人反驳。 第二百九十一章、巧斗高官(一) 毕竟,茶树、妖芋、山药没有销路,那个肯定要受到包括耆老在内的老百姓反对。 可是他结合赵家庄所开茶叶作坊、仙芋作坊、枇杷酒坊,给茶树、妖芋、山药找到销路。 可以说,这是治理山寨的最好的法子,没有之一。 他刚刚否定赵平推荐不久,李之豪就写出治理永恒山寨的法子,这不是在狠狠打脸吗? 他的幕僚苏之炎进来给他重新泡了一杯茶,苏寒青叹了口气,接过茶杯。 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因为报纸原因火冒三丈,苏之炎从地面捡起报纸,仔细看了起来。 苏之炎仔细看了看李之豪的文章,让他不得不承认他的治理能力。 他反复阅读李之豪的文章,突然说道:“官人,有法子了。” “什么法子?”苏寒青不禁大喜,这个幕僚没有白请。 “水,十万亩田地,需要多少水,山寨能够解决吗?”苏之炎放下报纸恭恭敬敬回答。 “好!”苏寒青拍了拍案几,“你安排些人员,出去散言。” “赵平好大喜功,龙泉山上无水,狂妄开辟十万田土。”现在成都人不断谈论这些。 “赵平大言炎炎,没有水源,什么庄稼只有干死。”诸如此类流言蜚语不断在成都流传。 这么流言蜚语流传很快,这个得益赵平是一个名人。 现在只要与赵平相关的言论,很快就在成都府大街小巷回荡。 赵平太耀眼了,一个十二不到成都府的主簿,一个文武双全的名人,怎么不让人嫉妒。 现在好不容易发现赵平的缺陷,那里还有不流行的道理。 成都府一座私人花园,菊花已经代替其它花,陪伴它还有月季花。 “飞燕轻掠云水间,龙泉深处有桃源。蝶舞蛙鸣劝客住,采菊何必去南山。”一个十二三的小娘子一边吟诗,一边作画。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打量诗与画说道:“这个赵平果然厉害,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她的丫环一边给他磨墨,一边皱眉问道:“小娘子,你还有心情作画,没有听到坊间传言吗?” “别打扰我,等我画完再说。”小娘子头也不抬,专心致志画画。 画完之后,她突然打量两眼,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说道:“桃源镇究竟是怎么样呢?” “小娘子,那个是山寨,不是桃源镇,官府还没有批准。”另外一个丫环在一边反驳。 “脑袋想空了,也相像不出是什么样子,怎么办呢?”小娘子把丫环说话当成空气,自言自语问道。 两个小丫环互相看了一眼,她们这个小娘子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倔强,四季豆不进油盐。 上次听说金堂县是人间天堂,就带着两个小丫环想出去看看。 结果刚刚到大门,就被管家拦住。 管家看见三人眼色不对,严厉责问,才知道三人偷偷摸摸要去金堂县。 他不由得大惊失色,立即向主母汇报。 主母听了差点晕倒过去,三个小娘子不识人间凶险,遇到恶人怎么办? 主母很少打她,此时也不禁一个耳光打去。 小娘子没有想到娘亲竟然还打自己,难以相信,一边哭泣一边问道:“娘亲你为何打兰儿?” 主母冷冷打量三人一眼,当即问道:“你们三个没有路费,也没有出远门经验,遇到恶人怎么办?” “娘亲,既然没有路费,你害怕兰儿遇险,干脆你带兰儿到金堂县。”小娘子一边哭泣,一边给娘亲说道。 娘亲打量三人一眼,叹息一声,没有想到女儿挨了一个耳光竟然还不死心。 她仔细一看,女儿也马上十三岁了,过两三年就可以嫁人了。 可是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许配哪个好呢? 她干脆叫管家收拾衣物钱币,给官人说一声,带领管家儿女一起去金堂县了。 从此之后,主母要求两个小丫环必须盯住小娘子的一举一动,有事必须汇报。 现在小娘子又想到那个山寨,怎么办? 两个小丫环互相看了一眼,一个告假一声,偷偷跑到主母房间。 主母一听,这个宝贝女儿胆子是越来越大,上次是想到金堂县,这次还想去龙泉山山寨。 不行,如此下去怎能得了,以后恐怕还要私订终身,与人私奔吧。 女大不由人,现在才十三岁,性子就这么倔强,以后不知应该如何去管? 主母喝了一口醉春风,让自己冷静下来。 主母来到这个女儿取名为“雾园”的私人花园,看见女儿正在一心一意画画。 兰儿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看见娘亲来了,急忙搁下手中的毛笔,欢欢喜喜上前迎接。 “娘亲,你来了!”听到兰儿乖巧如黄鹂一样的声音,主母顿时忘记了刚才的目的。 女儿如此乖巧可爱,可是还过再三年就要嫁人,主母心里顿时感觉如刀割。 看到女儿向她扑来,没有想到女儿长大了还要撒娇。 主母顿时母爱大发,慈祥把兰儿抱在怀里,轻轻用手理了理女儿的头发。 女儿抱住她的细腰,还用头部拱了拱她,让她感到特别受用。 “娘亲,那个桃源镇是世外桃源,娘亲带着女儿去看看吧。”兰儿突然抬头,向娘亲提出要求。 主母顿时想起自己来雾园的目的,呵斥的话冲口而出:“不行,太危险了。” “娘亲呀,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兰儿用头部拱了拱主母,“书女儿已经读得差不多,应该出去看看。” “好,那娘亲考考你。”主母就要回去拿书。 兰儿马上把娘亲拉住,让娘亲在凳子坐下,给了娘亲一张报纸。 主母眼睛满是疑惑,兰儿指着报纸下面的启事说道:“娘亲,灵泉县在山寨举办诗书画茶话会,娘亲你带女儿去,好不好?” 说完,兰儿还摇了摇主母的胳膊,眼睛里面全部都是祈求。 “兰儿,这个月家用紧张,以后去吧。”主母摇摇头,叹息说道。 兰儿急了,指着报纸说道:“娘亲,路费食宿不用你担心,只要是文人都是免费。” “你是才子吗?”娘亲打量兰儿一眼,露出一丝笑容。 兰儿一挺胸膛,可惜规模太小,说道:“女儿虽然不是才子,却是才女。” 看见娘亲没有答应,兰儿一咬牙,说道:“哥哥是举人,当然是才子。” 水,当然是困扰山寨最大的问题,赵平着手率先解决这个问题。 赵平决定与山寨办三个作坊,但是率先动工的还是仙水泥作坊。 茶坊及酒坊现在办都不现实,如今已经是中秋,茶树还在栽种,枇杷早已下架。 且两个作坊都需要仙水泥,自然仙水泥作坊率先动工。 仙水泥作坊还是采用合伙方式,几个耆老及郭敬各占半成。 雨家的努力很快就得到回到,虽然前两个作坊与他们没有关系,但是这个仙水泥作坊雨家占了一成。 而雨墨花也占了一成,赵平考虑这是未来与雨墨花子女的。 雨墨花当然知道这一点,眼泪汪汪地看着赵平,恨不得立即与赵平洞房。 可是看到赵平现在才十一岁,只得心里暗暗叹气,心想:“儿女呀,还是你爹爹考虑周到,你们还没有出世,就给做好万全准备。” 看到雨墨花激动不已的样子,翠竹別了别嘴角,露出轻蔑的一丝笑容。 她早已看不上这一成,因为赵家庄总股份里面,她占半成。 虽然只有半成,但是天下赵家庄所有作坊里面,都有她的一份。 用现代话而言,她就是集团总部原始大股东,而你雨墨花只是下面一个很小分公司股东而已。 王子秋是赵平管家儿子赵地的舅子,现在早已一个作坊的掌柜。 这次,他被派到永恒山寨,成为赵家庄永恒山寨的管事。 王子秋很兴奋也很惶恐,这是他第一次从赵家庄出来独当一面。 赵平告诫他,因为这里要修建一个水库,有三层楼那么高,仙水泥品质必须过关。 否则出了事情,赵平不但自己要承担责任,而且被砍头的必须就是王子秋。 王子秋被吓出一身冷汗,原来以为是一个美得不能再美的差使,没有料到竟然是烫手汤圆。 好在他有调动匠师的权力,他决定把赵家庄最能干的匠师调来,完成这个百年工程。 特别是上次修建了金堂县大桥的那些匠师,能够抓多少就抓多少。 十天之后,永恒山寨格外热闹,二三百士子及家人来到这里。 这些士子不但有成都府路,还有潼川府路的。 成都府路及潼川府路是整个四川的精华,包括成都府、嘉定府、眉州、彭州、汉州(德阳)、绵州(绵阳)、潼川府、简州、资州、昌州、泸州、叙州、隆州等。 可以说,这些几乎代表了整个天府之国。 他们没有料到在龙泉山深处还有一个山寨,而且这个山寨城墙有三丈高。 山寨不但有外城,而且还有内城。 特别内城的建在一个山坡上面,更加显得壮观巍峨。 内城城门三十六级台阶,显得它高大庄严神圣。 看到内城,这些士子仕女不由得发出一种来自内心的感叹,崇拜! 随着内城台阶层层升高,来到山寨寨主公房,可以俯视整个山寨。 山寨四条大街尽收眼底,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山寨之外就是十万亩田土,沿着山势,连绵不断。 难怪山寨寨主要把寨主公房修建这里,仿佛一切就在掌握之中。 在这里,赵平没有想到,竟然碰到他意想不到的一个熟人。 第二百九十二章、巧斗高官(二) 此人就是潼川府路的提举常平司的南天。 他原来是判官,现在已经升级了,是副使。 不但升级了,而且治所也调动了,从潼川府路调到成都府路。 而他升级的原因就是让四川第一次出现贡茶,而且这个贡茶品质远远超过福建团茶。 当时赵平被竞争对手诋毁为妖茶,正是他火眼金睛识别出这种全新好茶。 有了这个开天辟地的醉春风作为贡茶,不到三十的南天升为副使。 他不但升官,而且品秩也由正七品上升为从六品,开创的大宋先例。 听说山寨十万亩田地,其中三成是茶叶,他岂能不心动。 但是,成都到处流传赵平好大喜功,缺乏缺乏水源栽种茶叶,让他担心不已。 他一个是来参加诗书画茶话会,二来顺便看看这里水源如何。 如果赵平确实好大喜功,南天决定远离他。 山寨险峻雄奇风景确实不错,让他赏心悦目。 诗书画茶话会当然内容就是吟诗、书法、作画,而且还有奖励,优秀作品在《大宋中华报》刊登。 什么是择优,其一作品优秀,其二主题明确。 赵平带他们来的目的主要就是以山寨为主题,希望通过这次通过盛会,把山寨美丽风景通过文人展现在世人面前。 但是这个不能做得太明显,大宋的文人毕竟还是有风骨的。 非山寨类型作品当然也得选择部分,但是重点得向山寨倾斜。 没有料到的是,这些士子仕女看到与众不同的山寨风景,顿时挥笔泼墨吟诗作画。 南天没有动笔,他毕竟是一个提举常平司的副使,一举一动影响巨大。 南天是关键,必须说明南天,他代表提举常平司。 赵平陪同这些文人仕女参观山寨之后,还与他们一起踏青。 现在虽然已经是秋天,但是风景与春天无二。 四川不但是南方,而且还有秦岭把北方冷风阻挡,即使冬天也特别温和。 更何况,现在还是秋天,天气还相对暖和。 龙泉山平均海拔不过七八百米,因此与成都温差不是很大。 现在太阳照耀在众人头上,甚至有人还出现汗水。 看到连绵不断十万亩土地,众人联想成都坊间流言,山上毕竟缺乏水源。 十万土地虽然产生气壮山河的感慨,但是没有水源反而是负担。 山寨大门那里有一个小湖,但是与十万亩土地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看到十万亩土地只有一个两里左右的小湖,不少人皱着眉头。 “赵平好大喜功,龙泉山上无水,狂妄开辟十万田土。”这些流言看来不是假的。 赵平一看这些人的表情,哪里不知道这些人想法。 他作了了一个请的姿式,带领一众文人,翻过一个山坡,众人惊呆了。 一座方圆十几里狭长湖泊出现在众人面前,微风吹来,波光粼粼。 文人虽然惊呆,但是更加高兴,因为湖泊两岸还有柳条。 这里有一个一丈之高的百丈长堤,上面写着“桃源湖”。 既然是桃源镇的湖泊,当然得命名为桃源湖。 而且湖泊还有画舫扁舟,游客可以上船浏览湖泊四周风景。 南天不禁抚须,打量四周一眼,问道:“平儿,什么时候出现桃源湖的?怎么县志没有记载?” 不但南天愕然,就是梁山秋也目瞪口呆,不到一月之前这是还有一条山谷,什么时候有了湖泊。 赵平心里暗暗得意,同时偷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山寨闲置的大量人口,赵平以及每天一百文铜钱招工,不到十天仙水泥作坊就投产。 人多力量大,不到十天,堤坝也修建好了。 更重要的是,堤坝修建好之后,天老爷也给面子,竟然连续下了五场大雨,让干沽山谷起水。 李之豪、郭敬与王子秋更是高兴,他们没有料到在三人手里,竟然真的修建一个巨大的湖泊。 虽然上面还没有批准,但是赵平指定李之豪为乡司,管辖这里。 这个可是名正言顺,哪个也说不出闲话。 有了桃源湖之后,山寨的寨民更是高兴。 现在终于不在缺水,在湖泊蓄水的当天,家家户户排着轮子来到雷神庙烧香。 太二道长整天乐呵呵的,就是睡觉也是寨民烧香的情景。 但是太二道长很快就不高兴了,因为事情有变。 山寨竟然计划在寨子西面修建一个二郎神庙,这个庙子仿照金堂县,当然不能缺乏赵平塑像。 太二道长不干了,你不是抢我的生意吗? 他立即与耆老交涉,雷说神庙已经有了赵平塑像,,不必再修建二郎神庙。 然而支持修建二郎神庙的大有人在,他们找出一个他无法反对的理由,雷震子太丑陋了。 丑陋得就是赵平的侍女翠竹小夫人都嫌弃。 比寨民高兴是郭敬及王子秋,因为所修建桃源湖可以创造历史之壮举,这个可是在山谷修建一个湖泊。 这个不但要要记下县志,府志,甚至极有可能记入大宋史书。 要知道,这个是以前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但是最高兴还是李之豪,桃源湖修建成功,意味着困扰山寨最大问题水源得到彻底解决。 有了桃源湖,山寨变成桃源镇的可能性更大。 在众多文人面前,赵平向苍天拱手,又向山寨拱手。 然后他郑重说道:“感谢皇天厚土关照,感谢山寨百姓齐心努力,终于有了这个来之不易的桃源湖。” 众多文人一起上船游玩,不停对四周指点。 赵平与梁山秋一同陪同南天上船。 两岸缓缓后退,微风轻柔轻轻抚摸着人们的脸,让人觉得分外舒服。 画舫缓缓前进,两岸后退,白鹭空中不时掠过,让众人不停打量两岸景色。 南天打量四周一眼,但见桃源湖在山谷之间,对着赵平说出自己担心。 “这个湖泊是刚刚修建的吧?”他看到这个湖泊还在山谷之下,刚刚插下不久的柳条。 赵平点点头,急忙称是。 “平儿,听说你只花了一个月功夫,就有了桃源湖确实不错。”南天先是称赞一番。 但是他话题一转,说道:“如果要灌溉十万亩田地,恐怕不够吧,而且水位也不太理想。” “确实,这个桃源湖确实存在这些缺点。”赵平点点头,继续说道:“明年水面就可以达到山寨。” “什么,平儿,你用渴乌(古代虹吸管)把桃源湖吸上去,可是桃源湖明明比山寨低了许多,无法吸上去。”南天反复打量山寨与桃源湖之后,摇摇头说道。 “当然,用渴乌无法吸上去。”赵平点点头说道:“目前这个只是第一期,还有第二期。” “什么是第二斯?”南天不明白赵平说什么。 “第二期就是把这个湖泊由一丈变成三丈。”赵平说出自己的计划。 南天打量桃源湖与山坡上面的山寨,可是隔着一个小山,无法看见。 他叹息问道:“平儿,看样子你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变成三丈,实在太难了。” “不难,因为这个就是用仙水泥修建的,百年工程。”打量湖泊与四周的小山说道。 “既然是百年工程,就不能来不得一点虚假。”南天苦口婆心劝说。 赵平用手指着金堂县方向,说道:“无妨,这个仙水泥在金堂县修建成大桥,而且还经受住百年不遇的洪水冲击。” “更何况,桃源湖水又是死水。”赵平指着已经澄清透明的湖水说道。 “看来这个仙水泥确实结实。”南天思考一会儿,点点头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把第二期修建好呢?” “年底没有问题,如果天气好,也许还能够提前完成。”赵平给出答案。 “第二期完成之后,能够浇灌多少田土?”南天打量四周,提出心中疑问。 赵平用了极为肯定的语气回答,“对于十万亩田地,至少就能应付一年的极限干旱没有问题。” 南天原来紧绷的脸露出一丝笑容,掉转话题问道,“听说你准备在这里栽种三万亩茶树?” 他是提举常平司的,专门管理盐茶酒之类。 这个关系他的政绩,当然他特别关心。 “确实有此事,现在已经开始栽种。”赵平点点头,说道,“但是收成要到后年了。” 可惜了,明年没有茶叶了,南天不由得叹气。 “山寨今年还可以生产琼浆玉液酒,明年还有止痰化咳之功效的枇杷酒。”赵平笑着说道。 “琼浆玉液味道醇厚浓香,可以作为贡酒。”南天愕然说道,“可惜呀,它是粮食酿造。” 说到这里,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言官处处都在呀。”他不由得叹息一声。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赵平微微一笑,说道,“因为它就是用妖芋、山药、葛根酿造的。” “真的?”南天眼睛亮了起来,竟然有这种好事。 这些都不是粮食,而且产量极高。 特别是妖芋是野生的,田间地头到处都是。 妖芋又称为麻芋,吃到嘴里麻麻的,因为普通人不知如何处理它的毒性。 “当然,上次我们还收购十万斤妖芋,估计能够酿酒万斤。”赵平说道:“这个酒坊就在山下。” “听说妖芋有毒性,酿酒如何去除毒性?”南天当即问道毕竟如果成为贡酒,他不得不考虑。 第二百九十三章、巧斗高官(三) 赵平说道:“确实,妖芋本身有毒,但是赵家庄有一种消除毒性的法子。” 这种法子其实很简单,就是用碱中和妖芋的毒性,赵平心里想到。 “妖芋除去毒性之后可以制成豆腐、面条、粉丝,可以说一身是宝。”赵平兴高采烈介绍道。 “原来竟然有如此功效?”南天不可思议睁大的眼睛。 “下山之后还请副使有空参观一下。”赵平发出邀请,让他参观一下。 毕竟,口说无凭,眼见为实。 “好,下山平儿带着本使看看。”南天显得兴趣盎然。 既然妖芋能够酿成琼浆玉液酒,那赵平如何做到的,又是如何去毒呢? 山寨有了桃源湖,风景发生了巨大变化。 如果以前山寨给了它险峻雄奇,那么桃源湖则是赋它婉约灵性。 山水之间,缺一不可。 有山无水则易旱,有水无山则易涝。 山水相间,以山润水,以水养山。 所以文人特别喜欢山水画,用山的雄壮反衬水的婉约,用水的灵性映托山的险峻。 文人回到山寨之后,顿时灵感如云,纷纷挥墨挥毫,画出一幅又一幅山水画出来。 赵平发现,一个只有十三岁左右的小娘子的画特别有灵性。 画中不但有山寨,还有桃源湖,文人仕女画舫游玩。 同时,这个小娘子还把赵平《桃源诗》融入其中。 当然,南天此时也动手题词,他写的是关于桃源湖的两句诗: “山谷出平湖,当惊世上殊。” 不久之后,《大宋中华报》刊登了这次诗书画茶话会作品。 南天题词放在最明显的位置,后面是包括一个把赵平《桃源诗》融入的山水画。 次日,赵平带着这些文人来到山下,文人愕然,不知带着他们来做什么? 众人只见这里是一排巨大的作坊,占地大约百亩。 门卫看见赵平,急忙行礼,赵平对着门卫点点头。 原来这个作坊竟然还有带刀门卫,显然不是普通人能够进来。 进去他们这些文人不由得惊呼,这个作坊与以前那些作坊完全不一样。 没有灰尘,没有积水,平坦光滑。 除了平坦的地面,还有花坛,花坛栽种翠竹与黄桷树。 而且,这里还有一个仙水泥修建的屏风,上面有一首与妖芋相关的酿酒诗: “妖芋深山讨人嫌,轻洗重晒似豆干。千锤百炼好发酵,玉液琼浆出此间。” 此诗不但写出妖芋酿酒的工艺,而且大气磅礴。 文人仕女对于妖芋原本没有什么概念,现在终于明白了。 妖芋原来是龙泉山野生的物事,而且讨人嫌。 虽然它长相如水田甜脆汁水多慈菇,但是它不但不甜,而且有毒。 现在赵家庄化腐朽为神奇,竟然把它变成了人人向往的琼浆玉液洒。 当真是这样吗?士子文人一边吟诗,对于参观更加感兴趣了。 他们这种兴趣可不是好的兴趣,而是带着一种怀疑的兴趣。 都说文人相轻,个个都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有一副天下离不开自己的感觉。 别人嘛,总是逊色一分,不是,是逊色三分!逊色七分! 他们仔细打量这个酒坊,看看赵平诗是否属实? 如果不属实,立即作诗反驳! 如果不这样,那么你就没有文人风骨! 仔细打量这里,几乎没有灰尘。 除了干净整洁平坦,其余感觉就是这个作坊好大,好大! 赵家庄是如何做到的?他们这些文人不明白。 但是他们想要的就是这个如何消毒,如何变成酒的,对此非常好奇。 毕竟是文人,对于这些工艺不太明白,赵平亲自给他们讲解。 这里有一百个池子,每个池子大约一丈见方,池子里面是河水或者山水。 每个池子里面有两个人忙碌的,不停给妖芋清洗,这个是清洗工序。 清洗干净之后,有人用箩筐挑到一块大约十亩的晒坝,晒坝到处都是清洗干净的妖芋,这是晾干工序。 晒干的妖芋进入库房暂存,暂存之后又是一个五亩左右的大房子。 这里有五百左右的人挥汗如雨,把这些妖芋切碎剁细,这个粉碎工序。 剁细之后,进入下个工序,就是研磨,在这个有五百人用石磨磨成粉状。 接着就是消毒,有一百人加入一种去毒的物事。 发酵这个是商业机密,赵平就没有直接跳过。 即使如此,这些才子仕女也觉得这个酒坊不可思议。 以前那些酒,就是煮饭之后放置十天左右就成。 哪里有赵家庄酒坊这么复杂,而且这么多人。 显然,以前那些酒坊与赵家庄酒坊相比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突然前面一些包括仕女在内的感到头晕,不敢上前一步。 而另外一些人鼻子不停耸动,大声叫道:“好酒,好酒!” 南天也上前情不自禁揉揉鼻子,打量赵平一眼说道:“好酒,好酒!” 原来这里不远之处就是出酒间,有一排酒坛在前面摆放。 胆子大的上前来到这里,只见这里有一个铁管,不断有如泉水一样从里面涌出。 眼尖一看,虽然清亮如泉水,但是酒香却是哪里传过来的。 果然是琼浆玉液,竟然清亮如泉水,而不是那种浑浊的米酒及黄酒。 “好酒,好酒,人人都有一份,每人一斤。”赵平打量众人一眼,说道。 听到此话哪些好酒之人纷纷感谢,又互相祝贺! 这个可不是外面那种米酒,而是传说之中的琼浆酒。 “赵官人,不知奴家有没有?”一个大胆的小娘子,过来对着赵平万福一礼问道。 而一些仕女能够过来,就是因为赵平这个天下闻名的才子。 这个小娘子大约十六七岁,长相倒也秀丽。 其它小娘子看见她大胆上前,眼里不禁露出愤怒的火光。 翠竹有意思站在赵平旁边,示威向着那个仕女打量着。 但是那个仕女依然当翠竹空气似的,来到赵平旁边。 看到眼前赵平竟然只有十一岁,虽然粉妆玉琢,但是个子竟然还没有她高。 忍不住有些失望,两人年龄相差太多了。 这真是应了那句话,“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赵平打量她,拱手还礼微笑说道:“当然都有,人人都有嘛!” 她接过翠竹递给小酒罐,忍不住失望地叹气,手里的酒罐差点掉下。 她转身之际,忍不住回头看看赵平,最后还是摇摇头离开了。 她离开之后,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赵平一看,对这个小娘子印象深刻。 她不但画了一幅山水画,而且还把赵平《桃源》诗也融合进去。 赵平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点赞说道:“你的画不错。” 小娘子不由得低头,含羞看了赵平一眼。 翠竹感觉这个小娘子好像以前见过似的,但是记不起来。 小娘子正要说什么,翠竹把酒罐迅速递给她,说道:“下一个!” 小娘子怏怏不乐,依依不舍打量赵平一眼,只好退下。 在作坊公房里面,南天揭开茶杯,一边喝着醉春风,一边不经意问道:“平儿,你这个酒坊好大,有多少人?” 赵平也喝茶,略一沉思,回答:“两千人!” 南天手不停摇晃,差点把手中茶杯掉下,没有料到这个酒坊竟然是普通酒坊几十倍。 他最后冷静下来,站了起来,通过窗户看了那些还在清洗妖芋的匠人。 他回到茶几面前,问道:“酒坊人不少,一年能够产多少洒?” “这个与妖芋、葛根、山药收购数量相关。今年看来,十万斤不成问题。”赵平说道。 南天思考一会儿,说道:“你明年要栽种妖芋,产量能够达到多少?” “三十万斤左右。”赵平思考一会儿说道。 “好,那这个酒坊一年能够上缴多少税赋?”这个可是关系他的政绩,他不由得问道。 “今年上缴五百铜钱不成问题,明年可以上缴两千贯左右。”赵平略一思考,给出答案。 今年毕竟修建作坊,还要养活大量匠人,能够上缴五百铜钱已经不错。 要知道,赵平上缴可是铜钱,而不是朝廷发行的不值钱的会子。 五百贯铜钱,已经是一个小县的收入。 “好!”南天拍了一个茶几,说道:“每年拿出万斤,作为贡酒没有问题吧。” 赵平上前对着南天一礼,说道:“谢谢南叔。当然没有问题。”南天这是给他撑腰。 山寨的妖芋不但制作琼浆玉液酒,而且还成为贡酒。 不但成为贡酒,而且还要纳税。 现在山寨已经有了五千人口,每年还有三千左右贯的铜钱。 可以说,这个山寨已经超过普通一个县的税赋。 如此一个好的山寨都不能成为镇,哪个还有资格成为镇! “你把桃源镇及主簿的推荐文书拿来,为叔给你签字。”南天决定给他背书。 官场没有绝对单方面施加恩惠的,而是互惠互利的。 南天这样做,是用琼浆玉液洒给给他增添政绩。 不过这个政绩是有风险的,毕竟酒就是用粮食酿造的。 言官会抓住把柄,说南天挤竞百姓,以酒事上。 意思就是不顾老百姓生存安危,把粮食酿酒来讨好官家。 但是赵平酿酒诗说明此酒是用妖芋制作的,而且这个妖芋在深山无人理睬。 大宋言官无处不在,特别赵平现在又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便让人所有酒罐刻上这个酿酒诗。 大宋各路通常设有四司,分别为转运使司、提点刑狱司、提举常平茶盐司、提举学事司。 其中转运使司是主管财政,具有监察职能,是四司老大。 提点刑狱司从转运使分成部分权力,主管司法,兼管治安、军械、河渠,是四司老二。 提举常平司主管常平仓(稳定粮价,有点如后世粮食局),兼管农田水利、盐茶酒,是四司老三。 提举学事司主管本路州府县的学政,在四司最小。 提举常平司虽然权力不如转运使司,但是也有一定监察权力。 更主要的是,南天年纪很年轻,还不到三十岁,前景无限。 现在他在上面签字,苏寒青这个转运使就不得不考虑。 如果你做得过分,南天照样可以弹骇你。 赵平终于松了口气,但是身上还有麻烦事情。 面对云无涯的弹骇,他必须应对。 第二百九十四章、巧斗高官(四) 云无涯犹如蛰伏的毒蛇,时不时出来咬赵平两口。 这小子弹骇赵平任人为亲,攻打大宋山寨,胡乱逮捕小吏,要赵平放人。 确实,李之豪是赵平的叔外翁,这是无法改变的。 但是,李之豪在《大宋中华报》发表的如何治理山寨,却是让人披上了贤能外衣。 目前,还有哪个人能够在治理山寨提出这些见解。 当然,也有人对李之豪治理方案不屑一顾,但是这些人他无法拿出更好治理方案。 既然我不能拿出治理方案,他们从另外一个角度反驳。 他们从妖芋入手,说妖芋本身是野生作物,根本不用人栽种。 你栽种妖芋,除了浪费田地,还用什么用处? 而且妖芋根本没有出路,这个作物有毒,没有食用。 这个谣言如风一样在成都府到处流传,没有多久成都府几乎所有人知道了。 《大宋中华报》此时刊登赵平《酿酒诗》: “妖芋深山讨人嫌,轻洗重晒似豆干。千锤百炼好发酵,玉液琼浆出此间。” 妖芋在赵平笔下,犹如和氏璧一样。 如果遇到不认识的人,它与普通石头没有多少区别。 可是有了赵平的火眼金睛,它就是一个浑金璞玉。 不过仅仅有了火眼金睛也不行,还要能工巧匠才行。 而赵家庄就是能工巧匠,化腐朽为神奇。 将原来人们避而远之的有毒妖芋,变成了人人向往的琼浆玉液。 诗是好诗,酒是好酒,但是新问题又来了。 大宋识字人不到半成,流言蜚语传播速度远远超过报纸。 怎么办?当然有法子。 费广是成都府一名穷书生,他除了读书就一无所长。 别人读书是君子六艺,而他除了读书,其它几乎不会。 他读书之所以读成这样,与他家庭环境有关。 他父母为了让他读书,已经竭尽全力,已经没有能力培养他君子六艺。 而他整天就是抱着书摇头晃脑读书,之乎者也不停,家境又差,被称为穷酸。 本来他考试还有机会的,上次金堂县招小吏,他没有去。 为何如何,家里已经穷得快揭不开锅,路费已经出不起。 更何况,他认为小吏没有前途,读书人应该走科举之路。 现在已经快二十了,还没有人媒婆上门说亲,父母着急不得了。 现在费广被《大宋中华报》一则消息吸引住了。 《大宋中华报》招聘读报人,而且开出价码非常高。 你的收入是与听你读报的人成正比,每人一文。 竟然有这种好事?那么我给千人读报,不是有一贯了吗? 当然是,不过只要有千人听你读报,而且你声音能够让千人能够听见。 虽然没有千人,但是费广还是每天还有三四文钱的收入。 不但如此,而且媒婆开始上门给他介绍小娘子。 有了盘缠,费广暂时没有对小娘子动心。 因为听说赵平准备在灵泉县及西县举行小吏考试,让不少读书人砰然心动。 上次七成读书人没有去,他们志向远大。 他们是冲着科举去的,而不是小吏考试。 吏与官俨然两个阶级,当官就是进入士大夫阶层。 而小吏不过是官的垫脚石,给官打杂背锅而已。 不但如此,小吏还没有俸禄,是那种可以随时开除的临时工。 只有三成书生冲着赵平的名声,想去去考试。 没有料到,小吏不但有俸禄是正式,而且还上当官的可能。 君不见,前三名被朝廷赐予同进士吗? 赵平,你真的是我们读书人的再生父母呀。 可惜,那么好的一次机会竟然被我浪费,不少书生捶胸顿足。 让读书人高兴的是,现在成都府还流传一种传说。 说西县与灵泉县也要举行小吏考试,说得有板有眼,也不知是真是假。 其实这是两个县的补充考试,补足两个县小吏不足局面。 这个有些类似后世的公务员考试那种,不断给小吏换上新鲜血液。 一些读书人大脑顿时想开了,为何其它县不这样呢? 消息传到余玠、朱文炳这里,两人不禁互相摇摇头。 天下胆敢这样做的,也只有赵平才有这个胆量这个财力。 其它县,既没有这个胆量,更没有财力。 要知道,光是那小吏的俸禄的开支,就可以把一个县压垮。 赵主簿给了我们读书人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对得起他。 既要把报纸认认真真念好,同时把参加考试的盘缠准备好。 在读书人的疯狂读报宣传之下,成都府的终于知道琼浆玉液酒就是妖芋酿成的。 而且目前野生妖芋挖完,赵家庄酒坊需求是太大,必须栽种。 正府街位于成都最中心,也是最繁华的位置。 成都府原来的衙门破破烂烂,门窗如狗洞,这个是胡人烧杀抢掠的结果。 胡人的长处是打天下,治理不是他们强项。 虽然门窗如此破烂,他们无无所谓。 当初齐格哈尔自称知府时,也没有想到过一直干下去。 虽然门窗破烂不能防止小偷强盗进来,但是偏偏没有小偷及强盗进来。 胡人凶名在外,可是杀人不眨眼。 齐格哈尔被保安团李相前一刀砍下之后,这个知府衙门必须重新修建。 成都知府此时没有一文钱,而且嘉定知府还倒欠当地如赵飞扬作坊的钱。 怎么办?可是他必须进驻成都府衙门。 秦玉龙不好意思自己来,幕僚纪元自告奋勇找到赵平。 他的意思就是把官府修缮一下,能够过得去就可以了。 不但门窗到处是孔洞,甚至有些地方门窗摇摇欲坠。 赵平看了看这个衙门,也摇摇头。 赵平小手一挥,干脆推到重建。 纪元担心问道:“赵主簿,官府可是没有一文钱。”官府现在可是穷得叮当响。 “纪幕僚,这个就不用担心了。”赵平打量眼前一眼,哈哈大笑,说道。 听说赵平成都府重新衙门,唐毅担心问道:“大帅,置制使衙门呢?” 余玠与朱文炳互相看了一眼,哈哈一笑,就低头喝茶了。 唐毅觉得不好意思,自己不是白问? 但是唐毅想了想,又是一礼问道:“大帅,置制使衙门没有问题,可是还有成都府路四司的衙门呢?” 余玠略一思考,又低头喝茶了。 唐毅也给自己泡茶,喝下之后突然明白了。 确实,置制使、成都府路司、成都府三个衙门三级衙门必须修建。 这个就是官场潜规则,不修,就一个也不修建,要修,就必须一起修。 可是问题来了,三级衙门一起修建下来,没有万贯提货卡根本修建不下来。 当时赵家庄资金也非常紧张,嘉定赵家庄的投入、成都府代替官府给老百姓发放救济。 赵平感觉资金有些喘不过气来,而且木材搬运还是一个问题。 不但费用奇高,而且运输非常困难。 既然要重修,不可能用那些烂木材吧。 只有用其它法子,仿古建筑,后世就是这么干的。 可是,问题来了,不知大帅喜欢不? 这里古树参天,凉风徐徐,栋栋建筑拔地而起。 它不但是商业中心,更是官场中心,置制使、成都府路四个司及成都府衙门都在这里。 置制使衙门当然在最中间,其它路的四个司及成都府衙门如众星捧月把它围绕在中间。 而且在衙门中间,还有一个百丈见方的广场。 广场四周衙门与参天古树互相交集,衙门通过参天古树相隔。 衙门四周也被参天古树包围,充分显示这里庄严、神秘、崇高、伟大。 经过三个月,终于修建完毕,余玠、朱文炳、秦玉龙等一起过来参观。 赵平忐忑不安陪同这些大佬,不知他们是如何想法。 反正,你们要挑三拣四,也只有这样,官府没有出一文铜钱。 秦玉龙打量知府衙门,率先发言:“平儿,成都府衙门不错,不但结实,而且防火 、防盗,美观大方、庄严。” 余玠与朱文炳也互相看了一眼,一边抚须,一边微笑点点头。 赵平终于松了口气,没有料到他们竟然如此满意。 他哪里知道,木制的房屋最容易着火,而这种仿古建筑不但保持了原汁原味,送钱是安全防火。 防火,在古代比现代更是重中之重,毕竟古代建筑是木制的。 君不见,百里宫殿阿房宫就是毁于项羽一把大火。 看到自己修建的官府衙门,赵平依然有一种自豪感。 假如以前,赵平肯定想不想他也会来到这里。 百姓畏官如虎,这是天性。 但是现在自己也是其中一员了,感觉如喝白开水一样平淡正常。 赵平这次来是应对云无涯弹骇的,要与他当面辩论。 转运使司毕竟在路一级是老大,位置就在置制使左边。 赵平从马上下来,门卫还以为是那家衙内,就要阻拦。 当赵平量出身份,门卫一听顿时目惊口呆,没有想到传说的成都府主簿竟然如此年幼。 云无涯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相貌中等偏上,个子中等偏上。 他原来对于赵平的年幼还不相信,毕竟那些诗词赋经义大论非要大儒才能够写出。 看到赵平的年齿之后,他对这种看法产生了动摇,难道这个世上真的的天才? 难道赵平真的是神仙弟子?但是他觉得并不畏惧。 你赵平有余玠支持,我也有转运使的支持,更何况,他们还是朝廷派来的。 他们就是丞相谢方叔及徐清叟派来,专门与余玠作对,同时也要打压赵平。 第二百九十五章、巧斗高官(五) 当然,这些话不能明说,只能放在心里。 他毕竟是判官,也有自己的公房。 虽然他年纪比赵平大了许多,但是品秩比赵平低一级。 没有法子,赵平虽然年幼,可是散官已经是六级。 他嫉妒看了赵平的绯色官服,而自己还是绿色衣服。 两人分宾主坐下,随即展开辩论。 “什么,永恒山寨是大宋山寨?” 赵平一边喝茶,一边回答,“啧啧,这个可奇怪了,大宋几时承认过?” “为何要攻打山寨?”云无涯见到没有这个问题难以回答,急忙转移话题。 “道理非常简单,既然不是大宋山寨,又不承认大宋官军,当然可以攻打!”赵平淡淡而论。 “官军攻打是以商人身份攻打的,他们为何承认你们是大宋官军?”这个云无涯在把过程了解得一清二楚,看来并不简单。 “虽然是商人服饰,但是亮出官军身份。”赵平奋力反击,“关键是山寨先动手,官军是自卫还击。” “但是山寨与官府井水不犯河水?”云无涯又抛出一个难题。 “是的,山寨与官府是井水不犯河水?”赵平点点头,随后说道,“率滨之土,莫非王土:率滨之民,莫非王民。” “难道山上土地不是大宋土地,山上子民当然不是大宋子民?”赵平马上还以颜色。 云无涯也喝茶一口,说道:“据本判官所知,山寨是为了对抗胡人所修建的!” 转运使司是成都府上级,云无涯虽然品秩不如赵平,但是依然是上级。 “是的,山寨是为了对抗胡人才修建的,这一点吾承认。”赵平先承接话题,接着随后一转: “可是大宋治理灵泉县已经半年了,他为何不来报到?”赵平问道。 赵平指出其中关键:“他不来报到,心里根本就没有官府,根本就没有大宋。” “山寨不知道山下胡人已经被消灭!”云无涯又提出一个问题出来。 “山寨不知道胡人被消灭,这一点我也承认。”赵平依然先承认,接着把话题一转问道: “可是一日不知道,三日不知道,难道半年还不知道?” “山寨保护五千百姓,这一点就是天大的功劳。”云无涯抬出山寨最有力的一点。 “是的,山寨为了保护百姓,还修建一座一百个房间水牢。”赵平反唇相讥,淡淡地望着云无涯说道:“水牢还有空闲的,云判官可以看看。” 云无涯听了赵平的话,气得差点晕倒,赵平没有说送他进水牢。 赵平与云无涯就这样一条又一条辩论,不断驳斥他的谬论。 虽然最后驳斥云无涯哑口无言,但是赵平发现一个问题。 他刚刚攻下山寨不久,为何云无涯这么快就跳了出来? 云无涯难道是黄之昭的提线木偶,这么着急帮助他说话。 情况不对吧,赵平不停在灵泉县的别院走来走去。 “山寨必定有机密!”赵平把种华叫来,让他在黄之昭的住宅搜查一遍。 本来赵平不想搜查黄之昭的住宅,但是现在情况分明有人通风报信。 经过种华一天一夜的努力,发现了他书房一个机关。 打开这个机关,下面床下面有一个地窖,大约可以躲藏两人。 里面不但有黄家世代族谱,而且还有价值上千贯的会子、铜钱、银子。 这些倒是其次,在一个木匣子里面,发现了一个账本。 这个账本记录了山寨的另外一笔的开支,流向了灵泉县一个神秘人物。 此人是谁,原来是灵泉县及时雨谷海明。 此人还有一个称号,灵泉县隐形知县。 赵平看到账本,终于明白了谷海明与黄之昭两个关系。 黄之昭对于山寨作了两手准备,其一把山寨修建牢实,其二,寻找官场保护神。 灵泉县保护神是哪个?自然是及时雨与隐形知县的谷海明。 两者是互相利用关系,互相帮助的关系。 黄之昭需要谷海明的官场来保护山寨,谷海明则需要黄之昭的铜钱来加固关系。 凭着他在灵泉县二十多年的所编织的关系网,可以说梁山秋这个新来的知县将被架空。 而梁山秋偏偏又是一个书呆子,岂能是他的对手? 山上有一个山寨,除了黄之昭知道之外,显然其他人也知道。 但是没有一人出来向赵平及梁山秋袒露真相,事情严重了。 看来,谷海明这个人不愧为隐形知县,竟然还有能力控制灵泉县。 看来,灵泉县必须得动一动了。 但是在动之前,必须把桃源镇事情搞定。 在正府街新开张一家酒楼,名字就是大名鼎鼎的“静远酒楼”。 静远酒楼又被文人戏称三联酒楼,就是它的三个对联,至今无人能够对出下联。 但是如果你认为静远酒楼只是对联出名,那你一定错了。 静远酒楼已经成为美食的代名词,它推出的菜品永远被模仿,从来没有超越。 其它酒楼上到掌柜下到掌灶,个个化装成食客,来到静远酒楼偷师。 他们不停反复品尝味道,然后回去按照自己相像,可是发现总是相差一截距离。 还好,静远酒楼虽然菜品不错,但是价格昂贵,让他们享受不起静远酒楼的食客选择余地。 什么,静远酒楼成都新店开张,有什么活动没有?这是食客及美食家最关注的话题。 他们到处打听消息,功夫不负有心人。 静远酒楼在《大宋中华报》刊登消息,将举办特大活动,第一天免费,第二天半价,第三天八折。 不但免费,现场还有活动,回答出问题还有奖赏。 食客不禁大乐,以前最多只有免费,还没有奖赏,这个明天必须去。 苏寒青一边喝茶,一边阅读报纸。 他随后从案几站起来,打量衙门对面那一幢五层高的酒楼。 那个酒楼在周围都是一楼至二楼建筑面前,显得是如此豪华,个性张扬。 这个酒楼就是静远酒楼,静远酒楼无论走到哪里,永远是这个格局。 大门永远是那一幅上联:“烟锁池塘柳。” 大厅里面的画有所变化,用桃源山水画代替了《望海潮昌元》,显然主题是山寨。 一楼是普通餐厅,二楼三楼是雅间,四楼及五楼则是客栈。 他反复打量这个刚刚落成的酒楼,叹息一声:“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官人,妖芋不是被称为毒芋吗?”苏之炎看了看报纸,也打量酒楼说道。 苏寒青不禁抚须,望着苏之炎点点头。 “还有,酒楼不是免费吗?”苏之炎突然想出一个问题,“几十个免费没有问题,如果有上千呢?” “而且这些人还在酒楼大张旗鼓过夜站轮子,酒楼又如何相处呢?”苏之炎打量酒楼面前宽阔的广场,冷冷说道。 苏寒青说道平时虽然冷静,此时也不禁抚须哈哈大笑。 正在读报的费广突然发现今天特别多,几乎是平时的五倍。 他心里暗喜,因为他收入又要增加几倍。 回到家里,父母没有接过费广递过的提货卡,反而问道:“广儿,听说明天静远酒楼开张,可有此事?” 看着父母头上的星星白发,费广差点哭泣出来。 父母穷其一生,为了让自己读书,不但没有好吃好穿,就是年龄也比同龄人看起来老了许多。 父亲才四十岁,娘亲才三十多岁,看起来比同龄人整整大了十岁。 现在静远酒楼推出免费品尝的机会,一定要让父母云品尝。 只是这是一个免费的机会,肯定人人都想,怎么办? 他干脆在家里拿了一床席子及棉被,去静远酒楼成都新店站位置。 他家里比较贫穷,住在成都郊外,可是去晚了,怎么办? 他干脆租了一个马车,直奔正府街静远酒楼。 终于到了正府街静远酒楼,此时天色开始黑的下来。 那个时代可是没有电灯,天色黑了怎么办? 可能是酒楼知道客人要提前过来,竟然四周挂起大红灯笼,让客人看得清清楚楚。 他叹了口气,不但自己有站轮子的想法,就是别人同样也有。 酒楼前面的广场已经有不少人在站轮子了,同样也是带来席子及棉被。 费广数了数,他刚好是第一百个,明天用餐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他松了口气,白天读报太累了,一下子进入梦乡。 昌元县的静远酒楼已经交给堂弟罗宁,现在他带着另外一个堂兄弟罗静儿子罗武来到成都。 早晨辰时罗武打开酒楼大门,被眼前吓了大跳。 这些客官密密麻麻在酒楼面前的广场打地铺,把整个广场都占满了。 听到罗武的尖叫,罗静赶快出来。 他也被吓了大跳,他估计不下千人。 看到大门终于打开,这些人纷纷向罗静行礼。 罗静一边还礼,听到的声音是问几时用餐? 他们全部都是期待神色,同时又是惊慌的样子,毕竟食客太多了,也不知有他们一众没有? 如果这一千人全部免费,不知酒楼要被他们吃垮不? 如果不免费给他们吃,可是他们在外面呆了整整一夜。 罗武脸色苍白跌跌撞撞跑向厨房,那里有当掌灶的罗安。 罗安身上还有围腰,此时也顾不得解开,来到大门。 罗静脸上全部都是惊慌失措的样子,毕竟如此多的人,他不知如此安排? 第二百九十六章、巧斗高官(六) 罗安经过大半年的打磨,各个大场面见过不少。 此时他虽然吃惊,但是基本上已经冷静下来。 “成都人太热情,也太辛苦。”他对罗静吩咐说道,“给他们每人一个木牌,全部免费用餐。” “大哥,不行,这样酒楼会被吃垮掉的。”罗静苦苦哀求说道。 罗安瞪了罗静一眼,说道:“吃垮什么,还有金堂县酒楼在支撑。” 其实罗安心里也没有底,但是他知道这里置制使、四司、成都府在这里,这个绝对不能让人看笑话。 见到罗安依然不为所动,罗静把头转向另外一个人。 他对着账房管理问道:“管账房,你算算,酒楼会不会被这些人吃得垮掉?” 大门旁边就是收银台,上面放着几把算盘。 管理用算盘拔了几下,苦笑说道:“这次亏损大了。” “你做得对,我们就是让对方知道静远酒楼的实力。”三楼雅间赵平知道之后,点点头对着。 他并没有直接干涉静远酒楼的行为,而是想看看罗安对于此事安排。 还好,罗安毕竟久经风浪,目前看来处理妥当。 食客在忐忑不安之中,毕竟广场人太多,酒楼可以免费吗? 没有料到,酒楼竟然宣布,只要昨夜在这里排轮子的,都可以享受免费用餐。 各个食客不禁大喜,纷纷向酒楼行礼感谢,又互相祝贺! 这些食客按照酒楼给的木牌顺序,纷纷来到一楼大厅坐下。 终于,期待已久的美食终于上来,但是不是食客所期待的烧白、回锅肉等。 而是他们从来没有品尝过年仙芋豆腐、仙芋烧鸭、仙芋凉面、香菜拌仙芋、仙芋拌木耳、鸭血烧仙芋等。 这些食客不禁愕然,他们没有吃过,不知如何品尝。 突然,一个食客指着八仙桌的仙芋系统,大声站了起来说道:“这个不是仙芋,而是妖芋,妖芋有毒,酒楼想毒死各位。” 不但他这样说,他这一桌的人也纷纷说这是妖芋所做,有毒,不敢品尝。 这些食客声音很大,顿时传遍大厅各个角落。 罗静没有想到出现这种情况,不禁大怒,此人不是来破坏静远酒楼的声誉吗? 他捞衣扎袖,就要带人把这一桌要赶走。 罗安急忙拉住罗静,摇摇头说道:“赶走人容易,可是声誉挽回困难。” “那怎么办?”罗静眼里鬼火直冒。 罗安打量楼上一眼,说道:“小郎君没有发话,暂时不管。” 其实,罗安心里很着急,小郎君你再不出来,事情就闹大了。 可能应他所想,随着踏踏作响,赵平从楼上雅间下来了。 赵平并没有理那些食客的狂妄叫嚣,而是打量外面一眼。 “大帅驾到!”随着酒楼外面一声大喊,赵平急忙出去迎接。 外面传过来余玠哈哈大笑的声音:“平儿,老夫来晚了吧。” 赵平打量声音来源一眼,不但余玠来了,他后面还跟着朱文炳、秦玉龙、南天、阳武及王坚、王惟忠冉氏兄弟、张钰等文官武将也来了。 他们虽然没有发话,纷纷对赵平点头示意。 赵平急忙上前一礼,对着余玠等人说道:“各位翁翁叔叔来得不早不晚,正好合适。” 说完,赵平向余玠、王坚等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平儿,好久没有品尝到你的仙芋系列。”余玠抚了抚胡须说道,“现在又闻到香味,迫不及待了。” 王坚及王惟忠两个酒鬼鼻子不停耸动,然后一人一只手在赵平肩膀拍了一下。 “平儿,只闻到菜香,没有闻到酒香。”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说道:“如果没有琼浆玉液,我等就回去了。” 两个人力气好大,赵平差点把持不停,急忙说道:“两位翁翁的酒岂能落下,早已准备齐全。楼上雅间,请!” 赵平带领余玠上去之后,罗安对着几个护院说道:“那些小人既然不喜欢美食,现在让他们滚出去,永远拒绝此类小人!” 几个护院立即上前,不由分说架着这些恶客,直接扔到广场。 这些恶客原来还想挣扎一番,奈何力气不如人气,个个被护院架起。 所有食客亲眼目睹这个过程,对于这一桌的恶客投去蔑视目光。 余玠把四川从胡人铁蹄挽救出来,被四川人亲切老父母。 连大帅都说仙芋是美食,为何在尔等眼里就成为有毒之物呢? 你这几个跳梁小丑,说要有多么丑陋就有多么丑陋。 有眼尖人看出,这几个人不是城狐社鼠花胳膊,一些胆大的甚至向着他们吐口水。 他们正要还击,却看见广场的排队的人纷纷捞衣扎袖,准备大干一场了。 无他,这些城狐社鼠把食客形象极大破坏了食客形象了。 确实,天府之国给人以懦弱形象,但那是胡人入侵之前。 胡人入侵,没有点胆识,早已尸骨不在。 酒楼大方豪气,把如此美食让各位免费品尝。 尔等不但不感恩,反而污蔑酒楼毒害食客,岂容尔等不义行为。 食客里面同样有正义之士,更有豪侠之士。 看见众怒难犯,这几个城狐社鼠只得从地面爬起,灰溜溜走了。 而且,他们今后想到这里品尝美食也没有机会,静远酒楼永远拒绝他们。 一些花胳膊垂头丧气想到:“早知如此,就不要对方一贯会子!” 赵平带着余玠来到二楼雅间,按照职务坐下。 老规矩,还是按照职务及文武分开就坐。 余玠及朱文炳自然坐上席,秦玉龙、阳武坐下下席,赵平当然只有陪坐末席。 余玠一边吃,一边不停称赞仙芋又出新品。 菜过五品,酒过三巡,余玠不经意问道:“平儿,你这次在山寨举办诗书画茶话会?” “谢谢各位士子赏脸,让山寨扬名。”赵平立即一礼,打量南天一脸回到余玠说道。 “听说不但来了文人,还有不少仕女,你的面子不小呀。”余玠打量赵平一眼,意味深长说道。 赵平闹了一个大红脸,他只是招文人来,没有料到一些仕女。 “余翁翁,这个小子确实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赵平只有这样回答。 余玠打量赵平一眼,微微一笑,接着问道:“有没有中意的小娘子?” “没有,没有,当时一心要办好此事,没有注意到这些。”赵平急忙解释说道。 秦玉龙先是脸色苍白,接着松了口气。 但是余玠下面一句话让他又提心吊胆起来,他是这样问的:“你婚配没有?” 赵平顺口回答:“平儿年齿幼小,尚未考虑这些。” “好!”余玠不禁抚须,露出微笑。 大人物一言一行都另有深意,可惜赵平没有听出其中意思。 不过在坐的人听出弦外之意,意思余玠可能赵平做媒,甚至可能把他的亲人介绍给赵平。 阳武看了秦玉龙一眼,秦玉龙不禁苦笑摇摇头。 食客吃了之后,有部分人心满意足离开。 但是也有部分人留下,等到奖赏。 离开人说这个奖赏是假的,怎么到了现在还没有发? 到了下午酉时,期待已久的奖赏活动开始了。 罗安拿着一个众人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事,宣布奖赏活动开始。 众人吓了大跳,这个是什么物事,竟然如此厉害? 虽然大厅很大,能够容纳五十桌以上,但是这个物事让罗掌柜声音传遍这个角落。 原来是赵家庄传说的传声器,今天一见果然不凡。 罗掌柜第一个问题就是:“今天的仙芋美食是哪里来的?” 众人不禁愕然,费广立即举手回答:“永恒山寨。” 他经常读报,当然知道此事。 “答得对!奖励十次免费品尝机会,每次限一桌。”罗安当场宣布。 众人不禁惊呼,你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我们辛辛苦苦在这里守候一夜,才有一次机会,可是你一句话,马上就有十次机会。 费广的父母眼里都是热泪,儿子有出息,不但能够挣钱,而且还能满足家人美食要求。 罗掌柜第二个问题是:“仙芋什么制作的?” 这个当然人人知道,个个抢着回答。 结果一个叫做蓝二郎的小子抢到了,也得到十次免费用餐机会。 “琼浆玉液酒是什么制作的?”这是罗掌柜的第三个问题。 这个当然人人知道,被一个叫做李四郎抢到回答:“妖芋制作的!” “回答正确,奖励十斤琼浆酒。”罗安宣布。 李四郎的回答招来不少人嫉妒,这十斤琼浆酒至少值五贯铜钱。 “永恒山寨另外一个名称是什么?”罗安又问题。 这个就比较生疏了,众人互相望了望,纷纷摇头。 “世外桃源!”费广大声回答。 “奖赏十斤琼浆酒!”罗安宣布。 不过看到他一身文人打扮,终于明白了。 他经常读报,记忆又好,当然知道从赵平《桃源诗》得出结论的。 而且上次他也参加那次诗书画茶话会,确实认为是世外桃源。 自从余玠率领冉氏兄弟及王坚秦玉龙等人,亲自品尝,打破谣言,从而妖芋进入寻常百姓视野。 更何况,酒楼不时举行类似有效问答,让成都人明白妖芋的莫大用处及来源。 永恒山寨人更是乐坏了,过去是为了躲避胡人建立山寨,悄悄不让人知道。 现在山寨从此声名在外,有山有水,又是世外桃源,人们纷纷上山游玩。 这些游客喜欢一个是山寨衙门,这里有一种俯视众生的感觉。 他们喜欢桃源湖泛舟,一边品茶一边吟诗作画。 文人游客高兴了,但是另外一个人难受之极。 第二百九十七章、巧斗高官(七) 苏寒青现在感觉自己如吃了一口苍蝇,还不得不吞下。 花胳膊他们不是不努力,确实让酒楼受到损害。 但是余玠这个四川老父母一出场,所有对酒楼的诋毁全部烟消云散。 得力干将云无涯的弹骇被赵平驳回,现在赵平又趁机把永恒山寨变成桃源镇的公文呈上。 成都府知府秦玉龙签名倒也罢了,这个毕竟是下属。 但是南天的签名,他不得不重视。 提举常平司是主管农田水利、茶叶盐酒之类。 南天签名,说明他对永恒山寨的农田水利、茶叶酒已经认可。 转运司虽然在四个司是老大,但是是驾驭不到提举常平司。 这四个司都是朝廷的直属衙门,有点儿类似后世的海关之类中央直属机构。 而转运司就类似后世的国税局,专门为朝廷收税的,同时具有监察职能。 他很想把呈文撕扯,但是最后还是喝茶,叹气一声,在上面写了一个准字。 签字盖章之后,苏寒青手中茶杯“?”一声,狠狠摔在地下,这次彻底粉碎了。 余玠看到苏寒青让幕僚逞递上来的公文,不禁微微一笑。 苏寒青本来应时谢方叔、徐清叟派来与自己作对,这是官场平衡之术。 赵平与苏寒青互相斗法,他又岂能不知。 他与苏寒青还没有正式交手,赵平已经替他当了先锋。 看到赵平年幼,他还心里担心,害怕还是对方的对手。 唐毅与朱文炳看到苏寒青为难赵平,均觉得这一关难过。 可是他不能直接插手,这个可是官场大忌,同时也想看看赵平如何招架。 他们都知道,苏寒青此人不但是官场老手,而且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他们听说过成都赵平好大喜功的流言,也知道是苏寒青派人散发的。 在流言蜚语的流窜之下,赵平在成都府的形象一落三丈。 没有料到赵平竟然通过《大宋中华报》,宣布在山寨举办诗书画茶话会。 大宋的舆论掌握在文人手里,赵平举办诗书画茶话会深深抓住了文人的心。 苏寒青看到赵平举办这个诗书画茶话会,岂能不明白赵平的想法,心里冷笑连连摇摇头。 毕竟大宋的文人是有风骨的,你这一点小恩小惠岂能收买如此多的文人。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赵平竟然短短一个月就在山上修建一个方圆十几里的湖泊。 有了这个方圆十几里的湖泊,山上缺水的谣言不攻自破。 让余玠意外的是,南天竟然也在推荐名单上签字。 看来赵平不知不觉之上,也有自己同盟,逐渐成熟了。 踏踏,马蹄在大道上声音分外响亮。 马儿一边飞速奔跑,一边不停打着响鼻。 放在以前马儿可是没有这么欢快,没有以前虽然是官道,可是那是石板大道。 如果马匹跑快了,很容易伤到马蹄,因为石板大道不但不平整,而且有缝隙。 现在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官道几乎没有缝隙,如水一样平坦。 这个其次,关键是不但比以前宽两倍倍达到两丈,而且分左右两道行走,互不干扰。 成都到金堂县长达百里路正在修建驰道,目前已经修建七成。 金堂县已经成为人间天堂,成都人来金堂县的特别多。 成都人与金堂县来来往往,官道石板几乎破碎,出行非常不方便。 而金堂县的制作的物事又要销往成都,修建官道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耆老纷纷向知府秦玉龙上书,要求官府修建官道。 接到耆老上书,秦玉龙心里不禁苦笑,官府现在勉强能够运转,哪里还有钱修路? 不管了,秦玉龙大笔一挥,将公文直接转给赵平。 当时赵平刚刚把三级衙门修好,还没有喘气过来,秦玉龙又来敲竹杠。 我怎么这么命苦呀,这个主簿表面春风得意,其实纯粹就是为你这个成都府义务打工的。 不但出人把自己赔上,而且还有出钱把铜钱赔上。 秦玉龙这个成都知府算得太精了,大有不把自己压榨一干二净不罢休之势。 光是投资,总得收回成本吧,不然自己最后可能破产。 他打算效仿后世过路收费的模式,慢慢收回成本。 没有料到娘亲知道此事,来到赵平身边,直接就扯赵平耳朵。 娘亲一边扯耳朵,一边训斥说道:“修路是积善积德之事,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阿堵之物?” “娘亲,平儿不是修建的石板大道,而是仙水泥驰道,”赵平一边喊痛,一边耐心说道,“不但平整,而且宽阔几倍。” 娘亲一愣,耳朵扯得更加厉害了,说道:“平儿,你所挣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怎么还是铜臭想法?” 娘亲既有已经这样说了,赵平只好免费修建这个驰道,差点破产。 但是赵平还不敢向娘亲埋汰,否则耳朵又要受罪。 还好,琉璃批量制作之后,资金终于有了保证。 这次从成都回到金堂县,不但有赵平带着翠竹、雨墨花等,还有李之豪。 李之豪满面春风,桃源镇已经成立了,而推荐他为主簿呈文已经上交朝廷。 他这次回去,是专门感谢娘亲的。 与李之豪恰恰相反的是,雨墨花心里忐忑不安,毕竟丑媳妇马上要见婆婆。 她担心的是,赵平娘亲不同意此事。 因为对于赵平而言,以前别人送给自己的小妾,都是经过娘亲同意。 这一次却不一样,这是桃源镇这些人强加给赵平的。 这个可不是普通的强加,而是强迫方式非常不人道,竟然献祭。 要知道,官府如果知道用活人献祭,一定会受到惩处的。 雨墨花看到赵平路上不停打量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更是诚惶诚恐。 难道官人担心娘亲不同意自己,想到这里雨墨花脸色苍白。 赵平正在回忆驰道之事时,前面一辆马车停下。 马车露出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正是雨墨花。 此时,她脸上是布满忧愁,问道:“官人,主母会同意吗?” 雨墨花现在根本不敢称呼赵平娘亲为娘亲,毕竟拜天地时她不在现场。 山上那个拜天地,赵平娘亲没有在场,只是做给山寨人看的。 赵平正要回答,李之豪说道:“放心,她会同意此事的。” 赵平口里嗯了一声作为回答,但是心里同样没有底。 金堂县赵家庄,有山有水,有花有树,方圆一里,亭台楼阁,小径走廊。 雨墨花已经把想得夫家想得豪华了,没有料到出乎自己相像之外。 她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边茫然,一边不停打量,还不好意思问这问那。 看着雨墨花目瞪口呆的样子,翠竹嘴角扭了扭,果然是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 翠竹哪里知道山寨一切因陋就简,一切追求实用,坚固耐用至上。 况且,山寨本身贫困,就是想修建豪华也没有那个实力。 赵平果然是一个孝子,而且还能干。 娘亲虽然要求赵平把族叔安排主簿位置,她心里也没有底。 毕竟,李之豪只是一届举人,而且年龄也不小。 没有想到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赵平虽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但是还是把李之豪推向主簿位置。 娘亲奖励赵平的方式非常特别,就是抱着赵平,深深亲吻他的额头。 雨墨花打量这一对充满家庭温馨母子,不由得眼里露出羡慕之情。 更让她吃惊的是,赵平娘亲好年轻,比自己父母年轻多了。 娘亲亲过赵平之后,打量如花似玉雨墨花一眼,问道:“你就是那个献祭的小娘子?” 见到赵平娘亲终于注意到自己,雨墨花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她急忙上前一礼,盈盈向娘亲跪下。 娘亲不由得多打量她几眼,点点头:“能够把自己献祭出来,非同凡人。痴情,痴情。” 说完之后,她从手里摘下一个手镯,给雨墨花戴上。 雨墨花又是对着娘亲跪下,娘亲终于承认她了。 显然,赵平娘亲是被她的痴情感动了,承认了她的身份。 赵平欣喜看到眼前这一切,但是心里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这个就是灵泉县谷海明,虽然他不是知县,依然还在发生影响力。 这个灵泉县的一个毒瘤,必须除去。 这次云无涯能够如此之快就知道山寨情形,显然有人通风报信。 黄之昭书信往来的只有谷海明,答案呼之欲出,此人就是谷海明。 这个谷海明为了保住自己隐形知县位置,倒也拼命了。 他知道云无涯总是针对赵平,迅速投靠云无涯。 云无涯巴不得找到赵平漏洞,收到消息立刻就跳出来弹骇赵平。 对于这种小人,赵平收拾他的法子很多。 费广高兴极了,因为灵泉县也要举行小吏考试了。 谷海明苦恼极了,因为现在灵泉县也要举行小吏考试。 如果不参加考试,就意味着自动放弃机会,就失去生计,他不得不参加考试。 当然,原来金堂县过来典吏不用考试,因为他们已经参加考试。 这次考试依然在《大宋中华报》刊登消息,保证考试过程公开透明。 由于是小范围考试,所以十天之后就举行。 即使如此,依然吸引了上千名仕子参加考试。 考试依然分为笔试与面试,经过重重选拔,最终有一百名入选。 第二百九十八章、义助井研(一) 而谷海明,这是灵泉县众多人关心的问题。 谷海明在灵泉县办事多年,还是有一定基础,但是毕竟年龄大了,刚刚考得最后一名。 考试之后安排活路,他成为一名亭长。 不过,他这一名亭长不是灵泉县,而是在金堂县。 灵泉县到处在流传一个消息,说隐形知县谷海明被调走了。 他调动哪里去了,是调动龙泉山张家寨当亭长。 听到这个消息,许多人特别是过去与他有交道的人终于松了口气。 这些人欠下他不少人情,现在谷海明还在灵泉县,精力不得不放在金堂县。 金堂县与灵泉县相距百多里路,从此谷海明很少回灵泉县。 这些与他交道来往的人一边送礼,一边不停祝贺他由糠箩筐跳到肉箩筐,金堂县可是人间天堂。 谷海明当然明白这些人巴不得他马上就走,心里痛恨之极,但是脸上不得不赔出一副笑脸。 谷海明当然不想走,还想在这个老窝利用过去的关系网,继续维持他的存在。 但是他这个考试最后一名,岂能选择余地。 不说其它,仅仅考试最后一名就让他声誉扫地。 过去好多见到他要行礼的,现在都可以对他指手画脚。 他是有人情缘,别人可以看在过去人情人还他人情。 但是人情用完一分少一分,用完了别人就不会理你了。 赵平看着他离开灵泉县的萧索背影,摇摇头。 谷海明此人确实能干,同时在保护汉人还是起了不少作用,这是他的优点。 但是,他不应该留恋旧槽,一味沉浸在隐形知县的光环之中。 如果他配合新来知县,赵平也许给一个良好出路。 没有料到,对于一个权力上瘾的人而言,他岂能把手中权力让出。 在赵平看来,谷海明与黄之昭其实都是能人。 两个互相配合,在胡人眼皮子下面确实保护了大宋五千以上的子民。 只是这类能人自私心太重,一个想继续当隐形知县,一个想做一方豪强。 他们所作所为,决定了两人今天这个下场。 赵平自用用人的原则,那就是只要你对大宋有用对百姓有用,就能启用。 他打算打磨两人一下,看看有改进之心没有,否则就如此定了他们终身。 雨奇石、雨济旱、雨墨砚雨家三人及郭敬也参加了考试,而且还取得不错的成绩。 特别是雨奇石更是取得前十名的成绩,成为八房最是实惠的杂房典史。 雨墨花看见考试之前赵平出题训练他们,还不知道用意,直至成绩出来才明白赵平的良苦用心。 自己的官人对自己娘家家人就是好,雨墨花又恨不得马上给赵平生儿育女。 当然赵平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漏题,但是可以类似进行训练,提高应变能力。 赵平的小吏考试不但改变了文人命运,给文人多了一条出路,同时也改变文人的称呼。 以前只有考上举人进士才是,现在考上小吏也是文人。 他们特别感激赵平,让赵平在文人仕子之中影响力越来越大。 雨墨砚地位也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原因保安团对他当主簿还是有些排斥。 后来见到他考上了秀才,个个都敬佩不已,下达的命令也好使。 刚刚把灵泉县的事情安排妥当,赵龙进来带来一个人。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绿袍官员,脸上充满忧愁,仿佛别人欠了几贯钱似的。 他递上名刺,原来是井研县知县唐家红。 井研县现在太穷了,已经快到揭不开锅的地步。 这里到处都是山丘,庄稼收成不好,偏偏又遇到干旱。 难怪他一张苦瓜脸,基层小官难当呀。 井研县属于隆州,但是距离嘉定更近,两地不过八九十里。 井研自己不熟悉,不知余三味为何要找上自己。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原来井研还出了一个大人物,就是官家身边起居郎牟子才。 起居郎有些类似国家总统的办公厅主任角色,但是他与这个角色又不一样。 他在照顾官家同时,更多是记录官家的一言一行,还具有监督官家之作用。 这个官职非常重要,甚至前朝丞相褚遂良还当过唐太宗的起居郎。 他们对于官家,无论大事小情,善行劣迹统统记录。 它就是备后人修史之用材料,这个记录文书就称为“起居注”。 如果你皇帝随心所欲,那一定大错特错。 因为皇帝对“起居注”的内容是不能过问的,所以历代皇帝都对“起居注”放心不下,生怕自己那些不光彩的事被记录下来。 而担任“起居郎”这个官职的人,一般都享有正直果敢、敢于碰硬的社会声誉。 井研出了一个如此人物,当然让赵平敬佩。 赵平一边喝茶,突然想起刘云良传过来一件事。 牟子才让他多到井研看看,毕竟井研是他的老家,而且他还在陈大方弹骇自己帮助过自己。 现在终于明白了,牟子才要自己帮助他的老家。 且不说牟子才曾经帮助自己,单单的人品、才华,就让自己佩服。 不管怎样,自己都要帮助井研县。 自己如何帮助井研县呢? 赵平想起后世井研县盛产岩盐。 但是这个岩盐有毒,工业上使用还可以。 人如果食用,轻者中毒,重者死亡。 这里是一片几十里路的山脉,在寸草不生的山崖上面,就有大量的裸露的岩盐。 它极易开采,可以用轻轻锤子地敲开,呈块状。 它们含有铅砷等剧毒杂质,被当地人称为毒盐,人们不敢食用! 它们含杂质而呈浅灰、黄、红、黑等色,有一种玻璃似的光泽,味道苦涩腥味之中有带有咸味。 现在正是九月,一年天气天气开始逐渐寒冷各随季节。 今天天气不错,天上还有红火大太阳。 在唐家红陪同之下,隆州知州张宗清、判官左开伟、主簿余三味坐在三把大伞下面。 他们一边喝茶,一边聚精会神目不眨睛看眼前,赵平是如何把人们不敢开采的毒盐变成雪盐的。 按照对等接待的原则,应该是主簿余三味来接待。 但是赵平天下闻名的才子,又是六品散官,加上又是来送财富,自然全体出动。 看到刘显洪、李涵江、李涵河挑着三桶水一样的物事,众人莫名其妙。 仔细一看,桶上面还写着“消毒水”三个字。 这明明是一桶普通水,怎么就成为消毒水? 难道赵平真的是神仙弟子,画一个符就能够把普通水变成消毒水? 更加奇怪的还在后面,雨墨砚还挑着一笼小鸡,一笼小兔子。 雨墨砚虽然是一个书生,毕竟山寨之人,还是要帮助家里做事。 雨墨砚把小鸡小兔带来,难道准备在这里养鸡养兔? 可是听说哪里不光秃秃山坡,不盛产粮食,如何能够饲养这些? 几个官员眼里全部都是疑惑,一起望向唐家红。 唐家红看到众人的眼光,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在赵平的指挥之下,辛勤的工匠先用仙水泥做几个屋子大的池子。 接着用泉水把岩盐与水按照三比一的比例进行溶解,这个比例让食盐处于饱和状态。 这样会让非食盐的绝大部分杂质沉淀下来,而食盐则变成溶液继续留在水中。 再接着赵平让保安团的士卒用纱布过滤,过滤之后又加入三分之一的泉水。 众人只是看到赵平这样做,知道他是制作盐巴,但是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 赵平让雨墨砚取少量水喂小鸡,众人莫名其妙,这是做什么? 难道鸡喜欢吃盐巴?人也喜欢,鸡也喜欢吧。 小鸡被喂进盐水之后,没有一盏茶的时间,就挣扎几下,最后倒在地面一动不动。 显然,看似清亮的盐水,还有剧毒物事在里面。 众人脸色苍白,才明白赵平带来小鸡的意思。 赵平先是向着小鸡一礼,看了张宗清等人一眼,解释说道:“小鸡比人小气,有毒会让它很快死去,它是代替吾等尝毒。” 说完之后,他又是一礼,说道:“小鸡虽小,但是非常伟大。感谢!” 确实,小鸡用它幼稚软弱的生命,代替包括在场的人类试毒,众人纷纷向这死去小鸡行礼。 接着赵平让雨墨砚加入一升刘显洪挑来如水的一样物事,怪事出现了。 原本是已经清亮的水,突然产生白色、灰色、黑色的絮状物。 刘显洪拿着棍子不停搅拌,最后絮状物变成灰色沉淀。 赵平指着这些灰色沉淀说道:“这些就是毒物,现在小子把它们抓住了。” 赵平果然厉害,不愧为神仙弟子,轻而易举就把毒物找到并逮住了。 张宗清等人纷纷上前打量,原来毒物长得如此难看。 赵平让他们再次过滤,清澈盐水给小兔子喂盐水。 一柱香的功夫,小兔子也挣扎起来,没有多久也死了。 果然是毒盐,里面的毒物还没有清除完毕。 难怪人们不敢吃这个毒盐。 君不见,这个可爱的小兔子也被毒物毒死。 赵平向着小兔子一礼,说道:“小兔虽小,却也伟大。” 众人向纷纷向小兔行礼,感谢它用宝贵的生命为在场之人试毒。 赵平让雨墨砚继续加一成那个消毒水,此时盐水又出现白色灰色黑色絮状物。 你毒物再厉害,也要被神仙弟子赵平抓住。 只是,这里面倒底有多少毒物?几时才能清除干净?  第二百九十九章、义助井研(二) 这里毒盐谁也不知含有多少毒物,只有不停尝试,直至清除为止。 虽然这个办法比较缓慢,但是是最有效的法子。 这个消毒水的是绝密配方,其实主要就是苏打,但是只有赵平与翠竹等人知道。 苏打就是碳酸钠,是一种轻质碳酸盐。 碳酸盐有一个特点,就是如果是轻金属盐如碳酸钠钾之类容易溶解,其它重金属盐极容易沉淀。 赵平就是利用这个原理,让它与包括许多铅砷钡等有毒物质会形成沉淀,从而把毒物除去。 赵平前身专业是分析化学,处理这个轻而易举。 在众人的目光聚集之下,刘显洪特别自豪。 因为这是他亲自操作,他相信他会改变井研历史,毒盐在他手里将变成雪盐。 当然搅拌形成沉淀过滤又是清水,赵平再次让雨墨砚给小鸡与小兔喂水。 一柱香过去了,小鸡与小兔活蹦乱跳,没有事情了。 众人不禁大喜,互相行礼,祝贺盐里毒物清除成功。 翠竹眼里饱含喜悦的泪水,官人果然成功了。 官人就是官人,神仙弟子不是吹的,果然没有问题。 赵平露出微笑,下令把大锅把水煮干。 这些保安团主要就是山寨的士兵及亲兵营,保安团其他人主要去西县抗胡了。 不但除毒是一门天大的学问,其实煮盐则也是一门考人技术活。 如果时间少了,盐不能形成晶体;如果煮过了,食盐就变成难看的焦黄色。 保安团前面两次由于经验不足失败了,不是没有晶体就是颜色偏黄厉害。 张宗清等四人上来看了看颜色发黄的盐,高兴说道:“赵主簿,就是这个盐巴?不错,比起青盐好看多了。” 在他们看来,这个盐巴已经不错了,除了仙家雪盐,外观已经超过青盐。 要知道,青盐可是上等食盐,只有富贵人家才能拥有。 赵平打量四人一眼,知道他们想法,但是摇摇头,说道:“这个食用没有多大的问题,但是还没有达到我的要求。” 四人不由得大为感动,赵平这是为了他们政绩,想尽一切法子,拼了。 他们纷纷向赵平拱手致谢,赵平哪敢接受,一边闪过,一边还礼。 赵龙、王国尔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因为他们知道赵平是精益求精的人。 翠竹看见赵平额头汗水直冒出,心痛用手帕急忙给赵平擦干。 翠竹最喜欢看赵平认真思考的样子,脉脉含情地看着他。 她不像王国尔、赵龙存在不安的心里。 因为她对赵平有一种盲目的崇拜感,相信赵平一定会成功。 在她心里,赵平从来就没有失败过。 赵龙给赵平打伞,王国尔、雨墨砚用纸与笔进行记录祥细过程。 这个记录追求的速度,当然没有用毛笔,而是用炭笔。 这个记录非常重要,为今后提纯雪盐提供经验。 沉思一会儿,经过计算的赵平重新设置煮制时间,第三次他耐心等待结果。 奇迹终于出现了,水煮干之后锅底出现的是仙家雪盐。 看着眼前雪白的一片,隆州三位大佬及井研知县县丞不禁目怔口呆,不知不觉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五人都揉了揉眼睛,似乎不相信这是事实。 然后互相掐了掐,五人都感受到彼此的疼痛。 他们按照官职大小,按照顺序冲到大锅面前。 望着现在已经变成活生生的雪盐,五人都互相用手指沾了雪盐,伸手在阳光在仔细打量。 颜色已经如雪花,但是味道如何,味道是关键。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唐家红率先品尝。 因为赵平是他带来的,他得率先尝试。 放在嘴里,他不禁目惊口呆。 其他四人看到他的表情,不知味道如何,纷纷投来咨询的目光。 唐家红点点头,开口说道:“好盐,好盐!上等好盐!” 张宗清也把手指放进嘴里,随后就露出惊喜的目光。 果然只有咸味,没有腥味、苦味、涩味、怪味,是一等一的仙家雪盐。 发了,发了,隆州一年收入至少增加十几万贯以上,井研也至少增加四万贯以上收入。 五人不禁跪拜在地上,感谢皇天后土! 又向临安方向拱手,感谢官家及牟子才。 不过唐良家红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赵平带来的。 他原来对于金堂县之行并没有抱着多大希望,只是试试,没有料到赵平送来如此重礼。 与隆州官人激动万分相比较,赵平的亲兵雨墨砚与山寨同样高兴不已。 君不见,这个让人避之不及的毒盐,在他们手里变成了仙家雪盐。 他们不但成功得到奖赏,而且非常有成就感。 雨墨砚原来对于赵平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毕竟妹妹是山寨之花,却成为赵平小妾。 但是此时也不得不再次佩服赵平。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赵平这个妹夫确实是神仙弟子。 隆州及井研的官人高兴之余,心里还有一件事情急需落实。 毒盐变雪盐制作出来了,以后作坊如何建立呢? 张宗清、左开伟互相施展眼色,悄悄走在一边。 看到五人商议作坊的事情,赵平微微一笑。 他也不管这些,刚才太累了,现在终于有空,应该静下来一心一意喝茶。 隆州官府五人欢喜之余,是本县、本州甚至本人的问题。 他们最先考虑是把毒盐制作技术买下,自己办作坊,完全由隆州掌控。 这个想法受到唐家红竭力反对,赵平是引进的,他绝对不能让赵平吃亏。 唐家红的理由是:“购买制作技术花费是多少?官府能否出得起这一笔钱?” “更何况,这个技术只有赵官人掌握,天下仅此一家,而且赵家庄不差钱。他不出售怎么办?”唐家红向张宗清三人拱手一礼,再也没有说话。 五人互相看了看,判官左开伟点点头说道:“赵主簿独门技术,不是他离不开隆州,而是隆州离不开他。” 张宗清三人见到两人说出此话,一时陷入沉思之中。 张宗清指着眼前这些群山,想了想说道:“现在这种有毒岩盐几十里路,可以说百年也开采不完。” “如此之多矿盐,不引起转运司、提举常平司及朝廷不注意都不行?怎么办?诸位可以主意?”他打量连绵不断寸草不生的群山,叹息一声说道。 张宗清毕竟是知州,考虑得更加长远。 原来这个是让避之不及的毒盐,在赵平神仙弟子手里,竟然化腐朽为神奇,一跃而成为仙家雪盐。 几十里大山都是毒盐,不,马上就是仙家雪盐。 不是几十里路雪盐,是几十里路铜钱,是几十里路银子,是几十里路金子! 如此巨大财富,想不引起转运司、提举常平司甚至朝廷的注意都不行! 张宗清一句话提醒众人,原来他们还以手下有矿盐而沾沾自喜,现在已经成为一个烫手山芋。 但是对于这些本土父母官而言,如此轻易放弃,他们没有一个人心甘! 这不但是政绩,是俸禄,更是他们的官场前途与命运! 他们现在考虑的就是如何利用矿盐,给自己最大好处,争取最大利益,搏得更高前途。 但是这些都有前提,那就是赵平手中毒盐变雪盐技术。 否则,守则的不是金山,而是一座毒山。 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们也考虑隆州及井研县自己办作坊,但是毒盐变雪盐制作技术掌握在赵平手里。 还有一个问题他们不得不考虑,大宋盐榷政策不允许私营,这个关系大宋的经济命脉。 不但要考虑大宋内部反应,胡人反应同样不能忽视。 如果胡人知道了井研有一座金山,绝对会不计一切代价进攻这里。 大宋哪个哪个最具有防守能力,除了大帅就是赵平。 而赵平不但具有防守能力,更是具有进攻能力,西县还在保安团手里。 那个制作最放心呢?不但要保持技术秘密,而且还要有实力作为后盾。 他们左算右算,算来算去,最后还是觉得交给保安团最放心。 至于为何不让其它人来制作雪盐,这个可是军事机密。 他们五人认为这是最英明的决定,坚决不能让奸商及胡人得到这个军事机密。 其实他们心里明白,赵平掌握雪盐制作技术,又有强大兵马作为后盾,无可奈何而已。 特别看着刚才赵平化腐朽为神奇的一幕,他们觉得除了相信他还相信谁。 大宋设立转运司的目的,就是牢牢把控税赋大权,这样既是杆弱枝强出现,更是防止地方独大。 科别是盐税,几乎占了整个大宋一样以上。 所以才有唐家红上门哀求赵平,给他一条出路。 现在有了这个盐坊,隆州及井研终于松了口气。 最后三方商定,卖盐收入除去上缴税赋,隆州及井研得到六成,护川军及保安团得到其余四成。 护川军及保安团虽然已经得到官方正式承认,但是没有资金。 因为大宋财源实在困难,目前暂时还是依靠赵平的赵氏作坊苦苦支撑着。 赵平短期这样做,还勉强可以,毕竟大宋财政确实困难。 如果长期这样做,必然有言官跳出来,指责赵平无藩镇豪强之名,行藩镇豪强之实。 赵平以前没有进入官场,可以不用考虑,现在进入官场,必须妥当处理。 只是,大宋官场水太深了,赵平给井研办一个小事,最后竟然引起朝廷的激烈争论。  第三百零一章、义助井研(四) 赵褀看了理宗及皇后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回答:“禀告爹爹,今天讲解...讲解的是..是是..” “是什么?给爹爹说。”理宗先是眉毛一皱,可是看到赵褀哭丧着脸,只得柔声说道。 “是,就是《战争说》。”赵祺终于比较清楚吐词一回。 理宗原本板着的脸线条明显柔和了一些,高兴之下问道:“《战争说》能否背不?” 赵褀小嘴一扁,脸上顿时露出难看的面目,不得不开始背,结果结结巴巴背了十句,就背不下来了。 理宗手扬了扬手掌,最终还是变成抚摸他的肩膀,说道:“褀儿有进步。” 看到理宗脸上失望的神情,又看到赵褀欣喜的神情,谢道清脸上也露出苦笑。 赵平明明比褀儿还小,褀儿竟然连他的文章能够背诵不到十句。 同样是人,为何差距这么大呢? 一个已经著书立说,一个连他的书背不到十句。 理宗谢道清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突然感觉身子突然浑身无力,先后坐在圈椅上面。 谢道清喝了一口醉春风,感觉神志清醒一些。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打量一眼报纸对着理宗说道:“官家,最近感觉到最后宫里用度如何?” 理宗不禁一愣,他对此事不太关心,听到皇后问此此事,一边喝茶一边在思考。 “感觉没有以前那么紧张了,梓橦持家有方。”理宗有些心虚说道,只有不停表扬谢道清。 难怪他嫖妓也轻松了,虽然他不喜欢谢道清,但是还是尊重她。 理宗招妓谢道清当然知道,只要他不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就可以。 毕竟,作为一个官家,如果大张旗鼓出招妓,实在丢人。 这个不但丢宫里的脸,更是丢朝廷的脸,而且还丢整个大宋的脸。 对于谢道清而言,只要官家招妓不要出格,对她影响不大。 反正有妓无妓,理宗都不太喜欢她,她只要掌管后宫主就行了。 谢道清从衣袖掏出一个账本,说道:“赵平与臣妾一起办了几个作坊,自家们得六成,赵平只有四成。” 原本赵平是四成,但是后来所办作坊宫里份量变成六成。 谢道清开始对赵平存在严重戒心,担心他通过后宫达到官场不能达到的目的。 但是,赵平从来没有求过后宫,依然官场混得风生水起。 她这才逐步放下戒心,同意宫里份量逐渐上升,直至六成。 到了六成,她再也不想提高了,毕竟宫里只是出几乎闲置土地,驱逐城狐社鼠及沷皮而已。 “这几个多月,宫里收入高达十万贯铜钱。听说赵平还有推出其它新物事出来,估计以后每年收入几十万贯甚至上百万贯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这里,她温柔向理宗一笑之后说道:“官家不是觉得这几个月日子过得轻松多了。那些文官忠君爱国是在嘴里,但是赵平确实在手里心里。” 宫里用度包括自己召妓的开支,理宗老脸一红,把话题一转说道:“难怪这些日子屏山园那里总是传过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原来竟然是自家们的作坊在制作。” “内库有钱了,前线将士的日子也好过些。”他急忙转移话题,让自己形象高大一些。 理宗毕竟是整个大宋的官家,得从全国范围内来考虑。 “此人年齿不大,甚至比褀儿还小。唉,如果臣妾没有这个身份,真想收他为义子。”谢道清心里非常把此话说出。 但是她万万不能说出,因为理宗把全部心思放在赵祺身上,他非常重视血统的。 谢道清如果这些说出,不禁让大臣产生理宗想放弃赵祺的想法。 皇后身份决定了,谢道清的儿子必然与皇位有关。 那怕赵平是义子,可是赵平毕竟也姓赵。 虽然赵祺实在太愚笨了,但是身上毕竟有官家的血统呀。 这个赵平帮助宫里这么多,可是从来没有提过要求。 谢道清在戒心完全消除之际,决定还是尽力帮助他一把。 她嘴里不由自主叹息:“他如果不是姓赵,应该是瑞国(公主)的良配。两人年齿差不多大。” “此话休要再提。”理宗听到此话不禁一愣,笑着说道,“其一,尚公主仕途就完了:其二,赵平本身姓赵,不可能尚公主。” 说到这里,理宗摇摇头,自言自语说道:“有言官弹骇赵平,说他拥兵自重。” 说到,他原来柔和的面目突然变冷,眼睛里面全部都是肃然的之气。 谢道清打量一下案几上面叠着整整齐齐的报纸,说道:“官人,有把自己几乎所有兵马送到西县的带兵之人吗?” “兴元府可是有几十万胡人,双方在西县打得不可开交,听说已经成为血肉磨坊。”谢道清说出自己的判断。 理宗此时从茶几椅子上站起,围着茶几转了几圈,自言自语说道:“赵平,你真的想做孤臣吗?” 毕竟,现在赵平也算得上手握重兵,而且掌握天下不少财富,让他不得不考虑这些。 可是,目前赵平丝毫没有拥兵自重的打算,而且还把几乎所有兵马送到胡人虎口里面。 可以说,赵平所作所为几乎都是为大宋着想。 想到这里,理宗突然拍了一下茶几,说道:“梓橦,赵平对于大宋及宫里如此忠心,让他来辅助褀儿如何?” 谢道清看了看有些害怕的褀儿脸上的神情,打量还坐在一个角落牟子才一眼,想到了自己不能干政。 她向理宗一礼,摇摇头说道:“臣妾不敢说。” 牟子才坐在角落,一边记录两人一言一行,心想:“圣人呀,你虽然没有说明,其实比说明还有作用。” 次日,政事堂继续讨论昨日关于井研盐山之事。 双方依然争吵得不可开交,谁也不能说服谁。 理宗昨天思考一个晚上,有了自己的主意。 他打量双方一眼,沉声说道:“井研盐山既然已经成为祥瑞,那就在成都府路设置盐司。着南天为盐司正史,从五品,赵平为副使,从六品。赵平把化盐技术交出,不得有误。” “李月秋治理金堂县有方,令之从一个户籍不到一千上升到五万,升提举常平司副使,从六品。” “刘昂升金堂县知县,程亮为县丞。” 理宗纷纷提拔赵平的亲友及手下,但是也留下伏笔 赵平原来成都府主簿是正七品,现在变成从六品,实职升了一级。 不但实职升级,而且赵平散官则由正六品升级为从五品。 赵平的娘亲也随之水涨船高,成为五品诰命夫人。 赵平可惜没有儿子,否则也有一个散官职位。 理宗一手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给了赵平。 同时他还考验赵平是否真的忠诚,如果你真的忠诚,那就应该把化盐技术交出。 苏寒青、云无涯目的既达到,又没有达到。 盐司起立了,可是不是他们心目中的那个盐司。 他们不但没有让自己人掌管盐司,而且还无意推动赵平成为副使。 因为成都主簿赵平并没有落下,官家看重赵平的治理之才,还有化盐之术。 但是苏寒青、云无涯还有一丝安慰,就是赵平必须把化盐技术交出。 而且金堂县这个赵平的老窝现在也更换了知县,刘昂可是赵平的生死对头。 赵平的舅舅是明升暗降,从金堂县这个人间天堂换到提举常平司那个小窝窝。 赵平的舅舅是一个书呆子,金堂县他治理什么,如果没有赵平,早已被刘昂排斥下去了。 他离开了那个赵平特别给他打造的金窝窝,来到人生地不熟的提举常平司,绝对不是好事。 刘昂是赵平的生死对头,他来治理金堂县,对于赵平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苏寒青、云无涯心里也平衡一些。 盐司成立了,暂时还挂在提举常平司一起。 还好,当初赵平修建的这个提举常平司修建得足够大。 现在不但能够容纳提举常平司,容纳盐司也不成问题。 云无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来到盐司,只是他现在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他不但不是正使,就是副使也不是,依然是判官,而且还是赵平下属。 虽然只是判官,但是他觉得实惠,自己手里可是专门掌握着井研这个金山。 在他离开转运司之前,苏寒青把云无涯叫到公房。 他一改对云无涯严肃,脸上充满笑容说道:“边之(云无涯字),祝贺你由糠箩筐跳到肉箩筐了。” “谢谢官人提拔,边之感激不尽。”云无涯长揖到底。 “这个不是本使的意思,而是朝廷的意思。”苏寒青急忙上前扶他,脸色充满了笑声不断说道。 云无涯不禁大惊,没有料到安排他这个小小判官,竟然惊动朝廷大人物。 “南天成绩有目共睹,赵平这小子有化盐之技术。”苏寒青解释一下,“还好赵平没有成为正使。” 云无涯与苏寒青虽然心里痛恨赵平,但是也不得不佩服赵平,难道这小子真的是神仙弟子? “现在圣旨要求赵平交出化盐技术,你虽然是判官,但是专管井研盐山与作坊。”苏寒青着重强调,说完苏寒青坐在椅子上面,一边喝茶,一边打量云无涯。 第三百零二章、义助井研(五) 那个叫做十三郎男子大约三十左右,还没有发抖,显然胆子较大。 “匠人说了,小鸡小兔值钱,如此死了实在太可惜。”他小心翼翼说道,“说拿回家喂养,不用试毒,试毒没有用处。” 钟馗不禁脖然大怒,赵平反复交待,必须要求用小鸡及小兔试毒。 没有料到,这些人竟然舍不得小鸡小兔,还拿回家饲养。 他们这些人实在把赵平的一再叮嘱当成耳边风,根本没有想到这个事情的后果。 云无涯感觉自己摇摇欲坠,好在旁边就是案几,急忙扶住。 “十三郎,那你为何不制止他们?”他左手扶住案几,右手指着十三郎,咬牙问道。 十三郎双手一伸,可惜被枷锁困住了。 他委曲说道:“官人,怎么没有制止,开始这些匠人是偷偷拿,后来是大张旗鼓拿。” “为何不处罚他们?”云无涯石手依然指着他们。 十三郎看了其它十个工头,看见他们都是同样无可奈何的神色。 十三郎摇摇头,说道:“这些都是族人,天天见面打招呼的,如何处罚?” 原来他们下不了手,毕竟都是族人。 “那你拿小鸡与小兔没有?”这个问题他必须搞清楚,云无涯问道。 “看到其它拿了,我也拿了。”十三郎打量其它十个人一眼,点点头说道。 钟馗打量云无涯,听到这里不禁摇摇头。 赵平的保安团就没有出现这种事情,不知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不过想到保安团听从号令,而自己带来的族人就难以听到号令。 也许,这个就是保安团与一群农夫的区别。 钟馗虽然没有审讯,但是目前已经看出,问题主要还在云无涯身上。 他自己及兄弟养小妾,疏于治理,导致作坊问题成堆。 同时,这些作坊全部都是他的族人,彼此之间又是互相熟悉。 虽然保安团规定严厉,但是在族人之间,种种规定根本就没有起到作用。 他们毕竟原来是一群农夫,而且云无涯兄弟又安排农夫来治理农夫。 钟馗正在思考的时候,突然几个差人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他们大惊失色,一起拱手向钟馗禀报:“官人,官人,大事不好,有人中毒了。” “什么中毒,说清楚?”钟馗扫视几个差人一眼,眉毛一皱,开口问道。 “盐巴中毒,盐巴中毒。”这几个差人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按着大门,一边气喘吁吁说道。 钟馗脸上微微失色,如果市面上有毒盐出售,他绝对跑不掉,因为盐巴品质由他把关。 其实这个不但对他是一种打击,对刚刚成立的盐司也是一种打击。 当然,对于井研的仙家雪盐更是打击,严重地影响了井研仙家雪盐的形象。 试想,如果井研的仙家雪盐有毒,哪个还敢购买井研制作的盐。 想到这里,他狠狠扫视云无涯兄弟及族人一眼。 云无涯兄弟及族人不禁纷纷低头,这个可是他们弄出来的。 如果死人了,他们这些人绝对没有好果子,甚至有人要掉头。 钟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问具体情况。 他让这几个差人进来,让人给他泡茶,让差人冷静下来。 他指着茶水,对着差人说道:“先喝喝茶,再谈谈是怎么回事?” 几个差人端着茶碗,一口天下,放下茶碗,互相望了一眼。 其中一个叫做陈启义的头子说道:“他们这些出现了以前没有的情况。” “有的齿龈肿胀、指趾甲颜色改变,有的是头痛、恶心与呕吐,”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有的是无力、惊厥、嗜睡,有的抽搐、头昏、腹痛。” “甚至有人还出现了幻觉。”陈启义痛苦摇摇头,咬牙说道,“他们都是童子,真的好可怜。” 钟馗恨恨打量云无涯兄弟及族人,这些都是你们搞出来的事情。 看到他们个个低头,他恨恨地说道:“如果真的死人,本官只有先把你们杀死,然后自绝天下。” “问郎中没有?”钟馗突然想到一个问道。 “问了,郎中说正是井研毒盐中毒的症状。”陈启义这个差人头子说道。 盐司虽然设在成都,但是它的两个判官不在成都。 这个是由井研毒盐性质决定的,它的制作与监管在井研。 作坊制作当然必须在井研,监管的也必须在井研。 成都到井研大约三百里路,如果出事也不来不及反应。 当初成立盐司时,南天没有考虑这些。 这是赵平提出的,因为盐司的重点在井研。 南天经过思考,最终还是同意。 成都盐司使公房,钟馗派出的快马向南天及赵平禀报。 “什么,盐巴中毒?”南天听到这个消息,摇摇欲坠,立即抓住旁边的案几。 完蛋了,不但仕途完蛋了,而且可能判刑流放。 “是哪些人盐巴中毒?”这个必须弄清楚,赵平问道。 快马小心翼翼看了赵平一眼,说道:“就是那些盐坊的匠人。” 南天与赵平终于松了口气,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还好,没有流入市面。 虽然是这些匠人自作自受,但是赵平还是放心不下。 赵平打量南天及钟馗一眼,说道:“人命关天,马上抢救。” “郎中已经正在全力抢救,只是不知效果如何!”钟馗的快马急忙说道。 南天脸色大变,就是这些郎中虽然全力抢救,但是极有可能是听天由命。 如果死人,朝廷绝对要追究责任,他们盐司就可能完了。 赵平只是副使,只有负次要责任,更何况此事是云无涯上任之后出现的。 想到这里,南天恨不得提刀把云无涯头部砍掉。 赵平对着王国尔说道:“立即叫上郎中营,马上到井研。” 南天感激向赵平一礼,出了这种事情,他绝对负主要责任。 赵平动用保安团的郎中营,这个可是整个四川最好的郎中。 想到这里,他终于松了口气,希望还来得及。 钟馗一边派出快马报告消息,一边找到驻扎这里保安团。 这里有一个阵的兵马,毕竟井研是产盐重地。 他有些忐忑不安来到保安团,盐司所作所为确实对不起保安团。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保安团与云无涯的盐坊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保安团制作仙家雪盐时候,什么问题都没有;结果盐司人来了,就出了中毒的大事。 保安团兵营距离盐山不远,不到五里路程。 虽然离开了盐坊,保安团依然风生水起。 保安团不但在这里办了仙水泥、还办了仙皂、花仙子花粉等。 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养活这一个阵的兵马没有问题。 兵营当然不是栅栏加辕门,而是围墙加仙水泥大门。 看惯栅栏及辕门那一种轻便的兵营,钟馗不禁为这种新兵营的厚重大气折服。 保安团确实有钱,难怪赵平一声令下,保安团立即就放弃盐坊。 钟馗还没有来到兵营,一百丈开外,就听到兵营传过来的杀喊声音。 “果然是一群贼配军,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钟馗摇摇头,一边骑马,一边说道。 他后面跟着几个公人,互相望了望,苦笑摇摇头。 军人,如果不打打杀杀怎么叫军人。 李涵河是阵长,正在指挥林生、萧秋寒他们操练,不停按照阵型进行。 雨墨砚本来应该走,但是被赵平暂时留下。 他不但是主簿,而且还要兼管这几个作坊。 雨墨砚是自己小妾雨墨花的大哥,赵平不相信还相信哪个? 这几个作坊匠人主要是当地老百姓,工头匠师就是赵家庄的人。 此举得到唐家红称赞,虽然雇佣人不多,但是也有上百的人。 这比云无涯好得多了,因为云无涯根本不照顾井研人,全部是他本族的族人。 唐家红当然希望照顾自己的亲友或本地百姓,奈何云无涯是盐司的判官。 突然听到盐司的判官钟馗来到,雨墨砚与李涵河不然愕然,只好停止操练。 钟馗满头大汗,不停哀求保安团想法子。 原来是作坊有人被毒盐放倒了,这个可是一个人命关天的大事。 李涵河向雨墨砚投去询问的目光,他只管操练,其它事则是雨墨砚的事情。 雨墨砚立即打开赵平给他的一个小册子,不停翻来翻去。 “有了,有了?”雨墨砚大喝一声,向着茶几一拍。 钟馗意思是保安团立即给赵平汇报,让赵平派出郎中来救人。 原来雨墨砚理解错他的意思,没有想到雨墨砚擅自作主。 雨墨砚扭头向一个房间喊道:“程杰,程杰!” “来了,来了”,一个拿着木箱子的郎中出来。 原来保安团还有郎中,钟馗心里不禁一喜,但是他很快就失望了。 钟馗摇摇头,这个郎中也太轻,不过二十来岁。 “今天停止操练,救人要紧。”他刚刚想出言拒绝,雨墨砚对着李涵河说道。 李涵河答应一声,雨墨砚又对着他喊道:“立即安排人购买鸡蛋、牛奶、鹅血。” “如果没有鹅血、牛奶怎么办?”李涵河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如果没有鹅血,其它血也行;没有牛奶,只要是奶也行。”雨墨砚想出一个替代的法子。 说完之后,雨墨砚带着程杰立即翻身上马,向着盐坊跑去。 第三百零三章、义助井研(六) 那个叫做十三郎男子大约三十左右,还没有发抖,显然胆子较大。 “匠人说了,小鸡小兔值钱,如此死了实在太可惜。”他小心翼翼说道,“说拿回家喂养,不用试毒,试毒没有用处。” 钟馗不禁脖然大怒,赵平反复交待,必须要求用小鸡及小兔试毒。 没有料到,这些人竟然舍不得小鸡小兔,还拿回家饲养。 他们这些人实在把赵平的一再叮嘱当成耳边风,根本没有想到这个事情的后果。 云无涯感觉自己摇摇欲坠,好在旁边就是案几,急忙扶住。 “十三郎,那你为何不制止他们?”他左手扶住案几,右手指着十三郎,咬牙问道。 十三郎双手一伸,可惜被枷锁困住了。 他委曲说道:“官人,怎么没有制止,开始这些匠人是偷偷拿,后来是大张旗鼓拿。” “为何不处罚他们?”云无涯石手依然指着他们。 十三郎看了其它十个工头,看见他们都是同样无可奈何的神色。 十三郎摇摇头,说道:“这些都是族人,天天见面打招呼的,如何处罚?” 原来他们下不了手,毕竟都是族人。 “那你拿小鸡与小兔没有?”这个问题他必须搞清楚,云无涯问道。 “看到其它拿了,我也拿了。”十三郎打量其它十个人一眼,点点头说道。 钟馗打量云无涯,听到这里不禁摇摇头。 赵平的保安团就没有出现这种事情,不知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不过想到保安团听从号令,而自己带来的族人就难以听到号令。 也许,这个就是保安团与一群农夫的区别。 钟馗虽然没有正式审讯,但是目前已经看出,问题主要还在云无涯身上。 他自己及兄弟养小妾,疏于治理,导致作坊问题成堆。 同时,这些作坊全部都是他的族人,彼此之间又是互相熟悉。 虽然保安团规定严厉,但是在族人之间,种种规定根本就没有起到作用。 他们毕竟原来是一群农夫,而且云无涯兄弟又安排农夫来治理农夫。 钟馗正在思考的时候,突然几个差人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他们大惊失色,一起拱手向钟馗禀报:“官人,官人,大事不好,有人中毒了。” “什么中毒,说清楚?”钟馗扫视几个差人一眼,眉毛一皱,开口问道。 “盐巴中毒,盐巴中毒。”这几个差人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按着大门,一边气喘吁吁说道。 钟馗脸上微微失色,如果市面上有毒盐出售,他绝对跑不掉,因为盐巴品质由他把关。 其实这个不但对他是一种打击,对刚刚成立的盐司也是一种打击。 当然,对于井研的仙家雪盐更是打击,严重地影响了井研仙家雪盐的形象。 试想,如果井研的仙家雪盐有毒,哪个还敢购买井研制作的盐。 想到这里,他狠狠扫视云无涯兄弟及族人一眼。 云无涯兄弟及族人不禁纷纷低头,这个可是他们弄出来的。 如果死人了,他们这些人绝对没有好果子,甚至有人要掉头。 钟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问具体情况。 他让这几个差人进来,让人给他泡茶,让差人冷静下来。 他指着茶水,对着差人说道:“先喝喝茶,再谈谈是怎么回事?” 几个差人端着茶碗,一口天下,放下茶碗,互相望了一眼。 其中一个叫做陈启义的头子说道:“他们这些出现了以前没有的情况。” “有的齿龈肿胀、指趾甲颜色改变,有的是头痛、恶心与呕吐,”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有的是无力、惊厥、嗜睡,有的抽搐、头昏、腹痛。” “甚至有人还出现了幻觉。”陈启义痛苦摇摇头,咬牙说道,“他们有的还是童子,真的好可怜。” 钟馗恨恨打量云无涯兄弟及族人,这些都是你们搞出来的事情。 看到他们个个低头,他恨恨地说道:“如果真的死人,本官只有先把你们杀死,然后自绝天下。” “问郎中没有?”钟馗突然想到一个问道。 “问了,郎中说正是井研毒盐中毒的症状。”陈启义这个差人头子说道。 盐司虽然设在成都,但是它的两个判官不在成都。 这个是由井研毒盐性质决定的,它的制作与监管在井研。 作坊制作当然必须在井研,监管的也必须在井研。 成都到井研大约三百里路,如果出事也不来不及反应。 当初成立盐司时,南天没有考虑这些。 这是赵平提出的,因为盐司的重点在井研。 南天经过思考,最终还是同意。 成都盐司使公房,钟馗派出的快马向南天及赵平禀报。 “什么,盐巴中毒?”南天听到这个消息,摇摇欲坠,立即抓住旁边的案几。 完蛋了,不但仕途完蛋了,而且可能判刑流放。 “是哪些人盐巴中毒?”这个必须弄清楚,赵平问道。 快马小心翼翼看了赵平一眼,说道:“就是那些盐坊的匠人。” 南天与赵平终于松了口气,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还好,没有流入市面。 虽然是这些匠人自作自受,但是赵平还是放心不下。 赵平打量南天及钟馗一眼,说道:“人命关天,马上抢救。” “郎中已经正在全力抢救,只是不知效果如何!”钟馗的快马急忙说道。 南天脸色大变,就是这些郎中虽然全力抢救,但是极有可能是听天由命。 如果死人,朝廷绝对要追究责任,他们盐司就可能完了。 赵平只是副使,只有负次要责任,更何况此事是云无涯上任之后出现的。 想到这里,南天恨不得提刀把云无涯头部砍掉。 赵平对着王国尔说道:“立即叫上郎中营,马上到井研。” 南天感激向赵平一礼,出了这种事情,他绝对负主要责任。 赵平动用保安团的郎中营,这个可是整个四川最好的郎中。 想到这里,他终于松了口气,希望还来得及。 钟馗一边派出快马报告消息,一边找到驻扎这里保安团。 这里有一个阵的兵马,毕竟井研是产盐重地。 他有些忐忑不安来到保安团,盐司所作所为确实对不起保安团。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保安团与云无涯的盐坊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保安团制作仙家雪盐时候,什么问题都没有;结果盐司人来了,就出了中毒的大事。 保安团兵营距离盐山不远,不到五里路程。 虽然离开了盐坊,保安团依然风生水起。 保安团不但在这里办了仙水泥、还办了仙皂、花仙子花粉等。 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养活这一个阵的兵马没有问题。 兵营当然不是栅栏加辕门,而是围墙加仙水泥大门。 看惯栅栏及辕门那一种轻便的兵营,钟馗不禁为这种新兵营的厚重大气折服。 保安团确实有钱,难怪赵平一声令下,保安团立即就放弃盐坊。 钟馗还没有来到兵营,一百丈开外,就听到兵营传过来的杀喊声音。 “果然是一群贼配军,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钟馗摇摇头,一边骑马,一边说道。 他后面跟着几个公人,互相望了望,苦笑摇摇头。 军人,如果不打打杀杀怎么叫军人? 李涵河是阵长,正在指挥林生、萧秋寒他们操练,不停按照阵型进行。 雨墨砚本来应该走,但是被赵平暂时留下。 他不但是主簿,而且还要兼管这几个作坊。 雨墨砚是自己小妾雨墨花的大哥,赵平不相信还相信哪个? 这几个作坊匠人主要是当地老百姓,工头匠师就是赵家庄的人。 此举得到唐家红称赞,虽然雇佣人不多,但是也有上百的人。 这比云无涯好得多了,因为云无涯根本不照顾井研人,全部是他本族的族人。 唐家红当然希望照顾自己的亲友或本地百姓,奈何云无涯是盐司的判官。 突然听到盐司的判官钟馗来到,雨墨砚与李涵河不然愕然,只好停止操练。 钟馗满头大汗,不停哀求保安团想法子。 原来是作坊有人被毒盐放倒了,这个可是一个人命关天的大事。 李涵河向雨墨砚投去询问的目光,他只管操练,其它事则是雨墨砚的事情。 雨墨砚立即打开赵平给他的一个小册子,不停翻来翻去。 “有了,有了?”雨墨砚大喝一声,向着茶几一拍。 钟馗意思是保安团立即给赵平汇报,让赵平派出郎中来救人。 原来雨墨砚理解错他的意思,没有想到雨墨砚擅自作主。 雨墨砚扭头向一个房间喊道:“程杰,程杰!” “来了,来了”,一个拿着木箱子的郎中出来。 原来保安团还有郎中,钟馗心里不禁一喜,但是他很快就失望了。 钟馗摇摇头,这个郎中也太轻,不过二十来岁。 “今天停止操练,救人要紧。”他刚刚想出言拒绝,雨墨砚对着李涵河说道。 李涵河答应一声,雨墨砚又对着他喊道:“立即安排人购买鸡蛋、牛奶、鹅血。” “如果没有鹅血、牛奶怎么办?”李涵河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如果没有鹅血,其它血也行;没有牛奶,只要是奶也行。”雨墨砚想出一个替代的法子。 说完之后,雨墨砚带着程杰立即翻身上马,向着盐坊跑去。 第三百零四章、义助井研(七) 盐坊旁边,这里有上百间竹编的房子。 它在山脚旁边,形成单独连串的成片住宅。 几千人来到这里,把冷清山脚变得顿时热闹起来。 云中行听说云无源成为判官之后,不禁大喜,他们族人的机会来了。 云无源是夔州巫山县的人,所在家族也是当地一个大家族。 云无源其实家境非常困难,父亲一直重病缠身。 他基本依靠母亲含辛忍苦纺织针线抚养,勉强能够过日子。 他当然没有钱读书,看着别人兴高采烈读书,他流出了痛苦的泪水。 没有料到老族长看到他识字非常有天赋,就力排众议动用宗族的钱让他读书。 毕竟,宗族的钱就只有定数,赞助你这家,其它的家就有可能失去赞助。 得到赞助的当然高兴,没有得到赞助的一身怨气。 他们牢骚满腹,说这些钱打了水漂,没有丝毫用处。 云无源倒也没有辜负老族长的希望,在族内第一批考上举人。 云无源考上进士之后,大宋存在严重的冗员现象,还在等待朝廷安排官职。 此时,老族长还动用关系,托人安排主簿,并没有在家里等候多久时间。 由于他起点比别人高,所以不久之后成为县丞,接着知县,直至判官。 云无源是专管井研的判官,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赶走保安团。 赶走保安团,盐坊依靠哪个,当然只有依靠自己宗族之人。 当然,他并没有直接说明,而是给族长去了一封信,透露自己是专管井研盐坊的判官。 云无源成为专管井研盐坊的判官之后,云中行觉得机会来了。 云中行本身也是一个举人,知道云无源这个判官之实惠。 这个哪里不答应的道理,同意带领族人来井研帮助云无源。 云无源是依靠宗族读书完成学业及升迁,他认为这是报答这是报答宗族恩情机会。 掌柜吗,他想来想去,当然兄弟云无源最为可靠。 毕竟兄弟在其它作坊干过,有相当的经验与底子。 云中行觉得他一身作出最英明的决定,就是让族人来到井研盐坊。 盐坊的税赋占了整个大宋一半以上,由此可见盐的利润之高。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他们这些制盐之人,当然可以吃盐。 吃盐当然不能做得太明显,但是只要从制盐之中偷偷摸摸携带一点,就可以让族人发财了。 因此,这些族人才先是偷偷摸摸拿小鸡小兔,到了后来同归于尽偷偷摸摸随身携带盐巴。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意外的事情竟然出现了。 他们不但没有发财,反而许多吃了这种盐巴而中毒。 他们以前根本不相信毒盐的厉害,现在才明白。 虽然这盐已经经过提炼,但是毒性依然存在。 这只能怪他们把试毒的小鸡及小兔用来自己饲养,盐的毒性就没有发现出来。 族长云中行当时就要上吊自杀,被他的儿子及兄弟拉住。 “族长,他们还没有死,郎中正在抢救之中。”其它族人也在一边紧紧苦苦相劝。 自杀不成,老子辞去族长位置总是可以吗? 然而当他提出这个方案之后,平时与他争得最激烈的副族长云中岳,此时坚决不同意。 开玩笑,此时这种倒霉的情况发生了,哪个愿意要? 族长,你既然把我们从夔州带来,现在这个烂摊子还是你收拾吧。 雨墨砚心急如焚,带着程杰不停抽打马匹,很快就来到盐坊。 病人并没有在盐坊,而是在盐坊旁边的匠人居住地方。 盐坊匠人居住的地方,不但有匠人,还有匠人的家人。 几百人萎靡不振地躺在床上,不停发出呻吟声音。 种种屎臭、尿臭味道满天飞,空中的苍蝇到处乱窜。 他们一边捂住鼻子,一边仔细打量眼前这一切。 几个五十多的郎中拿出一碗黄色汤汁,强迫中毒之人喝下。 程杰一看,这个不禁脸色大变,上前一礼问道:“敢问郎中,这是什么药?” 那个五十多的郎中打量一眼,看到他也提着木箱,显然是同行。 他冷冷打量程杰,看到此人不过二十左右,嘴巴上胡子还没有长齐。 这个郎中摇摇头,嘴上没有胡须,办事不牢。 他淡淡说道:“这是巴豆汤。” 程杰不禁大吃一惊,眼前这个病人满脸痛苦之色,脸青面黑,精神极度萎靡。 这个病人是一个妇人,躺在床上不停抽搐,大约六十左右,满头花白的头发。 如果这一碗巴豆汤下去,岂不是要人老命? 她眼睛及嘴巴紧紧闭着,眼泪不停流出,显然神志还清晰。 显然她也害怕这个巴豆汤,但是现在已经动弹不得,只是话也说不出来。 “不行,这样会死人的。”程杰立即说道。 巴豆是泄药,显然这些郎中没有更好的法子,只有用它尽快把毒盐尽快带走。 它只能辅助排毒,但是对于身体之内的毒物就喜欢无能为力。 当然,巴豆量少还可以,量多绝对伤身。 眼前是一碗巴豆汤,份量绝对不轻。 更何况,这些病人现在虚弱之极,极有可能难以抵挡它的威力。 那个郎中瞪了程杰一眼,说道:“这是当前唯一法子。” 程杰打量这个老妇人一眼,断然行动,突然一把夺过那一碗巴豆汤。 那个五十多的郎中不禁大怒,说道:“你在做什么?” “小子在救人。”程杰一边把巴豆汤放在桌子上面,一面从一个口袋摸去。 这个小子大言炎炎,难道真的有什么灵丹妙药? 这个叫做苏步起郎中看见程杰摸了半天,怎么也没有想到他难以相像的物事。 这是一个以鸡蛋,从来没有听说鸡蛋能够治病。 苏步起双手指着鸡蛋,瞪大眼睛不相信问道:“鸡蛋能够解毒?” “当然能够救人。”程杰点点头,打量他一眼说道。 “你不是在救人,是在害人。”苏步起声音颤抖说道。 程杰也不跟他墨迹,找来一个碗,把蛋壳打烂,蛋清放在里面。 他扶起这个老妇人,在苏步起的目瞪口呆之中,用筷子撬开她的嘴巴,把蛋清让她喝下。 这个老妇人眼皮也没有抬,完全是凭着本能喝下。 程杰虽然让老妇人喝下,但是他没有把握,一边喝茶,一边不停打量这个妇人。 程杰其实心里也没有底,但是目前确实没有更好的法子。 虽然他从来没有使用过,但是这里赵平本草大全的方子,觉得赵平不会欺骗自己。 大约一盏茶时间,这个老妇人抽搐停止,还半睁开她的眼皮。 苏步起与程杰上前打量他,急切问道:“感觉怎样?” “好了一些了。”老妇人有些虚弱说道。 程杰不禁大喜,又急忙敲烂一个鸡蛋,把蛋清让这个老妇人喝下。 老妇人也知道这个蛋清有效果,这次主动喝下。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老妇人打了一个响屁,眼睛完全睁开。 此时,她才发现,这个抢救她的郎中,比她孙子大不了多少。 她一边打量这个年轻郎中,一边不停感谢。 她原来的打算就是,反正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儿大女成人,死了就死了吧。 听说是巴豆,她本能拒绝,因为她曾经被巴豆害惨过。 那个滋味不是人能够承受的,可以把你拉得脱水死亡。 没有料到,这个年轻的郎中竟然把自己从阎王中抢了过来。 苏步起此时看到程杰的眼光顿时变了,没有料到一个小小鸡蛋,效果竟然如此神奇。 他一边记录这个偏方,一边行礼问道:“小郎中贵姓,是哪里人氏?” 程杰松了口气,他身边不但有雨墨砚,还有钟馗。 虽然他们没有发话,但是他们一直在观察效果。 现在不但程杰松了口气,雨墨砚及钟馗也松了口气。 虽然松了口气,他们眼里全部都是怀疑的目光。 为何这些上了年纪的郎中不行,你这个弱冠之年的郎中偏偏就可以了。 “程郎中虽然年轻,却是嘉定郎中程刚之(程刚字)的儿子,可以说一个医学世家。”雨墨砚于是介绍起。 嘉定距离这里不远,程刚的名字惹不起苏步起郎中也听过,点点头示意我知道。 “程郎中在赵家庄医学堂进修过,”雨墨砚继续说道,“他刚才用的这个法子,就是赵家庄医学堂的偏方。” 原来是在赵家庄进修过,那么这些方子应该没有问题。 苏步起不禁大喜,立即站了起来,对着其他郎中大声说道:“不要用巴豆了,用鸡蛋,鸡蛋效果很好。” 程杰与郎中高兴,雨墨砚及钟馗更加高兴。 但是比他们更加是另外一些人,就是云中行及族长。 保安团果然厉害,来得不久就找到医治的法子,而且对症。 云中行此时过来打量这个年老的妇人,这是他的族嫂。 他刚才也来过,看见她几乎不能动弹不能说话,只有等死了。 没有料到,在保安团的偏方治疗之下,已经能够说话动弹了。 云中行现在有惭愧之极的感受,似乎只有把头藏在土里才好受一些。 他和云无涯千方百计把保安团赶走,可以说已经严重得罪了保安团。 第三百零五章、义助井研(八) 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不计前嫌,派出郎中治好了中毒的病人。 他立即上前对着程杰及雨墨砚深深一礼,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雨墨花恨恨地打量他两眼,如果说保安团一点怨气没有,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毕竟他们辛辛苦苦摸索出化盐技术,就这样被云无涯摘取桃子。 但是赵平一声令下,他们还是服从命令。 同时赵平还在兵营旁边办了几个作坊,养活他们这一阵兵马不是问题。 虽然保安团上上下下熊熊怒火,但是到了后来基本上已经熄灭。 此时看到这个当初喜笑颜开的族长突然老了十几岁,雨墨砚觉得又于心不忍。 雨墨砚一边还礼,一边询问中毒人的数量。 听到至少是五百以上中毒,雨墨砚也不禁大惊失色。 雨墨砚最终冷静下来,要求云中行立即收集鸡蛋、鹅血等物事。 看到雨墨砚脸色不断变化,云中行心里忐忑不安。 当初,他们接手的这个盐业作坊的时候,能够感受到保安团来自内心深处的怨气。 雨墨砚不但是保安团桃源营的主簿,而且也是懂得制作技术不多人才之一。 现在看到雨墨砚终于冷静下来,云中行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他们族人终于有救了,否则他就是死了也不得安宁。 云中行立即安排人去搜集鸡蛋、鹅血等物事。 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收集了所有的家家户户,也只有五十个鸡蛋,鹅血几乎没有。 云中行不禁脸色大变,自己的运气就是那么差吗? 虽然保安团告诉自己的解毒法子,可是问题来了,药物不足了。 难道,就活生生看着几百条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 云中行焦头烂额,想死心又有了。 毕竟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彻底解脱了。 听说盐坊暴利,你们当初求我要给云无涯写信,要求把制盐作坊交给宗族。 当族长太累了,为了整个宗族得益,老夫放下脸皮求云无涯。 书信来往无数,口舌已经说干,才把云无涯说动。 到了井研,老夫千方百计把保安团赶走,可以说得保安团彻底得罪了。 没有料到的是宗族出事,老夫这个族长不停遭受族人埋怨。 这个真的是耗子掉进风箱,两头受气,里外不是人。 说什么如果不带族人来,哪里会有几百人中毒发生。 这能够怪老夫吗,这个只能怪你们自己。 你们自己把试毒的小鸡小兔偷到家里,没有试毒的物事,毒盐自然就出来了,中毒的事情岂能怪老夫? 踏踏,踏踏,随着马蹄的声音,李涵河带着一个阵的兵马来到这里。 他们后面跟着的是鸡公车、有的是牛车,正小心翼翼用桶篮子装好送来。 鸡蛋易碎,鸭血易溅,这两个物事都不容易携带。 李涵河翻身下马,来到雨墨砚身边,行礼禀报: “禀报主簿,属下找遍了整个整个井研县城,只收购了八百二十个鸡蛋,鸭血一百一十八斤,其它鹅血及奶没有。” 雨墨砚、钟馗及云中行不禁大喜,没有料到保安团果然是及时雨。 雨墨砚用算盘计算一下,鸡蛋效果已经出来,但是数量显然不足。 现在只有把希望寄托了鸭血上了,就是不知鸭血效果如何? 现在有一个五十多的老者,虽然比那个老妇人年轻,但是更加难看。 这个老者与老妇人不同的是,他喝下巴豆之后,已经拉稀十余次。 本来他的情况比老妇人要好,结果由于拉稀,身体反而比老妇人还要差。 不但如此,拉稀来不及处理,被子及身上床上到处都是他的脏物。 臭气冲天,酸味冲天,让人避之不及了。 苍蝇不停在他四周四周乱飞,这是不祥兆头。 因为只有临死之人,才有这种现象。 他的家人也远离他,显然等着他落气。 程杰看到此人,差点把隔夜饭呕吐出来。 但是他毕竟是郎中,救人性命乃是天性所在。 他强忍心里的恶心与难受,来到这个老年男子身边。 程杰刚才用鸡蛋清成功让那个年老妇人醒来,不由得对赵平的偏方信心大增。 他从一个木桶里面用瓢舀了一碗鸭血,但是这个老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苏步起已经成为他的助手,立即把老人扶起。 程杰用筷子把同样双眼紧闭的五十多老者撬开嘴巴,鸭血从筷子顺着喉咙流下。 看见程杰过来治疗,原来放弃他的家人也觉得这样对待自己老人不好意思。 他们家人立即上前清理脏物,更换衣服,才使老人床上好看起来。 场面虽然好看了,现在关键是看效果。 过了一盏茶时间,这个老人突然发出啊啊声音。 程杰不由得大喜,老人有了反应,急忙在苏步起的帮助之下,又是一碗鸭血灌进。 过了一盏茶时间,老人微微睁开眼睛,问道:“这是哪里,难道吾已经到了地狱了吗?” 老人的儿女不由得喜极而泣,父亲终于苏醒过来了。 雨墨砚与钟馗更是高兴,鸭血同样有效果。 欣喜之余,两人一边打量眼前,一边观察四周。 他们发现一个现象,就是现在中毒之人几乎是老人,还有童子。 成年人难道没有中毒吗?他们也是一起食用这事毒盐。 仔细一看,发觉他们同样存在恶心呕吐头痛现象,只是没有老人童子那么严重而已。 两人不禁面面相觑,显然不仅老人童子中毒,其它人也中毒了,只是暂时还没有发作而已。 程杰看着雨墨砚及钟馗神情,哪是不知他们两人的想法。 “两位官人发现了?”他上前一礼,苦笑说道。 雨墨砚及钟馗一边还礼,一边着急问道:“程郎中可能法子?” 程杰打量眼前的鸡蛋、鸭血,又看了躺在床上的病人,摇摇头说道:“这些鸡蛋及鸭血勉强够发作病人使用。” “那怎么办?程郎中。”两人着急问道。 程杰不禁苦笑,说道:“这个先到嘉定采购鸡蛋及鸭血了,应该还来得及。” 雨墨砚不禁大喜,立即安排李涵河到嘉定采购。 嘉定距离这里大约百年,只有明天了。 “鸡蛋及鸭血还是小事,还有一件事情不知当说不当说?”程杰想了想,还是说道。 钟馗及雨墨砚心里顿时涌起不吉祥的念头,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什么事情,但说无妨。”雨墨砚断然说道。 “鸡蛋及鸭血只能清除肠胃的毒物,但是显然这些毒物已经进入五脏六腑,得另外想法子。”程杰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原来程杰只是清除了表面的毒素,五脏六腑他还没有这个能力。 两人摇摇欲坠,还好可以互相扶持。 而云中行感觉自己头昏眼花,急忙急忙按住旁边的桌子。 原来以为自己没有事情,结果自己同样中毒,只是自己身体强壮,仅仅没有发作。 现在不但中毒,而且还进入五脏六腑。 原来自己想自杀,现在可以不用自杀,自己就被毒盐慢慢杀死。 想到自己,他落寞看看四周的人群,难道自己受到上天谴责,带领整个宗族在这里死去。 “老天爷呀,要惩罚就处罚老夫一人吧,老天爷,你就可怜可怜族人吧。”云中行不由得跪下,向着苍天哀悼,大声痛哭说道。 程杰没有料到自己一句话对族长打击如此之大,急忙上前把云中行扶起。 他一边用力扶起云中行,一边安慰说道:“听说小郎君赵官人已经从成都出发了,算来也很快就要到了。” “对,妹夫是神仙弟子,他会有法子呢!”雨墨砚打量四周一眼,也用坚定语气对着云中行说道。 云中行捂着自己的脸说道:“报应,报应,老夫不该从你们手里把盐坊夺了过来。” “哈哈,哈哈,报应,真是报应呀!”云中行突然站起,哈哈大笑起来。 “报应,报应,这是天谴,这是天谴!”他疯狂捶胸顿足,疯狂喊道,而且还四处走动。 雨墨砚没有料到他竟然这样说自己,此时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一种痛快感觉,原来被失去的盐坊痛苦心里平衡了。 钟馗打量雨墨砚一眼,又看了这个云中行,摇摇头,苦笑说道:“云族长疯了吗?” “他压力太大了,承受不了这个打击。”程杰打量一眼,叹息说道,“如果没有治好族人,他可能真的疯掉。” “程郎中,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与孙子吧。”一个悲痛的声音传过来。 程杰感觉声音很熟悉,回头一看,原来竟然是云无涯。 此时,他手里抱着一个大约五岁的童子。不停抽搐,那个童子眼睛紧紧闭着。 这个童子嘴角还在残留的米饭,一个酸臭直从嘴角冲出,显然刚才呕吐。 云无涯后面跟着一个弱冠的男子,与云无涯长相相似。 他手里也也抱着一个大约三岁的童子,眼睛紧闭,不停抽搐,嘴巴同样有残留之物,同样有酸臭味道,显然刚才呕吐过。 云无涯与弱冠男子来到程杰面前,一起砰砰顿时跪下。 云无涯呛声大哭:“郎中,郎中,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与孙子吧。” 他的儿子也抱着一个童子,跪在程杰面前,放声大哭,苦苦哀求程杰医治他的儿子。 第三百零六章、义助井研(九) 云无涯后面跟着两个妇人。 一个三十多岁,一个十七八岁,料到应该是他的夫人与小妾。 云无涯狠狈之极,不但披头散发,而且脸上是道道带着血丝的痕迹。 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胆敢对威风凛凛的云判官下如此毒手? 原来就是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那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凶悍之极,不停在云无涯脸上抓扯。 她一边抓扯云无涯的脸,一边痛骂:“儿子死了,孙子死了,老娘也不活了,你还老娘的儿子孙子来。” 原来此人是云无涯的元配,只有她才如此凶悍。 “你与狐狸精勾勾搭搭,老娘忍了,儿子孙子出事了,老娘绝对让你没有好下场。”那个妇人一边抓扯云无涯的脸,一边向云无涯背后那个年轻女子吐口水。 云无涯视若无睹,只是不停哀求程杰救他的儿子孙子。 那个弱冠男子一边哀求程杰,一边向云无涯射出怨恨的目光。 如果不是云无涯搞出毒盐,两个童子怎么会出事? 他身后同样有一个十八岁的妇人,围着那个三岁童子一边打量,一边不停哭泣。 她的两只眼睛已经哭红了,声音也嘶哑了,还是哭泣不停。 程杰一边安慰他们,一边动手治疗两个童子。 苏步起现在已经成为程杰的助手,跟着程杰一起抢救云无涯的儿子与孙子。 童子怕血,最好还是用蛋清。 经过抢救,半个时辰两个童子逐渐睁开眼睛。 只是他们张口,只能发出极其虚弱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云无源不禁大喜,立即长长一揖。 他的家人表现就与他不一样了,来到程杰面前磕首感谢。 “族长叔翁,在做什么?”看见云中行的状若癫狂的样子,不禁愕然。 云无源刚才心思一心在两个孩子身上,此时才发觉云中行的行为。 “哈哈,哈哈,报应,真是报应呀!”云中行没有理他,只知道自己一人哈哈大笑起来。 他疯狂捶胸顿足,双手举得高高的,对着苍天疯狂喊道:“报应,报应,这是天谴,这是天谴!” “怎么回事?人不是已经好了吗?”云无源看到两个童子已经好转,始终不明白。 程杰与苏步起一边继续给两个童子喂蛋清,一边说道:“肠胃的毒物已经清除,可是五脏六腑的毒无法清除。” 这两个童子长得非常可爱,让程杰不禁叹息一声。 云无源的儿子比孙子年龄大一些,但是反而身体虚弱一些。 毕竟老来得子,儿子先天不如孙子,此时状况及脸色看起来反而比孙子难看。 这个真的是晴天霹雳,原来以为得救了,没有料到毒物竟然已经深入五脏六腑。 关键是蛋清及鸭血无法清除,云无源顿时天旋地转,急忙把桌子按住。 听到此话,云无源的夫人顿时原来已经熄灭的怒火冒出。 她此时不但抓扯云无涯,而且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咬云无涯的手。 云无涯此时手足冰凉,夫人发狠撕咬仿佛没有感觉。 “那我等也吃了毒盐,怎么还没有事情?”云无涯也想了解毒盐的危害。 “这个毒盐发作与体质相关。”程杰看了两个童子,又看了云无涯一眼,“所以大部分都是老人童子。” “那我等还发作不?”云无涯想急切了解清楚。 程杰打量云无涯一眼,说道:“这个难说,有可能发作,也有可能不发作。” “请程郎中看看老夫家人,毒性如何?”他此时不敢称本官,还向程杰一礼。 程杰哪里敢爱礼,一边闪开,一边还礼。 他让云无涯张开嘴巴,仔细看看他们家人牙齿、手指,还问了身体状况,随后还把脉一番。 看了云无涯家人期待的目光,最后他摇摇头。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不言自喻。 云无涯家人个个脸色苍白,完了,完了,全家都完了。 “那这些族人呢?”云无涯还不死心,打着眼前这些族人问道。 “没有吃毒盐无事,只要吃了毒盐的人都有!”程杰打量四周一眼,仰天叹息说道。 此时,云无涯、云无尘家人或者抱着童子,或者背着老人来到这里。 他们老人童子毒性也发作了!来到程杰这里苦苦哀求程杰治疗! 程杰一边治疗,一边心里不停哀声叹气。 完蛋了,完蛋了,不但云无涯便宜完蛋,可能整个云家宗族也完蛋了。 他们都吃了这个毒盐,而且不少。 他们没有发作,发作只是早晚问题。 钟馗对着雨墨砚一礼,说道:“这里太沉闷了,我们四处看看。” “也好,说不定有好发现。”雨墨砚点点头说道。 钟馗心里极度郁闷,就是程杰这个郎中都说毒素进入五脏六腑,他还有什么法子。 他只有四周看看,希望有新发现。 突然,石块、烂菜、臭鸡蛋、泥块如雨点向云无涯、云中行、云无源、云无尘扔来。 原来,这些族人也知道毒盐已经进入他们五脏六腑,死亡只是早晚问题了。 说好你带我们发财的,没有料到财没有发,命却要丢了。 他们心里熊熊怒火,只有通过这些来发泄。 云无涯、云无源、云无尘四人呆若木鸡,眼睛只有木然。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这一点痛苦还要什么不能忍受? 程杰不禁神色凄然,没有料到这个毒盐太厉害,竟然进入五脏六腑。 看着这些人,早晚要在自己面前死掉,程杰心里不由得浑身无力的感觉。 雨墨砚陪同钟馗四周转了一圈,两人脸色难受之极。 竟然整个地方都是大同小异,被程杰说中了。 突然,云无涯感觉头痛心里难受,一阵恶心,一阵干呕。 这里呕吐出来太丢人了,他捂住自己的嘴巴,还捂住自己的胃部。 但是云无涯胃里感觉火辣辣的疼痛,还有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 胃里似乎有一股火龙向喉咙上窜,让云无涯十分难受。 云无涯一边捂住,一边捂住喉咙,想强制把这个火龙压制下去。 但是那个火龙太厉害,冲破他的喉咙的限制。 “噗噗”一声,黄色的汤汁、白色的米饭等物事,从他的嘴巴喷射出来。 酸臭味道顿时从云无涯嘴巴涌出,不停向四周弥漫。 钟馗、雨墨花、程杰一边捂住自己的鼻子,一边惊讶看到云无涯。 这里发作的都是五十以上的老人,没有料到云无涯这个四十来岁中年男子也发作。 他哪里料到云无涯这几天与小妾多次盘肠大战,早已透支身体,更何况他有时还不分白天黑夜。 现在他不但看见儿子孙子中毒,而且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几乎无可救药。 在心里身体双重打击之下,毒盐顿时发作。 看到云无涯也毒性发作了,他的夫人急了,向着四周不停扔石头的哀求。 “求求你们了,官人已经这样了,求求你们了。”她到了后来给族人磕首。 那些手里还有石头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叹息一声,把石头扔在地上。 看到这些族人离开了,他的夫人急忙上前撕下袖子,给他擦拭嘴角。 云无涯此时冷汗直冒,话几乎说不出来,感激看了夫人一眼。 云无涯的小妾恰恰相反,看到他毒性发作,躲得远远的。 云无涯的夫人打量那个小妾一眼,狠狠一口口水向她吐去。 “如果没有你这个狐狸精,官人怎么会这样?”云无涯的夫人不由得放声嚎啕大哭。 “老天呀,老天呀,你为何这样呀?”云无涯夫人一边打量小儿子,一边打量官人。 她的小儿子看见父亲毒盐发作,躺在床上情不自禁吓得哇哇大哭。 母子俩个哭得悲天惨地,家里惟一一个顶梁柱倒下了,这个家里怎么办? 云无涯大儿子是一个书生,刚刚通过发解试考试。 他除了读书,别无所长。 他的大儿子一直痛恨父亲,如果不是父亲失职,自己兄弟及儿子怎么会中毒。 此时看到父亲毒性发作,他突然感觉天好像塌陷,也忍不住抱头痛哭。 到了后来,除了云无涯的小妾眼神漠然无语之外,其余人都号啕大哭。 无独有偶,云无涯发作不久之后,他的两个兄弟云无源及云无尘也发作,步了他的后路。 钟馗看到眼前悲惨情景如人间地狱,一边哀叹,一边摇摇头。 他现在除了抱头叹气,没有任何法子,雨墨砚上前不停安慰他。 钟馗把雨墨砚拉到一边,打量云无源及兄弟全家一眼。 他与雨墨砚互相交换一眼神,叹息说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雨墨砚原来对云无涯驱赶他们保安团仇恨万分,此时也感觉烟消云散。 此时他还能说什么,只是摇摇头,然后叹息一声。 到了戌时,随着如流星一样的火光,踏踏声音从官道传过来。 雨墨砚心情不禁一松,难道是小郎君妹夫来了? 他与李涵河互相看了一眼,急忙冲了过去。 声音越来越近,雨墨砚一看,跑在前面是两位道长,一个是东方奇龙,一个是茶道长。 东方奇龙与茶道长翻身下马,也不顾大腿疼痛,直接来到病人面前。 赵平个子较小,大腿根部磨损厉害,不能下马。 李涵河把背部拱起,赵平顺势踩着其背下马。 程杰急忙迎接上去,说道:“小郎君,肠胃毒盐清除没有问题,现在关键是五脏六腑。”  第三百零七章、义助井研(十) “这个在成都已经考虑到了。”赵平扫视四周一眼,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 钟馗一边行礼,一边注意赵平脸色。 雨墨砚更是大惊失色,他不久之前还给盐坊及郎中打了保票的。 看到他抽冷气,心里顿时一惊,难道这个神仙弟子也没有法子了? “中毒的人太多了,就是不知药物足够不?”赵平打量翠竹一眼。 原来是药物不足,这个好办,可以其它地方采购。 现在关键是效果,钟馗心里想到,现在只有寄托你这个神仙弟子身上了。 雨墨砚也是一棵心七上八下,听到此话他心里落实了。 翠竹后面闪出一个小巧俏丽的身影,“大哥。” “小妹,你怎么也来了?”雨墨砚不由得大喜。 原来竟然是他的小妹雨墨花,她不是在金堂县,怎么也来到这里呢? 翠竹扭了扭嘴角,你究竟是来看哥哥,还是官人? 听说赵平要去井研,雨墨花找到娘亲,说要去井研看望哥哥。 与喜欢琴棋书画的洗灵珠、姜莺、李涵梅不同,雨墨花喜欢女红。 如果说雨墨花是文盲,那就大错特错。 毕竟翁翁父亲哥哥都是举人,她字认识不少,能够读完《红楼梦》没有问题。 但是雨墨花除了识字及写字,她对琴棋画几乎没有兴趣。 其实这个与她所在环境有很大关系。 毕竟山寨穷,没有钱让学习这些,能够让她识字写字已经不错了。 那天她被献祭,也知道自己可能真的被火祭。 但是她敢于赌,赌赵平这个成都府主簿绝对不会让被火祭。 毕竟一个闻名天下的才子,对于一个敢于通过火祭来表达的钟情女子绝对不会熟视无睹。 结果她赌赢了,赢得了自己的爱情。 可以说,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 金堂县虽然人间天堂,让她惊叹不已,流连忘返。 赵家庄也是亭台楼榭,走廊曲折通幽,沉醉其中。 美食层出不穷,远非山寨能够比拟,不断让她惊叹。 她现在已经是小妾,自然还有丫环侍侯,照理应该高兴才是。 但是她很快就感觉似乎少了什么,整日心思不在这里。 正好,赵平娘亲在成都办事,顺便看看儿子。 她哀求赵平娘亲带着她来到成都看看,娘亲微微一笑,打趣她一番。 她脸皮毕竟太薄,不好意思低头,没有料到娘亲一口答应。 只是更没有料到的是,她刚刚来到成都,赵平又要到井研去。 雨墨花感到上天仿佛抛弃自己,千方百计来到成都,没有料到心上人又要离开。 她一咬嘴唇,就要跟随赵平来到井研。 但是她要到井研,还有一个关键的关口才能通过。 那个就是翠竹,毕竟她知道翠竹与赵平青梅竹马,又是小妾兼贴身丫环。 只有说服翠竹,她才能去井研。 翠竹现在跟着一个尾巴,她洗衣服,有人就帮助她洗衣。 她要做女红,就有人陪着她做女红。 她要写字,就有人陪她写字。 她要读报,也有人陪她读报。 不但陪她做事,而且还彼此交流心得。 这个尾巴不是别人,正是雨墨花。 翠竹看见雨墨花不停给她献殷勤,一边暗暗得意,一边心里警惕。 翠竹独占赵平宠爱,早已让王十九娘、洗灵珠、张小娘子、李涵梅等愤恨不已。 她们一边跟着赵平娘亲学习琴棋书画,一边口里偶尔婉言吐嘈。 赵平娘亲当然知道这些,一边为儿子骄傲,一边为儿子烦恼。 这么多喜欢他女子,不知他如何收场。 翠竹当然知道这些,她心里一边得意,一边十分反感洗灵珠她们。 你们琴棋书画又如何,还不如我这个粗使丫环。 翠竹排斥赵平身边洗灵珠她们,当然对于雨墨花也不例外。 但是在所有喜欢赵平的同龄女子之中,只有雨墨花与翠竹相似。 两人都是粗通文墨与女红,琴棋书画几乎是外行。 况且翠竹还拯救过雨墨花的性命,让她始终存在极大心里优势。 看天雨墨花的样子,翠竹故作不知,漫不经心问道:“妹妹,你有心事?” 雨墨花心思单纯,没有想到更多,立即说道:“妹妹想到井研看看大哥,好久没有见到大哥,心里非常想念他。” 翠竹仔细打量雨墨花两眼,让雨墨花心里有些发怵。 翠竹收回目光,幽幽说道:“看大哥是假,看官人是真吧。” “姐姐,小妹好难过呀。”雨墨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头小声说道。 翠竹见到雨墨花没有回答自己,目光望着望着她,全部都是询问的目光。 “姐姐你不知道,妹妹整日茶不思,饭不吃,”说到这里,她叹息一声,“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劲,感觉人也没有精神。” 翠竹打量她的神情,看见不是在说谎,心里一凛,但是又忍不住说道:“妹妹得病了。” “就是,小妹感觉自己生病了,但是小妹问郎中,郎中摇摇头,说小妹没有生病。”说完,她抬头看了翠竹,“真的好奇怪呀。” 看着雨墨花一脸茫然的样子,翠竹叹气说道:“当然有病,是相思病。” “什么,这就是相思病。”雨墨花脸色顿时变得通红,她相思是哪个除了赵平还有谁? 女儿家心里的事情被别人发现,而且还是自己主动的袒露出来了。 她仿佛赤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心里感觉羞涩万分。 雨墨花急匆匆给了翠竹一礼,捂脸离开。 “妹妹可以到井研去看看你的大哥。”翠竹的话如同仙音,让一边逃窜的停止下来。 “真的还是假的?”,雨墨花不敢回头,害怕这是假的。 不知这样对不对,翠竹心里暗暗对自己说。 可是看到雨墨花伤感的样子,她又于心不忍。 翠竹打量她萧条的背影,点点头说道:“当然。” 翠竹与赵平上马,雨墨花没有上马,而是与女郎中赵艺、罗霞坐车来到井研。 与她一直来的还有护士长秋若水。 翠竹让雨墨花一同到井研,心里还有有些后悔。 赵平好像了解她似的,不停与她有说有笑。 这让翠竹彻底放心了,官人心里装的还是她。赵平出于礼貌,偶尔与雨墨花交谈几句。 即使是这样,雨墨花也要兴奋半天。 看到她傻傻的样子,赵艺是过来人,哪里不知雨墨花的想法。 想到这个宁愿殉情的小娘子,偏偏赵平心思主要又放在翠竹身上,不由得摇摇头。 但是,让赵艺不解的是,秋若水的目光充满了一种幽怨。 赵平心思没有在女人身上,他现在要一心一意对付毒盐。 如果这五千人被毒盐害死,赵平虽然没有责任。 但是话语权掌握在文人手里,正好群起而攻之。 更关键的是,赵平要有一个拯救天下苍生的心, 虽然现在保安团已经没有制作雪盐,但是这个雪盐的制作是他提出的。 当然,主要责任还是在云无涯兄弟三人身上,赵平只是次要责任而已。 看着这个外形与姜相似,但是又比姜大一些的物事,程杰急忙一礼问道: “小郎君,请问这个是什么?”他反复打量,不知这是何物。 赵平打了一个哈欠,毕竟身子小,在马背上跑了三个时辰,早已疲惫不堪。 但是他还是耐心回答:“这是土茯苓,是专门治疗毒盐的。” 东方奇龙打量赵平一眼,说道:“小郎君,今天骑马累倒,好好休息,只要把法子告诉我等就可以了。” “把土茯苓粉碎,熬成汤药,让病人服用,六个时辰之后观察效果。”说完,他又是一个连天哈欠。 翠竹打量赵平一眼,心痛说道:“官人,你去休息吧。” “以后的早餐就多吃豆浆,既有利于解毒,还可以消除饥渴。”赵平虽然一边打哈欠,依然不忘叮嘱。 东方奇龙及茶道长立即用炭笔记下,就是程杰、苏步起也不甘示弱。 毕竟,这是解毒的赵氏秘方,错过这次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 雨墨花一边与哥哥谈话,一边偷偷打量赵平。 她张开嘴巴想上前劝赵平说话,可是看到翠竹,只得把话收回。 雨墨砚一边为见到妹妹高兴,一边摇摇头。 妹妹除了有家里支持之外,其他方面与翠竹相比较,并没有优势。 赵平实在太疲倦了,倒下就就呼呼大睡,直至次日天色大亮才醒来。 赵平昨夜住在的兵营,醒来已经是中午饭。 从兵营到盐坊不过五里,骑兵一柱香就到了。 赵平一边走,一边在思考,不知这个效果如何。 毕竟后世是用包括巯基类螯合剂和氨羧螯合剂等化学试剂来解毒的。其原理就是与它们结合,通过尿液排出。 东方奇龙、茶道长眼睛红红的,显然整夜并没有多少休息。 他们几个老郎中也两样如此,就是程杰也不停打呵欠。 赵平对着他们一礼,感谢他们熬夜抢救匠人。 东方奇龙、茶道长等人一边闪过,一边纷纷向赵平行礼。 东方奇龙与茶道长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茶道长点点头。 东方奇龙兴奋说道:“小郎君,昨天那些病人喝了这个土茯苓,上了好几次茅房。” 只要上茅房就好办,关键是大手还是小手。 “他们是解大手还是小手?”赵平问题。 第三百零八章、义助井研(十一) 东方奇龙与茶道长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如果解大手那就说明效果不太理想,因为毒素必须通过尿液排除。”赵平解释说道。 “有人问过病人没有?”赵平打量四周一眼,开口问道。 此时程杰过来,他捂住自己的嘴巴,因为又要打哈欠了。 他向着赵平一礼说道:“禀告小郎君,刚才学生问了那些病人,说是解小手。” 赵平不禁大喜,看来这个土茯苓确实有效果。 土茯苓与鸭血蛋清功能完全不同。 鸭血及蛋清主要是通过蛋白质沉淀重金属,主要是通过肠胃排除。 土茯苓具有与后世巯基螯合物相似络合功能,可以把重金属等毒物结合起来,充分溶解到尿液,通过尿道排除。 所以土茯苓才是真正的解除重金属等中毒的良药。 赵平来到程杰照顾那两个老人面前,询问了一些情况。 赵平一边给两位老人盖被子,一边嘘寒问暖,让两人老人倍感温馨。 “小官人是哪家衙内?”那个叫做云中义老人,在家人扶持之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打量赵平说道。 你们搞错了,钟馗急忙上前对着云中义说道:“赵官人不是衙内,是盐司副使。”钟馗恭恭敬敬介绍说道。 云中义顿时惊呆说不出话来,没有料到竟然是盐司副使。 看到赵平的小小年纪,两位老人原来以为是哪家大官的衙内。 天呀,小小年纪竟然比他们族内最大官吏之一的云无涯还高。 “救老人家的药就是赵官人提供的偏方。”钟馗不管两位老人的表情,继续说道。 其实,你们制盐技术也是赵官人提供的,钟馗想了想,此话还是没有说出。 虽然中毒事情本来是匠人不按照规定操作导致的,但是这些老人不明事理,。 毕竟他们现在在火头之上,万一怪罪赵平呢。 “扶老夫起来。”云中义对着三个儿子喊道。 钟馗与赵平互相打量一眼,不明白老人要干什么? 三个儿子正值壮年,很快就把云中义扶起。 “扶老夫下床。”云中义瞪了三个儿子一眼,“手脚麻利一点。” 赵平微笑说道:“老人在床上躺卧很久,是应该在床下多多走动。” 在云中义的指挥之下,三个儿子扶住他来到赵平面前。 他示意三个放开,赵平还不明所以。 “砰砰,砰砰!”云中义突然就在赵平面前磕头,“谢谢赵官人的救命之恩。” 赵平也急忙跪下,一边磕头还礼,一边说道:“老人家,使不得。哪些老人给小子磕头的道理。” “使得,使得。”云中义一边继续磕头,一边说道,“老夫原来以为到了阴曹地府,没有料到赵官人派人把老夫从阎王那里救了过来。” “都是大宋子民,救命理所当然。”赵平也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老夫喝了土茯苓汤,感觉身体好多了,”云中义继续磕首说道,“谢谢赵官人。” 说到这里,云中义喊道:“全家人给赵官人磕头,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他的全家十多口人,纷纷跟着云中义,向着赵平磕首。 “尔等还站着干什么,还不来谢谢赵官人救命之恩。”云中义扫视家人一眼。 砰砰砰砰,云中义家人纷纷向赵平磕首,动作及语气绝对真诚,“谢谢赵官人救命之恩。” 其实不用云中义喊,他们也有这个意思。 从云中义的说话及行动,他们已经知道赵平的几个方子确实有效。 他们心里一块石头落地,现在家人终于有救了。 钟馗与雨墨砚、东方奇龙、茶道长等一起擦泪。 虽然昨夜熬了整夜,但是现在看来值得。 “还好,这次土茯苓汤药来得及时!”东方奇龙一边抹泪,一边说道。 “就是,还好小郎君来得及时”,茶道长也一边抹泪,一边说道,“没有让毒盐侵入骨髓。” 程杰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还有脸上的泪水,“土茯苓汤对于毒盐清洗效果比鸭血蛋清效果更好,但是味道难喝。” 他们高兴了,可是两个女郎中确实不高兴了。 赵艺对着罗霞埋怨起来:“为何昨夜要睡觉?昨夜睡觉倒舒服,可是浪费亲自治疗机会。” “今天不是还有机会吗?”罗霞指着眼前这些病人,安慰赵艺说道,“眼前这么多病人需要治疗,同样可以见证奇迹。” 赵艺高兴地拍了拍纤细的小手,说道:“好呀,有了第一手记录,又可以写论文发表了。” 原来她的目的是这个,让罗霞有些不可思议。 赵艺上次在《赵家庄医学学报》发表论文,由郎中一级升级为郎中二级。 赵平把分为二十个级别,就是不断刺激郎中进取之心。 其中,一至五级是初级,五级到十级是中级,十级到十五级是副高,十五到二十级为正高。 级别当然与俸禄挂钩,更是荣誉与水平的象征。 虽然只是一级,但是也难以取得。 毕竟,这个可是赵家庄金字招牌支撑,这个证明包括胡人、大理等地全部承认。 罗霞还处于实习阶段,对于赵艺这个郎中一级羡慕不得了。 她现在最多的话语就是,希望获得郎中一级,这是入门资格。 看到赵艺由郎中一级升级到郎中二级,罗霞捂着被子哭泣了一个晚上。 她虽然比赵艺小一岁,可是一个已经是郎中二级,一个还是实习郎中。 赵艺打量罗霞一眼,笑着说道:“妹妹来井研对了,论文也有你的一份。” 罗霞听了,不禁喜笑颜开,郎中一级终于有希望了。 她急忙向赵艺万福一礼,感谢赵艺帮助,手帕之交就是好。 在赵平示意之下,云中义的家人扶着他在房子四周走了一圈。 云中义昨天已经被家人判定为死刑,在整个盐坊住宅已经传遍了。 族长云中行更是因此而自责,人现在已经进入疯癫姿态。 他现在依然不停挥舞手臂,向着苍天喊道:“老天爷,报应,报应!” 四周的族人一边冷漠打量他,有的甚至向他吐口水、扔石头、泥块。他仿佛没有知觉,甚至跪下地下,向着苍天不停祈祷保佑族人。 也许是他的祈祷起作用了,他感觉手臂被人从地面拉起。 有人在他身边高兴大声叫喊:“族长,族长,有救了,有救了。” 他不禁愕然,回头一看,原来是云中义的两个儿子。 “什么有救了?”他颤抖着问道,害怕得而复失。 两个儿子向着苍天一拱手,大声说道:“爹爹好了,能够下床走路了。” “苍天呀,你终于开眼了。”他跪在地面,重重磕首,砰砰作响。 “不是苍天,是赵官人救了族人!”云中义的儿子急忙纠正。 “就是苍天,就是苍天,”云中行一边磕头,一边纠正他的族人,“天老爷安排赵官人来救族人。” “没有听说赵官人是上天安排来拯救我们呀。”他的一个侄儿悄悄对着他的哥哥说道。 “应该是上天安排来拯救我们的。”哥哥思考一会儿,对着弟弟说道,“不然为何如此及时,而且效果这样好?” 弟弟想了想,点点头说道“确实是这样,是上天安排赵官人专门来这里的拯救我们。” 云中行此行仿佛人也清醒了,他昨夜整夜不是抱怨就是向苍天祈祷。 云中义的两个儿子互相看了一眼,弟弟有些奇怪问道:“族长病好了?” “族长根本就没有生病,只是替族人担心而已。”哥哥纠正说道。 “对,对,对!”弟弟说完他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怎么能够如此说族长生病呢? 云中行此时对着所有人喊道:“有救了,有救了,上天安排赵官人来拯救族人。” 族人看到刚才族长疯疯癫癫的,此时竟然神志清醒,不禁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有的依然在向族长扔石头、泥块、吐口水,有的四周张望,犹豫不定。 族人打量眼前这个族长,纷纷问道:“族长不是疯了吗?” “他说究竟是是真是假?”“疯子说的话你也相信?” 见到众人都是不相信,云中义的两个儿子不禁大急。 他们急忙向族人拱手,说道:“禀告各位叔伯兄弟,在下的父亲已经能够下床了。” 众人不禁一愣,互相看了看,然后窃窃私语。 “果然是真的,云中义昨天不是说差点死去吗?”甲对乙说道。 丙打量云中义的两个儿子一眼,对丁说道:“他老人家现在都能够下床了,看来我等真的有救了。” 众人纷纷扔下手里石块,有的不禁互相抱头大哭,或者仰头互相拥抱哈哈大笑。 有的则急匆匆向家里跑去,向家里告诉这个好消息。 云中义此时跪在地面,双手高举,大声喊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安排赵官人来拯救族人了。” 众人也纷纷跪下地上,学着族长双手举起,大声喊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安排赵官人来拯救族人了。“ 到了后来,整个盐坊住宅都是人们跪在地下,感谢苍天安排赵平来拯救族人的声音。 看到这些人突然跪下,感谢上天安排自己的官人来拯救声音,翠竹不禁扭了扭嘴角。 第三百零九章、义助井研(十二) “官人哪里是上天安排来救你的,明明是是他自己来医治你们的。” 翠竹很想把此话说出,可是她不能说出。 毕竟现在五千人已经这样说了,你一个小娘子难道能够推翻众人? 看着这些不停跪下向上天感谢的人群,听着他们嘴里不停说含有赵平的词语,雨墨花惊呆了。 雨墨花打量哥哥一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悄悄对着哥哥说道:“哥哥,你是否觉得盐坊住宅这些人比起山寨人还要疯狂,说官人是上天安排来拯救他们的。” “官人就是神仙弟子,不然上天没有安排其他人,单独安排官人来拯救他们。”她只是打量哥哥几眼,就把精力放在哪些疯狂的人群之中。 雨墨砚也只是与妹妹对着看了一眼,把主要精力放在不断高呼的人们。 “哥哥也觉得这个妹夫确实厉害,”雨墨砚点点头,不由得感叹说道,“不然为何能够拯救这么多人的性命,不愧为神仙弟子。” 虽然雨墨花不知道上天安排赵平的意义,但是雨墨砚却知道。 他心里一惊,打量着妹妹与赵平,心里涌起一种非常奇怪的想法。 钟馗被这些人呼喊吓了大跳,赵平怎么突然成为上天派来的使者? 上天使者应该是那一位吧,代天牧民应该是那一位才是! 怎么会是赵平呢?难道赵平竟然是?他还敢想下去,不禁擦拭额头冷汗。 可是看着这些不停感谢上天的人们,全部都是自发行为。 唯一想得通的解释,就是赵平在这些人绝望之际,他挺身而出,让这些人认为是上天安排的。 钟馗不敢想想下去,他必须强迫自己这样想。 南天在赵平走后,一直在忐忑不安之中度过。 这个盐司刚刚成立不久,就发生这种几千人盐巴中毒的事件。 后面快马传过来消息,说有人躺在床上上吐下泻,昏迷不醒。 不但如此,更加让他胆颤心惊的消息还在后面,云无涯兄弟三人也毒性发作了。 完了,完了,你们云无涯兄弟三人是自作自受。 你们死了就是死了,一死百了。 可是如果五千人死去了,这个不但是盐司丢人,也是成都府路丢人。 当然也是四川丢人,而且整个大宋也丢人。 你们大宋不是自喻为天朝上国吗?怎么会发生五千人中毒事情? 五千人不但中毒,而且还先后死去。 难道,这个就是你们所谓的天朝上国? 不但胡人笑掉大牙,就是大理国也要笑掉大牙。 自己虽然死不足惜,可是自己是因为丢了整个大宋的脸才死去,那才丢人。 如此窝窝囊囊死去,可以说创造历史之纪录吧。 那个文人不想在历史留下光彩一笔,可是这样死去是却是遗臭万年呀。 赵平医术确实不错,可是从来没有听说他治疗中毒呀。 这次不但毒盐中毒,而且从来没有毒盐能够医治的先例。 “难道,这是上天不能盐司的活路吗?” “难道这是上天不给我的活路?” 南天不停在家里,围着茶几转来转去。他的夫人眼睛随着他的步伐不停转动,脸色苍白,大气一口也不敢出。 他狠狠喝了一口茶,突然他抓起茶杯,就要把茶杯向地面摔去。 他的夫人急忙上前把茶杯拿下,双手握住他说道:“听说赵平是神仙弟子,一定会有法子的。” 他打量夫人一眼,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摇摇头。 次日,整夜没有休息好的南天,辰时初就出发,坐着马车去井研了。 他揉揉惺松的眼睛,不停打着呵欠,一路想着事情,心情极为沉重。 赵平已经打前站,他这个正使必须查看,即使最坏的结果也要接受。 他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文人,怕颠簸,速度不快。 直至来到井研作坊的住宅,他被这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吓了大跳。 虽然被吓了大跳,但是心里那个石头终于落下。 这些人声音高昂,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显然他们有希望。 南天的幕僚南方一边听着山崩海啸的呼喊,一边摇摇头,说道:“这些说法确实不妥,怎么能够说赵平是上天安排来拯救呢?应该是官家安排他们。” “确实不妥,但是这是五千人说话,不好纠正。”南天不知此时如何形容自己患得患失的心里。 没有赵平,丢官掉头是小事,遗臭万年是大事。 有了赵平,这些盐坊怎么这样呼喊,他不是上天派来的,他官家派来的。 南方打量眼前跪下的人群,摇摇头说道:“官人,你必须表明你的立场,还有,官人一定要小心。” 说完,他又是担心看他一眼,害怕他听到不应该听到的,更应该说不应该说的说出。 南天点点头,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场景。 摆在人们是熬制十几大锅的,它聚集了所有的目光。 腾腾蒸汽袅袅升上天空,向四周不断散发一股强烈的药味。 以前人们闻到药味,不但打嗝,而且还有呕吐。 因为黑漆漆汤药药味太重了,也太苦了。 但是眼前人们鼻子不断耸动,深深呼吸这个药味,害怕从自己面前溜走。 为何这样,因为它就是土茯苓汤药,它是唯一能够清除五脏六腑的药物。 即使不能喝到汤药,哪怕闻到也有好处。 君不见,云无源三弟兄不是毒性已经发作了吗? 南天拔开人群,找到赵平,看到了现在已经几乎不用人扶持的云中义。 现在已经是下午申时,云中义又跑了几次茅房,感觉人更加轻松。 盐坊的人们一边学习他吃土茯苓汤药,一边不停地观察他。 云中义已经成为活生生的例子,成为盐坊的所有人希望。 要知道,昨天他几乎死去,今天症状已经好了大半。 他的族嫂现在也与差不多,脸上充满了希望的笑容。 赵平擦拭脸上的冷汗,试验就是从两位老人开始的。 还好,土茯苓确实不负希望,竟然让两位老人好了大半。 盐坊人们先向两位老人及赵平一礼,接着排着轮子拿着碗盛汤药。 毕竟这些人是迷信的,他们一边感谢赵平,同时也希望从两位老人这里待到好运,早日好了起来。云无涯、云无源、云无尘等人也在其中,特别是云无涯心情最为复杂。 这个世界真的那么荒唐,没有料到他云无涯还要赵平来拯救的一天。 不但他及家人需要赵平要拯救,就是他的族人也同样需要赵平来拯救。 他是言官,一向书生意气,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挥斥方遒。 他们是一群言官,掌握整个大宋言论。 他们高高在上,藐视芸芸众生。 他们品级不高,权力很大。 他处处与赵平作对,而且还从赵平手里把盐坊夺了过来。 现在他与他的族人只有一条路,一边是死路,一边是活路,选择权在赵平手里。 这种滋味真的太难受,特别刚才听到族人自发呐喊的声音。 但是他不能阻止,也阻止不了。 在赵平土茯苓汤药之下,他及家人还有族人都得救了。 不管他有任何成见,但是他必须领取这个这个情。 他感觉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世界上最难还人情债,更何况这是五千多条性命。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有料到盐司正使南天也来了。 云无涯、云无源、云无尘、云中行等听说此人是盐司正使,不禁脸色大变。 云中行双手颤抖,对着云无源说道:“边之,盐司正使来了?” “是的,它是正使。”云无源硬着头皮回答。 云中行打量南天充满怨气的一双眼睛,大惊失色问道:“正使来什么?”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要做?”云无源偷偷打量南天一眼,叹气一眼说道。 “边之,汝是判官,”云中行郑重向云无源深深鞠躬,“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就只有依靠汝了。” 云无源坦然爱之,他来到南天及赵平面前,砰然一声跪下。 “两个上官,属下犯此大错,无论是千刀万剐,还是流放三千里,属下都认了。”说完,他恭恭敬敬南天及赵平一礼。 南天哪里敢爱他一礼,急忙闪开。 此人重重一礼,必然有所求,赵平也急忙闪开。 云无源看见二人闪开,心里大急,说道:“两位上官,下官族人为了来到井研,房屋田地都卖得一干二净,只是希望来到这里找一条活路。” “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云无源越说越悲壮,“这是巫山的活生生写照。” “如果不是那里穷山恶水,下官的家族又岂愿意抛弃家乡,离乡背井来到这里。” “实在是上苍不给一条活路了。求两位上官,给下官家族一条活路。”说完,他重重一礼。 此时,所有云家家族人全部都跪下,纷纷喊道:“求两位官人,给小人们一条活路。” 五千多人的纷纷跪下,纷纷呐喊,气势确实吓人。 南天吓了大跳,退后一步。 但是他很快就清醒过来,这种情况要更加冷静,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转身对着赵平问道:“赵副使有传声器?” 赵平挥手,李涵河递给一个铁皮只喇叭。 “活路!你们要活路?”南天听天这个声音,又是吓了大跳,毕竟是第一次使用这个物事。 第三百一十章、义助井研(十三) 见到几千双眼光望着他,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活路,盐司不是已经给诸位一条活路吗”南天说话越来越流畅。 他扫视众人一眼,厉声说道:“可是诸位是如今对待这一份来之不易的生计的呢” “你们确实能干,太能干了,”南天越说越生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你们竟然制作出来毒盐。” “如果你们按照赵副使要求制作,就不会出事。”南天说话越来越严厉。 他眼睛向盐坊的扫视而去,冷冷说道:“可是你们是怎么做的,不但偷鸡偷免,到了后来甚至偷盐。” 盐坊众人不由得个个低头,小便宜占习惯了,开始是偷小鸡小兔,到了后来甚至偷雪盐。 “如果你们不偷雪盐,怎么会出事你们这是自作自受。”到了后来,南天是一字一句说出。 他的话犹如山寺晨钟,重重敲响所有人的心灵。 南天并没有因此打住,而是继续打击他们羞愧心灵。 “也幸好这些毒盐是你们自己使用,如果流出市面,你们所有人杀十次头也不为过。”南天越说越气愤。 “人命关天,人命关天。”南天一边拿着铁皮喇叭,一边用力挥舞拳头,狠狠说道:“你们偏偏就就把这一句话当耳边风。” “即使再次给你们活路,你们也同样如此。”南天凌厉的眼光不停向这些人扫视。 “你们不是制作雪盐,而是制作毒盐。”南天的声音充满了悲壮与无奈。 “记住,这是杀人毒盐。你们是杀人,你们是杀人。”说到这里,他继续说道:“给你们活路,就是不给世人活路,哪个还敢让你们继续去杀人” 说到这里,南天说不下去了,胸口起伏不停。 盐坊众人个个低头,被南天说得哑口无言。 确实,他们在制作毒盐,他们是在制作杀人利器。 可是他们土地房屋已经卖了,如果不制盐,难道成为无业流民。 他们也许可以租别人土地当佃客,可是如果主人知道他们曾经制作过毒盐,哪个还敢雇佣 他们互相交头接耳,互相议论纷纷,突然有人哭泣起来。 这是一个女人,听到自家官人没有生计了,不由得哭泣起来。 她的哭泣仿佛能够传染,现场呜呜哭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 这些盐坊的人既有对过去所作所为的悔恨,更有对未来的担忧。 云无涯也抹下悔恨的泪水,但是他毕竟是判官,毕竟还得给族人着想。 他一边跪着移动大腿,对着赵平重重磕头。 赵平不敢接受,急忙闪开。 云无涯不管这些,一边磕首,一边说道:“赵官人,下官所作所为确实伤了你的心。这里向你说声对不起。” 赵平民翠竹微微打量他一眼,然后互相看了一眼,未置可否。 雨墨花离两人相距较远,与哥哥在一起。 虽然与哥哥在一起,但是她的眼睛一直巡视赵平两人不停。 此时看到两人眉目传情,雨墨花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只有把头部扭转另外一边。 不过她很快就把头部转回来,她也想看看云无涯如何说下去。 “这个判官好虚伪呀。”雨墨花摇摇头,哼了一声,对着哥哥说道。 雨墨砚点点头,眼里原本已经熄灭的怒火顿时双射出,说道:“此人确实虚伪,处处针对妹夫,就是一句对不起想完事了” “赵官人,你是神仙弟子,才华远远在下官之上,让下官嫉妒。”云无涯坦白说出这些,感觉心里好受了,“这也是下官处处针对你的原因。” 翠竹哼了一声,雨墨花也哼了一声,说道:“终于说实话了。” 两人相隔不远,说话之后发现竟然异口同声,双方彼此打量一眼,又把精力放在云无涯身上。 “赵官人,你有一个大仁大义的心,这也是下官佩服你的。”云无涯继续磕头说道。 翠竹哼了一声,雨墨花对着雨墨砚说道:“这个坏人就知道给官人戴高帽。” “他的族人出路现在只有妹夫一人身上,当然得给妹夫戴高帽。”雨墨砚点点头,冷笑说道。 “云家之人夺了保安团的盐坊,如果是别人,落井下石来不及,”见到赵平没有反应,云无涯一边磕头一边继续说道,“但是赵官人恰恰相反,毅然想尽一切法子来拯救。” 翠竹与雨墨花冷冷打量云无涯一眼,先后说道:“好话说尽,坏事做绝。” 翠竹与雨墨花两人又是异口同声,互相看了一眼,又扭头看了云无涯,看了如何给赵平戴高帽。 戴了这么多高帽,赵平竟然没有表示,云无涯急了。 “赵官人,这些盐坊的人,其实也是你的弟子。”云无涯为自己灵机一动而高兴。 翠竹扭了扭嘴角,冷冷哼了一声,说道:“小郎君时候收了盐坊人作为弟子” “别把你们云家的脏水向官人身上泼。”雨墨花气愤不已说道。 没有想到云无涯继续说道:“虽然他们不是赵官人的亲传弟子,但是也是徒孙。” “祖师爷,祖师爷”顿时,现场这些人一边磕首如捣蒜,一边纷纷喊道:“祖师爷,祖师爷” “大哥,他们说的是真的吗”雨墨花不可思议地捂住自己嘴巴,难以相信问道。 雨墨砚打量现场这些磕首的人群,苦笑说道:“虽然妹夫从来没有收过他们,但是推理而言,确实是他们的祖师爷。” “哥哥,你怎么帮助这些坏人说话了,他们可是把你的盐坊夺走了。”雨墨花双手腰,气势汹汹地责问雨墨砚。 在山寨雨墨花未出阁之前她还害怕大哥,毕竟哥哥是文人。 但是现在她的官人是赵平,更何况雨墨砚现在是在为盐坊说话。 云无涯处处针对赵平,雨墨花恨不得云家的盐坊完全垮掉她才开心。 她的官人是赵平,她必须为赵平说话。 听到妹妹气势汹汹的逼问,雨墨花打量这些不停称呼的盐坊人。 他指着这一群人,叹息一声说道:“因为他们制作技术是保安团传授的,所以称呼妹夫为祖师爷倒也说得过去。” 雨墨花不禁捂住自己的红润的小嘴,皱眉问道:“这么推理而言,这次出事岂不是官人脱不了干系了。” 如果赵平真的成为他们的祖师爷,盐坊出事,她的官人怎么办 “师父引进门,修行在个人。”雨墨砚摇摇头,解释说道,“更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有按照妹夫要求制作。” “可是他们还要称呼官人为祖师爷吗官人怎么办”雨墨花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心里顿时慌乱了。 雨墨砚想了想,说道:“他们现在无路可走,希望大打感情牌,让妹夫给他们一条活路。” “呸,呸”雨墨花向地面不禁连连吐口水,顿足恨恨说道,“他们怎么能够这样赖上官人呢” 雨墨砚打量这个面如桃花、大眼小嘴的妹妹一眼,虽然你是山寨之花,但是也不是通过献祭赖上赵平的吗 但是此话绝对不能说出来,这个太打击妹妹了。 “官人救了他们性命不说,还要给他们一条出路。”雨墨花愤愤不平吐嘈,“世上哪有这个道理。” “所以他们要赖定妹夫,这是他们目前唯一法子。”雨墨砚摇摇头,打量跪下磕头的众人,然后把目光放在赵平身上,看他如何应付。 翠竹与雨墨花不同,她虽然极其仇恨云无涯,但是对于几千人哀求,她有些于心不忍。 她打量眼前不停磕头的人们,不由得向赵平看去。 这是赵平的优点,也是赵平的软肋。 云无涯犹如落水之人紧紧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他才不管赵平是否承认。 “弟子有难,师父出手,徒孙有难,祖师爷相救。”云无涯继续打哀情之牌。 “求求祖师爷,求求祖师爷。”现场一片哀求之声。 赵平没有料到,云无涯就这样他赖上了。 赵平把南天喊到一边,对着南天一礼说道:“禀告正使,这些人差不多学会毒盐化雪盐制作技术。” 南天急忙还礼,思考赵平说话的意思,没有说话。 “这些毒盐化雪盐制作技术,应该是大宋秘密,不能让它流传到胡人手里。”赵平把后果说出来,否则难以打动南天。 “确实是这样,他们又是大宋子民,不可能杀之而保密。平儿有什么法子”南天觉得这个事情太麻烦了,把球踢了过来。 赵平沉思一会儿,说道:“除了让他们继续制盐,没有其它法子。” “可是他们制作的是毒盐,乃是杀人利器。”南天把后果说得清清楚楚。 赵平沉思一会儿,说道:“他们有制盐之技术,之所以出事,乃是疏于治理。” “那平儿打算如何治理”现场人数几千,又掌握制盐技术,让南天感觉两难。 打量现场还在闹哄哄的人群,赵平沉思之后说道:“乱世用重典,治理也要用重典。” 南天没有说话,未置可否。 “偷窃小鸡小兔一次,罚款一贯。”赵平狠狠说道,“出现毒盐,第一次五十大棍;第二次,一百大棍;第三次杖毙。” 确实重典,这个可是军法从事。 “有处必有奖,如何奖”南天并没有下结论,而是继续问赵平。  第三百一十一章、义助井研(十四) “没有出任何事情,每月三贯提货卡,一斤雪盐。” 赵平说出自己打算,这种奖励其实俸禄。 这已经不少了,三贯提货卡至少一担以上大米,足够一家人吃一月。 一斤雪盐现在市场高达一贯,一家人吃还有节余。 也就是一个匠人在这里做事,养活家人不是问题。 如果一家人有两个匠人干事,那绝对是小康。 五千之人一起向南天下跪,说南天没有压力那绝对不可能。 但是这五千人纷纷中毒,如果不是赵平及时有效抢救,那绝对是大宋的丑闻。 不但刚刚成立盐司要撤消,他们盐司这些人轻者流放三千里,重者掉头。 现在终于解决了,让南天松了口气。 看到南天用铁皮喇叭,众人心七上八下。 盐司正使肯定要发话了,不知此话是好还是坏。 云中义突然成为盐坊住宅的响当当名人。 他出名不是其它原因,而是因为他是被保安团第一个抢救过来的典范。 毒盐加上郎中的泻药,几乎葬送他的老命。 当时他神志也已经昏迷,大小便失常,人抽搐不止,苍蝇围着他乱飞。 不但家人已经放弃他,就是郎中苏步起也摇摇头,他已经没有更好的法子。 没有料到,关键时刻,保安团率先出手,把他从阎王手里夺了过来。 他本来与耆老无缘,一个是年纪不大,关键是普通人,书几乎没有读过。 但是如今他被云家家族公推成为耆老,而且丝毫没有争议。 他之所以成为耆老,是因为率先从毒盐死神那里醒来,率先恢复健康。 他是吉祥的杜志,整个家族相信他会带来好运。 当然他本人不会这样认为,他只不过是被保安团第一个抢救而已。 但是整个家族不会这样认为,家族五千人,为何保安团没有选中其他人,偏偏就选中你老人家呢? 成为耆老好处多多,不但可以在宗族会上发言,还可以最大限度争取家人的得益。 族长掌握整个家族钱财祭祀教化等,但是他还是要听取耆老的意见。 云无病及云无灰兄弟是云中义的两个儿子,一个是大郎,一个是二郎。 他们也不例外,一起聚精会神听盐司宣布政策。 “每个匠人每月竟然有三贯提货卡,还有一斤雪盐。”听到南天宣布政策之下,众人个个兴高采烈,差点喊出万岁出来。 云无涯兄弟当掌柜也有三贯,不过那是会子,不及现在的三分之一。 不然这些人为何要偷小鸡小兔及盐巴,都是因为家里穷的缘故。 云无病兄弟两人点点头,脸上尽是喜悦的表情,盐司果然就是好。 但是兄弟两个很快就笑不出来了,虽然俸禄高,但是处罚也很厉害。 “有了奖赏必然有惩处,下面宣布惩处。”南天的声音几乎没有感情。 “其一,偷小鸡或小兔一次,扣钱一贯。” “其二,制作毒盐一次,五十大棍。第二次,一百棍。第三次,杖毙!” “什么,五十大棍,这绝对是向死里整!”云无病脸色大变。第二次,一百,几乎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住。 盐坊众人个个脸色大变,纷纷议论说要退出。 “不想干,也可以,立即退出。”南天喇叭强调。 众人互相打量,然后又交头接耳,有的犹豫,不停计算得失。 云无病兄弟互相交换眼神,陷入沉思之中。 “盐司计划在这里修房,按照一个镇修建。你们可以优惠购房。”南天扫视众人一眼,把他们表情收入眼底。 众人此时纷纷起来,互相交头接耳:“我等不是已经有了篱笆房子,何必浪费钱去购买。” 对于这些问题,南天解释不清,他把铁皮喇叭交给赵平,让赵平来解释。 “你们的房子能够防盗防火吗?能够管几年?”赵平接过喇叭,哪里不知道他们想法,立即反问。 “这些本来就是临时住宅,能够做多久就多久。”众人窃窃私语。“篱笆房子虽然不能防火防盗,但是只要注意到就是了。” “这个房子是仙水泥修建的,可以防火防盗,而且管百年。”赵平强调,“考虑各位困难,不用一次性付清,可以分期付清。” “什么是分期付清,以前没有听说过?”众人有人出来问道。 赵平介绍说道:“分期付清,从你每月俸禄之中扣除一部分来抵消房款,具体数额就是每月按照房价计算。” 众人不禁议论纷纷,有人觉得这是好事,只要付出少量首付,就可以得一套房子。 也有人说这是骗局,天下哪有这些好事,但是此类人毕竟是少数,而且被反驳了。 反驳人把他们说得哑口无言,赵家庄有的的钱,还用着欺骗你这一点小钱。 也有人心痛那俸禄,每月俸禄不多,还要缴纳部分作为房贷。 这些人的话自然受到其他人反驳,说他们大手大脚搞惯了。 到了最后,至少八成以上的支持这种方式购买仙水泥房子。 “这么厉害,什么房子,竟然能够防火防盗,还要管百年?”众人互相间窃窃私语,“如果真的有这种房子,我攒钱也要购买一套。” “正好家里有两个以上的匠人,这个可以考虑一下。”显然有人已经心动了。 云中义的两个儿子一边听着众人议论,一边打量目前他们篱笆草屋。 这种大风吹可能就倒破屋,不但不能防火,就是稍为大的雨也不能防止。 哥哥云无病对着弟弟弟弟云无灰说道:“现在自家们的家已经是破屋,迫不急待等待这种仙水泥房子。” “我们家里有四人在盐坊干活,购买这种仙水泥的没有问题。”云无灰高兴说道。 赵平的话已经让他激动万分,但是没能料到让云无病兄弟两个动心的事情还在后面。 “你们儿女没有读书吧?”赵平打量众人一眼,问道。 “这里都是临时住宅,哪里想到这些?”众人互相打量,纷纷这样言论。 “赵家庄还要在这里办一个学堂,”赵平继续说道,“免费读书,中午提供免费午餐。” 不但匠人惊呆了,就是南天被赵平大手笔吓了大跳。 他突然提醒说道:“平儿,盐司税赋大部分都要上缴朝廷,可是没有这一笔钱。” “这些匠人已经喊小子为祖师爷了,如果不给点实惠,怎么能够对不起这个称号?”赵平笑着回答。 南天摇摇头,赵平表面说惩处厉害,但是这些对于匠人并没有多大影响。 因为只要匠人认真做事,就非常容易办到。 与此相反,小镇打造及学堂办理这些才是难事。 他想了想,也只有赵平才有这个财力与能力办这个学堂。 “谢谢祖师爷,谢谢祖师爷。”虽然赵平没有承认他们,但是这些匠人心里已经把赵平当成祖师爷了。 除了祖师爷,还有哪个愿意在吃住读书给予如此关心。 云无病云无灰兄弟更是把头部磕首砰砰直响。 他们不但父亲几乎没有读书,就是兄弟两个也几乎没有读书。 读书开启明智,让人聪慧。 如果是读书人,知道毒盐的危害,怎么还会把小鸡小兔拿回家里饲养。 如果是读书人,怎么还会把有毒盐巴偷偷拿回家使用。 这个都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呀。 现在好了,保安团不但在这里建房,还在这里办理学堂。 赵官人果然是云家这个家族的再生父母。 这次他们磕头感谢,如果刚才磕首多多少少有些不情意的缘故,但是这次绝对心甘情愿。 云家的匠人高兴了,可是有几个却不高兴。 他们就是云无涯、云无源、云无尘及十三郎这些工头。 云无源被解除掌柜这个职务,变成普通人,还被打了五十大棍,屁股上全部都是鲜血淋淋。 他的伤势极其严重,可以说没有三个月时间,他无法下床。 云无源这个二掌柜当然也被解除职务,变成普通人。 不过他是二掌柜,被打了四十大棍,伤势非常重,同样鲜血淋淋,几乎也要三个月时间才能下床。 云无尘是三掌柜也解除职务,被打了三十大棍,伤势也不轻,鲜血淋淋,至少要两个月才能下床。 云十三郎等十人也同样被解除工头职务,被打了二十大棍,屁股上也是鲜血,至于要一个半月才有下床。 这些人被赵平重重处罚之后,心里不但没有怨恨,反而感激。 如果不是赵平来拯救他们,他们及家人可能全部都人头落地。 当然其它匠人则不这样认为,他们认为赵平这是杀威棍,打给他们看了。 这些匠人心里不禁一凛,祖师爷这是说到做到,自己以后做事得小心屁股与铜钱了。 云无源虽然没有被打屁股,其实比打屁股还要惨道。 他辛辛苦苦奋斗二十年,结果一夜回到二十年前。 他从主簿起步,现在依然是主簿,品秩连续降了五级,等于二十年白干了。 同时他不但罚俸禄一年,而且小妾也跑路。 小妾嘛,共富贵是可以的;共贫穷嘛,那只是发妻做的事情。 不但云无源如此,就是他的两个兄弟也同样如此,让他们饱尝人间冷暖。 云中义现在刚刚成为成为耆老,云中行召集云中义宗族大会。 这是什么大会,听说与盐司副使赵官人相关。 云中义想了半天,把脑袋想破了,也不知道如何与赵官人相关。 第三百一十二章、义助井研(十五) 云家宗族会议不少,但是很少有这么神圣与庄严的。 云中行向着苍天苍天一拱,一字一句不容亵渎说道: “赵官人受上天安排,拯救了整个云家宗族性命。云家打算修建药王庙,诸位可有异议?” “禀告族长,请问药王庙供奉哪些人?”云中义提出自己的疑问。 云中行打量他一眼,毕竟云中义是第一次参加宗族会议,自然不知道。 他扫视各位耆老一眼,微笑说道:“自然有扁鹊、孙思邈,还有赵官人。” 听说有赵官人,云中义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当然同意。 其实他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建立一个盐神庙。 但是他在耆老中年纪及资格最小,没有提出的权力,只是心里觉得纳闷。 他不提出,并不代表别人不会提出。 一个已经快七十的叫做云中秋耆老突然问道:“族长,为何一起不修建盐神庙呢?” 可能云中行知道他的想法,说道:“药王庙修建大约要两千贯提货卡,宗族所有钱财都投入进去了。” “以后有钱再修建盐神庙,现在只有先筹画到这里。”说到这里,打量众人一眼,云中行忍不住叹息一声,宗族也穷呀。 盐司在井研当然有一个衙门,有判官及掌柜等公房。 在判官公房里面,南天嘴里品尝着醉春风,心里想的却是盐坊的事情。 云无涯兄弟几人虽然解决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的没有解决。 盐坊这次出事,南天总结出来有几个方面的原因。 其一,云无涯治理不到位;其二,农夫治理农夫,问题一大堆,其三,农夫没有文化,做事掉以轻心。 虽然云无涯事情解决了,赵平也拿出严厉措施,但是南天担心并不能彻底杜绝。 如果农夫知道错了还好办,他担心这些农夫没有文化,自己做错了而不知。 南天找到赵平,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希望赵平想一个法子,永远杜绝毒盐出现。 “这个关键在于治理,保安团治理得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赵平思考一会儿,说道。 南天打量赵平,露出神秘微笑,说道:“平儿,原来你都计算好了,等待叔翁到来?” 赵平不禁愕然,望着南天。 南天此时对着赵平一礼,说道:“平儿,感谢你把保安团驻扎这里,在关键时刻挽救了百姓生命。” “叔翁过奖,这是平儿应该的。”上司兼叔翁的礼哪里敢接受,赵平急忙闪过,同时急忙一礼。 “平儿,朝廷让你交出化盐技术,你丝毫没有怨言就交出。”南天打量他一眼,说道,“你是否早已猜到中毒事情的到来?” 赵平点点头,略一沉思说道:“他们是一群农夫,虽然一再交待,但是他们肯定不明白各个环节的重要性,出事是早晚的。” 南天已经想到这个环节,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云无涯不懂技术,特别是这个把毒盐化成雪盐,要求更加严格。”赵平喝茶一口,“虽然担心他出事,但是平儿不敢说出来。” “那平儿为何不早说?”南天叹息一声,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这是朝廷命令,平儿只能把话埋在心里,同时做好万全准备。”赵平说道,“平儿也不希望毒盐发生,但是没有料到还是发生了。” “平儿,汝顾全大局,准备周全,措施得当,挽救几千人性命,朝廷应该嘉奖什么?”南天打量赵平,口里试探问道。 “叔翁,这个万万使不得,千万不能向朝廷禀报,”赵平双手急忙推辞,“郎中营本来就是救人为己任。” 南天松了口气,如果赵平答应将此事上报,他绝对把赵平列为绝交之列。 毕竟,这个五千人中毒事情乃是极大丑闻,掩盖都来不及,岂能自曝其丑? 还好,赵平的回答让他满意,赵平不但有才正直,顾全大局会处事。 他拍了拍赵平的肩膀,微笑说道:“平儿,盐坊我放心不下,交给保安团治理可好?” 赵平不禁大喜,保安团自然把作坊交出之后,虽然口里不说什么,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失落感。 现在保安团以管理姿态回归盐坊,而且还是盐司正使邀请来管理盐坊的,显然与以前不同而语。 雨墨花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赵平,觉得此次从金堂县来到井研太对。 虽然一路上舟车劳顿,但是见到了哥哥,同时也不时看到官人。 官人果然就是官人,给了自己一个极大的面子。 在官人的大力推荐之下,南天同意哥哥竟然成为盐坊掌柜,治理着这几千人的作坊。 其实不但雨墨砚是掌柜,就是李涵河也是二掌柜,其它保安团士卒至少也是工头。 保安团以前那种失落之后完全消失,个个兴高采烈不已。 井研大大小小的家族有百多,但是大家族不多,仅仅十个而已。 唐家、罗家、侯家是三个最大的家族。 其中唐家,是井研第一大家族。 耆老唐祖才虽然已经不是族长,说话非常有份量,就是本族族长也得考虑一二。 因为他曾经担任过知县及判官,是井研最德高望重耆老,没有之一。 这个三个家族的耆老分别代表三个年代。 唐家耆老唐祖才今年七十一,但是身体依然硬朗。 罗家的罗安?今年六十好几,身体也不错。 侯家耆老最年轻,还没有到六十,当然身体也不错。 今天唐祖才召集井研所有耆老,商议与井研有关的大事。 这个大事就是井研的盐矿,是井研自己的土特产。 在保安团来之前,井研这个盐山让人避之而不及。 因为它不但寸草不生,而且还不能让牲口靠近。 它的毒性太厉害,牲口吃了也要中毒死亡。 听说保安团要办理盐坊,他们一边在旁边喝茶,一边守候看笑话。 这个毒盐老祖宗也没有法子,难道你保安团就有法子? 这些耆老不住窃窃私语。 没有想到保安团果然把毒盐变成雪盐,笑话反而是他们自己。 他们在旁边着急看着雪白的银子大把大把落入保安团手里,也无可奈何。 毕竟,除了保安团之外,没有哪个能够把毒盐变成雪盐。 但是他们心里不甘,一直在等待机会。 听说圣旨一声令下,要保安团交出化盐技术,他们觉得井研人机会来了。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朝廷安排一个判官来治理盐坊。 更没有料到的是,这个判官极其自私。 他竟然利用手中的权力,把盐坊交给他的族人。 你交给族人也不是不可以,你们吃肉,总要给井研人喝一口汤吧。 没有料到,这个叫做云无源竟然连肉带汤全部吞下,完全没有给井研人一口。 这些耆老们当然不服,聚集商议,商量对策。 商量的结果就是,群起奋勇找到云无源,希望井研人也要参与作坊。 云无源热情接待这些耆老,茶酒自然没有少,礼数周到,让耆老满意。 当耆老提出他们要求之后,被云无源一句话驳斥得哑口无言。 “这个可是大宋的军事机密,绝对不能让胡人得到。”他断然拒绝井研耆老的要求。 “我等都是大宋子民,当然会为大宋保密机密。”唐祖才代表井研耆老,自然奋力据理力争。 云无源冷冷打量他们一眼:“本官怎么知道汝等之中没有胡人细作?” 井研耆老们伤心欲绝离开,因为他们发现根本无法说服云无源。 云无涯一边喝茶,一边打量他们离开的背影。 他冷冷想到,军事机密果然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哪个能够保证技术不能泄露。 听说盐司正使及副使来到井研,井研耆老觉得机会来到了。 耆老侯万平对着唐祖才说道:“听说盐司副使来到井研。” “听说不但盐司副使来了,就是正使也来。”耆老唐祖才又告诉众人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 耆老罗安?沉思一会儿对着众人说道:“难道盐坊出事?” “活该,活该!”侯万平愤愤不已说道,“他这样只图照顾自己的家族,根本就不管井研人的死活。” 唐祖才思考一会儿,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让盐司正使及副使先后驾临?” “听说好像有人中毒,所说中毒人不少。”罗安?悄悄对着四处耆老说道,“听说有好几百人中毒。” 侯万平等人大惊失色,他思考一会儿问道:“难道制盐去毒没有除去干净?” 罗安?百思不得其解:“应该是这样,只是不知为何没有把毒消除干净?” “那盐司麻烦了,如果死人了,如何收场?”唐祖才有些担忧说道。 侯万平打量四周一眼,问道:“难道盐司的制盐法子有问题?” “应该盐司的制盐法子没有问题,”罗安?摇摇头,说道,“保安团以前制盐时候从来就没有问题。” 唐祖才与侯万平两人互相打量一眼,两人眼里忍不住兴奋的神色。 唐祖才扫视四周的耆老说道:“井研人的机会到了。” “这个机会一定要争取。”侯万平点点头说道。 “这个可能不是好时机。”罗安?担心说道,“不然为何会出现几百人中毒的事情?” 第三百一十三章、义助井研(十六) 唐祖才陷入沉思之中,举起茶杯忘记喝茶。 “确实有些奇怪,只是盐坊人中毒,怎么市场上没有中毒?”侯万平皱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应该是盐司把关很严,没有让毒盐流入市场。”唐祖才突然想起一个事情,说道:“这个管缉私的判官叫做钟馗。” “还好,没有让我等吃上有毒的雪盐。”侯万平吓出一身冷汗,“这个钟馗果然是钟馗,治理到位。” “现在盐坊中毒事情进展如何?”罗安?问道,如果没有解决,他不想掺合。 侯万平点点头,他也不想把族人送到盐坊被毒死,“这个毒盐没有医治的先例,看来这些人怕是死定了。”侯万平眼里全部都是担忧的神色。 唐祖才扫视四周一眼,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听说盐坊中毒的用了一个叫做土茯苓的偏方,全部都好了。” “果然不愧是神仙弟子!”侯万平眼里闪出火花,“这么严重的事情都难不住这个副使。” “有句话悄悄告诉你们,不许外传。”唐祖才打量四周一眼,发现哪些耆老没有注意他们。 “什么事情,做得如此神神秘秘?”侯万平与罗安?两人交换眼色,点点头说道:“保证守口如瓶。” 侯万平也点点头,心里更加好奇了。 “听说赵官人是受上天安排的,”唐祖才靠近两人,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专门来医治中毒事情的。” “不可能吧,”侯万平摇摇头,情不自禁捂住自己的耳朵,示意没有听见。 “我也没有听见,”罗安?捂住自己的耳朵,目怔口呆看了看唐祖才,又看了四周一眼,“什么都没有听见。” 唐祖才看见两人的样子,摇摇头,心想:“什么才能守口如瓶,只有死人。” “不过也好,老朽心里终于平静下来,不然整日被憋气难受得快要发疯。”看到两个老友一副极其难受的样子,他们终于体会了当时老朽左右为难心情。 想到这里,他心里忍不住哈哈大笑。 井研衙门,唐家红不断在案几面前转来转去。 外面来了一群耆老,他们聚集在一起,代表井研向唐家红提出诉求。 ”禀报官人,盐司两位正使及副使来了井研,正是井研人参与盐坊的最好的机会。“唐祖才向着唐家红说道。 两个虽然都是姓唐,毕竟不是一家人。 唐家红示意这十个耆老坐下,茶水侍侯,自己陷入沉思之中。 这些耆老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还得小心侍侯。 他们不但倚老卖老,甚至还要来到衙门抨击自己及朝廷。 但是自己又离不开他们,税幅需要他们,朝廷考评也要他们说好话。 唐家红一咬牙,对着这十几个耆老说道:“本县就厚着一张脸,求求两个盐司让井研一条路子。” 唐祖才等人互相交换眼神,不禁大喜,一起向着行礼唐家红说道:“官人英明。” 刚刚解决了匠人的事情,让南天意料不到的事情又来了。 唐家红拜见南天与赵平,南天与赵平不得不接见。 盐司虽然井研衙门是两条线,照理说应该各顾各的。 毕竟盐司属于朝廷直接管治,你井研属于地方,两个也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世上事情偏偏就是那样不如意,如今这个井水偏偏找到河水。 双方寒喧完毕,唐家红就叫穷起来:“禀告两位盐司,井研四处是山,粮食产量极少,井研穷得叮当作响。” “井研穷,就凭着这个盐山,每年收入几万贯,哪里穷了?”南天鄙视看了唐家红一眼,说道。 唐家红并没有南天的讽刺语气而退缩,而是恭恭敬敬一礼,说道:“禀告南盐司,这几万贯钱现在还没有见到踪影。” 南天与赵平互相看了一眼,互相摇摇头。 确实,盐坊开张不久,当然暂时没有铜钱,但是这个毕竟仙家雪盐,早晚要得到钱。 “虽然暂时没有,但是早晚会得到的。”南天喝茶一口,打量唐家红一眼,淡淡说道。 唐家红又是一礼,说道:“禀告盐司,钱是可以得到,可是井研穷呀,还得补以前欠缺不少功课。” 南天与赵平互相交换眼神,用一种咨询的目光望着唐家红。 “小县还要修路架桥,还得兴建水利。”唐家红扳手指数落说道,“南盐司,你也管理过水利。没有水利,哪里还有庄稼收成?” 原来这些钱他早已计算好了,把这些钱全部计算进去,为了政绩倒也拼了。 不过唐家红年龄也不大,还不到四十,还有很大的上升的空间。 南天与赵平不禁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苦笑摇摇头。 这个知县计算得太精明,竟然把这一笔钱计算进去了。 但是也能够看出,此人确实是一个办实事的。 至少,他没有把这么多钱放入个人腰包,也没有进行瓜分。 南天以前是提举常平司,也管理过农田水利,知道水利的重要性。 “唐知县,道路水利确实应该修建。”南天点头同意。 但是他随即话题一转,说道:“可是盐司刚刚成立,家业太小,帮忙当然应该,可是有心无力。” “禀告两位盐司,小县百姓太穷了,请赏一口饭吃。”唐家红这次直言不讳了。 南天没有想到,刚刚打发云家这个家族之人,井研又要来要饭。 他虽然是盐司正使,但是对于制盐不太了解,眼光不由得向赵平望去。 赵平沉思一会儿,说道:“唐知县,盐坊产量还不充足,可以再增加一倍,就雇佣贵县百姓,不知如何?” 唐家红不由得大喜,急忙向南天及赵平望去,深深一礼,说道:“两位盐使,小县代表井研百姓深深感谢。” 唐家红口里感谢,心里想到的却是:“赵官人,你果然是我的福星,上次带来神奇的化盐技术,现在又让井研人参与盐坊。” 与南天严厉又推诿相比较,赵平的话语却如沐春风。 唐家红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告罪一声出去。 看着唐家红出去的兴奋的样子,南天与赵平打量一眼,苦笑摇摇头。 南天叹息一声,说道:“平儿,虽然答应了井研的要求,麻烦的事情还在后面。” “什么麻烦?”赵平不禁愕然,自己已经给了井研的机会,还有什么麻烦。 南天打量赵平依然幼稚的面容,南天不禁感慨万分。 真的难为他了,一个如此幼小的肩膀,支撑起至少四川一半的税赋。 “听说井研人很排外!”南天丢下一句话,还愿意多说,然后一心一意对付醉春风了。 赵平顿时明白了,有人就有江湖。 这个作坊以前不是保安团就是云家宗族,还好不存在这个问题。 保安团自然听赵平的,宗族也是一个大家庭,这些矛盾当然不会爆发。 现在问题出来了,云无涯让云家宗族在这里开采快一个月,井研人没有怨气吗? 想到这里,赵平点点头。 “知道了吧,这是一个烫手山芋。”南天喝茶一口,打量着这个判官公房。 这个公房原来是云无涯的,墙上还挂着一幅山水画,几幅字。 原来南天不愿意接这个活路,把事情扔给自己,赵平有些头疼揉揉头部。 “当然,平儿你在还会发生冲突的,可是盐司毕竟在成都,你不在怎么办?”说到这里,南天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果然南天担心的成为事实,唐家红去而复返。 唐家红对着南天赵平一礼:“禀告两位盐使,小县的耆老想进来感谢你们。” 翠竹脸色大变,急忙走出判官公房。 耆老一来,没有好事,这是她得出的经验。 她来到隔壁雨墨砚的掌柜公房,雨墨花就在哪里。 雨墨花的借口是看大哥,现在她不得不天下这个苦果。 她一边与哥哥聊天,一边不断打量隔壁赵平所在的公房。 雨墨砚一边办公,一边耐心与小妹交谈。 看到小妹回答有时牛头不对马嘴,也没有纠正,只是摇摇头。 小妹心思在隔壁,可是那里还有赵平贴身丫环翠竹。 雨墨花一边喝茶,但是茶水好像并没有动,显然心事重重。 此时翠竹过来,一把把她茶杯放下。 就在雨墨花愕然之间,翠竹已经把雨墨花拉了过去。 看到小妹终于过去了,雨墨砚终于松了口气。 小妹在这里,雨墨砚哪里不得不陪同她说话,哪有心思办公。 唐家红后面跟着十几个耆老,这些耆老有的须发皆白,年纪大都在六十以上。 他们都是进来向南天及赵平表示感谢的,看到南天有些吃惊。 毕竟南天还不到三十,就已经是盐司正使,五品大员。 但是让他们更加吃惊的还在后面,赵平这个与他们孙子甚至重孙差不多大,竟然还是盐司副使。 赵平一边还礼,一边被他们眼光吓住了。 他们个个眼里发出绿光,那种眼神犹如饿狼见到食物一样。 但是他们眼光很快就暗淡下来,赵平身后站着两个绝色丫环。 翠竹早已知道赵平对于小娘子诱惑力,更兼现在又是盐司的副使。 于是她此时也不管后果,直接把雨墨花也拉了过来,两人侍侯着赵平。  第三百一十四章、义助井研(十七) 有了这两个绝色小娘子,你们送人也要掂量掂量一下。 南天饶有兴趣打量这一切,心想如果有一个女儿,也要忍不住出手了吧,可惜是三个儿子。 唐祖才、罗安?、侯万平三人互相打量一眼,脸上都是苦涩的笑容。 唐祖才忍不住叹息一声,强打精神,对着赵平一礼,说道:“南官人、赵官人,井研正是有了两位,才使毒盐变成仙家雪盐。井研人上上下下感谢不尽。” 赵平急忙谦虚一礼,口里说不敢。 南天一边强打精神还礼,一边心里担心另外一件事情。 虽然这五千人盐巴中毒已经基本上医治好了,但是毕竟发生过五千人发生过中毒事件。 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回去必须应对转运司的责问。 唐祖才与罗安?、侯万平交换眼神,点点头说道:“南官人治理有方,赵官人是神仙弟子早已扬名。” 南天与互相打量一眼,两人不禁愕然,不知唐祖才要做什么。 “因此井研打算修一个盐神庙,还希望两位盐司的同意。”唐祖才终于说出目的。 南天不禁大喜,他正忧愁这次如何回去交差,没有料到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 有了盐神庙,就是对于盐司最大嘉奖。 虽然中毒是一件很大的事件,但是在盐神庙面前,它仅仅是一个小瑕疵而已。 想到这里,他一边点头答应,一边不禁感激看了赵平一眼,心想:“平儿,你果然是我的福星,每次在关键时刻就有你出现。” 赵平成为二郎神及雷神的弟子,自然也会成为盐神管仲的弟子。 对于赵平成为盐神弟子,他已经有了免疫力,当然不会在乎。 南天心里平淡,但是有人高兴极了。 这个就是翠竹及雨墨花,她们的官人果然是神仙弟子。 不但金堂县、桃源镇神庙有官人的塑像,现在井研也有官人的塑像。 井研不但有塑像,而且还是两个神庙,两个塑像。 此时她们才想起,赵平确实给井研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化盐技术,让毒盐变雪盐;去毒方子,让死人变活人。 两个小娘子高兴了,但是赵平现在不得不考虑另外一件事情。 赵平此时才想起南天的提示,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云家昨天说修建药王庙,今天井研这些耆老就提出修建盐神庙。 修建庙子都如此争锋相对,其它地方岂能甘拜下风? 唐得平唐祖才的孙子,年纪二十出头,为井研盐坊实际负责人。 现在盐坊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云家部分,一个是井研部分。 井研这部分自然就是以三个唐家、罗家、侯家大家族为主,其它小家族参与的盐坊。 井研盐坊靠近云家盐坊,毕竟他们没有一点基础,雨墨砚就让他们学习云家盐坊损伤。 有了保安团的悉心指导,有了云家盐坊现场示范,井研盐坊很快就进入角色。 他们也一字架起十口大锅,根据保安团要求挖出盐矿、粉碎、溶解、过滤、去毒、试毒、过滤、再去毒、再试毒、熬制等工艺进行。 到了次日中午,保安团的工头及云家盐坊的匠人吃饭休息。 唐得平对着一群手下一个眼色,一群人兴奋不已,凶神恶煞拿起箩筐、木桶。 他们冲了过去,把云家盐坊雪盐原料、半成品全部一锅端,就是残渣也没有留下。 云无病、云无灰等人心满意足吃饭过来,没有料到意外的事情发生。 一个匠人哭丧着脸,说:“禀报云工头,所有的雪盐成品半成品全部不见了。” 虽然保安团全部都是工头,但是治理方便,还是给了云家之人二工头职位。 云无病及云无灰父亲是云家宗族耆老,两位也是名人,被安排为二工头。 云无病仔细一看,不但他的这一锅如此,就是整个云家的全部都不见了。 云无灰差点晕倒在地,不解问道:“短短半个时辰,难道来了强盗,把他们物事偷得一干二净。” “不对,现在光天化日之下,”云无病思考一会儿,说道,“强盗肯定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来偷取。” 毕竟,这里还有一个保安团,保安团不但杀胡人厉害,就是马匪山匪统统不在话下。 “不是强盗,那么是什么人敢明目张胆过来偷物事?”云无灰沉思一会儿。 云无病不由得向井研这一边望去,只见对方雪盐成品半成品高高堆起。 “他们饭前没有这么多,突然变得这么多,”云无灰突然明白,“显然是井研把雪盐拿了过去。” 云无病向云无灰两人互相使了一个眼神,说道:“走,过去看看。” 唐得平坐在一张椅子上面,把脚放在一张条凳上面,翘起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兴高采烈哼着一个小曲。 他抬头看着蓝天,眼睛斜视云无病兄弟两人。 云无病强忍心中怒火,对着唐得平拱手一礼,问道:“唐小郎君,请问我等盐巴成品及半成品是否在你们这里。” “什么是你们的我们的?没有看见。”唐得平一边叼着狗尾巴草,一边斜视看着云无病,双手略略冷冷说道。 此人实在无礼,云无病正要发话,云无灰过来望着他,狠狠问道:“那你打算不承认了?” 唐得平依然一边咀嚼狗尾巴草,一边怡然自得望着蓝天,斜视看着。 “承认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唐得平把二郎腿翘得更高了,淡淡说道。 云无灰真的想把条凳踢开,得唐得平从椅子上面拉下来,狠狠教训一顿。 但是他还是强制忍住心中怒火,说道:“既然你承认了,就把我等雪盐成品及半成品归还。” “是你的,你喊答应了,我就让它回去。”唐得平打量堆积如山的雪盐成品及半成品说道。 云无灰火冒三丈,厉声喊道:“看你不打算承认吗?” “呸!”唐得平此时把狗尾巴草从嘴里吐出,说道:“这雪盐是井研的,不是你们巫山的。” 云无病据理力争,说道:“这个雪盐如果不是赵官人,现在还是放在山上没有要的毒盐。怎么能够说是你们井研的?” “井研盐就是井研人的,不是你们巫山人的。”唐得平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两人说道,“你们这些巫山的人,要制盐就回到巫山,井研不需要你们。” 唐得平原形毕露,干脆说出自己的目的。 口舌已经说干,但是看来对方坚决不还了。 云无灰转身对着身后的云家宗族人说道:“大伙抄家伙,把我等的物事抢回来。” 云家人早已怒火中烧,他们纷纷围了上来,耐心等待云无病兄弟两人交涉。 听见对方语气,现在看来此路不通,纷纷拿起木桶等物事,大喊一声扑了过来。 唐得平此时也从椅子下来,也抄起一根木棍,对着手下说道:“拦住他们,拉住他们。” 井研一方也纷纷抄起木棍,坚决拦截不让对方过去。 “冲过去,冲过去!”云无灰岂能示弱,转身也抄起木棍,厉声喊道。 双方顿时砰砰打了起来,即使疼痛也不发声。 “拼了,拼了!”,这是云无灰的声音,他强制忍受身上传过来的巨大疼痛,厉声喊道。 云无灰与云无病一边打,一边鼓舞士气: “云家输了,就要退出井研。” “所以必须打赢,坚决不能输!” “我等已经抛弃房子土地,离乡背井,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这里的制盐,即使出错也不畏惧!” “几次波折,代价惨重,终于好不容易把制盐技术学到手里。” “技术学到手里了,你们这些井研人又跳出,难道就要灰溜溜回去吗?” “难道就要回到‘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的巫山吗?” “不行,云家既然已经出来,就要扎根这里,老死这里,埋葬这里!” “扎根这里,老死这里,埋葬这里!”云无病大声喊道。 云家宗族人个个热血沸腾,一边挥舞木棍,一边纷纷喊道。“扎根这里,老死这里,埋葬这里!” “扎根这里,老死这里,埋葬这里!”他们感觉浑身是用不完的力,使不完的劲,对方的木棍也没有痛苦。 云家宗族个个大喊,顿时士气高涨,疯狂向井研一方挥舞。 在云家宗族打了鸡血一样斗志面前,井研人顿时节节败退。 唐得平不禁大急,双方此长彼消,再下去,他们这一方就要输了。 他毕竟唐家的嫡孙,读过书,习过武,算得上文武双全。 他突然灵机一动,也大声喊道: “你们这些外地人,井研盐就是井研人,不是外地人的。” “这是老祖宗留给我等的,是世世代代相传的宝物。” “井研的盐只有井研人才能开采,外地人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不能开采。” “我们是井研人,必须维护井研人得益,哪怕头破血流也不怕。” “坚持到底,守土有责,守土有责!”他一边大喊,一边疯狂挥舞木棍。 井研一方听到这里士气大振,也疯狂叫喊,“坚持到底,守土有责!坚持到底,守土有责!” 砰砰,砰砰,双方已经有了手臂折断,倒下几个。 第三百一十五章、义助井研(十八) 还有一些人受伤的,手臂头部鲜血直流。 虽然双方几乎人人受伤,但是没有人后退! “住手!住手!”井研及云家双方耳边响起巨大的声音。 双方已经打出火花,谁住手谁倒霉,听到声音,并没有人因此而停止。 “给我上!”随着一声令下,此时突然加入另外一伙人。 与他们刚才随心所欲乱打不同,这些全部挑选人的软弱之处下手。 砰砰,砰砰,唉呀,唉呀,在此起彼落的声音之中,井研与云家双方人纷纷倒下。 不但云无灰、云无病兄弟一个也漏掉,就是唐得平也没有落下。 是谁,竟然如此厉害? 几下就把双方收拾,而且刚刚冲进的一方还没有受伤? 云无病及云无灰、唐得平倒下,没有忘记看来人一眼。 当他们打量来人之后,眼里是难以相信的神色。 眼前这些人不是别人,竟然保安团的人。 他们平时谈笑风生,语气和善,说话细声细气,而且极为耐心。 这些人实际就是双方的老师,平时和蔼可亲态度让双方忘记他们另外一个身份。 就在双方棍棒相加不可开交时候,在保安团断然加入。 井研及云家双方打了半天没有胜负,但是保安团不到一盏茶时间就让他们纷纷倒下。 云无病及云无灰、唐得平眼里全部是恐惧,保安团不但是制盐的老师,更是使用棍棒的老师。 看到双方全部都倒下,雨墨砚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双方已经倒下,但是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待处理。 雨墨砚想起赵平离开之前,给他布置的事情。 “云家是云无源从外地强行拉来的,而井研的盐矿被井研视为已有。这个矛盾早晚要发生,你务必留意。”赵平一再叮嘱。 “那怎么办?”雨墨砚有些头疼。 “这个我在井研他们不敢造次,但是我离开他们一定会跳出来。”赵平耐心指导,“这是化解的机会,也是留给你的机会。” 雨墨砚非常感激赵平给他机会,又问题“如何化解?” “化解这个矛盾,必须彰显保安团绝对武力与地位,否则还有第二次。”赵平说道,“必须快刀斩乱麻。” “把唐得平给我拉下去,狠狠打二十大棍!”雨墨砚扫视现场的一眼。 唐得平浑身是伤,躺在地面一动不动。 听到此话,他顿时坐了,顾不得浑身伤痛,撞天屈大叫起来“雨官人,小人受伤严重,为何还要挨棍子?” 唐得平此时身上也有血痕,衣服也有不少地方破烂了,保安团士卒算了,互相望了望。 “愣得干什么,还不给我拉下去,狠狠打!”雨墨砚看见手下于心不忍,大声训斥。 “冤枉,冤枉,冤枉!”在唐得平不停叫喊冤枉声音之中,“官人,冤枉!” 听到唐得平的凄惨叫声,那些倒在地面,眼睁睁唐得平看着被死狗一样从人群拖出,个个心有戚嫣。 “啦啦,啪啪,啪啪!”“冤枉,冤枉”两种声音此起彼落,在盐坊上空回荡。 井研与云家双方盐坊的人,仿佛感觉不是唐得平在受刑,而是自己在受刑。 啪啪,啪啪,每次响一下,那些盐坊匠人屁股不由自主抖动一下。 雨墨砚牢记赵平的误导,也不给唐得平墨迹,直接就是大棍。 唐得平原来背上有少量血迹,现在屁股上鲜血淋淋,甚至就是木棍上面也是血迹。 二十大棍完毕,雨墨砚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在条凳上的唐得平一眼。 “服气不,竖子?”雨墨砚虽然比唐得平小几岁,但是竟然呵斥问道。 唐得平倒也硬气,大声说道“本人不服,冤枉。” “不服气,继续打!二十大棍!”雨墨砚冷冷说了一声,然后专心对付醉春风。 不服,继续,再不服,再继续,打到你服气为止。 又是二十大棍,唐得平差点晕倒过去。 雨墨砚眼光如利剑,让他非常不舒服,问道“服气不?” 唐得平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好,硬气!再打二十大棍!”雨墨砚的声音听不出感情。 云无灰云无病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上前对着雨墨砚一礼,说道“禀报官人,唐郎君已经晕了过去。这二十棍,就由我兄弟二人代受。” 井研及云家双方不禁愕然,没有料到竟然出现这一招。 云家更是没有料到,自己的仇敌为何要代自己这一方受过呢? “好的,既然你兄弟愿意代受,拉下去,各打十棍。”雨墨砚好像害怕云无病兄弟二人反悔,急忙下令。 唐得平的堂弟唐得鑫好像明白什么,大声喊道“不!” 但是此时为时已晚,啪啪啪啪的声音已经响起。 井研的盐坊其它人此时仿佛明白其中意义,云无病兄弟两人代你们受过,你们必须承认这一份人情。 云家兄弟受刑完毕,唐得鑫上前对着云无病兄弟一礼,表示承认这一份人情。 唐得平嘴里哼了一声,想起来阻止唐得鑫,却无奈动不了身。 “你们代我受罚,这一份人情我记下了,”他冷冷对着云无病兄弟两人说道,“但是想进入井研这盐山,没门!” 云无病、云无灰兄弟两人脸色苍白,难道这一顿打白挨了? 雨墨砚冷冷打量唐得平一眼,对着云无病兄弟点点头。 他的目光如寒冰,扫视在场井研及云家的人,问道“井研是大宋的吗?” 唐得平、唐得鑫兄弟等人脸色苍白,一时没有回答。 但是云家人兴奋回答,纷纷说是。 井研人有的说是,没有没有说话。 “井研是大宋的吗?”雨墨砚来到唐得鑫面前,盯着他问道。 看着雨墨砚剑一样的目光,唐得鑫只得回答说是。 雨墨砚来到唐得平面前,蹲下望着他问道“井研是大宋的吗?” 看见雨墨砚如寒冰的一样的目光,唐得平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雨墨砚看见他没有回答,站了起来,打量着唐得平的血淋淋的屁股。 唐得平感觉雨墨砚的此时目光就犹如木棍,刺得他一阵又一阵发痛。 他知道,只要他说井研不是大宋的,不但屁股保不住,甚至就是头也保不住。 雨墨砚高兴大宋这个大义,唐得平感觉自己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雨墨砚两次问道“井研是大宋的吗?” “是!”唐得平回答此话之后,一阵强烈的失落之感涌上心头。 他刚才挨一四十大棍,泪水也没有流出,但是此时泪水却也忍不住如泉水一样流出。 唐得平答应之后,雨墨砚此时问其他井研之人,只得纷纷称是。 雨墨砚扫视四周一眼,点点头,说道“既然井研是大宋的,当然井研盐山也是大宋的。” “因此井研人可以采盐,云家也可以采盐。”雨墨砚此话让井研人所有人纷纷低头下去。 他们个个低头,个个如丧考妣,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失落感,今天打架白打了。 与此相反的是云家,雨墨砚是盐坊掌柜,他代表着官府正式承认他们也有开采权力。 雨墨砚扫视双方一眼,把双方神情收在眼底。 “云无病,云无灰,尔等化盐技术掌握没有?”雨墨砚盯着云无病二人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要赶走我们吧?云无病兄弟互相交换眼色。 上次云家刚刚全体中毒被解救过来,就是没有掌握好化盐技术,云无病心里一抖。 两人脸色苍白,如果没有学会化盐技术,确实只有被赶走一份。 唐得平、唐得鑫两人互相打量一眼,心里忍不住高兴。 两人同时想到,你们制作的毒盐把自己都毒倒,哪里还有掌握化盐技术。 如果你们没有学会化盐技术,只有被赶走的一份。 想到这里,兄弟两人忍不住笑容露出脸上。 不知自己现在算不算掌握了化盐技术,云无病心里电转。 他想越来向着雨墨砚拱手一礼,可是刚刚被木棍打了二下,现在身上趴在条凳上面。 他只好抬头向着雨墨砚一礼,硬着头皮说道“禀告官人,小的已经掌握化盐技术。” 他表态了,云无灰等其它人也不甘落后,纷纷表态掌握了。 “既然你们学会化盐,那你们就到盐山另外一边制盐。”雨墨砚点点头,扫视现在云家所有人一眼,说道。 云无病及云无灰兄弟互相打量一眼,心里不禁大喜,雨墨砚并不是赶走他们,而是迁移另外一个地方。 虽然迁移另外一个得寻找好盐矿花一些时间,但是给了他们云家宗族制盐的权力。 云家匠人此时也慢慢从地面摇摇晃晃站起,实在不行,他们互相扶持起来。 云家匠人纷纷来到雨墨砚面前,纷纷向着雨墨砚一礼,说道“遵命。” 雨墨砚点点头,打量也纷纷从地面的井研匠人一眼,说道“你们化盐技术不行,就在这里制盐。” 井研人心里不禁暗暗高兴,这里是云家精挑细选的地方,盐矿品质好,含盐高,当然比重新寻盐矿好得多。 看到一些井研人上前对着雨墨砚感谢,唐得平及唐得鑫眼里全部都是怒火。 “这些盐矿本来就是井研人的,高兴什么,你们也太廉价了,就被这么一点小恩小惠打发了。”唐得平非常想大声呼喊说出,可是他不敢说出来。 。 第三百一十六章、义助井研(十九) 雨墨砚打量这兄弟神情,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法子。 雨墨砚心里叹息一声,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双方恩怨暂时缓解,但是要完全化解就就只有依靠赵平。 陈大郎从小失去娘亲,手下还有弟妹,父亲另外娶了一个继母。 继母也有几个儿女,双方是组合家庭。 继母主要精力放在她子女上,对于陈大郎哪有精力照顾他,这个新家庭有十个儿女。 井研的土质不肥沃,果腹都困难,偏偏这个大家子女特别多。 陈大郎长期没有吃饱,长得脸青面黑,脸呈倒三角形状,比别人几乎矮小一个头的样子。 他有一个绰号-倒扑罐,象极了那个倒扑着的药罐。 现在是初冬,他穿着皮纸衣服,呵着白气,肚子空荡荡的,到处寻找食物。 他现在不到十二岁,正是长身体少年,急需食物。 他什么都吃,别人剩菜剩饭也是他口里的美食。 即使这样,他也要也要与别争抢,因为此类人也不少。 现在肚子空空如也,他看上一家的人户的鸡,准备偷去卖。 他不停地打量这只公鸡,就在它寻食之食扑了上去。 结果当然悲催,被主人逮住了,公鸡悲鸣的声音惊动了主人。 陈大郎已经成为“拾帐头”(偷鸡贼),他现在害怕到了极点,浑身发抖。 按照旧例,他轻者被人毒打一顿,重者押送官府受刑。 但是他发现,这个主人虽然一脸恶肉,并没有打他。 他冷冷地打量陈大郎一眼,让他心里发毛。 “你饿了?”这个鸡主人问道。 陈大郎急忙称是,不敢抬头。 鸡主人冷冷说道:“我可以给你饭吃,但是你必须帮我做一些事情。” 陈大郎现在走投无路,又没有食物,哪里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是的,主君!”他低头答应。 赵平说到做到,建坊开始在这里大兴土木,修建小区住宅。 中间是宽阔的水泥大道,两边是一楼一底的店面,后面则是住宅小区。 规划倒是这样规定,可是刚刚才修建,还没有看到踪影。 工地两边还是污秽,并且随着天气变化而变化。 晴天则是扬起的灰尘,雨天则是难行稀泥。 住习惯了篱笆房子,对于仙水泥没有概念。 他们一边怀疑,一边憧憬。 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它如何做到防雨防火又牢固。 赵家庄在这里办了一个学堂,距离盐坊住宅大约两里。 家里童子少年最喜欢走这里,因为这条道路全部老师仙水泥。 不但没有灰尘污泥,而且两边还有柳树。 学堂有操场,窗明几净,树林成荫,孩子都喜欢这里。 充满喜庆的红砖,远非一戳即破的篱笆扇子。 土墙房子虽然不是一戳即破,可是怕雨水。 它坚硬金刚,枪夺不破,火烧不燃,刀劈不进。 这个仙水泥红砖就是好,果然防雨防火坚如磐石。 不但楼梯走廊宽阔,而且还是五楼一底的楼房。 豪华,大气,庄严,神圣! 看到学堂,不但看到孩子的希望,也看到了自己希望。 原来砖瓦房子只有大户人家才能拥有,没有料到今天也有希望。 只要付出一成首付,即可拥有。 赵官人,你不但是盐神、药神,也是财神、房神。 云家许多人高兴,可是云无病及云无灰却高兴不起来。 离开原来的盐矿地方,他们重新找了盐矿。 原来以后现在他们可以出师了,现在从头开始才知道事情艰难。 他们找了好几个盐矿,却发现品质不高,成分大部分都是石头。 离开赵平之后,才明白祖师爷赵平之能干。 什么是压力山大,这个就是。 云无病云无灰脸色多日没有笑容,找到了雨墨砚。 雨墨砚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彻底的大忙人。 一边保安团下面作坊要扩大制作能力,一方面还要规划盐坊住宅建造。 现在盐坊住宅规划,要充分考虑井研本地与云家宗族得益。 云无病兄弟两个来找到雨墨砚时,雨墨砚正在一心一意打量舆图。 看到云无病兄弟过来了,不由得大喜,立即拉着两人坐下。 “我想把这个住宅规划成一个镇,你看看云家如何安排?” 云无病、云无灰兄弟两个不禁大喜,规划成一个镇,什么都有。 不但住宅漂亮美观,而且再也还有跑县城了。 兄弟两人顿时忘记了找墨砚的目的,互相看了一眼。 云无病思考一会儿说道:“小人觉得觉得井研本地与云家宗族暂时分成两个部分。” “看来目前只有如此,井研本地也是这个意思。”雨墨砚有些兴意阑珊说道。 云无病及云无灰互相打量一眼,说道:“禀告官人,不是还有学堂吗?” “是呀,现在双方都是一个学堂,而且都是同样的老师教。”这是雨墨砚比较满意的地方。 赵平早已考虑了这一点,大人已经形成成见,就只有从小孩抓起。 什么友情最吃香,天下唯有在同窗。 赵家庄学堂不但学费免费,中午还提供一顿午餐。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个放之四海皆准。 云无病与云无灰互相打量一眼,云无病犹豫半天,终于说道: “禀报官人,新盐矿确实不好找,小人找了十天,还没有满意的。” “不好意思,最近事情太多,忘记了。”雨墨砚告罪一声。 雨墨砚打开书柜,找到并翻开赵平编写的一本《盐矿与化盐》,仔细翻阅。 “多打几处井,取出盐矿,进行化盐处理,即可估算盐矿品质。”雨墨砚不禁大喜。 云木和是云无病的长子,今年十岁,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三个弟妹。 爹爹一人难以嗷嗷待哺这么多张嘴巴,娘亲就在家里附近种了几块菜地。 家里的粪便不够,怎么办? 他只好拿起一个粪筐,到处去捡狗屎、羊屎、猪屎。 这些屎实在太臭,他只好一边捂住鼻子嘴巴,一边去捡。 狗屎捡完了,如果你以为事情结束了,那么就大错特错。 他还要背着背篼,上山去割猪草,家里还喂养着猪。 猪草割完了还是不得休息,还得摘桑叶,家里还饲养着蚕。 这个生活从五岁就开始,一直陪伴到现在。 不但他这样,他的两个姐姐,还有两个弟妹也是这样。 其实不但他家是这样,就是其它家里也大同小异。 他一辈子的梦想就是读书,如今终于实现。 其一是爹爹盐坊俸禄不少,其二是赵家庄免费读书,中午免费午餐。 可是他不但不高兴,反而现在烦死了。 他与同窗背着书包在上学路上,兴高采烈告别在家里捡狗屎行业。 他们一边轻快跑步,一边轻快交谈。 突然遇到一群与他们差不多的少年,突然向他们冲了过来。 这些少年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对准云木和不是吐口水,就是扔石子。 “你们这些巫山杂种,这是不是你们呆的地方,滚回你们巫山。”那些少年一边扔石子,一边破口大骂。 云木和毕竟是读书人,并不是小泼皮,不能与他们一般见识。 他一边躲避,一边耐心说道:“我等已经不是巫山人,现在也是井研人,户籍也落在井研。” “你们就是巫山杂种,滚回巫山去。”那些小泼皮不但没有听他们解释,反而越来越起劲了。 他身体强健侥幸躲过,可是同窗却遭殃,几个来不及躲闪的头上身上被对方砸中。 他同窗有的头破血流,有的吓得哇哇大叫。 同窗拾起石块想还击,可是看到云木和没有动手。 云木和祖父是耆老,父亲是工头,不知不觉已经成为同窗之中翘楚。 云木和没有动手,其它同窗也不好动手。 看到同窗投来的目光,他现在左右为难,老师要求他们当君子。 可是目前小人已经在你头上拉屎拉尿了,怎么办? 孔子不是说说过,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他捡起一块石块,招呼他的同窗,一起反击。 没有料到,对方看见他们还手,反而更加兴奋,一边高呼臭骂,一边扔石块。 双方砰砰砰砰就在这里交战起来,互相损伤。 看到对方受伤,云家宗族人心里终于平衡一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木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大声喊道:“不好了,迟到了,快点到学堂去。” 同窗一听,也顾不得也这些小泼皮战斗,直接躲闪飞快向学堂跑去。 来到学堂,他们差不多已经迟到了半个时辰。 老师是一个快六十的老头叫做严厉,长得极为清瘦,一身青衫,脸上不言苟笑。 这个其次,关键是他要求极为严厉,与他名字一样。 他一看这些云家宗族的学生,不是一身灰尘,就是污泥点点,甚至还看见一个头上没有来得及擦干的血迹。 不用猜测,就知道他们明显上学中途与人打架。 显然,他们这个就是他们迟到的原因。 教室的学生看到他们狼狈不堪的样子,个个捂住嘴巴。 如果不是这个老师要求极为严厉,他们已经笑出声来。 严厉夫子脸色铁青,不禁看了这一群刚刚学生,又看了教室里面的学生。 一边是整整齐齐的井研学生,一边是顽劣不堪的云家学生。 第三百一十七章、义助井研(二十) 要说你云家的学生远倒也罢了,可是两边距离都差不多。 学堂就在井研盐坊住宅与云家盐坊住宅之间,方便两边学生上学。 都是差不多的距离,都是差不多的路况!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严厉也不管这十几个学生低头的样子,怒气冲冲指着云木和厉害呵斥:“上来!” 他们垂头丧气来到讲台旁边。 “啪啪,啪啪”每个云家学生二十戒尺,不但严厉自己的掌心打红,戒尺也差点打断。 云木和个个委曲到了极点,这个不是我等的错,为何老师把所有的错误怪在我等身上。 我等受了撞天委曲,老师不但不同情安慰,反而用戒尺处罚我等。 他们一边偷偷抹泪,一边听老师上课。 可是脑袋里面总是被那些小泼皮欺负的情景,让他们怎么能够听老师讲课。 结果整整一天,老师说的是什么,他们全部都忘记。 听说云木和上学被人欺负,放学之后云家聚集在一起,互相照应。 可是奇怪了,路上竟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云木和回到篱笆家里之后,很想给云无病说说今天上学路上的遭遇。 可是看到父亲倒在床上呼呼大大睡,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云无病这些时间为了寻找合适盐矿,早起晚归,天天疲惫不堪。 人不但更加瘦了,也晒得更黑,让娘子心痛不已。 次日,云木和与他的小伙伴一起上学,突然又听到前面有人大喊:“臭杂种,滚回巫山。” 云木和等人一愣,对方的泥土、石块如雨点扔来。 砰砰,砰砰,已经不少人中招。 不少之人一边躲避,一边哇哇大叫,一边嘴里还击对方是狗杂种。 他的同窗看了云木和一眼,一边躲闪,一边说道:“小郎君,对方欺人太甚。” 云木和也一边躲避,摇摇头说道:“夫子一再叮嘱,不可造次。” 好像应了那一句,我本不欺人,奈何人欺我。 云木和突然闻到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差点呕吐出来。 这里狗屎味道,太臭了,简直臭不可闻。 云木和顿时热血冲上头,简直欺人太甚。 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他顿时捡起一个石块,大声喊道:“打死这些狗杂种。” 砰砰,砰砰,双方一边躲闪,一边还击。 “迟到了,撤退。”,过了一盏茶时间,怒火发泄,云木和大声说道。 云木和一边快速跑,一边躲闪。 云木和的堂弟云木可鼻子嗅了嗅,说道:“哥哥,你身上有一股臭味,非常臭。” 云木和此时才想起,身上有狗屎。 他急忙脱下上衣,“又要迟到了,你们先去学堂。”他转身对着云木可说道“我洗衣服去。” “哥哥休得乱说,不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云木可望着其它云家同窗说道。 其它几个同窗步子已经迈开了,本来要走学堂的,听到此话只好停止脚步。 还好,这里有一条小溪,他很快就把衣服清洗了。此时麻烦了,衣服是湿的,不能穿在身上,怎么办? 况且,他人也不大,力气有限,不能把湿衣水拧出。 云木可打量湿衣一眼,说道:“哥哥,我来帮助你。” 两人捉住湿衣两边,用力一柠,基本上半干。 众人一看,这些衣服还是有些湿,怎么办? 云木和此时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穿上,没有时间了,得赶快去学堂。 来到学堂教室,又是迟到了,教室二十双眼睛望着他们。 那些井研本地的学生,一边望着他们,一边是嘲笑的面容。 “你们怎么又迟到了,昨日又是给你们说好了?”严厉右手颤抖指着他们问题。 一个井研本地的学生鼻子嗅了嗅,突然说道:“不对,怎么有一股臭味?” “对啊,好像是狗屎味道!”另外一个井研本地的学生说道。 另外井研本地学生使劲嗅了嗅,说道:“这绝对是狗屎味道。” 教室里面众人再也忍不住,发出哄堂大笑。 老夫子气得胸口起伏不停,白胡子一翘一翘抖动,指着云木和他们。 他嘴里不由得喊道:“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井研的学生不由得再次发生哄堂大笑,云家宗族学生个个低头下去。 云无病从盐坊回来之后,看到的娘子云邓氏一脸苍桑与疲惫。 云无病不由得一礼,说道:“娘子,这些日子辛苦!” 这半个月,云家盐坊到处寻找盐矿,只有投入,还没有产出。 家里开支主要就是依靠云邓氏养鸡、养猪、养牛、种菜等日子,生活只能说勉勉强强。 云邓氏看到云无病现在脸上充满笑容,脸上也充满精神。 不由得高兴地迎接上去,问道:“官人,今天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感谢苍天,感谢盐神,这次终于找到一个很好的盐矿。”云无病向着苍天一礼,又是向着屋里供奉的赵平塑像一礼。 云邓氏原本疲惫的神情顿时一扫而空,随即又有些担忧问道:“这个盐矿多大,含盐量如何?” “比起目前井研本地那个盐矿如何?”那个盐矿是云家率先开采的,当然云家上上下下念念不忘。 云无病没有回答他,这次他找到一些香,点燃之后恭恭敬敬给赵平塑像烧香。 “究竟如何?”看见云无病没有回答,云邓氏顿时急了,想拉扯一下,最终还是把手收回。 云无病把香插在赵平塑像面前,看到香冉冉,烟雾萦绕。 此时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对着云邓氏说道:“这次非常不错,比井研本地那个盐矿含盐量高了三成,可以开采半年没有问题。” “谢天谢地,不,应该谢谢盐神!”云邓氏擦拭泪水。 说完之后,她也学着云无病把香插在赵平塑像面前,虔诚高举点燃。 他们云家宗族是断绝一切后路来到井研的,他们几次波折,甚至毒盐中毒等,以为站稳脚跟,没有料到井研人眼红,想把他们赶走。 现在苦尽甘来,这个盐矿不但品质比以前好,而且数量也比以前好。 唐得平在井研与云家盐矿争夺大战之中,被雨墨砚打得差点晕死过去。 他被族人抬着回去,心里懊恼不已。 他出来之时,是怀着一番雄心壮志,发誓把外地人驱逐出井研。 然而,没有料到不但没有把云家驱逐出去,还让云家在井研稳稳扎根。 他被人抬着回去,用手捂脸,气势汹汹而去,垂头丧气而归。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他受到了英雄一样的欢迎。 唐祖才评价唐得平有敢做敢当,有担当。 罗安?评价唐得平有勇有谋,能担生八。 侯万平评价唐得平是井研英杰少年,不可多得。 让哥哥唐得安后悔不已的是,唐家家族宣布唐得平通过考核,是下届族长人选。 唐得平不禁愕然,原来怎么小小的行动,竟然得到如此之大收获? 唐祖才一边抚摸胡须,一边点点头说道:“云家已经被官府承认,显然无法驱逐。” “能够占领云家这盐矿,已经是泼天功劳。”罗安?也是兴奋不已说道。 “这个盐矿经过云家开采,已经最完善的。云家让出盐矿,必须得完全重新开始。”侯万平沉思良久,一字一句说道,“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唐得安打量众人一眼,心里恨恨不平。 “弟弟现在被保安团打得如此惨道,狼狈不堪回来,怎么不说?”唐得安非常想说出,可是话已经到了嘴里被迫吞了进去。 他虽然莽撞,但是也知道此话不能说出。 毕竟,保安团不但打战得行,更是让井研的毒盐变成雪盐,改变了井研人的命运。 他们这些世家可以得罪云家,甚至还可以与官府叫板,但是万万不能得罪保安团。 “这个雨墨砚如此厉害,文武双全,还是整个盐坊的掌柜,又是保安团留在这里的主簿,这样的人不能放过了。”在罗安?及侯万平离开之后,唐祖才对着现任族长唐定夺说道。 唐定夺现在五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闻之立即点头。 “孩儿遵命!父亲!”唐定夺向着唐祖才一礼。 “可惜了,能够把女儿送给赵官人多好,”唐定夺坐下喝茶,不由得叹息一声。 唐定夺苦闷喝茶之后,闷闷不乐说道:“这个真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赵官人确实上上之选,可惜他身边有两个绝色小妾。”唐祖才摇摇头说道,“不过这个雨墨砚也不错,年纪轻轻,已经是保安团井研的主簿,又是盐坊大掌柜,前途无量。” 唐定夺对着父亲一礼,说道:“这个道理孩儿自然知道,孩儿心里不甘,心里不甘。” “雨墨砚举人都不是,仅仅秀才而已。”说到这里,他想了想说道,“如果不是赵官人,他岂能有今天?” “确实,雨家也是搭上赵官人主一条线,才能够发达。”唐祖才点点头,“他们捷足先登,这个就是命运。” 父子两人坐下一起喝茶,茶喝了几下又放下,感觉现在茶叶也似乎变得苦涩起来,脸上都是苦笑。 父子两个互相望了一眼,忍不住长吁短叹,眼里都是浓浓不甘。 罗家家族罗安生虽然在喝茶,但是茶杯端上又放下。 第三百一十八章、义助井研(二十一) 他急切在家里等待兄长消息。 这次关系家族大事,他派出本县耆老,也是兄长罗安生出去办理。 现在情况如何,他心里一点也没有底。 罗安生来到祠堂,对着祠堂上面罗家代代的画像及牌位恭恭敬敬行礼。 他一边烧香,一边祷告:“列祖列宗在上,请保佑兄长这次顺利,凯旋而归。” 随着外面一声落轿声音,罗安生迫不急待出去。 罗安?等到轿子刚刚站稳,急忙把帘子掀开,打量着前来迎接他的兄弟。 “盐矿得手,是云家正在开采的盐矿。”罗安?一边下轿,一边对着兄弟说道。 他害怕云家也来采矿,不禁问道:“那云家呢?” “云家已经被打发寻找新的盐矿。”罗安?开心说道。 罗安生不禁大喜,急忙感谢兄长。 但是兄长下面一句话让他极度不爽。 “五娘正是出嫁年齿,这次正好把她许配给雨官人。”五娘正是兄长罗安?儿子的掌上明珠。 “兄长,你的五娘不是打算许配给唐得平吗?”罗安生不干了,说道:“听说唐得平可是下届唐家族长。兄弟以为,还是六娘合适。” 六娘是哪个,不是别人,而是罗安生的孙女。 罗安?兄弟此时为了这个名额,两人顿时吵得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肯相让。 唐家与罗家有这种想法,侯家自然也不例外。 与那两个耆老不同,侯万平他做得最直截了当。 他回去,也没有与族长商量,而是直接对着夫人侯谷氏说道:“把三娘的生辰八字拿来。” 三娘是哪个,就是他最喜欢的孙女。 有人就有江湖,井研同样也不例外。 井研三个即合作,又明争暗斗。 合作是一致对付共同的敌人,暗斗是想把家族发展壮大。 这是大宋家族生存法则,几乎没有家族能够例外。 当然,也有例外的,就是赵家庄。 赵家庄虽然只有孤儿寡母,但是却有赵平这个神仙弟子。 在赵平这个的支撑之下,赵家庄已经成为其它家族仰视的一份。 不但联姻瞧不上,就是送一个女儿给赵平当小妾,赵家庄也未必瞧得上。 赵平没有收藏美女的爱好,还有一个他是有责任的人,即使是小妾的家人,也要尽力照顾。 别的家族正是相中赵平这一点,打破头皮也要把自己家族的女儿送给赵平当小妾。 三个家族正在商量与雨墨砚联姻时,没有料到已经有人提前下手。 此人不是别人,而是井研耆老想剥皮抽筋的生冤家死对头。 云无涯自从毒盐事件发生之后,他终于彻底老实下来。 此时他才发现,赵平在他面前,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只能用仰望来形容。 他也曾经把女儿送给赵平作小妾,可是看到赵平那两个是绝色小娘子,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老夫不能抓住你赵平,抓住赵平身边人也行。 他想到就做到,立即启程,从井研租用一个马车,与夫人急着向成都府灵泉县赶去。 成都在变,井研在变,灵泉县当然也在变化。 有了赵平重金投入,灵泉县日新月异,大有成为第二个金堂县之势。 整洁大街,被仙水泥大道一分为二,互不干扰。 绿荫成林,两边店面招牌随风飞扬,焕然一新。 人来人往,叫卖此起彼落充斥大道,人间百态。 云无涯没有料到灵泉县竟然如此热闹,与井研县显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听说在赵平来之前,这里还有人间地狱称呼,不得不感叹赵平能耐。 云无涯在转运司之时,是判官,高高在上,对于灵泉县是不屑一顾的。 灵泉县变化再大,与他关系不大,因为他是言官性质,是挑刺的。 他从马车下来,叹气说道:“没有料到,我也有来到灵泉县的一天,而且还是以这种身份到来。” 说到这里,他情不自禁露出苦笑。 他想了想,又转身,对着一脸疲惫的夫人云秋氏说到:“夫人辛苦了。” “老身不辛苦,官人辛苦。”云秋氏抬着苍白的脸,摇摇头,对着云无涯说道,“官人去吧。” 云无涯此时上前握了握夫人的柔软的手,拍了拍说道:“夫人小心。”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前途,夫人何必跟着自己跋涉千里受苦受罪。 想到这里,云无涯不禁擦了擦眼睛,他的泪水已经涌出。 想当初,当他是盐司判官时,是何种风光,整日与小妾寻欢作乐,对于家里不过不问。 没有料到,盐坊发生中毒事件之后,小妾跑路,陪伴自己的依然还是夫人。 金堂县衙门四周是仙水泥围墙,中间是一个大门,有一个门卫在这里守候。 如果还是在转运司或者盐司的时候,只要他报名,立即有知县县丞排着轮子的迎接。 但是他现在呢,仅仅是井研一个主簿。 井研属于隆州,灵泉县属于成都府。 两个县井水不犯河水,本来没有多大关系,但是都是成都府路下面的县。 门卫接到名刺,非常热情,正是应了那一句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也乐乎? 可是一听云无涯要拜见之人,门卫怎么也想不通,知县、县丞你不好拜见,怎么也要拜见主簿吧。 门卫反复打量云无涯一眼,感觉此人脑袋里面一定装满了石头。 放着官不拜见,这个主簿竟然拜见杂吏雨奇石。 看着门卫脸色不断脸色,云无涯塞给他一个物事,原来竟然是一贯会子。 这个必须行动了,门卫点点头,接过会子向杂房跑去。 门卫兴冲冲一边跑,一边想到,主簿拜见杂吏,杂吏一定会出来迎接吧。 毕竟杂吏权力再大,而主簿品秩再低,也是朝廷命官。 即使赵平把小吏地位提高了,但是两者依然存在天然差别。 然而门卫万万没有料到的人,雨奇石不但把对方名刺扔在地面,而且还说道:“此人,本人不认识。” 门卫不禁愕然,没有想到这个杂吏竟然如此胆大无礼。 客人几百里路跑来,不接见也算了,还把名刺扔在地面,这是多大的仇恨? 门卫一边对着云无涯说声抱谦,一边把会子退还给他。 大人有大人道理,小人有小人法则。 拿人钱财,与人办事;没有办事,退还钱财。 客气一番收下会子,在门卫的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中,云无涯来到马车。 他一脸茫然,没有料到跑了三百里路,竟然吃到一个闭门餐。 马车车夫抽响皮鞭,问道:“客官,回井研还是去哪里?” 云无涯叹息一声,说道:“还是回井研吧。” 就在颓废不已的时候,夫人抱着女儿画像,对着他说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当初我在转运司时,对灵泉县打击甚大,才有今日之下场。”云无涯摇摇头,叹气说道,“真是报应。” 云秋氏想了想,说道:“雨官人是桃源镇的人,听说桃源风景不错,老身想去看看。” “也是,这个世外桃源,如果不去看看,枉来人间一趟。车夫,去桃源镇。”云无涯点点头说道。 车夫也是井研县人,听说过桃源镇,从来没有去过,闻言不禁大喜,一声大喝,向着桃源镇走去。 走了半天,云无涯突然拍了拍脑袋,说声:“糟糕,马车不能上山。” “无妨,上山走路也行。”听到此话,云秋氏紧了紧手中的女儿画像,说道:“不是说,可以安步当车嘛。” 云无涯此时感动了,还是夫人好,处处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他拉过夫人的手,轻轻地握在手里。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车夫说了一声:“官人,到了。” 云无涯叹息一声,说道:“夫人,辛苦你了,只有安步当车。”说完,他伸了伸有些麻的腿,车坐得太久,脚已经有些麻木。 “官人,是桃源镇到了。”车夫声音从外面传过来说道。 云无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抖说道:“车夫,你说什么,桃源镇怎么到了?” 车夫打量眼前一眼,这里确实是一个山城,他问了路人,路人说这里确实是桃源镇。 云无涯也不相信到了桃源镇,正好下来活动一下筋骨。 下车之后,他看到一个有三丈高的城墙的小城,前面有一条护城小河,小河旁边有一个小湖。 他抬着看城门,上面写着三个楷书大字:“桃源镇。” 桃源镇不是在山上吗? 为何自己这个马车不能上山,按照常理而言,此时应该还在山下。 怎么从山下上来,难道马车会飞? 云无涯与夫人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 这里与灵泉县一样,到处都是行人,不断对着这个小城指指点点。 他们打量眼前这一切,两人与其它行人没有多大差别,也是对着这他小城指指点点,充满好奇。 但是心里那个想法,犹如一块巨石压在心里,让他感觉难受。 云无涯拦住一个文人打扮的路人,对着他行礼之后说道:“这位识荆(初次见面用语),久仰,久仰。” 那个文人急忙还礼,客气一番,交谈起来,原来他是与同窗好友从石板路攀登上来的。 他云无涯又问了几个行人,竟然都是呼朋唤友,从山下寻步来看看这个世外桃源。 此时,又来了一个文士,对着云无涯一礼,问道:“这位客官,敢问可是外地人,初次来此地?”  第三百一十九章、义助井研(二十二) 如果云无涯单独出来游玩,倒是求之不得。 可是,现在他来到桃源镇主要目的是想求见雨家,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得向夫人望去。 没有料到,云秋氏回答恰恰相反,对着郭不平颌首说道:“有劳郭吏,老身感谢。” 其它游客顿时不满意了,议论纷纷。 其中一些游客上前对着郭不平说道:“郭吏,在下等也是游客,为何不给讲解?” “理由很简单,”郭不平打量他们一眼,耐心解释说道,“因为他们是第一个乘坐马车来到小镇的,这是奖赏。” 原来此人走了狗屎运,一些游客心里想到。 “本郎君也有一辆马车,为何留在山下呢?”一个叫做贾斯文的游客后悔不及对着同伙说道。 “只能怪汝的车夫胆小。”他的伙伴想了想回答。 另外一个仕女摇摇头说道:“不是车夫胆小,恐怕是另有原因。” 她没有差点说出是这个贾斯文的胆小,让其它同伴暗暗点点头不已。 贾斯文不禁大怒,不过他拿这个仕女也没有办法。 这个仕女家境不但比他好,而且正是他追求对象。 其它游客恍然大悟,纷纷告罪,就要自行离开。 “既然都是游客,不妨一起前行,小吏正好为各位客官讲解。”郭不平此话让其它游客大为感激。 也有游客对此摇摇头,贾斯文悄悄对着同行之人说道:“桃源镇还不是那些风景,这个郭吏难道能够变成新风景不成?” 他的同伴瞪了他一眼,嘘嘘两声,急忙制止了他,说道:“墨迹什么,跟上。不然无法听见讲解。” 郭不平带着他们参观桃源镇内城外城,还有桃源湖,万亩田地,水牢、雷神庙、二郎神庙。 桃源镇的风景特点当然人人都知道,但是掌故游客未必知道。 如果没有游吏讲解,看到都是没有灵气的死物。 果然有了游吏就是不一样,仿佛这些都鲜活灵动起来,仿佛以前发生的事情就在眼前。 他讲解内城外城雷神庙、二郎神庙修建来历,保安团如何冒着箭雨巨石攻打山寨、雨墨花献祭示爱梦想成真。 在郭不平绘声绘影讲解之下,这些游客个个听得心惊胆颤。 听到攻打内城城门,仿佛巨石从天而降,就砸在他们身上。 看见阴暗的水牢,仿佛自己被浸泡水里,皮肤溃烂。 一些仕女更是不停抚摸胸口,脸色苍白。 云无涯与夫人更是互相望了一眼,他们现在总算彻底死心。 云无涯悄悄对着云秋氏说道:“三娘与雨墨花相比,实在相差太大。” “可是现在看来,三娘根本就不能与雨墨花相比。”云秋氏也苦笑摇摇头。 “雨墨花不但比三娘更加美貌,”云无涯不由得叹息一声,“关键是她敢于通过献祭自己,来表达对赵官人的相思之意。” “雨墨花果然是一个奇女子。”云秋氏羡慕说道,自己怎么就没有如此一个女儿。 当然,收获与付出是成正比的,赵平不但把雨墨花的哥哥推上井研保安团主簿,还是盐矿的主簿。 这些倒是其次,赵平竟然修建一个上山的马路,作为迎娶她的礼物。 有了这样一个女儿,以后全家都不用费心了,什么事情赵平给你解决一干二净。 雨墨花现在不出名都难,其一她敢于示爱,其二,赵平的天下最厚重的大礼。 云无涯夫妇在一边窃窃私语,其它文人仕女听了,不由得个个动情。 而原来对于郭不平解说还不屑一顾的贾斯文,此时态度顿时来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转弯。 贾斯文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打量四周一眼,不解问道:“想来本郎君也是一表人才,怎么也没有遇到雨墨花这样的奇女子呢?” 他的同窗急忙走开躲避折扇送来缕缕寒风,眼里怎么也遮挡不停鄙视,说道:“等贾郎君做出赵官人一样轰轰烈烈的一件大事,自然就有美女来表达爱慕之意。” 这一群人之中不但有十几个文人,还有几个仕女。 这些仕女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为雨墨花轰轰烈烈爱情羡慕不已,一边又为赵平纵横才气所佩服。 “早知道献祭能够进入赵家大门,奴家也要献祭。”其中一个仕女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呜咽说道。 她的话赢得在场所有仕女赞同,齐声称好。 贾斯文打量她两眼,眼里鄙视说道:“雨墨花可是山寨之花,小娘子可是有此美貌?” 此话大煞风景,让所有仕女齐齐发出哼哼声音。 贾斯文却不管这些,对着这个仕女说道:“赵官人太遥远了,听说他身边美貌小娘子成堆。不妨考虑小生。” 说完,这个贾斯文还假装斯文又扇了扇他的折扇。 寒风阵阵,即使这个仕女穿着白色貂皮大衣,也感觉脖子及脸上冷风。 “考虑可以考虑,只要你做到赵官人其中一样就可以。”她急忙闪开,打量贾斯文一眼,冷冷说道。 贾斯文不禁愣住了,带兵打仗显然不行,制器完全是外行,想来想去,就只有剩下文的一条。 赵平的诗词也许他穷其一生也许能够做出,可是《战争说》《万物统一论》他万万做不出来。 贾斯文想了想,这个《战争说》《万物统一论》不但他作不出来,就是他的老师,还有其它大师也未能能够做出。 想到这里,他不禁冒出一身冷汗,这个赵平当真是神仙弟子吗? 现在你赵平把天下的事情都做完了,还要我等做什么? 他突然跪下,举着折扇,仰望对着苍天喊道:“天老爷太不公平,既然生下赵平,又何必生下我贾斯文?” 他的此话引起在场文人的共鸣,就是云无涯也心有戚焉。 云无涯原来就是嫉妒才华横绝天下,才处处与赵平争锋相对。 但是现在他被赵平彻底收拾之后,已经失去对抗心理与能力。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就是找到赵平这个大山, 无论是追求进步也好,还是实现人生抱负也好。 但是现在赵平不能接近,他最大希望就是接近雨家。 虽然眼前就是雨家老家,可是雨家的门槛如何才能跨进? 这几天云无涯不停劳碌奔波,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想来想去,云无涯突然明白了一个人生道理。 “其实人生就是一个大市场,”云无涯情不自禁对着夫人说道,“人的一辈子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如何用有限的人生成本,得到最大的人生收获。” 桃源湖此时水深已经高达两丈,两岸柳树垂下枝条,水里波光粼粼。 不但在桃源镇衙门能够看见湖泊,也能够在湖泊看见小镇衙门。 在桃源湖不但能够看见山峰,更能够看见高耸的内城。 水里倒影的山峰及内城,更加增加了湖泊的魅力。 “山色湖光一水间,内城外泊共缠绵。 小舟轻荡游客至,白鹭相迎柳来连。” 云无涯不禁诗兴大发,不但吟诗一首,而且还把现场泼墨挥毫,作了一幅山水画。 云无涯这首诗开始确实写得不错,让现场游客反复吟诵。 “山色湖光一水间,内城外泊共缠绵。”郭不平不停称赞。 趁热打铁,云无涯对着郭不平一礼,说道:“在下来自井研,也是一名主簿,想拜见李主簿,还麻烦通告一声。” 郭不平打量他一番,点点头。 李之豪在衙门公房接见了他,茶水侍侯到位。 但是对他态度不咸不淡,让云无涯感到有些尴尬。 不过他知道原因出在自己身上,说了一些文坛掌故旧闻,让现场气氛稍稍缓和。 从主簿衙门出来之后,云无涯不禁擦了擦冷汗。 原来以为走主簿这一条路行得通,没有料到完全行不通。 还好,郭不平没有离开,云无涯提出要拜见礼房雨济旱。 郭不平不禁愕然,张口想问问他为何想求见雨济旱。 但是郭不平很快就闭上嘴巴,他毕竟是文人,觉得此话非常失礼。 看到郭不平的表情,云无涯哪里不知他所想。 现在气氛确实有些尴尬,云无涯突然灵机一动。 云无涯向着雷神庙远远一礼,说道:“在下佩服盐坊主簿雨官人,能够培养出雨官人这样家族,着实让人羡慕,特此想拜见一番。”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自从雨墨花出名之后,来雨家拜见的人确实大有人在。 雨济旱已经快六十,但是保养不错,只有少量白发,虽然清瘦但是很精神。 相反,李之豪虽然比雨济旱小几岁,外表反而不如雨济旱,显得苍老一些。 云无涯打量雨济旱,雨济旱也在打量他,云无涯年齿与他的儿子雨奇石差不多。 云无涯此时精明,立即递上刚才所作诗画。 雨济旱接过这一幅画,云无涯此画倒也不错,特别诗非常应景,让雨济旱不停点点头。 “山色湖光一水间,内城外泊共缠绵。”雨济旱一边观画,一边反复吟诵。 云无涯不禁露出微笑,此画应该是得意之作。 雨济旱把画放在案几上面,点点头说道:“此画画出桃源镇风景,看来深得个中三昧。” “老夫有些不解,当初云判官为何竭力反对成立桃源镇呢?”雨济旱突然话题一转,打量云无涯一眼,冷冷问道。 第三百二十章、义助井研(二十三) 云无涯此时已经不是判官,而是降级为主簿。 此时他也没有称呼云无涯为主簿,而是称云无涯过去官职,显然嘲讽意味极深。 云无涯此时确实尴尬,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既然雨济旱能够接见自己,双方就有和好的可能。 他随即向成都方向一拱,郑重说道:“在下心生龌龊,嫉妒成狂,被蒙蔽理智。” “汝倒有自知之明。”雨济旱点点头,打量他两眼,说道:“看来汝没有说谎。” 云无涯终于松了口气,放下心里沉重负担,感觉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雨济旱从圈椅上面站了起来,打量窗子外面的风景。 听到此话,云无涯一边喝茶,一边点点头,没有料到雨济旱下面一句话又让他提心吊胆起来。 雨济旱一边观看风景,一边抚须摇摇头,叹气说道:“怪就怪老夫这个孙女婿太优秀了,太招人嫉妒了。” 你这是悲叹,还是自我夸奖?听到雨济旱此话,云无涯心里无可奈何想到。 想到这里,云无涯此时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失落之感,当初为何要处处与赵平作对呢? 自己当初应该想方设法把赵平抓住,只要他成为自己的女婿,哪怕女儿是小妾也好。 否则,今天哪有这种落难的日子,也许刚才自卖自夸就是自己了。 山下,灵泉县衙门,从人来来往往,忙碌不停。 但是,最忙碌的还是杂房。 雨奇石是杂吏,也是六房最为忙碌的小吏。 然而没有料到的是,正当他忙碌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父亲雨济旱要他回去。 如果是别人,雨奇石一定训斥一番,没有看见本人忙碌不停吗? 但是是雨济旱要求他回到桃源镇,他不敢有任何怨言。 父亲在这关键时刻喊自己回去,难道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雨奇石一边猜想家里什么大事,一边赶紧收拾物事,安排手下,吩咐一番。 在焦虑之中,雨济旱立即来到知县梁山秋这里,告假请求回到桃源镇看望老父。 梁山秋一介书生,原来也是一腔热血。 但是进入官场才发现,如果只会之乎者也,早已被手下卖了还乐滋滋数钱。 如果不是赵平,他早已被手下赶出官场。 而且赵平几乎把灵泉县事件大包大揽,梁山秋几乎是坐享其成。 他一心一意感激赵平,但是祝员外却没有这样想。 他对赵平大惑不解,忍不住问夫人:“这个赵官人为何会对山秋如此之好?” “确实,赵官人几乎把山秋当作他的兄长来对待。”祝夫人也觉得不可思议。 祝员外自言自语说道,“难道赵官人对我家九娘有意思?” “做你的春秋大梦,这个赵官人身边的美貌小娘子还少吗?”祝夫人忍不住用手指点了他一下额头,嗔道。 祝员外一把抓住夫人祝周氏的小手,忍不住说道:“你看看,雨墨花自从跟了赵官人之后,现在他哥哥已经不但是主簿,还是几千人盐坊的大掌柜。” 说完,他忍不住叹息一声。 “原来官人一心一意想当官,”祝周氏怒气冲冲了站了起来,“竟然不惜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面推。” “虽然过去不是正妻,但是赵官人对于自己小妾哪个差了?”祝员外也冒火了,不禁反问说道。 祝周氏抹了抹眼泪:“我家九娘可是真的美如天仙,她根本不愿意给别人当小妾。” “九娘不喜欢赵官人,怎么她阁楼里面全部都是他的诗词书画?”祝员外忍不住嘲讽。 祝周氏右手颤抖,指着祝员外问道:“你怎么知道此事?” “雨奇石与老夫差不多,整日忙碌不停。”祝员外没有接祝周氏的话题,而是叹气说道:“老夫只有喝茶打发时间。” “官人不是幕僚吗,怎么闲着无事呢?”祝周氏大惑不解问道。 祝员外摇摇头,说道:“赵官人安排的那些小吏确实能干,山秋几乎是坐享其成。” “官人原来迫不急待相当官。”祝周氏不禁摇摇头,闲着无事好吗?何必把自己累死累活。 梁山秋不知道岳父家里已经吵得不可开交,立即同意雨奇石探亲的请求。 家里有急事,雨奇石顿时失去平时文人风度,急匆匆冲出从衙门出去。 大门门卫挠挠头,这个雨杂吏难道被人得罪了? 不但把一个主簿的名刺扔在地面,还如此匆忙出去? 走出大门,一阵冷风吹来,让雨奇石清醒了一些,上山要两三个时辰,不知还来得及不? “吁!”一辆马车在他面前停止,问道:“官人要去桃源镇?” 雨奇石点点头,不知不觉已经上了马车。 马车启动,雨奇石才发觉不对,问道:“下车,我要上山。” “官人坐好,此马车正好送你上山。”马夫一边驾驶马车,一边说道。 雨奇石大惑不解,问道:“上山的马路几时通车的,怎么我不知道?” “昨天通车的,”马夫一边挥舞马鞭,一边说道:“官人太忙碌了,当然不知道。” “不行,听说那条马路危险的,还没有马车上山过。”雨奇石说道,“打住,我要下车。” “没有问题,昨天小人还拉不下十次。”马夫耐心说道,“上山只有一个时辰就到,比步行快多了。” 雨奇石气喘吁吁回到家里,没有料到家里客厅竟然有一个不速之客。 他看见雨奇石进来,起来拱手一礼,招呼一声,然后又坐下喝茶。 雨奇石不禁大怒,双手一礼,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式,说道:“云判官,这是在下的家,请出去。” 虽然他对云无涯极为不满,但是依然还有风度。 云无涯喝茶一口,对他微微一笑,又继续对付醉春风了。 雨奇石怒气冲天,心想难道还要我拉你走吗? 想到这里,他就要上前拉云无涯出去。 “痴儿,痴儿,这是客人,岂能如此。”正当他怒气冲冲过去时候,雨济旱过来,“还不给客人打招呼?” “父亲,云判官几时成为家里客人,孩儿怎么不知道?”雨奇石的手伸在半空,尴尬不已。 他灵机一动,改变姿式,向着父亲一礼。 “今天成为客人的。”雨济旱打量云无涯及雨奇石一眼,说道。 今天是客人,原来是昨天不是客人。 看来父亲也知道此人来历,只是不知他如何说服父亲的。 雨济旱看到雨奇石变幻不断的脸色,当然知道他的想法,咳嗽一声,提示他不要失礼。 尽管心里不解,雨奇石还是遵命,上前一礼:“坚之(雨奇石字)见过云判官。” “在下已经主簿,已经不是判官。”云无涯脸色不自然抽扯一下,回礼说道:“边之见过坚之。” 雨奇石心里电转,原来你被降级到主簿才来我家,可是我家又不是吏部。 云无涯当然不知他心里想法,如果知道会当即反驳。 赵平现在能耐还小吗?在成都府至少相当于半个吏部。 在雨奇石大惑不解之中,雨济旱示意雨奇石坐在他身边,打开一幅画。 “好诗,好画,真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雨奇石仔细欣赏此画,不禁一拍茶几,说道,“把桃源镇山水灵活再现出来。” 说完之后,他又反复打量此画,不解问道:“父亲,此画怎么儿子从来没有见过?” “当然痴儿没有见过。”雨济旱转身看了正在喝茶的云无涯一眼,说道:“这是边之所画。” 雨奇石从父亲茶几来到云无涯身边,长长一礼,佩服说道:“边之此画品相出众,坚之自愧弗如。” 云无涯一边还礼,一边忐忑不安向着书房望去。 雨济旱双手一拍,向书房问道:“夫人看完没有,看完之后把画拿出来。” “边之果然是个中高手,竟然还有两幅画。”雨奇石又是一礼。 云无涯急忙还礼,脸上露出尴尬神色。 听到此话,雨奇石大惑不解向父亲望去,讶然问道:“父亲,是什么画,还要娘亲他们观看?” 此时,雨奇石的娘亲雨郭氏、娘子雨黄氏出来了。 雨郭氏已经是五十好几的年龄,但是保养得当,望之还不到五十年龄。 雨黄氏虽然已经年届中年,但是望之仿佛花信年华少妇。 而雨奇石也三缕长须,皮肤白皙,剑眉方口,不愧为一个美男子。 云无涯打量这一家人,不由得叹息,雨墨花容貌如此出众,当然有遗传。 她们后面跟着一位三十多岁妇人,雨奇石不禁愕然,这个妇人他根本就不认识。 “这是拙荆云秋氏。”云无涯看见雨奇石的神情,急忙介绍。 雨奇石看见云秋氏手中的一幅画,顿时心里涌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雨奇石的娘亲点点头,对着雨济旱说道:“官人,此姝容貌端正俏丽,又会琴棋书画。老身认为,此乃是砚儿的良配。” “息妇,你说完,你意见如何呢?”她回首问雨黄氏。 “禀告婆婆,息妇没有意见。”雨黄氏打量雨奇石一眼,小心翼翼回答。 雨奇石急了,我这个当父亲的还没有发言,娘亲你们就把婚事定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义助井研(二十四) 雨奇石急忙上前一礼,对着雨郭氏说道:“禀告娘亲,此事孩儿认为不妥。” 雨奇石的娘亲及夫人不禁愕然望着他。 云无涯夫妇自然尴尬不已,他们奔跑几百里路,对方竟然是这种反应。 “为何不妥,此女才貌双全,品德上佳。”雨郭氏打量雨济旱父子一眼,有些不解问题。 雨奇石打量云无涯一眼,说道:“云判官雨家高攀不起。” “官人,这是怎么回事?”雨郭氏打量雨济旱父子二人,不明白为何两人意见相左。 雨济旱咳嗽一声,盯着雨奇石,沉声问道:“痴儿,抛开汝对边之的成见,你对此女意见如何?” “孩儿意见?”雨奇石顿时懵逼了。 他根本就是对雨奇石看不惯,至于对方女儿是美是丑,他丝毫不在意。 雨济旱对着雨郭氏咳嗽一声,示意她把画像拿给儿子看。 雨郭氏从云秋氏手中画像,摆在儿子面前。 雨奇石打量云无涯夫妇一眼,只见两人紧张万分心里暗暗得意。 云无涯,你过去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如今也有求本人的时候。 他打开画像,果然此女容貌姝丽端正,不由得叹气一声,把画像卷好。 云无涯夫妇脸色苍白,特别是云秋氏身子几乎颤抖起来。 雨黄氏打量她一眼,过去握住好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 雨奇石看了已经卷好的画像一眼,对着父亲妨娘亲一礼,说道:“虽然此女容貌不俗,但是其父品性不行。” 云无涯夫妇不由得闭上眼睛,此话太恶毒了,直接叫板。 云无涯非常想立即反驳,张口之后发现自己软弱无力,只得闭口,他把目光投向雨济旱。 雨济旱咳嗽一声,望着雨奇石说道:“痴儿,你也看见边之的画,从你本性而言,觉得如何?” 书画言志,有这种说法,从这一点,云无涯也不是俗不可耐之人。 “边之的画确实不错。”雨奇石只得这样回答,“但是他多次针对平儿,还竭力拦住山寨成为桃源镇。” 雨济旱点点头,打量云无涯及雨奇石一眼,说道:“边之是言官,本身就有监察平儿之职责。” 看到雨奇石陷入思考之中,雨济旱又问道:“平儿你如何评价?” 这个问题太突然,怎么又从云无涯跑到赵平身上呢? “天纵其才,神仙弟子,无出其右。”雨奇石不禁冲口而出,随即为这样女婿而自豪。 赵平你再厉害,现在也不是成为我的女婿吗?雨奇石心里极为得意想到。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雨济旱沉声说道。 雨奇石不解问道:“父亲,可是这与砚儿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平儿太优秀了,受到攻击很正常。”雨济旱继续说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打铁还要自身硬。” “平儿受到言官抨击,实属正常不过,但是言官如此抨击也丝毫不损平儿地位,”看到雨奇石一脸茫然,雨济旱继续说道,“可见平儿确实完美。” 听到父亲此话,雨奇石情不自禁点点头。雨济旱打量云无涯一眼,说道:“边之已经认识到他处处针对平儿,乃是嫉妒心在作怪。” 听到此话,雨奇石不禁向云无涯望去,云无涯惭愧低头。 “平儿拯救五千人,惠及整个云家宗族。”雨济旱继续说道,“此事已经过去,不必再提。” 雨奇石打量云无涯一眼,明白了父亲意思。 现在云无涯在他们面前已经没有任何心里优势,只有求他们一份。 想到这里,雨奇石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痴儿,到书房来,为父给说一些事情。”雨济旱打量云无涯一眼说道。 雨奇石不知父亲要给说什么,跟着雨济旱来到书房。 “痴儿,砚儿与边之都在井研,可以互相照应。”雨济旱提醒说道。 雨奇石点点头,想起一个总是,问道:“不是有平儿吗?” “平儿确实可以照顾砚儿,”雨济旱说道,“可是平儿公房在成都,两地相隔三百里路。” “是有点儿远,可是平儿毕竟是盐司副使,又是成都府主簿,”雨奇石思考一会儿说道,“其它人要动砚儿,必须考虑这一点。”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痴儿,你知道平儿拯救云家宗族之后,云家喊出什么?”雨济旱不得不说出此事。 “什么事情?”雨奇石一直在灵泉县忙碌不停,不知发生什么事情。 雨济旱打量四周一眼,才对雨奇石说道:“痴儿,附耳过来,为父给你说一件悄悄事情。” “什么事情,竟然如此神神秘秘。”雨奇石只得靠近父亲这里。 “当时云家宗族喊出,平儿是代上天来搜救他们。”雨济旱用尽是小声的口气说道。 雨奇石不可思议瞪大的眼睛,用手指成都方向,口里也小声说道:“难道,难道,平儿是......” 后面的话他实在无法说出去了,在书房不停围着案几走来走去。 雨济旱打量儿子,眼睛随着儿子转动,知道儿子一时接受不了。 必须说服儿子,他口里说道:“现在整个大宋能够与胡人正面抗衡的,除了大帅就只有平儿。” “整个成都,实际上也是平儿拯救出来的。此其一。”雨济旱继续扳着手指说道。 雨奇石想了想,点点头。 “平儿不但兵法厉害,就是文名现在天下无人能够出其右。”雨济旱扳着手指,继续分析说道,“《战争说》、《万物统一论》,已经让平儿有了小宗师称号。此其二。” 雨奇石也不知不觉跟着扳着手指,越想越惊心。 “如果文武双全有,但是加上制器,亘古未有之。”雨济旱越说越没看到,“这真是天佑我华夏。此其三。” “父亲,孩儿觉得平儿不是亘古未有之,孔明不是三全吗?”虽然说出此话,他觉得自己这个女婿已经不得了。 “孔明确实厉害,但是孔明也无法与平儿相比。”雨济旱打量儿子一眼,淡淡说道。 雨奇石眼睛望着父亲,有些不相信。 “孔明只有木流流马,而且这个也不是兵器,最多是辅助物而已。”雨济旱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平儿发明什么,轰天雷、杀胡刀、旋风炮。全部都是杀人利器。” 雨奇石此时冷静下来,发现自己这个女婿确实厉害。 他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还有化盐技术、醉春风茶叶、琉璃、花仙子香粉等等。” “从这点而言,井研人说得没有,平儿确实是.....”雨济旱最后组织一下语言说道,“上天派来的福星也不为过。” “平儿果然不愧为神仙弟子。”大约思考一盏茶的时间,他对着雨济旱说道:“父亲,雨家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虽然下定决心,但是心里还是非常慌乱不已。 看到儿子脸上茫然的表情,雨济旱摇摇头。 雨济旱示意儿子倒茶,他说了半天,嘴巴也说干了。 他喝了一口茶,示意雨奇石也坐下,说道:“这是雨家崛起的大好机会。” “雨家崛起的大好机会?”雨奇石望着父亲,眼神更加不解。 “希望当然有,”雨济旱干脆点明,“这个不过得寄托你在未来的外孙身上。” “这个不大可能吧,花儿毕竟不是正房,难以继承那个位置。”雨奇石苦笑摇摇头,刚刚燃起的希望变成失望。 雨济旱看到雨奇石一脸失望,忍不住说下去:“痴儿,痴儿,胡人撗扫北方,包括花刺子模、西夏、金国,甚至大食等等。” 胡人这点确实厉害,这也是大宋害怕的地方。 “所谓花刺子模、西夏、金国,不过是汉唐故土而已。”雨济旱似乎没有被胡人吓倒,反而想到以前的汉唐。 雨奇石不禁目瞪口呆,摇摇头说道:“父亲,汉唐已经成为过去,何况现在还在胡人手里。” “为父对平儿有信心。”雨济旱豪气干云,大手一挥说道,“这些本来就是汉唐故土,岂能由胡人信马由缰?” “听说西县已经成为血肉磨坊,保安团损失不小。”雨奇石忍不住提醒说道。 “这个为父知道,胡人兵马几乎是保安团的十倍,保安团能够保住西县已经不错。”雨济旱点点头,说道:“只要平儿挺过这次,前景一片光明。” 雨奇石沉思一会儿,点点头问道:“父亲意思,是否努力给未来的外孙争取封国机会?” “然也。”雨济旱见到儿子终于开窍,说道:“正是此意。” “可是儿子觉得这个何其难也?”雨奇石还是摇摇头说道,“何况大宋一向重文轻武。” “痴儿,你觉得平儿重文轻武吗?”雨济旱也摇摇头,否定了儿子的说法。 雨奇石思考一会儿,还是摇摇头,“父亲,这个实在太遥远了,儿子难以想像。” “痴儿,刘皇叔走投无路之机,才有三顾茅庐之《隆中对》。”雨济旱继续指点儿子,“没有《隆中对》,哪里能够三分天下?” 雨奇石显然没有其父那么乐观:“父亲,这是父子对,不是《隆中对》。” “痴儿,雨家现在不但有兵权,还有财权。”雨济旱不禁抚须,脸上忍不住出现得意神色。 “父亲,孩儿没有听错吧,”雨奇石眼里是完全不可思议的神色,“桃源镇穷得叮当响,哪里有什么财权与兵权。” 第三百二十二章、义助井研(二十五) 雨奇石望着父亲,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砚儿是一个营的主簿,又是井研盐坊及作坊的掌柜,”雨济旱反问道。“这个不是兵权与财权吗?” “父亲,井研兵马不过一百,盐坊是官府的,其余几个作坊规模也不大。”雨奇石本来信心上来了,此时又再次下沉灰心。 “兵马不足,还可以扩招。”雨济旱对此充满强烈信心,“西县保安团与胡人打得不可开交,正是招兵买马的机会。” 这点雨奇石赞同,不由得点点头。 “砚儿招兵越多,平儿对砚儿更加重视。”雨济旱分析说道。 雨奇石依然信心不足,摇摇头说道:“砚儿能够招兵多少,那些盐坊做事的人有了收入,要从军的人恐怕不多吧。” “盐坊人确实不多,但是井研人多呀,这个就需要边之帮忙。”雨济旱不知不觉把云无涯计算进去。 雨奇石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这么一点兵马,还是太少了。” “桃源镇还可以派出部分兵力,痴儿劝劝你娘子的大哥,”雨济旱进行教侮儿子,“就不要去做什么寨主大梦,只有跟着平儿才是前程无量。” “这个不难,平儿已经把他父子彻底打怕。现在他父子正闲得发慌。”雨奇石点点头,“估计我娘子大哥正要找事做。” “好,我桃源镇争取五百兵马,井研争取招兵两千,”雨济旱继续给雨墨花未来儿子策划,“你大哥父子都是带兵的好手,这个就是你未来外孙的武将底子。” 雨奇石点点头,似乎觉得越来越有可能,不禁问道:“文臣呢?” “雨家及边之还有我的亲家都都是文人,这是文臣底子。”雨济旱努力筹划文臣班子。 雨奇石想了想,不禁说道:“父亲,除了边之是进士,雨家及桃源镇其它人最多就是举人。” “虽然没有大才之人,这个不是关键,昔日开国赵宰相还不是半部论语治天下。”雨济旱耐心说道。 雨奇石忍不住提示:“父亲,此一时,彼一时,大宋那时打江山,进士很少。” “这个倒也不难,桃源镇的举人都去科举。”雨济旱下了命令。 雨奇石脸上有些为难,说道:“父亲,孩儿丢书多年,恐怕很难了。还是让砚儿去吧。” “岂有此理,不但你去,为父也要去。”雨济旱眼睛一瞪,确实生气了,“怕什么,成都府路不少人与你一样。” “好吧,孩儿马上就看书。”雨奇石还是有些信心不足,“四川没有受到胡人入侵地方不少,他们读书没有受到影响。” “怕什么,四川单独省试,又不与大宋其它一起考试,拿出汝当年勇气来。”雨济旱继续给儿子打气。 “好,父亲都有勇气,”雨奇石当年差点考上,此时也充满信心,“儿子也要科举。” “砚儿现在得到平儿重点栽培,如果考上进士,将来出入朝堂不在话下。”雨济旱一边抚须,不禁为自己孙子骄傲,“只要你考上进士,同样受到平儿重用。” 雨奇石想了想,点点头,觉得此计可行,他们已经李之豪、雨墨砚这样赵平身上亲人得到启发。 “父亲,可是目前财力无法支撑这些兵马?”雨奇石双提出一个问题。 “桃源镇的几个作坊,暂时可以考虑进去。”雨济旱略一沉思,说道,“山下那个酒坊,努力一把,看看能否拿下。” 雨奇石也沉思一会儿,点点头,问道:“边之此人如何处理?” “云无涯此人才能是有的,在官场人脉也有。”雨济旱分析说道,“虽然暂时为主簿,在平儿等人支持之下,相信不久之后能够东山再起。” “恐怕恢复判官一时比较困难。此次他这个跟斗跌得确实够大。”雨奇石谈到这里摇摇头。 “这个不难,有了平儿支持,政绩很快到手,”雨济旱对着赵平充满信心,“他不但要做判官,还要做知州,转运司。这样你的未来外孙才有出路。” 雨奇石不禁目惊口呆望着父亲,赵平目前还是一个副使,雨济旱已经考虑让云无涯做转运使。 然而让吃惊的还在后面,因为雨济旱说道:“我们雨家必须出进士,最好出父子双进士,这样以后才能站稳脚跟。” 雨奇石不禁暗暗叫苦,父亲呀,你真的是逼子成龙,进士可是那么好考上吗? 看到雨奇石一脸的苦涩,雨济旱哪里不知道他心里所想。 “这个不是相像的那么难,可以找平儿。”雨济旱提醒说道。 雨奇石感觉这个父亲走火入魔了,提醒说道:“父亲,平儿也不是主考官,再说他也哪里会漏题。” “这个为父当然知道,”雨济旱点点头,话题一转说道,“平儿虽然不是主考官,但是他知道考题大体方向,出一些相关试题。” “确实也是,上次考试秀才考试也是这样,谢谢父亲提醒。”雨奇石向着父亲一礼,对科举又多了一份信心。 井研盐坊公房,虽然是初冬天天气,但是室内气氛热烈。 雨墨砚烦不胜烦,这些天来唐祖才、罗安?、侯万平整日上门推销他们的孙女或者重孙女。 他本来忙碌得要死,可是这些耆老拜访,又不得不腾出时间接见他们。 唐祖才打量公房整个屋子的公文,还有舆图,点点头。 他由衷佩服说道:“雨官人为了井研百姓呕心滴血,井研百姓应该报答。老朽的重孙女花容月貌,雨官人不妨一观。” 说完,他就展开一幅画像,请雨墨砚观赏观赏。 “雨官人,老夫的孙女美如天仙。”正当雨墨砚耐心看唐祖才孙女画像时,耳朵旁边又响起罗安?的声音。 另外一个耆老侯万平更是不甘示弱说道:“老夫的孙女更是容貌出众。” 三人不停推销自己孙女,差点打起架来。 “贤婿,怎么这么多人围着你。”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声音在屋子回荡。 唐祖才、罗安?不禁大怒,我们只是推销自己的孙女而已,你怎么竟然直接嘁起贤婿了。 难道你不怕丢人闹出笑话?他们纷纷转头向发声之人望去,看看哪个这么大的胆量?他们向发声之人看去,此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井研主簿。 见到是云无涯,他们不由得一阵暗暗好笑,知县他们都有胆量叫板,更何况还是一个主簿。 这个主簿更是不久之前还倒霉,刚刚从盐司判官降级为主簿。 “见过云主簿。”三人虽然心里瞧不起主簿,但是面子上还是过得去。 云无涯顾不得他们口里讽刺口吻,一边还礼,一边问道:“贤婿在做什么?” 见到云无涯左一口贤婿,右一口贤婿,雨墨砚觉得莫名其妙。 唐祖才三人原来以为云无涯已经拿下雨墨砚,看到雨墨砚的神情,不由得一阵冷笑。 没有料到云无涯比他们三人还要着急,这分明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云无涯打量三人一眼,淡淡地拿出一封书信,交给雨墨砚。 雨墨砚一看,竟然是雨奇石亲笔书信,当即一礼,恭恭敬敬撕开火漆。 “泰山在上,请受小婿一拜。”雨墨砚一看,脸色大惊,恭恭敬敬来到云无涯面前,深深一礼。 唐祖才三人尴尬不已,站在这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毕竟,这里主人还没有发话,贸然离开显得非常不礼貌。 雨墨砚一边给云无涯行礼,一边回忆信里内容。 “字付砚儿,经过翁翁、娘娘(祖母)、为父、汝娘全家人郑重考虑,决定让砚儿与云家二娘结为秦晋之好。此女才貌双全,是儿良配。望汝好自为之。父字。” 雨墨砚一心一意在井研规划小镇,没有料到自己终身大事已经被家里定了下来。 不但父母同意,而且翁翁、娘娘也同意。 宋人婚姻很少完全考虑个人,而是家族与个人互相结合,特别是大家族更是如此。 雨墨砚的婚姻就是这样情况产生的,即使他反对也丝毫没有用处。 雨墨砚不禁有些茫然,妹妹嫁给赵平,完全与他不一样。 不但是心甘情愿,而且是要死要活。 不是吗,宁愿献祭也要嫁给赵平。 可是自己呢,就这样被家里定下了。 对方长相如何,品性如何,完全不知道。 此时他仔细打量云无涯,只见对方五官端庄,三缕长须,皮肤皮肤,容貌也不错。 云无涯相貌不错,料到女儿也不差吧,更何况还有还有翁翁娘娘把关。 云无涯接受雨墨砚的拜礼之后,淡淡打量唐祖才三人一眼,轻轻问道:“尔等三人还有什么事情?”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原来以为云无涯是多余人,现在看来多余的人乃是自己三人。 听到此话,三人如遇大赫,擦了擦冷汗,纷纷退下。 三人一边走一边交谈,口气里面谈笑风生。 虽然刚才三人为了争抢孙女婿争得面红耳赤,现在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没有料到云无涯一声不吭,就轻而易举把雨家拿下。”罗安?打量两人一眼,茫然说道。 唐祖才也打量两人一眼,叹气说道:“井研变天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义助井研(二十六) “云家这次彻底占稳脚跟。”侯万平苦笑摇摇头。 “井研人必须合作,不得内斗了。”罗安?也点点头,“井研人形势不容乐观。” 侯万平点点头,恨恨说道:“现在云家有了雨家及赵官人的支持,绝对对井研人不利。” “这些倒是其次,井研官场要大变。”唐祖才沉思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 罗安?揉了揉额头,感觉有些头痛:“事情发生了,我等应如何应对?” 唐祖才沉思一会儿,说道:“云无涯绝对不会让云家吃亏,必须找到另外一个人来制约他。” “是应该这样,可以找哪个好呢?”罗安?陷入沉思之中。 “云无涯倒是下来了,可是现在这个盐司的判官还是空缺,”侯万平突然想到云无涯原来这个职位,“可能朝廷对这个职位不好安置?” 罗安?也点点头,一边皱眉,一边说道:“云无涯显然无法回去,这个倒是机会,不知朝廷安置哪位呢?” “这个职位非常关键,还好这个不是云家在上面占领。”唐祖才若有所思说道。 “确实也是,这个位置绝对不能落入云家其它人手里,”侯万平眼睛一亮,“最好是对井研熟悉之人。” 罗安?眉毛突然舒展开来,带着惊喜声音说道:“井研唐知县与判官都是七品,而且对井研非常熟悉,处事一向中允。他如果是判官就好了。” “目前看来,唐知县任判官,是对井研最好的选择。”侯万平也点点头。 罗安?提醒说道,“现在朝廷举棋不定,正是我等推荐唐知县的最好机会。” “事情就这样定了,我等明的一起举荐唐知县为判官,暗地动用人缘推荐,”唐祖才断然对着两人说道,“还要游说唐知县本人。” “那个位置是一个烫手活路,唐知县也未必愿意。”罗安?眉毛不知不觉又皱了起来,知道他的人这是他担心的表情。 “这个可由不得他了。”唐祖才说道,“不过最好还是说动他,毕竟这个容易出政绩。” 罗安?摇摇头:“现在这个盐司判官已经被称为官场麦城,谁来谁倒霉。不然为何朝廷为何还没有安排人下来?” “唐知县现在已经有了政绩,引进盐坊与保安团的作坊,本县税赋大增,这个政绩确实不小。”侯万平也点点头。 “确实也有道理,”唐祖才企图打感情牌,“不过唐知县毕竟是本家,他应该照顾井研。” “这个恐怕难以如愿。”罗安?与侯万平互相看了看,一起摇摇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样吧,老朽举贤不避亲,我那孙女婿陈瑜是乃是进士,又在永川干了快十年,正好回来为井研办事。”唐祖才最终说出他的目的。 罗安?点点头,说道:“唐耆老此言有理,老夫也举贤不避亲,老夫侄儿罗长红也是进士,在永川也干了快十年,正好回来为井研人办事。” “老夫的侄儿侯子文,也是进士。”侯万平哪里示弱,急忙把自己侄儿推出。 “老朽记得侯子文刚刚中进士不久,现在还是九品,恐怕不适合吧。”唐祖才岂能让侯万平如愿,多了一个就少了一个机会。 罗安?安慰侯万平说道,“还是下次吧,此次确实不太适合。” “老夫觉得应该报上去,朝廷如何选择,那是朝廷的事情。”侯万平坚决不后退。 虽然朝廷没有人愿意任盐司判官,可是井研人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这个职位有风险,但是有了赵平保安团在这里治理,绝对没有问题。 云无涯出事原因,乃是因为他自身原因。 其一,他把整个宗族的人塞进,照顾的是自己那个宗族,吃相太难看了。 其二,他自己不懂治理,安排的人也不会治理。 其三,宗族的人几乎都是农夫,不但不懂技术,而且特别爱占小便宜。试毒小鸡、小兔及毒盐都偷回去,不出事才是怪事。 其四,关键是他贪心太大,把保安团驱逐走了,全部换成他云家之人。 保安团在这里干得上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换上他宗族的人偏偏就出事。 三人心里都有一把秤,把这些算得清清楚楚的,纷纷推荐自己亲人也不足为奇。 井研着急,朝廷也着急。 理宗多次催促,要谢方叔拿出盐司判官人选,都被谢方叔左右言他。 这次理宗生气了,盯着他问道:“谢丞相,盐司判官人选考虑好了?” 那个位置可是官场麦城,谁去谁倒霉。 谢方叔本来就没有如意人选,在理宗的逼问之下,突然灵机一动,奏道:“启禀官家,微臣已经有了人选,乃是梁山秋。” “梁山秋,依据呢?”理宗对于此人不太熟悉,不禁问道。 谢方叔不愧为丞相,既然有了人选,自然想出其道理。 他侃侃而谈说道:“梁山秋治理灵泉县有方,不但人口由原来五千人增加到两万人,而且税赋也增加两倍,乃是盐司的不二人选。” “灵泉知县人选呢?”理宗未置可否,而是问道。 “微臣推荐徐兴跃,他在巴县县丞已经四年,政绩不凡,处事稳重。”他不着痕色看了徐清叟一眼。 他们这一派,早已垂涎这个县已久,此次正好趁此机会拿下。 他们上次本来想把金堂县拿下,没有料到理宗直接指定县丞刘昂。 众所周知,刘昂一直是赵平的对头,他们也找不出反对理由。 赵平税赋已经占整个四川一半左右,这已经让朝廷上下产生了严重的危机之感。 赵平不但是成都府的主簿,也是盐司副使,还是保安团及护川军的实际掌权者。 四川最富裕的金堂县掌握在哪个手里,不是别人,竟然是赵平舅舅李月秋。 李月秋再能干,也不能在金堂县呆得长久。 李月秋越能干,在金堂县呆得越久,朝廷反而对他越不放心。 这个金堂县是你赵平开的,还是赵平舅舅开的? 后面李月秋在盐司成立调到转运使实属正常,不但是理宗意思,也是朝廷的意思。 赵平与舅舅自然知道这一点,自然只有离开。 李月秋虽然离开了如鱼得水的金堂县,来到转运司也不是相像中那么艰难。 转运司主管税赋,兼管官员。 只要赵平一直在四川,四川的税幅就只有蒸蒸日上的,李月秋同样可以坐享其成。 除了少数人,其它人也不知道徐兴跃乃是伊徐清叟的堂侄儿。 理宗自然也不知道,其实知道无所谓。 一个知县这个七品芝麻官,奖赏副丞相侄儿也无所谓。 除了知县,还有一个县丞人选,此时徐清叟从文臣出来就要举荐。 他想礼尚往来,推荐谢方叔的族人或者亲友作为县丞。 吴潜使了一个眼神,吏部尚书史大平越众而出。 他向理宗一礼,说道:“启禀官家,微臣推荐程亮为灵泉县县丞。程亮在金堂县任主簿,又是上次秀才考试第一名。” 吏部本来就是管百官的,史大平推荐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看到史大平已经推荐了,徐清叟只好退下。 他等待理宗反应,如果理宗不同意,他依然还有机会推荐。 理宗沉思一会儿,最终同意。 理宗虽然不知徐兴跃是徐清叟的堂侄,但是谢方叔大力推荐,必然是他一系人马。 县丞本来就是制约知县的,史大平出来推荐,自然落他下怀。 吴潜与赵平没有多大来往,他最多能够站在中立位置,不落井下石已经足够了。 当然推荐程亮不是吴潜本意,仅仅是牟子才的意思。 赵平照顾井研,牟子才也照顾他这个小老乡。 四川打仗除了余玠,就只剩下赵平了。 嘉定被胡人团团围困,井研也让人胆战心惊。 牟子才是井研之人,父老乡亲在井研。 赵平击败嘉定胡人,解救成都、潼川,相当于间接解救井研。 牟子才是一个才子,赵平也是才子。 与居庙堂之高的牟子才不同,赵平是处江湖寥寥无多的大宋最偏僻的四川。 两个可以互相支援,互相照应。 四川是牟子才的老家,四川处于水深火热战争状态,牟子才心里自然不好受。 牟子才欣赏赵平的才,不但是文才,更加重要的是他治理之才,行军打战之才。 赵平在四川打得越厉害,整个四川就越来越安宁,他牟子才才越来越放心。 牟子才多次对吴潜他们说道:“诸位,有了赵平这个小老乡,老夫才能安心在官家身边办事。” 吴潜、董槐、马正骑、史大平个个都是官场老手,哪里不明白牟子才话里意思。 “赵平确实厉害,文武双全,又会制器,乃是大宋不可多得人才。”吴潜几人纷纷称赞赵平。 程亮虽然是一个小省试的第一名,按照说轮不到朝廷大佬的关注。 其实他也是公开考试出来,从理论上不是赵平一系人马。 从实际上他也是赵平一系人马,只是朝廷不知道而已。 命运就是这么奇怪,也许某个大人物不经意的一句话,就改变你的命运。 而程亮就是这么一个幸运儿。 半月之后,盐司的制盐官员终于到位。 这次官员任命,竟然几乎出乎所有人意料。 第三百二十四章、义助井研(二十七) 这个判官不是别人,竟然是梁山秋。 不但有判官,而且还设立了三个推官,推官分别陈瑜、罗长红、雨墨砚。 成都现在已经为了成都府路的中心,热闹非凡。 因为它不但是成都府衙门所在,还是成都府路四大司衙门所在。 听到梁山秋被朝廷任命为负责制盐的判官,所有七品以上的官员终于松了口气。 云无涯在成都府路名气不小,其原因是因为他是言官。 言官一般品秩不高,但是权力不小,他可以风闻而弹骇。 也就是说,他只要听到别人传言,不用真凭实据,就可以弹骇你。 而云无涯又弹骇得特别厉害,让人防不胜防。 赵平足够完美了吧,也被云无涯经常弹骇,防不胜防。 赵平都如此,其它官员更是不用说。 由于他弹骇得特别厉害,一些官员私下称为送了云无涯的外号--“疯狗。” 由于这个绰号非常非常贴切,以至于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还传到云无涯耳朵里面。 但是这些取绰号的人万万没有料到,云无涯不但没有恼怒,反而自称为朝廷的派来的疯狗。 听到云无涯如此自称为朝廷疯狗,这些官员个个胆战心惊,生害怕哪天被这一条疯狗咬上。 真的是世事难料,不但平民如此,官场更是如此。 这么一条让成都府路官员的极其害怕的疯狗,竟然在井研栽水。 他不但跌了一个大跟斗,而且还是直线下跌,品秩连续下跌六级。 一些官员戏称云无涯是应了太白那一首诗,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不是吗,竟然从正七品判官变成从九品的主簿,这个可是官员的最低门槛。 能够让朝廷疯狗栽水的井研,从此成为成都府路人人谈之色变的官场麦城。 现在好了,终于有人入这个官场麦城这个大坑,让一些七品官员私下弹冠相庆。 这些官员高兴,有人就不高兴。 秦玉龙与阳武互相看了一眼,阳武问道:“朝廷这是什么意思,竟然派出山秋去做制盐的判官?” “山秋确实不懂得制盐,”秦玉龙叹息一声,说道:“朝廷自有朝廷的考虑。” “灵泉县确实治理不错,有望成为第二个天堂。”阳武也叹息一声,“可惜呀,有人要来摘桃子了。” “确实有人眼红,但是无法改变。”秦玉龙难得拍了拍阳武的肩膀,叹气说道,“虽然井研是官场麦城,但是还有平儿。” 阳武此次难得对着秦玉龙露出笑容,毕竟知府与判官是天生的死对头。 但是两人从梁山秋身上看到官场风险,不禁为彼此命运而担心。 “玉腾(秦玉龙字),到金堂县的驰道开通之后,时间竟然缩短了三倍,原来要三个时辰,现在只要一个时辰。”阳武高兴说道。 金堂县到成都的驰道刚刚开通,阳武就带领家人去了金堂县。 他们公私兼顾,一是看看这一条驰道品质,顺便带领家人看看金堂县的百花园。 金堂县的百花园由于季节原因,已经不再是百花,而是以菊花、桂花、月季花为主。 即使如此,依然吸引了各地游客前来参观,毕竟其它地方没有这种品种齐全。 百花园、仙水泥大桥、二郎神庙、赵平生祠可以说已经成为金堂县的县城名片,乃是外地游客必然要去的地方。 如果说百花园及仙水泥大桥是金堂县的特色,但是二郎神庙不是金堂县特色。 不但成都都江堰也有,甚至大宋其它地方也有。 但是金堂县人万万没有料到,外地游客去的最多地方反而是二郎神庙及赵平生祠。 张辉品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陈兴全不解地摇摇头说道:“怎么也不明白这些外地人,为何非要到二郎神庙及赵官人生祠去?” “那是因为赵官人给你们送来好运,他们去二郎神庙及生祠就是希望能够沾上好运。”陈兴全打量他一眼,冷冷说道。 陈兴全打量张辉品那个牌子,觉得十大店面牌子应该挂在自己这个店面的。 但是因为张辉品是土生土长金堂县人,占了这个优势。 不过只要在这里定居一年,同样也有机会。 “你们金堂县生在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没有赵官人,哪里还有金堂县的今天。”他有些嫉妒说道:“明天在下也要去烧香。” 朱得国此时看到陈兴全的表情,急忙对着张辉品说道:“正好,在下两位连襟陪同朱掌柜一起去。” 阳武带着家人来到二郎神庙,他自然不知张辉品及朱得国是本地人,还以为他们也是外地人。 阳武也有七个子女,一妻一妾,子女从二十到两三岁都有。 他平时非常忙碌,今天是第一次带领家人来到金堂县。 浏览百花园、及仙水泥大桥之后,他想早点回去,毕竟公务繁忙。 但是他的妻妾坚持要去二郎神庙,说要到二郎神庙这里沾点赵平的才气运气。 理由是刚刚考上举人长子不但需要,就是其余子女更加需要。 阳武哭笑不得,自己昨天还与赵平两个谈笑风生,今天就要带领家人来到他的塑像面前烧香。 阳武夫人一边给赵平塑像烧香,一边口里念念有词:“求小郎神保佑吾儿,明年考上进士。” “文儿,快点来到小郎神烧香。”她恭恭敬敬烧香之后,对着长子说道。 阳文阳武一眼,拉了拉长袍,就要跪下。 赵平明明比自己儿子还小,夫人竟然要自己儿子向他塑像下跪。 真是岂有此理,阳武就要伸手阻拦儿子。 夫子瞪了他一眼,冷冷说道:“官人难道不想让文儿考上进士?” 这个罪名可大了,大得他无法承受,就是他儿子也不禁看了他一眼。 如果儿子没有考上进士,他第一个埋怨的就是他的老子阳武。 天下还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吗?自己儿子给自己的下属塑像,当老子还不能阻拦。 最后,他眼睁睁看着儿子三跪九拜,还恭恭敬敬上香。 还好,神庙庙祝很有眼色,没有收他上香费。 阳武想了想,对着夫人与阳文说道:“赵官人才气纵横,我给他说说,让他教你一把。” 阳文此时恭恭敬敬来到阳武面前一礼,由衷感谢说道:“谢谢爹爹。” “官人,你怎么不早说,文儿早就想拜赵官人为老师了。”阳武夫人抛了一个媚眼。 可惜夫人你老了,他不由得打量年轻美貌的小妾一眼。 没有料到小妾此时眼巴巴地看着他,又看了自己的亲生子女。 阳武叹气一声,说道:“都一起拜赵平为师,反正赵平喜欢小孩。” 小妾也高兴抛了一个媚眼,让他有一种带电的感觉。 可是小妾虽然让他高兴,另外一件事情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阳文一起称赵平为平儿,现在儿子就要拜赵平为师,那么岂不是比赵平平辈相交。 阳文感觉自己大脑不够用了,无法理清这些头绪。 他对着夫人说道:“娘子,文儿拜赵平为师,那岂不是与为夫平辈了?” “对呀,应该是这样。有什么不对?”阳武的夫人虽然看见官人与小妾眉目传情,但是也不敢做过过分,只是心里不高兴而已。 “玉腾一直称呼赵平为平儿,以后官人我不是凭空比他矮了一辈?”阳武不禁揉了揉额头,叹气说道,“官人我可是一直与玉腾以平辈论交。” 阳武夫人此时上前点了点他的额头,忍不住打量小妾一眼,小妾只得把眼睛转向他处。 老娘虽然没有你年青美貌,可是毕竟是正牌夫人,就是要做给你看看,阳武夫人这样想到。 “官人,你的面子重要不是文儿的前程重要?”阳武夫人瞪了瞪阳武一眼,只差点把双手叉在腰上了。 阳文也眼巴巴地看着阳武,阳武不禁叹气一声,说道:“好吧,当然儿子前程重要。” “官人其实也不必苦恼,你与知府同样是平辈之交,也赵平也是平辈之交。”阳武夫人给了他一个主意,说完又是一个媚眼。 “夫人说得有理,以后这个辈分各喊各的。”阳武明白秦玉龙坚持称赵平的原因,可是这个只能埋在心里,不能嘴里吐出。 有了驰道,金堂县已经由过去远郊,非常方便行人来往。 其中最高兴的还是商人及游客,他们可以一天之内来往两地。 看到驰道如此方便,成都及灵泉县的耆老纷纷坐不住了,纷纷上书,要求成都到灵泉县也要修建驰道。 秦玉龙本来还想一鼓作气,继续想方设法找赵平修建新驰道。 可是看到梁山秋明明干得好好的,竟然就要被一纸调令调到井研。 如果说梁山秋懂得制盐倒好,偏偏他也是一个书呆子,就知道之乎者也。 如果拿梁山秋与云无涯相比较,可以说梁山秋连云无涯也不如。 梁山秋几乎是一个官场白痴,好在他遇到了赵平。 云无涯有二十年的官场经验,可以说一个官场老油条也不为过。 官场老油条在井研都栽水了,你这个官场白痴更不用说。 可是对于梁山秋的任命,秦玉龙与阳武除了同情,也没有其它好的法子。 更关键的是,两人从梁山秋的任命,仿佛看到自己两人前途与命运。 第三百二十五章、义助井研(二十八) 成都生机已经恢复,而且两个县也做得不错,还修建一条大宋没有的驰道。 梁山秋已经被人摘了桃子,他们也不知能否在成都呆多久。 秦玉龙打量眼前宽阔大道,打量阳武一眼,叹息一声,“这一个驰道还修建不?” “这个下官不知。”阳武摇摇头,你这个主官怎么问下属呢。 秦玉龙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想了想,断然说道:“老夫觉得此驰道还是要修建。” “修建当然应该修建,可能比较困难。钱官府出得很少。”阳武提醒说道。 “确实也是,这一条路基本上都是平儿在支撑。”秦玉龙叹息一声说道,“官府穷呀,这些都是胡人造孽呀。” 阳武不禁微微一笑,从金堂县、灵泉县到成都府,几乎都受到赵平大大小小的恩惠。 “阳武说道,这次保安团在西县与胡人打得厉害,听说保安团伤亡不少。”阳武提醒说道,“钱物损失也不小。” “有理,平儿也是成都主簿,当然应该支持,有钱出钱,无钱出人。”秦玉龙对着阳武说道:“这次争取征兵五千以上。” 秦玉龙与阳武讨论修路与征兵的事情,但是成都其它却把心思放在梁山秋身上。 一个茶客说道:“梁山秋懂制盐吗?好像不懂得制盐,听说还是一个书呆子。” “这个梁山秋难道不知道那个井研是官场麦城吗?果然是一个书呆子。”另外一个茶客点点头,深有感触说到。 “梁山秋的政绩怎么得来,还不是赵官人,现在好了,没有赵官人,他怎么办?”第一个茶客喝茶一口,慢慢说道。 祝员外现在苦恼极了,成都近来传言纷纷针对女婿。 他在家里一边喝茶,一边苦苦思索。 喝茶之后,他不停用手指敲着茶几。 虽然成都人说话不爱听,可是这是事实。 看到祝员外一脸忧愁的面容,祝周氏给祝员外及自己又泡了一杯醉春风,坐在他的身边。 听到祝员外的担心之话,祝周氏也陷入沉思。 她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确实也是,山秋在灵泉县基本没有做多少事情,几乎是赵官人大包大揽。” “这摆明是一个坑,可是朝廷已经任命了,山秋半月之后必须启程。”祝员外两边眉毛都快皱在一起的。 祝周氏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山秋不是还有三个手下吗?只要把三个手下安排好,事情也不是很难。” “夫人想得简单了,三个手下只是分担责任而已,出事朝廷绝对拿山秋是问。”祝员外摇摇头,叹气说道。 说到这里,祝员外又停顿一下,仿佛在自言自语说道:“听说那两个手下可是井研耆老的亲友,雨墨砚又是云家的姑爷,井研与云家严重不和,让山秋左右为难。” 祝夫人点点头,她端起一杯茶叶,轻轻碰了一下嘴唇又放下,口里欲说还止。 看到夫人模样,祝员外喝茶一口,说道:“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赵官人不是一直照顾山秋,只有麻烦他了。”祝周氏犹豫几下,终于说出来。 “此种想法老夫也考虑过,”祝员外摇摇头,说道:“可是赵官人凭什么要一直帮助山秋?” 夫人目瞪口呆,捂住自己的小嘴说道:“难道官人真的说中了。” “山秋还有其它出路吗?”祝员外不禁叹气一声,喝茶一口,打量着祝周氏。 与祝员外担心不同的是,梁山秋根本就没有觉得此事有何困难,直接就上任。 祝员外看到一脸轻松又愉快的梁山秋,虽然官场已经有了半年时间了,竟然还是一副书呆子味道。 看到梁山秋一脸书卷气质,高员外摇摇头,也不知女儿选择是对还是错。 井研本地作坊,虽然已经是初冬,但是作坊里面一片热火朝天,甚至有人汗流夹背。 作坊四周当然用围墙围了起来,把作坊与外面隔绝,这是为了保密。 看着众人一脸兴奋,唐得平涌起前所未有的成就之感。 他一边坐在茶几喝茶,一边观察匠人制作雪盐,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自己不但成为井研盐坊事实的掌柜,也是唐家家族未来族长。 此时,唐得鑫脸色有些惊恐,看到堂兄的脸色,欲言又止。 唐得平不禁眉毛一皱,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面,问道:“定金(唐得鑫字),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唐得鑫犹豫再三,终于拱手一礼说道:“平之(唐得平字),好像现在盐矿雪盐含量越来越少。不知是否是小弟的错觉。” 真的有这一事,唐得平惊出一身冷汗。 他们来到一口大锅面前,仔细观察。 可是这样还是难以看出来,他让人称是大堆盐矿,让匠人进行熬制。 夜里,唐得平搂着爱妾,却一点没有恩爱意思,脑海里面全部都是雪盐的事情。 次日,唐得平刚刚吃完早餐,就来到盐坊。 他望着眼睛通红的唐得鑫问道:“定金,结果如何?” 唐得平虽然说得极为平静,但是依然有一些颤抖。 “这次好像与以前一样。”唐得鑫松了口气说道。 唐得平终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说道:“还好没有事情。” 唐得鑫揉了揉额头,自言自语说道:“难道我看错了吗?” “平之,小弟还是不放心。”唐得鑫想了想,忍不住说道。 “不是没有问题了吗,怎么还不放心呢?”唐得平此时脸上一脸轻松,说话也充满调侃的味道。 “天之,昨天那个只是个别,我想把这些盐矿全部都试一次。”唐得鑫此次想了想说道,“只有这样我才彻底放心。” 唐得平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 这一天夜晚,唐得平心结解开,与小妾彻底来了一次彻彻底底的盘肠大战。 次日唐得平还在床上睡眠,昨夜太累了。 这次他睡得非常充分,梦里雪盐堆积如山,让族人乐得合不拢嘴。 “砰砰,砰砰”仿佛有人在敲门,让唐得平非常不耐烦说道:“真是的,不想让人睡觉了吗?” 说完,他打了一个哈欠,一心一意搂住小妾继续大睡。 “砰砰,砰砰”,这次声音是越来越响。 “什么事情,真的不想让人睡觉了?”唐得平只得起来。 他打开大门一看,原来是唐得鑫,心里终于想起一件事情。 他心里本来涌起一丝不妙的感觉,不过看到昨天的结果,应该没有问题吧。 “定金,辛苦了,今天结果如何?”他一边给唐得鑫泡茶,一边问道。 唐得鑫眼睛依然是红红的,显然昨夜没有休息好。 唐得鑫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又猛地灌了一口茶,终于清醒一些。 唐得鑫脸上有些乱的头发,说道:“情况不太好。” “怎么不太好?”唐得平心里顿时涌起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唐得鑫又喝了一口茶,说道:“有六成盐的含量与以前没有多大差别,其余四成有的比原来少两成,有的少三成,最多甚至少五成。” 唐得平此时突然从坐位上站起,膝盖一下碰到了茶几,茶几一下子就翻身。 砰砰,砰砰,两人茶几的茶杯全部滚到地面,茶水不停向四处漫延。 “这种情况整个盐矿都存在吗?”唐得平声音颤抖问道。 唐得鑫摇摇头,痛苦抱着头部坐在椅子上:“这个暂时不知道,还得把整个盐矿的试试。” “好,我陪你。”唐得平也顾不得小妾,脸也顾不得洗,拉着唐得鑫就要走。 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唐得鑫已经没有动静,他发现鼾声。 唐得鑫几乎两天没有休息,此时再也忍不住睡意,就在椅子上面睡着了。 唐得鑫沉淀睡去,唐得平反而没有睡意,把茶几重新放正,继续喝茶。 几天之后,在唐得平忐忑不安之中,唐得鑫终于把这个盐矿含量大体测出。 “这个盐矿大约有四成食盐含量低于平均含量,也就是盐矿在逐渐枯竭。”唐得鑫红着眼睛对着同样红着眼睛的唐得平说道。 看到四周匠人有些奇怪的眼神,唐得平急忙把唐得鑫拉到自己公房里面。 “此事千万不能外传,定金。”唐得平给唐得鑫泡茶之后,围着茶几走了几圈,望着坐在椅子的唐得鑫沉声说道。 唐得鑫喝茶一口,茫然问道:“平之,这个是事实,为何不能外传?” 唐得平又围着茶几走了几圈,沉思一会儿,断然说道:“这个会引起井研匠人恐慌的,不但人心惶惶,而且非常容易出事。” “平之,小弟是管技术,其它的不太明白。”唐得鑫又喝茶几口,沉思一会儿,抬头望着唐得平说道:“平之,这个事情你可以拿一个主意。” “还好,匠人暂时不知道,不然影响很大。”唐得平围着茶几,端着茶杯喝了几口,然后打量窗子外面的匠人。 “还是当匠人舒服呀,只要完成当天工量,每月就可以领到三贯铜钱,”唐得平看着干得热火朝天的匠人,羡慕说道,“哪里如你我兄弟两人,还得提心吊胆,考虑怎样把这两千多匠人养活下去。” 唐得鑫此时也站了起来,打量轩窗一脸兴奋的匠人,脸上苦笑连连。 第三百二十六章、义助井研(二十九) “就是,可是平之,必须还有一个法子。”唐得鑫着急不得了。 唐得平点点头,不紧不慢说道:“当然,法子是有。” “什么法子?”唐得鑫眼睛一亮。 唐得平此时冷静下来,说道:“井研不是还有三个推官?不是还有判官吗?正好求助他们。” 陈瑜今年快三十岁,在永川当县丞已经几年,擅长散文作诗。 听说岳父推荐他为盐司判官,不禁大喜,几天几夜都难以休息。 他一边喝茶,一边不停计算得失。 好事不外传,坏事传千里。 自然,井研是一个官场麦城他是知道。 当官哪里没有风险,要怕风险就不要当官。 对于井研盐坊,他自然关注,经常与唐得平及唐得鑫书信来往。 在书信里面,他的舅子唐得平高兴告诉他,他已经干了半月,什么事情都没有。 对于考核他的官员,他应该打点也打点,就等着任命。 不但他努力,就是他的同僚罗长红也在努力。 两人在一起总是谈天论地,总是一副喜笑颜开的彬彬有礼样子,张口绝对不提井研任何事情。 当两人没有在一起时候,陈瑜向着罗长红吐了一口口水,不屑一顾说道:“官衔不如我,品秩不如,还想与我争判官,脑袋被门夹了。” 陈瑜如此,罗长红也好不了多少。 “一个依靠岳父向上爬升之人,一个小家办事之人,有什么值得骄傲。”罗长红看了陈瑜远去的背影,摇摇头说道。 罗长红比陈瑜大了两岁,今年刚刚三十,正是而立之年。 他办事稳重,为人豪气,就是知县黄必生也经常称赞他。 这一次转运司官员来考核时,他推荐了罗长红。 但是两人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任命书下来了,他们都不是判官,而是推官。 两人一看,判官这个顶头上司竟然是梁山秋。 任命书既然已经下来,两人再争斗也没有多大意义,和好如初。 罗长红邀请陈瑜出席家宴,还邀请歌伎伴奏。 他一边喝酒一边对着陈瑜说道:“你我鹤蚌相争,没有料到渔翁得利。” “正是,这个梁山秋出道不到一年,竟然已经是正七品的判官。”陈瑜面红耳赤,张口吐着酒气对着罗长红说道。 “书呆子一个,在灵泉县做的什么,不是就是找了一个好的靠山吗?”罗长红吞了一杯酒,说道。 陈瑜也吞下一杯琼浆玉液,皱眉问道:“正是,还不是赵官人大包大揽,不过他怎么这么好运呢?” “听说他的小姨妹长得特别水灵动人,打算送给赵官人做小妾。”罗长红此时八卦起来。 陈瑜摇摇头,不相信说道:“好像这个不太符合赵官人的性格,上次井研几家送美人给赵官人,被他拒绝了。” “赵官人眼界甚高,不是特别灵秀的女子他根本就瞧不上。”罗长红八卦之火依然在熊熊燃烧。 “你我两人都是进士,当推官倒也说得过去。”陈瑜对于这个不感举起,而是恨恨拍了拍桌子,愤愤不平说道。 说到这里,陈瑜停顿一下,一字一句说道:“可是那个雨墨砚凭借什么也是推官,举人秀才而已。简直是在羞辱推官这个职位,更是羞辱你我两人。” “确实是这样,雨墨砚不到二十,刚刚才考上举人,”他停顿一下,又说起八卦起来,“听说赵官人乃是雨墨砚的妹夫。” 陈瑜无力坐在椅子上面,又是一杯琼浆酒吞进,酒气让歌伎不得不挪开一段距离。 他叹气摇摇头说道:“你我辛辛苦苦奋斗十年,不如别人找到一个好靠山。” “就是,他们两个背后都有赵官人。靠山,靠山,靠山。”吞下一杯琼浆酒之后,罗长红脸上全部都是苦笑。 “岂能服之,岂能服之。”陈瑜把酒桌拍得砰砰作响。 雨墨砚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成为推官。 虽然这个推官乃是品秩最低的从九品,但是也进入官的行业。 而他的爹爹及翁翁,现在还是吏。 要知道,官与吏完全是两个不同概念。 他也想把赵平的塑像供奉起来,可是觉得不合适,毕竟是自己的妹夫。 当赵平把雨墨砚推荐为推官名单时,苏寒青冷笑连连,问道:“举人不是进士,为何能够成为推官?” “进士当然可以,可是进士怎么要出事情?”赵平拱手一礼,不亢不卑回答。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提伤疤。 苏寒青气得火冒三丈,云无涯就是他安排作为盐司判官的,赵平偏偏就揭他的伤疤。 他咳嗽一声,说道:“老夫就事论事。” 赵平又是拱手一礼,提醒说道:“盐税可是税赋大头,可不能再出事了。” 转运司毕竟主要管理税赋,赵平此话直击苏寒青的痛点。 他再与赵平过不去,也不能与自己政绩过不去。 “汝一人替他担保?”苏寒青眼睛盯着赵平问道。 他不问正使南天,偏偏问赵平,就是想给赵平下套。 上次他所推荐的云无涯出事,他甚至怀疑是赵平搞的鬼。 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云无涯不但把宗族带来了,甚至还疏于治理。 赵平打量南天一眼,断然说道:“平愿意一人承担。” 有了赵平传授,加上雨墨砚肯学肯干,赵平绝对有信心。 “好!”苏寒青把推荐信函盖上转运使大印。 雨墨砚感激赵平之余,被另外一件事情所苦恼。 雨墨砚与陈瑜、罗长红三人都是一个公房,抬头不见低头见。 两人完全不料理雨墨砚,谈的话题不是进士考试就是赴任多少年,干了多少事件。 陈瑜打量一心在办公的雨墨砚一眼,说道:“举人我考上三次,才考上进士。” “进士吧,当然与举人不是一个层次。想当年,我也是三次举人才考上进士。”罗长红根本不看雨墨砚一眼,一边喝茶,一边与陈瑜谈论。 “听说有的直至七十才考上进士。”陈瑜也轻轻喝茶,把公文放在一边。 罗长红公文也没有打开,一边喝茶,一边对着陈瑜说道:“七十考上进士还算幸运,有的终身也没有考上。” 雨墨砚知道这次完全依靠赵平一手推动,无论资格年龄根本无法与陈瑜与罗长红相比。 他除了给了两位泡茶,就是一心一意做公干。 梁山秋接到唐得平的呈文,两道剑眉皱在一起。 “禀告梁判官,井研盐矿现在含盐量越来越少,估计一月之内即将开采完毕,敬请盐司给一个新的盐矿。” 果然与知县处理不一样,张口就要盐矿。 盐矿是什么,如何获得,盐矿在哪里,对于梁山秋完全是一头雾水。 祝员外一看,目瞪口呆,他从来没有处理过此事。 不过他眼珠一转,对着梁山秋说道:“不是还有推官吗?让这些推官处理。” 陈瑜与罗长红两个闲着无聊,正在一边喝茶,一边吹牛。 “在永川时,虽然没有丝竹之乱耳,却有案牍之劳形,还没有好茶可以品味。”陈瑜把茶杯打开,轻轻啜了一口醉春风,由衷感叹。 罗长红也轻轻品了一口醉春风,深有同感:“确实,喝习惯了团茶,来喝这个醉春风,感觉五脏六腑完全通透。” “奇怪,真是奇怪!”陈瑜打量茶叶,口里突然发出惊叹! 罗长红打量四周一眼,没有发现什么,目光回到陈瑜,问道:“什么真是奇怪?怎么我没有发现?” “你看看茶叶!”陈瑜仔细看了茶叶,回头对着罗长红说道。 罗长红也仔细打量茶叶,摇摇头,感觉好笑:“什么都没有发现,玉壶(陈瑜字)。” “你看看这个茶叶,依然还是一片绿色,翠绿诱人。”陈瑜说着把茶水一口喝干,把茶叶从茶杯倒在茶盖之上。 罗长红从他的案桌过来,仔细打量陈瑜案桌上面,果然依然还是翠绿。 “要知道,现在已经是冬天,是万物萧疏之际。”陈瑜一边打量轩窗外面清冷风景,一边说道。 “永徘(罗长红字),你看看,”陈瑜转身过来,一边思考一边说道,“此时这个茶叶果然不愧为醉春风,即使在冬天依然还在醉春风。” 陈瑜指着茶盖上面的茶叶,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摇摇头,仿佛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状态之中。 “有了。”此话让罗长红不明白。 罗长红的眼睛盯着陈瑜,只见他从一个盒子打开一包团茶,泡了一杯,叫来罗长红过来看看。 “果然一个棕黄似铁锈,一个碧绿如美玉。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一跳。”罗长红仔细打量一眼,回答说道:“玉壶果然家里不愧为做茶叶生意的。” “团茶之所以成为团茶,就是它无法如醉春风四季保鲜。其它树叶不用说,就是黄桷树白果树树叶完全掉光了。”陈瑜露出骇然的神色,脸上完全是不可思议的样子,“真的不知这个醉春风是如何做到的。” 罗长红此时也听出来了,难以相信说道:“玉壶意思是赵家庄掌握一茶叶保鲜技术。” 陈瑜点点头,陷入沉思之中不能自拔。 “禀告两位推官,梁官人请两位官人到他公房去。”正当两位闲着无聊研究茶叶时候,一位公差来传唤。 第三百二十七章、义助井研(三十) 竟然还有公事,陈瑜与罗长红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两人脸上有些不霁,但是无可奈何跟随公差来到梁山秋的公房。 “什么,要下官这些文人去寻找盐矿,下官没有听错吧。”陈瑜脸上是难以相信的神色。 罗长红哭丧着脸问道:“什么,半月之内必须找到一座盐矿?” “是的,半月之内必须找到,否则唯汝等是问。”梁山秋轻轻揭开盖子,喝茶一口,淡淡说道。 陈瑜眼睛不停转动,向梁山秋拱手一礼,问道:“禀告梁官人,雨推官去哪里呢?” “浓墨(雨墨砚字)还兼职保安团主簿,有事到保安团去了。”梁山秋把两人表情收到眼底,盯着陈瑜说道。 陈瑜与罗长红互相望了一眼,只得领命出去。 “完了,完了。”回到他们三人的公房,罗长红不停捶胸顿足,“原来以为这是清闲喝茶的衙门,没有料到一来就是直接向死里整。” 罗长红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喝茶了,不停短叹长吁。 陈瑜一边喝茶,眼睛不停地转动。 “有了。”陈瑜把茶杯重重顿在桌上上面。 罗长红围着案几不停转动,被陈瑜的茶杯声音吓了大跳。 他此时依然哭丧着脸,难以置信问道:“玉壶兄,你我都是文人,还有什么法子?” “可以问问井研盐坊,他们比你我熟悉。”陈瑜打量无处的盐坊,沉声说道。 罗长红此时更是哭丧着脸,原来以为陈瑜想出法子,结果等于没有法子。 罗长红摇摇头说道:“玉壶兄,井研盐坊就是即将挖尽,才来找盐司的,找他们岂不是问道于盲?” “他们远比我们好,我们可是两眼一摸黑,什么都不知道。”陈瑜冷静说道。 唐得平千算万算,偏偏没有算到竟然是盐司竟然派来是文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姐夫。 看到姐夫一副地地道道文人的样子,唐得平忍不住心里叹气。 “姐夫,盐司真的不是文人来的地方,不然云无源为何要在这里栽水?”唐得平真的想大声说出来。 不过既然是姐夫,当然得热情招待,而且还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陈瑜心里极为难堪,但是看到舅子虔诚的样子,也不好揭破。 他咳嗽一声,有些尴尬说道:“平之,姐夫乃是文人,确实没有法子。你能否给姐夫一个思路。” “姐夫,这个盐矿以前就是云家的,平之如果有思路,也不会求助盐司。”唐得平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陈瑜却从唐得平话里听出另外一层含义,说道:“等等,平之,既然这个盐矿是原来云家的,为何又落在平之手里呢?” “姐夫,这个可不是落在平之手里,而是雨官人给的。”唐得平立即纠正陈瑜口里的话题,他不想被陈瑜话题带偏,让人误解。 唐得平心里想到,姐夫果然是文人,想法就是与我等不一样。 陈瑜也发现自己话语之中的问题,马上转换话题,问道:“平之,云家有盐矿没有?” “云家当然有盐矿,听说找了半月才找到。”唐得平沉思一会儿说道。 原来云家会找盐矿,陈瑜又想起一个话题,问道:“他们盐矿品质如何,能够挖多长时间?” 罗长红虽然不喜欢陈瑜小家子气,但是此时也不得不佩服陈瑜说话有水准,问到点子上面去了。 “这个不太熟悉,”唐得平此话让陈瑜及罗长红脸色大变。 他们两人恨铁不成钢,对于你们竞争对手竟然不知道。 “不过在下听到传言,云家盐矿品质比平之好,开采时间半年以上。”唐得鑫沉思一会儿,接下唐得平的话题。 唐得平摇摇头,喝茶一口,想了一会儿,说道:“传言也未必当真。” 兄弟两个意见相左,不知哪个能够当真。 陈瑜与罗长红向着唐得平一礼,告辞出来,心里一片茫然。 “怎么办?”罗长红叹了口气,他实在没有主意,一脸期待脸色望着陈瑜。 陈瑜沉思一会儿,问道:“现在去云家盐坊看看。” 井研本地盐坊只有两里,云家盐坊更远大约五里。 他们不会骑马,每人喊了一个轿子,官味十足走去。 唐得平这一边垂头丧气,但是云家盐矿一片热火朝天。 能够开采半年,还有品质比以前还好,让云无病及云无灰做梦都是笑醒。 盐矿公房里面,简单有几张茶几,几张案几,还有一些椅子。 云无病一边喝茶,一边忍不住对着云无灰说道:“现在云家也有靠山了,雨官人也是云家姑爷。” “难说,这次推另外官两个是井研本地的人。”云无灰喝茶一口,摇摇头说道。 云无病打量云无灰,想要说服兄弟,“不是还有梁官人吗?他可是判官。” 云无灰还想说话,此时门卫突然进来禀报:“禀报两位工头,陈推官及罗推官驾到。” 云无病脸色大变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云无灰也双眉一皱说道。 两人赶紧出来迎接,他们有些奇怪,为何是陈瑜及罗长红两人来,雨墨砚却没有来。 陈瑜及罗长红两人来到盐坊走了一圈,装模作样不停指指点点,溢美之词不吝于表。 “云家盐坊就是不错,看来今年十万斤不成问题。”陈瑜不停口里称赞,心里却非常嫉妒。 陈瑜心里想到,如果井研本地的盐坊如此能干,他何必拜码头。 罗长红也点点头,说道:“听说你们这里盐矿品质很好,开采一年不成问题。” 在唐得平口里只有半年开采能力,他张口就变成一年。 云无病与云无灰两人互相打量一眼,云无病急忙说道:“禀报两位官人,现在盐坊刚刚投入,今年万斤都成问题,哪里来十万斤之说。” “两位官人,这里盐矿品质不太好,感觉不如以前那个盐矿,能否开采两个月都是问题。”云无灰急忙否认罗长红的说法。 人怕出名猪怕壮,何况这是竞争对手派来的,两人心里想到。 不但如此,他们还将品质及贮存数量大大缩水。 两人一边回答陈瑜两人的回答,一边注意用词。 云无灰及云无病两人感觉非常累,不但得小心翼翼回答两位推官的提问,还得注意掌握分寸。 陈瑜打量云无灰及云无病两人,觉得两人面目真诚,并没有感觉说谎,点点头,没有说下去。 来到云家盐坊公房,陈瑜依然赞口不绝,让云无灰及云无病两人胆战心惊。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变白,难道被陈瑜他们发现真实情况了? 云无病及云无灰两人不停思考,莫非是两人说话难题说漏,被两个推官发现了? “难道,这两位推官要求云家又要搬家,离开这个新盐矿吗?”云无病此时突然被这个想法吓大跳。 而云无灰却是这样想道:“云家已经搬家一次,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搬家。” “要搬家,这次我们姑爷虽然没有来,但是他肯定不会同意。”云无病继续猜想。 “无论如何,这次打死我等也不会搬家,大不了鱼死网破。”两人互相交换眼色,点点头。 云无病及云无灰两人强制镇静,没有发现端着茶杯竟然没有喝茶。 陈瑜从公房推开轩窗,看到蒸汽腾腾煮盐情况。 这个盐山果然不是普通之山,而是金山银山。 这个开采不是普通盐巴,是雪盐,是铜钱,不是是银子。 如果没有盐矿,他们哪里能够喝得上醉春风,能够喝得起团茶已经是菩萨保佑。 可是,眼前井研本地盐矿问题必须解决,否则不但喝不上醉春风,就是来之不易也推官也要丢掉。 此时他突然回首,对着云无病及云无灰问道:“这个盐矿是你们是如何找到的?” 云无病及云无灰两人终于松了口气,不是来抢盐矿就好。 云无病打量陈瑜一眼,小心翼翼谚:“这个我们四处寻找,找了半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 必须说困难点,不然这些推官以为盐矿就是那些好找到的,云无病一边回答,一边想着这些。 其实这些就是事实,想让这些推官望而止步,这个就是云无病及云无灰的唯一想法。 “确实不容易,确实辛苦。”陈瑜也在打着哈哈。 云无病及云无灰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陈瑜说话的意思,眼里尽量疑惑,但是也只有点点头。 陈瑜打量两人一眼,终于说道:“这个盐矿是你们自己寻找的吗?” 云无病及云无灰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震惊,难道两位推官要我等去找盐矿? 这个差事太辛苦,吃力不讨好,万万干不得。 “禀告两位官人,小人只是挖矿,制盐的,不是找矿的。”云无病及云无灰急忙回答。 陈瑜没有料到此话竟然让两位产生如此想法,难道本人话里有语病? 罗长红此时急忙站了出来,说道:“陈官人不是要你们找矿,是问哪个给你等找矿的?” 原来是这样,两人终于松了口气。 云无病及云无灰互相打量一眼,云无病向着盐司公房方向一礼,恭恭敬敬说道:“这是雨官人给云家找到的。” 罗长红与陈瑜两人大惊失色,两人万万没有料到,能够找矿之人竟然是雨墨砚。 第三百二十八章、义助井研(三十一) 罗长红与陈瑜不禁苦笑,这个怎么办? 雨墨砚此人他们根本就瞧不起,两人多次在公房不停挤兑踏屑他。 没有料到,现在唯一能够寻找盐矿的人就只有雨墨砚。 告别云无病兄弟两人,罗长红与陈瑜怏怏不乐出去。 陈瑜打量眼前盐坊一眼,叹息一声,说道:“现在终于得到答案,可惜不是你我心中的答案。” “这个答案太尴尬了,怎么去完成?”罗长红现在后悔莫及当初对雨墨砚的挤兑。 陈瑜摇摇头,说道:“不管如何,总算找到能够解决问题的人。” “是是,确实找到一个能够解决问题的人,虽然此人让人不太喜欢。”罗长红幽幽说道,心中有一种说不尽的后悔之意。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说出自己的想法:“红仔细观察云家兄弟说话的表情,感觉没有说实话,可能传说云家盐矿既好又多是真的。” “这个当然正常,云家已经搬家一次,再也不想搬家了。”陈瑜略一思考,点点头说道。 罗长红沉思一会儿,非常意外说道:“没有料到这个雨墨砚竟然如此厉害,竟然能够找到如此好的盐矿。” “确实,没有料到雨墨砚竟然如此厉害。”陈瑜深有同感,点点头苦笑说道,“原来以为雨墨砚在连累我等,现在看来还是我等连累雨墨砚。” “这个雨墨砚刚刚考起举人,年纪也不大,为何竟然厉害如斯?”罗长红感到不可思议。 陈瑜淡淡一笑,点醒说道:“什么是雨墨砚厉害?其实是赵官人厉害而已,雨墨砚不过是他的学生而已。” 说到这里,陈瑜心里平衡一些。 “不是雨墨砚厉害,而他只不过是赵官人弟子。”罗长红深有同感,心里好受一些。 “赵官人非是我等这些凡夫俗子能够比拟的,”陈瑜点点头,“世人都知道赵官人是神仙弟子。” “赵官人是神仙弟子,当然他的这个弟子如此厉害也不足为奇。”罗长红心里平静了。 “赵官人是雨墨砚的妹夫,自然对他这个小妾的哥哥尽心尽力。”陈瑜若有所思说道,“不然雨墨砚这个小小的举人怎么能够当上推官。” “确实这是赵官人努力的结果,才有他雨墨砚的今天,”罗长红尴尬问道。“不过,现在情况是,答案就在雨墨砚身上,怎么办?” “是面子重要还是官职重要?”陈瑜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还有什么法子,只有求浓墨了。” 两人真是矛盾极了,如果不求人,他们就直接称为雨墨砚,现在要求人,就称雨墨砚的字。 轿夫觉得今天运气不错,一声起轿又可以挣钱了。 轿夫甚至想,这两个官员干脆把今天整天雇佣算了。 陈瑜与罗长红的轿子经过十里路程,终于来到保安团营地。 轿夫们气喘吁吁把轿子停下,心想终于可以休息一下。 虽然现在是冬天,毕竟抬着两个男子,还是十里路程,轿夫不得不坐下休息,用汗巾擦头。 没有料到,两位官人刚刚下来不久,说又要起轿,还要去五里路之外的盐坊大街。 轿夫真的想停下休息,可是官人没有叫喊休息,只得冒着汗水抬着两位官人向大街走去。 轿夫是身体累,可是陈瑜与罗长红是心累。 如果两人要骂,就已经骂出来了:“雨墨砚,你要躲避我等,也用不着使出这个手段吧。” 但是两人现在明明有求于人,哪里还敢骂人。 轿夫抬得心焦,两人想得心焦。 陈瑜在思考,现在雨墨砚处处躲避,这可怎么办? 与陈瑜及罗长红不同的是,雨墨砚即使不当推官了,还有保安团主簿可以做。 而陈瑜及罗长红如果推官,最多还有同等品秩的散官。 虽然品秩还在,但是权力已经没有了。 读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考上进士。 大宋的进士可不是大白菜,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不过。 整个大宋三年举行一次省试殿试,一次录取也不过三百左右,相当于每年才一百人左右。 如果陈瑜及罗长红被贬成散官,绝对会一头撞死在墙上了。 娘的,这个真的丢祖宗的脸了。 想到这里,陈瑜的两道眉毛已经紧紧皱在一起,形成一个大大的川字。 罗长红则是长长的苦瓜脸,在轿子上面不停唉声叹气。 轿夫汗如雨下,里面陈瑜与罗长红则是差点泪如雨下。 也是两人是男子,但是心里比泪如雨下还要难受。 终于听到一声停轿的声音,陈瑜与罗长红忐忑不安下轿。 两人互相打量一眼,硬着头皮向着前面走去。 没有料到,两人竟然被拦住了:“两位官人,请站住。” 原来竟然是保安团,因为他们穿着花花绿绿衣服,这种奇怪衣服只有保安团才有。 两人不禁大怒,两人倒霉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吗? 现在不但雨墨砚不理睬他们,保安团这些贼配军竟然在他们头上拉屎拉尿! 陈瑜强忍心中怒气,张口就要喝斥他们。 但是还没有张口,只见这里几个保安团将士递给物事。 保安团将士要他们戴上,否则就不会放他们进去。 陈瑜抬头一看天上,天上不但没有乌云,而且还是朗朗晴天。 罗长红胸口不停起伏,没有见过如此侮辱人的,你们侮辱人,也不用找如此低劣借口。 “安全,为了我等安全着想。一个斗笠就能够让我等安全?”罗长红怒气冲冲说道。 陈瑜与罗长红互相看了一眼,就要把这个斗笠扔掉,回到他们盐司公房,免得受这个鸟气。 陈瑜手伸出又缩回,突然想到,昔日韩信还有胯下之辱,今日这个斗笠还算什么。 罗长红更是想到,等到这一关一过,他非弹骇这些保安团不可。 两人想到此处,犹豫半天,终于把斗笠戴上。 两人仔细打量,这里原来是大门,四周修建了围墙。 看到陈瑜两人终于斗笠,保安团将士又是一礼,把木头拦杆提起,放两人进去。 两人进去,只见前面是一片空地,大约两亩。 空地虽然比较平坦,不过有许多仙水泥渣渣,并没有显示出光滑一面。 罗长红打量眼前一切,对着陈瑜说道:“浪费这么多仙水泥,打造一个空坝做什么?” “两位官人,这是在修建广场,以后可以在这里停车,也可以休息。”那一个带路的保安团将士耐心说道。 陈瑜与罗长红互相看了一眼,不可思议问道:“修建广场,为何在这里修建广场?盐司也用不着这么大的广场吧。” “当然盐司用不着这么大广场,因为这个广场本来就不是给盐司。”保安团将士差点说你们两人太自作多情了。 “浪费公使钱,本推官要弹骇你们。”罗长红怒气冲冲说道。 此人正是萧秋寒,他是一个保安团井研驻地的一个火长。 萧秋寒别了别嘴角,是盐司广场不弹骇,不是盐司的广场就弹骇。 赵平娶了雨墨花之后,桃源镇所有之人都称他为姑爷。 因为姑爷是赵平,所有从山寨过来的保安困个个眼高于顶,个个都牛逼哄哄的。 遇事有什么可以怕的,姑爷不但位高权重,而且极为护短。 “保安团可是姑爷的亲兵,难道还怕你这些姑爷的下属不成?”萧秋寒一边心里想到,一边冷冷对着罗长红的恫吓。 萧秋寒微微一礼,淡淡说道:“这个广场是官府,官人要弹骇,去弹骇官府去。” “什么,这里竟然有官府,井研几时把官府搬了过来?”罗长红大吃一惊。 萧秋寒心里有些鄙视这两个推官,这里成立官府竟然不知道。 “当然井研官府是不会搬在这里的,”萧秋寒谈谈说逍,“这是制盐镇官府。” “制盐镇几时成立,几时又有官府?”罗长红此时真的是目惊口呆了,“怎么本官不知道啊?” “马上就要成立了,”萧秋寒更加鄙视这两个推官,“把官府修好就看得到了。” 这个其实也不能怪两个推官孤陋寡闻,他们本身就是从外地调来,又自命不凡不打听,当然不知道。 此事在保安团已传遍,但是还没有正式宣布。 云无涯彻底投靠赵平之后,赵平终于找到了制盐镇主簿理想人选。 云无涯不管品秩如何下跌,也是当过转运司及盐司判官的人,人缘还在。 现在云家虽然在这里站稳脚跟,但是依然受到井研本地人的排挤,这些盐司的人都知道。 镇当然不是想成立就成立,不但要达到条件,而且必须需要上级官府的人推动才行。 赵平当初想到山寨变成桃源镇,就受到转运司多次阻碍,差点流产。 为了成立桃源镇,赵平几乎把所有手段使出来,报纸宣传文人聚会大修水库都使出来,才终于让转运司不得不同意。 当然盐坊成立镇,理由必须充足才行。 在呈文里面,赵平列出以下理由。 其一,税赋很高。这里有两大制盐作坊,还有赵家庄几个作坊,占了整个州税赋一半以上。 其二,人口众多。这里有七八千人,人口条件已达到。 其三,教化得当,这里还有一个赵家庄学堂,学生五百以上。 其四,治安不良。井研本地人排外情绪严重,需要官府治理。 当然成立镇上面同意,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主簿人选也必须上面同意。 第三百二十九章 义助井研(三十二) 赵平把云无涯推荐为制盐镇主簿,取得了一箭双雕效果。 其一,彻底收了云无涯的心,给了他主政一方的机会。 云无涯虽然在井研也是主簿,乃是排名最后的一个官,相当于现在的办公室主任角色,县丞县尉都可以支使他。 其二,赵平在将转运使苏寒青的军,如果他要反对,必然要伤现有下属的心。 云无涯无论他在井研再不对,但是他在转运司时对苏寒青绝对鞍前马后招旗呐喊助威。 这些倒是其次,赵平还暗示云无涯,只要他好好干,可以不久之后把他从主簿提升成县丞。 云无涯不禁大喜,赵平果然对手下极好,能够提拔绝对不会含糊。 制盐镇方案经过赵平努力,目前置制使余阶、监抚朱文炳已经同意。 现在就等着朝廷冋意下文,不过这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 因为余玠作为置制使,其提议朝廷一般都会同意。 不过由于朝廷还没有发文,陈瑜、罗长红知道才是怪事。 陈瑜在永川品秩在罗长红之上,对官场道道理解得更深刻,既然知道保安团既然已经知道了,当然已成为事实。 他轻轻制止罗长红,向着萧秋寒一礼,问道:“这位军爷,请问雨官人在哪里?” 萧秋寒右手一伸,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陈瑜只见这里前面是一个扩大版的两进四合院,一楼基础已经修好,正在修建二楼。 这个与他们盐司一样,都是红砖墙,既结实又防火,深得住进之人喜欢。 陈瑜及罗长红是第一次见到如何修建的,许多匠人在这里用铁锹及撮箕。 他们给如黑色豆腐脑似的物事不断搅拌混勻,用撮箕把这个挑上二楼给匠人。 匠人用它给红砖抹上此物作为粘接之物,既快又安全。 但是这个黑色豆腐脑的物事有一个缺点,就是它干燥要一到三天左右时间才凝固。 在未凝固之前,它露在红砖外面多余部分难免会掉下。 陈瑜与罗长红此时才明白,斗笠确实能够防止这个仙水泥渣渣掉在身上。 这不是侮辱他们,而是保护他们。 明白斗笠的作用,两人此时一边感谢,一边向萧秋寒一礼。 萧秋寒哪里敢接受两位推官之礼,闪身让开同时还礼。 雨墨砚戴着斗笠在后院指挥,旁边还有一个人,两人在不断对着官府衙门建筑指指点点。 陈瑜与罗长红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井研主簿云无涯。 云无涯听到雨墨砚竟然也是主簿,回到家里一时百般感叹。 看到云无涯在家里不断走来走去,云秋氏眼光也不断随着他转来转去。 云秋氏一边喝茶,一边问道:“官人,砚儿升为主簿当然是好事,为何你惶惶不安呢?” 听到此话,云无涯终于停止转动,来到云秋氏身边坐下。 他一边喝茶,一边给云秋氏分析: “其一,不得不佩服赵官人官人之强大,竟然把一个刚刚考上的举人就变成官员。” 云秋氏点点头,赞同这一点。 “其二,跟着赵官人走对了,他对手下之好丝毫无没有二话可说。” 云秋氏点点头,又扳了扳手指。 “其三,夫人果然是慧眼识珠,在砚儿还没有腾飞之前果断下手,二娘终身有依靠。” 云秋氏点点头,双摇摇头,说道:“这一点奴家不敢苟同,这个乃是官人作主。” 云无涯没有就此事与夫人争执一番,反正受益都是全家之人,而是突然发出一声叹息。 “做梦也没有料到,砚儿才十八岁就已经是主簿,老夫已经四十岁还是主簿。”云无涯突然摇摇头。 云秋氏一个媚眼给他抛去,用手指点了云无涯额头,嗔道:“官人,你嫉妒砚儿了。” “官人,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说到这里,云秋氏喝茶一口,说道。 “当然高兴,不过是惊喜交加。”云无涯握住夫人手说道,“这是夫人带来的好运。” 云无涯一边感叹,心里想着另外一个事情,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赵平果然强大,不但成立镇让他单独治理一方,还承诺给他提升。 云无涯高兴之极,从井研兴致勃勃来到盐坊参见自己官府。 此时,他与雨墨砚此时就衙门修建进行商议,争取把衙门修建得既美观又安全,还要节约成本。 陈瑜、罗长红见到云无涯在这里,互相看了一眼。 罗长红不禁点点头,说到:“看来制盐官府果然成立了,不然云无涯岂能出现在这里。” 陈瑜与罗长红纷纷上前祝贺云无涯,云无源一看这两人的品秩在自己之上,一边惶恐一边还礼。 没有料到的是,陈瑜与罗长红举动让人意外,不由分说拉着云无涯及雨墨砚到罗长红家里。 罗家有钱,罗长红更是大方,设立家宴宴请云无涯及雨墨砚。 其中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酒杯相碰声音绵绵不断。 罗长红与陈瑜轮番上阵,各种酒令纷纷从口里冒出,不停地劝云无源及雨墨砚喝酒。 雨墨砚人毕竟太年轻,在罗长红与陈瑜劝酒之下,很快就喝得脸红脖子粗。 云无源暗自心惊,事反常态必有妖。 他从雨墨砚口里得知,罗长红与陈瑜对他极为踏屑,耻于与雨墨砚一间公房。 现在罗长红与陈瑜一反常态对雨墨砚态度大转变,必然有什么阴谋。 他一边小心翼翼喝酒,一边警惕两人。 四人脸色通红,满嘴的酒气。 罗长红与陈瑜交换了一个眼色,说道:“今天梁官人要我们找一处盐矿,一期限半月之内,怎么办?” 云无涯本来已经半醉半醒,听到此话酒醒了大半。 他打量雨墨砚说道:“砚儿,你现在是云家姑爷。” 言外之意就是,你这个姑爷必须要为云家考虑。 雨墨砚对着云无涯一礼,说道:“岳父,这个你放心。” 云无涯微微颌首,他相信雨墨砚不会把盐矿交出去。 云无涯放心,罗长红与陈瑜脸色大变。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你雨墨砚不愿意,这一顿酒席岂不是白请了。 陈瑜急忙拱手一礼说道:“浓墨,过去还有不当的地方,还望谅解,这个任务必须完成。” “浓墨,以前不妥之处请多多原谅。”罗长红也是一礼,“红与玉壶都是纯粹文人,对于盐矿纯粹是外行。此事就只有麻烦浓墨了。” 两人都是长身一礼,品秩又比自己高,雨墨砚急忙闪身让过,同时还礼,口称:“两位就请放心,这个就包在砚身上。” 云无涯打量两人,两人品秩一个是正八品,一个从八品,难得态度如此谦恭。 云无涯是一个老狐狸,哪里不明白两人如果不是被逼得山穷水尽,绝对不会如此态度。 毕竟三人都是一个公房的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必须要处好。 但是,前提是不能损害云家得益,雨墨砚已经保证,如此就完美了。 雨墨砚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着陈瑜与罗长红一礼,说道:“砚还有一件事情,今天两位也看见了,怎么办?” 陈瑜与罗长红互相看了一眼,脸色大变,你雨墨砚不想去也不用找这个拙劣的借口吧。 陈瑜想了想,说道:“瑜在永川衙门时,曾经从事房屋建造,不知可以不?” “红家里也曾经修房造屋,我也从事过,不知可以不?”罗长红虽然没有官府负责过修建,可是家里也从事过。 “两位应该有修建房屋之基础,”雨墨砚先是点点头,接着想了想,说道,“只是这个乃是仙水泥,修建方式与以前不一样,不知两位适应不?” 陈瑜与罗长红两人不禁苦笑,原来以为两个是进士,乃是天之骄子。 没有料到,寻找盐矿他们不行,就是修建仙水泥房屋也不行。 难道,两人除了之乎者也,其它什么都不会? 两人原来极为踏屑雨墨砚,没有想到现在反而被雨墨砚踏屑。 云无涯反复打量三人表情,心情颇为复杂。 他也是进士,而且还是高高在上的言官,俯视着成都府路的诸多官员。 万万没有料到,在井研竟然意外栽水,而且栽水太深,差点跌出官员行业。 无独有偶,现在这两个进去也出现这种情况,还好他们知道求人。 如果不求人,他们的下场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甚至可能就是自己也不如。 幸运的是,这两个所求之人恰恰就是自己的女婿,自己帮忙还是不帮忙? 他思考一会儿,上前说道:“砚儿,不如这样吧,你安排一个人,协助陈官人及罗官人修建衙门,你不就是有空去寻找盐矿吗?” 陈瑜与罗长红不禁大喜,感激看了云无涯一眼,这个人情他们必须记下。 “谢谢云主簿,以后有事尽管吩咐。”陈瑜与罗长红纷纷表态。 说完他们打量雨墨砚,这一下你的泰山已经吩咐,你总没有理由推辞了吧。 雨墨砚其实也是这一个意思,云无涯说出来更好。 保安团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搞好井研,尽量调济双方关系。 唐得平唐得鑫已经欠了云无病及云无灰的人情,可是毕竟是民间。 而陈瑜及罗长红不但与井研本地渊源深厚,而且更是主管盐矿的推官,他们欠云家人情更难。 现在让这两个推官欠云家一份人情,他的目的自然达到了。 虽然让井研本地人欠着云家人情,但是两家盐矿隔阂依然存在,而且还不少,有些不是这些手段能够解决的。 第三百三十章 义助井研(三十三) 看来还得想其它法子一一解决,雨墨砚不停思考。 别人是严父慈母,雨家恰恰相反,严母慈父。 雨墨砚的舅舅及外翁都大有来头,舅舅是寨主黄之昭,外翁是工房郭敬。 母亲家庭强大,父亲这一边相对弱小,父亲岂能说得出硬话。 不但如此,这个家还是女人当家,雨墨砚的婚事基本上就是祖母与娘亲决定的。 雨墨之所以花敢爱敢恨,归根结底还是受娘亲影响。 如果赵平不强大,难免会步雨奇石的老路。 “这个花儿好久没有来看望为娘了,”这不,现在雨黄氏口里念念不忘就是她的雨墨花,“官人,你说说,平儿与花儿在身边多好。” 听到雨黄氏要把雨墨花与赵平拉到家里居住,雨奇石不禁掩面。 娘子不要脸,官人怎么也要脸面。 “官人,奴家只是不想让花儿在赵家受气。”雨黄氏打量雨奇石的样子,摇摇头叹气说道,“让花儿与平儿在这里,恩恩爱爱那应该多好。” “当初娘子应该阻止花儿献祭的。”雨奇石郑重说道,“或者给花儿另外找一个婆家的。” “你,你,你......你想气死奴家是否,如果没有花儿,你们爷孙三人哪里有今天?”雨黄氏怒不可遏,双手叉腰望着雨奇石问道,“天下哪里还有比平儿更加能够配上花儿的?” 雨奇石急忙认错,“是,是,是,家里还是离不开花儿,也离不开娘子。” “听说云家人说平儿是上天安排的?”雨黄氏突然问道。 “唔,唔,唔。”雨黄氏突然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嘴巴及鼻子突然也被捂住。 她急忙双手用力推开,却发现无论如何用力也无法推开。 雨奇石打量四周,发现没有人,才把手放开。 雨黄氏如释负重,一边大口大口吸气,一边气冲冲问道:“你想把老娘捂死?” 雨奇石再次打量四周一眼,食指坚在自己的嘴巴面前,说道:“嘘,小声点。” “好的,小声点,这个事情是真是假?”雨黄氏也打量四周一眼,小心翼翼说道。 雨奇石点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那么看来是真的,”雨黄氏眼里闪烁着亮光,说道:“看来花儿与平儿确实有缘。” 此时,她也不管雨墨花是否受到委曲了,眼睛望着天空半响,若有所思。 雨黄氏思考半天,突然说道:“如果真的有了那么一天,奴家怎么也要给花儿争取一个贵妃。” 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娘子就做梦考虑到这些,雨奇石不禁摇摇头,叹了口气。 而且真的到了那一天,雨墨花面前还有翠竹、王十九娘等人。 井研赵家庄学堂,赵平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赵家庄井研学堂太复杂了,必须要有要有一个人能够镇得住场子。 自己的老师袁涛如果还在学堂,他一心一意沉醉于教学,肯定不行。 严格呢,刚烈有余,柔性不足。 钱绍呢?刚柔相济,但是不会协调。 想来想去,还是自己一个小妾的父亲雨奇石胜任。 他当过杂房典吏,应对着最复杂的局面,应付井研学堂问题不大。 借着井研成镇的东风,赵平干脆把雨奇石调到赵家庄井研学堂任山长。 雨奇石调到井研之后,那个接替他任杂吏呢? 此时,梁山秋已经被朝廷安排他到井研任盐司判官,即将赴任的则是徐清叟的堂侄徐跃。 面对前来摘桃子的人,赵平当然不甘束手就缚。 虽然灵泉县上上下下包括程亮都是他的人,但是还不够。 毕竟程亮刚刚上任,而且是县丞,是知县佐官,先天不足。 谷海明从隐形知县跌落下来之时,饱受了人间冷暖。 过去对他恭恭敬敬的胥吏,虽然口里表面客气,但是眼里怎么也忍不住鄙视。 “愿来以为郭官人才能远在我等之上,没有料到考试出来竟然连我等也不如。”张三郎私下对李四郎说到。 李四郎深有同感,点点头感収说道:“郭官人小聪明还可以,但是大场面不行。” 不但过去的同事瞧不起他,而且他的年轻小妾及外室也纷纷跑了,剩下的都是发妻及两个年龄大的小妾。 谷海明羞愧见人,偷偷购买了一包批霜。 没有料到,他的批霜被发妻看见了。 他的发妻一边带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儿女哭泣,一边说道:“官人,你如果去了,这么儿女怎么办?” 谷海明没有说话,而是一边喝茶,一边发呆。 “官人,你想过你走后,儿子成为叫化子,女儿成为青楼女子吗?”他的发妻一边哭泣一边诉说。 谷海明一边看着子女痛哭失色的面容,一边冷冷喝着自己的茶,依然不为所动。 此时,他的长子谷深远目瞪口呆看着哭泣的家人,仿佛明白什么的似的。 “爹爹,这是黄表叔给你的信。”谷深远向谷海明深深一礼,恭恭敬敬递过一封火漆信。 听到是表弟黄之昭寄来的信,谷海明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谷深远急忙替他撕开火漆,看了父亲一眼。 看到谷海明的茫然表情,谷深远干脆大声念道:“表哥,弟知道这次对你打击甚大,不必灰心。” 谷深远一边念着表叔的劝慰之词,一边观察父亲反应,只见他一脸的茫然。 “表哥,弟在保安团已经升为营领,你的侄儿也是阵长。”谷海明的夫人观察他,只见他淡淡喝茶,若有所思。 谷深远继续大声念道:“表哥,赵官人心胸宽广,海纳百川。表哥能力是有的,只要表哥好好干,谷家必有腾飞一天。弟昭。” 谷深远念完之后,大声说道:“爹爹,赵官人是看好你的。” 看到儿女一双又一双哭泣变红的眼睛,看到他们眼里无比期待的神色,谷海明最终还是把批霜当着家人扔掉。 还好,他留住了最后颜面,亭长再小也是吃皇粮的吏。 虽然是小吏,但是金堂县果然是天堂,他有十几个未成年的子女,就有十多贯官府补助。 待遇倒也不错,加上过去多多少少还有一些银两,基本上还是能够维持一家人开支。 有了表弟黄之昭这一封信,他多多少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不过他认为这是表哥安慰他的话,因为他不敢奢望,毕竟他当时给新任知县梁山秋做得太过火了。 “调在下加灵泉县当杂房典吏?”谷海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下没有听错吧?” 他的金堂县的同事们上前祝贺,说这个是真的的。 杂房被称为县级第五官,仅仅次于主簿,由此可见权力之大。 谷海明以前实际上就是干的是这个杂房的活,但是并没有官方任职文件。 此次,赵平给了他一个能够实现他愿望的真正的身份。 看到父亲不停围着茶几转来转去,谷深远不解问道:“爹爹,你已经成为灵泉县第五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谷深远也是两届举人,今年二十四五头,颇有一番见解。 “远儿,你觉得为父跟着赵官人好,还是跟着朝廷好?”谷海明突然停止,打量儿子问道。 毕竟,徐跃是朝廷派来摘桃子的,而赵平抬他出来用意不言而喻。 赵平是现管,但是徐跃是参政知事的堂侄,让他不得不考虑这些。 谷深远略一思考,并没有回答父亲的话,而是说道:“孩儿感觉朝廷既在打压赵官人,又不得不重用赵官人。” “如何能够说明这一点?”谷海明来到茶几坐下,喝茶一口问道。 “胡人进攻大宋,唯有四川一条路可以走,现在能够抵抗胡人入侵了,除了大帅就只有赵官人。” 谷深远也喝茶一口,说道:“此其一。” 谷海明没有说话,示意儿子继续说下去。 “与大帅不同的是,赵官人不但有防御能力,”谷深远继续说道,“进攻能力更是不错,甚至还把胡人的西县打下。” “临安为何叫做临安,就是它是临时京城,朝廷如何要收复东京,也只有赵官人了。”谷深远扳着手指说道:“这是其二。” 谷海明又喝茶一口,示意儿子继续说下去。 “赵官人文名天下,乃是小宗师,让天下天下文人景仰不已。这一点甚至就是胡人大汗也佩服不已。”谷深远眼里全部是崇拜的目光,说道:“如果朝廷做得过分,必然寒了天下仕子的心。” “从这一点而言,赵官人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此其三。”谷深远扳着手指说道。 谷海明点点头,示意谷深远继续说下去。 “灵泉县离不开赵官人,金堂县离不开赵官人,成都府离不开赵官人,成都府路也离不开赵官人。”谷深远扳着手指说道:“因为赵官人有赵家庄在手,走到天下哪里都受欢迎。此项四。” 谷海明思考一会儿,长长叹息一声,摇摇头说道:“为父在灵泉县左右为难。” 谷深远摇摇头,说道:“赵官人具有一呼万应的能力,这个才是朝廷忌惮的。” “一呼万应?”谷海明一边喝茶,一边谈之色变说道:“怎么不是一呼百应?” “上次从河南来了两万人,”谷深远眼里全部闪烁出夺目的光芒,“如果不是赵官人,哪个还有这个能力?” 谷海明眼里有吃惊的神色,他还没有意识这一点。 “朝廷猜忌?”谷海明敲着桌子深入沉思,“那么赵官人岂不是危险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义助井研(三十四) “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谷深远摇摇头说道。 谷海明没有说话,举着茶杯没有喝茶,显然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还好,赵官人把主要兵马投入西县,既显示他的忠心,更转移朝廷的注意力。”谷深远目光深远,炯炯有神说道:“因此西县有血肉磨坊之说法。” “赵官人失去了保安团,岂不是任人宰割?”谷海明一边喝茶,一边不禁担心喃喃说道。 “非也,非也。”谷深远摇摇头,说道,“赵官人这是置死地而后生。” 谷海明继续喝茶,摇摇头说道:“只怕这一次是凶多吉少。” “这个倒也未必,虽然保安团损失惨重,但是还没有露出败像。”谷深远也摇摇头说道。 “只怕保安团最终折翼在这里,听说胡人可是屯兵五十兵马,”谷海明叹息一声,说道:“可惜呀,大宋现在唯一能够野战的兵马就损失在这里。” “孩儿相信赵官人,目前战败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谷深远坚定说道,“只要赵官人能够应付此劫,犹如飞龙腾渊。” “这个结论尚早。”谷海明不敢苟同儿子的说法。 “西县旁边就是定军山,”谷深远也不顾父亲表情,憧憬说道,“有一句不是说过吗?得定军山得汉中,得汉中得天下。” 谷海明脸色大变,没有料到儿子竟然如此大胆。 哪知谷深远对于父亲表情视若无睹,继续说道:“只要赵官人在西县站稳脚跟,汉中迟早都是他的天下。到时投奔他的人犹如过江之鲫。” 谷海明情不自禁站了起来,双手啰嗦指着儿子,只是说不出来话。 “赵官人只要做到这一个地步,到时就由不得他了。”谷深远打量父亲一眼,深深吸气,断然说道:“反正他也是姓赵。” 谷海明发现自己仿佛被人抽筋,浑身无力坐在椅子上面。 这个儿子太可怕了,他急忙用喝茶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谷深远打量父亲,摇摇头,心里说道:“父亲,你老了,前怕狼后怕虎。” “父亲,赵官人这是试探你,”谷深远若有所思说道,“机会只有一次。” 谷海明喝茶一口,把茶杯放上茶几上面,陷入沉思之中。 雨奇石是赵家庄井研学堂的山长,他不但不高兴,反而苦恼极了。 看到雨奇石不停围绕茶几走来走去,雨黄氏感觉自己的眼睛被晃花了。 “官人,你现在是山长,镇成立之后就要升级为正九品的,”雨黄氏忍不住问道,“为何还如此担心自己?” “从吏升官当然是好事,可是这个学堂太复杂了,搞得本人心焦力悴。”雨奇石双手背在身后,打量雨黄氏一眼,又围着茶几转了起来。 雨黄氏不可思议望着雨奇石问道,“不是有学堂云无尽,直录牟子义吗?怎么他们两人也不为官人分忧?” “此事,就是他们两人也难以分忧。”听到此话,雨奇石突然停止脚步,对着雨黄氏说道,又忍不住摇摇头。 “什么事情,让官人三人难以解决?”雨黄氏不禁问道。 “学堂井研本地学生与云家学生对立严重,私下漫骂,甚至互相打架斗殴。”雨奇石苦笑摇摇头,望着雨黄氏说道,“这些学生已经把家里事情带到学堂来了。” 雨黄氏目怔口呆,这个已经超出她的相像,官人解决不了,她更没有法子。 “砚儿回来了,看看他有什么法子没有?”雨黄氏高兴说道。 雨黄氏高兴迎接上去,现在雨家祖孙父子都有成就,儿子已经是九品,祖父、老子也即将是九品。 雨黄氏不禁用手扇了扇,喝斥说道:“砚儿,怎么又出去喝酒?不是给你说了吗,喝酒伤身,特别你又要新婚,还不注重身体。” “娘亲,孩儿是到同事家里喝酒的,而且....而且。”原来是娘亲,雨墨砚急忙上前一礼,不好意思说道。 闻到雨墨砚酒气不断喷出,雨黄氏急忙后退一步,不断用手扇酒气。 听到雨墨砚说话还打啰嗦,雨黄氏冲上前就要给他一个耳光。 想到儿子马上就要结婚,而且已经成年,雨黄氏最终还是把手收回,继续用手扇动。 雨黄氏皱眉,冷冷问道:“而且什么,说话都不清楚了?” “而且岳父也去喝酒了。”雨墨砚说完这里,艰难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封书信,勉强递给雨黄氏,说道:“这是爹爹的书信。” 雨黄氏伸手想接过书信,可是书信的酒气味道让她实在受不了,急忙把纤手缩回。 “这是妹夫写的信。”雨墨砚刚刚说完,就倒在椅子上面睡着了。 听到是赵平写信,雨黄氏也不顾酒味,从儿子手里接过信。 雨黄氏正要伸手打开火漆,想了想,还是递给雨奇石。 雨奇石撕开火漆,露出微笑,说道:“平儿有法子了。” 云无病听说上学路上有小泼皮袭击自己的儿子,不禁大怒,说道:“明天爹爹送你与堂弟上学。” 在送儿子侄子上学路上,他手里也有石块,准备随时还击那些袭击儿子的小泼皮。 这些小泼皮太可恶了,竟然向儿子侄子身上扔狗屎,不给教训确实不行。 两里路一刻钟时间就到了,奇怪了直至学堂大门也没有看见小泼皮出来。 云木和挠了挠头,抬头望着云无病说道:“谢谢爹爹,那些小泼皮看见爹爹来了,害怕不敢出来的。” 云无病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点点头,示意儿子赶快到教室上课。 严厉看见云无病等人终于没有迟到,瘦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问道:“尔等今天为何没有迟到?” “禀告老师,今天是父亲送学生上学,故没有迟到。”云木和小心翼翼回答。 严厉眉头不禁一皱,以为你转性了,没有料到原来是尔等父亲押送你们上学,才没有迟到。 他冷冷打量云木和等人,又想把朽木不可雕也说出,但是看在今天他们没有迟到的份上,最终还是收回。 放学之后,云无病没有来接儿子。 云木和及云木可等人兴高采烈从学堂回家。 他们走到大约一半的路程,突然两边又飞出小石块及狗屎。 他们一边叫喊:“巫山狗杂种,滚回巫山。” 云木和等人不禁大怒,正要反击,却发现这些小泼皮飞快逃走了。 “怎么办,天气越来越冷,不洗一身臭狗屎味道?”云木可望着云木和问道。 云木水摇摇头,反问道:“如果洗,感冒了怎么办?” 云木和鼻子嗅了嗅,用手使劲扇动,叹了口气民,说道:‘还是洗了吧,不然又有人说我等是臭狗屎。“ 云木土等人互相看了看,无可奈何把外衣脱下,在小河洗了。 看着云家盐坊逐渐走上正轨,保安团逐渐放松了对他们管控。 保安团现在以监管为主,具体事务还是云无病及云无灰兄弟在负责。 云无病及云无灰兄弟两人已经事实上云家盐坊的大掌柜、二掌柜。 正是应了权力越大,责任越大那一句话。 云家盐坊已经出了一次事情,绝对不能出第二次事情。 如果再出第二次事情,不用井研驱赶,云家自己也没有脸面从事制盐活路。 “你们就是一群农夫,农夫最大特点就是散漫,无组织,无纪律,不服从管理。”雨墨砚照搬赵平的话,对着云无病兄弟两个说道。 云无病兄弟点点头,不得不承认这些。 雨墨砚语气严厉说道:“上次白制盐之所以出事,乃是你们因为散漫不服从管理导致。” 云无病兄弟点点头,这些都是亲自的亲友,难以下手。 “必须加强管理,严厉的规定必须逗硬,否则下次同样会出事。”雨墨砚打量兄弟两人,又继续强调说道,必须制止他们那种想法。 云无病兄弟互相看了一眼,苦笑点点头。 ”保安团在时,可以强制压住他们散漫,”雨墨砚继续强调,“保安团不在,就只有依靠你们自己了。“ 兄弟两个苦笑摇摇头,深感步步惊心。 雨墨砚提醒两人,“还有一点,正人必先正已。其身正,其令行;其身不正,其令则不行。” “雨官人,遵命。”云无病与云无灰一挺身子,齐声说道。 “因此你们必须以身作则,带好头,做好榜样。”雨墨砚继续强调,“这个是关键。” 云无病与云无灰互相看了一眼,齐声说道:“率先垂范,以身作则,其令自行。” “怨也。”雨墨砚点点头,称赞:“善。” 云无病兄弟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深感压力山大。 “只要你们做好这些,我就正式任命你们为云家盐坊的大掌柜与二掌柜。”雨墨砚先给他们几个巴掌,双给他们一个甜枣。 云无病兄弟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躬身:“谢谢雨官人。” 虽然一起感谢,脸上还是苦笑,这个掌柜确实不好当呀。 这不,事情又来了。 云木和苦苦哀求云无病送他上学。 “和儿,爹爹今天不能送你上学。”云无病次日对着云木和说道,“爹爹作坊有事,必须比匠人先到。” “爹爹,你不去,那些小泼皮又要向孩儿身上扔石块甚至狗屎。”云木和拉着云无病衣袖,眼泪汪汪地望着他。 第三百三十二章 义助井研(三十五)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作坊,云无病不禁叹息一声。 “官人,和儿害怕那些小泼皮,你就送他们去吧。”云无病的娘子打量两人一眼,说道,“你也不想你的儿子成为同窗嘴里的臭狗屎吧。” “无灰,今天我要送他们上学,你先到作坊去吧。”云无病只好对着云无灰说道。 云无灰打量自己的儿子云木可一眼,叹气一声,说道:“大哥,好吧,不过时间不能耽误太久,否则匠人有意见。” 云无病盯着道路两边,只要这些小泼皮出来,他绝对要狠狠地收拾他们一顿。 然而让云无病失望了,一直到了学堂,没有发现那些小泼皮,不禁摇摇头。 来到学堂,云木和求救望着云无病:“爹爹,放学来接和儿不?” “这个,爹爹作坊有事,你自己回来好不?”云无病忍不住说道。 云木和眼泪汪汪望着云无病,说道:“爹爹,孩儿昨天被他们扔了狗屎,一身臭狗屎味道,孩儿不想回家就变成臭狗屎。” “这么小泼皮太可恶了。”云无病想了想说道,“这样吧,爹爹想一个法子,每天派出一个人接送,” “谢谢爹爹,爹爹真好!”云木和高兴向云无病躬身一礼,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向学堂大门跑去。 云无病看着儿子及侄儿进去,既是欣喜,更有忧愁,不知此事究竟何时才能解决。 云木和他们进来,同窗们习惯地用鼻子吸气,还好没有狗屎味道。 严厉打量眼前这些学生,虽然同窗却不像同窗。 云家的学生坐在右边,井研本地学生坐在左边,中间是过道。 如果过道是鸿沟,两边学生则是象棋上面的棋子。 不但两边座位界限,而且两边学生互不来往交流,下课也是各自玩各自的。 如果有交流,那反而不是好事。 比如前些日子,井研本地学生纷纷称呼云家学生为臭狗屎,因为他们经常有狗屎味道。 这个倒是轻的,听说有时甚至打架斗殴。 严厉以为只有他的天甲班才有这种现象,根本不敢说出来。 一个班上竟然有臭狗屎味道,还截然分成两派,说出来真的丢人。 没有料到,事情远远超出他所预料。 整个学堂的云家的学生不是迟到就是称为臭狗屎,仿佛要低人一等。 反之,整个学堂的井研本地遵章守纪,服装整洁,仿佛要高人一等。 他才知道这个事情不简单,井研本地与云家盐坊学生严重对立。 这个事情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只有看看山长如何解决问题。 其实不但学生分为两派,就是老师也分为两派。 井研本地的老师们在一个公房,而云家的老师则在另外一个公房。 严厉毕竟资格老,与其它几个老资格外地夫子是一间公房。 唐开文是赵家庄井研学堂的一名老师,他摇摇头对着另外一名老师罗和赋说道:“井研的学生看来果然不一样,无论品德还是举止都远远超过巫山云家。” “这个自然,井研乃是处于天府之国之间,而巫山乃是靠近化外蛮夷之地,两者岂能相提并论。”罗和赋喝茶一口,沉思一会儿,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侯光诗打量两人一眼,说道:“听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天生会打洞。不知对不?” 说完,他还挑衅看了隔壁的云家老师的公房,与其它井研本地的老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云无皋端着茶杯,半天没有喝茶的意思。 隔壁刺耳笑声及肆无忌惮的说话声音,让他们云家这些老师都知道井研本地的老师嘲笑他们。 他沉思一会儿对着云无疑说道:“如果是偶尔云家的学生出现问题,那确实是云家学生问题。现在整个井研的学生都瞧不起云家的学生,这绝对有人兴风作浪。” “井研人排外在下已经料到了,但是没有料到竟然如此严重。”云无疑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确实里面有妖怪。” “听说山长原来当过杂吏,与很多人打个交道,希望山长能够解决问题。”云无问讲了一堂课,早已口干舌燥,只得低头喝了一口茶,喝茶之后语气极为沉重。 山长雨奇石召集所有老师,宣布了一项新政策,顿时让所有老师学生炸锅。 “什么,学堂要搞拔河比赛?”唐开文打量其他人,好奇问道,“什么是拔河比赛?河那么大,不可能把河拔起来吧?” “难道就是就是是人跳入河中,只是河里如何拔?”罗和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 侯光诗喝茶一口,把茶杯放在案几上面,恍然大悟说道:“难道是在河里游泳,可是这是冬天,怎么能够游泳?” “即使夏天也不可能,要求所有人参与。”唐开文无意拿起戒尺,用戒尺敲打案几说道,“试问有几个能够游泳?” “接力赛,什么是接力赛?”云无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所以然出来。 “难道是把在下力传递给你?”云无疑沉思良久,接着摇摇头,“只是这个力如何你能够接过?” “莫非把从人一起传递给一人,让此人迎接对方挑战?”云无问恍然大悟,不禁用手一拍桌子,结果案几受力反弹,让茶杯摇晃不已,差点让茶水流出。 “老鹰捉小鸡,”唐开文打量从人一眼,“什么是老鹰捉小鸡?” “小鸡倒好办,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罗和赋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可是老鹰怎么办?” “这个只有安排一个猎人,”侯光诗沉思半天,说道答案,“让他去捉。” “难也。”唐开文摇摇头,“老鹰可是天上飞,猎大虫(老虎)容易,猎老鹰难。” 罗和赋突然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说道,“听说有人厉害,能够捉到老鹰。” “原来金人能够捉住海东青,应该不是问题。”侯光诗用戒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掌,说道:“胡人比金人更加厉害,料想应该捉住老鹰。” “糟糕!”唐开文拍了拍案几,茶杯差点他倒下,急忙用手扶住茶杯。 罗和赋难以理解看着唐开文,皱眉问道:“什么事情?”“云家在巫山。”唐开文脸色大变,“他们能够捉住老鹰。” “巫山就能够捉住老鹰?”罗和赋与侯光诗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罗和赋想了想,说道:“难道是巫山比这里高的缘故?” “非也,非也。”唐开文摇摇头。 侯光诗沉思良久,也没有想出所以然,问道:“那是什么原因?” “巫山离化外蛮夷很近,可以得到化外蛮夷的帮助。”唐开文牙齿紧紧咬着嘴巴,“他们近水楼台先得月。” 罗和赋与侯光诗等人脸色大变,他们难道未战先输,这也输得太冤枉了吧。 天字甲班教室里面,严厉要求所有学生参加比赛。 唐永辉向着严厉拱手一礼,说道:“禀告夫子,学生耻于与云家之人一起比赛。” “为何?”严厉眉毛一皱,冷冷打量他一眼,不悦问道。 “他们,他们......”唐光辉打量云木和、云木水他们一眼,嘴巴动了几下,终于说道,“因为他们是臭狗屎。” “上来!”严厉淡淡打量他一眼,戒尺指着唐光辉说道。 唐光辉读书非常用功,书读得抑扬顿挫,经常得到表彰,夫子甚至让他作为示范,当众读书。 唐光辉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深深吸了口气,准备上课表演他的拿手好戏。 当他来到讲台前面的时候,严厉戒尺指着他说道:“把手伸出来。” 唐光辉下意识把手伸出,很快他就觉得不对,然而为时已晚。 啪啪,啪啪,清脆戒尺敲打声音在整个教室回荡。 教室所有之人目瞪口呆,没有料到学霸得到竟然当然不是表彰,而是戒尺教训。 唐光辉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挨打,顿时哇哇哇哇大叫起来。 然而他的痛哭并没有得到严厉的同情,他继续用戒尺敲打。 他的手掌已经被打红,而且还被打得痛哭流涕起来。 严厉打量他的右手,扬了扬手中的戒尺,问道:“错了没有?” “夫子,学生错了。”唐光辉看了严厉手中的戒尺,再看看自己变得通红的右手,小声说道。 “说什么,老夫没有听见。”严厉继续扬了扬手中戒尺,厉声说道,“声音大些,犹如平时读书一样。” “夫子,学生错了。”唐光辉看了严厉手中的戒尺,眼泪汪汪说道。 “既然错了,向全班同窗认错。”严厉盯着他的脸,冷冷说道,“转过身子,向全班同窗认错。” 唐光辉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班上的天之骄子,没有料到不但被夫子狠狠打,而且还要当众向全班同窗认错。 自己不但不是天之骄子,而且是全班耻辱嘲笑的对象。 他非常想丢下手中的书,冲出教室。 在转身的时候,他不禁向着教室外面看了一眼。 那里没有委曲,没有难受,只有自由。 而留在教室,只有委曲,只有难受,不但被夫子抛弃,也被同窗抛弃。 突然,他扔下手中的书,转身就向教室外面跑去。 第三百三十三章 义助井研(三十六) 此时,他的耳朵传过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原来是夫子的声音。 “好,好,果然有勇气,”夫子的声音越来越冰冷,仿佛可以把河水冻结起来似的,“跳出这个教室,永远就不要进来。” 此时,他的一只脚在教室,另外一只脚已经大门外面。 唐光辉此时觉得时间特别漫长,仿佛时间突然停顿。 他心里矛盾极了,应该怎么办? 出去当然得到自由,可是夫子说了,出去永远不要进这个教室。 这个教室可是天字甲班,也就是第一中的第一,而他更是此班天之骄子。 如果他被夫子从天字甲班驱逐出来,那不但丢唐家的脸面,更是丢井研本地的脸面。 个人脸面在整个唐家脸面与井研,哪个更加重要? 他不禁咬了咬嘴唇,仿佛口里吞下一个苍蝇。 唐光辉艰难转过身子,艰难移动脚步。 此时全班所有的人的目光,汇聚成千万道利剑,狠狠向来射来,仿佛要把刺穿。 他的头部突然低下,真的想转身再次跑向教室门口。 可是,他知道现在没有那个勇气,他只有艰难移动脚步。 他感觉这个脚步特别沉重,沉重得移动每一步,都要付出全身力气。 终于,他来到讲台面前,向着全部的同窗,低下他的高贵的头颅。 他深感屈辱,擦拭了眼泪,深深躬身说道:“同窗们,在下错了。” 说完,他忍不住流下屈辱的泪水,如线一样向地面下掉。 严厉点点头,扫视台下学生一眼,淡淡问道:“还有哪个要骂同窗的,请起来。” 井研本地所有学生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摇摇头。 唐光辉是唐家宗族的孙子,他都认错,还有哪个有这个勇气。 严厉示意唐光辉回到座位,扫视四周一眼,所有的人情不自禁低头下去。 严厉咳嗽一声,示意学生抬头,他说道:“这个班天字甲班只是暂时的。” 老夫子此时的声音仿佛是八级地震,这些人能够进来这个班,哪个家里没有背景? 他们面面相觑,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天字甲班竟然是暂时的。 顿时所有学生你看我我看你,个个不禁目瞪口呆。 严厉把所有人表情收集在眼里,说道:“山长马上就要举办三场比赛,只有夺得第一的才是天字甲班。” 所有的学生互相打望,心里松了口气,原来还有机会。 但是让严老夫子失望了,学生的眼光交流依然还是在原来圈子。 “这三场比赛,要求全班同窗一起参与。”他咳嗽一声,强调说道,“如果有一个人不努力,就有可能输掉所有比赛。” 原来是这样,这个要求人人一起努力,全班同窗参与。 全班同窗不禁议论纷纷,如何参与之类。 “不过,天字甲班也是奖赏吧。”云木水悄悄问云木可道。 云木可摇摇头,口里不相信说道,“天字甲班本来就是我等的,怎么是奖赏呢?” “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好还是问问。”云木水悄悄对云木和说道。云木和举手问道:“如果参与了,有什么奖赏没有?” “学堂给予第一名是所有人笔墨纸砚,第二名减半,第三名在一半基础上减半。”严厉知道全班学生的想法,宣布了山长的新政策。 这个奖赏也太高了吧,让全班同窗兴奋不已。 在大宋,笔墨纸砚可不便宜,至少也要一贯会子,好的甚至要一贯提货卡。 所有同学此时没有界限,互相你看我我看你,这些山长太大方。 也就是说,学堂此次比赛,至少要掏出一百贯的奖赏。 “笔墨纸砚,好物事,而且人人都有。”天地甲班此时议论纷纷,仿佛这些笔墨纸砚就在他们眼前。 “镇静,镇静!”严厉的戒尺啪啪在讲台作响。 纷纷嚷嚷的声音终于静止下来了,但是所有学生脸上都是兴奋的神色。 “不要高兴太早!”严厉扫视所有学生一眼,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笔墨纸砚这个奖赏确实丰厚,但是现在学堂所有学生都有机会获得。” 教室顿时所有学生哑口无言,脸上都是失望的表情。 是呀,这次奖赏虽然丰厚,但是所有学生都有机会获得。 唐光辉望望旁边的邻居侯博文及罗平和,苦笑说道:“两位同窗,这个怎么办?” “确实,如果单靠我等这井研本地的同窗,显然无法赢得胜利。”侯博文打量四周一眼。 唐光辉摇摇头,叹气说道:“井研本地学生最多占一半,其余都是云家学生。” 当然这个不是绝对的,有的班上井研本地多些,有的少些,但是相差不会太远。 “小子明白了,只有齐心协力才能赢得胜利。”罗平和沉思半响,说出一个惊人结论,“也许这就是学堂的本意。” 三人互相看了看,心里暗暗吃惊。 侯博文想了想,问道:“这个云家是井研本地的仇人,怎么办?” 唐光辉与罗平和互相看了看,一脸苦笑。 可是,这次如果没有仇人帮助,他们天字甲班不但不能保住,而且奖品也得不到。 时间是不会等你思考的,三天之后井研学堂首届运动会进行了。 第一天举行的是预选比赛,实行的淘汰制度,只有战胜对手才能晋级。 天字甲班的牟对手是黄字丁班,与天字甲班一个排列第一,一个排列最后。 虽然暂时排列最后,但是身体不是排列最后。 唐光辉、罗平和、侯博文三人不禁大吃一惊,对方不少比他们井研本地的人人高马大。 不但他们吃惊,就是所有井研本地的人也脸色煞白。 他们打量对方,又打量自己,井研本地的人对于基本上没有胜算。 井研本地人情不自禁地望着打量云家人,不禁松了口气。 云家的个子也不差,大都比同窗的井研人要高大。 唐光辉三人反复在井研本地人、同窗的云家人及对手打量,个个露出苦笑。 他们一向瞧不起云家的学生,现在反而要依赖云家的学生。 这个是绝对公平的,因为双方人数一样,都是三十个。 唐光辉、罗平和、侯博文及云邓氏三弟兄等人为了赢得这一场比赛,各自使出自己的绝招。 唐光辉身子倾斜几乎是倒在地面,罗平和把绳子在腰上缠绕了几圈。 唐光辉回头恨恨瞪了侯博文一眼,因为他几乎抵在唐光辉脚上。 侯博文不好意思笑了笑,指着前面对手。 牟子义一声口哨吹响,他们首先举行的是拔河比赛。 云木和反应极快,牟子义哨子刚刚吹响,他就与两个兄弟就大声喊道:“拉。” 严厉不能参加比赛,在一边使劲呐喊助威。 他虽然没有参加,但是仿佛比他们还要用力。 他脸上青筋严重暴露,让人怀疑血管会在激动之下冲破。 黄字丁班喻文清也是瘦子,不过比远远比严厉年青,还不得四十。 他声音更大,几乎把嗓子吼哑了。 得益于云家三兄弟率先发力,绳子中间标记直接向他们冲了过来。 只要再过来半尺,他们就赢得胜利了。 胜利在望,严厉几乎要跳起来给他们打气。 但是意外事情发生了,这个标记仅仅只在这里停留了六十息的时间,并没有继续再前进。 云木和三弟兄及唐光辉等人人汗水也流了出来,全身力气几乎用尽。 然而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标记不但没有前进,反而后退。 天字甲班同窗使出最后绝招,个个身子倾斜几乎着地。 但是依然不能制止标记向对方移动,反而连他们全班的人跟着标记一起向着对方过去。 标记最终停留在指定位置,他们不得不承认输了。 他们个个额头都是大汗,没有料到竟然先赢后输。 唐光辉等人此时云家兄弟碰了一下目光,但是很快就缩回。 唐光辉打量同样累得筋疲力尽的黄字丁号的对手,又看了自己一方的同窗。 他叹息一声,对着罗平和与侯博文两人说道:“我等其实完全尽力了,但是个子总体不如对方,输应该是必然的。” 虽然罗平和与侯博文知道是这个原因,但是毕竟先还是占据上风,两人表情非常沮丧。 “难道他们没有用尽全力,不然怎么先前明明占上风,最后还是输了呢?”罗平和想了想,问道。 罗平和没有说对方姓名,只是用他们来代替,但是其余人明白他的话里意思。 “应该是他们也尽全力了,”侯博文打量云家兄弟一眼,“先前占上风正是他们率先发力的缘故,但是我等个子普遍不如对方,最后输了应该是当然。” 云木和先打量天字甲班与黄字丁班,皱眉问道:“我等先明明点上风,为何最后还是输了呢?” “难道他们没有用力,只是我等用力?”云木可怀疑打量唐光辉三人一眼,摇摇头说道。 云木水也打量双方都坐在地上的两个班级的学生,说道:“他们应该也努力了吧,可惜个子不如对方高大,后来力气跟不上。” 看到井研本地的学生与云家学生还是分开休息,严厉不禁眉目一皱。 拔河已经一起努力参加比赛了,但是休息依然还是楚河汉界。 这个可不行,得想一个法子。 第三百三十四章 义助井研(三十七) “本来这次比赛你们应该赢得胜利的。”严厉把井研及云家喊到一起。 “夫子,我等已经尽力了。”云家与井研本地学生纷纷表态,“吃奶的力气都用上去了。” “汝等确实尽力,这一点老夫欣慰。”严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接着严厉叹息一声,表情严肃说道:“本来开始汝等占上风,为何还是被对方打败?” “那是汝等不齐心协力,”严厉扫视众人一眼,叹气说道:“如果汝等在占上风时,趁机一鼓作气,不是就赢得胜利了吗?” 说得众人不禁低下头来,唐光辉三人互相望了一眼,心里忍不住叹气。 确实,他们如果与云家兄弟一起发力,确实有可能一举拿下对方。 说到这里,严厉狠狠扫视井研本地的一眼,厉声说道:“说来还是不齐心,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同窗齐心,其力断金。” “下一次老夫希望汝等齐心协力,否则还是失败。”严厉打量众人一眼,问道:“听到没有?” “听到了,夫子。”众人稀稀疏疏喊道,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严夫子不禁大怒,训斥说道:“声音太小,老夫没有听见。” “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同窗齐心,其力断金。”学生们大声喊道。 严夫子不禁抚了抚花白的胡须,露出一丝笑容,随后厉声说道:“老夫希望你们不但能够说到,也能够做到。” 休息一柱香时间之后,两个班还要举行第二场比赛,接力赛。 天字甲班必须要赢得这一场比赛,否则他们就提前淘汰出局。 可是,他们个个总体不如对方,怎么办? 接力赛长度是五十丈,跑下来是没有问题的,这个关键是速度。 第一棒非常关键,万事开头难。 哪个来跑第一棒呢?这个谁都没有底。 云木和站了出来,他愿意跑第一棒。 云木和在拔河比赛反应极快,让天字甲班同窗及严夫子看在眼里。 但是这个可是接力赛,不是身体用力而是考验脚力,他行否? 天字甲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云木和身上,不是,是他的脚上。 严夫子打量云木和的对手,黄字丁班的那个学生身材比云木和还要高大。 他的脚明显比云木和还要长,让严夫子不由得暗暗为云木和担心。 牟子义哨子刚刚吹响,云木和已经如弓箭一般射出。 他不但在开始反应极快,而且步伐也越来越快。 与此相反的是,云木和的对手反应不如他。 但是此人还有一个好处,虽然开始不如云木和快,但是跨步就比大。 云木和的同窗忍不住呐喊助威,同时目光紧紧盯住两人,发现两人特点。 云木和的虽然跨步不如对方,但是脚步频率明显比对方快。 云木和气喘吁吁跑到唐光辉面前,他此时比对方领先至少一丈的距离。 意外发生了,看到对方伸手过来的木棒,唐光辉竟然没有把手伸手。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竟然考虑接不接。 “快接棒!”后面有人大喝一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牟子义的孙子牟长亭。 唐光辉下意识接过云木和手中木棒,然而为时已晚。 在他接云木和手中木棒的同时,对方也几乎同时接棒了。 虽然唐光辉拔腿就跑,但是为时已晚。 在他犹豫之间,竟然把云木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几乎浪费了。 包括罗平和、侯博文在内个个都是杀人目光,恨不得把他杀死。 “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同窗齐心,其力断金,”严夫子立即过来,对着井研本地学生吼道, 井研本地的学生此时个个低头,唐永辉太丢人现眼了。 “你们在这个关键时刻,还在考虑个人的恩恩怨怨,”严夫子狠狠摔下一句话,“如果还有人这样,老夫也不想教汝等。” 罗平和、侯博文等人听到此话,心中一惊,立即挺胸大喊:“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同窗齐心,其力断金!” 唐光辉一边跑步,一边后悔死了了。 他虽然竭尽全力,但是由于个子不如对方,竟然与对方差距拉得越来越大。 开始是一尺,到了最后竟然是一丈的距离。 云木可早已弓身等待他手中的木棒,不等唐光辉伸手过来,早已一把抢过,箭矢一样射出。 天字甲班所有人的心都跳了出来,他们已经落后一丈了。 “能否追上,就只有看看云木可。”罗平和对着侯博文说道。 正在休息的云木和张开嘴巴,非常想反击,可是最终闭上。 他心里想到:“难道云家天生就是欠你们井研本地的?” 可是他也知道,此话坚决不能说出。 云木可感觉胸中好像着火似的,不停拉风箱。 他实在呼吸不畅通,只好张开嘴巴,使劲呼吸。 他没有任何念头,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手中木棒尽快交给同窗。 他也不管对手跑得如何快,也不管同窗的呐喊助威的声音。 当他把手中木棒交给牟长亭之后,感觉浑身没有力气,一下子就倒在地上。 当云木可倒地的时候,听到一片欢呼的声音,然后就晕倒过去。 欢呼变成惊呼声音,保安团的郎中陈杰立即上前抢救。 看到云木可为了能够追上对方,竟然晕倒过去了,他的同窗个个热泪盈眶。 罗平和与侯博文两人互相看了看,抹了一下眼泪说道:“云木可真的拼命了,但愿他不要出问题。” “还好,有了云木可拼命,现在又拉平了,现在就看牟长亭了。”侯博文也抹泪说道。 牟长亭也感觉自己胸口如火烧,呼吸极不通畅,只好张开嘴巴。 当他把手里的木棒交给云木水时候,感觉双脚一软,顿时倒在地面。 而且让他痛苦的是,小腿肌肉不断抽动,剧烈疼痛不已。 “云木可虽然昏倒过去了,但是他值得。”严夫子也擦拭一下眼泪,说道:“毕竟终于追平对方。” 牟子义点点头,对他担心不已,上前问程杰:“云木可情况如何?” “没有大问题,就是用力过度,脉搏有些急促,休息一天就会好起来,脉搏有些急促。”程杰松开云木可的手,点点头说道。牟子义打量坐在地面的牟长亭说道:“不知长亭如何了?” 程杰急忙拿着木箱,来到牟长亭面前,立即给他把脉起来。 牟子义右手紧紧握住左手,眼睛眨也不眨望着程杰,显然心里非常紧张。 “他平时很少跑步吧?”程杰一边给牟长亭揉了揉小腿,抬头牟子义。 牟子义想了想说道:“他喜欢读书,不太喜欢跑步。” “他平时没有怎么跑步,这次用力过度,抽筋了。”程杰此时给牟长亭拍打小腿,然后说道:“马上就好了。” 听说是抽筋,牟子义终于松了口气,心想,牟长亭如果有空,还是让他多多跑步。 牟子义心情愉快了,他的孙子表现远远好于唐光辉,没有被拉下。 他高兴了,但是严夫子一脸严肃,甚至沉重。 他们第一局已经输掉了,如果这一局输掉了,就被对方淘汰。 云木水两眼只管前方,对于同窗呐喊充耳不闻。 他尽力张开大腿,把身体尽力下挫,方便自己跑得更快。 他感觉身边的人影如箭矢一样远去,自己张口嘴巴,拼命吸气,拼命甩手。 跑着,跟着,他感觉胸口两边疼痛不已,而且肚子还隐隐传过来疼痛。 但是,云木水来不及思考这些,他的心思就在前方。 突然他感觉手里的木棒一松,就双手捂住肚子不由得倒在地面。 程杰急忙过来把脉,一边把脉,一边问道:“汝是平时跑得不多吗?” 云木水此时已经疼痛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点点头。 程杰给云木水揉了揉大约一百息的时间,说道:“你平时跑步不多,导致血脉分配不均,因此才有肚子疼痛现象。” 他揉完之后望着云木水问道:“感觉如何?” “感觉好多了,谢谢程郎中。”云木水此时已经能够站起,急忙拱手一礼。 牟子义此时对着严夫子说道:“祝贺,祝贺,现在又领先一丈多。” “长亭表现不错,他打下良好基础。”严夫子急忙说道。 牟子义摇摇头,一摸胡须说道:“长亭也只是没有被对方拉开距离而已,真正厉害还是云家三个,个个具有把对方拉开一丈距离的实力。” “可惜了,他们不是晕倒就是肚子疼痛。”严厉摇摇头,有些心痛说道,“他们简直是在拼命。” “他们确实在拼命,确实齐心。”牟子义一边抚须,一边打量三人说道。 “长亭也齐心。”严厉先扬后抑,随后叹气说道:“可惜云木和拼命得来的优势,竟然被唐光辉硬生生浪费。” “云家确实比唐光辉他们齐心,今天表现不错。”牟子义不好指责井研本地学生,只得拼命表现云家学生。 严厉点点头,说道:“还好云家两个学生拼命追赶并超出一丈多,否则今天就极有可能输定。” 说到这里,严厉露出凶光,恨不得批唐光辉暴打一顿。 “云家宗族学生跑步起来,普遍比井研学生还要厉害,”牟子义一边观察场上局面,一边说道。 “肃之(严厉字),”他突然好奇问道,“他们是你的学生,这是什么原因?” 第三百三十五章 义助井研(三十八) “这个可能与家境有关,他们在读书以前都是在家里干活。”严厉沉思一会儿说道。 牟子义点点头,不禁抚须点点头说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也。” “老夫对云氏三兄弟也非常看好。”严厉也同时欣然抚须点点头,“心志筋骨非常人能够比拟。” 牟长亭是学正的孙子,这个不能放过。 “长亭也不错,非井研本地学生能够比拟。”严厉打量牟长亭之后对着牟子义说道。 牟子义在自己孙子及云家三兄弟之间打量几眼,最后还是摇摇头:“非也,非也,心志倒有,筋骨未曾劳形也。” 言外之意,就是他的孙子虽然意志不错,但是锻炼还是少了。 但是严厉还是从牟子义语气听出牟子义的一丝自豪之感,毕竟他的孙子比起唐家、罗家、侯家三个大家族表现好多了。 此时拔河比赛已经到了快结束时候,黄字丁班毕竟占了身高的优势,一点又一点缩短与天字甲班的差距,甚至出现一尺的反超。 牟子义与严厉互相看了一眼,均一直摇摇头。 “这个甲班的读书的不错,就是心志及筋骨有些偏弱。”牟子义一语中的。 严厉没有回答牟子义,他的眼睛及精神全部都在比赛之中,甚至眼睛没有眨一下。 牟子义是学正,除了安排课程,就是管理学生,没有带班,可以对比赛超然对待。 但是严厉确实不行,他必须关切他的学生,不能漏掉一丝一毫。 看到眼前的场景,此时他感觉自己的一棵心差点跳出。 如果这次比赛输了,绝对要在整个学堂甚至井研闹出一个最大的笑话。 天啊,赵家庄学堂中怎么搞的,难道名不符实? 不然,为何堂堂正正排名学堂第一天字甲班,竟然在第一轮比赛被排列最后一个淘汰。 让他失望还在后面,天字甲班最后一个出场的是矮小个子。 与此相反的是,黄字丁班出场则是比他高半个头的学生高吉进。 牟子义脸色苍白,不由得闭上眼睛,不想继续看下去。 黄字丁班的学生士气大振,他们本来领先一尺,现在又占个子高的优势,胜利在望。 在黄字丁班呐喊助威声音之中,高吉进率先迈开长腿,向着胜利跑去。 不但牟子义不忍观看,就是甲班其它学生纷纷闭上眼睛。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手不是别人,不是甲班的天之骄子唐光辉。 在众人充满怒火的目光聚集之中,他早已抱着头颅,失声哭泣。 如果不是他接力棒的犹豫,他们还有几乎一丈的优势,胜利就是甲班的。 唐光辉一边哭泣,一边打量赛场,希望奇迹发生。 高吉进是长腿大步跑动,而云木海则是弓身似箭。 高吉进跨步很大,几乎是三尺,云木海虽然只有两尺多,但是步伐更快。 唐光辉摇摇头,跑到一半的时候,云木海依然与高吉进还有一尺的差距。 唐光辉不禁使力捶打自己的胸口,如果不是自己,现在已经赢得胜利。 “吾是全班罪人,吾该死,吾该死。”唐光辉一边捶打胸口,一边哭泣。 唐光辉一边捶打胸口时,突然停止动作,眼里是不可思议。 在一半路程时候,高吉进速度竟然开始慢了下来。 与此相反的是,云木海越跑越快,在剩下一半的一半竟然与高吉进并驾齐驱。 “云木海,使劲,使劲!”与丁班全班助威的声音相比较,唐光辉声音是那么弱小无助。 唐光辉立即拍打还在闭眼的同窗,嘴里不停给云木海助威。 同窗眼睛本来已经闭上,睁开一看,竟然是这个罪魁祸手。 他怒不可遏,顺手一个耳光给他扇去。 啪啪,清脆的声音在呐喊声音之中是那么不和谐,纷纷睁开眼睛。 没有料到,云木海已经并驾齐驱,抱歉一声,随即叫喊其他同窗一起呐喊助威。 也许是天字甲班的呐喊助威起了作用,在最后几步云木海竟然率先冲破终点。 只是他刚刚冲过终点,身子摇晃几下,同样倒下。 云木和急忙一把抱住他,一边大喊郎中,程杰急忙上前。 牟子义与严厉已经完全放弃了,此时目瞪口呆。 牟子义与严厉甚至掐了掐手,直至痛感传过来,才相信这是真的。 他们天字甲班的人喜极而泣,互相拍打对方来祝贺,这个胜利太难了。 有了这一场比赛胜利,他们还有与对手举行第三场比赛的资格。 “祝贺,祝贺!”牟子义拱手向严厉祝贺,没有料到竟然是这种结果。 严厉也拱手祝贺牟长亭:“长亭也表现不错,其中也有他的功劳。” “不得不说,云家子弟表现确实不错。”牟子义摇摇头说道,“不但开了一个好头,更是有一个好的结尾。” “虽然取得艰难的胜利,”严厉一边打量躺在地面的学生,一边直皱眉头,叹气说道,“但是问题来了,天字甲班几个主力不是受伤就是晕倒。” 牟子义想到下午第三场比赛,颇有同感点点头,安慰说道:“没有什么,你们班上士气已经上来了,这个很关键。” 中午休息之后,天字甲班与黄字丁班决赛举行了。 这是一战定输赢,究竟哪个是小鸡,哪个是老鹰呢? 牟子义让双方抽签,结果黄字丁班幸运抽到了小鸡,而天字甲班则不幸抽到了老鹰。 老鹰由一个甲班学生扮演,而小鸡及鸡母一群丁班学生及老师喻文清扮演。 严厉一看签上内容,目瞪口呆说道:“这是什么比赛?竟然安排一个学生,对付一群学生,还有对付一个老师!” “干脆甲班认输算了,根本不用比赛。”严厉打量牟子义一眼,摇摇头最后得出结论。 “前面两个比赛,人数对等,我们都差点输了。”唐光辉、罗平和、侯博文听说一人对付对方十人,个个唉声叹气,“这一次肯定输了。” “这个可不能看数量,而且还要看比赛方式。”牟子义打量他一眼解释说道:“老鹰可以抓住对方,小鸡只有躲避的一份。” “老鹰再厉害,也只有一个;小鸡再弱,也是一群,而且还有鸡母保护。”包括云木和等在内的的甲班学生,个个都气愤不已。 学堂怎么竟然出这个如此奇怪的比赛,一时士气有些低沉。 与此相反的则是黄字丁班,前面一场他们差点就赢得胜利。 黄字丁班除了云家,全部都是本地小门小户,根本就没有唐家、罗家、侯家、牟家这些大姓。 虽然他们也存在井研本地对云家的排斥,但是远远没有天字甲班那么严重。 他们从拔河到接力赛就一直比较团结,所有几乎没有出现失误。 高吉进对他的同窗云木土说道:“过去还以为我们处处低人一等,没有料到今天差点把天字甲班打败。” “天字甲班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使力。”他的云木土点点头说道,“争取一鼓作气打败他们。” 吕祖德更是高兴,他过来拍了拍对着云木土肩膀,对着他说道:“你上午跑赢了唐光辉,全班高兴了。” 云木土愕然看着他,不明白吕祖德的意思。 “这是大家族的世子,赢得他的机会难得。”吕祖德淡淡说道,“祝贺你,竟然赢了世家弟子。” 云木土摇摇头,说道:“不是在下赢了他,而是他自己输了自己,他自己硬生生把领先优势丢失的。” 你也太诚实了吧,吕祖德心里想到,嘴里说道:“确实是你打败了他,他后来与你整整相差一丈的距离。” 云木土不明白吕祖德非要提这些,因为接力赛最终他们班还是输了。 “那个小子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眼睛长在额头上面。”见到云木土一脸不明白,吕祖德终于说了出来,“那次在下招呼他,竟然爱理不理样子。” 云木土明白了,唐光辉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加上又是井研最大的家族,可能无意之中得罪了它人。 现在他在众人面前丢了一个大丑,吕祖德当然高兴极了。 吕祖德高兴,但是他不是最高兴的,最高兴的还是他们班的老师喻文清。 他接手的是整个学堂的最落后的班,让他几乎在学堂抬不起头来。 没有料到,今天爆出一个最大的冷门。 现在他们这个学堂最不起眼、排名最后的班级,竟然差点把排名最前面掀翻了。 喻文清大喜,不断给他的学生打气:“使力,使力,打败了天字甲班,你们将所向披靡,你们将是下一个天字甲班。” 黄字丁班的所有学生不禁高呼,高呼声音就是天字甲班也能够听见。 严厉脸色铁青,现在双方还没有开始,黄字丁班就开始欢呼,难道他们以为一定就能够赢了天字甲班? 但是马上就要开始比赛了,他必须落实这一边的老鹰人选。 “那个愿意当老鹰?”严厉目光不断扫视全班的同学。 让他失望了,在他炯炯有力的目光扫视之后,所有的人低下头去。 毕竟,这是以一人之力对抗对方十一个人。 第三百三十六章 义助井研(三十九) 严厉失望了,没有料到自己的学生竟然如此不堪。 此时,一个身影从地面站了起来,他对严厉大声说道:“禀报夫子,学生愿意试试。” 严厉既喜又惊,一时有些犹豫。 喜的是有人最终站了出来,惊的是此人个子不高。 作为老鹰,必须要高大威猛,才能抓住小鸡。 但是此人个子在全班最多是中等偏上,不但不能与扮演母鸡的老师相比,就是与对方其它学生也没有优势。 严厉眉头紧皱,黄字丁班的学生个子总体比他们这个班要高,这个怎么办? 天字甲班的同学听到终于有人站了起来,不禁一起向此人望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云木和,他对着严厉一礼说道: “禀告夫子,学生上午没有受伤,而且力气还在,还望夫子同意。” 其心可嘉,但是这个可是关系全班命运的大事。 严厉思考一会儿,这个云木和反应快,奔跑快,就是不知耐力如何。 毕竟,这个老鹰捉小鸡需要一柱香的时间。 “好吧,你要小心。”严厉打量他一下,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法子,点点头说道。 甲班的一个学生把香点好,牟子义一声口哨吹响。 喻文清张开双手化身母鸡,后面学生拉着他的长袍变成小鸡。 他们拉着前面小鸡的衣服,变成一个又一个的小鸡。 黄字丁班打量现场一眼,个个拼命捂住嘴巴,想哈哈大笑却又不敢大笑。 “这个老鹰太弱小了,还不如母鸡。”吕祖德一边揉了揉笑得发痛的肚子,一边捂住嘴巴说道。 高吉进点点头,脸色全部是笑容,也捂住嘴巴说道:“母鸡都打不过,岂能捉小鸡?” 天字甲班也用手捂住,不过他们不是捂住嘴巴,而是眼睛。 耳朵里面对手的嘲笑无法阻挡,但是眼里可以不看总行了吧。 “这个老鹰其实最好是老师扮演,”牟子义打量严厉,心里这样想到。 最后他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摇摇头想到,“但是严夫子五十好几,又是一个文人,显然不能亲自上阵。” “这个对于严夫子是一个考验,他不能亲自上场,只有寄托在学生身上了。”想到这里,牟子义不禁替老友叹息一声,集中精力打量场上情形。 云木和如果有严厉一样高大,可以直接硬碰硬凭着身体可以横冲直撞捉小鸡。 可是,他这个老鹰太弱小了,与小鸡差不多大,甚至还有几个小鸡比他这个老鹰还要高大,这对于云木和绝对是一种考验。 喻文清看着这个与小鸡差不多大的小鸡,一边阻拦,一边暗暗得意。 今天他们要爆出最大的冷门,排名最后的黄字丁班要把天字甲班掀翻在地。 云木和这个老鹰当起来确实难,喻文清轻易就把他拦截下来,让他难以接触到小鸡。 这个对于云木和是一个考验,不能硬闯,只能智取。 他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 喻文清与他后面的小鸡被迫也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 “快看,快看,老鹰抓小鸡的弱点被云木和发现了,”牟子义对着严厉说道,“越是前面摆动越大,越是后面小鸡摆动越小。” 严厉本来把头部转向其他比拼的地方,他不想看自己的学生被虐待。 听到此话,他只好转头过来,认真打量他的学生对战大母鸡。 此时情景又发生变化,云木和更加灵活。 开始他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幅度比较小,现在他不断加大幅度。 不但幅度越来越大,而且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固然有些气喘吁吁,但是母鸡更是气喘吁吁。 此时母鸡后面的小鸡也跟着跑,只是喘气没有母鸡这么急促而已。 跑了半柱香的样子,云木和额头上面全是汗水,仿佛如水帘洞一样向地面坠落。 他不得不一边用手擦拭汗水,一边气喘吁吁不停奔跑。 扮演母鸡的喻文清比好不了多少,甚至更加狼狈。 喻文清的双手是母鸡翅膀,是拦截老鹰的唯一“兵器。” 牟子义看出名堂出来了,对着严厉说道:“文静(喻文清字)现在很难受,如果他不使用双手阻拦,老鹰就要把小鸡抓走。如果要阻拦,额头上的汗水又要阻挡他的视线。” “文静难受,但是云木和也不好受。”严厉也看出来了,“他这个老鹰太小了。” 喻文清也许是汗水太大了,不得不用手擦拭汗水。 云木和趁机从他右手冲了过去,伸手去抓小鸡。 没有料到那些小鸡,身子直接一甩,云木和竟然没有抓住。 此时甲班同窗都看见了,个个都大声叹气可惜。 黄字丁班同学原来是惊叫,现在变成哄堂大笑,这一下他们彻底放心了。 “连对方小鸡都不能抓住,这个小老鹰还有什么作用?”高吉进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对着同样是哈哈大笑的吕祖德说道。 唐光辉更是捶胸顿足,摇摇头呐喊:“云木和怎么不把小鸡抓住?” “怎么抓住,对方个子不比他小。”云木可看出眼前一眼,说道:“他手里全部是汗水。” 罗平和眼睛一直盯着场上,眼睛眨也不眨,也不转身过来。 他虽然没有上场,感觉比云木和还要累。 云木和是身体累,他是心累,以至于手里全部都是汗水。 侯博文打量罗平和,看见他刚才从条凳上突然站起,看见云木和没有抓住小鸡之后又坐下。 “你手心全部是汗水?”侯博文看见罗平和身上一直抖动不停,问道:“怎么身子还抖动不停。” 罗平和依然头部没有扭转过来,目光盯着场上,说道:“吾控制不停,吾控制不停。” 侯博文感觉自己也仿佛身子在抖动,害怕被传染,急忙闪开让过。 他坐下时,发现自己手心也是汗水。 他感觉自己身子也有发抖的现象,急忙用大姆指掐在掌心,牙齿紧紧紧紧咬着嘴唇。 在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刺激之下,侯博文终于冷静下来,身子终于不再抖动。 云木可此时精神全部集中场上,发现场上又发生变化。 喻文清发现云木和竟然穿过他这个母鸡保护,直接抓小鸡,不禁大吃一惊。 他也顾不得头上的汗水,急忙调转位置,来到云木和面前,双手拦住。 云木可抬头看见喻文清,看见对方大汗淋漓脸红脖子粗,知道对方已经竭尽全力。 他突然向右边一个大倾斜,让喻文清不禁一愣。 不但喻文清愕然,就是唐光辉也目瞪口呆。 “云木和在干什么,抓住小鸡应该向前,为何他反而后退?”唐光辉突然在坐位上站了起来,怒气冲天问道。 云木可打量场上,眉头紧皱,不知云木和为何这样做? 云木和突然在场外停止下来,一边用手擦拭额头汗水,一边打量场上形式。 原来对方也累倒了,喻文清此时额头已经如瀑布,早已想坐下来休息。 他一边打量云木和,一边擦拭额头汗水。 “云木和累倒了吗?”唐光辉又突然从坐位上站起来,双手捏成拳头,狠狠举起不停摇晃,大声喊道:“木和,冲啊,冲啊!” 云木可打量他一眼,原来唐光辉此时没有喊云木和,而是喊木和。 唐光辉看见云木可奇怪打量他一眼,自己也觉得奇怪,竟然没有呼喊云木和,而是直接喊木和。 唐光辉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木和可比云木和亲切多了。 不但唐光辉着急了,甲班所有同窗也着急了,也纷纷从坐位上站起,学着唐光辉双手捏成拳头,大声喊道,“木和,木和,冲啊,冲啊!” “你的学生太急了,这样不但没有助威,反而给木和施加不必要压力。”牟子义看见天字甲班的学生全部站起来呐喊,摇摇头叹息一声。 严厉也急了,扯着胡须说道:“怎么办,希望不要适得其反!” “这个任何人也不能帮助他。”牟子义打量眼前情形,摇摇头说道,“只有依靠他自己了。” 云木和休息民了大约六十息时间,突然身子向着左边跑去。 看到云木和向着左边跑去,喻文清也被迫向左边跑去。 此时喻文清也只好掉转方向,张开双手向左边跑去。 如此反复三次,喻文清也搞不清楚云木和要做什么。 在云木和不断晃动之下,喻文清感觉头部有些昏沉。 他只好一边用右手擦拭额头汗水,一边用左手示意阻挡云木和。 云木和突然向右边倾斜后退,喻文清不禁愕然,难道你又累了,想要休息吗? 喻文清此时头脑已经没有刚才清醒,更何况身体也疲惫不堪,巴不得双方休息一下。 云木和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如上午那样,直接冲过喻文清右边空挡。 云木和跑到最后那个小鸡,一把抱住了他。 此人在所有小鸡之中个子最小,被云木和一下子冲到在地。 他挣扎着想起来,但是被云木和紧紧抱住。 云木和此时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只是紧紧抱住他,大口大口喘气。 牟子义目惊口呆,没有料到是这个结果。 严厉看见牟子义不可思议样子,急忙一礼,说道:“请学正下令。” “天字甲班获得胜利。”牟子义掏出口哨,宣布比赛结果。 云木和的同窗个个兴高采烈,纷纷喊道云木和的名,向着云木和跑去。 他们跑了上去,万万没有料到,意外事情发生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义助井研(四十) 云木和晕倒过去,但是他手里依然抱着那个扮演小鸡学生。 那个学生看见云木和一动不动,吓得哇哇大叫。 程杰上前给他把脉,看着四周人一眼,说道:“他太累了,晕倒过去。” 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只要没有人出事就好。 天字甲班个个互相拥抱,庆祝这个来之不易的胜利。 黄字丁班个个低头,没有料到这一次功败垂成。 一些学生更是抹泪失声痛哭,他们输得太奇怪了,明明就要赢得胜利,偏偏就在最后输了。 牟子才赶紧上前安慰,说只要战胜其它对手,同样还有晋级机会。 天字甲班个个都高兴,但是有人不太高兴。 唐光辉为了替云木和呐喊助威,被人打了一个耳光。 打他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云木水。 他是天之骄子,如果说其它人他可以还手,可是云木水偏偏他不能还手。 不因为别的,他落后一丈的劣势就是云木水硬生生搬回来的。 学堂操场旁边有一个小湖泊,大约有一里路程那么大。 岸边是柳树,柳树下面是石板路,南北还有两个亭子。 这是整个学堂最美的风景,不但学生喜欢,就是老师也喜欢,不时有人来吟诗作画。 老师及学生都喜欢这个湖泊,取名为盐亭湖。 取名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既有盐山,湖泊两边还有亭子。 唐光辉独自一人在池塘边散步,还拾起一些瓦片,向着小湖削去。 唐光辉削水漂水平不高,那瓦片在小湖跳跃没有几下,没有溅到几片水花,就深入湖底。 他叹息一声,又捡起一块石块,想向小湖扔去。 “哗啦啦,哗啦啦”,小湖突然出现一片又一片水花。 唐光辉回头一年,原来是他的兄弟唐光明。 唐光明只比他小几天,不过其娘亲是小妾,乃是庶出。 唐光辉因为是嫡子,所以能够读天字甲班,而唐光明只能读乙班。 虽然两人同父异母,但是岁数相差不大,两人感情一向很好。 唐光明对着唐光辉一礼,说道:“大郎,你们不是赢了,为何还不满意” “是,是”唐光辉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毕竟被扇耳光也不是让人高兴的事情,说出来确实丢人。 “大郎,这是糖葫芦。”唐光明递给唐光辉一个糖葫芦。 唐光辉接过糖葫芦,一边默默啃着,一边打量小湖,显得心事重重。 唐光明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投掷瓦片打水漂,又是一串水花。 唐光辉也学习唐光明,一边吃糖葫芦,一边投掷瓦片削水漂。 唐光明打量唐光辉一眼,发现他脸色已经平静下来,问道:“大哥,你今天好像不太高兴,有什么事情,给兄弟说说。” “你大哥被你扇耳光了。”唐光辉最终还是说出,想隐瞒也没有作用,这个早晚要传遍学堂的。 唐光明本来跑在湖边,此时突然站了起来,狠狠小湖削水漂,回首问道:“大哥,为何不打回来” “不能怪别人,他是无意打的。”唐光辉是提醒云木水时被扇耳光的。 唐光明摇摇头,又是一个水漂打去,反问道:“唐家的耳光何时被外人打过” “这个,”唐光辉说了两句说无法说下去,如果打他耳光不是云家云木水,那可以打回来。 如果云木和打了耳光,好像也不能打回来。 他数了一下,还有云木可及云木海,如果打耳光也不能打回来。 毕竟,当时唐光辉做得确实过分,差点把全班成绩拖下去。 “大哥,这个甲班对哥不好,不如来乙班。乙班欢迎你”唐光明突然说到一句让唐光辉意料不到的话来。 唐光辉不禁目瞪口呆,他无法接话下去。 虽然他没有说话,并不意味着他不想从甲班走出。 当他骂云家是臭狗屎时,被夫子严厉当众狠狠打戒尺,而且还要求当众道歉。 他就是不愿意当众道歉,委曲之极想从甲班走出。 现在兄弟提起此事,让他伤心不已。 如果说上次挨打道歉是夫子的缘故,而这次却是被同窗拨打。 夫子打的戒尺及当众道歉让已经让受不了,现在同窗竟然让当众打耳光。 虽然这是无意的,但是反映了唐光辉在甲班的位置迅速下降。 不久之前还是天之骄子,现在竟然堕落到连同窗也要打耳光的地步。 唐光辉陷入沉思之中,连糖葫芦都忘记了啃。 唐光明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打量唐光辉表情。 “这个,这个,乙班”唐光辉想了想,嘴里吐出,“我我来” “大哥,你来那好,我们兄弟读一个班,”唐光辉高兴拍了拍手,对着唐光辉说道,“以后兄弟两个互相扶持,互相帮助,多好呀” “谢谢二郎,大哥回去想想。”唐光辉突然收回此话,让唐光明愕然不已。 他费了半天力气,眼看唐光辉已经同意了,没有料到唐光辉最后还是不同意。 看到唐光明失望神色,唐光辉也觉得内疚,向着唐光明拱手一礼,说道:“大哥心情不好,想回去休息一下。” 看到唐光辉远去的背影,唐光明吐了一口口水,恨恨说道:“呸,呸,呸,嫡子,什么嫡子,还不是差点被驱逐出教室,还是被同窗打了一个耳光。” “名声不如吾,打水漂也不如我,”唐光明还不解气,又用瓦片打了一个水漂,“还是嫡子,呸,呸,呸” 唐光辉离开唐光明之后,突然停止了脚步,刚才自己仿佛着魔似的,几乎答应兄弟到乙班。 甲班明明是第一,为何自己第一班不要,竟然还想去第二班呢 他来到教室,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甲班,乙班。大郎,二郎。” 唐光辉用笔把甲班抹掉,变成了,“乙班,大郎,二郎。” 唐光辉陷入沉思,如果自己这个嫡子大郎不在甲班,与庶子的二郎在乙班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他突然吓出一身冷汗,如果自己主动到了乙班,父亲是如何着想,娘亲是如何着想 想到这里,他又用毛笔继续写道:“逐出师门”,“欺师灭祖”,“一日为师,终日为父。” 什么叫做逐出师门,那天如果自己出去,夫子说不进这个教室,就是逐出师门。 如果自己主动到乙班,那个是什么,是欺师灭祖 想到这里,他额头上面全部是冷汗,欺师灭祖,那是人神共愤的事情。 自己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父亲如何看待,自己还有脸面呆在这个学堂吗 还好,自己在关键时刻,没有上当。 在雨奇石来到学堂之前,一直是牟子义在治理学堂。 牟子义也信心满满,发誓把赵家庄井研学堂打造成隆州的岳麓书院。 毕竟,他上有牟子才这个起居郎的支持,下有赵家庄雄厚的经济实力。 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学堂公然分成井研本地与云家两派。 唐祖才、罗安、侯万平三人对于牟子义成为学正大喜,认为这是他们井研本地在学堂赢得胜利。 “井研不但盐山是井研的,就是学堂也是井研的。”唐祖才放下礼物,一边祝贺一边说道。 罗安一边拱手祝贺,一边说道:“井研出人才,官家身边的起居郎就是最好的证明。” “井研的夫子仕子竭力支持学正,只要是井研的事情,绝对没有二话。”侯万平话里有话说道。 三人不但是文人,而且还是仕途致仕,在井研本地颇有声望。 三人可以说代表了井研文人,他们的意思就是井研的文人的意思。 大宋的文人上可以喷官家,下可以喷官人。 什么文人风骨,上不畏官家,下不畏官人,才是真正的文人。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是用在排外就变成了坏事。 牟子义只要安排稍稍公允一些,他们就认为不照顾井研本地,马上就有夫子出来怒喷。 如果你以为一人喷他,那就大错特错,唐三郎喷了之后是罗四郎喷,罗四郎喷了之后则是侯五郎喷。 这还没有完,井研的大家族喷了,小家族也闪亮登场。 虽然现在已经是冬天,牟子义感觉自己在过火热的夏天。 不是吗这些喷子犹如夏天的蝉一样在耳边聒噪不停。 短短一个月之间,牟子义头上至少添加上百的白发。 无奈之下,他写信给赵平,让他派出一人来井研当山长。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赵平竟然安排一个杂吏来当山长。 牟子义已经是官,虽然是从九品,但是也是官。 而雨奇石还是一个吏,牟子义感觉自己有一种严重的挫折及耻辱之感。 虽然从内心牟子义不情愿,但是这是赵平安排的,他只得服从。 井研本地夫子见到把牟子义喷了下去,私自设宴庆贺。 见到雨奇石不但不是官,而且还是杂吏,更是弹冠相庆。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雨奇石没有宣布其它的,上任就搞一个运动会。 什么是运动会,这个从来没有听说过,井研所有夫子面面相觑。 直至昨天,他们才明白什么是运动会。 次日,天字甲班晋级,碰到的对手是天字乙班。 第一次比赛依然是拔河,双方依然还是各出三十人。  第三百三十八章 义助井研(四十一) 严厉是甲班夫子,云无疑则是乙班的夫子。 云无疑不断给学生打气:“打败甲班,你们就是下一个甲班。” 乙班学生当然爱听此话,哪个不想成为甲班学生。 “他们这个甲班是名不符实,差点被黄字丁班拿下。” 乙班学生不禁大喜,以为原来甲班多么厉害,竟然差点被排名最后的黄字丁班打败了。 严厉不但说话严厉,而且打气也非常严厉:“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同窗齐心,其力断金!” “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同窗齐心,其力断金!”甲班的同窗呐喊,充满了沸腾的热血。 他最多还有两句:“保住甲班,捍卫甲班!” 听到所有班级都要替代天字甲班,他怎么也不可能说,拿下乙班,成为乙班吧。 成为顶尖的班级也有苦恼,口气也没有排列后面那么多。 牟子义一声哨响,双方的老师分别为自己所在的班级呐喊助威。 云氏四弟兄依然还是先发制人的战术,甲班也一起用力,大声呐喊拉扯绳子。 但是这次甲班失算了,乙班也是采用此方式,也几乎同时发力拉扯绳子。 严厉一边助威,一边叹息:“看来只有看哪方有耐力,能够坚持下去。” “乙班再使一把劲,就会赢得胜利,你们个子总体比甲班高。”云无疑一边观察,一边用高个子给乙班打气。 严厉岂能示弱,大声喊道:“甲班耐力持久,最后胜利必然是你的。” 牟子义在一边看热闹,不禁抚须点点头,突然身边两道身影降临。 “山长与直录也来了。”牟子义急忙一礼。 雨奇石与云无尽谦虚一声,急忙还礼,同时打量场上情形。 赵平给三人许愿,只要把这个学堂办好,给三人一个美好的前程。 两人才能心甘情愿配合雨奇石,毕竟没有哪个愿意与自己前程过不去。 虽然如此,两人依然是一副观望态度。 牟子义与云无尽都是从九品,如果雨奇石没有特别手段,两人绝对不会配合他。 没有料到,雨奇石这个运动会竟然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 两人此时才对雨奇石配合起来,他们哪里料到此法子就是赵平的,还以为是雨奇石的法子。 牟子义又是一礼,拱手一礼,欣喜说道:“山长这个运动会,竟然让井研与云家隔阂不知不觉之中烟消云散。” “山长果然有法子,短短两天,井研与云家几乎已经达到水乳相融的地步。”云无尽也打量场上一眼,一边行礼一边佩服不已说道。 雨奇石急忙还礼,望着牟子义与云无尽两人,摇摇头说道:“现在结论,还为时过早。在下见识有限,还望两位多多指导。” 牟子义与云无尽两人互相看了看,互相点点头,这个雨奇石不但有能力,还非常谦虚。 牟子义想了想,提醒说道:“井研学生已经问题不大,现在关键是老师。” “谢谢告之。”雨奇石急忙拱手一礼,感激看了牟子义一眼。 牟子义打量场中情形,抚须对着雨奇石及云无尽两人说道:“双方旗鼓相当,看来一时难分胜负吧。” 雨奇石及云无尽一起向场中看去,只见绳子的标记不断在中间-晃荡。 甲班个个学生脸红脖子粗,甚至额头手上青筋都绽出。 随着时间到了后来,汗水也开始从额头向下坠落。 乙班学生也好不了哪里去,同样青筋汗水。 “双方纯粹是丰比拼耐力与毅力。”云无尽把抚须,点点头说道。 雨奇石心里感激赵平,嘴里说道:“快要分出胜负了。” 果然,这个绳子标记在逐渐向乙班靠拢,甲班此时大喊也没有多大作用,不到一百息彻底停止到乙班这一方。 甲班的个个沮丧抱着头颅,包括唐光辉在内的忍不住擦拭眼泪。 唐光辉最后发现,当乙班赢得胜利之后,他兄弟唐光明示威看了他一眼。 严厉摇摇头,叹息一声,对着牟子义说道:“今天全班努力了,个子不如方,显然应该是这样。毕竟整体实力有限。” “没有什么,还有两场比赛。”牟子义拍了拍严厉的肩膀说道。 休息一柱香时间之后,甲班怀着沉重的心情参加接力赛。 云木和昨天表现不错,依然排名第一,这一点丝毫没有人争议。 一声哨响,云木和就抢跑,但是对方并没有比慢多少。 甲班的学生心都提了起来了,对方派出显然不是一个弱手。 他虽然比云木和慢半拍,但是很快就追赶上来了。 唐光辉的脸色苍白了,到了后来竟然越来越快,甚至还领先云木和。 跑到一半之后,云木和此时依然保持原来的速度,对手速度在逐渐下降。 到了四分之三的路程的时候,甲班的学生终于松了口气,云木和终于实现的反超。 到了终点,云木和没有让同窗失望,他领先对手五步达到终点。 按照惯例,第二个接棒之人依然是唐光辉。 唐光辉今天信心爆满,得益于云木和领先优势,率先跑步。 他感觉两边呼呼风声,人影不断倒退。 但是跑到一半他就感到不对,因为他被人超越了。 是哪个,竟然如此厉害,竟然把本人超越了。 他一边跑,一边用余光看着对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超越他的对手不是别人。 此人正是他的兄弟唐光明,就是昨天劝他换班的兄弟。 甩直觉唐光明淡淡看了一眼,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把他抛在后面。 到了终点,唐光辉欲哭无泪,发现竟然不但被兄弟反超,而且还拉下五步的距离。 唐光辉一把坐在地下,依然抱头痛哭。 如果说昨天是故意不接棒,可是今天自己已经尽了全力。 自己以为是班上的天之骄子,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拖了全班后腿。 云木和进来了,他一边后退,一边双手乱晃,胡言乱语说道:“你不要过来,吾今天没有乱来,今天真的尽力了。” “你今天比昨天好多了,这个不能怪你。”云木和过来亲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只能说你的对手太厉害了。” 唐光辉抹了一下眼泪,痛苦摇摇头,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跺脚问道:“可是吾依然拖的全班的后腿。” 云木和打量他一眼,发现他不像在作假,说道:“没有什么,只要人人都尽全力就可以了。” “现在才开始,好戏还在后面。”云木和又安慰他说道。 唐光辉听到云木和安慰他,感觉心里好受了一些。 他此时打量场上情形,接过他的木棒依然是云木可。 唐光辉担心问道:“木可行否?” “木可在家里有拼命三郎之称,相信他行。”云木和打量唐光辉一眼,就把主要精力放在场中比赛。 云木可用尽九牛二虎之力,累得趴在地上,才终于追上对手。 唐光辉摸了摸额头,一脸痛苦的神色,云木可这是给自己补课。 想到这里,他狠狠用拳头捶打自己的胸口,为自己无能而痛心。 接替云木可的是云木水,唐光辉本来蹲在地上的,此时也站了起来。 昨天是云木水把对手拉开距离的,今天他还行否? “今天的乙班比昨天的黄字丁班厉害。”唐光辉心有余悸对着云木和说道。 云木和没有回答他,他一心打量场上情形,眉头紧皱,因为云木水的对手不但比他高大,而且腿长。 两人几乎同时出发,但是对手凭着腿长的优势,很快就拉开距离,到了中场足足拉了两步的距离。 甲班的学生个个不禁叹气摇头,有的甚至把眼睛捂上。 云木水跑到中场之后,终于发挥耐力优势,到了终点终于追上对方,不过人已经昏倒过去。 接替云木水的是云木秋,云木秋是云家个子最高的男子,速度最快。 甲班的同学此时全部站了起来,纷纷鼓掌助威。 甲班鼓掌助威,乙班更是鼓掌助威。 他们班上也出来一个高个子,是全班最高的学生,比云木秋足足高了半个头的样子。 云木秋是甲班的希望,他的对手更是乙班的希望。 这是巅峰之间的对决,犹如武林高手之间对决。 两人是站在同一起跑线,在两边的同窗呐喊助威声音之中。 雨奇石打量场中一眼,抚须点点头说道:“双方都非常厉害,两个速度非常快,乙班的还是有优势。” “乙班普遍比甲班个子高,甲班看看耐力行否?”牟子义也抚须,深有同感说道。 云无尽扫视场中情形,对着雨奇石及牟子义说道:“老夫敢于打包票,这一棒甲班必胜。” 雨奇石与牟子义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牟子义不禁哈哈大笑,说道:“既然如此,我等不妨赌赌。老夫愿意出一百文赌乙方胜。” 雨奇石微微一笑,说道:“远之(云无尽字)既然有信心,余也赌甲方胜利,也是一百文。” 正时已经快到中场,依然是乙班领先。 到了中场之后,乙班的那个最高的个子突然慢了下来。 与此相反的是,云木秋虽然速度略为下降,但是比乙班那个好多了。 到了终点,云木秋竟然领先对方五步之多。 牟子义一手交钱,一边不解问道:“为何汝相信一定会赢得胜利呢?”  第三百三十九章 义助井研(四十二) “因为他的老夫的孙子。”云无尽一边痛快收钱,一边说道。 你是孙子就一定能够取得胜利,这是什么缘故。 牟子义依然不解问道:“为何你相信你的孙子一定赢得胜利。” “他经常上山,爬山很快。”云无尽不经意向东方的巫山方向打量一眼,说道:“爬山不是问题,平地更不是问题。” “看来应该让乙班的人也多多爬山,可惜这里山没有巫山那么高。”牟子义哈哈一笑,解除心里尴尬。 其实他没有说的是,这个也是他的孙子,不过也是庶出。 如果胜利了,牟子义当然风光宣布,可惜失败了。 与牟子义恰恰相反,严厉的表情不再严厉。 “有了云木秋取得的优势,这应该是一个好兆头。”此时心情终于放松,严厉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输人不能输气势,心里上必须要压倒对方。 云无疑摇摇头,淡淡打量严厉,说道:“现在下结论尚早。” 果然没有多久,乙班学生换人形势大变。 “果然不能骄傲,现在乙班又赶上甲班。”牟子义一边抚须对着云无尽说道。 云无尽也一边打量场上情形,一边喝茶说道:“甲班乙班从来没有交手过,不到最后难以看到结果。” 这是天字甲班与乙班两个班的巅峰对决,井研学堂的几个大佬干脆不离开,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双方拼搏。 “两个班果然不愧为天字甲班乙班,现在还没有看出胜负出来。”雨奇石一边喝茶,一边饶有兴趣打量场上情形,口里不停称赞。 严厉苦笑摇摇头,对着雨奇石说道:“山长不必夸奖了,甲班已经输了一场。” “能否扭转乾坤,关键在这一场。”牟子义点点头,也一边喝茶一边观察比赛场景。 虽然这里有茶几,也有茶水,但是严厉与云无疑两人根本没有心思喝茶。 云无尽喝茶一口,把茶杯放下,此时站了起来,说道:“马上就要出结果了!” 云无疑脸色通红,严厉脸色苍白。 乙班已经赢得一局,此时最后一棒依然领先,只要坚持到底,乙班就击败甲班成为甲班。 乙班最后一棒依然是一个高分子长腿,他率先冲过中场,比起甲班那个学生云木海足足领先一步。 乙班呐喊助威几乎压过甲班,甲班的声音几乎嘶嘶。 意外事情的发生了,乙班的高个子跑过中场之后,仿佛力气在不断消失,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云木海不禁大喜,到了五分之四时终于超过对方,并保持最后。 只是他也疲劳之极,刚刚冲过终点线就晕倒了。 甲班个个相涌而泣,终于赢得关键一局。 第三场比赛是先抽签,昨天他们抽到了老鹰,今天恰恰相反,他们抽到的小鸡与母鸡。 乙班抽到老鹰,个个兴高采烈,相拥庆祝。 乙班老鹰最好是夫子云无疑,正当壮年,身壮力强。 反之,甲班不但主力普遍带伤,没有老鹰人选。 云无尽打量了甲班,老师已经年近花甲,学生最大不过十二岁。相反,乙班不但比甲班普遍高,而且老师才四十出头,显然正适合当老鹰。 严厉个子虽然可以当母鸡,只是这一只母鸡也太老了吧,根本不是云无疑这一只老鹰的对手。 在场之人只要不是傻子,知道最后一场胜利必须是乙班。 牟子才看到抽签结果,不禁摇摇头:“母鸡最好是老师,不然难以阻挡对方老鹰的进攻,这个对于严厉是一个考验。” 严厉眼睛一转,来到雨奇石面前,深深一礼。 雨奇石虽然山长,但是资格严格而言还不够,是赵平强行把他上来的,为人一直低调。 他看到严厉过来深深一礼,不知道他为何一礼,而且此人年长,与父亲差不多在,急忙还礼。 牟子义反复打量甲班与乙班及双方夫子,喝茶一口,有些恍然大悟,饶有兴趣看着雨奇石如何应对。 严厉不敢接受雨奇石一礼,闪身让过。 “山长,以老夫年齿,与父亲相差不远吧。”他打量雨奇石与云无疑一眼,说道。 雨奇石打量严厉一眼,只见他极为精瘦,头发花白,急忙一礼,说道:“见过叔翁。” 严厉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抚须点点头,喊道:“坚之(雨奇石字)”。 两人如此一来一往,算是奠定了叔侄关系。 云无疑仿佛明白什么,他就要张口阻止。 严厉打量云无疑一眼,说道:“信之(云无疑字),汝年齿不大,与吾子侄正好相当。” “见过叔翁。”云无疑无奈,只得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上前一礼。 严厉点点头,抚须示意点头。 云无尽看着严厉倚老卖老表演,不禁恍然大悟,他有些疑问望着牟子才问道:“学正,这事也行?” “肃之(严厉字)能够成为甲班夫子,不但年齿最高,而且处事一向公允。”牟子才一边喝茶,一边抚须,微笑点点头,“此事由不得信之了。” “确实,在井研本地之人之中,严夫子确实公允。”云无尽说道,“老夫佩服之。” 严厉也有茶杯,但是一直没有喝茶,他此时端起茶杯,喝茶一口。 “老夫老朽了,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喝茶之后,他对着云无疑说道,“老夫一把老骨头了,跑也跑不动了,甚至多走几步也气喘吁吁,哪里能够与汝等年轻人比试比试。” 多走几步就气喘吁吁,这也太夸张了吧,云无疑不由得多打量严厉几眼,见对方精神矍铄,心里有些疑惑。 但是对方年齿确实与父辈相当,云无疑只得说道,“叔翁言之有理。”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严厉上前对着雨奇石来了一番庄子名言。 这是什么意思,雨奇石不知此话的引伸意义。 但是对方又是自己父辈,只得一礼:“坚之受教。” “今天,汝可知鱼之乐也。”严厉突然对着雨奇石说道。 雨奇石有些莫名其妙,摇摇头,说道:“坚之不是鱼,岂知鱼之乐也。” “因为今天坚之也是鱼也。”严厉提醒说道。 雨奇石突然有些明白了,他陷入沉思之中。 毕竟,他是山长,处事公允是山长的准则。 “坚之,老夫年齿已高,行将就木,不能自扮母鸡,”严厉点点头,对着雨奇石干脆直接了当说道,“坚之与信之年齿相当,适合当母鸡一职,不为过也。” 雨奇石没有料到果然与自己猜想一致,不过自己身份毕竟是山长。 他上前深深对着严厉一礼,说道:“禀告叔翁,于私,侄儿应该代叔翁母鸡之职;于公,侄儿应该行使山长之职。” “叔翁,这个让侄儿左右为难。”说完,他扫视牟子义、云无尽、云无疑一眼。 他表明了态度,让牟子义、云无尽两个点点头,目光不由得一起向云无疑望去。 “看来这个第一名难了。”云无疑心里暗暗叹息。“不过山长、学正、直学也在这里,乙班表现他们应该瞧在眼里。” 看到四人的目光一起望着自己,只得表明自己的态度。 “这运动会乃是山长提议的。既然如此,山长也参与有何不可。”云无疑向着雨奇石一礼说道:“山长今天终于得之鱼之快乐也。” 牟子义及云无尽不由得哈哈大笑,对着云无疑好感飙升。 云无疑即使输了名次,但是赢得气度,这里山长学正直录者看在眼里。 更何况,比赛还没有开始,哪个输赢还没有确定。 但是甲班完全不一样了,山长竟然要给他们当母鸡。 所有学生不由得热泪盈眶,最大奖励厉害莫过于此了吧,个个士气大振。 唐光明感觉自己突然从九天趺入地狱,他不但在比赛之中击败作为嫡子的哥哥,还看到击败甲班的希望。 千算万算,万万没有算到山长竟然给甲班当母鸡。 现在看到唐光辉不再是不屑,而是眼里充满强烈的嫉妒。 云无疑扫视乙班一眼,将他们表情收到眼底,打气说道:“现在胜负未定,尔等怎么就如此沮丧?尔等给为师助威,打败甲班!打败甲班,成为甲班。” 说完,他还挥舞一下拳头,竟然呼呼有风声。 听到云无疑充满斗志的话语,及充满激情的表演,乙班士气终于高涨:“打败甲班,成为甲班。” “山长使力,山长使力!”严厉也不说打败乙班,直接说山长使力。 甲班一听大乐,山长毕竟在甲班,也跟着一起喊道:“山长使力,山长使力。” 雨奇石不由得摇摇头,更换了一身紧身衣裤。 雨奇石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穿上此紧身衣服更加显得精神,让甲班士气更加高昂。 牟子义摇摇头,对着云无尽说道:“远之,汝觉得甲班赢还是输?” “这个难以预料。”云无尽打量场中一眼,抚须说道,“不过有山长加入,甲班士气高昂,应该是赢多输少。” 牟子义点点头,微笑不语。 云无疑相貌气质不错,但是与雨奇石就相差太远。 但是这个是不是表演节目,而是比赛力气,比赛耐力,人长得俊美有什么用。 牟子义一声哨响,云无疑这一只老鹰凶猛地向一群小鸡扑去。 云无疑身材高大,足足比雨奇石高了半个脑袋,确实如一只凶猛的老鹰。 第三百四十章 义助井研(四十三) 在云无疑这一只老鹰面前,甲班的学生确实如一只又一只小鸡。 这个可不是昨天那个小鹰,只要被被抓住,绝对没有活路。 战场之上无父子,同时也没有上下级。 与斯文秀气的雨奇石相比,云无疑显得高大威猛。 巫山多山,经常爬山的他身强力壮,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他凭着强壮的身体,大喊一声,直接就向雨奇石撞去。 只要雨奇石一让开,他绝对能够拎住小鸡。 “来得好,”雨奇石大喊一声,双手展开,如一双有力的翅膀,把后面的小鸡保护在自己双翼之下。 云无疑见到此路不通,大喊一声,身子一侧,向旁边跑去。 云无疑比雨奇石高大,腿也更长,很快就闪到雨奇石右边。 雨奇石身体向右边一晃,后面的小鸡也跟着他如波浪一样摆动,让云无疑没有得逞。 云无疑并没有泄气,左脚向左横跨,企图从左边突破。 雨奇石身体也向左边一晃,后面的小鸡又是一阵波浪。 云无疑时而向左,时而向右,不断提高速度。 雨奇石也不甘示弱,也跟着他加快速度。 雨奇石没有其它法子,他现在扮演母鸡,所有一切是为了保护母鸡,显得非常被动。 不到一盏茶时间,双方已经开始出汗,也开始气喘吁吁。 牟子义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场中情形,说道:“信之一时无法得逞,现在看来他想利用身高及体力优势,压制住坚之。” “信之不但有身高优势,更加具有体力优势,不知坚之能够坚持多久。”云无尽也一边悠然喝茶,一边尽情观赏场中情形。 牟子义轻轻闭上眼睛,啜了一口茶,张开眼睛,呼出一口浊气,怡然自得说道:“山长已经成鱼,有鱼之乐。汝与吾不是鱼,不知鱼之乐。” “山长成鱼,机会难得。汝与吾虽然未成鱼,也有赏鱼之乐也。”云无尽把茶杯如酒杯一样举起,示意自己要喝茶。 牟子义也把茶杯酒杯一样举起,示意碰杯,然后轻轻品茗,放下茶杯。 “山长之乐,在于行鱼之乐;汝与吾之乐,在于赏鱼之乐。”牟子义向云无尽大姆指一伸,停顿一下,接着说道:“况且,赏山长鱼之乐,机会难道。” “山长不行鱼,岂知鱼之乐,如今能行鱼,当知鱼之乐。”云无尽打量牟子义一眼,摇摇头,有些心意阑珊说道,“如果汝与吾年轻十岁,也能知鱼之乐也。” 牟子义与云无尽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两人已经有了星星白发,确实不太适合这些剧烈运动,难怪云无尽有此感叹。 “何为乐也?”牟子义此时把主要精力对付茶杯,品尝一口问道。 云无尽没有料到牟子义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打量场中一眼,依然没有分出胜负。 对于这个问题,他初想觉得简单,可是沉思之后,觉得难以回答,一时之间,一边端起茶杯,一边陷入思考之中。 牟子义一边喝茶,一边打量云无尽,看见他沉思的样子,摇摇头。 他叹息一声说道:“乐在心中。心中有乐,乐则外射,其物也乐;心中无乐,苦则外射,其物也苦。”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云无尽吟诵柳永的词,又突然吟诵唐诗,“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面前万木春。” “原来老夫着相了。”云无尽终于放下茶杯,仿佛放下一个沉重的包袱,轻轻啜茶一口。 他对着牟子义拱手一礼,脸上是轻松的笑容,说道:“谢谢子豪(牟子义字)解惑。” “不必客气。”牟子义拱手还礼,看到老友由苦变乐,心情更加轻松。 云无尽放下包袱,神情轻松,一边喝茶一边观赏场上情形。 此时香已经燃烧了大半,双方大汗淋漓。 他刚才为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稍稍松懈一下。 结果云无疑这一只老鹰就突破他的防守,向一只小鸡冲去。 这一只小鸡最小,眼看就要被他抓住。 但是他非常灵活,身子滴溜溜一转,险之又险从老鹰双爪逃脱。 此人正是云木和,他在小鸡之中个子最小,但是最为灵活。 眼看老鹰就要抓住自己,他身子不停摇晃,躲过了云无疑必杀的一招。 关键的是,他的力气不少,现在还有余力,同时云无疑手上还有汗水。 云无疑抹了额头上的汗水,而雨奇石根本不敢抹汗水,任凭额头汗水如瀑布一样掉下。 “没有料到山长竟然能够坚持到现在,现在老鹰、母鸡、小鸡都在依靠意志在坚持。”云无尽云淡风轻看了场上一眼,说道。 “所以鱼有鱼的快乐,鱼有鱼的苦恼。”牟子义惬意轻轻啜茶一口,摇头晃脑说道:“哪里如吾与汝一样,任凭风吹雨打,依然闲庭散步,坐看云起云涌。” “鱼有鱼之苦,鱼有鱼之乐。”云无尽摇摇头,说道,“只是子不知而已。” “苦与乐是相对的。”牟子义继续发表高谈阔论,“鱼怡然自乐,子可谓之苦。” “何解?”云无尽顿时不淡定了,放下茶杯问道。 “吾与汝见山长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心里骇然,其曰,此必定谓之苦也,何苦来哉?”牟子义打量云无尽,将他表情收到眼里,轻轻啜茶问道。 云无尽见到双方都气喘吁吁,不得不全力以赴拼搏,似乎骑虎难下,点点头叹息说道:“骑虎难下,痛苦莫过于此。”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牟子义依然轻轻啜茶,不紧不慢,云淡风轻说道。 云无尽摇摇头,又打量双方脸上难堪之色,愕然问道:“他们身体难受之极,何曾有乐也?” “他们确实身体痛苦,”牟子义点点头,接着摇摇头又点点头,说道,“但是他们心里快乐。” “他们表情明明痛苦,表情乃是内心之写照。”云无尽又打量场上一眼,断然说道,“身心疲惫,痛苦不堪。” “错也,错也,”牟子义打量场上,又看看云无尽,摇摇头,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们快乐,是因为他们充实,他们投入。”云无尽不可思议望着牟子义,问道:“他们表情明明痛苦,为何还是快乐?” “他们内心非常快乐。”牟子义断然回答。 “关扑一下如何?”云无尽完全不相信牟子义所说。 牟子义点点头,此人不到黄河不死心,竟然还想关扑一下,点点头说道,“如君所愿。” 一柱香时间到了,结果出来了。 甲班及乙班双方都坐在地面,一边不停地擦拭汗水,一边大口大口喘气。 “如果再有一盏茶时间,信之能够获胜。”牟子义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他们擦汗喘气,叹气说道,“可惜,他没有时间了。” “获胜的当然快乐,但是失败的未必快乐。”云无尽相信自己的观点。 “这个自然,不过老夫刚才说的是他们拼搏过程,”牟子义坚持自己想法,断然说道:“远之不妨上前问问。” 看到云无尽跃跃欲试的样子,牟子义摇摇头说道:“现在他们还在休息,等会问问就知道结果了。”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所有人应该休息差不多了,他上前问问唯一的参与又是的输家云无疑。 “能够与山长同台献技,心里当然高兴。”云无疑擦拭一下汗水,平静说出自己的感受,“唯一遗憾的是,结果有些失望。” 云无尽傻眼了,没有料到云无疑竟然如此回答。 如果不是云无疑一向诚实,他都怀疑云无疑讲的不是真话,只得怅怅不乐掏出一百文钱。 经过十天的比赛,首届赵家庄井研学堂的运动会比赛终于结束了(原因详见第三百三十二章)。 唐家、罗家、侯家果然是大家,唐开文、罗和赋、侯光诗三个仅仅姓名充满诗情画意。 他们自己认为深受天府之国的熏陶,根本瞧不起巫山云家这些外地人。 他们也自然参加此次比赛,只是比赛结果出乎意料之外。 姓名倒是不错,可惜在这一些比赛这些姓名没有派上用场。 不但没有派上用场,反而拖累了比赛。 三个大姓所带领的班级,也是前三名,不过可惜的是,竟然是倒数前三名。 “余没有看错吧,三个大姓竟然是倒数前三名?”牟子义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 云无尽再三打量比赛结果,点点头,苦笑说道:“老夫也不相信,可是事实上确实如此。” “难道一场没有获得胜利?”牟子才还是不相信,毕竟牟家本地的大家,他必须为井研本地说话。 “当然有胜利!”此话让牟子义一喜,不过云无尽下面一句让他感觉坠落谷底,“三个班级相互之间有胜利。” 牟子义更是不解,皱眉问道:“为何三个班级相互之间竟然有胜利?” “他们三个班级相遇,自然要分出高低。”云无尽淡淡说道。 “原来是这样。”牟子义上前观看唐开文三人带领班级的战绩,也只有苦笑摇摇头,“这不能怪别人。” “那真正获得前三名是哪些呢?”牟子义心想如果全部都是你们云家,事情肯定难以让人信服。 第三百四十一章 义助井研(四十四) “云家有两个。”云无尽淡淡回答,心里却有说不出的高兴。 你们井研本地还是瞧不起云家吗?怎么竟然让云家夫子进入前三。 听到这个结果,牟子义身子一阵摇晃,不禁扶住案几,云家竟然如此厉害。 这个打击也太大了吧,让牟子义怎么能够承受得了,雨奇石急忙上前扶住牟子义。 “快说,还有一个是谁?”雨奇石恨恨瞪了云无尽一眼,你这样念道,会出人命案的。 云无尽知道自己有些不妥,收拾起洋洋得意的心情。 他脸上是忍不住的笑容,打量雨奇石,想笑却又不敢笑。 看到云无尽脸上奇怪的笑容,雨奇石喝茶一口,茶杯一扔,非常想给他扔去。 云无尽最终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出来,说道:“第一名与山长有关。” “怎么与在下有关?”雨奇石不禁愕然,茶杯伸在空中,仿佛停顿了。 云无尽揉了揉胸口,深深吸了口气,喝茶一口,终于说出:“山长难道忘记了吗?山长还当了母鸡的,这个难道与山长无关?” “原来是严夫子是第一名,只是这第一名确实勉强,依靠山长才能拿下。”牟子义不禁摇摇头,苦笑一番,自我嘲笑一番,说完他还打量雨奇石一眼。 雨奇石终于想起,心里百感交集,自己参与进去,一时无话可说,只有喝茶来掩盖心里的尴尬。 云无尽摇摇头,脸上都是严肃的表情,一字一句说道:“这个主要还是在严夫子身上,山长只是偶尔参与。” “不管怎么说,井研还是第一名,”牟子义脸上表情复杂,吸了口气,“只是这第一名有些勉强。” 云无尽终于心情松懈下来,喝茶一口,打量雨奇石两人一眼说道:“井研本地还有一个好消息。” “难道是第四名?”牟子义有些兴意阑珊问道,毕竟只有前三名才有奖励,他实在提不起兴趣。 “不但第四名及第五名也是井研本地,而且最佳进步奖也是井研本地的。”云无尽眼里盯着牟子义,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牟子义突然从坐位上站了起来,望着云无尽问道,“不知是哪个夫子?” “就是黄字丁班的喻文清。”云无尽点点头,说道:“这个班级确实厉害,不但差点打败天字甲班,而且现在已经是地字甲班了。” “这次比赛,学生辛苦,夫子同样辛苦,有哪些奖赏呢?”牟子义非常有兴趣问题。 毕竟夫子不但带班,还亲自参与比赛,如果没有奖赏,实在让人寒心。 听到牟子义的问题,云无尽的也希望知道答案,不禁放下茶杯,抬头向雨奇石望去。 “夫子当然有奖赏,不但有与所带领的班级一样的笔墨纸砚,绩效还可以考虑一下。”雨奇石沉思一会儿,给了牟子义与云无尽满意的答案。 但是,雨奇石下面一句,让两人感受到雨奇石身上寒意。 “倒数前三名,当月绩效必须扣下。”雨奇石眼里寒芒四射,此时他不在掩盖心中的怒意。 牟子义与云无尽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沉思一会儿,点头同意。 牟子义与云无尽心里不禁感叹,雨奇石通过此次比赛,已经初步建立了自己的威望。 如果放在以前,他根本不敢说此话。 天字乙班,所有学生兴高采烈不已,夫子几次示意,也让他们无法平静下来。 他们不但得到的笔墨纸砚,而且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降临。 云无疑找来一个钉子,找好一个比人还高的位置,比划准确之后钉上。 然后他把那一面紫红色的锦旗,找来一个凳子,亲自恭恭敬敬挂上。 挂上之后,包括云无疑在内的所有人,恭恭敬敬向锦旗行礼。 虽然是第二名,但是已经让唐光明等在内的学生骄傲了。 这个紫红的荣誉锦旗,它可以挂在班级墙上,让老师学生天天自豪。 看,我们班级多么骄傲多么自豪,竟然有荣誉锦旗! 毕竟,第一名如果不是山长,也许甲班现在就要被他们逆袭了。 云无疑打量所有学生一眼,把他们兴奋及倔强表情收到眼里,点点头。 “山长说了,这个运动会明年继续举行。各位好好努力,明年说不定甲班就是你们了。”云无疑双手用力身上一举,铿锵有力说道。 此话所有学生都爱听,甲班今年侥幸躲过,明年还能够躲过吗? 与真正的前三名个个兴奋不已恰恰相反,倒数前三名从夫子到学生个个士气低沉。 三个班级本来是排列中等,现在竟然包揽最后三名。 在其它班上学生指指点点之下,所有的学生在其它而生面前抬不起头来。 而云无疑、云无问这些井研三大家族瞧不起的云家,带领班级是前三名。 云无皋虽然没有没有云无疑他们这么耀眼,但是所带领的班级也进入前六名。 唐开文、罗和赋、侯光诗现在已经没有脸见众人了,根本不与其它夫子同路。 好在他们还有三人,路上倒也不寂寞。 三人一边行走,一边交谈,一边寻找法子找回场子。 这不,唐开文找到罗和赋、侯光诗,恨恨说道:“这次所有脸丢完了,必须想一个法子。” “对,不能这样就算了,我等去找山长,给一个说法。”罗和赋及侯光诗点点头,互相打量一眼,巴不得唐开文带头闹事。 雨奇石在公房里面,正在一边喝茶,一边看公文,思考学堂下一步行动。 唐开文三人来到雨奇石面前一礼,说有要事禀报。 雨奇石打量三人一眼,果然看见三人外貌人如其名,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雨奇石还以为三人不来,没有三人还是忍不住来了。 唐开文看了罗和赋、侯光诗两人一眼,看见两人面无表情,知道自己必须出面了。 他向雨奇石拱手一礼,说道:“山长,此次比赛不公。” “子化(唐开文字),哪里不公?”雨奇石揭开茶盖,轻轻缀了一口茶,轻轻打量唐开文,淡淡问道。 唐开文暗怒,以前他们找到牟子义时,牟子义必然必敬必恭,一副礼贤下士的态度。 雨奇石一边喝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把他们这井研三个大家放在眼里。 他非常想上前对着雨奇石大大喷一番,但是无奈有求于人,只得恨恨吞了一口气,拱手一礼。 “请问山长,是否应当公允对待各位夫子?”唐开文虽然行动礼貌之极,但是说话极不客气。 雨奇石点点头,依然轻轻缀茶,淡淡回答:“然也。” “请问山长为何要代替天字甲班当母鸡?”唐开文咄咄逼人问道。 雨奇石打量三人一眼,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问道:“汝三人年齿多大?” 唐开文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雨奇石此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三人年齿你不是不知道,为何还要问此事。 “禀告山长,余三人即将不惑。”唐开文不想回答,但是雨奇石毕竟是山长提问,不得不回答。 雨奇石点点头,微笑问道:“严夫子年齿多大?” “严夫子即将花甲。”唐开文仿佛明白什么似的,不得不回答。 雨奇石点点头,脸上笑容越来越浓,继续问道:“信之年齿多大?” “文确实不知,”唐开文一边思索,一边硬着头皮回答。 唐开文此话说得有理,学堂也没有公布每个夫子的年齿,他说此话倒也有理。 雨奇石淡淡打量三人一眼,冷冷说道:“汝三人不知道吗?好,吾告诉汝等,云无疑刚刚不惑。” 三人正在消化雨奇石话里的意思,雨奇石突然一拍案几,茶杯突然跳了起来。 雨奇石刚才还和蔼之极与三人交谈,突然砰砰的声音,让猝不及防的三人吓了大跳。 唐开文三人不禁暗暗发怒,心想这个山长果然不是进士,有失文人风度。 雨奇石根本不管三人怎么想,也不想三人如何想法,他扫视三人一眼,问道:“孝敬长辈,孝敬长辈,汝等三人是这样孝敬长辈吗?” 唐开文不禁大怒,你这个山长当真是一个杂吏,真的不是当官的料。 “信之都知道孝敬长辈,主动提出不与严夫子比拭。”他正要反驳,雨奇石扫视三人一眼,冷冷说道,“尔等三人还想凭借身强力壮,欺负花甲老人。” 唐开文张开嘴巴,就要反驳,可是他不知如何开口。 “汝等三人没有心思如何去带好学生,却是一心一意投机取巧,难怪总是一直输。”雨奇石忍不住冷嘲热讽说道。 唐开文脸上红了又青,青了又红,一甩长袖,一气之下就要冲出公房。 罗和赋轻轻拉了拉他的长袖,急忙向他接连使眼色, 唐开文犹豫几下,最后还是一甩长袖,迈步就要出去。 雨奇石冷冷扫视三人表演,一边喝茶,一边漠然不语,淡而待之。 侯光诗使力咳嗽一声,唐开文发热的头脑突然冷静下来。 他突然想到,自己如果就此走出山长公房,不是意味着主动认输吗? 第三百四十二章 义助井研(四十五) 唐开文转过身子,深深了吸了口气,让自己情绪平静下来。 他对着雨奇石深深一礼,盯着他问道:“山长,大宋乃是文人的天下,为何要搞这些粗鄙武夫之行为?” “粗鄙武夫?如此看来赵官人也是粗鄙武夫,”雨奇石哂然一笑,淡淡问道:“请问尔等,赵官人几时成为粗鄙武夫呢?” 这个罪名万万不能承认,唐开文强忍心中怒气,拱手一礼说道:“赵官人乃是小圣人,在下三人从来没有说赵官人是粗鄙武夫。” “赵官人不是粗鄙武夫,又怎么能够打败胡人,夺取西县?”雨奇石冷冷打量三人一眼。 唐开文急忙要开口还击,只是不知如何还击。 “难道只要汝等三人来到胡人面前,对着胡人训斥一番,”雨奇石轻轻啜茶一口,打量三人一眼,淡淡说道,“说尔等乃是化外蛮夷,还不速速退去?” 此时不但唐开文脸上火辣辣的,就是其余两人也是火辣辣的,雨奇石话里嘲讽意味太浓重,偏偏他们无法反驳。 “试问,胡人就此心甘情愿退却否?”雨奇石扫视三人一眼,将三人表情收回眼底。 他虽然语气云淡风轻,但是让三人偏偏无法回答,不停擦拭头上冷汗。 唐开文三人感觉今天真的是看错了黄历,烧错了香,不但没有讨回心里的公道,反而被山长三番五次冷嘲热讽。 唐开文三人深深一礼,不想还在这里受辱,就要告辞出去。 事情回到一天之前,云家盐坊到赵家庄学堂路上,这里有一片空地。 陈大郎等人埋伏在路边,等待着云家的学生路过。 他们觉得比起以前日子过得好多了,只要对着这一群巫山学生投掷石块及臭狗屎,他们就可以回去尽情玩耍。 那个主君说了,巫山云家来抢了井研本地人的活路,让井研的人穷。 井研人穷,他们跟着也没有吃没有穿,所以他们才如此穷。 想到这里,陈大郎等人紧紧握住手中的石块或者狗屎。 他们必须给这些巫山的学生扔去,臭死他们,赶走他们。 云家的学生根本也没有注意到陈大郎他们,高高兴兴向学堂走去。 看着云家的学生穿着整洁的衣服,背着书包向学堂走去。陈大郎眼睛红了,一声令下。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石块狗屎向陈大郎的眼里的仇人扔去。 “就是他们,抓住他们!”陈大郎耳边传过来晴天霹雳的声音。 几个撒腿就要跑,没有料到来人跑得更快。 云无涯打量这一群不良少年,怒气冲冲。 正是因为这一群不良少年,让云家学生在学堂抬不起头来。 “拉下去,重.......”云无漏等人不禁大喜,他们早已等待这一天,今天终于引用名实现了。 陈大郎等人被云无漏抓住之后,个个瑟瑟发抖,不知官府如何处理他们。 听说要被公差在公堂重打一顿,就是成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他们是一群十岁左右的少年,陈大郎等人有的顿时昏倒过去。 其他人即使没有晕倒过去,也屎尿纷纷突然被吓到出来。 云无涯摇摇头,捂住鼻子叹息说道:“原来以为尔等胆大包天,没有想到如此不经吓。” “禀报主簿,现在怎么办?”云无漏一边捂住鼻子,一边拱手向云无涯问道。 云无涯远远地喝茶了一口,转身打量眼前挂着的正大光明匾额,叹息一声,说道:“送到学堂去吧,让雨山长头痛去。” “禀告主簿,这些少年让我云家学生受到极大侮辱,让云家受尽嘲笑与羞辱,岂能如此了之?”云无漏打量这一群少年,恨恨说道。 其它云家的公差,纷纷向着云无涯躬身,纷纷要求惩处这一群不良少年。 云无涯眼睛盯了这一群少年,目露凶光,让云家公差大喜过望,原来主簿也恨这些小泼皮。 云无涯盯着这一群少年良久,心道我也想这一群毒打一顿,但是口里说道:“他们是一群少年,尚不明白事理。” 云无漏等人互相看了一眼,万万没有料到主簿竟然还是这一个意思。 云无漏张口,又要说话,毕竟云无涯也是云家之人,他说话就要大胆得多。 “老夫主意已定,尔等不必多说。”云无涯伸手制止了云无漏他们,有些兴意阑珊说道,“去吧,把幕后指使之人抓来。” 云无漏心有不甘,但是云无涯已经决定了,恨恨打量这一群少年,只得答应。 赵家庄学堂,山长公堂。 雨奇石一边还礼,一边语重心长说道:“赵家庄学堂当以赵官人为榜样,安邦定国,武能杀胡扫敌。” 听到雨奇石语重心长的话语,唐开文突然停止脚步。 “我大宋以文御武,岂能行使粗鄙武夫之事。”唐开文摇摇头叹息一声,向着京城方向拱手一礼,回击说道。 雨奇石也向京城方向一礼,苦口婆心劝道:“大宋不缺乏文人,而是缺乏文武双全之人也。” 此话犹如春雷,让唐开文三人陷入沉思。 看到唐开文三人不再寻求离开,雨奇石邀请三人来到茶几坐下。 他向着里面喊道:“墨笔,上茶。” 里面答应一声,顿时出来一个唇红齿白又粉妆玉琢的七八岁童子,恭恭敬敬给三人上茶,然后站在雨奇石身边。 唐开文三人一边打量这个童子,一边心里好生羡慕。 这个山长好舒服,竟然还有一个如此美貌的童子侍侯,不会有娈童癖吧。 毕竟,有钱人家特别是大户,娈童癖不在少数。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有些瞧不起雨奇石。 雨奇石哪里知道三人所想,对着童子和蔼问道:“墨笔,这三个夫子,你选择哪个?” 这个粉妆玉琢的童子大大的眼睛乌溜溜转了一圈,显得特别灵动,让三人顿生好感。 唐开文三人纷纷伸出右手,示意童子过来。 这个粉妆玉琢的童子眼睛在三人转了一圈,最后摇摇头说道:“一个也不喜欢。” “你不是要夫子吗?为何不喜欢呢?”雨奇石在其白嫩小脸捏了几下,依旧和蔼问道。 童子的眼睛又在三人面前转了一圈,还是摇摇头说道:“这三位夫子文的不知如何,但是武绝对不行。” 唐开文三人脸上火辣辣的,顿时尴尬不已,这个童子说话太打击人了。 “那你要找怎样的夫子?”雨奇石两道剑眉一皱,有些发怒问道。 那个童子拉了拉雨奇石的袖子,讨好说道:“孩儿除非拜姐夫为师,否则宁愿留在爹爹身边。” 原来此人竟然是山长的幼儿,三人顿时为自己的污浊心里惭愧不已。 “三人看到了吧,就是在下的幼儿也要拜文武双全的赵官人为师,更何况他人乎?” 赵官人岂能是我等所能比拟,山长儿子自然想拜他为师。 唐开文三人一边心里这样想到,一边急忙口里称是。 “其实汝之三人这次可以赢得一些名次呢。”雨奇石不在把精力放在童子身上,说话却是让人暗暗吃惊。 唐开文急忙一礼,对着雨奇石说道:“文确实不知,还望山长告之。” “这次所有取得好的名次的班级,都有云家学生的背影。”雨奇石一边喝茶,一边语重心长提示三人。 唐开文神情有些尴尬,一边行礼,一边摇摇头说道:“禀告山长,云家学生玩劣不堪,不但经常迟到,还身上有臭狗屎味道。” 说完,他还扇了扇鼻子,好像云家学生的臭狗屎味道竟然传递到山长公房里面。 我这里哪里有臭狗屎味道,雨奇石心里愤怒之极。 但是他毕竟是山长,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云家学生已经没有臭狗屎味道了。”雨奇石淡淡提示说道。 唐开文顿时一惊,忘记这里是山长公房,还好山长没有怪罪自己。 唐开文急忙起来一礼,向雨奇石告罪一声。 雨奇石一边还礼,一边说道:“云家学生之所以迟到与臭味,乃是有人有意如此。” 唐开文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是完全不敢相信的神色。 “有一伙小泼皮,在一个绰号为倒扑罐的少年带领之下,专门对着云家学生投掷石块与狗屎。”雨奇石啜茶一口,打量三人,淡淡说道。 唐开文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互相摇摇头,表示对此事不知。 唐开文顿时来了信心,对着雨奇石一礼,说道:“禀告山长,在下三人对此丝毫不知道。” “这一群小泼皮刚刚被抓获,料到汝等三人也不知道。”雨奇石一边观察三人表情,一边不紧不慢说道。 唐开文三人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均是皱眉,原来是这样。 “禀告山长,在下三人觉得有些奇怪,”唐开文依然一礼,问道,“井研官府离这里有几十里路,难道专门为了此事来抓捕小泼皮?” 唐开文的语气里面,摆明不相信雨奇石所言。 “井研官府来到这里,这一群小泼皮早已跑得不见踪影。”雨奇石一边还礼,一边淡淡说道,“此乃盐亭镇官府所为。” “盐亭镇官府几时成立,怎么在下三人不知道。”唐开文目瞪口呆问道。 第三百四十三章 义助井研(四十六) 雨奇石打量三人,突然明白了。 “昨天刚刚成立,”看着三人神情不是作假,雨奇石耐心解释说道,“难怪汝等还不知道。” 唐开文三人这些时间由于比赛失利的缘故,心情一直非常失落。 三人没有与他人没有在一起交流,自然不知此事。 唐开文又是一礼,对着雨奇石又是一礼,说道:“禀告山长,能否让在下三人看看。” 他们怎么也不相信,竟然还有此事。 雨奇石双手一拍,向外面喊道:“带人进来。” 只见一群十岁左右少年,手上被捆着绳子,垂头丧气从外面外面进来,后面跟着四个黑衣公差。 “禀告山长,这些少年泼皮专门对云家学生投掷石块与狗屎。”公差头子云无漏向着雨奇石一礼,说道,“云主簿吩咐了,现在请山长发落。” 唐开文仔细打量这一群少年,只见他们有些划破,头发有些凌乱,料想应该是在逮捕过程所至。 这些公差都是云家外地人,自然针对井研本地之人,唐开文心里活路开来。 而罗和赋观察更加仔细,这一群少年还有伤痕,应该被公差打过。 这些少年可是都是井研本地人,岂能让云家这些外来的公差毒打。 想到这里,罗和赋眼里露出凶光。 侯光诗略一思考,这些都是井研本地的少年,不知他们为何要这样做,难道被这些外地人冤枉了? 三人互相交换了眼色,一直点点头。 “云主簿让在下发落?”雨奇石不禁愕然,这是一群不良少年,让人头痛。 云无漏恭恭敬敬向着雨奇石一礼,说道:“小人只是负责抓捕,至于如何处理,请山长安排。” 雨奇石原来以为这一群少年被公差抓好毒打,现在看来只是抓捕而已。 可是这些都是不良少年,本来应该官府关押收拾的。 现在好了,官府不但不关押,反而送到学堂来。 雨奇石捞衣扎袖,冲到官府,把云无涯暴打一顿,让云无涯求饶不已。 雨奇石一边喝茶,一边摇摇头,杜绝这一种想法。 不说官府主簿不能打,更何况这个官府还是亲家作主。 亲家显然头痛,只好送到学堂来。 学堂更加头痛,难道送回官府吗? 雨奇石此时没有啜茶,而是狠狠喝茶一口,把茶杯放在案几上面,双手背在后面,围着案几转来转去。 唐开文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有忍不住的兴奋,没有料到雨奇石也失去风度与冷静。 你刚才训斥我等三人的气度在哪里去了,想到这里三人不禁暗暗高兴。 走了几圈,雨奇石终于停下,问道:“他们为何要袭击云家路途学生?” 唐开文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这个山长此话说道有理,给这些井研本地少年伸冤了,不禁纷纷点头。 “他们受人指使,专门袭击云家路上学生,被小人们当场抓获。”云无漏恭恭敬敬,又是一礼回答。 唐开文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脸色不禁大变。 他们先前口口声声说是云家学生品性不好,没有料到果然是井研本地人搞的鬼,还被抓住了一个现行。 只是指使人是谁?唐开文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尽是疑惑,难道有冤情? 雨奇石将唐开文表情收到眼里,也不管他们如何着想。 他沉思一会儿,打量少年,双看了唐开文三人,皱眉问道:“此人是谁?竟然指使这些少年来袭击云家学生!” 唐开文三人对于云家学生极有成见,必须在这里交待清楚,让他们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此人是井研本地一个泼皮,名唤唐开天,已经被小人拿下,目前在关押监狱之中。”云无漏依旧恭恭敬敬回答。 看到雨奇石若有若无的笑容,唐开文急了,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急忙说道:“唐开天虽然也姓唐,但是并不是在下宗族。” 这个泼皮为何不唤张三李四,偏偏还叫做唐开天,也与唐开文本人相差一个字,这让唐开文如何能够受得了。 “此人只是姓唐,与子化不是一个宗族,在下明白了。”雨奇石打量唐开文一眼,点点头承认这一点。 只是此话在唐开文三人耳朵里面,总是觉得雨奇石此话内涵深厚,总是话里有话。 三人心里觉得始终不是滋味,但是无可奈何。 他们先前口口声声说云家学生品性不行,没有料到现在被人狠狠打脸,而且指使之人也姓唐,与唐开文相差一字,让人联想翩翩。 唐开文想到这里,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恨不得这里地面有一个大洞,让自己躲藏起来。 雨奇石把三人表情收到眼底,终于松了口气,这次算是给了云家及井研本地大家一个交待,还了云家学生的清白。 虽然已经还了云家清白,但是新的问题出来了,这一群不良少年怎么办? 雨奇石不停在案几走来走去,两道剑眉紧紧皱在一起。 唐开文三人此时心不在焉,手里端着茶杯,但是呆呆看着这些少年,忘记喝茶。 雨奇石目光不停在唐开文三人及不良少年转动,突然眼睛一亮。 “尔等三人不是一直喜欢井研本地的学生吗?”雨奇石点点头,对着唐开文三人说道,“正好,这里一共十五个学生,尔等正好每班分配五个。” 雨奇石的语气此时根本没有商量余地,完全是不容置疑。 唐开文三人大惊,官府对于这一群不良少年避之不及,没有料到雨奇石强行塞进他们的班级。 唐开文心里大乱,眼睛转了几圈,突然找一个理由。 他急忙上前对着雨奇石一礼,心慌意乱说道:“禀告山长,在下班级多出的学生怎么办?” “这个好办,”雨奇石一边抚须,一边目光在唐开文三人与不良少年之间转动,微笑说道,“多余学生,学堂自有安排。” 唐开文心里苦闷之极,现在他们三人显然无法拒绝了。 但是事情不能这样安排,唐开文又是拱手一礼,说道:“山长,这里一共十五个学生,其它每个班上安排一个,这样更加合理。” “学堂明年将继续举办运动会,”雨奇石并没有回答唐开文的话,而是似笑非笑打量三人一眼,淡淡说道:“尔等三人有了新的人手,正好为明年运动会作准备。”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三人还在为此事难过。 他们没有料到雨奇石此话说偏偏占到痛处,让三人脸色不停变幻,神色尴尬不已。 但是,有了新的人手,确实对于明年的运动会确实有所帮助。 唐开文三人脸上都是犹豫不决,心里不停盘算。 接人,可以增加运动会实力,可是这些都是不良少年;不接人,来年运动会可能继续输。 “学堂还要评定职称,从低到最高一共是三十级,”雨奇石一边打量三人,一边说道,“尔等现在仅仅是一级。” “职称是什么物事,有什么作用?”唐开文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职称之事。 “职称,就是对于夫子教书育人能力的评定。从一定方面而言,与朝廷散官有些类似。”雨奇石淡淡打量三人一眼,说道,“职称越高,代表你能力越强,你的俸禄及绩效也越高。”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唐开文三人认为自己学富五车,汗牛充栋,没有料到现在竟然只是一级。 而且这样职称也朝廷散官一样的作用,那么学堂的夫子岂不是打破头颅也要钻进去。 “所有开始教学之人都是一级,”雨奇石冷冷打量唐开文三人一眼,淡淡说道,“但是,如果学生有业绩,职称可以晋升。” 原来是这样,唐开文三人终于松了口气,原来所有夫子都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山长,请问如何晋升?”唐开文主恭恭敬敬一礼问道,他现在完全被雨奇石折服,哪里还有半点自命清高的样子。 雨奇石喝茶一口,打量三人,慢慢说道:“晋升方式还不少,比如比赛前三名之类。” 唐开文三人脸色苍白,此次比赛他们是倒数前三名,显然是没有希望。 “当然,还有其它路子,比如这些不良少年经过教化,成为良家少年。”雨奇石将三人表情收到眼底,给了三人一个意料不到的答案。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运动会要明年才能举办,要有业绩也只有明年了。 现在把这些不良少年变成良家少年,则是现存业绩,相互比较一下,还是划算。 唐开文原来想把多出的云家学生请出来,可是这样明年比赛就失去最后的优势,这个不划算。 原来以为云家学生是累赘,没有料到竟然是比赛精英,三人这样想到。 唐开文反复计算得失之后,互相点点头,对着雨奇石一礼,说道:“禀报山长,这些不良少年我等收下了,其余的学生继续教育走,不知可以不?” “然也。”雨奇石一边抚须,一边点点头,同意唐开文三人的要求。 看着唐开文三人乘兴而来,扫兴而归,雨奇石摇摇头,坐在案几上面,表情轻松地打开公文。 “山长,听说要对夫子评职称,这是真的吗?”。 第三百四十四章 井研换天(一) 听到声音,雨奇石抬头一看,原来是牟子义与云无尽。 雨奇石一边合上公文,一边回答说道:“这是赵官人对赵家庄所有学堂的要求,本学堂当然也一样。” “山长,请问我等可以评职称不?”牟子义与云无尽互相打量一眼,问道。 毕竟,职称是对学堂夫子能力的承认,他们作为学正与直录,一个管教学,一个管后勤,如果没有职称,岂能在夫子及学生面前抬起头来? 雨奇石微笑看着两人一眼,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评职称,都可以的。” “只是我们不是夫子,如何评职称?”牟子义与云无尽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提出一个疑问。 雨奇石打开《赵家庄学堂学报》,对着两人说道:“只要在这个上面发现论文也可以。” “论文,什么是论文?”牟子义与云无尽互相交换了眼色,眼里都是惊讶。 “这里有一篇医学论文,汝等可以看看。”雨奇石把学报交给牟子义。 牟子义一边翻开阅读,一边摇摇头,叹息说道:“山长,我等不是学医的,如何能够写出医学论文?” “这只是一种论文而已,医学论文是郎中写。”雨奇石一边喝茶,一边打量两人说道,“汝等可以写治理论文,后勤论文。只要对于教化有益处,都可以写。” 牟子义与云无尽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若有所思,最后还是有些兴奋点点头。 看到牟子义把《赵家庄学堂学报》拿走,雨奇石一边啜茶,一边轻轻点头。 回到家里,他提笔写道:“平儿,你这两个法子确实不错,彻底解决了井研本地夫子学生之严重对立,就是学正也直录也要想评职称。” “井研盐山云家挖,井研的钱云家花。”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声音传过来,仿佛给了一记雨奇石响亮的耳光。 雨奇石不禁脖然大怒,山人好不容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刚刚把学校对立的事情解决了,你就给山人上眼药唱对台戏。 “啪啪,啪啪”,响亮的耳光顿时响起,同时有一个物事掉落地面的声音。 随之,一个“哇哇、哇哇”的哭泣的声音在书房回荡,“娘亲,娘亲,爹爹他打幺儿,爹爹打幺儿。” 雨黄氏怒气冲天从客厅进来,双手拦住雨奇石,犹如母鸡护崽保护雨墨水,口里讽刺说道:“你能干了,好能干,就知道打你幺儿了。还把幺儿的糖葫芦打到地上。” 说完,雨黄氏把掉在地上的糖葫芦用茶水冲洗两下,塞进雨墨水嘴里。 “你听到墨水唱什么没有?”雨奇石脸红脖子粗,一手叉腰指着,一手指着雨墨水说道。 雨黄氏回头望着雨墨水,柔声问道:“幺儿,你刚才唱什么来着,继续唱,让娘亲也听听。” 雨墨水只有四五岁,眼里尽是惊恐的神色,望着雨奇石,不敢说话。 “有娘亲在这里保护,不要害怕,唱出来。”雨黄氏打量雨墨水脸上的红色掌印,给他用嘴巴轻轻吹了两下,柔声说道。 雨墨水看了雨奇石两眼,躲在雨黄氏后面,双手抓住好的衣袖,口里唱道:“井研盐山云家挖,井研的钱云家花。” 雨奇石不禁大怒,手里一扬,就要向雨墨水打去。 “你打,你打。”雨黄氏把头部向他手伸出,还用手指着自己的脸说道。 雨奇石只好把右手收回,恨恨地顿足,瞪了雨黄氏母子几眼,训斥说道:“自古慈母多败子。” “慈母多败子?”雨黄氏一把揽住雨墨水,转身瞪了雨奇石,皱眉问道:“平儿的娘亲把家里一家都给他,不但没有成为败子,反而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 “平儿可是神仙弟子,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比拟。”雨奇石恶狠狠指着雨墨水,语气严厉训斥,“女儿可以娇生惯养,儿子必须严格管治。” “你凶什么凶,幺儿只是听别人唱,跟着唱罢了。”雨黄氏一手牵着雨墨水,瞪着眼睛回答,“你把事情做好了,别人自然不会说闲话。” 说到这里,雨黄氏一手牵着雨墨水向外面走去,对着雨墨水说道:“你爹爹是一个坏人,别理你爹爹,出去跟着娘亲玩。” “爹爹是一个坏人,我不要跟爹爹玩,我要跟着五哥,到姐夫那里去。”雨墨水手被雨黄氏紧紧握住,但是抬头报复看着雨奇石。 雨奇石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长袖一甩,恨恨说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次日,雨奇石来到学堂公房,云无尽脸色不霁进来,神情有些犹豫。 雨奇石给他泡茶一杯,示意坐下,问道:“远之有什么心事?” “山长听到童谣没有?”云无尽犹豫再三,接过茶杯,喝茶一口,终于问道。 雨奇石点点头,气愤地说道:“墨水当时在唱,被我一个巴掌打去。” “山长,你不能打墨水,他幼年,不懂事。”云无尽不禁愕然,没有料到雨奇石竟然打自己幺儿,反而开口安慰雨奇石。 雨奇石摇摇头,喝茶一口,忍不住从座位站起来,打量外面的井研本地盐坊一眼。 天色阴沉,雨奇石感觉与老天爷一样阴沉,他叹息说道:“赵家庄及学堂为井研本地人做了这么多事,没有料到他们竟然不知足,竟然还编造这些童谣。” “老夫听到孙子唱此童谣,也是一个耳光扇脸。”雨奇石没有料到云无尽也是一个耳光给他的孙子,不禁摇摇头,脸上尽是苦笑。 云无尽恨恨打量井研盐坊方向一眼,叹息一声问道:“这些井研人也有自己盐坊,为何还要这么做?” 雨奇石与云无尽正在唉声叹气,外面传过来一个声音:“老夫能够进来吗?” 两人抬头一看,原来是牟子义。 雨奇石急忙起身,作了一个请的姿式,还亲自给他泡茶。 牟家虽然也是井研本地大家,但是相对唐家、罗家、侯家好得多,没有那么多排外心思。 牟子义在整个学堂显得超然,即使井研夫子与云家夫子闹得闹得很僵,他也利用井研本地的身份,从中调和不少,不愧为赵平相中的学正。 他进来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打量两人,问道:“老夫可以说话吗?” “坚之求之不得,愿洗耳恭听。”雨奇石拱手一礼,他正想听听井研一方的看法。 “坚之做了不少事情,这个所有夫子都看在眼里。”牟子义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说道,“老夫深感欣慰。” 听到牟子义客气一番,雨奇石苦笑摇头说道:“学正不必给在下戴高帽了,就是因为在下没有做好,才有童谣传出。” “坚之已经做到尽善尽美,”牟子义目光炯炯,望着雨奇石说道:“现在这个学堂夫子学生已经难分彼此了。” 雨奇石依然还是苦笑,还是依然摇摇头,叹息说道:“尽善尽美,怎么还有童谣传出来?” “这个已经超出学堂范围,那些童谣乃是外面传出来的,与学堂有什么干系?”牟子义安慰雨奇石。 雨奇石苦笑摇摇头,叹息一声:“学正,这些童谣传到学堂里面,好不容易凝聚的人心,搞不好又要隔离开来。” 说到这里,他向牟子义拱手一礼,说道:“在下的儿子及亲家还有一些能耐,也许能够化解,不知学正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云无尽不禁大喜,雨奇石长子雨墨砚是盐司推官,亲家云无涯又是盐亭主簿,自然能够解决问题。 想到这里,云无尽一脸期望,望着牟子义,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然而云无尽万万没有料到,牟子义一边还礼,一边急忙说不敢。 雨奇石与云无尽两个互相看了一眼,眼里不禁有失望神色。 牟子义打量两人神情,微微一笑说道:“老夫总结一下,有以下三点。” 雨奇石与云无尽双双起来,对着牟子义一礼。 牟子义一边还礼,一边说出自己的看法。 “其一,井研本地虽然有所缓解,但是不是一时能够消除的。” 雨奇石与云无尽互相看了一眼,拱手一礼,表示感谢。 “其二,井研本地虽然得到盐矿,但是盐矿即将开采完毕,有一种吃亏上当的感觉。” 雨奇石与云无尽互相看了一眼,云无尽张了张嘴巴,想反驳。 “当然,云家不会这样认为,认为那是井研人自己选择的结果。”牟子义目光炯炯望着云无尽。 云无尽只是拱拱手,随即点点头,表示承认是这种想法。 牟子义叹气一声,摇摇头说道:“但是井研人不是这样认为,他们认为盐山本来就是井研人的。” “学正说得有理,请继续说下去。”雨奇石沉思一会儿,点点头。 牟子义把云无尽难堪表情收到眼底,继续说道:“盐矿制盐,受益的主要还是大户,其它小户觉得受益不多,意见很大。” 牟子义说到这里,不在言语,一心一意对付茶叶了。 雨奇石沉思一会儿,拱手一礼,表示感谢,点点头说道:“谢谢学正解惑。” 雨奇石一脸忧愁来到雨墨砚公房,那知儿子态度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雨墨砚一边给雨奇石泡茶,一边拱手一礼说道:“禀告爹爹,这个无妨,妹夫早已料到。” 第三百四十五章 井研换天(二) 雨奇石还以为赵平不知道,没有料到自己的女婿早已想到。 可是想到是一回事,解决又是一回事。 “计将安出?”雨奇石喝茶一口,有些着急问道。 倒扑罐陈大郎兴高采烈回去,他的父亲陈瞎子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叹息。 陈瞎子打量他两眼,手一伸,就要把他书的扔出去。 看到倒扑罐可怜巴巴的样子,他收回自己手,只是说道:“家里负担又重了。” “陈大郎读书了,张大郎、张二郎也要读书。”他的后妻陈张氏不干了。 张大郎比倒扑罐大两岁,张二郎与差不多大,他的后妻当然得给自己儿子争取。 陈瞎子牙齿咬了几下,脸上抽了几抽,只得同意。 陈瞎子不是真正的瞎子,只是半边眼睛是瞎子,另外一只眼睛是好的。 半边眼睛瞎了的来历,就是在小时割猪草,与小伙伴玩时被对方镰刀划瞎了。 幸运的是,他躲避得快,另外一只眼睛幸免于难,从此他就有了一个瞎子的绰号。 陈瞎子一只眼眼瞎了,对他婚姻影响不小,前妻体弱多病,丢下五个子女一命归西。 前妻死了之后,他续弦也有两子两女,而且年纪还比他大两岁。 子女已经足够多了,但是还不足,陈瞎子与后妻又生了两个儿子。 他不但子女多,而且还有父母,父母已经是快六十的人,还要依靠他养老。 对于重新组合家庭而言,如果没有亲生子女,这个家庭是无法维持下去。 陈瞎子吸了口气,看着家里十几张大大小小的嘴巴,还有碗里能够照出人影的粥。 他突然产生了五个念头:“能否卖两个,不但有钱,而且也松活得多了。” 陈瞎子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大跳,自己产生卖儿卖女的想法。 卖自己的儿女,好像舍不得,那么卖后妻对方的儿女,似乎更行不通。 想来想去,还是只有继续下去。 只是这么多人,如何才能养活下去? 陈瞎子两条眉毛都快皱在一起了,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 “当,当,当”里长的锣又敲响了。 “又来收税幅了吗?赶快把大门关上。”陈瞎子立即喊道。 陈大娘已经十四岁了,已经到了放人户的年龄,听到之后立即把大门关上。 她还不放心,通过门缝偷偷打量里长在做什么? 里长刘良安一边敲锣,一边打量陈瞎子的这个茅草屋子。 这陈瞎子家一共才六间屋子,还有饲养猪鸡鸭的屋子,也不知他们是如何住下的。 “当,当,当”他一边敲锣,一边扯开嗓子吼道:“陈家的人听到,赵家庄在井研办了两个作坊,一个是牙刷作坊,一个是仙火柴作坊,现在招收匠人,一月俸禄三贯左右。” 声音清清楚楚传到屋子里面,陈大娘就要把门打开,被陈瞎子上前拦住。 刘良安见到大门依旧紧紧关着,哪里不知道他们想法。 “招工要求四十以下,男子年满十五,女子年满十三就可以。机会难得,过时不候。”刘良安继续吼道。 陈瞎子的声音从门缝传过来:“刘里长,你不是为了征收税幅,逛我们的吧。” “骗人是龟儿子,我在这里发誓。”刘良安大嗓子从门外边吼道,“陈瞎子,老子如果不是同情你,才不给你说。”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探出来头是陈瞎子的特殊标识,半边瞎子。 他用好的一只眼睛打量刘良安,有些疑惑问道:“刘里长,不知小人去可以不?” “你今年多大?”刘良安停止敲锣,打量他一眼问道。 “小人今天不到三十五。”陈瞎子担心极了,毕竟他虽然年纪没有超过四十,可是一只眼睛是瞎的,不会被排除吗? 刘良安思考一会儿,陈瞎子急了,急忙问道:“到底行不行?” 他可是一家顶梁柱,没有未能进作坊,全家怎么养活? “你的一点眼睛还是好的,没有问题的,可以去试试看。”刘良安打量陈瞎子一眼,点点头说道。 陈瞎子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担心问道:“我可是瞎子。” “无妨,你还有一只眼睛是好的,又不是真正的瞎子。”刘良安指了指赵家庄两个作坊的方向,说道:“还不快去报名,晚了就没有机会了。” 听说陈瞎子都可以,他的后妻及两个年满十三的女儿也探头出来,向刘良安万福一礼:“刘里长,不知奴家可以不?” “可以,都可以,女的年龄在十三岁以上四十以下都可以,快点去。”刘良安打量三人一眼,点点头称是。 四人走了十里路程,来到花溪河河边,赵家庄在这里修建了两个很大的作坊,只见这里已经有了好几百人报名。 现在人都议论纷纷,有的是熟人互相招呼一下,话题就是,这么多人,作坊还招人不? 陈瞎子听说井研人非常排外,也不知赵家庄能否在井研扎根不? 如果不能扎根,被井研人排挤出去,他们这些穷人怎么办? 陈瞎子不停患得患失,眉毛不禁皱了起来。 人声很喧哗,让陈瞎子停止思考,向这一群人望去。 陈瞎子看见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人,不知他们是什么人? 人群很混乱,但是有了这一群花花绿绿衣服的人,秩序很快就好了。 他看到本村的熟人刘勇,拱手一礼,问道:“这些穿着花花绿绿的是什么人,来头不小。” 刘勇有些愕然,陈瞎子竟然连这个也不知道。 突然他想到,这个陈瞎子只知道在田土干活路,由于是瞎子缘故,一般不愿意出远门,倒也能够理解。 “他们是赵家庄保安团,十万胡人大军就是被他们打败的。这个作坊也是赵家庄办理的。”刘勇告诉他。 原来赵家庄这么厉害,不但有打败保安团,而且还兴办作坊。 赵家庄有保安团后盾,看来被井研人排挤机会很小。 雨奇坤是桃源镇工雨奇石的兄弟,也是雨墨砚的叔翁。 他年龄不大,三十五样子,正当壮年。 他身边也有一个年龄与他差不多大的男子,姓名是黄之焕,乃是原来寨主黄之昭的兄弟,也是雨墨砚的舅舅。 两人都还是举人,但是也读过十年少,当然也还是文人。 雨墨砚派出他两个来,打算安排他们两人作为牙刷与仙火柴作坊的掌柜。 现场录取匠人也是他们两人负责,各自挑选自己需要的匠人。 他们在这里设了几张案桌,不停审视前来报名的人员。 雨奇坤与黄之焕挑选人比较严格,一些老弱病残或者超龄的人被他们清除。 因此一些不符合条件的人,只得怏怏不乐回去。 排除在后面的人,见到有人被清除,口里松了口气,竞争对手少了,自己机会来了。 看到眼前这个被称为的陈瞎子的人,两人暗暗吃惊。 此人年龄倒是没有问题,可是一只眼睛瞎了。 黄之焕客气一番,对着雨奇坤说道:“这个陈老实还是牙刷作坊要吧,牙刷作坊正好差人。” “这个陈老实正当壮年,人又老实,正适合在仙火柴作坊做事。”雨奇坤拱手一礼,对着黄之焕说道。 同行是冤家,前来的招工的人也是这种想法,所有人把巴不得别人不能进作坊,自己能够进作坊。 赵家庄作坊的俸禄好高呀,一个人进了作坊,养活两三个人不是问题。 所有这些人,即使打破头也要进来。 “可惜了,此人一只眼睛瞎了,两个掌柜推来推去,明显不要此人。”包括刘勇在内的人,纷纷议论。 一个叫金明见到刘勇如此同情陈瞎子,觉得奇怪,不禁问道:“他没有进作坊,你的机会就来了,为何还要帮助他说话呢?” “他是一个瞎子,当然值得同情,而且他家里还有十余口人,日子过得很艰难。”刘勇打量此人一眼,淡淡回答。 那个是金明的男子打量刘勇一眼,摇摇头说道:“哪家没有困难,不然为何来作坊找活路求生计?” 说到这里,金明打量前面一眼,说道:“果然不出所料,陈瞎子被拒绝了。” 刘勇抬头一看,陈瞎子此时已经给两位掌柜跪下。 “两位掌柜行行好吧,小人家里还有十几口人,上面还有两个老人,下面全是嗷嗷待哺的童子,完全依靠小人与拙妻,请两位掌柜行行好。” 陈瞎子说到这里,他跪下,砰砰磕首。 陈张氏与陈瞎子两个女儿也跟着磕头,请求两位掌柜收留。 雨奇坤与黄之焕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黄之焕摇摇头。 雨奇坤打量这一家人,上前一礼,对着陈瞎子说道:“陈老实,你的娘子及两个小娘子我们招收。” 陈瞎子两个女儿与后妻不禁大喜,急忙上前向着雨奇坤磕头,表示感谢。 陈瞎子不禁茫然,因为雨奇石根本没有提到他本人。 “陈老实,你家里不是还有田地吗,正好回去种种田地,这个也是生计呀。”雨奇坤一边拱手,一边似乎为他着想说到。 “掌柜,小人家里没有田地,都是佃户,租别人田地做活。请掌柜行行好,让小人进作坊吧。”陈瞎子一边磕头,一边几乎失声说道,“小人能够吃苦,什么生活累活都可以做下来。” 雨奇坤与黄之焕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苦笑摇摇头,这个陈瞎子怎么这么执着呢? 此时,刘勇不知为何,感觉自己热血向大脑涌去,他从后面来到雨奇坤与黄之焕面前,跟着磕首,苦苦哀求:“两位掌柜,求求你们,让陈老实进作坊呢?” 雨奇坤打量刘勇一眼,感到吃惊,此人自己还没有录取,竟然替别人求情。 雨奇坤觉得此人勇气可嘉,为人仗义,感到既感动又好笑。 他虚扶一下,示意刘勇不必跪下,但是刘勇依然跪在陈瞎子的旁边,倔强地看着雨奇坤。 雨奇坤点点头,打量几眼,问道:“说说你的理由。” 刘勇一边跪下,一边说道:“因为他是瞎子。” “就这些理由?”雨奇坤不禁大失所望,摇摇头,他心里想,如果是这样,可以不用说了。 看到雨奇坤明显失望的表情,刘勇抬头说道:“小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这是其一。” “无妨,请说下去。”雨奇坤顿时来了兴趣,喝茶一口,点点头。 “关键他家里是组合家庭,张氏是他的后妻,如果后妻进了作坊,而他没有进作坊,对家庭影响很大,请两位掌柜考虑一下。”刘勇说完,又是砰砰磕头。 雨奇坤与黄之焕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犹豫不决。 “陈老实可以录取。”一个声音传过来。 所有人不禁向发声地方望去,是哪个有这么大的胆量,竟然说陈瞎子可以录取?  第三百四十六章 井研换天(三) 众人只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男子,纷纷觉得不可思议。 你年纪也太年轻了,凭什么,能够让两位掌柜听从你的吩咐? 没有料到这个少年来到两位掌柜面前,拱手一礼说道:“叔翁,舅舅,赵家庄的作坊不但要考虑是否赚钱,还要考虑是否让井研长治久安。” 用现代话而言,就是作坊不但要考虑经济效益,还要考虑社会效益。 “陈老实没有进入作坊,他的娘子进入作坊,陈老实子女受到影响很大。”此人打量陈老实一眼,继续说道,“而且陈老实正当壮年,为人老实,进入作坊也有用处。” 众人觉得这个掌柜侄儿确实不错,不但为人礼貌,而且说话有理有节,让现场所有之人对他好感直线上升。 但是让现场众人傻眼的是,让金明气愤之极的是,此人竟然提到刘勇。 这个少年打量刘勇一眼,说道:“叔翁,这个刘勇有担当,为人仗义,很会处事,可以直接录取,建议让做工头。” 刘勇更是傻眼,没有料到自己仅仅是出于一时义气,不但直接进入作坊,而且还是工头。 但是这个少年说话能够作数吗?毕竟两位掌柜都是他的长辈。 在刘勇患得患失的之中,雨奇坤点点头,说道:“陈老实及刘勇家人直接进牙刷作坊,刘勇当工头。” 众人不禁目瞪口呆,纷纷上前祝贺陈瞎子及刘勇家人。 陈瞎子家人急忙上前来到少年面前,砰砰磕头。 少年急忙闪身让开,说道:“尔等不必磕头,如果确实要磕头,就向成都方向的赵官人磕头吧,因为赵家庄作坊是他办的,救济贫穷也是他提出的。” 众人对他好感再次上升,不但没有居功自傲,而且还承认这个功劳是赵官人的。 经过他提醒,众人突然想起,赵家庄确实对于井研影响很大,不但办理了盐坊及学堂,现在还为贫困百姓办理作坊。 所有人纷纷向着成都方向磕头,纷纷感谢赵官人。 磕头完毕,刘勇下面打量这个少年,谦虚有礼,而且隐隐颇有权势。 此人应该是自己与陈瞎子的恩人,可是连恩人是哪个都不知道。 刘勇心里一边感谢,一边向旁人问道:“这个恩公是谁,竟然让两个掌柜听他吩咐?” 众人纷纷摇摇头,毕竟来的都是贫困家庭,对于官场与作坊不太了解。 此时,一个员外打扮四十左右的人过来,他祝贺刘勇成为工头。 刘勇与此人聊天,才知道此人就是喻文明,乃是井研喻家之人,其兄在赵家庄学堂当夫子。 喻文明知道事情极多,他向刘勇介绍这个少年来历。 原来这个少年正是雨墨砚,他是赵家庄井研作坊的总掌柜。 他对下面的掌柜有提名权力,经过赵家庄审核通过就可以任命为当地掌柜。 因此他说话当然雨奇坤及黄之焕当然会听,他是两位的顶头上司。 喻文明也被录取了,也是牙刷作坊的工头,两人算是牙刷作坊的中干,应该是同僚。 两人越谈越起劲,大有相见恨晚缘故。 喻家虽然不是豪门大户,但是在井研也有一定声名,算得上二流三流之间。 这个放在以前,喻文明绝对不会正眼看上刘勇一眼。 今天他能够主动找刘勇谈话,显然是看在他已经在雨墨砚、雨奇坤面前的地位。 想到这里,刘勇不由得更加感谢赵家庄,是赵家庄改变他与陈瞎子的命运,改变了井研无数人的命运。 在后面的人羡慕眼光之中,刘勇、陈瞎子、喻文明及家人向牙刷作坊大门走去。 大门极大,是两扇铁门,至少有一丈以上的宽度。 来到大门,他们才知道防守极为森严,竟然是保安团的士卒在两边岗亭站哨。 保安团士卒仔细检查他们手中的木牌,点点头,拉开栏杆放行进去。 刘勇他们家人走进大门,不禁目瞪口呆。 这里与外面是完全是两个世界,他们是能够进入这个世界的幸运儿。 这个作坊至少上百亩,作坊各种制作的房间大大小小有五十间左右,旁边还有上百间的匠人休息室,公房及食堂等。 作坊四周都是围墙,围墙与作坊车间是一丈以上的仙水泥大道。 大道不但平整光滑,而且中间还有柳树分开,保证牛车马车畅通无阻。 大门旁边有一个大坝,也是仙水泥做的,平整光滑。 面积也不小,至少五亩以上面积,容纳几百年牛车马车不是问题。 围墙是红色的,车间也是红色,是大宋喜欢的喜庆颜色,象征着生意蒸蒸日上。 喻文明不由得抚须感叹,声音充满了感激之情:“在下以为盐坊已经足够大了,没有料到牙刷作坊更大,赵家庄不知花了多大的功夫与银子。” 说完之后,喻文明向着成都方向又是拱手一礼,刘勇与陈瞎子的家人也是向着成都方向,纷纷行礼。 “喻员外说得有理,我等绝对不要辜负赵家庄的希望,做事一律使力,让赵家庄蒸蒸日上。”刘勇正色说道。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又说道,“当然,赵家庄这一条大河有水,井研的我等小河也有水喝。” 刘勇后面的话充满了信心,但是也直截了当。 喻文明听了此话,只是笑了笑,他也有此想法,但是他绝对不会如此露骨表现出来。 陈瞎子点点头,称善,赞同刘勇的说法。 陈瞎子独眼转了一下,对着喻文明拱手一礼,问道:“喻员外,这个作坊至少能够容纳千人以上吧。” “听说这个作坊设计就是冲两千人去的,容纳千人绝对不是问题。”喻文明见多识广,其言谈让他们之人不禁目瞪口呆。 陈瞎子拱手一礼,若有所思说道:“哪个仙火柴作坊有多大?” 刘勇与喻文明不禁愕然,难道你还嫌弃这个作坊不好吗? 喻文明看陈瞎子的眼光更是充满不屑,你进这个作坊还是刘勇求情,怎么双想到那个作坊了。 “陈老实,你不是已经进入牙刷作坊吗?”刘勇皱眉一皱,问道,“怎么又想起仙火柴作坊?” “小人不是觉得这个作坊不好,小人当然是喜欢还来不及。”陈瞎子呐呐说道。 刘勇瞪了他一眼,有些不高兴问道:“那你为何又想些那个作坊?”“小人是想问问那个作坊能够容纳多少人,小人打量一下,外面已经有好几千人。”陈瞎子说到这里,感觉有些内疚,“小人这个瞎子进来了,感觉挤占他们的活路。” 喻文明本来不太打理此人,此人相貌不佳,刚才还挑三拣四,现在看来自己误解他了。 “陈老实,这个你放心,那个作坊我大致打量一下,面积与这个作坊差不多,应该容纳匠人也差不多。”喻文明此话充满了真挚与热情。 “谢天谢地,”陈瞎子突然跪下,一只独眼流出了眼泪,向着苍天拱手一礼,口气里面顿时轻松起来,“如此这样,小人也能够睡一个安稳觉。” 刘勇与喻文明互相看了一眼,看到他表情虔诚,两人欣慰点点头,喻文明还暗中向刘勇坚了一个大姆指。 牙刷工段不多,就是猪鬃毛清洗、竹子清洗晾干、竹子削小成小竹块、小竹块打孔、竹块上毛。 刘勇与喻文明虽然都是工头,但是负责的工段不一样。 刘勇负责的是清洗工段,喻文明负责的是扎毛工段。 猪鬃毛有一个特点,不但比较坚硬容易伤牙齿,而且还有猪屎味道。 如果不除去猪屎味道,如果不让猪鬃毛变得柔软,哪个愿意使用? 清洗工段是最开始的工段,对猪鬃毛进行浸泡、清洗,去除猪鬃毛的臭味,同时变软。 扎毛工段是最后工段,则是对已经打孔的小竹块把洁白柔软的猪鬃毛扎上去。 陈老实眼睛瞎,自然不能在最后那个阶段做事,他的两个女儿正好适合做。 雨奇坤虽然答应让陈瞎子进来,还是不放心,他决定进来观察陈瞎子,万一不行呢? 在清洗工段这里,一些工匠把赵平配制的神仙水倒入锅里。 一些工匠对水加热,水温也非常重要,既不能过热,也不能过冷,与人体温度差不多。 一些把猪鬃毛倒进锅里,浸泡一天。 一些工匠把已经浸泡一天的猪鬃毛清洗沥干,此时猪鬃毛则变得干净柔软。 雨奇坤进来,看到陈老实正在把神仙水倒入锅里,旁边则是他娘子陈张氏在协助。 陈老实毕竟一只眼睛瞎了,需要陈张氏把关。 他还有一个活计,就是负责看管神仙水。 看到雨奇坤进来,刘勇急忙一礼,回答说道:“陈老实最适合在这个岗位做事,为人一丝不苟,除了我的话,其他任何人都不听。” “这个神仙水只有赵家庄才有,”雨奇坤点点头,郑重一再叮嘱说道:“一定要保管好,不能出一丝一毫差错。” 刘勇点点头,急忙答应。 “余最信任的是你,清洗阶段最为关键,这个也只有赵家庄能够做到,这是赵官人绝对不会外传的绝秘技术。”雨奇坤拍了拍刘勇的肩膀,说道,“你一定要保守好这个绝秘。” 刘勇单腿跪下,郑重一礼,说道:“勇必定保住这个机密,向天老爷发誓,如果做不到,天打雷劈。” 雨奇坤点点头,亲自上前扶他起来,说道:“只要你们做好事情,赵家庄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你们好处来了。” “什么处好?”刘勇情不自禁问道。 第三百四十七章 井研换天(四) 雨奇坤一边抚须,一边点点头,微笑说道:“尔等好有福气,可以上夜学。” “什么是夜学?”刘勇揉了揉额头,不解问道。 雨奇坤围着他转了几圈,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打量他一眼问道:“汝上过几年学?” “小人只上过一二年学。”刘勇不好意思回答说道。 雨奇坤若有所思打量他几眼,和蔼地问道:“这个不是汝的本意吧,是家境不允许吗?” 刘勇心里惭愧,拱手一下,半边头部低下。 “在这里当一个工头,一般要求都是读书十年左右。”雨奇坤盯着他说道。 刘勇不禁大吃一惊,心里难为难受,但是口里依然说道:“小人能力有限,愿意辞去工头职位。” “这个倒不必。”雨奇坤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道。 刘勇摇摇头,不明白刘勇这样说,问道:“为何不让小人辞职?” “所以让你上夜学读书。”雨奇坤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解释说道,“夜学就是赵家庄专门给作坊办的下班时学堂。由于一般是夜晚上课,所以称为夜学。” 夜晚还通上什么学?刘勇根本就不相信。 但是此话他还是挂在心里,下班到处乱晃。 在公房旁边,有一个挂着“夜学”屋子,料到应该就是。 他进来一看,这里竟然灯火通明,里面已经坐着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学生。 他仔细一看,里面大都是工头,还有有勇气来这里学习的普通工匠,还包括陈老实的两个女儿。 刘勇向陈老实的两个女儿点点头,算是招呼了,随后就坐下。 看到夫子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包括刘勇在内众人不禁一愣,为何竟然比自己还要如何年轻。 “先自我介绍一下,余叫杨德荣,是你们夫子。”此人也不客气,让刘勇等人心里还是滋味。 杨德荣打量众人一眼,咳嗽一声,沉声说道:“在座的许多都比余还大,这一点余承认。” 刘勇与一个叫做张大山的工头互相打量止一眼,眼里是笑容,没有料到你还是有自知之明。 “有志不在年高。”此话让刘勇、张大山等人脸色不霁,他们大大小小也是一个工头,没有料到竟然被一个比他们年轻十岁的教训。 杨德荣把众人表情收到眼底,继续说道:“余知道我们不喜欢这一句,赵官人年齿更小,可能与在座不少的子侄差不多大。但是赵官人所作所为是我等远远望尘莫及。” 说到这里,杨德荣问道:“尔等听到没有?” “听到了,”众人稀稀疏疏回答。 杨德荣用戒尺狠狠在敲响桌子,厉声说道:“大声点,整齐点,余没有听清楚。” 众人只得大声而整齐回答。 “不错,有精神,请打开书本,下面我开始授课。”杨德荣点点头。 刘勇与张大山等人打开书本一看,不禁傻眼了。 这个不是《千字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之类,而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蝌蚪文。 这些蝌蚪文好像是弓箭组合,难道读弓箭不成? 杨德荣把众人表情收到眼底,打量刘勇说道:“这个书与你们不一样,因为以前是用切音。子力(刘勇字),说说你是如何用切音识字的。” 刘勇不禁愕然,没有料到这个年轻的夫子直接点他的名。 “用切音识字必须在认识一定数量字的基础上,识字越多,经验很丰富,切音也越准确。”刘勇想了想,说出自己对切音的看法,“学生就是因为切音不准确,所以识字不多。” “子力坐下,说得很对。切音必须要有非常多的字的基础上才能准确切音。”杨德荣略一停顿,继续说到,“要能够比较准确切音,汝得至少认识千字以上,而且还是有可能存在错误之处。” 包括刘勇、张大山在内的能够识字的学生点点头,陈大娘及张大娘两人不识字,只好跟着点头。 “既然切音存在困难,因此余传授就不用切音,而是另外一种识字方式拼音。”杨德荣对着下面学生滔滔不绝讲解。 刘勇与张大山等人面面相觑,根本不知如何进行拼音,只得茫然听着杨德荣讲下去。 杨德荣把台下众人表情收到眼底,继续说到:“拼音的好处就是只要你把这个二十六个拼音认识,其它任何字都可以通过拼音拼读,从而不必困难地切来切去。” 刘勇与张大山两人互相看了看,眼里是不可思议的神色,根本就不相信。 看到下面学生完全不相信的神色,杨德荣说道:“不但不必困难切来切去,而且识字的速度可以提高五倍以上,甚至十倍。” “夫子,拼音学生还没有学到,夫子就大言炎炎说什么拼什么音比切音快五倍,学生根本就不相信。”听到杨德荣台上不停吹牛,一个学生举手说道。 他本来不想来的,但是一听作坊办夜学,心里十分好奇,想来看看究竟。 此时看到不停大言炎炎,再也忍不住反驳。 “你是谁,读书几年?”杨德荣看到一个刺头跳了出来,不禁皱眉问道。 喻文明得意洋洋扫视所有学生一眼,脸色是忍不住的笑容:“学生子光(喻文明字),读书十年。” “不错,读书十年,在所有人之中你是最高的一个,”杨德荣点头称赞之后,突然问道。“那你认识多少字?” 喻文明本来一阵得意洋洋,听到后面一句话,没有料到杨德荣突然提出识字多少的问题。 “学生能够认识五千字。”他沉思一会儿,挑衅看了杨德荣一眼,说道。 其实他究竟认识多少字也不知道,但是为了难住杨德荣,就报了一个不少数目。 听到他能够认识五千字,识字不到三百的刘勇与张大山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崇拜地看了他一眼。 喻文明脸上充满了笑容,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 “好,你十年认识五千字,那这个拼音一年就能够认识五百字。”杨德荣用充满不容置疑的语气回答。 “夫子,空口无凭,得以实例。”喻文明抓住杨德荣话作为把柄。 “当然,不过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们必须在这里学习两个时辰以上,最好三个时辰。时间不足,这个无法保证。”杨德荣打量喻文明一眼,说出自己的条件,“要知道尔等读书,那是整天读书。” 喻文明听到此话有些为难,他们上班至少四个时辰,有时加班甚至五个时辰。 突然他灵机一动,打量陈大娘及张大娘一眼,有了。 “陈大娘、张大娘,你们两人每天上四个时辰的班,其余时间就在这里听课。”喻文明是最后一个工段的工头,这一点权力还是有的。 喻文明一边打量杨德荣,一边打量陈大娘与张大娘,心里忍不住的是得意。 两个小女子年齿才十三,论经验不足,论力气又小,对他这个工段影响不大。 女子无才便是德,不像男人一心一意读书还有盼头,可以走科举之路。 两个已经十三,差不多要到了嫁人的年齿,哪些心思读书。 关键的是,两人根本就不识字,没有丁丁儿基础,识字比常人更加困难。 刘勇在一旁把喻文明一举一动完全放在眼里,没有料到他竟然推出两个丝毫基础的小娘子出来。 没有基础倒也罢了,关键是两个差不多到了嫁人的年齿,万一那天要嫁人怎么办? 张大山看到喻文明与杨德荣两个在唱对台戏,也考虑到这个问题。 刘勇与张大山暗暗好笑,你这个夫子既然大话已经说出,对方也放出招来,这个必须接招必须接下。 如果杨德荣不接招,不用学生轰他走,他自己没有面目呆下去。 两个人不敢说话,只是用眼睛互换交换眼神,看看杨德荣如何接招。 杨德荣点点头,打量陈大娘与张大娘一眼,说道:“可以,但是首先保证在一年之内不能对她们谈婚论嫁,否则影响学习。” 看到杨德荣真的接招,所有学生顿时来了兴趣。 但是问题来了,陈老实夫妇没有在这里,哪个敢保证。 刘勇想了想,举手说道:“夫子,学生与陈老实关系不错,劝说他一番,应该问题不大。” 众人目光一起向陈大娘与张大娘一起望去,两个小娘子羞涩万分。 她们双双低头下去,根本不敢抬头,一直在紧张揉搓她们的衣角。 她们本来呆在作坊无事,好奇进来看稀奇,没有料到竟然成为众人凝聚的焦点。 从无人关注的不起眼的角色,竟然成为竟然主角。 两人全部都是惴惴不安,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杨德荣根本没有料到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两个小娘子身上,现在看来两个小娘子根本不愿意接招。 喻文明看了两个小娘子的举动,不禁大乐,看样子这个夫子的学生根本就不愿意学习。 喻文明高兴了,杨德荣却急了。 他在台上拍了拍戒尺,望着两个小娘子问道:“尔等抬头起来。” 在杨德荣再三劝说之下,两个小娘子终于慢慢抬头起来。 “听说过李清照没有。”杨德荣柔声问道,他害怕把两人吓倒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井研换天(五) 两个小娘子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 喻文明心里更加高兴,两个小娘子大字不认识一个,怎么知道李清照。 杨德荣想了想,问道:“听说过娘子军没有?” 两个小娘子互相看了看,还是摇摇头。 喻文明脸上笑容越来越浓,这个李秀宁乃是前唐公主,她的娘子军怎么会让这个山村小娘子知道。 “花木兰听说过没有?”杨德荣还是充满柔和的语气,打量两个小娘子问道。 陈家小娘子低头点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刘勇此时也看出,陈家小娘子根本没有信心,虽然知道,只是点点头,不敢说话。 杨德荣脸上此时充满笑容,说道:“花木兰从军之时,比你们大不了多少。” 两个小娘子脸上全部都是崇拜的目光,没有料到花木兰如此厉害。 “你们两个放在那个年代,也可以成为花木兰的。”杨德荣用尽量轻柔的声音说道。 两个小娘子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低头下去。 “你们可能认为自己是农家女缘故吗?”杨德荣望着两人问道。 两个小娘子先是摇摇头,后又点点头。 看来两个为自己身份而自卑,杨德荣继续说道:“错,花木兰与你们一样,也是农家女,谁说农家女没有出息?” 陈家小娘子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低头小声说道:“夫子,花木兰会武艺,奴家不会武艺,再说这个是学文,又不是习武。” 喻文明一直观察杨德荣不断给两个小娘子打气,心里暗暗着急,没有料到两个小娘子果然如自己所愿,脸上尽量笑容。 “李清照,号易安居士,不但书法自成一体,而且词也是独具风格,是婉约词派的代表,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称。”杨德荣继续给她们打气,“即使放在整个大宋,也是不可多得的词人。” 两个小娘子听到了,若有所思。 看到她们没有摇头,杨德荣信心大增,继续说道:“前有花木兰,中有娘子关,后有李清照。” 说到这里,他打量小娘子一眼,看看她们的反应。 两个小娘子互相看了一眼,终于抬起头来,眼里亮光闪现,微微点点头。 喻文明看见两个小娘子竟然被杨德荣说动了,不由得大急。 他大声说道:“娘子军乃是前唐公主,李清照乃是书香世家,不是农家女。” 听到喻文明之话,两个小娘子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又被喻文明打压下去,不由得又低头揉搓她们的衣角。 “花木兰也是农家女,从军十年建功立业,皇帝要封她为尚书郎。虽然她拒绝了,可以相像女子也是可以做一番大事。”杨德荣心里恼怒,但是风度依然存在,微笑说道。 “余不是要求你们当花木兰、娘子军、李清照,只是做一个最简单的事情,识字。”说到这里,杨德荣停顿一下,对着两个小娘子说道,“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吧。” 两个小娘子互相看了一眼,终于点点头。 杨德荣见到两个小娘子终于点头示意,心里彻彻底底松了口气。 喻文明看见两个小娘子终于点头同意,虽然有些难堪,但是根本就不相信杨德荣能够做到。 要知道,他虽然不是举人,但是也算是一个文人,毕竟读书十年,识字五千。 杨德荣淡淡打量他一眼,说道:“现在我开始授课,这个字母读啊,张大嘴巴啊啊啊。” 字岂是这样认识吗?没有认字,就拿出蝌蚪文,喻文明根本就不相信杨德荣在教人识字。 他一边翻书,只是看书里内容,并没有随着杨德荣学习字母。 只是他看着书的内容,眼里是不可思议神色。 因为这个不是他以前学习的《千字文》,而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他不由得轻轻地念起来。 与《千字文》相比较,《三字经》不但琅琅上口,教化作用完全还在一个层次,他不由得一直跟着念下去。 刘勇与张大山对望一眼,点点头,他们没有喻文明的本钱,只有跟着学习字母。 看到喻文明这个识字五千的文人不学习拼音,有人也动摇了。 这两个就是喻文明身边两个同窗,与喻文明一向交好,而且一直以喻文明马首为瞻。 金明把书竖起,悄悄对着身边一个叫吉林的人说道,“子森(吉林字),子光不用跟前学习蝌蚪文都可以认字,看来这个蝌蚪文用处不大。” 吉林看到喻文明念念有词,也打开书本,只见《三字经》上面也有蝌蚪文。 他跟着喻文明也读了起来,确实琅琅上口,不知不觉沉醉进去。 《三字经》比《千字文》更加适合启蒙,不但琅琅上口,而且字也简单。 但是简单也是相对而言,前面简单,后面的字就越来越复杂了。 吉林毕竟也只读过三年的书,有些字就不能认识,只好顺着意思连蒙带猜,硬着头皮读下去。 可是毕竟不认识,有些字能够猜测出来,有些就不能猜测出来。 看到这个琅琅上口的《三字经》,他心里犹如有千万只蚂蚁在不停挠痒,心里十分难受。 他一边轻轻读《三字经》,突然有一个重大发现。 就是这些《三字经》上面,每一个字都有蝌蚪文。 “子亮(金明字),你看看,《三字经》上面都有蝌蚪文。”吉林把书竖起,偷偷自己发现告诉他金明。 金明嗯了一声,却并没有打开书看《三字经》。 吉林看见金明没有理睬他,只得自己思考,《三字经》都标注了蝌蚪文,难道蝌蚪文真的如此重要? 想到这里,他也一心一意跟着学习字母了。 金明与吉林都是喻文明那个工段的下属,被拉进来陪他读书的。 他虽然人在这里,心却不在这里。 那天他与刘勇陈瞎子(陈老实)一起招聘时,他根本就是瞧不起陈瞎子。 虽然现在所有匠人都知道陈瞎子真实姓名是陈老实,但是依然叫他陈瞎子。 在他看来,如陈瞎子这一种人就应该淘汰,应该让眼睛好的人机会。 也幸好他招聘进来了,如果赵家庄招聘了陈瞎子而没有招聘他,他绝对会一辈子埋汰陈瞎子。 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刘勇这个读书不如他的人,竟然当上工头,上天怎么还有天理。 想到这里,他心里越来越生气,根本没有心里上课。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三天,让喻文明越来越烦恼的是,《三字经》他已经看完了,可是杨德荣还没有教他们一个汉字。 在上学路上,喻文明在前,吉林与金明跟在后面,最后是陈家两个小娘子这两个尾巴。 吉林想了想,忍不住拱手一礼问道:“喻工头,你看过《三字经》没有?” “当然看过,从头到尾都看过,写得不错,琅琅上口不说,而且教化到位。”喻文明虽然对杨德荣只教育字母不满,但是对于《三字经》佩服不已。 “喻工头果然厉害,让小人佩服不已,小人仅仅看到前面极少部分,也感到比起《千字文》效果好得多,”吉林点点头,眼光充满了敬佩与崇拜,让喻文明心里得到极大满足同。 说到这里,吉林有话吞吞吐吐:“只是.....只是”。 他毕竟是喻文明的手下,胆子就没有喻文明那么大。 “只是什么?”喻文明回头,斜着望了他一眼。 吉林见到喻文明掉头回话,也不管其它的,又是上前一礼,说道:“只是上面有些字,小人无法认识。” “你的意思相不认识上面的字?”喻文明打量吉林一眼,盯着他问道。 吉林不好意思点点头,拱手一礼:“小人只是一个文盲,哪里敢与工头比拟,还希望工头多多指教。” “你想识字?”喻文明心里快乐之极,优越感由然而生。 吉林又是拱手一礼,用一种崇拜的目光向喻文明回答:“小人感觉几乎成为文盲,想早点识字。” “此事包在余身上。”看到吉林崇拜目光,喻文明受用之极。 夜学就是夜学,里面依然灯火通明,杨德荣看到学生到齐,点点头。 此次他并没有上新课,而是继续传授喻文明他们所说和蝌蚪文。 喻文明举手起来,杨德荣点点头,示意他说话。 喻文明打量四周一眼,得意洋洋问道:“夫子,字母已经教育三天了,什么时候教育学生识字?” 他此话一出引起不少学生共鸣,这个蝌蚪文大伙已经学习三天了,不少学习蝌蚪文的激情在退去。 一些学生把书本竖起,悄悄与他们交头接耳。 这个喻文明果然是一个刺头,杨德荣也不烦恼。 他打量喻文明一眼,逐渐向所有学生扫去,除了喻文明,其它学生不敢与他对视。 他点点头,淡淡问道:“尔等能够把这二十六字母背下不?” 说完,他的眼光向下面的学生一一望去。 喻文明几乎没有学习,当然不会背。 他身边的金明与吉林,一个心思还没有从刘勇当上工头回味过来,一个虽然努力学习,但是依然不能背下。 “既然你们不能背诵字母,那余就继续传授你们会为止。”杨德荣扫视所有学生一眼,不紧不慢说道。 陈家小娘子与张家小娘子互相打量一眼,点点头。 此时,陈家小娘子突然举手,得到杨德荣同意禀报:“禀告夫子,奴家两人已经会背这些字母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井研换天(六) 杨德荣点点头,扫视众人一眼,问道:“还有人会背字母不?”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摇摇头,我等都不会,难道这两个小娘子是假的? 不但他如此,就是其它所有人也觉得不可思议,个个都是目怔口呆的神色。 金明悄悄对着吉林说道:“这两个小娘子竟然能够背完这些蝌蚪文,怕不可能吧。” “在下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吉林想了想,摇摇头,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在下已经足够努力了,也只能背诵一半。” 金明不好意思,他这些日子一直对刘勇患得患失,根本没有心思背诵这些,除了啊知道之外,其余都不会背诵。 他们两人在交头接耳的同时,也打量课堂上其它同窗,发现类似现象不在少数。 更让这些人难堪提,这两个小娘子明明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现在竟然率先在全班率先背下字母,你让他们这些大老爷们怎么能够下台。 杨德荣把所有人的表情收到眼底,脸上表情依旧波澜不惊,淡淡说道:“陈大娘,你起来背诵给为师听听。” 陈大娘脸上顿时涨得通红,她万万没有料到夫子竟然要她当场背诵,头部一下子就低至胸口。 杨德荣看到她羞涩万分的样子,知道她非常不好意思。 杨德荣鼓励陈大娘说道:“花木兰从军时候,也只有十五岁。比你太不了多少。” 陈大娘依然垂头在胸部,根本就没有抬头的迹象。 “陈大娘,虽然花木兰比你大两岁,但是她远远比你危险,”杨德荣打量她一眼,有一种低沉的语气说道,“从军,就是把脑袋拴在腰肢上,时时刻刻性命也没有保障。也许你今天是活蹦乱跳的鲜活的生灵,明日就是一具死尸。” 陈大娘脑袋微微动了一下,这个动作除了她本人,也就只有杨德荣能够发现了,因为他一直盯着她。 “但是花木兰不但生存下来,还从军十年,从一名普通士卒上升为将军。”杨德荣打量陈大娘一眼,说道:“花木兰面临生死还能过关,尔只是背诵一次还做不到吗?” 陈大娘犹豫几下,张开嘴巴,却是没有发出声音。 “你是为师的得意弟子,为师相信你。不要慌张,就与平时说法一样,慢慢背诵。”杨德荣耐心轻柔地鼓励她。 陈大娘犹豫几下,此时终于发出清脆的声音。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开始比较慢,背得有些不连贯,但是到了后来,越来越熟练,一口气背诵完毕。 陈大娘坐下,杨德荣让张大娘背诵。 有了陈大娘开头,她犹豫几下,结果比陈大娘背诵更加流畅。 此时喻文明心里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在他看来这两个小娘子明明最不可能。 万万没有料到她们竟然率先能够背下全部字母,她们可是已经可以嫁人的小娘子呀。 你读再多也书,也丝毫没有用处,不是说过女人无才就是德吗? 不过喻文明还存在一种侥幸,那就是这个蝌蚪文名不符实,识字极慢。 毕竟,有些人读书两三年,才认识三百个左右,而且不在少数。 但是吉林的想法与他不一样,此时他突然举手。 得到杨德荣同意之后,他提出一个几乎全班同窗的要问的问题:“夫子,请问识字几时传授?” 杨德荣淡淡打量他一眼,看见他满脸的期待的神色,而下面的学生也几乎怀着同样的表情。 杨德荣摇摇头,不紧不慢说道:“余不是说过,等尔等全部能够背诵二十六个字母之后再说。” 此话一出,下面所有学生个个大失所望,两个小娘子差点哭泣出来。 “陈大娘与张大娘可以率先识字,”杨德荣打量两个小娘子一眼,望着她两个说道,“因为她们比起你们多了一个时辰,时间足够。” 两个小娘子先是从天堂坠入地狱,现在又从地狱升上天堂。 她们两个轻轻拍了拍胸口,差点欢呼起来。 包括吉林在内其它同窗羡慕看了两个小娘子,脸上不是苦笑就是羡慕。 陈老实现在做梦都笑醒,三个儿子都上学,两个女儿不但进入作坊,而且还上了夜校,自己夫妇也进入作坊。 陈老实果然老实,家里钱虽然少,却被后妻陈张氏管理得死死的。 婆婆虽然年长,但是她拿息妇也没有法子,毕竟这是一个组合家庭。 这些其次,关键是家里嘴巴太多了,陈张氏不得不看好第一文。 陈老实一家穷到哪种地步?曾经一度让他让产生卖儿卖女的想法。 现在好了,有四个人在赵家庄作坊,养活十多张嘴巴已经不是问题。 “官人,明天应该请客了。”听到此话,陈老实不可思议,娘子什么时候想过请客。 难道太阳从西边升起?陈老实不由得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明明还是从东方升起。 看到陈老实目瞪口呆的样子,陈张氏有手指点了他的额头,说道:“这次进作坊,这么多贵人帮忙,还不感谢一番。” “可是俸禄也没有到手,哪里有钱请客?”陈老实呐呐问道。 陈张氏瞪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这么老实,难道不可以给工头说一声?” 作坊还是很人性化的,每十天就可以沐休一天,而且还可以提前透支一个月的俸禄。 到了陈家宴请客人的日子,他请了有自己一些亲友,摆了四五桌坝坝宴。 他这是谢恩宴,不但请了里长刘良安,还有作坊刘勇等人。 陈老实也请了雨奇坤,雨奇坤说家里有事,虽然人没有来,但是礼物并没有少,而是托刘勇送了一块肉。 出乎陈老实意料之外,夜校夫子杨德荣也来了。 工头刘勇与里长刘良安还好说,毕竟是乡里乡亲的,可是扬德荣却是老师,天地君亲师,可以排在香龛上面的。 陈老实不停向杨德荣作礼,一时找不到什么物事让尊贵的客人坐。 茅草房篱笆墙,让他在杨德荣这个文人面前自卑不已。 还好,经过这几天在作坊及学堂食堂天天带肉的饭菜的滋养,夫妻及两个女儿三个儿子多多少少有红润之色。 否则,放在以前的一脸菜色,让陈老实一家更加无地自容。 他不但有五个稍为大的,还有五个年齿更小的。 由于陈老实夫妇作坊办事,家里只有上了年纪的翁翁婆婆。 他们人又多,两个翁翁婆婆想管,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管他们,只得吩咐他们要小心点。 实在没有法子,就是大的带小的,一天到晚就是与泥巴打交道,不但身上是污垢,就是脸上充满了充满了污垢。 听说家里来了一个夫子,这些幼儿就好奇出来看看,这个从来没有来过的夫子长得如何? 一个穿着到处都是补丁的开档裤的六岁以下的幼儿背着一个两岁的弟弟,后面跟着一个四岁的弟弟。 这没有完,旁边还有同样穿着补巴补丁衣物的六岁小娘子牵着四岁妹妹。 幸运的是,今天他们脸上的刚刚擦干净,衣服也刚刚换上干净的,没有让客人看到其污垢的一面。 但是,有三个含着手指流着口水三四岁幼儿,好奇打量这个穿着与乡下人家明显不同的长袍文人。 他们不敢出来,只是偷偷躲在父母的背后,露出半边脸。 杨德荣仿佛未察觉,从包袱拿出一串又一串的糖葫芦,向着那些幼儿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他一边发放糖葫芦,一边在这些幼儿脸上捏了几下,充满了亲和力的柔声说道:“来来来,过来吃糖葫芦。” 这些小儿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打量这个雅致的文人,感到亲切多了。 甚至还有还有一个四岁的幼儿把糖葫芦从嘴巴取出,贼亮贼亮的眼睛打量杨德荣,说道:“夫子,你长得真好看。” “你也长得不错呀。”杨德荣上前又在这个小儿脸上捏了几下,然后一把抱起他,惹得那个小儿哈哈大笑。 刘勇与刘良安互相看了一眼,刘良安点点头说道:“这个夫子虽然年轻,但是非常随和,好相处。” “这个夫子不容易,不但教大部分是我等成人,还有人专门给他作对。”刘勇佩服说道,“在下一度替他担心不已,不料他竟然能够迎刃而解。” “夫子,请坐。”杨德荣背后传过来两个清脆如黄鹂的动听声音,原来是他的两个女学生。 陈大娘与张大娘争相恐后把两张条凳擦干净,一起摆在杨德荣面前,眼巴巴的看着他坐哪张条凳? 杨德荣笑了笑,先表扬一番,后为难说道:“你们擦得真干净,我随便找一张坐下。” 陈大娘与张大娘互相看了一眼,脸上才露出笑容。 倒扑罐陈大郎脸上也没有原来那么脸青面黑了,学堂的伙食确实不错。 他过来对着两个姐姐一礼,问道:“大姐,二姐,听说你也读书了?” 陈大娘万福还了一礼,心情复杂地打量弟弟。 这个弟弟一度成为小泼皮,让父亲伤心之极,她这个当姐姐的更是伤心不已。 可是家里吃饭的嘴巴太多,父亲又是一个独眼龙,家里是继母作主,他有心无力。 幸运的是,弟弟在官府的帮助之下,进入了赵家庄学堂,而且还免除学费。 虽然免除了学费,但是笔墨纸砚家里得开支,还有早晨及晚上的生活费也是一笔负担。 其实赵家庄学堂比其它官府及私人学堂做得好得多,不但学费全部免除,中午还有免费午餐。 要知道,许多人读不起书,就是因为被沉重的学费压垮的。 她这次进作坊,何尝不是为了弟弟,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流着相同的血脉。 “大郎,你在学堂学了什么?”她是姐姐,此时摆起姐姐的架子了。 陈大郎摇头晃脑念道:“人之初,性本善。” “原来大郎也是学习的《三字经》?”陈大娘高兴问道。 陈大郎更加高兴,问道:“姐姐,你也是学习的《三字经》?” 陈大娘点点头,微笑对着陈大郎说道:“把你书拿来,让姐姐看看。” “怎么,你的书竟然没有拼音?”接过陈大郎的书,陈大娘笑容停止了,愕然问道。 第三百五十章 井研换天(七) 陈大郎也惊呆了,不解问道:“什么是拼音?” 他望着陈大娘,眼里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是怎么回事?陈大娘心里努力思考。 难道是兄弟说的是假话,可是他表情不是做假。 “拼音就是一种让字母.....”陈大娘对着兄弟解释说道。 陈大郎皱眉望着姐姐,更加不解:“什么是字母?” 陈大娘发现自己越来越说不清楚,对着弟弟说道:“大郎,姐姐把书拿来你看看。” 她回去时,恰恰碰到张大娘与两个兄弟。 张大娘手里拿着书,拉着她衣袖问道:“姐姐,大郎二郎书与我们的不一样,是怎么回事?” 她与陈大娘一样,自然关心自己一个哥哥,一个弟弟,没有料到遇到同样的问题。 张大娘比她小一岁,因此喊叫姐姐。 她遇到这种情况,一时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姐姐来到,心里不禁大喜,既然你是姐姐,当然姐姐出面最好, 陈大娘接过张大娘的两本书,仔细比较,两本书的内容差不多,唯一区别就是一个有字母,一个没有字母。 这是怎么回事,同样都是《三字经》,为何夜学与学堂不一样呢? 难道是夫子歧视我们?陈大娘不禁与张大娘互相看了一眼。 “这个姐姐也不清楚,只有问问夫子。”陈大娘想了想,对着张大娘说道。 张大娘哪里还有什么主意,眼里望着陈大娘,听到此话点头同意。 其实这个正常,张大娘本来比陈大娘年齿小一岁,另外看到夫子喜欢姐姐一些,自然以姐姐为主。 陈大娘其实心里也没有底,但是谁让她是姐姐呢?虽然她不是亲姐姐,但是毕竟是姐姐。 “夫子,夜学的书为何与学堂不一样?”几人来到杨德荣面前,陈大娘万福一礼,不解问道。 杨德荣接过两本不同书,打开翻阅一番。 他点点头,打量几人一眼,说出答案:“确实不一样。” 包括刘勇在内夜学学生,目光一起望着杨德荣。 刘勇更是一脸的迷惑,难道夜学比起学堂要低人一等。 如果是这样,自己难道在喻文明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吗? 他望着杨德荣,心里患得患失,希望得到满意的答案,又害怕答案让他失望,表情复杂之极。 “为何不一样?”陈大娘对着杨德荣万福一礼,清脆的声音问道。 杨德荣在这些身上扫过,把他们迷惑收到眼底,淡淡说道:“原因有两点。” “其一,尔等时间不充足,不能与学堂相比。尔等毕竟还有在作坊做事,能够拿出两个时辰来学习已经是最大极限。”杨德荣扳着手指说道,“而学堂的学生学习,可以拿出五个时辰来学习。” “而解决这个困难唯一法子就是拼音。陈大娘张大娘,你们七天认识多少字了?”说到这里,他打量两个女学生问道。 “能够认识四十二个字。”两个小娘子兴奋打量自己三个兄弟一眼,一脸兴奋说道。 三个少年互相看了一眼,不禁惭愧地低头下去。 他们是学堂学生,七天能够认识七个字已经不错了,没有料到两个姐姐速度竟然竟然是自己的几倍。 “敢之(刘勇字),你新认识字有多少?”杨德荣又问刘勇道。 刘勇犹豫半天,不好意思说道:“夫子,学生愚笨,才认识六个字。” “已经很不错了,你才四天时间,而且你年纪比她们大,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拼音。”杨德荣语气充满了肯定。 三个少年更是惭愧,姐姐不能比,没有料到这个叔翁也不能比,心里更加自卑,脸色红了又白。 杨德荣对于刘勇成绩也充分进行了肯定,“汝受传统识字方法影响很大,现在从新开始学习一种新的识字法子,可以进步不亚于她们。” “学生自己已经足够努力了,为何学习起来远远不如两个师...师妹呢?”刘勇感觉称呼与自己儿女差不多的两个小娘子,心里一时接受不了,说话有些结巴。 “陈大娘张大娘仿佛一张空白纸,做画非常容易。”杨德荣分析的原因,感叹说道,“她们从来不认识字,在别人看来是劣势,但是在余看来是优势,这也是余答应与喻文明打赌的原因。” 陈大娘与张大娘两个小娘子眼里是忍不住兴奋的神色,高兴得互相拍了拍对手小手,互相支持鼓励一番。 分析两个小娘子之后,杨德荣又打量刘勇一眼,刘勇不禁把身上端正。 “敢之与两个小娘子就不一样了,如果说两个小娘子是一张空白的张,汝就是半贴画。”杨德荣形象说道。 刘勇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不禁问道:“学生是半幅画?” “因为你只读书不多,所以就是半幅画。”刘勇感觉此话有些刺耳,但是杨德荣还是继续说下去,“光之(喻文明字)就是整整一幅画。” 虽然此话让刘勇感觉不舒服,他还是点点头,这是事实。 “半幅画还有希望,可以在空白地方添加景色,”杨德荣继续形象说道,“所以汝能够接受拼音,还取得不小的进步,毕竟你四天识字八个,一个就可以至少七百多个。” 刘勇以前根本没有算这个帐,现在看来果然比他以前快多了。 要知道,他以前两年才识字两百左右,而且还是全天学习,人也年轻,完全不受其它影响。 刘勇从坐位站了起来,对着杨德荣深深一礼,感激说道:“谢谢夫子教侮。” 杨德荣摇摇头,向着成都方向拱手一礼,由衷说道:“这个不用感谢余,如果要感谢,应该感谢赵官人,是他发明的拼音,让我等受益。” 刘勇及两个小娘子也跟着杨德荣一起向成都的赵平深深一礼,感谢他的发明。 “其实这个还是非常保守的估计,因为到了后来,汝可能熟练掌握拼音。”杨德荣的话让刘勇欣喜不已,“那时完全可以不依靠夫子,自己可以按照拼音识字。” “夫子,学生能够自己去进行拼音识字?”刘勇完全不敢相信自己。 “当然可以,拼音识字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自己去识字。”杨德荣接着用一种非常肯定语气说道,“一年下来,汝认识千字也不是不可能。” 刘勇不禁目瞪口呆,呐呐而言:“夫子,学生没有那个能力吧?” “只要功夫深,铁棍磨成针。”杨德荣淡淡打量他一眼,颇有深意。“一分付出,一分收获。” “学生知道,天上是不会掉馅饼,”刘勇恭恭敬敬回答,用一种坚定语气说道,“学生一定要拿出万分努力,去得到那一分收获。” “汝有了这一种态度就可以了,识字必须忌讳懈怠。”杨德荣给他指明方向。 刘勇与两个小娘子从坐位起来,恭恭敬敬向着杨德荣一礼:“谢谢夫子教侮,学生铭记在心。” “按照这个速度,汝三年时间,最多四年,就可以识字五千。”杨德荣打量刘勇一眼,“而光之十年读书之功力,汝四年就已经达到,已经具有一个文人资格。” “文人资格?”刘勇一时还不明白。 “识字只是文人的基础而已,”杨德荣打量刘勇及两个小娘子一眼,强调一下,“同时也要学会琴棋书画,修身养性,争当君子,这样汝等就成为一个真正的文人。” 他给刘勇等描绘了一个美好的未来。 刘勇是一年兴奋,没有料到这个拼音识字竟然如此厉害,不禁又在坐位站了起来,向杨德荣深深一礼,然后跪在地上,向着成都方向磕头。 “谢谢赵官人,让小人这个文盲也能够成为文人。”他在地上磕首,砰砰直响,根本没有半点作假。 “光之会去学习拼音吗?”刘勇感谢完毕,想到了喻文明。 “汝是半幅画,他则是整整一幅画,修改起来困难,这是他的优势,更是他的劣势。”杨德荣思考一会儿,摇摇头,叹气说道,“所以他不愿意学,关键他思路已经定型,学习起来也远远比起汝等困难。” 刘勇不禁深深叹息一声,毕竟他与喻文明在作坊还算不错,也希望他能够把这个前无来者的拼音学到。 说出第一个原因,杨德荣说出第二个原因。 “其二,学堂的夫子没有学过字母,不会拼音。他自己不认识,怎么能够传授给他的学生?” 虽然杨德荣语气极为轻淡,但是对于三个少年而言,这个绝对是晴天霹雳,几乎摇摇欲坠。 陈大郎与张大郎张二郎三个脸色苍白,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夫子自己不会拼音,不懂字母。 眼前这个夫子虽然比自己的夫子年轻多了,但是能力之强大不是一点两点,而是划时代的差别。 他们三人原来高高在上,进入学堂让他们感觉高人一等,虽然口里不说,但是绝对在心里瞧不起两个姐姐。 没有料到,现在两个姐姐现在咸鱼翻生,竟然在另外一个夫子学会了拼音识字,心里感觉根本抬不起头来。 他们不得不叹了口气,他们这些专业学生,明显成绩不如业余学生。 陈大郎与张家兄弟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陈大郎上前对着姐姐深深一礼,不好意思问道:“姐姐,那个拼音,能否传授给我等三人?” 第三百五十一章 井研换天(八 ) 三人眼光一齐望着陈大娘,既有羡慕更有哀求,让陈大娘压力山大。 “禀告夫子,学生的三个弟弟想学习拼音,行否?”陈家大娘子来到杨德荣面前,万福一礼。 这个是杨德荣传授的,如果要传授必须要征得杨德荣同意。 陈大郎三个心都跳了出来,如果杨德荣不答应,他们想死的心都有了。 杨德荣打量三个少年一眼,感觉有些好笑,回答道:“都是赵家庄的学生,怎么不可以学习呢?” 陈大郎三人高兴跳了起来,互相拍巴掌祝贺。 三人来到杨德荣面前,一起跪下磕头,口称:“谢谢杨夫子。” 杨德荣急忙闪身让过,他如果接受三个磕头,那就事实上成为三人的夫子了。 “这个要考虑学堂夫子的感受,你们两个私下传授,余就不参与了。”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说出自己的看法。 三个少年眼里忍不住失望,眼泪差点流出。 “这个你们主要向你们两个姐姐学习,她们是余的得意弟子。”看到三个少年一脸的失望,杨德荣指出方向,“当然,如果余有空闲,也可以顺便指点一下。” 三个少年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好受一些,恭恭敬敬来到杨德荣面前,躬身说道:“谢谢杨夫子。” 杨德荣来到这里,是带着使命来到这里的。 他本来是昌元县学堂的学生,已经二十的没有考上举人,家里很着急。 看到比他还小的已经考上举人,其时不用家里催促,他心里已经很人焦虑了。 还好他有一个考上举人的同窗在赵家庄,于是就给同窗写了一封信,倾述自己的焦虑。 同窗给他回复一封信,建议他来赵家庄。 他思考再三,决定还是来到赵家庄。 同窗不是别人,正是洗星,他刚刚来到赵家庄不久,赵家庄当时最缺乏人才,杨德荣正是他推荐人才之一。 他来到这里,既高兴又有些自卑。 高兴的是,赵家庄果然有出路,自卑的自己竟然是极少不是举人的学子。 杨德荣来到赵家庄服务中心,干了一段时间,突然有了新的发现。 他来到洗星房间,对着洗星一礼,犹豫再三,终于说出自己的来意:“闪耀,听说有一种识字的法子,叫什么拼音?” “是的,有一种识字法子,就是拼音,子耀(杨德荣字)想做什么?”洗星一边还礼,一边客气问道。 杨德荣想了想,还是说出心里所想:“请问这个拼音优点缺点是什么?” “子耀,好的,给你介绍一下。拼音就是一种全新的识字法子,它可以不用切音,而且所有字可以用拼音来识字。字的读音就是拼音组合而成,这是优点。”洗星热情介绍道。“缺点就是必须背熟二十六个字母,同时还要学会应用拼音识字。” “意思是学会拼音,就会自己识字?”杨德荣从洗星说法之路发现拼音的极大的特点。 洗星点点头,说道:“是这个道理,天下所有字,都可以通过一定拼音组合而成。不过,不过.....” “不过,不过什么?”杨德荣从洗星听出拼音的难题,心里着急,不由得问道。 洗星若有所思,语气极为沉重地说道:“这是一项非常浩瀚琐碎的事情,汝知道汉字有多少个字吗?” “惭愧,惭愧,荣太愚笨,读书多年,竟然不知有多少字?”杨德荣不禁掩面。 洗星进入一种沉思状态,望着苍天,仿佛苍天是夜晚,“字数之多,超过汝之相像,就是有星星来喻字也不为过。” 杨德荣听到此话,心里感觉好受一些,不禁问道:“那究竟是多少个字呢?” “先从前朝说起。汉朝许慎在《说文解字》收录玖千多个字。南朝时顾野王所撰的《玉篇》共收一万七千字,在此基础上修订的《大广益会玉篇》则据说有二万二千多字。”洗星打量他一眼,接着进入一种沉思状态,说道。 杨德荣也跟着扳着手指,想了一会儿说道:“闪耀,确实很多,但是也没有达到天上星星程度。” “那是前朝收录而已。”洗星看了他一眼,继续进入冥思状态,仿佛在自言自语,“到了我朝,官修的《类篇》有三万多个。而《集韵》更上一层楼,则收字五万多个,是收字最多的一部书。” 杨德荣点点头,不由得抬头看着苍天,说道:“确实,这个是繁星差不多数目。” “错,错,错!”洗星苦笑摇摇头,说道:“小郎君说汉字不止这些,应该十万个左右。” “十万,竟然这么多!”杨德荣惊叹起来,顿足说道:“这么多字,如果把拼音标注出来,难度之大,白首穷经也未必能够做出。” “这个不是最难的,难的还在后面。”洗星摇摇头,叹气说道。 杨德荣听到此话,感觉屁股下面坐了一窝老鼠,顿时跳了起来,难以相信问道:“十万个汉字不是难的,还有什么是难的?” “大宋方言千千万万,拼音以必须要有标准,哪个才是标准语音呢?”洗星打量杨德荣一眼,无可奈何摇摇头。 听到此话,杨德荣也陷入沉思,摇摇头叹气一番,确实方言千千万万,哪个才是标准官话呢? 杨德荣突然一拍脑袋,说道:“有了,京城官话不就是标准官话吗?” “余也是这样想,”洗星打量他一眼,摇摇头苦笑,“可是被小郎君否定了。” “小郎君为什么要否定?”杨德荣不可思议,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洗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望着他问道:“胡人是化外蛮夷,可是胡人是怎么称呼大宋呢?” “胡人就是胡人,管他如何称呼大宋呢?难道我大宋还低胡人一等不成?”杨德荣轻蔑说道。 “胡人称大宋为南蛮,我等称胡人为化外蛮夷,”洗星若有所思打量他一眼,心情复杂说道,“大宋这个天朝上国,竟然被胡人如此蔑视。” 杨德荣心里一惊,但是很快就反驳说道:“胡人就是胡人,化外蛮夷就是化外蛮夷,不论胡人如何自抬身份,也改变不了化外蛮夷的本质。” “余也是这样想的,更是这样说的,”洗星突然叹息一番,说道,“但是华夏核心在哪里?” “华夏核心当然在中原。”杨德荣不禁冲口而出,此时突然黯然神伤捶打自己的大腿,然后低下头部,“可惜中原还在胡人铁蹄之下。” “所以说小郎君说过,驱逐胡虏,还我中华。”洗星昂首挺胸,充满激情说道,“这是保安团的宗旨,也是学堂的宗旨。” “受教了!”杨德荣向着洗星一礼。 “名不正言不顺,”洗星闪身让过,接着说道:“因为公认的真正的官话乃是中原的雅音。” “那么怎么办?”杨德荣此时感觉有些茫然。 “小郎君不是说过,驱逐胡虏,还我中华。这是以后必须做的事情。”洗星望着中原,充满斗志说道。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有些为难说道,“如果以京城官话为标准官话,那就会落入胡人口实,承认自己是胡人口里的南蛮。” “为何京城官话就落入胡人南蛮这个口实呢?”杨德荣感觉有些不解,问道。 洗星打量杨德荣一眼,解释说道:“因为胡人只听得明白中原官府,听不明白京城官话。” “胡人就是胡人,何必在意这些呢?”杨德荣根本不在乎。 “我等可以不在乎胡人,但是有人在乎,而且非常在乎?”洗星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神情复杂批量他一眼,摇摇头说道。 “哪些人在乎?”杨德荣一时不明白所以。 洗星有些沉重地问道:“那些也是汉人,就是那些在胡人铁蹄之下的中原、西安、太原,甚至还有孔孟之乡齐鲁大地的汉人。” “确实,胡人境地的汉人确实应该考虑,现在确实左右为难。”杨德荣点点头。 “小郎君心系天下,驱逐胡虏,收复中原乃是他的必定目标。”洗星目光崇拜说道,“所以他的标准发音既不是中原雅音,也不是京城官话。” “那什么才是标准发音?”杨德荣想了想,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标准发音。 洗星打量眼前赵家庄一眼,说道:“就是暂定本地川音为标准发音。” “那么我等说话不就是标准发音吗?”杨德荣不敢相信自己说话语音就是标准发音,“其它地方文人能够接受吗?” “确实是如此,我等就是标准发音。”洗星点点头,最后语气一转,“其实用川音虽然劣势,但是也有优势。” “川音竟然还有优势?”杨德荣更加不解,眼里尽量迷茫不解。 “文人以前识字是从来切音,他们能够接受拼音吗?”洗星没有回答杨德荣提问,反而提出一个新的问题。 这个哪个文人能够接受,杨德荣点点头,沉重地叹气说道:“这是一个亘古未有之物事,文人未必能够接受。” “虽然文人不能接受,但是不识字的人就可以接受。特别是四川之人,它亲切。”洗星说出川音的优点。 杨德荣摇摇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如何证明?”  第三百五十二章 井研换天(九) “这个在保安团已经得到证实。”洗星高兴说道,“因为这个拼音确实识字极快,可以提高识字速度五倍以上,” “但是保安团人太少了,”杨德荣摇摇头,不禁发出沉重叹息之声,“与天下人相比较,它几乎可以忽略。” “虽千万人,吾可以往矣。小郎君也是如此说的,更是如此做的。”洗星目光坚定,打量赵家庄一眼,断然说道。 说到这里,洗星突然提出一个问道:“是文人重要,还要大宋百姓重要?”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难以选择之题目。”杨德荣沉思一会儿,摇摇头叹气说道:“百姓虽多,却不及一些文人之口。” “文人掌握天下舆论,左右着朝廷方向。”洗星叹息一声,说道:“所以小郎君要办报纸,希望通过报纸发生自己的声音,如今看来这一步确实对了。” 杨德荣向赵家庄拱了拱手,表示敬佩,同时也说道自己的担忧:“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改革。改革自古就没有好下去。前有商鞅车裂,后有秦始皇车千古骂名,成为一代暴君,还有王丞相一代君子也被骂为小人。” “商鞅造就了一统天下的大秦,秦始皇书同文造福了子孙后代。”洗星也向长安方向拱拱手,说道:“所以商鞅伟大,秦始皇乃是千古第一帝。” 王安石的改革毁誉参半,洗星也不好拿出来说。 “这倒也是,”杨德荣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即话题一转,提出另外一个疑问,“可是秦始皇是皇帝,商鞅是丞相。小郎君还是一个学生,功名也尚未取得,请问如何去改革?” 当时赵平仅仅是昌元县学堂的学生,与秦始皇及商鞅身份天差地别。 杨德荣心里极为佩服赵平的雄心壮志,但是功名也没有,不知如何才能推动改革。 说完,他盯着洗星,希望能够从这里得到答案,但是他失望了。 洗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吟诗一首:“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杨德荣心里非常恼怒,想挥手打他一顿,但是作为文人,他深深吸了口气,强制压住了自己的冲动,眼里看了洗星。 “小郎君的身份与地位决定了,他没有能力也不可能大张旗鼓自上而下进行改革。”洗星佩服说道,“所以小郎君则独辟蹊径。” 杨德荣沉思半响,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出来,皱眉问道:“如何独辟蹊径?” “天下识字之人占多少?”洗星又卖了一个关子,让杨德荣心里既恼怒又迫切不已,想知道答案。 为了知道答案,杨德荣只好跟着洗星的思路,回答他的提问,“这个,这个,余想想,不过百分之三四而已。” “回答很对,不过没有奖赏。”洗星看到杨德荣非常着急的样子,感到好笑说道:“小郎君就是把拼音识字的希望放在不识字人这里。” “读书人能够读书,不能读书人则始终不能读书。”杨德荣心里觉得这个难度很大,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又叹气,“因为不识字人家庭困境,决定了他们不能读书。” 洗星打量他一眼,有些欣慰点点头:“汝有这种想法,说明汝心系百姓。但是汝想过没有,那些没有读书之人,难道他们不想读书吗?” “如果有那个条件,当然人人都想读书,这是大同世界。”杨德荣仰望苍天,深深叹气,摇摇头说道,“只是,这个何其难也。”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洗星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吟诵屈原的一首诗。 听到又是一句诗,杨德荣心里简直要抓狂。 此人性子有些急,洗星摇摇头,还得在修心养性在下功夫。 “小郎君办理赵家庄学堂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越来越多人识字。”洗星打量他一眼,说出答案。 杨德荣打量赵家庄学堂一眼,摇摇头,叹息说道:“这个学堂能够容纳多少学生?一千还是两千?” “目前这个学堂当然容纳数量有限,但是在其它地方也修建赵家庄学堂呢?”洗星反问道。 杨德荣依然摇摇头,说出自己的看法,“办这么多学堂,不怕把赵家庄压垮?就是官府也不能办这么多学堂。” “所以小郎君要办这么多作坊。”洗星打量赵家庄酒坊、茶坊等作坊,微笑说道。 “小郎君这是拯救天下苍生呀。”杨德荣不由得跪下,向着苍天呋喃念道,“如果成功,哪怕让大宋增加一倍的识字之人,其业绩也不亚于书同文之影响。” “正是,汝与余也有幸参与其中,不知尔愿意否?”洗星打量着他,一边扶他起来,一边目光炯炯问道。 杨德荣并没有起来,而是恭恭敬敬向苍天磕头,断然回答:“固所愿耳,敢不从命?” “如此,只要做好此事,乃是流传千古之美誉也。”洗星看着他依然跪在地面,也跟着跪下,向着苍天磕头说道。 两人达到共识,心情顿时轻松下来,互相搀扶一起起来,彼此望了一眼,一起哈哈大笑。 洗星笑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如书的物事,郑重地递给杨德荣。 “《赵家庄字典》?”杨德荣打开一看,有些茫然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洗星打量他一眼,问道:“《说文解字》,子誉知道吧。” “这个当然知道,乃是识字之鼻祖之经典也。”杨德荣这样评价说道。 “然也,”洗星点点头,接着话题一转,“可惜它一个释义不齐全,没有例子,而且用的还是切音。” “确实如此,看多了,让人头昏脑胀,总是理解不透彻,”杨德荣点点头,深有同感,打量手中字典,呐呐问道:“这个?” “这个就是以川音为标准,而且释义例子非常齐全。”洗星指着《赵家庄字典》说道,“可以说它是天下最好识字之利器也,功效远远胜于《说文解字》。” “真的,那在下一定好好看看。”杨德荣说完,整理衣裳,洗脸焚香,才恭恭敬敬打开《赵家庄字典》。 杨德荣一边翻开《赵家庄字典》,一边目瞪口呆。 《说文解字》与《赵家庄字典》字数相近,一个九千多,一个一万。 但是《赵家庄字典》厚度几乎是《说文解字》的五倍,也就是说释义几乎是《说文解字》五倍左右。 不但释义翻倍,而且检索非常方便,什么拼音、偏旁部首、笔划、仓颉、四角号码等等,检索也几乎是他五倍。 杨德荣一边观看,一边流泪。 洗星不解,问道:“汝想到伤心之事了,竟然流泪?” “在下愚笨,先天资质欠缺,读书不求甚解,文章往往词不达义,考不上举人也是理所当然。”杨德荣说到这里,竟然伤心痛哭起来。 洗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道:“汝年轻,何必这些在乎?” “闪耀可以不在乎,因为汝已经是举人。”杨德荣说完,又抹了抹眼泪,说话也错乱起来,反复强调,“余当然在乎,非常在乎。汝与在下年齿差不多,已经是举人,在下痛恨不已。” 到了后来,他越来越伤心,情不自禁把洗星的衣袖当成他的袖子,擦拭自己的眼泪。 洗星虽然心痛自己衣物,但是看在同窗如此伤心的份上,也原谅了他。 杨德荣哭泣一会儿,感觉好受一些,停止哭泣。 “可恨的是,这个《赵家庄字典》为何现在才出来,”杨德荣不停捶打自己的胸口,仰天长啸,“如果《赵家庄字典》早点出现,让在下对文章文字理解得更加深刻,岂能举人无望?” 看到杨德荣悲伤的样子,洗星此时身有同感,点点头。 “子誉,这个《赵家庄字典》,不正是为汝准备的吗?”洗星拍了拍杨德荣的肩膀,指着他手里的字典,说道,“不久举人考试,子誉必定有望。” “如此之利国利民之利器,为何不印刷出来,造福天下之百姓?”杨德荣一边恭恭敬敬收好,一边不解问道。 不得不说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宋文人,刚刚看到自己有一点希望,就可以想到天下大事了。 “汝与余可以接受,天下百姓可以接受,”洗星摇摇头,叹气说道:“可是那些文人能够接受吗?” 杨德荣不禁大叫可惜,摇摇头仰天哀叹:“造天下之大福之物,而被文人视为洪水猛兽,悲乎!哀载!” “所以小郎君说道,此事只能“春风化雨,润物无声””,洗星沉思一会儿,说道,“当赵家庄学堂出现大量效果之时,总有一些文人慢慢接受。” “也只有这样了,”杨德荣点点头,突然向着洗星一礼,提出一个要求,“在下想进入赵家庄学堂,不知可以不?” 洗星打量他一眼,问道:“汝想到学堂当夫子?” “在下举人都不是,岂能当夫子,这样会误人子弟的。”杨德荣不好意思摇摇头,说出心里想法,“在下想当学生。” “这个不妥也。”洗星摇摇头,苦笑说道:“里面学生不是童子就是少年,汝已经成年,岂能与他们坐在一起。” “那怎么办?在下想静心下来,努力读书,争取这次把举人考上。”杨德荣目光炯炯打量洗星,希望他拿出一个万全主意。  第三百五十三章 井研换天(十) “这个有何难处?”洗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汝一边做事,一边学习则可以矣。” 这个不是让余难堪吗? “可是在下资质确实愚钝,恐怕读书不到位。”杨德荣摇摇头,“况且食君之?,做君之事。在下岂能行苟且之事也。” “让余想一想,得有一个万全法子。”洗星在公房走了几步,突然说道:“有了,这样,汝当值之后,汝有一定基础,可以用字典学习。如果不懂可以问余,也可以问小郎君。” “谢谢闪耀!”杨德荣深深一礼,此话正合他心意。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年,还有两个月就是举人考试了。 毕竟是自己的同窗,洗星还是关心一下。 来到杨德荣住处,只见他桌子上面摆放书、字典及笔墨纸砚。 杨德荣一边看书,一边有些发愣。 洗星看到他一动不动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用手在他面前一晃。 但是杨德荣依然没有感觉,仿佛进入沉思状态。 洗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又想起什么,还在发呆?” “原来是闪耀,在下正要找你,正好不用跑路。”杨德荣一边惊喜行礼,一边说道。 洗星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喝茶一口,微笑问道:“子誉准备得如何了?” “字典用处很大,字的理解已经到位,但是,但是......”杨德荣一边拱手,一边结结巴巴想说什么。 此人还是修养不到位,洗星心里吸了口气,问道:“汝与吾是同窗,有事不妨直说。” “看了的小郎君《战争论》及《万物统一论》,真的不愧为小圣人。”杨德荣先表达崇敬之意,接着说道:“在下想跟着小郎君学习经文之作。” “汝非常有眼光,”洗星沉思一会儿,颇有沉思打量他一眼,最后点点头说道:“妹夫...小郎君这两篇确实是经文这典范,余带你去见风他吧。” 杨德荣被目光上上下下打量,颇有不好意思,拱手一礼,说道:“在下与闪耀相差甚远,不得不敬请小郎君指点一二。” 看来杨德荣外表有些木讷,但是心里确实是一个明白之人。 赵平此时已经成都府主簿,又有小圣人之称。 杨德荣现在找赵平指点,不但得到经义之指导,更是固定了师生关系。 洗星与他不一样,赵平是他的妹夫,又是保安团主簿,自然关系紧密。 但是杨德荣完全不一样,他只是赵家庄外围人员,确实需要巩固一下关系。 赵平思考一下,说道:“经义如何去做?对于不太擅长的人而言,确实有一定难度。” 赵平走了几步,打量房屋,眼睛一亮,指着房子说道。 “不妨把做经文比喻成修房造屋。破题决定了整个经文的框架与格局。”赵平先指了房子四周与屋顶,“后面的接题、小讲、大讲、余意,不过是对前面的装修与完善而已。” 洗星也考试过举人,但是他从来没有赵平这样深刻形象,也恭恭敬敬听赵平讲解。 杨德荣更是深深一礼,赵平的话仿佛犹如黑夜亮光,给他指明了方向。 “谢谢小郎君,学生知道你的意思,就是框架决定经义的高度与深度。”杨德荣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赵平,“请问如何去破题呢?” “朝廷录取士子,必取有用之人也。”赵平沉思一会儿,继续说道,“什么是有用之人呢?就是能够为朝廷排忧解难之人。” 这个与后世大同小异,就是政治立场必须正确。 洗星与杨德荣听了,一起拱手行礼。 “如何去破题?必须站在朝廷之大义,发人深省,切中时弊。”赵平又给杨德荣指明了具体内容。 杨德荣又是深深一礼,突然他跪下地面,砰砰磕首,发自内心感谢:“谢谢恩师指点。” 赵平没有料到杨德荣竟然来了这一招,不由得向洗星望去。 洗星打量杨德荣一眼,摇摇头,示意他也不知。 杨德荣拜师并没有与洗星商量,他决定冒险一试,磕头之后忐忑不安,害怕赵平不同意。 既然洗星带来的,赵平必须给洗星一个面子。 赵平并没有闪开,上前虚扶,对着杨德荣说道:“子誉勿须如此多礼,快快起来。” 看到赵平并没有闪开,杨德荣不禁大喜,赵平这是承认与他的师生关系了。 古代不像现代,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日为父。 既然当了师父,两人关系来亚于父子关系,必须尽力提携。 “子誉文字已经没有问题,”两人关系定下之后,赵平给他分析,“经义只要按照这个方式去多做多练,举人问题应该不大。” “谢谢恩师指点。”杨德荣又是一礼。 赵平点点头,说道:“汝考上举人之后,为师自有安排。” 杨德荣不禁大喜,赵平这是给他提携。 两个月之后,举子考试如期进行。 杨德荣是昌州人,自然得在昌州参加举人考试。 李文全也是昌州士子,三年之前以一名之差,名落孙山,此次志在必得。 两个虽然是昌州学堂的学生,但是一个是天字甲班,一个是黄字甲班。 虽然两个都是甲班,但是有天壤之别,一个是最好的班级,一个几乎是最差的班级。 李文全不但在甲班,家境也比他好,还有一个书僮陪伴他考试。 李文全乃是永川之人,打量杨德荣一眼,说道:“今天正巧,又碰到昌元县杨大才子。” 此人说话怪声怪气,而且特地把“杨大才子”四个挪得很长,让谁都能够听得出他的嘲讽的味道。 “荣不敢当,见过各位学子。”杨德荣淡淡一笑,双手向四周一拱,淡淡说道。 李文全的同窗谢勇打量杨德荣一眼,感觉有些奇怪。 他悄悄对着李文全说道:“杨大才子竟然转性了,不像上次还出了?” “可能他对自己没有信心吧。”李文全打量杨德荣一眼,轻蔑说道。 李文全声音没有掩盖,包括杨德荣在内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天字甲班同窗打量杨德荣一眼,不禁哈哈大笑。 “子誉,一年时间没有看见你,不知在哪里高就?”一个声音传过来。 杨德荣听到声音不禁大喜,这个声音乃是他的同窗好友杜长江,他一边拱手一边问道。 杨德荣露出苦笑,拱手还礼,说道:“在下家境不如子水(杜长江字),在昌元县求生计了。” “看来子誉已经准备好,不然不会来参加考试。”杜长江打量他一眼,有些不相信他话。 杨德荣摇摇头,淡然一笑:“哪里,哪里,只是有了机会,不想浪费,只想试试而已。” “杨大才子看来早已准备齐全,我等静候佳音。”李文全与谢勇互相看了一眼,更加放心,一起哈哈大笑。 当当当,士卒的铜锣敲响,官府要求所有学子进入考场。 众位学子打开考卷一看,经义题目只有一个字“胡。” 这些学子还以为是考试题目取《四书五经》一段名言或者一句话出来,因为这是惯例。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今年举人考试却反其道而行,而且还只有一个字。 包括李文全在内的甲班同窗,个个都把按照以前方式猜测题目,花了大量精力破题,做题。 李文全看了屋顶,陷入沉思。 杨德荣一边磨墨,一边构思,果然与朝廷大事息息相关。 “胡者,胡人也。畏威而不怀德,化外蛮夷也。”这是破题。 破题之后,顿感文思泉涌。 赵平的《战争说》全面阐述了如何对付胡人,这个杨德荣早已背诵得溜溜熟悉。 同时杨德荣突然想起,赵平的《万物统一论》也对战争与文武之事有所涉及。 于是他从赵平的《战争说》及《万物统一论》里面,寻章摘句,作为小讲。 至于大讲,他接着再把赵平在嘉定、西县之战作为事实。 对于余意,他的结论则是胡人也有弱点,只要大宋文武齐心,最后必定战胜之。 三天考试结束了,杨德荣从考场出来,他既不是最先交卷,也不是最后一个交卷。 用洗星话而言,这是修心养性,符合中庸之道。 李文全恰恰与他一起交卷,看到他出来,口里又是说道:“杨大才子出来了。” 他依然把杨大才子四个字挪得长长的,眼睛盯着他,想看看杨德荣的反应。 “子誉考得如何?”一个与杨德荣交好的同窗杜长江对着杨德荣拱手一礼,问道。 杨德荣拱手一礼,回答说道:“出乎意料。” “出乎意料,这是什么意思?”李文全沉思一会儿,转身望着谢勇问道。 谢勇思考一会儿,摇摇头:“这个难说,也可以说是出乎意料深,也可以是出乎意料浅。” “此次题目确实是出乎意料。”李文全打量谢勇一眼,望着已经远去的杨德荣的背影,点点头说道:“看来他与我等也一样,出乎意料。” 十天之后就是放榜的日子,杜长江大早就起来来到杨德荣所住客栈。 杜长江是大足人,不用住客栈。 他来到杨德荣的房间,一把把被子掀开,问道:“今天是放榜的日子,杨大才子怎么不去看看。” 第三百五十四章 井研换天(十一) “在下想好好生生睡觉,太累了,还想睡觉。”说完,杨德荣打了一个哈欠,又躺下睡觉。 杜长江并没有放过他,掀开被子:“读书人哪个不累,还不是为了今天。” “在下与汝不一样,一边做事,一边读书。”杨德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双把被子给自己盖上,嘴巴发出嗡嗡的声音,“大半年了,还没有这样舒舒服服地睡觉。” “汝再累,听说过凿壁借光,悬梁刺骨的故事没有?”杜长江摇摇头,又是掀开被子说道:“如此重要日子,子誉还有心思睡觉,起来。” “确实太累了,现在没有人打扰,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睡觉。”杨德荣说完,又是躺下。 杜长江摇了摇他,说道:“还想睡懒觉,没门,听好像是敲锣打鼓的声音,莫非是报喜的声音。” “你耳朵怕是聋了吧,哪里有敲锣打鼓的声音。”杨德荣干脆给头部盖子被子。 好像有人故意给他过不去假的,那个声音越来越近。 “当当当”报喜的公差铜锣响起了,客栈学子的头犹如家鹅,一起向公差铜锣声音方向望去。 杜长江见到杨德荣油盐不进,他不再理他,打开轩窗,向大街望去。 “恭喜杜家郎君讳长江上榜,荣获昌州举人第一百名。”公差的嗓子差点把客栈屋顶掀翻。 杜长江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愣愣问道:“这是另外一个姓杜的吧,在下根本没有料到自己会被考上。” “大足县就只有一个杜长江,不是你还有哪个,”杨德荣拍了拍杜长江的肩膀,说道:“还不去接喜报。” 在一片恭喜声音之中,杜长江来到陆氏客栈门口。 此时掌柜陆杰已经把鞭炮准备好,杜长江一出来,鞭炮顿时砰砰响起。 杜长江家境不错,顿时换了不少铜钱,如雨点抛洒出去,引得童子大呼小叫,纷纷抢钱。 谢勇打量杜长江一眼,不禁惊讶说道:“奇迹,真的是奇迹,这个子水在黄字甲班,竟然能够考上?” “黄字甲班都能够考上,我等天字甲班更是没有问题。”李文全兴奋打量谢勇一眼,点点头感叹。 “可惜是一百名,仅仅是最后一个,”拿着红色喜报,杜长江兴奋之余,不禁沮丧起来。 杨德荣摇摇头,说道:“汝就知足吧,举人不但进入文人圈子,而且有资格考进士。” “余考上举人都很勉强,”杜长江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进士从来没有奢望过。” 说到这里,他突然眼睛一亮,望着杨德荣说道:“子誉是昌元县人士吧。” “然也,不知有什么想法,直说无妨。”杨德荣盯着他,点点头。 “昌元县有一个赵家庄,天下闻名,”杜长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在下想去谋一个生计,希望能够得到引荐。” “这个无妨,在下自当尽力而为。”杨德荣打量他一眼,点点头,问道:“汝想进作坊,还是学堂?” “作坊虽然俸禄不错,毕竟乃是贱业,”杜长江摇摇头,“在下好不容易才贱业之家出来,不想再回去。” “赵家庄有不少学堂,俸禄不错,又可以教化于人,不知可否?”杨德荣若有深意问道。 “谢谢!”杜长江深深一礼,“在下正有此意。” “赵家庄学堂可能与其它学堂不一样,你可能还要学一样物事。”毕竟是自己同窗,杨德荣想把他拉进来,给他一个更好的前程。 杜长江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是什么物事,他呐呐问道:“举人不是已经可以当夫子了吗?还要学什么物事。” “这个物事是赵家庄的学堂新的识字法子,”见到杜长江不明所以,杨德荣必须明明白白告诉他。 杜长江不可思议望着杨德荣,难以置信问道:“还有一种新识字的法子,效果如何?” “然也,赵家庄正在试行这种识字法子,它比传统法子提高五倍以上。”说完,杨德荣递给一本《赵家庄字典》,说道,“汝有空可以看看。” 听说有五倍的识字效果,杜长江忍不住心里好奇之心,打开一看,瞪大的眼神:“蝌蚪文?” 赵家庄这个字典乃是赵家庄之秘密,如果不是杜长江是杨德荣极好的同窗好友,他是不会轻易示人。 “这是赵家庄不传之宝,汝如果没有兴趣,在下收回。”杨德荣向着杜长江伸手,想要收回。 听说是赵家庄不会之宝,杜长江哪里愿意交还。 他翻了一会儿,不禁问道:“子誉,这些蝌蚪文如何教人识字?” “这个必须先背下,然后才能识字。”杨德荣想了想,说道:“在下愚笨,识字一直是弱项,正是通过这个字典,加深了对字的意义认识,才鼓足勇气来能加考试。” 杜长江又翻了书一眼,有这么神奇? 如此神奇,你至少应该考上举人,而且名次很好才行。 当然,杜长江此话不能说,只能深深地埋在心里。 他表面客气一番,不断称赞字典之好,但是心里又是一种想法。 “当当,当当。”官差报喜声音不断,陆氏客栈的掌柜陆杰笑得合不拢嘴。 他的客栈出了如此之多举人,这是吉祥征兆,以后生意更加兴隆。 报喜声音从早晨到中午,从中午到下午,陆氏客栈已经有了三十个举子。 排名也从最后一百,到了前二十名。 谢勇与李文全互相望了一眼,彼此拱手,说道:“如此看来尔与余,必是前三名矣。” 李文全与谢勇哈哈大笑,互相拱手祝贺。 两人不但家境不错,在考试之前,还请了私塾老夫子,志在必得。 “这个杨大才子会不会前三名?”杨德荣也没有喜讯,李文全想了想,望着谢勇一眼突然问道。 “难!难!难!”,谢勇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上次他的经义被一些考官评为狗屁不通!” “他三年应该也有进步,只是不知进步多少?”李文全沉思一会儿,喝茶一口,放在茶杯说道。 谢勇摇摇头,说道:“他家境困难,听说他一年没有读书,进步多大,最多就是不通变成通而已。”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用茶杯代替酒杯,碰杯之后喝下,庆祝即将到来喜报。 到了酉时一刻(下午五点一刻)时候,锣声又在陆氏客栈敲响。 谢勇与李文全两人虽然依然悠悠喝茶,但是脸上忽然红了又白,显然情绪极为紧张。 公差的声音喊了起来起来,“恭喜谢家郎君讳勇上榜,荣获昌州举人第三名。” 谢勇嘴里虽然没有说什么,其实是一直奔着解元去的。 此时听到自己是第三名,心里虽然一块石头落地,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强烈失落之感。 李文全虽然大喜,脸上充满笑容,这个绝对是真挚的,不停向谢勇拱手祝贺。 他心想:“你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落实了,老子这个解元终于定了下来。” “祝贺冠之(李文全字)成为解元。”谢勇勉强一笑,勉强拱手,无力坐下。 两个如此在乎解元,就是四川的科举有一个不成文,各个府州的会员,一般都会成为同进士。 “当当当”,官差的锣又敲响了,客栈不少之人的目光向着李文全望去。 谢勇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双手一拱,大声说道:“祝贺冠之。” 果然是李文全姓名,公差粗豪的声音又响起:“恭喜李家郎君讳文全上榜,荣获昌州举人第二名。” 砰砰,这个声音把所有人吓了大跳,原来有人的茶杯掉在地面,热腾腾的茶水水气不断由地面上客栈上方飘扬。 “恭喜冠之。”谢勇语气绝对真挚,因为他心里顿时平衡了。 第二名比第三名看似靠前,其实没有本质区别,四川类省试考官只看解元,对于后面的一律不看。 两人心有戚焉,不禁问道:“那个是解元呢?” “莫非是杨大老子?”李文全想了想,心不在焉问道。 “从一窍不通到文章第一,三年就能够做到?”谢勇一边喝茶,一边打量李文全,摇摇头,“三年汝与余全心全意读书,还有专门夫子传授,也与之擦肩而过。” 李文全更换了一个茶杯,轻轻啜茶,仔细思考,点点头称是。 此时已经是酉时七刻(相当于现在六点三刻),天气快完全黑了下来,客栈的灯早已点亮。 李文全与谢勇终于放心下来,说道:“天色大黑,官差现在还没有来,看来解元果然不在陆氏客栈。” 杨德荣此时早已也没有睡意,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外面,心里暗暗着急。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他的心也完全黑了下来,难道此次举人又没有希望了。 杜长江也一边喝茶,一边打量杨德荣,心里在打算如何处理这个字典。 “当当当,”官差锣声又丰敲响,此时所有人放下茶杯,向客栈大门望去。 杜长江把目光望向杨德荣,双手一拱,高兴说道:“恭喜子誉。” “现在尚未定论。”杨德荣苦笑一声,低头喝茶,但是他的嘴巴并没有接触茶水,显然心情极为紧张。 话音未落,官差粗豪声音响起:“恭喜杨家郎君讳德荣上榜,荣获昌州举人解元。” 杨德荣与杜长江终于松了口气,此时陆氏客栈祝贺声音此起彼落。 但是在祝贺声音有声音极为不和谐:“杨大老子成为解元,我等不相信。” 第三百五十五章 井研换天(十二) 众人不禁愕然,向发声望去,原来是谢勇与李文全两人。 “查卷,查卷,明天要求查阅。”十多人也跟着声竭力尽吼道。 “杨大才子,上次考试你是狗屁不通,现在是解元,这肯定有问题。”谢勇放下茶杯,打量还在发放铜钱的杨德荣一眼,对着众人发出自己心中的质疑。 他的话赢得了不少中举的仕子的赞同,毕竟上次杨德荣考试成绩太差了。 “我等这三年做的什么,寒窗茹苦,”李文全干脆站在客栈条凳上面,发表演讲,“而杨大才子做什么,荒废学业作坊做事。” 听到此话,那些举子纷纷向杨德荣投来鄙视目光。 但是让他们失望了,杨德荣依然脸上波澜不惊,依旧不停给童子赏钱。 其实不但举子怒火中烧,就是那些没有考上举子的学子也议论纷纷。 学生张三郎对着李四郎说道:“这个杨大才子三年之前考试还不如我等,今年竟然一跃而上成为解元,在下不是在做梦吗?” “确实难以置信,难以置信。”李四郎点点头,“他们这些举子肯定闹事,官府如何处置此事。我等看看热闹。” 次日,几十个刚刚中举的举子,还有上百未中举的士子,来到昌州官府衙门门前。 他们纷纷举手抗议,同时向官府递交请愿书,请求查阅解元的卷子。 昌州知州陈士奇一边抚须,一边对着通判屠大伟说道:“看来杨德荣成为解元,这些士子非常不服气。” “子珍(陈士奇字),这些士子看来事情闹大了,怎么办?”屠大伟一边打量着请愿书,一边望着陈士奇。 经文题目是陈士奇出的,诗则是屠大伟出的。 这些士子此次闹事,没有针对屠大伟,让屠大伟放心。 他一方面希望陈士奇出事,一方面又不希望陈士奇出事。 陈士奇出事,他才能上升的空间;可是陈士奇这个事情闹大了,可是对于整个官府都是重大打击。 如果昌州没有解决好此事,把事情意识到潼川府路,轻者训斥,重者调离昌州。 不但对陈士奇是严重打击,更是对昌州教化及官府威望重大打击。 陈士奇打量屠大伟及主簿刘禹一眼,淡淡说道:“试卷当然公开,不但解元要公开,就是前十名全部公开。” 刘禹打量屠大伟一眼,答应一声,安排官差把前十名试卷公开。 刘禹与屠大伟想法不一致,他刚来昌州不久,对昌州官场不太熟悉。 一个原因是他年轻,比起屠大伟差不多年轻十岁,另外一个原因,陈士奇对他也不错。 试卷终于在官府大门两边前面的申明亭公布了,申明亭是用来教化百姓的,张贴这个最好不过。 张三郎看了前十名的卷子,捂着肚子对着李四郎,哈哈大笑说道:“笑死吾了,笑死吾了。” “前十名不要要求公开卷子吗?现在终于如意了。看看他们怎么说?”李四郎没有张三郎那么激动,口里却是充满不屑。 “看了解元的文章,再看看其它人的文章,确实不在一个层次。”张三郎停止大笑,冷静之后说道,“解元文章一气呵成,读之痛快淋漓。”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李四郎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赞叹:“在解元的文章里面,仿佛找到此种感觉。” 谢勇与李文全站在人群最里面,也看得最清楚。 谢勇看了自己的经义文章,又看了李文全的文章,不禁目瞪口呆。 李文全看到谢勇投来目光,不禁苦笑。 “这个文章是杨德荣作的吗,简直不敢相信。”谢勇提出自己的质疑。 李文全了点点头,相信谢勇所说之话:“给人感觉,他仿佛已经知道答案,并且事情练习多次。” “难道是有人泄题?”两人出来之后,谢勇忍不住向李文全问道。 他本来想说是知州泄题,但是他没有这个胆量,毕竟这个说法太吓人。 如果他说话被传入知州耳朵,知州查询到他的头上,而他又没有证据,他的举人也可能被剥夺。 “没有人有这个胆量,毕竟这个只是举人考试,而不是进士考试,”李文全思考一会儿,摇摇头,说道,“风险太高,不划算。” 谢勇想了想,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随后叹气。 查卷子,这些学子举子可以跟着他一起闹事,但是如果说有人泄题,就没有人了,除非他有确凿的证据。 杨德荣离他们不远,恰好听到三人的说话。 他听到李文全及谢勇的对话,心里愤怒之极。 你们怀疑本人文章不行,要求官府公开试卷,现在官府公开试卷。 官府公开试卷,终于让所有学子看到你们文章的庐山真面目。 但是看到汝等文章与余差距甚大,又怀疑是考官泄题。 陈知州颇有清誉,乃是大宋官场之清流尔等污蔑。 但是,杨德荣除了自己辩解,这些学子没有人相信他是依靠自己努力的结果。 就是同窗好友杜长江,看了杨德荣的文章,也不禁目瞪口呆,反复打量他,仿佛不认识他似的。 当然,杜长江是绝对不会说的,只是感觉很奇怪。 “恭喜子珍,这个杨德荣经义下官看过,确实有进士之才。”站在这些士子不远的地方,刘禹打量申明亭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子一眼,向着陈士奇拱手一礼。 屠大伟眼睛一转,向着陈士奇说道:“杨德荣文章下官仔细看过,发现他的风格非常像一个人。” 陈士奇只是抚须微笑打量眼前一切,并没有开口说话。 “子岸(屠大伟字),敢问风格像谁?”刘禹拱手一礼,好奇问道。 屠大伟打量刘禹一眼,淡淡说道:“子高(刘禹字),汝看出他的文章引用谁的吗?” “他引用小圣人的,难道他是.......”刘禹没有说下去,而是有所怀疑。 屠大伟点点头,若有所思说道:“他不但引用小圣人的经义,而且还极力模仿小圣人的风格。” “他这一年没有在昌州读书,听说去了赵家庄,难道是小圣人的学生?”刘禹想了想,提出心中的猜想,“他进步如此之大也能够说得通了。” “他是否是小圣人的学生,伟就不知道,”屠大伟沉思一会儿,发出自己的猜想,“不过从他行文而言,确实得到小圣人的指点。” “只是他年齿几乎比小圣人大十岁,他有脸与那些童子少年坐在一起吗?”想起杨德荣为了读书,与比他少十岁的少年或者童子坐在一间教室,刘禹就忍不住满脸的笑容。 “从他文风来看,确实得到小圣人指点,”陈士奇打量两人一眼,一边抚须,终于开口,“看来小圣人确实不凡,不但自己写文章惊动天下,还有让弟子也有化腐朽为神奇为能力。” 屠大伟及刘禹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向陈士奇拱手一礼,齐声说道:“恭喜子珍,昌州教化,震动天下,前有小圣人横穿出世,今有其弟子成才。” “昌州教化,名动天下,乃是诸位齐心,非奇之力也。”陈士奇一边还礼,一边急忙说道。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心情极为舒畅。 昌州有了赵家庄,不但税赋名列整个四川的前茅,现在教化更是让天下瞩目。 哪个敢说不是,难道你们州府也能够出小圣人这种人才吗? 相信来年考核,必定上上之佳,三人进步指日可待。 杜长江现在也在杨德荣身边,听到昌州三个最有权势的人谈话,终于明白了同窗好友腾飞的缘故。 他不禁大喜,向着杨德荣深深一礼,说道:“恭喜子誉,成为小圣人之弟子。” “惭愧,小圣人确实很忙碌,只是抽出一天时间来指点在下。”杨德荣摇摇头,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杜长江仿佛看见一个怪物似的,根本不相信杨德荣所说:“小圣人只传授汝一天,子誉变化就这么大?” “事实如此,不过小圣人还给了在下一个好的物事,就是汝手中的字典,”杨德荣说到这里停顿一下,说道,“这个字典也是小圣人亲自编撰的。” “这个字典效果这么好用?”杜长江若有所思问道。 杨德荣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道:“汝用过《说文解字》吧。” 杜长江点点头,说道:“当然用过,不懂之处就求教此书,可以说它乃是余的第二个老师。” “这个字典比起《说文解字》好用十倍。”杨德荣向成都方向拱手一礼,又用佩服的眼光看了成都方向一眼,深深吸了口气,说道:“谢谢小圣人,让学生有了质的飞跃。” 杜长江此时再也没有丝毫怀疑,跟着杨德荣一起向成都方向行礼,表示对小圣人的感激。 “子誉,这个字典在下粗略看了一眼,有一事还要向汝请教。”杜长江恭恭敬敬向着杨德荣一礼,提出一个问道。 杨德荣此时心情极好,不但成为解元,而且还得到官府解释疑问。 杨德荣一边还礼,一边愉快说道:“汝与余都是同窗好友,但说无妨。” 杜长江擦拭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恭恭敬敬把保管极好的《赵家庄字典》,指着上面说道:“子誉,这个在下不认识,怎么办?” 第三百五十六章 井研换天(十三) “这个是拼音字母,当然你不认识。”杨德荣打量杜长江一眼,热情说道。“现在余教你,必须认识并且背诵下来。” 杜长江感激地看了杨德荣一眼,恭恭敬敬向他学习拼音识字法。 当上解元,杨德荣心里已经把赵平当成再生父母。 他购买了一些大足的土特产,来到金堂县向赵平谢恩。 赵平在金堂县赵家庄书房接待了他,很随意的样子,反正两人已经是师生关系。 赵平虽然随意,可是有人不随意,此人就是翠竹。 翠竹趁着上茶的机会在书房走了一趟,害怕他又带着一个小娘子来到赵家庄。 她打量杨德荣一眼,看到他身边只有一个男子,也没有小娘子,终于放心离开这里。 杨德荣带着杜长江这里,也是迫不得已。 “子誉,在下说过,字典是第二个老师,不知还记得不?”杜长江问道。 杨德荣点点头,杜长江在他面前确实说过此话。 杜长江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第二个老师已经非常熟悉。” “非常熟悉,如何熟悉法?”杨德荣一时不明白杜长江的意思,顺着他的意思问道。 杜长江恭恭敬敬向着杨德荣一礼,由衷感激说道:“谢谢子誉,让在下学会了拼音。” “仅仅十天,子水竟然学会了拼音?”杨德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长江依旧恭恭敬敬向着杨德荣一礼,杨德荣教会他拼音,可以说已经是他半个老师。 现在两人关系比较复杂,既是同窗,又掺杂了师生之情。 但是杨德荣没有这么认为,毕竟两人同窗五年,已经结下深厚的情谊。 杜长江恭恭敬敬打量一眼,翻开《赵家庄字典》,开始用拼音拼读赵家庄字典五个字。 杨德荣激动得热泪盈眶,没有料到自己传授竟然是年齿较大的同窗,而且他已经学会拼音识字。 杨德荣声音有些颤抖,问道:“汝是如何学会拼音识字的?” “在下是受到子誉的解元之刺激。”杜长江不好意思说道,指着字典说道,“如此上天赐予礼物,如果不好好使用,必受天谴。学会字母之后,昨天试着拼音,没有料到竟然能够拼出来了。” “不错,进步很大,虽然你不太准确,但是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杨德荣欣慰点点头,说道:“汝果然有天分,竟然会拼音。” “谢谢子誉指点,如果没有子誉传授字母,在下做梦也不会用拼音识字。”杜长江由衷感激说道。 “汝不必客气,既是同窗,理应互相帮助扶持,”杨德荣淡淡说道,“在下仅仅力所能及而已。” 杜长江再次感谢,想把刚才话接下去,感觉不好开口,犹豫再三,还是说道:“在下,在下.....” “汝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看到杜长江窘迫的样子,杨德荣不明所以,急忙给他解围。 杜长江咬了咬嘴唇,打量杨德荣一眼,终于说道:“字典这个第二任老师在下熟悉了,在下想见见真正的老师。” “哦,原来你想见见小圣人,这个确实有些难办,毕竟在下与他也不太熟悉。”明白了杜长江想法之后,杨德荣托着下巴说到。 听到被拒绝,杜长江脸色苍白,不过他也知道杨德荣与小圣人确实不太熟悉。 “在下试试看,能否成功就无法知道了。”杨德荣看到杜长江十分难受的样子,决定冒险一试。 杨德荣忐忑不安介绍杜长江,说他不但是举人,同时还极为认真学会了拼音识字, 赵平打量杜长江一眼,微笑点点头,示意喝茶。 见到赵平没有见外,杨德荣终于放心下来。 虽然杜长江的事情他定下,但是另外一件事情他不好开口。 因为赵平曾经答应,他考上举人,会安排他做事。 赵平打量杨德荣一眼,又看了杜长江一眼,问道:“尔等学会拼音识字了吗?”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称是。 “尔等想当夫子,可以去井研,那时大有作为。”赵平对着两人说道。 杨德荣想了想,拱手一礼,问道:“学生两个去井研赵家庄学堂吗?” “非也,非也。”赵平摇摇头,说道:“不是赵家庄学堂,而是作坊。” “是当掌柜吗?可是学生不是经商之料,更从来没有经商过。”杨德荣说出自己的担心。 “这个当然不是让你们当掌柜。”赵平打量两人一眼,打量苍天一眼,断然说道,“是让你们当夫子。” 杨德荣与杜长江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互相摇摇头,作坊如何当夫子。 杨德荣深深一礼,对着赵平问道:“老师,请问作坊如何当夫子?” “作坊大部分是文盲,他们更希望读书。”赵平沉思一会儿,说道。 杨德荣更加不解,问道:“老师,他们白天做事,如何能够读书?” “当然不能白天读书,但是晚上可以读书。”赵平耐心说道,“晚上也有灯的,这个汝等放心。” “可是他们年齿又大,这个怎么办?”杨德荣又提出另外一个问道。 “里面做工头多多少少读过一些书,有一些基础的。对于工头,作坊要求他们必须读书,”赵平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这个作坊学堂主要是为了这些工头办的,看来人不多,而且还有一些基础,看来难度不是相像那么大。 两人的心刚刚放下,但是赵平下面一句话让两人有些头痛:“对于非工头的匠人,学堂也不能拒之门外,只要他们原来进来也可以。” 杨德荣与杜长江互相看了一眼,不禁皱眉。 “匠人虽然没有读书,但是也有优点,他们年轻。”赵平把两人收到眼底,一一分析道来。 杨德荣沉思一会儿点点头,接着又问道:“可是他们时间确实太少了。” “他们时间不足,不能用以前的法子传授,就用拼音识字。”赵平告诉两人的法子。 杨德荣与杜长江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教化于民,敢不努力?”杨德荣与杜长江一起起来,向赵平拱手一礼,“学生必尽全能。” “善哉,善哉!善莫大焉,这是亘古未有之壮举。”赵平一边还礼,一边语重心长说道,“如果尔等做好此事,赵家庄还要成立夜学学堂,学堂需要山长、学正等。” 杨德荣与杜长江不禁大喜,赵平这是封官许愿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不但教化于民,还能够进一步,成为学正甚至山长。 赵家庄井研学堂。 唐开文、侯光诗、罗和赋三人在公房一起互相怏怏不乐喝茶。 唐开文把茶杯揭开,喝了一口,差点吐出,不禁皱眉问道:“怎么又是白开,茶叶呢?” “不对呀,子予(罗和赋字)怎么有还有茶叶呢?”侯光诗打量罗和赋的茶杯,皱眉问道,“子予不会私藏吧。” 唐开文听到此话,不由得跟着打量罗和赋一眼。 “学堂发的茶叶早已泡完,在下虽然喜欢这个醉春风,从来没有私藏过,”罗和赋打量唐开文及侯光诗茶杯一眼,一边悠闲喝着茶水,一边淡淡说道,“这是家里团茶,如果要,可以给尔等。” “还是算了吧,喝习惯了醉春风,团茶丝毫没有兴趣了。”唐开文摇摇头,继续喝白开,“在下害怕把喝茶口感降低到团茶这个层次。” “汝能干,不想喝团茶,那就自己购买醉春风。”听到唐开文如此踏屑自己,罗和赋不干,通过挤兑来还击他。 侯光诗打量两人一眼,见到两个脸红脖子粗就要吵架,急忙和稀泥:“这个不能怪学堂发少,只能怪吾等喝得太凶猛了。隔壁公房还有一半没有泡茶。” 说到这里,他掉头看了隔壁云家夫子公房,又回到自己的案几上面。 唐开文瞪了罗和赋一眼,果然从自己抽屉拿出一包醉春风茶叶,给自己泡上,淡淡打量:“要喝随便,不要客气。” 两人哪里还客气,一边感谢,一边给自己泡上。 侯光诗为了谨慎,小心翼翼抓了一点醉春风给自己泡上。 罗和赋直接倒掉团茶茶水,立即泡上醉春风。 唐开文有些心痛看着二人瓜分自己的醉春风,但是脸上神色还是淡然。 “现在吾等三人已经成为笑话,”他喝了一口醉春风,叹息一声说道,“不但在学堂抬不起头来,就是宗族也没有脸面。” 侯光诗点点头,颇有同感,深深地叹息一声,“如果不是这样,醉春风怎么能够消耗这么快。” “要不,吾等辞职,”罗和赋打量两人,试探问道,“丢了这么一个大的脸,实在没有脸面在赵家庄学堂混下去了。” “汝辞职可以,吾还没有这个打算。”唐开文淡淡打量罗和赋一边,然后一心一意对付他的茶水。 侯光诗更是摇摇头,叹气说道:“天下哪里还有赵家庄学堂这种待遇,不但俸禄优渥,还有免费醉春风提供。” “举人只是文人门槛而已,但是不能当官。”唐开文轻轻啜茶一口,叹息说道:“吾等还算不错了,有的举人甚至从军。” “那吾等三人怎么办,呆在这里没有脸面,”侯光诗放下茶杯,情不自禁把脸捂住。 “吾也想走,”罗和赋打量两人,发现此时两人眼睛望着他,话题突然一转,说道:“可是吾突然发现,山长对吾等很好。” 唐开文与侯光诗两人互相,摇摇头,如果山长对吾等好,怎么会让吾等三人的班级沦为倒数前三名。 唐开文放下茶杯,眼睛也盯着他的额头,站起来把手伸到罗和赋额头,问道:“汝没有生病吧。” “余当然没有生病。”罗和赋用手挡住唐开文伸过来的脏手。 唐开文居高临下看着罗和赋,语气充满嘲讽的语气:“没有生病,怎么说出病话?” “山长送来的两个学生,确实非常有天分。”罗和赋被他盯着有些心里发毛,但是不甘示弱说道。 唐开文与侯光诗两个互相看了一眼,都互相摇摇头。 唐开文回忆一下,感觉不对,摇摇头,皱眉问道:“难道山长又给送来学生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争夺天才(一) 罗和赋打量两人,正色说道:“当然不是,还是原来那一群小泼皮学生。” “还是那一群小泼皮,这怎么可能?”唐开文与侯光诗互相看了一眼,“吾等怎么就没有碰到这种好事呢?” “汝等可知道有一个叫做倒扑罐的小泼皮?”罗和赋打量两人一眼,提醒说道。 唐开文感到迷惑,沉思一会儿,问道:“余想起来了,汝班级是有一个绰号倒扑罐的小泼皮!” “就是他,他已经能够认识五十个字。”罗和赋兴高采烈说道。 “这怎么可能?”唐开文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大眼睛望着罗和赋问道,“余这个班级,也与他一起进来的,能够认识十个字,余已经谢天谢地。” “喊他过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吗?”侯光诗打量两人,提出解决法子。 倒扑罐很好认,个子比同龄人要矮半个头,脸上瘦削,脸青面黑。 虽然经过半月学堂伙食改变不少,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但是毕竟长期营养不良,不是一时能够彻底改变过来。 他站在公房门口,低头打量地面,不敢抬头起来。 罗和赋一边喊着了的姓名,一边不断打气:“进来吧,夫子都要看看汝是如何识字。” 倒扑罐仿佛没有听到,一心一意盯着地面。 “汝过去胆子这么大,为何胆子变得现在这么小?”想起这个小泼皮带着一群手下向云家学生扔石块及狗屎,唐开文既感到好笑又不解。 “学堂是教化的地方,子予教化得当,”侯光诗打量他一眼,又看了罗和赋说道,“当然改变了不少。” “班级正在考虑选班头,汝如果认识这些字,可以让班头。”罗和赋看到他不好意思,不如用这个班上这个荣誉来诱惑他。 倒扑罐能够当上小泼皮的一个小头目,显然是五个争强好胜之人,罗和赋就不相信他这个心里已经熄灭。 果然听到此话,倒扑罐陈大郎此时突然抬起头来,问道:“夫子,此话可当真?” “然也,这里还有两位夫子作证。”罗和赋打量一眼,淡淡说道,“不过,你必须能够认识五十字以上。” 陈大郎眼睛此时亮了起来,向着里面三个夫子躬身一礼,拿着《三字经》进来。 唐开文与侯光诗两人互相点点头,这个倒扑罐果然变化不小,果然懂得礼仪。 罗和赋打量倒扑罐,又看了两个同事一眼,不禁抚须微笑。 “人之初,性本善......”倒扑罐一口气背了下去,不下一百个字。 唐开文两个互相看了一眼,眼里不禁露出骇然表情,与倒扑罐一起进来的那些小泼皮,大部分都只能背诵不到三十字。 能够背诵是一回事,可是认字又是一回事。 “不错,能够背到一百字,能够认识多少字。”侯光诗眼里露出兴奋的神色。 唐开文随便指了《三字经》上面的字,让倒扑罐认识。 开始的字,倒扑罐回答得到非常顺利,但是随着字数变多,他回答变了。 到了三十字之后,倒扑罐就速度开始变得缓慢起来,到了四十字之后他思考良久,才能回答出来。 过了四十五字之后,倒扑罐甚至认错了几个字,不过他想了半天,还是纠正过来。 过了五十字之后,他虽然能够背出,却根本不认识那个字。 唐开文与侯光诗两人表情只剩下目瞪口呆,都是一样的教法,都是一本《三字经》。 他们两人怎么想不通,为何差距就这样大,可以说天差地别而言也不为过。 唐开文与侯光诗陷入沉思,一时恍恍惚惚,拿着茶杯,忘记了放下。 罗和赋看到这个学生给自己争光,脸上全部都是红光。 现在他看到自己翻身的希望,因为山长雨奇石不但要举行武比,而且还要文比。 只不过武比是秋季,文比是春季而已。 “从现在起,汝就是本班班头,”他一边打量陈大郎一眼,一边抚须郑重说道,“不过作为班头,必须带好头,保护汝的同窗。” 陈大郎不禁大喜,向着罗和赋三人躬身一礼,然后拿着书退出。 他已经当过小泼皮的小头目,当这个班的班头问题不大。 唐开文与侯光诗开始还不相信,现在他亲自考试,虽然认识不太通顺,但是毕竟全部认识了。 唐开文与侯光诗两人不禁垂头丧气,此时醉春风再好喝,对于两人也食之无味。 “这个世上当真有天才?”唐开文放下茶杯,有气无力问侯光诗。 侯光诗懒洋洋喝茶一口,想了想,说道:“小圣人就是天才,不然小小年齿就写出《战争说》与《万物统一论》。” 罗和赋不禁大乐,没有料到自己的弟子竟然还有天才。 虽然才刚刚识字五十个,但是后面字他还没有传授就认识,这个不是天才是什么? 虽然这个陈大郎与小圣人差不多大,才华远远逊于小圣人,但是毕竟在自己身边诞生,而且还是自己的弟子。 自己有这样一个弟子,足够自豪一生了。 “余这个班上不但有一个天才,还有两个天才。”想到这里,他突然更加自豪,忍不住说道。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唐开文与侯光诗本来已经恍恍惚惚,听到顿时来了精神。 “天老爷,你还有没有天理?”侯光诗向着轩窗外面的苍天捶胸顿足说道,“为何丁班有三个天才,吾等丙班、乙班就一个也没有。” 唐开文没有侯光诗那么激动,他眼睛一转,对着罗和赋说道:“子予,汝有三个天才,不是太多了吗?” “多乎哉?”罗和赋摇摇头,急忙说道,“不多也。” 唐开文眼睛瞪着问道:“吾等是好友吗?” “当然是好友。”罗和赋不明白唐开文的意思,想到平时三人关系一直不错,顺口回答。 “好友就应该有福同享,有苦共当,不知对不?”唐开文此时突然来了精神,深深喝了一口醉春风,接着问道。 侯光诗听着听着,已经明白唐开文的意思,饶有兴趣打量眼前一切,看罗和赋如何应付。 罗和赋好像还沉醉在三个天才弟子之中,一时没有明白唐开文的意思。 他喝茶一口,点点头,正色答应:“既然是好友,当然应该有福共享,有苦共当。” “现在吾等都是学堂倒数前三名,算不算是有苦共当?”唐开文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顺着问道。 罗和赋此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喝茶一口。 唐开文与侯光诗两人互相打量一眼,看见罗和赋没有回答,心里顿时涌起不妙的感觉。 罗和赋不是傻子,此时已经隐隐约约明白唐开文的意思,但是话已经说出他也不好反悔。 罗和赋点点头,打量两人一眼,淡淡答道:“确实是有苦共当。” “那汝有三个天才弟子,现在是否有福共享呢?”唐开文终于露出狐狸的尾巴。 唐开文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他们还不能算天才,真正的天才是小圣人那种。” 唐开文一下子傻眼了,你刚才承认是天才,怎么现在又否认了。 “汝刚才不是承认他们三个是天才吗?”唐开文顿时失去平时的冷静,有些着急问道。 “余承认刚才有些冲动,说他们是天才,但是他们三人说是天才,只是夸奖而已。”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叹了口气说道:“他们三个在小圣人而且,最多算有一点天分而已。” 唐开文与侯光诗两人苦笑,确实在赵平这个小圣人面前,三个仅仅算有点儿天分而已。 唐开文点点头,拱手一礼,说道:“恭喜子予有三个天分弟子。” “只能算小事,哪里值得祝贺。”罗和赋一边还礼,一边淡淡说道。 唐开文依然没有死心,干脆开门见山说道:“汝有三个有天分的弟子,能否分出两个出来,让吾等也跟着子予沾光呢?” “对不起,这个不行。”罗和赋干脆直截了当拒绝。 唐开文眼睛一转,耐心说道:“为何不行,不是说好有福同享吗?” “他们三个不是天才,赋想把三人培养成天才。”罗和赋也眼睛一转,断然拒绝。 唐开文岂能被他此话打退堂鼓,柔声说道:“那个陈大郎确实有天分,那个当然是子予的得意弟子,这个吾等绝对不会与你争抢。其余两个汝就赠与吾等。” 罗和赋打量两人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端起茶杯,一心一意喝茶了。 唐开文与侯光诗互相看了一眼,既然没有反对,显然就有希望。 对方手中有三个有天分的弟子,他可以拿出,也可以不拿出,主动权完全掌握他手里。 唐开文与侯光诗互相交换的眼色,侯光诗点点头。 两人一起来到罗和赋面前,拱手一礼,说道:“唐家与侯家欠子予一份人情,只要子予吩咐一声,必将力所能及去办理。” 罗和赋打量两人一眼,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吹了一口茶水,轻轻地啜茶。 唐开文与侯光诗互相打量一眼,感觉有些难办。 “醉春风上等茶叶一斤。”唐开文一咬牙,拱手说道。 “醉春风上等茶叶一斤。”侯光诗也一咬牙,拱手说道。 两人心里在滴血呀,这个可是一月的俸禄呀,就这样流出。 罗和赋此时喝茶一口,抬头问道:“这个是山长安排的,山长那一关如何过?” 第三百五十八章 争夺天才(二) 只要你答应了,其余就好办。 唐开文与侯光诗互相看了一眼,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说道:“这个由吾等向山长说。” 雨奇石正在规划来年学堂计划,其中就包括文比与武比。 武比效果已经出来,达到健身与团结的目的。 但是学堂除了健身与团结,关键是在教化。 最能够体现教化,不外乎是文化。 因此他决定在来年举办一次文比,这样学堂一年一度文比与武比,达到文武双全的目的。 听到唐开文、侯光诗进来有事禀报,难道是来辞职吗? 上次他们三个班在比赛倒数前三名,丢尽唐家、罗家、侯家三个大家族脸面。 可是他们舍得赵家庄学堂吗?赵家庄学堂的待遇可是超过井研县学学堂。 但是如果夫子突然提出辞职,对他山长威望也是一种打击。 “禀告山长,黄字丁班出了三个颇有天分的学生。”唐开文及侯光诗进来,禀报一个极好消息。 雨奇石不禁大喜,学堂出了有天分的学生,不但学堂有光,他这个山长更加有光。 雨奇石叫两个夫子坐下,又急忙给两个夫子亲自泡茶,接着问道:“如何天分?” “这三个学生原来本来是小泼皮,现在已经能够认识五十个字左右了。”唐开文恭恭敬敬回答。 腾,雨奇石再也坐不住了,突然从座位站了起来。 那些官府头来小泼皮,由于入学晚的缘故,能够认识十个字已经不错了,没有料到竟然能够认识五十个字。 这些速度已经超过大部分正常开学的学生,这是天大喜事。 赵家庄学堂果然不错,不但让这些小泼皮知书达理,而且还出了颇有天分的学生,值得大书特书。 “这是一个喜讯,可是这个喜讯出在丁班,”可是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打量两人问道,“而不是汝两个班上,为何汝等要替丁班报喜?” “这是是罗夫子随口一说,在下两人亲自考核其中的陈大郎,果然能够认识五十个字,所以过来向山长禀报。”这个功劳罗和赋当然有,可是吾等两个也有发现考核之功绩。 “你们三个班级的夫子不错,”雨奇石不禁脸上充满笑容,打量两人一眼,问道:“汝等来到这里,不是禀告这事简单吧?” 唐开文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拱手一礼,冠冕堂皇地说道:“三个有天分学生在一个班上,确实浪费了,而且一个夫子精力有限,这样吧,每个夫子带一个有天分的学生,对学堂更好。” “怎么没有见到罗夫子本人呢?”雨奇石未置可否,而是直指要害。 今天本来主角是罗和赋,但是罗和赋没有来,而是两个配角来到这里,让雨奇石怀疑起来。 唐开文躬身一礼:“在下这就把子予请来。” “山长同意了?”罗和赋看到唐开文过来,不禁问道。 山长并没有直接同意,这个不能直接回答是否。 唐开文眼睛一转,说道:“山长需要子予过去确认一下。” 罗和赋听到此话,心里明白了,山长基本上已经同意,但是要征求他的意见。 虽然他心里不太乐意,但是朋友之情难以拒绝,更何况对方的姿态极低。 但是山长确实会处事,又让罗和赋心里颇有成就感。 罗和赋患得患失来到山长公房,雨奇石客客气气让他坐下,并亲自泡茶一杯。 罗和赋不禁受宠若惊,以前山长何时这么客气过,果然有了天分学生就是不一样。 山长房里不但有山长,还有牟子义、云无尽这两个学正与直录。 显然,学堂出了三个极有天分的学生,引起了学堂的高度重视。 雨奇石、牟子义、云无尽与罗和赋随便聊天,让三人倍感轻松。 “那两个学生同意没有,如果这样陡然离开,会不会影响他们两人读书呢?”征得罗和赋同意之后,雨奇石突然提出一个问道。 看来天分学生果然不一样,竟然让山长无微不至关心起来。 罗和赋倒是没有考虑这些,反正这个已经不是他所考虑的范围,他不由得把眼睛投向唐开文与侯光诗。 唐开文急忙拱手一礼,对着雨奇石说道:“吾等高度重视这两个天分学生,让他们当班头。” 陈大郎已经是丁班的班头,张大郎与张二郎分别是丙班及乙班的班头,倒也说得过去。 陈大郎三个兄弟正在学习《三字经》,听说三个兄弟突然要分开,顿时愣了。 陈大郎与张家兄弟虽然不是亲生兄弟,但是也在一起呆了几年,早已胜似兄弟。 现在又是同窗,兄弟情谊更加深厚,一听要突然分开,哪里能够接受。 三个兄弟紧紧抱在一起,不禁失声痛哭,对着罗和赋说不愿意分开。 罗和赋摇摇头,对着唐开文、侯光诗两个摆摆手,示意他无能为力。 唐开文与侯光诗两个互相看了一眼,心想你到了现在还舍不得这两个天分弟子。 你以为我等就没有法子吗?唐开文与侯光诗分别上前,接着张大郎及张二郎出来。 “夫子看到汝等兄弟情深,确实让人感动,”唐开文对着张大郎说道,“汝等兄弟三人并没有分开,还是在一个学堂读书。” 张大郎眼睛红红的,擦干泪水望着唐开文。 唐开文继续说道:“每个班只有一个班头,现在陈大郎已经是班头,汝难得不想当班头?” 张大郎先是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最后有些不好意思低头。 “走,来到乙班看看你的新同窗。”看到张大郎有些扭扭捏捏的样子,唐开文知道他已经心动。 看着张大郎一下放不开的样子,干脆一把抓住他的小手,拉着他来到乙班。 毕竟是新环境,张大郎还是有些害怕,躲在唐开文的背后。 “这是汝等的新同窗,仅仅半个月,他就识字五十字。”唐开文隆重向已经介绍张大郎。 乙班所有学生听到唐开文的介绍,不禁目瞪口呆,随即欢呼起来。 看到唐开文、侯光诗兴高采烈出去,牟子义突然摇摇头。 他沉思一会儿,向着雨奇石拱手一礼,望着他说道:“山长,下官感到有一事不解。” “有事不妨直说,”雨奇石急忙还礼,不知牟子义要说什么。 “陈大郎、张大郎、张二郎父母都没有读书过,”牟子义皱眉问道,“为何他们的儿子竟然成为如此之有天分弟子?” 雨奇石喝茶一口,没有说话,而是望着云无尽,问道:“远之如何看待此事?” “文正自幼失父,但是不妨碍他成为文正公。”云无尽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 他的意思就是虽然父亲是文盲,但是不影响儿子成为天才。 听到云无尽说出此话,雨奇石有些失望,随即把目光转向牟子义。 牟子义看到雨奇石失望表情,不明所以,猜想山长应该是赞同自己的想法。 他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文正虽然自幼丧父,但是其父亲曾经为官,应该得到乃父遗传。” 牟子义的意思恰恰与云无尽相反,父亲是文人势必影响儿子的识字能力。 “小圣人自幼丧父,是母亲含辛茹苦抚养,没有父亲的抚养,为何能够成为小圣人?”云无尽不甘示弱,用赵平说明天才是存在的。 其实赵平是有生父,只是不知道自己父亲是哪个。 “小圣人只有一个,况且乃母精通琴棋书画,当然也会影响他。”牟子义摇摇头,一一举例说道,“醉翁(欧阳修)、东坡、临川先生(王安石)、君实(司马光)、放翁(陆游)等等,无一不是书香世家。” 云无尽当然不服气,依然以赵平之绝世天才来反驳牟子义。 两人吵得脸红脖子粗,但是谁也不能说服谁。 听到两人不停吵闹,感到头痛的雨奇石摇摇头,说道:“这个简单,直接让他们进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陈大郎意气风发回到班上,他原来也是一个小头目。 不过那个小头目不好听,因为它是小泼皮的头 现在这个头却是管理同窗,是堂堂正正的学生,是官方的。 夫子任命的,这个当然是官方的,心里就不提多么高兴了。 没有料到,罗和赋夫子还要他去山长公房,说问与识字相关的问题。 他心里忐忑不安来到山长公房,心里还是低头。 看着他依然低头,云无尽以为他不好意思,语气柔和问道:“不要害怕,这里都是一个学堂的。现在老夫问汝,汝是如何识字的?” “学生的识字是姐姐传授的。”听到云无尽轻柔的语气,他放心了,抬头老老实实回答。 陈大郎的话让山长房间所有人大吃一惊,难道陈大郎一家果然是天才? 听说他姐姐没有上过学堂,竟然还能够教育弟弟识字。 云无尽与房间众人互相交换眼色,心里更加奇怪,继续问道:“张大郎与张二郎是如何识字的?” “有的是学生的姐姐教他们,有的是他们的姐姐教他们。”这个是事实,陈大郎老老实实回答。 云无尽听到此话,顿时喜出望外。 果然这个世间有天才,没有上过学堂的小娘子教弟弟识字,这个不是活生生的教材的吗?  第三百五十九章 争夺天才(三) 陈大郎的回答,更加坚定他的看法。 他情不自禁得意洋洋用挑衅的目光向着牟子义望去。 牟子义目怔口呆,眼里完全是不可相信的神色。 陈老实夫妇目不识丁,可是两个的子女竟然个个还是天才。 儿子是天才倒也罢了,而且女儿更是天才之中的天才,还主动担当起教育弟弟的小夫子,这让他书香世家论如何能够受得了。 就是李清照这个千古才女,也是出生书香世家的家族。 看着云无尽得意洋洋的目光,他真的想一个拳头把他的眼睛打瞎出气。 他用尽量轻柔的语气问道:“陈大郎,汝的两个姐姐是如何识字的?” “两个姐姐是在夜学学习的!”陈大郎老老实实回答。 云无尽不禁大失所望,没有料到他们兄弟姐妹都不是传说中的天才。 牟子才听说不是天才,心里终于放心大半。 虽然不是传说的天才,姐姐能够给弟弟当夫子,那也了不起。 云无尽依然还没有死心,继续问道:“汝的两个姐姐夜学读书,可是哪里来的夜学,老夫怎么没有听说过?” 原来夫子竟然也不知道此事,这个有些麻烦。 “这个夜学就是赵家庄两个作坊办的学堂,由于在晚上学习,所以称为夜学。”陈大郎解释说道。 “胡说,夜晚那么漆黑,怎么能够上学,”听说陈大郎越说越荒唐,牟子义忍不住出口训斥,“这个如何能够让老夫相信此事。” 听到学正训斥,陈大郎张口想辩解,可是自己这个小泼皮形象还没有完全摆脱,自己说话他们能够相信吗。 想到这里,他委曲地闭上嘴巴。 云无尽把陈大郎的表情收到眼底,鼓励说道:“不必害怕,在山长这里,说实话就是,没有人欺负你。” 陈大郎向雨奇石看了一眼,雨奇石点点头,表示同意云无尽的话。 “听学生的姐姐说,她们白天上班,只有晚上上学。”陈大郎露出一种回忆的表情说道,“学堂就设在作坊内,灯火通明。” 唐开文听到此话不禁掩面,恨不得有一条地缝钻下去。 他们这些堂堂正正的专业夫子,教育出来的学生竟然不如夜学学堂。 云无尽想了想,提出一个问题:“他们这些夫子上学多长时间了,效果如何?” 此话问到了要害之处,不但牟子义与雨奇石紧紧盯着陈大郎,就是唐开文也不再掩面,眼睛眨也不眨望着陈大郎。 “姐姐学习了一个月,听说能够认识一百个字。”陈大郎陷入沉思,想了想说道。 牟子义及唐开文等人不禁目瞪口呆,完全颠覆他们的相像。 云无尽觉得陈大郎好像没有回答完全,继续问道:“你姐姐每天学习多长时间?” “姐姐白天上班,晚上最多能够有两个时辰学习。”陈大郎想了想,老老实实回答。 牟子义与唐开文不禁目瞪口呆,他们井研学堂,学习时间是四个时辰到五个时辰。 “看来这个世人确实有天分的人存在,仅仅一个月,就认识一百字。”云无尽说到这里,不禁挑衅看了牟子义一眼。 牟子义不禁眉头一皱,难道这个世界当真有天分的人存在? 以前不相信,但是陈大郎的表现,已经让他吃惊了。 没有料到,陈大郎的两个姐姐,白天作坊做事,晚上学习,竟然还超过弟弟。 唐开文听到此话,原来以为得到天分少年沾沾自喜,没有料到他们的姐姐更有天分。 云无尽突然对着雨奇石一礼,说道:“山长,学堂能否开一个女子班?” 面对如此天才,云无尽不禁走了爱才之心。 不过这是女子,情况比较特殊,因此他建议山长开设一个女子班。 雨奇石陷入思考之中,毕竟大宋在一个学堂设立女子班还没有过。 “陈大郎,汝之姐姐在夜学学堂,”牟子义眼睛转了一圈,问道,“夫子是如何传授的?” 他始终不太相信天才的说法,毕竟陈家及张家兄弟姐妹都是天才,感觉不太可能。 天才哪里有这么多,里面一定有问题。 牟子义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感觉夜学的夫子教书育人应该有一套独特的法子,所以才有此询问。 “夜学学堂是用拼音识字的。”陈大郎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识字方法说出来,反正杨夫子及姐姐也没有禁止他说出。 “拼音识字?”牟子义不禁把头转向云无尽及唐开文,两人摇摇头,示意从来没有听说过。 牟子义看到陈大郎有些害怕的样子,知道他不久之前严厉的语气把他吓到了。 他脸色表情变得柔和,语气也尽量轻柔,问道:“汝有这些方面书没有,能否让老夫看看?” 陈大郎脸上有些害怕,不禁向云无尽望去,云无尽当然也想看看,于是点点头。 陈大郎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交给了唐开文。 唐开文心里不禁大乐,没有枉然教育这个弟子,用赞赏的眼光点点头。 他接过一看,不禁皱眉,原来也是一本与他讲堂上外表没有两样的《三字经》。 陈大郎把书交给唐开文之后,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 “夫子,翻开书,里面有拼音。”看到唐开文的皱眉,知道他所想,开口说道。 唐开文打开一看,只见《三字经》其它内容一样,就是多了一些蝌蚪文。 这些蝌蚪文他全部都不认识,想了想,他决定交给山长。 雨奇石翻了翻,未置可否,把书递给了牟子义。 牟子义翻了翻,同样也不认识,把书交给云无尽。 云无尽翻了翻,对于这些蝌蚪文,他只有苦笑。 按照几人传递方式,他应该把书递给唐开文,可是这个不是法子。 云无尽想了想,他们这些人不认识蝌蚪文,并不代表没有人不认识蝌蚪文。 他向陈大郎望去,问道:“这些蝌蚪文如何读,汝能否读来听听。” 陈大郎接过书,点点头,一边用手指着蝌蚪文,一边一一读出。 陈大郎读完之后,云无尽等人如坠云雾。 云无尽向牟子义望去,牟子义苦笑摇摇头。 牟子义不是夫子,唐开文是夫子,应该听明白了吧。当他把目光投向唐开文,唐开文不但苦笑,还以袖掩面,没有脸见人。 云无尽万万没有料到,他们这些文人,竟然被蝌蚪文难住了。 说他们不是文人,他们个个饱读读书,个个都是通过官府考试,还是举人。 说他们是文人吧,为何又被这些小小的蝌蚪文难做了? 如果说不知道拼音识字,他们可以对这些蝌蚪文视而不见。 可是事实证明,这些蝌蚪文可以帮助人识字,效率高几倍。 现在蝌蚪文出现另外一个学堂的教册《三字经》,他们岂能视而不见。 这些蝌蚪文是如何教人识字的?他云无尽不明白,料想其它几人也明白。 云无尽想了想,决定还是让陈大郎拼读试试。 于是他指着“人之初”三个字,让陈大郎拼读。 陈大郎先是把蝌蚪文读出,接着把这些蝌蚪文组合在一起,很快就把“人之初”三个字拼读出来。 云无尽三人仔细一听,陈大郎根本不用费神去反复寻找切音,直接就用蝌蚪文拼读。 牟子义想了想,说道:“这个拼音根本不用现找切音,直接用已经熟悉的蝌蚪文,难怪识字很快。” “切音必须对字非常熟悉,才能准确切出来,否则切音有误。切音没有认识千字以上,很难切准确。”云无尽也道出切音的难处。 “拼音与切音完全不一样,即使你不认识字,只要认识蝌蚪文,就可以拼出来,”牟子义想了想,说出自己的观点,“难怪他们识字速度如此之快。” 云无尽脸上全部都是苦笑的神情,叹了口气说道:“可惜老夫一直学习的是切音,不是拼音。” “这个确实是一个难题,如果不用拼音,学切音学生肯定要输给学拼音的;”牟子义喝茶一口,脸上全部都是苦涩,无力坐在椅子上面,叹气说道,“可是如果要用拼音,老夫又不认识拼音。” 牟子义与云无尽说出了难题所在,一起把目光投向雨奇石。 雨奇石并没有回答两人的疑问眼光,而是淡淡喝茶一口。 他从手里接过这个有蝌蚪文的《三字经》,翻了几下,目光炯炯望着唐开文。 “原来吾等认为陈大郎三个兄弟是天才,现在看来是拼音的缘故,”雨奇石对着唐开文问道。“汝觉得是否应该用拼音识字呢?” 这个让唐开文非常为难,从他内心而言,应该拒绝回答,可是山长问话他必须回答。 他想了想,拱手一礼,说道:“禀报山长,在下觉得应该用拼音传授学生识字,可惜在下实在笨拙,竟然不认识拼音。” “在下实在惭愧,实在愧为夫子之职,”说到这里,他郑重说道,“在下愿意辞去夫子之职。” 他语气极为郑重,显示出来他认真的态度。 牟子义与云无尽不禁互相看了一眼,如果唐开文要辞职,学堂所有夫子都要辞职。 理由非常简单,学堂没有一个夫子会拼音。 如果所有夫子都辞职了,这个学堂难道还不垮掉了吗? 想到此外,两人不禁把目光一起投向雨奇石,不知他有什么法子解决这个难题。 第三百六十章 天才之路(上) 这是一个两难选择,两人把皮球踢给山长。 他们丝毫没有办法,谁叫你是山长呢? 雨奇石并没有接招,想了想,轻轻啜茶一口,巡视众人一眼,说道:“余给诸位讲一个故事吧。” “昌州有一个学子,成绩特别差劲,读书十余年,连续三次没有考上举子。” 牟子义与云无尽互相看了一眼,觉得举人第一次没有考上也是正常,但是第二次应该考上吧。 “家里很着急,又让他读书两年。读书两年之后,他发觉自己不是读书的料。” 两人互相看了看,点点头,此人确实不是读书的料。 “虽然他识字太艰难,但是有一个好的同窗在赵家庄,希望通过关系来到赵家庄做事。” 原来是赵家庄,听到让人感觉如此亲切,只是此人不是读书的料,不知赵家庄如何用他。 “此人乃是洗主簿的同窗,洗主簿不姬忍心让他沉沦下去,就让他学习拼音识字,”雨奇石打量众人一眼,突然话题一转:“没有料到,半年之后,他科举考试竟然成为解元。” 众人觉得仿佛做梦,仅仅半年时间,让此人由学渣变成学霸。 牟子义再也忍不住,拱手一礼说道:“此人是谁?” 山长,你不会在编造故事,故意给吾等听吧。 “此人乃是杨子誉,”雨奇石抚须点点头,说道,“子誉乃是陈大郎的姐姐的夫子,也是夜学的夫子。” 原来此人是真的,而且就在不远的地方,众人互相看了一眼。 “子誉多大了?”牟子义想了想,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他第一次举人没有考上,料到年纪不大。 雨奇石打量场上众人一眼,说道:“此人年齿不大,刚刚过弱冠之年。” “老夫老了,老了。”,牟子义与云无尽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叹气说道。 见到雨奇石扫视过来的目光,唐开文苦笑说道:“在下也四十出头了,老了,老了。” “子化正当壮年,哪里老了,”雨奇石打量他一眼,说道,“作坊夜学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汝这样的年齿。” 唐开文顿时陷入沉思之中,他现在已经是夫子,难道还要给这个几乎只有一半大的小夫子当学生不成。 可是如果他不学习拼音识字,学生已经能够使用拼音识字了,难道夫子竟然不如学生? 他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之中,感觉左右为难。 雨奇石从书柜拿出一本书,递给唐开文。 “《赵家庄字典》?”唐开文接过一个封面,不禁问道,“这是什么物事?” “它比《说文解字》好用十倍,有大量检索法子,从方面对字的解释及例子。”雨奇石解释说道,“它是天下最好的识字利器。” 听到竟然有如此效果,唐开文迫不急待打开一看,不禁皱眉:“又是蝌蚪文?” “确实也是,这个从检索及识字,里面离不开蝌蚪文。”雨奇石点点头。 牟子义及云无尽打量唐开文手中的《赵家庄字典》,眼里羡慕的神色。 牟子义张口嘴巴,想说没有说出。 雨奇石一直在观察两人,哪里不知道他们心里所想。 他又从书柜拿出两本书,两人一人一本。牟子义及云无尽不禁大喜,深深一礼接过,立即沉醉其中。 牟子义翻了几页,点点头说道:“确实是最好的识字利器,可是里面总是每个字都有蝌蚪文,而且每一页码标注也是蝌蚪文。” “确实,这是最好的识字利器,可是每一个字都有蝌蚪文。”云无尽也仔细打量审阅每一页码,不禁苦笑摇摇头。 牟子义把字典放在案几上面,拱手一礼,说道:“谢谢山长赐予老夫字典。” “谢谢山长赐予老夫(在下)字典。”云无尽与唐开文哪里不明白牟子义的意思。 雨奇石哪里说要赐予他们字典,但是三人见猎心喜,急忙在他未否定之前把此事坐实。 雨奇石摇摇头,没有料到三人如此无赖,只得答应。 三人不禁大喜,互相打量一眼,小心翼翼把字典放在袖子里面。 陈大郎眼里不禁露出极度羡慕的神色,他可只是一个学生,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力。 雨奇石打量他一眼,说道:“汝如果文比每一,自然可以得到字典。” 陈大郎不禁露出失望的神色,文比第一,这个太难了。 “汝表现甚佳,可以借去借阅看看。”看到陈大郎失望的眼神,雨奇石微微一笑。 面对这个在学堂教化之下,已经由一个小泼皮变成成绩优异的学生,雨奇石还是起了爱才之心。 “谢谢山长!”陈大郎躬身一礼,没有料到山长如此重视他。 唐开文也是拱手一礼,口里感谢心里更是高兴之极。 山长不但给他《赵家庄字典》,而且还把字典借阅给他的弟子,说明山长已经承认他的功劳。 他原来的班是学堂倒数第一,丢尽的家族的脸,让他甚至产生辞职的想法。 但是他的弟子给他争光,让他重新产生了争夺第一的希望。 唐开文高兴,陈大郎更是高兴。 虽然他夺得文比第一有些困难,但是他毕竟拼音在先,家里还有姐姐的帮助,还是有很大的希望的。 在山长及夫子的鼓励之下,他发奋努力,半年后果然夺得文比第一。 通过学堂中午的营养,家里又在赵家庄作坊上班,他们一家生活条件得到天翻地覆的改善。 他不再是脸青面黑,而是容光焕发,个子也长高了三寸,在班上个子由几乎最低变成中午偏上。 他也彻底告别过去丑陋的形象,摘掉了倒扑罐绰号,成为一个英姿勃勃的俊美少年。 不过,这已经是明年的事情了。 牟子义心思没有放在陈大郎身上,而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他轻轻啜茶一口,突然问道:“山长为何还有《赵家庄字典》?” “张大嘴巴啊,啊,”雨奇石没有回答他,而是拿着《三字经》,开始读拼音出来。 牟子义、云无尽、唐开文三人如同见到傀儡,个个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 陈大郎如同见到知音,立即跟着拼读起来。 牟子义仿佛发现什么似的,立即问道:“山长会用拼音识字吗?” “zh-ao”,雨奇石当即就拉出赵家庄字鹿五个字。 牟子义、云无尽两人脸上火辣辣的,他们刚才说年齿大了,不能认识蝌蚪文,可是现在雨奇石就现场表演出来。牟子义、云无尽还好说,毕竟他们已经年过半百。 可是唐开文真的是无地自容了,只有掩面,毕竟他与雨奇石年齿相差不远。 果然姜是老的辣,牟子义与云无尽很快就冷静下来。 牟子义与云无尽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向雨奇石拱手一礼,问道:“山长几时学会拼音识字的?” “在成都府。”雨奇石一边还礼,一边淡淡回答。 原来在来井研学堂之前,牟子义、云无尽、唐开文三人感觉身上压力轻松一些。 山长是小圣人赵平派来的,自然接受过小圣人专门培训,他有些能力自然就不奇怪了。 “恭祝山长会拼音识字。”牟子义与云无尽顿时有一种与荣俱焉的感觉。 你夜学会拼音识字,但是吾等的学堂山长也会拼音识字。 吾等的这个学堂在方面,并不弱于你夜学学堂。 牟子义高兴之余,突然想到一个问道:“山长,为何不在学堂推行拼音识字呢?” “余倒也想到推行,可是那时汝等能够接受吗?”雨奇石略一思考,有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在里面,“会不会被视为异端学说?” 云无尽与牟子义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互相苦笑摇摇头。 如果他们没有看到拼音识字如此神奇,绝对会带头反对。 其实不用他们带头,整个学堂夫子肯定也会反对。 你山长想利用手中特权搞标新立异,那绝对行不通。 大宋讲究的是中庸之道,为人处事必须符合中庸原则。 你山长莫名其妙要想来一个拼音识字,必将受到全体夫子及学正、直学群起而攻之。 你雨奇石如果这样做了,估计赵平到时为了平息众怒,也只有忍痛割爱,只有换将了之。 但是现在学正、直学及一些看到效果,结果绝对不一样,因为这是学正代表夫子主动提出。 牟子义与云无尽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向雨奇石拱手一礼,说道:“山长,吾等有一个请求,希望山长能够答应。” “只要对学堂有利,余当然答应。”雨奇石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见到雨奇石答应,牟子义与云无尽脸上堆满笑容,说道:“恭请山长当夫子,传授学堂夫子拼音识字。” 雨奇石也是带着使命来的,心里自然高兴,但是脸上依然是矜持神色,有些为难说道:“这个怕有些不妥吧。” 牟子义与云无尽不禁愕然,没有料到山长竟然拒绝。 “山长,请问有何不妥?”牟子义又是一礼,不解地问道。 雨奇石打量唐开文,只见他坚着耳朵也在听,心里暗暗好笑,口里说道:“其一,这些夫子是否愿意,其二,他们什么时候上课?” 即便你愿意上课,可是一些夫子未必接受。 另外,上课时间也是非常关键,否则一些夫子未必愿意来上课。 雨奇石上课倒是愿意,可是他不想大包大揽。 而且这些事情,乃是新生物事,这些夫子都不是年轻人了,接受还有一个过程。 既然你两个下属提出,自然得想一个法子。 几天之后,赵家庄井研学堂付出一个让夫子及学生震惊不已的消息。 第三百六十一章 天才之路(中) 赵家庄井研学堂最落后的三个班现在要翻身了。 三个班出现了三个天才弟子,虽然仅仅入学不到半月,竟然识字五十。 云无疑喝茶一口,打量一下隔壁,对着云无问有些怀疑问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听说学堂不久就要举办识字比赛,比赛之后才能知道究竟是真假好坏。”云无问沉思一会儿,回答说道。 云无臯想了想,对着两人说道:“既然要举行文比,必须做好万全之策。” 两人点点头,急忙回去加紧复习,认学生多认识字。 听到排名最后的倒数前三名竟然班级有天才出现,学生更是议论纷纷。 许多人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毕竟学堂为了科举考试,一般都是让优秀老师带优秀学生。 强强组合不是赵家庄学堂特色,大宋其它学堂都是这样。 现在让人目瞪口呆的是,翻身的不是那些热爱学习的学生,而是三个中途入学的小泼皮。 几乎所有的学生的肺部都气炸了,这太气人了。 “这怎么可能,三个小泼皮竟然是天才?”王家三郎仿佛感觉上天塌下来了。 王家五郎托着腮在思考,皱眉问道:“那是什么原因?” 李家四郎想了想,突然拍手说道:“可能他们在投机取巧。” “如何投机取巧?”王家五郎顿时来了兴趣,问道。 “我有一个小弟,年纪不到三岁,他不认识字,但是他记忆特别好,只要字让他多读几次,以后就能够读出。”李家四郎一边回忆,一边说道,“虽然他能够读出,但是他根本就不理解字的意思,莫非,陈大郎也是这种识字法子?” 另外的班级同学也议论纷纷。 “如果你是世家弟子,有书香熏陶,加上你勤奋耕耘,倒也能够说得过去。”许家三郎对着刘家四郎说道。 “可是,这些所谓的天才弟子竟然是人人都瞧不起的小泼皮,”刘家四郎点点头,说道,“岂能让人受得了。” “确实,如果读书不用功夫,依靠投机取巧,寒窗十年还有什么用处?”齐家五郎叹息一声,说道。 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蝌蚪文,也没有接触过蝌蚪文,认为陈大郎半月就认识五十字,一定是投机取巧。 但是,学堂最生气不是那些普通班级的学生,而是天字甲班学生,他们可是天之骄子。 他们不但在学堂是最好的夫子传授,而且未到学堂读书之前,家里环境已经熏陶。 打个比方,如果说一些学生没有读过幼儿园,即使读过幼儿园也没有老师教授识字,那么这些世家弟子,在幼儿园就已经开始识字。 这个班可以是人才济济,集中整个学堂的精华。 它不但云木和、云木可、云木海三弟兄这些云家耆老族长家庭子弟,有唐光辉、牟长亭、罗平和、侯博文这些世家人才。 “天下还有如此好笑的笑话吗?”云木和、云木可三人互相打量一眼,皱眉说道:“那个给我等扔石块、臭狗屎的小泼皮竟然是天才?” “虽然学堂不让打架,但是这次比赛一定要让他丢脸。”云木可狠狠用手捶打一下桌子,恨恨说道。 “这个小子一副倒扑罐的形象,根本不与天才挂钩。”云木海回忆起陈大郎的形象,摇摇头,口里是不屑一顾的语气。 唐光辉、牟长亭、罗平和、侯博文四人,向着黄宇丁班扫视一眼,那里正是陈大郎教室所在。 唐光辉口里不由得发出扑吃的声音:“这个倒扑罐竟然是天才,那么天下之人都是天才。” “小泼皮就是小泼皮,怎么能够登上大雅之堂。”罗平和说完之后,不禁哈哈大笑。 “龙生龙,凤生凤。”侯博文轻蔑一笑,不屑一顾说道,“老子都是瞎子,儿子又能够好多少?” 牟长亭看见三人高高在上的样子,沉思一会儿摇摇头:“这个消息能够流传出来,显然不会空穴来风。我等还得小心为上。” “汝何必长他人志气,灭我等威风?”唐光辉三人打量牟长亭一眼,“他才读书半月,岂能与我等相提并论。” 第五天,井研学堂的识字大赛举行了,每个班都拿出自己这个班最优秀的学生参加比赛。 天字甲班所有学生都是上上之选,派出派出的阵容空前强大,他们不想让人注目都不行。 评选小组一共是三个,雨奇石、牟子义、云无尽分别是三个小组的组长,他们带领其它夫子对着各个班的十个代表进行考核。 这个不比武比,没有丝毫技巧可言,而且不用复赛,当场就可以得出结论。 效率虽然奇高,但是结果非常残酷。 不少嘲笑陈大郎这些小泼皮的学生,在《三字经》识字比赛之中,不少只认识三十个。 但是这些都是排名靠后的玄字的班级,他们能够取得这个成绩已经相当不容易,因为有的甚至只能认识十个左右。 真正的看头是在天字班级,他们集中的学堂的精华,特别是天字甲班。 当甲班的唐光辉、云木和等七大才子出场之时,顿时引起了现场轰动。 天字甲班武力不是强项,真正的强项是他们的文化素养。 他们不是耆老家族族长子孙,就是世家子孙。 他们不但地学堂有夫子传授,在家里也有长辈督促,如果他们有空,甚至会亲自传授。 他们躬身有礼,对着夫子一礼,接着就大声指着《三字经》开始识字。 看着穿着一身小文士打扮,又如此彬彬有礼,不但夫子颇有好感,就是其它学生也暗暗喝彩。 天字乙班是唐开文的兄弟唐光明,虽然是庶子,但是表现上佳,竟然也在《三字经》认识五十个字,打破了传说中陈大郎的奇迹。 要知道《三字经》不是《千字文》,《三字经》是赵家庄独创的识字启蒙书。 而这些世家弟子都是都是《千字文》,现在来到赵家庄学堂则必须从头开始。 但是他们也没有法子,谁叫赵平及赵家庄这么出名,就是胡人及大理也知道。 他们来到赵家庄学堂,当然得按照赵家庄学堂规矩来。 云木和父亲是盐坊二掌柜,不是书香世家,就缺乏基础,他拼尽全力,也只认识三十九个字。 云木可翁翁是耆老,不一个书香世家,但是世代都是读书的,翁翁及父亲也是举人。 在未到学堂之前,父亲及翁翁就让他让他《千字文》读书,倒也有一定基础。 虽然现在考试的是《三字经》,但是《千字文》多多少少还是帮忙不少,让他能够认识五十一个字。 云木海乃是书香世家,几乎代代都是举人,文化熏陶自然更上一层楼,本人又是谪子,他比唐光明比认识两个,达到五十五个字。 侯博文是侯家谪子,又是书香世家,比起云家更加厉害,认识五十四个。 罗家比侯家更大,底蕴更加浓厚,家里投入更多,能够认识五十六个。 唐光辉不愧为书香世家,又是谪子,不愧为井研第一世家,能够认识五十九个字。 天字甲班最后一个出场的则是牟长亭,他是牟子义的长重孙,他从小就受到牟子义亲自教导,自然表现不凡,识字破了记录,达到六十二个字。 所有天字班级的学生都松了口气,陈大郎不是说传说能够识字五十吗?这些世家弟子都超过他。 严格看到这些弟子个个争气,不禁老怀欣慰,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弟子,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现场的学生听到不禁心惊胆战,他们平均水平不过二十来字。 他们不比不知道,一比吓型到一不跳。 这些世家平时不显山露水,现在一考核,成绩就出来了,一般都是他们的两倍以上,有的甚至达到三倍。 张家兄弟与陈大郎是最后出场的,看到他们言行举止,特别是衣着打扮,与世家弟子不是让差遣。 唐光辉看到张家兄弟及陈大郎打扮及举止,不禁摇摇头,说道:“穷酸就是穷酸,既没有修养,也没有衣着。” “他们果然没有底蕴,还没有从粗俗脱离出来。”罗平和点点头,颇有同感。 侯博文看到三人的衣着及举止,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有些皱眉。 唐光辉打量他一眼,不解问道:“他们三个出场就不如我等,为何还要皱眉?” “听说山长也认识蝌蚪文,更喜欢蝌蚪文的学生,如果是这样,岂不糟糕?”侯博文提出自己的担忧。 唐光辉与罗平和互相看了一眼,脸上大惊失色,他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山长竟然也认识蝌蚪文。 俗话说物以类聚,乃是人之常情,山长竟然认识蝌蚪文,又在现在举办识字大赛,显然是为了蝌蚪文出现奠基的。 现在他们这些不是蝌蚪文占了上风,如果山长参与评比,在比赛之中稍稍暗示一下,岂不给了陈大郎三人机会。 唐光辉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尽量担忧,脸上不禁苍白。 他们三人其实已经输给牟长亭,但是输得服气,毕竟都是世家子弟。 但是万一输给这些过去他们认为丑陋不堪的陈大郎这些下人品种,他们脸才是真正丢人。 想到这里,三人不由得纷纷向牟长亭望去。 第三百六十二章 天才之路(下) 牟长亭目前乃是识字第一名,他最有希望把陈大郎战胜。 牟长亭虽然脸色平静,但是看着唐光辉三人的目光,说不担心乃是假的。 看到陈大郎三人来到面前,雨奇石打量三人一眼,又扫视场上其它人,淡淡说道:“这个评选余就不掺合了,请学正来评选。” 一些人目光在牟长亭与牟子义两个来回巡视,重孙已经是第一名,他给三个蝌蚪文学生当评委,这样行否? 牟子义没有料到雨奇石竟然让当组长,在他看来评委小组组长应该是云无尽。 但是雨奇石在这种情况依然还是让当组长,显然是对他的信任。 “谢谢山长。”他随即向雨奇石拱手一礼,大袖一挥,飘飘坐下。 雨奇石让他出面,乃是多个方面的考虑。 他来井研当山长,乃是赵平锻炼能力,并不是让他一辈子山长。 他在灵泉县当杂房典吏已经证明其能力,在井研学堂则是赵平对他另外一个岗位的考验。 毕竟是自己小妾的父亲,如果确实有能力,赵平并不介意给他铺就更好的路子。 雨奇石当然知道这一点,现在他把牟子义拉出来,也是考验他。 其一是考验他是否真正公正,其二为他当下一届山长作为准备。 牟子义哪里知道雨奇石的想法,心里是诚惶诚恐,毕竟这是众目睽睽。 第一个来识字乃是张二郎,他一看评委组长竟然是牟长亭的曾祖父,不禁心里一惊,这个行否? 牟子义两个副手是两个夫子,一个是云家,另外一个井研本地的夫子。 这是雨奇石的安排,每个小组都有井研本地夫子与云家夫子,以求公正。 他打量张二郎一眼,又看了两个夫子一眼,与两个夫子互相交换了眼色,微笑点点头。 他对着张二郎说道:“汝放心,这里还有两个夫子。他们也一起对汝进行评分。” 听到此话,他把目光望向自己的夫子,还有山长雨奇石,两人都向点头示意。 张二郎心里最大依仗乃是这一本带来蝌蚪文的《三字经》,如果评委让他不带的《三字经》,他可能只认识不到一半。 毕竟,他平时识字,用上了这一本带有蝌蚪文《三字经》已经成为他的习惯。 他向着牟子义及两位评委一礼,忐忑不安地问道:“学生可以用手里《三字经》吗?” 两个夫子不明白张二郎为何这样问,不由得纷纷向着牟子义望去。 毕竟,这个小组他是组长,这个事情他们应该以他作主。 牟子义接过这一本有蝌蚪文的《三字经》,心里有些吃惊。 张二郎要用有蝌蚪文的《三字经》,这个行否? 毕竟其它学生识字,用的是没有蝌蚪文的《三字经》,他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但是,学堂并没有禁止带有蝌蚪文的《三字经》,这个应该怎么办? 是否同意使用有蝌蚪文的《三字经》,这个完全取决他一念之间。 牟子义仿佛自己背上冷汗淋淋,顿时有一个坐卧不安的感觉。 如果他拒绝张二郎使用带着蝌蚪文《三字经》,那么他的重孙子绝对是学堂第一。 但是他如果这样做,绝对会被现场人亲眼目睹,让人对他的人品绝对有看法。 他非常喜欢这个生孙子,发誓要给他一个最好的教育。 这个愿望他实现了,因为他的重孙不但进了赵家庄学堂,而且还是天字甲班。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他喝茶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此时,不但他的重孙在打量着他,张二郎在打量他,山长也在打量他,当然还有不少夫子及学生也在打量他。 他终于明白山长把他放在这个评审小组当组长的用意,这是一个烫脚活路。 他真的想把组长抛下,当一个普通观众,但是这个是不可能的。 他默默打量雨奇石一眼,终于下定决心。 他心里吸了口气,望了牟子义一眼,心里默默对着说道:“曾祖父对不起你。曾祖父必须过这一关。” 他把带有蝌蚪文的《三字经》放到张二郎,望着他微笑说道:“可。” 张二郎终于放心下来,拿出自己有蝌蚪文的《三字经》,开始对着字识别起来。 除了牟子义之外,其余两个评委都没有见到这个有蝌蚪文的《三字经》。 他们眼里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想的是,这个小子是如何用蝌蚪文识字的。 张二郎有了此书,顿时一心一意沉浸书中,他一边看蝌蚪文,一边识字,这个已经成为习惯。 他仿佛与世隔绝,完全进入自己内心世界,一边心里拼读,一边口里吐出字来。 识字,必须一直通顺读下去,遇到不认识字,他可以慢慢用蝌蚪文拼出,但是评委是不允许。 就这样,遇到他不熟悉的字,他终于停顿下来,他停止了阅读。 张二郎也不知道自己读了多少字,只是向牟子义躬身一礼,说道:“学正,学生能够认识的字就在这里了。” 他发现,四周顿时清冷下来,仿佛一棵针掉下也能够听见。 张二郎拱手一礼,不好意思问道:“学正,学生识字是多少?” “汝自己竟然不知道自己识字多少?”那个是评委的夫子觉得不可思议,打量张二郎问道。 张二郎依然摇摇头,拱手一礼:“学生当时一心一意在识字,其余一概不知。” “既然汝不知,等考核完毕再公布。”牟子义与两个夫子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宣布,“张大郎”。 张大郎正在等待学正宣布评选兄弟的阅读结果,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没有当场公布。 如果自己兄弟有一个好的成绩,也是对他一种鼓励,对他也是一种鼓励。 这应该怎么办,他忐忑不安想到,可是学正已经点到自己的姓名了,必须参加考试。 他习惯性掏出带有蝌蚪文的《三字经》,正要阅读,突然想到此书应该让学正看看。 又是蝌蚪文《三字经》,牟子义打量他两眼,示意他阅读下去。 张大郎一边读着蝌蚪文的《三字经》,一边想着的是兄弟读《三字经》并没有打分的事情。 他虽然眼睛看着书,但是读书明显精力不如他兄弟那么专注。 因为他还读错了两个字,好在张大郎意识到了,马上改正过来。 牟子义不由得眉头一皱,有些不悦。 罗平和有些着急看了侯光诗一眼,侯光诗摇摇头,毕竟这个不是平时上课,这是考核。 他也看出,张大郎此时表现不如平常,显然心境已经混乱。 怎么办,这是比赛,夫子不能介入。 好在侯光诗灵机一动,咳嗽一声,提醒张大郎注意。 听到自己夫子声音,张大郎仿佛精力更加没有刚才集中,读到后面越来越不顺利,甚至还有些磕磕绊绊的。 听到他读得越来越不通畅,牟子义摇摇头,叹息一声,立即停止张大郎识字。 张大郎脸色苍白,后面这些字明显能够认识,但是学正已经要求停止。 张大郎哭丧着脸,对着牟子义哀求说道:“学正,后面这些字,学生认识。” “汝心境已经混乱,还有心思识字吧,以后还有机会。”牟子义摆摆手,示意张大郎下去。 张大郎只好躬身一礼,怅怅不乐退下。 三个天才班级的夫子唐开文、侯光诗、罗和赋看了一眼,张大郎发挥失常,张二郎未公布成绩,现在唯一希望就寄托在陈大郎身上。 唐开文打量陈大郎一眼,微微一笑,说道:“汝不用心里慌张,保持一个平常心即可。” 侯光诗与罗和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心情。 陈大郎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在所有人之中,他最有几个最值得相信的人。 这几个从之中,一个是姐姐陈大娘,一个是姐姐的夫子杨德荣,一个是现在的夫子唐开文,最后一个山长雨奇石。 还有一个就是供奉在香案的名字,他没有见过他本人,只知道就是他提赵平,是小圣人。 虽然他也有父亲,但是他在父亲身上并没有感受到太多温暖。 这个家庭比较特殊,父亲一只眼睛瞎了,又是重新组合的家庭。 父亲子女太多,并没有在他身上投入太多精力,加上母亲去世较早,家里又是后母当家,让他倍感孤独。 还好,家里还有一个姐姐一直关心他,可是姐姐也仅仅比他大两岁在在而已。 姐姐除了把属于自己那一份食物,就没有更好的法子。 如果没有赵平的赵家庄出现,他姐姐可能嫁给一个家境差不多男子,有了自己一家人,更加难以照顾他。 而他可能由于家庭原因,沦为真真正正的小泼皮,然后长成大泼皮,最后变成一个老泼皮。 泼皮看似威风,可是做的在刀口上添血生计,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这种男子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他,极有可能一辈子是光棍。 甚至在还有可能,在他落单时候,极有可能被他欺负的人杀死了之。 当他成为小泼皮那一天,他根本没有想到他以后的日子。 他只知道,那些大泼皮是好人,能够赏一口饭给他吃。 当成因为投掷石块臭狗屎而被官府抓住之后,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完蛋了。 因为被官府抓住之后,听说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关押之后流放千里。 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官府不但没有打他,主簿云无涯竟然派出捕快头子云无漏,把他们送到赵家庄学堂。 他虽然不知道主簿的姓名,但是知道官府给了他第二人生,让他做梦也没有料到会读书。 其实他更不知道,官府送他到赵家庄学堂,也是赵平的主意,他要给井研所有儿童少年一个美好未来。 陈大郎发现不但他走上好运,父亲及继母及两个姐姐也走上好运,进入赵家庄作坊,全家生活一天又一天好了起来。 两个姐姐更是在作坊上了夜学,还把学堂也没有拼音识字法子传授给他。 当然另外一个姐姐也把这个法子传授给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让他们成为学堂的“天才”。 山长雨奇石更是把当成子侄,把天下最好的识字利器《赵家庄字典》给他。 他后来慢慢知道,这些一切都与香案那个人姓名有关,让他深深记住这个姓名赵平。 他慢慢来到三个评委身边,深深一礼,把带有蝌蚪文的《三字经》递给学正。 牟子义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陈大郎又深深地吸了口气,端坐三个评委面前,指着书,开始阅读起来。 第三百六十三章 天才之路(续一) 罗和赋仔细看了正在阅读的陈大郎一眼,目光在他与唐开文之间穿梭。 如果陈大郎这个天才不行,他们三个天才班级真的就成为笑话。 他眉目一皱,望着唐开文有些担忧问道:“此子行否?” “此子沉着冷静,应该问题不大。”唐开文把双手背在背后,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唐开文其实也没有底,但是他作为陈大郎的夫子,他必须处理好自己情绪,避免如张大郎受到影响。 罗和赋眼睛眨也不眨望着考台,感觉时间过得特别缓慢。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牟子义宣布停停止阅读。 罗和赋感觉自己心脏快要跳出来,因为马上就要宣布比赛结果。 牟子义打量所有人一眼,发现所有人都在望着他,等待结果。 他点点头,说道:“下面老夫宣布本次比赛结果,张大郎识字五十六个。” 听到这里,罗和赋脸色苍白,没有料到这个所谓天才并不天才,还不如唐光辉,仅仅与罗平和相当。 唐光辉松了口气,他把眼光望向牟长亭,看见他也松了口气。 唐光辉打量自己的族叔唐开文,却只见他一脸的失望。 “下面老夫继续宣布,张二郎识字六十九个,陈大郎识字七十六个。”牟子义顿了顿,最终还是宣布陈大郎这个天才成绩。 天才果然就是天才,读书时间不到其它人一半,识字却超过包括世家弟子在内的所有人。 严厉脸色微变,他这个班全部都是世家弟子,在过去可以说豪门班级也不为过,成为天字甲班理所当然。 但是,现在最寒门的三个班级现在出了三个天才,让所有寒门班级看到超越豪门班级的希望。 牟长亭、唐光辉七人脸色苍白,他们精英尽出,没有料到第一名竟然还是丢失了。 如果在豪门世家丢失倒也说得过去,可是这是被过去的小泼皮陈大郎夺去。 这些小泼皮,他们这里豪门世家弟子哪里正眼看过。 这个真的是现实版本的寒门逆袭豪门,让他们这些豪门弟子以后脸面放在哪里? 唐开文与侯光诗两人互相拍了拍肩膀,表示祝贺。 罗和赋脸色木然,虽然张大郎表现不错,可是他与亲生兄弟及陈大郎相差不少。 雨奇石把所有人的表情收在眼底,沉声说道:“今天识字比赛已经结束了,下面余说几句。” “这次比赛天字甲班综合实力不错,总分第一。”他首先表扬天字甲班。 云木和、云木可、云木海三弟兄及唐光辉、牟长亭、罗平和、侯博文不禁互相紧紧拥抱,互相祝贺。 山长果然就是山长,还是给了他们好评,也不枉然他们一番努力。 严格摇摇头,但是此时也不禁抚了抚胡须。 “张大郎此次由于心情紧张,发挥不如他的两个兄弟,”雨奇石不没有忘记表扬张大郎,“但是也表现不错,要知道他入学不到一月。” 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天字甲班云木和唐永辉等人,顿时感觉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因为他们读书已经两月以上了。 雨奇石继续说道:“此次识字比赛,第一名是陈大郎,第二名是张二郎,第三名牟长亭。” 牟长亭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其实这第三名应该是张大郎。 张大郎不但读书只有自己一半不到,关键的是,他此次发挥失常。 “失败就是失败,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他张口就要拒绝,但是雨奇石摇摇头,“相信这点,张大郎心里也清楚。” 张大郎心里好像开了一个调味品铺子似的,酸甜苦辣心情都有,眼泪差点流出,谁让自己发挥失常了呢,不然至少第三名是自己了。 雨奇石打量众人一眼,说道:“既然是比赛,自然就有奖赏。下面余宣布奖赏。” 这个人人都有兴趣,看看这次比赛奖赏是什么。 “陈大郎,汝过来。”雨奇石和蔼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这个台子陈大郎是两次上去,刚才上次是参加考试,自然是心惊胆战。 现在山长喊他上去,而是发奖赏,难道这是做梦吗? 他是一个被父亲继母嫌弃的少年,不然他怎么一度成为小泼皮。 听到山长的招呼,他感觉还在梦里,用手掐了另外一只手。 看到陈大郎还愣在原地发呆,唐开文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说道:“山长喊汝上去领奖。” 陈大郎仿佛如梦初醒,急忙向唐开文拱手一礼,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上台领奖。 “陈大郎,汝喜欢《赵家庄字典》不?”雨奇石并没有直接给他发奖,而是和蔼问道。 这个做梦都有得到,陈大郎点点头,拱手一礼说道:“学生当然喜欢。” “汝用这个做什么?”雨奇石继续问道。 陈大郎丝毫没有犹豫,又是拱手一礼回答:“学生要用他来查询,用它来识字,了解字的意义。” 听到陈大郎回答,所有夫子及学生终于明白,原来陈大郎如此厉害,是找到这个《赵家庄字典》的缘故。 一些学生更是想到,如果我也有这一本《赵家庄字典》,也一定能够成为今天的天才。 想到这里,他们对陈大郎感觉更加羡慕了。 严厉看到不少夫子,望着他的目光,不再是过去不可高山仰止,而是如狼一样的兴奋光芒。 喻文清打量场上兴奋不已的夫子及学生,对着云无问说道:“在蝌蚪文识字面前,让吾等看到天才在吾等班级出现的希望。” “这个蝌蚪文及《赵家庄字典》,确实是天才制造利器。”云无问点点头,突然叹气说道,“那么以后井研学堂岂不成为天才学堂了。” “天才多了哪里还是天才,不过学堂以后必须更上一层楼。”喻文清想得更远,突然想到一个问道,“只是吾等不认识蝌蚪文,如何传授学生?” 陈大郎的奖赏是什么,莫非与这个有关,一些机灵人顿时想到。 所有夫子与学生的目光不禁一起聚焦在陈大郎身上,看看他究竟是什么奖赏。 “经常现在余这里借来借去,很不方便。”雨奇石点点头,觉得这个陈大郎领悟不错。 雨奇石说完亲自递给他一本他签名并盖章《赵家庄字典》,同时说道:“汝终于如愿了,现在这一本全新《赵家庄字典》就归汝了。” 有山长签字盖章,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众人在羡慕加嫉妒的同时,想看看第二名及第三名奖赏是什么呢? 张二郎是第二名,发放奖赏的不是山长,而是学正,发放的也是《赵家庄字典》。 一些夫子与学生发现,虽然同样是《赵家庄字典》,但是没有山长的签字盖章,只有学正签字盖章。 学正在学堂排名第二,正好与比赛第二名相当,张二郎激动接过,躬身一礼。 第三名是牟长亭,他虽然没有得到牟子义签字盖章的《赵家庄字典》,但是还有直学的签字盖章。 看到自己的两个兄弟分别从山长及学正接过奖赏,张大郎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前十名都有奖赏,其奖赏是可以借阅《赵家庄字典》”,雨奇石打量张大郎一眼,接着又宣布一件重要事情。 包括唐光辉、云木和等在内不禁大喜,没有料到前十名竟然也有奖赏。 还要小看这个借字,借意味这个字典是属于学堂的,但是允许你本人使用。 虽然仅仅是借阅,但是至少你有了使用的权力。 张大郎更是感受那个脆弱的心理得到一丝安慰,擦了擦泪水。 但是还没有结束,不但有个人奖赏,班级也有奖赏。 天字甲班、天字乙班、天字丙班分别获利前三名,而且是丝毫没有争议的,显示了这个排名的权威性。 云无疑看着兴奋不已的天字三个班级,对着云无问说道:“世家把持天字排名靠前三个名额,果然实力不可小视。” “确实是这样,”云无问点点头,同时话题一转,“但是寒门这次看到希望,答案就在《赵家庄字典》及蝌蚪文上面。” “蝌蚪文及《赵家庄字典》确实厉害,让寒门战胜了世家。”云无疑突然叹息一声,问道,“可惜现在我等如何传授学生蝌蚪文?” “这个山长会想法子的,听说山长也会蝌蚪文。”云无问悄悄透露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云无疑不禁拍了拍手,兴奋地说道:“如果山长传授吾等蝌蚪文,那吾等也不怕世家弟子了。” “山长又在放奖赏了,什么,吾等也有?”云无问觉得不可思议。 云无疑看了看台上,明白了山长用意,说道:“山长以参与奖形式,让每个班级借阅一本《赵家庄字典》,用尽良苦。” 说完,他拱手一礼,感谢山长良苦用心。 “山长显然通过这次比赛,推广蝌蚪文及《赵家庄字典》”,云无问也是向着山长方向拱手一礼,说道,“竟然设立阅览室,允许夫子学生查阅《赵家庄字典》。” 云无问及云无疑互相看了一眼,说道:“吾等不能辜负山长一番良苦用心。” 说完,两人又是向着台长的山长一礼。 雨奇石见着这些夫子终于明白的用意,也在台上纷纷对着这些纷纷夫子还礼。 但是有了这些字典及蝌蚪文的《三字经》还不够,他还必须做好另外一些事情。 第三百六十四章 天才之路(续二) 大局初定,让雨奇石三人兴奋不已。 牟子义与云无尽来到山长公房,一起拱手向雨奇石祝贺:“恭贺山长,学堂上上下下已经接受蝌蚪文识字法子。” 雨奇石一边向牟子义及云无尽还礼,一边说道:“这是学堂之福气,也是各位之福气。”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心情极为舒畅。 “山长如何给各位夫子传授蝌蚪文?”牟子义沉思一会儿,一边喝茶,一边提出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 雨奇石想了想说道:“学堂的夫子白天要上课,只有举办晚上夜学了。” “山长,晚上要学夜学,油费、灯费、书费这个开支可不小,老夫得算算。”云无尽是管理后勤的,急忙拿出算盘,不停计算。 雨奇石与牟子义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他一边云淡风轻喝茶,一边说道:“无妨,你尽管计算就是。” “学堂至少超支五百贯,学堂目前没有这一笔款项。”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云无尽停止了计算,说道。 学堂不像井研赵家庄其他作坊一样,没有收入,只有支出一项。 这个学堂打着官方的名义,为官府做事,完全是赵家庄自己掏钱。 不但分文不取,中午还提供一顿免费午餐,天下也只有赵家庄学堂才这样做。 赵家庄不但要养活保安团、养活上十万的百姓或匠人,还要养活上万的学生夫子,还要给成都等地的官府掏钱修建乡镇、桥梁、驰道、官道。 如此之大的开支,就是整个四川也感觉难受,更不用说一个府。 如果没有赵家庄作坊在支撑,赵家庄早已垮掉了。 盐亭镇原本就是一片空白,云无尽看见盐亭镇就是赵家庄一力支撑起来的,不知花掉了多少银子。 看到这里又要花钱,心里一阵啰嗦,不知赵家庄还有钱不? “无妨,这个余给小圣人打一个报告,相信他会支持的。”雨奇石点点头,赵平是他的女婿,又是专门安排他来到这里,自然会大力支持。 牟子义与云无尽互相看了一眼,起来对着雨奇石一礼。 现在他们一礼,是由衷敬佩雨奇石对学堂所作所为。 学堂井研本地与云家宗族的学生对立严重,雨奇石通过拔河等比赛化解; 学堂世家垄断教育资源,他又通过蝌蚪文比赛打破世袭。 学堂夫子不认识蝌蚪文,他还要亲自给这些夫子上课。 雨奇石一边还礼,一边暗暗感激赵平的布置与指导。 如果没有赵平的指导,他与牟子义一样,对于云家与井研本地对立根本无从化解。 如果没有赵平在井研赵家庄作坊开始用拼音识字,他岂能够在井研赵家庄学堂顺利推广拼音识字。 喻文清对着严厉一礼,祝贺他有不但班级比赛获得第一,个人比赛也拿到前三名。 严厉脸上尽量苦笑表情,一边还礼,一边摇摇头,一边叹气说道:“现在最风光不是老夫,而是倒数前三名的三个班级。” “但是肃之的班级不是其它班级能够比拟,先天就比寒门班级厉害,底蕴不是他们能够比拟。”喻文清安慰,说出天字甲班的优势。 喻文清虽然上次在武比进步不少,但是这次文比他反而倒退了。 究其原因,乃是全部都是寒门子弟,又没有遇到陈大郎这种弟子。 看见严厉个人及班级比赛双双得奖,如果说心里不羡慕那绝对假的。 “世家弟子确实有底蕴,在没有蝌蚪文之前,确实厉害;”严厉正色一眼,点点头,接着摇摇头,叹气一口,“但是在蝌蚪文面前,已经没有优势了。” 云无问打量唐开文、侯光诗、罗和赋一眼,对着云无疑说道:“子化(唐开文字)、子意(侯光诗字)、子予(罗和赋字)三人明明是豪门夫子,但是这次翻身却依靠寒门子弟。” “世道仿佛在变天,过去夫子业绩依靠豪门弟子,现在夫子看来还要依靠寒门弟子了。”云无疑点点头,感觉这个世道变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不是世道变了,而是小圣人的蝌蚪文给了寒门弟子一个机会,”云无问说出自己的想法,“让寒门弟子之间没有以前与豪门弟子那么大。” 云无疑想了想,说道:“寒门弟子与豪门弟子差距多多少少存在,差距就是豪门弟子没有学堂读书,家族就已经开始让他接受教化。” “但是到了学堂,双方说到这里,学堂教化都是一样。”说到这里,云无疑正色说道。 “小圣人打了豪门弟子一个措手不及,”云无问想了想,分析说道,“这个蝌蚪文识字法子与切音识字法子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云无疑点点头,沉思一会儿,说出自己的感受:“豪门就是豪门,他们也可能不会一成不变,这次他们被小圣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肯定会抛弃切音识字,继而使用蝌蚪文识字。只怕豪门与寒门依然存在差距。” “完全不存在差距永远不可能的,但是他们的优势远远不如以前。毕竟蝌蚪文识字效率提高五倍以上。”云无问突然叹气,情绪有些低沉说道,“可惜小圣人发明的蝌蚪文尚在萌芽之中。” “这个不用汝担心,”云无疑拍了拍云无问的肩膀,安慰说道,“一旦豪门认识到蝌蚪文的优势,他们绝对花大力气来推动蝌蚪文识字。” 唐开文、侯光诗、罗和赋三人互相祝贺,毕竟这个倒数前三名让他们背锅太久了。 堂堂豪门世家的夫子,竟然被寒门夫子压迫得抬不起头来。 唐开文一边喝茶,一边苦笑说道:“还有比这个更加有讽刺意义吗?想吾等三个堂堂正正的豪门夫子,现在竟然沦落到依靠寒门弟子来支撑门面了。” “确实是这样,小圣人这个蝌蚪文识字确实厉害,具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功能,可以让凡夫俗子变成天才。”侯光诗想了想,不由得深深喝茶,发出来自内心的感叹。 “这种优势维持不了多久,山长必然趁机大势推广蝌蚪文,到时吾等三人怎么办?”罗和赋此话有些难听,但是也给了两人一个提醒。 唐开文点点头,一边喝茶,一边思考说道:“山长推广蝌蚪文,这个已经成为势在必发,吾等想阻挡也不能阻挡,得想一个法子。” “虽然山长要推广蝌蚪文,但是必然有一个过程,这个过程正好给了吾等机会,让吾等手中三个天才永远天才下去。”侯光诗突然眼前一亮,提出自己的见解。 唐开文拍了拍案几,让茶杯茶水从里面溅出,但是此时他也不管这些了。 “现在包括吾等在内的夫子都不认识蝌蚪文,培训夫子认识蝌蚪文还有相当长的时间。”他有些兴奋说道,“现在让吾等三个天才弟子与其它弟子拉开差距的大好机会。” “这三个天才弟子是吾等好牌,绝对不能浪费,必须好好供奉起来。”罗和赋一边说道,一边提醒其余两人,“这三个天才,绝对不能让其它班级抢夺去了。” 说到这里,罗和赋颇有深意看了两人一眼。 唐开文两人感觉不好意思,他们就是从罗和赋手中把这两个天才抢夺过来的。 喻文清今天请客,宴请客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堂弟喻文明。 喻文明觉得莫名其妙,喻文清上次在学堂不是进步很大,难道此次他又得奖了吗? 上次他得到最佳进步奖赏,也在家里宴请了他,喻文明还送礼表示祝贺。 但是今天宴请时,喻文清一脸低沉,并没有如上次不停劝酒,而是不停一人喝闷酒,让喻文明有些不解,兄长为何这样? 喻文清又是一口闷酒吞下,然后把酒杯放在桌子上面,上来对着喻文明上来深深一礼。 喻文明不明所以,一边还礼,一边问道:“兄长何必客气,汝的事情就是小弟的事情,有事请说。” 喻文清回到自己的坐位,一边坐下,又是一口闷酒,叹气说道:“兄长这次可是颗粒无收呀。” 说完,他拍了拍桌子,酒杯顿时倒在桌子上面,幸运的是,酒杯里面没有洒。 “怎么回事?”喻文明也给自己倒酒,一边喝下,一边问道。 “今天学堂举行识字比赛,班级与个人比赛,兄长一个也没有拿到奖赏。”喻文清情绪非常低沉说道。 喻文明想了想,安慰说道:“这个正常,兄长的带领的班级全部都是寒门弟子,没有豪门弟子。” “就是不正常。”喻文清又是一杯酒吞下,眼里红红,望着喻文明吐着酒气说道。 喻文明向喻文清举了举酒杯,示意安慰,口里问道:“哪里不正常?” “这次比赛,个人第一名及第二名恰恰就是寒门弟子。”喻文清又是一口闷酒,抬头眼睛红红望着喻文明说道。 “这怎么可能,寒门岂能战胜豪门?”喻文明放下酒杯,不敢相信从坐位站起,问道:“兄长难道喝醉了,说的是酒话?” 喻文清摇摇头,痛苦地说道:“兄长虽然喝了一点酒,但是还没有醉。实话告诉你吧,这前两名,还是过去的小泼皮。” “小泼皮变成天才,兄长果然在说酒话,”喻文明来到喻文清前面,打量他一眼,然后抬头哈哈大笑,“天下还有比这个更加好听的笑话吗?” “这个绝对不是笑话,这两个小泼皮还有两个姐姐在你们那个作坊做事。”喻文清这次没有喝酒,而是喝茶,正色对着喻文明说道。 看见喻文清一本正经的样子,喻文明也不由得认真起来,问道:“他们两个的姐姐叫什么?”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天才之路(续三) “他们的姐姐就是陈大娘与张大娘,这个兄弟知道不?”喻文清盯着喻文明问道。 喻文明颓然坐下,点点头,敬佩说道:“当然知道,这现姐妹在夜学非常厉害。” “难怪他的两个兄弟这么厉害,肯定是他的两个姐姐传授的缘故。”喻文清想了想,发现了陈大郎成为天才的缘故。 “应该是这样,陈大娘与张大娘识字是夜学最快的。”喻文明沉思一会儿,继续说道,“她们绝对把这些蝌蚪文识字法子传授给陈大郎。” 喻文清点点头,说道:“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了,现在兄长这里也有陈大郎这种寒门弟子,子光能否想一个法子?” “兄长的意思兄弟明白,可惜兄弟不是那一块料。”喻文明喝一杯酒,不好意思说道。 喻文清顿时感觉心里空荡荡,不明白问道:“子光,怎么会这样?”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喻文明痛苦摇摇头。 喻文清此时心里有些难受,顺口问道:“怎么回事?” “当时夫子传授蝌蚪文时,小弟觉得这是异端,不符合中庸之道,从心里抵制,根本没有心思想学习。”喻文明回忆当然情形,一脸痛苦说道。 喻文清想了想,点点头,安慰他说道:“在那种情况下,为兄也可能抵制,败也萧何是怎么回事?” “为弟自恃识字大约五千,完全瞧不上这种识字法子,纯粹是前去看热闹的,”说到这里,喻文明有些后悔莫及的说道,“不但心里抵制,而且还与夫子打赌。小弟赌他这种识字根本不会成功。” “为兄在那种情况,可能也与汝一样。”喻文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题一转,有些不解问道,“后来子光应该看到效果了吧。” “确实看到效果,”喻文明表情苦涩,痛苦摇摇头,心里遗憾说道,“可是为时已晚,而且年齿甚大。” 喻文清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为师者,解惑也,难道还不传授吗?” “夫子当然热情传授,可惜的是.......”他说到这里,吞吞吐吐说不下去了。 喻文清听到这里,感觉莫名其妙,他想知道原因,偏偏对方又不说下去。 喻文清向他举杯,示意敬酒,吞下之后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那个夫子太年轻,只有为弟子女那么大,”说到这里,喻文明感觉非常不好意思。 喻文清没有料到他心里还有一道过不去的坎,摇摇头劝道:“达者为先,岂在年齿?” “为弟也这么想过,到了晚上睡觉之前总是鼓励自己,明天应该向夫子请教。”喻文明叹息一声,“可是到了次日,却始终放不下面子。” “汝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喻文清感觉浑身无力坐在椅子上面,“有如此之好的机会竟然不珍惜。” 说到这里,他眼里充满了绝望,没有料到自己兄弟没有把这个变成天才的法子学到手里。 看到喻文清绝望难受的表情,喻文明感觉自己心里不是滋味。 他上前对着喻文清拱手一礼,断然说道:“为弟这样难受几天,后来想到这个兄长可能用上,就厚着脸皮向夫子请教。” 喻文清没有料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禁大喜,顺道问道:“后来如何?” “没有料到那个夫子很好说法,真的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喻文明向着喻文清回答。 喻文清不禁大喜,说道:“遇到一个耐心的夫子,那应该没有问题吧。” “难呀,难呀,”喻文明摇摇头,痛苦说道:“为弟白天要当值,晚上又要学习。家里又是上有老下有小,自身年齿又大,感觉学习起来特别费力。” “子光已经不惑,确实学习起来非常困难,”喻文清点点头,接着话题突然一转,“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为弟也是这么想的,晚上回到家里挑灯夜战,”喻文明顺道他的话说道,也突然话题一转,“奈何以前切音用习惯了,一时难以改变过来,加上记忆不比少年,进度甚慢。” “贤弟费心了。”喻文清有些焦急问道,“现在效果如何?” 看到兄长着急的表情,喻文明心里暗暗得意,脸上却一本正经说道:“还好,在几天之前,愚弟终于把蝌蚪文识字法子学会了。” “兄长,为弟为了你付出可大,这个人情债你可要放在心上。”喻文明说了半天,表达的意思就是这个,此话他没有说出,只是看着喻文清。 喻文清眼睛一转,哪里不知他的想法,急忙一礼,说道:“贤弟如此费心,愚兄当然记在以上。明天晚上,愚兄就把几个寒门弟子送到贤弟这里,还希望贤弟多多指教一番。” “这个当然,愚弟必尽全力。”喻文明听到喻文清承他之情,不禁大喜,对于兄长之礼急忙闪身让过。 世界最难还就是人情债,这个人情债太大了,怎么还呢? 喻文清是一个急性子,不然也不会急着求着堂弟给他传授学生,现在他考虑的是如何还人情债。 别人是无官一身轻,他则是无债一身轻,当然其他债好办,他最怕就是欠了别人的人情。 喻文清放下酒杯,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 有了,他突然脸上露出微笑,望着喻文明问道:“贤弟用过《说文解字》没有?” “这个当然用过,是必备的识字之利器,”说到这里,他不知喻文清为何问起此事,想了想说道,“这个就在家里,闲时愚弟还翻出来看看。” “这个当然是读书人必备的利器,”喻文清点点头,话题突然一转问道,“贤弟用过《赵家庄字典》没有?” 这个非常珍贵,每个班级才有一本,除了得奖就是学堂借阅给班级。 他想试探一下喻文清有没有,更是更多是在试探这个《赵家庄字典》是如何珍贵。 “愚弟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哪里见过《赵家庄字典》?”喻文明沉思良久,摇摇头回答。 喻文清不禁大喜,脸上不禁绽出微笑,接着小心翼翼从袖子里面掏出一本厚厚的书。 “愚兄刚好有一本《赵家庄字典》”,他郑重双手递给喻文明,说道:“此书比起《说文解字》好用十倍不止。” 听说比起《说文解字》好用十倍不止,喻文清的酒顿时醒了大半。 放在以前,他绝对没有关注与赵家庄有关的书籍,可是这次蝌蚪文识字,彻底颠覆他过去的想法。 但是,比起《说文解字》好十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真的假的?”他一边接过《赵家庄字典》,一边小心翼翼沾了点茶水,当然翻开阅读。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他很快就看出两个之不同。 《说文解字》一般一个字只有一个解释,一个切音。 而《赵家庄字典》不但用拼音注音,而且还有字的各种不同释义,以及相应不同例子及应用,可以内容丰富十倍不止。 翻着翻着,喻文明突然放下手中的书,失声痛哭起来。 难道喻文明酒喝多了吧,有些人酒喝醉了呕吐,有的发狂,有的不停诉说心事,有的喜欢痛哭。 难道喻文明醉酒了吧,不会在这里呕吐吧,喻文清担心想到,现在必须制止他继续喝酒。 “贤弟酒喝醉了,酒就不喝了,喝茶代酒。”喻文清起身,把他的酒杯移走,用茶杯代替。 “愚弟没有醉,愚弟还要喝酒,这么好的酒怎么不能喝。”哪知喻文明不干了。 “美酒愚兄这些多的是,”喻文清坚决制止,“今天贤弟喝醉了,就到此为止。” 喻文明看见兄长决心已定,只有心里叹息一声,这个琼浆酒实在难以喝到。 他知道喻文清的想法,用袖子擦拭眼泪,叹息一声,问道:“兄长,你可知道愚弟为何没有考上举人?” “贤弟能够识字五千,应该说能够考上举人,不知为何没有考上呢?”看到喻文明不再坚持喝酒,他放心大半,略一沉思,不解问道。 喻文明抹了抹眼泪,脸上尽是痛苦之色,有些哽咽说道:“愚弟识字五千不假,可是愚弟有一个很大的毛病。” “什么毛病?识字五千还是毛病,能够识字三千已经是文人了。”喻文清感觉喻文明似乎喝醉了,但是说话好像又没有喝醉,不解问道。 喻文明眼泪仿佛难以擦干,又用袖子擦了擦,继续说道:“因为愚弟是囫囵吞枣,不求甚解。” “那贤弟可以多多请教夫子,夫子就是解惑的。”喻文清想了想,安慰他说道。 “难,难,难。”喻文明摇摇头,又是长长叹气。 喻文清更加不理解,皱眉问道:“为何这么多难也?” “当然请教过夫子,”喻文明皱眉叹气说道,“同一字,不同夫子有不同解释,让愚弟不知所以。” “这个倒也是,可是主要意思贤弟应该明白。”喻文清想了想,说出自己的见解。 “如果字面意思未能理解到位,读书倒是问题不大,”喻文明摇摇头,说道,“可是写文章就难了,常常词不达意,感觉写出文章总是不能痛快淋漓表达心中所思所想。” “这个可以多写文章,到时自然水到渠成。”喻文清从自己角度来分析。 “字面意思未能理解,作文必然总是难以畅通,”喻文明依然摇摇头,说道,“关键的是,愚弟忘记奇差,文章写着写着,不知如何表达下去了。” 喻文清想了想,想出一个解决法子:“字面不好理解,可以多多练习解决,记忆差可以食用如核桃之类补脑的之物。” “愚弟试过,未能根本解决,”喻文明痛苦摇摇头。 喻文清所有的法子想尽了,也不能解决喻文明的问题,不由得顺口问道:“难道就没有法子?” “法子当然有?”喻文明突然眼睛一亮。 喻文清不禁大喜,高兴问道:“什么法子?” “法子,法子,法子就在兄长身上。”喻文明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说出答案。 喻文清更加不解,皱眉问道:“愚兄身上?” “确实在贤兄身上,”看到喻文清不解的表情,喻文明干脆指着桌上面的《赵家庄字典》说道。 喻文明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喻文清明白他的意思,沉思一会儿,叹气回答:“《赵家庄字典》不是兄长之物,这是学堂借给班级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天才之路(续四) “还有多的吗?”喻文明依然不死心,怀着侥幸心里问道。 喻文明痛苦摇摇头,叹息说道:“一个班级只有一本,没有多余的。” 喻文清现在后悔在喻文明面前炫耀了,喻文明已经清清楚楚表达出来,他想要《赵家庄字典》。 可是,这个不是他的,如果是他,当然可以给兄弟,顺便把人情还了。 可是这个是学堂的,而且全班只有一本,如何是好? “兄长,愚弟年齿已大,可能是最后一次考试举人的机会。”喻文明抹了抹泪水,哀求喻文清说道。 这个有些左右为难,一个是自己的班级前途,一个是兄弟前途。 “贤弟的前途当然不能耽误,”喻文清把《赵家庄字典》递给他,说道,“此书贤弟尽管去用。” “可是兄长的班级怎么办?”喻文明虽然想一把放在怀里,可是兄长的学生怎么办? “山长也是举人出身,深知科举之艰难。”喻文清想了想,断然说道,“相信山长也会支持贤弟的。” 喻文明想了想,还是不敢把书拿起。 “汝何必墨迹,”喻文清干脆把书塞进喻文明怀里,说道:“山长那里多的,愚兄再给借一本,又有何妨?” 喻文明不禁哽咽了,不再坚持,深深一礼,说道:“谢谢兄长。” 虽然喻文清说得容易,但是他作为一个班级的夫子,目前也只是一本借用的《赵家庄字典》,可见之珍贵。 听说学堂夜学要开张,严厉不停在公房走来走去。 喻文清打量他一眼,放下手里的茶杯,问道:“肃之,你这次唯一得到双奖的班级,难道也要参加夜班吗?” “汝以为老夫想参加吗,老夫已经半百。”严厉摇摇头,叹息一声,“天字甲班看似风光,可是却是泥土巨人,在蝌蚪文面前不堪一击。” 喻文清点点头,急忙称是。 严厉打量他,他沉重说道:“形式逼人,老夫不得不学习这个蝌蚪文。” 喻文清肃然起敬,拱手一礼,说道:“在下必然以肃之为首,好好学习这个蝌蚪文。” “可是这个夜学,老夫老眼昏花,不知能否看见。”严厉摇摇头,叹息一声。 喻文清略一思考,点点头说道:“学堂既然要培训夫子,必须要考虑周全。” 井研学堂夜学开张了,熊熊牛油火焰,把整个教室照得一片明亮。 雨奇石平时穿着黑色吏服倒也没有注意到,但是此时特别显眼。 毕竟,牟子义与云无尽两人虽然是从九品,但是也是官。 然而他此时依然还是吏,让人牢牢记住他的身份是吏。 看到雨奇石穿着黑色的吏服一本正经上课,牟子义与云无尽不禁摇摇头。 牟子义与云无尽不禁互相看了,不禁想起雨奇石刚刚来到学堂时的情形。 当他刚刚来到井研学堂时候,不但牟子义与云无尽瞧不起他,就是学堂夫子也瞧不起他。 学堂的山长都是吏,那么不是把学堂的层次降低了吗? 但是雨奇石后来的一系列表扬,可以说不但没有降低学堂层次,反而提高学堂层次。 张家是井研第五大家族,今天张员外来到牟子义公房。 两人都是井研的大家族,倒也熟悉,平时你来我往倒也不少。 张员外向着牟子义一礼,高兴地祝贺:“贵学堂出现了三个天才,已经在井研传遍。” “哪里是天才,他们原来是小泼皮。”牟子义一边还礼,一边摇摇头叹息。 “什么,他们竟然是小泼皮?”张员外感觉自己犹如被人浇了一盆冷水,脸色犹豫起来。 一个学堂出现了小泼皮,竟然这个学堂教化是失败的。 牟子义仿佛没有看见张员外的神色,继续说道:“他们原来向云家学生扔石块及臭狗屎的小泼皮。被盐亭镇官府逮住之后,介于是少年,就送到学堂来读书,希望学堂能够教化他们。” “原来是这样,他们为何又成为天才了呢?”张员外不解问道。 其实这三个天才少年不是学堂培养出来,但是出名在学堂。 这个更让学堂高兴,但是更多的是对学堂的考验。 现在考验就来了,这个还是牟子义的熟人张员外。 现在学堂要趁着这一个春风,要把蝌蚪文推广开来,岂能打自己的耳光。 反正蝌蚪文也是赵平发明的,赵家庄学堂也是赵平的,就当这是内部消化好了。 蝌蚪文其实最先不是在赵家庄学堂出现的,恰恰就是最不起眼的作坊夜学出现的。 当学堂出现三个天才之后,牟子义及云无尽说出担心:“山长,这三个天才,严格而言,应该是作坊夜学学堂培养出来,这样对学堂声誉有影响不?” “无妨,这个本来就是小圣人的意思,小圣人就是希望尽早推广蝌蚪文。”雨奇石摇摇头,说出原委,“夜学有两个目的,其一是让工头读书识字,其二就是为了推广蝌蚪文。” “如果说要感谢,就要感谢小圣人。”说完,他郑重向着成都方向一礼。 按理而言,赵平是他女婿,他这个当岳父可以不礼。 但是蝌蚪文识字的巨大作用,这是造福万民之举,值得他一礼。 牟子义听说这是小圣人的安排,终于放心了,高高兴兴跟着雨奇石一起向着成都方向一礼。 现在听到老熟人张员外一问,牟子义淡淡一笑,拿出一本书。 张员外接过书,看到封面,不禁傻眼:“《三字经》?这是什么书?” “就是赵家庄学堂的启蒙书。”牟子义淡淡一笑,喝茶一口,悠然回答。 听说是赵家庄才有的启蒙书,张员外顿时来了兴趣,郑重接过此书,点点头:“在下正好拜读拜读。” 牟子义点点头,作了一个请的姿式,又一心一意对付茶。 “蝌蚪文?”张员外顿时如坠云雾之中。 牟子义点点头,又接着对付他的茶水。 “好书,好书!”张员外偏了一会儿《三字经》,说出自己的感受:“琅琅上口,教人为善,育人道理,特别适合教化。” 牟子义淡淡一笑,谦虚说道:“启蒙书而已。” “在下也是读书人,不知有幸能够得到学正赠书?”张员外见猎心喜,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 宝马送烈士,好书赠友人。 牟子义在《三字经》签名,盖上私人印章。 张员外高兴接过书,喝茶一口,有些不解问道:“天才就是这样出来吗?” “因为他们认识蝌蚪文,识字特别快,可以比平常提高五倍以上。”牟子义说出个中原因。 张员外点点头,沉思半响,问道:“学正,在下有些不解,为何蝌蚪文能够提高如此之快速度?” “汝也看到了,这些所有字,都标注了蝌蚪文。”牟子义耐心解释说道,“因为天下所有文字,都可以用蝌蚪文标注出来。” “什么,天下所有文字,都可以用蝌蚪文标注出来?”张员外这次真正被晴天霹雳,彻底震惊了。 张员外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消化这个消息。 牟子义也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他。 张员外沉思半响,提出一个问道:“这个蝌蚪文,一共有多少字?” “不多,二十六个而已。”牟子义说出答案,“但是它对应的却是十万左右的汉字”。 “确实不多,与八八六十四卦相比较,减少了大半。”张员外说出自己的见解,“六十四卦能够组成万物,二十六蝌蚪文组成万字也不足为奇。” 牟子义感觉暗暗好笑,喜欢《易经》与风水的张员外,竟然也把蝌蚪文与之相提并论。 不过这样更好,倒也少费了自己一番口舌。 由此看来,万物由六十四卦构成,万字由二十六蝌蚪文拼成,暗合天理。 难道仓颉造字之时,早已想到这些吗? 牟子义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深思,口里随着赞同道:“然也。” 牟子义说出一句赞同的话,又继续对付他的茶水了。 张员外突然一拍额头,说道:“不对,差点被学正欺骗了。” “汝乃是吾之好友,老夫何必要欺骗汝呢?”牟子义感觉不可思议。 张员外掏出《三字经》,指着《三字经》说道:“这个不过千字,怎么能够说是万字呢?” “当然有万字。”牟子义从书柜取出一本书,郑重地递给张员外。 张员外恭恭敬敬接过书,一看封面,不禁抬头讶然,问道:“《赵家庄字典》,这是什么书?” “它比《说文解字》好用十倍。”牟子义淡淡说道。 听说好用十倍,张员外更是被雷得外焦内嫩,脸上明显不相信的神色。 但是他打开一看,顿时忘记喝茶,只是一边沾着茶水,一边翻书。 突然,他沾茶水,突然愣住了。 牟子义不但给他灯点亮,还亲自给掌灯,避免风吹熄。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他来时是申时末(下午五点左右),现在已经是酉时六刻(六点半左右)。 张员外不好意思停止翻书,激动万分拱手,说道:“有此书在手,何必忧虑天才不成也?” 其实他想说的是,此书能否帮助他考上进士。 他虽然是举人,但是始终与进士无缘,而且已经四十好几。 但是此话只能够深深埋在心里,不能说出来,否则没有考上,成为别人笑料而已。 “汝现在相信了?”牟子义打量着,知道他的想法,也不挑明,只是轻轻啜茶一口,淡淡说道。 张员外点点头,突然向着牟子义拱手一礼,说道:“此书能否借与?” 如此识字利器,他不敢提出赠送,而是另外一种方式。 “此书概不外借。”牟子义的回答让他失望之极。 牟子义不明白《赵家庄字典》为何不能外借,雨奇石反问一句:“天下能够接受蝌蚪文吗?” 不是赵家庄不愿意外借,而是因为是机时未到。 看到张员外一脸的失望,牟子义说道:“学堂有一个藏书楼,汝可以来看看。” “多谢学正。”张员外感觉犹如从过山车一样,没有学堂对于他这个外人,竟然还有这种福利。 在藏书楼看书,其实与家里看书区别不大,与现代人图书馆读书差不多。 张员外摆了摆衣服,突然郑重说道:“学正,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汝还有什么事情?”看到张员外郑重的样子,牟子义心想,《赵家庄字典》已经让他免费阅读,难道还有什么大事? 第三百六十七章 天才之路(续五) 张员外又是恭恭敬敬一礼,说道:“在下想把长孙送到这里读书。” “汝的长孙不是在县学学堂吗?”牟子义一边还礼,一边皱眉问道。 张员外忍不住叹息一声,摇摇头道,“确实还在县学学堂,不过太野了,夫子压不住。” “如何野法?”牟子义对于重孙一样大的童子,颇有兴趣。 “上树掏鸟窝倒也罢了,还捉蛇捉虫放在别人的衣袖及颈子里面。”张员外恨恨说道,“夫子也被他捉弄了几回,气得夫子想辞职了。” 牟子义不禁望着张员外目瞪口呆,没有料到他的长孙竟然如此。 你们张家也是大家,怎么长孙是这个样子。 张员外不好意思说道:“在下与儿子醉心于读书,疏于管教。” “可是吾听说恰恰相反,说汝的长孙特别聪明,为何又成为如此调皮呢?”牟子义皱眉,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张员外不好意思,摇摇头叹气:“哪里,是八分调皮,两分聪明而已。” 牟子义打量他一眼,怎么感觉此人表面是说长孙不好,其实颇有王婆卖瓜味道。 “那汝为何不严格加以管教?”牟子义不解问道。 《三字经》不是说了,养不教,父之过呢? 张员外恭恭敬敬一礼,说道:“贵学堂能够把小泼皮调教成天才,当然愚孙就更不在话下了。” 这也成为你的长孙调整学堂的理由?牟子义感觉自己哭笑不得。 “中途择校,这个恐怕不好吧。”牟子义感到有些为难。 “听说那些小泼皮也是中途进来的,”张员外点点头,恭恭敬敬又是一礼,随后叹气一声道,“望子成龙呀,此事拜托学正了。” 好友都是这样说了,再拒绝就不适合人情了,牟子义一边还礼,一边点点头道:“如此可以矣。” “在下的长孙特别调皮,正好吾也在学堂,看吾不好好收拾他。”张员外一边感谢,一边狠狠说道。 听到此话,牟子义差点把茶水喷出,你为了让爷孙两个都在赵家庄学堂,这个借口也太笨拙了吧。 你要收拾你的长孙,为何不在家里收拾,偏偏还在学堂收拾? 但是对方毕竟是自己的好友,岂能揭破。 不但不能揭破,反而还要遮掩,好友的面子还是要给。 喻文清来到雨奇石公房,带着一包醉春风。 无事不送礼,雨奇石知道喻文清必然有事,也不点破。 “山长,科举之路艰难呀。”喻文清不由得发出感叹。 雨奇石点点头,深有同感:“五十少进士,确实艰难。” 他现在还是举人呢,当然有些感叹。 雨奇石意思就是五十也是年轻进士,读者不要误解少了进士。 “山长,此人不但不是进士,而且举人也不是。”喻文清叹息连连。 雨奇石听到此话,茶杯举在空中,似乎忘记放下。 雨奇石虽然不是进士,可是也是三届举人,具有提名同进士的资格。 “说他不努力,已经识字五千,”喻文清更加不好意思,摇摇头,“可是举人偏偏又不能考上。” 雨奇石仿佛从惊呆中清醒过来,沉思一会儿,有些不解问道:“识字如此之多,为何举人也不能考上?” “此人虽然识字不少,但是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喻文清无可奈何摇摇头,叹气一声,“就是不求甚解,所做文章疙疙瘩瘩,读起来不通畅,岂能考上?” “原来如此,此人也只有在文字理解方面下功夫,也许还有救。”雨奇石说出自己的法子。 “正是应该这样,”喻文清点点头,先是同意雨奇石的见解,接着话题一转,“可是此人已经不惑,想学习已经很困难了。” 雨奇石思考一会儿,搬出最后的法子:“那只有多多练习,也许还有出路。” “可是这一条路子实在太难,毕竟此人年齿甚大。”说到这里,他沉重叹息一声。 雨奇石连连摇摇头,同情地问道:“难道就没有其它法子了?” “有法子,”喻文清突然抛出一个让雨奇石出其不意的说法。 雨奇石喝茶一口,沉思半响,不禁问道:“还有什么法子?” “法子就是在《赵家庄字典》上面。”喻文清终于图穷匕露。 原来打的是《赵家庄字典》的主意,可是赵平命令,在蝌蚪文未能让大众接受之前,不希望此书外传。 想到这里,他围着茶几转了几圈,摇摇头。 “此人识字确实不错,唯一欠缺的就是对字的理解。”喻文清继续说出理由,“而《赵家庄字典》恰恰就弥补这个方面的缺陷。” 听到此话,雨奇石坐下喝茶,顿时陷入沉思之中。 从内心而言,此人识字非常之高,目前也只有《赵家庄字典》能够帮助他。 但是赵家庄字典的基础离不开蝌蚪文,而蝌蚪文尚未为普通所接受,这个出现必须掀起滔天波浪。 文人对于派别之争,其残酷超乎人们的相像。 孔子足够伟大吧,但是他对于竞争对手丝毫不手软,被孔子利用相国权力杀死。 为何如此,因为孔子是儒家少正卯是法家,而且此人能言善辩把他的学生吸引过去。 赵平虽然是小圣人,但是文人仅仅是对他《战争说》及《万物统一论》学说的由衷敬佩。 但是蝌蚪文与这两部学说完全不一样,它是对于识字的颠覆,是对切音识字的革命,是一种全新的识字法子。 蝌蚪文还是一个幼苗,需要年齿不大的赵平细心呵护,目前主要限于赵家庄学堂及保安团之间传播。 赵平的润物细无声的法子,现在已经在赵家庄学堂逐步实施了。 不但夜学已经开始,而且也得到井研等外地赵家庄学堂的承认。 赵平计划以赵家庄学堂学子为种子,逐步在大宋传播。 当蝌蚪文得到更多文人接受之日,也是《赵家庄字典》大张旗鼓露面之时。 雨奇石一边喝茶,一边不经意问道:“此人是汝什么人,目前在做何事?” 听到雨奇石有些松口,喻文清不禁大喜。 “此人乃是在下的堂弟喻文明,目前正在赵家庄牙刷作坊做事。”喻文清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回答。 听到是赵家庄作坊做事,雨奇石紧绷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雨奇石心里电转,突然想起一个问道:“汝的堂弟为何又知道《赵家庄字典》呢?” “在下堂弟已经学会蝌蚪文,在下想把几个弟子送到他哪里学习蝌蚪文,《赵家庄字典》乃是交换条件。”喻文清咬了咬牙齿,源源本本把来龙去脉交待清楚。 雨奇石仔细打量他一眼,让喻文清心里有些发毛,自己这样把极为珍贵《赵家庄字典》作为交换,不知妥否? “汝为了自己的弟子学业,做事不少。”雨奇石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沉声说道,“汝堂弟也是赵家庄之人,《赵家庄字典》借给他有何不可。” 雨奇石点点头,说道:“至于汝班上的那本,吾可以再借给汝一本。” 喻文清不禁大喜,心想终于说到山长。 “此事仅此一回,”但是雨奇石后面一句话让他胆战心惊不已,“下次不能先斩后奏。” 作为一个山长,雨奇石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为部下帮忙,但是他不喜欢先斩后奏方式。 牟子义一边上夜学,一边心里苦恼之极。 这次他回到家里,发觉家里送礼之人就络绎不绝。 他原来县学学堂出来,夫人牟唐氏还不理解他,毕竟他在县学还有一个九品官直录。 没有料到,官人竟然在赵家庄学堂是学正,还是堂堂正正的老大,而直录仅仅是老三而已。 当时,牟唐氏在牟家及唐家一时风光不已,她这个学正夫人受到不少吹棒。 但是没有料到,这个老大不到一个月,就由赵家庄派来山长取代,沦为考二。 牟唐氏感觉一时在牟家及唐家抬不起头来,那些吹棒之人逐渐远离她。 牟唐氏低沉了一月时间,没有料到井研的众多家族纷纷上门。 这次不但是吹棒,而是直接送礼,什么醉春风茶叶、琼浆玉液酒、晶莹剔透的琉璃制品。 牟唐氏不明白原因,这些人为何要送礼,而且还是重礼。 牟唐氏更加不明白,听说雨奇石不在家里,这些人直接把礼品放下,直接走人。 看到家里堆积如山的礼品,牟唐氏拉着牟子义,一一介绍这是哪家送的。 看到夫人收下如此之多的礼品,牟子义无力摇摇头,沉重叹息一声:“夫人,你这样是害为夫了。” “官人是学正,安排一些学生在赵家庄学堂读书,这个有什么大不了的。”牟唐氏不以为然说道。 牟子义摇摇头,脸上颇有难色说道:“偶尔安排一些学生还可以,但是人数太多就不行了。” “官人,以前不是有十几人中途进来吗?而且他们不是小泼皮。”听说牟子义不干,牟唐氏干脆举出以前赵家庄学堂中途插班的例子。 “那个不一样,那是官府送来的,而这些都是其它学堂转学过来的。”牟子义摇摇头,语气坚定说道,“夫人,这些礼品还是退回吧。” “官人,这些礼品为妻已经收下,”牟唐氏打量这些如山的礼品,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为妻已经答应他们。” 第三百六十八章 天才之路(续六) 牟唐氏娘家是井研第一大家族,一向强势惯了。 她以谪女身份下嫁给牟子义,一直感觉有些委曲自己。 这次有如此多人有这么多人送重礼,让她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对她而言,退回礼品是小事,如果不能办事才丢人。 现在官人要她退回,岂不是扫她与她娘家的面子。 可是如何才能让官人转变想法呢? 牟子义当值下班,感觉难道太阳从西边升起东边落下吗? 不然,夫人对他的态度来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大转弯。 看到牟子义从学堂回到家里,她上前给他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小脚碎步跟在他后面,好像一个小媳妇一样。 看到牟子义要端着茶杯泡茶,牟唐氏从他手里接过杯子,竟然还亲自给泡了一杯醉春风。 牟子义极其难得喝到夫人泡茶,一边慢慢喝茶,一边打量牟唐氏的举措。 牟唐氏低眉顺眼,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对着牟子义说道:“官人,奴家从来没有求你,这一次你一定要答应奴家。” 以她的强势,很少在他面前称奴家,但是这次竟然连奴家也用上。 夫人不知道他们为何要送礼,但是牟子义知道这里赵家庄学堂出现了几个天才的缘故。 这个怎么办?打量还在极其表演的夫人,牟子义感到左右为难。 雨奇石给所有夫子上课之后,次日也感觉口干舌燥声音嘶哑。 牟子义小心翼翼端着一罐黑色汤药,让雨奇石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他正直壮年,身边一向很好,牟子义为何给他送药来? 不过他心里不舒服,但是表情还是没有显露出来,毕竟是山长,这一点风度还是有的。 “山长辛苦了,让吾等学到了蝌蚪文识字法子。”牟子义上前恭维几句。 雨奇石一边打量他的药罐,一边谦虚几句。 牟子义从药罐倒出黑色药水,放了一碗在雨奇石的案几上面,微笑说道:“这是偏方苦酒汤,专门治疗声音嘶哑,请山长喝下。” 难得下属有如此贴心,也不枉然他的一番苦心。 雨奇石感谢一番,随着端着黑色汤药,闭着眼睛一口喝下,太苦了。 果然苦口良药利于病,古人诚不欺吾也,雨奇石只有这样想到。 看到雨奇石一口喝下苦酒汤,牟子义又是上前祝贺一番。 经过赵平动作,雨奇石以化解学堂本地与云家学生恶斗之功劳,被赐予同进士,授予从九品。 现在雨奇石终于不用天天穿着黑色的吏服,改用与牟子义一样的青色官服。 雨奇石脱胎换骨当然高兴,但是最高兴不是他,而是夫人雨黄氏。 雨黄氏打量雨奇石雨墨砚一样的青色官服,把茶杯交给丫环,自己上前为父子两人官服整理。 她目光在两人晃过之后才说道:“哪有儿子比老子先穿上官服的,现在好了,父子两人都穿上官服。” 雨奇石不禁尴尬一笑,儿子竟然比老子穿上官服,内心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但是雨黄氏下面一句话,让雨奇石父子两人被雷得里嫩外焦。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一边喝茶,一边说道,“如果没有我家花儿,你们父子也许现在还是黑色吏服,不,也许吏服也穿不上。” 这个吏服乃是经过秀才考试才能穿上,当时雨奇石父子刚刚在山寨种田,书几乎差不多忘记了。 毕竟是自己小妾的父亲与兄长,赵平在考试之前,通过类似试题培训,让父子两人比较轻松考上。 雨黄氏看到眼里,当然明白这是赵平有意为之,故今天才有些说法。 你们父子两个要高高在上吗?没有门道,必须听从老娘安排,这是老娘驾驭男人之道。 父子两人不由得一番苦笑,面对这个强势妇人,只得口里称是。 看到父子两个矮下身子,端正态度,雨黄氏心里一高兴,又极力夸奖父子两人能干聪明。 雨黄氏一会儿贬低,一会儿夸奖,让父子两个哭笑不得。 他们互相望了一眼,家里还是雨黄氏当家,男人嘛,在外面打出一片天地。 雨奇石其实心里明白,虽然父子两人也努力不少,但是大半功劳都是在赵平身上,他们就是努力去执行赵平的方案而已。 在家里受到夫人的训斥,但是此时他听到恭维,多多少少有些飘飘然起来。 牟子义查颜观色,知道此时雨奇石正在高兴之中。 他双手拱手一礼,祝贺说道:“山长,本学堂能够培养天才已经在井研传遍,可喜可贺呀!” “这个乃是学堂上下一起用功之结果,非石一人之力也。”雨奇石一边还礼,一边谦虚说道。 “这个乃是山长之功劳,山长不辞辛苦,”哪知,牟子义正色摇摇头,说道,“不是吗?山长还天天熬夜,为吾等传授蝌蚪文识字之法子。” “非也,非也,这个识字法子乃是小圣人所创,吾等不过受其惠而已也。”雨奇石虽然心里高兴,但是神志依然清醒。 看着雨奇石高兴的样子,牟子义眼睛一转,顺着说道:“如今井研县学学堂一些学生,想转学来到本学堂,这个如何是好?” 这些人没有找自己与云无尽,却找牟子义,雨奇石当然不知道还有此事。 “老夫是井研之人,那些人当然找到老夫。”看到雨奇石一脸迷惑的样子,随口说道。 这个显然与牟子义身份相关,雨奇石与云无尽都不是井研本地的,这些人能够找牟子义显然正常。 雨奇石点点头,问道:“有多少学生来这里?” “有十几个上门来求老夫。”牟子义略一思考回答。 雨奇石点点头,打量一眼问道:“这些都是学正的熟人吗?” 牟子义毕竟是井研本地之人,一些熟人上门来求他,乃是人之常情。 “正是,这些都是老夫熟人。”牟子义没有料到雨奇石如此好说话,立即顺着雨奇石的话说下去。 雨奇石毕竟在灵泉县当过杂吏,对于他心里小九九哪里不知道。 古人不是说过,水至清则无鱼,况且牟子义也没有做过有损学堂声誉之事。 雨奇石乃是赵平小妾的父亲,在井研牙刷仙火柴作坊都有股份,自然不会与他一般计较。 牟子义看到雨奇石陷入沉思,以为雨奇石不同意,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这是好事,说明赵家庄学堂的蝌蚪文识字已经被越来越多人接受。”雨奇石一边说道,一边佩服赵平的布局,蝌蚪文已经不知不觉在改变井研县学学生。 听到牟子义的赞扬之意,不禁拱手一礼,问道:“山长同意这些学生来到赵家庄学堂吗?” “这个当然。”雨奇石一边点头,一边说出自己的担忧,“这些学生从县学学堂来到赵家庄学堂,期望很高的,可不能让他们乘兴而来,扫兴而归,得加快蝌蚪文的传授进度。” 听到雨奇石之话,牟子义也感受到学堂的压力,县学学堂转学过来的学生,就是冲着蝌蚪文来的。 如果赵家庄学堂不能拿出一个让他们满意的方案,反而会赞成不良影响。 为了进赵家庄学堂,这些人可是送了重礼的,而且这些重礼全部都进入他本人手里,雨奇石丝毫没有沾手。 如果这些人感到失望,绝对会找他牟子义本人当出气筒,让牟子义也感受肩膀上沉重的压力。 牟子义沉思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山长,这些学生如何安置呢?” 毕竟县学学堂来的,他不好安排,希望山长拿一个主意。 “子豪乃是学正,这是子豪分内之事,应该是子豪安排吧?”雨奇石并没有接招,这是都是他拉来的学生,自然应该你这个学正来处理。 牟子义想了想,说道:“天字甲班乃是得天独厚,这个如何?” “他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雨奇石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牟子义不容思考,冲口而出:“他们自然来冲着天才来的。” “天字甲班有天才吗?”雨奇石淡淡问道。 “天字甲班不是最好的吗?”牟子义口里念着天字甲班,心想为何天字甲班没有天才呢? 严厉真是人如其名,为了极为严厉,做事极为认真,而且也是条件最好的班级,各大家族都把最好的谪子送到他那里,可是为何没有天才呢? 看到牟子义嘴里念念有词,不停思考的样子,雨奇石提醒他一句:“在夜学学得最慢的是哪个?” 牟子义想了想,有些难以接受语气说道:“竟然是肃之,为何这样呢?” “肃之乃是切音识字法的佼佼者,这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雨奇石分析说道,“如果没有拼音识字法,肃之无疑最好的夫子;但是拼音识字出来之后,他比别人更加难以成为好夫子。” 牟子义不由得嘘嘘摇头感叹,说道:“这真是成也萧何,到头来败也萧何。” “他的思维已经定型,整个心思已经被切音识字塞满,难以接受拼音这种新鲜的物事。”雨奇石也为严格感到叹息。 严厉毕竟是自己老友,牟子义决定还是要为说好话:“肃之虽然拼音不行,但是诗词歌赋经文样样精通。” “当然,姜是老的辣,肃之也有独到之处。”雨奇石点点头,话题一转,一针见血说道:“肃之适合教育高年级,入门不是他的强项。”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为严厉定型,决定严厉出路。 既然天字甲班已经不适合了,牟子义皱眉问道:“山长,难道这些新学子安排在唐开文、侯光诗、罗和赋班级?” “不行,他们虽然出了三个天才,但是班上学生太多了。”雨奇石指出这三个班级的困难。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天才之路(续七) 牟子义不禁愣住了,应该怎么办? 这些都是赵家庄学堂最能够拿得出手的班级,如果不行,应该怎么办? “这些学子既然都是县学学堂来了,不妨就在一起,成立一个新班级。”雨奇石干脆来个彻底转变。 牟子义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 点点头在一个班级自然,摇摇头乃是新问题又来了。 他提出自己的质疑:“山长,哪个来带这个班级呢?” 他很想说这个人就是山长本人,可是山长晚上还要给他们这些夫子上课,哪里有这么多的精力。 “本学堂目前没有合适的夫子。”雨奇石想了想,否定牟子义让山长在这个学堂带学生的想法。 牟子义听说这里,深深低头,严格而言赵家庄学堂虽然出了天才,却不是本学堂培养出来的。 虽然赵家庄学堂天才不是赵家庄学堂培养出来,这个还只有暂时隐藏起来。 只是消息只能隐藏一时,却不能永远隐藏,让牟子义不起皱眉。 县学学堂的那些学生就是冲着天才班才进来的,没有天才班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牟子义着急了,必须想到对应法子,他拱手一礼问道:“山长,夫子如何解决?” “夫子问题当然要解决,这个让石来想法子。”雨奇石此话让他放心大半。 可是这些学生很快就要来了,牟子义又担心问道:“夫子几时到位?” “夫子也是赵家庄学堂的,也是举人,名唤杜长江。”雨奇石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会蝌蚪文,目前在井研作坊的。” 不但是举人,而且会蝌蚪文,确实满足要求,山长确实能干。 “谢谢山长。”牟子义深深一礼,雨奇石解决了自己的大问题,自己对夫人及她的娘家有了交待,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的常见。 雨奇石一边淡然还礼,一边心里苦笑,这个杜长江是儿子作坊的人,现在老子竟然向儿子伸手。 不过老子的困难,你这个当儿子怎么也要帮忙解决吧。 牟子义只是哪里知道雨奇石心里的弯弯拐拐,但是想到的是这个夫子会蝌蚪文,当然能够培养大量天才出来。 回到家里,雨奇石一边喝茶,一边向雨墨砚提出要人的事情。 “墨砚呀,为父要办一个蝌蚪文的班级,可是没有合适的夫子,怎么办?”虽然是自己的儿子,雨奇石依然用商量的口气。 雨墨砚现在真的后悔自己多嘴,竟然把作坊还有两个会蝌蚪文的夫子在父亲面前炫耀。 现在好了,当老子竟然向儿子伸出黑手。 他的目前的两个作坊的夜学正办得红红火火,来夜学读书的人一天一天多了起来。 十五岁张四郎拉着与他差不多大的李三郎,来到一个角落悄悄问道:“三郎知道夜学不?” “听说过,怎么了?”李三郎看了四周没有人,反问道。 张四郎在他耳边悄悄说话:“你想过当睁眼瞎不?” “那个愿意当睁眼瞎?”李三郎打量四周一眼,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悄悄说道。 张四郎打量充满汗味与污垢的办事服,叹气说道:“白天太累了,哪里有时间读书?” “借口,”李三郎鄙视他一眼说道,“张家及陈家两个小娘子比我等还小,还不是在哪里读书,而且识字最快。” 张四郎摇摇头,叹气说道:“听说她们得到工头照顾,可以少上班时间。” “她们是小娘子,当然有照顾,但是她们年齿比我等小。”李三郎想了想,打量他一眼,眼睛里面意味深长,“他们是小娘子,你是大男子,何必把自己放在与她们的地位呢。” 张四郎一时没有发话,只有低头,陷入沉思之中。 “听说古代还有凿壁偷光,悬梁刺股。”李三郎继续游说道:“现在有这么好的条件还不珍惜。” “好的,我把衣服换了,与你一起读书。”张四郎终于下定决心。 听着李三郎与张四郎说话,一旁的陈张氏突然有些心动,对着陈瞎子说道:“官人,作坊有夜学,去读书不?” “读书,那是对工头的要求,我等就不要掺合了吧。”陈老实想了想,摇摇头说道,“再说我等年齿甚大,家里长有老,下有小,哪里有时间与精力读书。” 陈张氏想了想,点点头,不由得叹气。 “把孩子培养好,让他们有一个好的前程,他们不是在学堂被称为天才吗?”看到娘子不开心,陈老实安慰她道。 陈张氏想了想,官人是一个半个瞎子,看来没有什么前程,而且下一代也确实争气,不由得点点头。 喻文明碰到金明,看见他一身油污及臭汗,低着头,在他面前匆匆走过。 “金明,现在夜学办理学堂,不去读书吗?”毕竟是自己儿时好友,喻文清还是希望他能够识字。 金明仿佛才看见喻文明,拱手一礼,不好意思说道:“工头,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哪里有时间读书。” 他看着喻文明长袍宽袖,而自己窄袖短衣,双手互相搓来搓去,不知如何是好。 喻文明摇摇头,他知道对方有些自卑,但是这毕竟是儿时好友,还是希望他能够识字。 “夫子非常有耐心,会让汝识字的。”喻文明耐心劝说。 “谢谢工头好意,小人年齿已大,时间精力不够,”金明还是摇摇头,说道,“与其自己读书,不如把下一代培养好。” “你的儿子也在作坊吗?他年齿不大,还不到二十,可以让他读书。”喻文明见到劝说不到老友,转而说到他的儿子。 金明不禁大喜,拱手说道:“小人就是劝他读书,他反而以家里有幼儿为理由不去,小人回去带孙子,让他必须去读书。” 喻文明想了想,感觉有些好笑,不禁说道:“汝的儿子以照顾幼儿是借口,分明是舍不得娇妻吧。”听到喻文明挑明,金明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老友也是为自己儿子着想。 想到这里,金明恶狠狠说道:“他如果不来,小人用棍棒请他。” “这就对了,天下哪里还有赵家庄作坊如此大方,请起夫子专门给匠人教书。”喻文明高兴说道。 有熟人就是好,金明又是拱手一礼,说道:“到时还希望工头多多照顾。” “汝之儿子,乃是吾之子侄,定当照顾。”喻文明一边抚须,一边点点头答应。 看到越来越多的工匠涌进夜学,雨奇石不禁豪情万丈。 井研不但有县学学堂,赵家庄学堂,还有夜学学堂。 到时来比比,看看哪个学堂厉害。 夜学学堂虽然生源远逊两个学堂,但是有一点它们比不了,就是用蝌蚪文教学。 不是吗?夜学学堂的学生竟然把两个小泼皮教育成井研的天才。 如果是别人,他立马就拒绝回去,可是这个却是自己的老子。 听到雨奇石来向他要人,雨墨砚上前拱手一礼,说道:“禀告父亲,孩儿应该把杜夫子送来学堂。” 雨奇石一边喝茶,一边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但是雨墨砚下面一句话就让不淡定了。 “可是两个作坊越来越多的匠人来读书,没有夫子怎么办?”雨墨砚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提出问题,让老子来解决。 雨黄氏一边喝茶,一边绕有兴趣打量这父子两人,看看他如何解决夫子的问题。 官人与儿子都是她的心头肉,她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不希望一家人因此出现矛盾。 “砚儿,汝不是有杨夫子吗?反正来夜学读书人不多,不妨让两个作坊一起传授。”雨奇石想了想,提出解决法子。 雨墨砚上前拱手一礼,对着父亲说道:“父亲,那是过去,可是现在越来越多的少年男子读书,恐怕一个夫子不能教授不下。” 雨奇石用手敲打茶几,沉思一会儿说道:“砚儿,你不是有几个读书特别厉害的学生,可以让他们带带那些学生。” “父亲,他们还是学生呀,岂能带其它学生。”雨墨砚表情极其为难说道。 “是学生不假,但是他们已经具备带领入门学生的资格。”雨奇石意味深长打量他一眼,淡淡说道,“学堂的三个天才学生不是他们的姐姐传授的吗?” 看来父亲铁心要把杜夫子借走了,这既是打压夜学学堂,又是增加井研学堂的实力。 “可是,两个作坊只有一个夫子,这个确实不够。”雨墨砚还想据理力争。 “两个作坊只有一个夫子不是法子。”雨奇石点点头说道,“这个只是暂时的。” “禀报父亲,杜夫子几时回来?”雨墨砚不禁大喜,他万万没有料到,刘备借荆州竟然还有归还的时候。 “杜夫子的事情暂时不论。”雨奇石此话顿时让雨墨砚如坠寒冰之中。 看到雨墨砚有些难受的表情,雨奇石继续说道:“我给平儿去一封书信,让他派出一个会蝌蚪文的夫子,你看如何?” 父亲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雨墨砚感觉再坚持就没有道理了。 他喝茶一口,拱手一礼,说道:“父亲的学堂急需会蝌蚪文的夫子,儿子同意把杜夫子借给父亲。” “砚儿此举做得对,娘亲赞成,”雨黄氏高兴说道,“夜学没有考试压力,但是学堂不一样,每年都有考试。” 雨墨砚听到雨黄氏此话,心里不由得一阵悲哀,心想:“娘亲,儿子也想让夜学出举人与进士呀。” 但是,此话他万万不能出口,只能默默留在心里。 牟子义见到借到杜长江这个夫子,不禁大喜,山长出马就解决他最大的难题。 他以为雨墨砚很好说话,果然好其实他哪里知道雨奇石的费心了口舌,许诺之后才勉强答应。 不久,一条消息让盐亭镇的人惊呆了,特别是井研本地与云家的人。 第三百七十章、 争夺盐矿(上) 盐矿是盐坊的命脉所在,没有盐矿盐坊就是死路一条。 井研本地与云家争夺的起源就是盐矿,两个盐坊为了盐矿打得头破血流。 在官府及盐司的强力压制之下,井研土著与云家表面和睦,其实依然明争暗斗。 不是吗?云家的学生上学途中,就受到井研土著安排小泼皮袭击。 云家与井研土著在盐亭镇的修建住宅,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不但住宅相隔甚远,而且购物也是在住宅附近,颇有生死不想往来。 现在一个小道传出,说以后盐矿依然还是双方争夺,不过方式变化了。 不能拿棍子,而是大宋最喜欢的方式蹴鞠。 唐得平一边喝茶,一边在思考。 唐得鑫手里拿着茶杯,但是并没有把茶杯送到嘴里,而是问道:“平之,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不好判断,吾倒希望这个消息是真。”唐得平的话里信心满满。“汝与吾都会蹴鞠,打架都不怕,蹴鞠就更不怕。” “那准备蹴鞠队不?”唐得鑫想得更远。 唐得鑫点点头,沉声说道:“当然得准备,有备无患。” “子净(云无灰字),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云无病闷闷不乐问道。 云无灰沉思半响,用手指不停敲响案几,皱眉说道:“绝非空隙来风,只是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要蹴鞠来定盐矿吗?”云无病沉思半响,得出一个结论。 云无灰摇摇头,感觉不可思议,“用蹴鞠来定盐矿,也太荒谬了吧。” “不用蹴鞠,难道还是用棍棒?”云无病说出自己的想法,“棍棒无情,可是要伤人。” “难道汝怕棍棒?”云无灰不屑一顾打量他一眼。 云无病淡淡地打量云无灰一眼,摇摇头说道:“怕,打架余怕过谁,只是上次受伤太多,觉得不好。” “还不如用棍棍,虽然受伤,但是至少还有赢得胜利的希望。”云无灰脸色苍白,呐呐而言:“难道真的要蹴鞠,可是我等不会蹴鞠,这个如何是好?” 云无病喝茶一口,用手不及敲打茶几,陷入沉思之中。 他点点头,说道:“云家确实不会蹴鞠,为何要通过蹴鞠来定盐矿?” “盐司的雨推官是云家的姑爷,问问不就知道了。”云无灰突然眼睛一亮,想出一个法子。 “现在这个消息让人人心惶惶,确实对云家不利。”云无病点点头,“现在吾等打听打听一下消息。” 云无灰着急的问道:“姑爷在盐司,正好上前问问。” “盐司人多嘴杂,恐怕不好。”云无病想了想,说道:“购买一些小礼品,给姑爷提出,顺便问问。” “也好,我等的儿子的山长也在哪里,多购买一些礼品,上门感谢一下。”云无灰则进一步说道。 雨奇石父子在家里热情接待了云无病兄弟两个,让他们心里稍稍安静一些。 看到云无病天南地北聊天,云无灰拱手一礼,忍不住问道:“姑爷,街坊在流传一个消息,不知听说过没有?” “什么消息?”雨墨砚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礼打断而生气,一边还礼一边问道。 云无灰终于忍不住说道:“姑爷,听说以后要通过蹴鞠比赛夺得盐矿吗?” “确实是这样,以后就只有通过蹴鞠来夺得盐矿了。”雨墨砚点点头,给了他一个意料不到的答案。 雨墨砚喝茶一口,彬彬有礼说道:“现在把消息放出来,是让叔翁们做好准备。” 姑爷,原来竟然是你们盐司这样做的,姑爷不但不帮助云家罢了,反而转身帮助井研土著。 云无病与云无灰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怒不可遏的云无灰熊腰一挺,就要站起来。 云无病眼疾手快,急忙按住他,强忍心里怒火,不解拱手一礼问道:“为何要这样做呢?” “是为了云家好。”雨墨砚一边拱手一礼,一边沉声回答。 云无灰此时再也忍不住从坐位站了起来,声音不知不觉提高了起来,问道:“姑爷,明明云家不擅长蹴鞠,为何还要通过蹴鞠来定盐矿?” 云无病此时也没有拦住云无灰,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云无灰已经把他心里话说出,眼睛望着雨墨砚,看看他是如何回答。 “云家不会蹴鞠,但是外面不是有人会蹴鞠吗?”雨墨砚打量两人一眼,淡淡回答。 云无病与云无灰互相看了一眼,拱手一礼问道:“姑爷在哪里寻找蹴鞠队?” 雨墨砚一边还礼,一边说道:“赵家庄有两支蹴鞠队,随便请一支就可以。” “两支蹴鞠队实力如何?”云无病想了解实力,毕竟这个关系盐矿命运。 雨墨砚喝茶一口,介绍起来:“其中一支蹴鞠队叫做二郎神队,乃是原来由成都府及嘉定几个蹴鞠组合而成,另外一支乃是昌州昌元县顺风队。” “二郎神队由成都及嘉定蹴鞠队组成了,实力一定无敌吧。”云无病与云无灰互相看了说道。 毕竟一个是由两个府组成,实力应该远远在其它蹴鞠队之上。 雨墨砚摇摇头,打量两人一眼,有些不可思议说道:“恰恰相反,两个队第一次比赛,顺风队偏偏就战胜了二郎神队。” “怎么一个县的普通蹴鞠队竟然打败一个两个府的蹴鞠队?”云无尽不禁问道。 雨墨砚想了想,分析说道:“顺风队是小圣人收购的蹴鞠队,并且最早得到他亲自指导的。” “小圣人竟然还会蹴鞠?”云无尽一脸的不可相信。 雨墨砚点点头,一脸崇拜说道:“小郎君不但会蹴鞠,而且还创造了赵氏金钩,赵氏香蕉球,并且率领一个业余队击败当时是职业的顺风队。顺风队就是他那时收购的。” 云无尽与云无灰互相看了看,心想这个小圣人太厉害了,不但会制盐、制器、作文、发明蝌蚪文,而且竟然蹴鞠也这么厉害。 赵平能够把毒盐变成精盐,化腐朽为神奇,那么蹴鞠也自己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麻烦姑爷把顺风队请来,请他们代表云家盐坊蹴鞠。”云无尽与云无灰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向着雨墨砚一礼。 井研土著世家果然不凡,很快就拉起一支蹴鞠队,而且这一支蹴鞠还是职业队。 唐得平也是队员,不过是外围的,用现代话而言,就是替补角色。 唐得平与唐得鑫一边蹴鞠,一边问道:“云家那边反应如何?” “云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本来就一群山民,与化外蛮夷差不多,哪里擅长蹴鞠。”唐得鑫不禁哈哈大笑。 唐得平并没有哈哈大笑,反而坠入沉思道:“他们不会蹴鞠,难道不会请人蹴鞠?” 第三百七十一章、 争夺盐矿(中) 唐得鑫笑声嘎然而止,皱眉问道:“怎么办?” “这个必须打听清楚,”唐得平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场上的一群云家的弟子在蹴鞠,自由散漫丝毫没有章法。 云木山一脚踢高了,蹴鞠竟然从球网上方飞跃而过,让其他人哈哈大笑。 云木地接过蹴鞠不久,带着球不久就掉落地面,他苦笑摇摇头。 云木天接过蹴鞠,还没有带球人已经摔破地下,半响起来不停揉了揉腰部,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看了他们的蹴鞠,云无灰苦笑对着云无病摇摇头说道:“子康(云无病字),搞这种蹴鞠,纯粹是浪费钱财与精力。” “他们基本上没有基础,当然笑料百出。”云无病一边打量他们,一边极其严肃说道,“但是必须培养一支云家的蹴鞠队。”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云无灰摇摇头,“要想培养一支能够夺得盐矿的蹴鞠球队,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夫是不可能的。” “现在必须培养一支蹴鞠队伍,你不是不知道盐矿要依靠蹴鞠比赛夺得。”云无病断然说道,“云家不可能永远依赖别人。” “听说井研世家有一个职业蹴鞠队,先天差距太大,难以追上。”云无灰摇摇头,根本就没有信心。 云无病瞪了他一眼,说道:“在没有小圣人之前,谁能够相信毒盐变成精盐。这个让姑爷给云家找一个好教头,他是云家的姑爷必须担当这个责任。” “子康,如果说这是碍眼法吾相信,是做给井研世家看的吧。”云无灰坚持自己的观点。 云无病摇摇头,“当然是做给井研世家看的,表明云家确确实实想培养一支蹴鞠球队,不想通过棍棒来争夺,就通过蹴鞠争夺。” “原来是吾想法错误。”云无灰感觉自己与云无病心思无论如何也没有达到共识,“吾还以为是给顺风队打掩护的。” “嘘,小声说话,当然也是做给井研世家看的。”云无病用右手手指做了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解释说道,“这是一箭双雕。” “可是这样做,岂不是说云家还要请人捉刀吗?这个明显看出不能上场。”云无灰觉得云无病此种做法不可思议,这种碍眼法也太笨拙了吧。 云无病点点头,赞赏云无灰的说法:“正是请蹴鞠球队,下午与井研无敌队谈谈雇佣的问题。” “如此三支蹴鞠球队,盐矿能否养活?”云无灰目瞪口呆,质疑问道。 “井研无敌队都是真正的碍眼法,价格尽量压低,但是要做出耐心,一直做出雇佣他们的样子。”云无病说出自己的想法。 “子康果然有谋略,”云无灰恭恭敬敬一礼,突然话题一转道,“只是为何还要培养云家蹴鞠球队,当真盐矿铜钱花不出去吗?” 云无病瞪了他一眼,说道:“鼠目寸光,姑爷说了,云家早晚要依靠云家自己的球队来争夺盐矿。” “可是盐司为何要这样做呢,他们平均分配不好吗?”云无灰始终不明白。 “井研世家隔离很深,这是唯一化解云家与世家的法子。”云无病来了一句极其高深的说法, 云无灰想了半天,始终没有想明白,一副疑惑的样子:“蹴鞠就能化解世家与云家的恩恩怨怨?” “这是小圣人说的。”云无病解释说道:“战场不能得到的物事,也通过其它法子得到,比如蹴鞠。” 听说是小圣人说的,云无灰陷入沉思之中。 “禀报郎君,云家正在训练蹴鞠球队,不过连最基础的动作不能完成。”唐得全恭恭敬敬向着唐得平禀报。 说完之后,他哈哈大笑,这个简直是太业余了,让他忍不住心里的笑意。 唐得平与唐得鑫互相看了一眼,这个关系争夺盐矿的事情,岂能儿戏。 “他们这个蹴鞠球队根本不能上场,难道他们没有雇佣其它蹴鞠球队?”唐得鑫眼睛紧紧盯着他,觉得云家不可能如此忽视此次比赛,于是问道。 唐得全点点头,继续恭恭敬敬回答:“这个小人也打听清楚了,云家已经与井研无敌队接触,正在商讨价格的问题。” 唐得平与唐得鑫互相看了一眼,一脸凝重。 唐得平说道:“这个无敌队在井研确实厉害,得小心翼翼。” 即将到来的蹴鞠比赛吸引了井研特别是所有人的目光。 “这一场比赛,你看看不?”唐得开是井研唐家远房一个子弟,他问了好友罗草。 罗草眼里充满了憧憬:“云家来井研抢盐矿,早已应该被驱逐出去。余希望看到,云家失去盐矿的痛苦。” “听说云家自己不会蹴鞠,请了井研无敌队来,听说它的实力不亚于世家队。”唐得开心里还是那么看好。 罗草扑吃一笑:“说自己无敌就是无敌的吗?” “听说这个无敌队乃是几个蹴鞠队组合而成,不可小视。”唐得开说出自己的担心。 罗草轻蔑摇摇头:“一群乌合之众,还有多少战力?” 云之和虽然是云家边缘人物,他也关心蹴鞠比赛。 他小心翼翼对着云习说道:“这一场比赛,我云家有几分胜算?” “无敌队听说对阵世家队是赢多输少,应该有希望。”云习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想法。 云之和摸了摸口袋,不好意思说道:“门票多少?最近钱有些紧。” “不贵,才两文。”云习也摸了摸自己口袋,高兴说道。 “这么便宜,还不争得头破血流。”云之和不禁目瞪口呆,说道,“不行,在下云购票了。” “那个场地很大,听说能够容纳上万看客。”云习淡淡打量他一眼,反问道,“急什么?” “怎么这么大,一般的蹴鞠馆容纳几百人,”云之和皱眉看了他一眼,语气全部都是怀疑,“这怎么可能。” 云习打量他一眼,眼里充满了思考神情说道:“这个蹴鞠地方与以前完全不一样,四周都是看台,而且还有座位。看客坐在上面,可以居高临下看蹴鞠比赛。” “这怎么可能,上万看客兴奋起来跳跃呐喊,还不把看台压垮了?”云之和根本就不相信。 第三百七十二章、 争夺盐矿(下) 果然见孤陋寡闻,云习打量他一眼,说出原因。 “这个看台下面也是房子,而且是仙水泥做的,当然能够承受上万看客。” “仙水泥做的,应该没有问题,在下决定了,去购票了。”云之和高兴说道。 云习感觉不可思议,瞪大眼睛望着他问道:“吾还担心到时座位不满,汝反而担心没有位置,到底哪个才对?” “如果有门票,必须要购买,这个关扑赌注太大了,竟然是盐矿,”云之和点点头,沉思一会儿说道:“这个不但井研世家关注,云家关注,就是井研其它人也想过来看看。” “以前蹴鞠比赛不过七八百人已经算多的,这次就打算按照最高的十倍来计算,也不过七八千人而已。”云习根本不相信,坚持自己的想法不动摇。 两人都觉得自己说法有理,谁也不能说服谁。 十天之后,盐亭首届蹴鞠比赛开始,时间是下午申时。 得益于赵家庄作坊及两个盐坊,盐亭镇早已不是两餐,而是三餐。 刚刚吃了午餐,盐坊放假的云习就迫不及待约好云之和。 他们来到这个叫做体育馆的蹴鞠比赛场地,只见这里早已是人山人海。 他们两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如此多人,出了问题怎么办? 还好,有花花绿绿及黑色衣服的身影,他们手里拿着木棍,冷冷打量眼前行人。 花花绿绿的当然是保安团将士,黑色衣服则是官差,双方现在合作起来,一起维护秩序。 体育馆与学堂衙门一样,都是在盐亭镇的中间,两边大道一边是云家,一边是世家土著。 云之和仔细打量这个体育馆,果然与以前那些蹴鞠馆不一样。 首先它是一个两层建筑,方圆足足有一里,能够容纳上万看客;而以前的蹴鞠馆不过是一个院子而已,四周不过百多十步而已。 体育馆呈现一个圆柱形状,有四个大门可以进去进出方便;而蹴鞠馆是方形结构,只有一个大门,进出也不方便。 云之和四周绕一圈之后,很快就被其它情况吸收了。 这里仿佛开了一个大大的市场,如米花糖、糖葫芦叫卖声音络绎不绝。 不但有小食叫卖,而且还有凉水叫卖。 云习打量那些卖水的一样,只见此人年纪不大,也不过十五岁的少年。 他面前放着两桶水,还有两张条凳,条凳上面放着四个碗,碗里放着水。 云习好奇指着桶里水问道:“小哥,你的水是井水还是河水?” 如果是河水,他肯定不会要,河水污浊,大粪小便等什么都有,他才不会喝呢。 “当然是井水,岂能拿出河水来欺负客官。”少年拱手一礼,彬彬有礼回答。 看到少年有礼,点点头的云习打量着碗里的水问道:“价格是多少?” “客官,此水有两种。一种是一文两碗,不够可以还加一碗;另外一种是是两文一碗,里面加有薄荷糖。”少年耐心解答。 薄荷糖乃是赵家庄才推出不久的糖,放在放到嘴里凉悠悠的,让人回味无穷。 云习打量云之和一眼,说道:“我来两碗,这个感觉让人凉快。” 少年一边接过铜钱,一边恭恭敬敬递给云习。 他一边递过,打量此人,看来此人有钱,没有选择份量足的天然井水,而是选择薄荷水。 云习不知少年其实是井研林地的人,少年也不知照顾他的客官乃是云家之人。 如果是平时,双方绝对不会照顾对方生意。 但是此时人来人往,不停由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并没有计较这些,也没有时间计较这些。 云之和与云习终于来到大门,排着轮子等着进去。 大门两边两个官差,不停地检查人们的门票,一个刻字的木牌。 云习来到售票窗口,只见官差遗憾说道:“昨天门票已经卖完,客官下次早日来购买吧。” 不对呀,盐亭不过万人,而且还有幼儿,怎么竟然出售完毕? 他又转身对着售票窗口官差拱手一礼,闷闷不乐问道:“禀报官爷,盐亭镇不过万人,为何售票竟然告罄?” “来购票的不仅有井研本地之人,还有县城之人。”官差一边还礼,一边回答。 看来自己打赌输了,没有料到这个比赛竟然如此火爆。 这个云无尽真是乌鸦嘴,竟然把好事变成坏事,云习心里纳闷想到。 很快他的沮丧表情就消失了,因为他看到眼前有一群人在销售门票。 “什么,这个门票竟然十文,你们怎么不去抢?”云习不禁脖然大怒。 官府明明销售才两文,怎么到了这些人手里,竟然变成十文。 他在愤怒的同时,就要张嘴训斥这些人。 没有料到,另外有人伸手过来,说道:“十文,本人愿意购票。” “阁下,官府售价只有两文,十文难道也愿意?”云习不禁愕然,不解问道。 “什么,官府售价只有两文?”那人表情也有些不解,随即愤怒,但是很快就消失,叹气说道,“县城都是这个价格。” 难怪此人愿意接受这个价格,县城一直是这个价格。 看到这些卖票都是这个价格,云习后悔了,当初应该听云之和话,把门票购买了。 此时云之和过来了,递给他一个木牌,说道:“这是汝的门票。” “吾没有购买门票呀。”云习丝毫不理解,云之和手里怎么还有自己的门票。 云习接过门票,心里感到惭愧,原来好友早已给自己购买门票,今天才给自己。 “礼尚往来,”云之和对着他眨眨眼,说道,“汝请吾喝薄荷水,吾当然给你购买门票。” 云无涯微笑看着这些,一边抚须,一边对着与雨墨砚说道:“砚儿,云家与世家生死不相往来,没有料到今天被打破了,竟然彼此照顾对方生意。” “这个现在仅是临时性,双方暂时放下成见,但是如果离开这里,隔离依然存在。”雨墨砚摇摇头,叹气说道,“离小圣人要求还有很大距离。”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功。这个隔离岂是这一天就能够消除的?不过已经迈出第一步,乃是好事。”云无涯继续抚须,心里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口里还是安慰说道。 “这是破冰之旅,乃是好事。”一个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原来是雨奇石带着学堂学生夫子来观看蹴鞠比赛。 云无涯看到赵家庄学堂的学生,他们并没有按照云家与世家截然分开,而是按照班级排列两排整整齐齐排成两排, 看到这里,他的眼里不由得露出一阵又一阵羡慕神色。 他上前一礼,对着雨奇石、牟子义、云无尽三人说道:“恭祝三位,云家与世家隔离已经消除。” “恭喜主簿,破冰之旅已经出现,汝之今天乃是吾等昨天也。”牟子义一边还礼,一边高兴说道。 “学堂人少,而且又是少年童子,非常容易管教。”云无尽则更一步说道,“而盐亭镇现在人数已经上万,又是成人占多,难度远远超过学堂十倍。” 雨奇石扫视在路边贩卖门票的,不禁皱眉,对着雨墨砚问道:“不是官府在销售门票,怎么路边还有人贩卖门票呢?” 第三百七十三章、 争夺盐矿(续一) 雨墨砚也没有料到今天来观看蹴鞠的人如此火爆。 他有些不好意思,拱手一礼对着雨奇石说道:“禀告父亲,这是砚儿失误,让这些人钻了空子。竟然在这里倒卖门票。” “这个不能怪砚儿,吾等还以为门票无法销售完毕。”云无涯沉思一会儿,说道,“下次就按照户籍购买,一人一票。” 牟子义与云无尽打量眼前情形,也不禁皱眉,但是沉思半响,也找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得点点头称善。 雨奇石也知道此事不能怪雨墨砚,但是他是山长,儿子是推官,必须以身作则。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必须出来纠正,否则就要给人把柄,特别容易受到言官的攻讦。 雨奇石他们从大门进去,发现事情不是相像那么简单。 整个体育馆对应四个大门,分成四个部分。 雨奇石感觉体育馆犹如一个平底锅,锅底就是蹴鞠的地方,看客则坐在锅边上。 锅底平整,自然方便看客观赏;锅底平整,可以让蹴鞠队员尽情表演。 只是这个体育馆是哪个设计,哪个修建呢? 雨奇石等众人目光一起投向云无涯,眼里充满诧异。 “恭喜云主簿,修建了大宋第一个体育馆,腾飞指日可待。”雨奇石首先向云无涯祝贺。 什么是政绩,这个可是实实在在的政绩,而且还是大宋第一个体育馆。 云无涯口里急忙说道:“非在下之功劳,这个乃是小圣人之设计,在下不敢窃取。” 原来这个是小圣人设计,牟子义与云无尽想了想,心里顿时明白了。 “恭喜,恭喜!”牟子义与云无尽双人不住向雨奇石拱手祝贺。 雨奇石感觉莫名其妙,说道:“此体育馆非在下所修建,恭喜什么?” “当然恭喜山长姑爷厉害,让吾等享受。”牟子义一边打量这个体育馆四周,一边兴高采烈说道。 云无尽更是惊叹不已,眼里光彩不住闪烁:“小圣人果然是神仙弟子,这种巧夺天工之物,也只有小圣人才能够想出。” 被两个年长的下属夸奖,雨奇石纵然再谦虚,心里也不禁飘飘然起来。 “哪里,姑爷他才情浅薄,还得多多向各位学习。”但是云无涯发现雨奇石眼睛的光彩却出卖了他。 雨奇石心里是忍不住的得意:“平儿,你再厉害,也是我的姑爷呀。” 这个虽然是姑爷设计,但是修建之人还是亲家,这个不能冷落他,雨奇石口里不住说云无涯费尽心血。 云无涯嘴里谦虚,心里当然还是暗暗得意。 赵平规划设计确实有功劳,但是这个体育馆确确实实是他当政修建的,这个无论如何也不能抹杀。 他是他心情好了一会儿,很快就被破坏了。 云家虽然来到这里已久,但是与世家土著截然分明。 不是吗?这里云家占了一部分,世家占了一部分,土著占了一部分,县城来人也占了一部分。 雨奇石与牟子义、云无尽三人互相打量一眼,不禁一起摇摇头。 虽然学堂学生已经不分彼此,但是这里竟然依然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界限分明,看来盐司与官府任道重远。 他们惊呆,井研世家更加惊呆,望着场上蹴鞠队员目瞪口呆。 直至此时他们才发现,背心绣着“云”字的蹴鞠队员,既不是云家子弟,也不是无敌队,而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队员。 唐得平与唐得鑫已经做了许多侦探活路,没有料到还是被云家欺骗过去了。 还好,听人介绍,这个也是一个县城的蹴鞠队伍,名字还没有井研那个霸道,只是顺风队而已。 “这个云家果然厉害,隐藏得太深了,表面与本县的无敌队谈判,实际上雇佣的是昌元县的顺风队。”唐得平不停在叹气,摇摇头说道。 唐得鑫却是对此战充满了信心,打量罗得胜一眼,拱手一礼问道:“赢之(罗得胜字),听说你有两个叫罗纳尔及罗纳多的儿子是蹴鞠天才,可否属实?” “天才谈不上,不过在下亲眼目睹过,他们两个配合起来,可以连连过十人,然后射进风流眼。”罗得胜侃侃而谈。 虽然说得谦虚,但是语气极为自豪。 唐得鑫不禁大喜,打量他一眼,说道:“如此厉害还不是天才,什么才是天才,请问罗郎君多大?” “年齿不大,虚岁才十六。”罗得胜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毕竟年齿确实偏小。 唐得平本来高兴,但是一听年齿有些偏小,不禁皱眉。 裁判口哨响起,蹴鞠比赛开始了。 两个蹴鞠队伍比较好分辨,井研世家队身材高大,穿的是红色衣裤。 顺风队个子相对矮小,穿的的是黑色衣裤。 红色果然喜庆,井研世家队运气很好,获得第一个发球权力。 井研世家队也有阵型,后面有四个防守,中间有六个传递人员。 得到蹴鞠的井研世家队迅速就把蹴鞠传递过六个传递人员,这些传递人员身材高大,传递速度也快。 顺风队六个中场队员排列成前三与兵三的位置,形成两道墙体,球被中场队员拦截下来。 顺风队的队员拦截下来之后,立即传给另外一个中场队员。 他带着蹴鞠就向世家队跑去,只要过了中场,就是世家队的地盘。 他只要过了这个中场,就可以传递过马拉,这是顺风队的黄金杀手。 他的眼睛注意到那些身材高大,身边悄悄来了一个矮小的少年队员。 意外情况发生了,这个顺风队的队员在带球过程之中,突然被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抢下。 抢下之后,少年立即把蹴鞠传给另外的十五六岁的少年,速度极快。 那个少年一边带球,不停左右晃动,一年过了五个顺风队的队员,来到顺风队场地中间偏后的位置。 顺风队的队员全部精力都放在那些身材高大的世家队队员身上,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等他们发现这个少年是一条阴冷的毒蛇时,这个队员已经胸部停球,而且比较舒服用头部顶球。 顺风队的队员拦截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蹴鞠向着风流眼飞去。 场上的众人顿时停止了呼吸,看着这蹴鞠究竟效果如何。 球网晃荡几下,那个蹴鞠擦着风流眼,最终还是进了。 唐得平不由得从座位上站起,双手握成拳头,狠狠地挥了两下,口里大喊一声。 这个罗纳尔果然是一个天才,开场不到半刻钟,竟然给顺风队这个远方客人一个下马威,率先进球。 云家看客个个目瞪口呆,顿时鸦雀无声,没有料到他们请来的顺风队就这样被对方打进一球。 唐得鑫急忙向着罗得胜拱手一礼,祝贺他的儿子旗开得胜,率先进球。 “进了!进了!进了!”井研世家及土著纷纷从座位站了起来,大声呐喊表达激动心情。 云无病与云无灰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料到雨墨砚推荐出来的顺风队竟然弱不禁风。 雨墨砚看了场上一眼,也不禁眉头一皱。 牟子义想了想,说道:“顺风队对于井研世家队不熟悉,被进攻一球倒也正常,是否有能力就看他们后面的表现。” 顺风队的教头也激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发现一个绝世天才,犹如一个绝色美女那么惊艳,恨不得立刻拥有。 可是这个绝色美女已经心有所属,顿时他闷闷不乐,软弱无力地坐下。 经过赵平指导,顺风队早已不是原来的顺风队,虽然被对手率先攻进一球,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们此时对于这两个少年不敢大意,两个少年成为他们重点防护对象。 这次是顺风队发球,发球队员传给中场两个队员。 世家队除了两个少年,其余蜂涌而上,他们率先进球,给了极大信心。 此时蹴鞠刚刚开始,他们也体力充沛,想通过拦截保住胜利果实。 顺风队顿时感到压力山大,不停在中场倒球,绝对不能让世家队把蹴鞠抢去。 一个叫做马多接到另外一个顺风队传球之后,身边顿时有了三个世家队的队员紧紧逼了上来。 他眼睛的余光晃了一下,人也来了一个左右晃动,让世家队的队员不知他传给那个。 就在此时,马纳出现他的面前,这是他的堂兄。 马多脚尖一挑,蹴鞠就向马纳飞去。 马纳胸部刚刚停球,他的身边又有三个世家队的队员把他团团围住。 三个世家队的队员分别从三个方向把马纳包围,让马纳根本没有射球的机会。 马纳也只有身子不停晃动,让包围的三个世家队的队员难以猜测他下一步动作。 马纳在晃动的同时,看见边缘的堂兄马拉。 他突然脚尖一挑,身子高高跃起,用头球把蹴鞠传给马拉。 世家队果然不是弱者,他们并没有盯人,而是人随着蹴鞠走。 此时看到蹴鞠飞向远处的马拉,料到这是对方的球头,应该是重点防护对象。 此时,马拉身边已经有了三个世家队的队员在他身边晃动,远处又有三个对方队员起来。 机会不多了,他来不及调整姿式,右手手掌与左脚支撑整个身体。 他的头部尽最大角度,有余光看了一下风流眼,右脚凭着感觉向蹴鞠踢去。 罗纳尔刚才进球确实精彩,让人们欢呼不已。 此时马拉踢球姿式更是让人忘乎所以,世上竟然还有这种空中踢球的方法。 只是这个踢球姿式好看,进球才是关键,否则再好看也是海市蜃楼,虚假丝毫没有用处。 在场所有之人,眼光盯着那个蹴鞠,它能够进去吗?  第三百七十四章、 争夺盐矿(续二) 第三百七十四章、争夺盐矿(续二) 蹴鞠带着上万之人的目光,如炮弹一样向前面飞去。 井研世家口里不停说道:“勿进,勿进,勿进。” “要进,要进,要进!”云家之人不停念道。 球网不停摇动,让双方提心吊胆不已。 蹴鞠紧紧挨着球网,在球网弹了一下,让云家之人的心差点跳了出来。 还好,蹴鞠最终还是擦着球网,勉勉强强进去了,云家之人顿时从座位起来,一起欢呼。 云无病与云无灰不但站了起来,更是紧紧拥抱在一起。 顺风队是他们高价请来的,两人承受压力最大。 如果顺风队输球了,他们没有脸见人,也许选择自杀。 井研世家的人脸色苍白,没有料到外地的顺风队很快就还以颜色。 唐得鑫不禁把目光投向罗得胜,罗得胜想了想,说道:“好戏,还在后面呢!” 确实,井研世家进球主要是罗纳尔,罗纳多还没有表现出来。 唐得鑫与唐得平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终于松了口气。 轮到井研世家开球,顺风队队员紧紧盯着罗纳尔。 罗纳尔刚刚得球,立即就有三个顺风队的队员团团把这个天才围住,让他难以带球。 他左右摇晃,把球传给他身边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 这个大汉个子远远超过顺风队队员,他用头球接过蹴鞠,直接顶到另外一个少年罗纳多身边。 罗纳多接过蹴鞠,身边立即就有顺风队三个队员跑来。 他不敢停止,一边带球左右晃动,一边疯狂前进。 上次马拉进球之时,罗纳多并没有参与,此时得到休息的优势展现出来了。 在他百步冲刺之下,竟然摆脱顺风队队员的围追堵截。 他来到顺风队的场地中间靠后的位置,这里三步之内没有顺风队队员。 时机稍纵即逝,他右脚一挑,随即高高跃进,瞧准位置,比较舒服把蹴鞠向着风流眼顶去。 众人所有目光跟着蹴鞠望去,只见网绳晃动几下,那蹴鞠穿过风流眼之后掉下。 井研世家之人顿时从座位站了起来,有人疯狂挥舞手中拳头,有人大喊大叫,有人高兴得眼泪直流。 林如风更是站了起来,狠狠了这个少年几眼。 他目光锐利,发现此前这个少年竟然还是与刚才进球少年长相极为相似。 难道是一人,他不由得仔细打量起来。 在他仔细观察之下,发现两个少年不同之处,一个少年个子稍为矮小精瘦,一个稍为高大粗壮。 原来是双胞胎,而且技术同样精湛,同样出色发挥,同样打了顺风队措手不及。 这井研世家果然厉害,不但有两个天才少年,而且还是双胞胎。 云家之人有的脸色苍白,有的低头,有的叹气,但是比起刚才被攻进第一球要好得多。 云无病与云无灰互相看了一眼,眉毛不禁紧紧皱在一起,紧紧打量场中情形。 这次是云家蹴鞠队发球,井研世家队的双胞胎被顺风队严防死守。 只要他们两个有任何一人得球,立即有三个顺风队队员拦截。但是两个人没有机会碰球,顺风队的中场互相配合,只要世家队队员过去,顺风队就给了另外一个中场队员。 但是顺风队还是存在极大压力,被迫分出至少两个人看守罗纳尔兄弟,面对以少对多的局面。 马拉虽然没有拿到球,但是身边也有四个世家队的队员把他团团围住。 马纳与马多也是中场队员,两人之间不断灵活传球,把蹴鞠一步步引向世家队场地。 马拉身边有四个对手紧紧把他看住,他灵机一动,跑到了球网的边缘。 马纳与马多两人终于把蹴鞠带到对方中场,一看竟然没有马拉踪影,而身边又有对方紧紧抢逼。 马纳一边带球,一边用眼光四处扫射,终于用余光发现球网边缘的马拉。 马拉站在边缘,世家队终于放心,心里反而放在马纳与马多兄弟身上。 此时马纳接过马多一球,个子高高跳起,一个漂亮的狮子摔头球直接向马拉飞去。 看客一边佩服马纳的行云流水带球及狮子摔头,更多是叹气为何不直接进攻,反而把球传给边缘的马拉呢? 马纳前边有四个大汉拦截,他也是没有法子,只有把蹴鞠传给马拉。 马拉看到蹴鞠远远飞来,迅速调整姿式,右脚向划了一个半圆,狠狠向蹴鞠踢去。 那个蹴鞠被马拉改变方向,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竟然倾斜着向风流眼飞去。 此时,所有的看客都从座位上站起,这个蹴鞠太精彩了。 虽然精彩,但是球也未能能够进去,井研世家之人这样想到。 果然那个蹴鞠在风流眼竟然被挂住,让所有看客嘘嘘不已。 蹴鞠的余力依然存在,球网不停摇动,那个蹴鞠竟然从风流眼掉了下去。 云家所有之人高兴得互相拥抱,没有料到在这种情况下也能进球。 这个运气太好了吧,世家之人个个脸色苍白。 唐得鑫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皱眉对着罗胜利问道:“赢之,世家还有希望没有?” “这个要看看两个犬子表现,希望能够有惊喜吧。”看到顺风队精彩表现,罗胜利也没有刚才那么大的信心了。 他的两个儿子表现确实耀眼,但是对方实力更加强大。 特别是马拉两个精彩进球,实在是天马行空,匪夷所思。 轮到世家队发球,罗纳尔与罗纳多兄弟互相看了一眼。 世家队个子最高的队员高大上接过队员之球,把蹴鞠顶给罗纳尔。 罗纳尔身边有三个顺风队队员并没有贪功,也是高高跳起,把球顶给罗纳多。 此时罗纳多的顺风队还没有形成包围,罗纳多立即展开百步冲刺的速度,发疯似把蹴鞠带到顺风队的中场。 看到顺风队的中场队员拦截,他右脚一挑,把蹴鞠给了同样速度的罗纳尔。 罗纳尔也如他哥哥一样,疯狂带球过人,很快就碰到顺风队队员拦截,他也把球挑给罗纳多。 两个兄弟就这样不停一边疯狂带球过人,一边互相传球,配合极为默契。 兄弟两个虽然带球过人不少,但是付出代价极大,体力几乎耗尽。 在罗纳尔兄弟眼花缭乱的互相传球之后,顺风队的防线被撕开了。罗纳多不禁大喜,身边有两个顺风队队员相距较远,他接过哥哥的传球,瞄准风流眼,狠狠用头部撞去。 可惜的是,没有射中风流眼,被球网弹回,恰好就在罗纳尔身边。 罗纳尔用尽全身力气,高高跳起,又是狠狠用头部向蹴鞠撞去。 蹴鞠犹如炮弹一样射出,直接向风流眼奔去,最后球网晃动几下,还是进球了。 井研世家个个高兴从座位站了起来疯狂大嚷大叫,但是罗纳尔兄弟倒在地上,不停大口大口喘气,已经没有力气站起。 井研世家队的队员上去拉罗纳尔兄弟,才发现兄弟两个抱着小腿呼痛。 郎中程杰上前看了看,摇摇头叹息说道:“罗氏兄弟太拼命,已经抽筋了,不能再上场。” 世家队的教头唐得俅听了,身子摇晃几下,急忙扶住桌子,才没有倒下。 罗纳尔兄弟不但绝对主力,三个蹴鞠全部是他们兄弟攻进,他们兄弟下场,相当于失去半个队。 还好,顺风队同意他们换人,双方同样还是十四名球员。 让世家队欣慰的是,罗氏兄弟虽然下场,但是进攻了三个蹴鞠,让世家队以一球领先。 他们只要守住这个优势到终场,也可以任凭一球优先赢得胜利。 这次轮到顺风队开球,马多接过球,看见马拉被世家队五个队员团团围住。 他并没有直接把蹴鞠踢给马拉,而是给了马纳。 马纳看着身边只有一个世家队的队员,不禁大喜,带着蹴鞠飞奔起来。 当来到中场之时,世家队的队员不敢大意,拼命拦截。 马纳左脚一挑,马多接过带了一阵,又被三个世家队队员拦截。 马多把蹴鞠挑给了相同速度的马纳,两人就这样依靠相同的法子过人。 到了世家队中间的位置,看见身后的紧紧跟着两个世家队的队员,他把蹴鞠用头传给了马纳。 马纳看到身边紧紧跟着的三个世家队的队员,回传给马多。 马多来了一个旱地拔葱,身子突然从原地高高跃起,同时头部狠狠一摔。 马氏兄弟这次进攻与罗氏兄弟极其类似,都是兄弟配合过人并进攻。 但是最后的进攻不一样,罗氏兄弟是助跑顶球进攻,马氏兄弟是原地狮子摔头。 仅仅就凭借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马氏兄弟技术远远超过罗氏兄弟。 看到马多进攻漂亮之极,一些看客不禁站了起来,一边大声叫好,一边看看这个蹴鞠能否进去。 球网晃荡几下,蹴鞠还是进去了。 云家所有看客纷纷坐位站起,疯狂举手叫好,挥舞,大声呐喊。 牟子义轻轻啜茶一口,抚须点点头说道:“虽然同样都是攻进三球,但是顺风队远远好看世家队。” 顺风队进球之后是世家队开球,现在双方又在同一起跑线了。 接替罗氏兄弟的是他们的父亲罗胜利及教头唐得俅,乃是世家队止一代球头。 两个儿子抽筋下场,两人也顾不得年纪较大,只有亲自下场。 对世家队有利的是,现在打了半场,双方体力消耗大半,况且两人技术过硬,并不是罗纳尔兄弟能够比拟。 第三百七十五章、 争夺盐矿(续三) 蹴鞠带着上万之人的目光,如炮弹一样向前面飞去。 井研世家口里不停说道:“勿进,勿进,勿进。” “要进,要进,要进!”云家之人不停念道。 球网不停摇动,让双方提心吊胆不已。 蹴鞠紧紧挨着球网,在球网弹了一下,让云家之人的心差点跳了出来。 还好,蹴鞠最终还是擦着球网,勉勉强强进去了,云家之人顿时从座位起来,一起欢呼。 云无病与云无灰不但站了起来,更是紧紧拥抱在一起。 顺风队是他们高价请来的,两人承受压力最大。 如果顺风队输球了,他们没有脸见人,也许选择自杀。 井研世家的人脸色苍白,没有料到外地的顺风队很快就还以颜色。 唐得鑫不禁把目光投向罗得胜,罗得胜想了想,说道:“好戏,还在后面呢!” 确实,井研世家进球主要是罗纳尔,罗纳多还没有表现出来。 唐得鑫与唐得平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终于松了口气。 轮到井研世家开球,顺风队队员紧紧盯着罗纳尔。 罗纳尔刚刚得球,立即就有三个顺风队的队员团团把这个天才围住,让他难以带球。 他左右摇晃,把球传给他身边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 这个大汉个子远远超过顺风队队员,他用头球接过蹴鞠,直接顶到另外一个少年罗纳多身边。 罗纳多接过蹴鞠,身边立即就有顺风队三个队员跑来。 他不敢停止,一边带球左右晃动,一边疯狂前进。 上次马拉进球之时,罗纳多并没有参与,此时得到休息的优势展现出来了。 在他百步冲刺之下,竟然摆脱顺风队队员的围追堵截。 他来到顺风队的场地中间靠后的位置,这里三步之内没有顺风队队员。 时机稍纵即逝,他右脚一挑,随即高高跃进,瞧准位置,比较舒服把蹴鞠向着风流眼顶去。 众人所有目光跟着蹴鞠望去,只见网绳晃动几下,那蹴鞠穿过风流眼之后掉下。 井研世家之人顿时从座位站了起来,有人疯狂挥舞手中拳头,有人大喊大叫,有人高兴得眼泪直流。 林如风更是站了起来,狠狠了这个少年几眼。 他目光锐利,发现此前这个少年竟然还是与刚才进球少年长相极为相似。 难道是一人,他不由得仔细打量起来。 在他仔细观察之下,发现两个少年不同之处,一个少年个子稍为矮小精瘦,一个稍为高大粗壮。 原来是双胞胎,而且技术同样精湛,同样出色发挥,同样打了顺风队措手不及。 这井研世家果然厉害,不但有两个天才少年,而且还是双胞胎。 云家之人有的脸色苍白,有的低头,有的叹气,但是比起刚才被攻进第一球要好得多。 云无病与云无灰互相看了一眼,眉毛不禁紧紧皱在一起,紧紧打量场中情形。 这次是云家蹴鞠队发球,井研世家队的双胞胎被顺风队严防死守。 只要他们两个有任何一人得球,立即有三个顺风队队员拦截。 但是两个人没有机会碰球,顺风队的中场互相配合,只要世家队队员过去,顺风队就给了另外一个中场队员。 但是顺风队还是存在极大压力,被迫分出至少两个人看守罗纳尔兄弟,面对以少对多的局面。 马拉虽然没有拿到球,但是身边也有四个世家队的队员把他团团围住。 马纳与马多也是中场队员,两人之间不断灵活传球,把蹴鞠一步步引向世家队场地。 马拉身边有四个对手紧紧把他看住,他灵机一动,跑到了球网的边缘。 马纳与马多两人终于把蹴鞠带到对方中场,一看竟然没有马拉踪影,而身边又有对方紧紧抢逼。 马纳一边带球,一边用眼光四处扫射,终于用余光发现球网边缘的马拉。 马拉站在边缘,世家队终于放心,心里反而放在马纳与马多兄弟身上。 此时马纳接过马多一球,个子高高跳起,一个漂亮的狮子摔头球直接向马拉飞去。 看客一边佩服马纳的行云流水带球及狮子摔头,更多是叹气为何不直接进攻,反而把球传给边缘的马拉呢? 马纳前边有四个大汉拦截,他也是没有法子,只有把蹴鞠传给马拉。 马拉看到蹴鞠远远飞来,迅速调整姿式,右脚向划了一个半圆,狠狠向蹴鞠踢去。 那个蹴鞠被马拉改变方向,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竟然倾斜着向风流眼飞去。 此时,所有的看客都从座位上站起,这个蹴鞠太精彩了。 虽然精彩,但是球也未能能够进去,井研世家之人这样想到。 果然那个蹴鞠在风流眼竟然被挂住,让所有看客嘘嘘不已。 蹴鞠的余力依然存在,球网不停摇动,那个蹴鞠竟然从风流眼掉了下去。 云家所有之人高兴得互相拥抱,没有料到在这种情况下也能进球。 这个运气太好了吧,世家之人个个脸色苍白。 唐得鑫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皱眉对着罗得胜问道:“赢之,世家还有希望没有?” “这个要看看两个犬子表现,希望能够有惊喜吧。”看到顺风队精彩表现,罗得胜也没有刚才那么大的信心了。 他的两个儿子表现确实耀眼,但是对方实力更加强大。 特别是马拉两个精彩进球,实在是天马行空,匪夷所思。 轮到世家队发球,罗纳尔与罗纳多兄弟互相看了一眼。 世家队个子最高的队员高大上接过队员之球,把蹴鞠顶给罗纳尔。 罗纳尔身边有三个顺风队队员并没有贪功,也是高高跳起,把球顶给罗纳多。 此时罗纳多的顺风队还没有形成包围,罗纳多立即展开百步冲刺的速度,发疯似把蹴鞠带到顺风队的中场。 看到顺风队的中场队员拦截,他右脚一挑,把蹴鞠给了同样速度的罗纳尔。 罗纳尔也如他哥哥一样,疯狂带球过人,很快就碰到顺风队队员拦截,他也把球挑给罗纳多。 两个兄弟就这样不停一边疯狂带球过人,一边互相传球,配合极为默契。 兄弟两个虽然带球过人不少,但是付出代价极大,体力几乎耗尽。 在罗纳尔兄弟眼花缭乱的互相传球之后,顺风队的防线被撕开了。 罗纳多不禁大喜,身边有两个顺风队队员相距较远,他接过哥哥的传球,瞄准风流眼,狠狠用头部撞去。 可惜的是,没有射中风流眼,被球网弹回,恰好就在罗纳尔身边。 罗纳尔用尽全身力气,高高跳起,又是狠狠用头部向蹴鞠撞去。 蹴鞠犹如炮弹一样射出,直接向风流眼奔去,最后球网晃动几下,还是进球了。 井研世家个个高兴从座位站了起来疯狂大嚷大叫,但是罗纳尔兄弟倒在地上,不停大口大口喘气,已经没有力气站起。 井研世家队的队员上去拉罗纳尔兄弟,才发现兄弟两个抱着小腿呼痛。 郎中程杰上前看了看,摇摇头叹息说道:“罗氏兄弟太拼命,已经抽筋了,不能再上场。” 世家队的教头唐得俅听了,身子摇晃几下,急忙扶住桌子,才没有倒下。 罗纳尔兄弟不但绝对主力,三个蹴鞠全部是他们兄弟攻进,他们兄弟下场,相当于失去半个队。 还好,顺风队同意他们换人,双方同样还是十四名球员。 让世家队欣慰的是,罗氏兄弟虽然下场,但是进攻了三个蹴鞠,让世家队以一球领先。 他们只要守住这个优势到终场,也可以任凭一球优先赢得胜利。 这次轮到顺风队开球,马多接过球,看见马拉被世家队五个队员团团围住。 他并没有直接把蹴鞠踢给马拉,而是给了马纳。 马纳看着身边只有一个世家队的队员,不禁大喜,带着蹴鞠飞奔起来。 当来到中场之时,世家队的队员不敢大意,拼命拦截。 马纳左脚一挑,马多接过带了一阵,又被三个世家队队员拦截。 马多把蹴鞠挑给了相同速度的马纳,两人就这样依靠相同的法子过人。 到了世家队中间的位置,看见身后的紧紧跟着两个世家队的队员,他把蹴鞠用头传给了马纳。 马纳看到身边紧紧跟着的三个世家队的队员,回传给马多。 马多来了一个旱地拔葱,身子突然从原地高高跃起,同时头部狠狠一摔。 马氏兄弟这次进攻与罗氏兄弟极其类似,都是兄弟配合过人并进攻。 但是最后的进攻不一样,罗氏兄弟是助跑顶球进攻,马氏兄弟是原地狮子摔头。 仅仅就凭借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马氏兄弟技术远远超过罗氏兄弟。 看到马多进攻漂亮之极,一些看客不禁站了起来,一边大声叫好,一边看看这个蹴鞠能否进去。 球网晃荡几下,蹴鞠还是进去了。 云家所有看客纷纷坐位站起,疯狂举手叫好,挥舞,大声呐喊。 牟子义轻轻啜茶一口,抚须点点头说道:“虽然同样都是攻进三球,但是顺风队远远好看世家队。” 顺风队进球之后是世家队开球,现在双方又在同一起跑线了。 接替罗氏兄弟的是他们的父亲罗得胜及教头唐得俅,乃是世家队止一代球头。 两个儿子抽筋下场,两人也顾不得年纪较大,只有亲自下场。 对世家队有利的是,现在打了半场,双方体力消耗大半,况且两人技术过硬,并不是罗纳尔兄弟能够比拟。 第三百七十五章、争夺盐矿(续三) 唐得俅接过高大上传过来蹴鞠,迅速就飞奔起来。 顺风队一个队员紧紧跟上,二个队员拼命拦截。 见到来路被拦截,唐得俅也右脚轻轻一挑,蹴鞠轻轻划了一条弧线,恰好落在罗得胜脚边。 他虽然蹴鞠给了罗得胜,但是并没有停止下来,反而继续向顺风队中场跑去。 罗得胜也是右脚一挑,挑上空中,从顺风队一个队员头部飞过。 一个顺风队队员高高跃起,头部依然不够,拦截失败。 罗得胜就要带球突破,好在另外两个顺风队队员来得及时,让他失去进攻的路线。 罗得胜利用眼角余光,也是一脚挑起,把蹴鞠唐得俅身边,让他极为舒服得球。 两人就这样一边迅速跑动,一边互相配合,不知不觉已经撕开顺风队中场。 前面就是顺风队的场地,只要在这里就可以射门。 唐得俅接过蹴鞠,看着后面紧紧跟着的顺风队队员,机会不多。 他稍稍调整姿式,一脚挑射,蹴鞠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结果撞上球网,被反弹回来。 罗得胜恰好就在身边,他高高跃起,身子如炮弹向蹴鞠撞去。 球网被蹴鞠巨大的能量弹回,形成一张弯弓,狠狠把蹴鞠弹回。 唐得俅与罗得胜傻眼了,因为蹴鞠方向恰好从两人中间穿过,让两人无法接过蹴鞠。 但是蹴鞠最终还是进入风流眼,蹴鞠弹回方向恰好就在高大上面前。 这个位置极佳,正好面对风流眼,他个子本来就高,加上高高跃起,正好合适。 “老将出马,果然不凡,可惜在对方紧逼之下,临门一脚欠缺,还好那个高大上及时顶了进去。”牟子义对着世家队点评。 “进球就看出两个蹴鞠队的差距,”雨奇石点点头,同意牟子义的观点,“顺风队不但姿式优美,而且进球成功率非常高。” 牟子义打量场上情形,轻轻啜茶一口说道:“世家队又是一球领先,这一下看看顺风队如何进攻。” 刚才马多也进球了,他身边同样有三个世家队的队员把他团团围住。 而马拉身边的世家队队员更多,足足有五个对手把密不透风围住。 显然没有机会,他把接过蹴鞠挑射给马纳。 马纳身边只有对方一个队员,他接过蹴鞠,直接带球飞奔。 唐得俅一看不好,急忙过来拦截,马纳顺势把蹴鞠一挑。 唐得俅跳了起来,发现不够,只好眼睁睁看着蹴鞠从他头上飞过。 罗得胜也发现这一种情形,立即飞奔过来拦截,却被马纳左晃右晃晃过。 唐得俅与罗得胜岂能甘心,跟着跑了一阵子,发觉刚才进球力气消耗太多,气喘吁吁只好停下。 还好,世家队的高大上也看见了马纳带球过来。 他个子高大,让马纳无法让蹴鞠从头顶飞过难度极大。 马纳急忙向左晃动,高大上也被迫向左移动; 但是马纳这一招乃是虚招,他向蹴鞠向右一挑,形成向右晃动,高大上也被迫向右移动。 马纳不禁大喜,蹴鞠向正前方一挑,高大上此时向右边倾斜,人差点倒下,根本来不及回到中间。 绕过高大上之后,马纳身边几乎世家队队员,高大上也在背后,但是转身还要至少十息时间。 机会难道,稍纵即逝,马纳深深吸了口气,调整姿式,右脚大力挑射,蹴鞠如炮弹一样射出。 看到蹴鞠已经射出,高大上依然没有放弃,还是高高跃起,可惜蹴鞠擦着他的头顶,向着风流眼射去。 在场看客心全部被吊了起来,这个可是关系两家球队输赢。 意外情况发生了,那个球网竟然没有动一下,难道蹴鞠从球网上方买过,没有进去? 井研世家及土著个个大呼小叫,云家之人捶胸顿足。 裁判哨子响了,进球有效,原来马纳此球射得极为巧妙,竟然没有擦着球网,空心进去。 现场顿时哄然热闹起来,纷纷叫好。 这个进球太精彩了,并不亚于前面的倒挂金钩。 因为大宋球网高约三丈,宽约一丈,而风流眼在球网中间告上的位置,比一个蹴鞠大不了多少,而且还是由地面向上仰射,进球难度极大。 大宋许多蹴鞠进去,一般都是擦着球网,而这种空心进球在井研还是第一次。 唐得平与唐得鑫两人不禁苦笑,这个顺风队不说其他,仅仅是这几个进球,个个漂亮之极,哪里如世家队,除了头球还是头球。 “这个顺风队果然实力不凡,世家队危险。”看到顺风队精彩进球,即使不是内行的牟子义也看了出来。 一直没有开腔的云无尽发话了:“世家队现在还有希望,就是把平局保持下去,然后邀请另外一支球队打顺风队。” 雨奇石与雨墨砚两人互相点点头,这是世家队的唯一机会。 马纳极其精彩的进球不但沉重打击世家队的信心,更迫使世家队不得不分出更多的人心来盯人。 世家队本来中场已经空虚,此时更加显得空虚。 世家队胜利的希望寄托在罗得胜与唐得俅身上,还有那个高大上。 罗得胜与唐得俅极为难受,只要他们拿到球,至少有三人把他们围住。 他们想带球过人,顺风队的技术也并不差,如果他们有速度倒也可以甩脱对方。 可是他们偏偏年齿大了,想跑也跑不了几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强行突围。 罗得胜不停左晃右动,吸引三个顺风队的注意力。 看到罗得胜在原地表演杂技,围着他的三个顺风队放心了一些。 罗得胜突然把蹴鞠一挑,正好落在高大上不远的地方。 高大上头球顺势一顶,蹴鞠就落在前面唐得俅面前。 高大上还蹴鞠给了唐得俅之后,向前面跑了几步。 唐得俅带球几步,很快就被顺风队的队员追上。 无奈之下,他只有把蹴鞠一挑,又挑给高大上。 高大上把蹴鞠顶给已经前进几步的罗得胜,又前进几步。 世家队这三人之中,三人各有特色。 罗得胜与唐得俅技术最好,但是体力最差; 高大上个子最高,体力最好,但是技术最差。 但是三人组合恰恰弥补三人特点,这是世家队目前唯一拿得出手法子。 第三百七十六章、 争夺盐矿(续四) 三人拼尽全力,终于来到对方的中场。 三人身边都有三个对方队员包围,罗得胜与唐得俅气喘吁吁,根本就没有机会。 高大上冲刺几步,高高跃起,狠狠向风流眼顶去。 他的力气极大,把球网撞成弯弓。 可惜在对方紧逼之下,蹴鞠并没有射中风流眼,反弹回来。 罗得胜高高跃起,他的三个对手也几乎同时跃起,再次把蹴鞠顶了上去。 可惜的是,顺风队严重干扰他的头球,头球依然被反弹回来。 幸运的是,蹴鞠弹回唐得俅面前,他也高高跃起,狠狠向蹴鞠撞去。 蹴鞠依然在球网撞了一个窝,再次被弹回。 马拉身边正好没有人,他接过蹴鞠,当即就飞奔起来。 唐得俅见势不对,立即飞身过来拦截, 马拉身子晃了几下,唐得俅也跟着晃了几下。 唐得俅一边拦截,一边气喘吁吁,他们刚才进攻,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 唐得俅晃了几下,人差点倒下,被马拉晃过。 晃过了唐得俅,迎来了罗得胜。 马拉晃了几下,罗得胜不为所动。 马拉一挑,蹴鞠从罗得胜头顶飞过。 马拉刚刚接过蹴鞠,高大上此时飞奔过来。 马拉左右摇晃,很快就晃过高大上。 此时,原来盯他的五个对手如梦初醒,在后面不停追赶。 又晃过这三个高手之后,马拉飞奔起来。 来到世家队的中场,此时在后面追赶人已经只有两步之距离。 马拉此时只有把蹴鞠一挑,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风流眼。 他身边突然向后一仰。然后右手及左脚撑地,右脚狠狠地向蹴鞠扫去。 蹴鞠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在风流眼擦了几下,最后还是如愿在球网晃荡之中射了进去。 全场所有之人全部从座位上情不自禁站起,一起高呼。 这一球太精彩了,可是说经典也不为过。 马拉一人从对手抢过蹴鞠、突破对方几个高手防守,直至到最后才进球,如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关键的是,最后的进球更是精彩,又是倒挂金钩! 罗纳尔兄弟此时坐在看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眼里全部都是崇拜的目光。 这个才是兄弟两人终身追求的目标,这个可以说是蹴鞠最终境界。 他们兄弟也可以利用速度冲破对方防线,但是最后的进球很难,更不用说还是如此优美的进球。 唐得平及唐得鑫一脸茫然,浑身无力坐下。 现在顺风队不但蹴鞠技术远远超过他们,就是比分也超过他们。 在马拉这次进球之前,他们还有信心将平局保持终点,现在看来这个是已经无法完成的任务。 不但他们丧失信心,就是世家队也丧失信心,这一次进球太完美了,完美得他们心服口服。 马拉此次进球之后,他的两个兄弟也分别进球一次,最终以七比四取得最后胜利。 看完比赛,一脸苦笑的唐得平对着唐得鑫说道:“这个顺风队确实实力远远超过世家队,这场比赛输得心服口服。” “看来我等也只有雇佣其它队了,否则就只能永远吃败仗。”唐得鑫点点头,沉重叹气说道。 看台上不但有普通看客,还有一群特殊看客。 井研无敌队的教头万鑫问了他的一群手下:“尔等如何看待这一次比赛?” “太厉害了,我等望尘莫及。”无敌队的队员眼里全部都是崇拜的目光,叹气说道。 “尔等只看见这些,没有看到其它方面?”教头万鑫问道。 他的一群队员摇摇头,一个手下叫做张立开的球头拱手一礼问道:“教头还有什么没有看出?” “他们根本就没有尽全力,”万鑫打量正在喝水休息的顺风队队员说道,“不然可能还要进球。” 张立开沉思一会儿,点点头说道:“他们同意对方换人,说明他们已经有了必须信心。” 盐司判官梁山秋带着幕僚兼岳父祝员外,以及家人来观看了这一场精彩的比赛。 云无病及云无灰擦了擦汗水,他们是冒着被开除族籍赌顺风队必胜。 还好,虽然过程一波三折,但是顺风队最终赢得胜利。 这个仅仅是裁判判决,但是最后结果还是由官府宣布,因为这一场比赛是官府举办。 宣布比赛结果并不是判官梁山秋,而是推官雨墨砚。 梁山秋能够出现比赛,已经证明他同意并重视这同意这一场比赛。 雨墨砚即使是一个小小的推官,但是也代表盐司,代表官府的权威性。 这是盐司安排的第一场蹴鞠比赛,云家先拔一筹获得一座盐矿的开采权力。 云家在与井研本地盐矿争夺大赛之中,获得开门红。 云家所有人兴高采烈,互相拥抱,有的甚至抱头痛哭。 他们作为外来人,长期以来被井研世家所歧视与压制的郁闷心情,终于得到解放与发泄。 相反,井研土著特别是世家,处处以井研本地人自居, 他们更认为自己受到天府之国的文化熏陶,根本瞧不起来自巫山的云家人,差点说他们是化外蛮夷。 万万没有料到,在充满大宋文化的味道的蹴鞠比赛之中,他们偏偏输了。 虽然没有输给云家所组成的蹴鞠队伍,但是输了就是输了。 输球丢人倒是小事,而且关系盐坊饭碗的盐矿开采权力也丢了。 这一次不但丢了面子,而且还丢了里子,世家之人个个低下头部,沮丧不已。 看到井研世家所有人低头,雨墨砚又通过铁皮喇叭说道:“井研的盐矿无数,后面盐矿多的是,尔等只要好好努力,还有机会夺得盐矿。” 雨墨砚是盐矿专家,他说有就有。 一些世家之人悄悄抬头,以前雨墨砚,眼里充满期待。 但是依然还有不少世家之人,抱头苦思。 “胜败乃兵家之常事,”雨墨砚扫视四周一眼,盯着唐得平与唐得鑫两人,打气说道,“两位掌柜,何必在意一时,以后机会多的是。” 唐得平与唐得鑫终于振作起来,向雨墨砚拱手一礼,表示感谢。 罗纳尔兄弟互相打量一眼,罗纳多点点头。 罗纳尔与罗纳多来到罗得胜面前,躬身一礼:“父亲,孩儿有事向你禀报。” “什么事情?”罗得胜心情不好,有些闷闷不乐问道。  第三百七十七章、 拜师学艺 看到父亲脸色不霁,罗纳多犹豫半天,口里呐呐而言:“父亲,孩儿孩儿....” 罗纳多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所以然出来。 “有什么事情,如果不想说,那就算了。”罗得胜心里本来就不高兴,儿子吞吞吐吐让他更不高兴,“或者回家再说。” 回家就没有机会了,罗纳多急了,立即跪下,同时还拉了罗纳尔一把,两人一起跪下。 看到罗得胜不解眼神,罗纳多说道:“父亲,孩儿两个想学蹴鞠。” “蹴鞠,难道为父没有传授尔等蹴鞠?”罗得胜一脸不高兴问道。 确实,罗得胜为了让兄弟两个成才,付出了一身心血,从总角就开始训练。 没有当父亲的率先垂范,兄弟两个岂能成为井研人眼里的天才? 现在当前老子面前说想说蹴鞠,不是在活生生打老子的脸吗? 但是,眼前机会难得,错过可能遗憾终身,罗纳尔兄弟两人同时想到。 “谢谢父亲传授孩儿蹴鞠。”罗纳多恭恭敬敬又是一礼,得把父亲哄高兴才是。 罗得胜冷冷一哼,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安慰:“既然如此,尔等为何还要说蹴鞠?” “父亲,孩儿是想学习赵氏倒挂金钩及赵氏香蕉球。”罗纳多一边磕首,一边说道。 罗氏兄弟一起不停磕首,根本不敢抬头起来,老子不同意怎么办? 毕竟,父亲也是井研一代球王,两个儿子此时提出想学习倒挂金钩及香蕉球,让父亲的脸放在哪里? 儿子这是在活生生打老子的脸,罗得胜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罗得胜看着跪下地面的儿子,突然产生一种感觉,老了,老了。 他眉毛一皱,喝茶一口,反复打量跪着地面的两个儿子,心里矛盾之极。 沉思半响,他又喝茶半天,不停思考。 这两个双胞胎儿子是自己骄傲,自己岂能把他们绑在自己身上。 “雄鹰就应该展翅飞翔,尔等翅膀硬了,应该离开父母,自由飞翔。”罗得胜打量天空自由飞翔的老鹰,又低头看望两个儿子,有些伤感挥挥手。 罗纳尔两人又恭恭敬敬磕首,然后互相搀扶起来。 跪着磕首太多,加上蹴鞠体力透支太多,两人一身软弱无力,只得慢吞吞起来。 看到儿子的一举一动,罗得胜既心酸又感动。 罗纳多抬头看了父亲,又看了唐得平,说道:“父亲,此时还得麻烦你向唐伯父说说。” 罗得胜打量两个儿子一眼,顿时涌起酸甜苦辣的感受。 儿子追求进步,当然应该支持,可是他们毕竟是世家办蹴鞠队,拜师又是自己的对手,这个必须要取得唐得平的同意。 “小官人,在下父子三人有负小官人的厚望,还希望小官人惩处!”罗得胜带领两个儿子,来到唐得平面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唐得平强忍心里输球的痛苦,对于这父子岂能怠慢,急忙安慰说道:“哪里,尔等三人攻进四球,乃是一代球王,已经尽力了。” 如果没有这父子三人,世家队可能一球也不能进去。 那不但丢人,而且还丢到姥姥家里了。 “败军之将,有何言勇?小官人过奖了。”罗得胜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见到部下如此态度,唐得平心里感觉没有那么伤心,急忙安慰:“实在世家队整体实力不如别人,非尔等不努力也。” “小官人觉得世家队还有提升可能没有?”罗得胜提出自己的想法。 打了败仗不要紧,关键打了败仗要找出原因,只有在败仗之中吸取教训,不断提高自己才行。 “以前在井研坐井观天,以为世家队可以横行。”唐得平想了想,不得不叹息,“今日一战,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小官人说得有理,事到如今,世家队必须提高自己的技术。”罗得胜说出自己的一番见解。 今日教训已经足够深刻,世家队必须改变。 唐得平点点头,说道:“在下同意赢之说法,只是如何提高自己?” “提高自己有两条路径,其一请进来,请来一个好的教头传授。”罗得胜扳着手指说道。 唐得平打量林如风一眼,他能够带出一个技术如此之好的顺风队,确实是一个好的教头。 可是人家现在成绩如此之好,打得他们几乎头破血流,他未必愿意来这里传授世家队,想到这里他不禁长长叹息一声。 唐得平摇摇头,不禁苦笑:“吾等有些想法,人家也未必愿意。其二又是什么呢?” “其二乃是走出去,学习别人的技术。”罗得胜慢慢诱导唐得平。 唐得平喝茶一口,陷入沉思。 罗得胜心里极为紧张,害怕唐得平不同意,急忙也用喝茶来掩盖自己的表情。 唐得平又是一口茶水,心里平静一些问道:“如何学习别人的技术。” “那就是拜师,只有拜师才能提高自己技术。”罗得胜图穷匕现,说出自己的目的。 唐得平有些不敢相信,罗纳尔兄弟技术就是唐得俅也未必能够比得上,现在为何还要拜师。 难道,他心里有些不敢相信,于是不动声色问道:“想给哪个教头学习蹴鞠?” “现在能够传授的也只有顺风队的教头林教头了。”罗得胜打量林如风一眼,断然说出自己的目的。 唐得平不禁直皱眉头,不悦说道:“顺风队是世家队的敌人,在下没有听错吧,竟然想拜师敌人?” “顺风队不是敌人,它是赵家庄的蹴鞠下属。”罗得胜抬出赵家庄来,他们的化盐技术就是赵家庄的。 你可以反对云家,但是不能反对赵家庄,这是大义。 罗得胜知道说服唐得平非常困难,只有抬出赵家庄这个道德至高点。 听说是赵家庄,唐得平不由得陷入沉思,想了想还是说道:“虽然顺风队是赵家庄的,可是它现在毕竟受到云家雇佣,这个不好吧。” “这个无妨,两个犬子绝对不会与世家队为敌。”罗得胜拍了拍胸膛保证。 唐得俅听到此话,也把目光投向唐得平。 他和罗得胜技术在伯仲之意,与顺风队相差大截,向顺风队教头学习是唯一能够提高技术的法子。 罗得胜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再反对也有些不近人情。 况且,罗家如果铁心要加入顺风队,他也无法阻拦,只是道义上说不过去。 唐得平喝茶一口,微一沉吟,点点头说道:“井研所有蹴鞠水平与赵家庄的队伍相差不少,只要不与云家为敌,这个当然可以的。” 他并没有说世家队水平不行,而是说所有井研蹴鞠与赵家庄相差不少。 这个是事实,也能够让现场所有人能够接受。 当然对于井研世家的底限要求,他必须说清楚。 罗得胜终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唐得平。 但是,难题还在后面后面,他们想拜师,对方同意才行。 罗纳多来到在下喝茶的林如风面前,突然双双跪下,“师父。” “师父.....”林如风听到这两个天才少年喊自己师父,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急忙闪过。 看到林如风突然闪身让过,一脸的失望。 两个少年显然是被马拉所刺激了,可是这两个绝招自己还不会,林如风如何能够做的师父。 林如风还是决定要问问清楚:“尔等想学习什么?” “当然是那个倒挂金钩与香蕉球,还有你们的阵型。”罗纳多直言不讳地说道。 “阵型倒是可以传授尔等。”林如风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至于这两个技术本人也不会,如何能够传授给尔等。” 原来连教头也不会,难怪他不愿意收吾等了。 罗纳多依然不甘心,打量马拉一眼,惊奇问道:“马球头怎么又会倒挂金钩及香蕉球呢?” “因为这技术是小圣人传授给他的。”林如风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自己作为师父,有些技术自己不会,徒弟竟然会,确实心里感到难受。 不过,这个乃是小圣人所创的独门技术,自己不会也属于正常情况。 想到这里,林如风心里终于平静下来了。 林如风以为两人知难而退,但是万万没有料到此话恰恰相反。 两人听说是小圣人所传,更加坚定了学习独门技术的决心。 “师父,阵型小子可以先学,”罗纳尔与罗纳多继续磕首,铁心要拜师,“至于那倒挂金钩及香蕉球,还麻烦师父想想法子。” 良材美质哪个不喜欢,更何况还是两个天才少年,林如风不禁大喜,当即收下罗纳尔兄弟两个。 可是这两个弟子并不比其它弟子,还要学习倒挂金钩及香蕉球。 林如风向马拉招手示意,要他过来。 罗得胜见到林如风终于收下自己的两个儿子,心里惊喜交加。 欢喜的是,顺风队实力远远在世家队之上,两个儿子在那里将更加有前途。 惊奇的是,顺风队的教头竟然不会倒挂金钩及香蕉球,让他与爱子大失所望。 现在看林如风的意思,显然是想马拉传授这两个独门绝招,这个现实吗? “同行是冤家,马拉已经是顺风队的球头,如果他要传授给这两个师弟,他怎么办?”唐得俅看着眼前这一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第三百七十八章、 水乳互融(一) “尔等要学习这两个球艺?”马拉望着罗纳尔两人问道。 罗纳尔兄弟两人不禁大喜,根本没有想到马拉竟然还会同意,一起恭恭敬敬行礼,一起说是。 马拉瞪了两人一眼,训斥道:“怎么,还不拜师?” 两人不禁大喜,这个师父虽然年轻,但是愿意传授呀。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罗纳尔兄弟恭恭敬敬磕首三下。 罗得胜不禁傻眼了,没有料到马拉竟然愿意收他的两个儿子为徒弟。 罗得胜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向唐得俅问道:“我的儿子明明过去与马球头争饭碗,为何还要收下呢?” “马球头愿意收入你的儿子是好事,别人还没有这个福气呢。”唐得俅叹气说道。 他也有两个与罗纳尔差不多的儿子,喜欢蹴鞠,可是技术与罗纳多兄弟相差甚远。 你的儿子岂能与吾的儿子相提并论,罗得胜骄傲想到。 但是他很快就被另外一种想法取代,皱眉向着唐得俅问道:“马教头收下吾的儿子,会不会不用心传授呢?” 毕竟,他的儿子仅仅比马拉五岁,极有可能抢师父的饭碗。 不是有一句俗话,教会徒弟,饿死老师吗? “确实也有可能。”唐得俅此话让罗得胜心塞,你的儿子不优秀,难道就因此来打击我的儿子吗? 看着罗得胜难受的表情,唐得俅不忍心继续打击老友,话题一转:“听说马球头乃是小圣人的弟子,应该不会吧。” 罗得胜还是有些不放心,来到林如风面前一礼,恭喜说道:“恭贺顺风队赢球,恭贺林教头收下弟子。” 如果他的儿子没有拜师,他心里一定非常难受,但是此时儿子拜师,让他心情大为好转。 “同喜,同喜。”林如风听到罗得胜语气真诚,急忙还礼。 两人客气一番之后,罗得胜话题一转,问道:“为何马教头要收下犬子作徒弟呢?” “倒挂金钩与香蕉球不是普通人能够学会的,资质与缘份非常重要。”林如风解释说道,“罗球头的两个儿子资质不错。” 听到林如风此话,罗得胜放心了大半。 其实林如风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他觉得有些丢人。 赵家庄不止顺风队一支球队,还有一个球队,乃是二郎神队。 与顺风队这个县级球队不同,二郎神队是嘉定及成都两府四支揉合在一起的,总体实力在顺风队之上。 既然都是赵家庄下面的球队,那肯定就存在竞争,这是无法避免的。 顺风队上次能够在嘉定赢球,乃是有赵平参加的缘故。 现在没有赵平参与,他们对于再次碰到二郎神队,心里根本没有底。 有了罗纳尔及罗纳多这两个天才少年,顺风队绝对不会放过。 马拉想得更远,天下会这两个球艺的,包括他的师父赵平在内,也不过一个巴掌之数。 大宋有多少蹴鞠队伍,每个县按照两三个蹴鞠球队计算,也至少上千。 几个会倒挂金钩与香蕉球之人,如果放在整个大宋,根本溅不出浪花。 更何况,要学会这两种球艺,需要极高天分不可,他的两个堂兄与堂弟,至今还没有学会。 看完蹴鞠比赛,唐祖才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唐得鑫、唐得平、唐得俅。 看见三人闷闷不乐的样子,沉思一会儿,问道:“尔等对于今天蹴鞠有什么想法?” “顺风队的实力远远超过世家队,世家队再努力也追赶不上。”唐得俅一脸沮丧。 两个天才抽筋,两个退休的上代球头重操旧业,依然还是失败了,难怪他最难受。 “平之,兴之(唐得鑫字)”,唐祖才点点头,转头望着唐得鑫及唐得平,质问两人想法。 “翁翁,今天蹴鞠乃是盐司对世家盐坊的警告。”唐得鑫想了想,说出自己的见解,“世家盐坊让盐司有些不满。” 唐得平说出自己的想法。“翁翁,盐司以后再也不会照顾世家盐矿。” “尔等三人说得对,也不全对。”唐祖才欣慰看了唐得平、唐得鑫两人一眼。 三人有些不解望着唐祖才,希望能够从他们这里得到答案。 唐祖才打量三人一眼,说到:“盐司以前虽然是平均分配盐矿,但是还是尽量照顾的世家盐坊的,现在盐司通过蹴鞠方式表明,他们将不再考虑世家的感受。” 对于唐得俅,他心里有些叹气,不过想到他毕竟是教头,缺乏官场敏感性。 而唐得平两人经常与官府特别是盐司打交道,对于蹴鞠定盐矿,就看得比较深远。 “翁翁,那唐家怎么办,世家怎么办?”唐得平不禁茫然问道。 输掉了这一场蹴鞠,输掉了一个盐矿开采权力,唐得平感觉自己仿佛被在众目睽睽被火烧一样。 随着盐坊生产管理逐渐正在正轨,保安团的职能也按照赵平的计划逐渐退出盐坊。 保安团由过去的统管变成了监管,只管雪盐质量,就是抓大放小。 唐得平也水涨船高,已经成为事实上的世家盐坊大掌柜。 照理而言,他应该高兴才是。 但是他不但不高兴,反而痛苦之极。 他威望最高的时候,就是带着手下与云家盐坊争夺时候。 他身先士卒,不怕被人打断骨头,终于从云家盐矿争得开采权力。 但是现在世家蹴鞠队输掉原来势在必得比赛,让他原来神坛跌落下来。 这些世家愿意跟着他,就是因为他能够给世家子弟一条活路。 现在盐矿输掉了,世家活路哪里去找? 他们这些居住在井研,以井研人自居,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这里的土地爷。 他们世家更是土地爷之中土地爷,井研的一亩三分地是由他们世家说话算数,就是知县也未必作数。 他们把井研包括盐矿的一切视为世家的私有财产,把巫山云家看成外来的盗贼,因此才敢明目张胆通过各种手段打击云家。 但是随着盐司到来,他们才明白谁才是这里一亩三分地的主人。 这不,修改了游戏规则,把盐矿由以前平均分配修改成蹴鞠争夺方式。 仅仅一场比赛,世家就输掉了他们认为应该属于他们的优质盐矿。 唐祖才并没有回答唐得平的提问,而是喝茶一口,淡淡说道:“汝乃是掌柜,这个问道你应该考虑。” 唐得平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法子。 他感觉世家被盐司抛弃了,犹如一个被官人休了弃妇。 “翁翁,孙子能力有限,不想当这个掌柜。”唐得平突然抬头,沮丧着脸望着唐祖才问道,“孙子想辞去这个掌柜。” “啪啪,啪啪,”唐得平脸上响起两记响亮的耳光,脸上两边顿时两个红红的巴掌印。 唐祖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唐得平,胸口起伏不平的问道:“汝是这种态度,汝对得起家族对的培养吗?” 说到这里,他身子一晃,差点倒下,急忙扶住案几。 唐得鑫急忙上前扶住老爷子,恨恨瞪了唐得平一眼。 如果老爷子因此出现意外,唐得鑫绝对杀他的心都有。 唐得平也知道自己犯下大错,急忙跪下,砰砰磕头,说道:“孙儿有错,孙儿口误,孙儿马上想法子。” 唐祖才慢慢找到椅子坐下,一个丫环送来参茶。 唐祖才用汤勺喝了一口参苓,打量唐得平一眼,看见他一脸的愁苦的脸色。 唐得平还不到三十,还尚未经历过这一种局面,心里压力可想而知。 但是帮一回,还能帮第二回吗? “解决的法子不是没有,汝好好想想。”唐祖才恨恨瞪了唐得平一眼,督促他说道。 唐得平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 “唐家是井研世家的老大,再困难也必须硬着头皮支撑下去。”唐祖才又喝了一口参茶,才慢慢起来,望着唐得平说道。 唐得平点点头,现在他已经体会了什么是老大,就是因为他是世家盐坊的大掌柜,想辞职也不会。 “这个蹴鞠既然是盐司提出来的,必然有后着。”毕竟是自己选定的接班人,唐祖才决定帮助他最后一把,小小提示一下。 唐得鑫心里不禁悲哀,老爷子说不帮助他,最终还是帮助他,唉自己为何就命苦呢? 听到此话,唐得平顿时感觉心灵被打开了,不禁恍然大悟。 盐司既然让世家在这里办盐坊,绝对不会让他们倒下。 答案在哪里,自然就在盐司身上。 唐得平提着礼物,来到雨墨砚的住宅。 井研世家盐坊也是自己的下属,雨墨砚自然得热情接待。 两人天南地北一阵闲侃,接着唐得平就不知不觉把话题引向这次蹴鞠比赛。 唐得平承认井研蹴鞠水平与赵家庄蹴鞠相差甚远,恳请雨墨砚帮世家想一个法子。 唐得平拱手一礼,诚恳说道:“雨推官,你是盐坊的上司,也不希望世家盐坊就此倒闭吧。” 现在世家队输了,正好打悲情牌。 “这个当然,盐司是希望盐坊都发展下去。”雨奇石点点头,肯定他的说法。 听到雨墨砚肯定他的想法,唐得平不禁大喜,看来老爷子果然没有说错,既然你此说法就正好不过了。 唐得平又是拱手一礼,沉重的语气说道:“雨官人,现在世家盐坊已经输了一场,失去了一个盐矿,但是世家蹴鞠偏偏不是顺风队的对手,这个怎么办?”  第三百七十九章、 水乳互融(二) “法子当然有。”雨墨砚一边喝茶,一边打量一脸憔悴的唐得平一眼。 果然姜是老的辣,老爷子没有料错,唐得平一边恭恭敬敬向雨墨砚行礼,一边这样想到。 果然小圣人没有说错,蹴鞠定盐矿一出,井研世家必然求上门来。 唐得平现在再也不敢如以前那样大大咧咧,一直恭恭敬敬行礼:“雨官人,这个法子是?” “赵家庄除了顺风队,还有一支蹴鞠队。”雨墨砚淡淡提示。 原来盐司早已料到自己上门求他们,就等着送上门来。 难道盐司宰他们吗?赵家庄也不缺钱,那么他们这样做是为什么呢? 唐得平一边思考,一边问道:“这个蹴鞠队实力如何?” “它是由成都府及嘉定府四支蹴鞠队伍组成的。”雨墨砚没有说它实力如何,仅仅这一句就让唐得平心动不已。 唐得平不禁大喜,急忙拱手感谢:“谢谢雨官人。” 他也有救了,世家盐坊有救了。 “请问这个蹴鞠队叫什么名称?”但是唐得平对自己几乎没有信心了,不能漏掉一丝一毫。 雨墨砚点点头,淡淡说道:“就是叫做二郎神队。” 这个名气太霸道了,比起那个叫做顺风队的名字好听多了。 “这个二郎神队战力如何?”还不放心,唐得平小心翼翼问道。 雨墨砚喝茶一口,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它是成都府嘉定府四个蹴鞠队组成的。” “谢谢雨官人。麻烦雨官人引见。”这个真的是大神的,必须好好侍侯,唐得平一边想到,一边向雨墨砚提出请求。 张四郎与王五郎是绍熙府人,告别喜欢看蹴鞠。 井研上次举行蹴鞠比赛,已经通过《大宋中华报》报道。 张四郎一边喝茶,一边不停拍着八仙桌,大声说道:“听说赵氏倒挂金钩与香蕉球又在井研出现,可惜,可惜,我等竟然没有眼福。” “听说倒挂金钩是空中用脚进球,这个空中如何用脚进球?”王五郎挠挠头,差点把头巾弄乱,“余怎么也想不通?” “就是,空中竟然用脚进球,难道是跳起来,用脚踢球,可是没有着力的地方,如何能够进球?”张四郎揉了揉额头,皱眉问道。 “还有香蕉球,竟然在空中转弯,汝与余蹴鞠,除了从正面进球吊射,空中有一条弧线,”王五郎又喝茶一口,皱眉问道,“但是从球网两边上射竟然如何能够转弯?” 张四郎沉思半天,沉吟道:“难道是的神仙仙力缘故,小圣人是神仙弟子,莫非是神仙暗暗助他一臂之力?” 一边的喝茶的郑文康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他接过今天的报纸一看,不禁大喜。 “两位不要说了,可以到现场看倒挂金钩与香蕉球了。”他也不顾两人互相交流,直接打断两人。 张四郎与王五郎两人正探讨得有滋有味,听到旁边有人打扰,不禁大怒,目光里面充满怒火向郑文康射去。 听到后面话,两人张大的眼睛,不敢相信望着郑文康,异口同声说道:“你不是在骗我,哪里能够看到这两个传说的蹴鞠技术?” “骗人是小狗。”看见两人不相信自己,他把《大宋中华报》递过两人,喝着两人说道:“三日之后,在井研盐亭镇举行蹴鞠比赛,一支是会倒挂金钩及香蕉球的顺风队,另外一支则是二郎神队。” “砰砰,”张四郎又拍了一下桌子,茶杯的茶水突然溅出。 他也顾不得这么多,望着两人说道:“井研到这里也不过五六十里路,不如我等一起去看看。” “六十里路要走一天时间,来回两天,加上看球,一共要三天时间。难道不做事情了?”郑文康看了两人一眼,想打退堂鼓。 张四郎打量两人一眼,说道:“有什么来头,小事一桩,汝等二人开支,余包了。” 说完,他拍了拍胸膛,大包大揽下来。 “提钱伤感情,关键是能够看到传说的倒挂金钩及香蕉球。”王五郎打量郑文康一眼,断然说道。 看到两人的目光望着自己,郑文康拍了拍桌子,点点头道:“回去我给家里娘子说一声,到井研看蹴鞠去了。” 三人兴高采烈来到井研,看到这个叫做体育馆蹴鞠场地,不禁目瞪口呆。 这个蹴鞠场地也太大了吧,至少能够绍熙府蹴鞠馆十倍以上。 关键的是,这里不但大,而且设计可以说巧夺天工。 整个体育馆犹如一个平底大锅,蹴鞠队员可以在锅底蹴鞠,而看客则可以在有台阶的锅边观赏。 郑文康把体育馆反反复复打量,向着张四郎一礼:“谢谢四郎。” “为何要谢余?”张四郎感觉莫名其妙,一边还礼,一边不解问道。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郑文康一边又是一礼,口里高兴说道,“古文诚不欺吾也。” 张四郎听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依然感觉莫名其妙,顺道他话问道:“是有这么一句话,不知与当前有什么有关系?” “关系可大了,如果没有四郎邀请,在下怎么能够看见这个巧夺天工的蹴鞠馆?”郑文康又是一礼感谢说道,“看到这个蹴鞠馆,不虚此行。” 王五郎看见两人一边打量四周,一边还礼,语气焦急说道,“汝等还在这里看什么稀奇,大事不好了。” 说完,他一脸的沮丧。 “什么大事,值得汝如此难过?”张四郎打量王五郎,不解问道。 王五郎打量两人一眼,看见两人正在兴高采烈之处,不想打扰两人兴头。 他咬牙一口,问道:“吾等三人过来做什么?” “这还用问,当然过来看蹴鞠。”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王五郎摇摇头,望着两人叹气说道:“打道回府吧。” “好不容易来此井研,为何又要回去?”张四郎不解问道。 “看什么蹴鞠,”王五郎哭丧着脸说道,“票都卖完了,还看什么?” 云习与云之和一边喝茶,兴高采烈地说道:“小圣人是云家的福星,不但让云家学会了制盐,让我等在盐坊上班,还办了两个作坊,让家里人也能够上班。” “其实小圣人与我等应该应该是亲戚。”云之和突然提出一个观点。 云习听到此话,差点把口里的茶水吐出,摇摇头说道:“小圣人确实对我等好,但是用不着这么攀亲吧。” 云之和对此话不敢苟同,他一边喝茶,一边一本正经问道:“我等与边之是亲戚不?” “勉强应该算得上,还没有出五服。”云习沉思良久,只好同意。 云之和点点头,继续说道:“边之是雨官人的岳父,汝得承认吧。” “这个当然,没有丝毫争议。”云习立即赞同。 云之和玩味看了云习一眼,问道:“小圣人是雨官人的妹夫,这个对不?”“原来如此,只是这个弯弯角角也绕得太远了吧。”云习终于转过弯来,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云之和点点头,喝茶一口,说道:“确实绕得太远了,不过勉强算得上沾亲挂角。” “别扯这么远了,你今天找余谈什么事情?”对面这种爱攀亲的人,云习感觉有些好笑。 “井研又要举办蹴鞠比赛了,难道这个不是小圣人给井研人的福利吗?”见到云习不赞同他的话,于是话题一转。 云习点点头,点点头说道:“这个已经听说,如果是顺风队与世家队比赛,就没有看头了。” “为何没有看头?”云之和不解问道。 云习不屑一顾打量他一眼,不解问道:“难道汝不知道,世家那两个天才少年已经向顺风队的教头拜师学艺,失去了这两个天才少年,世家队只有被狂虐的一份。” “确实是这样,”云之和点点头赞同说道,接着话题一转,“听说顺风队的对手是二郎神队。” “二郎神,这个乃是大神,这个以二郎神命名的蹴鞠队有什么来头?”云习好奇打听。 云之和有些皱眉说道:“听说此队乃是由成都府及嘉定府四个蹴鞠队组合而成。” “四支蹴鞠队伍组合而成,不过对于顺风队怕不是好事吧。”听到此话,云习不禁皱眉。 毕竟,比赛彩头乃是盐矿,盐矿乃是盐坊的命脉所在。 云之和想了想,摇摇头,用另外一种语气说道:“那倒未必,顺风队与二郎神队第一次比赛,是打赢了的。” “余不担心顺风队打不赢二郎神队,结果二郎神队徒有虚名。”云习不禁拍手叫好。 云之和摇摇头,脸上阴晴不定:“这个难说,那次比赛有小圣人参与,才艰难赢了。这次比赛小圣人没有参与。” “如此看来,顺风队这一场岂不是输定了吗?”云习一脸的沮丧,望着云之和,感觉现在仿佛茶叶突然变味,难喝起来。 云之和喝茶一口,沉思一会儿,摇摇头:“这个也不好说一定输,毕竟顺风队跟着小圣人最早,二郎神队是后来才跟着小圣人的。” “这个倒也是,两个蹴鞠队实力估计应该在伯仲之间,看来应该临场发挥。”听到此话,云习终于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两位阁下一定是顺风队的拥趸吧。”此时,两人身边也来了一位茶客,一边行礼一边问道。 云之和与云习看见桌子又来一位茶客,年齿与他们差不多,都是二十左右。 本来两人对于谈话被人打断有些不悦,可是听说与顺风队有关,不禁大为好感,一边还礼,一边点头。 来人看到两人和颜悦色,不禁大喜,一边喝茶,一边说道:“在下也是顺风队的拥趸,特别喜欢马拉的倒挂金钩及香蕉球。” 原来都是同道中人,三人顿时有了话题,就是这次井研蹴鞠比赛,顺风队是如何轻松自如击败世家队,如何极为精彩进球的。 一时间,云之和与云习顿时感到这个叫张四郎的人乃是自己的知己。 “汝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好像是绍熙府口音。”云之和喝茶一口,有些不解问道:“难道汝上次是从绍熙府赶来看蹴鞠的?” 张四郎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余是井研人多好呀。” 说完,他不禁长长叹气一声。 “四郎这是什么意思?”云之和与云习互相打量一眼,觉得此人说话莫名其妙,不禁问道。 第三百八十章、 水乳互融(三) 张四郎打量两人一眼,喝茶一口,眼里是痛苦神色。 云之和与云习互相看了一眼,对着他的神色感觉难以理解,不解望着张四郎。 张四郎叹气一声,终于说道:“在下特别喜欢顺风队,上次不知还有这个比赛,可惜没有来看到比赛过程。” “汝没有看见蹴鞠比赛,竟然胜似我等在现场观看,佩服,佩服。”云之和与云习不禁一起向张四郎拱拱手,钦佩说道。 “在下看了报纸,知道了大概过程。”张四郎一边解释,一边还礼苦笑,“其余都是在下想像。” “汝之这么执着,让吾等自愧不如。”云之和与云习互相看了一眼,既为顺风队有这种拥趸高兴,又对对方敬佩不已。 张四郎一边喝茶,一边打量两人,深深叹气一口:“可惜在下要回绍熙府了。” “汝不是来看蹴鞠比赛吗,为何不观看就回去了呢?”云之和不可思议地问道。 张四郎摇摇头,又是叹气说道:“票已经售完,只好回去了。” 云之和与云习互相看了一眼,云之和问道:“听说这次门票比上次增加五成,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次来看蹴鞠人太多了,不但有绍熙府来了,还有嘉定府、简州、资州、眉州、隆州,可以说附近喜欢蹴鞠的人都来了,门票当然不够了。” 云之和与云习互相看了看,不禁目瞪口呆,没有料到在盐亭镇的一场小小的蹴鞠比赛,竟然把井研附近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了。 云之和想了想,问道:“你一直喜欢顺风队吗?” 张四郎点点头,这个他已经不是说了,为何还要问? “那你会永远支持顺风队吗?”云之和仿佛不放心,又继续问道。 张四郎点点头,说道:“当然,在下会永远支持顺风队的。” 云之和与云习互相交换了眼神,说道:“既然汝是顺风队的球迷,那当然会让他一直支持下去。” 说完,云之和掏出一支木牌做门票,递给了张四郎。 “谢谢云之和好意,可是在下不能接受。”张四郎拱手一礼,摇摇头。 云之和把木牌放在张四郎面前,说道:“客气什么,都是顺风队的拥趸,区区一张门票而已。” “君子不受无故之恩。”张四郎打量木牌一眼,最后还是收回目光。 云之和木牌强行塞进张四郎手里,盯着他说道:“这样吧,下次余来绍熙府看蹴鞠,你给余购买门票,这样就不会差欠了吧。” 虽然这只是一种可能,但是至少不会心理那么难受。 张四郎摇摇头,说道:“这个不行,在下怎么能够白得汝的门票,多少钱,必须给。” “谈钱伤感情,吾是看在都是拥趸的份上,才给汝的。”云之和淡淡说道。 张四郎终于接过,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说出:“在下还有两个伙伴,他们也没有门票。” “吾猜想汝可能不是一人,早已准备了。”云之和笑了笑,从袖子里面又掏出再去木制门票,递给张四郎。 张四郎站了起来,深深鞠躬一礼,有些哽咽说道:“谢谢云之和。” “这个不必客气,以后多多支持顺风队就是了。”云之和摆摆手,毫不在意说道。 看见张四郎远去的背影,云之和转头问道:“学之(云习字),汝的多余门票呢?” “还不是也给了外地的顺风队拥趸,”云习叹息一声,“没有料到这次竟然来了如此之多外地拥趸。” “这个应该感谢小圣人。”云之和恭恭敬敬向着成都方向一礼,“如果没有小圣人,不但我等衣食没有着落,更不能有钱购买门票。” “小圣人是吾等恩人,没有小圣人,不但没有盐坊,没有盐亭镇,也没有蹴鞠,更没有如此之的拥趸来到这里。”说完,云习也是向着成都方向深深一礼。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 万人关注的顺风队对二郎神队比赛终于要开始了,这两个都是赵家庄的蹴鞠球队,都尝到小圣人的一些蹴鞠技术,哪个水平更高呢? 唐得平与唐得鑫看到现在的观众排坐,不禁皱起眉头。 以前井研世家、土著与云家看客是截然分成四个部分坐。 可是现在他们发现,不但世家看客旁边有云家,土著看客旁边也有云家,当然云家看客也有不少世家及土著的之人。 “这是怎么回事?”唐得平扫视四周一眼,“怎么井研世家、土著、云家竟然混在一起了?” 唐得鑫打量四周一圈,沉思一会儿,说道:“这个可能与嘉定、隆州、绍熙府等外地看客有关,有了这么多人,想分开也不好分开。” 雨奇石父子、唐家红、云无涯等这些有官身之人,自然与普通百姓不一样。 他们有贵宾席,不但能够遮住太阳与雨水,而且还有茶几之类。 他们处在最高位置,可以居高临下观赏,非常方便。 雨奇石打量眼前的情形,喝茶一口,看了看正在一心一意看蹴鞠的雨黄氏。 雨黄氏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球瘾不在他们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雨云氏已经从云家嫁到雨家,正式成为雨家的一员。 雨云氏与大宋众多女子一样,也是父母包办婚姻。 她也自然担心自己官人如何,没有料到官人不但才貌双全,而且还是一个推官。 两人正是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 但是雨家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就是婆婆雨黄氏。 现在雨云氏刚刚进入雨家大门,雨奇石父子两个担心,雨云氏能否受得了。 婆媳关系自古难处,特别雨黄氏又是一个强势女人。 强势到了哪种地步,就是雨奇石见到雨黄氏也要让他几分。 听到雨奇石如此惧内,好友纷纷用河东狮吼来嘲笑他。 雨奇石不以为耻,反而以此为荣。 友人不解,雨奇石美其名曰,男人嘛,在外面才是英雄,在家里听娘子没有错。 雨云氏到了雨家之后,仔细观察,发现婆婆有两大爱好。 其一就是《大宋中华报》,每期必然从头到尾看完,就是广告也不放过。 其二,就是蹴鞠,什么赵氏倒挂金钩空中进球,什么赵氏香蕉球会转弯,她都会头头是道说来。 开始雨云氏还怎么也想不通,后来雨云氏才明白,这个与小圣人赵平有关。 这些都是她的女婿赵平发明的,她自然是发自骨子深处的喜欢。 知道雨黄氏的爱好,雨云氏也跟着有模有样学习起来。 云无涯对于子女的还是不错,雨云氏也识字至少两千以上,看《大宋中华报》自然不在话下。 但是对于蹴鞠,她只是听说过。 罢了,为了官人,为了婆婆,她也一心一意关心蹴鞠起来。 雨云氏最先从报纸了解蹴鞠开始的,不懂怎么办? 这个好办,官人回家,除了上去奉上茶水,就是谈蹴鞠的事情。 还好,雨墨砚也喜欢蹴鞠,不时讲解。 甚至遇到雨云氏不明白的地方,雨墨砚还拿出家里的蹴鞠,亲自示范。 雨云氏通过自学再上雨墨砚悉心指导,终于对蹴鞠有了初步了解。 在今天顺风队与二郎神队比赛,雨云氏也能够与婆婆有了共同话题。 比如什么是什么是中场、什么是带球过人之类,什么是阻断,什么是进攻之类。 雨奇石虽然在家里惧内,到了外面,他并不怎么害怕夫人,至少他的精力没有放在夫人身上,不用搭理夫人。 雨黄氏家里当家作主,自然心满意足,充分体现女主内的分工。 虽然家里强悍,但是雨黄氏还是识大体的。 出了家里,雨黄氏自然则是只官人为首,至少要给官人面子,不能让他为难。 雨奇石打量场上人的座位,不由得微微一笑。 他喝茶一口,掉头对着雨墨砚问道:“砚儿,汝看看出门道没有?” “井研世家及土著想处处排斥云家,现在在众多外来看客掺合之下,这个愿望看来就是在蹴鞠开始打破。”雨墨砚眼睛在看台四周转了几圈,忍不住说道。 雨奇石点点头,看了目光紧张的井研世家,发现他们对着场上指指点点,有的甚至脸色苍白。 “井研在平儿改造之下,可以用改天换地而言也不为过。”雨奇石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但是这些世家依然抱残守缺,一味沉醉在过去盐矿就是他们私有财产的想法。” “这个想法本来就不对,井研本来就是大宋,自然盐矿也是大宋,”雨墨砚点点头,“更何况没有妹夫的化盐技术,世家守着不是金山,而是毒山。” “平儿对井研变化之大,应该说用翻天覆地也不为过。”雨奇石点点头,为自己拥有如此女婿感到由衷自豪。 雨墨砚点点头,看了这个巧夺天工的体育馆,口里说道:“其实妹夫对于井研人足够好了,不但让他们办盐坊,还办了几个作坊,让他们有了生计与活路,就是体育馆也是在井研修建。” “井研人生活在福中不知福,乃是过去惯性使然,”雨奇石说出自己的想法,对于一些世家想法不屑一顾,“随着越来越多人涌进井研,井研本地人所占比例越来越少,看这些世家如何相处?” “井研的体育馆犹如一块磁石,不断吸引外地人来到这里,这是大势所向,岂能为世家所阻挡?”雨墨砚点点头,赞同父亲的想法。 雨奇石拍了拍雨墨砚的肩膀,说道:“当然这是大势所趋,但是为父希望在砚儿手里得到彻底解决。” “化干戈为玉帛,”说到这里,雨奇石停顿一下,说到:“当然,这也是平儿的想法。” 听到是赵平的计划,雨墨砚不禁一凛,随即起来拱手一礼,郑重说道:“遵命。” 雨墨砚一边答应,一边想到,父亲让他让世家与云家化干戈为玉帛,有些超出他的能力。 毕竟,他只是盐司的一个推官,只能盐坊之人,对于不是盐坊之人,他就无能为力了。 云无涯也在雨奇石旁边,当然对于雨奇石父子听到清清楚楚。 看到雨墨砚转过来的目光,不禁哈哈大笑:“汝与余翁婿携手,必将创造一段佳话。” 刚才他也关注自己的女儿,担心她嫁了过去受到不好的待遇。 看到女儿与婆婆言笑晏晏,此时终于放心下来。 对于让世家与云家和睦,乃是赵平愿意,当然也是盐司与官府的职责。 随着裁判哨子吹响,井研第二场蹴鞠争夺盐矿比赛正式开始。 第三百八十一章、 水乳互融(四) 顺风队果然比较顺风,竟然抽到第一筹,当然开球。 云之和与云习与张四郎、王五郎、郑文康是坐在一起,不禁一起举手欢呼。 唐得平、唐得鑫、罗得胜、唐得俅四人坐在一起,眼睛眨也不眨,紧紧盯着场上。 双方的个子差不多,不像顺风队与世家队那样差距较大。 马多接到开球蹴鞠队员球之后,不久就被二郎神队中场阻断。 断球之后二郎神队反攻,但是不久也被顺风队中场阻断。 双方蹴鞠队伍的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中场之上,不如顺风队可以轻易突破世家队的中场。 唐得俅点点头,对着罗得胜说道:“顺风队与二郎神队比较注重阵型,也就是小圣人所谓的中场。现在看来,他们不但技术在世家队之上,就是阵型也在世家队之上。” “小圣人调教过的蹴鞠就是不一样,值得我等好好学习。”罗得胜一边打量场上情形,一边说到。 他现在对于顺风队收下自己的儿子感激不尽,顺风队不但答应教他儿子的赵氏倒挂金钩及香蕉球,还要传授阵型。 马拉果然是二郎神队重点防护对象,身边总是不少于三人在照顾他。 他的两个堂兄弟也有一至两个二郎神队队员防护,看来二郎神队还是了解他们。 大约在一盏茶时候,马多与马纳趁着对方防守不太森严,通过穿插渗透,互相配合,竟然攻破对方中场,来到对方大门面前。 顿时,体育馆上人声鼎沸,特别顺风队的拥趸不停大声呐喊,进球,进球。 受到此鼓励,马多一脚大力抽射,姿态也不错。 可惜的是,他的准头欠佳,虽然蹴鞠依然向着风流眼飞去,但是还是被球网所阻拦,反弹回来。 马纳早已瞧准目标,高高跳起,来了一个狮子摇头,头部狠狠蹴鞠甩去。 不料在二郎神队后卫队员的干涉之下,他的头球严重偏离,让顺风队拥趸遗憾不已。 二郎神队也不甘示弱,他们有四个球头,互相配合穿插,浪费几次之后,终于突破中场,来到顺风队的前面。 奕辰辰接到传球,来了一个空中扫射,蹴鞠顿时如炮弹飞向风流眼。 他的力气极大,虽然没有穿过风流眼,但是把风流眼旁边的球网狠狠捶打一下,球网顿时变成一个弹弓,把蹴鞠弹回。 熊大吉高高跃起,也来了一个狮子摇头,但是受到一起跃起顺风队球员的干扰,蹴鞠在球网上落地。 看到场上情形,顺风队的拥趸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但是不久之后,二郎神队又组织一次进攻,依然还是那四个球头互相配合。 他们再次穿透顺风队中场防守,来到顺风队球队前面。 这次出现一个叫做时能武的队员,他个子很高,跳跃更是不错。 他加速两步,前额直接向蹴鞠顶去。 他进攻力度极大,蹴鞠也犹如炮弹向风流眼射去,让顺风队的拥趸心差点跳了出来。 还好,一个顺风队的队员勉强干扰他一下,他的准头稍稍差点,蹴鞠在风流眼旁边反弹回来。 此时,一个个子不高的二郎神队的队员突然倒地,右手与左脚支撑着整个身子。经典再现,在场所有人全部起来,期待这一时刻到来。 此人乃是党徒,他找准机会,眼光余光打量风流眼一下,右脚反踢蹴鞠。 蹴鞠在空中向上倾斜飞去,在风流眼附近撞上球网,反弹落地。 看客个个浑身无力,好不容易看见倒挂金钩再现,没有料到临门一脚欠佳。 这个犹如男女双方都准备好了,女人突然说她的月事来了。 看到进攻半柱香也没有进球,一些球迷不时有人唉声叹气,说今天蹴鞠没有上次精彩。 “看来双方防守森严,一时难以进球了。”唐得俅打量场上情形。 罗得胜点点头,“今天蹴鞠精彩程度远远超过上次,技术、进攻、防守、阵型远非上次能够比拟。”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唐得俅深有同感感叹,他们这些人懂的才看得津津有味。 马多与马纳又来了一次配合穿插,两人带球快速前进,冲破对方中场防守。 但是二郎神队的后卫并没有放弃,四个后卫分成两个部分,飞身上来夺球。 马纳只是稍为有余光打量风流眼一眼,当即拔脚怒射。 可惜他的准头稍稍欠佳,在风流眼旁边被球网狠狠弹回。 马多当即高高跃起,他身边的二郎神队队员也高高跃起。 受到二郎神队队员的干扰,马多这个蹴鞠也被球网狠狠地弹回。 云无病及云无灰两人不禁一个狠狠地顿足,一个狠狠地捶胸。 云之和感觉浑身发抖,原来他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人正是马拉,他突然从二郎神队三人包围之中突围,来了一个百步冲刺。 在冲刺之中,那个蹴鞠刚好就在旁边,当即高高跃起。来了一个狮子摔头。 蹴鞠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曲线,向着风流眼飞去。 球网在空中飘荡几下,蹴鞠并没有弹回,进球了! 进球了,进球了,进球了,这个蹴鞠进去太精彩了。 本来以为蹴鞠已经没有救了,万万没有料到被中途杀出的马拉一个极其漂亮的狮子摔头打进。 全场所有人顿时站了起来,此次进球犹如给平静的平面扔进一块巨石,掀起了涛天巨浪。 唐得平与唐得鑫互相看了一眼,不禁一脸苦笑。 唐得俅看了场上情形,评论说道:“顺风队确实进攻极为精彩,但是二郎神队也不是没有机会。” 仿佛被唐得俅说中,二郎神了并没有受到此次顺风队进球的影响,依然从容不迫进攻。 奕辰辰与熊大吉四人不停穿插配合,快速突进。 在四个前锋疯狂进攻之下,顺风队的中场终于被突破。 六个顺风队后卫队员一涌而上,团团把他们围住。 在其它三个前锋的保护之下,奕辰辰高高跃起,狠狠地地顶在蹴鞠上面。 奕辰辰的位置极好,正在风流眼正对位置,只见它犹如炮弹一样射进。 可惜蹴鞠稍为有些偏,在风流眼旁边弹回。 熊大吉大叫一声,也狠狠地地跳起,再次狠狠地向蹴鞠撞去。 球网晃荡几下,没有看见蹴鞠反弹回来,终于进球了。 唐得鑫与唐得平两人差点从座位上跳起,两人双手狠狠地向空中挥舞,结果两人拳头碰在一起。 两人呼痛,但是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又互相拥抱。 双方互相进了一个精彩进球,但是场面又变得沉闷了。 双方都加强防守,顺风队马拉等三个前锋队员对方有七个实行盯人战术。 而二郎神队有四个前锋,顺风队不得不派出八个队员盯人防守。 一个脾气暴躁的球迷小声咒骂,扬言要退出体育馆,不再观看比赛。 这个暴躁球迷旁边冷静不禁暗暗好笑,没有料到他们果然从座位上站起。 那冷静球迷不禁目瞪口呆,这些暴躁球迷也冲动了吧,也太不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门票。 要知道黑市的门票是官府价格十倍以上,而且有钱也不一定能够买到。 一盏茶不到时间,冷静球迷更加愕然,那些暴躁球迷竟然回来了。 冷静球迷不禁拱手一问:“君既然已经出场,为何还要返回?” “出恭了,怎么了,这个不可以吗?”暴躁球迷瞪了他一眼,又是骂骂咧咧坐下。 这个暴躁球迷坐下的第一句话:“刚才可进球?” “还好,没有进球,不然就错失机会了。”冷静球迷摇摇头,叹气说道。 那知暴躁球迷一句话差点让冷静球迷把茶水喷出:“老子就是知道不会进球,才趁此机会出恭。” 冷静球迷听到此话,不由得给了这个暴躁球迷一个白眼。 你又不是神仙,竟然能够计算到不会进球,只能说碰巧了吧。 暴躁球迷也不管冷静球迷白眼,大大咧咧喝茶一口,一心一意打量场上情形。 不久顺风队开球,马拉接到蹴鞠,他突然来了一个百步冲刺,带着蹴鞠疯狂过人,身边是四五个对手紧紧追赶。 情形对马拉非常不利,此时不但后面有五个对手追赶,前面还有三个对手拦截。 没有机会了,马拉只好把蹴鞠带到边缘。 此时,马多来到马拉的对面,马纳来到中间,马纳身边至少有四人,马拉只好把蹴鞠踢向马多。 马多刚刚接到蹴鞠,身边顿时来了三个对方队员。 见到没有机会,马多只好把蹴鞠踢向马拉。 马拉此时突然身子倒转,右手手掌与左脚支撑着整个身子,右脚凭着感觉狠狠地向蹴鞠踢去。 原来马多与马纳不是进攻,而是吸引对方火力,马多更是起一个巧妙过渡。 全场所有人大声呼喊站起,目光如箭射向蹴鞠。 顺风队拥趸大声喊道:“进球,进球。” “不进,不进,”二郎神队拥趸也大声喊道。 但是最终让二郎神队拥趸失望了,马拉此球虽然在球网挂了几下,但是最终还是进去了。 只是这个蹴鞠差点被球网弹回,但是毕竟进球了。 进球之后,全场又发出疯狂呐喊,这个进球太精彩了。 个人突破,巧妙渡球,进球方式又是最神奇的赵氏倒挂金钩。 唐得鑫及唐得平脸色苍白,拿着茶杯的手不停颤抖,茶水也从茶杯溅出。 他用暗淡无光的眼睛望着唐得俅问道:“二郎神队会输掉比赛吗?” 第三百八十二章、 水乳互融(五) 唐得俅摇摇头,唐得平咣啷一声,茶杯顿时掉在台阶上面。 “难道输定了?”被唐得平茶水溅到身上的唐得鑫顾不得擦拭,有气无力问道。 唐得俅白了他们两人一眼,淡淡说道:“时间还没有过半,现在谈输赢太早了吧。” 原来如此,唐得俅你不知刚才摇头差点把我等送入地狱。 二郎神队依然没有减少进攻,显然没有受到刚才进球的影响。 时能武接过奕辰辰蹴鞠,也疯狂带球,遇到顺风三个中场疯狂拦截。 党徒也在一边,不过他跑在前面。 他把蹴鞠向前面一挑,正好落在党徒前面。 党徒接过,也疯狂带球疾跑。 顿时前面来了二个顺风队队员拦截,党徒顿时左晃,不料左边顺风队队员也一晃。 党徒只好右晃,但是他身边的那个顺风队队员也是一晃。 党徒再一晃,前面又闪过顺风队队员。 他眼角余光打量,时能武身边依然还有三个顺风队队员。 无奈之下,他把蹴鞠挑射给奕辰辰。 奕辰辰刚刚接过,身边来了三个顺风队队员。 他把蹴鞠一挑,挑向熊大吉。 此时熊大吉已经来到顺风队的中场,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 熊大吉也不停球,身子稍为倾斜,直接右脚扫射。 他的力气极大,虽然没有进球,却使球网如弹弓一样把蹴鞠反弹回来。 他高高跃起,头部狠狠地向蹴鞠顶去。 此次准头比刚才好些,不过还是被球网弹回。 时能武一个飞身,身子极度后仰,人差点倒下。 时能武刚刚把蹴鞠挑射出去,人顿时失去平衡,倒在地面。 此时他虽然倒下,但是耳朵传过来轰然叫好的声音,原来竟然进球了。 唐得俅一边拍手叫好,一边对着罗得胜说道:“这次进球你如何看待?” “这次进球也相当精彩,四个前锋配合极为默契,最后的进球也非常好看,显示了他良好的技术与身体控制能力。”罗得胜点点头,不停称赞。 唐得平与唐得鑫两人脸色变得通红,二郎神队这一进球不但配合默契,而且进攻也非常精彩,显示了二郎神队雄厚的实力。 暴躁球迷鲁莽顿时用手狠狠地捶打自己的右腿,仿佛没有疼痛:“格老子的,这两个进球真他玛德精彩,简直不摆了。” 他粗话连篇,顿时让包括冷静球迷马大哈在内的不禁皱眉,身子纷纷向旁边挪了挪。 暴躁球迷鲁莽仿佛不觉得,依然洋洋自得一边喝茶,一边粗鲁地评价蹴鞠队员。 双方互相进了两个精彩进球,两次小心翼翼防守对方,场面又变得沉闷起来。 暴躁球迷鲁莽又是一个拳头捶打自己的右腿,仿佛他的右腿就是他的拳头的出气筒。 “这场面仿佛一潭死水,格老子真他玛德想倒一盆开水,把死水沸腾起来。”说完,他又用拳头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大腿上面。 马大哈感觉有些好笑,问道:“君怎么不想出去了,这个场面太扫兴了。” “格老子就是想出去,”鲁莽冲口而出,“可是到了大门门口,格老子从简州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看看蹴鞠,为何要出去?” “君是简州人,在下是资州人,”马大哈说道,“说来都是远道而来的外地人。” 鲁莽仿佛找到知音,蒲扇大的手顿时抓住对方的肩膀,不停摇晃。马大哈与鲁莽恰恰相反,个子文弱瘦小,在鲁莽连续摇晃之下,感觉自己骨头仿佛要散架了,他轻轻用双手向外面一分,说道:“鲁君好大力气。” “你也不错,就是个子稍稍瘦弱了。”鲁莽说话直来直去。 马大哈打量四周一眼,说道:“听说井研世家很排外,上次比赛世家全部都是坐在一起。” “格老子就是外人,外地人怎么了?”鲁莽又是一个拳头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大腿上面,“看完比赛,格老子出去吃、去住、去购买土特产,专门照顾云家,气死这些世家。” 马大哈点点头,口里冷笑说道:“看看井研这么多作坊,还有盐坊,更不用说这个巧夺天工的体育馆,世家应该满足了吧,在下最看不惯这些贪得无厌的世家了。” “格老子最痛恨就是这些世家,表面道貌岸然,其实男盗女娼一肚子坏水。”鲁莽又是一记拳头砸在自己的大腿上面,也不知他的大腿受得了不。 “快看,场面又变了了。“马大哈一边谈话,一边不忘记观察球场。 此时马氏三兄弟此时也来了一个精巧的配合。 率先得到蹴鞠是马拉,他带球突破,身后一个二郎神队员紧追不舍,前后三个对手拦截。 他右脚一挑,蹴鞠就飞到右上角的马纳。 随即他拔腿就跑,跑到马纳前面。 马纳刚刚带球一会儿,身边顿时就扑来三个对手拦截。他把蹴鞠向左一挑,蹴鞠来到马拉前面。 马拉带球冲刺不到十步,顿时又来了五个对手,把他团团围住。 马拉右脚一挑,蹴鞠远远向左上角的马多飞去。 马多带球刚刚跑了五步,前面又是三个对方队员拦截。 他眼光余光向着右边看去,马拉身边依然还有五个二郎神队队员。 显然,在这种情况传给马拉已经不明智。 他右脚一挑,蹴鞠高高飞起,飞向右上角的马纳。 马纳此时已经进入二郎神队的中场,位置比较理想。 他并没有接到此球,而是而是右脚狠狠地向蹴鞠扫去。 二郎神队的队员拦截已经来不及了,只好高高跃起。 他没有拦住蹴鞠,但是蹴鞠被他头部一甩,改变了方向,向着蹴鞠边缘飞去。 这个边缘位置非常不好,靠近球网,双方队员个个惊呆。 只要蹴鞠飞出边缘,这一筹就结束了,得重新开球。 但是意外情况发生了,马拉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此处,而且身边也没有对方的队员。 马拉瞧准飞来的蹴鞠,右脚狠狠地向着蹴鞠一推。 那个蹴鞠倾斜在空中改变了方向,犹如香蕉一样向着风流眼飞去。 顿时全场所有人站了起来,一起大声喊道:“香蕉球!香蕉球!香蕉球!” 香蕉球难度比倒挂金钩难度更大,这一球能够进吗? 球网在空中飘荡几下,香蕉球在风流眼挂上。 “糟糕,这个蹴鞠竟然挂在风流眼上面了。”云无涯脸色大变。 唐得平开始身子摇摇欲坠,看到蹴鞠挂在风流眼上面,感觉人好多了。 唐得鑫点点头,说道:“这个香蕉球看来不能进去了。” 鲁莽不停地捶打右腿,大声喊道:“进球,进球,如此之好的球不能进去,他玛德还有天理没有?” 如果球从射进方向掉下,自然不能算进球。 张四郎一看,对着脸色苍白的云之和说道:“球网还在摇晃,还有希望。” “果然借你吉言,谢天谢地,蹴鞠终于进去了。”云之和大声喊道。 全场顿时轰然叫好,这个进球可是传说之中的香蕉球! 见到顺风队又攻进一球,唐得平原本冷静的脸色又苍白起来。 他非常想问问唐得俅,可是唐得俅说还早。 现在二郎神队保持平衡的局面又被顺风队再次打破,而且还领先一球,让他心里压力山大。 他向着唐得鑫使了一个眼色,他不好问,只有让唐得鑫出面。 “教头,请问二郎神队还有希望吗?”他不敢说自己没有希望,只好拱手一礼,问球队有希望没有。 唐得俅仔细一边还礼,一边仔细打量场上情形。 “二郎神队进攻防守依然有序,显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他沉思一会儿,点点头说道,“关键的是,二郎神队队员对自己有信心。” “在下觉得二郎神队还是有希望,关键现在他们对自己充满信心。”罗得胜也同意唐得俅的观点。 听到两倍蹴鞠大佬都相信二郎神队,唐得平与唐得鑫互相看了一眼,终于放心下来。 “你们看看,二郎神队的中场突然变了,他们在全力防守顺风队队员。”唐得俅指着场上情形说道。 罗得胜用巴掌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高兴说道:“果然没有说错,他们现在开始进攻了。” 在二郎神队中场队员的拼命防守之下,奕辰辰拼命带球,他身边的顺风队队员也拼命追赶。 见到自己中场队员被对方拦住,马纳飞身跑来。 奕辰辰身子左晃,马纳也左晃。 见到无法晃过,奕辰辰只好右晃,马纳也跟着右晃。 奕辰辰无法突破马纳防守,右脚一挑,挑向的熊大吉。 熊大吉带球,此时马多飞身过来拦截。 熊大吉见到左晃右晃无法突破马多防守,也只好右脚一挑,挑向时能武。 时能武刚刚接到蹴鞠,马纳也飞身冲了过来。 时能武无法突破马纳的防守,只好把蹴鞠挑向给党徒。 拦截党徒的是一个普通顺风队队员,被他左晃右晃晃过。 此时顺风队还有三名后卫队员过来拦截,党徒把心一横,蹴鞠向着空中挑射。 场上的看客顿时傻眼了,你踢球应该向风流眼踢去,然而你偏偏向空中踢去。 想到这里,所有看客不禁大叫可惜,他们拼尽全力,组织一次进攻机会,就这样被党徒浪费了。 蹴鞠还在空中飘荡,党徒早已从三个顺风队队员身边溜过。 看到党徒没有蹴鞠,三个顺风队队员放心大半,虽然跟着转身,但是精神已经没有刚才那样高度集中。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个蹴鞠从空中落下,刚刚就在党徒后脑勺上方。 这个位置让进攻队员最为难受,无论是头球、推球、踢球,都难以用上。 党徒并没有泄气,而是身子直接向后倒下。 在倒下的瞬间,他抓住机会,右手与左脚率先落在地面。 有了右手与左脚支撑,他的身子仿佛在空中一样。 此时,他的右脚脚掌狠狠地向蹴鞠撞去,蹴鞠仿佛长了眼睛向着风流眼飞去。 全场所有人顿时从坐位上站起,这个进球太精彩了。 又是一记倒挂金钩,今天的看客真的有眼福,只是不知能否进球不。 要知道,党徒第一次也是倒挂金钩,但是失败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水乳互融(六) 这个蹴鞠在空中晃晃荡荡,碰撞风流眼旁边的球网。 它在风流眼跳荡几下,最后还是进球了。 唐得平与唐得鑫互相看了一眼,不禁互相拥抱,泪水悄悄流出。 如果这一场输掉了,他们真的没有脸见人了,毕竟二郎神队就是他们请回来的。 万万没有料到,二郎神队不但进球,而且进球也非常精彩,并不亚于顺风队的球头马拉。 “要得,要得,硬是要得。不枉格老子从简州跑来,”鲁莽不禁大喜,又是一记拳头砸在大腿上面,发现啪啪声音,口里说道,“划算,划算,太划算了。” 唐得平与唐得鑫终于冷静下来,他们要的不是平局,而是胜利。 唐得平现在对于唐得俅的彻底服气了,基本上算准了这个球必进。 他恭恭敬敬对着唐得俅一礼,问道:“敢问教头,二郎神队此场能够胜利吗?” 不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唐得俅不放,就是唐得鑫何尝不是如此。 在两人注视之下,唐得俅感觉自己受到压力比起他们两人还要大。 他想了想,说道:“这个难以下结论。” 唐得平及唐得鑫脸色不霁,手里的拳头握了起来,仿佛要打人。 打人唐得俅并不怕他们,而是他们对于唐得俅的态度不爽。 “也许二郎神队会出现奇迹。”唐得俅再次想了想,艰难说道。 唐得平与唐得鑫互相看了一眼,心里稍为感到一丝安慰。 两人对着唐得俅一礼感谢之后,回到座位专心致志看球了。 现在离结束不到半柱香时间了,二郎神队能够进球吗? 唐得俅说出此话,心里其实也没有底,但是他不得不这样说。 二郎神队是唐得平兄弟请来的,寄托了世家所有人的希望,他必须这样说。 他嘴里这样说,当然心里更是希望能够进球。 云无病打量场上情形,对于云无灰说道:“现在看来,两个球队实力确实相当,难道是平局?” “顺风队现在全力防守,希望把平局保持到最后。”云无灰同意现场观点。 云无病点点头,说道:“平局对我等也是胜利。毕竟我等已经赢了一局。” “这个难,平局与输球对于二郎神队都是一样,他们绝对不会接受。”云无灰想了想,说出二郎神队与世家要求的结果。 云无病脸色大变,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说道:“汝果然是一个乌鸦嘴,竟然被汝说中了。不好,二郎神队竟然放弃防守,全线进攻了。” “这是二郎神队最后的机会,香马上就要燃完了。”云无灰也脸色大变,说道,“希望顺风队能够抵挡对方疯狂进攻。” 场上所有看客几乎都站了起来,只见二郎神队几乎全线压上,仅仅留下一个队员在防守。 后卫队员来到中场拼命阻挡顺风队队员,使得自己的中场队员进行渗透。 一个二郎神队的队员带着蹴鞠前进,平时总是有两个至三个对方队员拦截,但是现在只有一个顺风队队员拦截。 他向左一晃,那个顺风队队员也向左,他向右一晃,那个顺风队队员也向右一晃。 此时这个二郎神队队员再向左一晃,拦截的顺风队队员没有及时调整过来,他得以突破对方防守。 此时前面突然来了两个顺风队拦截,他把蹴鞠传给了奕辰辰。 奕辰辰正要带球突破,马拉出现他的面前。 马拉技术在他之上,他没有信心突破马拉的防守。 无奈之下,他把蹴鞠挑射给了熊大吉。 接过蹴鞠的熊大吉刚刚跑了两步,碰到马多。 无论他左晃右晃,马多就是不上当,依然还是站在中间。 熊大吉眼睛一转,把蹴鞠挑起,挑向了时能武。 时能武带着蹴鞠跑了几步,碰到也马纳,知道无法突破,只好给了党徒。 党徒又是一个倒挂金钩,但是蹴鞠被球网弹回。 两支球队能够跳起来的队员全部跃起,一个想进攻,一个想反屌蹴鞠落地中止比赛。 但是蹴鞠最后还是被二郎神队队员争夺了,他的个子最高。 他来了一个狮子摔头,可是准头欠佳,被球网弹回。 熊大吉高高跃起,把蹴鞠摔给了时能武。 时能武身子立即后仰,右脚用尽全力向前一推。 时能武在四周顺风队队员干扰之下,完全是凭借感觉进行。 奕辰辰高高跃起,狠狠地向着蹴鞠撞去,那蹴鞠稍稍改变方向。 这个行否吗?马上香就要燃烧完全了,燃烧完全意味着终点到了。 球网震荡几下,蹴鞠最终还是探着风流眼进去了。 虽然蹴鞠进去了,但是这个还是要以裁判为准。 裁判看了看香,刚刚燃烧完毕,最终判定有效。 全场轰然大叫,二郎神队在最后关键时刻,终于艰难攻进一球,最终以四比三的比分取得胜利。 唐得平与唐得鑫嗓子已经喊哑了,两人无力坐下,紧紧拥抱。 他们终于实现愿望了,虽然这个过程极其艰难。 雨墨砚与雨奇石父子及云无涯还有唐家红几人看到这个,一起松了口气。 雨墨砚父子是代表赵平来观看的,不希望盐矿被其中一家垄断。 这个分配权当然掌握在盐司手里,绝对公平当然是不可能做到,但是大体公平一定要做到。 现在蹴鞠比赛结果已经按照盐司要求来了,当然他们高兴。 云无涯如果从个人而言,当然偏向最终是顺风队赢球,但是他是官府,必须做到公允。 唐家红受到的压力不亚于唐得平及唐得鑫,毕竟他与井研唐家多多少少有宗亲关系。 唐家当然通过多多关系给他施加了压力,现在好了,井研世家盐坊也赢得了一个盐矿。 云无病及云无灰两个当然希望赢得胜利,但是对于这个结果也能够接受。 毕竟,他们已经赢得一场胜利,而且这一场蹴鞠比赛精彩程度远远超过上场。 顺风队在最后一刻丢失一球,说明顺风队已经尽力。 无敌队的教头打量场上情形,沉思良久,对着球头张立开问道:“汝如何看待这一场比赛?” “精彩,精彩,前所未有的精彩。”张立开说道,“双方技术及战术充分体现出来了。” “就这些?”万鑫打量他一眼,不禁问道。 “两支队伍实力远远超过我等,”张立开想了想,不好意思说道,“我等这个无敌队徒有虚名,应该取消。” “汝说得对。”万鑫看到张立开有些难为情的表情,不忍训斥他。 “顺风队真的尽了全力吗?”他心里始终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念头,“两支蹴鞠队伍都是赵家庄的,难道不听赵家庄的安排吗?” 鲁莽看了蹴鞠比赛,愣愣坐在比赛台上,不愿意离开。 马大哈不禁有些愕然,问道:“比赛已经结束,壮之(鲁莽字)难道不想离开这里吗?” “就是不愿意离开这里?”鲁莽点点头,语气极为沉重。 马大哈不禁大吃一惊,问道:“汝为何不想离开这里?” “这里不但有大宋第一个体育馆,还有大宋最好的蹴鞠比赛。”鲁莽眼里是浓浓的不甘心的语气,“更何况,这里还有许多赵家庄的作坊。” “那汝想怎么办?”马大哈感觉有些好笑,不禁逗逗他。 鲁莽望了马大哈一眼,有些犹豫不决问道:“某想搬到这里来居住。” “简州不好吗,怎么想搬到这里了呢?”马大哈没有料到鲁莽竟然有些想法,仿佛不认识此人似的,“在下有一句,不是说过故土难离吗?” “故土确实难离,但是前途暗淡。”鲁莽指着眼前体育馆,摇摇头叹息一声,继续说道:“盐亭镇日新月异,而且前途非简州能够比拟,某看好这里。” “在下还没有考虑离开资州。”马大哈想了想,感觉鲁莽想法有些不可思议。 鲁莽打量他一眼,见到穿着文人衣服,拱手一礼问道:“大哈(马之粗字),你是举人吗?” “在下刚刚考上举人。”马之粗不好意思说道。 鲁莽点点头,说道:“举人在这里更有前途,这里不但有赵家庄学堂,还有一个夜学,求生不是问题。” 马之粗坠入沉思,一时没有回答鲁莽问题。 “这是有不少大宋第一,第一个体育馆,第一个化盐盐坊,还有第一个蹴鞠定盐矿比赛。”见到马之粗似乎有些心动,鲁莽继续游说。 马之粗一边思考,一边点头。 鲁莽站了起来,说道:“我等一边走,一边说吧。坐久感觉大腿有些发麻。” 看到最后两个看客,终于携手从从通道向大门出去,官差终于松了口气,开始打扫清洁。 “这里原来是一片空地,赵家庄不久之前就修建好了,而且整洁干净,估计又是一个人间天堂。”鲁莽指着眼前盐亭镇说道。 马之粗喊着鲁莽手指向前面看去,点点头说道:“这里果然与资州不一样。中间是整洁大街,两边分别是两楼一底店面。大街还被柳树一分为二,车辆不会发生碰撞。” 马之粗看见前面三人,不禁大喜,原来这三人正是一起观赏蹴鞠的张四郎、王五郎、郑文康三人。 他对着三人一礼,问道:“鲁君想从简州搬到这里来,汝等有此想法不?” 第三百八十四章、 水乳互融(七) 马之粗心里非常矛盾。 他有些犹豫,可是一时也舍不得家乡,见到这三个外地人,想征求他们的意见。 “我等就是因为此事在这里看看。”张四郎打量王五郎、郑文康一眼,说道。 马之粗眼里亮光一闪,望着张四郎三人问道:“尔等如何打算?” “这里学堂非常不错,能够培养天才,”郑文康打量眼前的赵家庄学堂,说道,“就是县学学堂的学子,也找人找关系来到这里读书。” “天才,什么样的天才?”马之粗根本就不相信。 郑文康打量马之粗一眼,若有所思说道:“不到一月之间,一个从来没有读书的能够识字五十,不是天才还是什么?” “赵家庄学堂这么厉害?”马之粗已经把这里想得更好了,没有料到赵家庄学堂竟然能够培养天才。 马之粗好奇问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法子,竟然能够把天才培养出来?” “听说是一种蝌蚪文,他们称之为拼音识字。”郑文康想了想,摇摇头说道,“蝌蚪文如何能够识字,在下也不知。看样子非常神奇。” “蝌蚪文?”马之粗陷入沉思之中,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兴奋地说道:“吾等还没有学过,很想见识一番。” “这里不但有作坊,还有夜学。”王五郎眼里亮光不停闪烁,表情充满兴奋的神色。 又是夜学,夜学做什么作用的? 马之粗想了想,好奇问道:“夜学是什么作用的?” “夜学当然对于马君尔等没有作用,但它是专门传授成人的学堂。”王五郎打量马之粗及郑文康两文人衣服,有些自卑,很快有就有些高兴说道,“这里对于我等几乎不识字就有很大作用。” “简单说来,就是白天上班,晚上读书,故而思义就是夜学。”郑文康总结说道。 王五郎接连点点头,不停称赞:“文人就是就是文人,一下子就说出来。” 说完之后,王五郎向着郑文康一礼,心里由衷佩服。 “这里才刚刚开始,但是作坊很多,大多数人有钱,经商的很少,还可以在这里经商或者进作坊。”张四郎说出自己的想法。 鲁莽打量其余四人一眼,说道:“某想在这里学习蹴鞠,如果不行就在这里经商进作坊。” 鲁莽才十八岁,是一个蹴鞠队员,还有上升余地。 “两位来到这里,说不定就是吾等之先生。”王五郎打量郑文康及马之粗一眼,恭恭敬敬一礼,一本正经说道:“学生见过两位夫子。” 鲁莽及张四郎互相看了看,一起向着两行礼,说道:“见过两位夫子。” 马之粗与郑文康急忙闪身让过,并且还礼,说道:“在下两人不是夫子,见笑,见笑。” 三人互相看了看,马之粗与郑文康也没有答应来这里,显然这是在搞笑。 三人做完,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 马之粗与郑文康两人也不禁莞尔,同时思考这种的可能性。 盐亭镇有四条大道,中心地带有官府、学堂、体育馆等,目前已经有了上万居民。 它向西是世家居住,向东是云家居住,向南是井研土著,向北外地其他地方人。 世家是绝对不与云家往来,最多跑到井研土著哪里购物。 受到世家影响,井研土著也认为自己贫穷缘故是云家,也不愿意与云家打交道。 世家及土著如此瞧不起云家,云家也自然不会用自己的热脸贴别人冷屁股。 云家之人也是主要在内部打交道,有时也与北大道的外地来的居民打交道。 由于大道外地来人很少,因此主要还是内部交流。 马之粗打量这个小镇一眼,说道:“这个小镇与其它城镇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这里不但有官府、学堂,还有体育馆。”张四郎打量四周一眼。 马之粗点点头,问道:“还有没有?” “这里不但有作坊,还有夜学。”张四郎正在四周看,王五郎已经说话。 马之粗称赞一口,继续问道:“还有呢?” “这里大道与其它地方的城镇结构不一样,”鲁莽也打量四周一眼,说道,“官府、体育馆、学堂、藏书楼被一个环绕大道包围,出行极为方便。” “什么是重视教化,井研才是真正重视教化。”郑文康对着成都方向深深一礼,“一个小镇,不但有学堂、夜学,还有藏书楼。谢谢小圣人。” “谢谢小圣人,”其余四人也一起向成都方向深深一礼。 “北大道刚才吾等已经看了,现在走哪一条大道?”郑文康打量四人一眼,征询问道。 鲁莽打量马之粗一眼,“北大道汝与某还没有看,吾等先看看,看看那里住宅如何,价格如何。” 他现在已经看上这里,如果价格合适,可以在这里购买一套住宅。 “北大道以后还随时可以去看看,吾等还是陪陪他们吧。”马之粗摇摇头,说道。 看到鲁莽犹豫不定的样子,张四郎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鲁莽的肩膀。 张四郎望着问道:“汝真的想在这里购买一套住宅?” “又想购买,又不想购买。”鲁莽脸色阴晴不定。 张四郎望着他,有些不明白:“为何有如此想法呢?” “喜欢倒是喜欢,奈何囊中羞涩。”鲁莽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难为情说道。 “无妨,无妨。”张四郎哈哈大笑,拼着问道,“请问相中那种样子的住宅?” 鲁莽指着大道对面一套住宅,眼里亮光闪闪说道:“某喜欢这种两楼一底的住宅,可惜价格百贯。” 说到这里,他眼神暗淡下来,不禁叹息一声。 “某也与你一样,相中这一套住宅,已经付了定金了。”张四郎点点头,深有同感说道。 鲁莽眼里不禁露出羡慕眼光,拱手一礼,说道:“祝贺,祝贺,张兄台有钱。” 虽然他说话有祝贺之意,但是其他人都听出他羡慕意思。 “其实鲁兄台也可以购买。”张四郎一边还礼,一边随口说道。 鲁莽苦笑摇摇头,双手一摆,叹气一声说道:“徒有羡慕之情,只是囊中羞涩。” “无妨,无妨,你二十贯总能够拿得出手吧。”张四郎眼里望着他,颇有深意问道。 “家里想一个法子,二十贯还是能够出手的。”鲁莽想了想,点点头,接着感觉奇怪问道,“不是百贯吗?怎么二十贯能够买下?” 张四郎说出自己是如何购买这个住宅的,“价格当然没有变化,不过只要首付二十贯就可以购买下来,其余可慢慢还。” “竟然还有这种方式,如此一来感觉压力小了许多。”鲁莽不可思议瞪大眼睛,明白了张四郎能够购买住宅的缘故,“可是还是要还钱,总不可能不还钱吧,这个多久才能不完?”。 “他们把这种方式叫做按偈,”张四郎陷入沉思,接着说道,“按照在这里上班,每月三贯俸禄计算,除去家人开支两贯,可以拿一贯还钱,二十年可以还完。” 鲁莽想了想,摇摇头,苦笑说道:“时间太长了,再说某也想欠钱太久。” “无妨,无妨,这里还招女工,汝与汝的娘子上班,十年之内还清没有问题。”张四郎继续说道,“想想,这种华丽的两楼一底住宅,住上百年没有问题,十年就可以还清欠款了。” 张四郎望了王五郎及郑文康,对着鲁莽说道:“汝如果不相信,可以问问他们。” “确实,吾等三人一起交了定金的。下次来交首付。”王五郎与郑文康点点头,纷纷回答。 “确实划算,某心动了,马兄台呢?”毕竟是自己的儿时好友,他转身问道。 马之粗点点头,沉思一会儿说道,“听说你们一说,在下也心动了。在下与尔等一起交定金去。” “定金必须早点交,否则晚了就可能被其他人定下了。”张四郎看见两人答应,高兴之余友情提示。 两人从售房部出来,看见东大道大约五十步,黑压压许多人排着长长了轮子,大约有五十人的样子,不知在干什么? 马之粗拦住一个路人,拱手一礼问道:“这位兄台,请问前面为何如此多人,他们再做什么?” “在下内心有愧,为人自私,在下从现在起,回家好好省心,必定改之。”那人小心翼翼打量马之粗一眼,说出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说完之后,他还浑身发抖。 马之粗与鲁莽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此人为何这样,难道受到先祖训斥一番,被吓成这样。 这时,他身边的那个妇人哭哭啼啼,对着五人万福一礼,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说道:“奴家再也不当长舌妇了,再也不搬弄是非了。” 五人急忙还礼,马之粗打量这个二十多岁的少妇一眼,愕然问道:“这位娘子,你怎么了?” “奴家从现在起,必然痛改前非,老老实实做人。”少妇答非所问回答。 少妇后面是一个九尺大汉,比他们足足高了两尺左右。 大汉不但比他们高,身子极为粗壮,走路还虎虎生风,而且脚步还发出沉重咚咚声音。 这是一个能够力能扛鼎的项羽之类人物,五人顿时有一种压力山大的感觉。 他们如果要看清此人,必须要仰视才能看见他充满虬须的面容。 但是彪形大汉看见五人,急忙低头躬身,一边行礼,一边痛哭失声:“某以后再也不要欺负小朋友了,某以后再也不要欺负小朋友了。某一定要痛改前非,某对天发誓,一定做到。” 郑文康五人年齿与彪形大汉差不多,都是二十左右,可是此人说话,简直气炸了。 郑文康五人不禁瞪着眼睛望着这个大汉,明明我等已经是成人,怎么在汝面前就成为小朋友了? 五人互相看了看,突然明白为何这个彪形大汉说他们为小朋友。 他们身形体量与这个彪形大汉相差甚远,也许在他面前确实算一个小朋友。 郑文康五人最粗壮乃是鲁莽,可是鲁莽觉得此人的胳膊粗壮并不亚于他的大腿。 鲁莽打量自己五人,再看看这个彪形大汉,如果六人打架,他们五人也未必是这个彪形大汉对手。 可是,这个彪形大汉为何要与其他人一样,要忏悔自己呢? 其实不但遇到这三人如此,就是碰到其他人也是这样。 五人更加觉得莫名其妙,这些怎么了,男男女女都要痛改前非? 第三百八十五章、 水乳互融(八) 《惩恶扬善馆》! 他们五人来到那个排着轮子的馆子面前,只见上前挂着一个匾幅,写着五个大字。 《惩恶扬善馆》,难道前些那些人就是在这里受到惩恶扬善之教化吗? 不然,为何这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不停忏悔自己呢? 只是,看到这些人不停忏悔的样子,这里是如何做到惩恶扬善呢? “惩恶扬善馆,好馆名,既能教化百姓,又能吸引百姓。”郑文康想抚须,可是只有一些短胡子。 张四郎想了半天,也没想想明白缘故,不禁问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这些人出馆子出来,个个忏悔不已?” “这个,就是打破脑袋,也无法想出来。”其它四人沉思良久,马之粗率先打破寂静。 马之粗乃是一介文人,他都无法想明白,其它人当然更不用说了。 没有说话的王五郎想了想,发表一种结论:“这个馆子太神秘了,没有任何介绍,只是一个馆名,就非常吸引人,加上这些看客如此忏悔,路人不看都不行。” “难怪这些人排着轮子,都是想看看这个馆子如何惩恶扬善的。”鲁莽也点点头,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 张四郎点点头:“我等也看看,这个是如何做到惩恶扬善的。” 五人与其他人一样,仿佛心被一只猫不停抓一样,想进去看看究竟。 五人也上前排着轮子,不久之后他们又是几十个人在后面排着轮子。 等待时间是漫长的,可是没有法子,他们必须等待。 他们一边等待,一边不停相像,里面是如何惩恶扬善的? 还好,大约等于一柱香时间,终于轮到郑文康他们了。 五人来到馆子门口,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郑文康脸上几乎被染红了,他心跳得太厉害了,终于要看到神秘莫测惩恶扬善馆了。 这个比蹴鞠更加吸引人,门票一定很昂贵吧,鲁莽不禁想到。 结果一打听,门票与蹴鞠一样,都是两文,都比较便宜,五人才十文。 他们拾阶而上,来到一个房间,门有一个厚厚的黑色帘子。 他们掀开黑色帘子,来到一间阴暗屋子,顿时感觉与刚才是两个天地。 这里不但没有阳光明媚,而且还阴风阵阵,只有忽明忽暗的如豆光亮。 他们心里一阵紧张,感觉仿佛来到阴曹地府。 正要打量,已经有三个车子上来。 车子坐位刚刚及腰,上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方便看客三个方向观看。 “尔等不得话语,快快上车。此车可坐两人。”一个不知从哪里传过来的声音,让五人吓了大跳。 五人坐三个车子上面,显然有一个空位。 此时,一个叫做唐得全过来,正好六个。 让人奇怪的是,他们刚刚坐好,车子就移动。 这里明明没有人,不但有人声,而且车子也恰到好处启动。 这是什么在控制,处处透露神秘,让人不寒而栗。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那个低沉的声音传过来,“现在,汝等会看到善恶如何有报的。” 听到此话,六人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安慰,虽然此处透露神秘,但是语气带着亲切。 车子出了房间,仿佛进入一个山洞。 这个山洞很黑,几乎看不见。 他们眼里虽然看不见,耳朵里面却传过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声音里面不但有男人,也有女人,还有老人,也有小孩。 虽然声音不同,但是声音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带着哭泣与哀鸣。 太吓人了,六个人仿佛心被人提了起来,能够听到彼此心脏的跳动声音。 山洞不远,他们就来到一个房间,这里更加阴暗,勉强能够看见房间情形。 他们看到这里,个个吓了大跳。因为这里摆着棺材,还有一群人在哭泣。 六人相互看了看,不禁暗叫倒霉,竟然碰到死人。 他们六人觉得不吉利,想就此回去,可是坐在车子上面,而且被绳子紧紧捆住,不能下去。 车子带着他们继续前进,在比星光还要微弱的忽明忽暗的灯火下,他们进入另外一个房间。 前面有三人正在慢慢行走,并且几乎没有声音。 没有声音倒也罢了,其中一个被另外两个拿着铁链套在脖子上面。 难道此人知道自己罪行,竟然不言不语。 他们仔细一看,如果不是这里不允许呼喊,他们一定大声呼喊。 除了那个被铁链套在脖子如正常人一样,其余两人确实不像人。 那个人虽然向着人的身子,但是头部非常长,呈倒三角形。 车子越来越近,那还是人脸,而是一张马的头与脸。 这个还没有完,另外一个人头部显得特别大,而且还有两个弯弯牛角。 难怪他头部那么大,原来此人长了一张牛头。 这里什么怪物,他们六人碰到鬼了吗? 唐得全与其余五人个个全身发抖,他们没有来到别的地方。 这一条路非常有名,它的大名就是黄泉。 这个是向着阴间的路,因为那两个怪物不是牛头马面还有谁? 那个被牛头马面押着人是谁,他当然是人,不过是死人了。 唐得全六人的车子超过牛头马面及死人之后,又进入另外一个阴暗不明房间。 来到这里,他们更加吓了大跳,这里有两个鬼,长得比牛头马面更加吓人。 一个人长着黑脸,脸上是说不出的狰狞,可以把人从梦里吓醒。 另外一个人长着白脸,但是更加吓人,吐着长长舌头,仿佛吊死鬼一样。 这个地方与官府布局类似,有案几,还有书柜。 案几上面坐着一个黑脸判官,虽然相貌与常人差不多,但是额头有一道日月形状的疤痕。 听说包公额头上面长着一道日月形状的疤痕,难道此人是包公? 包公一向以公允而著称,他在阴间当了判官,想逃脱就难了。 包公这个判官一边翻书,一边打量眼前跪着的人。 这个人显然已经不是人,应该鬼魂,死人而已。 虽然哪个是死人,但是他看见判官在打量他,竟然不停抖动。 唐得全想了想,活人怕死人,死人怕判官。 他们六人的车子从判官的房间走过,通过一个过道,来到另外一个房间。 唐得全突然想到,人与鬼阴阳相隔,即使做了坏事,阴间又怎么会知道? 就是世间官府,也要别人告状,才知道有人作奸犯科。 阴间没有告状,判官又是如何知道? 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之中,他们看见大门写着几个字,秦广王殿。 看到此人,六个人不禁把眼睛捂上,这里坐着一个脸上黑白相间怪物。 但是毕竟还是忍不住心里好奇,纷纷透过手指缝隙,慢慢打量这个叫做阎王的怪物。 仔细一看,虽然脸上黑白竖条,但是依稀人脸轮廓, 让人奇怪的是,这个殿堂右角放着一个大大的镜子。 镜子让人只是觉得奇怪,但是其它就是让人害怕。 周围一群青面獠牙的小鬼,押着一群死人,不停从镜子路过。 唐得全心想,这里为何有一个镜子,镜子又有什么用处? 此时,房间不知何处传过来一个低沉传过来,说道:“这里乃是秦广王蒋,专司人间夭寿生死,统管幽冥吉凶、善人寿终,接引超升;功过两半者,送交第十殿发放,仍投入世间,男转为女,女转为男。恶多善少者,押赴殿右高台,名曰孽镜台,令之一望,照见在世之心好坏,随即批解第二殿,发狱受苦。” 原来此镜鉴别是非美丑的镜子,只要前世做了坏事,自然就被镜子照射出来。 善恶在此分路,善人接引超升,极有升上天堂;善恶相抵者,则转世投胎,继续做人;而作奸犯科者,就要押到下面第二殿受到惩处。 唐得全原来还存有侥幸心里,但是在这里被粉碎得一干二净。 人间惩处莫过于打板子,最严重都莫过于砍头,阴间的处罚又是哪些呢? 听说唐得平被打过四十大板,他四十大板都能够挨过,显然还是相像那么痛苦。 车子又是经过一个过道,来到另外一个房间。 这里写着楚江王殿,来到这里,他们不禁浑身发抖。 这里太冷了,即使他们穿着棉衣或者裘衣,但是依然扛不住这里的寒冷。 虽然光线暗淡,他们一个块状的物事摆在前面。 原来阵阵寒意就是从这里传过来的,唐得全猜想这个应该是冰块。 但是那些作奸犯科的死人,在这里几乎是没有遮挡。 “这里乃是剥衣亭寒冰地狱,凡在阳间伤人肢体、奸盗杀生者,推入此狱受尽七七四十九天日日夜夜冰冻之苦。”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传过来。 唐得全等六人个个不禁抱紧不停发抖身子,牙齿敲击梆梆作响。 只要在这里呆上一天,就只有冻僵成死尸,更何况要冻上七七四十九,受尽冰冻之苦。 唐得全心想,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得赶快离开。 但是那个低沉的声音没有放过他,继续说道:“满期转解第三殿,加刑发狱。” 什么,这个冰冻我已经不能承受,还要加刑? 那是人能够承受的吗?得赶快回去。 可是车子完全不受他控制,依然慢吞吞向着前面走去。 前面的地狱是如何景像,应该更加恐怖吧。 想到这里,他死的心都有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水乳互融(九) 唐得全现在恨死了自己的好奇心。 可是来到这里了,后悔也来不及了,这个车子继续前进。 车子依然穿过一个黑暗过道,来到一个忽明忽暗的房间。 还没有进入房间,他们六人不禁把身子缩成一团,前面不断传过来惊天动地的哀嚎。 房间写着宋帝王殿,依然坐着一个脸色黑白相间的怪物,身上穿着黑色官服,显然是这里的阎王。 他们六人早已适应这个怪物,但是看着眼前的情景,差点把中午的饭吐了出来。 在一群青面獠牙的小鬼操纵之下,一些人单脚被倒吊,这个倒也也能承受。 虽然心里感觉难受,这个一时之间倒也能够承受,只是时间长了不知能否受得了。 可是下面的让他无法看下去了,他们被活生生挖眼、刮骨,那些凄厉的惨叫之声,应该就是从他们口里传出来的。 此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过来:“这些人在世上忤逆尊长,教唆兴讼,因此在此受此酷刑。” 马之粗与身边鲁莽互相看了一眼,眼里充满了惊恐的神色。 他们虽然没有作出教唆之事,可是顶撞父母长辈没有做过,不知这个算不算忤逆尊长? 张四郎与王五郎、郑文康三人也比他们两个好不了多少。 五人想到这里,他们以后来到这里,不知是否倒吊,还是刮骨? 五人脸色不但变得苍白,个个身子不禁抖动起来。 唐得全突然想到忤逆尊长没有做到,可是教唆事情没有少做,不然世家与云家哪里来这么大的冲突。 想到这里,他不禁全身冷汗淋淋,自己死后是挖眼还是刮骨? 听到他们不断发出阵阵惨叫,唐得全感觉他们在替自己发出,感觉自己仿佛就是被挖眼。 想到这里,他不禁把眼睛闭上,还用双手把耳朵捂上。 此事应该结束了吧,唐得全六人想到。 “刑满转到第四殿。”偏偏这里不如意,那个低沉的声音又传过来。 果然是地狱,刑罚不断,怎么办? 车子却不顾几人所想,继续前进,前面及后面惨叫声音不断传过来,让人不寒而栗。 又是一个黑暗过道,然后眼前有一丝微弱的灯光归在前面的殿上匾额,有四个大字《仵官王殿》。 匾额下面依然坐着一个花脸怪物,显然就是这里的阎王。 他面前有一个池子,大约有一亩那么大,这是什么,起什么作用? 六人不由得仔细打量,心里不断猜想。 虽然光线不太明亮,依然可以看见,里面全部是翻滚的水。 鲁莽眼尖,他发现那不是水,如果硬要说水,也是血水。 在血池旁边,一群水吓得浑身发抖,那一群恶人吓得一边惨叫一边拼命后退。 但是在一群远远比他们强壮青面獠牙的小鬼拖动之下,他们最终还是被扔进血池里面。 他们一边在血池游动,一边大声呼喊救命。 六人想到,如果被扔进这里,岂不是全身都被煮烂,那种痛苦岂非常人能够忍受。 此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过来:“凡世人抗粮赖租,交易欺诈者,受此酷刑。” 六人摇摇头,哪个叫你前世当恶人,现在后悔也晚了。 原来是一群坑人的奸商及老赖,活该受此酷刑。 鲁莽对此深有体会,被一个奸商短斤少两,气得他差点把对方的秤折断。 可是想到他们于血池游泳,几个此时突发善心,有些觉得于心不忍。 可是转头一想,这里恐怖地狱,让人惨不忍睹,我等应该出去了吧。 但是那个低沉的声音传过来,开始听到这种低沉声音还觉得亲切,现在完全是一种恐怖的感觉。 “刑满转到第五殿!”这简直是没完没了。 车子又是穿过一个黑暗的过道,进入另外一个房间。 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之下,匾额上面写着阎罗王殿。 依然还是一个黑白相间的怪物坐在上面,当然是这里阎王。 阎王现在习以为常,但是另外一件事情,让六人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前面摆着几个大大铡刀,大约有人那么长,有两尺高。 就在他们猜想其作用时候,又看见一个人被两个青面獠牙押到面前。 他们拿着一把尖利小刀,不那些惨叫连连,剖开那人的胸口,露出一个正在跳动的心脏。 一个小鬼铁钩,则在凄惨叫声之中,把那个人的还在跳动心肝挖出,扔给在一旁的蛇吃掉。 另外一个人则被两个青面獠牙拖到铡刀下面,咔嚓一声,身首立刻分家。 “因罪作恶者,受此酷刑。”一个低沉的传过来,让人几乎要呕吐。 接着又是车子穿过一个黑暗过道,来到另外一个昏暗不明的房间。 这个是六城王殿,阎王的脸谱虽然恐怖,但是看到已经平淡了。 但是眼前一切,让他不由得闭上眼睛。 因为他们被吓得差点昏倒过去,眼前这些青面獠牙小鬼在做什么? 他们有的用钢锯对活人活生生分尸,有的用铁锤锥打活人,有的火烧活人舌头,等等。 看到钢锯对着依然还在不停张开嘴巴人来到拉来拉去,郑文康不由得身子缩成一团。 鲁莽看到青面獠牙小鬼敲打活人,感觉那个小鬼就在敲打自己似的,双手紧紧抱住身子,仿佛这样才能通过手臂保护自己身子似的。 唐得全看到小鬼有火烧舌头,觉得那火就在烧自己舌头,立即把嘴巴紧紧闭住,即便烧也有脸及嘴巴保护。 看到眼前的情景,其余之人不禁轻轻抚摸自己的身子, 鲁莽六人不禁互相看了看,这些人究竟做了什么,受到如此严厉的处罚? “这是对忤逆不孝,怨天怨地者的惩罚。”让人有些讨厌的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这些人不思上进,好吃懒做,还忤逆父母,自然应该受到如此严惩,王五郎想到。 又是黑暗的过道,来到一个叫做泰山王殿。 看到眼前情形,他们急忙把嘴巴捂住,这个太凄惨了。 如果说刚才还有尸体存在,现在尸体已经几乎不存在了。 他们首先看到一个有一丈长的石磨,在几个青面獠牙的推动转动起来。 而那些人则被身强力壮的青面獠牙小鬼,从上面一个与人差不多的大孔强行塞进石磨。 虽然他们上半身还是能够看出是人的样子,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惨叫,但是下半身却已经变成了肉酱及血水。 “这是对于分散别人家庭者,对盗窃、诬告、敲诈、谋财害命者的处罚。”又是一个低沉的声音说出原因。 大宋最痛恨这些人,破坏别人家庭、盗窃、诬告、敲诈、谋财害命,活该! 车子照例穿过一个黑暗的过道,来到一个叫做都市王殿房间。 他们对于黑白相间阎王视而不见,心想这个地狱又有什么呢? 这里一口大锅,大约有三丈那么大,这些锅是做什么呢? 只见一群青面獠牙小鬼把几个人推进那个锅里,他们手脚伸动想爬行出来,被小鬼强行塞进,然后盖上有锁的盖子。 另外几个青面獠牙的小鬼则在大锅下面生火,把人活生生闷熟,这个过程痛苦已经不是唐得全他们能够相像。 一个让人不喜欢的低沉声音解释说道:“这是对在世不孝,使父母翁姑忧愁烦恼的重罚。” 虽然这个声音让人不太喜欢,可是确实让他们了解处罚的原因。 车子又是穿过一个黑暗的过道,远远看到一个叫做平等王殿。 还没有出过道,他们就感觉到一个热浪扑来。 与第二个王殿是极端冰冷完全相反,这里则是极端酷热。 唐得全终于明白这里如何如此热,原来这里有一个空心铜桩,里面是滚烫的蒸汽。 只见那些奸恶之人被捆在铜桩之上,在惨叫声音之中顿时皮开肉绽。 这里不但耳朵听到绵绵不断的惨叫声音,而且传过来阵阵肉香。 怎么这里还有肉香,联想这里奸恶之人被绑在铜桩之下,几人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恶心,顿时干呕起来。 “这些恶人死有余辜,他们杀人放火、斩绞正法者。”一个低沉声音冷冷说道。 原来杀人放火奸人,不受到此处罚还有哪些受到处罚? 六人看见那些被炮烙的奸人一直在惨叫,但是没有人给他们解开。 显然,炮烙还在持续进行之中。 唐得全不由得想到,这个炮烙时间究竟多长? 那个低沉的声音仿佛知道唐得全的想法,冷冷说道:“他们罪应有得,直至被害者个个投生之后,才消除罪孽,得到解脱。” 听到此话,六人点点头,对付这些穷凶极恶的奸人,也只有这种刑罚才能让他们赎罪。 车子穿过一个黑暗过道,来到一个叫做转轮王殿的房间。 让六人觉得奇怪的是,这里没有刑具,只有一条红色小河,还有一个小桥,桥边有一个老婆婆,他身边有一个锅,正在熬制汤。 这个老婆婆是哪个,为何要在这里熬汤? 一群青面獠牙的小鬼押着一群,来到老婆婆面前,老婆婆就给每人喝一碗汤。 “这里乃是六人轮回转世的地方。”就是不明白为何这样,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过来,“是升天成仙还是变成人,还是变成畜牲,就在这里。” 看到六人眼里望着老婆婆手里汤,那个声音解释说道:“那个老婆婆就是孟婆,喝下她的汤,就忘记前世所有的记忆。” 原来是这些,喝下此汤与前世彻底了断。 唐得全六人不禁想到,我等六人来世变成什么呢? “来世变成什么,乃是由你前世所作所为决定。”那个冷冷的声音说道,“行善还是行恶,决定尔等在地狱受到处罚,还有来世变成什么。” 这是一趟地狱之旅,六人结束极为担惊受怕的旅行。 鲁莽等人终于出来重见天日,看到路上那些人不停忏悔,他们不再感觉好笑。 “看来吾等不但也要忏悔,也终于地明白那么多人不停忏悔的原因。”唐得全首先作了一个嵇首礼,一脸虔诚。 郑文康也作了一个嵇首之礼,极为虔诚说道:“吾等只有对过去行为忏悔,才能摆脱心里的罪孽。” “吾等只有摆脱心里的罪孽,才能从容面对人生,才能避免噩梦。”鲁莽一边虔诚行礼,一边说出实话。 张四郎一边不停忏悔,一边若有所思问道:“这个忏悔几时能够完成?” 他在里面感觉倍受煎熬,想早日摆脱这个心灵的囚牢。 第三百八十七章、 水乳互融(十) “什么时候古井无波,什么就忏悔完成。” 郑文康想了想,他是一个文人,说法自然文皱皱的。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鲁莽是粗人,说话则通俗易懂。 马之粗点点头,赞同他们的说法:“修心养性,水到渠成。” 他也是文人,说话自然也带着一股文人味道。 “尔等说得也对,”唐得全在一边听说他说,忍不住也说道:“可是吾觉得也不对。” 听到此话,其余五人的目光顿时不友善了。 马之粗对着唐得全一礼,强忍心中怒火问道:“请问唐君,吾等哪里说得不对?” “尔等当然说出解决的法子,这个当然对。可是这些法子都没有具体内容,如何去实现?”唐得全一边还礼,一边问道。 他心里牵挂一件事情,急切想知道答案,所以丝毫不客气回答。 马之粗与郑文康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陷入沉思。 唐得全虽然说话难听,确实说出他们法子弱点。 他们全部都是大道理,可是缺乏具体措施。 此时,旁边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男子,年级大约三十多岁。 他一脸微笑,望着六人,不禁抚须,但是并不言语。 “师父,他们在做什么?”他的旁边有一个七八岁的童子,望着唐得全他们问道。 这个男子继续抚须,点点头说道:“他们可能在商量自己的事情。” 他们是旁人,自然不好介入。 唐得全眼尖,看见这一对师徒,师父三缕长须,背着古琴,面如冠玉,仙风道骨,气度不凡。 而那个徒儿虽然年幼,背着一个行囊,也是粉妆玉琢,显得可爱。 “敢问郎君大名?”他顿时来了好感,不禁上前一礼。 那个男子一边还礼,一边说道:“不敢,在下姓白,字云飞。” “原来是白郎君,”唐得全眼睛一转,指着不远之处茶楼说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附近正好有一个茶楼,可以一边喝茶,一边谈天。郎君可否移步?” 白云飞一看那个茶楼,名字乃是静远茶楼,不禁抚须,点点头。 八人单独点了一个雅间,点了八杯醉春风。 唐得全想一心一意解决事情,考虑周到,就是童子也没有落下。 白云飞打量六人一眼,把唐得全一举一动落在眼里,微微一笑说道:“尔等脸色焦急,在下抚曲,希望对尔等有所启示。” 六人急忙还礼,一起感谢。 童子立即焚香,白云飞把手洗净,把衣服整理得整整齐齐,然后打开袋子,取出古琴。 六人也不敢怠慢,也把手洗净,衣服整理得干干净净,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 白云飞轻轻抚琴弹奏,童子立在后面,恭恭敬敬,一丝不苟。 在一片叮咚泉水之中,仿佛在小鸟偶尔鸣叫。 天上云淡风轻,头上树木成荫,脚下小草丛丛。 他们六人一边喝茶,一边仔细聆听,仿佛置身其中。 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在林间小道漫步,顿时忘记了忧愁与烦恼。 唐得全、郑文康六人顿时一礼,说道:“谢谢白先生,让在下忘记心中忧愁,请问此曲是什么?” 唐得全、郑文康、马之粗都是文人,特别唐得全乃是世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虽然他见多识广,但是也没有听过此曲。“此曲乃是《太极》。”白云飞抚琴完毕,喝茶一口,淡淡回答。 白云飞风度极佳,不但为六人抚琴,而且还耐心解答,让六人大为好感,不禁又是深深一礼。 “谢谢先生抚琴解忧,在下六人感觉心情平和很多。”唐得全一边行礼感谢,一边问道,“此曲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此曲才刚刚出来不久,当然当选不知,”白云飞又是微微一笑,“乃是小圣人所创。” 听说是小圣人所创,六人不禁感叹,小圣人果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但作出《梁祝》、《沧海一声笑》,如今还有《太极》。 六人与白云飞天南地北一番闲谈,无论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文章,白云飞都有一番见解,让六人佩服不已。 唐得全又是一礼,说道:“先生谈吐风度,确实见解不凡。” 白云飞自然谦虚一番,唐得全突然又是一礼,打量六人,拱手一礼:“先生,在下心里有事,不吐不快。” “无妨,有事请说。”白云飞轻轻啜茶一口,微微一笑,淡淡说道。 唐得全想了想,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在下六人观赏这个惩恶扬善馆之后,感觉自己有些修养缺乏,请问如何才能平衡自己的心境。”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道,看到看到惩恶扬善馆,自己心灵受到很大冲击,自己做事不到位,只有有隐约语气说出。 其他五人恭恭敬敬一礼,说话也大同小异。 白云飞轻轻啜茶一口,并不没有有打量他们一眼,避免唐得全等人尴尬。 “人无完人,金无赤金。只要是人,就存在不完美之处。”白云飞尽量语气说道,“可是忏悔之事?” “正是,看到这个惩恶扬善馆,在下觉得心境完全被打乱了,不知如何才能忏悔,才能让心境平静下来。”唐得全等人听到白云飞第一句,顿时大为好感,不知不觉说出,“还望先生指点一二。” 白云飞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在下刚才抚琴是什么?” “先生弹奏乃是《太极》。”唐得全恭恭敬敬回答。 白云飞抚琴之后,地位不知不觉已经提高,由郎君变成先生。 白云飞对着身后童子说道:“笔墨侍侯。” 童子正要从行囊取出笔墨纸砚,被唐得全立即制止。 唐得全随即吩咐一声,早有小二把笔墨拿来。 既然要请教先生,就不能浪费先生笔墨。 唐得全带有笔墨纸砚当然最好,可是他今天确实没有这些。 他只有退而求其次,吩咐小二,向白云飞表明,至少态度是恭敬的。 白云飞不禁抚须点点头,此子确实态度不错,知道进退。 白云飞在一张白纸上面,画出一幅图。 “这是什么?”画完之后,白云飞把笔搁在笔架上面,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鲁莽三人摇摇头,他们读书很少,自然不知,郑文康与马之粗陷入沉思,挖空脑袋思考。 唐得全上前仔仔细细打量,拱手一礼问道:“先生,这可是太极?” “应该就是太极。”郑文康与马之粗也上前看了看,点点头同意。 白云飞扫视六人一眼,点点头:“确实这是太极。” 听说是太极,可是这个与忏悔有什么关系,六人心里想到。 “太极的原理是什么?”白云飞将六人目光收到眼底,问道。 六人摇摇头,他们毕竟不是道家弟子,对于这个没有研究。 唐得全恭恭敬敬一礼,老老实实回答:“在下不知,还望先生告知。” “太极生两仪,不知汝等听说没有?”白云飞坐下喝茶一口,望着六人问道。 郑文康等六人摇摇头,唐得全上前一礼,恭恭敬敬问道:“小子听说过。” “既然听说过,太极其实就是两条阴阳鱼,尔等可否看出?”白云飞点点头,望着六人问道。 六人上前,仔仔细细打量太极图案,确实是两条阴阳鱼。 “先生,这个确实是两条阴阳鱼。”唐得全上前又是一礼,说道,“不知阴阳鱼可否有何启示?” 他虽然不知阴阳鱼代表什么,但是料到必有寓意。 白云飞对他点点头,果然唐家是世家弟子,见解就是不一样。 而郑文康与马之粗虽然也是文人,但是这些方面就相对差一些。 “孺子可教也。”白云飞对着唐得全投来赞赏目光,点点头进一步说道,“阴阳鱼意思就是有阴必有阳。” 六人更加糊涂了,忏悔与阴阳又有什么关系。 唐得全上前恭恭敬敬一礼,说道:“我等见识浅薄,还望先生告知。”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白云飞一边抚须,一边喝茶,“汝等可否?” 唐得全思考一会儿,点点头,又是恭恭敬敬一礼,说道:“确实是这样,万物自有上苍安排。” “汝等追求的是静?”白云飞望着几人问道。 唐得全心里不禁大喜,恭恭敬敬上前一礼:“正是,还望先生告之。” “静极思动。”白云飞一边抚须,一边喝茶问道,“汝等可听说过?” “在下听说过。”六人一起上前一礼,对着白云飞。 看到六人达成共识,一边抚须,一边啜茶,侃侃而谈:“既然静极思动,不妨就以动制静。” 六人不禁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觑,以动制静他们没有听说,以静制动他们听说过。 六人一起上前一礼,对着白云飞恭恭敬敬说道:“在下见识浅陋,还望先生告知。” “何以动?乃是事也?”白云飞轻轻啜茶,一边迈着方步,一边淡淡说道。 六人一边恭恭敬敬站在一起,一边竖起耳朵望着白云飞,听说他解答。 “有事者,必亲行之。”白云飞一边抚须,一边方步,“既然侍侯事情,心岂闲之。心灵充实,光明正大,一身正气,恶鬼自远避之也。” 唐得全想了想,突然明白了白云飞所说。 “人如果闲着无事,心灵空虚,鬼神之事极易乘虚而入。”唐得全恭恭敬敬回答。 白云飞打量他一眼,微笑点点头说道:“孺子可教也。” “只有不断做事,心无闲睱,自然堂堂正正,一身正气,何惧妖魔鬼怪。”唐得全想了想,恭恭敬敬回答。 白云飞拍了拍手,赞赏说道:“有理,正是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谢谢先生解惑,在下必将躬身行之。”唐得全恭恭敬敬回答。 “这是以后行事,如此可以充实,可以避鬼怪,”顿了顿,唐得全又问道,“可是以前做事如果有欠缺呢?” 他们世家做事,仗着自己是井研之人,对着云家这些外地来人,阴暗手段没有少做,自然心里留下阴影。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这个应该怎样才能解决呢? 他更关心这个问题,急切想知道答案。 第三百八十八章、 水乳互融(十一) “将功补过,去掉遗憾。”白云飞一边抚须,一边若有深意回答。 唐得全感觉这个先生特别厉害,仿佛洞穿他的内心似的。 六人深深一礼,感谢之后离开。 他们离开之后,从另外一个雅间来了一个与唐得全差不多大的弱冠少年。 他恭恭敬敬一礼问道:“师父,此举行否?” 如果唐得全六人留在这里,仔细一听,会听出这个人的声音就是地狱里面那个低沉声音。 白云飞并没有回答弟子提问在,而是陷入回忆之中。 白云飞毕竟不是道家内家弟子,只是一个俗家弟子。 既然是一个俗家弟子,自然就不能免除世俗观念,只是由于修养不错,争强好胜比普通人平淡一些。 白云飞与游浪与东方奇龙等相比较,就是各个方面比较均衡。 比较均衡既是优点,也是弱点,用后来话而言,就是万金油,什么都可以使用,但是效果并不明显。 看到师兄游浪、东方奇龙等个个功成名就,哪里有不心动的道理。 他找到赵平,两人闲聊了半天,最后终于说明来意。 他虽然没有明说,只是隐隐暗示,师叔呀,我等都是你的师侄。 师叔呀,他们都在你的扶持之下,个个都建功立业了,不能顾此失彼吧。 赵平没有料到纯阳门这个长老同样不好当,看到小长老有了出息,纷纷找上门来。 “汝想救人?”赵平喝茶一口,打量他一眼问道。 白云飞不禁大喜,师叔终于上道,于是拱手一礼回答:“正是。” “救人有两种救法,一种是救身,一种是救心。”赵平深思一会儿,给白云飞指出一条路子。 救身他是听说过,并且学习的是救身之医术。 俗话不是说过,不为良相,则为良医吗? 只是可惜的是,他的医学天赋不如他的师兄游浪东方奇龙、徐出尘等人,这是他苦恼之处。 白云飞恭恭敬敬站立起来,拱手一礼问道:“敢问师叔,救身师侄知道,救心如何去做?” 医术有限,救身不行,没有料到师叔竟然给了一条全新的路子,果然就是小圣人。 路子虽然有了,可是这一条路子从来没有听说过。 “道家佛家也是救心。”赵平沉思一会儿说道。 白云飞脸色不禁大变,不好意思说道:“师叔,弟子是俗家弟子,是不出家的。” 他与游浪一样,都有一妻一妾,儿女成群,岂能舍得家里一切。 “不是要汝出家,而是另外一种救心的法子。”赵平感觉好笑,望着白云飞说道。 白云飞不禁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拱手一礼问道:“敢问师叔,这个是什么法子?” “惩恶扬善也,乃是救心。”赵平终于说出答案。 如何才能惩恶,如何才能扬善白云飞顿时糊涂了。 小圣人,你的话太深奥了,让师侄不知如何去做。 白云飞又是恭恭敬敬一礼,问道:“师叔,惩恶扬善,确实让人激动不已,师侄非常愿意做,敢问这个这个如何去做?” “非常简单,开一家惩恶扬善馆。”赵平喝茶一口,淡淡说道。 “惩恶扬善馆,”白云飞一边念着,一边不禁问道,“只是这个馆子如何开。” 惩恶扬善馆,名字跳起来高大上,可是让人心烦的是,如何才能做到惩恶扬善。 这个从来没有人开过,料想难度非常之大,因为没有例子可以照搬。 赵平喝茶一口,淡淡说道:“汝附耳过来。” 白云飞强忍心里好奇之心,附耳过去。 “师叔,这个难度不小,”听到赵平的祥细规划之后,一边动容,一边脸上露出为难神色。 “难度确实不小,可是一旦成功,必将轰动天下。”赵平点点头,一边喝茶,一边淡淡说道,“放眼天下,大宋内外,仅此一家。” 白云飞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这个看似存在风险,师叔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汝只要按步就班就是。”赵平说完,从书柜拿出一个祥细的计画的文书。 白云飞打开计画文书,手中的茶杯顿时忘记放下,不知不觉陷入进去。 一个时辰,白云飞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看完看完了这个惩恶扬善馆的计画。 他顿时放下茶杯,把计画仔仔细细折叠好,恭恭敬敬放进衣袖。 白云飞双腿一软,跪在地下,磕首说道:“谢谢师叔。” 白云飞非常想说赵平是他再生父母,可是赵平年齿比他的儿女还小,此话岂能出口。 赵平急忙闪过,同时还礼。 开玩笑,白云飞虽然是他师侄,可是比他娘亲年齿还大了许多。 看到赵平如此之行为,白云飞更加感激这个远远比他小的师叔。 可以说,赵平这个可以改变他的一生,并不亚于他的师父孟惊龙。 现在的大宋,虽然对于死亡虽然自然恐惧,但是对于死后地狱还是一个大概概念,更没有十殿阎王说法。 大宋只知道作奸犯科死后要下地狱,至于如何受到处罚也没有祥细准确的法子。 阳间有《大宋刑统》惩处作奸犯科之恶人,阴间没有祥细处罚怎么得行? 阴间不但要处罚,而且处罚要更加厉害。 阳间充满深深的人情味道,一般不外乎就是打板子,服役,如果是判处死刑,还要官家朱笔批准。 至于后世传言对于胆敢吐嘈的大臣,皇帝一声拉出去斩了,那根本就不可能。 官家核准死刑,握笔的手都是不断抖动的。 官家也是人,更是关心自己的子民。 他极其害怕这一笔下去,突然制造冤案、错案,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在自己手里消失。 但是阴间就完全不存在这个问题了,阳间遗憾阴间来弥补。 他们根据小圣人从发明的十殿阎王,各施其职,职能划分得清清楚楚。 阳间各种作奸犯科,阴间都为了准备相应惩罚,绝对能够对号入座。 阴间不但有处罚,而且处罚非常严重。 轻者则冰冻、挖眼、掏心、炮烙、进血池、下油锅,最惨的还是磨成肉酱,一边让你痛苦不堪,更让你尸骨无存。 乱世用重刑,阴间也重刑。 只有重刑,才有强大的威力,才有震慑之功效。 如果阳间可能处罚有遗漏,阴间绝对没有遗漏。 阳间有可能存在冤假错案,阴间绝对就没有。 为什么阴间这么厉害,因为阴间有法器,比照妖镜还要厉害。 你在阳间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在阴间的孽镜台里面全部照射出来,比后世的监控还有效果。 监控毕竟只是一个区域,一段时间,而这个孽镜台这个法器则照出你的终生言行举止。 但是问题又来了,如何才能活灵活现体现这些阴间处罚呢,绝对不可能让真人做这些。 赵平灵机一动,后世的各种戏剧脸谱,特别是京剧的脸谱,正好让青面獠牙及阎王等用上。 至于牛头马面,那与简单,雕刻一批。 这个还是不够,挖眼、掏心、下油锅、磨成肉酱等等,这个绝对不可能让真人扮演。 这个好办,则用雕刻、塑像代替,小鬼阎王等则用真人扮演。 而且在各个房间,还有经过训练人员,模仿各种悲惨叫声。 虽然这些有真也有假,但是在真真假假之下,在阴暗不明油灯,各种暗示声音之下,那个还能够分得清楚。 悲惨的叫声、昏暗的油灯、恐怖的现场,阴森的布局,强烈代入之感,顿时让所有观赏之人有一种身入其境的感觉。 这是一趟活灵活现的地狱之旅,没有人能够战胜心里的恐惧。 除了此人是神仙或者没有犯错的圣人,能够若无其事从《惩恶扬善馆》走过。 有了这些宏大的构思,没有相应演员也不行。 听说扮演阴间大大小小的鬼怪,没有哪个愿意。 “扮演神仙,大慈大悲行善,人人都愿意。”白云飞向着赵平抱怨,“扮演鬼怪,彻头彻尾做恶,人人也拒绝。” 说到这里,他摇摇头说道:“师叔,没有人愿意。” 赵平年纪虽小,也是他的长老级师叔。 “错,这个不是作恶,而是惩罚恶人,让恶人在地狱受到就有之惩罚。”赵平一边喝茶,一边淡淡回答。 白云飞陷入沉思之中,不断消化赵平说话的含义。 “这是教化世人,教育世人弃恶扬善。”赵平打量白云飞一眼,继续说道,“让世人看到作恶的后果,才有一个向善之心。” 白云飞一边喝茶,一边深思。 “善与恶,往往就在一念之间。”赵平也一边喝茶,一边说道,“惩恶扬善馆,就是通过惩恶,培养一个向善之心也。” 白云飞终于动容,小师叔说得对,惩恶就是扬善,深深躬身一礼:“谢谢师叔教侮。” “汝是本派俗家弟子,与游浪相比,医术并不突出,有何打算?”一日,赵平把这个叫做白云飞的师侄喊到成都,问他有什么人生筹划? “孤阴不阳,孤阳不阴。”唐祖才不停在房间走来走去,回味白云飞的这一句话。 他喝茶一口,沉思良久,突然望着唐得全问道:“那个白先生说了什么,尔不得漏掉一句。” “那个白先生正好出现汝等面前,世上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听完之后,唐祖才突然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第三百八十姝章、 水乳互融(十二) 唐得全恭恭敬敬回答:“那个白先生背着琴,弟子背着行囊,是旅行之人,口音也不是本地人。” “定夺,汝是族长,如何看些此事?”唐祖才沉思良久,转身问儿子唐定夺。 儿虽然是族长,还不是听父亲的,唐定夺腹语一声,但是绝对不敢说出。 唐定夺想了想,说道:“这个惩恶扬善馆才刚刚开张,来观赏人不少,这个白先生,料到应该是外地人。”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一种分析语气说道。 唐定夺虽然说出答案,其实也是模棱两可的,等于实际没有回答,但是说的却是事实,让他人想反驳也无从下手。 他乃是名义上的族长,其实是五个傀儡。 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害怕一句话给自己带来无法承担的后果,说话中规中矩。 唐祖才对儿子回答有些失望,这个儿子虽然深得中庸之道,但是缺乏担当。 定夺,汝让为父失望,为父不得不带你几程。 父子俩又交锋一次,看样子应该是平分秋色。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个惩恶扬善馆,真的有那么神奇吗?”唐祖才自言自语说道。 唐定夺低头望着地面,数着地上的蚂蚁,他不敢回答。 他接族长位子不到半年,手下没有自己的人马。 父亲虽然不是族长,但是依然把权力紧紧掌握自己手里。 唐祖才仿佛是一个退位不还权的太上皇,让唐定夺一直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中。 他不得不小心翼翼行事,害怕父亲那天脖然大怒,一气之下把他这个族长废了。 他的心里这样打算,反正现在没有作主,只要熬到父亲升天那天,自己不就正式成为族长了吗? 听到父亲的问话,唐定夺想了想,一边打量父亲,一边小心翼翼说道:“儿愿意代替父亲前去看看究竟。” 父亲看似咨询他的意见,其实乃是命令他。 他心里也对这个《惩恶扬善馆》充满好奇之心,毕竟这个馆子太神奇了,让他心里产生一种想看看的冲动。 “且慢,”唐祖才摆摆手,制止了他,眉毛皱在一起,“让为父思考一下。” “好的,孩儿听从父亲安排。”唐定夺轻轻坐下,端起一杯泡有醉春风的茶杯,一心一意对付茶水了。 唐祖才虽然陷入沉思,其实也用余光打量儿子行为,见到他没有一丝不高兴,心里暗暗点头。 “定夺,听说那个馆子排着很久的轮子,要一柱香才能购票?”唐祖才一边喝茶,一边淡淡问道。 唐定夺心里不禁愕然,刚才全儿不是已经给你说了呢,为何还要问呢? 但是唐定夺脸色没有一丝不愉快的愉快的神色,依然平淡如初回答:“禀告父亲,听说是这样。” 唐祖才轻轻喝茶一口,望着茶杯有些出神。 他仿佛定下决心,说道:“定夺,汝有空还是云那个馆子看看。” 唐定夺以为父亲不让他去看,没有料到父亲还是改变主意。 他哪里知道唐祖才已经七十出头了,在大宋已经算得上高寿之人。 毕竟自古七十古来稀那是非常有道理的,对于唐祖才而言,活过一天就算赚了一天。 “夺儿,汝知道为何为父为何给汝取名定夺吗?”他望着唐定夺说道,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又想考考孩儿吗?但愿不要出什么纰漏。 父亲防着儿子,没有料到儿子更是防着父亲。 他挥挥手,让所有人出去,留下唐祖才父子两人。 唐祖才叹息一声,有些兴意阑珊说道:“为父在世不多,这个家族迟早得交给你打理,故取名定夺。” 唐定夺心里不禁心里腹语一声,既然要把家族交给孩儿打理,为何又牢牢把持大权不放。 “父亲身体一向硬朗,孩儿愿父亲寿比南山,长命百岁。”唐定夺起来,恭恭敬敬向着唐祖才一礼,嘴里有些不甘心说道。 唐祖才摆摆手,摇摇头说道:“自古七十古来稀,为父活过一天算一天。为父给汝取名定夺,就是希望你能够抗起振兴家族的大业。” 他在族长位置几十年,能够在风雨飘零之中走了过来,哪里不知道儿子的思想,也不点破,也不管儿子心里如何去想,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唐定夺一边喝茶,一边小心翼翼回味父亲说话,难道父亲又想在考验孩儿吗? “既然那一天迟早到来,不如早做安排,这个族长位置眼红的不少,”唐祖才叹息一声,打量唐定夺一眼,“但是有了为父给汝保驾护航,让汝在族长位置稳稳当当,平安过渡。” 父亲你算盘打得叮当做想,表面说为孩儿着想,其实到死也想把大权牢牢把握到手里。 但是他绝对不敢把此话说出,而是起身恭恭敬敬,向着父亲一礼,说道:“谢谢父亲为孩儿保驾护航。” “为父既然难免那一天到来,就不得不考虑身后之事。那个惩恶扬善馆正是讲述人身后之事?”唐祖才一边喝茶,尽量以平静语气说出。 “感谢小圣人,让老朽有了比美神仙的美酒;感谢小圣人,让老朽在寒冬也喝上如春芽一样的醉春风;感谢小圣人,让老朽用上如瓷器一样茶杯;感谢小圣人,让老朽能够品尝回锅肉、烧白等这些 神仙美味。小圣人,既然发明这么多,能否发明长寿之药,让老朽再活过三十年,不,二十年也行。如果实在不行地,十年总是可以吧。”其实,这就是他真实想法。 他有这种想法,当然不能说出,但是面对即将到来的身后之事,他不得不作出安排。 纵然他心里不甘,但是毕竟还是要到来,仅仅是迟早而已。 唐定夺听到父亲竟然打听身后之事,不禁讶然,他打量唐祖才一眼。 唐祖才虽然精神矍铄,但是头发苍白,脸上也开始出现老人斑。 听说人一但出现老人斑,就是到了风烛残年之际,也就是离死期不远矣。 毕竟是自己父亲,唐定夺虽然不甘心当一个傀儡,但是父亲一旦离去,他绝对痛不欲生。 想到这里,他恭恭敬敬起来,对着唐祖才一礼,说道:“父亲,地狱之说乃是妄言,孩儿愿意父亲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过日子。” 唐祖才没有料到一向温顺的儿子竟然在此时顶撞,不禁脖然大怒。 他狠狠地喝茶一口,强打精神,目不转睛盯着唐定夺。 唐定夺此时丝毫没有畏惧,一边依然作揖,一边望着唐祖才。 唐祖才打量唐定夺良久,没有看到孩儿一丝畏惧。 “逆子,汝没有去过阴间,自然不知阴间之事,”唐祖才狠狠地喝茶一口,瞪了他一眼,怒斥说道,“这个世界既然有阳间,就自然有阴间。” 唐定夺没有说话,而是陷入思索之中。 唐祖才说到这里,他重重喘气一下,说道:“太极生两仪,两仪是如何生成,不就是两条阴阳之鱼吗?” 唐定夺听到父亲说出此话,才相信父亲确实老了。 只有对身后一切关心不已的人,才能说明他真的老了。 想到这里,他对族长之位置顿时淡了许多,能够陪伴老父,这个才是真的幸福。 如果父亲一旦离开,就是想陪他也陪不了。 真正的孝乃是在世孝,死后孝乃是做给别人看的。 想到此处,他拱手一礼,说道:“孩儿遵命,去看看那个惩恶扬善馆究竟有如何神奇之处。” 唐祖才虽然在喝茶,却没有放过唐定夺的一丝一毫。 唐定夺虽然顶撞了他,让他心里不太舒服。 但是他仔细一想,儿子却是为了他着想,想到此处,他心里最终还是原谅儿子。 井研赵家庄学堂夫子公房。 唐开文、侯光诗、罗和赋感觉犹如坐过山车一样。 他们在学堂开学时班级还在学堂中游,但是由于歧视云家学生,结果导致在运动会比赛拿到倒数前三名。 三人本来是世家培养出来的举人,没想把世家脸全部丢尽了,三人自杀的心里都有了。 这个不是绝望的,绝望的是,山长竟然强行把一些小泼皮塞进他们班级。 山长,你这是落井下石呀,但是山长说可以在运动会帮助他们夺得好名次。 三人想了想,确实他们来年运动会也只有依靠他们翻身,毕竟人多力量大,只得勉强接受。 万万没有料到,在这些被嫌弃的小泼皮里面,竟然有人学会蝌蚪文,一跃成为天才,而且在随后文比之中,竟然几乎包揽了前三名。 而三人现在对赵平可以说感恩戴德,小圣人不但解决他们生计,给了优渥待遇,而且还送来天才弟子。 三人过去以世家自居,根本就瞧不起寒门及外来弟子。 “没有料到,离开云家外来弟子,我等班级沦为倒数前三名。”唐开文喝茶一口,深深地叹气一声。 罗和赋点点头,深有同感说道:“来年比赛,得依靠这些云家弟子,还有寒门这些学生。” “正是,在关键时刻,能够送来让吾等翻身的至高荣誉,并不是世家弟子,”侯光诗一边喝茶,一边苦笑连连,“反而是被一度称为小泼皮的寒门弟子。” “这是对吾等过去所作所为的嘲讽吗?”唐开文喝茶一口,望着两人,沉思半响,有些难堪说道。 罗和赋想了想,总结说道:“此话既对,又不对。” 唐开文与侯光诗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是难以相信的神色。 “为何有这种想法?”侯光诗想了想,忍不住问道。 罗和赋一边喝茶,一边打量两人问道:“寒门先天家庭条件,决定他们从小受到教化时间还有是师资力量不如世家,此话对不?” “确实是这样,世家三岁时就可以有人教化,有书可读。这是寒门所不能比拟的。”唐开文想了想,说道:“寒门输在起点,他们这个时候可能还在玩泥巴。” “寒门不但输在起点,也有可能输在中间。”侯光诗点点头,说道自己想法,“他们由于家境困难,甚至可能中途退学。” “但是在小圣人面前,发生了几乎翻天覆地的改变。”罗和赋说到这里,向着成都方向一礼,极其佩服说道,“小圣人不但让寒门有了几乎同等读书机会,更是创造了蝌蚪文,把寒门与世家识字两次推到相同地步。” 按照而言,赵平从很大程度上剥夺了世家优先机会,罗和赋应该痛恨才是。 但是罗和赋不但不记恨赵平,而且还非常感谢赵平。 毕竟赵平不但让他有了一个超过县学很好的生计,而且其发明的蝌蚪文更是很底翻身。 可以说,罗和赋他们都是赵平政策的受益者,赵平已经成为他们的恩人。 对于恩人,岂能恩将仇报。 关键的是,赵平乃是小圣人,是修身养性治国平天下典型代表,治国平天下文人最高境界也也做到。 可以说赵平的人格魅力,让唐开文、罗和赋、侯光诗等这些文人无可挑剔,只有崇拜的一份。 罗和赋甚至想到,虽然他们世家虽然与云家不和,但是对赵平都只有崇拜的一份,盐神庙与财神庙就是两家分别建立的。 唐开文想到一个问题,扫视两人问道:“如果胡人杀到井研怎么办?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 “胡人穷凶极恶,听说一般人遇到胡人只有跑路的一份。”侯光诗想了想,终于说道。 “但是这个盐亭镇可以说已经成为另外一个人间天堂,”罗和赋摇摇头,他实在舍不得离开,“如果这个人间天堂受到胡人的践踏与抢劫,吾等应该怎么办?” 此话一出,其余两人陷入沉思。 盐亭镇在赵平来到之前,虽然不说是穷山恶水,但是也好不了多少。 虽然是盐山,却是是毒山,只有在赵平手里才变成金山。 是跑路还是保卫自己的家园,这是一个两难选择。 “只要只要小圣人一声令下,吾等绝对会用生命捍卫井研,”唐开文想了想,最后断然说道,“直至最后一人,包括在下。” 罗和赋与侯光诗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毅然说道:“当然也包括在下。” 三人相视一笑,唐开文觉得突然解开心结,心情不由得大笑。 “不知尔等听说过没有,现在井研有三大宝,而且还是井研独有?”唐开文突然神秘兮兮对着两人问道。 罗和赋与侯光诗沉思半响,摇摇头,纷纷问道:“井研什么时候有三大宝了?” 第三百九十章、 水乳互融(十三) 唐开文打量两人一眼,有些难以相信:“这个已经在井研县城流传了,难道尔等还不知道?” “原来是县城流传,难怪吾等不知。”罗和赋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侯光诗想了想,恍然大悟说道:“莫非这井研三大宝就是在盐亭镇?” “为何汝想到盐亭镇?”唐开文打量他一眼,有些好奇问道。 侯光诗想了想,打量唐开文一眼才说道:“因为井研变成不大,盐亭镇变化很大。井研有什么宝物,吾等早已知道。” “确实不错。”唐开文打量侯光诗一眼,不得不佩服,“汝果然有思路。” “让吾来猜一下,”侯光诗扫视两人,想了想,扳着手指说道:“其一,雪盐,这个是井研特有。” 唐开文点点头,表示同意。 “其二,体育馆,目前好像只有盐亭镇才修建。”说完,虽然第一个很成功,但是还是不敢肯定,他望着唐开文。 唐开文轻轻喝茶一口,随后点点头。 听到两个猜测成功,他不禁信心大增,说道:“其三难道是惩恶扬善馆?” “汝为何想到这个呢?”唐开文并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惩恶扬善馆也是大宋第一个,而且隆州附近的州府也来观赏,”侯光诗语气越来越肯定,“听说还有成都府也来了。不知对不?” “确实是这样,”唐开文打量两人一眼,感觉有些奇怪,口里喃喃问道,“不知为何这三大宝盐亭镇没有评出,反而是县城在流传?” 罗和赋喝茶一口,想了想说道:“余猜想这个应该是茶馆人评选出来的,茶馆人本来闲着无事,这一下正好找到谈资。” “茶馆的话流传得最快,毕竟茶馆人最多,最容易聚焦在一起。”侯光诗点点头,同意罗和赋的看法。 说到这里,他眼睛望着唐开文说道:“子化,在下全部猜出,不知有奖赏没有?” “奖赏没有,棒子倒有。”唐开文轻轻一笑,打量侯光诗,轻轻啐了一口。 侯光诗脸上尽是失望神色,苦笑说道:“看来白忙碌一场。” “逗你玩,这里有一包醉春风,汝拿去喝就是了。”唐开文说完,打开一个抽屉甩出一包茶叶给了侯光诗。 侯光诗原来只是开玩笑,没有料到唐开文真的给了茶叶,而且还是醉春风。 侯光诗笑了笑,并没有接过醉春风,而是问道:“子化,你购买这么多醉春风,家里娘子也不会唠叨吗?” “家里娘子当然会唠叨,还好这次发的不是俸禄,而是奖金。在下给也一半给娘子,留下一半购买自己喜欢的醉春风、琼浆玉液酒。” 侯光诗不敢相信,说道:“在下把奖金八成上交给家里娘子,你竟然还敢留下一半自己作为私房钱?” “其实也差不多,琼浆玉液酒及琉璃杯被娘子没收了,说是用来招呼客人,留下醉春风。”唐开文不禁苦笑连连,“还好,娘子给了在下一点面子。” “既然如此,这是汝的娘子留给解渴的,吾等岂能享用。”侯光诗当即把醉春风退回。 唐开文用一个木盒子把醉春风装好,放在案几中间,望着两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个醉春风就放在这里,愿意喝就喝。” 罗和赋与侯光诗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边感谢,一边用茶杯泡了一杯。 井研与盐亭镇之间,有一个占地百多亩的大户,大门一个高约两丈的牌坊,上面写着罗氏。 大户里面小山流水、湖泊亭子等样样齐全。 耆老罗安?也是从族长位置退下不久,正是含怡弄孙的年龄。 但是他现在非但不快乐,反而非常烦恼,因为他的重孙罗大郎的缘故。 这是罗家的第一个谪重孙,罗安?可是把他当未来的继承人培养。 五岁罗大郎长得粉妆玉琢,《唐诗三百首》及《长短句三百首》已经能够背诵到五十首以上,让罗安?不禁老怀大为欣慰。 最近这个小子不知哪里着了什么魔,不但不背诵《唐诗三百首》及《长短句三百首》,非要云观看那个什么惩恶扬善馆。 罗安?哪里同意罗大郎去这个让他厌恶不已的惩恶扬善馆,他对这个惩恶扬善馆根本没有好感。 听说那个什么是惩恶扬善馆是有人在里面装神弄鬼的,专门用来吓唬看客的,不然为何那些看客出来个个都忏悔不已。 罗安?对于罗大郎一向有求必应,万万没有料到今天现在竟然在太爷爷被拒绝。 他使出以前的招数,先是抱着罗安?大腿一直哭泣不停。 谁知罗安?一直马着脸,冷冷地喝茶,就是不松口。 罗大郎就地打滚,一边哭泣一边说要去惩恶扬善馆看看。 罗安?也不理他,一边喝茶,一边冷冷打量,看看这个混小子还有什么招数。 罗大郎见到此招没有作用,突然滚到墙边,竟然用头向墙上撞去。 罗安?这下急了,连忙喊人。 丫环还没有进来,他的夫人罗唐氏就进来了。 罗唐氏看着心爱的重孙,一边掉眼泪,一边训斥罗安?几句,牵着罗大郎出去。 罗安?现在特别痛恨罗和赋,如果不是他宣扬那个什么惩恶扬善馆是井研三大宝之类,罗家哪里有这么动荡不安。 如果他还是族长的话,他一定召集族人,把这个宣扬惩恶扬善馆的人驱逐宗族。 “官人,你想把子予驱逐出宗族吗?”次日,罗唐氏把罗大郎交给乳娘之后问道。 罗安?目瞪口呆,望着夫人问道:“老夫几时说要把驱逐出宗族?” “官人昨夜不停念着,要把子予驱逐出去?”夫人瞪了他一眼,质问道。 罗安?想了想,摇摇头:“老夫何曾在夫人面前说过要驱逐子予,老夫根本就没有印象。” “当然官人记不起了,官人昨夜梦里不停念着要把子予驱逐宗族。”罗唐氏瞪了他一眼,说出原委。 原来是梦里说了出来,难怪记不起。 罗安?想了想,喝茶一口,大方承认:“老夫确实有哪个想法,不过未说出来。” “有那个想法也不对,官人不应该有这种想法。”罗唐氏并没有放过他,坚持说道。 罗安?听到夫人唠叨不停,心里烦恼之极,冲口而出:“妇道人家,管这么多干什么?” “妇道人家怎么了,刘太后高太后难道不是妇道人家。”罗唐氏听到此话,顿时不干了,立即就把仁宗母亲刘蛾拿来作为挡箭牌。 刘蛾是宋仁宗的养母,在死前一直把持朝政,高太后也几乎与她类似。 罗安?气得须发飘扬,右手一扬,就要给罗唐氏一记耳光。 他以为罗唐氏就要退缩,哪知罗唐氏不但没有退却,反而把脸把伸了过来。 罗唐氏瞪着眼睛眨也不眨望着他说道:“有胆量就打,打呀,打呀,怎么不打了?” 罗唐氏的大哥就是唐祖才,虽然刚刚退下,依然把控宗族大权。 即使唐祖才不在了,现在唐家族长唐定夺也是她的亲生侄儿。 更何况,井研第一世家不是罗家,而是唐家。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罗安?犹豫几下,最终还是把手收回,长袖一甩,气冲冲就要从书房出动。 哪知夫人一把拦住他,不许他出去。 罗安?差点把茶杯拿走摔在地上,但是还是有些舍不得。 这个茶杯乃是赵家庄的第一批,杯底还刻上生产日期,具有收藏价值的。 他拿着茶杯,瞪眼望着夫人问道:“汝还想如何?” “官人消消气,老身为官人泡一本茶。”说完,她就麻利从木盒拿出茶叶,找到茶壶,自己与罗安?分别泡茶一杯。 罗安?瞪了她一眼,最终还是一边喝茶,一边生闷气。 罗唐氏打量他一眼,来到他身边,罗安?嫌弃,搬着椅子退后几步。 罗唐氏微微一笑,还是紧紧挨着他,望着罗安?问道:“官人,如果此事传了出去,对罗家影响有多大?” “这个罗和赋没有安好心,就是想把罗家搞垮。”罗安?喝茶一口,把茶杯顿在茶几上面,头也不抬说道。 现在罗安?不但不称罗和赋的字,反而真呼其名,显然气愤之极。 罗唐氏摇摇头,说道:“官人言过其实了,罗和赋既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能力。” “他没有那个本事,那他为何处处宣扬那个什么惩恶扬善馆?”罗安?指着外面,喝茶一口,依然愤愤不平问道。 罗唐氏轻轻啜茶一口,打量他一眼,轻轻反问道:“子予不说惩恶扬善馆,难道罗家就不知道了?” “无论如何,罗和赋不应该大张旗鼓地宣扬,别人说的效果不一样,他的身份不同。”罗安?有些哑口无言,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说道。 罗和赋不但是赵家庄学堂的夫子,而且还传授出天才学生,让罗家在井研长了脸面。 “官人说得有理,井研就这么大一个地方,”罗唐氏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这个惩恶扬善馆已经成为井研三大宝之一,这个早晚要传到罗家来的。” “井研三大宝,老夫看应该是.....”,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而是转换话题:“为何这个馆子没有开在世家这一边,反而开在云家那一边?” 罗唐氏终于明白了,罗安?不是反对惩恶扬善馆,而是认为这个馆子没有开在世家这一边。 开在云家那一边,又是取名惩恶扬善馆,倒底惩罚哪一个? 这倒底是善良,倒底个是丑恶,难怪他心里愤愤不平。 “官人,这个惩恶扬善馆开张还需要向官人打请示吗?”罗唐氏微微一笑,轻轻说出。 “老夫没有这么大的脸面,云主簿也没有那么大的脸面,”罗安?终于抬头,望着夫人,苦笑摇摇头,“就是唐知县没有那么大的脸面,甚至张知州也没有那么的脸面。” 这一下轮到罗唐氏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有料到事情如此复杂,一个小小的惩恶扬善馆竟然牵扯到如此多人。 罗唐氏想了想,忍不住问道:“官人,这究竟是哪个,才能那么能耐开一家惩恶扬善馆?” “夫人,你如此聪明,现在大宋还有哪个能够开惩恶扬善馆?”罗安?也不回答,而是甩出一个问题。 罗唐氏想了想,张大了嘴巴,指着成都方向,有些结巴说道:“难道,难道是?” 罗安?点点头,两人夫妻几十年,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也知道对方说的内容。 “小圣人其它事情做得还是公道,可是此事却做得不公道。”罗安?喝茶一口,愤愤不平说道。 罗唐氏感觉有些好笑,官人已经六十出头,没有料到也要喝醋:“原来官人呷醋了。” “老夫看过六十,还喝那门子醋。”罗安?打量夫人一眼,都是六十其右的老人,还喝什么醋。 罗唐氏打量罗安?一眼,摇摇头说道:“官人唠叨不停,埋怨小圣人不公,不是喝醋还是什么?” “小圣人是男子,又不是女人,老夫喝什么醋?”罗安?听到喝醋两个字极为不舒服。 “没有小圣人哪里有当今的井研及盐亭镇。”罗唐氏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望着罗安?认真说道,“这个不但云家要感激小圣人,就是世家也要感激小圣人。官人,这个你必须承认吧。” 罗安?点点头,突然从座位站起,恭恭敬敬向着成都方向一礼,说道:“谢谢小圣人,盐亭镇才有今天。” 罗唐氏也跟着罗安?一礼,眼里全部都是虔诚。 “因此老身认为小圣人是公平的,把惩恶扬善馆设在云家根本不值一提。”罗唐氏脸上充满感激,继而对着还充满一丝不满的罗安?说道:“现在小圣人稍稍把惩恶扬善馆设在云家那里,官人就难受起来,这个不是喝醋还是什么?” 罗安?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 “禀报官人,罗英...罗英....”年纪大约五十的管家罗守田,慌慌张张进来。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罗安?瞪了他一眼,训斥说道,“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罗英他不见了。”罗守田小心翼翼打量他一眼,终于说出。 如果说罗大郎是罗安?最喜欢是重孙,而罗英则是最喜欢最小一个孙子。 罗英今天十三岁,是一个聪明俊美的少年,罗安?夫妇非常疼爱他。 罗安?与罗唐氏顿时互相看了一眼,眼里全部都是惊恐的神色,纷纷说道:“还不去找人。”  第三百九十一章、 水乳互融(十四) 罗安?顿时发动家丁,与家人到处去寻找。 罗云一边寻找儿子,一边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心里焦虑之极。 他刚刚当上族长不久,自己这个大房就闹出一个极大的笑话。 儿子竟然从自己的手里失踪了,这是给自己这个新任族长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发动宗族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寻找自己的儿子。 这个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让自己这个族长的脸放在哪里? 如果寻找儿子,岂不是证明自己这个族长无能吗? 发动宗族来寻找儿子,可以说是闹天下之笑话。 这是一个两难选择,是儿子重要还是宗族重要? 如果他不是族长,不用考虑家宗族问题。 可是,他是族长,必须要考虑宗族的感受,宗族的态度,宗族的想法。 可是如果儿子失踪了,他必须寻找,无论是为人父也好,亲情也好,他都必须完成。 作为族长,比发动宗族更加丢脸的是,当族长不去寻找儿子。 自己的儿子可以丢弃,那么宗族自然也可以抛弃,这是宗族所有人的想法。 所有人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宗族还好,都必须寻找儿子,而且必须找到儿子。 “大房这个族长是怎么当的,竟然管不好自己的儿子。”一个大约三十的女人一边在房间各个角落,特别是柜子及床下寻找,一边说道。 她身边的需与她差不多大的女人一边打开各个房间,一边翻箱倒柜气喘吁吁找人。 她一边找人,一边气喘吁吁说道:“族长儿子不见了,吾等却累倒了。” “如果族长儿子没有找到,看他还有脸当族长不?”另外一个相同年龄的女人,一边掀开袖子,一边说道。 罗家的二房、三房、四房、五房等听说罗英不见了,也顾不得看笑话了,纷纷带领家人家丁,到处寻找。 顿时,整个罗家大院鸡飞狗跳,只是找了半天,人人一身臭汗,还是没有踪影。 听到各房都没有找到人,罗安?把手里茶杯一扬,就要扔出去。 罗唐氏急忙从他手里拿过茶杯,放在茶几上面。 家里到处找遍了,也没有看到人。 虽然是冬天,管家罗守田不停擦汗,毕竟小主人不在了,他这个管家就是严重失职。 丫环跪在地下,不停磕头求饶。 还好,罗安?没有怪罪他们,他正在陷入沉思。 此时,罗英父亲罗云来了,他是刚刚才当上族长,年纪还不到五十。 罗云万万没有料到,当上族长不久,自己的儿子就失踪。 罗安?早已考虑这些,他毕竟是老族长,脸色平静如初。 二房、三房、四房、五房等各房看到老族长冷静,原本想看笑话,此时也纷纷闭嘴。 罗安?看到脸上有些惴惴不安的罗云,不禁皱眉,问道:“子雾(罗云字),汝对英儿他做了什么,竟然要离家出走?” “英儿最近不爱读书,总是喜欢与儿子与息妇顶嘴。听说井研出现了惩恶扬善馆,总是吵着要去看看。”罗云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儿子教育失误,还望父亲处罚。” 罗安?皱眉,摇摇头说道:“对汝的处罚那是以后的是,现在关键是找到英儿。” 二房、三房、四房等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的不少晚辈都要想看看这个惩恶扬善馆,现在看看大房如何处理。 “对于他这个要求,儿子当然拒绝了,没有料到他一直唠叨不停,儿子给他一个巴掌,他就离家出走。”说完,他垂头下去。 而罗云的息妇罗牟氏眼睛红了,一直抽泣不停。 对于惩恶扬善馆,世家达到协议,都拒绝去。 原因其实非常简单,这个惩恶扬善馆没有在世家大道这边,而是在云家大道那边。 他们世家一直就瞧不起云家,如今这个惩恶扬善馆在云家,让世家移步到云家大道,岂不是自扇耳光。 二房、三房、四房等互相看了看,心里暗暗叹气。 大房毕竟族长,他想坚持不去看惩恶扬善馆,他们也只有坚持了。 可是与罗英同龄的少年大有人在,如果因此而出走,如何是好? 几房的耆老互相看了看,不禁互相皱眉。 原来他们想到的是大房笑话,可是现在以后就有可能轮到自己的这里。 难道是笑话轮流转,今天到吾家? 几个耆老互相看了看,一边喝茶,一边沉思。 几房耆老互相看了看,发现暂时还没有解决法子。 现在幸好是大房出现了,丢脸也是大房。 大房丢脸,看看如何解决这个事情,几人目光一起向罗安?望去。 看到几房目光一起向自己望来,罗安?眼睛一转,顿时明白其它几房的想法。 罗安?想了想,望着罗云问道:“子雾,英儿既然要出动,就不可能空手,你们可给他钱没有?” “儿子根本没有料到英儿会离家出走,就没有给他钱。”罗云抬头,众人可以看到他眼睛已经红红了,显然痛苦之极。 罗安?看了看息妇,问道:“息妇,你呢?” 罗牟氏一直在抽泣,听到此话,她摇摇头。 看到她痛苦的样子,虽然她没有回话,罗安?还是原谅了他。 “老夫反而希望他身上有钱,”罗安?此时摇摇头,叹息说道:“既然他没有钱,老夫担心他如何生活,难道去偷,去抢?” 听到此话,众人此时才想到事情的严重性。 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如果遇到恶人,他也有可能变成恶人。 毕朱竟近朱,近墨者墨。 听到此话,眼前一黑的罗牟氏此时停止了抽泣,身子一软,软软地倒下。 丫环急忙上前扶住好,有的掐人中,有的呼喊。 经过一番抢救,罗牟氏终于醒来,眼睛无礼睁开,不停向着四周问道:“英儿,英儿,你在哪里?” 其它各房的女人看到罗牟氏的模样,脸色有些苍白。 她们原来抱着看戏心情,现在害怕自己的儿子步其后路。 罗云此时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此时终于呜咽说道:“儿子实在无能,竟然没有管好。” “老身有一贯钱不在,估计应该是英儿拿去了。”罗唐氏突然从她的房间出来,向着众人说道。 其它几房的女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抽了抽嘴巴,这的孙儿哪里是拿,明明这是偷。 三房与四房的一些女人更是悄悄说道:“如果是别人的孙子,早已大喊大叫是妙手空空儿吧。” 但是男人们松了口气,罗英身上有钱,暂时不会当小偷。 其它几房的女人不解,互相问道:“为何罗英偷钱,他们反而松了口气呢。” “罗英如果是当妙手空空儿,是丢整个宗族的脸。”一个年纪大约五十的女人,想了想说道。 另外一个与他差不多的女人点点头,同意她的说道:“罗云现在偷窃自己家里的钱,是丢大房的脸。” 其他的女人互相看了一眼,也一起点点头,心里也不禁松了口气,毕竟她们也是这个宗族的人。 女人比起男人其实更好面子,现在丢的是大房的脸,终于没有丢她们的脸。 “现在只有两个法子,其一分别到镇上找人,其二到县城找人。”罗安?想了想,打量从人一眼说道。 一个大约二十左右叫罗能的弱冠男子突然问道:“为何不在《大宋中华报》刊登寻人?” “你嫌丢脸不够吗?”他的父亲罗安寿狠狠地给了一个耳光,怒斥,“想让罗氏脸丢给天下人看吗?” 罗能一边捂住脸,一边嘟嘟嚷嚷:“寻人启事不是效果最好吗,可以发动天下人寻找。” 啪啪,啪啪,又是两扇耳光,罗能只好不说话了。 “现在只有辛苦各房,再苦再累也要把人找回。”罗安?给兄弟投来赞赏的眼光,说道:“七房、八房、九房在盐亭找人,其余都在县城找人。”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极不愿意,但是这个关系罗氏声誉,只得答应。 “禀报官人,子予说有事禀报。”管家罗守田小心翼翼看了众人一眼,向着罗安?禀报。 “他还有脸回来,如果不是他,我儿子怎么会离家出走?”原本身子有些虚弱的罗牟氏突然来了精神,大声喊道,“老身要与他拼了。” “他把小郎君带了回来了。”管家小心翼翼看了众人一眼,向罗安?禀报。 罗牟氏不敢相信的罗守田的话,不禁问道:“真的假的?” 看到众人一起点头,她就要回去,想看看他的儿子少了零件没有? 毕竟,如果儿子遇到沷皮,被当成妙手空空儿,手都有可能被打断。 看到夫人如此冲动,罗云一把拉住她,使了一个眼色。 罗牟氏才想起,眼前几房人全部在这里,正在看他们大房的笑话。 她勉强忍住心里的焦虑与忐忑不安,看看翁翁如何处理好此事。 罗安?不禁大喜,急切说道:“快快让他们进来。” 其它几房互相看了看,心里矛盾之极。 他们既希望罗英回来,又不希望罗英回来。 罗英如果不回来,这是丢大房的脸,更是丢族长的脸。 可是罗英如果不回来,也是丢整个宗族的脸,毕竟早晚其它几个世家也会知道。 几房男男女女互相看了看,罗英现在偷了家里的钱,作为族长如何处理? 罗云看到众人的目光,哪里不知他们所想。 他毕竟刚刚当上族长不久,不由得把目光投向父亲。 四十来岁的罗和赋后面跟着十三岁罗英,他一直低头,不敢看众人,小心翼翼慢慢进来。 罗牟氏看了罗英整洁的衣服,眼泪不禁涌出,想把儿子抱在身前,仔细打量打量。 “翁翁,孙儿错了。”罗英来到罗安?面前,突然双腿一软,砰砰有声磕首。 罗安?一脚向罗英踢去,罗英并没有躲避。 罗安?怒气冲冲问道:“汝哪里错了?” “孙儿不应该偷婆婆的钱,孙儿不应该对着父母顶嘴,孙儿没有好好读书.......” 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罗英吗? 罗英以前在是几乎不认错,就是罗安?及罗云把棒子打断了,他也不会认错。 用罗英自己的话而言,他是打死也不会认错的。 难道打太阳从西山起来的吗?众人不由得向着院坝上方望去。 罗安?没有时间管这些,而是对着罗和赋问道:“英儿去了哪里?” “他走了惩恶扬善馆,被侄儿发现了。”罗和赋拱手一礼,不亢不卑回答。 罗安?点点头,算是回礼,皱眉问道:“子予怎么想到到惩恶扬善馆去找英儿?”  第三百九十二章、 融化一体(上) “其一是少年心性,其二是逆反心里。”罗和赋依然拱手一礼,不亢不卑回答。 罗安?想了想,问道:“少年心性,这个老夫倒也知道,可是逆反心理是怎么回事?” “就是所谓的十三岁少年,正是个性独立时候,因此叛逆性格是最强的,”罗和赋依然不亢不卑回答,“与其硬堵,还不如疏通。逆反心里是从一本书看到的。” “说得有理,堵不如疏。”罗安?点点头,突然袭击话题一转问道:“可是逆反心里这个书老夫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个书是赵家庄学堂出版的《赵家庄学报》,主要看书的人是夫子,当然叔翁没有看见。”罗和赋依然不亢不卑回答。 “原来针对夫子的书,难怪老夫无法看见了。”听到此话,罗安?不禁有些失望。 罗和赋又是一礼,说道:“这个是小圣人写的,以后会编辑成册,叔翁很快会看见的。” 原来教育少年还有这么多学问,看来真的是活到老学到老。 “听说小圣人才十一岁,竟然懂得如此多的学问,果然是神仙弟子呀。”罗安?沉思一会儿,不由得发出感叹。 罗和赋点点头,说道:“这个惩恶扬善馆,也是有很强的教化作用,所以英儿出来,对过去所作所为忏悔不已。” “果然不愧为井研三大宝之一。”罗安?点点头,终于赞同罗和赋以前的说法,算是间接承认了惩恶扬善馆的作用。 他是大房,又是老族长,儿子是新族长,算是为惩恶扬善馆定了基调。 其它几房终于松了口气,大房如果坚持不去惩恶扬善馆,他们能够去吗? 最多只有私下偷偷去,就如罗和赋那样。 毕竟,他们是世家,世家的面子不是要的,而且世家的骄傲决定了他们必须高高在上。 罗唐氏拿到罗英上缴的还是整整一贯铜钱,不禁愕然,问道:“英儿,你没有用钱?” “孙儿用了五十文钱,叔翁说这五十文钱他执行侄儿了。”罗英虽然还跪在地下,还是恭恭敬敬向着罗和赋深深一礼。 罗牟氏一边掏钱,一边对着罗和赋万福一礼:“谢谢叔叔。” “不用客气,自家侄儿,执行乃是理所当然。”罗和赋急忙闪身让过,一边还礼。 罗云眼珠子一转,拱手一礼说道:“谢谢子予,帮了大忙。” “子雾太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罗和赋他闪身让过,族长之礼岂能接受。 罗云依然恭恭敬敬,郑重问道:“子予班上出了一个天才弟子?” “子雾说的那个寨门弟子吗?”罗和赋不禁大惊失色,脸上一片难堪,这个弟子不是他教化出来,乃是他姐姐教育出来的。 罗云点点头,向着罗牟氏使了一个眼色。 他的夫人急忙来到也来到罗云身边,夫妇一齐向着罗和赋一礼。 罗和赋顿时感觉不妙,正要开口。 罗云见到罗和赋张口,明白就就要推辞,急忙说道:“英儿非常听子予的话,英儿就麻烦子予。” 罗云说完,与罗牟氏一起向着罗和赋一礼,郑重把儿子交给了罗和赋。 罗和赋一脸苦笑,自己那个天才弟子不是自己传授出来的,但是族长夫妇却认为是自己传授出来。 这个必须实话实说,罗和赋说道:“这个天才弟子不是在下传授出来的,而是他的姐姐传授。” “姐姐多大,还能够传授出天下弟弟?”罗云以为他在推辞,急忙说道,“英儿就服子予管教,子予就不要推辞了。” 罗安?也在一边抚须,一边说道:“寒门能够出天才,难道我世家就不能出天才?子予就不要推辞了。” 族长与老族长一起说话,罗和赋无法推荐,只有苦笑收下这个侄儿作为弟子。 罗和赋清楚天才弟子是怎么出来,就是张家兄弟跟着他的姐姐学会了蝌蚪文。 看来自己得真的尽快学会小圣人的蝌蚪文,不然这个脸丢大了。 丢自己脸是小事,丢宗族的脸是大事,丢世家脸更是大事。 在距离罗家不到三里的地方,也有一个世家。 房屋布局与罗氏大同小异,也是一片高达两丈的牌坊,上面写着侯氏。 唯一不同的,这个世家占地面积接近一百亩。 耆老侯万平这些日子一直上睡眠不好,一直想着一件事情,现在后悔死了。 他有一个幼子,乃是将近五十才得到的儿子侯华。 这个当然不是他正妻所生,乃是小妾所生。 虽然是小妾所生,但是由于是他老来得子,可以说一直把当成谪子抚养,甚至可以说有些溺爱。 看到如此溺爱这个幼子,夫人侯万氏多次提醒他,说道:“官人,父母之爱在爱在心理,不是爱在嘴巴上。” 夫人不是出身世家,乃是一个举人的女儿。 如果夫人出身世家,他岂能够大张旗鼓纳妾? “这个为夫知道,为夫自有分寸。”对于夫人的劝说,他一直没有放在以上。 毕竟这个不是夫人亲生,乃是妾生,夫人年老色衰,岂能不嫉妒。 夫人看见的神色与语气,知道他乃是应付了事,只得叹气一声。 这个儿子在他不知不觉纵容之下,脾气越来越大,甚至可以说古怪。 他七岁掀开丫环裙底,八岁偷看寡妇洗澡,九岁在姐姐身上放毛毛虫,十岁在柜子放蛇。 此时他想到当初说话的意义,可是此时已经晚上了,幼子已经十一岁了。 此时管家侯守家战战兢兢进来,声音有些颤抖,“官人,官人。” “什么事情?”侯万平现在心情不好,语气不知不觉严厉起来。 侯守家把脑袋深深地垂下,吞吞吐吐说道:“小郎君,小郎君,小郎君。” “有话直说,老夫能够承受得了。”侯万平卡眼里精光一闪,声音不知不觉的提高就要骂人。 管家听到侯万平突然把声音提高了,心里更加惭愧,官人把诺大一个家交给自己打理,结果自己没有管好,导致出现这种事情。 可是此事不能怪管家,想到这里侯万平不知不觉声音柔和一些,用着尽量温和声音说道:“说吧,老夫在听着的。” 听到侯万平声音终于柔和,管家侯守家说道:“小郎君把一盆水放在门上,夫子开门被淋湿了,怎么办?” 现在是冬天,夫子年事已高,感冒是小事,万一弄出人命案才是大事。 侯万平一拍案几,茶杯顿时从案几跳了起来,然后倒在案几上面。 茶杯的热腾腾的茶水从茶杯流出,顺着案几流到他的长袍,他仿佛不觉得。 他脸色突然变得苍白,随后又变得通红,眼前一黑,说道:“逆子,逆子。” 话没有说完,他就软软倒下。 管家急得大声喊叫,他的儿子也是现任族长侯光族急忙进来。 侯光族现在才四十五岁,也是刚刚当上族长不久。 听到父亲突然晕倒过去了,他恨恨打量管家一眼,如果不是管家说话刺激了他,老父怎么会气急攻心。 侯光族一边给侯万平掐人中,一边急忙叫管家叫郎中。 管家知道犯下大错,巴不得离开这里,急忙叫人喊郎中。 在侯光族不断掐人中之下,侯万平终于悠悠醒来。 侯万平虽然醒来,但是眼睛仿佛没有视线,呆呆望着屋顶。 侯光族叫着丫环,要丫环给老父一杯参茶。 见到父亲依然茫然望着屋顶,侯光族只好接过参苓,亲自给父亲用汤勺一口又一口喂茶。 侯万氏此时也进来,后面跟着小妾侯柳氏。 侯光族恨恨地瞪了柳氏一眼,随后就把目光聚集在父亲身上。 侯柳氏虽然是侯万平的小妾,其实年齿与侯光族差不多大。 此时,她看见侯光族的目光,心理有些委曲。 《三字经》不是说过,子不教,父之过,这个怎么能够怪到我的身上? 侯光族看见侯柳氏一眼,见到她委委曲曲的样子,心里叹息一声,这个确实不能怪她。 他上前一礼,对着娘亲与小娘一礼,说道:“见到娘亲,见过小娘。” 侯万氏点点头,侯柳氏一边还礼,一边说不敢,心里好受一些。 侯万氏打量侯万平,焦急问道:“官人怎么样?” 侯柳氏是小妾,自然不能轮到她说话。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眼里更是担忧神色。 她的命运是紧紧系在侯万平身上,如果侯万平不在了,遇到不好的夫人,被驱逐出家门也有可能。 “这个难说,还是等郎中再说。”听到娘亲问话,侯光族摇摇头,说道。 随着踏踏的跑步声音,郎中终于来了。 郎中程杰给侯万平把脉,又看了他的眼神,还看了他的脸色,不禁摇摇头。 看着这个盐亭镇最有名的郎中摇摇头,侯光族不禁大惊失色。 他拱手一礼,眼睛也红了,说道:“家父受到刺激,神志有些不清醒,请郎中一定要一个法子。” “耆老此病难说。”程杰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说道,“此病与其它病不同。” “请郎中一定要想一个法子。”侯光族苦苦哀求。 “怎么说呢?耆老此病不是身体之病,乃是心病,心病还要心来医治。非药石之功效。”程杰说出一个不是方子的方子。 “只要能够救治家父,什么法子都可以。”侯光族又是一礼。 程杰想了想,说道:“存在想到一个法子,不知汝等愿意采用。” 侯光族不禁大喜,说道:“谢谢郎中,当然愿意采用。” “答案就在侯光诗身上。”程杰突然说出一个人的姓名。 侯光族不禁大惊失色,呐呐问道:“什么,子意竟然能够救治家父?” “确实如此。”程杰点点头,语气极为肯定。 可是他不是郎中呀,如何医治? 第三百九十三章、 融化一体(中) 侯光族不由得望着程杰,眼里充满了问号。 看到侯光族狐疑的目光,程杰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子意也不是外人,可以试试。” 侯光族想了想,最后还是点点头,这是没有法子的法子。 侯光诗不禁目怔口呆,自己能够医治老族长的病。 “管家,在下没有听错吗?怎么能够医治叔翁的病?”半响回神过来,他对着管家一礼,问道。 管家点点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没有错误,这是族长吩咐的。” 侯光诗放下手里的茶杯,跟着管家侯守家向着族长房间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问道:“管家,为何族长选中在下去医治呢?” 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必须弄清楚,否则老族长出事,他无法承担这个后果。 毕竟,他不是郎中,只是夫子。 夫子是传授学问的,不是救治病人的。 “这个是郎中吩咐的,而且指定子意去。”管家道出原委。 侯光诗越听糊涂,郎中自己不能救人,为何还要叫本人去。 他皱眉,不解问道:“是哪个郎中,出这个馊主意?” “这个郎中不是别人,是程郎中。”管家含有深意打量他,意味深长说道。 管家也不明白,为何要叫侯光诗来医治,但是他是一个高级下人,只负责传话。 侯光诗与管家侯守家来到这里,程杰还在这里,不过他没有给侯万平医治,而是一边喝茶,一边与侯光族聊天。 看到此情此景,侯光诗不由得苦笑,余真的就能够治好老族长的病吗? “子意,伯父现在是这样,你看看可有什么法子?”看到侯光诗过来了,侯光族不禁大喜,恭恭敬敬向着侯光诗一礼,急切地问道。 侯光诗一边还礼,一边望着程杰,你既然把余喊来,总要给一个提示吧。 程杰点点头,打量侯光诗与侯万平一眼,说道:“老族长身体没有有问题,他是心病,被小郎君事情逼得气急攻心,所以让子意给他打开心结。” 原来是这样,侯光诗松了口气,点点头,向着侯光族问了整个过程。 “原来被二十九郎所作所为气倒了。”侯光诗点点头,沉思一会儿反问,“程郎中,汝的意思就是,只要解决好二十九郎的问题,老族长的问题就迎刃而解?” 包括侯光族等人的目光一起向程杰望去,他是郎中,这个方面就有说服力。 “正是,老族长的心结在小郎君身上,只要把小郎君问题解决了,老族长的心病也治好了。”程杰点点头,语气极为肯定。 侯光诗迈着方步,围着茶几转了几圈,其他人的目光也跟着的步伐不停转动,希望能够从他身上得到答案。 侯光诗突然坐下,喝茶一口,望着侯光族问道:“法子倒是有一个,不知族长是否愿意一试?” “洗耳恭听。”侯光族对着侯光诗恭恭敬敬一礼,毕竟这关系老父的健康,他必须做到面面俱全。 侯光诗一边还礼,一边说道:“答案就在惩恶扬善馆。” “什么,惩恶扬善馆能够教育好为弟?”侯光族不禁目瞪口呆,“为兄没有听错吧。” 看到侯光族的狐疑的目光,说道:“罗十九郎也是在惩恶扬善馆教育好的?” “罗十九郎犯了什么错?”侯光族急切想知道答案。 侯光诗打量众人一眼,说道:“如果论顽劣不堪,莫过于罗十九郎,他不但经常与父母顶嘴,还偷了其婆婆的一贯铜钱,离家出走。” 听到此话,几人终于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他们侯家丢脸,罗家也在丢脸。 如果以后罗家在笑话侯家,侯家也有反击的理由。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就是罗十九郎的问题。 “这个罗十九郎多大?”侯光族点点头,沉思一会儿,问道。 侯光诗打量侯光族一眼,知道他的想法,微笑说道:“不大,比二十九郎大一岁。两人年齿相当。” “这个,这个....”看着众人的目光望着他,显然等着他拿主意。 父亲能否医治好,就看看这一次了。 如果没有医治好父亲病情,岂不是落得一身骂名? 他喝茶一口,围着茶几不停转来转去。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把目光全部聚焦在他身上。 看到侯光诗与程杰一脸的淡然,他终于咬牙,说道:“子意不是去过惩恶扬善馆,再次带着小弟去接受教化。” “什么,竟然是在下?”侯光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侯光族点点头,说道:“汝本来就是夫子,小弟缺乏教化,正好适合。” 听到族长此话,侯光诗一脸苦笑,只得答应,出去带着二十九郎。 他想反驳也无法反驳,毕竟他是夫子,教化人乃是他天生职责。 “这个行否?”看到侯光诗出去了,侯光族有些担心。 “放心好了,静侯佳音。”程杰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侯光族看了依然还在望着屋顶发呆的老父,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请程郎中在这里喝茶,静侯佳音。” 程杰一边喝茶,明白了侯光族的想法,在老族长没有医好之前,他是不会放他为了离开的。 程杰也不恼怒,一边喝茶,一边天南地北与侯光族闲聊。 侯光诗虽然一边喝茶与程杰闲聊,但是目光是不停望着客房外面,显然心并没有在这里。 两个时辰过去了,随着一阵?踏的声音,管家说道:“禀报官人,小郎君他们回来了。” 侯光族打量程杰一眼,眼里闪烁不定。 是否有效,现在就知道分晓,他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如果程杰这个盐亭镇最好的郎中都不能医治老爷的病,他想死的心都有。 为人子,不能救治老父,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老父外表健康,身体还硬朗。 想到此处,侯光族忐忑不安望着程杰。 看到程杰依然还在淡然喝茶,他放心了大半。 四十来岁的侯光诗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俊美少年,此时这个少年依然低头,根本不敢看其他人一眼。 这个就是侯英,也是侯光族最小的兄弟,这种他孙子大不了多少。 虽然远远比他小,但是依然得到他的疼爱。 其实两人虽然名为兄弟,其实在侯光族内心深处,几乎把这个兄弟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 毕竟长兄如父,两人同父异母,亲情依然存在,血浓于水。 侯英来到侯万平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砰砰磕首有声。 侯万平依然望着屋顶,目光呆滞。 看到老父花白头发,一脸忧愁面容,目光呆滞,侯英一边磕首,一边不停认错。 侯光族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训斥说道:“二十九郎,现在父亲被你气成这样,你心里满意了吧。” “父亲,都是孩儿不好,孩儿痛改前非,孩儿一定痛改前非。”侯英一边泪如雨下,一边砰砰磕首有声。 侯万平依然目光呆滞,不言不语。 侯英望着父亲一眼,心里沉痛万分,一边磕首一边说道:“父亲,孩儿一听要听父亲之话,好好读书,尊敬长辈,尊敬夫子。” 侯万平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语,神情依旧。 “父亲,孩儿过去顽劣不堪,这次去了惩恶扬善馆,知道以前所作所为都是自己不对,孩儿决心改掉一切恶习,”侯英顿了顿,打量四周一眼,赌咒发誓说道:“孩儿如果有违此言,天诛地灭。” 侯柳氏一边看着儿子磕首,一边在一边抽泣。 她前面几个都是女儿,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她万万没有料到,自己这个唯一儿子竟然如此玩劣不堪,成为世家的笑话。 她毕竟是一个妾,唯一希望就寄托在这个儿子身上。 可是这个儿子让她太失望了,感觉生活充满暗淡。 程杰说能够治好她的儿子,她还半信半疑,毕竟她的一切法子都试过。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没有料到儿子打骂越厉害,反而变本加厉,让她不知不觉白发悄然生长。 此时,见到儿子竟然突然变了一个人,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个是自己的儿子吗? 看到儿子口里说痛改前非,脸上一片真诚,并且起了一个毒誓。 听到这个毒誓,侯柳氏就要迈步,上前堵住儿子嘴巴。 儿子如果死了,她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尽管儿子千千万万不对,但是他毕竟还是自己自己的骨肉,还是自己怀胎十月的心血。 她宁愿自己死掉,也不愿儿子被毒誓所这个应验。 看着侯柳氏迈步上前,程杰、侯光族等人不禁大惊失色。 他们所做这一切,就是为了为了让侯英彻底改掉一切恶习。 如果侯柳氏上前拦住侯英,那么今天辛辛苦苦所做岂不是白白浪费。 白白浪费还是小事,关键今天让他去了惩恶扬善馆,让他心灵得到彻彻底底的震撼,才能从内心深处认识他以前所作所为的严重后果。 错过了今天,可能让侯英改掉恶习的机会永远失去了。 程杰与侯光族互相看了一眼,想上前拦截,可是他们都是男子。 而侯柳氏不但是女人,还是侯光族的长辈,两人想拦截也不能拦截。 侯光族与程杰互相看了一眼,说道:“不可,不可,千万不可。” 但是他们只能嘴里说话,却千万不能用手阻拦。 管家看到此处,不禁气得顿足。 侯光族与程杰不能阻拦,他更加不能阻拦,只有用顿足来表达自己的无奈。 正在此时,侯万氏一把拦住侯柳氏,说道:“妹妹万万不可,听郎中的话。” “可是这是毒誓呀。”侯柳氏双手伸出,依然就要阻拦,却被侯万氏紧紧抱住。 程杰见到来到侯万平面前,拱手一礼说道:“老族长,小郎君已经赌咒发誓痛改前非,请老族长说一句话。” “汝说什么,老夫不知道。”侯万平仿佛还在梦中,摇摇头说道。 程杰把声音提高一些,说道:“小郎君已经认识自己错误,赌咒发誓改掉一切恶习。” “竖子会痛改前非,老夫没有听错吧。”侯万平摇摇头,不敢相信程杰的话。 管家侯守家也上前,一边呜咽,一边说道:“官人,小郎君已经认识自己错误,发誓改掉以前恶习。” “真的假的,老夫不信。”侯万平把目光从屋顶收回,打量程杰与管家侯守家摇摇头,一边叹气一边说道。 侯光族一直看着父亲,终于看见父亲果然好转了,只是不相信小弟能够改变,心里不禁大喜。 他高兴也上前一礼,说道:“禀报父亲,这是真的,孩儿亲自所见,父亲放心。” “父亲可以看看,小弟就在面前,正在磕首,发誓改掉恶习。”侯光族目光从父亲收回,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弟弟说道。 侯万平把目光放在侯光族一眼,终于点点头。 他把目光狠狠地盯在侯英身上,厉声问道:“逆子,汝可知道错误?” “孩儿知道自己错了,发誓痛改一切恶习。如违背此誓言,天打雷劈。”侯英一边砰砰磕首,一边发誓说道。 侯万平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可是儿子如此玩劣不堪,以前的夫子发誓不愿意教育他了,怎么办呢? 第三百九十四章、 融化一体(下) 想到这里,他头痛不已。 侯万平叹了口气,严厉盯着他问道:“逆子,汝用冷水泼身,让夫子生病,把夫子吓跑了,哪个来教育你读书?” “孩儿错了,愿意向夫子承认错误,求他回来教书。”侯英一边磕首,一边哭泣说道。 侯万平对他的这个儿子确实好,还给他请了私塾老师。 可是现在这个夫子彻底对他丧失信心,他可不愿意把一条老命丢在这里。 侯光族眼睛一转,对着侯万平一礼,打量侯光诗一眼,说道:“父亲,现场不是有一个能够传授天才夫子吗?” 侯光诗不禁大急,这个天才夫子乃是徒有其表。 自己与唐开文、罗和赋纯粹是占了陈家两个姐妹的便宜。 要说自己的弟子的真正天才夫子,是他们的姐姐才是。 “伯翁”,他急忙上前对着侯万平一礼,苦笑说道,“侄儿能耐有限,教授不了二十九九郎。” 他虽然说的是实话,但是在别人看来这完全是推辞之词。 侯英一听急了,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如何让人讨厌,不但原来的夫子不愿意教育自己,就是自己的族兄也不愿意。 侯英急忙跪在侯光诗面前,砰砰有声磕首,口称:“夫子,夫子。” 他必须让族兄收下自己,否则自己就失学。 侯万平、侯光族、侯柳氏也一起向着侯光诗行礼,请求他收下侯英。 看到自己母亲侯万氏还在犹豫,侯光族向她使了一个眼色。 “叔叔天纵其才,能够传授出天才弟子,你的兄弟自然不在放下。”侯万氏也上前对着侯光诗一礼,柔声说道,“况且,你的兄弟自幼聪慧。” 包括老夫人都一起向他求情,侯光诗也无论推辞不得。 他只好一边苦笑,只得答应下来。 侯万平一家不禁大喜,齐声感谢。 侯光诗从怀里掏出戒尺,厉声唱道:“侯英过来。” 侯英脖子一缩,不敢前进,却看见父母、亲生母亲却是严厉之色。 “侯英过来,”侯光诗再次喝道,侯英只好过去。 “啪啪,啪啪,”清脆的声音在大厅回荡,侯柳氏数了一下,至少挨打二十次以上。 侯英的手掌被打红了,眼泪包着泪水,但是强制咬着嘴唇,没有让泪水流出。 侯英泪水虽然制止,但是他亲生母亲侯柳氏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流出。 她一边用手绢擦拭着泪水,一边望着侯万平。 但是这次让她失望了,侯万平根本没有理她,仿佛没有看见似的。 侯光诗点点头,厉声问道:“汝想想,为何要挨打?” “学生有错,请夫子训示。”侯英右手手掌已经红肿起来,但是他不敢左手捂住右手。 侯光诗又扬了扬手中的戒尺,侯英不禁右手一缩。 这个夫子虽然是族兄,但是要求比以前那个老夫子严厉多了。 侯光诗一来就给侯英一个下马威,不得不收起过去那种自以为是的小心眼。 侯光诗他就是要看看,族长一家如何对等此事。 除了侯英生母侯柳氏痛不欲生之外,族长一家表现还让他满意。 侯光诗扬了扬手中的戒尺,望着侯英眼睛问道:“你自己想想,那些方面做错了?” 侯英此时已经懂事,如果回答自己过去所作所为,那么自己多么难堪事情必将彻彻底底暴露出来。 可是他如果不回答,这个族兄夫子手里的戒尺绝对要马上落下。 “学生不应该看丫环的裙底,学生不应该看偷看寡妇洗澡,学生不应该用蛇吓别人,学生不应该在门上放一盆水。”侯英一边说,一边才想起自己真的是烂透了。 说完之后,他不禁低头下去,自己确实是一个不良的恶劣少年。 侯光诗瞪了他一眼,说道:“既然汝做了这么多坏事,以后应该怎么办?” 侯光诗一边说,一边扬了扬手中戒尺。 “学生发誓改掉一切恶习,请老师监督。”侯英恭恭敬敬一礼,强忍右手疼痛说道。 侯光诗点点头,望着他说道:“既然你知道自己沾上如此多的恶习,这些都不是为师能够容忍。如果以后再犯,我也没有你这个学生了。” “学生知道,学生知道此事严重后果,学生一定痛改前非。”他心里一凛,恭恭敬敬一礼,如果被族兄驱逐师门,他真的死的心都有了。 井研赵家庄学堂,这个面积也不少,也有一百亩左右,远远超过县学学堂。 赵家庄不但待遇超过县学学堂,而且环境也超过县学学堂,更是开展用蝌蚪文教学,成为天才培养基地。 县学学堂如果说优势,除了历史,就是地理位置比赵家庄学堂。还有出了举人与进士。 虽然赵井研家庄学堂没有出过举人与进士,但是毕竟才刚刚办学,按照目前发展下去,绝对会超过县学学堂。 因为昌元县的赵家庄学堂办学不到一年,已经出现了一个同进士。 他就是上次金堂县秀才考试的第一名程亮,被朝廷赐予同进士。 但是现在这些已经不是学堂的热点,而是关于惩恶扬善馆的事情。 这个不谈已经不行,因为它乃是井研三大宝。 唐开文一边喝茶,一边扫视两人,突然提出一个问题:“不知尔等听到一个消息没有?” “又有什么好的消息,在下两人洗耳恭听。”侯光诗与罗和赋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好奇问道。 唐开文喝茶一口,神秘兮兮望着两人说道:“因为这三大宝已经不是井研的人了。” “这三大宝本来就是井研的,难道有人想抢去?”罗和赋腾地从座位了站了起来,怒不可遏望着唐开文问道。 唐开文轻轻啜茶,淡淡地摇摇头。 罗和赋感觉莫名其妙,唐开文这是什么意思? “这三大宝在井研的,外地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失去。”侯光诗想了想,打量唐开文一眼说道,“难道,难道,是隆州认为这三大宝是他们的?” 唐开文揭开盖子,轻轻啜茶一口,竖了一个大姆指,说道:“然也。” “原来是这样呀。”罗和赋揉揉额头,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感叹说道,“这是好事。” “事情还没有完。”唐开文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事情没有完,让在下猜测一下。”罗和赋想了想,望着两人说道,“难道成都府路有人跳了出来,说三大宝是成都府路的。” “子予厉害,”唐开文伸出右手大姆指点赞,“其实这真是小圣人的功劳,全部都是小圣人做出来的。” “莫非这是因为小圣人的缘故?”罗和赋深有深有同感点点头,说出自己的意见,“小郎君不但是成都府主薄,也是成都府路的盐司副使。” “这三大宝会不会成为整个四川三大宝呢?”侯光诗喝茶一口,想了想说道,“甚至整个大宋的三大宝?” “确实有这种可能,”唐开文想了想,点点头同意,“目前在整个四川甚至大宋,它是独一无二的。” “井研人特别是盐亭镇太有福气了,竟然不知不觉坐拥天下三大宝。”罗和赋一副沉醉的神色。 唐开文与罗和赋互相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点点头:“就是呀,得到天下三大宝,有些人还不知足。” 三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都是说世家。 当然,唐开文三人开始自然自恃为世家,极为瞧不起云家这些外来人家及寒门弟子。 他们三个所带领班级由中等沦落倒数前三名之后,此时才明白云家的重要性。 后来寒门弟子帮助他们翻身,才彻彻底底收拾起世家弟子自以为是心理。 现在他们三人已经与云家融为一体,可是他们现在反而担心他们所在的世家。 毕竟,三个人最多只能影响世家,但是改变不了世家的局面。 想到这里,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无力坐下,一起端起茶杯,一起喝闷茶。 山长房间里面,牟子义、云无尽来到这里,谈论盐亭镇最近发生的事情。 “现在世家把越来越弟子送到赵家庄学堂,甚至包括侯家族长的兄弟罗英,罗家族长的儿子罗英。”牟子义高兴地向雨奇石禀报,同时拱手一礼祝贺。 “赵家庄在井研已经站稳脚跟,世家云家寒门不分彼此,”云无尽也向着雨奇石祝贺。 “这是诸君的功劳,非在下一人之力,”雨奇石一边还礼,向着牟子义与云无尽一礼,“还得感谢两位辛苦。” 两人急忙说不敢,但是心里暗暗高兴,赵家庄学堂发展如此之快,三人都有功劳。 “这是天大好事。”说到这里,雨奇石突然话题一转,抚须仰天长叹,“可是世家与云家还没有完全融为一体,实在有负小圣人所托。” “山长此说法差矣,”牟子义沉思一会儿,摇摇头说道:“在下不敢苟同。” 云无尽与雨奇石不禁讶然,雨奇石一边喝茶,一边抚须问道:“子豪,为何有些说法?” “井研三大宝是哪个传到世家的,乃是唐开文三人。”牟子义分析说道,“可是唐开文三人非但没有受到宗族处罚,反而把至亲弟子送到赵家庄学堂来,可见世家对于惩恶扬善馆已经不那么抵触。” 云无尽点点头,眼睛一转,突然问道:“听说罗家族长的儿子及侯家族长的兄弟都观赏了惩恶扬善馆,不知此事属实?” 听到此话,雨奇石不禁眼睛一亮。 牟子义打量两人一眼,点点头说道:“确实有此事。” “云家与世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何还是有隔阂呢?”云无尽摇摇头,他怎么也想不通。 “很简单,世家对惩恶扬善馆并没有隔阂,相反是非常喜欢。”牟子义说到这里,突然话题一转,“但是,有隔阂是这个惩恶扬善馆在云家那一边。” “如此说来,世家是面子上过不去而已。”雨奇石恍然大悟,眼睛一转,突然双手一拍说道:“让云家的族长与耆老联名写一封信,邀请世家族长与耆老,共同一起观赏惩恶扬善馆。此举不知可以不?” 雨奇石一边说话,一边目光在云无尽与牟子义两人不停转来转去。 云无尽可以代表云家,牟子义虽然不是良家、罗家、侯家这三大世家,但是也是世家。 云无尽首先答应,雨奇石这是为他们云家说话,为云家好。 惩恶扬善馆在云家地盘,当然应该由云家作东邀请。 牟家虽然也是世家,但是比较超脱,并没有如三家在一起抱团取暖。 关键的是,牟子才是官家的起居郎,在朝廷有不小影响力。 在这种情况下,唐家、罗家、侯家三个世家,不得不考虑牟家的想法。 他微一沉吟,点点头说道:“此信老夫可以转达。” 几天之后,在云家族长云中行及相关耆老邀请之下,唐家、罗家、侯家、牟家等大大小小的井研世家族长耆老,终于一起来到惩恶扬善馆观赏。 唐祖才参观完毕,一边喝茶一边感叹:“确实达到惩恶扬善之妙用,可惜怎么不在体育馆附近呢?” 体育馆附近就是中间位置,唐祖才显然心里不是有些介意。 “世家不是居住在盐亭镇吗?”云中行一边喝茶,一边哈哈大笑,“既然三大宝都在盐亭镇,其实在哪里都是一样。” “正是,老朽着相了,着相了。”唐祖才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其实他心里早已知足。 世家与云家终于和解,最高兴乃是云无涯,这是期望,也是他的政绩。 他正在一边喝茶,一边看公文,差人进来禀报:“世家的族长与耆老有事找官人?” 世家不是与云家和解了吗,为何有事还要打本官呢?云无涯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  第三百九十五章、 融化一体(续) 不管怎么说,这些世家找上门来是好事。 毕竟,以前这些世家对于官府,一直是爱理不理的。 就是知县他们也没有怎么放在眼里,更不用说他这个盐亭镇的主簿。 “老朽等人来到这里,想邀请主簿参加下元节。”唐祖才、罗安?、侯万平等人,向云无涯发出邀请。 云无涯不禁大喜,正要答应,此时云中行带着耆老也来到云无涯的公房,也邀请他参加下元节。 看到云家与世家族长耆老找到参与下元节,这是一对矛盾。 毕竟只能参加一个,另外一个就不能参加。 云无涯眼睛一转,打了一个哈哈。 他拱手一礼,对着几位族长与耆老说道:“感谢诸位族长耆老的盛情邀请,只是老夫也很忙碌,没有多余时间拔冗。不如这样,这个下元节一起办理,反正都是盐亭镇的下元节。” 说完之后,他冷静下来,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几位族长。 他拿定主意,如果参加就在一起才能参加,否则分开还有什么意义? 赵平让他来盐亭镇的目的,就是让世家与云家水乳互融。 唐祖才、罗安?、侯万平互相看了一眼,向着云无涯拱手一礼:“主簿,老朽等人要商议一下。” 从道家角度而言,一年分为三个节日,都是在当月十五,其一乃是上元节(正月十五),其二乃是中元节(七月十五),其三乃是下元节(十月十五)。 上元节是元霄节,众人一起玩耍;中元节是鬼节,祭祀祖先;下元节则是丰收节,庆祝丰收。 唐祖才、罗安?几人来到会客厅,把大门关上。 几人一边喝茶,一边思考,显然云无涯是想把几个世家及云家揉合一起,消除世家与云家之意的隔阂。 罗安?想了想,有些愤愤不平拍了拍桌子,说道:“这个主簿也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我们给他面子,他反而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 “就是,本县知县来了,吾等世家也未必买账。”侯万平点点头,深有同感说道:“难道他架子比知县还大吗?” “难说,这个难说。”唐祖才打量两人一眼,喝茶一口说道。 罗安?与侯万平互相看了一眼,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唐族长何必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云官人虽然是主簿,可是在当主簿之前是什么?”唐祖才打量两人一眼,淡淡问道。 罗安?与侯万平互相交换眼神,摇摇头说道:“云官人虽然是判官,可是已经从从原来正七品跌落成从九品,还有什么前途。” “鼠目寸光,鼠目寸光。”唐祖才眼光在两人身上一转,然后收回,把目光放在茶杯里面翠绿的茶叶上面。 他怎么也想不想,为何到了冬天,这个茶叶依然还是翠绿颜色。 这赵平真的是神仙弟子,能够让茶叶青春长驻? 罗安?与侯万平两人一听,不由得大怒。 “虽然吾等一向尊重汝,但是汝也不能踏屑吾等。”罗安?脸红脖子粗说道。 侯万平更是愤愤不平冷冷说道:“吾等都是从族长下来,汝敬重吾一尺,吾敬重汝一丈。” 但是唐祖才仿佛没有听到两人说话,一心一意把目光放在茶杯里面。 罗安?与侯万平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更加气愤,汝的态度更刚才更加过分,竟然不理睬吾等。 罗安?与侯万平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突然脸色苍白。 井研的世家之所以有底气与官府对抗,乃是以唐家为首。 唐家不但与世家,就是在州县都有人缘,听说朝廷也有关系。 在三家之中,罗家与侯家一向以唐家马首为瞻,现在这个马首不带他们玩了,这个怎么办? 想到这里,罗安?与侯万平打量对方一眼,心里不禁茫然。 “尔等一心口茶,不知看过茶叶颜色没有?”唐祖才终于把茶杯收回目光,打量两人一眼,淡淡对着两人问道。 听到唐祖才终于说话,两人心里不禁高兴,唐祖才愿意说话,说明三家情谊依然存在,三家联盟还在。 可是唐祖才还是没有回答他们的问话,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一边想着这个事情,一边回味唐祖才说话意思。 想了想了,罗安?两人决定还是看看茶叶颜色。 两人仔细打量茶叶颜色,不禁大吃一惊。 现在已经是中冬,第一场雪已经沸沸扬扬下过,田野及河里也开始结冰。 “奇怪,现在明明是冬天,雪花已经飘洒,为何这个茶叶依然翠绿?”侯万平掀开小轩窗,看了轻飘飘的雪花,一脸茫然。 罗安?用鼻子又揭开盖子,嗅了嗅茶水,一脸不解:“就是,现在已经是冬天,看到这个茶叶的颜色,不但依然是原来纯正清香味道,而且颜色还是春天的颜色。” 两人的表情让唐祖才非常满意,他点点头。 他轻轻啜茶一口,说出一句说两人感觉莫名其妙的话:“品茶就是品人生。” 唐祖才不但是族长,琴棋书画都有涉及,特别对于茶叶,更是个中高手。 “品茶就是品人生,果然好句子,饱含人生哲理。”罗安?上前恭恭敬敬对着唐祖才一礼,说道:“还望华之(唐祖才字)祥解。” “不敢,不敢,老朽只是一时感叹而已。”唐祖才一边拱手一礼,一边摇摇头。 侯万平此时也上前,恭恭敬敬对着唐祖才一礼:“华之出口成章,颇有深意,正想聆听解说。” “在醉春风出来之前,吾等主要喝的是团茶,这个对不?”唐祖才打量两人一眼,问道。 罗安?与侯万平一边喝茶,想起了以前那种团茶,纷纷称是。 “喝了团茶,香气纯浓,汤色橙黄不明,滋味浓厚带着苦涩,叶底又粗又老又黄暗,”唐祖才先对团茶评价一番,“它仿佛如人到中年甚至老年。” 三人都是人生晚年,唐祖才如此之评价,仿佛在说三人似的。 罗安?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对着唐祖才一礼,说道:“确实如此,老朽受教了。敢问醉春风呢?” “喝了醉春风,香气鲜嫩清香,汤色清绿明亮,叶底柔软匀整明亮”,说到此处,唐祖才深深喝了一口,紧闭眼睛在回味,仿佛要仔细品味茶叶的青春味道,“仿佛人之少年。” 侯万平想了想,用一种陷入沉思语气说道:“这醉春风正是小圣人发明的,小圣人刚刚进入少年,所研制的茶叶,也道尽个中滋味。” “确实有理,也只有小圣人这种神仙弟子,才能做出巧夺天工之物。”罗安?不由得感叹。 “谢谢华之解茶,”侯万平打量罗安?一眼,对着唐祖才拱手一礼问道,“可是喝茶与云官人有什么关系呢?” “这茶叶是哪个给吾等呢?”唐祖才意味深长打量两人一眼。 罗安?想了想,喝茶一口问道:“这个是云官人给的,可是又有含义?” “既然这个醉春风是小圣人的发明的,难道尔等不进一步想想?”唐祖才一边喝茶,一边微笑打量两人问道。 侯万平与罗安?想了想,一时还没有明白,纷纷摇摇头。 “井研三大宝现在名扬天下,敢问这是哪个贡献?”唐祖才提示说道。 侯万平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 罗安?想了一会儿,说道:“老朽明白了,井研表面有三大宝,其实都是小圣人捣鼓出来的,没有小圣人就没有所谓的井研三大宝。” “小圣人是希望云家与世家亲如一家,不然要花这么大的精力做什么?”侯万平恍然大悟,心里不禁一亮。 “然也。”唐祖才打量两人一眼,最后把目光聚焦在侯万平身上,说道:“淡之(侯万平字)说得有理。” “如此看来,小圣人一直在推动世家与云家和睦相处,雨家父子及云无涯只不过落实而已。”罗安?此时也恍然大悟,得出一番结论。 “其实云官人最大倚仗不是转运使,而是小圣人。”侯万平想了想,一边喝茶,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看看云家急着与雨家结亲,就是为了这一点。” 罗安?一边沉思,一边叹息:“其实世家早已与云家和解,不然为何要到惩恶扬善馆观赏?这个惩恶扬善馆明明在云家地盘上面。” “吾等不过是强撑脸面而已,实际上徒有虚名而已。”侯万平此时不禁苦笑连连。 罗安?站了起来,围着茶几罢了几圈,说道:“云官人与转运司关系本来不错,更关键的是又得到小圣人的青眼相加。腾飞是指日可待。” “盐亭镇出现了名扬天下的三大宝,现在云家与世家关系已经和睦,云官人升级的圣旨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侯万平想了想,不禁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罗安?点点头,深有同感:“与其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云无涯并没有支开云家族长耆老,而是与他们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云家族长云中行看到世家族长耆老到另外一个房间商议,拱手一礼担心问道:“官人,此事成否?” “无妨,无妨。”云无涯一边喝茶,一边淡淡回答。 云中行焦急从座位上站起,围着茶几转了几步,皱眉自言自语:“他们商议已久,现在还没有出来,难道有变?” “相信他们会作出有利的选择的,”云无涯扫视云家云中行族长及耆老一眼,“告诉汝等一个好消息。” 云无涯话音还没有落下,大门已经被人推开,原来是世家耆老与族长。 “禀报云官人,吾等同意与云家一起办理下元节,但是有一个条件。”唐祖才对着云无涯拱手一礼说道。 第三百九十六章、 西县战事(一) 云中行等人不禁大喜,可是世家提出条件,这个条件又是什么呢? “云官人,老朽代表世家,希望下元节在体育馆举行。”唐祖才提出世家的要求。 体育馆位于官府旁边,一边是世家西街,一边是云家东街。 唐祖才如此提出,是想给世家最后一点颜面。 云无涯本来就有此意,自然答应。 正在此时,外面一声锣响,原来圣旨到了。 众人不禁一起向云无涯望去,云无涯整整衣服,沐浴焚香,迎接天使。 果然是云无涯主政有方,三大宝名扬天下,就是朝廷及官家也知道。 盐亭这个小镇,竟然在短短不到半年时间,不但从无到有,而且还拥有天下至宝。 云无涯的政绩大宋上上下下都是可以看见,这个谁也不能抢去。 但是云无涯知道他的政绩是怎么来的,如果没有赵平,他什么也不是。 在赵平推荐之下,云无涯连升三级,成为正八品的县丞。 谢过朝廷天使之后,云无涯带着家人,恭恭敬敬来到家里赵平塑像面前,又烧了一香。 他是一个感恩之人,知道如果没有赵平,就没有他今天。 兴元府西县,不过现在不叫兴元府西县。 赵平拿下西县之后,作了一个小小修改,就是汉中府西县。 为何要叫做汉中府,因为这是汉人的民发源地之一。 赵平没有料到他的这个小小举动,让保安团及护川军上上下下士气大振。 周基勋对着冯永成说道:“小圣人把兴元府修改成汉中府,难道有什么深刻的含义?” “泰国就是汉中府兴起的,汉朝也是从汉中府兴起的,难道小圣人想?”冯永成想了想,他不敢说下去了。 周基勋高兴地说道:“看来跟着小圣人果然没有错,如此吾等前景无限呀。” 他不敢说从龙之功,只能说道前景无限。 毕竟赵平从来没有说过想称帝,这些纯粹是手下胡猜乱想。 “嘘嘘,小声点,这个是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冯永成打量四周一眼,小心翼翼说道。 其实不但冯永成与周基勋这些猜想,其它将士也有这样猜想。 保安团一众将士高兴了,但是有一些不高兴了。 他们就是洗星主簿等人,他们不得不忙着扑火。 他们其实也有这种想法,但是这个是秘密,绝对不能外传的秘密。 在这一个月半之前,中秋刚刚过不久,一些受不住寒冷的树叶已经开始掉叶。 黄小牛经过两场大战,已经由一个普通士卒升级为阵长,手下有一百多士卒。 他长相俊俏,皮肤白皙,个子也不高,由后来的话而言,就是一个奶油小生。 但是他手下不敢轻视他,因为他不但作战凶猛,而且有谋略,喜欢动脑筋。 定军山一共有十二座山峰,从西部的元子山到最东部石子山,一共二十多里路。 勉县地势可以说得天独厚,定军山犹如一个屏风,汉水仿佛一个护城河把它保护起来。 但是屏风也有漏洞之处,在石子山与定军山主峰有一个山沟,定军山主峰与元子山也有一个山沟。 这两个山沟就是现两条河流造就,一个叫做养家河,一条则是庙家河。 其中养家河是有百步之宽大河,庙家河是一条只有不到二十步的小河。 大河可以成为天险,小河则不能成为天险,骑兵可以涉河杀来。 比这个更加危险的是,在当口寺孤峰与汉水是一片河滩平地,最适合骑兵冲锋。 对于三个漏洞,赵平让人在这个山沟分别修建了三个关口,一个叫做庙家河关口,一个叫做养家河关口,一个叫做河滩关口。 黄小牛所带领的一个阵的兵力就在河滩关口,这关口有两百步长,将孤峰与汉水连接起来。 赵平对于这个河滩关极为重视,不但有箭楼,还有闸楼、瓮城。 他刚刚吃了早饭不久,照例带着手下巡逻。 突然,他感觉大地突然一阵地震,老鹰秃鹫惊得飞向高空,野狼野猪吓得远遁。 黄小牛大声喊道:“不好,胡人骑兵。” 他的几个手下什长跟着他向着远方望去,只见一条黑色的巨龙,沿着汉水河边,向着河滩关气势汹汹扑来。 黄小牛初步估计,这里至少数万胡人骑兵。 这些胡人骑兵已经把河滩关关前大地染成黑色地毯,马不停打着响鼻,人与马吐着白气。 他立即擂动战鼓,保安团将士分别从马道如潮水一般涌出。 听到战鼓声音,胡人知道保安团已经早有准备。 胡人岂甘示弱,牛角号吹响,几万区胡人骑兵如潮水一样向河滩关扑来。 这些胡人骑兵与以前的不一样,他们有的穿着圈甲,头戴尖帽。 保安团的士卒有不少原由来的胡人士卒转化的士卒,当然这些胡人士卒不是正宗胡人,乃是北方汉人而已。 其中一个叫做胡怀的士卒大惊失色,大声叫道:“不好,他们不是汉人,他们是正宗胡人。” 听到此话,一些士卒脸色苍白,特别是原来由胡人转化的保安团士卒,更是浑身发抖。 不好,这些由胡人士卒转化过来的士卒长期生活在胡人阴影之下,对正宗的胡人有一种天生畏惧之感。 这是未战先怯,对于士气打击极大。 黄小牛能够杀他吗,在这个关键时刻,更是不能杀人,避免引起士卒兔死狐悲的感觉。 黄小牛扫视他一眼,掏出一个物事,清脆的声音传遍整个关口。 这些士卒只他说道:“胡人也是人,同样也要死,同样也怕死。不是吗?成都原来的伪知府齐格哈尔想求饶,结果被李将军一刀砍头。” 说完,他不禁哈哈大笑,笑声在关口上空回荡。 这是什么物事,竟然把阵长的声音扩大数倍,难道是仙家才有的传声器? 保安团就是厉害,竟然还有神仙才有的法器。 想到这里,这些原来由胡人转化而来的保安团士卒不由得士气大振。 “这个齐格哈尔是正宗胡人,还是一个千夫长。”他还重重说道,强调此人也是胡人一个高级军官。 果然,包括胡怀在内的有胡人士卒,听说胡人千夫长也向保安团将士求饶,显然胡人同样怕死。 胡人再厉害,也同样被保安团打败。 不是吗,那个叫做齐格哈尔的胡人千夫长苦苦求饶,但是还是被汉人将军砍头。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这个胡人千夫长是大意失荆州,想强干汉人少女被逮捕的。 真正的胡人千夫长绝对不是那么轻松被砍头,但是其它胡人转化过来的保安团士卒不知道。 虽然黄小牛口里说得轻松,但是与正宗胡人交手他还是第一次,心里还是非常重视,甚至有些皱眉。 小郎君不是说过,战略上藐视胡人,战术上重视胡人。 胡人能够撗扫北方,拿下金国西夏,显然不是弱者。 这些胡人与以前胡人不一样,他们并没有急着攻关。 果然胡人还没有靠近城楼,他们箭矢已经飞了过来。 那个叫做胡怀的士卒躲闪不及,被胡人一箭射中肩膀。 黄小牛仔细一看,这些胡人纯粹是利用骏马冲力,把手中箭矢躲得更远。 果然不愧为胡人弓骑,天生的马背上射手。 他们射击也非常有技巧,不是一直盯着射击,而是射击几箭之后掉转马头,让后面的弓骑继续射击。 胡人利用这种射箭方式,不但形成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同时也让他们得到充分休息。 显然,胡人想利用奔跑加上弓骑的优势,给保安团一个下马威。 “八仙桌,八仙桌。”黄小牛一声大喊。 自从八仙桌在攻打龙泉山寨立下大功之后,它的作用就被保安团发扬光大。 八仙桌不但比盾牌轻便,防护面积更大,而且非常容易携带。 最先想到把八仙桌用于防御胡人弓骑就是黄小牛。 宋飞没有阻止,他在闸楼看看效果。 毕竟山寨的射手不多,只有百人左右,无法看出效果。 关键的是,那些射手都是汉人,不是胡人,更不是弓骑。 看到关口上竖起密密麻麻的八仙桌,胡人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更加兴奋射箭。 一个叫做腾乐格的胡人千夫长,差点被笑破肚子。 “老子高看南蛮了,”他停止射箭,用手里长弓,摇摇头指着城墙说道:“南蛮没有盾牌,也没有铁器,只好用桌子当盾牌。” 他的一众手下仔细一看,果然是一排又一排木头做的八仙桌。 盾牌从来都是铁做的,从来没有听说过用桌子做盾牌。 这些弓骑一边冷笑连连,一边不住射箭。 弓骑加上纵马奔跑之势,南蛮这些八仙桌能够抵挡吗? 进攻乃是=弓骑天生的特长,今天汗国的弓骑就让你们好好做人。 防御,只是钢铁铸就的盾牌,而不是木头拼成的八仙桌。 “给老子狠狠地射箭,射死南蛮,让他们刚刚我蒙古汗国的弓骑的厉害。”说完,他又狠狠地射出一箭。 他的手下听了,也不禁哈哈大笑,士气顿时高涨百倍。 腾乐格果然不愧是一个好射手,竟然一边射出十箭。 再好和射手也要休息,十箭之后他不禁气喘吁吁,而且双臂又酸又胀,再也不能张弓射箭。 把箭矢射出之后,他也跟着其它弓骑一样,掉转马头休息。 休息之后,他才发现他们成果。 这些箭矢不但没有身穿八仙桌,而且还从八仙桌纷纷掉下。 这八仙桌不是木料吗?箭矢竟然无法射穿? 黄小牛不禁哈哈大笑,对着下面的胡人弓骑用着铁皮话筒喊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蛮夷有弓骑,老子有桌子。” 保安团士卒一看,没有料到这些八仙桌竟然出乎意料,竟然成功防御住了传说之中的胡人弓骑。 个个保安团士卒顿时士气高涨,一起跟着黄小牛喊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蛮夷有弓骑,老子有桌子。” 胡人弓骑没有料到,他们这些弓骑出师不利,竟然被一个小小的桌子挡住。 腾乐格气得差点吐血,他的身边一个百夫长打量场上情形,眼睛一转。 “汉人不是说过,金木水火土,这个是木头,天生怕火。”他想了想,对着腾乐格这样说道。 腾乐格听了,仔细一看,点点头,大声喊道:“换箭,火箭,火箭,火箭。” 胡人一听,不由得大喜,纷纷换上火箭。 顿时上千条火箭,向着河滩关飞去。  第三百九十七章、 西县战事(二) 所有人目光不由得向八仙桌望去。 宋飞紧张地看着胡人的火箭飞来,这个才是对八仙桌战术的真正考验。 “噗噗”,“噗噗”,“噗噗”,火箭如流星一样飞去,但是很快又掉下。 保安团及护川军将士不由得欢呼,一些更是哈哈大笑。 看到昔日的威风凛凛的火箭竟然在桌子面前失灵,威风凛凛的弓骑此时顿时惊若寒蝉。 腾乐格不禁目瞪口呆,他身边那个出此主意的百夫长成黄不由得低头。 此时,一个主簿过来,这个主簿乃是汉人,姓张名亮,字孔明。 看到保安团的主簿起了作用,胡人也开始在兵马安排主簿,不过这个主簿乃是流于形式,经常受到胡人大大小小军官的嘲笑。 其实这个张亮来头不小,乃是山东豪门世家,在山东属于顶尖的豪门。 张家曾经出过万夫长,并且与仅仅次于岳飞的名将孟珙交手,由此可见张家地位及军事能力。 可惜的是,张亮是不是谪子,也不是武将,乃是一介文人。 如果不是看到张家的地位,腾乐格当即就要拒绝他。 即使张亮勉强进入这个千夫里面,也几乎等于透明存在。 他发言不是被嘲笑,就是没有理睬他。 此时,张亮不顾众人嘲笑,拿着羽毛扇来到腾乐格面前。 他极为佩服诸葛亮,正好他名字也有一个亮,也给自己取了一个字,孔明。 他对着腾乐格拱手一礼,想了想说道:“将军,在下建议应该继续用火箭。” “白痴,没有看见根本没有作用。”另外百夫长基恩如看待傻子一样,一边说道,一边冷笑。 张亮用羽毛扇指着城楼的桌子:“这个桌子为何能够挡住箭矢,乃是蒙了一层物事。这个物事应该是极有弹性,才能把箭矢反弹下来。” “桌子早已被箭矢射穿,至少要射进在桌子上面。”腾乐格打量城墙上面的桌子,想了想点点头,“显然,它蒙上一层物事,只是这是什么物事呢?” “显然不是铁器之类,铁器虽然硬,但是脆弱,更不可能是钢及铜器,因为它没有应该的光泽。在下觉得应该是一种极为柔软又有弹性的物事。” 听到张亮不断卖弄自己,基思冷笑连连,“水可以说极为柔软了吧,可是它丝毫没有抵挡之力。” “水没有抵挡之力?你还空中射箭远些还是水里射箭远些?”张亮一些羽毛扇不停挥舞,让靠近他的不由得远离他。 基思看了身边不断流逝的汉水,顿时哑口无言,他在水里能够射到空中十分之一的距离就不错了。 腾乐格也打量平静的汉水一眼,点点头:“军师,这是什么物事,竟然不怕箭矢?” 听到张亮说出此话,确实与他们纯粹武将不一样,他不知不觉把主簿变成军师。 “柔能克刚,水滴石穿,”张亮想了想,不断在猜想,“那个桌子没有蒙上铁皮之类,显然是一种极有弹性的柔软物事。” 他只能说是一种极有弹性又柔软的物事,毕竟他不是赵平,无法猜测这个是什么物事。 不过,此人倒也厉害,猜测与真相已经不远了。 不过隔行如隔山,这一层山乃是关键。 张亮甚至在打一个主意,能否通过胡人手里,找到这个桌子能够防御箭矢甚至火箭的秘密。 “这个是物事是什么暂时不管了,现在是如何解决这个蒙在桌子上面的物事呢?”腾乐格着急问道。 胡人是以战功论战绩,现在他消耗一个时辰的时间,还有大量的箭矢及菜油,竟然寸功未建,想哭的心都有了。 张亮一边望着城楼桌子,一边在沉思。 现在没有胡人反对张亮了,他们丝毫没有法子,只有把唯一希望寄托在张亮身上。 沉思一会儿,张亮说出一番道理:“金木水火土,只有水与土不怕火,就是金子在高温也怕火,,这个桌子表面显然不是土,也不是石头,应该这种物事加了水!” 腾乐格与基思及成黄想了想,不禁用佩服眼光看了看张亮。 “既然此物事加了水,虽然暂时不怕火,可是久了还是怕火,继续射箭,火箭多了,把水擦干,自然就能够点燃了。”张亮用羽毛扇指着城墙的桌子,颇有指点江山的味道。 基思及成黄两个互相看了看,基思冷冷说道:“张亮,火箭贵得很,用完就没有了。” 他真呼张宏的姓名,显然无礼之极。 其它百夫长的目光一起望着腾乐格,显然希望他拿定主意。 腾乐格想了想,他没有其实法子,而且张亮说得有理,点点头,让手下继续用火箭。 在胡人士卒的牛角声音之中,胡人强打精神,再次用火箭向城墙射去。 宋飞一看,不禁大惊,对着谭星说道:“这些蛮夷几时变聪明了,竟然不知道一味蛮干。” “胡人显然没有这种高手,应该就是汉人的主意。”谭星想了想,打量眼前的胡人。 冯永成指着胡人有一个拿着羽毛扇戴着进贤冠男子,吐了一口口水说道:“呸,这明明是一个汉奸,他玛德的一身打扮,竟然还想模仿孔明打扮。孔明也能够是这些汉奸能够模仿吗?” 自从赵平把那些投靠胡人称为汉奸之后,汉奸之词就流行起来。 听说汉奸之词,众人一想,果然是汉人的奸贼,正好合适。 “胡人的火箭不断射来,这个可是如何是好?”看到火箭不断射来,宋飞不禁担心问道。 “桌子的被子虽然有水,但是火箭多了,也容易烤干,最好的保护法子是继续加水,”谭星点点头,皱眉问道,“可是被子套在八仙桌外面,如何能够加水?” 冯永成却一脸淡定,打量黄小牛,抚了抚下巴的胡须,说道:“这个法子是黄阵长想出来,料到分应该还有法子。” 宋飞与谭星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眼睛眨也不眨望着黄小牛,看看他有什么法子。 黄小牛一边吩咐士卒不停给桌子浇水,一边吩咐士卒准备新八仙桌。 冯永成点点头,说道:“黄阵长显然是两手准备,他也担心这个八仙桌不能持久。糟糕,八仙桌燃烧起来了。” 果然在胡人持续不断的火箭之下,一些八仙桌开始燃烧起来。 虽然一些八仙桌已经开始燃烧,但是拿着桌子的脚的士卒没有放弃扔掉,他身边的士卒也拼命有瓢拼命浇水。 这是燃油与水的斗争,也是大宋士卒也胡人弓骑之间斗争。 八仙桌上面的火箭越来越多,带来的燃油也越来越多。 而大宋士卒的水必须用水瓢,冒着箭矢隔着桌子比较困难浇水,显然水的数量不知火箭数量,八仙桌的火焰越来越大。 看到八仙桌已经处于无法挽回的地步,黄小牛大喊一声:“扔掉,换上新桌子,看看是胡人火箭多,还是吾等桌子多。” “八仙桌造价极为便宜,要多少就有多少。”说到这里,黄小牛补充一句。 保安团的士卒本来有些沮丧,听到此话不禁哈哈大笑。 八仙桌造价极为便宜,加上棉被,最多不过一贯,而且还是会子。 相反,胡人要使用几十支火箭,才能把八仙桌点燃,成本至少十贯以上。 早已准备好的保安团士卒把八仙桌高高举起,准备替换前面的士卒。 但是意外情况发生了,这些士卒并没有立即扔掉八仙桌。 谭星看到保安团士卒还在举着燃烧的八仙桌,大声喊道:“危险,危险,赶快扔掉。” 但是他的话刚刚喊出,就被宋飞拉住。 谭星顿时不明白,宋飞为何要制止他呼喊。 他们看着燃烧的八仙桌,一个直至整个桌面在熊熊燃烧,保安团才依依不舍扔掉。 冯永成点点头,说道:“如此做法就对了。八仙桌防御箭矢的秘密只有保安团知道,绝对不能让胡人发现秘密。” 谭星向着宋飞拱手一礼,表示感谢。 宋飞摇摇头,示意不必客气。 看到墙上的桌子终于燃烧起来,腾乐格不由得哈哈大笑。 胡人弓骑不少已经手臂发酸发麻,现在终于看到战果,一些胡人高呼起来。 腾乐格推开鼓手,亲自擂鼓,号角手也拼命鼓起脸腮,使劲吹动牛角。 胡人弓骑精神大振,轮番上阵,拼命向城墙发射火箭。 腾乐格擂鼓之后,擦拭头上的汗水。 他来到张亮身边,略为拱手,示意他已经行礼,口里说道:“军师厉害,破了南蛮的桌子阵,我给军师记上一功。” 他纯粹是一个姿式,其实对张亮非常不礼貌,口里直接称呼“我”,而不是在下之类。 张亮哪里敢受他一礼,急忙闪避,急忙还礼,口里说不敢。 腾乐格纯粹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他根本就没有破保安团的八仙桌阵。 腾乐格唯一的功劳,就是找到对付的法子。 张亮苦笑摇摇头,虽然他这个法子对付桌子阵部分有效,但是花费成本极大。 他经过估算,他们至少要付出十倍代价,才能破坏对方的一张桌子。 这个打仗如此打法,胡人早晚得破产。 他看了前面,对着一个万夫长说道:“有未燃烧的桌子没有?” 这个百夫长正是成黄,打量张亮,恭恭敬敬一礼。 张亮不但给他解围,而且还事实上找到对付保安团桌子阵的法子。 成黄打量从墙上掉下的桌子,只见在熊熊大火之下,已经几乎变成木炭。 “军师果然厉害,南蛮的桌子已经烧完。”成黄极为佩服,深深一礼说道。 在他眼里,保安团再怎么厉害,军师也找到对付的法子。 张亮一边还礼,一边苦笑连连,口里尽是苦涩的语气:“在下倒希望能够看到一个比较守好的桌子。” “宗师,南蛮的桌子明明已经燃烧完全,军师难道不希望桌子不燃烧?”听到张亮要寻找完好的桌子,难道嫌弃汗国的火箭不行吗? “将军误解了,在下是希望能够从对方没有燃烧桌子,因为它能够找到防御箭矢的秘密。”张亮急忙解释,不然被胡人误解,惹来杀身之祸。对付。 对方明明是一个百夫长,岂能称为将军,他是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在下误解军师,该打。”说完,成黄就要给自己一个耳光。 张亮急忙忍住对方强烈的膻味,拉住成黄右手说道:“将军也是一片好心,哪里误会。” 成黄本来就没有扇自己耳光的意思,见到对方行为正好顺势下坡。 此时,成黄及其它百夫长也看出,虽然他们弓骑持续不断的发射,让对方桌子燃烧起来。 但是付出代价极大,时间长了才能燃烧八仙桌。 冯永成看到自己的八仙桌不断被燃烧,偶尔也有士卒中箭受伤。 “挨打不放手,还是保安团的性格,射箭。”冯永成不禁大怒。 宋飞亲自擂动战鼓,谭星手持长弓。 他早已看准那个汉奸,拉着弯弓如满月,吐气开声,向着张亮射去。 听到箭矢声音,成黄不禁大喊:“不好!”  第三百九十八章、 西县战事(三) 对方现在是想射死自己的军师呀! 偏偏这个军师是一个书呆子,竟然不知对方意图,更没有躲闪。 当然,两人都在马上,张亮一介文人,马术远远不如这些弓骑。 他急忙挥舞番茄长弓,双腿夹马,急忙移动,尽量用长弓抵挡。 “啪啪”长弓弓尖与箭矢相交,仅仅轎略改变方向。 “噗噗”那个箭矢射中成张亮右边肩膀锁骨,而且靠近脖子。 顿时一阵强烈的钻心的疼痛传过来,张亮身子摇晃不停。 他惨叫一声,眼前一黑,顿时从马上掉下。 他被胡人士卒抬进营帐,郎中立即抢救。 当他锁骨上箭矢被郎中拔出,他大喊一声被强烈的剧痛痛醒。 但是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体无法承受,很快又痛晕过去。 到了晚上之后,他终于悠悠醒来。 他此时才知道,如果不是成黄长弓用力一挥,这一箭极有可能射中的他的头部或者脖子。 他刚才指点江山爽了,现在才知道战争之激烈残酷,这是你死我活之斗争。 当张亮被抬下之后,万夫长乌云其此时来到阵前。 看到胡人弓骑稀稀疏疏的箭矢,他不禁眉头一皱,怎么威风凛凛的弓骑,竟然如此,这个比起南蛮的箭手远远不如。 他哪里知道,张亮被保安团射中之后,对胡人士气打击不小。 因为面对胡人束手无策的保安团桌子阵,张亮毕竟想出一个破解法子。 虽然这个法子不是十分有效,也有些笨,但是总比没有法子好。 万夫长乌云其拿着马鞭,他身后是一万胡人弓骑。 只要分一声令下,胡人弓骑就会立即攻城。 可是弓骑适合冲锋,用来攻城显然是大材小用。 弓骑,那是骑兵的顶尖所在,是冷兵器王中之王。 “为何你们不进攻?”乌云其马手里的皮鞭就向腾乐格狠狠地抽去。 腾乐格其实可以躲闪,但是他并没有躲闪,硬生生承受了十鞭。 皮鞭从手臂及身上留下不少痕迹,甚至还有十道血痕。 还有,乌云其给了他面子,没有抽打他的脸部,腾乐格感激看了万夫长一眼。 看到乌云其脸上终于平静下来,腾乐格拱手一礼,说道:“谢谢万夫长手下留情,此次末将遇到南蛮的桌子阵。” 乌云其仔细看了看,问道:“桌子阵,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何过人之处?” “这个桌子阵不怕箭矢,射向关口的箭矢绝大部分被它阻挡,而且还要从上面掉下。”腾乐格终于松了口气,乌云其看来不会再追究他的责任。 乌云其手中鞭子再次扬起,腾乐格脸色微变,没有料到还要挨打。 乌云其鞭子狠狠地的空中抽了两下,发出啪啪的声音,让腾乐格心里大惊。 乌云其一边举起鞭子,一边厉声问道:“为何不用火箭?” 果然是万夫长,一下子就想到桌子阵的薄弱之处。 “火箭是有效果,可是代价太大,二十支左右才能烧掉对方一张桌子。”腾乐格小心翼翼回答。 被鞭子抽他倒不怕,但是在部下面前没完没了被抽,这绝对对他威信打击很大。 乌云其再次打量墙上的桌子阵,皱眉问道:“对方桌子竟然如此不怕火箭,张贴什么物事?” “末将也想找到对方使用什么物事?”腾乐格拱手一礼,小心翼翼回答,“南蛮非常狡猾,直至桌面燃烧快完了,才扔掉桌子,也不知加了什么物事!” 啪啪,乌云其把鞭子从空中放下,脸上表情不再紧紧绷着,仔细打量这个桌子阵,陷入沉思。 腾乐格此时才终于松了口气,万夫长也没有找到更好的法子,责任就不在他千夫长身上了。 “弓骑不是用来的攻城的,攻城就交给步兵。”乌云其想了想,他暂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 次日辰时,太阳归在波光粼粼不停闪烁,反射出来的阳光照在关口城墙上面,让人有些晃眼,有人甚至不能有睁开眼睛。 黄小牛眯着眼睛,仔细一看,发现胡人推出四个吕公车,还有十个云梯。 宋飞与谭星互相看了一眼,指着眼前吕公车与云梯说道:“胡人现在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这个关口不到两百步就是汉水,最多能够定位容纳这些吕公车与云梯。”谭星点点头说道。 胡人战鼓擂动,牛角号角吹响,显然就要进攻。 他心中一凛,手里的铁皮喇叭响起,“桌子阵。” 在保安团士卒一声呐喊之中,一百张桌子举起。 “昨天桌子阵对于胡人弓骑效果不错,不知今天能够抵挡胡人的攻城?”宋飞想了想,望着冯永成及谭星说道。 冯永成打量密密麻麻的桌子,又看了看眼前胡人攻城器械,想了想说道:“黄副营领打仗喜欢动脑子,也许给吾等惊喜也不一定。” 黄小牛昨天灵活运用赵平发明的八仙桌,摆起桌子阵,狠狠地打击的胡人的嚣张气焰,取得首战胜利,被封为副营领,不过还是带领他的一百二十五人的阵。 这次进攻当然不是弓骑,而是步兵。 东边带头进攻的胡人千夫长土劳坎,长得特别高大粗壮。 这个关口不过两百步,差不多能够容纳两千人进攻。 万夫长哈得乐基亲自擂动战鼓,两千胡人大声呐喊,推动壕桥、吕公车、云梯。 最先冲在前面依然是胡人的弓骑,他们的上千支火箭不停向着河滩关抛射。 虽然火箭效果不太理想,但是总比没有得强。 胡人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火箭上面,而是投石机。 二十多架投石机已经在嘎嘎声音之中,带着石头狠狠地向着关口砸去。 砰砰,砰砰,一些投石机的石头砸在护城河上面,扬起几朵水花。 一些投石机的石头砸在城门面前,滚动几下就没有动静。 但是有一个石头竟然飞到关口上空,如果砸在人群上面,绝对是把人变得模糊,手脚折断。 那个巨石落下的方向不是刚刚在城墙上面,而是飞过城墙,下面就是大宋士卒。 黄小牛大声喊道:“张三郎,李四郎,桌子举起,桌子举起。向右,向右。用力,用力。” 听到黄小牛的吩咐,张三郎与李四郎两个伍长,不敢怠慢。 他们带领两张桌子,一边望着巨石,迅速跑去。 巨石就要落下,他们不能抬头望着天空,只有凭着举着桌子。 “左,左,石头就要落下了。”黄小牛一边不停呼喊,一边闭着眼睛,不敢看下面的场景。 从来没有人接过巨石,但是今天不得不试试。 巨石落下之际不但把人砸死,就是在地面滚动的巨石也同样把人压死。 放在以前,如果遇到投石机的巨石,士卒只有哀求上天保佑。 但是保安团决不放弃一个袍泽,哪怕付出代价再大。 举起桌子的人急忙凭着感觉移动,希望能够拉住这一块巨石。 砰砰,砰砰声音之中,那一个巨石砸在桌子上面,狠狠地把桌子砸出一个大洞,刚好把巨石套在大洞中间。 桌子是报废了,但是保安团勉强接住巨石。 保安团士卒齐声大喊,一起欢呼,没有料到这个桌子竟然把巨石接住了。 但是保安团付出代价也不少,五个士卒手臂个个骨折,其中两个士卒还吐血,显然他们受了内伤。 不幸中的万幸,没有人死亡,这个比起以前已经是历史性进步。 冯永成点点头,向着成都方向一礼,说道:“师父发明这个八仙桌盾牌,功能太强大了,不但能够防御箭矢火箭,还能够防御投石机的石头。” “就是,小圣人发明的这个八仙桌,造价不及盾牌的十分之一,效果远远超过盾牌。”宋飞也是向着成都方向拱手一礼。 谭星也一起向着成都方向一礼,感谢小圣人防御利器。 “轰隆隆,轰隆隆。”一阵雷声突然传过来。 谭星三人一看,天下太阳刺眼,而且这是冬天,显然不是打雷。 谭星刚刚拱手施礼完毕,眼睛向着关口一看,大惊失色,说道:“胡人改变战术了,集中投石机向这里投掷火药包。” 宋飞与谭星一看,果然这次胡人投石机并没有投掷石头,而是投掷火药包。 不过投石机的准头较差,这些火药包在关口前面爆炸了。 “胡人看到巨石作用不大,显然改变攻城方式了。”宋飞眉头一皱说道。 谭星打量不停爆炸的火药包,松了口气,抚了抚胸口说道:“还好,这个投石机的准头较差,不然就麻烦了。” “难说,火药包比石头轻,说不定方向更加准确。”宋飞摇摇头,担心说道。 冯永成恨恨地打量他一眼,吼道:“汝这个乌鸦嘴,哪个让你说出这一句的。不好,已经有火药包向着城墙上飞来了。” 黄小牛也看见了,急忙喊道:“王五郎,黄七郎,尔等去接住胡人的火药包。” 张三郎及李四郎已经受伤,黄小牛让他们接受郎中治疗,只得安排其他人。 “左,左,不,右、右,右”,黄小牛一边盯着胡人的火药包下降的方向,一边不停地大喊。 两人一边看着火药包,一边不停移动桌子位置。 “不要移动了,火药包就要掉下了。”黄小牛大声喊道。 “轰隆隆,轰隆隆。”话音刚刚落下,火药包就落下,不久就爆炸。 第三百九十九章、 西县战事(四) 冯永成、宋飞、谭星、黄小牛等睁大了眼睛,一起向着爆炸的方向望去。 桌子阵目前看来是基本上成功,可是这个八仙桌能否经受胡人火药包的爆炸? 一阵黑烟卷起,随后刺鼻的硝烟传过来。 有人发出惨叫,也不知是受伤还是死人。 此时关口外面的胡人巢车看到情况,急忙挥舞手中小旗,示意爆炸效果良好。 胡人的投石车百夫长不禁大喜,擂鼓得更加凶猛。 胡人士卒听到效果不错,不禁大喜,一边喊着号子,一边拉动投石车。 他们纷纷把石头换下,换上火药包及火油包。 城关城墙上面,一阵风吹来,黑烟终于散尽。 桌子上面的被子已经被炸烂,桌面几乎支离破碎,但是很好保护桌子下面的人。 但是桌子附近的保安团士卒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十几个人被陶瓷碎片击伤脸部胸部,惨叫声音就是从他们传过来的。 “他们脸上是黑色硝烟,同时还有血液流出,看起来很恐怖。”打量那些受伤的人,谭星摇摇头。 冯永成仔细打量一眼,反而点点头,“人没有倒下,看来情况不太严重。护士,护士。” 清脆的答应声音传过来,以秋若水为护士长带来一群护士立即拿着担架,把伤员放在担架治疗。 “这个火药包估计三十斤以上,不然没有如此之大威力。”宋飞想了想,皱眉说道。 冯永成高兴点点头,说道:“如果没有师父的八仙桌,估计不是受伤的十几人,而是死亡十几人了。” 说完,他向成都赵平的方向拱手一礼,感激师父发明的物事。 宋飞与谭星等人点点头,一起向着成都方向拱手一礼,感谢小圣人发明的物事。 他们高兴没有太久,胡人的投石机双开始发威。 宋飞打量胡人的投石机阵,皱眉说道:“胡人那里地势开阔,适合摆放投石机,他们摆放大量的投石车。” “城关地势狭隘,不太适合摆放,能够摆放三台已经不错了。”谭星打量胡人投石机阵,又算了城关上面的三台投石机,不禁摇摇头。 城关上面的三台投石机也在开始投掷火药包,但是由于数量远远不如胡人,效果不太明显。 “不好,这次胡人投石机发来的不但有火药包,还有火油。床弩还等着什么,给老子发射。”冯永成大声吼道。 听到正将冯永成的大声呼喊,床弩阵开始行动了。 阵长冉力源得到命令,在吱嘎吱嘎声音,亲自与一群操纵一具床弩。 他早已瞄准一台投石机,此时用锤子敲打机括, 砰砰,四尺长两斤多重的床弩箭矢被巨大的弹力发出,如流星一样向着此方向射去。 砰砰,那一个投石机正好被射中,摇摇晃晃几下终于散架。 但是这个机会不是人人能够拥有的,其它的床弩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胡人的投石机也不甘示弱,又有一个大约一尺燃油火包,飞到城关上空。 如果这个降落在人群,那绝对要活生生烧死人的,因为它是用菜油之类燃油。 黄小牛拿着铁皮喇叭大喊:“李四郎,王五郎,快去接火球。” 火球看似熊熊烈火,其实危险性远远不如巨石及火药包。 但是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让火球沾到身上,否则无法扑灭。不到燃尽为止。 两张八仙桌在黄小牛的指挥之下,不断改变位置,越到火球落下。 李四郎经验丰富,终于接到这个火球。 “砰砰,砰砰”,火球在八仙桌突然裂开,燃油随着火花四溅。 八仙桌在强烈的火球燃烧之下,很快就把上面棉被烤干,接着桌子也开始燃烧起来。 不但桌子开始燃烧起来,而且被沾着燃油的十多个人也开始燃烧起来。 离地面有两丈多高的巢车的胡人看到消息,立即通过小旗发出信号,说火油燃烧效果更好。 胡人的另外一个百夫长亲自操作投石机,不料被城里的床弩射来,摇晃一阵子之后终于解体。 这个胡人百夫长只好转移另外一个新投石机,他们后面摆放大量的投石车。 可惜由于地形限制,最多只能够使用二十来个投石机。 城关上面的人与桌子的火焰越来越大,胡人一个千夫长看到了,不禁哈哈大笑。 “这个菜油溅到身上,燃烧起来,再多的也也无法扑灭,看来这一群南蛮完蛋了。”另外一个胡人千夫长也哈哈大笑。 宋飞争得大喊:“河沙,河沙。” 熊虎立即带领一群保安团士卒,用铁锹舀起水桶里面的河沙,洒在人与桌子身上。 八仙桌已经有部分变成黑炭,显然不能够作为防御兵器。 要河沙的作用之下,火焰开始变小,最后逐渐熄灭。 火焰虽然熄灭了,但是被燃油沾上的将士还是留下灼伤伤口。 秋若水立即带领一群护士,用正红花油及蚯蚓唾液给将士治疗。 “师父果然厉害,早已把料到胡人这一招,不但效果良好,而且根本没有死人。” 看到河沙及药物效果良好,冯永成不禁又大吹法螺,说完又是向着成都的赵平一礼。 他在表扬师父赵平的同时,也不断提高自己的地位,引来别人阵阵羡慕眼光。 保安团将士听了,不禁士气大振,胡人这三板斧,保安团算是接下了。 宋飞看了看场上情形,皱眉之后突然大声喊道:“胡人的投石机不投掷石头,投掷火药包及火油包,准确度是越来越高了。不好,又有火药包及火油包投掷上来了。” “果然,现在越来越多的火油包与火药包投掷上来,看来胡人要进攻了。”谭星担心说道。 如果说刚才是胡人偶尔把火药包及火油包投掷上城关,现在是小半投掷上城关。 “胡人已经掌握到用投石机投射火药包及火油包的法子,对城关是五个考验。”冯永成大声喊道,“黄小牛作为准备。” 嗖嗖嗖,不断有火药包及火油包飞上城关上空。 黄小牛不禁大惊,指挥着八仙桌的士卒纷纷去接火药包及火油包。 轰隆隆,轰隆隆,不断有火药包在八仙桌上面爆炸。 砰砰,砰砰,不断有火油包在八仙桌上面飞溅开来。 随着火药包及火油包越来越多投掷在城关城墙,爆炸燃烧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黄小牛这一个阵所有人投入防御之中,她不得不安排另外一个阵来防御城楼。 “胡人攻势太凶猛了,”冯永成眉毛皱眉得越来越紧,“现在越来越多的保安团士卒受伤。” “还好,他们有些是燃油烧伤,有的是火药包炸伤。没有出现死亡。”宋飞语气比较轻松。 “这些士卒开始是轻伤,后来伤员越来越多甚至出现重伤。”冯永成看见眼前情形,不禁皱眉,“按照这个发展下去,恐怕死亡出现。” 虽然死亡不可避免,但是保安团能够避免尽量避免,甚至把伤亡列为考核指标。 也就是说,即使这一仗打赢了,伤亡率过大,对战功同样有影响。 冯永成是正将,宋飞是副将,主簿是谭星。 他是正将,最担心是这一千五百将士的伤亡率。 “将军应该高兴才是,”宋飞点点头,也打量场上情形,说道:“还好,目前还没有人死亡,这个可是奇迹。” “看样子,这是胡人进攻的重点,吾等尽量避免伤亡,看来还要辛苦护士她们了。”谭星看了忙碌的护士,感到一丝安慰。 “这些护士平时空闲,但是现在她们反而是最忙碌的。”冯永成有些心痛这些小娘子。 “就是,虽然越来越多的人受伤,但是他们并不慌张,有了这些护士,他们生命有保障。”宋飞跟着说道。 她们不停给伤员上药包扎,甚至出了一身臭汗。 要知道,现在不是春天秋天,而是冬天。 在黄小牛的指挥之下,保安团另外一个阵的八仙桌投入胡人火药包、火油包的防御之中。 “城楼的桌子阵开始出现缝隙,看来情况不太妙。”冯永成眉毛皱得越来越紧。 宋飞打量城关上面的投石机与床弩,又看了眼前胡人的投石机,长长叹气一声:“可惜城关场地限制,无法安排更多的床弩与投石机。” “吾等反击还是不错,熊虎的指挥的床弩阵也奋力反击,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射中了五台胡人投石机战果。”谭星总算有些一丝欣慰。 冯永成仔细看了看,发现其中三台胡人投石机报废,两台受损。 “吾等的投石机多次发射之后,也终于取得效果,他们也取得击毁击伤各一台的战绩。”宋飞叹气一声,显然对于投石机战果没有床弩那么满意。 “战果倒有,值得赞赏。”冯永成接过两人的话,突然话语一转,“可惜的是,胡人后面投石机排着轮子等着上战场。” 谭星把头部尽量抬高,让自己看得更远,语气不知是安慰还是嘲笑:“如果不是场地有限,胡人甚至可以投入四十台投石机,那时城里损失更多。” 冯永成打量另外一个阵型,这个阵型目前还没有启用,他望着城外的胡人,不知在想什么。 城里的情况被胡人巢车及时通过小旗转告纵胡人的万夫长哈得乐基。 哈得乐基不禁大喜,战鼓擂得更响。 听到万夫长密集的战鼓声音,知道这是这是正式进攻的信号。 胡人将士不再迟疑,纷纷大喊,加快步伐。 现在不是千箭齐发,而是万箭齐发,如雨点一样密密麻麻向城里射去。 胡人此时下了雪本,射出的箭矢不是普通的箭矢,全部都是火箭。 二十加投石机更是如发疯一样,不断向城关投射火药包及火油包。 城里不断出现轰隆隆爆炸声音,接着冒出一阵又一阵黑烟,还有阵阵火光。 在关外胡人看来,城里显然受到胡人凶猛攻击,伤亡损失严重。 兴奋的胡人步兵一声呐喊,跑到护城河边,放下壕桥。 几千的胡人纷纷通过壕桥,推着云梯,通过护城河。 在吱嘎吱嘎声音之中,四架吕公车也缓缓过河,向城关进攻。  第四百章、 西县战事(五) 胡人迅速架起云梯、飞梯等攻城器械,紧紧在挂在城墙上面。 与城墙差不多高井阑车也被缓缓地推了过来,胡人弓手不停发射火箭,为步兵提供掩护。 这些云梯本身极为笨重,又有挂钩,角度紧紧依靠城墙,守城士卒再大力气也无法推开。 更关键的是,它不但可以折叠,而且蒙有牛皮,不但可以防箭,还可以防火,正是最主要的攻城利器。 一个胡人百夫长大喊一声,拿着盾牌与大刀,蹬蹬蹬爬上云楼,后面跟着一群什长之类军官。 闸楼的冯永成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掏出口哨一吹。 一个保安团士卒点燃轰天雷,黄伟狠狠地踩动踏板。 轰天雷在旋风炮转动之下,强大离心力让它脱离旋风炮,越过八仙桌上空。 胡人百夫长刚刚爬行到云梯中间,一个黑色物事突然从天而降。 仓促之中,胡人百夫长刚刚举起盾牌,那个物事轰隆隆突然爆炸。 那个胡人胡人百夫长但见亮光一闪,接着眼睛、额头、脖子传过来剧痛。 他感觉这是什么物事穿进他和身体,只是不知这是陶瓷碎片。 百夫长眼前一黑,头重脚轻,顿时从云楼滚滚而下。 不但他掉下,就是他身后的一串十夫长之类也跟着他身子掉下。 百夫长爬行最高,当场摔死,后面的十夫长不是重伤就是轻伤。 百夫长即使不摔死,也几乎废了,眼睛也被射进陶瓷碎片,变成瞎子。 另外的一个云梯的百夫长反应极快,连忙举起盾牌。 轰天雷在轰隆隆在盾牌上面爆炸,让他逃过这一劫。 他自己终于找到对付南蛮轰天雷的法子,那就是把盾牌举在头顶上面,可以保护自己。 他不禁大喜,大声喊道:“把盾牌举在头顶上面,可以防护南蛮的震天雷。” 听到百夫长叫喊,他的后面的十夫长学着他,急忙把盾牌举在头顶上面。 这个消息立即被其它云梯的胡人学到了,个个把盾牌举在头顶上面,大声呐喊踩着云梯爬行。 这个百夫长浑身是劲,刚刚又爬行两梯,这时又有一个轰天雷掉下。 但是这次他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轰天雷在脑袋后面上空凌空爆炸。 他感觉脑袋仿佛受到铁锤狠狠地一击,脖子、手臂、背部射进传过来剧烈疼痛。 他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双手无力,头上脚下从云梯掉下。 这个百夫长在掉下瞬间,身体压着身后的十夫长跟着掉下。 另外一个百夫长看见一个黑色的物事从天而降,顿时觉得不妙。 他急中生智,把那个物事顶了一下,让那个物事向着右边移动一下。 “轰隆隆”那个物事在他向下角爆炸了,他的两个部下举起盾牌,正好抵挡上面的爆炸。 百夫长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的两条大腿传过来阵阵疼痛。 这个倒是其次,关键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从他下部传过来。 这个疼痛他再也无法忍受,他大叫一声,从云梯掉下。 他掉下之时,重重砸在下面十夫长的盾牌上面。 这个百夫长也是一个彪形大汉,体重接近两百斤。 啪啪,他的部下不但盾牌被砸开,右手手臂也被砸断,跟着百夫长翻滚下去。 百夫长与十夫长一起翻滚下去,顺势带着云梯下面十夫长之类从云梯下去。 “云梯及飞梯上胡人好像进攻态势没有刚才那么凶猛了。”冯永成此时观看云梯及飞梯的胡人,心里一喜。 宋飞点点头,高兴说道:“胡人被吾等的旋风炮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胡人还有后着,井阑车、吕公车此时已经慢慢移动到城墙旁边。”谭星看了井阑车及吕公车一眼,担心说道。 黄之昭、黄伟及林生、萧秋寒终于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喝了喝水囊里面不,大口大口。 别看旋风炮看似简单,但是操纵却要五人,刚好是一个伍的兵力。 而且旋风炮不能靠前,必须在后面位置,因为敌人发射火箭。 轰天雷最怕什么,就是火箭的火。 只要火箭射在这里,轰天雷没有炸到敌人,爆炸之后反而炸到自己。 这个旋风炮使用是五个人,一个是取出轰天雷,一个点燃轰天雷,一个放置轰天雷,一个?踏旋风炮,一个是观察员。 前面四个人都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最多是力气大,心灵手巧就可。 但是观察员非常考验技术,并不亚于匠师。 针对上次西县进攻放射准确度不高,赵平对于这个旋风炮进行改进,加上了一个标尺。 观察员非赵家庄学堂出来的不可,因为他们口里报出数字往往就是左右上下多少度。 他们必须会算术,而且还会计算角度,根据观察结果报出最佳射击角度。 而脚踏者只要根据观察员报出的数字,不断调整角度,发射即可。 刚才一些胡人通过云梯进攻时,他们发现用盾牌可以抵挡轰天雷。 这种情况被梯子上面的观察员看见之后,计算了角度,让轰天雷发射位置在云梯胡人背后爆炸,极大震撼打击了胡人嚣张气焰。 观察员可以干其余四人的活路,但是其余四人往往不会干观察员的活路。 因此,观察员也一般都是伍长,其余四人也不得不服气。 刚才胡人攻势凶猛,他们为了忙碌不停,一直没有休息过。 黄之昭等人现在终于有时间休息,通过这次战斗,让他们一直畏惧不已的胡人没有竟然赢得如此轻松。 黄伟喝一口水,对着黄之昭:“父亲,这个旋风炮果然厉害,胡人还没有杀上城墙,就被打了下去,虽然守城有人受伤,但是目前还没有死人。” “不可大意,之杰(黄伟字),胡人现在也有不少汉奸,他们在帮助胡人献策,得小心为上。”黄之昭想了想,提示儿子说道。 黄伟摇摇头,语气极为轻松愉快说道:“大宋长项是守城,又不是攻城,按照这样打下去,很快就会建功立业。” “现在还刚刚开始,听说这次进攻胡人很多,弹药得节约点使用。”黄之昭提醒儿子说道。 黄之昭与黄伟原来是永恒山寨,两人一个是寨主,一个少寨主。 永恒山寨被黄之昭父子修建得固若金汤,号称即使来了胡人也不怕。 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不到一天时间,就被赵平的亲兵阵轻而易举攻下。 在赵平的旋风炮及八仙桌战术面前,父子两个才明白什么固若金汤那是一句鬼话。 永恒山寨被赵平打下之后,父子两人终于醒悟,只有跟着赵平才能真正建功立业。 看到旋风炮的威风凛凛,父子两个最大的愿望就是加入旋风炮队伍。 父子两人也算得上有勇有谋,经过一段时间训练,加入旋风炮。 父子通过一番努力,在冯永成的指导之下,终于把自己带来的一百原来山寨兵变成旋风炮炮兵。 加上保安团派来的观察员,就有了一个阵的人马。 父子两个本来是戴罪立功的人,没有机会成为阵长之类军官。 雨墨花接到父亲一个信函,要求他把信转交给赵平。 赵平身边有一个醋娘子,这个醋娘子不是别人,就是翠竹。 翠竹听到别人说是一个醋娘子之后,先是惊讶,接着说道:’奴家本来就是一个醋娘子,就是要驱赶那些狐狸精。” 雨墨花见到翠竹并没有以此为耻,反而以此为荣,不由得目瞪口呆。 她心里想到,虽然你是这样想法,但是至少也要做一个样子吧。 翠竹看到雨墨花的表情,对着雨墨花奇怪问道:“难道妹妹希望官人身边多几个小娘子。” “妹妹哪里有这种想法。”说完此话,她仿佛也变成一个醋娘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低头下去。 翠竹现在除了一起长大的兰儿,关系最好就只有雨墨花。 洗二娘、王十九娘、张小娘子,关系一直与她不好。 这些人都瞧不翠竹丫环出身,更重要的是,她们个个身后家境都不简单。 雨墨花虽然也有一定的背景,但是他一直低眉顺眼,一直讨好翠竹的样子。 翠竹看着她手里一封信,不禁狐疑看了她一眼,问道:“这是什么信?” “这是家父来信,要妹妹带给官人的。”说完,她小心翼翼把信函拿给翠竹一看。 翠竹一看,果然落名是雨奇石,点点头。 她充分利用贴身丫环的身份,把对赵平看守得极紧,不但坚决拒绝那些人送女人给赵平,就是信函也不行。 这是雨墨花父亲来信,显然是不会给自己的姑爷推荐其它小娘子,小手一挥,同意雨墨花进去。 书房里面赵平正在看公文,看见是雨墨花进来,点点头示意让她坐下。 赵平打开打量雨墨花一眼,雨墨花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是奴家父亲来信。” 赵平撕开火漆,打开信函,只见雨奇石是一封求情的为信函,内容大意如下。 黄之昭父子极为仇视胡人,不然也不会在龙泉山山上修建一个山寨,避免了五千宋人受到胡人伤害。 他们来到西县,一个是想击杀胡人,二是想就此建功立业。 赵平感觉有些奇怪,不知雨奇石为何要专门写一封这样的信。 “黄寨主是你的什么人?”赵平望着雨墨花,好奇问道。 雨墨花也不是傻子,立即明白父亲的用意,不好意思说道:“他是奴家的舅舅。” 赵平终于明白了,黄之昭想通过雨奇石走一条捷径。 雨奇石也不好明说,于是假女儿之手。 赵平想了想,黄之昭父子原本就是一个是寨主,一个是少寨子,武功谋略也不错。 只要这父子二人确实有能力,赵平也不吝给他们一个前程。 “原来是你的舅舅,看来也是我的舅舅了。”赵平微笑对着雨墨花说道。 雨墨花原来还担心不已,毕竟这个是多么不光彩之事。 官人不但帮助父亲哥哥成为官员,还帮助哥哥的岳父升官,现在家里又要官人帮助舅舅。 她盈盈跪下,深深万福一礼,高兴说道:“谢谢官人。” 翠竹在一旁看到清楚,嘴里哼了一声,接着不禁眼眼红了,眼睛夺眶而出。 她们都有亲人,为何自己就是一个没有亲人的孤儿? 赵平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柔软的纤细小手,说道:“翠竹,你应该还有亲人,以后官人我一定要给把亲人找到。” “官人说的可是真的的?”翠竹眼里射出夺目光彩。 “这个当然。”赵平点点头,心里却想到,目前只有一个匣子这个线索,如何云寻找她的亲人呢? 但是不管如何困难,也要把她的亲人找到。 就这样,黄之昭在赵平推动之下,加上自己努力,终于取得初步目的。 黄之昭现在是旋风炮的一名阵长,他的儿子乃是一名伍什长。 就是林生、萧秋寒、彭七郎这些原来山寨之人,也是什长之类。 保安团将士紧紧盯着胡人的吕公车及井阑车,突然感觉喉咙传过来咳嗽,呼吸也有些难受。 冯永成不禁大吃一惊,说道:“不好,胡人在使用毒烟。” 第四百零一章、 西县战事(六) 宋飞一边咳嗽,一边捂住鼻子,大喊:“快,快,快,用湿手巾手帕、毛巾捂住鼻子。” 保安团将士一边寻找毛巾手帕之类,一边用水囊打湿,立即给鼻子捂上。 “看来刚才所有前着是乃是虚掩一枪,这个才是胡人的杀着!”冯永成一边咳嗽,一边皱眉说道。 谭星也点点头,说道:“胡人里面有不少汉奸,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得小心为上。” 哈得乐基看见在前面进攻的胡人掩护之下,扬尘车滚滚黑色烟雾及黄色烟雾升起,不禁哈哈大笑。 他拼命擂动战鼓,战鼓声音比刚才更加密集。 “南蛮已经被毒烟熏倒,赶快上去砍掉南蛮的狗头。”新提拔的百夫长不断有胡人打气,率先带领胡人从云梯攻上。 不但云梯上千人进攻,此时四部吕公车也靠近城墙,打开木门,伸出木板架上垛口。 胡人四个百夫长率先从四个吕公车冲出,踏上木板,开始进攻城墙。 迎接胡人百夫长依然是桌子阵,百夫长拿起大刀狠狠地砍去,却被反弹回来。 他眉头一皱,这个桌子不知蒙了什么,竟然如此有弹性。 他是一个意志坚定的胡人,即使汉人在他面前求饶,他也不丝毫手软。 他会一刀下去,砍下人头,作为战功证明。 他不相信这个木头做的桌子有什么奇怪之处,继续拿起大刀,砍了几下。 然而那个桌子表面蒙着似乎是一床被子,却极为结实,虽然献出里面的棉絮,但是桌子好像没有受到损失。 他眼睛一转,伸出右脚狠狠地地踢去,但是桌上略略一缩,接着又恢复了原来的位置,看来桌子后面有人在支撑着,而且不止一人。 正当他在思考如何破解桌子时候,一个黑色的物事从天而降。 他本能用大刀向着那个黑色物事砍去,那个黑色物事突然轰隆隆一声爆炸了。 顿时,他眼里、额头、脖子传过来阵阵剧痛,他不知道他的眼睛、脖子、额头等已经被陶瓷击中。 他大喊一声,眼睛一黑,顿时从墙上的木板掉下。 这个木板距离地面足足有三丈的距离,他跌落下去顿时已经如愿向长生天报道。 他不知道的是,与他一起出来的十夫长也一起受伤。 一起副百夫长长强忍手臂带来的疼痛,他发现这是一个大好机会。 百夫长已经年掉下,自己如果建功立业,不就成为百夫长吗? 他不相信这个桌子有什么奇迹,拿着大刀,狠狠地向着桌子砍去。 那个桌子本来已经被百夫长砍发几下,顿时出现一丝裂缝。 这个副百夫长长不禁大喜,只要自己再砍几下,这个让百夫长闻名丧胆的桌子阵不就被自己破了吗? 其它的十夫长也发现这种情况,纷纷拼命向桌子砍去。 不但云梯的胡人发现了这种情况,就是飞梯的胡人也发现了这种情况。 原来南蛮依靠仅仅是一张桌子而已,只要砍掉这讨厌的桌子,不但可以杀死南蛮,更可以攻下这个被南蛮视为固若金汤的关口。 想到此处,这个副百夫长长越来越兴奋,更加用力劈砍桌子。 正在此时,头上又是突然掉下一个黑色的物事。 看见原来的百夫长用刀砍那个物事发生爆炸,显然不能用刀去砍那个物事了。 他灵机一动,用盾牌一挡,正好此时物事轰隆隆,顿时爆炸开了。 他感到盾牌传过来强大的力量,让他身子摇晃几下。 这个副百夫长攻城经验比较丰富,立即站在垛口上面,不让自己掉下。 他手里的盾牌正好抵挡,心里不禁大喜,大声大道:“南蛮这个震天雷,可以用盾牌抵挡。” 其它十夫长正不知如何是好,听到此话不禁大喜。 正在此时,又是一个发出滋滋声音闪烁火光黑色的物事又从天而降。 那个副百夫长照例用盾牌抵挡,没有料到这个黑色物事没有掉在他的眼前,而是在脑袋背后爆炸了。 他感受脑袋受到重重一击,脖子、背部、肩膀等传过来钻心的疼痛,接着眼前一黑。 他站在的位置是木板与垛口之间,本来就不稳当,身子摇晃几下,顿时从木板掉下。 他后面的几个十夫长也不可避免,看到的是眼前亮光一闪。 有的是听到爆炸声音有的是头脑顶部受到重重一击,脖子肩膀传过来剧烈疼痛; 有的是额头受到重重一击,接着眼睛额头传过来剧烈疼痛; 有的是脖子传过来重重一击,接着眼睛额头传过来剧烈疼痛; 百夫长不知道的,不但他掉下,与他一起出来的其它几个十夫长也一起掉下。 这个垛口离地面有三丈多高,几人一起掉下,顿时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眼见不活了。 看到城墙上没有动静,云梯飞梯的新晋升的百夫长十夫长们不禁大喜,一起拿着大刀大喊。 正是,此时不进攻,更等何时。 他们一手拿着弯刀,一手拿着盾牌,一起呐喊沿着云梯飞梯攀登而上。 迎接他们是桌子,只要砍掉这一层桌子,南蛮就坐以待毙了。 百夫长弯刀狠狠地向桌子砍去,不料遇到一层柔软的物事。 他们砍开一看,竟然是棉絮,不禁愕然,棉絮竟然有如此功效。 正在一愣之间,天下掉下一个发出滋滋声音闪烁火光的物事,他本能用盾牌一挡。 那个物事沿着盾牌掉下,在掉入他腰间旁边,轰隆隆地爆炸。 此时,他的脖子腰间传过来剧烈疼痛。 这个倒是其次,他感觉的臀部缝隙之间被塞进一个物事,让他冷汗淋淋。 他是一个硬汉,强忍着疼痛,狠狠地挥舞弯刀,继续向桌子砍去。 他已经发现,被子好像被水打湿,增加了弹性。 如何袖子被他砍开,他就可以攻上城墙了。 他想到此处,兴奋压制了疼痛,不停挥舞弯刀。 此时,又是轰隆隆声音在他头顶上方爆炸。 他感受到头部重重一击,随后就失去知觉。 他身子后仰,一下子就翻滚下去。 下去的副百夫长及十夫人无法躲闪,跟着一起滚下。 吕公车的胡人看到前面的胡人掉下,丝毫没有畏惧。 战争,对于胡人而言,本来就是刀口添血,没有死亡哪里来的功绩。 后面一个胡人看了已经有裂缝的桌子,这个百夫长大喊:“这些南蛮已经被毒烟熏倒了,桌子阵也破裂,现在他们只不过垂死挣扎而已,战功就在眼前。” “杀死南蛮,杀死南蛮,杀死南蛮。”他身后的胡人听到此话,不禁个个热血沸腾,挥舞大刀或者弯刀,跟着百夫长从吕公车冲了出来。 其他的胡人看见前面的桌子阵已经有了裂缝,个个不禁大喜。 他们只有加把力气,这个让弓骑谈之色变的桌子阵就要被他破解。 正在此时,天下掉下一个发出发出火光滋滋声音的黑色物事。 他知道,这个就是传说的南蛮震天雷。 这个百夫长倒也经验丰富,弯刀一拔,那个黑色物事掉下,在距离地面大约两丈距离爆炸。 虽然爆炸吓了木板中间胡人大跳,但是并没有造成他们伤亡。 如果说受伤,最多有一些胡人小腿受了轻伤。 轻伤对于胡人而言,乃是小事。 百夫长不禁大喜,这个让弓骑谈之色变的震天雷,竟然被他轻而易举破解。 哼哼,你们这些弓骑骄傲什么?看来攻城还是老子这些步兵的天下,倒头来还是要依靠老子这些步兵。 他通过木板,正要迈上城墙,此时突然又是一个滋滋的声音从天而降。 他急忙用弯刀挥舞几下,却发现弯刀已经够不着了。 他倒也机灵,立即把盾牌竖起,作为万全准备。 他以为这个震天雷应该掉下,没有有料到它正好就在木板之间烽炸。 他与其它仿佛受到一个巨人狠狠地一推,身子一软,再也站立不稳,与后面一起从三丈多高的空中掉下,挣扎几下就没有动弹了。 吕公车后面的胡人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禁大吃一惊。 不但一批人被轰天雷炸得掉下,就是第二批人也掉下。 他觉得这个太危险了,还是小命要紧,就要后退。 然而他刚刚后退,感觉背部传过来阵阵刺痛。 原来后面的胡人已经纷纷涌上,这个吕公车只有上来的梯子,没有下去的梯子。 这个胡人是一个十夫长,知道自己也没有退路,不禁一咬牙,大喊一声,挥舞大刀,迅速踏上木板。 随着滋滋声音,眼前火光不停闪动,他知道这是南蛮的震天雷。 他大刀顺势一拔,震天雷从他身边滑落,在离木板一丈距离爆炸了。 他吓了大跳,差点从木板掉下。 他身子摇晃几下,急忙挥舞大刀与盾牌,最终还是稳定下来。 当他刚刚稳定下来之后,又是一个发出滋滋声音闪烁着火光的物事从天而降。 他用刀一拔,此时却发现这个震天雷够不着。 他拼命把盾牌向着震天雷掉落方面一挡,希望能够挡住这个震天雷。 “轰隆隆”这个震天雷竟然在他的脚下爆炸了。 他感觉小脚传过来剧烈钻心疼痛,脚部仿佛被人狠狠地摇晃,身子再也无法站稳,从木板之间掉下。 他后面的胡人急忙后退,却发现那个木板咔嚓一声突然断成两截,跟着前面的十夫长,一起惨叫从三丈高空掉下。 这个木板经过几次爆炸,早已破裂受损,此次不过是彻底解体而已。 一个胡人千夫长看到眼前,不禁讶然:“这些南蛮在如此毒烟之下,竟然能够坚持下来,难道找到破解的法子?” “怎么办,是继续进攻,还是鸣金收兵?”另外一个胡人千夫长不禁冲口而出,说完此话他就后悔了,万夫长没有下令,他岂能说此话。 万夫长哈得乐基不禁大怒,停止擂鼓,抽出鞭子抽打这个千夫长。 这个千夫长一边忍受万夫长剧烈疼痛,一边带着哀求的声音大喊:“将军,请下令收兵吧,再打下去,末将的人马就要消耗殆尽。” “你拿着兵器,给老子攻上去,汗国的男人,什么时候怕死过。”哈得乐基一边抽打,一边恶狠狠训斥。 乐得堡千夫长看到万夫长的穷凶极恶的目光,仿佛要吃人。 他知道他再也攻上去,极有可能被万夫长抽打死在这里。 与其窝囊死在这里,不如死在战场上面。 他一咬牙,拔出弯刀,跑步向云梯冲去。 他跑了十步,爬上云梯。 此时,当当,当当声音传过来,原来哈得乐基鸣金收兵。 他与其它胡人终于松了口气,今天终于不死在这里。 只是他不明白,万夫长为何要鸣金收兵。 哈得乐基手里握着一张纸条,身边站着腾乐格。 这个叫乐得堡的千夫长不禁大怒,老子想进攻,你这个弓骑来掺合什么,难道你们弓骑比步兵更加厉害,想代替步兵进攻了。 可是他觉得不对,正是他们弓骑无法打下城口,才让他们步兵进攻的。 另外一个叫做鱼科久千夫长看见他的神情,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解释说道:“他是来献策的。” “弓骑献策,难道纵马攻城?”他不禁哂然问道。 明明弓骑不行,还能献出什么策略。 鱼科久打量乐得堡一眼,忍不住说道:“有一个叫做张亮的汉人,献出一计。” “这个张亮的计谋如果有用,怎么还不攻下河滩关。”乐得堡口里讽刺说道,这些步兵打仗不行,抢功倒是厉害。 鱼科久看了看乐得堡,又在腾乐格身上转了一圈,语气复杂说道:“张亮建议用垒土攻城。” “什么,竟然想用垒土攻城?”乐得堡打量这个河滩关一眼,陷入沉思之中。 他不停计算得失,因为他手里兵力损失至少一半。 “当然不是你乐将军千夫的兵马,可能我明天也要一起进攻。”鱼科久点点头,打量这个高达三丈的河滩关,抬起下巴问道:“乐将军还有其它法子没有?” “一时没有想出其它法子,目前看来这个法子确实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不过这个法子还需要大量人手挑泥土。”听说有其它兵马帮忙,乐得堡想了想,最后还是点点头。 鱼科久打量哈得乐基一眼,点点头:“这个将军自然会考虑的。”  第四百零二章、尔虞我诈(一) 黄小牛与士卒喝了一碗绿豆汤,他们昨天被胡人毒烟熏了。 虽然及时地用湿毛巾、湿帕子捂住鼻子,但是依然不可避免吸入少量,甚至一些士卒还出现拉肚子的情况。 赵平吩咐东方奇龙给每个将士三餐增加一碗绿豆汤,这是解毒良药与偏方。 黄小牛一边喝绿豆汤,一边打量关前胡人,差点把手中的碗掉下。 “禀报将军,关口前面突然冒出一个小山。”黄小牛来到冯永成的公房面前,拱手一礼说道。 冯永成眉目不禁一皱,围着案几一转,问道:“小山?是如何出现的?” “好像是胡人,他们正在搬运泥土。”黄小牛想了想,肯定回答说道。 胡人要干什么,冯永成带着宋飞、谭星来到闸楼。 太阳照在汉水江面,波光粼粼的江水反射阳光让冯永成不禁眯起眼睛。 在距离的关口大约一丈的距离,原本是一片平地,突然冒出一个小山丘。上面有许多人。 仔细一看,果然是一群胡人,突然由将士变成了农民。 他们有的用撮箕挑着泥土,有的用鸡公车推着泥土,还有人拼命在垒起上踩压。 冯永成用手遮挡太阳,眯起眼睛说道:“胡人看来得到高人指点,暂时不会硬攻,改变战术。” “垒土一旦成功,城墙优势就失去了。”谭星眉目不禁一皱,眼里尽量担忧。 宋飞向着冯永成拱手一礼,说道:“冯将军,事不迟疑,得禀报曹统领、赵团练使他们。” 曹克、赵云召集张宏、洗星、郑鼎、周基勋、青山、萧玉文等人,说道:“现在胡人得到高人指点,要垒土攻城,诸位自如看待?” “胡人的弓骑及步兵没有讨好,毒烟也缺乏实质效果,现在不得已搞出垒土攻城这个法子。”洗星代表文人说出自己的看法。 他虽然谈的是头头是道,但是没有找出解决问题的法子。 洗星与张宏都是主簿,两个都是举人,但是来的时间相比较长,因此率先发言。 两人都是文人,对于大宋以文御武哪里不心动,也有控制两支军队的欲望。 可是在保安团及护川军这里,主簿只是管生活与后勤方面,两人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还好,赵平让两人参与军事探讨,也有人事部分权力,让两人的欲望得到小小满足。 张宏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西县控制着阳平关,是三关之一。对于大宋而言,它是控制四川大门的门口,必须誓死守卫它。对于胡人而言,这是它汉中府(胡人称为兴元府)身上眼中钉肉中刺,必须要拔掉面后快。吾等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西县远离成都,所有的粮秣兵器运到这里,不但长达千里,而且搬运困难,豆腐在这里也变成肉的价钱,这个必须考虑进去。”洗星接着说出自己的担忧。 曹克与赵云互相看了一眼,说道:“胡人这次出动三十万人,人数是吾等十倍左右,如果不使用兵器,这仗如何打?” “该用的兵器还是要用,这个不能让将士白手空拳与胡人拼命。”张宏打量曹克与赵云一样,“至于兵器小圣人已经安排工匠在西县及定军山制作,相信能够解决大部分,只是粮秣这里生产不多,大部分得依靠成都运来。” “可以调动商人,用琉璃醉春风及琼浆玉液的取粮秣,这些在胡人那里都是贵族才能拥有的奢侈品。”洗星想了想,提出自己的想法。 “粮秣兵器问题解决了,现在胡人垒土攻城,不妨巩固城关,提高城墙,”郑鼎提出自己的建议,“用高城墙对付胡人垒土攻城。” 赵云与曹克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道:“暂时就这样定下,飞鸽禀报小圣人批准。” 乐得堡与鱼科久是千夫长,自然不用亲自当农民。 他们两人现在非常有成就感,因为他面前已经垒成小山。 要知道,昨天这里还是一片平地。 看着这个小山丘已经有了城墙一半的高度,坚持一天,就可以达到城墙高度,意味着可以再次攻城了。 他把眼光向着城墙一看,只见城墙也有不少人在走来走去。 南蛮难道没有反应?这个奇怪了。“南蛮里面有什么反应不?”乐得堡向巢车问道。 “南蛮用桌子挡住了,现在还还看不清楚。”巢车向里面看了看了,摇摇头用旗帜表示说道,“不过有许多人走来走去,不知在做什么?” “那一定要仔细了,南蛮看在眼里,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乐得堡叮嘱说道。 鱼科久想了想,说道:“这个计谋是那个汉人想出来,让他出来看看,他能否成为军师,就在此一举。” 张亮脖子绑着一个纱布,昨天他锁骨被南蛮箭矢所伤,样子有些狼狈。 不过胡人好奇打量他一眼,因为就被另外吸引过去了,这个物事不是别的,正是羽毛扇。 他依然还是拿着那把羽毛扇,也不管现在已经是中秋之后。 他打量眼前眼前一眼,想了想,说道:“听说南蛮现在修建城墙,是一种叫做仙水泥的物事。这个物事听说随着天气气温高低而凝结。莫非是仙水泥?” “他们人来人往,肯定是用仙水泥在修建城墙,桌子不过是掩人耳目。”说到这里,他对着乐得堡说道:“必须加快进度,否则他们会把城墙加高。” “仙水泥如此神奇,真的假的?”乐得堡觉得不可思议,目瞪口呆问道。 张亮打量他一眼,说道:“千万不要小瞧赵平,他发明的玻璃、醉春风、琼浆玉液酒,自然也有仙水泥。” 乐得堡听到此处,不禁脖然大怒,一把拎住张亮,眼睛瞪得大大的,恶狠狠的问道:“既然南蛮有了万全准备,那垒土攻城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那个仙水泥凝结急需一段时间,在凝结之前不就是可以进攻了吗?”看到乐得堡杀人的目光,张亮脸色苍白,急忙辩解。 “你这个汉人听好了,浪费老子千多兵力,如果没有作用,老子在死之前,先把你杀死。”乐得堡说到这里,也不管张亮伤势未好,接着他的身子摇晃几下。 张亮伤势未好,这一摇动,顿时把他伤口裂开,鲜血淋淋。 他倒也顽强,虽然脸色苍白却一声不吭,心里一边骂着蛮夷,一边紧紧咬着嘴唇。 “啪啪,啪啪”乐得堡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剧烈疼痛,接着他非常不愿意听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原来是万夫长哈得乐基的声音:“放开他。” “算你走运。”乐得堡又摇晃他一下,狠狠地他一把摔开。 张亮本是一介文人,身边单薄,加上受伤,一时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他身边还有一个仆人,急忙上前扶住他,他没有让他出丑。 哈得乐基一边打量纸条,一边打量城墙,陷入沉思之中。 鱼科久偷偷打量纸条一眼,只见上面写着:“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鱼科久一边念道,一边陷入沉思。 想了想,他还是没有想明白,摇摇头说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你们这些汉人,打仗不行,阴谋诡计倒是一套又一套。” 当然,此话他是不敢在万夫长面前的,而是离开万夫长之后,实在无法忍受心里好奇才说这些。 他觉得,他如果不说出,必定要发疯。 到了第二天,胡人的泥土终于与城墙一样高度。 所有的胡人不禁欢呼,经过两天的努力,他们终于完成这个艰巨任务。 反观南蛮,城墙依然还是桌子,难道他不知道给城墙增加高度吗? 哈得乐基不禁大喜,拼命擂动战鼓,鼓动他的将士进攻。 休息两天之后,胡人精神也恢复,力气也有了,仿佛忘记了前天的失败。 上万胡人火箭依然飞起,吕公车最上层的胡人也拼命射出火箭。 他们拼命发现火箭,就是要压制城里箭矢。 投石机也及时启动,纷纷向城里投掷火药包或者火油包。 火药包带着黑烟与闪烁火光,火油包带着熊熊烈火,纷纷向城里飞去。 整个天空飘洒火箭,仿佛流星雨在不断划破夜空。 城里也不甘示弱,箭矢如雨,床弩似矛,纷纷进行还击。 两千胡人一声呐喊,吕公车、云梯、飞梯等一起上阵。 在奔跑之中,总有偶尔一些胡人中箭倒下,但是没有任何人看他们一眼,继续跑步前进。 因为胡人知道,这个中箭纯粹就是一个运气问道,中箭只能说明你运气不行。 你在这里停下吗?那并不能保证你不中箭。 一个投石机摇晃几下突然解体,原来这也中箭,不是是被城里努射中了。 马上就有一个投石机来到它原来的位置,缕缕向城里发出火药包。 护城河拉住去路,马上壕桥过来,两头的轮子压在土壤里面,后面的胡人蜂涌而上。 一些胡人推动云梯,一些胡人抗着飞梯,奋力跑在前面。 百夫长大喊一声,带领下层军官,拿着大刀与盾牌,踏着云梯飞梯向城墙攀登。 鱼科久看着自己的部下拼命通过云梯飞梯进攻,不禁紧紧咬着嘴唇。 他把自己千夫投入进攻,就是为了给乐得堡打掩护。 小山丘已经与城墙同样高,现在胡人已经在山丘与城墙加上木桥。 这个木桥非常宽,大约三尺,可以让三人迅速通过。 乐得堡拔出大刀,拿着盾牌,来到小山上面,用大刀指着对着后面一群胡人大声吼道:“杀进城去,杀死南蛮,杀死南蛮。” 他后面的胡人看到此情此景,个个不禁热血沸腾,一边举起盾牌,一边举起大刀,大声呐喊:“杀进城去,杀死南蛮,杀死南蛮。” 一个胡人带领几个十夫长,快步踏上木桥。 这个木板果然不是吕公车那种木板能够比拟,不过远远比它宽,而且远远比他厚重,踩在感觉不了多少摇晃。 他一口气冲过这个一丈多宽的木桥,挥舞大刀,狠狠地向城墙的桌子砍去。 他一边拼命砍去,一边哈哈大笑:“南蛮胆子太小了,竟然不知动一下。” 第四百零三章、尔虞我诈(二) 砍了几刀之后,他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桌子后面的人对于他们砍桌子丝毫没有反应,难道他们是害怕还是胆大妄为? “震天雷!”,后面的胡人大喊,三人停止砍动一起拿着盾牌向上举着。 他们盾牌刚刚没有举起,轰天雷已经爆炸。 百夫长三人感觉大脑被重重一击,眼前一黑,身子不停摇晃。 “轰隆隆,”轰天雷爆炸,三人感觉盾牌如重重一击,传过来巨大力量。 三人紧急下蹲,急忙把重心下移。 虽然他们不懂原理,但是长期经验知道这是稳定的唯一法子。 果然虽然木桥也跟着晃动两下,但是最后还是稳定下来。 三人互相望了望,心里不禁大喜。 醒神之后百夫长三人继续拿着大刀拼命向桌子砍去,此时他们不但把棉絮砍开,也砍开了桌子。 看到桌面背后,三人不禁大吃一惊。 正在此时,天下掉入一个闪光发出滋滋声音的物事。 他后面的几个十夫长也拼命拿着大刀向着桌子砍去,反应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他们还不相信,拼命砍,桌子依然没有任何抖动。 他们正在愕然之间时候,天下又掉下一个黑乎乎的物事,发出滋滋声音还有闪光。 后面人大喊:“震天雷。”,三人刚刚躲过一劫,这次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三人身子摇晃,带动木桥摇晃,两边的十夫长无法坚持下去。 他们从木桥掉下,摔在地面,发出沉闷砰砰声音,显然不能有活了。 没有人关心他们,谁也不知道下面轮到谁,后面的在更后面的催促之下,不断前进。 “把盾牌举在头顶,保护自己。”一个百夫长灵机一动,大声喊道。 对了,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盾牌本来就是保护自己的。 现在把盾牌举在头顶上面,不是正好保护自己吗? 那个被震晕的百夫长被后面人踢了两脚,终于醒来。 他摇晃着头脑,感觉大脑昏昏沉沉,下意识拿着大刀向着桌子砍去。 他身边是一个百夫长,一个十夫长,一边向着桌子砍去。 经过三人奋勇砍杀,桌子终于被砍成几截。 看到桌子背后的庐山面目,个个胡人不禁目瞪口呆。 “桌子背后根本就没有人,原来都是城墙。”一个胡人大声喊道。 他们胡人垒土攻城,南蛮也不会坐以待毙。 所有胡人不禁大失所望,一些胡人更是不禁问道:“怎么办?” “砍开所有桌子,从这里攀登而上。”一个百夫长大声喊道。 目前也只有这个法子了,许多胡人拿出大刀,拼命向着桌子砍去。 此时,天上下雨了,不过这不是雨水,也不是箭雨,而是震天雷之雨点。 这几十个轰天雷的雷雨不是在木桥上面开花,就是在木桥两边爆炸。 胡人能够躲避头顶上方的轰天雷,但是不能躲过两边的轰天雷。 他们这些盾牌都是圆形的,各个盾牌之间缝隙很大。 木桥两边的胡人倒在桥上上,就是从木桥上掉下。 小山上面的胡人个个脸色大变,不顾后面的千夫长大喊,纷纷后退。 但是乐得堡拿着大刀,对着胡人喊道:“只有向前倒下的汗人,没有后退的汗人。” 说完,他拿出鞭子,狠狠地向后退的胡人抽去。 他身边是亲兵,也一起拿出鞭子,狠狠地向胡人抽去。 后退的胡人只好向前面胡人大声喊道:“后退是死路,后退是死路。” 一阵风吹来,桥上再也没有一个能够站立的人,剩下的即使没有死去,也是呻吟不停。 有的的脸上额头插着陶瓷碎片,有的是胸口插着陶器碎片,有的是大腿手臂插着陶瓷碎片。 鲜血从他们身上流出,打湿了木桥,还有一些血液从木桥滴下。 这些胡人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但是眼前这一种景像却从来没有见过。 前面的胡人一面望着天空,害怕轰天雷从天而降。 一个轰天雷他们见过,两个也见过,几个也见过,但是二三十个轰天雷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一些胡人再也无法心里恶心甚至恐慌,感觉肚子一阵翻江倒海,再也无法忍受,把早餐吐了出来。 谭星、冯永成、宋飞三人在闸楼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也感觉到肚子一阵翻江倒海,不过强行忍住了。 谭星手拱着凉蓬,遮挡天上的太阳,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吐了口水说道:“败家子,败家子。” 主簿是管后勤的,轰天雷可不像刀剑箭矢之类,可以重复使用,这个用了一点就少一点。 他是在心疼库存,而且这个轰天雷造价也不便宜。 “确实浪费,”宋飞此话让谭星不禁大喜,但是下面一句让他高兴不起来,“好处是胡人损失严重,被吓破胆了。” “厉害确实厉害,可是轰天雷用完了怎么办?”谭星恨恨打量宋飞一眼,怎么与我唱对台戏? “给胡人下马威非常有必要。”冯永成先是肯定宋飞的说法,他打量宋飞一眼,安慰说道:“至于轰天雷,由在下向统领他们要。” 谭星是管后勤的,他最担心?打到中途,突然没有轰天雷了。 现在保安团及护川军与胡人的最大的优势,就是说轰天雷。 轰天雷可以说是保安团的必胜信心所在,也是保安团的命门所在。 千夫长乐得堡揉了揉眼睛,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前。 他再次看了看,确实被南蛮的炸得死伤惨重。 他仔细打量木桥与小山丘,发现一个吃惊的现象。 就是南蛮这次轰天雷攻击全部都是木桥上面的人,而小山丘上几乎没有受到波及。 副千夫长绿几梗反复打量木桥、小山丘,想了想,说道:“南蛮给我们划了一道线,如果没有逾界,震天雷就不落在头上,如果逾界,必然要投掷过来。” “这些南蛮怎么如此可恶,向来只有汗国给他们定规矩,没有料到南蛮竟然也给汗国定规矩。”乐得堡的大刀狠狠地在空中虚劈几下,把空气当作了保安团。 “咚咚咚”,万夫长哈得乐基的鼓声又在敲响,过去这是胜利鼓,但是现在这个是催命鼓。 乐得堡大刀指着小山丘对门的城墙桌子,大声对着胡人说道:“看到没有,只要你们砍掉这些桌子,就可以攻进关口。” 这些胡人百夫长及十夫长互相看了一眼,眼里存在犹豫的神色。 “凡是后退者,斩!凡是畏惧不前者,斩!”乐得堡凶猛的目光在所有胡人身上一扫,恶狠狠地吼道。 后面的亲兵队挥舞大刀,跟着一起大声喊道,如一群狼盯着几百胡人。 一群胡人望着木桥上面的已经死去的胡人,还有城墙摔下已经死了的胡人,眼里还是有犹豫神色。毕竟,刚才保安团的几十个轰天雷爆炸的场面,把现场的胡人几乎胆子吓破了。 “第一个攻进城里的人,赏黄金千两。”说到这里,他把大刀挥舞几下,狠狠地喊道。 面对乐得堡的软硬兼施,几个胡人百夫长互相看了看,一咬牙,大声喊道:“攻进城里,杀死南蛮是。攻进城里,杀死南蛮!” 说完,这些胡人举起盾牌,快步踏上木桥,向着城关攻去。 在河滩关地下,有一个地洞洞口。 这个泥土是崭新的,显然这是一个刚刚挖出来的地洞。 一个胡人百夫长打量眼前这个一眼,有些着急问道:“现在挖到哪里了?” “现在应该已经快到城墙位置了。”他身边一个汉人工匠,战战兢兢打量他的大刀一眼,望了望城墙一眼,比划比划几下,沉思一会儿才说道。 胡人百夫长点点头,随后打开水囊,喝了一口水,前前后后仔细打量这个叫做头车的挖掘车,对它丝毫不知情。 这次他要带领一百胡人进攻,但是对于这个挖掘车竟然丝毫不知,不禁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看到身边一个汉人的百夫长,正是负责挖掘地洞的汉人,眉头陡然舒展开来,要他介绍一番。 虽然都是百夫长,但是胡人的百夫长地位在汉人百夫长之上。 如果是两个百夫长在一起,汉人百夫长必须听从胡人节制。 听到胡人百夫长的吩咐,汉人百夫长不敢怠慢,仔仔细细介绍起来。 在汉人百夫长介绍之下,胡人百夫长终于明白这个原理。 这是一种专门用于挖掘地道及进攻的车辆,结构很复杂,功能很强大。 它一共分为三个部分,“屏风牌”、“头车”及“绪棚”;屏风牌在车列的最前端,车前及两侧设有防护,等于是整组头车的出口。 等到地道挖掘的差不多,攻城人马会在车内集结,可以装下一百人马。 它可以提供防护,在有敌情顾虑下,屏风牌和头车紧接,可以为进攻人马提供最大限度保护。 它当然能够提供进攻,等到地道挖通后,迅速的将屏风牌推开,人马就可鱼贯出车进行攻击。 听到汉人百夫长介绍完成,胡人百夫长不禁感叹:“你们汉人脑子不知装的什么,这么复杂的物事你也能够制作。” 汉人百夫长急忙谦虚几句,想继续说下去。 “我脑袋听了都太了,太复杂。”胡人百夫长一边制止,一边摇摇头,最后说道,“一句话,它很强大,够用。” 汉人百夫长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容,仿佛此时胡人压倒他们身上的优势已经不存在了。 胡人百夫长打量他一眼,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 他打量这个汉人百夫长,看到他的神情,哪里不知道他想法。 “你们汉人虽然制作物事厉害,但是打仗还不是蒙古骑兵的对手,不然为何北方被汗国统一了呢?” 汉人百夫长听到此话,原来的一丝自豪消失得一干二净,不禁低头下去。 “禀报将军,地道已经挖过城墙了。”一个汉人十夫长过来禀报。 胡人百夫长不禁大喜,对着身后一群胡人说道:“统统进车,杀进城里。杀进城里,杀死南蛮。” “杀进城里,杀死南蛮,杀进城里,杀死南蛮。”一百胡人听到不禁大喜,一起挥舞大刀。 一百胡人钻进头车,向着地洞进去。 他们后面还跟着一百胡人,小心翼翼低头前进。 第四百零四章、尔虞我诈(三) 自从被冯永成安排监听地下,马力与部下一个又一个唉声叹气。 黄之昭父子可以操作旋风炮用轰天雷攻击胡人,可以轻松自如立功。 自己不能上战场倒也罢了,竟然当地听。 “如果让吾等上战场,与胡人堂堂正正一战,即使血染沙场马革裹尸也愿意。可是现在吾等做什么,竟然做什么地听。”副阵长王东江忍不住向着马力抱怨。 马力一脸苦笑,他也不想在后方当什么地听,但是这是命令,他必须说服部下。 他想了想说道:“胡人的三把斧没有讨好,垒土攻城也失效,当然要预防胡人挖地道袭击。” “原来是这样,可是为何选择吾等?”王东江愤恨不平说道。 马力瞪了他一眼,不由得训斥:“这是冯将军的安排,当然有他的道理,吾等听从安排就是。” “听说这个监听不是常人能做。”王东江想了想,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 “原来这样,这下麻烦大也。”马力不禁大惊,感觉顿时头大了起来,望着王东江不禁问道:“如何才能够做到?” “当然常人不行,”王东江一边思考,一边回答,“这些必须是瞎子。” “为何是瞎子?”马力想了半天,也没有明白。 王东江望着马力一眼,解释说道:“因为瞎子眼睛瞎了,只能通过耳朵来获得消息了。” “确实有理,”马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突然摇摇头,一脸苦涩问道,“可是急切之间,到哪里去找瞎子?” 王东江突然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阵长,属下想起了,光是瞎子不行,这些瞎子还要经过训练才行。” 马力想一脚给王东江一脚踢去,脚刚刚伸出突然收回,这个事情不能怪他。 王东江能够告诉自己已经不错了,自己岂能怪他一时不说出。 看来这个已经超出自己能力之外,必须找到上司把问题解决。 “禀报将军,保安团成立还不到一年,护川军更是不到三个月,到哪里去监听人才去?”马力苦瓜着脸对着冯永成说道。 冯永成想了想,觉得有理,不过他也没有法子。 他想了想确实这个不是自己能够解决的,带着马力来打洗星公房。 “原来尔等需要的是地听!”洗星明白了冯永成来意。 他突然从案几的椅子上站起,围着案几走了几圈。 冯永成不禁大惊,如果主簿没有法子,这个事情怎么办? 洗星突然拍了拍脑袋,打量冯永成一眼,说道:“有了,小圣人不久之前托人送来一个物事,不知是汝等需要。” 他从书柜拿出拿出一个物事,只见这个非常奇怪的物事。 这是口小腹大的白底酱釉刻花椭圆形的窑罐子,器物身上刻着莲花纹饰的图案与“月照池中月,人观镜内人”的诗句。 从外形看来,它的罐口在器物的腹部,显然不是盛水与酒的容器。 更加奇怪的是,它还有一个铁丝之类的物事,上面连接一个竹筒。 冯永成不禁拱手一礼,问道:“敢问主簿,这是何物?” 他反正是赵平的弟子,胆子也比较大。 “这个就是汝等所需要的地听。”洗星作为主簿,当然比较耐心,他语气也比较肯定。 虽然他不敢肯定这个是否就是属下所需要的地听,但是他必须极为肯定。 冯永成打量这个一眼,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毕竟这个他从来没有见过。 他于是拱手一礼,问道:“请问主簿,这个如何使用?” “将这个瓷器之类物事放在井底,听者拿着这个竹筒即可。”洗星一边说着,把那个瓷器放在地面,一边把竹筒放在耳朵作为示范。 冯永成不解问道:“这个瓷器倒是听说过,为何还要有这个铁丝及竹筒?”冯永成不解问道。 “瓷器是接听器,铁丝就是传感器,竹筒则是接受器。”洗星指着三样物事,一一耐心解说。 “为何要用铁丝及竹筒呢?”冯永成想弄一个明白,他喜欢把事情搞清楚。 洗星打量他一眼,指着铁丝与竹筒说道:“铁丝就是把瓷器接受声音传递过来,其传递效果最好,而竹筒一个效果好,而且非常容易制作。” 冯永成想了想,终于明白,于是拱手一礼说道:“谢谢主簿。” “不用谢吾,这个其实也是小圣人发明的。要谢就谢谢小圣人好了。”洗星指了指成都方向说道。 原来这个乃是师父发明的,冯永成不禁大喜,这个师父太厉害,琴棋书画不说了,就是这些涉及地听的物事同样厉害。 他有些不好意思问道:“属下可以听听吗?” 洗星点点头,把这个奇怪的物事给了他。 冯永成接过那个竹筒,放在耳边,果然传过来翁翁的声音。 他感觉奇怪的是,如果没有这个竹筒,声音与平时差不多,如果有了这个物事,似乎放大的十倍。 “果然是一个好物事,这个声音比平时放大十倍以上。”冯永成不禁大喜。 洗星点点头,指着这个铁丝及竹筒说道:“如果没有这两样物事,非要经过训练的瞎子不可,有了这两个物事,就是稍为灵敏的普通士卒也可以。” 瞎子倒不是问题,但是寻找经过训练的瞎子那个就非常困难了。 现在好了,有了赵平发明这个物事,一个稍稍耳朵灵敏的普通人也能够地听。 马力带着一个阵的兵马,把瓮听插在枯井,让几十个耳朵灵敏的部下三班轮流监听地下。 地听是一项非常枯燥的活路,极有可能不能立功。 而且必须整夜整天一直监听,非要有极强耐心不可。 自己这些人,难道就是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在这里枯坐干等。 片吉尾垛是专门负责的地道的千夫长,他已经源源不断通过地道向城关输送了三百胡人。 他一边把胡人通过地道输送进去,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他想起了万夫长的谈话,才知道这个事情的重要性。 哈得乐基把片吉尾垛叫到大本营,亲自告诉他:“所有攻击城墙都是做一个样子,其目的就是掩护你们地道的进攻。” “可是现在城墙进攻还是非常厉害。投入的兵力是吾等十倍。”片吉尾垛不敢相信,目瞪口呆说道。 “是的,这是做给南蛮看的,目的是为了掩护尔等。”副万夫长齐格乌蓬点点头,说道,“尔等才是奇兵,大军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尔等身上了。” “竟然还有此事,让属下难以相信。”片吉尾垛想了想,摇摇头回答。 哈得乐基扫视片吉尾垛一眼,说道:“汉人不是说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吗,现在一切进攻就是为了给南蛮一个假像,汗国正全力以赴从城墙进攻。” “我汗国一直都是大张旗鼓从地面进攻,没有料到一日也要学到汉人的阴谋诡计。”片吉尾垛打量不断进攻的胡人,不禁感叹。 “这个保安团不是以前的南蛮,以前的进攻法子全部失效。”哈得乐基拍了拍片吉尾垛的肩膀,不禁感叹,“还好,有一些汉人不断给汗国出主意。这个法子就是一个叫做张亮的汉人想出来的。” 片吉尾垛打量着踩着云梯进攻的胡人,他们拿着盾牌与弯刀,迅速攀登云梯。 可以说,天下再也没有如汗国这么勇敢的战士了。 但是刚刚云梯中间,南蛮的轰天雷总是在他们背后爆炸,他们几乎难以攀登上城墙。 “将军说得,属于必定全力以赴,通过地道,打南蛮一个措手不及。”片吉尾垛对着哈得乐基恭恭敬敬说道。 说完之后,他深感自己责任之重大。 虽然胡人在外面大声喊叫,但是进入地洞之声就再也没有声音。 从地洞进去纯粹是偷袭,岂能出一点声音,在黑暗中摸索。 为了保险起见,这个头车的车顶防御特别坚固。 它在木制顶盖上又加上一层皮笆(铺上生牛皮的竹盖),然后再覆上一尺多厚的穣櫜,最后再盖上皮笆。 它还有防火的效果,在车顶的出入口,运用预先准备的泥浆桶、麻搭(拖把)和浑脱水袋(牛皮做的水容器)可以迅速的灭火。 大约前进一柱香的时间,前些依稀有亮光,看到终点要到了。 前面的胡人百夫长率先出来,仔细听了听,没有发现有异响。 他从推开屏风牌,小心翼翼向着亮光走去。 来到亮光之外,他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口枯井,不禁大喜。 如果不是枯井,极容易发出声音,现在是枯井,事情好办了。 这个枯井显然以前有人用过,因为井两边还有石头缝隙还有脚印。 他站在枯井下面,抬头看看进口,估计大约有一丈的距离。 一丈的高度,对于这个百夫长而言不是难事,因为两边的脚印可以把半边脚伸进。 他掏出大刀,含在嘴里,双手与双脚并用,从枯井攀登上去。 百夫长终于来到进口,伸出头部一看,不禁大喜,眼前竟然无人。 只要他等待一百人到齐,就可以在城里到处杀人放火。 南蛮绝对不会想到,他们会从地道出来,打南蛮一个措手不及。 他还想到,他到处对西县放火,南蛮不停扑火。 他甚至想到,他抓到一个南蛮娇美柔软的小娘子,这个远远不是他原来娘子能够比拟。 想到这里,他哈哈大笑,不过他还没有笑出声音来,就用手捂住嘴巴,千千万万不能暴露自己。 他强忍心里高兴,回到枯井底部,用手作了一个喇叭形状。 胡人万夫长尽量让众人能够听见的而又小声的语气用对着后面人说道:“这里没有人,快点出来,杀死南蛮。” 后面胡人一听,不禁大喜,个个加快步伐,争取早日从枯井出来。 百夫长刚刚爬行出井口,感觉头部重重一击,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 马力与部下各拿着一根木棍,等着胡人从枯井出来。 看到一个又一个胡人人头从井底冒出,马力不禁大喜。 在墙上还可能冒着生死危险与胡人交火,没有料到这里竟然还可以守株待兔。 他现在已经把胡人当成兔子,看见一个就是一记闷棍,拖下去等着胡人脑袋冒出。 片吉尾垛焦虑不安在地道口走来走去,一边打量无处胡人的疯狂进攻,一边打量地道口。 可是现在过去已经再三个时辰,这一批胡人已经进去不下五百人,也应该有所行动。 片吉尾垛看了看城墙,虽然胡人攻击还是那样厉害,但是还没有实质效果。 如果非要说效果,那就是消耗大量南蛮的轰天雷,还有肯定有不少南蛮伤亡。 当然,南蛮伤亡多少,这是无计计算的数字,不过可以估计,一百也可以,一千也可以。 片吉尾垛对着一个百夫长说道:“你带领一百人进入地道,注意,你们不是进攻,而是探听消息,如果知道消息,立即返回。” 第四百零五章、尔虞我诈(四) 一个战战兢兢的胡人低头站在片吉尾垛面前。 他看了看片吉尾垛的鞭子,害怕它又落在自己身上。 “你是如何发现他们被抓住的?”片吉尾垛扬了扬手中的皮鞭,恶狠狠地瞪着他。 这个胡人想了想,可能害怕被片吉尾垛的皮鞭,一字一句说道:“属下见到从枯井出去的人没有回答,料到他们被抓住,直接就跑回来了。” 说到这里,他脸上是一片惊恐的神色,显然害怕到了极点。 “什么,地道所有人都被南蛮抓住了?”听到此话,片吉尾垛身子一软,不由得屁股坐在地面。 但是他反应极快,用手支撑地面,很快就站了起来。 他扬了扬手中的皮鞭,最后还是放下。 他最后还是勉强一句话:“你做得很好,我给你请功。” 那个胡人听了,心里终于安静下来。 “张亮,你的计谋全部失败,让汗国损失严重,拖出去砍头!”哈得乐基把茶杯扔在地面,头也不回说道。 张亮没有料到,自己绞尽脑汁,为胡人出谋划策,竟然落得如此下场,顿时眼睛一黑,软软地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张亮悠悠醒来。 他感觉一身冰冷,忍不住打了一个阿秋。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到是一群胡人,其中一个拿着瓢与桶。 他眼睛眨了两下,迷茫地问道:“吾到了阴间了吗?” “还没有到阴间,不过也差不多。”其中一个胡人目光凶恶打量他,把大刀在袖子擦了两擦,就要举起大刀。 他身子一软,又要倒下。 此时,那个拿着瓢的胡人舀了一瓢水,就向他浇来。 他终于明白自己身子冰冷的缘故,现在中秋已过,冷水浇在身上怎么不冷。 “将军,张亮是山东汉人豪门,又为汗国出谋划策,”此时他听到副万夫长齐格乌蓬的声音,“如果能够继续出谋划策,这次暂且饶他一次。” “好吧,这次看在汝的一份之下,暂且饶恕他一次,押进来。”这是哈得乐基低沉的声音。 张亮被押了进来,五十岁的哈得乐基扬了扬手中的皮鞭。 张亮脸色苍白,身子忍不住发抖,他可是一介文人,几皮鞭抽打下去,加上又被冷水湿身,还不要了他的老命。 哈得乐基鄙视看了他一眼,一只脚踏在一张条凳上面,目露凶光,狠狠地打量他几眼。 “还有什么计谋,快快说出来。”哈得乐基一边恶声恶气说道,一边扬了扬手中的皮鞭。 他没有称呼张亮的字,而是直呼其名,显然心里气愤之极。 张亮本来低头,听到此话他不得不抬头。 他必须说出一个有效的计谋,否则免不了老命就交待在这里。 张亮添了添了嘴唇,说道:“小人口干,想喝水。” 哈得乐基不禁大怒,扬了扬手中的皮鞭,就要向张亮抽去。 “将军,给他一杯茶水,也许他就能够想出一个计谋。”四十多岁的齐格乌蓬向着哈得乐基一礼,打量张亮说道。 哈得乐基哼了一声,扬了扬手中的皮鞭,在空中发出啪啪的声音。 张亮听了身子不禁一抖,仿佛皮鞭就抽在他身上。 哈得乐基最后还是把皮鞭收回,冷冷打量他一眼,仿佛在打量一只蚂蚁似的:“给他一杯茶水。” 一个胡人端起一杯茶水,张亮感激看了他一眼。 张亮轻轻喝了一口,陷入思考之中。 他要茶水不是目的,而是为了给一个思考的时间。 没有料到,哈得乐基竟然让人给了一杯醉春风。 他又轻轻啜茶一口,没有人说话,所有胡人都望着他。 张亮对着放下茶杯,对着哈得乐基拱手一礼:“将军,小人要出去看看地形。” 哈得乐基不禁望着齐格乌蓬,齐格乌蓬点点头。 哈得乐基与齐格乌蓬互相交换眼色,被张亮看在眼里。 看来哈得乐基虽然鲁莽,但是还是能够听得尽的副手的劝导。 张亮不禁感激看了副万夫长齐格乌蓬一眼,只要他在,自己的小命暂时保住了。 但是这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自己不断出谋划策。 如果那天没有计谋了,极有可能是真正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张亮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他本来就湿身,又是一个文人,虽然打冷战,但是所有胡人以为是正常。 张亮此时端着茶杯,仿佛是保命符一样,心里才觉得安全一些。 他打量着眼前定军山“十二连山一颗珠”,看着最东的当口寺孤峰,陷入沉思。 哈得乐基与齐格乌蓬都没有出来,跟着他出来的是千夫长片吉尾垛。 片吉尾垛大约四十岁的样子,脸上是一脸不高兴,可能与他打败仗有关吧。 他本来年齿不大,但是眼里充满忧愁,让看起来比起实际年齿要大四五岁。 他扬了扬手里的皮鞭,有些不耐烦地挥舞几下。 张亮不禁一凛,他没有挨万夫长的皮鞭,如果挨了千夫长的皮鞭,那真的丢人。 他指着当口寺孤峰,说道:“这个孤峰极为险峻,将军想过在这里出奇兵没有?” “这个孤峰极为险峻,非常难以攻下。”片吉尾垛打量这个孤峰一眼,摇摇头说道,“你这个计谋不行,换一个法子。” 说完他又是扬了扬手中的皮鞭,示意他要想出其它法子。 张亮此时一边喝茶,一边打量他手中的皮鞭,淡淡说道:“既然将军都没有想到进攻,南蛮能够想到吗?” 片吉尾垛又打量这一个孤峰,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山峰陡峭了,根本就不是人能够爬上。” “寻常之人当然很难,但是善于爬山之人呢?”张亮又喝茶一口,打量这个孤峰,“这个孤峰高悬,防守容易,攻下极为困难,正好出奇兵。” 张亮出去之后,哈得乐基放下手中的手里皮鞭,坐下喝茶一口,打量齐格乌蓬一眼。 他忍不住问道:“这个法子行否?” “放心,将军,用汉人的话而言,这个叫做刚柔相济,”齐格乌蓬拱手一礼,也坐下喝茶,随后说出,“这个张亮看来虽然是一介文人,却熟悉读兵书。一定会想出法子的。” “汗国打仗,向来都是凭借武力撗扫天下,没有料到到了西县,竟然也要学习,学习计谋。”哈得乐基怅怅不乐喝茶一口,把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面。 齐格乌蓬点点头,沉思一会儿说道:“其实汗国一直都是向南蛮学习,以前没有攻城,现在要攻城,必须把汉人那一套攻城的法子学到。” 哈得乐基没有料到他力气极大,茶几反弹,把茶杯打倒了,茶水从倒下的茶杯流出,他仿佛没有看见似的。 他可以不在乎,属下岂能不在乎,早有部下给他重新用新的茶杯泡茶。 哈得乐基狠狠地喝了大口茶,没有料到这个新泡茶极烫。 他急忙把茶水从嘴里吐出,恨恨地吐了口水,说道:“什么叫做食之无味,老子今天终于体会了。” “这个正常,这个保安团不是那些南蛮能够比拟,不但出其不意攻下西县,就是防守也如此厉害。”齐格乌蓬安慰哈得乐基,“更何况,保安团的火器太厉害了,完全是依靠火器在防守。” “今天这个叫什么,一个白脸,一个红脸,把张亮这个小人吓得晕倒多次。”哈得乐基想到张亮晕倒几次,忍不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愿意,哈得乐基说要杀张亮是假,吓唬倒是真的。 齐格乌蓬点点头,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如果还这样,岂能展示汗国之尊严,岂能让张亮心甘情愿想尽法子。” 齐格乌蓬开始脸上还有笑容,但是到了后来脸上是越来越严肃。 “法子几时想出来?”哈得乐基又是把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面,结果茶杯又倒下了,滚烫的开水从茶几流下。 “哈将军,小心茶水烫你的身子。”齐格乌蓬不禁大吃一惊,急忙提醒说道。 哈得乐基此时仿佛才发觉,急忙站了起来,离开茶几,早有部下给他麻茶几,更换茶水。 乐得堡与鱼科久风风火火进来,两人互相望了一眼。 最终不是乐得堡高兴禀报:“哈将军,那个张亮小人想出法子了。” “什么法子?”哈得乐基重新在茶几坐下,一脸严肃,点点头问道。 千夫长毕竟是他的下属,必须把威严摆出来。 “派出精兵,攻占当口寺孤峰。”乐得堡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毕竟这个法子极为凶险。 哈得乐基没有说话,而是突然从茶几上站了起来,围着茶几不停转动,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他在茶几转了几圈之后,最后还是停下,把目光停留在齐格乌蓬身上,问道:“齐格将军,你的意见如何?” “这个太凶险了,”齐格乌蓬想了想,说道:“不如出去看看。” 四人出了营房,出了辕门,远远打量当口寺孤峰。 看到几乎笔直如剑一样的孤峰,四人纷纷抬头,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南蛮可能没有防守吧,如此险峰的孤峰。”哈得乐基想了想,望着孤峰说道。 齐格乌蓬点点头,抬头仰望这个孤峰,“汗国没有想到,料到南蛮也没有想到。” “如果要攀登这个孤峰,大部分人可能要被摔死。”乐得堡打量这个孤峰,深深了吸了口气。 鱼科久与片吉尾垛也急忙称是,脸色一片苍白。 哈得乐基与齐格乌蓬互相交换神色,断然说道:“立即抽调精兵,攻占当口寺孤峰。” 第四百零六章、 碟血孤峰(一) 片吉尾垛打了机灵,不由得问道:“哈将军,这次派出多少人去呢?” “我汗国最不缺乏的就是勇敢的将士,不打就不打,打就要大打,从本军挑选一千精兵,一举攻打这个孤峰。”哈得乐基大手一挥,做刀状向着当口寺孤峰砍去。 齐格乌蓬点点头,随即问道:“将军此言极是,争取一鼓作气拿下这个孤峰。请问安排哪个去呢?” 鱼科久与乐得堡三人脸色苍白,这次千夫长要亲自上阵倒是其次。 关键胡人这一边全部峭壁,极有可能可能中途坠落。 峭壁是没有人性可讲,它不管你是否是千夫长不是普通士卒,绝对一视同仁。 能否攀登上去,只有多求长生天保佑。 “片吉将军未立寸功,正好将功赎罪。”哈得乐基扫视三人一礼,沉声说道。 陈明是是火长,手下是十二个士卒,镇守在当口寺孤峰上面。 这里有一个寺庙,有七个和尚,一个老和尚,还有六个小和尚。 虽然只有十二个士卒,但是有两个更加低级的军官。 两个伍长一个叫刘华,一个叫姜义。 陈明原来是铜鼓山的土匪,感化之后成为保安团的一员。 在嘉定一战之后他跟随保安团立下功劳,被提拔成伍长,在西县战斗因功被提拔为火长。 一个叫做刘华的伍长都是北方汉人,在嘉定一战之中转化为保安团士卒,在西县因立功提拔为伍长。 姜义就不一样,他是赵家庄学堂毕业的学员,会算术,会计算旋风炮角度,出来就是伍长。 其余十个士卒都是北方汉人,在西县战斗之中转化为保安团士卒。 虽然是刚刚由北方汉人转化而为的胡人,但是这十个人也雄心勃勃。 火长与伍长都不是正宗的保安团老人,吾等也不是一样吗? 军人不怕打仗,就怕没有仗打,只有打仗才能立功。 保安团的不但奖赏分明,还富得流油,关键是保安团从来没有打过败仗。 陈明与刘华、姜义三人在这里长吁短叹。 大宋依靠军功升级奖赏,保安团自然也不例外。 太阳照在山上,虽然现在已经是中秋之后,但是太阳依然晒人。 这里也有寺庙,但是他们保安团,既不能扰民,更不能打扰这些世外高人。 他们就此就地取材,在外面搭了两个营房,营房外面还有一个用于观察的房屋。 他们手里有一个旋风炮,就在观察屋子旁边修建了一个炮台。 当然时间紧急,除了炮台都是木屋。 “胡人攻势凶猛,云梯、飞梯、吕公车、壕桥、投石机等全部用上。”刘华打量山下的攻守双方,有些担心说道。 姜义指着下面的不断爆炸的轰天雷,差点手舞足蹈,“我保安团果然厉害,旋风炮打得胡人没有完全没有脾气。” 陈明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两人评论。 “不好,胡人垒土攻城,这一招好厉害。不知我保安团能否防守?”刘华看到胡人的垒土已经有了城墙高度,不禁皱眉。 姜义大手在大腿拍了拍,说道:“果然不出在下所料,又是轰天雷建立了奇功。” “看着他们不停建立奇功,吾等在山上枯等,实在无聊。”刘华含着一根已经枯黄的狗尾巴草,摇摇头苦笑。 陈明喝茶一口,沉思一会儿说道:“胡人奇招频频出来,极有可能攻山,得小心为上。” “看到这个悬崖,我差点魂都不在了,胡人不要命了,竟然想攻打这里?”刘华趴下身子,打量山下一眼,脸色有些发白说道。 姜义也趴下身子在地面:“在下倒希望胡人来攻,这里是天险,就怕胡人不敢来进攻这里。” “胡人来送战功多好,”刘华一边后退,才一边站了起来,不由得叹气,“可是胡人不愿意来送战功。” “胡人极有可能出奇招,兔子逼急了也要咬人,吾等要防止胡人狗急跳墙。”陈明打量两人,严肃说道,“从现在起,每个时辰安排一个人值勤,不得有误。” 刘华与姜义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同意。 次日,三人正在指指点点,突然传过来一声惊呼:“胡人攻山。”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值勤士卒的声音。 只是他刚刚说完,就传过来叮叮当当的刀剑相击的声音。 “旋风炮准备,”陈明立即吩咐,口哨随即吹响。 他刚刚安排完毕,只见已经有二十多个胡人从峭壁攀登上来。 姜义那个伍手忙脚乱准备旋风炮,他的手下已经点燃轰天雷。 “轰隆隆”,刚刚上来的胡人被吓了大跳。 很快胡人脸上就露出笑容,轰天雷在离他们五尺地方爆炸,仅仅有两个胡人被被陶瓷碎片击伤。 但是胡人很快就笑不出来,又有两个轰天雷在他们身边爆炸。 这次胡人有两个倒下,其余五人不是重伤就是轻伤。 这次不是旋风炮发射的轰天雷,而是另外两个保安团的士卒把手中的轰天雷点燃扔在胡人身边。 刘华急忙带领另外三个保安团士卒,把已经受伤的保安团值勤的士卒架走。 胡人全然不顾受伤的袍泽,哇哇大喊向他们扑来。 “冲过去,他们人不多。”一个百夫长打扮的胡人一边冲锋,一边大声喊道。 回答他的是保安团轰天雷,“轰隆隆”,又有两个胡人倒下。 这个胡人百夫长一边躲闪,一边挥舞大刀向炮台扑来。 他已经看到这个炮台正好挡住去路,是胡人进攻的路线的致命威胁。 此时,从悬崖峭壁又冒出二三十个胡人,挥舞大刀大声喊叫向炮台冲去。 “吴三郎,你脚快,赶快向仰天洼向肖将军报告,说当口寺孤峰受到胡人袭击,估计就有几百人。” 看到胡人源源不断从悬崖冒出,料到还有大量胡人从这里进攻,陈明当即向一个叫做的吴明喊道。 吴明接过一个红色小旗,拔腿就跑。 赵平把信号旗分为四种颜色,绿色是平安无事,黄色有小事情发生,橙色是遇到凶险,红色是十分危险。 吴明也知道事情万分危险,念着热泪打量众人一眼,挥舞红旗拼命就跑。 那个胡人百夫长看见吴明拿着红旗就跑,知道大事不好。 他把大刀交给另外一个胡人,对着一个胡人说道:“弓箭。” 一个胡人立即取下随身携带的弓箭,立即给了百夫长。 百夫长张弓搭箭,深深地吸了口气,用力一拉,长弓顿时如满月。 他用力放开,那长弓顿时发出砰的一声,向着吴明射去。吴明听到砰的一声,就知道大事不好。 他本是北方汉人投降保安团的,听到这个声音知道遇到胡人中射箭高手。 赵平对保安团传授过躲避胡人射箭之术,就是跑之字形。 他刚刚展开之字形,就听到嗡嗡的声音,耳边一阵疾风吹过,脸上传过来火辣辣的疼痛。 他的眼睛余光看见一个箭矢从脸边,心道好险。 胡人百夫长看见吴明险之又险躲过这势在必得的一箭,并不泄气。 他又张弓搭箭,狠狠地大大吸了口气,随即吐气开声:“去。” 砰砰,又是长弓弦响的声音,那箭矢如流星一样向着吴明飞去。 这果然是一个射箭高手,竟然不到十息之间射出第二箭矢。 吴明也深深地吸了口气,身边顿时向右边偏转。 “嗡嗡”,那个箭矢竟然刺耳的声音向着吴明飞来。 吴明刚刚向着右边偏转,突然感觉左边手臂传过来钻心的疼痛。 不好,手臂被胡人射中,难道报废了? 嗡嗡,那个声音从左边耳朵穿过,又在身子左边飞了过去。 原来,是那个胡人的箭矢并没有射中吴明手臂,但是也把他的手臂射伤了,带走一块皮肉。 这个胡人果然厉害,吴明已经向右偏转,还是让手臂受伤。 砰砰,又是箭矢离开弓弦的声音,随即传过来胡人大声呼喊“中”。 这个胡人实在太厉害,一箭比一箭快,一箭比一箭准,一箭比一箭凶。 吴明躲闪已经来不及,干脆抱着脑袋就地滚动。 他刚刚把头部缩下,就听见后面传过来呜呜的声音。 这箭好厉害,竟然在空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胡人把全身力气发泄在箭矢上面。 吴明不禁把眼睛一闭,说道:“吾命休矣。” 吴明刚刚产生此想法,就感觉到大脑受到重重一击。 他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 随即他头部传过来火辣辣的疼痛,随后脑袋凉瘦瘦的感觉。 他从翻滚起来,一摸脑袋,范阳帽竟然不在了。 吴明不由得感谢保安团,这个铁制的范阳帽虽然被胡人射飞。 在大宋,也只有保安团才能给普通士卒戴上的铁制的范阳帽。 胡人百夫长虽然不是神箭手,也相差不远。 他没有料到,他势在必得的三箭,竟然被一个非常不起眼的保安团士卒躲过。 他又张弓搭箭,把最后的力气用上。 “轰隆隆,轰隆隆。”有两个轰天雷在他身边爆炸了。 这次他再也没有刚才的幸运了,姜义恨他要射死自己的传令兵,哪里还会对他客气。 姜义计算好角度,把这个百夫长与身边十个胡人炸得死的死,重伤的重伤。 当然,这个胡人百夫长是姜义重点照顾的对象,身上被炸了一个大口子,没有多久就死去了。 “冲啊,杀啊!杀死这一群南蛮。”一个胡人百夫长大声喊道。 另外胡人百夫长也大声喊道:“这一群南蛮人群不多,杀过去。” 陈明一看,不禁皱眉,又至少有一百胡人从悬崖攀登上来。 他们个个头上铁皮尖帽,有的拿着大刀,有的拿着弓箭,显然是正宗的胡人。 第四百零七章、 碟血孤峰(二) 情势危急! 不但后面有胡人从悬崖蜂涌而上,前面也有胡人一边发射箭矢,一边大声呐喊进攻。 最近的胡人已经离他们不足五十步。 “轰天雷准备!”陈明一边大喊,一边挥舞杀胡剑抵挡胡人箭矢。 刘华也奋力挥舞杀胡刀,大喊:“扔轰天雷!” “轰隆隆,轰隆隆”几个轰天雷在跑在前面的胡人爆炸了。 旋风炮此时也越来越顺利,专门盯在那些放箭的胡人下手。 胡人弓箭手及附近顿时倒下大片,依然有一些胡人一边躲闪,一边疯狂进攻。 刘华与陈明此时也点燃轰天雷,不停向胡人扔去。 炮台大约有一间屋子那么大,前面及两边修建成城墙,大约有三丈长,正拦住胡人前进的位置。 这是胡人进攻的必经之路,成为胡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胡人一边闪避,一边不停向炮台发出箭矢,这是他们对付炮台唯一有效的法子。 姜义也不甘示弱,嘴里不停报出参数,专门对准胡人弓箭手。 现在涌上来的胡人已经接近两百人,有一半是弓箭手。 有胡人疯狂的箭矢之下,陈明这一伙长个个受伤,其中有两个重伤。 但是胡人死伤更多,至少有二十个死亡,五十人受伤。 陈明取得如此之大效果,与他们地理优势分不开,当然更关键及旋风炮轰天雷的效果。 自然,这一点不但陈明清楚,胡人也不糊涂。 炮台的位置双两边的山坡要矮一些,一个胡人百夫长突然大声喊道:“散开,散开。两边进攻。” “兵分三路,我对付左面,刘华对付右面,姜义看情况支援。”看到胡人从两边散开,陈明大声喊道。 胡人人数占了极大优势,他们占了火器与位置优势。 左面的山坡地势相对缓和,大量的胡人从这里涌上来。 陈明不断挥舞杀胡剑,拼命抵挡胡人的箭矢。 他的已经被胡人射中两箭,幸好都是轻伤,并且是左边肩膀。 三个士卒不停扔轰天雷,拼命胡人爬坡。 刘华也受伤,他也是中了三箭,有两支在左边胳膊,一支左边锁骨。 特别是锁骨上面那个箭矢,还影响他右边挥舞破虏剑,只要他挥舞,就传过来阵阵疼痛。 他一咬牙,右手继续挥舞宝剑,左手把箭矢连肉拔出。 胡人在两个百夫长指挥之下,远处拼命射箭,掩护胡人进攻。 姜义没有辜负陈明的希望,这旋风炮果然如如旋风,平均十息就有一个轰天雷射出,专门对准远处的弓箭手。 姜义也是有两处箭伤,不过都在左边肩膀,对他影响不大。 胡人上来的地方地形最低,这也是胡人选择从这里原因。 只是他们没有料到,上来就遇到收割他们性命的保安团死神。 这些胡人倒也顽强,他们上来艰难,下去更加艰难。 胡人在攀登这个悬崖时,几乎一半的人失足被摔死。 如果要回去,可能大部分人只有被摔死。 反正都是死,不如拼命,也许还有一条出路。 胡人一边闪避,一边拼命射箭。 在胡人箭矢的掩护之下,两边山坡上的胡人距离越来越近,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 正在此时,一个士卒突然大声喊道:“火长,不好了,轰天雷不多了。” 姜义一边挥舞破虏剑避开胡人箭矢,一边冷静指挥发射角度,一边淡淡问道:“还有多少?” “还有十个。”那个士卒声音带着不甘的声音。 “全部发射出去,”陈明听说之后,大声喊道:“人在炮台在!” 其它将士一听,也纷纷喊道:“人在炮台在,人在炮台在。” 在陈明这一火将士的火器拼命攻击之下,胡人不但没有前进半步,反而后退了十步,距离陈明他们足足四十步。 难道南蛮要进攻了,胡人一时不明白。 当最后一个轰天雷爆炸之后,陈明他们没有不但没有扔出火器,反而使用弓箭。 “哈哈,他们没有火器,给老子进攻。”这时传过来千夫长片吉尾垛的声音。 原来片吉尾垛也终于攀登上来,他体重较重,是最后几批攀登上来的。 所有胡人不禁大喜,一边呐喊,一边疯狂向着炮台杀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三处密集的轰天雷在胡人疯狂爆炸。 在这关键时刻,在山谷的阵长熊泽中率领将士赶到。 他们气喘吁吁一边扔轰天雷,一边安装旋风炮。 为了方便搬运,旋风炮可以拆分为发射、踏板、传递三个部分。 拆分之后,人人都可以轻而易举背着爬山。 姜义看到熊泽中他们,不禁大喜:“阵长,属下急需轰天雷。” 一个叫支援的士卒急忙把抗着的一箱轰天雷姜义面前。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姜义的轰天雷终于又疯狂发泄怒火。 九个重伤的伤员本来已经倒在地面,此时挣扎起来要报仇,被熊泽中拦住。 他掏出铁皮喇叭,大声喊道:“护士,护士。” “来了,来了!”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一个叫周虹的护士伍长带领四个护士也气喘吁吁跑了上来。 她们毕竟是小娘子,力气天生不如男子,此时能够跑上来,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在熊泽中安排之下,立即有十八个保安团的士卒拿着担架,把这七个鲜血淋淋伤势惨重的士卒抬走。 他们把这个重伤士卒抬到仰天洼,那里不但有指挥部,而且还有一个战场医馆。 片吉尾垛看到保安团存在组装旋风炮,心里不禁大急,挥舞大刀大声喊道:“南蛮组装火器,安装好之后吾等没有好下场,给老子冲上去。” 说完,他从亲兵接过箭矢,张弓搭箭就熊泽中射去。 他已经看出熊泽中是这一群的最高军官,想一箭把他射死。 熊泽中听到嗡嗡的声音,急忙把杀胡剑挥舞起来,叮叮当当斩断此箭矢。 片吉尾垛并没有灰心,深深地吸气,三石长弓如满月,舌绽春雷:“去!” 双方相距不到一百步,也许只有七十步的样子,这一箭势大力沉。 “啪啪”,这一次熊泽中没有选择斩断,而是用杀胡剑一拍。 那个千夫长此箭矢虽然被熊泽中杀胡剑大力改变方向,但是依然钻入地下半截,露出半截犹存颤抖不止。 片吉尾垛果然不愧为胡人千夫长,他弓箭是普通胡人的三倍。 看到自己箭矢被熊泽中杀胡剑改变方向,片吉尾垛心里一动。 他用尽全身力气,脸变得通红,长弓比刚才摘得还大,变成一个椭圆形状,然后突然放开。 “砰砰”,那箭矢在离开长弓之后,竟然刺耳的声音。 片吉尾垛射出之后,才发出一声“中”,显然这一箭消耗力气极大,让他当时不能发出声音。 看到片吉尾垛难得射出如此有力一箭,胡人纷纷大喊,好像他们已经赢得胜利似的。包括胡人及保安团的所有人目光聚集在箭矢之上,看看熊泽中如何对待此箭矢。 熊泽中脸上极为凝重,双手持剑,眼里紧紧盯住胡人的箭矢。 看到片吉尾垛的箭矢要到眼前,熊泽中大喝一声,杀胡剑狠狠地向箭矢砍去。 当当,那个箭矢当即断成两截,掉在地面。 保安团也将士大声叫好,士气顿时高涨。 细心人会发现,熊泽中额头已经出现汗水,刚才他虽然砍掉此箭矢,但是也付出不少力气特别是精力。 此时,不但片吉尾垛的弓箭出来,就是其他凡是有弓箭胡人的弓箭也纷纷射来。 现在顿时响起叮叮当当的刀剑与箭矢相击的声音,声音分外刺耳。 胡人此时全部上来了,此时一次射出三百多支箭矢。 保安团虽然抵挡大部分箭矢,依然有少部分射在士卒身上,幸运的是,都是轻伤。 但是胡人的好运也到此为止,此时保安团组建了三个旋风炮,加上原来的一个旋风炮,已经有了四个旋风炮。 最先受到旋风炮打击就是左边的胡人,他们距离炮台已经不到二十步的跨度。 一些胡人并不甘心就此失败,拼命挥舞大刀向跳台跑来。 二十几个胡人虽然全身是伤,但是还是跑到保安团面前。 他们挥舞大刀,奋不顾身,加上身上鲜血淋淋,脸上又是黑色烟灰,确实看起来非常恐怖。 “噗嗤,噗嗤”的声音此起彼伏,那是兵器扎进人体的声音。 这一群胡人确实凶悍,虽然已经被保安团的长枪扎进身体,但是依然不顾伤势,继续冲上前。 他们手里的大刀甚至划破一些士卒的身体,让保安团士卒受伤流血。 但是他们也耗尽最后力气,被保安团的士卒刺死,不断胡人软软倒下。 但是胡人依然前仆后继,他们也没有后路可以后退。 他们自从接到任务就知道此去没有后路,他们就是死士。 既然已经成为死士,那就只有拼命。 虽然到处都有胡人的尸体,但是他们依然没有后退,人人大喊,个个英勇拼杀。 到了后来,在炮台两边的胡人已经堆积成一座小山。 但是这些依然阻断不了胡人前进的决心,他们就是死,也要拉人垫背。 在保安团炮台两边,如今已经血河成河。 保安团的长枪尽量鲜血,他们身上也是鲜血。 这鲜血既有胡人的,也有他们自己的。 到了后来,保安团的在前面的将士也出现重伤倒下。 但是保安团又有三个旋风炮组装完毕,加入发射之中。 轰隆隆,轰隆隆,到处都是轰天雷的爆炸声音。 片吉尾垛一边躲闪保安团的旋风炮的轰天雷,一边露出凄惨的笑容。 看到胡人大势已去,片吉尾垛对着一个百夫长说道:“你立即回去,赶快带领最后的五十人,向万夫长禀报。” 百夫长看着几乎笔直的悬崖,心里犹豫不决。 百夫长更加担心的是,千夫长留下肯定是战死,但是他们回去还不成为逃兵。 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死在这里,至少留下英名,还有战功。 “我带领其它人掩护你们下去,你们万夫长禀报,说山上的南蛮不多。”片吉尾垛对着百夫长说道,“万夫长会重重奖赏你们的,这个情报非常重要。” 百夫长还在犹豫,向着片吉尾垛拱手一礼,眼里念着泪水说道:“将军保重,属下誓死也要把情报送到将军那里。” 第四百零八章、 碟血孤峰(三) 片吉尾垛决定之后,一声令下,所有胡人不再进攻。 他们现在的全部的人都在防守,保护下山送情报的胡人。 如果他们跟着上山,虽然有风险,但是至少有机会活下去。 然而留下来的胡人必然不一样了,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虽然也知道自己必定一死,但是黄泉路上有千夫长陪同,又有什么。 这些胡人一脸的决然,现在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尽量让下山的胡人尽量安全下山。 熊泽中对着对副阵长云书尘说道:“你看到没有,眼前有一条大鱼。” “就是,这一条鱼好大,必须是活的才有意思,死的就没有意思。”云书尘点点头,对此话深有同感。 西县此仗打得极为激烈,伤员极多,不但大量郎中纷纷诊治,就是赵艺及罗霞这两个女郎中也用上了。 按理说女子远离战场,但是赵艺与罗霞偏偏还要申请上一线。 听说赵艺与罗霞这两个女郎中要上战场,张宏大惊,急忙阻止:“刀箭无眼,水火无情,两个女郎中还是不要上场了吧。” 他亲自在赵艺与罗霞的姓名上面画了两个叉叉,叹息说道:“整个保安团与护川军才两个女郎中,不能让她们两个就此香消玉殒。” “有理。”洗星看了名单一眼,点点头,也在上面签名。 赵艺与罗霞等了半天,其它的郎中都纷纷上战场,可是就是没有人安排她们,顿时觉得十分不对劲。 “东方师叔,请问为何没有人安排奴家上战场?”她立即风风火火找到东方奇龙,万福一礼问道。 东方奇龙是保安团流动医馆的馆长,自然有安排的权力。 这是上面的意思,他当然不能明说。 他打量赵艺一眼,说道:“水火无情,刀剑无眼,尔等还是不要上战场,那里太危险。” “师叔,刀箭无眼是事实,”赵艺当然不服气,“可是那些男郎中为何就能够上战场,奴家就不能上去?” “男郎中处处都是,而且男郎中能够吃苦耐劳,尔等能够做到吗?”东方奇龙反问。 赵艺情不自禁把胸膛一挺,说道:“师叔,奴家在金堂县水淹地方也去过,还专门诊治过困难农户,怎么就不能吃苦耐劳了?” 东方奇龙摇摇头,说道:“水淹地方与战场完全是两个概念,况且汝去的时候水已经退却。” “师叔,这个不是正好说明奴家已经能够吃苦耐劳。”赵艺并不灰心,耐心说道。 东方奇龙打量赵艺及罗霞的花容月貌一样,吓唬说道:“男子上了战场,脸上受伤反而显得有男子汉气概,而尔等可就是毁容呀。” 说完,他摇摇头,还叹息一声,就好像两个被毁容似的。 罗霞听了吓了大跳,情不自禁退后一步。 她毕竟还没有结婚,自然有些担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赵艺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 “东方师叔,你想阻止奴家上战场,奴家偏偏就要上战场。”赵艺眼睛一转,对着东方奇龙万福一礼,然后头也不回走了。 东方奇龙摇摇头,望着两人背影,叹息一声说道:“难道尔等还看不出来吗?阻止尔等另有其人。” 赵艺两人走得不远,隐隐约约听到东方奇龙此话。 罗霞心里一惊,就要回去问是哪个阻止她们上战场。 “不要去问,问了没有作用。”赵艺一把拉住她,急忙制止她。 罗霞怒气冲冲打量随行众人一眼,忍不住问道:“难道有人眼红,害怕奴家们上场立功?” “应该不是这样,应该是有人害怕奴家两个战场受伤,承担不起这个责任。”赵艺想了想,望着眼前说道。 眼前有不少野生菊花,辛勤的蜜蜂在不停飞来飞去。 看到菊花,两人脸上绽出如花笑容,顿时忘记了刚才不不快。 罗霞上前采摘一把菊花,分成两份,给赵艺发钗戴上,也给自己发钗戴上。 赵艺说了一声谢谢,罗霞一边说师姐何必客气。 赵艺是师姐,不但带她出去实习,有事总是往自己身上揽。 罗霞也知道这一点,一向以赵艺马首为瞻,总是讨好她。 罗霞望着头上插着菊花的赵艺,先是笑了笑,接着突然皱眉问道:“师姐,下步怎么办?” “师叔不是解锁之人,奴家当然去找解锁之人。”赵艺想了想,拿着菊花一边轻轻嗅着,一边说道。 赵艺一边走一边想到,整个保安团也只有她们两个女郎中,确实非常珍稀。 来到保安团大本营公房,两个门卫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看见赵艺就要闯入,一个门卫急忙拦住:“这是军事重地,闲人不得入内。” “奴家好看吗?”赵艺对着那个拦着的门卫嫣然一笑。 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 这里女子极为少见,更何况赵艺长得如花似玉。 那个门卫不禁一呆,随着跟着她笑了起来,痴痴望着她,点点头说道:“好看,非常好看。” “好看,那么这一朵花就送给你。”说完,赵艺一朵菊花扔了过去。 那个门卫急忙接过,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一直在回味这一句话。 见到这个门卫被赵艺迷倒了,另外一个门卫急忙出来拦住,双手一拦沉声说道:“军事重地,非令不入。” “听说主簿生病了,东方郎中安排奴家来看病。”赵艺对着这个门卫说道。 门卫一听不禁愣住了,挠了挠耳朵问道:“主簿什么时候生病?是哪个主簿生病?” “主簿生病要告诉尔等?”赵艺打量这个门卫一眼,淡淡问道。 门卫依然还是没有放过她,皱眉问道:“汝是郎中,为何在下不知道?” “保安团只有两个两个女郎中,难道不是奴家两个,还是尔等两个?”赵艺扫视两个门卫一眼,丝毫不客气讽刺。 门卫打量赵艺身上的郎中服饰及药箱,脸上一红说道:“在下两个乃是男子,怎么会成为女郎中?” “既然不是郎中,还不让奴家进去,主簿病情严重,尔等能够承担得了?”赵平眼睛一瞪,望着两人厉声问道。 赵艺说完,右手一挥,胸口一挺,就径直进去。 那个门卫想阻拦又不敢阻拦,毕竟这是小娘子,而且还是郎中。 男女有别,对方又挺起胸膛。 在他犹豫之中,眼睁睁看着赵艺大大方方进去。 罗霞犹豫一下,低头还是进去。 赵艺来到张宏的公房,张宏正坐在案几旁边,一边喝茶一边看公文。 张宏身边站着几个亲卫,其中不缺乏膀大腰圆者,让人不禁胆战心惊。 罗霞脸色有些苍白,想退出去,被赵艺一把拉住。 赵艺对着张宏万福一礼,说道:“张主簿,奴家想到战场抢救伤员,请允许。” “尔等是谁,怎么竟然来到公房咆哮,还不驱赶出去。”张宏头也不抬,一边看公文一边训斥。 几个亲卫上前一步,就要把赵艺驱赶出去。 赵艺丝毫不畏惧,双手药箱对准亲卫。 亲卫看了她手里药箱,犹豫不决。 她趁机上前仔细打量张宏一眼,叹息说道:“张主簿,看起来面容憔悴,形容枯槁,此次病得不轻。” 张宏其实哪里生病,只是人非常憔悴而已。 张宏现在有些压力山大,护川军的震天雷使用速度远远超过他的预计。 他现在非常担心,万一轰天雷使用完了,护川军就失去这个最大倚仗。 如果三关因此被破,他就是最大的罪人也不为过。 张宏依然一边看公文,一边喝茶,淡淡说道:“在下生什么病?好好的。还不快点出去,难道要让在下把你驱赶出去才高兴?” “张主簿当然有病,身体疲惫倒是其次,关键是心病。”赵艺把药箱作为武器,不停阻止亲卫驱逐。 张宏依然没有看她一眼,皱眉不耐心说道:“汝等赶快出去,在下没有生病,这里不要郎中。” “奴家可以治好张主簿的心病,不要忘记奴家父亲乃是作坊掌柜。”赵艺继续护着药箱,盯着张宏说道。 张宏是掌管后勤的主簿,火器消耗极大已经是保安团及护川军中层机密。 赵艺虽然身份不高,但是她的师父游浪身份极高。 游浪是护川军医馆馆长赵家庄医学学院教授,当然知道保安团的机密。 张宏依然一边喝茶,又打开另外一个公文,并没有抬头,摇摇头说道:“说得好像有理,可是汝父乃是铁器掌柜,不是火器掌柜。” 赵艺心里气愤之极,明明知道是本小娘子是谁,为何不敢抬头,难道内心有愧。 “奴家父亲虽然是铁器掌柜,但是现在也生产火器。”但是她现在有求于人,依然温柔和气说道。 她就不相信张宏不上钩,父亲虽然没有完全掌握张宏命脉,但是至少有一部分。 张宏终于把墨笔往笔架一放,抬头起来,打量她一眼,眼里全部都是担心:“赵女郎中,你知道不,你这个花容月貌被胡人毁容可惜不?” 他故意把女郎中字咬得特别重,提示她是一个女郎中。 赵艺振振有词说道:“护士难道不是女子?她们能够上战场,为何奴家就不能上战场?” “吾与汝父也是好友,岂能让你在战场受伤?”张宏喝茶一口,叹气之后脸上眼睛里面全部都是担心。 他虽然年齿不大,但是语气明显把赵艺当成他的侄女之类晚辈。 “这个好办,奴家有一个法子。”赵艺想了想,终于说道,“奴家保证在箭矢之外,这样主簿就放心了吧。” “这个不行,这个不行。”张宏想了想,急忙摇摇头。 赵艺急了,对着张宏万福一礼,说道:“奴家已经保证地远离刀箭,怎么还是不行?” “战场瞬息万变,所以你的想法难以得到保证。”张宏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赵艺,说出其中缘故。 赵艺想了想,说道:“张主簿,那请安排一个士卒监视奴家,如果有危险,提示奴家注意并后退。” “唉,谁让赵郎中与罗郎中是保安团与护川军唯一两个,”张宏沉思一会儿,叹息一声说道,“这样吧,每人安排两个士卒保护你们。” 赵艺急忙万福一礼:“谢谢主簿的关爱,可是其它护士呢,她们也是小娘子呀,主簿这个怎么办?” 自己两个如果有人保护,太让人注目了,她可不想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赵郎中说得有理,护士人多,每人安排一个士卒保护。”张宏想了想,打量她一眼,微笑说道。 赵艺高兴对着张宏一个万福:“那奴家代表所有护士,感谢主簿的关爱。” 当口寺孤峰战场。 陈明听到熊泽中与云书尘的对话,顺着他们目光看了看,急忙点点头。 他们以十三人,硬抗几百胡人的疯狂进攻,已经立下大功。 现在能够捉住这一条大鱼,说不定他的副阵长甚至阵长也有希望。 想到这里,他的伤势仿佛也没有感觉疼痛了,而且还情不自禁发抖。 不但他如此,他的手下也在发抖,好像都有这种想法。 周虹看见他发抖,看见身上鲜血布满,以为他疼痛难受。 周虹眼睛也红了,一边给他涂摸酒精,一边轻声安慰:“陈火长,你要忍住了一点,这个酒精确实有些疼痛,一会儿就好了。” “不妨事,你涂摸就是,在下能够忍受。”陈明打量这个美丽的小娘子一眼,反而安慰周虹起来。 陈明此战打得非常激烈,虽然伤势不太严重,却也受了不下十处箭伤。 郎中是实习女郎中罗霞,她一边轻声安慰,一边给他拔出箭矢。 “大鱼倒是大鱼,”熊泽中一边打量战场,一边陷入沉思之中,“可是如何才能让它不能变成死鱼呢?” 第四百零九章、 碟血孤峰(四) 看到陈明的身上的箭伤,罗霞眼里泪水顿时流出。 “陈火长,你的伤势不轻。”罗霞一边上药包扎,一边安慰,“你们这次守住了当口寺孤峰,小圣人也会知道。” 仅仅一个火的兵力,抵挡了几十倍胡人疯狂进攻,守住了这个军事要地,陈明想不升级都难。 陈明摇摇头,摇摇头感到痛苦说道:“就是士卒太拼命了,重伤人不少,内心有愧。” “陈火长也受伤不轻,并没有躲在后面,岂能内心有愧?”罗霞不解,依然安慰他。 罗霞是一个心地纯洁的小娘子,自然不知他在谦虚。 陈明口里谦虚,心里却关注战场。 如果能够把目前胡人千夫长活捉了,那个才是真正完美。 胡人看见保安团轰天雷突然停止,个个不禁大喜。 虽然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是哪个不想多活一会儿。 片吉尾垛看到看到保安团突然一时停止了进攻,一时不明白。 他打量着熊泽中,看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仿佛在思考。 他毕竟是一个千夫长,冷静下来一想,不由得大吃一惊。 对方在明显占据上风的情况下停止进攻,那必然有一个意图。 什么意图,就是自己这个千夫长身份不简单。 现在突然停止进攻,他们意图不小,这个是想活捉自己。 老子是天生的勇敢的蒙古人,岂能被你们这一群劣等人种活捉。 你们想活捉老子,老子偏偏就让你们不能如意。 他眼睛一转,手里长弓指着炮台大声说道:“南蛮火器已经用完,给老子杀上去,杀死他们。” 你不想杀死老子,老子就要杀死你,看看你如何出招,片吉尾垛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完之后,他心里想到,老子把你射死,就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他张弓搭箭,又是一箭射去。 这是一个大好机会,老子绝对不会放过,片吉尾垛得意洋洋想到。 这是一个三石长弓,又是硬弓,熊泽中不敢大意,急忙聚精会神用杀胡剑向着胡人的箭矢劈去。 云书尘打量眼前的疯狂胡人一眼,轻蔑一笑,喊道:“五发实验弹,东南西北中,五个方向,发射!” 保安团不是没有弹药了吗,怎么又有? 胡人不禁纳闷,不过数量不多,就看看那个运气好了。 砰砰,砰砰,保安团发射的轰天雷终于爆炸了。 不对,这个不是轰天雷爆炸的声音,这是什么声音? 更加奇怪的是,它竟然没有黑色烟雾,也没有看见闪光。 保安团果然没有轰天雷了,竟然用垃圾雷来代替。 想吓唬自己蒙古人,没门,咱们蒙古人最不缺乏就是胆量。 想到这里,胡人更加大声呐喊,勇气倍增,向着炮台冲去。 啊啾,啊啾,啊啾的声音此起彼落。 胡人的鼻涕眼泪个个忍不住流出,难道咱们突然生病了? 不对呀,刚才咱们还好好的,怎么转眼之间人就生病了。 眼泪鼻涕横流,啊啾啊啾打个不停,让胡人转眼之间成为一群搞笑的儿童。 一些胡人实在忍不住鼻子眼睛的辛辣味道,还有脸上的泪水及嘴巴上面的鼻涕,不禁用手一抹。 哪知不抹还好,一抹辛辣味道更加严重,一些胡人甚至丢下手中刀箭,哇哇大叫。 在炮台上的保安团也不免受到影响,只不过他们早已有了准备。 他们纷纷掏出手帕毛巾,用水打湿,然后套在在鼻子上面,几乎遮挡了大部分的芥末、茱萸。 而那些护士及罗霞更是装备齐全,直接用帷幕打湿挂在脸上,几乎遮挡完全。 即使如此,有些保安团人也啊啾啊啾不停,只不过他们比起鼻涕眼泪一起流过不停的胡人好得多。 这是赵平发明的生物武器第一次使用,里面装入的是磨细过筛粉末状芥末、茱萸、老姜。 赵平充分芥末的呛人刺鼻、茱萸及老姜辛辣猛烈,给胡人上了一堂生物大战的课。 这些生物武器就是南方的宋人都不能不能承受,更不用说从来见识过芥末茱萸的胡人。 片吉尾垛此时才明白保安团的想法,自己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种辛辣猛烈的武器。 他虽然以凶猛顽强不怕死而著称,但是此时也忍不住眼泪鼻涕齐流,嘴里还啊啾不停。 丢人呀,真的从来没有丢人,而且还是在他一直瞧不起的南蛮面前丢人。 看着眼前在不停指指点点的保安团,好像在不停讥笑讽刺讥笑自己。 他一边仰天大笑,一边啊啾不停,一边泪流满面,突然抽出大刀。 你们不是想活捉老子吗,老子偏偏就不让你们如意。 所有的胡人都被赵平的生物武器鼻涕眼泪横流不停,哪里有胡人注意他。 他留恋这个自己最后一眼,接着就拿起大刀,毅然向脖子脖子抹去。 熊泽中与云书尘一直都在关注他,见到他竟然自吻,不禁大吃一惊。 熊泽中张弓搭箭,长弓如满月,砰的一声,那箭矢如流星一般向着片吉尾垛射去。 片吉尾垛大刀已经举着脖子上面,突然右臂传过来巨大的疼痛。 他再也把持不住手中的大刀,叮当一声落在地面。 他左手捂住右臂,手臂被箭矢穿过,鲜血从箭矢流出。 是哪个射老子,片吉尾垛不禁仔细一看,正是他的对手熊泽中。 他手里拿着一张长弓,此时弓弦还在抖动,显然刚才这一箭是他射出的。 片吉尾垛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口里说道:“想活捉老子,没门。” 说完,他左手猛然从箭盒扯出一支箭矢,狠狠地向自己心口扎去。 嗡嗡,熊泽中的弓弦响了,又是一支箭矢射向片吉尾垛。 啪啪,片吉尾垛左臂传过来剧烈疼痛,手中的箭矢也掉在地面。 “长生天,保佑蒙古。”片吉尾垛大喊一声,怒火攻心,顿时晕倒过去。 片吉尾垛两次自杀终于身边胡人的注意,一些胡人大声喊道:“千夫长。” 有的向千夫长的他扑去,有的要学着片吉尾垛自杀。 也有的由于忍不住难受的,给不住横流鼻涕眼泪用手直抹。 保安团凡是射手的此时也纷纷张弓搭箭,对着自杀胡人纷纷射去,目标当然一律是手臂。 熊泽中一边射箭,一边大喊:“活捉胡人。” 说完,他张弓搭箭,对着那些要自杀的胡人射去。 他的副手云书尘也不甘示弱,纷纷拿着长弓,纷纷对着要自杀的胡人进行点击。 其它没有射箭的保安团战士,纷纷呐喊,向着胡人扑去。 陈明也是一个弓箭手,但是他没有使用弓箭。 他这样做是因为自己受伤不轻,其实他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 看到片吉尾垛自杀未果,陈明不禁大喜,对着姜义、刘华等四个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五人此时也顾不得伤痛,一起突然向着前方的胡人杀去。 五人由于受伤,在熊泽中这一个阵的兵力来了之后,几乎就在休息。 经过一柱香的休息,他们的虽然受伤,但是体力恢复得最好。 陈明五人冲在前面,其它保安团士卒体力不如他们,纷纷跟在他们后面。 陈明他们奋勇冲向胡人,顿时引起胡人的恐慌。 胡人纷纷大喊,不顾眼泪鼻涕横流,停止自杀,纷纷向着陈明扑来。 陈明五人一齐大喊,手里的杀胡剑、破胡刀纷纷向着胡人砍去。 见到南蛮竟然放弃防守,也不使用轰天雷了,胡人不禁大喜,纷纷把手里的大刀弯刀向着保安团招呼。 一个胡人什长见到竟然陈明五人向他们杀来,大喊一声,带着九个手下向着陈明扑来。 陈明冲在前面,那个胡人什长也冲在前面,双方大喊一声,手中的宝剑与大刀就乒乒乓乓一阵胡乱砍杀。 双方的刀剑不但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偶尔还可以看见有火星四溅。 胡人什长感觉自己狼狈不堪,感觉自己无论如何努力对付敌人,实际上难以做到。 他由于脸上鼻涕眼泪横流得难受,不停打着啊啾,还要分心对付陈明。 现场空气依然还残留着芥末、茱萸、老姜粉末,对胡人影响依然还在。 陈明恰恰相反,他几乎是没有多大影响,脸上的湿巾很好地抵挡芥末、茱萸、老姜的粉末侵入。 砍了大约二十多次之后,那个胡人什长感觉手里一轻,不禁一愣。 他强忍脸上的鼻涕与泪水横流的难受,向着右手的大刀看去。 他不看不好,一看不禁目惊口呆,手里的大刀不知何时已经变成半截。 他打量陈明的杀胡剑,只见对方依然没有一个口子,知道对方是一把地地道道的宝剑。 胡人什长打量陈明杀胡剑,一时迷茫时候。 陈明趁机上前向前胡人什长半截大刀砍去,胡人什长本能拿着半截兵刃一挡。 双方又是来往几下,胡人半截兵刃又被削去一半。 胡人什长知道自己完蛋了,但是并不甘心。 他嘴里大喊一声,手里小半截兵刃向着陈明扔来,双手拳头向着陈明扑来。 陈明看准胡人的小半截兵刃一磕,顿时被陈明宝剑磕飞。 此时胡人的一双拳头已经向陈明袭来,陈明宝剑顺势向着胡人砍去。 胡人被迫把双手缩回,同时后退一步。 陈明趁机上前,右脚狠狠地向着踢去。 那个胡人什长长期在马上呆习惯了,已经成为罗圈腿,顿时站立不稳,身子不停摇晃。 陈明又是上前一步,胡人什长本能双手一挡。 陈明剑柄狠狠地向着胡人什长两个拳头戳去,胡人什长疼痛难忍,被迫后退一步。 此时胡人空档大开,胸部暴露在陈明眼前。 这个机会岂能浪费,左手的拳头向着胡人一扫。 胡人双手一挡,顿时疼痛得眼泪齐流,双手顿时分开。 陈明宝剑狠狠地向着胡人头脑一拍,胡人什长顿时软软地倒下。 陈明刚刚松了口气,突然听到呼呼的声音。 他的耳朵听到有人在大喊:“火长小心,有人偷袭。” 陈明本能用宝剑抵挡一下,原来是一把大刀。 他回首一看,原来是一个胡人百夫长,脸上是狰狞的笑容。 第四百一十章、 活捉敌酋 陈明没有料到,解决一条小鱼,来了一条大鱼。 只是这一条大鱼在陈明扑来,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地。 百夫长塔里木夫虽然脸上狰狞地的笑容,但是脸上神情也非常难堪。 他不但鼻涕眼泪横流,还一直啊啾啊啾不停。 陈明虽然没有鼻涕眼泪流出,但是也偶尔啊啾一下,至少比胡人百夫长好看多了。 陈明眼里嘲笑胡人同时,心里却脖然大怒。 这个苟日的胡人,竟然偷袭老子。 陈明气愤之极,双手拿起宝剑,拼命向胡人百夫长砍去。 胡人百夫长塔里木夫也不打话语,两人顿时就叮叮当当地打了起来。 能够成为百夫长,这个叫塔里木夫胡人岂是弱者。 他也看出陈明是一个小头目,想把擒拿作为人质。 塔里木夫力气不弱,攻势凶猛;陈明虽然带伤,但是充分休息。 两人叮叮当当刀剑来往,打了七八十个回合。 双方都气喘吁吁,额头上汗水流出。 陈明也暗暗心惊,眼前这个塔里木夫果然厉害,无论兵器及力气都不是刚才那个十夫长能够比拟。 陈明心惊,那知胡人百夫长更加心惊。 他明明看到对方身上到处是伤口,并且还有鲜血流出,但是对方越打越凶猛,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陈明心里全部放在片吉尾垛这个千夫长身上,当然对于这个拌脚石除之而后快。 让胡人百夫长吃惊的还在后面,他突然听到咔嚓一声,手里的大刀一轻。 他目光顺着大刀望去,竟然断成两截,手里只有半截大刀。 塔里木夫目瞪口呆,自己手里这个大刀也是上等精钢打造。 他怎么也不相信,竟然还被对方砍断,难道对方竟然是一把百炼精钢打造的宝剑? 百夫长大惊之下,急忙后退,但是陈明紧紧跟上。 陈明手中宝剑紧紧指着他的脖子,大声喊道:“投降不杀。” 陈明非常想一剑把这个偷袭的百夫长杀死,想了想最终还是停止下手。 其一熊泽中下令活捉胡人,其二这个百夫长也是一条不小的鱼。 关键的是,他活捉百夫长,又是一记大大的功劳。 胡人百夫长看着眼前陈明宝剑,想撞剑自杀发现没有这个勇气。 正当他犹豫之间,姜义与刘华两人上前,卸载他手里半截大刀,双手反捆在背后。 此刻,这个胡人百夫长终于流下屈辱的眼泪,自己就这样被过去看不起的南蛮活活俘虏了? 陈明此时冲向昏倒在地面的片吉尾垛,百夫长不禁大叫起来:“保护千夫长。” 听到百夫长大叫,所有的胡人放弃缠斗,全部冲向千夫长这里。 姜义不禁大怒,这个叫塔里木夫的百夫长已经被俘虏了,还如此嘴硬。 他拿起手里的破虏刀,用刀背狠狠地向着百夫长塔里木夫脑袋敲去。 塔里木夫受到重重一击,顿时晕倒过去。 此时,在五个十夫长疯狂带领之下,胡人不顾一切向陈明杀来。 叮叮当当之中,刘华已经与一个胡人十夫长交战起来。 姜义一步跨过塔里木夫的身体,手里的破虏刀也与一个胡人十夫长互相砍了起来。 剩下的三个十夫长拔出大刀,一起大喊,向着陈明砍去。 陈明岂能示弱,大喊一声,不退反进。 三个胡人十夫长不禁大喜,你这个南蛮军官再厉害,毕竟对付的是三个胡人十夫长。 正在此时,保安团其它火长也过来,纷纷与三个胡人十夫长交战起来。 陈明向着跨过倒在地面的胡人尸体,向着片吉尾垛走去。 “南蛮回去!”随着一声大喊,只见一个十夫长的模样一把大刀向着他砍来。 跟着这个十夫长还有三个胡人,其中一个正在紧紧守在片吉尾垛身边,料想应该是亲兵之类人物。 陈明带着三个士卒,正好与对方人数相当,八个人顿时互相打了起来。 叮叮当当,双方打了七十多个回合。 这些胡人确实骁勇,那个十夫长武力不在陈明之下。 特别是片吉尾垛的三个亲兵,还把陈明带来的士卒逼得步步后退。 片吉尾垛的亲兵不禁大喜,他们只要再加一把劲,就有可能逼退甚至杀死对方。 但是七十多个回合过去了,片吉尾垛的一个亲兵传过来惊叫声音:“不好,不好,大刀断了。” 伴随这个亲兵惊呼,接着是当当大刀落地的声音, “我的大刀也断了。”话音刚刚落下,另外一个亲兵也惊叫。 “怎么办?”第三个亲兵也喊道:“我的大刀也断了。” 亲兵十夫长不禁一愣,突然听到啪啪的声音。 他感觉顿时手中一轻,原来他的大刀也断成两截。 “投降不杀。”陈明手中长剑步步紧逼,对着亲兵十夫长说道。 其它保安团士卒也一边挥舞长剑,一边跟着大声喊道:“投降不杀。” 十夫长紧紧咬着下巴,一边挥舞半截大刀说道:“休想,除非把我杀了。” “休想,汗国勇士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其它三个胡人亲兵听到此话,也一起回答。 当当,当当,不断传过来胡人的惊呼声音,原来其它的胡人手里的大刀或者弯刀纷纷变成半截。 当当,当当,十招之后,陈明把这个十夫长砍成两截。 胡人亲兵十夫长此时只剩下一想刀柄,陈明的长剑向着他胸口刺去。 胡人亲兵十夫长只好后退,陈明一脚向他踢去。 胡人十夫长想用脚还击,陈明手中宝剑一挥。 胡人十夫长急忙又是后退,被陈明一脚踢倒在地。 这个胡人亲兵十夫长还想起来,被陈明一脚紧紧踩在地面,手里长剑指着他。 陈明回头大喊:“绑了!” 一个保安团士卒立即冲了过来,用绳子把他双手靠在背后,紧紧捆绑起来。 陈明上前探了探片吉尾垛鼻子,发现他还有呼吸,不禁大喜。 陈明把宝剑插入地下,掏出绳子,把还在昏迷之中的片吉尾垛双手捆在一起。 片吉尾垛双手被熊泽中长箭射穿,双手已经基本上失去挣扎能力。 可能是被陈明动作惊醒,片吉尾垛慢慢睁开眼睛,茫然问道:“我现在是哪里?” “欢迎来到地狱。”陈明打量他两眼,冷冷沉声说道。 听说到了地狱,片吉尾垛又晕倒过去。 三个士卒看到陈明法子有效,跟着学习,不久也制服了三个胡人亲兵。 其它保安团的将士不禁大喜,纷纷削断胡人半截大刀。 他们一番拳脚之后,也纷纷制服捆绑胡人。 所有保安团的士卒终于松了口气,纷纷擦拭额头的汗水。 陈明与姜义、刘利等人做了一个担架,把片吉尾垛及塔里木夫抬头来到熊泽中与云书尘面前。 陈明取下蒙在脸上的毛巾,拱手一礼:“禀报两位阵长,胡人的千夫长及百夫长已经束手就擒。” 熊泽中与云书尘早已看见,此时还是大喜,这两条大鱼,最终还是落网。 两人一边还手,一边表示感谢。 熊泽中看了云书尘一眼,云书尘点点头。 “陈火长、姜伍长、刘伍长等守土有功,又擒拿胡人千夫长、百夫长,吾等为尔等请头功。”熊泽中打量四人一眼,笑容满面说道。 此时,那个叫塔里木夫的百夫长悠悠醒了过来。 他打量四周,看见所有胡人全部就擒,脸色苍白。 “南蛮,如果你们不是花样百出的奇怪兵器,能够赢得胜利吗?”塔里木夫虽然输了,头部高高昂起,嘴里依然不服气。 姜义打量这个叫做塔里木夫的百夫长,奇怪的问道:“蛮夷,如果尔等没有马匹,能够打得过金国吗?” 胡人之所以能够撗扫北方,依靠正是来去自如的骑兵。 如果没有骑兵,光是步兵,根本就不是大宋的对手,更不用说统一北方。 姜义的反击说到塔里木夫的痛处,让他心里极不舒服。 “那是长生天保佑,是长生天送给汗国的礼物。”他犹自嘴硬,哼哼两声,望着蓝天说道。 “大宋可以不依靠上天,”姜义岂能示弱,巧妙还击。“大宋人依靠自己,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制作一个又一个兵器。” “长生天给了汗国的马匹与武力,所以汗国能够一统天下。”塔里木夫还通过嘴巴赢得胜利。 姜义打量这个长胡子的百夫长一眼,嘴里讽刺说道:“尔等蛮夷除了当强盗,还能做什么?” “那是你们弱小,你们这些当羊的,当然应该被狼吃掉。”塔里木夫依然还沉醉在胡人强大的梦想里面,仿佛自己并不是俘虏。 “野蛮除了一味武力,还能够做什么?今天尔等蛮夷之所以失败,就是输给了文明。”姜义冷冷打击胡人的美梦,“文明可以制作一个又一个先进兵器,等待尔等这些强盗就只有失败的下场。” 塔里木夫此时有些清醒起来,不解问道:“你们南蛮.....你们大宋除了震天雷、旋风炮,今天让汗国啊啾不停的是什么兵器?还有刚才那个砍断大刀的剑又是什么制作的?” “这是什么兵器?当然是专克胡人的兵器,名唤胡人克星。”姜义一阵胡吹乱侃。 塔里木夫想了想半天也不明白,嘴里嘟嘟囔囔说道:“你们南蛮.....你们大宋竟然还有这种兵器?” 刘利在一旁听了,想仰头哈哈大笑,可是又害怕道出姜义的秘密,只得捂住自己的嘴巴,强行忍住。 片吉尾垛与塔里木夫等胡人虽然被活活擒拿,但是他们还是达到目的。 那个叫做呼格夫百夫长,战战兢兢用大刀插在悬崖,削出一个又一个脚印。 他们站在这些用大刀削出来的脚印之上,又依赖悬崖的藤蔓,依靠下一个脚印。 依靠这些脚印及藤蔓,呼格夫他们站稳之后一步一步慢慢下山。 这个过程极其危险,稍为不注意就会摔下深渊。 虽然这个过程极为小心,但是依然还是有二十个被摔死。 呼格夫来不及悲伤,他倒了地面,浑身已经吓得一身没有力气。 休息一会儿之后跑到百夫长营帐,气喘吁吁向哈得乐基报告。 “禀报万夫长,南蛮定军山守卫人不多,看来兵力不足。”呼格夫悲喜交加说道。 第四百一十一章、 朝廷打压 哈得乐基差点晕倒过去,这个战果与他相差太大了。 他派出的一千胡人,回来只有三十个。 仅仅回来一个百夫长,一个千夫长与九个百夫长看来也凶多吉少。 “原来你是千夫长为了掩护你回来的,你怎么不去死?” 哈得乐基脖然大怒,抽出皮鞭在呼格夫身上十下。 哈得乐基抽打十下之后,把皮鞭放在案几上面,踩着案几。 哈得乐基眼睛盯着呼格夫问道:“说,是怎么回事?” 呼格夫感激看了哈得乐基一眼,他们一千精兵上去,万夫长没有砍头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这十皮鞭对于呼格夫是挠痒,但是必须打,否则哈得乐基就难以向其它手下交待。 还好,呼格夫提供了一个重要情报,否则他极有可能被砍头。 “南蛮的火器确实厉害,又在这个孤峰必经之路设立了一个关卡。”呼格夫打量哈得乐基一眼,小心翼翼说道,“但是这个才不到十五个人,由此可见南蛮兵力确实存在不足。” 哈得乐基这几天焦头烂额,这是他听到唯一一个好消息。 他的一万兵力,目前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并没有取得多少战功。 他打量定军山,这一共是十二个山峰,坠入沉思之中。 听到呼格夫提供的情报,哈得乐基对着亲兵说道:“把那个汉人喊来。” 哈得乐基虽然并没有说人的姓名,但是手下知道他喊的是张亮。 哈得乐基一向瞧不起汉人,但是此时他不得不找张亮商量。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称呼姓名,直接用汉人代替,显得无礼之极。 听到万夫长有事找自己,张亮一路小跑过来。 “如此重要的孤峰,保安团竟然只有十三人守在这里?”张亮听到此话之后,从营帐出来仔细打量这个孤峰。 孤峰俯视河滩关,仿佛一头大虫(老虎)。 如此之险要孤峰,保安团竟然防守人员不到十五人? “看来保安团兵力不足是事实了,只是保安团究竟有多少呢?”乐得堡望着张亮问道。 张亮一边用羽毛扇轻轻挥舞,一边打量当口寺孤峰。 张亮左手五根手指不停掐来掐去,仿佛一个道士表演一般。 乐得堡、鱼科久看到张亮尽情表演,不禁肃然起敬。 道教在蒙古有崇高地位,全真教道长丘处机还被成吉思汗封为国师。 张亮见到表演差不多了,才一边轻摇羽毛扇,一边抚须说道:“南蛮以文御武,它的官家对于武将防范甚严。” “但是赵平乃是进士,为何要受到防范?”一个包同的汉人不同意此说法。 包同乃是鱼科久的主簿,看到张亮不停装模作样卖弄,更瞧不起他以诸葛亮自居,于是反驳。 张亮打量他一眼,一边摇扇一边说道:“赵平如果是一个普通文人,朝廷绝对放心。” 包同顿时陷入沉思,这个赵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赵平不但有保安团、护川军这些兵马,还有天下最富有的赵家庄。”张亮发现众人在认真听表演,羽毛扇摇动更加自如。“这些已经远远超过普通文人所有,南蛮朝廷岂不猜忌?”“赵平虽然拥有财富与兵马,可是忠于南蛮朝廷。”包同反驳说道。 张亮扑哧一笑,轻蔑看了包同一眼:“岳飞精忠报国,孟珙呕心滴血。结果如何。结果如何?岳飞含冤而死,孟珙猜忌而亡。” “此话在下不敢苟同,岳飞与孟珙是武将,赵平是文人。”包同坚持自己的观点。 “赵平被南蛮称为小圣人,又有《大宋中华报》在手,已经在文林站稳脚跟。所以朝廷才不敢对付岳飞与孟珙那样对待赵平。”张亮分析说道。 “赵平把他的兵马安排到西县,已经让南蛮朝廷找不到攻讦之处。”包同为赵平辩护。 “是呀,这是赵平的聪明之处,也是他无可奈何之处。”张亮虽然是胡人文人,也不禁为赵平叹息,“如此南蛮朝廷方才能够容忍他。” “赵平的事情你们已经说道差不多了,应该说他在西县究竟有多少兵马。”看到哈得乐基不耐烦不停皱眉,乐得堡提醒说道。 果然文人在蛮夷这里就是低人一等,在南蛮那里待遇就是高人一等。 张亮心里这里吐嘈,可是嘴里不能说出来。 他不但把这个想法牢牢埋在心里,脸上还堆满笑容。 他对着哈得乐基拱手一礼,说道:“在下经过估算,赵平的不过两万兵马。” “这怎么可能,赵平经过两场战场,才这么一点兵马。”包同打量四周一眼,希望能够取得其它人的同意。 包同当然不敢说赢得两场战争,这两次战场太丢胡人的脸面,只好用两场战争代替。 张亮分析说道:“赵平走的是精兵之路,宁缺勿滥。他这样做既可以应付朝廷,也能够保持足够战力。” “赵平那两场战争,那些人马到哪里去了?”包同完全不相信他的说话,咄咄逼人问道。 “西县孤悬四川之外,金牛之道又很难。”张亮干脆说道:“修路去了,赵平不但在成都与金堂修建一条驰道,还想把金牛之路扩大。” 说到这里,张亮停顿一会儿说道:“听说他还把部分兵马及马匹给了余玠。” “听说赵平的保安团里面有不少原来嘉定及西县的兵马。怎么可能只有区区两万人马?”包同坚决不同意张亮的说法。 张亮轻蔑打量包同一眼,摇摇头说道:“赵平起家多少人马,不过四五百人。现在距离保安团成立不到一年,已经是原来的四十倍。他的这个膨胀速度,天下哪个能够赶得上?” “赵平再浪费,也不可能把这些大好勇士变成农夫。”包同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两人都坚持自己的观点,争得面红耳赤,但是哪个也说服不了哪个。 “够了,你们不必为赵平再争论了。本将军猜想,赵平可能雪藏一万兵马。这一万兵马不到万不得已的的不会使用的。你们就按照这三万兵马,算算汗国应该如何对付。”哈得乐基瞪了两人一眼,冷冷说道。 张亮与包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互相瞪了一眼,然后一起向哈得乐基一礼。 张亮已经在这万夫长有了地位,不甘被包同比下去。 他拱手一礼说道:“禀报将军,赵平除了西县三关之外,还有一个关非常关键,那个就是阳平关。” 说到这里,他来到舆图面前,指着阳平关,扫视众人一眼说道。 “阳平关是连接西县与金牛道的咽喉,偏偏阳平关又在汉水下面一截。失去了阳平关,西县将成为一座孤城。赵平必须严防死守。为了面对是汉水以北的汗国十五万大军,赵平将在这里应该至少在这里屯兵一半,防止阳平关丢失。” “阳平关太小了,根本容纳不下那么多人,在下觉得,能够容纳五千人已经是问题。”包同也用手指了指阳平关说道。 张亮指着阳平关前面的位置,据理力争:“赵平为了保护阳平关,在这里修建一个镇,取名是武侯镇,容纳万人不是问题。” “一个镇能够容纳万人,还要兵器仓库,可能吗?”包同嗤之以鼻,摇摇头。 张亮指着阳平关紧紧挨着的天荡山,说道:“天荡山还可以置兵。” “定军山还有仰天洼可以屯兵,天荡山哪里去屯兵?”包同步步紧逼。 张亮毕竟刚来兵营不久,一时对天荡山缺乏了解。 在包同步步紧逼之下,张亮想了想说道:“这里还有一个张鲁城,也可以屯兵。” “张鲁城就是走马岭,一个刚刚能够走马的山岭,能够容纳多少人?”包同依然还是没有放过张亮。 还是哈得乐基来解围,他打量两人一眼,说道:“张鲁城、天荡山加上武侯镇,就按照六千兵马计算。那么定军山应该有多少人?” 张亮稍为一个疏忽,刚才被包同步步紧逼。 他此时不得不小心翼翼,想了想说道:“定军山仰天洼能够屯兵一万,那么县城就有一万四千之兵马。” “这个哪个能够算出,现在关键是定军山每个山峰有多少兵力?”哈得乐基眼里紧紧盯着张亮问道。 张亮一边掐着手指,一边计算。 张亮想了想,说道:“昨天当口寺孤峰上面只有十三人,还有和尚七个,如果把和尚换成兵马,应该是二十个,后来又上来南蛮一个阵的兵力。如果孤峰没有寺庙,每一个山峰能够容纳两百兵力已经是极限。” “这个孤峰怕不止这么一点兵力吧?”包同想了想,出去看了看当口寺孤峰,摇摇头说道。 张亮也出去看了看孤峰,说道:“孤峰不比平地,得考虑水源及饮食问题。特别是水源更是关键。马谡之失去街亭,就是山上缺乏水源与食物。” 此话让乐得堡、鱼科久、哈得乐基等人陷入沉思,他们也在计算一个山峰究竟能够安排多少兵力。 “确实,这些孤峰安置不了多少兵力,本人估计,应该在百人左右。”乐得堡也出去看了看孤峰,想了想,最后说道。 鱼科久出出去仔细观察山峰,点点头说道:“这些山峰安置兵力不过百人左右。” “那么山峰之间山谷能够容纳多少兵力?”哈得乐基扫视众人,急切想知道答案。 张亮想了想,说道:“山谷地势平坦,可能有水源,应该是一倍以上。” “山谷虽然平坦,但是更加难打,保安团在上面修建一个小关口,还有炮台之类。”乐得堡出去,咪着眼睛看了看,摇摇头说道。 “现在没有其它法子,山峰既是南蛮的优势也是劣势,攻下究竟要多少兵力?”哈得乐基似乎决心已定,想用兵力试试。 毕竟,胡人在这里有五十成大军,最不缺乏就是兵力。 第四百一十二章、 统一思想 这个不好估计,变化的因素太多了。 要计算多少人能够最终爬上山,还要考虑地形是否有利于进攻,更要考虑对手支援力量。 张亮想了想,掐着手指说道:“如果进攻山谷,要考虑山峰来人,还要考虑对手支援,没有三千人,很难。” “最好还是多点进攻,让南蛮首尾难顾。”包同提出自己的建议,“但是这个需要大量的兵力。” “关口进攻同时也不能落下,让南蛮真假难辨。”张亮更加激进一步。 哈得乐基此时有些后悔自己把话说道太满了,问道:“你们计算一下,总共需要多少?” “多点进攻不太现实,如果十二峰一起攻击之下,加上两个关口,没有十万大军,难以奏效。”张亮打量包同一眼,既是打压包同,也是坚定自己在万夫长心中地位。 包同反驳说道:“不用进攻十二峰,只要进攻当口寺孤峰及附近的元山子及山谷,在元山子派兵阻断援军,这个可能需要九千兵力。” “九千,南蛮在定军山屯兵一万,如何应付?”张亮咄咄逼人问道。 包同眼睛一转,急忙说道:“我说的是攻占山峰的兵力,只要攻下一个山峰,其它事情就好办了。” “攻下,对方兵力源源不断怎么办?”张亮哪里能够放过他。 包同在哈得乐基与张亮身上眼睛一转,说道:“山头或者山谷也好,只要攻下一个立足之地,这个是关键。” 哈得乐基目光打量两个谋士一眼,点点头说道:“只要攻下一个山头或者山谷,有了立足之地,付出上万的代价也值得。” 其实包同这是偷换概念,张亮并没有说已经攻下一个地方。 他还想争辩,可是哈得乐基已经同意了,他只得闭嘴。 听到胡人几十万大军来进攻,整个西县顿时人心惶惶。 十几年前,大宋唯一野战军就在这里被胡人全部消灭。 从此,整个汉中府沦为胡人的铁蹄。 要知道,汉中府的当时蜀口驻军大约有七八万,全盛时战马都有一万五千多匹。 现在保安团兵力不如当年的蜀口驻军,听说兵马还不到全盛时期的一半。 好在保安团开始三天打得不错,听说伤亡极少。 倒是胡人伤亡极大,鲜血已经把河滩关染红了。 听到这三天的显赫的战果,西县的百姓才稍为安心。 西县县城旁边,保安团与护川军军营。 保安团及护川军是将士,自然不能扰民,于是就在县城与定军山之间修建了一座兵营。 兵营占地万亩,有操场、练武场、训练场,还有火器及兵器作坊。 杨云是保安团的军师,是保安团的老人,对于赵平忠心耿耿。 更关键的是,他是杨家将的后代,武功谋略齐全,还是赵平的弟子。 所以他代表赵平节制保安团与护川军,没有人有异议。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现在杨云深深有此体会。 这次胡人名将兀良合台率领五十万大军进攻西县,要把西县这个眼中钉肉中刺除掉。 胡人不但有人数上优势,而且还是粮草兵器优势。 汉中府(兴元府)乃是胡人进攻大宋的基地,胡人在这里经营接十多年,粮草兵器充足。 相反,西县远离成都千里不说,又是危险的栈道,粮草兵器运输极为困难。 好在,小圣人这个师父有先见之明,在西县设立了作坊。 经过几天大仗打了下来,刀箭问题不大,就是轰天雷消耗太大。 杨云非常想要将士节约用轰天雷,可是胡人不但人多,而且攻势凶猛。 没有轰天雷,保安团伤亡必定直线上升,偏偏保安团的人数远远不如胡人。 这是一个两难问题,让人难以选择。 这个倒是其次,关键的是保安团一向以人为本,要求最大限度保证将士安全。 他对亲兵说道:“召集团练使、统领等商议事情。” 曹克、赵云、张宏、洗星、郑鼎、周基勋、青山、萧玉文等来到议事厅。 “现在胡人已经发现保安团兵力不足的弱点,诸位可能什么想法?”杨云扫视众人一眼,问道。 “胡人这一招确实打在我保安团软肋之下,山峰缺乏水源,食物运输困难,不能屯兵太多。”老将萧玉文说道。 他是西辽降将,那里沙漠横生,沙走人退,比常人更加知道水源对将士和重要性。 郑鼎想了想,说道:“山峰上面关键是水源缺乏,只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它不是问题。” “水可以暂时解决。小圣人让我们用仙水泥在每个山峰修建一个蓄水池,不过现在没有雨水,只有让人暂时挑水上山。”杨云扬了扬手中的信函。 洗星接着表态:“虽然仙水泥极为紧张,但是优先保证山峰修建蓄水池。” “事不宜迟,马上就开始修建,必须连夜修建。”张宏也跟着表态。 “这一场战能够打多久?”郑鼎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众人互相看了看,接着摇摇头。 他们当然希望能够短期把胡人消灭,不过显然不是事实。 杨云扫视众人一眼,说道:“速战速决那是双方兵力悬殊决定的。”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点点头。 “现在我们比比双方兵力,就知道这战争要打多久。”杨云接着分析。 众人一边喝茶,一边听杨云分析。 “先说保安团与护川军。保安团及护川军虽然人数不如胡人,但是兵器精良,兵员更是精锐,还占据了守城守关山高之优势。”杨云扳着手指说道。 “军师说到点子之上。” “军师说到吾等心上了。” 众人纷纷表态。 “再说胡人兵力。其一,这个胡人战力极强,这个胡人不是以前北方的汉人,里面有大量真正的胡人。其二,胡人兵力远远超过吾等。”杨云扳着手指说道。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人眼里有些担忧,最后还是把目光聚集在杨云那里。 杨云把众人目光收在眼底,继续说道:“打仗还讲究什么,当然还天时、地利、人和。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与胡人相比较,吾等占据了地利人和之优势。” 所有人不禁露出了笑容,保安团相对优势更加明显。 “西县远离成都,孤悬在四川之外。而汉中府毕竟胡人也经营十几年,根基比西县更加深厚。”郑鼎想了想,最后还是说出自己的担忧。 杨云打量他一眼,继续说道:“无妨,小圣人早已把西县当成自己的根据地,人财物已经向这里重点倾斜。胡人要与小圣人比财富,那是与天下人比财富,因为小圣人具有把天下财富汇聚在一起的能力。” “正是,如果说小圣人没有聚集财富的能力,天下还有哪个有些能力。”这一点没有人否认,纷纷称赞。 “请问军师,这一战究竟能够打多久?”郑鼎拱手一礼问道。 众人的眼光望着他,希望他能够给一个答案。 “这一场战争要打多久?”杨云先是一问。 众人不禁一愣,不知杨云为何要这样问。 “这是一场在胡人家门口的战争,胡人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杨云接着分析说道。 众人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吾等会放弃西县吗?尔等愿意放弃吗?”杨云扫视众人一眼,反问众人。 “没有人愿意放弃这里,属下宁愿战死这里,也不愿意离开西县。”曹克扫视其他人一眼,他呼地一声,从凳子站起,率先表态。 他父亲曹友闻战死这里,这是他们曹家永久的伤痛。 他之所以成为武举人,也是为了继承父亲遗志。 现在保安团好不容易打了回来,他终于了了父亲的一桩心愿,岂能回去。 “如果说成都府是收复,那么西县则是开辟。毕竟西县已经从大宋手里丢失了十多年。”张宏则强调西县的重大意义。 洗星扫视其他人一眼,指出西县争夺方式说道:“西县是保安团拼尽身家性命从胡人手里抢过来的,大帅也没有派人参与。” “西县是保安团的,是小圣人的,哪个也不能抢回去。”曹克干脆直接表明态度。 虽然他没有明说不能让大宋收回,其实意义也差不多。 他语气已经把赵平看成他一身永远追随的主君,语气里面丝毫没有后悔的意思。 曹克的父亲就是表面上是死在胡人手里,实际上是死在当时四川置制使赵彦呐手里。 如果不是文官出身的赵彦呐胡乱指挥,曹友闻岂能被迫扬短避长战死这里。 他做了这个表态,眼光扫视其他人。 “西县是保安团的,是小圣人的,哪个也不能抢回去。”众人纷纷表态。 杨云、洗星、张宏等人不禁大喜,虽然以前这些话在心里,现在终于明明白白说出来了。 杨云扫视众人一眼,整理一下衣服,双腿恭恭敬敬向着成都方向跪下,拱手一礼说道:“小人杨云在此发誓,永远追随小圣人。如果违背此誓言,天打雷劈。” 众人不禁大喜,纷纷学着杨云,整理一下衣服,双腿恭恭敬敬向着成都方向跪下,纷纷拱手一礼说道:“小人xx在此发誓,永远追随小圣人。如果违背此誓言,天打雷劈。” 众人不禁大喜,虽然这里没有赵平,但是在曹克率先袒露情况之下,其他人追随赵平为主君的话终于挑明。 杨云扫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与胡人要打多久,现在可以告诉尔等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 家底深厚 所有人的眼睛此时一起望着杨云,期待最后的答案。 “胡人要打多久,保安团就陪他打倒底。”杨云扫视众人一眼,充满信心回答。 郑鼎皱了皱眉头,有些怀疑问道:“西县打战可不比成都府路,不但孤立无援,而且是与胡人倾国打仗。” 他是胡人降将,是原兴元府佥事,相当于兴元府副职。 兴元府是胡人进攻大宋的基地,他在兴元府算得上高层人物。 其他人听到郑鼎如此表态,目光不禁一起望着杨云。 杨云扫视众人一眼,把他们的表情收在眼底。 他微微一笑,说道:“现在吾等既然奉小圣人为主君,应该是透露家底的时候。至于赵家庄的家底,张主簿比在下熟悉。” 众人相视一笑,张宏的父亲张思乃是赵家庄的主簿,是整个赵家庄除小圣人之外的第三人。 张思作为赵家庄的大管家,对于赵家庄家底最知根知底不过。 张宏从座位站了起来,向着四周恭恭敬敬一礼。 “各位已经奉小圣人为主君,主君的家底各位当然得知道。家父经过估计,现在主君预计到一年毛收入一千万提货卡,净收入五百万提货卡。” 说完之后,他向各位一礼,然后就坐下喝茶。 张宏果然惜字如金,觉得言多必失的道理,说话也中规中矩。 “五百提货卡是什么概念,相当于铜钱一千五百万。各位想想,吾等主君之财力。”杨云对着张宏点点头,向着众人解释说道。 一千五百万贯铜钱,相当于会子四千万多。 众人个个倒吸一口冷气,他们已经把主君想得富有了,没有料到主君竟然如此富有。 说他富甲天下已经是小看,可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不为过。 如此之多财富,虽然不说与大宋相比较,但是足够与胡人比较,这也是赵平敢于胡人开战的底气所在。 在座的不禁大喜,纷纷拱手祝贺,祝贺主君财力雄厚。 他们高兴之余,就差点弹冠相庆。 郑鼎在祝贺之后,并没有如他们陷入狂热之中,而是继续提出自己的问题。 他看了众人一眼,等待各位冷静之后说道:“小圣人的财力已经足以与胡人抗衡,但是胡人依靠的不是财力,而是武力。现在西县的兵力究竟如何?” 听到此话,原本一脸兴奋的众人顿时冷静下来,又一起把目光投向杨云。 “这个自然要给各位说清楚,好让各位心里有数。”杨云点点头。 杨云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把他们表情收在眼底,有人眼里还是有些担忧。 “外面不少人听说保安团与护川军只有两万人马,这个传言是真的还是假的?”郑鼎忍不住问道。 杨云打量众人一眼,看见众人的担忧神色更加浓厚,说道:“这个是真的。” “什么,这个竟然是真的?”萧玉文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打倒,他所在的西辽就是最先为胡人也灭国,知道胡人厉害之处。 杨云微笑看着他一眼,喝茶一口,继续说道:“在下的话还没有说完。” 众人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就是两万兵马如何与胡人对抗。 “诸位都知道朝廷对小圣人有了猜忌之心了吗?”杨云把目光投向东南方向,若有所思说道。 周基勋情不自禁问道:“难道小圣人因为有了朝廷压力,就这样自废武功?” 他是原来是胡人的骑兵万夫长,自然对胡人非常了解,自然也有自己的担心。 “周将军的话问得好,现在在下就解答一下。”打量周基勋一眼,杨云耐心地说道。 看到众人期待的目光,杨云拱手一礼,用一种充分的语气说道:“既然要交底,自然就彻彻底底。” “吾等其实有五万人,其余三万被雪藏,已经从练兵的地方赶了过来了。”众人点点头,杨云继续说道,“而且这三万也同样都是精兵,全部都是十五到二十五之间的少年与青年。” 郑鼎想了想,与周基勋最后说道:“五万精锐,不知能否勉强也胡人一战?” “胡人可以拉起百万大军不是问题,甚至两百成大军也有可能。”周基勋补充说道,萧玉文也点点头,同意周基勋的说法。 “五万只是精锐而已,还有三万是处于二十五到三十五之间,不过现在是后勤。其实他们正当壮年,依然还在一战之力。”杨云打量众人一眼说道。 “八万,好像还是不太够。”郑鼎与周基勋、萧玉文互相交换眼色,摇摇头。 杨云想了想说道,说道:“现在还有二万是处于三十五到四十五,他们目前在修路。其实他们经验丰富,关键时刻也能够上战场。” “十万兵力,与胡人百万甚至两百万大军,只能说勉勉强强一战。”郑鼎与周基勋三人互相交换神色,最后说道。 “西县拉出两万精兵不是问题,如果确实打仗太激烈了,四川拉几万人也不是问题。”杨云接着说道。 郑鼎摇摇头:“朝廷不是猜忌小圣人的吗,巴不得小圣人与胡人打得你死我活。这个怕不得不考虑朝廷感受吧。” “拉多了朝廷自然要反对,但是拉两三万人不是问题。”杨云解释说道。 郑鼎与周基勋等三人摇摇头,说道:“这三万人当然都是保安团人好说,就害怕是朝廷其它人来了,西县以后就不是小圣人了。” 其它人听了,互相打量一眼,眼里也是担忧,这个西县乃是小圣人的根据地,岂能够让他人染指。 “在下也当然这种想法,后来才发现,这种担心是多余。现在金堂县等地有大量中原之人,还有一些感激小圣人的四川之人。”杨云耐心向着在座的人说道,“只要小圣人一声招呼,自然愿意来之人如过江之鲫。” “小圣人当然有这个号召之力,可是在四川大量招兵买马得考虑朝廷态度。”郑鼎双说出自己的担心。 杨云打量众人一眼,语气尽量轻淡:“无妨,除了四川,还有中原。” “自从小圣人从中原拉了五万百姓之后,胡人不是已经对小圣人处处设防吗,怎么还能够在那里拉人呢?”郑鼎又是摇摇头,眼里完全是不相信的神色。 杨云打量他一眼,也是摇摇头:“当然小郎君是不会主动跑到中原去拉人,可是中原百姓自己就会跑来。” “他们为何会自己跑来?”郑鼎与萧玉文完全不相信,不禁目瞪口呆。 杨云笑了笑,说道:“有了这五万中原人作为例子,中原人已经把金堂看成人间天堂,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那里。” 郑鼎与萧玉文等人想了想,觉得有理,最后还是认同这种说法。 郑鼎想了想,喝茶一口,拱手一礼问道:“敢问军师,现在还有多人从中原来到四川?” “这个没有定数,有时一天几十,有时百多。上月来了接近三千多人。”杨云一边还礼,一边话里有说不出的自豪。 看来保安团的细作上次走对了,对中原百姓影响极大。 其实杨云有些话并没有完全说完,这么多中原人能够来到西县,与保安团的细作营分不开的。 毕竟,这些中原百姓绝大部分目不识丁,有的甚至一生没有到过县城。 其实汉人的乡土观念极重,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哪个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辗转千里大迁移? 关键的是,他们消息闭塞,怎么知道金堂县是人间天堂? 细作营为了让中原百姓知道金堂县是人间天堂,也真的拼命了。 为了能够拉人,这些保安团的八仙过海,各施绝招。 细作营由于原来是外地人,无法说动本地人。 能够说动当地人的,就只有当地的文人、商人,特别是乡绅耆老。 商人地位不高,但是接交人员比较广泛,三流九教都有交道; 文人与乡绅耆老比较权威,流到性不如商人。 但是他们在当地影响很大,百姓极容易受到他们的影响。 商人与文人耆老乡绅各有特点,互相弥补。 他们就把当地的文人、商人甚至乡绅耆老等发展为下线。 这是一个十分艰难的过程,有的细作为了发展下线,甚至卖身给乡绅为仆人,从而达到接近乡绅耆老的目的。 他们冒着长项给乡绅耆老当仆人的风险,因为万一没有说动乡绅耆老,就只有长期给他们当真正的仆人。 经过长项接触,才终于把乡绅说动。 更有艰难的细作,不惜拿着烂碗,扮成乞丐。 中原人多土地收成不好,乞丐大量存在。 结果这个细作获得成功,因为这些乞丐一般都是单身一人, 不但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有时甚至经常饿着肚子,生活除了乞讨就是乞讨。 听说金堂县是人间天堂,那里还有不去的道理。 只要稍稍挑拨,立即成群结队向着西县出发。 他们一身臭味,穿着一身熑纸衣,不但普通百姓嫌弃,就是胡人也巴不得离他们远点。 这个叫做洪七的细作竟然大获成功,带了一千乞丐来到西县。 来到西县之后,这些乞丐全部都不走了。 西县不是人间天堂?哪里哪里还是人间天堂。 洪七由于带领大量中原人来到西县,受到细作营头子种华的亲自接见。 他不但由普通细作升级为阵长级别的细作,手下还有百号人物,专门拉人。 拉哪些人呢,当然是乞丐,他们轻车熟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正儿八经的乞丐。 杨云想到,心里特别感慨,特别感激细作营的辛苦。 没有细作营的千辛万苦,哪里又有西县的人丁兴旺? 在座不知道这些,只是知道西县乃是下一个人间天堂,又互相行礼,彼此祝贺一番。 郑鼎果然冷静,想了想又是拱手一礼问道:“敢问军师,有多少中原来人留在西县?” 这个是关键,现在在座已经把西县当成小圣人的地盘,希望全部留下。 “经过劝说,现在的中原的人几乎都在西县留下,目前在西县中原人四万多人。由于西县作坊很多,这些人全部都有生路。”杨云一边拱手还礼,一边高兴回答。 在座的人又是互相祝贺一番,西县不愧为小圣人起家的根据地。 但是郑鼎却不这么想,而是冷静提出一个问题:“保安团还有多少轰天雷?” 第四百一十四章、 争锋相对(一) 众人目光又聚焦在杨云的身上,希望能够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目前还有一万个轰天雷。”听到此话,所有人松了口气。 保安团最大的优势是什么,不过就是火器比胡人厉害。 不但有旋风炮这种划时代的发射器,而且轰天雷威力是胡人的几倍。 小圣人就是说得对,文明能够战胜蛮夷。 这一句话依靠的是什么原理,就是不断制作先进的兵器,碾压胡人野蛮与武力。 郑鼎不是传统那种白净的美男子,浓密的胡子让他更加显得深沉。 郑鼎并没有因此而打住,而是继续问道:“军师,轰天雷消耗有多大?” 保安团虽然伤亡不大,但是与此相反的是轰天雷消耗很大。 这些日子,保安团轰天雷消耗很大,许多人看到眼里。 但是究竟用了多少,他必须了解清楚。 “这三天,已经用了接近两千个。”杨云有些艰难回答。 没有当家不知油盐柴米贵,现在成为临时管家也头疼。 他万万没有料到轰天雷消耗如此之大,看来保安团现在已经形成严重的火器依赖症。 在座所有人互相望了一眼,脸上纷纷失色。 这些真的是一群败家子,简直把火器当作箭矢使用。 偏偏火器与箭矢不一样,箭矢可以反复使用,火器只能一次性使用。 郑鼎不禁眉头一皱,口里计算说道:“按照这个速度消耗下去,最多半月就消耗殆尽,也许十天就会用完。” “小圣人早已考虑这些,下令众多作坊转型生产火器。”杨云打量众人表情,说出一句让众人放心的话。 解决了后勤的问题,统一了思想,现在众人又回到与胡人作战的场面。 “胡人已经发现山上兵力的弱点,哪个愿意守住定军山?” 曹克的战意最浓,他的父亲曹友闻就是在这里殉国的。 “属下愿意率领部下,在山上杀胡人一个有来无回。” 郑鼎也拱手一礼,声若洪钟说道:“属下自来到保安团之后,寸功未立。属下愿意为小圣人把定军山守好!” “克之,汝适合进攻,定军山主要是防守,还是让老将来吧。”杨云随后向着郑鼎拱手一礼,“定军山就交给郑将军。” 郑鼎急忙还礼,接着狠狠地捶打自己的胸口,砰砰有声。 郑鼎口里大声说道:“人在山在,不负所托。” 定军山山上,最东边的一座山峰。 这就是当口寺孤峰。 在孤峰阵地上面,陈明、姜义、刘华三人高兴之极。 陈明由火长升为阵长,姜义与刘华则由伍长升为火长。 比他们更加高兴是熊泽中及云书尘,他们升为营领。 虽然升官,但是阵地还是那些阵地。 姜义刚刚吃了早饭,打量他们守卫的当口寺孤峰。 他来到悬崖,趴着身子看了一下。 他松了口气,点点头,回头对着刘华说道:“胡人也不是那么可怕,看来胡人被打怕了,竟然没有进攻。” 刘华也跟着趴着身子,伸出脖子打量这个悬崖峭壁,没有看见一个胡人。 他把头部转了一个方向,指着山谷的斜坡大声喊道:“陈阵长,快点出来看看。” 陈明正在喝茶,听到此话急忙放下手里的茶杯,急忙出来。 看来胡人昨天死亡惨重还没有灰心,今天来报复。 他打量眼前一百多士卒,还有五个旋风炮,此次一来,正好让你们有来无回。 想到这里,他来到悬崖下面,竟然没有一个胡人。 “怎么回事,没有一个胡人。”陈明一脸的疑惑,不解问道。 刘华回头看着陈明,右手指着右下方,说道:“阵长,是这里。” 陈明他们守护的是最东边当口寺孤峰,紧紧挨着当口寺孤峰的则是元山子。 元山子也是一座山峰,两峰之间有一个山谷。 元山子与山谷的则是山坡,两个都是倾斜的山坡,并不是悬崖峭壁。 元山子山坡大约有两里路程那么高,而山谷大约有一里山路那么高。 虽然这个不是悬崖,坡度也很高,但是人还是可以勉强爬上来。 只见两处山坡黑压压的胡人,如一群又一群蚂蚁一样爬上。 陈明立即从悬崖退后,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敲锣!” 传令兵立即取下树上挂着的锣,拿到手里狠狠地敲响。 声音非常急促,连续三下,表示胡人正在进攻。 这是报警的锣声,向元子山及山谷警告。 顿时,元山子的锣也敲响,随即山谷的锣声也敲响。 刘华趴在悬崖一边打量山坡正在的胡人,一边掉头对着姜义说道:“胡人学聪明了,掉转方向进攻山坡。” “不可掉以轻心,胡人里面有不少汉奸。这些汉奸诡计多端,还得小心为上。”姜义一边小心翼翼退后,一边说道。 刘华也小心翼翼从悬崖退回,拍了拍手里的泥土。 他想了想,对着姜义说道:“这里得安排一个士卒,一刻时间就观察一次。” “如此最好,同时得禀报阵长。”姜义点头称好,说道。 葛尔夫是胡人千夫长,手里喊道大刀,气喘吁吁地爬山。 他听见山上锣声,知道保安团已经发现自己,抽出大刀向着手下大声吼道:“快,快,快,马上就要到了。” 浩特尔是一个百夫长,他带领手下冲在最前面。 他还有不到一百步就要到山谷,山谷上面的小关口已经清晰可见。 “到了,到了。”浩特尔不禁大喜,一边气喘吁吁,一边抽出长弓,射出一箭,大喊。 他身边的胡人也不禁大喜,纷纷张弓搭箭,向着小关口射箭。 “轰隆隆,轰隆隆。”随着几声如炸雷一样声音,顿时轰天雷也这里落下爆炸。 一些来不及躲避的胡人顿时倒在地面,一些没有死去的胡人则捂住伤口大喊大叫。 胡人对于这种电光雷鸣的声音似乎已经适应,不少胡人一边躲避一边向着前面进攻。 咣啷啷,一根擂木从关口抛下,向着胡人滚滚而来。 胡人一边大喊擂木,一边急忙闪避。 前面的胡人闪避开了,后面的胡人闪避不及,随着擂木一起向着山下滚去。 擂木不重,只是比较长而已,如果闪避不及,跟着滚下可能受伤,但是不会死人。 “轰隆隆,轰隆隆”这次不是雷声,而是一个沉闷的声音,好像是一个沉重之极的物事在滚动。 一个胡人急忙大喊:“这是滚石,这是滚石。” 他说完,就急忙闪开。 他刚刚闪开,那个滚石就来了。 他后面的胡人有的闪开,有的没有闪开。 滚石可不见擂木,虽然没有擂木那么长,可是杀伤力更加厉害。 他后面的胡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滚石到处,不是断手,就是断脚,惨叫连连。 幸好胡人不太密集,并没有出现成串成片的胡人被滚石压倒的情况。 胡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张弓搭箭,向着关口射去。 关口同样有城墙,城墙上面垛口、箭楼、闸楼、城门,两边各有一个瓮城。 由于这是山谷,修建就比较简单,本身缺乏水源并没有护城河。 小关口的保安团士卒也纷纷射出箭矢,双方的箭矢如蝗虫一样在天空不停交换场地。 箭矢对于胡人早已习惯,他们一边举起盾牌一边纷纷向着山坡爬上。 葛尔夫看着小关口,冷冷一笑,说道:“火箭,火箭!” 说完,他掏出一把带着一个捆着油脂的箭矢,点燃之后向着关隘射去。 见着千夫长发射火箭,其它的胡人也射出火箭。 在关隘上空顿时漫天的流星雨,显得特别壮丽灿烂。 虽然流星雨好看,但是它们却是关隘的灾难。 营领熊泽中一声大喊,“八仙桌,八仙桌,八仙桌。” 夺,夺,夺,这些流星雨躲在有湿棉被的八仙桌上面,很快就弹下,落在地面。 虽然落在城墙上面,但是依然还是不停燃烧,而且用水无法浇熄。 “河沙,河沙,河沙。”副营领云书尘急忙喊道。 一些保安团的士卒急忙用铁锹铲上河沙,才终于把火箭熄灭。 关口后面的二十个旋风炮也不甘示弱,在伍长指挥之下,不停向着关隘外面抛射轰天雷。 一些胡人在轰天雷的爆炸之路不断倒下,发出阵阵惨叫。 但是胡人依然不为所动,一边闪避,一边发射火箭。 “你这些桌子还能够坚持多久?”葛尔夫望着关隘上面的桌子,又取出一支带着油脂的箭矢,继续射出。 八仙桌上面的水逐渐烧干了,八仙桌开始出现火星。 熊泽中急得大叫,“浇水,浇水。” 一些士卒拼命把宝贵的水桶水给浇上,这些水可是是士卒从山下挑上来的。 经过浇水,八仙桌火星逐渐熄灭。 “继续火箭,继续火箭。他们的水坚持不了多久。”说完,葛尔夫继续张弓搭箭,依然火箭射去。 在密集的火箭之下,终于一张八仙桌死灰复燃,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葛尔夫不禁大喜,他们的火箭终于出现效果了。 其它桌子也开始出现火苗,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熊泽中急忙大喊:“更换八仙桌,更换八仙桌。” 包浩特尔是一个千夫长,看着关隘守军被葛尔夫他们紧紧吸引住了,不然大喜。 他指着左边的当口寺孤峰,大刀一批,高兴地大声喊道:“给老子进攻。” 第四百一十五章、 争锋相对(二) 在一个百夫长的带领之下,胡人哇哇大叫从山坡涌出。 这不是刚才稀稀疏疏的胡人,而是密密麻麻胡人。 悬崖进攻那是纯粹是找死,不是吗?一千人竟然摔死一半。 在这里进攻是正道,没有摔死,当然除了几十个被保安团滚石、箭矢等伤亡的倒霉蛋之外。 所有的人被包浩特乐带领,脚踏实地稳稳实实踏着脚步从山坡进攻。 他们面前有稀稀疏疏的树木,其余都是野草,正好适合进攻。 元山子阵地上面的副营领腾恒一看,指着对面山坡的胡人,脸色大惊:“胡人如此之多,我等是否支援一下。” 营领冯安勇伸出手掌遮挡早晨的太阳,倒吸一口冷气。 “胡人这次是下了狠心,不可能放过这边,准备防守。”他沉思一会儿,摇摇头。 话音则落,只见一个胡人千夫长张弓搭箭,已经向他们这一边射来。 显然,胡人已经发现,并没有放过这一边。 元山子不但看守着山谷,更是连接仰天洼屯兵之地,那边定军山的大本营。 胡人如果要攻打当口寺孤峰,必须打下元山子,阻断来自仰天洼的支援。 包浩特乐看见半山坡阵地前面密密麻麻的八仙桌,不由得轻蔑一笑。 这里又不是城墙,桌子阵又用多大用处。 他大喊一声:“火箭”,随即张弓搭箭射出一支火箭。 随后天空又是飞起流星雨,不过方向改变了,是向着当口寺孤峰的阵地。 阵地阵长是金日昆,在他指挥之下,八仙桌在燃烧时有秩有序更换。 在胡人的火箭的掩护之下,其余胡人在各自百夫长带领之下,纷纷手里喊道大刀,呐喊向着孤峰跑去。 这里可不是城墙,而是山坡,只要跑近了,胡人的大刀就大显身手。 八仙桌再结实,也是木头,怎能经受得住大刀的猛砍。 要知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金是专门克木的。 八仙桌后面的旋风炮也不甘示弱,开始向胡人抛射轰天雷。 胡人现在也已经找到对付轰天雷的法子,一边躲闪,一边进攻。 当然,如果没有躲过,只能说你的运气不好,让长生天没有保佑你。 即使到处躲避,但是轰天雷又没有长眼睛,被炸到只能怪运气不好。 跑到山坡一半的距离,距离桌子阵只有一丈的,前面的胡人突然停止下来。 后面的胡人不明白他们为何犹豫,大声喊道:“进攻,杀死南蛮。” 南蛮就在眼前,这个是大好时机。 他们说完,不由得一推前面的胡人。 前面的胡人刚刚喊出声音:“不好,不要。” 话音刚落,他们已经被后面胡人一推,被迫落下。 后面胡人蜂涌而上,看到眼前情景,也突然犹豫起来。 更后面的胡人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见南蛮的桌子阵就在眼前,也用手推动前面的胡人。 当这更加后面的胡人来到原来的位置,终于明白前面的胡人为何犹豫了。 这是一个宽六七尺,深一丈的深沟。 看到紫红泥土的颜色,显然是刚刚挖不久。 再勇敢再凶猛的胡人,面对如此之宽阔的沟壑也无法跨越。 更何况,他们刚刚气喘吁吁从山脚爬上,两脚早已又酸又软。 他们不由得大喊:“有坑。” 可是这里到处都是爆炸声音,他们的声音后面几乎听不见。 其实即使能够勉强听见也没有多大作用,因为后面的胡人蜂涌而上。 不是你们想立功,咱们也想立功。 这些胡人话音刚刚落下,后面传过来巨大的推力,显然有人重复他们刚才的动作,把他们推下。 还好,下面是松软的泥土,这些胡人个个都是壮年,下面的胡人知道后面胡人落下,已经把大刀收好,没有受伤。 又是将近一百胡人从山坡落下,整个沟壑已经已经四百人左右。 他们看到刚刚落下的胡人,这些胡人急忙让开。 他们到处乱窜,可是一时还没有找到出口。 现在沟壑里面已经差不多满了,如果再有人从上坠下,恐怕有人要被踩。 胡人几位百夫长抬头,不禁向上面喊道:“不要下来,下面站不下人了。” 上面的胡人听到沟壑下面喊话,急忙刹住,可是禁不住后面胡人蜂涌而上,不由自主从上面掉下。 这种情况在元山子同样上演,胡人纷纷情不自禁掉进壕沟。 下面胡人拼命推开眼前的胡人,腾空位置,好让上面胡人坠落。 冯安勇看见胡人已经五百坠落壕沟,不由得大喜。 他向成都方向深深一礼,说道:“谢谢小圣人。” 原来赵平给他们对付胡人的法子,要让胡人闻风丧胆。 冯安勇一礼之后,点燃一个轰天雷,越过八仙桌向着壕沟的胡人扔去,口里大声喊道:“炸。” 他的手下早已准备好,看见他点燃之后,也纷纷点燃向坑里的胡人扔去。 “谢谢小圣人。”当口寺孤峰的半山腰,金日昆向着成都一礼。 他也同时点燃一个轰天雷,用力甩了出去,大声喊道:“扔。” 他们昨晚连夜挖了大半夜的壕沟,就是为了现在。 他们原来以为胡人发现之后会退却,没有料到胡人果然纷纷入坑。 保安团的将士不禁大喜,期待已久的时间终于到了,一起点燃轰天雷扔了出去。 一个胡人抬头看着上面,突然看见一些黑乎乎的物事,而且还冒着黑色烟雾与闪着火花。 他急忙抱着头部,一边情不自禁大声喊道:“震天雷,震天雷。” 其他胡人抬头一看,果然头顶下了一阵雷雨。 胡人抱着乱窜,个个大惊失色,可是整个沟壑都是人挤人,人挨人,哪里能够躲过。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一阵又一阵轰天雷在电光雷鸣声音。 虽然轰天雷爆炸声音极其猛烈,但是还有比轰天雷更响的声音。 是整个沟壑传出来的胡人悲惨呼叫哭泣,还有胡人的哀求及无助声音, 包浩特乐看到桌子阵阵阵轰天雷爆炸,还有不断传过来胡人特有凄惨叫卖。 他没有料到自己几百部下就这样被保安团坑杀,而且还是自己亲自把他们推入地狱。 包浩特乐眼前一黑,顿时倒下,他的亲兵急忙把他扶住。 在包浩特乐不远的地方,山谷之间还有一群胡人。 人群不少于包浩特乐,显然又是一个千人队。 千夫长乌蓬巴蔓手搭凉蓬,遮住太阳,眯着眼睛,望着前面问道:“前面怎么了,竟然让包千夫长晕倒过去。” “长生天啊,你保佑我们吧,他们好像是中了南蛮的奸计,在桌子阵面前挖了一条壕沟,有几百汗国勇士被对方坑杀了。”副手德得思脸色大变,痛苦不快。 乌蓬巴蔓拔出大刀狠狠地向身边一棵树木砍去,那个只有碗口粗细的顿时齐口疲砍断。 他恨不得身边这一棵树木就是保安团,想一刀就保安团将士砍死。 “这个南蛮不能堂堂正正与我汗国勇士决一死战,只有用这些下作来坑害汗国勇士。”乌蓬巴蔓随后随后捶打自己的胸口,恨恨说道,“可惜,几百勇士就这样不在了。” “对方人数明显比汗国人少,又没有用毒烟,怎么能够算是下作。反而汗国所谓勇士在攻城还用了毒烟。”德得思心里这样想着,但是嘴巴绝对不敢说出。 德得思想了想,指着依然还在冒着硝烟的坑道说道:“将军,南蛮这个计谋,对汗国士气打击极大,怎么办,退兵?” “退兵,万夫长已经在元帅哪里立下军令状,发誓要攻下这个孤峰,为片吉尾垛将军报仇。”乌蓬巴蔓立即摇摇头。 德得思看了看身边的士卒,看见他们脸上个个都有惊恐神色。 他眉头一皱,说道:“将军,现在汗国士气低沉,如何提高士气?” “就说前面的沟壑已经填平,可以向南蛮发起进攻了。”乌蓬巴蔓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一个好法子。 德得思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乌蓬巴蔓:“将军,那里还有活着的汗国勇士,这样做行吗?” 如果非要跨过那个沟壑,就只有从被炸死胡人身体过去。 但是,沟壑虽然虽然死伤惨重,但是显然还有活着的,而且显然不少。 而千夫长这样做,不但没有拯救自己人,反而把他们送入的地狱。 如果这些胡人到了地狱,第一个投诉的对象不是保安团,而且他们的袍泽。 保安团仅仅是让他们受伤,而他们袍泽却活生生把他们踩死。 听到德得思这样说,乌蓬巴蔓突然伸出右手,把他脸上狠狠地扇了几记耳光。 他还想在脸上吐口水,最后还是强制忍住了。 “笨蛋,笨蛋,他们全部都已经死了,全部被南蛮炸死了。”他狠狠地用大刀又砍掉身边一棵小树,然后说道。 德得思顿时明白了,乌蓬巴蔓为了建立战功,干脆以这些死伤的胡人为跳板。 他不敢捂又红又肿的脸,而是低头说道:“是的,将军他们全部都被南蛮炸死了。” “你的表现不错,必将建立战功。说不定,你也可能成为千夫长。”乌蓬巴蔓见到德得思服软,满意点点头。 德得思有一个儿时好友坠落沟壑之中,而且还是一个百夫长。 德得思还想为自己的朋友争取一下,没有料到被千夫长差点把脸打成猪头。 乌蓬巴蔓看见他有些犹豫不决,知道他于心不忍。 但是作为千夫长,功劳就是在森森白骨上建立起来的,汉人不是说过,慈不掌兵吗? 乌蓬巴蔓打量他一眼,说道:“现在你下令,要求勇士跨过壕沟,打败南蛮的桌子阵。” “将军,卑下下令吗,卑下没有听错吧?”德得思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这次如果成功了,功劳就是千夫长,而恶名则由自己全力承担。 这个恶名可是不小,是踩死自己的袍泽。 如果他们的亲友知道,向自己上司控诉,自己应该怎么办? 乌蓬巴蔓轻蔑打量他一眼,说道:“南蛮最大的倚仗不过就是壕沟而已,现在壕沟不在,桌子阵必将被汗国勇士攻破,这是长生天送给你的功劳。” 第四百一十六章、 争锋相对(三) 乌蓬巴蔓说完,不知不觉伸了伸右手。 显然,如果德得思不下令,他又要给他几个耳光。 德得思打量眼前一眼,乌蓬巴蔓说得对,这些人被南蛮的无数轰天雷炸来炸去,哪里还有活人。 “沟壑已经被填平,勇士们,杀过去,杀死南蛮,建功立业。”他拔出大刀,大声喊道。 他身边的几个百夫长还犹豫不决,被他纷纷用脚踢去。 几个百夫长踉跄一下,一咬牙,拿起大刀,呐喊着向山坡冲去。 包浩特乐依然不在昏迷之中,现场指挥他的副手乌兰木托。 乌兰木托看到后面千人队上来,不禁大喜,问道:“请问你们是去营救他们吗?” 没有人回答,这些人一边拿着大刀,一边大喊,向着山坡冲去。 他顿时明白了,这些人不但不会拯救他的下属,反而会踩着他下属身体杀过去。 “不行,不行,我的勇士还在壕沟里面,你们不能这样过去。”他拼命伸手拦截一个一个胡人,但是没有人理他。 乌兰木托跑来德得思从身边,又是作揖又是拱手,苦苦哀求:“我的勇士还在沟壑之中,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他们。” “他们已经被南蛮火器炸死,看来你们不行。”德得思摇摇头,一边挥手让胡人前冲,一边对着他说道,“你们应该感谢才是,我们马上帮助你们向南蛮报仇。” “我们不需要报仇,我们自己自己就行,现在我们的勇士还在沟壑,需要营救。”见到德得油盐不进,乌兰木托急得差点汗水流出,不禁对着德得思大喊大叫。 德得思摇摇头,也大声说道:“他们已经死了,被南蛮的火器炸死了。现在我们给你报仇。” 德得思说完,一把推开乌兰木托。 德得思再也没有理他,一边奔跑,一边拿着大刀,指挥部下进攻。 乌兰木托还想拦住一个百夫长,劝说他拯救自己的部下。 那个百夫长哪里理他,摇摇头,自己一边大叫,一边带领下属进攻。 “轰隆隆,”一个保安团的轰天雷从天而降,在他身边爆炸。 乌兰木托顿时倒在血泊之中,他的亲兵也同时受到涉及,一起晕倒过去。 后面的胡人拼命发射火箭,让天空飞过一道又一道流星。 山上的保安团有了两道防线,除了沟壑,八仙桌就是保安团的第二道防线。 士卒拼命用瓢,从山下挑来宝贵之极水桶舀水,向着八仙桌淋去。 胡子东没有参加投掷轰天雷,而是指挥着八仙桌这个阵地。 在胡人疯狂火箭之下,不时有八仙桌由火星变成火苗,最后被点燃。 后面的将士立即把早已准备好的八仙桌接替上,这些八仙桌上有打湿棉被,能够抵抗胡人火箭一柱香时间。 在胡人火箭掩护之下,不少胡人从后面冲到壕沟面前。 胡人只要跳下这个充满胡人尸体的壕沟,凭着他们强健的身体,还是可以冲上来。 沟壑只有少部分胡人被当场炸死,大部分胡人受伤倒在沟里,不断发出呻吟。 一些胡人推开身边的已经死去的胡人,想翻身起来。 他们向上面伸手,不断发出救命的声音。 也许是他们呼喊起了作用,果然他们的袍泽来了。 一个胡人不禁大喜,一边拼命援手,一边不停大喊大叫。 他虽然在大喊大叫,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与轰天雷的震耳欲聋爆炸声音相比,是那么微不足道。 他手刚刚伸出,让他失望的是,不但没有人拉他起来,反而是一只大脚向他踩来。 他一边大喊救命,一边想让开那一只大脚,但是他发现那一只他无法让开。 他听到清脆的骨头折断声音,随着剧痛传过来,眼前一黑,顿时失去知觉。 此前壕沟堆满了胡人的尸体,但是已经让壕沟深度填满大半。 胡人只要跳下这个充满胡人尸体的壕沟,凭着他们强健的身体,还是可以冲上来。 金日昆看到此处,不禁目瞪口呆:“这些胡人太狠毒了吧,就是自己人也不放过。” “胡人本来就是化外蛮夷,哪里有人性可言。”胡子东打量从跳进沟壑的胡人,摇摇头不由得感叹说道,“更何况,这些胡人身份复杂,还有原来的金人,奚人,辽人等,成分复杂得很。” “冲在前面的送死的多,轰天雷准备。”说完,他点燃轰天雷,越过向着沟壑方向扔去。 胡人刚刚跳进沟壑,还没有跳起来,轰天雷就从天而降。 轰隆隆,轰隆隆,这些想抢夺战功的胡人终于体会倒下胡人滋味,因为他们也倒下。 此时,不但保安团轰天雷手掷得厉害,就是旋风炮也疯狂发射。 整个八仙桌及沟壑面前充斥呛人的黑色硝烟,许多胡人不停咳嗽,甚至看不清前面几步人的面容。 包浩特乐终于悠悠醒来,他流下痛苦及悔恨泪水。 因为他看见后面一个千人队的胡人,踩着尚未死去沟壑胡人身体冲了过去。 这些都是他的部下,他的一千勇士,就有五百左右葬送到沟壑里面。 他恨保安团的阴险狡猾,但是他更痛恨后面这些胡人的无情。 硝烟太浓密了,包浩特乐身边一个百夫长被飘扬过来的硝烟呛了几口。 一个叫做格尔木乐百夫长吐了几口口水,望着眼前黑雾茫茫的硝烟。 他又呛了几口硝烟,不解问道:“南蛮使用如此多的火器,难道要反攻了?” “南蛮人少,又居高临下,他们占有阵地优势,不可能进攻。”包浩特乐也呛了几口硝烟,想了想摇摇头说道。 “他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百夫长格尔木乐想了半响,也没有想通,只好问道。 包浩特乐想了想,突然一拍身边一棵小树,那个小树摇晃几下,他若有所思望着黑色硝烟。 “浓密烟雾能够让人做什么,你想想。”包浩特乐一边呛了几口硝烟,一边说道。 格尔木乐想了想,皱眉说道:“我感觉黑色硝烟让人无法看穿前面情况。” “既然我们这里无法看清,德得思他们能够看见吗?”包浩特乐打量格尔木乐,提醒说道。 格尔木乐打量眼前黑色硝烟,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南蛮这是撤退。” “趁着黑色硝烟无人看见,是撤退的最好时机,你总算算出来了。”包浩特乐心里高兴,格尔木乐打仗厉害,但是不喜欢动脑子。 格尔木乐一边盯着前面,一边问道:“那我们怎么办,是攻还是不攻?” “暂时不要进攻。”包浩特乐摇摇头,叹气一口。 格尔木乐用拳头狠狠地捶打身边一棵树木,让树木沙沙作响。 他不解问道:“将军,我们为何不进攻了,南蛮撤退这是大好时机。” “南蛮诡计多端,小心不要犯大错。”包浩特乐摇摇头说道,“再说,我们兵力损失大半,消耗不起。” “如此大好机会竟然浪费,真的可惜。”格尔木乐难过狠狠地捶打身边一棵树木,垂头丧气说道。 此人真的不懂得南蛮的阴谋诡计,包浩特乐打量他两眼,摇摇头干脆打发:“你清点人数,把情况禀报给我。” “为何还要清点?”格尔木乐犹豫再三,走了几步,又回来问道。 包浩特乐一脚给他屁股踢去,说道:“废话什么,看看我们还剩下多少兵力。” 原来是这样,格尔木乐揉了揉屁股,一边四处清点人数。 格尔木乐点点头,刚刚转身,包浩特乐就听到保安团传过来锣声,非常紧促。 五声锣响,这是山下紧急求助的信号。 信号就是命令,陈明留下姜义与刘华镇守炮台,他与副阵长刘林带着一百士卒下峰。 看到陈明与一百士卒迅速赶到,让金日昆松了口气。 金日昆不顾脸上的黑色硝烟,郑重拱手一礼,说道:“胡人攻势凶猛,第一道壕沟已经填平,防线没有意义,现在要撤退到,麻烦掩护一下。” “好吧,你们打了这么久,也辛苦了,让胡人看看吾等厉害。”还礼之后陈明立即安排起来。 随着山风吹来,黑色硝烟正在散去。 胡人不但可以看见前面的树木及草丛,还看见前面保安团人影乱动。 桌子阵已经开始出现松懈,旋风炮抛洒的轰天雷也在迅速减少。 果然保安团正在撤退,此时不进攻更待何时。 “南蛮要撤退,给我进攻,杀死南蛮。”德得思听见紧急保安团锣声,不禁大喜,大刀一挥。 几个百夫长一听,不禁大喜,这个南蛮虽然火器厉害,但是沟壑已经基本上填平,现在就是汗国勇士天下。 壕沟堆满有胡人尸体,大约还有两尺深度,不过这个对于胡人已经不是问题。 一个百夫长心里急切,想抢下头功,带领一百胡人跳下壕沟。 他后面紧紧跟着一百胡人,在一个百夫长带领之下,也争先恐后冲了上去。 他们刚刚踏入壕沟时候,天上降落黑沉沉的物事。 后面百人队的一个胡人大声喊道:“不好,是轰天雷,怎么比刚才还多?” 话音刚刚落下,“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声音已经响起。 轰天雷的爆炸声音此起彼伏,黑色硝烟把整个沟壑前面五尺笼罩。 不但如此,轰天雷还延伸到后面的进攻的胡人身上。 这一次轰天雷不但时间长,而且更加密集。 胡人的凄惨叫声与轰天雷的爆炸声音不断交织,让后面胡人惊恐不已。 有的吓得紧紧抱住身边的树木,有的浑身发抖,有的竟然倒在草丛之中。 德得思看到这里,牙齿紧紧咬着下巴,眼里喷着怒火。 他手里狠狠地捶打旁边的树木,手被树皮磨出血而不知。 包浩特乐看见眼前情形,摇摇头叹息说道:“这一群南蛮阴险狡诈,还好我有先见之明。” “格尔木乐,还有多少兵力,清点出来没有?”包浩特乐对着山下大喊大叫。 格尔木乐的声音从山下飘扬上来:“禀告将军,还有四百人,有五十人重伤,还有五十人死亡。副千夫长也受伤了。” “受伤人勇士让乌兰木托带领他们下山治疗,你把其余勇士带上来。”包浩特乐对着山下大声喊道。 格尔木乐气喘吁吁带着四百胡人上来,包浩特乐一边扫视剩下的胡人。 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随后对着格尔木乐说道:“乌兰木托下山去了,你现在暂时带领副千夫长职务。” 当口寺孤峰,一个保安团趴在悬崖,伸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第四百一十七章、 争锋相对(四) 他大声喊道:“胡人又从悬崖爬上来了。” 姜义也趴下,只见已经有上百胡人,用大刀及藤蔓在悬崖上已经爬上三分之一的位置 这一群人正是原来正是上次逃脱的百夫长呼格夫,他还想通过这个悬崖袭击保安团。 他由于上次回到山下,送回保安团人数不多的情报,被升为副千夫长。 这次胡人派出近万人从山坡猛攻当口寺孤峰及元山子,保安团兵力不足必定处处设防,必然陷入兵力不足的地步。 兵力不足,必须影响孤峰防守,必然给了他的机会。 他虽然是千夫长,毕竟官名面前还有一个副字,想急着把这个副字去掉。 上次片吉尾垛带人从悬崖上去,虽然摔死一半的胡人,但是也开辟了一条攀登的山路。 这些路就是藤蔓及大刀开辟的脚印,如果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对不起长生天。 想到这里,他向千夫长胡格浩特主动请战,愿意带领五百胡人从悬崖进攻。 胡格浩特沉思半响,山坡已经有接近万人进攻,正好给他们创造机会,最后同意呼格夫请战要求。 姜义小心翼翼退回,点燃一个轰天雷,向悬崖扔去。 他的手下也跟着一起点燃轰天雷,纷纷向悬崖扔去。 呼格夫已经爬上接近四成的位置,心里高兴极了。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十几声电光雷鸣爆炸声音在他们身边纷纷响起。 啊啊啊啊,在胡人惨叫声音,不是被轰天雷炸死炸伤,就是自己吓得从悬崖掉下。 呼格夫与上次参加过攀登的胡人经验丰富,他强忍被几块陶瓷碎片刺中的痛苦,也没有吭声。 等待不再爆炸之后,他与十几个还在悬崖上面的胡人迅速下去。 黑色硝烟终于散尽,姜义趴下身子,小心翼翼打量悬崖。 只见悬崖下面的谷底还有胡人的尸体,以及随着风不断飘荡的藤蔓。 他想了想,又是点燃一个轰天雷,亲自看着它在悬崖底部爆炸。 他并没有退回,一直在观察这个悬崖。 除了山风呜呜的声音,再也没有其它声音。 呼格夫终于小心翼翼回到地面,没有料到空中又是一个轰天雷。 还好他刚刚退下,否则他这次死定了。 他打量山顶那个保安团人影,看到他把头部退回。 他打量不断呻吟的胡人,口里喃喃念道:“白天你们能够看见,晚上你们还能够看见吗?” 姜义小心翼翼退回身体,拍了拍手中的泥土。 “胡人还没有死心,可能趁着夜色攀登上来。”他打量手下一眼,对着他们说道:“从现在起,不但白天要观察,晚上也要观察。” 手下互相看了一眼,脸上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刚才你们也看见了,胡人虽然上次死亡惨重,但是还想从这个悬崖攻击。吾在猜想,这次偷袭极有可能的是上次逃脱的胡人,他们对付悬崖,已经有了经验与法子。” 保安团士卒听了,有些点点头,点头同意,也有的不吭声。 姜义正要说话,此时另外一个火长刘华过来。 原来刘华听到爆炸声音,也急忙赶了过来。 他也趴下身子,小心翼翼伸出头部,仔细观察悬崖。 看见还在地面胡人尸体,还有正在移动尸体的胡人,陷入深思。 他起来之后,接来接过姜义的话语,扫视众人一眼。 刘华沉声说道:“现在胡人也变得狡猾了,极有可能晚上通过悬崖进攻。从吾做起,今夜吾第一个值班。” 两个火长都这样说了,所有士卒一起答应。 孤峰半山阵地。 四百胡人虽然聚集在一起,但是垂头丧气。 这一仗打得太憋屈,有一百人在冲锋途中死伤,那是正常现象。 他们如果与保安团拼杀死亡,倒也能够说得过去。 但是被保安团的沟壑坑杀五百勇士,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被保安团轻而易举杀死。 不能让汗国勇士就这样丧失信心,必须鼓起他们的勇气。 格尔木乐打量四百胡人,右手狠狠地一挥,郑重地宣布道:“我们的勇士已经取得战果,赢得了胜利。” “什么,我们竟然赢得了胜利?哪里赢得胜利,明明被南蛮坑杀五百勇士。”他的部下纷纷窃窃私语。 “怎么没有胜利?我们这个千人队攻下了壕沟。”格尔木乐狠狠地地说道,“这个壕沟是是南蛮最厉害的防线,但是在我们英勇勇士之下,终于攻下了。” 格尔木乐打量他所有部下一眼,右手握成拳头,狠狠地一挥,大声说道,“这个就是最大胜利。” 听到千夫长这样解释,所有胡人心里阴影顿时消失。 是呀,虽然他们这个千人队代价巨大,毕竟攻下壕沟,为后面的进攻扫除障碍。 “我已经让副千夫长向万夫长请功,说已经攻下南蛮的最厉害的防线,壕沟。”格尔木乐随后对着他的部下说道。 这个保安团战果非凡,汗国已经被他消灭十几万,是汗国最大的敌人。 现在保安团来到西县,汗国准备充分,又有五十万大军,当然能够一举消灭。 要知道,以前那些所谓汗国兵马,只是汉人而已,与汗国真正的蒙古军队相差很大。 片吉尾垛那个千人队,最后回来不过三十人,取得战果就是知道山上的南蛮不多。 即使如此,呼格夫也从百夫长晋升为副千夫长。 “片吉尾垛的千人队回来只有三十人,而我们还有四百多人,而且还攻占了壕沟,相信万夫长奖赏应该不少。”包浩特乐最后强调他们这个千人队的战果。 他的部下不禁欢呼,现在想来,保安团不同于其它南蛮,能够取得小小战绩也不容易。 更何况,他们攻占了最艰难壕沟,这个当然战果非凡。 其实这一条壕沟还没有在他们手里,但是不可否认,胡人用他们的尸体填平了那一条壕沟。 如果一定要说占领,那也是尸体占领而已。 虽然在场所有胡人心知肚明,但是没有一个傻子会与自己的功劳过意不去。 看到士气被包浩特乐调动起来,格尔木乐不禁大喜,拱手一礼问道:“将军,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德得思不是喜欢冲锋在前面,就等到他们冲在前面。南蛮很狡猾地,我们不能上当。”包浩特乐扫视部下一眼,想了想说道。 格尔木乐想了想,自己这个千人队只有四百多人,再也不能经受大的挫折了,急忙点头称赞。 德得思看到前面两个百人队被保安团的轰天雷淹没,恨恨地地捶打身边的一棵树木。 他看见南蛮撤退,想乘胜追击,没有料到保安团撤退是假,诱敌是真,害得他白白损失两个百人队。 想到这里,他不敢抬头,害怕自己冲动之下,又让部下活生生送死。 爆炸声音越来越稀疏,大约一刻钟终于停止下来。 德得思很想抬头,带领部下冲上去,想了想,最后他还是强制忍住。 硝烟终于散尽,呛人味道终于消失。 此时他终于抬头起来,打量保安团的阵地,不禁大吃一惊。 此时保安团消失得干干净净,竟然没有留下一个人、一张桌子、一个兵器。 在短短一刻时间,保安团竟然撤退得一干二净,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德得思一边思考,一边上前打量冲在最前面的两百部下。 原来刚才都是保安团真正的撤退,通过猛烈的火器爆炸,不但给了他下马威,更是为了掩护撤退。 与保安团相反的是,他们两百胡人死亡惨重。 他一路上去,仔细打量刚才那个两百胡人。 大部分都是倒在地面,有的一动不动,有的还在呻吟,还有人抱着树木瑟瑟发抖。 现在那个壕沟已经看不出痕迹了,上面堆满了胡人尸体,还有受伤挣扎的胡人。 德得思看到这些抱着树木瑟瑟发抖的胡人,一脚伸到他们身上,一人一脚。 “南蛮已经走了,还在这里发抖,简直把汗国勇士的脸丢得一干二净。”德得思一边踢人,一边口里骂道。 这些抱着树木发抖的胡人,看到德得思这个副千夫长来到身边,才知道安全了。 虽然被狠狠地踢了一脚,屁股传过来阵阵痛苦,但是心里放心。 元子山半山,胡人攻势更加凶猛。 与当口寺孤峰相比较,元子山比两倍以上。 当口寺孤峰不但小,而且坡度更加陡峭。 元子山恰恰相反,这里坡度更加平缓,更加适合进攻。 如果说两个山峰的共同特点,那就是树少草多。 当口寺孤峰还是两个千人队分批次进攻,这里是两个千人队一起进攻。 天空之中闪着火光的流星向着保安团阵地飞去,那还是流星,而是火箭。 数量不是几百,而是几千。 进攻的胡人有两千,还有两千胡人用火箭给他们掩护。 保安团对付火箭依然不是八仙桌,这个已经成为经典的防御盾牌。 八仙桌成为保安团最喜欢的盾牌,也是有它的原因。 其一,它价格低廉。比起铁制盾牌,成本不到它的十分之一。 其二,它防护到位。所有八仙桌可以整整齐齐放在一起,桌子之间甚至可以做到丝毫没有缝隙。 而铁制盾牌无论如何放置,始终盾牌之间还是有空隙,特别是圆形盾牌。 其三,他轻便容易携带。一个人就可以抗起八仙桌就跑,而且跑得飞快。 铁制盾牌非常沉重,举不了多久,手臂就酥软发麻。 其四,它有利于撤退。撤退时可以把八仙桌抗在背后,可以遮住大脑及上半身,防护人身要害。 而铁制盾牌呢,小的虽然比较轻便,但是小半身不能防护;大的沉重异常,抗在肩上不能防护自己。 但是,八仙桌盾牌也有弱点,就是不经火烧。 它虽然也有打湿的棉被,同时泼水增加湿度,最终还是要燃烧起来。 这不,在三千多支胡人火箭射击之下,元子山的桌子阵不时燃起大火。 胡人两个千夫长,一个胡得格林,一个叫彼得基夫。 他们看见保安团的桌子阵不时燃起大火,不禁哈哈大笑。 两人一边继续发射火箭,一边想到:“看看你这个桌子阵还能够坚持多久?”  第四百一十八章、 争锋相对(五) 八仙桌燃烧之后自然有新八仙桌更换。 看到好几千的火箭向着保安团阵地飞去,两个千夫长互相看了一眼。 “这个桌子阵表面看似严密,其实还有空隙之处的。”胡得格林对着彼得基夫说到。 彼得基夫一边射箭,一边打量桌子阵,不解问道:“空隙在何处?” “就在更换桌子的时候,空隙自然就露出。”胡得格林打量更换桌子,瞄准向着空隙射去。 彼得基夫不禁大喜,哈哈大笑对着手下说道:“瞄准空隙,更换桌子的时候。” 胡人的火箭手互相传递这个信息,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射箭。 虽然更换桌子极快,但是难以彻底杜绝空隙,保安团将士还是有少部分被火箭射中。 这是油脂火箭,无法用水浇熄。 幸运的是,山上有大量泥土,士卒用泥土洒在受伤士卒的身上,火苗很快就熄灭。 郎中赵艺立即用蚯蚓唾液给被烫伤的士卒治疗,这是赵平发明的经典治疗烧烫伤方子,效果极好。 胡人看见火箭终于从空隙射进,不由得大喜,士气顿时大振。 但是胡人很快就笑不起来了,桌子到了后来竟然不燃烧起来了。 “这个桌子表面蒙上一层铁皮,果然就不怕火烧。”腾恒看了士气高昂的保安团士卒,不由得极为欢喜。 冯安勇打量阻挡无数火箭的铁皮八仙桌,向着成都府恭恭敬敬一礼:“感谢小圣人,对于西县特别照顾,不由分说拔铁皮过来。” 铁器对于现代人极为普通,但是在古代极为珍贵。 铁器不但受到官府管制,就是炼制钢铁也是官营或者官府批准。 而胡人更惨,几家人共用一个铁锅,更穷的胡人甚至使用陶器。 彼得基夫有些垂头丧气,停止射箭仔细打量八仙桌。 他脸上大惊失色:“南蛮在桌子上面铁皮,火箭似乎效果不大。” “禀报两位将军,包浩特乐已经占领当口寺孤峰的第一道防线。”一个胡人气喘吁吁过来报告。 两人急忙停止射箭,回头向着对面的当口寺孤峰望去。 只见对面胡人一阵欢呼,保安团果然退到第二道防线。 “他们哪里是人占领壕沟,纯粹是勇士尸体躲在壕沟里面。”胡得格林早已知道壕沟里面全部都是胡人的尸体,口里忍不住讽刺说道。 其实这边壕沟也有至少五百胡人的尸体,但是元山子壕沟远远长于当口寺孤峰壕沟。 彼得基夫一边打量欢呼的胡人,眉头皱了起来。 他深思一会儿,摇摇头说道:“万夫长才不管这些,他只要结果。” “我们的勇士是宝贵,不能白白去填坑。”胡得格林看了不断进攻的胡人,心痛说道。 彼得基夫打量身边的树木,不禁大喜:“法子有了。” “什么法子?”胡得格林一时没有明白。 胡得格林把弓箭收拾好,掏出大刀,狠狠地向着砍去:“就是这个。” “果然是一个好法子。”彼得基夫点点头,也把弓箭收拾好,大声喊道,“砍树造桥。” 许多胡人也停止射箭,纷纷掏出大刀,向着身边的树木砍去。 “这一群胡人不笨,竟然想到这个法子。”腾恒打量眼前胡人,有些担忧说道。 冯安勇摇摇头说道:“无妨,造桥虽然虽然容易,但是安置桥困难。” “旋风炮听好,重点照顾安置桥的胡人。”腾恒点点头,大声喊道。 胡人人很多,很快就制作二十个简陋的木桥。 说它是桥,倒不如说是树桩,其实就是四五根树木捆在一起。 胡得格林望着不断改制火器的旋风炮,想了想说道:“南蛮早已看见汗国造桥,肯定是重点打击对象。” “造桥容易,把木桥架起确实困难,不过再难也必须架起。”彼得基夫一边打量壕沟,一边打量木桥,陷入深思。 胡得格林也看了看壕沟与不断发射火器的旋风炮,点点头:“这个确实凶险,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彼得基夫对着身边的传令兵说道:“传令,凡是第一个冲过壕沟的勇士,赏黄金百两。如果阵亡,则由亲属领取。” 另外一个传令兵望着胡得格林,另外一个千夫长已经下令了,我的千夫长呢? “第一个冲过壕沟的勇士,本千人队同样照赏。”胡得格林点点头,大声说道。 背后插着旗帜的两位传令兵立即传达各自千夫长的命令,引起胡人的一阵又一阵大声呐喊。 与大宋士卒优渥待遇相比较,胡人俸禄少得可怜,不足部分还需要自理。 所以胡人总是喜欢屠城,洗劫,也是其中很大的原因。 现在两个千夫长宣布愿意拿出一百两黄金来奖赏将士,而且死后还可以奖赏给亲属。 当兵哪个不是把脑袋悬挂在腰肢上面,也许你今天是一条鲜活乱跳的生命,明天就是累累尸骨的一员。 能够得到如此重赏,死了当然值得。 一批双一批胡人拿着盾牌,大声呐喊冲了过来。 他们早餐管饱,体力充沛,精神饱满。 他们速度极快,这是与死神赛跑,就看生命与死神哪个跑得更快。 他们后面跟着一批又一批胡人,显然应该是刚刚砍伐树木制作的木桥。 腾恒看得清清楚楚,大声喊道:“旋风炮,对准这些盾牌,发射。”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在旋风炮的轰天雷爆炸之下,不断有胡人倒下。 功利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百夫长,也喜欢动脑筋。 他不是纯粹蒙古人,而是一个金人,父亲原来是一个举人。 此时现在金国已经灭亡,他现在也成为胡人。 在父亲的影响之下,他读书不少。 但是胡人崇尚武力,根本不喜欢科举。 他发现读书没有多大前途,于是走上从军之路。 当然他这个带着文人的味道在胡人不太吃香,因为他武力不高。 但是他把读书用上,喜欢兵书。 他又喜欢动脑子,多次躲过敌人致命的打击。 原来的百夫长胡得格林发现功利生存能力极强,就试着让他一个十人队。 胡得格林原来仅仅试试,没有料到这个十人队战斗伤亡竟然不到其它十人队的一半。 胡得格林不禁大喜,看来此人确实是一个带兵料,从此记住功利。 胡得格林升级为千夫长之后,功利也因此被提升为百夫长。 此时功利并没有如其它百夫长跑到最前面,而是跑到靠后的位置。 他的这个行为引起其它百夫长的鄙视,纷纷骂他懦夫,不是汗国勇士。 但是这个这个叫做功利百夫长并不为所动,而是一边跑,一边观察。 他通过观察发现,这个保安团的火器要在他数到十息爆炸。 如果在他数到五时候,如果用力晃动盾牌,那么就可以把震天雷甩开。 看到身边不停有胡人在爆炸之中倒下,他决定冒险一试。 他就是依靠数数来计算时间,然后在他认为应该用力的时间晃动手中的盾牌。 功利眼睛一转,右臂鼓足力气,用那个圆形盾牌对准投掷过来的轰天雷,拼命一甩。 那个轰天雷竟然被他甩开,在他右边爆炸。 他不禁大喜,一边奔跑,一边大喊:“震天雷可以甩开,盾牌可以甩开震天雷。” 其余胡人听到此话,不禁大喜,也拼命晃动圆形盾牌,拼命把轰天雷甩开。 有些胡人失败,但是也有胡人成功。 胡人看到轰天雷的准头没有哪么准了,不由得大喜,士气大振,跑得更加快了。 腾恒看到轰天雷部分竟然在空隙爆炸,不禁有些着急。 他恨恨地把拳头砸在旁边的树木,树木不禁摇晃不停。 “这些旋风炮怎在操作,竟然被把轰天雷甩开了。”说完,他又是一拳砸在树木上,这一棵树木的树叶哗哗作响。 他打量站在高处的伍长们一眼,大声喊道:“计算好角度与时间,给他娘的狠狠地炸死这些胡人。” 伍长听到之后,用炭笔在纸张上面迅速计算。 冯安勇仔细打量这些胡人,特别是那个发明用盾牌甩开轰天雷的百夫长。 “胡人跑得太快,让人不好瞄准,盾牌甩动确实有助于甩开轰天雷。”他略一深思说道,陷入深思。 腾恒看着跑得越来越近的胡人,皱眉说道:“营领,你点子多,这个关键时刻给一个点子。” “把引信剪短五寸,角度提高五分试试看。”冯安勇在心里计算一下,说出自己的法子。 腾恒不禁大喜,用铁皮喇叭大声喊道:“引信剪短五寸,角度提高五分”。 旋风炮立即按照腾恒的要求,向胡人发射轰天雷。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准度比刚才大大提高,至少有七成在胡人头顶爆炸。 腾恒一边估计爆炸效果,也一边在计算。 他大声大声喊道:“引信剪短六寸,角度提高六分。”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这些轰天雷爆炸的准确度又提高,已经基本达到九成。 但是还有漏网之鱼,其中就有百夫长功利。 功利也在计算轰天雷爆炸时间,他发现提前两息时间晃动盾牌,依然可以甩开轰天雷。 这些胡人倒也发狠,虽然倒下,后面马上就有胡人跟上。 第四百一十九章、 争锋相对(六) 终于到了壕沟这里,代价不可谓不大,已经倒下三分之一。 这些有的是死亡,但是更多的是重伤。 至于轻伤者,为了那一百两黄金,一点轻伤算什么? 在十几个胡人一边拼命用盾牌抵挡轰天雷之下,十个胡人一声大喊,飞快把木桥架上。 在保安团面前,竟然架起十道木桥。 醒来胡人准备了二十个木桥,但是其中十个被保安团轰天雷炸坏。 胡得格林与彼得基夫不禁大喜,拼命擂动战鼓。 几百胡人一声呐喊,手里一边拿着大刀,一边拿着盾牌,飞快踏上木桥。 只要第一个冲过木桥,就是一百两黄金,这是千夫长当众许诺的。 一个胡人一边不停晃动盾牌,盾牌是椭圆,轰天雷也是椭圆。 加上不停摇晃,让轰天雷难以接近。 在他摇动之下,一个轰天雷刚刚碰到他的盾牌,被他摔到十步之外爆炸,他仅仅受了轻伤。 这个胡人百夫长不禁大喜,大喊大声,就跨过木桥中间,只要再两步,就可以到达壕沟对面。 又是一个轰天雷在右边掉下,胡人百夫长急忙晃动盾牌,想把轰天雷甩开。 但是他无论如何晃动,也够不着轰天雷。 “轰隆隆。”轰天雷在右边上方爆炸了。 他右边脖子被一个陶瓷碎片击中,恰恰又是动脉位置,顿时鲜血如箭一样射出。 百夫长拼命用手捂住血箭,却发现自己根本难以捂住。 他刚刚跨过木桥,就软软地倒下。 他拼命呼吸空气,感觉身子越来越冷,大脑越来越昏沉,最后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逐渐失去知觉。 他虽然倒在这里,不过还是幸运的,他是第一个冲过木桥的人,为家人赢得了百两黄金。 他后面的人在他掩护之下,终于冲到桌子阵面前。 那个胡人拿起大刀,拼命向着桌子阵砍去。 但是八仙桌表面是一层铁皮,仅仅留下一个浅色痕迹。 此时,天上降落一个黑色冒着黑烟的物事。 他本能用盾牌一挡,但是那个黑色物事正好爆炸。 他感到眼睛、太阳穴及脖子传过来剧烈的疼痛,随后就完全失去知觉。 兴奋的胡人冲过壕沟,却悲哀发现,他们无法通过桌子阵。 在保安团的一阵又一阵爆炸之下,没有人能够撕开桌子阵。 胡得格林、彼得基夫两人不禁目瞪口呆,他们已经攻打的艰难,没有料到实际更加艰难。 胡得格林紧紧咬着下唇,脸色铁青:“桌子阵不能攻破。” “这个很正常,你我不过是来试探进攻而已。”彼得基夫打量不断在爆炸之中倒下的胡人,思考一会儿说道。 胡得格林想了想,眼睛目不转睛望着桌子阵,说道:“这个桌子阵不是没有缺点,无法承受重物打击。” “给万夫长禀报,对付桌子阵可以用大石锤;对付壕沟可以用壕桥;对付旋风炮也只有旋风炮。”彼得基夫一边打量桌子阵、壕沟及旋风炮,想了半天,说出这个法子。 “前面那个可以,就是怕我们旋风炮威力不如对方。”胡得格林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彼得基夫目不转睛望着保安团的旋风炮说道:“虽然威力不如对方,但是总比没有的好。” 彼得基夫看着保安团的桌子阵,突然眼睛一亮,“虽然旋风炮威力不如对方,但是我发现对付对方旋风炮的法子。” “有什么法子,快点说。”胡得格林不禁大喜,望着彼得基夫迫切说道。 彼得基夫仅仅回头看了胡得格林,然后专心一致看着桌子阵。 他指着桌子阵,回头看着胡得格林,问道:“你发现没有,对方的桌子阵。” “我明白了,你就是用桌子阵对付南蛮的轰天雷吗?”胡得格林灵光一闪,明白了彼得基夫的想法。 彼得基夫点点头,打量胡得格林又继续望着桌子阵说道:“除了桌子阵,你还有其它法子吗?” “可是,可是。”胡得格林也眼睛望着桌子阵,语气充满了怀疑:“南蛮的桌子阵有铁皮,汗国哪里有这么多铁皮?” 彼得基夫点点头,想了想:“你说得有理,没有铁皮,可以把桌子做厚一些,木料选扎实一些。” “看来目前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唉,可惜汗国没有这么多铁。”胡得格林一脸遗憾摇摇头,嘴里不停叹息。 彼得基夫嘴里不由得叹息,眼里对这个有铁皮的桌子阵羡慕不已:“这个赵平哪里去找这么铁皮,不怕把他压垮吗?” “还好,这个赵平兵力不足,否则让汗国更加难受。”胡得格林深有同感。 “谢谢胡将军。”彼得基夫点点头,打量胡得格林,拱手一礼说道:“今天虽然进展不大,但是想到这些法子,对万夫长也有了交待。” 胡得格林一边还礼,说道:“何必客气。你我同气一枝,理应共同对敌。” “有了这些收获,可以鸣金收兵。”彼得基夫打量出工不出力的胡人,叹气一口说道,“只是今晚怎么办?” 当当当在铜锣敲响,正在进攻的胡人松了口气。 虽然这一条性命不知何时丢失,但是至少今天暂时保住了。 胡人进攻得快,但是退却得更快。 “虽然没有攻下壕沟,但是还是有一席之地,绝对不能让出。”胡得格林仔细打量四周一眼,看着退却的胡人,不禁皱眉说道。 彼得基夫想了想,打量保安团一眼,担忧不已:“如果南蛮夜晚偷袭怎么办?” “对方人少,对汗国全力进攻之下,应该比我们的勇士更加疲惫。”胡得格林一边打量正在如潮水退却的胡人,一边盯着山坡上面的保安团。 他陷入深思,想了想最后:“还是要做了准备,防止南蛮偷袭。” “就是,派人轮流值勤,半个时辰一次,反正人多。”彼得基夫看了依然还在防守的桌子阵,高兴说道,“还可以给南蛮施加压力。” 胡得格林点点头,打量还没有收下的桌子阵说道:“南蛮躲在壕沟上面的山坡上面,犹如一个乌龟壳,怎么把打不开。他出来偷袭更好。” 腾恒看着已经退却的胡人,看了一眼已经下山的太阳,这一天终于过去了,心里松了口气。 他望着没有下山的胡人,望着冯安勇问道:“胡人竟然没有下山,怎么办?” “小心胡人偷袭,把人分成三班,轮流值勤。”冯安勇想了想,最后说道。 “营领,胡人在这里过夜,对吾等不利。”腾恒看了看正在安营扎寨的胡人,皱眉问道,“偷袭胡人不?” 冯安勇打量个个一脸疲惫的保安团将士,想了想:“今天各位太累了,暂时不考虑这个。现在重要是防止胡人偷袭。” 当口寺孤峰。 上半夜是刘华值勤,下半夜是姜义值勤。 这是保安团的规定,要求士卒做到的,军官必须率先垂范。 到了子时,完成值勤的刘华对着姜义说道:“胡人上半夜没有行动,极有可能下半夜行动。老姜,你要小心一点。” “就是,你去休息吧。也熬夜这么久了。”姜义点点头。 “下半夜比上半夜更难熬。这是一杯浓茶,专门为你泡的。”刘华说完,端起一杯茶水,同时在他旁边放了一个茶壶。 姜义拱手一礼,说道:“谢谢,还有一事,想要拜托老刘。” 两人都是二十出头,但是称呼对方都带了一个老字,显得既亲切,又表示尊重对方。 “不要客气,有事请说。”刘华喝了一口自己茶杯的茶水,一边还礼,一边点点头。 姜义又是拱手一礼,这是求人,口里说道:“下半夜胡人极有可能进攻,能否警醒一些。” “这个在下早已考虑到,这样吧,余回去打一个盹。”刘华打了一个呵欠,急忙用手捂住,“让士卒枕戈待旦,随时准备战斗。” 刘华离开之后,姜义喝了一口浓茶,感觉人精神了一些。 他一边喝茶,一边在思考,如何对待夜晚攀登进攻的胡人。 想了想,胡人今天如果要来,一定要在人最想睡觉的时候来。 姜义年纪不大,也才二十出头,正是睡不醒的阶段。 茶再让人清醒,可是人都有困乏万一自己打盹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产生想出去看看的念头。 保安团在炮台旁边修建一个几间屋子,一间是库房,用来保存兵器。 除了库房,还有厨房,一个指挥间,六个休息室。 休息室都是上下床,有十张床,可以容纳二十个人,整个休息室可以容纳一百人以上。 他从指挥间出来,现在是九月中旬,月亮非常明亮。 姜义心里暗暗叫不好,如此明亮的夜晚,正好为胡人提供了最佳的照明。 他把身上趴在悬崖上面,伸出头部小心翼翼看着悬崖。 悬崖接近山峰的位置勉强能够看清楚,可是到了两丈以下就难以看清楚。 在这个亮度之下,对胡人最有利不过。 因为保安团难以看清胡人在悬崖攀登,但是胡人却可以把他四周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可以说,这个月光给胡人提供了最大的掩护。 情形显然对于保安团极端不利,怎么办? 第四百二十章、 争锋相对(七) 必须想一个法子,可是想什么法子才好呢? 姜义小心翼翼退回,来到悬崖一尺的地方,坐在地上,陷入深思。 他一时没有想到法子,回到指挥间喝茶。 他一边喝茶,看到一个物事,不禁大喜。 这个物事是娘子送给他的,希望能够给他带来好运,没有料到竟然派上用场。 他小心翼翼用绳子捆着这个物事,把它系在悬崖两边的柏木上面。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回到指挥间,一边思考,一边喝茶。 过了丑时,虽然喝的还是浓茶,但是姜义感觉难以抵挡睡意。 他强制忍住脑袋传过来阵阵睡意,又泡了一杯浓茶,但是眼皮不断打架,大有不能睁开之势。 姜义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又使劲大口喝了一口浓茶。 指挥间有一个书架,上面还有不少的书籍,既有《孙子兵法》《赵氏三十六计》,还有《战争说》《万物统一论》,还有深受将士喜欢的《西游记》、《三国演义》等。 他把油灯又加油,拿起《三国演义》及《战争说》,一边喝茶一边翻阅起来。 不到一刻的时间,他感到呵欠连天,眼皮越来越沉重。 姜义还是不放心,又出去来到悬崖,趴下身上看了看,没有发现动静。 到了寅时,姜义再也忍不住,不知不觉在桌子上面打盹。 胡人副千夫长呼格夫此时已经带领他的一众手下,悄悄攀登上了悬崖上面,马上就要来到峰顶。 姜义此时睡着了,而且还进入梦乡。 在梦里,他变成常山赵子龙,独自一人杀进曹营,七进七出,好不威风。 化身赵子龙的姜义擦拭一下汗水,突然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 不对,曹操的阵营怎么会有铃声,这个不对。 姜义猛然睁开眼睛,发现竟然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立即掏出轰天雷,来到炮台,果然只见一群胡人已经从悬崖攀登上来。 炮台到悬崖大约有一百步的距离,看到几十个胡人从向这里飞奔过来。 他一边点燃轰天雷,一边吹口哨。 “轰隆隆,”那个极为耀眼的电光一闪,把胡人狰狞的面孔照射出来。 几个胡人顿时惨叫倒下,可惜旋风炮现在一人不好发射。 呼格夫一看炮台只有一个人守护,不禁大喜。 他一边张弓搭箭,一边喊道:“这里只有一个南蛮,杀上去。” “杀死南蛮,杀死南蛮。”他的手下一边哇哇大叫,一边射箭。 几十支箭矢一起向他射来,姜义只得不停挥舞手中杀胡剑。 “南蛮,无论你是挡箭还是使用火器,只有死了死了的。”呼格夫看到手忙脚乱的姜义,不禁哈哈大笑。 这里炮台有几个涡状石槽,专门放置轰天雷。 眼前是一把一把的轰天雷,可惜姜义单手无法点燃扔出。 一百步距离步对于胡人而言不难,他们已经跑到一半。 双方已经能够模糊的脸庞,呼格夫看到还是姜义一人,不禁大喜。 只要占领炮台,他们就基本上已经定了胜局。 炮台不但有南蛮的高级的旋风炮,而且还有威力远远比他们强大的轰天雷。 现在,他的手下已经基本上上来了,估计这次有两百多人。 想到这里,呼格夫不禁大喜,仿佛胜券在握,胜利已经向他招手。 不是吗?他们不但有人数优势,而且还是下半夜。 人最疲倦是什么时候,就是寅时。 而他经过周密的计算,正好在寅时攀登上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突然几个轰天雷在胡人疯狂炸响。 十几个胡人在惨叫之中倒在地面,让呼格夫不禁一心。 呼格夫早已在这里对付轰天雷的经验,急忙跑在路边躲闪。 他抬头一看,原来此时炮台只有两人,一人在挥舞宝剑,另外点燃轰天雷向他们扔来。 此人正是刘利,他听到爆炸声音,立刻从休息室问了出来。 看到姜义被几十个胡人射箭,不由得大吃一惊,立即点燃轰天雷向着胡人一阵乱扔。 夺夺夺,胡人上百枝利箭向他们射来。 哼,哼,两人一阵闷哼,原来两人中箭。 姜义在胸膛中箭,刘利在肋下中箭。 姜义疯狂挥舞,但是箭矢太多,还是有漏网之鱼。 两人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也不管身上还插着箭矢。 他们依然一个挥舞宝剑,一个不停向胡人点燃之后扔轰天雷。 “冲上去,杀死两个南蛮,占领炮台。”呼格夫不禁大喜,一边疯狂射箭,一边全力奔跑。 炮台只有两人,那些胡人也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也一边奔跑,一边射箭,一边大喊:“杀死南蛮,占领炮台。”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这次轰天雷爆炸,不是几个,而是十几个。 原来是两个火的将士全部跑了出来,十五个人在轰天雷,其余十一个挥舞宝剑给他们抵挡箭矢。 胡人一边躲闪,一边分别向着两边山丘跑去。 现在保安团把轰天雷向着中间的胡人乱扔,两边虽然是山丘,但是毕竟安全一些。 呼格夫一边向着右边山丘跑去,一边大喊:“南蛮人不多,从两边冲上去,杀死他们。” 姜义一边挥舞宝剑,一边大喊:“旋风炮准备,目标两边的山丘。” “老姜,胡人太多估计有两百多,我们只有二十多人,又是夜间,得下山请求支援。”刘利一边打量两边的胡人,对着姜义说道。 陈明支援山坡的金日昆时候,临时安排姜义负责。 姜义与刘华虽然都是火长,但是姜义是赵家庄学堂出来,不但理论知识强一些,而且指挥能力要厉害。 姜义点点头,对着一个伍长说道:“吴伍长,你下山向阵长请求支援,胡人有两百多,又是夜间,需要支援。” 现在是黑夜,虽然有月亮,但是地面并不太清晰。 特别是下山,如果地形不熟悉,不但容易迷路,而且容易出事。 吴明就是第一次当口寺孤峰受到攻击的传令兵,由于有功,他已经升级为伍长。 他当传令兵期间,对下山的道路极为熟悉,是最合适不过。 吴明跌出当口寺,听到山下也传过来轰隆隆的声音。 看着半山山腰的阵阵电光雷鸣的声音,显然山下胡人也进攻。 山顶传过来的轰天雷的声音,还有电光,让山下胡人不禁大喜。 胡人被山顶的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音震醒,不好,南蛮从山上进攻了。 胡人在沉睡之中纷纷从营帐出来,纷纷寻找声源。 不对,这个声音不是在眼前,而是在山顶。 山顶不但有爆炸声音,还有电光在闪。 显然,这一切都在证明,山顶发生激烈的战斗。 南蛮显然不会自己炸自己,这个显然是与汗国勇士战斗。 这些胡人不禁大喜,他们昨天刚刚攻下壕沟,夜晚呼格夫又通过悬崖偷袭山顶成功。 万夫长哈得乐基早已安排好这一切,看来攻下当口寺孤峰指日可待。 “此时不进攻,更待何时?”乌蓬巴蔓望着山顶不断传过来的雷鸣电闪,一脸兴奋对着德得思说道。 德得思一边望着山顶的电光,听着轰隆隆的雷声,点点头:“请将军下令,此时里应外合,争取一举攻下当口寺孤峰。” 乌蓬巴蔓大喜,立即让亲兵传令,全力进攻。 进攻元子山的胡人也进入梦乡,看见当口寺孤峰,纷纷从营帐出来。 胡得格林一边披挂齐全,一边来到彼得基夫的营帐。 他对着彼得基夫说道:“现在是进攻当口寺孤峰的最好时机,你在这里防守还是进攻?” 万夫长哈得乐基白天来信,要求他们配合进攻当口寺孤峰。 但是他并没有安排两个千人队哪个进攻,而是要求临时安排。 毕竟战场瞬息万变,计划再完美也赶不止变化快。 胡得格林临时负责元山子进攻,他有安排权力。 彼得基夫虽然说话客气,但是胡得格林已经听出他的意思。 “胡将军放心去进攻,这里交给我看管。”他打量已经披挂齐全的胡得格林,拱手一礼,郑重说道。 金日昆与陈明两人都是阵长,一个值勤上半夜,一个值勤下半夜。 陈明一边喝着浓茶,一边看《赵氏三十六计》。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眼皮在打架,随后就趴在桌子上面。 他刚刚打盹,就被爆炸声音震醒。 他从营帐出来一看,原来是山顶,不禁眉头一皱。 山顶是他的阵地,但是现在他还在山腰。 山腰受到两千胡人凶猛进攻,并且还尸体把沟壑堆满,第一道防线已经没有意义。 现在他们正在第二道防线,下面至少有几千胡人,这个怎么办? 正当他思考时候,胡人一声大喊,火箭纷纷从山谷射来。 一些胡人抗着木桥,盾牌的掩护之下,向着沟壑冲过来。 看来山谷的胡人也不寂寞,全力配合山顶胡人。 云书尘铜锣紧急敲响,保安团的桌子阵早已严以等阵。 旋风炮的将士揉了揉眼睛,点燃轰天雷,启动旋风炮,开始发射轰天雷。 至少上千的火箭射来,原来进攻元山子的胡人也疯狂进攻这里。 陈明一看,胡人不是傻子,已经看出当口寺孤峰保安团兵力吃紧,正在全力进攻这里。 可是山顶显然也受到胡人凶猛进攻,这个如何是好? 第四百二十一章、 争锋相对(八) 上千的胡人也纷纷参与进攻,其中已经有好几百通过木桥冲了过来。 防御这里本来只有一个阵一百多的兵力,加上陈明带来的一百兵力,勉强够用。 陈明不再犹豫,大声喊道:“这里危险,先防御壕沟。” 他的手下也一声大喊,有的开支旋风炮,有的抗起八仙桌,加入战斗。 “禀报阵长,山顶有好几百胡人进攻,急需支援。”此时,吴明气喘吁吁跑了过来说道。 山顶是陈明与刘林的阵地,而山腰则是金日昆与胡子东的阵地。 现在胡人攻势凶猛,让陈明脸上不由得为难之色。 金日昆对着陈明说道:“陈阵长,你的阵地要紧,不能丢失。” “可是你这里胡人非常疯狂。”陈明一边点燃轰天雷,一边说道。 金日昆此时双手空闲下来,把他向着山顶一推,说道:“别墨迹了,熊营领他们会想法子的。” 此时,不但元山子的胡人向这里进攻,就是隘口的一些胡人也向这里扑来。 整个向着当口寺孤峰进攻的胡人,加起来大约两千左右。 不但进攻的胡人极多,而且胡人还架设三十个木桥。 他们大声呐喊,气势汹汹,仿佛可以把月亮也要吓一跳。 木桥多了,胡人进攻更加顺利,冲过来的胡人越来越多。 他们一边不停摇晃盾牌,一边快速向壕沟冲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保安团的人员三分之一防守,三分之一使用轰天雷,三分之一在使用旋风炮。 砰砰砰砰,胡人的大刀拼命在桌子砍伐。 幸运的是,八仙桌刚刚更换成铁皮,不然早已被胡人砍烂。 即使如此,全力用肩膀顶着桌子的保安团士卒也听到八仙桌嚓嚓作响。 虽然八仙桌一时不会砍断,但它毕竟是木料,砍的次数多了,同样会折断。 保安团的肩膀抗着八仙桌的士卒脸色有些苍白,不知什么时候八仙桌会被胡人砍断。 “听到桌子嚓嚓作响,不知能够承受多久?”一些士兵互相看了看,担心问道。 沐子黎现在已经升为火长,他现在也抗着八仙桌。 他打量手下一眼,口里尽量轻松语气,语气极为肯定:“无妨,这些八仙桌全部加了钢筋的,比铁更要扎实。” “对呀,小人怎么忘记了,不好意思。”他的手下恍然大悟说道。 陈明却有些皱眉,这些八仙桌已经抵挡白天,现在又要两次防御,也不知能否抵抗多久。 看到陈明的眼睛一直在关注八仙桌,金日昆也听到桌子阵传过来嚓嚓的声音。 仿佛应了陈明的担心,一张八仙桌在胡人疯狂砍之下,终于解体。 那个把八仙桌砍来的胡人是一个百夫长,他此时不禁大喜:“勇士们,这个桌子阵被老子破了。冲进去,就不怕南蛮的轰天雷了。” 其他胡人听了不禁大喜,他身边的胡人疯狂向着这个缺口涌来。 胡人冲了过来,在桌子阵后面就不能使用轰天雷了。 否则,不但伤到别人,更容易伤到自己。 陈明不禁大叫一声,与他的副手刘林一起冲上去,手里的杀胡刀疯狂挥舞。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双方都没有后退,全部都是拼命向对方砍去。 六十多个回合去了,双方都气喘吁吁。 胡人百夫长突然觉得手里一轻,急忙向大刀看到。 原来他的大刀突然断成半截,自己手里是一把上街好钢,竟然被对方砍断,不禁一愣。 他的大刀在砍伐八仙桌的铁皮时候,刀口已经受到损害。 而陈明杀胡刀乃是赵平全新炼钢所制作,就是杨家祖传的宝刀也不是对手。 就在他一愣之间,他感觉胸口传过来一阵凉悠悠的感觉,陈明的大刀已经在他胸口划了一条长长口子。 此刀竟然如此锋利,竟然没有让他感受到多少的痛苦。 他口里不由得称赞:“好刀,好刀。” 说完之后他猛然清醒,对方这是要自己的命。 他急忙后退,但是后面是蜂涌而来的胡人,都想从这个缺口杀进去。 他无法后退,只好拼命挥舞半截大刀。 陈明的杀胡刀又长又细,在他脖子轻轻掠过。 此时他感觉脖子一凉,随后感觉脖子有空气从这里进入。 与空气进入恰恰相反,血液拼命向外涌出,无论他用多大力气也无法阻止。 他的感觉大脑越来越昏沉,眼前一黑,顿时身子软软倒下。 在倒下之前,他还有一个念头,这是一把好刀,如果我拥有该多么好呀。 陈明的副手刘林也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拼命杀死一个百夫长。 金日昆急忙拿起一张八仙桌,及时把缺口填上。 金日昆打量后面的成堆的八仙桌,说道:“保安团就不缺乏的就是桌子,放心好嘛。” 陈明本来已经转身,但是看到如此多胡人进攻,又转身回来。 “陈阵长,山顶要紧,必须守住。”看到陈明转身,金日昆又是一推。 陈明摇摇头,打量疯狂进攻的胡人,说道:“不行,你们这里更加要紧。” 刘林一边点燃轰天雷向桌子阵扔去,一边向吴明问道:“吴伍长,山上究竟有多少胡人?” “模模糊糊看不太清楚。”吴明一边点燃轰天雷,一边想了想说道,“部下走的时候胡人已经上来接近三百人。” 想了想,吴明担心说道:“也许还有更多的胡人从山崖上来。” “三百人,压力确实不小,不过比当时第一次胡人进攻人数要少。”陈明陷入回忆之中,想了想说道,“当时山顶只有十多个胡人,面对是三十倍的胡人。” 在陈明看来,山顶受到压力再大,也没有当时他们受到的压力大。 刘林陷入深思一会儿,手中的轰天雷突然忘记扔出。 轰天雷已经点燃,如果不扔出去,炸倒反而是自己。 吴明急忙从刘林手里抢过轰天雷,向着桌子阵外面扔出。 桌子阵外面传过来轰隆隆的爆炸声音,原来刚好在桌子阵外面爆炸。 陈明急忙提醒:“森之(刘林字),集中精神,差点把自己人炸倒了。” 经过陈明提醒,刘林此时终于清醒了。 “禀报陈营领,刚才属下想起一件事情了,差点忘记用手里的轰天雷。”刘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陈明不禁皱眉,现在胡人攻势凶猛,刘林怎么能够分心呢? 可是刘林是一个副营领,地位仅仅在他之下,他也不好说得过多。 陈明只好口里尽量轻松说道:“有事快说,但是不要分心。” “刚才属下突然想起,现在不是白天,是黑夜,最有利于进攻一方。这个对于山顶防守不利。”刘林终于想起此事,忍不住说道。 陈明心里一凛,自己只是想到山顶防御比起当时强大,怎么忘记此事。 他在一凛之间,也忘记把手里的点燃的轰天雷扔出,轰天雷吃吃冒出红色火花。 轰天雷就要爆炸了,刘林急忙从他手里抢过轰天雷,向着桌子阵外面扔去。 刘林刚刚把陈明手里的轰天雷扔出,轰天雷就在桌子阵外面爆炸。 刘林、陈明、吴明三人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他们三人差点被自己轰天雷炸倒。 “咣咣咣,咣咣咣。”桌子阵传过来胡人猛烈砍劈桌子的声音。 陈明心里一凛,对着两人说道:“不能再分心,胡人太多,攻势太凶猛。” 两人点点头,不再言语,全心全意对付胡人。 此时,吴明抗着的桌子突然传过来嚓嚓声音,这个八仙桌看来快要报废了。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桌子阵前面的爆炸声音突然增多了。 一些胡人接二连三倒下,发出一阵又一阵惨叫。 陈明、金日昆、胡子东、刘林心情终于一松,关键时刻,援军到了。 “你们回到峰顶,这里有吾等防守。”一个声音传过来。 两人向着发声的地方望去,原来是副营领云书尘急匆匆带领两百多人从隘口小关过来。 陈明大吃一惊,拱手一礼问道:“云营领,隘口至关重要,怎么过来了?” “现在胡人重点进攻是孤峰,当然得支援这里。”云书尘打量他一眼,随后把目光放在不断进攻的胡人。 看见他对着陈明说道:“陈阵长,快点带领汝的部下,回防山顶。” “刚才胡人已经把桌子阵攻破了,这里更无法离开。”陈明摇摇头,声音充满坚毅。 云书尘一把推开他,说道:“汝难道没有看见,现在比刚才人更多,当然防御更加强大。” “可是胡人声东击西,马上进攻隘口怎么办?”陈明依然还放心。 云书尘打量元山子一眼,说道:“冯营领已经派出腾营领过来了。现在汝应该放心了吧。” “可是这里进攻的胡人太多。”陈明看着形成波浪进攻的胡人,犹豫不决。 云书尘脖然大怒,眼睛一瞪,指着山顶说道:“山顶才是汝的阵地,阵地丢了,军法从事。” “是的,山顶才是部下的阵地,人在阵地在。”陈明听到此话,终于想起自己本来的任务。 说完,他行了一个军礼,招手带领部下飞快离开。 陈明刚刚跑了两步,对着刘林说道:“山上五十援军即可,汝在这里协助防守。” 刘林也跟着跑了两步,听到此话,他突然停止下来。 他眼睛在云书尘与陈明两人之间望来望去,向着云书尘拱手一礼:“云营领,这个怎么办?” 云书尘打量不断疯狂进攻的胡人,口里吸了口气,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当口寺孤峰山顶。 姜义派出吴明,心里放心大半。 只要他们坚守下去,山腰的援军就会到来。 可是没有多久,山腰也传过来轰隆隆的爆炸声音。 不但传过来爆炸声音,而且爆炸密集程度远远超过山顶。 显然,胡人下了一盘大棋,不但进攻山顶,同时还进攻山腰。 山腰的胡人数量远远超过山顶,听说至少有六千。 山腰压力不但比山顶轻,而且压力更大。 两人不禁大惊失色,他们两个还盼望山腰支援。 “看来山腰受到胡人疯狂进攻,正在全力防守,已经不能来支援山顶。”刘华一边挥舞宝剑,一边苦笑。 第四百二十二章、 胡人偷师 姜义点点头,语气坚定:“现在不能指望援军,只能依靠吾等自己了。” “胡人虽然众多,但是兵器不如吾等,更何况还有地理之优势。”姜义一边分析双方特点,不断给自己打气。 刘利点点头,打量眼前的保安团士卒,豪气说道:“保安团个个都是精锐,以一当十。岂能怕这些胡人。” 姜义点点头,断然说道:“只要有一人在,阵地就在。” 此时胡人已经冲上两边的坡顶,一边哇哇大叫,一边在从坡顶向下面冲。 城墙连接两边的斜坡,正好有利于的冲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不断斜坡上面爆炸。 胡人一边躲闪保安团的旋风炮的火器,一边疯狂向城墙冲去。 炮台就在城墙中间,只要占领了城墙,就占领了炮台,就达到胡人的目的。 当口寺孤峰并不平整,整体是一个凹状,两边呈现凸状。 胡人从山底悬崖向上攀登,自然选择凹状这里进攻。 这个凹状大约三十步宽,却被保安团在上面修建一段城墙,刚好把这个凹状填补。 城墙大约有四步宽,上面有垛口,垛口当然针对胡人攀登之处。 城墙上面防御极为周全,有炮台,有指挥间。 城墙有马道及阶梯,方便兵器粮秣运输。 城墙后面有一个小小街道,两边一边是保安团的休息室,一边就是寺庙。 胡人攀登山顶,为何不可以绕过休息室呢? 当口寺寺庙、城墙、休息室几乎把当口寺山峰填满,让胡人无法绕道而行。 这些兴高采烈胡人终于攀登上来,看到这个布局,不禁开口大骂:“南蛮,你为何如此可恶,让汗国勇士无法通过。” 胡人刚刚冲到城墙与山坡连接之外,迎面就是桌子阵。 桌子阵的旋风炮不停向他们发射轰天雷,逼得他们朝着山坡跑去。 来到坡顶,胡人终于觉得安全一些,毕竟他们的位置要比城墙高。 他们一边向着城墙射箭,一边向着城墙攻击。 在峰顶射箭,当然比隘口射箭更省力气,同时射得更远,威力更大。 姜义看着胡人已经胡人冲上峰顶,大声喊道:“桌子阵。” 砰砰,砰砰,胡人大部分的箭矢躲在八仙桌上面。 呼格夫的与百夫长、十夫长的力气更大,射得更远。 他们的目标就是最中间的旋风炮,那里的旋风炮不停向胡人发射轰天雷。 即使胡人躲在坡顶上面,他们也避免挨炸。 旋风炮可是胡人最大的克星,让他们既恐惧,更恨不得捣烂才甘心。 如果没有这五个旋风炮,凭着他们兵力优势,早已占领孤峰。 他们的目的就是占领当口寺孤峰,而孤峰的关键就是炮台。 “呼将军,这个旋风炮与汗国的旋风炮不一样。”一个胡人百夫长莫尔浩一边射箭,一边打量旋风炮,对着呼格夫说道。 虽然是夜晚,但是由于接近圆月,他们在坡顶上面,勉强能够看清楚保安团的旋风炮。 另外一个百夫长精思特也一边射箭,一边打量旋风炮。 “确实这个与汗国的不一样,汗国的旋风炮要依靠双手全力旋转,才能把火器发射出去。”他想了想说道,“而南蛮这个旋风炮,右脚轻轻一踩,火器就发射出来,而且发射更远,速度远远胜过汗国。” “呼将军,如果能够抢一个南蛮制作的旋风炮,绝对是大功一件。”莫尔浩说到这里,口水差点流出。 精思特也点点头,眼里露出贪婪的目光:“这个旋风炮威力远远汗国的旋风炮,如果汗国能够得到,可以改变整个战争局势。” 呼格夫以前与他们一样都是百夫长,因为发现山上南蛮兵力不足,才由百夫长晋升为副千夫长的。 有了这个前例在前,怎么不让两个百夫长激动不已。 呼格夫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两个手下的想法。 只要他们这一行能够抢得一个旋风炮,手下可能晋升副千夫长。 他当然更上一层楼,至少千夫长是免不了,成为真正的将军。 呼格夫眼里也是充满了贪婪,随后不禁叹了口气。 “将军,难道不想夺得这个旋风炮了?”莫尔浩与精思特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都是失望神色。 呼格夫一边射箭,一边打量旋风炮,摇摇头说道:“功劳哪个不想要,且不说旋风炮能否抢到,就是抢到了,如何能够搬运下山,难道从山上扔下去。” 呼格夫的话仿佛一盆冷水,把两人的心里熊熊烈火浇熄。 莫尔浩并不甘心,说道:“这有何难,山谷就是汗国勇士,这里到山谷不到两里,甚至只有一里的样子。” “这个旋风炮不好抢,只要把旋风炮的样子画出来,让汗国的能工巧匠制作出来。”精思特摇摇头,提出自己看法。 莫尔浩打量精思特一眼,语气全部都是嘲讽:“精百夫长什么时候能够画画了,画出来让我们看看。” 胡人绝大部分都是武人,根本就瞧不起汉人。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如果没有汉人,他们根本没有法子把旋风炮样子画出来。 呼格夫看见两个手下不停吵闹,心里有些烦恼。 “你们不要吵了,让老子冷静一下。现在关键是进攻,能够攻下更好,如果不能攻下,最好抢一个旋风炮。”他瞪了两位手下一眼,陷入思考之中。 两个百夫长听他这样说,也不好再吵闹,一心一意发射箭矢。 呼格夫打量场上情形,他想了想决定走两条路。 他对着精思特说道:“你不是喜欢画画?那你就用羊皮画一个样子。” “将军,小人没有笔,怎么画画?”精思特先是一番高兴,呼格夫终于想通了,可是他不会画画,又没有毛笔,如何画画。 呼格夫小心翼翼从胸口掏出一支炭笔,这是他从一个汉人商人那里用购买的,花了他一贯会子。 呼格夫心疼把炭笔递给精思特,说道:“现在有笔,赶快画下。” 精思特不禁大喜,放心手中弓箭,一边打量保安团的旋风炮,可是样子模糊。 “将军,这个看不清楚,无法画出。”精思特尽力睁开眼睛,又揉了揉,为难说道。 呼格夫掏出不多的火箭,说道:“用火箭,给精百夫长照明。” 说完,他用火折子点燃火箭,向着保安团射去。 由于是攀登悬崖,胡人推荐带油火箭不多,没有料到派上用场。 其它胡人也点燃火箭,一支又一支向着旋风炮射去。 胡人火箭不多,并没有向八仙桌射去,而是向着旋风炮。 姜义与刘利等人,看到胡人想用火箭燃烧旋风炮。 他们不敢大意,强忍伤痛,挥舞宝剑,将胡人箭矢击落。 箭矢虽然被刀剑击落,可是掉在地上,依然不停燃烧。 这是燃油,根本无法用水浇熄。 对付胡人的火箭,保安团早已有了法子。 “泥沙,泥沙。”姜义大喊一声。 立即用保安团的士卒上来,用铁锹铲上泥沙,掩盖在火箭上面,火箭终于逐渐熄灭。 虽然火箭熄灭了,但是持续不断的火箭为精思特提供照明,让他终于把旋风炮完成。 他画完之后,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将军,小人手艺不行,画得不好。” 呼格夫接过精思特的画画,用火折子看了看。 “太精致,太精致了。”精思特打量自己的画,情不自禁感叹。 莫尔浩也在打量他的画画,轻蔑之极说道:“画得不伦不类,竟然还称自己的画精彩。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脸皮厚的人。” 呼格夫没有听从他的意见,已经让他不爽,现在精思特又在自吹自擂,不由得出场讽刺。 精思特尴尬一笑,依然还在打量画。 他一边打量画,一边说道:“我的画当然是难看之极,我不是说画精彩,而是说这个旋风炮精彩之极。” 听到精思特承认他的画难看,莫尔浩心里好受一些,也低头打量这个难看的画。 “这个旋风炮构思极为巧妙,可以说巧夺天工。”精思特指着画说道,“整个炮依靠一个踏板,然后又通过几个如牙齿一样的物事传递,然后把力量这个轮子上面,上面的轮子又有许多筒子,这个如筒子一样就可以把火器投递出去。” 说完之后,他按照自己记忆画出胡人的旋风炮。 胡人的旋风炮就是西夏的旋风炮,胡人本来是一群强盗,哪里懂得制作什么器械。 西夏的旋风炮就是一根棍子,上面套了许多绳子。 胡人要使用旋风炮时,就把火器套在绳子上面。 然后使用之人挥舞木棍,挥舞越来越快。 挥舞到了一定速度,火器脱离绳子束缚,从旋风炮飞射出来。 “西夏这个旋风炮不但操作极为困难,而且可能火器砸在自己身上,因为它难以控制方向。”莫尔浩看了两个都是旋风炮的物事,说出自己的感受。 呼格夫点点头,眼里是完全佩服的目光,惊叹不已:“保安团这个旋风炮可以调整方向,想向哪个方向发射就向哪个方向发射。” “难得的是,保安团这个旋风炮不但发射速度快,而且更远。”莫尔浩一脸的崇拜。 看到这个巧夺天工的旋风炮,他们口气不知不觉改变。 他们过去称呼为南蛮,现在变成了保安团。 真是比较就没有伤害,精思特此时把西夏版本旋风炮画扔在地面。 他摇摇头,叹气说道:“这哪里是旋风炮,纯粹就是一个扫把。” “确实与一个扫把差不多。”莫尔浩反复打量两个物事,点点头,同意精思特的说法。 “精百夫长样子倒是画了出来,对于工匠,不过还需要讲解。”呼格夫他的心思完全放在保安团的旋风炮上面。 他反复打量画画,先是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提醒精思特说道。 精思特挠了挠脑袋,难过说道:“小人只是自己学着画,没有跟着名师过画,能够画出这个样子,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已经不错,加上你的讲解,汗国的能工巧匠能够制作出来。”呼格夫打量精思特一眼,命令说道:“你带领十个士卒下山,一定要把这个画交给万夫长。” 精思特不由得大喜,虽然下山非常困难,但是呼格夫能够做到,他哪里不能做到。 他向着呼格夫一礼,带着十名亲兵,小心翼翼拉扯藤蔓,踩着上山的脚印,下山去了。 莫尔浩失望之极,没有想到呼格夫竟然采用精思特主张,抛弃自己的法子。 想到这里,莫尔浩射箭也没有刚才那么精神。 看到莫尔浩一脸失望,呼格夫瞪了他一眼,吼道:“你不是想去把保安团旋风炮吗?怎么又无精打采?”  第四百二十三章、 全歼来敌(上) “还要抢保安团的旋风炮?”莫尔浩不可思议望着呼格夫。 他张大嘴巴,但是最后还是把嘴巴闭上。 莫尔浩其实非常想说道:“将军你不是安排偷师的人下山,为何还要抢旋风炮。” 呼格夫打量莫尔浩的嘴巴,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 “这个莫尔浩只是画了一个表皮,而且画得不怎么像。”呼格夫打量他一眼,认真说道。 莫尔浩听到此处,心里终于没有那么郁闷了。 他点点头说道:“就是,他不懂制器之术,只是凭着感觉画,对于旋风炮的结构根本就没有画出。” “当然,精思特本身不懂,又是在黑夜,他哪里能够看得清楚。”呼格夫急忙安慰莫尔浩,“没有画到要害之处,工匠怎么能够制作出来。” 他虽然是副千夫长,毕竟刚刚提拔起来,对于手下缺乏掌控能力。 他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安慰这些百夫长,尽量抚平他们的情绪。 只有安抚好这些百夫长,才能让这些百夫长为他卖命。 果然听到此话,莫尔浩心里振作起来,一边射箭,一边问道:“将军,我们听从你安排,你下令吧。” “当然是你的法子最好。”呼格夫打量不停抛射轰天雷的旋风炮一眼,眼里尽是贪婪,“我们现在就进攻南蛮,抢一个旋风炮回去,让工匠照样子制作。” “南蛮虽然火器厉害,但是兵力不足,我们又占了地理优势,应该能够抢下一个旋风炮。”莫尔浩打量双方人员,口里分析说道。 呼格夫反复打量双方人员,同意他的看法:“我们兵力是保安团的十倍,不说是占领峰顶,就是抢下旋风炮,也是大功一件。” 他拔出大刀,对着手下说道:“勇士们,冲下去,占领炮台,抢南蛮的旋风炮。” 一个胡人十夫长从山坡冲下,拔出大刀,大喊一声,凶猛向八仙桌砍去。 “咣啷”八仙桌并没有如胡人相像那样被避开,反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这是铁器的声音,难道不是桌子。 可是虽然是桌子,明明发出铁器的声音。 胡人正在愕然之际,轰天雷已经从天而降。 这些胡人为了攀登悬崖,根本就没有携带盾牌。 那个物事不但沉重,而且要与悬崖碰撞。 简而言之,携带盾牌不但不能保命,反而要丢命。 胡人只好放开桌子,奋力向着轰天雷劈去,企图把保安团的火器劈开。 “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并没有如他希望劈开,反而爆炸了。 胡人顿时觉得太阳穴传过来剧烈疼痛,随后就失去知觉。 保安团了两张桌子,分别占领城墙两边。 城墙宽不过四步,守在这里,确实有一种气势,那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看到八仙桌竟然不怕大刀砍劈,而且还发出铁器的声音,胡人个个脸色苍白,齐齐后退一步。 看到胡人怯战,莫尔浩急了。 他打量四周一眼,大声喊道:“勇士们,这里处境非常危险,可是如果不攻下这个城墙,只有死路一条。” 胡人处在城墙与悬崖之间,期间只有几十步距离。 “南蛮的桌子还是木料,只不过在外面蒙了一层铁皮而已。”呼格夫打量一下八仙桌,突然大声喊道。 那些胡人仔细打量眼前的桌子,果然还是桌子的模样。 如果是铁器制作,常人无法把他举起。 想通这个环节,胡人士气大振,哇哇大叫,向着桌子冲去。 其中一个胡人利用冲力,有的用脚,有的的用肩膀。 八仙桌蒙上一层铁皮,又有钢筋加固,强度远非普通桌子能够比拟。 那个用脚踢八仙桌的胡人,虽然不是一脚踢在铁板上面,但是也相差不远。 众人听见咔嚓一声,随着一声惨叫,他的腿突然变成直角,显然断成两截。 另外一个胡人,身体极为强壮,膀大腰粗,力气极大。 他用肩膀狠狠地向着八仙桌撞去,八仙桌竟然微微一动。 他不禁高兴大喊:“勇士一起用力,把这个桌子阵撞开。” 其它的胡人一听,拼命向着桌子撞去。 即使由于城墙狭窄只能通过三个,也能给前面人加油。 桌子后面当然是保安团将士,正在用肩膀狠狠地抵抗八仙桌。 听到砰砰的撞击,还有胡人的撞击,知道胡人已经发出八仙桌的弱点。 这是城墙的唯一防线,如果桌子阵被胡人撞开,他们就破了。 一个士卒灵机一动,找来一根錾子,顶在桌子上面。 有了这个錾子,一下子挡住胡人的疯狂进攻。 此时,两边的四台旋风炮也疯狂向着胡人发射轰天雷。 旋风炮一共五台,其中四台分别针对两边胡人。 随着电光雷鸣,轰天雷不停在两边斜坡爆炸。 胡人是一边冒着保安团的轰天雷,一边还要拼命进攻他们桌子阵。 看着胡人受阻,呼格夫眼睛一转,看到坡顶几棵树木。 “砍树,砍树,砍树。”他不禁大喜,一边用大刀砍树,一边大声喊道。 莫尔浩也拔出大刀,一边砍树,一边向着自己胡人说道:“砍树为长矛,撞击南蛮的桌子阵。” 其它的胡人看见这些树木,顿时明白了,一起大喊,纷纷砍树。 姜义看到胡人突然退却,一起云砍树,哪里不明白他们的想法。 “把所有的錾子长矛拿来,抵抗在桌子上面,防止撞击。”他回头对着保安团的士卒说道。 胡人一声大喊,几人抱起一个树木,飞快从山坡一起向着桌子阵撞去。 两个旋风炮的不停向胡人发射轰天雷,胡人一边躲闪一边前进。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路途之中不断有胡人倒下。 虽然有了胡人倒下,马上就有新胡人加入,抱起树木向着桌子阵撞去。 一些轻伤的胡人根本就没有出声,一边大喊、一边抬着树木、一边俯冲。 虽然同样是桌子阵,但是这次胡人采用手段不同。 山谷胡人是向上爬坡,还要经过摇晃不停的木桥。 不但要冒着保安团的轰天雷,而且费力速度极慢。 山顶胡人是向下俯冲,经过是稳稳山坡。 虽然同样冒着保安团的轰天雷危险,但是胡人手里轻松速度极快。 咣啷一声,胡人抬着树木终于接到八仙桌上面。 保安团的将士用背部抵挡八仙桌,双脚紧紧抵在城墙上面,希望能够挡住胡人这重重一击。 桌子剧烈摇晃,保安团将士感受到背部受到重重一击。 他们也看到了,就是支撑桌子錾子、长矛此时也摇晃不停。 保安团将士一边大喊,一边咬牙坚持。 由于胡人的树木撞击实在太厉害,一个将士嘴里吐血,显然受了内伤。 旋风炮再次不停抛射轰天雷,不停在胡人在爆炸之中倒下。 马上有胡人上来,双手抬着树木,用力向着桌子阵撞去,“砰砰,砰砰,砰砰”! 呼格夫一边射箭,一边大叫:“勇士们,你们从悬崖上来,就没有后路。” “兄弟们,一定要坚持住,这是最后的防线。”刘利一边舞剑击箭,一边大声喊道。 “现在你们唯一出路,就是占领炮台,或者抢下旋风炮与山谷勇士会合。”呼格夫一边射箭,一边不停给胡人打气。 姜义一边挥舞宝剑,一边为自己部下助威:“坚守防线,山下的求援马上就到了。” 咣啷,咣啷,咣啷,胡人手里的树木不停撞击桌子。 看到桌子不停摇晃,胡人更加兴奋,手里的树木更加用力撞击。 呼格夫眼里紧紧盯着八仙桌,听到桌子阵传过来的声音,口里大声喊道:“勇士们用劲,这个桌子阵就要破了。” “兄弟们坚持住,坚持就是胜利。”姜义看着八仙桌不停摇晃,心里有些着急,口里不停助威。 砰砰,砰砰,砰砰,在十几个胡人用狠狠地撞击之下,那个八仙桌终于破碎。 八仙桌后面的保安团将士急忙后退,胡人手里的树木太厉害。 如果不避开,他们不但受伤,而且可能死亡。 胡人兴奋得大喊,没有料到在别人牢不可破的桌子阵,竟然在他们手里破了。 他们口里大喊,手里拿着这树木向着城墙冲来。 有了这个树木作为武器,没有人能够抵挡。 这个真的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姜义扔下手中的宝剑,与刘华一起抗起一张八仙桌,向着城墙东边跑去。 砰砰,砰砰,八仙桌与胡人的树木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虽然暂时能够抵挡,姜义与刘华两不禁后退。 毕竟,这一个八仙桌只有他们两个,有树木却有十个胡人,又是从山坡俯冲。 其它保安团士卒也急忙上前,有的用錾子,有的用长矛,纷纷助力。 胡人不禁大喜,有了第一个八仙桌被他们撞破,怎么还害怕第二个。 此人胡人拼命发射箭矢,不少保安团的将士中箭,姜义与刘华此时每人有了三支箭矢。 没有顾及向上的箭矢,他们目标是眼前的胡人。 砰砰,砰砰,砰砰,西边城墙此时也传过来胡人树木撞击声音。 在树木一阵又一阵的撞击声音之中,胡人兴奋得大喊,原来西边城墙的八仙桌也被胡人攻破了。 两个伍长急忙扔下手里的破胡剑,顾不得胡人的箭矢射来,急忙抗起另外一张八仙桌。 砰砰,砰砰,伍长的八仙桌终于一个粗大的树木撞击,那是胡人手里的树木。 面对十几人胡人狠狠地撞击上来,他们同样不得不后退。 已经破烂八仙桌士卒急忙过来,他们手里拿着錾子、长矛。 即使最危急时刻,这些保安团士卒也没有惊慌,依然牢记自己的使命,他们是防线。 他们都非常勇敢,身上插着胡人的箭矢。 他们忠诚,虽然八仙桌被胡人撞破,接着受伤也要錾子长矛拿到手里。 有了这些士卒的加入,有了錾子及长矛,又能够抵挡一会儿。 旋风炮的也不甘示弱,拼命向胡人发射轰天雷。 呼格夫一边射箭,一边躲闪轰天雷。 他虽然能够躲闪,可是那些抬着树木的胡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们抬着树木,远远不及平时灵活,是旋风炮重点打击目标。 轰隆隆,轰隆隆,一批胡人倒下,马上又有一批胡人加入。 呼格夫哈哈大笑对着胡人说道:“勇士们,再加把劲,这个炮台就要被你们拿下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全歼来敌(中) 胡人也跟着哈哈大笑,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在炮台上的保安团都有箭伤,少的三四支,多的七八支。 但是没有人吭声,个个都在坚持。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这次爆炸不是几个,而是几十个。 那些拿着树木撞击八仙桌的胡人乃是重点照顾的对象,他们在一阵又一阵惨叫之中倒下。 在这个关键时刻,陈明带领五十个保安团将士倒了。 他们有的帮忙抵挡八仙桌,有的安装旋风炮,更多的是点燃轰天雷,向着胡人扔去。 拿着树木的胡人此时纷纷倒下,其他胡人不信这个邪,继续上前拿着树木。 他们刚刚抬起树木,还没有来得及移动两步,此时又是几十个胡人倒下。 看到凡是抬着树木的胡人都倒下,其它胡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也没有人敢拿树木。 呼格夫看到保安团轰天雷实在厉害,不禁皱眉。 他一边后退,一边大喊:“后退,后退,用箭射死他们。” 陈明带来的士卒,纷纷抗起八仙桌,抵挡胡人的箭矢。 而其它士卒,则操起更多的旋风炮,向着胡人发射。 姜义与刘华等许多将士已经浑身无力,个个软软倒下。 他们刚才能否坚持下去,完全是依靠心里的信念,顽强的意志在坚持。 现在援兵到了,心里不由得松懈,再也不能坚持下去。 吴明瞪眼欲裂,把医生女郎中罗霞喊来,进行抢救。 一群清脆娇柔的声音传过来,顿时来了一群穿着白衣的小娘子。 此时是卯时五刻,相当于后世的六点一刻,天色基本上亮了。 山顶的胡人看得清清楚楚,不知这一群穿着白衣的小娘子来做什么。 莫尔浩一边射箭,一边打量她们,哈哈大笑道:“南蛮受伤了,竟然要营妓来治疗,真的是笑死了。” 其它胡人也觉得诧异,有的甚至停止射箭。 “还愣着干什么,射箭,射箭!”呼格夫狠狠地给了这些胡人一脚,他们才继续射箭。 罗霞掀开刘华姜义等人的眼皮,看了一眼,又把脉一会儿,摇摇头。 吴明心里大吃一惊,难道他们不行了。 他拱手一礼问道:“罗郎中,他们怎么了?” “他们太累,需要休息。”罗霞回头望了吴明一眼,回答说道。 “只要没事在下就放心。”吴明点点头,说道:“他们本来就没有休息好,又与激战,确实太累。” 罗霞说完,她麻利拔开将士身上的箭矢,让周虹等护士给他们抹上酒精。 这个过程当然痛苦,这些箭矢呈现三角形状,有些将士被扯得鲜血淋淋,人也从沉睡中痛得醒来。 一些士卒刚刚哼了一声,眼睛睁开就张口大骂:“哎呀,好疼,疼死老子了,是那个把老子弄痛?” “是奴家,如果你不愿意治疗就不拔箭。”罗霞累得一身臭汗,打量那些士卒一眼,冷冷说到。 一个士卒急忙一礼,口里说道:“谢谢罗郎中治疗,请继续治疗。” “谢谢罗郎中为吾等治伤,请继续。”他们纷纷挣扎起来行礼。 说也奇怪,看见罗霞带领周虹等护士过来治疗,原来要破口大骂的他们个个一声不吭。 吴明当然知道这些士卒的原因,打量这个士卒一眼。 “尔等都是一张臭嘴,活该!”吴明嘴里不由得骂道。 这些士卒看了吴明,又看了看这些护士,个个低头下去。 罗霞与周虹等不由得噗呲一笑,仿佛鲜花盛开。 听到惹得小娘子的清脆笑声,这些士卒顿时个个变成花痴。 陈明看见将士没有大碍,向着吴明点点头。 胡人在山上看着清清楚楚,一个一个心酸得不得了,有的胡人差点眼泪流出。 莫尔浩更是摇摇头,心酸地说道:“这一群南蛮也享福了吧,竟然有一群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来治疗。” 虽然呼格夫称这些小娘子是营妓,但是明眼之人看出,她们明显不是营妓。 “她们应该不是营妓吧,你看看那些南蛮士卒是非常尊重她们。”一个胡人甲偷偷对着身边的胡人乙说道。 他身边的胡人乙点点头,说道:“她们给保安团士卒治疗,当然非常受到士卒的尊重。” “就是,你看看,那一个小娘子生气了,受到她接受的治疗的士卒纷纷行礼。”胡人丙一边打量罗霞她们,一边悄悄对着胡人丁说道。 “营妓是伎女,没有人能够正眼看她们一眼。”胡人丁点点头,同意胡人丙的说法。 胡人丙深有同感:“如果是营妓,根本就得不到士卒的尊重。” 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而且一比较这个伤害太大了。 “汗国与保安团相差太远了,可以说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来形容。”胡人甲打量在地面不断呻吟,无人看管受伤胡人一眼,叹气说道。 胡人乙点点头,想了想说道:“汗国根本没有郎中来到前线给受伤的勇士治疗,因为郎中数量太少。” “将士受伤之后只有自己硬挺,坚持回到营房之后才有郎中给你治疗。”胡人丙看了地面不断呻吟的受伤胡人,辛酸说道。 胡人丁眼泪差点流出,叹了口气:“如果不能硬挺,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要指望这些郎中。”胡人丙想了想,摇摇头,伤心说道“这些郎中可能许多还是江湖郎中,不但医术不行,而且手段极为野蛮,简直把你畜牲来打整。” “作为一个将士,死也不怕,受伤也不怕。”胡人甲叹气说道,“怕的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受伤没有人治疗。” “大部分的将士死得其实冤枉,因为他们不是死在对手之中,而是受伤没有得到及时治疗。”胡人乙已经没有心思射箭,茫然说道。 胡人丙一边打量保安团的小娘子,一边看着地面不断呻吟的胡人。 他对着胡人丁说道:“你看看人家保安团是如何做的,这些南蛮仅仅受到箭矢轻伤,马上就有郎中上来治疗。” 胡人看着那些受伤不断呻吟的袍泽,再看看保安团是如何一心一意抢救自己的袍泽。 一些胡人流出了伤心的泪水,另外一些胡人则茫然看着呼格夫。 “现在到了山顶,失去了退路,看到保安团这样优待将士,我都有投降的想法了。”胡人甲悄悄对着胡人乙说道。 胡人乙打量双方人员一眼,点点头,悄悄回答:“刚才保安团人不多,还有进攻希望,现在我们只求能够保命而已。” “没有后援,没有食物,没有水,这里还有什么希望?”胡人丙看了这个山顶,悄悄对着胡人丁说出自己的担忧。 胡人丁打量保安团的炮台及房间,说道:“如果攻下炮台,那里还有食物水,现在看来,一切都难。” “如果保安团要我投降,我绝对投降。”胡人丙犹豫半天,终于说法息的想法,“保安团的待遇太好了。” “嘘,小声一点。”胡人丁四周打量一眼,悄悄说道,“只怕将军没有这个想法。” “将军,箭伤仅仅是轻伤而已,为何南蛮要让女郎中来治疗?”莫尔浩看着眼前,想不通来到呼格夫面前问道。 看到自己这一边士气极为低落,呼格夫心里暗叫不妙。 他眼睛一转,回头打量所有的士卒,大声说道:“南蛮是做样子给人看看的,他们只治疗轻伤,重伤根本就不治疗。” 胡人听到这里,士气终于提高一些。 呼格夫一边射箭,一边对着莫尔浩说道:“你去清点一下,看看能够行动的不能多少勇士?” 陈明也在打量胡人,他带了五十个将士,可是对方还有将近两百人。 “胡人人数不多,可以把他们一鼓作气拿下?”副手刘林打量眼前胡人,心里蠢蠢欲动。 “让吾想想。”陈明打量山上胡人,陷入深思:“虽然吾等都是精锐,可是昨夜也与山谷胡人打了大战,身子极为非常疲惫。” 刘林点点头,看了看胡人的地势,又看了看自己位置,叹气说道:“胡人占有地利之优势,确实难办。” “胡人缺乏水源,没有食物,下山又极为困难。”陈明一边挥舞杀胡剑,一边打量山上胡人,“他们拿什么与吾等斗?” 悬崖一边也让人胆战心惊。 胡人另外一个百夫长精思特带着十名亲兵,趁着月光小心翼翼从悬崖下去。 如果说身上攀登还可以看见上面的情形,但是向下则难以看见下面的情形。 如果说上山难,下山更难,特别对于攀登悬崖人而言。 幸运的是,今晚月光不错,藤蔓与脚印还在。 精思特一边拉扯藤蔓,一边小心翼翼寻找脚印。 经过一个时辰,精思特终于来到山底。 在下山过程之中,虽然他们非常小心,还是摔死四人。 精思特来不及悲伤,拿着自己画的保安团旋风炮的图纸,休息一会儿,向着大本营跑去。 “赵平不知是怎么想的,简直是巧夺天工。如此精密的旋风炮也能够制作出来。”哈得乐基接过精思特的图纸,打量图纸一番,目瞪口呆说道。 其余的千夫长及张亮也纷纷上前,望着哈得乐基手里的图纸。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个个倒吸一口冷气,世界竟然有如此精良的兵器。 惊讶之后,这些胡人纷纷向哈得乐基祝贺。 “可惜呀赵平,你万万没有料到,这个旋风炮的图纸也落入我的手中。”哈得乐基手舞足蹈一番,高兴地说道:“有了这一张图纸,可以抵十万大军。”  第四百二十五章、 全歼来敌(下) “万夫长,还是让工匠来看看。”张亮打量图纸一眼,小心提醒说道。 哈得乐基欣赏的目光看了张亮一眼,现在张亮已经成为这个万人队的军师。 现在进攻河滩关的已经是另外一个万人队,但是到目前基本上还没有战果。 反而,哈得乐基的这个万人队不但发现保安团兵力薄弱、攻占当口寺孤峰的壕沟的战果。 现在手下又给他送上大礼,旋风炮的草图。 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张亮的计谋,果然计谋不是要依靠张亮这种汉人。 哈得乐基点点头,沉声说道:“带一个工匠来看看图纸。” 一个快六十的工匠被带了上来,他后面跟着几个工匠,年纪五十左右。 这个叫做鲁东乃是鲁班的后人,也是这一群工匠的工头。 这一群人都是匠师级人物,他们是被哈得乐基叫喊过来看图纸的。 “世上竟然有如此精巧的兵器?真的是难以相像。”目瞪口呆鲁东一边打量图纸,一边喃喃念道,“看到这个器具,此生死而无憾唉。” 听到此话,其它几个匠师也上前围着观看。 这些匠师看了,不禁一起向着这个图纸行礼,个个热泪盈眶。 鲁东向着哈得乐基拱手一礼,问道:“禀告万夫长,草民敢问这个器具是哪个设计的?” 哈得乐基心里有些不悦,但是这一群工匠他不敢得罪,这是他们胡人所有工匠之精华。 不但他不敢得罪,就是元帅兀良合台也对这些恭恭敬敬。 “这个乃是赵平设计的,现在到了汗国手里了。”他虽然心里不快,但是还是耐心说道。 鲁东与几个手下恍然大悟,点点头说道:“这个器具也只有小圣人才能设计出来,真的是巧夺天工。” 尔等胡人武力再高,也不能设计如此精巧的器具,这些匠师想到,心里平衡一些。 强盗就是强盗,不能制作,只能偷窃,这些匠师心里对着一阵鄙视。 “鲁匠师你们看看,这个能够制作出来吗?”设计之人也告诉你们了,你们应该说出来吧,哈得乐基强忍心里不快问道。 鲁东又仔细看了看,皱眉摇摇头,叹了口气拱手一礼说道:“禀告万夫长,这个图画得太粗糙了,不知能否制作出来,只有试一试。” “这个必须制作出来,它关系汗国的生死存亡。不得借故拖延。”哈得乐基心里不禁大失所望,手里狠狠地一挥,打量几人一眼,沉声说道。 “禀告万夫长,这是一个草图,看不太清楚,制作起来困难。”鲁东拱手一礼,不亢不卑回答。 哈得乐基恶狠狠打量几个匠师一眼,厉声吼道:“这个老子不管,老子只要你们制作出来,否则只有杀头。” 说完,他用右手狠狠地一挥,做了一个杀头的姿式。 看到几个工匠脸色苍白,他得意一笑,随后说道:“只要能够制作出来,每人奖赏银子一百两。” “每人一百两银子太少了吧,没有料到胡人如此抠门。”这些工匠心里在吐嘈。 听到胡人软硬兼施,鲁东皱眉,对着哈得乐基拱手一礼,说得:“禀告万夫长,不是草民不愿意制作,而是担心制作出来不能达到万夫长的要求。” 哈得乐基打量这几个工匠一眼,他们乃是汗国最有经验的匠师,他们都无法制作出来,那么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哈得乐基恶狠狠的目光在几人不停扫来扫去,端起茶杯,把茶水连茶叶一口吞进嘴巴,嚼了几下下肚。 他端起茶杯,非常想把这个茶杯摔倒地下,可是这个茶杯乃是大汗所发,心里舍不得。 哈得乐基最后还是把茶杯放在案几上面,围着案几不停转来转去。 鲁东等几个人低头下去,不敢看这个万夫长,心里始终想着的还是如今才能把这个旋风炮制作起来。 胡人不像大宋,说杀头就一定要杀头,他们不得不考虑这些。 终于,哈得乐基停止了脚步,大马金刀在圈椅坐下,打量鲁东。 见到他正在思考,点点头,随后又叹了口气。 “鲁匠师,那你说出来看看,还有什么法子没有?”哈得乐基目不转睛望着他问道。 听到哈得乐基说出此话,所有工匠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既然这个胡人万夫长这样说,说明还有商量的余地。 鲁东略一思考,向着哈得乐基拱手一礼,“禀告万夫长,草民觉得最好有一个旋风炮,这样把握更高一些。” 说完,鲁东把头部低下,他只有建议权。 至于对方采不采纳,这个他无法决定。 哈得乐基喝了一杯茶水,陷入深思之中。 鲁东打量鲁东一眼,叹了口气,对方说得确实有道理。 他也非常想从保安团手里夺下一个旋风炮,让自己的匠师依葫芦画瓢。 如果能够夺得,他早已派人去夺下。 可是这个旋风炮是那么夺得吗?保安团把这个兵器看得死死的。 他们至今死了也有五千以上的胡人,取得的战果是什么? 说出来真的是丢人,占领了一条壕沟而已,还有就是这个旋风炮草图。 这条壕沟表面战果不错,其实也是拿着人命堆出来的。 还好,元帅兀良合台看到他战果的份上,给他补充了兵马。 这个草图是精思特画的,他由于画图有功,现在已经被晋升为千夫长。 他一边打量案几上的草图,一边情不自禁望着精思特。 精思特见着哈得乐基望着自己,脸色苍白。 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好不容易从山顶捡了性命,现在万夫长又要自己上山拼命抢夺旋风炮。 自己这个千夫长当了还没有一刻的时间,又要上战场,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闭上眼睛。 鲁东见到哈得乐基的眼光望着精思特,想了想,毅然拱手一礼,问道:“禀告万夫长,草民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有屁就放,有话直说。”哈得乐基心里烦恼之极,一口粗话。 胡人果然化外蛮夷,说话如此粗鲁,鲁东这样想到。 但是他口里不敢这样说,而是说道:“禀告万夫长,草民建议精千夫长最好不要上山。” 哈得乐基不禁大怒,手里的茶杯晃了两晃,想把茶杯给他扔去。 老子还没有开腔,你这个草民竟然安排起老子起来了。 鲁东见到哈得乐基脸上青筋暴露,显然要发飙了。 但是此话必须说出,否则后悔莫及。 “禀告万夫长,对于旋风炮了解,莫过于精千夫长。”鲁东又是拱手一礼,硬着头皮说道,“草民以后制作旋风炮,还需要他现场指导一番。” 精思特感激看了鲁东一眼,随后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他不会制作旋风炮,如何指导吗?”哈得乐基手里的皮鞭扬了扬,凶恶的目光在鲁东及精思特转动。 “禀告万夫长,精千夫长既然能够把草图画出来,说明他对旋风炮的结构性能非常了解。”鲁东拱手一礼,不亢不卑回答。“届时制作出来,还需要他来调试与测试。” 哈得乐基皱了皱眉头,手里的皮鞭扬了扬,望着鲁东问道:“你说得不太明白,详细道来。” 这个胡人果然笨到家了,鲁东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他还不清楚。 鲁东想了想,组织一下语言,一一道来。 “在所有勇士之中,目前也只有精思特能够画出。”鲁东把目光从哈得乐基转向精思特,“他能够把旋风炮画出,是多个方面原因。” 随后,鲁东扳着手指一一解释; “其一,精千夫长对保安团旋风炮的如何发射非常了解,小圣人这个旋风炮与汗国的旋风炮完全不一样,制作时需要随时求教精千夫长。” 哈得乐基想了想,不禁打量案几上面胡人那个旋风炮画图。 果然一个如扫把一样的,一个如传说之中的机器人。 两者果然不是一个层次,可以说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想到这里他不禁点点头。 “其二,他知道旋风炮是是如何运行及操作的。”看到哈得乐基点点头,鲁东接着说道,“汗国与小圣人这个旋风炮完全不一样。” 两个既然不一样,肯定操作方式也不一样,想到这里,哈得乐基又点点头。 鲁东扳下第三个姆指,说道:“两个旋风炮不一样,肯定道理也不一样。他也许还知道旋风炮的原理。弄清楚了道理,对制作非常不帮助。” 什么是道理,哈得乐基莫名其妙,但是这个“道理”太深刻了。 他是万夫长,不好意思问什么是道理。 不过这个汗国最厉害的匠师说出种种理由,确实让他无法拒绝。 哈得乐基凶猛目光在鲁东与精思特转来转去,咬了一下嘴唇,随后大马金刀坐在圈椅上面。 案几上面放着两个物事,一个是茶杯,一个是草图。 他端起茶杯,呼噜一声把茶水一饮而尽,随后目光紧紧地盯在草图上面。 他在草图打量良久,然后在目光在鲁东与精思特转了两圈。 “这个草图确实不太准确,需要精千夫长现场指导,以后精千夫长就专心指导。”哈得乐基随后目光炯炯望着鲁东与精思特。 鲁东与精思特两人拱手一礼,齐声说道:“遵命。” 随后,哈得乐基又打量其他千夫长,说道:“草图还是草图,没有真正的旋风炮好。” “现在我下令,凡是能够抢到旋风炮者,奖赏黄金千两。”哈得乐基根本不在乎鲁东这些匠师的想法。 所有的千夫长个个把胸膛挺起,脸色红光满面大声喊道:“是!” 第四百二十六章、 全歼来敌(续一) 种华接到鸽子寄来的纸条,来到赵平的公房。 翠竹看着种华手里的纸条,露出迷惑的眼神。 种华恭恭敬敬地说道:“竹营领,这是西县飞鸽寄来的信件,需要检查不?” “既然是西县来的,必然是重要事情,种营领请进去吧。”翠竹打量他手里的纸条,摇摇头说道,说完做了一个廒的姿势。 种华与翠竹都是营领,虽然两人级别一样,但是翠竹还有两层身份。 其一,翠竹是赵平的贴身丫环;其二,翠竹已经与赵平私订终身。 这两种身份决定了翠竹地位远远在他之上,此时不处好关系,什么时候处好关系。 翠竹打着安全检查目的信函等物事,是不想让其他女人接近赵平。 种华等人早已知道这一点,一直等让她检查。 反正让她过目而已,他绝对不会傻到掺合赵平后院斗争之中。 西县与胡人一战之中,保安团与护川军秘誓效忠赵平,把西县作为赵平千秋大业基地。 虽然这个宣誓是秘密进行,但是怎么能够瞒得了作为细作营头子的种华。 看到保安团与护川军终于迈出实质的一步,种华恨不得跑到西县也宣誓一番。 可是他是细作营头子,必须时时刻刻呆在赵平身边,搜集各地情报为赵平决策提供参考。 同时,他还要通过信鸽向西县传达赵平指令,汇聚西县来的方方面面报告。 赵平非常到西县这个前线指挥,可是他不但是成都府的主簿,还是盐司副使。 成都府十室九空,百废待兴,金堂县刚刚解决,灵泉县问题又冒出。 秦玉龙、阳武成都府两位大佬等人知道他能干,大有不怕他榨干誓不罢休; 井研外地云家、本地世家为了盐矿打得头破血流,需要他化解双方矛盾; 不但如此,朝廷派来的人处处扯他的后腿。 虽然赵平一心一意为朝廷办事,但是你光芒太耀眼了。 你是小圣人倒也罢了,还有天下最赚钱的赵家庄作坊,更有能够打败胡人的保安团。 不但朝廷一些大臣嫉妒他,就是官家也在提防他。 而朝廷派来的高官苏步青对赵平处处刁难,还不得不与他斗争。 而他只有一人,不得不化身三人,应付各种局面。 现在,赵平还得化身四人,应对胡人五十万大军进攻西县。 偏偏这些事情,其它人不能解决,非赵平不行。 因为这些事情丝毫没有以前经验可以寻找,只得用全新的法子及手段去解决。 这些除了赵平有法子、有财力、有能力能够解决之外,其它人几乎不能解决。 在赵平的财力兵力努力之下,金堂县、灵泉县也从人间地狱逐渐变成人间天堂。 在赵平前无古人的雪盐制作技术、蝌蚪文及惩恶扬善馆的层层攻势之下,井研本地的世家与外地云家终于和解。 赵平已经以作坊显示无以伦比理财能力,以金堂县、灵泉县、井研县显示他开创性的治理能力,以《万物统一论》显然前所未有文化能力,赢得了小圣人的称号。 看到这些别人对于他人无法解决的事情,赵平都能够迎刃而解,种华越来越觉得自己跟对了主子。 但是这些还不足,因为大宋还有一个强大的对手。 胡人已经横扫北方,把辽国、金国、花刺子模等国家变成历史。 胡人依靠是什么,不是理财能力,不是文化能力,而是强大的武力。 赵平的保安团虽然也打败了胡人,但是那些不是真正的胡人,那些大都是北方汉人而已。 打败北方汉人并不能让天下人服气,因为北方汉人就是被胡人打服的。 西县是赵平这个小圣人的未来主君的立国之战,决定了赵平以后的命运。 因为赵平要立国,不能在大宋之内立国,只有在胡人之内立国才能得到汉人拥护。 赵平一直忙碌着,不知道这一场受到多少人的关注。 不但四川在关注这一场战争,大宋在关注这一场战争,大理也在关注这一场战争。 胡人自然不屑关注这一场战争,因为他们西县这一个弹丸之地,早晚要被他们拿下。 为此,他们几乎把兴元府的兵力全部派出,这个不是小小兵力,而是五十万大军。 面对胡人五十万大军压境,显然有人对这一场战争并不看好。 毕竟赵平只有两万兵力,而胡人却是五十万大军。 如果西县在四川还有一丝希望,偏偏西县离成都千里,还在胡人的眼皮子下面。 如果是西县与成都是平坦大道倒也罢了,可是自古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他们认为赵平必然要丢失西县,而护川军及保安团必然在折翼。 朝廷痛恨赵平的兴灾乐祸,喜欢赵平的人为之惋惜。 虽然外界对赵平并不看好,但是保安团与护川军对保守西县充满信心。 信心来自哪里,来自赵平强大理财能力,来自赵平这个汉人,来自赵平从来没有的败绩。 更重要的是,保安团与护川军对于自己知根知底,他们不但都是精锐,而且兵器远胜胡人。 也许胡人与朝廷不知道的是,赵平已经在建立的一个作坊基地。 虽然短时间与金堂县还有差距,但是能够应付兵器消耗问题不大。 兵力也不是他们相像的只有两万,经过召集,可以接近十万。 虽然与胡人五十万大军有一定差距,但是赵平真的的是精兵路线,而且还有远胜胡人的火器与刀剑。 有了强大的兵器基础,他们一心一意要打好此仗,坚决在西县奠定赵平的基业。 谚语不是说得定军山定汉中,定汉中就能够定天下吗? 现在赵平已经定下定军山,已经迈出最坚实的一步,必然前途无量。 假如赵平的登基之后,翠竹当皇后是不可能的,可是一个妃子的位置是免不了的。 翠竹现在在赵平面前的地位决定她以后的地位,就是未来的皇后也不敢轻视她。 当然翠竹与赵平都不知道此事,这是保安团与护川军上层与中层的决定。 “什么,胡人竟然舍得花千两黄金抢夺旋风炮,有意思。传令,一定要保住旋风炮的机密。”赵平打量胡人里面的奸细阳羡书信函,对着种华下令说道。 阳羡书本来是胡人骑兵的千夫长,保安团夺取西县时成为手下败将。 回到兴元府受到胡人排斥,被保安团细作朱欣游说之后成为其下线。 种华恭恭敬敬掏出另外一张纸条,这个当然也是阳羡书写的。 “原来胡人这次派出上万兵力,其目的竟然是为了旋风炮。”赵平打量手里纸条,一边喝茶,一边自言自语,“这个哈得乐基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想把一切功劳占为已有。” 种华只是负责搜集情报,但是决策这是赵平事情。 “把定军山的舆图打开。”赵平吩咐说道。 赵龙与翠竹拉开一边的空子,露出定军山的舆图。 这个舆图当然后世那种,把西县及十二连峰险要、高度、河流、山谷、山底标注得清清楚楚。 赵平现在面临两难选择,其一兵力严重不足,其二是胡人五十成大军。 在朝廷重重压力之下,赵平在西县账面只有两万大军。 当然赵平把两万兵力转为民兵,现在已经启用,正在从四川启程到西县路途之中。 虽然是精锐,但是胡人兵力毕竟是保安团扩护川军几十倍。 赵平决策必须小心翼翼,他只有这么一点本钱。 赵平打量舆图,发现他面临胡人重重压力。 阳平关有十万胡人大军,而他目前只有五千; 西县也有十万胡人大军,但是他只有一万兵力; 定军山胡人有十五万大军,山上只有五千兵力,压力最大。 定军山有十二山峰,有两条河流,有八道山谷。 五千兵马应对十五大军,虽然地势险要,但是如果在十二个山峰、河流、山谷布兵,显然还不够塞胡人牙缝。 “立即启动乙计划,把二十五到三十五岁之间的老兵启用起来,守卫定军山。”赵平对着种华说道。 种华点点头,长身一礼,恭恭敬敬问道:“那进攻当口寺孤峰及元山子的胡人怎么办?” “伤十指不如断一指,立即集中优势兵力,吃掉这一万胡人,同时也保住旋风炮的秘密。”赵平指着舆图上面当口寺孤峰与元山子,断然说道。 “遵命。”种华恭恭敬敬回答,随后又问道,“小圣人,那些不肯投降的胡人怎么办?” “让他们到惩恶扬善馆走一圈,看看为非作呆的下场。”赵平批阅公文,放下毛笔,揉了揉手腕,对着种华说道。 毛笔就是费力,速度慢,让赵平不禁怀念前世的签字笔。 惩恶扬善馆成为大宋三大宝之后,成都府震动最为强烈。 成都府已经有了人间天堂,怎么不能没有惩恶扬善馆。 成都府父老引船费上书官府,强烈要求在成都府 最后,金堂县凭着自身优势抢到这个项目,目前已经对外营业。 定军山当口寺孤峰。 “不好,又有胡人从悬崖上来了。”刘林一边挥舞杀胡剑,打量旁边悬崖说道。 陈明眼睛向着悬崖望去,果然又是一群胡人从悬崖攀登上来。  第四百二十七章、 全歼来敌(续二) 姜义与刘华听到又有胡人从悬崖攀登上来,个个再也顾不得休息。 他们纷纷来到城墙与炮台,果然又是胡人,看来他们并没有死心,还想从这里突破。 “拿起兵器,全部投入战斗。”姜义与刘华各自向部下命令说道。 说完之后,刘华与姜义各自操作旋风炮,向着胡人射击。 他们针对的是悬崖上攀登上来的胡人,而不是山上的胡人。 姜义一边发射旋风炮,一边惊讶说道:“此次胡人好像越杀越多。” “胡人看到保安团人少,从悬崖攀登上来,简直拿人命当儿戏。”刘华打量现场胡人一眼,戏谑说道。 姜义点点头,一边用力踩动旋风炮踏板,一边打量胡人:“这个悬崖足足有五十丈以上的高度,又几乎是垂直,胡人攀登上来,至少摔死三四成。” “胡人发疯了,吾等一定要冷静。”陈明一边挥舞杀胡剑,一边对着两人说道。 莫尔浩一边向着保安团射箭,一边观察从悬崖涌上来的胡人。 他一阵狂喜,对着呼格夫说道:“将军,我们援军到了。” “万夫长看来想夺下南蛮的旋风炮,不然不会派出如此多兵力上来。”呼格夫松了口气,兴奋说道。 他们不到两百的兵力,要进攻有火器的保安团,他确实没有那个胆量。 莫尔浩放下长弓,一边擦拭汗水,一边打量上来的胡人。 突然他指着刚刚冒出的一个人头,欣喜说道:“将军,和木格尔将军上来。” “哦,是和木将军来了,看来后援强大。”呼格夫声音淡淡的,没有莫尔浩那些惊喜。 他心情复杂,和木格尔是千夫长正职,他只是副职而已。 和木格尔都上来了,显然是整个千人队都上来。 按理而已,他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和木格尔来了之后,他不再说这一群老大了。 和木格尔本来没有上来的打算,这个悬崖被胡人称为索命悬崖,死在这个悬崖的胡人已经接近千人。 可是高风险结果却是高收益,目前已经有两位百夫长晋级,一个晋升成副千夫长,另外一个直接晋升为千夫长。 现在兀良合台为了提高胡人积极性,设立三千夫长这个职务。 一个万夫长下设三个三千夫长,这样不但可以给胡人更多官职,而且三千人队也可以独立作战,极大提高了战争的灵活性。 和木格尔是一个老资格的千夫长,极有可能晋升为三千夫长这个职位。 但是,胡人没有战功是没有一点晋升机会,当口寺孤峰仿佛是专门建立战功的地方。 他的一个手下都通过当口寺孤峰建立了赫赫战功,他自然也想通过这里建立战功。 他非常幸运的,哈得乐基看到这个千人队带来了旋风炮草图,立即给他补足兵力。 有了充足兵马,和木格尔胆子也大了。 山顶南蛮兵力不多,极有机会抢到一个旋风炮,甚至还有占领山峰,正是建立战功的大好机会。 对和木格尔更加有利的是,虽然悬崖极度危险,但是这一条夺命之路也没有以前那么夺命。 胡人在这一条夺命悬崖走多了,也走出经验出来了,知道哪些地方危险,哪些地方安全。 同时,在安全地方脚印更深,不但提示此地方安全,同时也逐渐形成一个悬崖之路。 乌蓬巴蔓这个千夫长第一次大冒险,胡人接近一半被摔死。 呼格夫第二次冒险,胡人只有四成被摔死。 到了和木格尔之后,死亡率进一步下降,已经下降到三成。 看到胡人大量从悬崖冒出,陈明不禁眉头一皱。 此时胡人已经有了五百人,还有胡人不断从悬崖冒出,显然胡人已经下了决心,把山顶当成突破口。 怎么办?他一边打量山坡的胡人,一边打量天色。 此时已经是卯时六刻,相当于后世的六点半。 胡人不但清楚可见,就是屋顶也清楚可见。 陈明灵机一动,有些激动对着姜义与刘华说道:“你们带领自己手下,分别上屋顶。” 姜义与陈明开始不明白所以,一看屋顶,顿时明白了。 两人立即找来楼梯,迅速爬上屋顶。 屋顶是当然是传统那种瓦片加木条,呈现人字坡形。 这种屋顶结构用桷木木条,然后上面覆盖瓦片。 它是好处是可以最大限度防止雨水渗漏,让雨水顺流而下,还有一定程度的防风。 它的不好之处就是比较危险,人站在上面得小心翼翼,否则可能从屋顶掉下。 瓦片是盖在屋顶上面,又是人字形状,本来不太稳定,如果上面有人走动,极容易从屋顶滑落。 但是此时,对付越来越多的胡人,特别是山顶是胡人这是最好的法子。 “吴伍长,你马上到山谷通知刘林副阵长,让他们带兵上来。”介于人手严重不够,陈明对着吴明说道。 吴明现在已经成为专门传令的,他脚不但快,而且路子非常熟悉。 吴明一声得令,飞快向着山下跑去。 姜义带着手下来到屋顶,踩到瓦片哗哗作响。 一个叫做易滑手下由于大腿受伤,又没有休息好,踩在屋顶突然瓦片滑动。 易滑身子晃了几下,尽力用力,但是还没有停止晃动。 他人顿时踩着瓦片滑动,眼看就要从屋顶滑落。 姜义深深吸了口气,双脚用力,右手伸了过去。 易滑立即把手伸了过去,姜义右手用力,自己身子也晃了几下,左手立即抓住桷木,终于拉住易滑。 易滑脸色苍白,身子又晃动几下,最终还是止住了。 姜义对着其他说道:“把瓦片掀开,从桷木上面过去。” 易滑是一个伍长,带头把瓦片掀开,露出承重的桷木。 高恐不到十六岁,瓦片揭开之后,直接看着桷木下面的又高又空的屋子,身子摇晃几下。 “易伍长,我有恐高症,小人害怕不得了。”他一边趴在桷木上面,一边带着哭泣声音说道。 易滑打量一眼说道:“怂货,你趴在桷木上面,桷木久了那里承受得了,那极有可能从屋顶直接掉下。” “易伍长,救救小人,小人怕摔死。”高恐一边趴在桷木上面,一边向着易滑伸手。 易滑小心翼翼来到他身边,左手拉着桷木,右手向着他伸手。 易滑一边拉着高恐,望着屋顶下面一边说道:“你看看,下面就是你行军床,假如真的摔下也在你的床上,安全得很。” 高恐仔细一看,下面果然是一排行军床,如果万一摔下,也在床上。 想到这里,他突然笑了,说道:“易伍长,果然下面是一排行军床,安全得很。” 说完,他突然不在趴在桷木上面,小心翼翼跨过桷木,向着屋顶顶部上去。 和木格尔一看,炮台上面只有五十个保安团士卒,不禁大喜。 “勇士们,南蛮人少,你们机会来了,发射火箭,烧死他们。”他一边张弓搭箭向着陈明射去,一边对着手下大声喊道。 炮台上面的人确实不多,也不过五十来人,与胡人差距较大。 此时姜义与刘华已经带领手下上了屋顶,当然人数更少。 和木格尔通过精思特口里知道,保安团峰顶的人数不多,但是的旋风炮及轰天雷实在厉害。 介于上次火箭不多,作用不大,他们这次几乎带的是火箭。 胡人一看保安团人数不多,士气大振,个个哈哈大笑,手里的火箭如流星一样向着炮台飞来。 保安团立即竖起八仙桌,那些火箭撞到八仙桌表面的铁皮,顿时纷纷掉下。 和木格尔不禁一愣,仔细一看,这个桌子竟然如铁一样。 难道是铁做的桌子阵,但是人能够举起,显然不是铁做,应该是在桌子上面蒙了一层铁皮。 他眼睛一转,大声说道:“散开,散开,上山坡,上山坡。” 山坡比城墙更高,城墙上面的桌子阵作用大大减小。 胡人纷纷散开,一边躲避旋风炮的轰天雷,一边向着两边山坡跑去。 只要到了山坡上面,他们就可以居高临下向着保安团发射火箭。 “这里,这里。”呼格夫与莫尔浩看到下面的胡人纷纷上来,大声招呼。 呼格夫与莫尔浩地形最高,也最有利,胡人纷纷向着他们哪里跑去。 此时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张弓搭箭向着保安团射去。 看到保安团将士手忙脚乱挥舞宝剑,哈哈大笑说道:“看你的宝剑还能够挥舞几时?” 此时,第三批胡人也终于爬上山坡,他们一边喘气,一边张弓搭箭,向着保安团射出火箭。 陈明虽然把火箭砍下,但是这些火箭到了地面依然还是燃烧。 马上就有保安团将士过来,他们挑着装满泥沙的担子。 一些手脚麻利的士卒跑了上去,从箩筐用铁铲铲起泥沙,向着火箭洒去。 在泥沙掩盖之下,火箭的火焰逐渐熄灭。 但是胡人的火箭越来越多,火箭上面油脂甚至落在一些保安团士卒身上,让保安团将士衣服也开始着火起来。 这种情况开始挥舞宝剑的士卒,到了后来就是八仙桌的士卒甚至旋风炮的士卒也开始着火。  第四百二十八章、 全歼来敌(续三) 陈明大喊:“救火要紧,分开行动。” 现在陈明身边还有三个火的人,他立即把三个火分开行动。 一个火的人抵御胡人进攻,他们的兵器挥舞宝剑抵御胡人火箭及使用八仙桌。 一个火的人依旧还在顽强发射旋风炮,现在是关键时刻,旋风炮不能停止。 如果停止,胡人必然大量从山坡进攻。 一个火的立即扑火,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 可是山上的胡人越来越多,两边山坡已经不下三百人。 山坡下面还有两百胡人,他们都在使用火箭。 不但如此,悬崖还有胡人源源不断攀登上来。 保安团将士一边挥舞宝剑,击落胡人火箭,还要防止油脂溅落,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一些士卒放下手里宝剑,纷纷脱下衣服,寻找泥沙掩盖。 一些士卒自己扑灭身上火焰,纷纷替代着火的旋风炮及桌子阵的士卒。 现在城墙及炮台的保安团将士确实有些狼狈,既然开动旋风炮举起桌子阵挥舞宝剑,还要与火焰交战。 保安团毕竟人数不多,而胡人射出的火箭越来越多。 “火箭越来越多,你们南蛮人数显然不够,看看你们还能够坚持多久?”呼格夫与莫尔浩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 陈明不禁大喊:“姜义,刘华,你们怎么还不行动?” 陈明不知道房屋爬上的困难,才有此一问。 话音刚刚落下,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已经在山坡坡顶爆炸了。 呼格夫身边几个胡人在爆炸之中倒下,就是呼格夫与莫尔浩也被陶瓷碎片击中。 他们一个被陶瓷碎片划破脸部,一边左胸被碎片击中。 这是哪里来的轰天雷,真是奇怪也? 因为他们站在这里,离炮台超过五十步,已经超过旋风炮最大有效距离。 两人急忙后退,不禁向着轰天雷投掷方向看去。 “将军,轰天雷是屋顶投掷过来的。”莫尔浩看到屋顶纷纷投来,一手指着屋顶,一手捂住胸口,鲜血从里面不断渗透。 他看到呼格夫脸上被擦破,虽然流出鲜血,显得有些狼狈,但是伤势并不严重。 他干脆扯开衣服,看到一块碎片已经陷入他的左胸肌肉,露出碎片的尖角。 这个碎片已经入肉,但是大部分已经陷入进去,露出外面的尖角显然极难拔出。 他逮住碎片尖角,顿时胸口传过来不断割肉的剧烈疼痛,眼泪差点流出。 他一咬牙,用右手三根手指用力,在剧烈疼痛之中把碎片扯了出来。 山坡上胡人两头受到陡然袭击,陈明压力突然变小。 此时,炮台的士卒终于松了口气,部分将士投入扑火之中。 他们有的急忙用铲子铲泥沙,有的脱下衣服扑打。 经过一刻时间,在十几个将士的努力之下,现场所有火苗火焰全部扑灭。 原来这些轰天雷竟然是屋顶投掷下来的,显然屋顶有人。 三十岁呼格夫不禁大怒,张弓搭箭对着屋顶,大声喊道:“屋顶有人,向屋顶射箭。” 后面上来的胡人也看见屋顶不断扔来轰天雷,知道上面有保安团的人。 他们纷纷张弓搭箭,手里的火箭向着屋顶射去。 在一阵又一阵流星降落之下,屋顶处处是火星火苗,看起来吓人。 还好,屋顶前面的都是瓦片,虽然火苗不少,那也是火箭上面的油脂在燃烧。 “笨蛋,笨蛋,射击屋顶做什么,是射击上面的南蛮。”说完,他换上火箭,向着屋顶脊梁的保安团射去。 保安团的将士趴在屋顶脊梁的另外一边,小心翼翼点燃轰天雷向胡人扔去。 看到胡人的火箭射来,姜义对着易滑说道,“你的人挥舞保护,其余人继续扔轰天雷。” 高恐紧紧在趴在屋顶,掏出破胡剑,为姜义这个火长掩护。 姜义熟练点燃轰天雷,向着屋子下面的胡人扔去。 他发现在屋顶上面扔轰天雷不如平时那么远,因为人在屋顶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能扔出。 他发现,如果要保证自己安全,要掀开瓦片,一边抓住桷木一边扔轰天雷。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腰部用力,必须紧紧贴在屋顶,限制他的水平发挥。 还好,在屋顶虽然限制他发挥,但是由于是居高临下,只要扔出去就可以了。 不但姜义要掀开瓦片抓住桷木保证安全,就是其它人同样如此,包括为他挥剑保护的高恐同样如此。 看着在轰天雷爆炸之中,不断有胡人在山坡上面倒下,呼格夫不禁皱眉。 他不断射击火箭,对着其它胡人说道:“屋顶的保安团的教师他们现在最大的威胁,必须先解决。” 胡人的火箭越来越多,不但向着胡人那一斜坡面的瓦片着火,就是他们趴在这一边的坡面瓦片也开始着火。 轰天雷最怕什么,就是火苗火焰,现在关键是灭火。 “你不用给吾掩护,现在是灭火。”姜义对着给自己掩护的高恐说道。 两人脱下衣服,拼命向着瓦片上面的火苗扇去。 呼格夫看见轰天雷似乎少了一些,说道:“继续向屋顶向火箭,烧死他们。” 山坡在的胡人越来越多,他们一边躲闪,一边发射火箭。 看到胡人的火箭越来越多,姜义也脱下衣服,加入扑火队伍。 胡人看见轰天雷越来越少,不禁大喜,火箭确实起作用。 “南蛮上面着火,继续发射火箭。”呼格夫一边射出火箭,一边高兴大喊。 屋顶着火没有呼格夫肯定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样会鼓励士气。 其他胡人一听,不禁大喜,个个士气大振。 原来上面轰天雷扔下来越来越少呢,果然是这个原因。 西边山坡大坡顶。 坡顶对于胡人而言最安全,因为保安团的旋风炮很难发射过来。 而西边的山坡坡顶更高,保安团的旋风炮更加难以发射到这里来。 这里都是胡人的军官,不是百夫长就是十夫长之类。 胡人一边大呼小叫,一边向着炮台发射火箭。 一个叫做得形的百夫长对着一个叫做忘意的百夫长说道:“这个地形太好了,可以大力射击南蛮,而南蛮完全够不着。” “南蛮自以为占领要害之处,没有料到这里才是真正的要害之处。”忘意一边射出火箭,一边哈哈大笑。 “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得形得意洋洋说道,“这个本来是南蛮的兵法,却没有料到反而被我汗国勇士做到。” 忘形点点头,深有同感说道:“这个悬崖确实是夺命悬崖,但是对于汗国勇士而言,也能够攀登上来。” “正是,汗国勇士可以射雕,也可以攀援,这个天下,必然是汗国的。”说完,得形哈哈大笑。 忘形打量炮台及城墙上面的此起彼伏的火苗,故意叹息一声:“看来这一次,南蛮难以逃过此劫了。” “这是南蛮的劫难,他们的佛祖菩萨也难以挽救他们,我也替他们感到悲哀。”得形也随之跟着叹息一声。 两人说完,不想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姜义带领手下是东边这个屋子屋顶,面临的是东边山坡的胡人进攻。 西边屋子屋顶是是刘华一个火负责,他针对西边的胡人进攻。 与姜义这个火一样,他同样并不顺利,经历了手下差点从屋顶滑落、人员恐高等。 当刘华带来的一火十多人终于来到屋顶脊梁时,胡人已经大量爬上山坡。 这个山坡比东边那个山坡坡顶更远,几乎达到接近四十步。 而姜义那个火屋顶距离山坡坡顶只有三十步左右,显然这里难度更大。 他们一边点燃轰天雷投掷轰炸胡人,一边小心翼翼掀开瓦片,抓住桷木。 毕竟,在屋顶脊梁安全第一,投掷必须用力,用力就必然有反作用力。 用力越大,投掷才能越远。 可是投掷越大,反作用力越大。 面对如此更远的山坡坡顶,刘华这一火不得不全力以赴。 一个叫做戴伟的大力士,力气极大。 他在平地可以扔七八十步,是整个阵当之无愧的远掷手,还是副火长。 戴伟来到屋顶,依然发挥他远投的优势。 他点燃之后,一声大喊,向着胡人扔去。 他这用力,顿时投掷到山坡坡顶。 得形与忘意两个百夫长得意忘形之极,一边发射火箭,一边对着保安团指指点点。 两人语气充满了嘲笑,却没有料到死神从天而降。 “轰隆隆”一边爆炸就在两个人头顶爆炸,两个刚才还在谈笑风生的在惨叫之中倒下。 他们一个太阳穴被插下一块陶瓷碎片,一个额头是一块陶瓷碎片。 得形太阳穴被击穿,顿时死去;忘意额头陶瓷碎片是小事,头部被强烈爆炸声音震得昏倒过去。 这是戴伟用力投掷出去,一声爆炸让两个胡人百夫长一个死亡,一个重伤。 戴伟付出代价不少,他是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投掷出去。 用力倒是小事,他在用力的同时,忘记了把握自己的平衡。 戴伟全身力气用在右手及右边身子上面,左边身子及左手没有把握好。 他把屋顶当作了平地,投掷之后的反作用力让他左手没有及时抓紧桷木。 他顿时就从屋顶脊梁滑了下去,如果从屋顶掉下,极有可能把手脚摔断。 其它保安团士卒一声惊呼,甚至来不及反应,就看见他顺着瓦片滑落下去。 他身边一个士卒刚刚伸手,刚刚接触到戴伟,刚刚用力,戴伟已经从他手里滑落下去。 这个士卒已经尽力而为了,但是戴伟太沉重了。 戴伟不但比常人力气大,粗壮的骨胳,爆炸的肌肉,让他的身子也比常人沉重。 眼看戴伟就要从屋顶滑落下去,这一火保安团士卒个个都发出惊呼。  第四百二十九章、 全歼来敌(续四) 随着哗哗声音,一个也跟着下滑。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更是刘华。 怎么刘华这个火长也投掷得太厉害,没有把握好桷木吗? 其它不禁大惊失色,如果两个火长都屋顶摔下,他们怎么办? 刘利根本不管这些士卒怎么想,把右脚伸出,大声喊道:“抓住我的脚。” 戴伟在即将从屋顶完全滑落之际,左手抓住刘华的右脚。 刘华一只脚伸出,右手紧紧抓住桷木,稳稳把自己贴在屋顶上面。 如果放在平时,戴伟完全没有问题。 可是戴伟的力气基本上在右手,左手力气远远小于右手。 现在身体从屋顶脊梁滑落,身子远远比平时沉重。 他仅仅是身子呆滞一下,身子在瓦片哗哗声音之中,太有继续下滑趋势。 这个屋顶坡度太陡了,偏偏左手力气不足。 郑旧是一个伍长,他也学着刘华,下滑两步。 他伸出左脚,对着戴伟大声喊道:“抓住吾的左脚。” 他的左脚伸出的地方恰恰就是戴伟右手,戴伟不禁大喜,右手终于可以全力。 可是戴伟太沉重了,郑旧感觉自己有些吃不消。 一个叫做关键伍长,也滑到戴伟身边。 他一手紧紧抓住桷木,一手向着拉着戴伟右手,大喊一声“起。” 在四人齐心协力之下,戴伟终于稳住身子,慢慢地爬行上来。 “谢谢,谢谢!”戴伟口里急忙说道。 其余三人急忙说道:“都是袍泽,何必客气。” 四人一直到了屋顶,不禁相视一笑。 四人暂时解除危机,但是更大的危机降临。 戴伟刚才那一个轰天雷不但让两个百夫长一个死亡,一个重伤,还有三个胡人十长轻伤。 胡人看见轰天雷从屋顶降落,知道屋顶胡人。 新来的一个胡人百夫长一声大叫:“南蛮在屋顶,烧死他们。” 两个百夫长一个死亡,一个重伤,让胡人对屋顶的保安团充满刻骨仇恨。 纷纷向着脊梁射出火箭,顿时从山坡坡顶飞出一道又一道的流星。 胡人一边躲闪上面看起来的轰天雷,一边不停射出火箭。 虽然这些轰天雷厉害,但是有一个特点,就是难以扔到山坡坡顶。 “看来那个能够扔很远的南蛮被火箭烧死了。”一个胡人十长射箭,一边对着另外一个胡人十长说道。 另外一个胡人十长点点头,打量那些扔得不远的轰天雷。 他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哈哈大笑说道:“勇士的火箭果然厉害,南蛮有火器又怎么了,汗国有火箭。” “勇士们,多射火箭,烧死屋顶的南蛮。”一个胡人十夫长打量屋顶越来越多的火苗,哈哈大笑。 一个胡人百夫长此时也冲了上来,对着胡人大声说道:“勇士们再努力一下,屋顶的南蛮烧死就可以攻下炮台。” 冲上山坡的胡人越来越多,火箭也越来越多。 火箭射得越来越多,上面轰天雷也果然越来越少。 胡人不禁大喜,越来越用力向着屋顶射箭。 此时戴伟原来所在的地方已经燃起无数火苗,还好是瓦片,只要没燃烧完毕就自动熄灭。 郑旧与关键脱下衣服,急忙灭火。 衣服灭火不太理想,特别是胡人的火箭,越来越多。 万一烧到掉桷木,他们这些人失去去学,这些可能被摔死。 “你带人带此泥沙上来。”刘华看了屋顶有些地方瓦片已经揭开,对着关键说道。 关键答应一声,立即带领五个手下下屋顶去取泥沙。 戴伟看到又有一个百夫长在指挥,打量他一眼,对着刘华说道:“刘火长,又有一条恶狼在开始鬼哭狼嚎。看来必须干掉!” 刘华知道他又想干掉这一个百夫长,但是刚才他轰天雷差点从屋顶摔下。 “好吧,那你小心,吾看到你,你扔轰天雷。”刘华打量眼前的胡人,又看了看屋顶,对着戴伟说道。 戴伟感觉看了刘华一眼,刚才如果没有刘华,他可能已经从屋顶摔下。 如果他从屋顶摔下,轻者手脚折断,重者脊椎摔断,如果是脑袋着地,甚至性命也丢了也有可能。 还是这个上司好呀,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一命。 他把所有感激埋在心里,点燃一个轰天雷。 然后戴伟深深地吸了口气,左手狠狠地抓住桷木,右手狠狠地扔出。 那个百夫长一边射箭,一边哈哈大笑,大声喊道:“勇士们,用力射箭,把这个鸟屋烧起来。” 话音刚刚落下,上面一个黑乎乎的物事突然落下,接着轰隆隆一声爆炸了。 这个百夫长脖子被一块陶瓷碎片插中,血流如注。 他已经用尽全身力气,但是依然没有多大用处。 他感觉身子越来越冷,大脑越来越昏沉。 他不知道他的动脉被陶瓷碎片划开,只是知道自己完蛋。 戴伟用尽全身力气扔过轰天雷,强大的反作用力让他身子晃了几晃,就要向后面倒下。 看到他又要重覆蹈辙,刘华急忙右手用力,一把拉住了。 另外一个胡人百夫长看着竟然还有轰天雷从山顶降落,手里弓箭向着戴伟这里射来。 他一边射箭,一边大声说道:“南蛮这里投掷火器,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胡人都知道这里威胁最大,几乎所有的火箭都向这里射来。 胡人的火箭越来越多,但是都是火苗。 轰天雷既然是火器,当然最怕的就是火箭。 现在除了刘华与戴伟等五个还在投掷轰天雷,其余之人都在加入扑灭火箭的队伍之中。 一支胡人的火箭突然落在没有瓦片的桷木上面,顿时开始燃烧起来。 桷木没有瓦片保护,只要燃烧起来,极有可能蔓延开来。 即使没有完全燃烧,但是只要桷木燃烧部分,承重能力顿时直线直降。 他们这一群屋顶之人,没有桷木承重,全部极有可能摔死,至少摔成重伤。 顿时所有人惊呆了,纷纷抡起衣服,向着火焰扇去。 可是这个是油脂,不是衣服一时能够扑灭的。 关键此时急忙用泥沙掩盖,那火顿时熄灭。 还好,那个火箭刚刚燃烧油脂,还没有燃烧到桷木上面来。 郑旧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苍白的脸才恢复正常。 两边山坡上面的胡人不禁大喜,他们人越来越多,火箭更是不要命向着屋顶飞去。 屋顶上面的现在也只有戴伟还在投掷轰天雷,刘华没有投掷轰天雷,而是一心一意照顾他。 现在戴伟也投掷得越来越近,对于胡人的威胁越来越小。 即使戴伟身强力壮,但是手臂酥软无力。 和木格尔此时也冲上西边这个山坡坡顶,他一边射箭,一边大声喊道:“勇士们,再加把劲,这个屋顶的南蛮就要消灭了。” “勇士们,再努力一下,这个炮台就要攻下。”呼格夫则站在东边的山坡上面,也一边射箭一边大声给助威。 现在胡人人数越来越多,炮台与城墙的火箭也越来越炎。 保安团大部分都投入灭火之中,轰天雷发射也越来越少。 此时不但胡人大部分上了山顶,而且越来越多,当口寺孤峰已经不下七八百胡人。 “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再次爆炸了,但是这次并没有黑烟。 不但没有黑烟,而且还是一种黄色绿色烟雾。 呼格夫此次觉得奇怪,为何这个轰天雷没有黑烟。 和木格尔不禁大喜,高兴哈哈大笑说道:“南蛮没有火器,想用这个假火器吓唬我们,汗国勇士是被吓吗?” 话音刚落,和木格尔突然感觉鼻子难受之极,啊啾啊啾啊啾打个不停。 其实不但他啊啾啊啾打个不停,所有胡人也啊啾啊啾啊啾打个不停。 这些胡人他们不但啊啾打个不停,鼻涕眼泪横流,而且浑身无力。 原来在这关键时刻,刘林他们来了。 刘林看见胡人大部分都在山坡上面,突然灵机一动:“实验弹。” 实验弹是赵平把芥末、茱萸、老姜作为原料,通过磨细成粉末过筛制作而成的。 赵平制作实验弹不多,而且不得万不得已是不会使用的。 实验弹比起轰天雷,更加容易伤到自己之人。 因为如果这些粉末非常容易随风飘扬,如果保安团在风口,必然伤害到自己。 现在胡人在山坡上面,正是风口,正是使用实验弹的大好时机。 即使如此,保安团也不免受到实验弹影响,这些芥末、茱萸、老姜粉末信呛人了。 保安团早已有了准备,早已用打湿的手帕手巾捂住鼻子。 保安团已经把实验弹影响降低到最大限度,但是依然还是有人在打啊啾。 保安团都是汉人,平时也接触过茱萸老姜,甚至胡人还接触过芥末。 防护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保安团依然还是胡人打啊啾。 胡人更不用说,更何况胡人从来没有接触过芥末、茱萸、老姜这些强烈刺激物事。 一些胡人实在受不了,扔下手里兵器,不停擦拭鼻子眼睛。 他们不擦拭还好,擦拭手里的芥末、茱萸、老姜直接进入鼻孔甚至眼睛。 他们不但在地下打滚哭喊,有的甚至从山顶纵身一跳,彻底结束自己的痛苦。 山谷,冯安勇、熊泽中等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整个山谷塞满了胡人,几乎达到万人,而他们还不到一千兵力。  四百三十章、 全歼来敌(续五) 第 “轰隆隆,轰隆隆。”保安团的旋风炮疯狂喷射轰天雷。 爆炸声音在胡人阵地此起彼伏,胡人一边射箭进攻,一边躲闪。 这九千胡人相距不到一步,个个都在奋力冲锋。 他们看到保安团的旋风炮,个个高声大喊:“金子,金子。” “金子,金子!”“抢呀,抢呀!”是呀,万夫长已经下令,捡到旋风炮奖赏千两黄金! 这个不是旋风炮,而是黄金,是金子做的旋风炮,哪个捡到就哪个发财了。 冯安勇不明白胡人在说什么,腾恒解释说道:“金子,金子。” “金子,这里哪里有金子?”冯安勇反复打量眼前的地面及阵地,又看了胡人,一时无法理解。 当口寺孤峰山顶上面。 在一波又一波实验弹攻击之下,包括和木格尔、呼格夫在内的也无法忍受。 眼睛鼻子嘴巴,不但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鼻涕眼泪捂住流出,啊啾啊啾一直打个不停。 不但啊啾打个不停,有的胡人甚至忍不住啊啊大喊。 他们还想使用弓箭,却发现自己被眼睛、鼻子嘴巴牵扯,即使有力也用不上。 他玛德,太难受了,一些胡人忍不住用手抹鼻涕,却发现眼睛鼻子更加痛苦。 原来,他们把手里沾到的芥末、茱萸、老姜粉末带到鼻子眼睛了。 这些胡人不但痛苦大喊,甚至情不自禁哭泣。 看着几百胡人涕泪横流,有的甚至忍不住大声叫喊痛苦,有的抱着头部乱甩。 如果说这些还正常,另外一些则不正常了。 有的用头部云顶撞树木,有的在地面不断翻滚,甚至有的干脆跑到悬崖,纵身跳下,彻底解脱痛苦。 这些个个平时自称为勇士,在这些实验弹之下,竟然都变成不停表演节目的小丑。 看到这些胡人竟然落得下场,保安团士卒感到有些骇然又幸运。 陈明灵机一动,拿出铁皮喇叭,对着胡人大声喊道:“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南蛮,我汗国勇士,啊啾,汗国勇士,啊啾,汗国勇士,啊啾,啊啾”,和木格尔一直啊啾不停。 他啊啾啊啾不停,惹得城墙及炮台保安团将士哈哈大笑不停。 “啊啾,南蛮,啊啾,决不!啊啾!投降!”和木格尔终于表达出来。 “胡人自恃人多,”刘林悄悄对着陈明一阵耳语:“看来他不服气。” 说完,他扬了扬手中的杀胡刀,目光炯炯地打量胡人,战意凛凛。 “属下请战,把胡人打到服气为止。”刘林双手一拱,向陈明请战。 姜义、刘华、戴伟、郑旧、关键等人也跃跃欲试,个个拔出杀胡刀、杀胡剑或者破胡刀等兵器。 打量胡人一眼,又看了自己的手下,陈明点点头:“有些胡人其实已经有了投降之意,只不过现在千夫长面子过不去而已。” 看到一些胡人挣扎不止,同样用湿巾蒙面刘林、姜义等人点点头。 “尔等尽量生擒,小圣人想组建一个胡奸营。”陈明看到这些人战意浓浓,害怕他们把这一群胡人杀死了。 “胡奸营,”刘林高兴差点大声笑出,接着皱眉问道,“那他们以后就是吾等的袍泽了吗?” “就是,不过要杀出威风出来。”陈明点点头,极有深意打量刘林一眼,“要让胡人知道,保安团不但火器厉害,刀剑同样厉害。” 说完,陈明率先拔出杀胡剑,大喊一声,冲向西边山坡上的胡人。 刘林打量陈明一眼,也大喊一声,跟着冲向山坡上的胡人。 “尔等掩护,吾的目标是胡人千夫长。”陈明一边拼杀,一边大声喊道。 和木格尔看着陈明出来,不禁大喜。 我们火器不如你,奇怪兵器不如你,但是如果单论武力,哪个也不是汗国勇士的对手。 和木格尔非常想说这么一句话,可是他一直啊啾啊啾打个不停,根本也不能说出此话。 “杀啊!”他刚刚说出此话,接着就是啊啾一声。 说完,他就从山坡上面冲了下来,挥舞大刀向着从山坡下面的陈明砍去。 他一边挥舞大刀,一边大喜想到:“南蛮,你兵器不如老子的沉重,又是向上位置,死了死了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哈哈大笑。 可是当他刚刚哈出来声音出来,接着就被极为难道啊啾啊啾掩盖了。 “咣啷,咣啷,”两人的刀剑终于狠狠地地撞在一起。 和木格尔不禁大喜,他的大刀又厚又重,对方是一把又细又薄剑,应该断了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量陈明的杀胡剑起来。 他不看还好,一看不禁目瞪口呆,对方的剑不但没有折断,而且连一个小小的口子也没有。 他不禁大喜,眼里顿时起了贪婪神色。 他能够当上千夫长,绝对不是依靠谋略,而是依靠武力。 虽然此时他受到芥末影响,武力比平明打了不少折扣,但是他毕竟占领了居高临下地形之势,可以很大程度抵消实验弹的影响。 陈明却没有管这些,大喊一声:“杀啊。” 说完,他继续上前,更加贴近和木格尔。 他贴近和木格尔,其一可以抵消胡人地利优势,其二可以从气势上面压倒胡人。 和木格尔看到陈明竟然步步紧逼,不禁脖然大怒。 他一边打着啊啾,一边大喊,挥舞大刀向着陈明砍去。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两人刀剑不断传过来相击的声音。 和木格尔位置比陈明高,双脚叉得很开,拼命挥舞大刀向着陈明砍去。 陈明位置比和木格尔低,不敢大意,两脚用力,把桩子站稳,一边呼吸,一边用剑抵挡胡人的攻势。 和木格尔为了给自己壮胆,一边大喊,一边挥舞大刀,脸上都是狰狞的面容。 从内心而言,和木格尔想极力表现出来凶恶的样子,来掩盖他尴尬表情。 但是他一边啊啾,一边鼻涕横流,严重破坏他的面部,显得让人特别发笑。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双方不知不觉已经打了七十来个回合。 陈明招招接了下来,感觉双臂发麻酸胀。 陈明站在的位置比和木格尔要低一些,对方从上向下砍他,当然要吃亏一些。 他难受,和木格尔更加难受。 和木格尔每次打一个啊啾,不但要分散他的精力,更加要分散他的力气。 到了后来,和木格尔是勉强挥舞大刀与陈明拼斗。 到了七十个回合,和木格尔突然觉得手里大刀一轻,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恢复力气了? 正当他觉得奇怪的时候,陈明手里宝剑已经向着他的脖子冲过来。 他按照平时习惯用大刀抵挡,却突然大刀竟然半截不在了。 难怪手里的大刀竟然变得轻松了,原来是半截大刀被对方削断。 自己手里的大刀虽然不是百炼精钢,但也是上等好钢。 原来对方竟然以下对上,不怕自己大刀向下砍劈,凭借的是比自己还要好的兵器。 他想到急忙后退,但是陈明怎么能够放过他。 和木格尔一边拼命用半截断刀抵挡,一边急忙后退。 他上身急忙后退,没有注意到脚下,没有料到一个在地面打滚的胡人滚到他的脚下。 他被那个滚到的胡人狠狠地撞到脚下,顿时站立不稳,身子向右边倒下。 他一边打着啊啾,一边左手支撑身体,双脚用力,想起来继续与陈明拼斗。 陈明手里的杀胡剑紧紧指着他的脖子,大声喊道:“投降不杀。” “老子啊啾,是啊啾,勇士啊啾,岂能啊啾,投降啊啾,”和木格尔一边啊啾不停,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 陈明依然用杀胡剑指着和木格尔,大声大声喊道:“投降不杀。” “南蛮,啊啾,杀了啊啾,老子啊啾。”和木格尔终于完全表达自己的意思。 陈明趁着他啊啾不停,右脚突然用力,一脚把和木格尔手里半截大刀踢开。 他手里杀胡剑指着和木格尔,大声说道:“绑了。” 一个保安团将士不禁大喜,上前把和木格尔绑了。 陈明摆着垂头丧气的和木格尔,手里的铁皮喇叭再次喊道:“投降不杀。” 一些还在抵挡的胡人一看,千夫长已经对对方绑了,士气顿时直线下跌。 刘林及几个火长也趁机掏出铁皮喇叭,纷纷大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勇士们,不要管我,拿出你们勇气,与南蛮战斗到底。”和木格尔此时突然昂首,想对着其人胡人喊道。 可是他刚刚喊出“勇士”就一直啊啾不停。 将领为之士卒胆,也是士卒灵魂。 和木格尔束手就擒,其余胡人哪里斗志。 “勇士,啊啾,不降。啊啾。”他虽然说出,可是让人感到极为滑稽。 那些还在胡人面面相觑,一边拼斗,一边犹豫不决。 西边山坡还有胡人副千夫长呼格夫,此时保安团还没有进攻上去。 看到身边的胡人望着自己,他哪里不明白其余胡人的想法。 他一边啊啾不停,一边打量在场胡人一眼。 他们胡人本来已经被保安团的实验弹削弱不少的战斗力,现在千夫长也被对方擒拿了。 是否战斗,取决于他这个副千夫长。 想到这里,他一边打量胡人,一边打量保安团。 论人数,他们依然还是保安团的几倍。 四百三十一章、 全歼来敌(续六) 关键的是,现在还有多少斗志,他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想到这里,他不禁叹气。 他看了不停给受伤的保安团治疗的小娘子,眼里露出羡慕神色。 “受伤的啊啾,你们啊啾,治疗,啊啾,治疗,啊啾。”呼格夫一边啊啾,一边打量受伤部下,一边目不转睛望着罗霞等人说道。 虽然他说话断断续续,但是陈明通过他的眼光知道他的意思。 他举起铁皮喇叭,打望所有胡人一眼,大声说道:“只要尔等投降,全部治疗。” 呼格夫打量所有胡人一眼,难过地低头,心想:“这是我为你们争取最好的条件了。” “投降,啊啾,投降,啊啾!”说完,他扔下手里的大刀弓箭,扔在地面。 他一投降,其余胡人有的难过,有的高兴,有的松了口气。 这些胡人犹豫再三,还是纷纷扔下大刀弓箭,纷纷投降。 毕竟,保安团已经承诺给他们疗伤,这个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保安团现场就有给他们治疗的郎中,而且还是美丽动人的小娘子。 胡人不知道这些小娘子除了罗霞是郎中,其余都是护士。 不过在胡人眼里,只要能够治疗都是郎中,更何况他们还请过萨满来跳大神来治疗。 萨满能够治疗吗?小病也许可以,可是这些都是外伤,而且不少还是重伤。 萨满根本就不能解决问题,最多就是起一个心里安慰而已。 保安团就是好呀,不但火器兵器厉害,就是在治疗方面也让胡人望尘莫及。 胡人与保安团相比较,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甚至一些胡人想到,能够加入保安团就好了。 不要以为胡人有这种想法很奇怪,其实这种想法在胡人那里最正常不过。 胡人只崇拜强者,哪个强大就跟随哪个。 开始他们以为保安团只是火器厉害,心里不太服气。 看到保安团竟然放弃火器,用刀剑与他们拼杀,觉得他们机会来了。 火器他们怕保安团,刀剑难道还害怕保安团不成? 看见对方的指挥官提着宝剑出来,他们希望千夫长为他们扳回一局。 直至看见陈明与千夫长和木格尔一刀一剑拼杀,这些胡人终于放心。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武力最厉害的千夫长竟然失败了,而且被对方擒拿。 是的,他们中毒(胡人把实验弹视为毒器),但是千夫长还是占有居高临下之优势。 千夫长与陈明应该拉平,事实证明保安团不但火器厉害,刀剑同样厉害。 而且保安团到目前为止,已经与他们胡人打了三次大仗,还没有失败过。 如果保安团不是强者,哪个还是强者? 元山子战场,腾恒与冯安勇一边操作旋风炮,一边商议。 腾恒仔细看了看胡人的目光,看见他们眼睛一直望着旋风炮。 “难道,难道?”腾恒想了想,恍然大悟说道:“好像他们把旋风炮当作了金子?这个真是奇怪?” “他们竟然把旋风炮当成金子,这个可是杀人利器?”冯安勇皱了皱眉毛。 一个传令兵跑到冯安勇身边,冯安勇接过纸条,对着腾恒点点头。 “果然你猜对了。”冯安勇看了看一个纸条,又看了看腾恒,有些好笑,“胡人已经下令,抢到旋风炮奖赏黄金千两。” 腾恒仔细抚摸旋风炮,仿佛一匹宝马似的。 “下官明白了。”他一边抚摸旋风炮,一边对着冯安勇说道:“听说胡人旋风炮已经造出,不过外观如扫把,其外观、速度、射程、安全、角度远远不如我们的旋风炮。” “对于胡人而言,这个旋风炮确实价格黄金千两。”冯安勇打量发疯的胡人,也一边抚摸旋风炮,不禁感叹。 “千两黄金?万两黄金也不止吧。”作为降将,腾恒对于保安团的旋风炮深有感触,“胡人与保安团最大差距就是火器。” “化外蛮夷岂能与大宋相提并论。”想到这里,冯安勇心里极为舒畅,“这个就是文明与野蛮的区别。” 腾恒打量凶猛进攻的胡人,提醒说道:“胡人出动如此多人,好像是志在必得。” “传吾命令,血战到底,打退胡人进攻。”冯安勇对着本地的传令兵说道,“绝对不能让旋风炮落入胡人手里,万不得已销毁。” 元山子的胡人三个千夫长胡得格林、彼得基夫、林特葛尔分别擂动自己的大鼓。 胡人一声大喊,分别抗起桌子、简易版本壕桥、斧头、铁锤,向着保安团跑来。 这些桌子阵竟然摆放得有模有样,从头到尾如一条长蛇。 而胡人抗着桌子,桌子下面还有手里拿着斧头、铁锤的胡人则躲在里面。 “他们吸取了昨天教训,兵器已经不一样。”腾恒一边操作旋风炮射击,一边皱眉说道。 “胡人这次准备齐全。”冯安勇仔细一看,不禁皱眉:“这次竟然还有桌子,显然是用来抵挡轰天雷的,斧头与铁锤是针对桌子,壕桥是用来过壕沟的。” 轰天雷的虽然厉害,但是对于胡人的八仙桌仿佛没有影响。 如果说有影响,那就是八仙桌抖动一下,留下黑色难看的疤痕。 最郁闷的不是冯安勇与腾恒两个营领,而是旋风炮的阵长闻帅。 以前旋风炮可以说是整个保安团的中坚力量,现在竟然没有作用了? 保安团依靠的是什么,就是旋风炮。 如果旋风炮没有作用,那么他这个阵长岂不是废物吗? “什么?桌子,胡人现在向保安团学习了。”旋风炮的阵长闻帅眯着眼睛,仔细打量桌子打量两眼,心里不禁大喜对着,“好像胡人桌子上面什么也没有。” “没有棉被,也没有铁皮,那就怕火,火箭准备。”冯安勇说完,点燃火箭向着胡人射去。 腾恒也点燃火箭,一边射箭,一边摇摇头说道:“胡人想学习咱保安团的八仙桌战术,没有料到画虎不成反类犬。” “胡人也不傻,看到保安团的八仙桌厉害,也学习八仙桌防御战术。”冯安勇点点头,同时提醒说道:“不过胡人的攻势也变化了,现在有了斧头、锤子,壕桥,得小心为止。” 两人一边说法,一边射箭,丝毫不受影响。 双方攻守不知不觉发生变化。 昨天是胡人射出火箭进攻保安团有桌子阵防守,今天是保安团使用火箭胡人使用桌子阵进攻。 夺夺夺,夺夺夺,保安团的火箭躲在射在胡人的桌子阵上面,顿时开始燃烧起来。 胡人并不惊慌失措,桌子燃烧还有一个过程,他们飞速跑动。 看到胡人进攻有效,后面的擂鼓的胡人千夫长更加兴奋。 “桌子阵果然厉害,竟然不怕火烧,也不怕火器。”胡得格林一边擂鼓,一边哈哈大笑。 彼得基夫也一边擂鼓,一边观察,哈哈大笑:“这是利用南蛮的桌子阵对付南蛮火器,南蛮的火器厉害吧,没有想到他们的桌子阵竟然可以抵挡住他们自己的火器。这个叫做什么呢?” 彼得基夫纯粹是一个武夫,不知道这个来历及名词。 他望着身边的胡得格林,胡得格林想了想,摇摇头苦笑。 “这个叫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林特葛尔想了想,终于说出。 胡得格林恍然大悟,哈哈大笑:“就是,就是这个词儿。” 胡人桌子阵下面是另外一群胡人,他们手里拿着斧头与锤子,其进攻目标就是保安团的桌子阵。 只要能够掩护到壕沟面前,胡人就有把握把斧头扔过保安团桌子阵,击杀桌子阵后面的保安团士卒。 而更加的厉害杀着就是铁锤,这是胡人对付桌子阵的利器。 冯安勇停止射箭,仔细打量胡人的桌子阵。 他略一思考,对着旋风炮的阵长闻帅说道:“你看见胡人八仙桌没有,它只能够防御上面,可是两边无法防御。” “营领要求咱们轰炸胡人之意的空隙,好的,咱们明白了。”闻帅打量胡人八仙桌一眼,恍然大悟,点点头。 闻帅对着手下说道:“诸位,瞄准胡人桌子阵空隙,狠狠地发射。” 说完,他率先调整旋风炮上面卡尺,瞄准桌子之意的空隙,操作旋风炮射去。 轰隆隆,轰隆隆,这次爆炸没有在胡人桌子阵上方,而是桌子阵两边。 陶瓷碎片这次没有攻击胡人的头部及上身,而是胸部以下位置。 啊啊啊,啊啊啊,胡人发出阵阵惨叫。 在不断的爆炸之中,胡人的腰部、腿部甚至大腿中间要害被陶瓷碎片击中。 受伤轻的胡人,咬牙抗起桌子继续前进。 重伤的胡人还想坚持下去,可是身子摇晃几下就坚持不下去了。 他们倒下,原来密密麻麻桌子阵顿时露出缝隙。 原本这些桌子阵是一字长蛇阵,现在顿时断成几截, “瞄准空隙,大力轰炸。”闻帅不禁大喜,一边操纵旋风炮,一边对着手下大喊。 轰隆隆,轰隆隆,露出的桌子阵空隙被保安团抓住。 桌子阵下面的手里拿着斧头与铁锤的胡人,个个发出惨叫,纷纷倒下。 这些桌子阵已经跑到保安团壕沟不足五十步的距离,如果跑到二十步的距离,胡人手里的斧头就可以投掷过来了。 八仙桌再结实,也只能阻挡斧头一下子,时间长了,也有可能被斧头劈开。 闻帅露出微笑,他的旋风炮终于发挥作用,原来的郁闷终于一扫而光。 冯安勇松了口气,打量胡人一眼,看见胡人对着保安团指指点点,不禁皱眉问道:“胡人还有新法子不成?” 胡得格林想了想,对着一个百夫长说道:“你带着勇士上去,用三张桌子,分别保护上面及左面与右面。” “正是,这个三面防御,看看现在南蛮还有什么法子?”彼得基夫想了想,不禁哈哈大笑。 林特葛尔想了想,补充说道:“南蛮的火器厉害,尽量身子低一些,这样就可以防御南蛮的火器。” 他们手下的百夫长想了想,确实有道理。 几个百夫长一声大喊,抗起桌子就冲向保安团壕沟。 “刚才胡人是一字长蛇阵,现在变成一字长龟阵,胡人果然不是傻子呀。”闻帅打量胡人阵型,不禁皱眉说道。 他的旋风炮又遇到难题,胡人不但人多,现在法子也多。 四百三十二章、 全歼来敌(续七) 腾恒仔细打量这个一字长龟阵,不禁兴奋地拍了拍旋风炮。 他指着眼前这些胡人桌子阵说道:“这个胡人阵子好慢。” “有得必有失,虽然加强防御,但是丧失了速度。”冯安勇也拍了拍了旋风炮,下令:“用火箭。”、 说完,他拿起长弓,点燃一支火箭,向着胡人的长龟阵射去。 一个胡人百夫长抗着八仙桌,冲在最前面。 他身边也有两个十夫长,他们每个抗着一张八仙桌,从侧面保护他。 两个十夫长把参照物遮住了,他开始跑就跑偏了。 胡得格林一边擂鼓,也一边观察这个一字长龟阵的效果。 毕竟这个一字长蛇阵是他想出来,出了事情他得负责。 看见这个百夫长歪歪斜斜向着右边,急得胡得格林大声喊道:“左”。 他只好向左,可是刚刚向左不久,一字长龟阵变得向左倾斜。 胡得格林只好停止擂鼓,口里又大喊:“右”。 百夫长只好向右,没有料到这个一字长龟阵变得向右倾斜。 胡得格林苦笑,摇摇头又大喊:“右。” 在胡得格林不断指挥之下,百夫长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速度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这个对于百夫长而言,非常不适应,毕竟胡人追求的是武力与速度。 可是他亲眼看到不久之前血淋淋的现实,刚才那些一字长蛇阵被保安团炸得遍体重伤,不禁胆战心惊。 现在想来百夫长觉得只要安全,速度慢点也无所谓。 突然,他听到夺夺夺的声音,接着八仙桌抖动几下。 他凭着经验,知道好像是箭矢躲在八仙桌上面。 怕什么,八仙桌特别结实,远远比铠甲厚实,箭矢射在上面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跑着,跑着,他感觉似乎不对劲,身体越来越热。 难道自己跑得太快了,竟然越来越热。 不对,好像桌子越来越热,手里拿着的八仙桌了脚越来越烫手。 他感觉手被烫起泡,非常想扔掉。 后面跟着他跑的人也说道:“好烫,桌子着火了。” “我的手被烫起泡,太烫。”后面的胡人说道。 后面一个胡人突然大喊:“不好,我的头发烧起来了。” 这个胡人排在后面,八仙桌质量不如百夫长好。 他的八仙桌是一张旧桌子,本身又薄,一会儿就被烧穿。 此时他无法忍受手上与头部传过来剧烈疼痛,干脆扔掉。 他扔掉八仙桌之后,不停给头部扑火。 他的后面抗着八仙桌的人想顶替他,可是他一直的扑火,难以替代。 闻帅看着这个如乌龟桌子阵,一时难以下手。 看到熊熊火苗燃烧起来,他的眼睛眨也不眨,望着桌子阵。 终于胡人扔掉八仙桌,露出一个难得的洞洞。 闻帅不禁大喜,终于看见这个一字长龟阵的漏洞,岂能放过。 时间短暂,后面的胡人可能很快补上。 他眼睛瞄准一下,心里计算一下,调整了角尺与角度,对着助手说道:“点火。” 助手立即用火折子点燃轰天雷,闻帅立即轻车熟路踏动脚踏板。 保安团通过通过实战与训练,旋风炮操作在紧急状态之下,已经由五个人简化到两个。 其中一个是安装点燃轰天雷,另外一个负责操作与调整。 当然,操作是主炮手,打得准就是完全依靠他。 而助手则是不断提供轰天雷,安装与点燃轰天雷,起着一个协助作用。 当然,助手也不完全是助手,他也可以学习。 如果他进步快的,也许能够成为第二个主炮手。 闻帅踏板的力量通过齿轮,立即把发射的轮子转动起来。 仅仅两圈,轰天雷就离开轮子,飞向胡人桌子阵的漏洞。 闻帅这个计算得极为准确,正好飞进漏洞并爆炸。 如果说一字长龟阵是乌龟壳,那么这个漏洞正好是这个乌龟壳的唯一致命弱点。 轰隆隆,爆炸冒出一阵黑烟,从那个漏洞冒出。 那个头发被燃起的胡人当场炸死,他身边的两个保护他的胡人也被当场炸死。 不但如此,他前面的一排胡人及后面的一排胡人也炸成重伤。 前面整个一字长龟阵顿时被断成两截,乌龟之头部与身子还在,可是乌龟脖子不见了。 前面三排是百夫长带着的乌龟之头部,后面还有长长一串是乌龟身子。 腾恒不禁目瞪口呆,没有料到这个轰天雷竟然威力如此之大。 他不禁伸出大姆指,对着闻帅说道:“闻阵长,你可能是保安团是厉害的一炮,干脆叫你闻一炮算了。” “就是,这闻一炮并非浪得虚名。”冯安勇打量闻帅一眼,哈哈大笑之后说道:“你一炮干掉九个胡人,我给上报保安团,大名已经想好了,就是闻一炮。” 本来轰天雷平时没有这么大的威力,但是在这个如乌龟一样相对密闭空间,使得它的威力加倍放大。 闻帅不但高兴,他的助手也高兴,如果闻帅得奖了,他也有一份。 闻帅不禁大喜,心里为自己点赞,对着发愣的助手说道:“发愣什么,赶紧点燃。”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闻帅的旋风炮抓住时机,利用高开的大洞,不断地轰炸胡人乌龟之头部。 胡人这个乌龟阵被破了,头部也失去保护,从后面到前面最终被闻帅炸得支离破碎。 十二张桌子倒在两边不停燃烧,二十多个胡人倒在地面不断呻吟。 闻帅这面前的这个乌龟阵被破解,但是其它的桌子阵并没有有人扔掉燃烧桌子,显然还在坚持。 “冯营领,胡人乌龟阵越来越近了,怎么办?”腾恒望着逐渐靠近的胡人一字长龟阵,一边射箭,一边问道。 冯安勇停止射箭,打量十几个胡人的一字长龟阵,陷入深思。 看着燃烧变成熊熊烈火的一些阵长,冯安勇不禁大喜。 他拿起铁皮喇叭,对着保安团旋风炮喊道:“旋风炮对准燃烧最凶烈八仙桌,开炮。” 腾恒一边发射火箭,听到冯安勇此话,不禁愕然。 闻帅是在胡人已经扔掉桌子漏洞发射轰天雷的,可是这些桌子阵还没有露出漏洞,这么做不是浪费轰天雷吗? 要知道现在轰天雷非常紧张,洗星与张宏这两个主簿,一再盯瞩要节约使用。  第四百三十三章、 全歼来敌(续八) 更加让腾恒的担忧的是,被闻帅击破的一字长龟阵又出现了。 当然头部已经不是原来的乌龟的头部,而是它的身子前面直接变成头部。 看来现在胡人不但凶残,而且也变得越来越聪明。 保安团打战不但依靠兵器,同时指挥人员也善于动脑子,迫使胡人跟着保安团步子走。 就在腾恒思考的时候,场面已经变化的变化。 在冯安勇的命令之下,旋风炮向着桌子阵燃烧最厉害的八仙桌轰炸。 一个胡人两手已经被桌子烫起泡了,但是依然还在坚持。 只要冲过去,夺下旋风炮,就是千两黄金。 有了这千两黄金,手上有泡的算什么? 头上桌子火苗几乎已经把八仙桌烧穿了,他感觉自己被火在烤。 仿佛头部被烧焦,但是这个胡人倒也是狠人,依然还在坚持着。 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在他头顶炸响。 他轻蔑一笑:“南蛮,我头顶不是有八仙桌,你再多轰天雷有什么作用?” 话音刚刚落下,他感觉头部传过来剧烈疼痛,接着眼前一黑,人软软倒下,就什么也不知道。 他说得不错,但是只说对一半。 轰天雷第一次爆炸没有炸开这个八仙桌,但是第二次炸开八仙桌。 第三次爆炸,陶瓷碎片击中他的前后及正中的脑门心。 他大脑受到重重一击,顿时晕倒过去。 这个胡人倒下,顿时让桌子阵露出一个极大的漏洞。 熊虎是一个旋风炮的火长,对着这个燃烧最厉害的八仙桌连续开三炮。 他本来以为轰炸没有用处,是在浪费轰天雷。 结果没有料到第三炮。竟然让一个胡人倒下,敲开一字长龟阵的破绽。 见到胡人的桌子露出一个漏洞,不禁大喜,眯着眼睛,调整卡尺,对着助手说道:“点燃。” 助手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给轰天雷点燃。 “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从漏洞掉进,在里面爆炸开来。 这个爆炸同样厉害,毕竟这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 胡人顿时倒下六张八仙桌,露出一个极大的破绽。 这个一字长龟阵顿时变成两截,只有乌龟之头部与身子,脖子一截不见了。 熊虎高兴之极,他是第二个敲开胡人乌龟壳的人。 此时他操作旋风炮,对准前一字长蛇阵前面的乌龟之头部一阵猛烈炮击。 虽然数量比起乌龟身子八仙桌少得多,乌龟之头部威胁最大,必须先干掉。 在使用几发轰天雷之后,前面三排的八仙桌终于被熊虎干掉。 熊虎与助手松了口气,露出满意的笑容,冯安勇更松了口气。 因为这个决策是冯安勇作出的,如果不能奏效,他必然要承担责任。 冯安勇上前熊虎的肩膀,对着熊虎笑了笑,说道:“熊三炮也不错,只有三炮就敲开胡人的乌龟壳。” 熊虎腼腆一笑,不好意思摇摇头。 “既然有功,当然应该请功,你放心,我给你们二人请功。”冯安勇拍了拍两人肩膀,对着两人说道。 他对着熊虎两人说完之后,拿起铁皮喇叭对着其它旋风炮说道:“看到没有,胡人这个乌龟壳也有弱点,就是那些燃烧得最厉害的八仙桌。” 旋风炮的操作人员与助手此时都没有发射,也纷纷把眼光聚集在燃烧得最厉害的胡人八仙桌上面。 “道理很简单,燃烧最厉害的,它必然最脆弱的。”冯安勇左手拿着喇叭,右手狠狠地一挥,“尔等听明白没有?” 所有旋风炮操作人员与助手点点头,齐声答应知道了。 冯安勇又拿起铁皮喇叭,对着大声喊道:“所有旋风炮发射,目标燃烧最厉害的八仙桌。” 所有的旋风炮全力开火,对着每个一字长龟阵燃烧最厉害的胡人八仙桌。 “轰隆隆,轰隆隆,”不断有燃烧的胡人八仙桌被击中。 在一阵又一阵的爆炸之中,一些八仙桌不是被炸开,就是抛下。 里面的胡人不是被炸死,就是炸成重伤。 果然燃烧的八仙桌是这个乌龟壳最大的弱点,它被火箭已经燃烧得差不多了。 这些八仙桌极其脆弱,用轰天雷炸几下就炸开了。 旋风炮操作者及助手个个士气大振,对付胡人乌龟壳最好的法子就是火箭加轰天雷的组合。 在保安团的旋风炮疯狂发射之下,这十几个胡人一字长龟阵纷纷被保安团炸成两截。 前面是短短的乌龟之头部,后面是长长的乌龟的身子,乌龟脖子突然被保安团的旋风炮猛烈的炮火炸成粉碎。 看到一字长龟阵功败垂成,胡得格林大手捏成拳头,狠狠地的砸在战鼓上面,战鼓发出咚咚回声。 彼得基夫看了有些畏缩不前的桌子阵,不禁皱眉:“这个桌子阵应该是不错,可惜有些老旧桌子在里面。” “旧的桌子全部扔掉,全部换成新八仙桌。”胡得格林大声喊道。 这些八仙桌都是胡人从老百姓那里抢劫的,美其名曰“征用”。 他们不知道保安团全部都是自己制作,不但结实,而且美观实用。 因为他们不像保安团,有周密计划,有强大经济实力。 胡人根本没有料到八仙桌竟然有如此之大用处,攻打西县之前也没有制作。 怎么办?好办,胡人就发挥他们一向强盗作风,就只有从老百姓手里“征用”。 他们如狼似虎冲进老百姓家里,也不管老百姓苦苦哀求,看见桌子就抗走。 这些胡人带着任务多少去“征用”时,也不管好还新旧,只要是桌子就可以。 现在投入战斗之中才发现,那些旧的坏的八仙桌,作用不是很大。 不但没有积极作用,反而产生副作用,白白让将士丢失性命。 现在胡得格林急了,只得要求全部使用新八仙桌。 所谓新八仙桌,也只是相对新而已,全新一时之间哪里有这些。 不过在千两黄金的刺激之下,这些胡人就挑选一些相对较新的八仙桌。 在保安团看来,这些胡人倒也悍勇。 一字长龟阵的头部及脖子被保安团炸得粉碎,马上双从身子长出脖子与头部出来。 腾恒看到胡人八仙桌虽然燃烧,但是依然又变成乌龟之头部,不禁感叹:“这些胡人果然悍勇之极。” “悍勇之极,如果没有那个千两黄金的刺激,有这么悍勇吗?”冯安勇一边打量胡人慢吞吞前进的一字长龟阵,一边讽刺说道。 腾恒点点头,深有同感:“胡人本来比大宋贫穷,打仗起来更是要钱不要命。” 就在两人说话之间,这些一字长龟阵又开始前进了。 “胡人好像更换了桌子,这些桌子几乎都是比较新桌子。”腾恒一边射箭,一边仔细打量说道。 闻帅看到这些比较新的桌子,陷入深思。 他们在进步,胡人也在进步,双方都在斗智斗勇。 旋风炮的操作者与助力看到眼前的情形,这个乌龟壳比刚才更加坚硬,不禁摇摇头。 腾恒说完之后,望着冯安勇,希望他拿出一个主意。 刚才冯安勇针对燃烧火大的八仙桌进行狂轰烂炸,果然敲开了胡人的乌龟壳。 现在胡人也想出新法子,不知自己的上司还有相应法子没有? 冯安勇看到腾恒的目光,不禁心里苦笑,陷入深思。 正职就是压力山大,副职只是协助,但是担子还是压在正职上面。 冯安勇陷入深思之中,突然想起小圣人的一句话。 赵平指示他们一定要消灭这一群胡人:“伤十指不如断一指。” 这是赵平指令,传达到阵长以上的军官。 冯安勇不禁念道,突然灵光一闪。 “伤十指不如断一指。”腾恒也跟着念道,这是小圣人的指示,与今天战术关系在哪里呢? 冯安勇拿起铁皮喇叭,大声喊道:“全体弓箭手听令,所有火箭对准每一个桌子阵第二张桌子。” 腾恒望了冯安勇一眼,不明白为何非常第二张桌子? 为何不是第一张,也不是第三张,偏偏是第二张桌子? “第一张容易掉落,第三张更远威力更少,只有第二张最合适。”冯安勇看着腾恒疑惑目光,对着他解释说道。 “就是,集中火力,对准第二张八仙桌,果然伤十指不如一指。”腾恒顿时明白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保安团士卒一边点燃火箭向着第二张射去,一边哈哈大笑,充满了信心。 十几个胡人一字长龟阵第二张桌子顿时燃起熊熊大火,每张桌子上面至少有二十支火箭。 胡人第二张八仙桌火焰熊熊,他们旋风炮的机会又来了。 闻帅感激看了冯安勇一眼,拿起铁皮喇叭大声大声喊道:“目标,第二张八仙桌,发射。” 旋风炮顿时士气大涨,所有的轰天雷全部向着胡人一字长龟阵第二张桌子发射。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顿时胡人一字长蛇阵图火苗与火光互相映衬,竞相对比亮度。 火光火苗不断在第二张八仙桌跳跃,随后就是阵阵黑烟。 这黑烟来得如此整齐,形成几乎整整齐齐一道黑色烟墙,竟然把所有一字长龟阵斩断。 随着呛人的硝烟味道传过来,战场所有人都在呛声咳嗽。 由于保安团占据山坡上方,保安团受到硝烟影响更大。 不过保安团长期经过训练与作战,早已适应了,咳嗽声音反而不如胡人厉害。 旋风炮不禁大喜,在火箭加上他们狂轰烂炸之下,胡人一字长龟阵第二张桌子果然被敲开。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胡人乌龟壳第二张桌子被轰天雷炸得粉碎。 冯安勇果然是赵家庄保安团优秀学员,沉着冷静,应付得当。 他面对胡人阵型变化,及时改变策略,把胡人算计得死死的。 不是吗?现在胡人一字长龟阵重蹈旧辙,从脖子到头部被旋风炮炸得粉碎。 彼得基夫与林特葛尔两人双手狠狠地锤打战鼓,战鼓发出咚咚的声音。 两人眼里全部都是火光,恨不得亲自冲上去,把保安团旋风炮将士个个砍死。 但是两人没有料到的是,胡得格林虽然眉毛紧急,嘴角却露出一丝笑容。 彼得基夫与林特葛尔互相看了一眼,难道胡得格林又有法子了? 虽然胡人受到不受挫折,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胡得格林确实会想法子。 在他的法子之下,保安团感觉越来越难以对付他们的一字长龟阵。 彼得基夫向着胡得格林拱手一礼,好奇问道:“胡将军又想出一个新法子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全歼来敌(续九) “是想到一个法子,但是也不知奏效不?” 胡得格林望着黑色硝烟形成幕墙,若有沉思说道。 他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毕竟他的两个法子并没有取得胜利。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胡得格林一个法子比一个法子奏效。 彼得基夫与林特葛尔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拱手一礼问道:“胡将军还有什么法子,请详细道来!” “你们看到烟幕没有?”胡得格林一边望着逐渐散去的烟幕,一边对着两人说道。 两人啥了两声,摇摇头,互相看了一眼,还是不明白。 胡得格林打量两人一眼,问道:“你们相信我吗?” “相信你,你尽管指挥就是。”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刚才两次指挥,胡得格林确实计谋尽出。 胡得格林没有料到两人如此相信自己,既感动又沉重。 该死的保安团、该死火器、该死壕沟、该死的旋风炮,竟然逼得汗国没有信心。 想到保安团竟然整齐把火箭及火器对着桌子阵,胡得格林对着胡人喊道:“从第二到第四张桌子,用最好的桌子,然后依次递减。” “果然胡将军有法子,这个谋略针对性很强。”看着胡得格林更换,彼得基夫对着林特葛尔说道。 林特葛尔却担心说道:“不知南蛮变化不?” “南蛮箭术不如汗国勇士,超过第四张桌子,威力大大下降,越远威力越弱。”彼得基夫想了想,说出自己的观点。 看到胡人桌子更换完毕,胡得格林狠狠地擂动战鼓,大声吼道:“前进。” 腾恒在山坡上面看得清清楚楚,皱眉说道:“胡人人多,死了几百人丝毫不痛心,现在又上来了。” “这个胡人也确实有勇有略,现在看来他想出针对法子。”冯安勇打量慢吞吞前进的一字长龟阵,陷入深思。 腾恒点点头,一边观察胡人的桌子阵,一边问道:“营领,现在怎么办?” “刚才余火箭攻击的第二张八仙桌,显然胡人在第二张附近八仙桌安排是最好的。”冯安勇一边思考,一边观察。 腾恒点点头,同意冯安勇的观点:“刚才胡人更换桌子,显然把最好的安排到第二张及附近。” “全体火箭,全力攻击第一张桌子。”冯安勇拿出铁皮喇叭,大声喊道。 说完之后,他点燃火箭,向着一字长龟阵的头部射去。 胡人一字长龟阵前面如同保安团一样,桌子是垂直向下的。 他们必须防备保安团的进攻,当然这个八仙桌是最好的。 不过这个桌子是直接面对保安团,最容易被火箭射中,如此机会岂能放过。 在冯安勇一声令下,所有火箭都对准这个第一张桌子。 夺夺夺,夺夺夺,一字长龟阵的第一排桌子,顿时燃起熊熊烈火。 每一张密密麻麻至少插了三十支以上的火箭,顿时黑色浓烟从桌子在冒起。 闻帅不禁大喜,铁皮喇叭大声喊道:“旋风炮,对准胡人的每一张桌子。发射!” 冯安勇这个营的五十台旋风炮,纷纷发射轰天雷。 在一阵又一阵的轰天雷爆炸之处,在胡人桌子阵与前面空地之间,突然冒出一道黑色幕墙。 这个幕墙很高,大约两丈,也很宽,大约三尺。 胡得格林不禁大喜,他等待就是这关键时刻。 他大手一挥,对着拿着简易壕桥、斧头、锤子的胡人招手,大声喊道:“出击。” 这些胡人早已准备好,听到号令,从一字长龟阵中间空隙之处穿过。 他们个个健步如飞,目标直接向着保安团壕沟。 一字长龟阵里面的参与进攻胡人早已跑了出来,里面除了抗桌子的胡人就是空壳。 胡得格林就是利用保安团攻击一字长龟阵心里,利用黑色烟墙作为掩护,让胡人迅速快捷袭击保安团。 黑色烟雾直至直至保安团壕沟二十步才停止下来,果然这每一张桌子非常紧实,非常厚重。 一字长龟阵的第一张桌子果然是最好的,比起其它桌子紧实几倍不止。 保安团的轰天雷对着一字长龟阵的第一排狂轰烂炸,此时终于炸开。 第一排抗着桌子的三个胡人当即被炸死,保安团旋风炮开始延伸,对着胡人桌子阵进行轰炸。 此时,从黑色烟墙突然冲出几百胡人,跑在最前面的是拿着简易壕桥,后面的胡人拿起锤子、斧头。 原来这个才是胡人的杀着,他们通过一字长龟阵吸引旋风炮的火力,他们趁机从桌子阵之意空隙之处杀出。 保安团站在山坡上方,黑色硝烟就如黑色的烟雾把整个山坡上方笼罩,对下面看得模模糊糊。 一个眼尖的保安团的战士突然大喊:“胡人攻了上来了。” 话音刚落,随着哐哐的声音,胡人的壕桥已经倒在壕沟上面。 砰砰,砰砰,保安团抗着八仙桌的将士感到有重物重重击打在上面。 随后有咣啷物事从八仙桌掉落的声音,八仙桌立功了,把这个物事挡住。 原来这是胡人的斧头,八仙桌上面有一层铁皮,显然斧头伤害不够。 在壕沟一边的胡人扔过斧头一看没有多大效果,不禁一愣。 他掏出另外一把斧头,大喊一声通过壕桥。 他想看看,是他的斧头厉害,还是桌子厉害。 “轰天雷。”冯安勇大声喊道。 “呼”他感到突然有重物从空中降落声音,本能用着长弓一挡,同时急忙一闪。 嗡嗡的声音,他感到长弓突然断成两截,接着有一个重物坠落下去。 “噗噗”突然从地面传过来,他急忙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把斧头。 原来胡人已经攻到壕沟面前,才能把斧头扔过来。 同时,他听到胡人发出闷哼的声音,原来保安团的士卒被胡人投掷过来斧头所伤害。 随着“砰砰,砰砰。”的声音,保安团的八仙桌摇晃不已,显然有重物击打在上面。 胡人不禁大喜,他们刚才付出种种努力,都宣告失败,没有料到现在竟然成功。 现在他们趁着黑色硝烟,还有桌子阵的掩护,终于偷袭来到来到保安团桌子阵面前。 胡得格林、彼得基夫、林特葛尔三人一边擂鼓,一边紧张打量壕沟那面。 特别是胡得格林最为紧张,他现在隐隐约约已经成为三个千夫长的领军人物。 但是这个领军人物是暂时的,两个千夫长只是暂时听从他安排。 两个千夫长之所以暂时听从他安排,就是因为他的点子多。 可是如果失败了,那么他极有可能受到另外两个千夫长的嘲讽。 毕竟,要两个千夫长听从命令是胡得格林提出来的。 传令兵气喘吁吁跑了过来,高兴大声喊道:“禀报三位将军,勇士们已经通过壕沟,正在攻打南蛮的桌子阵。” 彼得基夫与林特葛尔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 “壕沟总算被我们架上了,现在只要把桌子阵攻破,旋风炮就是我们的了。”胡得格林松了口气,眼里闪烁着亮光。 彼得基夫心里高兴,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那个不是南蛮的旋风炮,是金子,金子。” “就是,这个金子就要属于我们了。”林特葛尔也哈哈大笑。 胡得格林点点头,急忙纠正自己说法:“确实是金子,而且价值千两。” 三人一边高兴说着,一边拼命擂动战鼓。 他们终于攻到保安团壕沟面前,这次他们并没有伤亡多人。 虽然桌子阵伤亡不少,可是被这没有参与桌子阵的胡人自动忽略。 胡人一看他们已经攻到壕沟面前,而且壕沟又架起十几座壕桥。 显然壕沟已经不是问题,现在关键是桌子阵。 对付保安团的桌子阵,他们还有斧头及大铁锤。 凭着他们十倍的人数,攻破桌子阵显然不是问题。 胡人如大海波涛一样向着保安团涌去,口里大声喊道:“金子,金子。” 不是吗,只要攻破保安团的桌子阵,那里就有保安团的旋风炮,那里就是胡人的金子。 一个百夫长大喊一声,快速跨过壕桥,手里握着大铁锤锤打八仙桌上面。 八仙桌虽然蒙着一层铁皮,但是被他打了一个很大的坑。 他相信,只要他再击打两下,这个八仙桌就会散架。 “轰隆隆”,一个轰天雷在他额头上方爆炸。 他感觉眼睛额头眼睛及头顶传过来剧烈疼痛,接着就失去知觉。 轰隆隆,轰隆隆,保安团桌子阵面前传过来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音,黑色硝烟不断从桌子阵前方及壕沟升起。 胡人一边大喊“金子,金子,金子”,前仆后继向着保安团跑去。 金子就在前面,只要攻破桌子阵,这些旋风炮就可以变成金子。 他们一边奔跑,一边大喊。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不停在胡人人群爆炸。 金子就在前面,只要冲过去就能够得到。 胡人口里不停叫喊金子,通过金子来刺激自己,拼命向着前面跑去。 一个胡人跑到壕沟面前,手里拿着斧头,冲过壕桥,大喊一声,手里的斧头刚刚举起。 轰隆隆,一个轰天雷在他面前爆炸了,他的眼睛传过来剧烈疼痛。 他眼睛什么也看不见,爆炸带来的冲击波让他身子站立不稳。 这个胡人摇晃几下,还是没有稳住,向着后面倒下。 他后面就是壕沟,从这里掉下正好成为填补壕沟的一员。 又一个胡人百夫长拿着大铁锤,他的目标是那个已经变成的八仙桌。 这个八仙桌已经中间严重窝了下去,最多两下就可以砸开。 只要他砸开这个八仙桌,后面就有金子--旋风炮。 他大喊一声,快速穿过壕桥,扬起手的大铁锤,狠狠地向着八仙桌砸去。 砰砰,那个八仙桌果然被打烂了。 轰隆隆,此时一个轰天雷也在他的眼前前面爆炸。 他感觉到太阳穴传过来剧烈疼痛,接着眼前一黑。 他非常想睁开眼睛,想看看这个这个价值黄金千两的旋风炮是什么样子。 可是大脑越来越昏沉,惭惭地什么也知道。 这个胡人百夫长带着旋风炮想像,最后还是倒进壕沟,成为填补壕沟的一员。 可惜的是,他至死也没有看到旋风炮的样子,就离开这个世界。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刚倒下时候,一张新的八仙桌把他原来的打烂空隙填补。 看到胡人疯狂进攻,熊虎拼命跑去旋风炮,他后来是本能地发射轰天雷。 熊虎突然听到咔嚓一声,他的旋风炮突然蹬不动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 全歼来敌(续十) 他的助手急忙一看,说到:“火长,咱们的旋风炮齿轮坏了。” “得立即更换齿轮,这个齿轮用得太长了,已经不行了。”助手一边说道,一边找来齿轮更换。 闻帅在拼命踏动旋风炮,也听到咔嚓一声,他的旋风炮也突然蹬不动,不禁一愣。 他的助手低头一看,抬着对着闻帅说道:“阵长,咱们的旋风炮齿轮也坏,得更换齿轮。” “旋风炮这些时间用得太频繁了,齿轮磨损厉害,”闻帅想了想,担心看了其它旋风炮,“看来这一阵的旋风炮都可能存在这个问题。” 果然,不少旋风炮停止了发射,纷纷更换齿轮。 “南蛮的火器没有了,冲过去。”一个胡人的百夫长看到轰天雷突然大量减少,不禁大喜,手里拿着大铁锤喊道。 胡人涌起更多的黑色浪涛,纷纷大喊:“金子,金子,金子。” 他们有的手里拿着斧头,有的手里拿着大刀,疯狂向着保安团攻来。 他们犹如成群成群的蚂蚁,爬上山坡跨过壕桥,对着保安团的八仙桌疯狂锤打砍杀。 保安团的士卒也不甘示弱,手里的轰天雷点燃,拼命地扔出。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在壕桥附近不停闪起电光雷鸣。 随着一阵又一阵的黑色硝烟从这里升起,烟墙已经从下面的山坡转移到壕桥壕沟这里。 双方攻守相易,原来黑色烟墙在胡人阵地这一边。 现在随着胡人攻势凶猛,黑色烟墙已经移到保安团防御阵地一边。 彼得基夫、林特葛尔两人看见了不禁大喜,现在他们已经把阵地推进到保安团面前。 只要攻破桌子阵,他们就可以捡到旋风炮。 这个可不是旋风炮,而是黄金,还是千两。 想到这里,彼得基夫与林特葛尔浑身发抖,脸色通红。 两人一起,学习汉人向着胡得格林拱手一礼:“谢谢胡将军,今天终于有希望。” “期待我们的勇士,再努力一把。”胡得格林也学习汉人拱手一礼。 彼得基夫与林特葛尔点点头,两人神采奕奕:“汗国勇士撗扫天下,更何况他们的火器越来越弱了。” 三人看着保安团越来越的旋风炮,不禁哈哈大笑。 在冯永成这个营的阵地后面的山坡上面,一个草丛动摇了一下。 旋风炮的阵长聂于佳拍了拍身边的旋风炮,急不可耐望着身边的副将周基勋。 山上这些人不是射在草丛里面,就是用野草装饰,当然胡人看不出来。 聂于佳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眼前形势,转身问道:“周将军,冯营领现在损失损失惨重,应该出击了。” “仅仅人员受伤而已,还是没有到出击的时候。”周基勋紧紧盯着下面的阵地,眼睛眨也不眨。 聂于佳把目光从疯狂进攻的髹收回,眼睛紧紧盯着前面的旋风炮。 他语气充满了焦急:“他们的旋风炮已经不断出现损坏,胡人已经攻到他们鼻子下面了。” “胡人还没有完全投入战场,别急。”周基勋摇摇头,语气充满肯定说道:“不要把胡人吓倒。” 聂于佳看了看自己身边全新旋风炮,又看了看下面闻帅正在修理的旋风炮。 他拍了拍身边旋风炮,望着它叹息说道:“伙计,如此肥肉,你只能流着口水看,想吃却不能吃,实在是委曲你了。” 他此话是说给周基勋听了,眼睛也眨也不眨望着周基勋。 周基勋就在他身边,当然听见。 但是周基勋根本就没有理他,只是眼睛紧紧盯住战场。 他的副手文章不禁扑吃一笑,看到聂于佳瞪了他一眼,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当口寺孤峰山坡,这里也有三千胡人在进攻。 包浩特乐、乌蓬巴蔓、巴蔓绰尔分别是三个千人队的千夫长。 他们一边进攻,也一边打听元山子进攻。 其实不但他们这么做,就是元山子何尝不是如此。 双方三千胡人承包一个山坡,就看哪个攻下。 即使不攻下,最低也要抢到南蛮的旋风炮。 双方策略开始都是差不多,都是用桌子阵抵抗保安团的旋风炮。 结果可想而知,这一字长蛇阵被保安团旋风炮狠狠地教训了如何做人。 包浩特乐想了想,让这个一字长蛇阵两翼八仙桌保护,也变成慢吞吞的一字长龟阵。 由于包浩特乐有法子,暂时成为三个千夫长领军人物。 熊泽中也及时改变策略,几乎想出与冯安勇一样的法子,用火箭焚烧胡人的乌龟壳的脖子。 乌龟壳被烧才发现,胡人的八仙桌质量参差不齐,老旧不同,只得把乌龟之头部变成相对新的八仙桌。 熊泽中想了想,也想出集中火箭焚烧胡人乌龟壳脖子的法子。 包浩特乐一看自己这乌龟壳所有法子都被保安团化解了,只得暂时停止进攻,苦苦思考法子。 此时,他的手下过来悄悄告诉他一个大好消息。 原来对面元山子进攻一方利用黑色硝烟作为掩护,用空壳一字长龟阵为诱饵,已经进攻到保安团桌子阵前面。 包浩特乐不禁大喜,依葫芦画瓢,果然也进攻到保安团桌子阵前面。 看见包浩特乐竟然没有自己法子,乌蓬巴蔓及巴蔓绰尔两人对他由佩服顿时急剧下降。 “这个包浩特乐看来也法子不多,看见胡将军法子有效,只好照搬。”乌蓬巴蔓一边打量战场情形,摇摇头对巴蔓绰尔说道。 巴蔓绰尔昨天没有来得及参加孤峰战斗,对于战场没有多大话语权。 他更没有自己法子,听到乌蓬巴蔓言语,只得点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法子是胡得格林想出来,但是指挥也非常讲究。”巴蔓绰尔想了想,说出自己见解,“进攻早了,容易暴露;进攻晚了,桌子阵起不到掩护作用。” 乌蓬巴蔓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只得闭口。 在包浩特乐指挥之下,他们的简易壕桥铺满了保安团壕沟。 巴蔓绰尔一边打量包浩特乐的指挥,一边说道:“南蛮的最大优势就是壕沟,现在有了壕桥,胜利就在眼前。” 保安团的壕沟可以说是胡人伤心沟,他们已经接近千人填充在壕沟里面。 说得好听是占领了第一道壕沟,说得不好,这里用胡人身体堆满了壕沟。 现在壕沟上面布满了壕桥,让所有胡人不禁士气大振。 “金子,金子”一些胡人口里大声喊道,全力以赴奔跑。 胜利就在眼前,因为壕沟已经不是问题,唯一问题就是桌子阵。 只要突破破桌子阵,就有让胡人垂涎欲滴的旋风炮。 那个已经不是旋风炮,而是金子,而且价格千两。 另外一些胡人眼睛红红的,他们手里拿着斧头及铁锤。 他们的兄弟亲友死在壕沟里面,他们要为亲人报仇,要替兄弟雪恨。 一个胡人百夫长拿起大铁锤,左避右闪保安团的轰天雷。 他飞速冲过壕桥,来到保安团八仙桌面前。 八仙桌距离壕沟大约有一丈的距离,他双脚呈现弓步,大喊一声,狠狠地向八仙桌砸去。 胡人对于八仙桌可以说仇恨之极,他用尽全身力气。 砰的一声,那个八仙桌的铁皮消耗他部分力量,依然还有剩余力量让桌子凹了进去。 看到八仙桌不然还没有散架,这个百夫长不禁大怒。 他大喊一声,举起大铁锤,抡过头顶。 他坚信,只要他这大铁锤砸下去,这桌子绝对会散架。 轰隆隆,一个轰天雷在这个胡人胸前爆炸。 他感到脖子、胸口及面部传过来剧烈疼痛,有无数碎片从疼痛地方钻了进来。 这些疼痛他都能忍受,只是脖子有些奇怪,风竟然从脖子钻进气管进入肺部,而且特别冰冷。 同时他力气在不断消失,手里的大铁锤再也不能举起。 大铁锤从他手里掉下,砸在他的脚上。 他疼痛得大叫一声,摇摇晃晃向后倒下。 八仙桌虽然距离壕沟只有一丈的距离,不过都是斜坡,他身体滚动几下,最后还是滚到壕沟里面。 砰砰,他掉进壕沟,挣扎几下,就没有动弹。 这个胡人百夫长在死之前,唯一的念头就是可惜没有砸破保安团的桌子,带着一丝遗憾与不甘离开这个世界。 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因为这是大宋保安团与胡人生死之战。 虽然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不过还是有人继承他的遗志。 这是一个胡人十夫长,他手里拿着是一把斧头。 他也对保安团的桌子阵仇恨之极,一边奔跑,一边躲闪保安团的轰天雷。 他跑到壕沟前面,大喊一声,右手的斧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向着保安团抛去。 他并没有使用斧头攻击八仙桌,而是桌子后面的人。 八仙桌可恨,但是八仙桌后面的南蛮更加可恨。 看见斧头飞过桌子阵,他坚信他的斧头已经杀人了,因为他隐隐约约听到桌子阵那边传过来痛苦惨叫。 想到这里,他左手的斧头也用力一挥,依然扔过桌子阵。 听到桌子阵那边胡人叫喊,他知道两把斧头没有白费。 这个胡人唯一兵器就是斧头,现在手里没有兵器怎么办? 他早已瞧见地面有一把大铁锤,正是那个死去的百夫长留下的,顺手一把拿了起来。 第四百三十六章、 全歼来敌(续十) 目标他早已选好,就是前面八仙桌。 他也瞄准那个已经变形的八仙桌,大喝一声,对准这个八仙桌砸去。 只要他砸下去,他相信这个八仙桌绝对会分家。 砰砰,他手里的大铁锤砸破八仙桌。 他听到八仙桌散架的声音,而且八仙桌的铁皮也被他砸出一个洞。 他不禁大喜,只要他再砸一下,这个桌子就会彻底报废。 不但报废,而且还有可能击伤击毙里面的人。 轰隆隆,一个轰天雷在他额头上面爆炸。 他感觉额头受到重重一击,眼睛额头及太阳穴传过来剧烈疼痛。 他眼前一黑,完全站立不稳,摇摇晃晃倒下。 他此时也继承那个百夫长的遗志,一样从斜坡滚下,最后填充到壕沟里面。 他最后的愿望,就是他死后,后面人把那桌子敲碎。 但是他的这个愿望注定无法实现,在他倒下的时候,那一张桌子已经被更换。 两人这些髹倒下了,应该感到欣慰,至少上千胡人从后面向着桌子阵攻来。 他们手里拿着斧头、大铁锤、大刀,越过山坡、跨过壕桥,冲击桌子阵。 他们一边奔跑,一边口里有的喊的是“报仇,雪恨。” “金子,金子”更多的是口里喊着这个口号,仿佛金子就在面前。 比起报仇雪恨,金子才是大事,没有那个愿意与金子过不去。 更何况,胡人原来最为恐惧的壕沟上面布满了壕桥。 现在有了壕桥,天险变成大道,还害怕什么? 胡人犹如漫山遍野的蚂蚁,口里喊着“金子”或“报仇”口号,一边奔跑一边壮胆向着保安团阵地跑去。 胡人争先恐后跑去,因为此时轰天雷重点是壕沟附近,远处胡人暂时没有多大伤害。 乌蓬巴蔓看着轰天雷重点竟然是壕沟附近,他一边擂鼓一边望着巴蔓绰尓说道:“南蛮虽然火器厉害,但是数量不还是不足。” “南蛮兵力确实是不足,现在被汗国勇士压着打。”巴蔓绰尓全身是劲,战鼓擂得越来越起劲! 看着胡人如潮水涌来,熊杰一脸专心,右脚用尽全力踏动旋风炮踏板。 现在也不用瞄准,只要把把轰天雷发射出去就可以了。 不过熊杰绝对不会浪费自己的轰天雷,他尽量把轰天雷向着胡人多的发射。 “咔嚓”一声,熊杰手里的踏板突然停止了。 他的助手打量旋风炮一下,急忙放下手里的轰天雷:“这个齿轮坏了,必须更换。” “勇士们,南蛮的火器快没有了,全线进攻。”乌蓬巴蔓不禁大喜,“攻破桌子阵,金子就在你的前面。” 现在为了金子,他顾不得三个千人队之间协调,指挥自己的兵马全线压上。 “金子,金子。”他的将士一边大喊,一边疯狂进攻。 巴蔓绰尔与包浩特乐两人一看,如果旋风炮被乌蓬巴蔓的千人队抢去,那个千两黄金就是他们的。 两人互相点点头,一起大喊:“勇士们,杀过去,金子就在你们前面。” “金子,金子。”当口寺孤峰的胡人顿时如一锅沸腾的开水,向保安团阵地涌来。 山谷关口,一群胡人正在进攻。 葛尔夫、郭夫尔盟、乌罕布三人是千夫长,在山谷低矮之处擂鼓。 昨天进攻都是葛尔夫,郭夫乐盟及乌罕布两人首次参加,两人都默认葛尔夫为领军人物。 胡人攻城依然还是以火箭为主,漫天流星不停向着关口射出。 李涵河是营领,带领五百保安团守护这里。 李涵溪一边望着胡人超过桌子阵的火箭,一边指挥城墙上面八仙桌抵挡。 李涵桥是主簿,他看了八仙桌,对着李涵河说道:“八仙桌蒙上铁皮之后,刀枪难入,火箭不怕,确实是防御利器。” 话音刚刚落下,一个炸药包突然从城关下面飞来。 “胡人的炸药包来了,挡住,挡住。”李涵溪望着炸药包大声喊道。 立即有三张桌子紧急跑去,其中一张桌子接住。 那桌子刚刚接住,胡人的炸药包就爆炸了。 其它两张桌子急忙上前,把陶瓷碎片挡住,防止它伤人。 李涵河站上箭楼,用手使劲扇了几下,勉强看清楚,指着前方说道:“胡人这次舍得下本钱,竟然还有三个投石机。” “李涵圭,把那个床弩拿来。给我把胡人投石机打掉。”李涵桥也打量眼前,指着远方有些茫茫不清的投石机说道。 城墙已经是密密麻麻的桌子,显然无法安装床弩。 李涵圭几人抬着床弩来到箭楼,这里比城墙高一丈。 李涵圭打开轩窗,几人一起努力绑在桌子上面,把床弩调整好,对着一个正在发射投石机。 山谷中央,三个投石机,一共有一百人左右。 投石机其实也是一个利用杠杆,用人力撬动炸药包或者石头投掷到几十丈远的对方。 当然只不过这个杠杆很大,底坐是几个巨大的树木做成。 每个投石机高大约三丈,长大约四丈。 投石机一端绑着炸药包或者石头,另外一端有三十个人拉着绳子。 胡人的投石机经过几次发射,终于有一个投进城墙,让胡人信心大振。 一个胡人百夫长大声喊道:“瞄准城墙,发射。” 话音刚刚落下,突然听到嗡嗡声音传过来。 胡人百夫长魂飞魄散,大声喊道:“闪开,闪开。” 胡人急忙推动投石机,浑身都是汗水。 可是如此庞大投石机,一时之间哪里能够推开。 “夺”那个床弩射在投石机上面,投石机摇晃不停。 胡人百夫长眼睛不禁一眨,完蛋了。 可是没有听到投石机散架的声音,只是看到床弩穿过座子,好险。 胡人百夫长大喊,“闪开,闪开。” 话音刚刚落下,“夺夺”,又是两支床弩射来,这次就没有那么好运,投石机终于散架了。 另外两个投石机一看不对劲,立即移动位置,一时投石机暂时不能发射。 葛尔夫一看投石机效果不大,大声大喊:“桌子阵上。” 在密密麻麻的火箭掩护之下,胡人抗着桌子开始向前冲击。 “胡人攻来攻支,没有料到竟然把我们保安团的桌子阵学到了。”李涵河看到胡人竟然也出去桌子阵,不禁晒然一笑。 李涵桥也打量胡人密密麻麻的桌子阵,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胡人是学习到吾等的桌子阵,可惜既没有铁皮,也没有棉花。” “火箭攻击。”李涵河说完,点燃火箭,向着上空射去。 此时天空又下了流星雨,不过这次是从城墙向着城外射出。 夺夺夺,夺夺夺,漫天的流星雨一样火箭落下胡人桌子上面,开始燃烧起来。 这里不像两边山坡,地势比较狭窄,山谷都是密密麻麻的桌子。 城里火箭虽然多,但是分配到桌子上面,每张桌子也不过两支左右,最多也不过五支。 一个胡人嘴里喊着“金子”,一边快速奔跑。 三个将军说过,只要攻上城墙,就能够得到金子。 因为城墙上面有南蛮的旋风炮,价值黄金千两。 桌子是木头的,当然不重。 他们亲自见过,桌子阵几乎可说坚不可摧。 他们汗国勇士刀剑不能砍开,火箭不能点燃,并且轻便之极,哪里是铁制盾牌能够比拟。 “夺夺,”随着桌子震动,胡人听到声音,猜测应该是箭矢射中的声音。 果然这个八仙桌就是好呀,中了几支箭矢,竟然没有身穿。 想到这里,他精神大振,跑得越来越快。 跑了大约一百息的时间,他感觉头顶越来越热,手也越来越烫。 他知道他的八仙桌中了几支火箭,而且燃烧得非常厉害。 “金子,金子,金子。”他一边叫喊,通过金子来提升自己精神。 关键的是,虽然八仙桌中了火箭,但是它能够防御南蛮的轰天雷,千万不能扔了。 想到这里,他不顾桌子上面的大火,依然坚持抗起桌子跑动。 看着胡人的八仙桌不少已经燃起熊熊大火,依然还在跑动,李涵桥不禁眉头一皱。 “旋风炮发射。”李涵河对着李涵水喊道。 李涵水早已等待这一时刻,立即踏动踏板,扇动旋风炮,助手立即点燃轰天雷。 一些胡人背着八仙桌,看到城墙越来越近,不禁大喜。 “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开始爆炸了。 砰砰,砰砰,不断有陶瓷碎片击打在八仙桌上面。 果然,这个八仙桌就是好呀,任你南蛮火器再厉害,也无法伤害到我。 他觉得全身都是力气,感觉自己健步如飞。 他又跑了几步,“轰隆隆,轰隆隆”又有轰天雷爆炸了。 这个胡人感觉轰天雷就在头顶爆炸,头顶受到重重一击,脑门心及太阳穴传过来剧烈疼痛。 这次他就没有刚才那么好运了,他的桌子已经被几乎烧穿了。 轰天雷的爆炸的冲击波不但冲击他的头部,而且陶瓷碎片击中他的头顶及太阳穴。 这个胡人惨叫一声,眼前一黑,知觉顿时消失,人与桌子一起倒下。 熊熊烈火不但燃烧桌子,也开始燃烧他的衣服。 不过这个胡人也不会再动弹了,因为他已经死去。 没有人关心的他的死活,因为所有胡人心里只有金子。 一个胡人百夫长非常幸运,他的八仙桌不但新,而且只有两支火箭,轰天雷对他影响不大。 他此时已经跑到城墙下面,后面跑着几个胡人。 他们抗着云梯,来到城墙下面,啪啪几声,就把云梯架起。 这个云梯最顶端有两个爪子,紧紧把城墙抓紧。 他依然抗着八仙桌,率先登上云梯。 其实不但他如此,大多数的百夫长都是这样。 百夫长有优先权力,他们挑选的八仙桌,当然是最好的。 那些普通胡人则不知不觉成为吸引旋风炮的炮灰,为他们吸引保安团的火力。 这个乃是葛尔夫的计谋,同时也得到郭夫尔盟、乌罕布同意。 因为这些普通胡人,并不能真正的胡人,大部分都是金人、辽人等杂胡。 几百胡人一起大喊“金子”,迅速从云梯向城墙攀登。 上面有南蛮的旋风炮,那个不是旋风炮,而是金子而且价值千两! 金子就在眼前!金子就在眼前!金子就在眼前!  第四百三十七章、 全歼来敌(续十一) 这个百夫长抗着八仙桌,浑身充满力气。 他口里大声喊道金子,一边抗着八仙桌,一边给自己壮胆。 他们对飞梯早已熟悉,虽然它不如云梯宽,但是它轻便,正好适合攻打这个山谷关口。 汗国对于第一个攻上的奖赏特别丰厚,他极有可能升级为副千夫长。 现在是几百汗国勇士攻打这个小小关口,后面还有两千多的兵力。 这个关口能够屯多少兵力,五百顶天,甚至可能只有二三百人。 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有八仙桌为盾牌,还有投石机、火箭助力。 想到这里,这个百夫长脸上尽是笑容。 “轰隆隆,轰隆隆。”保安团的轰天雷又响起了。 对于轰天雷,百夫长早已习以为常。 他从开始到现在已经不下四次了,他相信自己的八仙桌是最好的。 但是这次他失算了,而且严重失算。 第一次爆炸,轰天雷碎片击穿他的八仙桌,因为他的八仙桌已经燃烧得差不多了。 第二次爆炸,陶瓷碎片击中他的手臂胸口。 这些他都能够忍受,因为他是勇士,还是百夫长。 但是两个陶瓷碎片击中他的眼睛,让他眼睛一黑。 这个他无法忍受了,人直接从飞梯后仰倒下。 他手里着火的八仙桌再也不能抗着,一起随着他从飞梯掉下。 这个百夫长从最高倒下,连累他后面的十几胡人,跟着倒下。 这些胡人失去百夫长这个八仙桌的保护,在另外轰天雷爆炸之中,伤上加伤。 而那个百夫长头部直接接触地面,从三丈高的飞梯摔下,颈椎折断,当即死去。 没有人关注这个百夫长一眼,战场就是这样。 另外一个百夫长也抗着八仙桌,刷刷刷登上这个飞梯。 飞梯与后世楼梯差不多,只不过更大更结实,而且上面还有两个爪子。 正是有了这两个爪子,可以让它紧紧抓住城墙,不被防守一方掀开。 这个百夫长运气更好,上面只有一只火箭燃烧,让他抗过所有轰天雷的爆炸。 他攀登到了垛口,就不能八仙桌了,八仙桌反而阻碍登上城墙。 城墙上面并没有以前守卫的对方将士,迎接他的是整整齐齐的八仙桌。 现在他手里的八仙桌已经成为他进攻的累赘,而且熊熊烈火已经快要把它烧穿。 他扔掉成为累赘的八仙桌,从身上掏出一把斧头,狠狠地向着桌子阵砍去。 砰砰,砰砰,八仙桌表面的铁皮微微陷了进去,出现两道痕迹,但是很快就恢复了。 胡人百夫长眉头一皱,他不信邪,这次他用尽全身力气向着八仙桌砍去。 “咣啷”,这次铁皮终于深深聊了进去,但是八仙桌反弹之力也极大。 他差点被反弹掉下,急忙抓住飞梯,摇晃几下终于稳定下来。 这个百夫长终于松了口气,此时轰隆隆一个大炸雷炸响了。 他刚刚站稳,这个爆炸又在头顶炸响。 他被炸得晕头转向,其中一些陶瓷碎片击中额头及脑门,顿时站立不起。 他手里依然紧紧斧头,可是他的身子已经失去稳定之后,连着斧头与人一起从飞梯跌落下去。 这个百夫长身后是一个副百夫长,他手里拿着大铁锤。 他不但力气极大,而且也相当聪明。 他紧紧跟着百夫长后面,因为百夫长抗着桌子可以保护他。 此时百夫长已经倒下,让人瞪目欲裂。 他大踏两步,就来到垛口,手里大铁锤狠狠地向着八仙桌砸去。 “砰砰,砰砰”这个副百夫长力气极大,虽然八仙桌蒙上一层铁皮,但是依然被他砸了一个大洞。 这个副百夫长不禁大喜,高兴大声叫喊。 他忘记这不是平地,没有料到这是半空之中,而且脚还踩在飞梯之下。 他手里拿着大铁锤,在八仙桌反弹之力站立不稳。 他下面的胡人想急忙扶住他,可是他手里大铁锤,让下面所有人丧失了想扶住他的信心。 这个副百夫长摇晃几下,想让自己站稳,但是还是没有站稳,最终倒下。 这个副百夫长下面是一个百夫长,这个百夫长也是一个大力士。 他在那个坠落副百夫长的瞬间,接过他手里的大铁锤。 这个百夫长接过这大铁锤之后,立即抡起,向着已经有了一个大洞八仙桌砸去。 砰砰,砰砰,这个八仙桌哗啦一声,桌面顿时散架。 看到八仙桌被自己砸坏,他高兴得大声喊道:“南蛮桌子阵被老子破了。” 听到桌子阵被这个百夫长砸烂,下面的胡人高兴大喊。 有的大喊“金子,金子”,有的大喊“长生天,长生天。” 他们话音刚刚落下,轰隆隆,一声轰天雷爆炸了。 这个百夫长额头及眼睛插着陶瓷碎片,他眼前一黑,身子再也不能站稳。 他手里还有一个大铁锤,重量足足有三十斤以上。 看着他站立不稳,没有人敢上去扶持他。 这个百夫长晃荡几下,顿时从飞梯坠落下去。 百夫长从三丈坠下,一时还没有死去。 百夫长挣扎几下还想起来,但是压在他身上的大铁锤压碎他的胸骨。 脆骨刺破他的两个肺部,让他呼吸极为困难,他感到身体越来越冷,大脑越来越昏沉。 他是带着既满足双遗憾的离开人世的,满足的是,他破了保安团桌子阵。 遗憾的是,他还没有看到保安团那个价值千两黄金的旋风炮。 他不知道的是,虽然击破了一张八仙桌,但是很快又有一张新八仙桌替代了。 百夫长虽然坠落,但是他那一句“南蛮的桌子阵被老子破了”被其它胡人听得清清楚楚。 不久这一句话“南蛮的桌子阵被老子破了”成为名言,传遍山谷的胡人,成为其它胡人口头禅。 “南蛮的桌子阵被老子破了”,这个消息当然还是传到三个千夫长耳朵里面。 郭夫尔盟、乌罕布不禁大喜,一起向着葛尔夫祝贺。 毕竟,胡人虽然号称勇士,在保安团的桌子阵吃了大亏。 胡人万万没有料到,阻断他们立功,除了火器,就是这个桌子阵。 原本这个原本丝毫不起眼,家家户户使用八仙桌,竟然被保安团化腐朽为神奇。 在保安团手里,这个兵器不但不怕箭矢,不怕刀剑,到后来更是不怕火箭火药。 虽然他们后来知道保安团在八仙桌蒙上一层铁皮,但是不可否认他在不但有强大防御作用,更有轻便、价格低廉,极易制作的特点。 如果它不是价格低廉,极易制作,也不会成为千家万户老百姓家里必备之物。 要知道,胡人极度缺乏铁器,有些胡人几家人联合用一个铁锅。 这个还是好的,贫穷的家庭甚至没有铁锅,只有陶器做饭。 现在保安团有了八仙桌成为兵器,在胡人眼里立即变得高大上起来。 胡人就是缺乏包括盾牌铁器兵器,没有有料到这个问题竟然被保安团轻而易举解决了。 如果双方不是敌人关系,胡人绝对会把保安团当成自己的师父对待。 现在胡人多多少少对于保安团保安团有了忌惮,甚至有些恐惧之感。 保安团已经再次击败胡人,虽然那是不是真正胡人,让他们不得不开始正眼对待赵平。 但是真正让他们领教赵平的厉害之处,一个就是火器,一个就是桌子阵。 火器攻击力极强,让胡人一时难以找到抗衡的兵器。 火器虽然攻击力极强,但是还有弱点,就是射程不如弓箭。 但是胡人万万没有料到,保安团的防御更加厉害。 赵平的这个桌子阵不但极易制作,而且还不怕刀剑箭矢,也不怕火箭及火器。 没有料到,现在在胡人心里牢不可摧的防御兵器,竟然被他们汗国勇士破了。 现在好了,这个桌子阵竟然被汗国勇士破了,困扰在胡人心里阴影终于扫除部分。 “城墙上在的南蛮依靠的是火器与桌子阵。”葛尔夫一边打量远处关口的城墙,一边有些得意说道,“现在他们的火器我们也有汗国桌子阵抵抗,南蛮的桌子阵现在也有法子破了。” “就是,现在汗国已经找到破解南蛮的法子,人数又占上风,胜利就在眼前。”郭夫乐盟打量不断进攻的胡人,高兴地说道。 乌罕布也点点头,兴奋不已:“汗国勇士士气高涨,争取一鼓作气攻下,金子就在眼前。” 说完,他擂动战鼓,大声喊道:“勇士们,全线压上,攻破城墙,拿下旋风炮,黄金千两。” “勇士们,全线压上,你们金子就在眼前,南蛮的桌子阵已经破了。”郭夫乐盟也擂动战鼓,要求他的千人队压上。 葛尔夫仔细打量,最后还是摇摇头说道:“暂时不要全线压上,现在南蛮的火器还很厉害。” 旋风炮阵长李涵秋疯狂踩着旋风炮,胡人攻势太凶猛了。 突然,他的旋风炮传过来“咔嚓”一声,踏板突然不能蹬动。 “火长,咱们的旋风炮齿轮坏了,必须更换。”他的助手仔细打量旋风炮一眼一眼。 他说完放下手里轰天雷,从箱子拿出两个齿轮,开始更换。 李涵秋不禁一愣,急忙打量其它其它旋风炮,发现不少旋风炮停止了转动。 他不禁叹了口气,对着助手说道:“这一些时间这些旋风炮使用太频繁,磨损严重。看来都应该更换齿轮了。” 此时城墙的旋风炮火力突然弱了,山谷轰天雷数量大减。 胡人不禁大喜,一边喊道金子,一边疯狂飞梯跑去。 一个十夫长从已经死去的百夫长拿起大铁锤,看了上面一眼。 此时虽然旋风炮发生故障,但是在城墙上面的轰天雷依然还是如雨点降落。 他双手拿着一个大铁锤,这个数量有三十斤左右,又要飞速攀登样子,显然难度较大。 他对着另外一个胡人十夫长说道:“你掩护我,我把南蛮的桌子阵破了。” 那个十夫长点点头,双脚用力,抗起已经着火的八仙桌跑在前面。 这个十夫长拿起大铁锤,紧紧跟在后面。 两人终于攀登到了垛口,那个十夫长两只脚踩在垛口上面,一边拼命举起八仙桌。 这个胡人十夫长举起大铁锤,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向着桌子砸去。 八仙桌咣啷一声被砸出一个大洞,他不禁大喜,接着又是大铁锤砸去。 “咣啷”八仙桌竟然从中间散架了,两个胡人不禁大喜:“南蛮桌子阵被老子破了。” 下面的胡人听到,不禁大喜,南蛮的桌子阵又被他们攻破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 全歼来敌(续十二) 话音刚刚落下,轰天雷又炸响了。 这次爆炸,并没有在桌子上方爆炸,而是在右上角爆炸。 爆炸的陶瓷碎片击中两人右边手臂、脸部、脖子。 那个手里大铁锤的十夫长右臂受到重重一击,手里的大铁锤再也把持不稳,直接从空中掉下。 事情还没有结束,他本来勉强受到桌子反弹之力摇摇晃晃。 失去大铁锤之后,他身子突然一下顿时失去平衡。 这个十夫长手里空中胡乱抓了几下,就向左边倒下。 他自己倒下倒也罢了,不料竟然倒向左边的那个为他提供保护的十夫长。 那个十夫长的手已经被燃烧的桌子烫起泡,纯粹是凭着意志坚持为他提供保护,两脚也是非常勉强站在垛口强行支撑身子。 现在他向左边倾倒,一下子就撞到为他为他提供保护的十夫长。 这个十夫长顿时也失去原来非常脆弱的平衡,两人一起从空中掉下。 这个胡人手里的桌子并没有随着十夫长坠落,而是从飞梯翻滚下来,横扫攀登的胡人。 胡人十夫长虽然从空中坠落,但是他也留下那一句“南蛮桌子阵被老子破了”语言。 这一句话在山谷胡人之间流传,极大激发了这些胡人的志气。 郭夫乐盟、乌罕布听到保安团的桌子阵又被攻破,不禁大喜。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手里拿着鼓锤对着葛尔夫说道:“现在汗国勇士士气大振,正是全线压上的时候。” “南蛮的火器不行了,现在汗国勇士士气高涨,可以全线进攻了。”葛尔夫也看了逐渐减少轰天雷爆炸,兴奋点点头。 郭夫乐盟一边擂鼓,一边不停把战鼓向前移动。 他的手下看见千夫长战鼓向前移动,个个更加兴奋,士气更高高涨,口里纷纷大喊金子金子,纷纷向着城墙扑去。 乌罕布看见了,心里也急了,如果被郭夫乐盟率先攻下关口,首功必然是对方的。 他一急,示意亲兵把战鼓身前移动。 亲兵不禁大喜,立即抬动向前,他们早已经有了这个意思。 葛尔夫的亲兵看了,哀求看了他一眼。 如果前面的一个千人队抢到旋风炮,就有千两黄金,平均起来每人有一两黄金。 这个诱惑是如此之大,这些亲兵恨不得亲自上战场。 可是他们作为亲兵,一般是不会上战场的,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千夫长的。 葛尔夫一边一边擂鼓,一边想着问题。 他不是真正的胡人,原来是金国一个十夫长,除了名字不一样之外,其余与汉人没有多大区别,并且熟读兵书。 他不但作战勇猛,甚至喜欢使用计谋,才逐渐晋升为千夫长。 正是他非常有谋略,郭夫乐盟与乌罕布两个同样是千夫长才暂时听从他的。 现在他心里想着的是,保安团从来没有打过败仗,难道在这里会失败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南蛮一向诡计多端,想到这里,他顿时犹豫不定。 此时,他的一个亲兵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对着他说道:“将军,两个山坡进攻的勇士在进攻时发现,南蛮的旋风炮出现不少损坏。” 葛尔夫心里不禁大喜,但是还不相信这是真的,皱眉问道:“打听清楚了?” 葛尔夫汉化严重,对他的亲兵也要求必须礼仪。 亲兵来到他面前,拱手一礼说道:“汗国勇士耳朵听得清清楚楚,南蛮说旋风炮齿轮坏了,需要更换。” 葛尔夫作为千夫长,见过旋风炮的草图的。 他不知那个如牙齿一样轮子的配件是什么,原来这个是齿轮,倒也形象。 这个旋风炮是树木制作的,当然不能长久使用。 想到这里,他确实相信保安团的旋风炮坏了,这个不是陷进。 “推动战鼓,大步向前。”他不禁大喜,对着亲兵吩咐。 胡得格林也是一名金国降将,同样熟读兵书,同样爱用计谋。 正是因为他针对保安团有自己的谋略,敢于与对方在计谋上面争锋相对,才成为临时指挥。 对于保安团旋风炮突然失灵,胡得格林也认为是一个陷阱。 彼得基夫与林特葛尔看到保安团轰天雷突然大量减少,不禁大喜。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着胡得格林说道:“胡将军,现在南蛮火器急剧减少,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 “南蛮一向诡计多端,保安团尤其如此。先看看再说。”胡得格林打量保安团轰天雷,陷入深思之中。 彼得基夫与林特葛尔现在对于胡得格林佩服之极,听到此话,两人虽然有所异议,但是还是服从了。 此时,他的亲兵跑了过来,也是拱手一礼说道:“禀报将军,山谷与当口寺孤峰的全线压上了。” “什么,他们全线压上了,金子,我的金子。”彼得基夫心疼得大声叫喊起来。 林特葛尔此时搓手转了几圈,对着胡得格林着急说道:“我们再不进攻,金子就没有了。” 两人本来可以单独干了,但是还是向胡得格林说一声,表示他们的尊重。 “让我再想想,他们一时也进攻不下来。”胡得格林说完,打开一份旋风炮草图。 这个草图乃是万夫长哈得乐基的手里旋风炮草图的复制品,每个千夫长一份。 其实哈得乐基原本还不愿意,这个草图也只有他这个万夫长才有。 如果其它万夫长有了这个草图,率先制作出来旋风炮,功劳就没有他的一份,那他跳崖自杀心情都有了。 张亮打量这个草图一眼,对着哈得乐基说道:“禀报将军,我们可以先尝试制作,必然有优先的权力。” 哈得乐基想了想,确实有这个道理,点点头,立即安排鲁东制作。 “如果不给千夫长他们一个草图,他们怎么能够把旋风炮抢回来,万一抢错怎么办?”张亮提出自己的想法。 他的手下千夫长也紧张不得了,个个都要看看这个价值千两旋风炮长相如何。 哈得乐基喝茶一口,围着案几转了几圈。 他最终还是停止脚步,望着张亮问道:“草图目前汗国只有一份,如果有人泄密怎么办” “禀告将军,这个好办,把给千夫长草图粗糙一些,就不怕泄密了。”张亮当然知道哈得乐基的意思,给了一个主意。 这个主意不错,哈得乐基当即要求精思特绘出十份粗糙的旋风炮草图。 看到精思特在一边绘画,张亮灵机一动,对着哈得乐基说道:“将军手里也有一份精致,以防万一,作为应急之用。” 哈得乐基在一边喝茶,听到此话,不禁微笑起来。 他心里暗暗点头,这个张亮果然谋略不错,而且心还细密,当即同意。 胡得格林此时打开旋风炮草图复制品一看,陷入沉思之中。 他仔细打量草图复制品的齿轮,想起手下禀报,点点头:“原来这个旋风炮是依靠齿轮传递力量,这些齿轮是木制的,使用久了当然要损坏。” 彼得基夫与林特葛尔一边擂鼓,一边打量胡得格林。 他们都是纯粹的武将,对武力感兴趣,对于草图根本就没有兴趣。 他们只负责打仗,至于制作兵器,那是工匠的事情。 如果不是为了千两黄金,他们根本就不愿意把这个草图带到身上。 “胡将军,旋风炮草图也看了,应该进攻了吗。”彼得基夫与林特葛尔互相看了一眼,大声说道。 胡得格林点点头,对着两人说道:“这个旋风炮齿轮最容易损坏,这个不是陷阱。全线压上。” 彼得基夫与林特葛尔不禁大喜,吩咐在一旁等得不得了的亲兵:“搬运战鼓,全线压上。” 咚咚,咚咚,咚咚,在战鼓声音之中,整个山谷与山坡的胡人,如漫天的蚂蚁,向着关口、元山子、当口寺孤峰碾压过来。 胡人挥舞大刀、斧头及大铁锤,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喊道:“金子,金子,金子。” 这些胡人个个奋不顾身,身先士卒。 他们是勇士,更是金子的狂热爱好者,为了金子,可以不要性命。 他们个个害怕落后别人后面,落后不是挨打,而是害怕金子被别人抢了去了。 更何况,南蛮的旋风炮出了问题,威力大大削弱了。 此时不上前去抢这个价值千两黄金的旋风炮,更待何时? 胡人一边喊道金子,一边迅速爬上山坡,纷纷跨过壕桥。 保安团轰天雷也拼命向着这里扔,壕沟之前几步则是旋风炮照顾的地方,双方分工明确。 手里的斧头的,不断向着桌子的保安团士卒扔来;手里拿着大铁锤,拼命向着八仙桌砍来。 胡人一个又一个眼睛红红的,一边躲闪一边拼命前进,只要攻破桌子阵,后面就是价值千金的旋风炮。 况且这个桌子阵也不是坚不可摧,已经有不少之人攻破。 壕沟已经双方争夺焦点,轰天雷在这里不停地爆炸,浓浓的黑色硝烟成为新的黑色烟墙。 胡人不时胡人从桌子阵扔过斧头,不时有保安团士卒受伤,甚至重伤。 好在赵艺带领不少护士,能够及时在这里治疗。 砰砰,砰砰,不断有前仆后继胡人大铁锤砸在八仙桌。 虽然桌子阵蒙了一层铁皮,但是也经不住胡人不断锤打。 对付斧头,蒙了铁皮的八仙桌能够承受十次以上,对付大铁锤,往往只有再三次就能够砸开。 虽然八仙桌不断更换,但是在更换之中,这个牢不可破的桌子阵也露出缝隙。 胡人不禁大喜,抓住机会从缝隙把斧头扔进来,不断有将士受伤。 闻帅一边疯狂踏动踏板,一边对着冯安勇问道:“营领,现在胡人发疯了,怎么办?” 现在旋风炮齿轮磨损厉害,不断出现旋风炮的齿轮需要更换的现象。 齿轮一更换,必然影响发射轰天雷速度。 现在胡人已经全线压上,整个阵营压力山大。 受伤倒是小事,他主要害怕不能抵挡胡人。 毕竟,三千胡人全线压上,他们整个阵地才五百人。 如果被胡人抢去旋风炮当作战利品,他绝对死的心情都有。 “应该没有事情,周将军自有安排。”冯安勇想了想,一边发射火箭,一边说道。 胡人疯狂进攻,他也没有时间想其他事情。 现在胡人全线压上,他基本上已经成为一名普通士卒,凭着本能发射火箭。 第四百三十九章、 全歼来敌(完) 聂于佳一边紧张看着胡人疯狂进攻,手里全部都是汗水。 他对着周基勋说道:“将军,再不进攻,胡人就要攻破冯营领的阵地他们个个精疲力尽,大部分人都有伤。” “不急,现在胡人还没有全线过来,等会,不要把胡人吓跑了。”周基勋紧紧盯着阵地,头也不回回答。 当口寺孤峰阵地。 熊泽中这个营在胡人凶猛攻击之下,与冯安勇那个营也差不多。 保安团士卒不断被胡人的斧头砍伤,不但重伤而且还头破血流。 还好,孤峰山顶的女郎中罗霞带领一群护士,让这些将士能够得到及时治疗。 在熊泽中阵地后面,一丛草动了一下。 旋风炮的营领余双也是一手的汗水,他紧张望着阵地,感觉心差点跳了出来。 他对着朱雀军,目不眨睛望着问道周永:“周将军,熊营领他们已经抵挡不住了,应该出击了。” “慌张什么?熊营领还是能够抵挡的。”周永紧紧盯着阵地,口里回答。 青山是主簿,他看到保安团的士卒又被胡人砍伤,不禁嘴皮一动,仿佛自己受伤假的。 他转身问问周永:“怎么周将军还不吹号?” 现在除了当口寺孤峰及元山子之外,郑鼎还在关口埋伏一千精锐。 山谷关口城墙,这里胡人攻势最为凶猛。 理论上这里配备齐全,不但有闸楼、箭楼,两边还有马面。 但是这个关口有一个非常致命的弱点,而且还是先天性。 它太狭窄了,仅仅五十多步。 只有五十多宽,决定了它无法容纳更多的旋风炮,火力要远远弱于。 这个弱点被胡人发现,他们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城墙上面飞梯密密麻麻,仿佛一群又一群的蚂蚁在向上爬行。 如果说山谷两边的胡人进攻如波涛,那么关口仿佛海啸。 城墙上面的八仙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必须更换,胡人攻势太凶猛。 而抗着八仙桌的士卒不但个个汗流夹背,而且个个带伤。 胡人的大铁锤、斧头、火箭拼命发射,让城墙上面将士几乎没有受伤。 保安团的轰天雷也如雨点扔出,胡人纷纷从城墙坠落。 城墙下面的胡人尸体已经堆积如山,但是胡人熟视无睹。 他们口里大声喊道金子,金子,即使从城墙掉下,也哈哈大笑攻破桌子阵。 关口是由朱雀军、喻精明、念雪独渡带领,三人分别是副将、主薄及旋风炮营领。 三人都是降将,朱雀军与喻精明分别是副将与主簿,念雪独渡是旋风炮的阵长。 不同的是,朱雀军与喻精明是汉人,念雪独渡是一名原金国人。 念雪独渡看到城墙将士个个受伤,手狠狠地锤打地面,皮肤破损鲜血沁出。 他望了朱雀军一眼,朱雀军知道他的意思,摇摇头。 念雪独渡只得吸了口气,紧紧看着眼前拼斗。 郑鼎花费如此之大兵力,如果击溃胡人,四千兵多马完全没有问题。 可是赵平要求郑鼎全歼胡人,这个难度较大。 郑鼎想了想,唯一法子就是通过示弱来引诱胡人深入。 这个是技术很高活计,非常考验郑鼎的指挥能力。 如果兵力少了不能抵挡胡人疯狂进攻,兵力多了,可能把胡人吓走。 怎么办?郑鼎想了想,最后经过周密计算,想出一个法子。 元山子、当口寺孤峰、山谷关口,各放置五百兵力。 五百兵力虽然远远不如胡人,但是保安团毕竟有旋风炮及桌子阵,本身也是精锐,抵挡胡人三千人进攻问题不是很大。 这个问题解决了,三个副将如何协调进攻? 同时进攻时间也是一个问题,早了胡人可能被吓倒主动撤退,晚了乙方损失可能太大。 郑鼎想了想,最后安排周基勋来临时指挥进攻。 在郑鼎看来,周基勋有几大优势。 其一,指挥不是问题,曾经当过万夫长。 其二,身份不是问题,他是嘉定第一批投降的胡人将军,又是汉人,早已融入保安团之中。 其三,他在保安团军事学堂进修过,对于保安团打法一清二楚。 其四,与小圣人关系不错,算得上小圣人的得意门生之一。 解决指挥人才之后,新的问题又来了。 现在保安团起伏在山上,不能摆放战鼓,因为那个物事太大了,容易被胡人发现。 这个他不能解决,就找到洗星,要求他解决这个问题。 洗星思考半天,最后从书柜拿出一个像锁呐的物事出来? “这是什么?”郑鼎接过这个物事一看,根本就不明的。 你说它你锁呐,可是它锁呐多了一圈管子。 如果你说不是锁呐,除了中间不像,它的前后太像了。 “这是冲锋号。”洗星打量这个物事一眼,其实他非常舍不得,毕竟这是大宋的第一个冲锋号。 郑鼎更加不明白了,反复打量这个如锁呐的物事,摇摇头不解问道:“冲锋号?” “就是发起冲锋的号令,故名冲锋号。”洗星解释说道。 郑鼎看了看这个物事,不禁摇摇头:“携带倒是方便,可是这个太小了,声音又尖锐,不太适合吧。” “尖锐?它一点也不尖锐,而且声音浑厚响亮。”说完,洗星接过冲锋号吹了起来。 这个冲锋号当然是赵平发明的,它就是比锁呐多了一圈,从而让它声音由尖锐变得既响亮又浑厚。 赵平考虑到大宋军队一直是使用的牛皮大鼓,也不知他们喜欢不? 这个也是试验品,赵平刚刚制作出来,想到西县与胡人作战可能需要,立即派人送来。洗星、杨云、张宏、赵云四人试用过后,不禁大喜。 他们四人立即联名给赵平写信,要求多制作冲锋号。 它声音浑厚却又嘹亮,让将士听了热血澎湃,恨不得马上向胡人发起冲锋。 更关键的是,这个冲锋号只有保安团及护川军才有,当它使用时候不会让将士产生混淆与错觉。 这个可是蝎子拉屎,天下独一无二,是保安团及护川军的象征。 郑鼎也学着吹了一下,不禁大喜,向着洗星拱手一礼,问道:“洗主簿,这个冲锋号太好用,还有多少?” “还有多少?唯一一个都给汝了。”洗星依依不舍说道:“如果不是汝急需,在下还舍不得。” 郑鼎听了不禁大喜,立即把这个冲锋号放进袖子里面,害怕洗星后悔收了回去,道谢之后急忙就走了。 郑鼎安排周基勋作为临时指挥,自然暂时借用给了周基勋。 看到周基勋手里的天下唯一的冲锋号,其余正将、副将、营领等人露出羡慕甚至嫉妒的眼光。 它不是虎符,可是它比起虎符还管用。 因为只要冲锋号一吹出,所有将士必须冲锋或者进攻! 周基勋手里紧紧握着冲锋号,不断观察胡人进攻的距离。 他手掌里面全部都是汗水,心想,伙计能否全歼胡人,现在就依靠你了。 现在在他心里,这个冲锋号已经成为神明化身。 战场形势越来越紧急,元山子、当口寺孤峰的山坡的桌子阵也是不到一盏茶就需要更换一番。 将士个个受伤,重伤已经高达三分之一,甚至有人开始昏迷休克。 保安团如此,进攻的胡人付出代价更大。 不但城墙外面堆满了胡人尸体,现在壕沟也填满胡人尸体。 壕桥已经没有作用,胡人已经可以直接通过壕沟杀过来。 他们口里喊道金子,金子,直接踩过壕沟上面胡人的尸体,手里的大铁锤、斧头、大刀疯狂砍杀八仙桌。 终于,周基勋眼睛突然闪亮了。 看到几乎所有胡人进入旋风炮射程之内,他立马吹起冲锋号。 聂于佳不禁大喜,掀开旋风炮上面的野草,助手点燃轰天雷,向着胡人倾斜他们的怒火。 萧玉文是主簿,已经年近六十,头发花白。 此时他听到这个冲锋号,仿佛自己又回到二十岁的年齿。 “为了小圣人,杀啊~!”他大喊一声,拔出杀胡刀,从草丛跳出。 他的十个亲兵不敢慢半拍,立即跟着一起拔刀杀出。 他们同样口里喊道:“为了小圣人,杀啊!” 老将军毕竟年齿大了,赵平让人专门给他配备十个亲兵。 而与他相同级别的,一般副职只有三名,正职才五名。 老将军感动之极,说此生只有马革裹尸而已才能报答小圣人。 他毕竟是降将,赵平如此对待他,唯有此生生命报答。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者容。”他觉得正是他的写照。 不但老将军感动,所有保安团及护川军将士个个感动得热泪盈眶。 小圣人是天下最值得追随的主人,贴心、雄心、豪气、志气、大气、勇气、文名、清名、财力、兵力样样俱全。 聂于佳疯狂跑去踏板车,向着胡人发泄胸中的怒火。 元山子及当口寺孤峰山坡及山谷五六百门旋风炮,终于在此时纷纷喷射压抑已经怒火。 看到眼前的八仙桌越来越破碎,胡人们哈哈大笑,口里拼命喊着金子。 现在城墙、山坡的八仙桌已经没有一张完整的,胡人只要再加一把劲,他们就可以很底破解保安团的桌子阵。 没有桌子阵,旋风炮就失去最后的盾牌保护,真正成为胡人口里的金子。 胡人个个大声呼喊金子,向着已经破碎的做最后的攻击。 这个桌子阵只要最后一击,就基本上粉碎。 胡人个个哈哈大笑,胜利就在眼前,他们就要来到天堂门口。 没有料到,雨点般的轰天雷从天而降。 在桌子阵前面的个个胡人乐极生悲,几乎是两三个胡人奖赏一个轰天雷。 如此密集轰天雷爆炸,没有哪个胡人能够逃脱。 在元山子、当口寺孤峰壕沟及城墙之间,突然升起一阵又一阵的黑色烟墙。 黑烟密集,硝烟聚集。 不但有人呛声连连,就是保安团此时也不适应,也呛声连连。 正在壕沟下面山坡兴奋向上的胡人,感觉前面仿佛掀起滔天巨浪,不是受伤就是个个被巨浪掀倒。 而抗着八仙桌的将士也不好受,感觉巨浪扑来难以抵挡。 他们头上帽子给突然的狂风吹落,头发飞舞,有的甚至踉跄摇晃,身子摇摇欲坠。 在爆炸的强烈冲击波之下,他们的八仙桌终于彻底粉碎,几乎变成一张又一张破布。 还好,保安团有了八仙桌的保护,虽然受到冲击波冲击,但是人几乎没有受伤,即使受伤伤势也不严重。 轰天雷开始延伸炮击,从保安团到了胡人最后面的千夫长几乎犁了一遍。 不过,轰天雷刚刚开始最为密集,到了后来越来越稀疏。 这次赵平下了大本钱,但是洗星他们也要节约使用轰天雷。 萧玉文从山上冲下,跨过壕沟,直接向着山坡冲下。 在壕沟附近虽然受到爆炸死伤不少,但是壕沟下面的山坡影响就极小。 一个胡人看到百夫长看到头发花白萧玉文冲了下来,不禁哈哈大笑:“老南蛮,吃老子一刀。” 这个胡人百夫长年齿大约三十,正当壮年,手里也是一把上等精钢宝刀。 胡人百夫长一边挥舞宝刀,一边哈哈大笑,显然他欺负萧玉文年老体衰。 “小蛮夷,吃你爷爷一刀。”萧玉文岂能示弱,手里的杀胡刀狠狠地向着胡人砍去。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两人顿时就在山坡上面杀起来。 他的十个亲兵,也纷纷与其余胡人拼杀起来。 萧玉文虽然年齿已大,但是占了地理优势;胡人百夫长虽然处于山坡下面,但是年轻力壮。 两人手上脖子额头青筋暴露,双手用尽全身力气,一时杀得难分难解。 杀到后来,两人个个额头都是汗水,气喘吁吁。 双方交手七十回合左右,那个胡人百夫长突然觉得手里一轻,不禁大吃一惊。 他眼睛向着大刀看去,只见宝刀已经断成半截。 对方才是一把真正好刀,他不由得想到,突然觉得脖子一凉。 这刀好快,他刚刚产生这个念头,感觉自己两边鲜血如注喷射,然后天旋地转倒下。 随后,他感觉身体越来越冷,大脑越来越昏沉,最后就失去知觉。 萧玉文看到胡人百夫长倒在自己刀下,擦了擦额头汗水,向着一个胡人十夫长扑去。 那个胡人十夫长刚才被爆炸冲击波从上面冲击,昏倒在地面,被其他人踩到手臂惊醒。 他醒来不久,就看见自己佩服不已百夫长被对方杀死。 他一边后退,一边说道:“你不要过来,过来我就要与你拼命。” 看到这个胡人十夫长竟然被吓破胆子,萧玉文哈哈大笑:“蛮夷,投降不杀。” 说完,他手里鲜血淋淋的杀胡刀指着那个胡人十夫长。 咣啷一声,城门突然打开,随后山谷一阵抖动。 胡人不禁大喜,他们的骑兵来了,在关键时刻来了。 胡人人群一个十夫长躲过轰天雷,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他仔细打量,这个骑兵不是从山下来了,而是从城墙那边传过来。 难道是他们骑兵攻破西县,从西县那边杀了过来? 他疑惑地向着骑兵方向扇望去,不禁惊呆了。 朱雀军、喻精明挥舞杀胡刀,率领八百骑兵从城门杀出。 他们口里也大声喊道:“杀呀,为了小圣人,杀死胡人。” 看到胡人,朱雀军、喻精明手起刀落直接砍去。 那些胡人拼命抵挡,但是最多能够抵挡两下,就被砍头。 “完了,完了。”这个胡人十夫长不禁仰天长叹,他们山上全部都是步兵。 他们所有马匹都在山下,根本没有料到这里竟然埋伏骑兵。 骑兵,天生就是步兵的天敌,更何况,他们根本没有抵挡骑兵的兵器。 即使有兵器,他们也没有步兵对付骑兵的经验。 过去,这些胡人欺负大宋没有骑兵,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的把大宋当成后花园。 现在,这些胡人终于品尝到步兵被骑兵欺负味道。 胡得格林他们看见保安团从山上杀来,不禁大大感到不解。 保安团没有人擂动战鼓,怎么突然从山下杀来? 这些南蛮是如何指挥,如何进攻的? 看到保安团杀了下来,他们不但没有畏惧,反而哈哈大笑。 虽然他们进攻伤亡两千多人,但是他们依然在数量占上风。 于是九个胡人千夫长拼命擂动战鼓,要与保安团决一死战。 在胡人千夫长的战鼓刺激之下,胡人个个如打了鸡血一样,拼命与保安团拼杀。 但是,当保安团的骑兵突然杀出之后,这些胡人斗志突然消失。 他们本来就是骑兵,知道骑兵对步兵的先天优势,那是步兵的天敌与克星。 胡得格林、葛尔夫、包浩特乐三人不禁大惊,急忙喊道:“鸣金收兵。” 但是为时已晚,他们的步兵已经被对方山上冲下的步兵紧紧缠绕。 被对方缠绕倒是其次,他们凭借数量多,虽然不能全身而退,至少能撤退部分兵马。 看到双方刀剑相交,他们的勇士纷纷倒下。 现在他们才发现,保安团不但火器远远他们之上,刀剑也远远在他们之上。 他们这些千夫长,亲眼目睹他们的勇士被对方砍断兵器之后杀死。 完了,完了,他们现在想跑也跑不掉了,对方不但有远胜他们的刀剑,还有骑兵。 九个千夫长互相打量一眼,眼里充满怯意,更充满恨意。 他们可以不要手下,带领亲兵脱离战场。 但是他们回去不但不能活命,反而要连累家人。 反正都是一死,反而不如死得轰轰烈烈。 死在战场,至少家人还有抚恤金。 九个胡人千夫长纷纷拔出大刀,带领亲兵纷纷向着保安团扑去。 山下大本营,胡人万夫长哈得乐基摇摇欲坠。 他身边有一个从山下跑来的胡人,他浑身鲜血,向着万夫长禀报。 这个胡人看到他们的千夫长陷入保安团包围,从山上翻滚下来。 “什么,一万大军就这样完了?”哈得乐基眼前一黑,顿时昏倒在地面。 他手下还有极少兵马,就是两百亲兵。 这些亲兵已经同生共死,如果他死了,他的亲兵也只有死路一条。 哈得乐基地亲兵抢救之后,终于悠悠醒来。 他醒来的第一个事情,就是掏出大刀,向着脖子割去。 他的亲兵急忙取下他手里的大刀,抱住他喊道:“将军,不能这样,还有希望。” “老子兵马全失,还有什么希望?”他一边挣扎,一边向着亲自用脚踢去。 亲兵队长向着他拱手一礼,大声说道:“恭喜将军,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老子不是失败了吗?”哈得乐基一脚向着亲兵队长踢去。 亲兵队长没有躲闪,硬生生承受他一脚,激动大声说道:“旋风炮成功了。旋风炮成功了!” 第四百四十章、 山寨兵器(上) “你不是欺骗老子吗,哪里有这么快。”哈得乐基又是一脚踢去。 他的亲兵队队长雷特尔依然没有躲闪,又是硬生生承受他一脚,依然大声喊道:“旋风炮成功了。” “你说的真的?”哈得乐基脚伸出,又缩回,还是有些不相信。 他害怕雷特尔用谎言来欺骗他,毕竟他现在什么都没有。 他犹如一个赌徒,几乎输掉了一切。 雷特尔拱手一礼,说道:“将军,看看就知道。” 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哈得乐基脸色变了几变,一时陷入沉思之中。 虽然时间短暂,但是万一成功了呢? “你带路,老子去看看。”哈得乐基最后下定决心,害怕万一是一个假消息。 在将作营,鲁东带领一群工匠对着一个物事指指点点。 哈得乐基虽然不喜欢洗漱,也闻到这些工匠一身臭汗味道。 他们个个眼睛红红的,显然整夜没有休息。 雷特尔上前对着鲁东问道:“鲁匠师,出来没有?” 听到此话,哈得乐基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原来他的亲兵队长果然在欺骗他。 “外观刚刚制作出来,也不知能否使用。”鲁东拱手一礼,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雷特尔心里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其实不知道这个旋风炮制作如何了。 事实上是赌,反正都是要死,万一赌对了呢? 现在鲁东回答让他七上八下,感觉自己提心吊胆。 显然,鲁匠师已经尽力而为了,看样子他们整夜没有睡觉,一直在反复试验。 不过不幸之中万幸的是,终于制作出来。 虽然制作出来,关键是效果,如果没有效果其实等于没有做。 雷特尔是没有胆量试试的,他一直呆在万夫长身边。 他没有到现在现场作战,对旋风炮没有一点印象,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操作。 他希望万夫长下令,却发现哈得乐基是一脸沮丧。 “请问那个愿意试试,成功有赏。”现在哈得乐基不愿意说话,雷特尔只有硬着头皮出来说话。 成功有赏,没有成功,难道要处罚? 工匠听到这里,个个脸色大变。 鲁东打量其它匠师,却发现个个都摇头。 他们只是依葫芦画瓢,而且画这个葫芦的人也不知道祥细结构。 这个外观似旋风炮的物事,能够成功吗? 在场所有之人,包括工匠、亲兵甚至哈得乐基也没有信心。 哪个操作好些呢?雷特尔目光向着在场之人扫视而去。 这里能够能够操作之人,一个是工匠,一个是画图的人,还有上过战场的那些人。 他向着工匠望去,却发现包括工匠个个低头下去。 上过战场的胡人,雷特尔没有让他们进来。 如果秘密被这些杂胡泄露出去,他死的心情都有了。 雷特尔打量精思特一些,拱手一礼:“精千夫长,这个图是精千夫长画出来,当然这个旋风炮也只有试试最合适。” 说完,雷特尔眼睛望着精思特。 精思特脸色大变,为难地望着哈得乐基,希望他能够制止雷特尔。 然而他发现哈得乐基精神恍惚,呆呆地望着旋风炮,不知在想什么。 精思特没有上战场,逃过昨天这一次劫难。 昨夜工匠没有休息好,他同样没有休息好。 他在将作营旁边营房休息,不时被工匠请了出来。 工匠要依葫芦画瓢,必然要请教他这个画师。 精思特只是远远看到过,对于他们的问题,他一边思考一边回答。 精思特根据当场旋风炮发射过程,结合自己的想像,提出自己的建议。 虽然回答出来,他心里其实也没有底,毕竟他也不了解祥细结构。 他现在虽然是副千夫长,手里却只有两个亲兵,没有其他人。 这两个亲兵他当然知道,名义上是他的亲兵,实际上来监视他的。 毕竟,他是唯一能够画出旋风炮的人物,哈得乐基对他哪里完全放心。 精思特打量这个如旋风炮的物事,陷入沉思。 其实哈得乐基对他不算不错,不但没有让他战场,还给他升职。 他献出这个旋风炮的草图,如果不能仿制出真正的旋风炮,那也等于废物。 现在如果哈得乐基不能东山再起,那么他精思特也没有好下场。 可以说,现在他精思特与哈得乐基已经是同一条绳子的蚂蚱,两人命运紧紧绑在一起。 现在唯一能够证明他用处,能够让哈得乐基东山再起的,现在就只有这个摆在他面前的物事。 想到这里,他点点头,来到这个仿制品面前,反复打量。 想了想,他最终还是坐上仿制的旋风炮上面的凳子,踩在踏板。 当他坐上仿制旋风炮凳子时,所有人目光一起望着他。 不但他提心吊胆,现场之人没有不提心吊胆的。 成功倒好说,失败了,可能匠人还有精思特本人只有死路一条。 毕竟,精思特与工匠把哈得乐基最后希望打破了。 他既然没有希望,自然岂能给别人失望,更何况你们这些打破他的希望之人。 想到这里,精思特开始踩动踏板,却发现踏板根本没有动。 难道不行,精思特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他右脚使力踩动踏板,这个踏板终于开始摆动。 他又使力蹬了几下,那两个齿轮张缓缓转动起来。 齿轮转动倒是其次,关键是能够发射火器。 他又使力蹬了几下,齿轮终于带动那个如轮子一样的发射器。 雷特尔不禁大喜,一边用力挥手,一边大喊:“动了,动了,转动起来了。” 他脸上是欣喜,如果这个不能转动,他就是在说谎话。 对万夫长说谎话是什么下场,当然只有死路一条。 “拿一个火器来试试。”精思特对着自己的两个亲兵吩咐。 两个亲兵点点头,心情也高兴起来,说了一声遵命,从其它营房拿来几个火器放在里面。 这个发射轮子有四个发射筒,一次可以放入四个震天雷。 精思特又用力踩动踏板,随着他力气加大,踏板越来越快。 大约过了三十息时间,四个震天雷先后从发射筒飞出。 震天雷在空中摇摇晃晃飞出,大约飞出十步,砰砰落在地面。 这次是实验,为了安全起见,当然没有点燃,自然也没有爆炸。 “请将军指点。”雷特尔终于松了口气,对着哈得乐基拱手一礼说道。 哈得乐基终于回神过来,看了火器飞行的距离。 他接着又转身看了看这个仿制的旋风炮,上上下下打量一眼。 最后哈得乐基想了想,说道:“发射速度倒是可以,就是发射距离太近了吧。” 他自己如果扔震天雷,也不止十步,二十步应该问题不大。 精思特急忙从这个仿制的旋风炮下来,来到哈得乐基面前拱手一礼。 “禀报将军,这个旋风炮是工匠熬夜赶制,刚刚试制出来,还需要完善,还需要改进。”他打量哈得乐基,小心翼翼说道。 “也是,这个不到两天就试制出来,非常不错了。”哈得乐基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南蛮能够发射多远?” “南蛮能够发射五十步。”精思特依然小心翼翼回答,“他们的手艺已经成熟,不像我们才试制第一个。” 最后一句话精思特特别强调语气说出来的。 其实精思特还有一句话不敢说,就是这个仿制的旋风炮踩动非常困难。 他是亲眼看见保安团将士,轻轻松松就踩动旋风炮,发射速度当然比他们快点多。 他只有把此话埋在心里,反正他现在已经成为旋风炮的监工。 在以后改进过程之中,要求工匠把踩动改动一下。 玛德,刚才踩动太难受了,如果他不是百夫长,一定很难踩动这个仿制品。 听到自己仿制品才发射十步,对方已经能够发射五十步,哈得乐基原本闪亮的眼睛顿时双暗淡下来。 “确实也是,老夫要求太仓促了。”哈得乐基打量几个工匠一眼,重重说道,“如果能够发射到二十步,奖赏黄金百两;如果能够发射到三十步,奖赏黄金两百两;达到四十步,奖赏黄金三百两;达到五十步,奖赏黄金四百两。” 他现在虎落平阳,也不敢称自己为将军与老子,干脆称老夫。 毕竟这个是仿制品,不可能要求与正宗的旋风炮相提并论。 但是哈得乐基并不死心,想用重金来提高这个熟制品的发射速度。 精思特听了不禁大喜,与几个工匠一起拱手,对着哈得乐基说道:“谢谢将军,敢不效命?” 几个工匠也大喜,一起称是。 “禀告将军,这个旋风炮已经制作出来了,那每人是否有奖赏?”说到这里,精思特又是拱手一礼,小心翼翼问道。 哈得乐基原来答应旋风炮制作出来,每人一百两银子。 现在哈得乐基心情不好,不知还能够实现不。 精思特是监工,这个他必须提出,否则工匠不会听他吩咐。 即使工匠愿意听他吩咐,也有可能阳奉阴违,绝对不会晚上不会不睡觉赶工的情况。 经过精思特提醒,哈得乐基终于想起自己原来确实许诺过。 他现在极有可能失去万夫长这个职位,这几百两可是他心头肉呀。 这几百两银子,是他多年抢劫得来的。 可是他想东山再起,就离不开这几个工匠。 说到这里,他一咬牙,对着雷特尔吩咐:“工匠每人百两银子,现在就奖赏。” 听到这里,精思特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神色。 毕竟,这个仿制旋风炮,他付出的心血不比工匠少。 “精思特也有一份,”他看了精思特一眼,其实他非常不想给精思特的。 毕竟,他原来答应只是给制作的工匠一份,没有说给精思特一份。 他已经给精思特升官,这个应该是精思特的职责。 可是刚才他的亲兵队长说了奖赏,他必须兑换自己的诺言。 而且他也看了出来,工匠能够在如此短时间制作这个仿制旋风炮,绝对与精思特的能力分不开的。 精思特给工匠争取银子,何尝没有想到给自己的一份。 他已经看出,旋风炮是哈得乐基最后的救命稻草。 哈得乐基想东山再起,绝对离不开他与工匠。 所以他现在敢赌,赌哈得乐基必须实现诺言,必须给他奖赏。 现在看来,他果然赌对了。 精思特大喜之余,突然皱眉了。 哈得乐基原来是真正的万夫长,现在突然把一万兵力丧失得一干二净。 可以说,他很快就会失去万夫长这个职位,他说的几百两黄金奖赏,能够实现吗? 毕竟,他刚才看见哈得乐基,非常不愿意把这几百两银子拿出来。 哈得乐基失去万夫长这个职位,绝对没有能够拿出几百两黄金实力。 要知道,这可是黄金,根本不是银子。 第四百四十一章、 山寨兵器(中) 哈得乐基打量精思特的神色,那是不知道他的想法。 他沉声对着精思特说道:“本人还是万夫长,说话你们尽管放心。” 可是你现在手里没有兵马,万夫长被撤下乃是早晚之事。 现场所有之人都这样想到,可是没有那个敢说出此话。 哈得乐基虽然没有一万兵马,可是还有两百亲兵。 哈得乐基打量众人一眼,哪里不知道他们想法,不禁心里吸了口气。 “这个旋风炮可以抵十万大军,相信元帅也想得到这个旋风炮的。”哈得乐基扫视在场众人一眼,继续说道,“届时老夫把更好的旋风炮献给元帅,自然重重有奖。” 此时雷特尔出来,对着工匠信精思特说道:“元帅非常重视旋风炮,当时仅仅是一幅草图,就补充过一次兵力吗?相信只要好的旋风炮制作出来,这一万兵力同样能够补充起来。” “小人一齐努力,争取把旋风炮早日完善起来。”精思特与几个工匠纷纷向哈得乐基拱手一礼,郑重表态。 哈得乐基点点头,突然拱手一礼。 他从来没有还礼给下人,让在场所有人不禁愕然。 哈得乐基不管他们怎么想,一边行礼一边说道:“拜托诸位,早日把这个旋风炮完善起来。” 他现在唯一希望在这个旋风炮上面,不得不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 精思特口里急忙说不敢,带着工匠倒退出去。 精思特出去之后,哈得乐基回到营房对着雷特尔说道:“酒来。” “将军,现在是军营,是不能喝酒的。”雷特尔提醒说道。 哈得乐基心里烦恼之极,伸出一脚把案几踢倒,说道:“不喝酒,现在还能做什么?” “将军,琼浆酒味道浓烈之极,可以飘扬很远。”雷特尔说了之后,情不自禁舔了舔了自己的嘴唇,心里暗暗叹息“其它军营闻到了,对将军大大不利。” 娘的,南蛮就是厉害,这个酒比其它洒好百倍,不是,好上万倍。 可惜,现在在军营里面,不能品尝如此美味的好酒。 娘的,南蛮怎么就这么能干,不但有醉春风茶叶、琼浆玉液美酒,还有琉璃水晶杯、陶瓷茶杯等无比精致的物事。 哈得乐基从自己的营房看去,眼前是一排空荡荡的几百个营房。 他痛苦摇摇头,这些仿佛不是营房,而是一个又一个的坟墓。 不是吗,没有人的营房与坟墓根本没有区别。 看到仿佛一排又一排如坟墓的空荡荡的营房,哈得乐基抱着的头颅,情不自禁痛哭起来。 要知道,这几百个营房,前天还是人声鼎沸。 现在,晚上只能用鬼哭狼嚎来形容了。 而这一切,都是他这个万夫长造成的。 其它亲兵个个低头下去,主子如此难过,他们岂能好受,纷纷跟着哭泣起来。 雷特尔一边哭泣,一边对着哈得乐基说道:“将军,你有汗国手里独一无二的真正旋风炮,何必忧愁没有兵马?” “可这是整整一万兵马,就这样被老夫葬送了,老夫心里实在难过。”哈得乐基捂脸抽泣不已。 “将军,小人不是这个不是安慰话,元帅带来兵马五十万,损失一万对于他而言是小事一桩。”雷特尔继续说道,“只要这个真正的旋风炮完善之后,将军手里又是一万兵马。” 哈得乐基哭泣过后,又听到雷特尔的安慰的话,想了想确实如此。 哈得乐基让亲兵把案几摆放,让他们泡茶一杯,陷入沉思之中。 “张亮求见。”一个亲兵进来,小心翼翼禀报。 哈得乐基拔出大刀,在空中挥舞几下,大声吼道:“他还有脸进来,如果不是他挑动,老夫岂能损失一万兵马?” 雷特尔急忙抱住他,把他手里的大刀拿下。 “张亮绝对是一个人才,他的法子没有错,怪就怪这个保安团太强大。”雷特尔尽力劝说道,“将军,能否让他进来,看看他怎么说。” “老子真的想把他的狗头砍下。”哈得乐基的看了看已经在雷特尔手里的大刀,仰天大吼。 雷特尔听到此话,心里放心了,哈得乐基的怒气已经发泄出来,他向一个亲兵点点头。 在一个亲兵的带领之下,张亮战战兢兢进来。 其实张亮非常不想进来,毕竟一个马上失业的万夫长,对他还有什么帮助? 张亮在自己的营房想了一个时辰,一直没有没有一个更好的法子。 他自己认为计谋没有错,但是却万万没有料到,竟然全军覆没。 他以为哈得乐基一怒之下把他砍头,毕竟胡人是没有道理可讲,更何况这是军营。 没有想到,哈得乐基竟然没有杀他,让他侥幸之极。 原来哈得乐基不是不想杀他,而是被亲兵队长雷特尔带着去看仿佛旋风炮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庆幸自己与万夫长的亲兵关系不错,在关键时刻能够救命。 张亮也根本不想来,想到其它兵营寻找全新活路。 但是他这个谋士,第一炮就没有打响。 没有打响不说,竟然把主人全部本钱算了进去,哪个还敢用他? 现在他走投无路,冒着被杀头的风险来求见哈得乐基。 看见张亮进来,哈得乐基立即从亲兵刀鞘拔出大刀,直接就向张亮砍去。 张亮吓得身子一软,眼睛一闭,感觉有湿漉漉的物事从下身流出,随后就失去了知觉。 “晦气,晦气,竟然如此不经吓。”哈得乐基一边捂着鼻子,不停用手给自己扇风,一边说道,“把他弄醒。” 雷特尔拿来一桶冷水,直接给张亮泼去。 现在已经是深秋,张亮不由得打了一声啊啾,悠悠醒来。 他望着营帐,眼睛没有一丝光彩,也没有任何动作,悠悠问道:“余到了地狱了吗?” “竖子真的应该下地狱。”此时传过来一个粗豪的声音,这个声音感觉有些熟悉。 张亮紧紧抱住身子,浑身发抖:“不是地狱,为何这里这么冷,还没有臭哄哄的?” 张亮悠悠向着哈得乐基望去,惊讶问道:“将军也下地狱了?” “竖子,你运气还好,将军这次饶你不死。”一个年轻的声音传过来,原来是雷特尔在说话。 “为何这么冷,这么臭哄哄?你看看你自己吧。”那个年轻的声音冷冷说道。 张亮眼睛动了一下,此时打量自己一下,原来一身湿漉漉,难怪如此冷。 他鼻子动了两下,原来臭味竟然是自己传出来的。 他大叫一声,急忙跑回自己的营房更衣。 他一边狼狈地跑动,一边不停地打啊啾,耳边还听到那些人哈哈大笑。 这绝对是凌辱,张亮回到自己的营房,更换一身干净衣物,拿出一把刀。 他把刀子放在脖子上面,闭上眼睛。 此时,他的美貌的娘子及小妾出现在他脑海,几个可爱的咿呀学话走路小儿女出现他的眼前。 想到这里,他放下长刀,吸了口气,自嘲说道:“昔日韩信还有跨下凌辱,我这点羞辱算得了什么?” 张亮来到万夫长营房,看见哈得乐基愁眉不展,望着茶杯发呆。 “祝贺将军的旋风炮成功制作,可以抵挡十万大军。”张亮上前深深一礼。 哈得乐基坐在案几面前,依然看着自己眼前茶杯,仿佛没有看见他似的。 张亮知道此话不能打动哈得乐基,毕竟别人早已祝贺过了。 看来没有让他动心的话语,显然不会得到哈得乐基的理睬。 张亮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拱手一礼说道:“将军在汗国勇士之中,是与保安团打交道最多的将军,也是经验最丰富的一位,这一点其它无论哪个都望尘莫及。” 哈得乐基眼睛转动起来,望了张亮,喝茶一口。 有戏,虽然他没有理睬自己,但是哈得乐基比起刚才至少他已经能够有所动作。 “汗国勇士还没有真正与保安团打过交道,所以经验尤其重要。”张亮舔了舔嘴唇,感觉有些口干。 哈得乐基望了张亮一眼,又喝茶一口。 看来哈得乐基正在聆听自己的说话,张亮继续说道:“将军不但攻打过河滩关,还攻打过定军山的山坡、山上小关、当口寺悬崖,汗国在哪里找将军经验之万夫长?” 雷特尔毕竟是亲兵队长,还是有一些特权。 当其它亲兵恭恭敬敬站在万夫长身后,他可以紧挨哈得乐基摆放一张小茶几喝茶。 此时,他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张亮说话,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是呀,将军只是考虑兵马不在了,没有想到他是与保安团作战经验最丰富的万夫长。 哈得乐基猛然喝茶一口,向前空中挥挥手,脸上尽量寂寞的神色,摇摇头。 他目光依然发呆,左手放在膝盖上面,右手伸在空中,忘记放下。 “败军之将,何足言勇?”他望了自己外面空荡荡的营房,显然沉浸在失败的痛苦之中。 张亮上前拱手一礼,沉声说道:“如果旋风炮加上不怕燃烧的桌子阵呢?” “什么,你竟然找到不怕燃烧的桌子阵法子了?”哈得乐基突然从坐位站了起来。 “咣当”一声,案几突然倒下,上面热腾腾的茶水打湿他的下身,依然没有感觉。  第四百四十二章、 山寨兵器(下) 张亮依然彬彬有礼拱手回答:“是的。” “给张军师一杯醉春风。”哈得乐基对着雷特尔说道。 随后,他指着左边一个案几,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式,嘴里说道:“张军师请。” 左边为贵,哈得乐基请他在左边坐下,显示他的尊敬与诚意。 “谢谢将军。”张亮拱手一礼,摆弄一下长袍,随后坐下。 他还是第一次在哈得乐基身边坐下,以前这些都是千夫长的位置。 醉春风也是第一次上,以前一般都是团茶,醉春风太贵了,实在太昂贵。 果然是醉春风,在这个已经是深处季节,泡出来的茶水依然浅绿明亮,叶底停留在春天。 他一边揭开茶杯喝茶,一边打量茶杯里面的茶水及叶底。 手里的茶杯,嘴里品尝的茶水,这个都是汉人制作出来,不是胡人制作的。 他在为自己汉人身份感到一丝自豪之时,又为刚才失态感到羞辱。 如果自己生在大宋多好,可是自己出生在山东,而且还是世家豪门,已经与胡人紧紧捆在一起了。 看着哈得乐基打量自己,张亮收起自己的想法。 他对着哈得乐基拱手一礼,沉声说道:“将军,可以在八仙桌上面捆绑一床湿被子试试。” “就这么简单?”坐在哈得乐基后面茶几的雷特尔,不敢相信地问道。 张亮一边喝茶,一边望着哈得乐基,这个关键在于他。 哈得乐基未置可否,一边喝茶,一边思考,突然问道:“你是如何想到这一点的?” “将军还记得你们攻打河滩关吧?”张亮望着哈得乐基问道。 哈得乐基仿佛沉浸在回忆之中,点点头:“正是那一仗,让汗国见识保安团的旋风炮及桌子阵,汗国的法子用尽了,似乎没有占到上风。” 说到这里,哈得乐基露出尴尬神情。 他正是没有达到目标,转而进攻定军山的。 没有料到的是,定军山他栽的跟斗更大,把所有老本西部赔了进去。 “那一仗将军打得不错,后来其它万夫长也没有将军打得好。”张亮赶紧解除哈得乐基的尴尬。 哈得乐基摇摇头:“保安团与其它南蛮确实不一样,是老夫一生最厉害的对手,那一仗发现了什么?” “保安团的桌子阵不但不怕汗国的刀剑,而且还不怕火箭。”张亮眼睛也沉浸在回忆之中,继续说道:“当时余就留意了,保安团是如何做到的,余当时就想八仙桌一定蒙了一件物事。” 哈得乐基与雷特尔互相看了一眼,一边喝茶一边看了张亮如何说下去。 “可惜保安团防守得极为严密,让汗国勇士没有发现其实机密,于是余就思考,保安团是蒙了什么物事呢?” 雷特尔喝茶一口,看了哈得乐基一眼,说道:“张军师确实有心。” “余一直在想此事,就是晚上睡觉也在想,可是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张亮摇摇头,露出苦笑。 雷特尔打量张亮的表情,发现他不似作假,点点头。 张亮一边喝茶,一边思考,一边说道:“直至昨天,余在观看汗国勇士攻打河滩关,发现了一个机密。” 哈得乐基与雷特尔两人互相看了一下,没有说话,望着张亮。 “昨天汗国勇士在进攻河滩关,也用桌子阵。当然在保安团的火箭及火器之下,结果可想而知。”张亮此时眼睛盯着茶杯,仿佛茶杯就是战场。 哈得乐基不禁苦笑,他们胡人虽然也学着保安团用上桌子阵,可是只学到皮毛,没有内涵,当然只有挨打一份。 张亮继续望着茶杯,继续说道:“其中一个十夫长打攻打之中,竟然从汉水落水,但是他竟然没有一点事情。” 哈得乐基与雷特尔此时忘记喝茶,现在到了关键时刻。 “余不禁大吃一惊,不禁仔细打量此人,”张亮眼睛突然一亮,望着茶杯说道,“经过一番观察之后才发现,此人没有皮甲,只有棉衣。” 哈得乐基与雷特尔眼睛互相看了看,眼里露出疑惑神情。 “余回到营房,想了想,难道是棉衣吗?棉衣极易燃烧,但是泡水之后,不但不容易燃烧,而且吸水重量大大增加。”张亮望着茶杯,眼睛沉浸在昨天的过程之中。 哈得乐基与雷特尔互相看了看,点点头觉得有理。 雷特尔想了想,突然问道:“那你试过没有?” “我于是拿出自己的棉被,打湿绑在八仙桌上面,用火箭试过,确实没有燃烧,而且还有一个发现”,说到这里,张亮顿了顿,“那些箭矢竟然不能射穿棉被。” “那是因为你的力气较小,不能射穿这个湿棉被。”雷特尔打量张亮单薄身材,脸上一丝讥笑,摇摇头,“南蛮用什么遮挡汗国的箭矢,是铁皮,而不是你这个棉被。” “确实,在下乃是一介文人,没有力气射穿这个湿棉被。”张亮不好意思,只得点点头。 哈得乐基在雷特尔与张亮之间打量,思考一会儿,最后说道:“我们去看看。” 万夫长营房不能没有人,雷特尔留下一百亲兵及一个副亲兵队长看守。 他带着一百亲兵,跟着哈得乐基去看看,这个被张亮吹得神乎其神的八仙桌。 张亮一直没有得到哈得乐基的重用,隔了几个营房。 张亮的营房的臭哄哄的味道还在,老远就闻到,让人不禁捂住鼻子。 雷特尔随便打着两个亲兵,说道:“去把那个有湿棉被的八仙桌抬过来。” “遵命。”两个亲兵一边捂住鼻子,一边从张亮的营房抬出捆绑湿棉被的八仙桌。 他们来到辕门附近,这里是一片空地。 哈得乐基仔细打量这个八仙桌,果然与普通八仙桌没有多大区别,不过成色比较新。 由于是深秋,捆在八仙桌上面湿棉被并没有干。 八仙桌是倒立放在地面,方便用弓箭射击。 看到这个单薄的棉被,雷特尔不禁冷笑。 一床被子,竟然能够挡住勇士的厉害弓箭,他怎么也不相信。 “什科乐,你不是喜欢射箭吗?现在就试试。”雷特尔向一个跃跃欲试十夫长的说道。 什科乐不禁大喜,他早已看不惯张亮在自吹自擂。 听到要在来当场揭开张亮的笑话,还有比这个更加爽的事情吗? 你不能射穿,那因为你是汉人,是只知道卖弄嘴巴皮文人,现在老子就揭开你丑陋的面目。 什科乐一边想到,一边站在五十步开外,拿起一张大弓。 什科乐这大弓乃是两石弓,需要两百四十多斤力气。 他张弓搭箭,呼的一声,箭矢如流星向着八仙桌射去。 乓乓,那箭矢射在八仙桌湿被上面,竟然被弹回。 什科乐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取出一支利箭,拉弓如满月,嗡一声,箭矢飞了出去。 乒乓一声,那箭矢虽然射在湿被上在,还是被弹回。 在场之人不禁目瞪口呆,没有料到小小一床湿被竟然有如此之大威力。 此时,雷特尔来了兴趣,高兴一喊:“我来试试。” 雷特尔拿起一张三石长弓,搭上利箭。 三石长弓要拉开,需要三百六十斤力气,一个普通弓手根本就拉不开。 什科乐两石弓丝毫没有问题,但是三石弓他只能勉强拉开,箭矢也未必能够射出。 雷特尔力气极大,三石长弓在他手中轻易拉开。 八仙桌距离雷特尔大约五十步,雷特尔的箭矢射在湿棉被中间,竟然从八仙桌掉下。 雷特尔年齿还没有达到三十,正当壮年。 他自然不服气,这次把弯弓如满月,显然已经达到长弓的极限。 “嗡嗡”一声,箭矢砰砰射在八仙桌上面。 这次还是没有射穿棉被,可是摇晃一下,它依然掉下。 哈得乐基不禁眼眼闪亮,这湿棉被果然能够抵抗三石弓箭。 但是这个距离有些远,如果近点效果如何呢?哈得乐基不禁想到。 “近点试试看看。”哈得乐基一边打量八仙桌,对着雷特尔下了命令。 五十步没有问题,那么四十步呢? 雷特尔到了四十步,八仙桌湿棉被射穿,摇晃一下,箭矢依然掉下。 效果出乎意料之外,竟然还能够挡住。 不知三十步如何?在场所有人期待着这个答案。 雷特尔到了三十步,这次湿棉被被射穿,但是箭矢在上面摇晃几下,最终还是掉下。 看来三十步还是挡住三石大弓,那些亲兵不禁发出欢呼。 到了二十步,箭矢三支有一支能够定在桌子上面。 哈得乐基眼里都是亮光,这个八仙桌太抗射击。 到了十步,所有箭矢全部都稳稳当当定在上前。 什科乐不禁大喜,说道:“这个八仙桌的湿被子果然厉害,在二十之外,竟然能够抗住三石弓箭。” “能够承受箭矢是小事,关键是火箭。”雷特尔打量八仙桌一样,恭恭敬敬对着哈得乐基说道。 “火箭准备,你们那个来试试?”雷特尔对着手下吩咐 雷特尔刚才射出十几支箭,手臂早已酥软。 什科乐不禁大喜,队长出了风头,他就要上前。 此时百夫长佰阿拉突然出来,说道:“我来试试。” 百夫长佰阿拉力气介于雷特尔与什科乐之间,用的是二石半,大约三百斤的样子。 他正要射箭,张亮突然说道:“暂停,暂停。” 所有人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要说此话。 “为何如此?”佰阿拉不禁大怒,非常不耐烦问道。 老子想上来表演,难道你不要老子表演,佰阿拉心里想到。 “过了这么张的时间,湿棉被水少一些,应该加水。”张亮急忙解释,心里想到,蛮夷果然就是蛮夷。 “原谅则个,”佰阿拉不好意思,拱手一礼说道:“我一时手痒,没有料到还有这些讲究。” 他们这些亲兵,个个眼高于顶,能够说出此话,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现在这个八仙桌至少已经成功一半,显然会得到万夫长重用,万万不能得罪。 张亮点点头,给棉被加了几瓢水,随后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佰阿拉站在二十步之间,队长在三十之外不能射穿,他自然选择这个位置。 他深深地吸气,点燃之后向着八仙桌射去。 第一箭,火箭没有让八仙桌燃起,仅仅是火箭火苗; 第二箭,火箭也没有让八仙桌燃起;也是火苗在燃烧; 第三支,火箭没有让八仙桌燃烧,开始出现三团火苗,其中前两支火苗变大了; 第四支,火箭还是没有让八仙桌燃烧,前面火苗越来越大; 第五支,前面的火箭终于让八仙桌开始燃烧起来。 在场所有之人不禁目瞪口呆,湿棉被不但抗射击,也在一定时间抗燃烧。 虽然八仙桌燃烧起来,胡人还是觉得珍贵,急忙上前把湿布火箭拔掉。 哈得乐基心里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哀叹,一会儿忧愁。 他心情极为复杂眼前这个八仙桌,望着张亮一礼,深深叹气说道:“你们汉人虽然武力不如勇士,但是脑子确实聪明,如此一个简单的湿棉被八仙桌,竟然胜过铁制的盾牌。” 虽然张亮一直给他行礼,但是哈得乐基从来没有张亮行礼。 “张军师,”他同时郑重向张亮一礼,口里说道,“我正式请你为军师,上报元帅,请不要推辞。” 张亮不禁大喜,一边闪身让过说不敢当,一边急忙还礼。 虽然哈得乐基一直称他为军师,那只是说给别人听,表示他很在意张亮。 现在他说出此话,才开始真正把他当成军师。 张亮突然想到,他不过偷师那个传说中小圣人一点皮毛,就被胡人万夫长推为军师。 想到小圣人层出不穷的兵器与手段,他顿时对这次西县大战茫然起来。 不过小圣人再厉害,也不过几万兵马,而胡人却有五十万大军。 双方比例几乎是十比一,小圣人绝对没有取胜的机会,张亮这样安慰自己。 哈得乐基反复打量这个八仙桌,感觉自己突然从地狱升上天堂。 这个湿被子八仙桌加上仿佛旋风炮,绝对让他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是,哈得乐基这种好的感觉没有多久,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湿被子八仙桌已经被保安团淘汰,取而代之是铁制的八仙桌。 想到这个这个被汗国视为珍宝湿被八仙桌,竟然是保安团已经淘汰产品,他心里顿时有一种无力之感。 赵平,你真的是这么强大吗?汗国能够战胜你吗? 哈得乐基第一次对于这次西县大战产生怀疑,但是此话他不能说出。 不过一想西县保安团只有几万兵马,而且又远离成都府及四川,并且这千里都是难于上青天的蜀道。 胡人有整个汗国作为后盾,而西县只是一个弹丸之地而已。 南蛮君臣一向猜忌,特别官家与武将之间隔阂更是比大海还深。 南蛮朝廷绝对不会支持西县,赵平又在千里之外的成都。 这五块战争,他们汗国绝对会胜利。 想到这里,他对这一场大仗依然还是充满信心。 此时,一个甲胄齐全的胡人骑兵过来,冷冷对着哈得乐基说道:“元帅命令你到营帐去。” 哈得乐基不禁大惊,这是元帅的传令兵,难道元帅知道自己大败的消息了? 自己应该怎么办?如何面对元帅?  第四百四十三章、山寨兵器(续一) 传令兵狠狠地抽打马屁股,扬长而去留下一地的灰尘。 哈得乐基不禁把目光投向张亮,希望这个军师有好的建议。 “将军首先攻打定军山是为了拿到八仙桌及旋风炮的秘密,这个目的已经达到,此其一。”张亮拱手一礼,想了想说道。 哈得乐基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二,保安团明显兵力不够,集中上万兵力对付将军,显然友军进攻攻势不足,”张亮喝茶一口来代替思考,接着说下去,“建议元帅应该加大对保安团的攻势,一涌而上,让保安团首尾难顾。” 哈得乐基点点头,眼里亮光闪烁,这个军师果然说得有道理。 “保安团只是逞一时之勇,后继乏力,保安团此次投入接近上千的旋风炮进攻将军,火器又不能重复使用,西县失败是必然结局。此其三。”张亮此话是在鼓励西县所有胡人,不要被保安团暂时胜利吓倒。 听到此话,哈得乐基郑重一礼,张亮说话确实头头是道,鼓励人心。 哈得乐基打量这个八仙桌一眼,拍了拍张亮肩膀,对着他说道:“军师献出八仙桌阵有功,老夫将上报元帅,争取三百两黄金奖赏。” 张亮不禁大喜,原来以为没有金子与自己无关,没有料到哈得乐基竟然给自己争取黄金。 只是闻到他口里浓烈的羊膻味道,张亮差点把隔夜饭吐出。 他强制忍受翻江倒海的胃,一边用手揉了揉胃部,一边不停谦虚。 旋风炮成功了工匠都有黄金奖赏,不能让这个制作桌子阵的张亮寒心。 不过,他觉得第三句应该放在第一句,自己消耗保安团绝大部分火器,这是极大的功劳,也是失败的原因。 但是哈得乐基下面一句,让张亮感到有些不太舒服。 “军师如此辛苦,给他安排两个亲兵。”哈得乐基对着雷特尔说道。 雷特尔立即指着刚才为他抬八仙桌的胡人,两个胡人对着雷特尔点头,来到张亮身边。 张亮其实根本不喜欢胡人来服侍自己,如果是汉人来服侍他能够接受。 可是两个胡人是亲兵,他们如果要服侍,也是服侍万夫长。 他们不但不会服侍自己,更是来监视自己的。 谁叫自己制作出来桌子阵呢?这个绝对是胡人最高的机密。 哈得乐基如果对一百个放心,那绝对撞鬼。 但是张亮不敢露出一丝不满之间,一脸感激之情:“谢谢将军,在下感激不尽。” 哈得乐基在一边仔细观察张亮,见到没有一丝不满,点点头。 “军师现在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必须听他吩咐。”哈得乐基对着两个胡人亲兵说道。 两个胡人听到此话,心里不禁一凛,张亮的话他们可以不听,但是万夫长话不得不听。 张亮此时心里才舒服一些,但是对着两个胡人极为热情,喊道:“走,到舍下喝茶去。” 两个胡人本来觉得服侍张亮是降低自己身份,没有料到张亮如此尊重自己,不禁大喜。 兀良合台的大本营在十里之外,是整个西县胡人中心。 作为元帅,他的营帐与众不同。 他的营帐比万夫长大几倍,这个是当然。 里面装饰豪华,有地毯,中间是元帅坐位及案几,两边是其它将军的坐位及案几。 这个倒是其次,关键的是,它在营帐不但有围栏,它竟然离地有三尺高距离。 它当然不会从空中落下,因为四周还有木轮,还有十几个马匹拉着。 所以它会移动,不用每次辛辛苦苦拆下重新安慰。 在这个营帐,不必担心营地潮湿,不必担心下雨,不必营地井水。 它到哪里极为方便,可以与战马同步。 哈得乐基以前极为羡慕这个移动式营帐,但是他此时没有心思顾及这些。 他一路在思考,如何才能把自己从失败辩护开来,而且争取奖赏及回本,方便东山再起。 为此,他带走了湿被八仙桌及仿制版本的旋风炮,还有一百亲兵。 当哈得乐基进来时候,这里已经站满了万夫长及其它官员,把整个营帐塞得满满实实的。 万夫长在万人队里高高在上,但是在这里极为普通。 在这里的万夫长太普遍,犹如与他们营帐里面的百夫长差不多一样廉价。 看到哈得乐基进来,其它万夫长个个露出讥笑的神情。 一个万夫长打量他一眼,轻蔑地说道:“我道是哪个进来,原来是败家子进来,可惜把家败完了。”“丢尽汗国脸的人,还有脸进来!”另外一个万夫长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他不是说自己说草原之狼,我看他是草原之羊差不多,”另外一个万夫长哈哈大笑,“不然他的一万羊群怎么会喂狼?” 其它万夫长不禁哈哈大笑,此话把他比喻成羊,就与汉人比喻成竖子差不多。 草原人极为崇拜狼,自称为狼的后代。 现在这个万夫长把他比喻为羊,显然已经把他污辱到了极点。 这些人议论纷纷,兀良合台并没有制止,显然得到兀良合台的允许。 兀良合台今年五十一岁,但是人很精神,除了头发稍微有些白发之外,看不出多少苍老。 他皮肤很黑,眉毛如卧蚕,目光炯炯打量着哈得乐基。 他一只脚踩在案几上面,手里拿着皮鞭。 知道他性格之人都知道,他心情不好,非常不好,随时可能爆发。 “老子交给你的一万兵马呢?”看见哈得乐基进来,他手里皮鞭狠狠地抽打案几,沉声问道。 哈得乐基低头进来,听到此话急忙跪下,大声说道:“南蛮集中一万兵马,一千旋风炮,在一个小小的山谷及两边山坡,哪里还能胜利而归?” “啪啪,啪啪。”兀良合台的皮鞭狠狠地抽打哈得乐基,“整个西县南蛮只有两万,怎么在那个狭窄地方竟然有一万兵马?” “两万兵马那是南蛮给朝廷看的,实际不止这个数量,小人估计应该有十万。”哈得乐基忍受皮鞭传过来的强烈痛苦,一边急忙辩解说道。 兀良合台依然狠狠地抽打哈得乐基,沉声问道:“十万,你从何处得来?” “南蛮与汗国交战两次,第一次嘉定有十万兵马,另外一次西县也有有五万兵马。”哈得乐基一边忍受皮鞭,一边分析说道,“加起来也有十五万兵马,赵平取得十万兵马轻而易举。”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兀良合台不为所动,依然抽打着哈得乐基。 哈得乐基一边忍受皮鞭痛苦,一边说道:“南蛮的火器看来越来越少,定军山一战,南蛮完全是消耗大量火器取得的。” “那是你自己想法,如何证明?”兀良合台瞪了他一眼,继续抽打。 哈得乐基忍受皮鞭痛苦同时,大声说道:“因为南蛮攻击我的兵马时,开始是地动山摇,到了后来是越来越稀疏。” “除了此话,你还有话要说?”哈得乐基并没有停止抽打,同时也给了他辩解机会。 哈得乐基依然忍受皮鞭抽打的痛苦,大声说道:“小人带来了南蛮旋风炮与桌子阵。” “你说的可是真的?”兀良合台此时停止抽打,盯着他问道。 哈得乐基此时终于抬头,大声说道:“小人岂敢撒谎。” “拿来看看。”兀良合台的皮鞭在空中挥舞两下,啪啪作响,沉声说道。 他打量哈得乐基一眼,淡淡说道:“起来吧。” 说完,他收回皮鞭,回到自己坐位上去,一边喝茶,一边扫视四周。 所有之人不敢与他目光对接,情不自禁把头部低下。 这个就是元帅之威风,一个万夫长他想打就打。 看看这个万夫长,不但被皮鞭抽打,还跪在地面。 哈得乐基能够被称为草原之狼,显然不是浪得虚名。 玛德,这个保安团真的太厉害,竟然把大名鼎鼎的草原之狼一万兵马吃得一干二净,连一点渣子都没有留下。 这个草原之狼如此,他们能够比他好多少呢? 想到这里,这些万夫长们不禁涌起兔死狐悲之感。 哈得乐基松了口气,心里压抑之感终于去掉,暂时应付过去。 还好,兀良合台给了自己面子,没有让他的亲兵看到自己下跪的样子。 一个传令兵出去之后,哈得乐基的几个亲兵把湿被八仙桌及仿佛版本的旋风炮抬了进来。 元帅的营帐再大,里面也有百多人。 他们不禁后退,腾出空间,让这两个让他们又怕又恨进来。 此时仿制版本的旋风炮被抬了进来,这些万夫长个个把脖子伸得老长。 这些万夫长们虽然没有把家底败得一干二净,但是与保安团交手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战果。 玛德,保安团太厉害了,让他们有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手的感觉。 保安团为何如此厉害,一个就是旋风炮,一个就是桌子阵。 他们也不是没有与南蛮交手过,可是以前哪些南蛮哪里有什么旋风炮,哪些有什么桌子阵。 他们一般都是守在城里,凭着高大城墙,据险防守而已。 虽然城墙高大,但是他们还有攻城利器,时间长了,总是能够攻下。 可是保安团偏偏不按章法出牌,他们以前的攻城利器仿佛全然失去效果。 玛德,保安团的旋风炮有惊天动地的攻击力,桌子阵又有防守水泼不尽防御力。 玛德,可以说凭着旋风炮与桌子阵,攻守兼备,让他们以前这些所谓的汗国勇士吃尽苦头。 现在这个南蛮旋风炮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他们怎么不想看看它长得如何。 哇塞,哇塞,我的长生天呀,世上还有如此精致的兵器。 其实这个仿制版本的旋风炮,还非常粗糙难看。 它不但细节没有到位,而且一些关键如角度调节阀也没有。 即使如此,让他们看惯那个扫把一样西夏版本旋风炮,感觉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如果能够比较,那个也是星星与月亮比较。 看了这个南蛮的旋风炮,个个眼里红红的,恨不得据为己有。 他们此时看到哈得乐基,不但羡慕不已,甚至充满了嫉妒。 玛德,早知道那个山峰能够夺得南蛮旋风炮,老子拼尽所有兵马也值得。 这个旋风炮可以抵挡十万大军,没有料到这个小子运气太好了。 看来他的草原之狼果然不是白叫的,他们甚至忘记了刚才对哈得乐基冷嘲热讽。 兀良合台极有兴趣打量这个仿制版本的旋风炮,围着它不停转来转去。 他望着这个仿制旋风炮,犹如看到初恋情人一样,眼里充满了炽热。 他一边围着仿制旋风炮,一边口里问道:“这个旋风炮能够发多远,能够打得多快?” 所有胡人万夫长望着哈得乐基,希望他这里能够得到答案。 哈得乐基这个可是半成品,应该如何回答? 第四百四十四章、山寨兵器(续二) “禀报元帅,这个旋风炮是工匠按照草图制作的,工艺不成熟,射程只有十步。” 哈得乐基不好意思拱手说道。 兀良合台听到,脸上露出大失所望的表情。 它这个射程,与西夏那个扫把版本的旋风炮没有多大区别。 “这个与以前旋风炮没有多大区别,仅仅是好看而已。”一个万夫长摇摇头。 另外一个万夫长更是冷嘲热讽:“徒有其表,中看不中用。” “拿出一万勇士的代价,这个旋风炮有什么价值,简直是侮辱勇士们的付出。”一个万夫长讥笑连连。 一个万夫长不停冷笑:“花架子,没有用处。” “外表是狼,其实是羊。”一个万夫长摇摇头,直接给这个山寨旋风炮下了结论。 此话可以说把哈得乐基直接送入地狱,因为草原人最瞧不起就是羊。 在他们观念里面,羊天生就是为狼生存而存在的。 “听说南蛮的旋风炮射程可达五十步,怎么你的这个射程相差这么多。”乌云其开口了,他是骑兵万夫长。 两人关系较好,他出声帮助哈得乐基说话。 哈得乐基感激看了他一眼,对着兀良合台拱手一礼,大声说道:“这是第一个试制品,工匠正在改进之中。相信经过改进之后,二十步、三十步甚至更多射程不是问题。” 兀良合台挥挥手,制止了这些万夫长的讨论。 “抬出去,看看效果。”他实在好奇,想看看这个是如何发射的。 在其它万夫长的簇拥之下,兀良合台来到辕门。 虽然百夫长看似威风,但是在元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这些万夫长为了以后前途,个个跟在元帅后面,小心翼翼。 如果这些万夫长打了胜仗还好,还可以凭着战功显示一二。 偏偏这次,他们这些万夫长,个个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 昔日这些高高在上的万夫长,个个不得不在元帅而且小心翼翼。 辕门大约有两百步宽的样子,场地足够他们表演。 万夫长们虽然口里不停讽刺哈得乐基,其实也想想看看这个山寨旋风炮是如何发射的。 毕竟,他们以前用的那个扫把式的旋风炮,不但操作不方便,而且还非常容易伤及自身。 而这个旋风炮结构精致,还有凳子、齿轮、发射装置,它又是如何发射的。 雷特尔现在是一身是冷汗,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 他只是看过精思特表演,自己还没有尝试过。 现在不得不赶鸭子上架,谁叫他是亲兵队长呢? 表演好了没有奖励,表演不好绝对会受到处罚,这个就是胡人残酷的现实。 当然元帅是没有处罚他的,只是把他的万夫长抛弃而已。 万夫长如果失业了,他这个亲兵队长还有什么用处。 没有处罚,就是最大的处罚。 雷特尔坐在旋风炮上面的凳子上面,他用力踩动踏板,踏板带动齿轮,齿轮又带动发射装置开始旋转起来。 发射轮旋转越来越快,四个震天雷终于突破对它的束缚,径直从发射轮飞出。 震天雷在空中抛了一个曲线,落在划定的地面,轰隆几声爆炸了。 以前在万夫长的兵营,可以不点燃,但是现在完全不一样。 这个是模拟实战,所有震天雷也点燃。 胡人现在有了震天雷,倒也适应。 只是他们扫把版本的旋风炮他们自己都看不惯,发射不准,加上射程不远,所以很少使用。 “这个毕竟是第一个,缺点还不少。”哈得乐基对着四周人说道。 乌云其打量哈得乐基一眼,微笑说道:“那个扫把一样的旋风炮根本没有准头,你这个至少还有准头。” 果然是好朋友,关键时刻帮着自己说话,哈得乐基再次感激看了他一眼,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拱手示意。 兀良合台没有注意到这些,或者他根本就不关心这些。 他只是点点头,毕竟是第一试制品,准确度大大提高,其它不能要求太高。 “如果有了那种改进的旋风炮,能否第一个让我使用。”说完之后,乌云其想了想,决定再帮助他一把。 其它万夫长不看好这个旋风炮,但是他看好哈得乐基。 哈得乐基感激他帮自己说话,拱手一礼说道:“谢谢,如果有改进旋风炮,必先给乌云将军。” 看到在场万夫长失望的神情,雷特尔不禁低头。 但是不能这些放弃,这个可是用一万勇士性命换来的。 雷特尔突然抬头,对着万夫长们说道:“小人再试试看。” 此次他用尽全力,旋风炮发射轮明显旋转加快。 他力气极大,又是用尽全力,震天雷这次飞得更远,竟然达到十五步。 轰隆隆几声,震天雷爆炸,黑色硝烟升起,在场不少受不了这个刺鼻的硝烟味道,咳嗽连连。。 哈得乐基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乌云其也露出笑容。 其它万夫长不禁目瞪口呆,哈得乐基不是说只是发射十步,怎么竟然到了十五步? 兀良合台没有笑容,仔细打量山寨旋风炮,若有所思,略为点点头。 在场所有人心情在好转,但是雷特尔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但是他这个表情不能显露,如果暴露出来,他一切表演就白费了。 他刚才听到咔嚓一声,仔细一看,齿轮出现裂缝。 也就是说,这个旋风炮被他过度使用,已经坏了。 雷特尔看见元帅兀良合台没有露出笑容,心里不禁忐忑不安,不知他发现没有。 “禀告元帅,桌子阵相信元帅见过,会觉得更加神奇。”哈得乐基看见兀良合台脸上出现笑容,上前对着他拱手一礼,郑重提出他的另外一个收获。 “嗯,”兀良合台好像兴趣不禁,淡淡问道,“这个桌子阵有多大的效果?” 第一炮没有打响,让这位胡人老大失望了。 哈得乐基急忙拱手一礼说道:“二十步之外三石弓不能射穿,还不怕火烧。” “确有此事?”兀良合台好像来了兴趣,声音不知不觉提高了一些。 哈得乐基不禁大喜,只要你感兴趣就好:“可以马上试试。” 然而当佰阿拉、什科乐把这个保安团传说的桌子阵带来之后,万夫长们不由得哄堂大笑起来。 “这个就是南蛮的桌子阵,笑死我了。”一个万夫长一边指着这个有湿棉被的八仙桌,一边仰天大笑。 另外一个万夫长一边笑,一边不停揉了揉肚子:“我的肚子都笑痛,不敢笑下去了。” “我更惨,身子笑得不能站直。”一个万夫长弯着身子,胸部几乎与地面平行。 一个万夫长仔细打量一眼,瞪眼不可思议皱眉问道:“这个是什么南蛮的桌子阵,不就是在八仙桌蒙了一床棉被吗?” 兀良合台脸色有些不太自然,打量哈得乐基一眼,希望他给出一个答案。 “你们马上试试。”哈得乐基看着脸色越来越铁青的兀良合台一眼,对着雷特尔吩咐。 什科乐立即把这个湿棉被八仙桌倒立在地面,让它上面对着万夫长。 之所以这样,因为这样最为直观,更容易看到效果。 雷特尔站在三十步外,手里的三石弓马上张弓搭箭。 他大喝一声,嗡嗡之声音,那个长达三尺的箭矢从他手里射出。 “夺夺夺,”那箭矢射中湿被,好像射穿了。 一个万夫长不禁露出冷笑,但是他下面顿时就目瞪口呆。 那个长达三尺的箭矢摇晃几下,随后就从这个八仙桌掉下。 “一箭而已,多射箭试试。”那个万夫长并不甘心,口里说道。 雷特尔接着又是三箭,虽然射穿的棉被,但是依然还是掉下。 你自己的八仙桌,谁知道你做假没有? 不但他有这个想法,就是其它万夫长同样如此。 在场的万夫长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这个万夫长对着身边的亲兵队长使了一眼眼色,那个亲兵队长点点头。 雷特尔看见另外一个亲兵队长过来,对他点点头,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那个亲兵队长也不客气,取出一个三石弓,一支三尺长的箭矢。 他大喊一声,张弓如满月,随后嗡嗡一声,那箭矢如流星向着湿棉被的八仙桌射去。 这个亲兵队长显然用尽力气,让手里的长弓如满月,在场所有之人看得清清楚楚。 众人纷纷跟随箭矢目光向着八仙桌看去,砰,那箭矢竟然穿过湿棉被,射在八仙桌上面。 万夫长脸上不禁露出讥笑,斜着眼睛望着哈得乐基说道:“哪个不能射在桌子阵上面。” 其它万夫长也不禁哈哈大笑,看来这个桌子阵果然是假货。 万夫长的笑声还没有落下,声音嘎然而止,仿佛鸭子被人掐住了脖子。 那个亲兵队长的长长箭矢,摇晃几下竟然从桌子阵掉下。 这个亲兵队长脸色通红,随后变得铁青。 叔叔可以忍受,但是婶婶不能忍受。 他又掏出一支长箭,再次把长弓拉得如满月,嗡嗡一声,那个箭矢再次向着桌子阵飞去。 夺,那个箭矢再次穿过湿被,射在桌子上面。 亲兵队长看到箭矢在桌子上面,大声喊道:“稳住,稳住。” 只要他的箭矢稳住了,他就胜利了。 那个箭矢并没有听他命令,依然摇晃几下,随后掉下。 其它万夫长不禁大叫,实在可惜了,这个结果竟然是这样。 亲兵队长望着他的万夫长,摇摇头,示意他已经尽力。 兀良合台脸上此时露出一丝笑容,但是并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自然有人帮助他问话:“三十步抵挡三石弓问题不大,关键是火箭。” 这个问话之人自然就是刚才那个万夫长,显然他知道兀良合台的想法,代替他出来考核。 雷特尔来到二十步的位置,点燃一支火箭,张弓搭箭向着桌子阵射去。 夺,火箭此时稳稳当当盯在湿被八仙桌上面,但是只有火苗,桌子并没有燃烧起来。 雷特尔射出之后,向着刚才那个亲兵队长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这次这个亲兵队长顿时客气多了,向着雷特尔拱手一礼,说了一声谢谢。 显然,刚才的两支长箭试射,已经折服了他。 胡人就是这样,如果你有足够的实力,就会赢得他的尊重。 他随后掏出长箭,点燃向着湿被八仙桌射去。 夺,火箭稳稳当当盯在八仙桌上面,火苗滋滋作响。 他并不死心,又掏出一支火箭点燃射去。 三支火箭呈现品字形状,变成三朵火苗,但是湿被八仙桌还是冷静依然。 夺夺,到了第五支火箭,湿被开始变得干燥起来,开始从第一支火箭燃烧起来。 这个万夫长脸色通红,来到哈得乐基面前拱手一礼:“哈将军果然化腐朽为神奇,桌子阵成功了。” “谢谢万得将军考核。”哈得乐基急忙还礼。 万得来到兀良合台面前,对着他拱手一礼:“禀告元帅,这个桌子阵确实不错。” “诸位还有什么想法?”哈得乐基此时露出微笑,扫视其它万夫长,沉声问道。 万得万夫长与哈得乐基关系并不好,这个在场的万夫长都是知道。 万得一直针对他,不断为难他,没有料到他竟然通过考核。 其它万夫长互相看了一眼,纷纷向着兀良合台拱手一礼:“祝贺元帅,汗国的桌子阵成功了。” 功劳两大,自然也是元帅的,而不是你这个哈得乐基这个万夫长的。 争功其实不但在汉人存在,在胡人之间更加严重。 你是万夫长,咱们也是万夫长,自然不是你有多么高明,要高明自然也是元帅。 “哈将军意见如何?”兀良合台未置可否,而是望着哈得乐基。 这个就是领导的艺术,显然这个功劳他也有一份,而且还是主要的,但是也得征询哈得乐基。 他毕竟是元帅,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与手下争夺功劳。 哈得乐基心里有些不愿意,但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他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他如果手里还有一万兵马,绝对不愿意把首功给了元帅。 可是,如今手下几乎无兵可带,不得不求兀良合台。 他来到兀良合台面前,恭恭敬敬一礼:“感谢元帅安排,末将不辱使命,按照元帅要求把桌子阵及旋风炮带来。” 小子果然上道,兀良合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点点头,问道:“你的旋风炮安排工匠制作没有?” 兀良合台仅仅比哈得乐基大了十岁,自然可以视他小子甚至为晚辈。 桌子阵已经成功了,但是旋风炮显然威力不足,他哪里放心。 “禀告元帅,末将已经已经按照元帅的吩咐,安排工匠对旋风炮进行改进。”哈得乐基恭恭敬敬对着兀良合台回答。 反正首功已经是兀良合台,他干脆光棍到底,说这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吩咐办事。 兀良合台打量旋风炮及桌子阵一眼,特别是旋风炮他多看了一眼,说道:“旋风炮与南蛮还有差距不少,工匠得多多给予奖赏。” 哈得乐基不禁大喜,他等待此话已经久了。 “禀告元帅,末将已经按照你的安排,正在不分昼夜对旋风炮进行改进。为了提高工匠积极性,末将说如果射程到了二十步,奖赏三百两黄金;如果射程到了三十步,奖赏黄金五百两;如果射程到了四十步,奖赏黄金八百两;如果到了五十步,奖赏黄金千两。”哈得乐基恭恭敬敬回答。 “三百到千两黄金?”兀良合台不禁皱眉,他还以为是白银。 看到哈得乐基恭恭敬敬的样子,兀良合台望着旋风炮一眼,问道:“这个旋风炮你们制作多久时间?” “旋风炮是工匠花了两个晚上一个白天时间,他们一直没有休息。”哈得乐基心里埋怨那个草图画得太粗糙了,不然他今天怎么会丢丑。 兀良合台从衣袖掏出旋风炮草图,对照眼前这个旋风炮,反复打量一眼。 哈得乐基不禁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自己及时把南蛮的旋风炮草图及时献给元帅,让他为自己背书。 他叹息一声,说道:“工匠能够根据草图制作出来,确实不容易,给你们两百两黄金,奖赏一下。” 哈得乐基不禁大惊,只有两百两黄金,他如何打发工匠。 兀良合台看到他的为难神色,不禁微微一笑。 “这个只是目前旋风炮最初的奖赏,以后还是按照你的要求奖赏。”他对着哈得乐基说道。 原来是这样,看来自己错怪元帅了,这两百黄金乃是奖赏给第一个旋风炮制作工匠。 自己不是已经给每个工匠发了一百两银子了吗?看来自己还是赚了。 但是这个还不够,还有一个八仙桌,而且还成功了的。 哈得乐基上前恭恭敬敬对着兀良合台拱手一礼:“元帅,八仙桌工匠按照你的吩咐,经过十天十夜,不分昼夜赶工,如何终于试制成功。末将已经答应给工匠一千黄金。” 万夫长不禁个个面面相觑,怎么这个八仙桌上面蒙上一层湿棉被,竟然花了十天十夜的时间? 第四百四十五章、战争对策(上) 兀良合台也不禁皱眉,如此一个简单的物事,竟然要价一千两黄金。 “八仙桌蒙上湿棉被确实很简单。”哈得乐基对兀良合台拱手一礼。 所有万夫长都点点头,现在你终于承认了吧。 哈得乐基接着说道:“但是寻找这个法子,工匠花一直十天十夜时间,不断更换各种材料,经历了无数次失败不下千次。” 谁叫这个法子只有我们这里想出来呀,不说上千次失败你们肯定不会服气。 果然听到哈得乐基说到经历次上千次失败,这些万夫长们心里平衡。 但是不对呀,这个奖赏黄金千两也要价太高了吧。 “禀告元帅,有人觉得很简单,因为他们只看到成功,没有看到失败。”哈得乐基最后对着兀良合台说道,“没有一次又一次失败,哪里有最后的成功。成功其实建立千次失败的辛苦付出。” 当然此话不是哈得乐基这个武夫能够想出来的,这是张亮这个军师说的。 张亮虽然不是赵平的学生,但是他把赵平《战争说》《万物统一论》作为珍藏宝贝,有空就读一遍。 《战争说》让他看到胡人与大宋之间特点与差距,《万物平衡论》给了他源源不断的智慧。 张亮勤学与刻苦努力,可以说赵平的学说最大受益者之一。 寒门有寒门的苦恼,豪门也有豪门苦恼。 他是一个庶子,不是一个谪子,不能继承家业,除了自己努力,是没有多大前途。 他的亲生母亲是一个青楼女子,注定他不能成为谪子。 他亲生母亲除了传授他知识之外,一直要求他读书,走上科举之路。 可是后来金国被胡人灭亡,这个唯一出路也堵塞了。 胡人崇尚武力,而他偏偏又是一介文人,怎么办? 他想了想,他武力不行,只有走谋士之路。 《大宋中华报》在胡人境内发行,他这个文人乃是最忠实的读者之一。 《大宋中华报》一发行,立即受到包括胡人境内的文人欢迎。 别人是冲着《红楼梦》去的,但是他并不热衷。 《红楼梦》除了妻妾女儿这些家人喜欢,他反而不太喜欢,毕竟对他没有多大帮助。 《西游记》他介于喜欢与不喜欢之间,他认可其中故事情节,更喜欢战斗。 赵平的赵家庄制作许多独一无二的物事,不但在大宋流行起来,同样在胡人境内流行起来。 然而当族里人将醉春风、琼浆玉液、琉璃等视为宝贝时,他根本就不屑一顾。 《战争说》《万物统一论》出来之后,他看得如痴如醉。 他甚至把这两篇文章自己亲自抄写下来,反复观摩,反复品味。 他不但学习这两篇文章,更是运用这两篇文章来分析胡人与大宋。 他发现《战争说》气势恢宏,不但读之痛快淋漓,而且着重宏观分析方面。 但是,在《万物统一论》面前,《战争说》黯然失色。 《万物统一论》才是真正的宝藏,战争、经济、官场、诗词、医学、谋略等甚至阴阳五行也能够运用得上。 张亮甚至觉得,它甚至能够与《易经》相提并论,而且远远比《易经》通俗易懂。 他甚至有时在想,如果他与赵平不是两个交战国家之人,绝对会成为赵平最得意的弟子之一。 如果他是寒门弟子,他一定会跑到大宋,到保安团谋取一份职务。 可惜,他出身豪门大家,早已与胡人深深绑在一起。 张亮能够在几十万人脱颖而出,绝对有超凡脱俗的智慧,而赵平的理论提供了强大的理论基础。 正是因为赵平《万物统一论》开启他的智慧,他得出这个成功与失败之间关系的结论。 “有人觉得简单,因为他们只看到成功,没有看到失败。”兀良合台听到此话,眼睛不禁一亮。 “此话实在太有道理,饱含人生哲理,”他点点头,回到营帐之后突然问道:“你与保安团打交道最多,如何看待这次交战?” 在兀良合台看来,哈得乐基多次多个场所与保安团打交道,说话又头头是道,肯定有一番自己独到见解。 他问出此话,看看哈得乐基究竟能力如何,也想想考核他一番。 他也想想从哈得乐基这里了解保安团,汉人不是说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果然兀良合台要考核自己了,军师没有说错,还好自己有准备。 他恭恭敬敬向着兀良合台一礼,随后娓娓道来。 “保安团防御的能力可以说最强大,没有之一。”哈得乐基扳着手指分析,“他们不但有旋风炮这种火器,还有桌子阵这种这种密不透风的盾牌。” 万夫长在内的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保安团防御确实在南蛮军队最强大。 这点,只要与保安团交战的万夫长都有此体会,但是只有体会又有什么用处? 想到这里,这些万夫长们摇摇头,元帅显然不是让你说敌人强大的,他是让想法子的。 兀良合台未置可否,坐下一边喝茶,一边望着他,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但是,保安团也不是没有缺点。”哈得乐基说到此处,向着其它万夫长望去,果然个个竖起耳朵。 哈得乐基接着扳下另外一个手指:“其一,他们兵力不足。即使他们有了十万兵马,与汗国相差也很大,更何况这些大都是降卒,军心未必稳定。” 保安团成立不到一年,开始成立时不到一千,中坚力量极少,降卒占了极大部分。 附着保安团在大宋崛起,胡人也对保安团了解得清清楚楚。 这个结论也自然是张亮对哈得乐基的分析,张亮喜欢读《大宋中华报》,这是他从报纸收集到的数据。 “降卒占了绝大部分,决定保安团只有打顺风仗,如果打了一个败仗,或者打得不顺风,军心极容易兵变。”哈得乐基接着分析。 果然哈得乐基此话一出,立即引起其它万夫长的沉思。 这是张亮按照其它大宋军队习惯来分析,他没有与保安团接触,不知道保安团特殊架构与运作。 赵平的口号是驱逐胡虏,还我中华,阵以上的部队都有自己主簿,类似后世的指导员与政委之类。 这些降卒基本上都是汉人,他们在北方几乎受到汉人低人一等的待遇。 胡人是第一等,色目人是第二等,而汉人只是第三等。 可以想想,赵平提出驱逐胡虏,还我中华,建立一个汉人天下,是何等让人热血澎湃,让人向往。 他们不是为别人作战,而是为了自己作战,为生在而战,为地位而战。 哈得乐基又扳下手指,继续说道:“保安团的火器虽然厉害,同样存在弱点,就是它不像箭矢,可以重复利用,它只能使用一次。可能你们不知道吧,保安团火器存在不足。” “哈将军,如何证明保安团火器不足?”一个万夫长听到此话,突然问道。 哈得乐基打量他一眼,心里有些不愉快,但是耐心说道:“这次我在进攻元山子之中,保安团使用上千的旋风炮,上千的旋风炮,你们想想,那是什么概念?” 听到保安团一次投入上千的旋风炮,那气势绝对超过上万火箭的威力,甚至可以用地动山摇来形容。 哈得乐基说出此话,就是证明自己虽然失败,不是能力不够,而是对方火器太厉害。 你们万夫长不是叫嚣自己厉害吗?让你们也去尝试上千旋风炮的威力。 “哈将军,你不是刚才说南蛮火器不足,上千旋风炮难道火器还不足,难道上万火器威力才大?” 一个万夫长以为抓住哈得乐基语病,反问道。 看到哈得乐基献出山寨旋风炮及桌子阵,可能得到两千两黄金,那些万夫长哪个心里平衡。 “因为保安团开始火器密集,到了后来越来越稀疏,到了后来他们几乎全体从山上使用刀剑进攻。”哈得乐基淡淡回答。 一个万夫长不由得讥笑:“拼杀刀剑,汗国勇士怕过谁,果然是一群懦夫,不是懦夫,是一群绵羊。” 其它万夫长听了此话,不禁抬头起来哈哈大笑,对哈得乐基刚才的尊敬一扫而光。 “保安团不但火器厉害,他们刀剑同样厉害,汗国刀剑拼杀之后,都要被对方砍断。”哈得乐基此时语气有些沉重,“相反,我们刀剑不能砍断对方的刀剑。” 这些万夫长个个脸色苍白,原来他们引以为傲是刀剑拼杀,现在火器不如对方倒也罢了,没有料到刀剑也不知对方。 万夫长们不禁面面相觑,还好他们射箭之术是天下无敌,如果保安团在弓骑超过他们,他们干脆拿出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一个万夫长想了想,望着哈得乐基问道:“刀剑击杀,多久才能被对方砍断?总不能一刀就砍断吧。” “这个视刀剑好坏而定,一般而言,要砍几十下才能砍断。”哈得乐基想了想,回答说道,“但是对方最好的刀剑对我们最差的刀剑,估计十次左右就能够砍断。” “南蛮那种很好的刀剑比例占多少?”一个万夫长问道,他的声音有些不太镇定。 哈得乐基想了想,回答:“这个比例不多,估计应该是阵长之类才能佩戴,他们阵长相当于我们的百夫长。” 听到此话,这些万夫长们脸上终于从难受冷静下来。 一百才一个,这个极端锋利的兵器比例他们能够接受。 虽然刀剑不如对方,但是拼杀几十下也能够接受。 毕竟,兵器制作就是从汉人这里传到他们胡人哪里的,如果汉人的兵器落后他们,那个反而是怪事。 “南蛮的火器究竟还有多少?”另外一个万夫长想起刚才那个话题。 哈得乐基摇摇头,想了想说道:“这个无法估计,不过保安团孤悬四川之外,汉人不是说过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他们的火器依靠成都运来,不能支撑太久。” “那你根据与保安团多次交手来看,西县应该如何与南蛮打此仗?”兀良合台扫视坐位的舆图一眼,转身目光炯炯望着哈得乐基问道。  第四百四十六章、战争对策(中) 哈得乐基想了想,一字一句说道:“扬长避短,攻势不断,疲兵战术。” “如何扬长避短,如何攻势不断?”兀良合台此时端着茶杯,望着舆图,头也不回问道。 哈得乐基不敢大意,想了想,组织一下语言,一一道来。 “总体说来,就是四面开花,波浪进攻。”哈得乐基把后面两句总算背诵出来。 “四面开花,波浪进攻?”兀良合台依然打量舆图,问道:“详细道来。” “四面开花,波浪进攻,就是充分利用汗国的强大兵力,从定军山、阳平关、河滩关等全面攻打,日夜攻打,轮流进攻。”哈得乐基通俗说道。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说道:“南蛮主要依靠火器,而这个火器又是一次性的,时间越长,他们火器就越多。” “让人少的南蛮无法休息,同时消耗他的不多的火器及人力、财力。”哈得乐基说到这里,感觉越来越流畅,“到了南蛮疲乏不堪之时,一鼓作气拿下西县。” 说到这里,他为了加强语气,右手握成拳头,用力一挥! 听到此话,其它万夫长陷入沉思。 兀良合台转身过来,望着哈得乐基问道:“你说得也有一定道理,不过攻打需要旋风炮,你的旋风炮几时完善?” “暂时定为十天,这个兵器非常复杂,各个配件都得一一改进。”哈得乐基想了想,这个太复杂了,他不敢打包票。 兀良合台打量哈得乐基一眼,沉思一会儿,说道:“本帅召集汗国有经验的工匠来帮助你,争取在十天之内使射程达到四十步左右。” 哈得乐基心里一凛,要求射程达到四十步左右,这个要求也太高了吧。 既然争取,我也只能争取,十天时间未必能够完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的重赏本帅全部答应。”为了加快旋风炮射程,他只有通过重赏来提高旋风炮进度。 他反复打量,摇摇头。 这个山寨桌子阵明明不知千两黄金,但是为了提高工匠积极性,他也只有捏着鼻子认账。 哈得乐基不禁大喜,至少山寨桌子阵及旋风炮这一千一百两黄金到手,除去奖赏给张亮的三百两黄金,他这次看来是赚到至少七百两黄金。 当然这些黄金他不可能完全一人得到,亲兵要多多少少表示,其余还要兵马等需要。 不对,元帅怎么没有提兵马的事情,黄金再多有什么用处? 兀良合台一边说话,一边打量哈得乐基神情。 见到哈得乐基脸色难看起来,心里暗暗好笑。 他打量舆图上面定军山,指着它问道:“如果你带兵,如何进攻定军山?” 哈得乐基打量舆图一眼,一时陷入沉思。 他打量当口寺孤峰及元山子,说道:“攻打当口寺孤峰不能停止,只要占领这个山头,对于河滩关进攻帮助巨大。” 兀良合台转身看了看舆图,未置可否。 “庙家河是一条只有不到二十步的小河,小河则不能成为天险,骑兵不妨可以试试。”哈得乐基反复打量舆图,提出自己建议。 兀良合台打量养家河一眼,接着又把目光转身当口寺,问道:“你打算这两个地方重点突破?” “只要突破这两处任何一个地方,就能够撕破定军山的防线。”哈得乐基硬着头皮回答。 “好,既然你有这个决心,我就给你三万兵马,同时进攻这两处,不得有误。”兀良合台盯着他,下了命令他。 哈得乐基不禁大惊,自己只是一个万夫长,想恢复一万的兵马。 可是元帅却给他三万兵马,同时攻打三个地方,这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怎么办? 见识保安团的强大火力与防守,哈得乐基对自己没有多大信心。 他对着兀良合台拱手一礼,问道:“禀告元帅,末将只是万夫长,如何能够带领三万兵马?” “这个好办,本帅封你为三万夫长,节制三个万人队,进攻这两个地方,不得有误。”兀良合台立即下了一道命令。 “禀告元帅,几时进攻?”哈得乐基恭恭敬敬拱手一礼问道。 兀良合台打量他一眼,说道:“你不是说不能给南蛮机会吗?最迟后天就进攻。” 什么抱着石头砸自己脚,哈得乐基终于体会了。 可是如果只有三万兵马,没有自己的嫡系,怎么办? 毕竟,这三万兵马其实掌握三个万夫长手里,他的兵马几乎已经灰飞烟灭。 “禀报元帅,能否给末将一些亲兵?”哈得乐基想了想,一咬牙还是说出。 兀良合台眉头一皱,没有料到此人与自己讨价还价。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问道:“你手里还有多少人手?” “禀报元帅,末将手里只有两百亲兵。”哈得乐基不好意思低头下去。 其它的万夫长听到此话,不禁个个冷笑不已。 兀良合台摇摇头,没有料到此人输得如此之惨重。 他想了想,淡淡说道:“给你两千亲兵吗。” 哈得乐基不禁大喜,立即躬身感谢。 哈得乐基一边感谢,一边考虑进攻的事情。 他本来想等待旋风炮制成好之后才攻打,可是元帅一道命令下来,他不得不提前进攻。 他现在手里有三万兵马,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自己原来恢复一万兵马,没有料到到手竟然是三万兵马。 自己原本高兴,可是要求攻打不但有原来的当口寺孤峰、元山子,还有庙家河。 这些倒是其次,关键是旋风炮还没有成熟,仅仅是一个半成品。 在保安团强大防御面前,如果是没有旋风炮这种强大的进攻能力,那谈什么进攻。 在给保安团一群狼面前,他们昔日狼反而变成羊。 这个不是羊入虎口吗,不,这是把羊入狼口。 想到这里,哈得乐基刚才兴奋劲儿早已被取代,一脸的凝重,甚至不知不觉难看起来。 兀良合台可以说他信任到了极点,让他成为汗国第一个三万夫长。 但是这次如果他这次把这三万兵马丢了,兀良合台绝对会砍掉他的脑袋。 上次还可以说保安团集中兵马对付自己,这次可以说胡人全面进攻,无力集中兵马对付自己。 如果说是别人策略倒也罢了,偏偏目前这个策略是自己提出,又被元帅采纳了。 他感觉自己设置一个套子,然后把自己套了进去。 什么是权力越大,责任越大,他现在终于体会了。 他的脸色难看,其它三个万夫长脸色更加难看。 这三个万夫长乃是万得、乌云其、巴彦三个,原本都是平起平坐的万夫长,现在突然成为哈得乐基的手下。 三人虽然不愿意,但是哈得乐基已经成为三万夫长,只得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还好,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两千亲兵。 这两千亲兵是争取的,这是哈得乐基最后的保障。 但是这三个万夫长,打心眼不服气自己! 如果自己打了胜仗,他们多多少少会服气,可是偏偏打了败仗,而且输得精光。 想到这里,哈得乐基不禁摇摇头,露出苦笑。 哈得乐基不经意看了三个万夫长一眼,果然看到三人一脸的傲然。 过去三人与都是平平级,现在突然成为自己手下,如果是自己也不甘心。 万得一边骑马,一边对着巴彦说道:“哈将军一万兵马损失得一干二净,我们应该怎么办?” “别人是越战越败,哈将军是越败越战。”巴彦打量前面的哈得乐基一眼,说出自己的想法。 万得手里皮鞭对折,指着巴彦哈哈大笑。 巴彦此话讽刺极深,没有直接说哈得乐基是常败将军。 乌云其与哈得乐基关系较好,听到此话不禁苦笑,摇摇头。 哈得乐基不禁大怒,想上前跟着两人论理,可是那一场战争,确实输得一干二净。 这是自己一身污点,被两人抓住痛脚,让他无话可说。 现在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就只有兵器,可是旋风炮还是一个半成品。 现在只有把这里黄金奖赏出去,看看能否提高改进进度。 唉,没有料到,黄金到手还没有捂热,又要丢出去。 张亮看着哈得乐基后面跟着三个万夫长,不禁目瞪口呆。 三个万夫长就是哈得乐基是听调不听宣,更不用说是张亮。 哈得乐基向三个万夫长介绍张亮时,三人仅仅淡淡点点头,并没有见到见到上级的礼节。 在万得三人看来,张亮不但是汉人,而且没有一丝功劳。 虽然张亮元帅封的是军师,比三人要高至少半级,但是并没有一丝战功。 “张亮是军师,我怎么以前没有听到此人?你听说过没有?”万得淡淡打量张亮,转身问巴彦。 “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人还是第一次听说。”巴彦摇摇头,再也不看张亮一眼。 两人一唱一和,直接把张亮这个军师踏屑到了极点。 乌云其与哈得乐基关系比较好,点点头,但是也没有说话。 哈得乐基强忍心里怒火,对着三个万夫长说道:“这桌子阵就是子月(张亮字)带领工匠制作成功的。” 他不敢说桌子阵其实是张亮一人制作,说也不但没有相信,而且他在元帅面前也是是工匠制作的。 三人不禁大吃一惊,终于正视张亮起来。 但见他一身文人打扮,手里拿着一把羽毛扇,也不顾天气已经到了深秋,依然怡然自得扇风。 张亮不但身体单薄,相貌也极其儒雅,皮肤白皙,是一个典型文人样子。 张亮也正眼打量三人,但见三人差不多是国字脸,皮肤很黑,相貌粗俗。 三人纷纷对着张亮行礼,张亮急忙还礼。 “军师,这个桌子阵是你制作出来吗?本人不敢相信?”万得虽然行礼,仔细打量张亮一眼,摇摇头说道。 听到万得不相信桌子阵是自己制作出来的,张亮也不以为然,淡淡问道:“为何?” “你的相貌不像工匠,倒像一个酸掉大牙的文人。”万得摇摇头,口里说道。 胡人就是这样,心里有话就直来直去,把怀疑直言不讳说出。 “赵平你们认识吗?”张亮强忍心里怒火,淡淡问道。 “赵平是哪个?感觉这个姓名很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万得摇摇头,不禁把目光转身巴彦。 巴彦先是摇摇头,接着点点头,挠了挠没有头发的额头,感觉有些奇怪:“这个姓名确实非常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原来你们都不知道,告诉你们吧,与你们作战的保安团就是一手建立的。”张亮淡淡回答。 三人不禁大吃一惊,齐齐后退,原来这个姓名竟然如此熟悉。 听到赵平的姓名,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 已经两批假胡人被他击败,现在这些真胡人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张亮本来不愿意抬出赵平出来,毕竟这是涨敌人威风,灭自己的志气。 可是这些胡人根本瞧不起汉人,更瞧不起文人。 他打量三人一眼,接着说道:“这个旋风炮及桌子阵,就是他发明的。” 三人听了,互相看了一眼,脸色更加犹豫不定。 “赵平不但是一个伟大的匠师,也是一个文人。”张亮说出此话,感觉心里的郁闷之气突然全部出了。 哈得乐基听到此话,不禁眉头,他虽然不喜欢这些万夫长给他抬杠,但是赵平毕竟是敌人。  第四百四十七章、战争对策(下) 这个岂不是乱套了吗? 为了压倒对手,竟然把敌人抬了出来。 眼前最应该团结起来,岂能没有打仗就内部乱了起来。 万得眼睛珠子一转,对着哈得乐基问道:“赵平是汗国敌人,军师岂能涨敌人威风?” 他看到说不过张亮,于是质问哈得乐基。 原来以为你们不理我这个上司,没有料到还是要来求我。 果然是我好军师,竟然懂我之心,暗合我之意。 “子月,你怎么能够帮助敌人说话呢?”哈得乐基一本正经,一脸严肃问道。 虽然他语气严肃,但是心里乐开了花。 但是哈得乐基心里担心,万一张亮不理解又怎么办? 张亮摇摇头,对着哈得乐基拱手一礼,说道:“不才并没有帮助敌人说话。” “军师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刚才他明明帮助赵平说话。”万得望着哈得乐基一眼,希望他公正说出一句。 哈得乐基并没有说话,而是打量张亮,希望他给出答案。 张亮对着哈得乐基点点头,转身看万得,淡淡问道:“不知万将军读过兵书没有?” “兵书用什么用处,汗国弓骑所到之处,灰飞烟灭。”万得鼻孔朝天,昂首回答。 张亮打量万得一眼,指着西县淡淡而道:“万将军果然厉害,直接率领大军把西县踏平就是。” “你,你,你,”万得气得浑身发抖,随即冷静下来,大声吼道,“汗国勇士一时受挫,不日大军一起进攻,西县必定拿下。” “不才只是知道,目前西县还在保安团手里。”张亮轻轻打量万得一眼,淡淡而言。 万得指着北方,接着又指着张亮,恨恨地说道:“汗国勇士撗扫天下,留下南蛮苟延残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一的汉人,还不是成为汗国子民吗?” “南蛮苟延残息,怎么西县会被保安团打下?”张亮心里不禁一痛,不论如何他总是汉人。 既然你把汉人说道如此不堪,老子偏偏就要反击。 万得正要反击,此时哈得乐基出来说话:“两位不要把话扯得太远了,子月为何要帮助保安团说话?” 万得听到哈得乐基质问张亮,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玛德,汉人特别是文人打仗不行,卖弄嘴皮子厉害,老子快招架不住了。 万得一边想到,一边相看看张亮如何回答他的上司质问。 其实万得没有注意到,哈得乐基一直在和稀泥。 他不说南蛮,既是尊重保安团,其实也在尊重张亮。 他已经看出,张亮身为汉人,其实自尊心很强,不然他为何总是把抬出赵平出来? 张亮淡淡打量万得一眼,对着哈得乐基拱手一礼:“因为兵书里面说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赵平是我们敌人,所以我们必须对他了解清楚。”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哈得乐基反复念道,随后点点头。 他随后望着万得问道:“不知万将军对于这两句话有什么看法?” “老,老夫,老夫只知道打仗,从来没有读过兵书。”万得本来要说老子,但是哈得乐基毕竟是他的上司,于是改口称老夫。 他也有四十出头的年纪,说老夫倒也能够说得过去。 哈得乐基未置可否,万得用没有读过兵书来搪塞,其实已经是变相认输的方式。 他当然口里不会认输,只是无法争辩下去。 哈得乐基望着巴彦及乌云其两人一眼,问道:“两位将军对这两句还有什么看法?” 乌云其虽然不服哈得乐基节制,但是两人关系不错,摇摇头。 巴彦自认口才不比万得好,他现在不想争辩下去,显然中止对张亮的指责。 “哈将军,这些琐碎闲事不用管,请问如何攻打当口寺孤峰及庙沟河?”巴彦急忙转移话题,望着哈得乐基问道。 你不是想指挥三个万夫长,总得拿出真本事吧。 这是在打仗,又不是打嘴巴皮。 哈得乐基心里一喜,没有料到轻而易举让两个部下低头。 但是要真正让他们服软,必须要有真本事。 哈得乐基现在压力山大,元帅勒令他在十天之内把旋风炮射程提高到五十步。 不但如此,还要求他在三天之内发起进攻。 如果发起进攻是自己的嫡系倒也罢了,偏偏又是三个万夫长。 三个万夫长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只是听调不听听宣。 如果你没有真本事,他们三人绝对会阳奉阴违。 现在哈得乐基没有法子,重点把原来的两个部下用了起来。 其一就是张亮,你不是军师吗? 既然是军师,那么你就得出谋划策,制订进攻的方案就交给你了。 其二就是精思特这个原来金国降将,你不是旋风炮监工吗? 既然你是监工,那么旋风炮改进就交给你了。 精思特高兴极了,他现在被封为哈得乐基亲兵队副队长。 他不但手下有五百亲兵,还是山寨旋风炮的监工。 哈得乐基给他安排这个职务,主要显示他对精思特的重视。 哈得乐基与其重视精思特,倒不如说是重视山寨旋风炮。 哈得乐基重视旋风炮,兀良合台自然也重视旋风炮。 这不,兀良合台把胡人木匠交了过来。 哈得乐基将作营热闹极了,那是一天到晚都是叮叮当当的制作声音。 本来哈得乐基还没有地方给工匠场地,没有料到他失去兵马之后的营地有了新的主人。 这些主人当然就是这些工匠,他们到来让原来空荡荡的营地热闹起来。 昔日的如坟墓一样营帐逐渐远去,人声鼎沸惭惭到来。 哈得乐基端着茶杯,心情极为复杂打量这一切。 一方面是一万兵力损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上千工匠。 工匠虽然不能打仗,但是他们会制作杀人利器。 想到这里,哈得乐基心情才逐渐好转。 “什么,两天之内必须把射程提高到三十步?”精思特目瞪口呆望着问道,原来美好心情顿时一落千丈。 哈得乐基点点头,用一种肯定的语气回答:“这个必须完成,这是死命令。” “两天时间太短暂了,这个不好完成。”精思特想了想,摇摇头说道。 哈得乐基盯着他,重重说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黄金奖赏提高到三百两,而且还有其它工匠加入。” “如果有重赏,末将试试,但是末将不敢担保成功。”精思特想了想,小心翼翼回答。 “这个必须成功,因为后天就要进攻,没有时间了。”哈得乐基上前重重拍了拍精思特肩膀,指着眼前部分空荡荡的营房,问道,“如果旋风炮,眼前这种情况可能上次出现。” 精思特打量部分空荡荡的营房,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悲伤。 他眼睛突然红了,拱手一礼重重说道:“末将必定竭尽全力。” 说完,精思特来到匠师鲁东身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看到精思特回到匠师之间,哈得乐基松了口气。 他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又点点头,回到自己的营帐。 张亮在与两个万夫长言语较量之路,虽然胜利了,其实心里并不是那么高兴。 他一边秉烛喝茶,一边打量从哈得乐基描绘过来的舆图。 他皱眉看着舆图,心里现在苦恼极了。 哈得乐基让他当军师,要拿出进攻定军山的计划。 如果这些兵马都是哈得乐基嫡系倒也好办,偏偏他们三人只是表面服从哈得乐基节制。 这个与他相像的不一样,感到有些脑壳痛。 虽然兵马扩大了三倍,但是哈得乐基并没有直接控制力,真正的嫡系只有千多兵马。 现在不但要攻打原来的当口寺孤峰,还要攻打庙沟河。 虽然庙沟河只是一条小河,可是以前还没有攻打过,心里没有底。 哈得乐基与张亮忧愁死了,可是雷特尔、佰阿拉、什科乐等人高兴不已。 随着两千亲兵到来,他们个个都纷纷升级。 过去是百夫长、十夫长,现在个个分别升级,变成五百夫长,百夫长等。 即使是一个普通亲兵,现在也是十夫长了。 佰阿拉高兴没有多久,张亮安排他一个任务,派出五百骑兵侦探庙沟河。 张亮信奉的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他必须了解庙沟河,才能制定方案。 放在以前,他可以不理张亮,但是现在是实打实的军师。 张亮拿出哈得乐基的令牌,佰阿拉不得不听令。 佰阿拉带着五百亲兵,向着庙沟河出发。 这次他们没有用蒙古低矮小马,而是西夏所产高头大马。 汗国小马虽然耐力持久,但是低矮不能涉水。 这里不是草原,而是兴元府。 即使是小河,也远远比草原深。 这是一条只有二十步左右宽的小河,恬静的小河给人一种绿水青山的感觉。 他们要从这里进攻,就必须试试这条小河深浅。 佰阿拉一声令下,什科乐带着一百骑兵向着庙沟河冲过去。 他们是去尝试,必须有人尝试。 这里河虽然是小河,但是有未知风险,比如淤泥。 再好战马,只要陷入淤泥,那也完蛋了。 岳飞的部将杨再兴足够厉害了,可是当他马匹陷入淤泥,人马顿时变成活靶子。 什科乐刚刚从十夫长晋升为百夫长,急切想在佰阿拉表现自己。 他率先驾驶战马,小心翼翼进入庙沟河。  第四百四十八章、山寨来历(一) 河水只淹到马蹄,而且没有下沉。 什科乐不禁大喜,事情竟然比想像还好。 这个战马可能长时间没有戏水了,顿时撒开马蹄在小河跑了起来。 佰阿拉只见河水刚刚淹到战马小腿,带起一片又一片水花。 ?踏,?踏,清脆马步声音在两岸回荡。 什科乐还担心战马陷入淤泥,没有料到河底竟然是实心,大部分都是石头。 南方河不是都深吗?为何庙沟河竟然如此浅显呢? 他打量两岸风景,终于明白原因。 庙沟河是一条季节河,现在是秋天是旱季,水流较少。 如果到了夏季,河水极有可能淹到战马肚子。 这里距离定军山至少还有一里路,不知到了定军山。 他一百手下见到这个河流如此浅显,不禁大喜,纷纷冲到河里,纵马狂奔。 他们跑得越来越近,这里河水越来越浅。 让人大喜的是,前面更加浅显,甚至可以看见显露在外面的石头。 什科乐不禁大喜,纵马就跑,他身边的胡人也跟着纵马奔跑进来。 在大本营呆久了,实在悠闲无聊。 没有料到,这是不但有青山绿水,还可以纵马奔跑,多么爽快。 一百胡人个个都在纵马,他们不是纵马,而是赛马,看看哪个跑得快。 “轰隆隆,轰隆隆”,突然几声轰天雷在这十几个胡人战马之间爆炸了。 一些战马受到惊吓,顿时人立起来,把胡人摔在水里。 一些战马与胡人被轰天雷击中,发出惨叫。 鲜血从人马身上流出,把小河变得越来越红。 什科乐大惊,“这里有南蛮,后退,后退。” 他一边掉转马头,一边看到前面转弯之处有一座小桥。 小桥上面有旋风炮,原来轰天雷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在三万夫长营帐里面,哈得乐基正在打量舆图,陷入沉思之中。 当口寺孤峰怎样进攻,除了使用桌子阵及旋风炮,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桌子阵已经解决了,可是旋风炮问题还没有解决,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他不禁端起一杯茶水,喝了几口,不禁揉了揉额头。 突然门帘光线一闪,有人进来。 此人是谁,竟然如此大胆,未经过通报就进来,没有看到本将军在忙碌吗? 张亮掀开营帐门帘,向着哈得乐基禀报:“哈将军,大喜,大喜。” 哈得乐基正在思考,思路被来人打断,不禁大怒,就要训斥。 “军师有什么喜事?”他刚刚张开嘴巴,一看是张亮,急忙问道。 他抬起头来,眼睛望着他,希望不能带来让人不喜的消息。 张亮拱手一礼,兴奋说道:“庙沟河可以使用骑兵。” “可以使用骑兵,可是这一个河很狭窄,南蛮把两岸用旋风炮封锁,怎么打仗?”哈得乐基打量舆图上面的庙沟河,不禁摇摇头,叹息一声。 张亮打量舆图上面的庙沟河一眼,毅然说道:“当然可以,把旋风炮架在马车上面,不就可以了吗?” “试过没有?”哈得乐基眼睛一亮,突然从坐位上站了起来。 张亮点点头,拱手一礼,说道:“佰阿拉用了几个马车,可以在庙沟河上面跑。不难想像,马车上面的旋风炮不但跑得快,而且火力空前强大。” “进攻的地方已经找到,进攻的法子也找到,现在关键是旋风炮。”哈得乐基点点头,望着舆图上面的庙沟河,脸上惊喜交加。 此时又是一个帘子一闪,酸臭味随着一个身影传过来。 哈得乐基是胡人,本身就有一身膻味,反正都是味道,也无所谓。 张亮毕竟是一个汉人,比较讲究,闻到这个味道,差点把隔夜饭菜吐出,不禁捂住鼻子。 张亮一脸油圬人兴冲冲进来,此人好像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此人是谁,张亮一边想到,一边打量来人。 “禀告将军,旋风炮成了,成了。”来人根本不看他一眼,径直向着哈得乐基拱手一礼,高兴说道。 原来此人是精思特,他不但一脸油圬,而且容貌憔悴,眼睛通红,布满血丝。 哈得乐基不禁大喜,望着来人问道:“原来是精将军。既然成了,那是多少步?” 哈得乐基说话带着颤抖的声音,这一点就是张亮也能够听出来。 “就是三十步,末将我已经尽到最大努力。”精思特努力睁开眼睛,勉强说道。 哈得乐基心里石头终于落下,对着站在一边的亲兵说道:“给精将军泡一杯醉春风。唉,你怎么了?” 张亮只见精思特软软倒下,随后地面就传过来沉重的鼾声。 精思特几乎两天丙夜没有合眼,此时精神松懈,不禁深深睡去。 “恭喜将军,有了三十步的旋风炮,可以在庙沟河发起攻击了,那一条河不过二十步,已经绰绰有余。”张亮打量精思特一眼,随后拱手向着哈得乐基祝贺。 哈得乐基点点头,压抑在心里的多日阴影终于除去,现在就是拔开乌云见太阳。 “庙沟河现在没有问题了。”哈得乐基突然又皱眉起来,问道:“当口寺孤峰应该如何进攻?” 张亮围着案几起了几步,想了想,说道:“上次因为保安团兵力过多,我们桌子阵不能防火,攻击力也依靠火箭,因此吃亏。相信这次不会吃这个亏了。” “庙沟河与当口寺孤峰哪个为主,哪个为次?”哈得乐基打量舆图,显然被上次保安团打怕了,心有余悸问道。 张亮想了想,说道:“庙沟河适合骑兵,当口寺不适合骑兵,不能做扬长避短之事。” 张亮这是给他台阶下,哈得乐基点点头。 “老夫正有此意。”哈得乐基指着高度酒,手里捏成拳头狠狠地在案几一击。 案几跳了起来,舆图掉在地面,一个亲兵急忙拾起。 他喝茶一口,一脸兴奋对着雷特尔说道:“你去把三个万夫长喊来商议。” 金堂县赵家庄,赵平书房。 种华向着守门的翠竹出示西县信鸽带来的书信,翠竹点点头,放他进来。 赵平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接到种华恭恭敬敬递来的信,陷入沉思。 翠竹一边给赵平更换茶水,一边望着赵平。 见到赵平陷入沉思,她担心问道:“西县这次消息不好吗?” “有忧有喜,好坏各一半。”赵平喝茶一口,淡淡回答。 翠竹望着赵平的脸色,不禁担心问道:“喜在哪里,忧又在哪里?” “喜又在哪里,忧又在哪里?”翠竹只是替赵平担心,种华听到吓出一身冷汗。 我的小娘娘,你这么小就要干政了吗? 他虽然这样想,可是不能说出。 毕竟,翠竹是赵平的贴身丫环,她只是替赵平担心而已,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已经在干政。 想到这里,种华偷偷望着赵平与翠竹,眉头皱了起来。 女人要干政,这个可不是好现象,难道翠竹要当武则天? 可是小圣人比翠竹年轻,而且身体极好,不可能让翠竹当武则天的机会。 看来小圣人也不是前唐高宗,文韬武略远非前唐高宗能够比拟。 可是女人干政总是不是好事,这个得赵家庄的主簿张思说一声。 他是未来的丞相,相信他会有法子。 赵平当然不知种华的想法,而是思考西县的问题。 赵平一边喝茶,抬头打量翠竹一眼,随即把目光落在信函上面。 信鸽当然不能携带份量重的纸,而是特制极薄的纸,可以说是薄如蝉翼。 为了节约空间,当然不能用毛笔书写,而是用鹅毛笔沾墨水写就。 “喜就是消灭一万胡人,不是以前那种假胡人的汉人,而是真正的胡人。”赵平望着信函说道。 “恭喜小郎君。”翠竹高兴说道,随即又问道:“忧又是什么?” 她知道别人称赵平为小圣人,但是她就要称呼赵平为小郎君,这是她的专利。 他是我的小郎君,我永远的小郎君,哪个也不能把这个称呼剥夺。 赵平依然看着信函,说道:“忧就是胡人已经制作出来山寨旋风炮及桌子阵。” “山寨,什么是山寨?”翠竹被这个词语懵逼了。 赵平一时冲口而出,抬头打量她一眼,说道:“山寨,就是仿制意思,由于水平不高,仿佛躲在山上寨子偷偷制作,不敢正儿八经在城里作坊制作,故取名山寨。” 种华听到此话,不但学到一个词山寨,心里觉得非常形象,胡人技术不行,只有山寨。 “山寨,那不是成了山匪了吗?”翠竹不禁噗吃一笑,“也只有山匪才偷偷躲在寨子上面制作。” 翠竹笑颜如花如花,感觉开心极了。 翠竹已经十四岁,她比赵平大三岁,穿着一身粉红衣裳,仿佛一朵初绽的鲜花。 大宋在她这个年齿,也不算太小,有的已经嫁人。 种华不敢多看,急忙低头下去。 赵平也不禁一呆,翠竹心里暗暗得意。 她手里的纤纤细指点了赵平额头一下,问道:“小郎君,你发什么呆?” “你现在很好看。”赵平冲口而出,随即后悔了,自己怎么说出此话出来。 种华看见两人打情骂俏,急忙把头部转到书房外面。 “那奴家平时就不好看了吗?”翠竹口中嗔道,心里不禁大喜。 她突然想到种华还在这里,急忙掉转话题:“那胡人不就成为山上的匪徒了吗?” 匪徒在大宋人眼里,与官军恰恰相反,一个是堂堂正正军队,一个只能躲在山上偷偷抢劫。 这个如何形容呢?其实与后来的警察与黑社会差不多,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山寨,本来就有轻视、鄙视、蔑视之意,夺乡巴佬之意,比蛮夷好不了多少。 赵平现在想来,山寨用在胡人身上再也合适不过。 “就是,胡人就是山寨,山寨就是胡人。”种华也急忙称赞说道。 种华心里也不禁大乐,在小圣人这里,胡人再厉害也怎么了? 还不是山上匪徒,形象极其猥琐、弱小、卑鄙。 想到这里,原来胡人五十万大军压力顿时一扫而光。 从此之后,山寨成为赵家庄及保安团对胡人另外一个称号或者蔑称。 翠竹想了想,担心问道:“小郎君,那个山寨的旋风炮与桌子阵究竟怎样?”  第四百四十九章、山寨来历(二) “我的小娘娘,你又在干政了,打住,打住。” 种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急得不得了,双手想互相搓来搓去,可是又害怕失去礼仪。 别人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是娘娘不急自己急。 “桌子阵就是保安团以前加上的湿棉被的八仙桌,与现在铁皮八仙桌不是一个层次。”赵平喝茶一口,接着说道:“那山寨第一个旋风炮,射程只有十五步。” 翠竹努了努嘴皮,嘴巴哼道:“就这种水平,果然是山寨。” “这个难说,胡人里面也有汉人工匠,甚至还有鲁班的后代在里面,改进的余地很大的。”赵平摇摇头,说出自己的看法。 翠竹原来如苹果一样的脸色突然苍白,担忧望着赵平:“小郎君,那怎么办?” “这个只有提高自己,当然不能让胡人追赶上来。”赵平淡淡而言。 翠竹不禁拍了拍已经初具的胸口,松了口气,眼里神采连连:“是什么旋风炮,能否让奴家看看?” “小娘娘,小娘娘,你又在干政了。”种华非常想跺脚,可是他不敢。 赵平转身从书柜拿出一幅画,翠竹急忙打开。 种华心都跳了出来,他非常想从翠竹把这一幅画抢过,坚决不能让女人干政。 可是,他不是文人,他没有那个胆量。 翠竹打开一看,果然这个与以前的不一样,没有齿轮连接,而是用三根绳子在连接。 翠竹指着三根绳子一样的物事,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皮带。”赵平看着画,给她解释。 “皮带?”翠竹捂住红润的小嘴,“它有什么作用?” 赵平耐心解释:“齿轮用久容易折断,皮带不但寿命长,而且让旋风炮射程更远。” “原来效果这么好,小郎君好厉害。”翠竹高兴没有多久,突然皱眉,“小郎君,胡人如果又山寨怎么办?” “这个很难,皮带必须套在铁器上面才有效果。胡人即使山寨,效果也不行,因为他们缺乏铁。”赵平摇摇头,给了翠竹一个放心的眼神。 “可是面对如此厉害的兵器,胡人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制作,这个如何是好?”翠竹还是担忧不已。 赵平依然口气轻松:“打仗就是打经济,胡人要是跟着我这样做,国力能够承受得了叹号?” “什么是经济?”翠竹一时不明白,对于这个词儿不太明白。 就是种华也是很少听到这个词儿,眼巴巴望着赵平。 赵平打量两人一眼,解释说道:“经济就是财力,胡人财力本来不如大宋,它如果这样做,迟早会被它自己拖垮。” “原来小郎君早已算到这一切。”翠竹眼里露出崇拜的目光。 赵平点点头,微笑而又自信说道:“这个对于胡人是两难。如果不山寨,旋风炮射程不远要挨打;如果要山寨,它的财力又承受不起。” “不论怎样,胡人都是越来越难受。”翠竹高兴拍了拍手掌,一副小儿女姿态。 翠竹如此,种华更不用说,他觉得赵平每一句话都是圣旨,都大有深意。 比如他今天不但学到山寨两个词儿,更是学到了打仗就是打经济,打财力这个原理。 不对呀,这个只有男人才能学习这些,翠竹是女人,难道她要后宫。 不行,这个事情必须早点禀告张思,让这个未来丞相想一个法子。 赵平说完,把画图给了种华,说道:“立即把图纸给西县寄去,他们正好能够用上。” 种华不禁大喜,赵平没有把图纸头卷上,显然把他当信任之人,他也可以大饱眼福。 赵平转朱阁,低绮户,穿过一个天井小院,这里月季花依然绽放它的芬芳。 穿过天井小院,就是一想天井大院,对门就是会客大厅。 会客大厅是娘亲,她之所以来到这里,因为有客人来了。 这个客人不是别人,而是舅母。 赵平不明白,舅母不是外人,为何要在客厅进行? 赵平给娘亲请安特别特别,就是来到娘亲面前。 娘亲自然抱着赵平的额头,轻轻一吻,完成请安仪式。 “舅母安好。”在娘亲请安之后,赵平恭恭敬敬向着舅母请安。 看到赵平过来请安,舅母打量她一眼,点点头,露出一丝微笑。 让赵平不解的是,舅母笑容有点儿勉强。 舅母见到自己一直都非常高兴,难得见到自己笑容勉强,难道有事情要发生? 赵平不由得抬头向着娘亲望去,娘亲微微一笑,向着赵平点点头。 她打量赵平几眼,仿佛不认识似的。 看到娘亲的目光,赵平更加不解,眼里是询问的目光。 但是娘亲说出一句让赵平不敢相信的话:“平儿,你也不小了,应该谈一门亲事。” “哇,哇,”有人呜呜哭着,这个声音不是翠竹还是哪个? 接着传过来咣啷一声,好像是盆景之类物事打倒在地面的声音。 那个呜呜声音越来越远,显然翠竹伤伤心心离开。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本小郎君才十一岁,就要说一门亲事。 难道是李涵梅这个表情,可是舅母笑容非常勉强。 如果是李涵梅,舅母高兴还来不及,显然不是表姐。 这是哪个,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说亲? 赵平一边想到,一边望着娘亲,说道:“娘亲,孩儿还小,不想谈亲。” “还小?”娘亲淡淡打量他一眼,“已经是成都府主簿,又是盐司副使,哪里小了?” 娘亲呀,孩儿官职虽然不小,可是年齿却小呀。 难怪舅母笑容极为勉强,她一向把自己视为姑爷。 没有料到竟然,她竟然会派来给自己未来的姑爷说媒,究竟是哪个? 虽然舅母心里非常不甘,但是又不得不来,此人显然来头不小。 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勺之言的社会,赵平就要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更何况,娘亲自从生下自己,孤身一人含辛茹苦把自己抚养长大。 即使现在,以娘亲的花信年华,及如花容貌,如果要嫁人,绝对有媒人踏破门槛。 但是娘亲依然没有再嫁,显然是为了自己。 娘亲对自己如此之好,自己岂能违背娘亲的愿意。 现在自己可以说功成名就,娘亲也看在眼里。 娘亲眼光不差,显然不会坑他儿子的。 只是对方是哪个,让舅母无法推辞,娘亲也竟然同意。 赵平现在已经没有心思想此人是哪个,因为有一件急切的事情急需完成。 赵平恭恭敬敬向着娘亲一礼,有些难舍说道:“娘亲,孩儿来向你辞行。” “辞行,为何要辞行?”娘亲顿时慌乱了,皱眉问道,“平儿,古人不是说过,父母在不远行,为何要辞行?” “孩儿要到西县去,特此来向娘亲辞行。”赵平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回答。 娘亲蛾眉又皱了起来,与舅母交换一个眼神,冷冷问道:“平儿,难道你是因为娘亲说一门亲事,才来辞行?” “娘亲,即使不说亲事,孩儿也要来辞行,西县受到五十万胡人大军重重包围,孩儿必须前去。”赵平恭恭敬敬一礼,说出前去的原因。 “老天,胡人五十万?”舅母不禁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望着赵平。 她只知道保安团与胡人打得很厉害,万万没有料到胡人竟然如此之多,达到五十万! 娘亲打量赵平,她也被这个消息惊呆。 她上上下下反复打量赵平几眼,摇摇头。 看到赵平一脸坚毅的神情,娘亲说道:“平儿,你手下不是有很多大将,他们一直在打仗,你就在成都通过信鸽指挥就可以。” “就是,上次打下西县,平儿也没有前去,你的手下大将同样能够打下。”舅母反应过来,急忙劝说。 赵平看了娘亲与舅母一脸的焦急之色,知道她们显然替自己担心。 “这次与上次不同,胡人出兵五十万,想一举把西县这个眼中钉拿下。”赵平对着娘亲与舅母一礼,耐心解释,“因为西县远离成都,成都支援乏力,保安团又刚刚占领不久,是他们拿下的最好时机。” “平儿,你是成都府主簿,又是盐司副使,身上公务在身,岂能离开成都?”娘亲见无法说动赵平,干脆把赵平职务抬了出来。 赵平摇摇头,看了临安一眼。 他一边用手指了指这个方向,一边说道:“虽然有官职,可是现在孩儿受到朝廷猜忌,西县是孩儿的基业,孩儿不得不去。” “平儿,听娘亲的话,这些话就不要乱说。”娘亲与舅母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朝廷对你不好,为何让当上成都府主薄及盐司副使?” 娘亲毕竟是女人,对于官场斗争残酷显然并不知。 “娘亲,朝廷之所以能够容忍孩儿,同时又封了这些官职,乃是因为孩儿的兵马与胡人对抗。当孩儿兵马在西县丧失一干二净时候,就是朝廷收拾孩儿时机。”赵平仔细解释。 舅母捂住了嘴巴,不可思议摇摇头:“平儿,你为大宋挡住胡人的铁蹄,朝廷怎么这样对你?” “娘亲,舅母,天下还有孩儿这样的人吗?”赵平望着娘亲与舅母,不禁苦笑连连,“手里有几万精兵,还有天下最能够赚钱的赵家庄,又不是一介书生的文人,朝廷能够对孩儿放心吗?” 娘亲与舅母互相看了看,赵平已经成为仅仅次于胡人的庞然大物,朝廷能够对他放心反而不正常。 娘亲蛾眉紧皱,舅母眼里忧虑,两人都是担忧。 娘亲左手与右手互相握了握,牙齿咬着下唇问道:“平儿,那你应该如何处理。” “眼前这个局面确实充满凶险,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赵平向着娘亲及舅母拱手一礼,沉静说道。 舅母眼睛一闪,不禁问道:“平儿,如何化解?” 舅舅是一个纯粹书呆子,但是在赵平操纵之下,舅舅已经晋升两级,而且不到一年时间。 舅母也希望能够有一个诰命,随着舅舅的晋升,距离她的要求越来越近。 可是她万万没有料到,官场如此危险,一心为朝廷做事的平儿竟然受到朝廷猜忌。 赵平如果倒下,舅舅绝对跟着遭殃。  第四百五十章、山寨来历(三) “危机,危险之中有机会。” 赵平望着娘亲与舅母,冷静回答,“西县是四川的北大门,西县失去,整个四川就成为胡人的后花园,胡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娘亲与舅母互相看了看,期待赵平继续说下去。 “朝廷再猜忌,也不得不顾忌这一点。”赵平喝茶一口,“只要平儿给朝廷守住了西县,朝廷就不会把平儿怎么样,反而会大力安慰。” 娘亲与舅母也轻轻品茗,心情终于松了口气。 “朝廷还会猜忌你吗?”舅母想了想,皱眉问道。 赵平摇摇头,叹了口气:“朝廷永远会猜忌平儿,除非平儿在大宋消失。” “平儿,如果把保安团及赵家庄交出去,一心一意成为富家翁也不行吗?”舅母脸色苍白,手里茶杯差点掉下,急忙放在茶几上面。 赵平不禁苦笑:“凭着平儿的能力,随时可以重新再造一个保安团,一个赵家庄,朝廷有人不会不看到这一点。” 娘亲与舅母互相看了一眼,赵平这个不是大话。 赵家庄就是在他手里,从几乎破产迅速变成天下最有钱的庄子。 “那就是平儿想回到从前,也永远不可能吗?”舅母紧张拍了拍胸口,皱着蛾眉问道? 她只想官人平平淡淡晋级,自己平平淡淡当一个诰命夫人,没有料到竟然卷入如此凶险官场之中。 赵平点点头,依然苦笑:“平儿也想回到从前,可是朝廷会同意吗?” “事情到了这一步,平儿怎么办?”舅母双手互相绞在一起,紧张之极。 赵平手指指了指东北方向,淡淡说道:“答案就在西县上面。” “可是西县有五十万胡人大军,西县又孤悬川外,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粮秣如何能够运输出去。平儿,你能够守得下去啊?”舅母双手还是双手绞在一起,依然还是紧张。 赵平望了舅母一眼,知道她的担心,说道:“保安团从来没有打过败仗,虽然人数不如胡人多,但是兵器在胡人之上,又占据地理优势,早已站在不败之地。” 赵平说的全部都是自己的优势,就是想让娘亲与舅母放心。 但是娘亲可不是那么糊弄,总是觉得赵平没有把话说完。 “朝廷既然猜忌,岂能安好心,他们巴不得希望保安团与胡人拼一个你死我活,最好是同归于尽吧。”她想了想,望着赵平问道,“平儿,你想过没有?” 赵平毕竟是她的儿子,也是她唯一儿子,岂能不关心。 娘亲经常关心,不知不觉想到与赵平相关的问题。 现在娘亲仔细一想,不禁吓出一身冷汗,保安团表面看似威风,其实凶险万分。 娘亲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是毕竟见过世面,这一点就比舅母强。 舅母一听,不禁目瞪口呆,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娘亲既然已经看出,赵平也不好隐瞒。 “娘亲,虽然看似凶险,但是却是保安团崛起的大好机会。此战,乃是保安团奠基之战,此战打好了,朝廷虽然顾忌,但是也不敢把平儿怎么样。”赵平避实就虚,描绘一个美好的前景。 娘亲目光紧紧盯住赵平,质问道:“平儿,你还是没有回答为娘的提问。” “娘亲,这些平儿早已考虑这些。现在西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平儿此次前去,就是提高士气。希望娘亲同意。”赵平望着娘亲,恳求说道。 娘亲与舅母互看一眼,忍不住叹气。 赵平不去最好,可是看来目前这个情形,他这个小圣人去乃是最好。 可是赵平一去,却也面临凶险。 这是战场,战场并不因为你就是小圣人而照顾你。 娘亲想了想,眼睛一红,说道:“平儿,如果非去不过,也一定要小心。如有遇到危险之事,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 “平儿,没有保安团也可以,没有赵家庄也可以,但是千万不能没有你。”舅母也擦了擦眼泪,红眼对着赵平说道:“这个可是你自己说的。” “孩儿当然知道此事。”赵平恭恭敬敬回答。 “张主簿,种营领,刘营领呢?叫他们马上进来。”娘亲对着一个随身丫环淡墨说道。 不久,赵家庄主簿张思、细作营营领种华、亲兵营营领刘显洪联袂起来。 三人来到客厅面前,恭恭敬敬行了大礼:“见过主母。” “平儿要去西县,尔等务必首先保障他的安全,不能少了一丝一毫。”娘亲冷冷打量三人,语气极为严厉。 娘亲久居高位,自然有强大气场。 三人心里一凛,主母很少召集他们。 现在一起召集他们,显然是要事,而且是非常要紧之事。 其实三人心里也不太同意赵平去西县,但是西县现在已经到了非常关键时刻。 他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证赵平平平安安远去,平平安安回来。 三人一起对着娘亲拱手一礼,郑重说道:“禀报主母,在下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保证小圣人平安回来,就是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 三人领命,告辞出去作准备。 娘亲点点头,突然望着问道:“翠竹呢,怎么没有看见人影了呢?” “还不是被你气倒了。”听到翠竹伤伤心心哭泣离开,赵平不禁苦笑想到,但是不能说出来。 翠竹不但是赵平的贴身丫环,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护士营营领。 这个去西县,不可能没有照顾,当然最好照顾还是他的贴身丫环翠竹。 娘亲想了想,对着淡墨喊道:“去把翠竹喊来。” 淡墨答应一声,向着赵平那个小院去。 金堂县的赵家庄相当大,甚至可以说非常豪华。 整个庄子占地几十亩,翠绿树木竹子掩映,间或红花黄花白花绽放。 不但有曲折栏杆,亭台楼阁,还有小湖、小溪、小山。 小溪环绕,又从庄子中间穿过;小山有苍松翠柏,有一个亭子及宝塔可以观赏整个庄子。 小山下面就是一个小湖,大约十亩,并且用一个走廊连接起来。 整个庄子犹如一个完完整整的园林,尽责灵气,没有人不喜欢。 赵平作为主人,有一个单独院落,里面有书房、琴房、卧室、丫环室、小客厅、小厨房等,还有一个健身房。 娘亲自然就在赵平旁边一个院落,也有书房、卧室、琴房、丫环室、小客厅、小厨房、织房等。 可以说,仅仅是赵平与娘亲的院落的房间,已经完全满足一个家庭需要。 淡墨要去的房间就在赵平卧室旁边的丫环室,翠竹是贴身丫环,自然就住在这里。 “妹妹,翠竹未必能够出来。”舅母看见淡墨出去,想了想,对着娘亲说道。 娘亲不禁愕然,一时没有想到:“她是赵平贴身丫环,为何不来?” “噗吃,”舅母不禁笑出声音来,解释说道,“放在以前,她可能来,但是她今天未必来。” 舅母说完,向着娘亲眨了眨眼睛。 娘亲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如果翠竹是一个普通丫环倒也罢了,偏偏她是赵平的贴身丫环。 不但与赵平是青梅竹马,并且一直在赵家庄长大,娘亲自幼把她当赵平息妇培养。 她现在不但与赵平定了终身,而且经过娘亲自己也默认。 显然,翠竹听说赵平要说一门亲事,地位受到严重威胁,心里受不了。 翠竹再得赵平宠爱,也是妾。 但是娘亲给赵平说亲的女子,则是妻,也就是未来的赵家庄的女主人。 女主人权力有多大,她甚至可以把小妾从家里赶走。 当然赵平在世不会,赵平去世难说。 她不但对赵家庄财产有支配权,甚至她对赵平儿女也有支配权。 赵平与翠竹的儿女母亲是妻,而不是翠竹,翠竹仅仅是自己儿女的姨娘而已。 这一点不但大宋民间承认,就最官府也承认,皇宫同样如此。 不仅在世人眼里小妾的身份是如此不上了台面,小妾所生的庶子甚至都没资格安葬自己的生母。 以前赵平没有妻,王十九娘、张小娘子、洗灵珠、雨墨花娘家里前景再大,也不能威胁翠竹。 但是赵平这个未来的妻,确确实实让翠竹感到来自未来的威胁。 舅母望着表情难受的赵平,对着赵平说道:“翠竹心里只有你,你劝解她最适合。” 放在以前,舅母绝对不会这样,毕竟她觉得翠竹对她威胁最大。 现在看来,翠竹远远比她女儿可怜,没有父母家人温暖,在主人家里孤苦伶仃长大。 在这种环境长大,翠竹自幼就有一种自卑感、孤独感,远远比同龄女子脆弱敏感。 赵平就是她的一切,是她心灵的依靠。 以前虽然有其它女人来分享赵平,但是不会感到内心深处的威胁。 而赵平说亲的女人这个可是未来一家之主,显然让她感到恐惧。 赵家庄能够说得动翠竹,除了娘亲也只有赵平。 我怎么能够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赵平心里不禁想到。 “平儿去试试。”赵平一脸苦笑,向着自己小院走去。 刚刚来到自己小院,就碰到六七岁的兰儿,她后面跟着夏荷这个三四岁小娘子。 兰儿今天似乎心情不好,脸上失去光彩与笑容,脸上挂着泪珠。 她抬头起来,可怜巴巴望着赵平:“小郎君,听说奴家要被赶走吗?” 她一边说,一边流着眼泪,她与翠竹一样,都是孤儿,格外敏感。 夏荷没有说话,只是小脸望着赵平,一直不住抽泣。 赵平的院落隔壁就是娘亲的院落,他看到人影在月亮门晃动,显然有人在偷听。 赵平哪里不明白姜莺她们的担忧,他上前抱住夏荷,左边牵着兰儿。 “没有人赶走你们,赵家庄永远是你们家。”赵平微笑对着两人说道。 夏荷此时紧紧抱住赵平,害怕赵平抛弃她。 她差点饿死,她的翁翁就是被活生生饿死的。 赵平亲了她一口,拿出一个糖给夏荷,夏荷终于破涕为笑。 赵平同时也给一块糖给兰儿,也低头亲了她一样。 赵平掏出手帕,擦了擦夏荷与兰儿眼泪。 兰儿并没有吃糖,而是抬头望着赵平问道:“小郎君,奴家的例钱还有没有,会不会少?” “当然有,永远有,只有增多,不会减少。”赵平知道她们的担心,给了一个坚定的承诺。 但是兰儿话还没有完,她继续问道:“奴家还是住原来的地方吗?不会搬迁吧?” 她与夏荷也有一个单独房间,还有佣人照顾。 她太敏感了,害怕失去眼前这一切,不得不问清楚。 “当然不会搬迁,放心,你们一切都与以前一样。”赵平望着娘亲的院落,干脆把话说到底。 他此话不但是说给兰儿听,也是说给姜莺她们听,声音很大。 兰儿终于高兴,脸上露出笑容,还在赵平脸上亲吻了一下,说道:“小郎君真好!” 赵平来到翠竹房间外面,听到有人一直抽泣。 “翠竹,翠竹,开门,开门。”他轻轻敲门,亲切说道。 可是他喊叫十几声,没有人答应。 第四百五十一章、后宅争斗(上) 赵平想推开门,却发现门紧紧栓着。 赵平两次轻轻敲门,喊道:“翠竹,开门,开门。汝听吾说说。” 但是无论赵平叫喊多次,木门依然没有打开。 人依然在抽泣,门依然还栓着。 赵平吸了口气,望着木门大声说道:“翠竹,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此心不变。” 门内的抽泣声音小些了,赵平再次敲门,但是依然没有开门。 “翠竹,西县紧急,余走了。”说完,他就离开自己的这个院落。 赵平不知道的是,他从自己院落刚刚出来,翠竹抽泣的声音就大了起来。 西县紧急奴家哪里不知道,可是奴家就是需要你,你怎么就是这样绝情? 听到赵平脚步离开的声音,翠竹伤心欲绝,无力坐在椅子上面。 刚刚从翠竹小院的月亮门出来,碰到一个七八岁的小丫环琴儿。 她的主子是张家九娘,也是赵家庄的主簿张思的小女儿。 “奴婢不想活了。”她一边抽泣,一边望着赵平可怜巴巴说道。 “汝刚才不是好好的吗?”赵平急忙问道:“为何这样?” “因为奴家的小娘子不想活,奴婢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琴儿一边抽泣,一边揉了揉已经红肿的眼睛。 翠竹不理他,张九娘也不想活,怎么坏事竟然挤在一起了? 赵平仔细打量琴儿,发现她不是说谎。 赵平用手帕轻轻给琴儿擦拭眼泪,说道:“汝在前面带路,吾去看看。” 琴儿一边哽咽,一边在前面带路。 让赵平大吃一惊的是,不但琴儿哭泣,就是其它小丫环也纷纷上来,围着他哭泣,都说自己的小娘子不想活了。 她们年齿与琴儿差不多大,分别是王十九娘、姜莺、洗灵珠、雨墨花、李涵梅等的丫环。 看到这些小丫环燕燕莺莺在他面前抽泣不停,赵平感到自己的脑袋都大了。 如果赵平现在还不明白原因,那一定是傻子。 赵平这些小妾们平时之间虽然明争暗斗,但是还维持彼此之间微妙的平衡。 她们之间虽然家境背景不同,出世不同,但是在赵家地位相差不多。 但是娘亲给赵平说亲事,则彻底打破原来微妙的平衡,仿佛一块巨石砸在水里,惊起惊天巨浪。 这个可不是原来那些小妾,而是赵平的正妻,也就是这个家的未来女主人。 她可是这个后宅主人,地位除了娘亲就是她了。 赵平虽然也是一家之主,但是后宅还是女主人当家。 虽然这些小妾没有来,只是手下丫环使女来,显然就是看看赵平的态度。 女人多了就是麻烦,虽然心里吐嘈,但是赵平还是不得不一一安慰一下。 看来这些小妾年齿虽然不大,心眼却大,个个都是不省油的灯。 王十九娘、张九娘、雨墨花已经过门,赵平得考虑住处。 虽然在别人眼里是小妾,但是赵平心里都是心爱的女人,岂能亏待? 赵平与娘亲有独立小院,当然也要给她们一个有阁楼的独立小院。 赵平年齿还小,并没有与她们圆房,给了她们一个属于自己的究竟。 阁楼当然是一楼一底,有天井、书房、琴房、卧室、使女室、厨房等,实际上也是一个小家样子。。 天井不但有充分的光亮,还有黄桷兰、月季花、桂花装饰,温馨又典雅。 没有料到,包括翠竹在内其他几个女子看见,个个都喜欢不得了,纷纷要求再建。 她们有时在这里住,有时回到娘家住,反正两边都是她们的家。 赵平首先来到的就是洗灵珠这里,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小妾。 赵平治好她娘亲的二十多年老毛病,她一半爱慕一半感激,要主动给赵平当小妾。 单论相貌,在赵平几个小妾说不上最美,但是是最耐看的一个。 她性格比较急,就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小娘子。 洗灵珠哥哥就是保安团的主簿,也是保安团的老人,算得上赵平的得力助手。 她父亲及舅舅等亲人是赵家庄下面作坊的掌柜,同样是赵家庄的老人。 这个关系必须处好,得好好安慰安慰。 穿过月亮门,却看见所有门关着。 洗灵珠卧室在二楼,里面传过来她的抽泣声音。 赵平一边叫喊她的名字,一边敲门。 不知今天这些女人好像都商量好似的,就是不开门,躲在屋子抽泣。 赵平只好重复原来的话:“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此心不变。” 说话也是一门艺术,这个不能多,也不能少,否则有人说你偏心。 他又喊灵珠几声,见到没有开门,也离开了。 洗灵珠倚在门背后,轻轻说道:“官人,我知道你心里有奴家。” 可是,赵平已经离开,没有听到洗灵珠说话。 王十九娘是赵平的第二个小妾,父亲是西县知县,也是赵平的得力助手。 她家世更是不得了,不但是前唐五姓七宗后代,更是王维的后代。 现在西县到了关键时刻,不能让王文修寒心。 她的皮肤非常白皙,五官精致,还有书卷味道。 如果你以为她温柔,那一定就错了。 她是一个嫡女,又是王文修最小的一个女儿,会琴棋书画,深受父母割爱。 她才貌双全,王家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赵平。 不料天公不作美,昌元县几年干旱,庄稼年年欠收。 自喻为耕读世家的王家非常难过,她的父亲被族弟王文赋步步紧逼,差点族长位置不保。 王文修为了自己族长位置,同时为了拯救王家,不得不让她给赵平当小妾。 性格刚烈的她不想给赵平当小妾,还在用她雪白牙齿,赵平胳膊留下永恒的纪念。 后来赵平拯救她的娘家特别是父亲,才知道赵平之厉害,不知不觉喜欢上他。 赵平来到王十九娘的小楼,没有想到同样吃了一个闭门餐。 不但她没有开门,就是她的奶娘也没有开门,铁心给了赵平一个下马威。 王十九娘虽然没有开门,但是她的丫环书儿眼里却紧紧盯着赵平。 赵平要一碗水端平,只得重复刚才的动作及话语。 看着赵平先走了洗灵珠、王十九娘的小楼,小丫环琴儿披了披嘴巴,但是没有说什么。 虽然她是第一个找赵平的小丫环,但是按照来赵家庄先后秩序来安慰她们的主子,让她无话可说。 张九娘是赵平第三个小妾,琴儿就是她的丫环。 她的来历也不小,大宋有名词人张三影听说过没有? 没有听说过,但是云破月来花弄影你一定读过吧。 不错,她就是张三影的后代。 她出生耕读世家,与王十九娘一样家境很好,是一个大家闺秀。 她也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性格非常温柔,也是一个嫡女,也会琴棋书画。 应该说她应该与赵平没有多大交集,但是上天巧妙作了安排。 胡人进攻成都,到处烧杀推动。 为了躲避胡人,她全家躲在龙泉山,差点活活饿死。 在这个关键时刻,赵平的保安团击败胡人,还上山拯救张家整个家族。 此时赵平文名惊动天下,又有保安团及赵家庄在手,可以说是成都府的大救星。 赵平虽然年齿不大,但是前景无量。 她家人为了报恩,更为了抱上赵平的大腿,把她送给赵平当小妾。 她是嫡女,岂能给你当小妾,但是赵平对她本人及全家极好,不知不觉喜欢上赵平。 张九娘也有一个奶娘一个丫环,与王十九娘一样,都是娘家的人。 看着琴儿眼里不友善的目光,赵平摇摇头。 她的主子厉害,这个小丫环也不是弱者。 在明智自己吃闭门餐的情况之下,赵平得重复刚才的语文及动作。 不过这不能敷衍了事,得充满语气真挚,充满感情。 人依然在抽泣,门同样紧闭。 赵平虽然早已知道是这个结果,但是还是庄重完成这个仪式。 雨墨花是桃花山寨之花,长得面如桃花,窈窕身材最好。 几个小妾之中,就数她胆子最大。 她示爱的方式危险之极,通过献祭自己来表达,让赵平被迫接受她。 至于家教方面,她与翠竹有些类似,仅仅识字而已,与琴棋书画无关。 不过她的付出也有回报,赵平让父兄没有科举,直接当上小官。 她一边躲在房间抽泣,一边尖着耳朵听赵平的到来。 赵平的熟悉脚步声音终于到来,听到赵平温柔呼喊她的名字。 雨墨花一边抽泣,一边通过门缝偷偷打量赵平。 听到赵平说“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此心不变。”的时候,她仔仔细细观察赵平动作神情。 门没有开,你不会敷衍奴家吧? 让她不敢相信,赵平语气真挚,仿佛在看着自己,悄悄地给自己说情话。 雨墨花心差点融化,就想把门打开。 然而当她刚刚摸到门栓之时,突然想到即将到来的女主人。 她不禁泪如雨下,背靠着木门勉强支撑着自己。 听到赵平脚步远去,她身子一软,就要倒下。 还好,屋子还有一张椅子,她勉强支撑来到这里坐下。 李涵梅是赵平的表姐,也是唯一的一个亲表姐。 赵平对他感情最为复杂,亲情爱情究竟是哪种,赵平自己也无法说清楚。 当赵平刚刚穿越到赵家庄时候,官府逼赋家境贫穷,身体虚弱相貌较差。 舅舅为了报答母亲过去支援,让她与赵平定下终身,却被她与舅母嫌弃。 万万没有料到,她一心嫌弃的表弟后来相貌才华出众,赵家庄更是富甲天下。 此时表姐李涵梅才后悔莫及,想起与表弟的婚约,可是已经晚了。 其实李涵梅相貌不错,皮肤白皙,长相俊俏,但是她那嫌贫爱富样子让赵平不喜欢。 舅母看见赵平发达之后,千方百计撮合这一对表亲。 但是无论舅母如何劝说,娘亲依然坚持自己底限。 舅母万不得已,只好让女儿能够进赵家的门就行。 因为她看出了,天下绝对没有比赵平优秀的姑爷。 赵平的娘亲虽然也不太喜欢李涵梅,但是毕竟是自己侄女,只得默认此事。 赵平虽然心情复杂,但是绝对不会虚伪。 李涵梅也一边哭泣,一边偷偷通过门隙信仔仔细细打量赵平。 听到赵平说“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此心不变。”,她心里不禁大喜,原来表弟还是喜欢她的。 听到此话,李涵梅哭泣起来。 刚才,她是假装哭泣,现在她是真的哭泣。 别人是伤心哭泣,她是喜极而泣。 她激动之下,就要打开木门,让表弟进来。 可是,她突然想起与翠竹她们约定,还是把手缩回。 赵平脚步声音渐渐远离,李涵梅还在回味。 下一个就是姜莺,她是大宋有名词人书法家音乐家姜夔后代,可惜父亲姜杰眼睛瞎了。 父女两个依然卖唱过日子,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姜莺皮肤只能算得上白皙,但是五官长得不错,大大灵动眼睛,高挺小巧的鼻子。 赵平出手拯救这一对父女,还给他们《梁祝》《笑傲江湖》这些全新乐谱。 介于姜杰眼瞎,赵平做花仙子作坊的品香师,还有不少股份,彻底解决这一对父女后顾之忧。 姜杰虽然眼睛瞎了,毕竟在赵家庄做事,很快就有一个未出嫁二十多岁的大娘子嫁给了他。 现在不但姜杰有了续弦,还有了一个已经六个月的胎儿,即将再次当上人父,自然高兴之极。 姜莺对赵平非常感激,但是更喜欢他的绝世才华,心甘情愿给赵平当小妾。 她在小楼把木门紧闭,聆听赵平在门前说,“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此心不变”。 她听着赵平诉说,既是高兴又是辛酸。 此话却是让人激动不已,但是此话同样也对别人说。 赵平虽好,可是不是她一人独享,更何况,她的家境容貌不是最出色。 但是她也知道,如此才绝天下,文武双全、容貌出众的男子,根本就不属于她一人。 想到这里,她虽然遗憾,但是也有满足。 赵平安慰完几个小妾,来到娘亲小院,向娘亲辞别。 “翠竹怎么了,竟然不去?”娘亲不禁皱眉。 西县军情如火,翠竹这个护士营营领却在金堂县使小性子。  第四百五十二章、后宅争斗(下) 舅母想了想,对着娘亲说道:“这个最好还是妹妹出面。” 娘亲听到这里,放下茶杯,望了她一眼,眼里是疑问。 “妹妹,你是当局者迷,奴家是旁观者清。”舅母打量她一眼,“平儿作为她们的官人动之心情,然后你这个婆婆再晓之以理,她们自然就服气。” 娘亲想了想,点点头对着舅母一礼:“谢谢嫂嫂。” “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舅母急忙还礼,口里说道。 难得赵家庄有一个难题,我给你们出主意,只是希望以后对我女儿好一些。 舅母一边打量娘亲的小院,一边如此想到。 可怜天下父母心,舅母为了自己的女儿也拼了。 娘亲对着淡墨吩咐:“你去叫翠竹到这里来。” “是的。”淡墨躬身,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翠竹就过来了,眼睛红红的。 她来到娘亲面前,向着娘亲恭恭敬敬一礼,又向舅母恭恭敬敬一礼。 她可以对赵平使小性子,但是娘亲面前她绝对不敢。 娘亲点点头,指着她面前一张一张锦凳,说道:“坐下。” “谢谢主母。”翠竹躬身一礼,斯斯文文坐下。 娘亲喝茶一口,问道:“翠竹,你对保安团在西县如何看待?” “西县远离成都府,又在胡人眼皮之下,形势确实很凶险。”翠竹想了想,如实回答。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是保安团护士营营领,不应该使小性子。 虽然不应该使小性子,可是赵平突然谈了一门亲事,奴家怎么承受得了。 娘亲点点头,翠竹还是有见识的。 娘亲轻轻啜茶一口,继续问道:“你可知道,朝廷对平儿有了猜忌之心?” “这个奴家就不知道。”翠竹想了想,望着娘亲摇摇头。 娘亲仔细打量翠竹表情,知道她没有说谎,叹了口气:“那是因为你不在官场,当然不知道官场的凶险。” 翠竹望着娘亲,眼里一片茫然。 她毕竟才十四岁,又是一个小娘子,根本就不知道官场水有多深。 “朝廷有人想把赵家庄直接夺下。”娘亲叹了口气,望着翠竹说道。 翠竹脸色苍白,突然从凳子站了起来,也不顾自己形象,指着临安方面。 她跺脚恨恨说道:“小郎君为了大宋,在西县与胡人拼死拼活,朝廷怎么这样对待小郎君。” “这个就是官场。”娘亲摇摇头,“因为平儿不但有天下最富有的赵家庄,更有保安团这个兵马,威胁到朝廷,所以朝廷胡人要除掉赵家庄。” 翠竹目瞪口呆,身子摇摇欲坠,急忙坐下,一手压在腿上,一手捂住小嘴。 小郎君处境非常不妙,赵家庄处境非常不妙,保安团处境非常不妙。 “那怎么办?”她咬了咬嘴唇,苍白的脸色,惊慌失措问道。 娘亲若有深意打量翠竹一眼:“所以必须有人保护赵家庄。” “原来有人保护赵家庄。”翠竹拍了拍胸口,终于松了口气,脸色慢慢恢复原来的红润。 想得太简单了,果然年少不知事。 舅母摇摇头,望着翠竹说道:“你想过没有,此人是谁,竟然能够保护赵家庄?” 翠竹摇摇头,脸上露出茫然神色。 经过舅母提醒,她陷入沉思。 娘亲也不打扰她,一边喝茶,一边观察。 “奴婢觉得,能够与朝廷上面叫板,此人必定非寻常之人。”翠竹想了想,终于说出一句。 娘亲与舅母互相看了看,点点头。 翠竹现在是护士营营领,又一直在赵平身边,多多少少受到熏陶。 “此人就是四川的置制使,也是四川的大帅。”娘亲打量翠竹,意味深长说道。 翠竹脸上充满喜悦的神情,拍了拍纤细小手:“那赵家庄就没有问题了。” “可是余大帅为何要保护赵家庄呢?”舅母及时补充一句。 听到此话,翠竹突然觉得不对,毕竟这个可是冒着很大的风险,毕竟对方是朝廷上面之人。 听到舅母此话,翠竹跟着喃喃念道:“就是,大帅为何要保护赵家庄呢?” “此人看好平儿,希望赵家庄缔结秦晋之好。”娘亲此时抛出一句。 翠竹有些茫然,余玠还是年齿很大了吗?那么他的女儿不知比小郎君大了多少。 看到翠竹疑惑神色,舅母立即补充说道:“大帅有一个孙女,与平儿差不多大。” 翠竹脸色由红润又变得苍白,眼里珠泪炫然欲滴,“奴婢明白。” 对方来历如此之大,仿佛一座大山,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娘亲打量她的神情,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 “她是一个大家闺秀,书香世家,知书达理,翠竹你要放心。”娘亲一边喝茶,一边望着翠竹说道。 翠竹眼睛里面的泪珠终于流出,口里呜咽道:“奴婢心里明白,奴婢当然放心。” 翠竹声音颤抖,谁都能够呼出她的害怕之意。 “翠竹,你与其它小娘子不一样,有独立的财权,又与平儿青梅竹马,我也喜欢你,入门比她早,还怕什么?”娘亲一一数落她的优点与长处。 其它家里的小妾之所以受到正妻的管治,就是没有财权。 没有财权就没有地位,这是一句经典名言。 而可以说是比天下大多数女子富有,更何况主母与小郎君都喜欢她。 有了独立财权,翠竹突然想起一个事情。 她声音颤抖着问道:“谢谢主母。不知奴家可以独立抚养自己的子女不?” 说完,她不好意思低头。 毕竟,她与赵平还没有圆房,就提到孩子之事情。 但是,她不得不提出,这个可是关系她与子女的命运。 就是旁边的舅母也放下茶杯,望着娘亲,看看她怎么说。 她的女儿也是小妾,这个可是关系她女儿的未来。 她的女儿在赵家庄,也有自己财权,地位与翠竹差不多。 “你自己的子女,当然可以独立抚养。”娘亲微笑回答。 舅母与翠竹不知不觉交换一个神色,双双都松了口气。 这就意味着,赵平正妻进来之后,仅仅是她们这些小妾子女名义上的母亲而已。 当然,如果比赵平正妻晚点进门,待遇是如何,那是以后的事情。 翠竹突然明白了,主母早已预料这一天,早已安排妥当。 “谢谢主母。”翠竹喜极而泣,跪在地下,重重一礼。 娘亲并没有闪开,接受她的大礼,给了她坚定的承诺。 娘亲点点头,提醒翠竹说道:“翠竹,你也是护士营营领。” 言外之意,她应该跟随赵平到西县去。 翠竹听了,有些犹豫不决。 她早已与洗灵珠等其它小妾商量好了,这次一定要给赵平一个下马威。 她们这些小妾一些团结起来,组成一个联盟,共同对付赵平这个未来正妻。 翠竹资格最老,与娘亲与赵平关系最好,自然而然成为老大。 现在她如果离开,这个联盟怎么办? 娘亲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翠竹。 今天这些小妾们一起对着赵平使小性子,如果说没有翠竹的作用,娘亲肯定不会相信。 毕竟这个事情翠竹第一个知道,她平时醋劲非常大,还有一个醋娘子的绰号。 “西县的小娘子可是不少。”看见她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娘亲微微一笑,淡淡说道。 翠竹一听,顿时如五雷轰顶。 她在这里生赵平的闷气,怎么竟然忘记西县,更忘记西县也有动人的小娘子。 要知道,赵平不但年少多金,更是多才多艺,是天下闻名的小圣人。 更加难得的是,赵平相貌也不差,又是成都府的主簿及成都府路的盐司副使。 可以说,赵平几乎把天地之灵气占据完了,几乎集中所有男人的优点。 如果赵平不能成为有女儿家的人户的最佳东床,还有哪个是? 翠竹一听,脸色苍白,急忙对着娘亲躬身一礼:“禀告主母,奴婢去西县侍侯小郎君。” “快去吧,平儿已经在路上。”娘亲点点头,随后一心一意喝茶。 看到翠竹急匆匆离开,娘亲摇摇头,对着淡墨吩咐:“去把王十九娘她们喊来。” 什么,小郎君竟然走了,为何不等待奴家呢? 她似乎忘记了,赵平来找你说话时候,她坚决就不开门。 翠竹终于想起,赵平当时说西县紧急,要离开赵家庄。 可是她当时一心使小性子,根本就没有就没有注意到这些。 现在才想起此事,可是赵平已经离开赵家庄。 翠竹从娘亲院落出来,跑到外宅急忙大声喊道:“一娘,二娘。” “竹营领,来了。”从外宅来了来了两个与她差不多的小娘子,正是赵一娘与赵二娘。 两姐妹来头不小,虽然年齿不大,都是赵家庄的老人。 她们父亲就是赵家庄石炭作坊的掌柜,叔父则是保安团统领。 祖父则是赵家庄老管家,也是现在昌元县赵家庄的管家。 翠竹心里跑得狠急,此时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翠竹一边喘气一边问道:“小郎君离开多久了?” 赵一娘与赵二娘互相看了一眼,你现在才想起此事。 赵一娘与赵二娘都是她的手下,又是好友,自然不会瞒着她。 “竹营领,小郎君已经离开半个时辰。”赵一娘望了她一眼,心里暗暗叹息一声。 今天整个赵家庄流传一个事情,就是翠竹大发雌威。 她带领其它姐妹自闭小阁楼,竟然让自己的主子小郎君吃了一个闭门餐。 醋娘子果然浪得虚名,公然敢于对自己的主子叫板。 翠竹脸色苍白,没有料到赵平已经离开半个时辰。 想到赵平突然离开自己,翠竹顿时有一种丢魂失魄的感觉。 翠竹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仿佛什么也没有。 整个人无精打采,眼里空洞无神。 如果是平时,她立即叫两姐妹,一起去追赶赵平。 但是她此时仿佛忘记了,因为她不知怎么办? 人就是这样,得来一点也不珍惜,失去才觉得宝贵。 虽然赵平只是暂时离开,但是对于翠竹而言,仿佛一个甲子。 不是,这不是一个甲子,而是有一种牛郎织女,天隔一方感觉。 两姐妹看到翠竹茫然无助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 翠竹不但是她们的好姐妹,更是两人的顶头上司。 赵一娘眼睛一转,咳嗽一声,提醒说道:“竹营领,我等是否应该去追击小郎君?” 翠竹经过提醒,仿佛如从梦里惊醒一样。 “就是,我等应该去追雨小郎君。”她有些茫然望着赵一娘,喃喃念道。 赵一娘又是咳嗽一声,提醒说道:“全部带走吗?” “就是,全部带走。”翠竹声音仿佛在游荡,说话一点也不像过去精干庄重的样子。 赵家庄还有一个护士阵的人,可是没有护卫怎么办? 毕竟,这些护士都是小娘子。但是翠竹根本没有料到这些。 赵一娘又提醒说道:“需要护卫不?” “护卫,护卫当然要带上。”赵家庄还有一个护卫营,千人左右。 这是自己的老窝,赵平当然得留人保护。 赵一娘又问道:“带多少护卫?” 翠竹此时终于清醒过来,说道:“带领一个阵的护卫吧。” “哗啦,哗啦”,天上突然下雨起来。 第四百五十三章、重建蜀道 不但如此,雨水越下越大。 三人急忙退回后宅屋檐下面,打量着雨水,露出担忧的神色。 翠竹一咬牙,在屋子找到一个蓑衣披上,就要向外宅冲去。 赵一娘急忙拉住她,问道:“雨水这么大,不怕生病?” “不,我要去追小郎君。”翠竹一边用手捆了捆蓑衣,一边望着大雨说道。 赵一娘与赵二娘急忙一起紧紧抱住她,这个怎么使得? 赵一娘对着翠竹说道:“这个不行,你一个小娘子,遇到山匪怎么办?” 翠竹有些犹豫不决,赵一娘对着赵二娘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一起用劲,把翠竹架回后宅右边的休息大厅。 翠竹一边挣扎,一边嚎啕大哭,口里不住喊道“小郎君,小郎君。” 看到翠竹哭得伤心的样子,仿佛成为一个弃妇似的。 赵平抛弃了她吗?根本就没有。 赵平本来要带她一起走的,但是她要使小性子,呆在自己屋子不愿意出来。 如果赵平要严格执行军法,翠竹几十大棍是免不了的。 但是赵平以翠竹有事为由,让她自己决定何时来到西县。 赵平走时带的是一千亲兵营及一万后勤营,还有一些前方急需的轰天雷铁器等物资。 赵平两个亲兵阵阵长赵龙及王国尔当然也在一起,他们可是赵平小伙伴加学生。 蜀道之难,确实难于上青天。 除了前面是山道,其余大部分都是栈道。 栈道修建极为困难,必须在半山修建。 它就是在悬崖打一个石洞,把木板插入石洞。 一个石洞要用多长时间打成?可能你永远想不到。 在使用锤子錾子凿子古代工具而且,这个必须要一个月才能完成。 而蜀道要有多少个孔洞,一共要二十多万个! 它不是在平地之上,工匠如何施工, 万里长城再难,也不是在悬崖峭壁上施工。 它不但悬崖断壁上面施工,下面就是奔腾不息的江水。 它必须在人身上捆一根绳子,从山顶慢慢下来。 这个必须有过人胆量才行,要有与死神拼斗的决心。 如果遇到山洪爆发,只有死路一条。 别忙,难题还在后面。 这些岩石十分坚硬,即使有錾子凿子也难以打开。 怎么办?古人有的是智慧。 就是火烧水浇,先用火焚烧岩石,接着给高温岩石浇上冷水。 经过高温与低温骤热骤冷,岩石失去原来的坚硬。 岩石变得粉碎之后,再用凿子锤子慢慢敲打。 经过一月左右时间,这个孔洞终于形成,可以支撑木板。 光是木板插入石洞显然不行,它无法支撑人与马的重量。 还必须在木板下方加一个支撑它的木头,才能承受人与马匹的重量。 木板只是横着的,可是木板之间还有一尺的跨度。 它要在上面加盖木板,才能平整没有缝隙。 可是问题又来了,仅仅木板没有没有栏杆,极容易从栈道掉下。 所以,在栈道外面,必须还加一块栏杆。 这个栏杆难度更大,栏杆必须扎实,才能保险。 还必须在栈道下面再打两个孔洞,两个孔洞又加上一个木板。 这两个木板检上一个木头,木头连接栈道就是栏杆。 有了栈道两个孔洞加持,这个栏杆及栈道才坚固。 但是这个不够,单个栏杆也容易松动,必须用绳子或者木板把它们连接起来。 即使这样,也不完全保险。 木材不如石料,不知什么时候腐朽,还必须刷上桐油。 虽然有了桐油,这些栈道也有使用寿命,还得维护保养,更换到期或者损坏的木料。 它的工程之大,并不亚于秦始皇的万里长城。 赵平第一次踏上栈道,发现这个栈道并不宽阔。 它只有三尺宽,仅仅能够容纳两人通过。 如果有了三人,最里面的人必须紧紧贴着悬崖才行。 但是这个只是一方通行,如果遇到面对面通行,怎么办? 如果遇到对方来人,必须在栈道之间小亭子等待。 人少还勉强可以,人多自然更是堵成肠梗塞。 它微弱运输能力,是胡人敢于放心攻打西县的原因。 赵平以后根基在西县,必须打通蜀道。 为此,赵平决定在金堂与西县修建一个蜀道版本的驰道。 这个驰道当然是两条单行道,并且比目前这个栈道宽阔一倍。 这个不是计划,而是已经在修建之中。 修建人员是哪些,就是嘉定与西县两次战争被俘虏的伪胡人。 赵平要求的不但要质量,更是要进度,因为他等不起。 怎么办?赵平有的是法子。 其一,用炸药爆炸代替火烧水浇法子,炸药不但威力大,进度提高几乎是二十倍。 过去打一个孔洞基本上是一月时间,现在一般是一天,最多是两天。 其二,用预制水泥板代替木板,不但比木板坚固,同时让栈道更加宽阔。 其三,实行绩效制度,提高效率。 这些伪胡人大都是年齿较大汉人,在胡人军队基本上没有俸禄。 年轻的伪胡人已经被重新训练,在西县与真正胡人打仗。 这些大龄伪胡人开始以为要被杀死,没有料到要修路。 修路相当于服劳役,这个在胡人境内很正常。 不过在胡人劳役不但没有俸禄,还要远离离乡背井。 在胡人境内服役非常悲惨,不但吃得不饱,而且经常还被胡人鞭子抽打。 如果你没有一个良好的体质,极有可能在劳役之中死去。 这些伪胡人看到悬崖峭壁,个个脸色苍白,两腿颤抖不停。 在这里修建,一不小心就可以掉下摔死。 可是如果不修路,保安团可是不会给好果子吃的。 没有看见,这些保安团杀神个个兵器,怎么办? 在一块空坝,几万伪胡人胡人站在一起,脸上都是惴惴不安的神色。 在他们四周,则是几千保安团士卒,手里按着破胡刀,虎视眈眈地盯着。 王子道打量这些几万伪胡人一眼,将他们表情收到眼底。 他站在一个高台上面,拿起一个铁皮话筒,开始讲话。 这些伪胡人不禁大吃一惊,这是什么传声器,如此多人清楚传到。 保安团果然厉害,就是如此传声利器,也能够制作出来。 这些伪胡人互相望了望,看看这个掌柜要说什么。 “尔等也是汉人,吾等也是汉人,汉人不会亏待汉人。”王子道按照赵平要求,接近了这些北方汉人的心里距离。 果然这些伪胡人一听,互相望了一眼,脸色神情放松一些。 但是这个可是在悬崖上修路呀,我的老天,这个可是要摔死人的,这些胡人想到。 王子道继续说道:“尔等身上要捆着绳子,这些麻绳非常结实,绝对保证安全。” 麻绳真的保证安全吗,那个可是在半空,摔下就会没有性命的,胡人眼里是担忧之色。 “这个会有吾等也有匠师带领尔等一起修路,他们也是同样绳子捆在身上。”王子道此话让这些伪胡人放心大半。 我们会不会饿死,一些伪胡人又想到。 王子道打量他们一眼,知道他们想法。 他继续说道:“一日三顿,顿顿管饱。” 这些伪胡人松了口气,可是他们又想到:“家人怎么办?” 他们虽然没有俸禄,可是抢劫还有财物。 如果不只是这些,他们这些人极有可能怠工。 “因为尔等是汉人,小圣人规定,安一根桩子、打一个孔洞有五十文钱。”王子道此话让胡人脸上露出笑容。 可是一些伪胡人笑容没有多久,顿时消失,不会让会子吧,那个不值钱的。 “不要小看五十文钱,这个可是正儿八经铜钱,不是朝廷那种不值钱会子。”他们听到王子道计算说道,“每月下来,也有一两到二两银子,养活一家人完全没有问题。” 这些伪胡人终于放心,这个可比以前好多了,以前打战,不知什么时候人变成一堆尸骨。 现在不但有银子可得,还有生命保障。 一些伪胡人突然想到,反正都是计件,那我赶进度,这样就可以多挣点银子。 “这个栈道首先是安全,不但要求尔等安全,就是栈道也要安全。”王子道强调。 这些安全如何检查,哪个能够看出来?一些伪胡人想到。 他们被王子道话吓了大跳:“栈道修好之后,尔等先走两次,没有问题才能验收。” 现在看来偷奸耍滑也不行,保安团早已把这些考虑进去,一些胡人陷入沉思。 “栈道修建好之后,不但尔等要使用,尔等阴阳子孙后代也要使用,相信尔等不会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坠落下去吧。”王子道最后说道。 看来自己的子孙也要走这一条栈道,不能马虎行事。 蜀道驰道自然有管理部门,一共三套人马。 其中一套是施工作坊,另外一套是保护部门及监工机构。 施工掌柜是王十九娘的哥哥王子道,主簿是雨墨花的叔翁雨奇岩。 有了施工一方并不能保证质量,必须要有监工。 监工掌柜则是洗灵珠的叔翁洗路,主簿是姜莺的叔翁姜山。 这里有几万伪胡人,必须防止他们爆动,这个自然落在保安团身上。 保安团的营领是李涵梅的堂兄李涵景,主簿是张九娘的堂兄张山。 这些都是赵平小妾的族人或亲人,赵平启用他们,既是安小妾的心,也是安自己的心。 这是赵家庄特色,下面的作坊及兵马都有主簿,防止一人独大。 掌柜及营领可以决策,但是必须与主簿商量,经过主簿签字同意才能实行政策。 山顶有许多营帐,这里既有这些伪胡人的,也有监工及施工人员的。 营帐不但可以军用,民用自己也同样可以。 仙炉上面的茶壶正在烧水,六人坐在茶几上面喝茶。 看着在一旁手里握住破胡刀的保安团士卒,王子道摇摇头。 洗路不解,打量李涵景一眼,对着王子道问道:“难道保安团将士还不够认真?” 李涵景与张山不禁大怒,他们刚才视察出来,坐下休息就听到这一句话。 赵平强调安全第一,首先的安全就是防止伪胡人爆动,其次是防止施工安全。 两人兢兢业业,做事是一丝不苟,害怕出事。 保安团军规极其严格,出了人命案,绝对要追究长官责任。 没有料到,两人坐下喝茶就听到此话? 李涵景与张山互相望了一眼,就要说话。 王子道急忙站了起来,向着李涵景及张山拱手一礼。 “李营领、张主簿,尔等是误会在下之意。”王子道急忙说出。 他必须急忙消除两人怒火,他们的安全还需要他们保证。 李涵景与张山望着王子道,等着他解释。  第四百五十四章、西县硝烟(一) 看着两人带着怒火的目光,王子道向前两人拱手一礼。 他口称:“这些胡人,不这些北方汉人,他们根本就不想走。” “不明白王掌柜的意思?”李涵景与张山互相看了一眼,一边还礼一边摇摇头。 王子道对着两人问道:“不知两位将军听说过他们私下说话没有?” “私下说话,这个倒没有注意这些。他们究竟说的什么?”李涵景望着他问道。 不但李涵景想了解情况,其它人也想知道这些伪胡人说一些什么。 王子道有些不相信的神色,仿佛陷入回味:“他们说保安团待遇太好了,不但天天有肉吃俸禄也高。如果继续这样就应该多好。” “待遇太好?”李涵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肉当然不是羊肉,而是猪肉。 现在赵家庄的猪肉骟猪技术早已成熟,已经大量养殖,不但没有腥味,比起以前长得更快。 王子道打量他一眼,跟着解释说道:“就是保安团待遇太好,他们根本不想反抗,想继续干这种活路。” 王子道三十左右,没有晒过多少太阳,皮肤白皙,长期读书,有一些温文尔雅的味道。 他不是嫡子,亲生母亲是一个小妾。 不过他虽然读书不少,但是并没有考上举人。 他不甘心成为一个混吃等喝之人,可是家业继承又没有他一份。 想到赵平是自己妹夫,找到赵平,希望给他一条出路。 他在王家从事过修建,又会计算,所以赵平安排他当掌柜。 “王掌柜哪里听到的?”张山看了李涵景一眼,不相信此话。 王子道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茅房里面听到的,当时臭死了。” 说完,他还扇了扇鼻子,觉得现在有些恶心。 “这个北方汉人年齿不小,在战场上比不过那个少年士卒。况且这里几乎没有性命之忧,有肉吃,还有俸禄。”李涵景想了想,点点头。 李涵景是李家庄之人,赵家庄军事学堂毕业,参加过嘉定与西县战斗,因为立功成为营领。 两人听到王子道的话,心里顿时有一种极度失落感觉。 保安团安排他们下来,就是为了防止这些伪胡人爆动。 没有料到这些伪胡人不但不爆动,反而爱上这种活路。 他们这些保安团留在这里,兢兢业业巡查,竟然还没有什么作用, 他们两人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之上,完全没有找到着力的感觉。 李涵景与张山互相看了看,不禁苦笑摇摇头,事情出乎意料之外。 洗路打量在场一人,想了想,迟疑一番,最后还是说道:“赵家庄给这些北方汉人俸禄是否高了?” 洗路也是三十多岁,长期外面干活,皮肤比较黑。 他跟着洗灵珠的父亲洗阳洗地建坊从事建筑,对于仙水泥使用非常熟悉。 他做事认真,甚至可以说执着,用来当监工最好不过。 洗路则是从节约成本角度而言,希望花更少钱办理更多的事情。 王子道摇摇头,说道:“这个不高。这个还是有风险的,如果遇到山洪可能难以逃脱。” “在悬崖上修路,不说其它,身在半空,光是看到悬崖,那种空荡荡的感觉,许多人就受不了。”三十多岁姜山说道。 他是石匠出身,与姜莺是族人,皮肤同样比较黑,身子粗壮。 一脸长须的雨奇岩点点头,他也同情这些北方汉人。 “悬崖修路,危险极多。”他脸色有些苍白说道,“一月之前在下去看他们修路,突然一阵山风吹来,看见那些人不停晃荡,听到那些工匠发出惨叫,在下心差点跳了出来,以为出事,还好绳子结实没有事情。” 说完,雨奇岩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小圣人说过,这是百年大计,必须修好。总不能要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王子道打量其它五人一眼,说出自己看法。 他与雨奇石都是蜀道驰道建坊掌柜,希望工期越快越好。 雨奇岩也极为同情这些汉人,因为他是山寨上呆过,知道贫穷之可怕。 他深有感触说道:“他们也是汉人,不能亏待他们。” “如果不给俸禄,或者俸禄少了,这个工程就不可能这么快。现在已经建好三成了。”王子道点点头。 洗路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同意。 毕竟,蜀道之难,确实难于上青天。 西县孤悬四川之外,必须早日打通驰道,让成都府路的各种商品及物质运输出去,让四川内外之人能够自由来往。 “谢谢小圣人,”洗路说完,恭恭敬敬向着成都一礼:“小圣人这是一人之力,造福天下之事。” “谢谢小圣人,”雨奇石五人也跟着一礼,纷纷说道,“泽被苍生,功德无量。” 西县定军山庙沟河,胡人分三路进攻。 两路胡人走岸边,这些全部都是骑兵。 他们一边纵马奔跑,一边向着庙沟河关口发射火箭。 河里则是胡人驾驶马车,马车上面架设山寨版本的旋风炮,不停向着小桥发射轰天雷。 马车上面有四个胡人,一个驾马,一个踏板瞄准,一个点燃山寨轰天雷,一个从箩筐里面拿出山寨轰天雷。 这个是胡人狗头军师张亮的主意,他经过计算,发现这个效率最高。 当然,马车空间有限,这是最好的法子。 马车一边在河里跑动,自然带动马车颠簸不已。 这些胡人习惯马背颠簸,也不觉得没有什么不适应。 虽然胡人适应,但是马车上面的旋风炮准头就难以适应,发射准头就要差一些。 胡人的轰天雷是向前瞄准,结果开炮发射之后不是左就是右。 小桥上面的保安团也不甘示弱,旋风炮也也纷纷向着庙沟河发射。 两边胡人的骑兵突然发射火箭,他们的目标就是小板上面旋风炮。 夺夺夺,桌子阵看见胡人的骑兵,早已举起八仙桌。 一个胡人百夫长不停冷笑:“桌子阵能够挡住骑兵火箭,也太矮了吧。” 这些胡人一边纵马奔跑,一边疯狂发射火箭。 如果在平地,他们发射没有这么远,但是有了骏马加持,效果完全就不一样。 火箭仅仅小半被挡住,大部分飞过桌子阵,向着旋风炮飞去。 “拦住,拦住。”桌子阵阵长赵悦大声喊道。 立即有一群移动八仙桌跟着火箭方向移动,希望拦住火箭。 旋风炮看着火箭向着自己飞来,急忙停止发射,由两岸向着小河中间移动。 看到火箭不停飞过桌子阵,这个百夫长不禁哈哈大笑。 “轰隆隆,轰隆隆。”回答他的是轰天雷,这是桥头两边的马面建筑上的旋风炮在发射。 胡人百夫长丝毫不畏惧,他的马儿速度极快。 “轰隆隆,轰隆隆。”这次轰天雷在马的面前爆炸。 骏马突然人立起来,接着轰然倒在地面。 原来轰天雷的陶瓷击中骏马的眼睛,骏马痛得人立起来随后倒下。 地面外沿就是庙沟河,人马一起摔倒在小河里面,激起一阵浪花。 河边太危险,其它胡人骑兵见到了,尽是向山这边依靠。 轰隆隆,轰隆隆,山边轰天雷也爆炸。 小桥上面旋风炮阵地。 旋风炮阵长邓雄一边疯狂踩着踏板,一边望着副阵长唐得平问道:“细作营是做什么的,不是说山寨旋风炮只有发射三十步,怎么竟然是四十步?” “本来是只有三十步,加上马匹冲劲,增加十步倒也正常。”谢青松也疯狂踩着踏板,想了想,说出自己看法。 他们的旋风炮站在桥上,稳稳当当,准头自然比起胡人更准。 但是,胡人奔跑的马车还是影响他们的效果。 “这个马车速度太快,不好打中,又浪费我一个轰天雷。”旋风炮邓雄阵长一边瞧准,捶打一下旋风炮,一边叹了口气说道。 副阵长谢青松点点头,也不断移动旋风炮说道:“马车毕竟比人更快,而且它不断晃动,难度比打人高多了。” “终于瞄准了,这次看看你还能够跑得掉。”邓雄不断调调节器,眯着瞄准。 轰隆隆,那个胡人的马车被击中,马嘶人叫在山谷回荡。 其中两个胡人倒也凶狠,不顾河水冷水,飞快向两岸跑去。 如果不逃跑,就会被跑来的马车践踏。 另外两个胡人重伤,一时不能起来。 人马的血水不断流出,但是很快就被河水冲走。 “哈哈,哈哈。这次你龟儿子没有跑脱。”邓雄哈哈大笑起来。 谢青松一边瞄准,一边问道:“阵长,你是如何做到的?有什么诀窍没有?” “这个要看看马车行动的方向,要预计位置及时间。”邓雄一边说,一边不断移动旋风炮,“诀窍就在这里。” 胡人的马车越来越多,位置越来越近。 不断有胡人马车被击中,血水把小河染红。 胡人倒也凶悍,一边疯狂发射,一边疯狂冲刺,更多的胡人冲了过来。 他们准头终于对准小桥,不断有山寨版本轰天雷向小桥飞去。 小桥前面竖立上下两排桌子阵,挡住大部分的胡人轰天雷。 胡人的山寨轰天雷不少,依然还有少部分的山寨轰天雷飞过桌子阵。 桌子阵阵长赵悦指挥桌子阵不断移动,承接胡人的山寨轰天雷。 山寨轰天雷虽然威力不如保安团的轰天雷,但是同样要伤人,更可能要引爆自己的轰天雷。 桥空间有限,不过三丈左右宽。 它后面是两排旋风炮,前面是两排桌子阵,一排是固定桌子阵,一排是移动桌子阵。 旋风炮与桌子阵还有一排通道,这是供人通行及应急使用。 爱此影响,限制桌子阵移动距离。 因而这个不能绝对保证所有山寨轰天雷能够被接住,保安团也开始出现人员受伤,甚至有人重伤。 胡人马车越来越近,被保安团旋风炮击中的几率也越来越大。 轰隆隆,轰隆隆,不断有胡人马车被击中。 一些胡人惨叫之中,人仰马翻倒在庙沟河时。 身边胡人马车根本没有看他们一眼,径直驾车冲了过去。 一辆胡人的马车被击中,突然整个车子轰隆隆爆炸了,冒起一阵黑烟。 这个马车的胡人不但自己不是重伤,就是死亡。 谢青松不禁大喜:“击中了,终于击中了。”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邓雄口里尽是羡慕之意,“你竟然击中胡人的箩筐的山寨轰天雷。” 庙沟河虽然河水不多,但是此时溅出一阵又一阵水浪,径直飞向天空。 黑色硝烟不断升起,形成一道黑色幕墙。 但是当水花溅起,这些硝烟开始消失。 河风吹过,硝烟渐渐散开。 他的山寨旋风炮疯狂抛洒山寨轰天雷,不停向着小桥飞去其中少部分飞过保安团桌子阵。 小桥上赵悦满头大汗,望着飞跃桌子阵的山寨轰天雷,不停指挥移动桌子阵阻挡。 胡人的火箭加上山寨轰天雷,还是给保安团造成不小压力。 毕竟,这里不比山上,地势相对平坦,有利于胡人骑兵冲锋。 到目前为止,保安团已经有三十多人受伤,幸运的是,大部分都是轻伤。 胡人的马车越来越近,从五十、四十、三十、二十,他们狰狞地面孔清晰可见。 “轰隆隆,轰隆隆”在小桥面前升起阵阵黑色硝烟,随后聚焦成一道烟墙。 一个胡人百夫长不禁大喜,一边狠狠地踏动踏板,一边哈哈大笑 “勇士们,再加把劲,我们就要把这个桥头堡攻下了。”他疯狂叫道。  第四百五十五章、西县硝烟(二)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轰隆隆,轰隆隆,马车爆炸。 这次距离只有二十步,谢青松瞄得更准。 他一边计算胡人马车的速度,一边调试调节器,找到最佳发射时间。 他恨这个百夫长太猖狂了,干脆直接敲掉他。 其他胡人不禁一愣,想调转马头,但是马车一时根本不能停下。 看到胡人一脸畏惧之色,另外一个胡人百夫长不禁大怒。 “这个桥马上就要攻下了,你们还害怕什么?’说完,他率先冲了过去。 其它胡人马车只好跟着冲过去,他们一边躲闪轰天雷,一边前进。 轰隆隆,轰隆隆,不断的爆炸在胡人马车身边爆炸。 一些马匹的腿部、脖子、肚子、腹部受到伤害,突然倒下。 马车上面的胡人也跟着拿下,人仰马翻不时出现。 人的伸吟、马的嘶鸣不停,但是都被爆炸声音掩盖。 “这些胡人仿佛不怕死的?”步兵阵长副谢扬一边观察,一边问道。 步兵阵长阵长谢勤摇摇头:“什么怕不怕死吾不知道,但是埕只知道马车不能停止。” “他们就要冲过来了。”谢谢说道:“还有十五步。” 谢勤点燃手里轰天雷,大声喊道:“炸他娘的。” 说完,他手里的轰天雷扔出,随后从桌子阵后面飞出一阵“雷阵雨”。 这个不是老天爷下的“雷阵雨”,而是保安团下的“雷阵雨。” 在十五步距离之内,形成一道轰天雷的爆炸之墙。 胡人马车的山寨旋风炮也在发射,虽然至少一半被桌子阵挡住,但是还有一半飞过桌子阵。 移动桌子阵拼命保护,造成不少受伤。 四个时辰之后,保安团有几百人受伤,重伤占了三成以上。 胡人伤亡更加惨重,估计胡人千人左右。 人马尸体已经在庙沟河两边几座小山,已经严重影响胡人的进攻。 胡人要进攻,首先要从人马尸体越过。 胡人人马尸体已经间接成为一道城墙,间接保护 保安团个个都是一身汗水,全身几乎湿透,几乎个个都累瘫了。 在东边马面建筑,后面有一个战斗的人箭楼,这是河滩关的营领公房。 此时,一个保安团士卒拿着一封书信,递给保安团营领李小川。 李小川撕开火漆,打开一看,不禁眉头一皱。 主簿谢东看到李小川的神色,不禁问道:“怎么了?”“你看看,胡人射来的。要求休战,打扫战场。”李小川说完,他信交给谢东。 谢东接过李小川的信,看了看摇摇头:“胡人打扫战场是假,扫清障碍是真。” 李小川喝茶一口,从坐位站了起来,打量外面庙沟河胡人如山的尸体。 “如果不打扫战场,会不会发生瘟疫?”他想了想,回头对着谢东问道。 谢东想了想,点点头说道:“现在这里是保安团地盘,发生瘟疫对吾等不利。” “胡人早已想到这一点,此计歹毒之极。”李小川捶打一下旁边的门框,恨恨地说道。 谢东也从坐位起来,推开轩窗,打量眼前如山的胡人人马尸体。 他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吾等不妨将计就计。” “如何将计就计?”大喜过望的李小川掉头看着谢东,急切想知道答案。 谢东打量马匹尸体,说道:“马匹留下,这些山寨人他们运走。” “好,正好这些时间肉也少了,马肉也不错。”李小川点点头。 谢东叹息一声:“在成都府天天有肉,没有料到这里竟然两三天才有肉吃。” “这也是小圣人急于在蜀道修建驰道的原因,但愿早日能够修好。”李小川陷入沉思,一脸的期待。 “远水救不了近火。”谢东摇摇头,眼睛盯着眼前小山的尸体,“还是计划把几百匹死马如何分配。” “留下五十匹,其余上缴给两个主簿,让他们安排。”李小川想了想,询问谢东,“可以不?” 谢东是主簿,他必须征求谢东的意见。 这是功劳一件,也暂时解决了保安团吃肉的问题。 定军山山下胡人的大本营,骑兵万夫长的营帐里面。 “什么,南蛮要求马匹留下,勇士尸体带走?”乌云其手里的皮鞭扬了扬,恶狠狠地望着手下问道。 今天他伤亡不小,整整一万差不多一千骑兵,让他心里流血。 只要这样十天下去,他的骑兵几乎报销完毕。 看到乌云其手里的皮鞭,这个叫做苏尼尔千夫长脖子不禁一缩。 今天万夫长心情不好,自己不要成为他发泄怒火的对象。 他这个千夫长已经丧失了一半的兵马,如果说痛苦,他更加痛苦。 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不然皮鞭马上就会落下,吃亏就是自己这个倒霉鬼。 乌云其围着案几走了几圈,想了想,突然问道:“南蛮今天伤亡如何?” “巢车人传过来消息,南蛮今天伤亡好几百。”苏尼尔心想,这个伤亡上千,不知这个战果是否满意。 其实保安团虽然受伤不少,但是大部分都是轻伤,更没有死亡。 但是此话万万不能说,战果夸大乃是他们胡人一贯行为。 乌云其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显然他对这个战果比较满意。 毕竟,当口寺孤峰,哈得乐基一万兵马损失殆尽,竟然不知让对方伤亡多少。 他坐下喝茶,显得比较轻松。 他一边喝茶,一边想着事情。 乌云其突然望着苏尼尔问道:“南蛮守在这里有多少人?” “大约千人,估计对方是五个营兵力,与汗国千人队差不多。”苏尼尔想了想,恭恭敬敬回答。 乌云其点点头,轻蔑一笑:“如此重要关口,南蛮竟然只有千人防守,看来兵力确实不足。” 苏尼尔不禁大惊,万一万夫长发现保安团伤亡率不是我说的怎么办? “乌将军,如此一个重要关口,南蛮肯定要增兵。”苏尼尔觉得南蛮增兵理由是逃避谎言的最佳借口。 人就是这样,当你说出一个小小谎言,不得不用更大更多的谎言来掩盖。 他一边说话,一边观察乌云其,害怕他发现自己谎言。 乌云其点点头,喝茶一口,点点头:“这个自然,不过南蛮兵力匮乏是弱项。” 手下虚报军情,这个很正常。 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他是懂的。 只要保安团出现不少伤亡,他们自然就有战果。 更何况,乌云其知道,庙沟河是这次进攻的重点,伤亡一千兵马,他倒也能够承受。 “乌将军,南蛮要求还答应不?”苏尼尔小心翼翼问道。 乌云其抬头,皱眉问道:“南蛮什么要求?” “就是死马留下,勇士尸体带走。”苏尼尔一边吐嘈,一边小心翼翼回答。 乌云其想了想,一边喝茶,一边沉思。 苏尼尔看着他喝茶,难道他不会答应。 如果万夫长不答应,那些尸体已经形成一道城墙,严重阻碍汗国进攻。 如果不进攻,当然更好,反正自己伤亡也不少。 可是如果不把尸体运回,显然会伤手下的心,没有哪个愿意让自己尸体暴露于荒野。 上司这样对待自己的袍泽,下次会不会对待自己的尸体呢? 毕竟,打仗就是把脑袋悬挂在腰间上面,今日是活蹦乱跳的生命,明天就是一具死尸。 怎么办? 第四百五十五章、西县硝烟(三) 苏尼尔恭恭敬敬站着,眼睛余光望着乌云其。 乌云其叹了口气,把茶杯重重放在案几上面,沉重地挥挥手说道:“勇士们的尸骨不能暴露荒野,带回来埋葬了吧。” 胡人信奉萨满教,要求深葬。 现在是战时只能从简,也要入土为安。 “那些死马呢?”苏尼尔恭恭敬敬问道,乌云其还没有谈及死马呢。 那些死马也可以吃肉,可惜那是以前。 现在保安团强势得很,他们不敢提自己这个要求。 乌云其沉重地摇摇头:“勇士们的身体是主要的,其它的无所谓。” “原来将军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只有便宜那些南蛮。”苏尼尔心里这样想,口里却不能说出。 西县城里军营主簿公房,洗星一边喝茶,一边望着茶杯发神。 洗星一脸忧愁,保安团的粮食基本上没有问题,可是肉就有些欠缺。 张宏看出他的担忧,安慰说道:“忧愁什么,饭菜管饱,两三天也有肉吃。” “还是在成都府好,天天都有肉吃。”洗星念念不忘说道。 “这里远离成都,当然条件要差一些。”张宏打量一眼,说道:“小圣人不是在修建驰道吗,一年之后应该通行吧。” “这个不才当然知道,可是现在与这些山寨人打仗,没有肉吃怎么有力气。”洗星点点头,有些闷闷不乐。 自从赵平发明山寨一词之后,山寨人逐渐代替胡人。 张宏安慰道:“这个已经比大宋其它官军好多了,他们也未必再三天就肉吃。” “禀报两位主簿,谢主簿送来许多马肉!”一个亲兵兴冲冲进来,高兴拱手一礼说道。 洗星与张宏互相望了一眼,眼里充满惊奇。 “有多少马肉?”洗星急切问道,肉少了不能解决问题。 亲兵依然拱手一礼,说道:“他们送来一些,说庙沟河还有,具体不知道,听说好几百匹。” “快快有请。”洗星不禁大喜,这个真的是及时雨。 谢东推开大门,人未到,身上的血腥味道已经传过来。 难怪他没有直接进来,原来他也跟着搬运马匹。 谢东顾不得手上的鲜血,对着张宏与洗星一礼:“禀报两位主簿,下官送来五十死马,庙沟河下面还有三百五十匹死马,由于人手不足,麻烦两位主簿安排领取。” 洗星与张宏急忙还礼,口里称着谢东辛苦。 “谢主簿辛苦了,给他打一盆热水,让他洗手、洗脸、上茶”,张宏对着身边的几个亲兵说道。 谢东一边接过亲兵的盆子的热水,用仙皂抹上,很快就把手里的鲜血清洗干净。 谢东用另外一盆热水把脸上灰尘清洗干净,舒舒服服坐在茶几上喝茶。 喝茶之前必须清洗血腥味道,否则就要影响茶水味道,茶叶吸收味道极其强烈。 看到谢东清洗完毕,也没有血腥味道,张宏点点头。 洗星与张宏互相望了一眼,张宏点点头。 洗星眉头一皱,问道:“尔等的战果如何,伤亡如何?” 谢东是保安团的人,当然由洗星询问。 “山寨人此次伤亡上千,死亡至少五百以上,重伤也有五百。”谢东从身上掏出战报,恭恭敬敬交给洗星,“吾营重伤三百,轻伤六百,幸运的是,没有一人死亡。” 洗星接过战报,仔仔细细看了。 “杀人三千,自伤八百。古人果然诚不欺吾也。”|洗星叹息一声。 谢东不禁低头下去,这次他们重伤极多,不亚于当口寺孤峰歼灭战。 张宏在一边观察,急忙提醒:“当口寺孤峰山寨人只有火箭,没有骑兵,没有火器。这次山寨人有骑兵,还有山寨旋风炮。” “山寨人火器看来威力不小,还好威力不及吾等正宗火器。”洗星现看了战报,点点头。 “这次山寨人使用火器,就是河滩关重伤也差不多。”张宏解释,“还好有护士营,基本上都能治好。” “山寨人这次不再是前次试探,他们全然不顾伤亡全力进攻,又有火器,当然重伤人数直线上升,”洗星想了想,“不过这次山寨人死亡死的更多。” 定军山主要是保安团防守,山下则是护川军在防守。 谢东听了,不禁松了口气,重伤不止他们一个营。 “此次你们杀死山寨人五百,重伤五百,立下大功一件。走,与余到杨军师请功去。”洗星心里大喜,高兴说道。 谢东听了,虽然高兴,怎么马肉不是功劳? 张宏打量谢东一眼,提醒洗星:“一匹战马千斤左右,四百区死去战马,也有三四十万斤马肉,这个功劳不小。” “对,对,对,正好这些日子猪肉不够,马肉也不错,一起请功。”洗星点点头,高兴说道。 张宏想了想,计算一番说道:“有了这些马肉,半月基本上足够。” “确实功劳不小。”洗星又点点头,赞同张宏说法。 来到军师公房,赵云及曹克、郑鼎都在这里,一边坐在案几旁边,一边商量战事。 杨云接过洗星手里战报,仔细看了看,随后交给赵云、曹克、郑鼎等人。 杨云打量郑鼎一眼,问道:“郑将军,定军山是汝守卫,对山寨人这次进攻有什么看法?” 郑鼎反复看了战报,又看了墙壁上面挂着的舆图。 他沉思一会儿,指着庙沟河说道:“禀告军师,庙沟河适合山寨人骑兵进攻,又可使用山寨旋风炮,应该是山寨人重点进攻方向,山寨人想从这里突破。” 说完之后,他打量杨云、曹克、赵云一眼。 “赵将军还有什么想法?”杨云点点头,望着保安团统领赵云问道。 他是保安团正职,又是统领,必须征求他的意见。 赵云点点头,沉声说道:“末将同意郑将军意见,必须征兵。这次李营领、谢主簿立下赫赫战功,应该奖赏。” 杨云看了赵云、曹克及张宏、洗星、郑鼎一眼:“诸位意见如何?” 这是赵平定下的,必须商议,相当于后世的集体决策。 “末将建议增派两千兵马,晋升李营领及谢主薄为副将及主簿。”曹克打量谢东一眼,说出自己的建议。 虽然他是护川军统领,但是对立功人员丝毫不吝啬。 他与赵云都是正职,都有这个建议权力。 赵云虽然可以提出,但是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之嫌。 而曹克提议显然就不一样了,不但顺其自然,而且显示出这是实实在在的功劳,当然应该晋升。 赵云心里大喜,感激看了曹克一眼。 果然不怕是将门世家,奖赏分明。 见到没有人反对,杨云郑重宣布晋升李小川及谢东,同时增兵两千。 谢东不禁大喜,他送马肉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邀功的。 他万万没有料到,这次军师竟然当着他的面前,直接宣布晋升。 他不再是一个营的主簿,而是一个将的主簿。 张宏上前对着谢东祝贺,同时提出一个问道:“谢主薄还剩下多少马肉?” 他不禁大惊,不知张宏为何问起此话。 他们营只上报上缴马肉数量,根本就没有说自己留下马肉的数量。 谢东望着张宏,不知如何回答此事,一时犹豫不定。 “谢主薄,现在护川军及保安团有了肉吃,可是西县百姓呢?”张宏深深望了他一眼,意味深长说道。  第四百五十六章、西县硝烟(四) 不但张宏望着他,其它人望着他。 这个必须处理好,否则在这些长官面前留下还好印象。 谢东急忙一礼,回答:“禀报将军及主簿,下官那里还有五十匹死去战马,如果西县百姓确实急需,下官愿意捐出。” 他心里在滴血呀,他们这个营,不现在是这个将,就把这些死马捐出。 其实谢东还是没有完全说实话,即使捐出,他也有五十匹死马,这个他绝对不能捐出。 完全捐出,他们这一将兵马吃什么,哪里力气打仗。 “不错,尔等心里有百姓。”张宏赞赏看了看谢东等一眼,对着洗星说道,“护川军再捐出五十匹给西县。” “保安团也捐出五十匹死马给西县,”洗星自然也不甘落后,“西县老百姓这些日子确实艰苦。” 田良是西县物房典史,现在忧愁死了。 物房是西县特色,专门管理西县酒肉粮食蔬菜盐等供应,有些类似现在商业局加粮食局加盐业公司等。 它类似于大宋常平仓,但是作用远远比常平仓大。 毕竟,大宋常平仓主要是保证粮食供应,这个几乎把百姓吃的全部管完。 西县毕竟处于胡人眼皮子下,又刚刚拿下不久,人心远远不如内地稳定,一有风吹草动就闹得人心惶惶。 物房,顾名思义,就是保证民用物资的官府管理机构。 大宋商业发达,奸商也非常厉害。 一些奸商在西县刚刚被保安团打下之时,就以四五倍甚至十倍价格销售粮食、蔬菜、油类、肉类,让百姓苦不堪言,纷纷向官府反映。 胡亮与蒲达是西县两家最大的粮商,份额占西县五成以上。 其中蒲达占三成多,胡亮接近一成多。 两人还有一个外人不知的身份,胡商。 蒲达不但是西县最大粮商,也是西县最大的商人。还销售肉油之类。 蒲达家里摆放是赵家庄制作的最新物事,从保安团打下西县之前就开始。 宴请客人,必须用烧白、肥锅肉等名菜,酒必须是琼浆玉液,酒杯当然是水晶杯。 没有腥味的猪怎么办?购买就是。 可是这里没有这种猪,怎么办? 到成都购买,千里运来就是。 团茶被当垃圾扔掉,喝茶必须是醉春风。 女人必须用花仙子香粉,不但小妾,就是丫环也是如此。 穿戴金玉已经过时,现在已经权贵流行水晶饰品。 他家女人早已扔掉这些金玉之类俗物,佩戴是水晶戒指,水晶耳环,水晶颈链。 这些水晶饰物,果然非凡,果然不愧是赵家庄制作的仙家之物。 不是吗?它在阳光及灯光之下,璀璨夺目。 金玉有如此耀眼吗,有如此夺目吗,有如此晶莹剔透吗?根本就没有。 确实,与水晶饰品比较,金银太俗气。 茶杯自然也是水晶杯,醉春风那个娇嫩的叶底看到一清二楚,纤毫毕现。 酒杯也必须水晶杯,酒自然也是琼浆玉液。 旁边的一个歌女,弹奏丝乐,口里唱道《水晶歌》: “玉液琼浆水晶杯,晶莹剔透映人影。 杜康大醉诗仙飞,留下余香醉凡尘。” 这个诗已经是水晶的写照,已经成为权贵必点之曲。 正是,琼浆玉液相得益彰,比起原来那种混浊米酒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胡亮一边吃着肥锅肉,一边用水晶杯,频频与蒲达干杯。 蒲达家里,几乎已经成为一个水晶之家。 赵家庄制作的水晶系列,原来只是权贵人物才能拥有的物事。 听说大汗奖赏有功之臣,也是水晶系列。 如果权贵家里没有水晶系统,那么根本就不能成为权贵,水晶已经成为权贵的代名词。 蒲达虽然不是权贵,但是他是大商人,在兴元府也是能够排得上名号的商人。 吃着美食,看着水晶系列,胡亮心里恨恨不平想到:“炫耀什么富贵,等老子有钱的时候,一定要把你踩倒脚下。” 但是,此话他只有深深埋在心里,绝对不能说出。 他不但不能说出,还必须用仰望的语气表达对蒲达的敬意。 “禀告蒲掌柜,眼前有一个赚钱的大好机会,不知蒲掌柜愿意?”他醉眼朦胧望着蒲达,拱手一礼说道。 蒲达吐了一口酒气,望着他问道:“愿闻其祥。” 他没有象胡亮深深一礼,只是淡淡拱手,意思一下。 胡亮真的想跳起来打他一顿,但是他根本不敢。 两人虽然是商人,但是不在一个层次上面。 “现在西县涌进许多人,不但有几万保安团,还有几万中原人。这不是机会吗?”胡亮把手做成喇叭形状,悄悄说道。 蒲达摇摇头,想了想说道:“皇帝不差饿兵。保安团主意你就不要打这个主意了。” “保安团的主意哪个敢打,这不要命了,可是这些中原人呢?”胡亮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夜晚,收回目光问道。 蒲达没有说话,让站在一旁侍侯的丫环泡了一杯醉春风。 他也不管嘴里还有酒味,用水晶茶杯的醉春风茶水漱口。 看着蒲达竟然用醉春风漱口,胡亮真的想指着他大骂:“你这是暴殄天物。” 可是他不敢,只是眼里羡慕看着,心里想到什么时候老子能够这样多好。 也许是醉春风确实提神,蒲达神志清晰一些。 他又让使女更换一杯醉春风茶水,喝茶一口,陷入沉思。 蒲达心里想的是:“老子也不容易,排场大了,开支大了,用度还是有些紧张。” “保安团会不会这个?”蒲达沉思半天,右手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式。 胡亮不知道蒲达所想,听到蒲达的话,他陷入沉思。 胡亮想了想,摇摇头,用肯定语气说道:“这个不会。” “小圣人不但有文名,而且手里有兵权。他可以随便找一个由头。”蒲达根本不相信,还是用手做了一个向下砍的姿势。 “正是他是小圣人,必然珍惜他的羽毛。”胡亮眼睛一亮,“小圣人如果轻易开了杀戒,对他的声誉是一个严重打击。” “士农工商,一个是第一,一个排列最后。”蒲达想了想,还是有些泄气。 胡亮也要了一杯茶水,他只是用白开漱口,然后喝茶。 胡亮组织一下语言,扳着手指一一说道:“在下肯定小圣人绝对不会抄家杀头。其一,他也是一个商人,商人得按照商人规矩办。其二,他从来没有杀过商人。” 蒲达一边喝茶,一边思考胡亮的说话,没有说话。 “其三,关键的是,他制作的物事还需要商人销售出去。如果他杀了吾等,还有哪个商人给他销售。”胡亮重重说道,“就是汗国与大宋交战,双方打得死去活来,也不杀商人。” 蒲达想了想,推开手里茶杯,举起酒杯,与胡亮酒杯碰了碰,说道:“干。” 次日,西县人发现,西县两家最大的粮价突然上涨两倍。 这两家一涨价,其它米店粮店涨价。 两个大掌柜已经涨价,有钱不赚是傻子。 西县本来就贫穷,老百姓哭爹叫娘,纷纷找到族长。 族长找到乡绅耆老,乡绅耆老一听,“走,找官府。” 看到几十个乡绅耆老涌服务中心,田良一边作揖好言相劝,一边让人上茶,一边说官府正在想法子。 一个耆老在仆人扶持之下,手里拐杖指着田良训斥:“老朽今天哪里也不去,等着官府解决问题。” “官府如果不解决问题,老朽就呆在这里一直不走。”,几个已经有了老人斑的老人,柱着拐杖对着田良直喷口水。 另外一个耆老颤抖着手,指着田良说道,口水乱溅:“老朽反正也没有好几天活,现在也没有吃了,干脆在这里饿死算了。” 田良不敢擦拭自己的脸上口水,只得向前几步,一一好言相劝。 田良没有料到自己刚刚上任,这些奸商就给来了一个下马威。 接到田良的禀报,知县王文修与县丞张定互相看了看。 王文修狠狠地把茶杯摔在地下,指着衙门外面大喊:“这些奸商,应该马上抓起,个个砍头。” “这个不能杀头,万万使不得。”张定急忙拉住王文修。 ”乱世用重典。”王文修瞪了他一眼,用手狠狠地作了一个砍的姿式,“对付这些奸商,只有用重典。” “赵家庄物事离不开商人。”张定摇摇头,问道:“商人如果杀了,哪个帮助赵家庄销售物事?” “杀也不能杀,打也不能打,那怎么办?”王文修围着案几转了一圈,望着张定问道。 张定想了想,说道:“让细作营给小圣人一封书信。” 傍晚时分,终于收到小圣人回信。 “小圣人说放开军粮,满足百姓需要。”洗星接到赵平的书信,不禁大吃一惊。 张宏看了书信,不禁眉头一皱:“军粮出售,可是将士吃什么?就是皇帝也不差饿兵,没有粮食,军心不稳。如何是好?” “放开军粮,十天之内没有问题,只是十天之后必须补上。”杨云想了想。 洗星想了想,摇摇头:“这里距离成都足足有千里,十天之内军粮难以运到。” 这是一个两难问题,如果不放开军粮,民心不稳。 可是如果把军粮销售,民心虽然稳了,可是军心不稳。 包括洗星、赵云、张宏、郑鼎等人望着杨云,希望他拿主意。 “小圣人说他想法子,十天之内补上。”杨云最后反复打量书信,断然说道:“还是把军粮放开吧。” 在西县耆老乡绅及百姓感激声音之中,老百姓可以凭借户籍,每人每月平价购买一斗大米、一斗面粉、一斤菜油、一斤肉。 蒲达与胡亮一边看着老百姓高兴的样子,互相看了一眼,冷冷笑道:“西县百姓有十多万,看看你们还能否坚持几天?”  第四百五十七章、西县硝烟(四) 胡亮刚刚回到自己的米店,不禁叹息一声。 米店昨天还生意兴隆,老百姓排着轮子来购买,今天就门可落雀。 胡亮一边喝茶,一边在沉思。 此时,他的管家胡怀大声喊道:“官人,有大事要发生。” “什么大事要发生。”胡亮正在思考保安团能够放粮多长时间,没有料到被人打扰。 胡亮脖然大怒,就是训斥,可是一看是忠心耿耿的管家胡怀。 胡亮已经跟了他二十多年时间,两人一起长大。 两人虽然名为主仆,其实是兄弟差不多,两人关系不容置疑。 他强忍心里不快,接过胡怀递来的报纸。 胡亮也被但是大宋及胡人的被《大宋中华报》一则消息惊呆了,赵家庄准备在五天之后,在西县公开几种物事。 它比水晶还要珍贵,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是什么物事,竟然比水晶还要珍贵? 胡亮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由于这个非常珍贵,只有有缘之人才能观赏。 怎样才能算得上有缘之人,就是有一定身价之人。 可是西县在打仗,双方打得你死我活,极其凶险,显然权贵之人显然不能来到这里。 既然权贵人物不能来到这里,他们就只有委托别人。 委托哪些最好呢?这个非常讲究。 他们的仆人能够进来吗,当然不能。 他们亲友能够到这里,同样不能。 想来想去,能够自由进入西县的,除了商人,再也不能找出其它人来代替。 胡人虽然穷凶极恶,但是他们也是人,他们更需要大宋的物事。 大宋最让胡人喜欢是什么,以前是丝绸,还有茶叶。 现在呢,胡人除了这些,其实需要上了层次,眼界提高。 他们需要赵家庄的醉春风、牙膏、牙刷、仙面、仙皂、花仙子花粉、仙炉、仙炭,还有水晶系列等物事。 因此商人是大宋与胡人之间战争润滑剂,听说商人要进入西县做生意,双方同意休战一天。 双方战争要打,但是生意也不能落下,这个就是大宋与胡人之间战争真实写照。 荒唐吗?一点也不荒唐,事实如此。 几百个大宋与胡人商人,在最后这一天休战日子进入西县。 西县有两个展览大厅,一个平日展览是《大宋中华报》及书画,供西县百姓免费观看。 此时百姓都不在,取代他们是几百保安团将士。 商人看到这里,难道真的有绝世宝贝不成? 他们原来有的是抱着看热闹心情,如今看到保安团将士在这里守护,莫非真的有无价之宝。 一些商人看了自己带来的银子,也不知够不? 另外一些一些商人无所谓笑笑,他们懂得财不外露原则,直接携带提货卡。 赵家庄提货卡不但携带方便,关键它不像银子铜钱,还可能掺杂施假。 书画报纸旁边大厅一起空荡荡的,人们不知道它为何闲置,现在终于知道它的用场。 大厅很大,可以容纳几百人,里面还有三十排凳子,每排有三条凳子。 几百商人坐在里面窃窃私语,不知是什么物事,竟然可以称为无价之宝。 他们前面有一排主席台,主席台还用白纸写着就坐的姓名。 知县王文修坐在中间,两边分别是县丞张定及物房田良。 看到这个架势,所有商人不禁心里一凛,看来官府对于这个拍卖非常重视。 外面有几百保安团守卫,里面有官府站台,想到这里,这些商人更加期待。 西县赵家庄掌柜赵飞扬竟然坐在上面,让人窃窃私语。 虽然仅仅坐在最边缘右边位置,毕竟已经与坐在主席台。 吾等是商人,汝也是商人,为何也要上台? 许多商人不禁目瞪口呆,西县究竟是在做什么? 一个叫郝奇的商人对着另外一个钟庸的商人说道:“赵掌柜不但是掌柜,也是散官,当然有资格上台。” “不仅如此,听说赵掌柜与小圣人关系非凡。”另外一个叫平淡的商人说道。 郝奇点点头,望着在桌子台上赵飞扬眼里充满羡慕:“在下能够到这一步,就知足了。” “这个要有机缘,还要有决心。”钟庸摇摇头,“赵掌柜在嘉定一仗之中,为官府出力差点破产,不知足下辰这个决心不?” 宁愿自己破产,也要为官府打胡人出力,听到此话,郝奇一边望着赵飞扬,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田良打量下面的商人,对着他们说一声:“各位掌柜,欢迎参加西县首次观赏大会,这次观赏大会是官府举办的,所以尔等尽管放心。” 这些商人觉得有些奇怪,为何知县与县丞不说话,你这个小吏来说话。 他们一起向着知县望去,只见知县点点头,示意知道此事。 “现在请赵散官说话。”田良作了了一个请的姿式,随后把话语权交给赵飞扬。 赵飞扬咳嗽一声,向四周行礼了一个团礼。 这些商人不禁大惊,没有料到赵飞扬竟然向他们行礼,一边急忙说不敢,一边还礼。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是最为低下。 赵飞扬虽然是商人,但是他毕竟还有一个散官身份。 如果单独论品秩,他还在田良之上,所以田良不得向他行礼。 别看田良权力不小,但是赵飞扬这个散官他必须尊敬。 官场就是这样,虽然赵飞扬没有实权,但是他品秩在哪里,这是礼义。 看到赵飞扬向他们行礼,各位商人心里不禁感觉暖和多。 “感觉各位掌柜来到西县,汝等绝对不会白来,汝等将见证人间奇迹。”赵飞扬的话再次把这些商人的胃口掉了起来。 这些商人不禁面面相觑,能够称为人间奇迹,还有护卫保护,还有官府亲自到场? 赵飞扬清了清嗓子,说道:“下面请把宝物抬出来。” 从主席台左边一个侧门,出来两个二十左右的男子,小心翼翼抬头一个木箱。 这个物事是一个木箱,大约两尺高,一尺宽。 看到是木箱,有人不禁露出失望失色,不会是欺骗吾等吧。 也有商人能够沉得住气,眼睛眨也不眨望着木箱,希望能够出现奇迹。 木箱打开了,出现一个物事。 这个物事大约有一尺高,半尺高的样子,由于用红布罩着,显得非常神秘。 主席台与商人坐位之间一排桌子,他们把这个物事极其小心放在桌子上面。 这个物事是什么,竟然如此神秘? 究竟是哪个去打开呢,毕竟主席台上面人不少。 在商人期待目光之中,赵飞扬行动了。 赵飞扬来到这个物事面前,亲自揭开红布。 所有之人不禁目瞪口呆,不禁一起从坐位站了起来。 桌子上方就是天井,天井上面的阳光照耀在它上面。 只见它闪闪发光,让一些商人情不自禁向着它朝拜。 王文修与张定及田良只知道是宝物,但是是什么宝物也不知。 此时看到这个闪闪发光的宝物,表情比哪些商人好不了多少。 还好,三人毕竟文人,这一点修养还是有的。 三人看了之后,强忍心里激动心情,急忙用喝茶来代替心里激动。 本来他们三人对着小圣人的话半信半疑,现在看到此物,不禁露出微笑。 这是观音坐莲的塑像,她拿着净瓶,坐在莲台上面。 她的笑容恬静、慈祥、庄严、神圣,让人如沐春风。 观音是庄重纯洁的化身,可是塑像以前庄严倒是有了,但是总是觉得少了一个味儿。 现在看到这个晶莹剔透的水晶观音,才明白以前的观音少了一个纯洁味道。 也只有眼前这个观音,都能把她那庄重纯洁完全表达出来。 赵飞扬打量所有商人一眼,把他们表情收到眼底。 赵飞扬只见他们一个个把自己脖子伸得老长,还有眼里的贪婪神色,甚至还能够听到他们沉重的呼吸声音。 他微微一笑,说道:“这是赵家庄制作的水晶观音,极难制作,目前天下仅有一件。” 这些商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相信这一点。 就是水晶茶杯、水晶项链、水晶耳环都难以制作,更不用说观音。 “赵家庄知道在坐有人信佛,想把观音菩萨放在家里供奉,常怀慈悲之心,以感化世人。”赵飞扬望着这些商人说道。 商人哪个不迷信的,希望菩萨保佑自己平平安安,生意稳稳当当,蒸蒸日上。 怎样才能做到这些,当然只有神灵来保佑。 虽然如此,拍卖观音却是一件非常不容易之事。 制作水晶观音是一件崇高伟大之事,但是拍卖却是一件铜臭之事。 只要沾满铜臭,那么它的价值就直线下降。 如果直接拍卖水晶,一定会受到天下尚佛之人的谴责,说不定拍卖会流产。 所以必须找一个由头,让天下向佛无法找到谴责理由。 这是一个左右为难的技术,必须堂堂正正让人接受。 汉人讲究师出有名,名份太重要。 “如果在坐有人喜欢这个水晶观音,给一个香火费,就可以结一个善缘。”赵飞扬最后说道。 他说话极有技巧,没有说拍卖,只是说给一个香火费,就可以与这个水晶观音结下不解之缘。 在寺庙上香当然要给一个香火费,所以赵飞扬能够堂堂正正说出来。 当然,这个香火费是多少,他也没有说出来,这个就只要这些商人自己理解。 这些商人那个不是人精,当然明白赵飞扬说话的含义。 就是主席台上面知县与县丞也觉得赵飞扬说得不错,非常冠冕堂皇,互相打量一眼,点点头,抚须微笑。 “赵散官果然喝过墨汁,说话头头是道。”张宏打量正在喝茶的赵飞扬一眼,不禁坚一个大姆指。 王文修点点头,深有同感:“他能够被小圣人相中,自然教化不差。” 王文修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小圣人就是老夫的姑爷。 现在赵平已经成为保安团与护川军的主君,未来必将建立一番基业。 王文修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赵平称帝之后,女儿能够封为妃子。 女儿是妃子,他这个岳父自然就是国丈。 而张定想法与他差不了多少,赵平是兄长的姑爷,他也希望侄女成为妃子,还可以成为叔国丈。 就在他们两人思考时候,台前已经发生变化,已经有商人开始出价。  第四百五十八章、西县硝烟(五) 一个商人站了起来,眼睛望着那个水晶观音,恨不得一口吞下。 他立即大声说道:“小人愿意出千贯香火费,希望与水晶观音结下缘份。” “你一千贯钱就想与水晶观音结下缘分,看来没有缘分吧,小人愿意出两千贯钱香火费。”另外一个商人嗤笑一声,大声说道。 一个商人打量这两个商人一眼,噗呲一笑:“两千贯钱,也好意思说出,在下五千贯,不是铜钱,是提货卡。” 铜钱一贯看似多,其实只有三四百个铜钱,提货卡直接等于一千个铜钱。 所以这一千贯提货卡,相当于铜钱三千贯钱,也就是说这个商人,直接将香火费提高到一万五千贯铜钱的样子。 看到他一下就把香火费提高到五千提货卡,其它一些商人犹豫不定,有些脸色苍白。 这个可不是会子,也不是铜钱,可是提货卡。 “一万提货卡。”另外一个商人就在其它人举棋不定之时,喊出一个更高价位的香火费。 他的话音则落,另外一个商人喊道:“两万提货卡。” 两万提货卡,相当于铜钱六万,相当于会子十八万。 王文修与张定两人目怔口呆,急忙喝茶掩饰。 他们也是书香世家,没有料到这些商人竟然如此有钱。 两万提货卡,眼睛也不眨,直接就扔出来。 “两万五千提货卡。” “三万提货卡。” “四万提货卡。” “四万五千提货卡。” “五万提货卡。” 一个叫做钱财的富商最后以五万五千提货卡,与这个水晶观音结下缘分。 赵飞扬把水晶观音重新用红布包好,放进木箱,郑重交给上来领取的钱财。 钱财已经四十多岁,身材比较肥胖,是临安一家绸坊掌柜。 赵家庄新式纺织机的布匹出来之后,被他发现商机,跑到成都来进货,准备到胡人哪里销售。 他本来是抱着一试的心情来看看,没有料到这里有他母亲最喜欢的观音。 现在他接过水晶观音,激动得喜极而泣。 他擦拭关眼泪说道:“小人的家慈一心向佛,小人决心要找一个观音菩萨。小人虽然找了不少观音,可是始终觉得欠缺什么。今日才发现,这个观音不但庄严,而且纯净如莲花,终于满足家慈愿意。” 说完,钱财向着赵飞扬一礼,赵飞扬急忙还礼。 其它商人本来对他购买水晶观音有些不满,没有料到此人竟然是一个孝子。 大宋以孝治天下,此人为了孝敬自己的老母,竟然舍得花如此之大本钱。 钱财此人姓名土,但是孝心绝对不会土。 “钱掌柜孝心可嘉,感天动地,乃是吾辈之楷模。”赵飞扬由衷称赞。 有了赵飞扬这一句话,其它汉人商人虽然嫉妒,但是也被其孝心打动,纷纷上前祝贺,同时表达钦佩之意。 赵飞扬打量这些商人一眼,发现不少之人并不甘心。 一些商人向着赵飞扬拱手一礼:“赵官人,敢问还有宝物没有?” “当然有。”他不禁微微一笑,说道:“下面是第二个宝物,请抬出来供诸位品鉴。” 听到此话,这些商人终于安静下来。 第一个已经出来,是一个水晶观音,第二个又是什么呢? 这个当然也是一个箱子包装,与第一个不同的是,它宽两尺,高一尺。 赵飞扬掀开红布之后,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如果刚才那个那个水晶突出的是静,这个完全展现就是动。 它四蹄狂纵,桀骜不训,尾巴及鬃毛飞扬。 它没有缰绳,也没有马鞍,头部高高昂起。 它仿佛就在一个无边的大草原,自由狂奔。 它不是一匹普通骏马,如果非常说它是一匹马,那一定就是一匹马神。 它虽然一个塑像,可是它仿佛就在你面前奔跑。 “小人以前白活。”一个叫做余光的商人目不转睛望着这个水晶奔马,仿佛发呆一样叹息,“看到此马,此水足矣。” “以前那些画马,只有此其形,哪里有其神?”一个叫做马画商人捶胸顿足,悲叹不已。 “这是马魂。”一个叫做审马商人眼睛一直盯着这个水晶奔马,口里说道。 别个一个叫做郑马商人摇摇头,同样眼睛望着这个水晶奔马,立即纠正:“错也,这不是马魂。” 那个审马的商人脸红脖子粗,不服气反问:“不是马魂,那是什么?” “它是马神。”郑马目光炯炯望着水晶奔马,头也不回说道。 这个水晶奔马,乃是赵平把后世徐悲鸿的奔马模板,要求姚毅制作出来。 这个难度极大,姚毅历经百次失败,不断反复揣摩,才终于制作成功。 有了徐悲鸿画马,天下无马。 现在有了水晶奔马,不用看马。 其它马都是死马,唯有此马乃是活马。 水晶观音可以用香火费拍卖出去,可是水晶奔马又用什么由头拍卖呢? 从这些商人看来,价值可能还在水晶观音之上。 可是现在的目的是把这些宝物拍卖出去,不然就失去此次品鉴大会的意义。 赵飞扬听到此话,心里不禁大喜。 他正忧愁没有由头拍卖这个水晶奔马,没有料到瞌睡来了就有人磅枕头。 赵飞扬咳嗽一声,制止商人的议论。 赵飞扬打量这些商人一眼,沉声说道:“此乃是马神,如果诸位喜欢此物,给香火费即可拿到家里供奉。” 大宋的教化不是后世那种填鸭式教育,而是深入人心的教化。 既然身受教化,必然要求言行举止儒雅得体。 不但文人如此,商人也同样如此,这些才能上得了台面。 如果不能这样,那你一定是化外蛮夷。 商人虽然是商人,更希望别人称他们为儒商,而不是一味铜臭。 换用后世一句话,那就是洗白。 铜臭多难听,儒商多高雅。 “不愧是马神,形神俱备。”现在这些商人一听这个水晶奔马,纷纷喊着赵飞扬语气称赞。 今天咱们这些儒商不是在拍卖,而是用香火费供奉马神,这个由头多么高大上。 王文修与张定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互相把手里茶杯举起,示意碰杯。 两人以茶代酒,仿佛在祝贺什么。 王文修对着张定说道:“张县丞,这个赵散官不愧为小圣人挑选出来的,句句话说得头头是道。” 如果赵飞扬把拍卖两个字说出来,那就把这个鉴赏大会变成铜臭拼比大会。 他们两个都是文人,如果看到看到充满铜臭的吆喝,如何能够下台? “果然不愧一些为大宋的儒商。”张定由衷称赞。 一个商人打量水晶奔马,大声说道:“小人愿意出五千提货卡,希望与马神结下缘份。” 他也看出这个水晶奔马的不凡,开口就是五千提货卡。 “小人愿意出六千提货卡。”另外一个商人跟着出价。 一个商人打量两人一眼,大声喊道:“小人八千提货卡。” “小人一万提货卡。”另外一个商人不甘示弱报价。 “两万提货卡。”一个蓝眼睛的胡商突然出来说道。 另外一个宋朝商人马上加价:“三万提货卡。” “三万五千提货卡。”这个胡商也加价。 这个宋朝商人马上还价:“四万提货卡。” “这个马神我要定了,五万提货卡。”这个蓝眼睛的胡商大声喊道。 果然是化外蛮夷,竟然说我。 王文修听到此话,不禁摇摇头。 他刚才没有出手,显然对于那个水晶不喜欢,毕竟他又不信奉佛教。 “五万一千提货卡。”那个叫做宋德的宋商中咬牙,嘴里发出颤抖的声音。 显然,这五万一千已经是他的最大极限。 “六万提货卡。”这个叫做巴巴里斯胡商轻蔑看了他一眼,大声喊道。 那定宋德的商人依依不舍打量水晶奔马,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把眼睛望着在场其它商人身上,眼里充满了哀求,希望这个宝物不要落入胡商手里。 他果然没有失望,一个叫做余光的宋商出来了:“小人六万五提货卡。” “七万提货卡。”这个叫做巴巴里斯的胡商大声喊道。 余光打量这个水晶奔马,一咬牙:“七万一千提货卡。” 显然,这个叫做余光商人已经到了最大极限,只能一千一千增加。 “七万五千提货卡。”巴巴里斯轻蔑看了他一眼,依然大声喊道。 余光摇摇头,望着其它宋商。 马画出来喊道:“八万提货卡。” “八万五千提货卡。”巴巴里斯依然加价,这个胡商志在必得。 马画摇摇头,望着审马。 审马大声喊道:“九万提货卡。” “九万五千提货卡。”巴巴里斯想了想,咬牙说道。 审马摇摇头,叹息一声,打量其他人。 郑马点点头,大声喊道:“十万提货卡。” 郑马声音也带着颤抖,十万提货卡,相当于铜钱三十万贯,更相当于会子百万贯钱。 它是什么概念,几乎与胡人进攻之前的成都府财政差不多。 商人再有钱,听到这个声音也不禁颤抖。 “十万五千提货卡。”那个叫做巴巴里斯狠狠地咬牙,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 显然,这个已经达到他的极限。 郑马张了张嘴巴,但是没有发出声音,最后还是摇摇头。 郑马望了望四周,希望有人能够站出来。 那个叫做平淡商人声音果然平淡:“十五万提货卡。” 平淡此话让在座不少商人摇摇欲坠,脸色苍白。 这个是什么概念,他相当于潼川府路一年的财政收入。 巴巴里斯摇摇头,擦了擦额头冷汗,急忙坐下。 显然,这个价格已经超过他最大的承受能力。 他虽然坐下,但是马上有另外一个蓝色眼睛的胡人站了起来。 “十六万提货卡。”这个叫做阿里巴巴的胡商说道。 平淡声音没有带着一丝感情,仿佛平淡如水:“十七提货卡。” “十八万提货卡。”阿里巴巴大声说道。 平淡看了阿里巴巴一眼,淡淡说道:“十九万提货卡。” 此话一出,许多商人不禁脸色苍白,有的捂住额头,有的捂住胸口。 甚至有的用手支撑凳子,害怕自己从凳子掉下。 这里什么概念,已经接近胡人进攻之前成都府路一年的财政收入。 “十九万一千提货卡。”阿里巴巴也不敢一万一万加钱,只是一千一千加钱。 平淡看了他一眼,依然不带感情的声音:“十九万两千提货卡。” 显然他差不多到了极限,也只能一千一千增加。 “十九万三千提货卡。”阿里巴巴眼睛极为复杂看了他一眼,慢慢说出来。 两人就这样一千一千增加,最后阿里巴巴回到二十万。 此时平淡擦了擦额头冷汗,摇摇头,没有再加价,无力坐下。 二十万提货卡,相当于铜钱六十万贯,也相当于朝廷会子一百二十万贯。 它是多少,这个可是包括成都府、嘉定府、隆州、简州、眉州等在内整个成都府路一年收入。 赵飞扬接过阿里巴巴提货卡,带着他来品鉴这个被称为马神的水晶奔马。 阿里巴巴看了看其他胡人,那些胡人点点头。 阿里巴巴心情复杂接过这个马神,他必须拿下。 马是胡人骄傲,胡人依靠弓骑横扫天下,它必须拿下。 这是马神,岂能让南蛮夺去。 明知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他最大的承受能力,他必须硬着头皮把它拿下。 看来自己可能已经亏损了,回去找找大汗,让他奖赏奖赏。 大汗,奴才我已经给你把马神夺回,你总不可能让奴才吃亏吧。 赵飞扬虽然对着这个胡人不太喜欢,依然还是彬彬有礼说了一番祝福的话语。 “有了马神保佑,生意横扫天下,好运连连。”赵飞扬的话让阿里巴巴心里好受一些。 毕竟赵飞扬不但是商人,也是大宋的散官。 果然是无价之宝,不知还有没有。 一个商人向着赵飞扬一礼,问道:“谢谢赵官人让小人大开眼界,不知还有没有宝物?” “如君所愿。”赵飞扬一边还礼,一边说道。 说完,他拍了拍手掌,让人带来另外一个外形与神马差不多大的宝物。 赵飞扬揭开这个宝物红布,露出庐山真面目。 此时所有胡商全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望着这个宝物,个个发出大声惊呼:“长生天呀。”  第四百五十九章、西县硝烟(六) 胡商说完之后,纷纷向着这个宝物恭恭敬敬行礼。 这个宝物它头部高高昂起,仰望头顶上的苍天。 它脚踩着大地,俯视苍茫大地。 它表情冷酷,无情,残忍,似乎要把猎物吞下。 它的上方仿佛天上悬挂一轮明月,它仿佛望着明月长长嚎叫。 仿佛它就是一群狼的头领,所有狼对着他顶礼膜拜。 它是什么,它就是胡人的传说祖先,狼。 赵飞扬打量这些胡商一眼,淡淡一笑。 “这个狼还是狗?”余光不敢相信望了一眼。 钱财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说道:“这个当然是狼,汝仔细看看,它的尾巴向下,狗尾巴是向上。” “如果是狗,可以把看家的狗神。”余光不禁摇摇头,叹气一声,“可惜了,它原来是狼。” 汉人讲究仁义礼智信,对于这个列为东郭先生寓言故事的恩将仇报的残忍主角没有什么好感。 钱财笑了笑,摇摇头,也跟着叹气。 郝奇眼睛闪闪发光,望着这个宝物大喜:“好一个凶猛的看完狗。” “哪里是狗,明明就是狼。”钟庸仔细打量,摇摇头。 郝奇依旧望着宝物,痴痴望着宝物,眼睛仿佛失去灵动:“它明明就是狗。一个凶猛的看家狗。” “赵官人,这个是狼神吗?”巴巴里斯望着这个宝物,突然向着赵飞扬一礼。 王文修与张定不禁愕然,互相望了望,感觉有些奇怪,这些胡商何时竟然变得如此礼貌了? 赵飞扬正要回答,郝奇也向着赵飞扬一礼,说道:“赵官人,小人觉得它是狗神。” “郝掌柜,你看错了吧,这明明是狼神。”巴巴里斯脖然大怒,望着郝奇说道。 郝奇也不甘示弱,挺胸盯着他喊道:“巴掌柜,你看错了吧,这个是狗神。” 这里可是大宋境内,他才不怕这些胡商。 “狼神!” “狗神!” “狼神!” “狗神!” “狼神!” “狗神!” 两个哪个都不服气,唾沫星子溅到对方脸上。 “两位不要争吵。”赵飞扬咳嗽一声,来到两人中间,制止他们两个争吵。 他望着两人说道:“对于郝掌柜这里狗神,对于巴掌柜这是狼神。” “虽然狗与狼很像,可是这明明是狼神。”余光觉得有些不对劲,“钱掌柜,在下感觉有些不对。” 钱财在三人之间打量,仿佛发现什么,饶有兴趣说道:“看来胡商要夺得这个狼神有些难。” “为何如此?”余光一时不明白。 钱财想了想,回头望着余光问道:“狼对于胡人,就如龙对于汉人一样重要。” “原来如此,可惜在下已经没有铜钱,否则在下也要争夺一下。”余光眼睛一转,顿时明白这些大宋商人的想法,他可是没有对这些胡商有好感。 别看到这些胡商在大宋境内老老实实,但是在胡人境内,没有少干过欺行霸市、强买强卖、价格垄断的事情。 余光想着事情,争夺狼神与狼神的大战已经开始。 郝奇率先出价:“一万提货卡,这个狗神小人有缘,正好购买回去看家。” “一万五千提货卡。这个明明是狼神,与我有缘。”巴巴里斯立即加价。 堂堂的狼神被你购买回去看家,你这个不是侮辱长生天吗? 包括阿里巴巴在内的胡人个个气得胸膛爆炸,恨不得掏出弯刀,一刀把郝奇的狗头砍下当蹴鞠踢。 虽然这些胡商目露凶光,但是也只能如此而已。 毕竟,西县现在还在大宋手里,外面有几百保安团将士,他们可不是吃素的。 郝奇轻蔑打量他一眼,大声喊道:“两万提货卡,购买一个看家狗。” “这是狼神,不是你的狗。”巴巴里斯大声喊道,“两成五千提货卡。” 郝奇强忍心里的笑意,继续加码:“这个看家狗,三万提货卡。” “这不是看家狗,是狼神,三万五千提货卡。”巴巴里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郝奇心里极为开心:“它就是我家的看家狗。四万提货卡。” 他心里极为舒畅,你们的狼神怎么了,还不是我的看家狗。 “这是狼神,不是狗神。”巴巴里斯一边纠正郝奇错误,一边报价,“四万五千提货卡。” 他还不知道郝奇在玩他,恨不得掏出弯刀,一刀把郝奇的狗头砍下才能出气。 “它就是我的看家狗,好乖的看家狗。”郝奇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完之后报价,“五万提货卡。” 巴巴里斯此时如果还不知道在玩他,那这几十年就白活了。 他此次不再报价,而是右手握着拳头,直接向着郝奇打去。 他实在忍无可忍,也不顾这里是大宋,想用拳头来回报郝奇对他的羞辱。 眼看巴巴里斯的拳头就要落在郝奇身上,此时一只手制止了他。 制止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阿里巴巴。 巴巴里斯大约四十样子,身材有些矮小肥胖臃肿。 阿里巴巴三十多岁,个子高大而健壮。 他握住巴巴里斯,对着他说道:“打败他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闭嘴。” 巴巴里斯气喘吁吁望着郝奇,拳头依旧狠狠地握着。 “六万提货卡。”阿里巴巴直接把价格提高了一万五千,想从气势上压到郝奇。 郝奇轻蔑打量巴巴里斯一眼,但是对于阿里巴巴高看了一眼。 他一咬牙,大声喊道:“六万一千提货卡。” “七万提货卡。”阿里巴巴摇摇头,沉声喊道。 郝奇摇摇头,他打量其它大宋商人一眼,希望别人接盘,他自己退下。 钟庸接下他的盘子,沉声回答:“七万五千提货卡。” “八万提货卡。”阿里巴巴没有犹豫,显然势在必得。 钟庸想了想,还是报价:“八万一千提货卡。” “九万提货卡。”阿里巴巴果然气势汹汹。 钟庸摇摇头,只好退下,刚才的报价已经是他最大的努力。 马画接过他的报价:“九万五千提货卡。” “十万提货卡。”阿里巴巴一咬牙,他已经没有钱,这个钱还是借的。 马画淡淡打量他一眼:“十万五千提货卡。” “十一万提货卡。”阿里巴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马画看了看审马,审马点点头,立即跟上:“十一万五千提货卡。” 阿里巴巴并没有报价,而是向着马画一拱手,“马掌柜,这个宝物确实不是狗神,而是狼神,尔等汉人拿着这个没有用处,何必与吾等争夺呢?” 现在他要求人,不在说我了,而是按照汉人习惯一边行礼,一边说好话。 “对于尔等而言是狼神,但是对于吾等却是狗神,看门当然最适合不过。狗是汉人最好的朋友。”马画一边还礼,一边解释。 “马掌柜,这次何必与吾等争执不下呢?这次吾结交汝这个好友,来到汗国以后必有厚报。”看到马画话语软中带刺,他一边说话,一边提出自己的条件。 他不提还好,一提马画气愤之极。 尔等以前在胡人境内坏事做尽,现在想到大宋境内好话说完。 想凭着两句好话,就把这个宝物拿下,没门。 “现在是公平竞争,好意心领。”马画淡淡打量他一眼,一边还礼,一边来了一句,“尔等还报价不,不报价这个狗神就是吾的。” 阿里巴巴没有料到他如此说出好话,对方依然没有领情。 他恨恨打量马画一眼,脸色苍白报价:“十二万提货卡。” 他心里想的是,以后来到胡人境内,绝对要找一个理由,一定要把马画拿下,报今天一箭之仇。 为此,他仔仔细细看清马画相貌,把马画相貌牢牢记在心里。 “十二万五千提货卡。”马画紧追不舍。 马画早已把阿里巴巴表情收到眼里,依然不为所动。 赵家庄的各种新鲜物事层出不穷,胡人出了战马,其它还没有让大宋能够瞧得上的。 马画一方面为身为大宋商人而骄傲,另一方面也是他有恃无恐的原因。 阿里巴巴擦了擦额头冷汗,艰难报出一个价格:“十二万六千提货卡。” “十三万提货卡。”马画有一种痛打落水狗的痛快。 阿里巴巴依依不舍看了看那个心目中的狼神,摇摇头叹了口气,没有再报价。 “十四万提货卡。”一个叫做辛苦达的胡商站了出来报价,他没有一丝犹豫。 此人是一个劲敌,马画打量他一眼,只见这个胡商眼睛与其它胡人不一样,是褐色的。此人不但眼睛与其它胡人不同,五官也俊美非凡。 马画皮肤白皙,鼻子高挺,唇红齿白,也是一个美男子。 他轻轻抚了抚自己三缕长须,尽显自己的风度翩翩。 看到辛苦达出来,众人一亮,但是一年马画也不差。 这些商人目光在马画与辛苦达互相看了看,抛开成见不说,有人觉得两人是一时瑜亮。 他沉声回答:“十四五千提货卡。” “十五万提货卡。”辛苦达也没有一丝犹豫。 马画并没有五千加上去,而是直接提高一万:“十六万提货卡。” “十七万提货卡。” “十八万提货卡。” “十九万提货卡。” “二十万提货卡。” 在座的个个商人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 这个不是一贯两贯,而是一万一万增加。 如果说是铜钱还没有这么胆战心惊,偏偏它又是比铜钱更加值钱的提货卡。 王文修与张定、田良先前还以为已经足够吓人,现在才真正见识了商人之富裕。 他们之富裕虽然无法不是说富可敌国,但是与安南朝鲜小国家差不多多少。 马画与辛苦达虽然不断加价,其实心里也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马画为了报在胡人那里受尽的窝囊气,他拼着破产的也要把这些可恶的胡人拉下马来。 辛苦达更是不得已,虽然不知是否破产,但是他感觉差不多。 他们这些色目人之所以能够在胡人哪里立足,地位在汉人之上,就是他们会敛财。 胡人虽然武力横扫天下,但是他们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缺乏理财能力。 如果没有色目人给他们理财,整个汗国早已破产。 正是因为色目人理财能力,所以他们地位在汉人之上。 而色目人则充分利用他们的地位,对于凡是能够威胁他们地位的汉人极尽打压之事。 其实这些色目人之所以能够富甲一方,除了他们垄断丝绸之路之外,更离不开胡人的大力支持。 有了胡人支持,他们不但可以随意打压汉人商人,随意定价格,强买强卖,更可以产垄断市场,牟取超额暴利。 但是现在在西县,他们这些胡人被赵平击中了命脉。 目前赵平让人制作出来的这个狼神,乃是胡人的图腾,是胡人祖先的象征。 如果说龙是汉人帝王象征,那么狼则是胡人大汗存在的象征。 如果这个狼神被大宋商人争夺去了,那么说明他们这些色目人理财能力不如汉人。 既然你们色目人理财不如汉人,那么你们这些色目人还有什么用处。 可以预计,色目人如果失去胡人支持,那么他们比汉人更加悲惨。 色目人也知道这一点,不得不硬着头皮接招。 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大坑,但是这些色目人不得不不得不跳下去。 这是赵平在赵家庄早已的制订的计划,早已把各方反应计算进去。 就在王文修、张定等人在惊讶这些商人有钱的问题,双方商人争夺战已经进入白刃化阶段。 “三十万提货卡。” “三十一万提货卡。” “三十二万提货卡。” “三十三万提货卡。” “三十四万提货卡。” ........ 辛苦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艰难回答:“四十万提货卡。” “四十一万提货卡。”马画依然不亢不卑回答。 辛苦达并没有报价,而是想起一个问题。 他灵机一动,向着马画拱手一礼:“马掌柜说是四十一万提货卡,请拿出来给看看。” “看看是可以,可是汝没有这个资格。”马画一边还礼,一边讽刺回答。 辛苦达脸色一红,他已经被马画逼着墙角,想出这个不是法子的法子。 但是他脸皮足够厚,很快冷静下来。 他打量赵飞扬一眼,褐色的眼睛突然一转。 他对着马画拱手一礼说道:“在下没有这次资格,可是赵官人有这个资格。” 说完,他来到赵飞扬面前,对着赵飞扬一礼说道:“马掌柜说他有四十一万提货卡,小人完全不相信,请赵官人查明真伪。” 第四百六十章、西县硝烟(七) 赵飞扬点点头,既然要给香火费,必然得足够。 “尔等把四十一万提货卡给老夫看看。”赵飞扬才三十多岁,勉强可以称为老夫。 他不说本官,而是称老夫,显然是一种客气说法。 马画上前一礼,对着赵飞扬说道:“赵官人,请稍等。” 说完,他来到审马、郑马、平淡、郝奇、钟庸身边,耳语一番。 其它几人点点头,纷纷从袖子掏出一捆纸币,交给马画。 辛苦达一看,脸色大变。 显然马画本人没有这么多钱,他是联合他人想一起把汗国的狼神拿下。 辛苦达来到阿里巴巴面前,对着阿里巴巴说到:“南蛮这次想把狼神拿下,就给他们好了。那个狼神值不了这么多钱。” 阿里巴巴打量狼神一眼,对着辛苦达问道:“你听说过汉人和氏璧的故事没有?” “没有,可是它与狼神有什么关系?”辛苦达摇了摇头,不解问道。 阿里巴巴陷入沉思,说道:“和氏璧本来是一块普通石头,许久之后才雕刻成玉。后来落入秦始皇手里,成为皇帝身份的象征。如果没有和氏璧,其皇位合法性就要受到质疑。” “你的意思就是这个狼神就是大汗身份的象征?”辛苦达想了想,突然回答:“可是现在南蛮没有和氏璧,还不是一样稳定。” “这个不一样,赵家在南蛮已经有两百多年,他们的臣民早已承认赵家的合法性。可是汗国却不一样,不但有许多汗王,还有守灶王子。”阿里巴巴提醒,“如果这个狼神落入他们手里,是什么后果,你想想吧。” 拖雷就是成吉思汗的小儿子,本来他是一个守灶王子,后来终于继承大业。 胡人的大汗位置远远不如大宋那么稳定,颇有那个拳头大就有大汗的道理。 四个汗国人财物完全独立,只是表面上受大汗节制。 汗国现在还是部落制,与春秋周王差不多。 当然这个是暗流,还少一个由头。 现在有了这个狼神由头,可以说这个汗王或者王子就有向大汗宝座冲击的借口。 辛苦达想了想,点点头说道:“那些南蛮商人联合起来想拿下这个狼神,我们也只有采取这个法子。” “这个当然,南蛮都能够做到,我们这些色目人难道还做不到。”他丝毫不犹豫,从自己袖子把借来的提货卡拿出。 阿里巴巴随后对着其它色目人说道:“大伙团结起来,把手里钱拿出,把这个狼神拿下,送给大汗。” “阿掌柜,这个狼神太昂贵,放弃了吧。”一个色目人打量这个狼神一眼,说出自己的想法。 有了这个色目人带头,其它色目人也议论纷纷,总之就是这个狼神太昂贵了。 阿里巴巴冷冷打量他们一眼:“狼神当然只有献给大汗才合适,如果其它放任这个狼神落入其它汗王或小王子手里,大汗发怒起来,你们能够承受怒火?” 其它色目人互相看了看,有的把手把袖子伸去,有的还是犹豫不绝。 “笨蛋,你们都是一群笨蛋。”阿里巴巴恨恨望着他们说道,“色目人的地位是自己得来,如果这个狼神被汉人拿下,我们还有什么地位?” “这个马神你们以为是我要吗?”说到这里这是,阿里巴巴举起手里的木箱,向着这些色目人晃了一眼,“它是献给大汗的。我希望这马神与狼神都要献给大汗。” 其它色目人互相看了一眼,犹豫几下,最后还是纷纷把部分提货卡拿出。 他们既没有阿里巴巴那种财力,更没有阿里巴巴看得那么长远。 不过阿里巴巴已经借债来购买马神与狼神,他们再不掏钱,就肯定要遭殃。 双方借钱,都有底气。 “四十一万五千提货卡”,辛苦达报价。 王文修与张定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 王文修对着张定说道:“原来以为这些胡商好有钱,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们已经购买一个马神,钱不多也正常。”张定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 王文修点点头,打量赵飞扬面前堆积如山的提货卡,一会儿是笑容满面,一会儿又是愁容满面,脸上变幻莫测。 张定打量面前的提货卡,笑了笑:“子养(王文修字),西县马上就要成为天下最富裕的县,还有佬不满意的?” 按照赵家庄规定,这次品鉴大会,拍卖所得两成作为税赋给西县,这也是西县两位大佬出来站台的原因。 “钱倒是解决了,关键是粮食,没有粮食,再多钱有什么用?”王文修叹息一声。 张定想了想,打量了坐在商人之中的蒲达及胡亮,突然眼睛一亮。 两个粮商坐在这里,如果对这些宝物没有想到,他自己根本就不相信。 张定对王文修说出自己的想法:“子养,西县最大的两个粮商在这里。” “西县十多万人,不知他们的粮食还够不?”王文修打量这两个粮商,摇摇头。 张定打量不由分说粮商,叹息一声,说道:“以前没有料到的是,人口少了要焦虑,人口多了也要焦虑。” “成都许多县没有人口焦虑,西县是人口太多不得不焦虑。”王文修喝茶一口,摇摇头。 人口达到十多万,远远超过其它县。 毕竟大宋一般县只有几万人,西县如今已经达到十几万人,政绩非凡。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政绩出来了,新的苦恼也出来了。 张定点点头,深有同感:“西县在中原百姓心目中已经成为人间天堂,成都太远了,他们来到这里就不愿走。唉,十多万张嘴巴,又没有带粮食,不好养。” 就在两人说话之意,这一场争夺已经结束,色目人以五十万提货卡夺得狼神。 阿里巴巴与辛苦达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阿里巴巴来到赵飞扬面前,恭恭敬敬一礼。 赵飞扬不知阿里巴巴要做什么,急忙还礼。 “赵官人,小人实在拿不出这么多提货卡,不知用牛羊来抵可以不?”阿里巴巴望着赵飞扬,眼里尽量平静说道。 他非常担心赵飞扬不同意,为了夺得马神与狼神,他们这些胡人几乎已经到了破产边缘。 赵飞扬并没有说话,而是陷入沉思。 阿里巴巴与辛苦达两人脸色苍白,如果赵飞扬不同意,他们所有努力全部白费。 马神胡人需要,但是狼神更加需要。 它的对于胡人的意义,并不亚于汉人的和氏璧。 还好,赵飞扬下面之话让两人如听仙乐:“尔等有多少提货卡?” “只有三十万提货卡。”阿里巴巴一边拱手,一边不好意思说道。 明明没有多少钱,还是来争马神狼神。 所有色目人的商人的脸面都被他们丢尽了,但是他们不得不厚着脸皮来竞争。 赵飞扬并没有回答,一边喝茶,一边思考。 阿里巴巴与辛苦达两人互相望了一眼,一起来到赵飞扬面前。 辛苦达拱手一礼,对着赵飞扬说道:“禀报赵官人,关于提货卡与牛羊,小人已经想到法子。提货卡小人先给,牛羊分三批,首批十天之内送到。” 战马是绝对不会出售的,牛羊还在禁止范围。 当然牛羊在大宋非常畅销,价格比北方高了许多。 如果说大宋过去依靠丝绸茶叶,现在依靠赵家庄制作的物事,那么胡人优势就是牛羊。 辛苦达提出用牛羊交换,何尝没有考虑价格因素在内。 “如此可以,狼神暂时就寄存这里,牛羊到齐给汝。”赵飞扬就是等他的这一句话,一边还礼一边回答。 阿里巴巴与辛苦达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尽是苦笑。 辛苦达的意思希望给了提货卡之后能够拿到狼神,但是被赵飞扬一句话封死。 辛苦达又向赵飞扬拱手一礼,打量王文修与张定一眼,小心翼翼说道:“这个狼神实在重要,能否让赵官人写一个条文,官府加盖印章?” “条文可以写,加盖赵家庄掌柜印章,王知县与张县丞作证。”赵飞扬绝对不会把官府拉下水。 开玩笑,官府如果加盖印章,岂不是证明知县与县丞两个文人与铜臭同流合污吗? 可以想像,如果在狼神上面加盖官府印章,绝对会成为大宋官府笑柄。 辛苦达不知道,以为加盖官府才保险。 现在赵飞扬答应加盖他本人私章及赵家庄印章,已经是双重保险。 毕竟赵家庄天下闻名,不可能出现砸自己招牌的事情。 尽管赵飞扬表面一本正经,其实心里乐开怀。 提货卡是赵家庄发行的,绝对不会缺乏,缺乏的是牛肉羊肉及粮食。 因为这是西县,远离成都千里,赵平最担心就是粮食及牛肉羊肉供济不上。 辛苦达及阿里巴巴觉得自己占了便宜,赵飞扬觉得自己更是占了便宜。 毕竟,现在不是平时,现在处于战争,西县最担心的就是粮食与肉类。 如果没有粮食,肉类同样可以代替。 张定拿着茶杯,以酒代茶向王文修祝贺:“子养,西县的肉不是解决了吗?” “非也,非也,汉人不是山寨人,还是要粮食,肉吃多了太腻人。”王文修一边用茶杯与张定碰杯,一边摇摇头。 刚才的宝物争夺得惊心动魄,那些商人即使没有参与,但是也过足眼瘾。 赵家庄对于这些品鉴的商人还是不错,每人都有茶水。 狼神已经过去了,下一个宝物又是什么呢? 一些商人紧紧盯着赵飞扬,希望他早点把宝物抬出来。 “下一个宝物。”在所有商人的焦虑等待之中,赵飞扬大喊一声。 当赵飞扬揭开之后,不少汉人商人站起来。 胡商虽然这次虽然也望着宝物,但是并没有汉人商人这么激动。  第四百六十一章、西县硝烟(八) 它耳朵高高竖起,胡须两边平直伸出,眼睛怒视前方。 它红弓着身子,随时要扑上去。 这是一只猫神,因为它的瞳孔很小。 胡人虽然也有老鼠,但是因为游牧民族,对于鼠害远远没有汉人那么强烈。 汉人主要以粮食为主食,粮食最害怕就是老鼠,因而家家不得不饲养猫来看守粮食等食物。 胡人饲养牛羊,牛羊都是活物,老鼠拿它们没有多少法子。 胡人只有宰杀之后肉才有老鼠照顾,因此对老鼠厌恶远远不如汉人。 猫神争夺主要在几十个汉人商人之意争夺,最后被余光以三万提货卡结下缘份。 胡人冷冷看着汉人竞争,一边喝茶,一边当看客。 “猫神之后是什么呢?”阿里巴巴饶有兴趣望着辛苦达问道。 “现在已经是深秋,为何这个茶叶还在春天?我百思不得其解。”辛苦达仔细打量手里的茶叶,摇摇头说道:“这个小圣人神秘莫测,就如茶叶一样无解。” “要出来了,马上就知道了。”巴巴里斯提醒两人说道。 在众多商人的期待之中,赵飞扬揭开它神秘红布。 它尾巴高高扬起,尖尖的耳朵竖起,四肢高高站起,目光炯炯望着前方。 它外形如狼,但是尾巴弯曲向上,证明它不是狼。 巴巴里斯对郝奇气愤到了极点,如果不是郝奇故意抬价,他们岂能以五十万提货卡来购买狼神。 他强忍心中怒火,来到郝奇面前,拱手一礼问道:“郝掌柜,汝不是要与狗神结缘吗?现在狗神来了!” “当然,我要一个看家狗,其实你们竞争去的那个也差不多。”郝奇一边还礼,一边话里带刺还击。 你好打击人,也没有如此打击人,把草原的狼神竟然当成你们的看家狗,巴巴里斯心里气愤之极。 从口舌里面知道郝奇要购买这个狗神,巴巴里斯来到一群汉人商人之间。 这一群汉人商人不是大宋商人,而是北方的汉人商人。 他们不像大宋商人,还有官府多多少少保护。 他们必须在胡商与大宋商人之间求生存,处处受到胡商的打压与官府的歧视, 王富与张裕、刘贵是太原、山东与中原的汉商最大的三家,看到巴巴里斯过来急忙行礼。 不但他们要行礼,就是其它汉商也要行礼。 在胡人境内,色目人地位在汉人地位之上,他们不得不如此。 他们对着巴巴里斯行礼,没有指望他还礼。 没有料到平时傲慢无礼的胡商竟然还礼,一时所有北方汉商诚惶诚恐。 巴巴里斯对着王富与张裕、刘贵等人一边拱手,一边说道:“诸位掌柜,狗神乃是看家之宝物,这是汗国之宝物,不能落入南蛮手里。” 王富与张裕、刘贵等人不禁面面相觑,心里恨恨不已。 你与大宋商人争夺宝物损失惨重,何必拿吾等来出气? 但是色目人地位在汉人之上,而且还控制着汗国的财权。 如果这些汉商胆敢反抗,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这些色目人完全可以找一个理由,给他们这些汉商增加税赋。 想到这里,所有汉商不禁一脸苦笑。 王富三人对着巴巴里斯一礼,回答:“吾等试试。” “不是试试,而是必须拿下。”巴巴里斯强调,“汗国最需要的狼神、马神已经到了汗国手里,现在就看你们这些汉商。” 三人心里更加大怒,你当自己是官府,竟然下命令? 看到三人神色不喜,巴巴里斯并没有离开,而是眼睁睁望着他们。 “我们色目人手里钱几乎花得一干二净,现在看你们的。”巴巴里斯强调色目人的付出。 王富想了想,最后咬牙说道:“这个狗神,应该属于北方汉人,不是属于南蛮。” “如此多谢。”巴巴里斯略为拱手,口里淡淡说道。 他说完之后,就回到自己的色目人的座位,安安心心喝茶。 物以类聚,商人也如此。 如果说大宋商人挤在一起抱团取暖,那么应当说正常。 毕竟,大宋商人的对手主要就是胡人境内的色目人及其它汉商。 但是色目人并没有与北方汉商坐在一起,而是形成一个小圈子。 色目人既然如此,北方的汉商岂能用热脸去凑他们冷屁股,自然坐在一起。 看着其他汉商愤恨不平的眼福,王富制止他们:“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个狗神太昂贵了,吾等无法与对方拼比。”张裕脸色惨白,看了王富一眼,摇摇头说道。 他们这一群北方汉商,在大宋商人与色目人之间夹缝之中生存,生意惨淡。 王富想了想,眼睛一亮:“吾等合伙试试。” “只有这个法子。”刘贵想了想,点头同意。 郝奇报价之后,被王富抬高,报到六万一千提货卡之后,被王富以六万两千提货卡拿下。 看到狗神被北方汉商合伙拿下,巴巴里斯不禁大喜,用挑衅的目光看了郝奇一眼。 郝奇双手一摆,示意无所谓。 巴巴里斯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面,没有着力点的感觉。 狗神,无论是胡人、北方汉人还是大宋之人,没有人不喜欢的,他为何放弃? 巴巴里斯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思考之中。 正在思考之中,赵飞扬让手下抬出来一个新的宝物。 这个宝物比马神更大,高三尺,宽三尺。 所有商人不禁互相看了一眼,这是什么物事,竟然如此高大? 赵飞扬揭开这个宝物之后,包括胡人在内,个个情不自禁站起。 它身子极为粗壮,两个角如弯月,细长的尾巴垂直向下。 它的头应该说不小,但是与粗壮身子比较,显得就小得多。 它低下头部,一根绳子自然下垂,仿佛正在正在吃草。 它的上面一个总角童子,背着一个斗笠,拿着一个笛子。 他的动作那么专注而传神,仿佛一道又一道的笛声从他嘴巴飘扬出来。 好一个牧童放牛塑像,充满深深的乡土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所有胡商眼里充满了贪婪神色,可是一看狼神与马神,个个不禁摇头。 就是几个北方的汉商,一起伸长脖子仔细打量。 张裕打量这个塑像,摇摇头不解问道:“整个塑像虽然好看,可是这是牛神,为何还有人呢?” “恰恰相反,如果没有这个牧童,整个塑像呆板,缺乏灵性。”王富一边抚须,一边感叹。 刘贵是刘邦的后代,但是汉朝早已灭亡。 孔子后代从大宋仁宗被封为衍圣公,并且代代世袭。 既然朝廷没有封号,学文又不能科举,或者经商,或者从军。 “牛是用来做什么的,耕地而已。此塑像不但把人与牛融合一体,而且给人一种焕然一新。”刘贵同意王富的观点,也提出自己的看法。 王富一边打量狗神,一边打量牛神,叹息说道:“六畜之中,牛排列在狗前面,可惜了,已经有了狗。” “宁要耕种的牛,也不要看家的狗。”张裕点点头,深有同感。 张裕急忙阻拦两人:“狗是看家,牛乃耕种,二者各施其职。” 他害怕两人冲动,把所有钱投入进去,那可要真的的破产。 他们这些北方汉商,实力不如色目人与大宋商人,能够得到一个狗神已经心满意足。 王富与张裕两人互相交换眼神,不禁露出苦笑。 北方汉商已经退出,色目人又没有参与。 这个牛神塑像主要在大宋商人之间争夺,最后被郝奇以六万一提货卡夺得。 郝奇夺得牛神塑像之后,有意无意眼光向着巴巴里斯看了一眼。 巴巴里斯手里茶杯扬了扬,就要把茶杯向着郝奇扔去。 阿里巴巴见势不对,立即拿过巴巴里斯手里茶杯,说道:“你茶杯没有水了,得加水。” 巴巴里斯听到阿里巴巴的话,心里一惊,明白自己刚才确实鲁莽,差点惹出大祸。 他看到赵飞扬眼里的冷冷目光,不禁心里一惊。 “谢谢提醒。”他感激看了阿里巴巴一眼,幸好没有出事。 赵飞扬把这一切瞧在眼里,他先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 如果巴巴里斯把茶杯用来砸人,他绝对让人把他驱逐品鉴大厅。 这里不是胡人地盘,这是大宋的地盘。 大宋是礼义之邦,讲究以礼待人,虽然不愿意惹事,但是也绝对不怕事。 王富想了想,望着张裕问道:“狗与牛、马出来了,莫非六畜都有?” “这个难说,小圣人心思让人难以猜测。”张裕想了想,摇摇头,说出自己看法,“狼神就不是六畜。” 刘贵没有说话,而是陷入沉思:“不是六畜又是什么呢?” 赵飞扬大喊一声,又是一个宝物出来。 它高三尺,宽两尺,这是什么宝物? 所有商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赵飞扬揭开这个秘密。 它有一个竖立的冠子,张开双翅,头部高高昂起,又高又细脚站在一个一棵树上。 它尖尖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在呼唤太阳。 “果然被在下猜中了。”张裕的眼光望着宝物,点点头,似乎为自己点赞。 胡人没有饲养鸡,对这个既没有兴趣,更没有参与。 北方汉商心有余而力不足,争夺在大宋商人之间,最后被余光以五万提货卡结下不解之缘。 “通道是猪神?”刘贵打量张裕一眼。 张裕没有说话,只是一边抚须,一边微笑。 他虽然没有说话,其实心里暗暗得意不已。 当两个少年男子把宝物抬进来之后,张裕与刘贵不禁愕然。 这个宝物有三尺高,只有两尺宽。 如果说是猪神,至少应该三尺宽,一尺高,这个比例才合理。 这究竟是什么,所有人目不转睛望着赵飞扬的手。 当赵飞扬把红布揭开之后,所有人不禁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神呢?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只见它长着像人又不像人,让人感觉有些奇怪。 它长着人身材,如人一样站立,可是却比人臃肿得多,特别是腰部非常粗壮。 说它不是人吧,可是它还穿着人的衣服,也有手与脚。 最奇怪的是,它的脸是人与兽奇怪组合。 “长生天啊?这个不是萨满吗?”所有胡人一起跪下,向着它顶礼膜拜。  第四百六十二章、西县硝烟(九) 看到胡人一起朝拜,所有汉商不禁愕然。 它虽然也有脸庞,但是它的鼻子却是长长的粗壮的朝天鼻子,这是什么怪物? 许多汉商打量这个神像,不禁绞尽脑汁猜想。 王文修与张定想到:“这竟然是萨满,难道不是猪八戒吗?” 虽然《大宋中华报》没有画像,但是通过《西游记》描述,应该能够相像出来。 田良虽然没有说话,他反复打量这个塑像,眉头不禁皱起一团。 “它是萨满,还是猪神?”两个念头不断在他的大脑转换。 赵飞扬也不禁目瞪口呆,这个明明是猪神,胡人竟然把它称为萨满。 郝奇眼睛珠子一转,此时那一张臭嘴巴又口吐恶言:“这个明明是猪神,哪里是萨满?” 所有胡人拳头捏起,望见他的目光全部都是怒火。 如果这里能够使用兵器,郝奇早已被这些胡人剁得肉渣。 这个明明就是萨满,怎么在你这个臭嘴就成为猪神? “诸位站的角度不同,得出结论则不同。”赵飞扬打了一个哈哈,“对于辛掌柜尔等而言,则是长生天;对于郝掌柜而言,则是猪神。” 阿里巴巴、辛苦达等人个个脸色铁青,他们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他们也不愚笨,赵飞扬就是希望他们争斗得越激烈越好。 汉人不是有一句,“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阿里巴巴眼睛转了几圈,对着辛苦达说道:“现在我们确实没有钱了,这个萨满实在要不起。” “汗国信奉的是萨满,如果没有夺下,大汗怎么看待我们这些色目人?”辛苦达眯着眼睛打量这个神祗,摇摇头。 王富也仔细打量这个塑像,有些不解对着张裕问道:“这个不是《西游记》的猪八戒吗,说猪神确实不为过,为何又成为汗国的萨满呢?” “真正的萨满谁也没有见过,不过它与传说中的萨满确实相像。”张裕想了想,“这也是这些色目人认为它是萨满的原因。” 刘贵点点头,陷入沉思之中。 他若有所思望着王富与张裕,突然提出一个问题:“两位掌柜听说过黑齿国没有?” “黑齿国不就是倭国吗?”王富与张裕互相看了一眼,淡淡回答。 他们三人之所以能够在北方汉商脱颖而出,也是当然有他们自己的路子。 他们并不是他们与官府关系多好,也不是敢于色目人争夺生意,而是开辟另外一条商路。 他们三人越洋过海,冒着台风巨浪的风险,来到倭国,创出一番新天地。 不过倭国闭关守国,让他们生意与色目人差距不小。 刘贵笑了笑,感觉有些好笑:“黑齿国以前以黑齿为美,但是现在不以黑齿为美了。” “为何这样,如果不是黑齿,那不是黑齿国吗?”王富不解地问道。 “过去在下去倭国,说他们黑齿真的好看。”刘贵仿佛在黑齿国一样,头头是道说道,“当然在下这只是客气说法,毕竟他们喜欢黑齿。” 王富点点头,深有同感:“在下去倭国时候,也是恭维他们黑齿好看。” “不对呀,倭国什么时候不为黑齿为美了?”张裕觉得不可思议。 刘贵打量两人,差点噗呲一笑,急忙把嘴巴闭住,接着忍住笑容说道:“就是上月,在下去了一趟倭国,恭维对方黑齿很好看,谁知对方非常不高兴,说他们不喜欢黑齿。” “看来吾等以后到了黑齿国要转变观念了。”王富与张裕互相看了一眼,惊奇问道:“为何侍这样?” “可能与小圣人有关吧。”刘贵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想法。 王富喝茶一口,想了想,问道:“难道他们看了《西游记》及《红楼梦》,害怕说吾等说他们是《西游记》的妖魔鬼怪,相学习《红楼梦》变成华夏人的模样?” “倭国人非常喜欢华夏文化,当然为华夏审美为美,就是这一点吗?”张裕想了想,想到倭国这个岛国,一直以华夏为尊。 现在小圣人《西游记》、《大宋中华报》、《红楼梦》流传到倭国,自然影响他们的上层。 刘贵想了想,点点头,仿佛在沉思之中:“确实不止这一点,现在倭国上层喜欢小圣人制作的牙膏牙刷,牙齿刷出之后,觉得白还是比黑好看。” 张裕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看到手里茶杯茶水差点溅出,急忙放下茶杯。 看到张裕激动的样子,两人不解望着张裕。 “在下明白了。”张裕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两人的目光,喃喃自语说道。 王富好奇问道:“看汝激动的样子,明白什么?” “黑齿国因为以前没有牙刷,一口的大黄牙,干脆涂抹黑漆变成黑齿,可以遮盖黄牙,现在有了牙刷,觉得黑齿乃是《西游记》妖魔鬼怪才有陋习,实在难看。”张裕一边组织语言,一边说道,“现在看了《红楼梦》,纷纷你还以为白齿为美。” 王富与刘贵想了想,点点头。 “小圣人果然是小圣人,竟然影响一个国家的长达千年风俗与习惯。”王富向着成都方向一礼。 刘贵也向成都方向一礼:“胡人比以前对汉人客气多了,小圣人果然是吾等汉人的光荣。” “在下有一个想法,为何不生在大宋呢?”张裕苦恼不已,“当初为何投胎在北方?” 说完,他向成都方向一礼,一脸苦笑。 王富打量刘贵,不解问道:“怎么此时汝突然想起黑齿国的事情了?” “在下说出此事,其一是提醒两位,倭国风气已经变了。其二,在下相与两位商议做一个大生意。”刘贵打量狗神一眼,向着两人拱手一礼。 王富与张裕急忙还礼,不解问道:“做什么大生意?” 他们把大宋的丝绸、瓷器,特别是赵家庄制作的物事,销售给倭国,已经赚了不少,难道还有什么大生意。 “今天这个萨满让在下想起一个非常大的生意。”刘贵打量那个塑像,若有所思说道。 两人脸色苍白,什么生意可以,但是与色目人抢生意,那只有死路一条。 王富急忙摇摇头,说道:“这个萨满是色目人,吾等不要掺合。” “想与色目人抢萨满,汝不要命了。”张裕好意提醒。 看到两人惊恐的目光,刘贵急忙说道:“在下不是与色目人抢夺萨满,而是这个狗神。” 说完之后,刘贵指着眼前这个狗神塑像,表示自己坚决不会掺合萨满。 “狗神又有什么大大生意?”王富与张裕互相看了一眼,不解地摇摇头。 “倭国有两个大将军,一个叫做小犬纯一郎,另外一个叫做犬养毅。”刘贵想了想,说道,“两位掌柜想想,他们两个将军见到这个狗神,有什么想法呢?” “犬与狗,有意思。”王富与张裕互相一眼,打量这个狗神,陷入沉思。 张裕想了想,摇摇头:“这个可能性有,不过有些难办。”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王富想了想,继续把目光放在狗神上面,反反复复打量。 王富他们三人正在说此事,鉴赏大厅已经开始竟然了。 郝奇打量阿里巴巴一眼,大声喊道:“这个猪神,小人要定,一万提货卡。” “这个不是猪神,这是萨满。”巴巴里斯立即出来纠正他的错误,“你不是已经购买牛神吗,哪里还有钱竞争萨满?” “光是有牛还不行,必须猪牛齐全。”郝奇轻蔑看了巴巴里斯一眼,说道,“赵官人,没有禁止只要一个神像吧。” 郝奇说完,向着赵飞扬拱手一礼,恭恭敬敬问道。 赵飞扬强忍心里笑意,一边还礼,一边点点头说道:“郝掌柜,这个当然没有禁止。” “可是你手里不是没有钱吗?何必来趟这一场浑水呢?”巴巴里斯汉化不错,这些掌故也能够说出来。 “余没有钱,可以借钱吧。”郝奇笑眯眯说道。 郝奇其实就是逗这个色目人,巴巴里斯越着急,他就越高兴。 巴巴里斯气急败坏说道:“那你把钱拿出来,空口无凭。” 郝奇正要向马画借钱,马画打量他面前的木箱。 “你已经有了一个宝物,也差不多了。”马画看到他把这个胡人逗得团转转,忍不住说道。 马画出来说道:“一万提货卡,想结这个猪神一个缘分。” “这个不是猪神,是萨满。两万提货卡。”巴巴里斯一边纠正,一边还价。 两人一边坚持是各自信奉的神灵,一边一路提价,竟然把价格提高到二十万提货卡。 听到价格竟然达到二十万提货卡,巴巴里斯与马画两人脸色不禁苍白。 但是两人都不打退堂鼓,继续加价,不知不觉加到三十万提货卡。 “赵官人,巴掌柜没有这一笔钱。”马画突然向赵飞扬一礼,提出自己的疑问。 看到赵飞扬的疑问眼神,巴巴里斯脸一红,对着赵飞扬说道:“禀告赵官人,小人虽然没有现钱,不知可以用粮食相抵?” “尔等有多少现钱?”赵飞扬打量巴巴里斯一眼,一边还礼,一边眼里是怀疑的目光。 巴巴里斯不好意思,又是深深一礼说道:“禀告小人刚才清点一下,一共只有十万提货卡。” 赵飞扬没有说话,而是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 巴巴里斯看见赵飞扬没有说话,他一颗心差点跳了出来。 如果他们这个萨满被大宋商人购买回去当猪神,他死的心都有了。 萨满在胡人的地位,仅仅亚于狼神。 可以相像,萨满这个竞争回去,他承受的是整个汗国上上下下的怒火。 “尔等有多少粮食?”赵飞扬喝茶一口,淡淡问道。 原来赵飞扬并没有拒绝,巴巴里斯一个已经跳出的心终于收了回来。 看样子,这个赵家庄的这个掌柜老奸似滑,如果在价格上面做文章显然不行。 现在中原、河北、河西及山东等地粮食大丰收,正发愁没有销售地方。 想到这里,他一咬牙:“三十万担,小人也只有拿出这些粮食。” 赵飞扬计算一下,三十万担,差不多足够西县人吃半年。 “多长时间能够运来?”时间长了,这个不好办,赵飞扬问道。 巴巴里斯恭恭敬敬一礼,想了想说道:“这个时间可能要长些,要一个半月,还是分三批,不知可以不?” “好,尔等立下字据,先交纳十万提货卡,这个萨满神就是尔等的。”赵飞扬沉声说道。 主席台上的张定轻轻举起手里茶杯,向着王文修祝贺:“现在粮食不是有了吗?” 王文修放下手里茶杯,向着成都方向一礼:“感谢小圣人,西县暂时不缺乏粮食。” “暂时不缺乏?”张定不禁讶然,“难道不不够吗?” “这个粮食只能管半年时间,现在五十万山寨人,这一场战争不知要打多久?”王文修叹息一声,摇摇头。 张定打量现场一眼这个所谓的萨满神,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 王文修一边打量场上的竞争,一边喝茶,对着张定说道:“别看西县现在有半年粮食,但是毕竟在汉中府已经经营十几年,是进攻四川的大本营,各个方面都在西县之上。况且,西县远离成都府,又是难于上青天的蜀道。”  第四百六十三章、西县硝烟(十) 正当王文修担忧西县粮食时候,鉴赏大厅又发生了变化。 这次出来是一个小木箱,最近几次是大宝物,这个又是什么。 在众人期待之中,赵飞扬把红布揭开。 这个是舒适神,所以人互相望了望,眼里尽是疑问。 “它两个极大的眼睛,是青蛙吗?”王富仔细打量这个宝物,摇摇头,“可是它好像不是青蛙。” “它尾巴好大,如两把仕女用的折扇,竟然比身子还大。”张裕越看惊奇,“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它绝对不是青蛙,没有它没有腿。”刘贵用一种肯定语气回答。 王富想了想,眯眼看着这个宝物,喃喃念道:“不是青蛙,难道鱼,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鱼?” 色目人与胡人更是目惊口呆,个个眯眼仔仔细细反反复复打量,都纷纷摇头。 没有人能够认出这是什么宝物,就是赵飞扬也一样。 “赵官人,小人敢问这是什么宝物?”王富上前对着赵飞扬拱手一礼,不好意思问道,“说它是青蛙不是青蛙,说它像鱼又不是鱼。” 赵飞扬打开木箱纸条一看,一边还礼一边微笑说道:“你基本上猜测出来,它不是青蛙,因为它是鱼。” “这是什么鱼,怎么小人从来没有见过?”钟庸上前一礼,竟不停好奇问道。 “它叫金鱼,当然汝没有见过。”赵飞扬打量这个鱼神一眼,急忙还礼,“因为它只有宫内才有。” 听说小圣人与宫内关系不错,难怪能够看到世间难见的鱼神,其它人顿时明白。 难怪它能够当上鱼神,果然与官家有缘分。 现在看来这种金鱼能够当上鱼神,乃是上天安排的,众人纷纷想到。 其实这种四?鼓眼金鱼就是皇宫也没有,两三百年之后才出现。 它对生长条件非常苛刻,在普通池子不能生长。 不但对温度环境有要求,还必须在圆形鱼缸代代饲养。 由于鱼在圆形鱼缸缓慢流动,才能导致其体型代代逐渐发生变化,最终成为这种模样。 这种鱼是人工几百年才能饲养出来,非常金贵,所以取名为金鱼。 王富听说是金鱼鱼神,而且皇宫才有,顿时喜欢上了。 可是他一看手里的钱,不禁摇摇头,长吁短叹不已。 阿里巴巴对着辛苦达说道:“这个金鱼鱼神太可爱了,远远比波斯猫好看,可以去争取试试。” “不但你喜欢,我也喜欢,其它商人也喜欢,可是我们现在钱已经没有了。”辛苦达双手一摆,苦笑摇摇头,反问说道:“怎么办?” 阿里巴巴与巴巴里斯互相看了一眼,脸上忍不住是苦笑。 这个金鱼鱼神最后在南宋商人之间内部争夺,最终被王富以六万提货卡夺得。 几乎所有这些商人看着王富夺得鱼神,眼里是羡慕甚至嫉妒。 这个完全是实力较量,没有那个实力的色目人与北方汉商自动退出。 奇形怪状可爱的鱼神有了,那么下个神又是什么? 一般看来,只要夺得一件宝物,一般就不会争夺第二次。 如此看来,自己也有希望,不会空手而归吧,这些商人想到。 一些没有夺得宝物的商人,个个望着赵飞扬,眼睛几乎发绿。 赵飞扬揭开红布,一个新神像出现在一众商人面前。 看到这个神像,所有之人没有不感到胆战心惊后退不已的。 只见它屁股高高翘起,背上厚重的皮毛上面黄黑相间。 它的上面有两个耳朵原来不小,可是与它又大又圆脑袋显得就小得多。 它的尾巴显得又粗又长,虽然如弯弓,依然苍劲有力。 它头脑虎视前方,两个粗壮的前爪一前一后,紧紧抓住岩石上面。 它张开血盆大口,上下颌之间四个獠牙让人毛骨悚然。 黑色的毛的标记犹如一条长长蜈蚣,紧紧抓住黄色的毛皮身上。 这个蜈蚣标记到了它的额头,就变成王字。 它是谁?百兽之王,大虫也。 整个塑像背后是一个山形,把大虫凶猛吓人、气势磅礴完全展现出来。 这是姚毅根据赵平猛虎下山画制作的大虫,把它的森林之王气势淋漓尽致表现出来。 马画虽然姓马,但是极为喜欢大虫,喜欢它百兽之王气势,因为它所向披靡。 王富与张裕、刘贵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大喜:“有了这个宝物,可以不必上山看虎。”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动物园,没有活生生的大虫。 人们如果看大虫,只能通过画像来看大虫。 可是这些画像,许多没有把大虫的气势画出来。 不是有一句俗话,画虎不成反类犬,正是这种写照。 毕竟,这些画像也没有见过真正的大虫。 即使有幸看过真正真正的大虫,那也也是死大虫。 画家一般都是文人,天生胆小怕事,那个敢有那个胆子。 君不见,那那个胆子的画家,已经变成了大虫的粪便。 “这个只能试试。”张裕与刘贵摇摇头,“吾等钱不如大宋商人。” 三个最有钱的汉商如此,其它北方汉商更不用说。 北方汉商也喜欢大虫,但是手里缺乏银子,只得怅怅不乐退出竞争。 刘贵三人参与竞争,但是很快就退下,上了两万提货卡就没有那个胆量。 这个虎神在最后还是大宋商人内部竞争,最后被马画以六万提货卡夺得。 王文修对着张定说道:“大宋商人确实有钱,好几个神像被他们夺得。” “色目人也不差,不过色目人得到神像比较昂贵。”张定想了想,得出结论。 两人对于色目人没有好感,毕竟色目人背后是胡人支撑。 虽然两人没有参与竞争,但是旁观者看得更加清楚。 本来胡人神像价格应该差不多,但是这回色目人被坑了。 大宋商人团结起来,利用胡人不得不竞争心里,硬生生把这些神像价格抬高了几倍。 张定反复打量这几个团结共同对抗色目人的商人,好感直线上升。 张定对一心打量场上情形的王文修说道:“下官本来对商人平生不喜,没有料到这些商人竟然如此爱国。” “他们也是保安团细作!”王文修打量那几个商人一眼,悄悄对张定说道。 张宏不禁大吃一惊,没有料到这些商人竟然是保安团细作。 原来他们这么有钱,他们竟然共同起来对抗色目人。 想到这里,张定对这些商人嫉妒之心迅速下降。 他们与他一样,都是拿赵家庄俸禄过日子。 这些商人手里那些钱,不是他们自己的,而是赵家庄的公帑。 他们不但不能随意动用这些公帑,而且必须时时刻刻保护好这些公帑。 如果公帑出了差错,必定要受到重处。 毕竟,这不是几贯铜钱那么简单,而是几万的提货卡,相当于铜钱十几万。 而且这些商人虽然是保安团的人,但是身价不能暴露。 保安团虽然也是武夫,但是已经不是过去粗鄙武夫形象。 在小圣人有意提高之下,越来越向着儒将儒卒方向发展。 能识字,懂礼仪,识大体,打胡人,这个就是保安团将士的形象。 相反,这些细作依然背着奸商的骂名,在暗中为大宋奉献他们一腔热血甚至性命。 想到这里,张定甚至想向这些商人行礼,但是觉得有失身份。 他眼里钦佩打量这些商人一眼,竖了一个大姆指,对着王文修说道:“他们让人佩服。” 本来商人是细作此事知道越少越好,但是张定不是外人,他和侄孙女张九娘是赵平小妾。 王文修与张定本来没有亲戚关系,两人通过赵平也成为姻亲。 许多商人看到宝物落入大商人手里,有的嫉妒,有的羡慕,有的遗憾,有的期待。 在他们期待目光之中,赵飞扬打开一个新的宝物。 “这个是四不象?”王富不解的问道。 其他商人反复打量,只见它龙头、鹿角、狮眼、虎背、熊腰、蛇鳞、马蹄、牛尾。 郝奇突然眼睛一亮:“它不是麒麟吗?” 不要以为麒麟每人就一定能够认出,毕竟麒麟乃是传说。 哪个也没有见过庐山真面,只能通过画像发挥想像。 而画家也有自己思维,每个画家的麒麟又存在不同。 每个朝代的麒麟存在不同,其实宋朝麒麟与唐朝的麒麟存在不同。 后世麒麟在清代才定型,所以这些人不认识也非常正常。 经过提醒,其它商人仔细一看,果然是富贵吉祥的祥瑞。 这种吉祥之物,实力弱小商人没有那个能力。 小商人也是不敢想像,自动退出竞争。 王富三人还是不甘心,也参与竞争。 他们上限是四万提货卡,超过这个就放弃。 其它大宋商人也参与竟然,最后被审马以五万提货卡结下良缘。 马良喜欢打斗,以五万提货卡与龙生九子之一的睚眦结下不解之缘; 郑马喜欢乐器,如愿以四万五千提货卡夺得龙生九子之一的囚牛; 平淡喜欢美食,干脆用四万三千提货卡争得龙生九子之一的饕餮; 钟庸喜欢安静,不愿意别人打扰,用四万一千提货卡喜提龙生九子之一的椒图。 还有一些大宋商人分别以三万左右提货卡,分别夺得龙生九子之一的螭吻,狴犴、狻猊等。 看到虽然竞争激烈,但是这些宝物都是大宋商人内部争取,张定感到自己实在没有兴趣。 他忍不住打呵欠,觉得奇怪:“为何色目人与北方商人不再夺宝?” “色目人刚才钱已经花得花得差不多,龙生九子等这些神像又与他们没有多大关系,想来这个也正常。”王文修想了想,回答说道。 张定打量那些北方商人,忍不住问道:“这些北方汉商应该行动吧。” “看来他们确实日子难过,开始报价几次,眼看争不过,只好退出。”王文修摇摇头,一边叹气一边喝茶。 赵飞扬又揭开一个的红布,一众商人互相看了看,不知这究竟是何物? 张裕对着赵飞扬拱手一礼,恭恭敬敬问道:“赵官人,敢问这是霸下,还是乌龟?” 霸下也是龙生九子之一,它外形似龟,喜欢负重,长年累月驮着石碑。 “它上面没有石碑,口里没有牙齿,当然是乌龟。”赵飞扬一边这还礼,一边回答。 龙的儿子果然与龟不一样,长了牙齿就是要凶猛得多。 它不但力气极大,而且还吓人。 一个叫吴双商人上前仔细打量这个龟一眼,失望摇摇头,回来自己坐位。 看到吴双退下,张裕不禁大喜。 吴双虽然退下,但是西县商人胡亮、蒲达上前。 经过一番较量,张裕最终以三万九千的提货卡如愿以偿。 看到张裕从自己手里借钱,王富不解问道:“子丰(张裕字),吾等钱本来不如大宋商人,为何还要去争。” “因为倭国有一个大将军,叫做龟田晋三,在下相信他会对这个龟神感兴趣的。”张裕一边感谢,一边解释。 王富打量八仙桌上面的龟神,摇摇头叹息一声:“这个风险太高,倭国本来就不富裕。再说,龟田将军也未必拿出这么一笔钱来购买龟神。” “龟神本来是水晶制作的,极其珍贵,整个天下只有唯一一个,这是其一。”张裕想了想,说出自己想法,“其二,华夏有和氏璧,倭国有龟神,这又是什么景像呢?” 王富打量刘贵与张裕,觉得不可思议:“倭国还有天皇,他们有这个胆子吗?” “以前是没有狗神与狗神,当然他们没有这个胆子。现在有了这个天皇也没有宝物,他们还会与以前一样吗?”刘贵与张裕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眼里充满笑意。 王富摇摇头,说道:“尔等是惟恐天下不乱,不,是惟恐倭国不乱。倭国遇见尔等两人,算是倒下大霉。” 王富虽然这样说,其实心里并没有看好。 毕竟,倭国不但贫穷,而且闭关守国。 凭着他们这个区区商人,能够见到这些高高在上的将军吗? 王富三人正在商量,赵飞扬已经揭开一个新神像。 这次,不但王富这些汉商目瞪口呆,就是恹恹欲睡的胡人也睁大眼睛。 马良等人明显看到,胡人个个眼里起了贪婪目光。 第四百六十四章、西县硝烟(十一) 只见它尖尖的耳朵,短短的尾巴。 与细长的头部及腿相比,是它臃肿的身体。 它是什么,它就是草原之王狼的菜。 它不但是狼的食物,更是草原生活的胡人赖以生存的食物。 羊群与粮食不同,它不需要担子及车子搬运,它自己就可以走动。 它不但可以当成粮食吃,还有保暖功能,它的皮是最好的保暖衣物。 对于胡人而言,羊群就是他们真正的衣食父母。 胡人打仗并没有后勤,他们就是驱逐羊群随军,饥饿就宰杀羊群。 但是这个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它怕白灾,它怕病魔。 如果遇到极端的大雪天气,羊群受冻成片死亡,胡人称之为白灾。 此外,疾病也会导致羊群莫名其妙大片死亡。 胡人之所以要南下掠夺,恶劣的天气、缺乏食物是主要原因。 胡人除了南下掠夺,就只有求长生天保佑。 长生天神是怎么样的,谁也没有看见。 没有长生天,羊神也是可以的。 他们一直在寻找这些神灵,没有料到,竟然西县都有。 天啊,这里有他们苦苦寻找羊神! 羊群有了羊神的保佑,还害怕恶劣的天气,还害怕病魔降临吗? 所有的胡人色目人目不转睛望着羊神,个个眼睛闪闪发光。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此时郝奇突然来到羊神面前。 “这个不是小人家的小羊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郝奇一边说道,一边把手提出,就要用手去摸这个可爱的羊神。 所有的胡人手里的弯刀已经抽出,一个威严的胡人扫视四周一眼。 他把弯刀放进刀鞘,咳嗽一声,沉声说道:“这里是南蛮,不能乱来。” 其它几十个胡人听到这里,无奈点点头,把弯刀放进刀鞘。 这个胡人说完,向着辛苦达使了一个眼神。 辛苦达看了自己空空如也的钱袋,犹豫不决。 看到辛苦达没有动,这个胡人重重地咳嗽一声,然后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面。 看到胡人恼怒的眼神,辛苦达只得点点头,来到放在门神的八仙桌面前。 这一切被张定看到眼里,他对说道:“果然有胡人。” “色目人不过是胡人的一条狗而已,主人要什么需要,狗只有出头了。”王文修打量有个胡人一眼,点点头。 张定点点头,深有同感,说道:“这个年头,想当一条好狗,特别当一条听话的狗不容易了。” “这回狗不但要出血,而且要大出血,也不知这些走狗几时才能恢复元气。”王文修一边喝茶,一边淡淡而言。 张定也一边喝茶,一边感叹说道:“狗能够出血,才能证明它的价值,否则就只有换狗。” 两人想忍不住哈哈大笑,但是显然在这里不能。 王文修与张定只有强制忍受笑容,通过茶杯相碰祝贺。 “南蛮,张大你的狗眼,这是我们的羊神,不是你的小羊。”受了一肚子气的辛苦达气愤之极,对着郝奇破口大骂。 郝奇依然目不转睛望着这个羊神,头也不回回答:“哪里来的恶狗,在这里狂叫,你说什么,老子听不明白。” 辛苦达口出恶言恶语,郝奇直接把他骂成一条狗。 辛苦达不禁大怒,拔出弯刀,被赵飞扬如寒冰一样目光望着。 辛苦达心里一凛,顿时冷静下来,刚刚抽出就插了回去。 毕竟他无礼在前,郝奇还击他之后。 现在他终于清醒过来,这里是大宋,不是胡人境内。 “郝掌柜,在下心情不好,说话粗鲁,还请原谅则个。”说完,他对着郝奇深深一礼。 郝奇哼了一声,心里有些不喜。 不过对方道谦了,他也拱手一礼,淡淡问道:“辛掌柜,喜欢上了这个羊神?” 对方有礼,郝奇也不能失礼。 “郝掌柜,在下知道汝也喜欢羊神,可是你们大宋人还有其它食物,这次就请郝掌柜让让价,让在下与羊神结缘吧。”辛苦达又是恭恭敬敬一礼,低三下四说道。 他已经看了出来,现在唯一能够与他们色目人竞争就是这几个汉商。 郝奇急忙还礼,同时口里说道:“羊神不但尔等喜欢,大宋不一样喜欢,羊肉也是主食。” “郝掌柜,汗国与大宋完全不一样,吃的穿的都是羊群。大宋主食不是羊肉,而是大米、小麦等等,肉还有鱼类。”辛苦达急了,口里急忙说道。 “胡说,尔等除了羊肉,还是还有小麦吗?”郝奇抓住他的语病,反驳说道。 辛苦达又是深深一礼:“小麦,那是汉人才吃的,蒙古人根本没有吃。” “那尔等意思就是汉人只配吃小麦,尔等才配吃羊肉吗?”郝奇脖然大怒,虽然还礼,但是口里不忘训斥。 辛苦达觉得对方好像误解自己的意思,自己也似乎没有表达清楚。 辛苦达急忙一礼,觉得应该把此话说清楚。 他对着郝奇一本正经说道:“郝掌柜,在下不是那个意思。是你们汉人喜欢小麦大米,蒙古人喜欢羊肉,不同人喜欢不同而已。” 郝奇脸色此时变得好看一些,一边还礼,一边淡淡说道:“汉人虽然喜欢小麦大米,但是也不排斥羊肉。” “是,是,是。”辛苦达急忙肯定,又是深深一礼:“郝掌柜,尔等还有小麦大米选择,可是蒙古人却没有选择。” 他见到郝奇口气已经有些松软,急忙大打悲情牌。 郝奇摇摇头,长长地叹气,以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说道:“汉人虽然有小麦大米选择,可是汉人人多呀。” “是的,是的,确实是。”辛苦达不敢否定郝奇说法,继续大打悲情牌,“蒙古人遇到白灾及病魔,大片大片羊群就在他们面前死去。这个非常凄惨。” “蒙古人有白灾与病魔,但是大宋也有旱灾水涝,稻谷小麦也要减产。”郝奇也说出汉人的难处。 辛苦达眼睛一转,说道:“当然,大宋有旱灾水涝,那个有龙王保佑,就不需要羊神了吧。” 辛苦达汉化不错,对汉人的神灵也知道不少。 “可是汉人人多,同样要吃许许多多的食物。”郝奇着重强调。 辛苦达眼睛转了几下,拱手一礼说道:“在下知道大宋人多,这样吧,这次全部都用来换羊神,不知可否?” 辛苦达心想,你们南蛮既然缺乏粮食,那么我干脆就用粮食来抵提货卡。 反正我们这些色目人目前确实也没有钱了,粮食经过他们一番捣鼓,应该问题不大。 用粮食来抵提货卡,既堵住你的借口,也好解我们色目人没有钱之困境。 辛苦达一边打着这个算盘,一边盯着郝奇。 他害怕郝奇看出他的窘境,心咚咚跳个不停。 “那辛掌柜打算用多少粮食来换羊神?”郝奇沉思一会儿,才轻轻问道。 辛苦达深深一礼,苦笑说道:“在下确实没有钱,粮食已经给了三十万担,粮食也不多,三十万担行否?” “北方是产粮之地,哪里没有粮食?三十万担也太少了吧。”郝奇一边还礼,一边完全是不相信的样子。 辛苦达又是一礼,继续苦笑说道:“在下已经尽力了,在下加一点,两万担。” “中原及山东、河北都是产粮之地,应该没有问题吧。”郝奇一边还礼,一边坚定自己看法。 辛苦达继续打悲情牌,一边行礼一边哀求:“北方也有汉人,他们也要吃饭。总不可能把他们手里粮食搜括得一干二净吧。” “北方汉人当然要考虑,不过南方汉人更多,况且这些土地产粮极高。”郝奇一边还礼,一边继续敲打辛苦达。 辛苦达深深一礼,苦苦哀求:“郝掌柜,在下确实没有钱,这些粮食,在下还有到处借钱收购。在下再加一万担粮食,汝看看行否?” “这样吧,再加上两万担,辛掌柜应该没有问题。”郝奇见到敲打得差不多了,断然说道。 辛苦达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一边行礼,一边苦苦哀求:“郝掌柜,郝掌柜,确实多了。” 郝奇一边还礼,一边瞪了辛苦达一眼。 “好吧,在下答应郝掌柜要求,三十五万担。”辛苦达又擦了擦额头冷汗,勉强答应。 两人说好之后,来到赵飞扬面前。 赵飞扬似笑非笑望着两人,轻轻问道:“尔等两人刚才打什么哑谜?” 辛苦达此时才想起,刚才话只是他与郝奇私下协议。 如果赵飞扬不同意,非常公开竞争,那么他的一番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禀告赵官人,刚才小人与郝掌柜已经就这个羊神达到协议,”辛苦达急忙目前,对着赵飞扬深深一礼,“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郝掌柜同意这个羊神由小人以三十五万担结缘。” 赵飞扬冷冷打量辛苦达一眼,冰冷眼神让他感觉如一把剑。 他急忙低头,等着命运降临。 赵飞扬看到辛苦达已经低头,转头望着郝奇,问道:“刚才辛掌柜说话可否属实?” “禀告赵官人,辛掌柜说话是事实,小人已经答应了。”郝奇一边敬礼,一边不亢不卑回答。 “这是公堂,不是尔等家里,怎么能够私下就这样协议?”赵飞扬一拍桌子,对着两人训斥说道。 看到赵飞扬在训斥郝奇,张定不解问道:“郝掌柜不是为西县争取半年粮食,已经立下汗马功劳,飞扬为何还要训斥他呢?” 王文修一边抚须,一边微笑看着郝奇。 他不敢在郝奇停留时间过长,害怕被其它人看出端倪。 “子好(郝奇字)虽然是保安团的细作,但是他的公开身份是掌柜,相信他这么委曲能够承受的。”王文修叹息一声,摇摇头说道。 “确实,细作确实不易,一边为大宋立功,还要被自己人所训斥。”张定现在非常要向郝奇一礼,想了想,他还是不敢。 毕竟,郝奇的公开身份是商人,而他确实是县丞。 县丞乃是堂堂正正的官,而郝奇是排名最末流的商人。 他只有用手竖了竖大姆指,同时拿起茶杯,向着王文修祝贺:“恭喜子养,西县一年粮食稳定了。” “同喜,同喜。”王文修眼光扫过郝奇,与张定一起举杯,示意祝贺一番。 “诸位掌柜,辛掌柜用三十五万担粮食,结缘羊神,请问尔等有意见没有?”赵飞扬行礼一个团礼,对着一众商人问道。 因为辛苦达与郝奇两人是私下协议,没有公开,他必须公开出来,征询在场所有人的意见。 说不定,有些商人动心了,想要这个羊神呢? 赵飞扬这个散官已经行礼,在座所有商人急忙还礼。 他们互相看了看,纷纷说道:“禀告赵官人,小人没有意见。” 三十五万担也要提货卡三十万左右,他们即使想要,也没有实力。 不少商人看着这个可爱羊神,一边苦笑行礼。 辛苦达听到此话,终于松了口气,终于完成胡人交给他的任务。 “下面是这次最后一个宝物,诸位请看清楚。”在辛苦达立下字据之后,赵飞扬把对着一众商人说道。  第四百六十五章、西县硝烟(十二) 最后的宝物,必然是压轴之宝。 这究竟是什么宝物,才能称为压轴之宝呢? 所有商人屏住呼吸,个个目不转睛望着赵飞扬。 这个是一个高两尺宽三尺的物事,赵飞扬小心翼翼撕开上面的红布。 这些商人目惊口呆,这是一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事。 只见它外貌如老虎,又有些如熊,身形如虎豹,尾巴似龙状,更加奇怪的是,肩膀上面还有一对羽翼,头顶有一个角。 它四肢极为粗壮散开,显得极为威武雄壮。 它还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因为嘴巴张得极大高高望天。 更奇怪的是,它的脚还踩着祥云,更加显得它非凡。 王富眼睛眨也不眨望着宝物,不解地问道:“样子有些像是麒麟,却比麒麟凶猛,还有一对翅膀。” 几乎所有人陷入沉思之中,纷纷猜想这是什么宝物。 “像麒麟却比麒麟凶猛,而且还有一对翅膀,莫非是貔貅?”刘贵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想法。 张裕摇摇头,不敢苟同:“据山海经记载,貔貅不是这个形状,龙头、马身、麟脚、形如狮,会飞。” “它有些如麒麟,但是长着翅膀,不是貔貅还是什么?”王富坚持己见。 张裕与刘贵互相打量这个宝物,张裕望着王富问道:“子丰(王富字),汝觉得呢?” “这些神物,谁也没有见过,各执一词,不妨问问赵官人。”王富想了想说道。 刘贵已经隐隐约约偏向王富,但是他不想得罪张裕,或者他自己也不能肯定。 毕竟,貔貅也只是一种传说,其真相从来没有人见过。 面对王富询问,赵飞扬打开纸条一看,果然就是貔貅。 “果然是炎黄二帝出征的天?兽?是被汉武帝封为皇室的帝宝?”张裕来到八仙桌面前团转转,反复打量八仙桌上面的宝物。 刘贵指着它头头是道地分析说道:“它不但有羽翼,而且还有长得非常凶猛,不然怎么会成为天?兽及帝宝?” 听说赵飞扬承认这是貔貅,所有商人上前来围观。 貔貅不但会为主人敛财守财,而且只进不出,是最佳财神。 由于人群太多,只有围在里面的人能够看到,在八仙桌外面的一些商人来到赵飞扬,要求也要观看。 赵飞扬只好让这些商人派出代表,每个看一盏茶时间。 商人一生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敛财。 为了敛财,他们会穿越西域几千里沙漠。 为了敛财,他们冒着台风巨浪,来到倭国及麻逸千里跨过海洋做生意。 现在有了这个会敛财守财的财神,没有哪个商人不喜欢。 一柱香时间过去了,这些商人纷纷回到原来的坐位坐下。 “诸位现在也看到这个水晶财神,下面请亮出各自香火费,看看哪个与之有缘。”赵飞扬咳嗽一声,宣布正式开始竞争夺标。 “一千提货卡。”,仿佛平静的湖水投入一块巨石,惊起涛天巨浪。 听到这个价格,让其它商人不禁一起向着他望去。 只见一个叫做吴奈二十多岁后生,他手里举着一块牌子,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一千提货卡。 他能够报这个价,显然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商人。 一众商人不禁愕然,有的甚至翻白眼,这个价格你怎么好意思出? 有的商人甚至一脸的怒火,愤怒地望着吴奈。 “这个价格太低了吧,财神怎么能够值这个价格。”一个商人直言不讳训斥说道。 另外一个商人质问:“吴掌柜,你既然不能夺标,为何还要参与?” “对,你不是浪费在场人时间与精力吗?”另外一个商人深有同感。 一个商人向地面吐了口水,说道:“吴掌柜,你不是来结缘的,是来搅局的。” “吴掌柜,你是在侮辱财神。”另外一个商人哼一声,大袖一甩。 “在下向诸位道谦。”吴奈不好意思向着所有商人拱手一礼,正色说道:“在下重在参与,这个价格肯定是与财神无缘。” 其他商人点点头,觉得此话确实是实话,看着吴奈顺眼多了。 吴奈又向所有一个商人行了团团礼,恭恭敬敬说道:“在下希望与财神结缘,可是实在不能,就是与之不能结缘,就是参与报价也是一种缘分。” “虽然吴掌柜报价虽然低,但是此人确实会说话。”一个商人对着他身边商人说道。 “在下以后如果遇到亲友熟人或者同行,说自己也参与报价,也有了谈资。”吴奈也不管他们商人如何说他,继续为自己辩解。 就是张定也不禁打量吴奈一眼,一边喝茶一边说道:“这个后生虽然无钱,但是会谈吐,有前景。” 王文修点点头,也一边喝茶,一边饶有兴趣打量这个年轻商人。 吴奈又是向着这些商人一礼,继续说道:“财神虽然只能与其实一人结下不解之缘,可是也给诸位掌柜结下另外一种缘分。” 此话出人意料之外,这个财神只能与其中一人结下不解之缘,与其它就当然没有缘分。 “吴掌柜,此话在下就不明白。”一个叫做伍由的四十来岁的商人,起来向着吴奈拱手一礼,不解问道:“财神只能与其中之一有缘,可能与吾等没有缘分,吴掌柜为何说还有缘分?” “如果没有缘分,本来诸位掌柜天南海北各自一方,为何吾等聚集在一起?”吴奈一边还礼,一边反问。 此话让不少商人陷入沉思,是呀,如果没有缘分,为何又一起来到西县呢? 他们不知不觉对着这个后生好感起来,觉得看起来没有开始报价那么讨厌。 “缘分,缘分?”伍由想了想,一边念道,一边不禁皱眉问道,“如果这个也说一种缘分,那么应该叫做什么缘分?” “这个叫做相聚之缘。”吴奈对着伍由回答。 伍由继续不停念道:“相聚之缘,相聚之缘。” 他一边念道,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感谢财神,是你让吾等有了这个相聚之缘,让吾等从天南海北聚集在一起。”吴奈也不管他,向着财神恭恭敬敬一礼。 赵飞扬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场上情形。 看到吴奈如此能说会道,而且如此虔诚,不由得大为好感。 他一边抚须,一边说道:“吴后生,你年轻,年轻就是本钱。这是老夫的名刺,以后有事不妨找老夫。” 赵飞扬说完,他从袖子掏出一张名刺。 吴奈不禁大喜,对着赵飞扬恭恭敬敬一礼,然后上前双手接过赵飞扬的名刺。 赵飞扬是西县赵家庄的掌柜,又是一个散官。 可以说他实际权力不亚于王文修这个知县,因为王文修掌管的是官府,他掌管的是天下闻名的赵家庄。 受到他的赏识,可以想像,吴奈以后生意绝对会一马平川。 毕竟,赵家庄的产品就是时髦的象征,不,不是时髦的象征,乃是权贵及富贵的象征。 不是吗?且不说其它,仅仅今天这些神像,就让这些富可敌国商人发疯抢夺。 看到吴奈接过赵飞扬的名刺,其它商人不由得露出羡慕甚至嫉妒的光芒。 有的商人看到他手里赵飞扬的名刺,恨不得把这个名刺从他手里抢过来。 可是这些商人就是想想而已,他们根本没有这个胆量。 赵飞扬公开场合给吴奈名刺,其实就是给在座商人一个信号。 吴奈已经是他的人,他要罩着他了。 什么是缘分,这个就是缘分! 有了吴奈小得不能再小的商人开头,所有商人,无论大大小小,都参与竞争,都想与这个财神沾一点运气,结另外一种缘分。 顿时鉴赏大厅叫喊声音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顿时这个财神竞争仿佛烧开的一壶水,将气氛推向高潮。 “七万五千提货卡。”西县蒲达与胡亮两人下定决心,组成联盟。 另外的则是几个四川商人组成联盟,他们也想这个财神夺下:“八万提货卡。” “八万五千提货卡。”蒲达与胡亮丝毫没有退让,继续提价。 四川商人一丝不让:“九万提货卡。” “九万五千提货卡。”蒲达与胡亮继续加价。 “十万五千提货卡。”四川商人加价。 蒲达与胡亮也继续加价,但是也是这个价:“十万五千提货卡。” 四川商人不禁一愣,一起向着蒲达与胡亮望去。 “胡掌柜,不知尔等为何也与吾等价格一样?”其中一个叫做高月的商人问道。 在场的其它商人也觉得奇怪,他们虽然已经退下,但是眼睛望着胡亮与蒲达,希望他们能够解释。 胡亮与蒲达互相看了一眼,最后由胡亮拱手一礼回答:“高掌柜,说实话,吾等确实没有钱了,但是不得不跟。” “吾等也是没有钱,但是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加一点钱,比如一贯提货卡。”高月一边拱手还礼,一边回答。 胡亮一边行礼,一边出来回答:“那好,吾等也加一贯提货卡。” “胡掌柜,请问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放弃?”高月一边行礼,一边不解问道。 胡亮一边行礼,一边摇摇头说道:“非也,非也。如果放弃,在下就不会报价。” “胡掌柜又不加价,又不放弃,确实让人费解。”高月继续行礼,此次没有报价,而是皱眉问道。 胡亮与蒲达互相交换眼神,蒲达点点头。 他一咬牙齿,毅然拱手一礼回答:“在下两人相与尔等平分这个财神,不知可以不?” “平分,竟然平分?”高月不禁茫然,喃喃念道,“为何要平分?” 胡亮继续拱手一礼,解释说道:“尔等与吾等实力差不多,与其两败俱伤,不如皆大欢喜。” “与其两败俱伤,不如皆大欢喜。”高月一边回味这一句话,一边陷入沉思。 他望了其余七个合伙人,七个合伙人他望着他,显然等着他拿定主意。 高月拱手一礼,问道:“胡掌柜,敢问如何平分?” “这个财神先在尔等那里一年,次年在西县一年,不知可以不?”胡亮想了想,决定优先权给高月他们。 毕竟,高月他们人多,无论资金还是人数肯定要占优势。 高月没有说话,而是坠入沉思。 胡亮巧舌如簧,继续劝解:“十万五千提货卡,可以说把尔等与吾等所有钱财挥霍得一干二净。现在双方共同出一半,不但共同得到财神,而且都有钱财继续做生意。” 高月打量双方人数,从人数而言,他们确实占优势。 但是四川毕竟远离西县,又是通过天下最难走蜀道运来,显然利润不如对方。 怎么办?他喝茶一口,继续沉思。 “高掌柜,尔等即使夺回,也是八人分享,现在只不过增加两人而已。”胡亮打量他们八人,给了高月一个可以下的台阶。 这个理由确实强大,可是这个不一样,一个是永久在四川,一个四川与西县对半。 可是真的要坚持下去,可能真的是两败俱伤。 想了想,高月叹气一口,点点头说道:“看来财神确实与四川及西县有缘。” 高月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已经间接承认西县有与他们四川对半的实力。 所有商人没有料到是这个结果,而且这个价格远远不及狼神的价格。 赵飞扬能够接受吗?所有之人不禁一起望着赵飞扬望去。 第四百六十六章、西县硝烟(十三) 赵飞扬是这次鉴赏大会的主官,他有权力决定竞争是否成功。 他未置可否,而是一心一意对付茶水,仿佛眼前事情与他无关。 见到赵飞扬没有发话,高月、胡亮、蒲达等十人心差点跳了出来。 他们费尽口舌,绞尽脑汁,终于达到共享财神的协议,没有料到在关键之处卡壳。 赵飞扬一边喝茶,一边在思考。 “尔等如何捐献香火费?”他品茗几口,终于抬头起来,望着双方问道。 高月、胡亮等十人不禁露出笑容,互相望了一眼,有戏! 这个要看他们如何捐献香火费了,这个是关键。 蒲达与胡亮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两人向前一步,对着赵飞扬深深一礼,说道:“小人愿意把九万担粮食,作价五万二千五百零一贯提货卡,作为香火费捐出,还请赵官人接受。” 他们没有出钱,而是出粮食,其中有两个原因。 其一,他们是西县两个最大粮商,其二他们手里没有多少提货卡或者铜钱。 粮食随行就市,放在之前,粮食肯定不值这个价钱。 他们两人在西县联合起来一起抬价,使粮价上涨两倍还不止,引起老百姓极大恐慌。 西县请示赵平同意,通过出售军粮,硬生生把粮价打压下来。 但是这个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因为保安团与护川军不但要吃饭,更要与几倍胡人打仗。 但是赵平通过开宝物鉴赏大会,一下子就让色目人捐献七十多万担粮食,已经足够西县人吃上一年。 西县已经从过去的粮荒,变成汉中府的粮仓,更何况还有几十万头绵羊,两人再握着如此多的粮食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竟然把粮食打八折给赵家庄,两个奸商竟然发善心了?”张定不解,望着王文修问道。 此次蒲达与胡亮给赵飞扬的价格,其实比涨价之前还低,基本上是八折。 王文修摇摇头,说道:“奸商永远是奸商,他们原来想涨价狠狠地赚一笔,没有被小圣人吃得死死的。涨价无望,色目人又把大量粮食运来,只好趁着这个机会把粮食甩出来。” “不过色目人的粮食是分批运来,蒲达与胡亮这个商人,不,这两个奸商的粮食可是现成。”张定想了想,说出自己的观点。 王文修点点头,想了想说道:“这是两个奸商唯一可取之处。” “赵家庄及保安团不缺乏钱财,这些提货卡本来就是赵家庄发行出去,现在关键是粮食。错过这个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张定分析说道,“山寨人没有料到赵家庄购买如此之多粮食,这次他们只有吃这个哑巴亏。” “下次山寨人可能不会同意用粮食来换宝物,毕竟他们也不是傻子。”王文修一边喝茶,一边点头,对此深有同感。 不但王文修在分析粮食,就是赵飞扬何尝不是如此。 他喝茶几口,点点头,把目光望向高月他们。 高月看到他们的目光,想了想说道:“小人也可以拿出同样粮食,不过要从四川运来,时间可能要三个月左右。” 四川本来就生产粮食,现在提货卡又是比银子值钱,非常容易携带,他们也不想把提货卡来出来。 只不过这个粮食从难于上青天的蜀道运来,确实非常困难。 赵飞扬不禁大喜,但是脸上依然不动声色,沉思一会儿,点点头。 胡亮、蒲达、高月等人看到赵飞扬同意,不禁大喜。 在他们眼里,提货卡才是钱,会子不是钱,铜钱不值钱。 为何这样,会子早已臭名远扬,铜钱及银子胡人掺假,唯一不掺假的就只有赵家庄的提货卡。 提货卡不但大理、大宋、胡人哪里畅通无阻,就是在安南、倭国甚至大食也是畅通无阻。 色目人是这次鉴宝大会的输家,被迫购买以富可敌国的价格购买了胡人需要的狼神、羊神、萨满、马神。 马画、审马、郑马他们花费超过成都府路的一年钱财购买虎神、鱼神等,也不知是赚了还是赔了。 北方王富、张裕、刘贵以成都府财神财政收入购买狗神、龟神,听说到倭国办大事,这个风险极高。 只有高月、蒲达、胡亮等人觉得是赚了,因为他们用没有超过色目人的价格购买了财神。 其实包括高月等人忽略了一个人,因为此人根本就没有购买一个神像。 这些人在所有商人之中,收获最大的乃是吴奈。 他虽然没有购买任何神像,但是他的谈吐及随机应变能力赢得包括赵飞扬在内所有人的尊敬。 除了胡人,其它商人纷纷向给递上名刺,可以说,他面前已经是一条康庄大道。 从品鉴大厅出来之后,伍由拦住一个人,拉着他来到西县的静远酒楼,要了一个雅间。 静远酒楼是小圣人的舅母开的,西县这个酒楼的掌柜是罗慧,也是昌元县酒楼掌柜罗安的妹妹。 她在昌元县酒楼给哥哥当了下手,积累了不少经验。 罗慧是舅母的表妹,自然相信自己娘家人。 静远酒楼已经成为成都府路、昌州有名的酒楼,赵家庄许多特色美食就是从它这里传出去的。 西县自从被保安团打下之后,舅母也在这里开了一家静远酒楼分店。 现在舅母变得非常聪明了,只要哪里有赵平身影,就有她的酒楼开张。 之所以他要跟着赵平才开酒楼,因为商人地位低是事实。 红眼的人到处都是,更何况大宋现在官员俸禄远远不如以前。 舅母想来想去,不是觉得有赵平保护最放心。 但是如果你以为静远酒楼依靠权力才生意兴隆,那一定大错特错。 静远酒楼生意火爆之极,生意天天爆满,必须提前预约才有坐位。 这是什么原因,自然是静远酒楼只有天下独一无二的菜品。 只是菜品不如文章那样神秘,长久之后自然有人仿造出来。 到了后来,其它酒楼也推出类似菜品。 但是食客还是相信静远酒楼,才是正宗烧白、肥锅肉等赵家庄特色菜品的发源地。 伍由拉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春风得意的吴奈。 伍由上前对着吴奈深深一礼,更是对他佩服不已:“吴掌柜,汝的一个简简单单的缘字,竟然说出如此多人生道理,在下深感佩服。” “只是一点小小感悟而已,难登大雅之堂。”吴奈一边还礼,一边淡然一笑。 伍由更加佩服,此人学问不凡,难得还如此谦虚。 他又是上前一礼,眼里充满佩服的目光,提出一个问道:“吴掌柜见识非凡,想必中举过。” “几年之前曾经考上一届举人,不过进士没有考上。”吴奈仿佛被触动伤心往事,有些感触说道。 伍由更加佩服,感叹不已:“在下也读过几年书,可惜连续举人也没有考上。后来觉得自己不是那一块料,就跟着父亲经商。” 说到这里,伍由有些疑惑问道:“吴掌柜年纪轻轻就考上举人,为何不继续读下去?” 毕竟,士农工商,他们这些商人虽然有钱,但是在社会地位最低的。 “在下父母体弱多病无法养家糊口,下面又有几个年纪尚小的弟妹,只好走上这一条路。”说到这里,吴奈有些伤感,“不过现在已经适应,倒也不觉得什么。” “可惜吴掌柜的天分,实在浪费了。”伍由不由得叹息,摇摇头。 “进士不是那么好考上的,即使考上也是一职难求,现在朝廷人满为患。”吴奈摇摇头,语气平静说道,“现在在下早已平静下来,安安心心做生意。” 伍由三十出头,比吴奈差不多大十岁。 他想了想,忍不住问道:“子何(吴奈字),为何汝能够从一个简简单单的缘悟出那么多的人生哲理?” “小圣人的《万物之道》之启发也。”,吴奈一边说,一边恭恭敬敬向成都方向一礼。 吴奈心里想的是,“小圣人,汝就是不才的老师,让不才受益匪浅。” “原来对人生感悟竟然也有帮助,在下走眼了。”伍由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在下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没有向更深方向的想。” “小圣人的《万物之道》,与万物想通,如果遇到什么阻碍,可以多多思考,自然就有出路。”吴奈看了伍由一眼,说出自己感受。 伍由摇摇头,叹了口气:“愚兄愚笨,没有子何的悟性,一时领悟不了。” 说到这里,他自嘲一声,还好他生意还算是过得去,不然他就没有脸见人。 “子何对于小圣人这次品鉴大会如何感想?”说到这里,他举起酒杯,向吴奈问道。 吴奈想了想,说道:“西县远离四川,又在胡人眼皮之下,最缺乏的是什么?子理(伍由字)不妨想想。” “西县缺乏兵器,粮食。兵器这里的赵家庄料想能够制作,可是粮食确实不能制作出来。”伍由想了想,皱眉说道,“难道,小圣人这次品鉴大会就是针对粮食不成?” “子理果然有生意头脑,西县前些的粮食竟然上涨了两倍多。”吴奈喝下一杯洒,向着他竖起龙指。 伍由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莫非就是今天两个西县两个粮商?” “不是他们还有别人吗?不过他们现在后悔死了,粮食只有打折卖给赵家庄。”吴奈淡淡一笑。 伍由想了想,突然提出一个建议:“子何,汝是举人,见解不凡,又有赵官人赏识,为何不投奔赵家庄呢?” “现在赵家庄人才济济,想投奔的人大有人在。况且在下又是商人,暂时不会考虑这些。”吴奈想了想,摇摇头说道。 伍由打量他一眼,用一种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子何,汝不要妄自菲薄,人年轻,又是举人,还有赵官人赏识,仔细想想。” 吴奈一边喝酒,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赵家庄品鉴大会次日,双方的停火协议结束,重开战火。 定军山庙沟河,硝烟不断从河里冒起,形成一道又一道的烟墙。 河风吹过,那些烟墙很快散开。 但是不久,随着隆隆炮声,河里又是一道又一道烟墙,如此周而复始。 上千胡人的马车,载着四人及山寨旋风炮,前仆后继向着小桥进攻。 保安团一边拼命还击,一边用桌子阵抵挡胡人的山寨旋风炮。 几十个保安团士卒挥舞八仙桌,不断移动步伐,迎接胡人的山寨旋风炮的山寨轰天雷。 他们不像桥边固定的桌子阵,不需要移动,只要把八仙桌抵住就行。 他们不像旋风炮的将士,坐在凳子上面踩动踏板就行。 他们不但要高高举起八仙桌,而且不断移动步伐,根据山寨轰天雷降落方向去用八仙桌挡住胡人山寨轰天雷。 胡人山寨轰天雷虽然威力不到保安团的三分之一,但是还是要伤人,被击中要害地方也要死人。 因此这些移动桌子阵将士最累,脚跑来跑去倒是没有什么,但是举着八仙桌,时间长了手臂非常酥软发麻。 赵悦现在已经晋升桌子阵营领了,但是他一点不敢轻松。 这本,他突然发现一个巨大的物事从天而降。 它不是山寨轰天雷,而是一块巨大的石块,看样子,重量不下百斤! 以前的山寨震天雷重要只有几斤,仅仅只有这个二十分之一。 几个身强力壮的保安团将士拿着八仙桌,咬着牙齿,不断左右移动。 “轰隆隆,轰隆隆。”那个灰色的巨石终于砸在八仙桌上面。 幸运的是,这个巨石砸在八仙桌中间。 咔嚓,八仙桌从中间被砸出一个大坑,已经基本上报废。 巨石陷在八仙桌上面,与人一起倒在小桥上面。 咔嚓,两个举着八仙桌的士卒骨折,手臂折断。 呸,一个将士口里吐出鲜血,显然已经受了内伤。 赵悦大急,大声喊道:“护士,护士。” “来了,来了。”随着清脆叫喊声音,周虹带领几个护士,抬着担架过来。 “给八仙桌加上钢筋,胡人现在用上回回炮。”赵悦一边安排,一边大声喊道,“箭楼怎么没有反应?” 箭楼上面,刚刚晋升副将的李小川,打开车窗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回回炮!” 回回炮是在投石车基础上升级改造而成,它比投石车发射更重更远。 第四百六十七章、西县硝烟(十四) “发射,发射!给老子发射!” 李小川对着床弩阵长王东江大声喊道。 王东江指挥手下移动几张三弓床弩,瞄准一百多步的回回炮。 箭楼前面有两丈宽的墙垛,正好放置五张床弩。 每个床弩有七八个保安团将士操纵,七张已经是三十余人。 床弩也是体力活,须要身强力壮的大汉才能操纵。 由于它消耗力气极大,又有八牛弩之称,意思要八头牛才能带动。 箭楼上面显然不能用牛,只有实行两班人轮流操作。 这只是河东的箭楼,河西也有一个箭楼,同样安置七张床弩,由另外一个阵长郭茂勇指挥。 王东江用木锤狠狠地敲动机关括舌,砰砰两声,六步长弩子箭如流星一样向着回回炮射去。 回回炮不远,七张弩子箭全部射中。 那个回回炮有一丈多高,一丈多宽,摇晃几下,依然还在发射。 王东江又让士卒换上新的弩子箭,再次发射,这次回回炮摇晃几下,依然还在发射。 直至第六次发射,满头大汗的床弩士卒才终于把回回炮散架。 王东江高兴得一声大喊,却见不远之处又有一个回回炮在发射。 “轰隆隆。”这次胡人的回回炮发射的不是巨石,而是山寨轰天雷。 它小桥前面爆炸了,溅起滔天巨浪,把它爆炸的烟墙洗得干干净净。 王东江吓出一身冷汗,还好这个回回炮准头不行,浪费好几十斤的火药。 他亲自操纵床弩,对着回回炮射去。 在河滩关,硝烟弥漫整个关口。 胡人以千人为一波,如潮水一样汹涌不停。 他们架着蒙有湿棉被的八仙桌,一起呐喊壮胆,向着关口冲去。 到了云梯面前,胡人举着一个蒙有湿棉被的小八仙桌,从云梯或者飞梯迅速攀登而上。 胡人利用停战三天时间,制作大量的大大小小八仙桌,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四十架回回炮,排成八排,不停向着城关发射。 回回炮面前是二十个井阑,这个井阑有五丈高,比城墙还高一丈。 它下面有四个轮子,可以让人移动。 由于井阑比城墙还高一丈,可以把城关上面看得清清楚楚。 以前井阑是弓箭手,现在换成山寨旋风炮,不停向着向着城关发射山寨轰天雷。 井阑的胡人山寨旋风炮不断抛射山寨轰天雷,越过城墙上面桌子阵,直接对着它后面的旋风炮。 战争是残酷的,但是也是幸运的。 它之所以残酷,就是因为死亡率太高。 它之所以幸运,就是升官也来得快。 胡人是进攻一方,自古攻城伤亡远远大于守城。 短短三四天时间,胡人在河滩关伤亡过万。 自古杀敌一万,自损三千。 河滩关保安团得益于良好的医疗及防护,几乎没有死人。 但是三千兵马几乎人人受伤,还好大部分都是轻伤。 面对胡人凶猛进攻,河滩关也加强防守,兵力已经增加两倍。 河滩关几乎所有将士都是幸运的,几乎没有死亡。 更加幸运的,许多表现好的将士都升官。 比如黄小牛,开始是桌子阵阵长,现在升级为营领,也有五百手下。 面对胡人的疯狂进攻,黄小牛把手下分成四班。 其中两班固定在城墙上面,用桌子阵抵挡从云梯及飞梯进攻的山寨人。 另外一阵人作为移动桌子阵,抵挡穿过桌子阵的山寨轰天雷及巨石。 剩下的一阵人马作为应急,哪里需要就填补哪里。 此时,井阑上面山寨旋风炮比城墙还高,心是向着城关发射。 他们占据高度优势,基本上的山寨轰天雷都跃过固定桌子阵,直接飞向城关上面的旋风炮阵地。 旋风炮阵地后面有轰天雷,轰天雷最害怕什么,除了火,就是它的同行。 在黄小牛不停指挥之下,护川军将士拼命移动八仙桌,抵挡胡人井阑上面山寨旋风炮。 “轰隆隆,轰隆隆。”这些山寨轰天雷不停爆炸,几乎被移动桌子阵接住。 山寨旋风炮及轰天雷有两个特点,就是威力及射程不如正宗旋风炮及轰天雷。 即使如此,井阑旋风炮毕竟占了高度优势,还是让移动桌子阵的将士手忙脚乱。 桌子阵营领黄小牛原来俊俏白脸现在已经黑炭,如果不是露出一双眼睛及牙齿还在晃动,你很难想像他还是一个人。 作为营领尚且如此,其它阵长、火长士卒更加不用说。 他们不断移动八仙桌,承接回回炮及井阑山寨旋风炮的炸药及山寨轰天雷。 罗显伟是旋风炮营领,现在对于这个新式旋风炮喜欢极了。 与以前的旋风炮相比较,它不但射程远二十步,达到七十步,使用起来更加轻松,寿命更长。 他调节旋风炮的调节器旋扭,瞧准井阑。 井阑距离城墙不到二十步,这是胡人山寨旋风炮射程。 “轰隆隆。”他发射的轰天雷在井阑面前爆炸,把井阑上面的胡人吓了一跳。 看来离井阑还有一段距离,并没有炸到井阑上面的胡人。 罗显伟一边眯着眼睛瞄准井阑,此时他发现井阑竟然在缓慢移动。 难怪他们不能瞄准井阑,是胡人太狡猾了。 罗显伟一边计算井阑移动速度,一边继续瞄准井阑。 他发射一个轰天雷,此时竟然在井阑右边爆炸。 看来移动井阑远远不如固定吕公车好打,但是他并不灰心。 这次他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再次瞄准之后,他又一次发射。 “轰隆隆,”,轰天雷再次烽炸了。 此时,城墙前面是一道又一道黑色硝烟组成的黑色烟墙。 罗显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看看山寨人的井阑是否被击中。 呜呜,此时汉水及时吹过来河风,把黑色烟墙渐渐吹散。 “太好了,罗营领,吾等击中那个该死的井阑。”他的助手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罗显伟打量了眼前这个井阑,只见它上面半截已经肢离破碎。 看来,罗显伟轰天雷爆炸引起井阑上面山寨轰天雷爆炸,把井阑炸烂。 不但胡人死了,井阑也完蛋。 “轰隆隆,轰隆隆。”,突然传过来一个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音。 这次吸引了城墙守军及下面进攻一方的目光,以前爆炸在它面前都是小巫见大巫。 一些山寨人脸色苍白,身子不禁抖动起来。 原来是山寨人一个回回炮的特制山寨轰天雷在城墙上面的爆炸。 这个特制轰天雷有一百多斤,爆炸形成一团黑色的蘑菇云。 几个墙垛被炸歪,十几张八仙桌被炸得肢离破碎。 八仙桌受到巨大的冲击力,离原来的地方有一丈多远。 百多名保安团将士手臂大腿被地面擦伤,三十多名重伤,甚至口鼻流血。 黄小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泪忍不住流出。 虽然伤心,但是还得指挥,急忙安排休息的将士,用新桌子阵掩护。 “护士,护士。”谭星望着远处大声喊道。 秋若水与十几个护士背着药箱,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来了,来了。” “担架。”宋飞大喊一声,与手下急忙从闸楼取下担架, 他们纷纷来到爆炸中心,上前把重伤将士抬到担架上面。 来而不往非礼也,冯永成大声喊道:“把虎蹲炮拿来。” 虎蹲炮是赵家庄还在实验的兵器,才刚刚制作出来。 这是这个世界第一个铁制火器,也是唯一的铁制火炮。 它用熟铁制作制成,为了防止爆炸,还在外面加了五道铁箍。 它外径三寸五分,内径两寸,长两尺,重量大约三十六斤。 它前面有两个虎爪,仿佛如老虎蹲着,故命名为虎蹲炮。 李昆仑是虎蹲炮唯一操着手,也是唯一炮长。 他既高兴也担心,高兴的是,他是第一个在战场使用虎蹲炮的人。 但是他更担心,担心自己第一次表演砸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小心翼翼把虎蹲炮放在地面,让两个助手把虎蹲炮安置好。 他给虎蹲炮加上火药七八两,五钱重的铅弹一百枚。 光是这些还不行,因为火药爆炸之后气体直接从虎口冲出,就失去攻击的效果。 三绝韦编小心翼翼地在外面加了重三十两的大铅子把口封住,只留下一根火线。 李昆仑让两个助手用手握住虎蹲炮的两只脚,亲自点燃火线。 大约三十息之后,随着轰隆隆一声炮响,虎蹲炮炮口闪现红光。 随着炮口的大铅子被冲开,接着众人看见它的一百枚铅子从炮口弹射而出,向着回回炮飞去。 所有人都看着回回炮,想看看这个虎蹲炮究竟是大虫还是小猫。 胡人千夫长阿尔毒丁看到回回炮把河滩关炸了一个,不禁哈哈大笑。 他大声喊道:“勇士们,再努力,南蛮的城关就会被你们拿下。” 所有的人胡人大喊一声,捞衣扎袖,纷纷操纵回回炮。 这个回回炮需要五六十个胡人拉动绳子,利用杠杆原理把另外装有巨石或者火药的另外一端高高挑起。 百夫长野思马把装有百斤火药的陶瓷罐子放在叼斗上面,点燃引线,大喊一声,“发射!” 在吱吱磨牙声音之中,回回炮叼斗被被胡人拉起一丈多高。 现在只要他们只要把手使劲松开,这个叼斗里面的山寨轰天雷就会抛射出去。 野思马高高举起的手,突然传过来剧烈剧烈疼痛。 随后,他感到额头传过来剧烈疼痛,眼前一黑,就软软倒在地下。 不但他如此,他的几十个手下也纷纷受伤。 大部分都是手臂突然钻来一个物事,它比箭矢小得多,但是那种剧烈痛苦却是钻心一样。 这些胡人再也把持不住回回炮的绳索,叼斗失去拉力,突然抛射出去。 它此时并没有飞向城墙,而是落在进攻的胡人人群爆炸。 “轰隆隆。”,这个爆炸在产生一个小小的蘑菇云。 以这个爆炸为中心,十几步之内胡人遭殃。 几十张抗着八仙桌的胡人纷纷倒在地面呻吟,最中间五步之内的胡人的八仙桌全部被炸得粉碎,二十多个胡人倒在血泊之中,不停抽搐,看样子是死多。 外面五步到十步之间八仙桌炸得肢离破碎,胡人大部分受到重伤,五官及口里鲜血直流。 十步到十五步之间的胡人也受到波及,仿佛一个巨人给他们重重一击。 他们的八仙桌被震落掉在地面,人倒在地面,大脑感觉摇晃不停,耳朵出现暂时失聪,有的甚至五官流血。 这些胡人太不幸运了,这次大爆炸是山寨轰天雷落在地面爆炸,他们的朝着天空八仙桌几乎发挥作用。 野思马被爆炸惊醒,他万万没有料到这次这个巨大的山寨轰天雷竟然在城墙下面爆炸。 他摇摇晃晃从地面站起,对着那些发呆的胡人大声喊道:“呆着干什么,继续操作。” 说完,野思马强制忍受钻心疼痛,用布擦了擦额头及手臂上面的鲜血。 擦拭之后,他仿佛感觉没有那么痛苦。 野思马喊了几个没有受伤的胡人,从炸药箱子抬起一个巨型的山寨轰天雷,小心翼翼把它放在叼斗上面。 “好的。”其他胡人点点头,没有受伤的胡人立即操纵绳索,准备再次发射。 第四百六十八章、西县硝烟(十五) “暂停,暂停。”野思马突然喊道。 其他胡人不明白野思马为何要制止他们,但是还是执行命令。 野思马在点燃之前,双手虔诚向着苍天行礼:“原长生天保佑。” “原长生天保佑。”其他胡人也跟着野思马一样,闭着眼睛向着苍天祷告。 “刚才我们莫名其妙受伤,难道是南蛮施法?”看着这些不明白的胡人,野思马说道。 一个胡人十夫长点点头,“没有看见有箭矢,我们的人就受伤,难道南蛮在作法?” “看来应该是,不然怎么会不明不白受伤?”另外一个十夫长想了想,同意此看法。 一个十夫长打量苍天一眼,又看了看回回炮,说道:“这次有长生天保佑,南蛮的施法就没有效果。” 看到手下同意自己说法,野思马欣慰点点头,然后点燃巨型山寨轰天雷。 在吱吱作响的磨牙声音之中,回回炮又一次拉起。 刚刚拉起正要发射,此时仿佛被马蜂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们有的是脸上,有的是脖子,有的是手臂,有的是胸部。 接着这些人感觉传过来钻心的疼痛,眼泪差点流出。 他们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痛苦,手里接着绳子一松。 叼斗的巨型山寨轰天雷,由于力度不足,歪歪斜斜掉入进攻的胡人之中。 “轰隆隆。”,以巨型山寨轰天雷爆炸点为核心,十五步之内几十个死伤惨重。 啪啪,啪啪,阿尔毒丁的手里鞭子狠狠地在落在野思马身上:“你怎么搞的?没有炸死南蛮,竟然把勇士们炸死。” 野思马不敢躲闪,凭借阿尔毒丁抽打。 阿尔毒丁抽打野思马二十几下,终于出气,望着野思马。 “南蛮施法,每人感觉自己被马蜂咬了。”说完,他让胡人举起被大宋“作法”击中的手臂或者脸上伤口让阿尔毒丁看看。 阿尔毒丁上前仔细看看这些胡人的伤口,这些伤口很小,有的还在流血。 阿尔毒丁感觉有些像马蜂咬了,但是又不像。 他打量城关,这里距离城关大约两百步,没有看见南蛮使用弓箭。 没有使用弓箭,只有用作法来解释。 阿尔毒丁想了想,对着亲兵队长说道:“去喊一个萨满来。” 南蛮这次作法如此厉害,也只有萨满才能镇住。 “还好,南蛮这次只有一个法术厉害。”阿尔毒丁一边打量被“法术”击中的胡人,一边望着城关说道。 冯永成、宋飞、谭星、李昆仑等人,一边发射一边观察战果。 几人喜气洋洋,冯永成拍了拍大腿:“这个物事好,不但小巧轻便,还一下让如此多胡人受伤,让赵掌柜多多制作出来。” “长生(冯永成字),听说这个兵器需要熟铁,不容易制作。”谭星是主管,这次他们这一将能够使用虎蹲炮,谭星出力不小。 冯永成向着谭星拱手一礼,大声说道:“谭主簿,请行行好吧,汝也看到了,如果没有这个虎蹲炮,护川军伤亡很大的。” 冯永成是正将,负责打仗;谭星是后勤,负责兵器粮秣等事宜,两人分工不同。 冯永成虽然是正将,但是这个事情他还必须求谭星这个主簿。 谭星不禁苦笑,这个事情又不是他能够决定。 “看,哪些胡人在做,莫非在跳大神?”谭星急忙转移冯永成的视线。 “你小子不给我发兵器,让我怎么去打仗,”冯永成愤恨不平想到,“想转移我注意力,没门。” 冯永成虽然不喜,但是也只有跟着他的目光望去,一下子不禁目瞪口呆。 果然看见那他们虎蹲炮打击的回回炮面前,有三个奇形怪状的男子。 一个戴着狰狞面具男子,穿着一身破烂衣物,手里拿着一个面鼓,围着那个回回炮不停跳舞。 另外一个同样戴着另一种狰狞面具的男子,穿着相似服饰,手里也拿着一个面鼓,围着一群胡人跳舞。 这个还没有完,还有一个类似打扮的男子,围着那些千夫长、百夫长、十夫长跳舞。 “小圣人说过,未知的物事才是最可怕的。”谭星一边看着胡人既好笑又莫名其妙的举止,若有所思说道,“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虎蹲炮,实在被吓坏了,只好请他们的神灵出来保佑。” 宋飞点点头,心有余悸说道:“这个可能存在,如果在下第一次碰到这个兵器打击,也要请苍天保佑。” “谭主簿,汝也看到了,这个兵器这么厉害,胡人被吓得请他们神灵保佑,一定要给在下拿几个出来。”看到胡人被吓得无药可救的样子,冯永成更加坚定自己使用新兵器的决心。 谭星摇摇头,双手不停摆动说道:“冯将军,整个护川军及保安团唯一一个虎蹲炮已经给你了,还要怎么样?” “这个好办,吾等上报张主簿,让他给赵掌柜交待去。”冯永成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谭星就要到西县去。 他还没有忘记交待,拱手一礼对着宋飞:“鹏之,情况紧急,吾与闪之要新兵器,麻烦你指挥。” “永生,汝放心好了,人在阵地在。”宋飞一边还礼,一边郑重说道。 谭星没有料到冯永成竟然如此性急,整理了衣袖说道:“要见张主簿,拉拉扯扯如何像话?” “谢谢闪之。”冯永成就是等他这一句话,急忙放开谭星的衣物。 阿尔毒丁打量另外一个百夫长得得绰尔等人,发现他们没有受到南蛮法术影响,不禁大喜。 得得绰尔手里拿着火折子,点燃引线大声喊道:“勇士们,发射。” “轰隆隆。”巨型山寨轰天雷爆炸,不过这次没有在城关爆炸,而是在汉水爆炸。 爆炸引起冲天巨浪,随后还有不少鲤鱼、鲫鱼等鱼被炸得在水面飘浮。 得得绰尔不禁大怒,手里的皮鞭扬了扬,就要向这些胡人挥舞。 他的两个亲兵急忙抱住他,说道:“百夫长,回回炮准头本来就差,我们虽然投掷到汉水,但是他没有投掷到自己人里。” 说完,他的一个亲兵指了指右边克什哈的回回炮,只见他们发射的巨型山寨轰天雷竟然在胡人之中爆炸。 那个胡人百夫长被阿尔毒丁手里皮鞭一顿痛打,根本没有没有发声。 “这个巨型轰天雷你们不知道造价,一两银子一个。”得得绰尔叹息一声。 他的一众手下不禁目瞪口呆,没有料到这个巨型轰天雷造价竟然如此之高。 一些胡人一月收入也不过如此,甚至有的还没有。 亲兵同样呆滞一下,随后眼睛一转,打量汉水浮起的鲤鱼鲫鱼等鱼,说道:“百夫长,它也没有浪费,午餐有鱼吃。” “好吧。”得得绰尔打量这些胡人一眼,与两个亲兵把巨型山寨轰天雷抬到叼斗上面。 他用火折子随后点燃引线,大声喊道:“发射!” 五十个胡人一起呐喊,一起用力,那个巨型山寨轰天雷终于向着城关方向飞去。 “成功了,成功了。”得得绰尔的亲兵大声喊道,得得绰尔脸上也露出笑容。 “轰隆隆”,巨型山寨轰天雷终于爆炸。 不过,它并没有在城关爆炸,而是在城墙中间爆炸。 之所以在城墙中间爆炸,因为这个巨型山寨轰天雷根本就没有飞上垛口,仅仅飞到城墙中间。 它不但没有炸死保安团,反而把正在云梯爬行的胡人炸死几十个,云梯也炸成两截。 阿尔毒丁看到得得绰尔竟然把自己人炸死,云梯也炸断了。 他不禁大怒,抽起鞭子,对着得得绰尔一顿毒打。 看到得得绰尔也被毒打,克什哈心里平静了一些。 “回回炮准头本来就是这样,这个能够怪我们吗?”克什哈揉了揉疼痛不已的手臂,心里这样想到。 可是此话他只能埋在心里,根本就不能说出来。 他对着一众手下说道:“打起精神起来,这次一定要发射到城关上面,一定要抬高一些,刚才就是高度不够。” “用力,用力,用力。”他点燃巨型山寨轰天雷,不停把指挥,“发射。” 那个巨型山寨轰天雷一边滋滋冒着黑烟,一边向着城关飞去。 “轰隆隆。”这次巨型山寨轰天雷在墙垛爆炸,炸死炸伤了十几个胡人。 保安团的的桌子阵自然也没有逃过爆炸,桌子阵被炸烂四五张。 支撑桌子阵的十多个将士有四个重伤,其余都是轻伤。 “夺夺夺”胡人的火箭从空隙飞了进来,立即有士卒用河沙掩埋,火箭渐渐熄灭。 黄小牛不敢大意,马上安排移动桌子阵把这个空洞填补。 阿尔毒丁想到克什哈又炸死自己人,不禁大怒,皮鞭一扬,又要向着克什哈抽去。 当他看到城墙上面保安团桌子阵被炸烂几张,先是摇摇头,又是点点头,叹息一声,收回鞭子。 看到克什哈虽然把南蛮桌子阵炸烂几张,但是还是炸死炸伤自己十几个勇士,也不禁扭了扭嘴巴。 看来只要取得战果,阿尔毒丁就不会追究责任,得得绰尔得出结论。 没有法子,回回炮准头能够有十分之二已经不错。 得得绰尔对着士卒喊道:“已经有人取得战果。你们不要灰心,继续发射。” 阿尔毒丁皮鞭抽得他眼泪差点流出,但是被忍住。 他此时不敢揉自己痛处,而是仿佛若无其事与两个亲兵把巨型山寨轰天雷放在叼斗上面。 他的手下看到自己的百夫长被千夫长狠狠地抽打几十鞭子,依然还抬头百多斤的轰天雷,士气不禁大振。 他点燃引线,大声大喊:“拉起来,拉起来。” 在吱吱磨牙声音之中,回回炮被接到最高之外。 “发射。”他大喊一声,巨型山寨轰天雷呈现抛物线向着城关飞去。 “轰隆隆”,这次他的巨型山寨轰天雷终于在墙垛上面爆炸。 这次爆炸炸伤炸死几个胡人,但是八仙桌被炸烂了七八张,战果比起刚才更加辉煌。 桌子阵顿时出现漏洞,胡人的火箭迅速从这里飞了进去,很快就被士卒用河沙扑灭。 可是这次爆炸造成十几个重伤,二十几个轻伤,让黄小牛心痛差点流泪。 得得绰尔不禁大喜,也不顾手里钻心的痛苦,大声喊道:“成功了。” 他的一众手下也高兴得大声呼喊,失败容易成功艰难。 很快得得绰尔又点燃巨型山寨轰天雷,士气高涨胡人把回回炮拉得高高的。 “发射。”话音刚刚落下,他突然感到手臂传过来剧烈疼痛,仿佛如箭矢一样。 得得绰尔仔细看了看,手上没有箭矢射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正愕然之间,他的手下个个不是闷哼就是叫痛,不由得松开回回炮绳索。 那个巨型山寨轰天雷划了一个小小弧线,落在正在进攻的人群之中。 “轰隆隆,”这个爆炸离他们不到两丈,让他们瞬间耳朵失聪。 同时一阵强烈的狂风吹来,被陶瓷碎片击中,个个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有几个甚至就倒下,口鼻流血,显然已经受伤。 就是得得绰尔也被陶瓷碎片击中,皮鞭伤痛加上碎片深入手臂身子,差点痛得晕倒过去。 还好,他们的那个回回炮做得不错,只是摇晃几下,没有倒下,否则又要压伤压死一些胡人。 他们还算幸运的,他们前面的胡人不是死去就是受伤,甚至是重伤。 克什哈看到得得绰尔差点被炸死,不禁暗自侥幸。 但是他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他看到他的回回炮被插上几十支两尺多长的床弩。 在吱吱嘎嘎声音之中,回回炮摇晃不停。 “快跑,快跑,快跑。”克什哈一边大喊,一边向远处跑去。 他刚刚跑出不久,那个回回炮就砰砰几声倒下了。 让他暗自心惊的是,他虽然跑掉了,可是几个手下被倒下的回回炮压住。 有几个不停呼喊救命,有几个已经不能说话,显然快不行。 他急忙呼喊手下,一起抢救伤员。 冉力源扬了扬手里的木锤,打量另外一个发射山寨轰天雷的回回炮,大声喊道:“下一个。” 冉力源是床弩营营领,刚才他亲自操作下一个五弓床弩,与其它几张床弩,经过五次发射,终于把回回炮射倒。 虽然床弩效率没有虎蹲炮那么高,但是它可以直接让回回炮摧毁。 冉力源想到这里,不禁用目光挑衅看了李昆仑一眼。 “花了半天时间,力气用完,才摧毁一个回回炮,得意什么?”李昆仑不冷不热回答。 冉力源不禁冷冷一哼,指着那个依然完好的回回炮,说道:“这个就是尔等战果?” “吾等虽然没有摧毁回回炮,只是让山寨轰天雷在胡人爆炸而已。”李昆仑淡淡说道。 说完之后,他对着十几个手下说道:“准备下一个。” “得意什么,他们很快就会重新发射。”冉力源打量又重新发射的回回炮,说道:“胡人人多,反正人命又不值钱。” 冉力源与李昆仑一边发射,一边斗嘴不停。 张宏、洗星、杨云正在西县兵马衙门商量事情,重点就是胡人突然动用回回炮,让保安团及护川军开始出现伤亡。 第四百六十九章、西县硝烟(十六) 冯永成与谭星迫不急待上马,一路飞奔来到西县。 冯永成是赵平的弟子,这里几乎所有的护卫认识。 他不用通报,直接就进去,护卫还对他行礼放行。 看到冯永成进来,杨云不禁问道:“永生来了,坐下!正好不用派人到汝那里,探听虎蹲炮使用情况。尔等伤亡如何?” 他话里有几个意思,一是河滩关伤亡,二是虎蹲炮性能。 “末将离开之时重伤不少,死亡目前暂时没有。”冯永成心里不禁有些不安回答。 他自己没有死亡,并不代表友军没有死亡。 “武侯镇死亡接近百人,重伤千余人,轻伤三千多人。”杨云叹息一声。 武侯镇身后就是阳平关,阳平关就是汉中府到成都府的第一个关口。 可以说,如果山寨人如果攻下阳平关,西县就彻底与成都府失去联系,真真正正成为一座孤城。 保安团攻下西县之后,赵平立即安排保安团,就在阳平关前面修建了一个城镇,取名为武侯镇。 阳平关太小了,只能一百左右人防守,根本不能阻挡胡人疯狂进攻。 武侯镇极大,几乎有半个西县那么大,极大加强了阳平关的战略纵深。 武侯镇如此重要,是西县最关键的所在,胡人发疯进攻也理所当然。 武侯镇的位置其实也不错,也是一个战略要地。 它北部是属于秦岭的天荡山,南边就是汉水,东边就是汪家河。 汪家河虽然也是一条河,可是是一条小河,目前这一条小河就是武侯镇的护城河。 赵家庄沿着汪家河修建一道城墙,城墙有五里。 河是小河,墙是长墙,防守难度远远大于河滩关,给了胡人极大进攻面。 河滩关攻城的胡人一次性进攻以千人计,而武侯镇的胡人则一次性则以万人计。 “禀告军师,武侯镇进攻点多,双方交战自然就多,出现伤亡自然不足为奇。”冯永成说出自己的伤亡较大的原因,“山寨人伤亡是多少?” “山寨人自然没有讨好,他们死亡五千左右,重伤上万,轻伤估计两万。”杨云摇摇头,“战果看来不错。” “可是山寨人根本不把人命当人命,完全不管他们生死。”曹克对胡人不屑一顾,“反正他们人多。” 虽然话这样说,可是他心里还有一些不爽,毕竟武侯镇伤亡比起河滩关就大了。 赵云急忙一边,钦佩说道:“武侯镇才是西县的关键,保住了武侯镇就保住了西县。” 现在杨云把西县分为两个战场,分别由护川军及保安团防守。 武侯镇战场由护川军防守,包括河滩关在内的定军山战场由保安团防守。 他们以为胡人伤亡已经够大了,没有料到武侯镇胡人伤亡更多。 仅仅一天,胡人重伤死亡就达一万五千,这是何等吓人。 想到这里,冯永成与谭星两人不禁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不禁暗自幸运进入保安团,也只有保安团真正做到了人命关天。 当然,保安团的兄弟单位护川军自然不能例外。 “祝贺军师与统领、主簿,进之(代世前字)、子杰(刘伟字)、勇之(马力字)、子品(何叔德字)情况如何?”冯永成提出一个关心问题。 他与代世前、刘伟与马力都是生死兄弟,又是同事,与何叔德则是原来铜鼓山老伙计,自然要关心一下。 杨云知道他想关心他的这些生死兄弟,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进之、子杰爱了轻伤,勇之与子品伤势要重一些,勇之右手骨折,子品左脚骨折。好在两人不过二十左右,三月之后就还你两个好兄弟。” “禀告军师,属下现在现在去看看重伤的兄弟。”冯永成说完就拱手一礼,迫不急待想到医馆去。 杨云继续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这种兄弟之情确实感动。 他微笑提醒说道:“永生,汝两个兄弟没有大事,已经用了跌打损伤药物。汝来到这里不光是看兄弟那么简单吧。” “闪之,汝说是否?”说完,他向谭星问道。 冯永成有些不好意思拱手一礼,一心想到兄弟之情,把自己来的目的忘记。 冯永成着重地向杨云、赵云、曹克、张宏、洗星一礼,沉声说道:“禀告军师及统领、主簿,末将是来要虎蹲炮的。” “永生,这个效果如何?”洗星迫不急待问道。 他是保安团的主簿,最有权力过问这个兵器的威力。 “禀告主簿,效果确实不错,它几乎可以令操纵一个回回炮的山寨人受伤,”冯永成想了想,说出效果,“他们的山寨轰天雷不能正常发射,结果就发射到进攻的山寨人之中,炸伤炸死七八十个山寨人。” 洗星眼睛一亮,脸上完全是笑容,接着问道:“这个回回炮与城关多远?” “禀报主簿,那些回回炮大约一百步的样子,那几个回回炮炸伤不少士卒,末将心痛死了。”冯永成说道。 洗星沉思一会儿问道:“永生,这个虎蹲炮命中率多高?” “不好意思,末将忘记告诉主簿。它几乎是百发百中,末将看见它发射三炮,炮炮都命中。”冯永成差点手舞足蹈起来,可是想到这里是军营,急忙冷静下来。 杨云、赵云、曹克、洗星、张宏互相望了望,个个不禁大喜。 杨云想了想,继续问道:“永生,汝估计它有效射程多远?” “回回炮最近不过二百五十步,应该都在它的有效射程之内。”冯永成想了想,转头问谭星,“闪之,汝觉得呢?” 谭星想了想,点点头:“这个应该没有问题,玉山(李昆仑字)试过,它可以达到五百步。” “虎蹲炮看来应该是山寨人的回回炮克星。”杨云点点头,笑容满面。 “当然应该是它的克星,胡人被虎蹲炮打击之后,不知道他们为何受伤,竟然请他们神灵来跳舞来保佑。”说到这里,冯永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杨云、赵云、洗星等人不禁哈哈大笑,胡人回回炮的阴影一扫而光。 冯永成看到他们哈哈大笑,不禁大喜,趁热打铁申请:“洗主簿,既然这个如此之好,末将就领取二十个,杀杀山寨人的威风。” 洗星与张宏互相看了一眼,苦笑摇摇头。 冯永成感觉自己心里凉了半截,不禁问道:“两位主簿,难道没有?” “有倒是有,可惜不多。”洗星望着冯永成,一脸苦笑。 冯永成心里痒痒的,不禁问道:“洗主簿,虎蹲炮究竟有多少个?” “一共才二十个,不可能全部给汝吧。”洗星望着冯永成,意味深长说道。 冯永成与谭星互相望了望,不禁大失所望:“才这么少!” “虎蹲炮与旋风炮制作工艺完全不同,要用熟铁为原料,还要制作铁箍及炮筒,难度是旋风炮的十倍,不是,是百倍也不止。”洗星一边叹气,一边摇摇头。 冯永成更加不明白,拱手一礼问道:“为何又是百倍还不止呢?” “工艺倒是其次,关键是勉县铁矿极少,必须从千里之外成都府运来。”洗星想到这里,不禁长长叹了口气,一边还礼一边说道,“蜀道之难又难于上青天。” “既然如此,末将那如何与山寨人的回回炮打仗?”冯永成有些闷闷不乐。 洗星瞪了冯永成一眼,厉声说道:“怎么不能打,床弩射程长达千步,可以很底摧毁胡人的回回炮。” “虽然可以很底摧毁回回炮,可是那个效率太低。”冯永成心里这样想,可是嘴里不能说出,否则就是对上官大大不敬。 洗星看了看冯永成一眼,说道:“看样子,永生心里一定不服气吧,汝已经用了虎蹲炮,其它人还没有用上虎蹲炮,他们不是更加委曲吗?” “禀报洗主簿,末将就是不服气,河滩关山寨人攻势凶猛,至少还要两个虎蹲炮。”说到这里,他干脆说道,“如果不给末将,末将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洗星摇摇头,一边叉腰,一边用手指着冯永成哈哈大笑:“说汝赖皮,果然就就赖上了。” 除了谭星,其它人也不禁对冯永成这种赖皮行为哈哈大笑。 谭星知道冯永成他根本就不怕,原因很简单,他的师父是小圣人赵平。 洗星对于冯永成的赖皮最多训斥几句,毕竟他还是要看赵平的面子。 谭星早已知道这一点,这是冯永成胆敢直接从战场来这里的原因。 当然,这个是有原则的,就是不能出错,出错必然受到军法从事。 “永生,汝为何突然离开河滩关,战场怎么办?”赵云瞪了他一眼,厉声问道。 冯永成立即挺直胸膛,恭恭敬敬一礼,说道:“禀告统领,末将早已安排鹏之节制部下。安排好之后末将才来到这里禀报虎蹲炮使用效果。” 面对上司的责问,他说出两条理由。 其一已经安排副职打仗,其二他是专程来禀报虎蹲炮使用效果的。 这两条理由堂堂正正,即使赵云想挑剔他,也无话可说。 当然,其实赵云如果真的要挑剔他,直接问谭星来就可以了,何必你自己来呢? 赵云这样问,其实是给包括冯永成、杨云等所有人一个台阶下。 冯永成不是私自离开战场,而是有重要军务来大本营禀报。 如果冯永成不能说出这个理由,擅离职守这个罪名是免不了的。 想到这里,冯永成感激看到赵云一眼,果然是一个好上司,处处为下属着想。 军队就是这样,所有条例必须遵守,否则就是一盘散沙,只有打败仗。 “永生,既然军务已经禀报,为何还不回去?”赵云点点头,继续问道。 冯永成恭恭敬敬一礼,挺起胸膛回答:“禀告统领,末将深感虎蹲炮数量不足,想领取两个虎蹲炮回去。” 果然是自己的好上司,借自己嘴巴,把上司想法表达出来。 “两位主簿,永生心切,不知能否老虎一二?”赵云看了看洗星与张宏,拱手一礼。 洗星与张宏不禁苦笑,这个赵云果然护短,竟然当面给他争取。 张宏想了想,拱手一礼,反问赵云:“武侯镇山寨人攻势更加凶猛,赵统领觉得如何分配?” 不但张宏望着他,就是曹克也望着他。 毕竟,虎蹲炮目前只有二十个,如何分配? 曹克是护川军统领,赵云是保安团统领。 曹克虽然没有说话,并不表示他没有想法。 第四百七十章、越战战勇(一) 所有人的目光向着杨云望去,他是军师,代表小圣人。 杨云点点头,来到墙边,右手指着舆图进行了娓娓道来地分析。 “定军山前面就是西县,后面就是养家河,而西县前面汉水。”他把手掌放在定军山说道,“胡人如果要进攻就在这里。” 杨云手指停留当口寺附近:“保安团在这里修建了河滩关(曹家坎)、庙沟河关,还有当口寺孤峰及元山子隘口防御阵地。” “汉中府山寨人要进攻西县,必须先攻下这三个地方,这是胡人进攻的重点。”杨云扫视众人一眼,说道:“这三个地方是定军山防御重点,当然元山村、千户崖、元子山等这些后面隘口适当考虑。” 说到这里,他突然望着冯永成问道:“永生,这三个重点,胡人最有可能进攻的是哪个?应该如何防御?” “什么,这种场合竟然还要让末将说?”冯永成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师兄竟然要考核一番,“末将只是防守河滩关而已,其它的还没有考虑过。” “是的,现在汝在定军山防御,只要一个阵地被攻破了,定军山整个阵地也破了,所以必须全盘考虑进去。”杨云并没有他只是一个阵地的长官就放过他。 张宏与洗星互相看了一眼,不禁苦笑,均想:“你这个师兄也太照顾自己的师弟了吧。” 他们不太懂军事及兵法,认为杨云给冯永成一个露脸的机会。 “这个永生来到大本营,就是一心只想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曹克与赵云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想到,“没有大局意识,要吃亏,要吃大亏。” 两人乃是统领,则是从战争角度来分析。 冯永成打量杨云这个师兄一眼,没有料到这个师兄竟然如此为难他。 “这,这,这,.......”他本来想推掉,可是杨云不但是师兄,还是上司。 可以说,从哪个方面他都无法拒绝,他深感太委曲,竟然被师兄吃得死死的。 但是杨云并没有他委曲而放过他,眼睛一直盯着他。 他对护卫一眼,说道:“给冯将军及谭主簿一杯茶水,让他冷静一下。” 杨云前面一句是针对冯永成及谭星,后面一句是专门针对冯永成。 接过护卫的茶水,冯永成与谭星说了一声谢谢,这是赵平对于军人的要求。 保安团与护川军不能养粗鄙武夫,只有儒将与儒卒。 茶水已经给他端上,待遇他也享受,这个问题无法拒绝。 坐在案几旁边,一边喝茶,一边盯着舆图。 “这三个地方,最有利于胡人进攻就是河滩关,其次是庙沟河,最难则是当口寺。”冯永成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 保安团一众人一边看着冯永成分析,一边陷入沉思。 “河滩关地势平坦,关口城墙宽长达一里,适合胡人步兵大规模进攻;庙沟河地势狭窄,但是河水浅显,适合胡人骑兵进攻。”冯永成款款而谈。 “当口寺关口山寨人这里已经被消灭上万,他们虽然心有余悸,至今不敢大规模进攻。”冯永成扫视众人一眼,充满信心说道,“就是目前子功(周基勋字)的兵力,暂时还可以应付。” 杨云打量冯永成一眼,说道:“永生对于河滩关及庙沟河推理在下赞成,但是当口寺关口形势存在商榷之处。” 这一点不但冯永成不解,就是张宏与洗星两人也感到愕然。 曹克与赵云互相看了一眼,陷入沉思之中。 “兵法讲究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杨云打量在座的众人一眼。 所有之人点点头,这个不能否认。 “山寨人为了攻打当口寺关口,放风出来说已经被打怕。”杨云继续说道,“但是山寨人的军师在制订进攻计划,反而反其道而行,竟然把当口寺关口作为进攻重点之中的重点。” 冯永成手里的茶杯一抖,茶水从茶杯溢出,但是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仔细盯着当口寺关口,目不转睛说道:“山寨人不是已经被打怕了,为何还有胆量进攻这里?” “当然有原因,一共是三点,”杨云示意冯永成坐下。 “其一,山寨人这次兵力充足,进攻庙沟河与当口寺关口一共有三万兵马,而且由一个三万夫长节制。”杨云扫视在座之人,款款而谈。 冯永成不禁皱眉,不解问道:“山寨人不是只有三万夫长,什么时候竟然有了三万夫长了?” 杨云并没有恼怒他打扰,解释说道:“这个三万夫长不久才封官的,还是保安团老对手哈得乐基,山寨人让他来当这个三万夫长,因为他对这里最熟悉。” “胡人还真的看得起庙沟河及当口寺孤峰关口,竟然派出三万兵马出来。”冯永成与谭星两人第一次听到,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杨云等着冯永成说完,继续分析:“其二,庙沟河虽然适合骑兵冲锋,但是地势狭窄,不适合大规模进攻。而且上次山寨人在这里损失不少,骑兵伤亡上千。” 冯永成与谭星仔细打量舆图,发现这三处之间微妙关系,河滩关最为宽阔,庙沟河最为狭窄,当口寺关口介于两者之间。 “其三,当口寺孤峰关口虽然有一定坡度,但是适合山寨人大规模进攻。胡人放风出来,就是等待保安团松懈之机,突然进攻!” 说到这里,杨云用手狠狠地一挥,作了一个斩钉切铁之势。 冯永成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军师说得有理,可是山寨人以武力见长,怕没有这个见解。” “是的,山寨人没有这个这个想法,”杨云并没有否认冯永成说法,“可是制订这个方案乃是一个汉人军师,而且他熟读兵书。” “军师果然厉害,对于胡人作战了如指掌。”冯永成对于杨云佩服之极,不禁拱手一礼。 杨云一边还礼,一边不好意思说道:“这个乃是小圣人安排,非在下能耐。” 听到杨云的分析,冯永成此时再也不敢为自己一心一意争取虎蹲炮。 “虎蹲炮分配,末将听从安排。”他起来着重对着杨云、洗星及张宏等郑重一礼。 “武侯镇汪家河城墙前面非常宽阔,地势平坦,更加适合胡人上万规模同时进攻,又是防守阳平关重点,”杨云欣慰点点头,突然把话题一转,“这个更加重要。” 赵云打量曹克一眼,对着杨云说道:“在下赞成军师分析,武侯镇地势平坦,是防护重点。” 曹克是一个谦谦君子,还经常帮助赵云这个保安团说话。 护川军与保安团都是赵平的兵马,两者其实存在竞争关系。 但是曹克并没有在乎这些,反而经常商议时帮助保安团说好话。 既然护川军处处维护保安团的面子,保安团自然投桃报李,否则就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赵云发现,当他说出此话时,曹克还是感激看了他一眼。 打量赵云一眼,杨云点点头之后,对着洗星与张宏说道:“介于虎蹲炮一共二十门,在下建议,护川军十二门,保安团八门。” 洗星与张宏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拱手一礼,郑重说道:“遵命。” 杨云虽然说话客气,但是他是军师。 他代表小圣人发话,两人严格而言是他的下属,自然得以遵命。 冯永成望着三个战马身上的三门虎蹲炮,不禁裂开嘴巴大笑。 他张口要两个的,没有料到竟然得到三门。 他心里非常感谢小圣人,这个师父的面子太大了。 因为小圣人,统领力挺他,主簿力挺他,军师也力挺他。 但是他知道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主簿统领及军师如此信任他,如果还有半点闪失,绝对饶不了他。 与兴高采烈的冯永成相比,周基勋发愁死了。 整个当口寺阵地的,他们得到唯一的两门虎蹲炮。 元山子、当口寺及关口那个不重要,个个都重要。 看着冯安勇、喻精明、周永、熊泽中个个发绿的眼睛,周基勋摇摇头。 他最后指着舆图上面的隘口说道,“关口不能闪失,它是通往西县的大门,不能有一丝闪失。” “谢谢周将军。”喻精明是关口阵地的主簿,不禁大喜,向着周基勋拱手一礼,在其他人失望眼光之中,迫不急待亲自抗着虎蹲炮走了。 “当口寺孤峰孤悬定军山外面,又看守着隘口及河滩关,应当有虎蹲炮。”周基勋此话一出,当口寺阵地周永不禁大喜。 “还是宗亲照顾。”周永一边这样想到,一边向着周基勋一礼。 周永在冯安勇与熊泽中羡慕眼光之中,双手用力,把这个传说之中的无影炮扛在肩膀上面。 之所以又名无影炮,乃是山寨人被炮击之后没有发现炮的踪影。 于是保安团及护川军将士干脆给它取了一个绰号,多么神奇的无影炮。 他们一边叫无影炮,一边觉得这个取名比原来那个虎蹲炮更加神奇,更加威风,更加大气。 “主簿,这个无影炮太重,让小子给你扛扛。”喻精明的亲兵还想过来过一把瘾,被他一手推开。 “这个十分沉重,必须本人抗走。”喻精明这样解释说道。 他的亲兵一边跟着他在后面小跑,一边吐嘈:“这个无影炮明明才三十多斤,哪个不能抗走,哪里沉重了?” 可是他此话不能说出,只能埋在心里,羡慕看着自己的主簿抗着这个被胡人称为无影兵器。 “不到过了阵地,自己也可以过瘾了。”喻精明的亲兵这样想到,心里顿时平衡了。 所谓亲兵,就是自己人,自己人信不过,还有哪个信得过? 果然,到了关口阵地上面,喻精明果然就把亲兵叫了过来。 庙沟河战场。 庙沟河黑色硝烟形成一道又一首烟墙,很快被河风吹散,但是不久又形成一道烟墙。 庙沟河现在两边都是一排回回炮,中间则是山寨旋风炮的马车。 回回炮远处抛射巨型山寨轰天雷,马车则是一边奔驰一边喷射山寨轰天雷。 只见小桥火光不停闪现,黑色烟雾不断升起。 在距离小桥一百步的地方,站着两个胡人千夫长之类人物。 尼尔泊是回回炮的千夫长,他目不转睛望着庙沟河小桥。 他对着副千夫长葛洛尔说道:“勇士们的发射得越来越准了。” “好像小桥火光不停出现,桌子阵不断被炸烂,不知他们还有多少桌子阵?”葛洛尔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欣喜地大声叫喊。 尼尔泊看着不断从他们身边飞奔而过的马车,点点头:“南蛮这次难受了,既要全力阻挡马车,还要承受回回炮怒火。” “又是桌子阵被炸烂了,看来这次南蛮要完了。”葛洛尔双手捏成拳头,狠狠地一挥。 尼尔泊对着用力拉着绳子的胡人大声喊道:“勇士们,再使一把劲,这个小桥就要被攻打下来了。” “用力,打下这个小桥。”所有胡人欣喜若狂,一起拉扯绳子,把巨型山寨轰天雷狠狠地向着小桥抛去。 “轰隆隆,轰隆隆。”小桥火光闪了两闪,又起了一道烟墙。 第四百七十一章、越战战勇(二) 看到小桥又是火光,六十多步百夫长用手狠狠地挥舞。 这两个回回炮看到小桥火光不断闪现,又有烟雾掩护,保安团处于防守之中。 干脆把回回炮搬到距离小桥六十多步的地方,提高命中率。 他与亲兵把巨型山寨轰天雷放进叼斗,点燃之后大声喊道:“发射!” 胡人把叼斗高高拉起,正要发射,突然有的手臂脸上脖子仿佛被马蜂狠狠地扎了两下。 这种疼痛不是人能够忍受,有的甚至叫喊出来,有的甚至流泪出来。 他们手里的绳索不由得从手里滑落,叼斗的巨型山寨轰天雷也从回回炮滑落下来。 “快跑,快跑!”百夫长魂飞魄散,吓得一边抱着头部逃跑,一边大声喊道。 胡人刚刚跑了五步,“轰隆隆”那个巨型山寨轰天雷爆炸。 随着一阵闪亮的火光,顿时升起一个小小蘑菇云。 那个回回炮的下面当时就被炸断,沉重的树木压在逃跑的胡人身上。 这些胡人有的被压断脊椎,有的被压断大腿,有的被压断手臂,有的被压破胸部,鲜血从嘴里流出,眼见不活。 没有压倒的也受了不同程度重伤轻伤,十步之内基本上是重伤,十步到十五步是轻伤。 这些人背上、脑袋、手臂、大腿插上了粉碎的陶瓷碎片,倒在地面呻吟不停。 尼尔泊不禁大怒,一边用皮鞭抽打百夫长,一边狠狠地骂道。 百夫长跑得最快,只是背部被几个陶瓷碎片击中,人没有倒下。 “笨蛋,蠢货,笨驴,天下还有比你们更加笨的人吗,竟然把自己炸倒了。”尼尔泊用尽全身力气向着百夫长抽打。 百夫长不敢用手保护自己,而是说道:“尼将军,这里有毒蜂,这里有毒蜂。” “啪啪,啪啪。”百夫长不说不好,说了尼尔泊把单手变成双手,皮鞭把百夫长抽出道道血痕。 尼尔泊看了看四周,大声训斥:“还要狡辩,这里战火如此厉害,什么毒蜂马蜂,早已被炸死了。” “将军,小人说的是实话。”百夫长一边说着,一边把衣袖捞起。 尼尔泊仔细一看,果然他的右手手臂有两个红点,好像是毒蜂扎了似的。 千夫长对着那些倒在地面的胡人说道:“都把衣袖捞起,让老子看看。” 千夫长一声令下,那些能够活动胡人纷纷把衣袖捞起,果然不少人手臂或者其它地方有红点。 “明明空中没有毒蜂,怎么竟然被毒蜂刺了?”尼尔泊反复打量空中,皱眉不解地问道。 主将无解,副将自然分忧。 葛洛尔也上前看了看这些胡人,他一边看,一边说道:“这个好像是针扎似的,可是这里哪里来的针?” 葛洛尔一时打量天空,一时打量地面。 突然葛洛尔右手捏成拳头,狠狠地击在左手手掌上面,发出啪啪声音。 尼尔泊望了葛洛尔,更加不解地望着他,不知他为何要这样。 “有了。”葛洛尔想了想,恍然大悟说道:“听说南蛮有一种法术,用针扎布娃娃,被扎的人的非常痛苦。” “法术?”尼尔泊想了想,点点头,“没有看见任何踪影,也只有法术才这么厉害。” “怎么办?”葛洛尔毕竟是副职,望着尼泊尔问道。 两人正在说话,突然前面不远传过来剧烈爆炸,即使白天也看到火光冲天。 这次爆炸惊天动地,接连不断爆炸,仿佛感觉整个山都在摇晃。 原来是河对岸最前面回回炮又爆炸了,不但回回炮爆炸,就是旁边的巨型山寨轰天雷也引爆了。 “怎么回事?”尼尔泊四处打量,一脑子的疑问。 他看见第二排的回回炮的人都在全身发抖,包括百夫长在内的胡人都在惨叫。 那个百夫长惊恐打量他一眼,说道:“毒蜂,毒蜂。” 原来他们刚刚准备发射,突然遭受这种来无影去无踪毒蜂袭击。 由于叼斗位置没有摆正到理想的效果发射出去,结果巨型山寨轰天雷抛射到对岸,把对岸的友军回回炮的炮弹箱子炸了。 箱子离回回炮大约五步,回回炮被这些连环爆炸炸成几截。 几乎所有胡人炸成粉身碎骨,即使他们的爹娘也无法认出来。 不但那个回回炮的胡人遭殃,庙沟河胡人马车也被爆炸掀翻。 马车上面的胡人倒在河里,鲜血从河水冒出,原来他们已经受伤。 这些胡人不但被爆炸的陶瓷碎片扎伤,而且紧挨爆炸回回炮那一方的两个胡人骨折。 离它十步之远第二排的回回炮也没有逃脱,爆炸的冲击波把它掀倒。 几十个正在拉绳胡人手里一松,叼斗的巨型山寨轰天雷摇摇晃晃抛出,直接抛向河里的马车。 “轰隆隆,轰隆隆。”它不但把马车上面胡人炸死,还引起马车上面山寨轰天雷连环爆炸。 马车连环爆炸引起河里冲天巨浪,把旋风炮连环爆炸的黑色蘑菇云洗涤得一干二净,无意当了一回空气清道夫。 那几箱子放着二三十个巨型山寨轰天雷,原来想把小桥上面南蛮消灭的,没有料到现在把自己率先送上西天。 这些胡人以前只是见过单个轰天雷爆炸,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剧烈的连环大爆炸。 纵使这些胡人再不怕死,此时也个个吓得浑身发抖,牙齿敲打不停。 甚至有胡人双脚一软,情不自禁倒在地下。 以前这些胡人杀人觉得痛快,觉得人间地狱不过如此。 此时看到他们所谓勇士几乎尸骨无存,这个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尼泊尔虽然强制镇静,此时也浑身发抖。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快去叫萨满,快去叫萨满。” 亲兵颤颤抖抖答应一声,但是没有行动。 尼泊尔一咬牙,抽出皮鞭。 “啪啪”两声,亲兵呼痛终于清醒过来,立即向着大本营跑去。 本来他可以骑马的,可是他发现那些所谓的骑马已经发现倒下,干脆自己跑步算了。 庙沟河小桥上面,硝烟渐渐散去,但是空气依然还有刺鼻的味道。 护士长秋若水带领十多个护士忙碌不停,不停给受伤的将士施药包扎。 步兵营领谢勤及副营领现在亲自抬头担架,把重伤士卒抬到仰天洼临时医馆抢救。 庙沟河桌子阵阵长赵悦已经升级为营领,但是他根本高兴不起来。 刚刚短短三个时辰交战之中,他的一千人马,轻伤六成,重伤三成半,半成死亡。 就是他本人也受伤,额头及手臂上面还绑着绷带。 “谢谢谢阵长的无影炮。没有阵长的无影炮,说不定在下要报账这里。”他拱手一礼,对着谢青松说道。 “山寨人被无影炮攻了,它自身没有防备而已。”谢青松一边还礼,一边谦虚。 他虽然只有三门无影炮,但是编制却是一个一百二十人的阵长。 虽然炮太少,但是威力确实惊人。 刚才那两个连环大爆炸,不但胡人吓了大跳,他们也个个胆颤心惊,脸色苍白。 “山寨人的回回炮确实厉害,射程远威力大,旋风炮对他根本没有威胁,还好它的准头不行。”旋风炮营领邓雄心有余悸说道,“没有料到,看似威风不能抵挡的回回炮,竟然被三台无影炮收拾得丝毫没有的脾气。” 他眼睛充满嫉妒对着谢青松说道:“谢阵长,这个阵长官太小了,在下这个营领与你交换一下,可以不?” 他这个营领,可是有上千人马,几乎是阵长管理的八倍。 “营领比起在下这个阵长高了几倍不止,不敢交换。”谢青松坚决摇摇头。 现在傻子都能看出,无影炮是回回炮的克星,回回炮是旋风炮的克星。 邓雄咳嗽一声,提醒他说道:“谢阵长,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众人以为邓雄在开玩笑,没有他是认真的。 谢青松更是胆战心惊,他毕竟对邓雄低了两级职务。 如果邓雄要用强,也不知他能否抵挡。 “邓营领,刚才那个那两个连环大爆炸,其实与无影炮无关。”看着邓雄紧紧盯着他这个无影炮阵长不放,他急忙转移话题。 邓雄哪里会被他所忽悠,盯着他问道:“无关?如果没有长青(谢青松字)无影炮,山寨人哪里会发生惊天动地的爆炸?” 谢青松尽量用一种平静的声音说道:“无影炮只是诱因,无影炮再多,也不可能让胡人回回炮爆炸。真正原因胡人对于火器管理不善,它的山寨轰天雷被自己山寨轰天雷引爆。” “山寨人就是山寨人,虽然山寨出来火器,可是管理就不到位,竟然被自己山寨轰天雷引爆。”邓雄现在心情终于好了一些,有些心灾乐祸嘲笑轻蔑胡人说道。 谢青松急忙说道:“子英(邓雄字)说得确实有理,保安团使用火器这么久,还没有发生过一起连环爆炸的事件。” “确实,保安团自从第一天使用火器之时,就有严格条例规定,而且对运输包装才有专门木箱,哪里象山寨人随便用箩筐。”一直没有说话的旋风炮营主簿邓彬,眼睛打量胡人马车良久,说出意味深长的话。 桌子阵主簿高兴也过来凑热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当初吾等苦口婆心讲解这个条例,现在终于看到效果。” 两人都是主簿,主簿喜欢说话就是讲道理管闲事。 保安团的士卒虽然喝了一些墨水,但是毕竟先天自由散漫成为习惯。 保安团的构成极为复杂,除了半成是原来赵家庄保安团老人,其余不是马匪就是伪胡人。 他们看到这些不爱遵章守纪的士卒,就苦口婆心劝说。 这些士卒表面恭恭敬敬,其实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 保安团士卒觉得两个主簿太婆婆妈妈了,干脆私下叫他们叫“邓娘子”,“高娘子”。 两个主簿虽然有些不喜,但是毕竟没有公开场合说,一时也不了了之。 两个主簿一见没有光是劝说没有效果,干脆逗硬。 在这种软硬兼施作用之下,保安团军容军纪才焕然一新。 现在其它保安团士卒听到邓彬及高兴说话,心里不禁一凛,哪里还敢轻视他们两人的婆婆妈妈。 他们现在才体会,有了良好的习惯,才有良好的军纪,才有良好的战斗力。 不是吗,刚才胡人连环大爆炸就是他们的下场。 此时急忙向着两位主簿一直行礼,口里急忙称是。 李小川没有心思管这些,而是望着硝烟渐渐散去的庙沟河,陷入沉思之中。 他皱眉对着谢东说道:“胡人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再进攻?”  第四百七十二章、越战战勇(三) 谢东想了想,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不知长河(李小川字)听说过没有,福与祸相依吗?”他望着李小川问道。 李小川点点头,不解地问道:“此话是什么意思?” “山寨人被炸怕了,也炸醒了。”谢东皱眉,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就差一把羽毛扇。 李小川打量他一眼,摇摇头,感觉有些好笑:“有话直说,不必做出一个世外高人的模样。” “这次连环爆炸,当然把山寨人炸怕了。”谢东目光炯炯望着前方,一脸深邃,“同时也给山寨人一个提示,不是炸醒了吗?” “当然被炸醒了,胡人看见小桥,就不敢过来。”李小川不禁哈哈大笑。 谢东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点点头,让李小川难以理解,不禁愕然望着他。 谢东依然还是一个高深莫测的样子,让李小川恨不利打他一顿。 看到李小川把拳头伸出又收回,谢东感觉有些好笑。 他把声音放得低沉地说道:“胡人只是暂时不来,但是以后会来。” “为何?胡人不是被吓破胆子了吗?”李小川不解,皱眉摇摇头。 谢东看了看保安团用木箱装得好好的轰天雷,又看了看胡人马车装山寨轰天雷的箩筐。 他指着木箱与箩筐,微笑对着李小川说道:“长河仔细看看,发现两个不同没有?” 李小川带着疑惑,反复打量木箱与箩筐。 木箱里面的轰天雷摆放得整整齐齐,里面还放了谷草,木箱上面还有盖子。 反之,胡人山寨轰天雷就是一个箩筐,虽然省事,但是非常危险。 只要有一个轰天雷在它上面爆炸或者有火种,整个箩筐的山寨轰天雷绝对会爆炸。 “山寨人就是山寨人,果然只学到一些皮毛。”看到这里,他不禁叹了口气。 谢东点点头,颇有深意地问道:“长河明白没有?” “子海(谢东字)意思是胡人从这次爆炸之中,找到保管火器的法子?”李小川终于明白,不解问道:“汝从哪里学到这些学问?” “当然是小圣人的《万物平衡论》。”谢东恭恭敬敬向着成都方向一礼,“感谢小圣人。” 李小川跟着谢东向着成都恭恭敬敬一礼,不好意思说道:“在下光照着打仗,没有时间读书,看来以后得静下心思读书。山寨人看来可能还要进攻。” “山寨人逞勇斗武乃是天性,这次他们认为连环爆炸乃是例外,重振旗鼓之后必然大举进攻。”谢东点点头。 李小川打量战场上面堆积如山的胡人人马尸体,皱眉说道:“山寨人当然宣称是意外,只有这样才能振作士气。” “然也。”谢东点点头。 酉时,当口寺孤峰元山子地上。 上次当口寺孤峰大战,歼敌一万,周基勋所在将全部立下汗马功劳。 几乎所有人都有晋升,卒在军衔晋升为士。 冯安勇由营领晋升为副将,腾恒晋升为营领。 职务晋升了,他们人马由五百扩大为一千。 腾恒喝了一口茶水,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对着冯安勇说道:“子豪(冯安勇字),胡人上次输了,难道怂了?” “永之(腾恒字),不可大意,胡人逞勇好斗,兵力又在保安团之上。绝对不会认输的。”冯安勇也喝茶一口,打量着山谷说道。 腾恒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在下倒希望胡人再次进攻,这样就可以立功。” “山寨人是不可能按照汝的要求来打仗,他们也有谋士,还是一个汉奸。”冯永成提醒。 “但是现在是闲着无聊,每天在山上喝风。”腾恒摇摇头,担心说道:“如此下去,对士气不好,长期下去,只怕士气大跌。” 冯安勇仔细看了看山谷,皱眉陷入深思之中。 寅时,相当于现在凌晨四点,正是人们睡觉最死的时候。 突然“轰隆隆”一声巨响,把腾恒、冯安勇、闻帅等人从梦里震醒。 他们看见不远冒着刺眼的白光,接着有一个帐篷燃烧起来。 一些士卒抱着乱窜,一边哇哇大叫。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此起彼落的爆炸声音又在响起。 这个声音极大,远远不是山寨轰天雷的爆炸声音。 只见又有一个营帐被巨型山寨轰天雷击中,传过来士卒惨叫声音。 不少士卒从自己的营帐出来,惊惶望着爆炸,不知如何是好。 一些保安团士卒抱着耳朵来到冯安勇这里,大声问道:“冯将军,怎么办?” 一些士卒脸色惊惶,到处乱窜。 毕竟是夜晚,突然遭遇胡人突然袭击。 兵营最害怕是什么,害怕炸营。 在这种情况下,极容易炸营。 只要炸营,这个兵营就完了,不用胡人进攻,它自己就乱套,被胡人击败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敌袭,不要乱跑,回到阵地。”冯安勇一边大声喊道,一边翻身从地铺起来,拿起铁皮喇叭冲出去。 营领腾恒、主薄胡*平也拿着铁皮喇叭,纷纷来到这个所管辖的下属阵。 他们一边大喊,一边小心翼翼打看上方。 毕竟,胡人的巨型山寨轰天雷可是没有长眼睛。 但是士卒太多,几人累得满头大汗,也没有让所有士卒安静下来。 “嘟嘟,嘟嘟。”哪个,竟然在深夜吹冲锋号,所有人不禁向着冲锋号声音望去。 还有,现在半夜如何进攻,又向哪里进攻? 冯安勇灵机一动,拿着铁皮喇叭大声喊道:“周将军与吾等在一起,回到阵地。” 冲锋号只有周基勋才有,他一吹,冯安勇马上就明白他的用意。 “周将军与吾等在一起,回到阵地。”腾恒、胡*平也用铁皮喇叭大声喊道。 晚上肯定不能冲锋,唯一用途就是安静人心。 听到周将军也在这里,士卒果然慢慢安静下来,纷纷回到自己的阵地上面。 闻帅拿着营里唯一的无影炮,正在寻找目标。 由于晚上月光不太亮,一时难以找到目标。 突然地面一阵抖动,仿佛是骑兵降临的声音。 这个山谷也有坡度,只是坡度不太。 胡人看来真的拼了,不但夜晚袭击,还用上马匹。 胡*平来到闻帅身边,打量四周。 他看了看天空,用看了看远处。 “平之(胡*平字),汝的眼睛好,帮助吾看看,山寨人在哪里发射。”闻帅对着胡*平说道。 胡*平点点头,恨恨地说道:“这些山寨人太狡猾了,竟然寅时夜袭。” 他眯着眼睛,右手一指右前方,大声喊道:“哪里,就是哪里。” 闻帅仔细一看,果然右前方,有小小的火光向着这边飞来。 “点燃引线。”他对着助手大声喊道。 助手立即用火把把无影炮的尾巴上面的引燃点燃,闻帅早已瞄准。 二十息之后,无影炮发出火光,向着目标飞去。 无影炮的铅弹射出极快,不到十息就能够飞到三百步之外。 它的速度,是箭矢的十倍。 箭矢哪里是流星,它才是真正的流星。 正是因为它快如闪电,所以它才被称为无影炮。 速度快倒是快,关键是要射中目标。 一百息时间过去了,闻帅看了看,没有看见反应。 他担心问道:“平之,回回炮山寨人被击中没有?” “晚上难以看见,”胡*平眯着眼睛看了看,最后还是摇摇头。 闻帅不禁大失所望,口里喃喃念道:“叹道在下的第一炮就放了空炮?” “有可能击中目标。”胡*平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 闻帅摇摇头,叹了口气:“平之不用安慰在下,看来晚上确实不比白天,不容易击中目标。” “子统(闻帅字),汝击中目标了。”胡*平突然眼睛一亮,高兴说道。 闻帅依然还是失望摇摇头:“平之,没有击中就没有击中,安慰也没有用处。” “子统真的击中目标,在下没有胡说。”胡*平眯着眼睛反复看了看,接着拍了拍闻帅的肩膀,说道,“祝贺你,夜晚的神炮手。” 他以为闻帅应该高兴,哪知闻帅更加失望。 “什么神炮手,在下只是空炮手,放空炮浪费珍贵的弹药倒是得行。”闻帅难过得低下头部。 冯安勇把营里唯一的无影炮给了他,对他是无比信任。 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他竟然浪费冯副将的信任。 胡*平反复打量闻帅,摇摇头,感觉有些难以理解:“平时与汝开玩笑,汝偏偏当真。现在与汝说真话,汝偏偏当假话。” “平之不用安慰在下了,既没有听到山寨人的惨叫,也没有看见巨型山寨轰天雷的爆炸,哪里击中了?”闻帅难过摇摇头,又是叹了口气。 “真的不知如何说汝?”胡*平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山寨人离这里百步左右,又有爆炸声音,怎么能够听到他们的惨叫?” 闻帅点点头,想了想点点头:“这倒也是,可是爆炸可以看见,晚上比白天更加明显。” “爆炸更加不可能了。”胡*平终于明白闻帅担心,“胡人已经被无影弹击中,哪里还能够发射巨型山寨轰天雷?” “难道真的击中山寨人的旋风炮了?”闻帅突然从地面趴着站起来。 胡*平又眯眼打量远处,点点头说道:“快一盏茶时间了,现在山寨人那个旋风炮还是没有发现,说明山寨人已经受伤。” 闻帅不禁大喜:“平之,汝给在下看看,另外的回回炮在什么地方?” “正合吾意。”胡*平又眯着眼眼,反复打量山谷前方。 “轰隆隆,轰隆隆。”突然爆炸的连环声音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响起。 这个声音远远不如回回炮发射的巨型山寨轰天雷,显然是普通山寨轰天雷。 在爆炸火光之中,越来越清晰看见进攻的胡人。 原来胡人驾驶着马车,向着山谷冲来。 马车有三个胡人,一个驾马,一个开炮,一个搬运弹药。 “难怪胡人马车能够冲上来,原来四匹战马。山寨人战马不少。”胡*平眼光果然厉害,把胡人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闻帅想了想,一边紧紧保护无影炮,一边问道:“以前的马匹没有冲上来,但是今天为何能够冲来?” “这次山寨人与以前进攻方式不一样,不但有回回炮掩护,而且它这个马车上面还有旋风炮,攻击力极强。”胡*平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 “轰隆隆,轰隆隆。”几个山寨轰天雷就在身边爆炸,差点把他们几个人炸倒。 闻帅不禁大怒,就把无影炮对准这些马车,但是被胡*平制*止。 闻帅眉头一皱,向着胡*平望*去。 哪知他的眼睛在胡*平身上,胡*平的眼光并没有在他身上。  第四百七十三章、越战战勇(四) 胡*平望了远处,说道:“子统的目标是回回炮。” 闻帅不禁一愣,一时没有理解到。 “山寨人的山寨旋风炮留给他们,回回炮才是你的重点。”胡*平左手指着左边方向,大声喊道:“左边上角,左边上角。” 闻帅调整了角度,望着前方看了两眼,摇摇头:“有山寨旋风炮炮火挡住,在下看不太清楚,平之看看。” “左,右,左,右,好的,可以了。”胡*平一边眯眼,一边不停指挥,让闻帅调整位置。 助手用火折子点燃引线,十息之后,无影炮炮口喷射火光,“轰隆隆,”发出一声怒吼。 一百息时间过去了,闻帅担心问道:“平之,刚才没有山寨人的马车干扰,现在有了干扰,也不知击中没有。” “在下看看。”胡*平继续咪眼,用手挡住额头上方,反复打量左上角,最后点点头,说道:“应该击中了,没有看见回回炮发射。” “下一个。”闻帅高兴点点头。 此时,“咚咚,咚咚咚咚。”沉重的战鼓声音敲响。 声音从远处传过来的,显然是胡人千夫长以上人物在指挥。 听着战鼓敲响,胡人马夫拼命抽打四匹战马。 一辆又一辆的马车从山脚飞奔上来,在爆炸的火光之中,已经能够看见胡人狰狞地面孔。 马匹咴咴打着响鼻,大地隆隆作响,战鼓咚咚咚咚擂动,轰天雷轰隆隆爆炸,火光不断闪现,不想让人不热血澎湃都难。 一个胡人百夫长看着头顶不断飞过的巨型山寨轰天雷,一边兴奋地大喊:“南蛮,你们没有想到,勇士们会在寅时进攻。你们不是想升天吗,老子现在送你们升天。” 说完,他一边踩着旋风炮,一边哈哈大笑。 “轰隆隆,轰隆隆。”爆炸突然出现他这个马车前面。 战马被这个眼前的爆炸吓了大跳,顿时人立起来。 马夫拼命挥舞皮鞭,可是适应昏暗的马的眼睛顿时被刺瞎了眼睛。 轰隆隆的爆炸不是在远处,而是在眼前爆炸。 刺眼的火光,刺耳的爆炸,战马突然受惊让马夫再也不能控制。 三人紧紧拼命旁边的扎喜的扶手,勉强支撑在马车上面。 人虽然勉强留在马车上面,可是上面的山寨旋风炮及山寨轰天雷咣啷一声掉下。 没有武器,马车再快也没有用处。 百夫长与助手急忙跳下马车,去拾山寨旋风炮及山寨轰天雷。 战马此时终于不再人立,但是它刚刚放下马蹄,就撒开蹄子向着前面跑去。 “吁,吁,吁。”马夫拼命挥动皮鞭控制战马,但是战马根本不听他招呼。 战马任凭马夫抽打,但是依然拖着空车前进。 助手拼命挥手大喊马夫,可是马车跑得越来越快,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看到悲伤欲绝助手的样子,百夫长眼睛一转,大声喊道:“就在这里开炮。” 助手点点头,从木箱拿出山寨轰天雷点燃,百夫长踏动山寨旋风炮。 点燃的山寨轰天雷划出一道弧线,向着保安团阵地飞去。 桌子阵的士兵看到山寨轰天雷飞了过来,急忙挥舞八仙桌。 “轰隆隆”,胡人的山寨轰天雷在桌子阵面前爆炸,黑暗之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桌子阵此时已经高高举起,挡住胡人山寨百夫长的山寨轰天雷的攻击。 小子竟然胆敢班门弄斧,冯安勇不禁大怒。 他迅速调整旋扭,瞄准在地面发射的百夫长的山寨旋风炮。 轰隆隆,正宗轰天雷在山寨旋风炮面前爆炸。 胡人百夫长与助手倒在血泊之中,身上不知被插了多少陶瓷碎片。 胡人百夫长助手木箱子刚刚打开的,盖子还没有盖上。 冯安勇的第二发轰天雷发射到木箱子,正宗的轰天雷与山寨轰天雷来了一个最亲密的接吻。 “轰隆隆,轰隆隆。”,顿时产生了一个连环爆炸。 这个爆炸把刚刚冲过来的胡人马车吓得人立起来,让这个马车重复刚才那个马车蹈侧。 他旁边的马车没有犹豫,驾驭着马车继续前进。 不但如此,这个马车上面的胡人百夫长一脸冷酷,打扇冯安勇的旋风炮,冷冷一笑。 百夫长踏动旋风炮,向着冯安勇拼命发射,山寨轰天雷划出一道弧线。 轰隆隆,轰天雷在空中爆炸,桌子阵士卒拼命把桌子向上举,但是至少还有二十多块陶瓷碎片飞了过去。 移动桌子阵及时出来,八仙桌也拼命向上抵挡。 夺夺,夺夺,大部分陶瓷碎片被挥舞桌子挡住,还有当当落在地面的声音,偶尔还有人传过来闷哼的声音。 毕竟这是夜晚,保安团将士凭着感觉来抵挡,能够把大部分碎片已经不错。 他们冲了上来,决不做什么停留,直接向隘口的关口冲去。 胡人的马车越来越多,这个山谷非常宽,差不多有一百步五十。 好在保安团旋风炮的射程达到七十步,基本上覆盖。 相反,胡人山寨旋风炮经过提高,射程只有四十步,对保安团旋风炮威胁不大。 “轰隆隆,”一个保安团的旋风炮被回回炮击中,燃起硝烟响起漫天大火。 胡*平指着前方左下角方向,对着闻帅大声喊道:“就在哪里。” “王八蛋,看老子收拾你。”闻帅看到袍泽就在自己身边伤亡,眼睛都红了,一边爆粗口一边瞄准目标。 “轰隆隆”,无影炮喷出闻帅怒火,向着胡*平指引方向发射。 胡*平突然指着前方右下角方向,大声喊道:“哪里又有一个回回炮。” 现在闻帅已经不用去证实了,也没有时间去证实了。 经过十多次反击,他已经找出感觉,他的炮击几乎是十拿九稳事情。 毕竟,他的一次弹丸就有一百粒,杀伤力极广。 只要发射出去,必然有人受伤。 唯一差别就是,能够击伤人数多少而已。 两个助手立即帮助他把铅弹及火药填写上去,又胀铅弹把炮口封死。 闻帅眯着眼睛,把炮口对准胡人回回炮方向。 另外一个助手用火把把无影炮尾部引线点燃,十息之后无影炮又发射出去。 虽然只有一门无影炮,但是冯安勇配备了一个阵的人。 虽然闻帅觉得人太多了,但是冯安勇觉得人一点也不多,这个宝贝丢失了,他自杀也不能赔偿得起。 这个阵的人,刀剑桌子阵齐全,其目的就是保证安全,要求保证的是绝对的安全。 山前胡人阵地,一排又一排的马车向着山谷冲去。 两边则是三十门回回炮,为马车提供火力及掩护。 看着兵强马壮,巴蔓擂着战鼓,不禁大喜。 他是一个三千夫长,手下有三千胡人。 他们这次用了最好的时机,最好的兵器。 最好的兵器当然是四匹马拉的山寨旋风炮战车,而且还有三十个回回炮助威。 胡人战马最不缺乏,趁着前几天停战,他们制造了几百辆马车及山寨旋风炮。 为了进攻这个山谷,万夫长万得派出八百辆马车及山寨旋风炮。 同时,他们还放风,山谷他们已经打怕了,不敢再进攻,让保安团上上下下松懈下来。 直至晚上寅时,这是人最想睡觉的时候,他们才突然发动袭击。 可是说,这些胡人能够进攻山谷的最好法子。 回回炮不但威力巨大,射程是旋风炮的七八倍。 当然,它也有弱点,就是一个不能移动,另外一个准头不高。 但是它威力是旋风炮三十倍以上,被巨型山寨轰天雷击中,十多二十人可能没有活路。 关键的是,它的爆炸声音惊天动地,所有人没有人不恐怕。 胡人有了这个大杀器,还怕保安团的什么旋风炮。 当然,它也有克星,就是南蛮床弩。 但是床弩一时并不能的把它射垮,它的粗壮结构,决定了必须连续几十箭矢以上才用效果。 他们之所以选择晚上进攻,就是为了逃避床弩。 在巴蔓的战鼓之声之中,保安团阵地被回回炮连接不断的轰炸,他的一排又一排四马战车冲向山谷关口。 看到保安团的营帐被一个又一个回回炮炮弹炸飞,看到保安团的营帐燃起熊熊烈火,他露出狠狠地的笑容。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南蛮,你们也有今天。 你们不是想升天,今晚就让老子在你们梦里送上天堂。 没有料到,他的旋风炮突然之间熄火。 他来到回回炮面前,手里皮鞭狠狠地向着一个百夫长抽去,大声吼道:“怎么不开炮了?” “有毒蜂,有毒蜂。”胡人百夫长惊恐万状望着他:‘ 他不说还好,说出之后巴蔓皮鞭狠狠地抽打。 巴蔓一边抽打一边吼道;“你偷懒的理由也太欠缺了,深更半夜之后,还有什么毒蜂?” “爆炸这么厉害,睡得再沉人已经惊醒了,更不用说容易惊醒的毒蜂。将军,小人手里有毒蜂扎过的痕迹。”百夫长一边说,一边把袖子捞起。 在亲兵的火把照射之下,巴蔓看见这个百夫长有两个被毒蜂扎过痕迹。 巴蔓反复打量这个百夫长的痕迹,陷入沉思之中。 他突然眼睛一亮,问道:“既然是毒蜂扎的,为何没有见过有蜂针?给老子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不知不觉提高起来。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百夫长想了想说道:“我们刚才在发射完之后,突然感到手臂或者脸上胸口被毒蜂咬了一下,实在痛苦难以忍受。” “难道南蛮发明一种兵器,可以在无声无影之中发射出来?”巴蔓想了想,情不自禁自言自语。 百夫长不敢说是毒蜂,因为没有蜂针,他现在只有望着巴蔓。 巴蔓望着天上淡淡的月亮,陷入沉思之中。 他身边有两个千夫长,一个叫做给卡尔,一个叫做卡塔鲁。 给卡尔想了想,突然说道:“河滩关及庙沟河在进攻时也遇到毒蜂,末将觉得奇怪,为何回回炮进攻就有毒蜂,以前就没有遇到毒蜂?” “就是,他们当时还请了萨满作法,可是到了现在也没有解决毒蜂问题。”卡塔鲁则说出另外一个事情。 巴蔓想了想,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摇摇头。 他突然眼睛一亮,大声说道:“难道,南蛮有一种兵器,是专门针对的回回炮的,不然为何回回炮使用时就出现?” “巴将军,事不宜迟,马上给万夫长禀报。”给卡尔拱手一礼,着急说道。 卡塔鲁也拱手一礼,也着急问道:“巴将军,现在属下兵马已经进攻上了,怎么办?” “攻,当然要攻。换人使用回回炮就是,回回炮又没有受伤。”巴蔓右手狠狠地一挥,“看南蛮如何应付!” “平之,胡人的回回炮发射了,难道刚才没有效果?”闻帅紧张地问道。 如果是这样,他辜负周将军及冯将军的厚爱,把如此重任交给他。 他最理想的结果,就是自杀这个唯一出路。 胡*平想了想,摇摇头:“过了一柱香时间回回炮才发射,说明什么问题,就是胡人已经发现回回炮没有作用了,重新安排人发射了。” “如此看来,在下心里好受了。”闻帅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拱手一礼说道:“请平之看看是哪些回回炮在发射。” 山下胡人大本营里,一片灯火通明。 哈得乐基召集张亮、万得、巴彦、乌云其四人,拿着手里的信问道:“巴将军说南蛮发明了一种针对回回炮的兵器,你们如何看?” 乌云其点点头,恍然大悟说道:“庙沟河回回炮突然发生爆炸,我也以为是毒蜂。现在看来果然是南蛮的一种兵器。” 他的骑兵进攻庙沟河,当然最有发言权。 “河滩关进攻的也遇到这种情况,还请了萨满来作法,结果没有效果,看来果然是南蛮的一种兵器。”巴彦点点头,深有同感说道。 “属下也觉得应该是一种兵器,”万得点点头,“不然晚上怎么会有毒蜂,而且还没有蜂针?” 张亮点点头,拱手一礼对着哈得乐基肯定说道:“哈将军,现在看来,南蛮肯定有一种能够专门对付回回炮的兵器,现在我们必须搞清楚,这是什么兵器?” “派人给胡亮、蒲达去信,让他们两人打听这是什么兵器,最好能够把它画出来。”哈得乐基断然说道。 当然,这个能够把它偷回来更好,当然这肯定不现实。 他只有要求把这个兵器画出来,然后安排工匠仿制出来。 毕竟,他们已经有了仿制旋风炮的经验。 万得想了想,拱手一礼问道:“哈将军,现在西县防守得严严实实,信如何能够送进去?” 哈得乐基未置可否,而是把目光投向张亮,想他想一个法子。 “这个好办。”张亮想了想,拱手一礼,替哈得乐基回答,“马上有一批粮食送到西县,安排细作联系胡亮、蒲达。” “禀报哈将军,胡亮与蒲达他们不听差遣怎么办?”万得提醒说道,“他们两人现在可是南蛮地盘。” 哈得乐基这次没有让张亮回答,而是直接回答:“那就把两人以前的斑斑劣迹公示出来,看看他们两人还如何做生意。” 第四百七十四章、越战战勇(五) 当口寺孤峰峡谷阵地,天色渐渐亮了。 胡*平不禁大喜,指着左上角回回炮,对着闻帅说道:“看到没有?” 山下胡人回回炮阵地。 胡人千夫长给卡尔望着保安团阵地不断冒起的硝烟,不禁哈哈大笑。 “南蛮这次遇到回回炮,空有床弩,也没有力气使,只有挨打。”他一边看着回回炮不断更换人员再次发射,心里痛快到了极点。 胡人百夫长与亲兵把巨型山寨轰天雷放进叼斗,点燃引线大声喊道:“拉起。” 在磨牙吱吱嘎嘎声音之中,叼斗终于要接到最高之处。 “发射,”百夫长刚刚喊出这个声音,突然发出一个痛苦之极的声音:“啊啊啊”。 百夫长情不自禁左手捂住自己的右手,看着其它胡人也纷纷跟着大叫。 他不由得亡魂大冒,口里大喊一声:“快跑,快跑,快跑。” 说完,他一边捂住捂住手臂,一边拼命逃跑。 他如果不跑就要见见阎王了,只见那个叼斗的巨型山寨轰天雷一边冒着黑烟,一边从上面迅速坠落。 百夫长跑了十步,就听到“轰隆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音。 紧接着他感到身后一个比大山一样物事向他推来,同时背后还被许多尖利的刀不停在切割他的背部。 这个大山一样的压力让他肺部受到重重一击,差点让他呼吸停止。 他吐了一口鲜血,继续跑了五步,眼冒金星,踉踉跄跄又跑了五步,再也忍不住晕倒过去。 他毕竟是百夫长,反应得及时,虽然受了重伤,但是还是保住性命。 他的五十个部下大部分就没有这个好运,刚刚跑了五步就爆炸了,大部分被炸死。 即使没有炸死,也被炸得断成断成两截的回回炮压死。 百夫长不知他是幸运的,这次爆炸并没有引爆木箱里面的巨型山寨轰天雷。 否则引起连大爆炸,他绝对难逃一死。 当口寺孤峰阵地,熊泽中与云书尘感到太憋屈。 与胡*平及闻帅一样,熊泽中与云书尘也是一对搭挡。 熊泽中的眼神极佳,云书尘瞄准极准。 昨夜他们通过合作,把东边的十五个回回炮全部打成哑炮。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的,回回炮仿佛蟑螂一样,只能打伤,不能打死。 虽然他们不断打击回回炮,但是只要过了一柱香左右时间,回回炮又开始发射。 “这是怎么回事?”云书尘狠狠地用拳头捶打地面,“难道没有效果?难道尘没有瞄准?” 熊泽中眯着眼睛看了看前面,又抬头看了看天上淡淡的月亮,陷入沉思。 看到云书尘又一次发射无影炮,他恍然大悟:“在下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云书尘不解地问道。 熊泽中掏出铅弹,掏出火把仔细看了看,说道:“这个铅弹只能伤人,不能死人。” “难道说那些胡人包扎之后又发射?”云书尘想了想,不禁问道。 熊泽中摇摇头:“胡人的郎中根本没有保安团的水平,而且这个痛苦非常难以忍受,已经让他们失去抛射能力。应该是另外一批人。” “听到中之(熊泽中字)此话,尘心里好受一些。”云书尘终于松了口气。 看到天色终于开始亮了,熊泽中与云书尘终于松了口气。 熊泽中紧紧盯着右边的不断发射的回回炮,对着云书尘说道,右上角。 云书尘眯着眼睛瞄准,对着助手喊道:“点燃。” “轰隆隆,”炮口喷出几人的怒火,再次向着回回炮飞去。 百夫长看着叼斗又升起,不禁大喜,大声喊道:“发射!” 他的话刚刚出口,突然感到手里被毒蜂狠狠地盯了一下,痛苦得差点泪水流出。 “啊啊,”他缝制忍着没有喊出来,但是他的手下并没有忍住,忍不住大声惊叫。 那些四马马车看到保安团不断升起硝烟,个个高兴极了,士气大涨。 南蛮,你们也有今天,这个山谷关口,这次铁定攻下了。 驾,驾,驾,胡人拼命抽打骏马,向着山谷跑去。 跑着,跑着,一个百多斤巨大的物事从天而降,而且还冒着黑色烟雾。 那个物事可比他们的木箱山寨轰天雷大多了,他急忙要制止马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轰隆隆”那个巨型山寨轰天雷爆炸了,马车上面三个人感觉身下一股巨大力量把他们抛向空中。 升天了,难道升天了就是这种感觉吗?以至于身体被陶瓷碎片击中仿佛已忘记了。 马夫低头一看,不但他们三人升天了,就是马匹也跟着升天了。 轰隆隆,轰隆隆,木箱顿时从马车掉下来,山寨轰夫雷引线碰到火花,引起了连环爆炸,此时马车上面三个人终于彻底失去知觉。 “这个才是无影炮的真正的威力。”熊泽中看见他们的简简单单的一发无影炮,就让胡人一个回回炮及一个马车销毁,不由得感叹。 云书尘摇摇头说道,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它也有弱点,就是只有白天才能发挥他真正的作用。” “够了吧,能够白天发挥作用已经不错了。下一个。”熊泽中说道。 “我的三十个回回炮就这样被南蛮毁掉了,长生天呀,我怎么办?”给卡尔砰的一声跪在地面,仰天向着苍天举起双手,悲痛喊道。 卡塔鲁抱着头颅,摇摇头:“你回回炮毁掉,我的马车也几乎没有活路,怎么办?” 两人说完,互相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南蛮也没有讨好多少,昨夜至少几百人伤亡。”巴蔓看着两人互相抱头痛哭,安慰两人。 两人听到巴蔓的声音,终于放开,跪在他的面前:“巴将军,我们的两千人马怎么办?” 两人现在除了亲兵,几乎已经成为光棍千夫长。 “你们让南蛮上千人伤亡,立功不小,我为你们请功。”巴蔓想了想,提出一个解决法子。 夸大对方对手的伤亡,这个当然是建立战功的捷径之一。 卡塔鲁想了想,提醒说道:“巴将军,不知发现没有,夜晚进攻南蛮难以防守?” “就是,白天是南蛮的天下,晚上则是勇士天下。”巴蔓点点头,心里说道。 卡塔鲁急忙恭维说道:“巴将军英明。” 巴蔓表面高兴,发现了保安团的弱点,其实心里悲痛不已。 汗国勇士向来都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进攻,什么时候变成了为了不齿的老鼠,依靠偷偷摸摸进攻赢得胜利。 可是,现在对于保安团,他们无法找到更好的进攻法子。 “什么,汗国勇士必须夜晚进攻才能赢得胜利?汗国勇士什么时候变得胆小如鼠了?难道这个就是你失败的理由?”哈得乐基突然从椅子站了起来,把手里茶杯狠狠地向着万得扔去。 万得不敢躲闪,硬着头皮让滚烫的茶水从铠甲钻进来。 哈得乐基从万夫长晋升为三万夫长,他一直不服气。 在哈得乐基晋升三万夫长之前,与他一样都是万夫长。 可是今天这一场战争,彻底打掉他所有的骄傲。 为了今天这一场战争,他们准备了许久,旋风炮马车近程攻击、回回炮远程攻击,寅时进攻战术。 他们有装有旋风炮马车,还有回回炮掩护,关键的是,他们还在夜晚偷袭。 可以说,汗国把能够想到的法子及装备,全部都用上。 虽然在晚上趁着夜色暂时占据上风了,可是到了白天,所有战果全部毁于一旦,而且损失远远大于对方。 万万没有料到,最好的兵器,最佳的进攻时间,最后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不过,也不能说是完全失败,至少他们还是造成保安团“千人”伤亡,关键找到打击保安团最佳法子,夜晚攻击。 万得想了想,非常诚恳地说道:“哈将军,南蛮那个无影炮在没有找到对付的兵器之前,夜晚是最好的进攻的法子。” 他不相信哈得乐基还有更好的进攻的法子,他在打赌。 哈得乐基出了口气,终于坐下。 一个亲兵上前用新茶杯给他泡茶,他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 看到哈得乐基陷入沉思,万得向着张亮拱了拱手,希望他帮助自己说话。 茶水开始还烫人,可是很快就会冷下来,毕竟这是深秋,他担心不已。 他想回去更衣,可是哈得乐基没有开口,他哪里有胆子回去。 他穿的是一身铠甲,这玩意儿比棉衣裘衣更加寒冷,说不定让感冒了。 在古代,感冒不是一件小事,毕竟医学远远不如后世。 君不见,一些如王勃等文人,仅仅是因为落水受到惊吓再丧生。 张亮没有料到,平时这这个万夫长瞧不起他本人,竟然也有求我这一天。 张亮犹豫几下想不理睬,可是现在毕竟都是一个锅里吃饭。 “哈将军,夜色是对付保安团的最好的兵器。”他想了想,对着哈得乐基说道。 哈得乐基虽然对于其它两个万夫长不太理睬,但是对于张亮还是言计听从。 哈得乐基打量单腿跪在地面的万得一眼,淡淡说道:“起来吧,回去换衣。” “禀告哈将军,属下损失两千兵马,还有五百马车及三十架回回炮。”万得拱手一礼,没有法子,属下哭穷,他也要哭穷。 回回炮及马车可以再造,可是人却是不能再造。 哈得乐基恨恨打量他一眼,大声训斥:“你不是还有八千人马吗?” 万得没有料到他已经找到对付保安团的法子还是被哈得乐基训斥,心里失望之极。 “马车及回回炮可以补上。”哈得乐基打了一棒,还是给了万得一个甜枣。 万得不禁大喜,本来他就没有希望能够得到人马,关键是进攻的兵器。 毕竟,哈得乐基虽然是一个三万夫长,可是他能够直接控制的兵马只有三千亲兵 西县县城。 胡亮与蒲达看到哈得乐基的口信,不禁面露苦笑。 他们虽然有汉人姓名,但是祖上是胡人,擅长经商。 他们从祖祖辈辈就有一个执念,就是要复国。 这个念头写进他们的代代誓言,从来没有消失过。 他们不是别人,而是被称为“竹忽”的胡人,也就是后来的犹太人。 第四百七十五章、犹太复国(上) 这是蒲达的书房,没有其他人。 这是他们两人的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胡亮没有心思喝茶,而是问道:“发之(蒲达字),这个事情怎么办?” 蒲达是汉中府竹忽会长,当然应该他作主。 “明之(胡亮字),让达想想。”蒲达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 蒲达一边打量水晶茶杯里面的茶叶,突然眼睛一亮。 蒲达对着胡亮说道:“明之,汝发现这个茶叶没有?” “发之,汝还有心思喝茶,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胡亮恨恨不平,心里充满怨气。 蒲达依然不为所动:“茶理,道理也。以小事见大事。汝应该看看这个茶叶。” “奇怪,这个茶叶到了深秋还是如春天一样翠绿?”胡亮仔细打量水晶茶杯的茶叶,感觉不可思议。 蒲达点点头,意味深长问道:“明之,汝可知道,这个茶叶也是小圣人发明的。” “哦,小圣人确实厉害。可是茶叶与无影炮又有什么关系?”胡亮不解,望着蒲达问道。 蒲达摇摇头,难过此人不成大事。 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说道:“汝想想,小圣人发明哪些物事?” “醉春风茶叶、琼浆玉液洒、水晶茶杯、水晶神像及陶瓷茶杯、牙膏、牙刷、仙炭、仙炉、仙面等等。”胡亮扳着数道,越数越心惊。 蒲达微笑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些倒是其次,毕竟都是商人行为,关键的是,他有小圣人之文名。” 胡亮陷入深思,他们这些商人之所以被人看不起,就是因为没有功名,也没有文名。 “他不但有文名,还是成都府主簿、成都府路盐司副使,关键还有兵马,”蒲达继续提醒,“更关键的是,他兵强马壮,就是现在胡人也拿他没有多少法子。” “在下明白了,吾等不能得罪保安团,可是胡人说要披露吾等不、不光彩行为,对名声可是打击很大,这个可是左右为难~!”他不敢说是斑斑劣迹,只是说不光彩行为,显得非常不好意思。 蒲达喝了一口茶,长长吸了口气:“奸商,奸商,无奸不商,要想做儒商,除非做到小圣人那种,不断发明供不应求的新物事出来。” “胡人要吾等十天之内交出无影炮的画图,这个如何是好?”胡亮紧皱眉头,担心说道。 蒲达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围着茶几不断转圈圈。 胡亮紧紧锁着眉头,眼睛围着他不断转个不停。 蒲达终于坐下,只不过是一边喝茶,一边思考。 他终于把茶杯放下,打量胡亮一眼,问道:“明之还记得先祖誓言不?” “一直忙于生意打理,很少想起。”胡亮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苦笑摇摇头,“亮不如发之,生意做得水生风起,只有一直是奔波劳碌苦命人。” “明之家境也算不错,养活家人绰绰有余。”蒲达极为肯定语气说道。 “可是我的家境与你差距不小。”胡亮想了想,此话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而是摇摇头:“亮什么绰绰有余,只能说是勉强糊口而已。” 蒲达突然脸色一正,目不转睛望着胡亮:“明之,先祖誓言可曾记住?” “记住还有什么用?还不是整天为了家人生计而奔波。”胡亮想了想,摇摇头苦笑。 看到胡亮垂头丧气的样子,蒲达突然厉声说道:“生为竹忽人,死为竹忽鬼;耶路撒冷殿,以色列永在。” 胡亮并没有说话,而是一心一意望着茶杯翠绿的茶叶,仿佛人已经与茶叶融为一体。 “汝还记得不,汝还记得不?”他盯着胡亮,眼睛眨也不眨,厉声质问。 胡亮仿佛回神过来,摇摇头说道:“那已经是千多年之事,吾等来到华夏也有四五百年,早已汉化,还有什么能否忘记之事?” 蒲达顿时脸红脖子粗,手掌伸出变成一个拳头。 他已经想把这个拳头向着胡亮打去,到了路途还是收回。 “汝是所罗门之后人,难道忘记了祖先?”他最后瞪着胡亮,吐着粗气问道。 胡亮还是摇摇头,一边喝茶一边反驳:“所罗门后人又怎样?汝已经姓蒲,吾也姓胡,这个可是地地道道的汉人姓氏。” “那是以前没有希望,所以汝忘记了所罗门,只记得自己姓胡,记得自己已经是一个汉人。”蒲达狠狠地盯着胡亮问道,“对不?” “不是这样还要怎样?以色列早已不存在了,这个梦已经做了千年多,应该清醒,应该清醒。”胡亮本来低头,此时突然抬头,目光炯炯望着蒲达。 看着胡亮突然抬头与自己对视,而且还振振有词。 蒲达知道自己必须说服他,他点点头说道:“只要梦在,精神就永远存在。” “那只是梦而已,梦可以做,但是梦与现实是两回事。”胡亮依然摇摇头,“做梦在晚上,现实是白天。就这样简单。” “现在梦就可以变成现实。”蒲达眼里充满了肯定。 胡亮放下茶杯,双手一摆,晒然一笑:“胡人吗?胡人确实有撗扫天下的武力,仅此而已。他们可没有建立什么以色列的打算。” 他自己本来是胡人,不过早已汉化,瞧不起真正的胡人。 “当然,吾等从来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胡人身上,而是另有其人。”蒲达神秘笑了笑,吐露心声。 胡亮并没有回答,而是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蒲达也没有逼他,而是陪着他一边喝茶,打量着水晶茶杯的翠绿的茶叶。 他心里始终不明白,到了深秋,许多树叶不是枯黄就是掉下。 然而,他手里这个茶水的茶叶,依然柔嫩翠绿,仿佛时光还在阳春三月。 蒲达在打量茶叶,胡亮不经意抬头看了他一眼。 胡亮一边打量茶叶,也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看到胡亮望着茶叶,蒲达用一种深沉的语气说道:“汝发现没有,小圣人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可以让茶叶青春长在。” 听到蒲达如此崇拜赵平,胡亮突然明白蒲达的用意。 “发之,汝的意思寄托在小圣人身上?”他有些不相信自己口里所说。 “然也,”蒲达点点头,双手一拍,高兴说道:“汝终于猜出来,” 胡亮摇摇头,难以置信:“小圣人仅仅是一个成都府主簿,成都府路副使而已。他能够帮助吾等建立以色列国?” “正是,难道汝以为吾说是他人,天下还有比小圣人更加适合的人吗?”蒲达的话充满肯定语气。 “吾不想打击汝,可是不得不说出来。”胡亮摇摇头,“这是一个天方夜谈。” 蒲达心里有些恼怒,没有料到他说了半天,胡亮还是这样油盐不进。 蒲达尽量用一种耐心的语气说道:“这次保安团与胡人交战,汝觉得哪个胜算大些?” 胡亮想了想,说道:“胡人有兵力优势,又是在家门作战;相反,保安团远离成都,兵器粮秣运输困难;保安团短时间占上风,长时间胡人占上风。” 他对蒲达一味推崇小圣人非常不喜,有意无意把保安团从蒲达崇拜之中拉下来。 “汝说得头头是道,条条正确。”蒲达先肯定胡亮的分析。 看到胡亮露出笑容,蒲达给他浇了一盆冷水,“可是汝漏掉一点,保安团兵器占了上风,不然胡人也不会托人要求画像。” “兵器虽然先进,”胡亮还是摇摇头,“胡人说这个兵器数量极少,难以影响大局。” “如果难以影响大局,胡人也不会如此心急来求画像,此兵器必然非常先进,能够影响大局。”蒲达耐心劝说。 “兵器即使先进,可是西县远离成都府,中间是千里难于上青天的蜀道,难道从成都府制作好了运来?”胡亮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蒲达耐心说道:“这个叫做无影炮的兵器,肯定不是从成都府制作运来的,因为它这两天才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个兵器是在西县制作的。” 说到后来,蒲达对自己越来越充满信心。 “如此先进的兵器一定是小圣人发明的,小圣人没有在西县,其他人哪里能够制作出来。”胡亮还是不为所动。 “这个兵器肯定是小圣人发明的,小圣人虽然不在西县,但是他还有其它法子。”蒲达举例说道,“比如,用快马把图纸从成都送来,然后在西县制作兵器。” 他不知道赵平用信鸽传递,只好说是用快马。 快马速度极快,从成都到西县,也是几天时间。 从这个速度而言,蒲达理由倒也成立,让胡亮难以反驳。 胡亮想了想,突然提出一个新问题:“即使西县保安团兵器暂时占上风,可是也不能保证就会打败胡人。” “小圣人目前主要是在西县站稳脚跟,只要能够站稳脚跟,打败胡人那是迟早之事。”蒲达想了想,极力反驳胡亮。 胡亮摇摇头,难以置信:“胡人撗扫西域,一统北方,小圣人想打败这个庞然大物,难上加难。” “打败蒙古汗国确实很难,可是小圣人短短半年时间,再次击败胡人。第一次以少胜多击败十万胡人,第二次不但击败胡人几万大军,还占据西县。”蒲达语气不容置疑,“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小圣人不能击败蒙古汗国?” 胡亮嘴巴动了动,可是动了半天,他发现一时无法反驳蒲达。 “小圣人会帮助以色列复国吾不知道,可是吾知道,汉人没有帮助西域国家的传统。”胡亮有些伤感说道,“当年波斯王子求助前唐复国,结果被拒绝了。” 说到这里,他不禁抱着痛哭起来。 听到胡亮抱头痛哭,蒲达眼泪也差点掉下,想一直抱着胡亮一直痛苦。 但是他必须说服胡亮,否则就被胡亮说服。 “历史上这小圣人类似之人没有?”蒲达突然想到赵平的才华,不禁问道。 “历史上虽然没有小圣人,”胡亮停止抽泣,想了想,突然说道:“可是唐太宗也是千古一帝,还是天可汗,可是他不愿帮助波斯复国。而是小圣人仅仅是小圣人,既不是皇帝,也不是天可汗。” 言外之意,小圣人离皇帝还远,离天可汗更远。 第四百七十六章、犹太复国(中) 蒲达淡淡打量他一眼,打开小轩窗。 他指着窗外那一个山,对着胡亮问道:“这是什么山?” “这个当然是定军山,可是与以色列有什么关系?”胡亮不以为然摇摇头。 “果然是商人,连这些历史掌故都不知道。”蒲达此话想说出,可是他觉得太打击胡亮。 蒲达耐心继续说下去:“汝可知道得定军山得汉中,得汉中而得天下。” 说完,他望着胡亮,打量着他的反应。 “定军山只能暂时还在小圣人手里,这个结论也太早了吧。”胡亮反驳说道。 蒲达淡淡说道:“如果是暂时在小圣人手里,胡人何必上门求新兵器的画像。” “即使定军山在小圣人手里,可是小圣人还是大宋官员。”胡亮据理力争。 言外之意,赵平打下西县,也是为大宋打下的。 “黄袍加身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一众部下为了从龙之功,为了谋取一个好的身份。”蒲达摇摇头,打量他一眼,目光深远望着远方,“小圣人这些部下辛辛苦苦与胡人打得你死我活,难道就是当一个简单的统领、营领吗?他们就没有更远的想法吗?” 胡亮摇摇头,根本就不相信:“发之,就算小圣人最后被黄袍加身,可是他未必愿意帮助以色列复国!” “前朝太宗之所以不愿意帮助波斯复国,除了路途遥远之外,就是朝廷无人愿意帮助波斯人说话。”蒲达想了想,说出波斯复国失败的原因。 胡亮立即抓住他话里把柄,质问说道:“保安团还有哪个帮助吾等说话?” “当然有。”蒲达没有一丝犹豫,马上堵住他的嘴巴。 可是胡亮嘴里不是那么好堵住的,逼问说道:“请问是哪个?” “西县主簿贾子重。”蒲达向着衙门方向拱手一礼,表示尊重。 胡亮跟着一礼,摇摇头,叹气说道:“其一官职太小,其二他不信奉犹太教,其三他已经彻底汉化。” “官职小,可是西县就是小圣人开国之地,其意义不亚于现在的临安。况且子重现在才而立之年,必受重用。”蒲达耐心劝说,“他虽然不信奉犹太教,但是他血脉不是以色列。” “即使有话,”胡亮想了想,还是不敢相信:“波斯离大唐遥远,不但路途遥远,而且开支极高,这个也是波斯复国失败的原因。” “前朝有大宋富裕吗?大宋现在哪个最富裕,莫过于小圣人。只要小圣人愿意,开支不是问题。”蒲达解释说道,“再说,竹忽人还缺钱吗?” 胡亮警惕看了蒲达一眼,问道:“明之想当国王?” “汝与吾乃是一介商人,经商勉强可以,哪里是做国王的料。”蒲达当然知道胡亮想法,晒然一笑。 胡亮放心一半,继续警惕问道:“明之花费如此之大力气,不可能没有想法吧。” “汝又不是真正的君子。”胡亮想到,但是此话不能出口,“还妻妾成群,穷奢极侈。” “老夫希望能够成为户部尚书,如此足矣。”蒲达抚了胡须,说出自己的目的。 “发之之才,绰绰有余,”胡亮恭维一声,接着问道,“在下做什么呢?” 说到这里,他心差点跳了出来。 胡亮实力远远不如对方,只有试探着对方口气。 蒲达打量他几眼,点点头,说道:“汝为商部尚书,共建立国大业。” 竹忽人以经商而闻名,商部尚书确实非常实惠,权力并不亚于户部尚书。 “竟然没有丞相?”胡亮怀疑望着蒲达。 “耶永华是汉中府竹忽会长,”蒲达想了想,继续说道,“德高望重,正合适做丞相。” 胡亮不禁大吃一惊,他们竹忽人原来是开封经商,形成一个竹忽人商业一条街道。 大宋南迁之后,一部分竹忽人留在开封,一部分跟随到了临安。 胡人消灭金国之后,开封早已衰败,现在到了汉中府。 胡人用举国之力攻打大宋,基地就在汉中府。 汉中府有五十万胡人大军,人马吃喝拉撒乃是天数,正好适合胡人做生意。 耶永华不但是汉中府的竹忽人会长,而且知书达理,家境富裕,算得上是书香世家。 如果胡人要科举,他一定会参加科举,可是胡人尚武,对于科举丝毫没有兴趣。 如此一个书香世家德高望重之人,竟然只能够丞相,那哪个是国王呢? “多谢明之。”胡亮拱手一礼,接着问道:“那个来做国王?” 尚书已经有了,可是没有国王怎么能够行呢? 就如人有了手臂,没有大脑怎么活下去一样。 “此人不是别人,乃是西县主簿费子重。”蒲达一边抚须,一边露出微笑。 什么,竟然是他做国王,胡亮也没有想到。 胡亮摇摇头,断然说道:“子重(费思复字)早已不承认自己是竹忽人,而且以汉人为荣,恐怕适得其反吧。” “要得到小圣人的支持,还得小圣人的人才行。”蒲达眯眼望着胡亮,“除了子重,还有哪个能够进入他的法眼。” “但是他已经不奉犹太教,他现在一言一行以儒家为宗旨。”胡亮对此难以感到不可思议。 汝是犹太人,不是正宗的汉人,如果这样抛弃犹太教,他还算是犹太人吗? 蒲达思考一会儿,喝茶一口,慢慢说道:“他的血脉注定他的犹太人。即使他暂时不信奉犹太教,但是让他慢慢信奉的。” “不信奉犹太教的人还是犹太人吗?”胡亮对于蒲达的难以理解,感觉自己一片迷茫,“如何让王国子民信服?” “这个可以安排一个教父,让迷路的羔羊回到上帝的怀抱。”蒲达想出一个主意。 胡亮感觉自己难以接受:“这个也太荒唐了吧,整个王国都信教,唯一国王不信教。” “王国,什么王国。汉人以国为家,没有国哪里有家?”蒲达声情并茂诉说心里痛苦,“没有国,吾等这些子民个个都是没有父母的孤儿,在外面孤苦伶仃流浪,受尽别人的欺侮。” 蒲达一边诉说,一边望着胡亮。 胡亮打量蒲达的金碧辉煌华宅,没有料到他住在如此豪华的住宅也没有安全之感。 原来蒲达虽然从内心已经基本上融入这个国家,可是信仰让他内心存在隔离。 胡亮被自己想法吓了大跳,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西县不安全吗? 西县可能是天下最安全的场所之一,就是胡人也没有在这里讨好。 可是蒲达还有这种想法呢?胡亮不禁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深思。 听说遥远的以色列气候干燥,土地贫瘠,处于沙漠边缘,庄稼收成差得要命,也不知能否保证温饱。 相反这里温暖湿润,五谷丰登,这里更适合让人居住地方之一。 什么是流着奶与蜜的地方,以色列不是,西域不是,西县才是。 按理说,蒲达应该满足了,可是他为何不满足呢? 也许,他还有一个更大的希望,当一个户部尚书。 在西县再安全,再适合他居住。 可是他永远还是一个商人,永远在社会底层。 士农工商,这个位置把商人卡得死死的。 然而如果以色列复国,他身份就摇身一变,由大宋最底层的商变成以色列国的士大夫,而且还是尚书。 听说以色列地盘还没有汉中府大,可是再小地盘也是一个王国。 究竟是在这里居住下去呢,还是去陌生遥远地方当一个尚书呢? 胡亮一边喝茶,虽然心里心事重重,但是不是不得不听着蒲达演讲。 “有了一个国家,它可以为吾等这些子民提供保护;有了一个国家,吾等子民就能够感受家的温暖;有了一个国家,吾等就不用到处去摇尾乞怜;有了一个国家,吾等就有一个安身之处,不用到处漂泊流浪。” 听到此话,胡亮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原来自己内心还是有些脆弱。 说到这里,蒲达逼问胡亮:“汝愿意有国家好,还是永远当一个让人欺侮的孤儿好?” “吾愿意。”经过一番挣扎之后,他突然冲口而出。 说完此话,他突然后悔了。 可是话已经出口,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但是这个以色列还建立在梦里,后悔还来得及。 胡亮眼睛一转问道:“发之,小圣人即使被部下黄袍加身,可是他凭什么要帮助吾等恢复以色列国?” “当然,说服小圣人确实困难,但是也不是没有法子。”蒲达点点头,随后话题一转。 胡亮眼睛望着他,放下茶杯问道:“在下洗耳恭听。” “小圣人这人生最大的敌人莫过于胡人,胡人已经打倒西域,如果不消灭胡人,岂不是让胡人死灰复燃。此其一。”蒲达走了几步,扳着手指数道。 胡亮望着他,摇摇头又点点头:“这个也是理由,只是不是那么充足。” “以色列是小圣人的属国,可以起到牵制胡人及阿拉伯帝国的作用。要知道,前唐就是就是被阿拉伯打败失去西域控制权的。此其二。”蒲达并没有因为胡亮的打击继续说道。 胡亮想了想,点点头:“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不过也有一定道理。” “这一点汝想错了,小圣人雄才大略,他绝对会考虑进去,他绝对不会让周边有威胁自己存在。”蒲达语气不容置疑。 胡亮想了想,不好意思点点头:“这个也许就是小圣人与商人区别吧,商人可是考虑不到这么长远。不知还有没有?” “当然还有其三。汉人不是有一句话吗?非吾族类,其必当诛。而以色列虽然信奉犹太教,但是必将以儒家文化为圭皋。要知道,以色列王国国王不但是汉人官员,也是同进士。以色列学堂上面,要有三尊塑像,其一是孔夫子,其二是亚圣孟夫子,其三乃是小圣人。”蒲达一边迈着方步,一边扳着手指数道。 胡亮深深一礼,对着蒲达说道:“蒲公周到,考虑长远。亮不及也。” 他现在不称之为发之,而是以公称呼,表示尊敬。 也许这样,才能真正打动汉人吧,特别小圣人。 “明之不必谦虚,立场不同,角度不同,结论不不同,如此而已。”蒲达急忙还礼,心里暗暗高兴,终于把胡亮说服。 蒲达口水已经说干,胡亮急忙用仙炉上面的茶壶给他茶杯加水,随后也给自己加水。 蒲达道谢一声,两人以茶代酒,轻轻碰了一下,达成协议。 胡亮既然已经达成协议,其必然要站在未来以色列王国来考虑。 胡亮想了想,有些困惑说道:“虽然理由多多,但是对于小圣人而言,他可以帮助,也可以不帮助。亮觉得与小圣人之间不够紧密。” 说完,胡亮放下茶杯,紧锁眉头。 “当然,这个最好是联姻,”胡亮不禁自言自语说道,“可是吾等又是商人,颇受小圣人身边之人排挤。在下听说小圣人家里有不少小娘子,而且非常美丽。” 说完,他望着蒲达,希望他想一个法子。 看到胡亮投来的目光,蒲达放下手里茶杯,陷入深思。 第四百七十七章、犹太复国(下) 蒲达用手指轻轻敲响茶几,发出啪啪的声音。 胡亮也没有说话,只是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了。 “法子有了,不知可行不?”蒲达停止敲击案几,转而喝茶。 胡亮眼睛一亮,拱手一礼,问道:“是哪家小娘子?” 蒲达对着胡亮微微一笑:“附耳过来。” 胡亮把头部伸到蒲达嘴边,听到瞪大一眼睛,接着皱眉问道:“行否?” 西县,贾氏官宅,是一个有天井五室一厅住宅。 这是官府对于八房以上官吏修建的官宅,是小圣人给这些官员与杂吏的福利。 不过如果你以为这住宅是你的,那就大错特错。 道理非常简单,这些官吏对于官宅只有使用权,没有产权。 也就是说,只要你好好干,这个住宅就可以使用;如果你不好好干,对不起,请搬出去。 即使这样,比起在大宋其它地方,只有知县与县丞才有官宅,西县就更加人性化多了。 不但如此,在西县就是一个普通雇员,也有一个小小单间。 西县的官吏对小圣人特别感激,心里更加惶恐,害怕那天从这里搬迁出去,自杀的心情都有了。 这不但是地位象征,更是荣誉象征。 费思复虽然而立之年,但是三缕长须,皮肤白皙,眉目清秀,五官端正,身材修长,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美男子。 他的妻子柳如絮是书香世家,正当花信年华,长得也如花似玉,两人非常般配。 他非常喜欢这个妻子,没有纳妾,有三子一女。 长子十二岁,二子七岁,三子五岁,个个相貌不凡。 让他最高兴的女儿继承两人的优点,虽然只有九岁,一张如苹果一样的精致小脸,雪肤红唇,高挺的鼻梁两边,是一双水汪汪的特别灵动的眼睛。 下值之后,费思复来到书房,娘子柳如絮给他泡了一杯茶水。 他感激看了娘子一眼,说了一声谢谢,拿起一杯书。 仿佛已经约好,三子一女鱼贯而入,纷纷进来向他请安:“爹爹,孩儿给你请安。” 三个儿子与女儿都在赵家庄学堂读书,女儿自然是女班,以琴棋书画及女德为主。 听到四个子女特别是女儿如黄鹂一样的声音,他感觉一天的疲惫消失一空。 他一边问儿女在学堂学习内容,一边聆听儿女倾诉。 对于女儿费文丽,他特别喜欢,每天都要多问几句。 女儿虽然才九岁,琴棋书画已经入门,唐诗宋词也分别能够背诵百首以上。 特别女儿虽然年纪轻轻,却在不少地方胜过妻子。 看到才貌双全的女儿,他不由得感叹哪家儿郎才有这个福气。 子女出去之后,他拿起一本书,乃是新出版之书。 书名乃是《小圣人合集》,里面有赵平的诗词文章及学说。 犹太人喜欢看书,他虽然已经不信教,但是他把看书爱好继承下来了。 他对于诗词不太感冒,认为那个是小道。 他喜欢赵平的《战争说》及《万物之道》,不但琅琅上口,而且寓意深刻,每次都要反复观摩,反复领会。 他最喜欢《万物之道》,经常把此学说与自己一言一行联系起来,不断总结得失,不断提高自己。 “禀告官人,西县粮商蒲掌柜与胡掌柜拜访。”门房贾兴拿着名刺,恭恭敬敬进来禀报。 门房是他的侄儿贾兴,才十八岁,算得上成年。 他没有事做,就给叔翁当门房。 其实这是他的兄长费思兴看到兄弟有了前途,想让侄儿过来谋取一个前程。 听到禀告,夫人觉得有些奇怪,问道:“官人,你与他们已经没有多大交集,为何要来拜访?” 十多年前,他家境贫困,这些犹太商人要他信奉犹太教,被断然拒绝。 唯有两个犹太商人那一年私下救济,就是来蒲达与胡亮。 由于不是大张旗鼓,救济也不多,勉强能够糊口。 对于他们救济之情,他是一直记在心里的。 “娘子,他们想来有事,不然不会贸然求见。”费思复想了想,作了回答。 柳如絮想了想,对着费思复提醒说道:“官人,你现在身份是官,已经不是以前的学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与形象。小圣人要求严格,官商一定分开。” “娘子,这个我自己使得。”费思复点点头,“虽然我已经不是竹忽人,但是念在过去之事,还是见他们一面好些。” 说完,他拱手一礼,他对这个娘子极为尊重,处处都与她商量。 柳如絮想了想,一边还礼一边点点头同意。 他一生坎坷不平,这个与他出生有关。 费思复发现自己不是正宗汉人时,对自己身份痛恨不已。 他发誓要做一个正宗的汉人,从此不在信奉犹太教,改信道教。 为了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汉人,他毅然不再经商,而是一心一意读书。 他学习古人悬梁刺骨,刻苦读书,终于在十七年那些,考上举人。 别人考上举人是好事临门,但是他却不是。 大宋举人是一次性的,如果没有考上进士,下次还得重新考试。 偏偏第一次进士考试,他失败了。 福无双至,祸无单行。 他的父亲早逝,母亲病重,家境一下子陷入贫困。 他本来有机会到得接济的,因为他是犹太人。 那些犹太人打算要救济他,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必须信奉犹太教。 费思复本来已经发誓要做真正汉人,岂能重蹈旧辙,断然一口拒绝。 他的伯父及叔父上前劝说,也被他拒绝。 但是费思复娘亲病重,需要铜钱治疗,偏偏家里没有钱,让他一下陷入绝境。 也就是那年,他遇到现在的妻子柳如絮。 岳父看见他年纪轻轻考上举人,大有前景,不但借钱治好他母亲的病,还把女儿许配给他。 费思复觉得柳如絮是他一生的福气,不但为他生下四个俊美儿女,而且还从嫁妆拿出钱财供他读书。 可以说,他能够有今天,绝对离不开娘子的支持与帮助。 柳如絮不知道他想着这些事情,打量他一下,叮嘱说道:“官人,千万不要收受商人礼金,如果缺乏财物,为妻还有一些积蓄。” “谢谢娘子,为夫自然省得。”费思复又是拱手一礼,认真回答。 胡亮与蒲达进来,两人来到客厅。 这里没有名家书法,挂着乃是费思复自己的书画。 看到两人不停打量,费思复不好意思说道:“一时涂鸦,难登大雅之堂。” 蒲达打开手里一幅画卷,乃是苏东坡的《赤壁赋》,上面有他词及画。 “子重乔迁之喜,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他拱手一礼,对着费思复说道。 胡亮则说道:“子重喜欢琴棋书画,没有一个好的琴怎么行。” 说完,他打开外面的包装,乃是一个古色古香的琴。 “两位掌柜心意子重已经心领,这些物事就不必了。”费思复双手乱晃,“小圣人有规定,不得收受他人礼物。” 但是蒲达与胡亮说这些乃是乔迁之喜,绝无其它用意。 费思复还要推辞,蒲达打量胡亮,对着费思复说道:“吾等只是纯粹来看望子重之新居,完全没有其它意思。” 费思复只要让书画与古琴暂时放在茶几上面,他下定决心不动。 费兴把水烧开,给蒲达与胡亮上茶。 “小郎君是谁?”蒲达饶有兴趣打量费兴一眼,不禁问道。 费兴望着费思复,费思复点点头。 费兴拱手一礼,对着蒲达说道:“小子乃是费兴,还请蒲掌柜多多指教。” “原来是贤侄,言行举止规规矩矩,颇有礼义,不错。”想了想,把腰上佩戴的一对玉取下,“这是叔父给汝的见面礼,请勿推辞。” 胡亮也送出一对玉,不过要小些。 费思复不知道两人为何两人如此客气,不但给自己送礼物,就是侄儿也有,心里更加不安。 他心里坚定想到,如果两人要自己办越权的事情,他坚决顶住。 蒲达打量茶几上面有一本书,书名乃是《小圣人合集》。 蒲达与胡亮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向着《小圣人合集》恭恭敬敬一礼。 费思复不禁一愣,两人不是读书人,为何对此书竟然如此恭恭敬敬。 “小圣人心怀天下,挽大夏于将倾,救生民于倒悬。如果不敬,乃是不礼也。”蒲达看到费思复愕然的样子,从容坐下,接着解释。 听到蒲达与胡亮如此有礼,费思复对两人恶感顿时减少一些。 但是,他想到一来就送重礼,显然是有求,心里暗自警惕起来。 蒲达与胡亮虽然是商人,但是由于信奉犹太教缘故,依然有空看书。 蒲达打开《小圣人合集》,看到他在《万物之道》有不少注释。 他不禁对着费思复一礼:“子重大才,在下佩服。” “在下一介书生而已,为何又有大才?”费思复一边还礼,一边不解问道。 蒲达指着书里的注释,深深叹息:“子重,对于《万物之道》钻研极深,竟然还有注释及心得,在下远远不如也。” “两位掌柜也喜欢《万物之道》?”费思复仿佛找到同道之人,高兴问道。 “然也,”蒲达也学着文人的口气,“既然是《万物之道》,不但对于官场、战场、琴棋书画等等有帮助,就是经商同样也有帮助。” 费思复感到不可思议:“对经商也有帮助?” “万物之理都是通的,生意不外乎也是买跌卖涨,赚取差价而已。平衡之道也是价格之道,多者跌,少则涨。南需北物,因其少也;南物北运,因其多也。何时不运,供需平衡也。”蒲达把《万物之道》结合自己的经商所得,得出此结论。 “真乃吾师也。”旁边的胡亮也听得津津有味,拱手一礼对着蒲达佩服不已说道,“亮生意不如蒲公,乃是对于《万物之道》不求甚解,没有料到如此之深也。” “吾不是师,如果是师,则是小圣人也。”蒲达摇摇头,“小圣人已经把《万物之道》已经写出来,如何触类旁通,如何领悟,则年个人参悟而已。” “正是此理,正所谓,老师引进门,修行看个人。”费思复也深有感触。 蒲达不禁深深感叹:“原来吾等三人都有一个老师。” “为何吾等三人都有一个老师?子重是官员,吾等乃是商人。”说到这里,胡亮声音逐渐变小,深感自卑。 “是的,吾等三人都有一个老师,那就是小圣人。”看到胡亮自卑地低头,费思复果断说道。 蒲达对着深深一礼:“子重真乃君子,明明知道吾等乃是商人,竟然不嫌弃。” “这是小圣人伟大之处,《万物之道》果然是万物之道,可以以平衡通万物。”费思复并没有被蒲达此话所打动,而是对《万物之道》感叹不已。 由于有了《万物之道》,又有蒲达一个老师的话,将三人心里不知不觉拉得越来越进。 谈到后来,三人就《万物之道》,天南地北闲谈一番,谈得越来越亲热,大有桃园三结义之意。 就是胡亮也不禁看了蒲达一眼,示意他出面,直接来一个桃园三结义。 蒲达摇摇头,知道三人如果真的是来一个桃园三结义肯定不现实,毕竟他们两人是商人,而费思复不但是同进士,更是官员。 胡亮看到蒲达的动作,眼里露出失望。 蒲达突然对着费思复拱手一礼问道:“读书人读书是否是有一个目标,修身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 “正是,此话乃是吾辈之追求,怎么了?”费思复不解地问道,这个问题非常简单,根本不用考虑。 蒲达突然一咬牙,对着费思复深深一礼:“君上,你还有千千万万的子民需要拯救?” “君上,你还有千千万万的子民需要拯救?”胡亮顿时明白,也是深深一礼。 “尔等在说什么,此话不能乱说。”费思复吓得从座位上突然站起,闪身让过。 “啊。”一个女人的尖叫声音从屏风后面传出来,原因屏风后面有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蒲达与胡亮不禁大吃一惊,没有料到屏风后面有人,而且还是女人。 事情变得远远超出他们两人所料,两人脸色苍白起来。 第四百七十八章、犹太复国(续一) “尔等想要造反,不要把吾拉进去。”费思复严厉地训斥。 他没有说举报两人,已经是看到过去两人救济份上了。 他可是冒着被杀头风险,让两人知难而退。 蒲达深深一礼,干脆说道:“这不是造反,君上乃是以色列王国国王。” “请君上不要让千千万万的以色列子民生灵涂炭。”胡亮深深一礼跟着说道,他的语气极为沉重。 蒲达继续深深一礼,声音极为低沉:“千千万万以色列子民受到驱逐、迫害、残杀,需要君上的拯救。” “君上是君子,救千万生民于倒悬,乃是义不容辞的职责。”胡亮又是一礼,继续沉重地说道。 费思复打量两人一眼,冷冷说道:“尔等搞错了,吾乃是是汉人,吃汉人的饭,做汉人之事,尔等以色列之事情,与吾没有任何关系。” “君上,阁下的名不是有一个复吗,那是复国的复,这是君上父亲的愿意。”蒲达并不死心,把费思复的父亲抬了出来,“思复,君上父亲一直想复国。” 胡亮呜咽对着费思复说道:“君上,阁下流的血是以色列的血,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 “吾早已汉化,身上流着全部都是汉人血脉,非以色列血脉。”费思复断然否定。 蒲达摇摇头,认真说道:“君上不要否认以色列血脉,阁下的女儿容貌与汉人有差异,她的眼睛就带有一点灰色,不是纯粹的黑色。” “汝怎么知道这些?”费思复突然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如果不仔细打量,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蒲达又是拱手一礼,恭恭敬敬说道:“阁下的女儿与小女在一个班级,当然知道这些。” “吾只知道,吾身上流着汉人血脉,吃汉人饭菜,学汉人礼仪,做汉人之事,吾所做一切,与尔等没有什么关系。”费思复一字一句断然回答。 蒲达与胡亮还要游说,费思复冷冷说道:“兴儿,送客。” “两位掌柜,请!”费兴立即出来,向两人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蒲达与胡亮互相看了看一眼,拱手一礼,说道:“阁下,多有打扰,告辞。” “礼物请一起带走。”费思复一边还礼,一边与费兴一起把古琴、书画及佩玉背出。 蒲达摇摇头,拱手一礼说道:“阁下,这个就不必了,既然已经送出,岂能收回道理,想扔在什么地方就扔在什么地方。” 说完,他与胡亮一起行礼,说道:“在下告辞。” 说完,两人扬长而去。 “叔翁,怎么办?”费兴手里捧着书画及佩玉,为难问道。 费思复深思一会儿,沉吟说道:“扔在地面无礼,送去他们肯定不要,包扎好,下次还给他们。” “蒲公,看来子重不愿意当这个小国国王。”两人一边骑马回去蒲达家里,胡亮垂头丧气,长长叹了口气。 “以色列王国前景不明,风险又高。”蒲达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子重还年轻,跟着小圣人,知县是免不了的,以后可能晋升为知州或知府。” 胡亮不禁讽刺:“人年纪不大,中庸之道倒是深得个中三昧,追求一马平川,要求是四平八稳。” “跟着小圣人是看得见的前景,当一个消失千年的又小又破的小国王,周边又是强敌林立,确实难以选择。”蒲达想了想,说出费思复的担忧。 想到保安团的可怕战斗力,胡亮崇拜不已:“只要小圣人愿意帮助,派出一个偏军,这些都不是问题。” “这个当然离不开小圣人的支持,这是唯一的法子。”蒲达想了想,同意他的看法。 胡亮茫然看着四周,感到心里空荡荡的:“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得有诚意。刘皇叔还三顾茅芦。”蒲达语气充满信心。 胡亮摇摇头,语气灰心:“刘皇叔是没有见着孔明,可是子重是已经见面的,断然拒绝了。” “明之,汝怎么知道孔明不在家?”蒲达的话说胡亮惊奇不已。 胡亮不禁愕然,问道:“刘皇叔再次去,不是没有碰到孔明吗?” “那是孔明不想见他们三人,那个理由而已。”蒲达打量几里之路的东边的官宅,若有所思问道。 “这个倒有可能。”胡亮想了想,点点头之后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道,“但是他已经下定决定做一个汉人,这个非常关键。” 蒲达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这个确实存在,不过你忘记一句名言。” “什么名言?”胡亮感觉自己跟不上他的节奏。 蒲达意味深长地打量他一眼,说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在下通过多年观察,子重是一心一意做汉人,未必能够答应。”胡亮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的志气与愿望。 蒲达摇摇头,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况且吾等二人太少了,不能代表犹太人。” “刚才有一个女人在后面偷听,她会不会把这个事情讲出去。”想到那个女人的尖叫声音,胡亮依然胆战心惊。 蒲达摇摇头,肯定回答:“这个不会泄露,放心好了。” “如此就好,那个女人是谁,竟然在屏风后面偷听。”胡亮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蒲达想了想,说道:“子重家里没有丫环,估计应该是他的夫人,他的夫人自然不会泄露。” “子重的夫人如此厉害,这个是好事还是坏事?”胡亮有些担忧后宫问题。 蒲达沉思一会儿,说道:“他的夫人是书香世家,温柔贤淑,是不可多得的那种贤妻良母。” “那她为何躲在后面偷听?这个不是贤淑女人做法?”胡亮听了,不禁皱眉。 蒲达笑了笑,摇摇头:“说来这个与小圣人有关。” “什么,小圣人要求家里女人把男人管好吗?”胡亮想了想,好像小圣人从来没有这种说法。 蒲达又笑了笑,摇摇头:“小圣人从来没有要求家里女人把自己官人管好,而是要求官商分开,害怕商人把官员拉下水。” “子重家境确实一般,没有丫环,就是那个下人也是自家子侄,原来是他家里娘子害怕吾等拉他下水。原来如此,害得在下担心将来后宫干政。”胡亮听了此话终于放心。 蒲达点点头,笑道:“此人确实是一个清流,又是官员,在大宋治理过,对于以色列这种小国应该是轻车熟路。” 说到后来,蒲达越来越严肃认真。 “蒲公高明,现在第二步应该怎么走?”胡亮一边赞同,一边担心不已。 蒲达略一沉思:“三天之后景夏(耶永华字)会长送粮来西县,整个西部竹忽以他为首,法子应该很多吧。” “可是只是耶会长他们,不能代表西部的竹忽商人,如果去了子重那里,又要吃被驱逐出来。”胡亮眉毛一皱,眼里尽是担忧神色。 蒲达点点头,淡淡说道:“这个在下早已考虑,已经信函一封,让耶会长多带些竹忽人来。” “如果都是竹忽商人,胡人一定会怀疑,不会放他们来西县吧?”胡亮还是担心不已。 “明之担心有理,”蒲达点点头,“吾让耶会长以竹忽商人为主,汉人及色目人为辅。” 胡亮恭恭敬敬一礼,敬佩说道:“蒲公高明,在下佩服。” 蒲达一边抚须,一边喝茶,心里愉快之极。 “汝现在才想起这些,早已日落西山,岂能办事?”但是此话他千万不能说出。 三天之后,耶永华带着一众竹忽商人送着粮食来到西县。 这些大大小小的竹忽商人,一共用百多人。 蒲达不禁大喜,没有料到耶永华果然厉害,竟然把西部的主要竹忽商人带来了。 胡亮向着蒲达拱手一礼,心里更加佩服。 蒲达是西县竹忽会长,自然要作东。 他的住宅有二三十亩,又是会长,在家里修建了一个会馆。 会馆也有一亩的样子,中间是天井,四周是两层楼阁。 正前面有一个台子,可以在上面讲话。 它充分利用了空间,能够容纳上百人甚至好几百人。 到了雨天,可以在楼台上面开会商议。 如果是晴天或者阴天更好,大大的天井可以坐几百人也没有问题。 正好今天是晴天,一百多竹忽商人坐在这里,一边喝茶,一边商议。 耶永华作为汉中府的竹忽会长,当仁不让坐在台子主席位置中间,他身边分别是蒲达与胡亮。 耶永华一直强势习惯,蒲达与胡亮倒也没有觉得不妥之处。 “什么,以色列要复国?”耶永华没有料到两个小小商人,竟然有复国的想法。 胡亮起来对着所有一礼,悲伤不已地说道:“胡人把吾等当成韭菜,随时想割就割,如果稍有不如意,轻者下狱,重者家破人亡。” 胡亮此话一出,仿佛在平静的湖水投入一块巨石,整个湖水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波浪。 一个竹忽四十左右商人放下手里茶杯,从八仙桌上面站了起来说道:“这一群该死的胡人,在下走南闯北辛辛苦苦一年,没有料到前天胡人强征税赋,除去成本,能够勉强果腹已经不错。” “汝这个算什么,吾的儿子刚刚娶了一个息妇,没有料到新婚之夜第一晚竟然是胡人的。息妇不甘凌辱,次日上吊自杀。”另外一个竹忽商人捶打自己的脑袋说道。 这些竹忽商人纷纷诉苦,甚至有的哭泣起来。 “尔等现在不是保安团的保护,难道还有这种事情发生?”耶永华等着这些竹忽终于安静下来,不解地问道。 听到此话,其它竹忽商人眼光一起望着蒲达与胡亮两人,眼睛充满的疑惑。 蒲达从主席位置站了起来,向着四周一个团礼,声音极其悲壮:“虽然在下安家在西县,但是生意还在天下,出门哪里不受到胡人欺压。诸位受过的苦处,在下都经历过。况且,西县也是保安团来了之后才好转的。” “汉人说得好,有国才有家。没有家,吾等就是任人宰割的绵羊;没有家,吾等就是任人欺侮的孤儿;没有家,吾等就是四处流浪的乞丐。”胡亮也站了起来,几乎把昨天蒲达的话重复一遍。 此话仿佛如沉重的战鼓,重重敲击在坐竹忽的心弦。 本来这些竹忽商人已经平静下来,听到此话一些竹忽人呜咽失声,一些胡人甚至忍不住抽泣起来。 即使耶永华这个会长,此时也一边喝茶,一边抹泪。 他们这一群竹忽商人,听到此话,恨不得抱着胡亮痛哭一场。 胡亮此话,说出了他们多年想说没有说,想说不敢说,想说害怕说的心里之话。 耶永华毕竟是会长,很快冷静下来。 他扫视众人一眼,望着胡亮及蒲达两人问道:“汝等打算如何复国?” “汉人经过几千之年动作,目前这个朝廷最为健全,当然得参照一番。”胡亮打量众人,试探说出一部分内容。 一个叫做焦作竹忽商人站了起来,大声质问问道:“汉人也有北方及南方之称,汝等究竟效仿那个?” 果然是商人,竟然把有汉人参政的胡人朝廷当成汉人,这个必须说清楚,蒲达这些想到。 “这个当然是大宋朝廷。”蒲达向着四周拱手一礼,断然说道。 那个叫做焦作的商人不禁哈哈大笑:“南蛮一向孱弱,被汗国打得抬不起头来,又有什么值得效仿呢?” “汗国撗扫西域,一统北方,是天下最好的朝廷。”另外一个叫做孟浪商人也跟着说道。 一个叫做季厚焘的竹忽商人,望着胡亮轻蔑一笑:“弱宋偏居一方,自己照顾自己都有问题,那有能力帮助以色列。” 说完,他也是哈哈大笑。 “汗国已经打到西域,正好离耶路撒冷不远,要帮助以色列复国,汗国最适合不过。”一个叫做色与的竹忽商人直接提出自己的看法。 胡亮没有料到,自己还没有把保安团抬出来,只是说效仿大宋朝廷,已经被这些竹忽商人批斗得抬不起头来。 他不由得把眼光转向蒲达,却只见他一心一意喝茶,仿佛此事与他无关。 耶永华一边喝茶,一边冷冷打量两人一眼。 胡亮不禁心里一颤,难道真的要走胡人的道路。 如果是这样,他们以前的一切辛苦与付出,不就全部都是白费功夫了吗? 第四百七十九章、犹太复国(续二) 听到再也没有人发言,蒲达终于抬头了。 他扫视众人一眼,沉声问道:“还有人发言没有?” 刚才发言的四人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耶永华,最后摇摇头。 听说这四人是耶永华的四大金刚,果然名不虚传。 “胡人确实厉害,吾也承认,只是如此厉害怎么会被保安团从嘉定成都打败,又被打下西县?”蒲达淡淡说道。 刚才还在发言的四人互相看了看,焦作竹此时站了起来。 他大声说道:“保安团只不过利用偷袭战术,攻打西县。现在汗国出动五十万大军,对西县形成重重包围,这次保安团插翅难飞。” “西县远离成都府,孤悬四川之外,来往又是被称为难于上青天的蜀道。失去成都府的支援,西县被攻下那是迟早之事。”孟浪跟着发言,说完之后他打量季厚焘。 季厚焘喝茶一口,把构思已经的话说出:“保安团只有五万人,汗国有五十万大军。十倍兵力,保安团输定了。” 色与则接着说道:“现在汗国有回回炮,那个可以发射一百多斤的重物,城墙都能够砸烂,西县完了,西县完了。” 胡亮听到这些来自汉中府的竹忽大吹法螺,不禁感到好笑。 “胡人不是厉害吗?攻打西县已经半月了,兵马伤亡已经达到五万以上,被俘虏一万,损失是保安团十倍以上,怎么连西县还没有攻下?”胡亮直接用数字反驳。 四大金刚正准备还击,胡亮继续说道。 胡亮轻蔑一笑:“胡人厉害?还是胆小如鼠?胡人现在已经不敢在白天大张旗鼓进攻,只有利用夜袭进攻保安团。” 焦作竹张了张嘴巴,正要说话,胡亮不给他机会。 “胡人有回回炮,保安团难道就没有相应兵器?保安团无影炮,射程更远。它之所以叫做无影炮,因为它发射出来根本看不见,让胡人防不胜防,不然胡人白天早已进攻了,何必还等待夜晚。”胡亮说完,从容一笑,接着喝茶。 焦作竹突然站了起来,望着胡亮大声说道:“尔等胡说,回回炮现在可以汗国哪里大看见,而汝吹嘘的无影炮怎么没有看见踪影?” “无影炮之所以叫做无影炮,就是因为他神秘莫测,自然不能让人看见。”胡亮反驳。 焦作竹扑吃一声笑了出来,轻蔑说道:“当然不能看见,因为那是汝等在自吹自擂而已。” “自吹自擂而已?胡人现在被无影炮打怕了,安排奸细要求吾等两人把这个无影炮画出来,否则吾等哪里知道保安团还有无影炮。”胡亮淡淡一笑,从容回答。 说完之后,他端起茶杯,向着其他人示意,自己继续喝茶。 焦作竹张开嘴巴,又要发言。 没有说话的耶永华咳嗽一声,他的四大金刚顿时闭口,一起喝茶。 他望着蒲达问道:“发之,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胡人威胁我们把这个无影炮十天之内画出,否则把吾等丑事暴露出来。”蒲达说到这里,眼睛明显有担忧神色。 耶永华仔仔细细打量蒲达一眼,发现他不像作假。 他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商人,那个商人没有一点污点?除非他是圣人,不然会落得一个奸商称谓。” 说到后来,他脸上露出苦笑,相信他也有把柄在胡人手里。 “当然有人没有污点,而且此人汝等都知道。”胡亮此时露出崇拜的目光。 焦作竹眼里完全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吾等都是商人,如果没有屯货,如果没有趁机涨价,那他就不是商人。” “当然有此人,就是小圣人。他不但没有屯货,见机涨价,而且还宁愿亏损自己,把粮价打压下来。”胡亮有些激动说道,“成都府、井研、昌元县、西县的粮价就是这样打压下去的。” 说到后来,他有些不好意思。 在西县被胡人团团包围之后,唯一的通道又是难于上青天的蜀道,成都府路粮食又一时难以运来。 两人当时屯积大量粮食,趁机涨价两倍,没有料到小圣人直接放开军粮把粮价打压下来。 看到军粮出售给老百姓,两人更加高兴,说明保安团确实没有粮食了。 当保安团也没有粮食,他们甚至可以把粮食上涨十倍。 毕竟在整个西县,他们两人手里粮食,基本上达到六成以上。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小圣人仅仅推出一个水晶雕像鉴赏大会,不但把西部主要粮食收到手里,而且还把这些富可敌国的钱财牢牢控制到他手里。 根据两人估计,那天小圣人品鉴大会收获,基本上接近百万万贯提货卡左右,折合铜钱三百多万贯钱,折算会子千万贯,相当于胡人一年财政收入。 什么是实力,这个就是实力,这是富可敌国的实力。 但是两人万万没有料到,有些商人其实是保安团的细作。 正是通过细作炒作,把胡人急需的狼神、羊神、萨满炒成天价,让色目人不得不吞下苦果。 抛开细作购买猪神等成本,赵家庄也实际上是六七十万贯提货卡,相当于会子六七百万贯,与胡人一年财政收入相差不是很远。 可以说,即使天下所有商人联合起来,也不是小圣人的对手。 因为小圣人能够做到人无他有这种地步,而且还是这些商人不得不主动请购的人间至宝之物事。 西县以前在胡人手里,两人觉得小圣人其实言过其实。 经过此事之后,蒲达胡亮两人才彻底老实下来。 当时两人仅仅是老实而已,还没有产生复国的念头。 直至想到过去不可一世胡人竟然也害怕小圣人的无影炮,终于产生了复国的念头。 “保安团以前在嘉定及西县打了胜仗。”耶永华望着望着蒲达问道:“但是嘉定及以前西县的胡人不是真正的胡人,打败也不能说明保安团真正强大。只有打败这次汗国勇士,才能算是真正的强大。” “胡人这次兵力远远在保安团之上,又在胡人家门口打仗,保安团当然要吃亏一些。”蒲达点点头,说出自己看法,“虽然胡人还没有露出败像,但是他们的伤亡是保安团的十倍,兵器又不如保安团,西县现在永远是小圣人的了。” 蒲达并没有说保安团已经打败胡人,只是说这场战场之中,保安团已经占了上风,守住西县完全没有问题。 如果说小圣人此时就能够打败胡人,不但他自己不相信,就是耶永华这些汉中府的竹忽之人更不相信。 他如此说出来,更显得真诚,符合事实。 耶永华想了想中,忍不住问道:“小圣人几时打败汗国?” “这他难说,胡人崛起已经有了几十年,而小圣人才半年。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小圣人早晚要打败胡人的。”蒲达想了想,只能这样分析。 他毕竟是一个商人,只是站在西县角度,从自己见解出发,得出这个结论。 “有一句俗话不是说过,占据定军山就占据汉中府;占据汉中府,就有进攻天下的实力。大汉帝国高祖刘邦就是这样夺得天下的。”胡亮则从另外一个方面进行补充。 耶永华想了想,摇摇头说道:“现在汗国已经攻打大食,按照汗国的能力,攻下大食是早晚之事,以色列又如何复国?” “胡人毕竟立国已经几十年,又是最强势时期,当然会占领那里。”蒲达点点头,“现在吾等就可以建立一个仆从军,跟着小圣人一起打仗,等打败胡人之时,恢复以色列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发之,明之,汝等想过没有,当小圣人打败汗国时,会不会允许以色列王国的存在?”耶永华心有余悸说道,“汗国所到之处,所有国家,不论大小,统统消灭,甚至屠城。” 蒲达点点头,将思考之久的方案说出:“景夏担心确实有理,大宋身边不是有大理、安南国家吗?天地如此之大,以色列如此之小,难道大宋会容忍不下?况且,以色列不是化外蛮夷,识礼仪,懂仁义,知羞耻,乃是小圣人之属国。” “大宋乃是礼仪之邦,而胡人则是强盗之国。两个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胡亮也跟着说了出来。 “发之,明之,汝得说得有理,但是以色列人不但有人在汗国及大宋,在大秦(拜占庭,也就是罗马帝国)、大食等地也有人在,成分很复杂。”耶永华沉思半天,说出自己的担心,“他们可能不会信奉这一套。” 蒲达淡淡一笑:“什么是华夏,既美丽富饶又疆域广大。它有无穷魅力,有容乃大;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吾等不是汉化了吗?安南、朝鲜、倭国等不也汉化了吗?” “这个简单,”胡亮跟着回答,“以色列复国之后,推汉语为主语,以汉学为官学,以儒家为礼义。不出二十年,以色列王国已经汉化完毕。” “这个得慢慢来,教化非一时之功。”耶永华算是间接承认对未来的以色列王国汉化,跟着提出一个问道,“王国虽然小,但是如何构成?” 蒲达与胡亮互相看了一眼,这个已经谈到关键之处,就是权力的划分。 “吾等要求不高。”蒲达向着耶永华等人拱手一礼,“达只要求户部尚书,明之商部尚书。景夏为丞相,其它如礼部、工部、刑部、兵部、大理寺等则择优选之。” 蒲达与胡亮只是两个两个部门的尚书,确实要求不高,大大出乎耶永华等人意料之外。 焦作竹、孟浪四人不禁大喜,竟然还有这么多位置。 但是耶永华心里不禁一抖,因为蒲达与胡亮没有说出一个关键位置,那个就是国王。 他耶永华看来,他是汉中府竹忽会长,乃是天下最富裕的竹忽人,应该是未来国王。 不知为何,竟然没有推荐他为国王,难道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丞相,为何老夫不是国王?”耶永华晒然一笑,冷冷说道。 蒲达与胡亮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两人已经把这个百官之首位置让了出来,没有料到这个耶永华竟然还不满足。  第四百八十章、犹太复国(续三) 蒲达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一眼,露出淡淡微笑。 蒲达平静喝茶一口,淡淡地说道:“景夏,以色列复国,最需要哪个的支持?” “以色列复国,当然需要大国的支持。”他还想把希望寄托在胡人身上,并没有说是小圣人。 “大国,难道是胡人,胡人只有自己的汗国之类属国,其它不是投降就是灭亡。”蒲达淡淡一笑,作出结论,“期待胡人让他复国,那永远是一个噩梦。” 耶永华没有说话,而是一边喝茶,一边沉思。 焦作竹此时跳了出来:“汗国不能支持,难道寄希望于南蛮,他们自身难保,还能够帮助吾等复国?” “大宋不可靠,胡人更不可靠,现在只有寄托小圣人。”胡亮及时跟进。 孟浪打量耶永华一眼,也跳出来问道:“小圣人也没有说要帮助吾等复国。” “吾等可以让小圣人支持吾等复国。”胡亮说道说出自己的答案。 季厚焘摇摇头:“小圣人自己还没有立国,如何能够帮助吾等复国?” “小圣人虽然没有立国,但是已经有了立国之实力。现在趁着他尚未立国,帮助他立国,岂不是对以色列复国更好。”胡亮打量耶永华及四大金刚一眼,语不惊人死不休。 耶永华一边喝茶,一边皱眉沉思,不断计算得失。 “以色列现在跟着小圣人共进退,将是小圣人的第一个属国,回报将会更多。”胡亮打野耶永华及四大金刚一眼,接着说道,“汉人不是说过,与其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虽然现在严格而言算不止雪中送炭,但是至少在小圣人立国时候,以色列王国出了不少之力,让以后复国之际占据更加主动的位置。” 听到此话,蒲达不禁暗中向胡亮竖了一个大姆指,说得太漂亮了。 色与想了想,指出蒲达与胡亮的弱点:“这完全是尔等自己想法,但是小圣人根本就没有考虑以色列这种小国。” “以色列虽然小,但是也是小圣人的第一个属国。此其一。以色列小国,远离大宋,对大宋没有威胁,此项二。以色列的全面汉化,奉大宋为母国,此其三。以色列的国王是小圣人的官员,小圣人自然放心。”胡亮一边扳着手指,一边说道。 听到此话,耶永华再也无法忍受,把杯子放在茶几上面,说道:“以色列国王当然必须是以色列人,岂能是宋人。” 言外之意,他是以色人,这个国王当定了。 “他当然是是以色列人。”胡亮断然回答说道。 耶永华难以置信:“以色列人喜欢经商,怎么又是大宋官员?” “他是以色列人的骄傲,因为他考上三届举人,又被小圣人推荐为同进士,所以还是官员。”蒲达淡淡说道。 言外之意,汝现在既不是举人,也不是进士,更不是官员,没有机会。 耶永华皱眉一皱,不敢相信竟然有此人:“此人是谁,现在做什么官?” “此人乃是西县主薄费子重,年纪正好合适,刚刚而立之年。其父亲也经商,但是他放弃经商,十七岁就考上举人。他不但有功名,还有官场经验,治理以色列这种小国得心应手。”蒲达侃侃而谈,“他是小圣人选中的人,小圣人当然会支持他。” 说完之后,他打量耶永华一眼,言外之意,汝没有从政经验,又与小圣人没有关系,所以国王你就不要想了。 耶永华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没有料到费思复有如此优秀的条件,不由得老脸一红。 就是耶永华的四大金刚也目瞪口呆,几人嘴巴张了张,却发现无力反驳。 焦作竹眼睛一转,突然想起一个事情,带着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如此想来,尔等西县真的出人才,不但有两个尚书,还有一个国王,这个算盘打得好响,在所有人都计算进去了。” 说到后来,他的话越来越阴阳怪气。 在场其他犹太人本来对于蒲达与胡亮还有好感,觉得两人大公无私,万万没有料到,国王竟然从西县产生。 想到这里,除了胡亮与蒲达及几个西县犹太人,其它犹太人个个脸色大变,甚至看着耶永华也充满了同情。 耶永华看到众人同情的目光,感到不是滋味,脸上火辣辣的。 想到众人情绪不对,蒲达急忙起来,向着众人行了一个团礼。 “恰恰相反,费子重根本根本就不想当这个国王,吾与明之上门请求他当以色列的国王,他不但没有同意,反而把吾等二人从住宅驱逐出来,现在想来,真的太丢人了。”蒲达说到后来,语气越来越沉重。 这些所有之人个个大惊失色,没有料到个个争得头破血流的国王的位置,送给他当,他反而不屑一顾。 焦作竹四大金刚目光一起望着耶永华,耶永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搞了半天,你们两个推荐的国王,他本人竟然不喜欢,看来老夫机会来了。 耶永华想到此处,心里顿时轻松下来,向着天井坐着的竹忽商人望去。 然而当他与四大金刚望着天井的竹忽商人,不禁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这些竹忽人顿时一脸茫然,这些听到以色列竟然能够复国,原来个个顿时激动得差点掉眼泪。 “原来咱们这些无人照顾的孤儿,终于也有爹娘了。”一个竹忽商人伤感抱头头颅痛哭起来,“原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是,没有料到,这个当爹爹竟然撒手不干了,这不是让吾等这些子民从天堂掉入地狱吗?”另外一个竹忽商人抱着他也失声痛哭。 正是因为没有爹娘照顾,他们这些犹太人仿佛一个无助的童子,才处处受到胡人等肆意凌辱、掠夺、伤害。 看到两个竹忽商人抱着痛哭,其他竹忽商人有的掉下眼泪,有的眼睛红肿,有的一脸茫然,有的坐立不安,等等。 一个四十左右竹忽商人抹了抹自己眼泪,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向着蒲达问道:“敢问蒲掌柜,费主簿为何不愿意当国王?” 他说出其它竹忽商人的心里话,其他人也停止自己的动作,向着蒲达望去。 就是那两个抱头痛哭的竹忽商人放下对方的脑袋,抹了抹眼泪,望着蒲达。 看到台下上百双眼睛望着自己,蒲达感到心里十分难受,感觉自己把事情办砸了。 “吾等不能耽误费主簿的光明前景,”他痛心说道,“他受到小圣人的眷顾,刚刚才而立之年,当上知县不是问题,甚至知州、知府也不是不可能。以色列是什么地方,蛮荒之地而已。汉中府是什么,乃是小天府。两者有可比性吗?” 说到这里,他摇摇头。 此话仿佛一块巨大石头,投入一个平静湖水里面,顿时惊起阵阵波浪。 一个竹忽商人也站起问道:“禀告胡掌柜,费主簿怎么能够这样,他难道不是竹忽人吗?” “他就是想做一个真真正正的汉人,所以他信奉犹太教了。”胡亮苦笑摇摇头。 所有竹忽人都不可思议在站起,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能够背叛祖先誓言,背叛自己的犹太教呢?” “可惜他的名里面有思复,他的父亲一心想要复国才起这个名,枉费他的父亲的一片苦心。”一些竹忽人摇摇头,不禁叹息。 另外一些竹忽人则交头接耳:“听说他的儿女有的眼珠不是纯粹的黑色,他想能够脱离犹太人的血统吗?” 胡亮拍了拍手掌,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说道:“诸位,其它都不是问题,关键是是让费主簿当国王。他无论是否信奉犹太教,都无法改变他提竹忽人的事实。至于信教更加简单,可以安排一个主教引导这一只迷路羔羊。” “上次吾与明之之所以被驱赶出来,也是有原因。其一,这个太突然;其二,只有吾等两人,代表不了诸位;其三,他还有一个接受过程。现在吾等一起签名,再派出代表上门找费主簿。”蒲达接着说道。 现在所有的竹忽人互相看了看,点点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天井下面的纷纷向着主席台上面的耶永华、蒲达、胡亮拱手一礼,说道:“吾等愿意签名,请三位掌柜代表吾等求费主簿当国王。” 耶永华没有料到,费思复已经明确拒绝,而且不在信奉犹太教,这些人还是愿意让当国王。 他不由得向着自己的四大金刚望去,希望他们出面说去诸位。 焦作竹四人互相看了看,交换了眼神点点头。 “吾等四人也愿意签名,请三位掌柜请费主簿当国王。”焦作竹四人也上前拱手一礼,对着耶永华、蒲达、胡亮三人拱手一礼。 耶永华心里不禁暗自恼怒,没有料到现在四个最中实部下也背叛自己了。 坐在主席台上,脸上表情要被台下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毕竟是一个酷爱读书的商人,修养还是到位的。 他用喝茶来掩饰自己,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台下众人表情。 看着一双又一双渴望的眼睛,耶永华突然明白了。 费思复只要答应做国王,以色列就有复国的希望;而自己如果想做国王,以色列根本就没有复国的希望。 不但以色列没有复国希望,焦作竹等四大金刚的进入官场更没有希望。 毕竟,以色列复国,他们还有当尚书的可能。 如果自己拒绝费思复当国王,可以说与所有人结仇了。 不但拒绝了普通竹忽人复国希望,也拒绝他们尚书希望。 他心里不禁苦笑起来,看来自己只有丞相的命运。 可是即使要当丞相,也要得到在场所有人的认可。 现在这个准丞相的最大任务,就是请国王出山。 想到这里,他喝茶一口,打量坐在他身边两人一眼。 蒲达与胡亮看着他打量自己,不禁茫然,不知他为何要打量自己。 耶永华向着蒲达与胡亮拱手一礼,问道:“两位掌柜请了,为了费主簿当国王,尔等确实辛苦,两位必然在以色列史书留下重重一笔。” “不敢,这是吾等应该的,理所当然。”蒲达与胡亮急忙还礼,耶永华可能要做丞相,必须得小心翼翼。 耶永华微微一笑,望着两人问道:“汝等做了这些事情,费主簿就能够出来吗?” 蒲达与胡亮互相望了望,眼里充满的疑问。 这些事情,有哪个肯定能够成功呢?两人又不是神仙。 蒲达向着苍天一礼,深深一礼:“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好一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耶永华点点头,接着说道:“不妨在这些法子上面,再加一个保险,如何?” 蒲达与胡亮不禁大喜,急忙问道:“如何增加一道保险?” “尔等附耳过来。”耶永华对着两人说道。 两人把耳朵脑袋放在耶永华前面,听到耶永华之耳语。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大惊失色,眼里是疑问:“耶掌柜,此话可行否?”  第四百八十一章、犹太复国(续四) 耶永华想了想,说道:“原来的法子是他被动,这个可以让他主动。” “会不会弄巧成拙呢?”蒲达思考一会儿,担心问道。 耶永华一边喝茶,一边思考,断然说道:“双管齐下,不妨等到水到渠成。” 蒲达与胡亮互相看了看,想了想,两人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最后还是点点头。 西县静远茶楼,茶楼满坐。 西县赵家庄在这里办了许多作坊及建坊,雇佣的匠人达到四人左右。 其中作坊有两三万人左右,建坊也有一万左右。 它一下子涌入十万余人,给西县造成极大压力。 百姓生活息息相关,莫过于衣食住行。 正是因为外来人口极多,米商粮商趁机涨价。 这些外来人口本来就贫穷,涨价必然会造成严重后果。 他们怀着梦想而来,如果让他们失望了,极有可能造成动*乱甚至暴动。 还好,小圣人及时出手,在这里办了大量作坊,基本上解决了民生问题。 同时小圣人及时开放军粮,把粮价彻底打压下来。 这里不但牙膏牙刷作坊、仙炭仙炉作坊、琼浆玉液、织布等作坊,还有不少建坊。 西县有十六万人左右,平均四个人就有一人作坊做事。 有了如此多的作坊,西县富裕已经快赶上被称为人间天堂的金堂县。 不但作坊如雨后春笋,就是住宅也是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 赵家庄也优待匠人,平均五天就有沐休一天。 为了不影响作坊正常动作,实行轮流休息的制度。 西县及匠人非常满意这个轮流休息的制度,不但可以正常上班,而且身体也得到休息。 正是因为有了轮流,茶楼、酒楼、青楼等生意极其兴隆。 这是赵平的诀窍,光制作不消费,怎么行呢? 不为别人的,西县人现在有钱了,有了钱就自然要消费。 张三与李四昨天刚刚从作坊出来,今天是沐休之时,两人在一张八仙桌坐下。 张三一边喝茶,一边对着李四说道:“听到没有,传说西县要出一个国王。” “国王,难道是小圣人吗?”李四能够有今天,完全依靠小圣人。 要知道他几月之前,还是一个叫化子。 他也不是本地人,也是中原洛阳人氏,喜欢读书。 可是胡人从来不开科举,让他这个读书人根本就没有出路。 他听说西县乃是人间天堂,于是一路乞讨来到西县,没有料到果然在这里找到活路。 现在他一边做事,一边读书。 听说他在赵家庄做事,媒婆不久就上门。 李四说自己没有住宅,媒婆说可以按偈购买。 李四说洛阳还有父母,等到到父母接来,才能考虑终身大事。 听说他要把父母接来,媒婆只得夸奖他是一个孝子。 一月之后,父母终于来到,还有几个同样穿着如乞丐一样的弟妹。 还好,赵家庄果然仁义,果然给他按揭一套住宅,不过楼层有些最高,是七楼。 但是父母弟妹极为满意,说他们竟然住上了中原人有钱人也难以住上的高楼大厦。 这次媒婆再次上门,李四征得父母同意,与一个同样是中原来的小娘子订婚。 李四对于小圣人感激不尽,认为小圣人乃是他的衣食父母也不为过。 所以他倒希望小圣人成为国王,他觉得这是绝大部分西县人的想法。 后来听说胡人五十万大军进攻这里,老天呀,这个可不是蚂蚁。 就是五十万蚂蚁,整个西县也要被吓一大跳。 五十万胡人,保安团听说只有几万。 这能够守得住吗?他当然有一种向大天府之国继续逃跑的想法。 可是这里到大天府之国还有千里之路,而且还是难于上青天的蜀道,家人如何能够过去。 他与家人只好暂时安定下来,等待事情不对再跑也不迟。 更何况,保安团击败了两次胡人,占据了西县,还占据守城之利。 虽然那些只是伪胡人,但是也是胡人不是。 没有料到的是,凶残真胡人在这里打了半月,不但损兵折将,竟然没有攻下西县一个角落。 到了此时,他才真正相信保安团的真正的战力。 小圣人多好,让百姓从地狱到了天堂,手下又有硬抗胡人的保安团这样的兵马。 如果小圣人要当国王,那怕是当皇帝,他绝对赞成。 想到这里,突然他被自己想法吓了大跳。 不过他后来想通了,这里本来是胡人地盘,又不是大宋地盘,就是有人当皇帝也未免不可以。 这种想法他当然不敢说出来,只好闷在肚子里面。 他相信,不但他有这种想法,就是大部分西县之人都有这种想法。 张三不知他所想,而是摇摇头,叹了口气:“不是,听说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小国国王,可惜了。” 他心里想的是,如果是小圣人当国王多好呀。 “那是什么小国的国王?”李四好奇问道。 张三想了想,说道:“听说什么以色列王国的国王。” “以色列,从来没有听说过,在哪里?”李四一边喝茶,一边望着,皱眉问道。 张三神神秘秘地说道:“听说在极远的西域,好像在大食那边。” “大食,听说那里是蛮荒之地?”听到这里,李四感到自己兴趣顿时急剧下降。 他摇摇头,集中精力对付茶水起来。 张三一边喝茶,一边轻言细语:“听说以前那里还有一个空中花园,是一个叫做什么巴比伦王国建立的。” “如此说来,那个地方还是不错,有盼头。”李四放下茶杯,若有所思。 张三继续说道:“知道前唐吗?前唐还与大食打了一场战争。” “结果如何?”听到打仗,李四顿时来了兴趣。 张三摇摇头,叹了口气:“由于前唐的属国叛乱,最后前唐被打败了,后来逐渐失去了西域。” “可惜了,西域就这样丢了。”李四听到后来,不由得轻轻拍了拍八仙桌。 张三打量西方一眼,说道:“小圣人的短期敌人是胡人,长期敌人还有大食,而以色列王国可以牵制胡人与敌人。” “以色列王国有多大,竟然敢与胡人抗衡?”李四不敢相信耳朵。 张三摇摇头:“胡人四处进攻,不但有大宋,还有大食。在大宋这里兵马最多,大食哪里就没有这么多了。有了以色列王国牵制,西域以后也是小圣人的了。” 面对五十万胡人大军,小圣人竟然能够以少胜多还占上风,西县的人心里也跟随把膨胀起来。 他们希望小圣人恢复汉唐雄风,把祖宗丢失的故土找回来。 “看来这个以色列王国起的作用还是不小。”李四望着西方,眼睛充满憧憬。 张三又神秘捂着嘴巴对着李四说道:“听说这个小国国王不但在西县,还在官府里面。” “真的?”李四张大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三点点头:“确实是真的,听说此人也是竹忽人。” “竹忽人不是喜欢经商吗?大宋要求官员必须是汉人,为何又能够科举?”李四不解问道。 张三继续说道:“因为他已经不再信奉犹太教,改信道教,深受汉人教化,又一心一意读书,而且长相与汉人无异。” “非吾族类,其必当诛。”李四点点头,松了口气,“如此说来,倒也无妨。” 费思复下值之后,柳如絮迎接上去,照例给他泡了一杯茶水。 费思复说了一声谢谢,就如以前一样打开书本看书。 柳如絮犹豫几下,终于出口:“官人,奴家今天碰到一个事情,感觉太奇怪。” “娘子,有什么事情?”费思复放下书本,望着柳如絮。 “奴家买菜回家路上,碰到一个和尚,他给奴家算了一命,说奴家乃是王后之命。”柳如絮吞吞吐吐,脸色不禁一红,“可是奴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哪里是什么王后不王后的。” 费思复指了指身边的凳子,对着柳如絮说道:“娘子,坐下。” “官人莫非也有事情?”看到费思复郑重其事的样子,柳如絮只好坐下,望着他。 费思复想了想,终于说道:“不但娘子遇到奇怪之事,为夫也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情。” “官人遇到一个什么奇怪的事情?”柳如絮不禁好奇问道。 费思复感觉有些好笑:“与娘子差不多,不过遇到是一个头陀,他也给为夫算了一命。说什么为夫乃是国王之命。为夫根本就不相信这个荒唐之言,就径直回家了。” “爹爹,娘亲,孩儿回家了。”随着几声清脆的童声,四个儿女回来。 他们照例要向父母请安,这是费思复定下的规矩。 他始终认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教育儿女必须从小做起,而且必须做好。 女儿费文丽给父母请安之后,望着柳如絮吞吞吐吐,最后说道:“娘亲,孩儿有一件事情要私下向你禀报。” 柳如絮点点头,带着女儿来到隔壁房间,帮助放下她的书包,低头温柔地问道:“丽儿,有什么事情?” 别人喜欢儿子,她偏偏喜欢这个女儿。 其一,她目前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儿子倒有三个; 其二这个女儿继续夫妻两个优点,虽然小小年纪,已经长得如花似玉; 其三,女儿小小年纪,已经会琴棋书画,还能背诵不少唐诗宋词。 “娘亲,什么是公主呀?”费文丽抬头望着娘亲问道。 费文丽不禁一愣,不知女儿为何想到问这个,觉得女儿今天有些奇怪。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丽儿为何想到问这个?” “今天孩儿碰到一个尼姑,她给孩儿算命,说孩儿乃是公主之命。娘亲,什么是公主?孩儿始终不明白。”费文丽抬头,紧张望着柳如絮问道。 不能让她知道这个事情,柳如絮想了想,说道:“丽儿,你年齿还小,不用知道此事,长大就知道,现在你只要好好读书就可以了。丽儿最乖,好好听话。” 见到娘亲不愿意说,费文丽有些失望,但是她一向是一个乖乖女,最后还是点点头。 安排好女儿之后,费文丽来到书房,只见费思复一脸茫然。 “官人,你今天怎么了?”她来到他身边坐下,温柔地望着他问道。 听见是柳如絮的声音,费思复回神过来,望着问道:“娘子,丽儿是否给你说算命的事情?” “就是,说一个尼姑给她算命,说她是一个公主,她问我什么是公主,我没有回答她,只是让她好好读书。”柳如絮叹了口气,柳眉皱了皱。 费思复点点头,脸上一脸奇怪地说道:“刚才华儿三人说他也遇到一个行者给他算命,说他们乃是王子之命,他们三人不知什么是王子,同样被为夫婉言拒绝了。” “官人,这些算命的事情,竟然在一天之内发生在一家人身上,官人觉得不奇怪吗?”柳如絮若有所思地问道。 费思复点点头,叹了口气:“只怕从此之后,我们一家,从此之后怕再也难以得到安宁了。” “官人,怎么会这样,永远不得安宁?”柳如絮一时不明白费思复的意思。 费思复没有说话,喝茶一口,用手指沾了一下茶水,在茶几画出一幅画。 画里分成两个部分,一边是他们一家七个,包括门房,一边是两个人。 “官人,你是说我们今天遇到的事情与这两人有关?”柳如絮仔细看了这一幅画,指着这两个人问道。 费思复点点头,看着这两个人,摇摇头,叹了口气。 柳如絮脸色苍白,不禁问道:“官人,现在我们一家人怎么办?” “以不变应万变,不用管他们。”费思复想了想,点点头。 柳如絮点点头,说道:“好的,官人,奴家做饭去了。” 次日,费思复来到衙门,看见人们打量他一眼,不断交头接耳,看见他过来,说话嘎然而止。 “见过官人。”几个看见他来到,急忙说道,随后就鸟散。 费思复皱眉一下,坐到案几,打开公文。 一个差人给他上茶,望着他,张口想说话,最终还是把嘴巴闭上。 费思复其实一边假装看公文,一边仔细观察差人。 他希望差人把事情说出来,可是差人并没有说话,让他有些失望。 第四百八十二章、犹太复国(续五) 费思复一边喝茶,一边思考。 这些一定说自己有关的事情,只是不愿意自己知道。 可惜不然为何那个叫做郝事的差人,不愿意告诉是什么事情。 到了下值之时,郝事趁着无人注意,来到他身边。 “官人,外面有人传说,衙门要出一个叫什么以色列的国王。”郝事悄悄对着他说道。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个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费思复不禁暗暗一惊。 看来那两人见着硬的不行,现在竟然来软的。 他们旁敲侧击,通过这种算命、谣言来围攻自己,挤压自己生存空间。 自己是不是正宗汉人,其实心里明白。 自己已经非常努力,也得到小郎君的承认,不然西县的主簿就没有自己的一份。 想到这里,他松了口气,虽然四周谣言纷纷,但是上司还没有找自己谈话。 只是这样发展下去,形势显然对于自己不利。 想到这里,他有些闷闷不乐向家里走去。 官宅就在衙门后面,有一道后门直通官宅。 虽然两处相连,但是两个却相对独立,都有护卫与围墙。 回到住宅,柳如絮没有平明的平静,而是脸上有些惊慌失措。 显然,她也听到这种传说,心里惴惴不安。 但是他不能把当值情绪带到家里,因为他是男人,是家里顶梁柱。 看到费思复一脸平静,柳如絮松了口气,面部表情柔和起来。 想了想,柳如絮终于还是说道:“官人听到传说没有?” “听到一些,官人我的职位是小圣人定的,不是这些人造谣能够决定的。”费思复语气尽量轻松回答。 听到此话,柳如絮心里好受一些,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可是,她不久柳眉又皱了起来,担心问道:“官人,可是这个谣言不是一般厉害,对官人前程有影响不?” 此话不好回答,但是必须回答。 一个三心二意的官员,一个有异心的官员,显然是不能得到重用的。 更何况,这个官员乃是竹忽人,又是以色列王国国王。 费思复一边思考,一边喝茶。 此时,费兴拿着三个名刺进来,向着费思复禀报:“耶景夏、蒲发之、胡明之三位掌柜求见。” 听到这两人姓名,柳如絮脸色苍白甚至惊惶万状。 费思复不禁不禁脖然大怒,如果不是这两人,自己怎么会如此痛苦不堪。 现在不但有了蒲达与胡亮两人,还加上另外一个见面的人。 胡亮与蒲达两人上次只是要求自己当国王,并没有造谣。 难道,这次造谣与这个叫做耶景夏的竹忽人有关。 他一边喝茶,一边不停地思考。 他非常想冲出去,把这三人臭骂一通,甚至把三人痛打一顿。 但是他毕竟涵养到位,深深地吸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让他们三人进来。”费思复用尽量平静语气说道。 他想看看,这三人究竟要做什么。 三人来到费思复面前,恭恭敬敬一礼:“阁下,多有打扰,带来麻烦,不敢奢求谅解。” 说完,他们三人放下手里的礼物,全部都是用包袱包着,也不知是什么礼品。 这个岂是打扰与麻烦,尔等三人简直是在毁掉吾的人生。 他没有言语,淡淡望着三人,也没有说上茶让座。 他觉得,能够让他们三人进屋,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客气之处。 三人也知道把费思复惹得恼怒万分,但是他们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耶永华从袖子取出一卷纸,硬着头皮向着费思复递上:“阁下,请过目。” 费思复接过这个物事,双手就要用手,就要撕烂。 耶永华三人不禁大惊失色,这个他们可是花费很大努力,其意义与万民伞差不多。 如果撕毁了,以后再这样做就难了。 毕竟竹忽人分散各地,很难在一起。 看到三人脸色苍白,费思复不知为何心一软,打开一看。 费思复仔细看了看,未置可否。 “尔等可以出去了。”他把这个万人签名的恳请书放在茶几上面,未置可否。 三人正要出去,耶永华突然咬了咬嘴唇。 他突然转身来到费思复面前,躬身一礼,大声说道:“君上,君上,君上。” 蒲达与胡亮两人互相看了看,顿时明白耶永华的意思,他想现在就把这个事情坐实。 “君上,君上,君上。”两人也来到费思复面前,躬身一礼,大声喊道。 “吾不是尔等君上。”费思复突然站了起来,急忙侧身让过,不敢相信问道:“尔等胡说什么?” “君上,君上,君上。”三人恭恭敬敬,一边躬身一礼,一边大声回答。 趁着费思复还没有反应,费思复大声说道:“君上,小圣人虽然年幼,但是天纵其才,正是公主的良配。” 费思复不禁大怒,赵平虽然年幼,但是身边有不少小娘子。 关键的是,风传余玠要把他的孙女许给小圣人。 余玠乃是何人,可是整个四川置制使,就是西县严格而言,也是他的辖区。 费思复女儿能够与余玠孙女相争吗?显然不能。 既然不能够与余玠孙女相争,那么就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小妾的身份。 费思复没有纳妾,他一生只有一个女人,就是发妻柳如絮。 他绝对不会让他的唯一一个宝贝女儿给小妾,他怒不可遏想到。 “吾的女儿是不会给别人当小妾的,想送女人,尔等自己送就是。”费思复长袖一甩,大声说道。 他以为此话一定把三人吓住,没有料到三人不禁大喜。 三人一起向着恭恭敬敬一礼,大声说道:“遵命!谢谢君上。” “给汝说了多少次,吾不是尔等君上。那是尔等之事,与吾没有关系。”费思复大声说道。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齐声说道:“君上,遵命,吾等送出去的小娘子,是不敢与公主争宠,是给公主当陪嫁侍女的。” 费思复不禁愕然,没有料到自己口不择言说出一句,三人竟然要把他们亲生女儿当侍女。 他哪里知道,三人心里与他恰恰相反。 三人虽然名义上是公主的侍女,但是公主真的把她们当成侍女不成? 公主进宫之后,只有孤身一人,没有贴身之人。 小圣人身边女人不少,听说小圣人身边那个叫做翠竹的侍女,酸味极大。 翠竹吃醋倒也罢了,关键她是赵平贴身侍女,可以说是集万千恩爱于一身。 公主身边没有人,必须要与耶永华蒲达胡亮女儿搞好关系。 他们三人本来还没有机会给小圣人送小娘子,没有料到君上已经答应。 说不定,日期长久了,日后播下龙种,他们家里小娘子还有晋升的机会。 退万步着想,即使没有机会,但是小圣人身边,也有帮助他们三人说话的机会。 毕竟,以色列如何复国,三人职位如何,都在小圣人身上。 有了三家的小娘子,不但以色列多了一层保障,三人的官职也多了一层保障。 说完之后,耶永华三人又是恭恭敬敬一礼,倒退着出去。 耶永华出去之后,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他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压抑过。 费思复气场太大了,压制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来到蒲达的家里的书房,他依然心有余悸。 胡亮坐下,一边喝茶一边问道:“看来吾等把子重得罪完了,他根本就不会答应。” “恰恰相反,他开始在思考这种可能性。”蒲达想了想,口里说道,“虽然没有让吾等喝茶坐下,但是也没有驱赶吾等。” “确实,吾等这种动作已经在动摇他在西县的形象,他不生气才不正常。不过子重涵养不错,没有当场拒绝。”耶永华同意他的看法。 胡亮摇摇头,叹息一声:“费子重也没有答应。” “这个哪里有这么快,把万人书留在他的家里,表示正在考虑之中。”蒲达说出自己的看法。 耶永华点点头:“没有拒绝,表示已经接受。” 他的更加乐观,已经更加进一步。 “现在关键看小圣人了,这个才是关键。”胡亮想了想,提醒说道。 蒲达想了想,担心说道:“现在吾等户籍是大宋之人,小圣人会不会觉得吾等背叛了大宋呢?” “耶会长不会存在这种问题,毕竟在胡人境内。”说到这里,蒲达羡慕看了他一眼。 “小圣人既然是圣人,考虑自然从大局出发,格局自然非常人能够比拟。”耶永华没有回答自己户籍的事情,而是直接谈到小圣人身上。 蒲达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小圣人格局大不大吾不知道,但是他的一帮手下可能格局不大。” “以色列是小国,不会对大宋构成威胁。相反,汉化的以色列王国,可以牵制胡人及大食。”胡亮说出自己的理由。 “明之想到太简单了,那个太遥远了,既然是小国,能否牵制也不知道。”蒲达摇摇头,说道,“相反,小圣人还是投入大量财力物力人力,慢慢地把以色列扶持起来。” 听到这里,胡亮眉毛不禁紧紧皱在一起,“难道以色列复国,是吾等一厢情愿吗?” 说到后来,他不禁露出沮丧的神色。 就是耶永华也陷入沉思之中,一边喝茶一边思考,眼睛望着茶水。 “这些不是关键,关键在小圣人身上。”蒲达眼里充满了炽热。 胡亮眼里不禁一亮,向着蒲达拱手一礼问道:“蒲公想到法子了?” “也不是法子,而是这些对于小圣人都不是问题。”蒲达忽然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点点头,让人有些莫名其妙。 胡亮不禁垂头丧气,摇摇头:“蒲公不用安慰亮了,没有料到刚刚看到一点希望,突然又被熄灭。” “吾不是说过,以色列再小,对于小圣人而言,都不是问题。”蒲达断然回答。 胡亮本来抱头头部,低头望着地面。 听到此话,他抬头起来,对着拱手一礼蒲达拱手一礼,恳切说道:“蒲公就不要卖关子,给在下直接说明白,亮都要发疯了。” “小圣人短短半年之间,就把一个只有几百人乡团打造成一个能够与胡人五十万大军抗衡的保安团,这是何等能力,可以说千古第一个人也不为过。”蒲达眼里充满的崇拜,“哪怕小圣人在以色列王国投入一成,甚至半成,以色列王国也可以牵制胡人及大食。” “啪啪。”清脆的声音,突然在茶几上面响起。 耶永华与蒲达不禁愕然,一起向胡亮望去。 第四百八十三章、犹太复国(续六) 看到两人神情,胡亮并没有不好意思。 胡亮高兴地说道:“小圣人如此厉害,看来以色列复国有希望了。” “不要高兴太早,现在一切都取决于小圣人。”蒲达摇摇头,心里有些茫然。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叹气。 耶永华想了想,突然说道:“既然要得到小圣人帮助,吾等还要给小圣人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小圣人还是缺乏礼物之人吗?再贵重也比不过狼神萨满之类神像。”胡亮与蒲达想了想,想了半天也没有想通,不禁苦笑摇摇头。 耶永华点点头,说道:“小圣人拥有天下最多的财富,当然不能在这个想法子。” “还有什么法子?请耶公告诉吾等。”两人恭恭敬敬向着耶永华一礼,诚恳问道。 由于耶永华已经是未来丞相,不能再称为掌柜,故两人称之为耶公,表示尊敬之意。 耶永华打量两人一眼,问道:“咱们竹忽人的名声好不好?” “当然,许多人听到竹忽人,就是想到奸商两字。奸商就是竹忽,竹忽就是奸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苦笑摇摇头。 “确实,竹忽人也是奸商的甩不掉的标志,”耶永华点点头,在客厅不断走来走去,望着两人,跟着苦笑,“这个也是吾等被胡人拿捏得死死的原因。” 两人拱手一礼,对着耶永华说道:“请耶公明示。” “现在吾拿出两万担粮食,尔等两人分别拿出一万担粮食,在西县半价销售,抹掉奸商的臭名。”耶永华停止脚步,望着两人问道,“有了奸商之名,试问哪个愿意帮助它复国?” “耶公,还有其它法子没有,这个法子是要了吾等老命。”蒲达与胡亮此时眼神也没有交换,异口同声回答。 他们说此话的同时,差点跳了起来。 耶永华双眼一瞪,脖然大怒地厉声问道:“汝等还想把奸商的名称继续背下吗?尔等难道忘记上次粮价涨价两倍的事情吗?”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摇摇头。 “那又是什么缘故?”耶永华双手一背,“吾原来还想给尔等抹去奸商之名,既然两人愿意继续背下去,老夫也不勉强。” 说完,耶永华一甩长袖,就要离开。 两人急忙拉住耶永华的长袖,苦苦哀求:“耶公慢走,在下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么苦衷,如果没有实话,恕老夫不客气。”耶永华没有回头,只是停止脚步。 “耶公,实不相瞒,上次为了竞争那个貔貅,剩下的粮食已经不多。”两人恭恭敬敬向着耶永华一礼,不好意思回答。 耶永华思考一会儿,望着两人问道:“尔等还有多少粮食?” “在下还有六千担粮食。”蒲达恭恭敬敬回答。 胡亮也恭恭敬敬回答:“在下还有三千担粮食。” 耶永华冷冷打量两人,让两人冷汗淋淋。 毕竟,耶永华并没有在西县,而是在汉中府。 两人趁着西县粮食不足,涨价两倍,彻底坐实奸商名声。 “吾再出三千担粮食,凑齐三万两千担,西县每人半价购买两斗粮食。”耶永华想了想,“西县每人享受如此实实在在的好处,奸商之名自然可以抹去。” 蒲达与胡亮这次是真真正正的感激了,一起向前躬身一礼:“谢谢丞相。” 虽然耶永华不是丞相,但是两人口里称为为丞相,已经彻底认为他具有丞相之担当。 “两位不必客气,只是这样一来,吾家粮食也彻底消耗殆尽。”耶永华一边还礼,一边无力摇摇头。 蒲达与胡亮再次上前,又是对着耶永华深深一礼,再次感谢。 看着耶永华三人出去之后,柳如絮从屏风后面来到费思复身边。 看着费思复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禁摇摇头。 这不但是人生重大选择,而且关系着一个国家的前途与命运。 想了想,她还是来到费思复身边,重新给他泡了一杯茶。 她打量那个万人书一眼,问道:“官人,还是想回到以色列?” “娘子,官人已经被他们逼得这个地步,还有选择吗?”费思复苦笑一下,打量万人书一眼,望着柳如絮。 柳如絮点点头,柔声问道:“那么丽儿呢?” “吾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岂能送给别人当小妾。”说完,他情不自禁拍了拍茶几。 茶杯顿时倒下,茶水从茶杯流出,一直浸到费思复脚下,他仿佛没有知觉。 柳如絮急忙用布擦拭茶几,又给他重新泡了一杯茶水。 柳如絮望着他,温柔地问道:“天下还有哪个比小圣人优秀的少年男子?” 费思复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思考之中。 不说少年男子,就是所有男子也没有他优秀,甚至从古自今。 “官人其实心里已经同意,只是不愿意以小妾身份进去。”柳如絮给自己泡茶一杯,温柔说道。 费思复没有回答他,一心一意对付茶水。 柳如絮一边喝茶,一边说道:“小圣人早晚要做皇帝的,官人的女儿有了公主身份,至少也是一个妃子。不知官人想过没有?” “可是官人我只有一个妻子,那就是娘子。”费思复望着柳如絮一眼,深情说道。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女儿命运不满。 “谢谢官人的恩爱,”柳如絮一边行礼一边说道,“官人以后是以色列的王国国王,大宋那个臣子愿意自己的皇后是外邦女子?” 费思复不禁愕然,他一直把自己当成真真正正的汉人,更没有把自己当成以色列王国国王。 柳如絮反问说道,“大宋的太子必须是纯正的汉人,必须一心一意为大宋着想,这个不容置疑。” 就是,如果自己的女儿当了皇后,她必定多多少少要偏向以色列王国。 这个是大宋官员绝对不允许的,更何况女儿的血统也并不是完全的汉人血统。 如果是前唐就好了,前唐的皇帝与一些皇后都不是纯正汉人血统。 不是吗?唐太宗李世民及长孙皇后血统都有胡人血统。 可是正是前唐有胡人血统的安史之乱,才导致前唐由盛而衰。 想到自己,他心里有一种深深不甘心的感觉,把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面。 “其实奴家也希望女儿成为正室,可是事实如此,这个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听说小圣人要来西县,不如就在西县修建一个行宫,这个行宫专门为丽儿所造。”柳如絮叹了口气,说出自己的看法。 费思复点点头,我的女儿不与其它小娘子争宠,在西县专门修建一个行宫,这是最好的法子。 看到费思复终于同意,柳如絮温柔一笑,对着他说道:“官人应该给小圣人写一个条文。” “什么条文?”费思复一时不明白柳如絮的意思。 柳如絮依然温柔一笑,又给他茶杯加了茶水,说道:“当然是以色列王国复国的条文。” 真是贤妻良母,处处为官人及家里着想。 费思复点点头,喝茶一口,望着柳如絮深情一笑,接着陷入深思之中。 柳如絮没有打扰,而是给他拿来笔墨纸砚,开始磨墨。 费思复不禁苦笑,柳如絮一是为他好,二也是想尝尝当当王后的味道。 这个真的是实现也从平民突然直升贵族的梦想,放在以前是难以想像。 看到柳如絮一心一意磨墨的样子,费思复不禁摇摇头,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费思复不禁苦笑。 他喝茶一口,想了想,这个也是在天。 不过这个天与其它天不一样,它就是小圣人。 虽然小圣人欣赏自己,但是这次想当以色列王国国王,不知算不算背叛呢? 也许在不少汉人及西县人眼里,自己这是地地道道的背叛。 这些普通百姓及普通士人,他们只可能看到我一个方面,没有看到另外一面。 小圣人是圣人,看的是大局,但愿他能够看到。 费思复想着想着,把赵家庄制作仙纸铺好,一字一字地认真写出条文。 经过十余日的长途跋涉,赵平带着一千亲兵护卫终于到达西县。 舟车劳顿,更何况又是难于上青天的蜀道,更加显得让人疲惫。 赵平脱了衣服,来到浴室洗澡。 赵平不太喜欢木桶,喜欢池子,就用池子洗澡。 现在瓷砖已经开始制作,虽然光洁度与后世有差距,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赵家庄已经在浴室及厨房瓷砖,赵平与娘亲及小妾已经享受瓷器带来的光亮整洁大方。 他刚刚进入浴室,一个娇柔的声音说道:“小圣人,让奴家来服侍。” “不用,我自己来。”赵平拒绝手下安排一个使女服侍,没有料到那个使女哭泣离开了。 她以为赵平嫌弃她,赵平心里大喊冤枉。 他只是习惯翠竹服侍习惯了,因为自从他穿越就是这样。 没有翠竹的服侍,他一时还不习惯,不禁想起一件与翠竹有关的事情。 看到赵平皮肤越来越健康,不但白皙,而且还白中透红,仿佛成熟的桃子一样。 赵平记得娘亲问了一句话:“平儿,你皮肤越来越好看,是如何做到的?” “娘亲,平儿除了练功,就是洗澡也有锻炼自己。”赵平回答说道。 娘亲仔细打量他一眼,有些好奇地问道:“洗澡也可以让皮肤变好,如何做到?” “就是先用冷水冲洗,然后用热水冲洗。冷水要冷到息不能承受为止,热水要热到不能热为止,如此反复几次,激发皮肤的活力,皮肤自然越来越好看。”赵平小心翼翼回答。 翠竹听到了,高兴地问道:“小郎君,这个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开始时要小心着凉感冒,时间长久,不但皮肤白中透红,而且不容易感冒生病。” 翠竹打量赵平一眼,咬了咬牙齿说道:“那奴家试试。” 果然一月之后,翠竹的皮肤也变得白中透红起来。 赵平回忆与翠竹的过去,不由得摇摇头。 这次她使小性子,竟然没有来西县。 现在不但路上想她,洗澡也想起她了。 此时没有翠竹服侍,他才发现麻烦来了。 当他穿外衣服时,才傻眼了,这个衣服他根本就不会穿。 “小圣人,奴家来服侍穿衣。”另外一个如黄鹂一样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赵平只好点点头,张开双臂,让她给自己穿上外衣。 那个小娘子一边给他穿衣,一边不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赵平一时无事,她没有说话,就一直听他说过不停。 原来此小娘子还是一个护士,名唤秋若水,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 她长得小巧灵珑,眉目如画,眼含秋水,身材苗条,皮肤白皙,瓜子脸,樱桃小嘴。 她说好幸运呀,竟然被选中服侍小圣人,希望小圣人不要赶走她。 如果赶走她,她没有脸见人,只有自杀一条出路。 赵平吓了大跳,没有料到这些小娘子竟然如此烈性,动不动就要自杀。 赵平只好点点头,同意她的要求。 赵平没有发现她眼睛露出狡诈的笑容,竟然被这个小娘子算计。 在西县也有一个赵家庄,不过这个赵家庄与金堂县的赵家庄既相同也有不同。 相同之处后院大同小异,假山小湖及小溪、亭台走廊依旧,翠竹、黄桷树、桂花等参差错落。 赵平未来的小妾都有独立小院,还有娘亲及赵平的单独小院同样存在。 不同的是,外面不但有会客厅,还有一个议事堂、休息厅、就餐厅。 明眼人如果仔细一看,这里还有单独的主簿厅、吏厅、户厅、工厅、吏厅、刑厅、兵厅、商厅等。 可以说,朝廷有的六部,这里都有,朝廷没有商厅等这里也有。 赵平来到议事堂,一个小娘子来给泡茶,却被秋若水抢先一步,把茶水端上。 看到赵平喝她泡的茶,不禁微微一笑。 另外一个小娘子看到赵平没有喝她泡的茶,嘴巴一扁,差点哭泣出来。 议事堂正中一个三级台阶,上面有一个椅子,赵平被要求坐在椅子上面。 议事堂下面有两排,左边是以赵家庄主簿张思为首的文官。 他后面紧挨还有王文修、张定、洗星、张宏等其它文官。 右边则是以杨云、曹克、赵云、郑鼎、种华等为首的武将。 如果仔细观察一下,这个已经与朝廷政事堂已经没有多大区别。 只要站在这里文官武将,个个兴奋不已。 小圣人经过一番打拼,已经在西县有了雏形。 想到这里,个个挺起胸膛,目不斜视。 张思作为赵家庄主簿,眼里不知不觉含了热泪。 小圣人的大业,今天终于迈步实质的第一步。 他作为赵家庄的主簿,具有总揽全局,按照小圣人吩咐,一一安排其它人做事职责。 这个如何理解呢?可以比一个比方。 如果朝廷有对应的职务,就是丞相之职责。 “小圣人,可以开始了吗?”他向着赵平恭恭敬敬一礼,问道。 赵平点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仪式,但是这个是一个必须的过程。 表示张思这个主簿,已经得到赵平授权,可以主持今天的赵家庄所有议事。 他扫视众人一眼,咳嗽一声,说道:“今天政事堂开堂,有事请禀报。” 不能说奏请,只能说禀报,毕竟赵平还没有称帝,不能让别人抓住把柄。 “末将有事禀报。”细作将正将种华率先出来。 西县的知县王文修也几乎出来:“下官有事禀报。” 细作营不断扩大,已经升级为将。 种华这个细作将正将,恭恭敬敬递给他一个报告。 赵平打开两人条文一个,原来都是与费思复有关的。 两人虽然站在不同的角度,但是重点内容就是费思复是竹忽人。 现在西县有一种传说,有人相当以色列王国国王。 此人是哪个,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暗指费思复。 除了如张思这些从金堂县来的文官武将,其它人都知道这个传说。 他们原来以为是传说,没有料到这个竟然是真的。 费思复虽然是西县一个小小的主簿,但是也是官员一员。 费思复虽然已经彻底汉化,可是他多多少少还有竹忽人血统。 他究竟应该继续在西县当主簿,还是应该去以色列王国当国王? 如果他当以色列王国国王,对于小圣人是好事还是坏事? 西县一些文人及官员众说纷纭,谁也不能说服谁。 看到此事终于上了议事堂,所有之人松了口气,看看小圣人如何处理。 费思复毕竟只是一个西县主簿,是没有资格上议事堂的。 赵平点点头,说道:“传费思复上堂,听听他如何辩解此事。” 听到小圣人在议事堂召见自己,在休息厅休息费思复急忙站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心跳加速,呼吸也仿佛沉重起来,成败在此一举。 他整理一下官服,端正一下帽子,深深地吸气一口,努力让自己情绪平静下来。 来到议事堂,他不敢抬头,恭恭敬敬把条文向着小圣人递上,然后倒退回到文官最后一个位置。 赵平仔仔细细看了之后,未置可否,而是费思复的条文交给张思,要张思当众念出。 费思复构思良久,条文大意如下。 下官虽然以后不在西县做事,但是依然还是为小圣人做事。 是的,虽然下官离开小圣人,但是只是办事地方不同而已。 这是一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因为他们下官只看到离开小圣人,以为我背叛小圣人。 其实在下不但没有背叛小圣人,而是到更远的地方为小圣人办事。 那个就是把天下各地的各种以色列人汉化,把各地的种种蛮夷教化成文明之人。 同时,还要担当牵制大食及胡人的任务,为小圣人分担忧愁。 西县在小圣人的打造之下,已经成为又一个人间天堂。 而以色列王国却是蛮夷之地,到处是荒漠戈壁,而且还是万里之遥。 即使如此,下官也愿到那个蛮荒之处,为小圣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下官此身乃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汉人,身上流着汉人的血液。 下官死后也是汉人的鬼,只能埋葬在汉人土地,不能埋葬在异国他乡。 为了表示诚意,下官愿意让长子作为人质,女儿作为小圣人小妾,恳请小圣人帮助他复国。 复国之后,以色列王国王国国王、王后、世子(相当于太子)、丞相及七部受小圣人册封。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得到小圣人及后人的认可,他们就没有法定地位。 赵平未置可否,而是望着文武官员,问道:“尔等觉得如何?” 第四百八十四章、犹太复国(七) 虽然赵平可以直接裁定,但是还是得征求他们的意见。 这个是一个程序,必须一步一步走过,这个就是官场。 如果不征求意见,还要这些文官武将做什么? 征求意见就是联系赵平与下属的方式,可以达到互相沟通,互相促进的效果与目的。 看到赵平询问手下,费思复感到纳闷,为何他不直接发表意见,直接了断多好。 他感到自己犹如审判台犯人一样,心肝仿佛有上万蚂蚁在爬行,非常焦急地等待命运的判决。 张思是赵家庄主簿,自然有优先发言的权力。 “禀告小圣人,下官同意以色列复国。不过下官以色列乃是一个国家,下面也有知州与知府。因此下官觉得应该也应该册封,彰显小圣人对属国的恩赐。”张思率先发言。 他听弦知雅音,小圣人既然没有反对,自然已经原则上同意,只不过是谈条件的问题而已。 他直接来了一招很的,不但以色列朝廷要受小圣人管制,就是地方官场也要伸手。 其它文官与武将也非常高兴,小圣人虽然还没有立国,就有属国迫不急待跳了出来请求帮助,可见赵家庄之无尽潜力。 其实册封也是以色列王国国王提名,然后由赵家庄册封。 赵家庄虽然早期是主母及小圣人的,但是现在与赵家庄相关的文官武将都把它当成自己的家。 大汉帝国的第一个皇帝汉高祖把天下当成自己的家,这个就是国家的来历。 现在赵家庄手下一众文官武将反其道而行,他们把家当成国。 在他们心里,赵家庄就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小国,主母与小圣人就是这个小国的主母与君主。 既然赵家庄是一个小小的国家,那么权力他们这些文官武将也要分享。 虽然属国的名义上是小圣人册封,实际上经手人乃是这些文官。 什么是册封,那就是属国自己说的不算数,必须宗主国颁发命令才有法定效力。 册封,乃是中央帝国对属国行使统治权力的方式。 只不过,大宋册封一般是一国国王或者国主的册封,仅仅是名义上的控制而已。 现在赵家庄这个册封与大宋册封完全不一样,已经不是名义上的属国,而是真正的属国。 不但国王、王后、世子及朝廷主要官员要册封,就是地方衙门的知府知州甚至知县也要册封。 整个以色列王国虽然也没有真正完全控制,但是也是部分控制在赵家庄手里。 千万不要小看这个册封,民国时期蒋介*石如何控制地方军阀的。 蒋介*石就是利用名义上中央政府权力,就是通过不断任命(册封)地方官员达到目的。 在和平时期册封效果不是那么明显,但是在战乱时期,它就起着关键作用。 王文修也不甘示弱,也想想刷自己的存在感:“禀告小圣人,下官附议。下官听说以色列是一个小国,也不过汉中府那么大。下官觉得知县也应由小圣人册封。” “禀告小圣人,既然世子已经册封,但是王子及公主、郡王、郡主怎么办?”洗星想了想,也出来禀报。“下官建议把以色列王国的王子及公主也要册封,还有以后以色列的郡王及郡主也要册封。” 他想得更远,现在并没有郡王及郡主,但是如今这些王子长大之后就有郡王及郡主。 这些人不但有国王家属,还有国王的侄女及侄儿。 不要忽视这些人,万一国王没有世子,就从国王侄儿甚至侄女身上找到继位之人。 他发现这个漏洞,及时补上。 张宏这个护川军的主簿也从文官里面出来,禀报说道:“禀告小圣人,以色列王国的兵马缺乏主簿,这个必须安排主簿。” 将领指挥打仗,主簿掌管兵器、后勤、生活、教化等,两者互相补充。 保安团开始只有几百人,仅仅只有半年时间,却迅速扩张到十万兵马,创下蛇吞象奇迹。 更难得的是,保安团不但经常打仗,而且几乎都是胜仗。 显然这个不但与赵家庄的兵器有关,主簿也起到关键作用。 张宏正是看到这一点,正好提出,显然他也想通过主簿间接控制以色列王国的兵马。 “以色列王国国小力弱,四周又是强敌,赵家庄可以派出一支兵马,万人左右,驻扎在以色列王国,维护它的安全与稳定。”曹克想了想,从兵马角度建议。 赵平点点头,看来这些文武官员特别看重赵家庄的第一个属国,不但赞成复国,而且还纷纷支招。 按照这种册封及管治方式,以色列王国不但没有独立,而且处于半殖民的地位。 费思复站在文官最后位置,不敢抬头,只是听他们一一发言。 听到赵家庄的文武官员赞成他复国,费思复放心大半。 不过,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爽,赵家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吧。 国王、王后、世子、朝廷官员册封好理解,没有料到就是下面的知府、知州、知县等等也要册封。 安排主簿他从文官角度觉得可以,毕竟他不是武官,不懂得兵马的重要性。 听到赵家庄要在以色列驻扎兵马,他喜忧掺半。 以色列国小力弱,原来以色列就是被拜占庭灭亡的。 即使复国,更易强敌林立,四周有胡人、大食、还有拜占庭这些大国,确实需要赵家庄鼎力支持。 但是请客容易送客难,谁知道这些兵马会不会干预以色列朝政。 赵平打量他一眼,发现费思复脸色不断变来变去,哪里不知道他所想。 他沉声说了一声,“费主簿听令。” 决定命运的时刻到来,费思复咬了咬嘴唇。 “下官洗耳恭听。”费思复心脏差点跳了出来,从文官最后位置出来,恭恭敬敬说道。 赵平点点头,说道:“经过商议,赵家庄同意帮助汝恢复以色列王国。同时册封汝为国王,汝的娘子柳氏为王后,先在西县建立一个临时行宫,作为治理天下竹忽人暂时住所。” 费思复听到此话,仿佛仙乐在耳边奏响,觉得刚才所有的烦恼一扫而空。 从现在起,他不再是西县主簿,而是以色列王国国王。 汉人不是有一句话吗?宁为鸡头,不为年尾。 有了赵平这一句话,他顿时扶摇直上天堂的感觉。 赵平继续说道:“以色列王国的郡王、郡主、朝廷大臣及知府、知州、知县,必须经过赵家庄册封才有效力;以色列王国划出一块万亩临海的土地,供赵家庄驻军在以色列王国安全之使用。” 之所以是临海,赵平不但要扼住以色列王国的港口,更是打算时机成熟建立水师。 赵平已经计算好这个位置,就是后世的特拉维夫,它是耶路撒冷的出海口。 守住了特拉维夫,就扼住了耶路撒冷的命运。 赵平拿出舆图,指着这个位置说道:“赵家庄打算在这里建立一个基地,取名为西县,不知可以不?” 一众文官与武将不禁愕然,不知赵小圣人为何还有以色列的舆图,要知道这个可是万里之远。 不过一想,小圣人乃是神仙弟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以色列王国又是一个小国,能够有这个舆图,对于小圣人乃是轻而易举之事。 费思复看了看舆图,心里既惊讶又苦涩。 惊讶小圣人果然神仙弟子,能够有以色列王国的舆图。 苦涩的是,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是听到赵平当场宣布成为事实,脸色变幻不停。 他现在心里明白了,册封是一种形式,象征大于实质意义。 毕竟以色列王国远离大宋,中间相距万里,赵家庄想治理也有心无力。 可是有了驻军就不一样了,这些册封文书驻军必然还有一份。 有了驻军,册封才有真正实质意义,驻军是册封的真正保障。 对于驻军,他不但不能得罪,还得如太上皇一样供奉起来。 “费主簿,汝放心,驻军是用来保护以色列王国的,不会扰民,也不会干政的。这个赵家庄有专门法制约束。”赵平看到费思复苍白的脸,微笑说道。 赵平之所以同意在以色列驻军,其一是维护以色列王国的安全,其二目标就是地中海,其三则更加长远。 这个就是后来的苏伊士运河,控制了苏伊士运河,也控制欧洲、阿拉伯。 赵平极为佩服杨广,他绝对不是前唐李世民口里的昏君。 赵平这样评价,他历史上的贡献远远越过李世民这个所谓千古一帝。 其一,他结束了南北朝的对立,登基前完成国家统一。 其二,修建完成八百里路大运河,彻底打通南北障碍,相当于世界上第一个接近千里高速铁路,把南北商业及人员紧紧联系一起,从此南北再也没有隔阂。 其三,开创科举,选拔民间人才,打破五姓七宗官场垄断,让寒门弟子有了出头之日,最大程度维护了朝廷的稳定。 其四,他的文才不错,其作诗乃是隋朝的巅峰,远远超过李世民。 他作出这些贡献,后世一直在使用或者享受。 可以说,他的贡献并不亚于秦始皇,乃是真正的千古一帝。 赵平也有自己的雄才大略,他是不屑在前人扩大大运河,在前人基础上添砖加瓦。 杨广打通南北通道,造福南北之民。 他赵平就要更上一层楼,打通欧亚丝绸之路通道,真正造福子孙奇万代。 而扼住欧亚大陆未来苏伊士运河的喉咙,就在以色列王国手里。 镇守地中海,打通苏伊士运河,这个才是赵平在以色列王国驻军的真正目的。 只不过,这个只是一个梦想,还非常遥远。 眼前的任务是,把胡人驱逐出去,恢复汉唐雄风。 赵平的部下不知道他的想法,费思复当然也加不知。 他听到赵家庄驻军不能干扰内政,也不会扰民,心里稍为放心一些,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但是赵平后面的话,让他感激不尽。 权力越大,责任也越大,这个不但体现与官场之间,体现地主所佃客之间,同样体现在国与国之间。 其一,赵平以赵家庄名义宣布,帮助以色列王国训练一万兵马,提供一万装备。 当然,这些都是战场淘汰下来的,不过大部分比胡人还好。 其二,赵家庄无偿援助三万提货卡,作为以色列属国的启动资金;以后每年无偿援助一万提货卡,两万提货卡无息货款。 其三,赵家庄愿意帮助改进农业灌溉技术,提高作物产量。 其四,赵家庄与以色列王国合资办仙炭、仙炉、琼浆玉液、仙面、仙饼、花仙子花粉等作坊,赵家庄作七成,以色列王国占三成。 其五,赵家庄帮助以色列王国免费建立一百所学堂,派遣百名老师,促进教化。 其六,赵家庄每年为以色列王国提供一百名留学生资格,免费并提供食宿,让他们接受中央帝国高等教育。 其七,赵家庄愿意与以色列王国互派官员,不过中央帝国到了属国自动晋升一级或两级。 也就是说,赵家庄派出知县,到了以色列王国至少是判官一级。 其实这一条是为流放官员准备的,因为大宋有不杀士大夫的惯例。 除了那种叛国或者罪大恶极的官员,赵平轻易不杀文官。 毕竟,大宋的文明乃是世界文明史上最灿烂的明珠,这个与大宋极其开启官场风气相关。 但是,我不杀你,把你流放到万里之远的极西的以色列王国,看看你还有什么乐头? 听到这些,费思复情不自禁跪在地面。 他流着热泪,真正感动了。 这是什么,这个才是中央帝国父母一般的胸怀,这个才是把以色列王国当成自己儿国。 赵平最后宣布,介于费思复承认自己生是汉人,死是汉鬼,西县的主簿永远由他及后代世子担任。 听到赵平最后的宣布,费思复一边流泪,一边磕首感谢,小圣人彻底满足了他成为汉人愿意。 费思复感激不尽,但是在座的文官心思开了。 他们想法费思复恰恰相反,什么以色列王国国王,不过是西县一个主簿而已。 但是他们不明白,小圣人如何帮助以色列王国提高作物灌溉技术。 要知道,赵平一直生活在温暖潮湿的四川,以色列王国可是极端干旱。 赵平的灌溉技术就是著名的坎儿井技术,它由竖井、地下渠道、地面渠道及蓄水池组成。 赵平的计划是把位于加加利高原的方圆五百里加加利湖湖水,通过坎儿井引到戈壁荒漠,扩大种植面积。 自然,以色列还没有复国,这个还停留在计划里面。 赵平说到就做到,当场册封费思复为以色列王国复国之后第一个国王,其妻柳如絮为王后,同时拔出三万提货卡为以色列王国的启动资金。 赵平这个册封,严格而言不太庄重。 他既不是皇帝,也不是丞相。 他册封名义也没有使用大宋,就是赵家庄而已。 赵家庄是什么,仅仅是一个民间组织而已。 但是,赵家庄虽然只是一个民间组织,但是它下面有保安团及护川军。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兵马,就是不可一世的胡人最近连连吃亏。 赵平虽然册封了以色列王国国王及王后,也答应拔款三万提货卡,但是有一个关键的物事没有带来。 这个物事就是赵家庄这个公章,目前由娘亲保管。 还好赵平身上还有一个私章,还有一个财务公章。 张思当即把册封文书草拟完毕,赵平在上面盖上自己私章。 还有三万提货卡拔款,赵平盖上自己的私章及财务公章。 这些后面还要盖上赵家庄的公章,才真正算走完程序。 有人担心主母会不同意以色列王国复国,这个完全不是问题。 娘亲得知自己的儿子竟然有了一个属国,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阻止国。 次日,大雾弥漫,目视距离不过一丈样子。 在汉水北部,三万胡人大军装备齐全,整整齐齐聚集在这里。 得益于胡人严格军纪,几乎没有声音。 摆在他们面前,是四万个羊皮舟。 三万夫长不是别人,正是保安团的老对手哈得乐基。 诸葛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张亮处处以诸葛亮为榜样,把他的本事学到十之八九。 这几天他连续观察天象,发现月亮带毛,近日极有可能有大雾。 最近这十天时间,晚上是胡人天下;白天则是保安团的天下。 他们有回回炮远程抛射巨型山寨轰天雷,给保安团造成不少伤亡。 保安团也有虎蹲炮可以射出更远距离,但是介于夜色的缘故,只能射伤胡人士卒,不能摧毁回回炮。 到了白天,保安团不但把胡人的回回炮几乎摧毁,同时给胡人造成更大伤亡。 总体而言,胡人更加吃亏。 胡人伤亡远远在保安团之上,回回炮巨型山寨轰天雷这些极其宝贵的兵器,更是被保安团摧毁无数。 即使他们兵马远远在保安团之上,但是如此下去,最先不能承受乃是胡人。 张亮经过深思熟虑,哈得乐基建议,与其耗费大量精力实行夜晚偷袭定军山,不如趁着大雾白天直接偷袭西县。 但是这个方案不是哈得乐基这个三万夫长能够作主,元帅安排他们是进攻定军山。 哈得乐基把这个方案递交给兀良合台,兀良合台思考到了半夜。 他最终还是决定,安排其它胡人与哈得乐基交换阵地。 哈得乐基与保安团打了接近一月,对于保安团了解得一清二楚。 哈得乐基看了看眼前这个一丈以外不见人影的浓雾,点点头。 他大手一挥:“给老子进攻。西县就是你们的。” “可以屠城吗?”一个胡人千夫长躬身一礼,轻声问道。 打了十天,胡人伤亡十万,早已打出一身怒火。 哈得乐基想了想,“可以,有事老子挡着。” 这个千夫长不禁大喜,亲自上了一个羊皮舟。 羊皮舟声音极小,慢慢地向着汉水以南西县划去。 这些羊皮舟不是几十,也不是几百,而是几千,甚至上万。 第四百八十五章、胡人服软(一) 汉水南岸是一片空地,位置位于河滩关与西县之间。 汉水北岸到南岸大约相距半里,是一个极其宽阔的天然护城河。 两处相距大约十四里路的样子,平时在定军山可以看见。 但是此时浓雾遮挡视线,正是保安团防守的空隙之处。 它的地形丘陵与平坝交错,栽种着稻谷与小麦。 这里距离定军山大约七里路,正是防守的薄弱之处。 现在是深秋,稻谷早已收获,目前栽种的正是小麦。 胡人上岸的地方偏向河滩关,是一片浅浅河滩。 这里距离大约还有两里的路程,因此不怕保安团发现,更何况现在浓雾。 西县就是西县,因为它在西边。 刚才那个想屠城的千夫长名唤雾西,他带着一千手下,手里拿着弯刀。 雾西看了看奔腾不息的汉水,吐了一口浓痰,轻声说道:“汉水,过去你是南蛮的护城河,现在成为南蛮的阎王河。” 如果不是军纪要求,他一定他仰天哈哈大笑。 他们不断向着西边移动,为后面渡河腾开位置。 胡人这次不做就不做,要做做彻底,直接把三万兵马投入。 反正河滩关距离西县还有十里路程,中间又是农田与丘陵,足够安排这三万兵马。 由于是深秋,田里已经干沽,不会让人陷落污泥里面。 哈得乐基这次下定决心,利用一丈不见人影的大雾,通过偷袭,直接把西县这个保安团的老窝端掉。 一排又一排的胡人把羊皮舟抛弃在南岸,来到岸上不断岸边扩展。 哈得乐基与张亮是最后一个坐羊皮舟来到的南岸的,他要亲自参加这次战斗。 看到他的三万兵马全部都安全上岸,哈得乐基不禁大喜。 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没有料到老天竟然帮助他们,更没有料到他们顺利上岸。 但是他这种感情很快就被人打破了,而且打破人不是别人,而是他最信任的军师张亮。 来到南岸,张亮向着哈得乐基躬身一礼:“哈将军,属下有一件事情相求。” “什么事情?”哈得乐基不禁眉头一皱。 “哈将军,西县的南蛮最值得尊敬,西县还有汗国最需要的兵器及工匠,有了这些,汗国征服天下不是问题。”张亮又是恭恭敬敬一礼,说道,“属下恳求不要屠城。” 哈得乐基想了想,问道:“因为你也是汉人缘故?” “这只是一个方面,西县人无论是打仗能力、打仗策略还是打仗兵器都与其它南蛮人不一样。得到这些,对将军帮助是前所未有的。”张亮小心翼翼说道,害怕他看出自己的想法。 他毕竟是一个汉人,实在不忍心汉人同胞在自己眼皮下被屠城。 看到哈得乐基沉默不语,张亮想了想,断然说道:“西县上次召开鉴赏大会,有几十万提货卡,这个可是富可敌国的财富。” “好的,传令,只抢劫财富,不要屠城。否则,格杀勿论。”哈得乐基脸上露出笑容,对着身边亲兵说道。 老子是来打仗,本来要屠城,当然有财富也可以不屠城。 更何况,这些财富几乎与汗国一年收入相当。 看来这次渡河偷袭进攻,真的是功劳与财富双丰收。 亲兵一听有如此多财富,不禁大喜,急忙传令去了。 “张军师,你真的长生天安排到我身边来的福星。”哈得乐基哈哈大笑,蒲扇一样的大手,拍了拍张亮的肩膀,“等攻下西县之后,老子给你记一个大大的功劳。” 张亮的单薄身子晃了晃,差点倒下,脸色有些苍白。 他心里想的是,“西县的汉人,我只有做这些了,上天保佑。” “果然就是一个文人。”哈得乐基哈哈大笑,大手一挥,“向西县进攻。” 雾西带着一千胡人,冒着翻滚的浓雾,尽量放轻脚步,向着西县方向跑去。 让雾西高兴的是,跑了四里路,南蛮竟然没有发觉。 想到这里,他不禁大喜,沉声喊道:“加快步伐。” 说完,他率先加快脚步。 “长生天保佑,浓雾渐渐散了。”雾西一边奔跑,一边高兴说道。 “汪汪,汪汪。”突然几声狗的狂吠,从前面传过来,还有铃铛叮叮当当的声音。 前面虽然不太清楚,好像是一个小山坡。 在朦胧之中,勉强能够看见。 仿佛小山坡有一村庄,前面有翠竹,山上还有不少树木,应该是村庄。 他身边的百夫长望着他,问道:“将军,村庄怎么办?” “杀过去,鸡犬不留。”雾西打量眼前一眼,沉声说道。 一个百夫长带着手下匆匆跑了过去,很快就被浓雾吞没了身影。 汪汪的声音不断传过来,叮叮当当的铃铛声音也跟着传过来。 不久,汪汪及叮叮当当声音逐渐远去,料想狗被他们驱赶跑了。 听到狗跑远了,雾西陷入沉思。 如果有战马,这些狗一个也不能跑掉。 可是这次他们通过羊皮舟,根本就不能载重战马,否则这些可恶的狗根本就不能跑掉。 这个羊皮舟乃是用十三只羊皮胎制成,上面是一排木棍。 它只能载重四五个胡人,根本载重不能战马。 要知道,一个战马至少千斤,有的甚至重达两千斤。 如果羊皮舟上了战马,直接就会翻滚到汉水喂鱼。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百夫长已经跑了过来。 他对着雾西说道:“雾将军,感觉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快说。”雾西急不可耐问道。 “这个村庄能够住下一百多人,可是根本就没有人影。”百夫长一边喘气,一边回答。 雾西不禁大吃一惊,望着百夫长不敢相信:“如此大一个村庄,竟然没有人住?” 百夫长点点头,眼里是一片茫然神色,感到不可思议。 “赶快带路,躲到村庄里面。”雾西脸色大变,立即拔腿就向着院落跑去,“这是南蛮诡计。” “雾将军,不是进攻西县,为何到村庄去?”百夫长气喘吁吁跟着他跟着,不解问道。 “院子里面没有人,说明什么?”雾西一边快速奔跑,“说明南蛮料到我们要偷袭,做好一切准备,不然村庄怎么会没有人?” “雾将军,这些南蛮跑到哪里去了?”百夫长一边跟着跑,一边气喘吁吁问道。 雾西瞪了他一眼,气喘吁吁说道:“这个怎么知道,有可能到西县,有可能在其它地方。快点,否则就来不及了。” 说完,他率先跑进村子。 这个村子大约有二十来户人家,其中有一个显然是大户,从外面看,这个大户占地大约五亩地。 这个大户不错,墙壁是青砖,防守厉害。 让他不禁大喜,正是躲藏骑兵的好去处。 这个大户有一个大门,两边是石狮,雾西率先急忙跑了进去。 他跑了进去之后,后面两个百夫长带着一众胡人跟着跑了进来。 刚刚跑了进来,突然地面抖动,难道地震了? 所有胡人不禁大惊失色,这个不是地震。 他们早已熟悉这种声音,“轰隆隆,轰隆隆。” 因为胡人绝大部分都是骑兵,当然知道声音来历。 如果胡人有骑兵过来,那么并不害怕。 他们不但是骑兵,而且还是弓骑,是南蛮骑兵的克星。 可是,他们为了偷袭,全部步兵过河,个个成为步兵。 想到这里,这些胡人脸色苍白,有的颤抖不已,甚至胡人上下牙齿互相敲击。 “把大门关好,准备打仗,这里是青砖,有粮食还有水,怕什么。”雾西看了四周都是青砖,心里安静下来,对着身边的百夫长与亲兵说道。 听到此话,那些胡人暂时安静下来。 陈波与陈华各带着两千骑兵在河滩关,两人互相望了望。 两人脸色有些焦虑,不断向着东边朦胧的太阳,仿佛在等待什么。 两人都是高大的战马,粗大的鼻孔不断喷出白色气体。 但是战马没有没有声音,因为它的嘴巴被绳子紧紧捆住了。 嗒嗒,嗒嗒,此时一个马蹄的声音传过来。 两人互相看了看,急忙向着蹄声方向望去。 嗒嗒声音渐渐近了,背上背着红蓝白三色旗帜的传令兵。 来到两人大约一丈的距离,传令兵的的战马突然人立起来,前面双蹄不停在空中乱蹬。 所有骑兵望着这个传令兵,纷纷点头,果然不愧为传令兵,骑术厉害。 那个传令兵紧紧勒住战马,顺手把背上红色令旗一挥,大声喊道:“王将军有令,全部进攻。” “呸,呸”一声,他们向着地面吐道。 陈波与陈华吐不是口水,而是真钱,就是铜钱。 这个玩意儿含在嘴巴,实在难受,但是不得不含着,防止发出声音。 不但他们含着,他们的四千部下也同样含着。 两人分别掏出背上的冲锋号吹了起来,呜呜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所有的骑兵听到这个声音不禁大喜,他们已经快一个时辰了,感觉双脚几乎已经发麻。 他们纷纷吐出嘴里的铜钱,挥刀或者挥剑砍断马嘴巴上面的绳子。 马儿解除束缚,高兴极了,纷纷打着响鼻,放开它们的蹄子,纷纷向着前方冲去。 陈波小心翼翼收回冲锋号,插在腰上,这个可是将军副将以上才能拥有的兵器。 他向着陈华一拱手,说道:“子美(陈华字),岸边的胡人就交给汝了,千万不能让胡人逃回北岸。” 他是临时负责人,自然得交待一番。 “子浪(陈波字),请放心,这次来一个瓮中捉鳖,这次胡人插翅难飞。”说完,他一拉马缰,拔出杀胡刀,向着汉水岸边冲去。 此时,太阳终于露出它那白色笑脸,让人马感到一丝温暖。 这个倒是其次,关键的是,浓雾开始消散。 哈得乐基极为高兴,与张亮带着三千亲兵,向着前面走了大约一里路的样子。 突然,大地一阵抖动,接着传过来轰隆隆声音,这是骑兵的声音。 两人脸色大变,他们没有骑兵,显然是骑兵声音。 哈得乐基恨恨地瞪了张亮一眼,恨不得手里的大刀把他杀死。 可是这个已经没有任何帮助了,他大声喊道:“中计了。赶快回去,回到北岸。” “没有用处,哈将军想到的,他们早已想到了。”张亮恨不得给自己一拳,自己真的是自投罗网。 只是他不知道,保安团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哈得乐基再也无法忍受,手里大刀狠狠地向着张亮挥舞,张亮倒也没有逃跑。 他只是闲着眼睛,口里念道:“吾命休矣。” 耳朵听到嗡嗡的声音,显然是大刀挥舞的声音。 “原来死亡是这样吗?”突然头顶一凉,口里不禁说道。 “为何不跑?”耳朵里面听到一个声音,只是这个声音非常熟悉,“为何他没有杀我呢?” 张亮摇摇头,睁开眼睛,只是这个眼睛已经茫然无神。 他看到哈得乐基大刀带着一个物事,好像是自己的帽子。 刚才他是向着自己脑袋砍来,不过最终是把帽子砍下。 他叹了口气说道:“这是自己犯下的错误,当然要自己承担。” “汝虽然是一介文人,倒是一个勇士。”哈得乐基收回手里大刀。 “再说,想跑也没有跑的地方。”看到哈得乐基收回大刀,他大着胆子说道。 “你倒是诚实,这次就饶你不死。”哈得乐基望着他,“不要废话了,赶快想法子。” 张亮打量眼前一眼,眼睛一亮,说道:“前面有山坡,好像还有一个庙子。” “赶快上去,只要上了山,就不怕骑兵。”哈得乐基眯着眼睛,不禁大喜。 此时太阳已经出来,那个山坡及寺庙越来越清晰。 哈得乐基一边跑,一边打量寺庙。 只见这个寺庙不小,四周都是红色砖墙。 它不但大,而且坚固,显然易守难攻。 寺庙越来越近,加上太阳越来越明亮,寺庙已经已经看得见它的横匾。 横匾上面有三个大大汉字,关帝庙。 所有胡人拼命向着山坡跑去,张亮也拼命跟着奔跑。 只是他气喘吁吁地跑了一阵子,突然停下不跑了。 “老子还没有杀你,为何不跑了?”哈得乐基看见身边没有人影,回头问道。 第四百八十六章、胡人服软(二) 张亮张大了嘴巴,拼命呼吸,口里白气直冒。 他双手按在膝盖上面,一边摇头一边气喘吁吁:“哈将军,属下实在跑不动了。” “果然是一个文弱书生。”哈得乐基一边嘲笑,一边对着身边亲兵喊道,“把他架起上去。” 两个亲兵答应一声,立即上前,架起张亮,飞快向着寺庙跑去。 已经有了亲兵冲进寺庙,突然又有人从寺庙出来。 他来到哈得乐基面前躬身一礼,大声说道:“禀报将军,里面没有人。” 哈得乐基不禁一愣,不由得望着张亮。 “哈将军,保安团早已算到吾等要来,当然和尚也跑了。”张亮苦笑,摇摇头,长长叹了口气。 哈得乐基听到此话,不禁苦笑,寺庙还进去不? 他的目光向四周看到,却只有看见这里有小山坡虽然不少,但是寺庙只有唯一一个。 想了想,还是觉得寺庙保险,并没有停留脚步。 大约一盏茶时间,哈得乐基已经与张亮进入这个寺庙。 关帝庙大约有三亩的样子,四周都是青砖,山上还有一个池塘,水源暂时没有问题。 哈得乐基不禁摇摇头,寺庙最多能够容纳千人,其它两千人还得在外面防守。 这个倒是其次,但是有一个致命问题,他们手里的牛肉最多能够管两天。 看到关帝庙,他突然想到长生天,可惜这是汉人的地盘,长生天可能管不到。 “将军,这里是关帝庙。”一个叫做成荫千夫长仿佛想起什么似的。 另外一个叫做阵云的千夫长摇摇头,叹了口气:“可是没有长生天,只是关帝庙。” “也是,关帝庙是保佑汉人,不保佑汗国之人。”刚才那个叫做成荫千夫长也叹了口气,深有同感。 哈得乐基听到两个手下交谈,他打量张亮一眼,这个不是汉人吗? 张亮被哈得乐基眼睛紧紧盯住不停,不禁心里有些发毛。 难道他因为自己的计谋,要杀自己不成。 可是如果要杀自己,为何刚才不杀自己。 不杀自己,难道要把自己虐待自己吗? 张亮正在想着,突然被哈得乐基一把拉了过去。 张亮以为他要狠狠地暴打一顿,只得把眼睛闭上。 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被哈得乐基连拉带拖来到一个地方。 当他跌跌撞撞来到地方时,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关帝面前。 他一时还没有还没有反应过来,哈得乐基已经拉着他一起跪下。 哈得乐基嘴巴念念有词:“关帝在上,小人给你朝拜,请你保佑我们。今天没有带香,以后必定天天烧香,给你烧钱化纸。求求你保佑我们。” 说完,他按着张亮的头颅,砰砰作响给关帝磕首。 张亮被他按着磕首之后,想了想,他自己也三跪九拜磕首。 浓雾渐渐散去,已经能够看见十丈开外的物事。 陈波带领骑兵,向着前面跑去。 由于是浓雾,马匹不能跑得太快,否则容易出问题。 “陈将军,前面有人,好像是胡人。”一个骑兵回来,向着他禀报。 陈波不禁大喜,一抖马缰,飞速向着前面跑去。 只见前面隐隐约约不少人影,不过他们并没有在平地,而是在一个小山坡上面。 山上有一些树木,胡人躲在树木之间。 看来这些胡人果然厉害,这么快就找到一个山坡。 陈波仔细打量,看见不少胡人似乎不少。 他问了身边的亲兵队长:“大约有多少胡人?” “估计大约千人,刚才还看见一个胡人穿着千夫长的装备。”他的亲兵队长立即回答。 保安团的骑兵还没有靠拢,突然从从树木已经飞出一片箭雨。 保安团骑兵急忙挥舞手里刀剑,向着箭雨砍去。 在叮叮当当之中,许多箭矢纷纷掉在地面。 但是有几十个箭矢成为漏网之鱼,大部分插在保安团士卒身上,偶尔插在马上。 幸运的是,这些箭矢都没有射中要害,绝大部分都是轻伤。 陈波不禁皱眉,胡人不但在山坡上面,还有树木掩护。 山坡本来不适合骑兵进攻,更何况这里有树木,还有浓雾。 他手里有两千骑兵,攻下这个山坡不是问题,只是代价多少而已。 可是小圣人要求的是,要用最小的伤亡赢得最大的胜利。 关键的是,胡人不但这里有,其它地方更多。 估计胡人进攻好几万人,因为现场发现羊皮舟接近一万。 他不能把所有兵力堆积在这里,必须清剿其它地方的胡人。 怎么办,他突然拍了拍脑袋,想起一件事来。 他对着亲兵说道:“去把战车营的陈营领喊来。” 不但胡人有带着旋风炮的马车,保安团也有这种类似兵器。 不过保安团的这种装备不叫马车,而是叫着战车,充满了杀气。 战车营一个月之前已经建立,但是一直没有派上用场。 毕竟,保安团一直是以防守为主,一直没有进攻过。 没有战斗可打,战车营每天就是不停操练。 操练不但枯燥,而且非常累。 将士们洗澡之后,唯一的念头就是睡觉。 但是还不行,在休息之前还得听主簿唠叨。 久而久之,将士把主将及主簿都称谓操练。 不同的是,主将的训练称之为兵器操练;主簿的操练则是识字操练。 比起兵器操练,将士们更加喜欢识字操练。 咱们怎么也是说书人了,不再是粗鄙武夫,多么儒雅。 但是最后一段时间主簿操练不吃香了,因为主簿要求识字人强读战报。 被选中读报的都洋洋得意,因为主簿已经承认你的识字能力。 保安团要求晋升的条件,就是看你识字多少。 可以说,能够被选中读书的人,已经列为两个长官晋升名单之中。 但是今天情况仿佛发生了变化,读报之人不再喜欢读报。 读战报的人本来是一种非常荣耀的事情,可是他读着读着脸色大变。 不但他大变,就是其它人也跟着大变。 李小川、熊泽中、冯安勇等这些各个营,原来都是与咱们战车营一样,都是营级。 但是他们在战场上个个立功,从普通士卒到军官个个至少升了一级。 听到一个又一个战报,战车营将士再也不能忍受了,纷纷找到营领陈瑜。 目的自然简单,就是要上战场。 陈瑜看到一众手下不停吵嚷,哪里不知他们的想法。 “熊主簿,这次轮到你上场。”他躲进屋子里面,对着主簿熊正杰说道。 熊正杰苦笑一声,但是没有法子,安慰部下乃是他的职责。 熊正杰刚刚出来,就被几十个阵长、火长、伍长团团包围。 陈瑜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坐在凳子上面喝着闷茶。 听着外面的阵长火长伍长不停叫嚷,他真的想把自己耳朵用棉花塞进。 这些手下的胆子也太肥了吧,竟然说他们两个长官无能。 长官哪里无能,此事他不是没有没有向着上司诉苦说过。 你猜想上司是怎么说的,他就是睡着了也记得清清楚楚。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自然有用你们时候。”郑鼎瞪了他几眼,狠狠地训斥。 陈瑜一边喝着闷茶,一边回想郑鼎的话。 他拿着茶杯,直接就用把手里茶杯向着地下摔去。 此时,砰砰砰砰作响,有人在敲门。 难道主簿抵挡不住手下的嘲笑吗?他心里不禁大怒。 主簿是用来做什么,就是用来安慰人心的。 如果你这个主簿就是这个小事也做还好,那我只有建议更换主簿了。 想到这里,他手里茶杯就要向地面狠狠地摔去。 “陈营领,陈将军要你们出征。”一个如仙乐一样的声音响起。 陈瑜不敢相信耳朵,急忙问道:“真的假的?,敢问是哪个陈将军?” 保安团的副统领郑鼎没有让他进攻,竟然有人安排他出征。 “是陈子浪陈将军,快开门,军情如火。”那个声音一边敲门,一边焦急叫喊。 陈波带领骑兵进攻偷袭的胡人,看来这个事情果然是真的。 陈瑜不禁大喜,立即打开大门,对着外面喊道:“兔崽子们,准备战斗。” 说完,他叫喊身边的两个亲兵,来到他心爱的战车面前。 听到此话,他的手下纷纷停止争吵,叫喊各自手下,登上战车。 保安团的战车与胡人马车原理相同,但是还是存在很大的差异。 胡人之所以被称为马车,就是因为他在马车上面架设一个旋风炮,用绳子捆着。 虽然比较简单,成本低廉,但是有不少缺陷。 其一,它不牢固,非常容易散架。 其二,它防御极差,可以说基本上没有防御能力。 其三,它没有专门弹药箱,先是箩筐,爆炸出事之后换成木箱而已。 保安团的战争这些就不一样,各个方面比胡人先进。 其一,它四周都有木板,可以防御四周的轻兵器攻击。 其二,它非常牢固,旋风炮与底板一体,即使抖动再厉害也不会散架。 其三,它有专门的弹药箱,而且分成许多个格子,每个格子刚好放下一个轰天雷,彻底保证的弹药及人身安全。 更让人生畏的是,这个战车四周挡板刻有四个巨大凶猛的睚眦。 一百辆战车二辆一排,一共五十排。 浓雾此时渐渐消散,太阳露出它的笑脸。 它以为驱赶走了浓雾,地面应该清晰看见。 但是它恼怒了,地面竟然滚滚浓烟。 它仔细一看,不禁笑了,那不是浓烟,而是阵阵灰尘。 一百辆战车,带着漫天的灰尘,从兵营杀向胡人山坡。 看到一百辆杀气腾腾的战车,陈波点点头,终于松了口气。 “陈营领,此事麻烦你了。”陈波见到陈瑜来到,拱手一礼,“有人在山坡上面,又有树木,大约千人,不利于骑兵进攻。” 他身边也没有多少骑兵,只有两百多人,是两个阵的样子。 陈瑜猜想,其它骑兵应该去追杀其它胡人了吧。 他们距离山坡大约三百步的距离,显然是为了躲避胡人箭矢。 山上明明有千人,这里不及对方四分之一,胡人竟然不敢进攻。 虽然人数不多,但是胡人依然不敢从山上进攻,显然顾忌骑兵的威力。 山上胡人不敢下来,山下骑兵不敢进攻,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陈瑜与一众手下露出笑容,现在应该看吾等身手。 要知道,他们已经憋气一个月,今天终于能够出气。 “下官遵命。”陈瑜急忙还礼,同时打量这个山坡。 此时浓雾已经大部分散开,山上已经基本上能够看得清楚。 胡人躲在树木旁边,一边伸头一边拿着弓箭。 这些胡人箭袋大约有五十支箭矢,如果强攻,伤亡肯定不小。 战车进攻当然也要受到胡人箭矢的攻击,但是它不像骑兵,只能近身作战。 保安团毕竟还没有弓骑,只能拿出战车这个法宝。 陈瑜右脚启动旋风炮,大声喊道:“进攻。” 马夫皮鞭疯狂挥舞,两匹战马顿时飞奔前来。 旋风炮射程大约六十步,而胡人箭矢可以达到两百步,显然不如胡人弓箭。 战车跑了起来有两个好处,不但气势吓人,更加重要是增加射程。 灰尘已经扬起,战马不停加速。 嗖嗖,嗖嗖,胡人的箭矢已经纷纷射出。 每个战车有四人,一个马夫,一个上弹,一个发射,一个舞剑。 剑手急忙挥舞手里的破胡剑,传过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陈瑜的对着胡人的箭矢不管不问,右脚用手一蹬,旋风炮已经发射出去。 “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已经在山坡上面爆炸,引起一阵又一阵黑色硝烟。 一个百夫长看着保安团的战车,不禁大吃一惊:“这个不是马车吗,怎么与汗国不一样?” “南蛮马车四周都有木板保护,还有凶猛的睚眦,不但保险,看起来比汗国的威武得多了。”另外一个百夫长一边射箭,一边感叹。 千夫长给卡尔没有时间感叹这些,他大声喊道:“射箭,射箭,不要让南蛮靠近。” 说完,他拿起一张三石大弓,瞄准一个保安团的战车的马夫。 嗡嗡,一只四尺长箭从他手里的大弓飞出。 嗖嗖,那个箭矢如流星一样向着马夫射去。 只要马夫中箭,那么马匹必然到处乱跑,战车就完蛋。 第四百八十七章、胡人服软(三) 那个剑手右手拼命挥舞,狠狠地击打在箭矢身上。 但是箭矢仅仅改变一个方向,原来是向着马夫胸部,现在向着马夫脸上射去。 如果被射中,马夫就完蛋了,这一车之人也可能重伤,毕竟这是高速跑动。 马夫急忙向着右边一偏,那箭矢从他脸上摩擦而过。 好险,那箭矢只是在马夫脸上留下一道血痕,最后稳稳射在战车后面挡板上面。 这是一个神射手,剑手吓出一身冷汗。 炮手没有发现这些,他拼命踩动旋风炮。 “轰隆隆,轰隆隆”,一发又一发轰天雷发射出去。 胡人距离战车还有一百多步的距离,以为还不能炸到自己。 毕竟胡人山寨旋风炮,发射距离三十步左右,加上冲力也不过五十步左右。 没有料到在伴随电光火闪爆炸声音,竟然还有四处飞溅的陶瓷碎片,让一些胡人受伤。 现在他们才知道,保安团的旋风炮不但射程比他们远,而且轰天雷更是比他们厉害。 更没有料到的是,爆炸产生的黑色浓烟,还严重干扰胡人的视线。 与轰天雷爆炸形成一团不同,箭矢射中只有一个点。 胡人必须精确瞄准战车才行,但是战车又不是原地不动等着你射击。 白色的天然雾消失了,但是新黑色烟雾很快代替它了。 山坡面前树林冒起一阵又一阵黑色烟雾,这个当然是旋风炮的发射轰天雷产生的。 胡人对着轰天雷的黑色硝烟非常痛恨,一边躲闪一边瞄准。 看着越来越靠近的保安团的战车,给卡尔不禁眉毛一皱。 “为何南蛮的马车越来越近,就是因为我们单打独斗,威力不够。”他让亲兵把百多个百夫长、十夫长叫到身边,指着那些冲在最前面的战车,说道。 其它的百夫长及十夫长也一起点点头,对着他说道:“我们听将军吩咐。” “你们都听说个群狼战术吧。”给卡尔望着一群军官说道。 十个百夫长点点头,大声说道,“群狼战术,就是老虎也害怕。” 十夫长没有开口,不是他们不愿意开口,而是他们级别不够。 “对,这些马车即使是老虎,也要在汗国的群狼战术下完蛋。”给卡尔嘉奖看了他们一眼,“下面我们就用群狼战术,毁掉冲在前面的十个马车。” “明白,请将军吩咐。”十个百夫长异口同声回答。 “每个百夫长带领各自手下瞄准前面的马车,集中弓箭,对着目标。一个马车有百枝弓箭,看看剑手能够对付多少。”给卡尔的脸上露出狰狞地的笑容。 所有的胡人哈哈大笑,望着给卡尔眼里充满的崇拜目光,让他很受用。 百夫长武力远远胜过普通胡人,手里至少也是两石或者两石半的硬弓,射程达到二五十步左右。 十夫长武力也不错,他们或者接近两石,或者一石半硬弓,射程在一百五十步到两百步。 上百的百夫长与十夫长纷纷点点头,手里大弓瞄准冲在最前面的保安团十个战车。 在百夫长命令之下,其它胡人也学习这些军官们,一起把手里弓箭瞄准。 “听我号令,瞄准。”千夫长给卡尔张弓搭箭,大声喊道,“发射。” 嗖嗖,嗖嗖,上千枝箭矢向着战车飞来。 在百夫长的指挥之下,几乎每个战车都有百枝利箭如流星飞来。 “不好,他们这次集中力量的狼群箭术,前面的十个战车危险。”陈波看得清清楚楚,不禁大声说道。 冲在前面的十个战车的剑手并没有吓倒,拼命挥舞手里破胡剑,叮叮当当声音不绝于耳。 应该说是剑手尽力了,大部分的箭矢被他们手里的破胡剑击落。 但是依然有十支左右的箭矢没有击落,他们不知道,恰恰就是这十支利箭最为厉害。 这些都是千夫长、百夫长、十夫长的利箭,他们不是射在马匹上面,就是马夫身上,甚至还有炮手与助手身上。 他们都是非常顽强的,即使如此也依然继续向前。 其中有三辆战车跑着跑着,突然倒在歪歪斜斜倒在地面。 原来马匹受了重伤,有的被射中眼睛,有的被射中脖子,有的被射中马脚。 马车上面的四人急忙从下面翻身出来,拼命挥舞手里破胡剑。 另外三辆战车突然向着两边跑去,任车夫如何抽打也不听招呼。 原来这三辆战车的战马也受了重伤,它们受惊之后到处乱跑。 其余四辆战车几乎人人受伤,每人身上至少有再三支利箭。 但是他们依然不为所动,继续向着山坡冲去。 陈瑜眼睛都红了,大声喊道:“无影炮,无影炮。” “来了,来了。”随着一个声音回答,又从后面冲出一个战车。 这个战车与其它战车大同小异,只不过用无影炮代替旋风炮。 不过没有旋风炮,不用旋风方式发射,所以它的前面档板特别高大,能够更加有效抵挡胡人的箭矢。 陈瑜本来不想启用无影炮,因为西县战事吃紧,铅弹消耗很快,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使用。 看到刚才胡人使用群狼战术,击伤他多辆战车,已经是启用无影炮时候。 不过这个无影炮特别珍贵,整个战车营才只有一辆。 这个无影炮被主人是谁,可能没有人能够想到。 为了这个争夺这个无影炮的使用权,战车营整得天翻地覆。 陈瑜一心把这个无影炮据为己有,理由是自己旋风炮技术全营第一。 没有料到他的此话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面,让他一直恨恨不已。 熊正杰看着陈瑜贪婪的目光,轻轻摆手,淡淡微笑说道:“谢谢子玉(陈瑜字)的好意,只是无影炮不用花很大力气,只要瞄准就可以的。吾的眼睛非常好,正好使用这个无影炮。” “眼睛好就不等于发射得准,出之(熊正杰字)没有使用旋风炮的基础,不懂得发射,还要吾来。”陈瑜就要把无影炮从熊正杰手里抢过去。 哪知熊正杰紧紧挽住无影炮,大声说道:“子玉,战车营没有进攻任务,正好让吾练习练习。” “出之,看看汝小小的身材,这个无影炮保不住。”陈瑜打量熊正杰单薄瘦弱的身材,摇摇头,故意叹息一声。 “这个轻飘飘兵器,吾可以随时把扛起就跑,怎么不能保护它?”熊正杰一边说道,一边就把无影炮扛在肩膀上,在院落走了一圈。 熊正杰虽然是文人,但是不是普通文人。 在保安团当主簿,如果一点过硬的本领,那要受到将士的嘲笑的。 虽然他体力不如许多战车营的将士,但是抗这个三十六斤无影炮还是没有问题。 陈瑜恨恨地瞪了熊正杰一眼,他不能从熊正杰手里明目张胆抢劫。 他想发号施令让熊正杰交给他,可是熊正杰与又与他平级。 只是他不知道,熊正杰刚才抗着无影炮,已经消耗他差不多的力气。 如果陈瑜强制要求熊正杰再跑一圈,他就露馅了。 熊正杰一边暗自侥幸,一边努力屏住喘气,辛苦地微笑望着陈瑜。 陈瑜眼睛一转,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那这个无影炮就暂时交给出之保管,如果十天不能瞄准,出之就没有保管资格。” 这个理由堂堂正正,熊正杰无法反驳。 “成交。”熊正杰点点头,拱手一礼,“在下遵命。” 陈瑜刚才话对双方都是一个约束,熊正杰如果十天之内没有达标,自然就没有保管资格。 可是如果熊正杰十天之内达标,他就有了保管并且使用的资格。 熊正杰正是听出这一点,急忙把此话坐实,避免陈瑜反悔。 不管怎样,主官还是大气给了他这个机会。 如果这个机会都不珍惜与利用,只能怪他自己。 陈瑜瞪了他一眼,只得点头同意。 话是他说出来,自然不能反悔,他只有寄希望熊正杰身上。 在他看来,熊正杰乃是一介书生,还能够玩什么兵器不成? 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熊正杰用在无影炮上面的时间,比他们训练时间还多。 熊正杰为了能够夺得这个无影炮的保管权力,除了文字训练之外,其余时间带着十个手下拼命训练。 到了十天,双方约定的时间到了。 陈瑜为了保险起见,要求战车营所有人作证。 射程非常远,是三百步一棵树木。 就是副营领李华与阵长,觉得这个距离足够了。 这个距离,已经远远超过神射手的距离,仅仅将于床弩距离。 但是床弩有一个致命问题,它难以移动。 而无影炮却非常灵活,甚至一个士卒也能够抗起跑步。 听到这个距离,熊正杰松了口气。 虽然无影炮最远射程是五百步,但是那么远的距离目标难以看清楚。 在所有战车营注视之中,熊正杰眯着眼睛瞄准。 他对助手点点头,助手用火折子把无影炮尾巴的火线点燃。 随着砰地一声响动,无影炮的铅弹向着前方几乎几乎没有声音发射出去。 虽然铅弹已经发射出去,但是熊正杰与陈瑜这两个长官,都没有底。 他们两个虽然是长官,但是结果不能由确定。 为了保证公正,确定结果是四个阵长及副营领李华。 他们四人上前仔细看了看结果,脸色有些奇怪。 难道没有射中,熊正杰心里不禁苦笑,没有料到今天竟然失败了。 “禀报营领,这个结果不好判断。”李华拱手一礼,小心翼翼说道。 下属给上级裁判,必须小心翼翼,不然没有好果子吃。 陈瑜不禁大喜,看来关扑的结果,是主簿输了。 想到这里,他脸上充满了笑容,忍不住看了熊正杰一眼。 熊正杰脸色苍白,向着陈瑜拱手表示祝贺。 李华不敢看两个长官表情与手势,而是低头沉声说道:“禀报营领,中是中了,只是三成射中。” 他不敢抬头,只能老老实实把结果上报。 “营领,在下技不如人,愿意交出无影炮。”熊正杰立即转身向着陈瑜,表明自己态度。 军营就是这样,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什么好狡辩的。 “虽然只有小半射到树上,进步也不小了,这个无影炮就交给出之保管。”陈瑜听到结果,微笑说道。 他心里想的是,还好没有完全落空,只有这样安慰自己了。 毕竟他是堂堂营领,气度还是要讲究的。 熊正杰没有料到陈瑜竟然判定他赢了,立即把无影炮从地面抱起,恭恭敬敬交给陈瑜。 熊正杰望着陈瑜说道:“营领,属下的射击技术确实不如汝,现在心服口服交出来。” 陈瑜接过无影炮,感受到战车营所有人的羡慕目光。 他用手轻轻抚摸这个无影炮,仿佛在抚摸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样。 他心里全部都是留恋的神色,点点头。 陈瑜望着熊正杰,语气充满真诚:“出之,现在吾当着所有人前面,郑重交给你,不但要好好保管,还要发挥它最大的威力。” 说完,他双手一伸,就向熊正杰递去。 熊正杰急忙拒绝,陈瑜不禁大怒。 “出之也是军人,为何这么婆婆妈妈的,接着,不要损坏了。”说完,把无影炮交给熊正杰,头也不回走了。 熊正杰只好接过,没有料到陈瑜出乎意料给了他。 熊正杰接过之后,向着陈瑜背影一礼。 不但他行礼,就是其它将士也一礼。 有着这样的主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哪里知道,陈瑜离开他之后,跑到酒楼喝酒,借酒浇愁去了。 其实他今天有理由据为己有,但是他最终放弃。 什么是主官,能够赢得属下尊敬的才是真正的主官,属下才能放心大胆上战场。 给卡尔看到十辆战术三辆翻车,三辆乱奔,剩下四辆也受伤,不禁大喜。 他对着手下大声喊道:“勇士们,看到没有,南蛮再厉害,在汗国的狼群战术之下,只有失败的一份。” 所有胡人不禁一起哈哈大笑,士气顿时高涨起来。 看到此时只有一辆马车冲了,给卡尔哈哈大笑。 “南蛮现在被汗国勇士吓破胆子了,只有派出一辆马车来挨打了。”给卡尔看到孤零零一辆马车,哈哈大笑起来,到了后来变成狂笑。 笑完之后,给卡尔沉声说道:“所有勇士注意,目标对准这个马车。瞄准,准备发射。” 这里有一千只箭矢,绝对会把对方射成一个刺猬的。 想到这里,给卡尔脸上充满了狰狞地的笑容。 第四百八十八章、胡人服软(四) 保安团那个孤胆马车越来越近,扬起阵阵灰尘。 所有的胡人屏住呼吸,手里的弓箭对着那个战车。 “准备,”只要到了两百步的距离,他们这些十个百夫长手里弓箭就会把它射成刺猬。 而给卡尔三石大弓更加厉害,可以把马匹射成重伤。 给卡尔眯着眼睛,目不转睛望着那个战车:“发射。” 话音刚刚落下,一些胡人突然感到如毒蜂狠狠地盯了一下。 “哎哟,哎哟,哎哟,痛死老子了。”胡人叫声此起彼伏。 他们有的手里弓箭突然掉在地面,有的手突然垂下,有的捂住自己的脸,甚至有人捂住自己的眼睛。 “毒蜂,毒蜂。”一些胡人打量手臂上细微血孔惊叫起来。 他们身上是铁甲,不是皮甲,全身几乎保护起来,并没有受到涉及。 给卡尔与十个百夫长弓箭没有影响,箭矢依然发射出去。 那些普通胡人即使没有受伤,他们所起作用已经不大。 他们也想射出,可都是一石到一石半的长弓,射程只有七十八步到一百步左右。 而保安团的战车的距离远远超过这些普通胡人,距离两百步左右。 战车保护之人不是剑手,而是拿着一个长枪,是一个叫做黄西的枪手。 黄西大喊一声,手里的长枪向着箭矢扫去。 啪啪啪啪声音之中,黄西竟然把所有箭矢扫落在地。 “距离太远,威力不足。”给卡尔摇摇头,有些遗憾,“他们近了,给老子打起精神起来,准备。” 没有毒蜂照顾的胡人纷纷举起手里弓箭,瞄准孤单战车。 战车无所畏惧,两匹战马扬起长蹄,留下一片灰尘。 给卡尔眼睛红了,望着已经跨过两百步的战车,大声喊道:“射击。” “哎哟,哎哟,哎哟。”那一群可恶的毒蜂又突然出现,又让七八十个汗国勇士手臂,手里的弓箭纷纷掉在地面。 一个百夫长强制忍受手里疼痛,依然发射出去。 只不过手臂突然被“毒蜂”狠狠地叮了一下,改变了方向,倾斜着向前面飞去。 “嗡嗡,嗡嗡。”这次虽然少了几只箭矢,但是威力更大。 那个黄西大喊一声来得好,手里长枪挥舞变成一个圈圈,依然把这些箭矢横扫在地。 给卡尔眼里紧紧盯着跑得越来越近的战车,大声喊道:“你找死,没有想到越近箭矢的威力越大吗?听老子命令,准备,发射。” 除了那个受伤的百夫长,其余九个也握住手里硬弓,一直发射。 “嗡嗡,嗡嗡,嗡嗡!”十支长箭如流星一样向着战车向来。 熊正杰不知道胡人利箭已经向分射来,与助手马上把一千铅弹填进无影炮。 熊正杰瞄准前面向他们发现箭矢的地方,助手点燃尾巴上面的引线。 十息时间过去了,无影炮冒出一团火光,随即是一团黑烟。 与此同时,胡人的箭矢也躲到战车面前。 现在面临两难问题,对于枪手黄西而言。 如果他要挡胡人利箭,长枪就有可能被自己发射的铅弹反弹回来,还有可能伤及自身。 如果不挡住胡人利箭,自己与后面主簿更有可能被胡人箭矢射中。 黄西没有一丝犹豫,也不管铅弹后果如何。 自己的责任就是保护车上一切人员,哪里付出性命也无所谓 黄西脸上充满断然的神色,手里长枪猛然一搅,顿时传过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感觉手里一震,肯定有部分铅弹射在长枪上面。 接着噗噗的声音从耳边穿过,仿佛有细微物事从耳朵及脸边穿过。 他情不自禁向着长枪看去,只见下面木棍那一截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铅弹。 好险,好险,险之双险之,他逃过一劫。 只是枪上如此枪弹,显然已经严重受伤,不知还能够使用不。 战车越来越近,让人能够越来越能够清楚看见。 这是什么马车?给卡尔眯着眼睛,看到马车与其它马车明显不一样。 它上面没有旋风炮,显然是一种兵器。 它火光一闪,而且还有黑烟冒出,显然是一种火器。 只是火器什么火器,也没有看见轰天雷抛射出来,这是一种什么兵器。 他正在思考之间,突然听到耳边嗖嗖声音。 给卡尔感觉胸部受到什么物事一击,仿佛被什么敲打一下。 他正要低头看自己胸部,突然听到身边有人唉哟唉哟痛苦叫喊声音。 他心痛如刀绞,又有几十个治国勇士受伤了,而且还包括一位百夫长。 他灵光一闪,大声喊道:“这是南蛮的无影炮,南蛮的无影炮。” 只有无影炮才有无声无影的威力,他突然明白。 原来这个传说的无影炮,所有胡人不禁大惊失色。 他们汗国勇士什么不怕,就怕这个无声无影无影炮。 比起南蛮的旋风炮而言,他们的回回炮天下无敌,因为它射程是旋风炮一倍以上。 可是没有料到,旋风炮出世不久,南蛮就推出传说之中无影炮。 与气势汹汹的回回炮相比较,无影炮在于它伤人于无形。 它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攻击,都让人不知道。 正是它有一种让胡人一种未知的恐惧,才被人命名为无影炮。 双方交战之中,伤亡交替出现。 夜晚胡人用回回炮偷袭,保安团阵地不断受到炮击,总是有人因此伤亡。 保安团虽然用无影炮还击,但是也只是夜晚让胡人受伤,回回炮基本没有损失。 到了白天,视线大好,风量无影炮的天下,胡人及回回炮基本上被摧毁。 此时给卡尔看见自己的胸口,在铠甲有一个黑色的铅粒。 他取下这个铅粒,发现它虽然极软,但是极重。 作为一个千夫长,他自然知道兵器的原理。 越重的兵器,杀伤力也越大。 所有胡人喜欢大弓,他手里就是一张三石大弓。 他打量手里的铅粒,陷入沉思之中。 南蛮是怎么做的,小小一个铅粒,其重量竟然与箭矢的箭头差不多重。 关键的是,它比箭头小得多。 箭矢需要强壮的勇士才能发射,至少需要一石以上的硬弓,而且一箭还只有伤害一人。 可是南蛮简简单单一炮,就让他们至少几十人受伤,而且还是躲在树林之中的缘故。 “原来这个无影炮的子弹就是依靠铅粒伤人的。”他大喊一声,“躲到树木后面。” 其它胡人听到之后,个个脸色惶惶,机灵的已经躲在树木后面。 有些胡人显然吓傻了,一时呆着不动。 “傻子,南蛮无影炮马上就来了。”他一脚向着身边胡人一些踢去。 说完,率先躲在树木背后,眼睛望着那个不停前进的战车。 其它胡人明白了,纷纷躲在树木后面。 “如果能够把这个情报传递出去,应该多好。”给卡尔望着向着他们冲来的无影炮战车,叹了口气。 可是他只是说说而已,他目前还没有法子派人从山坡跑出去。 这里不但有虎视耽耽的骑兵,而且他们还不能渡过有一里宽的汉水。 可是树木毕竟远远不如胡人数量多,他们只好排成一排,或者躲藏得远远的。 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集中所有弓箭,把这个无影炮摧毁。 无影炮马车跑得越来越近,能够射箭的胡人越来越多,让给卡尔看到胜利的希望。 给卡尔大声对着胡人说道:“听老子命令,对准那个马车,射箭。” 熊正杰的战车已经跑到一百步左右的距离,这是包括十夫长都能够射到的位置。 他后面缓慢跟着的其它战车,个个心都提了起来,他们就是这个位置开始吃亏的。 现在保安团最厉害的无影炮已经出来,能够打破胡人的利箭封锁吗? 熊正杰自然不知胡人变化,与助手一起又把无影炮用铅弹填满,点燃又是一炮射出。 与此同时,胡人的箭矢也纷纷射出。 这次不是十支左右的利箭,而是百十左右的利箭。 黄西不敢大意,深深地叹了口气,用尽全力向着箭矢扫去。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意外的是,胡人这次箭矢竟然没有如上次一致对准他,而是四处乱飞。 给卡尔看到四处横飞的箭矢,也不禁苦笑。 他们躲在树木射击,准度自然不比以前。 这个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一样,要做到防护自己,就只有躲在树木背后。 虽然攻击能力不如以前,但是至少勇士没有那么受伤。 黄西看到胡人的四处横飞利箭,不禁哈哈大笑。 突然啪啪一声,那个给他立下汗马功劳的长枪断了。 真是乐极生悲,他的保护兵器竟然折断。 原来长枪本身已经受伤,刚才又用力挥舞,自然断成两截。 他急忙扔下手里半截木棍,拿起车上另外一支长枪。 胡人布局已经被打断,此时如不进攻,更待何时? 陈瑜一看,不禁大喜,大声喊道:“进攻。” 说完,他掏出冲锋号,呜呜呜呜地吹了起来。 冲锋号就是命令,所有战车此时不在首尾相连,而是四处散开,形成扇子形状,向着小山进攻。 没有受伤的战车还有九十辆,他们一起跑动起来,形成滚滚灰尘。 他们一边冲击一边发射轰天雷,在树林四周造成一团又一团的黑色烟雾。 到了后来,战车的旋风炮已经能够把轰天雷投掷到树林之中。 一些树林在轰天雷爆炸之后,开始燃烧起来。 毕竟这是秋天,地面还有不少干枯的树叶,引燃火苗,让树林不断冒出黑色烟雾。 胡人已经没有精力顾这些,他们的主要心思就是保安团的战车。 他们一边躲闪,一边利用手里弓箭还击,不断有箭矢从树木中向着保安团战车飞去。 他们在树林之间射箭,多多少少受到树木的影响。 还好他们居高临下,抵消部分树木影响。 可是黑色烟雾更多,胡人的视线受到影响更大。 战车背后的滚滚灰尘,整个战场顿时烟雾弥漫,漫天灰尘交织,场面极为壮观。 战车上面的剑手拼命挥舞手里破胡剑,马夫拼命挥舞手里皮鞭,炮手不断发射轰天雷。 给卡尔此时陷入两难局面,如果他们不躲在树木背后,他们就要受到无影炮的攻击。 可是如果躲在树木背后,他们的箭矢攻击力又受到非常在影响,至少威力减少七成。 这个无影炮真的太厉害了,一次受伤大都是几十人。 不但极为痛苦不说,而且也不知哪些人要受伤。 果然是胡人谈之色变的无影炮,许多胡人一起向给卡尔望去,希望他能够想一个法子。 原来胡人的箭矢虽然数量是上次的十倍,可是并没有如上次集中火力,一起射向他。 “向山上撤退,这个地形陡峭,看看他们的还有什么法子。”给卡尔想了想,向着小山坡一指。 这个山坡大约有十丈高,方圆大约一里。 所有胡人点点头,包括受伤没有受伤的,一边射箭一边后退。 战车营终于靠近山林近了,那十个受伤战车的将士大喜。 刚才在胡人狼群战术之下,他们损失不小。 马匹不是重伤就是死去,让保安团的将士悲伤不已。 幸运的是,战车制作得极为结实,只是倒在地面,没有摔坏。 他们以倒在地面的旋风炮战车为掩护,一边挥舞杀胡剑,一边尽量争取时间。 幸运的是,战车营一直在进攻,胡人没有机会冲下来。 他们更换马匹,从新登上战车,一起跟着战友向着胡人杀去。 他们要报仇,他们要雪恨,他们要出气。 可是胡人躲在山上,地势陡峭,手里利箭不断抛射,怎么办? 第四百八十九章、胡人服软(五) 陈瑜眼睛一扫,不禁皱眉。 他打量着骑兵,眼睛一亮。 他对着陈波拱手一礼说道:“陈将军,借你的两百骑兵用一用。” 陈波手下还有五十名护卫,他也一直观察战场。 “陈营领不必客气。拿去使用就是。”陈波一边还礼,一边为陈瑜高兴。 “两个骑兵保护一辆战车,一起向山峰进攻。”陈瑜一边指着山坡,对着战车与骑兵吩咐,“无影炮在后面,伺机行动。” 看到刚才黄西枪突然断成两截,他还心差点从胸口跳出。 整个战车营就一个无影炮,主炮手还是他们主簿,这个损失他无法承担。 关键的是,只有机动无影炮,才能对胡人造成最大的威胁。 陈瑜精明,胡人更不傻。 给卡尔对着手下的大声喊道:“能够射到一百二十步的,全部对准无影炮。” 说完,他顾不得轰天雷及无影炮的危险,率先从树木中冲出。 百夫长与十夫长一起答应,也纷纷从树木突然站了出来,手里的弓箭一起对准无影炮。 一些胡人十夫长想了想,这里地势更高,抛射更远,也加入对准无影炮的队伍。 随着给卡尔一声令下,凡是能够射出一百二十步以上的射手,全部把怒火对准无影炮。 如果不是这个可恶的无影炮,他们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地向着山坡顶上逃窜。 “嗡嗡”,八十多支利箭纷纷向着无影炮飞去,恨不得把它变成一个糖葫芦串。 陈瑜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大声喊道:“保护无影炮。” 他恨不得自己化身为枪手,替主簿熊正杰接下所有的箭矢。 无影炮两边的骑兵也顾不得自己,一拉马匹向着无影炮前面跑去,拼命挥舞手里宝剑。 可惜两人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手里宝剑太短,只抵挡一成的箭矢。 黄西瞪眼,望着密密麻麻的箭矢,大喝一声:“去。” 他瞧准这些箭矢,不停挥舞手里长枪。 叮叮当当声音之中,绝大部分都被他击落,可是依然还有小部分箭矢向着向着无影炮飞去。 他想把长枪挽回已经不可能了,干脆扔掉长枪用手挥舞。 噗噗,噗噗,有十支箭矢穿入手臂及胸口,痛得他差点大声叫喊出来。 另外一些箭矢被他手臂挥舞改变了方向,歪歪斜斜向着其它方向飞去。 他用自己身体为盾牌,实现他宁死也要保护无影炮的诺言。 熊正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关心这一切。 早在那些胡人神射手从藏身树木出来时候,他已经瞄准他们。 “点燃。”十息之后无影炮已经炮口火光一闪,铅弹已经喷射飞出。 胡人神射手射出之后,想躲进树木后面。 可是这些铅弹仿佛如闪电,已经击中他们的身体。 除了给卡尔及四个百夫长,其余这些神射手纷纷在“哎呀,哎呀”被铅弹击中。 他们或者捂住伤口,或者躲在树木背后,脸上充满惊惶神色。 给卡尔看到他们全力一击,竟然没有摧毁无影炮。 他长长叹了口气,摇摇头躲进树木后面。 他眼里紧紧盯着无影炮,又悄悄取出一支利箭。 看到枪手黄西已经重伤,两个保护旁边的骑兵立即行动了。 一个立即从地面捡起长枪,跳到无影炮战车上面。 熊正杰与骑兵小心翼翼把黄西从车子扶下,大声喊道:“护士,护士。” “来了,来了。”护士长白术带领十个护士,抬头担架跑了上来。 骑兵小心翼翼把黄西放在担架上面,白术看到黄西身上十支箭矢,眼泪一直流个不停。 陈瑜也从另外一个战车下来,小心翼翼给他盖上被子。 他与熊正杰互相看了一眼,对着黄西说道:“此战大事已经定下,汝立下大功,吾与出之一起为你请功。” 胡人对保安团威胁最大就是刚才这一批,他们大都是两石左右的硬弓。 刚才黄西以舍身喂虎之勇气,让几乎战车营再也没有遇到这种强劲对手。 陈瑜看到眼里,自然要为他请功。 黄西被骑兵与护士抬下之后,战场顿时发生了变化。 熊正杰再也不管是否有神射手,咬牙切齿要为他的枪手报仇。 他对着刚才神射手射箭的地方,一炮又一炮发射出去。 树木再宽,也没有人体宽阔,毕竟都是松树、柏树之类生长缓慢的常绿品种。 在他一炮又一炮的轰击之下,躲在树木后面的胡人纷纷遭殃,纷纷扔掉手里的弓箭,不断向着山坡顶端跑去。 “胆小如鼠,胆小如鼠。胆小如鼠。”给卡尔想抽出弯刀向这些胡人砍去。 “砰砰。”那个无影炮火光一闪,又对着这里发射。 他的亲兵急忙把他按倒地面,耳边不断有噗噗的声音穿过。 亲兵脸色苍白,心有余悸说道:“好险,好险。” 给卡尔还想继续发射,被他手下十个亲兵一起拉着,一起向着山顶跑去。 其它地方的胡人,一边躲闪,一边不停向着旋风炮战车射击。 这些胡人占有地理的优势,又有射程优势,一边跳跃,一边躲闪,不停发射利箭。 而旋风炮战车仰望向上攻击,射程比平时小了三成,只有四十多步。 但是旋风炮的轰天雷威力让胡人顾忌,双方一时胶着。 “南蛮的马车看似厉害,到了山上,威风减少大半。”一个胡人百夫长不禁哈哈大笑,一边射击一边躲闪。 他的笑声感染了其它胡人,跟着哈哈大笑。 百夫长见到士气提高,弓箭指着一辆战车,“勇士们,给老子干掉这个马车。” “嗡嗡,”胡人利箭刚刚射出,接着口里就传出来痛苦呻吟,“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无影炮,无影炮。”一个胡人大喝一声。 其它胡人听到这个声音,再看看手臂上面莫名其妙的伤口,脸上充满惊慌失措的神色。 他们纷纷扔掉手里的弓箭,一边捂着伤口,一边纷纷向着山坡坡顶跑去。 百夫长躲在树后,与身边的一个向着无影炮射出两箭。 新枪手看见他这孤孤单单的两箭,哈哈大笑用长枪扫去。 百夫长叹了口气,随后与亲兵也向着山坡坡顶跑去。 在无影炮不断进攻之下,其它地方的胡人也纷纷抛下弓箭向山顶跑去。 看着无影炮不断喷射炮火,心里感叹一番,这个无影炮果然厉害。 如果没有这个无影炮,即使要取得胜利,也相当艰难。 胡人纷纷跑到山顶,战车营不断从后面追击,黑色硝烟不断。 胡人全部跑到山顶上面,发现他们已经被保安团战车及骑兵三面包围。 唯一没有包围就是西边,不过下面有五十个保安团骑兵在下面虎视眈眈等着。 “已经到了山顶,怎么办?”一个胡人说道。 另外一个胡人望着四周一眼,看了看西边一眼,想了想说道:“西边虽然也有骑兵,不过数量不多,如果下山四处分逃跑,也许还有机会。” “这个难说,毕竟我们是步兵,两只脚哪里能够跑得快四只脚。”一个胡人说道。 一个百夫长反复打量一下,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只有给将军想法子。” 所有胡人的目光向着给卡尔望去,希望他拿出一个法子。 给卡尔一边打量慢慢向山上移动战车,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是在山顶与保安团骑兵战车硬拼,还是冲下山与五十个骑兵硬拼? 山下确实只有五十个骑兵,但是骑兵却是步兵的天敌。 上山难,下山更难,他们后面还有两百骑兵及一百战车紧紧追击。 如果是下山,最终的结果是山上山下两头夹击。 如果他们留在山顶与保安团的战车及骑兵硬拼,虽然不会受到夹击,但是最终还会消灭干净。 保安团可能付出一些代价,但是不知代价究竟是多少。 看到胡人全部被驱赶到山顶,陈瑜作了一个手势,要求战车营及骑兵暂时停止进攻。 所有保安团战士不禁一愣,不明白陈瑜为何要他们停止下来, 兵法不是说过,要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吗? 他们一起向着熊正杰望去,希望他出面劝说陈瑜。 但是他们没有料到,熊正杰也与陈瑜做了一个相同的手势。 陈瑜对着熊正杰点点头,随后掏出铁皮话筒。 陈瑜对着山顶喊道:“给将军,请暂停射击,在下有事商量。” 话筒声音洪亮,仿佛就在耳边与胡人交谈。 所有胡人不禁心里更加恐惧,保安团不但兵器厉害,就是传声器也如此厉害。 胡人一边打量保安团的战车,一边四处寻找出路, 一个胡人看到这里草丛几乎有半人之高,眼里不禁一亮,不知这里能否躲藏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给卡尔沉思被打断,不禁愕然。 在他看来,对方明明占上风,为何要暂停射击。 不过对方停止炮击,气喘吁吁胡人正好休息一会儿。 他一边挥手制止射箭,一边打量战车营,警惕一点也没有放松。 陈瑜拱手一礼,接着话筒传过来他的雄浑的男中音。 山顶上面的胡人清清楚楚听到他说到:“在下是大宋保安团战车营营领陈瑜,对你们这一群勇士非常佩服。” 原来这是战车营,不是马车营,看来也只有战车才能配得上它那磅礴气势,大部分胡人这样想到。 这些胡人听到陈瑜说到这些话,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说。 胡人互相望了一眼,有的胡人不禁露出苦笑。 说他们是勇士,为何被保安团战车营打得节节败退。 “这是保安团一种新式兵器,你们没有见识过也正常。”陈瑜接着说道,“所以说你们虽败犹荣。” 听到此话,那些胡人脸上苦笑脸上开始恢复正常。 “给将军也尽力了,打得有章有法,让战车营吃亏不小。”陈瑜不但给胡人开脱,同时也给给卡尔开脱。 但是给卡尔并没有买帐,而是冷冷说道:“陈营领不要说这么多费话,有话直说。” “给将军,你们大势已去,现在唯一出路,就是投降。”陈瑜图穷匕露,“你们只要投降,保安团不会杀人。” “陈营领,谢谢你的好意,”给卡尔口气依然冰冷,“汗国只有勇士,没有懦夫。” 说完,他大声喊道:“勇士们,拿出你们兵器,杀死南蛮。”  第四百九十章、胡人服软(六) 说完,他率先一箭射出。 让他意外的是,除了他与十个亲兵之外,其余射箭之人廖廖无已。 战车营也没有不出,只是用兵器把胡人射来箭矢略略抵挡一下。 “给将军,在下佩服你的绝战的勇气。”陈瑜也不恼怒,继续说道。 给卡尔突然掏出大刀,对着陈瑜说道:“汗国勇士是不会投降的,你死了这一条心。” “你不能自杀,你如果死了,老子功劳可是打折。”陈瑜这样想到,但是口里不能说着。 陈瑜继续说道:“草原勇士只相信强者,投降强者没有什么耻辱。” “那是草原,这里不是草原。草原那是内部之争而已。”给卡尔一手拿着大刀,一边大声说道。 “什么内部外部之争。”胡人听到陈瑜话筒的声音,“草原在统一之前,不是有许多汗国,还有许多部落吗?那么以前汗国与汗国之间的战争,部落与部落之间战争,难道是内部之争不成?” 给卡尔不禁骇然,望着五十步之外的陈瑜问道:“你怎么知道草原之间的事情?” “这个很简单,当然是小圣人告诉诸位的。”陈瑜继续劝解,“大宋与你们汗国之间战争,难道不像你们以前汗国之间战争吗?” 给卡尔一边拿着大刀,一边有些茫然。 “保安团已经多次打败你们汗国勇士,这个不是你们的错,而是保安团实在强大。”陈瑜耐心劝导,“保安团如此强大,正是你们投降的最佳对象。” 必须树立保安团下面高大不可战胜的形象,让他们投降也心甘情愿,而不能勉勉强强。 事实上,保安团现在对于胡人而言,已经基本上是难以逾越的高峰。 只不过胡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完全是以对大宋心里优势来看待保安团的。 所有胡人不禁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犹豫不定,毕竟给卡尔还没有下令。 说到这里,陈瑜用一种极深声音听说:“投降吧,保安团欢迎你们。投降吧,保安团是你们最好的结局。” 其它胡人看了给卡尔一眼,期待他的答案。 看到一群手下期待的眼神,给卡尔点点头,说道:“你们投降吧。” 他说完,突然拿起大刀,向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其它胡人不禁惊呼,没有想到他们的千夫长给他们生路,而是给他自己一条死路。 陈瑜没有料到这个千夫长如此忠烈,最终还是自行了断。 给卡尔更没有料到,他的大刀挥舞到半空,突然无法用力。 他的十个亲兵一涌而上,把他的大刀夺下。 陈瑜不禁愕然,事情一波三折,竟然还是这个结果。 “将军,你已经尽力了,草原一向以强者为王。”他的亲兵也纷纷劝解他,“保安团是最好的归宿。” 给卡尔被夺下大刀之后,垂头丧气抱头坐在蹲在地面。 老子给你们一条生路,难道老子是自我了断也不行,他闷闷不乐抱头想到。 “给将军,在下佩服你的勇气,”陈瑜拱手一礼,“但是在投降将军之中,你不是汗国的每一个将军,也不是最后一个将军。” “我不是被你们武力打败,而是被你们奇怪的兵器打败。”给卡尔一边还礼,一边给自己台阶下,“你们用那个什么无影炮来对付我们,根本就不公平。” 陈瑜淡淡一笑:“公平,何时公平过,你们汗国勇士如果与汉人一样不用马匹,完全是步兵拼斗,你们有多少胜算。” 给卡尔没有说法,依然抱头自己的头颅沉思。 “只允许你们使用马匹,不允许汉人使用兵器,”陈瑜接着强调,“天下哪里有这种奇怪道理。” “你们根本没有打败我们,能够打败汗国勇士也是小圣人,要投降也是你们的小圣人。”给卡尔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这个胡人千夫长看来死要面子,陈瑜淡淡说道:“吾与熊主簿都是小圣人的弟子,可以代表小圣人接受你的投降。” 说完,陈瑜叫了熊正杰来到身边,一起向着西方的西县恭恭敬敬一礼。 他们以前是向成都行礼,那是因为小圣人在成都。 现在小圣人已经来到西县,当然应该向西县行礼。 陈瑜与熊正杰两人都是赵家庄军事学堂的第一批弟子,得到赵平的亲自授课,说是小圣人弟子,倒也没有说错。 陈瑜与熊正杰一脸虔诚的样子,口里说道:“学生恳求小圣人,请允许吾等代表小圣人接受给将军的投降。” 说完之后,三人再三又拜礼。 给卡尔的说完,眼光一直没有离开陈瑜与熊正杰。 看到两人恭恭敬敬完成仪式,其它保安团士卒也没有异常反应,他相信两人不会作假。 既然是小圣人的弟子,那已经足够他的面子了。 给卡尔向亲兵要回大刀,把大刀递过递过头顶,表示投降之间。 陈瑜与熊正杰互相看了看,终于松了口气。 田家山庄,雾西千人队。 雾西四处打量这个青砖围墙之后,满意点点头。 雾西让亲兵烧了开水,一边喝开水,一边想起一件事情。 他对着亲兵说道:“看看山庄有多少粮食,还有茶没有。” 他们身上带的牛肉,只能够保证吃两天,这个山庄很大,粮食应该不少。 大约一刻钟时间,他的十个亲兵气喘吁吁过来了。 雾西大马一边金刀喝开水,一边打量亲兵。 看到亲兵神情,他不禁问道:“有多少粮食?” “没有粮食,也没有蔬菜,只有水。”亲兵队长不敢抬头,犹豫半天,终于回答。 雾西拔出大刀,砰砰一声,八仙桌被砍成两半。 他恶狠狠地吼道:“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粮食。给老子找,到处找。” 说完,他发疯一样,把大刀疯狂挥舞。 正在此时,外面传过来狗的犬吠、铃铛声音,听声音,似乎有好几十只狗在疯狂叫。 伴随狗叫与丁丁当当的铃铛声音,是沉重轰隆隆声音。 这是马蹄声音,听声音,至少上千。 所有胡人脸色苍白,显然保安团已经发现这里。 “老子明白了,为何晨雾这么大,这么浓,南蛮竟然能够发现我们,”雾西停止挥舞大刀,静下声音尖起耳朵,恍然大悟,“原来就是这些可恶的狗。” “就是,南蛮太狡猾了,不但有狗,还有铃铛。”一个百夫长也明白了。 雾西对着手下大声吼道:“准备战斗。” 说完,他把大刀插入刀鞘,拿起弓箭。 他看到一群手下脸色苍白,甚至有人啰嗦,不然脖然大怒。 “怕什么?你们都是汗国勇士,这是不是平地,是山坡,还有一个庄子。怕什么?”雾西扫视所有胡人一眼,厉害吼道。 听到此话,这些胡人打量这个山庄,才基本上安静下来。 整个山庄一楼一底,都是青砖墙体,显得比较坚固。 这个山庄的呈现长方形,二楼每个屋子有分别有六块砖是活动的。 胡人撬开一看,竟然是箭矢的射击孔与观察孔。 这个庄子确实不错,竟然还有箭矢的射出孔与观察孔。 四个角落还有箭楼,大约三丈高,既可以起瞭望作用,更可以起保护作用。 所有胡人看到这里,不禁大喜,士气顿时高涨起来。 雾西早已看到四个箭楼及射击孔与观察孔,不禁哈哈大笑。 他迫不急待安排四个百夫长,各自带领手下的神射手。 箭楼大约方圆一丈,能够容纳三十个人左右,加上二楼每个屋子还有三个射击的箭孔,看守山庄应该足够。 箭楼有左右两个楼梯,可以一边上去,一边下来,不会互相碰撞,想来主人下了不少功夫与心血。 雾西登上西边那个箭楼,看到上千的黑色战马,后面扬起阵阵灰尘。 前面至少有四十左右的狗在前面奔跑,不停汪汪狂吠不停。 雾西不禁大怒,如果不是这些狗,他们怎么会如此狼狈地躲在这里,说不定已经进攻西县了。 他深深地吸气,手里的弓箭对着一只跑得最快的狗,然后放开弓弦。 嗖嗖,那利箭如流星一样向着那狗射去,眼看就要躲到那只黄色狗的身上。 就在箭矢要射到黄狗身上时,那狗突然一闪,险之又险躲过这一劫。 狗是一种非常机灵的动物,其嗅觉及听觉远远超过人类,加上身体灵活,不能躲过才是怪事。 何叔德带着两千骑兵,在田园犬带领之下来到山庄。 他在两百步停下,仔细打量这个山庄。 这个山庄在半山坡上,山坡顶上是一片树林,四周远处都是竹林。 庄子前面是一片稻田,由于现在是深秋,已经干枯,水田已经变成干田。 如果有水源,加上这里这里风景,算得上山清水秀灵秀之处。 可是现在被胡人占了,显然这里与这里风景格格不入。 何叔德不禁皱眉,他们是骑兵,适合平地扫荡。 这里是一个山庄,修建在半山上建立,虽然没有城墙,但是还有砖墙及箭楼,并不适合他们进攻。 他对着亲兵说道:“把护川军战车营领李营领喊来。” “遵命。”亲兵拱手一礼,掉转马头,留下滚滚灰尘。 保安团有一个战车营,护川军同样也有一个战车营。 护川军同样防守,战车营同样被雪藏起来了。 在西县外面有一个占地十万亩兵营,这里正是保安团与护川军的兵营。 李涵铜闷闷不乐在喝茶,旁边是《大宋中华报》报纸。 他看了报纸上报道,一又一个立功的消息,后悔死了。 李涵铜作为保安团老人之一,本来有机会晋升为副将甚至主将的。 但是他放弃了晋升机会,为的就是来到战车营当营领。 与战马相比较,战车营奔跑起来,同样有战马一样的气势磅礴的气势。 更难得的是,战车营的火力?强大,远远不是战马能够比拟的。 在他看来,战车营前程远远超过骑兵步兵等兵种,是护川军未来发展方向。 可是让万万没有料到的,整整一个月,他们一直除了训练就是训练。 与此同时,他的原来的伙伴,不是正将甚至部将参将之类。 此时,他的亲兵匆匆地跑了进来,大声喊道:“禀报李营领,骑兵将的何将军要求战车营出征。” 听到有人要求自己出征,李涵铜放下手里的茶杯,顿时就站了起来。 “营领,护川军骑兵将没有一个何将军。”副营领李涵树提醒说道。 李涵铜想了想,恍然大悟:“难道是保安团的何将军?” “就是保安团的何将军。”亲兵拱手一礼,大声说道。 “竟然是保安团,为何不是护川军呢?”李涵铜不禁苦笑,“吾等乃是护川军,不是保安团呀。” 李涵树想了想,在一边不停怂恿:“营领,机会难得,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就没有了。再说,护川军也不给吾等机会。” 说完,李涵树狠狠地捶打一下自己的大腿。 他与李涵铜一样,都是保安团老人,与李涵铜怀着同样的目的来到战车营的。 “不行,如果是护川军请求,直接就率领兵马杀出去。”李涵铜摇摇头,“万一统领他们知道了,不好办。” “营领,军情如火,不能耽误。”看到李涵铜犹豫不定,李涵树继续说道,“营领,此事不妨请宗主簿进来商议一番。” 宗厚正在给将士文字训练,正解说到了高兴之处,对李涵铜安排亲兵来打断他上课,心里很不高兴。 可是,李涵铜一定是有重要事情,不然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传唤。 李涵铜见到宗厚皱眉,知道耽误他的课程,急忙一礼。 宗厚哪里敢受李涵铜一礼,毕竟李涵铜是主官,他只是主簿而已。 他急忙一边还礼,一边问道:“李营领,请问有什么事情?” “当然是要事,而且是非常要紧的事情。”李涵铜点点头,看来这个主簿还是明白事理的,“有骑兵邀请吾等参加杀胡。” 说完,李涵铜眼睛眨也不眨,一直盯着他。 “那是好事,将士心里已经磨起茧巴,一直嘟嘟嚷嚷叫嚷着,巴不得早日上战场。”宗厚大喜过望,双手一拍,满脸红光。 他一边自己说自己的,没有发现李涵树脸上古怪的神色。 李涵铜咳嗽一声,正声说道:“邀请之人不是别人,乃是保安团的骑兵将军。” “什么,邀请之人竟然是保安团的人,为何不是护川军之人呢?”宗厚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李涵铜打量他一眼,心里暗暗叹气一口,正色说道:“正是,是保安团的何将军。”  第四百九十一章、胡人服软(七) 上当了,上当了,这里宗厚想法。 宗厚现在终于明白,李涵树脸上为何如此古怪神色。 但愿这里没有什么陷井,宗厚一边想到一边进来。 “敢问两位营领是什么考虑?”这个要问清楚。 毕竟他是一个主簿,带兵不是他的主要职责,他是管理后勤及生活安抚人心,教书育人。 李涵铜目光炯炯望着他,沉声说道:“听说保安团的自身战车营已经上战场了,吾等不能闲置在这里。” 宗厚点点头,只要你这个主官拿定主意就好办了。 如果能够上战场,这是好事,能够立功晋级。 其实不但是将士憋慌,他们这些军官心里更慌。 他们不但要训练士卒,更要安抚将士情绪与士气。 “需要在下做什么?”他们叫自己进来,一定还有其它事情安排。 李涵铜拱手一礼,说道:“这次吾等是协助友军,不是护川军请求,麻烦子道(宗厚)写一片花团绵绣的文章给统领及主簿。” “虽然都是小圣人的手下,毕竟是跨过军种,请示已经来不及,必须写一个条文来说明情况。”李涵树补充说道。 原来是这样,写这个条文对于他倒也不难。 地面灰尘滚滚,声音隆隆作响,一百战车,拉起半里路程,气势磅礴。 看到一百战车终于来到,何叔德终于松了口气。 这个山庄不但建立在半山腰上,而且还有箭楼,四周是整整齐齐的青砖,相当于一个城堡。 它后面紧靠小山,地势陡峭,不但战马不容易过去,就是战车也不容易过去。 山庄前面有一条步行大道横穿而过,除此就是一片水田。 幸运的是,现在已经是深秋,水田变成干田。 骑兵没有让战马进攻,战马乐得低头在田里寻找干草与野草,大嚼不停。 看到战车营气势汹汹进来,骑兵急忙把正在啃食的战马拉开。 雾西看到保安团的骑兵连连后退,不禁大喜。 南蛮就是南蛮,这些骑兵那里如汗国一样有气势,看到稍为难度就退却。 他正在得意洋洋的时候,骑兵向着两边散开。 一辆又一辆的战车从山下开来,后面是滚滚灰尘。 “旋风炮马车。”雾西眼睛一眯,紧紧盯着。 对于这个马车他相当了解,因为胡人也有。 旋风炮倒是杀伤力不小,可是射程太近,也不过四十步左右。 胡人手里的弓箭,至少在百步甚至更远。 更何况的是,他们箭楼有两丈高。 他们位置高,不但自己射得更远,而且对方难以向上射击。 战车越来越近了,雾西发现与他们胡人的马车还是许多不同。 它四周都有档板,不像汗国的马车上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旋风炮。 档板上面还有睚眦雕像,显得阴森恐怖。 战车进入干田,李涵铜右手一挥。 战车原来都是一辆接着一辆,现在变成十辆一排,分成两边,向着左右两个箭楼山庄冲去。 看到这个马车,雾西不由得轻蔑一笑。 就是有这个又如何,射程不过三四十步而已,加上马车冲力,也不过五六十步。 而他们这些神射手,能够射到一百五十步的至少有十个。 看到战车已经进入两百步距离,雾西大声喊道:“神射手,准备。” 他说完,自己率先从箭袋取出一支长箭,对准战车。 战车不是静止的物事,在不停奔跑。 射击战车需要百步穿扬技术,这个对于胡人百夫长而言不是问题。 雾西是一个千夫长,能够拉开三石弓的能力,他已经率先一箭射出。 冲在最前面的那种一辆战车的拿出一把长剑,用力一搅。 只听到当当声音之中,雾西的利箭被他挡了下来。 战车继续前进,卷起阵阵灰尘。 见到自己箭矢竟然没有效果,雾西对着手下五个百夫长说道:“听我命令,一起向刚才那个马车射击。” 既然单打独斗不行,那么草原的群狼战术看看你能否承受。 那五个百夫长点点头,一起张弓,对着跑得最前后的战车。 嗖嗖,嗖嗖,六支利箭向着跑得最前面的战车飞来。 那个剑手大喊一声,手里的长剑疯狂挥舞。 丁丁当当声音之中,那五支利箭被他拔开。 但是另外一支利箭,射中的一匹马匹胸部。 那战马惨叫一声,摇摇晃晃几下突然倒下。 只剩下一匹战马,战车歪歪斜斜就要倒下。 好在马匹技术过硬,硬生生把战车停下。 踏踏声音传过来,一个骑兵骑兵过来。 他跳下战马,直接就把皮套子套在战马脖子上, 骑兵战马还不服气,挣扎两下,被马夫鞭子抽去,老老实实接着战车前进。 这是战车营的备用战马,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骑兵来到倒下的战马面前,大声喊道:“护士,护士。” 不一会儿,几个护士顿时从马匹下来,与这个骑兵小心翼翼医治战马。 战马是骑兵的第二条生命,骑兵几乎当它当袍泽看待,自然把它当人一样医治。 这个战车虽然停下,但是其它战车很快就超过它。 看到保安团的战车仅仅受伤,很快就用另外一匹战马代替,雾西把十夫长也喊了上来。 此时战车已经到了一百五十步之内,雾西指着最前面的战车,大声喊道:“瞄准,放。” 六支利箭一起射去,剑手拼命挥舞,他挡住四支利箭。 但是另外两支利箭无法抵挡,因为它们目标不是人,而是战马。 这个正是雾西的战术,他要用射死战马阻挡战车进攻。 剑手苦笑摇摇头,不是剑手不努力,因为手里宝剑长度不够。 他们也不能使用长枪,长枪要影响旋风炮发射。 两匹战马被射中,跑了一阵子连带战车一起倒下。 还好,战车营有备用战马,很快就更换战马,又重新气势汹汹向着山庄跑去。 战车营越来越近,马上就要突破百步距离。 雾西手里的箭指着跑得最前后的五匹战车,不禁大声喊道:“所有勇士,全部上弦,准备。” “嗖嗖,嗖嗖。”这次不是几支利箭,而是几十支利箭一起向着五匹战车飞来。 五匹战车的剑手拼命挥舞手里宝剑,空中顿时传过来丁丁当当的声音。 胡人箭术果然厉害,又有两个战车的战马受伤。 其中一个战车是一匹战马受伤,另外则与两匹战马同时受伤。 与此同时,五辆战车的旋风炮也启动了,轰天雷冒着黑烟向着箭楼飞去。 “这是距离如此之远,开火开火又有什么用处。”一个胡人百夫长忍不住哈哈大笑。 话音刚刚落下,五个飞来的轰天雷先后爆炸了。 在电光火闪之间,箭楼前面很快就笼罩一片黑烟。 一个离箭楼五步距离爆炸,对他们没有多大影响。 一个离箭楼四叔爆炸,让他们有些担心。 一个距离箭楼三步爆炸,把他们吓了大跳。 一个距离箭楼两步爆炸,让他们惊恐万分。 最后一个距离箭楼只有一步爆炸,陶瓷碎片竟然击中一些胡人,包括那个刚才哈哈大笑的胡人。 好在都是轻伤,还不影响他们战力。 雾西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脸上尽量黑灰,变成一个黑脸。 他向着下面大声叫喊:“八仙桌。八仙桌。” 下面胡人答应一声,急忙寻找八仙桌。 “该死的南蛮,怎么射程如此之远。”刚才那个哈哈大笑的胡人百夫长失去刚才狂妄,对于保安团的战车射程如此之远难理解。 其它胡人听到此话,个个大惊失色,脸上充满的惶恐之意。 见到自己这一方士气突然低落,雾西想了想,“南蛮的旋风炮本来不能射击如此之远,应该是战马冲力。” 所有胡人恍然大悟,脸上终于没有那么沮丧。 “我们有了八仙桌,就不怕南蛮的轰天雷。”现在胡人士气受到影响,雾西急忙给他们打气。 此时有三张八仙桌已经从下面抬了下来,让所有胡人不禁大喜。 但是保安团战车是不会等着他们把八仙桌抬上来才开炮,此时又有五个轰天雷爆炸。 此时轰天雷都是在一步范围之内爆炸,其中一个更是在墙垛上爆炸。 正是应了乐极生悲的那一句话,轰天雷当即炸伤了三人。 其中一个手臂受到重击,陶瓷碎片插进他的右手手臂,已经不见碎片。 他右手只有一动手,伤口就传过来钻心的痛苦,显然不能使用长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嘲笑战车射程的那个百夫长。 此时八仙桌已经抬了上来,胡人马上把它遮挡在墙垛上面。 踏踏,踏踏,保安团的战车跑得更近,已经只有七十步距离。 雾西大声喊道:“勇士们,拿起你们手里弓箭,准备。” 胡人纷纷拿起弓箭,对着战车发射。 此时空气不但有硝烟,还有薄薄黑色烟雾,自然对胡人的视线有影响。 嗖嗖,嗖嗖,几十支利箭穿过黑色烟雾,如流星一样向着战车向来。 剑手拼命挥舞手里的长剑,空中传过来一片叮叮当当的声音。 这次有两个战车两匹战马受伤,还有不是重伤,马匹没有摔倒。 旋风炮不甘示弱,拼命发射。 “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在箭楼前面爆炸。 砰砰,砰砰,胡人及时准备八仙桌,几乎所有陶瓷碎片击中在八仙桌上面。 所有胡人脸上露出笑容,雾西点点头:“保安团发明的桌子阵果然好用。” 他口里不停赞扬保安团的桌子阵,但是手里并没有停下。 “勇士们,射箭。”他手里拿着一张三石硬弓,把利箭搭上,口里大声喊道。 踏踏,踏踏,此时,战车营已经跑到五十步距离之内。 嗖嗖,嗖嗖,从弥漫的黑色烟雾之中飞出,直奔战车而去。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绝大部分的利箭被击落,依然还有少量箭矢射中马匹。 又有三匹战马在惨叫声音倒下,引得后面的战车急忙绕道而行。 还好,战车虽然倒下,二十来个旋风炮早已发出。 “轰隆隆,轰隆隆”,这次不但在在箭楼爆炸,而且还在八仙桌上面爆炸。 这次爆炸让胡人头皮发麻,因为轰天雷就在他们头顶爆炸。 三张八仙桌受伤,其中有两个被炸了一个洞,另外一个被炸得破裂了。 好险,好险,如果不是八仙桌给他们挡住,箭楼上面伤亡难免。 所有胡人个个脸色苍白,这次爆炸也太厉害了。 雾西突然想到张亮的法子,大声喊道:“更换八仙桌,把棉被打湿绑在八仙桌上面。” 潮湿的棉被的八仙桌,才是抵挡轰天雷的最好兵器。 雾西以前不相信,现在不得不相信这个法子。 下面的胡人一声大喊,把捆绑湿棉被的八仙桌抗了上来。  第四百九十二章、胡人服软(八) “轰隆隆,轰隆隆。”电光火闪,黑烟阵阵。 不断有保安团轰天雷不断在箭楼爆炸,浓密的黑烟几乎把它笼罩。 另外一边的箭楼也好不了多少,同样笼罩在黑色硝烟之中。 “桌子阵给老子举好。”胡人对准轰天雷,直接用八仙桌抵挡。 战车营是由下向上进攻,轰天雷发射到箭楼已经基本上是极限。 看到保安团的战车被有湿被的八仙桌挡住,雾西与手下哈哈大笑,声音分外刺耳。 “用燃烧弹。”李涵铜淡淡说道。 燃烧弹就是有轰天雷基础上增加了部分猛火油,这是赵平根据大宋猛火油柜原理发明的一种能够持续燃烧的炸弹。 燃烧弹虽然威力大,但是有不少弱点,它非常不稳定,更不容易保管,目前还处于实验性质。 它不能颠簸,不能抖动,不能摇晃,不能靠近火源,否则就容易发生爆炸燃烧。 这个携带非常困难,必须步兵双手捧着,慢慢行走。 雾西看到保安团的轰天雷又发射出来,哈哈狂笑:“南蛮除了这一招,再也没有其它法子。” 他的一众手下也开心极了,跟着哈哈大笑。 “轰隆隆,轰隆隆。”这次爆炸声音没有以前那些凶猛,让胡人笑声更加猖狂。 但是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他们引以为傲的湿被八仙桌竟然突然燃烧起来。 雾西不知是怎么回事,大声喊道:“用水,用水。” 立即用胡人提着水桶,用水瓢拼命向八仙桌浇水。 “水少了,多浇水。”雾西拼命大声喊道。 又有胡人从水井打水,拼命提上来,拼命浇水。 浇水之人累得满头大汗,但是这个火根本不受影响,依然熊熊燃烧。 他一边拼命浇水,一边摇摇头:“将军,这个火非常奇怪,这个火好奇怪,怎么也不能浇熄。” “难道是地狱之火,听说地狱之火不能熄灭。”一个胡人想了想,突然说道。 另外一个摇摇头,提出自己的看法:“听说汉人的神仙有一种火,再大的水也不能浇熄,取名为三昧真火,难道这个就是三昧真火?” 听到这些胡人竟然涨他人威风,灭自己之志气,怒不可遏的雾西大声吼道:“闭嘴。” 这些胡人立即把嘴巴闭上了,但是眼里更加恐惧了。 现在保安团有了大水也不能浇熄的三昧真火,这个仗怎么打? 还好,这个火燃烧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就逐渐变小,甚至熄灭。 火熄灭的同时,他们的八仙桌也完了,已经变成一团黑炭。 “这个火虽然不能浇熄,但是它自己能够熄灭的,它也是需要燃料的。”看到这个三昧真火终于熄灭,雾西也得出结论。 听到此话,那些胡人脸色好看一些。 原来这个不是永久燃烧,只能燃烧一些时间。 只是让他们奇怪的是,保安团为何不趁机进攻? 主簿宗厚手里拿着一支炭笔,还有木板上的纸,他一边观察一边记录燃烧弹的整个过程。 他一边记录,一边口里念念有词,一边露出微笑。 这是燃烧弹首次使用,他要仔仔细细记录过程、效果。 赵家庄学堂还有一个军事研究杂志,宗厚打算把这个写成论文发现。 看到胡人八仙桌终于燃烧成黑炭,松了口气张三郎对着李四郎:“这个燃烧弹比爹娘还难侍侯,看到这个结果,也不枉然辛辛苦苦搬到这里来。” 说完,张三郎不停揉了揉肩膀与手臂,感觉手臂与肩膀还有一些酸麻。 “啧啧,没有料到这两个貌不惊人的物事,竟然如此厉害。”李四郎脸色有些苍白,“难怪非吾等一路小心翼翼。” “侍侯这两个物事,不但身体累,心更累,一路上慢吞吞,生害怕出事。”张三郎心有余悸,“不过现在想来,也值得了。” “尔等辛苦了,吾给尔等两人记一功。”李涵铜观察完毕,高兴之余对着张三郎两人说道。 两人不禁大喜,没有料到辛辛苦苦搬运,竟然也能够立功。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向李涵铜拱手一礼表示感谢。 李涵铜拿出铁皮话筒,对着山庄人喊道:“山庄的胡人听了,如果不想变成焦炭,就赶快投降,否则那两张桌子就是你们的下场。” 听到此话,大部分的胡人脸色苍白,有的甚至身体不停颤抖起来。 “汗国只有站起死的勇士,没有投降的窝囊人。”雾西大声断然回答。 他对着手下大声喊道:“粮食已经找到,坚持一月不是问题。” 有了粮食,他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 李涵铜对着战车营大声喊道:“炸开大门,攻进去。” “军爷,军爷,不能炸大门,这是祖上留下小人的一点的家产。”此时一个员外打扮的五十来岁男子走了过来,不停作揖哀求李涵铜。 李涵铜打量这个叫做田世良一眼,一边还礼,一边不解地问道:“难道老伯想让胡人长期占据家产不放?” “当然不是,正等待军爷把胡人驱逐出去。”田世良又是恭恭敬敬一礼。 李涵铜更加不解,一边还礼一边问道:“大门紧闭,如果不把大门炸开,如何进去?” “小人挖了有一个地道,可以直通小人卧室。”田世良又是一礼,同时解释道。 李涵铜打量这个横匾写着田氏山庄的大门,只见它背靠青山,眼前还有一条小河。 乃是一个风水宝地,难怪他不愿意把大门炸了。 这个庄子至少已经上百年历史,它的青砖墙体上面已经长草。 风水不错,又是古老山庄,难怪主人家要求尽量保护好这个庄子。 李涵铜点点头,说道:“有地道更好,请老伯带路。” “小人为军爷带路。”田世良恭恭敬敬一礼,一边走一边说道:“军爷,小人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情,只要力所能及,必定办到。”李涵铜心里一凛,这个员外提示要求肯定不简单。 田世良突然跪下,双手深深一礼,苦苦哀求:“军爷,小人就只有这一些薄产,是先祖留下,恳请军爷尽量保护。” 李涵铜急忙跪下,急忙还礼:“老伯这是折杀在下,这会折寿的。” 田世良的年齿比他父亲还大了几乎十岁,他哪里敢接受这个老人家的大礼。 “军爷,如不答应,小人就不起来。”田世良一边跪着,一边不停拱手行礼。 李涵铜急忙还礼,说道:“老伯,此事在下答应了,必定竭尽全力保护贵宅。” 听说李涵铜答应了,田世良又是恭恭敬敬一礼,才从地面出来。 李涵树与宗厚互相看了一眼,感觉心里沉甸甸。 老百姓相信保安团,才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要知道,山庄不但有胡人,而且还是千人,他们战车营只有五百人。 但是李涵铜已经答应了,他们必然要全心全意保护这个山庄。 田世良带着来到田氏住宅旁边,有一丛又一份翠竹,这里有杂草丛生。 他掏出镰刀,来到翠竹下面的杂草,一阵乱砍。 砍了大约一盏茶时间,露出一个大约人高的黑洞。 “军爷请进,这个地道直接通向小人床下。”田世良又是恭恭敬敬一礼,他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地道身上了,眼里充满的期待。 看到田世良的一脸的期待,李涵铜郑重还礼说道:“小圣人说过,保安团乃是保一方平安,护川军乃是保护整个四川的,请老伯放心。” 说完之后,他点燃火把,率先进去。 随后李涵树等人,也一起举着火把走向这个阴森的地道。 看到营领亲自率领士卒进士,田世良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天老爷,请求保佑,愿家里一切安好。”他恭恭敬敬向着苍天跪下,郑重地三跪九拜。 宗厚作为主簿留在外面,带着一百士卒看守宝贵的战车。 看到田世良把一切希望寄托在战车营身上,他感觉心里分外沉重,脸上紧紧绷着。 看到李涵铜进去,他眉头紧皱,心里有些不安。 战车营长项是火器,现在为了保护民宅,不得不与胡人硬拼。 硬拼倒也罢了,他们不但人数不到胡人一半,而且还要尽量保护住宅。 其实他们可以提出用尽一切法子杀死胡人,那怕民宅毁掉也无所谓。 这个不是绝情,而是战争性质决定的,更何况赵家庄现在有钱,大不了赔偿就是。 可是住宅主人已经提出保护的要求,他们不得不按照主人的要求办理。 小圣人说了,什么是军民鱼水之情,就是把老百姓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李涵铜带着战车营的将士低头前进,一边走一边思考眼前形势。 里面的胡人上千,他们只有四百,而且地道一次性不能进去太多人手。 这个进攻难度很大,不但要以少胜多,而且还要保护这个古老的庄子。 地道大约有一里路的样子,得益于长期通风的缘故,呼吸还将就过得去。 他们轻手轻脚,不敢发出声音,避免胡人发现。 来到尽头,听见胡人说话及脚步声音,听声音好像有百人左右。 胡人甲语气非常高兴:“百夫长,这里这里有不少粮食,可以供我们吃一月时间。” “粮食再多也有什么用处?”胡人百夫长叹了口气,语气里面充满了惊恐,“南蛮会三昧真火,那个可是再多的水也不能浇熄。” 看来胡人被燃烧弹吓着了,李涵铜、李涵树等人互相点点头。 “南蛮为何不再用三昧真火进攻,这个好奇怪?”胡人十夫长问道。 所有胡人顿时沉默下来,想来应该陷入沉思之中。 这里房间里面传过来胡人走路的声音,在地道上方不断转来转去。 此时这个走路的声音突然停止下来,只听见百夫长沉声说道:“十夫长,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就是三昧真火不多,其二他们舍不得这里的坛坛罐罐。” 这个胡人倒也见识不浅,竟然能够想到这些,李涵铜想到,果然不愧为百夫长。 “百夫长,这里看样子是一个大户人家,肯定这个住宅的主人相求,不然他们肯定把大门炸开打了进来。”十夫长说道。 李涵铜听到这里,觉得这个胡人见识也不错。 “那他们不可能不炸开大门进攻吧,难道有什么古怪事情在里面?”那个百夫长一边走路,一边说道。 胡人十夫长想了想,传过来声音:“难道他们还有其它法子,不然现在一定炸开大门进攻这里。” “其它法子,莫非有地道,听说一些大户人家为了躲避战争,在自己家里就挖地道。”百夫长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猜想。 胡人十夫长好像同意他的说法,拍了拍巴掌:“就是,难道南蛮就是通过地道突然袭击?” “听说地道一般直通主人卧室,这里就是主人卧室,”百夫长脚步声音不断走动,突然声音提高起来,“难道这里就有地道?” “难道这里就有地道,难道南蛮已经通过地道进来了。”胡人十夫长惊叫起来。  第四百九十三章、胡人服软(九) 百夫长突然大声喊道:“掘地三尺,给我把地道找出来。” 随后就听到胡人纷乱的脚步声音,还有叮叮当当的敲打地板的声音。 李涵铜不在犹豫,掀开与床相连的盖子,猛然出现在胡人面前。 胡人突然看见床上出现一个人,先是不禁大喜,随后一起大喊,手里的各种兵器纷纷向着他扑来。 李涵铜手里轰天雷直接嗞嗞扔了过去,让所有胡人吓了大跳。 要知道这个房间不但有胡人,还要你自己,难道不怕被炸伤吗? 让胡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这个轰天雷没有发出“轰隆隆”沉重的爆炸声音。 它只是发出“砰砰”声音,陶瓷裂开之后,里面粉末如烟雾一样四射散开。 “哈哈哈哈,”所有胡人不禁哈哈大笑,这个轰天雷也太弱小了,难道是哑弹? 随后这些哈哈大笑的胡人突然声音变了,变成啊啾啊啾不停的声音。 不但声音变了,而且眼泪鼻涕横流。 更严重的是,刚才哈哈大笑的胡人更加痛苦。 原因很简单,他们笑声越大,吸引的粉末越多,人也更加难受。 李涵铜刚才扔出的是赵氏版本生化弹,它是由芥茉、老姜、茱萸的粉末等组成。 特别是芥茉,平时沾少量就极有可能鼻涕眼泪流出。 这个屋子不大,长不过两丈,宽不过一丈,除了门窗,是一个相对封闭的世界。 上次在保安团是在空气流通的当口寺,这次是在几乎没有风吹草动的房间。 在空气极为流通当口寺山顶已经让胡人难受,在这里让胡人更加痛苦。 李涵铜掀开盖住的木板,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 他鼻子上面罩着打湿的纱布,让胡人看到有些恐怖。 胡人以为他是不想让人看到真面目,其实他是为了抵挡生物弹的影响。 即使这样,他在呼吸过程多多还是有点影响,还是要不要传出咳嗽声音。 见到李涵铜跳了出来,十几个胡人也顾不得自己不停打着啊啾,手里的弯刀一起向着他砍去。 只是这些胡人显得非常滑稽,一边左手不断去擦拭眼泪及鼻涕,一边右手挥舞弯刀。 李涵铜本来想大喊一声好,但是嘴巴张开还是闭上。 眼前胡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让他机灵急忙闭嘴。 口里想着此事,但是手里并没有慢下来。 叮叮当当声音,他手里杀胡剑与胡人的弯刀已经拉上手了。 李涵铜刚刚与胡人交手,李涵树正在从地道出来。 李涵树看到李涵铜一人与十几个胡人交上手,心里不禁大急。 李涵铜再厉害,对方也是十多个人,更何况这些都是胡人。 李涵铜用尽全身力气,手里长剑不停搅动,终于接下十几把大刀疯狂挥舞。 虽然李涵铜勉强接下对方的大刀,他心里暗自侥幸。 其一,这里究竟比较狭窄,胡人十几把大刀一起递上,不可能用尽全力。 其二,胡人一边给自己擦拭眼泪鼻涕,显然分散他们精力。 其三,胡人眼泪鼻涕横流,自身力气不能全部用上。 但是胡人并没有放弃,他们一边擦拭眼泪鼻涕,一边更加凶猛向他砍来。 李涵铜心里一凛,刚才他是勉强接下胡人群体进攻,这次不知还能够接下吗? 叮叮当当声音不但有一把杀胡剑与胡人交手,还有第二把、第三把杀胡剑与胡人大刀交手。 此时,李涵树他们及时出来,双方顿时在卧室叮叮当当打了起来。 屋子里面顿时分成两拔人马,场面确实滑稽。 一边四五个人,他们脸上蒙着黑色面罩,仿佛是破门而入的盗贼。 另一边是十四五个胡人,他们一边不停给自己擦拭眼泪鼻涕,一边不停打着啊啾,一边向着仿佛如主人一样与盗贼人交手。 其实双方都不是屋子的主人,并且戴着面罩像盗贼的人反而是主人的朋友。 李涵铜见对方人多,他们互相倚角,就在床形成一个小圈子,保护从地道出来的袍泽。 主人屋子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当然与其它屋子不一样。 它不但有卧室、还有书房、琴房厨房及丫环屋子,还有一个天井。 现在这些屋子便宜了胡人,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在这里住下再说。 叮叮当当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其它几间房子的胡人,他们全部拔出手里大刀,纷纷向这里扑来。 但是由于屋子究竟有限,暂时不能进来。 他们着急,战车营的将士更加着急,地道空气不太好,他们恨不得早点从地道出来。 不断有战车营从地道里面出来,但是一时还不能完全施展手脚。 副百夫长对手乃是李涵铜,李涵铜后面是床,胡人副百夫长后面则是其它胡人。 双方都没有退路,完全用全身力气硬拼方式在拼杀,手里的刀剑一直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大约一盏茶时间,那个副百夫长尖叫一声,原来他的手里的变成不知什么变成半截。 李涵铜冷冷一笑,趁着对方愕然之间,宝剑已经一周刺向他的胸口。 百夫长感觉胸口一凉,紧接着心脏传过来剧烈疼痛。 他不由得说了一声好剑,感觉浑身力气在迅速消失,接着人就软软倒在地面。 李涵铜杀死之后,浑身大汗淋漓。 虽然他杀死胡人副百夫长,付出代价也不小。 他是第一个从地道出来,以一人之力承受十几个胡人刺杀,几乎消耗他大半力气。 后来他凭着远远超过胡人副百夫长手里锋利的杀胡剑,才勉强战胜胡人。 他找了一张园凳坐下,不停气喘吁吁喘气。 幸运的是,他的十个亲兵也从地道出来,急忙把他团团保护。 亲兵队长拿出水囊,他大大地喝了口水,才感觉好受一些。 李涵树经过四五十个回合拼杀,凭借兵器上优势,也杀死胡人十夫长,同样气喘吁吁。 解决了副百夫长及十夫长之后,其它胡人胡人斗志全无。 更何况他们一边强忍鼻涕眼泪,一边还要与对方拼命。 不到一盏茶时间,这些胡人纷纷在惨叫之中倒下。 外面胡人听到见到里面胡人倒下,就要冲进来。 一个百夫长啊啾一声,用手不停给鼻子扇风。 他急忙一边用手制止胡人,一边说道:“里面有毒气,守好门口,不要放他们出来。” “对,不让他们出来,用火烧死他们。”一个胡人十夫长有味道。 立即有胡人去寻找火把,他们不管火能否把自己烧死,只有把南蛮烧死就行。 此时,几个冒着嗞嗞火花轰天雷扔了出来。 胡人吓得就乱跑,可是一时之间如何能够跑出去。 这是一个长五丈宽四丈的小院,还有一个月亮门直通外面大院。 砰砰,砰砰,几个轰天雷终于爆炸了。 声音不对,难道是几个哑弹,所有胡人不禁哈哈大笑。 但是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用啊啾啊啾代替了哈哈大笑,同时又不停用左手不停擦拭脸部。 他们的实在难受了也太伤心了,仿佛一群被男人抛弃的妇人,鼻涕眼泪禁不住横流。 听到生化弹已经生效,里面战车营的将士立即冲了出来,双方顿时叮叮当当打了起来。 此时小院叮叮当当声音早已引起大院的胡人注意,外面的胡人想杀进来。 但是受到月亮门横亘中间,里面人不容易出去,外面人也不容易进来。 李涵铜休息一会儿之后,感觉稍为好些,起身就要想出来。 亲兵队长一直守在他身边,双手一拦:“营领,你还没有休息好,休息之后再出去也不迟。” “闪开,外面胡人如此之多,老子是营领,不是妇人。”李涵铜急了,嘴里爆了粗口,“老子不需要你们保护,把外面胡人杀死才是真正男人。” 说完,他挥舞手里的杀胡剑,随后就冲了出去,亲兵队长无奈,紧紧跟在他身边。 他刚刚出来,就被对方的百夫长盯上。 他看到李涵铜一脸疲倦,不禁大喜,想来一个擒贼先擒王的战术。 胡人的身边的亲兵瞧准了他的亲兵队长,双方也来了一个捉对撕杀。 李涵铜冷冷一笑,也不言语,双方就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胡人百夫长一边打着啊啾,一边鼻涕眼泪直流,但是心里非常高兴。 在他步步紧逼之下,李涵铜步步后退。 他不像刚才在屋子里面,他正在屋子大门,大门后面就是卧室,还有后退地方。 他的亲兵队长不禁大急,可是他被对方亲兵缠住,无法出手想救自己的营领。 退到大门之后,李涵铜就不能后退,因为身后就是胡人的尸体。 他只要后退,极有可能踩倒胡人尸体身上,只有被眼前胡人百夫长杀死的一份。 胡人百夫长看见屋子里面都是胡人的尸体,不禁脖然大怒。 他现在也顾不得啊啾与鼻涕眼泪,双手紧紧握住大刀,拼命向着李涵铜砍去。 李涵铜气喘吁吁,也双手握住手里杀胡剑,叮叮当当与对方对砍。 这个完全是力量与力量之间较量,没有丝毫技巧可言。 李涵铜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下了,为了坚持下来,他一边数数,一边与胡人百夫长硬拼。 “一,二,三,四......”当他数到二十六之时,他感觉自己似乎力气已经用尽。 他非常想休息,唯一一个念头就是停止休息。 想到这里,他把最后力气全部用上,拼命向对方砍去。 此时意外情况出现了,对方的大刀竟然断成两截。 他鼓足余勇,手里杀胡剑直接向着对方胸口刺去,并顺势一搅。 那个百夫长放下手里半截大刀,双手握住李涵铜手里的长剑,想把他的长剑拔出来。 可是无论百夫长用力,他不能把杀胡剑从他胸口拔出,反而鲜血从胸口流得更加厉害。 他感觉自己力气在飞快消失,嘴里鲜血不停冒出。 百夫长睁大了眼睛,留下最后的话语:“我不服,你的兵器太厉害。” 他说完此话,随后就直挺挺砰砰作响倒在地下,手里依然还是紧紧握着杀胡剑姿式。 百夫长倒下,李涵铜砰砰一声,也跟着他倒下。 此时,他的亲兵听到砰砰两声,不禁大急之下力气大增,手里杀胡剑杀死砍断对方兵器也杀死胡人亲兵。 他刚刚大声喊道:“营领”,紧接着就是啊啾声音,急忙把嘴巴闭住。 他急忙走进大门,看到胡人百夫长与李涵铜都倒在血泊之中,不禁大急。 听到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难道百夫长还活着,心里不禁大悲,顿时哭出声音来:“营领。” “哭什么,老子还没有死。”李涵铜的声音仿佛如仙乐。 原来李涵铜虽然把胡人百夫长杀死,自己也累垮了。 亲兵队长不禁大喜,营领还活着,急忙一把把李涵铜从地面拉了起来。 亲兵队长急忙找来一个园凳让李涵铜坐下,把水囊给他。 李涵铜喝了一口水,不停大口大口喘气。 此时在战车营将士努力之下,外面的胡人也纷纷被杀死。 一个胡人在临死之前大喊:“南蛮有毒烟,啊!” 大院的胡人有几百,此时听到这个声音都想冲进来。 雾西听到情况不妙,此时已经冲了从箭楼冲了下来。 “用弓箭瞄准大门,不许放他们出来。”他急忙制止胡人进攻,对着他们大声喊道。 第四百九十四章、胡人服软(十) 雾西看见月亮门上方是一片空白,不禁大喜。 他大声喊道:“瞄准月亮门上方,射箭。” 他说完,率先手里弓箭向着月亮门上方射去。 月亮门上门大约有一丈宽,上面没有一丝遮挡,正好让胡人箭矢飞了进来。 战车营将士急忙挥舞手里宝剑,一边挥舞一边退回其它房间。 李涵铜听到胡人的箭矢射来的声音,不禁眉头一皱。 他们用箭矢把守门口,确实把战车营困在屋子里面。 如何才能冲出胡人的弓箭封锁,这是一个难题。 他反复打量卧室,见到卧室有一个茶几,紧紧锁住的眉头顿时松开了。 “看看各个房间,还有茶几桌子之类没有。”李涵铜对着外面喊道。 一个将士声音传过来:“营领,琴房有一个茶几。” “营领,丫环屋子有一张小桌子。”另外一个将士说道。 李涵铜不禁大喜,大声说道:“找来被子,用水打湿把被子捆上。” 看到被子已经捆在茶几上面,李涵铜拿着茶几,就要冲出去。 “营领,你刚才已经脱力了。让属下来”亲兵队长一把抢过有湿被的茶几,向着外面冲出。 他冲出去之后,李涵树与一个叫做王根的阵长也分别抗着一张小桌子及茶几冲到小院里面。 胡人不知里面的情况,箭矢依然从外面射来,地面已经铺满箭矢。 李涵铜虽然手里的茶几被亲兵队长抢去,但是他并没有躲在屋子里面。 他从卧室冲了出来,手里挥舞宝剑,他的九个亲兵急忙紧紧守护在他四周。 李涵铜指着月亮门,手里一边拿着生化弹,一边大声吼道:“冲出去。” 三个将士抗着小桌子及茶几,率先从月亮门率先冲了出去,后面跟着战车营其它将士。 这个院子极大,大约有三亩,外面站满了密密麻麻的胡人,数量极多,不下七百人。 雾西看见看见战车营竟然胆敢冲了出来,不大大怒。 双方距离不过二十步,胡人狰狞地的面容清晰可见。 “这些盗贼,射死他们,射死他们。射死盗贼。”他一边大叫,一边手里的硬弓直接飞向战车营。 胡人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向着战车营射击。 战车营将士脸上蒙着黑色面罩,让胡人认为他们是一群盗贼。 距离走近,弓箭的威力就越大,看看你们这些南蛮能否抵挡多久。 胡人一边发射箭矢,一边这样想到。 叮叮当当声音不绝于耳,战车营将士大部分不停挥舞手里宝剑。 距离太近了,他们感到右手发麻,大有手里宝剑不能拿住之势。 毕竟距离太近,这些箭矢力量极强,他们勉强能够把利箭挡住。 李涵铜点燃手里的生化弹,握住十息时间,大声喊道:“扔出去。” 顿时,二三十个轰天雷从战车营将士扔出。 胡人看到保安团的轰天雷扔了过来,不禁骇然,个个急忙后退。 砰砰,砰砰,轰天雷爆炸了,但是没有发出原来的轰隆隆的声音。 “哑雷,哑雷,哑雷。不用害怕。”几个胡人看见它发出绿色黄色烟雾,不禁大声叫喊。 所有的胡人哈哈大笑,就是雾西本人更是狂笑不已。 虽然刚才已经有胡人在小院临死之前提醒,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生化弹是什么样子。 这些胡人看到这些生化弹只是发现轻微的砰砰声音,以为是哑弹。 但是他们马上就笑不出来,用啊啾啊啾尴尬的声音声音代替了原来的笑声。 不但声音急剧变化,面部表情也大变,变成了仿佛被男人抛弃妇人一样,忍不住鼻涕眼泪直流。 一个胡人想了起来,他一边啊啾,一边说道:“毒气弹,毒气弹。” 其它胡人才终于想起保安团的毒气弹,可是已经晚了。 胡人还想射击,可是他们个个一边打着啊啾,一边鼻涕眼泪直流,却感觉始终不能一心一意射箭。 即使勉勉强强把箭矢射出,不是歪歪斜斜就是失去原来的威力。 李涵铜趁机拔出宝剑,大声喊道:“杀过去,杀胡人。” “杀胡人。”所有战车营将士纷纷拔出宝剑,一起大声呼喊,一边向着胡人冲去。 这一下胡人茫然了,他们究竟是使用弓箭还是使用大刀。 眼前应该是使用大刀,可是千夫长没有发出命令,不禁一起向着雾西看去。 雾西打了一个啊啾,也大声喊道:“杀死南蛮。啊啾。啊啾。” 虽然他极为狼狈地啊啾不停,但是还是及时下达命令,胡人扔掉手里弓箭,纷纷拔出大刀。 胡人穿着一身黑衣,显得极为阴森。 战车营穿着花花绿绿的迷彩服,脸上罩着黑色面巾,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胡人犹如一波黑色浪潮,战车营仿佛绿色浪潮,最后狠狠地撞到一起,掀起涛天巨浪。 李涵铜刚才杀死两个胡人百夫长,又是第一个从地道冲出来,全身所剩力气无几。 经过刚才短暂休息,他力气有所恢复,他依然冲在最前面。 不过这次他的十个亲兵紧紧把他包围在中间,到了后来,队长甚至跑到前面去了。 李涵树大喊一声,加快速度,最终冲在最前面。 雾西已经看见李涵树是一个军官,不禁大喜。 眼泪鼻涕太多了,让他对战车营气恨不已。 按照雾西的脾气,他一定把战车营臭骂一声。 可是他选择地忘记了,胡人在嘉定及西县都使用的毒烟战术。 也许在胡人思维里面,只能他们使用毒烟,不允许别人使用毒气弹。 现在他看见这个军官,虽然不能不能口里出气,但是他相信他的大刀同样帮助他出气。 他也不顾自己啊啾不停,也不顾鼻涕眼泪横流,右手握住大刀,恶狠狠地向着桃根砍去。 李涵树一看是对方的千夫长,也不敢大意,右手握住宝剑,狠狠地迎接对方的大刀。 对方是一把厚背鬼头大刀,刀背上面还有十个铁环。 它不但外表吓人,声音更是吓人,挥舞之间就咣啷作响。 李涵树并没有与对方硬砍,而是一沾即走。 对方如果退却,他马上跟上。 他犹如一个牛皮糖一样,对方进,他就退后。 当然他不能真正后退,而是四周游走。 这里场地比较宽阔,正好施展他的这种战术。 雾西看见桃根躲闪,心里大喜,这个南蛮不敢与他硬拼,显然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他手里大刀挥舞给更加凶猛,大刀呜呜作响。 舞着舞着,雾西觉得有些不对劲。 对方手里是一把轻灵的宝剑,而他手里则是一把厚重大刀。 短时间他挥舞还可以,但是时间长了,最先吃亏还是自己。 他大喊一声,手里大刀向着雾西挥舞几下,然后扑向另外一个人。 此人正是李涵铜,他一看此人装备,料到职位必定在他之上。 李涵树正要扑上去,被一个百夫长缠住,一时无法离开。 李涵铜看见胡人千夫长过来了,并没有退却,反而上前。 双方一个持刀,一个持剑,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李涵铜虽然与他相斗,但是依然采用游斗战术。 他已经杀死两个胡人百夫长,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雾西与李涵铜一接触,感觉他力气不足,心里不禁大喜。 这个看似最高职位的南蛮,结果力气竟然还不如刚才那个下属。 想到这里,他顾不得脸上眼泪鼻涕横流的难受,刀刀不离的李涵铜的要害。 这个千夫长力气不弱,虽然手里是一把沉重的鬼头大刀,依然非常灵活, 双方交战四十个回合之后,雾西此时也有些气喘吁吁。 李涵铜比他好不了多少,两样也气喘吁吁。 此时李涵铜并没有退却,双手全力使剑。 雾西不禁大喜,他正忧愁没有法子。 双方丝毫不退却,都全力以赴,顿时叮叮当当声音不绝于耳。 两人又是交战四十多个回合,个个都气喘如老牛。 李涵铜依然在数数,此时已经数到四十五了,奇怪,奇迹还没有发生。 他已经绝望了,只有鼓足余勇,把最后力气用在剑上。 雾西此时也觉得自己力气即将用尽,一咬牙,把剩余的力气全部用上。 当当,让雾西不敢相信的事情发生了。 当当两声,他的大刀断成两截。 他不禁愕然,没有料到自己这个百炼精钢的宝刀竟然补对方砍成两截。 李涵铜不禁大喜,原本已经失去的力气又重新出现。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手里的宝剑向着对方刺去。 雾西不愧为千夫长,即使在此时了民没有惊慌失措。 他拿着半截大刀,拼命一挡,想把对方宝剑挡开。 虽然大刀只有半截,但是重量少了大半,反而更加灵活。 李涵铜的宝剑被他一挡,改变了方向。 他原来刺向对方胸口,变成一划,对对方左边肋骨留下深深的一道伤痕,鲜血顿时从铠甲流出。 雾西果然是一个千夫长,此时也没有吭一声。 李涵铜又是深深一剑刺去,对方又是拼命一挡。 这次杀胡剑掉转方向,由左突然变成向右,又在对方肋骨划了一道深深的一条口子。 雾西同样没有吭声,这两道伤口都不是重伤,他还能够承受得起。 关键的是,他已经看出李涵铜脸色苍白,双手发抖,双眉紧锁,这是过度用力的的景像。 他虽然大刀断成半截,但是力气比对方好。 只要对方力气稍稍不济,他就有把握击杀对方。 要知道,他的半截大刀还是有刀口的。 李涵铜此时已经眼冒金星,感觉自己力气接不上的感觉。 看到李涵铜手脚逐渐慢了下来,雾西不禁大喜。 李涵铜的一剑刺来,他用半截大刀一挡。 李涵铜此时身子突然摇晃一下,身子反而后退几步。 李涵铜明显不行了,在占据上风的情况竟然后退。 此时雾西深深地吸了口气,半截大刀狠狠地向着李涵铜砍去。 在雾西的强大压力之下,李涵铜不由得又后退了两步。 看到对方摇摇欲坠,雾西决定再努力,争取一下把对方置于死地。 李涵铜强打精神,依然眼冒金星,牙齿狠狠地咬了嘴唇,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他感觉自己精神清晰了许多,深深地吸了口气,手里的宝剑狠狠地向着对方刺去。 咣啷一声,双方刀剑相击。 李涵铜瞪大了眼睛,狠狠地把手里宝剑向着对方刺去。 他感觉对方狠狠地阻挡一下,手里宝剑拼命向着半截大刀砍去。 此时,咣啷一声,他听到有一个物事掉在石板地面。 听这个声音,显然是铁器之类声音。 他不禁大喜,再次把手里宝剑直接向着捅去。 雾西刚才半截的大刀再次断成两截,手里只剩下刀柄。 他作了最后的努力,把刀柄拼命一挡,但是发现此次再也不能抵挡。 随后雾西感觉到胸口一凉,紧接着传过来剧烈疼痛,嘴巴冒出鲜血,浑身力气在逐渐消失。 李涵铜完全凭着感觉手里宝剑已经刺入对方身体,完全与凭着本能一搅。 随后,李涵铜就完全失去了力气,也失去了知觉。 李涵铜的亲兵队长看见营领又一次倒下,拼尽全力把身边这个百夫长杀死。 他摇摇晃晃来到李涵铜身边,但是此次他的营领再也不能听见他的声音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胡人服软(十一) 亲兵队长李铁强忍心里悲痛,必须把胡人解决才行。 他上前一把把雾西的脑袋割下,高高举起大声喊道:“你们千夫长死了,千夫长死了。” 胡人还不相信,继续与战车营拼杀。 “你们千夫长死了,千夫长死了。”李铁干脆掏出铁皮话筒,大声喊道。 这个声音清清楚楚,不但山庄里面能够听见,就是外面旋风炮阵地也能够听见。 保安团这是什么兵器,即使在那个角落也能够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禁大惊。 看来保安团不但兵器厉害,就是这个传声器同样厉害。 胡人本来与战车营拼杀得你死我活,而且由于鼻涕眼泪横流啊啾非常狼狈。 他们能够继续坚持下去,就是相信千夫长能够把他们带出去。 现在唯一的希望突然死去了,胡人顿时失去斗志。 几十个本来处于下风的胡人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一惊,精神顿时松懈下来。 他们手里大刀一松,被战车营将士杀死。 李涵树见到胡人斗志全无,铁皮话筒大声喊道:“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李铁也跟着大声喊道。 这些胡人互相看了看,有一个胡人率先丢下大刀,一边打啊嘛一边投降了。 投降是会传染的,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现场都是咣啷的大刀丢弃的声音。 几十个胡人十夫长与百夫长及一个副千夫长莫尔根并没有放弃,还想负隅顽抗。 “你们不想继续抵抗下去吗?看看你们,一边如妇人一样鼻涕眼泪流个不停,一边挥舞大刀,哪里还有勇士的模样?”看到这些胡人实在好笑的模样,李涵树忍不住口里讥笑。 老子现在这些模样,还不是因为你们南蛮搞的鬼,副千夫长莫尔根张开嘴巴就要反驳。 哪知他刚刚张开嘴巴,啊啾就不能停止下来,鼻涕眼泪流得更加厉害,只好闭上嘴巴。 李涵树瞪了这些胡人一眼,继续说道:“论火器,你们不如护川军,论兵器,你们不如护川军,论武力,你们也不如护川军。投降吧,强大的护川军是你们最好的归宿。” 莫尔根与其它百夫长等心里不禁骇然,原来以为是保安团厉害,没有料到这个突然冒出的护川军也同样厉害。 “草原的法则就是投靠强者,草原的勇士们,护川军就是你们不可战胜的强者,投降吧,勇士。”看到莫尔根犹豫不定的样子,李涵树继续诱惑说道。 听到这里,一些十夫长及百夫长纷纷放下兵器,最后莫尔根及几个百夫长还在坚持。 李涵铜点点头,说道:“你们已经尽力了,护川军承认你们是勇士,投降吧,勇士。” 莫尔根看了只有自己几个坚持,已经没有意义,心里叹了口气,犹豫几下,最后还是放下兵器投降。 “护士,护士,护士。”李涵铜的亲兵队长急忙打开大门,大声喊道。 立即有十几个穿着粉红护士服小娘子过来,她们一边奔跑一边答应:“来了,来了。” “营领怎么了,快点过来看看。”亲兵队长李铁拉住一个叫住白术的护士长衣袖,声音带着哭泣。 白术过来翻看李涵铜的眼皮看了看眼珠,点点头:“没有大事,他只是用力过度,昏倒过去。” 听到此话,李铁松了口气,仿佛全身力气被抽干,一下子就坐在地面。 “李队长,你怎么了?”另外一个护士过来关心问道。 李铁摇摇头,说道:“没事,心里终于放心。” 看到白术简单一个动作就能够判断一个人生死,莫尔根与一众手下不禁骇然。 草原所谓郎中,大都是萨满之类大神。 他们所谓的医术,除了安慰人心,就是一些简单草药治疗。 至于你能否活起来,就看看长生天是否保佑你了。 如果他们与这个小娘子相比,给他提鞋都不配。 没有料到,保安团(现在是护川军)随便一个小娘子,就超过草原的萨满这些大神。 不过,小娘子可是护川军的人,他们能够治疗汗国勇士吗? 呸,汗国勇士,应该是汗国投降的勇士。 莫尔根一边看着护士治疗护川军,一边患得患失想到。 也许是应了他们的想法,李涵树对着护士长白术说道:“白护士长,先把护川军医治,然后给这些胡人也医治一下吧。” “他们可是胡人,为何还有给他们医治?”白术不解地问道。 李涵树想了想,说出理由:“他们已经投降,有些要要加入护川军。” “好的,可以医治。”听到这个理由,白术点点头。 莫尔根与百夫长先是高兴,随后不禁大怒,心里想到:“我们都是汗国勇士,竟然如此不值钱?” 他们只能想,但是嘴里却不能说出。 想到这里,他们不禁心里一阵悲哀,什么时候他们这些汗国勇士,竟然也要被别人挑肥拣瘦? 莫尔根与几个百夫长互相看了看,不禁露出苦笑。 他们原来根本瞧不起南蛮,没有料到这些南蛮更瞧不起他们。 田世良以为他这个山庄胡人要攻打一个月,没有料到不到一天就攻下。 田世良恳求营领李涵铜,尽量减少山庄损失,李涵铜答应了。 田世良与李涵铜都知道尽量的真正意义,就是努力减少损失。 至少如何努力减少减少,这个没有一个标准。 如果要一个月时间,他的山庄可以说已经改天换地糟蹋得不成样子。 万万没有料到,山庄只是付出几张桌子茶几的轻微损失的代价,胡人就被彻底解决。 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战车营说到做到,为了山庄拼命,特别是李涵铜为了践行自己的诺言,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 李涵铜依然昏迷不醒,此时已经被他的李铁及他的亲兵抬上担架。 他急忙来到担架面前,恭恭敬敬一礼,口里吟诵前朝魏征诗《横吹曲辞·出关》两句诗: “季布无二诺,侯嬴重一言。 人生感意气,功名谁复论。” 田世良不但吟诵此两句,而且还找到西县写得最好的书法家写成卷幅,裱好之后亲自送到战车营,表达他的感激之情。 李涵铜昏倒之后,整整睡了一夜。 他人年轻,才二十左右,又有强壮的体质,次日就恢复。 他刚刚本来不久,田世良亲自己送来《出关》两首诗的书法卷幅。 这个书法卷幅不错,不但李涵铜喜欢,就是宗厚这个文人更是喜欢。 但是李涵铜沉思一会儿,还是断然拒绝了。 他对着田世良深深一礼,说道:“田员外,护川军无能,内心有愧,竟然让胡人攻进西县,岂能受礼。” 田世良听到李涵铜此话,心里更加高兴,战车营不但打了一个大胜仗,而且丝毫没有骄兵之意。 “战车营以弱胜强,仅仅四百兵力就消灭的胡人千人,这是泼天功劳,”田世良说出自己的理由,“如果不值得书写,哪个还值得书写。” 李涵铜更加不好意思,摆摆手说道:“田员外过奖了,保安团与护川军以少胜多的战斗多着呢,前不久就消灭一万的胡人。更何况,昨天才消灭一千胡人。” “他们是否在野外与胡人打仗?”田世良并没有放弃,而是向着李涵铜问了一句。 李涵铜想了想,点点头:“当然,他们确实在野外,就是在定军山山上。” “那这个就不一样。野外交战与山庄交战是两回事。”田世良不禁大喜,终于找到理由,“野外交战完全不用顾忌什么,而在山庄交战必须要考虑山庄的损失。” 李涵铜觉得不好意思,摇摇头:“昨天还是给你造成损失,按照规定,护川军还应该赔偿损失。更何况,山庄里面还死了不少胡人。” 有些人觉得家里外人死了非常不吉利,特别昨天杀死一百多胡人。 “几张茶几桌子还有什么损失,在山庄把胡人打败,说明山庄乃是吉祥之地。”田世良则从另外一个角度解释说道。 他这个山庄把上千胡人打败,这个可是他的骄傲。 田世良继续说道:“小人不但没有辜负先祖希望,反而让山庄在小人手里发扬光大,因为在这里击败上千胡人,不但可以录入田家的族谱,还可以进入县志、府志,甚至大宋史册。” 李涵铜与宗厚互相看了看,顿时明白了田世良的想法。 此人不图利,只是图名,希望田氏山庄能够在史上有一笔。 他对着宗厚说道:“泽之(宗厚字),不妨把田氏山庄击败胡人上报小圣人。地点就是西县田氏山庄,如此就可以记入史册。” 宗厚哪里不明白田世良的想法,点点头答应了。 田世良不禁大喜,他只是略微一提,没有料到战车营竟然同意把田氏山庄战胜胡人禀报小圣人。 现在西县有一种传言,小圣人以后是要当皇帝的,那么田氏山庄必定留芳千古。 山庄死了百多胡人确实不吉祥,但是与留芳千古相比较,又算得了什么。 可以说古人为了留芳千古,能够想出的法子都能够想出来。 田世良得到李涵铜的承诺之后,把魏征诗书法扔在这里,高高兴兴回去祭祀先祖了。 他一生没有做其它事情,但是达到享受战车营的光芒,让田氏山庄留名青史。 就是他现在驾鹤西去,他也觉得此生足矣。 李涵铜不敢把魏征诗的书法留下,上交给护川军。 护川军不知如何处理,最后交给小圣人赵平。 赵平觉得这个觉得这个乃是军民鱼水情的真实写照,就把战报与书法一起在《大宋中华报》发表。 发表之后,它引起天下百姓的关注,更引起天下士子争论。 士子万万没有料到,竟然还有百姓主动给护川军赠送书法的。 他们争论的焦点,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为了打听此事真假,不少士子不顾难于上青天的蜀道来到西县田氏山庄。 这些士子来到西县之后,大部分都留下。 赵平没有料到自己无意之举,竟然吸引不少人才,当然这是后话。 关帝庙,胡人三万夫长哈得乐基在惴惴不安度过一夜。 他曾派出几拔胡人寻找部下,传回来的信息有喜也有忧。 没有跑到山上的胡人,几乎被南蛮的骑兵消灭。 还好,有几个千人队及时跑到附近山坡上面了。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已经有两个山上的胡人被消灭。 他派人的目的就是想把这些山坡的胡人拉在一起,共同对付南蛮。 但是这些山下没有连接在一起,中间有南蛮的骑兵巡逻。 几十个少数步兵在山坡穿插倒是没有问题,可是上千兵马想不引起南蛮骑兵注意那是难上加难。 想来想去,他只好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辰时末,一个亲兵气喘吁吁进来禀报:“将军,南蛮进攻了。” 听到进攻的消息,哈得乐基最后的侥幸也被打破了。 虽然知道最后必然输,但是他的是三万夫长,他自然有汗国的骄傲。 他既然是三万夫长,自然就要轰轰烈烈地战斗。 更何况,他还有地利之优势,手里还有三千亲兵。 他昨天早已把地形看清楚了,关帝庙这一座山是附近最高的山,大约有三十丈高,地势陡峭。 由于地势险峻,这里只有两边山路可以上山,一条是上山,一条是下山。 这两条山路,他早已派人封锁。 不但封锁,他还安排胡人,将就山上的石头,尽量修建一些防御工事。 更让他高兴的是,和尚虽然跑了,但是粮食并没有运走。 有了粮食,有了这个险峻的地形,还有三千兵马,让他有了与保安团抗衡的信心。 也许,他的在这里吸引保安团不少兵马,反而为汗国进攻西县作了中心开花的贡献。 他不但这样想,还召集千夫长及百夫长,传达他的想法。 “山上有粮食,还有险峻的地势,可以防守一月以上。”这个消息在山上的胡人之意互相传达。 果然胡人一听,士气顿时高涨。 守在这里,同样可以为汗国立功。 第四百九十六章、胡人服软(十二) 李涵铜现在是惊喜交加。 喜的是他的战功已经上报军师杨云那里,并且他的姓名还在小圣人那里挂号。 毕竟,他昨天攻打是田氏山庄,田员外用魏征的诗来表达感谢之情。 这个对于大宋可是第一次,毕竟大宋对于文人对于将士从来没有什么好感。 大宋文人对于军人,一向称呼就是贼配军。 这些贼配军有什么形象,不过就是粗鄙武夫而已。 万万没有料到,现在竟然还有文人用魏征的诗写成书法来表达对保安团的感激之情。 这个可是蝎子拉屎,地地道道的头一回。 可以说,已经开始有文人开始改变对军人的印象。 他们不再是贼配军,他们是一言九鼎的君子。 要知道,魏征是谁,那个可是千古名相,他与前朝太宗创下贞观之治。 可以说,他们战车营晋级扩大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是让李涵铜不爽的是,保安团也有一个战车营,同样以少胜多打败了胡人千人队,同样可以晋升为副将。 这个倒是其次,让他更不爽的是,军师杨云要求两个战车营分别从两条山路攻打关帝庙的胡人。 理由很简单,就是山上有三千胡人,必须要两个战车营攻打。 抛去冠冕堂皇理由不说,军师杨云显然想考校两个战车营的能力。 李涵铜一边想着,一边看到战车营攻打山上的情形。 李涵铜进攻的是上山的之道,这个山道仅仅容纳两个马车,两边都是树木。 胡人人多,已经在两边作了充分准备。 他们垒石为关,两边树木都是胡人的弓箭手。 战车营刚才试探进攻,就受到挫折。 胡人针对战车营,不断抛下滚石。 战车营为了保护战马,只好暂时停止进攻。 第一阵阵长王根见到一计不成,马上改变主意。 他让人找来八仙桌,并在上面捆上湿棉被。 胡人看到战车营使用桌子阵,千夫长卡塔鲁并没有慌乱。 “火箭!火箭!”他一边发射,一边大声喊道。 胡人一边射出火箭,一边不停放出滚石。 顿时整个上山的山道滚石隆隆,火箭如洗星射来。 山上毕竟不比城里,没有现成的水。 王根只好让将士一边给桌子阵浇水,一边向上进攻。 砰砰,一边是滚石撞在八仙桌上面。 嗖嗖,一边是火箭不断抛射在他们面前。 将士拼命挥舞长枪,火箭不断被扫落。 轰隆隆,连续不断的不断的滚石,让战车营前进缓慢。 李涵铜摇摇头,王根此法子防御有余,但是进攻不足。 “能否把旋风炮从战车上面搬下来,让将士用旋风炮进攻。”李涵树想了想,提出一个建议。 李涵铜上前仔细看了看战车,摇摇头,叹气:“这个战车竟然是一体,不容易搬下。” 说到这里,他眯眼向着山上打量一番,陷入沉思之中。 战车发射距离只有六十步,但那是在平地。 现在是向上进攻,战车能够发射五十步已经不错,甚至只有四十步。 与此同时,胡人恰恰相反,由于重力的缘故,他们利箭发射距离平添二成。 胡人利箭发射距离大部分都能够达到一百步之上,有的有到可以达到一百五十步之上。 昨天他攻打山庄,庄子前面是一片平坦的干田,所以不存在这种情况。 今天从山下向上进攻,他才遇到另外一个战车营遇到的难道。 想到此处,他心里不由得心里暗自侥幸有一条地道进攻,才如此容易把山庄拿下。 想到此处,李涵铜打量一辆最特殊的战车,它不能发射轰天雷,但是可以发射铅弹。 李涵铜拍了拍脑袋,怎么把无影炮忘记了。 无影炮每次发射铅弹上千,极其消耗宝贵的铅弹,因此如果还是万不得已,一般不会使用。 张楚是第三阵副阵长,但是昨天他委曲极了。 他作为整个战车营唯一的无影炮,攻打山庄竟然没有发挥一丝作用。 要知道,他的射击乃是整个战车营第一,眼神也是最好,因此才得到唯一无影炮的使用权力。 现在营领一声令下,要他上战场。 这个可是无影炮第一次作战,可不能搞砸,张楚心里想到。 枪手不停挥舞长枪,不断击落胡人射来的火箭。 枪手既让他感到安全,也有一丝担忧。 这个不是平地,胡人从山上向下抛射箭矢。 枪手为了击落火箭,不得不提高长枪高度。 长枪提高高度,必然要影响他的射击。 什么是鱼与熊掌难以兼得,现在他深深体会到了。 在众人羡慕眼光之中,他把无影炮瞄准不停射箭的胡人。 他心里不禁苦笑,你们只是看到他发射的威风,却没有料到长枪的对发射的阻挡。 张楚对着枪手说道:“五郎,你暂停一时,我要发射了。” 张五郎一愣,顿时明白阵长马上要发射了。 阵长害怕长枪影响发射,故出声提醒。 如果不使用长枪,显然要不能有效防御;如果使用长枪,但是要影响射击。 但是营领现在要发射,不能耽误。 他想了想,大声喊了一声,收起长枪,掏出宝剑,站了起来拼命挥舞。 与此同时,无影炮随着电光火闪,黑烟冒出,上千铅弹从无影炮飞出。 让张五郎伤心的是,他的宝剑只扫荡一半火箭,依然还有一半从宝剑上方飞过。 夺夺夺,几支火箭射在他原来座位背后的档板上面,叮叮当当落下, 这个档板虽然是木板,但是外面包了一层铁皮。 即使如此,还有几去火箭从档板上方飞了过去,射向正在操作张楚。 助手张六郎大喊一声,手里的宝剑飞舞,叮叮当当之中那些火箭被他击落。 看到火箭落在车上,他急忙捡起,扔在外面,才终于松了口气。 山上的胡人正在兴高采烈发射火箭及扔滚石,没有料到危险已经降临。 “啊呀,啊哟,啊哟。毒蜂,毒蜂。”他们纷纷大喊起来。 手里扔滚石的胡人刚刚把手里的滚石扔下,就抱着手喊疼痛不已。 那些正在发射火箭的胡人不是扔下手里的弓箭,就是纷纷向山上逃窜。 三百夫长身穿的是铁甲,并没有受到影响。 他听到是毒蜂,心里不禁大吃一惊。 在这个关键时刻,毒蜂竟然出现了。 他对着身边一个百夫长说道:“你看看哪里有毒蜂,看到把蜂窝摘掉。” 这个可不是好差使,但是三百夫长的命令他不敢违抗。 “你们多多穿一些衣服,把脸与手遮住,寻找马蜂窝,看到摘下。”他对着一个十夫人说道。 十夫长虽然没有受到毒蜂攻打,可是两个手下受到攻击,现在也不能使用兵器了。 他对着百夫长拱手一礼,有些为难说道:“百夫长,人会不少了一点。” 百夫长想了想,随便又找了十人,让他们跟着这个十夫长寻找马蜂窝。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十夫长带领胡人回来了。 他摇摇头,对着百夫长拱手一礼主:“附近看了,并没有发现毒蜂。” 三百夫长听了不禁大惊,怎么这里竟然没有毒蜂。 “这些毒蜂哪里飞来呢?对呀,也没有听到毒蜂的声音。”三百夫长一边四处打量,一边自言自语说道。 百夫长想了想,皱眉问道:“没有听到毒蜂的声音,难道不是毒蜂,又是什么呢?” 他仔细观察,细心他发现那些射在树后的勇士们,并没有受到影响。 “勇士们大喊的毒蜂没有看见,躲在树后的勇士们没有受伤。”百夫长对着三百夫长说道。 三百夫长点点头,望着躲在树后的勇士,点点头:“如果有毒蜂,躲在树后的汗国勇士同样跑不掉。” “显然,这个不是毒蜂,难道就是传说的南蛮无影炮?”百夫长眉头一皱,对着三百夫长问道。 “如此看来,肯定是。”三百夫长大声喊道:“这不是毒蜂,是南蛮的无影炮,躲在树后,躲在树后。” 话音刚刚落下不久,桌子阵后面的那个马车轰隆隆一声,又冒出一阵黑烟。 三百夫长急忙躲在树后,听到树叶传过来沙沙声音,还有部分没有来得及躲藏的勇士悲惨叫声。 三百夫长仔细观察这个传说之中的无影炮,目不转睛说道:“亲眼见到这个传说之中的无影炮发射,按理说应该高兴才是。可是老子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可惜了,那个档板有一个洞,那个无影炮炮口可以清清楚楚看见。”百夫长躲在树后,从树叉上面观察无影炮,不禁摇摇头。 三百夫长依然目不转睛望着无影炮,叹了口气:“看见光秃秃的炮口又有什么用处,关键是这个无影炮整个炮的结构。” “如果我们看见这个无影炮的结构,一定要让人画出来,让人把图画送出去。”百夫长深有同感,也叹了口气。 三百夫长点点头,继续说道:“如果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上报哈将军,毕竟这里还有三千人。如此多人,不相信就没有人把这个画画送出去。” 想到这里,他气得不得了,睁大眼睛,仔仔细细观看无影炮。 可是,无论他再努力,那个该死的档板硬是把无影炮挡住了。 “我恨不得拔出大刀,狠狠地把档板砍掉,这样就可以清清楚楚看见无影炮的结构了。”百夫长在树木上面狠狠地捶打一下,树木哗哗作响,不停摇动。 三百夫长只能摇摇头,口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个想想是可以,但是非常不现实。” “赶快躲到树后,不想被射到的就躲在树后。”三百夫长大声喊道。 胡人听到命令之后,纷纷躲在树后。 果然山下那个无影炮又是一炮,打得树叶沙沙作响,眼睛尖的甚至可以看到树叶上面孔洞。 胡人听见沙沙作响的声音,看到树叶上面了孔洞,也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他们心里暗自侥幸,那个传说之中的无影炮,虽然厉害,但是它还是不能穿过树木,被树木遮挡了。 张楚看到胡人竟然纷纷躲在树后,不禁摇摇头。 这一群胡人倒也不傻,知道躲在树后,可是如此一来,他无影炮的威力就大大下降。 “营领,胡人躲在树木背后,现在应该怎么办?”张楚向着李涵铜问道。 李涵铜也在观察胡人的动静,看到胡人的火箭及滚石威力降低不少。 他不禁大喜,说道:“你的无影炮不是要发射出去,不过攻击速度降低一半。注意,千万不能放过树木背后的胡人。” “这个难度有些大,那个不好瞄准。”张楚眯眼仔细看了看,摇摇头说道。 李涵铜打量山上的胡人一眼,又看了看张楚的无影炮。 他说道:“现在无影炮不是在于杀死胡人,而是给胡人一种威慑,让他们不敢进来放心大胆进攻。” “这个不是浪费铅弹吗?”张楚一时没有明白李涵铜的意思。 李涵铜摇摇头,肯定回答:“不是浪费,其一是威慑,其二是还是要尽量杀伤胡人。” 张楚点点头,让助手把铅弹与火药填上,然后瞄准躲在左边树木后面的胡人,又是一炮。 果然,不久,树后不久还是传过来胡人惨叫声音,不过叫声比起原来少了许多。 他摇摇头,吩咐助手把铅弹与火药加上,瞄准躲在右边树木背后的胡人。 “子茎,你得加快速度,现在胡人的滚石及火箭威力减少了许多。”李涵铜的铁皮喇叭喊道。 “遵命。”王根对着手下大声喊道:“桌子阵交替前进,冲上去,杀死胡人。” 跑在前面的三张八仙桌互相看了一看,大喊一声,迅速向山上冲上去。 胡人三百夫长拼命喊道。“给老子扔滚石,多扔滚石,压死他们,压死他们。” 说完,他捡起身边的一声滚石,向着山道扔去。 不少胡人跟着捡起身边的滚石,纷纷向着山下扔去。 “轰隆隆,轰隆隆,”不断有滚石从山道滚滚而下,背后是滚滚灰尘。 砰砰,砰砰,不断有滚石撞在八仙桌上面,让抗着桌子阵的将士们不断摇晃。 “子烈,你的战车营可以派上用场了。”李涵铜对着第二阵阵长王猛说道。 “遵命,”王猛大声回答,随即对着手下吼道:“袍泽们,冲上去。” 他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看到昨日威风凛凛的战车营竟然被山上胡人压着打,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 “轰隆隆,轰隆隆。”战车上面的旋风炮开始喷射怒火,胡人阵地前面不断地电光火闪,冒起一阵又一阵的黑烟。 胡人一边躲闪,一边发射火箭,但是更多的是扔滚石。 山道冒起阵阵灰尘,两边树木不断冒起电光雷鸣及阵阵黑烟,充满了深深的战争味道。 咔嚓,咔嚓,冲在最前面的第一张八仙桌突然传过来一个声音,将士心里不禁一凛。 还好,第二张八仙桌的将士冲在他们前面。 砰砰,第二张八仙桌的将士感到重重一击,接着只见八仙桌中间突然出现一个石头。 “火长,不好了,滚石太多了,八仙桌要被砸烂了,怎么办?”冲在前面的第二张八仙桌将士大声喊道。  第四百九十七章、击败胡人(一) 王根与主簿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王根对着拿着八仙桌的第二火喊道:“第二火上。” “遵命。”第二火火长答应一声,立即有四张八仙桌立即冲了上去。 王根看着看着第二火上去,对着第三火说道:“尔等做好准备。” “阵长,当然吾等应该上去,可是属下觉得似乎少了一样坚硬的物事。”第三火的火长余光说道。 王根点点头,打量他一眼:“汝说得有理,吾已经让人回去拿钢筋。” “谢谢阵长。”余光不禁大喜。 要他冲上去,他并不害怕。 他害怕的是,八仙桌不能坚持多久就被胡人滚石击穿,这样进攻效果不大。 砰砰,砰砰,冲在最前面的三张桌子已经破烂,将士被迫放弃。 可是如果没有人接应,滚石不停下来,他们就只好向山道两边的树林跑去。 但是他们跑开了,后面的那一辆无比珍贵的无影炮战车怎么办? 还有,他们身后的长枪枪手怎么办? “尔等快下去,吾等来掩护无影炮。”他们传过来第二火将士的声音。 胡人三百夫长卡塔尔不禁大喜,大声喊道:“他们桌子阵已经破了,给老子用滚石,用滚石。” 现在几乎所有胡人看见了,已经知道火箭影响不大,滚石作用远远超过火箭。 胡人纷纷抛下弓箭,改用滚石。 山上越来越多的滚石滚滚而下,不但山道灰尘飞扬,就是树林也有灰尘四射。 第二火的火长一边抗着八仙桌前进,一边不禁皱眉。 胡人的滚石越来越多,也不知他们能够抵挡多久。 踏踏,踏踏,十二辆马车向着这里跑来。 这是第九火的火长,他下来向着王根拱手一礼:“禀告阵长,钢筋及铁皮已经到了。” “赶快给八仙桌加上钢筋及铁皮。”王根不禁大喜,立即吩咐。 众人乒乒乓乓,立即给八仙桌加上钢筋。 王根看到第三火已经率先加钢筋与铁皮,立即吩咐:“第三火上。” 第二火的八仙桌坚持不到一盏茶时间,三张桌子几乎被胡人的滚石砸烂。 看到第三火上来,第二火的火长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松了口气。 桌子阵后面的战车此时紧紧跟在他们后面,不停向着胡人发射轰天雷。 “轰隆隆,轰隆隆”,不断有黑色烟雾在胡人阵前冒起。 胡人躲在树林背后可以躲过无影炮,但是却无法躲过旋风炮。 旋风炮的轰天雷爆炸过后,甚至出现身边有的小树被炸断的现象。 小树都如此,血肉之躯的人只有伤害更加严重。 同时,无影炮瞄准树林背后的胡人,不断有胡人受伤。 看到胡人不断伤亡越来越多,三百夫长长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大声说道:“撤退。” 胡人大喜过望,终于等到撤退的命令,不用在这里受到南蛮的残暴虐待。 他们收拾弓箭,小心翼翼,顺着树木纷纷后退。 他们刚刚撤退,“轰隆隆,轰隆隆”,又是几个轰天雷在他们原来的地方爆炸了。 一些胡人脸色苍白,还好撤退得及时。 噗噗,噗噗声音忽然响起,又有十几个没有躲闪的胡人受到无影炮的攻击。 还好,无影炮只是如毒蜂刺一下而已,没有轰天雷那么厉害。 看到胡人一边发射火箭一边撤退,王根不禁大喜,大手一挥:“袍泽们,冲上去。” 第三火的将士挑衅看了第一火与第二火的士卒一眼,抗起蒙有铁皮加固钢筋八仙桌冲了上去。 “气死吾也,有什么得意的,不就是赶上好运吗?”第一火与第二火两个火长,感觉一股熊熊烈火在心里焚烧。 两人互相打量一眼,对着手下大声喊道:“袍泽们,抗起八仙桌,冲上去。让第三火看看,吾等也不是弱者。” 说完,两人各自带领原班人马,抗起已经加固的八仙桌,飞快向着山道跑去。 这两个火虽然在后面,结果反而跑到前面。 王根看着他的手下争先恐后,不禁摇摇头。 他的主簿却点点头,露出一丝微笑。 “冲上去!”李涵铜不禁大喜,大手一挥。 说完,他亲自操作旋风炮,对着跑到后面的胡人就是一炮。 半里之外山坡上面,看到三百夫长卡塔尔带领士卒后退,千夫长卡塔鲁脖然大怒。 他手起刀落,把一个跑得最快的胡人杀死:“后退者杀。” “后退者杀。”他的一百亲兵也不甘示弱,手里大刀也向着那些后退的胡人砍去。 此时,三百夫长卡塔尔与百夫长也跑了上来,看到他的手下被千夫长杀死,顿时心如刀绞。 他把大刀扔下,拱手一礼:“将军,南蛮的无影炮、旋风炮及桌子阵一起上阵,我们抵挡不了,请将军想一个法子。” 他非常聪明,不说自己后退,而是说出保安团火力厉害,要求千夫长想一个法子。 意思就是,不是我们不愿意防守,确实是保安团火力太厉害,你总要拿出相应的兵器或法子来。 那些胡人也停止奔跑,一起望着卡塔鲁。 不但逃跑的胡人望着他,就是在后面防守的胡人也一起望着他。 卡塔鲁感觉自己压力山大,顿时陷入沉思之中。 “去把八仙桌加上湿棉被之后抗来,把轰天雷命来。”卡塔鲁想了想,对着另外一个三百夫长德马说道。 德马不禁大喜,第一道防线已经被保安团攻破,他们是第二道防线。 如果再不使出新兵器,他们难免重蹈覆辙。 胡人也有轰天雷,本来是用来攻城使用的。 如今已经不能攻城了,现在被困在关帝庙,只有拿出使用。 不到一盏茶时间,德马与手下已经把湿棉被八仙桌及山寨轰天雷拿了出来。 正好此时,保安团的桌子阵已经冲到他们不足三十步。 眼前又是胡人惨叫,他们刚刚扔滚石之时,被保安团的无影炮射中了。 “桌子阵上”,立即有十张八仙桌交替挡住山道中间及两边的树木之间。 噗噗,噗噗,噗噗,不断传过来铅弹打在桌子阵上面的声音。 胡人不禁大喜,八仙桌竟然是无影炮的克星。 卡塔鲁脸上堆满的笑容,心里却一阵悲哀:“这些什么桌子阵及轰天雷都是保安团发明的,汗国只不过照抄而已。” 不过,看到以保安团之道对付保安团之道,心里多多少少还是高兴的。 “滚石!”卡塔尔一声大喊。 这次不是第一关的小石头,而是巨石。 有了第一关的阻击,时间充足他们找到很多大石头,现在终于派上用场。 “轰隆隆,轰隆隆。”沉重的滚石声音从山上滚滚而下。 砰砰,砰砰,沉重巨石砸在八仙桌上面。 让桌子阵的人不禁后退两步,八仙桌传过来嘎嘎的声音。 还好,这些桌子阵已经安装钢筋及铁皮,巨石一时之间还砸烂。 虽然一时不能砸烂,但是巨石重量可不轻,更何况,这是众多巨石。 八仙桌后面三人大喊一声,中间之人用背把八仙桌死死地抵住,才阻止八仙桌后退。 “扔雷。”滋滋作响的震天雷从天而降。 “轰隆隆,轰隆隆”,桌子阵冒起一阵又一阵黑烟。 在闷哼声音之中,战车营冲在前面的三张桌子阵的将士受伤。 后面的巨石滚滚而下,桌子阵将士被迫后退十步,才勉强稳住。 王根急得大喊:“后面的冲上去,八仙桌向上,八仙桌向上。” 在前面受伤的将士拼命抵挡胡人滚滚巨石,后面的八仙桌向上,终于暂时挡住胡人扔下的巨石。 “第四火,第五火,第六火上。”王根指挥后面的桌子阵将士更换前面将士,“第一火、第二火、第三火下来。” 第一火受伤,第二火及第三火疲惫,正好一些更换休息或者医治。 宗厚看见战车营胡人受伤了,急忙大声喊道:“护士,护士。” “来了,来了,来了,”随着几声清脆的声音,一群穿着粉红护士服的护士来了。 第一火受伤的将士终于松了口气,躲在担架上面,被第二火及第三火的将士抬走。 来而不往非礼也,胡人放大招,挨打不还手不是战车营的性格。 李涵铜对着战车营说道:“第一阵及第二阵把旋风炮取下,从山道两边进攻。” 胡人以为堵住山道就堵住进攻了,没门! 说完,他率先取下卡子,慢慢把战车上面的卡子拿开。 他想起西县赵家庄掌柜赵飞扬说的,战车在进攻山坡时可以看说明书。 此时他进攻山坡了,终于把说明书拿出来,才发现最后一页介绍内容。 这个战车上面的旋风炮上面有三个卡子,把卡子拿开就可以取下。 不过说明书也说明了,这三个卡子不要轻易打开,因为取下就不容易重新上在马车上面了。 如果要重新安装,必须要专业的工匠才行。 不管了,先打败眼前的胡人再说。 张楚也要把无影炮从战车取下,李涵铜立即制止:“无影炮在战车更好受到保护,再说你射程这么远,胡人伤害不了尔等。” 六十七个的旋风炮纷纷从战车上面取下,他们抗起树林之中。 “轰隆隆,轰隆隆。”旋风炮的轰天雷不断在胡人树林爆炸,不断有黑色烟雾树林冒起。 那些在树林投掷滚石的胡人纷纷被旋风炮击中,惨叫之中纷纷倒下。 卡塔鲁看见战车营旋风炮在树林里面发射,不禁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最后他看见旋风炮身边没有多少护卫,不禁大喜。 在山道你们有保护,现在离开了山道,自己就没有保护。 他指着两边的战车营的旋风炮,对着卡塔尔及塔塔尔说道:“你们两个各自带领三百勇士,分别从左右两边进攻,把他们全部消灭。” 两个三百夫长答应一声,各自带领手下。 他们有的拿着大刀,有的拿着弓箭,有的拿着山寨轰天雷,小心翼翼向着山道两边的旋风炮扑去。 看到六百胡人向着没有多少防护的战车营的旋风炮扑去,卡塔鲁脸上露出残忍和笑容。 他心里哈哈大笑:“南蛮,你们也有今天。” 但是他不敢笑出来,害怕惊动旋风炮将士。  第四百九十八章、击败胡人(二) 那些胡人也极其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向着旋风炮阵地扑去。 此时树林的旋风炮正在调试,毕竟这个已经不在战车上面。 胡人不禁大喜,看来来的正是时候。 噗噗,噗噗,这些胡人感到手臂或者向上传过来剧烈疼痛,口里不禁大声惨叫。 “无影炮,这是南蛮无影炮。”被射中的胡人大声叫喊。 其实胡人从他们桌子阵出来,就被战车营发现了,率先开炮是无影炮。 卡塔尔与塔塔尔及百夫长、十夫长身上穿的不是铁甲就是牛皮甲,一时还没有被射中。 山道看守的战车上面旋风炮开炮了,轰天雷从山道飞过树梢,直接落在胡人面前。 “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在他们面前爆炸,引起一阵又一阵的爆炸。 一些胡人来不及躲闪,包括十夫长百夫长在内有几十个胡人伤亡。 胡人也几乎同时点燃山寨轰天雷,它们冒着黑烟向着旋风炮阵地飞去。 胡人山寨轰天雷比赵家庄轰天雷不但体积大,威力也要小得多。 由于山寨轰天雷非常沉重,其投掷距离远远小于赵家庄轰天雷。 赵家庄轰天雷随便一个士卒,扔出二十步没有问题,力气稍稍好的可以达三十步,有的甚至可以达到四十及五十步。 胡人这个山寨轰天雷,一般人只能够扔出十步,力气好的才能十五步,只有那种大力士才能能够扔出二十步。 现在双方相距三十步,胡人的山寨轰天雷难以扔到这里。 不过胡人也有法子,就是点燃之后立即扔来,利用地形优势让它自动滚下。 “轰隆隆,轰隆隆。”这些山寨轰天雷爆炸地点不一,有的在二十步左右爆炸,有的在二十五步爆炸。 卡塔尔及塔塔尔及几个百夫长力气较大,他们能够扔到接近二十步的距离。 加上山寨轰天雷滚动的距离,在接近三十步地方爆炸,倒是给几个旋风炮造成轻重不一的伤害。 “轰隆隆,轰隆隆。”山道上面战车营第二轮旋风炮射击又开始了。 胡人哪里还敢于冒险,凡是能够跑动胡人个个跑了回去,留下几十具尸体及重伤伤员。 胡人跑到他们的桌子阵后面,虽然气喘吁吁,但是心里终于安心下来。 此时,战车营树林的旋风炮终于调试完毕。 旋风炮依然还是四人制,其中两人防守,一人抗着弹药并充当助力,一个是炮长负责发射。 李涵铜一声手里的铁皮扩音器喊道,“冲上去。” 战车营一声大喊,纷纷向着山上冲上去。 此时,胡人的山寨轰天雷没有出现,但是火箭出现了。 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旋风炮。 每个旋风炮有两个护卫,其中一个拿着长枪,一个手持长剑。 他们拼命挥舞,努力保证不让火箭射中后面的旋风炮。 虽然他们作了最大努力,但是还是有偶尔漏网之鱼。 幸运的是,大部分漏网之鱼被树林挡住,只有少部分射到旋风炮。 还好,这些旋风炮外面已经包了一层铁皮,防火没有问题。 关键是轰天雷,如果着火引起爆炸,可能旋风炮四人难以跑掉。 卡塔尔及塔塔尔终于躲在八仙桌后面,看到他们胡人投掷的山寨轰天雷炸到旋风炮上面,不禁哈哈大笑。 “看来,南蛮只有在三十步止步了!”卡塔尔看了塔塔尔一看,脸上全部都是笑容。 塔塔尔点点头,深有同感:“桌子阵在山坡上面,南蛮只有仰上进攻,我们又有轰天雷,看来南蛮也不过如此。” “南蛮如果在平地,攻下这一关问题,可惜这是山坡,又比较陡峭,看来关帝庙确实在保佑我们。哈将军把我们带到这里,确实对了。”德马听到两人之话,点点头,同时狠狠地拍了拍哈得乐基的马屁。 听到三个手下如此说法,卡塔鲁也不禁摸了摸胡须,脸上露出德意笑容。 不但胡人得意,就是护川军战车营三个阵长也望着李涵铜,希望他想一个法子。 李涵铜想了一会儿,说道:“燃烧弹。” “燃烧弹不多,用在哪里?”李涵树打量眼前树林与山道一眼,最后问道。 “山道,山道。这是通向寺庙的通道。”李涵铜大声喊道,“王根前进十步,给战车腾出位置。” 战车离山道上面的胡人还有四十步的距离,这个已经超过山坡战车发射的距离。 “遵命。”王根仔细打量山道滚滚巨石一眼,山道上面的胡人依然不断地扔来巨石。 现在他们任务比较艰巨,不但要挡住滚滚而下的巨石,而且还要清理巨石。 他随后对着后面的拿着八仙桌的将士大声喊道:“第七火、第八火、第九火上,给后面战车打开通道。其余人清理巨石。” 九张八仙桌分成三批,三张八仙桌一起冲了上去。 没有抗着的八仙桌的将士立即跟在后面,把这些巨石向着两边的树林或者草地扔去。 卡塔尔打量战车营一眼,皱眉一眼:“南蛮要从山道进攻了,要小心一点。” “山道扔巨石,多扔巨石,给老子阻止他们进攻。”德马对着手下大喊大叫。 一百胡人吃力抱起巨石,大喊一声,纷纷向着山道的桌子阵扔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沉重的巨石滚动声音,不断从山道上面的胡人桌子阵前面扔下。 张楚眯着眼睛,不断旋转调节阀,抬高无影炮的高度,瞄准扔石头的胡人。 德马看见无影炮不断瞄来瞄去,争得大声喊道:“快点,无影炮要发射了。” 话音刚刚落下,无影炮砰砰一声,冒出一阵黑烟。 十几个举着巨石的胡人惨叫一声,双手忍不住晃动几下。 他们手里巨石并没有扔出去,咬牙坚持的勉强落在桌子阵面前。 但是大部分直接从手里落下,不是砸在八仙桌上面,就是砸在举在桌子阵的胡人身上,甚至有的砸在自己脚上,双方发出惨叫。 “换人,换人。”德马争得头上汗水都出来,大声喊道。 山下的桌子阵的将士立即抓住难得机会,趁机推进并清理眼前的巨石。 德马并没有放弃,口里大声喊道:“赶快扔石头,砸死南蛮。砸死南蛮。” 没有受伤的胡人迅速捡起石头,大喊一声就要扔出。 砰砰,巨石滚滚而下,还好这次不多,战车营的将士及时挡住。 胡人又要扔出石头,砰砰,无影炮及时发射。 胡人手里石头不是砸在桌子阵上面,就是桌子阵后面胡人甚至自己脚上。 战车营又趁机推进三步,同时清理滚下的巨石。 “换人,换人。”德马打量第三批百人队一眼。 看到刚才两拔胡人被无影炮射中,不是砸中别人就是自己,这些胡人犹豫不定。 德马与亲兵抽出大刀,指着这些胡人吼道:“捡起石头,捡起石头。” 一个百夫长咬咬牙,大喊一声抱起一块巨石,迅速扔了出去。 看到百夫长扔了巨石没有事情,其它胡人大喜,也抱起一块巨石。 只是他们刚刚举起巨石,砰砰,那个可恶的无影炮竟然发射了。 这些胡人手里的巨石几乎没有扔出,不是砸在桌子阵上面,就是自己或者别人身上,纷纷惨叫不已。 战车营桌子阵趁机又推进四步,同时清理扔下的巨石。 德马争得眼睛通红,大喊一声,亲自举起巨石,扔了出来,轰隆隆,轰隆隆,巨石滚滚而下,砰砰撞在战车营的桌子阵上面。 他的十个亲兵也纷纷举起巨石,几乎同时扔出,砰砰地砸在战车营的桌子阵上面。 “看来还是要老子出马才行。”看到他与亲兵终于成功,不禁哈哈大笑,对着受伤的胡人说道。 他的亲兵也跟着哈哈大笑,对着那些受伤的胡人不屑一顾。 其他胡人不禁低头,心里想的是,为何我就没有这个好运呢? 看到战车已经距离胡人桌子阵只有三十步,李涵铜大声喊道:“发射,发射。” 山道的三个战车炮长点点头,立即小心翼翼换上燃烧弹。 看到战车营的战车突然停止攻击,德马观察一会儿说道:“南蛮没有法子,看来不想消耗用处不大的轰天雷了。”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卡塔尔及塔塔尔也跟着哈哈大笑。 话音刚刚落下,山道上面的战车营旋风炮又发射出来。 “这个还有什么用处,浪费轰天雷而已。”德马看着飞来的轰天雷,轻蔑地嘲笑。 “砰砰,砰砰。”山道上面的战车营旋风炮终于发射了,轰天雷在胡人桌子阵爆炸。 只是这个轰天雷威力大大不如以前,仅仅把陶瓷炸开而已。 德马笑声更加猖狂了,口里充满轻蔑:“南蛮果然没有轰天雷,竟然连哑弹也用上了。” 他的亲兵听到此话,一起跟着他们哈哈大笑。 受到德马的笑声感染,那么受伤的胡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虽然受伤,但是能够阻止南蛮,也值得了。 “不对,桌子阵怎么燃烧起来。”一个百夫长看着桌子阵上面的火苗,大声喊道。 德马大声喊道:“水,水,用水把它浇熄。” 立即有胡人拿着水桶与水瓢,给桌子阵浇水。 但是竟然没有把火浇熄,反而越烧越大。 “水少了,多加水。多加水。”德马满头大汗,大声喊道。 胡人拼命拉桌子阵浇水,依然没有浇熄,反而火焰越来越大。 一个见多识广的百夫长大声喊道:“他们真是三昧真火,风吹不灭,水浇不熄。再多的水也不能浇熄。” 千夫长卡塔鲁听了不禁大怒,向这个百夫长砍去。 那个百夫长看到千夫长的大刀,急忙躲闪,再也不敢开口。 其它胡人听到这个声音不禁大惊,有的拔腿就要跑,有的望着卡塔鲁。 “南蛮燃烧弹虽然厉害,但是数量有限,只能打这里。”德马打量燃烧的八仙桌一眼,提出自己的看法。 卡塔鲁点点头,仿佛在证实德马的说法大声说道:“南蛮的燃烧弹很少,不要担心,马上给我更换八仙桌。” 胡人听了,脸色才恢复正常。 就是那些拔腿准备跑的胡人也回答,说是回去更换八仙桌。 卡塔鲁的话音刚刚落下,此时保安团的战车上面的旋风炮又发射了。 “砰砰,砰砰。”这次轰天雷是落在山道桌子阵左边的八仙桌上面。 一个胡人百夫长看了一眼,大声说道:“哑炮,哑炮,哑炮。” 如果有心人仔细听,会听见他声音里面的惊惶。 可是现在没有人注意他的声音,因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与精力放在这次声音不响的轰天雷上面了。 左边的三张八仙桌突然出现火苗,德马大声喊道:“水,水,水。” 旁边已经有胡人用水瓢给八仙桌浇水,可是无论如何浇水,火苗的火是越来越大,越烧越旺。 除了千夫长及几个三百夫长等人,其它人脸色苍白。 “八仙桌来了,八仙桌来了。”其它胡人听到这个声音,不禁大喜,仿佛在溺水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他们纷纷让开,只见十几个胡人抗着六张全新的湿被八仙桌,更换了已经变成熊熊烈火的八仙桌。 德马看到新八仙桌来了,不禁大喜:“南蛮已经没有燃烧弹了。” “砰砰,砰砰。”又有几个轰天雷在新的的八仙桌面前爆炸了。 一个百夫长大声喊道:“哑弹,哑弹,哑弹。” 他的声音明显有颤抖,说出来的话就是他自己都不相信,但是他还是要拼命说出来, 虽然他说话明显不对劲,但是没有人管他,众人的目光与精力一起放在新八仙桌上面的轰天雷。 让所有胡人失望了,这次它又是开始燃起火苗。 “浇水,浇水,浇水。”德马依然没有放弃,额头流着汗水,拼命大喊。 胡人也是额头是汗水,拼命用水瓢浇水,但是无论他们如何浇水,火依然越来越大。 刚才百夫长此时又跳了出来,指着火苗大声叫喊。 “这个三昧真火确实是浇不熄。”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快跑,快跑。” 听到此话,那些胡人脸色惶惶,个个就要拔腿欲跑。 看来保安团的燃烧弹确实厉害,更何况还有无影炮与旋风炮及战车。 他们赖以阻挡无影炮与旋风炮的八仙桌,遇到保安团燃烧弹只有被烧成枯炭的一份。 卡塔鲁临危不惧,大声喊道:“不能这样就跑回去,必须挡住南蛮的进攻,不然哪个也不能中跑掉。” 说完,他掏出长弓,点燃火箭,向着战车营射去。 听到千夫长的镇定的语气,有些胡人恍然大悟,他们只想逃跑,没有料到,他们后面就是保安团。 这是一匹恶狼,现在让他们这些草原之王也感到恐惧。 如果不打退保安团的进攻,他们还没有进入关帝庙,就有可能被保安团消灭。 虽然普通胡人不明白,但是十夫长以上的胡人明白。 “听老子命令,德马留下阻击,塔塔尔及卡塔尔先进攻后撤退,退入庙内掩护德马进去。”卡塔鲁打量所有胡人一眼,说出自己的决策。 德马、塔塔尔、卡塔尔三人互相打量一眼,点点头,这是最好的解决的法子。 德马立即安排手下做好防守,塔塔尔及卡塔尔率领胡人进攻。 有的胡人拿出长弓,点燃火箭向着战车营射去; 有的则捡起巨石,从山道及树林投掷下去; 有的则点燃山寨轰天雷,利用地形优势,让它滚动得更远爆炸。 一时之间,战车营面前火焰滔天,爆炸不断,巨石滚滚,战车营不得不防守。 胡人疯狂起来,倒是把战车营吓了一跳,以为胡人又要进攻。 胡人一边发射巨石、火箭及山寨轰天雷,一边在百夫长带领之下悄悄撤退。 由于胡人按照百人队逐渐撤退,战车营一时还没有发觉。 “不对劲。”三阵副阵长张楚一边发射无影炮,一边惊讶问道:“怎么胡人越来越少了?” “确实,胡人看样子是撤退。”三阵阵长张楚暂停射击,恍然大悟,“刚才胡人攻势凶猛,其实是以攻代守,掩护他们撤退。” 李涵树点点头,深有同感:“这个千夫长深得兵法,在轰天雷、无影炮、燃烧弹三重打击之下,并没有乱了阵脚,竟然做出一副疯狂进攻的样子,打得非常有章法。” “重之(李涵铜字),现在怎么办?”战车营主簿宗厚看了越来越稀疏攻势的胡人,望着李涵铜问道。 李涵铜松了口气,高兴地说道:“胡人如果固守这里,即使拿下也代价很大,现在好了,我们几乎是不付出多大代价就占领上面。” “在下同意营领的看法,如果胡人再坚持守下去,吾等燃烧弹就要显原形。”说完,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宗厚望了望远处的关帝庙的墙垛及箭楼,看了看正在撤退的胡人,不禁问道:“眼前这些胡人又怎么办?” “能够消灭尽量消灭,实在不能消灭就放他们进去,瓮中捉鳖总比漫山赶羊好。”李涵铜打量一眼,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 李涵树没有说话,而是若有所思打量关帝庙的墙垛及箭楼。 一柱香之后,大部分胡人退入关帝庙。 毕竟这里不但有粮食,墙体还是两丈高的青砖,四周还有两三里路长。 看到保安团在后面追逐,箭楼及墙垛上面的胡人疯狂发射火箭,投掷轰天雷,掩护胡人进入关帝庙内。 卡塔鲁打量城墙有一丈多高,又有箭楼与城门的关帝庙,终于松了口气。 哈得乐基看见大部分胡人进入关帝庙,心里也不知是喜还是忧? 见到哈得乐基眉头紧锁,张亮打量四周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关羽三人塑像上面。 “请关帝保佑我们,来年必定天天上香,重塑金身。”他向着关羽塑像三跪九拜。 行完大礼之后,张亮对着哈得乐基说道:“关帝就是我们最好的护身符。” “恐怕外面的南蛮不会这么想吧。”哈得乐基漠然看着张亮对着关羽大礼,摇摇头,长长叹了口气。 “汉人不敢破坏关帝庙。”张亮对着关帝庙充满信心。 哈得乐基抗摇摇头,面情是一脸苦涩:“可是现在是汗国勇士占据关帝庙,不是汉人兵马。” “我敢打赌他们不敢破坏关帝庙。”张亮解释理由,“如果孔子是汉人是文圣,关帝则是汉人的武圣。保安团胆敢破坏关帝庙,不怕天下文人攻讦吗?” “有理,确实有理。”哈得乐基想了想,不禁问道,“就犹如草原信奉萨满一样恭恭敬敬吗?” 张亮点点头,对着关帝又是深深一礼,口里回答:“正是。” 听到此话,哈得乐基与一干手下不禁露出笑容,对着依靠关帝庙防守充满信心。 想了想,哈得乐基还是带领一干手下,对着关帝三人恭恭敬敬一礼,口里念念有词。 张亮仔细听了得出结论,哈得乐基嘴巴所说也与他差不多,希望关帝三个神仙保护他们,以后天天烧香进贡重塑金身之类。 不但如此,他们还学着张亮一样三跪九拜,与以前应付了事完全不同。 看来,胡人不但信奉萨满,现在也开始信奉关帝三人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击败胡人(三) 李涵铜远远地看着胡人把大门紧闭,陷入沉思之中。 随后,他大声喊道:“全体一起下马,整理衣物,朝拜关帝。” 李涵铜与所有将士整理衣物,遥遥地对着关帝庙一礼。 有一句俗话:“马中赤兔,人中吕布。” 如果单论武力值,关羽是不如吕布的。 吕布之所以被人唾弃,乃是他三姓家奴也。 关羽之所以能够成为武圣,不仅在于武力,关键在于忠义。 他忠义当头,一生一世只忠于刘备,曹操高官美人也收买不了他。 当然,关羽的武力也不错,毕竟蜀国的五虎上将,不然怎么能够对得起那个勇字。 他败走麦城被俘之后,舍身取义,用生命来表达忠义仁勇。 他是天下武人之骄傲,武人如果不朝拜他,那就意味着你不忠义仁勇。 李涵铜与将士单腿跪下,双手对着关帝庙拱手一礼,纷纷说道:“拜见关帝,吾等此生永远忠于小圣人,如果违背此言,天打雷劈。” 在关帝庙箭楼上面,哈得乐基、张亮、卡塔鲁、给卡尔等观察着战车营的一举一动。 “此时不出击,更待何时?”千夫长卡塔鲁打量这些下马朝拜的战车营,对着张亮问道。 张亮云淡风轻摇了摇手里的羽毛扇,指着远处还没有休息的战车营战马:“我们能够想到,保安团早已想到。” 哈得乐基眯着眼睛仔细打量,摇摇头,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 宗厚打量关帝庙前面的结义坊前面的两座石狮,眉目紧锁:“重之,胡人躲在关帝庙,如何进攻?” “现在暂时不要考虑这些,不是还有一支人马吗?”李涵铜望着箭楼及城墙上面胡人,思考一会儿,微笑说道。 李涵树打量李涵铜一眼,又看了看箭楼上面的胡人,若有所思问道:“重之莫非是想看看,另外一个战车营上来没有?” “听说杨军师相看看,哪个战车营先攻上来,莫非真有此事?”宗厚眉目一皱,望着李涵铜问道。 李涵铜没有说话,未置可否。 李涵树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箭楼,拍了拍大腿,指着箭楼说道:“上面好像有胡人的万夫长在这里,难道另外一个战车营还没有攻打上来?” 宗厚也眯眼看了看,点点头:“那吾等去看看,另外一个战车营上来没有?” “如此看来,吾等不是率先攻下庙子前面的阵地,看看保安团的战车营还有什么话说。”二阵阵长王猛一拍大腿,说完之后不禁哈哈大笑。 一阵阵长王根想了想,摇摇头:“这个难说,也许他们早点攻上,也许还没有攻上。” “去,去,去,汝这个丧门星怎么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出来。”王猛手里的拳头向着王根挥舞而去。 王根急忙躲在三阵阵长张含背后,对着张含喊话:“子衔(张含字),汝说一句公道话,他们是否已经攻打上来。” “这个吾怎么知道?过去看看就会知道了。”张含看了李涵树一眼,摇摇头。 宗厚点点头:“走过去看看,他们上来没有?哪个在这里看守?” “子木(李涵树字),此事就拜托汝了。”李涵铜对着李涵树郑重一礼。 李涵铜毕竟是上司,他急忙侧身让过,同时一礼:“不敢,属下分内职责而已。” 李涵铜带着宗厚十个亲兵及一阵人马,由南向北关帝庙出发。 他到北门有两个目的,其一是看看关帝庙有几个大门,胡人防御如何,同时也看看另外一个战车营进展如何。 李涵铜一边走,一边观察,这个关帝庙没有看见其它城门,让他心里稍稍放心。 他一边走打量这个城墙,一边陷入沉思。 当李涵铜来到北门这个后门时,老远就听到一个爽朗声音:“重之,来得正好,正想过去找你,看来可以免除跑路之辛苦。” 此人一边说话,一边飞奔过来。 看见陈瑜老远就张开双臂作欢迎之状,李涵铜心里苦笑,但是脸上充满的惊喜。 “子玉(陈瑜字),好久不见,好想与子玉大醉一场。”陈瑜一边说道,一边立即下马。 他也张开双臂,向来人飞奔过去,两人互相紧紧拥抱在一起。 两人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陈瑜仔细打量李涵铜一脸的黑灰,哈哈大笑:“重之怎么成为黑脸将军了?” “彼此彼此,子玉也不是成为黑脸将军了?”李涵铜望着陈瑜,同样哈哈大笑。 双方互相嘲笑一番,感觉亲切得多了。 李涵铜想了想,忍不住问道:“子玉几时上来的?” “大约半柱香时间,重之几时上来的?”陈瑜随口回答,又随口问道。 李涵铜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一刻钟之前都到,看来子玉早到。” “哪里,都是同时到达,同时到达。”陈瑜摇摇头,最后两句着重强调。 李涵铜拱手一礼,表示敬意:“子玉早到,想到攻打法子没有?” “哪里早到,明明一起到达的。”陈瑜一边还礼,一边脸色露出不悦神情。 李涵铜见对方不是作伪,心里不禁大喜,脸上露出感激神色:“是的,是的,一起到达。子玉想到攻打法子没有?” “看来重之已经胸有成竹了,好像迫不及待攻打这里。”陈瑜打量李涵铜一眼,眼里充满了笑意。 李涵铜眺望关帝庙一眼,看着陈瑜眼里的笑意,明白他的想法。 他口里说道:“吾等两人试试,看看是否一致。” 说完,李涵铜用右手手指在嘴巴沾了沾口水,在左手上面写了几个字。 “此法甚好。”陈瑜点点头,也用手指在嘴巴沾口水,同样在左手上写了几个字。 两人同时打开,看了对方手里几个字,不禁哈哈大笑。 宗厚与熊正杰两人都是战车营的主簿,只不过一个是护川军,一个是保安团的。 两人都是文人,见面礼节自然与武将不同。 拥拥抱抱那是粗鄙武夫才干的事情,吾等文人不兴那一套。 他们不但礼节到位,而且对于自己仪容也相当讲究。 如果仪容不整齐,那么是失礼的。 宗厚来之前已经用手巾把脸上擦了一下,而熊正杰更是让亲兵到山上把水打来,脸清洗得干干净净。 “不才见过泽之。”熊正杰对着宗厚恭恭敬敬一礼。 两人虽然都是主簿,但是宗厚年齿比他大几岁,自然得先行礼。 宗厚也急忙还礼,语气充满羡慕:“恭喜出之成为神射手,为战车营杀胡立下汗马功劳,愚兄自愧弗如也。” “岂敢,岂敢,哪里,哪里,粗鄙武夫而已。怡笑大方。”熊正杰一边摇摇头,一边摆摆手。 他指着刚刚搭建好的营房说道:“出之太见外了,请进去喝茶。” 他营房不但有地铺,还有便携式茶几。 这个茶几可以折叠,携带极为方便。 他是文人,特别喜欢喝茶,经常茶不离身。 凳子携带不方便,马扎就不一样,合在一起,插在战车或战马上面都可以。 凳子自然没有,不过有马扎,两人就坐在马扎上面,一起喝茶起来。 熊正杰虽然是主簿,却喜欢打仗,不然怎么能够成为无影炮炮长。 宗厚眼里依然充满羡慕:“文武双全,天纵其才也。愚兄也想这样,可是眼睛不行,身子也不行,想了想,只好算了。” “贤兄就不要寒碜小弟,小弟可是在报纸经常看见贤兄大作。”熊正杰急忙说道。 两人互相谦虚一番,一边喝茶,一边交流战果与心得。 宗厚想了想,打量外面的两个营领的动作,又看了看关帝庙,忍不住叹了口气。 熊正杰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宗厚,听到他叹气,颇为不解。 他放下茶杯,对着宗厚拱手一礼:“贤兄所在战车营不但打下田氏山庄,还得到田员外书法之感谢,已经上报小圣人了,飞黄腾达乃是早晚之事,不知为何叹气?” 说到这里,他心里难不住叹气,他们怎么没有遇到文人送书法之类好事。 “事情已经过去,不值一提。你们更加厉害,还让胡人千夫长投降。”宗厚恭维一番,接着转弯方向,“贤弟,虽然关帝乃是武圣,可是双方交战,万一把庙子打得一塌糊涂,怎么向天下士人交待?” “贤兄担忧得有理,可惜吾等乃是主簿,打仗乃是营领之事,这个不好干扰吧。”熊正杰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宗厚眉目一皱,深深地吸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突然站了起来。 他对着熊正杰一礼,同时问道:“文人又怎么了,敢问修身养性治国平天下是天下文人追求?” “理所当然,正是吾辈文人毕生之追求。”听到此话,熊正杰急忙也站了起来,急忙侧身让礼,深深还礼。 宗厚点点头,看来熊正杰还没有忘记文人之本。 “武圣之事,乃是天下文人之事,也是吾等文人之事。”他步步紧逼问道,“敢问攻打关帝庙,汝能够担保,不会出现毁坏塑像文物之事出现?” “这个小弟不敢保证,双方交战,死伤难免,更何况文物?”熊正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摇摇头。 宗厚点点头,继续逼问:“驱逐胡虏,乃是小圣人一向心愿,吾等自然为小圣人做事。可是如果因为由于关帝庙之事情,让小圣人名声受损,吾等文人心里能安吗?” “贤兄教训有理,小弟受教了。”熊正杰恭恭敬敬对着宗厚一礼,接着问道,“计将安出?” “吾等此事要当面请教双方营领,如果有疑问,呈报也为不迟。”宗厚一边还礼,一边说道。 “原来兄长想拖小弟下水。”熊正杰心里想到,但是他此话万万不能说出,随即想到,“但是此事事关小圣人,万万不能退却。” “确实此事确实应该从大局入手。”熊正杰顿时立即大义凛然说道:“只要损坏关帝庙之事,吾辈文人事必介入。” 两人相视一笑,达成口头协议。 果不其然,陈瑜邀请李涵铜及宗厚还有阵长级军官到他营帐议事。 陈瑜咳嗽一声,打开舆图挂在营帐上面,把与李涵铜达成协议的战术方法说了出来。 “禀报两位营领,不才在思考一个问题。”宗厚对着两位营领拱手一礼,提出自己的异议,“生化弹,确实不错,也打出威风,上次在田氏山庄用过。可是田氏山庄那是有地道,让胡人出其不意的缘故。” 说完,他示意熊正杰一眼,不能显示自己势单力薄一面。 “禀报两位营领,这次与上次不一样,不但没有地道,而且还是天下闻名的关帝庙。”熊正杰也拱手一礼,接着宗厚话题说道,“关帝庙如果出事,难保有心之人跳出来挑拔一番。” 宗厚也并没有止住话题,拱手一礼之后继续侃侃而谈:“赵家庄及保安团名扬天下,小圣人更是美誉天下。现在朝廷对小圣人猜忌甚重。不怕别的,就害怕对赵家庄、保安团、小圣人来之不易的声誉带来难以估量的后果。” 陈瑜与李涵铜互相看了一眼,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他们早已料到两位主簿会反对,可是没有料到主簿把赵家庄保安团及小圣人也拉了进来。 “吾等建议,由于此事关系到关帝庙,关系保安团赵家庄及小圣人的名声,呈报军师。”宗厚与熊正杰互相看了一眼,提出这个建议。 他们毕竟是主簿,不是营领,只有建议权,决策权还在两位营领手里。 陈瑜与李涵铜也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道:“此事牵涉到赵家庄及保安团、小圣人名声,理应上报。” 在一间取名为崇宁殿屋子之内,哈得乐基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舆图,陷入沉思。 张亮不敢走远,一边喝茶,一边小心翼翼看着哈得乐基。 此时,亲卫队长什科乐,双手捧起一封书信。 不过这个书信非常奇怪,它是套在一支箭矢上面的。 他恭恭敬敬进来禀报:“禀告将军,这里有一封书信,是将军的。” “这里不是大本营,竟然还有老子信,这是怎么回事?”哈得乐基深深感觉奇怪,眼睛盯着舆图没有离开。 张亮看了什科乐一眼,若有所思,随即低头喝茶。 现在能够从外面把信函射来,除了保安团还有哪个。 内容是什么,不难想像,应该是劝降书之类。 虽然被困在关帝庙,但是手里毕竟还有三千人马,而且还是汉人忌讳的关帝庙。 凭着关帝庙这一张护身符,张亮就敢断定保安团不敢强行攻击。 毕竟赵家庄及保安团名扬天下,怎么也要爱惜羽毛。 他们不敢强行攻击,就只有来软的,所以劝降书也非常正常。 他猜测这是劝降书,但是不敢说出来。 毕竟,这次趁着浓雾偷渡袭击西县,正是他出的主意。 如果他出来说,哈得乐基脖然大怒之下,会把他的大好头颅用来祭旗。 千夫长雷特尔想了想,硬着头皮,上前拱手一礼:“将军,不管内容是如何,理由看看。” 三个千夫长之中,他资格最老,可以说是哈得乐基最值得信任之人。 “那你念念,内容是什么?”哈得乐基听到此话,把头部从舆图上抬了上来,望着雷特尔。  第五百章、击败胡人(四) 雷特尔撕开火漆,打开信函,不禁一愣。 看见雷特尔的表情,哈得乐基不禁一怒,瞪着眼睛问道:“你不是要念吗,为何不念了?” 雷特尔是他的亲信,自从他当百夫长两人就在一起,他不相信他,还相信哪个。 雷特尔咬了咬嘴唇,展开书信念了下去。 张亮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发现信里内容大致如下。 小圣人文治武功,美誉天下,况有天下闻名的赵家庄、保安团及护川军。 赵家庄之制器,无一不是天下追捧之精品;西县之水晶神像鉴赏大会,震古铄金,名财双收。 保安团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不但多次击败了胡人二十多万大军,还俘虏了包括汪德臣等在内胡人大将元帅。 护川军是新组建的新军,不但以少胜多击败攻打武侯镇的十万大军,更在攻打西县立下汗马功劳,只有胜绩而无败绩。 雾西逞胡人之蛮横,企图趁着浓雾偷袭西县,未料钻进保安团设立的天罗地网;仓促之间,无处躲藏,率千人队躲在田氏山庄,想山庄之地顽抗倒底之妄想。 西县田氏,千年望族,数百年之经营,有山势之险峻,有城墙之坚固,有箭楼之防守。 战车营仅仅五百之兵马,半日之时间,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拿下。 雾西残忍,妄图屠城,割其首级,以儆效尤。 草原茫茫,白云苍苍;弱者为羊,强者为狼。 胡人以举国之财力,建五十万之大军,欲一举拿下西县。 结果如何?碰得头破血流,断翅折翼;十余万大军,伤亡惨重。 关庙孤峰,穷山恶水;街亭失守,前车之鉴。 哈将军者,张军师也;投诚圣人,方为上策。 以上之文章,经小圣人之审阅,望哈将军与张军师熟虑。 署名是谁,乃是赵家庄代长官杨云。 听到最后一句,哈得乐基气得拔出大刀,就要向关公的塑像砍去。 什科乐等亲兵急忙上前紧紧抱住哈得乐基,哈得乐基脸色气得通红。 给卡尔把茶杯里面茶水全部倒出,重新泡了一杯新茶水,恭恭敬敬递给哈得乐基。 雷特尔上前恭恭敬敬对着哈得乐基一礼,硬着头皮说道:“哈将军,投降强者不算丢人,被俘虏才是丢人。” 他跟着哈得乐基十年,早已知道哈得乐基心理想法。 哈得乐基毕竟一个三万夫长,如果一言不发就投降,面子上怎么能够过得去。 他心里打赌哈得乐基心里已经有了投降之意,但是必须要有一个台阶能下。 想到这里,他想到智足多谋张亮,不由得眼睛一亮。 “张军师,书信里面也有你的大名,你看看,有什么法子?”他想了想,向着张亮拱手一礼问道。 雷特尔一向瞧不起汉人,即使张亮是军师也是如此。 张亮心里雪亮,虽然官职不如自己,但是他毕竟乃是哈得乐基最有贴心千夫长,也没有与他一般见识。 现在见到雷特尔竟然向着自己行礼,他不由得向着外面看去,太阳还是从东方升起,并没有从西方升起。 见到张亮打望太阳,雷特尔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急忙咳嗽一声,说道:“张军师,你现在也是这里一员,自然也拿一个主意。” “不敢,让不才想一想。”张亮一边还礼,一边说道。 雷特尔乃是哈得乐基的最贴心的心腹,他的话一定程度上代表哈得乐基的意思。 他自然明白雷特尔的想法,不过他还想摆摆文人架子。 毕竟雷特尔一向不怎么瞧得起自己,怎么也要让他吃瘪一下。 看到张亮陷入沉思之中,雷特尔让手下重新泡茶,他亲自给张亮递去。 张亮接过茶杯,轻轻揭开盖子,然后滋溜一声喝了进去。 他沉思一会儿,望着雷特尔问道:“写信之人职位如何?” “禀报军师,这个末将不知道。”雷特尔拱手一礼,想了想摇摇头。 张亮一边喝茶,一边说道:“写信之人决定对方态度。雷将军,你想想,赵家庄与保安团哪个大?” “赵家庄与保安团、护川军都是小圣人创建的,这个如何区分呢?”雷特尔想了想,挠了挠头部,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 张亮心里暗暗好笑,问道:“是赵家庄先出来,还是保安团先出来?” “这个末将没有思考过,末将也不是大宋的人,对于这些就不了解了。”雷特尔皱了皱眉头,还是摇摇头。 张亮提示他一下:“雷将军不妨想一想,赵家庄有一个,兵马又有几个?” “小圣人有两支兵马,一个是护川军,一个是保安团,而赵家庄只有一个,如此看来,赵家庄就相当于,相当于。”他吞吞吐吐,不好说出来。 看到众人看着他的表情,他终于说了出来:“相当于兵部吗?末将就是这种感觉。” 张亮打量他一眼,点点头:“现在你终于明白了。如果一个兵部长官给你们写信,是重视还是轻视?” 雷特尔想了想,恍然大悟:“当然重视,相当重视。只是我们要做什么呢,应该如何做?” “我们还有出路吗?”张亮没有回答,望了望哈得乐基,而是反问雷特尔。 “弹尽粮绝,被消灭乃是早晚之事。”说到这里,雷特尔不禁低下高高在上的头颅。 “虽然这是早晚之事,但是我们还有一点依仗。”张亮摇摇头,望着雷特尔说道。 雷特尔眼睛不禁一亮,拱手一礼:“敢问军师,我们还有什么依仗?” “关帝庙,如果没有关帝庙,保安团早已进攻。说不定已经攻下。”张亮打量关帝三人塑像一眼,口里淡淡说道。 雷特尔不禁骇然,脸色苍白:“保安团如此厉害?为何他们又不进攻呢,末将怎么也不明白。” “因为关帝乃是武圣,保安团顾忌进攻影响天下文人口诛笔伐。所以才转而采取劝降书的。”张亮此话打断所有胡人最后的希望。 没有人知道,他就是要这个效果,从而达到他的目的。 雷特尔不甘心问道:“难道我们一言不发就投降?” 说完,他偷偷看了看哈得乐基,果然只见他一片茫然,端着茶杯不知所措。 “我们可以提条件。”张亮当然知道他的想法,说出自己的看法。 雷特尔眼睛悄悄看了哈得乐基第一眼,不禁大喜:“如何提条件?” “书信不是说已经通过小圣人审阅了吗?我们可以提见小圣人一面。”张亮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想法。 雷特尔想也不想,直接否定:“小圣人乃是何人,怎么可能见我们这些降将一眼。”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笔墨纸砚呢?”张亮一边喝茶,一边淡淡说道。 雷特尔悄悄看了哈得乐基一眼,看见他有些暗淡的眼光亮了起来,心里明白他的想法。 他吩咐亲兵拿出笔墨纸砚,亲自给张亮铺好,然后又亲自倒水磨墨。 张亮写好之后,雷特尔看了看,小圣人的文章占了绝大部分版面。 他拱手一礼说道:“敢问军师,这个行否?”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行否?”张亮把毛笔放在笔架上面,又用嘴巴纸上墨迹吹干,然后才淡淡回答。 雷特尔看见张亮一直云淡风轻的样子,原本焦急的心安静下来。 在他看来,赵家庄的兵部长官来信里面既然有张亮的大名,显然是因为他是汉人缘故,竟然与哈得乐基齐名。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赵家庄之所以对张亮好感,不但因为张亮是汉人,更是力劝哈得乐基不要屠城。 虽然以哈得乐基能力不能屠城,但是张亮毕竟心地善良,出发点不错,值得赞赏。 正是因为他这一点,杨云才在劝降书里面加上张亮的大名。 西县赵家庄,赵平书房。 赵平正在浏览公文,秋若水给他事理文件书信。 秋若水父亲秋山是举人,在保安团做参军,相当于团练使赵云的幕僚(秘书)。 她能够成为赵平的贴身侍女,自然有父亲的缘故。 秋若水刚刚来到这里,是一片胆颤心惊,极其害怕赵平把她驱逐出去。 她是亲眼看见赵平把侍侯她的一个侍女,直接把她从浴室里面赶出来的。 古代衣物不如现代,穿衣物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后来她趁着赵平自己不会穿衣,大着胆子给他穿衣物。 她一边穿衣,一边委婉告诉赵平,自己如果被驱逐出去,无脸见人她就只有自杀一条道路。 赵平吓了一跳,只好把留下,她用这种以退为进的方式暂时留到赵平身边。 后来她才发现,其实赵平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便胆子惭惭大了起来。 她除了称赵平为小圣人,有时还直接与赵平称呼你我。 要知道,只有极为亲近之人才能称呼你我。 她是书香世家,识字倒也不少,就帮助赵平整理公文,几乎相当于过去翠竹的角色。 可是让她恼怒的是,她一直侍侯赵平沐浴,总是被驱逐出来。 “娘亲,小圣人为何不让若儿侍侯沐浴吗?难道若儿不能干吗?”一次秋若水回到西县家里,实在忍不住倾述。 她的娘亲水氏吓了大跳:“你怎么竟然回来,不在小圣人身边?难道也被驱赶出来了?” 她的娘亲脸色苍白,如此一个大好机会,女儿竟然放弃。 “娘亲,女儿向小圣人请假了,说许久没有回来探望双亲。小圣人不但同意,反而称赞女儿有孝心。”秋若水对着娘亲一礼,恭恭敬敬回答。 “原来如此,不过女儿,你尽量不要回来。小圣人身边的小娘子多是。”她的娘亲水氏有些不高兴。 其实她娘亲巴不得女儿天天回来看望他,但是为了女儿长远着想,不得不狠心说出此话。 秋若水眼睛一红,委委曲曲说道:“娘亲,女儿心里知道,可是女儿忍不住想念你。” 说完,她上前抱住娘亲水氏双臂摇晃,眼泪竟然掉下。 水氏擦了擦秋若水的眼泪,自己眼里也一红,差点流出,急忙擦拭一番。 “若儿,你的孝心为娘知道,可是你的年齿也不小了,你同龄之人已经有人嫁人,怎么不为自己考虑呢?”水氏给秋若水整理一下衣物,拍了拍她小脸,叹了口气。 秋若水粉脸羞涩地低头,搓着自己的衣角,不好意思说道:“娘亲,女儿不想嫁人,就想在娘亲身边呆一辈子。” “真的是吗,那你为何说小圣人不让你侍侯沐浴?”娘亲白皙柔软的手指羞了羞女儿苹果一样的脸蛋。 秋若水心里大为羞涩,脸紧紧擦拭水氏,双手紧紧抱着水氏,一言不发。 到了后来,她竟然抽泣起来。 水氏一边擦拭她的眼泪,一边安慰她:“若儿,应该知足了。小圣人是一个君子,岂能这么快就能够接受了呢?” 秋若水想了想,自己才到小圣人身边不足十天,也心太急促了,不由得点点头。 “若儿,其实她不一定非要侍侯沐浴,还可以做其它一些事情,让小圣人觉得你得一个有用之人。”水氏想了想,说出自己想法。 水氏的娘亲也是一个书香世家,读书不少,秋若水在她教育之下,也认字颇多。 秋若水想了想,望着水氏说道:“女儿明白了,女儿也可以为小圣人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比如整理书籍信函之类。” “女儿真懂事,不枉为娘教育你一番,但是你要小心翼翼,不要轻易发表意见。”水氏摸了摸秋若水的脸蛋,微微一笑。 她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美丽少妇,风韵还在。 秋若水点点头,有些不明白地望着水氏问道:“为何不要发现意见?” “他们会诋毁你干政,很快可能把你从小圣人身边支出去。你如果想长期呆在小圣人身边,就不要做此事,明白吗?”水氏开始还很轻柔,到了后来越来越严厉。 秋若水吓出一身冷汗,重重点点头,说道:“娘亲,女儿明白。” 她下决心,不会在小圣人身边做一个花瓶,力所能及为小圣人做事。 此时,秋若水看到张亮的书信,她眼睛一亮,不禁莞尔一笑。 她拿着杨云转交的张亮书信,对着赵平娇声说道:“小圣人,没有料到胡人里面也有你的拥趸,竟然能够把你的《战争赋》及《万物统一论》默写出来。” “哦,竟然还有此事,拿来我看看。”赵平放下手里公文,接过张亮书信。 赵平看了看,摇摇头:“这个张亮不是胡人,只是胡人军师而已。” “小圣人,那还接见不?”秋若水小心翼翼把书信放在案几上面,问道。 赵平想了想,说道:“两人身份都不简单,一个胡人是三万夫长;一个是军师兼豪门世家,还是见见吧。” 见到哈得乐基率部投降,不但李涵铜、陈瑜松了口气,宗厚、熊正杰两个文人更是松了口气。 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关帝庙丝毫没有受到损坏,胡人迫于赵家庄实力被迫投降。 现在保安团在一定程度已经有了不战而胜的实力,不然胡人怎么会投降。 关键的是,赵家庄、保安团及小圣人的名声美誉保住,朝廷有人想攻讦也找不到由头。 哈得乐基没有料到赵平真的接见他,而且是单独接见他的。 但是赵平只是淡淡与他交谈了几句,就让他离开了。 哈得乐基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知赵平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赵平对他兴趣不大,哈得乐基此人资质平凡,纯粹是一个武夫而已。 他能够从万夫长变成三万夫长,主要还是得益于张亮这个军师。 赵平真正想看的乃是张亮此人,哈得乐基只是顺便。 张亮恭恭敬敬进来,今天特地作了一番打扮。 他本身人也长得不错,面如冠玉,身高八尺。 现在白色儒衫,更是把他衬托得风流俊俏。 但是他有一点与平时不一样,就是没有带羽毛扇。 他不敢抬头,而是一路低头进来。 赵平淡淡打量他一眼,突然问道:“汝投降大宋,难道也想学三国诸葛兄弟,在大宋与有人两边同时下注?” 诸葛亮三兄弟分别是弟弟诸葛亮、哥哥诸葛瑾以及从弟诸葛诞。 三人虽同出一氏,却分投三国。 其中诸葛亮被刘备重用,为蜀汉丞相,是龙;诸葛瑾报效东吴,被孙权信任重用,为东吴大将军,是虎;诸葛诞投奔了曹丕,拜曹魏大将军,是功狗。 听到此话,一向以孔明为荣的张亮顿时冷汗淋淋。 他万万没有料到,小圣人第一名竟然问此话。  第五百零一章、击败胡人(五)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小圣人的问题太刁钻。 因为这是事实,历史上因为大名鼎鼎诸葛世家就是这么做的。 “小圣人,不才心里,现在唯有小圣人而已。”他上前深深一礼,恭恭敬敬一礼。 赵平摇摇头,淡淡说道:“那汝为何又要事胡人呢?” 此问题极难回答,张亮事实上已经成为贰臣。 “臣一直后悔,后悔没有出生在大宋。”张亮低头,不好意思回答。 他意思是,不是在下不愿意效忠大宋,可是出生决定了他只有效忠胡人。 这个能够怪他出生地方不好,还是怪他不及时投奔保安团? 这个事情很复杂,毕竟山东距成都很远。 赵平似笑非笑地问道:“是吗?” 张亮没有抬头,并没有见到赵平本来面目,但是声音清脆,显然童声尚未改变。 赵平的虚岁已经十二,与古时甘罗差不多了。 不过他想到甘罗十二岁能够为相,倒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清脆的声音,问出的问题是如此难以回答。 虽然难以回答,但是必须回答,而且还要让小圣人满意才行。 “不才愿意终身为家臣,奉小圣人为小圣人为主公,如有背叛,天打雷劈。”张亮指着苍天,单腿跪下,重重发誓。 发誓完毕,张亮又说道:“臣愿意把一对儿女送来作人质,请主公收留。” 说到这里,张亮认为自己已经足够表达忠心,不但对天发誓,而且还把儿女送来作为人质。 虽然古人把对天发誓看得很重,但是赵平作为后来之人比较淡然。 但是对方把一对儿女送来,这是一个烫手事情。 如果不接,难道你对对方不放心;可是接了,也不知对方还有什么后着。 “好,这些吾答应。”但是赵平毕竟不是凡人,很快就答应下来。 赵平文治武功,雄才大略,用另外一句话说就是一力降十会,不管你什么阴谋不阴谋的。 听到赵平答应,张亮不由得大喜,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口里说道:“多谢主公。” “汝这样低头累乎?”赵平淡淡一笑,看到他一直低头,不由得提醒一句。 张亮听了,把头抬起,看到赵平的容貌,心里暗喜,口里说道:“臣谢过主公。” “汝的家人在哪里?”赵平点点头,既然对方答应把儿女送来作为人质,又是你的家臣,怎么也要关心一下吧。 张亮心里一凛,心里一暖:“禀告主公,他们尚在山东。” “那好,把地址告诉吾,吾派人把他们接来。如此汝也安心。”赵平淡淡说道。 现在赵家庄的细作团在胡人境地不下万人,而且绝大部分都是以商人名义行动。 现在张亮刚刚投降赵家庄,这个时代信息闭塞,没有一月两月难以传到山东。 赵平只要用信鸽,山东本地的细作立即行动,人不知鬼不觉就可以把他们送到西县。 “谢谢主公。”张亮不由得大喜,双腿跪在地面,深深一礼。 他决定把亲生父母兄弟全部接来,彻底免除后顾之忧。 赵平淡淡一笑,双手虚扶,口里说道:“不用客气,汝既然已经是吾的家臣,此举乃理所当然。” 张亮听到赵平语气轻淡,决定说清楚。 他小心翼翼看了赵平一眼,说道:“主公,家里人口不少,男女老少都有,一共百余。” 确实人数不少,赵平以为只有十几人。 不过赵平既然已经答应,自然要想法子把他家人事来,免除他的后顾之忧。 赵平围绕案几转了几圈,一边走路,一边思考。 “主公,臣家在为难主公了。”张亮脸色大变,难道不行。 “人多确实有不少困难。”赵平点点头,“不过只有分批次,从不同地方迁移,包括海运。尔的家人有的在海上坐船没有?” “谢谢主公,”张亮想了想,点点头,“臣的一些家人在海上坐过船的。” 赵平高兴笑了笑,说道:“如此就没有问题。让他们部分人由海入江,最后到达西县。” “臣谢过主公。”张亮又是磕首,这个主公果然有通天本领。 这样的主公不值得追随,哪个还值得追随。 张亮现在真的后悔认识赵平太晚上了,不然怎么会成为贰臣。 不过,他心里又想,如果没有哈得乐基,他还有施展才华的天地吗?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茫然起来。 安排张亮家人之后,赵平对张亮也作了安排。 “汝先到保安团战车营一阵为主簿。”赵平一边说道,一边打量他。 张亮心里大吃一惊,没有料到赵平竟然把他从天上打入凡间。 要知道他从三万人人马的军师,现在竟然降级为一个只有百多人的主簿。 不过,张亮已经是赵平的家臣,自然只有听到安排的一份。 赵平看见他神色正常,倒也佩服他能够沉得住气。 赵平接着说道:“现在吾身边缺乏对胡人兵马熟悉的人手,汝比较熟悉,暂时留在吾身边吧。” 听到此话,张亮顿时如闻仙乐,浑身毛孔张开,舒服极了。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他不好好干,他的下场就只有一个,一个阵的主簿。 这个阵是做什么了的,就是困住关帝庙的那些战车营,自己到了那里,不羞愧得要死。 他现在根本生不出小瞧之心,没有料到赵平虽然年纪轻轻,却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赵平是在敲打他,毕竟他不但是降臣,而且还是豪门世家。 就是在一边坐着的杨云、洗星等人,也不禁讶然。 他们没有料到,小圣人年齿如此轻轻,但是处理张亮之事,再也没有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刚刚把哈得乐基与张亮的事情解决了,王国尔进来禀报:“小圣人,这几天里,胡人好像发疯似的,用云梯、回回炮、桌子阵等疯狂进攻,昼夜不舍。” 王国尔与赵龙赵虎都是赵平的小伙伴,与赵平关系极为亲密。 他们一直称赵平为小郎君,但是在这里觉得称呼小圣人更好。 其实他们心里还有一个愿意,那就是称呼赵平为“官家”或者“陛下。” “双方伤亡如何?”这个才是赵平关心的重点。 “胡人伤亡接近十万,保安团伤亡万余,基本上是十比一的比例。”王国尔小心翼翼回答。 赵平眉头一皱,没有料到双方死亡如此之多,看来胡人这次好像孤注一掷。 王国尔想了想,继续说道:“小圣人,胡人这次对于河滩关进攻特别凶猛,河滩关伤亡伤亡更高,已经达到两成。” 赵平来到舆图面前,仔细打量河滩关。 河滩关是西县的东大门,距离西县十余里路程,地势极为重要。 如果这个大门被胡人攻破,西县必然面临胡人危险。 更何况,赵家庄许多作坊就在西县外面。 西县县城太小了,就是西县的赵家庄也在这里。 对于保安团而言,河滩关无论如何也不能丢失。 “小圣人,河滩关距离西县最近,难道这里还有什么计谋不成?”曹克想了想,皱眉问道。 杨云在河滩关、汉水及西县之间打量,说出自己的想法:“莫非,他们攻势凶猛,是为了掩护哈得乐基他们?” “看来胡人是为了配合哈得乐基偷袭,把赵家庄注意力吸引到他们身上来。”赵平不禁在案几四周走来走去,点点头,同意杨云的看法。 赵平打量众人一眼,说道:“河滩关伤亡惨重,吾等应该去探望,鼓励一下士气。” 杨云、赵云、洗星、**等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均觉得不妥。 几人目光一起向着杨云望去,由杨云率先出来。 杨云拱手一礼,恳切说道:“禀告小圣人,小圣人千里跋涉,踏过难于上青天的蜀道,才终于来到西县。到了西县,就是对西县的最大的鼓励。前线自然有将士们防守,小圣人在这里指挥就是。” 有了杨云开头,赵云、洗星、**也跟着附议。 “尔等说得有理,”赵平打量他们一眼,转而说道:“但是尔等想过没有,前线将士浴血奋战,吾等只是抽出一点时间去看看,何尝不可?” 赵平此话犹如重重一击,显示他的强大决心。 “小圣人,战场上刀箭无眼,请务必小心。”杨云接着面不变色,继续劝谏。 赵平想了想,做了一点让步:“吾等不上城墙,只是到箭楼与闸楼看看。” 杨云与洗星等互相看了看,小圣人已经下定决心,显然无法阻拦。 不过小圣人答应不上城墙,显然已经作了让步,如果再阻止,显然不合理。 次日,赵平率领一众手下来到河滩关,看望这里的将士们。 赵平先来到闸楼,守卫这里是冯永成、谭星、宋飞、黄小牛、冉力源、黄小牛。 他们这几天确实辛苦,可以说疲惫不堪,几乎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 没有法子,胡人此次如磕药一样,仿佛没有疲倦地疯狂进攻。 看着小圣人不顾胡人的凶猛危险攻击来看望他们,冯永成立即招集营领以上将领在闸楼。 冯永成、谭星、宋飞等人热泪盈眶,精神顿时一震,个个容光焕发,所有疲倦一扫而空。 看到这次将领们脸上的漆黑的烟灰,还有一脸的倦容。 看到他们有的头上手臂还有包扎的白布,杨云洗星等人才知道他们打得比相像的更加辛苦。 即使如此,冯永成、宋飞他们看到赵平,所有疲惫仿佛一扫而空,眼睛充满崇拜的目光望着他。 赵平点点头,亲自给每人送上一杯热茶,表示慰问。 赵平看着他们喝茶,欣慰点点头,大声说道:“各位营领辛苦了,尔等为西县的防守作出很大的努力,吾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大宋会奖赏尔等,赵家庄更会奖赏你们。” 听到此话,这些将领纷纷行礼,纷纷感谢。 “挨打不是赵家庄的性格,赵家庄已经制作一种新兵器,准备反击打退胡人。赵家庄知道诸位疲惫不堪,将让尔等好好彻底休息一番。”赵平右手握成拳头,狠狠地一挥。 此话一出,河滩关的将领终于松了口气,这个艰苦的日子就要到尽头。 赵平看了他们脸上的笑容,接着继续说道:“尔等辛苦了,守住了河滩关,立下汗马功劳。吾给尔等一个奖品,这个乃是开天辟地第一回。” 冯永成、宋飞等人不禁面面相觑,究竟是什么物事,竟然可以称得上开天辟地的第一回呢? 不管怎样,他们再苦再累也值得,这是小圣人对于他们付出的承认与奖赏。 赵平一招手,赵龙端出一个长方体的木盒子出来。 赵平打开这个木盒子,只见里面从一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事。 它的外形如竹筒一样的物事,前后有两个小环,小环上面还有一根绳子。 它的外观是紫红色,好像是铜做的。 冯永成等人发现,当赵平把这个物事命拿出来,杨云、赵云等人个个竟然露出羡慕神色。 难道,这个物事他们这些高级将官也没有,果然是开天辟地的第一回。 只是,这个物事又是什么,竟然被称为开天辟地的第一回? 赵平看着冯永成茫然的目光,把这个物事给了冯永成。 冯永成大喜接过物事,心里更加茫然,因为它不知如何使用的。 “永生,汝把它拿到眼前,对着远处看看。”赵平看到冯永成不知所措的样子,耐心说道。 冯永成把这个物事放在眼睛前面,看了看不好意思说道:“小圣人,好像没有看到什么?” “永生,你拿反了,怎能看到。”赵平提醒说道。 此时冯永成把物事调转一个方向,仔细打量之后,不禁目瞪口呆:“小圣人,这是千里眼?” “然也,就是奖赏给尔等的。”赵平点点头,“好好保管,整个赵家庄还只有一个。” 什么,赵家庄只有一个? 这个物事也只有赵家庄能够制作出来,也就是说,是天下的唯一一个。 看来,小圣人说的是开天辟地的第一回果然没有说错。 看到主簿谭星一脸羡慕,冯永成强忍心里的好奇之心,把这个千里眼给了谭星。 反正这个千里眼小圣人已经奖赏给他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谭星看了也是目瞪口呆,有了这个千里眼,胡人一举一动仿佛就在眼皮下面,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千里眼在几个将领转来转去,最后转到黄小牛手里。 黄小牛是最后一个营领,他看得仔仔细细。 他目瞪口呆的同时,突然看到远处火光一闪,脸色大变。 第五百零二章、新器逞威(一) 他后面就是小圣人,绝对不能让他有一丝伤害。 黄小牛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就把就把赵平扑到。 其它人不禁愕然,随即听到远处传过来“轰隆隆,轰隆隆。”打雷的声音。 “胡人的铁火炮。”冯永成大喊一声,“快逃,快逃。” 话音刚刚落下,砰砰声音传过来,闸楼仿佛受到巨石的连续不断的撞击,不停摇晃,屋顶的瓦片也开始掉落下来。 冯永成等人看到案几、八仙桌,不禁大喜,立即上前搬运八仙桌:“八仙桌下面最安全。” 杨云、赵云、曹克等也一起上前搬运案几,放在赵平与黄小牛身上,然后又放上八仙桌。 “末将打胡人去了。”冯永成飞快从黄小牛手里接过千里眼,与宋飞、谭星、冉力源一边用手遮住头部,一边拼命从大门冲出去。 杨云、赵云、曹克等一边捂住头部,这才跟着冯永成他们跑出去。 王国尔、赵龙与赵虎看着倒在地下赵平,就要扑上去。 曹克看了看嘎嘎作响的屋顶,说道:“小圣人有桌子及案几保护,没有问题,你们快跑。” 王国尔与赵龙等还想躲在八仙桌下面,被曹克、杨云、赵云拉了出去。 “那八仙桌最多能够躲藏两人,快跑。”他与杨云三人各拉一人,一边说一边跑。 杨云与曹克一边跑出来,一边大喊:“救人,救人,小圣人在里面。” 说完,他们四处去找八仙桌及云梯,把闸楼外面的柱子尽量支撑住。 冯永成他们来到外面,也不禁目瞪口呆,今天胡人好像比昨天胡人更加疯狂。 上万的火箭从胡人阵地飞来,整个天空都在下流星雨; 几十个回回炮抛弃巨型山寨轰天雷,此起彼落飞向城关。 上百的胡人铁火炮电光雷闪,冒出黑烟之后,上百个二三十斤的石弹飞向河滩关。 几千胡人在回回炮、铁火炮、火箭保护之下,架着壕桥、云梯、飞梯、吕公车、扬尘车、撞车、火车、巢车等攻城器械向着他们攻来。 胡人知道重要军官都在闸楼、箭楼,因此铁火炮率先攻击闸楼与箭楼。 看到桌子阵及闸楼倒下之后,铁火炮转移了目标。 他们随后攻击就是桌子阵,桌子阵是胡人攻上的城墙的最大拦路虎。 为了防止无影炮的攻击,胡人的回回炮也加上一层防护装置,就是木制的档板。 胡人在回回炮加装档板之后,防御力大大增加了。 凡事有得必有失,它的准确度大大下降,不但不能炸到城关,甚至还炸到自己人的身上或者城墙上面。 不过胡人好像无所谓,反正他们人多,即使炸到自己人身上,也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 即使如此,它有时还是非常有威胁的,毕竟它能够发现一百五十斤的巨型山寨轰天雷。 它只要发现到了城墙,必须就有七八张桌子阵被炸裂,严重都桌子当场炸开。 巨型山寨轰天雷爆炸之后还会形成巨大冲击波,严密的桌子阵瞬间被炸开,背后抗桌子阵的人至少轻伤,甚至重伤。 “先把回回炮及铁火炮打掉,其余都是小事。”冯永成一边跑,一边说道。 宋飞点点头,也一边跑一边说道:“现在胡人对关口威胁最大的就是铁火炮及回回炮,只要解决就好办了。” 河滩关的无影炮现在二十多辆,它们的主要目标依然是回回炮。 冯永成、宋飞、冉力源来到铁炮阵,前面有几十门铁炮(铁火炮),还有上百将士,正在开炮。 回回炮在三百步之外,比胡人铁火炮还远。 胡人铁火炮射程不如保安团,大约二百步左右,最远不会超过二百五十步。 胡人铁火炮的石弹摧毁了闸楼,威胁比回回炮还大,必须打掉铁火炮。 这个铁火炮外形与后世的电筒有些相似,不过比它大了几百倍,长约四尺,口径大约两三寸。 它发射的不是炸药,也不是铁弹,而是石弹。 它前面装圆形的石弹,后面装炸药,尾部是引线。 它可以用一个长条形的木车装着,还有铁链套在地桩上面防止发射的反作用力。 不过保安团由于在城楼上面,并没有安装条形木车,而是直接架在城墙上面。 胡人也有铁火炮,不过数量更多,因为场地更广的缘故。 与胡人铁火炮相比较,保安团的射程更远,威力更大。 胡人铁火炮虽然威力不如保安团,但是它容易移动,也容易在树木背后掩护。 胡人与保安团互相炮击之后,得出许多经验。 其一,他们打了一阵子就撤退,下次则更换一个地方炮击,而且还要选择隐蔽之处。 其二,他们还在铁火炮面前加一个档板,防止无影炮的铅弹攻击。 其三,他们一般躲藏在半里路之外,给保安团的瞄准与还击带来困难。 其四,他们一会儿炮击城墙,一会儿炮击桌子阵,一会儿炮击箭楼,一会儿炮击床弩,给保安团造成很大的心里压力。 保安团的铁炮此时立即还击,由于胡人铁炮在半里之外,又有树林掩饰,打准虽然也有,但是命中率不高。 这个让保安团显得非常被动,城关的桌子阵经常挨打。 桌子阵的八仙桌虽然上了钢筋及铁皮,但是时间长了还是要破裂,胡人的云梯、飞梯趁机进攻,这也是河滩关人员伤亡比其它对方惨重的原因。 杨云、赵云、曹克等他们出来之后,看见保安团的的铁火炮在下还击。 宋飞与冉力源也找到自己的铁炮,望着冯永成。 他手里有千里眼,现在就看它的了。 冯永成拿着一边拿着望远镜,一边指着半里路之外。 那里有胡人阵地的铁炮阵地,不断冒出黑烟与火光。 他指着那里有大喊:“东,东,不,右,右,向上,向上,开炮。” 宋飞与冉力源等听到不禁大喜,调整敲击角度,开始点燃引线。 “轰隆隆,轰隆隆。”保安团铁炮在电光火闪之中发出怒吼。 在河滩关半里之远,这里有一个小山丘。 山丘上面是一片树林,不但适合隐藏,更是可以最大限度阻止无影炮的铅弹。 胡人铁火炮炮阵就在这里,他们的铁火炮不断冒出黑烟与火光。 千夫长铁雷看见闸楼突然倒下,不禁哈哈大笑,心里高兴极了。 “勇士们,你们把南蛮闸楼打倒了,每人记一功。”铁雷看见桌子阵稳如泰山,不禁大怒,“现在炮击桌子阵,让我们的勇士攻下河滩关。” 胡人炮手不禁大喜,又点燃铁火炮。 一个胡人点燃了铁火炮,抬头看见前面天空,只见天空突然下了石弹雨。 “快跑,快跑。”他急忙扔下火折子,一边跑一边大喊。 胡人千夫长铁雷大怒,拔出大刀,一刀向他砍去,口里大声喊道:“转移,转移。” “中了,中了。”冯永成用望远镜一看,不禁大喜:“龟儿子,你也有今天,这回开向哪里跑。” 说完,他大声叫喊调整角度,因为他看见胡人开始搬迁铁炮。 “轰隆隆,轰隆隆。”保安团的铁炮又是一阵怒火。 冯永成差点跳了起来:“中了,中了,大部分部打中了。小圣人的千里眼立功了。” 在胡人千夫长及亲兵大刀挥舞之下,胡人冒着石弹弹雨,抢救出三成铁火炮。 虽然火炮抢救出三成,但是胡人铁火炮及炮手损失惨重。 胡人炮手死亡三成,重伤三成,轻伤三成,就是铁雷左臂也受伤不轻,左臂差点被保安团打断,几个参与抢救的亲兵也死亡。 保安团所有的将士也兴奋跟着大喊,多日的憋屈终于一扫而光。 但是他们任务还没有完成,还有回回炮。 回回炮千夫长马因看着铁雷的铁火炮被保安团摧毁,摇摇头,口里冷笑。 胡人回回炮与铁火炮之间同样存在竞争,但是铁火炮几乎瞧不起回回炮。 回回炮发射炮弹远远超过铁火炮,重量差不多是铁火炮的十倍。 但是它弱点非常明显,炮身高大,笨重,准头太差,不少时间还炸到自己人。 特别是前些日子,由于缺乏防护,好几百架回回炮被保安团无影炮摧毁。 铁火炮在炮击保安团城关的桌子阵箭楼等立下汗马功劳,铁火炮的千夫长及炮兵尾巴翘上天,甚至还有人称呼回回炮为活靶子,死棺材。 铁火炮如此称呼回回炮,把回回炮上上下下气得差点吐血。 他们一次被铁火炮当众叫喊,回回炮哪里服气。 双方一言不合,结果大打出手。 不但双方手下打架,就是铁雷与马因两个千夫长也兵对兵将对将打了起来。 其它胡人一看不得了,急忙向上级禀报,此事最后惊动了万夫长。 万夫长得克虽然最后出来制止了双方打架,但是对于铁火炮当众记功。 铁雷与马因两人也打得鼻青脸肿,但是他接过奖赏,洋洋得意望着马因。 马因看着铁雷洋洋得意的样子,恨不得把他手里黄金打掉。 在马因看来,双方打架时记功,那不是拉偏架吗? 现在回回炮终于铁火炮死伤惨重,就是赖以生存武器也损失大半。 一个回回炮炮手不禁哈哈大笑:“怎么今天看到真正的活靶子?” “就是,这些不是死棺材吗?”另外一个回回炮炮手也哈哈大笑。 一个百夫长指着拉铁火炮的木车,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说道:“你们看看,他们这些车子,不就是像棺材吗?”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只见一个回回炮被几十个石弹击中,当即就散架,炮兵也受伤甚至死亡。 回回炮炮手纷纷吓得丢弃逃跑,被马因与亲兵大刀砍死几个,被迫坚持下去。 回回炮仿佛应了那个活靶子的话,因为它不能如铁火炮一样移动,一个又一个被保安团打得稀烂。 “不要得意,这次就轮到你了。”铁雷气得脸红脖子粗,恨恨地说道。 说完,他与手下露出阵阵冷笑,只见回回炮一个一个被石弹击中。 “乌鸦嘴。”马因差点气得吐血,只得恨恨说出此话,“撤退,撤退。” 他的炮手早已大部分躲在一边,只有少数依然还在发射。 马因也急忙向后撤退,直至没有看见对方铁火炮炮弹为止。 他看了看四百步的尚在的回回炮,不禁恍然大悟:“原来南蛮铁火炮有效射程不到四百步。” 说完,他挑衅看了在一边观战的铁雷。 “四百步也是你的极限,而且几乎没有准头,南蛮没有炸死,先把自己人炸死了。”铁雷左臂用白布吊着,痛得他冷汗直流,但是嘴巴依然不饶人。 但是马因此时没有与铁雷斗嘴,而是问道:“南蛮今天变了,不知铁将军发现没有?” “当然变了,都是损失惨重。”铁雷没有好话,气呼呼地回答。 “这是当然,”马因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回答。“不过你想过没有,为何昨天保安团没有这么厉害,今天如此厉害,仿佛长了眼睛一样。” 经过马因提醒,铁雷打量自己残兵败将及铁火炮,恍然大悟:“难道他们又有什么新兵器。” “正是如此,不然今天与昨天完全不一样。不是我们不努力,只能说南蛮太厉害。”马因看了看一个又一个散架的回回炮,一脸的苦笑。 铁雷与马因交换眼神,点点头:“只有这样禀报万夫长,南蛮又有新兵器,让我们操损失惨重。” “正是,这个事情只有万夫长想法子,或者元帅想法子。”马因点点头,望着铁火炮及回回炮,若有所思。 河滩关闸楼。 除了黄小牛与赵平,其他人已经逃了出去。 没有十息时间,闸楼终于沉受不住打击,终于倒下。 外面的亲兵急忙扒开闸楼,没有多久就把八仙桌下面的赵平与黄小牛救了出来。 赵平与黄小牛两人一身灰尘,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只是黄小牛背上有一点皮外伤,也没有大碍。 看着护士一边给他包扎伤口,赵平有些皱眉。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问道:“吾应该如何称呼你才好呢?”  第五百零三章、新器逞威(二) 屋子现在里面只有三人,一个是赵平,一个黄小牛,还有一个就是护士。 其它人都被赵平驱逐出去了,因为他发现黄小牛非常特殊。 护士给黄小牛包扎好之后,提起药箱,迫不急待出去,还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 她也喜欢留在这里,可是那人明显对她没有意思,与其尴尬在哪里,倒不如出来散气。 屋子里面只有赵平与黄小牛,此时悄无声音,一根针掉在地下都知道。 赵平此时一边喝茶,一边打量黄小牛。 黄小牛把头部低下,没有说话。 “那你想当花木兰吗?”毕竟她为了保护自己,赵平必须了解清楚。 黄小牛依然不说话,默默地望着地面。 赵平看见黄小牛不愿意说话,只好自己说道:“你不愿意说话,就当你承认了吧。” 黄小牛点点头,但是头部依然还是打量地面。 “你为何要当花木兰呢?”赵平觉得不可思议。 黄小牛没有说话,眼泪不禁流了出来。 赵平想给擦拭眼泪,但是觉得男女有别,最后从袖子里面掏出手帕给她。 黄小牛接过直接手帕,赵平觉得不妥。 这个手帕是自己用的,怎么能够给她呢? 想到这里,他对黄小牛急忙伸手说道:“这手帕是吾的。” 那知黄小牛不但用他的手帕擦拭眼泪,还顺手把手帕放进她自己的衣袖里面。 这个手帕是赵平娘亲绣的,意义非凡,上面还有一个字“平。” 赵平每当看着上面那个娟秀“平”字,就感觉仿佛娘亲的手在轻轻抚摸自己的脸。 现在没有通过娘亲的同意,就把给了一个娘亲也不认识的小娘子,赵平始终觉得不好。 赵平想要回,可是黄小牛已经放在衣袖里面,总不能强迫她拿出来吧。 “那你为何要当花木兰呢?”赵平始终不明白。 黄小牛张了张嘴巴,但是还是没有说话。 她一定有自己故事,只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而已。 赵平想了想,继续问道:“你家里几个弟妹?” “六个妹妹,最后是弟弟。”黄小牛想了想,终于开口说话。 原来是这样,黄小牛的父母一直想生一个儿子,可是直至第八胎才终于如愿。 就是这个弟弟,可能也是婴儿吧,毕竟黄小牛看样子也不过十五岁的样子。 赵平发现,黄小牛还故意低沉嗓子,声音不是那么清脆。 赵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是小娘子,为何官府竟然让你从军?” “嘉定被胡人十万大军重重包围,家家户户必须抽丁。”黄小牛忍不住白了赵平一眼,不过声音渐渐清脆一些。 黄小牛家境与花木兰有些类似,难怪要从军。 反正赵平已经发现她的女性身份,憋着嗓子装成男子反而难受。 赵平点点头,深深地感叹:“嘉定人抗击胡人,代价不少。” “还不是被你打败了。”黄小牛似乎忍不住,又给了赵平一个白眼。 她似乎有意与赵平作对,不但给赵平白眼,就是小圣人也省略了。 赵平知道黄小牛的意思,自己不想沾花惹草,没有料到竟然被美女落英雄。 自己欠了她一份人情不说,还把她小娘子身份揭穿。 “你救吾的性命,又立下大功,升为副将,带一千人马如何?”赵平直接给她升一级。 她不想让她升级太快,毕竟赵家庄是以军功而晋级。 同时,赵平也想看看,她究竟有多大能力,能够带多少兵马? 没有料到黄小牛摇摇头,脸上眼泪直流。 赵平慌了,没有料到给她晋级反而不愿意。 小娘子的心思真是难以猜测,她究竟想要什么? 看到黄小牛掏出自己给她的手帕擦拭眼泪,赵平仿佛明白什么。 赵平想了想,最后还是问道:“你愿不愿意,在吾身边做一名侍卫?” 当赵平身边当侍卫只能说安全许多,但是职务下降了许多。 要知道,黄小牛现在也是一个中级军官,手下也有五百左右的人。 赵平只是挤兑她,希望她不要同意。 哪知黄小牛大喜,没有说话,而是点点头。 赵平有些头痛,也只有暂时这样,走到哪步算哪步。 “你的姓名真的是黄小牛吗?这个可是男子的姓名。”赵平觉得她姓名非常奇怪。 黄小牛白了赵平一眼,说道:“同音不同名,黄小妞。” 说完,她用笔写一个妞字。 黄小牛的字一般,谈不上好看,也不难看。 “黄小妞,黄小妞,”赵平说道,“不如改名为黄木兰,如何?” 赵平觉得她的姓名有些难听,干脆给他改名。 黄小牛脸色通红,有些不好意思,最后还是点点头。 从此,黄小牛(黄小妞)的正式姓名就修改成黄木兰。 其实她不管赵平如何修改姓名,只要是赵平修改的,她都喜欢。 赵平给她改名,表示正式接受了她。 赵平给黄小牛改名,才发现自己把误会搞得越来越大了。 赵平此时发现,他跳进黄河也无法洗清。 河滩关阵前,回回炮阵地。 晚上寅时,胡人两个炮兵阵地一片忙碌。 马因满意来到此地,此地已经三百架回回炮。 马因没有料到他不但没有受到处罚,反而晋级为三千夫长。 不但人马增加了,回回炮也相应增加了三倍。 虽然晋升了,可是他心里没有多少高兴之处。 显然,汗国下定决心,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打下河滩关。 马因召集三千手下,指着这个眼前的这个回回炮说道:“这个回回炮与以前不一样,不但加固防护木板,而且还在前面档板做了一个小窗,这样可以瞄得更准。而且数量大大增加,南蛮更大无法抵挡。” 一个叫做也思看了看新回回炮,比较满意点点头:“南蛮受到如此多巨型轰天雷攻击,河滩关难以守住。” 也是刚刚从三百夫长晋升为千夫长,自然高兴,忍不住拍马因的马屁。 “马将军,如果光是回回炮,难以抵挡南蛮的铁火炮的炮击。”另外一个叫做妥比地却不这么想。 妥比本来就是千夫长,对自己没有晋升本来就不高兴,听说也思吹棒,忍不住说道。 前两天,保安团的铁火炮把七成回回炮击毁,给他心里留下了阴影。 马因看了他一眼,用一种肯定的语气回答:“当然不是回回炮,还有三百铁火炮一起上。” “长生天,竟然如此之多?简直不敢相信。”妥比目瞪口呆,眼里既有疑问,更有惊喜。 马因瞪了他一眼,厉声训斥:“这是万夫长当众宣布,难题还有假不成?” “这个太突然了,末次一时不相信这是真的。”妥比心里一惊,右手一挥,大声吼道,“既然如此,末次就是拼命,也要把南蛮的桌子阵全部打烂。为汗国勇士打开通道。” 妥比已经表态,马因望着其它两个千夫长。 “末将一起拼命,把南蛮的桌子阵打得稀巴烂。”也思两个哪里还敢怠慢,立即表态。 给了手下打气之后,马因要求手下给回回炮推到两百步之内,可以把命中率提高几倍之上。 三个千夫长皱眉一皱,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心里不大愿意,不过想到本身旋风炮多,又有铁火炮助阵,只好点点头。 铁火炮有两个轮子,移动非常方便,不用半夜起来移动,但是铁雷依然无法入睡。 他一边打量舆图,一边想到明天就要全线压上进攻,心里忐忑不安。 没有法子,同时铁火炮,南蛮为何打得那么准? 但是万夫长要求他们必须全线压力,这是死命令,他必须执行。 他喝了一口浓茶,带着亲兵,打着灯笼,决定出来看看。 看着马因正在全力推动回回炮前进,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就这个速度,仿佛乌龟一样慢吞吞,他都怀疑回回炮士卒在怠工。 马因看着他的表情,哪里不知。 “这个没有轮子,完全依靠人力,当然推动辛苦。”马因拱手一礼,恳切说道,“明天还要麻烦铁将军掩护一下。” “我们可以互相帮助,共同对付南蛮。”铁雷不冷不热,回复的说辞。 马因并不气绥,指着远方的河滩关,说道:“南蛮的河滩关才是一个活靶子,加上一动不动,妥妥一个死棺材。铁火炮放置的数量有限。我们有数量是南蛮好几倍,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必然会敲开这个死棺材。” “我们优势是数量,还有可以移动,劣势准确度没有南蛮高。南蛮最大的劣势就是数量少,是一个活靶子。”铁雷想了想,分析双方各自长短之处。 马因对此充满信心,指着眼前回回炮说道:“关口狭隘的地形决定了它不能放置太多的铁火炮,它必须腾出大量空地摆放桌子阵。我们虽然是向上进攻,但是地势开阔,摆放和铁火炮及回回炮是他们十倍。更何况,明天步兵攻势更加凶猛。” 铁雷没有回话,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到了天色初亮的辰时初,马因不禁大喜。 “真是天助我也。”他对着妥比及也思三人说道,“现在天降大雾,不知当浓雾散去之后,眼前是几百门回回炮,不知是什么心情?” “他们一定是从天堂降到地狱了吧。”也思立即拍他的马屁。 马因感觉自己精神极了,虽然昨晚他也没有睡觉。 他对着一边的铁雷问道:“南蛮不是说过,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现在我们有浓雾这个天时,有广阔地形这个地利,加上几倍他们的人数。还有什么理由不获胜吗?” “有了浓雾帮助,看来获胜机会比以前大得多了。”铁雷心里松了口气,但是脸依然绷得紧紧的,仿佛别人欠了他的银子似的。 与此同时,一万步兵也迈着坚定步伐,推着云梯、吕公车、壕桥、飞梯、八仙桌、扬尘车等从他们身边走过。 显然,胡人早已准备好,就准备大雾散开开战。 半个时辰过去了,浓雾逐渐散开了。 牛角长鸣,战鼓擂动,胡人准备进攻了。 咣啷一声,河滩关的大门突然打开。 随着“轰隆隆、轰隆隆”的声音,从里面突然出来一个模模糊糊的物事。 由于浓雾散去,胡人看不清楚。 所有胡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什么怪物? 第五百零四章、巨灵战车(上) 胡人正在犹豫之间,那个怪物已经张开它的獠牙。 在电光火闪之间,它开始发话了。 “轰隆隆,轰隆隆。”它前面、左面、右面吐出吐出一团又一团的黑烟。 随着黑烟冒出,那些冲在前面的胡人发出惨叫,口里大声喊道:“毒蜂,毒蜂,毒蜂。” 一些胡人向着天空看去,没有看见马蜂,也没有听见它的嗡嗡声音。 “那不是毒蜂,是南蛮的无影炮。”一个胡人大喊起来。 听到此话,这些胡人扔下手里大刀,四处乱跑。 吱嘎吱嘎声音之中,吕公车在胡人推动及牛的拉动之下,正在缓缓向着城墙靠近。 它比城墙还高,有四层楼那么高。 由于外面蒙着牛皮,不怕刀箭,还具有一定的防火能力。 乒乒乓乓,一辆冲在前面的吕公车仿佛受到几十个巨石狠狠地一击,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吕公车外面蒙着牛皮,里面两百胡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一个胡人听到声音,对着身边的胡人问道:“难道已经到了城墙吗,好像是石头砸着的声音?” “应该还没有到城墙。”一个胡人透过缝隙向着前面看去。 他没有看到城墙,但是看到一团又一团的物事向着他飞来。 他想后退,可是里面挤满了胡人,根本就无法后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砰砰,砰砰,还好,吕公车紧实的木头把它挡住了,更何况它外面还包裹一层牛皮。 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虽然牛皮挡住了那个物事,但是木头却折断。 木头折断,包在外面的牛皮随之从空中掉下。 所有的胡人尖叫起来,因为它看见又有物事向他们飞来。 这一回,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这个物事是一块又一块圆圆的石头,重量大约十斤。 更悲惨的是,石弹击中的是第二层,上面第三层及第四层开始支撑不住。 在胡人不断大叫之中,那个吕公车终于经受不住石弹的攻击,从第二层折断。 三层及四层的胡人在惊恐万分之中,如下饺子一样从三层四层跌落地面。 胡人惨叫之中坠落地面,不是轻伤重伤就是死亡,甚至他们还有还砸倒地面的倒霉蛋。 冲在前面胡人不知道这些,他们跑得飞快,如果他第一个攻上城墙,将奖励黄金千两。 他们与时间赛跑,与袍泽赛跑,就看哪个跑得最快。 “呼呼呼。”前面进攻的胡人只见一团又一团黑乎乎的物事从空中划过一团弧线,向他们他们飞来。 一些胡人惊恐的目光向着那个物事望去,看着他向自己砸来,料到应该不是好事,急忙想向旁边跑开。 可是他们都在奔跑之中,一时之间想向旁边也来不及。 那个物事向一群胡人掉了下来,“轰隆隆”突然爆破,身边的十几个胡人在惨叫之中倒下。 太阳出来了,那个物事越来越清楚。 这是保安团的天字甲号战车,因为它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天字甲号。 它有两丈高,两丈宽,浑身呈现灰色。 这个怪物前面有二十匹骏马,拖着有八个轮子的向着胡人飞奔而来。 它上面如一个躺着的半边鸡蛋,不停向外喷射烟火。 只见它分成三层,最上层是旋风炮,中间一层是无影炮,下面则是铁火炮。 最上层空间较小,也有六个旋风炮,两边及中间各两个; 中间较大,有九个无影炮,三边各三个; 最下层最大,有十二个铁火炮,三个各四个。 它一边跑,一边向进攻的胡人喷射轰天雷、无影炮、石弹,所向披靡。 怪物只有一个倒也罢了,可是从城门跟着跑了出来。 如果说河滩关是母猪,那么这些怪物就是它的猪崽。 它们一个一个不断从城门这个洞洞钻出来,仿佛母猪下崽一样。 不但胡人愣住,就是回回炮与铁火炮的胡人也愣住了。 这个怪物不但从来没有见过,而且也太奇怪了。 铁雷与马因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禁目瞪口呆。 但是万夫长要求他们的任务攻打城墙,打桌子阵打破打烂,为攻城做好准备。 如果没有把城墙上面的桌子阵打破打烂,万夫长绝对会把他们两个开刀。 怎么办,两人有些犹豫不定。 马因想了想,说道:“六成打桌子阵,四成打怪物,毕竟这个怪物也没有几个。” “好吧,暂时这样。”铁雷想起万夫长的吩咐,目前也没有这个法子。 一个三百夫长对着手下一起大喊:“对着怪物,开炮。” 但是这些炮手还是目瞪口呆,有的甚至还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是事实。 “还愣着干什么,开炮,开炮。”说完,他手里的鞭子就向着那些发愣的炮手打去。 一个百夫长从愕然之中清醒过来,手里的皮鞭向着炮手抽去:“发什么呆,开炮,开炮。” “轰隆隆,轰隆隆。”胡人铁火炮率先开炮,石头炮弹向着那最前面的怪物飞去。 保安团将士沈小强正在向着胡人步兵开炮,开到胡人的铁火炮的几个石弹向他们飞来,不禁眼睛一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 “咣啷,咣啷,咣啷。”声音传过来之后,巨灵战车的将士感到车子抖动摇晃几下,但是巨灵战车并没有散架,不由得松了口气。 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胡人的一个回回炮的巨型山寨轰天雷也瞄准了飞来,轰隆隆一声在它左边的侧面爆炸了。 所有胡人发出山崩海啸一般大喊,巨型山寨轰天雷可以把十几个胡人炸死,几十个胡人受伤。 现在它投掷到它的侧面,显然这个怪物完蛋了。 果然,在电光火闪之间,在怪物侧面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 所有之人的目光在关注在这个巨灵战车上面来,看看它能否挡住巨型山寨轰天雷的爆炸。 就是那一瞬间,交战双方不约而同停止下来,看看它能否生存下来。 这个巨型山寨轰天雷威力果然非凡,让巨灵战车不停摇晃,不断向着右边倾斜。 它的战马上面披的一层厚厚的牛皮战甲,耳朵里面塞进棉花。 即使如此,强大的爆炸冲击力也让巨灵战车向着右边不停晃动,差点倒下。 接着它继续向着右边不停摇晃,直至三尺之后它终于勉强稳定下来。 沈小强在爆炸之中刚才耳朵出现失聪,袍泽说什么也听不见。 不但如此,战车不停摇晃,他站立不稳,急忙抓住战车上面的把手。 向右边移动三尺之后,战车终于基本上稳定下来。 在神话故事里面,巨灵不但身高十丈,而且还可以手举高山,脚开巨石,乃是天宫门神。 赵平觉得命名之后,包括洗星、张宏等文人在内,觉得非常贴切。 但是后来胡人不叫它巨灵战车,而是叫它魔鬼战车,因为它太恐怖了。 赵平在制作这个巨灵战车,早已考虑到铁火炮及回回炮的攻击。 巨灵战车不但在外面蒙上铁皮,中间是青钢木,最里面是钢筋。 它的拱形结构,可以最大限度地抵御来自铁火炮与回回炮巨型山寨轰天雷攻击。 即使如此,它的左边被巨型山寨轰天雷炸出一个脸盆大小的坑。 它的颜色也发生改变,由原来灰色变成黑色。 它右边也有许多坑坑凼凼,仿佛一个人的脸,被挖去许多块肉。 它本来已经足够恐怖,现在更加显得吓人。 来而不往非礼也,巨灵战车的铁火炮向着前面的铁火炮及回回炮开炮。 “砰砰,砰砰。”一个回回炮的档板被巨灵战车打得稀烂。 看到回回炮基本完整,胡人百夫长松了口气。 胡人百夫长不禁大怒,对着手下喊道:“发射,发射,打掉这个怪物。” 胡人炮手看到只是档板被怪物击碎,终于从惊魂未定安静下来。 他们胆战心惊给回回炮装上巨型山寨轰天雷,慢慢把叼斗拉了上去,准备发射。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突然几乎所有胡人大声喊道:“毒蜂,毒蜂。” 有的胡人眼泪差点痛了出来,有的胡人跳了起来,手里的拉绳不由得松开。 百夫长肝胆欲裂,口里不由得大声喊道:“快跑,快跑。” 他刚刚跑了十步,那个冒着黑烟的巨型山寨轰天雷爆炸。 这个回回炮当时被炸得稀烂,陪葬的还有五六个胡人,就是指挥的胡人百夫长也爱了重伤,倒在地上。 幸运的是,胡人吸取了以前的教训,巨型山寨轰天雷放在一丈的距离,不错这一百胡人可能完全报销。 即使如此,轻伤重伤也有三四十个。 胡人回回炮有两种,一种是巨型回回炮,一种是小回回炮。 巨型回回炮威力大,射程远,但是操作操作人员要百人才能施展,刚才被巨灵战车。 小回回炮威力小了许多,射程只有两百步左右,抛射弹药只有三十斤左右,但是也要二十人才能施展。 小回回炮虽然威力不如巨型回回炮,但是它有自己的特点。 它还有四个轮子,比较轻便灵活。 胡人也没有法子,前些时间被保安团击毁太多的巨型回回炮。 想到巨型回回炮成为保安团的活靶子,于是就发明了这种轻便小巧型号的微型回回炮。 一个三百夫长手下十五个微型回回炮,他的目标是天字乙号怪物。 他一声令下,要求所有微型回回炮对准这个怪物发射。 他不相信,如此之多的微型回回炮,就不能解决这个怪物。 战鼓点点,牛角号起。 十五个微型回回炮纷纷抛射,先后把中型山寨轰天雷向着天字乙号怪物投去。 这个怪物一直飞速前进,并没有在原地等着胡人攻击。 十五个小回回炮的中型山寨轰天雷不住在它四周爆炸,其中有三个击中巨灵战车。 一个在它前面爆炸,另外两个分别在它左边及右边爆炸。 看见它前面、左边、右面三团猛烈爆炸一火光,胡人三百夫长不禁喜笑颜开。 爆炸让保安团将士出现较长时间失聪,巨灵战车仿佛海上巨浪上面的小船,不停摇晃不已。 这个巨灵战车先是向左倾斜,接着又向右倾斜,差点就要倒下。 看到中型山寨轰天雷在巨灵战车前面爆炸,所有心想,这一次应该完蛋了,因为它正中目标。 这次爆炸确实厉害,有两匹战马当场炸死,三匹炸成重伤,怪物战车速度明显下降。 还好,马匹上面披戴牛皮战甲,其余战马最多是轻伤而已。 天字乙号战车的两个马夫摇摇晃晃不停,脸色苍白,但是依然牢牢拉住马缰。 在两个马夫控制之下,一盏茶时间,天字乙号战车终于安静下来。 停留原地就活靶子,天字乙号很快又启动。 天字乙号现在外观变化很大,三边不但有三个大碗一样坑坑凼凼,而且也变成黑色,显得非常狰狞地样子。 里面保安团将士把心里怒火,全部转化为炮火,无影炮与铁炮向着那一群微型回回炮射去。 三百夫长一看怪物的战马受伤,不禁大喜。 这个怪物虽然厉害,但是它的战马绝对是致命弱点。 三百夫长右手狠狠地一挥,大声喊道:“对准怪物战马,开炮。” 第五百零五章、巨灵战车(中) 他们快,保安团巨灵战车反应更快。 回回炮不但要把山寨轰天雷放在叼斗上面,把叼斗从地面接到空中更是耗费时间。 胡人其实操作已经熟练,几乎是下意识地进行,他们正在把叼斗从地面升到空中。 但是此时巨灵战车口吐黑烟,轰隆隆已经率先开炮。 铁火炮砰砰,把胡人回回炮的挡板打得粉碎。 档板抵挡软软的铅弹倒是可以,但是在十斤左右的石弹面前绝对没有资格。 胡人正在愕然之间,突然感觉自己浑身被毒蜂狠狠地刺了一下,有的甚至眼泪流出。 看到头顶巨型回回炮冒着黑烟的巨型山寨轰天雷,这些胡人肝胆欲裂。 一些反应快的胡人急忙扔下手里的拉绳,拔腿就跑。 另外一些胡人看到头顶上方已经点燃的,有些犹豫不定。 不过看见其它胡人跑了了,也急忙扔下拉绳跑掉。 山寨轰天雷掉在地面,很快就爆炸了。 这些中型山寨轰天雷虽然没有巨型山寨轰天雷那么厉害,但是威力也不是普通山寨轰天雷能够比拟的。 它的重量至少是普通山寨轰天雷的十倍,威力也至少是它的十倍。 不但十五个微型回回炮全部被炸得稀巴烂,就是胡人也伤亡不少。 跑得最快的轻伤,跑到较快是重伤,跑得最慢的就死亡,三者几乎各占三成。 一个铁火炮百夫长瞄准的是天字丙号巨灵战车,一声令下所有铁火炮对准它。 砰砰,砰砰,胡人二十个铁火炮不断冒出黑色硝烟,二十个石弹如流星一样向着天字丙号飞去。 巨灵战车当然有观察孔,就是钢筋做的小窗。 保安团将士从小窗看到如此之多的石弹飞来,脸色苍白,有人甚至眼睛一闭。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有八个石弹击中天字丙号。 保安团将士感觉到身子不断摇晃,急忙抓住上面的把手。 巨灵战车摇晃一百息时间,最后终于稳定下来。 它外面不但光滑,而且鸡蛋形状,这种形状极容易把石弹反弹出来。 最后结果是,正面留下三个小碗大水的坑坑凼凼,那是正面三个石弹结果而已,但是在侧面只是伤疤而已。 相像之中车毁人亡情况并没有出现,保安团将士不由得士气大振。 车长古东一声令下,无影炮及铁火炮立即调转炮口,向着向他们开火的铁火炮阵地开火。 按照惯例,铁火炮压力大,率先开火,击毁档板。 无影炮紧随其后,杀伤操作人员。 砰砰,砰砰,胡人的阵地扬起灰尘,铁火炮率先击中部分目标。 看到二十个铁火炮只有两三个被怪物抗摧毁,胡人百夫长松了口气。 “毒蜂,毒蜂,毒蜂。”有二三十个胡夫顿时惊叫起来。 本来只有三个铁火炮被摧毁,但是由于其它人并没有受伤档板的保住,因此几乎多增加一倍的胡人受伤。 一个胡人看了空中,没有看见毒蜂,他恍然大悟说道:“这个不是毒蜂,是南蛮的无影炮。” 一个胡人听了是无影炮,脸色煞白一愣。 他大叫一声拔腿就跑,被百夫长拔刀当场砍死。 “哪个敢跑,这个就是下场。”百夫长举着鲜血淋淋的大刀,对着一众手下吼道。 不少胡人浑身发抖,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低落的士气,百夫长不禁眉头一皱。 百夫长拿着手里大刀,指着远方的巨灵战车说道:“这个怪物虽然厉害,但是也有弱点,就是战马,你们给老子瞄准战马,打战马打死,那个怪物不就成为活靶子了吗?” 说完,百夫长还故意哈哈大笑。 听到百夫长哈哈大笑,胡人心情顿时轻松多了。“确实,没有战马,那个怪物就是活靶子死棺材,就是要打战马。”一个十夫长跟着说道。 另外一个十夫长也跟着说道:“怪物移动,全靠战马,战马就是它致命弱点,对就是打战马。” 听到十夫长这么说,胡人士气大振,重新操作铁火炮,降低铁火炮炮口高度,对准战马打去。 “砰砰,砰砰。”天字丙号战马四周灰尘四射,这是石弹打倒地面的结果。 巨灵战车是在高速奔跑之中,一时想打中也那是那么容易。 马夫一看,心都提了起来,胡人这显然是“射人先射马”战术,如果被射中了,巨灵战车就只有原地挨打了。 马夫张三对着李四说道:“加快速度,不能让胡人得逞。” “速度快了,胡人就不容易击中了。”李四点点头,回答张三的话。 两个马夫一声大吼,手里的马鞭拼命向着战马挥舞,啪啪声音就是远处的胡人步兵也能够听见。 虽然都是马夫,但是张三负责战马事宜,不然就会出现艄公多了打烂船的事情。 天字丙号车长古东是正在使用无影炮,由于抖动厉害,他无法瞄准远处的胡人铁火炮阵地。 他大声喊道:“三郎,三郎,速度太快了,怎么回事?” “车长,胡人炮击战马,非常危险,必须加快速度。”张三回答。 看到天字丙号竟然逃跑,百夫长不禁大怒,一把推开炮手,亲自上前操作。 可是在助手的帮助之下,他开始连续几炮都没有打中。 助手也急了,看到百夫长额头竟然也出现汗水。 现在已经是深秋,天气已经比较冷。 如果不是天气太热所的汗水,那显然是冷汗。 显然,百夫长不是他说的那么轻松,心里也一定很紧张。 不过百夫长没有说话,这个亲兵助手自然也不敢说话。 胡人百夫长心里确实还有一丝紧张,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他并没有灰心,盯着眼睛,仔细看巨灵战车前进的方向,把炮口再次调整。 砰砰一声,竟然打中一匹战马的身上。 百夫长又计算一下,开始打马,结果又是再次落空。 他又计算一下,终于第七炮又击中一匹战马。 “不能瞄准战马打,必须先估算战马的速度,提前发射。”百夫长对着一众手下说出自己的心得。 看到百夫长再次命中奔跑的战马,所有胡人士气高涨起来。 天字丙号巨灵战车上面。 古东想了想,回答说道:“好吧,那尔等要小心胡人的石弹。” 话音刚刚落下,一个战马传过来惨叫,原来一匹战马被胡人石弹击中。 马身上有牛皮,抵挡箭矢没有问题,但是对于十斤左右的石弹,它无能为力。 不久,另外一匹战马也传过来一声惨叫,显然又被击中了。 巨灵战车一共二十匹战马,两匹战马受伤,速度开始下降。 速度下降,巨灵战车的更加麻烦,它的战马还容易受到胡人铁火炮的攻击。 古东计算过,最开始胡人铁火炮要一盏茶也不能命中巨灵战车。 当战马受伤之后,命中率越来越快,开始两百息,后来一百五十息,战马受伤速度越来越快。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战马受伤导致战车速度越来越慢,战车越来越慢导致战马受伤更多。 可以预料,巨灵战车速度最终将被迫停止下来,极有可能成为胡人回回炮及铁火炮的活靶子。 看到百夫长打马成功,千夫长得克不禁大喜,对着手下大喊:“全部给我老子瞄准怪物战车的战马,给老子狠狠地打掉战马。” 胡人一听不禁大喜,只要打得怪物的战马,那个怪物不就是成为了活靶子吗?所有胡人齐声叫好,纷纷瞧准巨灵战车的战马。 河滩关兵营公房,里面挂着西县的舆图。 这是河滩关兵马的指挥部,坐着赵平、杨云、曹克等人。 上次胡人炮击闸楼之后,赵家庄上上下下达到一个共识,就是不许小圣人到前线指挥。 赵平自然有自己的变通,他不上前线可以,在二线总是可以吧。 在河滩关关口里面,有一个占地千亩的兵营。 有兵营自然就有公房,赵平毫不客气作为自己指挥场所。 今天这一场战争,乃是生死决战,双方都已经把自己全部底牌都亮了出来了。 由于关系生死灭亡,赵平决定亲自来观看他们指挥。 赵平也没有法子,毕竟这种打法与以前完全不一样,杨云也未必能够指挥下来。 杨云这个军师不行,曹克与赵云更不用说了。 今天确实开局不错,巨灵战车的出现,打了胡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胡人也有高人,很快就看出巨灵战车的弱点,就是战马防御能力相对薄弱,专门针对战马下手。 现在胡人专门针对战马下手,双方僵持不下。 听到王国尔进来禀报,赵平眉头一皱,说道:“他们这是舍本逐末。” 赵云是保安团统领,听到此话脸色一红。 “敢问小圣人,他们是如何舍本逐末呢?”听到赵平的话,他决心弄清楚。 赵云乃是赵家庄老管家的儿子,对赵平中心绝对没有二话可说。 与曹克、杨云这些武将世家相比较,农民出身的赵云先天底蕴自然不足。 用赵平的话而言,那就是行军打仗勇猛有余,但是指挥艺术确实不行。 赵平打量他一眼,耐心地提醒他说道:“巨灵战车火力与胡人回回炮及铁火炮阵地相比较,哪个厉害?” “胡人听说一共有三百门铁火炮及三百门回回炮,用四成对对付保安团,也有接近两百四十门炮。”赵云扳着手指数道。 赵平没有说话,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巨灵战车有十辆,每辆二十一门无影炮、旋风炮、铁火炮。”赵云继续说道,“火力是弱些,可是也相差不太多。” 听到此话,杨云不禁同情看了他一眼。 赵平望着他,仔细开导说道:“看似数量相同,可是你想过没有?巨灵战车是一辆一辆从城门出去,一辆巨灵战车有多大威力。还有,旋风炮能够打到胡人铁火炮及回回炮阵地吗?巨灵战车三面都是炮,只有正面与胡人对抗,你再算算,又有多大火力与胡人对抗?” “现在保安团只有四台巨灵战车,每台又只有只有正面的七台才能射击,四七二十八台,火力只有不到对方两成,小圣人,是否这样?”赵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开口问道。 “孺子可教也。”赵平想把这一句话说出,可是对方比自己大许多,此话绝对不能说出。 “然也,”赵平点点头,继续开导他说道:“吾等不能只看总体火炮数量,还要看有效火炮数量。” 赵云不禁大喜,赵平这是当众指导他,提高他指挥水平。 想了想,他眉头一皱,如此计算,胡人火力实在凶猛,让他刚才巨灵战车优势荡然无存。 他不禁问道:“小圣人,胡人火力几乎吾等十倍,如何打仗呢?” 听到此话,其他人也不禁望着赵平,看看他如何破局? “他打他的,吾打吾的。”赵平看到从人期待的目光,喝茶一口,接着淡淡回答。 赵云更加不解,拱手一礼问道:“请问小圣人,什么叫做他打他的,吾打吾的?” “行空(杨云字),你来讲讲。”赵平想考核杨云这个军师的指挥能力。 杨云听到赵平说他的字,不禁愕然,没有料到赵平竟然把难题推给他。 第五百零六章、巨灵战车(下) 看到杨云愕然的样子,知道他一时也没有转弯过来。 赵平觉得还是提醒他一下:“就是打自己所长。” “打自己所长?”所有之人陷入思考之中,赵云更是口里念道。 杨云恍然大悟,接过赵平话题。 他扫视一眼,见到赵平坐在案几旁边,一心一意对付茶水,其它人则望着自己。 他点点头,对着其他人说道:“巨灵战车专长是什么,在数量劣势情况之下,就是专打胡人,因此不要与胡人炮兵交战。” “可是胡人的回回炮及铁火炮打过来怎么办?”赵云一时不能理解。 杨云解释一番:“之所以是巨灵战车,就是因为它皮粗肉厚,经得起胡人攻打。” “巨灵战车终究有一个限度,不可能永久能够承受胡人炮击吧。”赵云想了想,心里始终存在疑惑。 杨云摇摇头,提醒说道:“难道汝没有战马?” “看来骑兵也要同时出击。”赵云想了想,“用骑兵帮助巨灵战车。” 杨云点点头,问道:“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那保安团巨灵战车如何攻打?”反正巨灵战车皮粗肉厚,现在关键是攻击,赵云问道。 杨云看了赵平一眼,见到他依然云淡风轻喝茶。 看来小圣人也不想干扰他指挥,于是说道:“以胡制胡。” 赵平虽然喝茶,却一直在观察杨云,此时抬头起来,对着杨云点点头。 “攻打胡人步兵,用胡人溃兵来对付胡人炮兵。”赵云毕竟是一个统领,马上就明白了。 说完,他望了赵平一眼。 赵平点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 赵云不禁大喜,对着亲兵下令。 没有料到,此时黄小牛突然出来,众人愕然,不知她要做什么? “禀告小圣人,末将要去传令。”黄小牛此时出来,对着赵平拱手一礼。 黄小牛现在感觉很苦恼,心里还有些茫然。 她当上赵平贴身侍卫时,碰到赵平现在贴身仕女秋若水。 两人见面时,黄小牛觉得很尴尬。 黄小牛虽然已经恢复女子身份,但是依然还是一身花花绿绿的保安团武士服装,显得非常不伦不类。 让她皱眉的是,秋若水名义上是赵平的贴身侍女,穿着却是一身粉红的上襦下裳仕女服,头上梳了双髻。 更让她有些不爽的是,秋若水打扮还有那么一份事,还真的像一个大家闺秀。 你究竟是赵平的家里的侍女还是小娘子?黄小牛没有料到这个侍女竟然如此显摆。 黄小牛如果是管家,一个要厉害呵斥秋若水,换了丫环服饰出来见人。 可惜的是,黄小牛只是一个贴身侍卫,秋若水也是一个贴身侍女,两人地位差不多。 秋若水仿佛没有发现自己的打扮,看着黄小牛的服装,差点大声笑了起来。 不过她很快就捂住自己的嘴巴,没有让自己发出声音出来。 不但如此,她还主动招呼黄小牛。 知道黄小牛比她大,一口一口叫着姐姐不停,殷勤给她倒茶聊天,两人很快就成为手帕之交。 听说黄小牛家里家里有一共七个女儿才一个儿子,秋若水不禁目瞪口呆。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完全是不敢相信的样子。 她家里与黄小牛家里显然不同,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与妹妹。 黄小牛苦笑摇摇头,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这样,姐姐岂会从军。” “姐姐在保安团是什么官儿?”秋若水好奇地问道。 黄小牛摇摇头说道:“也不是多大官儿,营领而已。” “营领是什么官?管多少人?”秋若水眨了延眼睛,如一个好奇宝宝。 黄小牛笑了笑,轻轻说道:“也不多人,四五百人而已。” 黄小牛一边说话,一边喝茶,没有注意到秋若水嫉妒的目光。 “小圣人还准备给姐姐晋升,当副将之类。可是姐姐拒绝了。”顿了顿,黄小牛忍不住说道。 秋若水的目光更加嫉妒了,黄小牛最多比她大两岁,可是已经是营领。 秋若水之前是一个小护士长,手下不过十来人而已。 其实她是护士长,也知道营领是多大的官儿,但是还是假装不知。 她也不知道,为何存在这种心里。 想来想去,她觉得,可能是心里不舒服的原因。 她不禁仔细打量黄小牛,发现黄小牛虽然皮肤白皙唇红齿白,但是还是与普通小娘子存在不同。 她不但没有她的那种柔美,而且整个相貌有点儿男性化,或者是英气勃勃。 黄小牛的眉毛也不是那种细长的柳叶眉,有些类似男子那种剑眉,嘴唇相对宽厚。 黄小牛感觉嘴巴说干了,就端起茶杯,呼噜一声,茶杯的茶水被她喝了大半。 秋若水眼珠一转,对着黄小牛说道:“姐姐,不知你发现没有,你原来还有四五百手下,有人侍侯。现在你不但没有手下,而且还要侍侯别人,吃亏太大了。” 说完,秋若水轻轻用樱桃小嘴碰了碰茶杯,浅浅地啜一口。 “你这是喝茶,还是在打湿嘴唇?”黄小牛没有接她话,而是打量着她喝茶。 看到秋若水的样子,她不禁眉毛一皱,不由得说出此话出来。 黄小牛说着说着,声音不知不觉提高起来。 她是一个大嗓门,在保安团一向如此。 黄小牛还认为,你必须大声说话,才能显得你在认真说,别人才能认真听。 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秋若水不禁一愣,随即莞尔一笑,柔声说道:“是在喝茶。小娘子应该这样喝茶才对。” 黄小牛没有料到,喝茶还有这些讲究。 “姐姐,小娘子说话应该轻言细语,不能大声武气。”秋若水继续说道,耐心教育她做女人的道理。 黄小牛不禁眉目一皱,没有料到做一个小娘子说话还有如此要求。 秋若水一边打量她的反应,一边继续说道:“姐姐会行礼吗?” “当然会。”黄小牛说完。 说完,黄小牛拱手一礼。 秋若水噗嗤一笑:“姐姐,那是男子行礼方式,小娘子应该这样。” 说完,她站了起来,盈盈地做了一个万福,姿态极其从容优美。 黄小牛见了秋若水的姿式,一边大口喝茶,一边皱眉。 秋若水一边万福,一边打量黄小牛。 她想了想,慢慢地端起茶杯,轻轻啜茶一口。 黄小牛看着她喝茶的姿式,也跟着学习。 没有料到她迅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感觉不对。 黄小牛仔细一看,茶杯里面只有茶叶,茶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喝干。 秋若水看到黄小牛的样子,急忙给她茶杯加水。 黄小牛拱手一礼,口里说谢谢。 她口里刚刚说出来,就感觉不对,自己怎么就不知不觉又如男子一样行礼呢? 看到黄小牛的举止,秋若水暗暗好笑,感觉自己肚子差点笑得疼痛起来。 但是她不能笑出来,否则就不是淑女。 “姐姐,你对小圣人了解多少?”秋若水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黄小牛问道。 黄小牛学着秋若水轻轻端起茶杯,一边思考一边喝茶。 当她放下茶杯,才发现杯子茶水不知不觉又喝了一半。 黄小牛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道:“姐姐只知道他是小圣人。” “小圣人乃是文人对他的称号,小圣人不但文武全才,而且琴棋书画诗词茶等样样精通,姐姐会多少?”秋若水眼里闪着崇拜的小星星,接着问道。 “姐姐只是粗通文墨而已,琴棋书画与姐姐无缘。怎么小圣人还精通茶艺?”黄小牛说到这里,情不自禁低头下去,到了后来声音越来越小。 秋若水微微一笑,说道:“小圣人当然精通茶艺,姐姐手里这个茶叶茶杯及饮茶方式,都是小圣人做出来的。” 黄小牛差点眼泪流了出来,自己不但没有女人味道,而且琴棋书画诗词茶样样外行。 小圣人是天下最完美的男人,而自己像什么,像一个男人一样的女人。 可是这能够怪自己吗?自己学习花木兰一样从军,倒也把男人的许多做法学到了。 “姐姐想出去逛逛。”想到这里,黄小牛对着秋若水拱手一礼,头也不回到赵家庄散心去了。 秋若水看着远去黄小牛的萧疏的背影,摇摇头,微微一笑,轻轻地啜茶一口。 她细声细语说道:“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还想与奴家斗,太嫩了。” 可惜了,此话黄小牛无法听见,她已经急匆匆转身走了。 作为一个贴身侍卫,又是小娘子,她当然有自己独立小院。 这个独立小院与金堂县赵家庄一样,有卧室、客厅、书房、琴房、小天井、小厨房等。 她不会弹琴,也不愿意弹琴,直接把琴房修改成剑房,倒也符合她侍卫的身份。 书房倒是保留下来了,不过也不是书画之类,而是兵书、《大宋中华报》、《西游记》等这些她喜欢的书籍。 回到她的自己独立小院,佣人正在收拾她的物事。 黄小牛来到自己的书房,把案几上面的书全部推倒在地面,然后捂着小脸呜呜哭泣不停。 佣人是一个中年妇人,她看了黄小牛的打扮,摇摇头。 现在诺大赵家庄就只有两个有地位小娘子,她怎么不明白黄小牛的委曲。 她毕竟只是一个下人,自然不能干涉这些后院的事情。 在案几上面哭泣还不够,黄小牛后来躺在床上哭泣。 她一边哭泣,一边想到过去营领的几百手下,热热闹闹的场面,袍泽之情,想到此处更加伤心。 她虽然耿直,但是不傻。 秋若水有言语来挤兑她,明显就是表示不欢迎她。 打听赵平就在河滩关,她向着赵平身边跑去。 她来到赵平身边,正好赵平派出巨灵战车攻打胡人。 赵平不明白黄小牛为何想要出去传令,不禁愕然。 黄小牛看见赵平不解神色的,心里痛苦极了,不禁露出哀求的神色。 赵平虽然不明白黄小牛的想法,但是她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最终还是点点头,同意她去传令。 黄小跑到城关的城门口,看见一辆又一辆的巨灵战车等着从城门出去。 她掏出令牌,大声喊道:“巨灵战车听令,攻击胡人步兵,不与胡人炮兵缠斗。” “得令。”巨灵战车营领李华立即从倒数天字壬号下来,双手一拱,接过令牌就要打开大门上去。 但是他没有料到事情没有完,因为黄小牛清脆声音喊道:“且慢。” 李华正准备出去战斗,没有料到黄小牛竟然叫停,难道还有什么命令不成? 黄小牛拱手一礼,对着李华说道:“李营领,在下要去杀胡。” “黄侍卫,你是小圣人身边侍卫,下官岂敢让你上战场。”李华拱手一礼,面有难色地说道。 黄小牛眼睛一转,突然腰间摘下一个物事,举起大声喊道:“李营领听令。” “见过小圣人。”他一看这个腰牌,乃是小圣人专用物事,不禁大惊,急忙单腿跪下,恭恭敬敬行礼。 不但他急忙行礼,在场所有人跟着单腿跪下,恭恭敬敬对着腰牌行礼。 黄小牛眼睛一转,大声说道:“小圣人让吾监督你作战。” 李华听见此话,心里叹息一声。 对方有小圣人的腰牌,见牌如见小圣人。 虽然他知道小圣人未必安排她上战场,可是他无法阻挡。 心里不禁叹息一声,只得打开车门,拱手一礼,作了一个请的姿式,让黄小牛先上车。 他心里不明白,别人巴不得到小圣人身边当一个贴身侍卫,她竟然还要上战场。 他感觉顿时一阵脑大,这个贴身侍卫不是别人,乃是小圣人的救命恩人。 他必须好好保护黄小牛,宁愿自己丢失性命,也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一毫损伤。 否则,这不但丢他自己的脸,而是丢巨灵战车的脸,丢整个战车将的脸。 巨灵战车一共三层,最高是旋风炮,中间是无影炮,下面是铁火炮。 黄小牛选择是中间的无影炮,李华也只好跟着来到第二层。 李华冲锋号一吹,巨灵战车全部从城门驶出。 第二层一共有九个炮,前面及两边各三个,后面放的是炸药及铅弹。 每个炮有两人操作,一个是炮长,一个助手,加上黄小牛与李华,一共十一个。 黄小牛感觉高度没有问题,但还是有些拥挤。 她不知道的是,这里设计最多只有十个人,加上他多了一人,自然显得有些拥挤。 无影炮的炮长盯着前方,没有料到黄小牛来当炮长,只好起来给他当教练兼助手。 黄小牛感谢一声坐下,仔细打量无影炮起来。 这个无影炮大约三尺,有七道铁箍,口径大约五寸,有两根铁链把它栓在钢筋上面。 “轰隆隆,轰隆隆。”黄小牛感觉战车还没有出城门,胡人的巨型山寨轰天雷就已经城门爆炸。 这个巨型山寨轰天雷仿佛是一个炸雷在头顶炸响,发出耀眼的比太阳还要光芒。 她感觉眼睛突然一片黑暗,无法看清眼前的物事。 黄小牛感觉自己的心不但跳了极快,而且已经从胸口跳了出来。 这还没有完,巨灵战车仿佛被一个巨人推倒,咣啷咣啷摇晃就要倒下,人根本站立不稳。  第五百零七章、巨灵战车(续) 李华一边抓住把手,一边大喊:“抓住了。” 黄小牛急忙抓住眼前的把手,感觉自己差点被巨灵战车甩了出去。 巨灵战车被补炸毁吗,会不会散架吗? 黄小牛心里不停旋转这个念头,毕竟刚才那个爆炸她从来没有经历过。 想到此处,她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强行登上战车。 但是此时说什么已经晚了,她只有咬牙坚持。 还好,如此甩来甩去大约一百息时间,巨灵战车才基本上稳定下来。 现在她最关心的是,巨灵战车损坏没有,无影炮能否使用。 黄小牛此时终于看看清楚战车,右上角被炸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小洞,阳光从那个小洞射进。 牛角吹响,战鼓咚咚,上行火箭如流星向河滩关飞去,上万胡人呐喊进攻。 远处的回回炮铁火炮形成四排,一百的铁火炮及一百的回回炮犬牙交错。 回回炮不断向城墙抛射巨型山寨轰天雷,引得城墙上上下下火光四射。 铁火炮电光火闪之间,纷纷吐出黑色硝烟,石弹如雨点飞向城墙。 十个五层吕公车高过城墙,正在缓慢靠近。 十个井阑缓缓前进,它上面的旋风炮对着城墙不断张牙舞爪。 几十架云梯、飞梯已经搭上城墙,上千胡人一涌而上。 黄小牛此时热血澎湃,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叫做秋若水丫环的那种压抑。 她觉得自己好像天生属于战场,只有在这里找到适合位置。 她不想跟着秋若水学习那些复杂礼仪,她想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她要对人拱手,不想学习什么万福。 她要做大男人,不,要做大女人,不做小娘子。 想到这里,她心里还是有些慌张,小圣人喜欢不? 管他的,先把此仗打好再说。 看到胡人如此疯狂,黄小牛自然也不客气。 她瞄准那些疯狂进攻的胡人,对着助手喊道:“点燃。” “轰隆隆”十息之后,无影炮开炮了,整个战车第二层都是刺鼻的硝烟味道。 黄小牛还看见成百上千的胡人捂住自己的伤口,虽然听不出来声音,但是知道他们在大喊大叫。 不但无影炮开炮了,就是上层旋风炮、下层的铁火炮也纷纷开炮。 天字壬号整个巨灵战车火光闪闪,黑烟阵阵,炮声隆隆,震耳欲聋。 城门旁边,胡人正登上云梯,他们手里抗着八仙桌,这里对付城墙旋风炮的利器。 有了八仙桌,可以减少盾牌所来的大部分伤亡。 更何况,胡人此次派出六百门铁火炮及回回炮,南蛮的桌子阵早已被打得稀烂。 现在汗国也得予重赏,第一个攻上城墙可得黄金万雨或封侯! 百夫长大喊一声,腰带大刀抗着八仙桌率先冲上去。 百夫长腰阔体重,力气极大,噔噔噔,已经冲上城墙。 突然侧面飞来几个黑色的陶罐,胡人顿时惊呆了。 挡住城墙上面的轰天雷,却挡不住侧边的轰天雷。 胡人不知如何是好,侧边的轰天雷已经爆炸。 冒出一团又一团的电光火闪,随后就是黑色硝烟,胡人纷纷从云梯掉下。 井阑凭着比城墙还要高的高度,正在疯狂向城墙发射铁火炮。 看着城墙上桌子阵被他们打烂,胡人脸色露出残忍的笑容。 砰砰砰砰,井阑突然摇晃不已。 “怎么了?”胡人十夫长问道。 其他胡人摇摇头,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摇晃停止,胡人松了口气,继续向城墙发射石弹。 井阑离城墙不过二三十步,不但百发百中,而且只要两三次就可以把八仙桌打烂。 胡人相信,只要再发射两次,城墙上八仙桌就要被他们打烂。 砰砰砰砰,井阑再次摇晃起来,突然听到啪啪啪的声音。 这次不是摇晃,而是向城门方向倒下,原来它从中间折断。 井阑上的胡人紧紧抓住围栏,在惨叫声一起坠落。 吕公车已经靠上城墙,最上面的木桥已搭上城墙,百夫长大喊一声,带着十夫长向城墙冲去。 他们己经看到,在胡人铁火炮一波又一波打击之下,桌子阵已开始断裂。 此时不进攻,更待何时? 砰砰砰砰,吕公车突然摇晃不断。 吕公车摇晃,连带木桥摇晃不已。 胡人百夫长与十夫长急忙转身,又钻进吕公车。 还好,吕公车摇晃十息时间就停止了,百夫长大喜,一手盾牌一手大刀向城墙跑去。 前面这个桌子阵已经被彻底打烂,胡人只要冲过去,就能够冲上城墙。 胡人百夫长飞快冲过去,一脚已踏上了城墙。 此时吕公车再次摇晃起来,并且从三层折断,四层与五层的胡人惨叫声中呯然倒下。 胡人百夫长另外一脚踏空,身子跟着坠落,他急忙扔掉兵器抓住墙垛。 胡人百夫长力气极大,他抓住城墙墙垛,全身用力攀登上去。 他气喘吁吁爬上城墙,一支长枪伸了过来。 他不禁悲哀啊,这是一个不足五尺高矮小南蛮,而他却是一个身高八尺的百夫长! 感觉肚子传过来的剧烈的疼痛,他身子往后坠落。 在倒下那瞬间,他流出了伤心的泪水,他死不闭目! 巨灵战车里面,黄小牛目瞪口呆,胡人上千火箭竟然向这里射来,叮叮当当。 但是她很快就放心了,因为火箭躲在巨灵战车上面,被铁皮就弹开了,并没有燃烧起来。 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因为有些火箭扑向拉车的战马。 让她奇怪的是,战马并没有燃烧起来。 黄小牛仔细一看,不过马背上面的牛皮,加上战马在高速奔跑之中抖动,结果基本上掉在地面。 但是黄小牛很快又闭上眼睛,因为她看见无数的石弹向着巨灵战车飞来。 “砰砰,砰砰,砰砰。”巨灵战车右边及前面下了一阵石弹雨。 战车不停向左倾倒摇晃,黄小牛急忙抓住战车把手。 “怎么战车后退了?”黄小牛感觉不对,口里不由得问道。 原来战车没有前进,反而后退了。 李华一边抓住把手,一边说道:“胡人的铁火炮冲力太大了,让战车一时不能前进。” 黄小牛点点头,只有这个能够解释了。 “不好,胡人攻打战马。战马受伤了。”黄小牛指着前面战马大声喊道。 李华跟着她的手势看去,只见三匹战马惨叫一声。 李华仔细看了看,摇摇头:“是爱了一些伤,但是还是没有大碍。” 黄小牛仔细一看,果然战马没有倒下,还是继续跟着。 一个胡人百夫长推着撞车,对着身边的四个撞车大声喊道:“撞死怪物,撞死怪物。” 说完,他与十个胡人推着撞车,向着巨灵战车撞去。 撞车有八个轮子,用铁链悬挂在横梁上的一根粗大的圆木,原木后端有金属帽,前端有锋利的金属头,如一个尖利的羊头,又被称为攻城槌。 本来它是用来进攻城门,没有料到城门自己打开,正好用来撞击巨灵战车。 “那是什么,是撞车吗?”黄小牛指着前面那个闪烁着金属一样光芒的物事。 李华顺着她目光看了看,点点头说道:“是撞车,好像还不少。” “现在撞车还有什么用处?”黄小牛摇摇头,“撞城门,城门已经自己开了,还用来做什么?” “不好,这些撞车向吾等撞来,难道想撞击战车?所有人准备战斗。”李华大声喊道。 黄小牛心里一凛,急忙把手里的无影炮对准撞车。 说时迟,撞车已经狠狠地向着他们接来。 黄小牛看见胡人撞车那个羊头槌,在阳光照射之下发出闪闪金属光芒,不由得闭上眼睛。 咣啷咣啷,撞车撞上巨灵战车右边。 撞车不高,正好撞车巨灵战车最下面一层。 黄小牛感觉自己身子猛然向着左边倒下,整个巨灵战车摇摇欲坠,急忙抓住把手。 不但她人差点倒下,就是无影炮也咣啷向着她大腿砸来。 如果被无影炮砸着了,以的三十多斤的重量,又是铁器,她的那一双脚可能废掉。 黄小牛不由得一片尖叫,但是她很快就捂住嘴巴,因为铁链把无影炮套住了,只是滑动而已。 见到巨灵战车摇摇欲坠,胡人百夫长不由得大喜,只要他再撞击几下,这个巨大的怪物就要被他们掀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在电光火闪之间,六个轰天雷在他们头上或者身边爆炸了。 原来这是巨灵战车最上层的六个将士,把点燃的轰天雷直接向他们扔去。 六个轰天雷不是在他们身边就是头顶爆炸,这些胡人大部分受伤,少部分被陶瓷碎片击中太阳穴或者头顶百会穴之类,当即死去。 即使没有受伤的少部分,也被强烈的震得昏倒或者摇摇晃晃。 看着他们如如醉酒的样子,不少之人已经被震出脑震荡了,一时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 还好,巨灵战车摇晃大约三十息时间,终于稳定下来。 咣啷一声,巨灵战车终于稳定下来。 黄小牛刚才心差点从胸口跳出来,现在虽然稳定下来,脸色也变得苍白。 战车车长在最下层一层,他松了口气。 他打量右边被撞车撞击的地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在胡人撞击的地方,竟然有五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孔洞。 看来,虽然巨灵战车没有大碍,但是还是又受伤。 胡人一个千夫长一看,不禁大喜,大声喊道:“勇士们,冲上去,用撞车把怪物撞倒。” 说完,他率先拿起八仙桌顶在向上,向着撞车方向跑去。 其它胡人看到撞车如此凶猛,纷纷顶着八仙桌向这里扑来。 绝对不能让胡人冲过来,所有巨灵战车右边及前面的无影炮、旋风炮、铁火炮纷纷向着胡人开火。 砰砰,砰砰,砰砰,右边及前面不断喷出黑色硝烟。 冲在前面的胡人最先倒霉,这些十斤左右的石弹直接把八仙桌打烂,余力未尽把胡人打成重伤甚至吐血死亡。 跑在中间的,也被旋风炮轰天雷一阵狂轰烂炸。 八仙桌防止头顶上面的轰天雷是没有问题,但是毕竟只能够防止一个方向。 机灵的看见轰天雷飞来的方向,能够及时掉转八仙桌方向,避免了轰天雷的直接爆炸伤害。 即使这样,这些胡人也出现耳朵暂时失聪,头晕目眩的症状。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声音突然从胡人背后传过来。 不过,这个不是铁火炮声音,也不是巨型山寨轰天雷声音,而是另外一种声音。 它是胡人最常胜的战术,它是胡人横扫天下的胡人铁骑。  第五百零八章、骑斗战车(上) 黄小牛脸色大变:“胡人铁骑,不下一万。” “排成一排准备战斗。”李华对着传令兵说道,“给陈主将禀报。” 此次胡人杀来,极有可能是弓骑,听数量极有可能不止一万。 胡人弓骑万夫长成纪听说元帅让他们进攻,不禁大喜。 他们是宝贵的弓骑,天生的骑兵杀手。 如果把他们当成当成步兵使用,就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 看到汗国与保安团打得火热,竟然没有他一份,心里憋曲极了。 他们更害怕的是,万一人数不够,把他们当成步兵使用,那真的才是大材小用。 成纪兴奋地骑着战马,对着手下军官大声喊道:“勇士们,南蛮现在终于离开他们可恨的乌龟壳,冲上去,杀死他们。抢劫他们财富,强干他们的女人。” 听到万夫长的大喊,所有百夫长一起叫好,士气大振。 胡人从来就没有仁义礼智信,他们信念就是抢劫、杀掠。 他们崇拜就是野狼,他们就是草原上的一群强盗。 听到万夫长一声令下,所有弓骑翻身上马,纷纷向着河滩关冲来。 他们驾驭战马,带领各自手下,向着巨灵战车杀来。 现在胡人不但有骑兵,还有马车。 战鼓咚咚,战马雷动。 万千战马飞奔,大地仿佛地震。 什么是威力,这个就是威力,胆小的南蛮听到这个声音,尿已经吓了出来。 李华手里只掌握十个巨灵战车,显然无法应付。 陈瑜是战车将的将领,应该通知他。 “遵命。”传令兵立即出去,下达命令了。 很快,十个巨灵战车排成一排,面向胡人骑兵。 虽然只有十辆,但是他们丝毫不畏惧,向着胡人骑兵冲去。 黄小牛紧紧握住手里的无影炮,心里极为担心。 他们刚才受到胡人炮兵攻击,不但巨灵战车受伤,而且几乎所有战马受伤。 冲在前面的天字甲号、天字乙号、天字丙号、天字丁号等伤亡严重,战马甚至重伤死亡一半以上。 即使黄小牛的天字壬号巨灵战车的战马几乎全部受伤,只是受伤程度不同而已。 还好,战车将还有一千骑兵助手,立即给他们更换了战马。 这些骑兵是战车将的辅兵,主要起着保住战车的作用。 他们虽然可以与胡人普通骑兵一战,但是千万不能与弓骑作战。 胡人就是依靠弓骑,打败不可一世的金国、西夏骑兵的。 刚刚更换战马,胡人的火箭已经飞来,他们目标就是巨灵战车的战马。 天空飞出成千的火星,向着战马飞来。 “呜呜,呜呜。”留在原本就是活靶子,李华掏出冲锋号。 巨灵战车也不甘示弱,一边快速奔跑,一边向着胡人的弓骑轰隆隆轰隆隆地冲去。 叮叮当当,大部分的火箭射在巨灵战车,被立即弹了回去。 但是还是有少部分的火箭射在战马身上,还好战马身上披着牛皮,又是高速跑动,很快就掉下。 虽然火箭掉下,但是在地面还有大量火箭,对着战马也是一种伤害。 马夫大喊一声,急忙绕过火箭。 看着马蹄跟着的火箭,马夫的心都提了起来,这个可不是受伤的战马,这个可是刚刚换下的战马。 不好,马夫仔细打量一下,马蹄下面的铁蹄安然无事。 依然不是有少量战马踩在火箭上面,传过来一种烧焦的味道的,原来马腿上的毛被烧着,不过很快就熄灭了。 看着战马奔跑依旧,马夫此时终于放下心来。 黄小牛不禁大怒,瞄准对着助手说道:“点燃。” “砰砰。”,巨灵战车电光火闪,黑烟阵阵,雷声不停。 不但黄小牛的无影炮开炮了,就是其它的旋风炮、铁火炮也开炮了。 冲在前面的胡人弓骑一个头颅补击中,顿时从脖子折断,头颅与尸体先后从马上坠下。 胡人尸体虽然已经坠下,但是他的战马依然还在奔跑。 一个胡人的战马突然被打断马腿,那战马惨叫一声,直接跪下。 马背上面的胡人从马背上面摔下,被后面踩得粉身碎骨。 没有人关注这些胡人弓骑的尸体,战马奔跑起来,那是一往无前的,哪个都无法停下。 与步兵想比较,战马就是依靠冲力,所以才能克制步兵。 轰隆隆,轰隆隆,几十个轰天雷在胡人战马前面爆炸了,冒出一团又一团黑烟。 旋风炮射程不如无影炮及铁火炮,恐吓的占多。 即使如此,也有偶尔陶瓷碎片击中一些战马的眼睛。 战马疼痛不得了,加上视线模糊,不停地摔头,差点把胡人把马上掀下。 好在胡人马术高明,但是他的战马一直没有安静下来,但是他的战马报废了。 杀伤力最大的还是无影炮,不是打中胡人的战马,就是击中人身。 当然,胡人大部分穿着皮甲的,百夫长以上甚至是铁甲。 无影炮一发上千的铅弹,杀伤面积极大。 虽然大部分都射在胡人皮甲及铁甲上面,但是也有三成以上射在他们手掌、脸上甚至眼里。 受伤胡人发出痛苦闷哼,手里的弓箭不是不能射出,就是歪歪斜斜的。 马身上被铅弹射中,发出惨叫,身子不停抖动。 过了较长时间,战马终于适应了,只是奔跑速度明显下降了,显然战马承受着钻心的痛苦。 万夫长远远从后面看着,只见对方虽然厉害,但是只是十辆。 他冷冷一笑,立即一挥手,胡人以千夫长为单位,从四面分开进攻。 轰隆隆,轰隆隆,胡人四面分开,想把巨灵战车包围起来。 “轰隆隆,轰隆隆。”,巨灵战车后面也跑出战车。 不过这些战车小得多,只有三尺见方,它们没有铁皮包裹,上面只有四人。 胡人万夫长冷冷一笑,“原来只想打怪物,没有料到这些小猫小狗也出来,正好一起杀。” 在他身边,有两个战马拉着一个战鼓。 说完,他亲自擂动战鼓,发号进攻。 胡人弓骑四处分开,以千人队展开。 虽然场地很大,但是速度不慢,战马的速度很快。 如果从天空向下面鸟瞰,只见胡人弓骑如潮水,保安团桌子阵如一个孤岛。 潮水先是正面席卷,被孤岛击退之后,又从左边右边席卷,倒了最后则从后面席卷。 看到胡人变阵,陈瑜身边的旗兵挥舞几下,也跟着变阵。 战车的优势是在机动,但是在骑兵特别是弓骑面前,他们就不够看。 胡人弓骑,天生就是骑兵的克星,更不用说这些笨重的战车。 战车没有法子,对付弓骑就只有依靠四方阵。 十个巨灵战车从一段变成四段,把小型战车包围在中间。 一百辆小型战车也变成四段,炮口一致针对外。 想法是好的,但是变阵还有一个过程。 现在最辛苦的还是马夫,这个非常考验他们的技术。 马夫不停挥舞手里马鞭,按照长官要求摆成四方阵。 小型战车变阵困难,巨灵战车变阵更加困难,因为它们更大,更加笨重。 巨灵战车上面有二十匹战马,掉转起来更加困难。 马夫的马鞭啪啪作响,战马缓慢移动,掉转方向。 两边正在进攻胡人弓骑千夫长看见保安团变阵,哪里不明白他们的用意。 他率先射出火箭,口里大喊:“进攻。” 说完,他的火箭就越过巨灵战车,向着小型战车飞去。 有了千夫长带头,他的手下也跟着发射火箭。 顿时,空中千道火箭如流星一样,向着小型战车右边飞去。 小型战车的长抢手大喝一声,手里的长枪迎着火箭挥舞。 一支又一支的火箭,从空中掉下,依然还在熊熊燃烧。 胡人弓骑太多了,射来的箭矢太多了,助手急忙掏出腰间宝剑,砍杀那些漏网之鱼的火箭。 挥舞是一种力气活,极其消耗体力。 胡人看到巨灵战车还没有转身过来,不禁大喜,一边呐喊,一边射箭,一边冲了过来。 看着胡人火箭连绵不断飞来,他不禁大声喊道:“怎么还不开炮,胡人都快要杀了过来了。” 他性子急,炮手性子更急。 填充好的炮已经打了出去了,得重新填充之后发射。 炮手一边填充炸药,一边瞄准,一边点燃引线,全部都是他一人完成。 本来这些都是他与助手两人完全,现在助手舞剑砍杀火箭,当然速度就慢下来。 “砰,”随着一声炮响,保安团的小型战车炮终于又开始发话。 “轰隆隆,轰隆隆。”最后发话的是无影炮,无影炮攻击的成片的胡人弓骑。 胡人跑着跟着,突然手臂或者脸上、或者小腿仿佛被马蜂刺了一下。 小腿被铅弹击中还好,勉强可以忍受。 但是脸上及手臂被击中,那种痛苦可以把眼泪痛出来。 他们手臂或者注意力受到影响,手里的火箭不是歪歪斜斜就是无力射出。 也有战马被击中脸部或者腿部的,战马吃痛不停摇晃。 胡人弓骑再厉害,也要座骑配合才行,失去稳定的座骑,胡人火箭也失去准头。 砰砰,砰砰,铁火炮也发话了,击中人则人死,击中马几乎是马重伤甚至死亡。 轰隆隆,轰隆隆,旋风炮也发话了,不停在胡人弓骑前面爆炸,冒出一阵又一阵的黑烟。 旋风炮威力不弱,可是射程不远,对胡人弓骑影响有限。 胡人现在看了出来了,对他们威胁最大的还是无影炮。 不过无影炮战车再厉害,一段也不过八辆。 而他们对应的胡人弓骑,却有二三千人。 除了不到一成的胡人弓骑伤亡之外,其它的胡人已经冲了过来。 胡人弓骑速度极快,黄小牛听到刚才还在几里之外。 一盏茶现在竟然已经在一百五十步之外,马上就要冲到百步之内。 距离越近,火箭更加密集,威力也越大,长枪手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长抢手大汗淋漓,感觉手臂已经酸麻,已经几乎挥舞不动了。 正好,小型战车终于到位,马夫也从座位站了起来,掏出一柄长枪挥舞起来。 原来那个长枪手终于松了口气,一边暂时休息。 他如果继续挥舞,不但于事无补,反而还要影响马夫的发挥。 原因非常简单,因为两支长枪要打架。 但是,胡人威胁更加大了,现在胡人更近了,他们已经冲到七八十步范围之内。 如果胡人冲到他们身边,凭着他们数量上十倍左右的优势,战车将除了巨灵战车,小型战车几乎要被胡人屠宰干净。 第五百零九章、骑斗战车(中) 万夫长不禁哈哈大笑,似乎战车将已经拿下。 他拿着鼓槌,指着已经被弓骑包围的战车将,对着亲兵队长问道 “你们看看,南蛮像不像群狼口里的一团肉?” 所有亲兵打眼望去,纷纷哈哈大笑:“南蛮完了。彻底完了。” 此时,巨灵战车正在缓慢向着四方阵归位,他们已经完成一半的动作。 但是,现在胡人已经发现战车将的意图,正在疯狂进攻。 而且,胡人也发现巨灵战车的战马是致命弱点,正在疯狂向着战马靠近。 看到如上千的胡人弓骑一边呐喊,一边疯狂靠近,黄小牛急了。 她着急说道:“李营领,现在归位到四方阵已经来不及了,倒不如直接进攻。” 说完,她焦急在看着李华,毕竟李华是营领,刚才要求归位也是他下令的。 如果换成别人,李华绝对不用理会。 到底老子是营领,还是你是营领,竟然指挥到老子头上了。 黄小牛不但是营领,而且还是传令兵,更是小圣人的贴身侍卫。 别人的话李华可以不听,但是黄小牛话他不得不听。 “呜呜,呜呜。”李华的手里冲锋号吹响了。 冲锋号就是命令,听到就必须进攻。 这个不管再艰难,也不管再痛苦。 听到营领冲锋号吹响,所有的巨灵战车掉转马头,直接就向胡人的弓骑进攻。 胡人的千夫长没有料到巨灵战车不但没有归位,反而向他们冲过来。 他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大声喊道:“勇士们,杀死南蛮。” 此时,胡人弓骑已经与保安团战车将距离只有六十步,这是胡人弓骑火箭最佳射程。 “砰砰,”随着一阵黑烟冒起,黄小牛的无影炮又开炮了。 不但她开炮,上中下三层的旋风炮、无影炮、铁火炮也开炮了。 砰砰,黄小牛发现她的无影炮大部分是打在胡人皮甲上面,只有少数是打在手臂与脸上。 当然,打-炮的结果,大部分胡人安然无恙,只有少数胡人受伤,手里的箭矢不是乱飞就是没有射出。 “这个无影炮打不穿皮甲,更打不穿铁甲。”被无影炮打中皮衣的胡人吾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大声喊道。 其它胡人听到了,不禁哈哈大笑,跟着大声叫喊:“这个无影炮打不穿皮甲,更打不穿铁甲。” 后面的胡人听到此话,一边叫喊,一边奋力冲锋,士气极为高涨。 黄小牛一边打,一边大声喊道:“不要对准胡人,对准战马脸部打。胡人身上有皮甲,用处不大。” 助手急忙给她把弹药填上,黄小牛这次瞄准胡人战马的头部。 “砰砰,”巨灵战车又冒出一团又一团黑色烟雾。 胡人的战马奔跑之中,突然发疯起来,它们不是摔头就是乱跑乱跳。 原来这些战马不是鼻子就是眼睛被射中,再勇敢的胡人眼泪差点流出,更不用说这些战马。 战马乱跑,不但影响它的主人,更影响附近的战马,甚至出现两匹战马互相撞击。 战马互相撞击,有的胡人不但不能驾驭,甚至还被抖动下来。 当然,这个只是少数,但是大部分的战马乱了阵脚,导致前面一排的胡人不能射箭。 更严重的是,前面的胡人战马乱跑乱跳,到后来也影响后面的胡人战马,甚至有后面的胡人战马与前面战马互相撞击。 战马受到撞击,马背上面的胡人再也坚持不住,双双从马背摔下。 在马背上面摔下,只有一个结果,被后面的战马踩得粉身碎骨。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旋风炮的轰天雷也在胡人战马之间爆炸。 轰天雷不再是在恐吓,胡人弓骑已经在他们射程之中。 随着硝烟冒出,陶瓷碎片四射。 胡人弓骑不是战马肚子受伤,就是腿部受伤。 战马肚子受伤还好些,战马只是速度降下而已。 脚部受伤的战马,或者歪歪倒倒,或者直接跪下,直接把胡人从马背摔下,被后面的战马踩得粉身碎骨。 砰砰,砰砰,铁火炮发话了,一打就是一个准,胡人弓骑不是马死就是人亡。 但是伤亡的胡人弓骑毕竟是少数,大部分的胡人冲了过来。 胡人想冲过来,把巨灵战车分别包围。 天宇壬号有营领,还有小圣人的贴身侍卫,天字癸号、天字辛号也两个巨灵战车自然向着他靠拢。 三辆互相依靠,一起向着右边胡人弓骑冲去。 砰砰,砰砰,砰砰,黑色硝烟不停冒出,旋风炮的轰天雷飞快飞出,不停在战马之间爆炸。 胡人冲进四十步之后,他们集中火箭向着巨灵战车的射出火箭。 火箭不停地落在马背身上,燃起一朵又一朵的火花。 还好,马背上面有牛皮,加上战马不停奔跑,很快就掉到地面。 但是这种情况不能持久,如果胡人冲进三十步之内,他们的箭矢就有可能射穿牛皮。 火箭只要扎在牛皮身上,就不容易掉落,战马极有可能被烧死。 三十步,是决定战马重大伤亡的生死线。 胡人发现,怪物的无影炮虽然杀伤面积大,但是不能穿透皮甲及铁甲,杀伤力弱小。 胡人还发现,轰天雷虽然雷声阵阵,但是爆炸仅仅限于十多步甚至十步范围,射程不远。 胡人更发现,铁火炮虽然杀伤力强,但是它只能一个一个杀死。 可是说,这三种火器,都有各自的弱点。 并且,这种怪物南蛮也不多,整个河滩关才十个。 怪物不多,它的无影炮、铁火炮、旋风炮也不多。 要知道,汗国现在有上万弓骑,怪物打击极为有限。 汗国勇士不怕死,即使死了,那也是少数,运气不好而已。 胡人千夫长不禁大喜,只要冲过这三十步,他们手里的火箭就可以把南蛮的战马烧死。 战马烧死了,南蛮的怪物就成为一副死棺材。 要知道,他们胡人不但有弓箭,还有大刀。 你这个怪物再厉害,上千的大刀砍去,也只有被砍烂的一份。 即使不能砍烂,也要被火箭烧烂。 怪物再结实,也有致命弱点吧。 它的弱点就是进入怪物的大门,只要把火把向里面一扔,里面就是熊熊大火。 到时,里面的南蛮,只有变成一个又一个的烤全羊。 想到这里,胡人的千夫长越来越兴奋,越来越高兴。 看到胡人弓骑越来越近,千夫长仿佛看到南蛮在怪物战车被水活活烧死的场面,甚至整个怪物被它里面的轰天雷爆炸的情形。 他手里一边射出火箭,一边大声喊道:“勇士们,冲过去,砍烂怪物,烧死南蛮。” “勇士们,冲过去,砍烂怪物,烧死南蛮。”听到这个声音,胡人百夫长也跟着大喊。 到了后来,不但十夫长大喊,就是普通胡人弓骑也跟着一起大喊。 胡人一边大声喊叫,一边射箭,一边纵马奔跑,士气达到高潮。 胡人一边大喊,一边夹紧战马,让战马以更加速度冲过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旋风炮的轰天雷此时如旋风一样飞出。 此时,胡人一边大声叫喊,一边射箭,一边冲了过来。 只要再努力,他们就冲到三十步范围之内,怪物就要任他们任意宰割。 正在疯狂杀进来的胡人,突然之间人仰马翻。 原来,那些轰天雷不知不觉威力变大了,原来只有一二十步变成了三十步。 千夫长一边大喊,一边觉得奇怪,弓箭越近威力也越大,难道轰天雷也如此吗? 旋风炮的轰天雷与将士手持轰天雷完全不一样,不但重量更大,威力更大。 它有三种规格,分为大中小。 小型就是比手持稍大,重量约三斤,射程可达九十步; 一种是中型,重量手持的五倍,重量约五斤,射程大约六十步; 一种是大型,是手持轰天雷是十倍,重量约十斤,射程只有三十步。 中型射程更远,但是威力稍弱;大型射程较近,但是威力更大。 现在胡人已经冲进四十步,他们全部更换大型轰天雷。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大型轰天雷不停爆炸。 它的威力之大,附近三十步的胡人全部受到影响。 五步之内的战马,几乎都是死亡,马背上面的胡人普遍受伤。 十步之内,胡人战马不是重伤就是死亡,胡人只有从马背摔下。 二十步之内,胡人战马轻伤或者重伤,胡人或者在马背上摔下;轻便不从马背摔下,火箭或者歪歪斜斜或者不能射出。 三十步之内,战马受伤,影响速度。 现在正好是四十步,正好是使用大型轰天雷时候。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不停在胡人前面爆炸。 不过他现在已经骑马难下,加上手下弓骑上千,倒也不在乎。 但是他没有料到的是,不但轰天雷威力增大,就是无影炮的威力变大起来。 因为他看到那些穿着皮甲的弓骑也发出阵阵惨叫,难道他们也受伤? 不但弓骑发出惨叫,就是战马也纷纷发出惨叫,不是双腿跪下,就是身子乱跳。 在轰天雷与无影炮双重打击之下,胡人弓骑顿时如下饺子一样从马背上坠下。 原来三四十步无影炮不能泂穿皮甲,但是三十步之内,才是铅弹发挥威力的时候,即使皮甲同样可以泂穿。 即使如此,还是有少部分弓骑成为漏网之鱼,向着战马冲去。 同时一些穿着铁甲的百夫长,强制忍着无影炮打在铁甲传过来的剧烈痛苦,他们要把怒火发泄到点了身上。 砰砰,砰砰,铁火炮冒出黑色硝烟。 冲在前面的百夫长及几个胡人,人不是脑袋开花就是胸口一个碗口大小的窟窿,尸体直冲冲从马背掉下。 身边幸运没有被击中的胡人不禁大喜,立刻张开弓箭,要把火箭向着怪物战马射去。 此时只要射中战马,战马必然要被火箭烧死。 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把长弓拉直。 砰砰,他们突然发现,自己身不由己从马上坠下。 原来他们的战马被石弹击中,不是死亡就是重伤,战马在惯性又跑了几步才倒下。 胡人千夫长大声喊道:“侧面,侧面。” 既然正面进攻不行,那么侧面看看你怎么办? 他已经看了出来,这个怪物只有三个,旁边无其它保护之物。 三个怪物比落单的老虎好不了多少,正是他们实行群狼攻击时候。 而草原狼最喜欢的是什么,就是群狼战术,就是再厉害的老虎也要被群狼消灭。  第五百一十章、骑对战车(下) 千夫长一声令下,两个三百夫长各自带领手下,从两边分兵。 整个战场炮声隆隆,硝烟阵阵,灰土飞扬。 三个巨灵战车前面火光不停闪现,显得极为激烈。 看到胡人突然分兵,李华不禁眉头一皱。 他们把火力集中在前面,两边火力薄弱就暴露出来。 看到胡人的分兵,知道他们已经发现巨灵战车的弱点,怎么办? “你打你的,吾打吾的。”赵平的话在黄小牛脑海响起。 黄小牛看了由于分兵而变得薄弱的胡人兵马,对着李华大声喊道:“穿过去。” “好!”现在李华对于黄小牛言计听从,当即掏出冲锋号吹了起来。 对于胡人弓骑他没有更好的法子,毕竟巨灵战车他根本就不熟悉。 更何况,他刚刚上任,对于巨灵战车,目前完全没有一套成熟的打法。 也许通过这次战斗,也许能够找到一种对付胡人弓骑的战术。 想到这里,他有些感激,感激小圣人把侍卫没看到自己身边来。 现在正好,身边黄小牛乃是小圣人的贴身侍卫,又是传令兵,她的建议多多少少代表小圣人的意思。 胡人千夫长不禁大吃一惊,他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之下,这种怪物还要继续向前冲。 难道,他们不要身后那些小怪物吗? 保安团的小型战车上面有三个睚眦,看到格外狰狞,被一些胡人称为小怪物。 他非常想把这三个大型怪物留下,可是身边只有只有两百来人。 他打量远处的几千胡人弓骑疯狂进攻那些小怪物,他不禁露出嘲笑的笑容。 他点燃一支火箭,向着巨灵战车战马射去。 见到千夫长丝毫没有畏惧,其它胡人不禁大喜。 他们也纷纷点燃火箭,纷纷向着巨灵战车射去。 看到巨灵战车目光被吸引到这里,胡人千夫长不禁哈哈大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千夫长突然想起汉人一句经典名言。 想到这里,他不禁哈哈大笑:“怪物,你完蛋了。” 砰砰,砰砰,巨灵战车向着面前的胡人拼命发射无影炮、铁火炮、轰天雷。 此时,一些骑兵已经冲到巨灵战车后面,脸上充满狰狞地的笑容,拿起弯刀,直接向战车砍去。 砰砰,砰砰,不断的声音从巨灵战车后面传过来,而且还出现不停地摇晃。 李华脸上一惊,不禁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他立即跑到巨灵战车后面的位置,通过小窗发现,胡人弓骑正在战车疯狂挥舞弯刀。 砰砰,砰砰,巨灵战车留下一道刀砍痕迹。 但是胡人不但没有笑容,反而差点哭泣。 胡人砍动时反弹之力倒是其次,关键他发现弯刀刀口完全不对劲。 他们的弯刀的刀口卷了起来,它的冶炼技术与赵家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胡人一心打量自己的刀口,没有留意上面冒着黑色硝烟的物事掉下。 砰砰,砰砰,胡人发出惨叫,小型轰天雷爆炸了。 但是巨灵战车的还是在摇晃,两边的胡人也拼命挥舞弯刀。 传令兵急忙点燃一个轰天雷,向着左边的胡人扔去。 黄小牛对着助手说道:“你去看看后面,这里我自己来。” 陈瑜看见巨灵战车个个都离开,现在只有依靠自己的。 还好,他的四方阵刚刚完成。 只是,他的四方阵刚刚完成,胡人的弓骑就冲了过来。 胡人万夫长成纪一边擂鼓,一边哈哈大笑:“大怪物跑了,就如老虎没有了牙齿。老虎有了牙齿也害怕群狼,更何况,这些失去牙齿的老虎。” “将军,这些小怪物跑不掉!虎落平川被犬欺,更何况没有牙齿的老虎。”他的千人队千夫长马皮香恭维说道。 只是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他把自己比喻成狗,不知不觉之中骂自己。 这个千夫长只是精通汉语,对于汉语的博大精深一知半解。 好在万夫长成纪对于汉语也是一知半解,听到此话理解得意。 成纪哈哈大笑对着传令兵说道:“拿下小怪物也是大功一件。传令,拿下这些小怪物。” 身边的亲兵拿着他给的旗帜,领命而去。 “南蛮大怪物走了,拿下这些小怪物。”胡人千夫长接到命令,大声喊道。 很快,胡人千夫长的命令传达给百夫长。 胡人弓骑不禁大喜,一边冲锋一边大声喊道:“南蛮大怪物走了,拿下这些小怪物。” 确实,圈子里面的保安团不到两千人,而他们包围这些胡人却有六千人,而且还是弓骑。 他们一边纵马攻击,一边发射火箭,想把包围圈子的保安团全部烧死。 胡人发出山崩海啸的呐喊,确实让一些保安团将士胆战心惊。 陈瑜听见胡人山崩海啸的叫喊,知道这是胡人的心里战术,企图从心里上压倒他们。 他来到战鼓面前,亲自鼓动战鼓。 听到主将鼓声,保安团的将士想起主将也在这里。 陈主将也不怕,还怕什么,个个顿时冷静下来。 胡人已经杀到五十步的脚步,天空充斥着他们的流星一样的火箭。 胡人不禁大喜,只要他们的进入四十步,他们的火箭就可以杀死小怪物。 小怪物没有战马,与步兵还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千夫长一边射箭,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胡人万千火箭如流星一样射来,偏偏现在射程慢得要死人。 五十步,几乎是火箭杀伤力最大的时候。 小型战车与巨灵战车完全不同,它是肉包铁,人的身体几乎裸露在战车外面。 巨灵战车是铁包肉;人的身体是隐藏在战车内部。 巨灵战车受到铁皮保护,完全可以不用担心胡人火箭。 小型战车恰恰相反,它第一考虑就是要保护自己,因此它还专门设立了一个长枪手。 只是现在长枪手一个人忙碌不过来了,炮手助手也挥舞宝剑抵挡胡人火箭。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长枪手感觉自己面前的火箭突然少了一些。 原来骑兵跑到旁边,也用长枪替他抵挡一部分。 炮手助手累得手差点挥舞不到了,听到一个动听的声音:“吾来抵挡火箭。” 助手强忍右手酸痛,帮助炮手填充弹药。 没有法子,刚才他挥舞宝剑,现在已经几乎抬不动右手了。 “吾来帮助你。”助手不禁大喜,抬头一看,原来是马夫。 胡人冲到冲到四十步,脸上的狠狠地的笑容清晰可见。 骑兵与长枪手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大汗淋漓,但是依然还有火箭成为漏网之鱼。 还好,后面有一个骑兵,把这些漏网之鱼拦截了。 三人心里大急,胡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怎么办?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大型轰天雷爆炸了。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音之中,传过来胡人战马及人员的惨叫之声。 黑色硝烟散开之后,保安团终于看清了,轰天雷方圆十步之内的胡人不是倒下就是摇摇晃晃。 可惜的是,四方阵不是全部旋风炮,而是无影炮、铁火炮互相间隔排列,基本上没有出现重复的。 爆炸旁边胡人一边暗叫幸运,一边大喊冲了过来。 胡人除了十夫长以上的军官,其余没有人是全部甲胄。 即使是十夫长,也仅仅是全身皮甲,只有百夫长才全身铁甲。 十夫长突然感觉胸口传过来剧烈痛苦,仿佛被毒蜂狠狠地叮了一下。 他强制忍受痛苦,勉强把火箭躺了出去。 但是他发现,由于刚才心神受到分散火箭竟然歪歪斜斜,还没有射到目的地就掉下了。 另外一个十夫长没有受伤,按照平时训练张弓搭箭。 然而此时马匹突然发疯,不停摇晃,他虽然射出,却发现方向不对。 十夫长如此,身上只在穿了半身的轻甲的胡人更是不用说。 他们的胸口、手臂、脸部甚至马匹纷纷受伤,几乎火箭不是软弱无力就是歪歪斜斜。 百夫长感觉脸部受到剧烈撞击,但是他忍住了,手里的火箭有力地射出。 看到他的火箭被长枪手拦截,不禁大怒。 百夫长一夹马腹,他向着冲去,一边奔跑一边发射。 这次他没有使用火箭,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砰砰,看到箭矢被他手里三石硬弓射出,脸上露出残酷笑容。 但是他下一步就感觉不对了,因为战马突然跪下。 他猛然一提马缰,却听见战马发现极为凄厉的惨叫,知道战马受了重伤。 他倒也不惊慌,一按马背从马上下来。 此时,有一匹失去主人的战马从向他身后跑来,正是瞌睡来了胡人送枕头。 他不禁大喜,一踩马镫就上了战马。 他刚刚掏出弓箭,突然感觉胸部受到胸部一击。 接着就感到天旋地转,身体不由自主从马背掉下。 他拼命地呼吸,却发现呼吸越来越困难,浑身力气迅速消失,不久坠入无边黑暗。 原来他的心胸几乎被石弹打烂,身子立即从马背掉下,不久就死去。 被无影炮铅弹击中的胡人强制忍受钻心的疼痛,掏出箭矢。 火箭是对付小型怪物最好的箭矢,但是他们身体受伤,已经没有多大的精力把箭矢点燃。 这些胡人有的痛苦额头都是汗水,依然张弓射击。 虽然他们力气不如以前,但是战马跑得越来越近,倒也抵消部分伤痛带来影响。 看到越来越近的胡人,砰砰,旋风炮发射了。 轰隆隆,轰隆隆,这些轰天雷在他们面前爆炸了。 在爆炸中心大部分胡人受了重伤或者倒下,但是依然还有部分胡人没有受到爆炸伤害。 这些胡人出现短暂失明,人马摇摇晃晃向着四方阵冲来。 一个胡人十夫长猛然摇摇头,咬了咬舌头让自己清醒。 人虽然清醒一下,但是马匹还是有些摇摇晃晃,他下意识从箭袋掏出弓箭,向着前面射去。 砰砰,又是无影炮向来,战马惨叫一声。 战马又跑了几步,突然发疯乱跑,原来它的一只眼睛被铅弹击中。 胡人十夫长努力夹住马腹,让战马继续前进。 战马胡乱摆动一会儿,还是按照主人的要求,继续前进。 砰砰,那可恶的无影炮又开炮了,他赶紧把头部躲藏在马的脖子后面。 战马惨叫一声,把嘴巴高高抬起,原来它的鼻子补击中。 鼻子是极其脆弱又敏感的器官,让它痛苦到了极点。 战马拼命乱摔,想把主人摔下,自己不想前进。 胡人十夫长用尽全身力气,双腿紧紧夹住马腹,坚持战马继续前进。 战马终于拼不过主人的要求,只有继续前进。 虽然战马继续前进,但是他全身力气用来驾驭战马,已经没有力气射箭。 砰砰,那个可恶的无影炮又发射了,胡人十夫长只好把自己躲在马背背后。 战马双发出惨叫,继续冲刺几步,终于倒下了。 原来战马另外一只眼睛受伤,战马双目失明,完全看不见任何物事。 战马突然失去平衡咸,在惯性作用之下继续冲刺几步就倒下。 胡人十夫长在战马倒下瞬间,急忙用长弓支撑自己的身体。 砰砰,战马突然向着右边倒下。 砰砰,长弓突然断成两截,幸运的是,由于长弓虽然折断,但他自己没有受伤。 虽然战马倒下,但是他极其高兴,因为他离四方阵不过五步的距离。 他拔出腰间弯刀,大喊一声,向着四方阵冲去。 他更高兴的是,他不是孤单一人。 在他身边及后面,还有几十个胡人。 他们有的骑马,有的拿着弯刀狂奔。 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四方阵。  第五百一十一章、小怪大阵(上) “轰隆隆,轰隆隆。”十几来个轰天雷突然在胡人人群之中爆炸。 一半的胡人倒下,依然还有一半的胡人摇摇晃晃向着前面冲去。 他们马上就要冲到小型战车面前,心里又惊又喜。 这个不是旋风炮发射的轰天雷,而是手掷轰天雷,因此威力小了许多。 胡人已经冲到小型战车而且,有的甚至只有两三步的距离。 他们一脸狰狞,手里疯狂挥舞弯刀。 让十夫长更加高兴的是,他们后面还有胡人陆陆续续冲破炮击。 人数更是不少,大约百人,其中还有一个浑身铁甲的战马三百夫长。 现在扔轰天雷已经不适合,因为如此之短的距离,极有可能伤及自己。 轰隆隆,轰隆隆,这个不是轰天雷,而是骑兵。 这个骑兵不是从城里出来的,而是战车的辅兵。 他们从四方阵里面冲出来,现在正是出来保卫小型战车的时候。 阵长陈华大喊一声,手持梨花枪,向着那个身穿铁甲的胡人三百夫长冲去。 三百夫长距离他还有十几步的距离,看到对方的阵长冲了过来,不禁冷冷一笑。 他张弓搭箭,手里直接拿出四支箭矢。 三百夫长决心把陈华拿下,手里一箭连接一箭。 这个三百夫长也是一个神射手,可以连环射箭,现在三箭一起射出,最后又是一箭。 陈华也冷冷一笑,手里梨花枪一搅。 叮叮当当,三箭被他拦截,全部掉下。 但是此时胡人第四箭已经超过他的枪头,这个才是杀着。 使用枪头已经来不及了,他急中生智,把枪身向上一抬。 在陈华全力一抬一下,那箭矢勉勉强强改变方向,但是依然还是向着他头部射来。 他急忙低头,那箭矢擦过额头,才险之又险躲过。 就在陈华低头的时候,胡人三百夫长已经拔出弯刀。 他的弯刀前面尖端如枪尖,只不过是弯曲形状而已。 胡人百夫长利用战马冲刺惯性,趁着陈华低头时机飞快向着他头部挥来。 胡人的三百夫长的弯刀乃是百炼精钢,只要被他挥中,陈华的半边脑袋极有可能被削掉。 这个胡人三百夫长果然非常厉害,这几记杀着一气呵成,而且还是连环杀着。 他就是凭着这一记绝招,不知多少英雄好汉死在的刀下。 陈华虽然低头,但是眼睛却一直望着这个三百夫长。 看着胡人三百夫长弯刀挥来,他右手急忙用力,手里梨花枪狠狠地向着胡人扫去。 叮叮当当,他的枪尖正好与胡人的弯刀相接,一时相撞声音不绝于耳。 胡人三百夫长手里弯弓还在,趁机狠狠地向着陈华左手扫去。 只要被他手里的弯弓扫中,陈华防御大门就被他打开。 弯弓也是硬弓,打倒手里非常痛苦,陈华必然放开持枪的左手。 而且对方如果没有抬头看见这个物事,还有可能以为这是弯刀。 胡人三百夫长必然趁机把手里弯刀砍去,这个又是他的连环杀着。 陈华听到左边的风声,知道胡人的凶器已经扫来。 他急中生智,手里的梨花枪急忙上抬。 听到嗡嗡的弦鸣,才知道上当。 现在掉转枪头已经来不及了,他双手用力,狠狠地把梨花枪向着对方扫去。 他这一下用尽全力,只听到啪啪的声音。 几乎同时,胡人百夫长的弯刀砍在他的梨花枪上面。 他感觉双手一震,听到砰砰的声音,感觉到梨花枪受到重重一击。 这一击力气之大,差点左手把持不住。 他抬头仔细一看,原来胡人他一刀砍得太凶猛,竟然狠狠地陷入枪身中间。 如果不是梨花枪上面有一层铁皮,极有可能砍断,甚至胸口还可能挨上一刀。 陈华刚才那一枪扫中胡人左臂,长弓顿时掉落地面。 胡人手臂其实骨折,但是还有肌肉连接,一时还看不出来。 这个百夫长倒也硬气,虽然痛得眼泪水几乎流出,但是依然一声不吭。 不但如此,他还想把弯刀从陈华梨花枪抽出。 只要胡人百夫长把弯刀抽出,再来一刀,陈华手里的梨花枪极有可能断成两截。 陈华岂能让胡人如意,大喊一声,把梨花枪双手用力向着身边一扯,想把胡人拉过来。 胡人百夫长也想双手尽力把弯刀拔出,可是他左臂骨折,不但不能用力,反而带来痛苦。 胡人百夫长只好双腿紧紧夹住战马,右手全力把弯刀拔出。 两人一拉一扯,一个想把对方拉过来,一个想把弯刀拔出,各不想让。 看到弯刀一点一点的移动,胡人极有可能率先把弯刀扯出。 只要胡人率先把弯刀拔出,陈华手里的梨花枪极有可能被砍成两截。 陈华眼睛一转,不但没有拉扯,反而用尽全力向着对方刺去。 胡人大吃一惊,不过他马术了得,急忙一夹马腹,在险之又险躲过梨花枪的枪尖。 胡人转身之际,忘记了弯刀还在梨花枪上面。 他的右手紧紧握住弯刀,身边被迫跟随梨花枪转了一个半个圈,把身子背后暴露在陈华面前。 机会难得,陈华左手依然持枪,右手抽出杀胡刀,向着胡人脖子砍去。 此时胡人头部已经转过来,眼睁睁看着陈华的杀胡刀从他脖子划过。 胡人百夫长没有感觉到痛苦,只是感觉脖子一凉,有液体从脖子喷射而出。 他不由得叫喊一声:“好刀,好刀。竟然如此锋利。” 只是他说出此话,就感觉不对劲了。 他的动脉已经被陈华划破了,血液如泵一样射出。 即使胡人百夫长双手完好,把不能止住动脉血液喷射,更何况他左臂骨折,右手还紧紧握住弯刀。 胡人百夫长感觉自己越来越冷,大脑越来越低沉,视线越来越模糊,力气在飞快消失。 看到胡人百夫长摇摇晃晃,陈华顺手一送,胡人百夫长身不由己从马背掉下。 胡人百夫长感觉自己天旋地转,砰砰一声掉在地面,很快就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陈华刚刚把这个胡人百夫长杀掉,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身边还有胡人,他急忙把杀胡刀放进刀鞘,双手用力,接着拔出胡人弯刀。 陈华已经看出,这胡人弯刀也是一把百炼精钢,应该还有用处。 拔出胡人弯刀一看,他不禁苦笑。 胡人虽然把弯刀砍了一半一半进去,但是它的刀刃也卷了。 正是因为刀刃卷了,胡人百夫长才没有把弯刀从梨花枪里面拔出。 陈华吓出一身冷汗,如果弯刀刀刃没有卷,伤亡的极有可能是自己。 以前的梨花枪防护最多缠绕一层铁丝,能够挡住胡人百夫长的弯刀吗? 如果是普通胡人弯刀倒有几分可能,这是胡人百夫长弯刀却是百炼精钢。 他心里不禁感谢小圣人,给梨花枪包裹一层铁皮。 正是这小小的贴心改进,让它在这个关键时刻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他正在感叹不已的时候,一个胡人十夫长骑兵正在张弓搭箭,向他射来。 他不但在射箭,嘴巴还咬着三张箭矢。 显然,这个胡人也是一个射箭高手。 陈华不禁大吃一惊,他左手握枪,右手还拿着胡人的弯刀。 胡人十夫长距离他大约大约有十步,他急忙把挥舞梨花枪。 啪啪,胡人被他用枪击落。 胡人看到他两手不空,额头汗水淋漓,知道他刚才经过一场大战,力气消耗极大。 胡人十夫长不禁冷冷一笑,哪里还给他客气。 他第二箭矢并没有射向陈华,而是射向陈华的战马。 陈华大喝一声,左手用尽全身力气,才堪堪把胡人箭矢击落。 嗡嗡,胡人此时第三支箭已经射来,这次依然还是他的战马。 他的左手力气差不多用尽,右手的弯刀显然又够不着战马前面。 陈华一夹马腹,战马勉强转身。 他右手弯刀正好够着,险之又险把这一箭砍下。 砍了此刀之后,陈华才发现,右臂酸麻,挥舞很困难。 原来,陈华虽然杀死那个百夫长,但是付出代价不小。 不但梨花枪受损严重,就是一身力气也消耗得差不多。 胡人已经冲到离他只有五步的距离,已经能够看见他的枪与弯刀。 陈华的弯刀刀刃内卷,已经失去弯刀的作用。 他枪上有被砍伤的深深的刀痕,让他更加大喜。 这个梨花枪已经快断了,只是不知什么时间断而已。 残废的刀枪,正是一匹失去牙齿的老虎。 梨花枪虽然裂口很大,但是还没有完全断开。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个残废的梨花枪变成两截。 胡人十夫长又是一箭,还是他的马头,他已经看出,战马乃是陈华的致命弱点。 陈华只得被迫挥舞梨花枪,好在左手刚刚休息,力气多多少少恢复一些。 啪啪一声,胡人最后一箭被他险之又险击落。 虽然击落了,但是陈华不但没有高兴,反而苦笑。 原来他刚才用力挥舞梨花枪,听到梨花枪枪身也传过来啪啪声音。 这个不是好兆头,因为这是梨花枪木头断裂的声音。 还好,梨花枪还有铁皮,外观还没有完全断成两截。 虽然胡人不能看出,但是陈华知道梨花枪已经完蛋。 陈华以为胡人不知道,其实胡人耳朵极为灵敏。 他熟悉这个木头断裂的声音,知道这个梨花枪已经断成两截,只是这个南蛮不知道而已。 想到这里,他不禁冷冷一笑,把长弓向着身上一套。 这个长弓乃是硬弓,他极为喜欢,千万不能丢失。 因为他们是弓骑,如果没有硬弓,还叫什么弓骑? 接着,他拔出自己的弯刀,一夹马腹,挥舞弯刀,狠狠地向着陈华砍来。 胡人百夫长不禁大喜,他不但有速度,有一身力气,还有极其锋利的弯刀。 相反,对方不但力气即将用尽,而且枪断刀毁。 他倒想看看,南蛮是用失去刀刃的弯刀,还是用断成两截的梨花枪?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情不自禁露出残忍的笑容。 在他眼里,这个南蛮已经被他砍成两截。 胡人十夫长哈哈大笑,因为陈华被迫用失去刀刃的弯刀来对抗。 看来,这个南蛮也仿佛知道梨花枪已经不行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小怪大阵(中) 咣啷一声,双方弯刀已经相接上了。 陈华右臂一震,感觉自己差点把持不住弯刀。 胡人十夫长用尽全力,刀刀虎虎生风。 他想用自己刚刚交战的一身力气,加上逼人气势,彻底击溃力气及兵器都处于弱势的陈华的信心。 陈华的弯刀虽然杀伤力不行,但是抵抗能力还是有的。 只是他一边气喘吁吁,一边拼命抵挡。 胡人十夫长想趁热打铁,越战越勇,恨不得一举把陈华斩于马下。 陈华现在满头大汗,全然没有还手之力,只是勉强抵抗。 还好,这里三百夫长的弯刀,毕竟是百炼精钢,虽然没有刀刃,但是质量还是不错。 胡人十夫长看见陈华只是勉强抵抗,不禁哈哈大笑:“南蛮,你杀死汗国的三百夫长,现在去死吧。” 说完,胡人十夫长双手举起弯刀,做了一个力劈华山的姿式,向着陈华狠狠地劈去。 “砰砰。”胡人十夫长话音刚刚落下,陈华的手里梨花枪突然一阵电光火闪,并且冒出一团黑色烟雾。 胡人十夫长惨叫一声,他的脸上仿佛被毒蜂狠狠地蛰了。 脸上的痛苦倒是其次,关键是双眼传过来剧烈疼痛,接着眼睛突然变得模模糊糊。 他左手急忙放开手里的弯刀,向着眼睛捂去。 他感觉眼睛有液体流出,难道是流泪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眼睛流出的不是泪水,而是血水。 胡人十夫长更不知道的是,他的眼球已经破了。 他几乎失明,身子顿时失去平衡,也不禁摇摇晃晃起来。 梨花枪之所以叫做梨花枪,就是它一个装有火药三寸枪头,其爆炸的火花可以如梨花一样绽放。 以前的梨花枪配备的是火药及比霜,点燃时如后世的烟花,因而叫做梨花枪。 它有一定的作用,主要是吓人占多,还有不大伤害力。 现在赵平则在原来的梨花枪更上一层楼,不但更新火药配方,而且还加上铅弹。 可以说,这个梨花枪已经不是普通梨花枪,乃是一个微型无影炮。 陈华趁着胡人把弓箭更换弯弓,趁机把火线点燃。 他刚才拼命抵抗,一个是分散胡人注意力,一个就是等待时间。 现在看到梨花枪已经走了作用,终于松了口气。 陈华手里的弯刀顺势一推,直接插入胡人十夫长的的胸口。 胡人十夫长胸口传过来剧烈疼痛,惨叫一声,从马背倒下。 此时陈华的亲兵也杀死两个胡人,看到陈华的手里几乎断成半截的梨花枪,不禁一愣。 他马上把手里梨花枪递过陈华,接到陈华的断枪。 陈华亲兵回到四方阵,更换梨花枪去了,同时还担架抬着重伤伤员。 陈华一边休息,一边打量四周。 当他看了四方阵的角落一眼,不禁大吃一惊。 四方阵的每个角落有三处胡人围攻,而他们这里只有一面的胡人进攻。 一面的进攻已经让他感觉吃力,更何况三处围攻的角落。 他对着副阵长陈伟说道:“杰之(陈伟),你来这里守护,我带领五十兵马去保护左边那个角落。” “遵命,只是子美(陈华字)你的亲兵呢?”陈伟也是一身鲜血,满头大汗。 他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一边清点现场的人马。 还好,现在他们一阵一百二十五个人马,虽然受伤不少,但是没有伤亡。 陈伟他们这里十几个重伤伤员,已经被抬到四方阵最中间的位置,这里搭建了一个临时的营房作为病房。 陈伟进来一看,里面重伤伤员还不少,估计有百人左右。 他们由护士长周虹带领护士等进行包扎,然后由郎中罗霞治疗。 按理护士不能跟随他们出关的,但是护士们相信他们,也跟着一起出关。 陈瑜打量这些小娘子一眼,原来他是坚决反对她们出来。 看着女郎中罗霞护士长周虹率领十几个护士出来,陈瑜冷冷一笑,嘴巴不由得吐了出来难听的声音: “打仗那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们这些小娘子跟着出来做什么?是出来想绣花吗?” “打仗当然是男子的事情,可是你们受伤怎么办?”周虹眼睛眨了两下,狡黠地反问。 陈瑜看到这些穿着粉红护士服的小娘子,脑袋摇摇头,毕竟在西县他们是第一次出门进攻,他心里实在没有底。 胜利了,郎中护士跟着一起立功,可是万一失败呢? 这些女郎中及护士虽然不说貌美如花,但是个个倒也娇柔可人。 胡人可不会说什么仁义礼智信,他们是一群强盗,男子杀头,小娘子强干。 更不用说,陈瑜还喜欢其中一个美貌的小娘子。 对于心爱的小娘子,他宁愿自己马革裹尸,也不愿意心爱小娘子受伤。 “打仗哪里不受伤,就是蚊子叮了一口而已。”陈瑜语气轻松,仿佛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周虹打量没有说话的罗霞女郎中一眼,噗嗤一笑:“你当自己是蚊子叮了一口,可是有人不这样认为。” “可是上了战场,刀箭可是没有长眼,它们可不因为你们长得美丽就不伤人。”陈瑜摇摇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周虹可不愿意,口里立即反驳:“陈主将对于自己没有信心,难道对于小圣人也没有信心了吗?” “可是小圣人也没有要求你们出关。”听到周虹把小圣人抬了出来,陈瑜心里急了,口不择言说道。 主簿熊正杰饶有兴趣打量周虹与陈瑜斗嘴,最后说道:“子玉,还是让她们上战场,但是必须在最中间位置。” 他知道陈瑜对于其中一个小娘子有意思,乐得成全他们。 熊正杰这纯粹是和稀泥,不过他是主簿,陈瑜一时也不好反驳,只得同意。 陈瑜现在看来,让郎中及护士进来还是对了,毕竟重伤了确实不少。 但是他隐隐约约不是有些担心,他们能否完全保证这些小娘子的完全。 陈华亲兵很快就回来了,他必须时时呆在阵长身边,随时为阵长提供保护。 指挥左边角落进攻是一个三千夫长的胡人,叫做委阳。 委阳眼光极为毒辣,他已经看出这个四方阵的优势与劣势。 四方阵布置表面看来是一个刺猬,但是四个角落角落是它致命的弱点。 与只接受一个进攻方向中间的平面不同,每个角落要受到正面、左面、右面的进攻。 只要打破这个角落,这个刺猬就彻底失去保护。 委阳正是看到这一点,亲自率领三千弓骑,全力以赴进攻。 其实不但胡人看到这里,主将陈瑜也看到这些。 他也将重兵集结在四个角落,没有料到胡人竟然集中兵力重点进攻左边的角落。 这个就是防守一方的先天弱点,进攻可以随时选择进攻点,防守很难做到这一点,因为不知道哪个才是胡人重点。 赵阳是骑兵营营领,这个骑兵营有一千兵马,是战车阵的辅兵。 四方阵方圆一百多亩的样子,长度百步,容纳骑兵没有问题。 有事有好就必然有坏,四方阵每面有百步,加大了防守的压力。 四方阵左边炮声隆隆,黑烟阵阵,笼罩了左边角落上空。 胡人更是气势汹汹,三千支火箭飞上天空,绵绵不停向着左边角落射来。 赵阳带领三百骑兵,与小型战车并排,帮助他们抵挡满天的火箭。 胡人一边发射火箭,一边发出骑兵冲锋。 千军万马,不可抵挡。 胡人虽然没有万马,但是千军还是有的,并且还是三千骑兵。 三千骑兵冲了过来,气势并不亚于千军万马。 与之相反的是,赵阳这里还只有三百骑兵,仅仅只有对方十分之一。 对方不但是骑兵,还是普通骑兵骑兵的克星。 胡人三千夫长委阳打得极为章法,他并没有急于硬攻。 他放出这三千弓骑,采用狼群进攻战术。 他不但安排进攻,还不时打量其它地方特别是中段进攻方式。 中段在一个三百夫长带领之下,攻势确实凶猛,不但突破铁火炮、无影炮、旋风炮的封锁,还杀到四方阵阵地只有一步之遥。 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如此凶猛进攻,不但被南蛮的骑兵瓦解,而且就是三百夫长也丢掉性命。 看来,强行进攻不是最好的法子。 他灵机一动,不但采取狼群战术,而且还充分发挥弓骑的优势。 这个战术就是把三千弓骑分成三个部分,分别从角落正面、左面、右面进攻。 委阳让弓骑轮流射出火箭,射出之后就是下一轮继续射出火箭。 每面每轮都是百人弓骑,一次射出就是三百支火箭,射出之后绝不留恋,打马回去休息,直至下轮。 每个胡人弓骑有三袋箭矢,一共六十支。 三千胡人弓骑,一共就有一万八千支箭矢! “轰隆隆,轰隆隆。”旋风炮不停地把轰天雷扔了过来,不断在胡人骑兵面前爆炸。 轰天雷看似电光火闪,雷声阵阵, “砰砰,砰砰。”四方阵的十几个铁火炮发话了。 在人马惨叫声音之中,有十几个倒霉蛋倒下。 一个胡人被击中脑袋,当时成为无头死尸,战马跑了几步尸体才倒下。 一个胡人被击中脸部,顿时出现一个碗口大的血色洞口。 这个胡人惨叫几声,尸体十息之后倒下,被后面的战马踩得粉身碎骨。 一个胡人手里点燃火箭,正要射出,突然一下子就从马背跌下,原来他的战马被石弹击中。 马匹当时已经死去,但是惯性继续跑了几步才倒下。 没有他关注这些倒霉蛋,因为他们全身精力放在发射火箭。 砰砰,砰砰,又有四五十个自己仿佛被毒蜂蜇了一下。 他们的精力瞬间分散,不是没有点燃火箭,就是火箭歪歪斜斜射出。 一些胡人正在射箭,突然马匹乱跑,不是不能射箭,就是箭矢歪歪斜斜。 这些都被委阳看到眼里,他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如此不但弓骑得到最大限度休息,而且还要把对方累坏甚至累死。 到目前为止,他的弓骑伤亡不到一成,远远低于他的心里上限。 看到弓骑的伤亡,还有对方四方阵,他脸上露出阵阵冷笑。 对方铁火炮、无影炮、旋风炮完全不能移动,移动就是自动拆散四方阵。 他们唯一能够移动就是三百骑兵,三百骑兵他完全有信心消灭。 现在他就是采用轮流的狼群战术,不但从气势上压倒对方,更是要累死对方。 他早已看出,为了保护炮兵,南蛮骑兵必须留下死死保护,哪里是累死也要完成。 看到胡人气势汹汹,一些骑兵脸色苍白,有的有到浑身发抖。 赵阳看到看到眼里,心里担忧不已。 他大喝一声,把手里梨花枪放在马背上面,掏出三石硬弓,向着一个胡人骑兵射去。 赵阳此箭矢又急又快,一个胡人十夫长来不及躲闪,当即被射中,从马背掉下。 保安团的骑兵一愣,随即大声喝彩起来,士气大振。 其实赵阳与胡人弓骑还是有差距的,胡人是纵马射击,而赵阳是停马射击。 即使,赵阳此箭也不得了,已经有了百步穿扬之术。 那个胡人十夫长并没有等着他来射,而是纵马快速奔跑之中。 赵阳年纪不大,也不过十六七岁,还有很大上升究竟。 如果给他五年时间,也许用不了五年,他就可以纵马射箭。 赵阳不知道他这一下捅了马蜂窝,几百支箭矢一起向他飞来。 你这个南蛮,竟然胆敢班门弄斧,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箭术。 还好,赵阳身边一共三百手下,分成三个部分,每个部分一百骑兵拦截相应的弓骑火箭。 赵阳在左面,不停挥舞梨花枪。 看到火箭集中向他射来,十个亲兵急了,紧紧围在他身边,急忙跟着一起挥舞。 他们外面,还有几十个骑兵,外接胡人的其它火箭。 只是一时太多了,竟然还有两成火箭掉在马背身上。 还好,这些战马都是牛皮装甲,很快又掉在地面。 所有的火箭纷纷附在地面,燃烧一阵子之后逐渐熄灭。 虽然火箭最后全部掉在地面,但是付出代价不小,个个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有的甚至额头汗如雨下。 其它骑兵也好不了多少,手臂已经酸麻,挥舞得感觉越来越来吃力,喘气不停,汗流夹背。 三千夫长看着眼里,不禁哈哈大笑,他的计谋就要成功了。 “南蛮,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他一边擂鼓,一边哈哈大笑。 按照这个情形,最多一盏茶时间,这些南蛮骑兵力气就会消耗殆尽。 没有力气的骑兵,与没有牙齿的老虎还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委阳拼命擂动战鼓,大声喊道:“勇士们,再努力一把,这些南蛮很快就成为一群绵羊,你们想怎么宰割就怎么宰割。” “勇士们,再加把劲,这些南蛮很快就变成绵羊。”千夫长也看到胜利在望,大声传达三千夫长的指令。 百夫长则说道:“冲过去,南蛮就是你们的绵羊。” “冲过去,南蛮就是你们的绵羊。”胡人弓骑一边冲锋,一边大声喊道。 此时,这两千多胡人弓骑个个不可一世,仿佛保安团的骑兵已经成为一群任人宰割的绵羊。 第五百一十三章、小怪大阵(下) 赵阳拼命挥舞梨花枪,感觉手里的梨花枪越来越沉重。 他这个营领如此,其它骑兵更不用说。 三千夫长委阳看到这些南蛮骑兵挥舞越来越慢,大声喊道:“杀过去,杀死南蛮。” 保安团骑兵力气耗尽,已经变成一群绵羊,正是宰割的大好机时。 “杀过去,杀死南蛮。”胡人弓骑放完火箭,掏出弯刀,纵马向着保安团骑兵冲过去。 一个胡人百夫长掏出手里弯刀,一夹马腹向着保安团骑兵冲去。 他已经看到这些保安团骑兵有的挥舞速度越来越慢,有的甚至摇摇晃晃,这是脱力的现象。 只要他挥舞弯刀过去,这些该死的南蛮头颅将任由他们宰割。 他最喜欢的就是,看到敌人头颅突然被他砍下,但是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一边挥舞弯刀,一边大喊:“杀死南蛮,杀死南蛮。” 砰砰,砰砰,他突然感觉有一个物事狠狠地向着自己右边撞来。 这个物事好大,仿佛一座小山,他飞在空中。 他一直向往空中飞翔,没有料到今天竟然如愿飞翔。 他感到被提到的地方传过来咔嚓一声,随后就砰砰掉在地下。 他刚刚掉在地下,脸正好向着天空。 轰隆隆,轰隆隆,伴随这个声音,他看着一个宠大怪物从他头顶飞驰过去。 这个不是那个巨大的怪物吗,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它不是在中间防守汗国勇士吗? 他想起来告诉汗国勇士,却发现他不能起来。 他发现自己的腰部传过来剧烈疼痛,原来脊椎已经被巨大怪物撞断,结果他的呼喊成为痛苦的呻吟。 一个十夫长高举弯刀,突然感觉头顶电光雷鸣,难道这是晴天霹雳? 随后,他闻到硝烟味道,接着头顶的百会穴受到一个物事重重一击。 他感到眼前一黑,随即从马背上掉下,在惨叫声音之中,被后来的战马踩得粉身碎骨。 另外一个正在冲锋的胡人十夫长,矮着身子躲过轰天雷的爆炸。 他眼睛的余光看到右边一个巨大怪物火光雷鸣,突然感觉太阳穴受到受到一种物事的打击,也眼前一眼。 他同样同样从马背掉下,同样落得与另外一个十夫长的下场。 “杀死南蛮,杀死南蛮。”一个胡人挥舞着弯刀,突然马失前蹄。 这个胡人感觉自己身不由己向着前面倒下,眼前一个灰色物事从自己前面飞奔而过。 他感到那个巨大物事狠狠地向着自己接来,头部仿佛被铁锤重重一击。 他听到脖子传过来咔嚓一声,好像是颈椎骨折的志,接着就陷入无边的黑暗。 一个胡人一边纵马奔跑,一边挥舞大刀。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战马似乎突然被斩断后腿,身子忍不住向着后边仰望。 砰砰一声,他感到自己后脑铁锤重重一击,顿时就失去知觉。 赵阳感觉左边光线一暗,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原来是三辆巨灵战车。 胡人弓骑分成三批,分别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分批向着四方阵角落疯狂进攻。 三辆巨灵战车从东边直接开来,它一边开炮一边径直向着左边胡人弓骑撞去。 就是,它一点也没有转弯,一边开炮一边疯狂前进。 它所到之处,胡人的骑兵不是被他撞伤撞死,就是被无影炮、铁火炮、旋风炮击中伤亡。 三个巨灵战车仿佛三个巨大的铁犁,在三道胡人弓骑洪流犁出三道人马尸体的痕迹。 胡人三道铁骑洪流,硬生生被巨灵战车从旁边犁成九段。 什么是横行霸道,这个就是横行霸道。 什么是势不可挡,这个就是势不可挡。 什么是气势汹汹,这个就是气势汹汹。 三千胡人兵马,分成三边进攻,三边每一波都是百人,一共是十波。 在这短短几十息时间里,胡人三千弓骑分别从前面、中间、后面被对方怪物“犁去”六百左右的弓骑。 这是多大的伤亡,已经点了他的骑兵总量的两成。 胡人三千夫长委阳是亲眼目睹,他当时大喊一声“不。” 可是他除了叫喊一声不,其余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他的骑兵速度快,对方的速度更快。 如果他的骑兵与对方对决,虽然有伤亡,但也没有如此之大。 他感到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 他的亲兵队长就在他身边,急忙把他扶住。 让他吐血的是,这个怪物竟然还没完没了。 它犁过汗国三道洪流之后,在前面转了一个弯,又继续向着胡人三道弓骑洪流撞去。 赵阳不禁大喜,同时一愣。 胡人的第一排弓骑不禁大喜,手里的弯刀就向着赵阳砍去。 胡人弓骑不知道后面的事情,看着赵阳发愣,不禁大喜。 南蛮发呆,正是他下手的大好时机,他手里弯刀狠狠地向着赵阳砍去。 太阳照在胡人弯弓上面,折射在赵阳眼前晃了几晃。 听到突如其来的几声,还有亮光闪烁,赵阳心里明白了什么。 赵阳手里梨花枪下意识向着胡人弓骑弯刀,叮叮当当作响短兵相接。 胡人与赵阳率领的骑兵短兵相接,心里大吃一惊。 这些南蛮不是已经没有力气了吗,什么时候又恢复了力气。 他哪里知道赵阳与手下骑兵本来力气已经衰竭,现在看到胜利在望,精神不由得大振。 他们心里大喜,而且消失的力气也仿佛重新恢复起来。 赵阳的对手是百夫长,这个百夫长疯狂挥舞弯刀。 虽然赵阳已经恢复了,但是他相信自己依然能够把对方斩之于马下。 没有人愿意爱死,更何况对方面临死亡。 赵阳确实力气耗尽,他现在强打精神,与胡人百夫长拼打起来。 他只有招架之功,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胡人看到赵阳一直在招架,心里更加高兴。 对方果然如分猜想,力气即将耗尽,完全是凭借意志的抵挡。 想到这里,胡人百夫长挥舞更加凶猛。 赵阳并没有与对方硬拼,他一夹马腹,围绕胡人百夫长不断打圈。 “竖子,想跑,没有那么容易,留下命来。”胡人百夫长以为赵阳要跑。 他害怕到手的军功要跑掉,一夹马腹,向着赵阳紧追不舍。 两人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仿佛太极阴阳鱼一样,不停转圈。 胡人千夫长看见三个巨大怪物又向三道弓骑洪流犁来,知道此事不能善了。 既然你不罢休,那老子也不客气。 他大喝一声,拼命擂动战鼓,口里大声喊道:“进攻怪物。” “进攻怪物,进攻怪物。”他的三百亲兵跟着大喊。 亲兵大喊,不但是传达命令,更是提升士气。 果然其它胡人听到了,不在进攻赵阳这些骑兵,纷纷掉转马头,向着怪物进攻。 一个胡人百夫长带领一众手下,挥舞马刀,向着巨灵战车的战马冲去。 怪物之所以能够迅速跑到这里,依靠当然是战马。 如果把战马砍掉,怪物就不能跑动。 他们找到怪物大门,极有可能把通过大门把怪物里面的南蛮杀死。 他大喊一声,手里挥舞弯刀,奔向怪物战马。 巨灵战车自己没有停下,他们穿过原来胡人弓骑的冲锋的地方。 轰隆隆,轰隆隆,大地尘土飞扬,战马让大地不停抖动。 此时,胡人弓骑已经散开,正在掉转马头,向着他们进攻。 踏踏,踏踏,踏踏,胡人挥舞弯刀,紧紧追随怪物,不停向着怪物战马靠近。 马夫当然看出胡人意图,拼命驾马企图摆脱胡人骑兵。 踏踏,踏踏,踏踏,双方不停在战马比赛速度。 巨灵战车刚才虽然撞击杀死胡人,其实也付出代价。 一些战马在撞击胡人弓骑时,多多少少受伤。 战马受伤奔跑时间长了,速度就自然慢了下来。 踏踏,踏踏,胡人弓骑离巨灵战车的战马越来越近。 那个胡人挥舞弯刀,狠狠地向着战马砍去。 四方阵角落,赵阳与胡人百夫长两个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赵平浑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感觉肺部在燃烧。 胡人百夫长发现赵阳虽然拼命在抵挡,但是速度越来越慢。 他脸上露出狰狞地笑容,南蛮虽然鼓足余勇,但是这不过是最后挣扎而已。 想到这里,他的弯刀挥舞得更加快速。 他速度越来越快,对方越来越慢,就只有一个结果,对方力尽被他杀死。 赵阳速度越来越慢,到了后来竟然露出一个空档的破绽出来。 胡人百夫长不禁大喜,对方破绽暴露,已经力气完蛋。 此时不起杀着,更待何时。 胡人百夫长大喝一声,紧紧夹着马腹,向着对方的肩膀砍去。 他相信,只要他这一刀砍下去,对方的肩膀必须被他砍下。 赵阳看见对方全力以赴,招数用老,已经不能回刀保护自己。 他也大喊一声,双臂突然力气大增,向着对方的弯弓全力一搅。 胡人百夫长的弯刀突然把持不住,突然从手里掉落。 赵阳手里梨花枪顺势一推,就扎进百夫长的胸口,接着拼命搅动。 百夫长感觉胸口传过来无法忍受的痛苦,双手拼命把赵阳的枪头向外面拔出。 他一边拼命拔枪,眼里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胡人百夫长口里一边流血,一边不解问道:“你不是没有力气了吗?” “没有力气怎么敢与你拼斗。”赵阳一边搅动梨花枪,一边用力把胡人推动,口里冷冷说道。 胡人眼睛精光在逐渐消失,口里喃喃念道:“上当,上当。” 胡人百夫长说完此话,身子软软从马背掉下。 这是他留在这个世上的最后遗言,因为他坠入无边黑暗。 胡人不但身子从马背掉下,连带赵阳的梨花枪一起掉下。 赵阳确实没有力气了,因为它已经没有拔出胡人胸部的兵器。 刚才他是假装不敌,引诱胡人忘记防守,才勉强把胡人杀死。 赵阳看着手里兵器竟然跟着胡人百夫长尸体一起掉下,才想起忘记把梨花枪扯出。 他看了与胡人尸体及梨花枪,身子摇摇欲坠。 一个胡人不禁大喜,手里的弯弓狠狠地向着赵阳砍去。 赵阳手里已经没有兵器,现在只有已经是一个无力反抗的绵羊,真正只有任人宰割的一份。  第五百一十四章、横扫千军(上) “贼子敢尔。”一个声音在胡人耳边响起。 胡人不为所动,手里弯刀依然向着赵阳砍去。 赵阳知道胡人已经向他砍来,他想躲避,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胡人大喝一声,口里却发出不是人类的凄厉叫声。 原来,他的腰部被一种尖锐的物事刺中,而且还不断搅动。 胡人叫喊之后,勉强转身过来。 他发现在他背后,一个南蛮在拼命捅动梨花枪。 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螳螂捕蝉,忘记黄雀在后。 那个南蛮搅动太厉害,让他右手痛苦无力举起弯刀,叮当一声掉在地面,人也软软从马背掉下。 原来陈华及时赶来,刚好救赵阳一命。 赵阳勉强一笑,说道:“谢谢子美。” 说完,赵阳就趴在马背上面,手里紧紧抱着马脖。 他如果不抱紧马脖,极有可能从马背掉下,如果无力。 “快带赵营领休息。”陈华对着自己的亲兵说道。 说完,他带着自己人马站在赵阳的位置,迎接胡人的冲击。 一个胡人三百夫长带领手下,紧紧追击天字壬号。 他的眼睛确实毒辣,看到天字壬号上面有不少小孔洞,还有不少刀痕,脸上是浓浓的笑容。 “勇士们,这个怪物已经千疮百孔。只要加把力,就能把这个怪物砍烂。”三百夫长一边大喊,一边纵马追击巨灵战车。 他们战马基本上没有受伤,很快就追赶上巨灵战车,最后蜂涌而上。 一个胡人膀大腰粗十夫长大喝一声,狠狠地把手里弯刀向着怪物砍去。 砰砰,砰砰,弯刀砍在巨灵战车的声音不绝于耳。 随后就是胡人惊讶声音,同样不绝于耳:“怪物厉害。”“刀口没有了。”“老子的刀要断了?” 一个百夫长一边疯狂砍一边大喊:“给老子加一把劲,现砍几下这个怪物就砍烂了。” “这个是什么铁皮制作的,怎么也砍不烂。”一个胡人几乎把弯刀砍断。 另外一个胡人百夫长夫长大声喊道:“还好,老子终于把这个怪物砍了一条裂缝。” 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把百炼精钢,多砍几下终于把巨灵战车砍了一条小小的口子。 听到能够把把怪物砍烂,所有胡人拼命挥舞手里弯刀,不断向着怪物砍去。 这些胡人现在铁了心,就是把弯刀砍断砍烂,也要把怪物砍烂。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胡人弓骑顶部突然响起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音。 在一片又一片电光火闪之中,在一国又一团黑色硝烟之中,不断有胡人弓骑及战马倒下。 胡人百夫长看到他们去砍怪物车身,不由得大骂:“笨蛋,蠢猪,怪物是铁皮制作的,怎么能够砍得烂。” “只有战马才应该砍,它上面没有铁皮。”说完,他的战马已经来到怪物战马旁边。 两匹战马并排,一路颠簸不停,他一时还没有砍上。 听到百夫长此话,其它胡人弓骑也纷纷抛弃怪物车身,一起向着怪物的战马集中。 只是他们的马身与怪物战马平行,一时不容易砍到。 正好,此时,怪物战马突然来了一个争转弯。 胡人不禁大喜,纷纷扬起手里弯刀,向着怪物战马砍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怪物上面铁火炮、无影炮、旋风炮纷纷开火了。 轰天雷不停在胡人弓骑上面爆炸,冒起一阵又一阵黑烟。 一群胡人前赴后继向着巨灵战车扑去,突然发出惨叫。 在四射的陶瓷碎片的冲击之下,他们不是手掌手臂受伤,就是脸部脑部受伤。 胡人毕竟是勇士,虽然痛苦,依然举着弯刀向着怪物砍去。 只是他们砍到巨灵战车时,才发现自己手臂软弱无力,好像给怪物挠痒似的。 一个胡人百夫长挥舞手里弯刀向着战马砍去,他的全身铁甲非常明显。 突然他的头颅不翼而飞,尸体跟随战马跑了几步才掉下,原来他被铁火炮击中。 又一群胡人举起手里弯刀,给级向着战马砍去。 突然他们口里传过来阵阵惨叫,手里弯刀软弱无力,只是在战马背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这些胡人几乎都是普通胡人,手臂上没有皮甲,只是一层棉甲,被铅弹近距离击中。 铅弹近距离击中,比毒蜂蜇了更加痛苦。 一个胡人千夫长此时冲了过来,大声叫喊:“砍掉这个怪物,砍掉这个怪物。” 他已经看了出来,如果不打掉巨灵战车,他们再多冲锋,也会被这个怪物碾压。 这个胡人千夫长带领接近一千胡人,气势汹汹向着这里杀来。 “砍掉怪物,砍掉怪物。”他们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喊道。 蚂蚁多了也要咬死大象,更何况这里凶残的胡人。 看到又是千人冲来,李华不由得把目光投向黄小牛,希望他想一个法子。 黄小牛想了想,说道:“胡人不是想采用狼群战术吗?那吾等就要群虎战术,反其道而行。” “群虎战术,如何实施?”李华一时不明白。 黄小牛沉声说道:“三车错行,互相杀敌。” “三车错行,互相杀敌。”李华跟着念道,恍然大悟。 传令兵来到顶楼,向着其它两个巨灵战车挥舞旗帜。 在轰隆隆的声音之中,三辆继续前进。 突然天字壬号战车突然速度慢了起来,胡人不禁大喜,疯狂挥舞向着他挥舞弯刀。 胡人千夫长不禁大喜,大声叫喊:“这个怪物快不行了,集中兵器,把它拿下。” “禀报将军,这个怪物不大,人多不好施展。怎么办?”三个三百夫长来到千夫长身边,拱手一礼问道。 胡人千夫长打量天字壬号一眼,瞪了他一眼,狠狠地吼道:“难道你们忘记了群狼战术吗?群狼战术,轮流进攻。” 三百夫长答应一声,就要离开,胡人千夫长大声喊道:“记住,你们的重点进攻方向就是战马。” “遵命。”三个三百夫长拱手一礼,答应离开。 付千夫长对着两个三百夫长说道:“你们三个方向不断攻打怪物战马,群狼战术,轮流进攻。” 两个三百夫长点点头,拱手而去。 “你们三个,从三个方向进攻那个进攻怪物,”付千夫长又对着身边的另外一个三百夫长说道。 这个三百夫长点点头,领命而去。 轰隆隆,轰隆隆,大地抖动,尘土飞扬。 轰隆隆,轰隆隆,天字壬号的有六个方向的胡人向着他们扑来。 在六个百夫长带领之下,他们疯狂向着天字壬号疯狂进攻。 踏踏,踏踏,踏踏,天宇壬号虽然速度慢了下来,但是依然还是在跑动,只不过速度没有原来那么快而已。 砰砰,砰砰,砰砰,胡人疯狂砍巨灵战车,战车不断摇晃。 胡人好像发疯似的,手里弯刀疯狂向着巨灵战车挥舞。 巨灵战车不停奔跑,砍车的战马不断落下。 后面的胡人弓骑早已冲到前面,挥舞弯刀继续砍杀。 落后的胡人休息一会儿,又成为下轮进攻波浪,接着继续奔跑砍杀。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手掷轰天雷不断在胡人头顶爆炸。 一些胡人在爆炸在倒下,但是更多的胡人蜂涌而上。 死亡毕竟是少数,大部分都是受伤。 手里弯刀没有刀口又如何,但是刀子还在。 前面的战马同样被两边胡人疯狂砍杀,不断传过来战马惨叫。 战马倒是没有倒下,它的牛皮装甲较好保护了它。 虽然战马还没有倒下,但是疼痛还是传了过来。 战马上牛皮裂口是越来越多,战马伤亡那是早晚之事。 正前面进攻的胡人更加狡猾,他们没有使用弯刀。 他们充分利用特长,不断发射火箭,进攻怪物中间的战马。 看到牛马冲过来之后,他们也没有硬拼,向着两边分开。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铁火炮、旋风炮、无影炮疯狂射击。 轰隆隆,轰隆隆,砰砰,砰砰,不断有胡人倒下。 胡人此时被彻底激发了凶性,悍不畏死顽强向着巨灵战车挥舞弯刀。 他们已经看了出来,不但这个怪物千疮百孔,就是战马也开始伤痕累累。 胡人相信,只要他们再加一把劲,他们就能够拿下。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天字壬号的前面突然跑来两个巨灵战车。 面对天字壬号几百胡人,两个战车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向着这些胡人撞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它的铁火炮、无影炮、旋风炮不断开炮。 砰砰,轰隆隆,砰砰,不断有轰天雷有胡人中间爆炸,不断有胡人倒下。 轰隆隆,轰隆隆,不断有胡人被天字壬号撞飞、撞死、撞伤,炸死、炸死、打死、打死。 轰隆隆,轰隆隆,刚才还在疯狂进攻的胡人被两辆巨灵战车犁了一遍,七八百人伤亡大半,留下一地的尸体、血水。 这些尸体既有胡人的,也有战马的,整个战马血腥味道与硝烟交织在一起。 其余侥幸逃跑的两百多胡人,此时浑身发抖,仿佛从狼变成羊。 他们看到如此多胡人及战马倒在地面,再也没有刚才勇气的狠劲。 死伤胡人倒也不怕,至少要看到胜利的希望。 现在付出极大的代价,仅仅只是让三辆怪物受伤而已。 不但普通胡人心惊胆颤,就是百夫长、三百夫长也脸色苍白,上下牙齿不停敲击。 这还没有完,三辆巨灵战车调转方向,向着正在疯狂进攻四方阵的胡人骑兵横冲直撞冲去。 胡人千夫长想大声叫喊,却发现自己声音被战场淹没。 胡人三千夫长正在擂动战鼓,此时不知不觉停止下来,一心一意打量战场情形。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个怪物,把胡人三轮进攻方阵又犁了一遍。 他们这三千人马,现在伤亡大半。 而这个怪物确实是怪物,竟然让他的人马伤亡一半以上。 胡人三千夫长委阳眼前一黑,从马上坠下。 他的亲兵急忙下马,把三千夫长救醒。 委阳悠悠醒来,二话不说,拔出亲兵的弯刀,直接向着脖子抹去。 亲兵队长急忙把弯刀从委阳手里拿下,苦苦劝道:“将军,吾等援军来了。” “南蛮有怪物,如此惨败,就不要指望什么援军了。”委阳现在完全是心灰意冷。 亲兵队长指着远方滚滚灰尘,对着他大声喊道:“将军,援军不但有骑兵,还有战车。” 委阳听到此话,不禁向着东方看去,果然前面是黑压压一片,不但有骑兵,还有战车。 “将军,南蛮的怪物虽然胜利了,但是代价极大,他们现在战马快跑不动了。”亲兵想让自己将军高兴一下,报告他一个好消息。  第五百一十五章、横扫千军(中) 确实,巨灵战车碾压胡人弓骑,代价极大。 战马几乎受伤,只是国轻伤重伤不一。 巨灵战车千疮百孔,还好只是表面铁皮及中间的木料有些破损。 除了旋风炮之外,铁火炮、无影炮现在也滚滚发烫,众人急忙用扇子给它降温。 让保安团将士松了口气的是,作为筋骨的关键材料钢筋,经受了战场检验,依然完好无损。 刚刚松了口气,听到远处轰隆隆的大地抖动声音,李华不禁向着远处望去。 只见远处黑压压的战马,听声音不下万人之巨。 轰隆隆,轰隆隆,河滩关也不甘示弱。 同样也是一万战马,迅速出来,占据了河滩关与四方阵之间的位置。 巨灵战车战马受伤严重,得更换战马,就是不知时间还来得及不。 还好,这些骑兵经验丰富,迅速地更换了战马。 让陈瑜惊喜交加的是,他的战车全部都更换了战马,胡人就杀了过来。 “轰隆隆,轰隆隆。”胡人的山寨战车率先开炮。 胡人此时出动了一千战车,其中五百是山寨旋风炮,五百是铁火炮。 可惜他们今天刚刚才看见巨灵战车,还没有来得及进行山寨,不然也会出现在战场上面。 保安团的铁火炮、无影炮刚刚降温下来,胡人的铁火炮就迫不急待发言了。 现在铁火炮、无影炮还在降温之中,暂时不能开炮,否则极有可能炸膛。 陈瑜与手下一边拼命给小型战车用扇子降温,一边打量战场情形。 看到胡人不断开炮,自己目前还没有发言,不禁眉头紧皱。 熊正杰一边用扇子给巨灵战车降温,一边打量巨灵战车,心里特别担忧。 他不禁问传令兵:“巨灵战车损伤如何,几时能够恢复战力?” “禀报主簿,巨灵战车外表损伤厉害,但是内部没有伤害,就是火炮得降温,几时能够使用,目前还不知道。”传令兵一边行了军礼,一边回答。 听到传令兵回答,熊正杰不禁惊喜交加,望着巨灵战车,眉头同样皱了起来。 在所有的兵器之中,巨灵战车显得特别突出。 它外表已经由灰色变成黑色,特别是上面沾满了黑色硝烟烟灰。 它表面看起来伤痕累累千疮百孔,其实由于钢筋的周密保护内部没有大碍。 它显然是杀神的象征,两旁沾满了胡人人马血液,不过它已经变成黑色。 它自然依然排在前面,后面就是小型战车所骑兵。 胡人三千夫长哈龙并没有有坐在战车上面,他依然骑在他的战马上面。 三千夫长哈龙一边让手下开炮,一边打量保安团的战车。 “奇怪,南蛮的怪物竟然不开炮了,是什么原因?”哈龙看了看,皱眉问道。 他身边的亲兵队长停止打量,急忙回头行礼说道:“禀告将军,看来不是炸膛就是炮还没有降温下来。” “哈哈,应该是这样,南蛮打了这么久,炮早已发烫了,说不定已经炸膛。”哈龙不禁大喜,双手一挥,“加快速度,冲过去,把这个怪物打掉。” 说完,他从亲兵接过鼓槌,亲自擂动战鼓。 顿时,所有胡人战车马夫挥舞马鞭,战车立即加快速度起来。 “南蛮的骑兵也出来,正好是老子的下酒菜。”万夫长得瑟一看保安团一片静悄悄,轻蔑一笑。 他的骑兵不是普通骑兵,乃是弓骑,正是骑兵的克星。 遮天漫天的箭矢向着保安团炮骑阵地飞去,铁火炮不断冒出黑烟与炮声,整个战场充满了磅礴又逼人气势。 保安团的依然不为所动,胡人看似气势汹汹,但是对于保安团没有多大的伤害。 双方相距还有二百五十步的样子,弓箭在战马奔驰加持之下,基本上能够射到保安团这里。 两百正是铁火炮的射程,加上战马奔腾惯性,当然也能够射到这里。 不过由于在战马奔腾之中,个头较小马车抖动极为厉害,准头较差,一百发能够能有三四发已经不错。 巨灵战车自然不怕弓箭,很快就弹开。 偶尔有被石弹击中,也相当于挠痒一样,车身基本上不会动一下。 黄小牛依然还在天字壬号巨灵战车之内,听着胡人弓箭踏踏踏踏落在车身上面。 对于胡人的箭矢,她根本就不关心。 她现在极为关心自己的无影炮,她已经深深地喜欢了这个横扫一片的兵器。 只是现在这个兵器还有比较发烫,她正与士卒用扇子拼命给它降温。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胡人的弓骑及战车越来越近。 弓箭不但射在巨灵战车身上,还开始射在骑兵身上。 这些骑兵配备了梨花枪与杀胡刀,看到弓箭轻轻一挥,弓箭被梨花枪所拦截。 王启万是骑兵参将,何叔德是准将,陈波是主簿,他们三人都集中一起。 王启万右手的梨花枪把胡人的弓箭搅了两下,有两只弓箭叮叮当当地落下。 原本骑兵是没有考虑参加的,但是刚才在与胡人弓骑交手之中,骑兵损失不大。 现在有了战车保护,赵平决定还是把让骑兵试试。 战车数量不足,更何况胡人又是战车又是弓骑。 毕竟不经风雨,哪里见彩虹。 何叔德也扫下几根箭矢,打量巨灵战车,皱眉问道:“怎么还不开炮?” “刚才火炮用久了,炮管发烫,需要降温。”陈波想了想,解释说道,“吾看见他们用扇子给炮降温。” 黄小牛正在给自己的无影炮用扇子降温,突然听到砰砰一声。 巨灵战车摇晃几下,原来是胡人的铁火炮击中了。 李华打量两眼,皱眉说道:“胡人还有百多步,还有多久才能降下来?” 话音刚刚落下,突然听到轰隆隆一声。 难道是胡人的回回炮发射过来了,这里有这么多骑兵,伤亡可是非常惨重。 可是仔细一听这个爆炸声音很小,不像是回回炮那种巨型山寨轰天雷爆炸的声音。 冯永成告诉他,胡人的回回炮现在被他们打怕了,暂时还不敢露面。 不是胡人的回回炮抛射的巨型山寨轰天雷声音,又是什么声音? 紧接着,轰隆隆声音不断出现,随后传过来硝烟味道。 李华打量胡人弓骑,竟然有人倒下。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是他们这边的开炮了,开炮不是无影炮就是铁火炮。 无影炮面积广泛,但是威力较弱,因为它是小小铅弹。 铁火炮一炮一物,威力较大,但是准头较差。 “听到这个声音,应该是几乎小型战车的火炮发射了。”传令兵仔细听了一下声音. 李华既是高兴,又是忧愁。 高兴的是,小型战车已经能够开炮。 忧愁的是,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巨灵战车依然还在降温。 他一边拼命给无影炮用扇子降温,一边不解问道:“为何外面的炮可以发射了,巨灵战车的火炮还不能发射。” “因为外面是敞开的,自然容易降温。里面人多,又是密闭的,降温当然没有这么快。”黄小牛想了想,解释一番。 黄小牛话音刚刚落下,砰砰一声传过来,他们的巨灵战车又摇晃一下,原来胡人铁火炮又击中他们的巨灵战车。 黄小牛着急说道:“李营领,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不但是活靶子,而且没有风不利于降温,只有巨灵战车跑起来才有风。” “但是铁火炮及无影炮还不能开炮,回去只有挨打。”李华一时犹豫不定。 黄小牛摇摇头:“不是还有旋风炮吗,距离越近,威力就越大。” 李华担心铁火炮无影炮不能开炮,这些珍贵的巨灵战车被胡人抢去。 对他而言,小圣人能够让他当巨灵战车的营领,乃是对他无比的信任。 他宁愿舍弃自己性命,也不愿意巨灵战车落入胡人手中。 巨灵战车上面有许多赵家庄的机密,比如无影炮、内置钢筋,还有车身防震器等。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好的物事,他们无影炮才能碾压胡人弓骑。 对于胡人而言,宁愿丢失一万弓骑,也要换一辆巨灵战车。 弹簧赵家庄已经开始试生产,现在在巨灵战车试着安装。 有了车身防震器,他们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如覆平地的感觉。 更关键的是,有了防震器,炮才更容易瞄准目标,对胡人威胁更大。 李华现在做任何一件事,考虑的就是巨灵战车的安全。 他宁愿付出自己的性命,也不愿巨灵战车丢到胡人手中。 现在有了黄小牛这个小圣人贴身侍卫的担当,他自然不用担心承担什么后果。 李华听了此话,不再犹豫,立即掏出冲锋号,呜呜呜呜地吹了起来。 马夫听到冲锋号,立即扬起马鞭,巨灵战车开始启动。 看到巨灵战车启动,陈瑜也掏出冲锋号,呜呜吹响。 小型战车也开始启动,不过它们跟随巨灵战车。 小型战车非常灵活,数量很多,但是防御能力较差,攻击力也弱一些。 巨灵战车比较笨重,但是防御能力极强,火力更是变态;但是数量较少。 小型战车与巨灵战车各有优点与缺点,决定了它们必须互相配合。 战车启动了,骑兵的也启动了。 双方骑兵及战车纷纷启动,双方一共两成多战马,大地不断抖动。 如果从空中望去,只见胡人如黑色的巨浪,率先启动,极其凶猛。 保安团花花绿绿的服装,此时变成灰色,全体奔跑起来,掀起灰色巨浪。 何叔德一边驾马奔跑,一边打量巨灵战车。 他不解问道:“巨灵战车启动怎么还不开炮?” “可能还没有完全降温下来。”王启万也一边驾马奔跑,一边回答。 虽然他语气比较轻松,但是陈波听出他的担心。 胡人万夫长委阳一边擂鼓,一边打量巨灵战车,一边哈哈大笑:“这个怪物刚才威风哪里去了,现在竟然成为哑巴。” “怪物战车现在不能开炮,犹如没有牙齿的老虎。”他的亲兵队长打蛇随棍上,献媚说道。 委阳更加高兴,大声说道:“传令,哪个把这个怪物战车抢下,赏黄金万两。” 听到此话,所有胡人拼命驾驭战马,恨不得马上就到巨灵战车旁边。 “黄金万两,黄金万两。”胡人弓骑一边奔跑,一边射箭,一边大声叫喊。 第五百一十六章、横扫千军(下) 巨灵战车不再是怪物,而是一堆又一堆的黄金。 娘的,有了这黄金万两,一辈子怎么也用不完。 不但自己用不完,就是儿子孙子也用不完。 胡人几乎没有俸禄,就是兵器甲胄也要自备,只有死了才有抚恤金。 现在听说有了黄金万两,那绝对比性命还要重要。 更何况,现在这个怪物战车不能开炮,听说已经炸膛了。 炸膛是什么,胡人不知道,但是知道它不能使用了。 听到怪物战车已经炸膛了,那么就如没有老虎的牙齿。 没有牙齿的老虎,不就是绵羊吗? 胡人越想越兴奋,越想越高兴,驾驭的战马速度也越来越快。 砰砰,砰砰,南蛮的小型战车开炮了。 一个胡人一边射箭,一边纵马奔跑。 突然一个胡人身不由己向着前面扑了下去,原来他的战马被石弹打得粉碎。 一个胡人突然感到脸部传过来无与伦比力量,听到脖子咔嚓一声,感到自己身子还在拉弓。 但是头部不断后退,接着陷入无边黑暗,原来他的颈椎被打断,头部与身子分家。 砰砰,一个胡人胸口传过来剧烈疼痛,感觉战马抛弃自己,身子急剧下坠,随后被后面的战马踩得粉身碎骨。 一些胡人感到手臂脸上被马蜂叮了一下,眼泪差点流出,手里的弓箭不是歪歪斜斜就是软弱无力。 倒霉的胡人毕竟不是少数,毕竟这里还在七八十步之外。 没有人管这些倒霉蛋的死活,他们眼里只有黄金。 只有再冲过去,他们就能够抢到怪物战车了。 不,不,不,那不是怪物,而是一堆又一堆的黄金!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不断有轰天雷在胡人骑兵之间爆炸。 在这个爆炸十步方圆范围,胡人前赴后继倒下。 砰砰,砰砰声音之中,突然胡人及战马大片大片惨叫,箭矢不是歪歪斜斜就是软弱无力。 此时怪物战车终于恢复它的怪物形象了,它不断喷射黑色浓烟。 不但如此,它还疯狂加速,直接向着胡人弓骑撞来。 奇怪,这个怪物不是成为绵羊,为何又变成老虎了呢? 委阳一看,知道这个怪物战车火器已经恢复,锋芒毕露。 他立即大喊:“两翼进攻,两翼进攻。” 其实不用他说,两边的三千夫长也各自带领弓骑,从两边进攻。 委阳这里几乎还有四千弓骑,同时这一千战车也受到他临时节制。 看到这怪物战车气势汹汹向着他冲过来,他不禁眉头一皱。 现在究竟是与南蛮硬拼,还是从两侧进攻呢? 如果南蛮没有怪物战车,委阳绝对让手下与对方硬拼。 但是不久胡人惨败,给他留下严重阴影。 “分兵,两翼进攻。”他对着弓骑与战车说道,“南蛮两翼没有怪物战车。”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战场灰尘滚滚,旗帜飘扬,胡人纷纷分兵。 看到胡人分兵,何叔德眉头一皱:“将军,胡人分兵,想从两翼进攻,吾等应该怎么办?” “以分兵对分兵。”王启万断然说道,“通知战车,一起分兵。” 传令兵接过令旗,立即向着战车将主将陈瑜及巨灵战车的李华通知。 王启万是参将,品秩在陈瑜之上,战场上受到他临时节制。 “看来上万骑兵需要战车保护。”李华看到上万骑兵,心里担忧不已,“吾等巨灵战车数量似乎不足。” 黄小牛点点头:“胡人是弓骑,保安团的骑兵毕竟是普通骑兵,当然需要巨灵战车的保护。” “通知巨灵战车分兵。”李华原来想集中巨灵战车向胡人一起发起冲锋,看来这个愿意落空了。 黄小牛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胡人也不傻,正面哪里还敢硬拼,刚才惨败的事实还在眼前,分兵对他最有利。” “侧翼是我们的骑兵,确实是胡人抓住了弱点。”李华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黄小牛想了想,打量分兵的胡人弓骑与巨灵战车,提醒说道:“现在分兵,让骑兵侧翼也有了巨灵战车,胡人极有可能再次分兵。” 胡人三千夫长期凌打量保安团怪物战车分兵,不禁皱眉。 “通知各千夫长,以千人队发起进攻。”他对着传令兵吩咐。 “确实得先考虑这些,胡人如果分兵,巨灵战车同时分兵。”李华点点头,有些皱眉,“胡人优势是弓骑,吾等的优势是巨灵战车,他们可能通过不断分兵来削弱吾等优势。” 果然,胡人弓骑看见他们分兵,再次进行分兵。 轰隆隆,轰隆隆,大地不断抖动,各个千人队旗帜分开,胡人的弓骑并没有进攻,而是再次分散进攻。 王启万不禁皱眉,说道:“胡人紧紧抓住吾等骑兵不放,看来只有再次分兵了。” 保安团骑兵也有十个营,每个营正好千人,刚好与胡人千人队相当。 胡人千夫长纤胡反应极为迅速,他早已跑到最右边。 此时保安团的怪物战车还没有调整过来,眼前只有保安团纯粹的骑兵。 此时如不进攻,更待何时?纤胡心里不禁大喜。 “给老子进攻。”纤胡率先射出一箭,大声喊道。 千夫长一声令下,胡人不再分兵。 千骑奔腾,轰隆轰隆,大地抖动。 千箭齐发,遮天盖日,气势逼人。 保安团一千骑兵刚刚站稳脚步,胡人已经率先进攻。 保安团的骑兵比较复杂,既有原来的赵家庄老保安团成员,也有铜鼓山上的马匪,还有原来投降的北方汉人。 虽然成分复杂,但是有一个特点,还没有与胡人弓骑正面交手过。 此次,胡人一边发起冲锋,一边射箭,确实气势磅礴,仿佛势不可挡。 一些胆小的骑兵脸色苍白,一些骑兵甚至颤抖起来。 他们只是普通骑兵,不是弓骑,不能在马背上射箭,先天处于劣势。 士气不行,必须振作起来。 刘显洪已经是骑兵营营领,他一声大喊:“来得好。” 他一边叫喊,一边挥舞手里的梨花枪,向着胡人弓骑冲去。 叮叮当当声音之中,胡人的箭矢纷纷掉在地面。 将为军胆,营领如此,阵长自然不甘落后。 十个阵长也纷纷挥舞手里的梨花枪,一边冲锋,一边横扫箭矢。 阵长已经行动了,十长伍长也一鼓作气,跟着挥舞手里的梨花枪。 其余士卒互看看了看,军官全部行动了,不禁互相看了看。 “冲呀。”主簿虞长安大喊一声,挥舞手里梨花枪冲了上去。 虞长安是一个文人,出人意料也跟着刘显洪挥舞梨花枪冲了上去。 看到作为文人的主簿已经冲了上去,其他士卒不再犹豫,纷纷挥舞手里梨花枪向着胡人弓骑冲去。 刘显洪带着手下疯狂挥舞着梨花枪向着胡人冲去,双方越来越近。 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双方越来越近,眼看双方就要碰撞在一起。 虞长安毕竟是一个文人,虽然长期训练,勉强算得上文武双全。 他刚才为了提高士气,一时热血沸腾冲了上去。 不过他一边跑,一边有些忐忑不安,毕竟他最多算一个业务的将士。 而他即将面对不但是专业将士,而且还是杀人不眨眼的胡人。 想到这里,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些后悔起来。 还好,他身边有十个亲兵,一直紧紧在他身边。 其实他亲兵原来多多少少有些瞧不起他,毕竟他总是摆出一副文人的架子,武力值太弱。 没有料到,今天太阳竟然出西边起,自己这个主子竟然也有热血的一天。 看到主子这个文人都不怕死,他们现在是彻底佩服。 但是也知道这个主子几斤几两,亲兵队长带着十人重重把他保护。 虞长安看到十个亲兵一脸的佩服,心想绝对不能露馅了。 听到轰隆隆的战马奔腾声音,原来逐渐冷却的热血也不知不觉沸腾起来。 轰隆隆,轰隆隆,双方只有十步了,虞长安已经能够看见胡人脸上狰狞地的笑容。 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与胡人撞了,不由得狠狠地握住手里梨花枪。 他心里想了想,即使要死,也要拉两个胡人来垫背。 踏踏,踏踏,胡人突然从两边分开,并没有与他们硬拼。 他们不但没有与他们硬拼,反而打马逃跑。 虞长安正要与胡人硬拼,没有料到胡人中途撤退,并且从两边打马远遁。 一些保安团士卒一边紧紧追赶,一边破口大骂:“怂货,怂货,没有料到这些胡人徒有虚名,竟然如此胆小,不敢硬拼。” “怂货,怂货,真是有愧于胡人的称号,就是连吾这个文人也不如。”虞长安气得用梨花枪指着远遁的胡人,也跟着破口大骂。 保安团将士一边跟着紧紧追赶胡人,一边破口大骂,士气格外高涨。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昔日不可一世的胡人,竟然被他们如同兔子一样追赶。 大约追赶半里路,突然前面传过来轰隆隆炮声声音。 只见前面有五十辆铁火炮及旋风炮战车,一边开炮一边向着他们扑来。 一个跑在最前面保安团将士,被突如其来被石弹击中,顿时从战马掉下。 轰隆隆,轰隆隆,胡人山寨旋风炮发射轰天雷,不停在保安团骑兵面前爆炸。 一些冲在前面的保安团将士或战马,躲闪不及被陶瓷碎片击中。 与此同时,胡人弓骑突然返身,手里的弓箭纷纷向着他们射来。 弓箭满天乱飞,石弹疯狂射击,山寨轰天雷不断爆炸。 这个,才是弓骑的真正打法,弓骑流! 他们先分散你的精力与阵型,随时可以利用手里弓箭反击。 胡人带有三袋箭矢,两张长弓,他们是天生的骑兵与射手。 在马背上用弓箭还击,这个杀着。 刚才不与保安团将士硬拼,乃是弓骑的一向打法。 弓骑擅长撤退,然后趁着对方不备,杀回马箭。 今天胡人不但杀回马箭,而且还有埋伏。 埋伏不是普通的骑兵,而是胡人引以为傲的旋风炮及铁火炮战车。 现在,保安团骑兵前面是胡人的战车,两边是胡人弓骑。 他们不断挪动队形,准备从四面把保安团骑兵团团包围起来。 胡人千夫长不禁大喜,口里大声喊道:“杀死南蛮,杀死南蛮。” “杀死南蛮,杀死南蛮。”所有胡人一边进攻,一边大声喊道。 第五百一十七章、胡人崩溃(上) 保安团一些士卒不禁脸色苍白,没有料到竟然掉入胡人的陷井。 刘显洪浑然不惧,大声喊道:“冲。” 他并没有冲向铁火炮及旋风炮,而是胡人弓骑。 胡人火器威力远在弓骑之上,他自然傻到用鸡蛋去碰石头。 指挥胡人火器是一在三百夫长,见到保安团陷入他们包围之中,不禁大喜。 他一边开炮,一边大声喊道:“冲过去,杀死南蛮。”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突然几声轰天雷在胡人火器之中爆炸了。 三百夫长一时懵逼了,为何轰天雷竟然在他们战车阵爆炸? 难道是手下不小心使用火器,让轰天雷爆炸了。 砰砰,一个士卒突然胸口出现一个血淋淋大洞,身子顿时向后倒下,眼见不活了。 “南蛮打来了。”一个百夫长急忙向着四周看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从西边传过来声音。 不但有火器发射的声音,更有战马奔跑的声音。 原来是保安团的大小怪物战车冲了过来,它们一边开炮,一边向着这个冲来。 冲在前面的自然就是那个巨型怪物战车,只见它一边冒出十几处黑烟,一边疯狂前进。 刘显洪不禁士气大振,大声喊道:“冲啊,冲啊!杀啊,杀啊!” 他的担心终于没有成为现实,关键时刻巨灵战车来了。 巨灵战车与小型战车毕竟没有骑兵灵活,速度总是慢了半拍。 还好,虽然他们被胡人包围之中,但是还是来了。 “冲啊,杀啊!”其它保安团骑兵个个士气高涨,大声喊道。 三个百夫长脸色大变,一起望着三百夫长。 三百夫长脸色大惊,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南蛮虽然有怪物战车,但是没有数量不够看。” 三个百夫长仔细一看,果然对方数量远远不如自己。 “两翼进攻,避其锋芒。”他指着前面的那个巨灵战车,“汗国有数量优势,我们可以五个打一个。” 三个百夫长看了看,点点头,立即分开,从侧翼进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果然车小好转身,他们迅速调整,向着后面的小型战车扑去。 这个巨灵战车恰好就是天字壬号,上面正是黄小牛他们。 李华一看胡人山寨战车分兵,哪里不知道他们用意。 “掉转马头,冲过去,打破他们痴心妄想。”看到这些胡人山寨战车向着后面的小型战车冲去,他急了。 看到五十辆胡人战车向着自己扑来,小型战车的一时有些慌张。 阵长罗志眉头一皱,急中生智:“以巨灵战车为依托,瞄准胡人战车开炮。” “遵命。”每个战车都有一个车长,听到此话放心大半。 无影炮战车率先开炮,轰隆隆,冒出黑色硝烟。 一群胡人气势汹汹向着小型战车冲去,他们一边开炮一边叫喊:“杀死南蛮。” 几个胡人炮手瞄准小型战车开炮,突然感觉自己的右手的手臂一麻。 准头顿时失去,歪歪斜斜向着旁边飞去。 “你们怎么瞄准的,连这个都做不好。”胡人十夫长大声训斥。 他刚刚说完,突然感觉到自己手臂仿佛被毒蜂叮了一下,铁火炮不由得失去准头。 三百夫长见多识广,立即鼓舞士气:“这是南蛮无影炮的铅弹,还不至于重伤,只是小心一点。” 听到不能重伤,胡人放心大半,原本低落的士气顿时高涨。 从军哪个不带伤,带伤才能说明你上过战场,更何况这是轻伤。 砰砰,有几个保安团的小型战车突然慢了下来,原来它的战马被胡人铁火炮击中。 随同保护的骑兵立即上前,冒着胡人的铁炮炮火,迅速为更换受伤战马。 胡人山寨战车不由得大喜,看来还是取得战果。山寨战车的铁火炮准度远远没有静止那么高,毕竟它不但高速跑动之中,而且还有战车颠簸。 可以说,它比静止难度高了十倍,甚至百倍。 保安团战车准确度比胡人也好不了多少,只是无影炮撒下的是一片,而铁火炮只有一个点。 轰隆隆,保安团的无影炮又开炮了,又有两个倒霉蛋手臂中弹。 虽然受伤不重,但是它总是影响发射的准确度。 胡人三百夫长皱了皱眉毛,想了想大声叫喊:“靠近,靠近,用旋风炮教训他们。吾等有火器多的优势。” 对于胡人战车而言,他们没有无影炮,铁火炮虽然凶猛,但是准确度不高,攻击只有一点,不如无影炮可以攻击一面。 还好,他们有数量优势,希望利用山寨旋风炮优势。 说完,他让马夫驱赶马车,直接向着保安团小型战车冲来。 轰隆隆,轰隆隆,胡人的山寨战车直接向着保安团飞奔,一路扬起阵阵灰尘。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巨灵战车立即来了一个大幅度的转身。 可是可以由于它身躯庞大,转身比较困难。 转身虽然困难,但是上面的炮手速度可不慢。 李华与黄小牛拼命向着胡人战车发射铅弹,巨灵战车硝烟弥漫。 还好,炮口在外面,硝烟大部分喷出,不然车内更多。 赵平在设计这个巨灵战车的时,早已考虑它的通风的问题。 它四周都有钢筋做的小窗,不但可以防止胡人石弹及轰天雷的攻击,而且还可以把车内硝烟散发出去。 现在巨灵战车正在高速奔跑之中,硝烟来得快,也去得快,很快就消失在消失在空中不见。 胡人山寨战车马夫拼命抽打战马,不顾一切向着保安团小型战车冲来。 胡人射手突然感到又是一麻,手臂越来越痛苦。 还好,他们不是弓骑,不需要用力拉弓,还可以继续发射。 砰砰,一个胡人战马突然被石弹打断马腿,战马惨叫一声跪在,战车差点倒下。 身边的胡人骑兵急忙找来一匹战马,迅速更换。 还好,这些胡人都是一人三马甚至四马,都有多余的战马进行更换。 砰砰,砰砰,又是一匹战马乱跳,原来它被铅弹击中眼睛。 胡人骑兵也找来一匹战马,让战车继续前进。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已经不到百步的距离。 巨灵战车正在转身,它已经转身一半。 胡人急了,只要巨灵战车完全转身过来,就要向着他们碾压过来。 胡人三百夫长眉头紧锁,看了正在慢慢转身的巨灵战车,突然灵机一动。 “转身,转身。”三百夫长大声,“怪物战车速度慢,我们要不停转身,让它始终不能转身。” 胡人十夫长不禁大喜,三百夫长确实确实头脑聪明。 汗国的虽然没有怪物战车,但是它非常轻便灵活,转弯非常快。 看到手下一脸兴奋,三百夫长摇摇头。 “这个是没有法子的法子,要是汗国也有这种怪物战车多好,可以与对方硬碰硬了。”胡人三百夫长心里这样想,但是嘴里不能说出。 如果这样说了出来,对士气打击的非常之大的,三百夫长这点还是知道的。 真是上官动动嘴巴,下属跑断大腿。 不,不是跑断大腿,而是摔断手臂。 胡人的马夫拼命拉动马缰,拼命抽打战马,不停争转弯。 看到胡人战车不断旋转,李华不禁眉头一皱。 他们这个巨灵战车速度本来就不如对方,现在如果旋转反而更加落后对方速度。 “以不变应万变,”黄小牛突然出声了,“再说转弯也有不好之处,就是瞄准越来越困难。” 李华点点头,没有想到黄小牛继续发话。 “胡人转动速度越快,他们瞄准就困难。”说到这里,黄小牛强调一下,“反之,吾等更好瞄准。” 李华想了想,点点头:“黄侍卫说得有理,再说巨灵战车皮粗肉厚。” 李华与黄小牛考虑角度不一样,他首先考虑是巨灵战车的安全,其次才是与胡人之间的战斗。 黄小牛首先考虑是如何杀伤胡人,其次才是战车。 如果以为黄小牛不心痛战车,那一定是是冤枉她了。 她现在来到战车营,有两个打算。 其一,她想在巨灵战车营证明自己。 她被秋若水嘲笑惨了,几乎被她说成一个没有女人味道的女人。 她不是没有考虑到做一个小女人,可是在军营呆久了,她发现很难做一个小女人。 她在军营已经基本上被男人同化了,除了身子是女人之外,其余言行举止几乎都想一个男人。 当然,她内心深处还是一个女人,特别当她遇见小圣人之后,她的母性大发。 当时胡人铁火炮炮击闸楼时,她可以与其他人一样,用八仙桌之类保护小圣人。 可是看到小圣人,她不顾一切,不惜显露自己身份,就是她觉得在小圣人面前,是一个女人。 是一个什么女人,是一个需要男子的女人。 当然,她已经高度男性化了,一个普通男子根本难以打动她。 如果没有小圣人,她也许不想恢复自己的女子身份,学着花木兰一样从军十年。 其二,她想培养自己的势力。 黄小牛在保安团步兵营已经有了一定基础,但是战车将还没有基础。 黄小牛从军接近一年,也培养出来自己眼光。 蒙古弓骑厉害,战车更加厉害。 如果战车不厉害,小圣人推出战车出来干什么,总不能是用来吃白米干饭的吧。 她既然来到战车营,自然要培养自己势力。 现在黄小牛在巨灵战车亲自交战,发现巨灵战车战果远远超过自己的相像。 她果然如鱼得水,巨灵战车营李华对她言听计从。 当然李华之所以听她的话,除了黄小牛有赵平贴身侍卫这一层身份,更重要的是黄小牛确实有真本事。 其三,她是为她的下一代着想。 她培养自己势力当然不是与小圣人作对,她自然有自己的私心。 她与赵平的儿子,自然不是嫡子,继承那个位置困难。 现在蒙古都有几个汗国作为属国,以后赵家庄凭借什么没有属国? 更何况,赵家庄现在已经有了一个芝麻大的属国--以色列王国。 凭借小圣人的能耐,打败胡人乃是早晚之事。 既然打下天下,多分封几个属国哪里不行。 皇帝的位置可以不用考虑,但是属国的国王呢? 现在有了这些势力,以后这些也许就是她的儿子的未来班底。 当然,黄小牛这一切,得小圣人同意才行。 赵平还在考虑如何击败胡人,没有料到他的身边的一些女人,考虑得更加长远。 李华不知黄小牛心里所想,还以为黄小牛一心一意为巨灵战车着想。 李华听到黄小牛让巨灵战车停下,想了想,还是征求黄小牛的意见。 听说小圣人给黄小牛取了另外一个名木兰,可见小圣人对她还是非常喜爱的。 小圣人能够派出她来到巨灵战车营,可见小圣人对巨灵战车营是如何的重视。 自己搞好与小圣人贴身侍卫这一层关系,以后不想升官都难。 更何况,黄小牛虽然一身劲服,但是姿色不错,英姿脖脖,与一个与众不同的奇女子。 他其实不知道,黄小牛早已知道他的心里,正想把他收为自己的心腹。 “黄侍卫,巨灵战车停下,请问那些小型战车怎么办呢?”李华对于黄小牛越来越尊敬,语气带着请教的意思。 第五百一十八章、胡人崩溃(中) “胡人不是喜欢旋转吗?”黄小牛先是轻蔑一笑。 接着她用手划了一个圈圈,说道:“让小型战车围绕巨灵战车旋转。看看胡人怎么办?” 看到巨灵战车突然停止下来,胡人三百夫长不禁哈哈大笑。 “放着你的冲劲不用,竟然想当哪里的活靶子,老子万全你。”他对着手下大喊大叫,“全体停下,对着怪物战车开炮,把它打烂。” 胡人山寨战车早已被旋转得晕头转向,有的甚至头晕眼花,巴不得停下。 现在听到三百夫长叫喊停下,心里暗暗叫喊长生天这会终于发挥作用了。 胡人刚刚停下,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的旋风炮轰天雷已经在它们前面爆炸了。 随着一个又一个黑色硝烟冒起,陶瓷碎片不断向着胡人飞溅。 一个胡人躲闪不及,眼睛被陶瓷碎片击中,眼前一黑,惨叫声音之中。 轰隆隆,这个胡人射手手里的铁火炮竟然向着天空射去。 原来,他由于手里实在痛苦,一时把握不住,不小心把铁火炮掉转方向。 旁边的胡人一边吃惊,一边暗自幸运。 如果他不小心把铁火炮炮口转向自己,那么不就是自己遭殃了吗? “全部火力,向着大怪物打,它现在已经成为活靶子,使力打,全力打。”胡人三百夫长见着士气低落,急忙转移目标。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胡人的铁火炮纷纷开炮。 顿时,空中的滚滚石弹向着巨灵战车飞去。 巨灵战车目标非常明显,几乎不用瞄准,就可以直接开炮。 看着石弹向着飞去,胡人三百夫长哈哈大笑:“现在你要这个活靶子,马上就要变成死棺材了。” 铁火炮战车百夫长高兴了,但是旋风炮百夫长心情恰恰相反。 此时,胡人旋风炮战车的百夫长过来问道:“三百夫长,我们的旋风炮打不到对方,怎么办?” “你们冲,一边发射。”胡人三百夫长想了想,接着说道:“跑起来,对方更不容易打着。但是对方太大,更容易打着。” 胡人三百夫长心里为自己灵机一动而高兴,口里哈哈大笑起来。 旋风炮炮长一愣,他的意思本来想退却,可是三百夫长要求他前进。 轰隆隆,巨灵战车开炮,一个旋风炮马夫躲闪不及,手里脸上被铅弹击中,发出惨叫。 想退却显然是不可能,留在这里是给南蛮当活靶子,三百夫长已经下了命令。 “杀过去,打死这些南蛮。”胡人旋风炮百夫长一咬牙,对着旋风炮战车挥手,大声喊道。 胡人旋风炮战车车长想了想,与其留在这里当活靶子,不如拼一拼。 砰砰,砰砰,黄小牛突然感觉车子摇晃几下,原来被胡人石弹击中。 她不禁大怒,手里瞄准胡人铁炮,轰隆隆一声打去。 轰隆隆,硝烟过后,黄小牛看见对方突然熄火,显然对方的炮手受伤,已经中弹暂时不能开炮,纤手狠狠地一挥。 她心情极好,通过手势来表达自己的喜悦。 “轰隆隆,轰隆隆。”随着电光火闪,接着几声呛人的硝烟传过来,原来他们巨灵战车被胡人山寨轰天雷击中。 巨灵战车又是摇晃几下,随着平静下来。 此致二十多个胡人旋风炮战车向着这里飞奔,黄小牛不禁大怒,手里的无影炮瞄准它们,又是一炮。 黄小牛只见几个旋风炮的战马莫名其妙乱蹦乱跳,知道这些战马不是被击中眼睛就是被击中马腿。 这个胡人战车并没有向着前进,而是径直向着一辆胡人战车撞去。 旁边的胡人战车马夫大吃一惊,急忙勒住战马,才没有让旁边这个发疯的战马撞上。 发疯的战车马夫拼命接住战马,但是这个战马依然还是到处乱撞。 此时,一个胡人骑兵冲了过来,跑到与战车平行的位置。 坚持一会儿之后,胡人骑兵从他的战马跳了过来,骑在山寨战车战马背上。 这些胡人骑兵双脚拼命夹住马腹,又狠狠地勒住马缰,才终于让战马安静下来。 战马究竟怎么回事,几个胡人骑兵上来查看究竟。 终于明白发现原因了,他们只见战马一只眼睛流出的全部都是鲜血,显然眼睛瞎了。 可是另外的战马没有眼睛明亮,没有鲜血流出,可是马车依然摇晃不停,让这些胡人纳闷不已。 一个眼光尖锐的胡人发现了,口里大声叫喊:“这些战马摇摇晃晃,是马腿被无影炮打中了。” 立即有骑兵急忙把这些战马换上,胡人旋风炮战车又启动了。 你打老子战马,难道老子不能打你的战马,胡人三百夫长不禁大怒。 三百夫长大吼:“打怪物的战马,打怪物的战马。” 巨灵战车目标确实明显,非常容易击中。 可是他们发现,巨灵战车除了摇晃几下,还有留下一些浅色的痕迹,没有更好的效果。 看到打怪物战车没有效果,三百夫长急忙修改命令。 轰隆隆,轰隆隆,胡人的铁火炮及纷纷向着巨灵战车的战马开炮。 其中两个石弹击中两匹战马,战马发出惨叫。 听到战马惨叫,脸色大变的李华不禁望着黄小牛。 “看什么,现在是最好打胡人的时候。”黄小牛说道,“战马重要还是胡人重要?” 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只要消灭胡人战车,这点代价又算什么? 李华不在犹豫,大声喊道:“打,给老子狠狠地打。” 此时,他粗口都爆出来了,显然怒火需要发泄。 轰隆隆,轰隆隆,此时胡人的山寨旋风炮战车冲了过来,不停在战马面前爆炸。 “巨灵战车吸引胡人火力,小型战车可以冲出去。”看到胡人的旋风炮,黄小牛建议。 黄小牛害怕巨灵战车启动,胡人就逃跑,干脆让它来吸引胡人的火力。 战争艺术,不但是火力的艺术,更是平衡艺术,也是舍取艺术。 什么叫舍得,就是有舍才有得。 换成李华,巨灵战车如此珍贵,他绝对不会用它来吸引胡人火力。 但是黄小牛不一样,她从全盘来考虑。 她虽然不算全主母,但是心里已经当自己当成半个主母。既然是半个主母,这些巨灵战车也她当然有支配权力。 既然有了支配权力,她就要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收获。 李华其实心里也把黄小牛当成半个主母,既然她已经说出来,他遵照执行就是。 “冲锋,所有小型战车向胡人冲去。”李华大声下令。 轰隆隆,轰隆隆,十个小型战车奔腾起来,虽然气势不如对方,但是依然灰尘滚滚。 胡人三百夫长看见切点依然没有启动,不禁大喜,口里大声叫喊:“把这个活靶子彻底打死。” 说完,他点燃让助手点燃铁火炮,向着巨灵战车战马发射。 砰砰,又是两匹战马被击中,不禁发出惨叫。 战马此时有些不安起来,仿佛知道停留在这里不是好事。 胡人三百夫长看见又有两匹巨灵战车战马被击中,不禁大喜,让助手点燃铁火炮,再次瞄准对方战马。 砰砰,砰砰,砰砰,十二颗石弹向他一起砸来。 其中两个击中档板,另外击中周围的地面。 只有一个命中目标,胡人三百夫长发出惨叫。 他的大脑被击中,脑袋向着右边歪了下来。 三百夫长的半边额头凹了进去,白色的脑汁从凹处,眼睛翻白,身子抽搐不停。 虽然他还有呼吸,但是死去只是早晚的问题。 巨灵战车上面的炮长看到他不停指挥,早已瞄准了他。 巨灵战车一共有十二个铁火炮,此时一起向着他开炮。 虽然九个落空,两个击中档板,但是那个关键的石弹发挥了作用。 胡人三百夫长如愿升天,接替的是他的副手。 副三百夫长把他尸体放在马背上面,大声喊道:“留在这里是活靶子,给老子冲上去。” 现在不但三百夫长死亡,留在原地的人马伤亡不少。 其实这些胡人早已有了向前冲锋的想法,奈何三百夫长要求原地对抗。 轰隆隆,轰隆隆,地面灰尘飞扬,胡人的所有山寨战车全部启动,向着保安团战车冲去。 “杀上去。”李华掏出冲锋号,呜呜地吹了起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当巨灵战车奔跑起来时候,战场顿时感觉抖动。 巨灵战车果然就是巨灵战车,虽然它还没有对方多,但是它能够让大地抖动,果然不愧为巨灵的称号。 看到巨灵战车那恐怖的气势,副三百夫长脸色苍白。 副三百夫长大喊大叫:“分开,分开进攻,打对方的小怪物。” 此时,巨灵战车两边的小型战车早已开炮,它们目标就是两边的胡人山寨战车。 轰隆隆,轰隆隆,它的三门无影炮铅弹如雨点向着胡人战车洒去。 轰隆隆,轰隆隆,它在四门旋风炮的轰天雷不断在胡人战车面前爆炸。 轰隆隆,轰隆隆,它的三门铁火炮不断喷射石弹。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胡人也不甘示弱,它们火炮更多,旋风炮及铁火炮各二十五门,气势更加磅礴。 在一阵又一阵火光雷鸣之中,黑色硝烟几乎把双方战车笼罩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胡人崩溃(下) 不但胡人战车开炮了,就是胡人骑兵也行动了。 这些骑兵也是弓骑,手里的火箭也纷纷向着小型战车飞去。 弓骑就不相信,火器不怕火箭。 黑色硝烟虽然笼罩战场,但是火箭分外耀眼。 火箭如流量,一起飞向小型战车。 最后出去的当然是护车骑兵,他们率先冲出来, 看到胡人火箭飞了过来,他们跑到小型战车的前面,疯狂挥舞手里的梨花枪。 火箭毕竟不是平射,而是从空中划了一个弧线而落下。 这些骑兵拦截了大半,依然还有四成火箭向着小型战车飞来。 小型战车长枪手早已准备好,大喝一声,手里的长枪对准火箭,一阵狂舞, 叮叮当当声音,胡人火箭纷纷掉下。 胡人弓骑也不多,只有一百人左右,发射火箭也不过一百支左右。 火箭不像普通弓箭,必须点燃才能发射,所以这个也是一次性的。 在一片黑暗之中,加上小型战车也在奔跑之中,巨灵战车目标非常明显,弓骑难以瞄准,不知不觉许多火箭射向巨灵战车。 其余火箭射向小型战车,却被长枪手与护车骑兵梨花枪挡下。 胡人弓骑一波不成,又是第二波。 此次,他们看得清清楚楚,纷纷把手里的箭矢射向小型战车。 小型战车很好辩认,它只有一个炮,喷出的黑色硝烟要淡得多。 看到胡人弓骑密密麻麻的箭矢飞来,长枪手与护车骑兵大喊一声,手里长枪拼命挥舞。 但是依然还有少部分箭矢越过长枪,向着小型战车飞去。 炮手助手早已掏出手里的破胡剑,叮叮当当声音之中,终于把胡人箭击落。 胡人射出两箭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射箭了,双方只有十步之距离。 就在骑兵以为胡人骑兵要拔出弯刀与他们比试时,胡人弓骑突然来了一个大转身,逃跑。 怂货,怂货,保安团骑兵一边追击,一边口里大声叫骂。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胡人虽然撤退,但是依然半转身子,手里的弓箭依然向着保安团将士射来。 不但双方的护车骑兵发生大战,双方的骑兵之间更加无比惨烈。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尘土四射,旗帜飞扬。 胡人弓骑依然如一条黑色的巨浪,恶狠狠地向着保安团的骑兵扑来。 他们现在一边射出利箭,一边纵马前进。 刘显洪大喊一声,一边手里的梨花枪拼命挥舞,一边向着胡人弓骑冲上去。 不但主将刘显洪奋勇冲上去,就是虞长安这个文人主簿也冲了上去。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保安团骑兵的梨花枪不停挥舞。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胡人的弓骑的手里的如蝗虫飞舞。 胡人弓骑是远射,保安团骑兵是近挡。 双方表面看似都在进攻,但是胡人是远射,保安团是近挡,实际上保安团还是防守。 不过这种防守也不是真正防守,而是一边进攻,一边防守。 刘显洪知道保安团骑兵很被动,奈何对方有远射优势。 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奋不顾身冲上去,与胡人弓骑贴身搏斗。 他大喊一声,一边挥舞梨花枪抵挡胡人的箭矢,一边向着胡人冲去。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三十步,十步。 眼看就要双方冲撞在一起,刘显洪不禁大喜。 只要近身搏斗,他手里七尺长的梨花枪经对不会让胡人好过。 但是让刘显洪的失望的是,胡人马上掉转马头,转身就逃跑。 怂货,怂货,刘显洪一边大骂,一边向着胡人追击而去。 刘显洪马匹比胡人战马高大,速度还在胡人之上。 踏踏,踏踏,踏踏,在战马追赶声音之中。 刘显洪战马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追上胡人千夫长纤胡了。 纤胡此时却不慌不忙,身子半转,左手张弓,右手搭箭。 砰砰一声,那箭矢如流星向着刘显洪射来。 双方不足十步,那箭矢又急又快。 刘显洪来不及挥舞,只是略略一拔,并没有拔开。 他同时低头,听到嗖的一声,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原来,此箭擦着他的脸飞过。 胡人千夫长纤胡看见他狼狈地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 刘显洪不禁大怒,一夹马腹,手里的梨花枪直捅胡人。 胡人哪里如他所愿,急忙一夹马腹逃走。 胡人马匹又矮又小,很快就要被刘显洪追上。 眼看就要追上,那个胡人千夫又是半转身子,随身又是一箭。 此次刘显洪早有准备,及时用梨花枪拔开。 两人就这样你一箭我一枪,一直追逐不停。 不但刘显洪如此,几乎所有保安团骑兵都是如此。 一盏茶时间之后,刘显洪大汗淋漓,战马气喘吁吁,速度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反观对方,虽然也是大汗淋漓,但是战马速度还没有下降许多。 刘显洪一边气喘吁吁,一边不禁比较双方兵器。 对方硬弓不过两三斤,而自己的梨花枪超过十斤,显然更加累人。 听说蒙古马虽然速度不快,但是耐力厉害,今天终于见识。 看到胡人的山寨战车分开,李华不禁望向黄小牛,希望她拿主意。 黄小牛冷冷一笑:“全力向左开炮。” “全力向左开炮,向左追击。”李华点点头,与其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胡人山寨战车分别向左右分开,还在转弯之中。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巨灵战车所有的炮火,全部对准左边胡人山寨战车。 与此同时,巨灵战车的五辆小型战车,也把炮火对准正在转弯的胡人山寨战车。 正在全力向左分开的胡人,前面的山寨已经马上就要完成转弯了。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旋风炮的轰天雷已经爆炸了。 巨灵战车上面有六辆旋风炮,加上小型战车四辆旋风炮,一共还有十辆旋风炮。 双方位置相差不过五十步,正是旋风炮发挥威力的时候。 巨灵战车有六个轰天雷是中型,小型战车是四个小型轰天雷,顿时纷纷在胡人山寨战车之间爆炸。 小型轰天雷是十斤,中型轰天雷是二十斤,威力不在一个档次之上。 小型轰天雷威力十步左右,中型轰天雷威力则有二十步左右。 陶瓷碎片四处飞溅,有的打在空中,有的打在战车档板,不少打在胡人战马及胡人身上。 打在身上只是痛苦而已,还可能继续忍受,最多叫一声。 几个胡人马夫突然惨叫一声,陶瓷碎片击中他们的手臂。 他的手一抖,原本操纵战马向左转弯,突然变成了向右,也就是向着巨灵战车撞去。 黄小牛操纵无影炮,向着向左的跑的胡人山寨战车打去。 砰砰,砰砰,黄小牛的无影炮冒出一团黑色硝烟,那个胡人的战车马夫被黄小牛击中。 那个马夫双手被二十多粒铅弹击中,痛苦得眼泪流出,口里不由得发出阵阵惨叫。 不但如此,他双手颤抖不停,左手拿捏不停马缰,右手的马鞭使不出力气。 眼睁睁看着战马突然向着巨灵战车撞去,马夫急忙大叫。 战车上面所有胡人大声惊叫起来,就是炮手与助手也忘记了开炮。 只要他们战车撞向巨灵战车,他们这些车人几乎完蛋。 对于巨灵战车而言,可能有一点伤害,有可能冲出几个孔洞之类。 不但胡人大声大叫,就是巨灵战车所有之人也吃惊不已。 看到胡人山寨战车向着巨灵战车撞来,就是始作俑者黄小牛也有些后悔,没有料到这些胡人战车竟然向着自己撞来。 胡人山寨战车自然要车毁人亡,可是自己这个战车受伤是肯定跑不掉。 虽然胡人伤亡惨重,可是这个不符合自己的当初想法。 还好,胡人山寨战车马夫身边也有一个长枪手,急忙扔掉手里长枪。 长枪手从马夫手里抢过马缰与马鞭,他一边大声吆喝,一边拼命拼命抽打战马,一边拼命拉马缰。 长枪手急忙满头大汗,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在离巨灵战车三十步时候稳住了山寨战车。 战车所有胡人松了口气,就是那个原来的马夫也不禁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轰隆隆,轰隆隆。”几声沉重巨响在这个胡人山寨上空爆炸。 这个轰天雷自然是巨灵战车发射出来,是专门奖赏给这个山寨战车的。 原来巨灵战车的旋风炮炮长看见胡人战车向着自己战车冲来,就发射几个重达三十斤的轰天雷。 这个大型轰天雷威力更加厉害,杀伤能力达到三十步。 这几个山寨战车上面四个胡人一声惨叫,不是重伤就是当场死亡。 爆炸还引燃了胡人山寨战车上面的山寨轰天雷,引起连环爆炸。 胡人不但彻底炸死,就是战马也当场死亡,战车全部散架成为木块, 爆炸还引燃了散架战车上面木块,开始燃烧起来,到了后来逐渐变成黑炭。 大爆炸的陶瓷碎片四处飞溅,其中有两成射向巨灵战车。 叮叮当当,这些陶瓷碎片撞到巨灵战车,纷纷被反弹回去。 还有四成其中正在转弯的胡人战车,几个战车的胡人顿时遭殃。 其中两个战车的马夫受伤不轻,控制不住战马。 三四个山寨战车的战马来不及转弯,突然撞向另外两个正在转弯的山寨战车的战马。 这些战马正在艰难转弯,根本就来不及躲闪。 砰砰,砰砰,这几个转弯几辆战车的被撞到,顿时纷纷人仰马翻。 胡人一边呻吟,一边艰难在地面爬起。 巨灵战车旋风炮炮长不禁大喜,这个机会极为难得。 他一边对准倒地的胡人战车,一边大声喊道:“对准这些倒霉蛋,开炮。”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六个中型轰天雷在这些胡人头顶或者身边爆炸。 爆炸又引起几辆胡人山寨战车山寨轰天雷的连环大爆炸,这次爆炸更加厉害。 砰砰,砰砰,大大小小的陶瓷碎片四处飞溅,打得巨灵战车砰砰作响,仿佛特大暴雨打在铁皮上面。 爆炸在空中升起一个小小的蘑菇云,把巨灵战车及旁边的胡人山寨战车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巨灵战车也受到这个巨大爆炸的波及,它不禁向着右边倾斜,即将倒下。 感受到巨灵战车向着右边倾倒,而且马上倒下,车上所有之人不禁大惊失色。 不能让巨灵战车车毁人亡,黄小牛一边拉着把手,一边大喊:“拉住把手,人尽力向着左边倾斜。” 黄小牛话提醒所有之人,巨灵战车车上人全部拉住把手,身子尽力向着倾倒。 巨灵战车又是左右摇晃几下,黄小牛感觉自己心里有些难受,胃里仿佛有液体要冒出。 砰砰,砰砰,巨灵战车重重顿在地面,终于站稳了。 几阵山风吹来,黑色硝烟渐渐散去,爆炸的结果终于出现巨灵战车将士面前。 只见方圆四五十步步内,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原来比较平整的地面,现在炸出几个大大小小方圆两尺甚至三尺的凼凼。 地面倒下十几辆胡人战车,它们有的燃起火苗,有的变成半边战车,有的全部化成木块。 上百的胡人战马及胡人仿佛是从灶里面出来的,有的还在呻吟,有的尚在抽搐,有的脑袋身上插着陶瓷碎片,有的鲜血从脖子、脑袋、身体、手臂流出。 血液已经不是红色,而是由于染上黑色烟尘变色黑色,向着新出现凼凼流去。 经过刚才倾力打击,左边的已经摧毁接近三十辆胡人山寨战车。 左边还有接近二十辆胡人战车,却再也没有战斗的勇气。 胡人副三百夫长侥幸跑在前面,没有被炸死,只是受了轻伤。 他一脸苍白,大声叫喊:“撤退,撤退,撤退。” 如果没有刚才连环大爆炸,他还有一战勇气,可是那个爆炸太恐怖了。 他刚才回头看了一眼,差点把隔夜饭菜吐了出来。 旁边胡人百夫长也是一脸苍白,感觉自己浑身力气仿佛全部消失似的。 “三百夫长,右边的还有五十辆战车,怎么办?”他忍不住问道。 副三百夫长想了想,含糊其辞说道:“他们会自己想法子的。” 他非常想鸣金收兵,可是这个对于士气打击太大。 他刚才看见,南蛮左边小型怪物在爆炸也受到波及,出现人仰马翻现象。 他还想鸣金收兵目的,还希望左边的五十辆战车出现奇迹。 李华现在对于黄小牛是越来越佩服了,刚才她倾其巨灵战车所有火力,不但击毁接近三十辆胡人山寨战车,而且还把左边剩下胡人山寨吓得魂飞魄散,逃之夭夭。 如果放着他,绝对不敢有这个魄力。 毕竟,他首先就是保证巨灵战车的安全。 可是刚才那种连环大爆炸,差点让巨灵战车车毁人亡。 黄小牛哪里知道他心里所想,兴奋之极喊道:“向右边的山寨战车进攻。” 经过一柱香地时间,骑兵与弓骑战斗已经快进入决胜阶段。 刘显洪感觉自己右手发抖,手里的梨花枪越来越沉重,越来越难以挥舞。 胡人千夫长纤胡冷冷一笑,口里冷笑连连:“南蛮,没有力气了吧,老子送上进地狱。” 说完,他慢慢把拉开手里三石硬弓,手里的四尺箭矢如毒蛇一样指着刘显洪。 第五百二十章、胡人撤退(上) 纤胡其实也即将力气用尽,不然他会快速拉动硬弓。 嗡,一支利箭从他手里射出,犹如毒蛇一样向着一样向着刘显洪射去。 刘显洪并没有吭声,他实在没有力气出声了。 他眼睛紧紧望着对方的弓箭,双手狠狠地一挥。 叮叮当当,那支利箭双掉在地面。 “南蛮,看看你还能够挡住几支利箭。”纤胡一边说,又是张开手里硬弓。 看见怪物战车向着左边攻击,右边攻击几乎为零,胡人百夫长高兴坏了。 他一边向着小型战车开炮,一边哈哈大笑:“分兵战术成功,怪物战车现在首尾难顾,给老子打掉小型怪物。”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五十辆山寨战车一起向着小型战车开炮,炮口冒起阵阵黑烟。 砰砰,砰砰,小型战车面前不断传过来胡人石弹,气势确实逼人。 一个战车战马来不及躲闪,马脖被击中惨叫一声,战车继续跑了几下。 马匹突然软软向前扑去,战车也跟随倒下。 眼看战车就要翻车,护车骑兵急忙找来一匹战马。 此时胡人铁火炮不断射来,打得地面砰砰作响,尘土飞扬。 虽然情势极为凶险,但是骑兵依然不顾自身安危去更换马匹。 保安团护车骑兵也有三四战马,这些战马主要就是为战车准备的。 看到战马受伤,胡人数量又是自己的十倍,战车将士不禁向着副阵长肖忠望去。 副阵长肖忠皱眉,陷入沉思之中。 想了想,肖忠觉得现在巨灵战车主要精力放在右边的胡人战车,并不是抛弃自己。 “巨灵战车在解决左边的胡人,解决了马上就过来。”肖忠扫视将士一眼,右手握成拳头,狠狠地挥了挥,“坚持就是胜利。” 保安团将士点点头,副阵长说得有理。 肖忠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的胡人战车,大声喊道:“打,给老子狠狠地打。” 他顾不得许多,直接爆粗口。 说完,他操纵手里的铁火炮,铁火炮轰隆隆一声,炮声抖动一下。 石弹飞射而出,一匹胡人战车战马乱跳,显然被石弹击中。 保安团战车士气顿时大振,鹿死谁手还没有定下来呢。 保安团这边战车数量仅仅只有胡人十分之一,两边凶险程度完全不同。 胡人护车骑兵找来战马,迅速来到给战车更换战马。 胡人百夫长不禁大怒:“冲上去,把这些蚂蚁踩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地面扬起一团又一团的灰尘。 在战马狂奔之中,五十辆胡人战车及护车骑兵恶狠狠地向着他们扑来。 双方相距百步,正是铁火炮及火箭射程。 胡人火炮纷纷射出,火箭如流星射向保安团战车阵。 火箭还有骑兵及长枪手拦截,石弹就只有躲闪,实在无法躲过,只能说自己运气不好。 攻与守永远是一对矛盾,进攻多必然防守就较少。 反之,防守投入过多,进攻就较少。 站在原地,没有战车抖动,更容易操作火器,更容易击中目标。 事情总是祸福相依,但是也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极有可能成为胡人活靶子。 “慢慢移动,给老子开炮。”肖忠不想当活靶子。 移动太快,不好瞄准胡人,可是留在原地,又是胡人活靶子,他只好采取中庸的法子。 轰隆隆,轰隆隆,五个小型战车也开炮了,炮口不断冒出黑烟。 胡人气势汹汹,反正他们数量众多,一边开炮一边前进。 灰尘与黑烟交织,炮声马蹄声音共鸣。 砰砰,随着战马惨叫,又是一匹保安团战马被击中马腿,战车眼看就要随着战马倒下。 护车骑兵急忙找来战马,冒着生命危险给它套上。 无影炮炮手瞄准一个跑动的山寨战马,轰隆隆就是一炮。 那个战马发疯似的向着左边的胡人战马撞去,显然它受伤了,痛苦之极。 胡人马夫拼命拉扯战马,但是战马依然不听招呼。 眼看两个战马就要撞上,左边那个战马没有问题急忙勒住战马,才险之又险躲过。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这个受伤的战马拼命摔头,突然向着右边的胡人战车撞去。 右边的战车的马夫大吃一惊,拼命把战马向着右边转动。 此时,一个胡人骑兵骑着战马跑到受伤的战车战马旁边,让他的战马与受伤战马平行。 看到两匹战马平行时,他手按自己战马马背,跳到受伤战马背上。 战马更加疯狂,想把他摔下,他紧紧夹在马腹之下,最终战马累了,安静下来。 立即有骑兵更换战马,让战车的胡人松了口气。 轰隆隆,轰隆隆,胡人的二十五门铁火炮不停地开火。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双方的特别是胡人战车飞快前进。 保安团战马突然惨叫一声,差点跪下。 一个保安团的骑兵依葫芦画瓢,冒着生命危险上前给战车更换战马。 “打这个换马的骑兵。”一个胡人一边说道,一边瞄准骑兵。 砰砰,石弹向着骑兵飞去。 骑兵正在更换战马,浑然不知胡人铁火炮已经瞄准了他。 可能是骑兵目标较小的缘故,胡人铁火炮没有击中他。 一百步,八十步,六十步,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胡人百夫长不禁哈哈大笑,距离越近,他们命中率越高。 他们数量是对方的十倍,这一场战争,他们赢定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南蛮,老子就送你们到地狱。”这个百夫长的汉文不错,得意哈哈大笑。 轰隆隆,一声沉重的爆炸声音在胡人山寨战车之间爆炸。 这次爆炸威力极大,三个骑兵、一个战车被掀翻。 受到涉及的还有两个战车及五匹战马,它们也受伤。 现在双方距离已经在五十步之内,加上战车的冲力,小型战车用上的中级轰天雷。 胡人百夫长脖然大怒,大声喊道:“冲上去,踩死这一群蚂蚁。”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包括旋风炮在内所有胡人现在全部开火了。 胡人的旋风炮战车射程只有四十步,但是现在有战车冲劲,已经可以发射了。 “轰隆隆,”一个小型战车被胡人轰天雷击中,两匹战马顿时趴下,战车也随之倒下。 百夫长不禁大喜,大声吼道:“踩死蚂蚁,踩死蚂蚁。” 百夫长一边大喊,一边疯狂开炮。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突然六声沉重的爆炸声音在胡人战车之中响起。 爆炸不但把三个胡人山寨战车炸翻,还让附近的四个战车受伤。 你们这些人也太笨了,竟然不小心点燃自己的山寨轰天雷。 百夫长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转身向着爆炸地方看去:“笨蛋,笨蛋,让你们一定要小心,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转身的同时,猛然看见一个庞然大物,从侧边向着他们冲来,距离他们不到五十步。 它不但向着他们疯狂冲来,而且还不停冒出黑烟。 现在终于明白,刚才轰天雷爆炸不是自己爆炸,正是这个怪物战车的功劳。 这个怪物身高两丈,宽两丈,轰隆隆向着他们冲来,引得大地一阵抖动。 “闪开,闪开,闪开。”百夫长魂飞魄散,急忙大声叫喊。 胡人骑兵听到百夫长的声音,转身一看,心脏差点都跳了出来。 他们急忙一拉马缰,掉转马头,迅速闪开。 但是山寨战车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它们一时不能转身。 百夫长看到轰隆隆扑来的巨灵战车的战马,又看了山寨战车。 山寨战车前面是战马带动,后面完全是木料做的,而且木料相当结实。 巨灵战车前面是二十匹战马,可是战马毕竟是血肉之躯。 战马撞到山寨战车上面,山寨战车当然毁掉,可是怪物战车的战马也完蛋。 怪物战车没有战马,则成为一副死棺材。 想到这里,百夫长苍白的脸突然红润起来,口里哈哈大笑。 即使付出十几个山寨战车如何,只要能够撞到你的马腿撞死你的战马,划算,非常划算。 眼看巨灵战车就要撞到山寨战车,百夫长不但没有闭上眼睛,反而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希望能够看见怪物战车马毁车翻的现象。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巨灵战车突然来了一个快速大转弯。 它的战马几乎是擦着山寨战车而过,而后面战车部分狠狠地撞上山寨战车。 砰砰,砰砰,砰砰,在马嘶人叫声音之中,有十个战车被它难以阻挡的力量撞得人仰马翻。 十个战车的胡人一边挣扎,一边推开压在他们身上的车子,想翻身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又有二十多个大大小小轰天雷从巨灵战车飞出。 它们目标非常简单,就是那些那些倒在地面的胡人山寨战车。 这些大大小小的轰天雷,既有黄小牛他们手里扔出的手掷轰天雷,也有旋风炮抛射出来的轰天雷。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顿时二十多个轰天雷连环爆炸。 受伤和没有受伤胡人及战马,被二十多个轰天雷连环爆炸之中,死得轰轰烈烈干干净净。 不但如此,保安团轰天雷还引燃了十个战车上面的火药、山寨轰天雷。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不但战马及胡人被炸得粉身碎骨,而且山寨战车被抛向空中。 空中又升起一个小小的黑色蘑菇云,刺鼻的硝烟四处横飞。 附近的胡人山寨战车来不及躲闪,不是被炸得人仰马翻,就是再次引起连环爆炸。 天字壬号战车同样难受,整个车身仿佛受到巨人的重重一击,车身全部向左边倾倒。 这次倾倒程度远远超过上次,会不会来一个车翻人亡的局面? 眼看巨灵战车就要向着左边倒下,车上所有人站立不稳,一起向着左边扑去,急忙抓住把手,身子全部向着右边倾斜。 如果胡人山寨趁机冲过来,巨灵战车绝对会被撞翻。 黄小牛一边担心胡人的山寨战车,一边担心这个巨灵战车会不会翻车。 她一边抓住把手,一边大声喊道:“向左,一起用力。” “向左,一起用力。”车上的将士一边叫喊,一边拼命用力。 车子差点就要倒下,在全体保安团将士努力之下,才慢慢由左向右平衡。 “使力,使力。”黄小牛心里一松,大声喊道:“再用一把劲,再用一把劲。” 车上其他人也一起叫喊:“使力,使力,再用一把劲。” 大约一百息时间,巨灵战车终于平衡下来。 巨灵战车又是摇晃十次,摇得整个车上的人头晕目眩,最后才慢慢稳定下来。 巨灵战车刚刚稳定下来,黑色硝烟才慢慢散开。 黄小牛与李华互相看了看,嘴里不由得说了一声:“好险,好险。” 此时,他们向着刚才爆炸地方扑去,差点把本来已经难受胃里酯液倒出。 这里有一个方圆五尺深一尺的凼凼,四周还有四五个大小不一的凼凼,里面既有黑色也有红色的血液。 人马尸体被炸成几截,战车不是全部彻底变成大大小小的木块,就是熊熊燃烧。 胡人战车原来还有五十辆,现在只剩下十辆。 胡人个个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个个精神恍惚目瞪口呆。 看到轰隆隆巨灵战车又开了过来,剩下的胡人战车及骑兵突然清醒过来。 “魔鬼,魔鬼,魔鬼。快跑,快跑。”胡人百夫长看见黑乎乎的巨灵战车,疯狂从马夫抢过马鞭,拼命抽打战马。 所有还在的胡人弓骑及战车一边驾驭疯狂向东边跑去,一边惊呼:“魔鬼,魔鬼,快跑,快跑。” 黄小牛不禁哈哈大笑:“追上去,追上去。” 听到后面那个让大地抖动的轰隆隆的声音,胡人弓骑及山寨战车跑得更加快了。 后面那个不是怪物,而是魔鬼,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刘显洪用尽最后力气,终于用梨花枪把千夫长的一箭打掉。 但是他发现全身颤抖不已,梨花枪仿佛在万斤沉重。 “南蛮,你死期到了。”说完,他又慢慢拉开硬弓。 刘显洪再也把持不住手里的梨花枪,叮当一声掉在地面,他闭上眼睛。 第五百二十一章、胡人撤退(中) 轰隆隆几声,远处传过来铁火炮发射的声音。 纤胡惨叫一声,手里的弓箭不翼而飞。 他右手紧紧握住左手手臂,人摇摇欲坠,马匹也退后几步。 紧接着,轰隆隆,轰隆隆,一阵可以让大地抖动的沉闷声音向着这里撞来。 纤胡转身看去,不禁魂飞魄散。 只见一个长两丈宽两丈的巨大怪物,风驰电掣向着他撞来。 不但有一个巨大的怪物,后面还跟着十个小怪物,还有百名骑兵。 那个巨大的怪物一边飞快奔跑,一边不住向胡人弓骑轰隆隆发射火器、石弹。 大怪物犹如冤枉的铁犁,把胡人这个弓骑重重地犁了一遍。 胡人的弓骑遇到这个巨大的怪物,那些躲闪不及的骑兵就是被撞死就是炸死,最轻也是人马受伤。 这还没有完,后面的小怪物也犹如十个小铁犁,对没有犁到的地方再梨一遍。 一些反应极快的弓骑,看到大怪物碾压过来,急忙闪过。 胡人弓骑岂甘心示弱,副千夫长大声喊道:“放过大怪物,杀死小怪物。” 他们是弓骑,他们横扫天下,他们所向披靡,岂能臣服这些小怪物。 弓骑看到小怪物冲了过来,倒也不慌张。 他们一边后退,一边向着小型战车射箭。 “来得好。”长枪手大喊一声,手里的长枪一扫,胡人的箭矢被他击落。 轰隆隆,无影炮炮口冒出一阵黑烟。 胡人弓骑战马惨叫一声,一阵乱跳,胡人差点被摔下。 虽然胡人手臂不能使用,但是他的大腿依然死死地夹住战马,任凭战马乱跳。 他的对手乃是一个保安团骑兵,本来被他逼得狼狈不堪。 此时看到对方战马乱跳,不禁大喜,手里的梨花枪就向着他刺去。 胡人弓骑手里的长弓扬了扬,作了一个射箭的姿式。 保安团骑兵还以为他发射箭矢,急忙收回手里的梨花枪。 但是胡人并没有搭箭,而且长弓很快就放下。 原来这个胡人弓骑左手手臂也受伤,已经不能使用长弓,但是外人不能看见而已。 胡人急忙扔掉长弓,右手拔出弯刀。 保安团骑兵现在明白了,胡人已经不能使用长弓,犹如拔掉牙齿的老虎。 他大喝一声,手里的梨花枪狠狠地向着胡人刺去。 胡人急忙用手里的弯刀一挡,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保安团士卒突然收回手里的梨花枪,中途向着胡人弓骑扫去。 那个胡人的战马本来就一直乱跳,依靠双脚勉强维持平衡,被保安团一扫,顿时跌落马下。 一个胡人十夫长看见了,脸色苍白,口里大声喊道:“群狼战术。” 说完他舍弃自己对手,纵马向着小型战车奔去,手里箭矢也向着它射去。 此箭自然被长枪手手里长枪档下,但是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十夫长的九个手下也舍弃了原来的对手,也一边纵马,一边向着小型战车射箭。 针对小型战车,他们发现单打独斗竟然处于下风。 十夫长一声令下,于是采用群殴战术,还美其名曰为群狼战术。 小型战车两边的也有十个骑兵护卫,急忙有三个骑兵。 他们上前挥舞长枪,拦截胡人的箭矢。 在一片丁丁当当之中,胡人的十支利箭被拦截下来。 “轰隆隆,”小型战车的铁火炮开炮了。 啊,胡人十夫长只是惨叫一声,随后脑袋不见了踪影了。 他的半边身子还在,随着战马跑了几步,才从马背掉下。 九个胡人弓骑看见十夫长被残杀了,脸色苍白就要退却。 副十夫长大声喊道:“包围他们。” 说完,手里的长弓率先向着小型战车射去。 其余九个弓骑看了看,点点头,不在向刚才那样从一个方向进攻。 他们很快就这个小型战车为核心,从四面八方进攻。 十个护身骑兵也急忙以小型战车为核心,摆出防守的姿式。 “杀啊。”伴随轰隆隆声音,身后突然传过来叫喊声音。 三个胡人刚刚放完手里一箭,突然传过来惨叫的声音。 他们进攻小型战车的同时,背后防守大开,被原来的对手刺中,不是死亡就是重伤。 其余的胡人弓骑个个脸色苍白,急忙驾马逃窜。 小型战车哪里肯放过,急忙追杀。 此时这些胡人弓骑哪里还有胆子还手,驾马向着东边逃窜。 眼见胡人弓骑不愿意再战,炮长摇摇头:“他们已经吓得胆了,进攻其它胡人。” 一个百夫长,带领手下一群弓骑,向着一个小型战车扑来。 他更是不客气,直接喊道:“群狼战术,十队进攻,不要漏掉死角。” 十个弓骑不能对付你,难道百个弓骑,四面八方一起进攻,看看你还能够抵挡吗? 说完,他手里张弓搭箭,向着小型战车就是一箭。 十个十夫长大喝一声,从四面八方带领弓骑,一边冲击,一边发射利箭。 小型战车并没有退却,也没有丝毫犹豫。 他一边直接向着前面冲击,一边就是一炮。 啊啊,啊啊,它正面的十个弓骑几乎发出惨叫。 双方距离不到三十步,这一炮又猛又急。 它不但面积宽,而且威力大。 这些铅弹突破所有铠甲,直接进入人马身体。 这十个弓骑,不是战马受伤就是弓骑受伤。 战马受伤,有的痛苦得乱跳,有的向侧边跑去,有的直接跪下。 胡人弓骑大部分没有受到重伤,但是多数不能张弓就是无法搭箭。 只有张弓搭箭,手臂必然是钻心的痛苦,根本无法用力。 可以说,这十个弓骑,绝大部分已经失去战斗力。 胡人弓骑一共百个左右,其余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们全部精力放在进攻,手里利箭纷纷向小型战车射去。 他们不是普通骑兵,只能近身进攻。 他们只有跑到三十步左右的距离,就可以利用手里弓箭杀伤杀死敌人。 这个就是弓骑与普通骑兵不同之处,他们可以随时按照自己愿意,寻找最佳距离进攻。 小型战车身边有十个护车骑兵,看到胡人弓骑四面进攻,也急忙四面保护,一时叮叮当当声音不绝于耳。 此时战车上面的长枪手更是挥舞不停,向着漏网之鱼扫去。 解决正面的胡人弓骑,马夫立即掉转马头。 炮手瞄准前面的十个弓骑,又是轰隆隆一炮。 对面的胡人发出一阵惨叫,又有几个胡人弓骑或者战马受伤,顿时失去射箭能力。 轰隆隆,轰隆隆,一盏茶时间之后,百人弓骑就有五成受伤失去射箭能力。 胡人百夫长不禁脖然大怒,更加坚定他拿下这个小型战车的决心。 虽然护车骑兵防守到位,但是他已经看出,他们力气即将用尽。 轰隆隆,轰隆隆,后面突然传过来战马冲击声音。 原来他们的老对手一边休息,一边杀了过来。 胡人百夫长向着小型战车射出最后一箭,依依不舍看了这个小怪物。 他相信,最多还有一盏茶时间,他就可以拿下小怪物与护车骑兵。 可惜,长生天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 他只好大喊一声:“向东撤退。” 兴元府就在东边,向东撤退就是认输。 面对前后夹击,他没有更好的法子,只有下达这个命令。 纤胡刚才受伤,显然就是这个巨大怪物石弹所伤。 他反应急快,急忙一夹马背,急忙离开。 他刚刚敲开,那个巨大怪物以排山倒海气势从他身边冲过。 纤胡驾马就要逃离,脖子感觉一凉。 不用说他也知道,这是一把极其锋利的长刀,只是这个长刀主人是谁? 正当他猜想时,耳朵听到一个让他极其愤怒的声音。 “投降,投降不杀。”原来这个声音不是别人,就是刘显洪的声音。 你这个手下败将,怎么现在趾高气昂起来了。 纤胡极为骄傲,岂能投降手下败将。 他把双眼一闭,冷冷说道:“要杀就杀,何必多言。” “你还想寄希望你们火器点阵来拯救你们吗?你们的火器战车已经完蛋,不然保安团战车岂能够杀过来?”刘显洪一边手里的杀胡刀放在纤胡的脖子上面,一边彻底打击他的自信,告诉他残酷的事实。 纤胡头部一抬,轻蔑地说道:“虽然火器战车不行,不是还有弓骑吗?” “弓骑,也只是对普通骑兵才能压制,”刘显洪承认这一战,让纤胡心里高兴起来。 纤胡以为刘显洪不会承认,没有料到他承认这一点,此人倒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南蛮。 但是刘显洪下面一句话让他沮丧不已:“但是它在火器面前就是渣渣,根本就不够看。” “汗国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投降的勇士,要我投降,这是痴心妄想。”纤胡说完,紧紧咬住牙齿。 刘显洪摇摇头,说道:“我承认你是勇士,但是投降强者也是勇士的传统,你如果不再投降,你的兵马就要丧失干干净净。” 纤胡此时抬头打量,只见胡人弓骑被保安团的战车加上骑兵组合打得四处逃窜。 他们不是不想逃跑,但是保安团紧追不舍。 “那人保证勇士的安全。”纤胡想了想,最后艰难说道。 刘显洪点点头,愉快说道:“这个我当然可以保证。” 黄小牛兴奋追击胡人弓骑,因为胡人除了投降的弓骑,拼命向东边逃窜。 “轰隆隆,”一个极其沉重的爆炸声音在前面炸响,只有回回炮发出的巨型山寨轰天雷才有。 马夫脸色苍白,听见这个声音,其威力至少有上百斤炸药。  第五百二十二章、胡人撤退(下) 前面有回回炮不停向这里抛射巨型山寨轰天雷,阻止他们进攻。 胡人弓骑一边逃窜,一边还得意地转身示威招了招手。 黄小牛看了看,只见前面两百步的地方,有不少的回回炮。 黄小牛等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里有十排回回炮,每排十个,一共一百回回炮。 其中巨型回回炮一半,小型回回炮一半。 这些巨型回回炮看见他们追击,开始发射巨型山寨轰天雷。 这些巨型山寨轰天雷爆炸形成一团又一团的黑色硝烟,就是为了阻挡他们前进。 这些回回炮的位置极好,正好掐在他们进攻的位置。 他们后面就是胡人的大本营,那里有胡人的万夫长,甚至可能是三万夫长。 可是现在这里不但有回回炮,还有逃跑的胡人山寨战车与弓骑。 胡人倒也聪明,现在混在一起,组合成一道又一道难关。 黄小牛他们要追赶逃跑的胡人,必须打败这些回回炮。 正当黄小牛他们的思考之时,后面陆陆续续来了其它的巨灵战车,他们也纷纷取得胜利。 所有战车上面将士看到这十排百个回回炮,都不禁皱了皱眉头。 巨型回回炮虽然准头不行,但是架不住数量众多。 关键这些巨型回回炮所发射巨型山寨轰天雷,威力极大。 巨灵战车如果挨炸,少数虽然问题不大,但是次数多了,也有可能摧毁的。 巨灵战车最大的弱点就是战马,这些战马只有皮甲保护。 只要这个战马挨上巨型山寨轰天雷,至少小半战马不是炸死就是重伤。 看到前面的一排又一排回回炮,又打量后面九个巨灵战车,李华陷入沉思。 李华是巨灵战车营营领,他必须对十个巨灵战车生死负责。 他必须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也许他一句不经意的言语与举动,就决定这十个巨灵战车的生死。 李华来到这里之时,立即让传令兵把信息禀告给战车将的将领陈瑜。 没有料到,陈瑜安排李华直接指挥。 陈瑜虽然是正将,但是他主要带领的还是小型战车。 面对回回炮,小型战车缺乏防御措施,只有依靠皮粗肉厚的巨灵战车。 “开门,开门。”外面胡人在天字壬号敲门,车门发出砰砰声音。 此人是谁,为何此时要敲门? 李华不禁向着黄小牛望去,黄小牛听这个声音比较熟悉,但是外面炮声隆隆,噪声极大,一时想不起是哪个。 黄小牛想了想,点点头:“放他进来吧,应该是熟人。” 传令兵打开车门,来人急匆匆从一楼来到二楼。 “见过黄侍卫。”他向着黄小牛恭恭敬敬一礼,随后对着李华一礼。 李华侧身让过,急忙一礼,此人是正将,品秩远远在自己之上。 黄小牛也侧身让过,急忙拱手一礼:“冯正将怎么想来到这里了?” “有了这个物事,打胡人更远更准。”冯永成扬了扬手里的千里眼,对着黄小牛、李华说道。 冯永成心里其实有些尴尬的,黄小牛原来是自己的部下,现在地位隐隐约约还在自己之上。 他幸运的是,自己还没有得罪的黄小牛。 更让他意料之外的是,黄小牛竟然是一个美貌的小娘子。 冯永成是小圣人的弟子,自然为小圣人为首。 现在黄小牛既然是未来的半个师娘,他这个弟子自然就要帮忙。 两人正忧愁如何进攻,没有料到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黄小牛与李华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行礼:“如此多谢冯正将。” “在下此来,愿听吩咐。”冯永成拱手一礼,望着黄小牛说道。 冯永成从城墙出来,来到这里,既有支援之意,何尝没有考核之意。 毕竟,他们整个将已经打上了黄小牛的烙印,如果黄小牛不给力,他们前途堪忧。 李华现在觉得比较尴尬,冯永成品秩在自己之上,自己还能够指挥他吗?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向着黄小牛望去。 黄小牛自然知道冯永成乃是小圣人的弟子,自然也不客气。 她想了想,对着李华说道:“四个巨灵战车正面进攻,其余三个从侧面袭击。小型战车与护车骑兵跟随后面,伺机攻打。” 说完,黄小牛望着冯永成与李华。 冯永成与李华互相看了看,眼里都露出惊喜的神色,这个未来的小主确实不错。 “遵命。”两人拱手一礼,说道。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战马奔腾。 大地抖动起来,十个巨灵战车也开动起来。 每个巨灵战车后面跟着十个小型战车及一百护车骑兵,扬起滚滚灰尘。 黄小牛紧紧握住手里的无影炮,等待着冯永成的指挥。 双方相距大约五百步的样子,正在无影炮射程之内。 回回炮射程大约四百步,还不能射到巨灵战车。 虽然不能射到巨灵战车,但是阻挡巨灵战车足足有余。 冯永成拿着望远镜,不断发现指令。 “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黄小牛不断按照冯永成指挥移动无影炮。 黄小牛眯着眼睛,还是不能瞄准,不禁摇摇头。 冯永成只好把千里眼拿给黄小牛,黄小牛一边拿着千里眼,一边不断调整无影炮。 她对准前面的一个正在发射的回回炮,眯着眼睛瞄准。 轰隆隆,无影炮抖动了一下,冒出黑烟。 打完之后,黄小牛拿着千里眼仔细一看,狠狠地捶打了自己的大腿。 原来那个回回炮依旧在发射,仿佛根本没有影响。 冯永成急忙安慰:“这里相距一里之远,哪里能够瞄准。” 黄小牛气得直咬嘴唇,看了看胡人的回回炮,又看了看自己的无影炮。 突然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脑袋,问自己的助手:“有绳子没有?” “绳子?”助手一时不明白他的想法。 虽然不明白,但是他马上到后面箱子找。 还好,他摸索一下,终于找到几根绳子。 黄小牛也不多言,接过绳子。 她把千里眼放在绳子上面,冯永成顿时明白她的意思。 冯永成虽然极为心疼,但是他丝毫没有怨言。 这个千里眼本来就是小圣人奖励给他的,现在未来的师娘使用,乃是理所当然之事。 但是冯永成根本没有料到的是,黄小牛竟然把千里眼绑在无影炮上面。 这个可是无价之宝呀,保安团、赵家庄乃至大宋甚至整个天下的唯一宝物。 这个宝物他比自己性命更加珍惜,他不但睡觉把它放在枕头边,就是吃饭、行走、打仗,总是要反复检查,看看是否丢失。 冯永成没有料到,现在这个未来师娘竟然如此不珍惜,万一被车子巨灵战车抖动或者被敌人火器打烂怎么办? 他嘴巴张了张,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出声。 冯永成想提示这个极为珍贵,但是没有这个胆量。 李华在旁边看到冯永成的反应,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 李华非常想笑,可是他偏偏不能笑,只好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强行忍住心里的笑意。 黄小牛似乎知道冯永成的想法:“无妨,打烂了之后,在下找小圣人给你赔就是。” “不敢,不敢。黄侍卫尽管使用就是。”冯永成急忙说不敢,他即使有这个贼心,也没有这个贼胆。 黄小牛淡淡一笔:“就这样说定了。” 说完,她瞄准胡人刚才那个回回炮,又是一炮。 胡人三千夫长尼尔泊在回回炮最后位置,这里同时也是最高的位置,可以把眼前情况一览无遗。 尼尔泊看了四周整整齐齐的回回炮,又打量前面正在冲过来十个巨灵战车,不禁冷笑连连。 “就凭借你这些可怜的几个怪物,还不够老子塞牙缝。”尼尔泊大声吼道,“开炮,开炮。把这些怪物全部消灭。” 他身边的亲兵队长听了,急忙附和:“将军,南蛮只有十个怪物,哪里是将军的对手。汉人不是说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他们是给将军战功了。” 尼泊尔听了心里极为舒畅,拼命擂动战鼓,给胡人助威。 百夫长物都听了战鼓,顿时热血直冲大脑。 看到巨灵战车五百步就开炮,物都不禁哈哈大笑。 果然,它那一炮打偏了,竟然没有伤到他们丝毫。 现在不但物都哈哈大笑,就是其它胡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物都哈哈大笑之后,大声说道:“给老子瞄准那个怪物,哪个打翻,奖赏黄金百两。” 听到有黄金奖赏,所有胡人不禁大喜。 这个回回炮也就一百胡人操纵,黄金百两,岂不是人人都有了吗? 胡人打仗是没有俸禄,是完全依靠抢劫得来。 现在每人有了一两黄金,也就是十两银子。 胡人极穷,有人也许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十两银子长得什么样子。 此时一听有每人有一两黄金,哪个还不愿意拼命。 “一里路之远,根本就不能瞄准。”一个十夫长眯着眼睛看了看,摇摇头。 副百夫长盯了他一眼,吐了一下口水,训斥说道:“把档板放下,不就能够瞄准了吗?” 胡人被保安团的无影炮打怕了,现在要求必须在旋风炮安装一块木板作的档板。 “副百夫长,可是上官规定这个不能拆下。”十夫长打量物都一眼,小心翼翼说道。 副百夫长眯眼看了看还在一里之外的巨灵战车,盯他又是训斥:“南蛮的怪物战车离这里足足有一里路,怎么能够打得着。现在不用安装,打了以后可以安装。” 十夫长犹豫一下,小心翼翼看了物都一眼,看见他也出口没有阻止。 于是十夫长赶上前去,把档板取下。 见到胡人把巨型山寨轰天雷放入吊斗之后,百夫长物都亲自点燃引线,然后大声喊道:“拉起。” 在吱嘎吱嘎磨牙声音之中,一百胡人用力把吊斗缓缓地拉起。 “发射。发射。”看到吊斗已经拉到最高位置,物都不禁大喜,口里大声喊道。 胡人正准备用力抛射,突然感觉手臂受到毒蜂狠狠地一叮,眼里泪水差点流出。 胡人本来是全力以赴,现在突然受到剧烈疼痛,精神及力气顿时突然一泄。 胡人百夫长正在指挥,看见吊斗突然从空中直线掉下。 他魂飞魄散,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快跑,快跑,轰天雷掉下来了。” 其它胡人听了,急忙扔掉手里的绳子,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 “轰隆隆。”重量大约一百五十斤的终于落在地面爆炸了,地面突然升起一团小小的蘑菇云。 胡人的火药配方不如赵家庄精致,但是数量毕竟太大。 它的威力极大,杀伤力在方圆五十步之内。 百夫长跑得极快,跑了二十步就爆炸了。 他感觉自己的背后被人用铁锤重重一击,口里吐了一口血。 他非常想停下躺在地面,可是听到一个吱嘎吱嘎的声音。 他急忙转身一看,只见那个回回炮的下面被炸断,上面炮架突然向着他砸来。 他只好一咬牙,又拼命跑了十步,听到背后砰砰一声。 完了,完了,他口里这样说道,眼前一黑,就倒在地面。 物都想自己不能昏倒过去,他使用牙齿咬了一下嘴唇,感觉嘴巴有一股咸甜的味道。 原来这是血液,自己流血了。 他不但没有悲伤,反而感觉高兴,因为终于让自己清醒。 物都用右手支撑地面,强行让自己在地面坐了起来。 物都仔细打量他的部下,只见副百夫长就在他的后面,一只手臂被回回炮的炮架砸中。 他现在没有反应,应该已经昏倒过去。 其它部下不是被压倒在回回炮炮架下面,就是全身漆黑没有一线动弹,有的甚至衣物被爆炸撕得粉碎。 物都又看了看巨型山寨轰天雷掉下的地方,哪里有一个大约一尺深半尺的凼凼,显然那是巨型山寨轰天雷的杰作。 地面都被巨型山寨轰天雷炸出一个大洞,他的那些部下呢? 可以相像,他们还是重伤,就是死去。 想到这里,他流下痛苦忏悔的泪水,如果当时不那么心急,怎么会让部下伤亡如此惨重? 这还没有完,看到一个巨型回回炮突然发生爆炸,自然引起胡人千夫长关注。 胡人千夫长急忙过来,冷冷地盯了他一眼,急切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想瞄准南蛮的怪物战车,就把档板拆开,没有料到被一里之外南蛮的无影炮射中。”物都老老实实回答,随后就低头。 他着重强调那个怪物战车极远,离这里足足有一里之路,而不是只有半里,更不是只有一百步。 他犯下如此错误,可以说杀头都有余。 尼尔泊不是没有下令,不许拆开回回炮前面的档板。 他只是抱着一种侥幸心里,没有料到偏偏被南蛮的怪物战车击中。 千夫长手里的皮鞭扬了扬,看到他口里的鲜血及背后被陶瓷碎片划得翻开的皮肉,最后没有落下。 他对着其它胡人大声喊道:“南蛮有千里眼,不能拆开档板,否则格杀勿论。” 随后,他把此事报告给尼尔泊,让所有回回炮知道此事。 “南蛮有千里眼,不能拆开档板,否则格杀勿论。”尼泊尔让传令兵给所有回回炮胡人下令。 第五百二十三章、胡人求和(上) 胡人旋风炮阵地冒出小小的蘑菇云,又传过来轰隆隆的声音。 冯永成与李华不禁大喜,互相看了一眼,只见对方眼里全部都是喜色。 两人上前对着黄小牛一礼,高兴地说道:“恭喜黄侍卫,旗开得胜。” “同喜,同喜。”黄小牛放下手里无影炮,打量冯永成一眼,急忙还礼,“冯正将的千里眼起了关键作用。” “没有冯正将的千里眼,哪里能够轻易击中胡人的回回炮。”说完,她还指了指绑在无影炮上面千里眼。 冯永成颇有一些不好意思,恭恭敬敬又是一礼:“黄侍卫,如此安排最合理不过。” 他原来担心这个天下独一无二的宝贝损坏,更担心它大材小用。 没有料到在黄小牛手上,竟然在一里之遥竟然击中巨型回回炮。 要知道,那个巨型回回炮可是胡人最厉害的火器,必须要一百人才能运转。 刚才黄小牛仅仅一炮,不但把一个巨型回回炮,而且顺便消灭了一百胡人。 冯永成上前通过无影炮的千里眼看了看,只见原来那个巨型回回炮已经不见踪影,还有正在燃烧的烈火。 “黄侍卫,有了你这个神炮手,胡人再多回回炮也不禁打。”他又是对着黄小牛一礼,由衷佩服说道。 黄小牛在千里眼看了看,摇摇头说道:“胡人不是傻子,档板全部都安装上了,再也没有这种机会。” “可惜,可惜,实在太可惜。”冯永成与李华互相看了一眼,心里觉得遗憾。 黄小牛也觉得其为可惜,不禁仔细看了看胡人巨型回回炮。 胡人的巨型回回炮依旧不住抛射巨型山寨轰天雷,仿佛在嘲笑黄小牛的无能。 黄小牛不禁脖然大怒,转身问道:“陈营领,铁火炮射程是多少?” “铁火炮射程要近些,只有三百步出头。”李华与冯永成互相看了看,恭恭敬敬问道,“黄侍卫要使用铁火炮?” “想试一试。”黄小牛说干就干,就要抱无影炮下一楼。 李华急忙上前,对着黄小牛说道:“黄侍卫,这个小事就交给在下了。” 说完,他就与助手把无影炮抬起,通过楼梯来到一楼。 一楼还没有开炮,硝烟味道几乎没有。 由于整个巨灵战车呈现半边鸡蛋形状,一楼空间远远比二楼更加宽阔。 如此设计不但最大限度保证稳定,而且可以保证最大限度安全。 这个设计对材料要求也非常高,如果没有钢筋无法支撑。 正是因为要求极高,赵家庄目前才三十辆巨灵战车。 武侯镇分配了十辆,定军山也分配了十辆。 与此同时,武侯镇与定军山也一起向胡人发起猛烈进攻。 赵平等待了一个月,等待就是今天的反击。 一楼前面及左边及右边有十二个炮位,看到李华带领黄小牛下来,炮长杨荣急忙给冯永成、黄小牛、李华行礼。 一楼最中间的位置恰好就是杨荣的位置,李华看了一眼,心里有数。 他指着杨荣的铁火炮说道:“昌之(杨荣字),把你的炮位腾开。” 杨荣看了李华手里的无影炮,虽然不明白,马上就抛开自己的炮位。 李华把无影炮安装在杨荣原来的炮位,黄小牛把千里眼安装在副炮长杨德的铁火炮上面。 底楼有两个最佳位置,分别被炮长与副炮长所有。 杨德一时不明白黄小牛为何要在他的铁火炮捆绑千里眼,不禁望着李华。 李华也不明白黄小牛的意思,黄小牛望着杨荣与杨德问道:“你们哪个哪个最准?” “我更准一些。”杨德似乎明白了黄小牛的想法,急忙回答。 其实杨德与杨荣两个射手能力都在伯仲之间,不过杨荣见猎心喜,跃跃欲试。 杨德其实是想试试,可是他哥哥已经答应了,他这个兄弟只好点点头。 “快速前进,目标三百步。”黄小牛对着马夫喊道。 轰隆隆,轰隆隆,随着大地抖动,天字壬号巨灵战车立即加速。 胡人千夫长看到天字壬号率先冲了过来,不禁冷冷一笑:“有人想来是送死,老子就万全你,所有巨型回回炮,对着那个跑在前面的怪物发射。” 他控制着十个巨型回回炮,顿时十个回回炮一起向着天字壬号开炮。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回回炮抛射过来的巨型山寨轰天雷不断爆炸,引起一阵又一阵黑色浓烟。 战马飞速奔跑,突然有几个发出几声惨叫。 马夫心里不禁一惊,如果战马倒下,岂不是成为活靶子。 还好,巨灵战车没有停下,只是速度有所下降,显然有战马受伤。 观察员一边数数,突然大声喊道:“三百步。” 三百步是铁火炮的有效射程,当然越近威力越大,同时自然更加危险。 轰隆隆,铁火炮一抖,黑烟冒出,杨荣的开炮了。 胡人百夫长从档板伸出半边脑袋,眯着眼睛指挥。 三千夫长下令不许拆开档板,回回炮只好把挡板安装上面。 凡是有其利必有弊,虽然如此保证回回炮安全,可是准头大大下降。 没有档板回回炮还有三成的准头,有了档板能够有一成已经不错。 三成还是对固定之物的准头,现在对于不断奔跑的巨灵战车,并不亚于百步穿杨技术。 还好,那个怪物战车体型巨大,相对比较好瞄准。 至于能否击中,那个就看看长生天能否照顾。 无可奈何之下,百夫长灵机一动,伸出半边脑袋来瞧准。 砰砰,他突然感到脑袋一震,下巴被什么物事狠狠地一击。 下巴是极其脆弱的器官,他痛苦得眼泪水流出。 不过他倒也硬气,并没有吭一声。 他急忙退回,目瞪口呆望着档板。 原来,他刚才听到的砰砰声音,就是铁火炮击中的档板的声音。 这个档板突然出现一个脚盆大小的洞口,南蛮是如何做到的? 要知道,南蛮距离这里有大半里,让他不禁发愣。 此时,他突然感觉自己手里被毒蜂叮了一下,眼泪差点流出。 胡人百夫长强制没有叫出声音来,但是他的手下没有忍住,有些哎哟叫出声音来。 此时,巨型山寨轰天雷已经升到最高位置,等待命令发射。 此时他们突然遭受如毒蜂突然叮咬,让三十多个这些胡人力气与精神突然消失。 看着冒着黑色硝烟的巨型山寨轰天雷急剧下降,胡人百夫长亡魂大冒,口里大声喊道:“快跑,快跑,马上就要爆炸了。” 轰隆隆,轰隆隆,百夫长刚刚跑二十步,巨型山寨轰天雷爆炸了。 回回炮顿时被炸成几截,向着四处抛射空中之后又重重落下。 百夫长背后被回回炮尖端重重一击,顿时晕倒过去。 他的一众手下,许多胡人炸药炸之后又被散架的回回炮砸中,不是重伤就是重伤。 胡人千夫长脸上大惊失色,急忙来到尼尔泊身边。 “将军,南蛮有千里眼,能够在半里之远击中回回炮。怎么办?”他指着被炸毁的回回炮,对着尼尔泊问道。 这是一个难题,出手他们意料之外。 尼尔泊打量已经被炸成几截的回回炮,眼里灵光一闪,说道:“把那些木板取下,砍成几截,绑在档板上面,加固档板。” “将军,木快可能不够,怎么办?”千夫长点点头,接着又皱眉问道。 三千夫长想了想,看了那些小型回回炮说道:“把哪些小型回回炮拆开,他们用处不大。” “将军你这是削弱我们自己的实力,是在砍断自己的手臂。”千夫长看了看那些小型回回炮一眼,差点哭泣出来,“再说,南蛮怪物战车如此厉害,我们还有多少抵抗能力?” 尼尔泊眉头一皱,瞪了他一眼,差点吼道:“可是现在南蛮有千里眼,火炮射程又比我们远,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法子?” “将军,不是还有战车吗?不如就拆开战车上面的木板,来保护我们的回回炮。”千夫长早已有了法子,拱手一礼,不慌不忙说道。 说完,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尼尔泊,希望他采用。 尼尔泊一时犹豫不定,毕竟属下只是建议。 他这样做,其实是把自己置于与友军的敌对之中,毕竟这是割别人的肉来补自己的身体。 千夫长看着分脸色变幻莫测,突然跪下,双手高高举起,痛哭失声:“将军,我们已经是汗国的最后一道防线,我们失败了,还拿什么来抵挡南蛮的巨大怪物战车?” 千夫长的话刚刚落下,又有一个巨型回回炮的档板被巨大怪物击碎。 有了刚才那个自己爆炸自己的回回炮的教训,包括百夫长在内所有胡人丢弃回回炮,四处逃跑。 幸运的是,巨型山寨轰天雷没有点燃,倒也没有发生爆炸的事情。 可是胡人已经被保安团怪物战车及无影炮吓破了胆子,对士气打击极大。 副千夫长不禁大怒,立即带领亲兵,骑马挥舞弯刀,向着那些逃窜的胡人追去。 尼尔泊不再犹豫,对着千夫长点点头,大声说道:“你们去拆开那些战车的木料,给回回炮加固,后果由本人一力承担。” 千夫长不禁大喜,领命而去。 “站住。”尼尔泊突然大声叫喊。 千夫长不禁大吃一惊,心想尼尔泊临阵退缩,回回炮还有救吗? 千夫长泪如雨下,拱手一礼对着尼尔泊说道:“将军,如果拆下我们自己的回回炮,那回回炮只有完蛋了。” “笨蛋,”尼尔泊骂道,“老子一言既出,岂有反悔的道理。老子意思就是,如果对方不愿意,给他们解释一下,相信他们能够理解的。” 他本来说的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是他没有那个汉文水平,只有这样说出。 千夫长听了,心想我差点被你吓出一身冷汗。 他拱手一礼,急忙去安排损人肥私之事了。 其实他这样做,内心深处非常不愿意,毕竟实际动手的是他。 三千夫长尼尔泊只是动嘴皮,结果得罪人还是他。 没有法子,谁叫这个主意是他出的呢? 尼尔泊看到千夫长领命而去,眯眼望着他的背影。 他心想,想让老夫上当,没有那么容易。 千夫长带领一众手下,气势汹汹来到山寨战车身边。 所有战车上面的胡人吓了大跳,以为要让他们上战场。 南蛮的怪物战车实在厉害,如果能够打赢,老子何必躲在这里。 “将军,没有车子,我们如何运输这些火器?”一个百夫长哪里愿意,据理力争。 千夫长冷冷一笑:“那好,你们厉害,你们去对抗南蛮。” “将军,下官愿意拆下战车木材,为回回炮加固档板。”百夫长一听让他战场,急忙转变口风。 千夫长并没有放过他,继续恐吓:“你们立即拆开战车,马上给回回炮加固,不然南蛮马上就打了过来。” 开玩笑,怪物战车火器可以把几十人炸死,他们早已丢了灵魂,哪里还敢上战场。 百夫长没有料到,他们不但要给自己身上割肉,还要给别人当免费苦力。 百夫长本来想跑,可是看着对方骑兵手里的弯刀与弓箭,只得答应。 尼尔泊看着千夫长竟然解决回回炮加固的问题,心情不禁大好。 他望着滚滚而来的巨灵战车,口里念道:“南蛮,老子现在阵地稳固如山,想在老子想看看,你们是如何以卵击石的。” 说完,他一边擂鼓,一边哈哈大笑。  第五百二十四章、胡人求和(中) 天字壬号巨灵战车上面,一片喜气洋洋。 看到第二个回回炮被摧毁,第三个档板被击毁,杨荣不禁大喜。 虽然黄小牛的无影炮起了关键作用,但是他的破门一炮也有不可缺乏的效果。 杨荣高兴极了,可是他的兄弟露出垂涎欲滴的神色。 “二弟,为兄累了,你来试试。”看到兄弟杨德可怜巴巴的样子,杨荣对着杨德点点头。 杨德不禁大喜,向着三位长官及兄长拱手一礼,然后接过有千里眼的铁火炮。 轰隆隆,炮身抖动,冒出一阵黑烟。 打了之后,他通过千里眼观察,不禁大惊失色。 他不好意思对着三位长官及兄长说道:“小人无能,竟然没有把回回炮档板打烂。” 杨荣接过铁火炮,装填好炸药之后又是一炮。 “禀报三位长官,看来应该是胡人加固了档板,还是没有打穿。”他打完之后也不好意思对着黄小牛三人禀报。 四人目光一起向着黄小牛望去,希望她能够想出一个法子。 刚才黄小牛面对胡人档板,通过铁火炮与无影炮结合击中胡人巨型回回炮,已经证明她的能力。 其实这里没有黄小牛,冯永成与李华也要想法子。 不过,黄小牛风头正盛,他们二人不想抢黄小牛的风头。 虽然冯永成与李华可以决策,但是他们两人绝对没有黄小牛这么大的胆子。 他们两人首先考虑的是巨灵战车的安全,其次才是对胡人的攻击。 毕竟,这次河滩关进攻胡人,一共才十辆。 如果有了一辆损失,两人自杀的心情都有。 毕竟,每一辆巨灵战车都是无价之宝。 然而,所有这些顾虑,对于黄小牛都不是问题。 关键的是,黄小牛可以直接代表小圣人。 黄小牛想了想,分析亮说道:“胡人以前没有加固,显然是刚刚才加固的。仓促之间,加固效果一定会打折扣。” “昌之,你再试试看。”说到这里,她对着杨荣说道。 冯永成与李华互相看了看,眼里有些茫然。 他们猜想胡人应该加固了档板,两炮下去有多大效果,他们心里无数。 两人万万没有料到,黄小牛竟然如此断定第三炮能够击毁回回炮档板。 黄小牛其实心里也不能肯定,但是她必须鼓足勇气,激励士气。 毕竟,这次进攻她是在指挥。 如果失败了,她承担责任倒是其次,关键的是,她不想让其它人丧失信心。 她现在在赌,赌胡人回回炮不能承受第三炮。 毕竟,刚才第一次,只有一炮就把回回炮档板打烂了。 杨荣深深地吸了口气,聚集所有精神,双手紧紧握住铁火炮,沉声对着助手说道:“点燃。” “轰隆隆”,炮口冒出黑烟,石弹如流星向着胡人回回炮飞去。 打完之后,他目不转睛望着千里眼,手里全部是汗水。 实际上,他并不热,他的汗水全部都是他紧张的缘故。 其实,黄小牛、冯永成、李华、杨德同样手里也是汗水。 但是他们都没有注意这些,他们都在等待这个结果。 杨荣仔细看了看,高兴说道:“禀报黄侍卫,胡人回回炮档板出现八仙桌大小的洞口。” 黄小牛来不及更换千里眼,凭着感觉就是一炮。 轰隆隆,黄小牛无影炮铅弹,顿时化身千颗暗星,向着胡人飞去。 胡人百夫长此时正在启动回回炮,它叼斗已经升到最高位置。 档板被石弹击碎,百夫长率先知道。 他急忙发出声音:“小心。”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突然感觉脸部被毒蜂叮了一下。 他忍不住发出闷哼的声音,同时听到部下的痛苦呻吟。 他似乎感觉不对,急忙向着叼斗望去,只见叼斗正在慢慢降落。 “快跑,快跑,轰天雷要掉下了。”他一边大喊,一边拔腿就跑。 胡人百夫长刚刚跑了二十步,就听到背后传过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 他的那个回回炮被炸成几截,吱嘎吱嘎从空中掉下。 百夫长感觉自己背部被尖锐的物事狠狠地刺了一下,接着传过来钻心的痛苦。 硝烟散去之后,他看见他的部下有的衣服烂缕,有的一身漆黑,有的被已经散架回回炮压着身子,有的不住发出呻吟。 杨荣不禁大喜,没有料到他第三炮竟然把胡人回回炮打穿。 更没有料到,黄小牛运气如此之好,没有用千里眼也击中正在使用回回炮的胡人,引起巨型山寨轰天雷爆炸。 战果当然辉煌,他通过千里眼已经看见,胡人不但回回炮被炸成几截,胡人自身不是重伤就是死亡。 突然他大喝一声,“不好。” 原来胡人的回回炮也还以颜色,胡人的巨型山寨轰天雷竟然向着他们飞来。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胡人的巨型山寨轰天雷方向极其周正,正好对准他们前进的方向。 杨荣一边抓住把手,一边急忙大声喊道:“抓住把手。” 其实不用把提醒,包括两个马夫,其余之人都看见胡人的巨型山寨轰天雷飞到他们面前。 所有之人急忙抓住把手,同时眼睛一闭。 “轰隆隆”一声极其沉重的爆炸声音响起,同时还有战马的惨叫声音。 黄小牛感觉仿佛被涛天巨浪掀起,整个巨灵战车如一只小船,仿佛仿佛被抛在空中,然后重重掉下。 黄小牛感觉巨灵战车仿佛马上就要被巨浪身后掀翻,急忙大声喊道:“抓住把手,身子向前倾斜。” 所有之人用尽全身力气,身子尽力向着前面倾斜。 在吱嘎吱嘎声音之中,巨灵战车慢慢由后仰向着前面平衡,但是车子一直身后倒退不停。 大约一百息时间,巨灵战车终于砰砰一声掉在地面。 巨灵战车又摇晃几下,才终于平静下来。 黄小牛估计巨灵战车自己倒退了大约二十步的样子,但是还是放心了。 黄小牛睁眼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二十匹战马倒在地面,浑身漆黑,身子不断冒出黑色及红色的液体。 显然,战马不是炸死就是重伤。 战马如此,不知车夫如何呢? “车夫,车夫。”李华大声叫喊几下,但是没有听到回应。 难道车夫也被炸死吗?李华心里一沉。 车上人员伤亡如何?冯永成立即让人清点人数。 传令兵一百息时间之后禀报:“除了车夫,有六个轻伤。” 胡人回回炮那边传过来山崩海啸的声音,他们终于把这个跑在最前后的怪物战车击中了。 他们只是远远看见巨型山寨轰天雷击中巨灵战车,以为这一车之人全部完蛋了。 此时后面的护车骑兵阵长赵阳急忙赶了过来,大声喊道:“下来,下来。” 黄小牛等不明白所以,急忙从巨灵战车下来。 “禀告三位长官,末将想给战车换上战马。还希望三位长官误解。”赵阳上前拱手一礼,对着黄小牛解释说道。 黄小牛其实是认识赵阳的,两人都是嘉定人氏,只是赵阳也不知道黄小牛是一个小娘子。 赵阳一直觉得奇怪,黄小牛有些与他们与众不同,比如爱单独在一起。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黄小牛之所以这样,乃是因为她是小娘子的缘故。 赵阳也非常替这个老乡高兴,不管怎么说,赵阳也是她的老乡。 俗话不是说过,亲不亲,家乡人,甜不甜,故乡水。 果然,黄小牛对着他点点头,口里称赞说道:“重阳(赵阳字),你求援非常及时。我禀告小圣人,给汝等记上一功。” 赵阳不禁大乐,口里谦虚说道:“黄侍卫,这是末将应该的。” 果然是老乡,只要稍稍与沾边,功劳是跑不了的。 在赵阳指挥之下,几十个护车骑兵一起用力,把战车再退后十步,重新给它套上战马。 黄小牛来到车夫位置,想看看车夫情况。 车夫的座位就在铁火炮炮架下方,除了正面,皆有一层保护层。 这个保护层与车身几乎一样,最外面是铁皮,中间是青铜木材,里面还有钢筋,设计同样也是半个鸡蛋形状。 车夫位置最为危险,但是车夫一身防护极好。 他们全身铁甲,还有铁制面罩。 听到车夫发出呻吟声音,黄小牛只觉得如闻仙乐。 护车骑兵向着黄小牛拱手一礼,禀报:“禀报黄护卫,两个车夫没有大碍,背部及头部受到撞击。” “如此本人就放心。”黄小牛不禁不禁松了口气,他们一车人没有事,如果车夫身亡,她此事永远难以安定。 护车骑兵面色有些犹豫,口里吞吞吐吐:“只是,只是。” 黄小牛脸色大变,皱眉问道:“只是什么,直说无妨?” “只是他们现在耳朵聋了,不能听见声音了。”说到这里,护车骑兵又担心说道。 话音刚刚落下,前面突然传过来车夫的声音:“哪个在诅咒老子聋了,老子只是刚才爆炸时不能听见声音了。” 黄小牛不禁大喜,来到车夫身边,只见两位车夫口鼻流血,脸色苍白,显然还是受伤不轻,可能还受了内伤。 不过能够说话,显然没有大碍。 护车骑兵正在把两个车夫小心翼翼扶持下来,放在担架上面。 此时,护士周虹、郎中罗霞已经上来。 周虹拿出酒精及消毒棉,正在小心翼翼用消毒棉给两个车夫擦拭口鼻上面的血迹。 罗霞从郎中木箱倒出跌打药丸,要求两个车夫服下。 护士也没有松懈,用正骨水给车夫擦拭伤口。 两个车夫感激看了罗霞与护士一眼,急忙说了一声谢谢。 有了跌打丸子,治疗及时,应该没有后遗症。 黄小牛向着两个车夫拱手一礼:“尔等辛苦发,本侍卫上报小圣人,给你们记首功。” “黄侍卫,这个不行,小人只是驾驶战车,哪里有这么大的功劳?”两个车夫急忙拱手一礼,口里谦虚说道。 黄小牛摇摇头,真诚地说道:“没有尔等舍生忘死驾车向胡人回回炮,又岂能击中胡人的回回炮。首功当然是尔等。” 黄小牛说出此话,冯永成、陈瑜及李华也觉得有理,一起同意给两位车夫记首功。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想的的是,其实真正记首功应该是黄小牛。 她不但大胆决策,而且几次击中回回炮的操作胡人,让两个巨型回回炮及操纵胡人被自己的巨型山寨轰天雷引燃炸毁。 但是如此天大的功劳,她竟然把首功让出,可见她胸襟是如何宽广。 两位车夫年纪还不大,大约二十多岁,还没有娶妻生子。 赵家庄对战功奖赏极高,有了这个首功,可以保证两人不但能够娶妻生子,而且一生衣食无忧。 “谢谢黄侍卫,小人愿意终身追随小圣人,追随黄侍卫。”两个车夫感动得热泪盈眶,急忙表态。 冯永成与陈瑜、李华、赵阳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表态:“黄侍卫大义凛然,居功不骄傲,对于小圣人忠心耿耿,末将愿意追随黄侍卫。” 黄小牛松了口气,她此番作态,她何尝没有收买人心在里面。 即使她给两个马夫请首功,小圣人最多也是记住两人姓名。 任凭自己与小圣人那种特殊关系,首功同样无法免除。 黄小牛本来是赵平的贴身侍卫,是可以不用上战场的。 现在黄小牛不但上战场,而且还把胡人最厉害的回回炮打败了,小圣人不给记首功都难。 黄小牛把两个车夫推荐为首功,包括赵平在内之人肯定认为黄小牛谦和大度,把原来属于她自己功劳让给别人。 为何这样,就是因为她是小圣人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与名人一样的,它与普通人员存在很大不同。 普通人做出一件事情,乃是普通不过了。 救命恩人与名人意义不一样了,因为他们带着名人光环,人们会自动脑补,不知不觉放大十倍。 什么是名人效应,放大十倍乃至百倍,就是名人效应。 黄小牛已经在赵平等人面前出名,自然已经带着名人光环。 如果黄小牛仅仅局限于此,她就不是黄小牛了。 她不但识字,而且经过多次战斗,有着自己的见解。 她现在已经看出,胡人战斗力虽然强悍,但是在赵家庄面前,还真的不够看。 她看了赵平的公房的舆图,那个舆图非常内容多。 上面有许多国家,大宋南面安南、大理、蒲甘、占罗、女王国、吴哥、占南、麻逸等等之类。 特别是安南,以前竟然出兵进攻大宋,杀了上万的大宋的子民。 如此狼子野心,第一个收拾就是它。 黄小牛已经决定了,如果打下安南之后,让自己与小圣人的儿子至少封一个安南王之类。 黄小牛在沉思,其它人也没有闲着。 赵阳两个手下陈南与陈近都是他的儿时小伙伴,此时两人一起上来,对着赵阳一礼。 “阵长,小人愿意替黄侍卫当车夫,请批准。”陈南与陈近异口同声说道。 两人已经看出,跟着黄小牛这个护卫老乡,绝对有前途。 刚才那两个马夫他们观察一下,外表就是一些小伤,内伤也不严重。 黄侍卫之所以给他们请首功,还不是因为两人是马夫的缘故。 虽然当马夫有一些风险,但是赵家庄已经把风险降至最低限度。 如此低风险高收益,哪个不愿意? 两人凭着与赵阳的儿时小伙伴关系,自然第一愿意就是给这个未来主母当马夫。 赵阳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已经有了一年多的从军经验,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小伙伴心里的想法。 他也不点破,当即同意两人当马夫。 陈南与陈近不禁大喜,迫不及待坐上马夫的位置,等待黄小牛的命令。 黄小牛又来到原来的位置,一脸精神意气风发,纤手一挥,“前进,前进,目标胡人回回炮。” 轰隆隆,轰隆隆,大地一阵抖动,天字壬号带着三个巨灵战车,向着胡人的回回炮阵地又进攻。 尼尔泊看到前面已经有三个回回炮被对方击中,知道对方有千里眼等秘密兵器。 侧翼两边的巨灵战车虽然进攻凶猛,但是目前为上还没有大碍。 于是他急忙把侧翼的巨型回回炮调到正面,让正面依然还有十个巨型回回炮。 尼尔泊看着滚滚而来的巨灵战车,口里冷冷笑道:“一个是送死,几个也是送死,给老子开炮。” 说完,他擂动战鼓,要求回回炮开炮。 第五百二十五章、胡人求和(下) 黄小牛看着胡人发射的回回炮,不禁眉头一皱。 “禀告三位长官,胡人现在把两边的回回炮调济过来,正面不是十个,两边减少两个。”杨荣骑过千里眼仔细观察之后禀报。 黄小牛冷冷一笑:“胡人以为吾等从正面进攻,吾等偏偏不从正面进攻。吾等从两边角落进攻。” 胡人这个回回炮也是一个正方形,只不过后面是胡人的大本营。 右边角落正面只有一个回回炮,两侧各有一个回回炮,是胡人最薄弱之处。 “胡人既然从侧边移动,也同样能够向角落移动。”李华打量胡人回回炮阵型,忍不住把担心说出来。 他对于刚才被胡人击中巨灵战车留下了阴影,正在考虑如何才能保证巨灵战车的安全。 冯永成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皱眉。 黄小牛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刚才吾等从正面进攻,而且击毁两个回回炮,所以胡人才觉得吾等是正面是进攻方向。胡人趁吾等更换战马之机调动回回炮加强正面,现在吾等反其道而行。” 冯永成与李华互相看了一眼,只见冯永成点点头。 李华还是有些担心:“吾等移动,胡人肯定能够发现。” “发现又如何,他们巨型回回炮移动极为困难,哪里有吾等用战马整带动方便。”黄小牛不屑一顾,“吾还巴不得胡人这样做。” 李华想了想,一时没有明白黄小牛的意思。 “胡人如果移动,它的阵型自然就乱了,更加适合进攻。”看到李华不解的样子,黄小牛解释说道。 李华还没有完全转弯过来,对于黄小牛意思还没有理解到。 他心里想,反正这个巨灵战车也是你的家里的,只好点点头。 “正面进攻为辅,两角进攻为主。”黄小牛说出自己的策略,“为了防止胡人发现,先假装正面进攻为主,中途改变两角进攻为主。当然,这个只是在下建议,具体还要李营领吩咐。” 李华不禁苦笑,心想你已经成为了实际上指挥官,余哪里在指挥。 黄小牛说出此话,实际上是逼他表态,毕竟命令还是需要他下达。 黄小牛策略充满自信,但是李华看来充满风险。 毕竟,胡人回回炮虽然防御不如巨灵战车,但是它威力还是超过巨灵战车,它的巨型山寨轰天雷加上炸药有一百五十。 巨灵战车优点比回回炮灵活,防御能力强大,但是火力比较分散。 刚才只是试行进攻,虽然出其不意击毁了胡人两个巨型回回炮,但是胡人针对档板弱点,已经针对档板加强防御。 现在黄小牛虽然提议改变策略,实际上是正式强攻,这是两种不同兵器首次硬碰硬的交战。 李华虽然是营领,但是他实际上是第一次指挥,对于与胡人回回炮更是小娘子上轿,也是第一回。 他是营领,一切都以小心谨慎为上,害怕保安团的第一个巨灵战车营就夭折在自己的手里。 对于巨灵战车的战略战术,这是开天辟地的第一回,李华完全是摸着石子过河。 他已经看出来了,刚才天宇壬号只是试探进攻,虽然击中胡人巨型回回炮,但是付出代价,差点车毁人亡。 现在黄小牛要发起强攻,他心里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底。 李华心里有些犹豫不定,突然眼睛一亮,车上不是还有一个品秩更高的正将吗? “冯正将觉得如何?”他拱手一礼,带着请教语气问道。 冯永成急忙还礼,他虽然品秩在李华之下,可是指挥乃是步兵。 这里可是战车营,并不属于他直接指挥,而且还是高端之中高端的巨灵战车营。 冯永成想了想,说出八个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他虽然没有明说,而是兵法角度来分析。 他冯永成看来,黄小牛已经是目前最好的攻击战术。 “末将明白。”他对着冯永成抱拳一礼。 他征求冯永成意见,其实也是分散风险的责任。 冯永成自然明白这一点,但是他是小圣人的弟子,自然永远追随小圣人。 黄小牛是未来半个师娘,冯永成哪里敢提出不同意见。 现在车上品秩最高官冯正将及最有权力的未来师娘已经同意,他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李华对着传令兵下达命令:“三面之正面每面两台进攻,两角每个三台进攻。先佯攻正面,伺机变道。” 看到传令兵出去下达命令,黄小牛摇摇头。 她觉得李华什么都好,就是太小心翼翼些。 冯永成把两人反应收在眼底,心里不禁叹息一声。 他觉得两人都没有做错,只是站在不同角度而已。 李华是营领,他首先是保证人员战车安全,其次才是战果。 黄小牛则站在未来主母角度,不惜以巨灵战车为代价,争取最大的胜利。 。反正她是未来主母,就相当于把小圣人的家败了一点而已,她有这个权力。 反正小圣人家大业大,也不在乎这一点。 更何况,现在这一战还没有定下输赢。 黄小牛是在赌,冯永成何尝不是也在赌。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巨灵战车战马飞快奔腾起来,大地抖动,灰尘滚滚。 尼尔泊看见大怪物战场过来,不禁冷笑连连。 他刚才命中过大怪物战车,认为自己已经找到对付它的法子。 “南蛮想过来送死,老子现在就成全你,”尼尔泊大声下令,“所有回回炮,瞄准怪物战车,给老子开火。” 说完,他拼命擂动战鼓,提高士气。 其实刚才胡人士气已经高涨了,他们刚才击中不可一世的大怪物战车。 现在尼尔泊擂鼓,就是想激发胡人的天生的嗜杀的血性。 果然,听到三千夫长的战鼓擂动,胡人忘记了被自己巨型山寨轰天雷爆炸的过去例子。 在各自百夫长的指挥之下,各个巨型回回炮纷纷向着冲来的巨灵战车开炮。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回回炮半里路之外黑烟滚滚,火光四射,声音惊天动地,气势确实吓人。 胡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大怪物战车前进道路阻挡再说。 天字壬号从五百步前进到四百步,突然来了一个大角度转弯。 轰隆隆,轰隆隆,黑烟滚滚,一时遮挡了视线。 胡人回回炮集中在一起,大约方圆百步,一个回回炮身边是九个小型回回炮。 从排兵布阵而言,胡人布置应该有章有法。 巨型回回炮射程远,威力大,但是移动困难。 小型回回炮射程近,威力少,但是移动方便。 如此远近结合,重点与非重点结合,轻便与笨重结合,已经达到了最佳效果。 尼尔泊的亲兵队长给他当了观察员,他突然大声叫喊起来:“禀告将军,南蛮的大怪物战车有几个中途改变方向,向着前面两个角落进攻。” 尼尔泊让另外一个亲兵替他擂鼓,他眯着眼睛看了看。 “命令小型回回炮移动位置,加强两角防御。”尼尔泊对着传令兵冷静下令。 尼尔泊心里极为难受,但是他是主将,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就要影响士气。 轰隆隆,轰隆隆,胡人的战马与胡人一起拉动小型回回炮,努力向着两个角落移动。 巨型回回炮架子极为高大,可以让它利用杠杆发射很远。 凡是有得必有失,这样就导致它的重心不太稳定。 为了稳定重心,它下面就没有车轮,只有平滑木板作为底架。 但是光是胡底架还不够,还在四周安装了六个支架,不然发射之时失去重心就要倒下, 有了支架与底架,问题就来了,它移动就极为困难,一般安装好了,就不会轻易移动。 小型回回炮只有它的两成大小,因此就有四个车轮。 当然车轮对于发射不利,它也有四个支架来稳住重心。 现在三千夫长王塔一声令下,胡人拆下支架,又用战马撞去小型回回炮。 拆下安装速度毕竟不如巨灵战车奔跑速度,但是无论再困难也要执行。 当胡人气喘吁吁手忙脚乱把拆下小型回回炮安装的时候,保安团的巨灵战车已经气势汹汹冲向两角。 轰隆隆,轰隆隆,它一边吐出阵阵黑烟,一边飞速向着角落冲来。 让小型回回炮放心的是,它虽然开炮,可是并没有对准小型回回炮,而是巨型回回炮。 小型回回炮其实也有一点担心,他们担心那个巨大怪物不准,石弹及无影炮打偏时打在他们身上。 小型回回炮也开炮了,但是它们助威的成分占多,因为这的射程只有巨型回回炮的一半,仅仅两百步。 天字壬号上面,黄小牛紧紧握住手里的无影炮,感觉手里已经有了汗水。 黄小牛口里说得轻松,其实她也在赌,赌自己的速度,赌自己的巨灵战车的坚固,赌自己的战马的速度,赌自己的出其不意角度,赌自己的千里眼。 当然,她也在赌自己的命运,失败了她就可能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护卫。 她如果失败了,让巨灵战车发生了大量车毁人亡的后果,小圣人也无法保全她。 当然,对小圣人有救命之恩的黄小牛杀头是不可能的,只是一个败军将失去上战场的机会,而且是永远的。 毕竟,如果她真的成为赵家庄半个主母,要上战场不说主将要反对,就是文官也要反对。 一个国家最害怕是什么,就是女人干政。 已经有了先例,前朝的平阳公主娘子军,即使她没有干政,不也是被解散了吗? 试想,一个女人如果是开国大将,手握重兵,又是妃子,你让未来的皇后怎么想?你的未来儿子让太子如何相处? 文官武将巴不得黄小牛犯下错误,从此杜绝黄小牛成为开国大将的可能。 只是目前形式有些奇怪,黄小牛只是赵平贴身侍卫,又不是小妾,文官武将就是想反对,也找不到由头。 黄小牛知道自己的命运,自己与赵平未来儿子成为皇帝是不可能,她只是要求成为一个属国国王而已。 现在她与小圣人之间身份尚未明朗,这是一个机会。 她如果不利用这个机会,以后就有可能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所以她必须赌,万一赌赢了呢? 望着两边一在一右的巨灵战车,黄小牛觉得自己底气又足了一些。 观察员不敢分心,他全神贯注地数着与胡人相距的距离。 “四百步。”说完之后他望着黄小牛。 黄小牛现在事实上已经成为此车的车长,她口里冷冷说道:“加速前进。” 四百步只能打穿没有加固的巨型回回炮的档板,可是现在胡人已经加固,显然无法击穿。 轰隆隆,轰隆隆,胡人发射的巨型山寨轰天雷已经能够发射了,不停在巨灵战车两边爆炸。 火光雷鸣,硝烟阵阵,陶瓷碎片四溅。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这是溅到巨灵战车上面的陶瓷碎片的声音。 李华看着两边不住爆炸的山寨轰天雷,对着马匹担心不已。 如果战马被陶瓷碎片击中马腿,战马就跑不动了,极有可能留在这里成为胡人活靶子。 李华担心确实有道理,战马确实被陶瓷碎片击中,不过是击中战马身上。 还好,战马披有牛皮战甲,对战马影响不大。 观察员没有心思担心这些,他一心在数数。 他数着数着,突然大声喊道:“三百五十步。” “继续前进。”黄小牛一边握住手里的无影炮,一边继续命令。 距离越近,胡人巨型山寨轰天雷越来越准。 叮叮当当,爆炸的陶瓷碎片越来越密集,让李华的眉头皱了起来。 战马继续前进,李华的眉头皱得更紧。 观察员突然大声喊道:“三百步。” “开炮。”黄小牛马上大声叫喊。 杨荣马上对着角落最尖端的回回炮开炮,炮身抖动,声音仿佛雷鸣。 杨荣刚刚开炮,紧紧挨着他的黄小牛的无影炮也开炮了。 李华口里哨子也吹了起来,命令跟随的另外两个巨灵战车同时开炮。 哨子吹响,李华终于松了口气,但是他马上担心,这一战有效果吗? 胡人百夫长看了档板上面加固了三块木板,对着它充满信心。 砰砰,听到南蛮大怪物战车石弹击中的声音,果然没有洞穿。 胡人百夫长不禁大喜,加固的档板果然效果就是不一般。 杨荣透过千里眼,心里遗憾之余立即禀报:“命中目标,但是没有打穿。” “继续开炮。”黄小牛下命令道,她只有继续赌下去了。 黄小牛心里忐忑不安,但是杨德不禁大喜,立即把千里眼从哥哥那里取下,立即绑在他铁火炮上面。 轰隆隆,黑色硝烟冒出,石弹飞射而出。 黄小牛的无影炮正在装填之中,另外一炮由李华亲自发射。 杨德立即禀报战果:“命中目标,但是洞口只有脸盆那么大。” 胡人加固的档板果然坚固,让巨灵战车的还没有达到自己目的。 “继续开炮。”黄小牛声音没有表情,其实心里是惊喜交加。 喜的是,终于把胡人的回回炮档板打破了,惊的是,可惜是一个小洞。 杨荣此时从兄弟手里拿过千里眼绑在自己的铁火炮上面,对准那个破烂的回回炮又是一炮。 黄小牛无影炮已经填充完毕,紧紧跟着又是一炮。 杨荣打量这个回回炮,有些遗憾摇摇头。 李华心里一惊,难道失败了? 黄小牛有些紧张问道:“难道还没有打中?” “打中倒是打中了。”杨荣心里感觉空荡荡的,说话里面感觉提不起劲来,说话仿佛也没有多少兴奋。 黄小牛更加不明白:“为何你如此没有劲儿?” “回回炮还在,只是没有胡人了。”杨荣终于把自己的遗憾说出。 冯永成眼里充满不屑一顾的表情:“哪个说胡人不怕死,现在不就跑了吗?” 听了此话,杨荣终于高兴起来。 虽然此次没有打中胡人,可是胡人不敢摸回回炮,说明胡人已经被巨灵战车吓破胆子了。 冯永成与李华互相看了看,对着黄小牛一起行礼:“恭喜黄侍卫。” “为言尚早。”黄小牛侧身让过两人一礼,同时一边还礼,一边大声说道:“困难还在后面。” 冯永成与李华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这个未来的半个主母难道,胜不骄,败不绥,冷静、大胆、沉着、多智,值得追随。 虽然角落正中的那个回回炮的胡人不敢发射,但是这旁边左右两个回回炮并没有有停止,依然还在发射。 “轰隆隆,轰隆隆。”两个回回炮的巨型山寨轰天雷爆炸了,其中还炸伤天辛号巨灵战车的战马,天字辛号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黄小牛对着杨荣说道:“昌之,千里眼给吾。” 杨荣不明白黄小牛的意思,但是还是把千里眼给了她。 “车夫,方向向右转动一下。”黄小牛把千里眼绑在她的无影炮上在,看了看,对着车夫说道。 现在少了一个回回炮开炮,黄小牛感觉威胁小了许多,吩咐马夫调整方向。 陈南与陈近不明白为何要转弯,但是黄小牛说了,自然要转弯。 “左,右,右。”黄小牛不停要求陈氏兄弟调整方向。 陈南与陈近兄弟两人只得继续调整,不停抽打吆喝战马。 “好了。”黄小牛说完,对着远处的回回炮,就是一炮。 胡人回回炮正在疯狂发射巨型山寨轰天雷,确实还有悍勇之气。 他们巨型回回炮的档板丝毫没有损伤,当然放心操作。 因为到目前为上,那个怪物战车的石弹根本就打中它们档板。 突然,一些胡人感觉手臂被毒蜂叮了一下,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他们手里精神与力气突然泄气,那个巨型山寨轰天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垂直下坠。 百夫长魂飞魄散,大声喊道:“快跑,快跑,快跑。” 他一边说,一边拼命跑。 他跑了不到十步,巨型山寨轰天雷就爆炸了,胡人包括百夫长在内,不是死亡就是重伤,回回炮也被炸成几截。 天字壬号巨灵战车将士高兴起来,个个狂呼不已。 “为何这次没有使用铁火炮,反而会让胡人山寨轰天雷把自己炸到了呢?”杨荣挠了挠头部,不解问道。 冯永成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恍然大悟:“胡人的回回炮只能挡住正面的石弹,但是侧面完全没有防御。黄侍卫又让巨灵战车调转角度,加上没有攻打档板,让胡人以为安然无恙。黄侍卫这是出其不意,打得胡人措手不及。它自炸也是理所当然。” “黄侍卫刚才这个打法非常符合兵法,打破胡人常规思路,反其道而行。”李华也高兴说道。 两人说完,又一起向着黄小牛拱手祝贺。 黄小牛急忙侧身让开,一边还礼一边说道:“车夫,向左转弯。” 陈近与陈南兄弟看到刚才转弯取得效果,心里大为高兴。 只是刚才是左转,现在又要右转,要完全向相反方向转动,难度确实不小。 在陈南与陈近努力吆喝之下,巨灵战车正在艰难转弯之中,被胡人百夫长发现了。 三百夫长不禁大喜,用手指着天字壬号巨灵战车,大声喊道:“这个怪物正在转弯,车身向着我们,正好攻击,给老子狠狠地给发射。” 三个百夫长一看,不禁大喜,吩咐巨型回回炮,对着天字壬号抛射。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三个巨型回回炮纷纷天字壬号旁边爆炸。 其中有两个爆炸较远,但是它爆炸的陶瓷碎片击中了天字壬号巨灵战车,不停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但是有一个战马前面爆炸,二十个战马发出惨叫,不是重伤就是死亡。 天字壬号巨灵战车也受到影响,摇晃几下才稳定下来。 当天字壬号稳定之后,黄小牛不禁大怒。 她用千里眼看了看胡人回回炮,不禁又是一炮。 胡人三百夫长看到天字壬号被巨型山寨轰天雷击中,不禁大喜,纷纷发出欢呼。 黑色的硝烟终于散去,他们终于看到战果,战马不是炸死就是重伤。 但是有一点,这个大怪物战车损伤不大,只是摇晃几下又稳定下来。 “现在这个大怪物已经成为活靶子,给老子狠狠地炸,把它炸成死棺材。”三百夫长不禁大喜,拼命喊道。 第五百二十六章、停战协议(上) 吱嘎吱嘎,回回炮的胡人拼命把上拉,准备发射。 三个巨型回回炮的胡人个个士气高涨,仿佛那个大怪物战车已经被他们摧毁。 “所有无影炮、铁火炮瞄准胡人的巨型回回炮开炮,开炮。”看到胡人的回回炮一起向着这个一动不动的巨灵战车射击,黄小牛急了。 轰隆隆,轰隆隆,硝烟阵阵,炮声隆隆。 天字壬号虽然不能动弹,但是依然气势如虹。 吱嘎吱嘎,吱嘎吱嘎,胡人的回回炮终于把巨型山寨轰天雷拉到最高之处。 突然一些胡人感到手臂被毒蜂狠狠地叮了一下,顿时痛苦得眼泪差点流出。 他们的精神与力气突然松懈,吊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坠下。 三百夫长一边大喊,一边拼命跑步。 三百夫长跑了二十步,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音。 他出于安全原因,带着亲兵与回回炮始终保持较远距离。 在这一点,他就比百夫长强得多,百夫长必须与回回炮在一起,必须观察对手的距离,才能有效指挥。 而他则不一样,可以站在离回回炮二十步地方,大声吆喝百夫长就可以了。 三百夫长又跑了十步,距离巨型回回炮已经有了五十步。 他终于觉得彻底安全了,不由得回头望望原来的那个巨型回回炮阵地。 右边巨型回回炮已经被炸成几截,一百胡人大部分不是死亡就是重伤。 地面突然出现两个方圆两尺深半尺大坑,显然是那两个从天而降的巨型山寨轰天雷烽炸的结果。 三百夫长没有料到,这个已经被胡人击中战马,已经不能动弹的巨灵战车竟然还有如此之凶猛的战力。 他哪里知道,战马虽然被胡人炸死了,但是位置刚好在这里。 黄小牛一看位置正好,哪里愿意放过,就集中天宇壬号所有火力。 其结果对着胡人的巨型回回炮狂轰烂炸,终于敲掉一个巨型回回炮。 三百夫长看到一个巨型回回炮被天字壬号打掉,心痛不已。 但是,他还有两个完好的巨型回回炮,脸上露出狰狞地的笑容。 “你这个活靶子,虽然打掉我的一个巨型回回炮,但是老子还有两个,看你如何才能逃脱?”三百夫长一边盯着天字壬号,一边恶狠狠地咒骂。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字壬号并没有并炸到,依然还是原来的样子。 不,它不是原来的样子,现在还有不少人骑兵,正在给它更换战马。 虽然天字壬号躲过回回炮的抛射,但是另外两个大怪物战车却遭殃。 这两个巨灵战车不是别的,正是是天字辛号、天字癸号。 在关键时刻,它们用自己的身体为天字壬号挡住了胡人回回炮的攻击。 一个也是战马被炸死炸死大部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另外一个被炸得全身漆黑,正在摇摇晃晃还没有没有稳定下来。 他不禁大喜,虽然他损失了一个巨型回回炮,但是炸伤了对方三个大怪物战车。 他的亲兵队长不停向他恭喜:“恭喜将军。恭喜将军。” “什么是将军,老子是三百夫长。”三百夫长不解地说道。 亲兵队长马屁如诵,一脸谄媚:“三百夫长立下如此战功,马上就是将军了。” 听到此话,三百夫长也不禁飘飘然起来,仿佛马上就是千夫长了。 “给老子狠狠地揍,把那个不能动弹打掉。”他意气风发对着剩下的两个回回炮百夫长喊道。 两个百夫长自然同样意气风发,他们刚才运气也太好了,竟然两发命中。 要知道回回炮对固定目标本来命中率不过三成,现在又加装的档板,能够有一成的命中率已经不错了。 至于刚才那个被南蛮击中的巨型回回炮,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而已。 打仗本来就是要死人的,没有料到长生天竟然把立功的机会给他们的。 一个胡人百夫长没有扬手里的皮鞭,而是用皮鞭指着前面的巨灵战车说道:“各位勇士,将军说了,击毁一个大怪物战车,有一百两黄金。” “你们想不想要黄金?”说完之后,他对着胡人大声问道。 所有胡人大声叫喊:“要,都要。哪个不想要黄金?站出来?” “不要黄金不是勇士。”所有胡人哈哈大笑,纷纷说道。 百夫长点点头,士气被他彻底鼓动起来。 所有胡人听到此话喜气洋洋,他们从军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还不是银子。 胡人是没有俸禄的,所以他们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丝毫不留。 现在终于能够奖赏黄金了,哪里还不大喜过望。 所有胡人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在百夫长的指挥之下,开始进行操作。 他们互相商量,前面那些不能动弹大怪物战车,就是一堆黄金而已。 巨型回回炮操作比较复杂,它首先需要的人数极多,至少百人,有的甚至达到两百人。 这次胡人针对保安团,没有制作那种更为笨重的回回炮。 其次,需要百人齐心协力拉动杠杆,把已经点燃的巨型山寨轰天雷叼斗拉到最高之外。 然后,在百夫长指挥之下,把巨型山寨轰天雷投向敌人。 由于操作人员更多,难以做到完全一致,加上回回炮本身固有误差,导致它命中率不高。 整个操作过程,至少有一盏茶时间,有的甚至需要一柱香时间。 吱嘎吱嘎,胡人慢慢地把叼斗拉了起来,冒着黑色的叼斗正在缓慢上升。 看到胡人又要发射巨型山寨轰天雷,黄小牛急了。 现在三个巨灵战车受伤了,如果再次被击中不堪设想。 陈近与陈南刚才被胡人巨型山寨轰天雷击中受了轻伤,黄小牛希望他们下场。 “黄侍卫,小人这一点轻伤算什么,小人还想报仇呢。”听说黄小牛要撵兄弟下去,陈近与陈南不干了。 兄弟虽然立下战功,但是并没有报仇,心里有一股怨气没有发泄,心里十分憋屈。 黄小牛打量两人一眼,发现两人只是外表轻伤,点点头:“那好,马上启动。”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更换了战马的天字壬号马上启动。 天字壬号一边启动,一边改变方向。 当然这时改变方向不大,但是必须改变。 刚才位置稍稍有点儿偏,幸运的是竟然击中了。 “开炮。”黄小牛用千里眼瞄准一个巨型回回炮,大声喊道。 不但她开炮,就是天字壬号的其它无影炮及铁火炮也一起开炮。 轰隆隆,轰隆隆,炮声隆隆,黑色硝烟不断冒出。 十几门炮开炮,后座力那不是盖的,天字壬号甚至倒退几步才稳定下来。 “发射。”胡人百夫长看到叼斗终于拉到最高之处,不禁高兴地大声喊道。 “哎哟,哎哟”几乎所有的胡人悲惨地叫了起来。 他们感到脸上、手臂等处受到毒蜂叮咬,有的胡人甚至眼泪忍不住流出。 胡人痛苦之处,精神与力气突然消失,那个叼斗以肉眼可见的急速下降。 百夫长一边狂跑,一边大声叫喊:“快跑,快跑,轰天雷掉下了。” 在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音之中,这个巨型回回炮被炸成几截,一百胡人大部分不是炸死就是重伤。 另外一个回回炮侥幸躲过天字壬号打击,巨型轰天雷也抛射了出去。 不知是他们被刚才爆炸吓倒,还是本身命中率不高的原因,这次爆炸没有达到三百夫长的目的。 这个巨型山寨轰天雷在那个被炸死战马的巨灵战车大约五步地方爆炸,爆炸的陶瓷胡碎片不停击中铁皮上面,不停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看到巨型山寨轰天雷飞来,天字辛号正在推车外面的骑兵急忙趴下。 这是小圣人告诉的对付轰天雷最好法子,平时的训练今天派上用场。 骑兵可以趴下,但是天字辛号巨灵战车无法趴下,只好硬生生承受爆炸。 天字辛号受到爆炸巨大的冲力,犹如大海的一叶小船,差点就要被海水淹没。 车长大喊一声:“抓住把手,身子尽量向前倾斜。” 经过大约一百息时间,天字辛号终于稳定下来。 天字壬号战车没有精力管这些,黄小牛让马夫一边前进,一边改变方向。 这个必须做,三个巨型回回炮不是在一条线上,必须调整方向。 看到第二个回回炮又被那个大怪物战车击中,第三个回回炮的胡人个个脸色惶惶。 一个胡人身子摇摇欲坠,突然大喊一声:“南蛮的大怪物战车来了。” 说完,他就抱头向着东方方向跑去。 东方是兴元府方向,他显然被吓破胆子了,想逃窜。 啊,伴随一声惨叫,那个逃跑的胡人被手里弯弓杀死。 “南蛮马上就要完了。”三百夫长手里举着鲜血淋淋的弯刀,对着其余胡人叫喊,“只要最后一个巨型轰天雷,南蛮就完了。” 胡人互相看了看,一时犹豫不定。 此时,三百夫三十个亲兵,手里拿着弯刀,来到胡人面前。 这些回回炮胡人同样也有弯刀,但是此时没有携带。 “准备点燃。”三百夫长来到百夫长面前,血淋淋的弯刀不停晃动。 胡人百夫长闻到弯刀的血腥味道,差点呕吐出来。 刚才被杀死的那个胡人不是别人,乃是百夫长的儿时小伙伴。 虽然他不赞同此时逃跑,但是看到儿时小伙伴在自己面前被杀死,心有戚焉。 三百夫长看到百夫长不为所动,手里的血淋淋弯刀又逼近一步,吼道:“下令。” 三百夫长决定了,如果百夫长再不下令,他就只有杀死百夫长,自己亲自下令了。 百夫长看到三百夫长眼里的杀意,心里一凛。 “拉起。”他想反正都是死,不如拼一次,他与几个胡人把巨型山寨轰天雷放在叼斗,点燃之后大声喊道。 百夫长看了看刚刚稳定下来的天字辛号,顿时有了主意。 他打算只要击中这个已经成为活靶子的大怪物战车,然后就逃跑。 只要立下战功,不但三百夫长拿他没有法子,就是千夫长也要给请功。 吱嘎吱嘎声音之中,巨型山寨轰天雷通过叼斗慢慢拉起。 胡人百夫长看到叼斗已经拉到最后位置,不禁大喜,口里急忙大声喊道:“发射。” 此时胡人百夫长突然一凛,因为他突然看到远方的天字壬号吐出十几团黑烟。 他急忙拔腿就跑,不过跑的方向与三百夫长相反。 三百夫长手里还有血淋淋的弯刀,他不想上前送死。 三百夫长正在关注巨型回回炮,看见百夫长逃跑,不禁大怒。 他拿着弯刀,就要追过去,想一刀把百夫长杀死。 “哎哟,哎哟。”突然,他听到正在拉绳子的胡人不停发现惨叫。 胡人三百夫长不禁亡魂大冒,一边拼命跑,一边大喊:“快跑,快跑。” 听了他的叫喊,他的亲兵也急忙跟着拼命逃窜。 正在拉绳的胡人也放下手里的绳子,一边忍着痛苦,一边拼命逃跑。 他跑了大约二十步,就听到后面传过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音。 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眼看就要成功了,竟然功亏一篑。 他又跑了十步,认为彻底安全了,才回头望着那个巨型回回炮。 得益于他叫喊较早,此次一半的人大部分是重伤,其余是轻伤。 天字辛号巨灵战车,里里外外不停忙碌着。 此时,护车的骑兵又上来,急忙给它更换了战马。 幸运的是除了受了重伤的马夫,其余将士没有大碍,更换了马夫与战马天字辛号又轰隆隆启动。 黄小牛不禁大喜,指着被胡人回回炮阵被击毁的那个角落:“胡人回回炮终于破阵了。” 这个角落基本上有三十步距离,已经足够巨灵战车冲进去。 现在能够对付他们的就主要是小型回回炮了,巨型回回炮由于已经固定,一时很难填补这个空洞。 “恭贺黄侍卫。”冯永成与李华早已看见,急忙上前祝贺。 李华松了口气,冯永成更是松了口气。 他们三人都是在赌,现在扑来,他们都是赌对。 李华刚才看见三个巨灵战车先后被击中,自然的心情都有了。 没有料到黄小牛抓住不是机会的机会,绝地反击,竟然先后把胡人的三个回回炮全部摧毁。 现在他们把胡人回回炮阵地破了,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 黄小牛现在命令根本就没有怀疑,她已经用事实证明这一点。 黄小牛自然明白这一点,纤手一挥,大声喊道:“从缺口进去,攻打回回炮阵地。” 看到三个回回炮耀武扬威地向着角落冲过来,胡人三千夫长尼尔泊肺部都气炸。 “小型回回炮出击。”尼尔泊对着一个千夫长大声喊道,命令小型回回炮攻击。 他的小型回回炮虽然威力不如巨型回回炮,但是数量极多,一共有九十辆。 他打量三个巨灵战车,又看了看自己几十个小型回回炮。 尼尔泊最后还是哈哈大笑:“南蛮,你这三个怪物要过来送死,老子就成全你。” 说完,他挥舞手里的皮鞭,狠狠地抽打一下,仿佛那个就是脆弱的南蛮战车。  第五百二十七章、停战协议(中) 轰隆隆,轰隆隆,烟尘滚滚。 虽然只是小型回回炮,可是数量众多,其气势倒也不可小视。 天字壬号率先进攻,它的目标就是这些小型回回炮。 杨荣紧紧望着千里眼,手心里面全部都是汗水。 这个小型回回炮虽然威力不如巨型回回炮,但是它也有一个特点,就是它相对小巧。 回回炮由于距离较远,巨灵战车又是在高速奔跑之中,很难瞄准。 巨型回回炮不容易瞄准,小型回回炮更加不容易瞄准。 它的体型只有巨型回回炮的五分之一,目标也远远不如巨型回回炮明显,射击起来更加困难。 现在巨灵战车高速跑动,虽然安装减震器,但是还是有影响的。 观察员手心也是汗水,他正在紧张地数数。 千万不能忽视观察员,他的步数决定巨灵战车的采取攻守方式,何时采取进攻。 由于观察员如此重要,每一层都有观察员。 观察员相当于炮长的助手,为炮长决策提供数据,所以每一层必须有观察员。 “三百步”,观察员大声喊道。 胡人的小型回回炮的射程是两百步,现在还有它的射程之外。 巨灵战车的无影炮及铁火炮可以打到,但是胡人回回炮却不能打倒巨灵战车身上。 杨荣决定试一试,吩咐助手一声:“点燃。” 助手点燃引线,铁火炮精炮声发出砰砰声音,随后冒出黑烟。 胡人小型回回炮虽然是并排,但是并没有紧紧挨在一起。 它们之间相距大约五步,所以那随便一炮就打中目标是不可能的,必须瞄准才行。 杨荣发射之后,用千里眼看了看,结果没有中,不禁失望摇摇头。 “禀告黄侍卫,属下没有打中。”杨荣对着黄小牛拱手一礼,不好意思说道。 看见他摇摇头,黄小牛放下手里的无影炮过来看看。 看了看之后,黄小牛点点头:“确实太远,目标又小。” “继续。”安慰杨荣之后,她再次下令。 “轰隆隆。”杨荣再次开炮,随着黑色硝烟冒出,铁火炮抖动一下。 炮声过后,杨荣用千里眼仔细的看了看,又是摇摇头。 “禀告黄侍卫,属下打偏了。”杨荣不好意思禀报。 此时,观察员已经报出距离:“二百五十步。” 黄小牛用千里眼观看一下,原来没有打到正中,而是右边角落。 “这个本来比原来小得多,已经有了进步。继续努力。”黄小牛点点头鼓励: 杨荣心里有些不安,没有料到黄小牛继续让他打。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是一炮,打完了一看,还是摇摇头。 杨荣惴惴不安,对着黄小牛禀报:“禀报黄侍卫,只打中左边角落。” “继续,这个本来就难打。”黄小牛点点头,鼓励杨荣。 杨荣对自己感觉丧失信心了,对着杨德招招手:“兄弟,你来试试。” 杨德早已在一旁跃跃欲试,听到哥哥的招呼,点点头。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目不转睛望着胡人小型回回炮,就是一炮。 “禀报黄侍卫,小人只是打中左上角。”杨德不好意思禀报。 “马上就要两百步。”观察员警告说道,“还有二十步距离。” 果然,此时胡人小型回回炮开始发射了。 轰隆隆,轰隆隆,胡人中型山寨轰天雷不断在战马面前爆炸,已经在战马面前溅出陶瓷碎片。 还好,这些战马带了面罩及皮甲,倒也没有多少影响。 黄小牛鼓励说道:“继续,努力就是,目标太小,本来就难打。” 她也知道,双方距离很远,几乎是半里路,对方目标又小,不能要求过高。 即使如此,杨德依然不好意思,没有料到现在竟然如此难打。 他又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再言语,把所有精神聚集在一起。 砰砰,又是一炮射出。 杨德打出之中,通过千里眼观察,不禁大喜:“打中目标。” 黄小牛立即就是一炮,紧张在期待结果。 轰隆隆,随着不久就看见那个小型回回炮突然冒出一团冒烟。 显然,那个正在发射小型回回炮被黄小牛击中正在发射的胡人,他们的中型山寨轰天雷把自己炸了。 “两百步,已经到了胡人小型回回炮的射程之内。”此时观察员发出提示声音。 杨荣虽然耳朵听到,但是完全没有进入心里,他的全部心思已经在铁火炮上面。 此时,杨荣已经早已填充完毕,立即把千里眼绑上,又是一炮。 他通过千里眼一看,不禁大喜过望:“中了。” 李华紧紧跟着一炮,但是让他失望了,没有发生爆炸现在。 “原来这个回回炮的胡人跑了。”杨荣通过千里眼看了看,心里又惊又喜。 黄小牛不禁大喜,娇声喊道:“继续前进,继续开炮。”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突然几个中型山寨轰天雷在天字壬号前面及左右爆炸。 李华脸色不禁突然苍白起来,如此受到前面、左边、右边还是第一次,不知这个巨灵战车能否承受得信。 战车两边左右摇晃起来,不用黄小牛命令,每人自动抓住车上的把手。 “战马怎么了?”听到两个战马惨叫一声,李华急忙问道。 陈南立即回答:“有两匹战马受伤,目前影响还不大。” 李华松了口气,只要战马没有大碍就好。 轰隆隆,这次是杨德一炮,车内又是一股硝烟的味道。 还好,巨灵战车还有奔跑之中,硝烟味道很快就消失了。 黄小牛跟着又是一炮,铅弹如雨点跟着射出。 她刚才是纯粹跟着感觉射出,也不知在战果如何。 杨德很快就禀报战果:“击中目标。” 轰隆隆,对面的胡人阵地突然冒出黑色硝烟,原来胡人正好在发射中型轰天雷,结果被自己引爆了。 “继续前进。”黄小牛高兴之余,下令继续前进。 此时,观察员发出冰冷的声音,“距离胡人回回炮只有一百八十步。” 胡人中型回回炮的射程就是两百步,距离越近,对双方都是一个考验。 因为双方的命中率越来越高,也意味着双方对对方的威胁也越来越大。 李华不禁眉头一皱,不禁把目光投向冯永成。 车内品秩最高就是冯永成,冯永成至少可以提议下一步怎么办? 黄小牛虽然是小圣人贴身侍卫,但是她品秩最多副将,还不及冯永成这个正将。 如果冯永成提出建议,黄小牛多多少少要考虑。 冯永成与李华只是互相交换眼色,但是他并没有出声。 他是小圣人的弟子,黄小牛应该算是他的未来半个师母。 未来半个师母没有发话,他哪里敢发话。 黄小牛觉得还是应该解释一下,虽然她的身份是侍卫,但是品秩不如冯永成。 她望着两人,说出自己理由:“中型回回炮册山寨轰天雷威力仅仅巨型山寨轰天雷的五分之一,巨型山寨轰天雷已经抗了过来,料应该不是问题。” “可以继续进攻。”冯永成正是等她这一句话,点点头表态支持。 黄小牛其实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她心里也有一种赌徒心里。 那个巨型山寨轰天雷已经承受过来,她就不相信不能承受这些威力只有原来两成的小型回回炮的威力。 她在赌,她又是冯永成未来半个师母,冯永成作为弟子只好继续陪她赌下去。 李华哪里不知道黄小牛与冯永成都在赌,但是他没有法子反对。 虽然不能反对,但是他心里忍不住想到:“胡人这个小型回回炮虽然威力不如巨型回回炮,但是架不住数量多了,它可是吾等的几十倍。” 他心里这样想,但是表情千万不能露出,口里还发出赞同的声音:“继续进攻。” 听到李华赞同进攻,马夫陈南大声喊道:“遵命。” 随着一声:“驾”的声音,天字壬号扬起阵阵灰尘,继续向胡人小型回回炮冲去。 天字辛号、天字癸号两个巨灵战车一直以天字壬号为首,自然也一起跟随前进。 三个巨灵战车并排奔跑,炮声隆隆,黑烟阵阵,灰尘四射,气势倒也逼人。 它们一边奔跑,一边开炮。 三辆战车一共有六十三个铁火炮及无影炮,黑色硝烟不断冒出,充满浓浓战意。 胡人更多,九十个战车分成三排,不断抛射中型山寨轰天雷。 胡人小型回回炮速度虽然不如巨灵战车的无影炮及铁火炮,但是威力更多。 中型山寨轰天雷纷纷抛射到巨灵战车旁边,轰隆隆一边爆炸,一边产生黑色浓烟。 巨灵战车开炮的火光雷鸣,加上山寨轰天雷的火光雷鸣,显得巨灵战车惊险之处。 与此相反的是,回回炮阵地现在还没有受到保安团旋风炮的攻击,反而显得比巨灵战车更加安全。 “南蛮,你现在要来送死,老子就成全你。”胡人千夫长看到冲了过来只有三个巨灵战车,不禁哈哈大笑。 他的亲兵队长看着孤孤单单的三个巨灵战车,急忙拍马屁:“将军,南蛮这次死定了。” “勇士们,你们有八十多个回回炮,南蛮只有三个怪物。你们只要对准这些南蛮,他们马上就完蛋了。”千夫长一边擂鼓,一边哈哈大笑。 也许应了千夫长的话语,有三个小型回回炮的山寨轰天雷分别在三个巨灵战车的前面及两边爆炸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停战协议(下) 天字壬号在中间,两边分别是天字辛号与天字癸号。 天字壬号不但有三个大人物,更关键它战力最强。 到目前为止,四个巨型回回炮及三个小型回回炮都是天字壬号摧毁,当然应该保护起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随着三声爆炸声音,在三个巨灵战车冒起三团黑色硝烟。 两边天字辛号与天字癸号摇晃几下,里面的将士急忙抓住把手,身子尽力向着反方向倾斜。 二十多息时间之后,最终还是稳定下来。 天字壬号前面爆炸,让黄小牛吃惊了,急忙问情况。 陈南仔细打量一眼,急忙禀报:“禀告黄侍卫,前面战马轻伤,影响不大。” 黄小牛心情稍为放松一些,却听到陈南又是一句。 “黄侍卫,速度好像慢了一些。”陈南感觉有些不对,急忙又是禀报。 按理最好更换战马,但是条件不允许。 这里胡人的回回炮不停发射,想更换战马非常困难。 天字辛号及天字癸号摇晃几下,终于赶上,三辆战车基本上持平。 观察员此时冷冰冰的声音传过来:“一百五十步。” 距离越近,意味的更加危险。 黄小牛的意思就是冲到小型回回炮五十步甚至三十步之内,才能发挥巨灵战车的旋风炮威力。 可是胡人的小型回回炮依然还有八十多个,他们准确度更高。 这是一场进攻与进攻的较量,是意志与意志之间的较量。 “快,快,跟上。”见到三辆巨灵战车速度慢了下来,陈飞带着六个战车,冲了上来。 李华是巨灵战车营领,陈华则是小型战车营领,两人同级。 李华万万没有料到,陈飞他们见缝插针,就在夹在三辆巨灵战车中间,一边开火一边前进。 陈华通过车窗看见,不禁急了,急忙从车内大声喊道:“子翼(陈飞字),这里危险,请不要过来。” “子美(李华字),想甩下吾等,没门。”李华急,他更急。 巨灵战车无论是与胡人小型战车交战,还是与回回炮交战,战绩远远把小型战车甩了下来。 这让陈飞脸上哪里有光,感觉自己火火辣辣的。 刚才天字壬号单枪独马冲上前去,他们不敢跟随。 天字壬号如此防护严密,受到多次巨型山寨轰天雷爆炸。 如果他们冲上去,肯定被胡人巨型山寨轰天雷炸得粉身碎骨。 他们的小型战车没有严密保护措施,无法抵挡胡人这些巨型山寨轰天雷。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胡人这里没有巨型山寨轰天雷,两边还有巨灵战车的保护。 即使如此,他们这些小型战车的奔跑之中,不时听到自己的战车与巨灵战车撞击的砰砰声音。 黄小牛当然知道陈飞的意思,赵家庄想要晋升,必须通过战功取得。 黄小牛想了想,对着李华说道:“子美他们也想立功,让他们进来,注意尽量保护就是。” 黄小牛已经发话了,李华也不好拒绝,点点头。 “子翼,进来可以,可是尔等要注意到安全。”他大声对着陈飞提醒。 陈飞不禁大喜,李华已经默认他们进来,肯定会心里保护他们,口里急忙说道:“如此多谢子美的保护。”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这次奔跑的不只是三个巨灵战车,还有六辆小型战车。 灰尘更多,气势更加逼人。 胡人千夫长看到,更加疯狂大笑:“原来只想把三只大蚂蚁收拾,没有料到又跑来六只小蚂蚁,给老子狠狠地一起收拾。” 说完,他拼命擂动战鼓,提高士气。 胡人的小型回回炮不停拉起,又不停落下,拼命抛射中型山寨轰天雷。 砰砰,杨荣铁火炮又击中胡人一个小型回回炮,黄小牛的跟着又是一记无影炮。 轰隆隆,随着回回炮阵地冒起黑色硝烟,胡人又一个小型回回炮被摧毁。 轰隆隆,轰隆隆,胡人也不甘示弱,又有两个中型山寨轰天雷在天字辛号与天字癸号两边爆炸。 两个巨灵战车这次摇晃得更加厉害,大约经过三十息才稳定下来。 果然距离越近,双方对对方威胁也越大。 砰砰,杨德的铁火炮也命中胡人一个回回炮。 砰砰,李华的无影炮也几乎同时攻击,可惜没有让胡人阵地发生爆炸。 杨德通过千里眼,摇摇头说道:“回回炮的胡人已经跑光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遗憾,觉得不太圆满。 “胡人也不是傻子,见到档板被打烂了,哪里还敢继续发射。”冯永成风趣说道,“胡人悍勇表现的马背上面,在火器方面就要逊色一些。” “胡人优势在弓骑,如果没有火器,野战还是胡人的天下。”李华同意冯永成的看法,“还好,小圣人发明了火器,又发明了这个巨灵战车,打得胡人抬不起头来。”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观察黄小牛。 黄小牛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不知不觉的笑容出卖了她。 “一百步。”观察员大声提醒说道。 一百步是一个生死大关,能否胜利就在这个关口。 听到只有一百步,冯永成与李华马上闭上嘴巴,黄小牛也全心全意放在她的无影炮上面。 砰砰,杨荣的铁火炮又发射了,黄小牛的也几乎同时发射无影炮。 轰隆隆,胡人阵地又冒出一团黑色硝烟,显然被黄小牛击中了正在拉绳的胡人。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胡人的回回炮马上报复。 天字癸号及天字辛号两边分别遭受四处中型山寨轰天雷的爆炸。 两个巨灵战车咣啷咣啷不停摇晃,还好他们早已有了经验。 他们一边抓住把手,一边拼命向着相反方向倾斜。 不过此次平衡下来时间更长,两个巨灵战车花了四十多息时间才稳定下来。 不但如此,天字壬号这次也没有躲过,它的战马被击中两匹,速度又降低下来。 砰砰,轮到杨德的铁火炮发射了,李华不敢怠慢,急忙跟着发射。 轰隆隆,胡人回回炮阵地冒出一团黑烟。 原来胡人正在拉绳子拉升叼斗,被击中失去升力,掉下爆炸。 李华与杨德不禁大喜,右手紧紧握成拳头,狠狠地挥舞一下“耶!耶!” “八十步。”观察员提醒说道。 “发射。”旋风炮的炮长大声下令。 砰砰,砰砰,三个巨灵战车包括旋风炮在内的所有炮都开火。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三个巨灵战车除了后面,前面、上面及左边右边,不断冒起中型山寨轰天雷的爆炸声音。 砰砰,砰砰,陶瓷碎片四溅,黑色硝烟几乎把三个巨灵战车包围。 三个巨灵战车不断摇晃,战马也传过来惨叫。 原来不但回回炮开炮了,就是胡人的铁火炮也开炮了。 听到头顶传过来如炸雷一样声音,让三楼的旋风炮人员脸色苍白。 这次不但发生爆炸,而且还密集,巨灵战车能够承受吗? 他们一边抓住不停摇晃的巨灵战车,一边担心如此密集的爆炸能否承受得住? “禀告黄侍卫,天字癸号、天字辛号共有六个战马受伤,天字壬号有三个战马受伤。”传令兵报告军情。 现在距离胡人回回炮阵地不过七十步,更加不容易更换战马。 只是,巨灵战车除了战马不断受伤,不知现在巨灵战车受到多次巨型及中型山寨轰天雷的轰炸,不知情况如何? 黄小牛不禁担心问道:“战车如何?” 传令兵又说道:“还好,三个巨灵战车都没有事情,小型战车也没有事情。” 赵平这个半个鸡蛋的设计,可以有最大的反弹,而且有最承受能力,早已把安全已经放在第一位。 在叮叮当当声音之中,它的半个半圆形,把所有爆炸及陶瓷碎片反弹出去。 虽然如此,对战车速度是一个考验,黄小牛感觉巨灵战车速度下降了三成。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胡人回回炮阵地不断传过来此起彼落的爆炸声音。 随着爆炸声音,胡人阵地不断冒起一团又一团黑色硝烟。 现在距离更近了,不但天字壬号能够瞄准,就是没有千里眼的天字癸号、天字辛号也能够瞄准。 “虽然其它两个巨灵战车能够瞄准,但是准确度还是差些。”冯永成打量其它两个战车,数数之后得出结论。 他不但给天字壬号表功,更是给自己表功。 看吧,吾把如此珍贵的千里眼给你们送来,汝等战功绝对也有吾的一份。 李华笑了笑,高兴说道:“当然,千里眼就是千里眼,可惜还只有一个。” 虽然高兴,但是口气多多少少有了遗憾。 他已经看出,这个千里眼在军事各个方面的巨大用途,各个方面都离不开它。 对于李华而言,他们这些铁火炮及无影炮,更需要千里眼。 两人一唱一和,就是说给黄小牛听。 “有了开始就是好事,以后赵家庄制作千里眼出来之后,吾尽量给巨灵战车争取。”黄小牛哪里不知道两人的想法。 冯永成不禁失望,仔细一想,巨灵战车确实比他们更加需要的千里眼。 冯永成不禁有些后悔,刚才他用自己的言语证明千里眼对于巨灵战车的重要性。 黄小牛看到他的难看的脸色,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 她想了想说道:“冯将军手里已经有了一个,暂时可以使用。如果出了第二批,可以适当考虑一下。” 适当是一个博大精深的词语,黄小牛只能这样说。 如此珍贵的兵器,不但昂贵,而且极其难以制作。 黄小牛的意思就是,如果产量高,就可以多考虑一些,如果产量少,就少考虑一些。 李华与冯永成不禁大喜,一起向着黄小牛行礼,先感谢来坐实。 黄小牛现在是小圣人贴身侍卫,又是他的救命恩人,肯定是率先考虑。 “给老子对准大怪物战车的战马,只要打死,这个又大怪物战车就是活靶子了。”胡人三千夫长尼尔泊下令,“传令,所有巨型回回炮,调转方向,对着缺口冲来的大怪物战车开炮。”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胡人中型山寨轰天雷又在巨灵战车前面、上空、左边、右边爆炸。 战马是胡人重点,胡人千夫长已经看出,最厉害就是巨灵战车,而巨灵战车关键乃是战马带动。 只要打掉战马,巨灵战车就是就成为战场的活靶子。 他这么多小型回回炮,还有巨型回回炮,有信心把这个大怪物战车打掉。 两边巨灵战车摇摇晃晃,让天宇辛号及天宇癸号的人不得不紧紧抓住把手,通过倾斜身子来稳定战车。 听到三个战马不断传过来惨叫,黄小牛有些着急:“战马现在如何?” “三个巨灵战车又有六匹战马受伤,其中有两个受伤严重。”传令兵急忙禀报。 黄小牛皱了皱剑眉,不禁问道:“战马还能够跑吗?” “现在勉强还能够跑。”传令兵拱手一礼回答。 黄小牛断然说道:“现在不是爱惜战马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冲进胡人回回炮阵地。” “李营领,这个是你下令,吾只是建议。”说完,她望着李华。 一直在观察车内及战场的冯永成突然出声:“且慢。” 李华正准备下令,听到冯永成此话,不禁望着他。 “除了吾等三个巨灵战车加速冲向回回炮,难道其它巨灵战车也要冲向回回炮?”冯永成不解地问道。 开始李华极为小心翼翼,但是看到黄小牛出色指挥之后,对黄小牛有些盲目崇拜,他相信黄小牛的决策。 听到此话,他不禁向着黄小牛望去。 黄小牛知道自己必须说服两人,否则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胡人回回炮加固档板,本来命中率不高,加速前进损伤不大。此其一。”黄小牛扳着手指说道。 冯永成与李华互相看了看,点点头,没有出声。 黄小牛又扳下一个手指:“除了吾等身边两个巨灵战车较近,其它还没有发出冲锋,还在三百步之外,现在冲锋正是时候。” “第三,胡人看到这个角落已经成为缺口,正在把其它位置的巨型回回炮调到这里。如果所有巨型回回炮调到这里,吾等就可能真正成为活靶子了。吾等必须打破胡人计划。”黄小牛说出第三个理由。 黄小牛她一直关注胡人巨型回回炮,刚才通过千里眼,觉得情形不对,决定先发制人。 冯永成与李华互相看了看,点点头,说道:“吾没有意见。” “传令,所有巨灵战车,快马加鞭,全速前进。”李华听到冯永成也没有意见,点点头大声亮说道。 传令兵并不止一个,不但每个巨灵战车车内有一个,而且外面护车骑兵还有十个。 只有众多的传令兵,才能把营领的号令及时传达给巨灵战车。 率先全力奔跑自然是天字壬号、天字辛号、天字癸号。 不过它们本来就是调整奔跑之中,加速也加不了多少速度。 不到一百息,所有巨灵战车全部加速,飞速向着巨型回回炮阵地冲去。 砰砰,砰砰,它们一边开炮,一边飞速前进。 三个正面的巨型回回炮正在艰难转身,没有料到正面的巨灵战车突然启动了。 砰砰,砰砰,几个正在转身的档板被打中,其中还有两个被石弹打出几个粗碗大的洞。 还好,还没有打出一个大洞,否则南蛮的无影炮就会穿身而过。 胡人的百夫长吓出一身冷汗,急忙把才刚刚开始转身的巨型回回炮调转过来,开始对准巨灵战车发射。 砰砰,砰砰,砰砰,天字壬号、天字癸号、天字辛号三个巨灵战车所有各种炮开炮。 铁火炮、无影炮、旋风炮一起开炮,对车速还是有影响。 它的强大后座力,很大程度上抵消战马的速度。 无影炮与铁火炮除非命中胡人中型回回炮的操纵者,否则难以在阵地出现黑色硝烟。 但是旋风炮就不一样了,它发射的是轰天雷,直接就在胡人前面爆炸,引起阵阵黑色硝烟。 杨荣不禁皱眉,突然问道:“黄侍卫,有硝烟,无法瞄准,怎么办?” “五十步。”黄小牛正要说话,但是观察员突然突然说道。 “笨蛋,”黄小牛差点冲口而出,急忙把嘴巴闭住,发出另外一个声音:“这么近,还用什么瞄准,直接射出就可以了。” 说完,她就砰砰,直接射出无影炮。 杨荣与杨德点点头,说道:“遵命。” 两人在助手帮助之处,拼命向着胡人小型回回炮阵地开炮。 “开炮,开炮,”小型战车上面的陈飞不禁大喜,一边开炮,一边拼命大喊。 现在有了黑色硝烟的掩护,他们也不怕暴露无遗。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胡人阵地不断冒出黑色硝烟。 开始,前面一排的胡人小型回回炮还有档板保护,可是不久这些档板就被铁火炮石弹打破了。 顿时,陶瓷碎片及无影炮不断击中正在拉绳的胡人,中型山寨轰天雷从天而降。 一些拉起的小型回回炮的中型山寨轰天雷突然从天而降。 轰隆隆,轰隆隆不断在胡人阵地爆炸。 另外一些机灵的胡人见势不对,立即扔下拉绳,飞快逃窜。 胡人第二排的小型回回炮正在抛射,他们的档板也没有打破,目前还算安全。 有些胡人想抛下拉绳就跑了,可是看到身边挥舞弯刀的胡人,只要咬牙坚持下去。 后面的胡人还是有战果的,他们有些击中三个巨灵战车的战马,有的击中巨灵战车车身。 传令兵立即禀报:“黄侍卫,又有六个战马受伤,其中两个伤势严重。” “这些重伤战马还能够跑动吗?”黄小牛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 传令兵点点头:“黄侍卫,虽然能够跑动,但是速度越来越慢了。” 冯永成与李华互相看了看,感觉现在速度最多只有原来的三成。 虽然知道这是残酷的事实,但是现在必须冲过去,现在不是爱惜战马的时候。 “现在只要能够跑动就好,战马跑残废更换就是。”黄小牛现在只想冲过去,其它都没有这个重要。 “三十步。”观察员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胡人小型阵地传过来几声惊天动地的连环大爆炸,同时燃起一团小型蘑菇云。 冯永成不禁一愣,不禁问道:“怎么回事?” “应该是胡人阵地上面的山寨轰天雷被引燃爆炸了。”黄小牛大声喊道:“停止,停止,更换战马。” 咣啷,咣啷声音不停,接着传过来吱嘎吱嘎声音,刹车启动。 巨灵战车又跑了十步,才慢慢停止下来。 天字壬号、天字辛号、天字癸号三个巨灵战车战马早已应该战马。 马夫个个受伤,陈近与陈南浑身鲜血,不停大口大口喘气。 这些鲜血,既有他们身上的,也有战马飞溅过来的。 两个还想坚持下去,李华急忙训斥:“尔等已经报仇,立刻立的功也立下了,现在应该医治了。如果继续下去,尔等不死也要残废。” 看到两人浑身鲜血,李华哪里还敢让他们继续下去。 其实两人也觉得身子极端疲倦,而且越来越冷。 “尔等感觉发冷,那就是流血过多的情况,”罗霞摸两个额头,问了问两人情况。 得知两人身体发冷,她拿出郎中的意见,要求两人必须下车。 护士长周虹带领护士急忙上前给他们伤口擦拭消毒酒精,两人不断呻吟。 酒精虽然能够消毒,但是对伤口还是有很大的刺激。 陈南与陈近互相看了看,点点头,终于躲在担架上面,被护车骑兵抬走。 硝烟终于散去,只见胡人小型回回炮阵地被炸了几个大坑。 这些坑大大小小不一,有的有三尺宽半尺深,有的只有一尺两尺等待。 三十多个回回炮有的炸成几截,上百胡人横尸遍地,有的的木料存在燃烧。 一些铁火炮及小型回回炮被遗弃在这里,胡人已经不见踪影。 罗霞及周虹等护士郎中忍不住呕吐出来,就是一些保安团士卒也忍不住呕吐出来。 虽然三个巨灵战车停止换马,但是小型战车不断从三个巨灵战车身边冲了过去。 巨型回回炮还在发射,小型战车没有受到换马影响,此时正是他们建功立业的时候。 小型回回炮虽然威力远远不及巨灵战车,但是数量不少。 他们一边开炮,一边奔跑。 看到小型战车冲了过来,那些正在发射的胡人急忙抛下巨型回回炮,纷纷爬上战马,个个溜之大吉。 他们拼命抽打战马,向着汉中府的东方逃窜。 后面尼泊尔的亲兵斩杀一些溃退胡人,那些胡人干脆张张绕道而过。 泪流满面的三千夫长尼尔泊掏出弯刀,就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他的亲兵队长急忙一把把他的弯刀夺下,大声说道:“将军,这个不是你的错,实在是南蛮的火器及大怪物战车太厉害。” “你们不用安慰我了,反正回去也是一死,倒不如死在战场之中。”尼尔泊摇摇头,从一个亲兵刀鞘就要抽出弯刀。 死在战场,胡人不但有抚恤金,而且家人还有照顾。 但是败军之将就不一样,还有可能杀头。 亲兵队长见他死意已定,大声说道:“将军,你不但没有失败,反而立功了,而且立下大功。” “你们不必安慰我了,如此惨败,还有什么功,全部都是过。”尼尔泊惨然一笑,又从一个亲兵刀鞘去抢弯刀。 亲兵队长急忙展开两个画卷,指着画卷的图谱说道:“将军,小人早已把南蛮的无影炮及大怪物战车画了出来,这个不是立功还是什么?” 尼尔泊接过两个画卷一看,不禁哈哈大笑:“果然是大功。” 说完,他爬上战马,再也没有一丝死意。 亲兵队长松了口气,尼尔泊如果死了,他们也只有陪葬的下场。 胡人规定极为严格,如果亲兵队长不能保证,其结果只有杀头的一份。 见到三千夫长终于被自己说动,他终于放心下来。 在黄小牛的天字壬号带领之下,所有巨灵战车、小型战车及上万骑兵一起奋勇杀敌。 但是让他们失望了,当他们冲到胡人的营房,却发现早已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匹战马,只有人马留下的粪便等种种臭味。 “胡人的其实早已有了撤退之意,回回炮阵地不过是留下来阻挡吾等进攻的战术。”冯永成想了想,说出自己看法。 李华打量这些空荡荡的战营,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么,这些回回炮阵地的胡人知道不?” “这个,这个,这些回回炮胡人应该不知道。”冯永成思考一会儿,断然说道。 李华不解,不可思议问道:“冯将军如何知道?” “士气,从胡人士气就知道了。”冯永成指了指后面回回炮阵地,“如果知道胡人兵马已经撤走,他们岂能与吾等拼死拼活?” “这个胡人元帅果然不可轻视,就是撤退也打得极其章法。”黄小牛突然发声说道。 冯永成点点头:“兀良合台他气势汹汹而来,没有料到被吾等打得落花流水。他这是临时撤退,竟然还如此有章法,确实不愧为元帅。” 李华想了想,突然问道:“难道他们已经在前面做好准备,不让吾等前进了?” “应该是这样,胡人损失惨重,但是还没有达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他们只是见到胜利无望,干脆撤退而已。” 黄小牛想了想,有些沉重点点头。 黄小牛带领战车及骑兵又冲了十里,前面就是有一座山,翻过山就是金泉镇。 这里是山道,而且全部是石径。 石径不宽,仅仅能够让几人通过。 不说巨灵战车不能通过,就是小型战车也不能通过。 能够通过的人,只有战马及士卒。 轰隆隆,轰隆隆,几个巨型山寨轰天雷突然在巨灵战车面前爆炸。 原来胡人早已在山口修建了一个临时的关口,还在这里安装了二十个巨型回回炮。 黄小牛只好挥挥手,让巨灵战车骑兵后退百步,退出巨型回回炮的射程之外。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因为有一支利箭射来。 听声音,这个是一个射箭高手,至少是三石硬弓。 呜呜,原来是一支响箭射来。 响箭就在天字壬号巨灵战车面前落下,上面还绑着一封书信。 传令兵从地面拔出响箭,连着书信递过黄小牛。 黄小牛撕开火漆一看,不禁眉头一皱。 “怎么了?”冯永成看见黄小牛皱眉紧皱,不禁开口问道。 黄小牛把书信递给冯永成,一脸的苦涩。 冯永成打开书信,李华也把头递了过去。 两人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书信是这样写的:“我手里有十五万百姓,欲与小圣人谈判。兀良合台。” 现在胡人以十五万百姓为要挟,指名与小圣人谈判。 冯永成与李华一起向着黄小牛望去,想看看她如何看法。 “既然要小圣人谈判,那就把书信交给小圣人。”黄小牛想了想,这个已经超出她的能力范围,只有把书信上交。 第五百二十九章、胡人让步(上) “谈判?胡人要谈判?” 赵平不停地围着案几转来转去。 打仗打到这个地步,万万没有料到胡人率先提出谈判。 赵家庄里面,一众文武官员聚集在在议事堂。 信函当然是黄小牛亲自送来的,直接给了赵平。 她腰间挂着赵平给的腰牌,可以自由出入赵家庄。 她这个侍卫可不是普通侍卫,还有品秩的,是副将级。 现在赵平坐在中间位置,两边文武官员,身后两边是秋若水及黄小牛。 秋若水想跺跺脚,把黄小牛一脚踢出去。 但是她发现,这里乃是议事堂,由不得她使小性子。 她强行收回自己的脚,恨恨地瞪了黄小牛一眼。 黄小牛没有理她,只是挺了挺胸膛,手紧紧握住腰间的杀胡刀,目不斜视望着前方。 秋若水咬了咬牙齿,恨不得狠狠地咬她一口才甘心。 她两个小动作,赵平当然不知道。 赵平不知道,不代表其它人不知道。 两边的文官武将把秋若水与黄小牛的动作收到眼底,既好笑又担心。 张思与洗星等一众文官,脸上全部都是担忧。 女人无才便是德,如果要才琴棋书画倒也可以。 你如果如秋若水那样,或者如李清照那样也不是不可以。 没有料到,黄小牛不但有才,而且非常有才。 昨天她亲自参战,带领巨灵战车营,不但打败胡人最厉害的战车营及回回炮阵地,还有杀得胡人望风而逃。 有了如此功绩,她难道是想当花木兰吗? 赵家庄需要的是李清照,而不是花木兰。 听说黄小牛立下大功,小圣人准备安排她做战车将的副将。 文官听到这个传言,纷纷商议反对。 如果黄小牛是男子,他们绝对不会反对,反而支持。 可是黄小牛不但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貌美如花倒也算了,没有料到她偏偏喜欢小圣人,而且还是小圣人的救命恩人。 武官看到文官脸上的忧虑,个个不禁心灾乐祸。 黄小牛这个花木兰确实让他们不爽,打仗乃是男人的事情,你一个女人掺合这里做什么。 但是她毕竟是武将,至少要站在武将这一方。 你们文官不是喜欢打压武将吗?这个可是未来的妃子,看你们如何打压? 到时看看是你们嘴皮厉害,还是枕头风厉害? 他们更加乐意看到这个花木兰与文官争斗,看看是花木兰厉害,还是文官厉害? 杨云没有心思管这些,因为他心思全部放在胡人元帅的书信上面。 兵房代长官杨云把胡人元帅书信宣布一遍,引得文武官员窃窃私语。 赵平扫视众人一眼,喝茶一口,放下茶杯问道:“诸位就不必窃窃私语,有话直说。” 每个官员面前都有茶杯,还有使女上茶,赵家庄确实比较人性化。 “恭喜小圣人,能够把胡人逼得谈判,也只有小圣人能够做到。”郑鼎从武将这边出来,说完此话,他就回到武将队列。 郑鼎不愧为老将,指挥能力出众,定军山打得有声有色。 不但守住了定军山,而且还在胡人渡江偷袭之际主动出击,前前后后俘虏胡人四万多人。 其实,护川军的战绩也不错。 不但守住了武侯镇,还通过反击把胡人打到褒河,杀伤胡人五万余人,杀退胡人十余里。 但是,护川军俘虏胡人很少,这个与胡人攻击方式相关,也与他们作战方式有关。 胡人在江北没有那种偷袭战术,全部都是正大光明进攻。 双方一刀一枪,一个攻城,一个守城,拼斗得极为激烈。 其结果就是杀得你死我活,死亡惨重,就没有多少俘虏。 而保安团的俘虏的胡人,大部分都是偷袭的胡人。 郑鼎是一个降将,但是他通过此仗,不但打出威风,而且还洗去了降将带来的耻辱。 他出来恭喜赵平,一是祝贺,二是表明立场,表达自己完全与胡人一刀两断。 有了郑鼎开始,文官武将纷纷向赵平拱手祝贺。 赵平本来想制止,可是想到这是一件大喜之事,只好一边还礼,一边表示同贺。 “诸位有什么看法,不妨直说。”待到文官武将心情平静下来之后,赵平又喝茶一口,扫视众人一眼,希望他们面对胡人的谈判。 张思是赵家庄的管家,相当于朝廷丞相的角色。 他率先发言:“胡人一向狮子大开口,这次相信没有例外。” “赵家庄俘虏了胡人五万余人,胡人肯定会以百姓为由头,要求吾等释放这些战俘。”杨云跟着出来说道。 洗星是护川军的主簿,说出自己的担忧:“胡人此招甚为狠毒,此招打到赵家庄软弱之处。接,不但要交出战俘,而且给自己极大压力。如此多人吃喝拉撒,赵家庄虽然家大业大,也难以被这些人吃垮。不接,赵家庄过去名声全部就毁掉。这是一个两难选择。” “胡人既然谈判,当然要狮子大开口,吾等可以列出自己条件,那些能够接受,那些不能接受。同时也要提出自己的条件。”张宏想了想,说出自己的见解。 众人纷纷发表自己的见解,但是最后涉及一个问题。 郑鼎想了想,出来说道:“禀告小圣人,得安排一人与兀良合台谈判。” “小圣人不可能出马,对方乃是一粗鄙武夫,非一国之君,有辱小圣人之身份。”张思马上出来定性。 洗星想了想,说道:“不才认为,除了小圣人,念之(张思字)、行空(杨云字)都可以。” 张思是文官,又是赵家庄主簿,相当于朝廷丞相角色,杨云是武将,又是赵家庄兵房长官,相当于兵部尚书的角色。 在场想了想,互相看了看,觉得两人均合适,但是派出哪个更好呢? “不才窃居赵家庄主簿,未立寸功,愿意一试。”张思率先站了出来。 张思的女儿乃是赵平的小妾,如果他不立功,难免说依靠女儿上位的。 赵平点点头,扫视众人一眼,拱手一礼:“那就麻烦张主簿。” 赵平觉得,所谓谈判,就是斗嘴皮子。 杨云乃是武将,刀刀枪枪还可以,磨嘴皮子不是他的长项。 “遵命。”张思大喜。 赵平看见张思大喜,其实替他担忧。 在赵家庄在明显占优势情况下,如果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难免对他的声望打击。 张思其实知道这一点,但是他没有退路,必须通过谈判来证明自己。 胡人元帅移动营房里面,气氛非常压抑,各个万夫长面情沮丧不已。 汗国已经与赵家庄交手三回,第一次是嘉定,结果几乎完败,现在元帅不知踪影。 听说已经死了,但是至今没有见到尸体。 第一次乃是赵家庄半夜偷袭,虽败犹荣。 第二次西县,也是被赵家庄打了一个偷袭,被攻打一个县城西县。 虽然随后与定军山的骑兵那是实打实的进攻,但是那些不是真正的胡人,乃是一群北方汉人而已,这个不能算是真正交战。 而目前这次双方堂堂正正交战,而且还是正宗的胡人。 不但胡人数量占优势,而且地理还占优势。 西县离成都足足有千里之远,而且来往的道路是天下最难行的道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目前看来虽然没有惨败,但是兵马损失惨重。 总体而言,汗国对南蛮的心理优势,全部被打回原形。 张明乃是张亮的堂兄,而且还是谪子。 他不但熟读四书五经,就是兵法大家同样也没有落下。 当然,他也与兄弟张亮一样,温文儒雅,一表人才。 既然是谪子,待遇自然与庶子就不一样。 他的家族就给他蒙了一个好的职位,乃是兀良合台的幕僚。 当然他是兀良合台的幕僚,应当给主子分忧。 “元帅,汗国并没有败给南蛮,但是让赵家庄暂时领先。”张明想了想,对着兀良合台一礼,说出自己的看法。 一个叫做得黑的万夫长瞪了张明一眼,嘲笑地问道:“难道赵家庄不是南蛮?” 他最看不惯就是这些卖弄嘴皮子的文人,打仗不行,嘴炮倒是厉害。 所有万夫长觉得不可思议,小圣人赵平不是南蛮? 他不但是南蛮官员,就是兵马也受到南蛮的节制,难道不是南蛮? 几乎所有万夫长都在窃窃私语,觉得张明又在卖弄他嘴皮。 兀良合台喝了一口浓茶,感觉自己心里仿佛好些。 他虽然没有说话,只是望了望他一眼,其意不言而喻。 张明不亢不卑扫视四周一眼,对着兀良合台又是一礼。 “赵家庄虽然名义还是南蛮节制,但是你们见过不但富可敌国的财富,手里还有可与一国抗衡的兵马大宋官员吗?”张明并没有回答得黑的问题,而是反问。 所有胡人陷入沉思,不但得黑,甚至兀良合台也如此。 张明看到这些胡人陷入沉思,喝茶一口,得出一个结论。 张明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案几上面,淡淡说道:“赵家庄无藩镇之名,却行藩镇之实。” “什么是藩镇?”得黑不解问道。 他毕竟只是一个万夫长,对于汉人历史及词语并不了解。 “藩镇南蛮现在没有,但是在前朝才有。当然你们不知道。”张明想了想,先解释一番。 张明表面尊敬这些万夫长,其实心理极其鄙视。 就是藩镇这个都不知道,还打什么打仗? 得黑嘴巴扭了扭,瞪了他一眼说道:“为何你不早说?” “藩镇权力与汗国下面的其它汗国地位差不多。”张明并没有与得黑纠缠下去,而是继续解释说道。 得黑想了想,并没有认同张明的说法,大声反驳:“汗国下面的汗国,哪个不是疆土万里。赵平有什么,仅仅就西县这个角落而已。” “赵平虽然只有西县这个角落,可是却富可敌国,更是兵强马壮,还不用说是名扬天下。试想,一个人既然富可敌国的财力、更有连打胜仗的兵马,还有天下扬名的文名,不是藩镇还是什么?”张亮淡淡回答。 兀良合台听到两人争吵,更加感到心烦意燥。 他想了想,挥了挥手,制止两人争吵。 得黑瞪了张明一眼,只好闭嘴。 张明对着兀良合台一礼,喝茶一口,望着兀良合台。 他毕竟是一个汉人,乃是三等子民,况且胡人底子上瞧不起文人,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他这样礼数周到,让人难以找到他的缺点。 兀良合台又喝了一口浓茶,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又想了想,沉声说道:“从地域而言,赵平确实很小,仅仅只有西县一个小小角落。” 他先是赞同得黑的说法,让得黑裂开大嘴,差点笑了出来。 但是他觉得不对,马上闭上嘴巴。 “但是赵平确实富可敌国,手下兵马确实厉害,从这个角度而言,他确实有那个什么实力?”兀良合台对汉文只是粗通,一时说不出来。 张明对着兀良合台拱手一礼,急忙补充:“禀告大帅,那个是藩镇。” “对对,就是藩镇。聪之(张明字)能否说些藩镇的掌故?”他想了解藩镇的历史。 张明起身对着兀良合台一礼,慢慢道来。 “禀告大帅,藩镇,在前唐具有节制一地兵马、人财之实力。这个一地,往往就是一路甚至几路的实力。藩镇实力如何?安禄山就是凭借一个藩镇的兵马叛乱,差点让前唐灭亡。前唐最后灭亡,也是因为藩镇。因为到了后期,朝廷已经无法控制藩镇了。南蛮正是看到前唐亡于藩镇,所以才来了一个重文轻武。但是不才看来,南蛮则是从前唐一个极端走向另外一个极端。” 说到这里,他自嘲一下:“文人能够做什么?正如不才一样,卖弄嘴皮不可以,难道打仗起来,依靠嘴皮吗?” 张明说完,又是对着兀良合台一礼,坐下喝茶。 张明的话让所有胡人陷入沉思,就是得黑也没有反驳,在消化张明的内容。 兀良合台想了想,突然问道:“既然安禄山可以反唐,赵平也不是可以反宋?” 所有胡人窃窃私语,就是得黑也不例外。 “赵平干脆学着安禄山反宋,那么就可以让他与南蛮互相残杀了。”得黑想到此处,心里有些得意。 张明又是起身一礼,对着兀良合台说道:“禀告大帅,赵平他绝对不会反宋的。” 兀良合台脸上不禁露出失望,一时陷入沉思。 “那赵平为何不学安禄山反宋呢?”见着大帅失望的表情,他干脆代大帅质问。 这个不好回答,牵涉各个方面。 张明想了想,理想思路,慢慢回答。 “其一,赵平是汉人,安禄山不是汉人。其二,南蛮手里有大义,赵平反宋,则失去大义。其三,赵平乃是小圣人,不得不爱惜名声。他如果反宋,必然要受到天下文人群起而攻之,最后结局就是身败名裂。就是安禄山反唐,最后不是失败而告终。” 得黑摇摇头,感到不可思议:“既然有夺取南蛮的实力,何必那么遮遮掩掩?真不明白你们汉人这一套弯弯拐拐的做法。” 在得黑看来,只要他有赵平那个实力,必须要反宋。 “所以赵平只有藩镇之实,没有藩镇之名。”张明点点头,“他只能做到这一点。” “既然这个赵平不能反宋,我们应该怎么办?”兀良合台失望地叹了口气,望着张明问道。 张明又是拱手一礼,说道:“虽然赵平不能反,但是我们可以离间计。” “赵平既然不反,离间还有什么用处?”得黑不禁轻蔑一笑,“卖弄嘴皮就是卖弄嘴皮,没有实际用处。” “离间计可以离间赵平与南蛮之间的君臣关系,削弱南蛮与赵家庄之间的实力,怎么没有用处?此乃一石二鸟之间。赵家庄能够发展到现在这个实力,绝对离不开南蛮。如果赵家庄不能在南蛮生存,实力必然受到极大限制与影响。南蛮与赵平互相猜忌,正好让汗国来收拾南蛮。”张明淡淡一笑,不紧不慢说道。 得黑更加不相信,立即反驳:“我认为这个恰恰相反。汗国攻打南蛮,赵平必然想救。” “如果南蛮朝廷相信赵平是来与他们争夺江山,还能够让他来拯救吗?”张明也没有回答得黑的话题,直接反驳。 得黑摇摇头,瞪大了眼睛:“赵平不管怎么说也是汉人,而且还是南蛮的官员,南蛮难道宁愿亡国也不愿赵平想救?” “南蛮朝廷与皇帝就是这样,宁愿自毁长城,也要保守他们的位置。首当其冲就是岳飞。岳飞对南蛮的功劳够大了吧,不但击败金兵,还收回被金国占领的中原,结果父子被砍头。其次与孟珙,如果没有孟珙,也许南蛮已经不在了,结果被撤职郁闷而死。”张明说到这里,脸上充满了轻蔑。 得黑还想反驳,被兀良合台挥手制止。 兀良合台点点头:“汗国可以离间赵平与南蛮之间关系。你不是说过岳飞不是被南蛮砍头吗?既然如此,汗国就到处宣扬赵平要藩镇,让南蛮把赵平的头砍了?”  第五百三十章、胡人让步(中) 张明想了想,最后摇摇头:“这个难,不是一般的难。” “张明,你不是说岳飞被南蛮砍头吗,为何到了你就不行,看来你确实能力有限。”得黑怒不可遏,厉声斥责。 这个帽子不是一般的大,大得说张明不配做幕僚。 听到得黑如此训斥,让张明冷汗淋淋。 如果他不能说服在场的胡人,那么他这个幕僚就到头了。 张明先来到兀良合台面前拱手一礼,接着缓缓解释。 “赵平与岳飞至少三点不同,这是赵平不能砍头的原因。”张明缓慢说道。 所有胡人望着他,期待他说下去。 “其一,身份不同。赵平有不但是进士,而且还是天下闻名的小圣人。而岳飞是什么,一个武将而已。” 他本来想说是粗鄙武夫,可是说出此话,必然得罪所有胡人,只得临时改口。 即使如此,得黑也皱了皱眉头,他听出张明话里意思。 他直接打断张明说话:“汗国是依靠武力打天下,怎么到了南蛮武将就不一样呢?” “刚才不才不是已经说过,南蛮吸取前唐教训,重文轻武,其结果从一个极端走向另外一个极端。文官地位在武将之上。”张明耐心解释。 得黑听了此话,摇摇头:“难怪南蛮如此不经打。” 张明等待得黑说完,继续说下去。 “其二,赵平有富可敌国的财富,而岳飞则没有。朝廷要断岳飞的兵马粮秣,岳飞必然不败自退。赵平则不一样,没有朝廷的粮草,他自己就有粮草。” 听到这些话,现场所有胡人不由得默默点头。 “其三,赵平也有自己的大义。他提出一个对汗国不利的口号,叫做什么驱逐胡虏,还吾中华,蛊惑许多不明真相人氏加入。这些人氏,不少本身就是文人。南蛮朝廷要动赵平,不得不考虑这些。” “胡虏,去他玛德的胡虏。南蛮也不过是一群蛮人而已,呸。”得黑听到这里,心里极为不快,直接吐了口水,表示自己的不满。 他甚至觉得张明这个酸臭文人,在指桑骂槐。 兀良合台心里也有一些不快,皱了皱眉头,问道:“那么赵平是铁心与汗国作对了?” “赵平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所以才能吸引一些不明真相的文人武将投靠他。”张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又是恭恭敬敬一礼。 他嘴巴这样说,其实心里想的的是,赵平此人太会蛊惑人心了。 如果我不是生在北方,也要投靠小圣人。 他还不知道他的堂弟已经投降赵平,如果知道了,必定惊掉下巴。 兀良合台感到心烦意乱,伸手想把茶杯推到地面。 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确实有失他元帅风度,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又深深喝了一口浓茶,感到终于压制住心里那个熊熊怒火。 兀良合台深深地吸气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望着张明说道:“那汗国应该如何对付赵平?” “拔高赵平,让南蛮上上下下猜忌嫉妒他,令他在南蛮寸步难行。”张明想了想说道。 兀良合台不可思议:“拔高赵平?” “对,就是拔高赵平。汉人不是有一句话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张亮又是恭恭敬敬一礼。 兀良合台口里念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太优秀的人要受到群起而攻之,其结果没有好下场。”张亮一边鄙视蛮夷果然没有文华,一边耐心讲解。 正在此时,传令兵进来禀报:“禀告大帅,南蛮愿意谈判。” “是赵平吗?”兀良合台点点头,随即问道。 传令兵感觉不好意思,低了低头。 但是这样对大帅不礼貌,立即抬头禀报:“是一个叫做张思的主簿?” “南蛮如此小瞧老子,气死老子了。”兀良合台拔出弯刀。 传令兵大惊失色,大帅气在上头,听到不好消息,要迁怒自己,要把自己杀头。 他正要拔腿就跑,没有料到兀良合台一把把茶几砍成两截。 张明对着亲兵使了一个眼色,让他重新更换一个茶几。 张明亲自给兀良合台泡茶一杯,兀良合台没有心思喝茶,眼睛放在弯刀上面。 赵家庄既然要谈判,绝对不会派人来侮辱兀良合台,张明想了想。 他决定问一个水落石出,望着传令兵问道:“这个张思在赵家庄做什么,他这个主簿相当于什么角色?” “张思是赵、赵、赵家庄的主簿,听说相当于汗国、汗国、汗国丞相。”传令兵结结巴巴说道。 他刚才被兀良合台那个弯刀吓坏了,以至于说话还结结巴巴。 张明来到兀良合台面前,又是拱手一礼:“禀告大帅,这个张思来头不小,相当于汗国的丞相。” “赵平那小儿为何不来?”兀良合台怒气未消,眼睛依然盯着案几上面的弯刀问道。 他现在怒气冲冲,直接把赵平从小圣人降到小儿。 张明恭恭敬敬一礼,望着兀良合台说道:“赵平不来,恰恰证明他已经有了藩镇之实。” 其实张明心里是这样想的,赵平乃是小圣人,怎么能够见你这个粗鄙武夫。 虽然如此,张明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听说赵平是一个俊美少年,又是小圣人,如果不见面,确实遗憾。 “赵平这个小儿不来,那么就不谈判了。”兀良合台擦拭一下弯刀,把弯刀放进刀鞘。 张明想了想,摇摇头,拱手一礼说道:“大帅,万万不可,大帅这是自己食言,相当于打自己的耳光。”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兀良合台把一杯浓茶全部吞下,把茶杯重重放下之后问道。 张明想了想,拱手一礼说道:“禀告大帅,汗国这一边谈判还没有定人员。” 兀良合台点点头,他的那信函只是点名与小圣人谈判,双方都没有定谈判人员。 “那你觉得那个合适?”这个幕僚果然不错,黑的可以说成白的,死的可以说成活的。 说完,兀良合台望着张明,希望他推荐一个合适人员。 张明想了想,又是拱手一礼:“不才觉得得黑得将军最适合不过。” “为何得将军合适?”兀良合台一时不明白。 张明拱手一礼,不紧不慢说道:“因为得将军言词犀利,字字似箭,词词如刀。南蛮在得将军的字箭词刀之下,只有缴械投降。” 说完之后,张明不由得淡淡一笑,你这个粗鄙武夫不是喜欢与我抬杠吗? 既然你如此喜欢抬杠,那就与南蛮谈判试试。 兀良合台目光在得黑与张明两人之间转了几下,仿佛明白什么似的。 他打量一下得黑,得黑大约四十出头,一脸络腮胡,浓眉环眼,十足的武夫形象。 “得黑,你可愿意代表汗国谈判?”他望着得黑问道。 得黑脸色早已苍白,他喜欢与人抬杠,这是他的个性。 比抬杠更加厉害的是,他打仗喜欢冲锋在前,加上武力不错,才一路晋升到万夫长的。 得黑虽然莽撞,但是并不意味着他是傻子。 如果他是傻子,他早已成为刀下亡魂,岂能够当上万夫长。 他之所以喜欢与张明抬杠,乃是他看不惯张明这个不上战场只知道卖弄嘴巴皮文人。 在他看来,战功必须战场取得,卖弄嘴皮子算什么。 汗国一向以战功定升降,得黑通过战功步步上升,眼里哪里能够容得这个依靠嘴皮子的小人。 现在听说元帅要自己与南蛮谈判,这里面厉害关系他哪里不知道。 如果汗国打了胜仗,他倒可以理直气壮向南蛮提出要金子、要美女、要土地。 可是现在汗国被南蛮打得抬不起头来,南蛮肯定反过来向自己金子、要美女、要土地。 自己金子倒有,但是美女不知对方能否瞧得上眼,土地更是没有。 如果不答应,就无法满足对方。 其结果不难相像,一定非常悲惨。 自己如果答应要求,其结果肯定是被元帅割头;如果不答应,谈判肯定失败。 得黑急忙起来,对着兀良合台拱手一礼,声若洪钟说道:“禀告大帅,末将打战是内行,至于谈判则是外行。” 兀良合台有些不悦,把茶杯重重向着案几一放,发出砰地声音。 “你说自己是武将,不能谈判,那哪个合适?”兀良合台厉声问道。 得黑想了想,望着张明一眼,收回目光,对着兀良合台拱手一礼。 他沉声说道:“禀告大帅,末将推荐张明。那边是文人,自然汗国也是文人。况且,张明不是嘴皮子厉害吗?现在正好发挥他的所长。” 兀良合台批量得黑一眼,又望了张明一眼,点点头,沉声说道:“聪之,现在本帅就任命你为言者,代表本帅谈判。” “大帅,不才遵命。”张明咬了咬牙,只得点点头。 张明其实早已知道谈判人员是自己,之所以没有直接出来接招,就是想把困难提出,让胡人知道这次谈判极为困难。 西县赵家庄,赵平公房。 秋若水现在紧紧跟在赵平身边,当然身份是贴身丫环。 她恨恨地看了黄小牛一眼,因为黄小牛是贴身侍卫。 你不是喜欢打仗吗,为何还要赖在小圣人身边呢?秋若水心里这样想到。 现在她听到黄小牛不但是贴身侍卫,而且果然还要晋升为战车将副将,顿时肺部差点气炸了。 好在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经不起激将法,她得想一个法子把黄小牛赶走。 秋若水已经把自己视为西县赵家庄的女主人,她绝对不会让这里出现第二个女主人出现。 赵平不知两女争斗得如此厉害,他的心思放在胡人身上。 传令兵把胡人谈判名单递给赵平,赵平冷冷一笑。 他皱了皱眉头,对着张亮问道:“这个张明是什么人?” “那是微臣的堂兄,被家族推荐为兀良合台的幕僚。”顿了顿,接着又拱手一礼说道:“他是谪子,微臣是庶子。” 原来是谪子,难怪能够直接出任胡人元帅的幕僚。 而张亮因为是庶子的缘故,家族就没有给他谋取出路,完全是依靠他自己奋斗晋升。 赵平打量他一眼,看到他诚惶诚恐的样子,摇摇头:“随便点,何必如此客气。” “微臣不敢。”张亮觉得自己乃是一个降臣,不敢有一丝一毫大意。 其实赵平已经多次劝说他不必如此客气,让张亮心里感激不已。 他始终把自己放在家臣位置,一直小心翼翼。 其实他通过别人了解到,张思这个赵家庄主簿,同样也是家臣。 国家国家,以国为家。 小圣人未来必然乃是天下共主,这个家含义可广泛了。 正因为如此,他必须小心翼翼,不敢露出一点不妥之处。 “与其依靠别人上位,我更欣赏汝通过自己努力晋升。”赵平点点头,以一种欣赏的眼光对着张亮说道。 张亮心里大喜,口里谦虚说道:“只是不才愚笨,不堪大用。” “你放心,赵家庄是唯才是用。”赵平微笑说道:“告诉汝一个消息,汝的家人已经启程,估计一月左右可以达到金堂县。” 张亮眼睛红了,没有料到赵平办事如此之快,双腿跪下:“微臣谢谢主公。” “不必客气。”赵平急忙把张亮扶起。 问过张明之事之后,赵平叫喊:“王国尔。” “到。”一个十四、五岁粗壮的少年出来。 赵平对着他说道:“胡人现在不想谈判了,你带领手下去提醒他们一下。” “提醒?”王国尔一时没有明白。 赵平提示他一下,说道:“胡人在金泉镇旁边那个路口设置二十个回回炮,你带人去提醒一下。” “遵命!徒儿明白。”王国尔行了一个军礼就走了。 张亮在一旁看着,不禁一片茫然。 王国尔出去之后,张亮拱手一礼说道:“主公,什么是提醒?” 他现在越来越佩服赵平了,不但把不可一世打得望风而逃十余里路,更是逼得胡人主动来谈判。 他觉得自己非常幸运,觉得自己投降乃是重生。 只是小圣人这个提醒是什么意思,他始终不明白。 “胡人之所以底气还在,不就是那个二十个回回炮吗?”赵平淡淡一笑,喝茶一口,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如果那回回炮胡人也觉得不安全呢?” “学生明白了。”张亮恍然大悟。 只是他心里这样想到:“原来主公准备抓几个舌头回来,可是那里胡人极多,守护极为严格,不知如何才能完成?” 张亮心里觉得如鱼在梗,不吐不快。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拱手一礼问道:“主公,学生有一事始终不明白?为何不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呢?直接一把拿下汉中府呢?” “汝以为我不想拿下汉中府吗?乃是实力不允许?”赵平喝茶一口,放下茶杯摇了摇头。 张亮感觉不可思议:“主公,机会难得,错过这个山,以后就未必有这个庙子。” “将士伤亡不小倒是其次,关键是火药已经用完了。赵家庄严重依靠火器,没有火药,如何火药,火器比枪箭不如。”赵平说完,站了起来,望着汉中府的方向,长长地叹了口气。 张亮连连感叹可惜,仿佛明白似的:“看来蜀道难,确实难于上青天。” “火药主要依靠四川送来,四川那里也用得差不多了。”赵平叹息一声。 打仗不但是打经济,更是打后勤。 偏偏西县远在四川之外,又是通过天下最难的蜀道。 此时,赵龙进来禀报:“小圣人,以色列国王费思复求见。” “主公,这个小国看到赵家庄打了胜仗,看来是要兵器装备了。”张亮想了想,提醒说道。 其实不用他提醒,赵平也知道费思复的意思。 赵平点点头,对着赵龙说道:“让他进来吧。” 费思复还是一如以前一样小心翼翼,亦步亦趋低头进来。 来到赵平茶几面前,他才抬头起来。 费思复深深一礼,对着赵平说道:“恭喜小圣人,打败胡人。” “离打败尚远,只不过暂时领先而已。”赵平摇摇头,望着他说道。 费思复心里想到,胡人已经向你求和了,那个不是打败还是什么? 不过赵平已经定性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费思复想了想,还是决定拱手一礼说出:“禀告小圣人,下邦已经有了两千兵力,可惜没有兵器。” “两千兵力,”赵平心想这个费思复复国倒是心切,随即问道,“是否全民皆兵?” “除了老弱病残,其余皆从军。”费思复大吃一惊,没有料到赵平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赵平点点头,接着问道:“现在你们有多少人?” “估计大宋境内有万人,胡人境内两万人,现在西县只有五千人。”费思复老老实实回答。 赵平想了想,北宋时期大约五千以色列人,现在估计最多五万。 不过要把所有以色列人聚集在一起,可能要一年左右,甚至更长。 赵平对着赵龙说道:“去拿一把专用的杀胡剑来。” 赵龙答应一声,出去拿剑。 赵龙出去之后,赵平一招手,示意微笑说道:“费主簿,不必站着,坐着喝茶。” “微臣谢过小圣人。”费思复坐在旁边的案几上面,小心翼翼接过秋若水递过的茶。 没有一盏茶时间,赵龙拿来一把带着剑鞘过来。 赵平拔出宝剑,只见它如秋水一样明亮,极有卖相。 赵平拔出一根头发,放在宝剑轻轻一吹,只见那头发立即断成两截。 费思复一看,不禁大喜,果然是一把好剑。 张亮虽然是一个书生,看到此剑也羡慕不已。 赵平接着把宝剑插入剑鞘,接着对费思复说道:“费主簿,这个宝剑上面雕刻汝的姓名,现在赠送给你。” 费思复不禁大喜,恭恭敬敬地接过宝剑。 这个宝剑上面刻有他的姓名,显然是为他定身打造。 赵平看着他欣喜的样子,点点头。 “外面缴获的胡人兵器,都是最新的,以前胡人尚没有出现过。汝可以获取五千人的兵器。”他接着淡淡说道。 虽然是属国,但是毕竟还是外人。 费思复有些失望,他最希望当然是赵家庄最新的兵器。 不过他听到胡人的最新兵器,不禁将信将疑。 赵家庄外面等着耶永华、蒲达、胡亮等以色列的文官大臣。 他们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走来走去。 现在趁着赵家庄打了一个大胜仗,小圣人心里高兴,可以得到大量称手的兵器。 看到费思复终于出来了,丞相耶永华不禁大喜,急忙带领文武大臣迎接上去。 耶永华看到费思复有些不太高兴出来,心里沮丧之极。 “殿下,赵家庄不给兵器?”耶永华脸上忍不住失望。 费思复打量他一眼,摇摇头。 “难道给得不多?”耶永华还是大失所望。 “给得不少,一共五千兵马的兵器。”费思复的话让耶永华心里一喜。 耶永华差点高兴地跳了起来,国王出马果然就是不一样。 但是费思复下面一句让他差点凉了,“不过都是胡人的兵器。” 来到兵营之后,耶永华不禁大喜。 他一边抚摸回回炮及铁火炮,一边流泪出来。 “殿下,小圣人果然没有欺骗以色列王国,这些兵器都是胡人最近出现的兵器。”耶永华一边擦拭眼泪,一边高兴说道。 金泉镇垭口,这里胡人用石头临时修建了一个简易的关口。 这个关口有一里路长,胡人把它取名为金泉关。 这个关口有二十个巨型回回炮,还有上百的铁火炮。 防守的胡人不少,还有一万兵马。 巨型回回炮上面没有硝烟,显然是最新打造的。 铁火炮上面还有硝烟,是上次与保安团较量撤下来的。 保安团与回回炮阵地大战之中,这些铁火炮移动架子被回回炮强行拆下来做档板。 铁火炮炮兵收到撤退命令,干脆把它绑在战马身上,现在终于出现在这里。 看到铁火炮大多数完好摆在这里,三千夫长尼尔泊终于松了口气。 回回炮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大部分都留在阵地了。 他当时气愤之极,胡人撤退,为何不通知他们,害得整个回回炮阵地不是被摧毁就是丢弃。 万夫长得克拍了拍他的肩膀:“元帅已经给你们记功了,有了你们付出,整个兵马才能顺利撤出。” 听到此话,尼尔泊心里好受一些,只是心里忍不住叹气。 毕竟不打招呼就撤退,让他心里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更何况的是,如果早通知他们,他们哪里被保安团打得如此之惨。 就是立功,也弥补不了损伤的回回炮,特别是被抛弃的痛苦心情。 一个三百夫长一脸疲倦,对着千夫长葛洛尔问道:“听说大帅已经与南蛮谈判了?” “是的。”葛洛尔点点头。 三百夫长想了想,不禁高兴地问道:“那么不用打仗了吗?” “这个吗?难说,谈判还没有结果!”葛洛尔摇摇头。 三百夫长不禁大失所望,望着回回炮说道:“这么说,还要打仗?” “就是,得准备打仗。”葛洛尔郑重说道,“以前是我们攻打南蛮,现在攻打我们。” 第五百三十一章、胡人让步(下) “你必须小心,南蛮随时可能发起进攻。”葛洛尔叮嘱三百夫长。 山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关口及路口只有一个。 三百夫长打量这个关口,虽然关口是临时修建的,但是火器不错。 这里不但有二十个回回炮,还有上百的铁火炮、旋风炮。 这里同样有垛墙,有箭楼。 由于是临时修建,不能防止撞车撞击。 但是这里是垭口,从垭口到山底都是石阶,撞车根本就不能上来。 不但撞车不能上来,就是吕公车、火车等同样不能上来。 可以说,它进攻难度远远大于西县及河滩关。 南蛮如果要进攻,必须仰视进攻。 这里不但山势比较险峻,而且杂草丛生,中间还有不少树木。 可以说,这里非常利于防守,不利于进攻。 听说南蛮擅长防守,不擅长进攻,毕竟这里不是野战。 看到三百夫长不以为然的样子,葛洛尔提醒说道:“南蛮虽然不会强攻,但是擅长偷袭,西县就是落入南蛮手里的。” 说完之后,葛洛尔就回到关口的箭楼,去美滋滋喝茶。 千夫长就是这样好,动动嘴巴就可以,而三百夫长及百夫长们必须坚守在这里。 还好,现在是白天,不必担心南蛮偷袭。 一个百夫长想了想,突然拱手一礼说道:“禀报三百夫长,对付南蛮夜晚偷袭,小人有一个法子。” “只有有效,我经你记一功。”三百夫长不禁大喜,没有料到瞌睡来了枕头。 百夫长不禁大喜,立即说道:“多饲养几条狗,南蛮只要近来,狗就发现了,偷袭岂能成功。” “好的,这个法子不错,我上报将军,你马上去找十条狗来。”三百夫长点点头,立即采用这个物美价廉的法子。 这个百夫长不禁大喜,马上带人去找狗。 另外一个百夫长看到三百夫长一脸高兴,对着三百夫长拱手一礼:“祝贺三百夫长这个对付南蛮偷袭的法子,三百夫长升迁将军有望。” “只有老子升迁了,老子就推荐你们。”三百夫长不禁大喜,裂开嘴巴冲口而出。 话音刚刚落下,突然远处传过来砰的一个声音。 接着,三百夫长额头突然出现一个小洞。 他惨叫一声,接着就软软倒下。 看到三百夫长突然倒下,他身边的胡人惊恐大喊一声:“鬼呀,有鬼。” 三百夫长刚才明明还好好的,突然就倒下,这个不是撞鬼还是什么? 几百个胡人顿时大惊小叫,纷纷说这里有鬼。 “禀报将军将军,这里有鬼有鬼。”一个亲兵说话啰嗦,浑身发抖对着葛洛尔报告。 正在箭楼喝茶的葛洛尔一听有鬼,不禁大怒,他拔出弯刀,就要向亲兵砍去。 亲兵队长急忙抱住葛洛尔,大声喊道:“快跑。” 啪啪,亲兵队长脸上挨了一个耳光,脸上顿时出现手掌印。 “将军,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亲兵队长急忙放开葛洛尔。 刚才那个亲兵乃是他的兄弟,他冒死从葛洛尔把他抢救下来。 还好,葛洛尔只是给了他一个耳光,没有进行其它处罚。 葛洛尔来到垛墙一看,只见这里所有胡人个个发抖,嘴里不住念道:“有鬼,有鬼,有鬼。” “这里是大白天的,有什么鬼?”葛洛尔声若洪钟,大声叫喊。 他的亲兵队长来到战鼓面前,拼命擂动战鼓。 随着战鼓沉闷的咚咚声音,胡人终于从惊恐之中醒来。 胡人纷纷议论,一边说话,一边颤抖。 胡人甲:“将军说得好,这个大白天的,有什么鬼?” “就是,鬼只有晚上才能出来,白天阳气正盛,哪里能够有鬼?”胡人乙说道。 胡人丙:“可是没有鬼,三百夫长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如中邪呢?” “一定是南蛮在扎小人,三百夫长不幸被他们扎中。”胡人丁摇摇头说道。 胡人甲又说道:“没有料到,没有被南蛮刀剑砍死,竟然被击断扎小人扎死。” “三百夫长如果不死,听说下个将军就是他。”胡人乙一边说道,一边浑身发抖。 胡人丙也是浑身发抖:“南蛮竟然如此厉害,能够呼风唤雨,请动神仙妖怪?” 啊,胡人丙突然惨叫一声倒下,他的胸口有一个极大的刀口。 鲜血从刀口流出,他倒下血泊之中,嘴巴还在呻吟,身子不住抽搐。 显然没有死去,但是也差不多了。 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千夫长葛洛尔。 “如果哪个不敢胡言乱语,这个就是你们的下场。”葛洛尔向着胡人挥舞血淋淋的弯刀,恶狠狠地喊道。 所有的胡人脸色苍白,虽然暂时停止议论,但是身子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葛洛尔才不管这些人如何想法,但是他必须把事情弄清楚,不然乱了军心就麻烦了。 他来到三百夫长尸体面前,仔细看了看。 只见三百夫长是身后倒下,额头上面有一个孔洞,有少量鲜血从孔洞流出。 他身体体温还在,尸体还在抽搐。 葛洛尔摸了摸他的鼻子,已经没有呼吸,显然已经死去。 三百夫长虽然死去,但是一脸惊愕。 他完全是不敢相信的样子,眼睛还没有闭上,当真是死不瞑目。 葛洛尔是管理过回回炮与铁火炮,内心不禁大惊:“这是火器所伤,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这是什么火器,竟然如此厉害,伤人于无形之中?让人防不胜防?”副千夫长得得脸色苍白,颤抖地问道。 葛洛尔想了想,沉思半响才说道:“这个应该是与铁火炮相似的火器,只不过用的应该不是石弹,石弹没有这么厉害。” 说完,他就小心翼翼通过垛墙观察四周,但是让他失望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所以然出来。 得得听说是火器,也小心翼翼通过垛墙观察四周,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山坡倾斜的,上面长满野草,中间还有少量树木。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两人都懂得火器,铁火炮体积庞大,重量高达两百斤左右。 可是他们反复看了,哪里有铁火炮? “这个不是铁火炮,难道是什么火器?威力竟然如此厉害?”得得想了想,望着葛洛尔问道。 葛洛尔想了想了,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起一个所以然出来。 他最后还是对着得得说道:“应该是南蛮弄出一种新式火器,应该是无影枪之类。” “应该是无影枪之类,不然早已被我们发现了。”得得心有余悸说道。 葛洛尔想了想,说道:“这个得马上禀报万夫长,让元帅知道此事。” 他们不知道,两人走后,胡人议论纷纷。 “原来这个是南蛮的火器,这个火器太厉害了,竟然杀人于无形。”胡人甲脸色苍白,颤抖地说道。 胡人乙牙齿上下互相敲动,双手忍不住发抖:“这个火器射程应该有百步,不五百步。” “不止,应该是千步。”胡人丁躲在垛墙后面,紧紧抱住自己的身子。 看到胡人丁躲在垛墙背后,所以胡人不敢把头露出,不然被那个杀人于无形的无影枪杀了都不知道。 兀良合台弯腰看着这个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三百夫长尸体,反复打量。 他接着抬起身子,看着花费、精思特、鲁东等火器官员及工匠,最后说道:“你们都是汗国火器方面最能干的人,不是匠师就是总监,你们来看看,这是什么火器伤害的?” 精思特上前反复看了看,对着鲁东拱手一礼,恭恭敬敬说道:“这个请鲁匠师鉴别。我虽然副总监,外行,外行。” “鲁匠师,俗话说隔行如隔山,这个就只有麻烦你了。”火器总监花费也是恭恭敬敬一礼。 两人态度,让鲁东觉得太阳从西边升起。 花费其实是汉人,他一向对工匠礼貌有加。 他虽然挂着火器总监的职位,但是从来没有制作过火器。 花费知道他这个火器总监离不开工匠,加上他本身又是汉人,一直对工匠客客气气的。 而精思特就不一样了,他是胡人,一向瞧不起汉人。 对于汉人,他认为就是他手里的奴才,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鲁东即使是最厉害的匠师,也没有少受他呼来使去指使。 鲁东一边还礼,一边口里急忙说道:“不敢,不敢,老朽没有上过战场,见解未必正确。” “鲁匠师,我们都没有制作过火器,真的是外行,如果你不能说出来,那我们真的想不出来。”精思特急了,又是恭恭敬敬一礼。 说完,他还亲自泡茶,又亲自给鲁东端上,恭恭敬敬地说道:“鲁匠师,请喝茶。这是小圣人的醉春风。” 精思特始终不明白,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怎么这个茶叶依然还是如早春一样翠绿。 联想到现在让三百夫长竟然莫名其妙被打死,精思特不禁对赵平深深忌惮。 “难道赵平真的是神仙弟子,是上天拯救南蛮的吗?”这个念头一直在他心里盘旋,始终无法挥去。 鲁东上前仔仔细细,对着尸体上面孔洞看了看。 他拿出棉花,轻轻擦了擦孔洞的血迹。 虽然鲁东对于三百夫长的尸体不尊重,但是此时没有人说什么。 他对着远处一个年轻的工匠招了招手,对着他说道:“三郎,老夫眼花,实在看不清楚,你的眼力最好,过来看看里面是什么?” “耶耶,孙儿害怕。”这个二十左右岁的工匠脸色苍白,不敢上前。 毕竟是死人,虽然耶耶不怕,他心里极为害怕。 鲁东瞪了他一眼,说道:“现在是大白天的,这里这么多人,害怕什么?” “孙儿还是害怕。”鲁三郎双手发抖,牙齿上下相击。 看到鲁三郎胆小的样子,鲁东真的想耳光给他扇去。 他皱了皱眉头,来到鲁三郎旁边,一阵耳语。 鲁三郎听了之后,望着鲁东看了几眼,又看了在场的胡人。 他一咬牙,终于上前。 他对着鲁东说道:“耶耶,这里光线不好,看不清楚。” 鲁东不禁向着兀良合台望去,希望他拿一个主意。 “既然要看清楚,就到外面看看。”他打量这个蒙古包一眼,点点头。 几个亲兵把三百夫长的尸体抬到外面,外面阳光明媚。 鲁三郎大着胆子,仔细看了看,对着鲁东说道:“耶耶,他额头里面好像是铅弹。” 精思特一边观察鲁东与鲁三郎的一言一行,始终不明白鲁三郎胆子突然变大了。 “傻子,你害怕什么,这个胡人被汉人打死,正好给你以前的妻子报仇,你应该高兴才是。”原来鲁东是这样对着鲁三郎说的。 鲁三郎的第一个妻子长得貌美如花,在新婚之夜被胡人监工强行奔去初夜。 新娘不堪凌辱,当天上吊自杀。 鲁三郎心里极端仇视胡人,今天终于有人帮助他出了这口气。 他们鲁家一家人早已想跑到赵家庄来,可是他们一家人被胡人重点监视,根本就没有法子。 “多大?”鲁东又接着问道。 鲁三郎反复看了看,摇摇头:“里面看不太清楚,不过从伤口来看,应该有中指那么大。” “禀告大帅如此看来,这个火器不是很大,应该比姆指大不了多少。”鲁东对着兀良合台恭恭敬敬一礼,下了最后的结论。 精思特差点跳了起来,上前厉声吼道:“鲁匠师,这不可能,这个火器怎么只有可能这么大!” 不但他不相信,现场所有根本就没有相信。 铁火炮重达两百多斤,口径两寸。 而这个火器,口径不到半寸,又能够伤人于无形,它是如何做到的? 在场的人把脑袋想破了,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如果很大,尼将军他们怎么没有看见?”鲁东想了想,反问精思特。 兀良合台也上前打量尸体的伤口,起身转身接着问道尼尔泊及葛洛尔:“你们看到火器没有?” “禀告大帅,末将反复打量,都没有发现南蛮火器踪影。”尼尔泊及葛洛尔上前恭恭敬敬一礼。 精思特想了想,恭恭敬敬对着鲁东问道:“鲁匠师,这个会不会原理与铁火炮一样,用火药推动,只是外观小些,发射的是铅弹而不是石弹?” “确实有这种可能。”鲁东想了想,点点头。 兀良合台倒吸了一口冷气,狠狠地说道:“没有料到南蛮如此厉害,竟然发明如此厉害的兵器。” 随后,他把尼尔泊献上的无影炮、巨灵战车草图(尼尔泊亲兵队长所画草图)拿给鲁东。 “花总监、精副总监、鲁匠师,无论代价多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这些无影炮、无影枪、大怪物战车制作出来。”兀良合台断然说道。 三人恭恭敬敬一礼,大声回答:“大帅,遵命。” 金泉关关口下面草丛之中,王国尔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 他与两个助手就在关口下面五十步的距离,差点被葛洛尔发现。 当葛洛尔目光扫视他这里,他心脏差点跳了出来。 还好,胡人只是在他这里停留一会儿,只是怀疑,随后就看其它地方。 他与两个助手,身上穿的是大宋版本的迷彩服,而且头上身上还扎了不少的野草。 也正是因为他这一身打扮,葛洛尔只是怀疑看了一眼,就转向另外地方。 他手里拿着一个长约四尺的火器,小圣人把它命名为无影枪。 它上面有钢管及木托,后面有板机、火石、火门。 其原理就是前面装有铅弹,后面是火药,通过板机击打火石产生火花,火花通过火门点燃钢管里面的火药,火药爆炸产生的推力推动铅弹杀死胡人。 这个对于钢管要求非常高,以赵家庄目前能力,才制作了三个。 可以说,它的制作成本,与等量黄金差不多,甚至犹有过之。 赵平对王国尔说道,这个虽然射程达到一百五十步左右,但是它的有效射程只有五十步左右。 不但如此,它的命中率只有五成。 为了提高它射击准确度,赵平给它安装一个瞄准器,还有一个千里眼。 即使如此,它的命中率也最多九成。 它还有一个缺点,就是使用时必须先把火药装入钢管,用细铁棍把火药压紧。 压紧时必须小心翼翼,否则可能发生火药爆炸,最后是用铅弹填充在枪口。 这个程序非常麻烦,开始至少一盏茶时间。 即使熟练,也至少要一百息的时间。 现在他们在胡人的眼皮子之下,他不敢再向弹药。 还好,王国尔身边助手还有两支无影枪。 不过这两支都是备用的,精度不如王国尔手中的无影枪,更没有千里眼。 看着胡人眼光不断从他们身边扫视,三个大气也不敢出。 直至黄昏时刻,王国尔确认胡人不再关注这里,三人才悄悄爬行,慢慢回到一里之外的保安团。 赵平一直在公房焦虑不安,围着案几不停走来走去。 看到赵平在案几不停走来走去,秋若水与黄小牛也忘记了争锋相对。 两人看见赵平的目光,眼里充满了担忧。 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可是赵平没有喊吃饭,两人哪里敢上菜。 天气越来越冷,饭菜冷得极快,秋若水只好安排厨娘把饭菜热了又热。 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派出王国尔出去冒险,几次想派人让王国尔回来。 毕竟,他们三人距离胡人只有五十步,就在胡人眼皮子下面。 搞不好,赵平是安排自己的弟子给胡人送人头与战功。 倒了天黑,王国尔三人终于回来了。 他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泥巴,急忙禀报:“小圣人,埋伏半天,终于打死一个,估计是三百夫长之类。” “回来就好,我还担心你们被胡人发现,有些后悔安排你们去狙杀胡人了。”赵平一边给王国尔擦拭脸上的泥巴,一边心痛说道。 秋若水眼疾手快,急忙安排一个下人打热水。 王国尔被赵平擦拭脸上的泥巴,眼里泪水忍不住流出。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圣人,弟子能力有限,没有狙杀千夫长,让师父失望了。” 他显然心情激动之情,一会儿小圣人,一会儿又是师父。 “已经足够了,胡人莫名其妙大白天死了一个三百夫长,肯定会引起兀良合台的注意,国尔,你立功了。”赵平拍了拍王国尔肩膀。 王国尔不禁大喜,什么立功不立功他不喜欢。 只要得到小圣人的承认,再多苦楚也值得。 次日,胡人送来书信,兀良合台同意与张思谈判。 看来,胡人同意降低身份谈判,只是谈判结果是什么,张思这个赵家庄主簿根本就没有底。 毕竟,胡人手里还有十多万百姓。  第五百三十二章、胡人忍辱(上) “什么,要求在胡人营帐里面谈判?” 赵平看到书信内容,淡淡一笑:“看来胡人死要面子。” “既然胡人死要面子,不是还有一句俗话吗?”赵平问道。 张亮恭恭敬敬回答:“活受罪。” 葛洛尔前半夜无法入眠,因为他仿佛看见一双眼睛在望着自己。 这一双眼睛,好像哪里见过似的,但是非常陌生。 他直至寅时,才想起这一双眼睛是谁,就是那个那个南蛮。 南蛮那个无影枪枪手在哪里,不是在远处,而是在自己眼皮之下。 自己发现了南蛮无影枪枪手,不就是立功了吗? 这个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次日,尼尔泊把葛洛尔叫到箭楼,告诉他一个消息。 “汗国要求在我们营房谈判,被南蛮拒绝了。”尼尔泊郑重对着葛洛尔说道,“估计南蛮还要派出无影枪出来,现在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南蛮那个枪躲在哪里。”葛洛尔差点冲口而出,不过他很快就闭住自己的嘴巴。 毕竟,他只是怀疑,没有真凭实据。 葛洛尔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 是在箭楼还是出去好呢? 要箭楼意味着安全,但是也意味没有着功劳。 可是出去虽然夺功劳,可能同时意味着死亡。 葛洛尔清清楚楚赢得三百夫长死时的样子,死不瞑目,不可思议。 仿佛知道葛洛尔的想法,尼泊尔说道:“汗国为了打击这个无影枪,实行了重奖。打死无影枪,重奖黄金千两,活捉无影枪枪手黄金万两,缴获无影枪,黄金万两。” 说完,他看了看葛洛尔。 “末次出去试试。”葛洛尔听了热血沸腾,放下茶杯,从案几站起来。 为了黄金千两,他认为值得了。 他这辈子,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找到如此多的钱。 更何况,他已经发现寻找那个无影枪的法子。 尼尔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所有铁火炮说我命令,看我手的方向,我一声令下,你们马上就向着我手的方向开炮。”从箭楼出来之后,还没有来到垛墙,葛洛尔就大声下令。 “遵命。”铁火炮炮手及助手纷纷行动起来,城墙顿时传过来咣啷的铁火炮安置的声音。 这还不够,他的亲兵上前一一检查,直至没有问题。 胡人铁火炮的都架在在垛口上面,聚精会神地看着葛洛尔右手。 只要千夫长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开炮。 葛洛尔满意点点头,才来到垛墙观察。 来到垛墙,他不由得向着昨天怀疑的地方望去。 那里是丛生的草丛,旁边还有一棵小树。 他看了看,不禁嘲笑自己。 南蛮再傻,也不会在同一地方埋伏。 突然,他葛洛尔感觉自己仿佛被猎手盯住。 他是一个三石硬弓射手,同时也是一位出色的猎人。 他刚才感觉自己仿佛成为绵羊,有一种被狼盯住的感觉。 他急忙把自己藏身垛口里面,感觉自己一身冷汗。 没有错觉,这种感觉就是昨夜梦里那一双眼睛。 这个神奇的眼睛,就是杀死三百夫长的眼睛。 只要他发现,他马上就马上命令一百铁火炮开火。 在一百铁火炮的打击之下,就是你是金刚,也要被打得粉身碎骨。 葛洛尔顿时冷静下来,通过垛口向着下面看去。 下面是倾斜的山城,再下面就是平地。 他通过垛口看去,却没有看见那一双眼睛。 他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难道那个南蛮消失了? 王国尔也是一身冷汗,刚才他差点被胡人发现。 还好,他没有呆在原来的地方,更没有选择原来的地形。 小圣人告诉他,作为一个狙击手,千万不能犯一次错误。 只要有一次错误,那就是致命的错误,只有死路一条。 与昨天的地形完全相反,他躲在草丛之中,旁边还有一块岩石。 他脸上涂抹着泥巴,迷彩服身上还捆着野草。 不但他如此,他的两个助力同样如此。 这是一条大鱼,一个千夫长,够格了。 但是这个千夫长太狡猾了,刚刚被他盯上,就马上缩回垛墙。 王国尔感觉身体有些很麻木,他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动。 他害怕自己只要动一下,就会被猎物发现。 葛洛尔不敢抬头,只是通过垛墙打量,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可是依然没有什么发现。 难道是假的,难道是山风吹过。 葛洛尔不禁怀疑自己起来,揉了揉自己眼睛。 又是一盏茶时间过去,那里还是没有动静。 如果是人,在哪里一动不动这么长久,手臂早已酸麻。 想到此处,葛洛尔不禁把头部从从垛墙伸出。 他再向自己刚才怀疑地方看去,只见是一双眼睛。 不错,就是昨天那一双眼睛。 他手里那一块岩石方向伸出,大声喊道:“他在那里。” 砰砰,砰砰,远处传过来几声炮声,这是铁火炮开炮的声音,顿时把他的声音淹没了。 “怎么会这样?”葛洛尔不禁愕然,难道自己是听错还是看错了。 无影枪没有开枪,南蛮的铁火炮竟然开炮。 不对呀,南蛮的巨灵战车上面铁火炮距离这里足足有一里路。 这个已经已经是南蛮铁火炮最大的射程,即使打到这里,也几乎没有作用。 要知道,强弩之末,难穿鲁缟。 这个不但适用于弓箭,铁火炮同样适用。 王国尔不禁大喜,如此机会怎么能够放过。 随着砰的一声,葛洛尔只是发出一声惨叫。 他砰的一声,身子就倒在城墙上面。 他的亲兵队长急忙低头一看,只见葛洛尔额头右边有一个有一个孔洞。 亲兵队长急忙大喊:“将军,将军。” “就在刚才那个岩石那边。”葛洛尔努力睁开眼睛,艰难回答。 亲兵队长也顾不得许多,用手指着岩石的地方,大声说道:“开炮,开炮。” 砰砰,砰砰,砰砰,城墙所有的铁火炮开炮了。 城墙冒出阵阵黑烟,几乎把城墙淹没。 这一百铁火炮一起开炮,气势确实吓人。 砰砰,砰砰,砰砰一百石弹击打在山坡上面岩石上面。 不但溅起阵阵灰尘,岩石也差不多全部被打碎了。 王国尔三人紧紧抱住手里无影枪,躲在岩石后面,感觉天差点塌下。 有几个石弹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甚至在大腿上面留下痕迹。 王国尔感觉自己的大腿火辣辣疼痛,显然大腿上皮肤被划破了,甚至可能流血。 只是他觉得奇怪,为何及时有铁火炮来掩护自己。 三人感觉时间特别漫长,仿佛一个世纪,其实就一盏茶时间。 葛洛尔的亲兵队长一直盯着一块岩石,看到那个岩石已经基本上粉碎了。 然而,除了几个受到惊吓的兔子跑了出来,就没有看见其它物事。 此时,他才想起他的千夫长,却看见他眼睛已经一动不动了。 他怀着侥幸的心里,摸了摸葛洛尔的鼻子,却发现主子已经停止呼吸。 “什么,千夫长也死于无影枪。”兀良合台暴跳如雷,手里茶杯一摔。 要知道,普通士卒兀良合台绝对没有这么痛心。 南蛮不但在打他的脸,更是打击他的指挥系统。 千夫长不但是千人队的灵动,更是上传下达的关键人物。 试想,一个千人队突然没有千夫长,不但士气要受到严重打击,甚至可能崩溃。 滚烫的茶水溅到传令兵脸上,他只有低头,不敢擦拭。 随着这几天不好消息传过来,大帅的脾气越来越差了。 张明又亲自给兀良合台泡茶一杯,亲自给他放在案几上面。 得得想了想,拱手一礼说道:“大帅,请息怒。事情不是相像的那么可怕。” “那你说说,还有什么好消息。”兀良合台眼睛红红的,脸上不知不觉狰狞地起来,仿佛要杀人似的。 得得吓了一跳,看来他如果不说出好消息,说不定兀良合台会拿他开刀。 得得拱手一礼,将早已想好的句子说出:“末将觉得,南蛮虽然有无影枪,但是不多,甚至可能只有一支。不然昨天与今天才两人死于这个物事之中。” 兀良合台想了想,拿起茶杯,一口把所有茶水全部吞下,陷入沉思。 他没有说话,而是望着张明。 “大帅,可以暂时不理南蛮,看看他们有何反应。”张明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想法。 到了黄昏,王国尔三人回到西县赵家庄。 他还没有进入公房,看到赵平公房的油灯,心里一暖。 显然,小圣人还在等待,甚至饭菜还没有吃。 他刚刚进来,就发现公房里面有人,原来是巨灵战车营领李华。 看到王国尔三人进来,赵平高兴地说道:“今天你又有收获了吧。” “小圣人怎么知道?”王国尔不禁愕然。 赵平示意三人坐下,指着李华说道:“李营领告诉我的。此事你还得感谢李营领帮忙。” “谢谢李营领关键时刻的几声回回炮,吸引了胡人的注意力。”王国尔急忙上前,对着李华一礼。 李华急忙还礼,口里说不敢。 王国尔想了想,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敢问李营领,为何当时及时开炮?” “这个还得感谢小圣人,给了战车营十个千里眼。吾当时正好望见那个胡人千夫长从垛口把头伸出,决定发射引开胡人注意力。”李华对着赵平恭恭敬敬一礼,随后淡淡说道。 他很想说感谢黄小牛,但是觉得这样做太明显。 他害怕在赵平面前留下不好印象,毕竟黄小牛以后可能是妃子。 妃子与将领之间有勾结,必然留给人把柄。 他只有向黄小牛感激看一眼,把这这一份人情记在心里。 赵平不知道李华想法,其实知道也没有什么。 对于自己的未来的子女,赵平会给每个子女安排一条出路。 他绝对不允许兄弟为了为了那个位置,斗得你死我活的。 赵平等着王国尔三人洗手洗脸之后,对着王国尔说道:“那几炮是我安排李营领打的,为的就是最大限度保证你们的安全。” “谢谢小圣人。”王国尔眼睛红了,眼泪差点流出。 赵平点点头,看了李华一眼,又扫视三人说道:“你们三人立下大功,李营领帮助你们,也有部分东功劳,没有意见吧?” “徒儿早已有这个想法,如果没有李营领及时的铁火炮,徒儿不知几时开枪。”王国尔来到李华面前,恭恭敬敬一礼。 李华对于功劳有没有无所谓,毕竟他们击败胡人的山寨战车营及回回炮阵地,功劳已经足够大了。 赵平仿佛知道他想法,对着王国尔及李华说道:“狙击手犹如古时的刺客,干的是刀口添血的活计,可以说极其危险。这个就需要友军的全力支持及配合。所以我从现在立一个规矩,各个友军必须全力配合狙击手。” “遵命。”两人心里一凛,拱手一礼,急忙回应。 王国尔心里暖洋洋的,原来的心里的一丝不快也完全消除了,师父这是全力保证他们狙击手的安全。 从现在看来,师父把狙击手位置拔得太高了,要求友军必须全力配合。 难道,这个狙击手这么重要吗? 赵平点点头,接着又严肃说道:“据细作传过来的消息,胡人觉得无影枪威力不够大,还存在侥幸心里。” 王国尔看了身边两个助手一眼,也严肃回答:“师父,请下令。” 赵平拿出两个千里眼,一起给了王国尔,让他给两个助手的无影枪配上。 “尔等三人明天狙击三个胡人三百夫长以上的军官,不得有误。”赵打量王国尔三人一眼,严肃下令。 王国尔、李涵圭、张铁三人一起行礼:“遵命。” “什么,南蛮又杀死我三个三百夫长?”兀良合台突然掏出手里弯刀,狠狠地向着传令兵挥去。 他的亲兵队长急忙抱住兀良合台,口里大声喊道:“大帅息怒。大帅息怒。” “砰砰,砰砰。”兀良合台的弯刀依然挥去,不过是他的案几被兀良合台砍成两截。 茶杯倒在地面,发出咣啷一声。 看到兀良合台还没有消气,亲兵队长急忙向着张明使眼色。 张明本来也想躲避,但是亲兵队长的眼光只好留下。 张明想了想,对着兀良合台拱手一礼,望着他问道:“大帅,不知你听说过卧薪尝胆的故事没有?” “老子现在只想把赵平这个小儿砍了,不想听什么卧薪尝胆的故事。”他对着亲兵队长吼道,“还不把你的狗爪子放开。” 听到兀良合台说出此话,亲兵队长知道他的气已经消失一些。 但是张明如果的话没有人兀良合台完全消气的话,他真的可能找个理由杀人。 “卧薪尝胆也是讲的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的事情。”张明开口说道。 兀良合台点点头,端起新的茶杯,把所有茶水全部一饮而尽。 他红着眼睛,望着张明说道:“既然是两个国家的打仗的事情,不妨说来听听。” “这是发生在千多年前的真实事情。有一个国家叫做越国,被另外一个叫做吴国的国家灭亡了,就是国王勾践也被俘虏。”张明恭恭敬敬一礼,开始说道。 听到这里,兀良合台脸色大变,他不说汗国要灭亡吗? 他正要发作,没有料到张明继续说道:“故事刚刚开始,还没有结束。” 兀良合台强行忍住心里的怒气,等着张明说下去。 如果张明说话让他不满意,他弯刀正好找人血来祭刀。 张明不知道他和一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就是知道也没有法子。 这是他的使命,他必须消除兀良合台的心里怒火,否则他就是兀良合台发泄怒火的对象。 没有别的,就是因为他是幕僚。 幕僚用来做什么的,就是消除主子的怒火的。 你如果不能消除主子怒火,那你这个幕僚也到了尽头。 更何况,他是汉人,乃是汗国三等子民。 三等子民,地位比起奴隶好不了多少。 所以无论兀良合台是否喜欢,他必须把这个故事完成。 “勾践拿出所有钱财,买通吴国上上下下,终于被放回越国。回到越国,他为了激发自己的斗志,天天睡在木柴上面,天天品尝苦胆,以表示自己不忘国耻。经过十年练兵,越国不但打败吴国,而且还逼得吴国国王夫差自杀。” 兀良合台陷入沉思之中,又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得得突然跳了出来,指着张明鼻子骂道:“越国已经灭亡,而汗国正是最强大的时候。张明你这个狗贼,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最看不惯就是文人卖弄嘴皮子,不但于事无补,反而要诅咒汗国灭亡。 他恨不得掏出弯刀,一刀把张明砍了。 张明其实心里多多少少希望这个汗国灭亡,它竟然把汉人作为三等子民,在汉人头上拉屎拉尿。 但是他绝对不能这么说,反而大义凛然大声说道:“昔日越国亡国还可以把吴国灭掉,今天这一点小小挫折算什么?” 兀良合台不禁一凛,张明确实说得对。 越国灭亡都还能翻转,他眼前这小小挫折又算什么? 他感觉自己的士气与精神突然大振,不禁对着张明拱手一礼。 同时,兀良合台以求教方式问道:“聪之,现在赵平那小儿在侮辱本帅,应该怎么办?” “不才有一计,既能够满足大帅的要求,又让赵平找不到说辞。”张明侧身让过大帅行礼,同时急忙行礼说道。 张明已经看出得得杀人的目光,兀良合台当上元帅以来,还从来没有向下属行礼。 张明如果没有找出能够解决问题的法子,极有可能难逃一死。 得得打量张明一眼,打算张明没有找出满足兀良合台的要求,直接一刀把他杀死。 刚才他听了张明那个故事,觉得他就是在诅咒汗国要灭亡。 他如此诅咒汗国灭亡,就是被他杀死,大帅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 只是他觉得奇怪,为何大帅还要对他行礼? 难道大帅想先礼后兵,找一个由头想把这个穷酸杀掉。 想到这里,他心里是忍不住的兴奋,手里不禁向着弯刀握去。  第五百三十三章、胡人忍辱(下) “大帅尽管喝茶,谈判由不才来谈。” 张明恭恭敬敬一礼,对着兀良合台说道。 “妙,妙,妙。”兀良合台不禁拍了拍案几。 砰砰,砰砰,案几发出声音,茶杯跳了起来,茶水沿着案几流到地上。 兀良合台高兴之余,仿佛没有发觉。 这是目前能够解决谈判方式的最好的法子,不但让兀良合台有了面子,而且还有里子。 看到得得把大手按在刀柄上面,兀良合台瞪了他一眼。 得得摇摇头,心里叹了口气,只好把手离开弯刀。 张明从头到尾看到了得得的行动,不禁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 刚才如果他稍有应付不当,人头已经落地。 直至兀良合台大声说:“妙。”他才彻底放心下来。 其实这多多少少有些自欺欺人方式在内,只是现在没有人这样想而已。 即使有人这样想,也不敢说出。 如果要说出,那你得想出更好的法子。 现场哪个还有更好的法子,谁也没有。 既然没有,这个当然就是最好的法子。 不管怎样,胡人这一边乃是大帅兀良合台出场,而赵家庄这一边,只有赵家庄主簿张思出场。 不但没有按照胡人要求在胡人主场的大本营进行,而是在双方关口中间。 从这一点上面,胡人已经事实上处于下风。 西县赵家庄,赵平公房。 看到兀良合台盖了大帅印章的正式信函,赵平摇摇头。 张亮接过一看,冷笑连连:“胡人这种自欺欺人的法子,也只有不才的堂兄才能想出。” “虽然是自欺欺人,不过不是给胡人保留了最后一层遮羞布。”张思喝茶一口,说出自己的看法。 赵平点点头,严肃说道:“过之不及,就这样吧。” 在河滩关与金泉镇中间的空地上面,架设两拔营帐。 其中中间有一个大营帐,双方在一起谈判。 双方分成两边,赵家庄是西边,胡人是东边。 西边只有一排,坐着张思与他的幕僚,还有一个书记。 东边比较滑稽,一共是两排。 如果你以为是一片和平景像,那就错了。 因为两边不但有坐着的人,还有站着二十人,这些都是双方的卫士或者亲兵。 不但在营帐之内充满肃杀,营帐外面更是气势汹汹。 现场不但有营帐,而且双方还互相派出一千兵马。 为了保证秩序,这些兵马当然在自己这一边。 这一千兵马美其名曰维持秩序,其实变相是一种示威的方式。 胡人派出是弓骑加山寨旋风炮铁火炮战车,显示他们的精锐力量。 他们前面是一百山寨战车,后面是五百弓骑。 赵家庄呢,当然没有弓骑,也没有派出战车出来,派出的是十辆巨灵战车加五百普通骑兵。 虽然两边剑拔弩张,但是还没有一点就燃地步。 不但如此,赵家庄更是充分发挥汉人热情好客的特点。 赵家庄嫌弃胡人茶水饭菜不好,索性大包大揽。 胡人心里暗暗得意,觉得点了便宜。 赵平觉得恰恰相反,这是展示软实力一种方式。 前面一排坐着张明及书记,后面坐着兀良合台。 兀良合台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谈判结果。 关于休战,双方很快达成协议。 理由非常简单,双方都不想打了。 胡人不打是没有胜利的希望,赵家庄不想打是因为火药即将用完。 接着,张明提议双方只坚守关口,关口之间空白作为缓冲地带,互不派兵。 张思也同意这一点,不过他更进一步,说空白地方不能浪费了,作为交易市场。 张明想了想,赵家庄与汗国本来就要做生意,这里做生意显然比西县更加安全。 张明不知道赵平这是一个坑,赵平对这个市场寄予巨大希望。 其一,掠夺胡人经济,通过赵家庄“高端”高价商品交换胡人低端商品,不断在胡人脆弱经济吸血。 其二,通过市场不断同化胡人,充分展示赵家庄美好的一面。 这个市场乃是赵家庄形象窗口,赵家庄这一边是天堂,胡人那一边如地狱。 老百姓与胡人来到这里,他们又是如何相像? 赵平把交易市场写成协议,就是让胡人无法关闭市场。 接着就是西县的问题,张明代表兀良合台承认赵家庄是西县主人,也就是说胡人不想要回。 “西县本来就在赵家庄手里,承认不承认都是一样。”张思立即反驳,“况且西县本来就是大宋的。” “西县是大宋,但是不是赵家庄的。”张明意味深长说道。 他的意思就是,西县在大宋手里与赵家庄手里就是不一样。 张思明白张明的意思,他只有没有直接说赵家庄割据而已。 张思岂能上当,严正说道:“吾乃是代表大宋与汗国谈判。” 虽然行的是割据事实,但是赵平还是大宋官员,保安团及护川军也是大宋兵马。 张思坚持不承认,别人想在这里做文章也没有法子。 张明见到张思不承认,只得叹息一声,把问题转到俘虏之事。 但是双方在俘虏问题卡壳,张思与张明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互不想让。 胡人要求用十五万百姓挽回五万俘虏,赵家庄不同意。 张明说胡人手里有十五万百姓,要求挽回所有战俘。 没有法子,胡人攻城攻山,手里几乎没有战俘,只有掠夺而来的百姓。 张思回答则是,五万俘虏只能放回一半,其余不能放回。 理由很简单,其余一半胡人伤势很重,需要治疗,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张明当然不相信,要求必须完全释放。 但是张思始终就坚持胡人伤势严重,必须在赵家庄治疗。 上午谈判这里,不欢而散。 虽然谈判不满意,但是中午饭菜极为可口。 烧白、菘菜红烧肉、酸菜鱼等等,这些胡人从来没有见过的可口美食,纷纷上来。 不但如此,每人面前还有小杯琼浆美酒。 美酒当然不能多喝,道理很简单,因为下午还要谈判。 许多胡人一边吃饭,一边流泪。 玛德,南蛮当真是天堂,如此美味也许只有神仙才能享用吧。 不但胡人也没有吃过,就是兀良合台的幕僚张明也没有吃过。 张明一边享用美味的饭菜,一边在思考谈判的问题。 他突然停止的筷子,心里有些恍然大悟。 难道那些胡人不回来,莫非就是这个美食的缘故? 兀良合台虽然享用美食,但是他的想法与张明不一样。 他的心思没有谈判这里,而是巨灵战车身上。 听说外面有巨灵战车,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他运用的所有力量,从各个方面打听巨灵战车。 几乎在双方的谈判同时,胡人火器官员匠师就来偷师。 鲁东、花费、精思特等这些胡人火器官员及匠师,自然也没有放过这次机会,在胡人人群之中仔细观察。 巨灵战车上面的黑色硝烟及灰尘已经擦拭得干干净净,在阳光之下发射了闪闪光芒。 十个整整齐齐排成一排,一边是胡人山寨战车。 在明亮的阳光照耀之下,胡人那些木制小家子气山寨战车在它面前,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甚至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它不但高高大大,而且还充满了金属光泽,让胡人又怕又爱。 所有胡人眼光里面充满了贪婪,恨不得马上据为己有。 尼尔泊及苏尼尔等看到巨灵战车,一个又一个口水都流出都没有发现。 直至胡人提醒,这些胡人才擦拭自己的口水。 尼尔泊不知不觉走到巨灵战车面前,想伸出抚摸这个传说之中的大怪物战车。 “将军,这个只能观看,不能抚摸。”一个保安团战士拱手一礼,不亢不卑拒绝。 尼尔泊只得悻悻然把手缩回,眼里充满了嫉妒的光芒。 在胡人这一边,放置不少茶几,有人在喝茶,有人在画画。 花费握着手里的画像,不断与眼前的巨灵战车进行比较。 这是尼尔泊亲兵队长画的,画得极为粗糙。 当然,这个既与亲兵队长手艺相关,更与时间地点场合相关。 试想,当时这个大怪物气势汹汹,把他们精心布置回回炮阵地打得人仰马翻。 在这种凶险情况之下,亲兵队长能够冷静思考这一点并画出,已经极为宝贵的。 没有料到,今天竟然还有机会,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把这个画下。 与花费恰恰相反,精思特没有时间进行比较,他的全部心思放在画像之中。 他一边观察大怪物战车,一边不住画画。 赵平大大方方把巨灵战车摆放这里,就是给今天谈判加码,增加威慑力。 其实当赵平提出把巨灵战车摆放谈判桌边,受到洗星、张思、张宏等一众文人反对。 他们理由非常直接,那个就是这个乃是赵家庄不传之秘,不能让胡人山寨。 赵平摇摇头,说道:“这个巨灵战车,没有赵家庄实力,根本就不能制作出来。” 花费一边打量巨灵战车,一边问道:“鲁匠师,你看看这个大怪物战车如何?”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他必须问清楚。 “巧夺天工。”鲁东一边打量,一边说道。 花费点点头,一边感叹一边问道:“汗国能够制作出来吗?” “难,难,难。”鲁东头也不回,仔仔细细打量,口里说出三个难字。 花费脸色大变,皱眉问道:“还没有制作,怎么就叫苦连天?” “小圣人难道不知道我们在观察,不知道我们在画画吗,为何还大大方方把它放在这里?”鲁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反问。 花费不解,问道:“鲁匠师哪些地方感觉难度很大?” “这个造型,实在太难了。”鲁东眯着眼睛,不住地摇头。 花费一时没有明白,继续追问:“为何难度极大?” “安济桥(赵州桥)见过没有?”鲁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 花费点点头,感叹不已,由衷佩服:“听说这个桥已经有了六百多年历史,怎么也要去看看。”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鲁东点点头,拱手一礼,对着花费敬佩说道,“古人古人诚不欺吾也,花总监果然见多识广。” “只是仰慕而已。”花费摇摇头,不明白鲁东为何要说这些:“这个与大怪物战车有什么关系?” “花总监,请看看,这些大怪物战车车顶与安济桥互相比较没有?”鲁东若有所思地问道。 花费眯着眼睛,反反复复地打量大怪物战车,陷入沉思之中。 他一时还没有明白,突然恍然大悟,目瞪口呆说道:“鲁匠师意思就是这个大怪物战车与安济桥想像?” 说到这里,他本来喝茶,突然放下茶杯,情不自禁站起。 “安济桥已经六百多年,不是偶然的。”鲁东继续仿佛自言自语,也仿佛对着花费说话。 花费点点头,若有所思望着大怪物战车,神情有些沮丧。 他皱眉,不敢相信地问道:“鲁匠师意思就是,这个大怪物战车要管六百年,这不可能吧。” “它当然不可能管六百年,老朽意思就是它已经做到尽善尽美,已经不可能做得比它更加完美了。” 砰砰,花费手里的茶杯落在地面已经不知。 这时,他的亲兵急忙过来,更换茶杯并重新泡茶放在茶几上面。 花费被鲁东此话惊呆了,实在找不到一种词语来形容此时心情。 他口里喃喃念道:“这个赵平难道真的是神仙弟子,难道汗国就没有法子制作出来吗?” 此时,精思特已经把大怪物战车画好,终于松了口气。 “鲁匠师,画我已经画好。”他把画卷放在鲁东面前。 他接着以一种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鲁匠师,这个大怪物战车必须制作出来,无论代价是多少!” 他不喜欢拐弯抹角,来到鲁东面前,断然下命令。 “虽然极为困难,或许可以勉强一试。”鲁东想了想,皱眉说道:“但是,但是,这个代价不是一般的大。” “多少?”精思特与花费不禁一喜,异口同声。 说出此话之后,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 鲁东陷入沉思,手里不住计算,接着睁开眼睛,眼睛露出精光。 他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是摇摇头。 精思特心里着急不得了,立即大声叫喊:“鲁匠师,究竟是多少?” “车身有多重,黄金就多重。”鲁东淡淡说道,打量两人,接着又仔细观察大怪物战车。 啪啪,啪啪,两人身子一软,浑身无力地倒在地面。 两人觉得丢人,向亲兵招手,亲兵急忙把两边从地面拉起。 花费目瞪口呆,觉得不可思议,喃喃念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们只看到这个物事表面,没有看到这个物事里面的内容。”鲁东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两人的吓得倒在地面,淡淡而言。 花费想了想,口里念道:“按照这个重量,这个大怪物战车大约六七千斤,这么说来,这个大怪物战车岂不是要十万两黄金不成?” 精思特仔仔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大怪物战车,怎么也不相信要用赞同重量的黄金才能制作。 按照现在汗国的财力,整个汗国也不过能够制作十来个战车。 可是赵家庄目前已经有了三十个这样的战车,小圣人又是如何办到的? “鲁匠师,本监觉得不可能要用相同重量的黄金制作。”精思特望着鲁东,冷冷说道。 鲁东皱了皱白眉,摇摇头:“精副监,请问理由是什么?” “原因非常简单,赵家庄目前已经有了三十个大怪物战车。按照你的造价,赵家庄岂不是早已破产?”精思特觉得鲁东一定在推辞,恨不得一刀杀死。 但是鲁东是唯一能够制作这些精良兵器的匠师,他只有把这个想法深深埋进心里。 “那老朽给你们说说这些大怪物战车的结构,精总监就自己想想要多少造价。”鲁东望着精思特,丝毫不畏惧。 精思特点点头,恨恨地说道:“本监正有此意。” “精副监你看看,这些大怪物战车,表面全部都是百炼精钢,而且还是整整一块。精总监,你想想,要多少匠师才能打造。”鲁东望着他,直接把问题甩给了他,让他去思考。 精思特没有回答,而是陷入沉思。 鲁东接着说道:“刚才精副监看到只是表面,因为这是一层精钢皮。” 精思特看了看,点点头。 “钢皮里面是木料,应该是青钢木。”鲁东继续说道,“虽然价格昂贵,不过与百炼精钢相比较,可以忽略。” 精思特继续点点头,没有言语。 “只有钢皮与青钢木,显然无法能够经受铁火炮炮击,它里面还有钢筋。老夫虽然眼花,近处看不清楚,但是远处看得清清楚楚。它是钢筋,而且有大姆指粗。这个钢筋才是关键材料。”鲁东指着巨灵战车小窗,侃侃而谈。 精思特与花费睁大眼睛,反复看了看,果然发现巨灵战车里面小窗就是钢筋。 鲁东打量两人一眼,又继续说道:“老朽粗略计算一下,这些钢筋大概要六十根,长的六丈,短的也要两丈。这些钢筋不是百炼精钢,而是千炼精钢。光是打造这些精钢,没有千人无法打造出来。精副监,你想想,这个要多少人力、物力、财力。” 精思特不禁扳着手指计算,越计算脸色越苍白。 “更不用说,还要把这些钢筋及钢皮做成这个拱桥形状,又要多少物力财力。”鲁东并没有放过他,而是继续打击。 砰砰两声,精思特再次无力坐在地面。 在亲兵扶持之下,他摇摇晃晃坐在椅子上面,喃喃念道:“小圣人又是如何做到的?” “小圣人果然不愧为神仙弟子,也只有他才有这个雄心及财力物力。”鲁东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所以然,干脆这样下结论。 精思特想了想,最后恶狠狠地吼道:“不行,必须制作出来,哪怕付出再多代价。” “那先得找这么多的工匠,还有相应的金银财宝。”鲁东只好点点头,提出自己的条件。 花费想了想,跟着说道:“先制作一个试试看吧。钱财之事,我尽量找大帅筹集,只是工匠之事,就只有麻烦精副监了。” 赵平把这个巨灵战车摆出来,就是要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 其一,震慑胡人,达到不战而胜谈判效果。 其二,进行军备竞赛,拖垮胡人本来就不富裕的经济财力。 真正的成品胡人是无法制作出来,就是那个关键的减震器。 胡人最多拼命用钱去堆积,也最多堆出半成品出来。 军备竞赛,自然也要经济实力。 赵平制作的成本远远低于胡人成本,所有成本加起来不到胡人的十分之一。 赵家庄已经有了一个炼钢高炉,已经初步能够制作出来高强度高品质的好钢。 赵平的制作法子与胡人想像完全不一样,钢皮及钢筋都是模具,可以一次性成型。 当然,制作这些模具,赵家庄也付出了极大代价。 虽然代价极大,但是一个有了经验,一个有了基础。 更何况,赵家庄现在已经慢慢地摸出经验,能够制作钢铁车床、机床、铣床等能够对钢铁进行切、削、铣之类的设备。 兀良合台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谈判结果。 他一脸轻松,不时有人汇报外面的结果,包括巨灵战车等。 听说鲁东头天巨灵战车的造价及困难程度,原来怡然自得的脸色不禁大变。 吃饭过后,双方继续谈判。 不知是享用美食的缘故,还是感激的缘故,张明没有谈判的之意,而是大谈中午的美食。 张明一边喝茶,突然对着张思拱手一礼说道:“感谢主簿,今天中午美食不错,竟然让不才享受了神仙之美味。” “军师如果喜欢,不妨多到西县作客,不才作东,美味佳酿尽管尝够。”张思一边还礼,一边诚恳说道。 张明惊喜,眼里露出高兴的色彩,随即有些遗憾摇摇头:“吾与汝各为其主,相聚无多。况且美食只能必须当时下肚,不能携带,还是美酒好,可以终生保藏。” “军师如此喜欢美酒,那在下就送一些美酒,不知意下如何?”张思听到张明不说谈判之事,反而大谈美食,必然大有用意。 张明眼球一转,意味深说道:“吾喜欢美酒,大帅更喜欢美酒。” “原来如此,让在下想想。”说完,张思一边喝茶,一边思考。 张明一边喝茶,一边观察兀良合台。 他感觉兀良合台上午还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现在脸上多多少少有惴惴不安之意。 虽然他极力掩饰,但是张思是何人。 他是金堂县世家张氏的族长,察颜观色乃是轻车熟路之事。 联想外面摆放的十个巨灵战车,张明恍然大悟。 小圣人不惜暴露机密,堂堂正正把巨灵战车摆放在这里,其目的就是为了给胡人施加最大的压力。 小圣人虽然没有参加谈判,其实间接参加谈判,并且掌握着谈判的节奏。 张思心里感激万分,小圣人为了谈判,把所有能够考虑的全部考虑进去了。 想到这里,张思对着张明说道:“既然大帅与军师如此喜欢美酒,那在下就送大帅一千斤琼浆酒,军师五百斤琼浆酒,不知军师意下如何?” 张明感激一礼,有些高兴说道:“既然主簿送如此大礼,那两万五千伤员,汗国也就不要求放回。” 虽然他脸上带着笑容,但是张思感觉他是假笑。 这倒也是,两万多人就这样失去了,凭借谁都无法高兴起来。 张思以一千五百斤美酒给了胡人台阶,让兀良合台与张明也有面子。 胡人在赵平软硬兼施情况之下,勉强达到协议。 看到张思拿着协议回到西县,西县包括洗星张宏等在内的文官不禁弹冠相庆。 要知道,以前与包括胡人谈判,不是割让土地,就是称臣。 现在胡人承认西县是大宋(其实就是赵家庄的),这个不是变相割让土地吗? 虽然西县事实上在赵家庄手里,但是胡人承认不承认又是一回事。 不但如此,赵家庄还通过二万多战俘交换了十五万百姓。 不管这个账如何计算,都是大宋(赵家庄)占上风。 杨云一边祝贺,一边问道:“小圣人,那两万五千战俘如何交出去。” 他其实多多少少不愿意交换战俘,毕竟这些战俘大部分都是老兵。 但是胡人以十五万百姓为要挟,他不得不答应。 “这个简单,按照年齿划分,二十二岁以上战俘全部甩给胡人,其余全部留下。”赵平淡淡说道。 杨云想了想,继续问道:“如果还不够呢?” “也简单,以二十年为界线,就不能再少了。”赵平说道。 赵平这样做,不但保证了战俘的更高的战力,关键是年齿越小,他们更加容易接受赵家庄,当然更加认同赵家庄。 兀良合台收到这些战俘,当然暴跳如雷。 如果没有亲兵拉着他,一个战俘差点被他当场杀死。 他暴跳如雷,西县知县王文修更加暴跳如雷。 “小圣人,这些老百姓全部都是老弱病残,基本上只能吃喝,不能做事,怎么办?”他看到接收的百姓之后,急忙跑到赵平这里诉苦。 张思点点头,苦笑说道:“吾等精明,胡人也不傻。” “胡人连连战争,剩下老弱病残,早已巴不得把这些累赘甩给赵家庄。”杨云想了想,恍然大悟。 “小圣人,可是这些百姓不是西县人氏,而是胡人那里的。”王文修想了想,苦着脸忍不住说道,“西县要养活这些百姓,有可能要垮掉。” 赵平想了想,问道:“老人几何,女人几何,童子几何?” “小圣人,老人两成,女人两成,童子五成。”王文修不停大倒苦水,“他们仿佛不但没有食物,也没有衣服。” “这是胡人阳谋,准备把西县吃垮。”张思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 洗星跟着说道:“如果赵家庄没有处理好此事,以前积累名声全部都要被抹黑,胡人就要说赵家庄虚仁假义。” “胡人巴不得看赵家庄的笑话。”张宏若有所思说道。 所有人不禁口呆目瞪,纷纷望着赵平,看看他怎么办?  第五百三十四章、解决办法(上) “少年强则大宋强。” 赵平没有言语,而是用毛笔在案几写下几个字。 是呀,虽然他们是童子,但是他们更是未来。 “虽然他们现在还小,可是几年之后就是少年了。他们就是大宋未来,也是赵家庄的未来。”赵平把毛笔放在笔架上面,对着众人说道。 听到此话,张思等人纷纷向王文修祝贺。 “恭喜,恭喜,子养(王文修字),祝贺你晋升赤县(大宋最高级县,相当于后世的北京主城区),水涨船高。”张思首先祝贺。 杨云接着意味深长地说道:“赤县可是京城才有。” “这是天降祥瑞,双喜临门。”张宏跟着则强调它的重大意义。 “同喜,同贺。”这么多大佬来祝贺,王文修一边还礼,一边感谢。 道谢完毕王文修来到赵平身边,口里感谢:“感谢小圣人送来人口,让西县晋升为赤县。” 赵平点点头,喝茶一口,期待他下文。 王文修跑到赵平的公房,绝对不会是感谢那么简单。 “小圣人,西县山多地少,养活十五万已经勉强,现在又有十五万,下官实在无能为力。”王文修拱手一礼,说出自己的目的。 张思思考一会儿,反问王文修:“上次品鉴大会不是有许多粮食吗?” “那些粮食坚持三个月没有问题,可是长远怎么办?”王文修说到这时,两边的眉毛几乎皱在一起。 赵平点点头:“此事我已经知道,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 赵平不能孤家寡人,更不能称朕,想了想,干脆就用我来代替。 在赵平看来,我是介于吾与朕之间。 果然,赵家庄觉得,赵平称我最为合适不过。 既没有朕那样过分,同时也彰显赵平与众不同。 听到赵平有法子,王文修不禁大喜。 西县不能解决的问题,到了小圣人手里就是不一样,毕竟小圣人手里还有一个赵家庄。 此时张思想了想,上前说道:“赵家庄不是还有金堂县吗?” “不妥,不妥,西县乃是小圣人的基业,这些人就应该留在西县。”此话一出,立即受到其它人反对。 在洗星等人看来,这些人乃是赵家庄的人,这些就是未来赵家庄立国根基。 张思被拒绝了,顿时陷入沉思。 既然不能让这些难民到金堂县,就只有留在西县。 难道要用整个赵家庄来补贴西县,短时间还可以,可是时间长了,赵家庄也未必能够承受得了。 毕竟,赵家庄还养着护川军及保安团十万兵马,这个可是吞金怪兽。 不但如此,西县还在胡人眼皮子之下,离成都府有千里之远,中间相隔的又是难于上青天的蜀道。 如果赵家庄稍为露出一点虚弱,胡人肯定立即出兵,绝对会被吃得不剩下一点骨头。 想到这里,张思这个赵家庄的主簿担忧不已。 “小圣人,还有一件事情,也是与此事相关,不知当禀告不?”王文修犹豫几下,最终还是说出。 赵平点点头,微笑说道:“但说无妨。” “小圣人,这些难民大半是汉人,但是还有金人、奚人、辽人、西夏人、花刺子模人。”王文修话里有说不出的担忧。 张思与张宏对视一眼,想了想说道:“赵家庄名声太大,又是传说的人间天堂,这些从遥远地方来求生,倒也正常。” “小圣人,前朝丞相魏玄成不是说过,非吾族类,其必当诛吗?”王文修急了,不惜把历史名人魏征抬了出来。 “非吾族类,其必当诛,倒也没有错误。”赵平点点头,承认王文修之言。 但是他马上突然转口:“可是他们都是童子,对这个世道没有固定的见识。换句话说,他们犹如小树苗一样,可塑性极强,可以改变的。” “在赵家庄学堂的教化之下,他们会以大宋为荣,说汉话,识汉字,知书达理。将来必然与汉人无异。”赵平话刚刚落下,张思跟着说道。 王文修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 见到心里最沉重巨石落下,王文修急忙告辞出去。 王文修突然转身,想了想对着赵平拱手一礼,恭恭敬敬说道:“小圣人,下官觉得《少年强则大宋强》正是西县写照,下官想把挂在公房,不断激励自身,不知可以不?” “可以。”赵平说完,就把已经吹干的书法给了王文修。 赵平虽然年幼,但是经过快一年的锻炼,已经登堂入室,倒也勉强过得去。 西县突然增加十五万人,他实在忙得睡觉时间都没有了。 王文修的事情刚刚解决,杨云接着又站了出来。 他对赵平拱手一礼,脸上全部都是担忧:“禀告小圣人,此战虽然赵家庄取得胜利,但是代价也不小,上千士卒死亡,伤残士卒三四千人。” “抚恤金发放没有?”赵平有些沉重点点头,打仗当然要死人,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杨云拱手一礼,急忙禀报:“小圣人,这些人全部发放,可是死者家属怎么办?还有伤残士卒怎么办?”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小吏名额已满,城管名额已满。 说来说去,就是一个生活安置的问题。 西县地盘太小,人口密密麻麻,这个大家家主不好当。 王文修刚才是给难民要生计,杨云同样也是给他的部下或者部下亲属要生计的。 “这个我自有安排。”赵平先把诺言许下。 至于如何安排,赵平正在考虑之中。 难道要去金堂县?张思作为赵家庄的主簿,不禁思考这些问题。 他担忧问道:“小圣人,金堂县离这里非常远,又是难于上青天的千里蜀道,他们不愿意去哪里,怎么办?” “他们不用去金堂,定居在西县也是一样的。”赵平知道张思的担心。 张思还是担心不已,如果不动金堂县,难道要用整个赵家庄来补贴西县? 张思提醒说道:“小圣人,赵家庄虽然虽然家大业大,还养着十万兵马,面对胡人凶残五十万大军。” “小圣人,赵家庄走的是精兵之路,又是火器,开支远远超过大宋及胡人的兵马。”接到张思的暗示,杨云急忙表态。 他是兵房长官,必须为兵马考虑。 虽然不现在王文修没有在这里,张思也不敢把话挑明,只有隐隐表示一二。 赵平打量在场所有人一眼,只见洗星、赵云、曹克、郑鼎、张思等人,脸上个个露出担忧神色。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拱手一礼,对着赵平说道:“请小圣人郑重考虑。” 这些人都是赵家庄的主要精英力量,远远不是王文修这个单独知县能够比拟的。 果然有人就有江湖,官员就有自己党派。 现在就来了,就是以张思为首兵马党对王文修这个单独的西县党。 此时,赵家庄商房代长官代世前进来禀报:“小圣人,胡人送来万头绵羊,请问如何安排?” “绵羊,绵羊。”赵平大脑一道电光闪过,仿佛被什么事情闪过。 赵平一边喝茶,一边搜索记忆问道:“胡人一共送多少绵羊来头?” “小圣人,这个一共是十万头绵羊。”代世前不明白小圣人为何这样问,不是恭恭敬敬回答,“这是胡人的第一批绵羊。” “绵羊,绵羊。”赵平一边念道,一边看着代世前,不禁问道:“你已经穿上棉衣了?” 代世前不好意思说道:“前些时间生病,身子刚刚恢复,身子虚弱,只好穿上棉衣。” “你为何不穿毛衣?”赵平差点冲口而出。 他意识不对,立即闭上嘴巴。 终于明白了,毛衣,怎么忘记此事了。 不过,毛衣也不是那么好制作的,特别是羊毛,本身有强烈的羊膻味道,必须去除。 汉人不比胡人,非常讲究清洁卫生。 如果这个毛衣有强烈的羊膻味,除了胡人,哪个愿意穿上? 虽然这个有一定难度,对于前生是工科毕业的赵平不是问题。 赵平点点头,望着众人一眼,微笑说道:“对于难民及伤残军人,我已经找到给他们生计的法子了。” 张思与杨云互相看了一眼,以为赵平不要动用赵家庄来补贴西县,就要出来劝谏。 “禀告小圣人,护士营营领翠竹到。”赵龙嘻嘻哈哈进来禀报,还若有深意看了赵平一眼。 赵平不禁大喜,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她了,急忙说道:“怎么还不进来。” 赵龙当然高兴,来了不但翠竹这些熟人,还有他的妹妹赵一娘。 赵一娘身份也不简单,是护士营第一阵的阵长。 赵一娘陪同翠竹同时,也来看看她的哥哥赵龙,还有未婚夫王国尔。 赵龙不但看了赵平,还打量秋若水及黄小牛一眼,摇摇头。 他早已看出,秋若水把自己当成西县赵家庄的女主人。 她强势,现在来了一个更加强势的翠竹。 要知道,翠竹有一个外号,大名鼎鼎的醋娘子。 她喝醋到了那种地步,竟然联合赵平所有小妾对付未来的大娘子。 现在三个小娘子碰撞在一起,也不知是什么结果? 秋若水与黄小牛脸色大变,特别是秋若水,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她一直以为以为自己就是西县赵家庄的女主人,一直沉醉这个幻想不能自拔。 没有料到,这个幻想很快就打破了。 打破她的幻想的不是别人,而是她原来专门管她们护士营的营领翠竹。 秋若水急忙整理一下自己的丝毫没有紊乱的头发,害怕自己被翠竹比了下去。 可惜古时没有小镜子,不然她马上对着镜子补妆。 其实秋若水也是一个丽质天生的小娘子,不然也不会被筛选来伺候赵平。 以前是一个不懂得打扮的黄小牛,极有女人味道她丝毫不觉得。 可是现在来的是一个完全的女人打扮的翠竹,她完全失去了以前的自信。 在秋若水努力调整自己容貌时候,翠竹已经进来了。 按理说她应该风尘仆仆,可是依然还是花容月貌,显然她经过一番精心打扮。 秋若水与黄小牛看到看到翠竹进来,急忙打量她。 其实不但秋若水与黄小牛仔细观察翠竹,翠竹进来,马上就注意到赵平身边这两个小娘子。 她看到赵平身边的秋若水及黄小牛,脸色微变。 黄小牛一身戎装,可以忽略。 但是秋若水就不一样,她不但花容月貌,而且极有一种优雅的气质。 秋若水与翠竹两个春兰秋菊,各擅其长。 与秋若水相比,其实翠竹五官更加立体,鼻梁高挺,眼睛深凹,更加显得灵动一些。 秋若水虽然五官不及她,但是更有一种灵动书卷气质。 毕竟,她是一个书香世家,培养出来她一种书卷味道。 “小女子翠竹见过各位长官。”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忘记礼仪,对着张思、杨云等各位长官一礼。 张思、杨云等急忙侧身让过,同时还礼。 这个可是未来妃子,而且不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妃子,哪个还敢接受她的礼仪。 杨云看了看脸色大变的秋若水,又看了看脸色不快的翠竹,哪里不知道后宫争夺厉害。 他急忙说家里有急事,告辞一声,急忙退出。 其它文官武将一看,这是后宫争斗,自己不能掺合进去,个个找个由头,溜之大吉。 翠竹打量赵平一眼,极其温柔说道:“小郎君,奴家侍侯沐浴。” 说完,她还示威看了两女特别是秋若水一眼。 秋若水再也忍受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哭泣着从赵平公房跑了出去。 她当赵平侍女已经快一月,但是赵平却没有让她侍侯沐浴。 现在翠竹直接在她面前来了一个侍侯小圣人沐浴,让她如何能够承受得了。 黄小牛打量赵平一眼,叹了口气,摇摇头,跟着秋若水出去。 赵平看见秋若水各黄小牛出去,忍不住叹息一声。 “果然还没有看够吗?”翠竹看着赵平的眼睛,在他腰间嫩肉,扭了一个圈子。 果然是一个醋娘子,酸味还不小。 赵平没有理她,而是问道:“你为何现在才来。” “你为何不等奴家?”翠竹越想越委曲,忍不住抽泣。 赵平忍不住叹息一声,摇摇头说道:“西县军情危在旦夕,岂能耽误?” 他本来要说,如果不是你醋劲太大,岂不是与我一起来了。 但是他不好说这些,只得以西县之事说出来。 翠竹听了,忍不住哭哭泣泣道出原因。 原来,赵平走后,金堂县下雨长达半月之久,加上蜀道又遇到绵绵秋雨,导致今天才来到西县。 “算你还有良心,没有让那个狐狸精伺候你沐浴。”翠竹一边在池子给赵平擦拭身子,一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翠竹高兴了,但是秋若水恰恰相反。 她觉得这个世界垮天了,苍天对她太公开了。 她跌跌撞撞从赵家庄出来,回到一里之远的家里。 来到家里,她迫不急待扑在水氏怀里,抱着娘亲大哭:“娘亲,小圣人不要奴家了。” “秋山,这是怎么回事,是你这样对待你的宝贝女儿吗?”水氏不禁脖然大怒,对着秋山吼道。 她想尽一切法子,好不容易让女儿伺候赵平,没有料到竟然如此被赵平赶了出来。 第五百三十五章、解决办法(中) 秋山听到河东狮吼,急忙从书房出来。 他对着夫人拱手一礼,打量秋若水一眼,急忙说道:“小圣人根本没有赶水儿出来。” “那水儿为何说小圣人不要她了?”水氏并没有秋山解释而消除心里怒火。 秋山急忙上前,对着水氏说道:“为夫问了赵统领,是小圣人原来的侍女翠竹来到西县。翠竹从小就一直侍侯小圣人,非水儿能够比拟。” 秋山是保安团统领赵云的幕僚,不能进赵平公房,但是可以通过赵云了解事情经过。 赵云对秋山也确实好,不但举荐他的女儿为小圣人侍女,还把翠竹来到西县的经过叙述一番。 “赵统领说了,小圣人根本就没有赶水儿出来。”就没有看到水氏陷入沉思之中,秋山急忙又解释说道。 水氏终于明白了,抚了抚秋若水的小脸,擦拭秋若水脸上的泪水,忍不住叹息一声。 女儿太小了,经受不起打击,回到家里寻找安慰与帮助。 “官人,奴家对不住你,错怪官人。”水氏对着秋山一礼,不再直呼其名,而是称官人。 虽然她是书香世家子女,但是事关女儿前程之事,让她失去平时的冷静。 秋山急忙给夫人还礼,说道:“夫人不用客气,现在是关键安慰劝解水儿。” 说完,秋山就回到书房,把教育秋若水甩给水氏,去看他的书去了。 “水儿,你觉得小圣人待人如何?”水氏摸了摸女儿的小脸,望着她问题。 秋若水一边不停抽泣,一边气鼓鼓地说道:“他是大坏蛋,一点也不好。” “小圣人既然是大坏蛋,那他哪里坏了?”水氏忍不住逗秋若水一下。 秋若水依然气鼓鼓抽泣说道:“花心大萝卜,不是大坏蛋还是什么?” “既然如此,水儿以后就不要去小圣人哪里了,眼不见为净。”水氏忍不住逗秋若水一下。 秋若水抽泣得更加厉害了,呜咽道:“娘亲,娘亲,奴家,奴家。” 她一时找不到词儿,吞吞吐吐不已。 最后没有法子,她干脆把头部埋在水氏胸口,不敢抬头。 “水儿,为娘觉得小圣人是一个君子。”水氏捏了捏秋若水气鼓鼓的腮,感到有些好笑。 秋若水抬起一脸泪水的,一边抽泣一边不解地问道:“君子,奴家一点也觉得他不是一个君子,到处拈花惹草。” “小圣人如果走的拈花惹草,他肯定同意让你侍侯沐浴,但是他偏偏没有让你侍侯,你知道原因吗?”水氏忍不住反问。 秋若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抽泣脸上是如桃子一样红肿的眼睛,望着水氏不解:“但是他让那个叫什么翠竹的丫环侍侯沐浴。” “翠竹与你不一样,她一直侍侯着小圣人,小圣人觉得这是习惯,乃是自然现象。”水氏一边小心给秋若水擦拭泪水,一边劝说,“而你对小圣人,还是一个陌生人。” 秋若水抽泣声音越来越小,感觉不可思议:“奴家已经侍侯小圣人一月,为何还是陌生人?” “痴儿,痴儿。你侍侯再久,也不如他们从小长大那样亲密无间。”水氏忍不住抚摸秋若水的养性,叹息一声。 女儿不错,可惜认识小圣人太晚了,让那个翠竹捷足先登。 秋若水听到此话,眼泪喷涌而出:“娘亲,那么女儿怎么办?” “女儿,你自然非常优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得又花容月貌,岂是那个丫环能够比拟?”水氏一脸溺爱,轻轻擦拭秋若水脸上的泪水,不停地经打气。 秋若水不禁把小脸抬起,洋溢着动人的光彩,可是不久接着又把头垂下。 她几乎已经达到有些挺拔的胸部,一边抽泣一边哭诉:“娘亲,这个翠竹不但小圣人的贴身丫环,还是护士营的营领。女儿以前那个护士长,在她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两人差距太大了,不但与小圣人关系亲疏不同,就是职务也同样相差太远。 与敌人差距太太大了,深感无力的秋若水不由得深深把头部低下。 “水儿,那个黄小牛呢?”水氏轻轻抚摸秋若水的头部,突然眼睛一亮,轻轻地问道。 秋若水不禁愕然,擦了擦眼泪,抬头问道:“娘亲,那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还提她作甚?” “痴儿,痴儿,你想想,你们两个应该是同病相怜。”水氏慈祥地抚摸秋若水的头发,轻轻地说道。 秋若水摇摇头,不以为然:“她也是女儿的对手,女儿不想理她。” “痴儿,痴儿,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应该主动与她处好关系。”水氏溺爱抚摸秋若水的脸。 秋若水想了想,有些不太愿意:“娘亲,那个不男不女官职也很高,女儿不想与她相处。” “傻子,你们两个一文一武,不就把那个翠竹比了下去了吗?”水氏轻轻抱住她,语气和蔼。 秋若水想了想,终于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女儿不知如何与她相处?” “你把她叫到家里来。”水氏断然说道,“为娘自有法子。” “她会同意吗?她可是副将。”秋若水还敢相信。 水氏点点头,微笑说道:“没有试试,就怎么知道不行呢?” 黄小牛现在苦恼到了极点,赵家庄虽然很大,仿佛与自己格格不入。 作为贴身侍卫,她应该时时刻刻跟随赵平。 “小圣人武功很好,这个庄子四周都有侍卫,不用时时跟着。”没有料到,当她跟着赵平时,翠竹冷冷声音传过来。 黄小牛岂能示弱:“吾是小圣人的贴身侍卫,自然应该处处跟随。” “吾什么吾,你是小娘子,应该自称奴家。”翠竹冷冷打量她一眼,眼里全部都是不屑,“好好一个小娘子,怎么打扮起来不男不女的。” 她看不惯翠竹这一身打扮,不停数落她。 “吾是侍卫,当然应该穿这一身服装。”黄小牛着重强调自己的侍卫身份。 翠竹把她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几遍:“你首先是小娘子,然后才是侍卫。侍卫,永远也无法改变你的小娘子身份。” 翠竹此话极为犀利,只是没有说她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黄小牛气得差点差点吐血,但是必须面对她的话,说出自己理由。 “当值当然应该侍卫衣物,不当值自然是小娘子的衣物。”黄小牛眼睛一转,立即想出一招。 看来,现在不想穿小娘子衣物不行了。 “好的,奴家会好好看管你的,如果你不知女人礼仪,自然会有人来教诲你。”翠竹以自己贴身丫环的身份,咄咄逼人教训她。 黄小牛听到此话,眉头不由得更加皱了起来:“打仗不行,嘴皮子倒是厉害。” 当然此话不能说出,只能放在心里。 “这个不劳你费心,奴家自然省得。”黄小牛听到她咄咄逼人的语气,冷冷回应。 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口气不知不觉变化了,由吾变成了奴家。 当值时间一过,她回到自己的赵家庄的小院。 虽然没有打仗,但是她感觉比打仗还要累。 打仗是身边累,今天却是心累。 下人给她把茶泡好,给她轻轻地放在案几上面。 她的书房有书柜,有不少的书及《大宋中华报》,大部分都是兵书,还有《西游记》之类话本。 但是,这里偏偏就没有《女德》之类的书。 现在看来,以后不得不增加《女德》、《女戒》、《烈女传》、《孝经》等等书籍。 她的案几有一份《大宋中华报》,这是下人放在她案几上面的。 她作为一个贴身侍卫,赵家庄自然给给她订阅一份《大宋中华报》。 以前下值之后,她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就是一边喝茶,一边美滋滋地看《大宋中华报》, 但是今天《大宋中华报》就摆在她的面前,她却丝毫提不起兴趣。 报纸虽然没有看,但是茶她依然在喝。 她一边喝茶,一边想起翠竹数落,心里一片茫然。 她不由得想起从军经历,想起从嘉定从军行军打仗过程。 自己现在不但是小圣人的贴身侍卫,而且还是战车将的副将, 自己如果回去,也算得上锦衣还乡了吧。 可是如果自己回到嘉定,是以男子身份回去还是以女子身份回去呢? 自己以男子微分回去,可是偏偏又是女子,还得嫁人甚至相夫教子。 可是自己以女子身份回去,女子言行举止几乎已经忘记。 更关键的是,自己除了小圣人,其它男子根本就瞧不上眼。 黄小牛虽然在喝茶,但是茶杯已经接触到嘴皮而不知道。 她现在既矛盾,又痛苦。 家里现在如何了,父母安好,弟弟妹妹可好。 自己一直在打仗,还没有给家里一封书信。 看来应该给家里一封书信,给家里报一个平安,还有自己晋升之事,让家人高兴高兴。 可是自己到了出阁的年齿,家人必然要求退伍嫁人。 嫁人,怎么嫁人,还有哪个值得自己嫁。 “姐姐,姐姐。”正当黄小牛自怨自艾之际,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身后想起,“你在想什么,想得如何出神,茶水都快要打湿衣物了。” 黄小牛吓了大跳,急忙放下茶杯,转身一看,原来是秋若水。 她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背后,黄小牛一点也不知。 她不禁吓了大跳,如果在战场上或者当值之际,自己如此出神,被别有用心之人偷袭都不知道。 “原来是妹妹,吾,吾,奴家正在想事。”她本来说吾,立马觉得不好,马上改口为奴家。 听到黄小牛竟然自称奴家,秋若水感觉太阳从西边出来。 看到秋若水不解的样子,黄小牛不好意思笑了笑:“奴家本来是女子,已经一年多没有着女装说女话,现在正想学着说女话。” “那好,妹妹天天着女装,说女话,正好与姐姐结一个伴儿。”秋若水眼睛珠子一转,立即打蛇随棍上。 “如此那就多谢妹妹了。”黄小牛拱手一礼。 她刚刚拱手一礼,马上觉得不妥,就要万福。 可是她现在侍卫的衣物还没有换下,穿着侍卫服装行万福之礼,显得不伦不类。 秋若水噗呲就要笑出,急忙用手把嘴巴捂住。 黄小牛脸上一红,不好意思说道:“姐姐要换衣物。” 话刚刚出口,她不禁眉头一皱。 以前她一直穿短衣窄袖裤子,方便干活。 现在突然换上大袖罗衫百折裙改变发型佩戴珠花,她还不知如何穿着打扮。 “姐姐要更换衣物,妹妹正好服侍姐姐。”秋若水一边亲自帮忙挑选更衣,一边说道,“姐姐,三分人才,七分打扮。” 黄小牛没有料到,原来看似简简单单的衣着打扮,竟然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形象容貌。 不但如此,秋若水还针对黄小牛的外貌,上上下下看了一个清清楚楚。 看到秋若水如针一样的目光,黄小牛感觉不好意思。 难道,秋若水还在嫌弃自己这一身戎装吗? 可是,看着她今天的言行举止,好像不是这样。 难道自己的不好看吗?以前黄小牛从来没有考虑自己的容貌问题。 可是今天看到秋若水的衣着,她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容貌。 万一自己容貌不是花容月貌,也没有女人味,小圣人还要自己吗? 想到这里,她不禁患得患失起来。 秋若水仔细看了看说黄小牛,说道:“姐姐相貌英气脖脖,穿上军装自然好看,可是穿上女装,女人味道就差了一点,得通过打扮让显得更加美丽,也更加有女人味。” 说完,她不但教她如何梳女人朝天髻的发型,佩戴女人的珠花,如何画眉、如何化飞霞妆妆等等。 黄小牛听了这些脑袋都大了,没有料到做女人,竟然还有这么多讲究。 她不禁眉毛紧紧皱在一起,这个比打仗还要累,还要辛苦,还要费时。 她对于丝毫不懂,只好如一个木头人一样,任凭秋若水给她摆布。 “姐姐,咱们女人花在打扮上面的时间最多,可以说远远超过其它时间。不过姐姐现在打扮出来,保证没有人能够认出你来。”秋若水一边给黄小牛打扮,一边叽叽呱呱说道。 经过秋若水一番打扮,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样子。 “姐姐,你看看,你穿戴出来,让芍药也要失色。”秋若水拿出铜镜,以一种略带夸张的语气说道。 黄小牛通过铜镜一看,只见里面有一个丽人,皮肤白皙,唇红齿白,鼻梁高挺,三分英气,七分娇媚。 这个就是自己吗,黄小牛不敢相信。 她眨了眨眼眼睛,看到镜中人也跟着眨眼,这才相信自己。 黄小牛不由得深深感动,没有料到自己打扮出来,竟然也是一个花容月貌的小娘子。 秋若水的住宅,是一个一楼一底的住宅。 房间大约有十间,里面还有一个大院,透光不错。 水氏看到黄小牛,眼眼红了,呜咽说道:“好一个花容月貌的小娘子,不由得想起奴家苦命的一娘。” 黄小牛顿时懵逼了,自己为何让她想起一娘。 自己明明姓黄,又不是姓秋,自己不可能是她的女儿呀。 第五百三十六章、解决办法(下) 看到黄小牛懵逼的样子,水氏眼泪夺眶而出。 “我有一个女儿,与你一样大,可惜夭折了。”说完,她又忍不住擦拭自己的眼泪。 黄小牛不知自己如何是好,也不知应该如何去安慰失去与自己一样大的秋若水的娘亲。 她拿捏着第一次才穿的广袖新衣,惴惴不安。 水氏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呜咽不停。 “可怜的一娘呀,你长大也这样美丽,也这样动人。”水氏一边哭泣,一边盯着黄小牛,仿佛就是她的一娘。 听到水氏如此想念她的女儿,即使黄小牛不是她的女儿,也被母爱所感动,眼睛不禁红了,感觉有泪水在眼珠打转。 水氏仿佛没有发现这一切,继续擦拭眼泪,继续呜咽不停。 “一娘,一娘,怎么见了为娘,也不叫一声娘。难道,你忘记为娘了吗?”水氏盯着黄小牛,目不转睛。 看着水氏与自己娘亲差不多大的年齿水氏,一样慈爱的表情,一样渴望的眼神,黄小牛再也忍不住,冲口而出:“娘亲,娘亲,娘亲。” “一娘,为娘的一娘。”水氏上前,紧紧黄小牛,呜咽变成哭泣。 黄小牛被水氏紧紧抱住,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自己怎么就着魔一样,被一个陌生女人认为女儿,而且喊一个陌生人为娘亲呢? 想到这里,黄小牛不禁推开水氏。 秋若水也觉得不对劲,黄小牛明明是小圣人的贴身侍卫,怎么就成了自己的姐姐? 水氏看到黄小牛推开她,哭泣得更加厉害了:“一娘,一娘,我是你的娘亲,你怎么拒绝娘亲了呢?” 她不但没有松开双手,反而更加用力抱着黄小牛,看来她真的把黄小牛当成她的一娘了。 “一娘,一娘,我是你娘亲呀。”看到黄小牛用力推开她,一边紧紧抱着她害怕她从手里丢掉,一边是一脸的绝望。 看到水氏的绝望,黄小牛突然觉得这个眼神仿佛在哪里见过。 黄小牛不禁陷入沉思,仔细搜索这个眼神。 看到黄小牛呆在那里一动不动,水氏以为她不理自己,大声喊道:“一娘,一娘,不要不理为娘,为娘不能失去你呀。” “娘亲,娘亲,你就是奴家的娘亲。”黄小牛终于想起了,自己弟弟夭折的之后,她的娘亲就是这种悲痛欲绝的眼神。 天下的娘亲,对等自己的儿女,都是一样的心痛。 看来,水氏确实把自己当成他死去的一娘,自己就当她的一娘,又如何呢? 想到这里,黄小牛不再退缩,反而紧紧抱住水氏,哭泣说道:“娘亲,你就是奴家的娘亲。娘亲,奴家就是你的一娘。” “一娘果然回来了,再也不要离开娘亲。”水氏紧紧抱住黄小牛,泪水不但没有止住,反而流得更厉害。 看到黄小牛与水氏紧紧拥抱在一起,秋若水不禁目怔口呆。 她怎么没有料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竟然互相认了对方为母女。 不但如此,让秋若水嫉妒的是,水氏竟然把她从娘家事来的一对玉环给了黄小牛。 这个玉环她一直盯着,没有想到娘亲如此偏心,竟然给了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黄小牛。 她吃惊,黄小牛更加吃惊,她没有料到这个娘亲真的把当女儿看待。 看到秋若水一脸的不爽,她才知道这一对玉环的珍贵。 黄小牛觉得不好意思,立即把玉环从手里取下,还给水氏:“娘亲,这个太贵重,一娘不要。” “既然是我的一娘,又喊我为娘亲,当然给你。”水氏不由分说,又直接给她手手腕套上。 其实,黄小牛并不喜欢玉环,因为她一直戎装,还不习惯佩戴饰物。 但是,这个见面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的女人,确实让她感到家里的温暖。 她一年多在征战,虽然有袍泽,但是他们都是男子,岂知道女儿之苦。 她必须时时刻刻把自己女性身份特点隐藏起来,她得把嗓子故意压低,她得把胸部紧紧束缚起来,她如果要方便时及洗澡,必须偷偷摸摸一个人。 特别是天癸来了,痛苦得要命,但是在战场之上,还必须咬牙坚持战斗。 在与胡人战斗之中,她好想请假。 但是她如果请假,胡人一刀就砍来。 她好几次都想逃跑了之,但是胡人把嘉定团团围住。 如果她不拼命杀死胡人,她的家人就要被胡人杀死。 她只有忍痛苦与身体不适,继续坚持战斗。 就这样一步一步挺了过来,并终于建功立业。 她是一个藏身于兵马之中女子,时时刻刻都在想家。 虽然没有回到家里,但是却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另外一个娘亲。 想到这里,她仿佛决堤的黄河,抱着水氏放声大哭:“娘亲,娘亲,你就是小妞的娘亲。” 小妞是她的小名,此时她的心真的完全向水氏敞开了,把她真正当成了自己的娘亲。 “小妞,既然已经到了家里,有了什么委曲与痛苦,就给娘亲说道。娘亲永远保护你。”水氏一边抚摸着黄小牛的头发,一边慈爱说道。 黄小牛此时内心崩溃了,抱着水氏说道:“娘亲,一娘想好好做一个女人。” 黄小牛此时大脑混乱了,一会儿是一娘,一会儿又是小妞。 其实一娘与小妞都是她的小名,在家里本来就是。 “一娘呀,娘亲会好好对待你,让你做一个让别人羡慕的小娘子。”说完,水氏轻轻抚摸黄小牛脸上的泪水,招呼她坐下。 黄小牛点点头,看到自己还懒在水氏怀里,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水氏对着书房大声喊道:“官人,快点来见过你的一娘。” 西县难民大营,这里在胡人一边,有十几万难民。 陈田与陈贵一个十岁,一个七岁,两人都是中原来的难民,是一对亲生的兄弟。 两人衣衫烂缕,肚子已经饿了好几天,平时就喝水或者捡地面食物。 他们从中原过来,啃过树皮,吃过野草。 即使这样,他们也只能勉强果腹。 两人还有家人,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娘亲,下面还有一个五岁及三岁的妹妹。 两人原来还有一个父亲,可是父亲在战斗在死亡。 胡人给的那一点可怜的抚恤金根本不够家人使用,勉勉强强用了半年就用完。 娘亲无可奈何之下,与他们商量,婪准备把妹妹卖掉。 什么,要卖掉两个可爱的妹妹,两人感觉天要垮掉。 陈贵与陈田两人跪在娘亲面前,痛哭哀求娘亲不要卖掉妹妹。 “不卖掉妹妹,难道全家人一起饿死?”娘亲一边抽泣,一边望着两人问道。 陈贵与陈田抱着娘亲刘氏大腿,就是不让他卖掉妹妹。 陈贵想了想,突然大声喊道:“娘亲,听说兴元府有一个地方,名唤西县,乃是人间天堂。不如吾等试试到那里生活。” “胡人会让我们去吗?官府在路上设立关卡,怎么会让我们去西县?”刘氏摇摇头,根本就不相信。 刘氏不但不相信,反而对着两个儿子说道:“儿呀,虽然把妹妹卖掉,新主家家庭比我们好得多,妹妹能够活下去,我们母子三人也能够活下去。” 完了,完了,兄弟两个拼命拦截,但是娘亲铁心要卖掉两个妹妹。 看到陈贵与陈田两个还要拦截,娘亲脖然大怒:“如果不卖掉妹妹,也行,就卖掉你们兄弟当中一个。” 看到兄弟两个抱头痛哭,刘氏问道:“那你们自己选择,还是卖掉妹妹,还是卖掉你们当中一个?” 此话不知怎么被两个妹妹听见了,她们痛哭着从四面漏风的家里跑了出去。 “当当,当当。”保长锣又在敲响了。 刘氏不禁大惊失色,家里就依靠她纺纱找点小钱,保长又来催收税赋。 可是两个儿子连田土也不会耕种,家里吃了上顿没有下顿,难道老天爷不让人活了? 保长的粗豪的嗓子大声喊道:“想去西县的,官府开路引,一人一贯,仅限三天,过时不管。” “王保长,真的似的?”刘氏推开破烂的大门,望着他大声问道。 保长四十多岁,看起来五十左右,皮肤很黑。 他停止打锣,望了刘氏一眼,不禁摇摇头。 胡人经常打仗,死伤人极多,如刘氏这种家庭,他见得多了。 他就是想求助刘氏,也无能为力。 别看他是一个保长,也只能保证一家的生活,仅此而已。 他颇为同情地看了刘氏一眼,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不过对于你们很难,你们购买了官府的路引的钱有没有?” “这个钱哪里有,儿女都无法养活,哪里还有钱呢?”刘氏凄惨一笑,泪水不由得从眼睛流出。 王保长想了想,突然问道:“刘氏,你不如找一个男子把自己嫁了,总能养活一家人吧。” “嫁人?奴家年轻十岁,看看还有人要不?更何况奴家还有四个累赘,哪个还愿意要奴家这种老太婆?”刘氏又是凄惨一笑。 虽然她只有三十左右,可是长年过度辛苦,加上男人打仗死去,看起来四十左右。 在种种打击之下,刘氏能够不倒下,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她知道,如果她倒下,她这一家人绝对完了。 王保长打量他几眼,点点头说道:“确实也是,现在中原到处都是丧夫家庭。” “王保长,能否给奴家一个法子?”她自知姿色平庸,要不早就嫁了出去。 王保长想了想,看了刘氏的房子,问道:“你决定了,真的想去西县?” “当然,请王保长成全。”刘氏万福一礼,感激说道。 王保长点点头,叹了口气:“看在过去陈大郎的份上,你的房子作价十贯。这样路费及路引钱也有了,如何?” 刘氏这个住宅在十五贯左右,王保长出价十贯,倒也勉勉强强。 “王保长,能够再添一二,那怕是一贯也好。这里去西县,至少有千里,奴家可是有四个儿女。”刘氏又是哀求,说完她拉着两个儿子,一起下跪。 “你这房屋四面漏风,十贯已经勉强。这样吧,掉在陈大郎份上,老夫加上两贯。如何?”王保长面有难色,看了这烂缕衣衫的一家,最后还是加上两贯会子。 刘氏与两个儿子跪下,恭恭敬敬给王保长磕首。 王保长给了刘氏七贯,其余五贯刘氏委托他办理路引。 刘氏虽然手里还有七贯,但是千里辗转,一路乞讨加上开支,倒了西县已经只有两贯会子。 刘氏以为开始只有他们家人,到了路上越来越多,几十、几百、几千。 看到如此之多纷纷去西县,胡人吓了大跳。 在路上他们被胡人关卡拦截,理由是他们这些流民要造反。 一个能够识字的长者拿出路引,胡人看了一眼才发过。 没有路引的,被胡人拦截,要求原路返回,否则格杀勿论。 刘氏忐忑不安,不知能否过关。 回去已经不可能,住宅也卖了,可以说无片瓦立锥之地。 胡人看了这一家人个个面带菜色,在寒风发抖,大手一挥,放行。 这些人都是累赘,让她们去祸害赵家庄。 到了西县,刘氏家人才发现,来到西县这里人太多,足足有十几万人。 整个山坡山脚到处都是难民,个个衣衫烂缕,有的甚至衣不遮体, 刘氏一看,脸色苍白,如此多的难民,西县还收留吗? 关键的是,胡人还与西县打仗,胡人会放这些难民过去。 如果不放他们过去,他们这些难民只有活生生饿死。 在这里他们没有几乎食物,他们有的挖野草,甚至树皮吃。 他们在一边等待,一边祈祷上天,希望胡人放行,到达梦里的西县。 终于过了两天之后,就在这些难民绝望之际,胡人终于同意放行他们到西县。 虽然同意放行难民过去,不过胡人有一个条件,就是身上所有钱财必须缴出。 一个大约六十的长者上前质问理由,胡人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另外一个胡人干脆挥舞手里的弯刀,没有言语。 最后还是一个汉人出来解释:“赵家庄是天堂,有钱有吃,你们过去可以保证吃穿用。既然是天堂,就不在乎这些小钱。牙人还要收佣金,汗国把你们介绍给赵家庄,自然也要收佣金。” 难民议论纷纷,如果把身上最后一点钱交给胡人,那么他们还能够做什么,当真是当叫化子吗? “吾等已经走了千里,现在就差这最后几十步。再没有钱再困难也要咬牙支撑过去。”一个大约五十的难民甲,想了想说道。 难民乙也是五十左右,脸上全部都是担忧:“就只怕把身上钱交给胡人,赵家庄又不发钱粮,吾等只有活活饿死。” “听说西县乃是人间天堂,赵家庄素有仁义之心,不可能不管吾等。”难民丙也是五十左右,跟着说道。 四十多岁难民丁看了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群,恍然大悟说道:“胡人此番作为,通过收路引及佣金,不但把吾等钱财压榨得一干二净,更是把吾等当成累赘甩给赵家庄。” “就是这样,看看这些难民,青壮几乎没有,不是老弱,就是妇幼。”难民甲说道。 难民乙看了看四周,问道:“现在怎么办?” “人为刀俎,吾为鱼肉,只有把所有钱缴出,才能过这一关。”难民丁想了想,脸上是一片苦涩,摇摇头说道。 难民丙咬了咬牙齿,眼睛都红了:“吾等把家里祖产全部变卖,才来到这里,没有料到胡人竟然要搜刮得一干二净才放吾等过去。” “吾等可以藏在身上,不缴出又如何?”难民甲眼里全部都是不甘。 “啊,啊。”突然听见前面传过来惨叫声音。 “怎么了?”难民丙向着前面的人问道。 大约一盏茶时间,前面难民传过来消息。 原来有两个难民不愿意把身上最后钱上缴,藏在腋下,被胡人搜身,顿时人头落地。 刘氏听到这里,急忙把隐藏在腋下的会子两贯拿出,脸色苍白,泪水不禁流出。 她紧紧握住手里的最后两贯,向着苍天祈祷:“愿上天保佑,过了这个难关,保佑全家平安。” 说完,她看了身后四个儿女,眼里极为复杂。 陈贵一家人来到前面设立的关口,看见这个关口与县城差不多,同样有大门及箭楼,还有这里有一千胡人弓骑,还有他们认不出来的火器。 看到凶神恶煞的胡人,他们一家人全部把头部低下。 胡人一边收钱,一边打量她们一家五个人。 她恭恭敬敬把手里的两贯会子交给,胡人上上下下扫视他们一眼,希望能够从他们身上发现有隐藏钱物的地方。 胡人看见他们不但衣衫烂缕,几乎遮挡不住身体,一挥手,就让他们过去。 刘氏带着四个儿女,大约走了五十步,突然感到头昏眼花,再也坚持不住,人就砰砰倒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悠悠醒来,看见眼前有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小娘子,给她喂食稀饭。 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里面有许许多多与她一样躺在床上的难民。 她看见这个小娘子看着干干净净漂亮的裙子,而自己烂缕衣衫,不禁自卑低头下去。 刘氏更不知道的是,她已经一月没有洗澡,全身发出逼人的恶臭。 但是护士仿佛没有发觉,不停给她用勺子喂稀饭。 刘氏以为这是裙子,后来才知道这是护士服。 看见她睁开眼睛,那个小娘子微微一笑,说道:“你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是饿得晕倒过去,你要慢慢吃,吃多了反而人由于肠胃受不了而撑死。” 哦,刘氏明白了,原来是饿得晕倒过去。 刘氏扫视四周一眼,不禁脸色大变:“我的儿女呢?不会被卖了吧。” 难道赵家庄也要买卖人口,自己难道才逃离狼窝,又入虎口不成。 刘氏一把手推开小娘子喂饭,情不自禁大声哭泣起来。 自己千算万算,没有料到儿女竟然被赵家庄卖了。 护士知道她误会了,急忙说道:“你的儿女四个好好的,他们很久没有洗澡,正在洗澡,洗澡之后就来看你的。” 借口,借口,刘氏怎么也不相信,一边捶打木床,一边号啕大哭。 “娘亲,娘亲。孩儿看你了。”刘氏听到两个声音,果然是陈贵与陈田。 刘氏急忙下床,急忙上前抱着两个儿子,一边打量,一边抚摸,害怕两人少了什么零件。 看到两个儿子安然无恙,刘氏仿佛儿子失而复得,不禁抱着两个儿子脸,反复亲了又亲。 刘氏看了陈贵与陈田,脸色突然大变:“你们的妹妹呢,她们哪里去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拯救难民(上) “娘亲,娘亲,两个妹妹去洗澡了。” 陈贵一脸兴奋,已经一月没有洗澡。 现在兄弟俩彻彻底底地洗澡,那个高兴劲儿就不提了。 “娘亲,娘亲,吾等不但洗澡,而且还有了新衣。”陈田显摆把新衣在刘氏面前展示一下。 刘氏此时才发现两个儿子不但没有油圬,而且还发现一身新衣。 两人儿子吃得饱饱的,又美美地洗了一个澡,人显得特别精神。 刘氏上前替儿子整理一下衣物,还亲了亲两个儿子的脸蛋。 刘氏高兴了,但是两个儿子不高兴了。 陈贵闻了闻娘亲,摇摇头捂住鼻子:“娘亲,你身体好臭,应该去洗澡了。” 说完,陈贵向着刘氏指了指澡堂的位置。 听到儿子此话,刘氏差点晕倒,哪有儿子如此说妈的。 还好,儿子这是妈好。 听到儿子说,臭她没有觉得,只是觉得一身发痒,毕竟臭味已经适应了。 “要钱吗?”刘氏担心问道,她现在可是没有一文钱。 陈贵头部摇晃如同一个拔浪鼓,说道:“不但不要钱,而且还发新衣,儿子身上的新衣就是澡堂发的。” “为娘马上去洗澡。”刘氏放开这个儿子,迫不及待向着澡堂方向去。 护士强忍鼻子的不知,皱着鼻子说道:“伯母,你还是还饭吃饱之后去洗澡。” 刘氏此时才反应过来,拉着两个儿子一起向着护士跪下。 “谢谢小娘子救命之恩。”刘氏一边磕首,一边说道。 护士急忙闪身让过,一边万福还礼,一边说道:“救你的乃是小圣人,奴家不过是执行而已。” 刘氏带着两个儿子,一起向着赵家庄方向磕首。 她发现,不但是他这样,而且这个被称为医馆的其它人同样如此。 小圣人太好了,不但救命,而且还让他们家人免费洗澡更衣。 刘氏从医馆出来之后,才知道这个医馆很大,大约有五十亩。 她问了澡堂方向,澡堂离这里不过一百步,极为方便。 澡堂更大,她估计也有上百十亩。 澡堂很多,编号分别是天字甲号天字乙号等等。 想到澡堂,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她是女人,如何洗澡? 难道男人与女人一起洗澡,难道不会出事? 想到这里,她有些犹豫不决。 不过看到路上许多人都向着澡堂走去,她想了想,决定出去看一个究竟。 刘氏来到澡堂,才知道自己想多了,澡堂分成男女。 刘氏现在才明白儿女没有一起来的原因,原来儿子进的是男澡堂,女儿进的是女澡堂。 她来到女式澡堂,这里有二十个女管事。 有一个女管事登记她的姓名,打量她的身材,给她挑选一套衣物。 这个管事的也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同时向她说了澡堂注意事项。 刘氏一心想洗澡,没有仔细听管事说什么,只是点头答应。 她进入澡堂,顿时目瞪口呆。 这个澡堂太大了,比王保长住宅还大。 即使是女式,面积也澡堂很大,估计有五亩。 如此大的澡堂,屋顶如果垮掉怎么办? 她仔细打量,才发现它中间有二十根柱子,里面热气腾腾,有上千人在洗澡。 这个澡堂一个是锅,一边是洗澡的地方。 靠近墙壁,有上百口大锅,里面是冒着水汽的热水。 水汽从大锅冒出,从小窗飞出。 想到水汽,她不禁眉头一皱。 木头怕水,特别是水汽。 只要有水汽,木头用不了多久,就会腐朽。 这个窗子能够管多长时间,刘氏担心不已。 想到这里,她不禁抬头向着小窗望去。 看见小窗,她才发现自己白担心了,她想到的,小圣人早已想到。 窗子不是木料做的,好像是红色。 这是什么物事,她没有见过。 仔细一看,与青砖相像,但是比青砖厚实,而且是红色。 墙壁上方是一排又一排的小窗,小窗被一种红砖分成几格,每个空格是一个十字形状。 光线哪里来,就是从小窗的十字形状透射进来。 小窗及光线让她满意,可是地面怎么办? 这么大的澡堂,地面如果是泥巴,那就糟糕了。 她仔细打量地面,发现地面好像不是石板,非常平整光滑的,没有一丝缝隙。 这是什么做的,竟然如此精致。 她后来才知道,如此光滑平整的地面,原来是仙水泥制作的。 刘氏没有料到,仅仅就是澡堂,就把王保长最好的房间比了下去。 王保长的最好房间,地面铺设的也不过是方形石板。 石板与石板之间有缝隙,有些地方甚至不平整,根本就没有这么光滑。 刘氏找到一个木桶,用木瓢把热水舀到木桶里面。 把锅里热水舀出之后,发现锅里水少了,如果烧成干锅,那岂不是把锅烧坏,怎么办? 刘氏才发现,每个大锅旁边还有一个水缸。 她急忙从水缸把水舀到大锅里面,舀着舀着,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水缸里面水再多,用完了怎么办? 此时,一个女人用木桶挑着一挑水。 看到这个女人把水桶水倒进水缸,刘氏点点头,这才放心去洗澡。 她一边洗澡,一边担心,这么多的大锅,水温如何控制。 要知道,洗澡温度不能高,也不能低。 温度高了,洗澡的人受不了,温度低了,现在天气这么冷,容易感冒。 想到这里,她不知小圣人是如何控制水温。 这个问题,她想了久,后来才发现原因。 原来赵家庄有一种仙煤,它不但火力持久,而且火力不大,用来洗澡正好合适。 洗澡之时,她才想起必须来皂角,可是刘氏找遍了,也没有皂角。 没有皂角,一身油圬,怎样才能洗干净。 旁边一个女人看到她眼睛四处寻找,递给他一个黄色的物事。 “大姐,这里没有皂角,洗澡是用仙药皂。就是这个物事。”这个女人年纪与她差不多,说话客客气气的。 刘氏接过这个椭圆形的物事,嗅了嗅,发觉有一股硫磺的味道。 她望着那个叫做郑氏女人,不禁问道:“里面有硫磺?” “就是有硫磺,因为奴家们身上有许多大大小小小虫,它就是专门来杀虫的。”郑氏点点头,指着它说道,“这个用了之后,感觉一身太舒服了,奴家都不想出去。” “比起皂角如何?”刘氏将信将疑,望着郑氏问道。 “皂角,那个可以扔掉了,不但不能杀虫,就是消除污染更不用说了。”郑氏解释道,“两个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说到这里,郑氏有些着急:“大姐慢慢洗澡,奴家几个儿女还在外面等着呢,奴家要出去了。” 说完,郑氏用毛巾擦拭一下身子,急匆匆出去了。 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女还在外面,她急忙给自己用仙药皂洗澡。 郑氏一边洗澡,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澡虽然洗了,可是住宿及食物生计还没有解决,这个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她不禁一脸忧愁的面容。 想知道,她身上的最后两贯会子,为了来到西县,已经上缴给胡人。 从澡堂出来,在一群人又一群人大喊。 没有看见两个女儿,刘氏感到自己痛苦得快要死去了。 她虽然口口声声说要卖掉女儿,但是那是实在不能活下去的法子。 幸运的是,刘氏叫喊不久,听到回答声音,她碰见自己两个充满精神一身新衣的女儿。 两个女儿看见她,既欢喜又害怕。 毕竟,娘亲说要卖两个女儿,被女儿听见了,留下永远的阴影。 刘氏急忙上前,矮着身子抱住两个女儿,一边流泪,一边反复亲了又亲。 “你们是娘亲的宝贝,娘亲永远不会卖你们了。”刘氏一边亲女儿,一边说道。 两个女儿一边抱紧刘氏刘氏,极其害怕刘氏把她们卖了,不敢相信问道:“娘亲,你说的是真的吗?” “娘亲在这里发誓,永远不会卖你们了。”刘氏一边流泪,一边说道。 然而陈一娘的眼睛躲躲闪闪,扒开刘氏的拥抱,哭泣说道:“娘亲,这里没有房子,也没有吃的,不如把我们卖了,这样娘亲与哥哥就有房子与食物了。” 她一边心酸又痛苦说,一边哭泣不停。 陈二娘听到此话,哭泣得更加厉害,紧紧抱住刘氏,害怕马上就离开娘亲。 “娘亲路上没有卖掉你们,这里可不能卖掉你们了。”刘氏抱着两个女儿,一边哭泣,一边说道。 如果不是自己不能求生,哪个舍得出卖自己的骨肉。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西县还没有解决生计问题。 刘氏其实想的是,如果真的不能解决生计,也只有卖儿卖女的一条路可走。 刘氏一边擦拭自己的眼泪,一边问道:“你们的两个哥哥呢?” 两个女儿摇摇头,示意根本就不知道。 “娘亲,吾等去领取粮食了。”远处传过来陈贵的声音。 刘氏三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兄弟两个各自抗着一个麻布口袋,看着沉甸甸的。 刘氏不禁大喜,急忙上前从陈田手里接过口袋。 刘氏打开一看,这个不是小麦,而是一斗大米。 刘氏抱着四个儿女大哭起来:“太好了,以前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大米,没有料到现在就有大米。” “娘亲,你还要卖掉我们吗?”陈一娘怯生生,望着刘氏说道。 显然刘氏安慰了她们,可是留在心里的阴影还是一时难以消除。 更何况,这里还没有住宅,娘亲也没有生计,姐妹两个担心娘亲还要卖掉她们两个。 陈贵抱着刘氏一只胳膊放声大哭:“娘亲,你不要卖掉妹妹,不要卖掉妹妹。” “娘亲,你不要卖掉妹妹。”陈田抱着刘氏另外一只胳膊,摇晃不停哭泣。 刘氏有些心虚,望着四人说道:“你们都是娘亲的好儿女,娘亲一个也不能少。” 刘氏刚才确实有想卖掉两个女儿的想法,因为她已经走投无路。 直至现在,她表面说不卖儿卖女,其实心里还是没有坚定下来。 “娘亲,听说还有钱粮之类。”陈忠指着前面排着队伍的一群又一群人说道。 刘氏不敢相信,如果有的有钱粮,再考虑是否卖儿卖女:“还有这种好事?” “难民全部站好,难民全部站好,这是官府,这是官府。排队登记,排队登记,领取钱物,领取钱物。”一个黑衣小吏拿着一个喇叭形状传声器,不停大喊。 刘氏听了吓了大跳,这是什么传声器,竟然声音如此之大。 果然儿子说得没有错,官府还要发钱财。 刘氏与陈忠两人背着口袋,陈田拉着两个妹妹,站在其中一队人的后面。 大约一盏茶多的时间,终于轮到刘氏一家人。 这里摆着十个案几,每个案几一个小吏。 第一个小吏和蔼可亲问了刘氏有几口人,年齿多大,性别姓名等等。 刘氏一边忐忑不安,一边回答小吏的提问。 小吏问完之后用一种他们没有见过的细笔登记,同时给了每人一个盖章有字的木块,让他们按了手印。 小吏反复强调这个是身份证明,千万不能丢失。 刘氏点点头,万福一礼,口称记住了。 木块用多大用处,她开始不以为然,随即就发现了这些木块的用处。 第二个小吏检查他们木块一下,又仔细核对人数,发给他们每人一张一贯提货卡。 陈贵与陈田还没有来得及高兴,提货卡就被娘亲没收了,美其名曰娘亲保管。 陈氏两个小娘子虽然还不明白用处,也被娘亲“代为保管”。 有了这些提货卡,刘氏心里高兴之极。 虽然没有用过提货卡,却听说它比银子及铜钱值钱,一贯提货卡几乎相当于十贯会子。 也就是说,他们一家人有一笔巨款,远远胜过他们在中原卖房子的钱。 直至现在,刘氏才放心大半。 刚才她虽然说不卖儿卖女,但是就是自己都无法养活,儿女与其活活饿死,反而不如卖给别人求一条生路。 第三个小吏检查他们手里的木块,又检查他们的人数,给了他们五个口袋,每个口袋一斗大米。 一家人不敢相信,偷偷打开一看,官府果然没有骗人,全部都是雪花花的大米。 第四个小吏看了刘氏全家的木块,点点头,发给她锅碗瓢盆及筷子火柴,还有一个仙炉及十个仙炭。 刘氏热泪盈眶,官府果然想得周到,做饭吃饭的器具都考虑了。 仙炉及仙炭她是听说过,因为王保长家里才有,只是不知如何使用。 那个小吏耐心给她说用火柴点燃木材,引燃仙炭就可以使用。 第五个小吏则检查五人的木块,发给刘氏五升菜油,一斤雪盐,就是每人都有一斤菜油,二两雪盐。 刘氏发现自己的眼泪一直流过不停,在中原,菜油一年也没有用过这么多,盐巴也是难以入口的黑盐。 没有料到,西县官府果然每人都有传说之中的雪盐,菜油数量远远超过中原普通家人数量。 第六个小吏也是检查全家的木块,发给他们一张八仙桌,四张条凳,四个柜子。 刘氏擦擦眼泪,刚才还没有没有吃饭的物事,没有坐的器具,没有装衣物及大米的器具,没有料到,官府全部都考虑了。 第七个小吏查看刘氏的木块,发给他一个仙皂及一个仙药皂。 刚才刘氏在澡堂洗澡,曾经产生一个想法,还想偷那个远远比皂角好得多的仙药皂。 可是洗澡的人太多,让她没有机会下手。 其实她不但有这种想法,只要进来洗澡之人都有这个想法。 只是没有料到这里不但有仙药皂,还有仙皂。 她现在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羞愧不已。 第八个小吏检查他们五人的木块,发给他们三床被子,五双衣物,五个枕头,刘氏看了看这些全新的衣物及被子,忍不住又擦了擦眼泪。 四个儿女高兴极了,拿起这些衣物在身上比了又比,用鼻子闻了以闻。 衣物散发一个淡淡的清香味道,这是他们从来没有闻过好闻的味道。 要知道,他们一家人已经一月没有在床上睡觉,几乎是衣不蔽体。 可是没有床及被子,难道在地面上睡觉? 第九个小吏检查他们木块之后,发给他们三张木床,三床席子。 刚才刘氏还担心只有被子没有木床,没有料到官府早已考虑这些。 第十个是最后一个小吏,他检查五人的木块。 这个小吏点点头,提笔在一张大纸上面写了一些内容,然后盖上一个官印,折叠之后交给刘氏。 刘氏不认识字,不知道这是什么物事。 她正想问,突然听到那个小吏问道:“下一个。” 看到后面黑压压的人群,小吏忙碌喘不过气来,刘氏只好带领儿女离开。 刘氏一边带着官府发的物事,一边焦虑想着事情。 她担心的是,虽然这些齐全,但是缺乏一个关键的物事。 房子,这个才是关键的物事。 听说由于来的人太多,官府准备先让部分住胡人的营房。 难道,今晚就住在胡人的营房。 听说胡人从来就不爱干净,屎尿到处都是。 难道今晚就住在胡人的营房,可是今天发的全部新的生活用品。 如果今晚住在胡人的营房,岂不是让这些崭新的生活用品被胡人臭味怪味污染。 如果是这样,岂不是如让人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就在刘氏胡思乱想时候,旁边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衣物的大约十六七的少年男子过来。 他向刘氏一礼,把刘氏吓了大跳。 刘氏急忙闪开,同时万福一礼。 那个男子打量刘氏手里的大纸一眼,指着她手里的物事礼貌问道:“大婶,请把这个让吾看看。” 刘氏有些犹豫不定,她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但是官府发给它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 不过这个男子虽然穿得花花绿绿,但是极有礼貌,语气和蔼。 刘氏想了想,最后还是给了这个年轻男子。 “刘家大婶,请给吾来。”年轻男子显然认识上面字,他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说道。 不但如此,年轻男子还把纸张不给刘氏,郑重强调:“这个不能丢失,一定要收拾好。” 刘氏想跟着离开这里,可是看着官府发的大堆物事,不禁大吃一惊。 “郑小官人,只是这些物事怎么办?”她担心不已地问道。 刘氏已经看出这个年轻男子身份不是常人,于是用小官人来称呼。 这个叫做郑永年轻男子点点头,看了地面大堆官府发的物事,又看了刘氏一家人。 “让两个小娘子看管这些物事,其余人搬运,如何?”他看了两个小娘子一眼,对着刘氏说道。 刘氏犹豫不定,忐忑不安地看着叫做郑永的年轻男子。 看到刘氏犹豫不定的样子,郑永还以为有人要偷他们的物事,或者放心不下两个小娘子。 他摇摇头,对着刘氏说道:“放心好了,这个治安好得很,小娘子也没有事情的。” “这些物事请问搬到哪里?”刘氏脸一红,她除了担心物事之外,更担心搬迁到什么地方去了。 万一你把我们带到一个偏远地方,然后把这些官府发的全新物事抢劫,那个才真正不可救药。 郑永看了看刘氏手里的纸张,说道:“当然是大婶的住宅,大婶手里刚才那个就是房产证。” 说完,郑永还指了指大约半里之远的地方。 刘氏顺着郑永眼前看去,果然有一排又一排的住宅。 看到住宅,刘氏家人如闻仙音,手脚感觉都软了。 他们家人刚才还担心没有没有住处,没有料到官府早已给他们准备好了。 “有房子了,有房子了,有房子了。”陈贵与陈田兄弟两个到了极点,两个又跳又叫。 刘氏虽然不能有陈贵与陈田那样蹦蹦跳跳,但是却抱着两个女儿大声哭泣:“一娘,二娘,我们也有房子了。” 两个姐妹更是放声大哭,现在她们终于相信娘亲的话,不会卖她们了。 因为,她们什么都有了,而且房子也有了,娘亲显然不会卖她们了。 刘氏与陈贵、陈田抗起大米口袋,就想迫不急待想看看自己的住宅怎么样。 “娘亲,奴家也想看看房子。”两个小娘子听说有房子,拉着刘氏的衣袖。 她们虽然还是挂着泪水的小脸,脸上却充满高兴色彩,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刘氏一边擦拭两个女儿脸上的泪水,一边说道:“这里有我们一家人的吃穿用的物事,如果丢失了怎么办?” “娘亲,我们就在这里看管这些物事,可是娘亲你们要快点,奴家也要看看新房子。”陈一娘知道娘亲不会卖她们了,懂事地对着娘亲说道。 郑永也抗起一个柜子,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半里路之外住宅大区。 整个区域大约有一千亩,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房子。 这里地势比较平坦,所以修建很快。 住宅大区不但有阴沟,还有阳沟及厕所,显然排水排便等全部考虑了。 住宅区全部都是郑永这种穿着花花绿绿的人,他们正在修建这种住宅。 听到郑永介绍,刘氏才知道这些是小圣人手下的兵马。 他们不是保安团就是护川军的士卒,几乎全部过来给难民修建住宅。 刘氏听到是小圣人安排的,不禁热泪盈眶。 她放下手里的大米口袋,带着两个儿子,不顾地面肮脏,再次向着赵家庄方向,恭恭敬敬磕首。 磕首之后,刘氏打量一下,只见这些房子都是篱笆做的,还有小院,屋顶是谷草或者茅草。 这个与她中原的住宅差不多,但是它是新的,而且不会漏风。 郑永让他看了看刘氏的房产证,确定之后带着一个五间住宅。 刘氏仔细打量,这个住宅上面挂着一个上漆的木块,上面写着一些字。 她很想知道这些是什么,可惜她不认识这些字。 他放下背上抗着的柜子,放在地面,然后推开荆门,对着刘氏说道:“陈家大婶,这个就是你的家。” “敢问小官人,这些字是什么?”刘氏好奇地问道。 郑永看了看木牌,说道:“这是你的住宅门牌号码,千万不能丢失了,与你的房产证同样重要。” 刘氏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随后吩咐两个儿子把手里大米口袋放下,然后打量四周起来。 小区旁边有一条大道,正在修建几幢高楼大厦。 高楼大厦用的材料与他们这里也不一样,好像与澡堂一样,用砖修建的。 一边是用篱笆修建的,一边是用红砖修建的。 不但是砖瓦结构,而且还是高楼大厦。 显然,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难道,那边是富人,这一边是穷人区。 想到这里,刘氏刚才的高兴劲儿如一盆冷水浇下,顿时熄灭下来。 看到刘氏自卑把头部低垂下去,这个女人真的的敏感。 郑永不知道的是,越穷的人越敏感。 刘氏这种人更加敏感,她是中原来的人,对于这里一切好好奇。 刘氏一边好奇,一边就不停比较,因而就格外敏感。 郑永笑了笑,指着高楼大厦说道:“这是学堂。” “什么,学堂竟然修建得如此豪华?”刘氏差点尖叫起来,不由得捂住自己的嘴巴,避免丢丑。 郑永点点头,说道:“小圣人最重视教化,要求修建最豪华建筑必须是学堂。” 这个要多少钱才行,那不是把官府比了下去了吗?刘氏不禁这样想到。 修建如此豪华,那一定是为有钱人准备的吧,陈氏兄弟两个想到。 “小官人,如此豪华的学堂那些人才能读书?”刘氏望着自己两个儿子,苦笑不已。 郑永打量陈氏兄弟两个,看见他们两个目不转睛望着正在修建的学堂。 其实郑永看到这些豪华学堂,心里有些羡慕甚至嫉妒。 因为他就没有进过学堂,更不用说这种豪华学堂。 不过一想,军队里面同样也有学堂,一时心里顿时平衡下来。 郑永收起心里胡思乱想,打量陈氏兄弟。 郑永只见他们两个眼光闪闪发光,显然对于这个学堂极为炽热。 在中原,他们只有帮助家人干活,从来没有想过读书。 娘亲说他们不能读书,因为他们不是文曲星下凡。 其实刘氏自己几个儿女都无法养活,哪里还有钱让他们读书。 更何况,胡人根本就不重视教化,一味通过武力来达到目的。 刘氏为了断绝儿子读书念头,于是就说儿子不是文曲星下凡。 郑永看了看正在修建的学堂,又看了看羡慕不已的陈氏兄弟,说道:“就是为你们准备的,只要没有年满十四岁的,都可以读书。” “小官人,这是真的吗?”陈贵不禁大喜,可是他很快就被心里自卑打败了,“小官人,小人没有钱读书。” “小官人,小人不是读书人的命。”陈田跟着说道。 郑永一时不明白,不禁问道:“这里读书不收束修。为何你们没有读书人的命运?” “娘亲说道,要文曲星下凡,才能读书。”陈贵一边解释,一边望着刘氏,“娘亲说吾等不是文曲星下凡,所以不能读书。” 说到这里,他一边流泪,一边摇摇头。 听到哥哥说出此话,陈田也跟着哭泣起来。 郑永看到不好意思的刘氏,哪里不明白文曲星的来历。 但是这个必须解释清楚,否则在两个童子留下终身阴影。 郑永一边走路,一边思考如何说话。 “胡人那里当然没有文曲星,因为胡人喜欢武力。”郑永说道,“大宋喜欢教化,所以这里到处都是文曲星。” 陈田不禁大喜,望着娘亲问道:“娘亲,我们也是文曲星下凡吗?” 说完,他与兄弟陈田最终不已,害怕刘氏说他们不是文曲星。 “当然,来到大宋,文曲星就可以下凡了。”刘氏模棱两可说道。 陈贵可怜巴巴望着刘氏,抬头问道:“娘亲,吾等想读书,可以不?” 陈田没有说话,同样可怜巴巴望着刘氏。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娘亲支持你们读书。”现在有了家当,还有一笔“巨资”,刘氏咬牙答应了。 “当然可以,学堂不但不收费,而且中午还有午餐。”郑永提醒陈氏兄弟两个。 但是她心里叹息一声:“可是还有笔墨纸砚费用,这一笔开支也不少。不过天下也只有赵家庄才能免除束修,还提供午餐。” 但是儿女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官府发的这些粮食也只有勉强够吃而已。 刘氏想到自己会织布,看来要购买一个织布机。 如果刘氏知道赵家庄有一种脚踏织布机,就不会有这种念头。 赵家庄的织布机之厉害之先进,据说常州首富马荣都破产。 刘氏在下忐忑不安,没有料到郑永下面一句话,让她心脏差点从胸口跳了出来。  第五百三十八章、拯救难民(中) “陈家大婶,这里不但有男子学堂,还有女子学堂。” 郑永的话让刘氏恨不得把她嘴巴封上,但是刘氏只能想,不敢付出行动。 什么,奴家不但要供两个儿子读书,还要供两个女儿读书。 两个儿子读书已经让他头疼不已,没有料到这里还有女子学堂。 这里有一个女子学堂,能够不让女儿读书吗? 别人都让女儿读书,她能够阻止吗? 可是如果不阻止,家里开支怎么办? 当刘氏与儿女气喘吁吁把所有家当搬到新家之时,没有料到听到一个声音。 “大姐,原来你也在这里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刘氏向右边转身一看,高兴之极:“郑大姐,你也这里,原来我们是邻居,太好了。” “刘大姐,你家里一共五口人吗?”郑氏一边打量正在搬家之人,一边说道。 刘氏有些自卑地低头:“官人打仗死了,就剩下奴家五人。你们有几口人?” “奴家一共七口人。”郑氏上前用自己粗糙的手握住刘氏的粗糙的双手,同情说道。 刘氏抬头祝贺,虽然高兴但是一脸的寂寞:“祝贺郑大姐,毕竟还有官人。” “官人,奴家官人同样也打仗死了。官人家里的父母与奴家在一起。”郑氏凄然一笑。 刘氏大吃一惊,没有料到这个郑氏比自己更加凄惨,不由得流出同情的眼泪。 郑氏感觉自己情绪有些不对,觉得比惨影响了对方心情。 郑氏立即安慰刘氏,高兴地说道:“还好,西县的官府对六十以上老人有补贴。奴家婆家父母刚好六十,每月可以一共领取四贯提货卡,终身都有。” “小圣人对老人太好了,竟然还有这种补助。可惜奴家婆家父母走得太早,没有这个福气。”说完,刘氏忍不住擦拭自己眼泪。 郑氏安慰刘氏一番,两人又是交流一番。 通过交流,刘氏才知道,郑氏比她大两岁,也有四个儿女,不过比她和稍为大三四岁。 郑氏最大的儿子已经十四岁,最大的女儿也十二岁。 两人越谈越亲热,最后说到学堂事情。 刘氏不禁感叹一番,脸上露出苦笑:“奴家不知应该感谢小圣人,还是不应该感谢小圣人?” 怎么这种话也能够说出,难道你不要命了? “大妹为何这样想?”郑氏四周打量一眼,看见没有人,才对着刘氏说道。 刘氏叹息一声,郑重说道:“小圣人救活奴家家人,家里以后自然应该供一个牌位,天天香火不断。可是这个女子学堂,女子学堂。” 她说到这里,结结巴巴不好说下去了。 “大妹的意思,不应该设立女子学堂吗?”郑氏明白刘氏的意思,补充一句。 刘氏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看见自己两个女儿,正在小院进进出出。 郑氏顺着刘氏的眼光,知道她害怕女儿听见。 她靠近刘氏,悄悄问道:“你害怕供不起两个读书的女儿吗?” 刘氏点点头,看着两个女儿进入屋子,终于松了口气,还好女儿没有听见。 她现在非常害怕女儿听见与她们交谈的事情,毕竟她说过要卖女儿的话,给女儿心里留下终身阴影,对任何关于她们的话题格外敏感。 “这个不必担心,小圣人早已考虑这些。”郑氏噗嗤一声笑道。 刘氏急了,差点大声吼了出来,急忙把嘴巴捂住:“怎么不担心,没有官人,只有奴家一人,如何能够养活四人。” 刘氏非常想你当然不着急,还有两位老人有高龄补助,我可是没有这些呀。 “你是说生计的问题吧,这些小圣人早已考虑,听说如奴家这些人都有活路。”郑氏一脸郑重。 刘氏听了心里稍为安心,只是这个活路是什么呢? 肖忠与刘良是赵家庄退役军人,目前等待赵家庄的安排。 两个年齿都不大,才二十多岁,本来还可以再干几年甚至十几年。 可惜两人尽显英雄本色,在与胡人交战之中受伤,并且还是重伤。 经过赵家庄郎中的精心治理,两人伤情完全好转,只是留下一些不太严重的后遗症。 肖忠的左脚被胡人石弹击中腿骨,现在有轻微的跛脚。 刘良右手手腕被胡人硬弓射中,右手不能过度用力。 常人虽然不认真看还看不出来,但是两人知道上了战场应付暴露出来。 两人虽然不想从军队退出,但是赵家庄为了两人安全着想,还是决定让他们退役。 两人一番痛哭,最终还是离开军队,回到赵家庄,听从安排。 肖忠与刘良两个分别在保安团与护川军,不过还是阵长及副阵长之类军官。肖忠请客,接着刘良到他家里。 肖忠有一个娘子,三个儿女,上面还有父母及六十的婆婆。 肖忠拿出琼浆酒,给了刘良满满一大杯,说道:“子优(刘良字),我们一起从军,一起退役,也算得上有缘。来,干杯。” “诚之(肖忠字),此生能够击败胡人,让胡人割让西县,足够吾等荣耀一生。干了!”刘良哈哈大笑,语气充满了豪气,一饮而尽。 肖忠又给刘良满满一杯,说道:“子优,此仗乃是大宋翻身之仗,也是赵家庄堂堂正正正面之仗,打得胡人主动谈判,足以彪柄史册。来,干杯。” “吾等参加三次大仗,每次都是与胡人打,但是最后这一次最过瘾,毕竟前面两次不是真胡人,这次是真胡人。干了。”两人又是一饮而尽。 肖忠连干两个大杯,已经有了几分酒意,问道:“赵家庄给吾等退役的钱,足足够吾等用一辈子不成问题。子优选择哪个?” “诚之,吾等还没有到而立之年,如此天天在家里闲着无事,倒不如到赵家庄做事。”刘良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想法。 赵家庄对于受伤退役的有功将士奖赏极高,并且有两种选择。 其一一次性给予千两提货卡,足够他们使一辈子,而且可以什么也不做; 其二就是进入赵家庄作坊做事,每月按月领取俸禄。 肖忠点点头:“吾等还年轻,如此天天在家里闲着无聊,还不如找点事做。” “吾等原来都带兵,手下多多少少有不少下属,不知赵家庄如何安排?”刘良想了想,心里有些担忧。 肖忠忍不住叹气:“赵家庄两支兵马如此厉害,连续三次打败胡人,可以说以后建功立业机会太多太多,可惜吾等受伤被迫退役。” 说完,他又是小小一口琼浆酒,颇有落寞之意。 “吾倒觉得这是好事,现在胡人被迫签订条约,短时间可能不会打仗。来到赵家庄说不定还能做出一番事情来。”刘良想了想,劝解肖忠。 肖忠又是一口小酒,想了想说道:“但愿赵家庄能够给一个好的安排。” “诚之在保安团是一个阵长,应该有一个好的安排。”刘良也一口小酒,语气充满羡慕。 肖忠摇摇头,望着刘良:“子优也不差,不到一年已经是副阵长。同样也有一个好的安排吧。” “总之还是有差距。”刘良虽然相差一级,倒也心里坦然。 毕竟,在保安团从军不到一年,就火速升级到副阵长,已经让他心满意足了。 肖忠想了想,以一种思索的语气问道:“听说赵家庄已经安排满了,不知给吾等什么安排?” “现在来了十多万难民,小圣人肯定要给他们一条出路,吾等不是有了事情做了吗?”刘良眼睛一闪,说出自己的看法。 肖忠又是一口小酒:“但愿有好的安排。” 刘良叹了口气,知道肖忠虽然口里没有介意,但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介意的。 其实,刘良何尝不是如此,只是他不愿意说出来。 第三天,等待已久安排终于下来,两人都被安排在新成立的羊毛作坊。 肖忠是羊毛前处理的工段段长,刘良是羊毛后处理工段段长。 两人拿到任命书,不禁面面相觑。 肖忠一边收起任命书,一边问道:“子优,这个段长是什么官,手下有多少人?” “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明天上任就知道了。”刘良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 “恭喜官人荣升段长。”肖忠的娘子张氏一边打量他的任命书,一边高兴祝贺。 肖忠摇摇头,说道:“娘子,别高兴太早,这个段长也不知有多少手下。” “听说段长手下还有组长,至少上百人吧。”夫人想了想。 肖忠叹了口气:“官人手下原来就有一百二十人,看来还不如原来人多。” “这个没有定数,有的作坊听说一个工段有几百人。”张氏安慰肖忠。 肖忠摇摇头,不禁问道:“如此说来,也有可能只有几十个人?” “官人原来是一个阵长,手下有百多人,应该不少于这个数量。”夫人张氏想了想,说道,“现在这么多难民,肯定一个工段人数不少。” 肖忠摇摇头,一阵苦笑:“这个难说。” “无论如何,既然已经任命了,官人就要好好为小圣人做事,没有小圣人也没有官人的今天。”张氏叮嘱肖忠。 “这个当然,没有小圣人,大宋不是被胡人压着打,小圣人让大宋扬眉吐气。官人明天要早早起来,争取给作坊留下一个好印象。”听到夫人说到小圣人,他不由得昂首挺胸,自豪说道。 “什么,这个工段上千人,占地二十百亩。”站在高台的肖忠打量眼前这个工段,不敢相信自己。 这个工段四周都是围墙,一千匠人陆陆续续进来。 工段副段长叫做刘勇也是退役的火长,揉了揉息眼睛,看到一千匠人整整齐齐,终于相信这是事情。 到了午时,吉时已到,鞭炮响过之后,作坊正式开张。 “咩咩,咩咩。”随着绵羊的叫声,五百头绵羊从隔壁羊圈进来。 所有匠人不敢动弹,等待肖忠下令。 肖忠打量这整整齐齐千人,一种自豪之感由衷而生。 他原来以为自己是阵长下来降职了,没有料到竟然升职了。 原来手下只有一百二十人,现在几乎是原来的十倍。 要知道,保安团虽然升级很快,但是也只是阵长以下。 如果要晋升为五百人以上营领,没有巨大功劳根本就不现实。 战争是残酷,也许你今天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明天就是一堆尸体而已。 刀箭无眼,并就因为你是阵长之类就对你客气。 幸运,自己太幸运了。 自己手下竟然还比营领还多,晋升得比火箭还快。 关键的是,自己不用上战场与胡人拼过你死我活,轻轻松松就晋升。 以后可以风风光光面对夫人,可以风风光光面对昔日的袍泽。 肖忠想张口哈哈大笑,但是他不敢,急忙把嘴巴紧紧闭住。 因为他是一个段长,必须要有自己风度与礼仪。 肖忠不但代表自己,而是代表保安团,代表赵家庄。 因为他是保安团出来的,是赵家庄安排的。 看着台下一千双眼睛,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行动。 肖忠是段长,他必须完成第一个仪式。 而且他是一个段长,必须做好表率。 这里有一千双眼睛望着肖忠,不能把事情搞砸了。 如果他没有处理好,就证明开张不顺。 手下也许不会当面说什么,但是背后绝对说不称职。 他没有退路,必须搞好,而且必须搞得干净利落,让别人无法挑出毛病。 所以说匠人有匠人难处,段长也有段长的难处。 肖忠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尽量正常,对着刘勇说道:“开始。” “遵命。”刘勇拱手一礼,随即来到羊群之中。 他上前捉住一只绵羊,把它拖到肖忠面前。 绵羊以为人们要杀它,不停地挣扎。 刘勇虽然右手受过伤,但是对付一只绵羊不是问题,紧紧地按住绵羊。 肖忠拿着一把器具,对着绵羊,开始行动。 虽然是第一次做此事,但是毕竟刚刚从保安团退下,力气相当大。 “喳喳喳,”肖忠的器具开始行动,不停张开咬合。 肖忠发现这个事情不太适合他,毕竟他以前是大刀,现在变成了小刀。 大刀可以大开大合挥舞,凭借力气就可以,尽情展开他的英雄气概与豪迈大气。 小刀得慢条斯理,不能用力过猛,随着手掌握紧张开而闭合张开,显得太小家子气。 大刀对着的是胡人,可以对准目标一阵凶猛砍杀,血流得越多越好。 小刀对着的是绵羊,不能胡适砍杀,千万不能流血。 大刀可以四处乱砍,只要砍中目标就可以。 小刀不能乱砍,必须捉住目标,贴着绵羊身体才行。 因为战场肖忠用的是破胡刀,而现在用的剪刀。 肖忠感觉比战场还要累,右手手掌又酸又软。 虽然没有气喘吁吁,但是汗水开始流出。 这个汗水,既然身体汗水,更有心灵紧张的汗水。 毕竟这是第一次,也是赵家庄的第一次。 心累加上身体累,让肖忠汗水越来越大,甚至滴在刘勇手上。 刘勇看着肖忠的汗水,想了想,说道:“肖段长,可否让下官来试试。” 肖忠摇摇头,心想,相与我抢段长,没门。 因为,他此时看见羊毛作坊掌柜王子财过来了。 自己就是再苦再累,也不能在手下丢丑,更不能在掌柜面前丢丑。 还好,经过一个时辰,满头大汗又气喘吁吁的肖忠终于完成第一剪任务。 王子财上前打量这个光秃秃绵羊,抚须微微一笑,说道:“恭喜肖段长,开张大吉。” 王子财一句话,奠定肖忠段长的位置。 肖忠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拱手一礼,对着王子财说道:“托小圣人的福气,开张大吉。” “托小圣人的福气,开张大吉,开张大吉,开张大吉。”所有人都兴奋大嚷大叫。 肖忠虽然艰难完成任务,但是心里比较愉快。 他一边高呼开张大吉,一边心想:“子优那个工段做什么,又有多少人呢?” 第五百三十九章、拯救难民(下) 为了亲眼目睹刘良做什么,肖忠自己想了一个法子。 他用箩筐挑了一挑羊毛,这是他自己刚刚剪下的。 他决定亲自把羊毛送去,顺便看一个清楚。 肖忠的工段可以说几乎是开放式的,四周是围墙,上面有顶蓬,但是没有其它墙体,只是用柱子承重。 而刘良这个工段就不一样了,它与澡堂差不多大,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房间。 不但有一个大房间,而且还有几个大房间。 他挑着羊毛就要进去,突然被两个护院拦住。 不但前面有两个护院,四周还有护院四处巡逻。 肖忠一看,这些护院不是别人,好像都是从保安团及护川军退役下来的军人。 这些军人虽然受伤不能上上场,但是看守作坊足足有余。 小圣人果然厉害,不但让护院有了看守,同时也解决的退役人员的问题。 只是在这里竟然设立护院,难道有什么不能让人看见。 看到如此神神秘秘,肖忠更加好奇,难道有什么机密不成? 两个护院向他一礼,同时口里恭恭敬敬说道:“对不起,这里非请勿入。” “你们两个知道吾是哪个?”肖忠不禁脖然大怒,质问两个护院。 两个护院又是一礼:“见过肖段长。” “既然知道吾是段长,为何还要拦吾。”肖忠怒气冲冲,望着两人。 两人护院不亢不卑,依然一礼:“肖段长,这是作坊规定,请不要为难小人了。” 看来硬的不行了,肖忠只得放下肩膀上的挑着的羊毛担子。 “还麻烦两位通知一下刘段长,说肖忠给他送羊毛来了。”他向着护院恭恭敬敬一礼,只好来软的。 两个护院急忙侧身让过,虽然他们再有作坊规定,但是也是下级。 尊卑有序,乃是礼义。 两人如果胆敢接受段长一礼,自然有人要投诉他们甚至训斥他们。 其结局不难想象,必然是开除。 他们不但不敢爱礼,而且必须还礼。 一个护院恭恭敬敬又是一礼:“请肖段长稍侯。小人进去禀告。” 一盏茶时间,刘良出来,见到肖忠挑来羊毛,不禁大喜。 “恭喜诚之,开张大吉。”双手一礼,刘良就要接过装有羊毛的担子。 肖忠拒绝刘良的双手,说出自己的理由:“好事做到底,送佛到西天。” “你这里有什么宝库,搞得如此神秘莫测的。”看到刘良一时犹豫不定,肖忠有些不高兴。 他干脆直接说道:“子优,难道吾想进去参观也不行吗?” 说完,他一边挑着担子,一边望着刘良。 刘良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诚之乃是赵家庄老人,忠诚不在话下,请。” 说完,他双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式。 肖忠松了口气,挑着担子从大门进去。 来到车间里面,感觉一个字,大、宽、长、亮。 只见里面大约有两丈宽,百丈长,有两百根柱子。 两边都是澡堂见过的那种重重叠叠十字架窗子,不过小窗比较高。 不但如此,屋顶竟然还有一排水晶窗子。 竟然有水晶做的窗子,这也太奢侈了吧。 车间里面每排都有五个水缸,水缸长五尺,宽两尺,水缸两边都是过道。 肖忠估计,按照水缸长度进行计算,估计这里应该有千个水缸。 每一排水缸就有一个人照看,应该里面有两百人左右。 他发现这里有一个现象,没有女人。 而他剪羊毛的工段,竟然还有少量女人。 这里全部都是男子,难道准备打仗吗,他更加不解。 过道不但有木轮推车,还有箩筐。 箩筐就可以,为何还要用推车,羊毛不重呀。 由于两边及屋顶都有光线,水缸里面看得清清楚楚的。 “这里面没有稀奇的吧,好像水缸里面全部都是水。”肖忠仔细看了看,感到不解。 刘良把刚刚剪下的羊毛倒进水缸,然后拿着一根木棍慢慢搅拌。 刘良一边搅拌,一边解释说道:“这个水不是普通的水,是专门用来消解羊毛膻味、软化、清除油圬的药水。” “药水不是黑色的吗?怎么这个药水与水一样呢?”肖忠反复打量,越听越糊涂。 刘良想了想,决定还是说出:“你是赵家庄的老人,告诉你无妨,这个药水是小圣人发明的。不是以前的那些乱渣渣药水。” 说完,刘良对着赵家庄方向恭恭敬敬一礼,感谢小圣人发明了这个能够消除膻味软化羊毛的神仙药水。 见到刘良行礼,肖忠等也恭恭敬敬向着赵家庄一礼。 可以说没有小圣人,也没有他们在场所有人的今天。 “如此看来里面的人全部都是退役的将士吗?难怪如此有杀气。”行礼之后,肖忠又问道。 刘良点点头,承认这一点:“所以外面有护院看守,不能让里面的秘密被细作发现。” “难道作坊里面有细作?”肖忠一时没有想到这些。 刘良仔细打量肖忠一眼,让肖忠毛骨悚然,难道他把自己当成细作? 可是如果当自己当成细作,为何又要放自己进来呢,肖忠更加糊涂了。 “胡人这次打了败仗之后,放进不少细作进入西县。”刘良一边用木棍搅拌水缸里面的羊毛,一边说道,“细作不可能在自己额头上面刻字,哪个是细作也不知,只有采取保密的法子。” “难道作坊也有细作?”肖忠想了想,“包括吾的那个工段?” 想到他的工段可能有胡人细作,他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刘良点点头,一边搅拌一边回答说道:“这个难以排除。” 肖忠也拿着一根木棍,一边跟着刘良搅拌,一边打量着推车。 他望着推车不解地问道:“羊毛不重,为何还要要推车,这些都是退役将士,难道这点力气也没有?” “棉花重不?”刘良感到有些好笑,但是不能嘲笑,于是举例。 肖忠想了想,摇摇头:“棉花根本就不重,如果重了,穿在身上不难受。” “如果棉花打湿水呢,还轻不?”刘良继续问道。 肖忠恍然大悟,“棉花打湿之后确实重,羊毛难道与棉花一样吗,但是羊毛加水就重了吗?” “原理都是一样,这些重量其实就是水的重量。”刘良解释说道,“而且这些匠人,有些有断胳膊断腿,确实需要推车。” 肖忠仔细一看,确实有些人胳膊断了,也有跛子。 这些都是保安团或者护川军的精英,他们为了大宋,拼命杀敌,才有今天西县。 想到这里,他向这些退役的将士深深一礼。 看到肖忠行礼,刘良急忙向着手下介绍。 这些退役将士才知道这个原来是退役的阵长,也是作坊工段段长。 听说是段长,又是阵长,这些退役将士急忙侧身让过,纷纷还礼。 双方互相行礼,加上又都曾经是赵家庄手下的将士,现在又是一个作坊做事,顿时亲近不少。 肖忠随着刘良一边搅拌,一边问道:“这个大约时间多长?” “这个大约半个时辰,最好一个时辰,才有满意的效果。”刘良一边搅拌一边说道。 刘良望着水缸里面的羊毛,突然想起一个问道:“子优,如果羊毛从水缸里面捞起,里面浸泡了大量药水,岂不是要浪费许多。” “这个小圣人早已考虑过这些,你看看,第排不是有一个水缸吗,经过四次清洗,药水几乎留在水缸里面了。”刘良指着每排旁边水缸笑道。 “明白了,”肖忠恍然大悟,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羊毛是湿的,总不可能就这样这样穿在身上吧。” “当然,这个都想到了,不错。”刘良表现一下,带着肖忠走出这个车间,来到下段工序。 下段工序也是一个没有墙体的建筑,它也是用柱子支撑,四面透风。 这个建筑与刚才那个差不多大,甚至有可能更多,肖忠一边打量,一边估计。 由于它没有墙体,所以它完全依靠柱子支撑。 这里也有一百退役军人,他们正在用柴刀切削竹子,正在搭建。 一个叫做刘畋副段长急忙跑了过来,他原来也是一个火长,退役之后来到这里。 刘良对双方互相介绍一番,让刘畋介绍整个过程。 刘畋指着正在搭建的竹子说道:“禀告肖段长,这里是晾晒工序,就是羊毛清洗之后,在这里晾晒。” 肖忠指着正在干活的匠人,不解地问道:“为何他们在这里搭建晾架?” “晾架当然在这里做,晴天阴天在太阳下晾晒。雨天就移到这里。”原来如此,刘畋解释说道。 “明白了,可是为何这里晾晒也要这么多人?”肖忠看着来来往往匠人,摸着下巴问道。 刘畋摇摇头,继续解释说道:“晾晒工序不是放在这里这么简单,其实很复杂,人手当然不少。” “吾家的娘子把衣物放在晾架上面就不管了。哪里有什么复杂的。”肖忠根本就不相信,他觉得小圣人为了让这些半残废的退役活计,故意把他们塞在这里。 刘畋还是摇摇头,耐心说道:“其一,必须要不停翻开。还要不停翻来翻去。工序要求,一盏茶时间必须翻开一次,把羊毛从里到外翻开。其二,对羊毛进行挑选。那些次毛、短毛、废毛、虫毛、脏毛等等要挑选出来。” “所以晾晒工序不但要体力,还要要耐心与细心才行。”看到肖忠目瞪口呆的样子,刘畋总结说道。 肖忠摇摇头,叹了口气:“看来门门皆学问,处处有知识,古人古人诚不欺吾也。” 蒋氏与周氏两人有许多共同的特点,年纪都是三十左右,上有五十左右公婆,下有几个子女。 她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官人在与胡人交战阵亡,她们也就是未亡人。 赵家庄对于烈士军属极为优待,不但有高额的一次性补助,父母养老送终,子女养大成人。 家里儿女不但有公婆照看,而且到了上学年纪免费上学,中午同样有午餐。 不但如此,就是烈士的娘子,也要安排活计,而且承诺俸禄不得低于三贯提货卡。 三贯提货卡是多少,已经足够购买一家人的大米。 现在周氏与蒋氏与其它几千烈士的娘子一样,来到作坊的整理车间。 这个车间很大,与清洗车间差不多,两边是十字小窗,头顶是水晶小窗。 她们每人都有一张小桌子,两个箩筐,其中一个箩筐装着散装的羊毛,另外一个装着已经整理好的羊毛。 她们的工作非常简单,就是把散乱的羊毛,通过巧手把这些散乱的搓成条状,要求只要筷子三成大小。 这个活计并不要多大力气,只是要求耐心细致。 她们这些女人,没有别的特点,恰恰就是具有耐心细致的特点。 一个女人等于三千只鸭子,上千的女人等于三百万鸭子,应该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但是这里的女人没有声音,每人都在叮着自己手里的活计。 因为工段段长熊民发话了,只要完成任务俸禄就是三贯,超额完成任务就是奖励,高的可以达到六贯不是问题。 六贯,天啊,就是西县男子也未必能够找到这么多钱。 要知道,这个不是会子,也不是铜钱,而是比银子还要值钱的提货卡。 烈士们的娘子很快就从官人悲痛中走出阴影,家人生计解决了,自己也有活路。 自己生活不是问题,就是如果再嫁也能够挺直腰肢。 毕竟,有一门活路,就是未来夫家也能够说出硬话。 当然,保证这些烈士娘子的生计,正是赵平所考虑的。 赵家庄退役军人及烈士娘子有活计之事,很快就让西县知道了。 西县老百姓一边口口相传,一边不停称赞赵家庄大仁大义。 “赵家庄不但打仗厉害,解决伤残军人及烈士娘子的事情同样厉害。”茶楼茶客甲一边喝茶,一边唾沫星子乱飞。 茶客乙点点头,赞同他的说法:“以前以为西县最危险的,现在看来西县是安全的。” “小圣人不但理财厉害,文治武功更是前无古人。”茶客丙话下茶杯,衷心佩服。 茶客丁美美地饮茶一口,总结说道:“正是小圣人解决将士后顾之忧,将士们更有底气痛击胡人。” “西县果然也是人间天堂。”另外一个茶客说道。 听到西县流传这些话,从中原来的刘氏及郑氏眉目差点皱在一起。 虽然有官府发的大米及生活器具,也有了有房产证的,但是她们还是觉得不踏实,因为上前没有安排活计。 毕竟,西县活计就只有定数,赵家庄照顾西县本地的人,她们就有可能照顾不了。 “难道,赵家庄照顾西县本地的人,忘记了她们中原来的百姓了吗?”刘氏来到郑氏家里,把自己想法说出来。 郑氏摇摇头,说道:“据奴家所知,小圣人早已考虑这些,听说吾等就是小圣人用胡人战俘交换来的。” 郑氏这样说给刘氏听,鼓励她信心,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 毕竟这个只是传言,她自己也没有绝对信心。 当当,当当,当当,里长的铜锣敲响了。 两人脸色一变,里长敲响铜锣,必定没有好事。 根据她们习惯,不是收税就是要赋。 “中原的来人听好了,明天到羊毛作坊做事,不得有误。”里长宋简的粗豪声音在巷道传过来。 由于距离较远,加上有风,刘氏没有听得好清楚。 她没有听清楚,郑氏却听得清清楚楚。 郑氏擦拭自己激动的眼泪:“刘家妹子,奴家没有欺骗你吧。” “谢谢小圣人,只是奴家是一个纯粹农家妇人,不知能够做什么呢?”刘氏喜欢之余,担心问道。 郑氏一边擦拭息眼浅,一边想了想,口里说道:“小圣人应该早已考虑,我们要相信小圣人。” “这里至少上万人要生计,小圣人能够安排过来吗?”刘氏打量四周密密麻麻的住宅,越想越灰心。 郑氏也四周打量密密麻麻的住宅,摇摇头又点点头:“相信小圣人,要相信小圣人。这些小圣人都能够解决。” 只是说到后来,她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 毕竟,这里来求生计不是几百,也不是几千,更不是几十,至少上万,甚至是几万。 小圣人再厉害,能够同时照顾这么多人吗? “不管怎样,这是一个机会,如果不动试试,岂能甘心。”刘氏想了想,咬牙说道。 郑氏想了想,说道:“这个不能去晚了,晚了就没有机会了。” “不如这样,我们现在就睡觉,子时就出去上轮子。”刘氏想了想,断然说道。 刘氏没有料到,郑氏却直接否认他的说法:“不行,这样不行。” “为何?”刘氏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郑氏断然说道:“我们马上吃饭,吃饭之后拿着席子被子,直接占位子。” “还是大姐厉害。”刘氏没有料到郑氏比她还要干脆果断。 两人把冷饭热了一下,匆匆吃了就抗着席子被子去两里路之外的羊毛作坊。 羊毛作坊紧靠汉水,这里是占地千亩的作坊。 郑氏打量这个四周都是围墙的作坊,想了想说道:“刘家妹子,这个作坊不小,应该容纳上万的匠人吧。” “作坊能否容纳上万匠人还是一个未知数,即使能够容纳,可是这里却有几万人。赶快去,晚了就没有机会了。”刘氏不停催促。 来到作坊大门,只见这里已经排起很长的轮子,至少有上千之人。 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妇人,与她们年纪与她们相差不远。 刘氏与郑氏不禁苦笑,她们能够想到,别人同样能够想到,而且行动比她们还快。 刘氏指着那些正在吃饭的人说道:“这样人性子也急了吧,没有吃饭就跑了过来。” “还好,我们还不算晚了。看来,生计问题应该还大。”郑氏数了数前面前面的人数,得出结论。 刘氏却摇摇头:“未必吧。” 但是她捂住自己的嘴巴,没有让话说出。 “这个作坊占地千亩,与我们那个住宅大区差不多,应该能够容纳得下。”郑氏知道刘氏想法,急忙劝解刘氏。 刘氏点点头,一边答应,一边想到,你这样说,倒不如安慰自己。 虽然她有这种想法,但是她此话不能说出。 此时作坊护院过来,一边敲锣一边大声喊道:“各位叔叔婶婶请回去,在这里要着凉。” “不行,吾等都带了被子的不会着凉。”所有的排着轮子的人们纷纷说道。 开玩笑,好不容易才排起轮子,岂能白白便宜别人? 护院还在作努力:“小圣人已经考虑各位的生计,请各位放心。天气寒冷,回去休息。” “护院,老身知道你的好心,不过好意心领了,你还是不要费神,你看看,哪个愿意回去?”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妇人觉得护院不错,对着他万福,提醒说道。 有了这个妇人开头,其它的人也纷纷发声:“护院壮士,你还是回去吧,这里没有人愿意回去。” 这个护院年纪不大,也不过二十来岁。 他想了想,回去对着一个护院头子模样的说了几句。 护院头子打量这些排着长长轮子的妇人一样,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他摇摇头,最后在护院耳朵一阵耳语,护院点点头。 “各位叔叔婶婶,请注意冷暖,多带衣物,不要伤风感冒了。”既然不能劝他们走,只好提醒他们多带衣物。 郑氏听到这里,担心问道:“如果下雨,怎么办?” 她还想回去把蓑衣带来,毕竟天有不测风云。 刘氏看了看天上,云淡风轻,摇摇头。 终于熬到天亮了,幸运的是,昨夜没有下雨。 到了辰时末,大门砰的一声打开。 看见大门打开,人们蜂涌而上。 如果没有秩序,极有可能发生意外,甚至可能出现人踩人现象。 “请诸位按照昨天轮子,一个一个进来。”护院手里的铜锣又敲响了,大声吼道,“否则就不招工。” 听到护院威胁,那些人遗憾叹气一声,只好退后。 刘氏与郑氏等于大约一个时辰,终于轮到她们。 大门里面有几十张桌子,每张桌子都有两个人。 这些管事的人,一边登记,一边给她发行作坊物事。 刘氏一看,顿时觉得奇怪,她们不但有围腰等等之类物事,还有制服腰牌等等。 这个作坊也太好了,刚刚进来就发这些物事。 但是提篮里面不但有围脖衣物,还有一个如针一样物事。 只是这个针太奇怪了,它有一尺长,仅仅只有筷子三成大小,还是木头制作。 它是什么物事,用来做什么? 两人互相看了看,想了半天也不明白。 登记好领取之好,由一个叫做若溪来到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大约有两亩样子,四周都是小窗,有四根柱子,头顶又有水晶小窗,光线很好。 里面有一百小桌子及小凳子,刚好够百人使用。 桌子旁边有一个箩筐,装着一丝又细又柔的物事,只是不知是什么物事。 若溪年齿不大,大约只有十六左右,相貌清丽动人。 刘氏与郑氏互相看了看,摇摇头,她们一直以为是一个五十左右男子匠师,没有料到竟然是一个小娘子。 难道是歧视我们这些中原的百姓吗,竟然不安排一个年长的匠师来带我们。 俗话不是说过,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更何况,此人不但没有毛,而且永远不会长出毛来。 两人想到这里,不禁脸色大变。 她们看了看,不但她们脸上大变,就是其它人也脸上大变。 若溪也知道自己年轻,难以服众。 好掏出一个如如喇叭花一样的传声器,对着各位说道:“各位叔叔婶婶,奴家就是你们的工头,现在奴家教你们学会用织毛衣。” 听到这个传声器,所有之人顿时安静下来。 当初他们从胡人那里过来,官府就是用这个传声器告诫他们的。 她们不禁把传声器与官府联系起来,心里多了一些畏惧。 只是毛衣是什么物事,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刘氏与郑氏互相摇摇头。 “这个如针一样就是织毛衣的器具,箩筐里面就是毛线,下面奴家教各位如何织。”看到众人脸上的疑惑,若溪一边拿着木针穿毛线,一边织衣,一边解说。 刘氏与郑氏后来才知道,小圣人果然把中原来人都安排了。 从此,这些中原来人的家里,家家都有小圣人的牌位,香火一直不断。 汉中府衙门里面,胡人大帅府。 兀良合台没有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西县的舆图。 现在山寨工作已经有了进展,无影炮已经开始仿制出来。 虽然无影炮已经仿制出来,但是赵家庄更加厉害的兵器没有仿制出来。 这个就是无影枪及大怪物战车,偏偏这次他们失败就是因为这两种兵器。 砰砰,兀良合台突然抬起一脚,把案几的茶杯扫到地面,一边喘气不停。 “娘的,这个赵平难道真的是神仙,这些兵器竟然如此难以制作?”兀良合台一边盯着舆图,一边埋怨。 看到大帅生气,他身边个个卫兵不禁低头。 他们太无能了,竟然不能替大帅分忧。 “禀报大帅,赵家庄小圣人派人过来,送要给大帅送礼,礼物就在外面。”一个亲兵进来禀报。 他刚刚禀报完毕,就低头下去。 大帅现在脾气太差了,好几个传令兵被他打了棍子,至今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听到小圣人这个名称,兀良合台手里的皮鞭啪啪向着传令兵抽去。 他一边抽打,一边盯着传令兵恶狠狠地问道:“说,这是什么礼物?” 难道,是那些细作被发现了吗?  第五百四十章、羊毛疯狂(上) “大帅,赵家庄说保证你喜欢?” 传令兵不敢抱头,强行忍着痛苦,一边抱拳,一边说道。 “既然是老子喜欢的,那就让他们进来。”兀良合台瞪了他一眼,收回自己的皮鞭,放在茶几上面。 原来那个茶几被刚才一脚踢烂,亲兵只好给他更换一个亲的茶几。 他把皮鞭放在茶几上面,就是想看看这是什么礼物。 如果这个礼物他不喜欢,那么传令兵免不了又是猛抽。 传令兵战战兢兢,强制忍受浑身痛苦出来。 来到外面,传令兵眼里既怨恨又恐惧。 如果没有这些赵家庄将士,他岂能挨打。 如果在以前,这些南蛮的人必定大把大把银子给,好处大大的。 没有料到,现在南蛮不但不给银子,反而以命令的语气让他通报。 现在好了,刚刚通报了,好处没有得到,反而被抽打十几鞭子。 但是他不敢不通报,如果不通报万一引起双方战争呢? 如果引起双方的战争,他不是被皮鞭抽打这么简单,而是掉头。 传令兵强忍身上痛苦,恭恭敬敬说道:“大帅有请。” 外面是一百个保安团的将士,马匹上面是送给胡人礼物。 “请带路。”阵长徐特点点头,淡淡而言。 徐特接到这个任务,其实也有些忐上忑下。 给胡人送礼,胡人不是打了败仗,为何还要送礼呢? 按照应该胡人送礼,而不是赵家庄送礼。 不过作为军人,有意见只能保留,命令还得执行。 他根本就不知道赵平的想法,毕竟他只是一个军人。 而赵平不但要从军事角度考虑,更要从经常角度考虑。 而赵平给派出徐特送礼,乃是对胡人一种致命的经济武器。 不过这种经济武器,而胡人上当才行。 怎样才能让胡人上当,当然得给胡人一点甜头。 想来想去,赵平觉得以一种送礼方式,直截了当打动胡人。 徐特作为一个军人,根本就不了然这里面的弯弯拐拐。 徐特作为一个使者,还没有了解到这这一趟出访的重大意义。 他们更不是大宋文官,根本没有想到还要贿赂胡人传令兵的想法。 面对保安团将士,胡人就是想索取贿赂,即使有这个贼心也没有这个贼胆。 看到胡人传令兵怨恨的目光,徐特淡淡一笑,自动忽略而过。 不过他眼睛比较尖锐,还要看见胡人这个传令兵手背上面伤迹。 他一眼看出,这是皮鞭所伤。 看来胡人大帅确实残暴,竟然动不动就是皮鞭。 元帅府两边都是石狮子,一个巨大的木门,上面有两个铜环。 两边的几十个卫兵看着徐特,眼里露出仇恨的目光。 不但有仇恨的目光,还示威把手按在刀柄上面。 如果大帅有令,他们绝对会付出行动。 主将受辱,亲兵必然拼命,这是规则。 看到胡人气势汹汹的样子,有的保安团将士感觉一身冷汗。 毕竟,这是不是保安团的地盘,而是胡人的地盘。 徐特淡淡一笑,带了十个士卒,目不斜视,拾阶而上。 看到阵长态度,跟在后面的士卒松了口气,也学着徐特姿式,跟着上去。 作为赵家庄特派使者,徐特双手拿着文书,穿过大门。 他的后面的将士,双手棒着一个麻布口袋。 大门到客厅,有一条石板大道。 虽然今天阳光明媚,但是这里并不明亮,甚至有些阴森。 原来这里两边的胡人,架起弯刀,形成一个大约十丈的弯刀通道。 传令兵冷冷一笑,早已过去。 而这些弯刀,恰恰就是传令兵过去之后架起的。 只要有人一声令下,这些弯刀必然落在徐特等人的头上。 显然,胡人给了保安团一个下马威,要求他们从刀山下面过去。 作为一个保安团将士,也不是没有胡人贴身拼杀过。 可以说,他可以面不改色从刀山下面通过。 只是,胡人此举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大。 徐特双手棒着文书,对着里面大声喊道:“兀大帅,在下乃是小圣人派来的使者,是专门给大帅送礼物的。听说汗国勇士热情好客,可是今天见面竟然不如传闻。如果大帅是如此待客的,那么在下一行只好回去了。” 徐特说出此话,就不在言语,如果胡人拒绝撤消,他断然回去。 徐特其实在赌胡人要撤下这个示威行动,底气就是赵家庄与胡人打仗占了上风。 但是如果胡人如果不撤下,他回去也不好交差,因为他没有把事情办好。 这是一个两难的任务,但是他作为赵家庄派出的使者,他必须维护赵家庄的尊严。 他就是宁愿事情没有办好,也要维护赵家庄的尊严。 “草原热情好客是没有错,那个可是请来的客人,可是你们有我们的邀请吗?”兀良合台亲兵队长一边嘴里说着,一边望着兀良合台。 此事他并没有请示兀良合台,而是他自己擅自出的主意。 徐特在赌,兀良合台何尝不是在赌。 兀良合台也觉得奇怪,两国虽然暂时签订协议,但是并没有消除敌对状态。 他不知小圣人赵平唱的那一出戏,对于亲兵队长的示威行为也默认了。 现在使者突然提出打道回府,让他觉得有些不妙。 毕竟,对方不是来下战书,而是来送礼的。 只是,对方这是送什么礼,他心里更加觉得难以想像。 难得,对方是送细作的人头吗? 兀良合台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把细作人头送来,相当于双方下战书。 既然已经签订了协议,这种下战书的方式应该不可能。 上次谈判,汗国不想打仗了,显然对方也不想打仗。 既然不是下战书,那么究竟是什么? 想到这里,兀良合台不禁把目光投向幕僚张明。 上次张明谈判,确实做到不亢不卑,有礼有节,这让他更加倚重张明。 “大帅,这次南蛮走的可能送礼。”张明起身,恭恭敬敬一礼,说道,“只是这个礼物是什么,学生也猜不出来。” 兀良合台点点头,对着亲兵队长说道,“那就撤下吧。” 亲兵队长看到自己精心布置被这个三等汉人一句话就打发了,不由得恨恨地瞪了张亮一眼。 但是兀良合台已经下令了,他只得撤下这个行动。 徐特见到胡人已经撤下刀山,也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 在这一场与胡人无声较量之中,他赌对了,维护了赵家庄的尊严。 来到大帅府客厅,只见一个五十左右的男子,大马金刀坐在中间座位之上。 两边大约有十个胡人将军,还有一个文人打扮的汉人。 除此之外,就是几十个把手按在刀柄上面的亲卫,虎视耽耽地望着他们。 看来那个中间的男子就是胡人大帅兀良合台了,徐特不亢不卑来到他的面前。 “兀大帅,现在天气寒冷,外邦小使徐殊之(徐特字)奉小圣人之命,特地给大帅及各位将军及张军师送来御寒之物。”他对着兀良合台微微躬身,沉声说道。 说完,徐特把手里书信双手呈上。 亲兵从徐特手里接过,恭恭敬敬呈给兀良合台。 兀良合台撕开火漆一看,信里内容是:“兀大帅阁下,天气降温,霜降已至,冻疮冰口不请自来,特送五十套御寒之物,不成敬意。哈哈,哈哈。赵平。” 兀良合台看完,把书信交给张明。 兀良合台与张明等人不禁面面相觑,南蛮与汗国明明还是死对头,竟然还有担心他们冷倒,竟然还送来御寒之物。 徐特才不管胡人如何想法,双手一挥。 后面将士纷纷打开麻袋,露出一堆毛茸茸的物事。 兀良合台一边看,一边不明所以,这些物事如何御寒。 想了想,兀良合台向着张明使了一个眼色,看看他如何处置此事。 张明作为幕僚,自然要替主子分忧,主动来到麻袋面前。 他拱手一礼,对着徐特问道:“敢问徐使者,这个物事如何御寒?” “外邦小使不敢,敢问尊驾就是军师张聪之?”徐特急忙还礼。 他没有正面回答,打量这个文人一眼,问道。 原来小圣人也知道我大名,张明心里有些飘飘然起来。 其实张明代表兀良合台谈判,已经在赵家庄留下印象。 其实赵平这次让徐特送礼,其中一个是兀良合台,另外一个就是针对张明。 兀良合台代表胡人,张明代表北方的汉人。 张明虽然心里得意,但是脸上不敢露出得意神色。 他再得兀良合台喜欢,但是毕竟身份是汉人,在胡人境内天生就低人一等。 有时他甚至想到,干脆举家逃到西县,投奔小圣人算了。 可是,他全家都在胡人境内,他又在兀良合台眼皮子之下,他只有这个贼心也没有这个贼胆。 “不敢,不才正是张聪之,想请教这个物事如何御寒?”张明又是一礼。 徐特看着外面天井一眼,随即望着张明问道:“张军师,现在时令已经到了霜降,敢问张军师长过冻疮冰口没有?” 说完,他有意无意打量了张明的手。 张明脸上一红,急忙把双手缩进袖子里面。 他的世家,冬天就有裘衣,现在他已经开始穿裘衣。 裘衣虽然昂贵,但是它有一个弱点,就是不贴身。 张明虽然一表人才,但是他也有缺点,就是经常每年霜降之后,手脚经常长冰口冻疮。 他是世家,寻找不少名医,开了不少药方,比如吃樱桃之类偏方。 但是这些只能治表不能治根,最多一年,冻疮冰口又重新长出。 徐特看见张明把手缩回,知道此人必定有冻疮冰口之类。 他从口袋拿出一双毛茸茸手形,递给张明。 “敢问徐使者,这是什么?”张明一看这个物事,一时不明白,不解地问道。 徐特打量他一眼,语气和蔼可亲地解释:“张军师,这是手套,专门给双手御寒,有了这个,你的手就不会长冻疮冰口。” “徐使者,不才手已经开始长冰口冻疮,不知还有效没有?”张明没有接过,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徐特一边打量着他,一边微笑说道:“张军师,敢问你手烂没有?” “冻疮还没有烂,冰口开始出现。”张明犹豫再三,不好意思说道。 徐特对着依然微笑可亲:“张军师如果信得过在下,就让在下看看。” “那就麻烦徐使者了。”张明犹豫再三,还是从长袖把手伸出。 徐特一看,张明手指开始红肿,关节之处已经长冰口。 徐特点点头,仔细看了看张明手说道:“无妨,可以治疗。” “徐使者是郎中吗?不才这个郎中也没有治疗好过。”张明打量徐特一眼,有些怀疑。 徐特继续微笑,摇摇头:“在下不是郎中,可是有小圣人发明的专门治疗冰口的药物。” “小圣人还是郎中?”张明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徐特依然摇摇头,敬佩说道:“小圣人虽然不是郎中,但是有许多方子,被许多郎中采用。” 如果没有小圣人发明的正骨水、红花油、酒精等等,赵家庄死亡至少要提高八成,甚至九成。 徐特在战场也受过刀箭之伤,但是在这些小圣人发明的药物治疗之下,恢复得已经如初。 “那小圣人岂不是医圣?”张明不敢相信望着徐特。 徐特点点头,向着西县拱手一礼:“小圣人虽然不是医圣,但是与差不多。” “既然是小圣人发明的,那就请徐使者给不才医治一下。” 徐特点点头,从衣袖拿出一个物事,它也不大,只有三根手指大小。 张明只见他掏出一个蚌壳之类物事,打开壳口,里面有一种乳黄色油脂一样的药物。 这个药物就是地蜡加冰片制作而成,在后世就是专门用来治疗皮肤干燥裂口的。 地蜡大宋并不生产,而是在丝绸之路的青海道,也就是后世的柴达木盆地才有。 赵平安排细作,通过多方努力,才终于找到这个地蜡。 “感觉如何?”徐特用手指抹了那个黄色药物,给张明手指冰口抹了几下,然后望着他问道。 张明点点头,高兴说道:“谢谢徐使者,不才感觉没有刚才那么痛苦,只是几时才能完全好转?”“张军师这个冰口三天之内应该好转。”徐特点点头,轻松回答。 张明不禁大喜,望着冻疮问道:“谢谢徐使者。不才敢问那么冻疮如何医治?” “冻疮更加简单,用手套就可以了。”徐特说完,把毛茸茸的手套张明套上。 张明打量这个手套,与自己手比较,不禁大喜:“果然就是手套,竟然与不才的手差不多大。” 手套汉代早已出现,不过一般是皮子的,只有贵族人家才能使用。 它的做工自然不敢恭维,由于皮子难以加工,特别手指做得较短,戴在手上感觉非常不舒服,不能正常做事。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它难以普及,仅仅起了一个保暖的作用。 张明穿上手套之后,打量这个浅蓝色手套,点点头问道:“非常暖和,不知这个做事方便不?” 手套他早已听说过,仅仅保暖,不能做事。 如果这个手套也是这样,不用也罢。 “没有多大影响,方便极了。”徐特点点头,望着张明手套说道。 张明不敢相信,他戴着手套去举茶杯,喝茶一口,点点头感叹:“确实方便,不但暖和,做事也方便。”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指着自己脚说道:“禀告徐使者,不才的脚也有冻疮与冰口。” 脚太臭,徐特哪里还敢给他涂抹。 “你自己涂抹。”徐特点点头,把蚌壳油打开,说道。 张明不好意思,解开用丝绸做的袜子上面的绳子,用蚌壳油涂抹上去。 “确实不错,涂抹上面就感觉没有那么痛苦了。”张明大喜,望着蚌壳油眼里发出精光,恨不得把它传过来。 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显然不可能的。 “徐使者,敢问难道还有脚套?”张明看了看这个好看自己脚上不保暖的丝绸袜子,望着徐特苦笑,拱手一礼说道,“不才这个袜子好看不中用。” “脚套?”徐特摇摇头,“在下没有。” 张明不禁大失所望,手套已经有了,竟然没有脚套。 徐特看着张明一脸的失望,从麻布口袋掏出一双毛茸茸脚形物事,说道:“虽然没有脚套,但是有毛线袜子。” “徐使者,你这个是袜子,怎么与不才不一样呢?而且还没有绳子?”张明接过徐特的毛线袜子,反复与他的袜子互相比较。 徐特一边忍受他袜子传过来的臭味,一边解释说道:“张军师的袜子是三角形,根本就不贴脚,加上丝绸不保暖,所以你容易长冻疮冰口。毛线袜子不但贴脚,而且保暖,更不用担心掉下,两个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原来袜子之间学问也如此之深,在下受教了。”张明恭恭敬敬一礼,给自己穿上。 穿上徐特的袜子之后,张明起了几步,他高兴对着徐特一礼。 “果然这个才是袜子,以前的袜子徒有虚名,不但舒服,而且非常暖和。”张明即使是文人,也不禁手舞足蹈大声说道。 徐特微微一笑,他当初何尝不是如此。 张明对着徐特又是恭恭敬敬一礼,说道:“徐使者,不才不应该穿上手套与袜子。” “难道不暖和,还是不舒服?”徐特一边还礼,一边不明白问道。 张明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在下手脚暖和,但是身子感觉太冷!” “这个乃是自然,张军师手脚有了手套与袜子,但是裘衣同样好看不中用。”徐特望着张明裘衣,摇摇头,“因为裘衣容易透风。” 张明身子紧了紧,感觉还是不太暖和,恭恭敬敬又是一礼,问道:“徐使者有法子?” “当然,这是毛线上衣与毛线裤子,张军师不妨试试。”张明又从口袋取出两件物事出来。 张明接过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目瞪口呆问道:“这个就是上衣裤子,怎么与在下完全的不一样呢?” 这个看起来下贱民众服饰极为相似,那么岂不是降低自己的身份。 难道,徐特用这种服饰来羞辱我这个文人? 第五百四十一章、羊毛疯狂(下) 看到张明脸色大变,徐特哪里不知道原因。 “这个比裘衣更有文人风度。”他指着毛线上衣与毛线裤子,微微一笑。 张明并不买帐,摇摇头说道:“此乃农人所穿,非文人所用。” 文人嘛,总是讲究衣衫飘飘,风度翩翩。 即使裘衣,也是广袖宽衫,豪迈大方。 如果穿上此物,把自己箍得死死的,岂不是与下贱农民无异。 他只说农人,没有说戝民,已经足够客气了。 “这个只是穿在里面,外表还可以套上长衫。”徐特微微一笑说道,“如此不但有了面子,而且还有里子。远远非裘衣能够比拟,因为裘衣只有面子,没有里子。” 张明一听,不禁恍然大悟。 确实,在毛衣外面套装一件长衫,不但广袖长衫风度翩翩,而且身子更加温暖,哪里是裘衣能够比拟。 这个不但有风度,也有温度。 张明马上就穿上毛衣毛裤,外面还套上一件白色儒衫。 他拿着铜镜一照,果然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能够在寒冷冬天穿出,也只怕他一人专属了吧,这个滋味乃是天下第一回了。 他穿好之后,立即来到徐特面前深深一礼:“谢谢徐使者。” “此乃小圣人之礼,在下只不过受小圣人安排而已。”徐特一边还礼,一边摇摇头,说道。 “谢谢小圣人。”张明现在心里对小圣人几乎是五体投地,急忙向着西县深深一礼。 看到张明如此风骚打扰,徐特虽然嘴巴不说,心里真是摇摇头。 果然小圣人说得没有错,文人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张明一袭白衫,风度翩翩来到兀良合台面前,拱手一礼。 他由衷佩服说道:“禀告大帅,小圣人送来的全套衣物,不但暖和,而且贴身非常舒服,学生无可挑剔。” 兀良合台一边喝茶,一边观看张明。 “看到你这个样子,人变化了许多。”兀良合台一边打量,一边说道:“怎么说呢,好像从深秋回到初秋。” 毕竟张明是他的得意幕僚,没有出口讽刺。 “那是你们文人觉得合适,我们武将也未必合适。”一个粗豪的声音传过来。 说此话不是别人,正是得得。 他一向喜欢与张明作对,此时也不例外。 得得望着张明,口里忍不住嘲笑:“就你这个单薄的身体,老夫一只手就可以把你提起来。” 得得此话虽然多多少少有夸大成分,但是确实反映了两人身材相差甚远。 得得身高九尺,膀大腰粗,仿佛如一头黑熊。 张明身高七尺出头,身材纤细,仿佛一阵风就能够吹倒。 所有胡人不禁向着徐特看来,其中一些人眼神不乏讽刺。 毕竟,现在这些人做衣,还要量量身高、肩宽、腰围、腿长等等。 如果你不做这些前期事情,衣服即使做好,也不能让人能够穿上。 得得得意打量张明一眼,挑衅看了徐特。 “这位将军是谁?”徐特淡淡看了他一眼,拱手一礼。 得得打量徐特,见到徐特还没有他高,心里有些得意。 徐特身高只有八尺出头,比他矮了半个头。 他故意来到徐特面前,俯视望着他,才还礼:“老夫乃是得得。” 徐特毫不示弱,与他对视。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不想让。 得得见到徐特丝毫不想让,顿时觉得无趣。 “徐使者不是说送来礼物吗,有老夫的没有?”说完,他瞪着徐特,想看他的笑话。 徐特的眼睛在得得的身体转了一圈,对着最后一个士卒说道:“你过来。” “遵命。”那个士卒把那个最大的麻布口袋拿了过来。 徐特从口袋拿出一双手套,递过得得:“得将军试试。” 得得打量这个毛茸茸的手套一眼,冷笑连连。 他不但身材高大,骨节更是粗壮。 拿到手套套上,套上结果让张明噗嗤一声:“得将军,怎么,你的手竟然也小了?” 得得一直与张明作对,让张明心里一直不爽。 此时看见得得竟然丢丑,不由得发声出来。 “徐使者,这个手套,这个手套,太大了。”得得原本漆黑的脸不由得一红,不好意思说道。 徐特故意抬头望了得得一眼,说道:“末将看到得将军如此高大,专门给得将军挑选一双大的,没有料到得将军竟然嫌大了。” “难道没有合适老夫的?”被徐特与张明讥笑,得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徐特向着最后一个保安团将士招招手,说道:“过来。” “得将军,把手套给我。”看着得得舍不得的样子,徐特不客气对着得得说道。 得得黑脸不禁一红,只好取下,口里说道:“徐使者,手套虽然大了一些,确实暖和。” 看到得得一脸难舍的样子,除了兀良合台之外,个个胡人眼里都是贪婪之色。 兀良合台其实也想试试,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元帅,这一点风度要有的。 并且,他身边还有一个仙炉,如果太冷,还可以烤火。 再说,小圣人说送他的礼物,岂能少了他的一份。 是以,兀良合台依然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面,一边喝茶,一边怡然自得的样子。 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样,毕竟全部才五十套,现在幕僚张明穿了一套,大帅铁定有一套,其余的人得看大帅如何分配。 徐特又从麻布口袋取出一双手套,得得又试了一试,再次脸红:“徐使者,这个还是大了。” “过来。”徐特招手第三个麻布口袋的士卒,取出给了得得。 得得戴上之后,手反复试试了。 他还不放心,又学着张明去端茶杯喝茶,最后才满意点点头:“谢谢徐使者,这个合适。” “徐使者,手套合适了,袜子呢?”得得迫不急待跺了跺脚,口里忍不住说道:“感觉脚好冷。” 徐特又是从最大一个口袋取出一双毛线袜子,得得早已伸手接过。 “徐使者,这个大了。”得得用脚试了试,黑脸一红。 徐特从次大的口袋取出一双袜子,得得试试,依然不好意思,“徐使者,还是大了。” 徐特再次从第三大口袋取出袜子,得得接过一试, “徐使者,这个合适。”得得不禁大喜,感觉浑身哆嗦,“快,快,我要毛衣毛裤。” 徐特按照惯例,又从最大口袋却拿毛衣毛裤。 得得摇摇头,不好意思说道:“我的身体不大,第三大口袋正好合适。” 不但其它胡人看了出来,就是得得也看了出来。 赵家庄出来的毛衣毛裤等御寒之物,是按照大大小小排列。 最前面是最小的,最后的是最大的。 得得身高九尺,即使在胡人里面也算是非常高的个子。 没有料到,赵家庄早已考虑这些,不但有适合他穿的,而且还考虑比他更高更壮的胡人也有。 徐特从第三号口袋取出毛衣与毛裤,得得早已等到不得了。 得得接过毛衣毛裤,立即脱下身上的铁甲,又脱下裘衣,迫不急待换上。 不要以为胡人不怕冷,只是他们习惯了寒冷而已。 胡人军纪要求甚严,将军必须穿上铁甲。 现在已经是霜降时机,有时甚至雨雪天气,说不冷,那是骗人的。 为了装点门面,他们只好在铁甲里面穿一件皮衣。 胡人皮衣与汉人裘衣当然样式不同,首先要求保暖。 即使皮衣再保暖,但是它有一个天然缺点。 它就是不贴身,寒风总是从不贴身的地方灌进来。 如果只是寒风从皮衣灌进来倒也能够忍受,偏偏外面又是铁甲。 铁甲不但能够抵御刀箭,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散热极快。 现在手脚暖和了,但是身子突然觉得冷了起来。 得得穿着穿着,突然尴尬了,又不好意思。 他脱下毛线裤子,对着徐特说道:“毛衣倒是合适,但是毛线裤子大了。” 徐特点点头,立即给他更换四号口袋的毛线裤子。 得得穿上全套御寒之物及皮甲之后,迈着步子起了几步。 “徐使者,得得很少佩服人,但是今天不得不说一声佩服,还有一声谢谢。”他最终来到徐特面前,恭恭敬敬深深一礼。 看着得得恭恭敬敬一礼,张明眼里露出嫉妒目光。 这个得得一直瞧不起他,总是与他作对,不是热嘲就是冷讽。 没有料到,今天竟然打西边出来,竟然恭恭敬敬向着另外一个汉人行礼了。 得得当然瞧不起他,毕竟在胡人这里,他张明天生就是三等子民,天生就是胡人的奴才。 但是徐特不一样,其一代表小圣人。 其二,赵家庄两次打败胡人,这次堂堂正正与正宗胡人交战,还占了上风。 其三,小圣人送来这个御寒之物,确实让他舒服,怎么不能让他心生感激。 徐特一边还礼,一边摇摇头郑重说道:“在下只是执行小圣人的命令,得将军如果要谢,就请谢谢小圣人。” 看到徐特如此说,张明心情才好受一些。 得得点点头,恭恭敬敬向着西县方向,恭恭敬敬一礼:“小圣人,外邦末将得得感谢御寒之物。” 听到得得如此感激小圣人,其它胡人个个眼睛都红了,纷纷行礼向着兀良合台请求试穿。 兀良合台看到这些胡人个个跃跃欲试,哪里不知道他们想法。 试穿是假,害怕自己不能得到御寒之物才是真。 其实他已经看了出来,赵家庄早已全部考虑周到,完全没有问题。 他看到一文一武两穿起来极为合适,他哪里不心动。 兀良合台也想想御寒效果,毕竟听说不如自己亲身体验。 可是他毕竟是一个大帅,大帅风度还是要有的。 张明突然上前,对着兀良合台拱手一礼说道:“禀告大帅,不才与得得将军都试穿,现在看来完全没有问题,请大帅挑一套。” “无妨,我在烤火呢。”兀良合台摇摇头,一边烤火,一边云淡风轻说道。 所有胡人身上不禁出了一声冷汗,光想到自己,竟然忘记了大帅。 所有胡人恭恭敬敬行礼,请求大帅挑选。 徐特早已把所有胡人反应放在眼里,果然财帛动人心。 他已经看出,胡人果然是化外蛮夷,没有仁义礼智。 明明大帅在这里,竟然不把大帅放在眼里。 也只有张明这个汉奸文人,还懂得仁义礼智信。 没有料到的是,兀良合台一边摇摇头,一边喝茶。 难道兀良合台竟然不心动,徐特不禁吃惊,这个胡人大帅果然驾驭手下确实有一套,懂得把好处让给手下。 徐特不禁仔细向着兀良合台看去,却只见兀良合台在喝茶,但是眼光并没有离开过这些麻布口袋。 兀良合台明明想御寒之物,但是此时竟然拿起架子起来。 只是兀良合台有了架子,但是胡人得给台阶下。 自己乃是小圣人派来的,不能给兀良合台台阶下,那个有失小圣人的身份。 得得此来来到徐特身边,向着徐特恭恭敬敬一礼,“请徐使者给大帅挑一套御寒之物。” 徐特打量得得一眼,没有料到得得竟然想通了。 得得看着徐特的眼光,内心一阵惭愧。 刚才他的心思没有在这里,他忘记一个重大事情。 他刚才只是想嘲笑徐特,忘记了向徐特要蚌壳油。 他的冰口比张明更大,更需要蚌壳油。 徐特其实早已发现,既然这个想看自己笑话的胡人,他更没有好感。 既然得得不开腔,他乐得不让他用。 得得看见胡人纷纷请求兀良合台挑选,才明白自己犯下大错,立即来了一个亡羊补牢。 他一边给兀良合台挑选,一边心想:“胡人还有三十多万,不知他们如何处理此事?” 经过半天挑选,终于挑选出五十套御寒之物。 徐特松了口气,自己终于完成任务。 “禀告大帅,外邦小使已经完全任务,现在得回去禀告小圣人,现在告辞。”徐特对着对着兀良合台拱手一礼,提出告辞。 兀良合台摇摇头,对着张明使了一个眼色。 张明向着徐特拱手一礼,突然说道:“徐使者,且慢。” 第五百四十二章、仙油来历 “张军师,不知还有什么指教?” 徐特停止了脚步,转身对着张明还礼,同时问道。 张明又是一礼,望着徐特微微一笑:“指教不敢,请教倒有。” “不用请教,但说无妨。”两人在胡人面前,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礼义之邦。 “你们酸水也倒得太多了吧。”得得看了,摇摇头如拔浪鼓,他口里不停叫嚷,“我真的看不不明白,明明只要一句话,偏偏酸来酸去。” “果然是化外蛮夷。”两人心里不约而同想到,同时口里说道,“汉人礼仪你不懂。” 得得听到此话,口里就要冲口而出:“什么礼义之邦,还不是被老子踩在脚下。” 可是他们十天之前被保安团按在地面一阵暴打,打得还没有脾气,只得把嘴巴紧紧闭上。 “保安团虽然是仁义之师,非粗鄙武夫能够比拟。”张明一边行礼,溢美之词顺口而出。 此话听得,果然小圣人教化不错,就是张明文人也不得不佩服。 徐特心里这样想着,口里急忙说道:“张军师过奖,哪里张军师这个比得上孔孟故里教化之道。” “徐使者,那个蚌壳油,吾等大部分都有冰口。”两人互相客气一番,张明最终说出想法。 “那个不是蚌壳油,而是蚌仙油。”徐特呵呵一笑,摇摇头,“这个不是御寒之物,而是治疗冰口的药物。” 张明一听,不禁大失所望。 不但他大失所望,其它胡人更是大失所望,几乎每个胡人脸上都显露出来这种遗憾之极的表情。 得得眼睛瞪得如铜铃,完全不敢相信:“徐使者,刚才你手里拿着的明明就是一个蚌壳,我们在场的个个都看得清清楚楚。” 为了证实自己,他转身望着张明。 “张幕僚,你觉得呢?”说完,他还向着与他一向不和的张明问道。 汉人称张明为军师,他偏偏要称张明为幕僚。 张明本来就是一个幕僚,他此时自然不会反对得得的话。 张明拱手一礼,彬彬有礼对着徐特说道:“徐使者,刚才不才看了,确实是一个蚌壳。” “蚌壳到处都有,为何不能使用呢?”徐特一边还礼,一边淡淡反问。 得得想了想,大声说道:“那是因为你运气好而已,我就不相信自己不能找到。” “很好,那先在这里祝你好运。”徐特丢下此话,转身就要走。 张明急了,上前对着徐特拱手一礼:“徐使者,请问你这个是如何得来的,能否把缘由说出来听听。” “这个蚌仙油之所以难得,是因为它需要千年万年。千年是成精,万年则成仙。它已经有了万年,故为蚌仙油。”看到张明着急的样子,徐特娓娓道来。 其实从时间而言张明没有说错,地蜡形成时间要万年以上。 不过赵平为了解释它的来历,同时抬高它的身价,就说他是蚌壳成仙得道的产物。 张明听了将信将疑,目瞪口呆。 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今天偏偏又碰到怪力乱神的。 “难道小圣人真的的神仙弟子,不然如何才能说得清楚。”张明一边望着徐特,一边这样想到。 张明将信将疑,但是有人与他完全不一样。 得得来到徐特面前,深深一礼,炯炯有神问道:“徐使者,敢问蚌壳油当真是蚌所变?” “这个乃是当然,如果没有万年蚌成仙,也不会有如此效果。”张明一边还礼,一边一本正经回答。 得得点点头,他来到兀良合台面前,如发现新大陆一样激动。 他双手合在一起,仰望苍天,激动得热泪盈眶,向着苍天祈祷,口里不停大喊大叫:“长生天,长生天,萨满显灵,萨满显灵,萨满显灵来拯救我们。” 在萨满教里,万物都有灵性,一些动物也有是主宰自然与人类的神灵。 而徐特说这个乃是这个蚌仙油乃是千年成精万年成仙,这个不是萨满显灵还是什么? 听到得得说蚌壳油乃是萨满显灵,其它有人纷纷跪下,一起望着苍天。 “长生天,长生天,萨满显灵,萨满显灵。”有的五体投地,有的用自己头部向着地面磕首。 到了后来,兀良合台也跪在地面,感谢长生天,萨满显灵。 徐特与张明等汉人看到这一切,不禁目瞪口呆。 他们怎么没有料到,这个小小的蚌仙油,显然是有人萨满显灵。 徐特看到胡人上上下下疯狂的样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得得感谢长生天之后,跪在地面,双腿慢慢挪动来到,向着徐特说道:“徐使者,那个蚌仙油乃是萨满显灵,它是长生天安排来拯救汗国勇士的,你看看,能否让它留下?” 他一边说,一边不断磕首。 原来得得感激长生天之后,乃是这个目的。 徐特看到所有胡人都跪下,有的不断磕首,有的一脸虔诚地望着他。 “得将军,对你们而言则是萨满显灵,”徐特感到非常为难,“但是它对赵家庄而言,则是蚌壳修炼而成。” 得得不禁大失所望,但是他依然不死心。 “徐使者,这个确实是萨满显灵,它是长生天送给我们汗国的礼物。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说到后面,得得望着徐特,不禁哽咽起来。 徐特看到得得想了想,咬了咬牙,断然说道:“既然你们如此喜欢这个蚌仙油,那我就拼着被小圣人骂惨,也要给你们留下。” 说完,徐特从衣袖掏出那个三个手指大小的蚌仙油,交给了得得。 得得不禁大喜,双手恭恭敬敬接过蚌仙油。 接过之后,他又恭恭敬敬向着苍天磕首,感谢长生天安排徐特送来萨满的神灵。 他此时并没有留下,而是转身恭恭敬敬交给兀良合台。 徐特看见得得交给兀良合台,心想这个大老粗终于开窍了。 得得把蚌仙油交给兀良合台之后,急匆匆跑到徐特面前。 徐特不知他要做,没有料到他突然一把抱住自己,大声喊道:“徐使者,徐使者,你就是我的安答,安答,安答。” 安答就是蒙古语言兄弟的意思,徐特任得得紧紧抱住自己,并没有他这么没激动。 他想一把推开得得,可是看到得得如此激动,也不忍扫兴。 他淡淡说道:“得将军,你搞错了吧,我只是出使你们大帅的使者,不是你的什么安答。” 得得不禁大失所望,没有料到徐特根本就不理睬他。 “徐使者,如果你不是赵家庄人,如果你是汗国人,我们一定会成为安答的。”得得想了想,得出如此结论。 徐特依然摇摇头,坚定说道:“徐某生为赵家庄的人,死为赵家庄的鬼,你放心好了,我们是不会成为安答的。” 得得脸上充满了失望,不禁回头望着兀良合台。 “徐使者,无论你与得得是否成为安答,兀良合台永远记住你的恩情,永远不会与你为敌。”兀良合台此时已经从地面站了起来,他望着徐特,双手一拱,大声说道。 徐特一边还礼,一边不亢不卑回答:“谢谢大帅好意,这个蚌仙油乃是小圣人送给你们的礼物,我是军人,服从命令乃是我的天职。” 徐特的意思就是,小圣人可怜你们,送给你们一个蚌仙油作为礼物。 虽然今天和平友好,但是如果上了战场上,依然还是要刀戈想见。 小圣人没有让他与胡人结成安答,那么他就要守住这个原则。 兀良合台摇摇头,长长地叹息一声。 他要对方一份人情,没有料到对方根本就不要他这一份人情。 “徐安答,无论你认不认我这个安答,但是我得得会永远把当安答。”得得急了,口里大声叫喊。 徐特摇摇头,根本不管得得大喊大叫。 他拱手一礼,对着兀良合台说道:“兀大帅,小便已经完成使命,应该回去向小圣人交差了。” “安答,安答。”得得急了,上前对着徐特说道,“得得还有事情对你说。” 徐特把脸垮了下来,冷冷对着得得说道:“我不是你的安答,得将军有事请说。” “安答,麻布口袋还有御寒之物?”得得望着保安团将士的口袋,收回目光对着拱手一礼徐特问道。 原来此人粗中有细,不要被他粗豪外表欺骗了。 这个得得打得一手好算盘,表面上相与他结成安答,实际上想利用亲情贪图御寒之物。 幸好自己守在底限,没有被得得所坑。 徐特打量口袋一眼,又看了看得得。 得得似乎被他看穿,黑脸一红。 他确实存在这个心里,一方面相与徐特结成安答,顺便想把御寒之物留下。 徐特望了得得一眼,拱手一礼淡淡说道:“给你说了多少次,我不是你的安答。确实还有一些御寒之物,不过这些我还要回去向小圣人交差,告辞。” “安答,安答。得得有事与安答商量。”得得现在把徐特纠缠上了,不管徐特承不承认他这个安答,口里依然叫喊不停。 徐特摇摇头,断然说道:“给你说了多少次,我不是你的安答,我走了,要回去向小圣人交差。” “徐使者,徐安答,得得真的有事与你商量。”得得不管徐特如何否认,口里一直乱喊不停。 徐特摇摇头,冷冷回答:“徐某真的不是你安答,有事请说。” “徐使者,徐安答,这些御寒之物要多少钱?”得得望了兀良合台一眼,转身望着徐特大声问道。  第五百四十三章、羊更疯狂(上) “非常遗憾,我不知道,因为我只是使者。” 徐特摇摇头,也大声回答,随后就要告辞离开。 “徐安答,徐使者,太遗憾了,我们草原人热情好客,这里有两百头绵羊,这个也是我们的礼物。”得得说完,手一挥。 随着咩咩的声音,胡人赶来一群绵羊。 西县赵家庄商房公房。 “外邦使者见过代长官。” 代世前面前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张明,另外一个是得得。 代世前起来躬身还礼,招呼两人坐下。 两人来意他当然知道,不过两人身份也不简单,一个是幕僚,一个是万夫长。 对付万夫长他可以得心应手,但是张明这个幕僚他不敢小视。 毕竟,他上次就代表胡人大帅兀良合台与赵家庄的主簿张思谈判。 而且此人出身不简单,还是山东路顶级豪华世家。 代世前虽然是武将出身,但是在赵家庄喝的墨水也不少,两人就天南地北一阵乱侃。 两个人一个是文人,一个是半文人,都在比耐性,看看哪个能够坚持下去。 看着代世前天南地北一阵乱侃,半天也没有说到正点上,得得再也忍不住了。 “代长官,说了半天,究竟卖不?”得得茶水干了又泡,泡了又干。 这还不行,后来小吏还给他更换茶叶,也被他喝得没有滋味,几乎成为白开水了。 代世前不禁大喜,正需要你说话。 张明正在与代世前比耐性,没有料到遇到一个猪队友。 偏偏这个猪队友他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表面上张明是正使,得得是副使,但是他由于是汉人缘故,天生比胡人地位矮了再等。 不但如此,张明只是幕僚而已,得得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万夫长。 虽然得得只是一个副使,但是张明这个正使只是临时差使。 得得开始还强行忍住自己不开腔,没有料到一直不谈御寒之物的事情,反而谈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得得一直瞧不上他,听见张明不谈正事是,认为他不务正业,于是忍不住开口。 得得一开口,张明心里大喊糟糕,得得这是授人以柄。 代世前谈得别口干舌燥,没有料到瞌睡来了枕头。 他不禁大喜,对着得得说道:“当然要卖,当然要卖,不知出价几何?” “正是想问问,代长官出价几何?”得得正要还价,张明急忙发话。 看来还是自己掌握主动好些,代世前沉声回答:“毛衣与毛裤各一两银子,毛线手套与袜子各五钱银子。” “代长官怎么不去抢。”听到此话,得得脸色大变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吼道。 要知道,胡人士卒还没有俸禄,代世前要价如此之高,怎能让他能够受得了。 张明也脸色大变,不过他没有得得这么激动。 而且他是正使,出了事情他要承担全部责任。 张明喝了口茶,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一边喝茶,一边不停思考。 毕竟这个毛衣毛裤及毛线手套与袜子,只有赵家庄才能制作,天下没有分号。 张明站了起来,对着代世前恭恭敬敬一礼:“代长官,我们是诚心购买,能够少一些?” “正是你们诚心购买,我们才诚心出售。”代世前一边还礼,一边充满诚意说道。 张明并没有死心,继续说道:“代长官,一两银子一件,大帅确实拿不出来,能否换别的?” 代世前急忙起来还礼,然后坐下喝茶,陷入沉思。 张明看到代世前喝茶,不敢坐下,恭恭敬敬站在他身边。 他不但站在代世前身边,依然恭恭敬敬一礼,仿佛在哀求代世前。 “聪之,不必客气,坐下,好好喝茶。”代世前打量他一眼,劝说他。 张明姿式依然不变,依然恭恭敬敬地说道:“代长官,还请降价一二。” “好吧,就看在聪之份上,变一头绵羊代替银子。”代世前长长叹息一声,“这个可是底限。” 一头绵羊在西县至少一贯铜钱以上,但是比起一两银子确实降低大半。 其实绵羊才是赵平的目的,银子要胡人拿出显然不现实。 一头绵羊可以织二十套毛衣,可见它利润何其丰厚,更不用说绵羊羊肉价格及利润。 张明想了想,咬牙说道:“代长官,大帅愿意用十万头绵羊来换取御寒之物。” 显然让所有胡人穿上赵家庄毛线系列之物并不现实,现在只有考虑让什么以上军官了。 代世前没有料到胡人才出十万头绵羊,并没有达到理想状态。 按照目前这个毛线作坊的生产能力,就是三四十万头绵羊也不在话下。 如果没有全线生产,西县这十五万百姓生活就要受到影响。 看来,还要想一个法子,多采购一些绵羊才行。 其实这个也不能怪张明,其实胡人已经被赵平搜刮一波。 上次西县举办水晶珍宝品鉴大会,赵平已经搜括十万头绵羊。 胡人不但要用绵羊更换御寒之物,自己还要吃羊肉。 如果全部绵羊都送来兑换御寒之物,胡人还吃什么。 张明看着看到代世前没有回话,还在沉思之中。 他不禁脸色苍白,如果代世前没有回话,就代表他没有完成任务。 如果这样回去,得得这个万夫长倒没有什么,但是他这个幕僚就可能不重用。 得得看到张明脸色苍白样子,不禁轻蔑一笑。 果然文人就知道卖弄嘴皮子,没有不能卖弄嘴皮子,还有什么用处。 代世前此时喝了一口茶,看到张明的样子,知道他想错了。 “就按照聪之据说。”代世前淡淡说道。 张明没有竟然事情有了峰回路转,不禁大喜。 他想了想,又是拱手一礼说道:“代长官,那个蚌仙油售价如何?” “蚌仙油价格铁定是一两银子一盒,这个没有价钱所讲。”代世前一边还礼,一边沉声说道。 张明脸色变了几下,大部分胡人到了冬天都有冰口。 冰口不但痛苦,严重时要流血,关键它是影响战斗力。 张明咬了咬牙,说道:“好的,大帅要一万盒。” “如此甚至,那我们签订协议。”代世前点点头,对着小吏喊道,“笔墨伺候。” 西县官宅,赵云幕僚秋山住宅书房。 看着秋山一心看书,水氏给他泡茶一杯。 “官人。”水氏突然放下手里的女红,对着秋山喊了一声。 秋山放下手里的书,美美地喝茶一口:“娘子,有什么事情?” “官人,听说小圣人的贴身丫环翠竹来了。”水氏望着秋山问道。 秋山点点头:“这个翠竹从小就照顾小圣人,水儿不能相比。” “官人,听说这个翠竹乃是醋娘子,她怕容不下水儿与黄小牛了。”水氏担心不已,望着秋山说道。 秋山想了想:“黄小牛乃是小圣人的救命恩人,翠竹想排挤也没有那么容易。” “官人,翠竹排挤黄小牛没有那么容易,可是排挤水儿就非常容易。”水氏急了,黄小牛只是义女,秋若水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秋山此时从座位上站起,围着案几走了几圈。 他最后停下脚步,望着水氏说道:“无妨,黄小牛与水儿情同姐妹,翠竹一人难敌四手。” “官人,这个翠竹把小圣人看得死死的,水儿现在连贴身丫环都不是了。”水氏说到这里,眼睛一红,眼泪忍不住流出,不禁擦拭一下眼泪。 秋山想了想,摇摇头:“水儿不在翠竹身上,关键是小圣人。” “官人,那你一定要对赵团练使说说此事。”水氏一边擦拭眼泪,一边恳求说道。 秋山点点头,说道:“赵团练使没有与小圣人联姻,倒也乐见其成水儿之事。” 三日之后,秋山回到家里,对着水氏大喊一声:“酒来。” 水氏一边给他端来蚕豆与琼浆酒,给他倒上一杯。 秋山一边喝酒,一边满脸红光。 “官人有什么喜事?”水氏一边跟着吃蚕豆,一边望着秋山问道。 秋山美美喝了一杯,对着水氏说道:“官人我升官了。” 水氏不禁大喜,起来对着秋山万福:“恭喜官人。” 说完之后,水氏又是给了秋山倒也小小酒杯又是一杯。 “官人什么官儿,竟然如此高兴?”水氏看到秋山又是一杯,忍不住问道。 秋山此时突然从座位站起,对着赵家庄的方向一礼:“感谢小圣人,让官人为保安团的参军。” “官人终于熬出头了。”水氏喜极而泣,不停擦拭眼泪。 哭泣完毕之后,她突然忘记了秋山倒酒,急忙又是一杯倒上。 幕僚与参军完全是两个概念,幕僚只是团练使的私人助手,只是团练使亲亲近最信任人而已,最多算小吏。 参军就不一样了,已经是官,而且是赵家庄任命的官。 参军同样是团练使的助手,但是有了这一层身份,就是下面的营领、副将、正将等也不敢得罪。 水氏高兴之余,突然冷静下来:“官人,水儿事情现在怎样?” 说完,水氏忐忑不安地望着秋山。 “水儿,水儿,”秋山吞吞吐吐,有些不好意思。 “难道水儿被驱逐出来吗,我可怜的水儿,你怎么这么命苦?为娘好不容易安排你在小圣人身边,怎么就被驱逐出来的。”水氏一边顿足,一边仰天大哭不已。 说到这里,水氏突然一边拉住秋山的袖子,大声喊道:“官人,水儿被驱逐出来,那岂不是西县最大的笑话,水儿肯定受不了,她说不定想不开自杀。” 秋山急忙拉住水氏衣袖,大声说道:“娘子,你说我说。” “官人,水儿如果有了意外,娘子我也不想活了,走,官人你这一身官职不要也罢,跟小圣人说,用你的官职换水儿的贴身丫环身边。”水氏拉着秋山,就要从大门出去。 听到水氏要拉他到赵家庄去,秋山脸色大变:“娘子,不要出去,你听我说。” “我什么都不要听,我现在只要水儿。”水氏一边哭泣,一边拼命捶打秋山。 秋山任水氏捶打他,望着水氏问道:“你知道羊毛作坊吧。” “我不听什么羊毛作坊,我只要水儿。”水氏继续捶打秋山,一边痛哭不已。 秋山突然大声说道:“水儿有这个作坊半成股份。” “什么,水儿有羊毛作坊半成股份?”水氏一时不明白此话的意思,继续捶打秋山。 秋山点点头,继续说道:“水儿不但有羊毛作坊半成股份,还有新成立的蚌仙油作坊半成股份。” 水氏终于停止捶打秋山,也顾不得擦拭自己眼泪,不解问道:“为何水儿有了这两个作坊的半成股份?” 秋山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说道:“不但水儿有两个作坊的半成股份,就是黄小牛也有。” “这是什么意思,水儿与黄小牛都有两个作坊的半成股份?”水氏一时不明白此话的意思。 秋山一边给水氏擦拭眼泪,一边说道:“娘子还不明白吗,小圣人已经承认水儿与黄小牛的身份,这个就是他送给她们大礼。” “官人,小圣人的意思,这个就是小圣人送给水儿与黄小牛的安身之礼,以后大妇进门,水儿她们也不会受到欺负?”水氏终于明白秋山的话里意思。 秋山点点头,感叹一声:“小圣人对水儿与黄小牛确实不薄。” “官人,那你升官也是因为水儿的缘故吗?”水氏想到秋山突然长官,不禁把两个联系在一起。 秋山点点头,颇有一些不好意思:“官人无能,升官竟然依靠水儿。” “官人不要妄自菲薄,如果官人无能,也不能成为团练使的幕僚。”水氏一边给秋山整理被他弄乱的衣物,一边望着他说道。 蒲达住宅,胡亮上门。 胡亮找到蒲达,对着他说道:“蒲公,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来了?”蒲达一边喝茶,一边不解地问道。 胡亮看了蒲达一眼,不解地问道:“现在发财机会来到,蒲公难道还不心动。” “什么发财机会来了,老夫不明白。”蒲达一边喝茶,一边淡淡说道。 胡亮打量羊毛作坊一眼,兴奋地说道:“就是那个羊毛毛衣、毛裤、手套、袜子。” 蒲达没有说话,仔细消化这个内容。 “特别是那个绵羊。”胡亮顿了顿,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 蒲达脸色大变,放下茶杯:“你想从胡人口里夺食?” 第五百四十四章、羊更疯狂(中) “胡商的目标主要是草原,吾等与他们不同。” 胡亮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 “你的意思究竟在哪里?”蒲达顿时来了兴趣。 他现在以色列王国的户部尚书,必须要为这个考虑。 赵家庄确实是拔款了,但是那个只能保证基本运转。 而他的要求则不一样,是以色列王国不断发展壮大,茁壮成长。 而眼前的赵家庄横空出世刚刚制作出来的御寒之物及蚌仙油,让他看到以色列王国的财源。 胡亮指着舆图说道:“西域,丝绸之路。” “西域。”蒲达看着一边念着,一边打量:“听说胡商也在走西域。” 胡亮摇摇头:“现在胡商有了草原,西域已经不是他们的重点。” “不可能吧,丝绸之路就是胡商走出来的。”蒲达说道。 胡亮指了指草原方向,说道:“丝绸之路风险太大,草原稳稳当当多好。” 蒲达摇摇头:“丝绸之路,胡人岂愿意放过。” “丝绸之路乃是丝绸,可是如今这个不是丝绸。丝绸轻,毛衣重,能够运输多远?”胡亮说出自己的理由。 蒲达想了想,反复打量舆图,说道:“让吾想想。” “蒲公,事不迟疑,越快越好。”胡亮着急了。 蒲达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说道:“何以至此?” “吾等有天时地利人和,如此大好机会,错过这个山就没有这个店。”胡亮拱手一礼,说出自己的理由。 “天时地利人和?”蒲达听了不禁一怔,“愿闻其祥。” 胡亮数着手指说道:“现在已经是深秋,霜降,这是天时。地利,吾等身在西县,胡人还在外地。这是地利。国王殿下是西县主簿,女婿又是小圣人,这是人和。” 蒲达先点点头,后又摇摇头:“以色列王国国小力弱,丝绸之路凶险万分,难!难!难!” “以色列王国不是赵家庄的属国吗?既然是属国,小圣人就必然要保护起来。”胡亮急了,声音不知不觉大了起来,“国王殿下可以求小圣人。” 蒲达想了想,反复打量一下舆图,最后一咬牙:“我们找丞相耶公,一起见国王。” 胡亮不禁叹了口气,蒲达胆子也太小了,竟然还要批丞相耶永华。 “耶公是丞相,此事不能绕过他。”蒲达看到胡亮叹气,明白他的想法。 胡亮想了想,点点头:“毕竟吾与汝只是尚书,蒲公是百官之首。” 耶永华与兵部尚书孟浪正在赵家庄兵营操练士卒,以色列王国实在太小,现在只是名义上立国,不得不借用西县的兵营。 没有当家油盐柴米贵,耶永华现在深深体会了。 不说其它,仅仅就是练兵,这个开支齐刷刷直线上升。 要知道,他才给一千将士练兵,他已经用了财源不济的感觉。 更不用说大的开支还在后面,真的战场还有战马,刀剑、皮甲、铁甲、战马、火药、粮草、医药等等。 现在他才知道,赵家庄之强大,不但能够养活十几万兵马,而且还能够再次打败胡人,最后一次把真正的胡人逼得谈判。 赵家庄这条大腿果然够粗,够强大,以色列王国抱定了。 好在现在以色列王国一切可以依靠赵家庄,包括练兵之类。 耶永华把不要脸发现到了极致,练兵用一切,包括吃饭、衣物等吃穿用兵器火药全部都用赵家庄的。 还好,赵家庄没有人干涉他。 果然,赵家庄大仁大义,真正体现了大国风度。 两人来到操场,步兵士卒正在对着假人再杀,骑兵正在砍杀木桩。 “什么,尔等已经找到财源?”听到胡亮说明来意,耶永华不禁大喜。 “耶公,丝绸之路必须有护卫,不然要遇到马匪。”胡亮一边回答,一边说出自己的担忧。 蒲达看着将士进行操练,来到孟浪面前问道:“敢问现在将士战力如何?” “刚刚练兵不到一月,谈何战力?”孟浪一边观看练兵,一边摇摇头说道。 蒲达来到耶永华面前,面有难色:“耶公,尚未成兵,护卫较弱。” “不是还有赵家庄吗?”胡亮与耶永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耶永华语气轻松。 西县已经有了以色列王国的行宫,可以供国王及大臣居住及办公,面积大约五十亩。 费思复家人已经正式入住这里,也正式在这里办公。 不过,费思复有两重身份,其一是西县主簿,其二是以色列王国国王。 他有时在这里办公,有的在西县办公。 现在他正在行宫办公,两人正好碰到费思复。 听到耶永华四人说明来意,费思复不由得揉了揉额头,万事开头难。 这不,现在四人的意思,又要自己出面示哀求小圣人。 他本来想拒绝,可是一看四双哀求的眼睛,只得点点头。 “什么,尔等要走丝绸之路?”赵平从椅子站了起来,来到墙上的舆图。 费思复点点头:“下官来此,还希望小圣人给予支持。” “这一条路不但难走,而且风险极高。”赵平看了看舆图,回头打量费思复。 费思复也打量舆图,说出自己的理由:“正是因为道路难走,胡商才没有关注。” “胡商也不是傻子,虽然他们重点是北方草原,但是这一条传统之路岂能放过。”赵平反复打量说道。 “现在羊毛还没有大量制作,又是实行配额,胡商未必关注吐蕃。”费思复小心翼翼回答。 赵平点点头,看了吐蕃舆图一眼,回头望着费思复问道:“吐蕃胡商也未必能够吃得这个苦,尔等能够吃得这个苦吗?” “当然能够吃得这个苦。”费思复硬着头皮回答。 赵平点点头:“好,我给你支持。” 出使汉中府不辱使命的徐特被叫了进来,赵平给他布置新任务。 徐特如今已经晋升营领,手下已经有了五百士卒。 “你这次带领手下,化装成商人,其一是走护卫,其二是熟悉吐蕃与西域。”赵平指着舆图,对着徐特说道。 徐特不禁大喜,兴奋地问道:“小圣人要准备攻打西域吗?想恢复汉唐雄风?” “有那个打算,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以色列王国弱小,重点是保护他们的商队。”赵平郑重强调。 徐特虽然有些失望,不过想了想,既然小圣人有了打算,那已经定性了。 现在自己的任务就是,通过经商方式,了解好西域地形,为将来做好准备。 汉中府元帅府。 兀良合台看着赵平书信,眉头不禁一皱。 他把书信递给张明,从座位起来,打量舆图上面河西走廊。 “难道赵平相把生意做到西域?”兀良合台头也不回问道。 张明放下书信,来到舆图前面,仔细舆图上面的河西走廊。 张明想了想,摇摇头:“赵家庄的生意根本就忧愁销路,没有精力走河西走廊及西域。” “那赵平为何要写书信呢?”兀良合台不解问道。 张明想了想,指着书信说道:“听说赵家庄有一个小属国叫以色列王国,想到西域做生意,希望汗国不要为难他们。” “以色列王国,从来没有听说过。”兀良合台警惕问道,“赵平不会借兵河西走廊吧。” 汉中府以前就是属于大宋,胡人为了消灭金国,就曾经借兵汉中府。 张明扬了扬书信,说道:“以色列王国在千多年前存在,后来为大秦所灭。他们国民到处存在,汗国也有极少人。” 兀良合台感到好笑,摇摇头:“千多年前的小国,竟然还想复国。他们是什么人,汗国竟然也有?” “他们就是竹忽人,估计汗国不过两万人。”张明也感到好笑。 兀良合台不禁哈哈大笑:“一个只有几万人亡国奴,也想复国,做梦吧。” “大帅,那同意这个什么以色列王国经商不?”张明小心翼翼问道。 兀良合台哈哈大笑,反问说道:“汗国什么时候禁止经商了?” “大帅,这次小国商人经销的是御寒之物。”张明小心翼翼提示。 兀良合台一口气把茶杯茶水喝干,依旧哈哈大笑:“只要他们有那个能耐,汗国不会禁止。” “大帅,那么给他们路引不?”张明想了想,还是问道。 兀良合台点点头,说道:“给,怎么不给,老子倒要看看,这个亡国小商人还有什么气候?” 阿里巴巴、巴巴里斯、辛苦达等胡商聚集在汉中府。 “这个物事确实暖和,不但比裘衣轻便,而且贴身。”阿里巴巴穿上之后,不由得感慨不已。 巴巴里斯摇摇头:“暖和倒是暖和,就是价格太贵,竟然要两贯。” “怎么,你还缺乏这一点小钱,不过九牛一毛而已。”辛苦达望着巴巴里斯身上的毛衣,不解地问道。 巴巴里斯摇摇头,整理一下衣物说道:“你我当然不缺乏就一点小钱。只是草原那些牧民,他们确实拿不出这些钱来。” “拿不出来有什么要钱,不是有绵羊吗?”辛苦达也一边整理已经穿上毛衣的衣物,一边哈哈大笑。 阿里巴巴点点头:“草原那些牧民虽然没有钱,但是有绵羊,竟然舍得拿十头绵羊换一件毛衣。” “赚钱倒是好赚,只是赵家庄实行什么配额,难道他们不想赚钱?”巴巴里斯不解地问道。 阿里巴巴想了想:“听说赵家庄制作能力有限,现在南蛮的商人、大理商人等纷纷抢货,弄得我们竟然没有货了。” “赵家庄不是货源不足,而是有人与我们竞争。”巴巴里斯喝了口茶,忍不住叹气一声。 阿里巴巴眼睛瞪得如牛眼,喝了口茶,把茶杯重重地顿在茶几上面。 他用力过猛,那个茶杯在茶几上面摇晃几下,结果还是没有站稳,砰地倒在茶几上面,茶水从茶几流下。 他根本顾不得这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望着巴巴里斯问道:“是哪个如此不长眼睛,竟然敢于汗国商人争夺御寒之物?” 巴巴里斯摇摇头,想了想说道:“听说是一个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以色列王国商人,他们竟然要了三成配额。” “以色列王国,以色列王国。”阿里巴巴一边念道,一边拼命想。 结果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这么一个国家。 阿里巴巴凶猛地问道:“他们是什么国家,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就是竹忽人建立的国家,不过这个小国已经灭亡千多年了。现在他们打出这个旗号,不过想复国而已。”巴巴里斯解释说道。 “竹忽人汗国不过两万,加上南蛮的竹忽人也不过四万左右,一群亡国奴,竟然也想虎口抢食,难道活得不耐烦了?”阿里巴巴目露凶光说道。 辛苦达直接把手里茶杯摔在地面,砰地一声茶杯四分五裂,茶水还溅到他的身上。 他眼睛红红吼道:“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听说他们说不与我们争夺商路,不是走西域,包括丝绸之路。”巴巴里斯指着舆图说道。 胡人商人也有舆图,不过要简单得多。 辛苦达听了不禁哈哈大笑:“汉人不是有一句俗话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送上来,他们来到汗国地盘,不是送死吗?” “他们早已考虑这些,还向大帅要了路引。这个难办。”巴巴里斯面有难色。 辛苦达与阿里巴巴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如果他们遇到马匪呢?”  第五百四十五章、羊更疯狂(下) 以色列王国的商队终于从西县出发,规模而且不小。 人有千人,御寒之物万套,蚌仙油万盒,当然全部都是马匹运输。 从汉中府到西域,路其实也不好走。 必须先到关中平原,接着过秦州(天水),过金城(兰州)。 过了金城,分别通过河西走廊到玉门关。 从兴元府到关中平原有有五条道路,其中陈仓道最近,但是都是险峻山路,最难行走。 褒斜道虽然稍为远点,但是路最平坦,因此商队一般都走这一条道路。 蒲达与胡亮在最前面,两人同样各牵着一匹戴着御寒之物,来到金泉镇关口。 规模如此之大,胡人会放行吗?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没有料到,胡人百夫长看了他们手里的路引,挥手就让蒲达与胡亮通过。 徐特也在其中,牵着一匹骏马,马匹上面是御寒之物,担心被有人认出。 毕竟,他两次通过这个关口,作为使者去汉中府。 胡人打量这个脸上蒙着半边脸的头巾,略为打量他一下,挥手让他通过。 徐特担忧多了,毕竟防守关口胡人人多,哪里注意到他。 但是徐特依然不敢取下头巾,因为前面不远就是汉中府。 汉中府的大帅、幕僚及亲卫还是能够认出他的。 踏踏,踏踏,踏踏,小国家的大商队络绎不绝从汉中府大道走过。 阿里巴巴、辛苦达、巴巴里斯也站在大道街边,看着一匹又一匹的马队从眼前越过。 “肥羊,肥羊,肥羊。”阿里巴巴眼里尽量贪婪之色。 辛苦达眼睛瞪得大大的,差点口水流出:“银子,银子,这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哈哈,哈哈。”巴巴里斯差点笑出声音出来,急忙捂住嘴巴,“他们既然要送上门来,我们就只有笑纳了。” 阿里巴巴脸上也是笑容:“哪里做掉他们?褒斜道可以不?” “出了金城(又名兰州),那里才适合骑兵,兴元府到金城并不适合骑兵。”巴巴里斯想了想摇摇头。 他的眼睛全部盯着马背上一捆又一捆货物,仿佛已经变成白花花的银子。 辛苦达一边看着商队,一边打量身边的胡人,冷冷一笑问道:“联系好没有?” “已经联系好了。”阿里巴巴点点头,“这个没有问题。” “如何分成?”辛苦达死死盯着商队马背上的货物,随口问道。 阿里巴巴脸上抽了抽,面露苦涩:“他们要求七成,我们三成。” “怎么不去抢?”辛苦达差点大声吼了出来,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虽然声音变小了,还是被阿里巴巴听见了。 阿里巴巴声音都是痛苦:“本来就是他们抢劫,我们销赃。” “他们要与对方拼死拼活,我们只要联系好下家就可以了,当然他们得七成。”巴巴里斯拍了拍辛苦达的肩膀。 阿里巴巴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侥幸:“这三成还是我努力争取结果,对方原来只给一成。” “胡人吃相也太难看了,没有看到我们购买狼神、萨满神,把多年老本全部贴了进去。”辛苦达忍不住埋怨。 阿里巴巴点点头:“对方就是因为我们我们给他们购买了狼神、萨满神,才给三成。这些御寒之物根本就不愁销路。” 三人吐嘈完毕,互相望了望,都是一脸苦涩。 汉人做生意总是不停说有汉人的难处,总是以为色目人数钱数到手抽筋。 他们哪里了解到色目人做生意同样有难处,而且难处更大,他们必须经常喂饱身边的胡人。 汉人根本就不知道,胡人恰恰是一群喂不饱的狼。 陈华是主簿,与徐特一起从汉中府出来,进入秦岭褒斜道。 进入褒斜道之后,他们不再做样子,把御寒之物放在另外一匹战马身上,人全部上马。 胡亮与蒲达看了看秦岭,眼里全部是担忧之色。 两人一起来到陈华身边,说出自己的担忧。 看着眼前连绵不绝的群山,陈华点点头,向着徐特问道:“胡人会不会从这里进攻?” “胡人优势是骑兵,这里地形险峻,不适合骑兵进攻。”徐特打量一眼,转身对着陈华说出自己的看法。 陈华反复打量四周,眼里还是担忧:“胡人如果从山上投掷石头,怎么办?” “这个担心倒是有道理,传令,战马拉开距离,注意山顶上面,胡人有可能石头进攻。”徐特抬头看了看两边山势,当即下令。 传令兵一声得令,向四周前后传令。 其实他们的担心是多余,胡人的优势是骑兵。 褒斜道道路平坦,有利于骑兵前进,不利于山顶上进攻。 如果是真的是陈仓道,倒有这种可能。 陈仓道地势险峻,可以设立五百多个关卡,这个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半月之后,他们终于到达金城,看到浑浊的黄河,绿油油的山越来越少,逐渐变成变成光秃秃的红山。 这里汉胡杂居,有原来的吐蕃人、汉人还有西夏人,各种口音交错。 胡姬茶楼酒楼,袒胸露乳,大声吆喝,另有一番风情。 金城,就是原来的几乎一直都是汉人疆域,汉唐称之为金城,到了大宋属于为秦凤路。 大宋南渡之后,这里民金国管辖,金国后来也是一个高度汉化的国家。 金国灭亡之后,胡人才逐渐多了起来,但是汉人依然占据一半左右。 因此汉语占了主流,只是发音与西县存在差异而已。 虽然有些口音徐特及陈华有些不太明白,但是这个对于胡亮与蒲达这两个商人完全不是问题。 这里是丝绸之路的最重要的节点,因为丝绸之路有两条道路。 其一是通过河西走廊,也就是后世的甘肃通过玉门关。 其二则是通过青塘城经青海湖、都兰、德令哈、格尔木到若羌,贯通广袤的青藏高原,到达塔克拉玛干,最后进入新疆境内到达鄯善、且末、和田,再次汇入主道,与传统丝路西段重合。 半月崎岖山路,让人疲惫不堪,客栈无法住下,只好安营扎寨住下。 胡亮与蒲达找到徐特与陈华,打开舆图,指着舆图说道:“向西就是就是河州(临夏),再过去就是宁州(西宁)。吾等目标就是宁州。” 徐特与陈华打量舆图,点点头。 “今晚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向着宁州出发。”徐特对着传令兵说道。 陈华打量已经漆黑的外面,提醒:“注意胡人偷袭。” “这个当然,子美(陈华字),汝上半夜,吾下半夜。”徐特对着陈华说道。 陈华摇摇头,说道:“子异(徐特字),这些日子辛苦了,这样汝上半夜,吾下半夜。” 人坚持子时没有问题,到了后半夜才是考虑人的时候,因此值班最考验人乃是下半夜。 “吾是主官,理应带头。”徐特摇摇头,对着陈华说道,“吾磕睡来了,睡觉去也。” 说完,他就打了一个呵欠,和衣钻进睡袋。 陈华摇摇头,只好给仙炉加了一块仙炭,用茶壶泡了一杯浓茶。 陈华喝了一口浓茶,带着一条土狗,提着灯笼,在营帐四周转了一圈。 阿里巴巴从一边搂着一个胡姬,打开轩窗伸出头来。 他打量打量远处的营帐一眼,摇摇头:“这些南蛮也太小心了吧。” “竟然有狗,还有值夜之人,让他们多活一天又何妨。”辛苦达说完,在一个胡姬山丘陶了一把,惹得胡姬哈哈大笑。 巴巴里斯也在身边的胡姬狠狠地扭了扭,惹得胡姬尖叫起来。 他打量夜幕之中的营帐,点点头:“到了明天,这些就是我们的。” 说完,他哈哈大笑,又在胡姬山丘扭了扭,让胡姬再次尖叫起来。 次日,商队吃完早餐,沿着黄河,向着宁州出发。 徐特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突然尖起耳朵:“不对。” 说完,他从马背跳下,把耳朵贴在地面。 “这是骑兵,数量至少上千。”他随后大声吼道。 陈华掏出千里眼,对着东方望去:“后面烟尘滚滚,应该是胡人骑兵。” “这个不是胡人骑兵,是马匪。”徐特立即纠正陈华。 陈华点点头,对着传令兵说道:“传令,说马匪过来了,准备战斗。记住,这是马匪,不是胡人骑兵。” 胡人即使要出去骑兵,也不能着军装,只能马匪打扮。 这个非常重要,双方都没有着军装,保安团提商人打扮,里面穿着皮甲。 双方都没有撕破脸,只是私下进行。 如果衣着军装,这个就是正式交战了。 赵家庄与胡人现在都不想打仗,并且签订协议,因此绝对不能穿着军装。 以色列王国兵部尚书孟浪也在里面,他口哨立即吹了起来。 “马匪来了,马匪来了,准备战斗。”说完,他从刀鞘抽出破胡刀。 这一群商队之中,由两部分人构成,保安团与以色列王国将士各有五百。 听到马匪来了,以色列王国骑兵将士纷纷抽出破胡刀。 虽然掏出破胡刀,其中一些将士忍不住牙齿互相敲击,有的甚至发抖。 不但人如此,就是战马也不安静,不停扬蹄摆动身子。 他们毕竟一群新兵,训练只有一月左右,根本就没有上过战场。 孟浪其实也非常害怕,但是他是一个尚书,没有退路。 他立即掏出铁皮喇叭,大声吼道:“马匪也是人,怕什么怕,保安团还在这里呢。” 这些正在乱动的以色列王国的将士们,听到孟浪的大声吼叫,不由得看了看身边保安团将士。 看到一丝不乱保安团将士,个个羞愧不已,顿时安静下来,同时一边手握破胡刀,一边勒住战马。 就是胡亮与蒲达两人,早已掏出破胡刀,双腿夹住战马,冷冷望着远方。 两人毕竟长年经商,多次遇到马匪,早已以心硬如铁。 徐特与陈华互相打量一眼,掏出铁皮喇叭大声喊道:“商马最里面,以色列王国将士中间,最外面保安团将士。” 以色列王国将士毕竟只是新兵,遇到疯狂的胡人骑兵,不但不能帮忙,反而可能成为溃兵,极有可能冲散保安团骑兵的阵型。 保安团要用最坚强的意志,最凶猛的防守,抵抗胡人的攻击。 听到营领一声令下,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整个商队的战马商马都行动起来。 商马身上没有人,只有御寒之物及食物,它们仿佛知道战事降临,焦虑不安走动起来。 以色列王国将士一边把商马向中间驱赶,一边紧紧把商马围在中间。 徐特也掏出千里眼,只见马匪掏出弯刀,随后是滚滚灰尘。 骑兵依靠就是冲势,没有冲势就不是骑兵。 大喜之下,他抽出杀胡刀,高高举起,大声喊道:“这是普通骑兵,不是弓骑。给我冲。” 说完,他率先一夹马肚,一手牵着马缰,向着东方冲去。 陈华紧随其后,也是一手挥舞杀胡刀,一手牵着战马。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其它的保安团将士也各自跟随自己的阵长、火长甚至伍长,手持杀胡刀,一边大喊,一边向着马匪杀去。 胡亮与蒲达犹豫一下,对着孟浪说道:“汝在这里看守好商马,吾等去也。” 看到保安团战马飞驰前进,以色列王国的骑兵战马不停打着打着响鼻,跃跃欲试。 孟浪只好勒住战马,手里破胡刀举起,望着胡亮与蒲达的背影。 他多多少少想上前,可是这里商马毕竟需要骑兵看守,不能丢失,只得暗暗叹了口气。 更关键的是,以色列王国的骑兵都是新兵,不知能否适应,他没有这个信心。 踏踏,踏踏,踏踏,徐特的战马跑得越来越快,他已经能够看到马匪的脸部了。 “杀啊,杀啊,杀啊。”徐特感到自己浑身热血沸腾,一边大喊,一边纵马加速。 徐特把杀胡刀高高竖起,双眼发红,紧紧盯住跑在最前面的马匪身上。 他已经看出,跑在最前面的至少是百夫长之类头目。 对方也是高举弯刀,狠狠地向着他砍来。 他们也没有头盔及皮甲,外面是皮衣,一身马匪打扮。 但是徐特不相信对方是马匪,他从对方的气势看到交战的胡人身影。 大约一百息的时间,双方战马终于撞到一起。 当当,双方刀刀相击,在战马高速之下,双方交错而过。 第一刀双方竟然没有伤亡,调转马头,双方再次相遇。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徐特与对方三百夫长砍了起来。 陈华也碰到一个马匪,身手不错,双方第一次交手,竟然没有分出胜负。 副营领赵阳杀胡刀碰到对方弯刀,竟然感到一股强大力量传过来。 对方力气好大,至少是三百夫长,甚至是千夫长之类。 阿里巴巴、巴巴里斯、辛苦达看着对方骑兵竟然主动出击,不禁冷冷一笑。 他打量眼前的交战情势,手里的弯刀指着交战双方,哈哈大笑说道:“能够主动出击的显然是保安团,留守的显然是以色列王国的骑兵。” “阿里巴巴果然神机妙算,用普通骑兵把保安团骑兵引出来,留在看守的都是胆小的新兵。”巴巴里斯不停恭维,跟着哈哈大笑。 他们身边还有马匪,正在观战,他们并没有掏出弯刀,而是勒住战马。 辛苦达来到正在观战的一个马匪打扮的胡人,拱手一礼。 他恭恭敬敬说道:“禀报将军,这些新兵都是弱兵,已经变成肥羊,请将军把这些肥羊全部宰杀了。” “勇士们,全部出击。”这个马匪打扮的胡人哈哈大笑,手里掏出弯弓,一夹战马,绕过交战双方,率先出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马匪打扮的胡人弓骑,手持弯弓,向着看守商马的以色列王国骑兵杀去。 大约砍了三十多招,徐特的对手觉得手里一轻,不禁一愣。 原来他手里弯刀不知不觉已经断成两截,手里只剩下半截弯刀。 徐特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手里杀胡刀一挥。 他的对手只觉得自己飞向天空,接着看着他的半截身子,摇晃几下,最终从马上掉下。 陈华经过三十多招之后,同样把他的对手斩之于马下。 徐特眼尖,看到旁边又有马匪冲了过去,不禁大喊:“弓骑。” 他想跟着冲过去,突然听到一阵冷风,下意识用手里杀胡刀一挡。 马匪骑兵不少,他急忙掉转马头,不敢有丝毫大意,聚精会神与眼前这个胡人拼杀起来。 以色列王国骑兵里面,孟浪看见冲了过来骑兵,用着千里眼看了看,脸色大变:“弓骑。” 他们可是刚刚才训练才一月左右的新骑兵,竟然面对胡人的弓骑,一时惊呆了,忘记了下令。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马匪打扮的胡人越来越近。 五百步,四百步,他已经能够肉眼看见胡人的身影。 他的发愣,其它以色列王国的骑兵更加发愣,个个发抖,不知如何是好。 主簿云书尘放下千里眼,掏出铁皮喇叭,大声喊道:“臂张弩准备。” 云书尘不是竹忽人,而是汉人,是保安团的人。 与他一样,这个以色列王国骑兵里面,有一成保安团骑兵,不是主簿就是火长伍长之类。 这个没有法子,以色列王国的骑兵太弱小,只有采取以强带弱的法子。 平时,云书尘是不会夺权的,但是关键时刻,他可以代替孟浪这个以色列兵部尚书指挥。 云书尘喊完,把杀胡刀放进刀鞘。 他拉着从口袋掏出臂张弩,对准进攻过来的胡人弓骑。 孟浪仿佛如梦初醒,跟着用臂张弩更换破胡刀。 此时,其它保安团骑兵一边叫喊换弩,一边立即更换。 在保安团将士的带领之下,这些以色列王国的将士才如梦初醒,纷纷跟着更换。 他们一边更换臂张弩,一边不停摇晃瞄准,一边心想,这个有效吗?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马匪打扮的胡人越来越近。 两百步,一百步,胡人弓骑已经开始发射。 他们利用战马冲劲,不但可以增加射程,而且更以逼人的气势汹汹吓到对方。 他们一边发射,一边哈哈大笑,对方竟然一丝不动,难道吓呆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谁是猎物 “发射,”云书尘一边发射,一边下令。 刷刷,刷刷,刷刷,以色列这个属国将士竟然密密麻麻射出利箭。 他们不但比胡人快,射程更远,只要一抬,稍为用力,手里的弩就能够射出箭矢。 而且由于他们就在原地,瞄准更加容易,射得更准。 一个胡人弓骑一边纵马奔跑,突然感到战马乱跳,原来他的战马被射中头部。 一边胡人弓骑一边张弓搭箭,突然袭击眼前一黑,原来他被射中眼睛。 一个胡人弓骑刚刚射出一箭,突然他的战马奔跑几步,突然倒下,原来他的战马被射中马脚。 一个胡人刚刚张弓搭箭,突然手臂传过来剧烈痛苦,箭矢歪歪斜斜射出,原来他的手臂被对方射中。 胡人一边射箭,一边倒下,一边受伤,一边乱窜。 属国以色列这边骑兵同样有人中箭,不过倒下很少,大部分中箭之后依然还能够继续发射。 无它,因为用臂张弩远远比复合弓省力。 赵平这臂张弩与汉代臂张弩更不一样,因为它在汉弩基础上增加了弹簧,让弩盒箭矢自动从下面升起,速度更快。 属国以色列将士越打越有信心,也越打越顺利。 噗嗤,噗嗤,噗嗤,双方不断传过来箭矢射中声音。 啊,啊,啊,不断有胡人从马上掉下,不断有胡人战马惨叫倒下。 胡人依然前仆后继,向着属国以色列将士冲来。 其实打到这个地步,有些胡人弓骑已经有了胆怯之心。 但是弓骑不是步兵,战马冲起来那是身不由己,硬着头皮也要冲上去。 他们一边大喊,一边射箭,一边冲了过来。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中箭也越来越多。 噗嗤,噗嗤,属国以色列将士身上也被射中越来越多。 他们咬牙坚持,不断拉开臂张弩,对着胡人射击。 臂张弩盒子一次性可以容纳十支箭矢,足够他们发射。 随着胡人距离越来越近,准确度也越来越高。 属国以色列将士受伤也越来越多,终于有几十个坚持不下去了。 他们不是倒在地面,就是倒下马背。 有的则是手臂受伤,已经无法用力,被迫退出战场。 还好,保安团的郎中与护士与他们在一起,急忙上前,用担架抬到中间治疗。 与保安团将士一样,属国以色列的将士最外面是衣物,接着皮衣加丝绸,随后是毛衣,最里面是单衣。 如果你以为丝绸是享受富贵,那就大错特错。 它是利用丝绸柔软,尽力减少箭矢对身体的伤害。 郎中拔下属国以色列将士的身上箭矢,女扮男装的护士立即用酒精倒在伤口上面。 受伤将士闷哼一声,护士又给他们上了正骨水,然后熟练包扎伤口。 对于这次远行,赵家庄准备充分,郎中有五个,护士二十个。 属国以色列将士受伤不少,胡人弓骑伤亡严重,两者不是一个数量级。 到了现在胡人伤亡大半,但是胡人依然继续冲锋,继续射击。 这个就是骑兵,战马跑了起来,只能前进,想后退也不可能。 这是骑兵的长处,也是骑兵的短处。 如果对于步兵,冲锋意味着骑兵胜利。 但是对于臂张弩而言,他们意味着送死。 噗嗤,噗嗤,双方不断传过来箭矢射中身体的声音。 属国以色列的臂张弩射手,不是满头大汗被汗水遮住了眼睛,就是手臂已经酸软无力。 毕竟,以前只是训练,是放松心情。 现在面对胡人弓骑,不但要求速度,而且要求准度。 既消耗体力,更消耗脑力与精神。 现在胡人弓骑前赴后继向着冲来,而且一边发射一边冲击。 如果胆小稍稍小的,极有可能被吓得转身就跑。 但是他们是骑兵,马头直接对准胡人,他们就是想跑也无法逃跑。 即使他们想跑也不能逃跑,因为后面就是商马。 商马被属国以色列骑兵团团包围之中,受到团团保护。 如果他们转身逃跑,不但把后背卖给胡人,而且也跑不动。 既然无法逃跑,就只有硬着头皮与敌人硬碰硬。 因为只有击败胡人,自己才能生存。 这个阵型,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既然要生存,就按照平时训练,上弦,扣动板机,上弦,扣动板机。 倒了后来,属国以色列的将士,完全是凭着本能拉开臂张弩,下意识扳动板机,向着胡人弓骑射击。 看到正面都是臂张弩,此时胡人千夫长对着两个三百夫长大喊:“左右分开,三面进攻。” 骑兵就是就是这样好,可以机动灵活进攻,正面不行,侧面总可以了吧。 说完,他率领一个三百夫长手下向着左边进攻,另外一个三百夫长向着右边进攻。 属国以色列骑兵正面的阵长给终于松了口气,身子摇摇欲坠。 刚才他们承受五百多胡人弓骑浪潮一样的攻击,而且是一浪又一浪的攻击。 胡人绝大部分弓骑不是受伤就是伤亡,人马堆积如小山,不断胡人传出来呻吟。 他们这个阵的一百二十名骑兵,受伤达到六成,重伤有两成左右。 包括阵长罗草也受伤,还好轻伤。 其余骑兵即使没有受伤,但是个个累得手臂已经基本上不能动弹。 噗嗤,噗嗤,噗嗤,双方又是长弓对臂张弩,箭矢对箭矢。 不断传过来箭矢射中的声音,不断传过来战马咴咴悲鸣,不断传过来骑兵悲惨叫声。 噗嗤,噗嗤,噗嗤,不断有人被箭矢射中,不断有人从战马掉下,不断战马倒下。 一里之外,是保安团骑兵战场。 赵阳感到手臂一震,对方是一个力气极大的骑兵,不是三百夫长就是千夫长。 只见年纪大约四十,身材高大,一双胳膊极为粗壮,正是胡人骑兵千夫长。 他刀刀用尽全力,带着呼呼的声音向着赵阳砍来。 赵阳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贯注全力,与对方拼杀起来。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战场不断传过来刀刀相击的声音。 胡人千夫长看到赵阳不过十六七岁,不禁大喜,一声大吼:“纳命来,你这个乳臭未乾的小娃娃。” 说完,他用尽全身力气,一边砍杀,一边大吼。 他不但要在力气上压倒对方,更要在气势在压倒对方。 其目的就是,通过逼人气势,让这个乳臭未乾的小娃娃,手忙脚乱之间露出破绽,从而了结对方。 赵阳刚刚出来不到一年,对方又是一个千夫长,他感到自己压力越来越大,手臂传过来剧烈震动。 叮叮当当,赵阳满头大汗,双臂越来越沉重,越来越麻。 叮当一声,千夫长突然觉得手里刀刃一轻。 眼睛一看,原来弯刀只有半截,不禁一愣。 赵阳不禁大喜,大喝一声,杀胡刀向着对方挥去。 “好刀。”千夫长只是感觉脖子一凉,说完此话,自己突然飞了起来。 随后,他看见他的脖子血流如注,摇晃几下倒下,接着就进入无边黑暗之中。 赵阳现在气喘吁吁,不停张大嘴巴呼吸。 刚才他虽然击杀胡人千夫长,基本上耗尽一身力气。 毕竟,胡人千夫长不但力大如牛,而且还在巅峰状态。 赵阳还只有虚岁十七,还没有达到巅峰状态,只能勉强能够与对方拼斗。 赵阳能够击杀胡人千夫长,其实主要依靠的还是赵家庄杀胡刀。 一个胡人骑兵看见赵阳精疲力尽,不禁大喜,一抖马缰,手里弯刀就狡猾地挥来。 赵阳听到风声,只是凭着本能抵挡,手臂又酸又胀。 现在赵阳,其实有些狼狈不堪。 他不但额头上面全是汗水,而且一脸的鲜血。 这是他击杀胡人千夫长之后,被他的脖子喷了一脸鲜血。 额头的汗水加上胡人鲜血,让他不禁一起舔了进去。 仿佛吃了胡人鲜血,赵阳力气恢复了。 他大喝一声,不但不后退,反而挥舞手里的杀胡刀,狠狠地向着对方砍去。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双方的战马不断围着圈子转来转去。 赵阳一边与胡人拼杀,一边不断舔了舔脸上血水加汗水,显得格外狰狞。 这个胡人大约三十,正当壮年,手下弯刀有无数冤魂。 他心狠手辣,但是万万没有料到,眼前此人更心狠手辣。 要知道,此人明明是一个乳臭未乾的娃娃,竟然把脸上鲜血当水喝。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双方刀刀不知不觉已经交手十多招。 久拖不是办法,毕竟赵阳力气刚才已经用得差不多。 现在唯一法子,就是速战速决。 赵阳用尽全身力气,高高举起手里杀胡刀,狠狠地向胡人砍去。 胡人见到赵阳全力砍来,不禁冷冷一笑。 他已经看出对方力气衰竭,纯粹是依靠意志力在坚持。 胡人觉得,只要他抵挡住一刀,他就有把握杀死对方。 毕竟,对方不但是一个年未弱冠少年,而且力气远远不如还是生力军的他。 想到这里,胡人也全力以赴,狠狠地把手里弯刀向着对方砍去。 咣啷一声,胡人突然感觉手里弯刀一轻。 他眼光不由得看着弯刀看去,只见弯刀已经变成半截。 显然,对方是一把宝刀,锋利远远在他的弯刀之上。 胡人不禁大吃一惊,赵阳的弯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他大喝一声,在阳光照耀之下,雪亮的刀光从天而降。 胡人只感觉额头亮光一闪,然后就大脑及胸口传过来剧烈疼痛,随后就什么不知道了。 赵阳把这个胡人劈成两半,这次鲜血喷得更加厉害,不但脸上有,身上也有,甚至他的战马也有。 但是他的力气完全消耗殆尽,手里杀胡刀再也把握不停,不由得咣啷一声掉在地面。 距离这里一里,乃是属国以色列战场。 胡人一边从阵型两边杀来,一边纵马前进。 他们不是下面冲锋,只有侧着身子一边射击,一边纵马前进。 战马奔跑起来,显然无法停止,他们只有这个法子进攻属国以色列阵地。 其实,胡人如果坚持从正面进攻,说不定已经把属国以色列阵型攻破。 正面骑兵不但手臂酸软无力,关键的是,他们臂张弩几乎消耗殆尽,每人最多还有一支。 这是汉代的臂张弩,现在已经失传,赵平这个工科生按照后世网络让它重生。 胡人根本没有见过这个玩意儿,未知物事天生有一种恐惧。 他们看到正面损失惨重,料想侧面应该防守薄弱。 骑兵就是这样,正面不能进攻,必然选择侧翼。 这是骑兵的战法,没有料到今天恰恰害胡人。 两边的属国以色列的骑兵,早已等得不耐烦,个个跃跃欲试。 但是由于阵型缘故,他们只能原地防守,没有料到,胡人竟然抛弃正面,向着他们跑来。 看到胡人过来,他们迫不急待扣动板机,臂张弩箭矢一支又一支向着胡人射击。 他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听到箭矢从底部弹起。 然后就是用力上弦,瞄准目标,扣动板机,用力上弦,瞄准目标,扣动板机。 如此这样,周而复始而已。 胡人不能正面进攻,从侧面冲过,不但让让弓骑准确度下降,更加减少冲力也气势。 没有正面战马冲击力,属国以色列将士心里压力顿时养活,手里的臂张弩更加准确,用得也更加熟练。 噗嗤,噗嗤,噗嗤,箭矢进入身体的声音不断传过来,不断有胡人从马上掉下。 一些胡人马术灵活,身子一矮,竟然躲过。 不过这不要紧,对准战马也可以。 战马突然中箭,惨叫一声,不是倒下,就是身子乱摔,或者人立起来。 任凭胡人如何驾驭,也无法控制。 其结果不是战马乱了胡人阵型,就是战马轰然倒下。 两边进攻的胡人又损失大半,最后还留下两百左右弓骑继续向前冲去。 当然,胡人也有收获的。 毕竟,属国以色列骑兵只是站在那里,不动始终比动的容易瞄准。 胡人弓骑一排又一排向他们射去,属国以色列骑兵有三成受伤。 值得欣慰的是,属国以色列骑兵虽然受伤,大部分都是轻伤,只有偶尔几个重伤。 这些胡人弓骑松了口气,终于躲过恶魔一样的臂张弩。 但是没有料到,两翼前方又有一排属国以色列骑兵。 他们看着冲过来的胡人,漠然一笑,抬起早已准备的手里的臂张弩就射击。 噗嗤,噗嗤,噗嗤,不断传过来箭矢进入身体的声音。 当然这个身体,既有人的,也有战马。 当然这些绝大部分都是胡人的,极少是属国以色列骑兵的。 长生天呀,这真的不公平。 他们不是勇士,他们根本不能进攻,只有原地防守。 他们也不开弓,只是拉弓而已,然后就扣动板机射击。 他们是在作弊,这根本就不公平。 胡人看到这里,想到心里,突然大喊一声,再也没有勇气进攻进攻。 这些胡人弓骑再也没有昔日不可一世的勇气,纷纷掉转马头,向着兰州方向跑去。 云书尘冷冷一笑,掏出冲锋号吹了起来。 冲锋号就是命令,听到冲锋号的将士必须进攻,这是赵家庄的规矩。 属国以色列兵部尚书孟浪其实站在头排,刚才与胡人正面硬拼,力气已经消耗殆尽。 他虽然完全拼命,但是这个只是补偿内心的惭愧。 如果没有云书尘及时接替他的指挥权,属国以色列的本来布置好的阵型极有可能崩溃。 他们不但不能斩杀胡人,反而要被胡人斩杀。 孟浪只有强行压制内心的羞愧,通过拼命使用臂张弩来补偿自己无能。 现在听到冲锋号,他顾得身上的还在箭矢,一夹战马,率先出击。 还好,刚才休息一百息,已经让孟浪休息不少。 他臂张弩早已上弦,直接瞄准逃跑的胡人背影。 嗖,他的臂张弩箭矢直接向着胡人飞去。 噗嗤,孟浪的射出的箭矢稳稳当当射中胡人背心。 那个胡人惨叫一声,顿时从后仰倒下。 听到后面的属国以色列骑兵追击过来,胡人拼命逃跑。 今天太丢人了,他们整整一千弓骑,现在能够逃跑不过一百多人。 胡人之所以向着前面逃跑,除了方向是兰州之外,关键这里还有他们骑兵。 他们虽然是普通骑兵,数量也不少,也是整整一千。 还好,后面的属国以色列骑兵骑兵要一边瞄准,速度上不来,被他们抛得越来越远。 胡人弓骑与胡人普通骑兵越来越近,四百步,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 胡人弓骑不禁大喜,他们与普通胡人骑兵就要汇合。 噗嗤,噗嗤,噗嗤,跑在前面的胡人弓骑不断倒下。 胡人懵逼了,难道属国以色列骑兵跑得太快,竟然跑到前面了? 一些胡人仔细一看,这些不是属国以色列骑兵。 因为他们的相貌,全部都是堂堂正正的汉人。 而刚才与他们交手的骑兵,有的与色目人一样,眼睛不是蓝色就是灰色。 他们排成整整齐齐一排,手里拿着臂张弩,正在向着自己发射。 他们胡人骑兵呢?难道被全部消灭了? 如果不是这样,这些汉人骑兵怎么还有时间用臂张弩拦截他们。 现在不但后面有骑兵追击,前面还有骑兵拦截。 想到这里,胡人大声喊道:“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说完,胡人弓骑扔掉手里的弯弓,示意投降。 “子异,怎么办?”陈华看到胡人已经投降,不禁望着徐特问道。  第五百四十七章、小国大志 “让他们打扫战场。” 徐特打量眼前正在投降的胡人,口里冷冷说道。 此时孟浪过来,不解地问道:“这些胡人累赘,为何不杀死?” 听说孟浪说要杀死他们,胡人个个苍白,身子不停发抖,拼命向着徐特磕头,口里大声叫喊饶命。 “让他们打扫战场。”徐特没有理他,口里冷冷说道。 孟浪与徐特是营领,不过是赵家庄属国以色列王国的营领。 徐特也是营领,不过他是赵家庄的营领。 孟浪作为营领,他有建议权,但是是否采用还要看徐特。 孟浪不敢相信:“徐将军,他们不是累赘吗?为何不杀死。” “这是人质,留着胡人会忌惮的。”此时陈华也开口了,说出理由。 孟浪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理由:“他们不但是累赘,而且还会暴露吾等。” “这些胡人已经被打断脊梁,再也没有交战的勇气。”徐特摇摇头,轻蔑扫视不断磕首的胡人一眼,“胡人军规极严,胡人死伤如此惨重,他们回去,一定认为没有尽力,只有死路一条。” 胡人听到这里,个个露出感激神色,拼命向着徐特与陈华磕首道谢。 “还不去打扫战场?”陈华盯了他们一眼,冷冷说道。 胡人犹如大赫,向三人磕头之后,急急忙忙就去打扫战场。 胡人拼命表现自己,生害怕留下被孟浪这个色目人砍头。 孟浪没有再争执,而是极为担心问道:“吾等杀死接近两千胡人骑兵,必然要引起胡人震怒,现在又在胡人境内,下步怎么办?” “小圣人是如何安排的?”徐特一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而是转身望着陈华。 说完徐特向着陈华伸了伸手,陈华点点头:“小圣人早有安排。” 他从衣袖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个写着兰州的锦囊,递给徐特。 “宁州。”打开锦囊一看,口里念出声音出来。 陈华看了战场,这里到处失去主人的胡人战马,还有到处丢弃的胡人兵器,堆积如山的胡人尸体,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打了胜仗,但是战场如何打扫,今天如何安排?”陈华三千多胡人的尸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休息一天,胡人就地埋葬,医治伤员,抢救战马,收拾好胡人兵器及皮甲。”徐特想了想,“胡人兵器虽然不如赵家庄的,其实还有用处,毕竟不是西县,可以作为后备。” 陈华点点头:“就是,现在远离西县,兵器得有备无患。” 踏踏,踏踏,马步声音之中,赵阳此时终于过来了。 刚才他已经累得不能动弹了,只有抱住战马,才能勉强没有从战马坠下。 陈华打量赵阳一眼,见到脸上胸前一身新旧鲜血,大吃一惊:“重阳受伤了?” “这是那两个胡人身上的鲜血,吾没有受伤,只是全身酸软无力,不想动弹。”赵阳摇摇头,有气无力回答。 陈华才放心下来,拿出马扎,双手张开:“重阳辛苦了,竟然杀死胡夫千夫长,吾扶持汝下马,喝茶压惊,也消除疲惫。” 重阳的亲兵也没有闲着,与陈华一起把重阳从战马扶住下来,急忙给他更换衣物。 “喝茶。”陈华从自己亲兵接过一杯茶水,亲自端给赵阳。 孟浪现在心情非常复杂,他今天表现太差了。 他不但丢了自己的面子,更把以色列王国的面子丢尽。 说心里话,他非常反感赵家庄设立主簿之职,认为这是赵家庄在控制以色列王国兵马。 孟浪多次找过丞相耶永华及国王费思复,坚决要求不能设立主簿,最好把王国兵马所有赵家庄人全部清除。 他是以色列王国的兵部尚书,用不着别人来指手画脚。 为此,他来到以色列王国行宫,求见国王费思复及丞相耶永华,希望他出面解决此事。 “现在以色列王国无片瓦立锥之地,人财物哪些能够离开赵家庄,这个可能吗?”耶永华一边举例,一边苦笑。 孟浪眼睛一亮,不禁问道:“蒲公,看来也不心甘呀。” “天下除了小圣人,还有哪个愿意帮助以色列王国复国?”耶永华一边打量舆图,一边痛苦摇摇头。 “支撑一个国家莫过于一个兵马,没有兵马哪里能够为王国开疆拓土?”孟浪并没有甘心,依然坚持自己看法。 耶永华从舆图抬头起来,打量着孟浪,叹息一声:“开疆拓土,哪个不想开疆拓土,可是如果离开小圣人的支持,这个想法恐怕是空中楼阁吧。” 看着耶永华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孟浪一边叹息,一边低头下去。 孟浪见劝说无效,怅怅不乐离开耶永华公房。 “不要赵家庄主簿,也不要赵家庄一兵一卒?”看着孟浪离开的背景,耶永华不停冷笑,“难道想当土皇帝不成?” 幕僚何职急忙把公房大门一关,上前带着媚笑说道:“此人看来野心不小,与其把兵马交给孟浪,不如交给小圣人,至少小圣人是诚心帮助王国复国。” “眼高手低,不切实际,自以为是。”耶永华点点头,一边喝茶,一边眼里闪烁寒芒。 孟浪离开耶永华公房,来到费思复公房,对着费思复禀报:“禀告殿下,王国所有兵马,上上下下都有赵家庄的人。殿下,兵马究竟是赵家庄的,还是殿下的?” 孟浪此话极为诛心,直接把小圣人与费思复割裂开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望着费思复,看看他如何回答。 费思复正在阅读公文,听见孟浪求见,放下手里公文。 他把西县公文放在一边,和蔼可亲抬头,示意侍卫给孟浪上茶。 “子涛练兵辛苦了。”看见孟浪晒得发黑的皮肤,费思复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质问,同时拱手一礼。 孟浪急忙放下手里茶杯,侧身让过同时一礼:“为殿下练兵,乃是本职所在,何来辛苦之说。” “子涛,汝有几个儿女?”费思复看着孟浪喝茶,突然问道。 孟浪不明白费思复此话的含义,放下茶杯急忙回答:“禀报殿下,微臣有十个儿女,嫡子嫡女四个,庶子庶女六个。” 他有一门正妻,两个小妾,自然嫡子嫡女不如庶子庶女多。 “那祝贺子涛儿女成群,家族兴旺。”费思复点点头,口里祝贺。 孟浪不好意思回答:“微臣儿女还算少的,耶公儿女听说有三十个,加上孙子孙女,至少上百。” 说完,他口里眼里都是羡慕口气及神采。 说到这里,孟浪觉得不对,费思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难道想转移话题。 “都是当父母之人,知道抚养子女不易。子涛呀,王国现在还是一个刚刚出世的婴儿,嗷嗷待哺。现在需要诸君呵护,孤,在拜托子涛。”说到这里,费思复对着孟浪郑重一礼。 费思复没有直接回答孟浪的质问,而是从婴儿角度来巧妙解答。 费思复寓意深刻,隐隐含义就是,以色列王国还在吃奶的婴儿阶段。 至于你的想法,那是成人考虑的,正在吃奶的婴儿无法考虑的。 孟浪心里一凛,只得点点头,侧身让过,急忙还礼:“微臣明白了。” “禀告殿下,此人胆子不小。”看到孟浪的远去的背影,幕僚费明月摇摇头,“翅膀还没有硬,就迫不急待把赵家庄排开,他究竟是为殿下,还是为自己?” 费思复没有说话,而是一边喝茶,一边望着孟浪的背影,若有所思。 费思复下值回家后宫,当然他的后宫只有他一家人,还有十个侍卫及十个宫女及太监。 王妃柳如絮急忙迎接上来,亲自给他脱下公服,换上家居服。 费思复接过宫女递过的茶水,美美地喝了一口。 他反复打量柳如絮,让柳如絮莫名其妙:“官人,奴家脸上没有长花吧。” “爱妃,你虽然没有长花,但是比花儿还要好看。”费思复又打量柳如絮一眼,声音充满惊喜。 柳如絮脸一红,不禁低头下去:“官人又在哄奴家了,不知在哪里吃了蜂蜜,说的话如此甜蜜。” “爱妃,我发现你真的变得更加漂亮,莫非用了什么水粉?”说完,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向着柳如絮摸去。 柳如絮急忙闪开,同时向费思复使了一个眼色。 那些宫女及太监看见眼见一切,立即把头部低下,示意自己没有看见。 费思复不好意思把手缩回,不好意思笑了笑。 看见费思复把手缩回,柳如絮才微微一笑,郑重说道:“官人,奴家没有用什么水粉,只是感觉皮肤干燥,在脸上及嘴唇抹涂了蚌仙油而已。” “涂抹之后,感觉脸上湿润些,人也舒服一些。”说完,柳如絮不由得自己摸了摸脸。 费思复收起了好奇的手,但是眼睛却没有收回:“爱妃确实漂亮了,看来这个蚌仙油不但可以润肤,还有美容的效果。” “确实,竟然让人精神得多了。”听到费思复如此说,柳如絮让宫女把铜镜拿来看了看,反复打量之后惊喜交加,“没有料到蚌仙油竟然还有美容效果。” 费思复看见茶几的蚌仙油,不禁愕然:“爱妃,怎么竟然有十个蚌仙油,难道你发现有美容效果,上街购买了?” 王国现在很穷,就是太监及宫女他都不想要,但是被王国大臣拒绝了。 大臣的理由非常简单,没有太监宫女还叫什么王宫? 听到此话,费思复只得肉疼购买了十个太监宫女。 现在爱妃竟然一次性购买十个蚌仙油,他虽然不说,但是心里绝对不高兴。 “官人,这个蚌仙油不是奴家购买的,乃是小圣人发的。”柳如絮看见费思复脸色大变,所里不知道他心里所想,急忙解释。 费思复更加纳闷,眼睛打量蚌仙油之后停留在柳如絮脸上:“小圣人为何要发蚌仙油?” “小圣人说,丽儿在蚌仙油坊半成股份,当然应该发。”柳如絮解释说道,“官人以前觉得小圣人亏待了丽儿,没有料到小圣人对丽儿如此之好。” “小圣人确实对丽儿好,现在蚌仙油根本就供不应求,商人的订单已经到了明年了。”费思复摇摇头,完全没有料到蚌仙油竟然如此火爆。 柳如絮疑惑望着费思复一眼,皱眉问道:“官人不怎么喜欢蚌仙油,怎么对于蚌仙油如此关心?” “官人虽然很少使用过蚌仙油,但是公文里面有蚌仙油作坊的介绍。”费思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语气轻松。 “原来是这样,小圣人还给家里送来二十套御寒之物,今年过冬已经不用购买了。”柳如絮高兴地说道,“小圣人说这也是丽儿的作坊半成羊毛股份发的。” 说到这里,柳如絮打量费思复一眼,看到费思复表情,不禁皱眉。 “小圣人对丽儿也太好了,让官人有些不好意思。”费思复急忙用喝茶来掩饰自己尴尬表情。 柳如絮点点头,手指点了点费思复额头,嗔道:“丽儿有了半成股份,年终分成也许比王宫拔款还多。” “竟然如此之多,王国现在这么穷,丽儿作为王国子民,应该为王国作为自己一份贡献吧。”费思复突然冲口而出。 柳如絮脸色一变,摇摇头:“这是丽儿的嫁妆,官人竟然打起丽儿的主意,这个不行。” 对于这些,孟浪当然不知他走后以色列王国的事情。 他现在来到云书尘面前,恭恭敬敬躬身一礼,不好意思说道:“感谢云主簿,如果不是云主簿,在下差点成为历史罪人。” 以色列王国最有战斗力的兵马都在这里,如果不是云书尘,极有可能埋葬在这里。 “无妨,子涛(孟浪字)是第一次带兵,遇到的又是胡人最厉害的弓骑,这个乃是正常。”云书尘一边还礼,一边安慰他说道。 孟浪看着来来往往打扫战场的王国将士,脸色发红。 一个王国士卒手里拿着胡人丢弃弯弓,路过这里。 当他看到孟浪,眼里是满满的不屑,望着云书尘眼里却充满了炽热。 孟浪看见士卒的眼神,痛苦摇摇头,愤恨不平心想:“吾等都是王国将士,本来应该上上下下一心。哪里汝不一心报国,反而心思身外,岂有此理?” 只是,此话他不能说出,只能埋在心里。 “禀报主簿,这些伤马、死马还有伤员怎么办?”一个叫万平的阵长陈华问道。 “伤马尽力抢救,战马难得。死马宰杀当肉吃。”陈华想了想,打量战场一眼,“伤员不能骑马的,购买马车。” 万平点点头:“陈主簿,请问那购买多少?” “尽量多购买一些,数量一百辆,反正这里离兰州也不远,还有兵器皮甲也要运输。”陈华一边打量战场,一边说道。 赵家庄的兵马与大宋兵马不一样,战时兵权在主将手里,平时兵权在主簿手里,后勤也在主簿手里,防止主将一手遮天。 万平点点头,打量商队上面的御寒之物。 他拱手一礼,想了想提出一个建议:“陈主簿,兰州也在丝绸之路上,来来往往胡人客商甚多,不知销售一些。” “可以,以前有胡人盯着,现在这些后顾之忧已经解决,汝拿出一百套试试。”陈华点点头。 万平指挥一百二十个手下搬运御寒之物,拱手一礼:“遵命。” “这个不是丝绸与瓷器,不知销路如何?”陈华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问道。 两个时辰不知不觉就过去了,陈华一边喝茶,一边记录战场打扫情况。 他看了看沙漏,不禁担心万平情况,不禁向着兰州方向望去。 第五百四十八章、野蛮吐蕃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前面突然响起沉重的声音。 随着这个声音,是一阵又一阵的灰尘。 虽然是黄河旁边,不过是深秋,自然灰尘极多。 陈华心里一惊,难道又有胡人进攻? “准备。”他刚刚张口,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陈主簿,是平。” 陈华只见他不停快马加鞭,难道有什么急事不成? 他后面跟着胡亮与蒲达,三人是一脸的喜色。 万平对着陈华拱手一礼:“禀告陈主簿,胡商看上了御寒之物与蚌仙油,特过来看看。” “好的,让他们过来。”陈华不禁大喜,还没有到宁州,生意就上门了。 “禀告陈主簿,这里血腥味道极重,不能让胡商闻到。”胡亮鼻子嗅了嗅,拱手一礼提示。 蒲达也是拱手一礼:“禀告陈主簿,生意讲究顺顺利利,稳稳当当,不能有血光之灾。” 两位虽然是商人,却也都是以色列王国的尚书。 “可以,把商队前移,尔等谈判就是。”陈华一边还礼,一边点点头,从善如流。 毕竟是赵家庄的下属小国,陈华也没有对他们过分客气。 保安团主要就是保护以色列王国商队安全,谈判主要就是该国尚书蒲达与胡亮之事。 万平则代表保安团,全过程监督谈判。 这次商队,虽然赵家庄没有出马组织商队,但是动用一个营的兵马保护,利润参与提成。 本来赵平不要提成,但是胡亮与蒲达主动提出。 道理非常简单,王国兵马尚未成军,急需保安团保护。 这次面对又是胡人弓骑,不能让保安团只流血出力没有补偿。 陈华乐得悠闲,一边喝茶,一边等待谈判结果。 半个时辰之后,万平兴冲冲过来禀报:“禀报陈主簿,成了,成了。” “子淡(万平字),什么成了?”陈华心想已经谈成,强忍心里激动,口里淡淡说道。 万平脸上全部都是笑容,手舞足蹈说道:“这些胡商看了赵家庄的御寒之物,非常喜欢,他们要了三千套。” 陈华放下茶杯,脸上也露出笑容:“确实出乎意料之外,没有料到竟然如此受欢迎。蚌仙油呢?” “万万没有料到,蚌仙油更受欢迎,胡商要全部。吾等考虑两三,给了胡商七千盒。”万平忍不住眉飞色舞回答。 看到成平的一脸兴奋,陈华不禁愕然:“蚌仙油为何如此受欢迎?” “听说蚌仙油不但可以润肤,还可以美容。传闻这是以色列王国的王妃亲自得出的结论。”成平露出神秘的笑容。 以色列王国虽然再小,但是也是一个王国。 王妃不是普通人物,她既然如此说,那一定是权威结论。 陈华不禁大喜,搓搓手走了几圈,同时又有些遗憾摇摇头:“早知就可以多要点蚌仙油。下次一定要准备一些。” “价格几何?”他陈华走了几圈,突然想起一个问道。 “不敢相信,兰州价格竟然如此之高。羊毛衫及裤子二两银子一件,手套及鞋子一贯铜钱,蚌仙油一两黄金一盒。”成平一边用手比划说道,一边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徐特此时也过来,他拍了拍成平的肩膀,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原来以为冒险走兰州是亏本,没有料到竟然还是有赚头。” “风险是与收益成正比,小圣人此话果然有理。难怪胡商胆敢走丝绸之路,看来值得。”陈华点点头。 “虽然蚌仙油销售不少,但是御寒之物还有不少,这次要看看宁州的状况。”徐特看了看成平,对着陈华说道。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御寒之物在胡商手里没有蚌仙油受到欢迎,不知在宁州(西宁)销路如何? 此话他不敢说出,只能留在心里。 三天之后,商队终于出现在宁州(又名西宁)。 宁州也叫青塘城,曾经是吐谷浑的京城所在,主要以石墙,防御及繁华与内地相差甚远。 这里曾经大宋疆域,不过大宋南渡之后,西夏占领,现在是胡人疆域。 不过由于是高原苦寒,远离中原,加上这里是吐蕃所在,胡人没有多大关注。 此时天下已经大雪,沸沸扬扬飘洒下来。 来到城门,只见一队二十个吐蕃将士反复打量他们一眼。 其中一个手持弯刀的军官模样大声喊道:“站在,你们是做什么?” “禀告军爷,吾等乃是大宋来的商人胡掌柜,特地来西宁经商。”胡亮上前恭恭敬敬一礼,一个银锭顺势落入军官手里。 那个军官手里掂了掂,打量他们一眼,眉头紧皱:“经商,怎么人如此之多?” “禀告军爷,数量极多,加上为了防护马匪,不得不多带些人手。”胡亮又是恭恭敬敬一礼。 军官一手握住弯刀,冷冷打量他们几眼,依然摇摇头:“不行,你们人太多了。赞普有规定,不能让百人以上进城。” 蒲达打量他冻得通红的手掌,说道:“禀告军爷,天气太冷,必须着御寒之物,否则手要被冻坏。” 蒲达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个物事递给他。 “这是什么?”这个叫做磨丁的军官一看,不禁愕然。 蒲达干脆给自己穿上,扬了扬双手说道:“磨丁军爷,这个是手套,专门为军爷手暖和而做的。” 磨丁打量几眼,眼睛犹豫不定:“暖和不,使用方面不,我们还要使用兵器?” 说完,他扬了扬手里的弯刀,既是示威,更是说明不能阻碍手里兵器。 “当有暖和,而且不影响兵器使用。”蒲达一边说着,一边把手套递给磨丁。 磨丁双手离开刀柄,学着套上手套。 他又抽出弯刀挥舞几下,发出呼呼的声音。 胡亮与蒲达急忙闪开,吐蕃也是化外蛮夷,这是又是他们领地,如果误伤就误伤了。 磨丁又走了几步,在雪花之中再次挥舞,才满意点点头。 磨丁打量着蒲达,眉毛突然皱了起来:“掌柜不穿裘衣,难道不怕冷?” “小人不是不怕冷,而是因为身体穿着毛衣的缘故。”蒲达拉开衣衫,示意里面穿着毛茸茸的毛衣。 看到磨丁的疑惑的心情,胡亮急忙从车上拿出一件毛衣。 磨丁接过,不知如何使用,望着胡亮。 蒲达急忙上前也跟着解释:“磨丁军爷,这里脱下外衣,穿在里面就可以。” 磨丁点点头,脱下皮衣,穿上毛衣,又挥舞弯刀几下。 “果然既暖和又方便,只是现在脚突然感觉冷了。”说完,他望着蒲达与胡亮的脚,只见两人毛线从下摆不甘寂寞出来。 看到磨丁眼里的贪婪神色,蒲达哪里不知道磨丁的想法。 蒲达从马车取出一双毛线袜子及毛线裤子,恭恭敬敬说道:“磨丁军爷,这个乃是裤子及裤子,非常暖和。” 磨丁接过毛线裤子,眼里露出疑惑神色,因为此时裤子根本没有普通。 蒲达只好上前作了一个示范,磨丁脸上才露出一丝微笑。 磨丁穿上之后,又在大雪之中挥舞手里弯刀。 “掌柜,我还有几十个手下。”他最后收下弯刀,指了指其余手下。 看来此人不傻,竟然明白收下手下的道理。 蒲达与胡亮脸上堆满笑容,立即说道:“都有,都有。” 两人一边说出,一边从马车取出御寒套装,一人一套。 磨丁看着蒲达、胡亮给他的手下一人一套御寒之物,若有所思。 “磨丁军爷还有父母及儿女没有?”蒲达看着磨丁陷入沉思,急忙上前问道。 磨丁伸出一双手,蒲达不明白,只好问道:“家里有十人?” 磨丁点点头,望着蒲达与胡亮。 “磨丁军爷大人几个,儿童几个?”这个必须搞清楚,否则会惹得对方不高兴。 得到磨丁报出数目之后,两人才根据要求,又给了十套御寒之物。 看到磨丁脸上露出笑容,蒲达上前又是一礼:“请问磨丁军爷还有什么要求?” “胡掌柜,看来你们确实是商人,不过你们人数也太多了,进去三百人,其余人留下。”磨丁打量眼前整个商队。 蒲达又是一个银锭顺手过去:“磨丁军爷,你看看这是大雪,现在天上大雪,留在外面是会冻死人的。” 磨丁掂了掂手里的银锭,反复打量他们几眼,看了看天上不断飘扬的雪花,陷入沉思。 蒲达与胡亮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露出紧张神色,恭恭敬敬站在磨丁面前。 “好吧,看在下雪的份上,你们可以进去,不过你们不得乱来。”磨丁动了动身子,最后还是说道。 蒲达与胡亮不禁大喜,又是一个银锭顺势落入磨丁手里。 磨丁大手一挥,吐蕃士卒推开城门。 陈华看着一百左右被捆绑着的胡人,心里担心极了,这个如何进城? 胡人虽然没有兵器,如果大喊大叫怎么办? 他突然灵光一闪,拿出破布,直接塞进胡人口里,胡人呜呜几声,只得不开腔。 万平点点头,立即命令手下:“塞住他们嘴巴。” 保安团将士找来破布,给所有胡人塞上破布。 “他们是什么人,为何捆着?”看到被捆绑的胡人,磨丁不禁疑惑,拿出弯刀,架在蒲达脖子上面,指着胡人问道。 其他吐蕃士卒也纷纷行动起来,有的拿枪,有的拿刀,对着胡亮或者商人打扮保安团士卒。 战斗一触即发,陈华急忙上前。 他对着磨丁恭恭敬敬一礼:“禀告军爷,这是奴隶,听说城里可以交易。” 说完,陈华顺手一个金锭落入磨丁手里。 “既然是奴隶,当然可以交易。”磨丁掂了掂手里的金锭,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看到胡人眼里惊恐面容,磨丁不禁哈哈大笑。 对于奴隶这种眼神,他见得多了。 所有奴隶都是这个样子,看来这些是奴隶果然没有错误。 磨丁把金锭收入袖子,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挥手放行。 万平不禁疑惑,这是战俘,怎么又成为奴隶了。 其实陈华说得其实没有错,胜利一方对于战俘具有任何处置权力,甚至可以当成奴隶买卖。 而胡人听到陈华要把他们当成奴隶买卖,个个比被战场杀死更加恐怖。 如果说胡人野蛮,吐蕃更加野蛮。 因为吐蕃土司的财富以什么来称量,那就是以奴隶来称量。 战场死了还可以死得痛快,但是如果成为奴隶,那个真的是生不如死。 土司对于奴隶有随意处置权力,包括剥人皮当衣物。 终于进入宁州,陈华发现这里大约有五万人口,吐蕃人半数以上,汉人占三成,吐蕃人两成。 由于是高原缘故,这里人普度偏黑。 陈华皮肤在昌元县一般,在这里都算得上皮肤白皙之人。 吐蕃人与汉人衣着存在很大区别,窄袖左衽紧身服、短发。 陈华还发现,区别吐蕃人非常简单,他们特别喜欢涂抹朱砂之类红妆,俗称红面或者赤面。 与陈华好奇打量赤面不同,胡亮与蒲达两人早已见怪不怪。 看到吐蕃人如此喜欢赤面,陈华来到胡亮身边问道:“胡尚书,请问他们为何喜欢赤面?” 第五百四十九章、与虎谋皮 “这个可能与高原气候有关,这里的光照特别强烈。”胡亮想了想,说出自己的见解。 陈华不禁打量天空,可惜现在天上沸沸扬扬下雪,无法看出天空上的太阳。 “现在下雪,当然无法看到太阳,天晴就可以了。”看到陈华的好奇,胡亮摇摇头,其实他当初何尝不是一样。 “在强烈太阳照射之下,即使这里人即使不赤面,他们本身脸颊也自带红色,吾等把它称为高原红。赤面反而让他们显得更加好看。”胡亮的话让陈华点点头。 陈华来到街道,他们仔细打量西宁,只见整个西宁是一个山城。 如果仔细一看,此城更是一座令人向往的宝城,城内殿宇嵯峨,梵宫林立;金冶佛像,金碧辉煌。 它呈东西向条带状,地势西南高、东北低,四周群山怀抱,南有南山、北有北山。 这里最有特色就是堡寨,它建于险峻山石上,巍峨高耸,易守难攻。 堡寨多为石木结构,外形端庄稳固,风格古朴粗犷,平顶,一般两到三层。 底层为牧畜圈和贮藏室,层高较低;二层为居住层,大间作堂屋、卧室、厨房,小间为储物室或楼梯间;第三层,则多作经堂和晒台之用。 堡寨具有坚实稳固、结构严密、楼角整齐的特点,既利于防风避寒,又便于御敌防盗。 看到堡寨,徐特与陈华互相望了望,眼里有一种担忧神色。 不是只为别的,而是因为它易守难攻。 这是吐蕃的地盘,得小心翼翼行事。 “还好,大部分的吐蕃人住的还是毡房。”陈华松了口气。 徐特摇摇头:“毡房住的是什么人,奴隶而已。” 在众多建筑之中,有一个建筑特别醒目。 它最高有五层,其它则是也是三层建筑,但是连在一起,显得气势磅礴。 由五层主宫、仓库、四层拉康(次宫)、广场、马厩等组成,占地面积足足有四十亩。 “看来这个就是王宫了。”徐特支起下巴,仔细打量着。 胡亮点点头,口里称是。 他又指着王宫附近一个有最高四层占地三十亩建筑:“这是大论(丞相)哥及的大论府。” “大论府与王宫相差不远,有意思。”徐特与陈华互相看了看王宫与大论府,互相看了看一眼。 王宫与大论府两边的建筑,两边各有一个占地二十亩的建筑。 胡亮接着又指着这两个建筑介绍:“王宫旁边建筑是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宗教领袖)伽罗的政事府,大论旁边则是兵马都元帅同平章事(元帅)拉加的元帅府。” 徐特与陈华看了看,支起下巴:“沙门钵阐布紧靠王宫,元帅紧靠的是大论,越来越有意思。” “吐蕃现在形式如何?”看了建筑,陈华更想了解情况。 “吐蕃自从前朝四分五裂之后,唯一值得一提就是青塘城的唃厮啰。虽然吐蕃在唃厮啰家族前朝虽然强大,但是被大宋所灭亡,后来被金国占领。金国灭亡之后,吐蕃人看到机会,现在又拥护唃厮啰后人松于作为赞普。”胡亮打量着王宫介绍。 蒲达打量王宫前面的一排又一排的宫卫:“松于这个赞普是唃厮啰的后代,很得到吐蕃的拥护,毕竟唃厮啰在吐蕃特别是西宁留下重重的一笔。” 徐特与陈华两人互相看了看一眼,摇摇头。 “两位掌柜,尔等以前是与两个打交道的?”陈华开始谈起生意的事情。 在西宁,这里吐蕃人的天下,他们不能称官职,于是就统称掌柜。 他是主簿,徐特是主将,生意是属于他分管,自然由他提及。 “禀告陈掌柜,吾等以前都是直接与松于赞普打交道的。”胡亮急忙拱手一礼。 虽然他是一国尚书,但是对于保护他的赵家庄的将领,不敢失礼。 毕竟,赵家庄乃是父国,以色列王国只是儿国。 陈华一边还礼,一边紧跟问道:“赞普压价不?” “赞普当然压价。”胡亮苦笑不已。 “既然赞普要打压尔等,”陈华打量大论府一眼,转头望着胡亮,感觉有些奇怪:“尔等为何不与大论交往呢?” “大论在下尝试接触过,他们出价更高。”胡亮继续苦笑。 陈华更加奇怪,望着胡亮不解问道:“那尔等为何不与大论做生意。” “虽然大论价钱更高,但是哪个愿意与他做生意,虽然赞普价格不如大论,但是他保证了安全。”胡亮继续苦笑,还望了蒲达一眼。 蒲达看着他目光望向自己,眼里都是问号。 他只得出来回答:“这个是商人的苦恼,出门在外,首先是安全,其次才是价钱。” 蒲达与胡亮一起向着陈华一礼:“陈掌柜,出门在外,不比西县,还请陈掌柜谅解一二。” “在下理解两位掌柜难处。”陈华一边还礼,一边望着徐特说道,“既然大论价格更高,那么这次就找大论。” “两位掌柜,这里是吐蕃境内,离西县千里之远,中间又是胡人,万万使不得。”蒲达与胡亮两人大惊失色,急忙向着躬身行礼,同时苦苦哀求。 徐特与陈华互相看了看,他一边还礼一边说道:“大论价钱更高,哪里有生意亏待自己的。” 两人语气轻松,仿佛出来放行似的。 虽然天下下雪,蒲达与胡亮感觉背后出了一身汗水。 不过那汗水不是正常汗水,而是冷汗。 蒲达与胡亮两人互相看了看,发现对方才是一脸的苦笑。 虽然苦笑连连,但是还是要执行保安团两位长官的命令。 大论府虽然没有宫卫,但是也有二十个穿着柳叶甲拿着长矛的二十左右亲兵。 一个手握弯刀的二十多岁的军官,突然站了出来,对着两人厉声喝道:“站住,此地乃是大论府,不得入内。” “禀告军爷,在下乃是大宋来商人,特上门求见大论,愿意与大论做生意。”蒲达上前恭恭敬敬一礼,同时一个银锭顺势落入军官手里。 那个叫做泥乐的军官打量两人一眼,冷冷一笑,根本就不相信蒲达的话:“大宋商人,我只知道大宋商人一直都是与赞普做生意,怎么想起与大论做生意了?” “因为这次生意与以前不一样,自然应该应与大论做生意。”蒲达脸上充满笑容,又是恭恭敬敬一礼。 泥乐把手里银锭突然扔掉地面,口里嘲笑不已:“你们难道有毛病,不想与赞普做生意,反而想与大论做生意?”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露出苦笑,过去大论派人找两人做生意,两人置之不理。 现在两人主动上门做生意,难怪对方不相信。 “禀告军爷,现在天降大雪,不知军爷冷不?”此时,孟浪这个以色列王国的兵部尚书上前,对着泥乐拱手一礼。 孟浪当兵部尚书以前也是商人,身上商人味道十足。 泥乐警惕盯了一下他一下,看见他也是一身员外打扮,不禁皱眉:“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禀告军爷,小人特地给特地给军爷送御寒之物。”孟浪恭恭敬敬一礼。 泥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孟浪,口里讥笑连连:“天寒地冻,穿得如此风骚,别人还以为这是春天。你还不回去换一身皮衣保暖,不然冻死这里,没有人给你收尸。” “小人穿着这一身自然不冷,所以不用回去更换皮衣。”孟浪又是恭恭敬敬一礼,并没有对方讽刺而生气。 听到此话,泥乐再次打量孟浪,皱眉问道:“你难道真的不怕冷?” “是人都怕冷,但是穿着这一身非常暖和,所以不用更换皮衣。”孟浪耐心解释。 看着泥乐充满疑惑的目光,孟浪拿出一件毛衣,递给对方:“禀告军爷,军爷不妨摸摸,如果不暖和,直接扔掉就是。” 泥乐并没有伸手接,反而不敢相信有这种好事,再次反反复复打量孟浪。 孟浪手里拿着毛衣,任凭对方打量,微笑拿着毛衣。 看着对方手里也没有什么兵器,再看这个毛茸茸的物事也不像兵器。 想了想,泥乐在将信将疑之中接过毛衣。 “果然暖和,只是这个如何御寒?”泥乐接过毛衣之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泥乐说完,他盯着毛衣几眼之后,望着孟浪。 孟浪作了一番示范,让他脱下外衣穿上毛衣。 泥乐穿上之后,看了一身长袍孟浪,不禁又是疑惑。 孟浪趁机拿出羊毛裤子与羊毛袜子,示意对方穿上。 泥乐身子动了动,对着双手不停吐热气:“现在身子暖和了,可惜手显得更加冷了。” “无妨,军爷,这里还有手套,保证你暖和,不会发生手掌被兵器连着的情况。”说完,孟浪又递给孟浪一双手套。 泥乐接过穿上手套之后,拔出弯刀挥舞几下,随后点点头。 他把弯刀插入刀鞘,也没有通报,而是望着孟浪。 孟浪点点头,又从马车拿出二十套御寒之物,让每个亲兵一套。 泥乐看着孟浪给每个亲兵一套御寒之物,点点头。 但是他依然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一动。 孟浪依然脸上充满笑容:“军爷还有家人?” 泥乐点点头,没有说话。 “军爷有多少家人?”孟浪脸上笑容和蔼可亲。 泥乐双手一伸,孟浪问道:“军爷家里有十个?” 泥乐点点头,没有说话,孟浪又从马车取出十套御寒之物。 泥乐接过,递给一个手上,才拱手一礼:“请掌柜稍候,我去通报一下。” “不敢,还麻烦军爷通报一下。”孟浪哪里敢接受对方一礼,急忙恭恭敬敬又是大礼,顺手一个金锭。 泥乐口里客气,脚步没有行动,接过金锭点点头,才进去通报。 看到泥乐通报,孟浪与胡亮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终于松了口气。 距离三人大约五十步的地方,徐特、陈华、云书尘三人冒着大雪,从头到尾看着这一切。 云书尘脸上表情极为奇怪,让徐特与陈华有些不明白,两人不禁望着他,希望他给一个解释。 云书尘摇摇头,望着孟浪的背影,脸上神情极为复杂。 他最后叹了口气:“子涛(孟浪字)此人能力不错,当兵部尚书可惜了,他更适合当商部尚书,解决了发之(蒲达字)与明之(胡亮)都不能解决的问题。” “这个可能与他们以前生意有关,大论以前热脸贴了冷屁股,自然没有脸色好看。”陈华想了想,摸了摸胡须说道。 他心里想的是,一个商人当兵部尚书,也只有以色列王国才能做出。 “看到他对生意如此熟悉,难怪他几天之前差点打败仗。”云书尘终于理解几天之前,孟浪面前胡人弓骑,竟然不知所措。 当时,如果不是云书尘果断站了出来指挥,以色列王国这个最精锐的兵马,已经灰飞烟灭了。 徐特想了想,突然脸色微微一变:“大论以前热脸贴了冷屁股,会不会置之不理呢?” “料想不会,他的亲兵已经给了发之脸色,况且这个生意他从来没有碰到过。”陈华想了想,语气充满自信。 徐特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过去发之一直对他置之不理,今天突然上门,他会不会拒绝呢?” “他可能会犹豫,但是最终还会答应。”陈华还是语气坚定,“这是对他地位肯定,如果他不出来,说明吾等眼睛瞎了。” 徐特叹了口气,擦了擦身上的雪花,望着大门。 吐蕃大论哥及今年四十左右,一脸胡须,脸如刀割,鼻子高挺。 他反复打量泥乐放在案几上面的御寒之物,一边抚摸,一边在不停思考。 哥及放下手里御寒之物,在旁边火盆上面烤了一下双手。 烤了几下,哥及又来到案几,反复摸了御寒之物。 想了想,他把御寒之物递给身边一个幕僚。 这个幕僚显然是一个汉人,大约五十左右,三缕长须,相貌清秀,穿着一身裘衣。 幕僚接过,抚摸一阵之后,望着哥及,等着他发话。 哥及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酥油茶,望着幕僚手里的御寒之物问道:“子深,汝觉得吾应该接洽还是不接洽?” 第五百五十章、有恃无恐 “禀告大论,衣服适合不适合,只有自己才知道。” 幕僚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把御寒之物恭恭敬敬递给他,示意他穿上试试。 是呀,千言万语不如行动,天花乱坠不如自己体验。 可是如何试试,哥及并不知道。 泥乐一直站在面前,不敢说话,此时看见哥及要试穿御寒衣服,急忙上前演示一番。 哥及穿上之后,又走了几步。 这还不算,他从泥乐身上拔下弯刀,挥舞十几下,才把弯刀插进刀鞘。 他感觉出了一身热汗,随后又把御寒之物放在案几上面,一边喝茶,一边在沉思。 “大论,效果如何?”幕僚看着他没有说话,忍不住问道。 哥及放下手里茶杯,一边望着御寒之物,一边说道:“物事不错,不但皮衣暖和,还比它灵活,不知大宋商人为何选择这个时候来推销此物?” 他是官场人物,什么事情总是站在官场来考虑。 这个不是别的,乃是天性使然,要不断计算官场得失。 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大论,上面还有一个赞普。 他要做生意,不得不考虑赞普的感受。 “禀告大论,这个御寒之物首先要看看是哪个制作的?”幕僚提醒说道。 哥及抬眼望了卫士队长泥乐,泥乐急忙上前拱手一礼:“禀告大论,这个御寒之物乃是赵家庄制作的。” “赵家庄制作,也只有赵家庄才能制作如此精巧物事,普通大宋商人是无法制作出来的。”哥及仿佛在回味刚才那种感觉。 幕僚端起茶杯,不过他的茶杯不是酥油茶,而是赵家庄制作醉春风绿茶。 他是汉人,实在喝不惯酥油茶的味道。 以前这个叫做余浅的幕僚喜欢是团茶,自从赵家庄醉春风绿茶出来之后,便更换成醉春风。 余浅此人不好色,也不好赌,除了琴棋书画之外,唯一爱好就是茶了,可以说茶占了很大的开支。 余浅喝茶一口,放下茶杯,又提醒一句:“赵家庄再次打败胡人,前不久还在西县逼得胡人谈判。” 他是一个幕僚,就是努力为主子提供有用的帮助。 “这个本论是听说过,赵家庄派出这些商人来到这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哥及喝了一口酥油茶,围着案几不停转来转去。 说完,他突然停下脚步,望着余浅。 余浅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望着哥及反问:“大论觉得,从商人角度而言,价格高好些,价格低好些?” “当然,从商人角度而言,价格越高当然越好。”哥及点点头,示意余浅继续说下去。 余浅没有犹豫,继续说下去:“赞普仗着有权力,把价格压得很低;大论虽然权力不如赞普,但是价格更高。” 哥及听到这里,脸色有些不自然,眼里寒芒一闪。 他没有说话,而是喝了一口酥油茶,示意余浅不要停留。 “大宋以前商人直接与赞普打交道,虽然赞普价格压得很低,但是他们没有法子。现在商人有赵家庄撑腰,所以他们想与大论打交道。”余浅分析到这里,望着哥及。 哥及又围着案几转了几圈,最后还是在椅子坐下,打量御寒之物。 他把目光收回望着余浅:“子深觉得本论应该接还是不接?” “禀告大论,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余浅突然从座位站起,恭恭敬敬对着哥及一礼。 哥及想了想,把目光不断在御寒之物与余浅之间转来转去,最后还是停留在御寒之物上面。 他叹了口气,有些苦涩摇摇头:“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是这个机会太扎人。” 感情,哥及面前的御寒之物不是羊毛,而是一堆荆刺,上面充满了大大小小的刺。 “大论,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永远没有了。”余浅心里叹息一声,最后还是坐在椅子上面。 哥及想了想,不解问道:“这些南蛮商人为何不去找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呢?” “大宋商人做生意不但要看价格,也要看对方实力,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虽然可能价格更高,但是实力不如大论,因此大宋商人才上门找到大论。”余浅只得解释一番。 哥及其实心里知道此事,他说话的目的就是表明他心里一时犹豫不绝。 看到哥及目光还在酥油茶与御寒之物之间转来转去,余浅走上前去。 他来到哥及的案几面前,用手指沾着茶水,定下一行字。 哥及仔细一看,口里不由得念出:“以前的赞普也不是唃厮啰。” 他念出之后,看了看旁边赞普王宫方向一眼。 以前王宫虽然就在身边,但是感觉那么遥远。 现在看来,这个王宫却是那么近。 哥及转头案几走了几圈,突然停止脚步,对着泥乐说道,“传令,让那三个大宋商人进来。” “果然是子美(陈华字)说中了。”徐特看见孟浪三人进去,目瞪口呆望着陈华。 陈华摇摇头,语气轻淡:“做生意,不但看商品,而且还要看双方的实力。其实吾等选择大论,没有选择兵马都元帅同平章事,这个也是要看实力。大论最终让他们三人进去,相中的不但是商品,更是相中赵家庄。如果没有赵家庄在背后支撑,大论有贼心也没有贼胆。” “确实,商场如战场,打的不但是价格,也打的是双方实力。”徐特今天确确实实感受到。 云书尘点点头,深有同感:“小圣人让大宋商人挺直了腰肢。” “你们衣着如此之少,不怕生病?”看到蒲达胡亮孟浪竟然穿着长袍进来,哥及不禁皱眉。 孟浪三人不敢抬头,望着地面,来到哥及面前,深深一礼,齐声说道:“小人拜见大论。” 三人虽然是大宋商人,但是以色列王国还在筹建之中,不敢以官身示人。 三人恭恭敬敬一礼,齐声说道:“禀告大论,羊毛物事极为暖和,不会生病。” “下雪天气竟然如此不怕寒冷,看来果然暖和,”哥及打量三人一样,示意坐下,“三位贵客请坐。” 孟浪三人露出诚惶诚恐的神色,恭恭敬敬躬身一礼,异口同声:“大论面前,哪里有小人的座位。” “你们三人是赵家庄派来的吗?”哥及没有提座位的事情,而是提出一个问题。 这是什么意思,三人一时不明白。 如果回答不好,极有可能生意搅黄。 生意搅黄倒是其次,三人能否走出这个屋子还是一个问题。 胡人虽然野蛮,但是与吐蕃野蛮那是小巫见大巫。 活人献祭,活剥人皮,挖眼睛,砍手砍脚那个是常事。 对方既然问话了,而且不能耽误。 孟浪虽然也是商人,但是也是王国的兵部尚书。 他胆子更大,立即恭恭敬敬拱手一礼:“小人三人正是赵家庄派来的。” 现在没有法子了,他只有赌。 毕竟,赵家庄两次击败胡人,还逼得胡人谈判。 “既然是赵家庄派出的,那就有资格这里。请坐。”说完,哥及语气极为客气。 果然沾了赵家庄的光,赵家庄现在打出名声,不但胡人知道,就是吐蕃人也知道。 三人虽然不是赵家庄人,但是也是赵家庄属国之人,孟浪三人这样想到。 三人在旁边客座椅子坐下,这才胆敢抬头看大论长相。 因为三人既然已经坐下,当然就是哥及的客人,可以与对方对视。 哥及也仔细打量三人,点点头,问道:“三人喝什么茶?” 酥油茶确实难喝,但是这是吐蕃,得客随主便。 “小人三人喝醉春风。”蒲达正要说话,没有料到孟浪抢先发话。 蒲达不禁大惊,你这个人难道不会做生意,竟然不尊重主人,看来生意黄了。 哥及点点头,对着一旁的侍女吩咐:“给三人三杯醉春风。” 蒲达吓出一身冷汗,没有料到对方竟然同意。 三人急忙拱手一礼,向着哥及道谢。 孟浪其实也是冒险一试,因为他看见旁边有一个汉人也在喝醉春风,便大着胆子一试,没有料到对方竟然同意。 蒲达此时才仔细打量这个屋子,竟然不是吐蕃那种风格,而是汉式风格。 哥及看着三人饶有兴趣打量他的屋子,点点头说道:“本论喜欢汉式。” 蒲达点点头,终于明白哥及为何要让他们喝醉春风了。 “好了,现在你们价钱如何?”哥及毕竟是吐蕃人,没有那么弯弯拐拐,直奔主题。 赞普主宫。 这并不传统的吐蕃风格建筑,而是一个汉式四进四出庭院。 东、西面各有厢房四间,中。央为庭院。正、厢房前各还有石阶十级。 正、厢房门窗皆设计成汉式格子棂窗及版门式样。 正房明、次间辟版门共四十槽,门上垂檐及窗上窗媚均镂刻彩绘有牡丹、莲花、凤凰、卷草等图案,一派汉式风格。 住在这个与众不同的汉式王宫,赞普松于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他不但不高兴,反而愤怒之极。 茶杯被他打烂了十个,换了没有多久又打烂, 不但茶杯遭殃,就是茶壶也遭殃。 还好这个茶壶是铜制的,没有被赞普摔烂,只是严重变形而已。 松于年纪不大,也不过二十多岁,皮肤古铜色,一双眉毛很浓很黑,眼睛不大但是如老鹰一样尖锐,鼻子如钩。 “你们这些南蛮,如此之大的生意竟然不照顾本赞普,那就不要怪老子不要客气。”他狠狠地地盯着大论府,眼里全部才是怨毒的目光。 他盯着宫卫百夫长沁僧:“南蛮他们有多少人?” “禀告殿下,南蛮大约有千人。”宫卫百夫长沁僧不敢看他的眼睛,后退几步才小心翼翼回答。 “竟然有如此多人,销售是什么物事?”松于不禁眉目一皱,口里嘶了一声。 如此多人,不知这次生意多大。 现在生意被大论抢去,让他损失极为惨重,可以说无法估量。 听到松于嘶的一声,难道赞普更加生气了? 赞普生气得不得了,万一被误伤了,受伤是小事,丢掉性命才是大事。 赞普现在一个治病的物事,那个物事非常特殊。 因为这个物事就是人皮,听说还是从一个活人身上剥夺下来的。 不但如此,赞普家里还有一个蒙鼓,鼓槌是大腿骨,鼓是人的的头骨做,鼓皮是人皮。 赞普家里还有一些碗,那是头骨做的,不过在上面镶嵌几颗红色绿色的宝石,显得非常珍贵。 赞普家里还有十几个号角,材料非常特殊,那是人的大腿骨制作的。 好家伙,赞普对人体材料利用得淋漓尽致,全部没有浪费。 被制成材料的人之所以落得这个下场,就是一些宫卫,因他们为抬头看了赞普一眼。 按照规定,侍卫是赞普家里私人财产,必须在自己主子面前爬行,恭恭敬敬,不能抬头。 百夫长地位稍高,不必在赞普面前低头爬行,但是不能抬头。 他必须小心翼翼保住百夫长这个位置,因为想得到这个位置的人大有人在。 想到这里,沁僧头部低得更加低下,小心翼翼回答:“卖的听说是什么御寒之物。” “御寒之物,有什么用处?”松于咄咄逼人望着沁僧。 沁僧心想:“奴才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他有多大用处。” 但是此话不能说出,如果说出,他的头骨可以有资格做赞普的洒碗。 “御寒之物,就是一种可以抵抗寒冷的衣物。”沁僧想了想,回忆着当时情景,“那些南蛮,没有穿皮衣,而是在外面穿了一件长袍,应该是让人上上下下能够暖和的衣物。” 这个百夫长果然厉害,虽然没有见过,不过通过思维,竟然已经接近真相了。 “混蛋,混蛋。”沁僧被吓了大跳,显然赞普生气了。 难道自己的头骨要变成了吗,自己没有说错话。 沁僧耳朵又听到赞普疯狂声音:“这些南蛮该死,统统该死,应该杀死用来做当蒙鼓,应该用来当洒碗,应该用来做号角,应该用来当祭祀。” “通知三千夫长,召集兵马,给本赞普把这些商人全部拿下。”沁僧感到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痛苦,听到赞普凶猛吼道。 还好,真是幸运,这是皮鞭,没有丢掉性命,沁僧急忙出去召集兵马。  第五百五十一章、痛打老虎 胡亮三人兴高采烈从大论府出来。 陈华看见三人一脸兴奋,不禁上前问道:“结果如何,看到尔等高兴的样子。” “果然赵家庄厉害,让吾等商人终于享受一回客人的待遇。”胡亮恭恭敬敬一礼,由衷敬佩说道。 蒲达也是恭恭敬敬一礼:“没有料到大论竟然让吾等喝上醉春风。” “价格比兰州还好,羊毛衣物及裤子三两银子,手套及袜子一两一双。蚌仙油二两黄金一盒。”孟浪以不敢相信的语气说道。 直至看到大论府的卫士把黄金银子用箱子装了出来,孟浪才相信这是事实。 看到陈华不可思议的样子,蒲达打量远处青海湖一眼,解释一番:“这里盛产青盐,一个一个土司肥得流油,更不用说大论这些人了。” “西宁的吐蕃有钱,但是喜欢给才行。”胡亮幽幽说道。 蒲达深有同感:“比如赞普,明明有钱,为何价格还要压得这么低,真不知他要这么多钱做什么,难道想带进地里去?” “没有哪个嫌钱多,可能他要养活兵马及朝廷,说不定还有喇嘛呢?”徐特点点头,说出自己想法。 “也许,赞普还有一统高原,恢复昔日吐蕃的雄心。”陈华想了想,说出一番惊天动地的话来。 蒲达同意陈华的说法:“这个赞普也不过二十多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 说到这里,突然地面一阵抖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孟浪脸色大惊,不由得惊呼:“骑兵。” 徐特在大道向着地面抖动方向望去,他们是在东边大道,而骑兵方向则是西边大道。 东边就是赞普方向,徐特等人急忙向着西边望去。 徐特与陈华及孟浪、云书尘掏出千里眼,向着西边大道望去。 其余人就没有千里眼了,只好拼命睁大眼睛望去。 “这些骑兵与胡人明显不同,兵器装甲存在很大差异。”徐特一边望着,一边说道。 陈华一边观察,一边说道:“向着吾等跑来,显然是针对吾等。” 他们只见一里多路之外,那些都是穿着柳叶甲,手里拿着长矛、弯刀、长剑、弓箭的骑兵。 由于大街之上,只能看到前面几百步的地方,远远一排骑兵,但是骑兵数量多少就不知道了。 不过听到这个声音,至少上千。 “看来赞普知道他们与大论做生意,而不是与赞普做生意,心里非常不舒服,现在兴师问罪了。”云书尘点点头,他的话得到其它人赞同。 陈华担心不已:“这个赞普出去如此多骑兵,而且还是精兵,显然不是兴师问罪那么简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完,徐特一踩马镫,翻身上马。“全体上马。” 陈华等人不敢怠慢,个个立即翻身上马。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骑兵越来越近。 终于骑兵越来越近了,前面骑兵闪开,徐特只见前面一个年纪二十出头左右的军官出来。 他一扬马鞭,指着徐特大声喊道:“兀那南蛮,把财宝留下。” “小人有礼,敢问将军是谁?”虽然来人不礼,但是徐特依然彬彬有礼,将汉人礼数展示得淋漓尽致。 这个年轻的将军望着徐特,手里的马鞭不但没有收回,反而指着他大声喝道:“南蛮,竟然胆敢看本赞普,不要你的狗命了?” 原来此人就是赞普,只是如此年轻,与徐特差不多大。 “你又不是女人,为何看不得?”徐特丝毫不理他,立即还击。 反正已经得罪了,倒也不怕多得罪对方。 “竟然胆敢如此对本赞普说话,给本赞普拿下,生死匆论。”当着手下被徐特打脸,松于赞普气得浑身发抖,对着手下吼道。 他的背后立即出来一个大约三十左右的将军,手里的长矛一指,大声喊道:“杀死这一群南蛮。” 徐特不禁大怒,对方实在太野蛮,太横行霸道,只是因为看了他一眼,就要杀人。 他掏出冲锋号,呜呜地吹响。 听到冲锋号,所有商人突然拔出兵器。 这些兵器不是杀胡刀就是破胡刀,一夹马腹就冲了过来。 松于虽然指挥手下进攻,但是他眼睛一直望着徐特。 看着徐特竟然掏出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宝贝,眼里贪婪更深。 如果刚才松于说和是气话,现在他下定决心把这一群南蛮杀死,包括对方手里的宝贝全部留下。 当他看到对方竟然突然量出兵器时,他不禁大吃一惊。 不过他发现对方竟然只是弯刀,而且身上没有铁甲,不禁冷笑。 仅仅凭着这些,他这一方就占了上风。 松于对着他的兵马有绝对信心,这是他重金打造的半重骑兵兵马。 因为吐蕃骑兵不但有柳叶甲,而且还有人高以上长矛。 仅仅就是他们凭着这些装备,就是稳稳当当赢得胜利。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双方距离越来越远。 徐特冲在前面,他虽然没有铁甲,但是身上还有有皮甲。 不过由于外衣是长袍,一时不能看出。 徐特的对手是吐蕃那个将军龙陈,他看着对方是一把弯刀,不禁哈哈大笑。 “南蛮,受死。”龙陈大喊一声,手里的接近一丈的长矛,瞧准目标就向着徐特刺去。 他的长矛矛头是铁制的,矛杆虽然是木材,却在外面用铜皮包裹着,最大限度保证它的坚固。 咣啷一声,徐特手里的弯刀径直就向着对方长矛砍去。 他的目标不是矛头,而是矛杆。 徐特对于矛头,他没有把握砍断。 如果不能把对方长矛砍断,他就有可能被对方刺中。 所以这用尽全力,狠狠地向着矛杆砍去。 咣啷一声,对方突然觉得手一轻,手里的长矛竟然断成两截,矛头掉在地面。 龙陈大吃一惊,才知道对方是一把极为锋利的宝刀,急忙把手里的矛杆拼命投掷过去。 徐特手里杀胡刀向着矛杆砍去,此时龙陈的弯刀已经抽出,双方顿时叮叮当当地杀了起来。 陈华带着一众手下,挥舞杀胡刀,向着松于赞普冲来:“吐蕃蛮子,你别躲在别人背后,算什么英雄好汉,老子来会会你。” 他打算来一个擒贼先擒王的战术,一夹战马冲到松于面前。 他是一个赞普,如果示弱,对于士气打击极大。 “南蛮要求死,本赞普万全你。”松于哪里示弱,手里的长矛陈华刺去。 只要长矛刺中,身体必然是一个血窟窿。 陈华冷冷一笑,瞧准对方来势,手里的杀胡刀向着茅杆砍去。 松于一看对方向着自己茅杆砍来,不敢大意,急忙掉转方向,指着陈华战马扎去。 陈华一夹战马,战马原地打转,他的手里的杀胡刀,继续瞧准对方的茅杆。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西方后来越来越多的骑兵过来。 哥及站在四楼窗子面前,与一众手下聚精会神看着双方交战。 他还没有打算出兵,只是观战而已。 松于之所以成为赞普,乃是他是唃厮啰后代的缘故,得到吐蕃人的拥护。 其实哥及与兵马都元帅同平章节事拉加都不造成松于成为赞普,理由是松于残暴、年轻、浅浮,没有威信。 但是松于却得到胡人支持,支持人不是别的,而是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宗教领袖)伽罗大喇嘛。 对于伽罗大喇嘛的算盘,哥及哪里不知道。 明明哥及各个方面都比松于强大,但是伽罗为什么偏偏支持松于呢? 就是因为松于各个方面不行,易于控制而已。 而松于对于伽罗大喇嘛的支持更是感激不尽,对于他几乎可以说言从计听。 有了喇嘛参政,大论与元帅等官员越来越靠边站。 不但如此,喇嘛对平民及奴隶控制思想那个才是更加厉害。 现在喇嘛在吐蕃越来越厉害,大有凌驾朝廷之上的趋势。 松于之所以残暴,其实与伽罗这些大喇嘛分不开的。 毕竟松于只是小打小闹而已,而这些喇嘛,则是把活人直接活祭,把他们骨头当成法器。 平民及奴隶被僧人杀死,不但不反抗,反而感谢是喇嘛帮助他们修道,解脱苦海。 在喇嘛的宣传之下,平民觉得自己这辈子的一切都是投胎来的,跟努力没关系,这辈子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和出身,而且很接受这个命运。 他们对自己的生命漠不关心,好像自己生来就贱,被怎么蹂躏都不在乎,一心就想今生今世努力拜佛,下辈子投个好胎享受荣华富贵。 他们甚至觉得今生多受苦,来生多富贵,这辈子有多惨,下辈子就有多富,于是整天自我虐待,被人虐待也心甘情愿。 如果别人帮他,给他吃给他穿给他书念,他们还觉得那些人耽误他们苦修,是阻止他们虔诚修佛,诱惑他们的“魔”。 即使喇嘛砍他们的手脚,扒他们老婆孩子,亲爹亲娘的皮,他们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喇嘛不但控制了朝廷,而且还控制了平民及奴隶,你让哥及、拉加这些朝廷官员怎么活? 现在这个小小吐蕃王国,形成了两派,其一是喇嘛与赞普,其二则是哥及、拉加等这些官员。 哥及观察着战场,现在正在发生一些变化。 一个大约四十左右的叫做黑轩千夫长带着众多骑兵,从徐特、陈华旁边冲了过去,他们目标就是保安团的金银珠宝。 对方人多势众,数量是商队几倍。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吐蕃骑兵越来越近。 三百步,两百五十步,两百步。 以色列王国的兵马暂时没有投入进攻,他们主要职责是看守钱财还有战俘。 虽然这些胡人战俘手脚被捆住,但是数量不少,至少上百。 所以以色列王国的骑兵一边看守,一边也觉得自己任务也不轻。 当他们看到吐蕃骑兵冲了过来,早已吓得没有脸色。 用破胡刀与敌人砍杀,那个只是训练而已,他们还没有真正与敌人拼杀过。 现在看到拿着长矛穿着柳叶甲的吐蕃骑兵冲了过来,他们不禁浑身发抖。 王国骑兵主簿云书尘倒是非常淡定,手里杀胡刀紧紧握在手里,眼睛眨也不眨望着吐蕃骑兵。 以色列王国兵部尚书孟浪由于上次指挥失灵,现在已经在王国将士面前失去威信。 代替他的自然是主簿云书尘,他已经在上次与胡人弓骑证明了自己。 看来不使用大杀器不行了,以色列王国的主簿云书尘掏出臂张弩,同时嘴巴含着口哨。 “臂张弩准备。”云书尘口哨吹响,说完就掏出臂张弩。 王国骑兵如获大赫,个个迫不急待从马背上的口袋取出臂张弩。 云书尘眼里紧紧盯着吐蕃骑兵,一百五十步距离,突然口哨猛烈吹响:“发射,发射。” 他说完之后,吐出口哨的随着绳子吊在脖子正面。 刷,刷,刷,刷,刷,一排又一排的弩箭从王国骑兵射出。 冲在最前面的一排吐蕃骑兵,措手不及纷纷倒下。 黑轩一边拼命挥舞长矛,一边大喊:“用长矛,长矛。” 后面吐蕃见到了,急忙挥舞长矛,阻挡王国弩箭。 随着叮叮当当声音之中,不断有弩箭被横扫在地面。 一些吐蕃骑兵倒下,但是更多吐蕃骑兵一边挥舞长矛,一边前进。 踏踏,踏踏,踏踏,吐蕃骑兵越来越近,离他们已经不到一百步。 “射马。”云书尘声音极为冷静。 一个吐蕃骑兵一边挥舞长矛,突然感到马失前蹄,人重重从马背上面倒下,原来此战马被射中马腿。 一个吐蕃骑兵挥舞长矛,突然变成暴燥起来,原来此战马被弩箭射中脸部。 这个竟然撞向另外一匹战马,结果两个战马及吐蕃士卒双双倒地。 一个吐蕃骑兵的战马突然人立起来,想要把主人摔下,原来此战马被射中眼睛。 咴咴,咴咴的声音不断传过来,不断有战马及吐蕃骑兵纷纷倒下。 形成一道又一道死伤的肉墙,它是由死伤的战马与吐蕃士兵组成的。 他们倒在大街上面,不断发现呻吟。 一些吐蕃骑兵机灵躲过弩箭,越来越近,已经到了五十步的距离。 云书尘几乎不用瞧准,凭着感觉射出弩箭。 那个战马咴咴一声,轰然倒下。 依然还有十几个吐蕃骑兵冲了过来,离云书尘不到三十步距离。 云书尘一扣扳手,咔嚓一声空响,竟然没有弩箭,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弩箭已经射完。 他把臂张弩放进口袋,拔出杀胡刀,大声喊道:“杀呀。” 将是士卒之灵魂,他后面的十几个在王国骑兵带队保安团骑兵士卒也拔出杀胡刀,向着吐蕃士卒冲去。 踏踏,踏踏,踏踏,双方的战马猛烈冲到一起。 那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吐蕃,看样子应该是吐蕃将军。 他脸上充满狰狞地的笑容,手里的长矛向着云书尘再来。 云书尘并没有闪开,眼眼瞄准对方茅杆,狠狠地砍去。 那个将军不禁吃惊,他不能硬拼,因为他的茅杆里面是木材,而外面只是一层铜皮。 这个将军正是黑轩,他只得把长矛缩回。 看到对方竟然退缩,他不禁大喜,刀刀不离对方的茅杆,这是对方致命弱点。 看到后面吐蕃骑兵源源不断从,孟浪一挥手,让后面的王国骑兵冲上前去。 不过他们不是此时也拔出杀胡刀,大喊一声冲了上去。 而是依然拿起臂张弩,继续射击。 虽然保安团带队将官已经冲了上去,但是他们这一群新兵还没有这个胆子。 他们虽然也有破胡刀,但是对于与敌人面对面拼杀没有这个信心。 他们也有信心,不过是建立在臂张弩上面的。 “刷,刷,刷,”不停有弩箭从臂张弩射出。 孟浪把五百王国骑兵分十排,第一齐射完之后第二排上,射穿之后立即加装箭矢,如此周而复始。 咴咴,咴咴,咴咴,不断有战马及吐蕃骑兵倒下。 吐蕃倒下的骑兵越来越多,最后竟然形成一道又一道的小山。 龙陈与徐特拼了十多招之后,突然感觉手里弯刀一轻。 徐特看到龙陈手里弯刀已经断成两截,不禁大喜。 如此机会怎么放过,他手里杀胡刀向着对方砍去。 龙陈大惊失色,手里半截弯刀向着扔来,一拉战马转身就跑。 徐特砍掉对方扔来的半截弯刀,没有料到对方一个堂堂正正的将军,竟然如此跑了。 他哪里知道,这个吐蕃早已不是前唐的吐蕃,意志力及战斗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更何况,他的兵器明显不如对方,再拼下去就只有送人头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逃跑,反而留得一条性命。 徐特摇摇头,不远有一个旗手,他手里拿着正是吐蕃王旗。 他不禁大喜,带着新兵,狠狠地向着向着王旗冲去。 一个百夫长拼命拦住,手里的长矛向着徐特刺来。 徐特早已看到长矛的弱点,大喝一声,杀胡刀向着矛杆砍去。 百夫长想把矛杆缩回,可是后面就是王旗,他不能退缩。 他也大喝一声,手里长矛不退回,反而继续向前。 百夫长打算两败俱伤方式,与对方同归于尽。 砰砰,徐特杀胡刀的更加快捷,对方的长矛顿时一刀两断。 百夫长见势不对,立即把半截矛杆扔来,想拔出弯刀。 徐特冷冷一笑,在他拔出变成之前,手里的杀胡刀已经向着他脖子砍去。 那个百夫长发出一声惨叫,脖子被砍成两截,鲜血喷了徐特一身。 徐特顾不得这些,立即冲到旗手旁边,那个旗手哪里能够让他抢去。 他左手拿着王旗,右手弯刀拼命向着徐特砍来。 此人力气不小,竟然一手拿着王旗,一手还拿着弯刀向着徐特砍来。 叮叮当当声音之中,两人交手不到三下,他的手里的弯刀就被徐特这个杀胡刀砍断。 徐特的杀胡刀与普通杀胡刀不一样,他的刀口添加了锰,当然更加锋利。 旗手无奈之下,右手的半截弯刀向着徐特扔来,被徐特磕飞。 旗手趁机拿着手里王旗狠狠地向着徐特扫来,想把徐特从马背扫下。 徐特冷冷一笑,伸手一把抓住王旗,同时手里的杀胡刀向着对方手臂砍去。 旗手眼看手臂不保,只得放开。 徐特拿着王旗,一声大喊:“赞普死了,赞普死了。” “赞普死了,赞普死了。”他的亲兵也跟着大喊。 到了后来,所有保安团及王国将士都这样吼道。 ps:感谢ai之蛮荒时代、金.明ai_、翰墨横天、芬玉花开、迷茫了半輩子等各位大大打赏,你们的打赏是我写作的动力。们的打赏是我写作的动力。  第五百五十二章、栽赃嫁祸 松于不禁大怒,大声吼道:“本赞普就在这里。” 他的亲兵也跟着大喊,想压倒对方。 可是他们声音虽大,对方声音更大,几乎不能听到他的声音。 松于此时突然想到自己王旗,一看不禁愕然,他的王旗不见了。 吐蕃骑兵听到赞普突然死亡,除了松于亲兵之外,几乎所有骑兵士气大跌。 他们根本就不相信赞普已死,不禁向着王旗看去,希望能够看见王旗。 可是打量半天,赞普的王旗不见了。 王旗不见了,难道赞普真的死了。 一个叫做任其千夫长马上竖起自己旗帜,其它骑兵纷纷向着他靠拢。 松于看见王旗不见了,心里顿时一惊,手脚不禁慢了下来。 陈华不禁大喜,抓住这个破绽,向着对方砍去。 松于听到风声,不禁大惊,手里的长矛本能一挡。 砰砰声音之中,他的长矛断成两截。 松于终于清醒了,聚精会神对准陈华。 他急忙把半截矛杆向着陈华扔来,趁着陈华刀砍矛杆之际,手里弯刀已经抽出。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双方刀刀相击。 陈华是一把加了锰的杀胡刀,而松于宝刀也是吐蕃工匠特地打造的千炼精钢。 两把兵器都是顶尖兵器,双方武功都不弱,一时杀得难分难解。 以色列王国骑兵战场这边,冲过来的吐蕃骑兵数量在逐渐减少。 原因是多个方面,其一是伤亡倒地的骑兵挡住去路。 在王国臂张弩交替射击之下,射死射伤越来越多,战马及骑兵伤亡倒地越来越多。 其二听到赞普死了,士气大跌,没有冲过来的骑兵聚集在任其千夫长周围,不停地观望。 黑轩听到赞普突然死了,不禁心里一惊,手脚突然慢了下来。 云书尘哪里能够放过这个难得机会,手里杀胡刀向着对方长矛砍去。 砰砰一声,黑轩手里的长矛断成两截。 看到长矛断成两截,黑轩不敢大意,急忙扔出半截长矛,同时拔出手里的弯刀。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两人一边接着缰绳,一边狠狠地地砍了起来。 不但云书尘如此,他的一众手下也纷纷与臂张弩漏网之鱼拼杀起来。 本来双方杀得难解难分,甚至吐蕃骑兵凭着数量还隐隐约约占据上风。 可是听到赞普死了,他们士气大跌,手里的动作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保安团在王国带路人之中,哪里肯放过这次机会,手里的杀胡刀纷纷砍掉对方长矛。 有几个吐蕃骑兵听到赞普死了,不由得向着王旗看去。 果然王旗不在,顿时惊呆了,被保安团身边个火长趁机杀死。 保安团王国带路人此时终于腾了出来,开始迎接新的漏网之鱼的吐蕃骑兵。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云书尘手里的特制杀胡刀与对方砍了十几下。 黑轩突然觉得手里弯刀一轻,仔细一看,竟然断成两截。 就在他愕然之意,云书尘的特制杀胡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面。 “投降。”云书尘冷冷喝道:“你们的赞普已死。” 黑轩把眼睛一闭:“我不会投降,你杀了我吧。” “将军的武艺不错。”云书尘一边赞扬对方,一边把刀子移动,防止误伤对方,“将军你不是败在我的手下,而是败在这一把刀下。” 毕竟是来做生意,不是来杀人的,能够少制造杀戮当然更好。 “废话,要杀就杀,何必废话。”黑轩依然紧紧闭着眼睛,脖子一昂,看来他仿佛知道云书尘不会杀他,故意求死似的。 这个人面子观念太重了,得给他一个台阶。 “将军勇敢我自然佩服,俗话说,不打不成交。”云书尘收回杀胡刀,向着他伸出右手。 黑轩尴尬一伸手,飞快握了一下,然后把手缩回,不好意思拱手一礼说道:“谢谢你瞧得起我,不过输了就输了。” 此人面子极重,倒也是一个耿直之人。 “请将军让你的手下放下兵器,避免误伤。”云书尘一边还礼,一边说道。 黑轩犹豫一下,不禁仔细打量他的手下,只见大部分手下逐渐落入下风。 有的是长矛被砍断,有的是弯刀虽然还在,但是刀刃已经被对方砍出口子。 看来商队不但武功不弱,兵器更是占了上风。 黑轩叹了口气,只得向着其它骑兵一招手:“诸位,放下兵器,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 这些士卒听到赞普已死,加上对方兵器锋利远远在自己兵器之上,早已没有斗志,听见将军下令,乐得顺其自然。 哥及一直观察陈华与松于拼杀,因为两个人正好就在他的大论府面前。 看到徐特击败千夫长,杀死百夫长,抢夺王旗,哥及脸色苍白。 “赵家庄这个将军好厉害,竟然击败赞普的千夫长,还杀死百夫长,夺得王旗。”他的一个千夫长德图一边盯着双方交战,一边点评。 另外一个叫嘉园的千夫长摇摇头:“不是赵家庄将军厉害,而是赵家庄兵器厉害,如果不是兵器厉害,早已被长矛杀死了。” “此人不但兵器厉害,武力也不错,不然不能抢下王旗。”一个叫绽出千夫长把他们意见综合一下,得出自己的结论。 “这个赵家庄好厉害,不但夸夺下王旗,竟然宣称赞普死了。”德国拳头狠狠地地打在窗子上面,“看赞普如何应付。” 嘉园发出一声惊呼:“此招打在赞普软肋之上,没有王旗,果然士气大跌。” “把本论三石硬弓及箭矢拿来。”本论突然对着亲兵队长说道。 亲兵队长不知他为何要三石硬弓,但是听到吩咐马上取下,恭恭敬敬递给哥及。 哥及冷冷一笑,“赞普不是死了吗?本论希望他死在赵家庄手中。” 说完,哥及张弓搭箭,对准松于。 这些都是哥及的班底,他倒也不怕暴露。 如歌哥及当上赞普,他们必然就是将军及大臣。 砰砰一声,正在挥舞弯刀的松于感到背部受到重重一击,当即眼前一黑,顿时失去知觉,差点就要倒下。 还好,他在失去知觉那一瞬间,抱住了战马,才使得他没有倒下。 “赞普,”正在挥舞杀胡刀的陈华大吃一惊,“有人刺杀赞普。” 此时,他的亲兵队长林芝不顾自己安危,一夹战马,拼命杀了过来,对着陈华狠狠地用着弯刀砍来:“我要杀你。” “我没有杀你的赞普,你看看他背后的箭矢。”陈华一边抵挡,一边说道。 林芝眼睛红了,全然不顾自己安危,全部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那一定是你射箭。” “我一直与你们赞普拼杀,哪里有时间射箭。”陈华一边招架,一边尽力解释。 林芝哪里相信,拼命挥舞弯刀:“当然不是你,一定是你的手下。” 两人叮叮当当之中,陈华只有招架,不能还击。 不但林芝如此,就是所有赞普五百亲兵都是这样。 毕竟赞普死了,他们不但没有活路,而且还可能累及家人。 陈华的手下只得一边招架,一边进行解释。 偏偏赞普的亲兵不听,个个全部都是没有防守,全部都是同归于尽拼命打法。 虽然陈曾经有想杀松于的想法,但是后来发现这里不现实。 毕竟这里是吐蕃地盘,他们还在城内,杀了松于必然惹起吐蕃人众怒。 他的想法就是擒贼先擒王,逼得松于退兵。 但是陈华万万没有料到,现在竟然有人远程射箭,嫁祸于他。 现在关键的是,要把嫁祸的人找出来。 不然,整个西宁吐蕃人疯狂起来,他们这个商队极有可能毁灭在这里。 不是吗,赞普亲兵队长以为陈华杀了赞普,刀刀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看到对方如此疯狂,必须想一个法子。 “与我拼斗干什么,现在关键是抢救你的赞普。”陈华大声吼道。 听到此话,林芝才清楚一些,急忙停止拼命,来到松于面前。 林芝只见松于紧紧抱住马脖,他手里弯刀已经掉在地面。 他背部有一支长箭,已经深深扎进胸部,从后背穿透到胸前。 他急忙上前来到松于面前,发现他还有呼吸,不过非常微弱。 松于生死难料,林芝不禁大哭起来。 看到林芝手足无措,陈华对着林芝大声喊道:“现在关键停止打斗,打救赞普。” “停止打斗,停止打斗,抢救赞普,抢救赞普。”林芝现在根本就没有主意,对着手下喊道。 但是这些亲兵仿佛没有听见,继续与保安团士卒拼杀。 陈华掏出一个铁皮喇叭,对着正在打斗的双方大声叫喊:“停止打斗,抢救赞普,停止打斗,抢救赞普。” 赞普的亲兵有的有几百步,但是陈华的声音仿佛就在身边,不禁吓了大跳。 一些赞普的亲兵终于停止打斗,纷纷驾马向着赞普这边过来看看究竟。 但是一些赞普亲兵却不相信赞普还活着,依然打斗不停。 陈华把铁皮话筒交给林芝,林芝犹豫几下终于接过。 “停止打斗,抢救赞普,停止打斗,抢救赞普。”林芝也被自己突然变成的声音吓了大跳,但是对着铁皮话筒更加充满信心。 听到林芝的声音,赞普的亲兵终于相信赞普还活着,纷纷停止打斗,纷纷骑马过来,想看看究竟。 看到手下终于停止打斗,林芝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松了口气,但是他脸上露出犹豫不决的神情。 他把铁皮话筒向着陈华伸了一下,宛然又缩了回去。 陈华打量他一眼,知道对方喜欢这个物事,笑着说道:“既然你喜欢,这个物事就送给你。” “如此多谢。”林芝不禁大喜,拱手一礼,顺手把铁皮话筒放进口袋里面。 “郎中,郎中。”陈华望着东边的商队大声喊道。 保安团的一个叫做龙古郎中拿着木箱,过来看了看马背上面的赞普,只见那利箭竟然从后背穿过前胸,两边都是鲜血。 龙古不禁眉头一皱,急忙大声喊道:“担架,担架。” 很快,两个保安团士卒抬着一个担架过来。 “麻烦你把赞普从马背放入担架之中。”陈华对着林芝,拱手一礼说道。 这个必须是林芝完成,否则出了意外就要怪在保安团头上。 林芝看了看紧紧抱着战马脖子的赞普,一时犹豫不定。 他虽然是亲兵队长,但是他也害怕万一赞普在他抱的过程死了呢?  第五百五十三章、抢救赞普 看了林芝犹豫不定的样子,陈华急了。 他看了一眼还趴在马背上面的赞普,对着林芝说道:“你要紧还是赞普要紧?” “这个担架,吐蕃从来没有用过,我们一起试试。”林芝想了想,指着担架,找了一个理由。 陈华有些瞧不起他,不过他说得有理:“如此甚好,现在得找来椅子。” 立即有吐蕃骑兵从汉人哪里找来两张椅子,马上一起小心翼翼把抬下。 由于箭矢穿透胸膛,不能平躺在上面,只能侧身让睡在担架上面。 立即有两个亲兵支撑着松于的身体,小心翼翼保护着。 龙古立即上前,反复松于伤势。 “血液颜色不对,箭矢难道有问题?”龙古打量他血液颜色,皱眉一皱。 说完,他用银针在松于试了试,只见银针变成黑色,脸色大变:“箭矢有毒,箭矢有毒。” “求求郎中,求求郎中赞普一命。”林芝一看,银针已经变成黑色,确实有人在箭矢下毒,急忙跪下,哀求龙古。 “这个箭矢已经穿过身体,老夫只能试试,尽力而为。”龙古年纪大约四十,称老夫倒也勉强,他有些沉重地说道,“去拿一个鸡蛋来及一斤绿豆来。” 正在此时,王宫的吐蕃郎中阐布也来到这里。 他年纪更大,差不多六十了,但是对于透胸的毒箭,他更没有法子,只得看龙古如何抢救赞普。 龙古对着阐布说道:“现在赞普身上的毒箭必须取出,不然越久就中毒越深。” “现在只好这样。”阐布点点头,两人一起用力,把毒箭从赞普背部拉扯出来。 松于赞普本来已经昏迷,被拉扯之后大喊一声,睁开眼睛看了众人一眼,很快又闭上眼睛。 龙古立即用酒精在胸前与背后消毒,然后用白矾加鸡蛋清,清洗了伤口,又给他涂抹白色金创药,包扎上了白布。 在龙古强烈酒精刺激之下,松于哼了一声,又睁开了眼睛,没有说话,但是又很快昏迷过去。 阐布看着龙古操作,一边观察,一边记下。 他既是记录,但是监督,万一赞普有事,这个就是依据。 同时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他一边记录,一边问这么药的药理。 龙古为了避免对方误会,一一进行解释。 “酒精是用来消毒的。”龙古一边处理,一边说道,“专门用来给伤口消毒,赵家庄就是用这个给伤口消毒。”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直接把赵家庄抬了出来。 “原来你们就是赵家庄的,难怪武功如此高强,兵器如此厉害。”林芝、黑轩等人互相看了看,松了口气:“吾等输得不冤枉。” 黑轩等原来以为对付商人,手到擒来才是正事,没有料到偏偏输了,而且输得非常惨。 “既然是赵家庄的郎中,当然没有问题。”阐布点点头,拱手一礼,望着龙古不解问道:“龙郎中,敢问这是做什么?” “赞普这个毒箭有砒.霜,这个是给砒.霜解毒。”说完他,龙古掏出银子,在箭矢上面一试,银针马上变黑。 阐布脸色大变,没有料到有人竟然想置赞普于死地。 不但使用硬弓,而且还有剧毒之药。 他看到保安团的臂张弩,不禁脸色大变:“你们有弩箭?” 陈华一直在观察阐布,听到他的问题,立即上前。 “阐郎中请看看,这是吾等的箭矢,比较短而且尖锐,这是赞普身上取出的箭矢,比较长而粗壮。”陈华马上掏出自己身上的箭矢,与松于身上的箭矢进行比较。 阐布拿出一看,果然保安团的箭矢短而锋利,而松于取下的箭矢长了大约一半,箭头更加粗。 “看来此人是千方百计想置赞普于死地。”阐布拿着两支箭矢,语气极为沉重。 龙古处理好之后,也过来观察松于身上取下的箭矢。 他鼻子嗅了嗅,脸色大变,然后把箭矢递给阐布:“此人太歹毒了,箭矢不但砒.霜,还有其它剧毒。” “果然还有其它毒物。”阐布接过反复嗅了嗅,一脸难看,“这里有乌头草,还有断肠草。” “好像还有马钱子、毒箭树、曼陀罗、天仙子、夹竹桃、桔梗花、蓖麻子?。”龙古越说,脸色越来越难看。 林芝在一边仔细聆听,听到这里,眼泪不禁流出。 “都是我的无能,导致赞普被人用暗箭所伤。我不想活了。”说完,他掏出弯刀,就直接向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徐特与陈华听到林芝话语,不禁大吃一惊,两人立即上前,急忙把他手里弯刀夺下。 “你不能这样就死了,赞普的王子怎么办?赞普的仇哪个来报?”徐特把林芝的弯刀握在手里,对着他大声吼道。 林芝抱着头部不停失声痛哭:“那我现在怎么办?” “你现在最重要当然有,你想想,是哪个最想刺杀赞普?必须先找到杀手。”徐特立即回答。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对方一心不寻死就好办,必须给他找事做,分散他的精力。 听到这里,林芝抬头,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 “这个其实好办,赞普死了之后,哪个得到好处最多,他就是凶手。”徐特一步一步开导。 林芝痛苦抱头,恨恨地说道:“哪个是凶手,所有之人都巴不得赞普死,没有人希望赞普活。” 说完,他又抱头大声哭泣起来。 “林队长大脑一片昏沉,回去问问幕僚,幕僚必然知道此事。”徐特摇摇头,对着陈华说道。 一盏茶时间之后,他们终于抬回王宫。 但是松于还是没有苏醒过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背部及胸口包扎纱布,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赞普,赞普。”赞普有两个王妃,各自带着自己的王子公主,围着躺在床上的赞普放声大哭不停。 现场气氛极为压抑,让人感觉每人心里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在压着。 龙古让阐布守着熬制一碗绿豆汤,阐布一时还不明白。 “绿豆汤乃是解毒之药。”龙古解释说道,“现在这个关键时刻,任何一个事情必须小心谨慎,不可有一点大意。” “此话有理。”阐布想了想,向着林芝要了两个亲兵,亲自取了绿豆,亲自煮了一碗绿豆汤。 阐布端来绿豆汤,望着龙古。 龙古仔细打量绿豆汤,用银针试了试。 阐布脸色一变,龙古解释说道:“阐郎中当然没有问题,老夫害怕绿豆有问题。” “此话有理。”阐布听到此话,只得点点头。 其实龙古觉得这个方子是他提出来的,他必须对整个过程把关,避免出现一丝差错。 他用汤勺小心翼翼敲开松于嘴巴,把已经冷到常温的绿豆汤慢慢喂进。 还好,松于还有一丝进食的意识,勉勉强强在吞食。 阐布看到松于吞食,眼泪立即流出。 他站了起来,对着龙古深深一礼:“龙郎中医术高明,老朽自愧弗如。” 松于的两个妃子看到了,不禁大喜,一边抽泣一边向着龙古深深万福,口里不停感谢。 “赞普身上毒太多了,不知最终效果如何。”龙古一边喂食,一边沉重说道。 听到此话,大受打击阐布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呜咽。 他已经看出,龙古医术远远在他之上。 龙古如果没有法子,他更没有法子。 松于的两个妃子听到此话,不禁抱着儿女放声大哭。 她们哭得天翻地暗,日月无光。 松于的幕僚也是一个汉人,大约五十左右叫做李阳。 他皮肤白皙、一脸书卷气质、脸部清瘦而修长,三缕长须。 李阳一边喝茶,一边在沉思,显得非常冷静。 他沉思一会儿,说道:“老夫以为,大论可能性最大。” “我觉得,除了大论,元帅等也有嫌疑。”林芝此时抹了抹眼泪,望着李阳说道。 李阳摇摇头,一一进行分析。 李阳望着望着林芝:“虽然这些都有嫌疑,但是吾等来看看,哪个嫌疑最大。” “这个有理。”林芝想了想,最后还是点点头。 李阳打量另外一间屋子,正在哭泣的王妃母子,回头望着林芝说道:“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伽罗的外孙是王子,他虽然是大喇嘛,但是没有兵权,这点可以排除。” “如果说伽罗觉得小王子更好控制呢?”林芝想了想,突然反问。 李阳点点头:“这个暂时说到这里,吾等步步分析。” “请李夫子继续说下去。”林芝拱了拱手。 李阳不但是幕僚,而且还是王宫的夫子,所以林芝也称他为夫子。 “元帅拉加势力不如大喇嘛,也不如大论,他的嫌疑最小。”李阳望着林芝,炯炯有神对着他说道。 林芝想了想,点点头:“拉加暂时可以排除。” “现在西宁城里,最有实力乃是大论,大喇嘛僧伽虽然信徒众多,但是没有兵权。”李阳一边扳着手指,一边望着林芝。 林芝想了想,摇摇头:“只能说大论嫌疑更大,但是大喇嘛也不能排除。” “赞普在哪里中箭的?”李阳继续分析,“地点恰恰就在大论府旁边。” “这个难说,现场人多,如果有人要嫁祸大论呢?”林芝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此话有理,”李阳点点头,同意他的看法,突然话题一转,“不要忘记了,当时赵家庄的商队刚刚从大论府里出来。” 说到这里,李阳另有一番深意望着徐特与陈华他们。 见到李阳把话题拉到自己身上,千万不要让他们误会自己与大论有什么勾当。 徐特急忙上前,对着李阳与林芝说道:“吾等之所以找大论,乃是大论价格比赞普价格高而已。作为商人,当然希望价高。” 林芝听到这里,脸色一变,手里握着弯刀,目光极度不友好地望着徐特陈华他们。 赞普受了如此重伤,他现在看了哪个都觉得值得怀疑。 “这个乃是自然,老夫没有说尔等与大论有什么勾当,而且你们是第一次西宁,当然不会有什么勾当。”李阳示意林芝不要动手,轻言细语解释。 徐特与陈华互相望了望,对这个解释非常不满意,不禁皱眉。 不但他如此,就是林芝眼里也是疑惑神情。 “尔等一心一意抢救赞普,当然能够证明没有害赞普之意。关键的是,尔等与赞普没有根本的任何冲突,纯粹生意人而已。”李阳看见几人表情,继续解释。 徐特与陈华松了口气,拱手一礼说道:“吾等只是做这一趟生意,没有料到竟然卷入吐蕃内斗之中。” “早知如此,吾等就不来西宁了。”陈华叹了口气,表情极为痛苦,“没有料到,竟然碰到如此之大的麻烦。” “现在生意也完成了,吾等想早日回去。”云书尘更加不高兴,对着李阳及林芝拱手一礼,“吾等要告辞,想回到西县。” 林芝与徐特脸色大变,两人一起向着三人拱手一礼,异口同声:“三位长官,吐蕃不能离开尔等。” 他们已经三人乃是赵家庄之人,虽然三人没有表明身份,但是料到三人身份必然不凡。 “吾等已经做到仁至义尽,吐蕃事情那是吐蕃事情,这个与赵家庄无关。”云书尘强忍心里不烦,冷冷地说道。 林芝望了李阳一眼,示意他上前劝说一番。 李阳来到三人面前,深深一礼,说道:“现在王宫处于风吹草动,刚才交战损失不少兵马,还有大论等人对王宫虎视眈眈,急需赵家庄帮忙。小圣人素有贤名,当然应该帮忙。” “三位长官,老夫为刚才说话道谦。”他又为刚才说话道谦:“吾等提及保安团的意思,就是说外面也认定大论权力之大,仅仅次于赞普。” 听到李阳把小圣人抬了出来,徐特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那好,吾等暂时不离开。”徐特代替三人回答。 林芝与李阳松了口气,一边向着三人感谢。 此时,房间突然传过来龙古欣喜的声音:“赞普醒了。” 众人大喜之下,急忙向着卧室跑去。  第五百五十四章、赞普探底 在熊熊牛油火光照射之下,房间里面亮如白昼。 这个房间很大,里面能够站二十个人也没有问题。 松于赞普脸色腊黄躺在床上,眼神无力望着众人。 他的床铺四周都有仙炉,房间四个角落也有仙炉,烧得旺旺的火让整个房间显得很温暖。 此时,龙古又给他熬制一碗绿豆汤及金银花汤,正在给他喂药。 松于勉强吃了吃下这些,精神好了一些,但是依然疲惫不堪。 不但如此,他的皮肤开始出现青紫色,显然这是中毒现象。 不但他皮肤出现青紫色,而且头脑也有了昏沉,肚子开始疼痛不已,还呕吐一会儿,这是他身体多重毒物互相发作的结果。 龙古把阐布接到一边,悄悄问道:“阐郎中看到赞普的情况没有?” “脸色差,皮肤差,身体差,状态差,样样都不好。”阐布擦了擦浑浊的老泪,躬身一礼,“老朽恳请龙郎中一定要把赞普救治好。” “在下在尽力抢救,但是赞普身上的毒物多达十种,而且早已通过肺部流向四肢八脉,后果难以预料。”龙古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在下希望做好万全准备。” “万全准备,什么万全准备?”阐布身子摇晃几下,差点站立不稳,急忙把手依靠在墙上。 阐布摸了摸自己头脑,强制让自己清醒一些:“难道,难道?” “得准备万一不测之事。”他不敢把此话说下去,龙古给他点明。 阐布抱着头部蹲了身子,抱头抽泣不已:“让老朽想想。” “这不可能,赞普如此年轻,一定能够渡过这个难关,龙郎中,你是有法子,你是有法子。”阐布突然站了起来,疯狂摇晃着龙古。 龙古知道阐布已经完全失态,任凭他摇晃自己。 他同时提醒阐布:“能够想的法子在下已经想了,但是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阐布痛苦地捶打自己之后,终于冷静下来。 “好吧,得做好万全之策。”阐布叹了口气,喝了口茶说道。 龙古与阐布两人来到林芝与李阳,悄悄把两人拉到外面,说出了龙古的担心。 两人反应也比阐布好不了多少,一个用头撞墙,一个失声痛哭。 龙古与阐布两人纷纷上前拉住两人,同时劝解:“不是还有小王子吗,现在得好好保护好小王子。” “现在也只有这个法子了。”林芝与李阳互相看了看,点点头。 在病房里面,松于看到陈华在这里,眼眼望着他,轻轻指了指,示意他过来。 看来他有事相与自己说,陈华点点头,从旁边来到松于面前。 “你们是大宋的人吗?”松于声音虚弱地问道。 陈华看到他虚弱的样子,没有料到半天之前,两人还生龙活虎,现在竟然虚弱成这个样子。 他上前安慰:“赞普,请不要担心自己的身体,这里有最好郎中,会很快好起来的。” 松于又想说话,却发现扯动自己的伤口,脸上冷汗顿时流出。 他示意林芝把自己扶起来,靠在桌边的椅子作的背上。 松于感觉自己舒服一些,冷汗不在流出。 “本赞普遭到别人暗算,情况当然自己知道,只是迟早而已。”松于靠了起来之后,感觉自己舒服了一些,说话也声音太了一些。 虽然他自己觉得声音非常大,但是在正常人看来,松于声音只是比刚才声音大了一些而已。 陈华不禁愕然,望着松于说道:“赞普吉人天佑,自然会好起来的。” “吉人天佑,今天这个样子像吗?”松于不禁苦笑,脸上明显带着自嘲的笑容。 陈华恭恭敬敬一礼,向着苍天请示:“愿佛祖保佑你。” “谢谢贵客的好意,现在不谈这些了。”松于淡淡一笑,接着说下去:“请问你是大宋商人吗?” “在下是大宋商人。”陈华一本正经回答。 松于脸上明显有些失望,打量他一眼,想摇摇头又不敢摇头。 他盯着陈华说道:“大宋商人可没有你这一身本事,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华见着他一直盯着自己,想知道答案似的。 他身子一挺,拱手一礼,断然说道:“禀告赞普,在下乃是赵家庄保安团之人,目前乃是主簿。” “主簿,难道你是文人,不是武将?”松于不敢相信望着陈华,“主簿是什么官职?” “文人,在下只能算半个文人吧。”陈华想了想,又是拱手一礼说道:“禀告赞普,主簿在赵家庄阵以上都设置,主将管作战,主簿管除了打仗其它之事。在下目前这个营的主簿。” “赵家庄果然厉害,随便一个主簿也是文武双全。”松于点点头,算是还礼,接着问道,“主将是谁,一个营有多少兵马?” “禀告赞普,在下武功在赵家庄稀疏平常,不值一提,一个营五百人。主将徐殊之在这里。”说完,陈华又向松于介绍了徐特,徐特上前恭恭敬敬一礼。 松于点点头,算是还礼,望着他们两人,不解地问道:“你们这个营才五百?可是本赞普觉得怎么也不止五百,难道他们是商人,但是能够打仗,显然又不像商人。” 陈华与徐特互相望了一眼,最后还是由陈华回答:“禀告赞普,这次商队不但有保安团一个营,还有以色列王国一个营。” “以色列王国,怎么本赞普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是一个什么国家?”松于皱了皱眉头,不解望着两人问道。 陈华与徐特互相看了看,还是由陈华说道:“禀告赞普,以色列王国就是竹忽人建立的王国,它刚刚建立不久,当然赞普还不知道。” “原来就是竹忽人的国家,不过以色列王国在哪里,人口有多少?”听到是竹忽人,松于来了不少兴趣,毕竟松于也与他打过交道。 陈华接续回答松于的提问:“禀告赞普,这个国家在极西西域,千年之前被极西大秦攻破,现在重新复国,目前在西县的建立了一个行宫。” “西县建立行宫,西县是你们赵家庄的,与你们赵家庄又是什么关系?”松于目不转睛望着他,希望得到一种答案。 陈华微微一笑,语气充满自豪回答:“以色列王国乃是赵家庄的一个属国,他们的朝廷运转、兵马自然离不开赵家庄的帮助。” “什么,赵家庄竟然也有自己的属国了?”除了赵家庄之人,所有之人不禁大吃一惊,感到不可思议。 毕竟,赵家庄还只是一个庄子,还没有建国,没有想到竟然有自己的属国。 这个可是开创历史之先河,难怪吐蕃人不敢相信。 龙陈不但与徐特对阵过,而且还被徐特击败并逃跑。 他万万没有料到,在赞普这里不能遇到徐特,此时看到徐特非常不好意思,低头尴尬不已。 徐特不但没有嘲笑他,反而上前称赞:“龙将军武艺高强,虽然在下占了兵器之优势,但是武艺反而不如龙将军你。” 听到徐特如此说,龙陈只好抬头,对着徐特拱手一礼:“徐将军不但武艺高强,态度也如此谦和。”虽然明明知道对方有谦虚成分,但是对方这种态度让他心里极为舒服。 “英雄见英雄,不打不成交。”徐特一边拱手一礼,一边哈哈大笑,语气极为豪爽。 此话让龙陈更加高兴,“难得见到徐将军这种武艺高强又态度谦和之人,末将相与徐将军结成八拜之交。” 徐特没有料到,他一番谦虚之话,竟然让对方竟然是如此有想法。 说实话,他对于与吐蕃将军结拜成兄弟,还没有想过。 正在此时,陈华谈及赵家庄有属国的事情,两人谈吐顿时被打断。 “赵家庄两次击败胡人,又逼得胡人谈判,当然有自己的属国。”龙陈听到陈华之后,立即开口说出自己的看法。 现在他终于找到自己失败的理由,能够击败胡人,又有自己属国赵家庄,虽然败在这样的对手,当然值得,虽败犹荣。 听到赵家庄有自己的属国,黑轩这个云书尘手下败将也挺直了自己的腰肢,立即说出自己见解:“赵家庄有属国才正常,如果没有属国才不正常。” 大论府里,依旧也是熊熊牛油烈火,照得议事堂如白昼。 “什么,松于那个竖子竟然没有死?”哥及把手里的茶杯砰地一声摔在地面,顺势一脚把茶几踢倒。 哥及眼里红红的,突然拔出墙上的弯刀,双手一挥,茶几被砍成两截。 亲兵低头数地面蚂蚁,不敢抬头。 大论虽然没有赞普那么暴烈,但是现在气在上头。 如果自己万一没有回答上来,大论的手里的弯刀不是吃素的,他不想让自己的脑袋变成大论的酒碗。 议事堂里,现在静悄悄的,仿佛一棵针掉在地面也能够听到,气氛极为压抑。 踏踏,踏踏声音之中,大论府里的一个五十多的郎中被一个亲兵带了进来,他正好看见大论刀劈茶几。 郎中脖子缩了缩,仿佛大论弯刀就砍在自己的脖子上面,眼里全部都是恐惧。 大论扬了扬手里的弯刀,狰狞地地望着郎中:“你在箭矢所抹之药,能够保证让对方死掉?” “禀告大论,那个毒箭绝对没有问题,上面有十种毒物,全部都是砒.霜、断肠草、乌头、马钱子、毒箭树等等致命毒物。”郎中战战兢兢回答,“不过不是直接吃下去,所以一天之内死不了。” “人被这个毒箭射中胸膛,多少天之内死去?”大论又扬了扬手里的弯刀,炯炯有神的目光盯在郎中的脸上。 郎中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头拱手胆战心惊回答:“如果人身体好,十天左右,如果身体差,三天左右。” “如果对方有人抢救呢,本身年轻,又是多少天?”大论哼了两声,冷冷问道。 郎中想了想,沉思一会儿,断然回答:“对方再厉害,也最多能够解救其中一半,其余还有五种在起作用,最多一月左右,对方必然死掉。” 他不敢话说得太满,于是说需要一月的时间。 “给他一两金子,让他好好休息。”大论点点头,对着亲兵吩咐。 他着重说好好休息,其实就是让亲兵严加看管,不能让郎中跑掉。 听到大论让自己下去,郎中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自己终于躲过一劫。 王宫病床上面,松于又喝了龙古熬制的绿豆汤及金银花汤。 他感觉自己身体好些,突然想起一个事情,突然抬头望着徐特问道:“明之与发之两位掌柜在不?” 徐特与陈华互相看了一眼,难道松于现在还在怪蒲达与胡亮没有与他做生意吗?  第五百五十四章、弓骑杀手 “他们也在西宁。”徐特点点头,对着松于说道。 松于脸上充满期望的神色:“本赞普想见见他们两人。” 蒲达与胡亮万万没有料到,赞普竟然要亲自接见他们。 要知道,他们过去做生意,都是通过幕僚李阳,根本就没有见到过赞普本人。 无它,因为他们是社会最低层的商人,士农工商,排列最后。 “感谢云主簿。”听到云书尘的通知,蒲达与胡亮对着云书尘恭恭敬敬一礼。 如果没有赵家庄,他们两人永远是最低层商人。 现在就不一样,他们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以色列王国的尚书。 这个王国虽然小,但是怎么说也是一个国家。 两人对于云书尘的感激完全是来自内心,让他们身份与心里发生了质的飞跃。 云书尘一边还礼,一边微微一笑:“尔等也不必妄自菲薄,怎么说也是王国之尚书,晋见赞普乃是理所当然之事。” “禀告云主簿,在下也想见见赞普,不知可以不?”孟浪不干了,同样都是尚书,为何偏偏没有他这个兵部尚书的一份。 云书尘打量他一眼,让孟浪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个乃是赞普之意,不是云书尘之意。 云书尘点点头,微微一笑:“无妨,正好一起介绍。” “感谢云主簿。”孟浪对着云书尘深深一礼,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 孟浪以前也见过吐蕃人,不过那是以商人身份相交。 商人地位最低,想晋见官员是不可能,最多能够见到他们的幕僚之类。 现在就不一样了,是一个尚书,而且参见的还是一国之王的赞普,那种兴奋与激动无法形容。 在云书尘的带领之下,三人诚惶诚恐来到松于病床面前。 “以色列王国户部尚书蒲达、商部尚书胡亮、兵部尚书孟浪,前来拜见赞普,祝赞普早日恢复健康。”三人报上自己的姓名及职务,一起纷纷向着赞普躬身一礼。 松于不禁目瞪口呆,他原来只想接见两位商人,没有不但现在来了三位,而且还是以什么王国尚书身份拜见。 松于表情愕然,望着陈华问道:“陈主簿,他们不是商人吗?为何又是王国尚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三人确实赵家庄属国以色列王国的三位尚书。”陈华也感到确实好笑,三个都是商人,竟然还以商人身份成为尚书,确实感到有些滑稽,可是这个确实也是事实。 松于点点头,打量三人一眼,眉毛皱了皱,目光转向陈华:“这里竟然还有这个叫做什么以色,以色?本赞普脑袋昏昏沉沉,一时没有记住。” 三人不禁脸色大变,这个说话确实有些伤人,甚至侮辱。 不过一想对方中毒很深,倒也能够理解,想到这里,三人心里释然。 松于说到这里,他不禁向着陈华望去,这个王国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更何况又有蔓陀萝之毒,大脑有些昏昏沉沉,一时没有记住。 “禀告松于,就是以色列王国,这是极西的一个王国。”陈华点点头,提醒说道。 “以色列王国,以色列王国,本赞普记住了。”松于念了两句,点点头,“这个以色列王国兵部尚书的兵马,他们战力如何?” 商人做生意还可以,但是这是战场,又不是商场。 “从兰州到西宁路途之中,商队遇到两千马匪抢劫,其中一千还是弓骑。”陈华组织一下语言,回忆起当时情形,“这些骑兵几乎被商队杀死,王国将士也参加了战斗的。” “马匪,马匪竟然全部是骑兵,而且还是弓骑,难道是?”松于没有说下去,而是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望着陈华。 他只是怀疑,毕竟没有在现场。 更重要的是,吐蕃最有影响力的大喇嘛八巴思已经代表整个吐蕃,向胡人表达投降之意。 虽然这是象征性,但是也证明胡人实力不可不可小视。 陈华点点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松于:“他们是不是胡人,末将不知道,但是他们确实是骑兵,而且其中千人确实还是弓骑。” “赵家庄两次击败胡人,子美的实力本赞普相信,以色列王国也有这个实力?”松于眼里全部都是怀疑的目光。 毕竟他与陈华交手过,知道对方的兵器与实力。 对于这个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什么以色列王国,他心里一直持怀疑态度。 毕竟,他们吐蕃也与胡人交手过,双方各有胜负,但是总体而言胡人还是占了上风。 正是双方各有胜负,胡人才觉得如果占据吐蕃代价太大,转而寻求其次,只要吐蕃名义上承认胡人为宗主国就可以了。 可是以色列王国这个从来没有听说过小小王国,竟然有如此实力,松于怎么也不相信。 此时,黑轩上前,对着松于恭恭敬敬一礼:“禀告赞普,以色列王国的骑兵有一种手持臂张弩,速度发射极快,而且还不耗费力气,发射速度是长弓的五倍以上。末将猜想,胡人弓骑就是败在这种手持臂张弩下面的。” “竟然有如此利器,能否让本赞普看看。”松于看着陈华,一脸的期待。 陈华点点头,这个其实是汉代就有的利器,只是后来失传了。 对方要求看,毕竟这是赵家庄的秘密兵器,不知能否让吐蕃人看看呢? 陈华不禁向着徐特望去,只见徐特点点头。 原来小圣人没有禁止,不禁松了口气。 赞普原来只是出口试试,没有料到对方真的同意,心里不禁大喜过望。 他心里立即想到,只要能够见到这个臂张弩的庐山真面目,他就不相信吐蕃工匠不能仿制出来。 陈华示意亲兵,让他从战马口袋取出臂张弩。 当陈华拿来臂张弩,松于两眼放光,伸手就要接过。 他忠诚的郎中阐布当即右手一挡,拱手一礼,耐心对着松于劝谏:“赞普身体一向贵重,现在中毒很深,身体尚未恢复,最好不要让用力。” “本赞普还没有虚弱到那个地步,如此精致的利器,如不亲自操作一下,岂不是人生之遗憾。”他瞪了阐布一眼,伸手接过臂张弩。 可惜在接的过程之中,松于手臂扯动伤口,差点从手里掉下。 林芝急忙上前帮忙,才没有让松于当场出丑。 松于接过仔细一看,一边抚摸臂张弩。 它是用石灰木制作的,上面刷了一层桐油,闪闪发光。 松于一边抚摸,一边赞叹不已说道:“这个就是一个小号的床弩,不过又不像,它用板机代替了木锤。好像还有槽子放箭矢。奇怪,这是什么?” 松于指着那个可以用手握的物事问道。 “这是手柄,用它就可以使用右手握住臂张弩。”陈华淡淡说道。 松于不禁大吃一惊,瞠目结舌问道:“如此看来,这个可以单手发射吗?” “当然可以单手发射,不过准头要差一些。”陈华淡淡回答,语气不知不觉充满了自豪。 这是小圣人开创性发明,只有赵家庄的臂张弩才有这个功能,而以前的汉弩是没有这个功能的。 松于又在仔细打量臂张弩,指着上面有刻度的物事问道:“这是什么,用来做什么?” “这个名唤标尺,就是用来帮助瞄准的。”陈华继续解释。 松于不禁大吃一惊:“意思就是说,它不但可以单手发射,而且瞄准也非常简单。” “当然,普通弓箭手必须训练几年才能成为熟手,而这个臂张弩只有半月就可以成为熟手。”陈华点点头,说出更加惊人的结果。 “本赞普终于明白了,原来以色列王国骑兵就是依靠这个利器战胜胡人弓骑的。”松于赞普终于明白从来没有打仗的王国骑兵竟然能够击败胡人弓骑。 陈华打量孟浪一眼,点点头:“正是,这个臂张弩起了关键作用。” 松于不禁反复抚摸,仿佛这是天下最美丽的女人肌肤一样,爱不释手赞叹不已:“如此巧夺天工之物,也只有赵家庄才能制作出来。” 不但他一脸佩服,就是他的黑轩、龙陈、林芝等何尝不是如此。 他们更加着急,赞普还能新手抚摸,他们只有用眼睛过干瘾。 黑轩等人眼睛盯着臂张弩,更加关心的是,这个威力如何,能否展示一番。 也许是应了黑轩等人想法,松于抬起手臂,扣动扳机。 踏一声,它飞快向着墙壁上半截飞去。 众人不禁向着箭矢看去,它的效果如何? 结果让人大吃一惊,它竟然大半截进入墙体。 要知道这个墙体不是土墙,而是青砖。 也就是说,它能够轻易穿透皮甲,就是薄的铁甲也极有可能穿过。 看到臂张弩如此厉害,松于顿时兴趣更高。 他打量箭矢容弓孔一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 原来箭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动从下面箭矢槽子来到容弓孔,心里不禁骇然。 松于现在没有力气,只好把臂张弩递给林芝,示意他把弩.弓挂上。 林芝早已瞧得差点口水流出,听到不禁大喜,终于能够亲自接触这个让胡人弓骑杀手的臂张弩。 在黑轩、龙陈的一片羡慕目光之中,林芝给箭矢把弓弩拉开,然后依依不舍递给了松于。 松于这次目标是石柱,他想看看这个臂张弩威力究竟如何? 踏一声,松于扣动板机,弩箭如流星一样射出,只见竟然钻进石柱里面,虽然摇晃几下,但是最终还是稳稳当当没有掉下。 赵家庄人面露微笑,林芝等人脸色苍白,仿佛自己身体被弩箭射中一样。 他们不管身体再强壮,也是肉体,即使穿了一身柳叶甲,那也只是多了一层单薄又可以被弩箭钻进的微弱护具而已。 恐惧之余,林芝、黑轩、龙陈个个眼里发出绿光,有了这个臂张弩,还害怕什么大论,还害怕什么胡人? 松于把手下的表情收在眼里,不禁叹息一声,可惜了,他们吐蕃没有,这个利器掌握在小圣人手里。 难怪胡人累累在小圣人面前碰壁,小圣人发明的这些利器,让胡人永远被压在脚底下面。 想到这里,他打底主意,一定要与小圣人搞好关系,争取把这些利器搞在手里。 他刚才看了一下,这个臂张弩吐蕃工匠可以仿制出来,但是性能相差十倍。 它可以自动装箭,可以辅助瞄准,可以单手发射。 辅助瞄准标尺与单手发射的手柄勉强可以仿制,只是仿制出来要弱许多。 但是自己仿制自动装箭万万不能,它肯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机关。 而且他仔细看了看,赵家庄弓弩的箭矢完全一模一样,所以才能不会卡住。 这个是如何做到的,他心里不禁骇然,难怪对方可以大大方方让他看并使用。 不要小看这个自动装箭功能,它可以提高发射速度至少三倍以上,甚至可以达到十倍。 也就是说,你的硬弓还在张弓搭箭之际,对方的弩箭已经射来了。 即使吐蕃能够仿制出来,由于缺乏自动装箭功能,当自己还在装箭时,身体已经被对方射中甚至射穿。 松于不知道的,赵家庄版本的臂张弩之所以不能仿制,因为它安装一种叫做弹簧的物事,还用了标准化生产。 标准化生产,必须严格按照标准尺寸,甚至精确到一丝一毫。 这个除了赵家庄,没有哪个能够做到,因为其它工匠都是使用手工制作,尺寸就是想掌握也无法掌握,因为每个工匠手艺不一样,无法做到一模一样。 赵家庄用什么制作,已经使用车床,这个才是真正赵家庄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些就是陈华、徐特、云书尘也不知道,孟浪等人更加不知道。 知道这些都是赵家庄最老的工匠,他们忠诚绝对没有问题。 而弹簧,赵家庄也才只能少量生产,技术还不成熟。 赵家庄都如此,其它工匠更不用说。 松于打量一脸兴奋的蒲达、胡亮、孟浪,不禁羡慕甚至嫉妒。 你们虽然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国,但是有了赵家庄这个大神的保护,还怕什么胡人? 看到他们三人,他突然想起自己让他们进来的目的。 三人也不知赞普为何要他们进来,目光带着疑问望着赞普。 以前他们不但没有与赞普对视的资格,就是想晋见赞普也没有资格。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他们不但可以晋见赞普,而且还可以抬头看对方。 他叹息一声,打量三人一眼,最终打破寂静问道:“以前本赞普打压你们价格,但是这是有原因,现在本赞普就告诉你们。” 三人如释重负终于明白赞普接见的原因,只是他们也不明白,赞普为何要极力压价呢?  第五百五十五章、干弱枝强 松于望着围着的人,一脸苦笑。 “因为吾这个赞普徒有其表,你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吧。” 胡亮与蒲达、孟浪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是不相信的神色。 小圣人虽然不是一国之君,但是可以说是富可敌国。 吐蕃虽然是穷了一些,但是这些还有青盐。 这个可不是普通食盐,而是天下最闻名食盐。 在小圣人的雪盐发明之前,它是天下最好的食盐。 “赞普,吐蕃不是有天下最好的青盐吗?”孟浪是以色列王国兵部尚书,他忍不住问道:“敢问赞普,这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孤这个赞普乃是唃厮啰的后代,他们不得不在名义上服务吾。但是孤与大论及元帅等诸多大臣相比较,实力不如他们。他们不但手下有成百上千奴隶,更是控制了绝大部分盐场。”松于喝了一口阐布喂的绿豆汤,继续苦笑不已。 孟浪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赞普有多少奴隶,有多少盐山。” “奴隶只有几十个,盐山不及大论一成。”松于先是苦笑,随后坦诚回答。 徐特与陈华两人互相望了望,陈华不由得开口:“赞普,看来确实徒有其名,这个真的是干弱枝强。与大宋恰恰相反,完全颠倒过来了。” “正是如此,在这种情况下,孤只有拼命自保。不得不招兵买马。”松于打量胡亮与蒲达,口里带着歉意,“可是这些钱从哪里来,只好以赞普名义,打压外地商人,打压价格。” 胡亮与蒲达、孟浪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觉得有些释然。 三人望着在床上坐着的松于,心里矛盾之极。 说三人不痛恨赞普,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可是站在松于的立场,他面对一个如此恶劣的朝廷,除了拼命自保,还有什么法子。 松于说完,也在打量三人的表情,看见他们阴晴不定,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他强制忍受胸口伤痛,对着蒲达、胡亮、孟浪三人一礼,“过去小王多有得罪,还请原谅则个。” “赞普,外臣不敢。”三人急忙闪身让过,同时一起行礼。 虽然赞普过去做法让人非常不舒服,但是听了他如此解释,又得到他的道谦,心里多多少少平衡一些。 “赞普,”孟浪完全不敢相信:“作为一国之君,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吐蕃现在早已不是以前的吐蕃,整个吐蕃四分五裂,”松于一脸脸上全部都是苦涩的笑容,“青塘这个吐蕃小王国,又曾经灭亡过,现在刚刚复国不久,底子薄弱得狠,几乎是从一穷二白起家。” “吐蕃也是复国,以色列王国也是复国。”孟浪仿佛找到共同的话题,深有同感,“以色列王国之所以复国,是因为吾等这些竹忽人犹如没有爹娘的孩儿。敢问赞普,吐蕃复国是为了什么?” 说完,孟浪三人一起望着松于。 其实不但以色列王国三位在问,就是徐特、陈华、云书尘也非常有兴趣,一起望着松于。 “这个也是被迫的。”松于眼睛亮光闪闪,仿佛在回忆过去一样,“应该差不多吧。胡人打上门来,如果不复国,就是一盘散沙,很容易被胡人各个击破。” “赞普,外臣想了解一下,当时是哪个提议要复国?”这个非常重要,提议的人必须非常有身份与地位。 松于苦笑一下:“是大论哥及元帅拉加等这些贵族土司。” “赞普,这个伽罗竟然也没有提议复国?”孟浪觉得有些奇怪。 松于打量孟浪一眼,心想此人果然是商人,没有官场的眼光。 不过他还是要解释一下:“大喇嘛八巴思不是已经代表整个吐蕃向胡人臣服吗?伽罗也是大喇嘛,自然要与八巴思一致。” “赞普,外臣更加不明白了,既然要与八巴思一致,为何又要在青塘城朝廷横插一脚?”孟浪感觉自己脑子仿佛装有一团浆糊,更加糊涂了。 果然是商人,不适合在官场,亏你还是什么兵部尚书。 如果在吐蕃有这种兵部尚书,不知是福还是祸? 想了想,只能区别对付。 如果不会领会本赞普的意思,不按照本赞普做事,那个就是祸。 如果能够领会本赞普的意思,能够按照本赞普做事,那个就是福。 松于也只能这样想,不敢说出。 见到保安团与以色列王国人望着他,他不想让人误会,还是要解释一下:“伽罗应该有两个目的,他想在吐蕃有自己一席之地,为此他把女儿嫁给孤。另外,他也可能是八巴思安排来控制的青塘城的。” 虽然汉人叫做西宁,但是他认为这是他们吐蕃的青塘城。 “什么,大喇嘛还有女儿,和尚竟然还要结婚?”孟浪感觉更加糊涂了,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后来他感觉不对,急忙把自己嘴巴捂住。 松于觉得此人确实不适合混官场,竟然为这么一点事情大惊小怪。 不过想到,以色列王国才刚刚成立,看看这些什么兵部尚书、户部尚书都是商人。 如果商部尚书是商人倒也正常,没有料到竟然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也是商人。 还是应了汉人那一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不过这些话他只能埋在心里,望了孟浪一眼,淡淡说道:“吐蕃大喇嘛分为出家修行与在家修行两种。出家是不能娶妻生子的,在家则是可以的。在家修行地位是远远不如出家修行。这个与汉人和尚与居士差不多。” 说到这里,他有意无意打量陈华一眼。 “禀告赞普,还是存在不同。”陈华看到松于的眼光,想了想觉得还是说出,“汉人哪里确实分为居士与和尚,但是与吐蕃还是不一样。吐蕃把他们全部都叫做喇嘛,非常让人误会。” “禀告赞普外臣觉得也是。”孟浪同意陈华的看法,随即话题一转,“还有外臣想了解,喇嘛与贵族那个影响更大,权力更大?” 松于不由得仔细打量孟浪一眼,让孟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松于觉得后面他的话问到点子上了,这个才是官场人应有的敏感。 “茶,茶。”松于有些口干,急忙望着阐布喊道。 阐布立即上前,对着松于拱手一礼:“赞普,你的宝贵的身体尚未康复,不能喝茶,只能用绿豆汤来代替茶水。” 松于汉化较深,他喜欢两种茶,一种是赵家庄的醉春风,另外一种就是酥油茶。 但是作为一个赞普,他必须要喝酥油茶。 同时他受到老师李阳的影响,内心最喜欢的还是醉春风。 松于喝了醉春风之后,以后觉得其它茶根本就不能叫做茶。 但是此话他绝对不能说出,只有默默留在心里。 听到阐布的话,他强制忍住心里打人的冲动,慢慢喝阐布给他喂的绿豆汤。 松于喝了几口绿豆汤之后,感觉口没有那么干了。 “喇嘛与贵族,那个权力更大?”松于想了想,“两个都有权力。一个是看得见的权力,一个是看不见的权力。” “禀告赞普,什么是看得见的权力,什么是看不见的权力?”孟浪更加糊涂了,仿佛一个好奇宝宝一样。 此人果然不是官场之人,竟然就是这些也不能知道。 他心里叹了口气,解释说道:“贵族有奴隶,有盐山,有兵马,这个就是看得见的权力。” “赞普,这个好理解,那么看不见的权力呢?”孟浪听了心里更加疑惑,仿佛一只猫在心里抓似的。 松于打量他一眼,淡淡说道:“喇嘛没有奴隶,没有盐山,也没有兵马,但是他们有信徒呀,除了部分贵族,吐蕃许多人都是他们的信徒。” “信徒,大宋也有许多信徒,这个正常,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孟浪摇摇头,松了口气,“这个也没有多大权力。” “大宋与信徒与吐蕃的信徒完全是两个层次。”松于打量孟浪一眼,淡淡而言。 孟浪想了想,点点头:“赞普,外臣的娘子也是一个信徒,经常到寺庙烧香拜佛,大把大把捐献铜钱,还给佛像渡了金身的,差不多化了外臣一半的家产。” 说到这里,他心里想了想,虽然他做生意讲究菩萨保佑,但是那娘们也太败家了吧,竟然差不多把一半的家产捐献给寺庙。 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一阵肉痛,你觉得为夫赚钱是那么容易吗? 没有料到,他把此话说出,他的夫人反而觉得赚钱是她的功劳。 理由非常简单,正是她天天上香,捐献功德,请求佛祖菩萨保佑,家里才这样兴旺。 孟浪想了想,最后还是捏着鼻子认了,承认夫人说话有理。 “子涛,你的娘子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松于先是肯定孟浪,让孟浪不禁愕然。 不是说两个不是一个层次,怎么又肯定我家娘子了呢? 松于随后摇摇头:“如果在吐蕃,你家娘子远远做得不够。” “为何还做得不够?”孟浪一时根本就不明白。 松于望着孟浪,眼里全部是怜惜的眼光:“你的娘子应该把全部财产捐出。”、 “什么,全部家产捐出?”孟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全部财产捐出,那外臣吃什么,用什么,拿什么来养儿育女?” “不,不,”松于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这没有够,因为你的娘子还不够虔诚。” “赞普,那外臣应该怎么做?”孟浪觉得有些迷糊,同时也感觉好奇。 松于打量他一眼,带着怜惜的眼光:“那家娘子应该把你全家捐献出来,捐献给寺庙。” “赞普,娘子把外臣捐献出来,难道让外臣一家当和尚?”听到家里夫人让全家之人出家当和尚,想到全家上上下下都是和尚,不是大和尚就是小和尚,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松于摇摇头,用一种可惜的眼光望着他:“不是,子涛,你想错了。” “赞普,原来不是让外臣出家当和尚,外臣还是可以继续做生意,继续养家了。”孟浪松了口气,高高兴兴地回答。 松于摇摇头,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说道:“你的娘子应该砍掉你的手脚,砍掉你一家人的手脚,这样才能消除你的娘子的罪孽。” “什么,外臣好好呢,一心向佛,怎么能够让外臣一家人砍掉手脚?”孟浪看到松于的眼光,仿佛他拿着弯刀,正在砍掉自己的手脚,脸色苍白。 松于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但是你的娘子还不够虔诚,她应该把你们全家皮活生生地剥下,贡献给佛祖。这样才足够虔诚,才能消除她的罪孽。” 孟浪看到松于的目光,感觉自己脖子一紧,仿佛自己被娘子剥皮。 想到这里,他不禁一阵干呕,急忙捂住自己的头部,身子摇摇欲坠。 这太残忍,太血腥了,太野蛮了,果然是化外蛮夷。 不但他如此,就是蒲达、陈华等人也十分难受,个个脸色苍白,不是身子摇摇欲坠,就是干呕不已。 孟浪干呕一会儿,终于感觉心里好受了。 “看来这个看不见的权力,比看得见的权力更大,”他想了想,不解地问道:“那么贵族又是如何应对呢?” 第五百五十六章 僧俗之争 松于看到六人反应,点点头。 如果他们对这些都习以为常,那个才是恐怖。 “贵族哪里能够让大喇嘛如此肆无忌惮,拼命想压制大喇嘛的权力。”松于想了想,“既然民间无法压制,那么在朝廷上就不让大喇嘛发声,剥夺伽罗的权力,不许伽罗来干政。” “赞普,这个也是在吐蕃,喇嘛才能在朝廷任职。在大宋,和尚根本就不能在朝廷上发声。既然你已经在三界之外,何必还要在世俗之地争来争去?”说话的不是孟浪,而是陈华这个主簿。 他毕竟是文人,自然明白大宋与吐蕃的不同。 松于点点头,一脸苦笑:“大论、元帅及其它贵族,就是以大宋为例子,要求喇嘛不能干涉朝政。” “赞普,请问是如何应对呢?”陈华好奇问道,毕竟这个赞普势力太弱小了。 松于看了六人,只见六人眼睛眨也不眨,好奇地望着他。 松于一脸苦笑,望着六人:“孤虽然有赞普之名,其实势力既不如喇嘛,也不知大论。且不说孤伽罗是孤的岳父,就是伽罗不是孤的岳父,难道孤真的敢把伽罗驱逐出朝廷?” 孟浪既是商人,也是军人,说话就没有这么多顾忌。 “敢问赞普,难道就这样任贵族把你喝来呼去?”他拱手一礼问道。 此话让赞普一系人直皱眉头,有你这么说话吗? 这太无礼了,可是孟浪说了也确实是事实。 松于强制忍受心里不快,喝了一口绿豆汤,终于抑制心里的愤怒。 他叹了口气,说道:“孤当然不能把伽罗驱逐出朝廷,而是举例说这是吐蕃一直都是这样,把大论反驳回去。” “赞普,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怎么不趁机把喇嘛驱逐出朝廷?”孟浪摇摇头之后,忍不住问道。 松于真的想用弯刀砍掉他的脑袋用来做酒碗,但是他不敢这样做。 他打量孟浪一眼,淡淡说道:“孤哪里没有想过。吐蕃历史上也有灭佛的孤的先祖朗达赞普,结果如何?赞普被喇嘛刺杀而死。” 原来这个赞普还是有些怕死,孟浪想到,但是此话他绝对不能说出。 “大论如此针对沙门钵阐布,那么伽罗又是如何反应呢?”陈华想了解吐蕃的朝廷,想了解伽罗的反应。 松于点点头,觉得陈华此人对官场敏感,问到点子上面了。 他扫视六人一眼,回答:“伽罗当然不甘示弱,而是举以前的赤祖德赞赞普为例子,要求加封沙门钵阐布为宗法大臣,地位在大论之上,掌握朝廷军权大权。” “禀告赞普,为何当时不除去大论呢?当时除去多好,就没有今日的暗杀。”听到这里,孟浪又忍不住发表自己的看法,“即使不除去大论,让伽罗压制住大论也好,他就不会针对赞普了。” 此人果然不是官场的料,竟然把朝廷看得如此简单。 “吐蕃历史也有赞普这样做过,他就是孤的先祖赤祖这样,结果呢?就是赞普死于贵族手里。”松于摇摇头,赞普这个位置真的不好当,左右为难。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果然没有魄力,比小圣人差多了,孟浪心里这样评价松于。 如果松于知道他的想法,绝对会把孟浪暴打一顿。 松于绝对会说,小圣人是大宋,可是孤在吐蕃,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小圣人起步比他还低。 他至少还有唃厮啰赞普后代的身份,可是小圣人是什么,孤儿寡母而已。 不但如此,松于年齿比小圣人至少大了一轮。 想到这里,孟浪心里更加瞧不起松于,忍不住问道:“敢问赞普,几时登基的?” “孤登基时很小,才八岁。”松于忍不住叹息一声,“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六年了,时光真的很快。” “赞普开始登基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是赞普后代这个身份。”似乎知道孟浪等人的想法,松于的幕僚李阳急忙出来解释说道。 松于双手忍不住对着李阳一拱,“感谢老师在幕后一直默默无闻的支持。” “赞普见外了,汝是吾的女婿,吾不支持你还支持哪个?”李阳打量现场徐特他们,淡淡说道。 松于眼睛红了,摇摇头,声音带着痛苦:“老师,孤一直想给一个位置,可是孤虽然有赞普之名,却没有赞普之权。” 他真的非常委曲,一个堂堂的赞普,竟然不能在朝廷上给自己的老师一个位置。 陈华与徐特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终于明白了事情来龙去脉。 原来赞普由于年幼,又没有底子,喇嘛与贵族双方觉得都好掌控,所以才立他为赞普。 虽然松于是一个傀儡,但是他并不甘心这一点,而是在李阳出谋划策之下,悄悄地壮大自己。 虽然孟浪有瞧不起松于的想法,但是他不会傻到说出,而是问道:“赞普,对于伽罗的要求,赞普是如何处理的呢?” “非常简单,”松于看了孟浪一眼,淡淡谈道,“大论自然不会答应。孤当然也不答应。” “喇嘛与贵族争夺结果,没有分出胜负,还是回到原点。”陈华点点头,“赞普乐得让喇嘛与贵族交战,实行驱狼吞虎之计?” 松于尴尬一笑,点点头:“干弱枝强,只有此策。” “赞普的策略就是,保持喇嘛与贵族的大体均衡,也就维持了朝廷的稳定吗?”陈华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想法。 此人果然不错,果然能够混官场,不像刚才那个以色列王国的商人。 那个商人其实就是一个莽夫,打仗还可以,如果在官场,早已被政敌吃得一干二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松于对着陈华欣慰点点头:“然也,目前也只有这个法子。” “大论、沙门钵阐布两人是否看到这一点?”陈华想了想,忍不住问道。 松于想了想,点点头:“两个都是官场之人,应该想到这一点。” “那么大论为何要刺杀赞普,他难道就不怕伽罗的怒火?”陈华感觉大论做法难以理解,“毕竟赞普小王子就是伽罗的外孙。” “伽罗虽然是孤的岳父,但是他毕竟手里没有兵权,”松于打量陈华一眼,忍不住叹气,“现在孤也有三千精兵,也不是过去一个随便可以拿捏的人。想要孤死的人太有人在。” 陈华感到不可思议:“赞普的意思,伽罗也希望赞普死掉?” 说完,他目瞪口呆望着坐在床上,一脸苦笑的松于。 “孤过去是傀儡,现在翅膀逐渐硬了,有人巴不得孤死了。孤的儿子不到一岁,当然更加容易控制。”松于一边苦笑,一边淡然。 陈华摇摇头,看来松于局面确实非常凶险,表面左右张缝源,其实两边都不敢得罪。 他望了紧紧望着松于目不转睛的李阳,目光又转向:“还有人希望赞普翅膀越来越硬,比如李夫子。” “孤自幼就没有父亲,夫子一直在辅导孤,教育孤,还把女儿嫁给了孤。”说到这里,松于眼睛红了,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在孤的心里,夫子就是孤的父亲。” “岳父,孤辜负你的希望,内心有愧。”说到这里,松于不顾伤口疼痛,双手又是对着李阳一礼。 李阳已经头发有些少量白发,此时看到松于真情流露,他擦了擦浑浊的老泪。 他对着松于说道:“赞普,汝是老夫的得意弟子,老夫为有你一样的弟子而骄傲。” “孤确实有负夫子所教育,心里总是自以为是,否则,怎么能够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松于摇摇头,后悔不已。 李阳曾经多次苦口婆心劝谏他仁慈治国,被松于多次拒绝了。 松于尊敬人,认为必须值得尊敬的人才能值得他尊敬。 比如他的夫子李阳,还有刚刚来到西宁的保安团徐特、陈华、徐特、云书尘、龙古,也许还有那个什么以色列王国的尚书之类。 其它的包括千夫长黑轩、龙陈、林芝这些手下,则与他牛马差不多,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如果这些他的手下胆敢看他一眼,轻者挖眼睛,重者砍头,或者剥皮做酒碗。 他的理由也振振有词,这些农奴有罪孽,他是帮助他们消除罪孽,帮助他们摆脱困难,因为其它贵族也是这样做的。 李阳多次劝谏他,松于听到极不耐烦,大声说整个吐蕃就是这样。 其实松于不但有一个老师,还有一个老师,就是大喇嘛伽罗。 松于登基才八岁,根本不能理朝政。 怎么办?当然有人监国。 监国之人不是一人,而是两人。 一个是大论哥及,他代表的是贵族。 另外一个则是沙门钵阐布伽罗,他代表的则是喇嘛。 这个与汉人朝廷就不一样,两个人监国,如果出了问题怎么办? 怎么办,只有扯皮扯皮,这个就是吐蕃的现实。 除了监国,还有就是松于的教育问题。 当然,贵族与喇嘛双方,都希望长大的赞普是他们的人。 伽罗先下手为强,亲自给松于当老师。 不但如此,他还把自己的女儿与松于定了娃娃亲。 大论哥及没有料到伽罗下手如此之快,想跟着伽罗检样。 其实持他这种想法不只他一人,还有一个与实力相差不远的拉加。 听到伽罗已经搞定松于,拉加也想成为松于的老师,同时让贤自己的把自己的女儿与松于结亲。 可是拉加势力明显不如哥及,硬拼显然不是哥及的对手。 坚决不能让哥及得逞,拉加一边思考,一边向着大论府走去。 他来到大论府里,对着哥及劝说:“禀告大论,在赞普教化方面,伽罗可以让一个平民贡献一个人全部财富、砍掉家人手脚,活剥家人的皮子给活佛,我们能够做到吗?” “确实,大喇嘛教化太让人可怕了,我们九牛二虎之力也未必有他一成的效果。”哥及一气之下,手里弯刀砍掉茶几。 砍掉茶几之后,他狠狠地通过窗子望着沙门钵阐布的府第,牙齿差点把嘴皮咬破,也没有想出一个法子来。 拉加看了看哥及站在一边的汉人幕僚,灵机一动:“大论,汉人不是教化能力最强吗?不如让汉人试试。” “确实有理,目前看来这是最好的法子。”哥及点点头,同意安排汉人作为松于的夫子。 哥及想安排自己身边的幕僚去给松于当夫子,受到拉加的反对。 理由就是这些幕僚出谋划策到了可以,但是教化能力未必是伽罗的对手。 哥及盯了拉加的一眼,让拉加心里发毛。 不过在这个关键时刻,拉加必须坚持自己的底限。 哥及与拉加商量一时没有结果,最后只好在兰州找了一个中过进士的叫做李阳来给松于当夫子。 李阳与伽罗虽然都是松于的夫子,但是伽罗乃是主教,李阳是次教。 对于主次之分,哥及及拉加也没有法子。 毕竟松于乃是吐蕃之人,不是汉人。 松于的血腥残忍,其实就是受到伽罗教育的结果。 不过李阳的心血也没有白费,李阳让他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苦苦练兵,他倒也基本上做到。 不过长大之后,加上他忍辱负重,手里也有三千精兵,自信心膨胀直飞升天,自己认为已经有了与大论、伽罗抗衡的实力。 这次松于看到大宋商人突然不照顾他这个老主顾,一气之下率领全部全马。 他的意思就是,商场不能得到的,就要通过战马把全部损失打回来。 “赞普,你的实力目前还不足与大论抗衡,忍得一时之气,方得千日之安。”李阳拉住松于战马马缰。 松于摇摇头,如果接着马缰的不是他的老师,他早已一刀砍去。 松于强制忍受心里怒火,尽量以耐心的口气:“夫子,如果这次不能挽回,不但以后没有生意可做,而且永远不能在大论面前抬头。” “赞普,请问你想过没有,那些大宋商人以前要与你这次做生意,而这次没有与你做生意,肯定已经有了对付你的法子了。”李阳并没有灰心,继续耐心劝谏。 松于摇摇头:“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孤必须要让大宋商人明白,哪个才是这里的主人,不然不但没有生意,而且外地商人认为赞普是一个傀儡而已。” 松于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客气,看在老师是汉人份上,他才没有称呼这些人为南蛮。 李阳见怎么也不能劝谏松于,知道他决心快下。 “赞普要小心。”李阳只好松开马缰,一再叮嘱。 松于这些,不禁失声痛苦痛哭:“老师,当时孤如果听了你的劝谏,又怎能有今天的下场?” “赞普不要灰心,你还年轻,身体很快就要恢复,吐蕃还要你来完成统一大业。”看到松于灰心丧气的样子,李阳忍不住当头棒喝。 徐特想了想,突然问道:“可能有多少兵马,是哪种兵马?” “哥及是大论,控制着吐蕃最大的盐山,实力不凡,估计应该有上万兵马,全部都是骑兵。”李阳与松于互相看了看,最后由李阳回答。 徐特与陈华互相看了看,不禁苦笑。 他们看到松于样子,以为哥及兵马再多,最多一倍,没有料到哥及兵马竟然是赞普的三倍多。 哥及有这个能力,自然也不会也松于放在眼里。 他缺乏的,只是名义而已,难怪他胆敢刺杀松于这个赞普。 第五百五十七章 巧除大论 哥及这几天连续做噩梦,经常半夜惊醒。 在梦里,松于多次与哥及拼杀。 一次,松于一边与哥及拼命,一边大骂哥及是小人,在他背后用毒箭伤人,根本不敢堂堂正正与他交战。 松于虽然背上被哥及射中一箭,但是他凭着年轻,硬是把比他大了二十的哥及斩下马来,最后双双同归于尽。 另外一次,则是松于被医治好之后,率领兵马攻打大论府第,双方死伤惨重。 还有一次,松于带领吐蕃所有兵马,以赞普名义,号称讨逆,把大论上上下下杀得一干二净。 现在,哥及的白发如雨后春笋,以肉眼可见的茁壮成长。 天亮醒了之后,哥及挥舞弯刀,眼睛赤红望着郎中:“五日已经过去了,怎么松于那个竖子还没有事情?” “禀告大论,那是十种最凶猛的毒物,而且又是穿过胸膛,对方早晚必死。”郎中战战兢兢,望着地面回答。 现在大论正在暴怒之中,万一他一不小心割下自己的脑袋,可能成为他的酒碗。 郎中想了想,继续小心翼翼说道:“松于人年轻,并且他也有郎中在去毒,这几天暂时还死不了。” 必须提醒大论,不要有事无事把我喊来,你的弯刀太吓人了。 刀光一闪,接着传过来砰砰的声音,郎中以为自己的脑袋掉落。 仔细一看,原来是大论的茶几又被大论砍成两截。 “滚。”大论口里突然吐出一个恶狠狠地声音。 郎中如获大赦,急忙抱头鼠窜。 郎中跑了出去之后,万夫长拉日格约进来了。 他一脸胡须,年纪大约四十,身体极为粗壮高大。 他向着哥及拱手一礼:“大论,现在松于生死未定,得做好万全之策,防止松于突然攻击。” “也好,做好准备,防止松于突然袭击。”哥及想了想,点点头说道。 正在此时,百夫长泥乐突然从外面急匆匆进来。 “禀告大论,松于已经死了。”泥乐单腿跪在地面,低头禀报。 哥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松于真的的死了?” “王宫上上下下一片哭声,喇嘛也开始进入王宫了。”泥乐不敢抬头,把自己看到的情况,依然恭恭敬敬回答。 哥及一心盼松于死去,可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他反而怀疑起来。 难道这里还有什么阴谋不成,松于本人年轻,而且还有人抢救,为何他短短几天就死了? 刚才就是郎中说松于挺过十天半月也没有问题,可是为何这么快就死了。 这个不对呀,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郎中胆战心惊刚刚回到家里,还没有来得及喝茶,就被哥及的亲兵叫来。 他不敢抬头,而是望着地板。 大论果然家里有钱,每间房子地面竟然是平平整整的地板。 听到松于终于死了,他以为能够松了口气,没有料到哥及又叫人询问。 郎中就是命苦,他一边吐槽,一边收拾药箱,跟着亲兵来到大论府第。 哥及脸色有些阴沉,也带着一丝喜悦,还有一丝疑惑。 当然郎中是不敢看,这是泥乐打量的结果。 “郎中,你不是说松于可能要十天左右才死,没有料到今天就死了,这是怎么回事?”哥及把已经回家的郎中叫来,盯着他脸部问道。 郎中想了想,恭恭敬敬回答:“禀告大论,这个与个人体质有关,有人能够挺过十天,有的只有三天,有的也许五天。不过毒性决定死亡,他是早晚不能躲过的。” 哥及喝了一口酥油茶,这是他第十个茶杯了。 “给他五十两黄金。”他围着茶几起了几圈,点点头,对着亲兵说道。 郎中终于松了口气,他以为又要被训斥一番,没有难得大方一回。 对于郎中的回答,哥及还是不敢完全相信。 哥及想了想,来到四楼,从窗子伸出头部,仔仔细细观察。 果然,在大论府里已经也隐隐约约听到哭声,声音就是从一百步之外王宫传过来的。 法场正在摆设,喇嘛也陆陆续续从外面进入王宫。 哥及与幕僚余浅、万夫长拉日格约互相看了看,点点头。 哥及神情复杂打量正在摆设法场的王宫,终于松了口气。 哥及双手合十,向着王宫方向一礼:“松于,何苦来哉?平平安安一生都好,何苦要来争高低呢?既然是傀儡,就要是傀儡的样子,现在倒好,小命也没有了。” 说到这里,哥及有些伤感,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松于,你放心,你的儿子会让他好好活下去。”顿了顿,哥及说道:“前提是只能当傀儡。” “大论,现在兵马怎么办?”拉日格约也跟着一起合十,恭恭敬敬地问道。 哥及再次打量王宫,点点头:“既然人已经死了,兵马就散了吧。” “大论,赞普死了,王宫去不去?”泥乐上前提示问道。 哥及点点头:“赞普死了,当然得去,准备齐全。” “禀告父亲,孩儿去不?”此时,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男子,拱手一礼问道。 此人正是哥及的大儿子,普罗范斯。 他身体极为粗壮,一身力气极大,武艺高强。 而哥及也看好这个儿子,准备把他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 哥及想了想,摇摇头:“你就不要去王宫,就在大论府里。” “那孩儿准备不?”普罗范斯小心翼翼问道。 毕竟他只是接班人之一,他下面还有几个兄弟。 哥及不知不觉打量王宫方向一眼,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府里还有一千亲兵,不能让他们松懈了。” “遵命。”普罗范斯大声喊道,脸上忍不住兴奋。 哥及一走,他终于可以正式带兵了。 出了大论府第,寒风一阵又一阵吹来,哥及不禁身子紧了紧。 天下还是沸沸扬扬下着雪,地面已经有了半尺的积雪。 还好,现在有了毛衣毛裤及毛线袜子,比起以前感觉暖和多了。 看到越来越的贱民跪在大道,哥及不禁眉头一皱。 天上雪儿沸沸扬扬,但是这些贱民并不在乎。 赞普死了,越来越多的这些贱民跪在王宫面前,不停磕头,呜呜哭泣不停。 开始还在王宫门前跪下,后来延伸到大街上面。 毕竟,胡人攻打吐蕃的时候,赞普带着兵马与胡人拼命,保护了雪域高原。 听说赞普年齿不大,也不过二十多岁,为何就死了呢? 一些平民(贱民)一边哭泣,一边想到。 可是朝廷没有说出赞普死因,他们也不敢私下说。 毕竟这是朝廷的机密,乱说要被砍头的。 哥及一边走,一边听这些平民哭泣什么。 原来他们在一边念着赞普的好处,一边哭泣,仿佛比死去父母还要伤心。 “打胡人,难道老子没有上场,老子出的兵马比赞普出的兵马还多,伤亡比赞普兵马还多。你们这些人只是想到赞普的努力,没有看到我们这些大臣的努力。”大论一边愤恨不平念道,一边从通道向着王宫走去。 可是这些平民根本没有听到他念什么,一个又一个一边磕头,一边伤心哭泣不已。 即使他们知道大论努力了,但是也认为这是应该的,功劳应该记在赞普一人的身上。 毕竟,赞普才是整个吐蕃的王,而大论算什么,只是赞普的手下而已。 哥及听到平民的哭泣声音,心里愤恨不平想到:“赞普死了你们如此伤心,如果老子死了,你们还有这么伤心不?” 他非常想把此话说出,可是一想马上就要进入王宫,强行把此话吞了进去。 此时,他已经看到王宫的幕僚李阳出来,正在迎接他的到来。 “大论,小人有负重托,没有教化好赞普,竟然夭折。”李阳两眼又红又肿,声音哽咽,双腿跪下迎接。 李阳是松于的夫子兼幕僚,而且还是哥及这个大论与拉加这个元帅一起找到。 哥及本来还有一丝怀疑松于未死,现在不但看到上千的平民前来哀悼,还有李阳红肿的眼睛,终于有些相信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不定,是进入王宫还是不进入王宫? 此时,里面喇嘛整整齐齐念经声音传了出来。 不但如此,大门有一位大喇嘛在守候,正在念经。 大喇嘛在这里守护,是为了防止灵魂走入歧途,超度亡灵。 看到这里,哥及终于相信了,松于终于死了,开始迈步进入王宫。 来到松于的卧室,哥及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虽然有喇嘛在念经,但是并没有看见他们悲伤的样子。 更关键的是他没有看见白布,松于身上还是皮衣。 吐蕃人的风俗,要求解下皮衣兽衣,换成白衣或者白麻衣。 如果没有白布,那么下辈子就要变成兽类。 松于的尸体没有换成白布,难道他下辈子想变成兽类。 正在此时,松于的尸体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哥及不禁大吃一惊,望着松于尸体目瞪口呆喊道:“尸变,尸变。” “原来大论害怕孤没有死。”那个“尸体”突然开口说话。 哥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光,揉了揉自己眼睛,战战兢兢打量着围着床前的喇嘛。 他指着喇嘛,上上下下的牙齿互相敲击着问道:“赞普,赞..普,这是怎么回事?” “专门为你准备的,撤了吧。”松于此时一挥手,床边四周的喇嘛向着松于躬身一礼,随后离开。 看到喇嘛离开之后,哥及相信这个事实,就是松于并没有死。 他一边拔出弯刀,一边向着床上的松于扑去。 不但哥及如此,就是百夫长泥乐同样拔出弯刀,一起向着床上松于拼命砍去。 砰砰两声,哥及与他的百夫长突然倒在地板上面。 哥及额头撞到地板,马上长了几个包包,血液从包包开始冒出。 不但如此,他的门牙也被地板撞两颗,鲜血从嘴巴流出。 泥乐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一样狼狈不堪。 原来千夫长黑轩、龙陈、林芝看见两人要动手,急忙提出右脚,巧妙一勾。 两人站立不稳,顿时来了一个饿狗抢屎。 哥及与泥乐还要挣扎起来,却被躲在其它房间的宫卫一涌而上,不但缴械,还被双手捆着。 哥及呸呸吐出两人颗碎牙,眼里全部都是红色。 他带着漏风的声音,一边挣扎,一边望着松于厉声问道:“赞普,老夫与你无冤无仇,好好的傀儡不做,为何要与老夫作对?” “非常简单,吐蕃的赞普是孤,不是你这个大论。孤是雄鹰,不是小鸟。雄鹰翅膀硬了,就应该飞上蓝天。” 哥及依然一边挣扎,一边吼道:“老夫不相信,如此多的毒药,竟然不能毒死你这个竖子。” “o(n_n)o哈哈~。”松于恨恨地打量哥及,冷冷说道,“即使孤要死,也要死在你的后面。” 他的意思就是,你想我先死,我偏偏就让你不如意。 什么是先死,就是你的头部被我砍下来做酒碗,或者你被剥皮来做药方。 “赞普,你脸色又青又紫,毒药已经进入你的五脏六腑,命果然不长了,虽然能够躲过今天,也没有多少好日子可以活。”说到这里,他仔细打量松于脸部,哈哈大笑。 松于突然眉头一皱,向着宫卫招了招手,立即有宫卫在床边加了一个椅子。 松于此时已经开始喘气,有了椅子作为靠背,他才感觉舒服一些。 哥及看到眼前情景,一边继续挣扎,一边哈哈大笑,“赞普,看来你这个样子,果然是没有几天可以活了。” 反正都要死,哥及现在也拼了出去了。 松于没有理他,而是向着另外一个房间拱手一礼,大声喊道:“伽罗岳父,请可以出来看看这个大论,现在还想害死孤。” 咚咚,咚咚,随着沉重的脚步声音,从隔壁的房间走出一个穿着红衣大喇嘛,年齿大约五十左右,一脸长须。 他虽然一脸的慈善,但是鹫目鹰鼻却破坏这种和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伽罗,也是赞普的岳父。 伽罗看到一脸狼狈不堪的哥及与部下,冷冷打量两眼。 哥及看到伽罗,丝毫不畏惧,反而把胸膛挺了起来。 他乃是大论,即使处于下风,他也不能弱了自己的威风。 虽然他自己觉得样子威武,但是他额头与嘴巴的血迹,反而让人觉得非常可笑。 一些宫卫看见平时威风凛凛的大论,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不由得发出噗嗤笑声。 “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丢下这两句,对赞普说了保重身体之类,他就离开王宫。 吐蕃僧俗一直相斗不停,为的是什么,乃是吐蕃手里的权力而已。 现在看来,代表贵族一方的哥及明显点了下风。 不过现在对于喇嘛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 不但代表贵族的大论被赞普设计逮捕,就是作为世俗最高的赞普也中毒严重,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下去了。 不过对于赞普与贵族之间斗争,伽罗这个沙门钵阐布根本不想参与,所以他慰问赞普一声,就匆匆离开。 哥及看着伽罗匆匆离开,突然灵机一动,忍不住长长叹气:“赞普,汝与吾蚌鹤相争,却让喇嘛这个渔翁得利。”  第五百五十八章 赞普请求 “真的是这样?”松于是笑非笑地问道。 反正这是唯一机会,哥及硬着头皮回答:“赞普,确实是这样,喇嘛的信徒太多了,按照这样下去,以后吐蕃没有赞普,只有大喇嘛了。” 松于招了招手,此时阐布上前端来一杯绿豆汤,用勺子给松于喂去。 松于一边喝汤,一边在思考着。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现在平民、奴隶及一些贵族,舍得把大量家产奉献给喇嘛,甚至有人还把家人的性命搭上。 虽然奉献家人性命是平民及奴隶,但是如此长期下去,平民、奴隶及贵族心里只有喇嘛,赞普地位越来越弱化,甚至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可有可无。 “赞普,不如与老臣一起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喇嘛。”看到赞普陷入沉思之中,哥及急忙鼓起如簧之舌劝说。 松于没有说话,只是打量哥及一眼,继续思考。 看到松于犹豫不定的样子,眼看松于就要被哥及劝说成功,李阳急了。 他拱手一礼,上前提醒:“赞普,大论说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不然他不会在赞普背后射出致命毒箭。” 为了强调厉害性,李阳特意在“致命毒箭”加重了语气。 “让孤想想。”赞普松于未置可否,又喝了一口绿豆汤,陷入沉思。 听到赞普在思考,哥及不禁大喜:“赞普,想当初,松干赞布一统雪域高原,疆域万里,打得四方无敌手,喇嘛被压倒在脚下无法翻身,唉。” 哥及一边说,一边不停叹气。 这是吐蕃过去的荣光,更是松干家族的荣光。 果然,听到哥及如此称赞松于的祖先,松于顿时两眼放光。 那是一个疆域万里的帝国,打得天竺、北廷、安西俯首称臣。 “咳咳,咳咳。”此时突然传过来李阳的声音,“赞普,统一吐蕃那是必然,只是吐蕃现在内外问题很多,现在还是把吐蕃内部问题解决再说。” 什么是内部问题,当然就是大论有毒箭行刺赞普的问题。 哥及不禁大怒,眼看他通过颂扬松于祖先,转移松于注意力就要成功。 没有料到这个可恶的幕僚,又把事情拉回原点。 “赞普,老臣死倒是无所谓,但是喇嘛的影响不得不考虑。”哥及急忙,不由得大声说道。 松于听到此话,似笑非笑打量着他:“大论,看你的语气,是一心一意为吐蕃着想?” “赞普,老臣是不想让喇嘛控制整个吐蕃,不然也不会为赞普挑选李夫子来到赞普身边。”哥及侃侃而谈,这是他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证据。 说到这里,哥及有意无意打量李阳,希望李阳能够承他的过去的人情。 现在不但哥及的目光投向李阳,就是松于的目光也要投向李阳。 一个是赞普的人情,一个是大论的人情,左右都是人情,看看他如何相处? “老夫感谢大论的推荐。没有大论推荐就没有老夫的今天,老夫铭记存心。”李阳向着哥及深深一礼。 李阳接着挺了挺胸口,对着哥及说道:“老夫现在是赞普的幕僚,食君之禄,当然得忠君之事。” 松于欣慰点点头,这个幕僚果然对自己是忠心耿耿。 哥及脸色大变,眼里全部都是怨毒的目光。 “赞普,大论其实说得也有道理,喇嘛现在闹得太厉害,请赞普得多多考虑一下。”李阳接着提醒松于。 李阳说话时,眼睛一直望着松于,表示他对松于的绝对忠心。但是哥及却是听出来了,李阳还是帮助他说话了,还是算了人情。 “夫子说得有理,这个必须考虑。”松于想了想,点点头,接着话题一转,“只是吐蕃目前情况确实非常困难。” 松于也听出李阳在还哥及的人情,但是在不在乎。 毕竟,李阳没有私下为大论做事,这一点让松于感到欣慰。 松于觉得李阳确实棋高一筹,即使要还人情,也是站在吐蕃高度来还人情。 果然不愧为孤的好夫子,处处是为吐蕃着想。 李阳对着他拱手一礼,耐心劝道:“困难,在松干赞布之前,那时更加困难,一样是四分五裂。松于是怎么做的,统一吐蕃,横扫北廷、安西、天竺,打下万里江山。” “孤受教。”松于对着李阳一礼,“敢问夫子,吐蕃现在应该如何做?” “强主干,兴教化,走科举。”李阳想了想,“大宋就是这样做的。赞普主干正在强化,现在不妨试试教化与科举。” 松于想了想,叹息一声:“夫子说得有理,可惜孤目前实力还不足够强大。” “吐蕃不能等了,内有喇嘛干政,外有胡人压境。赞普,必须有目标、有计划、有步骤进行。”李阳并没有停顿,而是一字一句说出。 听到这个震耳发聩的声音,松于点点头,拱手一礼:“夫子说得有理,孤受教。敢问夫子,孤当前应该做什么?” “当然是安内,再攘外。”李阳打量哥及一眼,淡淡而言。 松于看了哥及一眼,毅然说道:“夫子言之有理。” “大论,请问你对孤忠心不?”松于坐在了姿势,目光炯炯望着哥及。 哥及叹了口气,没有料到该来还是来了。 如果说他对松于忠心,显然此话鬼也不相信,毕竟不久还用毒箭偷袭他。 想了想,哥及大声说道:“老臣对吐蕃忠心,可以对天发誓。” 他偷换概念,没有说对松于忠心,而是说对吐蕃忠心。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对吐蕃作出自己很大的努力的。 当胡人入侵之时,他作为大论,出力最多,伤亡也最大。 “大论对吐蕃忠心,孤看在眼里。”松于打量大论一眼,“大论拼杀胡人,凭借是手里的兵强马壮。” 你知道就好,哥及抬头,希望望着苍天。 可惜这是在王宫,上面有木板,不能望见苍天。 哥及点点头:“胡人大兵压境,作为吐蕃大论,抵抗胡人乃是理所当然,即使伤亡再大也无所谓。” 他着重提示了自己在抵抗胡人兵马,是出了比你更多的大力,包括更多的伤亡。 “大论辛苦了,孤敬佩。”松于拱手一礼,接着话题一转,“大论凭着雄厚的兵马,因此不把孤放在眼里。” “赞普比起以前,实力确实强大得多了,但是与老夫相比,还是有差距。”哥及说到这里,不禁心里一喜,自己还有上马兵马,看样子他不敢把自己怎样。 松于点点头,断然说道:“夫子说得对,攘外必先安内。” 攘外必先安内,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凭借你那三千兵马,又如何能够做到。 想到这里,哥及暗自幸运,自己还培养了一个接班人。 自己的儿子普罗范斯能力不亚于自己,现在手里还有一千亲兵。 关键的是,自己的早已有了远见,那个大论府完全是按照城堡来打造。 更何况,自己还有一万兵马在外面待命,只要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就可以打进西宁。 可以相像,凭着松于目前实一点实力,仿佛蚂蚁撼象,根本就没有法子。 想到这里,他对自己活下去充满信心。 毕竟,自己如果死了,普罗范斯必然要造反,青塘城这个吐蕃小小王朝就只有瓦解。 松于看到哥及脸上的笑容,仿佛在嘲笑自己自不量力。 “把三个千夫长喊来。”松于对于亲兵队长林芝喊道。 松于有三个千夫长,却没有三千夫长。 他没有任命三千夫长,而是亲自担任三千夫长,牢牢把兵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三个千夫长分别是黑轩、龙陈、格桑,都与保安团与以色列王国交战过。 三人来到松于面前,单腿跪下,等待松于下令。 松于盯着三人,冷冷地问道:“尔等三人知道孤为何躲在床上?” “禀告赞普,这是哥及这个小人,背后有毒箭伤人的结果。吾等恨不得剥其皮、食其肉,喝其血,方才甘心。”三人恨恨瞪了哥及一眼,纷纷表态。 松于点点头,沉声说道:“哥及躲在他的大论府第,通过府第暗箭射杀孤。因此孤下令,黑轩、龙陈守住青塘城,格桑攻打大论府第。” “遵命。”三人拱手一礼,龙陈与黑轩两人立即出去。 哥及并没有押走,依然还在房间。 他看到松于的布置,不禁冷笑连连。 对于守城的布置,他丝毫没有异议。 但是区区一千兵马,就胆敢攻打他如城堡一样大论府第,那绝对是吃了狮子胆。 如果松于派出三千兵马,完全不计损失,看看还有机会攻下没有? 他计算了一下,三千兵马攻打大论府第,即使能够勉强打下,伤亡至少大半以上。 伤亡大半以上,到时松于只有一千兵马。 这区区一兵马,就是稍为大的贵族,也有可能拿得出手。 到时不是自己瞧不上他,就是稍为大的一些贵族也瞧不起他。 没有料到,现在松于胆敢派出一千兵马,这与送死有什么区别。 格桑未走,依然拱手一礼,向着松于提醒:“赞普,大论府第全部都是用石头彻就,而且还有一千精兵在守护。” “孤早已知道,孤请求赵家庄出兵。”松于一脸淡定,极为冷静对着格桑说道。 赵家庄兵马的战力格桑知道,可以说战力远远在他们之上。 有了赵家庄参与,格桑对于攻打大论府第终于有了信心。 哥及听了松于请求赵家庄攻打,先是脸色一变。 接着他不由得哈哈大笑:“赞普,赵家庄是一个纯粹护送商人的商队,他们能够听从赞普的安排?” 哈哈大笑之后,哥及看着松于的眼色,充满了可怜与不屑。 毕竟,赵家庄刚刚与他们做了生意,上次与王宫兵马交战,也是被迫自卫。 现在这次性质完全改变了,这是是伸入吐蕃内政。 要知道,赵家庄的西县离这里非常遥远,差不多是两千里路,而且绝大部分是山路。 如果硬要说他们是一支兵马,那也是孤兵。 赞普如果势力强大,还可以保护他们。 偏偏目前这个赞普势力最为弱小,不但不如他哥及,就是元帅拉加的兵马也不如。 听到哥及的哈哈大笑,原来充满信心的格桑也不禁皱眉。 赵家庄那一点可怜的兵马,他们能够答应吗? 第五百五十九章 不服不行 看到哥及竟然如此关心自己的兵马,松于淡淡一笑。 “大论,这个用不着你的操心,赵家庄已经答应了。”松于说话虽然轻言细语,但是透露出来的却是重磅信息。 哥及瞪大了眼睛,完全是不敢相信,望着松于喃喃念道:“不可能,不可能,这里离西县两千里路,就是快马也不能跑一个来回。” 格桑想了想,西县离这里两千里路,快马也不可能。 更何况,这里一路都是胡人地盘,胡人绝对不会让赵家庄快马在他们境内乱跑。 想到这里,格桑不由得也向着松于望去。 他不敢说话,但是他只是有一种疑问目光。 “孤有小小圣人的手令,凭借这个手令,可以调到赵家庄在青塘城的兵马。”松于淡淡一笑,示意李阳拿出。 李阳点点头,小心翼翼从一个小木箱,取出一张小纸片,递给了格桑。 赵家庄在西宁也有细作,保安团通过细作的鸽子,很快就把赞普请求寄给小圣人。 赵平立即回复,同意保安团协助进攻大论府。 当然,对于赵家庄如何取得如此之快回复,松于本人也不知。 想到赵家庄竟然还有比快马加鞭还要快的速度,松于心里更有一种莫名其妙崇拜与神秘的感觉。 哥及此时不敢相像了,他啰嗦地问道:“赞普,你什么时候竟然有了小圣人的手令?” “现在想到此事了吧,晚了。”松于断然下令,“立即攻打大论府,不得有误。” “遵命。”格桑双手接过赵平手令,高兴得大声吼道。 哥及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战战兢兢地问道:“赞普,不会是有了小圣人的手令,才宣布你的死讯?” “果然是大论,能够想到这一点。”赞普点点头,以爱表扬口气讽刺。 哥及原来气势汹汹的样子突然丧气,后悔不已:“我早应该想到这一点了,原来赞普早已准备好,就等我自投罗网。” 赞普口里忍不住讥讽:“果然是大论,可惜晚了一点。” “其实也不晚,大论府也不是想打下就能够打下的。”哥及也对不住反唇相讥。 徐特、陈华、云书尘带着八百保安团与以色列王国将士,来到大论府第面前。 这个建筑依山,仿佛是一个布达拉宫的缩小版本,防御比起布达拉宫过之而无不及。 它的主体建筑在山上,从东西两侧分别向下延伸,与两边高大的宫墙相接。 城墙高三丈,底宽一丈五,顶宽一丈,用夯土砌筑,外包砖石。 可能长期受到战乱影响,它的城墙不但有垛墙,还能让府内通过石级让战马上去。 城墙的东、南、西侧各有一座三层的门楼,在东南和西北角还各有一座角楼。 就是城墙中间也有马面,保证了可以攻击企图通过城墙向主体建筑进攻的胡人。 它下面就是正门,两边一个长六丈高三丈城墙,上面有箭楼,两边则是突出的角楼。 两边角楼不但可以保护中间箭楼,而且还可以防止从侧边进攻的敌人。 其实从侧边攻打更不容易,不但山势陡峭,而且还要受到两边城墙及马面的进攻。 建筑全部都是三层以上,有的甚至还在四层以上。 难怪哥及不怕攻打,因为这里典型的易守难攻。 也难怪胡人打倒这里,打了几次就不打了。 实在这里太难打了,胡人也只要求吐蕃表面臣服而已。 孟浪、蒲达、胡亮三人看着眼前这个府第,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听到的亲兵的禀报,普罗范斯知道父亲已经被松于赞普留下。 他一边暗自惊心,一边又感到幸运。 惊心的是,松于吃了豹子胆,竟然敢来攻打这个大论府。 想知道,当初胡人攻打到这里,打了一月也没有攻下。 普罗范斯心里悲痛,知道父亲已经落入松于手里。 但是现在不是悲伤时候,大论府不但坚固异常,而且大论还有一万兵马。 千夫长马拉臣他拱手一礼,问道:“少主,现在怎么办?” “立即派人去通知万夫长拉日格约,同时准备擂木、滚石,守住这里。”普罗范斯冷静下来,当即吩咐。 马拉臣他年纪大约三十多岁,一脸胡须,额头上面有不少皱纹。 他听到少主如此安排,觉得少主长大了,心里感到欣慰。 格桑带着王宫一千兵马早已来到大论府,也在打量这个大论府,寻找破绽。 他的一个五百夫长手下看了看徐特他们,拱手一礼问道:“千夫长,这个是我们进攻,还是他们进攻?” “丢人,怎么能够说出此话。我们是主人,怎么也要率先进攻。”格桑瞪手下一眼,开始擂鼓,“况且,此战是为赞普打,为赞普报仇。” “就是,我们上次与赵家庄交手,失手不是武艺不行,而是他们兵器太厉害。这次必须把吐蕃武士凶猛威风打出来。”另外一个五百夫长深有同感。 上次他们输得莫名其妙,后来总结一下,他们是兵器不如赵家庄。 如果这次还是依靠赵家庄才能赢得胜利,他们干脆脱下军装,回家放羊种田算了。 低沉牛角吹响,浑厚战鼓擂动。 “报仇,报仇。”五百夫长带领五百将士,一声大喊,开始向正门进攻。 毕竟是高原,没有经常发生大宋与胡人大肆进攻,攻打手段就比较单一。 五百个吐蕃将士,手里的弯弓早已发射。 五百支密密麻麻的箭矢向着城楼射去,倒也气势不凡。 其余五百人拿着盾牌,推动撞车,抗着飞梯,然后就向着正门进攻。 城墙也不甘示弱,一边用盾牌抵挡城下箭矢,一边用手里弓箭还击。 马拉臣他在箭楼上面,紧紧盯着下面进攻的王宫将士。 “胡人比你们兵马更多,攻势更加凶猛也没有攻下,你们不是在送死还是什么?”他一边念道,一边拿着一张三石硬弓。 撞车上面有一个木制屋顶形状的物事,四边用四根木头柱子支撑着,它是抵御箭矢的装置。 下面是一张木板,有四个轮子,方便士卒推动。 它的主要装置就是用绳子从屋顶吊下巨大木桩,前面呈现三角形,包有铁皮,对城门形成巨大的冲击力。 王宫将士冲得越来越近,推动撞车的士卒的脸已经清晰可见。 “发射。”马拉臣他一边发射,一边大声喊道。 嗡嗡,他的硬弓的箭矢发射出去。 一个正在奔跑之中的王宫士卒被他射中胸部,当即倒下。 还好,立即有保安团的将士一边举着盾牌,一边拿着担架,马上抬到远处空地抢救。 担架这个异端怪物,本来不易被吐蕃接受。 之所以这么快被接受,就是因为赞普中了毒箭之中使用它。 结果不但没有加重病情,而且让赞普得到了迅速抢救,现在已经成为吐蕃吉祥之物,士卒称之为“扎西”。 越来越多的王宫将士中箭,这些士卒倒也硬气,只要没有射中要害,继续拼命前进。 他们不但是做给自己看,更是做给赵家庄的人看。 咱们虽然虽然被你们赵家庄人打败了,不是技不如人,而是你们兵器占了上风。 飞梯已经挎上城墙,几个百夫长大喝一声,手里拿着盾牌与弯刀,带着士卒,身先士卒冲向城墙。 轰隆隆,轰隆隆,冒着箭雨的王宫士卒,正在把撞车向着城门撞去。 与飞梯相比,撞车更加厉害。 毕竟飞梯即使攻破城墙,最终还是要打开城门。 只有打开城门,才能让大量士卒进攻,城墙只是少量而已。 城墙上面的大论府将士急了,滚石与擂木不要钱向下砸来。 城墙下面的王宫士卒,手里的弯弓拼命发射,为撞车士卒掩护。 城墙上面的大论府士卒一边用盾牌掩护,一面投掷擂木与滚石。 不断有大论府将士中箭,不断有王宫将士被砸中。 双方都没有停止,双方都在继续。 “砰砰,砰砰。”城墙上方的滚石与擂木纷纷抛下,不停在砸在撞车上面。 在被砸在二十左右次左右,撞车终于被砸烂,王宫士卒只得冒着箭雨返回。 看到撞车被砸烂之后,大论府士卒士气大振,他们冒着箭雨,把擂木与滚石拼命向着飞梯砸去。 一盏茶时间之后,几个百夫长纷纷从飞梯掉下,不是重伤就是死亡。 跟在后面的十夫长们也纷纷从飞梯掉下,大部分都是重伤,只有少部分是轻伤。 格桑苦笑一下,只得鸣金收兵。 王宫将士进攻如潮水,退却更是潮水,留下几十具尸体与重伤者。 就是退却下来的将士,大部分都受伤,不是箭伤就是摔伤,甚至还有被擂木滚石砸伤。 还好,保安团这边有不少郎中护士,立即上前抢救。 徐特上前,对着格桑拱手一礼:“格将军,贵国勇士凶猛顽强,值得敬佩。” “再凶猛有什么用处,还不是损兵折将。”格桑一边苦笑,一边还礼,“下面就依靠徐将军。” 看到如此多将士受伤战死,格桑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他以前还想在保安团面前好好表现自己,没有料到竟然让保安团看了一个笑话。 徐特一挥手,立即有上百保安团将士抬出二十张八仙桌出来。 西宁的汉人占三成多,也有三万人的样子,找到八仙桌非常容易。 “徐将军,这些桌子如此笨拙,如何能够进攻。”格桑看着这些八仙桌,感到不可思议。 在他看来,这些八仙桌不但薄,而且还是木板,相当笨拙,携带不方便,不如如何进攻。 徐特打量八仙桌一眼,笑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马拉臣他刚才打了一个大胜仗,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些宫卫做样子倒是好看,打仗嘛,又不是玩游戏。”马拉臣他一边喝酥油茶,一边在凳子坐着,一边不停嘲笑。 一个百夫长进来,拱手一礼:“禀报将军,保安团进攻。” “那还不快准备战斗。”马拉臣他一下子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厉害吼道。 百夫长眉毛紧皱,眼里全部都是疑惑神色:“将军,可是他们进攻非常奇怪。” “如何奇怪?难道他们没有用兵器?”马拉臣他感觉好笑,冲口而出。 百夫长点点头:“就是,将军,他们竟然用桌子阵进攻。” “老夫记得他们没有铁甲,难道用桌子当铁甲?”马拉臣他一边说,一边向着窗子走去。 百夫长指着一排桌子:“将军请看,他们抗着几排桌子,向着城门进攻。真的奇怪,他们竟然没有使用飞梯。” “他们进攻不用撞车,也不用飞梯,而是用这个桌子。”马拉臣他一边看着,一边念道,突然一声,“不好,他们要进攻城门,给老子砸烂他们。” 他不知道保安团如何进攻城门,但是知道肯定不是好事,急忙号召砸烂八仙桌。 说完,他率先冲出去,从城墙捡起一块石头,向着桌子砸去。 砰砰,那个八仙桌摇晃几下,但是接着又继续前进了。 他举起石头,其他胡人跟着举起石头,纷纷向着八仙桌砸去。 八仙桌不断传过来砰砰声音,听到让人胆战心惊。 毕竟,石头是从三丈高度扔去,一个也有三十斤左右。 再坚固的八仙桌,也经不起多次滚石空中砸。 幸好,这些八仙桌还通过棉被与钢筋进行加固,不然早已被砸烂。 不是吗,已经有八仙桌开始裂口,里面的将士不是手臂欲折,就是感觉腰肢要断。 陈华这个组的八仙桌跑到最前面,虽然是雪天,但是脸上都是汗水。 他感觉眼冒金星,心里更担心八仙桌能否坚持到城门。 看到胡人城墙举起滚石砸桌,下面的保安团及以色列王国的将士臂张弩纷纷发射。 这次发射的不少,真的是箭雨,不但快,而且准。 一个吐蕃士卒刚刚举起滚石,突然右手手臂中了一箭。 他突然感到右手失去力气,滚石突然从手里掉下,砰砰砸在自己的右脚脚掌。 他大喊一声,倒在城墙地面,不断嚎叫,原来他的右脚脚掌被自己砸烂。 另外一个十夫长举起滚石,突然胸口中了一箭,人发退后几步,被迫将滚石放下。 一个百夫长刚刚把滚石扔下,突然感觉额头传过来一阵剧烈疼痛。 这个百夫长人顿时站立不稳,感觉到天旋地转,砰砰一声倒在地面。 他此时尚有知觉,不禁用手去摸额头,却感觉额头插着一支箭矢,接着他一阵巨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眼看八仙桌就要烂了,幸运的是,终于到了城门面前。 陈华点燃火药包,抗起八仙桌,大声喊道:“快跑。” 随着火药包不断冒出黑色浓烟,八仙桌纷纷后撤。 保安团的八仙桌后撤,但是大论府的将士不干了。 既然来了,怎么也得把性命留下,他们纷纷向着八仙桌投掷滚石。 马拉臣他正在拼命扔石头,他现在尚有受伤,这是因为他的亲兵不断挥舞长矛保护了。 砰砰,终于有一张八仙桌被他的滚石砸烂,露出八仙桌下面四个他不由得发出哈哈大笑。 他又举起一块滚石,向着几个失去八仙桌保护的保安团将士就要扔去。 “轰隆隆,轰隆隆。”在几声惊天动地的雷鸣声音之中,马拉臣他突然感到脚下一阵晃动。 打雷,怎么下雪的天气还打雷,马拉臣他感觉自己大脑转不过弯来。 他既要应付手里的滚石,还要对付脚底摇晃,还要考虑冬天为何打雷。 好在他力气大,手里的滚石在百忙之中向着城墙下面扔去。 他有这个幸运,但是他的手下就尚有这个幸运了,不少人被摇晃的城墙站立不稳。 有的手里滚石砸中自己的脚,有的砸中自己的脚,有的砸中别人。 还有一些吐蕃将士,被脚下的惊天动地的巨雷震得目瞪口呆,一片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更有一些大论府的将士跪在城墙地面,对着苍天不停祈祷。 一些大论府将士突然哭泣起来,一边跪着一边向着苍天磕头:“老天爷,老天爷,小人错了,小人错了。” “佛祖,佛祖,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另外一些大论府将士则对着西方的佛祖方向磕头,把地面磕得砰砰作响。 格桑精力一直在目不转睛关注保安团如何进攻,被突如其来的电光雷闪吓了大跳。 他开始也以为这是雷神发怒,手里的弯刀盾牌差点落地。 可是他又感觉有些不对,打雷为何还要冒出黑色硝烟? 他一边怀疑,一边打量城门。 格桑仔细此时一看,城门突然出现一个人高的大洞,不禁大喜:“菩萨保佑,城门破了。” “杀进去。”说完,他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拿着弯刀,带领亲兵率先进攻。 徐特给一脸黑灰的陈华擦了擦脸,拱手一礼说道:“子美,辛苦了。” “这些吐蕃宫卫,抢功倒是厉害。”云书尘打量纷纷从他身边疯狂进攻的吐蕃士卒,摇摇头,口里不屑。 “错也。”徐特摇摇头,倒是说出另外一番话出来:“他们不单单是抢功,是为了大论府里里面的黄金银子。” 此时孟浪过去,手里拿着盾牌与杀胡刀,目光充满了贪婪:“将军,吾等怎么办?”  五百六十、严重依赖 竹忽人果然贪婪,这是是刀口上添血。 “尔等有多少人?”徐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 孟浪胸口一挺:“吾等还有五百将士,现在大论吐蕃人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正是进攻的最好时机。” 他话说得冠冕堂皇,内心深处念念不忘的还是大论夜里的真金白银。 “里面吐蕃将士有多少,整整一千。”徐特打量他一眼,淡淡说道,“尔等才多少,才五百。这里面全部都是大论府的死士,你是把五百手下送入虎口。” “禀告徐将军,大论府里真金白银,难道就那么便宜吐蕃人了?”孟浪依然不服气,还是想到里面的金银,“如果没有吾等,他们哪里会那么容易攻进去。” 其实这次以色列王国的士卒一分力气也没有出,全部都是保安团出力。 不过他孟浪把自己归于保安团的人,毕竟他们这个营还要受保安团节制。 “这个孟营领放心,吐蕃人是不会吃独食的。”徐特耐心劝说,“他们会遇到顽强的抵抗。吾等乃是孤军。在吾心里,每个士卒的性命都非常宝贵,甚至在金银之上。” 陈华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也过来劝说:“孟营领,比起金银珠宝,以色列王国士卒的生命更加宝贵。” 旁边就有不少保安团及王国将士,听到此话个个心里暖洋洋的。 看看,吾等的性命多么珍贵,大论府里再多的金银珠宝,也没有吾等将士的性命之珍贵。 在别的的军队里面,士卒性命与蝼蚁差不多,就是用来消耗敌人的,比牲畜好不了多少。 只有在赵家庄里面,才真正把人当人看,比人的性命看得如此珍贵。 赵家庄就是好呀,永远值得追随,即使出生入死也不在乎。 徐特与陈华是西宁的两个品秩最高的军事长官,两人都发话了,彻底杜绝了孟浪冒险的可能。 孟浪怏怏不乐,长长了叹了口气。 陈华与徐特互相看了看一眼,心想:“以色列王国兵部尚书果然是商人,要钱不要命。” “子涛,尔等竹忽人不多,现在战事激烈,机会后面还有。”此时,王国营领的云书尘也过来,耐心劝说。 听到云书尘如此劝说,孟浪仔细一想,未必也没有机会,点点头,露出一丝笑容。 普罗范斯也在箭楼,不过他没有出来参与进攻。 当城门爆炸之时,普罗范斯突然从凳子上面跌落地面,一时也懵逼,茫然不知所措。 他发现自己两腿突然变得无力,大脑一片空白。 他发现除了他之处,其余之人包括他的亲兵都在做一个动作。 他们纷纷跪在地面,有的流泪,有的向着苍天祈祷,向着佛祖祈祷,向着菩萨祈祷。 他虽然不是一个标准文人,可是也认识汉字,可以说看懂《大宋中华报》绝对没有问题。 他突然灵光一闪,大声吼道:“这个绝对不是冬雷,这是赵家庄的火器,火器。” 说完,他双手拉着凳子站了起来,对着四周之人一片拳打脚踢。 “这是火器,这是火器,不是冬雷,不是冬雷,起来,起来。”普罗范斯一边打他的手下,一边大声吼道。 看到这些亲兵还在祈祷,普罗范斯狠狠地一脚向着踢去。 一个亲兵正在祈祷,突然屁股传过来剧烈疼痛:“哪个在踢我?,哪个在耽误我祈祷?” “是老子在踢你,赶快起来,拿起兵器作战。”普罗范斯一边狠狠地踢去,一边大声喊道,“那个不是天雷,而是火器爆炸。” 亲兵一看是少主,急忙从地面爬起,一片茫然。 普罗范斯来到战鼓面前,拼命擂鼓。 听到战鼓的声音,他的亲兵终于士气提高一些。 普罗范斯带着亲兵从箭楼出来,看见吐蕃将士对着苍天祈祷。 这里不但有普通士卒,就是千夫长马拉臣他也一样。 他与亲兵冲了上去,一阵拳打脚踢:“这个不是天雷,而是赵家庄的火器,火器。给我起来,拿起兵器战斗。” “那个在踢老子?”千夫长马拉臣他正在祈祷,被普罗范斯踢中屁股,不禁大声喊道。 竟然在老子面前充老子,普罗范斯不禁大怒:“是老子在踢你,赶快起来,王宫士卒就要杀上来了,这是火器,不是天雷。” 普罗范斯不禁急了,一边大喊,一边乱踢。 他已经看见王宫将士跑到大门下面,马上就要攻上城墙了。 听到是少主的声音,马拉臣他终于清晰一些。 他甩了甩自己昏沉的大脑,大声吼道:“起来,起来,全部起来,拿刀战斗。” 听到千夫长的吼叫声音,正在祈祷的士卒慢慢清醒,纷纷拿起手里弯弓或者长剑。 此时,格桑已经手里盾牌与弯刀,带着亲兵从石级冲了上来。 “为赞普报仇,为赞普报仇。”他一边挥舞弯刀,一边大喊。 听到这个这个口号,他的亲兵及热血澎湃,跟着大喊:“为赞普报仇,为赞普报仇。” “为赞普报仇,为赞普报仇。”声音传到其它宫卫那里,那些宫卫听到也热血沸腾,个个拿着长矛或长剑等兵器,纷纷向着城墙进攻。 宫卫一边大喊,士气高涨,手里的长矛、弯刀或者长剑砍倒杀死不少大论府的士卒。 听到宫卫为赞普报仇,大论府士气极为低落。 毕竟赞普才是吐蕃的真正的英雄,大论算什么? 加上他们本来被天雷炸得头昏眼花,大论府第士卒勇气不足,一时之意手足无措,被砍倒不少。 “为大论报仇,为大论报仇。”普罗范斯急了,急忙也喊出口号。 听到为大论报仇,大论府里的将士士气终于提高一些。 他们此时才想到,自己乃是大论府第之人,不为大论作战,还为哪个作战? 这些大论府的将士纷纷拿起手里的弯刀与长剑,与王宫卫士拼杀起来。 他们一边大喊为大论报仇,一边挥舞手里刀剑。 此时在吐蕃大论府里,出现一场非常奇怪的战斗,双方一边叫喊口号,一边挥舞刀剑拼杀。 双方兵人员差不多,兵器装备差不多,装甲也差不多,唯一区别就是一个是王宫将士,一个是大论府将士。 格桑率先进入大论府,既有为赞普报仇雪恨原因,也有洗劫大论府的原因。 要知道大论府传说富可敌国,拥有整个吐蕃最大最好的盐山。 青塘城的最大特产就是青盐,是天下最好的食盐。 由于大论实力最大,原来格桑是没有这种奢望。 但是现在不一样,赵家庄实力已压得胡人不敢招惹。 有了赵家庄助力,又有替赞普报仇之大义,此时不去洗劫,更侍何时。 当然,格桑作为松于千夫长,自然为贊普出力。 但是说格桑完全没有自私心也不不可能,因为他们出了大力,赞普绝对会从大话府洗劫珍宝拿出部分奖励他们。 格桑拿着盾牌,看到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知道乃是大论的世子普罗范斯。 他大喊一声,“叛逆,拿命来。” “你才是叛逆。”普罗范斯不想弱了自己的气势,更不想打击气势,反而称对方是叛逆。 格桑大声吼道:“从背后对着赞普射出毒箭,不是叛逆是什么?” “赞普扣押大论,这个不是叛逆是什么?”普罗范斯不管自己说法对不,大力反驳。 两人一边打嘴巴战,一边手里的弯刀叮叮当当砍个不停。 副千夫长拉巴对仗的千夫长马拉臣他,两个旗鼓相当,一时打得难分难解。 叮叮当当声音之中,半柱香时间之后,双方伤亡越来越多。 这里有王宫卫士,更多的是大论府里的将士。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大论府里将士源源不断从主体建筑出来,王宫卫士伤亡也越来越高。 格桑开始觉得对方被保安团火器震昏,以为上来捡便宜。 没有料到这个大论府竟然是全部都是死士,个个即使明知要死也要与对方同归于尽。 看到目前已经有了三成左右伤亡,格桑心里在滴血。 “你们怎么还不杀上来。”此时,格桑想到了保安团,心里不禁大喊。 徐特掏出千里眼,看了看,摇摇头:“大论府里的将士虽然被火药炸晕了头脑,但是现在也清醒了,双方全部都在以命相拼。” “这其实是吐蕃内战。”陈华深有同感,有千里眼看了一下。 徐特点点头,同意陈华的看法:“虽然吐蕃内战,但是不得不打。此战,决定了吐蕃究竟是赞普还是与大论。” “这是决定吐蕃未来方向之战。王宫打赢了,以后吐蕃就是赞普了,如果失败了,以后永远就是傀儡。”副营领赵阳此时也发话。 云书尘想了想,对着徐特说道:“殊之,王宫与大论府里双方打得不分上下,看来吾等必须要出兵。” “可是吾等都是孤军,一共才一千兵力,如果有损伤怎么办?”赵阳看了看跃跃欲试的保安团及以色列王国将士,担心问道。 徐特想了想,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他们答应松于,必须协助他们。 可是他们一共一千兵马,又是孤军作战,不得不小心翼翼。 想到这里,徐特不由得向着陈华望去。 他没有说话,而是用询问的目光望着陈华。 陈华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不是还有一百多胡人吗?” “现在只有这个法子。现在胡人也老实了,毕竟这是吐蕃的地盘。”徐特早已有这个想法,等着陈华主动说出。 毕竟,俘虏还是陈华管理,他只有建议权。 一百多个胡人被押了上来,他们被依然被捆着身子,个个惴惴不安,脸色憔悴。 难道他们就要被卖掉到这里,当这里奴隶吗? 听说吐蕃人最喜欢强健的奴隶,所有胡人都这样想到。 “摆在你们面前有两条出路。”陈华打量这些胡人一眼,把他们表情全部收到眼里,心里有了计较。 听到这里,所有胡人眼睛充满精光,表情顿时精神起来。 陈华点点头,盯着这些胡人说道:“其一,你们成为奴隶,任吐蕃人宰割,头骨成为酒碗,皮肤被活活剥下。” 所有胡人听到这里,个个脸色苍白,有的甚至不由得浑身颤抖起来。 胡人已经觉得自己足够凶残了,没有料到吐蕃人竟然竟然把头骨变成酒碗,人重生生被剥皮。 第一条路绝对不能选择,那么第二条路又是什么呢? “其二,你们参加战斗,自己争取给自己一条活路。”陈华扫视胡人一眼,冷冷说道。 第二条路比第一条路当然更好,至少还有活路。 胡人本来就是战士,打仗已经成为他们的职业。 只是参加这次战斗,肯定是生死想搏。 所有胡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向着一个大约四十的男子望去。 这个乃是胡人弓骑千夫长,名唤灰胡。 灰胡点点头,对着陈华拱手一礼,恭恭敬敬问道:“禀告陈将军,让小人打仗自然没有问题。如果此仗打赢,不知小人们可以参加保安团不?”  五百六十一、爪牙凶悍 陈华没有料到,现在保安团竟然如此吃香。 他哪里知道,保安团不但两次打败胡人,更是逼得胡人主动谈判。 更何况,这次兰州之战,胡人以马匪形式突然袭击保安团扮演的王国商队。 胡人在以多打少的情况又彻底输了,不但自己几乎损失殆尽,而且对方商队几乎没有死亡。 胡人弓骑彻底失去了骄傲的本钱,已经在投降的胡人已经留下终身恐怖的阴影。 草原的规则与生存法则就是,哪个强大就投降哪个,这个不丢人。 陈华听到灰胡之话,一时陷入沉思之中。 看到陈华的表情,以为他拒绝自己的请求,包括灰胡在内的所有胡人神情个个暗淡下去,眼睛失去神采。 “这个当然可以,尔等表现好,可以加入保安团。现在吾任命,灰胡为此阵阵长,带领将士们进攻大论府。”陈华与徐特互相交换了眼神,得到对方同意,当场宣布了任命。 所有胡人纷纷大喊乌拉,高兴得热泪盈眶。 可是一听要打大论府,包括灰胡之内脸色大变。 几年之前他们攻打大论府,攻打一月也没有攻打下来。 赵家庄果然没有怀好意,这个与送死有什么区别。 陈华把他们表情全部收到眼底,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他指着前面的大论府说道:“大论府的大门已经被火器炸烂,王宫士卒已经进攻进去了,尔等就是协助他们进攻。” 原来是进去洗劫,竟然有这种好事? 所有胡人个个兴奋得差点大叫起来,但是想到抢劫,此话绝对不能说出来。 “尔等不许抢劫,发现一律军法从事。”陈华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直接宣布军纪。 他是主簿,具有执法的权力。 什么军法从事,严重者就是杀头。 听到此话,所有胡人顿时没有劲了。 毕竟胡人打仗,就是依然抢劫为动力,他们本身就没有俸禄,完全依靠抢劫来获得收入。 与其说他们是一支军队,倒不如说一群穿着军服的强盗更加合适。 现在如果不让他们抢劫,哪里还有打仗的动力。 陈华盯了他们一眼,冷冷地继续说道:“尔等也不会白打仗,赵家庄会给尔等考虑奖赏的。” 所有胡人顿时高呼,纷纷向着陈华躬身一礼,表示感谢。 胡人又纷纷从保安团副营领赵阳手里,躬身一礼。 他们高兴之极领取他们以前使用的弯刀、长弓、箭矢,在灰胡带领之下从城门参与进攻。 扮演马匪的胡人一共两千,结果被保安团与王国骑兵杀得只剩下一百多人。 能够从两千胡人活下来,那绝对是精英之中的精英。 天上雪花依然不飘洒,来到城门一看,城门果然被炸了一个大洞。 现在城门已经被推开,所有胡人蜂涌而上。 这些胡人大喊一声,让王宫与大论府双方将士大吃一惊。 看到胡人装饰,难道胡人又打了进来了? 王宫与大论府双方将士本来互相砍杀,看来胡人杀了进来,双方一片茫然。 胡人才不管这些,手里的弯刀拼命向着大论府将士杀去。 这些人好不容易获得表现机会,个个都成为亡命之徒,手里弯刀全部都是进攻,根本就没有防守。 这些胡人知道,什么是表现好,亡命之徒就是最好的表现。 一个大论府的百夫长与对方的百夫长杀得难解难分,突然背后传过来剧烈疼痛。 他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逼退王宫百夫长。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大约三十左右的胡人,手里弯刀鲜血淋淋,脸上是狰狞地的笑容。 他知道胡人弯刀鲜血肯定就是自己背上的,不禁大怒,转身向着胡人砍去。 王宫百夫长看到对手与胡人交手,摇摇头离开了。 他有自己的骄傲,不屑两人杀对方一人,寻找新的对手。 但是这个胡人就没有这种想法了,他的想法,只要能够杀死大论对手就可以获得胜利。 他们也不管是否讲什么礼义规矩,也不管什么偷袭不偷袭,也不管以多打少。 只要能够赢得胜利,一切法子都可以,否则免谈。 要知道主子还在一边,观察他们的表现。 大论府的百夫长本来与王宫百夫长斗得不相上下,力气也消耗了大半。 现在突然被胡人背后偷袭,伤势虽然不是十分严重,但是极为痛苦。 只要他挥动手里的弯刀,必然要牵扯到背上伤口,严重地影响了他的发挥。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偷袭的胡人本来也是百夫长,现在降职为火长,基本上与过去十夫长相当。 现在突然从百夫长降级为火长,心里本来就有火,加上一心要在保安团立功表现,完全没有防守,手里弯刀。 他勉勉强强与对方拼杀了十几人回合,就被对方杀死,脑袋随即被胡人割下,成为战利品。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偷袭的胡人本来也是百夫长,现在降职为火长,基本上与过去十夫长相当。 大论府的千夫长马拉臣他对手是王宫副千夫长拉巴,时间长了马拉臣他终于占了上风。 拉巴力气比马拉臣他稍为小一些,开始双方还攻守相当,到了后来终于落了下风,守多攻少,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他只有拼命咬着牙齿,小心翼翼与对方拼斗。 好几次,他看到对方破绽,拉巴都不敢上前。 因为第一次他趁着对方破绽,想一刀把对方杀死。 没有料到他的刀势用老了,对方突然反手一刀。 此时拉巴才知道对方这是一个陷井,急忙把刀接回。 虽然如此,拉巴也被对方弯刀在右手手臂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正是因为有了这一条流血口子,不但显得狼狈不堪,更是对他用力也受到显著影响。 马拉臣他不禁大喜,他只要再坚持一盏茶时间,就可以把对方杀死。 想到这里,马拉臣他不禁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用尽全力砍杀。 拉巴人比马拉臣他年轻接近十岁,他希望凭着自己的年轻熬过对方,却发现手里的弯刀越来越沉重。 突然他的对手马拉臣他突然传过来一声惨叫,让拉巴不明白所以。 他已经上当一次,全力防守,坚决不能冒进。 拉巴不但不前进,反而后退一步。 此时马拉臣他又是一声惨叫,拉巴不禁向着对方看去。 此时,他额头汗如雨下,已经几乎看不见对手的相貌,只能看到模模糊糊。 只见马拉臣他后面有一个人影,他不断对着马拉臣他挥舞弯刀。 马拉臣他惨叫被别人偷袭,原来惨叫就是这样传过来的。 马拉臣他看见拉巴后退,心里大喜,想一刀了结对方。 可是背后有人在偷袭自己,只得放弃眼前这个即将被他杀死对手的大好机会, 马拉臣他转身一看,只见他的新对手是一个四十左右岁的高大男子。 这个男子脸上是残忍的笑容,手里弯刀狠狠地向着他砍来。 马拉臣他觉得此人不是吐蕃人,但是对方疯狂挥舞弯刀之下来不及思考,只得也挥舞手里弯刀向着对方砍去。 当他挥舞手里弯刀时,却发现背后传过来致命的痛苦。 但是没有法子,对方的弯刀已经挥舞在眼前,只好勉强挥舞手里的弯刀迎接对方凶猛攻击。 咣啷一声,他手里的弯刀与对方撞在一起。 马拉臣他才发现,对方力气大得出奇,他不禁后退两步才站稳。 对方狰狞地一笑,大喊一声,又是全力劈来,此次对方不是单手,而是双手。 马拉臣他只得拼命挥舞弯刀,却发现背后又是一阵剧烈痛苦。 背后传过来的疼痛,让他不能用尽全力。 即使他能够用尽全力,他与未必是对方的对手,毕竟他差点杀死拉巴,已经消耗他大半力气。 而自己的这个对手,不但偷袭自己,而且还是一个生力军。 此人正是灰胡,他双手挥舞弯刀,刀刀全力以赴,逼得对方不断后退。 拉巴视线模糊,见到胡人步步向着自己逼来,只得后退。 额头汗水太大了,他只得擦拭一下。 此时,他才看见,他的对手背后被划了两条深深的口子,肉眼可见森森白骨。 看到他的对手马拉臣他被别人逼得步步后退,拉巴举了举手里的弯刀。 但是拉巴想了想,马拉臣他已经受伤了,又是被别人逼得步步后退,已经没有必要了。 正当拉巴犹豫之间,马拉臣他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原来他被灰胡一刀砍中胸膛,不由得发出惨叫。 马拉臣他惨叫还没有完,眼前亮光一闪,接着感到脖子一凉,自己竟然飞了起来。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脖子吐出血箭,身子砰地一声倒下,随后就进入一个永远的黑暗。 拉巴还没有在战场上杀人,看到此处不由得一阵反胃,把隔夜的饭菜吐了出来。 灰胡冷冷地打量他一眼,让拉巴不禁后退几步。 目光充满了嗜杀、残忍、无情,灰胡右脚一踢,马拉臣他的脑袋从灰胡飞了起来。 灰胡右手一伸,稳稳接住马拉臣他的脑袋,栓在腰上,再也不看拉巴一眼。 拉巴一看,灰胡手脚极为熟练,仿佛是长期训练出来的。 拉巴刚才不是一脸热汗,现在突然变成冷汗,此人太残忍了。 王宫与大论将士之意本来还勉强维持平衡,现在突然多了一群武艺极高的亡命之徒疯狂进攻,顿时节节败退下来。 灰胡来到城墙中间,这里大论府少主普罗范斯正在与宫卫千夫长格桑互相拼杀。 双方都有一百亲兵,亲兵与亲兵之间也在拼命撕杀。 他的亲兵队长看见灰胡带领几十个胡人过来,脸色大变。 他脸色大变,用尽全力,不顾自己伤亡,将对手逼退几步。 他趁机来到普罗范斯身边,对着主子大声喊道:“少主,快点回到城堡,等待援军。” “我不走,要走就一起走,要死就死在一起。”普罗范斯一边拼命与格桑拼杀,一边回答。 亲兵队长大声喊道:“少主,家人就依靠你了,小人阻挡他们,快快回到城堡,等待援军。” 说完,亲兵队长疯狂扑了上去,手里的弯刀全部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好吧,平错,你要小心,你的家人,我会照顾的。”普罗范斯热泪盈眶,通过上山的城墙,飞快向着山上城堡跑去。 格桑看到现在才知道胡人是赵家庄派来的,心里不禁大喜。 他已经稳操胜券,哪里肯与对方同归于尽。 格桑一边挥舞手里弯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有了这种思想,他攻少守多,反而给人一种感觉,他被对方压着打,被对方杀得抬不起头来。 灰胡冲了上去,也不管格桑如何与对手拼斗,也不管自己是否以多欺少,手里的弯刀狠狠地向着普罗范斯的亲兵手臂砍去。 噗嗤一声,普罗范斯的亲兵队长平错一声惨叫,他的左手被灰胡砍掉,鲜血顿时从。 平错只要舍弃格桑,凭着一只手向着疯狂向着灰胡杀来。 他反正已经不想活了,因为他的使命就是阻拦进攻敌人,让主子平平安安回到城堡。 他现在没有防守,全部都是同归于尽打法。 虽然都是同归于尽打法,这次他与刚才不一样。 格桑见着平错舍弃自己,摇摇头。 他毕竟是千夫长,对方身份比自己低,当然对于这种以多打少事情不屑一顾。 他拦住一个准备逃跑的大论府的亲兵,叮叮当当与对方撕杀起来。 平错刚才他只是阻拦敌人,现在他只想找到一个垫背,黄泉路上好作伴。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声音之中,灰胡与对方拼杀了十多招。 平错再想拼命,毕竟一条手臂被对方砍断,身子没有以前那么平衡,加上力气消耗大半,最终还是被灰胡杀死,其脑袋成为对方的战利品。 不过平错临死拼命反击,也在灰胡腰上留下一刀。 灰胡不禁大怒,在平错没有脑袋身子拼命砍了十几下,尸体已经变成一片血肉模糊,才发泄心里的怒火。 灰胡的亲兵一看主子受伤,腰肢鲜血直流,吓得大声喊道:“郎中,郎中。” 胡人是没有郎中的,这里郎中当然是赵家庄的。 郎中一听胡人叫喊自己,不禁抬头望去。 他本来提着木箱想上去抢救伤员,可是一看是胡人,不禁犹豫不定。 “郎中,郎中。灰阵长受伤了。”灰胡的亲兵看到郎中没有过来,声音带着哭腔。 郎中不禁向着陈华望去,因为陈华是胡人战俘的管理者。 陈华把灰胡看在眼里,点点头对着郎中说道:“他们表现不错,抢救吧。” 灰胡没有说话,也在打量郎中的行为。 看到郎中犹豫不定,心里不禁苦涩。 他的表现足够优秀了吧,不但杀死大论府的亲兵队长,而且还杀死一个千夫长,没有料到郎中竟然不给他治疗。 看到陈华同意让郎中给他治疗,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其实他的伤势不是十分严重,还可以勉强杀敌。 但是郎中在他亲兵叫喊之下不来抢救,那就说明保安团心里还是没有他们胡人的一席之地。 现在郎中过来抢救,说明保安团已经认可他们。 对于灰胡这些胡人而言,伤亡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即使死了,也没有得到主子的尊重。 格桑带着王宫宫卫,此时终于把所有城墙上面的大论府死士全部杀死。 他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不禁向着山上城堡望去。 这个城堡有三层到四层那么高,两边是城墙,中间则是石级。 这个完全是向上仰望进攻,而且进攻的又是城堡。 城堡所有的门已经紧紧关上,进攻难度比城门更大。 这个如何进攻,他的眉头不禁紧紧皱在一起。  五百六十二、攻打城堡 格桑打量城堡,这个城堡一共有三个门。 其中石级上面是大门,两边城墙直通角楼下面的小门。 城堡有窗子,上面也可以让城堡里面人射箭、投掷滚石与擂木。 普罗范斯气喘吁吁回到城堡,心里稍为安定一些。 他立即组织几个兄弟、剩下的两三百士卒、家丁,用石头把大门及两个角楼小门堵死,等待万夫长拉日格约的救援。 看着格桑紧紧盯着城堡,副千夫长拉巴也过来。 他擦拭一下鲜血淋淋的弯刀,放入刀鞘。 拉巴舔了舔嘴唇,望着城堡,眼里全部都是贪婪的目光。 他随后对着格桑拱手一礼,恭恭敬敬说道:“格桑将军,里面有大量金银珠宝,还有大论的不少女人。” “拉巴,你的意思我当然知道,可是这个城堡非常坚固,又是仰天进攻,不好进攻。”格桑看了拉巴一眼,摇摇头,忍不住叹气。 拉巴擦拭一下口水,眼里依然不是贪婪的目光:“格桑将军,当然有风险,可是里面有无数金银珠宝,属下觉得值得。” 格桑打量一众战场,看到保安团郎中们在抢救他的手下。 “拉巴,你看到没有,我们的宫卫伤亡不小。”格桑指着保安团抢救的宫卫,眼睛红了,“我们宫卫本来人就不多。” 他的意思就是,现在许多宫卫受伤了,得考虑自己的手下伤亡情况。 格桑听到此话,不禁陷入思考之中。 “赵家庄给我们治伤,我们得上前感谢。”格桑不管拉巴如何着想,率先向着远处的保安团走去。 “两位将军,你们是上天派来的天使,这一份情谊,格桑永远铭记在心里。”他来到徐特及陈华面前,恭恭敬敬一礼,“谢谢,两位将军,你们永远是吐蕃的贵宾。” 陈华与徐特互相看了一眼,一边还礼,一边摇摇头说道:“无妨,吐蕃与大宋一向友好,小事而已。” “陈将军,怎么还有女郎中?”格桑打量这些抢救他们将士的郎中,发现大部分还是小娘子,不由得奇怪地问道。 陈华看着不停忙碌给吐蕃消毒包扎伤口的护士,还有抬担架的保安团将士,解释说道:“他们不是郎中,赵家庄称为为护士,如果非常说是郎中,也可以称为郎中助理。” “什么是山外有山,人我有人,今天末将终于见识了,即使赵家庄一个小小的女郎中,也超过吐蕃的郎中。”格桑脸上羞愧不已,他不管什么郎中助理,直接称为女郎中。 陈华与徐特又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颇有自豪。 赵家庄不但打仗厉害,就是医术也是天下独步。 不是吗,没有见到吐蕃竟然对一个护士小娘子羡慕不已。 “郎中是越老越吃香。”心里这样想,但是陈华口里谦虚说道:“她们都是小娘子,哪里比得上那些经验丰富的郎中。” 格桑一脸惭愧,正色说道:“两位将军,贵军医术真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知赵家庄是如何想到这些呢?” “无妨,其实打仗真正死人不多,大部分是没有抢救过来,拖延了治疗而死去。小圣人针对这些,可以降低九成的死亡率。”陈华一边为打仗沉重死亡而伤悲,一边为赵家庄医术而骄傲。 格桑大为感动,上前深深一礼:“两位将军,你们真的是上天派来的使者,是来拯救王宫卫士的。” “过奖,一起作战,正好顺手一起治疗。”陈华谦虚摇摇头。 格桑没有说话,而是打量着正在抢救的保安团的郎中,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他拱手一礼请求问道:“陈将军,我们郎中与赵家庄相差太远,不知可以跟着学习一二?” 说完,他紧张地望着陈华,一脸期望。 想到赞布受到毒箭都能够抢救出来,格桑羡慕极了,此时看到赵家庄郎中抢救他们的将士,趁机提出。 其实这个已经相当于师傅在带徒弟了,已经不是普通战场友谊了。 陈华陷入沉思,这个要求非同平常。 格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说出之后就不好意思低头。 他不得不说出,今天这个机会实在难得。 双方共同作战,一起上过战场,以后未必就有这个机会。 陈华表面在犹豫,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不怕你不提出,就怕你不提出。 “可以学习郎中,不过必须会汉文。”陈华一本正经回答。 格桑不禁大喜,他还以为陈华不答应。 不过要学习赵家庄的医术,当然会汉文才行。 他心里盘算,决定让自己的儿子、侄儿等人跟着学习,一边学习汉文,一边学习医术。 见到格桑上面感谢,拉巴也不好意思一直望着城堡,不久也跟着格桑向徐特表示感谢。 听到可以学习赵家庄医术,他不禁大喜,急忙也上前推荐自己兄弟等人。 他比格桑小十岁左右,儿子还小,只有可以推荐自己兄弟等人。 格桑感谢徐特与陈华之后,犹豫几下,最后来到灰胡面前,又是恭恭敬敬一礼。 灰胡哪里还敢接受他的大礼,急忙闪开,眼睛望着陈华与徐特。 他现在还没有摆脱战俘身份,还是属于陈华节制,是否接受吐蕃的感谢,这个还要陈华同意。 陈华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接受对方感谢。 灰胡感激看了陈华一眼,陈华此意显然正在逐渐接受他。 灰胡一边学着汉人还礼,一边急忙对着格桑说不敢。 格桑只是一礼,也没有说话,随后就走了。 毕竟以前胡人进攻过吐蕃,加上胡人又是赵家庄派来的,他能够用礼节表示感谢已经足够。 比起格桑,拉巴显得礼貌得多,他上前深深一礼,“感谢灰阵长救命之恩,你永远是拉巴的座上贵宾。” 灰胡其实不是想救他,只是想从他手里抢功劳,救他只是顺便而已 他没有料到拉巴如此感激他,一边还礼一边心里不好意思。 “将军,我们还有六百人能够打仗,里面可是有不少金银珠宝。”给灰胡行礼之后,拉巴接到又来到格桑身边,念念不忘说道。 格桑想了想,上上下下反复打量城堡之后,突然转身望着拉巴问道:“拉巴,你打算用多少死在这里,才能把这个城堡攻打下来?” “将军,整个城堡一千守卫,现在已经伤亡七百,里面只有三百守卫,我们这里人手有六百,攻打没有问题。”拉巴并没有死心。 格桑目光在城堡与宫卫之意扫视一眼,冷冷摇摇头:“攻下,也许能够攻下,可是伤亡代价你避而不谈。” “将军,如果大论府的城堡不攻下,我们攻打大论府还有什么意义,难道让胡人攻下?”拉巴急了,脸红脖子粗说道,“即使最终攻下,胡人如何看到我们,赞普如何看待我们,吐蕃如何看待我们?” 格桑一时犹豫不定,可是拉巴也说得有理,毕竟攻打大论府他们唱上角。 如果主角不攻打,反而让配角攻打下来,他们王宫守卫还有什么脸见人。 格桑想了想,望着拉巴问道:“你打算如何攻打?” “我们学习保安团用他们的八仙桌作为防护,然后把木头撞门。”拉巴把早已考虑好想法说出。 格桑沉思一会儿,想到一个问题:“他们还有多少八仙桌?” “保安团的八仙桌确实厉害,挨了这么多滚石檑木,除了两张不能使用,其余十八张还能使用。”听到格桑的问话,拉巴一听有戏,马上把了解情况禀报。 格桑叹了口气,打量他的手下,只见他们个个眼里都是贪婪之色,个个望着城堡目不转睛,个个跃跃欲试。 士气可用,他们已经把城门攻打下来了,如果不攻打城堡,也对不起手下,想到这里他点点头同意了。 看了自己的手下,他不禁把目光放到其它将士身上。 不但吐蕃士卒如此,就是胡人也是如此,那些色目人将士则与发出绿油油的目光。 格桑最后眼光落在保安团将士身上,发现只有赵家庄的士卒脸色比较淡然。 心里不禁比较,什么是差距,这个就是差距。 难怪胡人不是保安团的对手,仅仅凭借着这一份淡定,就值得许多兵马学习。 想到这里,格桑不禁叹息一声。 虽然他口里叹息,但是他不能表达出来,害怕影响自己兵马的士气。 拉巴不禁大喜,他嘴巴说干了,将军终于同意。 在他一声令下之后,宫卫立即行动起来,把保安团放在在城门的八仙桌抗了过来。 格桑还不放心,上前一一仔细打量,还有手按了几下,最后点点头,沉声说道:“可以,进攻。” 十八张八仙桌,藏着一百宫卫,还有一根巨大的木棒,向着城堡的大门出发。 多吉是普罗范斯的新任命的亲兵队队长,一直在观察城堡外面的一举一动。 “少主,他们又用桌子阵进攻。”多吉一看,又是桌子阵,不禁惊恐万分喊道。 普罗范斯冷冷盯了他一眼,厉声训斥:“吼什么吼,他们没有用火器,用的是木槌,用什么用处?” “那还用滚石与擂木不?”多吉刚刚闭口,接着又忍不住问道。 普罗范斯想了想,摇摇头:“城堡里面滚石擂木不多,能够不用尽量不用。” 拉巴让桌子阵进攻,心里其实还是没有表面那么自信。 不过,拉巴认为宫卫作为一个主人,处处依靠客人,实在太丢吐蕃的脸。 他们吐蕃虽然没有火器,但是还有巨大木槌,加上又有保安团留下的桌子阵,攻打这个城堡应该没有问题。 吐蕃宫卫小心翼翼前进,毕竟这里不同城门那里,全部都是陡峭的石阶。 如果对方投掷滚石与擂木,他们如果躲闪不及,必然要受伤。 城门到城堡大门有三百步,宫卫一边打量城堡,一边前进。 一阶,两阶,三阶,四阶,上面没有反应,直至三四十阶,上面依然没有反应。 “他们难道没有滚石与擂木了吗?”拉巴不禁目瞪口呆,望着城堡口里念道。 看到上面没有反应,宫卫更是大喜,立即加快速度。 不到半盏茶时间,他们冲上大门。 所有宫卫一声大喊,“用力,用力。” 这一根巨木,大约有一丈长,前面同样削得尖尖的,还包裹了一层铁皮。 可以说,它除了没有上面承重的木板及下面的轮子,已经具备撞车的功能。 砰砰,砰砰,宫卫一边大喊,一边用力向着城堡大门撞去。 百夫长巴桑也在撞门人群里面,听到撞击声音,他脸色大变。 他对着副百夫长普布问道:“你听到声音没有?” “听到了,好像声音不对劲。”普布仔细听了听,同样脸色大变。 巴桑又竖起耳朵再次仔细听了听,两道眉毛皱在一起:“难道大门里面堆积石头,不然为何声音如何沉闷?” “就是,如果大门后面没有石头抵挡,绝对是空响的声音。”普布再次听了听,叹了口气,摇摇头。 巴桑此时不禁恍然大悟:“难怪他们不用滚石攻打我们,因为撞门对大门根本就没有威胁。” “百夫长,现在怎么办?”普布有些垂头丧气问道。 巴桑想了想,毅然说道:“再撞一盏茶试试,如果确实不行,我们只有撤退了。” “那么,各位一起用力。”普布大喊一声,“听我号令,一、二、三撞门。” 半盏茶时间过去了,所有宫卫个个满头大汗,依然还是没有听到门裂开的声音。 巴桑也是一身大汗,气喘吁吁地对着一众手下说道:“大伙听我号令,放在手里木槌,一二三,跑。” 普罗范斯一直在四楼观察宫卫,听到他们放弃撞击,不禁冷冷一笑:“这里不是客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现在想跑,没有那么容易。所有人,给我扔滚石与擂木。” 他最后的声音,是用极大力气叫喊出来。 说完,他率先扔下滚石。 随后,他的上百手下,通过窗户纷纷向着宫卫扔下滚石与木头。 砰砰,砰砰,轰隆隆,轰隆隆的声音,顿时不绝于耳,气势极为吓人。 五百六十三、箭矢逞威 陈华与徐特一直关注着宫卫的行动,乐得让对方打头阵。 开始他们就得有些不对劲,事出反常必有妖。 “子美,你看到没有,城堡没有反应,好像不对。”徐特眼里望着城堡,口里说道。 陈华也眼里盯着城堡,把目光在桌子阵与城堡之间反复扫视,点点头:“殊之,他们不怕攻打大门,难道大门已经堵死?” “子美,大门一定是已经封死,肯定还有后着。”徐特眼睛也死死地盯着窗户,害怕出现意外。 陈华想了想,眯着眼睛望着窗户,说出自己的想法:“也许他们里面滚石与擂木不多,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 “确实有这种可能,所有弓箭手,全部做好准备。”徐特点点头,断然下令。 听到徐特号令,保安团及以色列王国将士,纷纷取出臂张弩,纷纷瞄准窗户。 灰胡一听,不禁大喜,对着所有胡人发出命令:“勇士们,现在是向主子们展示我们箭术的时候,所有勇士张弓搭箭。” 这些胡人全部都是弓骑,拼杀不是他们的专长,射箭才是他们的专长。 看到大论府的人突然从窗户投掷滚石与擂木,徐特手里的臂张弩一张发射,一边下令:“发射。” 刷,刷,刷,顿时一千多多支箭矢纷纷向着窗户射去。 砰砰,砰砰,轰隆隆,轰隆隆,看到滚石与擂木砸在下面的桌子阵上面,普罗范斯不禁哈哈大笑。 整个桌子阵一共九排,两级石级一排,每排两张,保护着巨大木槌。 最上面的石级上面,同样两张八仙桌。 其中一张八仙桌没有摆放平整,被滚石砸在上面。 八仙桌摇晃几下,滚石顺着倾斜一面滚下,砸在下面一级石阶的一个宫卫脚上,宫卫发出一声惨叫,人当时倒下。 其它三个宫卫安慰他一声,不敢抬放手,此时这八仙桌,也被大论府滚石击中。 三人身子摇晃不已,但是必须坚持,因为大论府里人还在上面投掷滚石。 他们并没有你受伤就停止投掷,反而因为宫卫受伤更加兴奋,士气更加高涨。 大论府里的亲兵家丁一边投掷,一边哈哈大笑。 声音充满了血腥、冷酷、残忍与兴奋及刺激。 宫卫听到这里,有人志气顿时低落下来。 巴桑与普布见势不对,急忙大声喊道:“挺住,挺住,下面还有赵家庄在帮助我们。” 宫卫听了,心里大喜,他们不是孤军奋战,还有赵家庄的保安团在帮助他们。 宫卫三人咬牙坚持,滚石没有击穿他们的八仙桌,而是顺着八仙桌向着下面一级石级的八仙桌滚去。 第三级石阶八仙桌听到轰隆隆的声音,急忙打起全部精神,把滚石接过,让滚石顺着八仙桌向着四级八仙桌滚去。 事情还没有完,砰砰,砰砰,几截擂木击中八仙桌,让举着八仙桌的宫卫摇晃几下。 还好,擂木还没有滚石沉重,虽然声音大但是冲击力没有滚石厉害。 八仙桌必须稍为下着下级八仙桌稍为倾斜,让上面的滚石与擂木顺着倾斜的八仙桌滚下,避免伤害伤害到所有之人。 砰砰,砰砰,轰隆隆,轰隆隆,不断大论府里手下扔下的滚石与擂木顺着山势滚下。 另外一张摆放得平平整整的八仙桌被滚石击中之后,下面的举着桌子的人感觉自己腰肢晃了几下。 ”哎哟。“一个宫卫双手摇晃几下,忍不住说道:“这是什么石头,好重,差点把老子腰脊闪断。” “还好,没有把八仙桌砸烂,不然我们现在已经成为肉酱。”另外一个宫卫心有余悸,脸上冒出冷汗。 砰砰,砰砰,轰隆隆,轰隆隆,不断有滚石与擂木扔下。 一个宫卫感到自己的双手欲折,声音带着哭泣:“再也不能坚持下去,我双手就要断了。” “十夫长,我双手也要断了。”另外一个宫卫跟着大声喊道。 一个宫卫大声喊道:“十夫长,我想扔掉八仙桌跑了。” “再苦也要坚持下去,如果我们扔掉八仙桌,结果就是被石头与擂木砸成肉酱。”十夫长大声喊道,“只有慢慢举着桌子才能保护自己。” 砰砰,砰砰,轰隆隆,轰隆隆,沉重声音与巨大的声音交替传过来,让宫卫肝胆欲裂。 “十夫长,我们的八仙桌马上就要被砸烂。”一个宫卫大声喊道。 一个宫卫大声喊道:“哎哟,我的脚被落下的滚石砸中。” “哎呀,我被旁边的擂木砸中小脚。”一个宫卫喊道。 哎哟,哎哟,哎哟,不断有宫卫被侧边翻滚的滚石及侧边的擂木击中。 不断有宫卫被击中,不断有宫卫倒下。 普罗范斯不禁大喜,一边扔滚石,一边大声喊道:“诸位再加一把劲,他们这个桌子阵就要被砸烂了。” 普罗范斯刚刚扔下滚石,突然看见远处的几百张弓箭,魂飞魄散。 “有弓箭,躲闪。”普罗范斯一边口里大声喊道,一边急忙躲闪。 一个亲兵刚刚扔下滚石,突然感到胸口传过来一阵剧烈痛苦。 他不由得后退几步,只见左边胸口插着一支箭矢。 不好,我心口中箭,完了。 这个亲兵想到这里,顿时一阵天旋地转,砰砰一声倒下。 一个亲兵手里举着擂木,突然右手手臂传过来剧烈痛苦。 他手里擂木来不及扔出,径直落下,直接砸在他的脚掌上面。 咔嚓一声,他听到骨折的声音,眼泪痛苦得流出。 他顾不得拔出右手手臂的箭矢,抱着右脚脚掌惨叫。 一个家丁看到自己扔下的擂木击中一个宫卫小腿,那个宫卫扔掉手里的桌子倒下。 宫卫倒下之后,那桌子的滚石,砰地一声砸在宫卫身上,宫卫发出一声惨叫,手臂被滚石砸断。 这个家丁兴奋得大叫,突然他感觉有一个冰冷的物事穿过嘴巴。 他感到咽喉与脖子传过来剧烈痛苦,随后眼前一黑,人软软地倒下,什么也不知道。 就这样,普罗范斯的话刚刚喊出,一些亲兵或家丁躲闪不及,被保安团及胡人的箭矢射中。 啊啊啊,此起彼落的惨叫声音传过来,不断有亲兵家丁倒在楼板地面。 看到如此密密麻麻的箭矢,大论府里的亲兵与家丁再也不能从窗户把头部伸出。 个个抱着自己的头颅,躲在窗户旁边的墙壁后面,浑身瑟瑟发抖。 普罗范斯大怒,从房间抽出弯刀,不停挥舞,把从窗外射来的箭矢击落。 他一边挥舞弯刀,一边观察窗子外面的情形。 副营领赵阳抱着一个火药包,对着营领徐特与主簿陈华大声喊道:“吾去把大论府大门炸开,尔等掩护。” “吾对火药包炸门已经熟悉了,还是吾去。”陈华双手向着赵阳手里火药包伸出双手,却被赵阳身子闪了两下,扑了一个空。 赵阳摇摇头,断然拒绝:“城门是子美炸开的,已经立下大功。子美,汝难道真的还要再次去炸门,与吾抢功劳吗?” 赵阳的话里虽然玩笑成分,但是口气不容拒绝。 陈华被拒绝,也不灰心。 陈华打量大论府的窗户,只见一些窗户胡人在挥舞弯刀与宝剑。 “大论府里依然还有在防守,他们可能继续投掷滚石与擂木。吾等掩护。”说完,他上前抗起一张八仙桌。 阵长万平也上前抗着一张八仙桌,对着手下大声喊道:“赵副营领要去炸大论府里大门,请一起抗起桌子阵。” 万平手下纷纷把臂张弩收拾好,一起上前抗起八仙桌。 刷刷,刷刷,八仙桌桌子阵又抗了起来。 “保安团又要进攻了。”普罗范斯一看不好,身子急忙缩回,看到还在瑟瑟发抖的亲兵及家丁。 他对着还在瑟瑟发抖的亲兵与家丁一阵拳打脚踢,大声吼道:“所有人,给我到屋顶,从屋顶投掷滚石与擂木。” “少主,他们手里的箭矢太厉害,我怕,我怕。”一个家丁不为所动,依然抱着脑袋,缩着身子,瑟瑟发抖靠在墙壁说道。 “既然你这样怕死,老子就送你上西天。”普罗范斯不禁大怒,抽出弯刀直接向着这个家丁一刀劈去。 所有亲兵及家丁只见亮光一闪,这个家丁直接从头到脚,被普罗范斯直接劈成两半。 那个死去的家丁完全不敢相信少主竟敢活劈自己。 他倒在地下,即使被劈成两截,但是眼里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普罗范斯扫视在场所有人一眼,大声吼道:“大论府里已经与王宫不共戴天,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有唯一的法子,就是坚守这里,等待援军。” 所有人打了一个寒战,望着他的眼光充满恐惧。 普罗范斯根本就不擦拭弯刀血痕,直接插进刀鞘。 “所有之人听着,全部登上屋顶,继续进攻。”说完,他一边率先爬上楼梯,一边望着所有人大声吼道。 亲兵队长多吉拔出弯刀,指着现场所有人,大声吼道:“赶快上屋顶,不然弯刀不会客气。” 他手里弯刀不断指着屋子里面的人,所有人眼里露出惊恐神色。 被他指着之人,怨毒看了他一眼,却又不得不爬上楼梯。 最后,在普罗范斯亲兵的威逼加恐吓之一,不但普罗范斯屋子亲兵爬上屋顶,就是其它房间的人也被迫爬上屋顶。 这里所有之人,当然全部都是男子,包括普罗范斯的几个兄弟。 到了屋顶,多吉清点一下人数,不禁大喜,能够还有一战之人,还有大半。 登上屋顶的众人才发现,这里不但视野更加开阔,而且也许更加安全。 大论府里的屋顶不是阳台,而是如城墙一样还有墙垛。 有了这个墙垛,它可以躲避箭矢,而且攻击力更加厉害。 看到这里,所有人心里安心了,对着防守大论府充满了信心。 此时,赵家庄的桌子阵又摆设好了,开始向着大门移动。 普罗范斯扫视屋顶之人一眼,说到:“你们害怕,那就从我开始。” 说完,他举起滚石,大声喊道:“投掷。” 他先把滚石高高举起,超过头顶,然后率先狠狠地扔下滚石。  五百六十四、攻克城堡 砰砰一声,这个声音震惊进攻一方。 这是地面传过来的滚石掉落声音,说明大论府还有投掷能力。 “射箭。”徐特一声令下,手里的臂张弩率先发射。 普罗范斯手里抓起一根长矛,拼命挥舞:“掩护。多吉上。” 多吉举起滚石,大喊一声,扔下滚石。 砰砰,砰砰,滚石不断砸在八仙桌上面。 在普罗范斯率先带领之下,上面的大论府亲兵、家丁纷纷上阵。 保安团将军双手及腰肢用力,拼命支撑八仙桌。 “不好,八仙桌就要被砸烂了。”一个保安团将士听到八仙桌传过来破布一样的声音,不禁皱眉。 另外一个保安团将士突然感到右脚传过来剧烈疼痛,仔细一看,原来是擂木出路他的大腿,忍不住哎哟一声。 “重阳,快点。”万平有些着急,对着拿着火药包的赵阳大声喊道。 云书尘用千里眼望着楼顶,眉目一皱:“他们不但躲在墙垛后面,还有长矛掩护。” 徐特想了想,望着挥舞的大论府,突然灵机一动。 他找来一根绳子,把千里眼绑在臂张弩上面。 “哎哟,哎哟”声音大论府楼顶在突然叫个不停,一些亲兵、家丁纷纷中箭。 徐特与陈华、云书尘、孟浪七人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高兴大喊:“又是一个。” “这个千里眼太好用了,竟然能够把墙垛垛口看得清清楚楚。”孟浪一边睁大眼睛,一边扣动板机,一边高兴不已。 陈华没有那么高兴,口里冷冷说道:“又是一个。” “效果是好,可是千里眼太少了。”云书尘一边瞄准,一边叹息说道。 蒲达与胡亮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满意点点头。 灰胡一边射箭,一边是羡慕的神色。 他是一个准射雕手,有时能够射中天上的大雕。 射雕手乃是弓骑最高境界,除非到了哲别及成吉思汗那种变态地步。 灰胡这个准射雕手,已经是弓骑万中选一之高手。 虽然他眼睛极好,力气极大,但是面对大论府的楼顶墙垛垛口这个极难角度,他也射击几次,根本就不能射中。 老天爷,这个真是太不公平了,他学习射箭二十多年,竟然不如眼前这些门外汉。 他眼睛极为毒辣,这些人学习射箭,最长时间不过一年,最短甚至只有一月。 要知道,那个叫做蒲达、胡亮、孟浪的所谓射手,明明还是商人。 没有料到,他们就凭着手里的千里眼加上臂张弩,竟然轻易超过他这个射雕手。 如果灰胡以前还有一丝叛逆心里,此时不知不觉完全消失。 在赵家庄层出不穷的新式兵器面前,胡人最引以自豪的弓骑,根本就没有一丝胜算。 没有法子,赵家庄的新式兵器太变态了,太诡异了。 保安团在千里眼神助之下,大论府的亲兵及家丁再也不敢如刚才那么疯狂,神情惶惶地躲在墙垛背后,不敢轻易抬头。 普罗范斯一边挥舞长矛,一边大吃一惊。 他心里根本就不明白,他们已经用长矛保护射箭之人,为何还是有人中箭? 他仔细一看,不禁目瞪口呆,这些箭矢竟然从墙垛射进。 他们再能挥舞长矛,也不敢把自己身子置于墙垛之外。 除非,他不要命了,要知道这里可是四层楼,墙垛也不高,刚刚及腰部位置。 普罗范斯一时纳闷,墙垛垛口上面虽然大,但是石级肉眼根本难以瞄准,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下去,守住大门。”他眼睛一转,立即转变主意。 赵阳不禁大喜,躬身抱着火药包,钻进桌子阵下面,飞快向着大门方向跑去。 不到一百息,赵阳终于来到城堡大门面前,他划燃仙火柴,点燃火药包。 看着不停冒着火星及黑色烟雾的火药包,他不禁大喜:“撤退。” 石阶不好撤退,赵阳只好躲在城堡右侧。 他不敢肯定一次性能够成功,必须守在这里。 道理非常简单,现在不是晴天,也不是阴天,而是雪天。 雪虽然不是雨水,但是多了同样可能把引线打湿,把火星浇熄。 如果引线突然熄火,他还得重新点燃。 赵阳趴在桌子阵下面,紧紧盯着引线。 桌子阵左右分开,也躲在城堡两侧,如果有了问题,得再次准备。 天下依然沸沸扬扬下着雪花,但是没有把引线火星,让赵阳紧张的情绪松了下来。 一百息之后,轰隆隆,惊天动地的声音响了。 随着一阵电光雷鸣,城堡大门冒出一团小小的蘑菇云。 这还没有完,接着又是轰隆隆的声音。 原来是堵塞在城堡大门背后滚石,纷纷从城堡大洞滚动出来,顺着石阶滚滚而下。 这次滚了出来的滚石不下一百个,前前后后一共花了一百息的时间。 看到如此多的滚石堵塞在这里,保安团、王国将士及胡人也不禁瞠目结舌。 他们已经想得够多了,没有初到大论府的家丁竟然在里面塞进如此滚石。 这些难怪宫卫用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把大门撞开。 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里面塞进大多的石头。 在格桑、拉巴的示意之下,巴桑、普布宫卫早已等得不耐烦,手里拿着长矛,大喊一声冲了进去。 那个样子,仿佛犹如猛虎扑食。 徐特与陈华、云书尘等人互相看了看,不禁摇了摇头。 他们对着赵阳他们,做了一个手势,禁止他们进攻。 孟浪舔了舔嘴唇,眼睛发出绿光。 不但他如此,就是灰胡等人,眼里同样是贪婪的目光。 他上前拱手一礼,对着徐特一礼:“将军,里面大论守兵不少,吾等必须进去帮助。” 他进去帮助是一个方面,想抢劫金银珠宝才是真。 虽然没有明说,在场哪个不是人精,哪个不知道大论是整个吐蕃最富有的人。 “你今天出力没有?”徐特没有回答的话,反而问道。 听到此话,孟浪不禁惭愧。 如果说出力,肯定是保安团出力最多,城门及城堡大门,都是保安团炸开的。 如果说他们出力,就是刚才在射箭也出力了。 但是与保安团相比较,他们确实出力不多。 不但比不过保安团,就是胡人也比不上。 “禀报将军,属于出了一点力。”孟浪不好意思说道。 徐特淡淡地打量他一眼,微笑说道:“既然已经出力,还怕什么?” 徐特的意思说得很清楚,既然你已经出力,还怕没有你的一份吗? 听到徐特如此回答,孟浪只得强制压住心里的跃跃欲试的欲望,怅怅不乐地退下。 毕竟,等着别人给予,与自己主动获得乃是两回事。 格桑与拉巴等人,迫不急待杀了进去,当然也存在这种心里。 虽然保安团帮忙不少,毕竟不是客人。 大论府虽然是他们的敌人,可是也是吐蕃人不是。 既然是吐蕃的人,自然应该是吐蕃来管。 保安团虽然赞普派来协助的,但是毕竟是外人。 外人协助进攻是可以,但是来大论府里面打仗是不行的。 里面的事情,自然应该由吐蕃来解决。 啊,啊,啊,里面不断传出来此起彼伏的惨叫。 在大门守候的格桑与拉巴不禁大惊失色,这些声音他们太熟悉了。 “巴桑、普布,你们怎么了?”格桑一脸焦急,不禁大声喊道。 里面传出来巴桑与普布的痛苦声音:“啊,啊,啊,格桑将军,不好,大论府里设有埋伏,两边全部都是长矛,根本无法抵挡。” 说完,里面又传出来巴桑与普布的痛苦叫声,那些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出来,显然痛苦之极。 “那你们还不撤退。”格桑恨不得自己冲进去,把所有大论府人杀死。 巴桑与普布扶着大门,跌跌撞撞从里面出来,让所有之人大吃一惊。 他们两人至少有十几个血窟窿,难怪他们发出如此痛苦的叫声。 格桑不禁大吃一惊,眼睛也红了,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还有人呢?” “将军,他们全部在里面,可能都死了。”巴桑一边号咷大哭说完,忍不住痛苦,与普布软软地倒下。 两人一身血迹,即使不被痛死,也要失血过多而死。 还好,这里有保安团的郎中与护士,急忙上前抢救。 格桑狠狠地捶打大门门柱,大论府守军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个大论府极难攻下,里面布置不亚于地狱。 要知道,刚才投入的一百宫卫,就只剩下两个百夫长与副百夫长勉强出来。 孟浪看到这里,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亲兵急忙扶住他。 他刚才一心想进去抢功抢金银珠宝,没有料到大论府机关重重。 如果他死了一百王国士卒,不用国王杀他,他自己就只有自杀这一条路。 要知道,整个王国,目前所有兵马也不过一千,其中骑兵仅仅五百。 而刚才如果他让这些士卒进攻,必然让这一百骑兵送死。 灰胡看到两个躺在担架上面的王宫百夫长与副百夫长,只见他们身上血肉模糊,鲜血已经把身上的铁甲染红。 他目前的手下不到两百,如果刚才他贸然进去,必须损失大半将士。 要知道,这些不是普通骑兵,而是最厉害的骑兵弓骑。 想到这里,他不禁冷汗淋淋,心里极为感激徐特与陈华这两位主子。 格桑强忍心里悲痛,上前对着徐特与陈华一礼:“禀告两位将军,麻烦你们攻打大论府。” 赵阳与云书尘两人互相看了看,心里忍不住鄙视。 刚才他九牛二虎之力把大门炸开,这些吐蕃宫卫就迫不急待撇开他们。 他们不是想一惊想抢功吗?不是想抢金银珠宝吗? 既然相信息的实力,就应该坚持下去,何必半途而废? 不但赵阳与云书尘瞧不起他们,就是孟浪、蒲达、胡亮三人也是一脸鄙夷。 保安团、以色列王国甚至胡人的上上下下的表情,格桑哪里没有看到。 他脸色一红,心里想到,这个本来就是吐蕃内战,内战当然是由吐蕃人自己解决。 即使是保安团,也不过是赞普安排来协助王宫卫士来攻打,主力当然应该是王宫卫士。 因此,进攻大论府城堡时,他们王宫卫士,理所当然率先进攻。 如果让非吐蕃人率先攻下城堡,那么吐蕃人面子何在,王宫卫士的面子何在。 于是格桑等着保安团把城堡大门炸开,立即让守候已久的王宫卫士率先进攻。 格桑不但安排人进攻,而且他还与副千夫长拉巴守候在大门。 至于金银珠宝,那个只能算是稍带而已,稍带而已。 当然最后金银珠宝肯定也有你们一份,不过那叫做恩赐,而不叫平等分配。 没有料到,现在活生生现实狼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一百不王宫卫士进去,出来竟然只有两人。 陈华与徐特互相看了一眼,陷入沉思之中。 看到徐特与陈华没有说话,格桑心里大急,如果大论府没有攻下,他死的心情都有。 刚才自己把保安团得罪,他们竟然不想攻打了? “禀告两位将军,麻烦你们一定要把大论府攻下。”格桑拉着拉巴,上前双双深深一礼,无论是声音与表情充满了哀求。 徐特与陈华两人一边还礼,一边互相看了一眼,由徐特说道:“格桑将军,吾等不是不攻打,而是在在思考如何攻打。” 他们刚才没有急于说话,何尝没有敲打格桑之意。 赵家庄既然答应要帮助攻打,那肯定要攻打。 不过你们刚才那种自以为是的样子,确实让人不爽。 “谢谢两位将军,吐蕃感激不尽。”听到徐特答应攻打,格桑与拉巴两人又是上前恭恭敬敬一礼,不惜以吐蕃名义感激。 徐特点点头,对着万平说道:“你们进攻试试。” 听说保安团要进攻,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王宫最厉害的将士刚才进攻,几乎损失殆尽,赵家庄又是进攻呢? 在大论府里底楼,过道里面的屋子。 亲兵队长多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禁大喜。 “王宫走狗以为这里到处都是金银珠宝,没有料到这里是地狱。”他对着普罗范斯恭恭敬敬一礼,佩服不已说道,“这里简直就是铜墙铁壁,定叫外面进来的人有死无生。” 普罗范斯通过大门的窗口看到倒在城堡大门后面过道血泊的王宫将士,又看了看过道小洞两边的长矛,忍不住喝了手里的酥油茶。 大论府大门过道不宽,仅仅只有一丈宽,但是长度有五丈。 过道两边都是差不多大小的小屋,小屋与过道之间的墙体,就是密密麻麻的小洞,长矛直接可以从小洞伸出。 进攻只要进来,普罗范斯一声令下,长矛直接通过小洞向敌人刺去。 进攻的敌人即使能够用手里的盾牌抵挡一面的长矛,但是还无法躲过另外一边的长矛。 长矛本来锋利无比,又是双手用力,哪里你穿了铜片制作的柳叶甲,也丝毫没有作用。 普罗范斯刚刚喝完酥油茶,突然站了起来,对着亲兵喊道:“他们又来送死了,打起精神,刺死他们。” 多吉通过窗口,看到过道甜瓜一样黑色物事,还冒着黑色烟雾及闪耀着火花。 他忍不住问道:“少主,这是什么物事,竟然还有火花及烟雾?” 普罗范斯通过窗口看了看,急忙躲在墙壁背后。 他大声说道:“这是赵家庄的轰天雷,爆炸声音如雷,各位要小心。不过这个墙壁有两尺厚,你们放心,它们炸不到你们的。” 听到轰天雷炸不到他们,这些亲兵终于放心了。 这个只是声音大如响雷,光打雷是不会下雨的。 十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砰砰,砰砰,这些轰天雷爆炸了。 “声音不大呀,好像就是罐子摔破的声音。”多吉一听,不禁哈哈大笑,“难道这些轰天雷徒有虚名而已?” 普罗范斯也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确实不对,口里忍不住说道:“难道是哑弹,不对呀,这么多轰天雷,难道都是哑弹?” 话音刚刚落下,他突然鼻涕直流,一边大声咳嗽,一边忍不住啊啾啊啾起来。 他发现,不但是他如此,就是过道两边及他这个房间的人,全部都是这样。 万平与手下用打湿的丝巾捂住鼻子,一边拿着盾牌,一边拿着杀胡刀。 他大喊一声:“杀呀,杀呀。” 说完,他率先冲了进去。 格桑原来以为万平他们要用火药包炸死里面之人,没有料到所谓的轰天雷竟然没有发出雷声,而是陶罐摔碎的声音。 看到这里,他忍不住失望,看着万平带领一阵士卒冲了进去,不禁想到,你们这是与送死还有什么区别。 不但格桑有这种想法,就是孟浪与灰胡,也是一脸失望。 没有料到,一个时辰过去了,包括普罗范斯、多吉在内的几百大论府里的亲兵家丁被押了出来。 让格桑不解的是,普罗范斯等人手里被捆着绳子,样子极为狼狈地。 他们不但脸上依然鼻涕直流,而且还一直咳嗽啊啾不停,根本就没有昔日的不可一世的样子。 陈华与徐特两人不禁相视一笑,心想这个赵家庄生化弹简直是无敌的存在。 不是吗,王宫付出上百的代价,还没有伤着对方一丝一毫。 没有料到,在赵家庄生化弹之下,全部都只有束手就缚。 “天神,天神,赵家庄,你们就是吐蕃的天神。”格桑与拉巴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跪下,忍不住向着他们一边磕首,一边喊道。 格桑与拉巴两个首领都跪下了,其它的王宫卫士自然跟着跪在,一边跟着格桑他们念道。 孟浪与胡亮、蒲达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也学着王宫卫士,带领王国将士,一边大喊天神,一边跪下磕头。 灰胡更不用说,他们付出上万的代价也没有攻打下来的大论府,竟然如此轻易被保安团轻易打下。 他带着胡人弓骑,全部跪在雪地上面,脸全部埋在雪里,口里大声喊道:“天神,天神。” 陈华与徐特不禁愕然,没有料到此仗竟然取得如此良好的效果。 他们不但打出赵家庄不可战胜的神话,更是彻彻底底收服吐蕃、以色列王国、胡人的心。 陈华与徐特还没有来得及祝贺,没有料到,此时同两个王宫卫士骑着战马,向着他们冲了过来。 其中一人气喘吁吁地喊道:“禀告两位将军,大论府的兵马在攻打西门。西门快守不住了。”  五百六十五、争夺激烈 “好的,吾等马上开拔。”徐特点点头,对着传令兵说道。 格桑眼睛突然红了,望着摆着一体的宫卫,对着徐特拱手一礼:“慢着,徐将军,末将有事。” “有什么事情?”徐特本来已经翻身上马,战马一阵兴奋,扬蹄就要奔跑。 徐特只好拉住战马,望着格桑。 格桑抽出弯刀,指着普罗范斯,眼里充满了悲痛:“末将宫卫死得太多,末将要报仇。” 普罗范斯等人虽然已经做好死的准备,可是此时听到格桑要杀他们,依然吓得脸色苍白。 毕竟,没有人愿意死去,况且保安团只是俘虏他们,并没有虐待他们。 徐特对于普罗范斯等人没有好感,他本来不想管此事。 可是普罗范斯毕竟是自己的俘虏,格桑这样做无疑是在挑战自己的权威。 “格桑将军,普罗范斯处置权力在赞普哪里。”想了想,徐特找出一个理由。 普罗范斯等人本来垂头丧气低头,听到此话,感激地看了徐特一眼。 听到徐特把赞普抬出,格桑恨恨瞪了普罗范斯一眼。 他不甘心对着徐特一礼,声音悲痛之极:“徐将军,末将的将士就白死了?” 说完,他望着那些在担架的宫卫,已经摆成一排又一排,密密麻麻有百个。 “他们既然已经上了担架,大部分都能够治好的,这个你放心。”徐特打量担架上宫卫,笑着说道。 格桑不敢相信徐特的话:“他们看样子已经死了,难道还能够救活?” “他们只是伤势严重而昏迷,并没有死去,相信赵家庄,能够抢救过来。”徐特笑着望着格桑,解释说道,语气充满了自信。 格桑还是不敢相信:“在吐蕃这里,即使重伤已经没有希望了,更何况已经昏迷过去了。” “格桑将军,你看看,我们死人没有?”徐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 “确实,徐将军目前没有死一人,”格桑想了想,点点头,接着话题突然一转,“但是你们没有有人受重伤。” “这个当然,因为赵家庄信奉的是将士生命至上,打仗首先考虑的是将士的生命,所以赵家庄有自己的郎中营及护士营。只要能够抢救过来,绝对不会放弃。”徐特断然回答,语气充满自豪。 格桑觉得不可思议,摇摇头:“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道理。不死人不能叫做打仗。” “赵家庄打了这么多次大战,死亡也不到两千。”徐特为了说服格桑,直接拿出数据说话。 格桑目瞪口呆,眼睛瞪得大大的:“赵家庄与胡人打了三次大战,竟然才死人不到两次。如果换成吐蕃,至少是十万。” “格桑将军,所以你相信赵家庄的医术。”徐特把话转了回来,耐心劝解。 格桑听到此话,心里好受一些,上前恭恭敬敬对着徐特及陈华一礼:“末将代表吐蕃,非常感谢两位将军仗义抢救吐蕃将士。” 徐特与陈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没有问题,格桑将军,放心好了,驾!” 说完,他就带领保安团、王国及胡人骑兵,向着西方开拔。 半个时辰之后,保安团、王国、胡人及吐蕃宫卫已经来到西门。 前面不断传过来拼杀的声音,叮叮当当及杀声震天。 在西门防守正是黑轩,他的兵马在与保安团拼杀之中损失惨重。 表面上他是一个千夫长,其实他现在只有六成兵力,也就是六百兵马。 龙陈兵马比黑轩兵马多,几乎有九成,可是他要防守东门、北门、南门,平均每个门也只有三百兵马。 从这个角度而言,黑轩西门兵马最多,有六百,因为拉日格约驻扎的营寨也在西门。 拉日格约听到大论被捕,心里痛苦之极。 当初哥及要去赞普府探看赞普是否身亡,就劝说大论要作为准备,没有料到哥及竟然当作耳边风。 不过现在还来得及,毕竟王宫总共兵力只有三千多,而大论府一共有万多。 他手里这一万兵马,就是大论府最坚强的保证,赞普不得不考虑这些。 他坚信普罗范斯能够守住大论府,因为整个大论府他看过,这是一个坚固的城堡。 它的坚固到哪种程度,就是当初胡人打进青塘城之后,围攻大论府一个多月也没有攻下。 哥及能够减少万多兵马,不但有天下最好的青盐矿山,还有吐蕃最富裕的财富。 在拉日格约心目之中,哥及才是他心目中的赞普。 呸,松于也竟然敢于称为赞普吗?实力不如大论,打胡人不如大论。 他之所以能够成为赞普,还不是沾先祖唃厮啰的光而已。 想到这里,他立即下令拔寨,攻打青塘城,打败进攻大论府的王宫卫士,然后打进王宫,救出大论。 他对攻打青塘城还是有信心的,毕竟整个王宫卫士才三千五百人。 王宫进攻大论府,至少要两千以上的兵马,防守青塘城就只有一千五百兵马。 青塘城也有四个门,这一点兵力,每个城门不到四百,给他塞进牙缝都不够。 他立即带着一万兵马,直接就进攻西门。 他进攻西门,当然不是纯粹的人力,还是有攻城器械的。 虽然这些器械不能与胡人及大宋相比较,但是在整个吐蕃,也是最厉害的。 这些攻城器械有投石机、飞梯、云梯、鹅车。 这个鹅车比较特别,它上面如云梯,下面是一个小屋,蒙有铁皮,还有四个轮子。 由于它形状如鹅,所以称为鹅车,具有强大的攻击与防守能力。 拉日格约全副武装骑在马上,他穿着全身装甲,就是战马也有马甲。 他的头盔更是与众不同,上面雕饰了大大小小的佛像,纯铜打造。 他的胸甲不是柳叶甲,而是从胃部以上是一片,可以最大限度保护自己。 拉日格约仔细打量眼前这一切,望着眼前的气势磅礴的战争场面,心里踌躇满志。 副万夫长嘉措打扮与他类似,年龄大约四十左右,一脸胡须,没有多少皱纹,看起来比实际要年轻几岁。 此时,嘉措骑马就在身边。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笑道:“拉日将军,按照这个进攻态势,用不了两个时辰,也许一个时辰,就可以攻下西门。” 拉日格约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嘉措,这个嘉措乃是大论哥及安排他身边的卧底。 他不但具有监督他的职能,而且还可以根据情况,在关键时刻可以终于他的权力。 也就是说,嘉措表面上归他节制,实际上他是备胎。 拉日格约知道嘉措手里有一块特殊铜牌,这个铜牌乃是大论给他的。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而且整个兵马人都知道。 虽然嘉措从来没有展示过这个铜牌,但是拉日格约相信这是事实。 凭借谁,也不可能百分之百把整个吐蕃最多的兵马完完全全交给一个人。 所以拉日格约一直小心翼翼,对于大论忠心耿耿,从来没有二心。 “嘉措将军,这个未必。”此时见到嘉措过来,拉日格约想了想,“虽然西门守军不足千人,但是城内还有援军。” 他必须这样回答,避免嘉措说话的陷井。 因为如果他没有在一个或者两个时辰攻下西门,嘉措突然掏出那个铜牌来终止他的指挥。 所以他必须先把困难说明,避免嘉措找个理由篡权。 嘉措看见拉日格约没有上当,心里有些不悦。 他打量战场,尽量找一个理由,或者一个弱点,或者一个陷井。 嘉措陷入沉思,没有再找拉日格约说话。 拉日格约看见陷入沉思,知道此人正在寻找自己弱点。 拉日格约不在理他,而是专心致志打量战场,努力完善战场攻势,不给自己对手一丝机会。 八千兵马射箭,天上箭矢如蝗虫一样向着西门飞去,让天上的雪花也暗然失色。 六台投石车每台有二十个将士操作,不停把五十斤左右的石头抛向城墙。 二十个飞梯,十个云梯,五个鹅车,稳稳当当钉在城墙上面,五百多人正在源源不断向着城墙进攻。 指挥进攻是千夫长顿珠,他无法一次性投入一千兵马进攻,这是由于进攻的兵器不足的缘故。 即使如此,也给守军造成了非常大的压力。 黑轩让五百守军在城墙防守,只留下一百守军在城门。 没有法子,他的兵力太少,这是唯一的法子。 城门后面堆满了石头,可以阻止大论府将士进攻这里。 以前城门是最不放心的,现在有了石头,他心里稍稍安心。 看到天空中如蝗虫一样的箭矢,根本没有反击能力,只有防守能力。 他让两百将士拿着长矛,不停挥舞长矛,击落大论府将士的箭矢。 两百将士拿着刀剑与长矛、石头、金汁,拼杀云梯、飞梯、鹅车上面的大论府将士。 此时形势非常有利于进攻一方,进攻一方重点在防守。 一个穿着柳叶甲的大论府的百夫长阿旺大吼一声,手里拿着藤盾与弯刀,刷刷地登上云梯。 他身后跟着五十个将士,手里拿着藤盾,手里拿着长刀或者长剑,口里喊道大论。 王宫卫士将早已煮得沸腾的金汁倒下,顿时强烈的大便恶臭从城楼飞洒下来。 所谓金汁,就是粪便汁水,由于其颜色如金色,故取名为金汁。 金汁不但恶臭,更是恶毒,如果被这它沾上,只要皮肤稍为有问题,就有可能感染,严重之人甚至可能不治而亡。 阿旺问到空气之中的恶臭味道,不敢大意,立即把手里的藤盾上举。 砰砰,金汁终于沾到他的藤盾上面了。 虽然阿旺的藤盾挡住了大部分金汁,但是依然还有部分金汁沾在身上。 幸运的是,阿旺穿着柳叶甲,金汁顺着它流下去。 然而还没有完,柳叶甲毕竟是藤盾,金汁竟然通过它的小小缝隙漏了下来。 更可恶的是,这些金汁沾在云梯上面,不但恶臭,而且让云梯变得滑腻起来。 阿旺幸运的是,自己没有上飞梯,飞梯没有云梯这么宽阔,沾了金汁变得滑腻的将士极有可能从飞梯掉下。 他强制忍受金汁的恶臭,双脚用力,踏踏踏踏,又跑了十阶。 其间又是几次金汁,虽然让人恶心,但是还不至于难倒他。 砰砰,砰砰,他突然觉得一个极其沉重的物事,差点让手臂欲折。 那个物事重击之下,藤盾几乎被击穿。 还好,这个藤盾是韧性极强的藤条制作的,而且还用桐油抹了一层,加上镶嵌了七个伞形铜片,不但轻便,而且相当结实又有弹性。 那个物事砸在藤盾之后,竟然顺着藤盾方向,砸在阿旺下面十夫长藤盾上面。 阿旺此时一看,才发现这个竟然是滚石。 竟然是滚石,而且沉重,竟然没有击穿,让阿旺一时不知所以。 他突然看到下面的十夫长手里藤盾上面滑腻的金汁,终于明白藤盾没有被滚石击穿的原因。 滚石本来易于滚动,藤盾上面有极其滑腻的金汁,加上藤盾自身弹性,竟然躲过一劫。 他不禁信心大增,踏踏冲上云梯。 他此时不禁大喜,原来他已经到了城墙。 城墙当然不是空荡荡的,一个士卒举起长矛,狠狠地向着他刺来。 长矛极长,大约有一丈,而他手里的弯刀只有三尺。 不但如此,对方在上面,又有墙垛保护,远远他稳当。 而阿旺不但处于下方,而且云梯非常滑腻。 如果阿旺与对方硬拼,不但弯刀够不着对方,而且极有可能被对方刺中。 即使不被刺中,也因为滑腻的云梯掉下。 这里距离地面有三丈,掉下至少是重伤。 对方已经刺来,阿旺就是想躲避也无法躲避,毕竟他在云梯上面。 眼看长矛已经刺来,阿旺灵机一动,把手里的藤盾直接迎接上去。 噗嗤一声,王宫卫士的长矛刺中藤盾,同时穿过藤盾。 藤盾突然变形,阿旺不怒反喜。 阿旺双脚尽力张开,死死地蹲在云梯两边,用云梯紧紧支撑着身体,不会坠落。 在保证身体不会坠落之后,阿旺左手发力,向下全力一拉。 王宫卫士想把长矛收回,可是被藤盾紧紧夹住。 王宫卫士大喊一声,双手一起用力,企图把长矛收回。 阿旺则把全身重量加在藤盾上面,想把长矛拉下。 就这样,双方都在僵持,就看看哪个最后占上风。 阿旺力气极大,那个藤盾渐渐向着他靠拢,对方的长矛也惭惭向着他靠拢。 王宫卫士力气不及阿旺,手里的长矛逐渐滑向阿旺,最后只得放弃。 他被迫扔掉手里的长矛,拔出腰部的宝剑。 他的反应极快,然而阿旺比他反应更快,他扔掉藤盾,直接跳上城墙。 他已经踏上城墙,手里弯刀趁着对方长剑还没有抽出之间,已经把王宫卫士砍翻。 阿旺不禁大喜,终于上了城墙,手里弯刀狠狠地向着另外一个王宫卫士砍去。 阿旺杀开一条血路,后面的十夫长及大论府士卒,源源不断从云梯攻上。 拉日格约看到了,不禁大喜,他挑衅看了嘉措一眼,拼命擂动战鼓。 大论府将士一看阿旺竟然冲上城墙,不禁士气大振,大声呐喊,一起向城墙进攻。  五百六十六、击败强敌 阿旺砍到第二个的王宫卫士,就向第三个第三个王宫卫士。 他的后面的十夫长不禁大喜,迅速踩着云梯,跳上城墙。 王宫的一个百夫长仁增大喊一声,手里的弯刀叮叮当当与阿旺砍了起来。 王宫的一个十夫长也与大论府的十夫长两个斗上了,两个棋逢对手。 看到王宫卫士的一个百夫长及十夫长被自己一方缠绕上去了,副百夫长不禁大喜。 他疯狂挥舞手里的弯刀,向着城墙的王宫卫士砍去。 他不但力气极大,对方是长剑,他手里又是弯刀,使用起来比长剑的士卒更加容易杀人。 他与王宫卫士拼杀十招,那个士卒兵器及力气都不如他,不久就被他一刀砍倒。 副百夫长正要冲过去,一个十夫长眼红了,手里拿着长刀,全然没有防守,全部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此时,从云梯后面跳出一个百夫长跳出城墙,他一刀就要向仁增偷袭砍去。 他才不管以多打少,只要能够拿下城墙就是胜利。 “贼子敢尔?”突然,他被一个巨大的吼声吓了大跳。 这个叫做边巴听到吼声,只得转身。 他只见一个高大的黑个子,手里拿着一把弯刀,狠狠地向着他劈来。 此人更是千夫长黑轩,他只见大论府将士攻上城墙,立即带领亲兵杀了过来。 拉日格约看见已经有了一个云梯杀上城墙,不禁大喜。 他一边擂鼓,一边当即传令:“第一个攻下城墙,赏黄金千两。” 听到奖赏黄金千两,所有的百夫长、五百夫长纷纷登上云梯。 就在阿旺从云梯杀了上来之后,另外一个五百夫长单增也从鹅车杀了上来。 他迎接上王宫一个百夫长伦珠,打得不可开交。 五百夫长后面不是普通士卒,不是百夫长就是副百夫长索朗等,甚至还有一个副五百夫长罗布。 伦珠面对单增的疯狂拼杀,丝毫不示弱,刀刀全力以赴。 伦珠面对单增一时没有处于下风,但是他只有一人,只能与单增拼杀。 副五百夫长罗布从城墙跳了出来,副百夫长曲礼大喊一声,手里拿着长刀,向着罗布冲去。 罗布是一把弯刀,曲礼是一把直刀,没有对方灵活。 但是曲礼丝毫没有畏惧,全然没有防守,刀刀都是进攻,一时逼得罗布只好慢慢防守。 但是罗布后面又跳出一个百夫长格勒,一个十夫长迎接上去,双方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这还没有完,格勒后面又跳出一个百夫长坚村。 他看到两边都在拼杀,不禁狰狞地一笑。 此时,一个王宫卫士正在挥舞长矛,全然没有料到那个百夫长坚村已经逼近。 看到坚村冲了过来,王宫卫士只得把手里长矛临时转变一个方向,向着坚村刺去。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王宫卫士本来挥舞已久,气力正在衰弱之中。 现在他又是中途转变,力气已经用了大半,只是勉强刺出长矛。 而坚村恰恰相反,他不但力气很大,而且还是生力军,又是全力以赴。 说时迟,那时快,坚村身子一转,躲过对方长矛。 同时坚村弯刀顺势一挥,对方的用木材制作的长矛砰的一声顿时从中间断成两截。 那个王宫卫士临危不惧,双手各拿着半截长矛与半截木棍向着对方刺去。 坚村冷冷一笑,又是狠狠地一刀挥去。 咔嚓,王宫卫士手里两个半截长矛又两次变成四截。 王宫卫士丝毫没有畏惧,手里的半截长矛拼命向着对方扔去。 坚村瞧准对方手里的小半截长矛,手里弯刀一档。 王宫卫士此时急忙向着刀鞘伸去,相把长刀抽出。 但是他的长刀只抽出半截,对方的弯刀已经挥来。 他惨叫一声,轰然倒下。 坚村不禁哈哈大笑,弯刀上鲜血淋淋,向着另外一个挥舞着的长矛的王宫卫士砍去。 只要砍下这些王宫卫士,他们就基本上占领了城墙,他的一千两黄金就到手。 “当,当。”坚村突然感到手里一个巨大震动传过来。 他仔细一看,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城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人。 这是什么人,打扮得如此难看。 虽然对方衣着难看,但是对方的刀并不难看。 对方是一把细长的弯刀,仿佛如一轮新月,样式远远比他手里精致修长甚至优美。 坚村大约三十左右,对方年齿不过二十出头。 对方显然是急着跑了上来,正一边喘气,一边与他拼杀。 虽然对方比他年轻,他并不害怕。 因为对方为了赶时间,拼命奔跑,力气消耗不少。 而他虽然砍掉一个王宫卫士,但是并没有消耗多少气力。 此人正是徐特,他刚刚登上城墙。 他松了口气,大论府将士还没有把城墙攻占,还算得上及时。 徐特大喝一声,双手拿着特制杀胡刀,用尽全力,乒乒乓乓向着坚村砍去。 陈华也大喝一声,手里也拿着特制杀胡刀,与另外一个胡人百夫长拼杀起来。 此时副百夫长曲礼已经不知被对方划出多少条口子,鲜血打湿柳叶甲。 曲礼力气不如对方,刀也不如对方锋利。 他知道自己不如对方,也没有打算活下去,只想用自己一命换对方一命。 没有料到,对方极为狡猾,并没有与他硬拼,而是围着他四周不断周旋,不断消耗他的力气。 曲礼一鼓作气,现在已经是再而衰。 罗布一看对方力气已经衰弱,不禁大喜。 但是他也知道困兽犹斗的情况,此人一直想与他拼命,他就偏偏不让对方如意。 他利用手里弯刀,不与对方硬拼,不断趁着对方不灵活之机,不断给对方放血。 曲礼感觉自己身子越来越笨重,步伐越来越沉重,同时眼冒金星。 曲礼不但失血过多,而且力气消失也快,他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罗布一边给曲礼放血,一边观察曲礼。 他看到曲礼的样子,知道对方已经衰弱到了极点。 何时不杀死对方,更待何时。 罗布大喊一声,不再保留任何力气。 只要这一刀砍下,曲礼必死无疑。 曲礼一边用力抵挡,一边把眼睛一闭。 他早已力气用尽,只有等待最后的结果。 当当一声,他手里并没有一震。 同时听到有人大吼,叮叮当当与对方硬拼起来。 他不敢相信自己,难道自己已经进入地狱。 但是这个拼搏的声音非常明显,而且大喊那个人声音非常年轻,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把细长的弯刀,一边大喊,一边向着他原来那个对手砍去。 此人正是赵阳,见到罗布正要对曲礼痛下杀手。 他不由得大怒,用尽全力,叮叮当当与对方拼杀起来。 王宫百夫长伦珠对手乃是大论府五百夫长单增,单增不但官职比他大,力气也在他之上。 时间一长,伦珠逐渐占了下风。 单增不由得大喜,双手突然加大气力。 他相信,他只要紧狠狠地砍杀十个回合,也许不到十个回合,对方就有可能被他砍倒。 突然当当声音之中,他突然换了一个对手。 这个对手衣着他从来没有见过,手里拿着一把细长的弯刀。 此人正是万平,他看到伦珠已经支撑不下去,断然为他接下。 徐特虽然喘气,但是手里并没有丝毫松劲。 罗布看着对方一边喘气,一边与他硬拼,不禁冷冷一笑,也全力以赴硬拼。 叮叮当当,双方不知不觉打了二十个回合。 罗布一边与对方拼杀,一边期待对方衰弱。 只要对方衰弱下去,他就可以如对付曲礼一样对方徐特。 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微笑。 他微笑还没有凝结,突然感到不对。 罗布只觉得手里弯刀一轻,不禁向着弯刀看去。 罗布不看还好,一看不禁目瞪口呆,原来他手里弯刀竟然断成两截。 显然对方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宝刀,锋利程度远远在这个所谓宝刀之上。 他灵机一动,把手里半截弯刀向着对方扔去。 不但如此,他转身就跑。企图想翻过城墙,从云梯下去。 徐特冷冷一笑,一手提着特制杀胡刀,一边紧紧追赶。 罗布几步跑了过去,就要翻过城墙。 此时徐特已经追上,手里弯刀直接向着罗布腰部砍去。 罗布惨叫一声,顿时从城墙倒下。 徐特放倒罗布不久,陈华、赵阳、万平等也利用兵器之尖利,把对方杀死或者放倒,彻底清除了城墙上大论府的将士。 在王国及胡人、格桑带来的王宫卫士帮助之下,黑轩也清除他那边攻上来的大论府将士。 他一身鲜血跑了过来,对着同样一身鲜血徐特、陈华深深躬身一礼感谢。 感谢之余,他望着陈华、徐特,又是拱手一礼问道:“两位将军,现在大论府损失不大,下步怎么办?” 陈华与徐特一边还礼,不由得打量双方情形。 “两位将军,大论府损失不到五百之人,还有基本万人,我们加起来也不过两千之人,此仗如何打下去?”格桑打量城墙与城墙前面的黑压压大论府将士,也忍不住问道。 徐特想了想,突然拍了拍城墙,断然说道:“打开城门,全力进攻。” “徐将军,还要进攻,难道就凭着我们眼前这一点兵马?”黑轩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目瞪口呆问道。 格桑也不敢相信息的耳朵,望着徐特说道:“两位将军大论府全部都是骑兵,兵力远远在我们之上,为何放着险要的城墙不防守,非要进攻呢?” “如果对方一直进攻倒好,吾担心对方不会进攻,反而撤退。”徐特摇摇头,把心里担心说出来。 黑轩一时没有明白,不由得拱手一礼问道:“徐将军,对方为何要撤退?” “对方撤退不是更好吗?”格桑也不明白徐特的想法,从另外一个方面问道。 两人各有一个问题,徐特只得一边还礼,一边一一解答:“对方看见我们前来参战,知道大论府已经被攻下。大论府一失,大论府上上下下必须已经被拿下,再攻下也没有多少意义,他们当然要撤退。对方撤退,必须要选择新的主子。现在看来,他们新的主子,必然要投靠胡人。他们投靠过去,胡人知道吐蕃内乱,必然再次攻打吐蕃。” 黑轩与格桑互相看了一眼,陷入沉思之中。 “吾等必须在对方想撤退之前,把对方彻彻底底打败。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吐蕃安全。”陈华想了想,则从吐蕃安全角度来考虑,“胡人再次进攻,吐蕃失去最大一支兵马,胡人又得到吐蕃最大的一支兵马。此消彼长,吐蕃不能再次保住吗?” “既然他们不诚心留在吐蕃,反而成为吐蕃的敌人。与其这样,不如消灭在萌芽状态。”此时,以色列王国的主簿也上前劝说。 黑轩与格桑互相看了看,两人脸色苍白,又一片茫然。 两人想了想,大论府现在已经不在了,对方必然要投靠胡人。 只有把大论府兵马消灭在这里,才是最好的法子。 可是,王宫的兵马本来就远远不如大论府,这个如何是好? 凭着王宫的兵马,防守都非常勉强,现在又要他们进攻,这个不是羊入虎口吗? 想了想,黑轩与格桑互相望了一眼。 最后还是由格桑上前问道:“两位将军,王宫目前就只有这一点兵马,加起来也不过一千,而对方兵力基本上还有一万,如何进攻?” “放心,你们本来已经累了,又损兵折将不少,你们两位将军守城,吾等进攻。”徐特笑着回答。 格桑更是不敢想像,呐呐问道:“两位将军,你们才一千多兵马,竟然与对方上万兵马硬拼?” “两位将军,难道还有更好的法子?”徐特没有对方问道,而是反问。 格桑与黑轩两人互相看了看,皆是一脸苦笑,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格桑想了想,忍不住摇摇头。 他最后打量他们眼前只有千余兵马,痛苦不已:“你们只有千余兵马,这个不是羊入虎口吗?”  五百六十七、斗智斗勇 徐特与陈华相视一笑,他们可不是普通骑兵。 “纠正你的说法,这是虎入羊群,不是羊入虎口。”徐特打量他一眼,淡淡说道,语气充满自信。 黑轩一边口里念着:“虎入羊群。”一边打量他们这千余兵马,眼里与表情完全是不敢相信的色彩。 陈华也淡淡:“大论府对于胡人而言那是地狱之行,但是对于赵家庄而言,则是外出郊游一般之轻松。” 他没有说王宫卫士刚才才是地狱之行,已经给了格桑的面子了。 黑轩一副目怔口呆的样子望着格桑,格桑脸上不禁一红。 他当时派出一百兵马,除了两个百夫长及副百夫长反应快勉强跑出来之外,其余之人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这个不是地狱之行还是什么?这是他的一生之奇耻大辱。 “两位将军,你们凭借是什么,如此有恃无恐?”黑轩不解地问道。 陈华淡淡打量他一眼,淡淡说道:“凭借什么,凭借弓骑。” “弓骑?”黑轩问了一声,陷入沉思。 对方有臂张弩,不知是否算弓骑。 即使算弓骑,可是双方数量相差太远,他们行否? 黑轩这样想,但是格桑却是另外一种想法。 “两位将军,末将知道你们是弓骑,末将有愿意为你们打头阵。”格桑见识了保安团厉害之后,把自己放在最低位置,以末将自称。 其实徐特也陈华两个都是营领,手下只有五百兵马,还没有格桑管理的人多。 只不过两人代管以色列王国的兵马,加上还有胡人接近两百弓骑,倒也勉强算得上将军。 格桑也不管这样,他们与保安团直接冲突还没有让他还没有完全服气。 其实当时保安团只想敲打他们一下,因此没有用全力。 即使如此,也让整个王宫伤亡达到两成。 直至刚才他们付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攻打大论府,格桑才真正见证了保安团的实力。 如果没有保安团的法子,格桑的全部兵马投入进去,全部死去,也未必能够攻下大论府。 而保安团只是投入一个阵的兵马,用了一种神仙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所有大论府全部兵马手到擒来。 这种手段,也只有神仙才能做到。 在此时,保安团在格桑眼里,已经差不多是天兵天将那么神奇。 既然保安团有了天兵天将的功能,为何不赌一把呢? 如果成功了,这样也好给自己履历添上重重一笔,让自己的人生变得多姿多彩。 徐特与陈华哪里知道格桑所想,他们现在的想法就是击败大论府这一万兵马。 黑轩没有见识过保安团进攻大论府的手段,此时一听徐特他们要进攻大论府一万兵马,原本黑脸都变白了。 黑轩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禀告两位将军,城墙还需要人防守,末将还是防守城墙。” 徐特与 陈华互相望了一眼,城墙本来也要人防守。 此人胆小,防守城墙更加合适。 一般而言,胆小就意味此人谨慎,做事小心翼翼,不容易犯错。 “那好,黑轩将军就防守城墙。”徐特点点头,“其余兵马,都去跟随吾等平叛。” 在徐特的眼里,既然大论府胆敢攻打青塘城,显然已经以下乱上,那就直接经他们扣上叛乱的帽子, “徐将军,什么叫做平叛?”黑轩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徐特瞪了黑轩一眼,果然此人不是官场之人,只知道打仗。 他指着下面还在攻城的大论府将士说道:“他们不听赞普命令,攻打青塘城,这是叛兵不是什么?” “遵命,我们愿意跟随将军平叛。”格桑与黑轩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极为佩服点点头。 网 果然有文化人就是不一样,简简单单一句话,但是杀伤力就无穷无尽。 如果说平叛,他们这些宫卫顿时士气至少高涨一倍。 毕竟打内仗哪个心里舒服,但是平叛就不一样。 徐特与陈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果然化外蛮夷就是化外蛮夷。 赞普不管实力再低,但是他毕竟乃是吐蕃名义之王。 大论不管你实力再强,但是你不听赞普的命令,那你就是叛乱。 放着好好的大义名义都不用,这个不是舍本逐末还是什么? 黑轩双手一挥,来到闸楼,拼命敲动战鼓,大声喊道:“平叛,平叛。” 守城的王宫卫士一听,顿时士气大振,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力量。 你们这些叛乱之众,应该全部下阿鼻地狱。 “平叛,平叛。”他们一边挥舞手里的长矛刀剑,一边充满兴奋大喊。 一个王宫卫士一边大喊,一边挥舞手里的长矛,感觉自己浑身是用不完的力气。 一个王宫卫士一边大喊,一边挥舞手里的长刀,狠狠地向着刚刚从云梯攀登上来大论府士卒砍去。 叛军刚才好不容易攻上城墙,却被王宫卫士全部杀死,士气本来就低落。 现在听到城墙称他们为叛军,大喊平叛,士气更加低落,更加没有信心进攻。 顿珠正在擂动战鼓,突然听到城墙上面发出震天动地的大喊,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急忙问身边的亲兵队长,用鼓槌指着城墙问道:“城墙发生了什么,竟然叫喊得如此凶狠?” “禀告将军,他们大喊平叛。”半盏茶时间过去了,亲兵队长带领十个亲兵回来。 这十人本来兴高采烈过去,没有料到垂头丧气回来。 顿时一时不明白所以,急忙问道:“平叛,什么平叛?” “王宫卫士说我们是乱军,他们要平叛。”亲兵队长一脸沮丧说道。 顿珠一听,手里的鼓槌落下都不知道。 顿珠脸上一片茫然,口里喃喃念道:“什么,我们竟然是叛军,我们可是大论府将士,什么时候又成为叛军了呢?” 正在下面指挥的拉日格约,听到顿珠过来的禀报,脸色不禁大变。 “平叛,平叛。”他口里喃喃念道,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望着城墙,口里念道,“王宫里面显然是高人指点,凭着他们一群武夫,显然不可能想出此法子。” 顿珠一脸绝望望着拉日格约:“禀告将军,现在我军士气低落,怎么办?” 拉日格约正在思考,却发现在一旁观战的副万夫长嘉措不停冷笑。 此人贼心不死,拉日格约心里这样想到。 现在必须想到办法,否则此人必然带来大的麻烦。 “把幕僚喊来。”拉日格约对着身边亲兵队长喊道, 半盏茶时间过去了,一个大约五十,三缕长须汉人过来。 “子泽,王宫现在叫喊平叛,称我们为叛军,士气打击很大,怎么办?”拉日格约看着这个叫做吴水的男子,一脸期待。 “平叛,平叛。”吴水点点头,口里说道,“对方站在道义的高点,以赞普名义,称大论府是叛军,倒也没错。” 拉日格约急了,摇摇头,声音不知不觉提高:“这个当然老夫知道,但是现在必须找到一个法子,抵消对方的影响。” “将军,让不才想一想,”吴水一边轻轻抚摸三缕长须,陷入沉思。 这个真是急病人遇到慢郎中,拉日格约恨不得手里拳头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 拉日格约虽然手里捏成拳头,但是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伸出。 吴水望了望天空,又望了望城墙上面士卒,再打量正在进攻的大论府士卒。 他语气极为深沉地说道:“有了。” “如何有了?”拉日格约脸上惊喜,手里的拳头不知不觉松开。 顿珠脸色一变,眼睛冷冷地盯着吴水,嘴角完全是冷笑。 吴水又抚了抚自己三缕长须,他对自己长须极为满意。 他轻轻吐出三个字:“清君侧。” “什么叫做清君侧?”拉日格约一时不明白这个含义。 吴水又抚了抚三缕长须,说道:“就是清除赞普身边的小人。” “赞普身边的小人,”拉日格约不禁皱眉,“赞普身边没有小人。” 果然不是混官场,已经给你指明了,还不知道如何使用。 “赞普身边的千夫长,他们攻打大论府不是小人还是什么?你们现在是替赞普清除这些小人。”吴水又抚了抚自己心爱的胡须,摇摇头,只得点明。 拉日格约还是不明白,觉得不好意思:“子泽,他们攻打大论府,那么奉赞普的命令,怎么可能是小人?” “他们蛊惑赞普,进谗言,让赞普安排他们攻打大论府,当然就是小人。”吴水想瞪他一眼,可是想到此人乃是自己的主子,不敢瞪他,只好耐心解释。 “对呀,他们竟然对赞普进谗言,蛊惑赞普攻打大论府,这个就是小人。”拉日格约突然明白了,你攻打我大论府,那你就是小人。 即使你奉赞普命令,但是只要你攻打大论府,你就是小人,就应该清除。 想到这里,拉日格约不由得害怕看了这个幕僚一眼,此人一张嘴巴,竟然把黑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 还好,此人是自己幕僚,没有与自己做对,否则被此人陷害进了监狱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他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忌惮地看了吴水一眼。 顿珠恭恭敬敬一礼,声音带着哀求:“禀告将军,刚才末将一度攻上城墙,但是被王宫后援赶尽杀绝,损失不少兵力,将军能否补上?” “顿珠将军不错,竟然一度攻上城墙,你不足的兵力我给你补上。”拉日格约想了想,顿珠指挥其实不错,竟然能够攻上城墙,应该给他补充兵力。 顿珠不禁大喜,他只是试探一下,没有料到万夫长真的给他补充兵力。 看来下次要补充兵马,还得攻打到城墙才行,顿珠这样想到。 想到这里,顿珠觉得压力山大,现在不比当初,城里又补充兵马。 拉日格约忌惮吴水,嘉措更是气愤到了极点。 明明拉日格约被对方简简单单一句话,打击得拉日格约就喘不过气来。 没有料到,这个幕僚也是简简单单三个字,马上就还击过去。 想到这里,嘉措眼里露出凶光,恨不得抽出弯刀一刀砍死。 顿珠也有自己的幕僚,这个幕僚也是一个汉人,他年纪也吴水差不多。 他看到嘉措的面情,不禁大吃一惊,急忙制止:“将军,小心一点,此时不是杀人时候,他的此计效果未免好使。” “那看看再说。”嘉措听到幕僚提醒,心里一惊,自己就怎么失去平时的沉着冷静了呢。 “清君侧。”顿珠骑着战马回到战场,一边念道,一边说道,“王宫的千夫长竟然是赞普身边的小人,那个说法让哪个相信?” 他身边的亲兵队长更是感觉不可思议:“将军,王宫的千夫长怎么能够说是小人,他们明明是奉赞普命令去攻打大论府。” “万夫长已经这样下令了,必须执行。”顿珠虽然不理解这种说法,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执行。 亲兵队长心有戚焉说道:“将军,不知将军想到没有,我们这些军人里里外外都不是人。” 顿珠一时不明白亲兵队长的话,回头望着他皱眉问道:“为何这么说?” “小人觉得,我们这些军人,随时都可以出卖。”亲兵队长想了想,忍不住说了出来,“打仗是我们。打仗死了,死在战场那也只有认命。可是有遭一日,我们这些一心一意打仗的军人,却突然莫名其妙成为被什么清君侧的小人。那真的是天大的冤枉,而且这个冤枉还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伸诉。” 顿珠听了此话,默然不语,心里不知不觉认同亲兵队长的说法。 “你说得有理,我们这些一心打仗之人,就是想战场上拼个生死,根本就没有这些进谗言的想法与机会。”想到这里,顿珠冲口而出,“想做小人,也是他们这些幕僚之类。” “将军说得非常在理,小人佩服。”亲兵队长深有同感,“他们怎么不说赞普幕僚是小人呢?” 顿珠此时没有再说话,出这个主意本来就是幕僚。 虽然幕僚才是真正搬弄是非的小人,如果你这样说,岂不是指着喇嘛(和尚)骂秃驴吗? 虽然对于拉日格约心里埋怨,但是顿珠这个武夫自然没有更好的法子。 他来到战场,一边擂动战鼓,一边大喊清君侧。 果然他的手下,听到清君侧,士气恢复了一些,让顿珠心里也高兴起来。 虽然他对万夫长的幕僚话有些不喜欢,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法子确实有效。 听到乱兵底气不足叫喊清君侧,陈华不由得哈哈大笑。 黑轩觉得莫名其妙,挠了挠头,颇有不好意思地问道:“陈将军,叛军叫喊清君侧,岂不是又还击回来吗?” “自古邪不胜正,叛军不管再怎么叫喊清君侧,也显得底气不足。”陈华解释说道,“赞普就是赞普,大论就是大论。他们叫喊清君侧,最多就是找到一个欺骗自己的理由而已。” “叛军的士气也打击了,现在吾等就出去平叛。”徐特点点头,口里冲锋号一吹。 “咣啷,咣啷。”正在撞门的叛军士卒不禁大喜,大门竟然被他们撞开。 一个十夫长不禁高兴得大喊:“城门撞开了。” 他话音刚刚落下,就突然不对劲。 因为他听到轰隆隆声音,这是战马跑动的声音。 王宫卫士竟然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出击。 “骑兵,快跑。”想到这里,他一边大喊,一边拔脚就跑。 轰隆隆,轰隆隆,一阵洪流从他身边川流不息滚过。 十夫长感到自己脖子一凉,接着感觉飞向空中,看到自己的部下被对方长刀一挥,个个头颅飞向空中。 想到这里,难道自己也与他们一样吗,接着眼前一黑,就进入永久黑暗。 格桑带着五百手下,率先冲出城门。 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些正在通过云梯、鹅车、飞梯攻城的叛军。 轰隆隆,轰隆隆,他们挥舞手里的长刀,狠狠地向着攻城的叛军砍去。 这些攻城的不禁大吃一惊,没有料到城里骑兵竟然不怕兵力不足,反而向他们进攻。 他们此时已经成为步兵,如果从云梯、鹅车及飞梯下来,反而成为骑兵绞杀对象。 他们没有法子,只有拼命沿着云梯、飞梯向城墙攻击。 偏偏上面的金汁不断沷来,滚石擂木不断扔来。 但是不管怎样,向上进攻还有一丝希望,在下面根本就没有一丝希望。 因为下面他们不得不面对骑兵,他们现在已经是步兵。 什么是骑兵,它就是天生的步兵的克星。 现在能够在骑兵冲击之下稍为安全的,也只有鹅车了,毕竟鹅车还有一层铁皮保护。 但是那些还在地面的,或者没有爬升得更高的叛军,个个不禁惊慌失措。 在地面的只好拼命向着后面有战马地方跑去,在云梯与飞梯的叛军则一手抓住梯子,一边与骑兵拼杀。 顿珠不禁大惊失色,放下手里的鼓槌,大声喊道:“骑兵来了,上马,上马。” 顿珠在亲兵的帮助之下,手忙脚乱上马。 他与亲兵纷纷上马,但是他的一众部下,纷纷让格桑虐杀,心里血都流了出来。 顿珠痛苦极了,但是拉日格约高兴到了极点。 他立即下令,所有兵马上马。 此时,拉日格约挥舞手里的弯刀,哈哈大笑起来。 “放着城池的坚固险峻不要,偏偏出来送死。”拉日格约手里的弯刀指着格桑战马,“既然你们想出来送死,老子就成全你们。”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拉日格约的拉住跃跃欲试的身上战马马缰,挥舞着弯刀,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总共不到两千兵马,完全就是送死。” “将军,王宫骑兵杀了过来,还是得阻止一下。”亲兵队长提示说道。 “让后排放箭阻止王宫骑兵,前面的立即上马。”拉日格约没有一丝犹豫,当即下令。 看到一排又一排的箭矢向着自己飞来,王宫卫士及保安团拿出长矛,一边挥舞一边前进。 拉日格约指挥还是有一套的,一盏茶时间,至少已经有了四千将士跨上战马。 拉日格约点点头,果然这些将士平时没有白白操练,关键时刻派上用处。 他拼命擂动战鼓,指挥四千骑兵,向着保安团挥舞刀剑长矛进攻。 轰隆隆,轰隆隆,大地不断抖动,双方战马开始奔跑起来。 五百六十八、生死对决 双方距离越,面容也越来越清晰。 不但可以看见对方手里的明亮的兵器,而且还可以看见双方的面容。 益西是五千夫长,他亲自率领这四千骑兵,气势汹汹向着保安团杀来。 益西拿着一把长柄大刀,大吼一声,跑在最前面。 他身边有五百亲兵,不敢怠慢,紧紧跟在他身边。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几只冬眠的蛇突然被惊醒,刚刚跑出来就被战马踩死。 战马咴咴鸣叫,腾腾的白气充斥空中,竟然让部分雪花溶化。 双方骑兵大声狂喊,更加显得双方气势磅礴。 仔细一听,双方喊声明显不同,一方是清君侧,一方是平叛。 虽然一方理直气壮,但是另外一方人更多,大有压倒对方的气势。 但是叫喊仅仅是壮胆,真正结果还是手里的兵器见真章。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三百步,两百五十步,两百步。 益西不禁大喜,这个功劳他拿定了。 他这一方拿着刀剑长矛,对方也是刀剑长矛,双方都是吐蕃骑兵,双方都是相同风格。 在对彼此熟悉的基础上,拼的就是双方意志。 意志倒是其次,数量才是决定性力量。 而对方不过千多骑兵,而他这一方足足有四千兵马,几乎是对方的三倍。 这一支兵马,他吃定了,这个功劳,他得定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双方现在马上就要决战,因为双方只有一百五十步。 此时,前面的两排的吐蕃骑兵突然向着两边分开。 益西更加哈哈大笑,对方竟然害怕,竟然想从两边逃跑。 他手里长柄大刀一指,大声吼道:“拿下他们,一个不许逃跑。” “拿下他们,一个不许逃跑。”他的手下跟着大喊,果然气势吓人。 如果稍为胆小的,听到战马跑动声音、听到对方疯狂喊声,早已心惊胆战,未战先降。 他率先大喊,就是要的这种结果。 刷刷,刷刷,刷刷,上千只箭矢突然从中间射出。 益西反应极快,手里的长柄大刀疯狂挥舞,击落了射来的箭矢。 但是跟着他跑的五百亲兵有的反应及时,有的反应不及。 反应及时的手里的长矛把箭矢扫荡在地,反应不及时纷纷中箭。 反应及时只是伍长以上的军官,反应不及时的都是普通士卒。 还好,虽然手里反应不及时,有的急忙把头部低下,迅速缩在马脖子后面。 那么反应既没有挥舞长矛,也没有及时缩在马脖的叛军,纷纷中箭。 这箭矢与平地完全不一样,双方战马奔跑起来,增加了箭矢的冲力。 五百亲兵,当然就有一半左右的骑兵中箭。 中箭也分轻重缓急,大约一半是轻伤,一半是重伤。 重伤者有的勉强还能够骑马,有的甚至直接从马背拿下。 仅仅是第一波,益西的五百亲兵,就有三成失去战力。 “怎么里面还有弓骑?”益西一时不明白。 但是眼前已经让他来不及多想,关键是还得应该眼前这个战局。 刷刷,刷刷,刷刷,又是箭矢飞来。这让他更加吃惊,以前他们也与胡人弓骑交手过,胡人弓骑根本就没有这么快。 胡人弓骑至少要有一百息才能射出第二箭,而眼前这些弓骑竟然不到十息就能够射出第二箭。 他一边挥舞大刀,一边观察对方。 只见对方确实有弓骑,但是也只有一百多。 其余手里拿着一种微型床弩(臂张弩),通过双手不停向着他们发射。 他们之所以这么快,显然是这种微型床弩的缘故。 益西一边观察,一边暗自心惊,还好对方人数不多。 不但人数不多,而且还有五百吐蕃骑兵不会马上射箭,这是对方软肋。 他一边挥舞大刀,一边大喊:“散开,散开,绕过弓骑,对着王宫卫士进攻。” 他的亲兵听到了,挥舞旗帜,指挥千夫长们分开包围。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叛军看到旗帜挥舞,立即分兵。 王宫卫士非常好分辨,与他们一样,都是手里长矛刀剑,都是柳叶甲。 虽然王宫卫士装备相同,但是衣料颜色不同,他们衣着红色,叛军都是黑色。 他们虽然拿弓骑不敢硬拼,但是对付王宫卫士就根本不存在问题。 格桑也在打量战场,一看叛军虽然气势汹汹,但是被保安团的弓骑当头一棒,嚣张气焰顿时被打了下去。 他冒着风险一赌,竟然赌对了。 没有料到,对方反应极快,不敢与保安团硬拼,专门向着王宫卫士冲来。 看到益西分兵,他哪里不知对方用意。 他想与对方硬拼,可是兵力只有五百,而对方虽然伤亡了半成,依然还有三千多骑兵。 想到这里,他不禁脸色苍白,有些后悔出来参战。 徐特一看对方分兵,哪里不知对方用意。 如果没有王宫卫士,他可以与对方硬拼。 可是现在王宫卫士已经成为累赘,保安团不得不保护他们。 他大喊一声,“格桑,向南。” 身边的旗兵点点头,挥舞一面旗帜。 “那好,你们要小心。”格桑带着王宫骑兵,向南而去。 他的亲兵一边打出小心,一边跟着格桑奔跑。 叛军进攻的西门,南门暂时还是安全的。 益西急了,这些软柿子跑了,他到哪里去找。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叛军在各自千夫长带领之下,加快速度向着 徐特大声喊道:“拉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过去。” 他身边的旗兵挥舞旗帜,指挥保安团、以色列王国骑兵、胡人降卒进行拦截。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保安团、王国及胡人降卒不退反而,向着叛军攻去。 千夫长指挥之下,一边挥舞手里长矛拦截弓骑的箭矢,一边追击王宫卫士。 战场非常滑稽,叛军追击王宫卫士,弓骑追击叛军。 叛军虽然追击得厉害,但是伤亡也不轻。 毕竟你不敢硬拼,就是把后背留给敌人。 在弓骑的追击之下,不断有骑兵中箭受伤,甚至还有背心中箭从马背坠下。 看到自己的骑兵不断胡人中箭甚至倒下,拉日格约不禁大怒,拼命擂鼓。 终于,后面的骑兵几乎全部上马。虽然弓骑是骑兵的克星,但是那也是双方人数差不多的情况下。 现在他的骑兵还有九千多,他就不相信,九千多铁骑干不过这千二百弓骑。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大地抖动得更加凶狠。 除了不能上马的叛军,其余所有的叛军都拿着长矛刀剑,一起向着保安团扑来。 是追击还是迎接敌人,这是一个两难选择。 徐特当机立断,没有一丝一毫犹豫。 他让旗手挥舞,安排胡人降卒掩护五百王宫卫士从南门进城。 南门不仅有城门,还有差不多五百王宫卫士防守哪里。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大地一阵抖动。 人马口里的白雾冉冉升起,下面是一片又一片黑色的战甲,显得黑白分明,气势更是逼人。 听到沉重的大地抖动声音,益西不禁大喜。 他刚才不敢与保安团对决,是没有必须信心。 现在就不一样了,大论府的骑兵基本上全部行动了。 如果说王宫卫士乃是疥癞之疾,而保安团才是他们真正的劲敌。 只有彻彻底底消灭保安团,他们大论府兵马才有真正希望。 益西虽然欺软怕硬,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依然不会含糊。 他当即吩咐:“留下两千骑兵追击王宫骑兵,其实与我击杀保安团。” 旗兵点点头,立即挥舞旗帜。 四千骑兵立即分兵,两千追击,两千加入进攻保安团的大军之中。 如果从天空向地面看去,有五支骑兵在青塘城西城行动。 其中一支追击有胡人降卒保卫的王宫卫士,这里规模最小。 规模最大的乃是其余三支兵马,两支黑色骑兵,向着一群花花绿绿的骑兵围去。 拉日格约脸上露出笑容,益西果然没有辜负他的希望。 现在他有七千骑兵,对方只有一千骑兵。 他不但有数量优势,而且这些骑兵都有十年以上的训练经历。 相反,他看了对方骑兵的熟练程度,远远不及他们。 他眼光极为毒辣,已经看出这些骑兵训练有的不足一年。 这些骑兵当然就是以色列王国的骑兵,虽然以前有骑马经验,但是训练时间确实短暂,甚至只有一月的时间。 拉日格约想到这里,拼命擂动战马上面的战鼓,口里大声喊道:“进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两边叛军骑兵犹如黑色巨大浪涛,向着保安团花花绿绿的小浪涛席卷而去。 拉日格约相信,只要两支叛军兵马包围起来,无论保安团再厉害,也要被他们绞杀。 孟浪一看,对方竟然有七千骑兵向着他们,脸色苍白。 他这个主将都如此,手下更是不堪。 有的以色列王国的骑兵甚至身子抖动起来,有的牙齿上上下下敲击不停。 毕竟,上次与胡人弓骑作战,对方只是他们一倍。 现在这次完全不一样,对方竟然是他们七倍。 要知道,他们这种大战从来没有碰到过。 想到这里,他不禁向着徐特、陈华望去。 徐特眉头一皱,即使是所有都是多年骑兵,也不敢与对方硬拼,毕竟对方数量太多了。 五百六十九 、弓骑威力 徐特没有一丝犹豫,作出一个决定。 “保安团从西边,王国从南边,分成两边,冲出去。” 现在西边的五千叛军。南边两千骑兵正在会合。 只要让两支骑兵汇合,他们就被团团困在这里了,所以必须冲出去。 即使如此,保安团依然承担最大压力,将较小压力给了王国骑兵。 因为保安团对付骑兵最多的五千的拉日格约部分,而王国骑兵对付两千骑兵益西部分。 旗兵打出旗语,战马立即跑动起来。 拉日格约一看对方要溜走,拼命擂动战鼓,想立即把这个口袋扎紧。 而徐特没有使用战鼓,也不屑使用战鼓。 他而是吹动冲锋号,号令冲破叛军的合围。 这是围困与突围的搏击,这里包围与反包围之间的抗衡。 如果叛军合围成功,保安团再是弓骑,也要被叛军围困一个小区域。 只要陷入这个小区域,保安团就犹如龙困浅滩,虎落平阳,任由对方宰割。 而保安团如果冲了出去,就是龙归大海,自由冲浪,随意发挥。 双方都看到其中厉害,一个拼命合围,一个拼命冲围。 双方都在拼比速度,看哪个速度快就赢得胜利。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大地不断抖动,双方战马不断冲击。 保安团与以色列王国的将士听到冲锋号,顿时热血澎湃。 此时,叛军的骑兵越来越近,四百步,三百步。 这是风驰电掣,速度转眼就到。 徐特眉毛紧皱,口里大声喊道:“发射,发射。” 说完,手里的臂张弩向着叛军射去。 刷,刷,刷,右边保安团骑兵五百只弩箭如流星一样,纷纷向着拉日格约带领的五千叛军骑兵射去。 刷,刷,刷,左边王国骑兵五百只弩箭如流星一样,纷纷向着益西的两张叛军骑兵射去。 这些弩箭,竟然在叛军面前形成一道又一道的箭网。 叛军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纷纷中箭,一些人发出呻吟,一些人不能挥舞刀剑,一些人甚至从马背倒下。 看到前面的骑兵纷纷中箭,后面的骑兵马上挥舞长矛。 可是他们突然发现,如果挥舞长矛,身子难以保持稳定。 但是如果不挥舞长矛,敌人的箭矢又射来。 而且让叛军心惊的是,保安团及以色列王国箭矢与胡人完全不同。 因为胡人又长弓射箭还要从箭袋掏出,慢慢用力拉弓。 但是眼前这些敌人,根本不用从箭袋掏箭,好像里面这些小型床弩射不完似的。 不但箭矢射击不完,而且好像根本不花费多大力气。 更让他们痛苦的是,敌人射击速度非常快,比起胡人基本上提高了十倍。 现在叛军陷入两难境界,如果不用长矛拦截弩箭,就要中箭受伤甚至坠马。 如果要挥舞长矛拦截弩箭,就要影响战马速度与自身稳定。 叛军不知不觉分成三分,有的挥舞长矛拦截弩箭,有的弯下身子躲在马脖子后面,有的拼着坠马的危险继续挥舞长矛冲锋。 放下速度冲锋的则是普通骑兵,弯下身子继续冲锋则是胆小的骑兵,接着坠马危险的则是身强力壮的军官。 这些叛军有的中箭人马受伤,有的不知不觉放慢速度,有的身子摇摇欲坠。 那些叛军的军官果然不凡,竟然凭着手里长矛,竟然冲到保安团及王国骑兵面前。 眼看他们冲破弩箭的组成箭网,心里不禁大喜。 现在保安团的骑兵一直向着冲,既不能停下,更不能转弯。 现在他们已经失去弩箭的优势,仿佛成为砧板上的肉。 他们大吼一声,手里的亮晃晃的长矛,就向着他们扎去。 看到叛军的军官的长矛刺来,保安团与王国的军官也不甘示弱。 他们把臂张弩放入弩袋,手里的特制杀胡刀早已扬起,纷纷向着长矛砍去。 叮叮当当的交错声音之中,双方狠狠地在碰撞一起。 这些不是普通士卒交手,而是军官与军官互搏,看看双方哪边的军官更加厉害。 从奔跑角度而言,叛军军官更有优势。 他们一路奔跑,有战马冲锋优势,可以最大限度利用马的冲力,对保安团形成更大威胁。 毕竟保安团与叛军不是对撞,而是从侧边冲过。 想到这里,这些叛军军官脸上露出狰狞地的笑容。 他们不但兵器比对方长,更有战马冲锋之优势。 咣啷,咣啷一声,双方的兵器终于狠狠地交集在一起。 这些叛军军官顿时觉得手里突然一轻,长矛突然断成两截。 他们不禁傻眼,矛头突然掉在地面,手里长矛变成了烧火棍。 这是什么兵器,竟然如此厉害,可以说是削铁如泥也不为过。 他们这些长矛,除了矛头是是铁制的,矛杆都是木头。 为了增加矛杆的坚固性,吐蕃给矛杆缠绕一层铁丝。 只有条件好的,才能给矛杆包裹一层铜皮。 保安团的军官是什么兵器,乃是加了锰的钢刀,乃是这个时代最锋利的兵器。 而叛军的长矛除了矛头锋利坚硬之外,木制矛杆如何能够与加了锰的钢刀相提并论。 一些反应快的军官急忙把长矛收回,一些力气大的长矛已经扎上保安团军官身上。 还好,这些长矛刚刚接触到保安团军官身上,已经被砍断。 即使如此,保安团的一些军官多多少少受伤,只是伤势轻重不一。 叛军军官反应极快,立即一边向着保安团投掷手里的矛杆,一边拔出长刀或者弯刀。 此时,保安团及以色列王国骑兵已经轰隆隆从他们面前从了过去。 叛军不禁大怒,他们刚才战马冲锋夹击,也只是仅仅让对方受伤,并没有让对方付出死亡的代价。 叛军手里拿着长矛或者刀剑,在保安团及王国骑兵后面紧紧追击,企图把他们一把砍于或者刺死马下。 看到保安团与王国骑兵终于脱离与叛军接触,徐特松了口气。 但是叛军并没有放弃,两支叛军汇合在一起,立即掉转马头,向着他们扑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花花绿绿的保安团骑兵在前面奔跑,黑沉沉叛军骑兵如一团又一团黑色浊浪向着他们席卷而来。 这些叛军如附骨之蛆,一直在他们后面紧追不舍。 徐特立即把特制杀胡刀插入刀鞘,让战马继续向着西南方向奔跑。 他扭了腰身,转了半个身子,对着后面疯狂追击的叛军骑兵。 他掏出臂张弩,大声喊道:“半转身子,对着叛军发射。” 听到徐特下令,他身边的旗兵急忙挥舞手里的红旗。 火长以上的军官一边纵马奔跑,眼里一直望着旗兵。 看到旗兵的指挥,军官口哨突然吹响,嘴里大声说道:“半转身子,对着叛军发射。” 所有的保安团与王国骑兵,一边纵马前进,一边半转身子。 他们手里的臂张弩纷纷射出,刷刷刷,弩箭又纺织成一道又一道箭网,向着叛军射去。 这次叛军早已有了准备,手里的长矛刀剑拼命挥舞,将一些弩箭击落。 但是这些弩箭毕竟又快又准,虽然一半被击落,但是依然有一半的弩箭击中目标。 这些弩箭有的射中叛军身上,有的射中马头,有的射中马肚,有的射中马脖,甚至有的射中马的眼睛。 被弩箭射中战马突然疯狂起来,痛苦得想把主人扔下。 一些战马疯狂之后,有的不再奔跑,有的软软无力倒下。 被射中的叛军,轻伤继续追击,重伤的只有软软地趴在战马身上,或者紧紧抱住战马的脖子,虽然没有坠马,但是基本上失去了战斗力。 重伤及中箭坠马毕竟是少数,大部分只是轻伤或者不太严重的伤。 更何况,战马奔跑起来,根本就无法停下。 拉日格约一看重伤不多,倒也没有灰心,拼命擂动战鼓,给手下助威。 他作为骑兵万夫长,眼睛极为毒辣。 保安团及王国骑兵,虽然也是骑兵,但是战马矮小。 恰恰相反,叛军的战马非常高大,冲击力极强。 在此消彼长情况下,拉日格约相信,他们能够追上对方,将对方斩之于马下。 其实他不但看出,叛军也看了出来这一点。 虽然不断有叛军中箭受伤甚至阶地,但是那个只是运气不好而已,学艺不精而已。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叛军的战马拼命追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保安团与王国的骑兵战马不断纵马奔跑。 战马喷出白气,骑兵吐出白气,在空中形成一团又一团白雾。 这些白雾仿佛是白雪的克星,漫天飞舞的白雪遇到他们,慢慢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叛军的战马越来越近,手里的长矛几乎就要沾到对方的战马的屁股。 叛军相信,只要他们手里的长矛扎中对方战马屁股,战马必然受惊。 战马受惊之下,绝对会把保安团或者王国骑兵从马背抛下。 即使不把对方骑兵抛下,也要影响他们发射。 要知道,战马高速奔跑就不停抖动,加上战马疯狂,他们手里小型床弩准头必然大失水准。 只要对方唯一能够依赖的小型床弩失去作用,那么就必然是他们叛军的天下。 想到这里,叛军拼命催动战马,提高速度,手里的长矛狠狠地向着对方战马屁股刺去。  五百七十、扬威吐蕃 刷刷刷,刷刷刷,弩箭及时射出。 这是保安团与王国弓骑的臂张弩,这是他们的依赖。 叛军手里的长矛被迫收回,拼命挥舞抵挡弩箭。 保安团与以色列王国弓骑趁机逃脱,让叛军气愤不已。 叛军占了人多的优势,又有马高优势,对于这点骚扰都不在乎。 不知不觉冥冥之中,一柱香时间已经过去了。 在所有叛军之中,最为卖力的莫过于千夫长顿珠。 双方本来无仇无恨,但是刚才双方结下不共戴天之仇恨。 原因何在,是因为保安团把顿珠到手的功劳抢走。 他的兵马本来已经攻上城墙,而且还点了明显优势。 如果没有保安团,青塘城不说西门被攻下,至少城墙及闸楼、角楼、马面这些防御设施失守。 但是有了保安团加入,他们不但所有功劳全部落空,而且损失了五百夫长、百夫长、五十夫长等大量军官,还有差不多一半的兵马。 虽然后来人员补齐,但是没有料到保安团骑兵从又突然从西门冲出,又造成再三成兵马伤亡。 现在保安团自投罗网,怎么不能让顿珠恨不得剥皮吃肉方才甘心。 为此,顿珠不再进攻城墙,这是一种扬长避短的打法。 他把全部兵马从云梯、鹅车、飞梯攻城器械撤下来,全部组织来报仇雪恨。 踏踏,踏踏,踏踏,顿球带领七百兵马冲在最前面。 他手里拿着一把长柄大刀,与一百亲兵冲在最前面。 顿珠眼里红红的,感觉自己极为亢奋,仿佛全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 他虽然不知道如此精力旺盛,但是他的亲兵队长欧珠知道。 保安团已经成为千夫长的生死大敌,千夫长眼里只有仇恨。 顿珠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里的长柄疯狂挥舞。 好几次,他的长柄大刀已经砍中对方的马的尾巴,刀刃上面有不少血迹就是保安团战马的尾巴伤口留下。 甚至,他的长柄大刀还有不少战马马毛,这个也是他的战果。 甚至在刚才包围与合围时,他手里长柄大刀还砍伤对方一个军官。 虽然顿珠取得一定战果,但是这个战果离他要求差得太远。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自己高大战马的马力,砍死砍翻敌人。 他由于冲在最前面的缘故,自然没有少受到保安团的重点照顾。 他的身上还有几支弩箭,有的插在大腿、有的是胸部、有的则是腰部。 踏踏,踏踏,顿珠驾驭战马,依然紧紧追击,仿佛感觉不到痛苦。 他的战马越来越快,终于就要赶上保安团的战马。 这次他用了全部精力,发誓这次一定要把对方杀死。 这次顿珠大吼一声,手里的长柄大刀狠狠地向着对方战马屁股砍去。 他的战马突然速度下降下来,无论他怎么催促也没有用。 顿珠大惊,立即转身四周看看,这时才发现,不但他如此,他的手下同样如此。 他们的战马直喘粗气,速度越来越慢。 “不好,战马疲惫不堪。”顿珠大吼一声,大声说道:“做好准备,他们要反攻了。” 话刚刚落下,保安团与以色列王国弓骑突然转身。 此时他们不但不逃跑,反而调转马头,向着吐蕃叛军发起进攻。 刷刷刷,刷刷刷,他们手里的臂张弩对着顿珠及部下乱射。 顿珠不禁大惊,疯狂挥舞大刀,拦截箭矢。 顿珠的部下也疯狂挥舞长矛刀剑,拦截箭矢。 大刀毕竟沉重,加上他身上还有几处弩箭在在身上弩箭,他感觉挥舞越来越慢。 不但顿珠出现这种后继乏力的情况,就是他的部下也出现这种情况。 他的部下刚才在追击之中,有的已经疲惫不堪,有的是又累又饿,有的身上带着箭伤。 刚才他们凭着战马及人数优势,想一举把对方拿下。 现在他们失去战马的优势,取胜突然失去希望。 叛军突然由攻变守,士气突然大跌。 原来的进攻欲望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仿佛气泡被针刺破一样。 现在他们失去进攻的欲望,唯一的愿意就是防守。 叮叮当当,虽然不少弩箭被击落,但是更多的弩箭射中他们。 有的战马被射中,战马发疯乱晃,有的胸部被射中,不是摇摇欲坠就是从马背倒下。 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随着臂张弩的箭矢越来越多,叛军中箭的人马越来越多。 不但顿珠的部下纷纷中箭倒下,就是顿珠身上又是三箭射中。 还好,他的身体强健,勉强能够坚持。 但是他战马却支撑不住了,中了一箭之后当即倒下。 顿珠眼前一黑,坠入马下人事不醒。 顿珠幸运的,他倒下了,还不知道他的手下受到保安团的疯狂屠杀。 在保安团的臂张弩疯狂发射之下,已经有一半的顿珠部下倒下,其余之人还在苦苦坚持。 拉日格约看到保安团在疯狂屠杀他的部下,眼睛都红了。 他一边擂动战鼓,一边大喊一声:“进攻,杀死他们。” 现在他顾不得什么马力及兵力,唯一愿意就是把一群可恨的对手杀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六千多的战马,带着抖动大地的气势向着保安团及王国骑兵席卷而来。 徐特一声令下,放弃对着顿珠手下一边倒屠杀机会。 他们并没有选择硬拼,而是后退,毕竟对方人数太多了。 但是保安团并没有溃退,依然还是原来的招术,一边后退,一边射箭。 次旦是除益西的另外一个五千夫长,顿珠是他的堂弟。 看到顿珠突然从马背倒下,次旦差点把心里的血吐了出来。 “不要活的,全部杀死。”他一边拼命擂动战鼓,一边发出命令。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所有叛军战马全速奔跑起来,不惜马力向着保安团扑去。 次仁是千夫长,一脸胡须,黑脸,高额,方口,年龄大约四十左右。 他带着手下,一边催促战马,一边拿着长矛向着保安团冲去。 他已经看出对方是一个军官,因为他一边使用手持床弩,一边指挥部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阵长万平。 万平极为高兴,刚才取得一个巨大胜利, 因为他带着部下,把顿珠这个千夫长射击于马下。 现在,万平作为阵长,又在在后面押后。 这是保安团的传统,要求士卒做到的,必做军官要做到的。 因此才有营领级主簿陈华亲身炸大论府城门,副营领赵阳带头炸大论府大门的壮举。 他这个阵的主簿是黄文武,两人一向配合很好。 次仁的高大战马终于追上万平,万平一边半转身子,一边骑着战马。 看到次仁追击上来,万平照旧把手持床弩对准次仁射去。 “咔嚓,咔嚓”一声,万平不禁大惊,大声喊道:“臂弩没有弩箭了。” “o(n_n)o哈哈~”次仁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把长矛向着万平刺去,“小子,没有弩箭了吧,受死。” 忽,一个刺耳的声音向着他飞来。 这时弩箭的声音,次仁手里长矛只得放弃万平,挥舞长矛拦截弩箭。 原来听到万平的声音,黄文武心里电转,手里的臂张弩不由得向着发出,救下了万平。 看到黄文武手里臂张弩射向次仁,大喜过望的副千夫长珞巴手里长矛趁机向着黄文武刺来。 黄文武臂张弩立即对准珞巴,却突然听到咔嚓一声。 看到黄文武没有弩箭射出,珞巴不禁大喜:“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突然,轰隆隆,一声炸雷在珞巴右边炸响。 随着电光雷鸣的爆炸,珞巴及他的几个亲兵发出几声惨叫。 珞巴与他的亲兵一脸漆黑,珞巴脸上插了几个陶瓷碎片。 而他的现在亲兵更惨,一个太阳穴被插中一个陶瓷碎片,一个脖子上被插上陶瓷碎片。 两个亲兵伤势极为严重,一个挣扎几下就马背坠下当即死亡,另外一个脖子上血流如注,估计也拖不了多长时间。 珞巴运气好些,或者说反应极快,没有被击中要害。 但是珞巴战马脸上也被插上几块陶瓷碎片,正在拼命挣扎。 珞巴一脸狼狈,脸上传过来火辣辣的疼痛。 这些倒是其实,现在关键是战马受惊,想把从马背摔下。 吐蕃的战马根本没有见识过火器,以为这是天雷炸响,加上脸上受伤,恨不得摔下主人离开这里。 珞巴顾不得其它,他现在只好紧紧用大腿夹住马腹,想制止战马。 可是战马受惊加上受伤,根本不受他控制,一时摇晃不已。 珞巴还想控制战马参加战斗,其实他的战马已经让他失去参战能力了。 这个轰天雷乃是万平扔出的,他手里的臂张弩已经没有弩箭,急中生智点燃轰天雷及时救下黄文武。 此时,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保安团及王国骑兵手里臂张弩弩箭纷纷用完。 叛军不禁大喜,纷纷抓住机会,手里的长矛发威。 一些保安团及以色列王国骑兵反应不及时,不少骑兵的人马受伤。 还好,受伤之后,他们点燃轰天雷,倒也炸死炸伤不少叛军。 拉日格约一边擂动战鼓,一边观察战场情形。 他看到对手的弩箭突然尽失,他以为自己就能够赢得胜利,万万没有料到,保安团突然拿出火器。 这个火器威力着实不小,给他的几百兵马人马带来伤亡。 不但给人马带来伤亡,还让叛军战马受惊。 战马看到火器,吓得心惊胆颤,不敢上前。 全感到奇怪,叛军战马有事,怎么对方战马没事。 更让他不解的是,他们战马已经疲惫不堪,而对方的战马依然精力旺盛,仿佛不知疲倦似的。 他哪里知道,对方战马虽然矮小,却是蒙古战马。 蒙古战马虽然冲力不如吐蕃战马高大速度快,但是它有一个优点,就是耐力长。 保安团与以色列王国本来没有蒙古战马,但是在兰州击败两千胡人骑兵,顺势夺得这些战马。 拉日格约心里大惊,一边擂鼓,一边观察保安团的火器。 他是一个万夫长,虽然没有直接参加战斗,但是却一直在观察战场。 经过他的观察,他发现保安团的火器厉害,也存在许多弱点。 其一,投掷速度不快,其二,投掷距离不远。 想到这里,他认为已经找到保安团的致命弱点。 他就是要利用骑兵数量优势,战胜对方。 为此,拉日格约一边拼命擂动战鼓,一边发出命令:“他们火器威力不行,全力进攻。” 旗兵点点头,立即挥舞旗帜,要求五千夫长、千夫长们用尽全力,争取消灭保安团及以色列王国将士。 咚咚咚咚,叛军的战鼓拼命擂动。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叛军的战马拼命奔跑。 六千左右的叛军骑兵,依然远远占据数量优势。 现在他们就是要利用数量优势,变成得手的胜利。 踏踏,踏踏,轰隆隆,轰隆隆,保安团及以色列王国的骑兵,一边扔出轰天雷。 轰隆隆,轰隆隆,电光火闪之间,不断有叛军战马伤亡,不断有叛军骑兵人马摔下。 保安团一边轰天雷,一边后退。 看到叛军呈现扇状追击,陈华不禁大吃一惊,急忙提醒:“他们想包围吾等,想一口吃下吾等。” “保安团扔轰天雷,王国更换箭匣。”徐特没有一丝犹豫,立即下令。 以色列王国是赵家庄的保护国,赵家庄就是以色列王国的老子国,以色列王国就是赵家庄的儿子国。 什么叫做老子国,就是要把儿子国如儿子那样照顾好。 儿子国没有钱,老子国要出钱。 儿子国没有兵马,老子国要帮助他培训兵马。 儿子国不会处理政务,老子国要帮助培训官僚,等等。 不但如此,战场上面还要如照顾儿子一样照顾。 赵家庄可以说在这个方面,做得仁至义尽。 刚才受到叛军两支兵马夹击之际,保安团毅然让自己对付兵马更多的叛军。 现在在弩箭用尽的情况之下,保安团毅然担当老子的责任。 那个就是他们抵御叛军进攻,让以色列王国率先更换箭匣。 当然,抵御进攻必然风险更高,损失必更加严重。 这个没有法子,赵家庄乃是老子国,就必须切切实实做到老子国的责任。 总之,不但平时尽到父亲的责任,就是战场上也要尽到父亲的责任。 旗兵当然也是保安团的人,他当然知道这个对着保安团意味什么。 但是他没有一丝犹豫,立即挥舞旗帜,发出徐特的命令。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叛军骑兵呈现扇形,露出獠牙,想一口吞下保安团。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保安团手里的轰天雷拼命扔出,不断在叛军骑兵面前爆炸,拼命为以色列王国更换箭匣争取时间。 电光火闪之间,不断有叛军人仰马翻倒在地面。 踏踏,踏踏,踏踏,叛军不顾伤亡,一些骑兵穿过轰天雷爆炸区域。 他们手里的明晃晃长矛,就向保安团的骑兵刺去。 一些保安团的士卒正在扔轰天雷,来不及躲闪,人马受伤。 叛军不禁大喜,看到他们的长矛终于刺中对方人马,士气大振。 拉日格约不禁大喜,他的战术终于起到效果。 他相信,只要叛军再加把劲,就能够把保安团将士斩于马下。 想到这里,拉日格约不禁大喜,拼命擂鼓。 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以色列王国骑兵终于更换箭匣,臂张弩再次发威。 他们这次想一举拿下保安团骑兵,根本就没有防范,此次距离太近了。 以色列王国的骑兵刺破根本就不用瞧准,只是上箭时才张弓,其余时间不断扣动板机。 速度不但远远比长弓快,关键威力也远远超过长弓。 叛军虽然穿着柳叶甲,但是根本就无法阻挡弩箭。 只要弩箭骑兵,人马至少进入三分。 刺破叛军受到双重煎熬,一边是轰天雷的剧烈爆炸,一边是王国的空前凶猛弩箭。 啊,啊,啊,不断有骑兵中箭,顿时一阵又一阵人仰马翻。 啊,啊,啊,不断有骑兵被轰天雷炸中,马惊人晃四处躲藏。 如果说刚才弩箭或者轰天雷单独使用还有空隙可钻,刺破完全找不到进攻地方,几乎成为一边倒的屠杀场面。 徐特一看,不禁大喜,发出指令:“保安团轰天雷近距离攻击叛军,王国骑兵远距离射杀叛军。” 叛军没有料到对方的手持床弩又突然发威,刚才好不容易鼓足士气仿佛被刺破的气泡,所有士气顿时烟消云散。 一些叛军看到自己袍泽纯粹是过去送死,再也不敢向前冲去。 他们拼命拉住马头,大喊向着两边逃窜。 恐惧是会传染的,后面的叛军将士也跟着前面的骑兵,努力掉转马头,向着两边逃窜。 拉日格约看到这里,他的一双虎目不禁流出泪水。 他的将士不努力吗,刚才接着伤亡也要冲上去杀敌。 吐蕃士卒不怕死,这是吐蕃人性格所决定。 但是,那怕再不怕死,也要看到得胜的希望才行。 现在打仗,已经成为一边倒的屠杀,这个才是对志气的最大打击。 所以拉日格约也不埋怨他的将士,换个哪个在这种情况之下都会崩溃。 但是拉日格约还是没有放弃,他放下手里鼓槌,披挂齐全,跨上战马。 看着万夫长跨上战马,他的五百亲兵也跨上战马。 看到亲兵依然有序上马,拉日格约欣慰点点头。 亲兵就是亲兵,在这关键时刻,依然没有崩溃,依然跟着他。 看着溃兵不断从他们身边逃窜,他的亲兵队长德吉做了一个杀头的姿势。 “放过他们,不能怪他们,他们已经尽力了。”拉日格约制止了他们,摇摇头说道。 亲兵队长德吉不禁愕然,望着他们的万夫长,茫然问道:“将军,现在我们怎么办?” “你们不用做什么,只是一起大喊。”拉日格约脸上充满霸气,断然说道。 德吉点点头,对于拉日格约一脸崇拜,他们将军就是将军,此时依然充满自信。 想到这里,德吉脸上也充满自信起来,问道:“将军,要我们喊什么?” “对方将军敢不敢与我决斗?”拉日格约语气充满自信与坚定。 德吉万万没有料到拉日格约竟然提出这个要求,冲口而出问道:“什么,将军要与对方将军决斗?” “啰嗦什么,赶快喊叫。”拉日格约瞪德吉一样,厉声吼道。 “对方将军敢不敢与我决斗?”五百一起大喊起来,这种喊声顿时穿过战场,声音直达保安团这里。  五百七十一、叛军投降 保安团将士惊呆了,以色列王国将士惊呆了。 叛军更是惊呆了,没有料到自己的主帅竟然要与对方决斗。 在士气已经完全丧失的情况下,在将士已经崩溃的情况,主帅竟然要与对方决斗。 自己的行为是多么无耻,多么让人羞愧。 听到主帅与对方决斗,那些逃跑的叛军突然停止逃跑,纷纷靠近主帅,一起跟着亲兵大喊起来,“对方将军敢不敢与我决斗?” 保安团与王国骑兵其实也比叛军好不了多少,他们十之八九都带伤。 不但带伤,身体及心里也极度疲惫。 以色列王国的骑兵最先坚持不住,还好有保安团这些军官坚持,总算没有崩溃。 保安团与以色列王国就不一样,不但与胡人交手三次,而且从来没有败绩,虽然叛军人多,但是内心根本就没有怯场过。 虽然保安团没有怯场,但是消耗极大,身心疲惫不堪,一直在咬牙坚持。 直至保安团与王国骑兵用臂张弩及轰天雷彻底击败叛军,保安团与以色列王国将士才终于松了口气。 但是他们没有料到,叛军本来在保安团与王国将士强大打击之下突然崩溃,竟然主将一声竟然把士气重新提升起来。 不但以色列王国将士惊呆了,就是保安团将士也惊呆了。 一方明明已经输了,但是主将却突然跳了出来。 意思就是老子不服,老子要与赢的一方主将提出要求,要单打独斗,并且还要决一死战。 看到这里,他们不由得把目光转向陈华与徐特。 两人级别都是一样,都是将军级别。 “殊之(徐特字),这个主将不错,带兵确实有一套,在明明已经溃败情况下,还能够把士气提升起来。”看着那些崩溃的叛军逐渐向着拉日格约,陈华点点头,对拉日格约赞叹不已。 徐特打量拉日格约叛军靠拢越来越多,也佩服不已:“子美,此人确实不错,吾对他越来越有兴趣了。” “殊之,现在突然提出主将之间单打独斗,怎么办?”陈华听着不住大喊叫嚣着越来越厉害的叛军,望着徐特。 他虽然也可以被称为将军,毕竟还是主簿,而徐特才是主将。 两人分工明确,打仗由徐特负责,除了打仗就归陈华,这是赵家庄对主将与主簿之间的分工。 看来对方虽然失败,想通过主将对决来挽回面子。 如果不答应对方,对方凭着如此变态的带兵能力,带兵投靠胡人极有可能的。 而且对方已经公开挑明了,双方的将士都看着。 如果保安团这边不答应,显然士气打击极大。 而叛军看见保安团还没有答应,叫喊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看到对方一时没有答应,不禁大喜,虽然你们打赢了我们,但是你们主将却败给我们的主将。 他们的想法,虽然刚才被你们打败,现在你不答应我们一方单挑,现在双方扯平。 徐特看了想了想,决定还是接受对方挑战:“子美,对方既然要挑战,那就成全他。” “殊之,吾请求出征。”陈华看到对方越来越嚣张气焰,气愤不已。 赵阳此时也纵马出来,拱手一礼:“殊之,吾请求一战。” 赵阳比两人年轻,正是年轻气盛火气正旺时候。 赵阳看到对方主将出来挑衅,早已不爽,恨不得马上与对方拼斗一番。 徐特摇摇头,打量陈华及跃跃欲试的赵阳一看,摆摆手,淡淡回答:“子美与重阳已经立功,吾还差一个功劳。” 徐特意思你们两人功劳已经足够大了,就不要与我抢功。 “殊之那要小心了。”既然主将已经下了决心,两人只好作罢。 两人拱手一礼,当即闪开,盯瞩一声。 陈华打量徐特的战马一眼,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急于提醒:“殊之,战马已经疲惫不堪,找一匹好的战马国。” 徐特的亲兵早已找到一个高大的骏马给徐特牵来,徐特上前试了试才点点头,披挂齐全上马。 拉日格约看到溃兵基本上聚集到的身边,不禁暗暗幸运。 他现在期望对方不答应,这样他就可以风风光光带领手下离开。 “某来会会你。”一个声音让拉日格约吓了大跳。 拉日格约之所以被吓了大跳,因为他是依靠几百上千人大喊,通过气势压倒对方。 没有料到,对方并没有让其它人大喊,而是简简单单一个人的声音。 虽然只有一个人的声音,但是这个声音如此清晰。 虽然对方相距几百步,但是这个声音仿佛就在身边。 他是如何做到的,拉日格约不由得向着对方望去,只见对方拿着一个喇叭花形状的物事。 这里什么传声器,竟然把一个人远处声音清清楚楚传过来。 听到仅仅是一个人的声音,所有叛军顿时目瞪口呆,互相望了一眼,仿佛根本就不相信。 “这是什么法器,声音传得如此远,而且如此清晰?”益西望着身边和次旦,忍不住问道。 他们两人此时已经来到拉日格约身边,当然身边还是有亲兵营跟着的。 本来两人手下兵马已经崩溃,但是通过拉日格约的挑战声音,现在又逐渐聚集在一起。 次旦想了想,打量拿着那个拿着喇叭形状物事的徐特一眼,望着益西:“听说赵家庄是一种传声器,可以千里传音,难道是这种法器?” 益西也紧紧盯着徐特的喇叭形状的物事,眼里尽量贪婪神色。 “原来对方是赵家庄。现在想来,你我败得一点不冤枉。听说胡人也在赵家庄手下吃了大亏。”益西说到这里,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次旦点点头,表情也由沉重转为轻松。 胡人都输赵家庄手下,他们输了又算什么。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当然这个对手无知乃是另当别论了。 他们这样想,可是他们手下不这样想。 本来他们依靠众人力量,才把士气聚集起来。 没有料到,对方简简单单一个传声器,就把叛军好不容易聚集士气打击下来。 不过以次仁与珞巴等千夫长副千夫长等等还存在一丝侥幸,希望他们的万夫长能够战胜对方,挽回今天失败得一干二净的面子。 毕竟,他们已经看出,与身高体壮,徐特身材最多算强壮而已,在拉日格约面前算不上高大。 更关键的是,徐特已经打了半天的仗,而拉日格约还没有上战场。 一个是疲惫不堪,一个是以逸待劳,相信胜利最终还是他们万夫长的。 一盏茶时间之后,两人终于走到一起。 拉日格约不禁打量自己对手,年龄大约二十出头,与自己儿子差不多。 虽然也是将军,但是并不怎么高大,这是他对徐特的印象。 但是对方一身便衣打扮,却让他难以明白其中原因。 不过既然是一身便衣打扮,正合拉日格约之意。 他不知道的是,徐特虽然没有穿铁甲,但是衣物里面不是穿的皮甲。 不过赵家庄制作的皮甲工艺比较精良,按照个子尺寸制作,非常贴身,如果不仔细看,还无法看出。 两人相距大约三丈,加上对方有战马遮挡,拉日格约也没有看出对方有皮甲。 现在是战场,礼仪倒是其次,关键是胜利。 更不用说,刚才他们惨败之极,现在正是需要找回场子的时候。 拉日格约打量徐特,徐特也在打量拉日格约。 对方年龄与他父亲差不多大,但是个子甚为高大,差不多八尺五以上。 拉日格约全身披挂齐全,而且还穿了人从来没有见过的整体式的胸甲。 虽然拿着一个长柄大刀,显然力气极大。 对方年龄比自己大,徐特上前拱手一礼,语气中气十足:“徐某见过将军。敢问将军贵姓?” “不敢贵姓,老夫乃是拉日格约,暂为大论万夫长。”看着对方依然一脸觉着,拉日格约心里一惊,急忙还礼,报出自己的职务。 看来此人还不知道大论府已经被攻下,心里念念不忘的乃是大论府。 既然如此,那么就好办了。 既然对方已经报出职务,徐特也不好隐瞒:“徐某暂为保安团的营领。”、 “保安团?”拉日格约心里一惊,终于明白自己输在哪里了,眯着眼睛望着徐特,口里不由得问道:“汝是赵家庄的?” “正是。”说完徐特心里颇有自豪之感,没有料到在这极为偏僻的化外蛮夷的地方,也知道赵家庄之大名。 两人寒暄之后,就开展进攻。 徐特没有用臂张弩,也没有轰天雷,而是用的特制杀胡刀。 这场战场他们已经赢得胜利了,而且对方又是一人。 对于这个敢于出来单挑的万夫长,徐特还是尊敬他的,给他一个公平的机会。 拉日格约根本就没有客气,或者他也不需客气。 他出来单挑,其实也不没有法子。 一场大败,被对方打得望风而逃。 他没有法子,只有通过单挑来提高士气。 如果对方使用火器或者那个手持床弩,那他根本就没有胜算。 没有料到,对方放着优势的兵器不用,偏偏用弯刀,正好合他之意。 他已经看出,对方这个弯刀,虽然锋利,但是极为单薄。 想到这里,拉日格约对此仗充满了信心。 他大喊一声,手里长柄大刀就向着徐特砍去。 徐特手里是一把薄刀,而且没有对方长,并没有选择与对方硬拼。 徐特一夹马腹,战马就奔跑起来。 双方主将亲自交手,自然引起双方上万双眼睛的关注。 看到徐特没有选择硬拼,叛军不由得大声叫喊起来,为拉日格约呐喊助威。 保安团这一边也不甘示弱,纷纷为徐特呐喊呐喊助威。 只是叛军这一边人数极多,几乎是他们五六倍,气势远远不如对方。 当然徐特并没有跑远,而是围着拉日格约旋转起来,手里的弯刀时不时向着拉日格约伸去。 如果论年龄,徐特当然占上风,当然比拉日格约年轻。 但是毕竟他打了半天仗,自然不如还没有上战场的拉日格约。 拉日格约见到对方不与自己硬拼,眉头一皱。 好在他的长柄大刀又长又大,就原地让战马转了起来,手里的长柄大刀不住挥舞。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叛军看见徐特没有接招,个个高兴得大声吼叫起来。 在他们看来,徐特不接招,显然未战先怯,显然不是万夫长的对手。 “兀那汉人,胆子太小了,根本就不敢接招。”一个叛军千夫长哈哈大笑说道。 另外一个千夫长打量场上一眼,目光紧紧盯着徐特,摇摇头:“此人打仗半天,力气不足,看来不是万夫长的对手。” 五千夫长益西与次旦互相看了一眼,他不禁皱眉:“对方不与万夫长硬拼,只是游斗,怎么办?” “他不想硬拼,我们就让他硬拼。”次旦眼睛一转,突然想出一个主意。 “汉人是一个胆小鬼,不敢与将军硬拼。”在次旦一声令下之下,所有叛军一起大喊起来。 陈华听了,心里大急,急忙要手下大声叫喊起来,可是他们人数毕竟少得多,叫喊只能占下风。 拉日格约听到手下大喊,脸上的微笑变成冷笑,他想看看徐特如何应付。 徐特突然一夹马腹,等着来到拉日格约对面,战马不再奔跑。 两人此时都已经大口大口地喘气,汗水也开始流了出来。 拉日格约手里看着一丈面前的,只见徐特钉在对面,冷冷地问道:“不想跑了吗?” “当然,这不是如将军所愿了吗?”徐特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即使两人拼斗得如此厉害,他也没有忘记礼貌,让拉日格约对他大为好感。 拉日格约也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点点头:“正好,我们堂堂正正拼打一场。” 说完,他拿着长柄大刀,狠狠地向着徐特砍去。 徐特这次并没有闪避,但是也没有与他大刀硬拼,而是手里弯刀向着刀柄削去。 其实这有点风险的,如果徐特没有砍中对方刀柄,反而有可能被对方大刀砍中。 还有一种可能,徐特砍中对方刀柄,但是没有砍断对方刀柄,对方刀柄传过来力道,依然还是能够伤害他。 拉日格约不禁一惊,如果刀柄被对方砍中,他手里的刀柄岂不是成为烧火棍了。 想到这里,拉日格约只好收回大刀。 徐特看见他收回大刀,不禁大喜,手里的特制杀胡刀,刀刀不离对方的手柄。 拉日格约看到对方刀刀不离自己的刀柄,不禁大怒。 他一夹马腹,让战马与对方战马相对,大吼一声,手里长柄大刀,力劈华山向着徐特砍去。 徐特见着再也不能刀劈对方的刀柄,也大吼一声,手里弯刀向着对方大刀直接砍去。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双方这次全部都是硬拼硬砍。 双方大约砍了三十多个回合,拉日格约突然觉得手里长柄大刀一轻。 他不禁一愣,仔细一看,坏了,原来他的长柄依然还在,只是大刀弯刀两截。 拉日格约嫉妒打量徐特的手里特制杀胡刀,口里冷冷说道:“徐将军手里原来是一把神兵利器。” “这个,徐某也不知道。”他打量手里的特制杀胡刀,没有料到手里兵器竟然如此厉害,不好意思说道,“不然,徐某开始也不会躲闪。” 他开始不敢与拉日格约硬拼,就是担心自己这个细长的弯刀不是对方兵器对手,被迫游走。 直至对方把逼得没有退路,才只好与对方硬拼。 拉日格约仔细打量徐特,看见他一脸茫然,知道对方没有说谎。 “汝有如此神兵利器,当要珍惜之。”拉日格约打量徐特手里特制杀胡刀,嫉妒目光一闪而过,说出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徐特不知拉日格约为何说出此话,不解地望着他。 拉日格约仰望苍天,此时天色逐渐暗淡下来。 他突然扔掉手里半截长柄大刀,双手向着大论府方向拱手一礼,语气哽咽说道:“大论,属下有负重托。大论,不是属下不使力,只是奈何兵器不如人家。大论,属下走了。” 他始终不是认为自己这一方兵马不是不行,而是兵器不如对方。 说完,他突然抽出挂在腰间的弯刀,就向自己脖子抹去。 叮当一声,拉日格约右手突然传过来剧烈疼痛,手里弯刀不由得掉落地下。 原来徐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掏出那个微型床弩,射中他的右手,右手把握不住。 “徐将军,汝为何如此羞辱老夫?”拉日格约眼睛红红的,顾不得右手上面的弩箭,瞪着眼睛望着徐特。 徐特把臂张弩放入口袋,拱手一礼:“将军,大论府已经被徐某攻下。” “什么,大论府竟然被汝攻下,老夫不相信,胡人攻打近两月也没有攻下,竟然被汝攻下。”拉日格约下巴长须不停抖动,显然愤怒之极。 徐特点点头,用一种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确实已经攻下,大论家人全部活捉,一个也没有逃脱。” “大论,属下无能,没有救到少主。”拉日格约说完,放声大哭。 徐特没有打扰对方,此人不但带兵非常有一套,而且对于大论忠心耿耿,可以说一个难得的才德双全的人才。 徐特待到对方发泄完毕,试探问道:“将军,大论一家全部被赞普拿下,不知还有如何打算?” 赞普拿下,如果没有你们助纣为虐,松于那个小儿怎么能够把大论一家人拿下。 只是此话只是能够埋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可是大论一家人都落在赞普手里,而且双方又是生死大敌,大论一家人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如果拉日格约打败保安团,还有可能把大论家人抢劫回来。 可是现在无论是全体一起上阵,还是单打独斗,全部输掉,大论一家是彻底完蛋。 “打算,什么打算?”拉日格约望着阴沉的天空,心里一片茫然。 徐特看到对方一脸颓废,心里有些内疚,这个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徐特望着拉日格约,一脸真诚:“拉日将军,来赵家庄吧,赵家庄欢迎你。” 赵家庄保安团只有五百人,加上以色列王国将士,才一千人。 即使把胡人降卒考虑进去,也不过一千出头。 要想在吐蕃立足,这一点兵马远远不足。 而拉日格约对其主子忠心耿耿,偏偏又刚刚失去主子,手下差不多还有一万兵马,正是最好的招揽对象。 虽然拉日格约还有接近一万兵马,但是徐特根本就不怕他。 一个被打断脊梁的兵马,再多也有什么用处。 “可是你们才这么一点兵马?”拉日格约打量对方的兵马,又看了看自己这边的兵马,想了想,忍不住说出。 听到他说出此话,徐特不禁大喜,不怕你投降,就怕不提条件。 徐特拱手一礼,郑重对着拉日格约说道:“拉日将军,徐某可以代表赵家庄。” 拉日格约想了想,断然下马,向着西县方向,单腿跪下,恭恭敬敬说道:“小圣人在上,奴才向你投降。” 拉日格约自然有一番骄傲,他认为他不是被徐特打败的,而是被赵家庄层出不穷的兵器打败了。 即使要投降,他也只有向小圣人投降。 而且拉日格约为了表达自己对小圣人的尊重,自称为奴才,相当于小圣人养的家奴。 徐特一脸微笑看着拉日格约表演,虽然拉日格约没有向他投降,但是没有本质区别。 首先他们人数虽然不如对方,但是确实是彻彻底底把对方打败,打得对方心服口服。 拉日格约即使投降,虽然还是万夫长,地位怎么也比不上他们赵家庄这些嫡系。 看着拉日格约礼拜完毕,徐特也从战马下来,双手上前抱头拉日格约,不禁哈哈大笑。 他亲切对着他说道:“拉日将军现在吾等都是赵家庄的人了。” “拉日格约见过徐将军。”拉日格约既然已经投降,恭恭敬敬向着徐特一礼。 虽然他是一个万夫长,徐特只是千夫长而已,但是徐特乃是嫡系,又堂堂正正打败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徐特急忙还礼,哈哈大笑说道:“拉日将军何必客气,在下字殊之,叫殊之即可。” 益西与次旦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露出欣喜目光。 赵家庄不但多次打败胡人,而且又是天下最富裕之人,投降赵家庄对于他们而言,乃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赞普松于,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 他们是强者,强者只能向更强的人投降。 至于松于这个小子,那就免除了吧。 此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出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副万夫长嘉措。 他手里举着一个铜牌,带着五百亲兵向着益西与次旦跑来。 “两位将军,这是大论的铜牌,拉日格约投降赵家庄,已经不具有万夫长的资格,现在我命令你们,杀死拉日格约。”他看了看益西与次旦,大声喊道。 益西与次旦两人互相看了看,两人感到非常为难。 他们毕竟是大论府的兵马,现在嘉措掏出大论府的铜牌,他们岂能反对。 看到益西与次旦两人没有行动,嘉措不禁大怒,厉声吼道:“难道你们想违反大论命令吗?” 嘉措刚刚说完,突然啊一声。 原来一支弩箭,正中他的额头,已经进去小半截。 嘉措感觉大脑一阵极度痛苦,接着眼前一黑,他就软软从马背倒下。 陈华一手拿着让叛军极为畏惧的手持床弩,一边用一个喇叭花形状的物事。 虽然这个物事奇形怪状,但是他说话声音极为清晰,即使几百步也能够清清楚楚听到。 “大论府已经攻破,大论全家已经被赞普拿下。”他声音清清楚楚向着叛军传达,“大论已经彻底完了,你们现在最好就是赵家庄。” 叛军听到这里,一些人茫然,一些人还在犹豫。 毕竟叛军上层知道赵家庄,他们并不知道。 徐特看到这些叛军一片茫然,急忙把铁皮喇叭拿给拉日格约。 拉日格约不禁大喜,心想终于新手接触这个神奇的传声器。 他拿着铁皮喇叭,声若洪钟说道:“大论全家已经被赞普拿下,我们已经没有出路了。赵家庄三次击败胡人,乃是我们的新主人。” 叛军听了,不禁面面相觑。 胡人的战斗力他们是知道的,吐蕃面对胡人,即使用尽全力,那也只是败多胜少。 没有料到赵家庄竟然多次击败胡人,那么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吗? 吐蕃性格强悍,最佩服乃是强者。 既然赵家庄如此强大,他们对于投降赵家庄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将军,赵家庄有钱不?”一些叛军军官想了想,突然问道。 要知道,这些人之所以愿意替大论卖命,他可是吐蕃最富裕之人,舍得在他们身上投资。 拉日格约哈哈大笑声音通过传声器传到每个叛军的耳朵里面:“赵家庄是天下最富裕的,没有之一。” 说完,拉日格约望着徐特,意思他不能空口白牙许诺。 此时陈华过来,他拿着铁皮喇叭,对着叛军问道:“你们有俸禄没有?” 所有叛军面面相觑,除了军官,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俸禄。 “将军,俸禄是什么?”一个大胆的叛军上前,望着陈华问道。 陈华打量此人,穿着皮甲,背着藤甲,显然是一名普通士卒。 陈华点点头,打量他一眼,然后对着所有叛军说道:“赵家庄规定,所有将士,至少有三贯俸禄,银子与提货卡随你挑选。” 原来不但有俸禄,而且还有三贯以上的银子。 要知道,他们吐蕃,普通士卒几乎没有,只有军官以上,才有一贯以上的铜钱。 现在所有叛军士卒,在拉日格约带领之下,向着西县方向单腿跪下行礼。 他们恭恭敬敬一礼,向着西县方向说道:“小圣人,我们恭恭敬敬向你投降,对天发誓,永不投降。” 他们这次投降,也是原来的主人已经被赞普拿下,而且没有抢救余地才投降的。 “禀告将军,请救救我们的将军,他快不行了。”此时,一个叛军跑了过来,对着陈华恭恭敬敬一礼,带着哭泣的声音,哀求陈华。 这是一个难题,所有的大论府降卒望着陈华。 你们口里说把叛军当成一家人,现在就是看你们如何对待我们这些大论府降卒。 陈华不禁一惊,这是一个难题,而且必须要解决的难题。 如果没有解决好,对方必然离心离德。 并且这个还是将军,那一定是千夫长以上的人物。 陈华仔细打量他一眼,感觉有些熟悉,不禁问道:“尔等的将军,就是攻城的顿珠?” 此人正是顿珠的亲兵多吉,他的将军被保安团射中胸部,已经从马背上坠下。 他们这些亲兵当即下马,团团保护顿珠,才让没有被骑兵践踏。 不过如此,他身中弩箭,又是从马上坠下,伤势极为严重。 “正是顿珠将军,恳求将军抢救我们将军。”多吉一听,原来你知道我们将军,急忙恳求。 他心想,顿珠攻下过城墙,不知这个将军还恨自己的将军不?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患得患失起来,眼睛不敢望着陈华。 毕竟,陈华是与他将军一样的人物,他这个小人,是没有资格打量陈华的。 陈华不知他心里所想,心里有些着急,急忙拿着铁皮喇叭喊道:“没有问题,马上抢救。郎中,郎中,过来抢救。” 很快,一个郎中骑着战马,后面跟着几个骑马的小娘子。 他们从马上拿下担架,小心翼翼把顿珠放在担架上面。 郎中与护士立即动手,当场抢救顿珠。 多吉不敢大意,望着郎中抢救,虽然松了口气,但是心里不敢大意。 顿珠伤势如此严重,吐蕃郎中根本就不会抢救,不知赵家庄行否? 就在郎中抢救顿珠时,突然几个宫卫踏踏骑马跑来。 “赞普,赞普他。”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口里急促说道。 徐特不禁一惊,大声问道:“赞普怎么了?”  五百七十二、被迫监国 陈华认得,这个乃是百夫长朗嘎。 “赞普,赞普,赞普......”没有料到朗嘎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 看到朗嘎一脸痛苦与难受,陈华心里涌起不祥之兆。 他急忙问道:“赞普是重病还是病危?” “赞普,赞普。”朗嘎眼睛也红了,一脸难看,就差点哭泣。 陈华与徐特互相看了一眼,由陈华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是病情危重?” 朗嘎擦了擦通红的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事不宜迟,吾等立即到王宫。”陈华与徐特两人大急,就要上马回到城里。 此时,随着踏踏的声音,突然又有两千多骑兵冲了过来。 陈华不禁一惊,怎么又有骑兵攻打过来。 仔细一看,跑在前面的是王宫卫士格桑,后面是胡人降卒阵长灰胡,跟着他们乃是大论两千骑兵。 徐特不禁眉毛一皱,格桑不是进城了吗?怎么没有进城呢? 由于当时情况非常特殊,大论府叛军人数极多是他们几倍,格桑的王宫卫士又不是弓骑。 当时徐特安排胡人降卒断后,保护王宫卫士进城。 他万万没有料到,格桑的王宫卫士竟然没有进城。 原来格桑确实在南门有进城的机会,不过并没有进城,他不想把危险带入城里。 看到保安团轻而易举攻破大论府,让他对着保安团有一种盲目自信甚至崇拜。 这个可苦了灰胡,他们弓骑只有百多兵马,必须拦截两千叛军。 他心里极为诅咒格桑,但是徐特的命令他又不得不听。 他一边心里诅骂,一边还在殿后不得不拼命拦截叛军骑兵。 好在叛军也知道胡人弓骑厉害,倒也不敢逼得太靠前。 格桑没有进城,就带着骑兵围绕青塘城半日游。 格桑带着五百王宫卫士轻松愉快来了旅游,叛军副五千夫长泥玛也没有死死追击,双方乐得轻松。 毕竟,泥玛带领的不是主力兵马,最后结果还要看看万夫长哪里结果。 格桑来到西门,终于松了口气,叛军投降了。 格桑松了口气,灰胡更是松了口气。 他曾经有一度想趁机摆脱保安团的想法,可是仔细一想非常不现实。 其一,胡人两千兵马损失几乎殆尽,如果回去难以解释为何偏偏只有他们百多人归还。 其二,保安团与叛军双方未分出胜负,他想观望一下。 毕竟他们是骑兵,想逃脱也非常容易。 如果保安团失败了,他可能尽可能回到胡人那里。 其三,保安团待遇不错,兵器更是胡人远远不及。 关键的是,保安团多次击败过胡人,而且进攻大论府时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在他心里留下严重的阴影。 徐特当时也是在非常紧急的情况,不得不采取这种措施。 灰胡在赌,他何尝不是在赌,结果双方都赌赢了。 泥玛一看叛军竟然全部投降,一时傻眼了。 他还有两千骑兵,究竟是投降还是不投降? 两个千夫长面面相觑,不禁一起向着泥玛望去。 泥玛一看,心里也有些犹豫。 不用徐特使眼色,万夫长拉日格约上前一番劝说。 泥玛想了想,对着拉日格约拱手一礼:“禀告万夫长,末将赞同投降赵家庄。即使胡人也不是赵家庄的对手,投降赵家庄乃是最合适不过。况且,赵家庄富甲天下。” 随后,他带着两千手下,也郑重向着西县的赵家庄单腿跪下投降,发誓永远追随。 对于格桑而言,叛军投降让他既欢喜又忧愁。 欢喜的是,叛军全部投降,解释了赞普心里最大的隐患。 忧愁的是,叛军竟然没有投降赞普,而是投降赵家庄。 其实,要叛军投降赞普乃是一种奢望,毕竟大论实力远远超过赞普。 毕竟,在吐蕃人眼里,很难有投降两个字,除非被对方全面压着打,打得没有出路,被迫投降。 还好,赵家庄与吐蕃乃是友邦,还帮助赞普平叛。 如果让叛军投降胡人,那绝对是助敌,那个才是真的可怕。 也许,这是目前解决叛军的最好法子。 格桑想到这里,勉强打起精神,上前对徐特、陈华表示祝贺。 看到朗嘎一脸沮丧,红肿的眼睛,格桑大吃一惊,冲口而出:“你怎么了?” “赞普快不行了。”朗嘎一边上前行礼,一边痛苦不已抽泣。 踏踏,踏踏,踏踏,青塘城大街传过来战马奔跑的声音。 在朗嘎的带领之下,徐特、陈华、黑轩、格桑等人,一路疾奔来到王宫。 在王宫里面,此时不但有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伽罗、兵马都元帅同平章事拉加在,还有几十个大大小小贵族。 听说徐特与陈华等终于回来,松于把这些大臣及贵族以需要休息名义,全部撵到议事大厅去。 议事大厅与赞普这个卧室还有几间屋子,徐特他们在外面屋子等待时,正好遇到这些大臣掀开帘子出来。 伽罗见过徐特、陈华等人,瞪了他们一眼。 伽罗与徐特曾经在王宫见过一面,不过双方就没有其它交集。 他相说什么,可是双方彼此都不熟悉,最后还是离开。 难道此人知道大论府已经被攻下了吗?陈华与徐特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想到。 不过双方相距不远,保安团又是奉命攻打大论府,这是光明正大事情。 看来,伽罗与拉加甚至等人显然知道大论府已经被攻打下来。 不过他们可能没有想到的是,不但大论府被攻打下来,就是他的强大一万骑兵也投降赵家庄了。 可以说,赵家庄有了目前吐蕃最强大的一支兵马,已经成为目前吐蕃境内实力最强大的力量。 不过吐蕃情况与大宋存在很大不同,它的喇嘛在吐蕃影响力,远远超过大宋。 喇嘛不但在精神上控制平民奴隶,甚至还参与朝政。 这一点,就从伽罗担任平章政事职务就可以看出。 怎么说呢?通俗说来,大论如果是左丞相,伽罗这个大喇嘛就是右丞相。 几人终于进去了,出乎意料的是,松于依然躺在床上,不过看起来精神很好。 奇怪的是,哥及这个大论竟然还在。 不过,赞普既然要死了,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大论哥及似乎精神也很好,不过可能与他认命有关吧,或者他还有自己的所谓依靠。 此人不愧为枭雄,在这种情况竟然如此沉着冷静。 徐特与陈华、黑轩、格桑等人不禁互相望了望,觉得赞普的情况非常奇怪。 看到徐特他们进来,郎中阐布与龙古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带着沉重的表情。 “赞普现在是回光返照,有事情赶快禀报。”龙古上前对着徐特、陈华拱手一礼,解释一番。 看着赞普的目光望着陈华,陈华决定还是自己上前禀报。 “恭喜赞普,大论府攻打下来,大论府没有人跑掉,大论府金银珠宝都找到,大论府的一万兵马也被打败。”陈华捡最好的消息给松于说,希望他能够挺过这一关。 徐特没有说话,而是打量在一旁的哥及。 哥及本来还还一脸冷静,听到陈华此话,立即反驳:“混蛋,大论府胡人一个多月也没有攻下,你们一天就攻下,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成为豆腐渣了,随便揉捏?” “把人带上来。”陈华向着外面大喊一声。 随着一声答应,半盏茶时间,哥及的包括普罗范斯在内的几个儿子被带了上来。 他们虽然不断挣扎,但是全部都被绳子捆着,一脸的垂头丧气。 看到大论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而且还是在这种窘迫的情况下,松于及他的王宫卫士不禁露出嘲笑笑容。 让赞普及哥及意料之外的是,普罗范斯等身上竟然没有多少血迹。 哥及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普罗范斯怒斥:“你们竟然如此笨,乖乖等着让对方捆绑?” “禀告父亲,城堡防守极为森严,王宫卫士从大门进来,全部被两边长矛放倒,没有一人攻进城堡。”普罗范斯听到哥及此话,忍不住回答。 哥及打量普罗范斯及徐特,始终不明白:“胡人快两月也没有攻下,他们是如何攻下的?” “禀告父亲,他们用火器炸开城门及大门,又用一种手持床弩射击城墙及顶楼投掷滚石及擂木之人,最后还用一种让守卫之人失去力气的兵器,才被他们攻破城堡。”普罗范斯心里虽然不甘,还是把结果解释给哥及。 哥及身子摇摇欲坠,不禁捂住自己的头部,声音突然变得嘶哑起来:“为何不派人通知拉日格约他们?” “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他们的,没有用处,城堡没有两个时辰就被攻下了。”想到这个城堡胡人接近两个月没有攻下,没有料到保安团不到两个时辰就攻打下来,普罗范斯突然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 哥及恨恨地瞪了徐特陈华一眼,此时说出一声:“天亡我也。” 如果没有保安团,他的大论府赞普全部兵马也不能打下。 此时他的所有精神全部松懈下来,再也不能坚持,悠悠地倒在地面。 看到松于脸上的兴奋,陈华上前一礼:“禀告赞普,拉日格约已经被击败,吐蕃面临胡人随时进攻,这一支兵马还是留着吧,不能让胡人夺去了。” 听到拉日格约也被击败,普罗范斯最后一丝希望也失去了,身子摇晃几下,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松于听到这里,点点头,脸上更加精神,说了一声:“可。” 说完这个字之后,转眼之间,突然他的精神松懈下去。 龙古及阐布一直不停观察着他,一脸沉重,对着幕僚李阳说道:“李夫子,请拟好诏书,赞布时间不多了。” 李阳点点头,立即拟定诏书。 松于吃力看了看,点点头,用玉印盖上。 “林芝,立即把大臣及贵族全部叫喊进来。”李阳一边擦着红肿的眼睛,一边对着亲兵林芝吩咐。 林芝一边哽咽,一边点点头:“遵命。” 看到一个年轻的生命即将消失,徐特及陈华、云书尘等人不禁放声大哭。 此时,赞布的儿女妃子早已失声痛哭,只有松于一脸淡然。 伽罗、拉加等大臣贵族陆陆续续进来,看见普罗范斯兄弟也在,不禁大吃一惊。 他们猜想大论府已经被攻下,但是还有一丝希望没有攻下。 现在亲眼看到大论家所有男人都在这里,不禁心里涌起一丝兔死狐悲的感觉。 松于看见大臣及贵族全部都在,让幕僚李阳宣读诏书。 诏书的大体内容分成以下十个方面。 这个可是关系吐蕃的未来,所有人不禁洗耳恭听。 伽罗、拉加等人开始听到平常,听到后面觉得越来越不对,到了最后脸色大变。 其一,他回顾了自己丰功伟绩。松于继承了先祖唃厮啰的遗志,建立青塘城吐蕃王国,打败了胡人,并对哥及的叛乱进行平叛,维护了王朝的统一。 其二,他的儿子杰布为下一代赞布,要求杰布以后要统一吐蕃,恢复松干赞布时代的荣光。 其三,教化与科举乃是兴国之路,以后要大力宏扬教化与科举。 其四,大论哥及率兵叛乱,危及吐蕃安全,废除大论一职,他死后,哥及全家男子殡葬;女子为奴。 其五,幕僚李阳是金国进士,又是他的夫子,任命为左丞相。 其六,伽罗为右丞相并沙门钵阐布,拉加为枢密院使兼参政知事;陈华为礼部尚书,徐特为兵部尚书,云书尘为商部尚书。 其七,哥及的幕僚吴水乃是金国进士,任命为户部尚书,掌管哥及的盐山等财物。 其八,赵平建立了天下无敌赵家庄,本人又是天下闻名的小圣人,因此让杰布拜赵平为师,同时让赵平监国。 其九,赵平娶松于双胞胎儿女拉姆央金为妃子。 其十,..... 李阳刚刚宣读完毕,就立即受到伽罗、拉加等所有大臣贵族的一致反对。 在他们看来,松于赞普不但全面推行汉化,而且还大部分把权力交给了汉人。 吐蕃应该是吐蕃人吐蕃,不是汉人的吐蕃。  五百七十三、天下之险 松于咳嗽一声,他打量众人一眼。 虽然他已经行将就木,但是毕竟还是赞普,有人不禁低头下去。 众人以前觉得没有这种感觉,毕竟这个赞普就是傀儡而已。 他们不但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没有料到,吐蕃势力最大的大论,竟然全家被赞普拿下,而且还要殡葬。 看到这里,包括伽罗与拉加等在内的大臣贵族再也不敢小视。 这个仿佛应了汉人那一句话,赞普是不鸣则已,一鸣就必须惊人。 “当孤被大论毒箭偷袭时,你们这些大臣贵族在哪里?当大论的叛军攻打城门时,你们这些大臣贵族在哪里?”松于目光向着这些大臣贵族扫去。 他望到伽罗,包括伽罗也低头。 他在望着拉加等人,拉加等人没有人不低头。 伽罗与拉加等人想了想,决定还是说出:“赞普,我们不是不想帮你,但是大论太厉害了,我们确实惹不起呀。” 其实他们真实心理就是,一个是傀儡赞普,一个是大论,反正与他们关系不大。 “孤知道你们想在一旁想笑话,看孤与大论杀得你死我活。既然如此,孤拿着你们这些大臣贵族还有什么用?”松于一边说话,一边不停喘气。 他一边说话,一边扫视这些所大臣,终于看见他们不再与他对视,而是再次低头下去。 以前,这些大臣何曾把他这个赞普放在眼里,觉得他就是一个吉祥物。 吉祥物,就是摆在那里好看,除了好看,就没有其它用处。 他们认为,看在以前唃厮啰的份上,能够让他赞普已经不错。 至于说尊重,你没有那个实力,何尝来尊重。 不但草原讲究实力,吐蕃更是如此。 看到这些大臣贵族终于又低头下去,虽然松于觉得呼吸困难,但是觉得彻彻底底过了一天扬眉吐气的日子,不用看这些所谓大臣贵族高高在上的样子。 如果赵家庄早点来吐蕃多好,孤就不会沦落被这些所谓的大臣欺负,松于这样想到。 虽然他这样想,其实从内心深处,他还是非常感谢小圣人,感谢他在他最后时光赢得吐蕃大臣贵族的尊重。 松于感觉自己力气正在消失,但是他还是强打精神,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 “有功必有赏,这个乃是天生安排。赵家庄既然拯救了孤,又替孤对大论造反进行平叛,这些奖励乃是理所当然。况且,如果没有赵家庄,吐蕃凭什么去抵抗胡人。青塘城距离兰州不过五百里,胡人随时可以攻打青塘城。吐蕃四分五裂这么多年,几时统一过?现在除了赵家庄的帮助,吐蕃统一永远是一个妄想。让小圣人监国,乃是孤一生最重要的决定。”松于用尽最后力气,把此话说完,不久就与世长辞。 听到松于最后的话,所有大臣贵族再有不满,也无力反对。 毕竟,不管怎样,松于念念不忘的还是吐蕃的统一,念念不忘是抵御胡人的入侵。 从这点看来,松于还是无愧赞普称号,不管怎样,他所做的一切还是为了吐蕃着想。 听到松于最后铭心刻骨的话,这些吐蕃的大臣贵族,个个仿佛受到晨钟暮鼓敲击。 赞普走了,包括伽罗、拉加在内的所有大臣贵族,个个跪在地面失声痛哭。 与以前一样的是,这次痛哭不再是装样子,而是发自内心深处。 当然,大论哥及一家是不会为赞普哭泣的。 他们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他们只是计算自己不能活多少天而已。 伽罗与拉加一边哭泣,一边想到,虽然吐蕃依赖赵家庄,可是不应该汉化如此严重。 不但官名修改成大宋官名,而且还要兴教化与科举。 想到这里,他们依然对于死去的赞普充满了怨恨。 只是死者为大,他们不会在这里说出,只是埋在心里而已。 他们一边哭泣,一边看着正在哭泣的新大论李阳眼光充满嫉妒。 西县赵家庄书房。 赵平收到细作通过信鸽传过来的信件,哭笑不得,召集手下文武商议赞普的诏书事宜。 张思一看,急忙拱手一礼表示祝贺:“恭喜小圣人,这是天下最豪华的嫁妆,竟然以整个吐蕃为嫁妆。” “前朝太宗虽然是千古一帝,但是却割地作为文成公主的沐汤池。”洗星也不甘示弱,“现在反过来了,吐蕃的赞普竟然也整个吐蕃作为嫁妆。” “小圣人,这个嫁妆虽然看起来大,但是徒有其表。”张.宏咳嗽一声,急忙提醒。 赵平欣喜看了张.宏一眼,觉得还是有清醒之人,欣慰说道:“张主簿说得有理,吐蕃早已不是前朝的吐蕃。前朝的吐蕃曾经打进长安,如果不是天气太热,吐蕃根本不会退后。当时吐蕃的实力与现在胡人差不多,不然前朝太宗也不会采取和亲的法子。” “小圣人,这个吐蕃赞普走投无路,才采用和亲的法子,赵家庄以后应该怎么办?要知道,那里可是穷山恶水,汉人根本不能占领,即使前唐也不能派兵攻打进去。”王文修眉头一皱,他觉得吐蕃对于赵家庄,并没有多大意义。 杨云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小圣人,西宁距离西县足足有两千之遥远,而且又是苦寒之地。没有数万重兵,根本就无法守住哪里。末将认为,占领哪里有些得不偿失。” “小圣人,西宁四处都是化外蛮夷,仿佛前朝的安西都护府,难守易攻,风险极高。”曹克则从军事角度来考量。 这些文官则是从政绩来考虑,武将则是从实际来考虑,年龄最大的王文修则是从历史来考虑。 每人考虑的角度不一样,得出的结论就不一样。 赵平没有说话,而是指着背后的舆图,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发现没有?” 所有人打量着舆图,仔细看了看,摇摇头。 “小圣人,请恕下官笨拙,没有看出来。”杨云上前一礼,一脸虔诚问道。 赵平再进一步,干脆用手指着其中的位置。 杨云反复打量,仔细看了看,仿佛明白似的:“小圣人,下官明白了,这里好像是黄河源头。” “还有呢?”赵平点点头,继续问道。 杨云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没有料到这里竟然是黄河与大江的源头:“不但它是黄河的源头,也是大江(长江古代称呼)的源头。” “请行空仔细看看。”赵平依然没有放过,一手指着舆图,一边望着他问道。 杨云仔细看了看,脸上有些不自然:“好像还有一条大河,它流经大理。” “对,这一条河流经大理,蒲甘、女王国、吴哥、安南,我把它称为澜沧江。”赵平点点头,接着说道,“黄河之水天上来,其实不但黄河之水从这里来,就是大江与澜沧江也是从这里来。” “小圣人说得确实有诗意,”杨云又是拱手一礼,想了想,“可是它毕竟还是穷山恶水所在。” 鼠目寸光,赵平对这个时代之人感到悲哀。 但是他们都是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只有必须说服他们。 “控制定军山控制汉中,控制汉中则得天下。尔等是否这样认为。”赵平扫视在场人一眼,轻轻喝茶一口,打量外面的定军山一眼,淡淡问道。 包括杨云、张思等人在内,一起点点头。 不是吗,当初汉朝刘邦,秦国兴起,都是从汉中开始吗? 赵平摇摇头,指着舆图说道:“错也,真正乃是控制三江水源,才是控制天下。” 所有之人被赵平突如其来的想法惊呆了,互相看了看,陷入沉思。 “这里不但有三江水源,还有闻名天下的青盐,以及制作火药的原料,更不用说出产制作可以让女人美容的蚌仙油原料。”赵平一步一步引诱他们。 果然,不但文臣眼里精光闪闪,就是武将也不禁动容。 王文修似乎还是没有被赵平说服:“禀告小圣人,下官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无妨,我召集诸位来,就是互相商议的。”赵平摆摆手,点点头,一边喝茶,一边望着他鼓励说道。 王文修深深吸了口气,忍不住说道:“小圣人,高原苦寒,以前朝强大武力,也从来没有打进高原,难道现在就行否?听说胡人也没有把吐蕃攻下。” “王知县说得有理,占领了吐蕃的好处太多了。从其它地方进攻吐蕃,则是由下向上进攻,根本就难以进攻。反之,由吐蕃进攻其它地方,则是非常容易。当初吐蕃进攻前进与南诏也是这样的。可以说,控制了吐蕃,自身就立于不败之地。”赵平没有直接回答王文修的问题,反而强调吐蕃高原的好处。 王文修不禁傻眼,他没有赵平不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强调吐蕃地形好处。 “禀报小圣人,得到吐蕃极大,但是得到吐蕃却难上加难。”王文修不得不提出这一点。 “确实,得到吐蕃非常困难。”赵平点点头,同意王文修的看法。“前朝及现在没有攻下吐蕃是有原因的,他们一时不能适应高原气候,因为那些特别高的地方存在高原反应。其实这个高原反应也不是不能解决。” 王文修不禁大喜,接着赵平的话问道:“小圣人,攻打吐蕃得不偿失。下官认为,还是还要攻下吐蕃了。” “不,不,不。”赵平摇摇头,“得到吐蕃好处远远大于弊。” “小圣人,敢问,吐蕃如何攻下。”听到赵平一心一意要攻打吐蕃,王文修觉得应该做一回魏征,把赵平劝谏回去。 赵平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又问道:“王知县听说过文成公主没有?” “怎么不知。这是前朝之耻辱呀,打不赢吐蕃,竟然拿女人来和亲。”王文修一边回答,一边有些不屑,“正是吐蕃难以打下,才有文成公主和亲之事。” “对对对。”赵平同意王文修的话,没有反对。 王文修终于松了口气,脸上一片欢喜:“小圣人,吐蕃确实难以攻下。就不要攻打吐蕃。” “可是尔等知道不?文成公主不但能够进入吐蕃,而且还能够还在吐蕃生活四十年。说明什么?说明高原反应根本就没有问题。一个养在深闺的弱女子都能够解决高原反应,难道,吾等这些堂堂正正的大男子,竟然不如一个弱女子?”赵平为了说服他们,干脆以文成公主为例。 说完,赵平炯炯有神的目光,向着他们一一扫去。 赵平扫到那里,那里的人不由得个个把头低下吧。 在场的哪个不是以大丈夫自居,偏偏赵平把文成公主这个弱女子抬出。 你们不是大丈夫吗?难道真的不如文成公主这个弱女子? 王文修脸色不禁一红,他现在是一个与知州地位差不多的大丈夫。 如果说他不如弱女子,干脆回去拿着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虽然觉得有理,但是他还没有完全服气。 王文修觉得小圣人还是没有说出法子,拱手一礼问道:“小圣人,请问如何才能适应?” “这个占领吐蕃当然有一个过程,不能一蹴而就。当初文成公主进入吐蕃,也是经过走走停停几个月,才能进去。只要在青塘及附近城适应一段时间,就可以进攻吐蕃内地。”赵平觉得文成公主是最好的例子,说出了具体法子。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惭愧之色,同意占领吐蕃。 张思、洗星更是高兴,见到赵平说服反对之人,两人互相祝贺。 既然同意占领吐蕃,接着就是商议如何化解吐蕃之事。 “小圣人,西宁现在兵马严重不足,面临吐蕃与胡人双重夹击。而自身仅仅只有一千兵马。”杨云则从军事角度提出自己的担忧。 曹克也担心不已:“小圣人,西宁与西县情况存在很大不同。不但远远游离大宋之外,而且四周还是吐蕃就是胡人。” “小圣人,西宁不但离西县遥远,而且中间都是胡人地盘,听说胡人对商人限制人数,这个怎么办?”赵云也不甘示弱,提出一个问题。  五百七十四、治蕃对策 “尔等问得好,我来一一解答。” 赵平先看了杨云一眼,说道:“我先来回答行空的。西宁兵马确实存在不足,但是也可以解决。” 杨云听到赵平率先回答他的问题,不禁大喜,张口问道:“小圣人,如何解决?” “西宁的吐蕃整个有十万汉人,可以从汉人招兵买马。”赵平想了想,指出一个法子。 杨云摇摇头,叹息一声:“据说整个西宁的吐蕃有好上百万人,汉人也太少了吧。” 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所有在场之人望着小圣人,看他如何回答。 “这个当然必须考虑,可以设法从兰州召集汉人进去,增加汉人的数量。”赵平肯定杨云的担心,继续说道,“汉人在胡人境内日子过得不好,可以把原来西夏及金国的部分汉人慢慢迁移。” “这也是一个法子,不过只能慢慢进行,避免引起胡人的注意。小圣人,西宁的汉人兵马应该多少才合适呢?”作为一个赵家庄的“兵部尚书”,杨云继续问道,这是他的职责。 赵平想了想,打量一个西宁的舆图,回头过来说道:“西宁的汉人兵马不能过少,少了没有威慑力,多了不好招兵买马,而且还有可能引起胡人的关注。先招一万兵马,后期两万,加上目前一万的降卒,基本上还能够应付一场较大的战争。” “小圣人,下官没有意见。”杨云点点头,拱手一礼,示意自己已经没有问题。 “小圣人,西宁远离西县两千里路,中间又是胡人的地盘,这个又如何解决呢?”曹克看见杨云的问题解决了,提出一个在场人关心的问题。 如果说以色列王国是赵家庄的第一个保护国,那么吐蕃就是第二个保护国。 以色列王国这个国家小还好办,关键它目前还在赵家庄的地盘之内,还有赵家庄的羽翼保护范围之内。 吐蕃诸部虽然人口不如大宋,但是他的地盘与大宋差不多。 关键的是,吐蕃离西县太远了,双方相距两千里路。 如果仅仅两千里路倒也罢了,中间还是胡人堵塞在中间。 胡人如果是友邦倒也还好办,偏偏胡人又是赵家庄的敌人。 这是一个很大的难题,确实不好解决。 看到众人的担忧的目光,王文修也上前说道:“西宁赵家庄已经一定基础,那就是目前的保安团已经得到王宫的承认。但是随着赞普去世,这个根基并不稳定。” “保安团相当于赵家庄的一棵种子,已经在吐蕃发芽、生根。现在赵家庄做的是,是上这个种子茁壮成长,变成一个参天大树,能够为吐蕃遮风挡雨。”张思则跟着出来,从宏观进行分析。 他是赵家庄的管家(丞相),当然希望赵家庄越来越大越好。 “西宁现在缺乏作坊,也没有工匠,这是一个严重问题。”赵飞扬是西县赵家庄作坊的掌柜,则从作坊角度提出自己的看法。 赵平打量三人一眼,点点头:“尔等三人说得有理,西宁衣食问题不大,那时有绵羊及青稞,但是缺乏作坊与工作。现在西县必须建立一个赵家庄作坊。此乃其一。其二,西宁必须还有一个赵家庄派驻的官府。其三,西宁必须还有一个代表我的特使。” “禀告小圣人,小人多次受到赵家庄累累的恩情,愿意到西宁去。”赵飞扬听到听到此话,第一个站了出来,希望能够报答感激之情。 赵飞扬年齿不大,也不过三十多岁,但是已经有九品散官。 他本来是一介商人,原本是没有机会的,但是在赵平的支持帮助之下,终于获得一个官身。 即使是九品散官,但是官与民是两层概念。 有了官身,那些想任意拿捏基本上就没有了,有了一层护身符。 赵平打量他一眼,眼里念着欣喜之情,此人确实有感恩之意。 西宁不但气候远远比西县恶劣,关键是从头开始。 赵平点点头:“可以,汝到哪里,把赵家庄作坊办起来,主要就是羊毛作坊、火器作坊、刀箭作坊等,让那里成为赵家庄的另外一个基地。” 听到赵平的说话,赵飞扬不禁大喜,小圣人这是让他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我记得,飞扬是九品散官吗?”赵平望着赵飞扬,微笑问道。 赵飞扬拱手一礼,不知小圣人此意,急忙回答:“谢谢小圣人还记得,这个九品散官还是小圣人替下官争取的。” “既然汝是大宋的散官,到了吐蕃不可能没有官身。现在我就推荐你为吐蕃的商部员外郞。”赵平打量赵飞扬一眼,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却震惊在场所有之人。 员外郞品秩可不低,在大宋是是从六品,品秩已经在赤县知县之上。 在吐蕃即使国小,但是也是一个国家,关键这个可是实职,而不是散官。 赵平就是要让看看,跟着他办事,绝对不会亏待。 现在吐蕃的赞普才是一个不到一岁的奶娃,他还在吃奶,又能够懂什么。 赵平口里说是推荐,可以说已经基本上是任命。 赵飞扬不禁大喜,急忙单腿跪下,双手恭恭敬敬一礼,声音哽咽:“下官感谢小圣人,誓死追随。” “不必客气,这是汝应该得到的。”赵平口里淡淡而言。 看到赵飞扬说到西县,小圣人马上就安排,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王文修无法抑制心里的激动,突然从文官行列站了出来,向着赵平拱手一礼:“小圣人,下官愿意到西宁试试。” 王文修的能力有目共睹,西县虽然名义是县,其人口并不亚于一个州。 王文修来到西县之时,正值西县人口大量增加。 这些人口可不是本地人口,大部分都是中原人,还有少数原金国西夏人口。 他们千里迢迢满怀希望来到西县求生存,必然与西县本地存在一定的冲突。 王文修这些都处理得很好,没有发生大的治安事情,比较顺利让这些外地人融入了西县。 虽然这些都有强大的赵家庄作后盾,但是不可否认他的组织协调能力。 “如果汝代表赵家庄,如何西宁做事?”毕竟西宁远在吐蕃,情况与西县存在很大的不同,赵平决定考考他。 这个相当于大考,王文修恭恭敬敬一礼,想了想,组织一下语言。 王文修慢慢回答:“西宁与西县情况悬殊,应该以稳妥为主。” “想法不错,能否具体一些?”赵平点点头,随即喝茶一口,望着他,希望能够给他事来惊喜。 王文修扳动手指,依然慢慢出声:“其一,西宁是喇嘛教影响极大的国家,喇嘛教不但有大量信徒,而且还参政。其二,它有一定的平民,还有大量奴隶,这些平民特别是奴隶地位极低。其三,它的朝廷大臣贵族拥有自己的盐山、奴隶、兵马,这一点比前朝蕃镇还要厉害。这些大臣贵族势力庞大,经常与吐蕃朝廷对抗,对朝廷下令的上传下达事来困难。由于这种情况已经有了几百年之久,一时难以改变,牵一而发动全身,所以只能徐徐图之。如果下官代表赵家庄,必须得处置好这个方面之意的关系。” “看来汝确实下了一番功夫研究吐蕃的形势,确实吐蕃与大宋存在很大不同。”赵平先肯定王文修的说法,接着语气一转,指出特使的作用,“但是汝作为赵家庄的特使,在努力维护赵家庄的得益基础上,不能让王宫形象受到损害,而且还要努力提高王宫的地位。否则,不但王宫形象受损,吐蕃本地人更瞧不起赵家庄。” “下官受教。”王文修没有料到吐蕃的形势比他相像还是复杂。 赵平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西宁的严重形势说出来,于是继续侃侃而谈:“汝不但要处置这些关系,还要防止吐蕃大臣贵族狗急跳墙,与胡人勾结起来,共同对付赵家庄。” 听到这里,王文修不禁吓出一声冷汗。 在西县,他完全不用考虑胡人,因为强大的赵家庄早已把这些解决得一干二净。 “汝不必过多考虑,其一,吐蕃也有赵家庄的兵马驻扎。其二,胡人攻打吐蕃也失败过,只是要求吐蕃名义臣服而已。其三,胡人如果要进攻吐蕃,西县的赵家庄也不是吃素的。”看到王文修脸色一变,决定为他壮胆。 王文修心里稍稍安慰,陷入沉思之中。 看到王文修还有心结,赵平继续说道:“西宁的大论府是一个异常坚固的城堡,不但可以驻扎大量兵马,而且不怕胡人攻打。现在这个城堡还在赵家庄手里,你过去就在那里办公。” “谢谢小圣人,下官几时动身?”听到赵平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王文修不禁大喜,有些迫不急待。 赵平感到好笑,口里问道:“汝以那种身份去西宁,又如何去呢?” “这个下官不知,任凭小圣人安排。”王文修想小圣人不会亏待他,干脆说道。 赵平看到王文修表情有些紧张,知道他有些忐忑不安。 不但他如此,其他人何尝不是竖着耳朵在听。 赵平郑重说道:“赞普让我监国,我也希望自己到西宁监国。可是成都府及盐司大量杂事,还有赵家庄繁琐事务,让我根本就没有时间与精力到吐蕃。因此,汝作为赵家庄的特使,代表我去监国。汝知道,监国意味着什么?” 说到后来,起来语气越来越严厉,也越来越郑重。 “监国就是代表赞普,在与吐蕃大臣贵族商议基础上,掌控吐蕃朝廷方向。但是下官不敢独断,必须征求小圣人基础上,把小圣人的意思传达给吐蕃。”王文修听到赵平果然让他去监国,不禁大喜,口里小心翼翼回答。 赵平点点头,随后摇摇头:“吐蕃国情决定了,必须要与大臣贵族商议,但是在决定吐蕃国运的大事上面,必须要有自己决断。当然,吐蕃大事汝可以通过飞鸽与我保持联系,但是一些小事,你可以自己拿定主意。” 听到赵平放权于他,王文修不禁大喜。 虽然大事要赵平决定,但是作为一个国家的监国,赵平不可能处处遥控指挥。 王文修显然有很大的自主权,至少相当于半个土皇帝的角色。 想到这里,虽然他表情依然严肃,但是眼睛欣喜还是出卖了他。 王文修虽然隐藏得极深,但是赵平还是看了出来。 “汝是正使,到西宁还有一个副使。”赵平决定,还是要敲打他一下。 王文修心里一凛,当土皇帝的心里顿时烟消云散,急忙问道:“小圣人,下官想问问,此人是谁?” 如果副使处处与他作对,处处牵扯到他,还真的是一个麻烦。 “此人乃是雨奇石,现在是井研赵家庄学堂的山长。他曾经做过杂吏,应付基层之事手到擒来。汝做过知县,但是基层之事未必熟悉,汝与雨奇石互相配合,可以查漏补缺,互相完善彼此不足。吐蕃大臣贵族,有事就是想欺骗你们,也未必能够躲过尔等的火眼金睛。”赵平知道王文修心里所想,不紧不慢娓娓道来。 王文修也许本意不错,但是他代表赵平毕竟监国,又远离西县,时间长久了,难免得意忘形,做出不可挽回的损失出来。 赵平安排雨奇石,就是害怕王文修一家独大,既有查漏补缺之意,同时也有牵制他的意思。 当然,为了让王文修接受,赵平的话还是说得好听。 听到雨奇石是从基层做起,这一块王文修果然不熟悉。 他毕竟是知县,只是决策,然后就安排手下做事。 虽然他觉得赵平安排雨奇石来监督他,但是倒也能够接受。 王文修想了想,觉得还是把两人之间事务搞清楚:“小圣人,正使与副使如何安排?” “汝决策,雨奇石签字。”赵平这个是参照知府与通判职务来的,这个与后世官场差不多。 原来与知府与通判差不多,王文修松了口气,严肃回答:“小圣人,下官遵命。” “现在正使与副使已经定下,还有哪个去节制西宁兵马?”赵平望着在场的军官,不禁问道。  五百七十五、从长计义 在场的军官不禁大喜,没有料到自己还有机会。 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不对人了,因为小圣人虽然问话,眼睛却盯着一个人。 在场所有之人望着此人,没有料到赵平的心目中的人竟然是此人。 曹克等人本来心里还有一个念头,看见赵平的目光,只好把想法埋在自己肚子里面。 郑鼎不禁目瞪口呆,也没有料到小圣人竟然属意他。 要知道,他可是一个降将,比不得曹克这些根正苗红赵家庄老人。 郑鼎只好恭恭敬敬上前:“小圣人,末将愿意到西宁,恳请小圣人批准。” “汝应如何应对?”赵平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 虽然赵平中意,但是也要服众才行。 郑鼎想了想,恭恭敬敬回答:“以赵家庄为主,兼容并蓄。” “定之说得有理,但是如果遇到胡人攻进呢?”赵平先赞同他的说法, 郑鼎想也不想,直接回答:“直接地打回去。” “不错,如果吐蕃打来了呢?”赵平赞同一声,顺口问道。 郑鼎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冲口而出:“吐蕃会打吐蕃,不会吧?” 果然不是官场之人,赵平不禁摇摇头。 不但赵平摇摇头,就是王文修要摇摇头。 如果说雨奇石是他的下属,那么郑鼎则不但是最佳的搭挡,更是他最有力的保障。 可以说除了赵平,没有人比他更加关心郑鼎。 听说郑鼎此话,王文修心里先是愕然,后来则释然。 毕竟郑鼎虽然兴元府当过佥事,但是对于官场黑暗并不知。 毕竟,胡人的讲究的武力,一切以武力为主。 汉人官场弯弯拐拐特别多,如果不小心就会有陷进。 而吐蕃的官场更加复杂,它不但干弱枝强,而且喇嘛教隐隐约约还在贵族之上。 赵家庄再强势,西宁汉人占极少数,而且又是刚刚到吐蕃。 赞普把赵家庄带进吐蕃,也把仇恨带进了吐蕃。 如果是吐蕃人自己监国都有可能造反,更不用说赵家庄这个外地之人。 赵平摇摇头,引导郑鼎:“胡人部落与部落之间有战斗没有?” “末将受教。”郑鼎马上明白了,恭恭敬敬一礼。 知道就好,关键是如何应付。 赵平慢慢品茶,顺便问道:“遇到此事,汝应如何相处?” 看来小圣人刚才有些不满意,现在必须好好表现。 “禀告小圣人,当然在保证赵家庄利益不受损的基础上,最大限度维护王宫的权威。”郑鼎想了想,组织了语言慢慢回答。 赵平点点头,望着他问道:“还有呢?” “禀告小圣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是赵家庄的性格,当然必须打回去。”原来小圣人对自己回答不太满意,郑鼎一咬牙,断然说道。 “记住,搂草打兔子,顺便而为。吐蕃是化外蛮夷,不打就不服。不过,赵家庄是讲理的,人不犯吾,吾不犯人。”赵平望着,沉声说道:“不打就不打,打就要打出威风,打得对方服气为止。” 郑鼎目不转睛望着赵平,一边点头上边记在心里。 “当然,汝开始到吐蕃,关键是站稳脚跟。只要对方不过分,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待到兵马训练到位,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想到吐蕃毕竟遥远,面临胡人与吐蕃双重夹击,不得不小心翼翼,于是赵平又交待一下。 “小圣人,赞普恳求统一吐蕃,不知可以帮助王宫统一不?”郑鼎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必须要小心翼翼提问,因为赵平根本就没有交待他。 做一番大事乃是每个男子的心愿,难得上天有如此眷顾。 如此大好机会都浪费了,岂不可惜? 不但他眼里充满了炽热,就是王文修眼里也同样充满炽热。 他年齿也不大,也不过刚刚才五十,还有一二十年可以活。 如果在他有生之年把吐蕃统一起来,他不但没有白来世界一趟,更可以在王家牌位上光宗耀祖。 赵平看着两人跃跃欲试的样子,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他来到舆图面前,指着吐蕃的舆图说道:“吐蕃可以分成两个部分,一边是东吐蕃,一边是西吐蕃。东吐蕃地势相对平坦,西吐蕃更加险峻寒冷。这个东吐蕃,曾经被唃厮啰统一过。东吐蕃由于有一个大湖,名唤青海,不妨就叫做青海。如果尔等有机会,可以先把青海一部的吐蕃统一起来,这个也算完成了松于赞普的交待。” “小圣人,为何不把东西吐蕃全部统一起来?”郑鼎不解地问道。 此人果然不懂官场,赵平摇摇头:“我只是监国,以后这个吐蕃早晚得还政于现在这个小赞普,难道让赵家庄要做作嫁衣裳之事吗?当然不可以。况且,西吐蕃全部都是高山,高原反应强烈,伤亡大量赵家庄兵马,此事得不偿失。” “小圣人,自从前朝后代之后,吐蕃已经一蹶不振,为何不一鼓作气把整个吐蕃拿下呢?”郑鼎更加不解了。 果然此人只会打仗,不懂治国之道,纯粹是一个武夫一个。 赵平端起茶杯,轻轻缀茶一口,望着王文修:“子养,汝说来听听。” 既然两人都要到西宁办事,他倒要看看两人的眼光。 郑鼎倒是纯粹一介武夫,目光短浅倒也无所谓。 王文修要代表自己监国,如果没有眼光,赵平就要考虑换人了。 现在赵平乃是放眼天下,就必须下一盘大棋。 这个大棋就是拿山河为界,以吐蕃等国为棋,从而达到自己目的。 他绝对不会让人把自己的思路破坏,必须按照自己的思路进行。 “遵命。”王文修从文官队列出来,向着赵平拱手一礼。 他拱手一礼之后,侃侃而谈:“禀告小圣人,一个虚弱的吐蕃都是大宋最需要的。” 说完此话,他又把头部转向郑鼎。 如果他不知道赵平的意思,干脆回去种田算了。 “一个虚弱的吐蕃才是大宋最需要的?”郑鼎坠入沉思之中。 “难道一个强大的吐蕃才是大宋需要的吗?”王文修反问郑鼎,同时提醒说道,“吐蕃强大的时候,曾经攻入前朝的长安,这个必须考虑进去。” “什么,吐蕃原来如此强大,竟然把前朝的都城长安攻打下来了?”郑鼎没有料到,目前这个虚弱不堪的吐蕃以前竟然如此厉害。 王文修打量郑鼎一眼,继续说道:“赵家庄不但不能让东西吐蕃统一,反而还要把西吐蕃扶持起来,让两个吐蕃为了统一,打几场统一战争。” “什么,让东西吐蕃互相打仗,竟然还有这种想法?”郑鼎越来越糊涂。 王文修摇摇头,为郑鼎感到叹息,继续说道:“东西吐蕃那一方弱,就扶持哪一方。” “什么,赵家庄竟然还要扶持弱的吐蕃一方?”郑鼎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 王文修没有理他,按照自己思路继续补充:“什么时候打仗,什么不能打仗,这个不能由东西吐蕃去做,而是按照赵家庄想法来做。” “天啊,他们两个都是自己王国,打仗不打仗,竟然不能自己作主,竟然还要赵家庄做主?”郑鼎不禁目瞪口呆。 王文修摇摇头,继续临场发挥:“双方都打得疲惫不堪,一起要求赵家庄作公证,此时就可以不打了。” 郑鼎此时没有说话,而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此人就是西县知县王文修。 “当然也有统一时候。”王文修望着郑鼎,深有含义地突然说道。 郑鼎感觉自己脑子装满了浆糊,根本就转不过弯来。 他小心翼翼地,拱手一礼问道:“子养,请问什么时候才能统一?” “当双方都没有能力发动战争,当双方需要和平,当双方都需要赵家庄册封才能在吐蕃站稳脚跟时候,赵家庄可以在册封基础上,再谈统一的问题。”王文修当然不会理他,而是把自己想法完全表达出来。 说到这里,王文修上前对着赵平拱手一礼,留下一个在不断思考的郑鼎,然后回到文官行列。 赵平未置可否,而是望着下面的文武官员:“诸位还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 “恭喜小圣人,如此吐蕃乃是赵家庄手中之物也。”张思率先出来祝贺。 赵平选了两个人,一个懂得治国之道,一个会行军打仗,两人互相配合,相得益彰。 张.宏也出来祝贺,同时提醒:“禀告小圣人,现在应该把西吐蕃王国选好,事情宜早不宜。” 赵平点点头,指着西吐蕃东南方向,说道:“这是有一个吐蕃小王国,名唤拉加里王国,子丽(种华字),这个汝安排人与联系一下。” “小圣人,下官遵命。”细作将将领种华上前,打量舆图一眼,恭恭敬敬说道。 种华有众多细作,都是以商人名义行动。 因为商人行动极为方便,即使大宋与胡人打得不可开交,也没有阻止双方商人正常来往。 种华此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禀告小圣人,属下还有一件事情,事关西宁商队安全的。” “既然有事,不妨说来听听。”毕竟西宁商队回到西县,中间是胡人地盘,不得不考虑。 “上次西宁商队消灭胡人扮演的马匪两千,胡人肯定记在心里,这个应该怎么办?”种华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道,现在正好提出来。 赵平想了想,喝茶一口,露出笑容:“西宁正好需要人手,留下七成在西宁,回来三成。胡人一看,赵家庄伤亡也不小,伤亡也有七成,心里也平衡了。” 赵平说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 在场所有人不禁哈哈大笑,彼此看了一眼,没有料到西宁留下大量人马,竟然有一箭双雕的效果。 “小圣人,定之与子养都是名人,胡人也认识,怎么才能到达西宁呢?”种华也跟着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儿,又提出一个新问题。 赵平又来到舆图,指着舆图说道:“其实出秦岭不止一条路,除了陈仓道,还有一条叫做祁山道可以出去,只是这一条道路没有那么平坦而已,不过它能够直接通天水。” 王文修与郑鼎两人目光也聚集在这里,为了安全着想,两人也只有带着少量人马从这里通过。 当然,为了掩护两人,大队商人还是要公开走陈仓道。 “如此就要辛苦子养与定之两位走一下崎岖小道了。”说到这里,赵平上前,对着王文修与郑鼎一礼。 王文修其实两人早已巴不得到西宁,到新的的广阔天地施展手脚。 但是为了不引起别人嫉妒,两人口里还是不得不谦虚一番:“小圣人,下官遵命。” 此时,一个种华的亲兵递过一封信,种华一看,不禁脸色大变。 众人不禁愕然,不知种华脸色兴奋脸变得如此之快。 “小圣人,主母又来信。”种华恭恭敬敬递给赵平。 赵平接过信函,撕开火漆,打开一看,不禁苦笑:“娘亲这次来信,非常我回去不可。” 众人一想,不知主母有什么要紧之事,非要小圣人回去不可呢?  五百七十六、大理反应 王文修突然想到一个事情,上前拱手一礼。 “小圣人,请问定之是什么职位?”他必须把这个搞清楚,这个涉及三人分工的问题。 不但他关注此事,其他人何尝不关注此事。 赵平放下手里的书信:“定之是吐蕃枢密院副使,也是赵家庄特派副使。” 赵家庄控制着原来大论府大半兵马,又有保安团及以色列王国及胡人兵马,料到安排一个副使,吐蕃也不能翻出大的风浪起来。 毕竟,吐蕃国情与大宋不一样,完全依靠拳头说话。 王文修松了口气,看来小圣人还是真的的以文御武的道路。 郑鼎不禁眉头一皱,原来想大干一场的想法突然落空,脸色不知不觉难看起来。 虽然他在定军山指挥保安团打败胡人,但是他毕竟是一个降将,让他没有多大底气。 赵平能够安排他单独到西县,其实已经重用他,把他当元帅培养。 在胡人哪里,如果你不是蒙古胡人,根本就没有当元帅的机会。 就拿汪德臣而言,也是加入蒙古胡人之后,才当上元帅的。 “如果尔等三人商议不能解决,可以通过飞鸽向我禀报,由我决断。”看到郑鼎表情,赵平哪里不知他想法。 在敲打郑鼎之后,赵平还是给了他一条出路。 郑鼎不禁大喜,双腿跪下,恭恭敬敬拱手一礼:“谢谢小圣人。” 赵平急忙上前,双手把他扶起,好好劝慰一番。 大理国大理。 丞相富丽堂皇大府。 阳光明媚照着这个有几百亩的花园式豪宅。 小桥流水,亭台楼榭,水杉、杉树、沙椤、杜仲等高大而珍贵的树木将强烈阳光层层过滤之后,显得格外之阴凉。 这里不但有一个人工湖泊,还有一座高家内部的寺庙。 如此的豪宅,但是现在住在这里的人却没有多少高兴的色彩。 高家所有人在这里聚集这里,此时上有七十多岁的老人,下有仅仅几个月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一共有上千人。 人数虽然多,却没有一人发出声音。 那些婴儿要哭泣,也被其母捂住嘴巴。 高泰祥四十来岁,身材高大健美,五官棱角分明,优渥家庭条件及世代俊男美女基因的遗传,使他不但相貌英俊而且皮肤白皙。 此时,他在中.央的族长位置,拿着一个喇叭花形状的物事。 高家的人以前没有见过这个物事,现在才明白它的用处。 即使你在偏僻的角落,你也能够清清楚楚听到高泰祥的声音。 原来,它是传说之中赵家庄制作的传声器,难怪能够传得如此远。 虽然这些人关注传声器,但是更是被传声器的内容吓了大跳。 在场之人只听见忧心肿肿对着高家所有族人说道:“现在有人想从我们手里抢下大理。” 听到此话,所有之人吓了大跳,大理是他们高家的大理。 哪个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想从他们高家手里把大理失去。 此话顿时下面如煮沸的一锅开水,顿时沸腾起来。 “是段家吗?”一个叫做高茂的男人问道。 他旁边叫做高田感觉有些好笑:“段家不是当皇帝吗?” “大理虽然是段家当皇帝,但是实权掌控还是在咱们高家手里。”第一个叫做高峰立即反驳。 一个叫做高得的男子说道:“段家表面上是皇帝,咱们高家要当皇帝,随时都可以。” “此话不能乱说,那些贵族听到一定非常麻烦的。”他旁边的叫得高位人,立即用手肘碰了他一下,制止此人乱说。 “诸位静一静,”高泰祥见到没看到族人愤怒之后,拿着传声器喊道。 听到族长发怒了,高家人才逐渐安静下来。 高泰祥扫视眼前几千族人,看见他们安静下来,才满意点点头:“此人是谁,胡人也!” 听到此话,下面的人顿时犹如一锅烧开的开水,又沸腾起来。 “原来北方的胡人,他们不是与大宋打得死去活来吗?为何又要来大理呢?”高位一时不明白,皱眉问道。 高得想了想,拍了拍大腿:“子置难道忘记了,八年之前胡人不是进攻大理吗?那一场战争我高家损失惨重。三千精兵几乎损失得一干二净。” 高位也跟着拍了拍大腿,咬牙切齿:“子意,就是,那一场大战,胡人损失更多。” “难道胡人果然如小圣人所说的?”高得脑袋灵光一闪。 此时高泰祥又咳嗽一声,要族人清静一下。 听到族长发话了,族人只好清静下来。 “想我高家纵横大理朝廷几百年,甚至曾经称帝。说明什么,说明我高家世世代代人才辈出。大理,这也是祖先留给自家们最好的礼物,自家们高家世世代代守卫它,绝对不能与胡人作交易。” 这个是他们高家的骄傲与自豪,众人听了,不由得个个把胸口挺了起来。 “但是胡人确实强大,已经灭亡大辽、西夏、吐蕃、花子模等国。但是他们拿大宋没有办法,现在想把我大理灭亡。我高家世世代代的根基在此,岂能拱手相让。” 他把事情来由去路交待清楚,并且用一种悲壮的语气在激烈高家的士气。 听到这里,有的族人惊慌失措,有的悲壮,有的陷入沉思,有的想发表自己看法。 但是高泰祥这次没有给他们机会,他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胡人看似气势汹汹,但是也不是无敌的。在大宋四川嘉定及西县之战,胡人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仅仅一千兵马逃回兴元府。大宋依靠的是什么,就是一种叫做轰天雷的兵器,这个兵器是一种新火器。” 听到这里,所有的人高兴起来,有的张开嘴巴就想说话。 但是高泰祥没有给他们机会,拿着传声器很快就说下去。 “当时小圣人还在《大宋中华报》说胡人有弓骑,他们有轰天雷,我当时只是将信将疑。现在嘉定之战已经证明了,对付胡人最好的兵器就是轰天雷这个火器。” 高家之人个个大喜,你看我我看你,脸上洋溢兴奋与自信,刚才的担心一扫而光。 “禀告族长,既然赵家庄的火器如此好用,那就赶快购买。”高得忍不住大声叫喊起来。 他一喊,其它人也跟着大喊,这些人的叫喊声音顿时把高泰祥的声音淹没。 高泰祥这次没有制止他们,等着族人叫喊。 待到这些声音逐渐变小之后,高泰祥才继续说了下去。 “我正是与诸位想法一样,就是想购买赵家庄的火器。”高泰祥扫视在场族人一眼,微笑说道。 听到这里,所有高家之人纷纷举手,高兴欢呼起来。 高得右手握成拳头,狠狠地用力一挥:“只要有了赵家庄的火器,胡人再多有什么用处,还不是来送人头而已。” “只要打败胡人,大理照样还是高家的天下。”高位点点头,也是一脸兴奋。 高得是单手一挥,高位则是双手举了起来。 高得发现,不但他们如此,其它人也差不多这样。 有了赵家庄的火器,大理国保住了,高家保住了,他们这些人照样可以过以前的逍遥日子。 没有料到族长高泰祥的话题一转:“但是这个火器只是一次性的使用,不像刀剑箭矢还可以重复使用,上次自家们只是购买一一千轰天雷,如今看来这个远远不够。” 高得与高位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面面相觑。 “族长这是什么意思?”高得把头部伸了过去,对着高位偷偷捂着嘴巴,悄悄地问道。 高位眉毛一皱,想了想摇摇头:“族长此时通知吾等,应该没有好事。” 果然,高泰祥的传声器传出来一个让高家族人心跳的声音:“胡人进攻大理,至少十万兵马。” 在场所有高家的人脸色苍白,他们高家也不过三万兵马,如何能够应付十万胡人兵马? “吾的老天,胡人竟然出去十万兵马?”高得忍不住浑身发抖。 高位摇摇头:“可是吾高家只有三万兵马。” “大理不是有十几万兵马?”高茂向着高田望着,语气全部都是不解。 高田不禁苦笑连连:“大理不比大宋,这些兵马朝廷掌握得。大部分兵马都在那些贵族及部落手里。” 说完,高田长长叹了口气,一脸的忧愁。 “这个看看族长如何相法子解决。”高茂忍不住叹了口气,把脸转向族长高泰祥。 知道你们就是有这些想法,高泰祥点点头。 接着拿着传声器分析说道,“胡人虽然有兵马优势,但是大理有地理之优势。我们可抵消胡人部分优势。”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个个感觉自己心跳犹如井水的水桶一样,七上八下。 有的高家之人甚至仿佛心都差点跳了出来,他们目光纷纷投向高泰祥,看看他怎么说。 “而嘉定之战,大宋使用上万轰天雷,对付胡人骑兵还使用一种杀胡刀的兵器。轰天雷自家们必须采购上万,杀胡刀自家们暂时采购一千。”高泰祥说到这里,目光不禁向着在场的人扫去。 听到这里,高家之人有的欢喜,有的忧愁,个个脸色阴晴不定。 “这个轰天雷价格可不便宜,一个二十两银子,杀胡刀一百两银子一把。一万个轰天雷加上一千把杀胡刀就要三十万丙银子。”说到这里,高泰祥终于图穷匕现。 在场所有之人不禁捂住自己的嘴巴,有的甚至尖叫起来。 这个可不是铜钱,更不是会子,而是真金白银。 听到此话的人,甚至身子摇摇欲坠。 高泰祥把在场之人表现收到眼底,口里语气仿佛没有感情:“朝廷上我估计能够拿出十万两银子已经不错,其余自家们高家得相办法。各位有什么好的法子?” 一个七十多岁的耆老高利柱着拐杖出来,看了众人一眼。 “禀告族长,这个小圣人诗词文章老朽看过,确实犀利夺目,不过他应该懂得唇没齿寒的道理,自家们就以为大宋抵抗胡人为理由,要求他降低价格,还有自家们不懂得这个火器如何使用,可以让他派人教授自家们使用。”他在丫环扶持之下拱手说道,他希望赵平看到他们是邻国份上,给一个友情价格。 高得听到他的话,想了想,摇摇头:“小圣人听说在西县与胡人打得昏天黑地,伤亡惨重,大宋朝廷不但没有派兵,反而在一边隔岸观火。小圣人即使有这个想法,也未必有这个能力。” “小圣人以一已之力犹自对抗胡人,再大家底也未必能够抵挡得住,更不能说支援大理了。”高位说到这里,紧紧咬住牙齿,一脸苍白。 高茂双手紧紧地合十,向着北方祈祷:“但愿小圣人把胡人打败,让胡人不进攻大理。” “难,大宋置制使也只是勉强抵挡胡人,要小圣人在远离四川的西县击败胡人,那个只是痴人说梦话。”高田想了想,忍不住打击高茂。 高茂想了想,脸上越来越沮丧:“确实西县离成都乃是天下最难的蜀道,小圣人能够与胡人打成平手已经烧了高香。” 他们在谈话小圣人,此时另外一个耆老站了起来。 他也在丫环扶持之下出来拱手说道:“禀告族长,这个赵平现在看来大宋不是很重视他,现在才是盐司副使一个六品小官。那自家们就请他到大理来,做自家们高家的姑爷,给他一个工部尚书高官。我的那个最小嫡生孙女长得花容月貌,听说小圣人也一表人才,正好配上我的孙女。” “耆老不但要给小圣人一个高官,而且还想出卖高家女儿收买小圣人。”高得听着耆老的话,立即知道他想法。 高位摇摇头,嗤之一笑:“只是他这个算盘打得,想一箭双雕,别人岂能让他如意。” 果然,这个叫做高期耆老被另外一个耆老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向着高泰祥禀告说道:“就你那个孙女那个丑陋模样,怎么配得上文武双全的赵平。禀告族长,老朽那个孙女不但美如天仙,而且琴棋书画样样齐全,足足配得上小圣人。” 于是一众耆老纷纷向高泰祥推荐自己的孙女。 好好一个关于全族命运大会,竟然成为竞相出卖孙女招姑爷的热闹菜市场。 高泰祥运足全身力气,大声吼道:“够了。就算你们想让赵平当高家姑爷,现在他在天府之国,手中有护川军及保安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想来自家们这个被宋人称为蛮荒之地吗?” 在场的一众高家人士此时才纷纷从吵架之中清醒过来,小圣人凭什么要来这个在宋人看来还是蛮荒之地的大理。 “为了自家们高家的安全着想,今年所有人例钱全部停发,向小圣人购买轰天雷及杀胡刀。价格自家们派人去努力争取,尽量争取少点。今天家族会议到此结束。由于要购买兵器,宴席也未没有筹办。请各位长辈亲友回家就餐。”高泰祥趁机说道。 高家众人一片哀嚎,不但例钱从此停发,甚至连大餐也不能吃了。 谁知最坏的消息还在后面:“没有经过本族长同意,谁也不能私下与接触,否则开除高家!” 听到此话,这个不是斩断了高家其它人相与小圣人打交道的最后希望吗? 他们能够看到与赵平结交的希望,他这个族长岂能看不到? 众人离开之后,松了口气高泰祥来到自己书房。 很快,就有一个亲兵来到高泰祥面前,把一张《大宋中华报》摊开。 这是高泰祥的规矩,《大宋中华报》第一时间必须送来。 他太忙碌了,没有时间把慢慢摊开报纸。 他的亲兵也知道这一些,很快就把报纸在案几上面摊开。 高泰祥刚才把嘴巴说干了,此时正在喝醉春风解渴。 他一边喝茶,一边打量报纸。 他一边看着报纸,一边手里不禁啰嗦起来。 “什么,胡人不但有火器,还有山寨旋风炮及铁炮,甚至还有回回炮?”他一边念道,手里的茶杯不知不觉掉在地面。 砰砰,茶杯盖子打烂,茶杯的滚滚热水流到高泰祥脚下都不知道。 五百七十七、自杞对策 丞相府热闹,皇宫当然也不寂寞。 大理处处喜欢模仿大宋,大宋有福宁殿,大理也有福宁殿。 福宁殿是用来做什么,是皇帝用膳与休息的地方,同时也是寝宫。 在富丽堂皇的大理皇宫福宁殿,段兴智一边喝茶,一边看看《大宋中华报》。 当他看到刊登胡人在西县损失五成以上,不禁拍了拍案几。 “这个胡人,也不是那么厉害吧。”段兴智一边看报纸,一边说道。 兴高采烈之余,他不禁向着身边的太监问去:“拙生,汝如何看待此事呢?” “老奴不知。”身边的太监把头部低下,为自己无能而感到羞愧。 看来自己问道于盲了,段兴智不禁心意阑珊起来。 果然自己真的是孤家寡人,竟然没有一个人为自己分忧。 这个皇宫虽然属于自己,其实仿佛一个笼子。 而囚禁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高家之人。 这里面禁军说不定也有高家的人,说话得小心翼翼。 太监也许是自己人,可是他毕竟见识有限。 对了,怎么忘记了一个人呢。 他对于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去把子信(段实字,段兴智亲生兄弟)叫来。” “陛下,请问还是这里吗?”太监刚刚就要走,突然觉得不对,这里是寝宫。 段兴智想了想,口里说道:“勤政殿,不,就是福宁殿。” 勤政殿有禁军,难免不排除有高家的人,还是这里保险一些。 一柱香之后,一个穿着蟒袍的俊美少年进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弟弟秦王段实。 段实年齿很小,比他小十七岁,今年才十八,刚刚成年。 “禀告皇兄,不知有何事找愚弟?”段实来到福宁殿,打量没有皇后及妃子,才拱手一礼小心翼翼问道。 段兴智看到他的目光,知道他想法,自己这个兄弟真是诚实之人。 他不由得口里笑道:“放心,这里没有女人。为兄当然有事,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段兴智说完,就把手里的《大宋中华报》递给段实,自己一心一意对付醉春风起来。 段实接过报纸,仔仔细细看了重要新闻,一个字也没有放过。 段兴智虽然在品茶,但是眼睛余光还是在兄弟表情上面,只见他表情越来越凝重。 他轻轻啜茶一口,望着段实问道:“贤弟,看了报纸,有什么想法?” “皇兄,如此看来,大理大祸很快就要临头了。”段实一看,神色大变,脸上变成诚惶诚恐神色。 段兴智眼里也一片惊慌失措,同时点点头:“胡人拿大宋没有法子,就拿大理出气。这个为兄知道。关键这个对于段家有什么好处?” “好处,胡人屠城成性,西夏、金国的皇室几乎屠宰得一干二净。”段实想到这里,不禁惨然一笑,“大理段家虽然没有多大实权,但是毕竟在大理扎根几百年,胡人会放过吗?” “现在段家虽然是皇室,可是实际上,并没有实权。贤弟,面对胡人入侵,吾等应该怎么办?”段兴智脸上呈现痛苦之色,点点头深有同感,不禁问道。 段实也喝茶一口,陷入沉思,良久之后说道:“怕什么,还有人比吾等更加惊慌。现在高家比吾等更加着急,天塌下有高个子顶着。” 说到这里,他不禁苦笑,国事本来应该由皇帝来操心,但是现在是皇帝不急太监着。 想错了,应该是皇帝不急丞相急。 如果是天下皇帝最窝囊是哪个,那肯定应该是大理段家了吧。 “错也,贤弟,危机,危机,危险之中有机会。”段兴智并没有赞同兄弟的话,而是摇摇头,打量兄弟一眼,若有所思说道。 段实不禁愕然,一时没有明白:“皇兄,明明是大难临头,还有什么机会?” “如果以大理皇室名义,请小圣人来大理,如何?”段兴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提醒。 段实摇摇头,一脸苦笑:“皇兄,愚弟不是打击你的积极性,你的命令是不能出皇宫。” 段兴智并没有灰心,而是望着段实,露出一丝微笑:“愚兄政令不能出宫,但是贤弟可以出宫。” 他说到这里,就没有说下去,而是若有深意地望着段实。 段实当然知道兄长的想法,他心里不停权衡得失。 天上不可能有掉馅饼之事,做事必有风险。 风险越大,收益也越大。 眼前这个事情,不知收益大还是风险大呢? 段实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围着案几转来转去。 “皇兄,你是想来一个驱虎逐狼之计?”他走了几圈,突然停下,眼睛盯着段兴智。 段兴智点点头,一脸苦笑:“贤弟,除了这个法子,现在段家还有什么法子?” “这倒是一个机会,只是段家能够考虑到,高家也未必没有考虑到。”段实想了想,最后提示说道。 段兴智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道:“假如你是小圣人,你愿意选择一个有名无权的皇家合作,还是选择一个有权无名的权臣合作呢?” 段实没有说话,而是突然在椅子坐下,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 “贤弟,这是上天给予段家的唯一一个机会,机会只有一次,失去永远不会来了。”段兴智一边喝茶,一边望着正在思考的段实。 段实一口把茶杯的醉春风全部喝干,起来对着段兴智恭恭敬敬一礼:“遵命。” 段兴智松了口气,找到一个极薄的宣纸,写了几行字,然后用印盖上,郑重交给段实。 段实把匕首拔出,小心翼翼把段兴智诏书缠在匕首上面,然后再小心翼翼放进刀鞘。 “拜托。”看到段实如此一丝不苟完成此事,段兴智向着段实拱手一礼。 段实不亢不卑还礼,随后扬长而去。 段实走后,段兴智觉得一时无事可做,随后又打开《三国志》。 如果是胡人是三国之中的魏国,大宋是吴国,那么大理就是最弱的蜀国。 结交大宋共同对付胡人乃是上策,可是现在大宋朝廷没有这个意识。 看来大宋的朝廷眼光不行,没有想到这个竟然被小圣人赵平看了出来。 想到这里,段兴智不禁摇摇头,接着又把报纸叠好放在书架上面,然后铺开宣纸,用笔写字。 他不知不觉之中定下两个大字,一个是刘,另外一个是曹,然后他把放在笔架上面,自言自语道:“哪个是又是我的刘备呢?难道是小圣人赵平吗?” 想到这里,他又拿走赵平《战争说》,揉了揉额头,把所写的两个大字撕碎,扔进垃圾桶里。 “爹爹,你又在写字吗?”一个如黄鹂一样清脆声音从他背后传过来。 他知道此人是谁,只是心思放在字上,并没有回头。 他虽然不理此人,但是此人却打扰他起来。 这是一个十岁左右粉妆玉琢的小公主,见到段兴智不理睬她,干脆用纤细白皙小手摇晃着段兴智的胳膊。 段兴智被淮摇晃不停,再也没有心里写字,只好把墨笔放在笔架上面,微笑打量这个可爱的小公主。 看到段兴智把字已经扔进垃圾桶,她上前一边慢慢给段兴智磨墨,一边望着段兴智可怜巴巴说道:“爹爹,给嫣语也写字好不好?” 段兴智看了大理这个最美丽的公主一眼,慈祥一笑说道:“好,好!” 然后,他用笔写下两个字:“嫣语”。 小公主看了看字体,又抬头看看段兴智说道:“好呀,爹爹又在写奴家的名,谢谢爹爹。” 说完,小公主把字吹干,小心翼翼收起,让宫女收起。 段兴智慈祥看了小公主一眼,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大理国与大宋相比,情况远远复杂得多。 其实,大宋南边不但有大理、安南这些小国,还有自杞国、罗氏鬼国、罗甸国、田氏这些小国或者地方政权。 罗氏鬼国在毕节,是水西土司的前身。 罗甸国在黔西南贞丰一带,是大宋买马之道从广西入云南的必经之路。 田氏就相当于后来土家的土司,大约在现在黔江及石柱一带,在四个小国中最小。 罗氏鬼国、罗甸国、田氏得到大宋册封。 自杞国在四个小国中最大,其面积比其它三个小国加起来还要大,但是它没有得到大宋的正式册封。 大理虽然是一个国,但是与一个部落联盟差不多,也可以说一个酋长国,与统一之前的蒙古差不多。 高家的主要势力范围在姚州、善阐、实际控制大约相当于现在的云南昆明市及易门、宜良、禄丰、嵩明、姚安等地。 而段家的势力范围更小,主要就在大理城附近。 大理其它地方则是部落或者贵族势力范围,他们只是名义上接受大理的统治。 大理主要有两种势力,一个是白蛮,一个是乌蛮。 如果说段家与高家乃是白蛮杰出代表,那么自杞国则是乌蛮之中的杰出代表。 高家取得大理实权之后,打算向大宋学习,真正统一大理,后来出兵乌蛮。 从大理国层次而言,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但是,对于乌蛮部落而言,这是摧毁他们部落势力的坏事。 在大宋元符三年(1100年),为反抗大理国高氏强占滇东三十七部的土地,师宗、弥勒、吉输等部在首领自杞的领导下,联合滇东彝族三十七部建立了自杞国。 这些自杞国,乃是后世彝族人祖先。 这个小国其实地盘不小,一部分在云南东南部,一部分在贵州西南部,势力范围西达安宁; 东达广西红水河,北括曲靖市全部抵北盘江,南则囊括红河州、文山州全部直抵马关、麻票坡等地,首府必罗笼也称弥鹿城(现在云南省泸西县金马镇)。 立国之后,自杞国只是自立为国,但是没有承认。 大理认为它是自己的一部分,当然不会承认它。 怎么办,自立为国不是办法,得让人承认才行。 哪个承认才好,当然是大宋。 于是自杞国派遣使者来到大宋,请求大宋册封。 凭借自杞国使者使出再多招数,大宋结果还是没有册封。 大宋理由非常简单,大理已经册封了,所谓的自杞国不过是它下属而已,怎么能够册封呢。 大理国与大宋一直友好,大宋这样做不是自扇耳光吗? 此时,国王郍(那)句眉毛紧锁,显得心事重重。 刚才一个宫女给他送上洗脸水不小心掉在地上,毛巾及热水掉在大理石的宫殿地面上,那个宫女被杖十下,其余宫女及太监大气也不敢出。 郍句三十出头,身形高大魁梧,浓眉大眼,古铜色皮肤,鼻直口方,头巾卷起戴着锥形的尖帽,给人一种感觉他的脸非常修长。 他在案桌不停看《大宋中华报》《战争说》及这次关于嘉定战报,对着兵部尚书郍号说道:“立即通知三十七部鬼主,到都城来商议。” 自杞国崇尚鬼,自称为鬼主。 大部落设大鬼主,小部落设小鬼主,鬼主即部落首领也。 自杞国与大宋的中.央集权政坛制度不同,实行的是部落议会制,类似古希腊及拜占庭类似的城邦制度; 三十七部是自杞国的政坛基础,国王非常苦逼,仅仅相当于部落联盟议会长; 凡重大事情皆由部落首领招集部落成员举手表决决定,国王仅仅起一个召集作用,代表各部的意志行使国家的权力; 此外,国王除了在分配时以各部出力的多少进行按劳分配,此外便没有其他任何特权: 如果说大理国的朝廷多多少少还有实权,那么自杞国的国王更惨,仅仅是国家统一象征而已。 自杞国其实是穷山恶水,粮食产量堪忧,按理说应该特别贫穷,其实恰恰相反,却特别富裕。 楼兰与高昌也是沙漠之地,但是极其富裕。 为何会这样呢?乃是丝绸之路的缘故。 大宋自从西域丝绸之路被西夏阻断之后,重新开辟了一条丝绸之路。 这一条丝绸之路就是通过自杞国、大理国、蒲甘、天竺,最后到达大食。 与楼兰高昌这些西域小国不同的是,而自杞国不但把大宋的仙皂、仙炉、仙炭、茶叶、食盐、丝绸、瓷器、汉文书籍等输往大理、丽江、薄甘(缅甸)乃至天竺,更是把大理的战马转卖给大宋。 俗话说,久病成医,久马则马术。 自杞国长期贩马之中,竟然还总结出了一套相马术、养马术和长途护马术,形成了系统的战马文化。 与楼兰高昌这些小国国小力弱不同的是,自杞国不但地盘更大,而且兵力强悍得多。 自杞国的军事制度与胡人有些相像,“平时为民,战时为军”的民兵制度; 自杞国用军勇猛,“前面伤刀箭者许将息,傥背伤刀箭辄退后者即用刀砍其背”; 由于实行兵民一体的制度,自杞国国小却兵多,有步兵十万,骑兵一万。 自杞国还有一个特色,由于爱大理影响极大,与佛非常有缘。 这一点从姓氏可以看出,总是带一个阿字,以阿弥陀佛、阿波罗、阿湿卑、阿逸多等佛名的“阿”字起头的则比比皆是; 不但姓名与佛有缘,领地更是与佛有缘,每个鬼主都在自己的部落修建了大大小小的寺庙。 在国王的召集之下,十天之后三十七部的鬼主先后来到弥鹿城他们的王宫。 王宫选址显然经过重重考虑,处于群山环抱、易守难攻的非常有利位置。 召集这个王宫都这个依靠山势修建,形状如多重房屋叠成山形一样建筑。 它与后世的贵州独山水司楼有些相像,不过规模小了很多。 国王拿到这些鬼主非常头痛,因为这些鬼主大都很彪悍,脾气暴躁,又很狡猾,喜欢像鲨鱼追逐血腥一样追逐利益,话不投机便拔刀伤人: 他们大部肤色黝黑,喜欢饭后刷牙因而牙齿比较白,非常适合后世的黑人牙膏上面的广告形象。 他们服饰也非常有特色,头发梳成椎形发髻。 由于鬼主大小不一,富穷不一,受教不一,衣着也不一,因此显得特别怪异。 文雅的丝绸长衣、文士帽、披风;粗俗的斗笠、短上衣;有钱者身披毛毡、佩戴耳环,手臂金环,一副暴发户的形象。 在垂拱殿里,上百十人大大小小鬼主及侍卫仿佛一群牛鬼蛇神聚集在这里。 虽然是一个小国,但是还是有丞相、司农寺等,丞相、礼部、户部、商部都是汉人,兵部、司农寺都是自杞国的人。 虽然他们是一群暴发户形象,其实自杞国内心深处还是特别自卑,骨子里非常崇尚大宋。 因此在官场上面,大宋的文人非常吃香。 现在丞相邓朋、礼部尚书房梦、户部尚书海元就是大宋落第举人; 由于自杞国以商立国,因此设有商部。 既然是商部尚书,更是有商部特色,其尚书成平本来是一个大宋丝绸商人的儿子。 成平曾经参加三次举人考试仅仅中举一次,干脆跟着父亲做生意来到自杞国。 来到自杞国之后,受到国王郍句赏识,在与其交谈之中由于见识不凡则被拜为商部尚书。 国王郍句身着红色蟒袍坐在龙椅,下面的大臣及鬼主也有自己的椅子,每个大臣及鬼主椅子前面还有案几,上面摆着醉春风绿茶,还有几份《大宋中华报》。 现在茶杯正冒着热气,虽然已经是深秋,但是茶叶依然翠绿。 面对这些与以前团茶一样的茶叶,虽然都是鬼主,但是表现截然不同。 那些穿着丝绸大鬼主倒是沉得住气,但是那些斗笠及短上衣的小鬼主让人差点笑破肚皮。 他们忍不住学着那些尚书们用茶杯喝茶,结果有的被滚烫的茶水烫得嘴巴发出“嘶嘶”声音,只得把茶杯放下,仔仔细细观察尚书们是如何喝茶的。 郍句故作不知,等到鬼主们学会喝茶之后,然后沉声说道:“各位鬼主,胡人这次进攻大宋的嘉定与潼川,遭受从来没有的空前的惨败,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 听到胡人失败,各个鬼主当然高兴。 毕竟,大宋胜了,他们又可以贩卖战马。 在所有宋朝商人之中,他们特别喜欢与小圣人做生意了。 小圣人不但通过别人在他们这里购买了大量战马,其制作的的千奇百怪物事非常好用,现在更是供不应求,只要有货就赚到。 不知不觉之中,小圣人赵平更是他们心目中的名人,仅仅将于大宋的官家及四川余玠。 平时国王开会如菜市场,个个吵吵闹闹不停。 但是今天却特别安静,几乎针掉在地面都能够听见,因为现在国王郍句说的是与小圣人相关的事情。 这些鬼主一边用小圣人制作的茶杯,喝小圣人制作的醉春风,一边听国王叙述。 “大宋的小圣人在《大宋中华报》的《战争说》策论曾经谈到,胡人在四川遇到失败必须要进攻大理,因为大理不如大宋强大。” “大理被攻下之后,就是轮到自家们这个自杞国。” “摆在各位鬼主案几面前就是近期的《大宋中华报》,其中一份就有赵平的《战争说》。” “值得一提的是,大宋这次以少胜多打败胡人,就是使用了一种叫做轰天雷等火器。” 这些大大小小鬼主们纷纷打开报纸,识字能就自己看,不认字则通过身边的儿子或者汉人幕僚读出来自己听。 《大宋中华报》自然是权威,赵平更是权威中的权威。 一柱香之后,看完报纸的大大小小的鬼主脸色大变。 他们知道淳佑四年(公元1244年),胡人十万兵出灵关,征伐大理,大理国大将高禾在战场死亡,大宋甚至遣使吊祭。 这个胡人与大理之间的战争让自杞国记忆犹新,但是更害怕的还在后面。 自杞国后来通过大宋中华报了解到,胡人之所以退兵,乃是的胡人的大汉贵由死亡缘故。 现在蒙哥汗身体健康,胡人看来是要铁心进攻大理。 一向桀骜不驯脾气暴躁的鬼主纷纷拔下手中的大刀或弯刀,才不管这里是什么王宫不王宫,举起来一顿挥舞。 他们一边挥舞,一边对着郍句喊道:“怕什么,打!打!打!自家们自杞国也有十多万兵马,大理都被自家们打败了,还怕我什么胡人。况且,胡人擅长马战,平原是他们的天下,现在自杞国处处都是山坡,是自家们鬼主的天下。” 一些大鬼主叫嚣之后,喝茶冷静一想,大宋这次取得空前大捷,还是主要是小圣人的火器厉害。 郍句淡淡看了各位大大小小的的鬼主一眼之后,将各位鬼主的神情收在眼底。 这些鬼主互相看了看,向着一个穿着最华丽的鬼主望去,希望他带头拿主意。 “敢问国王,这些火器如此好使,请问价格是多少。”这个多多少少喝过墨水的穿着丝绸,一身文人打扮的鬼主,双手一拱,学着宋人向着郍句问道。 郍句想了想,用食指竖了起来,沉声说道:“小圣人的火器价格是一匹马。” 大鬼主开始脸色一惊,最后想了想,倒没有说什么,继续喝茶。 但是小鬼主嘴巴发出比女人还要高的尖叫声音,仿佛比刚才被滚烫的茶水还要还要悲惨的嚎叫。 小圣人顿时不香了,这些轰天雷哪里是炸向胡人的火器,而是掉转方向,在向他们身上活生生割肉呀。  五百七十八、说服鬼主 “不行。”一个充满尖利的声音在王宫回荡。 所有人向着他望去,只见此人穿着短衣,头戴斗笠,显然是一个小鬼主。 见到在场的众人望着他,这个一个叫做阿湿卑的小鬼主放下手里茶杯。 看到如此多人望着他,还是有些怯场。 他毕竟是一个小鬼主,而且比较贫穷。 但是他知道,他必须说出来,这个关系他这个小部落的生存大计。 他结结巴巴说道:“国王,国王,我们为何不能在自杞国可以建立无数的哨卡、战垒来抵挡胡人的进攻呢?” “就是,就是,我们为何不能在自己的地盘设立哨卡、战垒呢?”他的话得到大部分的鬼主的赞同,甚至还有许多大鬼主的支持。 这些鬼主一边叫喊,一边向着国王郍句望去。 郍句冷冷看了这些鬼主一眼,心里明白他们的小算盘,他们就是在自己的部落或者山寨建立哨卡战垒来抵挡胡人的进攻。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里叹气,这就是汉人所说的,各个鬼主都有自己的算盘,只想保住自己那一块地盘,根本无法形成合力。 他点点头,示意宫卫在每个大大小小鬼主摆了两样物事。 所有鬼主一年,他们案几上面摆着竟然是一双筷子,一样是一把筷子。 所有鬼主不明白郍句的意思,难道是宴客吗? 可是宴客也没有拿出如此多筷子吧,难道是觉得我们人来少了,早知道应该多带些人马来。 不是说过,不吃白不吃吗? 郍句看了这些鬼主的嘴巴不停抽动,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他淡淡一笑,轻言细语说出:“不好意思,现在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 “既然还没有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为何又把筷子摆上?”阿湿卑不乐意,显然不高兴了。 不但阿湿卑这个小鬼主如此,就是其它大小鬼主也不高兴了。 既然不是宴客,为何要把筷子摆上,现在把筷子摆上,不是让我们眼谗吗? 想到这里,一些鬼主顿时从座位起来,有的拱手一礼,有的只是说话,有的话也不说,纷纷就要离开王宫。 郍句依然淡淡一笑:“今天中午及晚上都准备了宴席,各位鬼主不要误会。” “国王,这次竟然准备了宴席?”阿湿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由于国王穷得要死,比他们这些小鬼主好不了多少,以前来议事,最多有些便餐。 难道太阳出西边出来了,竟然能够宴请鬼主? “孤一言既出,岂能反悔余地。”郍句扫视所有鬼主一眼,淡淡说道。 所有鬼主一听,不禁大喜,纷纷落坐。 见到大大小小鬼主落坐,郍句心里不知是什么感受,这个这个国王可能是天下最穷的国王了吧。 还好,有了商部尚书成平就是不一样事,终于有底气说硬话。 鬼主落坐之后,目光望着郍句,眼里终于有了一些满意神色。 他们有的赶路几百里路,如果说是一顿便餐就打发了,怎么也说不过去。 郍句不是不知道这些鬼主的想法,毕竟他这个国王只是名义上的国王。 由于手里没有多大的实权,即使想办酒宴,奈何以前囊中羞涩。 郍句看到鬼主的表情,心里拥有一种以前从来没有的自豪感。 这个国王才是应该做的,以前是什么国王,倒是如这些鬼主的仆人一样。 他咳嗽一声,扫视各个鬼主案几上面的物事:“孤的宴席已经为诸位准备齐全,但是目前这个事情还是要做。” “怎么还要做,不是说现在没有到宴席时间吗?”阿湿卑刚刚坐下,又从椅子上面站起。 郍句淡淡打量他一眼,说道:“这个与宴席无关,而是让你们试试力气,各位鬼主不是大力士吗?看看能否把这两个物事扳断?” “就这么简单?”阿湿卑打量眼前的物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耳朵。 郍句语气虽然平淡,却是不容拒绝:“当然,就是这个简单,请各位鬼主试试。” 不但如此,阿湿卑还顺便问了一声:“国王,如果扳断全部筷子,有奖赏没有?” 他是一个见钱眼开的鬼主,既然你是国王,应该有奖赏吧。 “当然有奖赏,奖赏就是五百两银子。”郍句难得大大方方一回。 听到此话,所有鬼主心里不禁大喜。 “下面开始,哪个折断就有银子。”郍句马上宣布。 “啪啪”阿湿卑第一个开始,一双筷子他很快就扳断了。 到了第二个物事,则是一把筷子,他目前一下,不下二十双。 他大吼一声,脸上青筋绽露,甚至汗水打湿了额头,结果还是没有扳断。 其它的鬼主不相信,毕竟这些鬼主个个是大力士,不敢相信筷子不能折断。 半柱香时间过去了,这些鬼主只能哀叹,他们除了能够扳断一双筷子,但是没有人能够把一把筷子扳断。 看到手里的一把筷子依然存在,这些鬼主用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扳断,个个羞愧不已。 郍句脸上露出微笑,打量所有鬼主一眼:“各位鬼主,一双筷子不轻折,一把筷子折不断吧。” “国王,确实如此。”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些鬼主只得承认了这一点。 郍句点点头,接着说下去:“如果说一双筷子代表一个鬼主,一把筷子代表所有鬼主呢?” “国王,我们天生就不怕胡人。”阿湿卑又站了起来说道。 其它鬼主也点点头,纷纷称是。 郍句打量现场鬼主一眼,语气云淡风轻:“对于胡人而言,一个鬼主就是一双筷子,一把筷子就代表自杞国。” 听到此话,所有鬼主不禁面面相觑。 郍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把三十七个鬼主整合在一起吗? 难道他相像大宋一样,把鬼主的权力收回到国王手里吗? 可是自杞国的国王只有召集开会权力,并没有发号司令的权力。 但是如果胡人打到自杞国了,鬼主们应该各自为政还是统一听国王号令呢? 这个太难了,对于国王与鬼主都非常难,怎么办? 这些鬼主一边打量眼前的筷子,一边回味郍句的刚才话,个个陷入沉思之中。 郍句也不管他们怎么想,挥挥手,示意让让户部尚书说话。 户部尚书海元翻开账本,给这些大大小小鬼主算帐。 听到要算账,个个鬼主顿时静下心来,茶杯放下,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 听到今年生意由于有了小圣人加入,他们又惊又喜,看到他们经手的商品,只是今年生意如何呢? 果然由于今年有了赵家庄,他们今年生意极为兴隆。 今年虽然才半年,通过贩卖马匹及转手大宋的商品,已经相当于去年一年的收入。 裂开大嘴的大大小小的鬼主,在一片叫好声音之中,立即要求国王把银子按出资多少分了。 顿时,整个王宫,又成了一个菜市场,充满了大大小小鬼主的尖叫嚎叫声音。 郍句拿着鬼主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事,把所有鬼主声音压倒:“停止,停止。” 这些鬼主们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神器,竟然把国王的声音变成这么大。 他们不由得向着国王望去,大部分鬼主的眼睛顿时露出贪婪的神色。 一些小鬼主的眼睛望着这个物事,口水已经掉下也不知道。 “商部尚书成平出来。”郍句也不管他们的眼神与表情,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 成平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汉人,一身儒衫,气质温文尔雅。 他向各位大大小小的鬼主一礼,然后说道:“各位鬼主,本尚书已经通知宋商把火器及兵器带来。请各位鬼主看看效果再说。” 鬼主眼神变得千奇百怪,有的充满疑惑,有的充满不解,有的充满精光。 小圣人不是依靠它打败胡人吗?它究竟如何,威力有多大。 它的价格竟然值一匹战马,真的值得吗? 是真是假,现在就可以亲眼目睹。 带着种种心情,这些鬼主争先恐后出来,来到王宫来到外面的一块空地之上。 成平让一个叫丁克手下找来一头牛,把用绳子把牛用鼻牵住,绑在一棵有碗口粗细的树木下面。 由于草长得很茂盛,牛非常满意,根本就不知道凶险降临,正在一心一意吃草。 丁克年齿也不大,还不到二十岁,人长得很精瘦,点燃轰天雷把它向牛肚扔去。 这些鬼主只见火光一闪,仿佛天老爷在打雷。 在一阵让鬼主捂住耳朵的巨响之后,接着呛人的黑烟冒起之后终于消失。 一些鬼主挥挥手,赶走刺鼻的硝烟,目光不禁向着大树望去。 真的效果怎么样,现在就可以看出。 奇迹发生了,草地炸了一个大洞。 地面洞出现了,但是牛如何呢,关键是牛。 那些大大小小的鬼主只见那牛倒在地面,不断发出阵阵惨叫倒在地面。 虽然牛的皮子很坚硬,但是牛肚子下面至少有七八个血窟窿,有肠子从里面看出,鲜血不停从里面冒出。 牛的四蹄有两个炸断,另外两个蹄子皮肤已经不见。 那棵捆住牛的树木半边树皮被炸开,树技一半被炸断。 树叶也倒下,形成与草皮形成以轰天雷为中心形成一个方圆约两至三步圆圈。 这些大大小小的鬼主原来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就是刀子放在脖子上面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但此时有的脸色惨白,有的浑身发抖,有的捂住耳朵忘记放下。 但是还没有结束,为了进一步目睹效果,成平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山羊圈。 近观更加吓人,轰天雷扔去爆炸之后,十个山羊死亡三个,重伤三个,轻伤四个。 这些鬼主竞相骇然,个个面色惨白,目光惊恐。 “厉害倒是厉害,可是价格也非常厉害,”阿湿卑脸色惊恐之余,想了想,口里念道。 听到此话,所有鬼主们不禁向着一个叫做阿弥陀佛的鬼主望去。 这个鬼主不但势力最大,而且还是一个读书人,非常有见识。 这些鬼主遇到难以断绝之事,一般由他出面。 久而久之,阿弥陀佛在这些鬼主深得众望,不知不觉成为鬼主之中的老大。 见到所有换鬼主目光望向自己,那个叫阿弥陀佛心里一阵得意,率先从鬼主之中站出来。 鬼主们看见他们老大出来,不禁大喜。 老大见多识广,一定能够把轰天雷价格打压下来。 成平见着了阿弥陀佛,虽然一身书生打扮,但是绝对是不会与自己同类。 此人年齿大约三十,高鼻深目,皮肤不是那种黎黑,而是古铜色,显然没有晒过大量的太阳。 “成尚书,轰天雷我们已经见识了,确实厉害,不过它有一个非常致命的弱点。”果然此人见识不凡,虽然拱手一礼,但是说话确实厉害。 成平淡淡一笑,颇有风度拱手一礼,一边还礼一边问道:“阿弥陀佛鬼主,是什么弱点,不妨说出来。” “这个弱点嘛,非常致命,它虽然厉害,可惜只能使用一次,只能使用一次。”阿弥陀佛一边行礼,一边重重在一次进行强调。 成平没有料到,此人一个读书人打扮,说话竟然如此厉害。 看来这个鬼主不可小瞧,难得有一种超凡脱俗的眼光。 成平想了想,一边行礼,一边说出理由:“世界没有十全十美之事,凡事有其利必有其憋。这个就看汝如何取舍。” 你是书生,要讲道理,那么我这个书生,也可以用道理还回去。 阿弥陀佛没有料到不但给他讲道理,而且道理还比他要深刻。 不过他也不是弱者,他的老师也是一个老举人,从小就在这个老举人学习。 阿弥陀佛认为自己如果去科举,考上举人应该问题不大。 “成尚书,在下觉得轰天雷是弊大于利。”接着下面一句话就暴露他的目的,“既然弊大于利,价格就应该少一些。太昂贵了。使用不起。” 成平点点头,顺着他的语气问道:“阿弥陀佛鬼主,在下知道汝想法,就是喜欢既厉害、又要非常厉害的兵器吗?” “正是。”阿弥陀佛不禁大喜,他还以为对方要与讨价还价,没有料到对方如此爽快就答应了。 成平点点头,淡淡地说道:“既然阿弥陀佛鬼主已经提出要求,如果不满足鬼主的愿意,那怎么行呢?” 阿弥陀佛不知道成平为何这样说,一时不明白其用意,表情与眼睛充满不解与疑惑。 成平没有理他,而是又从另外手下拿出一把杀胡刀。 他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接着轻轻一吹。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些鬼主只见那柔软的头发顿时分成两截。 成平又向一个穿着皮甲的王宫侍卫要过他的弯刀,两把刀互相砍。 结果侍卫的刀立即断成两截,而成平手中的刀完好如初。 侍卫脸色大变,望着空空如也的刀鞘,还有两个半截的弯刀,差点哭泣出来。 如果说刀在人在,刀亡人亡,他现在可以死亡了。 侍卫脸色大变,所有鬼主更是脸色大变。 他们与侍卫恰恰相反,有的变得激动,有的变得贪婪,有的变得高兴。 “听说吹毛可断是传说,没有想到竟然是亲眼目睹。”阿湿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用手揉了揉。 另外一个叫做阿逸多的鬼主尖叫起来:“什么,我们竟然真的看见传说的中吹毛立断的宝刀。” 这些鬼主此时忘记轰天雷,个个对着这个杀胡刀纷纷露出贪婪目光。 阿逸多感觉嘴巴有些不对,急忙擦了擦,竟然是口水。 他发现,现在他之外,现场大大小小的鬼主,大部分都流出口水。 “阿弥陀佛鬼主,不是要既厉害又能够长期使用的兵器吗?这个宝刀如何?”成平用杀胡刀挽了几个刀花,最后极其潇洒地插入刀鞘。 全场几乎所有仿佛停止了呼吸,个个望着已经插入刀鞘的杀胡刀,不知在想什么。 所有鬼主不禁望着阿弥陀佛,希望他拿一个主意。 阿弥陀佛没有料到成平竟然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出牌,一时不知所措,陷入思考之中。 他在思考,但是别人不会如他一样思考。 一个穿着全身丝绸的,手臂及脖子上面上还套着金环,头上戴着锥形帽鬼主出来。 此人也是一个大鬼主,名叫阿波罗,年齿大约四十,一脸精明。 他看了杀胡刀之后,望着成平说道:“成尚书,这个杀胡刀我要了,价格是多少?” 其它的鬼主也竖起耳朵,眼睛全部一眨也不眨望着成平。 “这个比轰天雷可高多了,价值千贯。”成平说道,“这个完全满足尔等要求,既能够长期使用,而且非常厉害。” 即使是这个鬼主再有钱,但是也被这个价格吓得退后两步。 但是阿波罗眼中贪婪之色依然没有消退,舔了舔嘴巴,又吞了口水,看了看其它鬼主。 阿波罗望着鬼主,这些鬼主也望着他,有的是哀求之色。 他们意思就是,这个价格太昂贵了,希望能够少一些。 阿波罗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一个法子,眼睛一直盯着杀胡刀的刀鞘问道:“自家们这些鬼主全部都要,价格总可以优惠了吧。” “如果全部都要,价格可以打九折。”成平点点头,说道。 这个叫阿波罗的鬼主眉毛一皱,价格还是太贵了,望了其它鬼主,只见他们纷纷摇摇头。 “价格太高了,”他对着成平,目光充满哀求,小心翼翼问道:“成尚书,价格还有优惠没有?” 成平打量在场所有鬼主,看见他们目光,有的是贪婪,有的是哀求,有的是凶悍。 成平把这些人反应收在眼底,嘴里却说道:“这个已经是成本价格,它是纯钢打造。” 所有鬼主不禁大失所望,没有料到成平竟然还是不想让价。 鬼主不禁动起心思起来,有的思考看看送几个美女,能否把价格降下来。 有的则是想看看能否打劫,可是一想对方人也不少,而且还有神兵利器在手里。 如果去打劫,吃鸡不到反而倒亏损一把米,实在划不来,倒不如私下接触,看看能否把价格降下来。 成平此时看了看这些鬼主,看见有的目光闪烁不停,有的依然贪婪,有的把脸转向别处。 他不不管这些,毕竟他不但是自杞国的商部尚书,而且还有一帮手下。 如果想他从他手里抢劫,显然没门。 “如果你们要价格便宜,也不是没有。”他点点头,说出一句让鬼主高兴不已的话题。 阿湿卑不敢相信自己了耳朵,他大声顺道:“成尚书,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成平一边点点头,一边说道。“不过如果还要便宜,就只有这个破虏刀,它价格就少了许多,价格仅仅为杀胡刀一成,一百贯一把。” “果然便宜了许多,只是它的性能如何呢?”阿湿卑一边高兴,一边担忧问道。 价格便宜了许多,性能肯定差了许多吧,阿湿卑心里这样想到。 不但他这样想,在场其它鬼主何尝不是这样。 “这个你放心。”成平打量他一眼,知道必须让在场之人信服,“它虽然不能吹毛可断,但是斩断铜钱是没有问题的。” 说完,他从另外一个手下拿出一把外表差不多的刀来,在石板上放置十几枚铜钱,一刀下去,果然那些铜钱“啪”全部应声而断。 众人不禁目瞪口呆,没有料到这个宝刀竟然如此厉害。 阿波罗上仔仔细细打量断成两截的铜钱一眼,又拿到手里反复打量,最后还是点点头。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他突然拔出自己的弯刀,说道:“能否与我的宝刀相比?” 其它鬼主齐声叫好,阿波罗也是一个大鬼主,所佩戴的宝刀在整个自杞国也非常有名。 既然都是宝刀,现在比拭一下,看看性能如何。 此人不到黄河不死心,成平打量他一眼,心里这样想到。 既然这个鬼主已经提出要求,成平当然得答应。 在众目睽睽之中,两人挥舞宝刀,在叮当声音之中,两刀互相砍了一下。 阿波罗目光一直望着双方宝刀,眼睛眨也不眨。 结果成平的破虏刀没有事情,阿波罗的这个千锤百炼的宝刀却有一个米粒大的伤口。 阿波罗的脸色顿时难看下来,这是他祖传的宝刀,没有料到竟然毁在他手里。 成平看见此人脸色极为难看,知道自己无意损毁对方一刀宝刀,立即把手中这把破虏刀给他。 阿波罗不禁大喜,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用旧刀换成一把全新的宝刀。 在各位鬼主的贪婪目光之中,阿波罗高兴地立即把破胡刀插入刀鞘,双手紧紧握住,似乎害怕被别人抢劫而去。 此时,那个被砍宝刀的侍卫,突然大着胆子上前。 “禀告成尚书,小人的佩刀没有了,如何能够保卫王宫?”他上来拱手一礼,大着胆子,强制忍受心里害怕问道。 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宫卫,而对方是一个尚书。 他的佩刀被砍断,只能怪他运气不好而已。 “无妨,你的佩刀坏了,更换一把就是。”成平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把破胡刀给他。 侍卫不禁大喜,没有料到,成平竟然真的给自己一把真正的宝刀。 其它侍卫不禁哀叹,为何成尚书不选中我的佩刀呢? 这个宫卫双手郑重从头顶接过破虏刀,随后给恭恭敬敬成平磕头三次,表达由衷感激之情。 郍句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一边点点头,一边抚须,一边露出笑容。 这个成平不但会给他捞钱,而且处事非常得体。 阿波罗的鬼主心满意足有了宝刀,但是心里还是念着另外一件事。 他更加贪婪看了丁服手里的轰天雷,问道:“这些火器的价格呢?” “同样可以打九折。”成平点点头说道,“火器与刀是两种不同的兵器。尔等可以考虑考虑定夺。” 成平就是这样,他是一个商人,同时也是一个文人,更是一个官员,说话客客气气,一副为你们鬼主着相的语气。 阿波罗复杂地打量成平一眼,觉得这个商部尚书报出价格虽然有些烫手,但是为人还算不错。 “成尚书,我们需要商议一下,再回复你。”他一边穿着丝绸,一边戴着金颈链,显然是一个暴发户的形象。 郍句看了这些鬼主,特别是那些穿上丝绸的大鬼主,互相议论,不少人点头。 而那些穿短衣的鬼主,也互相议论,不少人摇头。 他掏出铁皮喇叭大声说道:“这些轰天雷及杀胡刀及破虏刀各位鬼主也看了,下面请举手表决,同意要火器请举手。” 各位鬼主互相看了看,有的点头,有的摇头,然后有的举手。 丞相邓朋在对举手进行数数,统计结果,赞成的是占九个。 显然这九个全部是穿着丝绸的大鬼主,他们财大气粗,为了自身性命及部落安全,自然舍得拿出银子购买轰天雷。 然后郍句又用铁皮喇叭喊道:“要杀胡刀的请举手。” 所有鬼主全部举手,不过大鬼主与小鬼主的区别就是多要了两把,自己与儿子都要,小鬼主则只有自己一把。 郍句接着又用铁皮喇叭问道:“要破虏刀的请举手。” 这次全部鬼主举手,区别就是大鬼主要的是几百到上千的破虏刀,小鬼主则只要几十到上百的破虏刀。 他们想法非常简单,就是把将这些破虏刀装备自己的亲军。 “感激各位鬼主购买这些兵器,有了这些兵器,不但自杞国有了保证,尔等鬼主也有了保证。”成平拿起铁皮喇叭,对着在场鬼主说道。 阿波罗望着成平手里铁皮话筒,突然说道:“成尚书,我们购买你们这么多兵器,不知有物事赠送没有,比如成尚书手里的这个传声器,还有茶叶之类。” 听到阿波罗这样说,其它鬼主纷纷叫好,眼里望着成平,全部都是贪婪目光。 “当然有,当然有,国王考虑到尔等需要这些,各个鬼主不认大小,统统赠送一套。”成平铁皮喇叭传过来的声音如同神仙一样让人激动。 不是神仙声音,应该是观音菩萨一样的声音。 不是吗,也只有观音菩萨才有这种大慈大悲的心肠。 他们一边听,一边还是有些怀疑,毕竟郍句以前召集商议,对于他们这些鬼主,就是一顿便餐就打发了。 今天能够有宴席,已经是老天例外开眼。 成平大手一挥,手下纷纷行动起来,手里抬着箱子,给每个鬼主送去。 箱子里面是什么,大鬼主在猜想,但是小鬼主已经迫不急待打开。 让这些鬼主最高兴的是,他们竟然意外得到包括醉春风茶叶、茶杯、仙炉、滑板车、铁皮喇叭、哨子、仙炭、仙露水、花仙子水、牙膏、牙刷、赵氏布匹、《大宋中华报》等赵家庄全套物事。 在一起向国王郍句行礼之后,看着成平的眼光全部都是感激,纷纷邀请成平到他们寨子或者部落做客。 可以说,现在成平在自杞国的地位仅仅次于郍句这个国王。 虽然成平口里说替国王奖赏,但是鬼主心里明白,这个其实乃是成平起很大的作用。 阿湿卑一边拿着赵家庄的全套物事,一边心情复杂望着成平。 他一边感激成平赠送赵家庄物事,一边酸溜溜说道:“成尚书,你这个商部尚书实在称职,给国王掏钱不少。” “成尚书,我们这些鬼主辛辛苦苦一年的钱,今天就这样你这样淘空了。”阿逸多感觉自己心里实在难受,忍不住向成平吐酸水。 其它鬼主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望着郍句眼光,有的是嫉妒,有的是不满,有的是仇恨,有的是怒火。 难怪这些鬼主嫉妒加怒火,今天成平这次所赚之钱,大部分都落入国王口袋之中。 他们这些鬼主虽然也有部分,但是不如以前得了大头。 不知郍句给小圣人送了多少美人,才得到赵家庄这些物事的特许经营权。 成平看到那些垂头丧气的小鬼主,于是拿出铁皮喇叭喊道:“各位鬼主暂且不要走,我这里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各位鬼主。” 五百七十九、杨氏策略 “什么好消息,难道又是发物事吗?”阿湿卑把木箱盖上,心里充满了火热。 成平摇摇头,打量这些鬼主的木箱子,指着它们说道:“物事不是已经发给你们了吗,这个不是发物事。” “不是发物事,那又是什么?”听到不是发物事,阿湿卑大失所望,脸上充满不满神色。 其它鬼主一听,个个大失所望,吩咐手下抗起箱子就要离开王宫。 成平打量这些鬼主,淡淡问道:“难道有钱你们也不想要了?” 听说是发钱,所有鬼主停止行动,目光纷纷向着成平望去。 “是金子还是银子?”阿湿卑不禁大喜,咧开大嘴,脸上笑成一朵菊花,高兴地问道。 阿逸多想法没有阿湿卑那么强烈,他望着成平,也是高兴不已:“成尚书,我要求没有阿湿卑那么大,只要是钱,铜钱会子都可以。” 看着这些鬼主绿油油目光,成平知道他想错了。 这些鬼主想得太遥远,只是把挣钱的机会当成钱了。 这个不会让他们误会,否则这些鬼主找他拼命就麻烦不已。 成平双手直摇,赶紧说道:“不是,都不是。” “成尚书,你刚才说是说给钱吗?”阿逸多与阿湿卑不禁大怒,就要拔出刀子,与成平拼命。 成平立即对两人说道:“不是给你们钱,而是给你们捞钱机会。” “给我们捞钱机会,如果不能捞钱,那我们就找你要钱。”阿逸多与阿湿卑两人不是傻子,立即把成平的话封死。 成平心里不禁苦笑,他只是说给这些鬼主捞钱机会。 没有料到这些这些鬼主太贪婪,竟然说出这些话来。 成平想了想,想到小圣人叮嘱,应该没有问题。 “好的,各位鬼主,在下答应尔等。这里有图纸,尔等只要找到这种物事,给钱当然不成问道。”看着所有鬼主的贪婪目光,成平当即答应下来。 听到竟然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所有鬼主一起围了过来,目光聚集在成平身上。 成平打开两张图纸,指着上面的物事图像说道:“各位鬼主,这各种物事在山上到处都是。只要按照这两张图纸说明,在山上找到自家们需要的这两种物事,自家们可以互相交换。价格就是,这两种物事挖出洗干净之后,两百斤可以更换一个轰天雷,要钱也可以。” “这种物事,我那里到处都是。”阿逸多上前眯着眼睛仔细一看,不禁大喜,指着那两种物事说道。 阿湿卑也上前仔细看了看,想了想,望着成平说道:“成尚书,我那个山寨非常多,不知图纸还有没有,我要十份。” “我也要十份。”阿逸多向着成平伸手过去。 “我也要十份。”这些鬼主纷纷向着成平伸手。 这个可比马匹来得容易多了,毕竟自杞国本身不产马,他们是从大理买马,再转手卖给大宋。 这个不但成本,更有风险,马如果生病怎么办? 马如果是劣马怎么办?马如果不能得到对方认可怎么办?等等之类风险。 而成平画像这两个物事,却是自杞国地地道道土特产,特别是西部几乎到处都是。 这个成平其实是赵家庄细作营的人,也是赵平的忠实崇拜者。 赵平不但对他们宣传“驱逐胡虏,还我中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还说了一句让他们更加热血沸腾的话:“凡阳光照耀的地方,就是汉人的地方。” 当然大理所在的地方,在秦皇汉武时代就是自家们汉人的地盘,自家们不能丢老祖宗的脸。 成平经过三个月培训之后,他以做生意名义来到自杞国,成为自杞国的细作站站长。 他的目标就是把自杞国逐步汉化,最终纳入大宋地盘。 现在他的第一个推销轰天雷及宝刀目标已经完成,这个不但增大自杞国的抵抗力,更是赢得他们对赵家庄的好感。 第二个目标就是收购自杞国及大理的三七及天麻,为制作出能够医治出血、烧烫伤、婴幼儿腹泻、多种疮等多种怪病有极好效果的云南白药创造条件。 这种药的效果非常神奇,可以说远远超过目前所有金创药。 而天麻可以制造治疗头晕、头痛、肢体麻木、癫痫、活血舒筋天麻片、止痉散、五虎追风散、天麻祛风丸等等良药。 十几个小鬼主一看,不禁大喜,自己那里这种无用的草草多的是。 他们强制心中激动,与其它人一样,各自拿了上百份这些草草画像。 他们立即离开都城回到自己的山寨或部落,恨不得马上找到这些花花草草来换钱。 四川南部播州,气候凉爽宜人。 播州就是后来的遵义,不过在宋朝归四川管辖。 因为那时贵州大部分还属于自杞国的势力范围,也就是大理国的势力范围。 播州的汉化比较彻底,冉琎及冉璞兄弟就是播州人。 整个播州虽然也有接近百万人口,但是在播州城里人口却不多,还没有十万。 这个多山的一个小山城之中,有一个地势险要的小山,它可以俯视整个播州。 小山上有一个方圆接近几百亩依着山势而修建的山庄,上面写着“杨氏”。 大门下面有九十八层阶梯,从大门向上整个山庄一直在不断向上攀升。 山庄大部分房间都是两层甚至三层,加上大大小小房间一共有百多间,四周被柏林及松林包围,整个山庄显得气势磅礴场面宏大,让人不禁产生仰望为止的感觉。 不但如此,在山庄上面右边,一条十八级石级直通山顶,山顶还有一个私家园林及一个练武场。 果然是顶级世家,果然无比豪华! 据说播州杨氏椐传祖先乃是杨家将杨业,传到如今的族长杨文已经九世。 祖先满门忠烈,现在他们表现也不差。 经过百多年的精心经营,作为外来的杨氏的势力已经在播州扎根并不断长大。 在经济上,杨氏利用大宋的先进文化,吸收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和农业工具,使播州的经济实力得到加强。 在教化上,杨氏大力推进儒家教育,实行的是巴蜀式教育,逐步汉化这个蛮荒之地。 在军事上,杨氏实行了一套“寓兵于农”的治军方略。 在政坛上,播州统一獠人纷争,打败了违盟侵地的杨唤,讨平南平夷穆永忠之乱,还击败水西闽族,斩首数千级,辟地七百里,获牛羊恺仗各以千计。 在宋徽宗时期,杨氏主动附表上附,是另外一种为大宋开疆拓境。 总之,杨氏对整个播州的汉化直到巨大的推动作用,冉琎及冉璞兄弟俩就是杨氏在播州长期汉化有效证明。 其实杨氏的播州是大宋以一种土司形式半割据的独特的存在,这点他们与大宋以前的折家有异曲同工之处。 不同的是,拆家是大宋的西北大门,杨家守护的是大宋西南大门。 两者不但有相同之处,更有不同之处。 折家是一直呆在府州(陕西府谷县)这一亩三分地,杨家却主动替大宋分忧。 杨氏这个是在大宋在胡人入侵四川时最困难时候主动出击,通过累累战功取得朝廷认可的,并被封为御前雄威军,成为中.央军序列,这是在少数民族之中绝无仅有。 杨家现任族长杨文不但兵强马壮,而且极具战略眼光。 淳佑二年(1242),四川受到胡人入命悬一线节节败退之际,余价被任命为四川安抚制置使兼知重庆府,主持全川防务。 余玠刚刚从湖北来到四川时,也没有具体战略布置。 余玠比他前任好就是,他知道自己不足,于是张贴告示,广招天下有识之士。 时任播州安抚使杨文针对胡人,提出立即条陈“保蜀三策”。 上策就是把四川的战区的统帅部——四川制置司的驻地前移至利州(今广元)和阆中(今阆中)一带,以此为大本营和基地,集结军队,向北发起进攻,先夺取利州、兴元府等原南宋利州路故地。 有条件渐次占据“三关”,武休关、仙人关、七方关(三关分别在今甘肃及陕西)。 大宋兵马驻防秦巴山地的险要路口,从而基本恢复南宋抗金时四川战区的防御态势。 如果实现此策,可以拒敌于国门之外,四川诸路可以免受战火威胁,当然最为理想。 中策就是四川制置司仍然留驻重庆,在四川水陆主要通道的沿线,选择险要的地点营建山城水寨,作为抗蒙的据点。 将将附近军民全部迁移到这些山城水寨中去,形成扇形的、多节点的纵深防御体系。 各据点除了坚守以阻击蒙军进攻外,还要主动出击和相互支援。 此举结果使得入侵四川的蒙军不能自由地流动作战,从而使战局能够相对稳定,后方能够较少受到蒙古军的侵扰。 与上策相比,中策花费人力及物力要少得多。 当然,它不是没有缺点,四川老百姓多多少少要受到胡人的袭击与骚乱。 下策仍然以重庆作为四川制置司的所在,将军民全部南迁至长江沿线及以南,在险要地点构筑密集的山城水寨。 通过强大的水军及机动兵力将沿江的城池联系起来,从而形成比较牢固的长江防线。 至于长江干流以北区域,让其空荒成为无人区,坚壁清野,使蒙军虽可自由往来于该地区,却无利可图。 此策乃是把江北土地拱手让给胡人,偏偏江南土地又是四川最为贫脊,四川的精华乃是江北,对民生尤为不利。 上策当然最好,可惜人力物力无法支撑,下策最差,把四川精华拱手出让给胡人。 不出所料,余珍采纳了杨文的中策,任用播州人冉琏、冉璞在诸险要去处修建城池,使蜀中的防务到底大大的加强。 杨文的上策则是收复蜀口等三关,这个难度确实比较大,中策建立合州钓鱼、嘉定城等防御体系。 杨文的上策余玠不是没有尝试过,也曾经进攻过兴元府,由于大宋兵马不及胡人,特别是四川经过胡人劫掠两次之后实力大减,最终不得不撤退。 其实杨文还有一条极具长远战略的远见,曾经提醒大宋及余玠要提防胡人从大理进攻,可惜由于朝廷保守的缘故,余玠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现在胡人很快就要进攻大理,偏偏播州又紧邻大理不远。 大宋不急,余玠不急,但是杨文却急,而是非常急。 杨文已经五十出头,由于保养得当,一副儒雅气质,整个人显得只有四十出头的样子。 现在,杨文在议事厅召开家族会议,今天各房代表一共三四百人,议事厅已经多年没有出现如此热闹。 在两边排列人坐着各房品尝案几上的醉春风茶叶与压缩饼干、方便面这些茶水点心 但是他们今天太吃惊了,以至于忘记了眼前这些美食。 因为原来默默无闻的偏房中的偏房杨昌,竟然与世子杨大声坐在一起。 如果不是他现在与杨大声住在一起,几乎已经忘记他的存在。 两个人年龄才是四十左右,正在兴趣盎然有说有笑交谈着。 坐在族长位置杨文咳嗽一声,打量人人一眼,然后宣布会议开始。 他指着各房面前的《大宋中华报》说道:“今天召集各房来商议,主要有三件大事。其一,胡人进攻我大宋惨遭失败,进攻大理已经成为必然选择。其二,胡人这次在嘉定大败,是因为我大宋使用了一种叫做轰天雷的火器,这个轰天雷乃是赵家庄所制作。其三,我播州杨氏,已经在护川军及赵家庄站稳脚跟,现在在护川军当军师就是我杨氏杨云。各房也看到了,这位坐在犬子旁边就是杨云的父亲荣之(杨昌字)。荣之,汝站起来,与各房见见面。” 杨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先向族长杨文躬身行礼,然后向四周唱了一个肥诺。 各房纷纷起来还礼,一起向他说了祝贺的话,有的甚至来到杨昌身边,拱手要求他多多关照。 杨文点点头,说道:“介于我杨氏已经在护川军及赵家庄在一席之地,因此我提议荣之在本族当参议,在播州任幕僚。” 杨昌宠辱不惊向站起来各房又是一礼,各房此时一起还礼,纷纷表示同意。 不禁心里暗叹杨昌走了狗屎运,随便派出儿子出去云游,没有料到竟然成为在嘉定一战成名的护川军的军师 他们个个哀叹为何不派出儿子到昌州出去云游呢,说不定运气更好呢? 杨文现在极为看重杨莹,随后就让杨昌仔细介绍赵家庄保安团及护川军的情况。 当各房听说赵平不足十一岁,短短半年时间就让赵家庄几乎从无到有。 更重要的他还是文武双全,制器天下无双。 众人听了,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纷纷大喊妖孽,纷纷要求杨氏与赵平结亲。 然而,杨昌却给各房泼了一盆冷水,说成都已经纷纷传言,余玠要把孙女许配给赵平。 杨文不禁大怒,突然站起一拍案桌,口里怒骂:“老匹夫欺人太甚。” 其实杨文年齿也不小,甚至比余玠还大。 但是他心里就是不平衡,老匹夫冲口而出。 有人突然,余玠与杨文都是安抚使,为何不能与余玠争一争? 可是另外一想,只不过余玠这个安抚使管辖范围包括播州在内的整个四川,而杨文这个安抚使只能管理播州这一亩三分地。 这就如现在省公安局可以管辖下面的出入境管理局一样,虽然不能直接撤职,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望着台阶下面众人热切的目光,杨文叹息一声,又从站立在座位上重重地落下,沉重说道:“吾家堂堂杨氏的女儿,岂能给别人作小,便宜那个老匹夫了。” “禀告族长,小圣人的赵家庄已经有了一个属国,叫做什么以色列王国。”杨昌此时拱手一礼,把最新情况禀报。 杨文想了想,半天也没有想到有这个小国。 他摇摇头:“老夫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小国。” “这是竹忽人建立的小国,本土在极西的西域,族长当然不知道。”杨昌不得不提醒。 杨昌沉思一会儿,还是摇摇头:“如此一个小国,微不足道也。” 他的意思大宋有许多属国,包括大理、安南等这些不少的国家。 以色列王国这种根本不值得一提,毕竟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族长,吐蕃知道不?”既然名不足道的小国不值一提,杨昌干脆放出大招,继续提醒。 杨文心里一惊,放下茶杯,正色说道:“吐蕃,这个国家怎么不知,曾经打进前朝的都城长安,不过现在吐蕃已经不是以前的吐蕃。” “族长,小圣人给吐蕃监国。”杨昌此话没有其他人听到,因为他是附耳给杨文说的。 听到此话,杨文表情再也无法淡定。 杨文手里的茶杯差点掉下,还好他出手迅速,没有当众出丑。 监国与属国是两个概念,而且又是吐蕃。 吐蕃再四分五裂,它的疆域与大宋差不多。 由此看来,赵平虽然年齿很小,但是潜力无限,是一个潜力股。 可是余玠已经放风,要把他的孙女许配给小圣人。 他们杨家如果送女儿出去,则可能是小妾。 毕竟杨家乃是经营几百年世家,他们杨家丢不起这个脸。 可是如果结好小圣人,得到好处无法想像。 杨文一时犹豫不定,沉入沉思之中。 他着端起茶杯,打开茶盖,轻轻地喝茶,然后有些沉重把茶杯放在案几上面。 他此话并没有打消一些人愿意把女儿送出去做偏房的念头,毕竟像杨昌这种依靠杨云出人头地的太少太少。 “杨参议,这个叫做轰天雷的火器价格是多少?”一个叫做杨磊参议出来,拱手一礼问道。 杨昌一边还礼,一边回答:“一个十五贯。” “这也太昂贵吧。”杨磊摇摇头,突然提出一个建议:“族长,不如在龙岩山山顶建立一个海龙屯,可以一劳永逸,永保杨氏安宁。” 杨氏针对胡人进攻有多套方案,其中一个就是在百丈龙岩山山顶,建立一个如合川钓鱼城的防御工事。 这个龙岩山山顶中播州大约六十里路,地形极为险要。 它方圆大约十里,可屯兵上万,全部都是坚壁,乃是用千斤巨石铸就。 它到山顶只有一条陡峭山路,杨家打算在山路上面修建十二个关口。 它不但有城门,也有箭楼、仓库、兵营、水牢于城中,还有城堡、宫室,各关之间石墙相连。 如果建成了,可真正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其它各房一想,这个远远比在在播州安全,纷纷附和。 杨磊看见其它各房纷纷赞同他的建议,不由得大喜,斜着眼睛望着杨昌。 如果说杨昌是偏房之中偏房,那么杨磊则是嫡系之中嫡系。 杨昌是依靠儿子杨云才成为参议,那么杨磊生下就是参议。 虽然同样是参议,他的资格远远超过杨昌,说话的份量远远超过杨昌。 整个议事大厅此时没有人发出声音,杨磊的话已经赢得大部分人的同意。 杨氏所有人目光一起聚集在族长杨文身上,看看他如何定夺。 杨文没有料到众多人支持杨磊的意见,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喝茶一口,摇摇头说道:“海龙屯相当于在龙岩山山顶重新修建一个城池,没有十万人力及十年时间,难以完成。” 在场杨氏各房听到此话不由得大失所望,虽然料到族长竟然如此作出决定。 “海龙屯那是万不得已最后选择,现在胡人一时还不能进攻过来,即使要进攻,前面有大理国、自杞国。”杨文看到众人失望的表情,解释说道。 杨磊想了想,对着杨文拱手一礼:“族长,胡人撗扫天下,就是金国、西夏也灭亡了,大理与自杞国乃是早晚之事,杨氏还是得为自己考虑一下。” 杨文未置可否,而是把目光投向杨昌。 “小圣人已经两次击败胡人,第三次逼得胡人主动和谈。小圣人在《战争说》早已料到胡人要进攻大理,而且提出大理不可不救。”杨昌对着杨文拱手一礼,从容回答,“只要小圣人出手,胡人必然难以讨好。” “小圣人也只是说帮助大理,但是并没有说非要出兵。”杨磊拿出赵平的《战争说》,指着上面的文章,不依不饶针对杨昌。 “小圣人确实在《战争说》说过此话。”杨昌话让杨磊大喜,没有料到杨昌这么快就投降了,让他有一种找不到对手的感觉。 “此一时,彼一时。”但是杨昌接着话题一转:“小圣人写《战争说》时,手下兵马不过两千,现在已经差不多是五万左右。” 其实赵平实际兵马不止五万,但是为了不引起朝廷恐惧,对外称加上运粮兵马只有五万。 杨昌的意思时,小圣人当时只有两千兵马,自保都不足,那里有能力保障大理。 “小圣人虽然有五万兵马,但是他不得不对西县对付胡人几十万大军。”杨磊摇摇头,好像替小圣人着想似的,“西县不但远离成都,小圣人不得不在哪里严防死守。” “非也,小圣人针对胡人的方案是敌不动吾不动,敌动吾必动。”杨昌仿佛小圣人的心腹,把小圣人心里揣摩得清清楚楚,“现在胡人要进攻大理,他必然要帮助大理。” 杨磊根本就不相信,打量北方一眼,好像那里就是西县:“难道小圣人抛弃西县的大好基业不要,来舍已救人帮助大理。” “正是,小圣人不是在《战争说》已经得出这个结论了。”杨昌一边说,一边指着《战争说》来反驳杨磊。 杨磊依然没有被说服,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死心:“如何证明小圣人要出兵大理。” “这个非常简单,因为犬子乃是小圣人的军师。他当然知道小圣人的安排。”杨昌淡淡说道。 虽然他语气极淡,但是透露信息极大。 他的儿子不但与小圣人关系亲密,而且不是小圣人的军师,甚至能够对小圣人直接提出合理化建议。 杨文挥挥手,制止两人争论。 他扫视大厅众人一眼,现在人不禁一惊,表明族长要发话了。 果然,杨文沉声说道:“海龙屯耗费甚大,不下百万贯,这个暂时不用考虑。现在吾杨家也有人在赵家庄当军师,小圣人显然不会见死不救。” 族长已经发话,显然这是最终结论。 杨氏各房互相望了一眼,一听要耗费百万巨资,可能家家都要出钱。 虽然这个更加安全,可是这个钱可能把家家户户掏得一干二净了吧。 况且,杨家已经有人在赵家庄当军师,按照小圣人忧国忧民的思想,他绝对不会坐视不救的。 既然如此,海龙屯能够不修乃是最好。 一个叫杨荣参议打量杨昌,对着杨文拱手一礼问道:“族长,不知赵家庄的兵器不购买不?” “买,怎么不买呢?”杨文断然说道。 杨磊觉得杨荣总是与自己唱对台戏,心里有些不高兴。 虽然他心里不高兴,但是他表情并没有表露出来。 他依然对着杨文拱手一礼:“族长,这个价格可不便宜。” 杨文的目光不禁望着杨昌,杨昌知道自己必须说话:“小圣人给大理的价格是二十贯,并且不含运费。可以说杨氏极为优惠,而且还包括运费,实际几乎五折。” “族长,小圣人显然是看在侄儿行空份上,才给杨家如此优惠的价格。”杨荣急忙上前一礼,对着杨文说道。 杨荣也不是非要帮助杨磊,只是两人素来不知。 杨磊凭着他是嫡系份上,经常打压不是嫡系杨荣,让杨荣提出的建议经常被否决,让杨荣怀恨在心。 杨磊难得吃瘪,杨荣怎么能够放过这个机会,趁机落井下石,同时也提高自己的声望。 杨文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杨磊与杨荣斗法。 两人斗得越激烈,他越高兴。 如果整个族人都团结在一起,还要他这个族长做什么。 而且如果这些手下互相勾结,共同对付他这个族长,那么他这个族长就到了尽头,只要让贤。 宗族最好至少要分成两派,互相攻讦,最后要他这个族长来定夺。 如果没有两派,也要制造出来两派,他的这个族长位置才能劳劳实实。 治国在于平衡之道,治家何尝不是在于平衡之道。 杨磊一系强大了,必须扶持杨荣一系。 绝对不能让任何一方独大,可以让一方稍为强大一方稍为弱小。 以前杨磊打压杨荣一系,现在应该是帮助杨荣一系了。 杨文想到这里,咳嗽一场:“赵家庄的兵器必须采购,一是价格便宜,二是还要防备自杞国。” 杨氏各房一听,族长确实说得有理,一起称是。 “禀告族长,赵家庄还有一些刀剑,也是打折,不知还采购不?”杨昌感激看了杨荣一眼,同时继续向杨文询问兵器采购事宜。  五百八十、胡人对策 杨文未置可否,反而问道:“价格几折?” “禀告族长,一样五折。”杨昌恭恭敬敬回答。 杨文继续问道:“五折,价格倒是可以,不知性能如何?” “吹毛立断要贵些,削铜如泥要便宜一些。”杨昌语气充满自豪,这些不但性能好而且大量制作,也只有赵家庄才能做到。 杨文尚未说话,杨磊已经跳了出来:“吹牛不打草稿,一把刀剑有如此性能在下相信,如此多的在下绝对不相信。” 不但他如此,其实杨氏各房的目光也纷纷露出怀疑的目光。 “刀来,剑来。”杨昌对着身后大喊。 立即有人答应,拿来刀剑各二十把。 所有人眼睛眨也不眨,一起望着杨昌。 杨磊放下茶杯,一边打量杨昌,一边不停嘲笑。 杨昌抽出一把刀,扯了一根头发,轻轻一吹,果然断成两截。 杨磊不大脸色大变,没有料到这么快就被打脸。 这还没有完,杨昌又拿起一把宝刀,用头发轻轻一吹,同样断成两截。 杨磊脸上阴晴不定,向着一个手下使了一下眼色。 这个叫做杨承的人立即出来,向着杨昌拱手一礼问道:“敢问荣之,价格几何?” “五折,五百贯。”杨昌一边还礼,口里有些自豪回答。 毕竟,这种绝世宝刀,只有他有这个渠道。 他这么想,但是别人却不这么想。 杨承口呆目瞪,立即摇摇头:“这么昂贵,太昂贵了。” 这些人就是喜欢经你唱对台戏,哪怕你说五十贯也觉得昂贵。 这个就是党同伐异,不是他们一派,总是找出理由反对。 “昂贵,自杞国采购的价格一千贯。”杨荣淡淡回答,随后对着杨文一礼:“禀告族长,价格就是这样,敬请族长定夺。” 杨文一边沉思,一边问道:“荣之不是说还有一种便宜的吗,性能如何?” 他是一个族长,必须方方面面考虑,尽量做到平衡这个方面利益。 “斩断铜钱没有问题。”说完,他抽出另外一把刀,叠起几个铜钱,一刀砍下去,铜钱应声而断。 杨文也在仔细观察,脸上不禁露出满意神色,一边抚须,一边问道:“价格几何?” “只有五十贯,五折。”杨昌收回弯刀,对着杨文拱手一礼。 杨文没有说话,威严的目光扫视各房一眼,看见各房望着他,等着他拿主意。 杨文心里满意极了,不论手下如何争来争去,最终还是需要他来定夺。 他点点头,威严的声音缓缓从他的嘴巴吐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自杞国已经有了这些兵器,杨家岂能落后。况且,小圣人还给杨家五折优惠。” 听到此话,杨氏众多各房大喜,脸上表情尽是笑容。 杨磊、杨承一派其实内心还是高兴的,不过他们与杨荣杨昌乃是两派,表情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有些凝重。 这个就是派系,必须维护本派之尊严。 商讨结果,杨氏采购一万个轰天雷,刀剑采购一百五十把杀胡刀剑及一千把破虏刀剑。 杨文见家族会议全部通过,终于松了口气,不用去建筑海龙围这个兵家要塞,那个代价至少是这个十倍以上。 胡人大都,金秋十月,霜叶红于二月花。 蒙哥汗召开金帐大会,这个相当于后世的扩大会一样,规格是最高。 虽然外面风景不错,但是没有人有心情欣赏风景。 因为胡人败了,而且首次败得如此之惨重。 一次性损失六万兵马,其中骑兵一万五千,其中还有两千弓骑。 但是听说汪德臣突然“殉国”,一些汉臣突然感到内心深处仿佛有一些寒意。 一直所向披靡的胡人,如此十万大军几乎被对方全歼,还是开天辟地的第一回。 除了胡人有些无所谓之外,所有汉臣都在思考,胡人这次怎么了? 胡人不是横扫天下无敌吗,怎么这次碰到铁钉子? 不过这些汉臣心里存在疑问,但是嘴里绝对不会说出来。 毕竟他们是胡人的臣子,不是汉人的臣子。 虽然如此,他们望着汉人臣子,都发现对方眼里的疑惑。 这些汉人臣子由于不能说话,只是用眼神交流一下,然后点点头,随即就走开。 忽必烈、塔海和秃、阿里海牙、阿术、史天泽、郭侃、董文炳、廉希宪、张文谦、刘洪辉、赵璧、姚枢、郝经、刘秉忠、张柔等文武大臣聚集一堂。 金账大会与平时的会完全不同,上次是针对赵平的《战争说》的比较随便的部分大臣的碰头会,那么金帐大会则是商量国事的大会。 虽然整个西部大军一共有六十万,但是这次损失也有一成多,已经足足引起胡人的高度重视了。 毕竟他们还是第一次损失如此之多的兵马及一员大将,而且还是深受以前大汗赏识的被亲切称为“田哥”汪德臣。 蒙哥汗目光在这些一一扫去,就是连一丝表情也没有放过。 虽然汉臣掩饰得很好,但是蒙哥汗还是发现他们眼里的困惑。 “禀告大汗,臣弟认为不是汗国勇士不行,而是汉人攻击力不行。”忽必烈目光冷冷地向着史天泽、张柔等人望去。 不要以为你们汉人多么了不起,这次战斗露馅了吧。 史天泽与张柔两人互相看了看,眼里都是熊熊怒火。 史天泽眼里眼里一瞪:“那我们出去决斗。” 但是他只能这样想,但是不能说出。 在胡人这里,蒙古人是一千人,色目人是二等人,他们汉人只是三等人。 既然是三等人,受到一等人的踏屑的也是理所当然的。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发现对方都是深深的不甘。 这不没有完,塔海和秃也出来,对着蒙哥汗拱手一礼说道:“禀告大汗,末将建议以后攻打南蛮不用汉人,他们武力实在不行。” “禀告大汗,汉人与南蛮同宗,他们打仗起来,有心无力。”阿里海牙也出来落井下石。 史天泽与张柔也想跳出来辩解,可是对方不但是三人,而且还是一等的蒙古人。 两人想了想,紧紧咬住嘴巴,差点把嘴唇咬破。 阿术轻蔑打量史天泽与张柔一眼,出来禀告:“大汗,虽然汉人的战力不行,但是田哥儿一直所向披靡,以前一直没有打过败仗,对汗国忠心耿耿,应该给一个谥号。” 汪德臣虽然以前是汉人,不过已经入了蒙古族,应该享受这个待遇。 关键的是,汪德臣为汗国如此卖命,立下汗马功劳,如果不给一个谥号,岂不是让在场胡人将领寒心。 阿术的话顿时得到在场所有附议,史天泽与张柔两人再不满,也跟着同意。 不要以为只有文人喜欢留名,武将也同样喜欢名垂青史。 这个很好理解,只要是人,哪个不喜欢生前风风光光,不然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谥号乃是朝廷对一个有贡献有地位之人的盖棺评价,享受这种待遇的非常寻常之人。 既然是谥号,哪些人才有谥号呢? 不妨看看吧,只有帝王、诸侯、卿大夫、高官大臣死后,朝廷会根据他们生前的行为给予一种称号以褒贬善恶,即谥号。 蒙哥汗点点头,让代丞相杨惟中给一个谥号。 “禀告大汗,田哥儿一生忠烈勇敢,”杨惟中想了想,出来拱手一礼回答:“微臣建议谥号为“忠烈”。” 蒙哥汗想了想,点点头:“可。” 给了汪德臣这个田哥儿谥号之后,武将的士气高涨了一些。 虽然武将士气高涨一些,但是文人眼里还有困惑,这个必须消除。 他虎目雄视四周,冷冷地说道:“朕之胡人大汗国有百万之控弦之士,疆域是南蛮五十倍有余,纵横天下,横扫六合,什么金国、辽国、花刺子模、罗思诸国、钦察汗、里河、莫斯科大公国、不里阿耳国、匈牙利、波兰、等等,这些都在我汗国铁蹄之下灰飞烟灭,我汗国大军投鞭南蛮的川江,就能让川江断流。如今岂能为南蛮一个小小火器所能阻挡?” 众文武大臣本来对于赵平未知火器有点儿恐惧,可是一想,这些远远比南蛮疆域多的如金国、花刺子模大国不也是在汗国的铁蹄之下灰飞烟灭吗? 南蛮灭亡那只是早晚的事情,特别无比凶悍是金国,其疆域是南蛮两倍,人口几乎与南蛮差不多。 想到这里,一众文武大臣脸上情不自禁露出兴高采烈的神情。 蒙哥汗见已经达到刺激效果,话题一转,然后把花费的奏疏交给杨惟中念出之后,要文武大臣谈谈自己的看法。 忽必烈是大汗兄弟,又是推荐蒙哥成为大汗的,自然率先发言。 “大汗,臣弟认为我汗国的弓骑天下无敌,田哥之所以失手,乃是初次遇见火器的缘故,他的坐骑依然能够生存下来就证明马匹适应能力很强。”认为胡人弓骑天下无敌的他站出来说道,“如果我汗国弓骑熟悉并适应了火器的轰炸声音,就能够充分发挥弓骑远射能力,将赵平竖子的所谓雷骑击杀。因此臣弟建议可以命令工匠制作炸药,让弓骑的马匹适应轰炸声音,充分发挥我汗国弓骑能力。” 杨惟中念完奏疏之后,已经有了构思。 “禀告大汗,微臣同意亲王的意见,筹备工匠制作火器。微臣觉得同样是火器,赵平的火器威力就不一样,肯定他改进了法子,自家们可以让人购买赵平的火器,让工匠研究研究,通过仿制赵平的火器来改进自家们的火器。”他这个代丞相接着发言,虽然是赞同忽必烈的意思,其实也加了一些自己想法。 毕竟忽必烈乃是亲王,他只是汉臣而已,即使有自己的意思,也不得不在赞同意思之中,夹带自己的私货。 张德辉是忽必烈的铁杆拥趸,坚定不移依然支持忽必烈的奏疏。 他年纪较大,缓缓站了出来,说道:“禀告大汗,只要是火器有两个必备缺点。其一,不能远投。其二,它害怕潮湿。以前金国的火器自家们发现有这些缺点,赵平的火器当岂能避免?我汗国以后的进攻,只要选择好时机,南蛮依然要被我汗国铁蹄踏平。” 此人见识不凡,倒也把火器的弱点说得清清楚楚。 张德辉的话得到许多如兀良合台、塔海和秃、阿里海牙、阿术等众多胡人武将支持。 毕竟,他们就是依靠个人武力及弓骑打天下。 如果汗国重视炸药,那岂不是让掌握火器的汉人抬头,也许他们就此衰落下去,这个阴谋决不能让张德辉得逞。 同时,支持杨惟中的仅仅只有一个刘秉忠这个博学多才汉臣支持。 蒙哥汗点点头,他本人也是崇尚武力,一向瞧不起文弱汉人,正好通过此次金帐会议统一思想。 此时,一个怯薛军进来,单腿跪在地上,递上一封战报。 太监接过从怯薛军接过战报,恭恭敬敬双手呈给蒙哥汗。 蒙哥汗一看,不禁目瞪口呆,手里竟然有些颤抖。 一些文武大臣不禁大吃一惊,是什么事情,竟然让大汗如此失态。 这还没有完,蒙哥汗突然站了起来,右脚突然伸出。 咣啷一声,他面前的案几突然倒在地面。 顿时,茶杯里面茶水倒出,从奏章漫延而过,最后流到大厅大理石地板。 太监见了,想上前收拾,可是一见大汗还在怒头上面,只好把头部低下,不敢看大汗与案几及奏章一眼。 所有大臣互相看了看,不明白大汗为何如此发火。 杨惟中向着忽必烈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出来问话。 他虽然是代丞相,毕竟还是一个汉人,先天存在弱势。 而忽必烈不但是胡人,而且还是亲王。 忽必烈有些不乐,你即使是丞相,既能命令我这个亲王,仿佛没有看见似的。 杨惟中看见忽必烈一动不动,不禁心里大急。 想到这里,他看见了张德辉。 张德辉不但年纪比他大十岁,而且还是他的政敌,两人政见一向不和。 这个非常正常,杨惟中不但比他年轻,而且官职还在他之上。 张德辉之所以捧忽必烈的臭脚,何尝没有在他身上投资的意思。 杨惟中没有法子,想了想,只得硬着头皮,向着张德辉拱手一礼,希望他劝说忽必烈一下。  五百八十一、胡人心惊 但是张德辉根本就不看杨惟中一眼,仿佛没有看见杨惟中。 事实上,他眼睛一直望着蒙哥汗,根本就没有斜视。 其实张德辉知道杨惟中一直在向他使眼色,但是就是不理,谁叫两人是政敌呢? 杨惟中不禁苦笑,他毕竟是代丞相,必须把这个事情解决。 想了想,他向忽必烈幕僚书记刘秉忠使了一个眼色,同时拱手一礼。 刘秉忠本来不想理杨惟中,毕竟他只是忽必烈的幕僚。 不过他想了想,这种情况下也只有他的主子才能劝说大汗。 这个问题不仅是蒙哥汗一人的事情,更是整个汗国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向着忽必烈拱手一礼,同时使了一个眼色。 刘秉忠乃是忽必烈的头号幕僚,忽必烈对于自己心腹感受完不一样。 虽然也是同样的相求的动作,但是自己人与别人就是不一样。 不然为何有一种说法吗,说你行不行也得行,说你不行就是行也得行。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奇怪,其实人不但分为三六九等,而且人与人之间的圈子及心里距离,决定你的前途与命运。 忽必烈双手一拱,对着蒙哥汗一礼:“禀告大汗,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赵平竖子,赵平竖子。”蒙哥汗胸膛起伏不停,眼里瞪着熊熊怒火。 想了想,蒙哥汗还是把手里的战报拿给忽必烈:“忽必烈臣弟,你看看也好。” 忽必烈恭恭敬敬接过蒙哥汗手里的战报,看着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甚至身子不禁发抖起来。 在场所有人不禁面面相觑,这是什么信,竟然让大汗与亲王两人如此失态。 “大汗,兀良合台尽力没有?”忽必烈想了想,忍不住问道。 蒙哥汗用手撑了撑额头,摆了摆手:“挖地道、峭壁偷袭、垒土攻城、铁火炮、回回炮、旋风炮、战车全部用上了,难道臣弟还有更好的法子?” 阿里海牙与塔海和秃三个胡人武将互相看了看,脸色骇然。 阿术乃是兀良合台之子,现在还在怯薛军里面当番长,他是蒙哥汗亲近之人,自然也有资格上朝廷议论。 “难道这是兀良合台的主帅被打败了?”阿里海牙想了想,悄悄地问塔海和秃。 塔海和秃大约四十,一脸浓密胡须,浓眉细眼。 阿术不大,身材高大魁梧,高颧骨,还不到三十,但是作战极为勇猛,是汗国不可多得的大将。 塔海和秃打量阿术一眼,靠近阿里海牙也悄悄说道:“小声一点,兀良合台是怯薛军千夫长,是大汗亲自点帅。” 怯薛军乃是大汗的禁卫军,装备最为精良。 他们都是经过各个部落或者贵族的层层选拔的精英组成,乃是大汗最亲近的人,也是最后的依靠。 他们参加过花刺子模的灭国大战,战斗力空前爆表。 他们其实相当于蒙古贵族的在大汗身边的质子,便于大汗发号施令。 他们地位非常高,甚至高过千户长。 怯薛军分四番入值,每番三昼夜,轮番护卫大汗。 四番怯薛各有怯薛长,由大汗亲自任命,四人由蒙古四骏及亲族世袭担任。 而兀良合台乃是其中一番的怯薛长,由此可见他的蒙哥汗心目中的地位。 “如果换作塔海将军,请问你与赵家庄有胜算没有?”毕竟兀良合台以前没有当过元帅,他与塔海和秃都是当过元帅之人,觉得兀良合台带兵显然不如他们。 塔海和秃沉思良久,摇摇头悄悄对着阿里海牙说道:“我与赵平从来没有交手过。不过他能够打败汪德臣,还击败郑鼎,料应该是一个劲敌。田哥儿十八般兵器合上,我与他之间五五开。阿里将军应该能够战胜赵平吧。” 说完,他若有所思打量阿里海牙一眼,不敢说自己能够战胜赵平。 他更不可能言败,干脆来一个五五开,多保险。 如果在这里把大话说满,到时安排去西县与赵平决一死战。 如果打赢了没有什么,万一与兀良合台打了一个败仗,那才丢人。 “如果赵平没有那么层出不穷的兵器,汗国或许有可能把他打败,只是他手里层出不穷的兵器出来,还有哪个有把握打败。”阿里海牙还不到三十岁,更没有把握击败赵平。 不过他也说出赵平不可战胜的地方,就是他层出不穷的兵器。 刚才他已经听出大概,兀良合台可以说已经用尽九牛二虎之力。 不但都已经把汗国已经所有进攻法子派上,还有汗国以前没有用过的回回炮及旋风炮都挖掘出来。 既然如此,肯定赵平还有比兀良合台更加厉害的兵器,不然兀良合台也不会落败。 郭侃、史天泽、张柔、董文炳等汉人武将互相看了一眼,不禁松了口气。 虽然他们表情一本正经烈严肃极了,但是心里个个乐开怀。 你们刚才不是说汉人武将不行吗,现在全部换了胡人,而且还是五十万大军。 要知道,这次胡人与以前汉人兵马交手不一样,种种优势几乎占据齐全了。 俗话说,天时地利人和,西县大战胡人几乎占据齐全。 其一,占据了地利优势。以前汪德臣率领汉人兵马,进攻乃是南蛮的腹地的四川。而兀良合台乃是离成都千里之外的西县,两者之间乃是天下最难的蜀道。 其二,占据了天时之优势。听说西县还有大雾,正好适合攻方进攻。 其三,占据了人和之优势。汪德臣兵马只有十万,但是西县的却有兵马五十万,数量是汪德臣的五倍。 没有料到,胡人在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优势情况下,依然还是失败。 蒙哥汗虽然与忽必烈对话,但是目光打量打量现场的文武大臣。 看到胡人与汉人的武将纷纷在咬耳朵,哪里不知道他们说话。 兀良合台是他安排出去,寄予蒙哥汗的厚望,如果他失败了,不是给他丢脸吗? 丢脸倒是其次,关键是对他的汗位也有影响。 蒙哥汗咳嗽一声,虎目扫视在场的文武大臣一眼。 看到蒙哥汗打量自己,所有文武大臣急忙整理一下衣裳,抬头挺胸,让自己尽量精神一点,表示自己聚精会神聆听大汗命令。 蒙哥汗脸上神情一整,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兀良合台没有打败,赵家庄也没有胜,双方暂时议和。” 所有的文武大臣终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兀良合台还是保住了汗国的最后脸面。 “现在你们听听这战报,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蒙哥汗示意忽必烈把战报念出来,他想听听这些文官武将的看法。 太监一看大汗已经消气,急忙上前收拾。 太监一边收拾,一边松了口气,如果大汗还没有消气,也许会在他们这些太监身上消气。 太监与大厅的文武大臣不一样,文武大臣对于大汗还有用处。 他们就不一样,纯粹是一个废物,惹得大汗心里不高兴,直接拖出去杖毙,反正是废物。 太监一边收拾案几及文案,一边擦了擦冷汗,感到自己今天实在幸运之极,终于逃离的毙命的无妄之灾。 太监心里暗自幸运,但是在场的文武大臣的就不幸运了。 本来已经到了午餐时间,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偏偏今天又遇到西县战报之事。 如果战报是胜利,大汗一高兴,说不定还会设宴让大臣们庆贺。 谁也没有料到,这次汗国出兵五十万精兵,并且还在本地作战,竟然是这种结果。 如果说兀良合台没有尽力倒也罢了,偏偏兀良合台所有进攻法子全部用尽,而且还使用了以前没有用过的旋风炮及回回炮。 即使胡人用尽全力的情况下,依然没有取得胜利。 这说明什么,说明汗国遇到空前没有的危机。 现在大汗把在这关键时刻把文武大臣留下,显然在考验在场的大臣。 汗国现在遇到危机了,看看你们这些大臣是否忠心。 胡人大臣贵族乃是汗国的核心,当然没有问题。 可是汉人大臣就不一样了,毕竟这次让胡人没有取胜的就是汉人。 胡人与南蛮不共戴天,但是汉人就不一样。 汉人既然能够投靠胡人,也能够投靠赵家庄或大宋。 毕竟,赵家庄或者大宋就是汉人自己的朝廷与依靠。 听到大汗要他们说话,所有大臣贵族的目光不禁一起向着塔海和秃望去。 塔海和秃年齿较大,又是胡人武将。 看到其它人目光望向自己,知道自己必须率先表态。 他从武将行列出来,对着蒙哥汗拱手一礼:“禀告大汗,末将觉得赵家庄有自己的弱点。” 听到塔海和秃直接说出赵家庄的弱点,蒙哥汗不禁大喜,果然就是自己人,帮助自己说话,提高汗国勇气。 “说。”他喝了一口茶,原来严肃的脸露出一丝笑容,直接下令。 塔海和秃又是拱手一礼,眼里精光闪闪说道:“禀告大汗,赵家庄火器虽然厉害,但是必然消耗甚大。汗国求和,说不定正中下怀。” “你为何得出此结论?”蒙哥汗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塔海和秃又是拱手一礼,目光炯炯望着蒙哥汗:“禀告大汗,这个非常简单,火器只是一次性兵器,不像刀剑可以反复使用,南蛮肯定消耗差不多。况且,西县远离成都,中间又是天下最难的蜀道,这些火器还要从成都运来。这决定了南蛮打不起消耗战。” 蒙哥汗其实也有这种想法,但是他不能说出来。 他说出来乃是辩解,给人一种是为自己不会用人的辩解。 而塔海和秃说出来就不一样,塔海和秃不但是元帅,多次打过胜仗,多次参加过灭国之战。 他说出此话,显然就是一种权威结论。 有了塔海和秃良好开头,现场气氛顿时被调动起来。 “禀告大汗,末将觉得塔海将军说得非常有理。末将认为南蛮还有一个弱点,就是兵力不足,粮草不足,不适宜打持久之战。”汉臣武将之首史天泽也跟着表态,表示了赵家庄的不屑一顾。 其它文武大臣也跟着表态,只是前后的人把重点要点说完,后来之人就抓不住章法。 他们表态越来越空洞,甚至有人对赵平发起人身攻击,就他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让蒙哥汗不禁皱眉。 蒙哥汗一来是看看这些大臣贵族是否忠心,同时更希望他们提出一些有益的建议。 蒙哥汗咳嗽一声,冷冷扫视在场的文武大臣,沉声问道:“赵平这个竖子发明了无影炮及无影枪,你们可有法子?”  五百八十二、青铜大炮 “禀报大汗,可以让兀良合台把图画拿来,让工匠仿制。” 忽必烈想了想,率先提了出来。 其它也这样想说,可是忽必烈已经说了,只好称是。 这个法子哪个都能够想得出来,只不过忽必烈乃是亲王,自然有率先说话的权力。 蒙哥汗虽然是忽必烈推上大汗位置,其实他内心也提防着忽必烈的。 他与忽必烈之间关系,有些像李建成与李世民之间的那种关系。 只不过不同的是,李世民杀兄而得天下,而忽必烈没有这样做。 忽必烈其实对于治理天下,也有自己的思考。 刘秉忠之所以能够成为忽必烈的幕僚书记,乃是其提出治理天下十四策。 这十四策洋洋洒洒十多万字,远远超过刘备与诸葛亮的隆中对,可以说是最全面最多的国策。 忽必烈不但大为赞赏,而且全部采纳。 试想一个心怀天下的亲王,蒙哥汗怎么不防备。 忽必烈虽然说话中规中矩,但是他至少还有这个态度。 而这个积极向上的态度,正是蒙哥汗所需的。 忽必烈已经把这些想法说尽了,让其它人面面相觑。 蒙哥汗扫视在场的文武大臣一眼,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他看了一下放在案几上面的战报,对着文武大臣沉声说道。 “无影炮兀良合台存在仿制之中,但是无影枪却无法仿制。因为无影炮有画像,但是无影枪从来没有人见过。”蒙哥汗的声音在大厅回荡,前面的话让人欢喜,后面的话让人惊心,“诸位大臣有什么好的法子?” 这个难度太大,如果见了一眼,倒也好仿制。 可是这个既没有图像,也没有人见过,如何仿佛。 所有之人面面相觑,大汗这个要求太难了。 蒙哥汗面色阴沉如水,眼光一一向着他们扫去。 只要被他眼光扫着,没有人不低头下去的。 蒙哥汗似乎也不着急,他反正有位置坐着,而且还有一杯茶。 即使没有茶水,马上就有太监把开水加上。 这些大臣可受罪了,不但没有位置坐,而且还不能请假出去小解,更不用说大解。 口干得忍住,解手得忍住,双腿无力得忍受,再难受也得忍受。 本来这些都是大臣应该做的,可是现在个个肚子饿得前胸贴脊梁。 “咕咕”一个大臣肚子响了,他不好意思把头低下。 有了一个咕咕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到了后来,几乎所有大臣的肚子都咕咕直叫。 到了后来,就是忽必烈的肚子也咕咕直响。 但是蒙哥汗似乎不知,他示意太监把茶水加上,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这些大臣。 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了,还没有人出来解决问题。 蒙哥汗脸色表面平静,其实心里暗暗着急。 中午不吃饭倒也可以,但是晚饭呢? 如果大臣在这里饿倒或者晕倒,对他声誉多多少少是一种打击。 张柔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响,因为他们这些武将比文臣更加饿得快。 加上已经在朝堂站了大半天,他感觉自己已经站了不稳,摇摇晃晃就要倒下。 他已经年过花甲,本来应该在家含怡弄孙。 但是他觉得自己年纪还不大,比起三国的黄忠还小,还应该干十年没有问题。 他都如此,其它文臣更是难受,个个脸憋得通红,拼命苦苦支撑。 张柔想了想,必须解决大汗的难题,否则就是有人倒下,也不会得到大汗怜惜。 毕竟,大臣就是为大汗分忧的,你如果不能为大汗分忧,大汗拿到你们这些大臣还有什么用处。 他想了想,硬着头皮从武将里面出来。 他一出来,所有文武大臣暗暗松了口气。 终于有人出来为大汗分忧,他们终于可以下朝回家吃饭。 忽必烈看了张柔一眼,不禁露出冷笑。 这个无影枪谁也没有见过,而且还有一个无影之大名。 什么是无影,就是来无影去无踪,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它大名。 其实张柔是第一个肚子咕咕发声的,现在他就差点饥饿加上疲惫,他感觉自己眼冒金星。 如果他们不会想出法子,他极有可能成为第一个在朝堂倒下之人。 如果你在朝堂倒下了,那说明你身体素质太差了。 有了这一种印象,还有哪个敢于用你。 一旦大汗有了这个印象,张柔的仕途就到了尽头。 他从武将行列出来,何尝没有活动筋骨的意思。 可是他从出来武将行业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回去不了。 不但大汗目光紧紧盯着他,就是所有文武大臣的目光也紧紧望着他。 看到大汗盯着他目光,里面有期望,还有鼓励神色。 而所有大臣看着他目光,既然不解,也有困惑,还有嫉妒,更有解脱,种种不足道出。 张柔想了想,硬着头皮说道:“禀告大汗,赵平有自己的法子增加兵器威力,汗国为何不用自己的法子呢?” “说。”蒙哥汗本来已经失望的心情,顿时峰回路转。 他也知道这些有些强人所难,不过不给这些文官武将压力,那么汗国的俸禄职务是哪么好得到吗? 看到张柔出来,他也没有抱多大希望。 不过只要能够勉强应付,给他一个台阶下倒也可以。 想到这里,他原来炽热的目光冷淡起来,一边喝茶,一边冷冷打量张柔。 张柔组织一下语言,恭恭敬敬一礼,对着蒙哥汗说道:“禀告大汗,应该见过铁火炮吧。” “见过,这个在场的应该见过。”听到此话,蒙哥汗心里忍不住失望。 他眼里是熊熊怒火,拿着手里茶杯,就要向张柔扔去。 不过看到张柔已经白发苍苍,年齿也他父亲差不多大,几乎见不到多少黑发,他最终还是没有把手里茶杯扔出。 不过如果张柔说话不能让蒙哥汗下台,那么他也只有把心里怒气向着张柔发泄。 他才不管你年齿多大,多么劳苦功高,只要没有替大汗分忧,那么就要承受大汗的怒火。 想到这里,蒙哥汗手里拿着茶杯,一直拿到手里。 只要张柔没有让他满意,他手里的茶杯就要砸在张柔脸上。 他一边喝茶,一边望着张柔,如果张柔不能让他下台,他也必然不让张柔下台。 张柔不知危机已经降临,其实他知道危机降临也没有法子。 他是在场大臣最老的之一,与其晕倒丢丑,反而不如拼搏一下。 张柔此时露出一丝笑容:“禀告大汗,铁火炮受制于铁器限制,不能发射铅弹,只能发射石头。而赵平的无影炮则可以发射铅弹。两种火炮,各有优点,也各有缺点。铁火炮只能发射石弹,无影炮只能发射细小的铅弹。末将在想,能否制作出来一种火炮,它能够发射如石头一样重的铅弹呢。” 蒙哥汗听了此话不禁脸色一亮,把茶杯茶水一口喝干。 他刚刚把茶杯放在案几上面,太监马上把开水加上。 蒙哥汗心想,不管怎样,张柔提出一种思路。 虽然这是一种思路,但是还有一种可能性,想到这里,他不禁向着工部尚书吴奈望去。 吴奈今年五十,比张柔年齿小了一轮。 虽然吴奈比张柔小了一轮,两人外表相差不远,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皱纹也不少。 在朝廷六部之中,工部地位最低,干事最多,活得最累。 这不,现在大汗又要他来解决问题。 并且,眼前这个问题以前从来没有,还必须解决。 如果不能解决,他的官职丢了倒是小事,大汗一怒之下,极有可能杖毙。 这个不为别的,现在兵器已经到了汗国生死存亡的地步。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这个工部尚书如果不能解决问题,就只有死路一条。 “禀告大汗,铁器存在先天弱点,就是太脆,无法把铁火炮做得太大,因为他容易炸膛。”他想了想了,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 听到此话,蒙哥汗原来的希望之火顿时被吴奈一把冷水浇熄。 他顿时抄起手里的茶杯,砰砰一身就狠狠地扔在吴奈身上。 茶杯的茶水刚刚加上,还是差不多滚烫的开水。 吴奈被滚烫的开水烫得眼泪水差点流出,但是不敢动。 大汗扔茶杯还是好的,还没有拖出去杖毙。 不过如果没有找到解决办法,就有可能被杖毙。 想到这里,他不禁急速开动脑筋。 他突然灵机一动,大脑突然灵光一闪。 吴奈立即张口,马上说出:“大汗,法子倒有,不知汗国能否承受得起。” 说到这里,一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滚烫开水倒在身上,现在又不能脱衣。 由于不能脱衣,热量不能得到散发,这个巴倒烫实在难受,他的皮肤可能已对烫烂。 “只要有法子,汗国必然要想尽千方百计来完成。”听到此话,蒙哥汗脸色稍霁,冷冷打量他一眼,沉声说道。 吴奈强制忍受身上痛苦,拱手一礼:“禀告大汗,铜没有铁的脆性,可以代替铁,可以用铜铸造炮膛试试。不过铜比铁柔软,要承受更大的膛压,就需要远远比铁更加厚重,消耗的铜数量更多。” 这个倒是一个很大的难题,毕竟铜钱就需要大量的铜。 南蛮就是因为铜不够,才被迫用会子代替铜钱。 南蛮远远比汗国有钱,铜钱都如此缺乏,汗国更加不用说。 罢了,为了制作铜炮,以后汗国也只有用会子代替铜钱。 “只要你能够把铜炮制作出来,再多的铜也不是问题。”蒙哥汗望着吴奈,冷冷回答。 吴奈感觉身子火辣辣痛苦,仿佛大火在烧。 他扯了扯嘴角,强制忍受痛苦拱手一礼:“禀告大汗,微臣先需要十万斤铜,来试制铜炮。” “好,大不了学习南蛮,用会子代替铜钱。只是花了如此之大的代价,如果没有制作出来,你的全家就只有人头落地。”蒙哥汗一边断然想到,一边也给吴奈施展压力。 毕竟,要用会子代替铜钱,这个不亚于秦始皇的币制改革。 秦始皇纵然千古一帝,就是因为搞种种改革,得罪人太多,才留下千古骂名。 而他用会子强制代替铜钱,相当于在贵族大臣及百姓身上掠夺财富。 他如果这样做,显然要背着贵族大臣等等重重压力。 可以相像,必然会引起贵族大臣、百姓士子的怨声载道。 吴奈知道大汗身上的压力,比自己承受压力更大。 他断然一拱手,对着蒙哥汗大声说道:“微臣用意立下军令状,如果一年之内没有出铜炮,愿意奉上颈上人头。” “好,现在朕就命令你制作铜炮,德刚为工部侍郎,协助你一直铸造铜炮。”蒙哥汗扫视张柔一眼,口气极冷。 张柔一听,脖子不禁缩了缩,仿佛大刀就向自己脖子砍来,脸色苍白。 如果在平时,他巴不得当上工部侍郎。 但是此时他根本就没有当上工部侍郎之心,因为这个一年之内没有把铜炮制作出来,他人头同样要落地。 但是他此时千万不能推辞,如果抗旨,他的人头马上就掉在地面。 张柔强制忍受心里害怕,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拱手一礼:“微臣遵旨。” 此时,张德辉突然从文官出来,对着蒙哥汗拱手一礼。 看到蒙哥汗如此重视武将,他心里非常难受,必须引起大汗对文官的重视。 “禀告大汗,那个赵平竖子如此猖狂,为何不宣扬他高高战功,让南蛮收拾他呢?”张德辉想了想,把思考半天的一条毒计吐了出来。  五百八十三、大奸大恶 听到此话,蒙哥汗不禁皱眉。 什么时候,堂堂蒙古汗国要棒别人臭脚了。 要知道,蒙古汗国别的不行,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武力。 张德辉说出此话,其实也没有那么把握。 大汗在不断征求武将意见,将文人视为弃为蹩履。 他看到武将纷纷出主意,也想在这里刷一些文人的存在。 要文人上战场是不可能的,倒不如施展文人的所长,嘴巴皮子,阴谋诡计。 只是他的话刚刚落下,就有人迫不急待站了出来。 “禀告大汗,微臣认为此法得不偿失。”率先出来乃是代丞相杨惟中。 虽然他与张德辉乃是政敌,但是这个法子他认为确实不妥当。 虽然他想刷一下的文人的存在之感,但是这里毕竟汗国,不是春秋战国时候。 所以他等张德辉话音刚刚落下,急忙出来制止。 燕京行台郎中姚枢出来,对着蒙哥汗说道:“禀告大汗,微臣此举有损汗国威望。” 他则是从汗国威望来提示,说完就退下。 “禀告大汗,此举乃是抬举赵平,让赵平骑在汗国头上拉屎拉尿。”塔海和秃乃是武将,说话自然粗鲁不堪。 张柔眉目紧皱,也出来拱手一礼:“禀告大汗,这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相比其他之人,他说得更进一步。 虽然不少文武大臣反对,但是蒙哥汗还是没有表态。 其它人表态是其次,另外一个人表态才是关键。 “禀告大汗,臣弟认为此举虽然南蛮对赵平更加猜忌,但是对赵平更加依赖。”忽必烈看到一众文武都出来,也不得不出来表态。 蒙哥汗虽然一直听到文武大臣说话,但是没有看到忽必烈说话。 这些表态之人不少与忽必烈关系密切,让他忌惮不已。 直至忽必烈出来表态,他才松了口气。 蒙哥汗虎目扫视所有文武大臣,点点头:“汗国以武力撗扫天下,岂能说武力不如别人,此事休得再提。” 其实也有一些文人从内心深处赞同张德辉的说法,可是胡人凭借的乃是武力。 要胡人承认武力不如对方,那不是让胡人自绝天下吗? 想到这里,这些文人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既然蒙哥汗已经定下基调,所有文武大臣纷纷称是。 大宋京城后宫,福宁殿。 皇后谢道清,一边喝茶,一边仔细阅读《大宋中华报》。 对于她而言,阅读《大宋中华报》已经成为她每天必修功课之一。 她没有多少选择,爱情已经远离她,这个时代也没有更好的娱乐方式。 当《战争说》出来之后,她对赵平好感度直线上升。 她已经年届中年,花前月下早已远离,毕竟她是以一国之母来看待赵平的文章。 对此她还反复探讨,反复阅读。 当然,她对于赵平的诗词曲子也不是全部喜欢,而是有自己选择的。 看到当今皇后对于赵平非常关注,小太监张银灵机一动。 他将赵平所吹由其娘亲谱曲的《沧海一声笑》《梁祝》《精忠报国》曲谱献上。 谢道清后来让宫女试着弹奏之后,慢慢喜欢上《精忠报国》有豪迈与《梁祝》缠绵,对于《沧海一声笑》这个充满江湖草莽气息的曲子反应一般。 当听说赵家庄短短半年之间几乎从无到有崛起时,谢道清手中的冰镇银耳汤差点从手中掉下,这个不是妖孽还是什么? 制器、作曲、写诗、作赋、带兵、策论等等,无一不精,无一不通。 不是吗?赵平通过自己制作的轰天雷,不但协助余玠打败胡人,还俘获对方主帅,并凭着《战争说》、《万物统一论》等诗词策论被朝廷恩赐为进士及第。 看到《战争说》这个文章,她不禁摇摇头。 此文犹如一把利剑太尖锐,也伤到不少求和文臣一些水晶易碎心,引起朝廷许多主张求和文臣对他大为不满甚至攻讦。 现在朝廷大臣分成两派,一派是主战,一派是主和。 其实理宗就是一个主战派,不然也不会发动灭金及端平入洛之事。 金国不但俘虏二帝,让皇帝全家脱光,接受牵羊之礼,而且还侵占大宋的北方,这是奇耻大辱。 京城之所以叫做临安,乃是临时京城之意。 既然是临时京城,大宋代代官家念念不忘的收回故土,把京城还于开封。 在当时,大宋联合胡人,灭掉金国。 在大臣们想来,既然金国已经灭掉,那应该恢复故土,还都于开封。 对于大宋而言,这是历史没有之丰功伟绩,值得浓墨重彩大书特书。 大宋朝廷上上下下气势如虹,才有端平入洛之事。 没有料到,胡人凶猛远远超过金国。 不但迅速击败入洛大宋唯一一个骑兵,而且找到借口,想一口吃掉大宋。 如果不是有孟珙、余玠这些战神,大宋说不定已经被胡人吞下。 此时,大宋上上下下看到胡人如此厉害,主和派现在占了上风。 只是胡人不像金国与辽国,不但一统北方,而且还要铁心灭宋。 有些大臣认为,如果没有端平入洛之事,胡人是不会入侵大宋的。 可是他们选择遗忘了,胡人当时正面无法击败金国,借道兴元府,顺便把兴元府不少疆域占领。 胡人铁心灭宋,总是会找到理由的。 现在赵平的《战争说》及《万物统一论》,可以说已经基本上断了这些求和派之路。 既然如此,这些求和派还不把赵平恨之入骨。 对此谢道清淡然一笑,大臣如果没有对手,反而让朝廷不放心。 赵平越是让人反对,那他越是忠臣,更是孤臣。 因为别人忠君爱国是口里表达,而赵平却是用实际行动表达。 听到赵平年纪之时,谢道清不禁想到当今官家唯一一个瑞国公主。 让人稀奇的是,两人竟然年纪相仿,而且赵平文采更是也不错。 她嘴里不由自主叹息:“他如果不是姓赵,应该是瑞国(公主)的良配。” 小太监张银听到此话不禁一愣,在大宋有出息的人纷纷不以尚公主为荣,前景一片大好本事非凡的的赵平为何要尚公主呢? 此话只能够当没有听见,张银急忙把脑袋垂下。 看到小太监低头下去,谢道清知道自己无意失言,只是表达喜欢赵平而已,张银也是自己的心腹之人,应该无妨。 突然之间,《大宋中华报》变得更加火了。 京城一个醉春风茶楼,茶客正在讨论一件事情。 讨论还是别的,就是因为秦桧之事。 通过《大宋中华报》针对秦桧系列隆重报道,秦桧也没有料到,他死后比死前更加出名。 在不少大宋世人心目中,他已经成为天下第一号大奸臣、大汉奸。 中国历史上奸臣很多,汉奸也很多。 但是没有任何人人秦桧这么特殊,他不但是大奸臣,也是大汉奸。 他创造了前无古人的记录,是中国历史唯一具有双重身份的大奸大恶吃里扒外之阴险小人。 不是吗?《大宋中华报》他的罪名有七点。 其一危害大宋声誉,让堂堂大宋向金国称臣、纳贡割地,降低国格; 其二损失疆域,所收回中原岳武穆退兵之后又沦为金国之土; 其三,自毁长城,岳武穆已经击败金兵,准备收拾大宋全境,甚至提出直捣黄龙府;但是如此一个大忠臣却被以莫须有的罪名杀死。 其四,为官不洁,贪污成风,拥有万顷土地,乃是利用手中权力夺得; 其五,危害朝廷,结纳私党,斥逐异己,大搞一言堂; 戕害百官,大兴文字狱,极力贬斥主张抗金的官员,压制抗金舆论,篡改官史; 其六,戕害百姓,推行经界法,丈量土地,重定两税等税额,又密令各地暗增民税十分之七八,使很多贫民下户因横征暴敛而家破人亡。 杭州乃是天子脚下,各种学校甚多。 不但有国子学、太学、辟雍、四门学、广文馆、武学、律学、小学等朝廷办的学校;还有各个部门办的医学、算学、书学、画学等。 除了这些,还有直属于朝廷资善堂、宗学、诸王宫学、内小学等。 《大宋中华报》报道仿佛一块巨石,在平静的学校掀起涛天巨浪。 为啥,如此一个大奸大恶之人,竟然还有谥号,还有王职。 最先行动乃是武学学堂,岳武穆乃是武学学子一生最高追求。 大宋武将地位低倒也罢了,没有料到迫害岳耶耶竟然是一个如此大奸大恶之人。 他们率先上书,要求朝廷再次撤消秦桧家族所有人官职,剥夺其谥号,追夺其王职,并且收回全部土地。 他们上书结果可想而知,接待他们小吏三言两语就打发。 等到这些武学学子离开之后,小吏把这些上书全部扔进垃圾箱。 一个小吏甚至还吐了口水:“粗鄙武夫。” 四门学和广文馆是为士子准备参加科举考试而设立的预备学校,地位与国子学地位相差太远。 四门学主要招收“八品至庶人子弟充学生”,广文馆的设立目的则在于“以待四方游士试京师者”。 两个学校的学生性质差不多,都是中下层小官甚至百姓的子弟。 现在两所学校互相串联起来了,串联目的就是上书。 两所学校与其它学校不一样,他们有些人所在家乡遭受胡人劫掠,家人亲友被胡人杀害。 因此这些学子对胡人残暴的有切身体会,他们一边咒骂胡人暴虐,一边向同窗游说。 这些学子不是寒门就是低层官员子弟,感觉犹如身受。 两个学校学子纷纷串联起来,来到官府上书。 听到是两个学校学子竟然串联上书,杭州官府知府陆风再也坐不住。 他大约五十,三缕长须,颇有文人气度。 对付武学学子,他可以派出小吏打发。 但是这些学子他却不敢了,谁知道这些学子不会出状元不? 如果不接,惹得学子怒火,向着朝廷上书,那让朝廷大员如何看待自己。 可是如果要接见这些学子,势必给自己带来极大的麻烦。 要知道,当今丞相谢方叔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主和派。 他们认为大宋实力远远不如胡人,与其与胡人拼死拼活,不如如以前对付辽国与金国一样。 对付金国,虽然称臣没有那么好听,但是双方还是和平相处很久时间不是吗? 他看着身边的通判,不禁灵机一动。 他对着通判拱手一礼:“子轻,麻烦你出面见见这些学子。” 通判乃是严重,字子轻,年齿大约五十,皮肤白皙,温文儒雅。 听到外面好几百人沸沸扬扬,通判也不是傻子。 你知道觉得烫手,难道我这个通判就觉得不烫手。 更何况,你才是杭州知府,我只是通判而已。 “子扬,如此多的学子,下官不能代差官府,还请子扬亲自出马。”严重急忙拱手一礼,坚决拒绝。 对方不接招,陆风不禁皱眉。 想了想,他找出一个由头:“现在是两个学堂的学子,吾等一起出去看看学子。” 严重没有料到对方也是老滑头,到头来还是没有推辞。 严重只得苦笑,只得答应。 陆风让小吏打开大门,亲自出来迎接,同时好言相劝。 学子看见是知府亲自出来迎接,倒也不敢失礼,纷纷向知府倾述胡人残暴,请求知府一定要把书信上呈朝廷。 学子离开之后,通判一看,竟然几大车的书信,不禁一惊。 “子扬,如此多书信,怎么办?”  五百八十四、智斗丞相 “暂且观望一番。”陆风想了想,最后说道。 上书,向哪个上书,难道向丞相谢方叔上书,还是向参政知事徐清叟上书? 两人都是主和派,这个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听到此话,严重终于松了口气。 毕竟,刚才出来迎接学子不但有知府,而且他这个通判。 朝廷如果怪罪下来,他这个通判同样难以逃脱。 谢方叔正在公房办公,幕僚谢忠递给他一份《大宋中华报》。 他一看标题,大惊失色:“竖子可恶。” 他非常相看看报纸内容,可是案几上面叠起如小山一样的公文,只得叹了口气。 毕竟公务要紧,说了一声下值之后观看,就急忙放下报纸,又阅读公文出来。 “相公,不看内容吗?”幕僚谢忠拿起报纸,小心翼翼问道。 “汝没有看见如此多公文吗?”谢方叔一边吃力看公文,一边苦笑摇摇头,“公务繁忙,没有时间。” 幕僚谢忠着急了,急忙说道:“相公,里面的内容非常重要。” 说完,谢忠还特别在非常重要强调了语气。 听到谢忠的态度与声音,谢方叔怀疑看了他一眼。 “相公,这个是真的。”看到谢方叔的目光,谢忠上前一礼。 谢方叔只好放下手里公文,仔仔细细阅读《大宋中华报》。 谢方叔看着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他此时口干,不禁一边看报,一边拿起茶杯。 谁知右手颤抖不停,咣啷一声,手里茶杯竟然倒在地面。 幕僚谢忠急忙上前给他收拾茶杯,又重新给他泡了一杯茶。 谢方叔此时终于冷静下来,双手拿着茶杯,一边喝茶,一边吩咐:“去把徐相公喊来。” 徐清叟乃是参政知事,乃是副丞相,当然也可以称为相公。 一盏茶时间,徐清叟过来了。 “直翁,看过今天的《大宋中华报》没有?”谢方叔此时再也没有心思看公文,心里虽然喝茶,但是一直等待徐清叟到来。 徐清叟脸色也不太好,看着谢方叔案几前面的《大宋中华报》,点点头:“当然看过。” “直翁,如何看待此事?”谢方叔脸色平静一些,但是心里却不平静,脸上以平静语气问道。 他是一个丞相,又是一个文人,虽然心里极度不舒服,但是脸面还是要的。 徐清叟本来怒气冲冲,看到谢方叔如此平静,有些出乎意料。 难道此事你还不知道针对是哪个?真是奇怪。 不过他自然不会揭穿,而是拱手一礼:“德方,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赵平这个竖子,吾倒小瞧他了。”谢方叔眉头一皱,想了想,不解地问道,“只是直翁,他为何要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德方,这个竖子乃是天然的主战派,不然也不会写出《战争说》及《万物统一论》。”徐清叟按照自己思路回答。 谢方叔点头以示同意,又反复打量《大宋中华报》内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竖子最近不惜笔墨,用了大量篇幅,如此针对秦相公,总是有目的的吧。只是这个目的是什么呢?” “德方,赵平是一个主战派,余玠也是一个主战派。赵平这个竖子,乃是余玠的打手。”徐清叟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思考。 他想了半天,终于得出这个结论。 谢方叔也喝茶一口,又在《大宋中华报》打量一下,点点头同意:“赵平这个竖子,有余玠罩着。此人极其好战,竟然在西县与胡人拼得你死我活。” 说到这里,他把茶杯拿起又放下。 “你当西县是那么好拿下,你这是在胡人手里虎口抢食。更何况,西县远离成都,中间又是相隔比登天还要难的蜀道,竖子这次完了。”谢方叔说到这里,心里恨不得赵平死在胡人手里,这样才能解他心里大恨。 本来说话应该是汝,在他这里变成了你,可见他对赵平的痛恨。 “那竖子在西县也好,至少替大宋挡住了胡人对四川的进攻。当然最好与胡人双双同归于尽。”徐清叟一边说道,一边有些担心不已,“现在那竖子如项庄舞剑,德方,这个如何是好?” 谢方叔没有接过徐清叟的提问,而是觉得赵平多管闲事:“确实,这个竖子太可恶了,你与胡人打得你死我活的,难道不怕被胡人把你的全部兵马吃掉,怎么还有闲心管秦桧的老账?” 现在赵平向他发起挑战,确实出乎意料,他一时还没有找到法子,只得转而言他。 “竖子,你的全部心思,应该是如何对付胡人,朝廷的事情由不得你这个竖子插嘴。”徐清叟见到谢方叔如此说话,只得跟着他的话题说下去。 徐清叟虽然对赵平挑战担心不已,毕竟他只是一个副丞相,关系远远还没有谢方叔那么切肤之痛。 既然谢方叔不愿意接招,他也乐得打哈哈。 “相公,大事不好。”正在此时,幕僚谢忠突然跑了进来,气喘吁吁说道。 谢方叔被人打扰,而且还是心里非常不高兴:“慌张什么,这里是公房,记住,要沉着冷静。” “禀告相公,四门学及广文馆学子发起请。愿书,书信已经递交给杭州知府。”听到主子如此训斥自己,谢忠只得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让自己平静下来。 谢忠虽然语气低了一些,但是谢方叔与两人面面相觑。 两人万万没有料到,赵平几篇文章,竟然在士子面前掀起轩然大波。 看到徐清叟惊慌失措的表情,谢方叔努力让自己冷清下来。 他慢慢坐下,喝茶一口。 看到徐清叟与谢忠两人依然还在站着,打量两人,示意两人坐下,对着两人说道:“直翁,子义,着急什么,喝茶养生。” 两人看到谢方叔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失色,两人终于放心了。 果然是丞相,风度非两人能够比拟。 “杭州知府早已收到书信了吧,为何没有让人送来?”谢方叔一边喝茶,一边望着两人,语气极为从容不迫。 虽然谢方叔面向两人说的,但是谢忠知道此话是对着徐清叟说的。 他毕竟是谢方叔的幕僚,悄悄来到谢方叔身边,以表示自己一切以主子为准。 徐清叟根本就没有关注这些,对于谢方叔的提问,他陷入思考之中。 他一边喝茶,一边来平静自己的情绪。 徐清叟放在茶杯,抬头望着谢方叔:“难道说这个陆子扬也是主和派?” “吾道不孤也。”谢方叔拍手叫好。 陆风是否是主和派谢方叔不知道,但是只要他不把麻烦送上来就可以。 可是这个陆风乃是陆游的后代,陆游可是著名的主战派。 难道到了陆风变成主和派了吗?徐清叟不禁露出狐疑的目光。 但是陆风既然没有把请。愿书送上来,徐清叟也乐得省事。 想到此处,徐清叟就要告辞回到他的公房。 此时门房谢得气喘吁吁进来,脸色大变。 门房年纪不大,不过二十出头,倒也长得一表人才。 他拱手一礼,迫不急待地说道:“禀告相公,辟雍的学子也上书。” 辟雍乃是太学的分校,与太学一样同样是以下层官吏与平民子弟为主。 “举之,他们向哪个上书?情况如何?”谢方叔一边喝茶,一边淡淡抬头。 徐清叟本来已经要出门的,听到这个消息又退了回来,在客座坐下。 幕僚谢忠急忙给徐清叟把原来的茶水倒了,把茶杯洗净,恭恭敬敬给徐清叟重新泡了一杯茶。 徐清叟对着谢忠点点头,毕竟这个幕僚虽然没有实职,但是却是谢方叔却相信之人,他虽然不怕他,但是也不敢落了礼数。 徐清叟虽然嘴巴在喝茶,但是眼睛却落在谢得身上,想听听有用的消息。 谢得想了想,指着太学文向说道:“禀告相公,这些学子听说向着太学文向去了。” “太学?”谢方叔脸色一变,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 太学祭酒孟书既不是主战派,也不是主和派,深得中庸之道。 徐清叟虽然在喝茶,也在思考此事。 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毕竟,他虽然是主和派,但是只是副丞相而已。 想到这里,他不禁把余光向着谢方叔望去,却谢方叔依然冷静平淡。 他的目光望着自己谢方叔,谢方叔其实是知道。 谢方叔表面平静,其实心里并不平静。 秦桧现在争议很大,有人说是他是奸相,有人说他是权相。 开禧二年(1206年),宋宁宗下诏韩侂胄出兵北伐,四月,追夺秦桧王爵,改谥谬丑。? 嘉定元年(1208年),史弥远掌权,积极奉行降金乞和政策,又恢复了秦桧的申王爵位及忠献谥号。 虽然秦桧争议很大,但是被他害死的岳飞却是彻彻底底平反。 绍兴三十二年(1162年),宋孝宗赵昚即位,降旨为岳飞“追复原官,以礼改葬”,冤狱终于平反。 淳熙四年(1177年),宋孝宗令太常寺为岳飞拟定谥号,初拟“忠愍”,次年(1178年)最终确定为“武穆”。? 宋宁宗嘉泰四年(1204年),岳飞被追封为鄂王,追赠太师。? 宋理宗宝庆元年(1225年),改谥“忠武”。? 现在官家虽然给岳飞谥号忠武,但是时间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多年,而且在端平入洛之前。 端平入洛之前,官家还有一番热血,但是之后,官家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想法了。 不是吗,官家对等孟珙就就非常明显。 谢方叔一直在揣摩官家对于武将的态度,官家真的的对武将放心吗? 他如果放心孟珙,说不定已经收复中原了,孟珙也不会落得抱着忧郁与遗憾离开人间。 也许官家面对武将的态度就是,既要利用,又要防范。 当然,最放心是他们这些熟读四书五经通过科举出来的文人。 想到这里,谢方叔脸色露出一丝微笑。 徐清叟虽然在喝茶,其实不停观察谢方叔的表情。 刚刚开始,谢方叔虽然表面冷静,但是眼里还是有一丝慌张。 虽然谢方叔隐藏得极深,但是还是被徐清叟捕捉到。 接着,他发现谢方叔一边思考,一边逐渐平静下来。 到了后来,徐清叟发现谢方叔不但露出微笑,而且变成冷笑。 既然谢方叔已经露出不屑一顾的冷笑,那说明他已经胸有成竹。 看到这里,徐清叟终于松了口气,一心一意喝茶。 门房谢得看到谢方叔冷静下来,于是放心出去守门。 徐清叟此时也放心,向着谢方叔拱手一礼,就告辞出去。 砰砰,徐清叟突然有一个巨大物事向着自己头部撞来。 他哎哟一声,他感觉自己眼冒金星,身子一软,就是倒下。 徐清叟感觉有人把自己扶住,才悠悠晃晃没有倒下。 “徐相公,对不起,小人撞到相公。”耳边传过来一个声音。 徐清叟听到此话终于清醒,说话之人不是谢方叔的门房谢得吗?他为何又对自己说对不起呢? 虽然有人对自己说对不起,可是额头传过来实在痛苦,他不由得捂住自己的额头。 就在徐清叟满脸疑惑之际,感觉有人把自己向着屋子扶去,然后在椅子上面坐下。 当徐清叟捂着额头坐下之时,发现有人竟然在自己面前跪下。 他不明白为何有人给自己跪下,却听到谢得的声音传入耳朵:“徐相公,小人撞到大人,现在给徐相公赔礼。” 说完,徐清叟就听到有人砰砰在地面磕首的声音。 “得之,不必多礼,这个不是汝之过错。”徐清叟不禁大惊,急忙站了起来,把谢得扶起。 徐清叟虽然痛恨谢得把自己撞得头晕目眩,但是此人已经给自己磕首道谦,他想狠狠地训斥一番,不知为何出口反而变成安慰。 “下人无礼,是在下没有教好,请直翁批评则个。”谢方叔急忙上前替族人谢得赔罪。 徐清叟刚才他确实气愤之极,但是谢方叔主仆两人态度极好,只得作罢。 不管怎么说,谢得也是当今丞相谢方叔的族人,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谢方叔打量这一切,不禁脖然大怒,厉声训斥:“汝已经成年,为何还是如此毛毛燥燥?” 杀人一万,自损三千,这是古话。 谢得刚才转身过来,有急事相向谢方叔禀报。 没有料到,他的额头恰好与要出门的参政知事徐清叟相碰。 他走得急,没有料到徐清叟也走得急,两人都撞到眼冒金星。 还好,他眼疾手快,没有让徐清叟倒下。 更幸运的是,徐清叟虽然已经年届七十,但是身体硬朗,除了额头有一个红肿大包之外,没有其它大碍。 否则徐清叟如果出现意外,他死的心情都有。 “禀告两位相公,太学的学子也上书了。”谢得强忍头部传过来的剧烈痛苦,一边拱手一礼,一边急忙把知道事情禀报出来。 刚才他只得禀报谢方叔,但是他现在精明了,向着谢方叔与徐清叟一起禀报。 谢方叔与徐清叟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交换一下眼色,发现对方都有一丝慌张。 谢方叔面部虽然沉着,但是声音还是有一丝焦急,问道:“情况究竟如何?” 五百八十五、丞相出手 “禀告两位相公,他们向吴相公那里去了。” 谢得强忍头部传过来剧烈疼痛,拱手一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彬彬有礼地回答。 “有多少学生?”谢方叔依然端着茶杯,一边喝茶,一边态度依然从容。 即使太学生如果人少,影响力不大,倒也好办。 谢得不敢捂住自己的头部,强制疼痛说道:“听说有两百多。” “什么,竟然有两百多?”谢方叔与徐清叟再也无法淡定。 两人放下茶杯,互相望了望,只见对方大惊失色。 大宋现在有两位参政知事,一个是徐清叟,另外一个就是吴潜。 吴潜不但是参政知事,而且还曾经是右丞相,在朝廷之中地位仅仅将于谢方叔。 虽然太学生不会把请求书给官家,但是可以通过吴潜代为传达。 “德方,事情已经闹大了。”听到此话,徐清叟脸色大急,急忙开口提示。 徐清叟不得不提醒谢方叔,毕竟他知道这一群太学生是什么人。 大宋太学生是一群非常牛逼之人,战斗力极强,战果累累。 其一,敢于与临安府斗,而且让府尹丢官。 嘉定二年(1209年),赵师睪知临安府时,整顿商业过程中处罚了两名触犯条规的武学生。 这个本来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没有料到竟然捅了马蜂窝。 武学、太学诸生相继投牒罢课、上书声援,指责赵师睪不首先将此事向武学报告而擅自处罚学生,是“蔑视学校,不有君父”,还搬出其结党等种种罪行。 最终,宋宁宗为避免“结怨于士”,向学生妥协,不得不罢免师睪罢知临安府。 可能他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后任知府府尹的程覃等也难逃此命运。 与赵师睪不同,程覃可是完完全全按照朝廷禁令办事。 由于当时太学诸生所用的皂绢短檐伞是皂色,让巡逻兵士认为他们违反朝廷禁令,逮捕了为学生打伞的仆人予以惩戒。 本来这是一件可视作出于误会的小事,竟被太学生认为是羞辱学校,以致以“置绫纸”、罢课相要挟,最终被宋宁宗也被罢去府尹。 其次,他们可是地地道道的主战派,不畏权势,甚至可以逼得丞相气死。 秦桧死后,其党汤思退执政,继续对金国妥协求和,引发太学生不满。 太学生张观等七十二人上书,论思退、王之望、尹穑等奸邪误国,招致敌人,请斩之。 汤思退因此名声大毁,最后忧悸而死。 还有嘉定年间,金军南侵遭到败绩,权相史弥远却没有趁胜收复中原失地,而是采取了消极的退让政策,授意其党羽胡榘与金人和议,直接激怒了主战派与激进的爱国学生。 太学生何处恬集结二百七十多学生,欲请诛胡榘以谢天下。 其三,以孝为道,劝谏官家。 绍熙四年(1193年)冬十月戊戊,太学生汪安世等二百一十八人上书,请朝重华。 在太学生一再坚持之下,逼得光宗在朝臣的一再坚持下,勉强前往重华宫觐见宋孝宗。 这是一群让临安知府、丞相甚至官家都不敢得罪的太学生,徐清叟怎么不慌张。 他上前拱手一礼,对着谢方叔拱手一礼:“德方,必须劝说这一群士子,不然天也要被捅破。” “如何劝说这一群士子?他们让官家都头疼?”听说要上前劝解这些无法无天的太学生,谢方叔不禁皱眉,“况且,这个牵涉到秦相。” “德方,难道要让主战派占上风?大宋经不起如此折磨。”徐清叟苦口婆心劝道。 听到徐清叟步步紧逼,谢方叔不禁苦笑:“直翁,里面牵涉人太多,让吾想想。” “德方,和谈不是耻辱,而是为大宋着想。想想辽国及金国,虽然名义上占了上风,最后还不是被大宋拖垮。”徐清叟见到没有说动谢方叔,则从大宋与辽国金国历史出发,谈到主和派的好处。 这个大道理我不是不知道,可是面对是一群战斗力极强的太学生。 谢方叔一边喝茶,一边苦笑:“吾等这样想,可是那些学生不会这么想,他们认为吾等干的是做丧权辱国之事。” “德方,大宋对付辽国及金国如此,对付胡人签订协议同样手到擒来。”徐清叟大义凛然,大谈特谈主和的好处。 谢方叔点点头,还是苦笑不已:“秦相也是这样想的,不是留下骂名了吗?” “秦相可是风光之极,不但执政十九年,而且加九锡,位及人臣。”见到大义无法说动,徐清叟干脆又用利来诱惑谢方叔。 臣子做到秦桧那样,不但执政至死,而且权势滔天,几乎是一言堂,比官家并不多让。 如果谢方叔不心动,那一定是假的。 那个当丞相,不以追求秦桧为目标。 只是凡事有得必有失,秦桧虽然位极人臣,可是留下骂名,甚至被赵平骂成天下最大的奸臣汉奸。 谢方叔想了想,感觉还是有些让人胆颤心惊:“让吾想想,秦相主和派虽然让大宋得到一时平安,可是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割地、称臣、纳贡。做人难,做臣子更难。” 听到谢方叔如此说法,徐清叟望着他,有些不屑一顾。 你刚才不是冷静吗,你不是胸有成竹吗? 怎么到了现在,你就推三阻四了? 徐清叟这样想着,但是他不敢说出。 他虽然是主和派,但是关键只是一个参政知事。 想到这里,他就要告辞。 他已经尽到自己的义务,反正这次赵平针对的整个主和派,而且还是以你这个丞相为主。 谢方叔其实对这个非常头痛,如果纯粹是针对他一人还好。 可是毕竟赵平已经把秦桧列为天下第一号大奸臣,大汉奸。 如果让他替秦桧辩护,这个不是惹火烧身吗? 他即使要为主和派说话,也要考量这个带来的后果。 徐清叟老而弥辣,哪里不知道谢方叔所想。 他来的目的,就是要逼谢方叔出马。 既然你是丞相,又是主和派之首。 不是你出马,难道老朽这个副丞相出马? “德方,老朽告辞。”想到这里,徐清叟大袖一甩,从座位起来。 此时,门房谢得突然又闯了进来。 这次机灵了,看见徐清叟过来,急忙让开。 他对着谢方叔拱手一礼,上气不接下气说道:“禀告相公,有些太学生跑到秦府去了。” 听到此话,徐清叟也停止了脚步,虽然没有转身,但是耳朵在听着。 “秦府,这些太学生跑到秦府做什么?”谢方叔没有料到这次太学生竟然跑到秦府去了,以前这些太学生没有这样做,一时也不明白他们想法。 门房想了想,脸色胀得通红,吞吞吐吐没有说出。 谢方叔脸色一沉,瞪目训斥:“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现在秦府面前有人泼粪。秦府的人只要有人上街,就有石头、臭鸡蛋、臭烂菜叶上身扔来。”谢得望了望谢方叔,小心翼翼回答,“不过也不知是否是这些太学生做的。”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谢方叔气得直扯胡子,竟然还把几根胡子扯了下来。 虽然胡子被谢方叔扯下,但是他仿佛没有感觉到痛苦。 虽然他下巴没有感觉到痛苦,但是心里极为痛苦。 这一群太学生,做法太让人心痛。 次日,《大宋理报》刊登文章,对《大宋中华报》进行反驳。 对于《大宋中华报》对秦桧指责,它的反驳理由如下。 其一,秦相一心为公,忠君爱国,他从文官角度去解除岳飞及韩世忠等的兵权,是为了避免大宋受到前唐藩镇危害; 其二,秦相向金国称臣,是为了换取和平; 其三,秦相提高税赋,是为了给朝廷增加收益。 其四,避免大宋动荡,当时金国确实强大,秦相求和是一条有益选择; 总之,秦相一切都是为了大宋这个朝廷呕心滴血,出发点是好的。 言外之意,秦相最多是好心办坏事。 成都金堂。 赵平一看《大宋理报》的文章,落笔之人是谢忠。 他皱皱眉头,不禁问道:“谢忠是谁?” “谢忠乃是谢方叔的幕僚。”种华看了赵平一眼,小心翼翼回答。 张思打量《大宋理报》一眼,不禁冷笑:“这个谢方叔倒也有羞耻之心,自己不出马,竟然安排幕僚走上前台。” “错也,这个应该不是他幕僚写的,而是他本人写的。”赵平摇摇头,不屑一顾,“如此遮遮掩掩,根本就没有丞相的担当。” 《大宋理报》推出快半年了,但是影响与《大宋中华报》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完全没有在一个层次之上。 报纸名字由谢方叔亲自题名及亲自撰写,发表一些大宋朝廷官员理学人士的文章。 谢方叔为了抹杀《大宋中华报》,想出了许多法子。 其一,对《大宋中华报》收税。 这把刘云良等人逼得懵逼了没有料到报纸也要纳税。 最后征得赵平同意,还是一文不少纳税。 当然,大宋的商税,也不过百分之三,这个报纸倒也能够承受。 其二,谢方叔看见收税无法压垮《大宋中华报》,乃是让人传言,说《大宋中华报》沾满了铜臭。 谢方叔安排之人,缝人就说,堂堂的《大宋中华报》竟然沾满铜臭,竟然还有商家有广告,实在有辱斯文。 听到此话,确实有一些充满血性的文人,不再购买《大宋中华报》。 这里面就有谢方叔的族人谢辉,听到族长之话,坚决就不购买《大宋中华报》。 谢辉只有十七岁,刚刚考上举人。 这几天他茶不思,饭也不想,心里想的就是两件事情。 其一就是《红楼梦》后续的情节。 贾宝玉与林黛玉结局如何呢?他究竟是要薛宝钗还是林黛玉呢? 还有,他与贴身丫环袭人结局又是如何呢? 其二则是《西游记》后续的情节。 唐僧把孙悟空赶走之后,他会不会被其它妖怪吃了呢? 在两本书的煎熬之中,谢辉再也没有心里看书。 在他的梦里,不是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与袭人的情节,就是唐僧猪八戒等的碰到妖怪。 谢辉如此浑浑噩噩过了十天没有《大宋中华报》的日子,几乎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天,他上街碰到同窗好友周驰,不禁大喜,拱手一礼急忙招呼:“子疾,上街有事?” “敢问兄台是谁?听声音象吾同窗,看相貌却又不像。”周驰一边还礼,一边打量谢辉一眼,一脸疑惑地问道。 此人是谁,竟然一脸颓废,眼睛充满血丝,脸色苍白没有精神,不禁吓了大跳。 谢辉一把抓住周驰,急忙说道:“子疾,小弟乃是子光,怎么竟然忘记了。” “果然是子光,汝怎么成为这个样子,变得为兄几乎认不出来。”周驰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最终确定他,感觉更加疑惑不解。 谢辉不禁大喜,抓住周驰双臂,一脸期待望着他:“子疾,请问贾宝玉与林黛玉后来怎么了?唐僧被妖怪吃了没有?” “子光,你不会这么穷吧,难道一文钱也舍不得。”周驰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眼里充满困惑与不解,“遮莫上了青楼,身上的钱全部她们身上了?” 说完,他的眼睛露出一个只要是男人都懂眼神。 看到周驰的古里古怪的眼神,谢辉哭笑不得。 “没有,没有,小弟这些日子根本就没有上过青楼。”谢辉急着想听后面的故事情节,急忙否认。 谢辉平时没有觉得,今天偏偏他现在这个急性子遇到一个慢郎中。 他着急死了,偏偏对方一点也没有发觉。 不但没有发觉,反而与他思路恰恰相反。 周驰恍然大悟,如小鸡吃米一样,不停点点头:“子光,难道上了赌坊,把身子钱全部输了。吾就是觉得奇怪汝去了哪里,原来汝现在就是一个输掉一切的赌徒。” 说完周驰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自己终于找到谢辉大变的缘故。 谢辉承认自己现在就像一个赌徒,但是自己实际上偏偏没有去赌坊。 “子疾,吾真的没有去青楼,也没有去赌坊,吾这些日子就是想《西游记》与《红楼梦》的故事情节,想着想着,发现自己觉睡不好,饭吃不下,才变成这个样子呢。求求兄长,能否告诉这十天它们的情节。”谢辉一边行礼,一边不停哀求。 周驰一边还礼,一边感觉对于这个同窗越来越难以理解:“子光,这个事情不用求人,非常简单,花费几文钱,所有情节都知道。” “子疾,为何还要购买那个什么《大宋中华报》?虽然它打的名义是大宋中华,其实充满浓浓的铜臭,简直有辱斯文,实在对不起它这个《大宋中华报》这个称谓。呸,呸,呸。”谢辉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吐口水,眼里全部都是深深的不屑。 周驰感觉这个同窗不但外表变了一个人,就是心也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拱手一礼问道:“子光,难道《大宋中华报》宣传了化外蛮夷?” “这个倒没有。里面几乎都是教化之物也。”虽然《大宋中华报》充满了满满的铜臭味道,但是谢辉也不能否认充满了教化。 周驰对这个同窗困惑的同时,也在仔仔细细打量这个同窗,希望能够通过谈吐找出他变化的缘故。 于是周驰继续问话:“子光,难道《大宋中华报》里面有丧权辱国之内容?” “没有,没有,这个更没有。”谢辉虽然恨其铜臭,但是也不能睁眼说瞎话。 作为一个文人,他至少道德底线还是要有的。 如果一个文人没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那么他就失去一个文人的资格,周驰也必然要与他割席绝交。 谢辉感觉自己快疯狂了,不禁问道:“既然《大宋中华报》都没有这些恶习,为何你最近不看了,吾记得汝最喜欢它,为何这几天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 “《大宋中华报》既然以教化为主,不知为何要沾满铜臭?”谢辉恨恨不平,心里仿佛堵塞了一块巨石,“这个岂不是背道而驰?” “背道而驰?”周驰明白谢辉心里的执念。 周驰拱手一礼,向着谢辉问道:“汝可知这个报纸多少钱?” “当然是一文,不是一直都是这个价格吗?”谢辉一边还礼,一边觉得周驰问的都是莫名其妙的问题。 周驰点点头:“汝可是想过,如此相同内容的书价格是多少?” “五十文,不,至少一百文钱。”谢辉想到这个答案,不由得被自己回答吓了大跳。 看来你还可救药,没有昧着良心说话。 周驰盯着谢辉,眼睛眨也不眨,欣慰点点头:“既然如此昂贵的成本,有一点小小的广告,又何伤大雅?” “小小广告,何伤大雅?”谢辉陷入沉思。 周驰点点头:“如果执着小小广告想法,没有看到它的巨大的教化作用,那汝已经着相。” “吾竟然着相,竟然执着小小的广告?”谢辉感觉满怀热情,反而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口里一时不解,只得喃喃念道。 周驰想了想,还是应该解决他的执念,从手里拿出当天的一份《大宋中华报》,递给了谢辉。 谢辉想说这是有铜臭,可是一想,它竟然只值小小一文。 此时,谢辉听到周驰那个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回荡:“让天下士人皆受到教化,也只有小圣人才能做到。这个乃是功在千秋,利在当代,惠国惠民之物。怎么在一些人口里,竟然成为铜臭之物呢?” 谢辉听到此话,没有说话,心里也在思考之中,不停消化周驰的说法。 看到谢辉在思考,周驰也在思考为何有人说它竟然是铜臭之物。 他想了想,拍了拍手掌,有些恍然大悟:“小圣人说过,万物皆有两面性。如果仅仅只看到《大宋中华报》铜臭一面,而没有看到它的教化一面,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谢辉不由得顺着周驰的话问道。 周驰打量他一眼,冷冷地说道:“那就是嫉妒,也只有嫉妒之人,才能说出此话回来。” “难道吾在嫉妒吗?”望着周驰远去的背影,谢辉口里不禁喃喃念道。 谢辉被自己说话吓了大跳,可是自己江没有嫉妒之心。 小圣人乃是自己心里一块界碑,一直自己模仿朝拜的对象,自己怎么会嫉妒呢? 既然自己没有嫉妒之心,那么那个才有嫉妒之心呢? 想到这里,谢辉不敢相像。 因为他想起了,说出此话正是自己心目中的族长。 这个族长不是别人,他就是当今丞相。 俗话说得好:“宰相肚里能撑船。” 既然宰相肚里能撑船,为何又有嫉妒之心呢,谢辉一时没有明白。 五百八十六、大宋理报 谢方叔当然不会告诉族人,他是多么嫉妒《大宋中华报》。 他必须站在大义出发,指出竞争对手的《大宋中华报》唯一弱点,铜臭味道。 对于赵平办报,谢方叔看到眼里留在心里。 这个不但有为“为天地立心、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之作用,且收入几乎是日进斗金来形容。 他是一个丞相,看事情总是从全面宏观来分析。 赵平让天下文人几乎有一份《大宋中华报》,把天下士人的心牢牢抓在心里。 他们这些文人,如果想如以前再以天下百姓为代表,岂能有《大宋中华报》之广泛。 当他们这些文人在朝堂把口水说干了,认为自己已经代表了天下百姓。 赵平只要让人淡淡说一句:“慢着,《大宋中华报》还没有发话呢。” 不难相像,究竟是你们几个文人代表百姓,还是《大宋中华报》代表百姓呢? 甚至赵平不用安排人在朝堂,只要通过《大宋中华报》发话,自然就有大量士人跟进。 更让谢方叔嫉妒不已的是,赵平不但把天下士人心抓在心里,而且还日进斗金能力。 不是吗,每期报纸都有一片版面是广告。 谢方叔看到《大宋中华报》名利双收,自己的《大宋理报》应该效果更好。 毕竟《大宋中华报》乃是偏僻的极西地方四川出版的,最先还是从昌元县这个县城开始了。 昌元县能够与临安相比,显然不能。 昌州能够与临安相比吗?同样也不能。 临安是什么地方,乃是天下英杰聚集的地方。 不但如此,谢方叔与徐清叟还利用手里特权,从朝廷拨出一笔专款,作为《大宋理报》补助。 谢方叔能够看到这一点,作为参政知事徐清叟也自然看到这一点。 两人都想把《大宋理报》控制权牢牢抓到手里,双方争斗结果,最后还是以谢方叔占上风。 毕竟谢方叔是丞相,徐清叟只是参政知事而已。 谢方叔安排自己的族人谢旗为掌柜,负责《大宋理报》的出版发行。 而徐清叟则安排其族人徐步为主编,负责文章编撰。 两人分工合作,雄心勃勃,决心把干出一番成就起来。 如果《大宋理报》不能压倒《大宋中华报》,谢旗与徐步觉得自己应该找一块豆腐跳河算了。 什么是万事开头难,两人动手才知道。 首先就是稿子来源,还好朝廷理学人才大把大把。 不但谢方叔、徐清叟有大量未发表的诗词文章,就是陈大方等文人也有不少稿子。 掌柜谢旗主编徐步也是文人,两人都是三届举人,可是与进士擦肩而过。 谢方叔与徐清叟把他们安排《大宋理报》这里做事,何尝不是以《大宋理报》为跳板,以后混一个一官半职之意。 谢方叔虽然比较忙碌,但是《大宋理报》一直还是关注。 不但他关注,徐清叟同样关注。 这个不但是对赵平的打击,也更他们的政绩。 十天进去了,《大宋理报》还没有出版,谢方叔忍受了。 半月时间过去了,谢方叔再也无法忍受。 他让谢忠把谢旗叫到谢府,直接询问缘故。 谢旗低垂着脸,一脸苍白进来,虽然拱手一礼,但是说话吞吞吐吐:“禀告相公,报纸早已可以出版,可是,可是。” “可是,可是什么,这是吾的家里,有话直说。”谢方叔不耐烦,毕竟耽误时间也太长了吧。 谢旗终于把脸抬起,谢方叔只见他一脸苍白,精神极差。 他咬了咬牙,拱手一礼断然说道:“禀告相公,报纸成本极高,小人仔细计算一下,每张报纸几乎要百文钱。” 砰砰,谢方叔手里的茶杯顿时掉在地面,茶水漫延到他布鞋也没有觉得。 “《大宋中华报》不是一文吗?尔等怎么这些高?”谢方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旗一脸羞愧,不禁把头部低垂下去:“禀告相公,每期报给都是雕版,还有稿费,仔细计算,成本居高不下。” 此时,谢忠立即把茶杯拾起,清洗干净,又重新给谢方叔泡了一杯茶。 “禀告相公,子帜(谢旗)是一介文人,对于经商之事不太内行。相公,子信做过掌柜,精通算术,不如让子信协助子帜试试。”看见《大宋理报》成本居高不下,谢忠趁机推荐自己的堂弟谢诚。 谢方叔想了想,目光在谢忠与谢旗之间反复打量,希望能够发现蛛丝马迹。 看到谢方叔的目光,谢旗与谢忠两个目光坦然,示意自己并没有做亏心之事。 他万万没有料到《大宋理报》成本如此之高,与《大宋中华报》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还是谢忠说得有理,谢旗乃是一个纯粹文人,难以控制成本,不如让一个做过掌柜的协助试试。 想到这里,谢方叔点点头:“可。” 谢旗明明知道谢忠安排他的人来,其实有监视之意,但是他也没有法子。 毕竟他以前只是一个文人,陡然接到这个报坊,真的还不适应。 不过幸运的是,丞相还是自己作主,来人只是协助而已。 谢旗心里明白,虽然只是协助,其实也是一种警告。 如果成本再居高不下,他这个掌柜就真的到了尽头。 五天时间又过了了,谢方叔又把谢旗叫到自己家里。 “禀告相公,现在成本终于降下,但是至少也要二十文以上,而且发行量要千份以上。”谢旗带着谢忠,恭恭敬敬向着谢方叔禀报。 谢方叔脸上紧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以前为何如此昂贵?” “禀告相公,以前是按照五十书的销售量来计算了,雕版本来就昂贵。五十本与千份报纸的雕版的成本都是一样。现在按照千份报纸销售量计算,成本就分摊下来,报纸价格就便宜了。”谢旗打量谢诚一眼,心里怀着感激之情,恭恭敬敬向着谢方叔报告。 谢方叔示意两人坐下,仆人马上给两人上茶。 看到两人喝茶,谢方叔忍不住问道:“赵平那个竖子的报纸价格只有一文,尔等能否价格还便宜一点?” 虽然这个价格已经便宜了,但是与《大宋中华报》相比,价格还是昂贵,是它的二十倍。 “禀告相公,如果作者不要润笔,价格还可以下降到十文,再也没有法子下降了。”谢旗与谢诚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起来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回答。 谢方叔不禁皱了皱眉头,赵平给《大宋中华报》的作者都有润笔。 如果他们《大宋理报》没有润笔,相信以后根本没有投稿。 他不禁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围着案几转圈圈。 他转着圈圈,谢旗与谢诚也只好从椅子上面起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发觉对方都是诚惶诚恐的神色。 虽然谢方叔没有批评他们,但是他们也知道两人实在无能,没有把成本控制在相公要求的地步。 谢方叔围着案几转了几圈之后,看着两人的神色,知道两人已经使出最大的努力。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这样吧,作者的润笔显然不能少,朝廷能够拿出万贯会子,已经不容易。还是以十文价格销售吧。”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叹息。 看到赵平办报明明赚钱,为何到了他手里,即使加上朝廷补助,价格也更十文以上。 “遵命,相公,还有一个问题要禀报。”谢旗与谢诚互相看了一眼,这个事情必须解决,否则《大宋理报》只有垮台。 谢方叔不禁皱眉,他已经尽力为解决问题了,为何还要本相公出马? 谢旗看到谢方叔眉头一皱,知道坏了大事,但是此事必须说出来。 想到这里,他硬着头皮拱手一礼:“相公,《大宋理报》定价十文,《大宋中华报》定价才一文,如何能够销售出去?” 谢方叔心里一惊,刚才确实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毕竟,两个报纸价格相差悬殊,确实未必有人愿意看。 想到这里,他一边喝茶,一边用手敲击案几,陷入基思之中。 “此事倒也不太难。朝廷的邸报就刊登上《大宋理报》上面,只要是官员,必然就要订《大宋理报》。这样也节约的邸报的开支。此其一。此其二,凡是给《大宋理报》投稿的作者,要求每人必须订一份报纸。此其三,各级官府必须订阅《大宋理报》。”谢方叔没有法子,只有利用手中权力,尽量给《大宋理报》增加订阅。 谢旗与谢诚两人为了给《大宋理报》找到销路,两人头发差点焦白了。 相公就是就是相公,直接给他们找到销路。 两人不禁大喜,一起站了起来,恭恭敬敬一礼:“谢旗相公。” 醉春风茶馆是临安的高档茶馆,因为它只销售醉春风。 当然,能够开得起茶馆的人非同寻常,据说乃是宫里之人。 这一天,茶馆的茶客在谈论《大宋理报》之事。 茶客甲一边喝茶,一边饶有兴趣向着身边的茶友问道:“听说现在官府出版一个报纸,叫《大宋理报》,不知汝听说过《大宋理报》没有?” “当然,不但听说过,而且还见识过。”茶客乙非常自豪地说道。 毕竟他不但听说过《大宋理报》,而且还亲自拜读过,更有谈资。 茶客甲顿时大喜,终于有人读过此报,他用着崇拜的目光望着茶客乙。 他放下茶杯,拱手一礼问道:“请问《大宋理报》与《大宋中华报》,两者互相比较,结果如何?” “其一,价格极高,是《大宋中华报》的十倍。其二,内容泛陈可善。里面的文章不是之乎者也,就是一副说教面孔,高高在上的样子。价格高,吾倒也可以忍受,里面内容太让人失望。不过,它还是有可以值得一读之处,就是刊登朝廷邸报,可以让吾等了解朝廷动向。”茶客乙摇摇头,表情与语气是忍不住失望。 茶客甲与茶客丙互相看了一眼,放下手里茶杯,向着茶客乙拱手一礼,说道:“多谢告之。” 两人原来还想订阅《大宋理报》,现在可以不用订阅。 谢辉也在里面喝茶,听到此话,终于明白族长说《大宋中华报》有铜臭的缘故。 不过让谢辉欣慰的是,虽然它在民间反应一般,但是在在官府之中影响较大,发行量倒也有千多份。 主要是官府及一心追求功名的文人订阅,就是成都也有几十份订阅。 包括赵平与余玠等人,他们也各自订阅一份。 赵平与保安团一个通过《大宋理报》了解朝廷动向,也是了解对手的一种方式。 《大宋理报》在整个四川影响不及《大宋中华报》十分之一,但是在临安这个朝廷的大本营里面,还是有接近订阅,为《大宋中华报》两成。 现在,谢方叔通过谢忠为秦桧的辩解的文章,在整个大宋引起轩然大波,而且还导致《大宋理报》销量上涨了一倍。 文人对此产生了极大兴趣,他们一边看《大宋理报》辩解,一边想看看《大宋中华报》如何应对。  五百八十七、真假求和 不出所料,此话受到《大宋中华报》更加猛烈批评。 在靖康之难时,秦桧为金人完颜昌所用。 完颜昌何人也,乃是金国太祖完颜旻的堂兄弟。 要知道,此人不但带兵攻打大宋,而且还是金国的都路统、元帅左监军、鲁国王。 大奸贼秦桧靖康之前一心抗金,但是在靖康之后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 既然是大奸贼已经是金国的臣子,为何又要回到大宋? 大奸贼秦桧既然已经降金,为何又要回宋? 大奸贼秦桧究竟是贰臣还是叁臣?因此此奸贼先为大宋办事,后降金,再回宋。 大奸贼秦桧看到岳武穆打得金国落花流水,收回了中原,为何又要一心一意要用“莫须有”罪名残害岳武穆? 大奸贼秦桧不但残害岳武穆,而且还割地、称臣,做下了丧权辱国的大事。 大奸贼秦桧竭力削弱大宋武力,在大宋占上风情况下,竟然向金国称臣。 大奸贼秦桧究竟是为金国办事,还是为大宋办事,难道有什么动机不成? 赵平在《大宋中华报》非常不客气,并没有如《大宋理报》称呼秦桧为秦相,而是直接称呼其为大汉奸秦桧。 《大宋理报》则反击说秦相意识到金国确实强大,他转为心意是为了避其锋芒。 金国如国不强大,怎么又会靖康之难。 金国与以前辽国一样武力强大,最后还不是被大宋拖垮。 秦相这样做是为了为大宋赢得和平,减少军费开支。 总之,秦相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宋着想。 赵平感到双方胶着不下,《大宋中华报》就这样与《大宋理报》只是互相打嘴仗。 虽然由于《大宋中华报》虽然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但是由于缺乏证据,这个《大宋理报》犹如一个打不死的小强,总是找出理由给秦桧辩解。 赵平从秦桧靖康之难前后思想行为分析,觉得秦桧极有可能是金国派来的卧底。 虽然有这种推测,但是仅仅是推测而已,缺乏证据支撑。 正在此时,刘昂上门拜访赵平。 刘昂这些日子也没有幺什么蛾子,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地先是配合舅舅做事,舅舅升级之后,又是把金堂县治理得妥妥当当。 其实,刘昂这个人能力倒是不错,也许上升道路被堵塞,给了辛志才的难堪,也给了赵平不少难题。 但是这些过去也许是大事情,现在反而是微不足道一件小事。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没有料到,此人不但适用于人身上,也适用于金堂县身上。 听说金堂县突然由人间地狱变成了人间天堂,成都府路、潼川府路、利州西路各地官员马不停蹄来参观。 赵平与刘昂两人不禁互相苦笑,这些人表面过来参观,其实是来骗吃骗喝,顺便拿点赵家庄制作的土特产。 由于金堂县离成都较远,这些人并没有去成都,而是直接来到金堂县。 赵平无奈,这些来的不少与他平级,甚至还有一些是州府的知府、知州或判官。 他不知不觉亲自充当导游,亲自给这些兄弟州府解说。 按照陪同对等的原则,赵平只能陪同州府主簿人物。 但是那么通判、知州、知府之类人物也来到金堂县,秦玉龙、阳武偏偏公文繁忙,在成都又不可能专门为此事来金堂县。 好在秦玉龙与阳武两人比较开明,金堂县不是还有一个赵平这个主簿吗? 两人就授权赵平代表他们,接待各州府的知府知州通判。 好在赵平不但是主簿,还是盐司副使,加上又是闻名天下的小圣人,倒也勉强。 其实赵平其实一人兼着三职,特别是赵家庄的事情牵涉到太多精力,因此不太愿意接待这些外地的知府知州通判。 但是中国一向有好客之道,赵平只得打起精神来接待外地客人。 与赵平恰恰相反的是,刘昂则恰恰相反,风风光光接待外地的知县,一边说天说地,一边听着如潮水一样的阿谀奉承之辞。 不但如此,一个偏僻的文州的叫康远通判甚至对着刘昂开玩笑:“子扬(刘昂字),看到金堂县这个人间天堂,在下都有些嫉妒子扬。不如这样,子扬与在下互换,不知可以不?” 在大宋,知县与知州的知就是暂时任职之意。 既然是知县,就可以根据需要升迁。 即使丞相如果遇到贬官,同样可以任知县。 所以说,如果这个通判想来金堂县任知县,也不是不可能。 刘昂听到此话,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以为只是一个七品官员惦记着金堂县,没有料到这些比七品还高的官员也惦记他的金堂县。 要知道,他的这个金堂县人间天堂,无城池建设还是财税,已经超过不少的州府,也难怪这些州府有人惦记着。 “子遥玩笑开大了,汝是六品,下官乃是七品,岂能相提并论。”刘昂心里暗惊,口里急忙推辞。 虽然他这样说,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不禁向着赵平望去。 如果赵平同意,他这个知县极有可能外放。 康远虽然是开玩笑,其实心里正是这样想的。 与其到一个穷乡僻壤当一个有名无实的通判,还不如来金堂县在一个肥得流油知县。 康远的目光与不知向着赵平望去,希望他能够答应。 看着两人的投来的目光,赵平淡淡一笑:“子扬刚刚上任不久,对着金堂县还不熟悉,此事暂时不考虑。” 就这样,赵平找了一个由头,间接拒绝这个通判的想法。 其实,赵平对刘昂还比较满意,加上知根知底,当然用着比较顺手。 赵平一边喝茶,一边从沉思回到现实。 他从西县回来之后,有两个大事要做,一个就是大奸贼之时,另外一个娘亲安排事情。 赵平从西县回家路上在思考,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娘亲如此着急让自己回来不可呢? 刘昂虽然一直金堂县,当然也非常关注西县。 毕竟,他上面没有多大人缘,所以年过四十还呆在县丞一直不动。 如果不是赵平,他可能干到五十还在县丞位置之上。 听说赵平突然去了西县,刘昂感觉自己的天突然塌下。 毕竟,除了原来那个晋升在昌州通判的老上级,就只有赵平欣赏他。 赵平不但欣赏他,而且还让他成为金堂县的知县。 刘昂虽然只是金堂县的知县,但是这个县肥得流油。 这个人间天堂的大县,就是一些州县的通判甚至知府都在惦记着,恨不得与刘昂互相交换位置。 西县毕竟远离成都,而且还是千里的难于上青天的蜀道。 如果他知道赵平要去西县,必定要抱着赵平的马脚,阻止赵平去西县。 要知道,兴元府就是胡人的大本营,胡人进攻四川,每次就是通过兴元府发起进攻的。 而西县在什么地方,就在兴元府的眼皮子下。 赵平在西县与胡人作战一个多月,刘昂则在金堂县担惊受怕天人交战一个月。 他不停做噩梦,噩梦里面赵平亲自披挂上阵,浑身鲜血与胡人杀得你死我活。 刘昂到了晚上总是不停做了噩梦,白天自然有些萎靡不振。 他的手下不知知县最近怎么了,白天总是呵欠连天。 虽然手下不知,但是他的幕僚知道自己的主子原因。 其实不但刘昂担心赵平,就是他的幕僚也同样担心赵平不已。 如果失去了赵平的罩着,主子如果被人踢出金堂县,他这个幕僚自然跟着倒霉。 还好,金堂县赵平给铺的底子不错,三班七房正常运转。 只是刘昂担心就是,西县没有传过来关于赵平的消息。 “子集,西县没有小圣人的消息,如何是好?”刘昂放下手里公文,揉了揉额头,在案几四周不停走了几步,头也不回,直接问幕僚刘齐。 幕僚一直打量着刘昂,想了想说道:“大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对对对。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刘昂终于停止行走,回到案桌,拿起公文,仔细阅读。 其实刘昂也有这种想法,可是他觉得这只是自己错觉,需要别人证实而已。 现在听到赵平终于回到西县,松了口气的刘昂迫不急待来到赵家庄,拜访赵平。 看在刘昂认真给自己做事的份上,赵平倒也礼节有加。 刘昂看了桌子报纸,突然也猛烈抨击秦桧。 说他是一个大宋的汉奸、奸臣,误国、害国、残害忠良等,几乎将报纸罪名复制了一遍。 赵平微笑不语,心里想到既然你现在是我的人,当然应该说这些话。 刘昂说到这里,犹豫再三,眼睛闪烁不定。 看到刘昂表情,赵平觉得有些奇怪。 刘昂想了想,对着赵平拱手一礼:“小圣人,下官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赵平觉得刘昂有些奇怪,不知他为何说话吞吞吐吐。 刘昂咬了咬牙,断然说道:“大奸贼秦桧确实写了效忠书,才得以被金国被放了回来。” “真的假的?”赵平与丞相谢方叔斗得难解难分,没有料到瞌睡来了枕头。 但是这个消息非同小可,必须证实清楚才行。 毕竟秦桧虽然被赵平被大奸贼,那个只是口称而已。 赵平推测秦桧可能写了效忠书,才能回到大宋。 虽然从逻辑人说得清,但是这个只是推测而已。 没有料到,现在竟然确实有这事事情。 赵平不禁大吃一惊,原来以为这是一个猜测,难道这是真的? 看到赵平吃惊的样子,刘昂也用一种难以相信的神情说道:“下官也是不相信这是真的。不久之前我到成都有差遣,在一家茶楼品茗时听说的。” “难道只是一种传言?”赵平听了不禁一皱眉头,原来以为是事实,没有料到竟然只是一种传说。 “下官当时也不相信。”刘昂想了想,回忆前当时的情形,慢慢说道,“不过那些茶客说得有鼻子有眼睛,说效忠书就在成都宽巷子一家天府奇珍铺,下官也曾经去过天府奇珍铺购买过珍玩,至于有没有奸相的效忠书就不知道了。” 说完,刘昂平静地望着赵平。 赵平站起来,围着案几走了几步,深思一会儿。 如果只是民间传说,那个可信度不大。 现在不但有鼻子有眼,而且还有地址及店铺,那么可信度就相当高。 不过这只是传言,事情真假还要到现场证实才行。 赵平打量成都方向一眼,想了想,还是坐下喝茶说道:“既然能够传说在奇珍铺,那十之八九就是真的,也许是这家店铺放出来的风声也说不定。能够开得起珍玩店铺的人,非富即贵。他既然如此有钱,现在这个时候放出风声,究竟是图什么呢?” 说完,赵平望着刘昂,希望从他这里找到答案。 “禀告小圣人,这个下官就不知道。”刘昂摇摇头,一脸茫然的样子。 看到刘昂的表情,赵平摇摇头,刘昂能够提供这个非常有用的信息已经不错了。 如果刘昂知道对方图什么,显然是问道于盲。 “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说什么也要去试试。”说完,赵平又喝了一口绿茶,然后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毅然说道。 刘昂松了口气,拱手一礼,说道:“下官,愿意给小圣人带路。” “子扬,多谢。”对方提供如此一个爆炸性信息,赵平急忙还礼。 听说赵平要去成都,娘亲高兴说道:“平儿,上次为娘被朝廷敕命安人,为娘还没有感谢余学士,正好余夫人邀请为娘,为娘与你一起去成都。” 娘亲,你不是说有极为重要的事情,非要我回来吗? 怎么,竟然是这种事情,这个事情不大呀。 赵平虽然惊讶,但是也是一个孝子,娘亲要去感谢余玠,自己当然得陪伴。 只是赵平仿佛觉得,娘亲看自己的眼神,决不是那么简单。 究竟是什么事情才是重要事情,赵平把脑袋想穿了,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五百八十八、利国利民 “平儿,这个驰道好平坦,仿佛没有多少颠簸。” 娘亲与赵平坐在一个马车上面,对此赞不绝口。 “就是,以前的马路,人都可以颠簸人头到车顶。”翠竹看着娘亲高兴,也跟着称赞:“主母,这个驰道来往分开,一点也不拥挤,不用半天时间,恐怕就能够达到成都。” 在王国尔、赵龙、翠竹、黄小牛等的陪同之下,娘亲与赵平一起坐车来到成都。 黄小牛偷偷打量赵平一眼,不敢如翠竹这一样说话。 她要求不敢太高,毕竟她是以赵平贴身侍卫赖着赵平身边的。 从西县来到金堂县,她一直忐忑不安。 毕竟,她除了有一点武功之外,并没有其它长处。 唯一能够让赵平记住的,就是她曾经救过赵平一命。 就是自己以为容貌,在赵平娘亲面前,也不禁自惭形秽。 小圣人的娘亲不但年轻,而且相貌极其美丽。 她以为赵平娘亲不会容纳她,没有料到,她只是慈祥一笑,拿过一个手环,套在她的手上。 看到这个手环,她激动得眼泪直流,当晚差点一夜没有睡觉。 她现在不敢说话,只是用手摸着手环,脸上露出微笑。 虽然她不说话,但是有时偶尔打量一下赵平,也觉得心里充满了快乐与甜蜜。 对她而言,能够呆在赵平身边,能够偷偷打量他一眼,就是一种幸福。 不但黄小牛来了,陈依依这次也来了,她的毛衣纺织水平非常出色,在西县脱颖而出。 赵平打算在成都开一家毛衣作坊,送给成都知府秦玉龙作为礼物,避免他们总是一直唠叨不停,说赵平把作坊重心放在金堂县。 几个月时间让成都也发生了不少变化,人气正在恢复之中。 成都遭受胡人两次洗劫,远远不如嘉定,只受到胡人一次性攻击。 成都不但受到胡人空前洗劫,更是让昔日天府之国变成了人间地狱。 “张三,你还回成都不?”在内江一座茶楼,李四望着张三问道。 两人都是成都人,从胡人第一次进攻成都就逃难出来。 张三与李四在内江做生意,两人很少上茶楼。 今天两人终于有空,一起约定来茶杯喝茶。 张三想了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回去,回去送死吗?胡人已经两次洗劫成都。” “张三,这次不一样,不但成都府已经重建,就是置制使府也重建。”李四觉得张三胆子太小了,于是提醒他一下。 张三不禁苦笑:“吾等这些老百姓,携儿带女,又有老人。如果遇到胡人洗劫,恐怕来不及跑出,人头已经落地。” “那汝不想回去吗?”李四想回成都,最好还是要有一个伴,于是耐心劝说,“过了这个山就没有这个庙子了。” 张三还是苦笑,双手不停摇晃:“又是搬家,而且有好几百里路,又不是只有几十里路。搬到成都难,从成都搬到内江更难。” “现在成都的房子铺面便宜得狠,价格不到以前十分之一,如果现在下手,绝对赚钱,而且赚惨。”李四还是不放弃,继续劝说。 两人做生意并不冲突,张三是做布匹生意,李四是做粮食生意,因此不存在竞争。 两人之间是通家之好,因此李四还是没有放弃劝说。 张三想了想,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小弟也想赚钱,可是得有命才行。” “这个你放心,小圣人已经把赵家庄搬到成都府东北的门的金堂县,那里已经从人间地狱变成了人间天堂。”知道张三的担心,李四干脆举例说明。 张三不敢相信,张大眼睛望着李四:“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金堂县富裕早已超过内江了。不过现在去金堂太晚了,不如去成都。”李四拿出茶坊一张《大宋中华报》,指着报纸说道。 张三接过报纸,一边看,一边喝茶:“让小弟想想。” “还考虑什么,小圣人的保安团已经在西县拒胡人于川外了?”看到张三这么胆小,李四继劝说。 张三脸色苍白,痛苦摇摇头:“这下危险了。” “什么危险,吾不明白。”李四越来越觉得张三胆子太小。 张三放下报给,分析原因:“什么危险,成都更加安全了,可是小圣人危险了。小圣人危险了,成都也失去保障。” 李四一想,没有料到小圣人也有危险,于是不在劝说。 “小圣人已经回到金堂县。”旁边一个叫王五茶客听到两人说话,忍不住搭腔。 张三想了想,对着这个叫做王五拱手一礼:“小圣人难道觉得西县不安全,只好回到金堂县?” “恰恰相反,小圣人逼得胡人和谈,才放心回到成都的,保安团依然留在西县。”王五一边还礼,一边悄悄对着张三与李四说道。 张三怀疑目光打量王五一眼,觉得不可思议:“汝是如何知道的?” “非常简单,因为吾就是做茶叶生意,代理小圣人的醉春风,因此消息比较灵通。”说到这里,他对着两人说道,“吾已经在成都购买了一个店铺,打算明天就动身。” 张三听到这里,与李四互相看了一眼,只见对方点点头,不再犹豫:“那好,明天吾也动身。早点去成都,不然晚了就没有店铺。” 张三、李四、王五等人来到成都,果然成都已经发生了较大变化。 差不多已经一半的人回到成都,老百姓正在修建房屋。 张三对着王五与李四一礼,感激说道:“感谢两位,小弟终于购买一个店铺。” “价格如何?”王五对于价格非常敏感,毕竟他是冒着风险,让人帮助他购买的。 张三与李四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非常不好意思。 张三叹了口气:“果然来晚了,价格已经上涨三倍,位置也不是很理想。” “汝也不算晚,价格还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还是跑到其他人的前面。”王五心里一喜,但是脸上同情,口里急忙安慰。 有这个几万胡人士卒这些免费劳力,成都已经重新修建一半。 由于成都较大旧址还在,不如金堂已经基本是一片空白,加上人们思旧,因此基本上按照原来模式修建。 不但老百姓住宅发生了不少变化,官府变化更大。 例如置制使衙门是在重庆的,在赵平帮助之下,置制使府重新回到成都这里。 衙门置制使衙门是一片重新修建的仿古建筑,采用赵平的仙水泥,由洗阳免费修建。 看到这个刀砍不毁,火烧不燃,一楼一底的有几十间房屋的粉刷石灰水泥建筑,余玠满意极了。 听到门房通过赵平登门拜访,在王坚、冉琎、冉璞、王惟忠、唐毅等一众官吏的陪同之下,亲自出门站在门口迎接。 娘亲带着帷帽,盈盈上前万福:“安人赵李氏见过余置制使,不敢有劳大驾。” “赵安人令人佩服,独自一人抚养一个名动天下良材美质的少年,老夫佩服,佩服!”余玠双手虚扶,打量长高一截的赵平,露出一丝微笑,沉声说道。 然后又向娘亲介绍他王坚等,娘亲一一万福,这些人急忙人人还礼,个个口称佩服。 赵平与他们见礼之后,刘昂也上来行礼见面,大大刷了一下在大人物面前的存在感。 此时他才知道自己为何能够从昌元县谪迁到金堂县来,自己败得不冤呀! 还好自己见机转变得快,不然自己的骨头都不知到哪儿去了。 他更加坚定了永远追随小圣人的走的想法。 娘亲是来答谢了,每人都备份了一份厚礼。 不但有赵平上次送给他们的礼物,而且还有赵家庄水晶杯及类似于宣纸之类的好纸。 当然,刚刚投产不久的毛衣及蚌仙油同样也有。 同时还有赵家庄生产的名义上是医用酒精,实际上却是高度琼浆酒玉液酒。 这些将军更喜欢琼浆酒玉液酒,唐毅之类文人更喜欢赵氏宣纸。 现在已经进入深秋,毛衣更是让人喜欢。 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晶莹剔透的水晶杯,这个可是无价之宝呀。 一番寒暄之后,余玠对着赵平母子说道:“赵安人,这次是拙荆邀请你来的,老夫带你们回去见见拙荆。” 余玠的府邸就在行署旁边,乃是以前一个富商留下。 胡人两次洗劫成都,富商举家逃到临安,被伪知府胡人齐齐哈格尔霸占。 这是一个几十亩的豪宅,假山、池子、亭台水榭、阁楼样样齐全,曲经栏杆直通幽经深处。 大门有护院守护,见到余阶到来,纷纷行礼。 从曲径来到来到一个独立四合大院,一个门子喊道:“置制使回府!” “恭迎置制使。”顿时,余玠家人纷纷出来,一起出来,整齐躬身行礼。 余玠看了赵平母子俩,苦笑摇摇头说道:“老夫却不过她们,只好如此!” 看来余玠是家里顶梁柱,地位甚高。 或者余玠喜欢排场,家里人有意为之。 余阶夫人余柳氏风韵犹存,外貌最多只有四十来岁,皮肤白皙,身材丰腴,柳眉杏眼。 “老夫今年虽然只有四十七,却依然感觉已经五十了。”看到让赵平愕然,余玠只好解释。 赵平上前深深一礼,由衷敬佩说得:“余翁翁为了四川,费尽了毕生心血,所以平儿觉得《精忠报国》最适合。” 听了此话,心花怒放的余玠哈哈大笑。 赵平太会说话了,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见过父亲。”此时一对二十多岁俊美夫妻上前对着他行礼。 余玠点点头,向家人介绍了赵平母子。 此时娘亲己摘下帷帽,露出来了她的美如天仙的艳如桃李一样的容颜。 而余玠的儿媳慕容浅浅不但貌美如花,而且有浓浓书卷气质,两人各擅其长,倒是难分高低。 余玠夫人及儿子余如孙儿媳妇余慕氏一边与娘亲见礼,一边仔仔细细打量赵平,两人交换一下眼色,互相点点头。 赵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她们为何要仔仔细细打量自己。 翠竹看了,心里一紧,突然偷偷抹了抹泪,让赵平觉得更加莫名其妙。 其实不但她如此,就是黄小牛的眼睛也红了,趁人不注意,偷偷擦拭眼泪,只是赵平没有注意到。 余玠在一边眯眼,饶有兴趣打量眼前一切。 他轻轻摸了摸胡须,看了赵平之后问道:“平儿,汝美食乃巴蜀一绝,今天正好品味一下。” “平儿早知余翁翁有此意,已把掌灶之人带来。”赵平急忙一礼,说道。 赵平以前就知道余玠喜欢美食,这次特别把赵田氏带来。 说完,他向赵田氏一挥手,让她过来。 赵田氏这个地地道道的乡巴佬,没有想到今天竟然能够见到整个四川最有权势的大佬。 她心里非常感激小圣人,竟然亲眼目睹这位四川的父母官。 赵田氏强忍心里激动,急忙上前低眉顺眼万福:“老身赵田氏,见过余置制使。” 余阶点点头,向着身后一挥手,此时余家堂灶之人带着赵田氏来到厨房。 余家之人都喜欢琴棋书画,赵平母子俩也正好擅长。 于是,赵平吹笛,娘亲弹琴,在余家琴房向余家演奏了《梁祝》、《沧海一声笑》、《精忠报国》,余音袅袅让余玠家人大乐。 与娘亲差不多年岁在的慕容浅浅,柔情脉脉余看了余如孙一眼。 余玠给余如孙取这个姓名,乃是取其如孙权之意。 孙权是谁,乃是三国吴国的皇帝也。 余玠不知为何他这样给自己儿子取此名,后来被他的政敌找到攻讦找到痛点。 只是这是后话,这里暂时不提。 看到余如孙点点头,慕容浅浅对着娘亲万福一礼。 接着她对着娘亲说,她非常喜欢《梁祝》,不适可有曲谱? 娘亲正发愁没有礼物出手,大喜之余,从一个小木箱取出,亲自把曲谱给她。 余玠对于《梁祝》不太喜欢,可能经常与胡人打仗的缘故,反而非常喜欢充满豪情万丈的《沧海一声笑》,娘亲也给了余玠曲谱。 余玠一边摇头晃脑听曲,一边问道:“平儿,听说你擅长人物画,不如给老夫家人画出。” 赵平领命,给余玠夫妻及余如孙夫妻也画了一幅人物画。 余玠一看,赵平的人物画虽然缺乏灵性,但是却如镜子一般,把人话灵活现表现出来。 当赵平一心给余玠家人画画时,翠竹发现屏风后面出现一个使女,是年齿与兰儿差不多大的小丫环,偷偷打量赵平一阵子,然后消失。 赵田氏掌灶及带来食材所做出来的饭菜系列,虽然对于赵平家人则平常不过,但是对干余家之人而言则是从来没有品尝过天仙美味,让余家大为感叹,一直回味不已。 余玠大有深意看了赵平一眼,长长叹息一声说道:“平儿,老夫家人品尝过你们这种神仙美味,以后再也没有吃其它饭菜的想法了,怎么办?” “其实今天肉主要是猪肉。”赵平想了想说道: 余家纷纷愕然,纷纷望着赵平。 余玠不禁大吃一惊说道:“猪肉乃是贱肉,本来有腥味臭味,为何今天只有香味美味?” “禀告余翁翁,乃是猪自身的缘故,”赵平拱手一礼,说明猪肉味道变好的原因所在,“只要除去这个猪先天携带的腥味臭味,猪不但长得快,而且猪肉自然就好吃了。” “平儿,可有除去腥味的法子?”余柳氏突然拿着余玠使了一个眼色,兴趣盎然望着赵平问道。 余玠不明白夫人为何要使这个眼色,见到她好像对此兴趣很大,一边抚须,一边望着赵平。 赵平不知道余玠夫人为何这样提问,不过既然已经提出问题,自然要解决。 想到这里,赵平向着一旁人群喊道:“王国尔。” “这是余置制使。”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应声出来,赵平向着王国尔介绍。 王国尔感到自己的心都差点跳了出来,没有料到小圣人如此隆重推荐自己。 王国尔其实已经见过余玠,但是现在如此郑重介绍乃是第一次。 一脸通红的他对着余玠深深躬身一礼说道:“小子王国尔,拜见余置制使。” 余玠打量王国尔一眼,点点头,示意赵平说下去。 “禀告余翁翁,王国尔他会此术。”赵平看了余柳氏一眼之后说道,“余翁翁可以让亲近之人学会此术。由于术后猪不但长得快,味道无腥味臭味。可以划出大块空白作为养猪坊,然后安排人员大量养猪,可以让大宋人人能够吃得上猪肉,乃是利国利民利川之大事。” 看到余柳氏对于此事如此热心,赵平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直接帮助她说了出来,避免她尴尬。 “确实也是利国利民利川之大事。”余柳氏一看赵平如此上道,不禁大喜,随后眉头一皱,“平儿,只是资金确实困难。” 说到这里,她不禁脸红,显然不好意思。 赵平没有料到,一个堂堂正正的置制使家里,竟然如此清贫。 看来不但余玠乃是一介清官,整个大宋的经济也确实困难。 虽然这个对于别人问题很大,但是对于他而言,绝对不是问题:“禀告余翁翁,至于资金,平儿可以垫资。” 余玠正在深思之中,余柳氏感激看了赵平一眼,然后站起来望着余玠说道:“官人,老身最小的弟弟柳成树整天闲着无事,到处灯晃。既然是平儿的绝技,自己的人做此事最放心。平儿说的是利国利民利川之大事,官人耽误不得。” 看来余柳氏娘亲困难,正好借赵平之手,帮扶一下娘家人。 余玠听了此话,陷入沉思。 确实,这里一件利国利民甚至利川之大事。 只是,这是赵平绝世秘术。 不过赵平身上的绝世技术确实多,拿出一个用倒也没有什么。 只是如此一来,自己倒欠对方一个人情。 慕容浇浅一看,不禁急了,这个可是大好机会,她向余如孙使了一个眼色。 见余如孙没有动静,不禁恼怒用纤手在余如孙身上嫩肉扭了几下。 余如孙强忍痛苦,这里一边是自己的舅舅,一边是自己娘子的家人。 他不禁茫然,这个如何处理呢?  五百八十九、民生大计 不但慕容浅浅望着他,就是余柳氏也望着他。 一个是娘亲,一个是娘子,让余如孙左右为难。 余如孙向着慕容浇浅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娘亲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场上情形。 她轻轻啜茶一口,淡淡望着赵平:“平儿,汝可有法子?” 娘亲下命令了,看来必须解决余玠一家的内部事情。 娘亲有感恩之心,赵平自然不能辜负她的希望。 “余翁翁,小子建议让柳祖翁与王国尔一起学习养猪技术。”赵平拱手一礼,向着余玠建议。 慕容浅浅眉头一皱,这个小子不识好呆。 她心里有些着急,竟然产生另外一种想法。 她愤怒向着余如孙看去,希望他发话。 余如孙急忙握着慕容浅浅的纤手,拍了拍她的纤手,同时向着她急忙使眼色。 慕容浅浅一时不明白,却看见余如孙的目光朝向赵平的娘亲。 慕容浅浅不禁向着赵平娘亲望去,只见她目光淡然而从容。 虽然慕容浅浅不明白赵平的表情意义,但是想起赵平娘亲刚才发话,应该问题不大。 想到这里,她冷静下来,慢慢品茶。 慕容浅浅乃是书香世家,这冷静下来,顿时恢复她原来大家闺秀的风度。 听到赵平发话,余玠心里高兴,不禁向着夫人望去。 夫人不禁大喜,这个平儿没有白喊,竟然如此照顾自己的娘家人。 她脸上不禁露出微笑,充满慈爱喊道:“平儿。” 赵平听到这个声音,感觉有些奇怪。 虽然余柳氏的面部表情及口气极为亲切,但是感觉有些有些莫名其妙。 余玠点点头,看了赵平及王国尔一眼之后说道:“此事确实利国利民利川之大事。确实可行。王国尔识字不?” “小子跟着师父日子尚浅,目前已经能够认识大约三千多字。”王国尔看了赵平一眼,然后向着余玠躬身一礼说道: 余玠抚须点点头,欣慰说道:“小小年纪,认识如此多字,已经不错了。此术利国利民,可否上贡给朝廷?” 王国尔望着赵平,赵平点点头。 其实这个技术是赵平传授给他的,当然要经过赵平的同意。 “禀告置制使,小子愿意。”王国尔于是点点头说道: 余玠看了赵平一眼,然后看着王国尔说道:“王国尔听着,老夫向朝廷保举汝为文林郎(从九品),职官为金堂县兽官,暂时借调到行署教授养猪之术。” 王国尔不禁大喜,不禁大喜,感激看了小圣人一眼。 他感激看了赵平一眼,对着余玠躬身一礼,说道:“小子谢谢余置制使。” “不用谢老夫。应该谢谢你的师父把你培养成材。王国尔,既然有了官身,就要多做忠君爱国利国利民之事。”余玠坐下喝茶之后,时时刻刻不忘教训,到了后来语气越来越严厉。 王国尔毕竟是他向朝廷推荐的,出了事情他有连带现任的。 不管他是赵平的弟子也好,敲打一下也是理所当然。 王国尔急忙躬身行礼答应,随后上前对着赵平躬身一礼,说道:“谢谢师父栽培。” 如果没有赵平传授给他的兽医技术及识字,他绝对没有今天。 从这个方面,小圣人可以说是他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这个不用谢我,主要还是你自己的努力。”赵平摇摇头,轻轻挥手,语气淡然。 其实王国尔也有官身,但是乃是武将身份。 武将在在胡人那里吃香,但是在大宋,天生就比文官低人一等。 虽然这个兽官是一个低得不能再低的从九品,但是至少也是文官。 现在余玠给了他一个文官身份,让他文武双全。 想到这里,王国尔向着翠竹、黄小牛望去。 翠竹及黄小牛的官身都比王国尔高,又是女子,对此倒也淡然。 余柳氏的娘家人问题解决了,但是慕容浅浅的娘家人问题还必须解决。 赵平眼尖,对于刚才慕容浅浅的动作,他是看在眼里。 “民以何食为天,食以味为先。”赵平上前继续对着余玠说道,“余翁翁何不在成都等地开几家美味的酒楼,向大宋充分展示天府之国美食文化风采。” 余玠听了此话,刚才儿媳的动作他也看见眼里,也知道她的想法。 听到此话,余玠有些犹豫。 毕竟刚才那个可以说是利国利民之大事,这个可是难以说是利国利民大事,最多就是展示天府之国的美食文化的风采。 “可是成都已经有你们有一家静远酒楼。”余玠深思一会儿,然后看着赵平,摇摇头说道。 更何况,静远酒楼不是已经有了吗?为何还要开呢? “余翁翁,成都一个诺大的天府之国,一家静远酒楼显然不够。要排着轮子给号才能吃。”赵平给余玠耐心介绍静远酒楼的生意火爆情况,“现在成都人气正在恢复之中,应该多开几家才行。” “可是这个不是民生大计,可能有人说这是与民争利。”余玠没有说话,一边喝茶一边思考,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赵平知道余玠有些顾忌,毕竟不如养猪那么关系发生大计。 大宋的言官可盯着,一句与民争利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看来要让他知道美食也是民生大计才行,赵平耐心说道:“余翁翁,众所周知,猪肉乃是贱肉,老百姓习惯以鸡鱼羊为肉食,对于猪肉还有一种严重的排斥心里,正需要通过静远酒楼大力提倡。不然,老百姓喂养出来的猪也没有销路。” 听到此话,不但娘亲眼睛一亮,就是余柳氏、余如孙、慕容浅浅也眼睛一亮。 翠竹及黄小牛两个听到此话,两人眼里都是小星星。 果然自己没有看错,看中的就是天才。 王国尔与赵龙互相看了一看,什么是差距,这个就是差距。 两人感觉没有白来这里一趟,又在小圣人这里学到新知识。 “如此甚好,既然要这样,静远酒楼就要主要以猪肉为主,如此才能符合民生大计。”余玠想了想,要做就干脆做到底。 他毕竟是一个官员,而且还是四川的老大,必须处处站在民生出发。 “遵命。”赵平明白余玠的意思,看了慕容浅浅说道:“余翁翁,小子让静远酒楼在成都多开几家分店。平儿想请慕容婶婶的娘家之人当掌柜,不知慕容婶婶可否让家人当掌柜?” 慕容浅浅给了赵平上个点赞的眼神,犹豫两三才说道:“平儿,这个钱还是有些困难。” 慕容浅浅也称自己为平儿,让赵平有些困惑。 不过看到她与娘亲是一辈,称呼自己是平儿也是应当的。 “这个问题不大,现在成都店铺酒楼价格还不高,平儿购买几个酒楼,装修好之后婶婶安排人就经营就可以。”既然自己是晚辈,干脆就诚心到底。 赵平打算把这几个酒楼,半卖半送给对方。 或者经营几年,等对方有一定资金之后,低价转让给对方。 这样既安娘亲的心,也解决了余玠的后顾之忧。 慕容浅浅的问题解决了,没有料到余柳氏又遇到难题。 她皱了皱柳眉,对着赵平说道:“平儿,虽然余家还有住的地方,可是毕竟这个府邸毕竟是别人的,早晚还得归还。这个如何是好?” 说完,余柳氏不着痕迹打量余玠一眼。 余玠不禁老脸一红,名义上他是四川老大,可是在四川竟然没有自己一处立足之地。 他老家在江西之人,在四川还没有自己的住宅。 赵平不禁讶然,打量余玠一眼。 “朝廷太穷,将士急用。”余玠摇摇头,忍不住叹息一声。 原来余玠手里不是没有钱,而是把这个钱都用在将士身上。 没有法子,朝廷太穷! 赵平上前,对着余玠深深躬身:“大帅一心为国,平儿敬佩。” “这个也只有杯水车薪,难解大急。”余玠叹息一声,对于赵平他是羡慕不已。 赵平不但打仗厉害,挣钱更是厉害。 赵平在西县与胡人打得死去活来,他本来想出兵,没有料到朝廷竟然阻止。 朝廷这些人简直是鼠目寸光,这个乃是杨文守护四川的上策的大好时机,就这样在他们身上丢失。 眼看赵平与胡人在西县生死相搏,余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对于朝廷那些人的想法,余玠哪里不知。 想让赵平与胡人互相撕杀,最好同归于尽。 即使不与胡人同归于尽,也消耗胡人大量国力,让大宋赢得喘息之机。 这样既消除赵平这个不安定的因素,也抵消胡人重重压力。 没有料到,在最艰难的日子,保安团竟然硬生生抵住胡人猛烈攻击,在西县暂时站稳脚跟。 看到赵平从西县平安归来,余玠终于松了口气。 表面是娘亲来向余玠道谢,其实余玠更有一层含义,只是赵平不知道而已。 赵平想了想,得找一个由头,不然又会出现与民争利言论出来。 他上前对着余柳氏恭恭敬敬一礼:“禀告婆婆,平儿敢问毛衣暖和不?” “平儿,当然暖和。不但轻巧,而且还贴身。”余柳氏不明白赵平为何这样问此,还是如实回答,“老身觉得比裘衣还要好用。” 赵平看见余柳氏的表情,哪里不知道她所想。 他又是拱手一礼,对着余柳氏说道:“禀告婆婆,这个毛衣可是用无用之物制作的。” “什么,竟然是无用之物制作的?”余柳氏不敢相信赵平的话,冲口而出又觉得似乎不太礼貌,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不但她如此,就是慕容浅浅也惊奇在座位上站起。 余玠父子互相看了一眼,均是难以相信的神色。 “确实是这样。”赵平对着翠竹说一声:“把陈依依叫进来。” 翠竹虽然心酸,但是听了此话,还是点点头出去。 一盏茶时间,翠竹带着一个穿着一个襦裙的十四五岁的小娘子进来。 知道这是四川最大的官员府邸,她不敢抬头,一路低头迈着碎步。 余柳氏与慕容浅浅一看,又是一个美貌的小娘子进来,互相看了一眼,不禁眉头一皱。 赵平没有看见余柳氏与慕容浅浅的表情,因为他心思放在陈依依身上。 他对着陈依依说道:“一娘,汝织一下毛衣给婆婆看看。” “见过婆婆。”陈依依对着余柳氏万福一礼,看到余柳氏目光不善,急忙低下头去。 她有些紧张打量赵平,赵平送去鼓励的眼色。 陈依依有些犹豫与紧张,但是还是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她想了想,随后从木箱掏出两根细长的木针,一把毛线,坐下开始纺织起来。 说了奇怪,刚才陈依依还紧张,当她接触到毛线与木针之后,心情顿时平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她望去,她仿佛并不觉得,而是一心一意纺织毛衣。 余柳氏自然也在认认真真望着陈依依纺织,不放过一丝一毫。 这是一门绝世不传技艺,一般人而言,是绝对不会外传的。 慕容浅浅是一个书香世家,喜欢琴棋书画,十指不沾阳春水。 即使如此,她也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望着陈依依。 她身上也有两套毛衣,穿着极为暖和。 虽然穿着暖和,但是她还是被赵平那一句把无用之物变废为宝的话吓着了。 正好现在有人在她面前演示过程,如此大好机会她岂能放过机会。 余玠心情极为复杂,不知是感动难受。 天下哪个不对自己的手艺敝帚自珍,也只有赵平才如此大大方方公开展示出来吧。 赵平不知道余玠的想法,就是知道也无所谓。 在西县毛衣作坊,会纺织女工上万。 如此大众技术,与其埋进土里发霉,不知造福千家万户。 关键的是,毛线脱臭除脏技术掌握在赵平手里,这个才是赵平不传之秘。 余柳氏同样看着津津有味,她忍不住问道:“平儿,一娘在织什么?” “婆婆,一娘在纺织袖子。”赵平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回答。 余柳氏一边看着,一边问道:“平儿,纺织一件毛衣大约多长时间?” “禀告婆婆,一般要七天以上。一娘纺织很快,也要五天左右。”说到这里,他不禁称赞心灵手巧的陈依依起来。 余柳氏是纺织过布匹的,也做过衣物之类的。 她不禁目瞪口呆,有些不相信:“竟然这么快?” 在她的印象里,从纺织到成衣,没有一个月时间,根本就不能完成。 “禀告婆婆,这个当然不包括前处理步骤?”赵平知道余柳氏想错了,急忙禀告。 余柳氏顿时来了兴趣,对于赵平这些词又不解,不禁出口问道:“平儿,前什么,什么叫做前处理?又要多长时间?” 赵平正要回答,没有想到余柳氏又提出一个问题。 “还有废物又是什么?”刚刚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让她心动的问题,急忙发问。 “禀告婆婆,废物就是羊身上不用的羊毛。”赵平简单介绍一下步骤,但是回答极为耐心,“前处理就是从羊身上把羊毛剪下,随后清除臭味,晾干,整理成型,大约一天时间。” “步骤挺多的,为何时间这么短暂?”余柳氏疑惑,上上下下打量赵平一眼。  五百九十、奇珍之宝 赵平微微一笑,自然知道缘故。 古代做事不少都是一个人包办到底,自然效率不高。 赵平恭恭敬敬回答:“禀告婆婆,这个步骤不是一个人完成,所以时间就非常快。” “竟然还有这种做法,那平儿是如何做的?”余柳氏顿时来了兴趣,盎然地问道。 赵平耐心解释:“禀告婆婆,其实这个非常简单,每个步骤都安排一批人做。如此不但很快上手,而且整体速度快。” “如此说来,这些人只能熟悉自己那一段手艺了吗?”余柳氏听到这里,不禁眉头一皱。 “当然,他们只要做好自己份内就可以,所以不用从头学到尾。”赵平给余柳氏棒场:“如婆婆这样,从头做到底都精通当然就少了。” 余玠却从赵平的话里听到另外一层意思:“平儿,如此看来,这个毛衣作坊的人难道很多?” “当然,毛衣作坊几百上千人不在放下。”赵平不敢说西县毛衣作坊有几万人。 成都与西县没有可比性,这里绵羊不多,大部分都是山羊。 西县不但大部分是绵羊,而且还可以通过胡人及商人,绵绵不断把绵羊送来。 山羊不但产量不如绵羊,而且毛的数量也不如绵羊。 综合这些,赵平回答得充分考虑成都及四川的羊的实际情况。 余玠听到这里,脸上与口气不禁有些失望:“人数也不是太多。” 余玠毕竟是整个四川的的老大,希望能够给四川带来好处。 只有四川有了好处,置制使才能有效运转。 “余翁翁,成都可及嘉定可以建立一个作坊,重庆、昌州、利州、阆州、潼川府、巴州、隆州等都可以建立一个作坊,利用当地的山羊羊毛为原料进行制作。这些作坊加起来不就是上万工匠吗?而且基本上还可以照顾大部分州府。”既然你要人多,赵平干脆给余玠出了一个大的主意。 这样不但给当地州府增加了政绩与税赋收入,也让老百姓收入得到提高与实惠。 余玠听到此话,不禁捋了捋胡须,赵平此话说到他心坎上面了。 余柳氏打量赵平侃侃而谈,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平儿,那养猪坊呢?” “禀告婆婆,养猪坊也可以这样,既可以给百姓增加肉食改善生活,也可以增加收入。”赵平心里高兴之极,这些作坊他都有一份,这是一举多得的局面。 慕容浅浅小心翼翼地问道:“平儿,那酒楼呢?” 她毕竟是儿息妇,家里地位最低,又要给娘家争取利益,不得不小心一点。 她已经看出,余玠夫妇极喜欢赵平,希望通过赵平口里说出。 “慕容婶婶,静远酒楼都可以一起开,不然这些猪肉哪里有销路?”赵平当然明白慕容浅浅的心思,急忙帮助她说出。 余玠点点头,又捋了捋胡须,想了想,提出一个问道:“平儿,你这一盘棋下得太大了,许多州府都牵涉进去,怕有些难办?” 老狐狸,没有料到你这个四川最大的官员也有害怕的时候。 官场就是这样,盘根错杂。 余玠是四川老大,但是这些官员都是朝廷命官,余玠也没有撤职的权力,最多有向朝廷建议权而已。 难道,余玠想通过赵平之手,整顿一下四川的官场? 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应该如何去处理呢? “余翁翁,是担心下面这些官府使拌子?”赵平试探问道,首先把余玠的意图弄清楚。 余玠点点头,叹息一声,说道:“平儿不是觉得老夫无能?” “这个不是余翁翁无能,而是进行以文御武所制,翁翁虽然是置制使,但是也得按照规定来。”赵平尽量按照自己的想法解释,“余翁翁依法办事,乃是官员表率也。” 什么是四川置制使?除了通过干预地方税收、强化地方财政的军事化色彩以为自己筹算外,有时干脆利用自身作为四川军政长官、手中握有各种权力的优势,试图加强对四川各种营利性行业的统制,增加制置使司的收入,通过各种“创收”来赡军养战。 如此一来,置制使必然与地方官府存在矛盾,因为地方官府也要生存。 现在赵平如果在这些州府大办酒楼、养猪坊、毛衣坊,极有可能让地方官府产生误解,认为置制使变相又在搜刮地方的民脂民膏。 “余翁翁,与其求人不如让人求已。如果要让其它州府主动找上门来,必须选择几个州府来试点,把养猪作坊、毛衣作坊、酒楼做得轰轰烈烈。当这些州府看到实实在在利益,他们自然会找上门来求余翁翁。”想了想,赵平提出自己的想法。 本来这是一场利国利民利川之好事,但是每个官员站在位置不同,思维不同,行动也不同。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就是你的位置决定你了想法与行动。 你如果主动找这些州府,他们说不定使绊子。 虽然他们不敢来明的,但是暗的手段让你防不胜防。 毕竟,各州府在本地经营多年,早已成为地头蛇。 余玠即使是强龙,也未必能够全面压制住这些州府官员。 余玠没有说话,而是围着茶几转了几圈。 他想了想,望着赵平问道:“有理,平儿觉得哪些州府可以实行?” 他想看看,赵平如何处置这些。 “禀告余翁翁,成都已经被胡人扫荡一空,相当于重建,自然没有阻力。嘉定、井研、昌元已经有了基础,阻力不大。余翁翁兼任重庆知府,当然不是问题。”赵平想了想,一一进行分析。 余玠向着余如孙望去,发现他脸上充满惊喜。 他点点头,仿佛并不满意似的:“还有吗?” “当然还有,余翁翁手下一众手下跟着出生入死,也应该适当考虑。还有各个州府的官府,也不能排斥在外。”这个当然不能吃独食,得把相关人员拉下水。 只有这样,才能让作坊酒楼在当地混得风生水起。 余玠打量赵平一眼,此时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在成都,娘亲有娘亲的安排,就是顺便来感谢余玠。 但是赵平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就是寻找秦桧卖国证据。 虽然寻找卖国证据,但是这个不能明说。 更何况,秦桧现在已经有死去的丞相史弥远给他恢复名誉。 史弥远虽然已经死去多年,但是他对理宗提拔之恩。 理宗乃是太祖一系,而理宗之前的官家都是太宗一系。 史弥远为了控制皇帝,把本来没有皇位理宗送上皇位。 虽然史弥远是为了自己当一个权相出发,但是不可否认他是理宗的恩人。 所以理宗不喜欢秦桧这个主和派,但是也没有把秦桧推翻。 既然秦桧已经恢复名誉,这就给赵平寻找证据带来非常大的难度。 这个只能私下进行,而且不能告诉任何之人。 因为刘昂说过,这个乃是坊间传说。 也就是他,如果赵平因此出事,他是不会负责的。 “娘亲,平儿想要到成都逛逛。成都变成太大了,平儿想观赏一下。”赵平来到娘亲面前,恭恭敬敬一礼。 虽然恭恭敬敬,但是赵平忐上忑下不安,毕竟从西县回来不久。 他的正确做法,应该多陪陪娘亲。 “平儿,娘亲与余翁翁有事商量,就不陪你出去。不过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带好侍卫。”没有料到娘亲竟然答应,只是吩咐赵平小心。 赵平现在也是有身份之人,娘亲还是有些担心。 赵平点头答应,告别娘亲与余玠,带着翠竹、黄小牛、赵龙、王国尔及二十个贴身侍卫,约好刘昂来到宽巷子。 宽巷子集中了巴蜀各地名小吃及土特产,以价格昂贵为著称。 赵平前世在这里被狠狠宰了一顿,差点儿想在网上投诉,没有想到穿越之后依然来到这里。 人流虽然没有赵平前世那么多,但毕竟现在人气正在恢复之中。 来到宽巷子与窄巷子交汇之处,有一个三层楼的铺子,每层至少有半亩以上面积。 在这里寸土寸金,有一个刚刚摆摊的小铺子己经让人一辈子吃喝拉撒,如此之豪华气派,不亚于后世的万达广场之昂贵。 第三楼挂着三个人高的匾额,上面写着奇珍楼三个人形大字,大有傲视天下之气派。 刘昂似乎认识掌柜,与掌柜打了一个招呼。 赵平只见里面来来往有一百多人,店小二就有二十来个,有的甚至露出彪悍气息,料到应该是打手之类。 看到打手,赵平不禁眉头一皱,里面难道有什么奇珍不成? 赵平踏进店铺,没有料到与打手彪悍气息完全相反。 赵平虽然不怕这些打手,只是觉得有些不协调。 赵平只见这里不但充满了浓浓书香气息,而且琴棋书画笔墨纸砚奇珍异宝样样皆有,心里终于舒服一些。。 店家确实颇有眼界,也可能是为了方便顾客,是按照书法、画画、乐器、砚盘、盆景等品种摆设。 在这里,据说这是有广陵散等乐谱这些孤本甚至绝本,娘亲看了,一定喜欢。 可惜娘亲没有来,一定要给购买一本。 在这里,还有王羲之所写的鹅,李白的用自己的书法写的《望庐山瀑布》。 在这里,有和田玉蓝田玉印,等等。 确实,这里确实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奇珍楼。 即使没有任务,赵平也觉得来到值得。 可惜的是,身边陪同的是翠竹、黄小牛、王国尔他们。 秋若水没有来金堂县,她懂得琴棋书画,让赵平觉得有些可惜。 赵平注意到,在乐器方面不但有焦尾琴、编钟。 什么是洪钟大吕,只有编钟才是洪钟大吕。 因为它的声音不但悠扬,而且浑厚,庄严肃穆,气场宏大,远远不是后世所谓的交响乐能够比拟。 他来到焦尾琴面前,这个乃是娘亲的最爱。 赵平不禁大喜,正在思考,是否应该给娘亲购买一个焦尾琴。 “小郎君,这里有一支笛子,好像是玉做的。”听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翠竹。 翠竹与赵平一起长大,可以用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翠竹是赵平的贴身丫环,对于赵平最为了解。 这一点,不但王国尔比不上,就是赵龙也比不上。 听到翠竹的声音,赵平思路被打断,顿时顺着翠竹声音走了过去。 赵平的内力深厚,在昌元县曾经吹破一支竹笛,正想让人打造一支玉笛,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有。 要知道玉非常坚硬,仅次于钻石瓷器之类坚硬物事,极难打造。 现在钻石还设有被发现,就只有有瓷器打造,没有一年半载的功夫是打造不出来,如果追求笛声圆润调试至少还要一年的时间。 他不禁大喜过望,盯着玉笛目不转睛。 “店家,请问此物值几何?”赵平指着玉笛问店家,拱手一礼问道。 店家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富态中年人,员外打扮,外表还有一些文人味道。 他笑容可掬,对着赵平拱手一礼说道:“贵客,此物乃是镇店之宝,恕不销售。” 赵平大惊,问道为什么不出售,难道只是作摆设? 店家又摇摇头,在赵平两次追问之下,说道:“可换。” “店家,敢问如何才能交换?”赵平拱手一礼问道。 店家上上下下打量赵平及随从一眼,他早已看出乃是一介贵公子。 店家一边拱手一礼,一边笑而不语。 赵平不禁皱眉,看来这个店家眼界极高,普通物事难以交换。 此物乃是相当于绝品,也只有那么一两个工匠可以制作。 而能够交换也必须是绝品才行,并且你认为绝品不行,必须店主承认才行。 难,难上加难! 赵平决定了,还是为娘亲先购买她所需要的物事才说。 他来到焦尾琴面前,拱手一礼问道:“店家,此物售价几何?” “小郎君,此物也是镇店之宝,恕不销售。”店家拱手一礼,摇摇头说道。 赵平没有料到,娘亲喜欢的焦尾琴也不能销售,但是他依然还死心。 他拱手一礼问道:“可换不?” “可。”店家一边还礼,惜字如金。 这个店家不爱说话,看来不好接洽。 赵平有些奇怪打量这个店家,其它的店家都好说话,怎么这个店家不爱销售物事呢? 难道他这里有天下独步的物事,根本不忧愁销售,所以态度与其它店家不同。 想到这里,赵平指着《广陵散》曲谱:“店家,请问这个销售不?” “小郎君,这个也是镇店之宝,恕不销售。”店家一边拱手一礼,一边和蔼可亲婉言谢绝。 翠竹不禁皱眉,脖然大怒,想一把抢去,可是这根本可能够。 翠竹现在也是一个小富婆,只要店家出价就好办。 偏偏店家不卖,即使你再有钱,但是商家不卖,她也没有法子。 赵平仔细打量四周,这里全部都是稀世珍宝,确实当得起奇珍楼的大名。 既然是奇珍,也只有珍贵之物才能交换。 钱乃是铜臭之物,说用钱购买,太俗气了。 赵平想了想,决心打破被动局面。 他于是指着白色玉笛问道:“此物可试?” 店家作了一个请的姿势,示弱可以吹奏。 赵平小心翼翼从架上上面取下玉笛,心想吹什么好呢? 他打量广陵散一眼,露出微笑。 随后玉笛放在嘴唇边,一曲顿时从玉笛飞出。 店家一听,不禁大惊失色。 他拱手一礼,开始目瞪口呆,继而对着赵平不解问道:“小郎君既然会,为何还要曲谱?” 《广陵散》之所以珍贵无比,就是因为它是绝版,乃是独一无二的。 现在赵平正是吹奏《广陵散》,一下就打破他的独一无二的神话。 “在下娘亲喜欢。”赵平手里玉笛离开嘴巴,一边拱手一礼。 店家脸上充满钦佩的神情:“小郎君原来是一个孝子。佩服。” 说完,他从架子取下《广陵散》曲谱,亲自递给赵平:“红楼赠佳人,宝剑送烈士。小郎君乃是有缘之人,此物就送给小郎君吧。” 他虽然把《广陵散》亲手送给赵平,但是语气充满了深深的遗憾。 毕竟,他一直以为是孤本的镇店之宝,别人竟然轻而易举吹了出来。 不过此人确实说话作数,也不问赵平姓名,直接就把视为镇店之宝的《广陵散》送给赵平。 他哪里知道,赵平前面喜欢音乐,虽然在这时是孤本,但是通过网络早已熟悉。 看到店家的一脸,赵平觉得如此就轻而易举把别人孤本破了,确实于心不忍。 想了想,赵平觉得应该补偿店家一下,只是这是无价之宝,如何补偿呢?  五百九十一、宝中之宝 赵平想了想,对着店家拱手一礼:“这个编钟?” “编钟坚决不销售。”话还没有落下,店家早已一口拒绝,“此物乃是镇店之宝中镇店之宝。” 他说得如此严重,显然急了,害怕自己万一不小心,就答应。 赵平刚才一曲《广陵散》,让他失去以前的淡定从容。 “编钟当然是国宝之中国宝,不过它有一个缺陷。”赵平打量着眼前一排编钟,摇摇头。 店家拱手一礼,不解地问道:“整个大宋,甚至整个天下,除了皇宫,也只有奇珍店才有编钟,小郎君为何有如此想法?” “编钟当然极为珍贵,因为它非常稀少。”赵平肯定了店家的说法,随后转变口气,“但是编钟现在基本上已经很难见了,可以说基本上被古琴、琵琶、古筝等丝竹乐器取代。敢问掌柜知道原委不?” 店家不禁大吃一惊,原来他以为只有他一家才有编钟,但是从来没有想到编钟稀少的缘故。 “小郎君,还望指点一二。”店家此时再也不敢小视赵平,拱手一礼,恭恭敬敬问道。 赵平一边还礼,一边从编钟收回目光,对着店家说道:“编钟清脆悦耳、延音持久,气势恢宏,这是它的优点,但是它还有一个明显的缺点,就是乐曲太少。” “难道这个就是编钟失传的原因?”店家陷入沉思之中,恍然大悟:“在下明白了,谢谢小郎君指点。” 赵平微微一笑,拱手一礼:“店家,小子可以试试不?” “小郎君,请。”店家此时极为佩服,双手一拱,恭恭敬敬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他站在一边,虽然没有沐浴,但是在一边焚香。 能够演奏编钟之人,当然值得尊敬。 按理说应该沐浴,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 编钟非常庞大,至少要占据一间屋子。 曾乙侯一共六十五枚,差不多总重量达到五千多斤,加上横梁、立柱等构件,用铜量达十万多斤,这在世界乐器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奇珍楼当然没有这么多,但是也有十七枚,重量几乎万斤,也占据了一间小屋子。 编钟极其昂贵,非贵族王族难以玩得起,所以才有钟鼎之家说法。 赵平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拿起木槌,开始在编钟敲击起来。 小屋子隔音效果极好,可以清楚听到赵平演奏的乐曲。 随着赵平敲击,清脆悠扬的乐声传了出来,充满了强烈的节奏之感。 听到这个乐曲,几个在一旁的看客不禁挥舞长袖,就要翩翩起舞。 翠竹、黄小牛、王国尔等他们也要随着音乐跳舞,可是最终还是强制禁止。 几个看客一看别人都没有跳舞,只好停止了舞蹈,互相拱手,显得非常不好意思。 店家也极想跳舞起来,可是他看见赵平极为庄重严肃的演奏,只好强迫抑制这种冲动。 余音袅袅,终于悠悠结束。 店家松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自己终于不用出丑了。 这个乐曲太让人着魔了,他差点就要忍不住跳舞。 此时,店家一脸庄重,恭恭敬敬向着赵平一礼:“小郎君,敢问此曲为何名?” “《清图上河图》。”赵平拱手一礼,淡淡一笑。 店家舔了舔嘴巴,一股强烈冲动让他开口:“小郎君,可有曲谱?” “不好意思,小子只会演奏,不会曲谱。”赵平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店家不禁大失所望,编钟乐谱本来就少。 现在眼前这个小郎君好不容易演奏一曲,可惜竟然不会写曲谱。 难道,眼前这个小郎君这是借口,分明不想给曲谱。 看到店家怀疑的目光,赵平拱手一礼,一脸端正说道:“小子的娘亲会写曲谱,几天之后送来。” 店家听了大喜,急忙把《广陵散》向赵平手里塞进。 用一个不是孤本的《广陵散》,换取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清明上河图》,这个当然值得。 旁边的看客纷纷向着赵平看到,不禁摇摇头。 赵平用独门的《清图上河图》换取已经不是孤本的《广陵散》,显然亏大了。 他们的想法赵平心知肚明,邓他们想法不屑一顾。 虽然《广陵散》已经不是孤本,但是它依然是有极高文物价值。 它是“竹林八士”之一的稽康亲自书写的作品,也是他唯一留下世间的音乐作品。 从这个角度而言,也是一个孤本。 店家看到众人嘲笑的目光,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其实他没有法子,赵平说得太对了,编钟失传,乃是因为没有曲谱。 如果赵平趁机提出交换一个物事,他也会同意。 赵平其实觉得自己没有亏本,毕竟娘亲是一个音乐爱好者。 在娘亲眼里,这个就是孤本,这是孝敬娘亲的最好法子之一。 但是还是不够,仅仅乐谱还不行,必须还有焦尾琴,这个才是真正的孤本。 两个一起送给娘亲,才能相得益彰。 想到这里,赵平拿起木槌,继续演奏起来。 随着赵平的敲击,众人仿佛置身于皇宫之中。 虽然这个只是一个声音,但是在场人纷纷感觉恢宏、庄严、肃穆的场面冲进脑海,让人顿时产生崇拜感觉。 个个顿时仿佛停止呼吸,整理了衣衫,挺直胸膛,表情极其严肃、庄重。 店家听着听着,眼泪不知不觉流出。 终于听到赵平演奏完毕,他感觉自己从尴尬之中解脱出来,因为脸上冰冷的,显然是自己的眼泪。 他太激动了,那种感觉仿佛千里马遇到伯乐一样。 不是,这不是千里马遇到伯乐,而是伯乐遇到千里马。 他用衣袖擦拭一下,整理一下衣物,恭恭敬敬对着赵平一礼,眼里充满了炽热:“敢问小郎君,此曲叫做什么?” “不敢,此曲乃是《慈宁宫的威严》。”赵平一边还礼,一边也从刚才庄重肃穆感觉退出,口里说道。 “难怪有皇家的神圣庄严,敢问有曲谱没有?”店家又是一礼,一边望着赵平,一边小心翼翼问道。 虽然他压抑着自己,但是在场之人都能够听到他的语气的颤抖。 如果说刚才的《清图上河图》是匹配,那么这个这个《慈宁宫的威严》才是绝配。 编钟本来就是宫廷乐器,如果说《清图上河图》是一个仕女,那么《慈宁宫的威严》则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两者地位完全不同而语。 如果说编钟是前人给他它形,赵平的《慈宁宫的威严》则给了它的灵动与气质。 没有赵平的《慈宁宫的威严》,编钟基本上是摆设,基本上是死物。 只有《慈宁宫的威严》,才能让它完全活起来。 编钟失去可以再造,但是《慈宁宫的威严》则是唯一选择。 与眼前编钟相比,赵平的《慈宁宫的威严》才是真正的孤本。 翠竹等人自然不明白这个意义,但是在场之人自然有人明白这一点,不由得向着赵平望去。 店家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他害怕赵平不同意,眼巴巴望着赵平。 赵平微微一笑:“小子没有曲谱,只有娘亲谱曲之后送来。” 看到赵平同意,他终于松了口气。 “这里的乐器,请小郎君随便选择一个。”他对着赵平拱手一礼,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赵平极其孝顺,来到焦尾琴面前,恭恭敬敬对着焦尾琴一礼:“就是这个。” 赵平作了这个选择,所有之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们这些人不是音乐演奏者,就是乐师之类。 虽然他们没有编钟,但是以后并不妨他们来这里听《慈宁宫的威严》。 “好的,此物就送给小郎君。”店家亲自把焦尾琴包扎起来,放在一想大木箱里面。 包扎好之后店家拱手一礼,对着赵平说道:“小郎君,焦尾琴已经包扎好,有了曲谱随时取走。” 赵平点点头,如此珍贵之物,当然应该放在这里。 送给娘亲的礼物有了,但是赵平还希望得到玉笛。 玉笛同样无比珍贵,也必须能够让店家动心之物才能交换,只是什么曲子呢? 赵平从小屋子出来,又拿着玉笛,到处逛逛寻找灵感。 当他来到画画区域,只见这里有一幅仕女扑蝶画。 这个仕女年级不大,也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赵平突然来了灵感,一首《牧羊曲》突然从玉笛飞溅而出。 人们仿佛看到太阳从一个高山上缓缓升起,春暖花开野花飘香,狗儿在跳,羊儿在跑。 一个牧羊小娘子,一边在牧羊,一边快活跳来跳去哼着小曲。 整个曲子充满了青春活力与生活气息,达到一种空灵境界。 这种让人感觉一种非常快乐的曲子顿时让不少仕女及文人纷纷停下,听着赵平演奏。 翠竹与黄小牛更是望着痴痴望着赵平,眼神都沉醉了。 店家也一边听着乐曲,一边摇头晃脑跟着节奏弹动右手,一边点点头,然后说道:“小郎君此曲从来没有听过,新颖动听,空灵欢乐,让人感觉全身此时品尝醉春风一样舒畅灵动。可用曲谱换玉笛。” “小子只会吹笛,不会谱曲。不过愿意用曲谱来换此玉笛,稍等几天可否?”赵平依然不好意思说道。 店家看了看他几眼,点点头之后突然又摇摇头说道:“这个我不敢保证,玉笛毕竟想要的人很多,如果有合适之物,可能会交换出去。” 听到此话,赵平觉得奇怪,难道在店家眼里,玉笛竟然比《慈宁宫的威严》还要重要? “那小子先在这里感谢掌柜。小子想向掌柜打听一件事情。”赵平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来不及多想,没有在此事停留,双手一拱说道。 店家见赵平没有强求要求他把玉笛留下,松了口气然后问道:“小郎君有什么事情?” “秦桧的真迹。”终于可以打听了,赵平强忍心里激动,眼里充满精光,全神贯注望着店家。 店家点点头,带着赵平来到书法区域。 赵平看了,不禁大失所望,这里有许多秦桧的真迹,但是就是没有效忠书。 赵平也知道,效忠书影响非常之大,店家是不会轻易示众。 想了想,他捂住嘴巴,对准店家了耳朵,摇摇头:“店家,不是这些。” “不是这些,究竟是哪些?”店家一脸的迷惑,望着赵平不解的问道。 赵平咬了咬牙,捂着嘴巴,断然对着店家说道:“掌柜这里可否有秦桧效忠书?”  五百九十二、卖国证据 店家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望着赵平。 “老夫这个掌柜自己都不知道有此物,汝这个外人从何处得知?”他完全是不敢相信的语气及眼神,脑袋同时也摇晃得如拔浪鼓一般。 赵平看了外面一眼,指着远处的茶楼示意给店家。 在店家的愕然的目光之中,赵平又悄悄对着店家说道:“掌柜,可是成都传言纷纷,直指贵楼。” “传言毕竟就是传言,岂能可信。”店家不满看了刘昂一眼,似乎怪他把人带来,然后又摇摇头,“如果相信传言,那岂不是成为儿戏。” 说到后来,店家的语气明显带着戏谑成分。 看到店家不以为然的语气及表情,赵平不禁一皱眉。 他想看看刘昂,可是刘昂已经不在。 刘昂会对自己说假话吗?显然不可能。 自己早已不是原来的自己,自己已经掌握着刘昂的前途,显然刘昂不会拿自己的前途与命运开玩笑。 既然刘昂不说假话,那么店家的说话有五种可能。 其一,店家自己确实不知道; 其二,店家虽然是掌柜,但是不是奇珍楼主人,所以他不知道; 其三,店家说谎,其实他自己知道; 其四,店家的级别还没有达到知道此事的级别; 其五,自己初到贵地,还是一个陌生人,他岂能相信; 其六,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是以上五种的组合。 无论是哪种可能,对于赵平是一个不小的难度。 赵平四周看了一眼,突然来了一个灵感。 如此珍贵之物,显然不可能放在一楼。 一楼是公开店面,如此可以惊天动地之物,显然不会公开展示。 一楼不会公开展示,难道此物藏身在二楼? 想到这里,赵平移动脚步,就要向二楼走去。 赵平正要迈向二楼,两个护院在二楼楼梯站着,非常有礼貌地拱手一礼说道:“小郎君请留步。” 现在对方不让自己上楼,显然自己没有让对方满意,怎么办? 看这个布局,对方显然非常有钱,对于钱财真正是身外之物。 赵平不禁笑了笑,看来只有拿出彻底让对方信服的本事才能上去。 可是自己的文章除了那个《战争说》《万物统一论》之外,还没有其它打动天下的作品。 赵平一边在四周转了一圈,一边苦思上去的办法。 赵平突然想到,刚才自己用笛子及编钟演奏,已经打动对方,现在也只有用乐曲打动对方。 可是想来想去,究竟用什么好呢? 赵平来到奇珍楼外面,只见这个奇珍楼不是如普通珍玩的那种挂着杏黄旗,而是直接把招牌立在最高的楼。 加上成都普通只有一到两层,给人一种俯视众生的感觉,而且二楼以上还不让客人上去。 对方如此高高在上,显然有一种发自内心的高傲。 既然是一个睥睨天下,难道要是一个豪杰? 对方喜欢什么,确实难以猜想。 想了想,他吹出节奏非常明快,气势雄浑磅礴的曲子。 听到此曲,黄小牛与那些侍卫情不自禁伸出右手,按着手里的宝剑或者宝刀,有的甚至还拔出宝剑或宝刀。 他们这一拔出刀剑,吓得一些看客尖叫起来:“打劫,有人要打劫。” 其他人跟着大惊失色,难道这些人要抢劫,不然为何要拔出刀剑。 听到里面叫喊,那些护院也纷纷拔出刀剑,向着赵平侍卫包围起来。 “收回刀剑。”翠竹咳嗽一声,扫视这些侍卫一眼,沉声下令。 这些侍卫听到翠竹的声音,才恍然大悟。 他们刚才听到这些音乐声音,个个热血澎湃,恨不得拔出刀剑,挥舞一番。 经过翠竹提醒,他们明白这样极容易引起别人误解,立即收回刀剑。 翠竹急忙上前对着掌柜深深万福一礼,立即道谦:“禀报掌柜,小郎君这些手下听到这个乐曲,情不自禁想拔出刀剑挥舞一番,以助雅兴。他们没有别的的意思,敬请希望掌柜不要误会,原谅则个。” 掌柜见到出面竟然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娘子,不由得深深看了她一眼。 心想这个小娘子不简单,竟然一口能够制止这些侍卫,料到应该是贴身丫环之类。 “此曲确实让人热血澎湃,老夫虽然老矣,也想拔出宝剑挥舞一番。”他一边制止那些护院,一边哈哈大笑。 他早已看出赵平身份不凡,赵平又让他心服口服,否则不会放任赵平的侍卫拔出刀剑挥舞。 说完,他拍了拍腰间的宝剑。 其实掌柜不过四十左右,正当壮年。 翠竹听到掌柜已经谅解,满心欢喜,脸色充满笑容:“掌柜哪里老了,明明正当壮年,挥舞宝剑比少年还要好看。” “老夫老矣,就不要笑话老夫。”此话说得让掌柜心花怒放,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谦虚不停。 赵平一曲作罢,才发现场上出现这些事情。 看到翠竹及时处理处事,给了她一个点赞眼神。 翠竹不禁脸一红,心里甜蜜之余,不由得看了看侍卫头子黄小牛一眼。 翠竹虽然只是轻轻一眼,但是包含太多内容。 不但有高高在上的态度,而且还有得意之意。 虽然你是小郎君救命恩人,虽然你武功高强,可是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听我的命令。 在关键时刻,还是我这个贴身丫环起作用。 黄小牛没有料到刚才突然冲动,拔出杀胡刀挥舞一番。 她没有料到竟然让人产生误解,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看见翠竹刚才出面及时制止,还得到她对翠竹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羡慕的她竟然是小圣人的,贴身丫环身份,嫉妒的是她竟然如此冷静。 这些倒是其次,但是更让她不爽的是,翠竹刚才看她的眼色。 黄小牛不爽,赵平更加不爽。 因为他顺着对方,吹奏一曲已经让手下闻曲起舞的曲子,没有料到竟然没有心动。 看到赵平皱眉,在一边观察赵平动作的掌柜微微一笑,还捋了捋胡须。 赵平皱着眉头看着奇珍楼三个字,又想起上楼被对方拦截,而刚才无意吹奏《牧羊曲》已经打动对方掌柜。 现在这个可以让男子热血沸腾的曲子,对方竟然没有反应。 “看来对方不是英雄豪杰,难道是世外高人?”赵平不禁想到。 一首悠扬随意清新脱俗的曲子从赵平笛子飞出,让人顿时置于充满诗意的身山水之间。 眼前仿佛淡淡的细雨,伴随的是满天纷飞的杏花。 此时,一群仕子,打着油纸雨伞,登上小舟,悠悠而然,纵情山水之间。 刚才惊叫的人们个个停止脚步,纷纷过来,一边闭眼,一边用手指轻轻作敲动状,仿佛自己演奏者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在演奏,完全沉浸音乐意境不能自拔。 此曲不是别的曲子,正是后世风靡二十年的《山水之间》。 余音袅袅,赵平收下玉笛。 在场所有之人,顿时如梦初醒。 他们感觉还没有完全过瘾,赵平已经收回玉笛,停留在意境之中不能自拔。 看客及听客个个享受一顿免费音乐套餐,但是心情高兴不起来。 他万万没有料到,几乎所有之人都沉浸曲子之中,上面依然还是没有反应。 上面之人不是英雄豪杰,也不是世外高人,究竟是什么之人? 赵平一边喝茶,一边轻轻敲击桌子,不停在思考。 《牧羊曲》是描述一个女子,打动了掌柜,难道对方是一个如公主一样高傲的女子? 赵平又到奇珍楼外面转了一圈,进来之后看着那两个依然在二楼楼梯下面守候的护院,心里一想也只有试试。 于是赵平拿起玉笛,一边慢慢迈步,一边慢慢吹奏,完全进入乐曲世界。 哪首曲子才能打动女子呢?对方又如此孤傲。 想到此处,一曲《葬花呤》从玉笛飞溅而出。 让人仿佛看到在瑟瑟冷风之中,所有美丽的花朵从花丛及树上纷纷掉下。 其中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娘子抗着花锄,一边自叹自哀,一边给群花垒土成丘下葬,其悲杀的气氛让人感觉到几乎窒息。 那些正在观赏各种琴棋书画及奇珍古玩的人,不但全部停止了脚步,而且把赵平围住。 一些多愁善感的大小娘子情不自禁流泪出来,痴痴地望着赵平而她自己不知。 照理说她们官人应该嫉妒,但是她们的官人仿佛没有发觉。 因为她们的官人或家人也进入这种境界,并没有发觉自己身边的娘子神情。 翠竹与黄小牛一边流泪看着赵平演奏,一边心想:“小郎君,你吹奏如此悲伤,让奴家怎么活呀。” 翠竹与黄小牛互相看了一眼,只见对方都是一脸眼泪,不禁用袖子擦拭一下,然后又不禁哼一声。 哼了一下之后,随后又仔细聆听赵平演奏。 不但如此,就是赵平的二十个随身侍卫,除了刘显洪之外,其余几乎沉醉乐曲之中而不能自拔。 一曲《葬花吟》刚刚吹奏演奏完毕,一个比翠竹略小的俏丽动人小丫环缓缓从楼上迈步。 她一边从楼梯上面慢慢迈步,一边眼光睥睨扫视一楼的看客。 赵平此时一身白衫,已经是一个少年,扎着一个蓝色儒巾,皮肤白里透红。 虽然赵平个子不高,但是手里玉笛让他显得非常出众。 “刚才是哪个吹笛子?让奴家主人坐卧不安?”虽然她是一个小丫环打扮,但是语气却显得极为不善。 听这个语气,显然对赵平的《葬花呤》不爽,出口训斥。 你吹笛子就吹一些欢快的笛子吧,即使如刚才那种《山水之间》之类多好,哪个让你吹这种让人伤心流泪的曲子。 所有之人目光一起望向赵平,目光充满了同情,没有料到惹得主人不高兴。 赵平看见一个众人可怜的目光,不禁苦笑。 他如果还吹那些平淡的曲子,又怎么会引得你们这些高高在上主人的关注。 想到这里,赵平把玉笛挂在身上,拱手一礼:“小娘子,正是小子。小子激动之下,没有料到竟然打扰贵主人的雅致,还请恕罪则个。” 赵平表情及语气极为真诚,不管是多么高雅的音乐,也是打扰别人不是。 “小郎君为何要吹闻者落泪之曲,为何不吹奏悠闲之音?”小丫环一脸不爽,望着赵平逼问。 赵平苦笑,悠闲之曲我不是吹奏过,可是没有你们没有反应。 可是此话不能说出来,只能埋在心里。 赵平拱手一礼,对着小丫环说道:“小子吹奏此曲是想见贵主人一面,还望小娘子代为传达。” “主人被汝吵得不得了,汝竟然还有这种奢望?”小丫环本来气势汹汹来训斥对方,没有料到对方反而打蛇顺棍上,反而被对方将了一军,一脸嘲笑。 一个小小丫环,竟然嘲笑他们心目中的偶像,顿时让在场之人不高兴。 一个文人打扮的士子向着那个小丫环拱手一礼,诚心说道:“小娘子,小郎君乐曲动人之极,可以说用此曲只有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小郎君乃是诚心之人,还望转达一下。” 有了这个士子带头,在场的所有之人、除了店家之外,纷纷向着小丫环求情。 在场之人被赵平所展示的才华所折服,让他们免费享受从来没有听过的音乐大餐,心里感激不尽。 他们早已成为赵平的拥趸,见到赵平受到一个小丫环的训斥,不由得纷纷帮助赵平说话。 “即使汝家主人再有钱,但是也未必遇到如此雅音。”文人张三对着身边的友人说道。 他的身边的友人李四点点头:“此曲可遇不可求,吾等真是走了好运。” “就是,如此雅乐,让尔等免费享受了雅音,尔等不但不感激,反而训斥演奏之人。天下哪有这种道理。”文人王五对着身边的友人说道。 “尔等吵吵闹闹为何?奴家自有主张。”小丫环也不甘示弱,扫视在场众人一眼,把怒火转向众人。 赵平这些拥趸也不是被吓大人,纷纷拱手一礼:“请小娘子代为转达。” “奴家上去问问主人。”小丫环显得极为涵养,也万福还礼,说完踏上楼梯。 不到一盏茶时间,小丫环又下来。 “小郎君,奴家主人有请。”她向赵平万福,语气极为平淡。 “小郎君上去了,吾等也有眼福。”张三高兴对着李四说道。 李四想了想,目光憧憬:“一楼都如此,二楼显然难以相像,不知吾等是否有这个眼福?” 黄小牛及二十个随身侍卫互相看了一眼,纷纷急忙跟着赵平也要上楼。 小丫环张开双臂拦住他们,说道:“奴家主人只请了小郎君,尔等不能上去。” “汝是丫环,吾也是丫环,当然应该上去。”翠竹看了那个小丫环,想来一个以理服人。 那个小丫环冷冷看了翠竹一眼,双手张开拦住她:“主人已经发话,尔等就是不能上去。” 在场其它人其实也想上去,没有料到赵平的侍卫都不能上去,显然他们更不能上去。 试想赵平都想上去,显然上面更是一番景致。 这些看客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苦笑一眼,露出遗憾的面容。 赵平打量这些看客一眼,深深一礼:“感谢各位帮忙,小子在此感谢。” “感谢小郎君。小郎君真是好本事,让吾等免费欣赏如此雅曲。”这些看客虽然不能上去,但是也替赵平高兴,纷纷向着赵平行礼。 “上面没有意外事情,尔等在一楼等我。”赵平看着翠竹及黄小牛幽怨眼睛,同时对着二十个贴身侍卫之后说道。 翠竹与黄小牛等互相看了看,虽然他们也想上去看看究竟,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遵命。小郎君(小圣人)。”翠竹他们纷纷行礼,只得同意。 在小丫环带领之下,赵平来到二楼。 二楼布局显然与一楼不一样,也有许多房间,被走廊团团包围。 小丫环打开中间一个房间,赵平第一感觉就是这里大,而且雅致。 这里是一个极为幽雅的房间,面积大约一亩,极为宽阔,雕梁画阁,显得极为富贵繁华。 墙上的画竟然是《清明上河图》,这个才是真正的国宝,可以说下面所有宝物加起来也没有这个珍贵。 正面是一个《韩熙载夜宴图》那种塌床,前面摆着一个案几。 案几右面是一个装书画有大约一米高的瓶形瓷器,里面随意插着几幅书画,料想也是价值不菲名人真迹。 在边是一个鹤形金兽,瑞脑的香气从鹤嘴淡淡飘出。 如此雅致,难道觉得自己打扰这里的幽静? 赵平一边想着,一边目光继续向前望去。 让赵平吃惊的是,塌床上面竟然上端坐着一个白色襦裙小娘子。 她头戴明月珠及金步摇,梳着一个唐代的双螺髻,垂着帷幕看不清面容,见赵平进来依然一动不动。 遮莫这个就是奇珍楼的主人,可是年齿也太小了吧,赵平不由得想到。 赵平注意她后边竟然还有一个曲折屏风,屏风不是别的,而且画正是《韩熙载夜宴图》。 显然,这个又是真正的国宝! 赵平不禁吃惊,果然不愧为奇珍楼。 小娘子左边坐着一个六十多岁老者,身穿员外服,头戴东坡巾。 虽然员外打扮,但是面如古月,极为温文儒雅。 他身前摆着一个案几,上面放着一个茶杯。 此乃景德镇版本,上面有山有水,云雾萦绕,显得极有诗情画意。 不但如此,还有两个清秀可人十三四岁丫环站在两人身边。 看见赵平进来,老者放下茶杯,冷冷地打量赵平两眼,不怒自威坐在那里。 这个老者看来应该都是这里主人,可是他为何坐在旁边呢?赵平脑袋不停思索着。 “禀告主人,禀告小娘子,刚才吹笛的小郎君已经带到。”小丫环对着老者与小娘子万福一礼,恭恭敬敬对着两人禀告。 小娘子与老者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微微点头。 感到气氛非常压抑,赵平上前向两人一礼:“小子赵平见过这位翁翁,见过小娘子。小子刚才打扰两位雅兴,还望恕罪则个。” 听到赵平报名,老者打量他几眼,随后微微点头,小娘子依然端着不动。 自己已经报名,让赵平奇怪,自己已经是闻名天下的小圣人,这个小娘子竟然不为所动。 虽然小娘子不动,但是刚才那个带着赵平上来的小丫环却动了。 她挪动脚步,站在那个小娘子的左边,原来的哪个丫环在右边。 不但如此,这个小丫环动作出乎赵平的意料之外。 她先看了小娘子一眼,然后望着赵平问道:“小郎君上楼有何事?”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说不定秦桧效忠书消息就是你这个小丫环透露过去呢? “禀翁翁,禀小娘子,小子特上门收购秦桧效忠书。”赵平心里埋怨,口里却不敢不回答。 不知为何,老者及小娘子依然一动不动。 那个小丫环看了老者及小娘子,冷冷地望着赵平,直接来了一个否认:“小郎君,是哪个胡言乱语,竟然说这里有秦桧效忠书?” “茶馆坊间群议汹汹,直指奇珍楼。”赵平也看了老者及小娘子,难道你们不知道,口里望着小丫环,直截了当。 小丫环眉夫一皱,冷冷问道:“坊间这些传言,小郎君竟然也相信?” “无风不起浪。”赵平一边思考,一边站在那里淡淡回答。 还在否认,只是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小丫环突然语气变得淡然,摇摇头,语气极为不客气说道:“小郎君,奇珍楼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秦桧效忠书。如果不是小郎君那曲子打扰奴家的小娘子,岂能让汝上楼?” “既然如此,小子告辞。”话不投机半句多,赵平冷冷一打量小丫环一眼。 说完,向着老者及小娘子拱手一礼,赵平扭头就走。 赵平回头走了三步,心想自己己尽力了,她们如果确实不愿意,那就再想其他办法。 此时,小丫环声音传来:“小郎君,请留步,奴家话还没有说完呢。” “还有什么事?”赶平淡然转身,也不行礼,想把礼物送给娘亲,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口里也不客气。 小丫环看了赵平一眼,口气依然还是冷冰冰的口吻:“小郎君,刚才吹奏曲子叫什么来着?” “此曲乃是《葬花吟》。”对于两个如菩萨一样老者与小娘子,赵平懒得打量他们,想着这个小丫环一副冷冰冰口气,干脆也是冷淡的语气回答。 那个小丫环此时露出惊讶表情,那个戴着帷幕的小娘子份佛晃动一下,那个老者眉头微微一皱。 赵平此时心里微微一动,以为你们如菩萨一样禅定,没有想到你们也有心动的时候。 小丫环看了小娘子一眼,才转向望着有些惊讶口气,语气再也没有刚才那么冰冷:“小郎君,难道这个就是《红楼梦》林黛玉葬花吟?” “然也。”赵平语气依然平淡,点点头回答。 想了想,小丫环顺着赵平的话问道:“小圣人,既然贾宝玉与林黛玉彼此之间喜欢?为何林黛玉又要葬花?” “这个与林黛玉贾宝玉与薛宝钗家世有关。”赵平想了想,然后说道,“她是感伤自己的身世,通过葬花来表达自己的痛苦。” 小丫环点点头,看了一下小娘子之后说道:“既然贾宝玉与林黛玉彼此相爱,那小郎君就吹奏一曲。” 这里不止一个小丫环,但是只有这个小丫环问话。 看来这个小丫环乃是小娘子的贴身丫环,难道这是小娘子条件之一? 赵平沉思一会儿,吹奏什么好呢? 对了,《红楼梦》不是有一首专门写贾宝玉与林黛玉的曲子吗? 同时还非常经典,于是赵平就信手吹出一首伤感之极的《枉凝眉》。 此曲也是主题曲之下,它揭示了贾宝玉与林黛玉相爱却不能相合的人间悲剧。 演奏完毕,赵平发现小娘子身子摇晃几下。 她的表情赵平不知,但是三个小丫环显然流泪。 那个老者虽然没有流泪,但是眼睛也是红红的。 小丫环等赵平演奏完毕,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忍不住皱眉问道:“小郎君,这是什么曲名,竟让人伤心断情?” “此曲乃是《枉凝眉》。”既然演奏完毕,赵平收拾好玉笛,淡淡回答。 太气人了,小丫环恨恨瞪了赵平一眼,语气带着明显不满说道:“奴家是要汝吹奏两人相爱之曲,怎么成为断情曲?此曲无效。” 你们要听相恋缠绵的曲子吗,本人偏偏不,干脆给你们一个伤悲的曲子。 赵平对于这个指手画脚的小丫环心有不满,看着老者及小娘子故作神秘,不免从内心深处有所抵触,于是来了一个《枉凝眉》。 还要相恋的曲子吗?但是《红楼梦》基本上是伤感曲子,贾宝玉与林黛玉更是以悲剧收场,显然不行。 赵平想了想,也许充满柔情与缠绵的王菲版本的《宽怨》才透合吧。 想到这里,赵平调整好姿势,一首充满柔情缠绵悱恻的曲子从赵平玉笛飞溅而出。 听曲的小娘子仿佛感到夕阳西下,期待已久男子从外地回来,自己从宅内出来迎接。 二人终于走在一起,彼此望着对方,一边漫步,一边喃喃细语。 此时空中燕子空中飞舞,蝴蝶花朵翩跹为他们祝福。 小丫环此时终于露出笑容,看到赵平身上的佩剑,突然问道:“小郎君喜欢这个玉笛?” “然也。”终于说到正点子上面了,赵平高兴地点点头。 小丫环点点头,望着老人与小娘子,两人点点头。 她转头深深地打量赵平一眼,突然又问道:“小郎君,听说来这里取秦桧的效忠书?” “小子正是,还望翁翁及小娘子成全。”这个才是来这里的目的,赵平向着老人与小娘子拱手一礼,正色回答。 小丫环仔细打量赵平,让赵平有些莫名其妙。 她突然指着赵平的佩剑说道:“小郎君,玉笛现在就可以拿走,不过得把佩剑留下。” 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我的佩剑? 不过对方有自己急需的秦桧效忠书,按照等价交换的原则,必须要拿一个与之相当的物事。 秦桧的效忠书乃是独一无二的,可是自己的佩剑却不是独一无二的。 看来,用佩剑交换秦桧效忠书,自己总体而言还是赚到了。 想到这里,赵平就把佩剑解下递给小丫环。 小丫环微笑接过,打量几眼满意点点头。 “等等。”但是,没有料到小丫环接过赵平佩剑之后,手里拿着赵平佩剑,突然说出让赵平意料不到的话。 赵平一惊,来了一个脑筋急转弯。 难道,对方觉得自己一把佩剑换秦桧效忠书亏大了,还有提出要求吗? 果然,小丫环望了望小娘子,接着对赵平说道:“小郎君,汝要的秦桧的效忠书真迹确实在这里,也可以与你交换,那就是把今天曲子的曲谱给奴家,同时得答应小娘子三个条件。” 曲谱倒是没有问题,可是小娘子三个条件是什么。 如果是现在提出,赵平可以称量,偏偏对方现在不说出。 想到这里,赵平一时犹豫不决,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小郎君,这个请放心,”看到赵平表情,小丫环好像知道他的心思似的,眼睛望着他,口里却不停说道:“这三个条件对于小郎君而言已经易如反掌,而且也不是让你做坏事。” 赵平陷入沉思,秦桧的效忠书有着不可替代的巨大的作用。 朝廷现在求和派一直不少,而且对大宋毒害非常厉害。 比如秦桧,不但向金国称臣,残害忠良,竟然把大宋朝廷一年财税收入三分之一作为金国的贡品,极大损害了大宋财力、兵力、实力。 大宋后来与胡人交战长期处于下风,与秦桧之流显然分不开。 显然有了秦桧的效忠书,才能沉重打击残害忠良如秦桧、史弥远、谢方叔等这些所谓求和派。 想到这里,赵平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那个小丫环一直在观察赵平的表情,她脸上也阴晴不定。 显然,她也担心赵平不答应。 见到赵平答应,她悄悄松了口气,双方约定十天之后来换取。 当赵平从楼上下来之后,翠竹、黄小牛及二十个侍卫终于松了口气。 翠竹仔细打量一眼,发现赵平的佩剑不在了,手中却多了那个白色的玉笛。 她脸色不禁大变,问道:“小郎君,你的佩剑呢?” 经过翠竹提醒,黄小牛才发现赵平佩剑不见了,跟着脸色大变。 她没有翠竹心细,此时才发现。 小圣人佩剑是什么原因,竟然换成了玉笛。 虽然她不太明白,可是觉得仿佛不是好事。 赵平扬了扬手中的玉笛,高兴地说道:“翠竹,已经换成玉笛。” 翠竹的眼睛突然红了,恨恨瞪了那个送赵平下楼的小丫环一眼。 翠竹瞪那个小丫环,哪知那个小丫环也不甘示弱,睁大了眼睛,向着翠竹回击。 黄小牛虽然不喜翠竹,此时也不禁同仇敌忾,双眼瞪大,还不禁哼了一声。 “小郎君,那效忠书呢?”翠竹没有再理睬小丫环,而是直奔一个关键问题。 赵平发觉翠竹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上前握住她的柔软纤细的小手,说道:“你放心,效忠书没有问题,已经约定十日之后用曲谱来交换。” 对于二人的动作,二十个侍卫别过头去。 黄小牛擦了擦眼睛,眼泪差点流出。 赵平只好上前,一手握住翠竹,一边握住黄小牛。 两女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哼了一下,竟然同时摔开赵平的双手。 赵平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 小丫环眼前这一切,不禁哼了一声,踏上楼梯。 二十个侍卫看到这里,急忙捂住嘴巴,想笑却又不敢想,憋在一起,实在难受。 翠竹看了看赵平,嘴巴张了张,真想说道:“我的小郎君,你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你不知道你目前这个雕刻着壹的杀胡剑,加上你又是护川军的主帅,这把佩剑可以说无价之宝也不为过。这个岂能是这个小小的玉笛能够比拟的。” 想到这里,翠竹右边小手伸在赵平腰间。 不过当她接触到赵平腰间嫩肉时,却变成了轻轻抚摸,因为此时赵平已经她的左边纤维小手。 翠竹得意洋洋地看了那个小丫环,发现那个小丫环脸色苍白,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 黄小牛在一旁,眼睛又红了,赵平只得上前又握住她的小手。 两女又互相看了一眼,哼了一声,一起用力,就要摔开赵平。 赵平此时没有上当,双手用力,再也不放弃。 小丫环看到这里,再也无法忍受,砰砰一声,把二楼大门关上。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回到余玠的府邸,兴高采烈的赵平直接来到那个四合大院会客大厅。 娘亲脸上喜气洋洋,对着赵平招手说道:“平儿过来,为娘告诉一件大事,为娘给你定一门亲事。” “娘亲,如此关系平儿人生的大事,怎么也不问问平儿。”赵平正沉醉如何能够从奇珍楼取出秦桧的效忠书的事情之中,闻言不由得顺口问道。 娘亲一看,赵平出去一次,腰间的佩剑竟然变成白色的玉笛,同时口吻也有些不对劲。 她熟练地右手顺势一扯赵平耳朵,此次突然用力还转了两下,嘴里喝斥问道:“平儿,现在你翅膀硬了,为娘管不了你了。竟然还敢给为娘讨说法。” 赵平双手支撑着娘亲作恶的右手,忍不住说道:“娘亲,娘亲,娘亲,松松手,平儿好痛呀。” “平儿,胆子肥了,竟然还要娘亲给一个说法!”娘亲依然没有松手,瞪眼望着,反而加大扭转力度,“什么是说法,这个就是说法。” “娘亲,你刚才给平儿说定了什么事情。”赵平仿佛从沉思中回味过来,望着娘亲,有些不解问道。 娘亲更加恼怒,右手用力,让赵平感觉更加痛苦。 翠竹与黄小牛互相看了一眼,终于忍不住泪水长流,双双捂脸从大厅跑了出去。  五百九十三、家事国事 看着两人跑出去的背影,赵平只得遗憾望着。 都怪自己,可是自己风流吗? 好像自己不喜欢沾花惹草,只是有女人缘而已。 其实怪来怪去,自己还是貌视多情。 想到这里,赵平恨不得给自己一拳,让这些小娘子受到伤害。 这些事情倒是其次,娘亲的质问必须解决。 赵平终于回过神过来说道:“娘亲,平儿刚才想起一件关系大宋大事的心事,因此没有听到娘亲所说的话。平儿绝对不敢违背娘亲的话,刚才是因为没有听到娘亲的话,请娘亲谅解。” 娘亲听到赵平的软语,心里顿时软化,右手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松了下来。 “平儿,什么事情这么严重,竟然关系大宋的大事。”她打量赵平一眼,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如果不说清楚,为娘就要动用家法。” 余玠夫妇互相看了一眼,不禁紧紧皱眉,天下难道还有比终身大事更加重要的大事吗? 余如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指着赵平就要训斥。 在他看来,余玠这个四川老大把自己唯一一个孙女下嫁给赵平,赵平应该高攀。 赵平竟然不识好歹,竟然还找一个借口逃避。 余玠看到儿子的动作,急忙望着他,瞪了他一眼。 慕容浅浅见势不对,立即余如孙拉了下来。 娘亲看到这里,心里更加生气。 莫非赵平不喜欢订婚,竟然找这个笨拙的借口。 想到这里,娘亲手不知不觉之中又重了起来。 赵平疼痛得大叫:“娘亲,娘亲,娘亲,好痛,好痛。” “那汝必须老老实实说出来,否则娘亲绝不饶恕汝。” 余玠一家人也望着赵平,希望他给出一个让人满意的答案。 说实在,赵平虽然只是一个盐司的副使,但是实际上已经隐隐有了一方霸主的实力。 这个虽然没有告诉余玠,但是娘亲是知道的。 余玠虽然不知道赵平的具体情况,但是他一直在关注赵平。 赵平能够在西县与胡人独自对抗,而且还能够安全从西县返回,说明实力已经不凡。 赵平看了余玠家人,向着余玠拱手一礼,说道:“余翁翁,小子请问关注过秦桧之事否?” “当然,《大宋中华报》与《大宋理报》一直为秦桧的事情打文字擂台,此事闹得天下都知道,老夫岂能错过。”余玠轻轻喝茶一口,语气不慢不急,态度显得极为从容。 果然是官场老人,滑不溜湫。 外表看来余玠态度没有外露,仅仅是一副中庸之道的样子。 但是赵平这是与谢方叔打文字擂台,余玠不想关注都难。 他的后台丞相郑清之,也是主张收复三京,动作端平入洛之事。 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主战派,可惜今年年初已经去世。 而现在朝廷丞相乃是谢方叔,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主和派。 余玠虽然是学士,但是现在后台已经去世,如果说他不关注显然不可能。 不过他既然不说,赵平也不揭破。 赵平望了余玠与娘亲,沉声说出一个惊天的消息:“现在有茶楼传言,说奇珍楼有秦桧效忠书的真迹。这个不是关系大宋的大事吗?” 娘亲毕竟不是官场人物,对于此事没有这么敏感,不由得向着余玠望去。 即便余玠见过的大风大浪,一向冷静平淡,此时也不禁放下茶杯,抬头望着赵平。 “平儿,此事可当真?”他的眼睛盯着赵平不放。 赵平想了想,决定把去奇珍楼过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余玠夫妇与余如孙夫妇互相看了一眼,都纷纷皱了眉头,然后把目光投向娘亲。 事情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并且还超出在场之人的想像力。 他们没有料到,此事不但牵涉了奇珍楼,而且还牵涉到一个小娘子。 如果这个小娘子与没有瓜葛到了罢了,偏偏赵平把身上的佩剑与对方的玉笛互相交换。 赵平仿佛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娘亲、余玠及余如孙夫妇却发现意外地方。 对方这个小娘子不但与赵平互相交换信物,而且还答应对方三个条件。 棘手,棘手,非常棘手,娘亲恨恨望了赵平一眼,不禁紧紧皱眉。 赵平万万没有料到,他此举竟然让娘亲脸面放在何处。 娘亲一心一意给儿子定亲,儿子却瞒着娘亲私下与人偷偷订下终身。 赵平此举不但让娘亲没有脸面,更是让余玠下不来台,让整个四川都在看余玠的笑话。 娘亲原本松下的右手又用力,恨恨说道:“平儿,你可知道,为娘给你定下一门亲事。” “什么亲事?”赵平一边痛苦捂住耳朵,一边愕然问道。 娘亲看了余玠家人一眼,然后说道:“平儿不知几时修来的福气,余置制使愿意把把唯一宝贝孙女与你定亲。” 在赵平的愕然之中,余玠点点头,抚须微笑。 “平儿,还不快拜见岳翁翁。”看到赵平没有动静,娘亲喝斥说道。 赵平看了娘亲及余玠一眼,恭恭敬敬来到余玠面前,来了一个三跪九叩大礼,口称:“翁翁。” 现在与以前不一样了,称呼少了一个余字,这是对家人的称谓。 余玠端坐圈椅上面,表情严肃,接受了赵平的大礼。 又来到余柳氏同样行了一个三跪九叩大礼,最后又来到余如孙面前行了同样的大礼。 礼毕,赵平落座,已经回来的翠竹及黄小牛站在他的背后。 两人擦拭眼泪,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均发现对方的眼睛都是红红的。 虽然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但是来了,两人一时还是接受不了。 听说赵平订婚,两人互相抱着痛哭一场。 两人本来互相都是情敌,现在两人竟然同时成为天涯沦落人。 两人只好互相安慰一下,顿时化敌为友。 不过为了不能给主母留下不好印象,两人还是互相擦了擦泪水,找个说明自己的理由回来。 娘亲都是过来之人,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要两人不过分就好。 看到两人回来,她露出一丝微笑,对着两人点点头。 看到娘亲点点头,翠竹与黄小牛两人心里终于踏实一些。 不过怎样,她们两人比大妇先得到主母的承认。 更何况,两人都有赵家庄的股份,从经济上不求大妇。 心里有粮仓,自然不用慌张。 余玠把翠竹及黄小牛表情收到眼底,在他看来,这两个乃是赵平的丫环,倒也掀不起大风大浪。 赵平如此出色,有几个小妾最正常不过。 他扫视众人一眼,绽出一丝笑容然后说道:“现在都是一家人了,平儿的事情也是自家们的事情。以后这些事情要互相商量,取得同意之后才能行动。” 这是当然,赵平急忙从座位站起来称是。 现在娘亲给赵平订下亲事,赵平自然得承认。 但是还有一个事情没有解决,就是赵平私下所订亲事。 其实赵平虽然被娘亲订下亲事,但是他对女方一无所知。 他非常相像娘亲问这些,可是现在当着众人,又不好开口。 虽然不好问自己这个未婚妻之事,但是赵平此事确确实实是为了余玠着想。 余玠虽然是一个能够写出诗词的文人,但是他有一个弱点,就是不是进士出身,而是介于文人与武将之间。 大宋是文人的天下,却不是武将的天下。 岳飞之所以轻易被秦桧所残害,就是因为他是武将出身而不是进士出身。 岳飞其实也是文武双全,也当过置制使,还写出《满江红》这个精忠报国的词出来,在这些方面与余玠极其相像。 但是由于他进士这个护身符,最终还是难以逃脱秦桧之迫害。 赵平与主和派的谢方叔打文字官司,其实就是间接在帮助余玠。 赵平一心一意为余玠做事,余玠岂会不知。 开始余玠非常担心赵平,毕竟赵平年轻,又不是官场老手,没有想到赵平竟然还隐隐占上风。 虽然赵平只是隐隐占上风,但是缺乏关键一样物事,就是证据。 如果赵平真的找到效忠书这个对秦桧有着致命影响的证据,那么对主和派打击也是空前的。 有了证据,那可以证明,秦桧主和是假,投降才是真的。 只要找出这些证据,秦桧能够杀收复中原的岳飞、向金国称臣、割让土地、把大宋三成财政作为贡品给金国,就不难理解。 说明什么,说明秦桧此人不是为大宋好,而是彻彻底底削弱大宋的实力。 有了这个证据,让当今官家不得不对文人忠心产生疑惑。 从而更加依靠武将,特别是余玠这种文武双全的主帅,对余玠可以说是百利而无害。 赵平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余玠。 可是这个事情匪夷所思,让余玠陷入沉思。 余玠围着茶几走了几圈,喝茶一口,慢慢放下茶杯:“平儿,这个为人刘昂如何?” 说完此话,余玠脸上露出夺目光芒。 这次赵平去奇珍楼寻找证据,就是刘昂耸捅结果。 如果他不怀好意,作为一个四川老大,官场上毁掉他还是很容易。 “平儿觉得,此人一心要身上爬,追求进步。昔日在昌元县与平儿有点小小恩怨,但是来到金堂之后,他老实得多了。这里对于他而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官场,做事倒也认真诚恳。平儿看到他认真的份上,让他由金堂县县丞升级为知县。”赵平如实回答他与刘昂交往过程。 赵平此人还是非常大度,虽然刘昂曾经一度为难他。 但是在绝对实力面前,刘昂也只有乖乖听赵平的话。 刘昂毕竟也是昌元县出来之人,与赵平也算是家乡之人,故赵平在舅舅上升之后,顺势提拔此人。 余玠欣慰看了赵平一眼,微笑点点头:“宰相肚里能撑船,其实成大事者,肚里都要能够撑船。” 余玠此时如果还看不出赵平是要做大事之人,那他在官场就白混几十年。 “平儿受教。”赵平在娘亲及岳父岳母等人面前,还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余如孙一直在观察赵平,此时终于由刚才愤怒冷静下来。 赵平不但才华天敌,而且还为他们余家着想。 此时忍不住说道:“禀告父亲,平儿现在为了秦桧效忠书之事,已经与人私人有约,这个怎么办?” 他已经从翠竹及黄小牛看出,赵平身边红粉佳人不少。 作为一个岳父,他当然希望赵平只有他的女儿。 可是赵平如此出色,显然是不可能的。 父亲还没有对于赵平的身边小妾说什么,他这个做儿子又能够说什么。 仔细想来,赵平不是高攀他们余家,而是余家有可能高攀赵家。 不是吗?父亲一度北伐,可是还是被胡人打败了。 可是这个女婿如何,硬生生抗住胡人疯狂进攻。 如果他要是知道,赵平逼得胡人主动求和,他一定要惊掉下巴。 这种女婿,就是打着灯笼火把也找不着。 想到此处,他忍不住向父亲提问。 听到余如孙之话,娘亲与余柳氏、慕容浅浅互相看了一眼,先看了赵平一眼,又看了他后面两个眼睛红肿的黄小牛与翠竹,不禁摇摇头,随后目光一起投向余玠。 余玠一边喝茶,一边思考。 赵平感觉自己犹如芒刺在身,有些坐立不安。 虽然自己一心一意为大宋着想,也是为了余玠,可是间接让娘亲难堪。 余柳氏打量赵平母子一眼,微微一笑,淡淡而言:“官人,为了大宋而落入别人的陷井阴谋之中,只能说是好心办坏事。” 余玠站起来,看了赵平腰间的玉笛,围着案几走了几步。 “夫人说得对,平儿是突然掉入别人精心编织的陷井里面,而且是步步算计之中。”他深思一会儿,打量赵平一眼,“这个不是阴谋,而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之中。” 赵平听到余玠的话,不禁陷入沉思之中,自己怎么就着道了呢? “为何是阳谋,而不是阴谋?”余柳氏不解问道。 在她想来,此人一定在施展阴谋诡计,没有料到余玠竟然说是阳谋。 余玠看了一眼有些不安的赵平,暗暗叹了口气:“此人利用平儿一心一意想得到放忠书的心理,只稍稍在茶楼透露一点信息,平儿便迫不及待上门收购。” 说到这里,余玠停顿一下,扫视四周一眼。 “父亲说得有理。”余如孙点点头,同意余玠的说法。 余玠又看了赵平一眼,继续分析:“在收购过程之中,此人又知道平儿喜欢吹笛,故意在明显放置一个不卖的玉笛。” 说到这里,他又停顿一下,望着余柳氏。 “于是平儿不得不用编号为壹号的杀胡剑交换,从而完成了事实上定情信物交换。”说到这里,余柳氏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余玠点点头,同意夫人的看法:“平儿虽然吹奏了许多新颖的乐曲,但是效忠书依然还在对方手里,最后只得用乐谱加三个条件与对方互相交换。” 说到这里,余玠又停顿下来,望着余如孙。 余如孙知道父亲在考验自己,想了想,接着父亲的话:“整个过程对方全部没有说话,只是派出一个小丫环就牢牢掌握主动权,可见对方还是一个谋略高手,步步都计算进去。” 想到这里,余如孙背上突然一身冷汗。 余如孙想了想,如果换成他,即使他年齿比赵平多了十多年的经历,同样难以逃脱对方的算计。 这个不为别的,只是对方有他们抓住秦桧效忠书的心里。 “幸好时方对平儿暂时无恶意,如果对方确实对平儿有意,老夫觉得,还是给她一个平妻的身份吧!”余玠在屋子走了一圈,又看了赵平腰间玉笛,扫视众人之后,望着余如孙说道。 他虽然是家长,但是余如孙毕竟是赵平的未来岳父,所以还是要征求他的意见。 余如孙想了想,看了慕容浅浅一眼,只见她点点头,同意了父亲说法。 娘亲心里松了口气,恨恨地瞪了赵平一眼:“孽子,还不谢谢岳翁翁及婆婆。” “谢谢翁翁及婆婆。”赵平上前,恭恭敬敬向着余玠夫妇一礼,随后又向余如孙夫妇感谢。 这个确实有些尴尬,不过还好终于解决。 虽然这个事情解决了,但是还有一个事情没有解决。 赵平虽然订亲,但是连未来娘子的相貌都没有见着,有空就想从偷偷娘亲这里了解未来娘子的相貌。 “平儿如此着急,难道有了娘子忘记娘亲。”没有想到娘亲一边喝茶,一边淡淡回答。 此话让赵平更加尴尬,自己心太急了,娘亲年轻美丽,为了自己活活守寡。 可是如果不想知道对方相貌,心里觉得仿佛一千只蚂蚁在爬行。 赵平尴尬拉住娘亲的手臂,亲热用它擦拭自己的脸蛋,然后软语相求:“娘亲,娘亲,我的娘亲自然是儿子心中第一的美女,儿子岂能有了娘子忘记娘亲呢。” “宜家宜室,知书达理。”在赵平再三保证之下,娘亲淡淡看了赵平一眼,然后淡淡回答。 对于对方的容貌,娘亲一直坚持丝毫也不透露。 赵平想了想,余玠家人个个都是俊男美女,有着强大的基因,料想未来的娘子应该不差。 看到赵平已经定下亲事,又要定下平妻,翠竹与黄小牛自然心酸不得了。 她们两人偷偷哭泣了几次,眼睛经常红红的,人也无精打采甚至丢三落四。 娘亲自然明白两人的心思,招呼翠竹与黄小牛进了她居住的屋子,一柱香时间出来之后两人就恢复了精神。 十天之后,赵平带着在娘亲帮助之下带着曲谱出发,准备去更换秦桧效忠书。 万万没有料到,他被一个人拉住出路。 准确地说,这个人年齿很小,与兰儿差不多大的粉妆玉琢小丫环出现在府邸曲径栏杆。 她看到赵平,有些紧张和结巴。 赵平觉得莫名其妙,这个小丫环为何要来找自己。 虽然赵平认不得此人,但是翠竹认得此人,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她看到翠竹瞪了她一眼,突然挺了挺胸膛,竟然瞪了回去。 赵平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感觉更加莫名其妙。 五百九十四、说服珍楼 这个小丫环看到赵平之后,眼睛一亮。 她立即抛下翠竹,对着赵平来了一个万福:“画琴见过小郎君?” “汝是画琴,汝的小娘子是谁?”这是一个小丫环,赵平没有回礼,点点头问道。 画琴低眉顺眼又是一个万福:“禀告小郎君,奴家小娘子就是余家的唯一小娘子。” 虽然没有明说,赵平明白了,她就是自己的素未见面的未婚妻的贴身丫环画琴。 赵平真的有些恨这个时代,未婚夫妻竟然不能见面。 赵平非常想见她一面,不过自己的娘亲及余家都是讲究礼法之人,自己这个想法只好落空。 “原来是画琴,请问汝是什么事情?”原来是未婚妻派来的,赵平只好问下去。 画琴脸上突然显露喜色,对于此行也充满了信心,因为赵平竟然问她的来意。 现在理教蒸蒸日上,对礼仪要求越来越严格。 按照现在礼法,未婚夫妻不能见面。 画琴犹豫几下,最后还是万福之后说出:“禀告小郎君,奴家的小娘子喜欢弹琴。” 她说完之后,目光就放在翠竹手里。 翠竹手里棒着一个木箱,木箱里面装的就是当时在奇珍楼演奏的曲谱。 赵平当然不会谱曲,只好通过娘亲。 娘亲一边谱曲,一边惊为天人。 “平儿,你哪里来这么多的本事,竟然会这么多的曲子?”娘亲一边谱曲,一边怀疑问道。 自从赵平从纯阳洞回来,她就感觉完全一个人。 不但会制器作诗写赋,甚至会练兵,还把赵家庄由一个快要垮掉庄子,变成一个富可敌国敢于胡人较量的天下第一庄。 赵平望着娘亲的目光,有些心虚回答:“娘亲,平儿乃是神仙弟子,当然与众不同。” 听到赵平又透出吕纯阳,娘亲相信了。 毕竟吕纯阳那个偈语挂在纯阳洞五百年以上,也只有赵平才能回答出来。 娘亲又来到吕纯阳塑像面前,恭恭敬敬烧香,嘴里念念有词。 虽然娘亲没有吐词清楚,赵平当然知道大意,其不外乎就是求纯阳真人保佑之类。 娘亲上香完毕,眼睛望着赵平,其意不言而喻。 看着娘亲的目光,赵平也来到吕纯阳面前,恭恭敬敬烧香,还三跪九拜行了一个大礼。 娘亲看着赵平行礼之后,才露出慈祥的面容,又仔仔细细谱曲。 “喜欢弹奏?”赵平看着画琴的目光,顿时恍然大悟。 未婚妻弹琴不弹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赵平的态度。 翠竹与黄小牛看着画琴,一脸凄苦。 她们这个未来大妇,手脚也伸得太长了。 双方还没有见面,她就开始管小圣人。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面露苦笑。 她们也想看看,赵平如何处理此事。 赵平还是觉得不要这么快就屈服对方,尤其双方还没有见面的情况之下。 “弹奏当然好,不是有《春江花月夜》吗?”赵平脸上充满了灿烂的笑容,但是偏偏没有把自己曲谱道出来。 画琴毕竟年齿太小,没有料到赵平竟然不按照自己的思路出牌。 她一时张目结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脸色茫然,甚至眼睛也红了。 此时一个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平儿,把曲谱抄一份,给画琴吧。” 说此话不是别人,正是娘亲。 看到赵平在欺负一个小丫环,她急忙出声。 不管怎么说,这个未婚息妇是自己挑选的,娘亲当然要出手相助。 “谢谢主母。”画琴擦拭眼泪,恨恨地瞪赵平一眼。 听到是娘亲的声音,赵平再也不满,也得执行,回去抄写一份曲谱,给了画琴。 没有料到的是,小丫环一边接过赵平手中的曲谱。 一边打量赵平的腰间的玉笛,一边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 赵平不禁苦恼至极,娘亲说好的知书达理呢? 这还没有过门就知道吃醋了,以后过门不知如何修理自己。 刘显洪等二十个侍卫故作不知,只是偷偷忍不住笑。 而翠竹与黄小牛互相看了一眼,在旁边幸灾乐祸看着赵平。 似乎看到赵平越来越痛苦,她们两个心里也更加好受一些。 一柱香之后,赵平再次来到宽巷子奇珍楼。 店家对于赵平态度,突然发生了一个截然变化。 他脸上笑出一朵菊花,还亲自出门迎接。 不但如此,同时进行自我介绍姓颜名鑫字守玉,亲自送赵平来到二楼大门。 翠竹及刘显洪等贴身侍卫想上去看看风景,依然还是被护院拦住,只得在一楼等候。 开门依然是那个小丫环,看到赵平腰间依然挂着玉笛,脸上表情高兴地进去通知。 赵平轻车熟路进去,里面情形依然和上次差不多。 赵平按照娘亲的吩咐,郑重向老者行礼。 礼单极为丰富,赵平带着赵家庄包括水晶杯、赵氏宣纸、毛衣、蚌仙油等之类全套系列产品一共十份清单。 赵平随后接着交上曲谱,诚心邀请老者有空到金堂县的赵家庄作客。 老者没有回答,而是打量清单一眼,突然问道:“小子,你家大人呢?” 大人,就是父母的意思。 赵平一愣,没有料到对方竟然问此事。 “小子出世之时,就对家严一无所知,乃是由家慈抚养长大。”对方毕竟比自己大了许多,赵平还是恭恭敬敬回答,没有丝毫不快。 “原来汝父不在,家里是汝母当家?”他目不转睛,望着赵平。 来了,果然来了。 显然对方对于娘亲没有来不高兴,果然余玠全部猜对。 对方果然在自己身上下注,不然为何要问大人之事。 赵平想了想,组织一下语言,不亢不卑回答:“家里是家慈作为,翁翁有事,恳请移步金堂县赵家庄。” “西县赵家庄老夫当然要走,不过不是今日。此事与小女有关,得必须汝之娘亲来。”说完,他慈爱看了那个端坐的小娘子一眼,才把目光转向赵平。 看来真的与小娘子有关,而且还要娘亲来,果然是结亲之事。 原来以为两人是祖孙关系,没有料到两人竟然是父女关系。 赵平不禁佩服这个老人,头发已经白了大半,料到已经六十好几的人了。 如果这是他的女儿,那岂不是五十几才生的。 眼前只有父女两人,没有看到其它之人,难道不在了? 不过这是对方之事,既然不说,他也不好问。 来到任家府邸,娘亲与余玠夫妇一边喝茶,一边正在恭候佳音。 现在余玠的儿子息妇已经启程临安路上,此时成都府邸只有余玠夫妇在。 余玠夫妇没有说话,互相看了一眼,看看娘亲如何处置此事。 娘亲听到赵平的话,不禁眉头一皱:“对方果然这么说的。非要为娘前去?” 赵平点点头,一边称是,一边望着娘亲。 显然对方贪图不小,必须要见赵平的大人。 娘亲一边喝茶,一边思考。 自己究竟去还是不去,她一时拿不定主意。 如果不去,对方看来不会把秦桧效忠书拿出。 可是如果去,娘亲觉得有些为难。 她其实对于对方设立陷井有些不满,因此就没有打算登门拜访。 毕竟,娘亲原来是专程金堂县余家结亲,又不是与奇珍楼主人结亲。 娘亲这样做,既有对奇珍楼不满之意,同时也是做给余玠夫妇看。 果然余玠夫妇对于娘亲甚至满意,觉得娘亲果然把余家当成家人。 既然娘亲已经已经表明态度,余玠也要表明态度。 他想了想,围着案几走了几步。 “姻亲,老夫觉得,还是应该上门,才有诚意。”余玠走了几步,坐下之后对着娘亲说道。 对方有秦桧效忠书在手里,稳稳掌握主动权,现在就只有娘亲出马。 其实双方还有一个事情没有挑明,那就是如果对方不想要平妻这个身份怎么办? 不过娘亲既然已经与余家定亲,显然不能与奇珍楼再定亲。 如何要让对方满意,这个非常考验娘亲智慧。 余柳氏想到这里,她万福一礼:“此事就拜托姻亲。” 余柳氏辈分比娘亲高,她说出此话,显然是表态。 “伯母放心,侄女就走一趟。”娘亲急忙闪开,同时万福一礼。 对方辈份比她高,不能失去礼数。 赵平与娘亲来到奇珍楼,这是赵平第三次,对于娘亲是第一次。 听说是娘亲上门,奇珍楼主人亲自出大门迎接。 不但那个年已花甲的男子出来,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花信年华的美妇。 赵平现在才知道,奇珍楼不但有男主人,而且还有女主人,只是前面两次没有出来而已。 娘亲现在来了,女主人再不出来,就真的不好意思。 赵平现在才知道,此人姓颜,名国,字护社。 他的夫人叫杜娟,现在随着夫家姓,叫做颜杜氏。 赵平没有见到过小娘子容貌,不由得多打量颜杜氏两眼。 颜杜氏身材丰腴,皮肤白皙,鹅蛋脸,眼如秋水,柳叶眉,唇红齿白。 相反,看到的颜国一脸苍桑,头发白了大半,两人倒象一对父女,哪里像夫妇。 赵平终于明白颜杜氏很少出面的缘故,两人是典型的老夫少妻,甚至用一树梨花海棠来形容也不过。 现在娘亲上门了,颜杜氏再也不不能不出面。 双方分主宾坐下,茶当然是赵家庄的醉春风。 “什么,平妻身份?”颜国怎么也没有料到,娘亲竟然给他女儿这个答案。 他脖然大怒,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想做一些如摔茶杯动作,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摔下。 听到此话,那个小娘子身子摇晃一下,她的娘亲脸色苍白,赵平甚至可以看见她眼里的怒火。 那个叫做乐琴的小丫环目瞪口呆,望着赵平,根本就不相信。 娘亲点点头,一边打量这一家之人,一边喝茶。 她放下茶杯,态度极为从容:“正是。” 在她看来,如果不是有求于人,甚至这个平妻的身份也不愿给。 颜国最终还是把怒火压制下来,虽然语气平静,但是赵平都能够听出他的怒火。 “老夫也没有其它子女,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颜国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话的内容让赵平母子不禁大吃一惊。 赵平母子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没有料到此人年齿一大把,竟然只有如此一个宝贝女儿。 虽然赵平不知颜国为何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但是也知道他极为心疼这么一个女儿。 娘亲依然不为所动,语气平淡:“奴家也没有多的子女,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你是一个,我也是一个,双方都是一比一。 可是这个不一样,老夫的唯一女儿可是给你的儿子做平妻? 平妻地位比妾高,又有对房之称,即与正房对等,与妾不同的是平妻不需向原配行妾礼。 但实际上的地位仍然不及原配,平妻仍然要称原配为大姊,有的甚至不能进族谱。 颜杜氏打量赵平与自己的女儿一眼,咬了咬牙。 “赵家族长,奴家不明白,奴家女儿才貌双全,精通琴棋书画,”她想了想,不明白地问道,“难道,奴家的女儿配不上赵家族长的儿子?” “姐姐的女儿当然能够配得上妹妹的儿子,可是妹妹刚刚给说了一门亲事。”娘亲一边摇头,一边遗憾说道,“这个实在太遗憾。” 为了加深两人感情,娘亲主动喊颜杜氏为姐姐。 颜杜氏再次看了赵平一眼,根本不敢相信:“小郎君也不过十二岁,就有人说亲了?” “确实是这样,妹妹刚刚与对方订亲,就发生了此事,太不凑巧。”娘亲的语气极为真诚,极为遗憾。 颜杜氏上前向前娘亲万福,声音充满了哀求:“妹妹,姐姐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能否把原来的订婚退了,与姐姐的女儿订婚。” 赵平觉得这个女人非常精明,直接来打哀情牌。 听到此话,那个小娘子身子正了正。 虽然有帷幕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赵平她的眼睛肯定一心一意望着娘亲。 “姐姐呀,如果今天能够退别人的女儿的婚,那么后天就有可能退掉姐姐的女儿的婚。”娘亲打量这个小娘子一眼,并没有退缩,而是给对方娘亲讲道理。 颜杜氏听到这里,突然眼泪涌出:“姐姐怎么这么命苦,唯一一个女儿就要给别人当平妻。” 她越说越伤心,到了后来忍不住用袖子擦拭眼泪。 她一边哭泣,一边望着娘亲,希望娘亲动心。 “姐姐,妹妹实在对不起姐姐,妹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果多一个儿子,一定会与姐姐的女儿订婚。”妹妹娘亲叹了口气,对着颜杜氏万福一礼,最后正色说道,“实话告诉姐姐吧,平儿订的乃是余学士的孙女。” 颜杜氏一时没有明白,不禁问道:“哪个余学士?” “自然就是四川置制使余学士。”娘亲一边喝茶,一边侃侃而谈。 虽然娘亲语气平淡,颜国夫妇不但皱眉,更是目瞪口呆。 如果对方是一个小门小户,他们还可以砸钱让对方知难而退。 但是余玠是何人,乃是四川的老大。 其实在娘亲的眼里,对方不过是一个商人女儿,能够给一个平妻的身份,已经抬高对方。 看到娘亲在打量自己的衣着,颜国开始不明白, 不过他年老成精,语气有些自傲说道:“老夫不是一个纯粹商人,当年还是金国的进士与官员,金国灭亡,心灰意冷之下,来到大宋经商。” 说到这里,他眼睛突然红了,流出几滴浑浊老泪。 可能他说出此话,想起伤心的过去,心情一时激动之下,忍不住流泪。 娘亲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原来颜掌柜是金国官员,奴家失敬失敬。”娘亲急忙起来,向着对方万福一礼。 虽然两人极为可能结成姻亲,但是对方毕竟比她大了许多。 娘亲也是一个孝敬之人,因此才起来向着对方表示谦意。 颜国此时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也起来拱手一礼还礼:“哪里,赵族长不必客气,金国已经亡国多年,谈这些已经是枉然。” 三人互相客气一番,再加上彼此交流,觉得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生疏。 “颜掌柜,实话说吧。相与平儿结亲的家族非常多,但是都是小妾的身份。只有掌柜的女儿是平妻。”娘亲知道他们想法,还是耐心劝说。 颜杜氏眼光在自己女儿与赵平脸上晃了几下,还是忍不住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诉说心里痛苦:“妹妹,这个姐姐自然知道,可是妹妹也没有其他子女,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姐姐的话妹妹知道,平儿的小妾身份来头都不小,有的是族长嫡女,有的还是公主。”娘亲自然知道对方在打哀情牌,干脆来了一个以理服人。 颜杜氏一边抹泪,一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小郎君小妾竟然还有公主?” “当然,有一个叫做什么以色列王国国王女儿,就是平儿的小妾。”说到这里,娘亲语气充满了自傲。 你的女儿怎么了,即使是以前金国官员的女儿,地位能够比得上公主吗? 颜杜氏与颜国互相看了一眼,感觉眼里怪怪的。 她摇摇头,对着娘亲说道:“妹妹,这个以色列王国是什么小国,怎么姐姐从来没有听说过?” 五百九十五、卖国坐实 娘亲态度极为从容,微微一笑。 “这个小国你们当然没有听说过,不过竹忽人姐姐听说过吧。”娘亲耐心解释一番。 颜杜氏想了想,点点头:“竹忽人,竹忽人,姐姐终于想起来,不过他们人不多。” “姐姐想起就好,这个以色列王国就是竹忽人建立的小国。不过他们本土在极西西域,听说与大食交界,在一个叫做地中海的海边小国。”娘亲想了想,就把情况详细情况说出来。 颜杜氏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小国,帮助他有什么意义?” “意义,他们参加了与胡人作战,还击败了相同数量的胡人。”娘亲语气平淡,但是说出来极为惊人。 她与颜国互相看了看,发现对方都是震惊的神色。 颜杜氏看了颜国一眼,更加不敢相信。 颜杜氏目瞪口呆说道:“妹妹,在哪里,双方多少人?” 如果是几十个人,也没有多大意义。 娘亲不知道这些,不由得向赵平望去。 “在兰州附近。这些竹忽人去西域做生意,遇到胡人扮的马匪抢劫,双方顿时交战起来,胡人一千,竹忽人也是一千。胡人还是弓骑,结果惨败。”胡人用一种极为肯定的语气回答。 颜国更加不相信:“竹忽人老夫知道,他们做生意倒是厉害,但是打战就不行。老夫猜测,其打仗就是大宋厢军也未必能够打过,更不用说相同数量的胡人弓骑。” “确实,按照常理,此仗以色列王国必败。”赵平先承认,接着掉转话题,指出理由,“但是有了赵家庄提供的可以连续手持床弩,有了赵家庄兵马坐镇指挥并带头杀敌,最后失败就是胡人弓骑。” 如果说虽然竹忽人是一群绵羊,那么胡人则是一群狼。 虽然狼要吃羊,但是有赵家庄这个老虎在。 结果绵羊没有吃着,反而被老虎带着的一群绵羊击败。 娘亲在一边微笑不语,看着赵平与对方对话。 赵平没有说赵家庄如何厉害,只是说支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图,就可以把相同数量打败。 颜国与颜杜氏互相看了看,眼里是半信半疑。 他再也无法淡定坐在椅子上面,围着茶几一边度步,一边思考。 在沉思之中,他打量赵平一眼,随后向着东北文向的西县望去,发挥自己的相像。 赵平也不管颜国如何搅尽脑汁思考,而是轻轻打开茶杯。 他轻轻吹了吹滚烫的茶水,让茶水温度下降,然后美美啜茶。 颜国突然停下脚步,仔细打量赵平起来。 在他的相像之中,保安团在西县与胡人对抗是事实,而且目前还没有听说过败绩。 颜国想了想,对着赵平一礼:“敢问小郎君追求是什么?” “驱逐胡虏,还吾中华。”赵平哪里敢接受他的一礼,急忙侧身让过,同时一礼。 其实手下有让逐鹿中原的想法,但是他不能说出。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大宋官员,因此说话只能含糊其辞,而且这种说法由来已久。 颜国想了想,打量他两眼,觉得他没有说实话。 现在赵平富甲天下,又是天下闻名的小圣人,还有能够在西县与胡人抗衡的保安团。 可以说,赵平已经具有逐鹿中原的实力。 如果放在以前的还在大宋手里的中原,这种想法不对。 如果有这种想法,那你就是反叛。 但是现在有这种想法,那就不一样,而是收复中原。 陆放翁不是说过:“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现在收复中原,那是正义之举,必然得到天下士子天下汉人的拥护。 想到这里,颜国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颜国对着赵平一礼,恭恭敬敬问道:“小圣人,老夫以前在金国也有一官半职,不知能否在赵家庄做事?” 说完,他有些忐忑不安,毕竟这是伸手向赵平要职。 颜杜氏也有些惊呆,没有料到官人思路转变极快。 刚才还与小圣人讨价还价,还在怀疑赵家庄的能力,没有料到现在就要对方讨要职权。 虽然如此,颜杜氏还没有阻止,她一向以官人为主。 现在看到官人向小圣人伸手要职要权,她倒要看看赵平安排安排她的官人。 赵平打量颜国一眼,此人果然精明。 古时没有严格的退休制度,只要身体健康,都是可以干下去。 更何况,颜国虽然头发白了大半,但是人依然非常矍铄。 不怕你不要权,就怕你没有要求,赵平点点头。 更何况,赵家庄人才非常匮乏,现在大部分官员都是举人,真正的进士乏善可陈。 而颜国不但是进士,更是原来金国官员。 此人能够把奇珍楼做到如此之大,本事必然不凡。 “伯父是金国进士,又在金国任职过?”赵平这是正式询问。 颜国不禁大喜,果然有戏,口里急忙说道:“老夫以前任过知府之类职务。” “如此甚好,赵家庄目前缺乏理财之人,伯父节制赵家庄的户房。”赵平郑重一礼,严肃说道,“赵家庄的户房就拜托伯父。” 赵平想了想,颜国又是商人,当过金国知府,管理赵家庄户房最合适不过。 颜国心里差点发抖,赵平这里重用他。 赵家庄虽然名义上是一个庄,其实已经具有一个强国的实力。 这个强国不但有能够与胡人抗衡的兵马,还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更有一个属国。 他这个户房,其实就是赵家庄这个国家的户部尚书。 重用,重用,绝对重用! 值得,值得,绝对值得! 他再也不敢以伯父自居,而是家臣自居。 “见过主公。”颜国恭恭敬敬来到赵平身边。 赵平点点头,一脸严肃:“护社,此事就拜托汝。” 这个就是仪式,仪式非常重要,两人迅速完成了从翁婿与君臣之交角色转变。 千万不要小看这个仪式,俗话说,名不正言不顺,就是讲的这个。 “夫人,请把小圣人需要大奸贼效忠书拿来。”颜国现在心里极为高兴,对着夫人吩咐。 颜杜氏点点头,随即转身从闺房拿出一个奁匣。 她小心翼翼打开奁匣,取出一张发黄文书,亲手交给赵平。 颜杜氏把秦桧效忠书交给赵平之后,不禁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 虽然他的官人做过官,毕竟已经成为过去,而且还是一个亡国的之臣。 现在这个赵家庄实力她虽然没有她的官人了解,但是能够与胡人抗衡,绝对不弱。 现在看来,在赵平身上押注绝对对了,女儿以后虽然不是皇后,但是也是贵妃之类人物。 想到这里,她打量女儿一眼,又看了看赵平,对着女儿吩咐:“如玉,还不叫婆婆。” 她心里高兴,直接就想把情况坐实。 平妻,也是妻,自然也是赵家庄的儿息妇。 其实,颜国夫妇原本对于平妻倒也勉强接受,他们唯一凭仗就是秦桧的效忠书。 如果赵家庄不强大,或者没有强大与胡人抗衡的地步,这个秦桧效忠书当然作用无比巨大。 可是赵平已经能够与胡人抗衡,而且金国已经被胡人灭国,这个秦桧的效忠书对于赵平的用处不是相像那么大。 现在赵平还如此年轻,就已经有了与胡人抗衡的实力,假以时日以难以相像。 如果不趁着现在这个机会抓住,以后就永远没有机会。 颜如玉有些懵懵懂懂,听到娘亲让喊婆婆,心情复杂来到娘亲面前。 赵平绝对让人满意,可是她也知道过去是平妻,上面还有大妇。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父母能够给争取最好结果。 虽然她不懂得官场,但是看见父亲竟然称自己未来官人为主公,可见这个未来官人地位之高,高得无法相像。 “如玉见过婆婆。”想到这里,她羞涩看了赵平一眼,来到娘亲面前,盈盈下拜。 娘亲点点头,双手虚扶,拿出一个手镯,轻轻套在她的白皙纤细手上。 翠竹与黄小牛看到这里,心里仿佛被一坛陈年老醋打倒,顿时酸得不得了。 两人急忙掉转脸部,偷偷擦拭脸上的泪水。 赵平已经没有心思管这些,他迫不急待打开文书,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内容。 上面内容大意就是,尊敬大金之皇帝陛下,桧愿意永远做金国的臣子,永远效忠金国;落名就是秦桧。 赵平及娘亲终于松了口气,与颜国夫妇两人寒暄一会儿,告辞。 谢方叔近来心情极为愉悦,又让歌伎在他的府邸演奏。 这次演奏的不是《春江花月夜》,而是《山水之间》。 《春江花月夜》确实经典大气,但是毕竟已经听了无数遍。 人们再喜欢大鱼大肉,但是天天都是大鱼大肉,也有厌倦时候。 如果说美食如此,那么美曲同样如此。 与《春江花月夜》完全不同,《山水之间》则是重新渲染一种诗意。 文人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可以在脑海里面相像。 文人仕女撑着油纸伞,四周都是漫天的杏花桃花及杨柳春风。 人们登上小舟,在细雨斜飞之中吟诗作画,这是一种多么优美的意境。 谢方叔纵然对赵平再不满意,但是对《山水之间》却无法排斥。 这个仿佛后世说的,嘴巴虽然说不,但是身体非常诚实。 他一边听歌伎弹奏,一边摇头晃脑,一边用手轻轻敲击茶几。 他之所以这些做,乃是有原因的。 这些时间《大宋中华报》再也没有诋毁大宋丞相的声音,这个可恶的《大宋中华报》终于被自己压制住了。 没有人打扰自己,朝堂上武将被自己压在脚下。 在与一众主和派弹冠相庆酒楼狂欢祝贺之后,他又恢复了那种下值传呼乐伎听曲的逍遥自在的生活。 次日,当谢方叔正在政事堂办公,陈大方、吴燧等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原来《大宋中华报》刊登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可以让大宋朝廷上下都感觉到强烈地震强烈。 谢方叔心里的偶像秦桧,竟然给金国的效忠书被发现了。 如果被人们口里流传,可以说是流言蜚语。 但是这次不是流言蜚语,而是在《大宋中华报》以拓印方式发表! 原来秦桧不但是大宋的丞相,更是金国的臣子。 人们终于明白秦桧为何要在岳飞大胜金兵之后,还要以十二道金牌方式要求岳飞韩世忠退兵。 现在所有人明白了,明白了他为何要以莫须有罪名迫害岳飞的原因。 因为他如果不迫害岳飞,他是金国的臣子事情就要被金国曝光。 秦桧不但是大宋第一奸臣,更是大宋第一汉奸!甚至比给金国当儿皇帝的张邦昌还要可恶! 张邦昌这个汉奸是坏在明处,而秦桧的汉奸却是高居大宋的庙堂! 他还加封九锡,地位堪比亲王还要荣耀! 大宋给了他如此地位,但是万万没有料到,他竟然是大宋第一汉奸,第一卖国贼! 士子愤怒了,纷纷上书朝廷,要求剥夺秦桧的一切封号、谥号及秦桧后人的一切职位,查抄其府邸,没有其田产。 百姓愤怒了,秦府的奴仆纷纷从秦府逃离。 其实他们不逃离也没有办法,凡是秦府的人上街不但臭鸡蛋、臭菜叶上身,而且还要被打黑拳,泼大粪,遭臭骂。 虽然秦府为了稳定人心大幅提高俸禄,但是现在秦桧现在已经成为人人喊打大宋第一汉奸。 凡是稍有骨气的人,都不愿意呆在秦府。 现在秦府是真正臭不可闻了,因为天天晚上有人在秦府泼大粪。 除了一些是秦府亲友族人还在秦府之外,其余下人奴仆纷纷离开秦府。 秦府族人亲友只好一边捂住鼻子,一边亲自清扫粪便。 虽然谢方叔把持朝政,《大宋理报》又是以理学为宗旨,但是他毕竟不能一手遮天。 五十岁的监察御史洪天锡无法入睡,连夜愤然上书。 他奏乐弹骇秦桧,要求朝廷剥夺秦桧的一切封号、谥号及秦桧后人的一切职位,查抄其府邸,没有其田产。 然而不知是什么原因,奏章交过去始终如石沉大海,官家根本没有反应。 人们不禁猜想,官家怎么了?  五百九十六、未婚生女 “小郎君,生了,生了。”兰儿兴致冲冲跑了进来。 她一边跑,嘴里还含着糖葫芦。 她跑得太快,没有发现脚下的门槛。 兰儿一只脚跨步太快,另外一只脚被门槛拌住,差点就要倒下。 赵平急忙扶住她,让兰儿觉得不好意思,含着糖葫芦望着他。 赵平一边扶住兰儿,一边望着她,觉得莫名其妙:“什么生了,我怎么不明白。” “是任丽琴姐姐生了。”兰儿取出糖葫芦,急忙解释说道。 赵平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原来是梁山秋未婚妻。 梁山秋自幼丧失父母,寄养在任丽琴家,是任丽琴父亲把他养大。 任家也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打算让梁山秋入赘。 但是任丽琴这个女人虚荣心极强,嫌弃梁山秋穷。 她在马荣作坊在当织女时,竟然给常州首富马荣当外室。 马荣已经五十多,几乎可以给当祖翁。 后来马荣破产之后,她又只好离开马荣。 正好此时梁山秋考上进士成为灵泉县当知县,任丽琴不禁大喜,又以未婚妻身份想再续前缘。 不料此时此时梁山秋已经与女扮男装同窗祝英秀订亲,自然已经没有他的一份。 她恼怒成羞,反而诬告梁山秋,说他抛弃已经订婚的未婚妻。 而且任丽琴告状的时机非常好,梁山秋刚刚上任,还被手下架空。 灵泉县小吏巴不得任丽琴把梁山秋告倒,这样他们才能赶走梁山秋。 如果她没有怀孕,还极有可能成功。 任丽琴万万没有料到,她已经有了身孕。 这个太丢人了,不但未婚先孕,而且不是别人抛弃她,而是她先抛弃别人。 嫌贫爱富,不守妇道,好吃懒做,为人不贞,这些行为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即使如此,梁山秋还是对她很好,把她认为义妹。 为了避嫌,没有住处任丽琴及父母暂时住在赵家庄。 任丽琴这个虚荣女子也算得上因祸得福,赵家庄对她及父母照顾得无微不至。 这应该算得上赵家庄一件喜事,毕竟金堂县这个赵家庄从来还没有人生育过。 兰儿听说此事,急忙过来给赵平报喜。 赵平大喜,摸了摸兰儿的头部,说道:“统统有赏,生的男儿还是女儿?” 虽然任丽琴生的不是赵家庄之人,但是毕竟还是在赵家庄生的,赵平自然不能小气。 “小郎君,生的一个女儿,一点都不好看。”好奇宝宝兰儿听说生了,结果一看长得不好看,皱着眉头,一脸嫌弃。 赵平想逗逗她,轻轻摸了摸她的如桃花一样脸蛋,说道:“人出生都是这样,长大就如你一样漂亮。” “奴家才不是她那样子,奴家长得比她好看多了。”兰儿推开赵平作恶的手,一脸嫌弃赵平竟然把她与那个丑陋娃娃放在一起。 赵平还是括了括兰儿柔嫩的脸,继续逗她玩:“当然,兰儿长得如小仙女一样,当然不是那个丑陋的娃娃能够比较的。” “小郎君,你说谎话。听说你与与一个大姐姐订婚了,难道不要兰儿了?”说到这里,兰儿突然泪眼汪汪,嘴巴一扁,差点就哭泣起来。 这个兰儿也太成熟了吧,虚岁还不到八岁,竟然知道此事了? 赵平正在愕然之间,突然觉得自己的衣服动了几下。 他不禁低头看去,原来此人是夏荷,这个虚岁不到四岁的小小娘子。 赵平只见她泪眼婆娑,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还呜呜哭泣不停。 赵平把她抱了起来,给她擦了擦眼泪,不禁好奇:“那个欺负了荷儿,竟然让荷儿哭泣得如此伤心?” 夏荷一边哭泣,一边不停小手捶打赵平:“就是小郎君荷儿。” “我喜欢荷儿还来不及,怎么欺负荷儿呢?”赵平继续给她擦拭眼泪,一边亲切温柔说道:“不要哭泣,脸上哭花就不好看了。” “就是要哭泣,小郎君就是欺负荷儿,不然为何要与别人订婚?”夏荷抬起哭泣的小脸,一边哭泣,一边说道,“小郎君,把那个姐姐辞退了吧,荷儿长大了,自然应付嫁给小郎君的。” 赵平不禁大惊,一个虚岁只有四岁小小娘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如果没有人教唆,兰儿与夏荷怎么知道这些。 答案呼之欲出,自然就是李涵梅、王十九娘、张小娘子、洗二娘、雨墨花等。 她们看到自己与正妻与平妻订婚了,个个坐立不安。 她们当然不好出面,就挑唆兰儿与夏荷来探听情况。 赵平向着四周一看,果然看见王十九娘、洗二娘等的贴身丫环来附近进进出出。 看来必然解释清楚,不然带来麻烦就很多。 女人多了就是麻烦,赵平一边想到,一边不得解释一下。 “你们放心,我赵平永远不会欺负你们,一定要你们的,永远与以前一样对你们好。”赵平干脆把兰儿与夏荷抱了起来,还在两人的脸蛋亲了一下。 两人被赵平亲吻脸蛋,顿时破涕为笑。 夏荷看到赵平亲她,立即回亲,又同时给自己擦拭泪水。 兰儿毕竟大了许多,并没有回应,有些不好意思,还擦拭被赵平亲的地方。 赵平看着打量四周一眼,果然看见王十九娘她们的丫环纷纷离开,终于松了口气。 一柱香之后,梁山秋与祝英秀也来了。 他们后面跟着一个小厮,手里棒着礼物。 祝英秀此时此时已经怀孕四个月,人也有丰满了一些。 不但梁山秋夫妇来了,就是祝员外夫妇也来了。 他们后面不但跟着一个小厮,还跟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如花似玉小萝莉,看年齿与赵平差不多大。 小罗莉非常好奇,一边跟着祝员外夫妇,一边还不停打量四周,眼睛特别在赵平身上转个不停。 赵平对任丽琴一家极好,同样在赵家庄里面有一个小阁楼。 阁楼当然是一楼一底,有天井、客厅、书房、卧室、使女室、厨房等,实际上也是一个小家样子。 天井不但有充分的采光,还有、茉莉花、黄桷兰、月季花、桂花装饰,温馨又典雅。 现在已经是深秋,黄桷兰及桂花、茉莉花早已凋谢,只有月季花,坚持每月绽放。 任丽琴父母一脸喜庆,不停拱手表示谢意。 任丽琴父母看着梁山秋,脸上忍不住抽了抽。 如果他们的女儿不那么虚荣,守住妇道,那么这个梁山秋这个知县就是他们的姑爷。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销售,不然花再多的钱也值得。 任丽琴父母看了看如今已经有了孕身的祝英秀,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叹气。 虽然梁山秋已经是他们的义子,任丽琴也是梁山秋的义兄,可是义子哪里有姑爷亲近。 祝夫人一直在观察任丽琴父母,此时看到他们眼光一直在梁山秋转个不停,看到祝英秀脸色大变。 她知道任丽琴父母心里还是没有放过梁山秋,心里不由得一紧。 祝夫人的手肘碰了碰祝员外,向着任丽琴父母使了一个眼色。 祝夫人的眼睛放在任丽琴夫人身上,但是祝员外的眼光却没有放在他们身上。 他踏进赵家庄,目光就放在赵平身上。 赵平对小妾家里极好,每个小妾的父亲都官员。 王十九娘的父亲虽然只是一个举人,但是如今已经做到西县知县。 西县多少人口?已经是十多万,并不亚于一个州。 王文修虽然是一个知县,但是其实权并不亚于一个知州。 祝员外也是一个举人,考了三次也没有考上进士。 大宋三次举人,可以走同进士之路。 不过那是以前,自从理宗上台之后,对举人走同进士之路口子扎得越来越小。 如果大宋南渡之前也存在冗官现象,那只是小儿科而已。 到了理宗时期,冗官更加严重。 大宋一边要花费大量人力财力对抗胡人,一边还要养活比南渡之前还有多的官员。 更不用说的是,在大宋南渡之前,那时还占据中原等北方,人员疆域是南渡一倍。 理宗一看不是办法,不得不采取断然措施,整治三届举人转化同进士的道路。 祝员外也想走这一条道路,不过他没有后台。 还好,他的良田不少,只得走耕读世家的道路。 如果没有赵平,他可能在耕读世家的路子走下去。 看到王家、张家、雨家这些举人,个个当上官员,祝员外感觉自己心有一万只猫在挠痒。 祝员外年齿也不大,也不过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时候。 此时看到赵平,他眼睛不禁放光。 起到祝夫人用手肘碰了碰他一下,他不禁恼怒万分。 直至夫人不停向着他使眼色,他才想起今天事情,主要是给任丽琴父母贺喜。 祝员外脸上马上堆满笑容,双手一拱:“姻亲,姻亲,祝贺,祝贺!” 说完,他一挥手,让小厮把礼物送上。 任丽琴是梁山秋的义父,祝员外称呼他为姻亲也不为过。 任丽琴父亲老脸一红,如果这个女儿是梁山秋的,他当然高兴。 可是这个外孙女不但没有父亲,而且还是未婚生育。 不过幸运的是,还好这是在赵家庄,没有人敢胆子肥了,乱嚼舌头。 “咳咳,咳咳。”任丽琴父亲咳嗽两声,掩饰心里的尴尬。 他急忙把目光从梁山秋身上收回,对着祝员外拱手一礼:“丢人,丢人,姻亲,家门不幸。” 说完,他忍不住看了梁山秋一眼,揉了揉眼睛,擦拭一下浑浊的老泪。 “义父,孩儿祝贺妹妹。孩儿想起一个法子,可以解决妹妹后顾之忧。”梁山秋上前对着任丽琴父亲跪下,说出一番让任丽琴父亲心动的话。 任丽琴父母不禁大喜,互相看了看,难道梁山秋要纳任丽琴为小妾吗? 如果是这样,确实解决了任家的后顾之忧。  五百九十七、解决办法 梁山秋看见任丽琴父母望着自己,心里一紧。 任母眼睛紧紧盯着梁山秋,冲口而出:“山秋要娶琴儿?” 祝员外夫妇不禁大吃一惊,他们万万没有料到任父任母竟然在这时提出这个要求。 毕竟他们对梁山秋有养育之恩,提出这个要求也是合理的。 如果梁山秋迫于人情,一时答应了怎么办? 祝英秀急忙扯梁山秋的衣袖,同时急忙向他递眼色。 “一个不贞的女人,有什么值得珍惜的。”梁山秋想起祝英秀来时的吩咐。 在祝英秀看来,女人读书不读书倒是其次。 作为一个女人,必须自重、自爱、自洁。 但是任丽琴偏偏恬不知耻,竟然自甘堕落给一个比她大几倍男子当外室。 如果任丽琴没有这些恶劣品性,她还可以考虑,收她为小妾。 但是这个女人竟然与她共事一夫,那绝对是她的羞辱。 想到这里,梁山秋下定决心,断然说道:“义父义母,孩儿愿意收妹妹的孩子为义女。” 任母大失所望,身子摇晃几下,差点倒下。 任父盯了梁山秋一眼,有些失望。 不过梁山秋能够认这个没有来路的外孙为义女,已经可以说做到仁至义尽。 毕竟他们的女儿确实对不起梁山秋,而不是梁山秋对不起他们的女儿。 想到这里,任父叹了口气,急忙扶住夫人。 祝员外夫妇不禁大喜,脸上全部都是真诚的笑容。 祝员外对着任父拱手一礼,说道:“姻亲,虽然这时义外孙女,但是吾等会当成亲外孙女。” “姻亲,请你们放心。奴家会亲自带她。”他这是做出郑重承诺,祝夫人心里大喜,也跟着承诺。 只要不让梁山秋娶你的女儿,其它什么都好说。 任家父母听到姻亲,不禁露出苦涩笑容,他们当然希望双方是姻亲关系。 可是他们希望的姻亲乃是双方都与梁山秋产生联姻,而不是这种干姻亲关系。 想到这时,任父勉强一笑,拱手一礼:“姻亲,如此就感谢不尽。” “孩子还在哪里,吾等还要看看。”祝员外一挥手,仆人立即把用绳子串起来的猪脚、猪腰、猪肚这些易滋补的食物递上。 这些都是滋补之物,是给他们外孙女“口粮”准备的。 可是他们的女儿,不知为何,竟然没有奶.水。 如果放在以前他们家里,这个女儿可能活活饿死。 任父一边感谢,一边不好意思说道:“谢谢,谢谢,不知为何,女儿竟然没有奶.水。还好,主母请了一个奶娘。” “不但孩子要滋补,难道产妇就不滋补了。女人生了孩子,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了一回,那些给了孩子,应该补回来。”祝夫人不由分说,直接把这些猪肉向着任母送去。 如果是以前,任母一定嫌弃,但是自从赵家庄的骟猪技术出来之后,完全就不一样了。 任母感激接过猪肉,如今猪肉已经不是贱肉,就是风靡四川的名菜烧白、回锅肉也是猪肉做的。 梁山秋的礼物也送来,这是他送给义女衣物,可以从现在一直穿到一岁之后,整整几个大木箱。 奶娘二十多岁,身材非常肥胖,正是奶.水十足的时候。 她有一个孩子,而且奶.水还有多的,正好奶这个孩子。 任母一声招呼,一身奶味奶娘把襁褓里面的孩子抱来。 祝夫人一手接过孩子,坐在客厅椅子上面。 她仔细一看,不由得与梁山秋比较,此时终于完全放心下来。 比较之后,祝夫人把孩子交给了祝英秀。 祝英秀接过孩子,脸上露出笑容。 此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这个孩子长得一点也不像姐夫,不知像哪个?” 说话的正是那个小萝莉,她反复打量梁山秋与孩子,得出这个结论。 “九娘,这个孩子当然不像你姐夫,她只是你姐夫义女,又不是他真正女儿。”祝夫人虽然喝斥女儿,心里却极为开心。 看到任家父母还想把他们的女儿嫁给梁山秋,她心里就一直不爽。 现在看到这个孩子长得与梁山秋一点也不像,她当然开心极了。 祝员外也过来瞧了瞧,突然一拍大腿:“这个孩子相貌好熟悉,好像哪儿见过。” “官人又在胡说,这个孩子刚刚出世,官人哪里见过。”祝夫人瞪了他一眼,不解问道。 祝员外又仔细看了看,抬头下巴想了想,点点头,以一种肯定的语气:“难怪老夫觉得熟悉,想起了,不是与马子誉相像吗?” 听到此话,任家父母恨不得地面有一条地缝钻进去。 他们的女儿就是因为成为原来原来常州首富马荣的外室,这个外孙女像马荣倒也正常。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伤树不要伤皮,但是夫妇偏偏这样做了。 其实祝员外夫妇本来不想这样做,但是任家父母还是惦记梁山秋不放。 夫妇俩个一唱一和,把任丽琴的丑事抖露出来。 他们言外之意,就是你的女儿就是贱人,配不上梁山秋这种朝廷清官。 赵平看着眼前这一切,没有料到祝员外夫妇也是一个狠人。 梁山秋虽然不是金龟婿,但是其实也差不多。 他得到小圣人的欣赏,外表长相不错,人也年轻,前途自然一片光明。 如此一个金龟婿,为了他的名声,绝对一定要保护好。 当然,这样也是间接为了他们女儿着想。 果然祝英秀看到父母如此关照梁山秋,眼里充满了深深的爱意与感激。 天下最无私是什么,乃是父母无微不至的关爱。 想到这里,祝英秀不由得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这里有她与梁山秋的甜蜜温馨的结晶。 只要还过几个月,肚子孩子就可以出世。 有了这个梁山秋真正的孩子与骨肉,还怕眼前这个义女不成。 任丽琴父母互相看了一眼,一脸苦笑。 他们羞愧之余,哪里不知道祝员外夫妇的想法。 这个金龟婿本来是自己的,怪就怪自己的女儿不守女德。 任父想了想,抱着外孙女,望着梁山秋。 他心里叹了口气,有些心酸地说道:“山秋,孩子还没有姓名,现在你正好在,不妨给义女取一个姓名。”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而且任家父母是通过此事,间接承认梁山秋为义子。 他还想试试,看看梁山秋真正对这个孩子的态度。 你不是想当她义父,现在就看看你如何当义父呢? 更何况,现在身边还有小圣人及主母看着。 梁山秋上前看了看睡觉非常香的孩子,脸上充满了纯洁的笑容。 他轻轻抚摸了孩子的娇嫩的小脸,想了想说道:“这个孩子出世时一片冰清玉洁,就叫梁玉洁。” 任家父母与祝员外夫妇不禁大喜,这个姓名充满冰清玉洁。 虽然她的娘亲有些虚荣,在人生走了弯路,但是有了梁山秋的关照,她的未来人生前途一片光明。 梁山秋双手一伸,就要从任父手里接过孩子。 任父一边高兴梁山秋喜欢这个孩子,一边担心不已。 虽然梁山秋一片好心,毕竟梁山秋从来没有抱过孩子,万一失手怎么办? 任父一时有些犹豫不定,究竟让他抱不是不让他抱。 不让他抱,担心打击梁山秋的积极性。 可是让他抱,万一失手怎么办? 而且任家父母还有一个担心,梁山秋喜欢孩子,可是祝员外夫妇不喜欢怎么办? 正当任父患得患失之机,有人伸手比梁山秋更快。 任父抬头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祝夫人,不由得放心下来,把孩子送给祝夫人。 “山秋,你粗手粗脚,伤着孩子怎么办?”祝夫人瞪了梁山秋一眼,还用自己的脸亲了一下睡得非常香甜孩子。 任家父母看着祝夫人如此喜欢这个孩子,心里放心大半,两人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祝夫人这是爱屋及乌,同时也是做给任家父母看。 祝夫人又是亲了孩子两下,对着任家父母露出慈祥的笑容:“玉洁,你就是我的好外孙,外婆天天抱着你,好不好?” 看到此处,任丽琴父母脸上也露出愉快笑容,终于彻底放心。 娘亲与赵平也互相看了一眼,脸上也露出笑容,事情终于得到圆满解决。 在产房里面,任丽琴脸色焦黄,一身臭味,披头散发,躺在床上。 任母亲自熬制一锅猪蹄汤,里面的猪蹄炖得滚烂,充满了浓郁的肉香味道,用碗盛着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面。 “娘亲,天天吃这些,油腻死了,再说也没有味道。”任丽琴根本就不看猪蹄汤,对着任母不耐烦说道。 说完,她两眼望着二楼楼板,双眼无视。 任母听到女儿如此说,先是皱眉,但是很快就舒展开来,耐心劝说:“琴儿,郎中说过,你是产妇,要多吃鸡肉与肉糜,这样才有助于消化吸收。” “娘亲,就是山珍海味,天天吃这些,也烦死了。”任丽琴听了,心里更加不烦,声音突然提高起来,“女儿现在看到这些,就是想吐。” “琴儿,既然你不喜欢肉糜,那么为娘马上给杀鸡,马上熬鸡汤让喝。”任母仿佛在劝说小孩一样,用诱惑的声音说道:“鸡汤不但极为营养,而且鲜味十足,可以香飘几间屋子。” “娘亲,女儿不是说过,对这些油腻死了,看见就想呕吐。”任丽琴依然摇摇头,“女儿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想好好洗澡,然后出去看看外面。” “琴儿,再坚持几天,你就可以出月子,娘亲也是这样过来的。”任母见到女儿还想吃肉,只得耐心劝解。 半月之后,赵平正在看公文,突然种华进来。 他看着赵平,犹豫再三,仿佛有事。 赵平放下公文,一边喝茶,一边打量他几眼。 赵平淡淡说道:“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种华上前向着赵平躬身,恭恭敬敬递过一个纸条。 这个纸条不是宣纸那种纸张,而是赵家庄制作的纸张。 宣纸极为薄,主要用于传递情报使用。 因为这是信鸽使用,信鸽由于力气有限,只能尽量减轻重量。 这个不是信鸽用纸,为何又要出现自己面前。 想到这里,赵平有些皱眉,不知种华为何要把纸条给自己。 不过种华显然不会耽误自己宝贵的时间,必定有什么重要事情传递。 想到这里,他强制忍受心里不烦,耐心打开纸条。 赵平不打开纸条还好,打开之后不禁脖然大怒。 因为里面有一句诗,让赵平脸色铁青。  五百九十八、人生孽缘 原来上面有一首小诗,让人愤慨不已。 “丽琴疾书相思苦,无机抱佛泣孤独”。 赵平艰难地把纸条放在案几上面,不禁站了起来,围着案几转了几圈。 种华不敢看赵平,低头想着心事。 确实,赵平对于这个女人及她一家人确实好。 如果任丽琴一家人不想走,赵平也不会赶走他们。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此人竟然如此下贱,竟然去勾引和尚。 如果不是在赵家庄,赵平可以眼不见为净。 但是任丽琴一家住在赵家庄,传出去丢赵家庄的脸。 别人不会说别的,只是说赵家庄出来的女人竟然去勾引和尚。 虽然这个女人与赵家庄没有多大关系,但是有人就会这么想。 甚至那么嫉妒赵家庄之人,专门把脏水向着赵家庄沷去。 严重的还有,他们会颠倒黑白,把赵家庄的清水变成脏水。 这个世间就是这样,最难把握就是人心。 可以这么说,如果真的是这样,对赵家庄声誉绝对是一种沉重打击。 “为何这个女人竟然想去勾引一个和尚?大宋女人再婚也不是不可以吧。”赵平望着种华,强制心中愤怒,尽量用平静语气问道。 他不明白,为何任丽琴竟然喜欢上一个和尚。 种华此时终于抬头起来,艰难回答:“禀告小圣人,因为这个和尚长得有几分与梁判官相似。” 梁山秋此时已经调到盐司当判官,因此种华称他为判官。 “早知如此,何谓当初。”赵平终于明白任丽琴这个女人心思,既然不能嫁给梁山秋,找到一个替代品也好。 这个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一步错,步步错。 怪就怪她虚荣,贪图荣华富贵,毁掉家里给她安排的一切。 想了想,赵平觉得有些奇怪:“你们是怎么发现此事的?” 种华乃是赵家庄一个细作头子,管的了也主要是胡人等大宋境外的情报。 不料竟然知道赵平身边女人的情况,让赵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经常到龙泉山云顶寺上香,是寺庙的小沙弥告诉手下的。”种华非常平静回答。 对于这个女人,根本不值得种华出手,他绝对不会为她浪费大量人力与精力、财力。 赵平点点头,不禁摇头叹息:“要若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自己以为做得神秘,却不知别人看得清清楚楚。” “禀告小圣人,此事怎么办?”种华想了想,觉得有些棘手,向着赵平提问。 赵平想了想,一边喝茶,一边沉思。 他放下茶杯:“赵家庄只是帮助梁判官,此事让梁判官来处理。” 不到一盏茶时间,梁山秋来到赵平公房。 两人都在盐司办事,只不过赵平是梁山秋的上级而已。 梁山秋看到这个纸条,脸色仿佛开了一个大染缸,一会儿铁青,一会儿通红。 他深深地一躬身,非常不好意思:“小圣人,实在不好意思,下官的家人又给小圣人带来麻烦。” “无妨,汝的家事也是我的家事。”赵平喜欢梁山秋这个人,倒也没有觉得什么,“只是现在汝的义妹出现此事,应该怎么办?” 梁山秋陷入沉思之中,他担任灵泉县知县之前,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书生。 他的路子基本上是赵平铺好,所以一直比较顺利,也没有出过差错。 换句话说,赵平把一切问题给他解决,让他失去犯错的机会。 没有经过风雨的折磨,虽然长得好看,其实非常容易凋零。 梁山秋仿佛就是一朵温室的花朵,根本就不经受得住风吹雨打。 听到赵平问话,梁山秋一片茫然,根本不知如何处理此事。 “清官难断家务事,此事有些为难。”赵平看着梁山秋的沉思样子,也不好强迫他。 梁山秋脸上显现为难之色,有些不好意思:“禀告小圣人,此事凭借小圣人作主。” 这个梁山秋对于此事也没有多大主意,反而把皮球踢了回来。 赵平决定把情况了解清楚,招手示意种华进来。 “子丽,这个纸条是哪个给尔等的?”赵平决定把此事来龙去脉搞清楚。 种华稍为一想,随即恭恭敬敬一礼:“禀告小圣人,此纸条乃是云顶寺一个小沙弥所给。” “小沙弥多大?”赵平觉得有些不对,继续问下去。 种华想了想,立即禀告:“禀告小圣人,此人年齿不大,也不过十四五岁。” “十四五岁?难道是他偷偷跑出来,这个不可能!”赵平围着案几走了几圈,“既然不是他偷偷跑出来,那么必然有人指使。” 种华打量梁山秋一眼,接着赵平的话说道:“小圣人,如此说来,指使之人是谁,除了方丈还有哪个!” “对,指使之人必定是方丈,他当然不好出面,只有通过小沙弥来透露一个消息。”赵平打量两人一眼,继续分析。 种华想了想,接着赵平的话继续推理:“方丈发现此事之后,觉得此事牵涉赵家庄,觉得有些棘手,干脆透露消息,让赵家庄出面处理此事。” “禀告小圣人,毕竟此事只是吾等闭门推测,但是真相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梁山秋听到两人在不断推测,一边胆战心惊听着,一边忍不住拱手一礼开腔。 赵平心想梁山秋确实是一个书生,只看到事情表面,没有去推理,倒也正常。 他对着种华下令:“去把那个小沙弥叫来,问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禀告小圣人,那个小沙弥已经回到云顶寺了吧,怎么可能还在这里等待?”梁山秋心想小沙弥只是送信,既然纸条已经送到,按照推理应该回去。 种华打量梁山秋一眼,没有理睬他,而是拱手一礼:“遵命。” 对于梁山秋的质疑,赵平示意他喝茶,等待答案。 一柱香之后,一个十四五岁的小沙弥进来,让梁山秋不禁一愣。 他根本没有料到,种华竟然这么快就找到这个小沙弥。 种华淡淡打梁山秋一眼,心里有些瞧不起他。 虽然是一个判官,竟然连这些事情不能猜测出来。 梁山秋看到种华的目光,心里有些羞愧。 他虽然做过知县,又做过判官,但是毕竟之前人生都在读书,官场经历太浅。 他对人心揣测根本不如种华,如果不是小圣人在帮助他,被人卖了还在帮着数钱。 “禀告小圣人,无相尚未走远。”他对着赵平拱手一礼,“他就在附近,因此很快就找到。” 赵平打量这个与王国尔差不多的小沙弥,只见他眼睛还是有些害怕。 但是料到赵平比他还要年轻,而且还和蔼可亲,向着他点点头,他终于放心一些。 无相犹豫几下,最后还是上来做了一个合十:“小僧无相,见过小圣人。” “无相,是主持让尔下山告诉此事吗?”赵平望着他问道,一边微笑,一边问道。 他发现这个小沙弥胆子有些小,尽量用和气的语调。 小沙弥又是一礼,清脆的声音在公房回荡:“禀告小圣人,出家人不打诳语,是的。” 果然是这样,梁山秋不禁讶然,他尖起耳朵听下去。 “无相,无机是尔的师兄?”只要是方丈安排,那就好办,赵平继续问道。 小沙弥又是合十一礼,声音镇静了一些:“禀告,正是小僧的师兄。” “既然是尔的师兄,那么他们两人是怎么回事?”赵平想了解事情的经过,继续问了下去。 小沙弥想了想,合十一礼:“大约半月之前,有一位叫做任丽琴的女施主来云顶寺上香。当时接待女施主就是无机师兄。从那之后,这位女施主天天来云顶寺上香,只是要求无机师兄接待。主持觉得此事不对劲,于是就换了无为师兄,没有料到前天在无机师兄那里发现这个纸条。主持听说这位女施主乃是赵家庄之人,于是让小僧把纸条给小圣人送来。” 赵平脸色有些铁青,没有料到这个女人不喜欢世俗之人,竟然偏偏世外之人。 任丽琴喜欢这个男人,肯定有一定原因。 只是这个原因,他一时也想不出来。 “这个无机长相如何,年齿几何?”想了想,赵平希望从这些方面突破。 任丽琴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喜欢这个和尚,这个无机和尚要么长相不错,要么有才,要么谈吐风趣。 总之,如果他是一个平凡之人,绝对不会吸引任丽琴。 小沙弥想了想,说道:“禀告小圣人,对于佛家而言,长相其实那是臭皮囊。但是不可否认的,无机师兄长得确实清秀,年齿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 说到这里,他突然望着梁山秋,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赵平见着他望着梁山秋,表情非常不对劲。 “无相,这是盐司的梁判官,尔为何要盯着他?”赵平不解打量小沙弥一眼,一边解释一边问道。 小沙弥再次打量梁山秋一样,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太像了,太像了。” “无相,什么太像了,说清楚。”赵平眼睛在梁山秋与小沙弥之间转动,沉声问道。 小沙弥有些惊恐的目光记着梁山秋,说话吞吞吐吐:“梁施主与无机师兄太像了,不对,应该是无机师兄与梁施主太像了。” 梁山秋不禁脸一红,终于明白任丽琴喜欢无机的缘故。 原来,任丽琴根本就没有忘掉梁山秋。 既然不能与梁山秋在一起,找到一个替代品也可以,哪怕他是和尚。 赵平想到这里,打量梁山秋一眼,不禁摇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梁山秋听到这里,不禁低头下去。 虽然这个事情与他多多少少有些关系,但是事情的原委根本就不在他身上。 他的义妹如果没有去马荣织坊打工,那么与马荣就没有见面机会,也不会成为马荣的外室。 如果她没有成为马荣的外室,那么两人就会好好走在一起,会是一段金玉良缘。 想到这里,梁山秋不禁低头下去,一脸苦涩。 “小圣人,这个确实是一段孽缘,一段孽缘。”种华没有料到,竟然这个原因。 他感觉有些好笑,但是梁山秋乃是盐司判官,想笑又不敢笑,脸部憋得实在难受。 赵平看见梁山秋垂头丧气的样子,知道他的想法。 害怕梁山秋走入钻牛角尖一时无法出来,赵平安慰盯着他说道:“山秋,任丽琴父母既然是汝的父母,汝就应该尽到人子责任,养老送终乃是汝的职责,其它与你无关的,就不要管那么多。” “谢谢小圣人,下官明白。”此话犹如醍醐灌顶,赵平给了一条明确大道。 他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小圣人,现在下官的义妹怎么办?” 毕竟,抛开任丽琴已经过去未婚妻的身份不说,任丽琴还是他的义妹。 作为一个义兄,他得解决义妹遇到的问题。 也许,任丽琴终于有了归属,他才能解决来自内心的内疚。 赵平揉了揉额头,没有想到解决了梁山秋的问题,现在还得完完全全帮助他解决他一家人的问题。 按理说赵平对梁山秋一家人已经仁至义尽,不但给任丽琴一家人一个上等住宅,而且包吃包住。 任丽琴在这里安心怀孕产仔,没有奶.水还帮助她请奶娘。 如果任丽琴想一直住在这里不想出去,赵平也不会赶走他们一家人。 也许,任丽琴的女儿也就是梁山秋的义女在抚养长大,赵平同样会尽到职责。 可以说,天下再也找不到赵平这样对下属如此好的上司。 梁山秋知道这些,可是他没有法子,只好再次哀求赵平把他义妹的事情解决。 赵平想了想,还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天。 虽然这些事情确实棘手,但是还是必须解决。 “无相,对于无机,方丈是如何处理的?”想到这里,他望着无相问道。 这个关键是方丈的态度,不然赵平也没有多少法子。 强迫一个僧人还俗?赵平目前还不想走到这个地步。 小沙弥想了想,咬了咬牙,合十:“阿弥托佛,方丈以无机破了色戒为由,已经除名。” 说到后来,小沙弥已经带着哭泣的声音。 显然小沙弥对他这个师兄还有感情,没有料到无机竟然破戒被开除云顶寺。 赵平想了想,决定见见这个无机:“那你的无机师兄,他现在住下哪里?” “可怜无机师兄一时找不到安家的地方,暂时住在客栈的。”小沙弥终于忍不住,眼泪流出来。 毕竟还是一个小沙弥,修养完全不到家,竟然哭泣出来。 “无相,你把他带来,我想问问他。”赵平想看看,这个无机长得如何,为人如何。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梁山秋。 梁山秋看到赵平看他,一时有些惴惴不安。 他最后还是抬头,也想看看这个无机,是如何吸引他的义妹的。 赵平与种华互相看了一眼,均摇摇头,一边喝茶,一边等着这个无机进来。 一盏茶时间,小沙弥进来了,他一个穿着灰色僧衣的青年男子进来。 屋子所有的目光一齐向着无机,包括赵平的弟子赵龙。 无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人盯着他,一时不好意思,急忙低头下去。 赵平沉声说道:“低头做什么,男子汉,敢作敢当,把头抬起来。” 无机犹豫几下,还是把头部抬了起来。 “贫僧无机,见过小圣人。”无机想了想,上前几步,来到赵平面前,合十一礼。 虽然他已经驱逐出山门,但是他还是没有转变角色,还是以和尚自居。 赵平仔细打量他几眼,果然有六七分与梁山秋相像。 两人还是有一些区别,他没有梁山秋那么温文尔雅,皮肤没有梁山秋白皙,五官没有梁山秋柔和。 赵平一边喝茶,一边用尽量柔和的声音问道:“无机,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禀告小圣人,贫僧想找任小娘子。”他本来有些低头,但是说到任小娘子,还是勇敢抬头起来。 赵平与梁山秋互相看了一眼,觉得此人还是喜欢任丽琴,不然下山第一件事情,就是想找任丽琴。 赵平决定把真相告诉他,免得他将来后悔:“任小娘子不但曾经给别人当过外室,还有一个女儿,汝想过没有?” 说完,赵平与梁山秋两人紧紧盯着无机,眼睛眨也不眨。 如果此人品性不良,那么赵平决定不要此人。 无机脸色愣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贫僧既然已经着相,趺入苦海,也只有苦海里面永生。” “既然你是苦海,那不如脱离苦海。佛不是说过,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赵平皱了一下眉头,此人把与任丽琴的生活当成苦海,那还不如回去继续修身。 无机想了想,这才知道说错了话。 他又想了想,双手合十:“佛渡有缘之人,贫僧与佛无缘,此生也只有永在苦海。” “那尔不计较任小娘子的过去?”赵平眼睛紧紧无机,不放过一丝一毫。 无机此时脸部沉静如水:“贫僧既然与任小娘子结下孽缘,这个也是佛祖的安排。” “那她的女儿,汝如何打算?”赵平依然紧紧想着无机,淡淡问道。 无机想了想,断然说道:“贫僧与任小娘子有缘,自然与他的女儿有缘。她的女儿,自然也是贫僧的女儿。” 此话不错,但是赵平摇摇头:“无机你想过没有,你如何养活自己,如何养活任小娘子与她的女儿?” “贫僧会去化缘,用化缘养活自己,养活她们母女?”无机想了想,最后艰难回答。 此人想得太简单,赵平摇摇头:“汝想过没有,汝现在不是僧人,世人不会给汝化缘的机会?” 说完,赵平与梁山秋互相看了看,一起摇摇头。 “贫僧还认字,可以抄书,可以抄书养活他们。”无机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想到一个法子。 赵平想了想,决心问到底:“你的书法如何?” “贫僧字不好看。”无机不禁低头下去,没有料到世俗之地,求生如此艰难。 “字不好看倒是其次,”赵平摇摇头,“现在赵家庄有一种印刷术,不但印刷出来好看,成本也比抄书低得多,甚至不到十分之一,因此抄书没有多大前途。” 无机不由得更多苦恼,还好他毕竟在云顶寺修炼多年,脸部表情并没有体现出来。 “贫僧还有一双肩膀,可以干活,可以挣钱养家,养活她们俩个?”无机依然还是没有死心,顽强表态。 赵平与梁山秋、种华互相看了一眼,此人想得还是太简单,几人互相摇摇头。 赵平打量他一眼接着说道:“汝现在无片瓦立锥之地,能够找多少钱。如何让她们母女安家,又如何养活她们?” 听到此话,无机才发现,他想得太简单,目瞪口呆之余,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下去。 他下山之前,把一切都想到了。 结果到了这里,他还没有真正为任家小娘子做事,仅仅就是小圣人的问话,就让他难以回答。 现在又被驱逐山门,这个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虽然是出家之人,也不禁茫然起来。 五百九十九、灵县新任 “小圣人,民妇恳求成全,民妇恳求成全。奴家愿意与他永远在一起。” 此时,随着一个娇柔的声音,一个女人从外面进来。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任丽琴。 由于她是赵家庄熟人,外面之人也没有拦截她,放她进来。 此时,她跪在赵平面前,一边磕首,一边不停哀求。 “任家娘子,汝想过没有,他只是一个和尚,除了念经,还会什么?”赵平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摇摇头:“可能他自己都无法养活自己,怎么能够养活尔等母女两个?” “民妇早已考虑这些,民妇愿意养活他,民妇自己养活女儿。”任丽琴打量无机一眼,又抬头望着赵平万福一礼,苦苦恳求。 赵平眉头一皱,盯着任丽琴,摇摇头说道:“汝自己都不能养活自己,又如何能够养活无机与汝的女儿?” “小圣人不是有一个羊毛坊吗?民妇愿意在羊毛坊织毛衣,养活无机与女儿。”任丽琴一边磕首,一边哀求。 原来这个女人打的是这个主意,赵平忘记了她以前也在常州马氏作坊打工过。 不过这个女人就是好吃懒做,觉得当织娘太辛苦。 她后来干脆走了一条捷径,给马荣当外室。 她以为榜上常州首富没有问题,自此就一飞冲天。 万万没有料到,在赵平新式织布机面前,加上马荣钱大部分用在女人身上,忘记了经营,最终还是垮掉。 难道这个女人终于变了一个人,不再好吃懒做,竟然想通过自己努力养活一个男人与女儿? 现在她知道自己有一个羊毛坊,竟然在主意打在这里。 难道,这个女人贼心不死,还想走以前的老路吗? 在常州马氏织坊当外室是丢人是她父母的脸,在这里给别人当外室却是丢自己的脸。 想到这里,赵平打量无机一眼,把目光放在任丽琴身上,沉声说道:“织毛衣可是非常累的活计,汝可吃得这一份苦不?” “民妇吃得这一份苦,民妇也是有手有脚之人,民妇愿意用自己勤劳双手,给自己挣属于自己的血汗钱。”她知道自己有不光彩的过去,看到无机脸色一变,急忙辩白。 说完,她抬起头来,望着赵平,希望给她一个答复。 这个女人不惜用自己身体挣快钱,难道她说话自己能够相信吗? 赵平想到这里,并没有理睬她,而是把目光投向种华。 种华明白赵平的意思,是希望监督此女人。 他上前拱手一礼:“小圣人,下官会看管她的,保证不会出现意外之事。” 说完,他的目光冷冷打量任丽琴一眼,仿佛一头猎物。 任丽琴看到种华凶猛的目光,吓得脸色苍白,急忙把头低垂下去。 赵平让种华在这里当众说话,摆明有些羞辱。 她眼泪泫然欲滴,急忙用手擦拭眼泪。 她也没有法子,谁叫她有不光彩的过去呢?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不由得望向无机。 她已经表态了,现在就看无机。 无机现在也知道这个女人有不光彩的过去,她进来就一直观察她。 无机没有料到这个女人有给别人当外室的经历,一时犹豫不定。 虽然无机为她进来求情而感动,但是听到她以前的经历,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毕竟嫁人与当外室是两个概念,一个是正正当当,一个是自甘堕落。 起到听到小圣人要安排专人监视她,心里终于放心。 无机此时来到赵平面前,与任丽琴一起在赵平跪下。 “贫僧愿意与任女施共渡此生,这是佛祖的安排。贫僧不管她过去如何,贫僧愿意与她共患难。”无机此时出来,一字一句沉声表明态度。 赵平与梁山秋互相看了一眼,如果无机如此对待任丽琴,也让任丽琴终身有了依靠。 “人谁无过,只要改之,必善莫大焉。”赵平点点头,欣喜看了两人一眼,“无机,既然汝已经不在佛门,就不能叫贫僧。汝应该有姓有名吧?” “贫僧,贫僧无机已经不在佛门,贫僧自幼被父母遗弃,不知父母是谁,也没有姓名。恳请小圣人给贫僧,不给小人取名。”无机一时还没有转换过来,结结巴巴说出一番话语出来。 赵平与梁山秋、种华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露出同情之色。 原来无机由于家里无法养活,可能是父母遗弃在云顶寺。 云顶寺方丈不忍让其活活饿死,在寺庙养育长大,可以说云顶寺养育他一切。 “无机,原来如此。看来云顶寺对你有养育之恩。既然有恩,就不能忘本。姓名还是叫做吴机,不过姓吴,乃是口天之吴。”赵平顿了顿,接着说下去,“汝能够识字,就在羊毛作坊当一个小工头吧。这样,汝与任娘子也可以互相照应。” 无机,不,已经改名吴机不禁大喜,立即与任丽琴双双磕首感谢。 吴机不知道赵家庄羊毛坊的待遇,但是任丽琴是知道的。 只要一人已经勉强能够养活一家人,更何况两人,吴机还是一个小小工头,收入自然不少。 赵平给他们两个的待遇,绝对是一条康庄大道。 梁山秋不禁大喜,赵平纯粹是看在他的面子上面,给他义妹与义妹夫一个安排。 “小圣人,下官代妹妹妹夫感谢。”他也走上前来,深深一礼。 说完,他转向看着还在地面跪着的两人。 两人抬头望着梁山秋,急忙一礼。 他欣喜打量两人一眼,一边还礼对着吴机与任丽琴说道:“义妹,义妹夫,既然你们在一起,没有家怎么能行?小圣人,恳请一个按揭指标,下官给义妹购买一套住宅。” 赵平打量梁山秋一眼,果然此人是一个书呆子。 作为一个小圣人,岂能不给你的面子吗? “这个倒不用,看在山秋的面子之上,我就送一套住宅,作为安家之用。”赵平看了梁山秋一眼,摇摇头,接着对着任丽琴及吴机两人说道。 两人不禁大喜,赵平不但解决两人生计,而且还解决安家的问题。 任丽琴与吴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把头部磕首砰砰直响:“谢谢小圣人,谢谢哥哥。” “无相,汝觉得如何”赵平做完这一切,还是征求小沙弥的意见。 毕竟,小沙弥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是代表云顶寺。 无相看到这里,终于从严肃的表情露出一丝笑容。 无相上前,双手合十:“小圣人,阿弥托佛,云顶寺没有意见,谢谢小圣人安排。” 他感谢小圣人之后,又祝贺吴机。 梁山秋有些不解,吴机不是已经被云顶寺除名了吗? 既然已经除名,应该与云顶寺无关,无相为何还要感谢呢? 难道,方丈安排他出来,就是想想小圣人如何安排无机呢? 无相也不管梁山秋去想,双手合十告辞之后,飘然离去。 他这次走并没有在金堂县留下,而是直接回到云顶寺。 “这个无相,看到事情完圆满,自然回到寺庙。”种华打量逐渐远去无相的背影,发出一声感叹。 赵平点点头,深有同感:“如此看来,方丈虽然是方外之人,但是也不是无情之人。” “无机是他一手养大的,当然有感情,如今方丈也可以放心。”原来有些木讷的梁山秋的竟然也发出这个感叹。 灵泉县醉春风茶楼。 茶客张三一边喝茶,一边对着旁边的李四问道:“听说这个新来的知县乃是当朝徐相公的侄孙。” “就是,徐相公乃是朝廷参政知事,看来来头不小。”李四点点头,一边喝茶一边回答。 张三揭开茶盖,放在桌子上面,闭着眼睛美滋滋喝了一口。 他此时睁开眼睛,突然发出感叹:“现在已经是深秋,茶叶依然鲜嫩。以后不知还能够喝到此茶?” 说到这里,他不禁叹息一声,好像以后再也不能喝到这种茶叶似的。 “三郎为何这样说?”李四放下手里的茶杯,不明白望着张三。 张三并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汝想想,徐相公为何要把他的侄儿放在灵泉县来?” “难道他瞧上这一声肥肉?”李四低下头部,右手挡住嘴巴,悄悄对着张三,轻轻问道。 张三又轻轻啜茶一口,斜视看着他:“汝觉得呢?” 李四想了想,最后摇摇头:“灵泉县被胡人杀得几乎人间地狱,是小圣人把它恢复成人间天堂的,难道就放任徐知县宰割不成?” “小圣人虽然与成都府的主簿及盐司副使,在朝廷面前只是一个芝麻大点的小官,他敢与徐相公对抗吗?”张三也是摇摇头,对于李四说法不屑一顾。 “山高皇帝远,这里离京城差不多四五千里。”李四想了想,觉得张三的想法没有那么厉害,“更何况,小圣人后面还站着余学士。” “吾也觉得汝是为小圣人着想,吾也希望小圣人能够获胜。可是小圣人的对手是哪个,是徐相公,还有当朝宰相谢相公。”说到这里,张三忍不住发出一声沉重叹息。 李四更加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小圣人的对手还有谢相公?” “当然,听说徐知县的夫人不是别人,乃是当朝谢相公的侄女。”张三放下茶杯,双手卷起,悄悄对着李四说道。 “小圣人这次麻烦了,没有想到当朝朝廷两个相公对小圣人懂得又如何。”听到这里,李四再也不争辩,忍不住叹息一声。 张三点点头,语气极为沉重:“小圣人一心一意为灵泉县着想,朝廷有人看着小圣人太肥,想宰割一把。” “看来吾等的灵泉县首当其冲,没有料到灵泉县的好日子没有过几天,又要过苦日子。”李四放下茶杯,再也没有心思喝茶。 张三语气也沉重起来,望着张三说道:“汝与吾都是在赵家庄作坊做事,依靠是赵家庄作坊发的俸禄,如果赵家庄日子难过了,吾等自然日子就难过。” 说到这里,他恨恨盯了衙门一眼。 “小圣人一心为百姓办事,难道也有错吗?”李四愤恨不平望了临安一眼,“不知朝廷是怎么想的?” “朝廷穷呀,想到小圣人身上捞一把。”张三摇摇头,按照自己推理说了下去,“朝廷的两位相公看到小圣人虽然没有他们有权,但是比他们有钱,当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朝廷这些相公也太不厚道了,如果没有小圣人,现在灵泉县及成都还在胡人手里。现在看到小圣人有钱,就想从小圣人手里大捞一把。可惜我们这些百姓,刚刚过上一点好日子,朝廷的相公又想来大肆搜括一番。”李四说到这里,情不自禁拍了拍八仙桌,茶杯差点跳了出来。 张三急忙按照李四的手,悄悄说道:“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小心这里有官府之人。现在吾等不要来喝茶了,钱要一点一点存起来,避免到时没有钱用。” “谢谢提醒。”李四点点头,拱手一礼,放下茶杯,再也没有心思喝茶。 第六百章、互相勾结 徐跃之所以有今天,与谢方叔有很大的关系。 他考了三届举人,但是一直与进士无缘。 由于理宗对于三届举人转为同进士管理得非常紧,如果没有特别后台很难通过。 那时,徐跃有些心灰意冷,不想再参加科举。 他的父亲徐厚看到儿子如此垂头丧气,不禁灵机一动。 徐厚备下重礼,带着徐跃找到族长徐清叟。 徐清叟对徐跃仔仔细细打量,又对他功课考校一番。 “子量,三郎只能说一般,不算太出众,考上进士难度很大。”徐清叟想了想,最后还是实话实说。 徐厚不禁大吃一惊,躬身深深一礼:“族长,侄儿就只有这个儿子读书稍稍得行,恳请族长一定想一个法子。” 他不知道的是,徐跃得到此话,眼泪夺眶而出,偷偷地抹泪。 他自己认为十年寒窗苦读,没有料到族长竟然是这个结论。 “法子,老朽还有什么法子?”徐清叟狠狠地扯了胡须,竟然扯下一根白胡子。 徐厚想了想,又是躬身深深一礼,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大宋不是有规定,三届举人可以转同进士。” 说完,他一脸期望望着徐清叟。 “子量,那是以前,现在官场冗员太多,人浮于事,官家那时很难通过。”徐清叟围着案几走了几步,最后还是沉重摇摇头。 徐厚突然一扯徐跃,两人一起在徐清叟面前跪下:“族长,此事就拜托了。” 说完,他狠狠地按着徐跃的头部,在徐清叟面前砰砰出声磕首。 “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徐清叟急忙扶起两人,揉了揉额头,太头痛了。 徐厚干脆不起来,依旧跪在地面:“族长不答应,侄儿就不起来。” “好好,让老朽想想。”徐清叟只得点点头,陷入沉思之中。 徐厚看见徐清叟答应,但是还没有说出法子,只得依旧跪在地面。 徐清叟又走了几圈,在徐跃脸上打量一下,突然神色一动。 他对着徐跃说道:“三郎站起来,让老朽看看。” 徐跃不知所措,望着父亲。 徐厚也不明白徐清叟想法,但是徐清叟说此话自然有道理,于是点点头。 父子两人一起从地面起来,拍了拍灰尘。 “老朽虽然是兵部尚书,但是不是参政知事,所以无法在官家面前提议此事。”徐清叟打量徐跃一眼,为难摇摇头。 徐厚万万没有料到徐清叟竟然说出此话,抹了抹浑浊老泪,拱了拱手,就要告辞。 徐跃眼泪早已流出,狠狠地咬住嘴巴,不让自己痛苦哭泣。 看到父子两个就要离开,徐清叟沉声说道:“站住,老朽的话还没有说完。” 徐厚不明白徐清叟此话的意思,你不是说不行,为何不要要我们站住呢? “族长,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徐厚以为徐清叟要退礼,急忙表态。 不管怎么说,徐清叟是族长,又是兵部没尚书,礼物放在这里,以后找他做事地方还多。 “礼物老朽收下,”徐清叟点点头,接着继续说道,“老夫虽然不能说话,但是有人能够说话。” 徐厚不禁大喜,对方收礼,显然就是能够办事。 他上前对着徐清叟深深一礼:“还请族长明示。” “老朽虽然不行,但是德方是参政知事,他有说话权力。”徐清叟一边抚须,一边点点头。 徐厚恍然大悟,又是深深一礼:“禀告族长,这个谢相公需要什么重礼?” 毕竟是求谢相公,不付出代价显然不行。 “不必重礼,德方有一个侄女,年齿已经不小,尚未出阁。”徐清叟打量徐跃一眼,说出言外之意。 徐跃其实长得一表人才,长身玉立,皮肤特别白皙,五官不凡。 徐厚打量自己儿子,他特别喜欢这个儿子,几乎可以说得上才貌双全。 他咬了咬牙,断然问道:“对方有什么要求?” “才貌双全,必须进士。”徐清叟一边说话,一边摇摇头。 不但才貌双全,而且还要求进士,这个要求也太高了吧。 他打量自己儿子一眼,相貌应该不凡,三届举人,勉强算得上上有才。 不过儿子不是进士,显然达不到对方条件。 “族长,三郎不是进士,看来难以入对方法眼。”徐厚想了想,苦笑摇摇头。 徐清叟摇摇头,望着父子两人,觉得有些好笑:“痴儿,痴儿,同进士不就是进士吗?” “谢谢族长指点,对方相貌如何?”他终于明白徐清叟的意思。 看到自己儿子一表人才,他实在不想委曲儿子。 “这个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德方侄女乃是在室之女,贤淑端庄,宜家宜室。”徐清叟自然没有见过对方侄女,不过随便乱说。 徐厚想了想,断然回答:“谢谢族长,但凭族长作主。” 现在想来,只要对方不是丑八怪,他也认了这个儿息妇。 不是,即使是丑八怪,徐厚也只有咬牙认命。 他们这一房,就只有徐跃能够读书,其余不是读书的料。 只要儿子能够成为同进士,当然值得。 更何况,他们徐家搭上谢家这一条路,怎么也值得。 灵泉县官宅,知县徐府。 知县徐跃哼着小调回到自己的住宅,表情非常轻松。 正在做饭的谢灵蛾解下围腰,一边泡茶,一边迎接上来。 谢灵蛾姓名好听,但是相貌身材恰恰相反。 她是盘子脸,骨架子特别粗大,与秀气无缘。 虽然不是十分美貌,但是皮肤算得上白皙。 虽然相貌不算特别出众,不过她特别能够生育,虽然才二十出头,已经有了三个,肚子还有一个。 她打量徐跃一眼,看着他一脸喜色,把茶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惊喜问道:“官人有什么喜事?” 随着“爹爹”的叫喊声音,三个儿女也围着上来,抱的抱大腿,爬的爬肩膀,扯的扯衣物。 “爹爹,爹爹,糖葫芦,糖葫芦。”儿女一边叫喊,一边望着他的衣袖。 徐跃听到此话,不禁有些心酸,他这个当爹的,以前竟然连糖葫芦的钱都拿不出。 这三个儿女不大,最大的女儿只有五岁,其余两个是儿子,一个三岁多,一个一岁多。 抱大腿的是二郎,爬肩膀是大郎,扯衣物的乃是大娘。 徐跃从衣袖掏出三个糖葫芦,撕开上面的巴蕉叶,给了每人一个。 三个儿女得到心爱的糖葫芦,便再也不纠缠他。 “灵泉县果然肥得流油。”徐跃一边喝着醉春风,脸上也是一片喜色,“俸禄是巴县的五倍左右。” 他原来在巴县当县丞时,一月不到十贯,而且还是会子,喝茶勉强有团茶,有时甚至是碎茶或者末茶, 三个孩子能够有温饱已经不错了,逢年过节有一个糖葫芦,更不用说是天天糖葫芦。 现在到了灵泉县,每月有四贯提货卡,一贯提货卡相当于十贯会子。 徐跃的三个儿女长相不同,女儿吸收两人优点,长得特别俊秀。 两个儿子长得特别如谢灵蛾,显得特别粗壮。 不过儿子反而讨人喜欢,说身体结实,易抚养。 谢灵蛾看着三个正在啃糖葫芦的儿女,脸上充满了幸福与柔情。 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官人,你知道这里有女学与幼稚园不?” “女学倒是听说过,不过好像京城才有,幼稚园又是怎么回事?”徐跃听了一头雾水,放下茶杯问道。 谢灵蛾摸了摸肚子,行动有些迟缓。 她此时对着徐跃说道:“幼稚园就是招收三岁到六岁的童子,男女都可以。女学就是专门给小娘子传授女德及琴棋书画之学堂。没有料到灵泉县这个方面,竟然不亚于京城。” 徐跃打量大娘及大郎一眼,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 他心想,原来以为到了灵泉县只是收入提高,没有料到支出也大量提高。 “官人,咱家的大娘如此俊秀,千万不能浪费。大郎也到了进入幼稚园的年齿,天天吵闹要上幼稚园。官人,可要拿定一个主意。”谢灵蛾见到徐跃没有说话,同时又揉了揉肚子,“奴家肚子又有一个,已经照顾不到三个儿女了。” 听到谢灵蛾说此话,大娘与大郎停止啃糖葫芦,眼睛望着徐跃。 看着儿女里面的渴望的眼神,徐跃不禁一动,当父亲难,当一个好父亲更难。 以前只是想到把儿女养大成人即可,现在还要把他们培养成才才行。 不但要成才,而且还要成为优秀人才。 什么是优秀人才,就是男从幼稚园、女从女德学堂开始,必须不能输在起跑线。 可是,这个又是一笔沉重开支。 “官人,如果不让大娘进入女德学堂,她还能够找一个好人户吗?大郎如果不进幼稚园,别人的已经能够背《三字经》与《唐诗》,将来你的大郎会做什么,除了玩泥巴就是掏鸟窝。”看到徐跃还不回答,谢灵蛾急了,急忙把后果说了出来。 是呀,如果你不这样做,别人家里的儿女各个方面都比你的儿女之优秀。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到时你的儿女与别人相比较,处处不如别人。 不说儿女抬不起头来,就是自己脸上也无光。 “可以,可以,以前是没有这个条件,现在俸禄已经能够让他们上幼稚园及女德学堂。”徐跃看到儿女渴望的目光,当即点头答应。 大娘与大郎两人急忙把糖葫芦收起,对着徐跃一礼:“谢谢爹爹。”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发现对方都是兴奋的光芒,他们早已盼望这一天。 其实不但徐跃一家是这样,就是祝员外夫妇特别是祝夫人何尝不是如此。 现在祝夫人可以堂堂正正来赵家庄,理由非常简单。 他们的外孙女梁玉洁在这里,她经常要来探望外孙女。 不但如此,她还带着一个小尾巴,十一岁的九娘。 赵平娘亲看着祝夫人带着九娘,有些不太明白。 “主母,九娘特别喜欢琴棋书画,她非常想到这里学习。”祝夫人带着九娘,目光充满了哀求。 娘亲打量祝九娘,只见她虽然年齿不大,但是长得如花似玉,柳眉杏目,瓜子脸,唇红齿白。 见着娘亲打量她,她急忙万福一礼:“九娘见过主母。” “可有基础?”娘亲点点头,淡淡问道。 九娘又是万福一礼:“禀告主母,学过一些,略知一二。” “既然有基础,能否弹奏一二。”娘亲本来不想收弟子,可是看到这些小娘子长相不差,但是不知基础如何,开口问道。 祝九娘随即洗手,才进入琴房。 来到琴房,又焚香,深深吸了口气,才开始弹琴。 娘亲看到眼里,点点头,礼节到位。 九娘弹奏的是《梁祝》,娘亲坐在一边聆听。 随后,九娘还在书房进行画画、下棋、书法表演。 娘亲一一打量,最后点头:“尚可。” 祝夫人与九娘不禁大喜,当即献上礼物拜师。 徐跃正在逗儿女,突然听到一个敲门的声音。 家里没有仆人,徐跃只好亲自开门。 他打开大门,不禁大吃一惊,急忙热情招呼:“原来是陈主簿,请进,请进。” 进来的正是灵泉县主簿陈钦,字祥钦,年纪已经四十多岁。 “徐知县,一点小礼,不成敬意。”陈钦双手一拱,献上礼单。 徐跃双手接过礼单,口里急忙说道:“陈主簿,汝吾共事,何必这么客气?” 话虽然说着,礼单依然捏得紧紧的,并没有递出去。 “快点,拿进来,不要耽误。”陈钦也没有管徐跃如何着相,他对着后面的仆人说道。 仆人一边从平板车下车,一边说道:“遵命。” 陈钦这次全部送的是赵家庄最新制作的物事,有毛衣、蚌仙油、琉璃茶杯、琉璃酒杯等赵家庄最新的物事。 这些物事刚刚出来,比较昂贵,非富贵人家难以购买得起。 “呵呵,徐知县现在天气寒冷,正好适合。”陈钦接过毛衣,不由分说亲手递给徐跃。 徐跃想推荐,可是一想,一家人过多也没有毛衣,只得收下。 徐跃家里没有茶杯,亲自用茶碗泡茶,两人寒暄一会儿,越说越亲热。 陈钦不经意问道:“徐知县在灵泉县过渡一下?” 看到陈钦已经不少白发,额头上面的皱纹,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 此人已经年过四十,儿孙满堂,还是一个主簿,显然没有后台。 而徐跃的叔祖翁是参政知事,娘子的伯父又是当朝丞相,显然想搭上捷径。 “当然,只要在灵泉县有一番政绩,自然在这里过渡一番。”说到这里,他打量对方几眼,对着陈钦说道,“祥钦正当壮年,还有上升余地。” 陈钦摇摇头,不好意思说道:“资质拙劣,年齿又大,老夫老矣,哪里比得上徐知县的青春年少,意气风发。” 装,你就是装,明明想追求进步,偏偏要在这里装。 徐跃呵呵一笑,拱手一礼:“祥钦经验丰富,应付基层手到擒来,跃自愧弗如也。” 陈钦心想,别看你是知县,朝廷有人,但是对付各房、耆老乡绅及税赋,显然不如吾也。 “徐知县过奖,老夫只是白白长了几十岁而已。”但是此话不能说出,反而发出人生感叹。 徐跃也不管对方如何谦虚,但是对方来了,必然要给对方一定答复。 徐跃想到这里,他对临安拱手一礼:“陈主簿正当壮年,经验又丰富,如果跃有晋升这一天,跃必然推荐陈主簿。” “老夫资质笨拙,哪里值得徐知县推荐。”徐跃这是做郑重答复,陈钦听了心里大喜,口里却谦虚。 “陈主簿政绩非凡,当然值得推荐。”徐跃目光炯炯盯着陈钦,话题一转,“现在关键是灵泉县要有政绩。” 他心里想到,即使你资质平庸,但是朝廷认为你行,不行也行。 想到还没有给他送礼的县丞程亮,心里突然火冒三丈。 虽然资质出众,但是朝廷认为你不行,行也不行。 你不来给本县送礼,就是不行。 这个虽然不是朝廷管事,反正自己后台硬,反正应当由自己说话。 第六百零一章、软饭大王 “砰砰,砰砰。”陈钦刚刚离开,又有人敲门。 徐跃眉头一皱,没有料到又有人打扰。 究竟是哪个,徐跃犹豫一番。 毕竟刚才他与陈钦达到协议,这个乃是互惠互利。 这些人不但是来送礼,同时也有条件。 想了想,徐跃最后还是把大门打开。 原来杂房杨真带着十几个典吏,个个向着他拱手作揖。 徐跃眉头皱得更深,这些人竟然个个空手而来,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难道没有看见吗?堂堂地一个县主簿送了一车子礼物来,难道你们还好意思空手而来? 徐跃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准备把大门关上。 见到对方脸色不对,察颜观色的杨真已经从袖子拿出一个物事。 这是什么物事,不会是一个不值钱的小物事来欺骗本县吧? 徐跃盯着这个物事几眼,随后疑惑的目光望着这些典吏。 杨真一边把包着的布打开,一边谄笑说道:“徐知县,听说官人属相为鼠,不久就要过生。嘿嘿,小人们就一起凑钱,给官人打造一个金鼠,恳请徐知县不要嫌弃。” 一个金灿灿物事顿时出现在徐跃的面前,徐跃瞪大了眼睛,口水差点流出。 “不行,不行,这个怎么通行。”这个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徐跃急忙双手推开。 知道这个确实夺目,杨真立即用布包裹好,双手硬塞进徐跃心里。 徐跃推辞一番,最后还是勉强接受。 看到徐跃收下金鼠,杨真这些典吏寒喧一会儿就告辞。 让杨真高兴的是,这些典吏除了要求关注,竟然没有提出其它要求。 杨真走后,徐跃拿着这个金钱鼠,脸上全部都是笑容,心花怒放。 灵泉县果然来对了,这里太富裕了,富得流油,不然这些典吏杂房怎么会给自己金鼠? 砰砰,又是有人敲门。 难道又有人来送金鼠,或者送金猫? 这次徐跃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把门打开。 他打开大门一看,竟然是程亮与李之豪。 刚才还说曹操,没有料到曹操就到。 他们来,不知是提什么条件呢? 毕竟这两人身份不同,不是刚才那一群典吏相比。 他们都是官,与吏存在本质的区别。 虽然品秩比徐跃低,但是都朝廷命官。 程亮是县丞,李之豪是桃源镇的主簿。 两人一人推车,一人拉车,拉着一车礼物,来到徐跃门前。 徐跃一看又是一车礼物,不禁大喜。 看来这个有朝廷背景的官员就是不一样,灵泉县所有之人都必须巴结。 想到这里,他脸上堆满了笑容,客气招呼两人进屋。 看到徐跃开门,两人一起拱手行礼:“欢迎徐知县来到灵泉县,下官也没有什么什么物事,就带来一些土特产。” 说完,两人一个下货,一个就向徐跃家里搬去。 徐跃一时不明白土特产是什么,看到数量也不少,整整一车。 他想询问一下,可是不好说出来,那个太丢人。 程亮与李之豪寒喧一会儿,随后离开。 程亮与李之豪离开之后,徐跃迫不及待打开。 打开一看,他不禁目瞪口呆。 他现在收到整整四口袋的妖芋粉,足够他一家人吃四年。 数量确实多,但是比起毛衣、蚌仙油、琉璃杯之类,价值相差很远,更不用说比金鼠。 原来以为他们送来金猫,没有料到他们竟然送来正儿八经地地道道土特产。 想到这里,徐跃气得脸红脖子粗,伸出一脚就把这些土特产踢开。 “官人,官人。脚下留情。”谢灵蛾此时过来,一边挪动脚步,一边大声喊道,“这些好礼可以送人。” “送人,如此土鳖之物事,简直是笑掉掉主人的大牙。”徐跃忍不住哈哈大笑,还揉了揉肚子。 谢灵蛾突然万福一礼,正色问道:“官人,请问你是灵泉县知县不?” “当然,灵泉县知县就是你的官人。”想到自己就是灵泉县的大人,徐跃心里高兴极了。 看到徐跃得意忘形的样子,谢灵蛾有些恼怒,自己行礼,竟然不还礼。 她强忍心里怒火,打量这些土特产之后,望着徐跃沉声问道:“既然是官人是灵泉县的大人,应该不应该爱惜灵泉县?” “可是与妖芋粉与什么关系?”徐跃一时还在高兴之中,还没有听出谢灵蛾里面的话。 谢灵蛾恨不得用木棍给徐跃敲击一下,让他清醒清醒。 她望着徐跃,不知自己这个官人为何这么不开窍:“官人可知道不,妖芋粉代表着灵泉县,是灵泉县的脸,它在整个成都府非常有名,而且还是好几道名菜?” “哦,官人我知道了,可是它代表的是以前,不是以后。”徐跃听到这里,明白夫人话的内容所指。 谢灵蛾没有料到徐跃如此说话,她冷冷说道:“官人,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除非官人在成都能够拿出比妖芋更加美味的美食出来,否则官人就是在糟蹋灵泉县声誉。官人作为灵泉县的大人,如此糟蹋灵泉县声誉,你让灵泉县的百姓如何想,你让成都府如何想,你让成都府官府如何想?” 谢灵蛾一口气说完这些,眼里盯着徐跃。 “夫人说得太对,跃失礼了。”徐跃一边行礼,他实在看不出话来反驳,只得如此。 谢灵蛾看了他一眼,知道口服心不服:“至少在现在,妖芋已经在成都府打响,成为成都府响当当的名菜,也是灵泉县的门面。而成都府恰恰又是成都府路、置制使衙门所在。官人的一举一动,不但成都府看在眼里,就是成都府路及置制使不知多少又眼睛看在眼里。官人现在要做的是,就是努力维护这个来之不易的招牌,而不是搞砸了这个招牌。” 说到后来,谢灵蛾语气越来越凝重,显得语重心长。 “谢谢夫人提醒,跃以后必定注意。”徐跃的刚才一时冲动,没有料到是如此一个后果。 谢灵蛾眼睛眨也不眨望着徐跃,点点头说道:“官人可以搞一个新品种出来,争取超过妖芋,那时官人才有资格说妖芋如何如何。” 徐跃想了想,我乃是一介书生,谈天论地倒是得行,批评别人更是得行。 只要站在为生民请命的至高点之上,就可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更能够批评别人。 可是要我一个比妖芋更加有名的名菜,那必然比登天还难。 也不知这个赵平的脑袋是怎么想的的,难道他真的是神仙弟子? 赵平,你写诗词文章倒也罢了,何必又要制器。 万不得已你要制器,就不要搞什么美食名菜。 可是你不但搞了劳什子美食名菜,还搞什么《山水之间》、《梁祝》之类乐曲起来。 你这样做,是把天下活都做完了,你让天下人怎么活? 你这样做,会受到天下之人谴责的,你会受到天下之人诅咒的。 徐跃心里不停想着这些,眼睛不停乱转。 谢灵蛾知道徐跃还没有完全服气,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也许,自己说话太重了吧,官人还是要面子的。 想到此处,她柔声说道:“官人,只要你把灵泉县政绩做了起来,奴家会一直支持你。” “谢谢娘子。”徐跃听到谢灵蛾没有再批评他,心里好受一些。 谢灵蛾柔声一笑,向着他挑了挑眉毛,一个媚眼抛了过去。 徐跃其实对于谢灵蛾的感情,既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孬,只能说一般。 谢灵蛾其实比徐跃还大两岁,更不用说相貌还不如徐跃。 两人之间其实就是官场之间的联姻,各取所需而已。 谢灵蛾其实从内心深处对徐跃爱到极点,不但一表人才,虽然不完全算是才貌双全,但是毕竟还是进士。 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是她自己知道。 她深处多多少少有些自卑,年齿不但又徐跃大,而且相貌两人也不太般配。 谢灵蛾觉得自己虽然相貌差了一些,但是她有才,毕竟出生一个官宦世家。 耳熏目染之下,使她多多少少有一些政治见解。 既然相貌不足,当然得用才华来弥补。 因此,谢灵蛾多次私下规劝徐跃。 但是徐跃毕竟进士,又是官人,经常被娘子这些规劝,心里肯定不舒服。 谢灵蛾知道徐跃面子极重,劝说之后经常柔声安慰,让徐跃有了台阶下来。 谢灵蛾知道自己弱点,徐跃感情与她只能算是勉勉强强。 怎么办,孩子才是夫妻最好的纽带,于是她拼命生孩子。 还好,她不但生了一个特别俊秀的女儿,而且两个壮实的儿子,深受谢家喜爱。 后来,三个孩子出面出世,多多少少改变双方之间关系。 谢灵蛾不知道的是,她刚才抛媚眼,差点让徐跃恶心吐了出来。 如果她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徐跃肯定甘之如怡。 可是谢灵蛾偏偏生了一个盘子脸,反而让徐跃心里非常不舒服。 徐跃本来敬重谢灵蛾端庄大方,没有料到谢灵蛾也学到烟视媚行。 徐跃不太喜欢谢灵蛾,偷偷背着谢灵蛾去过风月场所。 由于谢灵蛾长得不甚美貌,徐跃又是一个美男子,认为自己到了风月场所乃是理所当然。 风月场所对别人那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对徐跃而言那是心里与身体补偿。 看到那些才貌双全的青楼小娘子,徐跃把青楼红牌搂住怀里,才觉得自己心理平衡了。 以前徐跃都是逢场作戏,但是直至有一次,遇到一个让他动心的女子。 春香弹奏的《梁祝》极好,让徐跃每次必定点的曲子。 徐跃一边看着春香表演,他的剑眉之下的目光望着春香桃花一样容貌。 徐跃不爱说话,总是用星目看着春香。 春香虽然在弹奏《梁祝》,但是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 春香弹奏完毕,才发现是一个与宋玉差不多的男子打量自己。 她不禁捋了捋头发,对这个美男子抛了一个媚眼。 看到这个才貌双全的春香的媚眼,徐跃顿时觉得一身骨头又酸又软。 他感觉有一个地方坚硬如铁,恨不得与对方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 同窗看到两人郎情妾意,一起成全了他。 从此之后,徐跃再也没有沾过其它女子,唯独只春香这里。 同窗见到徐跃如此喜欢青楼女子春香,一边感到好笑,一边问他:“兴跃为何不纳妾?” “纳妾,在下没有钱,穷,实在穷。”徐跃一边搂住美娇娘,一边口里急忙拒绝。 一个父亲为富商的有钱的同窗看了看他,摇摇头笑了笑说道:“兴跃,在下愿意出这一笔钱,让尔纳妾,也不枉然少年风流。” 春香坐在徐跃的大腿上面,双手搂住徐跃的脖子。 此时,她一边用嘴巴给徐跃渡酒,一边又用水汪汪美目深情望着他。 “兴跃是文人,又是进士,如果纳妾,不枉人生一段佳话。”另外的同窗也搂着美娇娘,跟着起哄。 春香停止其它动作,唯独一双眼睛望着他,里面的意思,那个都知道。 徐跃看着十几双眼睛望着自己,心里一时犹豫不定。 钱同窗已经出了,这个不是问题,关键是...... 第六百零二章、毒计出世 徐跃盯着一双又一双一眼睛,不禁叹了口气。 他也想结下人生一段良缘,奈何家里有一只母老虎。 他看了春香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摇摇头:“让在下想想。” 春香听到此话,泫然欲滴,急忙把脸捂住。 谢灵蛾看着官人魂游神外,对自己刚刚学到的一招并不理睬。 “官人,你在想什么?”她心里暗怒,沉声问道。 说完,她的粗大的手还在徐跃面前晃了两晃。 徐跃看见她的粗大的手,想到春香纤细的小手,感觉心里一阵恶心。 不过听到她娇柔的声音,心里好受一些,才从春香的沉迷之中醒来。 徐跃让自己喝茶几口,强制让心里平静下来。 绝对不能让她发现自己意图,徐跃想了想说道:“我在想,如何才能让灵泉县出政绩。” 听到徐跃谈政绩之事,谢灵蛾顿时来了兴趣。 她解下围腰,打量着茶几上面的报纸。 谢灵蛾能够识字达到三千,也算得上才女。 加上她家境不错,所以对官人要求较高,眼光不低。 她一边看着《大宋中华报》,又一边看着《大宋理报》,希望能够找到有用的信息。 “别看那些,没有用处,这些我反反复复看了,没有收获。”徐跃想这个女人施展才华,多给自己一些建议,没有料到她也没有什么法子,忍不住叹息一声。 听到徐跃如此说,谢灵蛾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没有给官人帮忙。 她想了想,安慰徐跃:“官人,你应该觉得非常幸运,整个成都府最好的两个县,你都占据一个,应该知足。” “知足,当然知足,可是官人又要政绩,如何能够知足?”徐跃喝茶一口,一边思考,一边闷闷不乐摇摇头。 谢灵蛾看了看报纸,说道:“最近金堂县与灵泉县占了《大宋中华报》许多版面,看来两个县确实在整个四川都不错。” “那是自然,两个县过去都是人间地狱,现在变成所谓的人间天堂,赵平当然对得他自己的政绩大吹。”徐跃听到自己娘子念念不忘是赵平政绩,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忍不住反驳。 自己官人是什么德性,谢灵蛾当然清楚。 她一边看《大宋中华报》,一边比较两个县区别,一边说道:“官人,你不是想出政绩吗?不妨比较两个县有什么地方不同?” “不得不承认,赵平确实有两下子,把原来的人间地狱变成人间天堂。”徐跃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不过金堂县起步早,当然势态更加凶猛。灵泉县起步晚,当然与金堂县存在不足。” “那就还得了吗,与金堂县相比,灵泉县存在不足,正好让官人弥补上去,这个就是官人的政绩。”谢灵蛾灵机一动,提示徐跃。 徐跃一边喝茶,一边苦苦思考两个县不同。 他不禁拍了拍茶几,愤恨不平喊道:“这个赵平太不像话了,为何要把赵家庄设在金堂县,为何不设在灵泉县?只要把赵家庄迁移到灵泉县,作坊也跟着迁移过来,灵泉县的税赋不是就上来了吗?” “官人,这个难以办到,毕竟赵家庄在成都的根本就在金堂县。听说当时小圣人为了阻挡胡人入侵,专门在金堂县驻扎。”谢灵蛾不像徐跃,内心深处还是非常尊敬的,所以称呼其为小圣人。 听到谢灵蛾如此称呼赵平,徐跃心里有些不高兴。 他想了想,转换一下口气:“金堂县也是小圣人的弄出来,灵泉县也是小圣人弄出来,反正都是他的根本,就不能厚此薄彼吧。” 谢灵蛾能够从徐跃对赵平的怨气,需要时就是小圣人,不需要时就是赵平。 “其实小圣人在灵泉县已经投入不小,有一个仙水泥作坊、有一个妖芋作坊,还有一个枇杷酒作坊。”谢灵蛾扳着手指数着,“要想小圣人再投入,暂时没有这种可能。” 徐跃听到这里,不禁有些垂头丧气,大大地喝茶一口,把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面,发出砰砰声音。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现在怎么办?”他有些不甘地望着谢灵蛾,擦了擦额头,口气明显失望。 “奴家想起了,灵泉县不是比金堂县到成都少了一个驰道吗?求人不如求已。官人只要修建好了这一个驰道,政绩不就是来了吗?”谢灵蛾反复批量灵泉县与金堂县的消息,突然得出一个结论。 徐跃拍了拍桌子,不禁大喜,站了起来,拍了拍脑袋:“夫人说得有理,可是这个要钱,驰道不是普通马路,要很多很多的银子。” 说到后来,徐跃又不禁又坐下。 “这个有何难?修路建桥,乃是积善积德之事。”谢灵蛾淡淡一笑,望着徐跃。“官人本是知县,又占了积善积德之大义,筹集款项乃是水到渠成之事。” 谢灵蛾说到这里,就不再说话。 毕竟她只是只有建议权,采用还要看徐跃。 “万一款项不够怎么办?”徐跃听到这里,眼里露出精光,突然眉头皱在一起。 谢灵蛾听到这里,知道徐跃已经动心:“官人,可以征发徭役。” “谢谢夫人。”徐跃此时下定决心,对着夫人深深一礼。 谢灵蛾微微一笑,急忙还礼:“官人客气,夫妻本就是一体。” “官人,筹款还要从官人这里开始。”说到这里,谢灵蛾看了茶几的那个金鼠,忍不住叹气。 徐跃不知谢灵蛾为何叹气,他还在思考对方的话。 徐跃想了想,点点头:“这个当然,明天我扣款一贯会子。” “一贯会子,官人还好意思出手。”谢灵蛾摇摇头,不屑一顾。 徐跃不禁目瞪口呆,感觉难以理解:“官人过去一月的俸禄才多少,也不过七八贯会子。” “那是官人用以前的眼光,可是灵泉县富裕远非巴县能够比拟。”谢灵蛾虽然舍不得,但是也要说服徐跃。 徐跃目光恋恋不舍从金鼠收回,望着谢灵蛾:“究竟要捐款多少?娘子。” “不捐就不捐,捐就要捐多点,一百两银子。”谢灵蛾眼光也从金鼠身上,恋恋不舍收回。 徐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问道:“娘子,官人我一年收入也没有这么多?难道全家人不吃不喝喝西北风?” “官人,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官人一年的俸禄也没有一百两银子,如此都舍得捐款出来,那就是显得官人诚意,真正爱民如子,真正为了修路积善积德。”谢灵蛾忍不住用手指点了徐跃额头。 徐跃看了看茶几上面的金鼠,忍不住叹息:“可怜我的小金鼠,还没有捂热,又这样出去。” “呆子,这只是出,还没有说进。”谢灵蛾又忍不住给徐跃一个白眼,手指轻轻点了徐跃的额头。 徐跃强忍心里的恶心,捉住谢灵蛾的粗手,一边抚摸一边问道:“娘子,舍已经出去,如何才能得?” “呆子,你是知县,修路之事不是你安排还是哪个安排?”谢灵蛾又忍不住白了徐跃一眼,手指抽出,轻轻点对方额头。 徐跃不禁恍然大悟,以前他在巴县只是县丞,处处得听知县安排。 现在灵泉县就不一样了,他是一县的父母官,下面的县丞及县尉、主簿得听他安排。 醉春风茶楼。 张三与李四已经没有来喝茶,现在就是王六与刘七。 张三与李四害怕作坊效益不好,已经不敢在这里喝茶。 但是王六与刘七没有这种想法,仿佛下班之后来这里喝茶。 他们认为自己辛苦一天,应该来这里放松一下。 再说,这里不是青楼,消费也不高。 不但可以放松,而且可以结交茶友,何乐而不为呢? 王六一边喝茶,一边悄悄对着刘七问道:“七郎,知道不,灵泉县要发生一件大事?” “六郎,又在吹牛?灵泉县发生大事,没有余不知道的。”刘七一边悠闲喝茶,一边漫不经心回答。 这个王六喜欢侃大山,牛皮吹得满天飞,经常受到其他人嘲笑。 “这次是真的,听说修一条到成都的驰道。”王六一本正经说道。 刘七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秦始皇举国之力,才修建一条驰道,徐知县难道比秦始皇还要厉害?” “秦始皇?小圣人不是也在金堂县与成都修建一条驰道吗?”说到此处,王六顿时眉飞色舞,“听说那个驰道来去各走一边,互相不会碰撞,平坦如水,比秦始皇的驰道还要厉害。” “小圣人富甲天下,所以才能在金堂县修建驰道。”刘七摇摇头,“小圣人为何没有在灵泉县修建驰道,难道他不想修建吗?小圣人这是还有产业呢。非也,乃是开支太大也。徐知县哪里找这一笔钱?难道从天上掉下来?” 王六盯着刘七,气得脸红脖子粗:“小圣人都可以修建一条驰道,本县为何就不可以?难道汝不想用这种驰道?” “吾当然想用这种驰道,可是目前还不现实。小圣人这里有产业,将来有钱了,自然要修建的。”刘七想了想,这样安慰自己。 王六不再与他争论本县的驰道的事情,而是卖弄学问起来:“汝知道驰道是怎么来的吗?” “这个,这个,在下就不知了,恳请六郎告之。”刘七恭恭敬敬一礼。 “驰道是秦始皇才开始修建的,而且这个驰道是皇帝的专用车道,皇帝下面的大臣、百姓,甚至皇亲国戚都是没有权利走的。”王六说到这里,看到对方目瞪口呆的表情,有些得意洋洋地发表见解,“而且汝知道秦始皇为何被称为暴君吗?” “暴君,这个就不知道了?”刘七感觉有些惭愧,竟然连这个都不知,双手一拱,“还望指教一二。” 看着刘七虔诚的样子,王六心里得到极大满足。 他慢慢品茶,打量刘七一眼,一副高深莫测样子:“因为秦始皇喜欢滥用民力,所以被称谓暴君。孟姜女哭长城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因为它映射秦始皇。汝想想,孟姜女泪水再多,能够把长城哭垮吗?根本就不可能。” “可是老人说这是真的,不然怎么会有孟姜女哭长城?”刘七完全不相信是假的。 王六想拿着茶杯给对方砸去,想了想最后忍住:“那是因为文人恨秦始皇,就杜撰出孟姜女哭长城出来。如果孟姜女能够哭泣倒长城,那汝家人试试,看看能否哭倒县城城墙。如果能够哭倒城墙,我所有的钱都是汝的。” “这个倒是,这个倒是。应该是文人杜撰出来的传说而已。”听到王六后面的话,刘七感觉不好意思,呐呐而言。 刘七想了想,眉毛一皱:“徐知县要修驰道,难道没有人反对?” “当然有人反对,程县丞及李主簿强烈反对,理由就是驰道当然要修建,目前还没有到达时机。可是徐知县有一个主簿支持,加上他是知县,当然最后还是实行。”王六摇摇头,忍不住叹息一声。 刘七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驰道不是普通马路,造价极为最贵,就是小圣人都觉得难以承受,这些钱从哪里来?” 第六百零三章、官府逼捐 “钱哪里来,自然众人捐助。”王六一脸苦笑。 捐助,吾等都是小老百姓,刘七摇摇头:“捐助,吾等捐助倒是可以,可惜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到时可由不得汝了。”王六不禁苦笑,你想得太简单了吧,“极有可能吾等喝茶的钱也没有了。” “官府要逼捐?”刘七听到此话,一脸骇然,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是不敢相信的样子,“那徐知县捐助多少?” “当然捐款,徐知县当场捐款一百两银子。”王六倒吸一口冷气,“要知道,徐知县一年还没有一百银子。” “他要出政绩,当然要带一个好头。实属正常不过。”刘七想了想,脸色平淡:“其它官员捐助多少呢?” “都必须捐助,而且捐助得不少。就是程县丞与李主簿虽然不赞成修建驰道,可是也捐助了一年的俸禄。”王六挠了挠额头,觉得不可思议,“既然不赞成,为何还要扣款,而且还要捐助一年的俸禄,难道让一家人喝西北风?” “这是官场。官场最注重的是什么,名声也。”刘七打量王六一眼,有些不屑一顾,此人确实是一个书呆子,摇摇头,“汝与吾没有进官场。不明白这里弯弯拐拐,再正常不过。” 当然,刘七虽然觉得王六是一个书呆子,当然不好开口说这些。 “受教。官场名声比吾等读书之人更加重要。可是在下有些不解,程县丞李主簿他们把一年俸禄捐助出去,他们一家人怎么办?”王六始终想不明白, 果然是书呆子,刘七一边想着,一边问道:“汝想想,程县丞与李主簿是哪个的人?” “这个还用说吗?他们两个都是小圣人的人。”王六觉得刘七如白痴一样,竟然不知两人是小圣人的人。 “只要汝知道这一点就好。”刘七点点头,提示他说道,“他们为灵泉县付出这么大,小圣人会不会考虑进去呢?” 王六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脑袋完全不够使用:“七郎,汝的意思就是,这些钱,小圣人出了?” “汝总算开窍了。看来汝也是清醒之人。”刘七觉得王六总算清醒一会儿。 王六想了想,有些不可思议,原来事情竟然可以这样做。 他如拔浪鼓一样摇摇头:“可是小圣人根本就没有在灵泉县,他会这样做吗?” “几十两银子对于别人很多,可是对于小圣人乃是九牛一毛甚至不到。他有实力能够出得起。这个就是给小圣人当下属的好处。”刘七摇摇头,向着金堂县文向一礼,“吾如果有这样主子,死了也值得。” “这样主人不值得追随,哪个还值得追随?”王六想了想,深有同感点点头。 想了想,王六又说出一个问道:“听说灵泉县官府为了修建道路,专门成立一个维持会。” “维持会?没有听说过,这是什么物事?”刘七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出来,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刚才被刘七教训半天,王六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听到对方说不知,王六心里终于高兴了。 他轻轻啜茶一口,悠悠而言:“维持会就是专门修建驰道的一个物事。” “哦,吾明白了,感觉又没有弄明白。如此看来,这个维持会就是用来修建驰道的官府。可是不是已经有了衙门吗?为何还要有一个什么维持会呢?”刘七一边喝茶,一边思考,想了半天,也没有理清思路。 王六看见刘七一副茫然的样子,心里非常高兴:“维持会,你看看是哪些人就知道了。” “怎么,进入维持会还有条件要求?”刘七睁大了眼睛,仿佛一个好奇宝宝一样。 王六点点头,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会长乃是徐知县,副会长是陈主簿,会员是一群典吏。” “什么,程县丞、李主簿他们竟然没有在维持会吗?”刘七从八仙桌站了起来,“他们同样也捐款了吧。” “可能与他们反对修建驰道有关吧,”王六想了想,得出自己结论,“既然你反对修建,那么这个维持会就没有汝的一份。” 刘七沉思一会儿,想到灵泉县官场复杂变化,沉重叹息一声:“新来的徐知县,显然是通过维持会来排队异己。” “确实是这样,徐知县也不知站稳脚跟没有,就开始排除异己,官场太复杂。”王六感觉心里有些难受,“不知这个对于驰道是好是坏?” 老百姓想法自然是从切身出发来考虑,驰道当然老百姓喜欢。 官场讲究和而不同,斗而不破。 现在徐知县刚刚来到灵泉县不久,就开始排除异己,让刘七与王六这些文人担忧不已。 “窃以为,徐知县此举有一石二鸟之效果,既排除异己,更是把油水抓住在自己手里。”刘七沉思良久,突然恍然大悟,拍着八仙桌,说出自己的看法。 王六想了想,这个徐知县竟然不懂得中庸之道。 难道,他觉得来头不小,竟然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样子。 “当当,当当。”突然茶楼下来传过来敲锣的声音。 又有什么事情?不少之人打开轩窗,纷纷伸出头部向着街道望去。 只见一群黑衣官差,一边敲锣,一边要求捐款。 其中一个战斗的人粗豪的声音喊道:“各位乡亲父老听了,积善积德,修路搭桥。官府修建驰道,百姓受益匪浅,个个应该主动捐积善积德之款。” 听到官府要求捐款,路上行人纷纷让开,个个避之而不及。 但是万万料到,这些官差纷纷拦住行人,拿出铜盘,要求每人必须捐助。 不但要求捐款,而且还有一个最低标准,成年人捐助铜钱一贯或者三贯会子。 蓝三郎大约四十多岁,外表老实,他穿着一身补丁衣服躲闪不及,被官差拦下。 他拱手一礼,对着一个官差问道:“官爷,小人家穷,实在出不起这三贯会子。” “真的假的?”一个黑衣官差恶狠狠地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瞪眼问道。 蓝三郎苦着脸,又是一礼:“官爷,小人确实没有钱。” “出不起三贯会子也没有关系,可以发徭役修路。”官差看到他实在出不起模样,给了他另外一条出路。 蓝三郎苦着脸,又是一礼:“官爷,小人家里还有七十老母,还要回去侍候她老人家。” “你家里还有人侍侯她老人家,带走。”一个官差上来,不由分说抓住蓝三郎就向工地赶去。 蓝三郎一边苦苦哀求,一边拼命挣扎,最后被官差用刀把敲打几下,终于老实下来。 蓝三郎旁边一个行人,看到官差过来,急忙挑着箩筐正要离开。 “站住。”官差大声吼道。 这个叫做陈五郎只好转过身子,呐呐问道:“官爷,叫喊小人?” 此人大约三十多岁,额头已经有了不少皱纹,有少量白发。 他皮肤黎黑,身材极为瘦削,脸上两颊几乎凹了进去。 “就是你,”一个官差右手一伸,望着叫喊:“积善积德钱拿来。” 捐款这个这个词语太难听了,于是有人把它修改成积善积德钱。 理由非常简单,搭桥修路乃是积善积德之事,捐钱就是做积善积德之事也。 陈五郎急忙放下担子,双手一拱:“官爷,小人住在乡下,这一身从来没有出过无门,最远就是县城。官爷,你就放过小人吧。” “修路乃是积善积德之事,难道你不想做善事?”官差手依然伸得长长的,口里不停说道,“即使你不到成都,可是你的儿子呢?即使你的儿子不到成都,那你孙子呢?” “官爷,小人的儿子也没有到过成都,只是到了县城。”陈五郎一边拱手行礼,一边恳求,“小人孙子还没有出世呢。” “你修路积善积德,你的儿子就有福气,生了一个文曲公,刚才考上举人,不就可以到成都吗?”官差一张嘴巴也不甘示弱,一边棒对方,一边说好话。 总之目的,无论如何,必须捐款。 陈五郎一脸苦笑:“官爷,小人也想生一个文曲公出来,可是小人没有那个命,只有回去老老实实种田。” “不行,今天必做捐助,这是为你子子孙孙造福积德。”官差一边说,一边上前把他的箩筐没收。 另外一个官差一把拉住他,指着箩筐说道:“正好的你的箩筐派上用场,说,你究竟是出钱还是徭役?” “官人,小人家穷,只有徭役。”陈五郎叹了口气,只得挑着箩筐,垂头丧气去做积善积德之事。 一个二十出头的妇人抱着一个襁褓,里面显然是一个正在吃奶的婴儿,她一边抱着婴儿,一边匆忙行走。 “站住,站住,这位娘子。”声音从她后来传过来。 这个叫做刘郑氏的妇人只好住下,柔声说道:“官爷,敢问找民妇有什么事情?” “积善积德的钱拿来。”官差打量她两眼,依然右手一伸。 刘郑氏只好把襁褓用绳子系在背上,做了一个万福:“官爷,民妇乃是女人,不是男子。” “女人同样要捐助积善积德款。”官差语气没有那么凶猛,毕竟对方不但是女人,还有一个奶娃。 刘郑氏不敢相信自己了耳朵,用手指着自己问道:“民妇乃是一介小女子,也要捐助?” 听到官差如此说,其它人群纷纷议论纷纷。 官府也太狠了吧,男子捐款那是应该,没有料到妇人也不放过。 然而,他们没有料到的事情,意外的事情还在后面。 “当然,官府规定,不但女人要捐助,就是你身上的奶娃也要捐助。”官差硬着头皮,还用手指了指刘郑氏背后的奶娃。 刘郑氏一听,立即着急了:“官爷,民妇从来不到成都,民妇的娃儿睡着了,这里风大,急需回家避风,否则就要生病。” “这个你放心,只要你捐出积善积德款子,马上就放你回去。”官差看到四周鼎沸的人声,扫视四周一眼,继续说道:“官府对妇人小儿有优待,妇人只捐助两贯会子,未成年一贯会子。” 听到官差如此说,有人人声音变小一些。 刘郑氏听到官差如此说,不禁犹豫一会儿:“官爷,民妇身上没有两贯会子。” “这个好办,吾等跟着你回去积善积德款子。”官差上上下下打量刘郑氏一眼,一声冷笑,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她。 刘郑氏急着回去,只得向着一个村子的男子借了两贯,加上身上一贯,官差才放行。 王六在上面看见,摇摇头,叹了口气:“没有料到官府如此凶狠,就是妇幼也没有放过。” “妇幼也没有放过,不知茶楼如何处理?”刘七想了想,望着楼下的官差,觉得有些好奇。 一个官差对着茶楼大声顺道:“掌柜,掌柜。” 一个员外打扮的掌柜急忙出来,他脸上堆满笑容。 他对着官差来了一个团礼,恭恭敬敬:“各位官爷辛苦,进去喝茶,进去喝茶。” “掌柜,生意不错呀,得捐助积善积德款子一百贯铜钱。”官差仔细打量茶楼几眼,来了一个狮子大开口。 掌柜刘齐顿时变成一张苦瓜脸,对着官差又是作揖又是哀求:“官爷,小本生意,惨淡经营,几文钱,几文钱。” “你的茶楼生意场场爆满,那里是什么小本买卖。不要啰嗦,马上把积善积德款子捐出,吾等还有要事。”一个官差看了正在喝茶的人群,厉声喝斥。 刘齐急忙作揖,苦苦哀求:“官爷,少点,少点。” “这个已经是最低数目,一百贯钱,只多不少。”一个挺着肚子,满脸横肉的官差过来。 刘齐认得,此人乃是这一群官差的头子,史要钱。 “史官爷,小人确实是小本生意,确实无法拿出这些多钱来,行行好。”刘齐急忙上前,对着史要钱躬身,深深一礼。 史要钱摇摇头,语气极为沉重:“官府说了,醉春风茶楼至少是一百贯铜钱。醉春风这么有名气,难道拿不出来,岂有此理?当然如果觉得少,想多积善积德,还可以增加。” 史要钱这是要威胁刘齐,谁叫你醉春风这么有名气。 既然有名气,钱多出乃是理所当然。 “史官爷,小人只是想借醉春风这个名气,吸引更多茶客过来喝茶。早知如此,这个茶楼就不叫醉春风。”刘齐一边解释,一边苦苦哀求。 史要钱蒲扇一样大的粗手伸出,恶狠狠对着刘齐:“废话少说,现在给就是一百贯钱,否则等会回来就涨价。” “史官爷,小人确实拿不出来这么钱来。”听说对方还要上涨,刘齐吓得急忙擦拭额头冷汗。 史要钱想了想,冷冷打量他一眼:“现在给你三条路,其一,马上捐助积善积德款子一百贯钱。其二,铜钱不够,马上用茶叶相抵。否则,吾等从其它地方回来,就只有上涨。” “既然能够用茶叶抵,要得,要得,小人马上筹集。”听说可以可以用茶叶相抵,刘齐急忙一边擦拭额头冷汗,一边吩咐小二筹集茶叶及铜钱。 看到官府官差如此厉害,上面的王六及刘七两人互相看了看,不禁摇摇头。 “就是,这次官府做得有些过分。”刘七想了想,打量两人文士衣物,感觉幸运,“吾等乃是举人,想功名在身,应该能够躲过。” 一个官差听见二楼有人说话,抬头一看是两个文人。 他一看不禁大喜,顿时大声喊道:“徐知县都已经带着捐出,难道尔等文人就不能积善积德之款项?” 第六百零四章、面子之争 王六不禁向着刘七望去,他觉得刘七点子多。 对于有功名的文人而言,捐款是一回事情,但是把他们与贱民放在一起又是一回事情。 “这位差爷,士农工商,我们士子排列第一,岂能与贱民一起捐款?”刘七向着官差拱手一礼,不亢不卑地问道。 刘七上来占领道德至高点,吾等乃是士人,既不是农民,更不是充满铜臭的商人,你如此把吾等逼捐,那不是降低文人的地位吗? 史要钱不敢大意,对方乃是士人,与刚才这些贱民不同。 “七郎此话就见外,驰道乃是专门为你们士人而建。”他侧身让过,同时拱手一礼,急忙解释原因,“七郎想想,他们这些乡巴佬几时能够用上?到时七郎一路轻松到成都赶考,一定能够考上进士。” 这些人乃是士人,万一考上进士了呢? 即使没有考上进士,他们也有话语权,上可以喷官家,下可以喷知县。 咱们这些小吏就是苦逼之命,既要不能违反官府的命令,还要小心翼翼与这些文人打交道。 史要钱一边心里吐嘈,一边尽量说好话。 但是刘七没有那么好忽悠,看了县城外面苏家河,口里淡淡说道:“吾等可以坐船。” “七郎,汝是可以坐船。可是从这里到成都,也要两到三天吧。可是其它考生通过驰道已经半天里程就到达成都,而且把客栈最好的位置占据。客栈位置不好,吵吵闹闹的,也要影响七郎赶考,对不?”对于这个极要面子的文人,史要钱只得举例耐心劝说。 刘七微微一笑,早已想到对策:“这个也无所谓,吾早些日子出发,不就解决了吗?” 此人不好对付,给他说了这么多道理,还如此斤斤计较。 史要钱继续劝说:“其它赶考之人是走驰道,而七郎还走老掉牙的水路,说起来多么没有面子。传了出去,对七郎影响也不好。” 文人比普通人更加讲究面子,史要钱希望从这个方面打动刘七。 刘七此时没有再说话,一边喝茶,一边思考。 王六比刘七年齿小两岁,见解不如刘七,自己没有说话。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七郎,官府对你们有功名之人还是有优惠的,你们只要花一贯会子,就得到积善积德之美名,何乐而不为?”看到刘七犹豫不定,知道他已经有了心动,给他一个台阶下。 王六听了此话,有些急了:“七郎,官府这是强迫吾等举子捐款,不能污了吾等士人名声。” “汝也知道名声之重要,如果传了出去,全县上到知县下到商人都捐助积善积德之款项,唯独吾等举人没有捐助,汝让百姓如何看待此事?”刘七叹了口气,“官府抓住了吾等举人之软肋之处。” “徐知县为了他的政绩,竟然逼全县上上下下捐款,还美其名曰积善积德也,真是有辱文人斯文也。”听到刘七如此说话,王六忍不住把心里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小声点,心里知道就是了,汝不希望知县给吾等差评,赶快把嘴巴闭上。官场就是这样,认命吧。”说完,刘七从袖子掏出一贯会子,把钱交给小二。 小二不敢怠慢,点点头,急忙把积善积德款项交给了史要钱。 文人自然有文人的骄傲,即使要捐款,也不会亲自送下去,干脆通过小二的手。 史要钱当然知道这些文人的想法,他只要钱到手,才不会管那些死要面子活受罪之事。 灵泉县也有一个世家,叫做苏家,加起来人口上千。 灵泉县有一条河流,就是以苏家命名的苏家河,可见苏家对灵泉县之影响力。 虽然是世家,但是也不能与胡人硬抗。 当胡人攻到成都,苏氏整个大家族迁到三百多里内江。 赵平把成都打下之后,苏氏迫不急待又从内江迁回灵泉县。 毕竟,内江那是客居,灵泉县才是他们的根本所在。 现在,整个苏氏大家族主要人物聚集在议事堂,是参加一件与整个苏氏关系很大的会议。 整个苏家一共五房,其余之人都是从这五房开枝散叶出来。 这是一个大家族,不可能让每人都发言。 五房各有一个代表,他们具有发言权。 他们面前分别有一个案几,上面有泡有醉春风茶叶的茶杯,还有官府的积善积德款公告。 其余一百左右则是坐在条凳上面列席,只能旁听不能发言。 即使如此,这些列席位置也让人打得头破血流争进来。 因为能够坐在都是各家各户有地位之人,都是能够在家里说法作数之人,也就是所谓有脸有面之人。 族长苏步起年纪大约六十七,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但是精神还在。 苏步起扫视在场之人一眼,冷冷说道:“诸位,现在新任的徐知县想修建到成都的驰道,要求苏家捐助积善积德款子一千贯铜钱。现在各位有什么想法与看法,不妨提出来。” “积善积德款项,相信各位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二房苏步清马上站了起来,“苏氏的家也不是刮大风吹来的,而是吾等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这个,二房不同意。” 二房乃是副族长,总是喜欢与族长苏步起唱对台戏。 他大约六十五头,头发花白,但是精神比起族长好看来好得多。 说完之后,他就专心致志揭开茶杯,一心一意对付茶杯里面的醉春风。 苏步起淡淡打量他一眼,未置可否,而是把目光投向三房苏步德。 苏步德大约六十出头,只有少量白发,显得人更加精神。 “二房虽然说得有理,可是吾等现在成都府路的转运使乃是苏氏之人。如果不做好表率,如何向朝廷交待?”他看了二房一眼,说出自己的担心。 苏寒青乃是整个苏氏的骄傲,现在乃是成都府路的转运使。 苏步起点点头,他望了望四房苏步尽。 苏步尽比苏步起小了几乎十岁,白发屈指可数。 他看了四周一眼,发现四周人看着他。 “既然是善款,”苏步尽想了想,停顿一下,接着说道:“此善款当然要捐,四房认为,认捐一半即可。” 他此话深得中庸之道,大房与二房两个都没有得罪。 “五房呢?”苏步起望着一心喝茶的苏步完。 苏步完只有五十出头,他没有料到族长竟然点他的名。 他乃是幺房,知道族长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的位置,所以一直与世无争,很少发现自己的意见。 今天没有料到,族长竟然点他的名,看来非发言不可。 苏步完想了想,还是发言:“苏氏能够有今天,不能忘本呀。” 他没有明说,但是其中的话不言而喻。 “五房说得有理,现在青儿能够在转运使这个位置,显然与朝廷的两位相公分不开的,这一千贯铜钱,苏氏认捐。”苏步起露出一丝微笑,点点头。 但是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副族长苏步清马上反对:“族长,这个可不是会子,而是铜钱,这是苏家世世代代省吃俭用的结果。” 现在转运使乃是大房的儿子,当然大房得为了儿子官位着想。 虽然大房有了出息,对大家也有好处。 但是现在大房要把整个大家族的多年老窖拿出来保他儿子的位置,他心里无论如何也不舒服。 想到这里,他颇有深意看了四房一眼。 苏步尽看着二房目光的寒意,心里猛然惊醒。 “族长,千贯可不是小数,苏家遇到灾荒之年怎么办,难道喝西北风?”他确实心痛,此时不得不把后果提出。 听到此话,苏步起两边已经变白的眉毛不禁皱在一起。 族长确实有决断之权,但是这个可是整个苏家世世代代的省吃俭用储蓄。 而且四房说得也有道理,如果没有遇到灾害倒也没有什么,可是万一遇到天灾人祸怎么办? 这是一个难题,一边是儿子的官位,一边是家族的生存。 他一边喝茶,一边不由得把目光向着三房苏步德望去。 三房想了想,口里喃喃说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三房,这次如果是千贯会子,苏家也没有伤了元气。可是这次确实千贯铜钱,万一遇到天灾人祸怎么办?”苏步清不再喝茶,放下茶杯,扫视众人一眼,语气咄咄逼人。 听到此话,在场不少之人都低头下去,一脸沮丧。 毕竟,二房确实说出在场之人心里话,现在捐助出去,遇到天灾人祸怎么办? 三房苏步德望着其它几房,说了一句大有深意的话:“吾等可以捐助出去,也不是不能收回来。” “三房,汝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已经捐助出去,哪里还能够收回?难道你还好意思要回来?”二房苏步清瞪了他一眼,觉得他说话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三房要去把这个捐助的善款要回,那可是把苏氏整个大家族的脸丢尽。 顿时所有之人的脸不好看了,捐助多少是可以讨论的问题。 但是如果三房要厚着脸皮把这个钱要回,那么在场所有之人宁愿饿肚子,也不愿意把这个钱要回。 他们是大家族,更是世家。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普通人要脸,大家族更是要脸,世家更是要脸。 世家依靠什么生存,就是信誉。 如果没有信誉,还叫什么世家。 顿时所有之人,望着三房苏步德,脸色都是不屑一顾。 看到在场之人难看脸色,苏步德知道自己必须解释清楚。 否则他这个三房位置,就有可能被别人取代。 三房苏步德扫视四周一圈,尽量用平静的语气,摇摇头说道:“作为一个世家,岂能有要回的道理。更何况,拨出去水无法收回。” 听到此话,在场之人松了口气。 可是三房说要把钱收回,又是什么意思? 苏步德看到在场众人疑惑目光,知道他们都想知道答案。 他轻轻啜茶一口,动作极为悠闲。 四房苏步尽看到他动作,恨不得一个拳头给他打去。 苏步德见到足足吊足在场之人胃口,心里极为得意。 “徐知县不是要积善积德吗?苏氏不妨帮助徐知县积善积德。”他扫视在场之人一眼,才慢悠悠说道。 二房苏步清不禁脖然大怒:“难道三房还觉得苏氏给得不多吗?难道三房想把苏氏所有田土卖完做善事才甘心?”手机用户看纵横宋末请浏览,更优质的用户体验。 第六百零五章、各有算计 所有人目光燃烧熊熊怒火,把目光盯在三房苏步德身上。 如果三房有这个意思,在场之人没有人能够饶不了过他。 不用族长吩咐,所有之人绝对会一涌而上,把三房从台上掀下。 不但爆打一顿,极有可能向着死里打。 不为别的,你这是不给整个家族活路,犯了众怒。 二房目光一扫在场之人目光,知道已经挑起在场之人战火。 他虽然脸色平淡,其实心里高兴极了。 为了掩盖他心灾乐祸的心里,他急忙用喝茶来掩饰。 但是二房苏步清狂喜心里太激动了,喝茶竟然呛了一口茶水,样子极为狼狈不堪。 他急忙用衣袖擦拭嘴巴,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狠狠地。 还好,众人目光聚集在三房身上,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族长苏步起不禁皱眉,三房这是帮倒忙。 看到众人熊熊怒火,三房急忙解释:“二房,三房不是这个意思。” “三房,不是这个意思还是什么意思?”二房并没有因此放过他。 看到二房给自己挖坑,三房当然不会跳进去,赶紧声明:“吾等当然不会把再给徐知县一文钱。” “那三房是什么意思?”族长苏步起此时搭话,他想听听三房解释。 毕竟三房怎么说也是他一边,他不想让三房让二房逼得抬不起头来。 三房苏步德感激看了族长一眼,强制忍住心里激动,拱手一礼:“族长,驰道八十里路,苏家修建十里甚至二十里路驰道,不就是回来了吗?” 在场之人听到这里,仿佛一块石头掉入湖中,顿时起了一阵又一阵涟漪。 所有之人互相交头接耳,纷纷议论可行性。 二房被三房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时有些愕然。 但是他毕竟老奸巨滑,马上抓住其中弱点:“三房,徐知县同意吗?” “青侄儿乃是转运使,苏氏又是灵泉县第一大户与世家,徐知县当然要考虑。”三房早有准备,不紧不慢应答。 在场之人听到这里,纷纷考虑这个可能性。 “十三郎,三房说的可行吗?”一个叫苏健的苏氏子弟问身边的叫做苏力。 那个叫做苏力想了想,回答:“十郎,苏氏不管怎么说,也是灵泉县的第一大户,上面又有苏寒青的支撑。他肯定会考虑的。” “难说,徐知县乃是当朝两个相公的侄孙儿与侄女婿。有这么大的靠山,未必要买帐。”那个叫做苏健男子摇摇头。 苏力想了想,说出自己的观点:“这个倒也未必,现在苏氏提出参与积善积德之事,本身捐款又最多,做的堂堂正正的积善积德之事。官场复杂得很,徐知县一个人也未必能够承受得住。” “苏家如果胃口不大,倒也可能。”苏健摸了摸下巴,说出一段模糊的话。 苏力盯了他一眼:“灵泉县到成都足足有八十里路,苏氏提出二十里路,胃口哪里大了?” “难道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苏健一边思考,一边念道,“不管怎样,只要苏氏提出,徐知县就不得不考虑。” 苏力想了想,确实也是,知县毕竟站在整个县来考虑。 但是不管怎样,徐知县不能把苏氏排队在外。 他们两个在这里探讨可能性,其他苏家之人则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考虑。 修路搭桥不但是一件积善积德之事那么简单,而且实际上还有丰富之油水。 毕竟,人员开支、土石方、米面油等等,里面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可多。 不是吗,腾子京修建岳阳楼,不但通过范文正作文得到积善积德之天下传唱的美名,而且得到说不清的实惠。 可以说,腾子京重修岳阳楼,成全了两人。 其一是成全腾子京,虽然谪守巴陵,但是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修建岳阳楼更是他忧国忧民忠君爱国的标志。 其二是成全范文公,也通过写《岳阳楼记》获得忧国忧民忠君爱国的高大形象,为他获得文正公奠定了基础。 与驰道相比,岳阳楼则是小巫见大巫。 岳阳楼只是一个风景名胜而已,而驰道则是惠及万千民众子子孙孙的工程。 可以说,如果参与修建驰道,不但有了里子,更是有了面子。 要知道,目前天下就只有两人修建了驰道。 一个是统一天下的秦始皇,另外一个则是小圣人。 秦始皇的虽然是第一个修建之人,但是他的驰道已经基本上毁掉。 小圣人则是第二个修建驰道之人,不过他的驰道比秦始皇的更好。 秦始皇驰道只能自己使用,专门供他巡视天下的。 小圣人的驰道不但比他的结实,而且惠及万千百姓。 其实小圣人修建驰道效果当然与苏家不一样,他最多起到锦上添花的效果。 因为小圣人早已名扬天下,而且还有富可敌国的财富。 他们苏家是什么,只是灵泉县世家望族而已,最多在成都小有名气。 小圣人不但名气把他们整个苏氏踩在脚下,就是财力更是把他们踩在脚下。 因此对于小圣人是一件极其平淡之事,对于苏氏则是光宗耀祖轰轰烈烈大事。 他们苏家如果参与了这种惠及子孙后代万千民众的驰道,影响绝对不是在成都府,也不是成都府路,也不是四川,而是整个天下。 哪怕是为了修建驰道而破产,为了这个轰动天下的声誉,值得,值得。 李白之所以有人愿意倒贴求他,请他,无非就是声誉。所以苏家如果参与修建驰道,必将迈入成都府路甚至四川一流世家行列。 因为这是世家第一次参与修建驰道,也是整个天下第一次以县名义修建驰道。 想到这个可以载入史册的壮举,苏氏所有之人手里的茶杯不稳,有的甚至就是茶水也溅出。 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没有注意这些。 即使有人注意这些,也只有微微一笑。 这个事情太激动,可能今晚所有苏氏之人都要失眠。 就在苏家众人个个做美梦之时,有人突然露出不和谐的声音。 二房苏步清看着众人神情,哪里不知道这些人想法。 他决定给这些浇一盆冷水,突然露出冷笑:“徐知县是否同意,暂时不考虑,驰道可不是普通马路,得使用仙水泥及仙凝土,这个苏家可不会。” 在场之人听到这里,顿时有一种从天堂掉在地狱的感觉。 小圣人之所以能够修建驰道,乃是他掌握天下独步的技术。 想到这里,在场之人顿时冷静下来,脸上露出戚然神色,不禁目光纷纷投向三房。 三房你这样说空话,又有什么用处? “各位各房,这个三房早已考虑,吾孙儿小芒已经在赵家庄建坊做事三个月,还当了一个小小工头。让他回来组建建坊正好合适。”苏步德平静一边喝茶,打量一脸茫然的在场众人,淡淡回答。 在场之人不禁骇然,没有料到三房考虑得如此长远, 正如工部排在六部之后,修路搭桥确实是一件苦活脏活。 这些世家弟子,其一选择是读书,走仕途之路,如苏寒青。 如果没有实在不是读书的料,也可以种地。 当然苏氏有万亩良田,哪里用得着自己亲自耕种。 最多在春耕季节,为了一个好收成,跟着官家学一下春耕,做一下样子而已。 其实还有一条出路,为了找更多的钱,出去经商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大宋对商人比较宽松,甚至有的商人还穿着员外服饰。 不但他们这样世家这样,即使大宋那些权贵,那个没有经商呢? 但是又苦又累又脏的修路这个下贱活路,实在没有人愿意去做。 苏氏万万没有料到,三房竟然舍得派出自己举人儿子到小圣人作坊去打工。 三房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族长这个位置吗? 如果三房真的让苏家出名,族长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众人不禁纷纷骇然,就是苏步起也脸色急剧变化。 看到苏步起难看的脸色,苏步德急忙解释:“族长,吾孙儿小芒读书不是那一块料,只好安排他到赵家庄建坊做事,学习一技之长,将来才有一口饭吃。” “三房果然有好眼光。”听到此话,苏步起脸色稍为好看一些。 众人听到此话,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苏步德说得确实有理,他怎么会预料新来的知县会修驰道。 但是不管怎样,三房确实有远见,甚至有人已经在比较大房二房。 作为族长与副族长,自然应该眼光长远一些。 只是实在没有料到,作为族长与副族长的两人,眼光竟然还不如三房。 人就是这么现实,仁义礼智信当然要,这是为人的基本原则。 但是当它与利益发生冲突时候,人们必然要在两者之间进行艰难选择。 作为一个汉人,必然要讲究仁义礼智信,否则与胡人还有什么区别。 可是,如果处处讲究仁义礼智信,不但对自己束手束脚,更是阻挡人生前进的步伐。 比如,当你遇到拦路抢劫的盗贼之时,来一番之乎者也,又有什么用处? 仁义礼智信是什么,乃是人的面子,这个必须讲究。 但是利益却又关系每个人的切身所在,这是里子,却又不得不考虑。 例如在生死存亡面前,还有多少人能够坚持仁义礼智信呢? 所以齐相管仲说,仓禀足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真正的君子是什么,既要做到仁义礼智信,又要做到正当利益到手。 所以他必做面面俱全,考虑周全,没有一丝漏洞。 那么有人必然问,这个不是伪君子吗? 非也,君子与伪君子存在不同。 君子堂堂正正,说到做到;伪君子则是口是心非,表里不一,说话当放屁。 做人难,做汉人更难,做君子最难。 苏氏没有料到的是,现在上天给了这个机会。 修建驰道不但可以成为堂堂正正的君子,更可以赢得实际好处的里子。 想到这里,所有之人在心里已经把三房当作族长对待。 苏步起与苏步清两人自然也不例外,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骇然的目光。 大房与二房斗得你死我活,没有这个三房不声不响之间,竟然把大房二房踩了下去。 灵泉县衙门。 徐跃坐在公房,放下手里公文,揉了揉额头,对着五十左右幕僚徐某吩咐:“去把陈主簿叫来。” “好的,官人。”徐某躬身一礼,向着另外一个公房走去。 徐跃毕竟是初次当知县,一大堆公务事情让他焦头烂额。 虽然公务繁忙,但是他感觉比起巴县充实得多了。 县丞虽然品秩比主簿高,但是还是是一个佐官,还得看知县眼色行事。 当上知县果然就不一样,在灵泉县还是他一人说话作数。 虽然娘子谢灵蛾不甚美丽,但是确实见解不凡。现在驰道提出,不但震动了灵泉县,更震动了成都,甚至成都府路。 刚刚来到灵泉县时候,幕僚徐某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看在他是自己族叔的份上,自己年轻缺乏经验,只得忍受。 没有料到自己提出修建驰道之后,幕僚马上变脸,立即变得恭恭敬敬,洗耳恭听的样子。 看着族叔徐某的背影,徐跃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又喝了几口醉春风。 醉春风开始有些苦涩,但是一会儿有些回甜。 对于官场之人而言,醉春风确实是难以代替的利器。 不管大脑多么昏昏沉沉,几口醉春风下去之后,精神又来。 陈钦有些小心翼翼跟着徐某后面,害怕自己的脚步声音影响知县公务。 他开始还有些托大,觉得乃是灵泉县的土地神,徐跃不能离开他。 没有料到这个驰道一提出,竟然引起成都府、成都府路甚至整个四川的关注。 陈钦乃是官场的老油条,知道这个不但可以搏得积善积德之美誉,同时还有油水可得。 这不,他所在的陈家宗族族长,已经找他谈话,说这次铁定要参与修建驰道。 他虽然是主簿,但是只有建议权,没有决策权。 所以他得小心翼翼,害怕自己惹得徐知县生气,那不就完蛋了。 徐跃看到陈钦不少的白发与皱纹,觉得当自己父亲绰绰有余。 他心一软,毕竟自己是一个外来之人,还要依靠陈钦这个土地神,于是指了指椅子,说道:“陈主簿,请坐。” “在知县面前,哪有下官坐的位置。”陈钦脸上竟然露出谄媚之笑。 徐跃不禁愕然,没有料到前几天有些骄傲的陈钦竟然如此。 徐跃心里暗暗得意,表情不动声色的问道:“赵家庄的作坊,对于积善积德款现如何反应?” “禀告大人,赵家庄这些作坊刚刚建立不久,税赋没有收缴多少!”陈钦脸色一苦,没有料到竟然在赵家庄碰到了硬钉子。 徐跃不然脖然大怒,衣袖指着外面工地:“修路建桥乃是积善积德之事,现在就是包括奶娃普通百姓也纷纷捐款,为何赵家庄这些作坊没有行动?” “禀告大人,赵家庄这些作坊成立不到半年,刚刚投产不久,哪里还有多大的经济收益?”陈钦硬着头皮解释。 徐跃还希望赵家庄这些作坊出大头,没有料到赵家庄根本就不理他这个作坊。 徐跃瞪了他一眼,围着案几转了几圈。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望着陈钦问道:“赵家庄不是富甲天下吗,怎么竟然没有收益呢?” 说完,他眼睛望着陈钦,一脸的怀疑。 “禀告大人,赵家庄开支确实不少。比如,在桃源镇与县城修建一条二十里路仙水泥大道,还在桃源镇修建一个桃源湖,开支好几万贯铜钱。可是这些也是积善积德之事,官府没有出一文钱,全部都是赵家庄自己投入。”陈钦一边望着徐跃,一边小心翼翼解释,“严格而言,赵家庄不但没有欠缺官府,官府反而欠缺赵家庄。” 你们还没有行动,只是还在大张旗鼓说要修建驰道而已。 看看,看看,赵家庄不声不响已经做了,而且做得非常成功。 “不对,赵家庄作坊既然没有钱,哪里又有钱修建这些?”徐跃听了,思考一会儿,怀疑的目光更加严重。 陈钦一脸苦笑,小心翼翼解释:“灵泉县的赵家庄作坊虽然没有钱,但是金堂县的赵家庄有钱,昌元县的赵家庄有钱,小圣人可以调动这些钱,办他想办之事。” “赵家庄作坊今年的税赋上缴没有?”徐跃决心查得仔仔细细,看看有漏洞没有。 陈钦打开账本,看了看:“缴了税,已经上缴了,没有欠缺。” “没有这么便宜他们,就说上缴少了,再缴,得再缴,必须再缴。”徐跃狠狠地咬了牙齿,露出凶恶的目光。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不知不觉高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尖利。 陈钦吓了大跳,脸上全部都是苦笑:“大人,他们缴得不少。” “说,他们究竟上缴多少?”徐跃望着他,逼问着。 “大宋的商税只有半成,但是赵家庄主动上缴了一成。”害怕徐跃不相信,陈钦翻出账本,指着上面数字说道,“赵家庄这种缴税,在整个大宋绝无仅有。” 徐跃接过账本,仔细翻了翻。 他要想了想,望了天空,皱眉说道:“那些普通百姓都捐助,赵家庄这么大的作坊,怎么也要捐助积善积德款吧。” “捐助了,全部都捐助了的。”陈钦急忙禀报,“酒坊捐助一百贯铜钱,一百斤美酒;妖芋坊捐助五百贯铜钱,一千斤妖芋粉;仙水泥作坊捐助一千贯铜钱,十万斤仙水泥。” 说到这里,陈钦小心翼翼打量徐跃,看见他陷入沉思。 徐跃表面思考,心里其实还比较满意。 这是幕僚徐某告诉他的,作为知县,不要轻易在下属面前显露你的表情。 当你感情不为下属所知,当你性格不为下属所获,当你的喜怒哀乐不为下属捉摸,你才能更好驾驭下属。 他虽然奸滑,陈钦也不差,毕竟年齿比他大了一倍,更是官场老油条。 看到徐跃没有还满意的表情,他知道徐跃其实还是比较满意。 “大人,下官家族也想参与积善积德的驰道修建,不知可以不?”想到宗族的叮嘱,陈钦强忍心里急剧跑动的心脏,拱手一礼,恭恭敬敬问道。 徐知县,你大口大口吃肉,怎么也得给下属一口汤喝吧,陈钦这样想到。 第六百零六章、八仙过海 听到陈钦的话,徐跃不禁眉头一皱。 现在找他进行积善积德人太多了,已经让他焦头烂额。 娘子谢灵蛾的老家是威州(四川理县)之人,其叔叔谢方少也找上门来。 这是谢家之人,幕僚徐谋说徐家也要来参与积善积德。 这是自己本家,当然不能拒绝。 苏氏是灵泉县第一大户望族,苏寒青又是转运使,能够拒绝吗? 虽然自己有祖翁与娘子伯父作为后台,但是毕竟山高皇帝远。 苏家作为灵泉县最多的大户,捐款最多,参与积善积德当然不能拒绝,可以适当考虑。 但是相关苏氏仗着苏寒青是转运使,开口就是二十里路,让自己心里极不舒服。 如果没有徐家及谢家,你苏氏能够在转运使这个位置坐着吗? 本来正是你们苏家应该正是报答徐家及谢家时候,没有料到你们反而来提条件。 这还没有完,他的一群手下也不甘寂寞。 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手下这些典吏也要参与积善积德行为。 一群不入流的小吏竟然也想参与积善积德,徐跃想一脚给他们踢去。 可是幕僚劝说,这一群典史小吏才是真正的地主。 他们可能成事不足,但是败事绝对有余。 小吏的话可以不听,但是幕僚的话却不能不听。 关键的是,这一群典吏还给自己一个金鼠。 最后还是想了想,整个驰道八十里路,让他们参与倒也没有什么。 打发了小吏,同窗钱多多也找上门来。 钱多多不但与自己是同窗,与自己关系极好。 自己以前背着娘子偷偷上青楼,钱全部都是钱多多给的。 钱多多从来没有提过什么要求,现在只提一回要求,这个人情必须还。 打发了钱多多,眼前这个陈主簿也想参与积善积德。 他对自己可是忠心耿耿,自己当然不能寒心。 看到徐跃没有答应,陈钦脸色苍白。 他可是对着族长拍着胸口,说一定会有机会参与的。 自己已经对徐跃足够中心,还为他筹集大量的积善积德款。 徐跃虽然在思考,也不时打量陈钦的脸色。 想到这里,徐跃点点头:“可以,有五里驰道,不过必须修好。” “谢谢大人,下官一定要把驰道修好。”陈钦不禁大喜,自己终于可以回去向家族交待。 陈钦走后,徐跃不禁痛苦揉了揉额头。 他以为办一件事情难,没有料到如此之难。 万事开头难,但是最难的是还是钱。 还好他灵机一动,以积善积德款为大义,带着老百姓捐款。 但是老百姓毕竟大多不富裕,三万百姓勉强捐款五万会子。 无可奈何之下,他豁了出去,要求大户捐款。 但是灵泉县的大户也不多,加上胡人洗劫,连同苏家在内,勉强加起来一万贯会子。 可以说,徐跃这次,几乎把灵泉县的民众大户的钱搜刮得一干二净。 但是这还没有够,灵泉县最富裕的作坊还没有计算进去。 对于其它人,徐跃可以以积善积德款为大义。 但是这一套对于赵家庄根本就没有作用,因为赵家庄早已做了许多积善积德之事。 这是本来是官府做的,如灵泉县到桃源镇的仙水泥大道,还有桃源镇的桃源湖。 这些都是耗资巨大的项目,远远超过官府一年收入。 但是赵家庄硬是没有要官府的钱,而是不声不响做了。 现在桃源镇及桃源湖已经几乎成为陶渊明诗的世外桃源,甚至吸引成都四川等游客来游玩。 什么是积善积德,这个才是积善积德。 什么是上善若水,这个就是上善若水。 什么是厚德载物,这个就是厚德载物。 本来赵家庄可以不用理他,因为官府现在要做的,赵家庄早已做了。 如果赵家庄不理他,徐跃也没有法子。 “赵家庄果然是厚德载物,捐助的铜钱及物资的价值,几乎与整个灵泉县相当。”看了看赵家庄捐助清单,即使对于赵平有偏见,徐跃也不得不承认。 徐谋看到徐跃兴高采烈的样子,忍不住叹息一声:“大人,其实此事有些难办。” “叔翁,为何此事难办?”徐跃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有些恼怒望着徐谋。 两人在公开场合以职务称呼,但是私下两人按照辈份相称。 难道,他没有看到本知县做得不对吗?本县为了这个驰道,可以说九牛二虎之力已经使了出来。 想到这里,他有些恼羞成怒坐下。 如果一个小吏,他早已发作了。 但是此人却是自己的族叔,他不敢发怒,只得闷闷不乐坐下。 他端起茶杯,仿佛没有听到徐谋说话,一心一意喝茶起来。 徐谋知道说话有些重,但是此话必须说出。 他来到徐跃身边,也泡茶一杯,一边喝茶一边耐心说道:“大人,如果以前驰道没有修好,还可以指责赵家庄为驰道不尽力,但是还能说这个理由吗?” 徐跃听了此话,心里不禁一惊。 他以为自己筹集了款项,已经成功了大半。 没有料到,真正的工作才开始。 现在全县的几乎所有钱都在这里,全县的希望也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才感到身上沉甸甸的压力。 “谢谢叔翁。侄儿明白。”徐跃拱手一礼,此时终于明白徐谋的良苦用心。 徐谋见到一边抚须,脸上露出微笑:“汝与吾乃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 “叔翁,现在有如此多人要参与积善积德之事,侄儿一时无解,还希望叔翁为侄儿多多谋划一下。”这个驰道仿佛《西游记》唐僧肉,人人都想来咬一口,让他苦恼不已。 徐谋想了想,点点头。 这个关系方方面面的利益,确实比较难处。 他放下茶杯,围着案几走了几步。 徐谋突然停下,望着徐跃:“大人,这个要通盘考虑。徐家与谢家在大人付出极大心血,必须要回报,现在是回报的时候。” “叔翁说得有理,侄儿明白。”徐跃点点头,“如果没有徐家与谢家,也没有侄儿今天。” 看到徐跃同意,徐谋能够答应此事,显然有孝心在里面,也不枉然谢家与徐家的投入。 “大人,苏家必须考虑。”徐谋接着提示。 徐跃听到此话,,有些不乐意,摇摇头:“叔翁,如果没有徐家与谢家,能够有苏家的今天吗?” 在他看来,现在正是苏家报答徐家与谢家的时候。 徐谋摇摇头,侄儿还是太年轻了,目光短浅一些。 “大人,苏家是欠两家的人情。可是大人想过没有,人情用了一分就少了一分。如果大人非要苏家不参与,苏家自然就认为他们已经把两家人情还了。”徐谋耐心地一一分析,“大人,有没有想到,如果苏家觉得已经把两家人情已经还了,他们还是什么想法?” “叔翁,即使苏家是转运使,可是上面不是还有祖翁及叔岳父他们吗?”徐跃虽然听了吓出一身冷汗,依然不甘心辩解。 在他看来,反正上面有两位长辈罩着,只要他不做出叛国之事,应该问题不大。 徐谋摇摇头,耐心说了下去:“大人,官场凶险万分,哪里有不倒翁的?大人可曾想过,如果万一谢家及徐家被人排挤出了朝廷,大人怎么办?” “秦相公不是在官场呆了十多年吗?”徐跃心里依然不服气,干脆以秦桧为例子。 徐跃果然太幼稚,还在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徐谋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语气极为耐心:“大人,秦相公之所以牢牢把握朝廷,乃是用金国为后盾。汝知道小圣人是如何骂秦相公吗?天下第一号大汉奸,第一号大奸贼。” 徐跃听到此话,心里顿时一凛,心里激动之余,忘记这个奸相这一招。 看到徐跃没有再辩解,徐谋知道他已经有了一丝心动,看来劝解有了效果。 但是他没有回答,显然还没有被自己说服。 “大人,汝现在应该自己给自己铺路。”徐谋决定从另外一个角度劝说。 徐跃觉得叔翁思路太跳跃,刚才还谈论祖翁与叔岳父的事情,没有就转弯到自己身上。 他放下茶杯,摇摇头,望着徐谋不禁苦笑:“叔翁,侄儿刚刚进步官场不久,还得依靠祖翁及叔岳父,哪里还能够给自己铺路?” “大人,这个路子就在驰道。以驰道为关键,条条道路已经出现。大人,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必须抓住。”徐谋恨铁不成钢,急忙提醒说道。 徐跃一脸苦笑:“叔翁,侄儿被各种公务压得昏昏沉沉,只是想还清人情债。哪里想过这是一个机会。” “大人,驰道既是还人情机会,更是铺路机会,大人应该从现在起,建立自己的关系网。”徐谋继续提醒。 徐跃还是没有明白,拱手一礼:“请叔翁明示。” “谢家与徐家,大人自然是在还人情。可是对于苏家与汝的下属,则是铺路,建立大人的关系网。”徐谋继续耐心分析。 徐跃一边喝茶,心里让自己清晰一些。 他想了想,对着徐谋感觉如一头雾水:“叔翁,侄儿对于陈主簿与典吏是关系网,可是与苏家又是什么关系呢?” “对于下属,你是恩惠,让下属感激大人。对于苏氏,大人则是给对方一个人情,让对方欠大人的人情。要知道,世界最难还的人情债。”徐谋果然不愧为他的幕僚,一一给他出谋划策。 徐跃终于明白,又是拱手一礼:“谢谢叔翁,侄儿明白,这是一个结交苏氏的大好机会,让苏氏欠下侄儿的人情。” “大人明理,可喜可贺。蜘蛛结网,网住人情。一网一情,千网千情。待到网成,大事可成。大人以机为契机,来日可大展宏图。”徐谋见到徐跃终于采纳,随着吟诗一首,间接表扬他一句。 徐跃心里终于高兴起来,仿佛小时吃到糖葫芦一样高兴。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恭恭敬敬又是拱手一礼:“叔翁,敢问这个驰道修建,侄儿应如何分配?” 这个是关键,如果没有搞好,前后都要落空。 徐谋一时没有说话,陷入沉思之中。 第六百零七章、河东河西 门房听到两人对话,心里想笑又不敢笑。 叔翁称侄儿为大人,大人是什么呢,父母也。 侄儿竟然没有否认,但是侄儿同时又口称对方为叔翁。 简直是乱了辈分,还好门房知道两人之意关系。 他们之间并没有恶意,只是把官场与家族关系混为一谈。 徐跃与徐谋两人没有注意这些,现在徐跃等待幕僚也是族叔为他出谋划策。 过了一盏茶时间,徐谋终于开口。 “首先,苏家提出二十里路,就不要少。给苏家一个情分,让对方记住这个人情。”徐谋一边敲着案几,一边说道。 徐跃想了想,恍然大悟:“人情不送就不送,要送就送足。” “然也,人情不能打折扣。”徐谋看了徐跃,欣慰点点头。 徐跃大喜,族叔处处真的为他着想。 可是一想到谢家与徐家,他有些不寒而栗。 徐跃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向徐谋提问:“叔翁,给了苏家如此重礼,徐家与谢家怎么办?” “徐家与谢家不能再少,至少也应该二十里路。如果他们实在心里不服,由吾去说服。”徐谋想了想,断然说道。 讨好苏家,其实是在徐家与谢家两家割肉,徐跃心里明白这一点。 虽然他不敢提出,但是族叔出面就不一样。 徐谋乃是徐家派出来的,代表徐家想法。 相信徐谋回去游说,徐家与谢家能够理解。 徐跃此时真的的感动了,徐谋这是冒着很大的风险,这是对他人生的很大都难。 徐跃又是拱手一礼,态度更加恭恭敬敬:“谢谢叔翁,那么其他人呢?” “汝的下属与同窗,均给五里,这样才显得一视同仁。”徐谋想了想,说出一个法子。 徐跃一想,果然有道理。 他仔细一想,感觉徐谋有遗漏之处:“叔翁,剩下还有五里路程,怎么办?” “这个好办,那个做得好,这五里路程就奖励给他们。”徐谋一边说着,一边眼里闪烁着深邃的目光。 徐跃不由得大为佩服,又是深深一礼:“叔翁考虑长远。叔翁,修路的里程已经解决了,只是修路的路段如何安排?” “确实,这个也是一个考验人的难题。成都府已经有了一条驰道,成都人必然要拿出来比较。”徐谋一边在案几上面敲击手指,一边喝茶思考。 徐跃不敢打扰徐谋,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等待着对方答案。 徐谋突然眼睛一亮:“苏氏是世家,又提出二十里路,就让他修建靠近成都那一段。” “好。”徐跃想了想,觉得有理,同意幕僚的提议。 “谢家实力不凡,紧挨苏氏。至于徐家也不轻松,就从灵泉县修建。”徐谋显然对于商人与徐跃下属不太相信,“这些都是面子路段,必须让有实力的来做。” “多谢叔翁,如此乃是万无一失。”徐跃感到这个幕僚确实值得,不但忠心耿耿,而且老谋深算。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从灵泉县到成都的驰道已经开始建。 这里有上千人,有的挑泥土,有的打石头,有的挖泥土。 苏晓芒娘亲乃是青楼女子,生下来就是一个庶子。 让他痛苦的是,他对他亲生的母亲不能叫母亲,只能叫姨娘,而那个非亲生才能称为母亲。 他的哥哥苏晓东非常强势,不但经常欺负他,而且根本看不得比他好。 看到什么好的物事,直接动手抢劫。 在苏晓芒生下时候身体不太好,经常爱生病。 她亲生娘亲给了苏晓芒玉佩,希望能够保佑他平平安安。 不然这个玉佩被大哥苏晓东看见,顿时伸手抢了过去。 苏晓东一边哭泣,一边伸手想要回。 按理而言,苏晓芒应该堂堂正正把这个就是自己的物事要回。 没有料到苏晓东一边手里摇晃玉佩,一边不停嘲笑:“你一个妾生子,根本就不配得到这些物事。” 他找到自己的娘亲,娘亲抱着他痛哭。 娘亲不敢去把这个玉佩要回,但是给苏晓芒一个主意,让他自己去找父亲,让父亲主持公道。 从这一件事情之上,苏晓芒才知道亲娘的地位,要家里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一份。 苏晓东只好告诉父亲,好在父亲明事理,才终于收回那一块玉佩。 但是苏晓东没有得到这一块玉佩,一直心里不舒服。 “你这个妾生子,不配叫我的母亲为母亲,叫你生母为姐姐。”听到苏晓芒称自己亲生母亲为母亲,苏晓东私下忍不住对又是嘲讽。 苏晓芒只得低头,狠狠地咬着嘴唇,眼泪直流。 不但如此,苏晓芒指着祠堂说道:“知道吗,汝的生母是不能进祠堂。” 苏晓芒一边流泪,一边拼命摇头,表示不相信。 “知道吗,你是妾生子,以后的长老根本就没有你一份。”为了打击苏晓芒,苏晓东指着在主要席位位置长老说道。 父亲知道之后,又用鞋子打了苏晓东一顿之后,严厉批评哥哥苏晓东,要他从此不要欺负弟弟。 苏晓东只得口里答应下来,其实心里更加恨这个弟弟。 虽然苏晓东没有再提这些,但是他的改变了方式。 每当看见苏晓芒之后,苏晓东的眼光依然充满了鄙视嘲讽。 就这样,苏晓芒在委委曲曲在成长,心里一直有挥之不去的阴影。 到了读书时候,苏晓东终于找到又打击苏晓芒的话题。 十八岁那年,他的哥哥苏晓东考起了举人,而苏晓芒没有考上举人。 他一边斜视苏晓芒,一边忍不住哈哈大笑:“果然就是妾生子,读书又不是那一块料,呆在家里除了造粪,根本没有前途。” 无可奈何之下,他告别自己的亲生母亲,出去寻找事做。 听说赵家庄不错,他来到金堂县赵家庄。 恰好建坊招人,他于是上前报名应聘。 来到赵家庄,他觉得自己掉入另外一个世界。 比起苏家那些传统串架及土墙房子,赵家庄的不但远远比他们结实,速度更快,而且还不怕火灾。 他非常积极,吃苦耐劳,赢得工头熊三郎的好感。 不久,建坊又一次扩大,他得到工头熊三郎的推荐,成为一个十个人的小工头。 短短三个月时间,他不但变瘦,也变黑了。 看到他变瘦变黑,那些谪子不禁哈哈大笑。 一个叫做苏晓能的谪子,指着他仰天大笑:“低能儿就是低能儿,读书不行,没有料到做其它事情也不行。看看,原来以为出去能够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没有料到竟然当上叫化子了。” 哥哥苏晓东虽然此话没有说话,但是眼里讥讽之间依然明显。 “族长有令,让子针(苏晓芒字)担任建坊掌柜。”一个叫做苏晓光的三十左右的男子,兴冲冲从议事厅冲了出来,立即宣布一个惊人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苏晓能听了有些吃惊,酸溜溜讽刺:“什么掌柜,一个商人而已。” 要知道,他还没有当上掌柜的资格。 当然,他想一心一意读书,也可能不想当掌柜。 “子量(苏晓能字),驰道汝知道不?”苏晓光冷冷打量他一眼,当面质问。 苏晓光不但年齿最大,而且同样是举人。 苏晓能可以欺负苏晓芒这个庶子,但是绝对不敢欺负苏晓光。 苏晓能与苏晓东一样,只是一届举人,而苏晓光却是三届举人。 按照朝廷惯例,三届举人有机会同进士。 虽然现在官家对于同进士管理比较紧,但是毕竟还有一丝机会。 可是苏晓光与苏晓能两人,虽然是举人,只有一届,根本就没有机会。 苏晓能现在听到苏晓光的逼问,想说不知道遮掩过去。 可是成都已经有了一条驰道,人人皆以能够坐在在上面为荣。 即使没有钱坐车,但是在上面走路也觉得高人一等。 不是吗,只有在驰道走路之人,就有深深体会。 土路这些晴天要好些,但是也有泥巴与灰尘。 到了雨天就更不用说了,不但到处是充满水坑坑凼凼,还滑得甚至让人跌倒。 而驰道晴天与雨天几乎是一个样子,几乎都是同样平整光滑,很少灰尘,结实不容易滑倒。 不难比较,两个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如果说自己不知道,岂不是成为什么都不知道的乡巴佬吗? 想了想,苏晓能只好咬牙回答:“怎么不知道,听说这个驰道直通金堂县。” “知道吗,现在灵泉县也要修建一条驰道。”苏晓光淡淡打量他。 苏晓能显然是一个书呆子,还不知道此事,脸上根本就不相信:“什么,灵泉县也要修建?小弟没有听错吧?” “当然,这是真的,苏家已经为这个驰道捐出积善积德款千贯铜钱。”苏晓光说出此话,眼里闪烁着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精光。 苏晓能与苏晓东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顿时捶胸顿足:“那个杀才把这些钱捐出的,吾等哪里还有钱读书?” 读书开支极大,笔墨纸砚样样消耗极大。 苏氏的钱以前他们没有概念,只知道一心一意读书。 但是祸从天降,胡人打进四川,到处劫掠。 为了躲避胡人,他们整个大家族搬迁到内江,还在内江生活了几年。 直至小圣人打下成都之后,他们才从内江回到灵泉县。 在内江生活多年,又在两地搬迁,纵然万贯家产,也几乎消耗殆尽。 没有料到,他们终于在灵泉县安居乐业下来,竟然又把这最后一千贯老窖捐出。 “怎么,族长召开长老大会,一致同意捐出。怎么,汝等两人还有意见?”苏晓光打量两人一眼,显得有些不屑一顾。 苏晓能与苏晓东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突然感到浑身无力。 两人差点倒下,急忙找到一张凳子坐下,才没有当众丢丑。 两人抱着头颅大哭:“当然没有意见。可是吾等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钱读书。老天爷,这个可是怎么办?” 说完,他们又是一阵捶胸顿足,伤心不已。 “子针,愚兄想到这个建坊挂一个主簿,不知可否?”苏晓光没有理两人,而是对着苏晓芒拱手一礼,恭恭敬敬问道。 苏晓芒搓了搓自己变得又粗又黑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子耀(苏晓光字),愚弟没有听错吧。子耀兄竟然对商人有兴趣?”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苏晓光没有一丝犹豫,断然回答。 “可是子耀兄,士农工商,没有哪个愿意做商人。”苏晓芒摇摇头,还是拒绝苏晓光的想法,“而且做了商人,对子耀兄的名声不好。” 第六百零八章、庶子嫡子 苏晓光背着双手,也摇摇头。 他对苏晓芒望着,问道:“大宋有多优待商人,汝知道吗?” “子耀兄,还请示之。”苏晓芒现在应该是一个商人,当然想知道这些,拱手一礼。 苏晓光点点头,缓缓道来。 首先,文人关注商人。范文正公在他的《四民诗》之中说:“吾商则何罪,君子耻为邻!” 其次,官家也关注商人。英宗治平元年(1064)年,曾经诏令:“工商杂类,有奇才异行者,亦听取解。” 官家的诏令,为商人进入仕途打开的大门。 第三,商人可以捐款授官。哲宗元符三年,官职就是明码标价出来的,奉职(实职)六千贯、借职(虚职)四千五百贯、斋郎(无品级)三千二百贯。 说完,苏晓光目光炯炯望着苏晓芒。 这个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没有料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以为自己与仕途无缘,没有料到苏晓光给了他一条出路。 虽然这个出路很难,捐款需要数量极多,但是毕竟路没有堵死。 “多谢子耀兄告之。”苏晓芒对着苏晓光深深一礼。 苏晓光轻轻摆摆手,淡淡说道:“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 说完,他不着痕迹看了苏晓东与苏晓能一眼。 两人不禁低头下去,特别是苏晓东更是羞愧得要死。 苏晓东与苏晓芒虽然是亲生兄弟,可是两人是同父不同母。 他总是仗着自己是嫡子的身份,又考上举人,更是打心里瞧不起是庶子的苏晓芒的。 没有料到,苏晓芒虽然没有考上举人,但是却成为掌柜。 苏晓能与苏晓东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眼里有些惴惴不安。 苏晓能听了,不屑一顾:“有什么了不起,这个捐款授官数量不少,无品级的斋郎也要三千多贯铜钱,更不用说实职还要六千贯铜钱。” “如果没有万贯铜钱,根本就没有法子捐得有实职的官职。”苏晓东也不阴不阳回答。 万贯铜钱,有人即使奋斗一辈子,也未必能够拿出这么多家产出来。 两人一唱一和,说完之后哈哈大笑。 确实也是,这个要求太高,非寻常人家能够做到。 苏晓芒不禁捏了捏衣袖,感到有些沮丧。 他现在身上有多少钱,也不过十贯铜钱,离这个目标差得远很。 苏晓光一直在观察,哪里不知道两人想法。 他也哈哈大笑,望着两人问道:“汝等知道这个建坊有多少人吗?” “应该只有几人,或者十几人。”苏晓能觉得已经夸大了,因为许多作坊,也不过这么多人。 苏晓东想了想,听说这个工程很大,觉得应该多些:“这个建坊,应该不少,可能有百人。” “两位猜错了,不是十几,也不是一百,而是上千。要知道,苏家可有二十里程驰道。这个可不是土路。”苏晓光心想两人果然没有眼光,把这个工程也想得太小了吧。 两人脸色苍白,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工程如此之大。 上千,要知道,他们苏家整个族人也不过上千。 这个建坊多大,难以想像。 “虽然人多,也不过是普通马路,有什么了不起的。”苏晓能依然嘴硬。 苏晓光看到两人,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内容却丰富:“两位,这个不是普通马路,而是积善积德之路。” “怎么又叫做积善积德?”苏晓能不明白,或者假装不明白。 苏晓光耐心极好,依然解释:“这一条路乃是灵泉县万民捐助的,当然是积善积德之路,也可以叫做万民路。” 苏晓能与苏晓东两人互相一眼,顿时摇摇欲坠。 “这个乃是大宋的第一条万民路,听说要载入史册的。”苏晓光害怕两人不明白,继续解释。 苏晓能与苏晓东此时再也坚持不住,两人眼看就要倒下。 这个打击太大了,刚才瞧不起苏晓芒是庶子,还嘴里嘲笑是商人。 没有料到,苏晓芒不但工程巨大,有上千之人,而且还是要载入史册的万民路。 本来苏晓芒当掌柜是商人,自然而然带着铜臭。 但是有了这个积善积德之名,苏晓芒就能够洗去这个让文人瞧不起的铜臭。 难怪,苏晓光这个三届举人也想进去当一个主簿。 不但实惠,而且还能够得到积善积德之美名。 什么是名利双收,这个就是名利双收。 两人刚才还高高在上,瞧不起苏晓芒这个庶子。 没有料到,转眼之间,苏晓芒这个庶子就让他们两个高不可攀。 两人肠子此时都悔恨青了,感到心里突然受到前所未有之打击。 两人勉强提起精神,互相搀扶,才慢慢回到屋子。 苏晓光望着两人背影,不禁摇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他不但是奔着积善积德的万民路,也想通过苏晓光结识赵家庄的人。 赵家庄现在人才济济,如果你不是特别优秀,根本就进入不了赵平的法眼。 苏晓光计划最后结识小圣人,争取得到同进士身份,得到一官半职。 以前他一心苦读圣贤之书,没有想到这一点。 现在他们苏家还有人在赵家庄做事,岂能放过这个极其难得的机会。 “子耀兄,可说真的?愚弟根本不相信。”要知道,他以前当一个小工头,也不过十来个人。 现在陡然管理这么多人,而且还是积善积德的万民路,让他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苏晓光看到苏晓芒惴惴不安的神色,知道他的感受。 苏晓光极为郑重点点头:“当然这是真的,不然族长为何要贤弟回来。” “愚弟恐怕有负族长厚望,才浅年幼,又没有资历。”苏晓芒急忙向着苏晓光拱手一礼,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苏晓光深深地打量苏晓芒一眼,笑道:“资资历,贤弟在赵家庄就是最好的资历与本事。贤弟在赵家庄建坊办事没有?” 说完,他眼眼盯着苏晓芒一眼。 他有些担心,苏晓芒虽然在赵家庄做事,如果没有建坊,那苏家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建坊,当然就在哪里,不过那事没有多少人愿意,又脏又累。”苏晓芒伸出自己又黑又粗的双手,嘲笑自己,“子耀兄的手乃是文人之手,愚弟这一双手乃是贱民之手也。” 苏晓光不禁把眼光放在苏晓芒的手上,仔细地反复打量。 苏晓芒原来这一双手与他一双手差不多,白皙柔软。 现在这一双手,与种地的农民差不多,不但黑粗糙,而且上面还有不少的裂口,显然是长期亲自操作的缘故。 “贤弟谦虚,贤弟这一双手仿佛如鲁班的手,让愚兄佩服不已。”苏晓光同意不经意问道:“看来兄弟这一双手,没有少与仙凝土与仙水泥打过交道吧。” 如果苏晓芒没有从事过仙凝土与仙水泥,那么赵家庄建坊倒不如不去。 苏晓芒不疑有他,看了自己双手,苦笑不已:“天天与那些打交道,手才变得如此粗鄙不堪。” “贤弟辛苦。”苏晓光一边打量,一边拱手一礼说道:“如果贤弟不嫌弃,愚兄愿意为这个建坊主簿,协助贤弟把一起把这个积善积德之事做好。” 既然苏晓芒在赵家庄建坊做过,又有这一双手证明,显然解决苏氏建坊最大的难题。 苏晓芒还想推辞,此时苏步起、苏步清等这些族长长老已经从里面议事厅出来。 他们开始没有出面,就是想让苏晓光来打听一下苏晓芒具体情况。 此时一听,苏晓芒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于是纷纷出来。 苏步德慈祥看了这个孙子一眼,说道:“芒儿,如果论资历与本事,苏氏哪里还有人在赵家庄建坊做事。这个掌柜你就不要推辞,族长已经同意你做建坊掌柜。” 苏步德以前其实并没有多么关注过苏晓芒,既不是举人,又不是嫡子,几乎当成空气。 他原来看重的,乃是他的嫡长孙苏晓东。 苏晓东不但是嫡长孙,更是举人,代表他们这一房的未来。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在关键时刻挽救他们苏家,更是他这个原来丝毫没有放在眼里的庶孙子。 苏氏乃是流传几百年,几乎各房都有不少举人。 苏家举人虽然不少,但是与赵家庄建坊结下了不解之缘的人,却只有他这个庶孙子。 现在要建造这个驰道,也只有赵家庄才有独门绝活。 想到这里,他觉得上天太照顾他们苏家,更是太照顾三房。 看到三房得意洋洋宣布自己孙子为掌柜,让其它几房露出嫉妒的目光。 族长也不甘示弱,在宣布掌柜人选的同时,也旁敲侧击。 “芒儿为掌柜,光儿就当主簿。光儿协助芒儿,把苏氏这个建坊办起来。让天下看看,苏氏也能够堂堂正正修建驰道。”苏步起也慈祥看了自己嫡孙苏晓光一眼。 他是族长,嫡长孙又是三届举人,本来应该是他的骄傲。 但是此时他骄傲不起来,没有料到竟然给一个没有举人功名的庶子当手下。 这其实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情,但是他不但不能拒绝,反而大力推荐嫡长孙给这个庶子当手下。 本来建坊是没有主簿,只有掌柜与账房工头之类,充满了深深商人与贱业味道。 自然赵家庄在其它行业引进主簿之后,顿时让这些过去的贱业形象高大起来。 毕竟,主簿乃是官名,其作用就是协助主官的。 现在在建坊安排一个主簿,既能够避免铜臭的味道,同时也显得高大起来。 苏氏乃是耕读世家,如此安排不但充满了书香味道,而且还有很大的实权,让族长没有完全丢掉面子。 看到族长已经出面,苏晓芒无法推辞,只得答应下来。 但是这个建坊太大了,工程也太大了,大得超过他的相像。 他以前主要是修房造屋,当然仙水泥地面也处理过。 但是这些都是小工程,与二十里路的工程相比较,那是小巫见大巫。 更何况,这个乃是积善积德的万民路,不能有一丝差错。 想到这里,他心里沉重起来,脸色也有些茫然。 还好,这个建坊还有族长的嫡长孙为主簿协助,多多少少减轻一些压力。 当他回到自己屋子时,他的亲生母亲苏林氏看见他这个样子。 好蛋上前抱住他,突然放声大哭:“儿呀,你怎么了,竟然变得又黑又瘦?” “娘亲,儿这是。”话还没有落下,此时丫环突然进来禀报。 丫环声音非常着急,“十九郎,官人喊你到他书房去。” 苏晓芒在整个苏家这一辈排列十九,故又称为十九郎。 苏晓芒不禁愕然,父亲此时找,又如此着急,难道有什么要紧之事。 难道是那个嫡子在父亲面前告状?想到这里,苏晓芒有些不安。 他不安,他的亲生母亲更加不安。 “儿呀,你不要惹你的父亲生气。不管怎么说,你也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苏林氏擦拭自己的眼泪,小心翼翼劝说苏晓芒。 在这个世家大家庭里面,苏林氏是没有资格当苏晓芒的母亲。 他真正的母亲只有一个,就是父亲苏寒年的夫人苏谷氏。 苏谷氏才是这个家庭唯一女主人,也是苏寒年所有儿女的母亲。 而庶子一般不能称苏林氏为娘亲,一般称呼为姐姐,最多只能偷偷叫娘亲。 由于小妾在家里地位极底,有些儿子甚至瞧不起自己生母,只认嫡母。 试想,一个自己亲生儿子不认为自己时,对于一个当母亲的是多么大的打击,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苏林氏是幸运的,儿子自始至终一直认她。 儿子正是因为要认她,不惜与亲生哥哥苏晓东一直闹矛盾。 苏林氏一边安慰,一边有心痛。 不管两人感情如何,毕竟还是亲生兄弟。 她希望苏晓东看到两人是亲生兄弟份上,应该照顾这个兄弟。 虽然她这样想,但是苏晓东根本不这么想。 他不但瞧不起苏晓芒这个兄弟,根本就瞧不起苏林氏。 苏晓东从来不正眼看她一眼,更从来不招呼她一声,仿佛没有她这个人似的。 苏林氏知道这些,但是她没有法子,谁叫她是一个小妾呢? 苏晓芒跟着丫环,忐忑不安来到父亲书房。 果然,四十左右的苏寒年在书房喝茶,身边还坐着苏晓东。 苏寒年让苏晓东坐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向着丫环示意。 丫环点点头,此时拿出茶杯,给苏晓芒泡了一杯醉春风。 苏晓芒没有料到,自己竟然破天荒享受喝茶的待遇。 要知道,他以前喝茶,只能在自己屋子喝茶,而且只能喝团茶。 至于醉春风,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 看到苏晓芒受宠若惊喝醉春风茶叶,苏寒年满意点点头。 他咳嗽一声,打量苏晓东一眼,随即问道:“小芒,听说你在建坊当掌柜?” “禀告父亲,族长安排的,孩儿想拒绝,但是无法拒绝。”苏晓芒放下茶杯,恭恭敬敬回答。 苏寒年与苏晓东听说拒绝,不禁脸色大变。 听到没有拒绝成功,父子两人脸色柔和下来。 苏寒年打量他一眼,松了口气,摇摇头:“小芒,族长看好你,也是祖翁争取的。你得来这个掌柜来之不易,这是三房的骄傲,千万不能推辞。” “孩儿遵命。”听到父亲这么说,他只得点头答应。 苏寒年脸上充满笑容,在两个儿子看了看,露出微笑:“小芒,你这个作坊有上千匠人,仅仅有掌柜还不行,还不好管理,得需要一个副掌柜给你当下手。” “禀告父亲,族长已经掌柜一个主簿,正是族长的长孙子耀兄,他可以协助孩儿的下手。”苏晓芒不知父亲是什么意思,急忙把族长安排说了出来。 苏寒年摇摇头,一边喝茶,一边分析,一边耐心劝解说道:“小芒,你想想,一个上千人的建坊,只有你们两个,怎么能够管好如此多人呢。这个可是惠及子子孙孙的积善积德万民路,千万不能出一点差错。” “父亲说得有理。只是族长没有安排,哪里来的副掌柜呢?”苏晓芒觉得父亲说得有理,但是想到族长没有安排,心里惴惴不安。 苏寒年打量苏晓芒一眼,见到他同意自己意见,脸上笑意越来越浓厚。 他慈祥看了两个儿子一眼,终于说出目的:“小芒,你看看,你哥哥给你当副掌柜,这个怎么样?” “什么,哥哥给弟弟当副掌柜?”苏晓芒万万没有料到,父亲把自己喊来,竟然是这个目的。 第六百零九章、咸鱼翻身 “当然,这是当然。” 苏寒年打量苏晓芒一眼,又看了看苏晓东不一样,脸上充满慈祥的笑容。 原来这个自以为是的嫡生哥哥,自己没有能力,也不求自己,而是找到父亲。 按照苏晓东以前的作法,直接想一口拒绝。 可是如果拒绝,父亲必然与自己断绝父子关系。 自己毕竟是父亲养大,应该要懂得报恩。 更关键的是,如果自己拒绝了,父亲必然把怒火发泄到娘亲身上。 说实话,苏晓芒对苏晓东心里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现在父亲出面,他必须选择。 怎么办?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他借着喝茶,陷入沉思之中。 苏寒年父子互相看了一眼,也一边喝茶,一边等待他的答复。 苏晓芒顿时站了起来,扫视苏晓东一眼。 他拱手一礼,望着父亲:“孩儿答应,但是有条件。” 苏晓东听到这里,脸色大变。 这个昔日被他踩倒到地下的庶子,因为在赵家庄去沾了一点金粉,竟然被家族捧到天上。 家族把你捧到天上倒也罢了,没有你竟然蹬鼻子上脸提条件。 他眼里顿时燃烧怒火,就是站起来质问。 苏寒年瞪了他一眼,苏晓东只得悻悻然坐下,拿起茶杯,假装认真喝茶的样子。 苏晓芒看见苏晓东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心里一惊。 他知道此时确实难办,有些让苏晓东丢脸,但是这是必须的。 因为如果此时不提出条件,可能以后永远也没有机会。 还好,父亲还是基本上公道,否则他不知如何相处。 “小芒,为何要提条件呢?”苏寒年轻轻啜茶一口,不慢不紧地淡淡问道,“他可是汝的哥哥。” 苏寒年说话非常有艺术,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话里意思就是,既然是你的哥哥,应该客客气气。 同时如果你确实有非常正当的理由,也不是不可以。 总之,苏寒年简简单单一句话,包含太多的内容,充分体现了中庸之道。 “父亲,孩儿承认是小芒的哥哥。”苏晓芒看了苏晓东一眼,对着父亲恭恭敬敬一礼。 既然是父亲发话,面对的又是哥哥,他自己礼貌相加。 自己只有做到有礼有节,不失礼数,才能赢得父亲的支持。 苏寒年点点头,表示满意。 他在苏晓东与苏晓芒之意互相看了一眼:“既然是兄弟,就相应互相照顾。” “是的,兄弟之间应该互相照顾。”苏晓芒同意父亲的看法,随即跟着又是恭恭敬敬一礼之后说道:“父亲,兄友弟恭,对不?” “当然,兄弟之间就是应该这样。”此话无懈可击,苏寒年只得点头承认这一点。 只要父亲承认这一点就好办,苏晓芒想了想,毅然说道:“其一,哥哥不能蔑视兄弟,什么妾生子不得再挂在口上。” 听到此话,苏晓东不禁脖然大怒,张开嘴巴:“你本来就是一个妾生子,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只是他刚刚张开嘴巴,就被苏寒年瞪了回去。 苏晓东觉得自己口里仿佛吞了一口苍蝇,难受之极。 苏晓芒一边说,一边观察。 他看到苏晓东张开嘴巴,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就是要看看,父亲如何处理此事。 既然父亲制止了对方说话,看来有戏。 “其二,哥哥看见孩儿生母,从来没有打一声招呼,难道就一声招呼,就这么难吗?”看到父亲制止苏晓东,他胆子大了,继续说道。 你庶母本来比奴仆好不了多少,难道让我这个堂堂地的谪子打一个招呼,那不是侮辱我这个嫡子的人格吗? 苏晓东刚刚站起来,却被苏寒年瞪了一眼,只得坐下。 苏寒年想了想,最后还是点点头。 不管怎么说,苏晓东都没有占理。 苏晓芒看到父亲没有制止对方,胆子越来越大。 他又是拱手一礼:“孩儿天天给嫡母请安,为何哥哥不到孩儿生母请安。生母生我养我,付出了一生心血,理应得到尊重。她虽然是姨娘,但是也是这家里的一员,理应得到尊重。” 如果说前面两个理由强大,但是最后这个有些过分了。 毕竟,小妾与发妻是两个概念,有的小妾甚至被人当成货物送人。 他们苏家的最有名的名人是哪个,当然就是苏东坡就是这么做的。 这个小妾已经怀了他的骨肉,他就偏偏把这个小妾送人。 但是苏晓芒偏偏吞不下这一口气,就是要为娘亲争取得到尊重。 什么是养儿防老,这个就是养儿防老。 什么是母凭子贵,这个就是母凭子贵。 苏晓东一听,前面那个他勉强可以认了。 可是最后这一个,他实在无法忍受。 要知道,他是一个堂堂地谪子,竟然给姨母请安。 天下有比这个更加丢人吗,肯定没有。 这一次他的愤怒,他站了起来,就要冲出去。 苏寒年又瞪了他一眼,苏晓东看到父亲的目光,知道父亲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 他想了想,这次他是请父亲出面,如果他气冲冲跑出去,那就是不给父亲面子。 想到这里,他犹豫几下还是坐下。 苏晓东瞪了苏晓芒一眼,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父亲如何处理。 苏晓芒与苏晓东两个一边喝茶,一边最紧张看着父亲。 现在苏晓芒已经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为生母争取尊严。 但是家里毕竟父亲才是家长,一切取决于父亲。 父亲如果不同意,他应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苏晓芒不禁茫然起来。 苏寒年也没有这个庶子竟然有这种想法,让他一时左右为难。 如果庶子以前提出这个要求,他马上就训斥一番,随后扬长而去。 随后他接下的动作,就是克扣庶子小妾的家用,让母子两个知道家里是哪个当家。 只有老老实实地接受家长的权威,才能知道如何做人。 但是他现在不得不考虑这个庶子的要求,毕竟对方站着赵家庄。 要知道,他们这些世家,还没有法子与赵家庄搭线。 听说金堂县张家那个书香世家,就是因为搭上小圣人这条线,如今已经是赵家庄的主簿。 赵家庄的主簿是什么概念,乃是赵家庄的三号人物。 其实张家与苏家没有可比性,张家只有一百多人口,而苏家有上千人口,几乎是张家的十倍。 张家以前有人出现过仕途,最高的职务也只有知州之类,而苏家现在就有人在成都府路做转运使。 赵家庄如果是一个平凡的庄子,倒也罢了。 偏偏它虽然外表是一个庄子,其实其实非常不凡。 不但富可敌国,而且还在西县与胡人打了一个平手。 大宋如何,兴元府就是在大宋手里丢的,西县也当然是在大宋府里丢的。 不但如此,赵平还有天下小圣人之称呼。 如此看来,张家现在已经在某些方面,已经把苏家摔在后面。 要知道,他们过去在苏家这一大鱼而且,可是一条小鱼。 没有料到,这一条小鱼沾了赵家庄光,突然变成一条大鱼,甚至巨鱼。 苏家如果不振作起来,永远可能成为不大不小的鱼,永远难望其项背。 庶子虽然不可怕,但是庶子后面的势力确实可怕。 而且苏寒青虽然是转运使,但是毕竟是大房的。 他苏寒年偏偏是三房,是夹在大房与二房之间的受气三房。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看了看苏晓东与苏晓芒兄弟两人,露出一丝微笑。 现在三房搭上赵家庄这一条线,也许说不定就崛起了呢。 对于这些世家而言,宗族利益第一,其它都放在后面。 想到这里,他又再次打量兄弟两人。 两人虽然是同父异母,但是相貌与他很像。 两人也有少许不同,这是不同母亲的缘故,但是两人一看还是他苏寒年的儿子。 但是两人现在明显不同了,苏晓东皮肤依旧白皙,苏晓芒现在变得又黑又瘦。 如果不是五官还依然相似,外人也未必认为他们是兄弟两人。 看来,苏晓芒为了家族付出如此之大,是应该考虑时候。 他点点头,再次打量两人一眼,露出一丝微笑:“汝等两个,都是吾的儿子。既然是兄弟两个,就应该兄友弟恭。” 说完,他望着苏晓东与苏晓芒两个。 “父亲,孩儿遵命。”在苏寒年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两人一起站了起来,向着苏寒年一起拱手。 苏寒年点点头:“兄友弟恭,现在做起。” 他依旧望着两人,眼睛眨也不眨,逼着两人表态。 苏晓东本来想站起来,摔门出去。 但是父亲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仿佛一把利剑,刺穿他的胸口, 他感到胸膛起伏不停,只好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父亲没有让自己离开,显然逼自己表态。 他咬了咬牙,双手一拱,对着苏晓芒一礼:“见到十九郎。” “见过十六郎。”苏晓芒急忙侧身让过,毕竟是哥哥,又是嫡子,同时急忙还礼。 两人虽然礼貌之极,但是让苏寒年不停摇摇头。 两人纯粹都是应付,虽然客客气气,但是态度却拒之门外。 他又望着两人,目光炯炯:“这是家里,又不是外面,何必那么客气?” “十九郎。”苏晓东面情僵硬问候。 苏晓芒自然不会用热脸帖他的冷屁股,表情同样僵硬:“十六郎。” “告诉你们,这里是家里,不是外面,何必这样客客气气。”看到兄弟两人亲热不起来,苏寒年心里忍不住冒火。 苏晓东表情僵硬,带着一丝微笑,却看起来皮笑肉不笑:“十九郎。” “十六郎。”苏晓芒同样还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几乎笑比哭难看。 苏寒年不禁皱眉,拍了拍案几,茶杯砰的一声跳了起来:“叫你们兄弟亲热一下,难道就是一个真诚的笑容也没有吗?” 看到父亲确实生气了,苏晓东用尽全身力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大声说道:“十九郎。” “十六郎。”苏晓芒跟着脸上也堆出一脸笑容,同样大声说道。 虽然两人有了进步,但是让人感觉依然还在应付。 “古人不是说过,握手言欢吗?”苏寒年指着两人说道:“现在你们两个,就来一个握手言欢。” 苏晓东只好拱手一礼之后再伸手,望着苏晓芒:“十九郎。” “十六郎。”苏晓芒也拱手一礼,伸出右手。 两人淡淡地握手,随后分开。 苏晓东没有料到对方手如此硌人,心里不禁鄙视:“果然是下贱人之手,竟然如此粗糙硌人。” “果然是一个只能够依靠家族,不能自食其力的小人。”看到对方一脸鄙夷,苏晓芒哪里不知对方想法。 苏寒年一直看着双方的动作与表情,心里不禁叹息一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看来还得慢慢化解。” 打量苏晓东一眼,苏寒年摇摇头。 老子这是为你好,你如果不搞好与亲生兄弟之间关系,怎么会有前途。 你没有看见连大房的嫡子都放在架子吗,不就是为了一个美好的前程吗? “十六郎,现在你应该向姨娘请安。”看到苏晓东刚才生硬的动作,苏寒年心里有些生气,口里下令。 苏晓东感觉自己脚步太沉重了,没有料到自己竟然要给任人处置的小妾请安。 他感觉自己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但是父亲的命令却又不敢不去。 他一边艰难地挪动沉重有脚步,一边怨毒打量着苏晓芒,心里想到:“你不是有赵家庄依靠,现在我就让你在众人面前丢丑,看看父亲还能不能帮助你。” 第六百一十章、各显神通 陈发财是灵泉县的主簿的陈钦的堂弟,一心想发财。 他小时家境不好,家里就给他取了一个陈发财的姓名。 他并没有觉得这个姓名难听,反而符合自己一身追求。 但是这次陈钦给他打了招呼,要求他必须把这一段路修好,因为这是一条积善积德的万民路。 陈发财想了想,驰道修建就只有两种选择。 如果要说修路最好,现在除了赵家庄,就只有鲁家庄。 赵家庄太高大上了,他们陈家小门小户,从来没有接触过。 陈发财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找鲁家。 毕竟鲁家已经有上千年的传承,修路建桥不在话下。 不但灵泉县的房屋桥梁是鲁家所在,就是成都许多房屋桥梁不少也是鲁家修建。 鲁高是灵泉县有名的匠师,据说是鲁班的后人。 他已经六十人,头发白差不多一半,但是精神尚好,是鲁家庄庄主与族长。 鲁家庄不算很大,但是也不小,有两三百人,田地加起来千亩左右。 他们都是工匠,熟悉石匠活计。 现在灵泉县强迫要求积善积德捐款,不但几乎全庄之人财富被搜刮得一干二净,就是生计也受到致命影响。 因为老百姓没有钱,也没有人请他们,只好回家做农活。 陈发财五十左右,头发白了少许,皮肤较黑,但是身体极为粗壮。 他现在提起几块肉,几匹布,带着两个仆人来到鲁家庄。 看着陈发财的仆人提着肉来,让鲁家庄的人觉得非常奇怪。 他一路打听,直接向族长鲁高家里去。 几个小孩看着肉块,口水不知不觉流出。 他们背着背篼,背篼里面青草,这是用来喂猪的。 现在生猪通过赵平的法子阉割,已经没有过去腥味。 加上红烧肉、烧白等名菜普及,养猪已经成为灵泉县金堂县一条出路。 在新知县来之前,鲁家庄一旬有两次左右的肉吃。 但是这个新知县来了之后,一句积善积德的话,把家里的家搜刮得一干二净。 现在能够果腹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肉吃。 一个叫做鲁二十郎四五岁的小孩跟着跟着陈发财仆人后面,高兴口里叫喊:“有肉吃,有肉吃。” “是别人有肉吃,不是你有肉吃。”他的身边的叫做鲁十九郎五六岁小孩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急忙提醒。 鲁二十郎摇摇头,眼里一直望着猪肉,口里说道:“族长祖翁好得很,只要他们有,会叫整个家族人一起吃。” “做你的美梦去吧,你自己想吃肉,希望族长请整个庄子的人吃肉。”鲁十九郎眼里根本就不相信。 虽然如此,他还是望着族长请客。 鲁二十郎一边流着口水,一边问道:“难道你不想?” “已经半月没有吃肉了,哪个不想。可以肉不是想吃就能够吃到。”鲁十九郎擦了擦口水,理智地说道。 陈发财来到族长鲁高家里,不但不是四进院落,而且仅仅是一个普通两进院落,没有那种大家族的感觉。 族长都如此,其它鲁家庄人,大部分都是一个院落。 陈发财不禁有些失望,突然对这次来鲁家有一种失落感觉,也对此行有些不看好。 鲁高仿佛没有发觉,亲自给他泡了一杯醉春风茶叶。 见到没有丫环上茶,陈发财的脸色更加难看。 就是鲁高本人,并不是员外打扮,反而短衣褐布,反而如一个地地道道的贱民。 此人是族长还是农民,让陈发财感觉自己走错了地方。 难道鲁家徒有虚名,难道传说是假的? 想到此处,他突然皱眉。 面对客人,鲁高拱手一礼解释:“墨家传承千年,以节用、非乐为美德,让陈掌柜失望了。” “原来鲁族长乃是墨家后代,失敬,失敬,在下失礼。”听到鲁高解释,陈发财深深一礼,急忙道谦。 墨家主张是尚贤、节用、非乐,作为一个族长,没有四进住宅,也没有丫环,陈发财恍然大悟,现在终于能够想通。 想到这里,他点点头,坐在案几上面,接过茶叶,开始喝茶。 看到陈发财终于静心喝茶,鲁高脸上露出微笑。 听到陈发财来意之后,他话下手里的茶杯,拱手一礼:“陈掌柜,慢慢喝茶,此事高还要与族人商议。” “当然,当然,此事应该与族人商议。”陈发财也话下茶杯,一边还礼,一边应答。 虽然陈发财说话客气,但是心里不禁忐忑不安。 在他看来,此事最好是族长直接作主,实在不行,也可以与耆老商议。 毕竟,人越多,嘴巴越多,想说话越多,事情越难办。 只要是人,就有自己想法,每人就有每人的想法。 想法越多,就越难心统一。 所以俗话说,艄公多了打烂船就是这么一回事。 但是人家鲁家庄就是这个规矩,他也没有法子。 他急匆匆而来,想快刀斩乱麻,没有料到仿佛一个急病人遇到一个慢郎中。 陈发财只有强行压制自己心里不快,通过喝茶来掩盖自己。 当当,当当,庄主家里的锣敲响了。 鲁高的孙子鲁能一边敲锣,一边扯开嗓子大喊:“各位村民听着,族长有事,要与各位商议。” 族长很少召集家家户户,除非有紧急事情。 现在族长召集各家各房,难道有什么紧急的大事要发生? 一个时辰之后鲁家议事堂坐着五十几个男子,都是四十以上男子。 这里有十张八仙桌,供各家各房坐的,一张八仙桌当然可以供八人坐。 不过八仙桌显然有空位,因为这里只有五十多人。 他们都是家家户户的家长,能够代表一家人参会。 族长与长老则不一样,他们每人一个椅子,还有一个案几。 族长鲁东坐在中间位置,旁边是几个耆老。 不但如此,还有一个不是鲁家的外人,眼尖的人已经认出,正是来找族长的陈发财。 “诸位,陈家的陈掌柜,现在给鲁家一条出路。各房有什么想法,不妨在这里提出。”鲁高一脸兴奋,看了陈发财之后,扫视在场的鲁家家族看了一眼,沉声说道。 鲁家各个家长互相看了一眼,脸上带着迷惑,究竟是什么出路,让族长一脸兴奋。 鲁高知道的话已经提起族人的注意,随后沉声说道:“陈掌柜乃是本县陈家之人,陈家要修建五里之长的驰道,需要吾等鲁家的石匠。” 各房听到这里,差点想高兴大喊,果然族长有法子。 要知道,他们鲁家之人已经没有活计一月。 随即这些鲁家之人又忧愁起来,驰道毕竟与以前路不一样,这个如何修建? 不少之人,向着八仙桌中间一个男子望去,看看他有什么主意。 “谢谢族长,也感谢陈掌柜。”这个叫做鲁齐的五十左右的男子,对着鲁高与陈发财拱手一礼问道,“小人敢问这个驰道如何修建?” 鲁齐代表鲁家之人说出心里话,所有之人一起向着陈发财望去,看看他如何应答。 “这个驰道中间是柳树隔离,两边则是一丈的石板大道。”陈发财也是拱手一礼,把早已考虑好的想法,不紧不慢道出。 鲁齐与四周互相看了一眼,只见其它之人点点头。 他急忙拱手一礼,高兴回答:“如此就多谢陈掌柜,吾等没有意见。” “各位还有意见没有?”鲁高见到鲁齐说出自己意见,还想征询各房的想法。 他们鲁家不像其它家族,有事互相商议,族长归纳总结。 如果各房争执不下,族长再与耆老商议,最后族长总结。 各房都摇摇头,现在各家各房都是等米下锅,哪里还有意见,显然这是一致通过。 陈发财与鲁高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鲁高.也觉得高兴不已,毕竟在艰难时刻,给家族一条出路。 “那就决定修建驰道。”他扫视众人一眼,最后宣布,“今天有肉,各家各房一起分享。” 陈发财与许多宗族想过交道,他们一般都是族长耆老商议。但是在鲁家庄他开了眼界,族长竟然召集家家户户的家长来商议, 幸运的是,鲁家家族没有人反对,当场通过,让他松了口气。 成都广都县,谢家家族。 这里有一个八进大院,乃是族长谢方伯的住宅。 谢家本来在四川威州,但是赵平攻下成都之后,他们从威州迁移到成都府广都县。 广都县是什么地方?它乃是古代蜀国首都所在,也是“天府之国”中心。 广都县离成都最近,与古蜀国成都、新都并称“三都”。 广都以其“盐井、渔田之饶”,并以其“铁矿、好稻田”,“故盛养生之饶”,富甲一方。 毕竟威州不远之处乃是蛮荒之地,哪里有天府之国的成都舒服。 更重要的是,当时成都有些地方荒无人烟,荒废的耕地到处都是。 在赵平的提议之下,成都为了吸引外地人口,发布许多有利政策,吸引了包括谢家等人搬迁。 整个谢家也有一百多人,来了一个轰轰烈烈的彻底大搬迁。 果然朝廷有人做官就是不一样,在苏寒青的直接过问之下,他们谢家每人分到十亩上等好田。 不但如此,他们还得到苏寒青的格外优惠,以极低价格购买了广都县几百亩上等好田。 他们分配的良田加购买的良田数量不少,加起来达到千余亩。 自此,广都县也多了一个耕读世家,谢家也。 好事连连,谢家脸面极大,竟然承接了二十里路的驰道,是陈家这个主簿的四倍。 修路建桥不但是一件积善积德之事,同时也有丰富油水可得。 现在谢家的族长乃是谢方伯,他乃是当朝丞相谢方叔的大哥。 他不过五十七岁,头发有少许花白。 他骨胳粗壮,身材高大。 显然全不是那种修长体型,但是高于熟读读书的缘故,脸上依然温文儒雅。 他召集族人,扫视一眼说道:“诸位,如果修好了,这是一件流芳百世的善事,但是如果没有修好,则是遗臭万年。” 在场众人一惊,正如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样,此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确实,驰道乃是万民路,修好是一件积善积德之事,没有修好则是大奸大恶之事。”副族长谢方季跟着强调。 他们谢家有了千亩良田,又在朝廷有人不当丞相。 可是这不够,要成为一个千年世家,必须要有好的声誉才行。 什么最有声誉,当然是积善积德之事。 现在这个万民路,正是扬名的最佳时机。 谢方白也是理县谢家之人,乃是当朝丞相谢方叔的族人,他被安排为这次建坊的掌柜。 听到两位族长与副族长的谈话,他陡然感到身上的肩膀极为沉重。 谢方伯把话说话之后,盯着谢方白问道:“子皙(谢方白字),汝是如何安排的?” “禀告族长,为了修好驰道,在下专门为此熟读《秦史》。”谢方白一边翻开一本古籍,一边说道。 谢方伯与谢方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谢方伯捋了捋胡须,欣慰说道:“如果说驰道,莫过于秦始皇所修建。赵平那个驰道算什么?” “大哥所言极是。秦始皇修建驰道时,赵平这个竖子还没有在娘胎里面,当然应该以秦始皇的驰道为准。”谢方季点点头,显然同样瞧不起赵平。 见到副族长同意自己意见,谢方伯不由得大乐。 他轻轻啜茶,抬眼问道:“子皙,秦始皇是如何修建驰道的?” 谢方白打开古籍,一边翻阅,一边念道: “根据《秦史》记载,这驰道普度宽六丈。而平坦地方更宽,甚至达到五十步(十五丈)。驰道间隔三丈栽一棵树,道两旁用金属锥夯筑厚实,路中间为专供皇帝出巡车行的部分用红砂岩土填筑,上面还有木材制作的轨道,并且经过防腐处理。” “什么,秦始皇的驰道竟然如此宽阔,达到五十步宽?”听到此话,谢方伯与谢方季脸色苍白,目瞪口呆之余,手里的茶杯砰砰掉在地面,茶水溅到两人下摆还没有发觉。 第六百一十章、烂尾工程 不但谢方伯与谢方季两人不可思议,就是另外一人也茶杯掉在地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徐跃的父亲徐厚。 两个家族通过联姻,已经绑在一起。 现在两个家族都是修建同一条道路,又都是同样路程,于是邀请徐家来一起商议。 徐厚虽然与谢家是联姻关系,毕竟不是这个家族之人。 他一边喝茶,很少发言,主要是在观察,就是看的多,说的少。 此时他一听到秦始皇的驰道竟然宽十五丈,如果按照这个法子修建,那两个家族岂不破产。 虽然文人世家是要面子,甚至有时打肿脸充胖子,但是也要看看实际情况。 但是按照这个法子去修建,明显远远超过两个家族的承受能力。 徐厚正要把茶杯从地面捡起,此时已经有下人过来收拾。 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竟然太失态失礼。 想到此处,他突然灵机一动,也顾不得失礼:“诸位姻亲,秦始皇是暴君,秦始皇是暴君。” 他修建十五丈这么宽,浪费那么大的人力与物力,不是暴君又是什么。 “对呀,这个姻亲说得太有理了,秦始皇乃是暴君。”谢方伯与谢方季也顿时从失态之路出来,谢方伯急忙说道。 谢方季也反应过来,也急忙大声说出:“天下暴.政,始于秦始皇。秦朝为何只有短暂十四年,乃是在于其暴.政。” 徐厚听到两个姻亲同意自己的说法,不禁大喜:“秦朝暴.政,所以只有十四年;大宋仁慈,天长地久。” 他们这些享受大宋恩惠,当然希望大宋永在。 谢方白不禁目瞪口呆,刚才谢方伯称赞秦始皇还不停,怎么到了现在,竟然骂起暴君起来。 这难道是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谢方白只能算半个读书人,他连举人都没有考上。 看到谢方白愕然的样子,谢方伯觉得必须要解释一下。 “秦始皇统一六国,让天下大治,消除了战乱,又统一了文字,统一了钱币,统一了度量衡,等等,这些都是他伟大之处。但是他滥用民力,让百姓揭竿而起,导致秦国灭亡,所以又是暴君。”谢方伯耐心解释一下。 谢方白觉得对方回避驰道的问题,但是不好直说。 他只好间接提醒:“请问族长,这个驰道如何修建?” “秦始皇当然有伟大之处,不然也不会成为千古一帝。”谢方伯此时又歌颂秦始皇,“但是吾等不能如秦始皇那样滥用物力,应该量力而行。” 谢方季也跟着谢方伯的语气,点点头:“就是,秦始皇千古一帝,岂是赵平那个竖子能够比拟。” 两人并没有发觉,他们在对赵平不屑一顾的同时,竟然把他与秦始皇这个千古一帝相比。 谢方白他一心一意关心的是驰道,对于两人关于秦始皇的话题没有关注。 他虽然没有听出,但是徐厚听了出来。 徐厚毕竟中举过,乃是文人,觉得此话隐隐约约有些不对。 但是赵平毕竟没有称帝,又是大宋的臣子,说出来似乎又没有什么不正确。 想了想,徐厚明白了,谢家两人不想按照赵平法子修建驰道。 他们觉得秦始皇驰道虽然好,但是又太浪费物力。 可是两人这么一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让人无法明白。 “请问族长,那么这个驰道如何修建?”谢方白感觉自己糊涂了,两人一会儿承认秦始皇伟大,一会儿又说他滥用民力。 谢方伯想了想,觉得应该清晰表达出来,避免让人误解:“当然还是按照秦始皇驰道修建,但是不能如秦始皇那么浪费物力民力。秦始皇修建十五丈,但是修建一个五丈或者四丈宽就可以。” “确实也是,秦始皇就是太浪费人力物力民力,所以被称为暴君。在下觉得四丈即可。姻亲觉得呢?”说到这里,谢方季把目光转向徐厚。 徐厚想了想,点点头:“有理,如此一来,既没有落入赵平这个竖子的俗套,也有驰道之规格。” 谢方白终于明白了,谢家与徐家两人都有人在朝廷当相公。 赵平不过成都府一个主簿,他们不甘心屈居赵平之下,还是采用秦始皇的驰道。 但是秦始皇的驰道两家又无法支撑,便攻击秦始皇滥用民力,于是修建一个缩小版本的秦始皇的驰道。 “姻亲,汝有什么更好的法子?”谢方伯看到正在喝茶的徐厚,拱手一礼,“无妨提出。” “在下没有异议。如果既有秦始皇驰道之美名,也避免落入俗套。”徐厚想了想,同意谢家的说法。 谢方白想了想,如此既避免浪费,他想了想:“这个轨道乃是木制,需要做防腐处理不?” 防腐处理就要在木制轨道上面刷一层桐油,才能经受得住风吹雨打。 “木轨本来已经昂贵,这防腐显然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徐厚想了想,忍不住说出。 谢方季没有说话,而是一边喝茶,一边作沉思状。 谢方白见到他没有说话,显然没有直接把心里想法说出来。 谢方伯也沉思一会儿,断然说道:“先把轨道铺就,如果觉得有必要,再从长计义做防腐处理。” 谢方白看了三人点点头,知道三人意思。 这哪里是什么从长计义,其实就是不想做防腐。 从内心而言,谢方白觉得从长远角度而言,应该做防腐,才能保证轨道不腐烂。 可是这个虽然能够留下美名,但是开支显然太大。 在醉春风茶楼里面,雅间。 这里坐着九人,乃是灵泉县的一群典吏,另外一个则是这次修建驰道的掌柜郑有财。 杨真乃是杂居之典吏,阴夹乃是户房之典吏,贾理乃是审房之典吏。 衙门本来只有六房,但是赵平又增加了杂房与审房,现在有八房。 他们代表所有典吏与小吏,与郑有财进行交涉。 杂房与审房虽然是后来才有,但是一个管理非常包括山川等小吏非常繁杂,一个又是监督其它各房,隐隐凌驾在其它六房之上。 雨奇石本来也是杂房典吏,但是后来升级为有九品的赵家庄学堂的山长,让杂房位居各房之上。 雨奇石起步升级之后,杨真通过门路,由审房升级为杂房。 杨真人缘乃是成都府郫县知县杨振,两人宗亲,但是已经出了五服。 对方可以理他,也可以不理他。 怎么办?杨真找到父亲,希望父亲出面。 杨真的父亲杨承乃是富商,厚着脸皮给杨振父亲送了重礼。 杨振父亲与杨真父亲杨承尚在五服之内,两家平常还有来往。 杨振父亲关系收下重礼,给自己儿子说了杨真之事。 杨承又是给杨振重礼,终于打动杨振,答应帮助他说话。 就给徐跃推荐杨真,杨真才如愿成为杂房典吏。 当然杨真的目的不是杂房,而是把杂房当成跃升为小官的途径。 显然,杨真也是想走雨奇石走过的路子。 想到这里,杨真咳嗽一声,扫视其它七房一眼,沉声说道:“诸位,驰道现在已经开始修建。但是吾等这一段还没有动工。现在郑掌柜也在这里,各位对于修建驰道有什么想法,不妨提出。” 说完,杨针把目光投向郑有财。 杨真大约三十出头,郑有财与他差不多大。 没有人知道,郑有财乃是杨真的远房表亲。 “小人在这里,聆听各位官爷的高见。”此人对着所有之人拱手一礼,唱了一个大诺。 其它七房只是淡淡还礼,没有人发言,只是随后喝闷茶。 现场有些沉闷,毕竟这个驰道难度不小。 其实这些小吏对于修建驰道没有多大兴趣,但是却被杨真说动。 雨奇石这杂房进步,那是他有赵平这个天大的人缘。 而杨真与赵平没有丝毫关系,当然走赵平这一条路显然不行。 可是杨真又不甘心,处处寻找机会。 他感觉上天照顾他,新来知县竟然搞驰道。 这个驰道乃是积善积德的万民路,如果他参与修建,让他跃升为官带来希望。 可是他知道,凭借他一人无法参与驰道修建,必须把所有各房拉进来才行。 这些典吏正是因为被杨真拉进来,所以对参与驰道兴趣不大。 杨真看见没有人发言,想了想还是决定带头。 他喝茶一口,话下手里的茶杯:“各位,听说谢家与徐家已经与徐家按照秦始皇驰道法子修建,吾等不妨按照他们法子修建。” “杨典史,谢家与徐家家大业大,不怕风吹雨打。可是吾等乃是小门小户,经受不起波折。”一个叫做秦闲的工房典吏叫苦不迭。 他是工房典吏,知道驰道造价不小。 你杨真家里是富商,有钱能够经受得住折腾,可是吾等就不行。 当然这只是秦闲的想法,但是此话不能说出口来。 其实不但秦闲有这个想法,在坐除了杨真,那个没有这个想法。 另外一个叫做蒋明礼房典吏,更是摇摇头,一脸苦笑:“杨典吏,上次吾等好不容易凑齐一个金鼠,现在又捐助积善积德款,早已一干二净,那里还有钱搞秦始皇那种驰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到其它路段已经动工了,难道吾等就不修建?”杨针感觉自己已经急得快成为一个病人,偏偏这一群典吏又是慢郎中。 杨真虽然快急死了,但是他不是知县,显然不能给他们下令,只得慢慢商议。 贾理大约五十左右的样子,额头已经有不少皱纹,还有少量白发,年齿就数他最大。 他轻轻啜茶一口,慢慢话下茶杯,显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扫视在场人一眼,沉声说道:“在下觉得,驰道如果要修建,就要修建成县城到桃源镇那种。秦始皇驰道虽然名气大,但是遇到吹风下雨,影响极大,而且还没有仙水泥道平坦。” 听到他这是公开与自己作对,杨针气得胸膛起伏不停。 在杨真看来,驰道应该跟着徐家与谢家。 你赵平那种驰道修得再平坦,但是与当朝两个相公的家族驰道背道而驰,显然就大方向就不对。 更不用说,现在这个知县姓徐而不是姓赵。 “仙水泥道那种修建法子,也只有赵家庄掌握。”但是他不能明说这一点,于是咳嗽一声,“可是吾等与赵家庄不熟悉,怎么能够修建?” “这个好办。县丞与主簿与赵家庄都熟悉,可能通过他们联系一下。”贾理把早已考虑好的想法娓娓道来。 除了杨真也郑有财,其它人眼里一亮。 杨真见势不对,眼睛一转,说道:“诸位不要被他欺骗了,这个仙水泥道更加昂贵。” 其它之人本来一脸兴奋,听到此话此话,突然个个泄气。 “秦典吏,汝是工房,对造价更加清楚。在下,敢问仙水泥大道造价几何?”贾理向着秦闲拱手一礼,想问一个清楚。 杨真冷冷打量贾理一眼,也拱手一礼:“秦典吏,谢家与徐家也选择秦始皇驰道,敢问造价几何?” 秦闲本来在喝茶,听到两人纷纷逼问,心里不禁一惊。 虽然同样在问造价,但是杨真与贾理显然方式不一样。 贾理显然要自然得多,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而杨真显然就不一样,他虽然在问话,但是先把当朝两个相公的家族抬出来,企图通过两个相公来压倒对方。 “这个造价很复杂,让在下算计一下。”秦闲放下茶杯喝茶,一边拱手还礼,一边思考。 这个真的难以回答,仙水泥大道乃是小圣人所修,造价虽然不知道,但是绝对比秦始皇驰道好。 秦始皇驰道虽然已经过去千多年,但是没有料到其修建方法竟然被当朝两个相公家族捡起。 自己如果是御史就好了,敢于说真话,可是自己乃是典吏,连官都不是。 想到这里,他眼睛一转,向着杨真与贾理拱手一礼,摇摇头:“杨典史,贾典史,在下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两种道路,其造价确实不知。” 他此话说出,显然双方都不想得罪,虽然说出,其实等于没有说话。 贾理有些失望,但是他知道秦闲也只有这样说。 杨真松了口气,他刚才其实对于造价心里没有底,才只好把谢家与徐家作为挡箭牌。 “各位,既然造价不知,但是谢家与杨家已经采用,吾等应该采用这种法子。”杨真目光一一扫去,显然逼着在场之人表态。 贾理想了想,双手向着杨真拱手一礼:“在下不是坚持用仙水泥来修建,既然杨典史铁心要用秦始皇的法子。在下家里有事,现在就退出。” “你,你怎么能够这样。难道你不知道,这个驰道乃是徐知县要求修建的万民路吗?”杨真见势不对,立即又把徐跃抬了出来,显然希望通过徐跃压倒对方,让对方知难而退。 贾理又是拱手一礼:“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如此,在下只有退出。各位,在下退出,现在告辞。” 说完,他向着在场之人行了一个团礼,随后一挥大袖,扬长而去。 “贾典吏,这个驰道乃是徐知县要修建的,难道你相与徐大人作对?”杨真脸色铁青,没有料到贾理如此不给面子,抬出徐跃进行恐吓。 贾理此时站住,依然对着在场之人拱手一礼:“杨典吏语气说得太重了,在下哪里与徐大人作对,在下不是已经捐助积善积德款了吗?” 他必须停下,把此话说出,否则廉洁留给杨真话柄。 杨真脸色铁青,但是还得安慰在场之人,否则这些典吏都离开了,只有他一人唱独角戏。 “诸位,这是徐知县一手亲自抓的驰道,乃是惠及万千百姓的积善积德之事,吾等不能跟随贾典吏那样。要知道,灵泉县知县是徐大人,而不是他贾理。”杨真目光扫过在场之人,口里全部都是威胁。 其它几个典吏互相看了看,他们这一群典吏并不是朝廷命官,其前途与命运而是掌握在知县手里。 几个典吏互相看了看,点点头,一起向着杨真拱手一礼:“吾等当然要修建驰道,做好积善积德之事。” 杨真一边还礼,铁青的脸放松下来,露出一丝笑容。 但是他感觉下面有人又让人他不高兴,因为又有人提出关于驰道的问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工房典吏秦闲。 他苦着脸,对着杨真说道:“杨典吏,吾等家境不如汝富裕,已经快揭,请杨典吏想一个法子。” “就是,吾等家里已经快揭不开锅,请杨典吏想一个法子。”随着秦闲说话,其它几个典吏也跟着说。 秦闲乃是工房典吏,当然造价知道比其它之人清楚。 他们这一群苦逼的典吏,为了讨好新来的知县,众人一起凑钱,打造一个金鼠。 他们以为过关,没有料到徐知县为了他的政绩,又要求他们捐献俸禄。 经过徐知县两次搜括,这些典吏虽然还不至于揭不开锅,但是也好不了多人。 现在正好趁着贾理离开之机,逼着杨真表态。 你们又不是我的儿子,难道让老子把家产捐献出来给你们,杨真气急败坏地想到。 但是此话他不能说出,他眼睛一转,想了想说道:“秦始皇法子修建驰道必须执行,但是可以不需要轨道。” “杨典吏高义,如此多谢。”几个典吏不禁大喜,终于不用为家用忧愁。 如果不修建轨道,说不定这个驰道还能赚钱。 想到这里,几个典吏又互相拱手一礼,互相祝贺一番。 杨真脸上皮笑肉不笑,跟着互相拱手一礼。 在另外一个雅间里面,坐着钱多多与他的一众手下。 他一边悠悠喝茶,一边等待账房计算结果。 他觉得自己非常幸运,竟然结识了徐跃这个同窗。 他家里有钱,对于徐跃一直非常大方,经常请客。 徐跃对于吃喝兴趣不大,倒是非常喜欢上青楼。 青楼有一个红牌春香,就是他义无反顾垫付。 现在看到灵泉县修建驰道,钱多多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这是积善积德万民路,可是要载入史册的。 修路不但扬名,同时还有丰厚油水,钱多多找到徐跃。 对于这个一直极为友好的同窗,徐跃也给了五里驰道里程。 当然作为徐跃的同窗,他修建自然也遵照徐家与谢家的法子。 作为一个商人的儿子,他当然要精打细算,让账房钱成给他算账。 账房钱成大约五十,一脸精明。 他经过一旬计算,大惊失色:“禀告小官人,如果要经驰道铺设轨道,必须要亏空。” “要亏空多少?”钱多多脸色大变,急忙问道。 钱成看了看账本,叹了口气:“估计要亏损上千贯钱。” “怎么会如此,原来以为赚钱,没有料到反而亏空。”钱多多根本不相信,皱眉问道:“叔翁,请问你核算没有?” 钱成两次打量账本一眼,还是苦笑:“小官人,这个老夫经过多次核算,没有差错。” “不对呀,徐家与谢家也是这样做,他们为何不会亏损呢?”钱多多抬起下巴,打量账本一眼,眼里全部都是怀疑的目光。 看到钱多多怀疑的目光,钱成急了,放下账本。 他拱手一礼,对着钱多多说道:“小官人,吾等岂能与徐家与谢家相比,他们的木料及红砂岩土价钱与吾等完全不一样,价钱至少便宜一半以上。” “怎么会这样?”钱多多目光炯炯望着钱成,困惑的目光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钱成又是拱手一礼,急忙解释:“小官人,钱家根本不能与他们两家相比。他们有路子,可以找转运使批条文,以皇商名义拿到极低的价格。” “那怎么办?现在吾已经接下这个活计,难道就这样亏空下去?”钱多多狠狠地把拳头砸在茶几下面,茶杯砰地倒下,滚烫茶水流到他的手下,仿佛没有感觉。 账房不敢抬头看眼前这一切,实在害怕钱多多怪罪他。 此时,一个仆人兴冲冲跑了进来,大声禀报:“禀报小官人,灵泉县一群典吏修建驰道,没有安装轨道。” “如此甚好,既然有先例,正好依葫芦画瓢。”钱多多一听不禁大喜。 又是一月左右,灵泉县流传过来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 贾理因为反对修建积善积德的万民路,被知县大人徐跃开职。 第六百一十一、脱胎换骨 踏踏,踏踏,一匹快马在官道奔跑。 马不停喷出白雾,骑士紧紧贴着马背,向苏家庄跑来。 “什么人,竟然胆敢在苏家庄纵马。”护院一看,正要呵斥,却见那人已经下马。 那人向着护院拱手一礼,带头笑容说道:“护院,在下受十九郎委托,有事向他禀报,还望通报。” 十九郎就是三房苏晓东,乃是地地道道的嫡子。 护院不敢怠慢,立即点点头,随即进去,留下骑士在这里等待。 苏寒年正在书房看书,突然听到敲门声音,而且声音非常紧急。 什么人,竟然来打扰分看书,苏寒年不想开门。 可能是没有开门的缘故,声音越来越紧急。 苏寒年只好放下书本,把门打开,却见是苏晓东进来。 他不禁眉头一皱,不喜欢儿子进来打扰。 想了想,他最后放下手里书本,喝茶一口,望着苏晓东。 “禀告父亲,驰道遇到问题,出事了。”苏晓东虽然脸上露出冷笑,但是对着苏寒年恭恭敬敬说道。 父亲,你不是看好苏晓芒这个庶子吗,怎么还是出事了? 苏寒年再也没有心思看书,放下心里茶杯。 他对着管家大声喊道:“管家,管家。” 三房管家苏健大约五十左右,听到喊叫急忙一路小跑过来。 苏宅上千人,有一个大管家,还有五个分管家。 大管家统管一切,五个分管家各分管一房。 苏健一般呆在三房长老苏步德那里,平时很少过来,一般安排家丁过来。 但是自从苏寒年的儿子成为建坊掌柜之后,他就被苏步德赶了过来。 苏步德也是一个狠人,也不顾其它儿子的意见,让管家专门照顾苏寒年一家人。 用他的话说,三房能否崛起,就看苏晓芒的所作所为。 苏寒年一边并没有感到高兴,他感到父亲是在向他施展压力。 不是吗,老子已经把管家供你驱使了,如果没有做好,必然唯你是问。 现在苏寒年听说苏晓芒出事,心里大吃一惊,恨不得马上就到工地。 “官人,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管家苏健来到苏寒年面前,恭恭敬敬问道。 苏寒年打量他一眼,有些着急说道:“备好两匹好马,我要到驰道看看。” “备马,备马。”苏健一听是驰道之事,知道耽误不得,立即对着一个马夫喊道。 马夫一路小跑,很快牵来两匹好马。 苏寒年与苏晓东两人接过马缰,翻身上马。 灵泉县虽然在修建驰道,但是官道并没有废弃。 至少在驰道修好之前,官道依然还在发挥作用。 “驾驾,”父子两人驾驭骏马,在官道上面飞奔。 苏寒年一边不停抽打骏马,一边在喃喃念道:“小芒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不要出现不可收拾。” 对于这个庶子,他现在寄托很多希望。 甚至苏晓芒提出让嫡子让小妾请安这种过分要求,他都答应了。 如果事情没有办好,他不但要抽庶子鞭子,还要把一切并不合理要求撤消。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工地。 苏寒年父子两人下马,把骏马扔在一边。 骏马跑了一个时辰,早已饿了,就自己低头找草吃。 苏家的工段在成都不远,这个是地地道道的面子工程。 想到这里,如果这个逆子败坏苏家的声誉,他都有一顿痛打的心都有。 这里有上千工匠,上到六十,下到十五的少年都有。 中间还有石匠,他们手里的器具老远就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没有人偷懒,挖土的挖土,筑路的筑路,打石的打石。 现在已经是十月,秋冬交接季节,在阵阵冷风吹起来时,灰尘扑面而来。 道路已经有了雏形,整个路面大约四丈宽,中间有一个一尺宽隔离带,两边还有一个阳沟。 不过现在还是土路,还没有驰道的样子。 这里有一个监工,也是短袖褐衣,大约二十多岁。 他手里拿着一个喇叭花形状物事,声音能够传得很远,正在指挥工匠。 这是什么物事,难道是赵家庄制作的传声器吗?声音传得如此之远。 不但苏晓东这样想,就是苏寒年也如此想。 苏晓东虽然对着这个监工有如此一个传声器嫉妒,但是想到兄弟马上就要丢丑,顿时顿时高兴起来。 苏寒年来到监工面前,他心里有气,手里的马鞭指着监工。 苏寒年对着一个他喊道:“尔等的掌柜呢?” 监工一看,是一个中年文士,后面还跟着一个少年,不知此人为何要找掌柜。 他感觉此人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敢问客官是谁,有什么要事?”想到此处,监工拱手一礼,想弄一个明白。 苏寒年略为拱手还礼:“吾乃是尔等掌柜的大人。” 监工熊世心里恍然大悟,难怪相貌如此熟悉。 “大人,外面风沙很大,请到屋子里面等待。”熊世拱手一礼,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苏寒年一看,工地附近有几个小木屋,还有一排营帐,点点头,正好进去躲避风沙。 小木屋大约两丈见方,四周都有小窗,因此显得并不黑暗。 它里面摆放着床,凳子,茶几,仙炉、仙炭等,茶几上面还有几本书箱。 整个屋子不但凌乱,而且还有一股酸臭味道,不过他只是皱眉一下,也没有说什么。 熊世不好意思,拱手一礼:“让大人见笑,屋子太凌乱。” “不错,竟然还有书,汝识字?”苏寒年看到有书,顿时对于此人好感直线上升。 苏晓东嘴皮动了两下:“尔等这些下贱劳役之人,也配读书?” 不过父亲在这里,他不敢说话,说出此话极易得罪人。 想到这里,他急忙捂住嘴巴,只是发出呜呜的声音。 听见苏晓东的声音及奇怪动作,熊世看到这个同龄之人一身文人打扮,哪里不知他所想。 看到此人与掌柜相像,料到应该是掌柜的哥哥之类。 虽然他心里不太高兴,但是他岂能显露出来。 “禀告大人,赵家庄希望手下匠人,个个尽量能够识字。”他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回答。 说完,他用袖子把条凳与茶几擦干净,泡了两杯醉春风茶叶,放在苏寒年父子面前。 工地竟然有书籍,还有醉春风茶叶,顿时让苏寒年好奇出来。 他一边把马鞭放在茶几上面,一边这坐下喝茶。 苏寒年注意到这个监工竟然是赵家庄之人,不由得问道:“汝是赵家庄之人,做什么活计,与掌柜是什么关系?” “禀告大人,小人乃是掌柜的手下,与掌柜在赵家庄建坊做事。掌柜在赵家庄是工头。”想到此人乃是掌柜的大人,他耐心地一一道来。 原来是自己儿子手下,做事应该放心。 苏寒年一看茶几上面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显然都是启蒙书籍。 他感到好奇,一边喝茶,一边问道:“汝这些都是启蒙书籍,如何识字呢?” “赵家庄有夜学堂,有老师传授。”熊世恭恭敬敬又是一礼。 此人不但是文人,更是掌柜的大人,一定要有礼有节。 苏寒年感觉更加好奇:“夜学堂,什么是夜学堂,如何传授?” “夜学堂,就是下班之后的学校,有牛油大灯,老师通过黑板传授,时间大约一个时辰。”熊世一边回忆,一边感到自豪。 他虽然不是文人,可是在赵家庄做事,竟然还有机会读书。 苏寒年觉得更加奇怪:“现在工地还有夜学堂没有?” “现在工地忙碌没有时间,所以也没有夜学堂。”其实熊世想说的,这里工地不是赵家庄,这些活路又是暂时,显然不适合办夜学堂。 苏寒年觉得有些可惜,叹息之后问道:“汝学习多久时间了,能够识多少字?” “小人学习三个月,能够识字三百左右。”熊世感觉不好意思,“夜学堂有人能够识字五百。” 苏晓东瞪了他一眼,当初他学习一年,能够识字三百已经不错。 没有料到,此人只是利用夜晚一个时辰时间,短短三个月就能够识字三百。 难道,这些人竟然比文人识字还要厉害。 但是此人明明是一个短袖褐衣,地地道道的劳役的下贱之人,难道在说谎? 看到苏寒年父子的疑惑目光,熊世打开《三字经》,指着上面的蝌蚪文。 他恭恭敬敬说道:“赵家庄传授与以前不一样,识字必须要认识这个拼音。认识拼音之后,遇到生字就能够拼读出来。” 苏寒年打开《三字经》,却发现这些蝌蚪文,竟然一个也不认识。 他只好放下这个有蝌蚪文的《三字经》,心里暗暗叹息一声。 如此识字利器,为何偏偏掌握在赵家庄手里,能够传遍天下,这个才是真正积善积德惠及天下的大事。 看到苏寒年一脸的痛惜样子,熊世哪里不知道他所想。 “禀告大人,小圣人说过,这个识字的法子,仅仅限于赵家庄使用。”熊世急忙解释说道。 他不解释还好,如此解释让苏寒年更加愤怒。 他指着外面那些正在辛辛苦苦劳作之人,愤恨不平:“如果赵家庄把如此识字利器上交朝廷,不是可以教化天下百姓吗?” “大人说得有理,本来应该这样。”熊世先是赞同苏寒年的说法,接着话题一转,“小圣人说过,他不是不想上交朝廷,可是上交会有疸。因为此拼音,乃是以川音为基础,与雅音存在冲突。如果上交给朝廷,反而要受到其他之人攻讦。” “原来如此,老夫明白了。京城说的是雅音,断然不能接受视为穷乡僻壤的川音。”苏寒年叹息一声,显得心事重重。 熊世点点头:“小圣人就是考虑这些缘故,只好先在赵家庄内部使用。” “你们掌柜能够识字多少呢?他上过夜学堂没有?”想到自己儿子也在赵家庄做事,出于一个父亲,当然关心不已。 熊世恭恭敬敬一礼,眼里完全是佩服的神色:“掌柜上过夜学的,进步很快,已经能够识字三千,还给小人们当了老师的。” 三千,在这个时代,识字三千就是文人的标志。 苏晓东听到这里,脸色不禁大变。 他万万没有料到,他一向瞧不起的庶子,不但在赵家庄找到出路,而且还进入文人行业。 可是他突然想到,苏晓芒即使成为文人,但是他丢了苏家的脸。 他不但没有把驰道修好,反而把事情搞砸了。 想到这里,他一边喝茶,一边不停冷笑。 “见过父亲,见过哥哥。”此时门外闪过一道人影,正是短袖褐衣打扮的苏晓芒。 苏寒年见到庶子进来,心里复杂之极。 高兴的是,这个庶子终于识字跨过三千大关,成为了文人。 痛苦的是,他竟然把驰道没有修好,大大地丢了苏家的脸。 看到儿子又变得更加又黑又瘦,苏寒年心里有些感动。 庶子变成这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是他丢的不是他一个人的脸,而是丢的是老子的脸,丢的是三房的脸,丢的是苏家的脸。 想到此处,他的脸顿时变成愤怒之色:“小芒,听说工地出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亲,工地确实出了一点事情,不过已经解决了。”苏晓芒不着痕迹看了苏晓东一眼,知道一定是这个嫡兄告密。 苏晓东看见苏晓芒的眼光扫视过来,并没有回避,反而有目光争锋相对。 不过他听说苏晓芒说自己解释,就要张口质问。 不过父亲的问话让他停止询问,毕竟父亲问话才是最好不过。 苏寒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只要没有出事就好,小芒,你坐下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禀告父亲,孩儿在赵家庄把仙凝土几乎所有技术都学到了,但是有一样没有学到。”苏晓芒一边坐下,一边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坦白。 苏寒年听说只有一样没有学会,心里顿时觉得轻松许多。 他漫不经心问道:“小芒,是哪样没有学到?” “禀告父亲,就是仙凝土比例。这是赵家庄不传法宝,没有人学会。”苏晓东看了一眼旁边的熊世,继续把这个事情说清楚。 苏寒年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 自己儿子仅仅三个月,就基本上把仙凝土技术学到手里,还让儿子识字超过三千,达到了文人水平。 可以说,赵家庄绝对是天下对匠人最好的庄子,没有之一。 如果他们苏家庄有这么一门技术,绝对是里里外外都是苏家庄的在掌握。 如果你不是苏家庄之人,那你就是仙凝土从头到尾整个过程你肯定不会看到。 如此一想,他心里想通了。 苏寒年一边喝茶,一边不经意问道:“这个比例影响有多大?” “当然影响不小,它会影响仙凝土的坚固与成型。”苏晓芒自己试过多次,但是还是觉得始终不理想。 苏寒年点点头:“赵家庄留下最关键的技术倒也能够理解,那么小芒是如何解决呢?” “孩儿的老师在赵家庄灵泉县建坊当掌柜。孩儿找到老师,他对孩儿非常热情,马上丢下手里活计,带领八十个匠人来帮助孩儿。”想到老师熊山不顾灵泉县的活计,亲自带领八十个匠人,苏晓芒感动得热泪盈眶。 苏晓芒对于老师熊山感激之心,是除了父亲的第二个男子。 苏晓东冷冷看着眼前这一切,觉得苏晓芒在说谎。 仙凝土乃是赵家庄的独门绝技,他能够放心大胆传授给你吗? 你这个庶子,为了能够压倒我这个谪子,竟然不惜撒谎成性,而且吹牛不打草稿。 想到这里,他拱手一礼,对着苏寒年说道:“禀告父亲,驰道乃是苏家的骄傲,也是灵泉县骄傲。父亲从来没有看过,今天正好看看。” 说到这里,他望着苏晓芒,脸上与嘴角全部都是嘲笑神色。 在苏晓东看来,熊世把他们留在这里,不让他们去现场,显然害怕露馅。 既然你们有这种勾当,那我今天就偏偏要揭开。 苏晓芒心想,如果老师没有来,确实我会露馅。 但是现在在这里,我还害怕什么。 他立即从座位站起,对着苏寒年拱手一礼:“父亲,孩儿正想带着大人去看看。” 他故意只提父亲,不提哥哥,显然心里对这个哥哥不太舒服。 这个哥哥一直瞧不起他,以前是侮辱他,现在又设计坏他。 对着这个没有多少兄弟情谊的哥哥,他有多少好感才怪。 其实他这样说法也没有错误,天大地大,父亲最大。 他只提父亲,倒也尽了礼仪。 至于你这个哥哥,来也可,不来也可,反正我没有禁止你不去。 果然苏晓东听到这个庶子没有邀请他这个嫡子,顿时火冒三丈。 可是苏晓芒没有邀请他到工地去,他究竟去不去呢? 他想强行自己去,可是觉得实在丢不下那个脸面。 苏寒年揉了揉额头,看到兄弟两个争夺,感觉有些头痛。 “一起去看看吧。”他不着痕迹打量兄弟两个一眼,点点头。 苏晓东不禁大喜,他只要过去,就能够撕开这个庶子丑陋的本来面目。 父子两人整理一下衣物,从座位起来。 苏晓芒在前面带路,苏寒年父子两人跟着后面。 一路之上还有不少工匠,正在忙忙碌碌施工。 不时碰到一个监工,看见苏晓芒三人行礼问好。 走了大约一里路,苏晓芒对着苏寒年恭恭敬敬一礼:“禀告父亲,已经到了。” 苏寒年父子两人向着眼前望去,不禁目瞪口呆。 这是在修路,还是在玩儿戏? 要知道,以前修路地面平整之后,就是放置长条石板。 但是这里就是不一样,而是在平整的地面,铺设已经上了桐油木架。 整个木架最外面是一个大木框,里面有许多小木框。 这些小木框面积有多大呢,大约有两个巴掌大小。 这个木架的木块粗细是多少,与瓦房檩子差不多大小,感觉就是把瓦房的檩子平放在地面。 更加奇怪的还在后面,工匠撮箕挑着如黑色豆腐或泥浆一样物事,倒在木框里面。 这个物事从哪里来的呢?他们从一个黑色小屋子把那个如泥浆物事挑了出来。 这个混合乃是最为关键之处,显然就是苏晓芒的都是熊山在操作。 苏寒年仔细一看,倒在木框还不够,必须全部把木框淹没,还要用铁铲把它抹平。 苏寒年父子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就是仙水泥吗? “这个与泥浆差不多黑色物事,是什么物事?”苏晓东觉得找到把柄,忍不住嘲讽,“难道是泥浆加上了炭灰变成了黑色?” “小芒,泥浆干了之后,只是泥土而已,不会变成石块的。”苏寒年虽然大失所望,但是出于一个父亲,说话就要婉转得多。 “父亲,这个就是仙凝土,虽然它现在如泥浆,但是两天之后,它就会坚硬如铁,其硬度远远超过石板。”苏晓芒知道父亲显然不相信,毕竟他从来没有见过。 苏晓东不禁大喜,你这个明明就是泥浆,只不过加上炭灰而已。 即使过了两天,它显然干了,也只不过是干了是泥浆,变成泥土。 想到这里,他对着苏寒年拱手一礼:“父亲,这个仙凝土难得一见,正好看看它是如何化腐朽为神奇的。” 他口里是这样说,心里却这样想到,朽木就是朽木,朽木岂能雕刻呢? 想到这里,他脸上又是嘲笑的面容。 “禀告父亲,孩儿正要邀请你们看看这个仙凝土如何成型的。”苏晓芒拱手一礼,对着苏寒年说道,“不过在仙凝土成型之前,人千万不能进去,否则要影响它成型。” 听到苏晓芒如此说,苏晓东心里更加高兴,想哈哈大笑。 不过父亲在这里,他觉得非常太失礼,急忙捂住嘴巴,装成咳嗽的样子。 他心里这样想到,庶子,你这个明明就是泥浆,还要找一些理由来掩饰。 苏寒年也仔细打量这个浇铸过程,心里同样存在与苏晓东一样的问题。 不过他是父亲,不好当面揭穿,而是感到有些不解:“小芒,既然仙凝土能够成型,为何还要把檩子放在上面呢?” “像样,仙凝土有一个凝结过程,同时它凝结时有弯折现象,檩子起着抗弯折作用。”苏晓芒想了想,还是把原委说出来。 装,你就装吧,明明是泥浆,你以为弄一个檩子结构,就想遮盖了吗?心虚了吧。 想到这里,苏晓东不但一脸轻松,而且对此次充满了希望。 他觉得自己已经看到胜利,已经看到这个庶子被他狠狠地踩在脚下,万世不得翻身。 苏晓芒的小屋与熊世的小屋差不多,不但凌乱,而且同样充满了酸臭味道。 苏晓东再次闻到这个味道,差点呕吐出来。 苏寒年其实心理同样难受,但是人生经历要丰富一些,倒也勉强能够忍受。 苏晓芒看到哥哥要呕吐,感觉不好意思:“禀告父亲,小弟忙于工地,屋子疏于打理,确实有一股味道,不过小弟早已适应。哥哥如不能适应,可以到营帐住宿一下。” 苏晓东听到此话,不禁向着营帐望去。 旁边就是营帐,不过仔细一看,竟然不能挡风。 现在已经是初冬,冷风吹来,营帐开始晃动。 营帐其实是普通工匠所住,只有他们这些掌柜监工之类才有资格住。 当然,苏晓芒不会说出,避免苏晓东产生更加误会。 不过虽然住宿不同,其它都差不多,吃都是一样,管饱。 除此之外,每天还有十文铜钱。 “父亲,孩儿还是住小木屋。”苏晓东看到营帐晃动,感觉自己浑身起棘皮。 次日父子起来,不禁目瞪口呆。 苏晓东还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只见昨天这里黑色泥浆已经一片平坦,颜色也由黑色变成灰色。 苏晓芒早已起来,提着水桶用木瓢给仙凝土浇水。 苏寒年松了口气,看来这个还有希望。 不过他看着苏晓东浇水,觉得不解:“小芒,既然已经凝结成块,为何还要浇水?” “禀告父亲,仙凝土为凝结过程之中需要水,如果没有水,就要产生裂缝。”苏晓芒放下水桶,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回答。 装,你就装,明明你这个就是水货,明明没有坚固,浇水不过做样子,苏晓东一边想到,一边不停冷笑。 又过了一天,苏晓芒对着苏寒年说道:“父亲,现在成型,可以使用了。” “禀告父亲,孩儿想骑马试试效果。”苏晓东根本就不相信,向着苏寒年说道。 苏寒年也想试试效果,点点头。 苏晓东翻身上马,踏踏开始跑马起来。 看到苏晓东上马,苏寒年也想亲自试试,也翻身上马,开始跑马。 这一段驰道只有一里路远,宽度是四丈,中间是一尺的隔离带。 由于地势极为平坦,骏马兴奋之极,不用主人催促,飞快跑了起来。 马儿兴奋,可是人没有尽兴,因为道路不远,只有一里之路,很快就跑完了。 这一边驰道没有问题,另外一边呢? 两人干脆更换到另外一边道路,很快就回到原地。 “父亲,效果如何?”苏晓芒心里其实也没有底子,他毕竟是第一次做驰道。 苏寒年翻身下马,一脸兴奋,哈哈大笑:“苏家可以兴矣。” 苏寒年父子回到家里,看到《大宋中华报》,不禁目瞪口呆。 第六百一十二、抱残守缺 原来这是最新一期的《大宋中华报》的一个读者来信。 两人没有看到内容,仅仅看到的是标题。 这个标题乃是《积善积德,抑或积邪积恶》,仿佛一把利剑,让人胆战心惊。 要说谁对工地最为了解,莫过于苏寒年父子两人。 他们刚刚从工地回来不久,还在工地呆了两天时间。 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有人如此诋毁他们的积善积德之壮举。 父子两个气得胸口起伏不停,脸色铁青。 特别是苏晓东,更加气愤。 他纵然对那个庶子兄弟不满,但是他们父子纵马亲自检查的。 不管苏晓东承不承认,这个已经是事实。 可以说苏氏已经崛起了,三房崛起了,三房之中的他们这一家崛起了。 他们三房现在已经有了争夺族长的实力,苏晓东不管怎样,他都有收获。 通过现场了解,他的那个庶子兄弟,与赵家庄关系还不错。 不然在这个关键时刻,赵家庄灵泉县的建工作坊,也不会放下手里活计,优先帮助他们修建驰道。 虽然他嫉妒这个庶子兄弟,但是在实实在在的得益面前,没有人能够排斥。 但是,让父子两人称赞不已的地地道道的驰道,没有料到有人竟然在报纸侮辱他们。 苏晓东也不管报纸内容如何,双手拿起报纸,就要撕毁。 “且慢,看看里面写的什么?”苏寒年毕竟老道,急忙出言制止。 苏晓东余怒未尽,听到父亲阻止,心里怏怏不乐。 但是父亲已经发话,他只好用双手把报纸递给苏寒年。 苏寒年瞪了他一眼,问道:“你为何不看看内容写的什么?” “报纸如此侮辱苏家,孩儿根本没有心思看看。”苏晓东直言不讳说出。 苏寒年感到有些欣慰,这个当哥哥的总算说了一句公道话。 想到这里,他感觉也没有那么苦恼,接过《大宋中华报》,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苏晓东没有看报,他心里想的是其它事情。 现在到了家里才知道,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家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美味佳肴。 而兄弟那里,不但小木屋又脏又臭凌乱不堪的,而且差点饭菜无法咽下去。 而那个让他差点呕吐的小木屋,也只有他的那个庶子兄弟才能住下。 想到这里,原本他对庶子兄弟嫉妒消失大半,让丫环泡了一杯醉春风,闭眼惬意慢慢品味。 苏寒年虽然在看报,但是眼睛余光不经意看了苏晓东一眼。 这个嫡子虽然是一个举人,但是享受有余,吃苦不足,在这一点比小儿有些不足。 可能苏寒年也没有发觉,原来他喜欢谪子,现在心里的天平不知不觉向那个庶子倾斜。 庶子不但跨过文人大关,吃苦耐劳,有一番技术,关键的是,与赵家庄关系不错。 毕竟,这个长子虽然取得举人功名,除此之外,其他还不值一提。 三房毕竟不是大房,在官场有人缘,但是如果搭上赵家庄这一根线,倒也不错。 更不用说,赵家庄不但击败过胡人,更是在西县站稳脚跟。 要知道以前成都府多次被胡人当后花园入侵,乃是因为在西县失去了阳平关缘故。 现在赵家庄能够在西县站稳脚腿,牢牢地地阳平关守住,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赵家庄的实力多么强大。 苏寒年一边看了报纸,一边苦笑,最后不知不觉竟然露出笑容。 苏晓东虽然在喝茶,也在观察苏寒年,他不明白父亲为何要发笑。 苏寒年终于看完,随即把《大宋中华报》递给苏晓东。 “父亲,这个对苏家不敬,孩儿不想看。”苏晓东摇摇头,眼睛根本不看报纸一眼,专心致志对付醉春风茶叶。 苏寒年一边微笑,一边端起茶杯,一边淡淡说道:“子晨(苏晓东字),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说父亲如此劝说,苏晓东知道自己却不过,只好接过报纸。 他是带头怨气来看报纸,但是他开始只是囫囵吞枣一目十行,但是到了后来,他不知不觉之中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苏晓东一边看着,先是眉头紧锁,后来不知不觉打开。 原来报纸是这样写的,灵泉县的驰道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导致每个路段按照自己想法建造。有的是仿秦始皇的驰道,但是又没有按照驰道修建,不但比秦始皇驰道小,而且还没有在轨道上刷漆,甚至干脆连轨道也没有。 有的修建是石板大道,有的修建的是仙水泥大道。 标准不一,路段不同,马车根本无法适应,如何快速行驶。 在一段路段马车可以随便乱跑,有一些路段则必须按上符合其尺寸的马车。 这哪里是驰道,倒是已经成为地地道道慢道。 文章里面写道,秦始皇的马车之所以能够在驰道跑起来,乃是因为其同轨。 难道为了能够适应这个轨道,下令让天下的马车按照这个轨道来毁掉,重新制作马车吗? 且不说让天下马车同轨只有秦始皇这个暴君才有这个能力,仅仅就是让马车适应这个轨道,就是一件削足适覆之事。 文章最后说道,经过比较所有路段的驰道,觉得还是苏家所修驰道最好,不但分成左右两条大道,而且最为平整光滑,其次则是陈家修建的石板大道,虽然雨天不会积水,但是没有仙凝土那么光滑。 除了这两个路段,至于其它路段,根本就不是驰道。 因为它不但不平整光滑,而且晴天灰尘满天,雨天坑坑凼凼,马车就是想跑,也难以跑起来。 苏晓东越看越心惊。是哪个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胆敢批评当今两个相公家族修建的驰道。 此人胆子也太大了,不怕两位相公报复吗? 他一看署名,终于明白缘故了。 原来是贾理,就是那个被知县徐跃开革的贾理。 他反正已经被开革了,心里一肚子气,哪里不想发泄一番。 贾理之所以被开革,就提出秦始皇驰道不适合,现在遇到比秦始皇驰道更加不如的驰道,哪里不大喷特喷? 而《大宋中华报》之所以胆敢刊登贾理的文章,反正与《大宋理报》打文字官司已经多次。 通过这次驰道之事,正好打击《大宋理报》的背后之人,落得一个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成都府知府衙门。 成都府知府秦玉龙看了《大宋中华报》之后,摇摇头。 想了想,他对着通判阳武问道:“子昂(阳武字),汝对此文有什么想法?” “腾之(秦玉龙字),这是好心办坏事。”阳武一边喝茶,一边比较中庸说道。 阳武此话双方不想得罪,虽然他知道秦玉龙的意思。 转运司衙门就在知府衙门旁边。 苏寒青脸色大变,先是一身冷汗,随后觉得有些侥幸。 他用手巾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还好,还好,家族舍得出钱,千贯铜钱没有白花,竟然落得一个好评。苏氏,崛起有望也。” “可惜这次是三房,不是大房。”幕僚苏寒次在一旁提醒说道。 苏寒次与苏寒青两人都是大房之人,自然知道五房表面和睦,其实明争暗斗不少。 苏寒青坐下,一边轻松喝茶,一边摇摇头:“肉烂在锅里总比给别人的好。” 虽然他没有批评之意,但是言外之意还是属于自己的。 “受教。”苏寒次拱手一礼。 两人格局不一样,想法也就不一样。 苏寒青高兴了,隔壁却传过来砰砰的声音。 随着他右手一挥,案几上面公文笔墨纸砚统统掉在地面。 这是谢方仲公房,他通过乃兄谢方叔的帮助,捞得一个转运司副使。 但是此时他脸色铁青:“赵平,老子跟你没完。” 幕僚谢方和默默从地面把这些捡起,他没有劝解,知道没有用处,反而会火上浇油。 置制使衙门同样也在这里,不过它在中间位置,左边是转运衙门,右边都是成都府衙门。 余玠看了看《大宋中华报》,悠悠叹息一声:“以前是京城相斗,没有料到现在下降到县城。” “大人,这个孙姑爷确实不错。”幕僚余献策脸上充满了笑容。 余献策与余玠乃是同族之人,两人年齿差不多。 余玠忙于打仗,忙于整治四川,余献策一边献策,一边注意观察人才。 早在嘉定时候,余献策就注意到赵平。 而且他深知,如赵平这一种天才,绝对是天下最佳姑爷。 他一边向余玠禀报,一边放出风声,避免有人抢先下手。 余玠点点头,这个幕僚确实称职,不但出谋划策,还给自己孙女找了一个好姑爷。四川不平静,京城更是热闹。 大宋京城,丞相府邸。 “德方,赵平那个竖子,难道他比秦始皇还要厉害?”徐清叟望着《大宋中华报》,冷冷说道。 以前《大宋理报》与《大宋中华报》是口水打仗,但是这次却牵涉官场。 “兴跃想法是好的,可惜年轻了。”谢方叔放下报纸,打量徐清叟一眼。 徐清叟脸一红,他这个族孙竟然给他捅了一个天空的烂摊子。 他想了想,还是想厉害之处说出:“那竖子不但针对徐家,也针对谢家。现在两家都是修建秦始皇这种驰道。” 说完,他望着谢方叔,后果已经说出,如果出了问题,两家都无法跑掉。 “他忘记统一驰道标准,竟然被赵平这个竖子钻了空子。”谢方叔一边围着茶几迈着方步,一边陷入思考之中。 看到谢方叔还没有表态,徐清叟有些心急,想了想提醒说道:“目前对吾等有利的是,按照那竖子驰道修建只有一家,其余都不是。” “也是,可以从这一点出发,既然两家坚持秦始皇之驰道,也只有继续坚持下去。况且还有两家也是按照秦始皇的法子修建。”谢方叔听到之后,停止方步。 看到谢方叔终于表明态度,徐清叟不禁大喜,“只要把秦始皇法子坚持到底,那竖子就无话可说。” “可是谢家与徐家也没有严格按照秦始皇法子修建,这也是一个漏洞,如果被这个竖子发现,说吾等修建的驰道不伦不类。”谢方叔仔细一看,依然眉头紧皱。 徐清叟想了想,点点头,断然说道:“现在既然要统一,就要统一到底,灵泉县所有驰道,必须按照秦始皇的法子修建。” “这个对于徐家与谢家倒是简单,最多在原来轨道刷上桐漆,可是其它几家就比较麻烦。”谢方叔还是体恤下层,则从成本进行分析。 徐清叟摇摇头:“这些人哪里是冲着积善积德之事去的,纯粹是为了捞油水。既然为了积善积德之名,就不要贪利。” “直翁说得有理,既要得积善积德之美名,又要想牟利,世上哪有这种好事。”谢方叔想了想,最后还是同意徐清叟的想法。 徐清叟见到说服谢方叔,心里松了口气,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那么苏家呢,苏家不知被那个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采用他的法子。” 如果不是苏家采用赵平的仙凝土驰道,徐家与苏家还不至于如此狼狈地。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由不得苏家。相信他会深明大义的。”谢方叔说到这里,不禁冷冷一笑。 灵泉县官府住宅。 徐跃现在恨不得把贾理杀了,如果不是他捅出娄子,他怎么会如此狼狈。 他拿出铜镜,只见自己一脸憔悴,眼睛四周是深深的黑眼圈。 他咬了咬牙,对着徐谋问道:“族叔,这个贾理,能否让他消失掉?” “这个可不行,如果他不在了,反而让人怀疑你下手。你不但不能钉他,反而应该保护他。”徐谋摇摇头,感觉这个族侄自从被《大宋中华报》批评之后,人完全变了。 徐跃点点头,但是还有有些不甘心:“人可以不消失,但是闭嘴总可以吧。” “这个更难,现在此人呆在赵家庄,成为《大宋中华报》什么专栏作家,听说收人并不少于在衙门。”此事徐谋劝了徐跃,但是徐跃此事根本就不听徐谋。 徐跃的理由就是,他来到灵泉县必须树立权威,他想来一个杀鸡给猴看。 徐谋也觉得有理,后来也就没有坚持。 但是没有料到此人得到赵平的支持,心里暗叫失算。 灵泉县苏家庄议事堂,族长苏步起召集四房长老及各房族人代表,现场人人表情凝重。 他扫视众人一眼:“诸位,两位相公想救苏家停止仙水泥驰道,按照秦始皇驰道修建。诸位有什么看法,不妨提出。” 所有之人面面相觑,一边是小圣人赵平,一边朝廷两位相公。 选择小圣人,不但得到真正的积善积德之美誉,而且还没有亏损。 如果选择两位相公,得把已经修好的道路重新修建一遍,相当于花费两倍成本。 如果有钱倒也好办,关键是苏家已经钱了。 难道把苏家最后依赖的土地卖掉,迎合相位相公要求。 这个可是两难选择,苏家应该如何选择? 第六百一十三、反将官府 四房与五房互相看了看,摇摇头。 现在一片默然,仿佛一根针掉在地面都能听到。 族长苏步起咳嗽一声:“既然各房没有意见,那么重新修建。” 他为了保住他儿子转运使的位置,不惜要把苏家最后依赖的土地卖掉。 四房与五房脸色大惊,急忙向着二房与三房望去。 二房是副族长,一向与族长作对,怎么没有说法。 此事乃是三房所为,难道三房自己打自己的脸? 二房看了看三房,这是你三房惹出来的事情,应该你三房来解决。 三房自己突然成为众矢之的,竟然突然由原来的大功臣变成大累赘。 他感觉说话不对,不说话也不对。 说话就是为自己行为狡辩,不说话乃是承认自己错误。 自己应该怎么办,自己本来为家族办一件漂漂亮亮风风光光积善积德之事,而且此事也经过宗族会议同意的。 没有料到,经过官场斗争下来,好事竟然变成坏事,功德变成痛苦。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向着二房望去,想看看二房有什么意见? 二房看到三房目光竟然向着他投来,不禁眉头一皱,难道你这个三房就是自己功德也不要了吗? 如果是这样,三房看来没有与大房二房相争的实力。 “二房还没有发表意见,族长岂能就如此下结论。”二房想了想,最后不是不甘心说道。 虽然其他人没有说话,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副族长,份量还是非常重的。 苏步起不禁大怒,但是他修养到家,尽量用和气的声音说道:“苏家两大,也不能与朝廷两位相公相斗,这完全不值得。两位相公拥有朝廷大义,蚂蚁岂能撼到大树?”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兵营如此,朝廷也是如此,难道两位相公能够在朝廷上呆上一辈子不成?”二房苏步清不甘示弱,立即举例反驳。 听到二房此话,其它各房互相看了看,纷纷点点头。 看到二房把各房情绪调动起来,苏步起心里暗叫糟糕。 但是他是族长,自然有族长权威。 他冷冷打量他一眼,语气讽刺:“铁打营盘流水的兵,朝廷当然不是两位相公的,但是目前不是两位相公掌控之中,苏家能够躲避吗?” “苏家当然不能躲过,不过苏家修建驰道占理,岂能说重修就重修?难道族长非要把整个家族土地卖掉,去讨好两位相公才甘心?”二房被大房逼到角落,忍不住说出诛心之语。 果然听到此话,四房五房脸色三变,望着族长:“族长,此事事关整个家族命运,得三思而后行。” “恳请族长三思而后行?”二房见到四房五房发表意见,趁机说道。 他此时不禁看了看三房,这个本来是三房之事,三房为何竟然不说话? 就是四房五房也觉得奇怪,三房今天想扇自己的耳光? 三房看到三人的目光,知道自己必须说话。 他咳嗽一声,扫视现场所有之人,淡淡说道:“老朽认为,对于两位相公威逼,苏家有三种选择。” 听到有三种选择,现场原来吵闹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目光纷纷聚集在三房身上,看看他有什么法子。 “三房但说无妨。”就是族长苏步起也没有料到,苏家竟然还有三种选择,说完之后,放下茶杯,目光盯着他。 三房苏步德喝茶润了一下喉咙,然后缓缓道来。 “第一,苏家把所有土地卖掉,重新翻修驰道。” 说完之后,他打量现在众人一眼,除了大房之人有些高兴之外,其余之人都是愤怒不已。 “显然,这一条道路行不通,把土地卖掉,难道吾等去学行乞讨之事,显然这一条路行不通。”说到这里,他提出自己的想法。 原来说此话乃是堵住大房的嘴巴,众人互相看了看,明白他的意思。 大房所有之人愤怒不已,他们就是想利用族长权力,把其它各房绑架在一起,没有料到竟然被三房直接否定。 他们愤怒之余,有人就要开腔,立即另外之人制止,并指了指三房。这个冲动之人乃是苏寒青的儿子苏晓义,他希望父亲能够呆在那个位置。 想到三房还有其它建议,他只好点点头,表面上一心一意喝茶,其实是一心一意听三房如何想法子。 三房苏步德看到大房有人举动,早已料到。 他点点头,继续淡淡说道:“其二,苏家已经修建一半,可以继续目前这种方式修建。” 说到这里,他向着所有之人看去,只见大房人个个眼里都是怒火,但是三房之人个个高兴,脸上露出笑容。 三房毕竟还是三房,帮助三房之人说话。 “但是这个也有风险,让苏家卷入两个相公与赵平争斗之中。这个得失,请各位思考一下。”他打量三房之人一眼,只见三房之人脸色大变,其它各房之人陷入思考之中,不断称量此举得失。 四房与五房互相看了看,点点头,觉得三房说话也算得上公正。 大房与二房互相看了看,双方都露出警惕目光,三房这是什么,难道想凭着赵平作后盾,相与他们争夺族长位置吗? 看到大房与二房不善的面容,三房轻轻啜茶一口,显得极有风度。 他扫视众人一眼,咳嗽一声:“老朽还有第三点。第三是什么呢?苏家可以答应重修,但是要求官府必须补偿。补偿的原因非常简单,官府当时没有说按照那种驰道修建。现在已经修建一半,要求重新修建,当然官府必须补偿。” 苏步德说到这里,突然嘎然而止。 法子他已经提出,就看看现场各位如何讨论。 “三房说得有理,既然官府要求苏家重修,那么必须相应补偿。”四房与五房立即表态,觉得这个既没有违背两个相公的意思,又不会让苏家受损。 二房苏步清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思考之中。 他啜茶一口,也跟着表态:“三房说得有理,官府要求苏家重修,必须补偿。” 族长苏步起脸色大变,五房之中四房都支持这个法子,难道他能够推翻吗? 这个可是关系整个苏家生存的切身大事,没有人愿意把自己保命的土地卖掉。 “官府要求重修,那么官府必须补偿。”在众目睽睽之下,苏步起这个族长被迫表态,终于一锤定音。 现在几十号人,除了大房之人有些怅怅不乐之外,其余之人松了口气。 其实这个驰道仙水泥只修建一半,如果改建也只有一半,并没有把所有土地卖掉,只需要卖掉一半土地即可。 但是,在耕读世家眼光里面,土地就命中根子,哪个愿意把保命的土地卖掉。 现在三房提出这个建议,确实也保证苏氏的土地,也能够满足官府的要求。 陈氏家族议事堂。 陈发财在陈钦面前痛哭:“主簿,官府要求重修,小人就是砸锅卖铁也修不起。” 陈家承建的不多不少,刚刚五里之路,目前已经修建差不多一半。 为了保证驰道不出问题,他还专门请了鲁班的后人来修建,可以说他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他本来想给家族一个振兴的机会,但是万万没有料到,官府竟然改变了主意。 他们这次修建的确实是积善积德之路,用的全部都是上好的石料。 这些石料驰道附近没有,还有请人把石料从山上开采,开采之后又要请人把石料从山上用平板车拉到工地。 可以说,陈钦不但没有赚钱,反而可能亏损。 不过家族知道这是一件积善积德之事,也是给家族扬名立万之机,所以家族出力的出力,出钱的出钱。 万万没有料到,官府突然要求按照秦始皇驰道重新翻修。 陈钦一听官府突然要求按照秦始皇驰道修建,自杀心情都有了。 “子福(陈发财字),不用砸锅卖铁损失的钱财。这个损失由老夫一力承担。老夫让整个家族受损,老夫不想活。”陈钦一边说着,一边头部就向屋里柱子撞去。 听到陈钦要自杀,陈发财急忙抱住他。 陈钦拼命挣扎,但是陈发财双手紧紧勒住他,一点不敢有松懈。 “够了!事情还没有坏到哪个地步。”此时,柱着一根拐杖的族长陈兴从他的屋子出来。 陈兴已经花甲,脸上皱纹不少,额头上面大半都是白发。 他腿脚不太方便,但是精神不错。 在仆人的扶持之下,他坐在族长椅子上面。 陈氏家族也有两百多人,在议事堂的则有十多人,他们代表陈氏家族来参与讨论。 听到族长说,陈钦停止挣扎。 陈发财也松了口气,与陈钦一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目光望着族长。 陈兴扫视在场之人一眼,看见所有之人目光望向自己,眼里充满了疑惑。 他知道必须给现场之人说清楚,咳嗽两声说道:“怕什么怕,就是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 “族长,你老人家就不要安慰在下,在下拖累整个宗族,已经成为宗族罪人,只有以死了之。”听到族长这么说,结果同样没有好法子,心灰意冷之下,他又想到自杀。 族长瞪了他一眼,手里拐杖重重顿了顿,发出砰砰的声音。 陈钦心里一惊,暂时放弃自杀的想法,望着族长。 陈兴望了他一眼,缓缓说道:“苏家不就是高个子吗?他们修建是二十里路,算起来如果翻修,亏损肯定比陈家严重。” “族长,苏家家大业大,又是世家,岂是吾等小门小户能够比拟,族长,在下就是家族的罪人。”说完,陈钦不停捶打自己胸口,呜咽失声痛哭。 他失声痛哭,让其它人也不好受,个个垂头丧气。 陈兴摇摇头,声音突然提高了许多:“苏家再家大业大,但是已经捐出千贯,又是从内江搬迁回来,还有多少家产。他要翻修,除非卖掉耕地。” 说完,他的拐杖又重重顿了两下,发出砰砰沉重的声音。 听到在场之人议论纷纷,他干脆来拐杖声音来制止。 “族长,话是有理,可是苏家万一要硬抗呢?”陈钦心里虽然燃起了一丝希望,但是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在场之人听到两人对答,感觉自己心里仿佛过山车一样,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痛苦。 他们希望是这样,可是万一希望变成失望了呢? 此时,一个大约二十左右的少年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马鞭,步伐匆匆。 陈钦认得,此人乃是陈兴的长孙陈探,不知他为何要闯进来。 要知道,这是宗族大会,他是没有资格进来的。 陈兴看到孙子进来,脸上表情一紧。 不过他也不知外面情况如何,只有沉声问道:“小探,消息打探了吗?” 陈探有什么消息,竟然值得向族长禀报,在场之人互相看了看,个个面面相觑。 没有知道小探打听什么消息,互相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禀告祖翁,消息已经打探出来。”陈探单腿跪下,恭恭敬敬抱拳回答。 陈兴点点头,脸上有些不自然,陈钦听到感觉族长的声音有些颤抖。 陈兴虽然年齿已大,但是依然眼福清澈,目光炯炯望着陈探:“什么消息?” “禀告祖翁,苏家同意重新修建驰道,但是要求官府补偿。”陈探拱手一礼,一脸兴奋地回答。 陈兴表情终于轻松下来,脸上不知不觉露出微笑继续问道:“理由是什么?” “官府开始没有统一标准,他们苏家又修建一半才要求重修,重修的费用当然由官府补偿。”陈探高兴之极,声音不知不觉大了起来。 陈兴松了口气,他只是推测,但是没有证据来证实。 现在孙子骑马打听消息,终于证实他的推测,心里不禁大喜。 陈氏宗族的人脸上表情也轻松下来,个个堆满笑容。 族长果然说得对,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陈发财更是大喜,对着陈钦祝贺:“恭贺过关。” “只能说暂时好转,离过关还远。官场的水太深了。”陈钦摇摇头,叹了口气:“苏家把麻烦交给官府,就看看官府如何应付。” 陈发财听到这里,一时不禁目怔口呆。 他没有料到,苏家这个世家,难道不能对付官府吗? 难道,事情如此复杂,复杂得超过自己的相像。 第六百一十四、左右为难 灵泉县醉春风茶楼,二楼雅间。 一群典吏看着杨真的目光充满了畏惧之感,明明知道这是鸿门宴,但是不敢不来。 不是所有人有贾理这样勇气,也不是所有之人如贾理能够得到小圣人的赏识。 杨真召集一群典史来商议,内容就是官府要求按照秦始皇法子修建驰道。 杨真现在高兴极了,原来与他作对的贾理已经被他设法踢出典吏队伍,奠定他在一群典吏的权威。 他眼睛扫视四周一眼,充满了威风,咳嗽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各位,现在官府要求加上轨道,这是官府必备要求,现在吾等应该上轨道。” 他这个语气已经不是商议,而是直接代表官府下令。 阴针原来是一个杂房小吏,给杨真送了重礼,被杨真推荐为徐跃。 徐跃收下阴针重礼之后,想把阴针升为杂房典吏。 此举除了主簿陈钦支持之外,但是县丞程亮与桃源镇主簿李之豪强烈反对。 他们理由非常强大,就是原来的审房典吏贾理是秀才考试上来的,如果阴针能够通过秀才考试,他们就没有意见。 徐跃没有法子,心里对赵平恨之入骨。 赵平这是拦截他的财路,让他不能随心所欲任命典吏。 虽然不能直接任命阴针为典吏,徐谋给他出了一个折中法子。 阴针虽然不是审房典吏,但是他代表官府主持审房事务。 也就是说,原来贾理的审房是正式的典吏,现在的阴针乃是临时典吏。 阴针有些失望,不过他也知道徐跃已经尽力了,毕竟审房里面他就是老大。 只要徐跃还在灵泉县,阴针永远就是审房老大。 此时,杨真说话官府要求加轨道的话之后,把目光朝向阴针。 阴针脸色大变,他为了从小吏变成典吏,花了不少钱,才变成临时典吏。 他虽然家里父亲是商人,但是为了当上这个典吏,钱已经用得差不多。 现在杨真的目光向他望来,希望他带头支柱他的想法。 他想了想,硬着头皮说道:“在下自己这一份没有意见。” 说完,他向其他人看去,有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 不过他此话非常有技巧,只是同意自己,并没有代表别人,更没有劝其他人之意。 杨真听到此话,有些不太高兴,但是也没有更好法子。 阴针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种意见,已经作了非常大的努力。 阴针其实在一群典吏之中,地位是最低的。 在场这一群典吏,除了阴针,其余都是通过秀才考试。 这个就好比朝廷科举,除了阴针是不是走科举之路是捐官之外,其余都是走科举之路。 赵平的这个秀才考试虽然不是朝廷的堂堂正正的科学考试,但是也得到朝廷承认的。 不是吗?秀才的前三名考试,朝廷还给予同进士资格。 其实赵平的秀才考试难度并不亚于进士考试,从某个方面甚至比朝廷科举更难。 如果说朝廷的科举考试是侧重于理论,赵平的考试则倾向于实用。 如果只是熟读四书五经,没有一点实践经验,甚至第一关就可能被淘汰下来。 而赵平的考试不但有四书五经知识,也有在基层如何应对的知识,完全弥补朝廷科举考试不足,所以才能得到朝廷承认。 贾理之所以被徐跃开革,乃是他公开与徐跃对台戏,最后被他抵毁积善积德之大义开革的。 除了贾理之外,其余七房都没有涉及这个方面,徐跃也没有再对他们开革。 此时,秦闲拿出算盘,砰砰地拔动一阵子。 他看了众人一眼,最后把目光投向杨真:“杨典吏,如果按照官府要求修建刷上桐油漆的轨道,成本几乎要增加一倍。” 在场所有之人脸色大变,包括杨真。 不过杨真见着所有之人望着他,知道自己表情已经被其他人发现。 他很快就强制镇静下来,急忙说道:“诸位,这个可是积善积德,载入史册的难得机会。” “呸,汝为了想爬上去,竟然拿吾等给汝给汝不垫脚石。”秦闲想张嘴破口大骂,但是他最后强行忍住把话留在心里,“汝家里有钱,但是吾家里没有钱。” “杨典吏,吾等家里已经揭不开锅。”秦闲想了想,拱手一礼说道。 他干脆哭穷,其实他家里真的也快揭不开锅。 上次他们与小吏凑钱给徐跃一个金鼠,后来每人又捐出一月的俸禄。 经过徐跃两次地毯式搜括,赵平给他们的福利被徐跃打扫得一干二净。 现在他们不禁怀念小圣人,也怀念小圣人手下原来的知县梁山秋。 这个徐知县果然是一个书生,驰道标准还没有想好,就迫不急待上马。 结果呢,驰道修建到了中途,突然又要求重修,他这个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他自己打自己的脸倒无所谓,可惜基层做事的一群典吏们,跟着倒霉。 有了秦闲带头,其它五房也跟着,向着杨真拱手一礼:“杨典吏,吾等家里揭不开锅。” “诸位,这个可是朝廷两位相公的意思。”杨真脸色大变,干脆把朝廷两位相公抬出来。 灵泉县一共八房,除了杨真与阴针之处,个个都对杨真恨之入骨。 看到杨真依然不松口,蒋明礼拱手一礼:“杨典吏,余去小解一下。” 杨真今天把他们接到茶楼,打定主意就是如果不答应,干脆就放他们走。 但是蒋明礼提出要小解,他只好答应,毕竟每人都有三急。 蒋明礼来到茅房,只是小解。 但是马上就出来,来到一楼茶房,对着一个小二问道:“小二,有消息没有?” “官爷,掌柜不让小二离开。”小二脸上有些委曲。 蒋明礼有些心痛,从袖子掏出十文铜钱,递给小二。 小二接过之后,立即放进口袋里面:“官爷,刚才小二冒着风险偷偷跑出去,打听了消息。” “消息如何?”蒋明礼心里不禁叹息一声,这个都是新来的知县造孽呀,逼得他向老夫要跑路费,他哪里知道老夫现在也快揭不开锅了。 小二双手凑在一起,作喇叭形状,悄悄说道:“苏氏及陈家,同意翻修,但是要求官府补偿。理由就是官府没有制订统一标准,他们已经修好一半。” “小二,雅间胡人要上茶。”掌柜看到小二还没有给雅间的客人上茶,大声喊道。 小二拱手一礼,表示谦意离开,提着茶壶给二楼雅间客人上茶。 有了这个消息已经足够了,蒋明礼心里大喜,急忙向着二楼雅间上去。 蒋明礼出去之后,雅间陷入一片沉默之中,现场气氛极为压抑。 蒋明礼说出去小解,怎么一盏茶时间还没有回来。 所有人互相看了一眼,难道蒋明礼以小解为借口,溜之大吉? 秦闲不禁大喜,这倒是一个好法子。 他对着杨针拱手一礼:“杨典吏,在下要小解。” 杨真不禁脖然大怒,尔等以这个借口就想溜之大吉,没门。 你们能够躲过初一,但是能够躲过十五吗? 想到这里,打定主意的他只得表示同意。 秦闲刚刚掀开帘子出门,就碰到蒋明礼。 秦闲不能一愣,蒋明礼不是借口走了吗,为何又要回来,只好跟着蒋明礼回到雅间。 蒋明礼对着杨真拱手一礼:“禀告杨典吏,刚才余出去碰到一个熟人。他告诉余一个关于苏家与陈家的驰道的消息。” “驰道消息,究竟是什么消息。”秦闲也顾不得出去,望着蒋明礼立即问道。 蒋明礼扫视众人一眼,声音有些激动:“苏氏与陈家同意重新。” “果然如此。”杨真不禁大喜,他现在可以名正言顺要求他们这一截驰道加上轨道。 众人脸色苍白,秦闲更是摇摇欲坠。 他以为蒋明礼带回好消息,没有料到竟然是一个坏消息。 既然是坏消息,蒋明礼为何还要急匆匆跑回来告诉众人呢? 秦闲恨不得狠狠地暴打蒋明礼一顿,但是他没有胆子,只是眼里喷着怒火。蒋明礼也不管众人如何所想,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但是苏氏与陈家是有条件的,这个条件就是官府必须补偿。” “官府补偿?怎么可能?”杨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蒋明礼也觉得奇怪,但是他继续说道:“他们两家也有自己堂堂正正的理由,就是官府开始没有公布统一标准,他们已经按照自己标准修好一半里程。” 如果没有苏家带头,陈家也只有打落牙齿肚子吞。 现在有了苏家带头,陈家自然不愿意蒙受意外损失。 “杨典吏,吾等已经揭不开锅,如果要加轨道,吾也不怕丢了官府的脸,也只好出去乞讨。”看到杨真犹豫不定,秦闲立即表明自己态度。 有了秦闲表态,其它的几个典吏也纷纷表态,只有出去乞讨。 其实秦闲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他可能不会乞讨,他可能带着家人到杨真家里乞讨。 兔子胆子足够小了吧,但是兔子逼急也要咬人。 蒋明礼突然自我嘲笑一声:“就是吾等相当乞丐,也只怕没有人给吾等钱了,现在哪个不是穷得叮当作响。” 蒋明礼此话表面说给秦闲,实际上是说给杨真听的。 杨真听到此话,不禁感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如果这些人来到自己家里乞讨,他应该怎么办,给不是不给? “既然苏氏与陈家要求补偿,那么吾等静观其变。”想到这里,他只好如此说。 众人有些失望,没有料到这个杨真如此胆小,不敢提补偿之事。 不过能够争取让杨真让步,他们已经成功大半。 茶楼另外一个雅间。 钱多多焦虑不安,围着茶几不断转来转去。 五十左右帐房钱成不敢搭话,只得一心一意喝闷茶。 看着小二上来,钱多多给了一把铜钱,塞进他的手里。 小二手里掂了掂:“果然商人就是有钱,可比蒋官爷比得多了。” 他脸上堆满笑容,把给蒋明礼的话重复一遍。 钱多多此时对着钱成拱手一礼,说道:“族叔,吾等应该怎么办?” “让老夫想想。”钱成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思考之中。 钱多多不敢打扰钱成,一边喝茶,一边望着钱成。 钱成思考一盏茶时间,最后抬头,缓缓说道:“吾等乃是商人,没有资格与官府谈条件。静观其变即可。” “如果官府不答应怎么办?”钱多多有些心急,冲口而出。 钱成想了想,沉声说道:“如果只有苏家,这次可能不了了之,但是这次还有一股力量,徐知县他不得不考虑。” “究竟是哪一股力量,让徐知县竟然忌惮不已?”钱多多一时没有明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毕竟,徐跃来历不凡,背后还有当朝两个相公作为靠山。 钱成指了指金堂县方向:“还有小圣人。小圣人不是通过《大宋中华报》说过,秦始皇的驰道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钱多多不禁大喜,拱手一礼问道:“怎么侄儿不知道?” “秦始皇的驰道必须要求车同轨。这个就是徐知县答应,但是老百姓也不答应。难道他胆敢要求所有过路的马车,全部都车同轨吗?”钱成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个可是与天下百姓作对呀。” “对对对,车同轨,除了秦始皇,天下没有哪个能够做到。”钱多多不禁大喜,对着钱成一礼,“谢谢族叔。” 灵泉县衙门。 徐跃把案几上面公文纷纷扫荡在地,指着苏氏方向破口大骂:“苏氏,小人也。” “大人息怒。”徐谋一边收拾,一边不停劝说。 “就是小人。”徐跃胸口起伏不停,指着苏家方向,依然破口大骂,“族叔,苏家真的是忘恩负义,忘记了徐家及谢家对他的照顾,竟然胆敢提条件?” “大人,这是是官府,要注意影响。”徐谋向外面看了看,小心翼翼说道。 徐跃发泄一番,心里平静了一些,声音也变了。 他向着徐谋拱手一礼:“族叔,现在侄儿应该怎么办?” 第六百一十五、收拾残局 “先谈谈你的想法,老夫再给你出谋划策。” 徐谋望着徐跃,要他先谈谈自己的思路。 “对于补偿,侄儿早已考虑进去。如果万一要求补偿,官府也可能补偿部分,不可能完全补偿。”徐跃把早已考虑好的想法托出。 徐谋摇摇头,眼里全部都是怀疑的神色:“官府仓库现在能够跑老鼠,哪里还有钱补偿?” “怎么不能补偿?停发典吏与与小吏的俸禄,这个就是钱。况且,天下也只有灵泉县金堂县少数县才给典吏与小吏发俸禄。”徐跃理直气壮地说道。 徐谋听到此话,脸上顿时大惊失色:“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你这样把这一群典吏小吏逼上绝路,如果他们跑到你的家里讨饭,你怎么办?” “侄儿不过是恢复以前的旧制而已,这些小吏与典吏以前没有俸禄,还不是一样过日子。”徐跃淡淡回答,显然极为平常。 徐谋听到此话,不禁擦拭额头的冷汗,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些侄儿如此冷血:“大人,官场的忌讳就是惹众怒。你仅仅就是开革贾理,就给你带来让让你无法解决的麻烦。如果把所有典吏与小吏不发俸禄,后果想到没有?” “族叔,典吏与小吏不发俸禄,乃是整个大宋惯例。侄儿这样做,难道还有什么不对?”徐跃依然嘴硬,拿出整个大宋为例子,显得振振有词。 徐谋不停摇头苦笑:“大人,灵泉县与大宋小吏不一样。他们那是因为本身没有俸禄,而且灵泉县是给了俸禄,这个规定乃是小圣人制订。如果大人停止发放俸禄,必然会惹了众怒。这一些典吏小吏马上不但停止干活,轻者到你家里讨饭吃,重者跑到成都府或者小圣人哪里告状,你如何处理此事?” “他们要告状?他们有这个胆子?”徐跃不敢相信。 徐谋觉得徐跃有些天真:“他们这一群小吏及典吏,与大宋其它小吏典吏不同,他们是通过秀才考试考上去,你不发放俸禄,他们肯定要找到小圣人投诉。” “他们离开更好,大不了如巴县一样,重新招一批典吏与小吏就是。”徐跃不屑一顾,话里充满了自信。 徐谋觉得自己这个侄儿想到确实太简单,根本不适合混官场,于是耐心分析:“官场也要有信誉,灵泉县就是有了俸禄,才能招到比大宋其它地方好的人才。如果官府突然不给俸禄了,还有哪个来灵泉县?难道你们几个把所有事情做下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族叔,侄儿应该怎么办?”徐跃感觉脑袋都大了,心里完全没有主意,只好求教徐谋。 “让老夫思考一下。”徐谋说完,一边端起茶杯,一边沉思。 确实这个事情太大了,徐跃不敢打扰他,一心一意喝茶,等待徐谋答案。 一盏茶时间之后,徐谋又重新泡茶。 他一边看着茶杯的茶叶,突然问出一个与驰道无关的话题:“大人,你看见茶叶没有?” “茶叶,驰道与茶叶有什么关系?”徐跃没有料到,族叔竟然说出这个话题出来,一时觉得莫名其妙,只好反问。 “关系很大。你看看,这个茶叶是什么颜色?”徐谋根本没有抬头,而是望着茶杯的茶叶问道。 徐跃看了看手里的茶杯,觉得没有什么不稀奇古怪:“族叔,这个很正常,醉春风一直都是翠绿色。” “无边落木萧萧下,这一句诗听过没有?”徐谋此时抬头,突然又问出一句与驰道无关的诗出来。 徐跃皱了皱剑眉,心里怒火焚烧,觉得自己这个族叔今天怎么说与驰道无关的话题,他心里急死了,偏偏遇到族叔又是一个慢郎中。 他强行忍住心里不快,只得顺着徐谋的话意拉下去:“这个不是杜工部《登高》之诗吗,可是它与驰道有什么关系?” “大人,无边落木萧萧下,指的乃是冬天。现在已经是初冬,但是茶叶依然还停留在春天,你不觉得奇怪吗?”徐谋当然知道徐跃心里不烦,一边解释,一边反问。 听到此话,徐跃不禁认真查看手里的茶叶,一边看着,一边感觉越来越奇怪,喃喃念道:“为何如此,为何如此?” 看着徐跃皱眉,徐谋一边品茶,一边问道:“你觉得醉春风与团茶,有什么区别?” “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即使徐跃再也喜欢赵平,但是他也不会与自己让自己嘴巴及鼻子吃亏。 徐谋对方回答太粗糙了,跟着问道:“那你还愿意喝团茶不?” “如果没有醉春风,那只好喝团茶。但是有了醉春风,没有人愿意再喝团茶。”徐跃只得老老实实回答。 徐谋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醉春风在色香味方面,远远把团茶抛在后面,喝了醉春风之后,自然也没有人喜欢团茶。” “族叔,侄儿不明白,醉春风与驰道有什么关系,侄儿还是不明白?”徐跃又回到驰道这个话题来,他觉得族叔把话题带偏,急忙把它带回来。 徐谋自然知道徐跃的意思,继续说道:“老夫只是通过醉春风茶叶来说明一个道理。小圣人能够让人在冬天喝到仿佛还在春天的茶叶,说明小圣人的制作的茶叶远远超过其他人。大人,你想想,小圣人的驰道与秦始皇的驰道哪个更好?” “族叔,你的意思就是,赵平的驰道比秦始皇的更好吗?”徐跃不知不觉放下茶杯,声音颤抖着问道,“这个不可能吧,要知道,秦始皇一统六国,结束天下纷争,乃是千古一帝,赵平岂能与秦始皇相比?” 他对赵平嫉妒之极,所以口里一直不服气,虽然族叔已经称赵平为小圣人,但是他依然直呼其名。 “老夫当然没有否认秦始皇是千古一帝,但是在驰道这个方面,小圣人则超过秦始皇。”徐谋哪里看不出徐跃的心里不服气,则从驰道方面进行比较。 徐跃摇摇头,他不能承认这一点,赵平竟然超过秦始皇:“赵平的驰道哪些方面超过秦始皇?” “大人,你发现没有,秦始皇的驰道有非常大的局限性,限制了使用。秦始皇的驰道是哪个使用呢?乃是他本人。正是因为他本人使用,因此他才要求车同轨。如果不同轨,根本就不能上驰道。而小圣人的驰道呢?根本就没有这些方面要求。”徐谋一边喝茶,一边耐心对照分析。 徐跃没有回答徐谋的话题,而是在消化徐谋的话题。 看到徐跃认真在思考自己的话题,徐谋继续分析:“大人,不妨假设一下。灵泉县的驰道真的按照秦始皇法子修建,难道不要来一个车同轨吗?如果老百姓发现只有车同轨才能上路,老百姓会不会骂人?” “族叔,你没有说到这里,侄儿还没有想过这些,侄儿一直忙于繁琐的公务之中。”徐跃听到这里,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徐谋点点头,见到自己说动了徐跃,继续分析下去:“大人,现在按照秦始皇方式重建,有许多困难。首先没有钱重修,苏家与陈家要求补偿,否则就不修。其次老百姓不买帐。即使想尽一切法子修好驰道,可是也不是老百姓所需的驰道,不是积善积德的万民路,而是一条遗臭万年的无用之路。这个你考虑没有?” 徐跃听到此话,痛苦地揉了揉额头,就是官帽有些皱也没有感觉。 他越想越吃惊,心里越想越难受,起来对着徐谋恭恭敬敬一礼:“族叔,都怪侄儿太年轻,本来一件积善积德之事,竟然变成一件焦头烂额之事。族叔,现在侄儿怎么办?” “这个自然有人来收拾残局。”徐谋见到终于说到徐跃,终于松了口气。 徐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族叔,现在这个烂摊子,还有哪个来愿意收拾?” “当然有人愿意收拾,就是小圣人也。”徐谋一边喝茶,一边望着翠绿的茶叶,若有所思说道。 徐跃脸上全部都是苦笑:“赵平现在正在看侄儿的笑话,他恨不得让侄儿把所有丑丢尽才高兴,怎么愿意收拾这个烂摊子呢?” “这个非常简单,其一,他是成都主簿,他有义务收拾残局,其二,他本来就要修建驰道,大人不过是提前而已。”徐谋果然不愧是他的得力幕僚,抽丝剥茧一条一条指出。 徐跃还是没有明白,不禁反问:“族叔,侄儿与赵平不是一条道的人,他为何要帮助侄儿?其二,他为何不修建灵泉县的驰道?” “格局不同,处事也不同。大人是站在灵泉县的格局,小圣人是站在成都府的格局。他不修建灵泉县的驰道,可能与实力有关吧。大人举全县之力,也不是觉得修建起来很困难吗?”徐谋一边从格局来分析,一边从经济来考虑。 听到徐谋的劝说,徐跃听受伤的心刚刚得到安慰。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情,感觉自己从山上跌落到山脚一样。 徐跃脸色苍白地,担心写在脸上:“族叔,现在徐家及谢家,通过《大宋中华报》《大宋理报》斗得水火不容,赵平会不会落井下石呢?” “官场之道,和而不同,斗而不破乃是生存之道。徐家及谢家虽然与小圣人在报纸上面争吵得热火朝天,但是并没有撕破脸皮,应该不会落井下石。”徐谋捋了捋胡须,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徐跃还是担心不快:“放心,赵平他也许不会落井下石,但是万一见死不救呢?” “这个确实存在可能。但是老夫觉得,赵平应该不会。赵平如果这样做,他的赵家庄名声也就毁掉了。”徐谋放下茶杯,围着茶几起了几圈,“不过赵平肯定不会白白这样做,肯定要付出代价。这个老夫前去金堂县,与他交涉一番。” “谢谢族叔。侄儿实在惭愧,来到灵泉县,竟然给徐家与谢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出来。”说到这里,徐跃眼睛红了,不禁以袖掩面,觉得自己无脸见人。 “错也,大人也有政绩的。”徐谋上面抬起徐跃右手,好言相劝。 徐跃眼泪差点流出,摇摇头:“族叔不必安慰侄儿,侄儿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实在丢人。” “大人,你真的的有政绩的,提出并修建驰道,这个难道不是政绩吗?”徐谋义正词严,说话铿锵有力。 徐跃抬出朦胧泪眼,望着徐谋,一把拉住他的他双手:“族叔,难道这个也是政绩?” “这个当然是政绩,只是做得不圆满而已。驰道修好之后,史册必定记上,徐知县提出并修建驰道,小圣人完善之。”徐谋已经想县志如何记载,已经想到了。 徐跃又是恭恭敬敬一礼,感激地说道:“谢谢族叔,这是最好的结果,只是侄儿没有脸面再呆在灵泉县。” 他其实舍不得离开灵泉县,但是在这里留下一个如此之大的烂摊子,实在没有脸面呆下去。 “灵泉县本来就是赵平的,这次只不过还给他而已。”其实如此一块到手的肥肉,没有哪个愿意吐出来,想到徐家不得不吐出来,徐谋一脸苦笑。 在徐跃忐忑不安之中,在他满脸的期待之中,徐谋骑着骏马,带着两个仆人,从灵泉县出发。 徐谋虽然语气极为肯定赵平会答应,但是徐跃心里始终没有底。 毕竟徐家与谢家在官场之下,双方乃是敌对关系。 三天之后,一脸倦容的徐谋从金堂县回来。 徐跃迎接上去,期待问道:“族叔,赵平答应没有?” 徐跃始终丢不下面子,或者他嫉妒赵平太强的缘故,即使现在是有求于人,也不愿意称赵平为小圣人。 “谈得比较困难,还好赵平答应重修此路,不过他提出一些条件。”徐谋的话仿佛没有多人感情,让徐跃无法猜测他的喜怒哀乐。 徐跃想了想,难道赵平要求超过自己相像太多了吧。 他拱手一礼问道:“族叔,赵平提了什么条件?” “他的要求太高,程亮从县丞升为知县,李之豪从桃源镇主簿升为县尉,雨济旱从典吏升为桃源镇主簿,贾理为主簿。”徐谋一边摇头,一边苦笑连连。 徐跃不禁大吃一惊:“赵平怎么要求这么多?还有贾理不是已经开革了吗?” 第六百一十六、统一指挥 徐谋只好把赵平的回答转告出来。 “小圣人回答非常简单,贾理不是招聘进来,而是通过秀才考试进来,不能随便开革。贾理也没有犯错,为何要开革?” “他没有犯错,不是反对积善积德路吗?”徐跃根本不能接受的说法。 “贾理反对积善积德,他不是捐款吗?”徐谋把赵平的话转达给徐跃,“他也没有反对积善积德路,只是不造成秦始皇道路而已。” 听到此话,徐跃觉得自己突然明白了:“赵平是专门针对本县吗?他竟然提拔与本县作对的贾理。” 说到后来,他越来越气急败坏,竟然在族叔面前自称本县,要知道,他以前一直自称为侄儿。 听到徐跃的愤恨不平,徐谋摇摇头,徐跃果然格局太小了,认为赵平在针对他。 “小圣人并非针对你,他只是捍卫秀才的正当权利而已。贾理考上秀才,被大人无缘无故开革,他自己要替人出头。”徐谋不慢不急,缓缓而道。 听到徐谋这样说,徐跃更加气急败坏:“族叔,你怎么能够帮助别人说话。” “非也,贾理真的反对驰道吗,如果他的真的反对驰道,老夫拼着这一条老命,也要跟小圣人论理。”徐谋瞪了徐跃一眼,沉声说道。 听到此话,徐跃有些不甘心,但是没有法子。 他感觉自己浑身无力,一屁股坐在圈椅上面。 徐跃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服气:“贾理只是恢复原职就可以了,为何还要提拔为主簿,难道这个不是针对本县吗?” “你不是已经提拔一个审房吗,回来哪里还有他的位置?”虽然徐谋觉得小圣人在提拔贾理,但是也找到理由说服徐跃。 徐跃此时才想到,他提拔一个叫做阴针的审房典吏。 他脸色苍白,声音有些颤抖:“难道赵平早已预料本县有求他的一天吗?” “这个也怪老夫,老夫空读一辈子书,从来没有见过驰道是什么样子,竟然被小圣人各个击破。”徐谋摇摇头,首先检讨他自己。 徐跃听到幕僚如此说,摇摇头:“族叔,这个不能怪你。秦始皇的驰道已经有了千多年历史,现在已经毁掉差不多,而赵平的那个驰道,又是新物事。” 他本来自己痛苦不已,现在反而安慰徐谋。 毕竟整个大宋,除了赵平,能够懂得驰道的,几乎没有。 如果要怪,只能怪赵平太妖孽了,竟然搞出比秦始皇还要伟大的驰道。 “大人,小圣人提出的条件答应不,如果不答应,直接回话就是。”徐谋毕竟是幕僚,最终拿定主意还是徐跃。 徐跃听到此话,脸色有些迟疑。 现在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条路是政绩,另外一条路则是提拔赵平人的问题。 一条路是牵涉他的政绩的问题,如果没有赵平帮助他收拾残局,那他的驰道就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一条路则是提拔赵平的人的问题,提拔一个还好办,可是赵平来了一个狮子大开口,竟然要求提拔五个。 徐跃一边围着茶几不停转来转去,愤恨不平大喊大叫:“赵平难道想得太简单了,当官职是是萝卜吗,竟然要提拔如此多人?” “大人,其实驰道做好了,乃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徐谋当然知道徐谋的想法,急于提醒。 “双赢,什么叫做双赢?”徐跃不禁大吃一惊,“官场乃是你死我活争斗,几时有这个叫做什么双赢?”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双赢,双赢难道就是平局吗?一时接受不了。 徐谋想了想,最后把厉害关系一一道来:“其一乃是大人赢了。大人借小圣人之手,顺利修建大宋第一条由万民捐款的积善积德路。其二,既然大宋第一条万民捐款的积善积德路在大人手里完成,大人当然也可以提拔这些有功之士。” “如此看来,这个确实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徐跃脸上露出笑容,“只是双赢这个词侄儿从来没有听说过,难道又是赵平发明的?” “老夫听到这个词也觉得大吃一惊,经过后来深思熟虑,觉得未免不行。”徐谋点点头,承认徐跃的猜测。 徐跃想了想,不禁露出苦笑:“双赢,这是除了平局另外一个词,看来侄儿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大人,不必妄自菲薄。大人不到而立之年,已经修建大宋第一个积善积德万民路。这个可是开天辟地的第一回。”想到徐跃情绪有些低沉,徐谋急忙安慰。 徐跃听到此话,心里终于彻底高兴起来。 不管怎样,只要他答应赵平的要求,确实在他手里能够修建一条积善积德万民路。 徐谋在称赞徐跃的同时,心里有一句话不敢说出。 徐跃太嫉妒赵平了,在赵平面前其实什么都不是。 赵平不但是堂堂正正的进士,策论远远甩徐跃几条街,而且制器、军事无一不精。 更关键的是,赵平太年轻,年轻得让人不敢相信。 这次他自然没有见过赵平,只是与赵家庄主簿张.宏谈判。 谈判完成之时,他忍不住问了一个想了许久的问题。 在他看来,赵平已经是而立之年吧,甚至应该年届不惑。 万万没有料到打听结果,才知道赵平与甘罗差不多大。 徐跃自然不知徐谋心里所想,因为他想到另外一个事情:“族叔,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目前只有苏家是按照赵平驰道修建,其它的则不是,这个如何是好?” “这个确实是一个难题,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解决。”徐谋围着茶几起了几步,围着案几走了几步,停下望着徐跃回答。 徐跃不禁大喜,他为了这些事情已经焦头烂额,根本不知如何处理。 他对着徐谋拱手一礼:“族叔,计将安出?” “大人,之所以出现这种一个工段一种驰道的情形,乃是缺乏一个统一指挥。”徐谋一边抚须,一边淡淡面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族叔说得太对,侄儿太年轻,怎么没有想到一个统一指挥呢?”徐跃一想,不禁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自己出现问题的缘故。 可是他觉得有些不对,族叔怎么当时没有提出,现在才想到这个。 想到这里,他望着徐谋,眼里都是狐疑的目光。 见到徐跃的狐疑的目光,徐谋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也不能怪大人,老夫当时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这次去了赵家庄之后,才明白症状所在。” “原来这是赵家庄的缘故,侄儿明白了。”听到不是族叔想出来的,既失望又释然,心里还有一些不舒服,怎么又是赵家庄。 徐跃想了想,拱手一礼问道,“族叔,请问如何进行统一指挥?” “这是因为各个工段都有一个掌柜,但是缺乏一个总掌柜。”徐谋捋了捋胡须,一语中的。 “确实也是。”徐跃点点头,突然望着徐谋,狐疑地问道,“族叔莫非对这个总掌柜有兴趣。” “老夫乃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徐谋摇摇头,“老夫出谋划策勉强可以,但是这个总掌柜牵涉方方面面的瓜葛,老夫恐怕不能胜任。” “族叔不能胜任?”徐跃大失所望,毕竟徐谋为自己出谋划策不少,而且还不辞辛苦东跑西跑。 徐谋点点头,叹了口气:“这个总掌柜非同小可,没有小圣人在后面支持,哪个能够压得住这些工段的掌柜?” 听到又是小圣人,徐跃觉得心里又是不舒服。 “族叔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他强忍心里的难受,不得不问这些,“此人是谁?” 徐谋点点头,指着《大宋中华报》说道:“就是他。” “怎么是他?”徐跃看到《大宋中华报》上面的名字,只觉得自己仿佛吞下一口苍蝇。 徐谋感觉徐跃格局太小,于是反问:“难道你希望是程亮、李之豪他们?” “这个这个,当然不能他们,他们如果成为总掌柜,对于侄儿威胁太大了,可是也不能是贾理吧。”徐跃急忙摇摇头,除了否定还是否定。 看来徐跃对于贾理成见太深,徐谋想了想,上前一步,望着徐跃问道:“大人,你知道贾理过去是哪房典吏?” “他原来是审房,这个侄儿当然知道,又怎么了?”徐跃觉得心里一口郁闷之气,语气有些冲。 徐谋点点头,大有深意地问道:“大人,审房是做什么的?” “审房,审房,审房就是掌管审计的,可是这个与总掌柜有什么关系?”徐跃觉得徐谋的话不可思议。 徐谋继续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大人,审计其实就是监督别人的,他如果不懂修路的弯弯拐拐,如何监督别人?” “族叔,如果论修路,侄儿觉得工房秦闲更加合适。”徐跃不愿意被自己开革之人当上总掌柜,于是找出自己的理由。 徐谋知道徐跃的想法,摇摇头:“大人,秦闲虽然是工房,可是他能够掌管哪些世家吗?可能除了你的那个同窗钱多多听从他之外,没有人愿意听从吩咐。” “可是,族叔,即使贾理是总掌柜,同样没有人愿意听到他吩咐。”徐跃觉得自己抓住徐谋的弱点,急忙兵兵反驳。 “你说得有理,小圣人早已考虑这些。”徐谋点点头,“把雨济旱安排主簿,不就可以了吗?” “雨济旱是哪个?怎么没有听说过?”徐谋觉得徐谋越来越不对劲,竟然把他没有听说过的人推荐上来。 徐谋摇摇头,刚才推荐名单不是有他吗,怎么竟然忘记了。 看来侄儿果然年轻,竟然不知道小圣人推荐之人大有含义。 他瞪了徐跃一眼,摇摇头:“雨济旱是哪个,小圣人不是已经推荐他吗?” “哦,侄儿终于想起他,可是赵平为何要推荐此人呢?”徐跃摇摇头,对于此人根本就没有印象。 “此人来头不小,他乃是小圣人小妾的祖翁,现在也是桃源镇的杂房典吏,还有举人功名。你觉得,灵泉县还有哪个比他更加适合做修建驰道的主簿?”徐谋把自己所知全盘托出。 徐跃还是摇摇头:“可是雨济旱也不懂驰道如何修建,他也是纯粹一个文人。” 第六百一十八、收拾大族 徐跃点点头,他早已瞧赵平不爽。

他倒要看看,牵涉几个大家族的方方面面,看看赵平如何摆平。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还是灵泉县知县,这里是他的地盘。

他乃是这里的地主,自然要做一番对他有利的手脚出来。

赵平是成都府主簿,当然可以来灵泉县来视察。

不过驰道乃是灵泉县的内政,赵平如果来这里,显得大题小做,显然丢了身份。

要知道,赵平不但是成都府主簿,盐司副使,更是天下闻名的小圣人也。

如果赵平不来,不知其他人如何摆平徐家、谢家、陈家这些大家族。

灵泉县醉春风茶楼二楼雅间。

“汝放心,这次老夫就是不去。老夫倒要看看,没有谢家,他这个驰道大会如何商议。”谢方白对着徐晓说道,说完哈哈大笑。

徐晓向着另外一人望去,那人年齿与谢方白差不多大。

此人叫做徐薄,乃是徐家驰道修建掌柜。

他点点头,一边喝茶,一边带着笑容说道:“徐家当然支持徐家,没有二话可说。”

桃源镇有一个议事堂,这个原来是山寨寨主黄之昭召集各房的议事专用之物。

不过山寨太穷,它比较简陋甚至难看。

简陋到了哪种地步呢?串架墙壁里面的泥巴及竹条都裸露出来,屋顶上面乃是茅草。

茅草遇到山上大风,茅草乱飞,屋顶到处都是漏洞,可以直接观满天的星光。

遇到雨天,地面直接积水,坑坑凼凼,惨不忍睹。

如今经过重新装修,墙壁全部用石灰粉刷,屋顶用瓦片代替茅草,显得庄重大方,窗明几净。

议事堂第一排乃是主要席位,是一排案几,它对着下面几排普通案几。

主要席位正中坐着是雨济旱、贾理,他们两人两边分别坐着副总掌柜熊山及徐谋。

雨济旱大约虽然年过花甲,但是相貌也不过五十左右,面如古月。

他旁边坐着乃是驰道总掌柜贾理,贾理虽然比雨济旱年轻十岁,但是显得比雨济旱相貌还要老些。

贾理乃是总掌柜,一边喝茶,一边扫视台下:“陈家、钱家的掌柜及郑掌柜到了。怎么徐家与谢家的掌柜不来?”

徐晓上前恭恭敬敬一礼:“禀告总掌柜,两个掌柜有要事在身,托小人一句话,说不能前来。”

“这个可是关系的驰道的大事,两位掌柜的事情两大也没有此事大。两家掌柜必须来。”说完,贾理盯着徐晓,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

“禀报总掌柜,两位掌柜确实有要事,不能前来。谢家与徐家特地委托小人,有什么事情,由小人代为转达。”徐晓又是恭恭敬敬一礼,不紧不慢说出。

虽然他表面上彬彬有礼,但是只要是明眼之人,都能看到他内心深处的傲慢。

贾理大怒,这个摆明是充着他来的。

他一拍案几,就要发火。

雨济旱急忙拉住他的手,把茶杯给他端去:“总掌柜口干了,喝茶消渴。”

贾理才知道自己失态,感激看了雨济

旱一眼,急忙做喝茶状。

“谢家与徐家的两位掌柜确实来不了?”雨济旱一边喝茶,一边不紧不慢问道。

他语气平淡之极,仿佛静看花开花落,坐看云舒云卷。

徐晓万万没有料到,这个主簿与总掌柜表现完全不一样。

他虽然表面上彬彬有礼,其实是巴不得把主要席位上面的总掌柜及主簿激怒。

两人越是暴怒,他心里更加高兴,就说明他们拿徐家与谢家两个大家族没有法子。

现在雨济旱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他眼睛乱转,很快就有了主意:“正是,两家掌柜确实有要事,还希望总掌柜与主簿宽恕。”

“两位掌柜可知道,这个驰道乃是积善积德万民路?”雨济旱一边喝茶,一边平淡望着徐晓。

徐晓自然不能否定,只得顺着回答:“两位掌柜知道。”

“两位掌柜可知道,这个驰道乃是官府出面修建的?”雨济旱依然一边喝茶,一边漫不经心问道。

徐晓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他也只有如此回答:“两位掌柜知道。”

“两位掌柜可知道,驰道成立总掌柜、主簿、副总掌柜经过官府同意的?”雨济旱继续追问,但是语气极为平淡。

虽然雨济旱语气极为平淡,但是徐晓却感到无形压力。

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只得回答:“两位掌柜知道。”

“既然这些都知道,两位掌柜为何不来?”雨济旱语气轻淡,但是徐晓感到穿透力不小。

他拱手一礼,脸上带着笑容:“禀告主簿,两位掌柜今天确实有事,无法前来。”

虽然他脸上带着笑容,但是仔细一看,他是皮笑肉不笑,贾理甚至感觉徐晓在假笑。

贾理眼里冒着怒火,很想上前暴打徐晓一顿。

这个小人仗着他是徐家之人,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两位掌柜难道想违反官府要求?”雨济旱放下茶杯,目光炯炯望着他质问。

徐晓依然拱手一礼,依然还是皮笑肉不笑:“禀告主簿,两位掌柜确实有事。”

“两位掌柜难道连积善积德也不放在眼里?”雨济旱眼里突然带着轻蔑的神情,淡淡地问道。

徐晓心里一惊,但是依然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主簿此话万万不妥,两位掌柜不是在修建积善积德路吗?”

“徐家与谢家也是修建积善积德之路?可是那个乃是秦始皇专用驰道。难道谢家与徐家,想在灵泉县修建一条专供谢家与徐家的专用驰道不成?”雨济旱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字字如针,直刺徐晓心里。

徐晓不禁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他现在发现,宁愿与直来直去贾理打交道,也不愿意与绵里藏针的雨济旱交谈。

他的目光向着贾理望去,贾理此时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一边悠闲喝茶,一边看着徐晓窘态,心里说有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徐晓想重新激怒贾理,但是贾理根本就不理睬他。

徐晓想摆脱雨济旱,但是无法摆脱,因为他必须回答这个致命的

问题。

他眼睛乱转,突然灵光一闪,有了。

徐晓拱手一礼,振振有词:“禀告主簿,驰道并没有统一标准,只是各自理解不同,因此修建出来驰道不同而已。”

“确实每人有自己的驰道标准。让老朽纳闷的是,尔等徐家与谢家的标准就是秦始皇驰道标准。遮莫尔等要让天下百姓必须乘坐徐家与谢家制作的马车才能上路。”雨济旱突然眼睛放出精光,眨也不眨望着徐晓,“尔等徐家谢家难道想趁此大赚特赚一笔不成?”

此话说得有些诛心,不但徐晓脸色难看,就是坐在一旁的徐谋也同样难看。

贾理没有说话,脸上不禁冷笑连连。

其它几个掌柜互相看了看,不禁脸上失色,心里均这样想到:“遮莫谢家与徐家果然有这种想法,如此一来,这个哪里还是积善积德之事,反而是积邪积恶之事。”

想到这里,他们看着徐晓,对着这个知县门房心里极为复杂。

徐晓没有料到这些,或者他没有料到雨济旱会这样问,口里呐呐回答:“天下百姓也可以制作这种轨道的马车。”

“天下百姓已经有了成千上万的马车,如果要更换成尔等这种类型马车,不知要浪费多少钱财,增加老百姓多少负担。”雨济旱语气充满不屑一顾,“尔等这种做法,是积善积德还是积邪积恶呢?”

“禀告主簿,两个掌柜绝对不是为了给天下百姓增加负担,而是为了提高马车速度,所以才采用了秦始皇这种轨道。”徐晓不禁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想了半天,终于找出一个理由来回答。

但是雨济旱并没有放过他,继续问道:“如此一来,尔等承认轨道必须要用相应马车。这个不是增加老百姓负担还是什么?”

天气虽然是冬天,但是徐晓觉得自己额头冷汗纷纷,无论他怎么狡辩,增加成本是免不了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抬头向着徐谋望去。

徐谋本来在喝茶,看到他求救的目光,知道自己必须出面了。

“站在这里还做什么,还不派人请两位掌柜过来商议。”他咳嗽一声,出面说道。

徐谋不但是知县幕僚,也是副掌柜,这点面子雨济旱还是要给的。

他一边喝茶,一边点点头:“无妨,赶快出去找马车把两位掌柜请来,这样吧,给一个时辰时间,如果不来,此次会议继续召开,后果自负。”

虽然雨济旱没有提什么后果,但是徐晓早已胆颤心惊,迫不及待答应,立即找人下山把两位掌柜叫来。

“雨典吏,如果他们不来,有什么后果?”看到徐晓出去,贾理打量正在尖起耳朵听话的徐谋,故意问道。

徐家与谢家如此不给面子,必须要让两家感受到实实在在的痛苦,只是这个痛苦是什么。

毕竟两家有人在朝廷当相公,一个是参政知事,一个还是宰相。

如果这个痛苦小了,对于两家乃是隔靴抓痒,越挠越痒。

说完,贾理目光炯炯望着雨济旱,,期望得到答案。

毕竟,他这个总掌柜都没有想到,究竟是什么后果才能让徐家与谢家感到痛苦不堪。

第六百一十七、嫉妒成狂 说完,他目光炯炯望着徐谋。 他觉得已经抓住赵平的弱点,相把赵平从高高在上位置拉下来。 没有法子,赵平在他面前就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大山,能够在他手里拉下,那绝对是人生一件快事。 “这个也不是问题,灵泉县赵家庄不是有一个建坊掌柜熊山吗?此人正好做驰道副总掌柜。”徐谋淡淡回答,仿佛四两拔千斤,把徐跃的凌厉攻势迎刃而解。 徐跃嘴巴动了动,显然有些不自然。 但是他并不甘心,眼睛一转问道:“这个熊山现在正在干什么?” 即使你是赵家庄的掌柜,但是没有修建驰道,同样也不行。 “苏氏那一段驰道,就是他修建的。所以让他来做副总掌柜,最好适合不过。”徐谋早已把腹稿说了出来。 徐跃还是没有甘心:“但是眼前如果按照赵平法子来修建驰道,钱肯定不够用。仙凝土毕竟不是岩石,也不是泥土,这个造价也只有苏氏才能承受得起。” “所以一定要把雨济旱拉进来。他虽然是小妾的祖翁,但是赵平对他一家之人极好。雨济旱的儿子与孙子仅仅只有举人功名,就已经是有品秩的小官了。”徐谋的语气极为羡慕不已。 徐跃不可思议,感觉突然发生地震,他站起来问道:“族叔,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到半年时间,他们已经就是朝廷命官而不是小吏。听说小圣人的小妾的父亲不是七品。” 说完他不着痕迹看了徐跃一眼,因为徐跃也是七品。 不过徐跃这一个七品,乃是徐家与谢家两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两家来头非常大,一个是当朝丞相,一个乃是参政知事,掌握了朝廷大部分权力。 要知道小圣人仅仅是成都府一个主簿,后来兼任盐司副使。 他万万没有料到,赵平实际能耐如此之大。 徐跃根本就不相信,口里喃喃念道:“如果说他的小妾一个亲人为官,侄儿还相信,可是两个怎么可能?” “老夫开始也不相信。后来了解到,他的小妾的哥哥雨墨砚在盐司为八品推官,他小妾的父亲是七品知县之类。”徐谋语气全部都是羡慕不已。 他年齿与雨奇石差不多大,同样也是举人,两个地位截然不同。 纵然他们家族有人在朝廷做参政知事,但考上进士才能迈入官员阶层,如果没有考上进士就只有凭三届举人挤进那十几个同进士名额。 偏偏官家认为大宋冗员太多了,对于举人进入同进士一卡再卡。 徐谋考了二十多年,可能是资质平常吧,才考起两届举人,连三届举人都不是,更不用说去挤同进士资格。 心灰意冷之下,他干脆给族侄当幕僚,也熟悉一下官场。 徐跃眉头一皱,觉得越来越不对劲:“族叔,西县朝廷竟然管不住,让赵平那个竖子随便安排他的人?” 他气愤到了极点,竟然连竖子两个字都说出。 徐谋摇摇头,没有料到他这个放倒格局太小。 明明小圣人远远超过他,心里嫉妒之极,竟然还称赵平为竖子。 跟着这么一个主子,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非也,保安团自从打下西县之后,早已打禀报要求朝廷派员治理,没有人愿意去那里。”徐谋摇摇头,不禁叹息一声。 徐跃心里更加不明白:“为何没有愿意去西县?” “西县紧挨着兴元府,相距不到五十里路,地势平坦,骑兵不到一个时辰就可以杀到这里,”徐谋一边说,一边仔细打量徐跃,“况且那里可是胡人进攻大宋的基地,屯兵五十万大军。赵家庄天天与胡人打战,西县也不知什么会再次丢掉。” 果然,徐跃听说兴元府还有胡人五十万大军,脸色苍白。 看到徐跃这个样子,徐谋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去西县,成都乃是天府之国也。 与随时可能被西县被胡人攻破相比较,这里不但富裕,而且安全。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古人诚不欺我也。”徐跃看到徐谋的目光,害怕他看穿自己,急忙用此话来掩盖自己。 徐谋自然不会揭露他,点点头,似乎赞同他的说法。 徐谋想了想,不由得有些感叹:“小圣人对于手下及亲人不错,现在赵家庄这个主簿张.宏,也是他的小妾的父亲。” “赵平究竟有多少个小妾,竟然如此好色?”徐跃听到这里,心里更加嫉妒。 要知道,他一个小妾也没有,在家里还被夫人谢灵蛾压得死死的。 即使要上青楼,也是偷偷的,不敢明目张胆。 没有法子,他这个知县甚至进士资格,都是通过联姻得到的。 更何况,谢灵蛾虽然相貌差了一点,但是还给他生了三个孩子,肚子里面还有一个,让徐家与谢家两家乐得合不拢嘴来。 徐跃虽然相貌上瞧不起谢灵蛾,但是还是很敬重谢灵蛾的。 谢灵蛾也有自己优点,诚然相貌不如他,却也同样读书识字,知书达理,特别是官场的见解不凡。 比如这次灵泉县的驰道修建,就是她提出来来的。 虽然这个驰道在徐跃手里搞砸了,这个乃是徐跃眼高手低造成的,与谢灵蛾无关。 徐谋当然知道徐跃的想法,摇摇头:“小圣人还小,根本不能同房。其实这些小妾,都是他们家里送的。听说小圣人整天非常忙碌,根本没有时间管这些小妾。至于多少个小妾,老夫就不知道。” 他乃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去打听赵平的小妾在什么。 “听说赵平已经与余学士的孙女订亲了,没有料到还竟然如此好色。”听到此话别人把自己的女儿送给赵平当小妾,他更加嫉妒,几乎发疯。 徐跃不禁拿自己与赵平比较,两人都是对官场大佬联姻,为何赵平还有这么多人把女儿送去做小妾,而他却偏偏没有? 听到徐跃的酸溜溜的话,徐谋哪里不知他所想。 他越来越觉得徐跃的格局太小,处处嫉妒赵平。 赵平不但年齿比他小,官比他大,才华远胜过他,财富更是无比相提并论。 徐谋毕竟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嫉妒之心早已冲淡了许多。 得赶快转移这个主子的注意力,他对着徐跃拱手一礼:“大人,这个驰道如何修建?” “驰道如何修建?”徐跃不禁一愣。 他心里依然还没有从对赵平的嫉妒之中清醒过来,急忙端起茶杯,假装喝茶。 看到徐跃半响没有喝茶,深谋熟虑知道他还没有完全从嫉妒中回到现实。 徐谋想了想,必须分散他的精力,故意说道:“大人,这个管理驰道存在不完善之处。” “什么,还有不完善之处,在什么地方?”听到驰道管理存在疏漏,徐跃猛然惊醒。 看见徐跃终于清醒过来了,徐谋心里终于高兴。 其实这个已经比较完善了,但是他话已经出口,必须得找到一个说法说下去。 徐谋一边喝茶,一边构思。 很快他就想出一个点子,对着徐跃拱手一礼:“大人,这个驰道的总掌柜、副掌柜及主簿都是小圣人那一边之人,大人是否应该安排自己的人去监督呢?” 徐跃一听,果然有理。 这个驰道名义上还是自己推动,没有自己的怎么通行? 他看了看徐谋,突然明白了,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族叔想到驰道挂一个副掌柜,这个问题不大。可是侄儿这里离不开族叔,这个如何是好?” 徐谋说此话当然有这个意思,既然已经被徐跃点破,虽然尴尬不已,但是总比自己提出更好。 “门房徐晓在这里闲着无事,倒不如让他出去增长一下见识。”徐谋打量尖着耳朵听说的徐晓,提出一个建议。 徐晓大约十七八岁,是徐跃的族弟。 虽然也姓徐,同样读过十年寒窗,可是不是那一块料,两次科举与成绩很不理想。 正好徐跃来到灵泉县,干脆就在这里当一个门房。 徐跃觉得有些不对劲,拱手一礼:“族叔,族弟年幼,驰道修建听说弯弯拐拐太多,族弟上当受骗怎么办?” “大人,如果是其它修建驰道,老夫肯定不放心。但是修建此驰道乃是何人,小圣人也。小圣人不但已经修建好金堂县到成都的驰道,听说还在西县与金堂县之间修建一条驰道。可以想想,小圣人岂会在灵泉县与成都之间驰道做手脚吗?”说到这里,徐谋不知不觉之中对赵平佩服甚至崇拜不已。 徐跃瞪大了眼睛,眼里完全是不敢相信的神色:“什么,那个可是难于上青天的蜀道,赵平那个竖子竟然也想修建一条驰道?” “是呀,太白有诗曰,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如果小圣人真正修建一条驰道,那才是真正让天险变坦途。这个才是真正的积善积德路也。”说到这里,徐谋口气真的崇拜起来。 徐跃摇摇头,口里是不屑一顾:“秦国以兴国之力,修建蜀道也花费十五年之巨。驰道难度远远超过蜀道,难道赵平打算修建三十年或者五十年?” 不知为什么,徐跃最不喜欢听与赵平有关的事情。 没有料到,他的族叔偏偏又提到赵平,而且又是远远超过秦国的蜀道的驰道,心里更加不爽。 “三十年,五十年,没有那么夸张。”徐谋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赵家庄主簿张.宏透露,最多三至五年,也许两年左右。” “赵平那个竖子能够在三年之内把蜀道变成驰道,本县就把这墨砚的墨汁全部喝下。”听到族叔如此崇拜赵平,他心里更加不爽,干脆用墨汁来发誓。 他气愤到了极点,不但没有称自己为侄儿,反而称自己为本县。 门房听到这里,忍不住捂住自己嘴巴。 他已经相像到了几年之后的事情,自己这个知县族兄已经记住今日发誓之事。 可是如果遇到小圣人真的把蜀道这个驰道三年宝宝修修好,族兄究竟喝还是不喝? 不喝,丢失的是信誉,喝下,丢下的脸面。 如果他届时被迫喝下一盘墨汁,知道之人觉得他墨水喝多了,究竟还是少了呢? 这个丢人的事情,千万不能外传。 也许,文人喝下墨汁还是一件风雅之事。 不是吗,文人之间经常对于读书多少,以喝墨汁来形容。 他偷偷打量,还好整个公房就只有他们三人,还好没有外人。 见到徐跃又把事情扯远,徐谋立即把话题拉了回来:“大人,让徐晓代表老夫监督驰道,应该没有问题吧。” “赵平已经修建一条驰道,又在蜀道修建驰道,他是一个有声誉之人,当然不会拿自己的声誉开玩笑。”听到赵平还在修建一条驰道,徐跃相信赵平不会把小圣人声誉开玩笑,“族叔,侄儿还发现一个问题,如何与苏家、徐家、谢家、陈家等家族交涉?” “苏家倒也好办,反正都是按照小圣人法子修建,难的是徐家、谢家与陈家。”徐谋点点头,最后断然说道:“这个吾等不管,由小圣人自己想法子去。” 第六百一十八、收拾大族 徐跃点点头,他早已瞧赵平不爽。 他倒要看看,牵涉几个大家族的方方面面,看看赵平如何摆平。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还是灵泉县知县,这里是他的地盘。 他乃是这里的地主,自然要做一番对他有利的手脚出来。 赵平是成都府主簿,当然可以来灵泉县来视察。 不过驰道乃是灵泉县的内政,赵平如果来这里,显得大题小做,显然丢了身份。 要知道,赵平不但是成都府主簿,盐司副使,更是天下闻名的小圣人也。 如果赵平不来,不知其他人如何摆平徐家、谢家、陈家这些大家族。 灵泉县醉春风茶楼二楼雅间。 “汝放心,这次老夫就是不去。老夫倒要看看,没有谢家,他这个驰道大会如何商议。”谢方白对着徐晓说道,说完哈哈大笑。 徐晓向着另外一人望去,那人年齿与谢方白差不多大。 此人叫做徐薄,乃是徐家驰道修建掌柜。 他点点头,一边喝茶,一边带着笑容说道:“徐家当然支持徐家,没有二话可说。” 桃源镇有一个议事堂,这个原来是山寨寨主黄之昭召集各房的议事专用之物。 不过山寨太穷,它比较简陋甚至难看。 简陋到了哪种地步呢?串架墙壁里面的泥巴及竹条都裸露出来,屋顶上面乃是茅草。 茅草遇到山上大风,茅草乱飞,屋顶到处都是漏洞,可以直接观满天的星光。 遇到雨天,地面直接积水,坑坑凼凼,惨不忍睹。 如今经过重新装修,墙壁全部用石灰粉刷,屋顶用瓦片代替茅草,显得庄重大方,窗明几净。 议事堂第一排乃是主要席位,是一排案几,它对着下面几排普通案几。 主要席位正中坐着是雨济旱、贾理,他们两人两边分别坐着副总掌柜熊山及徐谋。 雨济旱大约虽然年过花甲,但是相貌也不过五十左右,面如古月。 他旁边坐着乃是驰道总掌柜贾理,贾理虽然比雨济旱年轻十岁,但是显得比雨济旱相貌还要老些。 贾理乃是总掌柜,一边喝茶,一边扫视台下:“陈家、钱家的掌柜及郑掌柜到了。怎么徐家与谢家的掌柜不来?” 徐晓上前恭恭敬敬一礼:“禀告总掌柜,两个掌柜有要事在身,托小人一句话,说不能前来。” “这个可是关系的驰道的大事,两位掌柜的事情两大也没有此事大。两家掌柜必须来。”说完,贾理盯着徐晓,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 “禀报总掌柜,两位掌柜确实有要事,不能前来。谢家与徐家特地委托小人,有什么事情,由小人代为转达。”徐晓又是恭恭敬敬一礼,不紧不慢说出。 虽然他表面上彬彬有礼,但是只要是明眼之人,都能看到他内心深处的傲慢。 贾理大怒,这个摆明是充着他来的。 他一拍案几,就要发火。 雨济旱急忙拉住他的手,把茶杯给他端去:“总掌柜口干了,喝茶消渴。” 贾理才知道自己失态,感激看了雨济旱一眼,急忙做喝茶状。 “谢家与徐家的两位掌柜确实来不了?”雨济旱一边喝茶,一边不紧不慢问道。 他语气平淡之极,仿佛静看花开花落,坐看云舒云卷。 徐晓万万没有料到,这个主簿与总掌柜表现完全不一样。 他虽然表面上彬彬有礼,其实是巴不得把主要席位上面的总掌柜及主簿激怒。 两人越是暴怒,他心里更加高兴,就说明他们拿徐家与谢家两个大家族没有法子。 现在雨济旱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他眼睛乱转,很快就有了主意:“正是,两家掌柜确实有要事,还希望总掌柜与主簿宽恕。” “两位掌柜可知道,这个驰道乃是积善积德万民路?”雨济旱一边喝茶,一边平淡望着徐晓。 徐晓自然不能否定,只得顺着回答:“两位掌柜知道。” “两位掌柜可知道,这个驰道乃是官府出面修建的?”雨济旱依然一边喝茶,一边漫不经心问道。 徐晓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他也只有如此回答:“两位掌柜知道。” “两位掌柜可知道,驰道成立总掌柜、主簿、副总掌柜经过官府同意的?”雨济旱继续追问,但是语气极为平淡。 虽然雨济旱语气极为平淡,但是徐晓却感到无形压力。 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只得回答:“两位掌柜知道。” “既然这些都知道,两位掌柜为何不来?”雨济旱语气轻淡,但是徐晓感到穿透力不小。 他拱手一礼,脸上带着笑容:“禀告主簿,两位掌柜今天确实有事,无法前来。” 虽然他脸上带着笑容,但是仔细一看,他是皮笑肉不笑,贾理甚至感觉徐晓在假笑。 贾理眼里冒着怒火,很想上前暴打徐晓一顿。 这个小人仗着他是徐家之人,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两位掌柜难道想违反官府要求?”雨济旱放下茶杯,目光炯炯望着他质问。 徐晓依然拱手一礼,依然还是皮笑肉不笑:“禀告主簿,两位掌柜确实有事。” “两位掌柜难道连积善积德也不放在眼里?”雨济旱眼里突然带着轻蔑的神情,淡淡地问道。 徐晓心里一惊,但是依然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主簿此话万万不妥,两位掌柜不是在修建积善积德路吗?” “徐家与谢家也是修建积善积德之路?可是那个乃是秦始皇专用驰道。难道谢家与徐家,想在灵泉县修建一条专供谢家与徐家的专用驰道不成?”雨济旱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字字如针,直刺徐晓心里。 徐晓不禁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他现在发现,宁愿与直来直去贾理打交道,也不愿意与绵里藏针的雨济旱交谈。 他的目光向着贾理望去,贾理此时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一边悠闲喝茶,一边看着徐晓窘态,心里说有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徐晓想重新激怒贾理,但是贾理根本就不理睬他。 徐晓想摆脱雨济旱,但是无法摆脱,因为他必须回答这个致命的问题。 他眼睛乱转,突然灵光一闪,有了。 徐晓拱手一礼,振振有词:“禀告主簿,驰道并没有统一标准,只是各自理解不同,因此修建出来驰道不同而已。” “确实每人有自己的驰道标准。让老朽纳闷的是,尔等徐家与谢家的标准就是秦始皇驰道标准。遮莫尔等要让天下百姓必须乘坐徐家与谢家制作的马车才能上路。”雨济旱突然眼睛放出精光,眨也不眨望着徐晓,“尔等徐家谢家难道想趁此大赚特赚一笔不成?” 此话说得有些诛心,不但徐晓脸色难看,就是坐在一旁的徐谋也同样难看。 贾理没有说话,脸上不禁冷笑连连。 其它几个掌柜互相看了看,不禁脸上失色,心里均这样想到:“遮莫谢家与徐家果然有这种想法,如此一来,这个哪里还是积善积德之事,反而是积邪积恶之事。” 想到这里,他们看着徐晓,对着这个知县门房心里极为复杂。 徐晓没有料到这些,或者他没有料到雨济旱会这样问,口里呐呐回答:“天下百姓也可以制作这种轨道的马车。” “天下百姓已经有了成千上万的马车,如果要更换成尔等这种类型马车,不知要浪费多少钱财,增加老百姓多少负担。”雨济旱语气充满不屑一顾,“尔等这种做法,是积善积德还是积邪积恶呢?” “禀告主簿,两个掌柜绝对不是为了给天下百姓增加负担,而是为了提高马车速度,所以才采用了秦始皇这种轨道。”徐晓不禁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想了半天,终于找出一个理由来回答。 但是雨济旱并没有放过他,继续问道:“如此一来,尔等承认轨道必须要用相应马车。这个不是增加老百姓负担还是什么?” 天气虽然是冬天,但是徐晓觉得自己额头冷汗纷纷,无论他怎么狡辩,增加成本是免不了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抬头向着徐谋望去。 徐谋本来在喝茶,看到他求救的目光,知道自己必须出面了。 “站在这里还做什么,还不派人请两位掌柜过来商议。”他咳嗽一声,出面说道。 徐谋不但是知县幕僚,也是副掌柜,这点面子雨济旱还是要给的。 他一边喝茶,一边点点头:“无妨,赶快出去找马车把两位掌柜请来,这样吧,给一个时辰时间,如果不来,此次会议继续召开,后果自负。” 虽然雨济旱没有提什么后果,但是徐晓早已胆颤心惊,迫不及待答应,立即找人下山把两位掌柜叫来。 “雨典吏,如果他们不来,有什么后果?”看到徐晓出去,贾理打量正在尖起耳朵听话的徐谋,故意问道。 徐家与谢家如此不给面子,必须要让两家感受到实实在在的痛苦,只是这个痛苦是什么。 毕竟两家有人在朝廷当相公,一个是参政知事,一个还是宰相。 如果这个痛苦小了,对于两家乃是隔靴抓痒,越挠越痒。 说完,贾理目光炯炯望着雨济旱,,期望得到答案。 毕竟,他这个总掌柜都没有想到,究竟是什么后果才能让徐家与谢家感到痛苦不堪。 第六百一十九、身份象征 听到雨济旱说话,原来一脸的镇静的徐谋,也不禁脸色大变。 因为雨济旱一边喝茶,一边淡淡回答:“非常简单,功德碑上面没有两家的姓名。” 打人不打脸,雨济旱此举偏偏就是要打两家的脸。 两家辛辛苦苦修建驰道,如果功德碑上面没有他们姓名,那么则是丢了天下最大的丑。 “那你们也不想晋升了。”徐谋心里大怒,此话就要冲口而出。 但是他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作了一个啊啾啊啾,把自己想说的话吞了进去。 如果说出此话,双方就撕破脸皮,没有转回的余地。 毕竟,这次是他们两家理亏在先,雨济旱是一条一条驳斥谢家与徐家的无赖之行为。 这些话不但徐晓难以回答,就是他这个深谋熟虑的幕僚也难以回答。 雨济旱的对徐晓的质询,正是应了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那句经典名言。 徐谋最担心的双方撕破脸皮之后,徐跃的驰道成为天下闻名的邪恶之路。 现在赵家庄是他辛辛苦苦请来的,最多让他们难堪,但是万万不能得罪。 万一赵家庄离开了,他这个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驰道乃是徐跃最重要的政绩工程,也是徐跃与徐谋晋升之路,孰轻孰重,至少这一点他还是清楚的。 想到这里,他通过咳嗽掩饰自己,一心一意喝茶起来。 不到一个时辰,谢方白及徐薄各自带着十多个手下来到议事堂,显然想从气势压到对方。 与谢家与徐家不同的是,典吏工段掌柜郑发财及徐跃同窗工段钱多多只是带了两个手下,而陈家工段鲁高更是一个手下也没有带来,显得质扑简单。 谢方白与徐薄一起拱手一礼,向四周唱了一个肥诺:“禀告总掌柜及主簿,在下工地(家里)有要事,现在才来,请原谅则个。” “今天召集各位掌柜来,乃是由于统一标准,从而展导致各修各的混乱局面,让驰道变成慢道。就是想到一个统一修建驰道的法子。”看到所有工段掌柜到齐,贾理咳嗽一声来了一个开场白。 看到赵家庄的掌柜熊山竟然也坐在主要席位上面,谢方白与徐薄两人顿时不干了。 谢方白首先从座位上站起:“熊掌柜也是掌柜,在下也是掌柜,为何他是副总掌柜,而在下不是?” “就是,吾等都是掌柜,为何吾等不能成为副总掌柜?”徐薄也不甘示弱质问。 说完,他看了看其他掌柜们,想鼓动他们一起闹事。 “这个非常简单,因为赵家庄已经修建一条驰道,尔等目前修建出来驰道吗?”回答此话不是贾理,而是雨济旱。 谢方白与徐薄对视一眼,由谢方白率先发言:“吾等不是正在修建吗?” “这个不是正在修建,而是已经修好,还能够投入使用。”雨济旱扫视在场所有人一眼,淡淡说道,“如果你们也有这样的驰道,同样可以坐在这个位置。” 谢方白立即狡辩:“吾等修建的乃是秦始皇驰道,秦始皇驰道也不是投入使用了吗?” “那驰道乃是秦始皇修建的,而不是尔等修建的。秦始皇已经死了千多年了,他修好的驰道的声誉可是不想被别人糟蹋。”雨济旱说话不是非常犀利,但是却绵里藏针,语气里面暗带讽刺味道。 谢方白即使脸皮再厚,听到此话,也不好意思再代表秦始皇的驰道。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把目光投向徐薄,这个不是他的强大后援吗? 看到谢方白投来的目光,徐薄立即从坐位站起:“秦始皇千多之年就修建驰道,正是说明此驰道之伟大,他是天下统一的象征。” 他想从秦始皇统一来维护秦始皇驰道的尊严,从而维护现在这个驰道尊严。 “秦始皇统一的岂是这些?他还统一了度量衡、统一了文字,统一了六国。虽然天下也不是秦朝时代,但是度量衡、文字如今依然还在使用。这些都是秦始皇的留给子子孙孙的无穷财富,我们都受到秦始皇的好处。可是驰道呢?秦始皇的驰道已经停留在书上记载了吧,后人几乎上没有用过。这个说明什么,说明秦始皇的驰道存在缺陷。”雨济旱不停举例,用事实反驳秦始皇驰道缺陷。 徐薄听到此话,心里一急,眼睛一转,继续辩护:“秦始皇的驰道乃是他的专用,所以现在才没有流传下来。” “秦始皇修建驰道是为自己所用,现在尔等两家修建驰道,难道只许尔等两家使用?”雨济旱淡淡打量徐薄一眼,淡淡质问。 什么以子之矛,攻其之盾,这个就是,让徐薄感觉有些难以招架。 见到徐薄求救的目光,谢方白听到此话,马上就从坐位上站起。 他对着雨济旱拱手一礼回答:“雨典吏,谢家与徐家从来没有打算只让两家单独使用,天下马车牛车都可以使用。” “都可以使用吗,那好,现在就把老朽的马车到你们修建的驰道试试。”雨济旱点点头,随即问道。 谢方白一听,不禁大乐:“禀告雨主簿,谢家已经用马车试过的,完全没有问题。” 在他看来,他们的马车已经上轨道试过。 马车跑起来确实飞快,毕竟这个轨道就是按照他们谢家规格修建的,当然没有问题。 雨济旱马车能够上轨道更好,如果实在规格不符,不妨修改一下就可以。 雨济旱是代表赵平的,只要把他说动,一切就好办。 “禀告雨主簿,这个完全没有问题,吾等两家的马车试过的。”徐薄也出来说道。 他的想法同样如此,如果上不了路,更换一个车轮就可以了。 雨济旱放下茶杯,望着鲁高问道:“鲁掌柜,汝乃是鲁班后人,汝看行否?” 谢方白与徐薄两人互相看了看,觉得奇怪。 毕竟他们两个才是当事人,鲁高还是当事人,不知为何要问他呢? “禀告雨主簿,这个恐怕不行。”鲁高打量谢方白与徐薄两人一眼,摇摇头对着雨济旱拱手一礼。 谢方白与徐薄两人心里非常不高兴,鲁高你如此讨好雨主簿,也不用拿贬低吾等当吧。 想到这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均发现对方眼里的怒火。 咱们可不是普通老百姓,乃是大家族,还是当朝的相公的家族。 谢方白强忍心里怒火,对着鲁高拱手一礼:“鲁掌柜,为何不行?” 看着谢方白脸上的极端怒火表情,鲁高知道自己说话已经把对方得罪。 他是一个搞技术出身的工匠,不在官场里面混,虽然不怕对方,但是能够不得罪当然更好。 “两位掌柜,尔等出来看看这个马车,就知道行否?”鲁高拱手一礼,打量两人一眼,和颜悦色回答。 谢方白与徐薄觉得更加莫名其妙,雨济旱也不过是一个典吏,还有什么好的物事。 马车可不是牛车,随便一个小吏能够养得起。 雨济旱也不过是一个典吏,考虑到灵泉县收入较高,能否养一个马车勉勉强强。 想到这里,两人更加疑惑,难道雨济旱是一个污吏? 不过灵泉县与金堂县实行望高禄养廉制度,又有专门的审房监督,应该比较清廉吧。 想到这里,两人觉得更加莫名其妙,想出去看看究竟。 谢方白与徐薄跟着鲁高,来送一个专用的马棚。 这个只有两匹马,还有一个一辆马车。 鲁高指着这个马车,对着谢方白与徐薄说道:“两位掌柜,尔等看看,这个马车行否?” 两人打量这个马车,不禁目瞪口呆,这个马车太奇怪。 “怎么,这个竟然是四轮马车?”谢方白虽然是来自一个大家族,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马车,不由得冲口问道。 徐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这些,口里喃喃念道:“雨主簿只是一个典吏,为何竟然还有四轮马车?” “四轮马车几时出现,吾等也是第一次才看见。”两人互相看了看,眼里俱是骇然的目光,心里有些从来没有的震惊。 他们两个大家族,不是来自成都就是京城,又是一个大家族,自然心里有着无比的优越感。 万万没有料到,这个过去曾经被他视为偏僻乡下的桃源镇,竟然还有一个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四轮马车。 两人发觉对方都是一脸苦涩,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之感,全部从天上被打落凡间,变成彻彻底底的失落之感。 “雨主簿虽然只是一个典吏,但是他的孙女乃是小圣人的小妾。这是小圣人孝敬他的。”鲁高一边向他们解释,一边羡慕不已。 谢方白怎么也想不通:“小妾就是小妾,竟然还给小妾祖翁送四轮马车?” “赵平对他的小妾也太好了吧,要知道东坡居士还把小妾送人的。”徐薄一边一边纳闷,一边嫉妒不已,口里尽量是酸溜溜的话语。 看着两人嫉妒的目光,鲁高咳嗽一声,急忙提醒:“敢问两位掌柜,这个马车能否上尔等的驰道?” “这个马车的车轮原本不能上驰道,但是只要更换轮子,同样可以上秦始皇驰道。”谢方白围着四轮马车不停转来转去,一边打量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 徐薄更是高兴不已:“只要四轮马车能够上秦始皇驰道,天下哪里还有不能更换车轮的马车。” 两人互相看了看,虽然在嫉妒之余,但是想到这个马车能够上秦始皇驰道,那不是意味着他们驰道的成功呢? 赵平即使再不心甘,但是他自己制作的四轮马车都能够上驰道,他不可能打自己的脸吧。 两人越说越兴奋,仿佛胜利已经就在眼前。 想到这里,两人互相拱手表示祝贺,就差点弹冠相庆。 看到两人得意忘形,鲁高摇摇头。 “两位掌柜,尔等能够制作出来四轮马车吗?”鲁高拱手一礼,上前提示一声。 谢方白与徐薄两人正在兴奋之处,没有料到鲁高说些此话。 谢方白拱手一礼还礼,有些不高兴回答:“吾等确实不能制作出来,可是与秦始皇驰道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因为这个车轮根本无法更换。”鲁高看见对方不高兴,急忙好意提醒。 谢方白知道鲁高专门替赵平说话,难道鲁高是鲁班后代缘故,喜欢制器的赵平不成。 可是你即使崇拜赵平,但是也不要踏屑吾等,要知吾等乃是大家族,而且还是当朝相公的家族。 他冷冷打量鲁高一眼,眼里是浓浓的不屑:“四轮马车虽然吾等不能制作出来,但是天下能够更换车轮的工匠如过江之鲫。” 他没有说自己家里能够更换,而是谦虚说这个车轮太简单,几乎会木工的匠人都能够更加。 “四轮马车的关键,就是在于这个车轮。”鲁高看见对方眼里的怒火,知道两人误解,急忙解释说道。 谢方白与徐薄两人只是掌柜,对于制器及木匠之事并不知晓。 两人不禁皱眉,没有料到这个四轮马车竟然如此复杂。 谢方白的目光在鲁高与四轮马车之间来回打量,试探拱手一礼问道:“鲁掌柜,听说汝乃是鲁班后代,应该能够制作吧。” 鲁高摇摇头,一边还礼,一边一脸苦笑。 “即使不能制作,但是更换一个车轮应该没有问题。”谢方白还不死心,觉得这个应该办到,拱手一礼问道。 鲁高又是摇摇头,叹了口气,继续苦笑:“吾自负是鲁班后代,其实实在有愧。没有料到的是,吾既不能制作,也不能更换车轮。” “鲁掌柜也太小瞧自己了吧,为何不能制作,也不能更换车轮?”谢方白与徐薄互相算了一眼,均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鲁高眼里一脸暗然,忍不住又是叹气:“实不相瞒,几天之前,在下仔仔细细蹲在马车上面看过,根本就不能更换。” “这个车轮与其它马车车轮没有两样,为何就不能更换?”谢方白围着四轮马车反复转了几圈,脸上完全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鲁高摇摇头,脸上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也不知小圣人如何想的,这个车轮与马车竟然是一体的,尔等想想,车轮与马车一体,如何能够更换。” 雨济旱一边喝茶,一边大大方方让其它人观看。 他虽然一脸平静,但是眼里的光彩还是出卖了他。 雨济旱原来是没有马车的,赵平考虑到老爷子年齿大了,就送给一辆马车。 这个马车与其它马车不同,它有四个轮子,现在还放在议事堂前面的停车场里面。 使用这个四轮马车的不多,整个四川也没有几辆。 娘亲自然不能少了,她是第一个坐这个马车之人。 “平儿,这个马车就是好,不但平稳,而且比两轮马车舒服多,几乎感觉不到震动。”娘亲一边坐着,一边给了陪同她坐车的赵平一个充满母爱的吻。 这个四轮马车当然舒服,不但在车轮上面安装的减震的弹簧,就是座垫也安装弹簧。 赵家庄现在已经有了铁制的车床、铣床、削床,已经能够开始试制弹簧。 只是这个还是处于实验室阶段,离量产还早。 余玠乃是四川置制使,朱文炳是其副手,两人自然也有。 看到余玠与朱文炳也有,成都府知府秦玉龙与通判阳武厚着脸皮各自要了一辆。 赵平对自己家人及亲人极好,就是张小娘子这个小妾的祖翁张固、王十九娘的祖翁王庆生、平妻父亲颜国也有一辆。 从赵平送车来看,不是高官就是高龄之人。 雨济旱已经年满六十,又是赵平小妾雨墨花的祖翁,自然不能少下。 雨济旱收到这个雨墨花亲自送来的四轮马车,高兴到了极点。 他坐着四轮马车围着桃源镇转了几圈,还在桃源镇与灵泉县走了几回,让灵泉县与桃源镇个个羡慕不已。 要知道,整个灵泉县也只有他一人才有。 这是什么,乃是身份象征。 看到雨济旱坐着这个四轮马车炫耀,徐跃气愤之极。 他这个灵泉县的大人没有四轮马车,你这个不入流的典吏竟然四轮马车,你让他这个知县脸面向着哪里放。 看着雨济旱的四轮马车耀武扬威从他身边过,他问幕僚徐谋:“族叔,能否也做一个四轮马车?” “四轮马车难度极大,找鲁掌柜试试,不知行否?”徐谋想了想,最后建议。 徐谋点点头,差徐谋找到鲁家族长鲁高,想让这个鲁班后人给他做一辆四轮马车。 鲁高听说徐知县找到他,只好放下手中活计,跟着他来到灵泉县。 恰好那天雨济旱来灵泉县办事,两人一起上前观察雨济旱停在停车场的四轮马车。 马夫驾驭这个四轮马车,觉得自己身份也陡然上升,毕竟整个灵泉县就只有这么一个四轮马车。 看到有人过来,马夫就要上前制止,保护好这个马车乃是他的神圣职责。 看到马夫坐在上面纹丝不动,门房不禁大怒:“尔乃何人,这是徐知县来看看此马车,还不下来。” 马夫一听此人乃是当今知县,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他对着徐跃拱手一礼:“见过大人,小人下来。” 他看竟然是徐知县带着一个工匠模样的之人,知道对方想了解这个四轮马车的秘密。 他不能阻挡,只得从马车下来,还得恭恭敬敬陪同。 鲁高看到这个有四轮的马车,不禁目惊口呆。 从古至今,只有两轮马车。 四轮马车,鲁家也不是没有制作过。 虽然平衡舒服,但是它存在一个致命的问题,无法转弯,只要转弯就人仰马翻。 由于四轮马车存在这个致命的缺陷,所以鲁家后代就再也没有制作过。 看着眼前放着的这个四轮马车,他不禁大喜,这是一个难道的机会。 他立即趴下身子,钻到下面看看。 他只看到下面有一个钢制的大圆盘,把车辕与车身衔接的部分与前轮结合。 他不禁恍然大悟,终于明白正是正是这个钢制大圆盘的妙处。 当前轮转弯之时,大圆盘带动整个车子也跟随整体转向。 鲁高心里也想用木料把它仿制出来,但是想了想,木料远远不如钢制的结实,极有可能造成车毁人亡的结果。 想到这里,他一脸苦笑,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看完这个结构之后,鲁高从四轮马车下面爬行出来。 他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灰尘,最后起来一脸苦笑对着徐跃说道:“禀告知县,这个四轮马车巧夺天工,小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制作出来。” 徐跃虽然心里已经作了准备,但是当他亲自听到鲁高说出此话时,心里忍不住失望。 徐跃知道雨济旱有一个四轮马车,但是他自己竟然没有,觉得实在丢人,也没有告诉谢方白及徐薄等人。 徐薄等人几乎呆在工地做事,自然也不知道此事。 徐跃失望,有人比他更加失望。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寒青。 苏寒青是转运使,严格而言,他还是成都知府秦玉龙的上司。 秦玉龙这个知府也有,甚至阳武这个通判也有,为何他这个转运使偏偏就没有? 当然,与他一样难受的还有他的副手,副转运使谢方仲。 谢方仲狠狠地吐了口水,望着窗外秦玉龙及阳武的四轮马车。 他眼睛几乎红了,指着轩窗外面停着的四轮马车,愤怒之极:“他们一个知府,一个通判都有,为何吾等竟然没有?” “唉,谁叫吾等与这个赵平不是一党的呢?”苏寒青一边叹气,一边不停挑拨离间。 谢方仲右手狠狠地拍在案几上面,恶狠狠地发话:“竖子,本官与你没有完。” 苏寒青不禁大喜,心想终于挑拔成功。 但是他忘记了,他多次打压赵平时候,让赵平如何对他有了好感。 而赵平本来与谢方叔打文字擂台,就是丞相都不怕,哪里愿意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对手的冷屁股。 雨济旱之所以能够以主簿身份与徐家谢家两个掌柜唇枪舌剑,具有多重身份。 除了他是典吏之外,他还是赵平小妾的祖翁,四轮马车就是他身份最好的证明。 赵平自然不会亲自来到这里,仅仅委托雨济旱足够。 雨济旱果然没有辜负赵平的希望,虽然徐薄与谢方白轮番上阵,依然被他驳得几乎难以招架。 看到雨济旱外面的四轮马车,徐薄与谢方白知道让他的马车上路已经不现实。 “禀告雨主簿,徐家与谢家的秦始皇驰道已经修建了大半,这个怎么办?”他还是不甘心,企图用已经成为事实来阻拦雨济旱。 通过四轮马车,他知道雨济旱才是赵平的代言之人,干脆直接找雨济旱。 第六百二十、长兄为父 这个关系到徐家与谢家的切身利益,而且已经成为事实。 而且徐家与谢家牵涉到进到两位相公,他们下令要求用秦始皇驰道。 现在两家又以已经成为事实,来阻拦小圣人新驰道。 不但如此,就是典吏与钱多多工段也是参加秦始皇的法子修建的驰道。 剩下陈家虽然不是秦始皇法子修建的驰道,但是用石板路代替仙凝土路。 所有之人的目光一起向雨济旱望去,看看他如何处理此事。 雨济旱点点头,回答了这个问道:“轨道当然有用处,可以作为栏杆。” “什么栏杆?”谢方白与徐薄互相一看,顿时觉得莫名其妙,迫不急待反问,“这个可不是住宅,也没有园林,又没有花草等风景,用不着装饰吧。” 栏杆是大宋建筑外檐装饰的一个重要类别,对于讲究布景、造景的园林尤为不可缺少。 它在建筑的台基、走廊处和池水边都经常可以看到栏杆的身影。 栏杆不论是厅堂、居室、亭、楼、水榭等建筑也都可以设置栏杆。 栏杆最初是作为遮挡物,后来渐渐发展变化,样式丰富、雕刻精美,成了重要的装饰设置。 而在园林中,栏杆则又起到隔景与连景的作用,功能似漏窗,而形象类花墙。 “恰恰相反,它不但有装饰作用,更有防护式功效。”雨济旱的回答出人意料。 谢方白当然不会甘心,拱手一礼:“敢问雨主簿,如何又有装饰效果,如何又有防护之功效?” “马车在驰道高速跑动,驰道外面的人、牛、马等突然跑进驰道里面怎么办?有了这个栏杆,正好保护栏杆外面人与物,也保护栏杆里面人与物。同时这个栏杆让驰道更加精美。”雨济旱一边拱手一礼,一边把赵平告诉的他原原本本照搬出来。 除了雨济旱,所有之人不禁面面相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确实是一举双得。 “雨主簿,受教,”谢方白并没有甘心,而是继续诉苦,“可是驰道已经修建大半,这个损失怎么办?” “这个损失本来与赵家庄无关。”雨济旱此话让谢方白与徐薄失望,也让在场所有之人失望不已。 谢方白看了众人一眼,希望通过利用在场掌柜,从而给雨济旱形成强大压力:“如今驰道已经修建大半,谢家与徐家投入大半钱财。在场所有之人也投入大半。各位掌柜,不知尔等是否如此?” 他说到这里,向着鲁高、郑发财、钱多多望去。 “正是,吾等投入大半钱财,这个损失怎么办?”想到官府把所有责任推到赵家庄身上,他们不禁心里无比凄苦。 谢方白果然是大家族出来的人,知道如何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来打压对手。 虽然他没有说,但是徐薄也知道谢方白施加压力有双重目的。 其一强迫赵家庄接受他们已经修建大半驰道的事宜,其二则是打压雨济旱的威信。 虽然造成驰道修建大半责任在于官府,在于他们下意识认为,既然成立了总掌柜,这个就应该总掌柜解决。 在谢方白看来,这一笔已经修建驰道资金不小。 其实投入多少官府那里根本就没有一个账本,完全是由各个工段掌柜掌握。 这是他给雨济旱挖的一个大坑,他想看看雨济旱如何跳进去。 看到其它掌柜跟着他向着雨济旱叫苦,他虽然表情极为凄苦,心里恰恰相反。 他其实高兴到了极点,嘴角不知不觉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老朽的话不没有说完,这个损失本来与赵家庄无关,但是赵家庄可以适当补偿。”雨济旱话题一转,给了众人希望。 谢方白等人心里大喜,赵家庄太肥了,随便补偿也不得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雨主簿,这个如何补偿?” “尔等参加了修建驰道,赵家庄将传授一门仙凝土使用技术。”雨济旱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谢方白心里虽然暗喜,但是他心里比较仔细,心里想弄明白,这是什么技术。 于是他拱手一礼:“敢问雨主簿,在下对于这个技术好奇,想问明白是什么技术?” “这个就是修建驰道的技术。”雨济旱打量对方一眼,淡淡问答,“尔等既然参加驰道修建,就是这个补偿。” 谢方白看了看温文儒雅的雨济旱,心里不禁怀疑,他乃是一介文人,如何能够传授这个技术,这个不会是欺骗吾等吧。 谢方白心里强忍心里的激动问道:“敢问雨主簿,这个技术是哪个传授?” “这个尔等放心,乃是由熊掌柜负责传授,每个工段可以派出一人学习这个技术。”雨济旱打量谢方白一眼,又看了看其它众人,发现除了苏家之外,其它之人均一脸兴奋。 虽然他们修建驰道受到一些损失,但是这些损失与赵家庄驰道修建技术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要知道,这个修建技术,也只有苏家学到过。 即使谢家与徐家这些有当朝相公为背景的大家,也没有学到这一门技术。 当初如果他们学到这一门技术,哪里还用得着来修建一个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怪模怪样的驰道。 这些掌柜趁热打铁,每个工段掌柜纷纷指定一个弟子。 他们来到熊山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个三跪九拜大礼,先把师徒名份定下再说。 大宋对师徒名份看得极重,师父不但要传授一身技能,甚至还要当子侄一样对待,甚至人生也大包大养。 如果徒儿被驱逐出师门,那绝对人生奇耻大辱,因为它是人生抹不去的污点。 谢方白高兴之余,忍不住挑衅看了苏晓芒苏晓东、苏晓光三人一眼。 “祝贺姻亲,让吾等两家也得到这个驰道修建技术。”说完,他也忍不住挑衅看了苏氏三兄弟一眼。 你们千辛万苦才能学到的驰道技术,没有料到如此轻易就被吾等拿到手里。 看看吧,以后你们还得意忘形不?还高人一等不? 谢方白更是说得有些直白:“吾等以后再也不用看别人眼色。” 两家其实也想学习赵家庄驰道修建技术,可是他们没有苏家这么好的造化。 正是因为没有赵家庄驰道修建技术,他们退而求其次,不得已把已经埋入坟墓的秦始皇驰道修建技术翻了出来。 他们一边嫉妒苏家拥有赵家庄驰道修建技术,一边酸溜溜说秦始皇驰道技术才是正统的。 看到谢方白的挑衅的目光,苏晓东不禁大怒。 虽然在家里他多多少少排斥这个庶子兄弟,但是在外人面前,他绝对要维护这个庶子兄弟。 因为他知道,对方不但是侮辱他的兄弟,但是侮辱他们的家族。 “尔等就是学到这一门手艺,也是后来者。后来者就是后来者,还得叫苏家一声师兄不是?”苏晓东忍不住一边喝茶,一边还击。他的脸并没有对着谢方白及徐薄,而是对着苏晓芒、苏晓光。 苏晓芒也觉得谢家与徐家一副小人得志,他想开口说话。 不过他刚刚开口,突然想到自己今后就是这几家的大师兄。 大师兄就是大师兄,要在师父面前做好表率。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变,没有说话,而是望了师父熊山一眼。 熊山早已把这几家的明争暗斗瞧在眼里,他没有出声,而是暗中观察苏晓芒这个大师兄如何相处。 看到苏晓芒面对两个大家的挑衅,依然云淡风轻的样子。 熊山欣慰点点头,这个才是大师兄就有的样子,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谢方白听到苏晓东的话,心里当然不高兴:“师兄又如何,手艺可是向师父学,又不是向师兄学习。” “这个难说,有道是长兄当父。师父手里事情太多,有时忙不过来,极有可能就是师兄传授。”说完,苏晓东打量这个庶子兄弟一眼,从来没有感觉这个自豪。 他没有说另外一句话,那一句就是,你们几家不怕这个师兄留一手吗? 在这个时代,有一个独门绝活非常难得。 有道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哪个当师父不会留一手呢? 要知道,给郎中当弟子,几年也未必摸到一点门路。 为何这样,师父虽然让弟子按照方子抓药,但是他从来不说原因。 如果你说师父没有传授本领吗?这个倒是冤枉师父了。 不是吗,师父已经让你按照方子抓药。 但是这种传授有用处吗?几乎没有多大用处。 因为你只知道其然,但是不知道其所以然,根本就不能对病人开药。 开药不是小事,如果药开错,会闹出人命案出来的。 果然苏家与谢家听到此话,不禁一脸苦笑。 他们想上前赔礼道歉,想到两家乃是大家族,又撕不开面子,一时尴尬不已。 苏家早已有了此技术,当然显得非常淡然。 苏家其实也是冒着风险修建赵家庄式驰道,而且还被官府要求按照秦始皇法子修建驰道。 这个对于坚持要赵家庄式驰道的三房打击很大,苏氏内部也矛盾重重,差点闹得不可开交。 没有料到赵家庄出手,最后峰回路转,苏氏修建的赵家庄式驰道赢得彻底胜利。 苏氏赢得胜利,三房站稳脚跟,苏晓芒这个庶子也赢得苏晓东、苏晓光这两个嫡子的尊敬。 更关键的是,他们不但节约的资金,而且赢得了信誉。 与需要返工重修的其它工段相比,他们根本不用返工,还可以率先完成积善积德万民路。 他们通过此次完美的修路,在官府与百姓之间留下极好的印象,必将载入县志甚至成都府志。 由于苏家学习在先,苏晓芒还是谢家徐家等人的师兄,在修建路面的地位在谢家徐家等人之上。 虽然秦始皇驰道问题解决,但是谢方白并没有放过雨济旱。 他望了鲁高一眼,对着雨济旱拱手一礼:“敢问雨主簿,陈家的驰道已经修建大半,但是他们是石板,这个怎么办?” 贾理不禁皱眉,谢方白有些过分了。 这个工段乃是鲁高所修,鲁高本人都没有说话。 现在谢方白竟然跳了出来,显然有越俎代疱之嫌。 但是谢方白仿佛不觉得,他认为自己义正词严为鲁高说话。 第六百二十一、南柯春梦 鲁高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睛望着雨济旱。 毕竟,那个石板驰道,在他看来,已经修得达到他最高的水平。 “鲁掌柜的驰道确实修得好,显示其兢兢业业的精神及极高的水平。”雨济旱首先对鲁高进行了表扬,接着话题一转,“但是石板驰道它存在一个弱点,就是它不如仙凝土驰道平整。如果作为城池街道非常管用,但是作为驰道,马车跑动起来抖动非常厉害,不利于马车奔跑,只适用于牛车慢行。” 鲁高脸色苍白,咬了咬牙,浑身颤抖得厉害。 但是雨济旱说的是事实,他无法否认。 他拱手一礼:“雨主簿,小人受教。” “敢问雨主簿,这一段驰道怎么办?”谢方白感觉自己心里爽呆,想继续为难雨济旱。 这一段修建得极好,而且用料极为扎实,他倒想看看,雨济旱如何处理此事。 陈家驰道与徐家谢家完全不一样,徐家谢家主要是铺设岩砂,还有四根木制轨道而已。 陈家这一段驰道全部都是是石料铺就,除了两边没有店铺,与县城的大街差不多。 两种驰道规格不一样,用料不一样,造价完全不一样。 陈家可以说为了修建这个驰道,从山上开采石料,运到工地打磨成石板,显然花费极大成本。 如果说徐家与谢家两家驰道还有可能赚钱,那么陈家显然是在赔本。 陈家花费如此之大的心血,难道你赵家庄就想轻易毁掉别人心血,没门。 想到这里,谢方白脸上不知不觉露出嘲讽的笑容。 “驰道虽然分为左道与右道,但是中间缺乏栏杆,非常容易出事情。”雨济旱拱手一礼,对着鲁高说道,“鲁掌柜驰道用料极为扎实,乃是最好的栏杆之料。” 鲁高想了想,这个确实乃是目前石料最好的解决法子,心有不甘叹了口气:“也只有这样。” “禀告雨主簿,此乃大材小用,实在浪费这些石料。”谢方白却替鲁高打抱不平起来。 雨济旱打量谢方白一眼,不咸不淡地回答:“这个乃是百年大计,怎么能够说是大材小用呢?倒是那些木制的栏杆,不知能够使用多久时间?” 雨济旱在高度赞扬鲁高石材同时,同时引用用木制轨道的栏杆进行对比。 木材如果论易制作性,远远非石材能够比拟。 但是如果说耐用性,木材比石材差远了。 木材做栏杆,装饰性占多,耐冲击力弱;石材做栏杆,不但美观,实用性更加。 谢方白看着众人望向他的目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本来想火烧到雨济旱身上,没有料到反而惹火烧身。 鲁高听到此话,原本还有些闷闷不乐,现在听到此话,心里高兴到了极点,比热天吃冰镇银耳还要舒服。 “鲁掌柜如果觉得不麻烦,不妨给这样石栏雕饰一下,不但实用,也更加美观。”雨济旱拱手一礼,恳切要求。 鲁高一听,心里高兴坏了,这个不但是积善积德路,而且他的石栏要管百年甚至更久,这个可是流芳百世之大事。 他拱手一礼,郑重回答:“百年工程,固所愿尔,不敢请尔。” 谢方白听到此话,感觉自己重重一击,仿佛击在棉花上面。 不但如此,反而被对方对他的木制轨道制作的栏杆讽刺了一番。 谢方白脸上有些挂不住,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但是他毕竟乃是大家族之人,很快就镇静下来。 “禀告雨主簿,现在徐家与谢家为了驰道,所有财物已经耗尽,而且还垫支上万贯铜钱。请雨主簿尽快解决,否则驰道就无法修建下去。”此计不成,谢方白又生一计。 总之,他就是想尽一切法子为难雨济旱,让他无法把驰道修建下去。 因此他不但说修建的钱没有有剩余,反而亏损极大,继续为难雨济旱。 “驰道花费多少钱,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很难说清。”雨济旱轻轻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还好,总掌柜乃是审房出身,各个工段花费多少,他心里有数。” 说完,雨济旱望着贾理,不再说话。 他说了半天,嘴巴早已说干,此时难得机会,一心一意喝茶起来。 贾理虽然在喝茶,一直在一旁听着雨济旱与谢方白等人激烈辩论。 谢家与徐家挟着朝廷两位当朝相公的威风,又有徐跃这个知县暗中支持,确实给新成立的驰道总掌柜一方造成巨大的压力。 如果没有雨济旱的抵挡在前面,贾理感觉很难坚持下来。 雨济旱果然不负小圣人重托,一条一款反击,不但把谢方白的攻势化为虚无,而且差点让谢方白无法下台。 看到雨济旱的目光,贾理知道自己必须发话了。 如果此时他再不发话,可能让人认为他这个总掌柜失去存在之感。 “这个很好计算,虽然存在波动,但是总体出入不大。”贾理咳嗽一声,打量场下众人一眼,一一进行了分析,“人工是多少,木材是多少,岩砂是多少,桐漆是多少,还是能够大体计算出来。” 听到此话,谢方白心里更加不舒服。 他对着贾理拱手一礼:“禀告总掌柜,徐家与谢家辛辛苦苦一个多月,早已疲惫不堪。况且现在驰道又不符合总掌柜要求,想回去思考如何才能修好,也顺便休息。” 谢方白以疲惫不堪为理由,摆明两家不想与贾理合作。 “尔等不想修这个积善积德路?”贾理不禁大怒,这种借口也能够找出来。 谢方白不亢不卑,依然拱手一礼:“正是,在工地修建一个多月,也没有沐浴。此时正好回去沐浴。” 朝廷大臣,官家五天也要要求沐浴,谢方白提出此理由,贾理无法拒绝。 “沐浴当然没有问题,但是驰道也要修建,几时恢复修建?”贾理当然不会放过他,步步紧逼问道。 谢方白叹息一声,脸上带着苦笑:“这个难说,少则三五,多则十天。主要是太累。” “看来尔等太疲惫不堪,不如这样,吾等给尔等修建。”雨济旱给了贾理一个眼色,顺便接口说道。 贾理不知雨济旱为何这样说,不过雨济旱如此说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谢方白心里暗暗吃惊,也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说。 但是话已经出口,他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 谢方白拱手一礼:“如此甚好,求之不得。” “谢家的驰道修建不下去,那徐家如何打算?”雨济旱语气平淡,看不出喜怒哀乐,接着望着徐薄。 毕竟徐家也没有发话,他要知道确切答案。 徐薄看了谢方白一眼,只见他点点头。 他知道自己必须与谢家共进退,更何况现在官府也已经没有钱了,知道此时退出乃是最佳时机。 徐薄上前拱手一礼,沉声说出:“徐家也辛辛苦苦修建四十多天,整个工地匠人都需要回去沐浴休息。” “还有没有人想回去沐浴休息?”雨济旱点点头,随即把目光向着场下其它人扫视。 典吏工段的郑发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对着雨济旱拱手一礼:“禀告雨主簿,小人也想回去沐浴。” 谢方白不禁大喜,没有料到竟然还有其它之人站在自己一边,挑衅的眼光不禁向着雨济旱望去。 “可以,尔等沐浴多长时间?”雨济旱点点头,望着他目光炯炯问道。 郑发财感觉自己仿佛被对方目光刺穿的,心里不禁一惊,随后回答:“雨主簿,吾等只需要一天即可。” 谢方白感觉自己被郑发财欺骗似的,气得吹胡子瞪眼,想跳起来暴打郑发财一顿。 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绝对不敢这样做。 “朝廷沐浴五天一次,尔等已经修建四十多天,如果确实需要沐浴,可以两天。”听到郑发财只需要一天,雨济旱反而主动加了一天。 郑发财摇摇头,又是拱手一礼:“感谢雨主簿好意,一天足矣。” “老朽不会强求郑掌柜,”雨济旱打量鲁高、钱多多、苏晓芒等人一眼,拱手一礼,“老朽知道诸位确实辛苦,各位都可以沐浴一到两天。” 苏晓芒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互相点点头,由苏晓芒站了起来拱手一礼:“苏家沐浴一天即可。” “吾等也是一天沐浴即可。”听到苏氏这样表态,鲁高与钱多多也急忙说出相同的话。 谢方白与徐薄两人脸色有些苍白,显得非常不自然。 虽然两人极为怂恿其他人与他们共进退,但是结果还是失望。 雨济旱点点头,打量场下所有人一眼,淡淡说道:“诸位沐浴之后再修建驰道,学习仙凝土技术也一起回去沐浴之后学艺。” 他说完此话,不经意打量徐家与谢家一眼。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却让谢方白及徐薄脸色大变。 他们如果不回去修建驰道,他们的族人也失去学习赵家庄驰道技术机会。 他们心里有些后悔,但是想了想,雨济旱话还是没有说完,他们的族人还是有机会学到这个技艺的。 散会之后,看到徐薄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谢方白知道他有些顾虑。 他哈哈大笑,拍了拍徐薄肩膀:“整个工地修建匠人加起来差不多一万人,如今吾等两家至少四千人。没有四千人手,雨济旱难道自己亲自上马修建。可惜他年齿已大,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正是如此。”徐薄想了想,确实也是这样。 谢方白继续拍拍徐薄肩膀,哈哈大笑:“现在吾等喝茶去,坐等雨济旱那个老匹夫上门哀求吾等。” “可是此招只是让工地进度变慢而已,万一功德碑没有吾等两家姓名怎么办?”徐薄依然还是担心不已。 “这个无妨,如果功德碑没有吾等两家姓名,赵平推荐之人也别想晋升了。”谢方白语气极为肯定,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嘲讽味道。 徐薄想了想,点点头:“驰道所谓积善积德,不过是吾等与赵家庄各取所需而已。” “正是如此,没有吾等,看看雨济旱如何丢脸?”谢方白说完,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徐薄此时终于露出笑容,不过他的笑声没有谢方白那么大而已。 两人乃是掌柜,不用亲自干活,最多到工地监督一下。 如果想沐浴,随时可以回到家里沐浴。 他们所谓沐浴,不过说给别人听的借口而已。 虽然两人可以随时回家沐浴,但是他们手下匠人倒也没有一份福气。 他们这次与雨济旱斗法,倒也间接为匠人争取了沐浴机会。 看着谢方白与徐薄远去的背影,站在议事堂大门送人离开贾理眼里燃烧熊熊怒火。 “官府根本就没有限制他们平时沐浴,为何偏偏此时提出要沐浴。”他指着两人背影,恨不得食其肉,“这个借口也太臭了吧。” “此人心机颇深,会抓住一切机会。不过如此也好,吾等上来给工地沐浴机会,免得说吾等没有人情味道。”雨济旱摇摇头,语气依然平淡。 “雨主簿,他们这一沐浴,至少四千人不能进场,工地难道荒废不成?”贾理觉得雨济旱仿佛不是主簿似的,根本就不关心驰道进度。 雨济旱从谢方白两人身上收回目光,语气依旧平淡:“小圣人早已知道他们两人会这样。” 谢方白与徐薄坐着马车来到灵泉县醉春风茶楼,徐薄就要下车。 “车夫,去玉春青楼。”谢方白突然拉住他的衣袖,对着他说道,“听说玉春青楼来了一个新小娘子,人不但长得特别灵秀,而且琴弹得特别好,不妨去听听。” 徐薄本来心里有些闷闷不乐,听到此话不禁大乐。 玉春青楼坐落在繁华地段,旁边就是学堂与官府。 它一楼一底,门前搭建一个花山,曲栏雕花,中间还有一个很大的天井。 老鸨也不过二十多岁,人未到,一阵栀子花香风袭来。 她扭了扭腰肢,娇声娇气问道:“要找哪个小娘子?” “当然是香清。”谢方白在老鸨挺拔部位揉了揉,顺便一个银锭从老鸨胸口坠落。 老鸨脸色苍白,摇摇头:“两位官人,唉呀,真的来得不巧,香清已经被赎了出去。” 听到此话,谢方白长袖一甩,扭头就走。 “两位爷,奴家知道你们喜欢听《山水之间》,香雪与香琴比已经走了的香清弹得更好。”老鸨急忙拉住谢方白长袖,用高挺部分不停按摩他的手臂。 听到此话,谢方白两眼放光,顺便在老鸨高挺部分揉了揉,顺便问道:“此乃真的?” “奴家如有假话,天打雷劈。”老鸨高挺部位继续按摩谢方白的作恶的手,一边赌咒发誓。 两人来到雅间,果然见到两位挂着帷幕的二八佳人,肤白如雪,柳眉杏眼,身段特别丰腴。 两人捧出古琴,对着两人一起万福,让谢方白与徐薄面面相觑。 听琴一般乃是单人弹奏,两人弹奏难道不怕窜音? 看到谢方白目瞪口呆的样子,老鸨掩嘴一笑,“此乃玉春楼之绝技,合奏《山水之间》。” “竟然还有这种弹奏法子,不妨试试。”谢方白听到此话,顿时来了兴趣。 徐薄心里摇摇头,这两个小娘子能够配合好吗? 如果心有灵犀一点通之人,两人很难让节奏相合,稍为不注意,极有可能互相影响。 但是谢方白既然喜欢,又是他请客,他自然不好说什么。 他虽然心里喝着醉春风,但是心里依然还停留上山上。 他想起雨济旱并没有挽留两家,反而有巴不得两家离开的样子,这是什么缘故? 但是谢方白也希望通过沐浴以退为进,希望沐浴时间拖得越长越好,直至雨济旱来哀求他们。 想到这里,他虽然端着茶杯,只是打湿嘴巴,并没有把茶喝了进去。 徐薄在这里想着事情,雅间已经发生了变化。 两位小娘子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竟然一起弹奏《山水之间》。 听到《山水之间》,徐薄不知不觉放下心事,右手手脚也轻轻跟着节奏敲打起来。 “这两个小娘子,虽然与香清有些差距,但是胜在配合得当,仿佛是一人在弹奏似的。”谢方白一边闭眼听着弹奏,一边用手指轻轻敲击,口里随即点评。 老鸨又是捂着嘴巴娇柔声音,显得特别粘人:“噗嗤,她们两人本来就是双胞胎,当然弹奏出来一样。” “可以留宿吗?”谢方白看到两个肤白貌美丰腴小娘子,自己某个地方坚硬如铁,忍不住问道。 老鸨看到谢方白的双眼放出绿色光芒,吓了大跳,随即又捂住自己嘴巴:“她们都是水嫩小娘子,还望两位爷多多怜惜才是。” 什么怜惜,应该得狠狠地蹂躏才对,但是此话千万不能说出。 谢方白一边眯眼打量两位小娘子,一边哈哈大笑:“如此娇柔的小娘子,老夫疼爱都来不及。” 当晚,谢方白与徐薄就在香雪闺房留宿,折腾到了半夜到昏昏睡去。 次日天亮不久,谢方白看到雨济旱坐着他的四轮马车来到他的面前,苦苦哀求他们两人上车。 谢方白万万没有料到,自己与徐薄也有享受四轮马车的时候。 “雨主簿,尔为何前倨后恭?”谢方白强忍心里极度高兴,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问道。 雨济旱强忍心里怒火,低声下气拱手一礼:“两位掌柜,行行好吧,工期延误不得。” 谢方白脸上满是笑容,再三推辞之下,登上雨济旱的四轮马车。 让两人感觉奇怪的是,雨济旱虽然年纪一大把,竟然亲自驾驭。 谢方白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能够让雨济旱亲自驾驭,哪里心里不快乐。 没有料到的是,雨济旱年纪大了,手脚不麻利,竟然向着山崖冲去。 砰砰一声,谢方白感觉自己被摔得天旋地转,差点死去。 砰砰,砰砰,仿佛有人在敲击四轮马车。 “官人,官人,醒醒,醒醒。”突然有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回荡。 听到这个声音,仿佛是那个老鸨。 自己不是已经掉落山崖了吗,怎么会听到老鸨的声音呢? 难道老鸨也跟着掉到山崖了吗?这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谢方白不禁揉了揉额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问一下:“红怡,你怎么也掉了下来了?” “官人,天已经大亮了,官人的仆人说,外面发生了大事,需要你出去处理。”听到此话,老鸨知道谢方白还在梦里,急忙说道。 谢方白听到此话,终于从梦里清醒过来。 老鸨一般是不会叫醒自己的,难道外面真的发生什么大事? 第六百二十二、胡人拆迁 看到香雪依然在沉睡,谢方白心里非常有成就之感。 他已经年过四十,没有料到还有如此能耐。 在丫环的服侍之下,他狠快就穿好衣物。 他刚要离开,又忍不住回头这个美貌小娘子。 回头只见这个二八美貌小娘子依然在沉睡,他忍不住亲了香雪一下,然后才离开。 直至谢方白的脚步已经不可听见,香雪才起来梳妆打扮。 其实香雪早已醒来,但是她不敢睁眼。 如果她在谢方白醒来之前苏醒,那不是显得谢方白无能吗? 如何让客人感到最大限度的高兴,如何才能让客人感到最大的限度的满意,这是她们生存的基本法则。 当然这有一个原则,前提就是你必须有钱,肯花千金买一笑。 不是吗,在香雪的床头就有意外收获。 “小娘子,床头还有一贯铜钱。”十二岁小丫环春娟在收拾床头,惊喜发现。 香雪从春娟手里接过铜钱,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是谢方白打赏她的小费,不用上缴给老鸨。 香雪亲了亲铜钱,它还有温度,口里喃喃念道:“终于有人打赏了。” “小娘子付出果然没有白费,没有料到不到一月,小娘子就红了。”春娟擦了擦眼泪,高兴地说道。 香雪摇摇头,心里深有感触:“奴家也只会弹琴,不会琴棋书画酒茶,如果没有小圣人的《山水之间》,也不知现在躲在那个角落哭泣呢?” “小圣人当然得感谢,小娘子姐妹也付出不少。”春娟还是帮助自己的主子说话。 香雪用手指弹了弹春娟的额头,嗔道:“就你话多。” 春娟吐了吐粉红的小舌头,从一个角落把赵平牌位恭恭敬敬端了出来,放在香雪面前。 香雪洗漱完毕,又恭恭敬敬点燃两支香,一根烛。 她双手合什,双腿跪下,闭眼对着赵平的牌位嘴里念念有词。 看到香雪如此虔诚,春娟也学着香雪,双腿跪下,双手合什,同样念念有词。 “看在你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赏钱不能少了你的一份。”说完,香雪从一贯铜钱取下百文给了春娟。 春娟不禁大喜,主子有了出路,自己也有出路。 不过她觉得自己白拿主子的赏钱,得显示自己的存在:“小娘子,《山水之间》还得继续加深。还有,奴婢把《葬花呤》、《牧羊曲》的曲谱也给你找到了。” 说完,她从袖子里面拿出两个曲谱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香雪。 “到底哪个才是主子?”香雪有些不瞒地瞪了她一眼,嗔道,“你如此做派,反倒像才是主子。我反而成为你奴婢。” “小娘子,奴婢也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这些曲谱可是花费了奴婢好大功夫才偷偷抄了下来,奴婢手都抄痛了。”春娟感觉自己委曲极了,嘴巴嘟了起来,还不停揉了揉手腕。 香雪用手指点了她额头,口里不禁嗔道:“自古有望夫成龙,也有望子成龙,可是从来还没有听说过望主成凤?” “怎么没有望主成凤,自古就有。”春娟听到此话急忙反驳。 香雪柳眉一皱,口里嗔道:“自古就有,那你举一个例子出来。” “奴婢见识少,自然就无法举例。”春娟苦着小脸,差点哭泣出来。 香雪微微一笑,又用手指点击春娟的小额头:“既然说不出,那你就输了。” “有了,”春娟拍拍小手,说道,“李清照的说词里不是说过,试问卷帘人,是否依旧?这个不就是奴婢要求主子成凤吗?”“这里只有道出主仆关系,哪里还有望主成凤说法。”看到春娟脸色大变,香雪又点了点春娟的额头,“春娟,老实交待,你望主成凤,是否惦记着赏钱?” “小娘子,不要点奴婢的额头,再点奴婢就不聪明。”春娟苦着脸,一边躲闪,一边发话,“奴婢当然希望小娘子地位越来越高,赏钱越多越好。” “我还以为你不要赏钱呢,没有料到最后狐狸的尾巴还是露了出来。”她手指点了春娟,“去把香琴喊来。” “把香琴喊来做什么?”春娟又没有躲过香雪的一阳指,只得苦笑问道。 香雪又在春娟额头点击一下,口里嗔道,“果然变傻了,你不是想多得赏金吗?叫香琴过来练琴。” 至于香雪与香琴练琴,谢方白已经不会关注这些。 他现在关注的是,为何手下要来打扰他的春梦? 工头谢之用看到谢方白怒气冲冲从青楼下来,知道自己打扰了主子的好梦。 说实在谢方白对他还算不错,还给了一贯会子,让他自由支配。 一贯会子虽然看似不多,但是新任灵泉县知县徐跃几乎把家家户户搜括得干干净净,应该算得上一笔巨款。 现在他有了这一贯会子,心里想如何使用。 他年齿不大,也不过二十多岁,虽然有家,但是现在不能回家。 这个年齿,正是需要女人的时候,何况他知道掌柜为何要上青楼。 他只是一个小小工头,根本就不敢上青楼,也不敢去妓院。 想来想去,他最后还是找了一个站街的风尘女子。 在一间黑暗的小屋子,谢之用花了五十文钱,倒也快活半个时辰。 他感觉这半个时辰太短暂了,因为半个时辰之后,他必须从这个小屋子出去。 风尘女子并没有留宿他,还要继续做她的生意。 谢之用趁着月光,回到离县城有两三里路程工地小木屋。 这个是自己屋子,当然不用花钱,刚才剧烈运动,也一身疲惫不堪,倒下就呼呼大睡。 砰砰,砰砰,正在睡觉被谢之用这个声音惊醒。 “今天不是回去沐浴吗,为何还有有人在这里施工?”想到今天是沐浴日子,他干脆用被子捂住脑袋,呼呼大睡。 砰砰,砰砰,那个声音仿佛与他过不去似的。 他只好穿好衣物,出来一看,不禁目瞪口呆。 想到谢方白还在玉春青楼,饿着肚子跑到县城。 他胡乱吃了一顿早餐,还来不及抹嘴巴,就急忙跑到青楼。 此时谢之用看到主子气冲冲下来,急忙大声喊道:“胡人,胡人。” “什么,胡人打来吗,赵平那个竖子不是派出在西县吗,怎么这么快就被胡人打了进来?”谢方白听到胡人两字,顿时大惊失色,“马匹,马匹呢?” 胡人已经打进灵泉县,再不跑就要被胡人砍头。 “掌柜,胡人没有攻打县城,还在工地哪里。”知道掌柜误解,谢之用急忙说道。 谢方白右手一伸,就想一个耳光给对方。 汝竟然不说清楚,害得老子丢了一个大丑。 他手刚刚抬起,看到对方衣衫不整,脸也没有清洗,显然对自己无比忠心。 想到这里,他心里叹了口气,帮助谢之用整理一下衣物。 他刚刚帮助对方整理衣物,突然感觉不对:“胡人进攻到工地来了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浑身发抖,就是牙齿也上上下下敲击不停。 “掌柜,胡人是在工地,不过他们并没有兵器。”谢之用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们好像在撬动轨道。” “什么,胡人竟然撬动轨道,他们为何要撬动轨道?”谢方白不禁大吃一惊,胡人不攻打县城,为何要撬动他们驰道的轨道。 此时,青楼护院把谢方白的马匹牵来。 谢方白立即上马,狠狠地抽打马匹,向着城外工地跑去。 工地不远,离县城只有两三里路程,很快就到了。 叮叮当当,果然看到站着前面工地上面站着至少上千的人。 他们手里拿着铁锹、锄头、木棍,纷纷向着木制轨道撬动起来。 谢方白打量打量这一群人,才回头望着谢之用皱眉问道:“汝能够确实他们是胡人?” “禀告掌柜,请仔细看看。他们应该不是汉人,他们大都是宽脸小眼。”谢之用指着眼前一群干得热火朝天的人说道,“关键的是,他们头顶前半边头发很少。如果偶尔一个人是这些不觉得奇怪,但是这些人都是这样,显然是一群胡人。” “说得有理,他们虽然不像以前那么胡人前半边头部剃光,显然是在蓄发。奇怪,他们为何又要蓄发,为何又在这里呢?”谢方白一边看着,一边向着谢之用问道。 谢之用摇摇头:“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这些胡人为何不跑,还乖乖做事?”谢方白自己都不知道答案,谢之用岂能知道答案。 啪啪,啪啪,突然传过来马鞭的声音,让谢方白与谢之用不禁向着马鞭声音望去。 只见一个胡人手脚慢吞吞的,被另外一个胡人手里马鞭抽打起来。 那个胡人工头不但抽打胡人,还说一些谢之用无法听明白的叽里咕噜语言。 谢之用虽然无法听明白,但是谢方白却听了出来。 谢方白长期在大宋内外做生意,必须要会胡语。 他现在听得清清楚楚,这个正是正宗的胡语。 原来手里拿着马鞭的胡人,一边用马鞭抽打那个动作不快的胡人,一边训斥他不是勇士。 谢方白听到此话不禁好笑,这里是在工地干活,竟然也是勇士。 也许胡人语言太简陋,没有汉人语言那么多的词语,翻来覆去就是这些词儿。 听到此话,他终于完全肯定这些人就是胡人,只是他们为何要来这里撬动自己的轨道。 他想上前问一个清楚,可是一想这是胡人,最终还是按住自己的想法。 他虽然不想与对方说话,但是那个胡人小工头却看见了他。 那个胡人小工头看到谢方白有些畏惧,知道他害怕自己。 他急忙把马鞭捆在自己身上,来到谢方白两人面前。 他打量两人一下,谢之用与他一样穿的麻衣短袖,而谢方白穿着乃是员外服装,显然谢方白是管事的。 那个胡人小工头对着谢方白拱手一礼,竟然露出满满一口的黄牙。 看到对方满满一口的黄牙,还有嘴巴里面发出的恶臭味道,谢方白差点把昨夜的饭菜吐了出来。 可是对方乃是胡人,又是拱手一礼,他只好强制胃部严重不适,急忙还礼。 那个胡人小工头用不太纯正的汉话问道:“敢问官人可是这里掌柜?” “老夫正是这里掌柜,敢问军爷是?”谢方白强忍心里难受,拱手一礼问道。 那个胡人小工头又是拱手一礼:“在下赵一平,不,这个姓名不能叫。在下赵一保,暂为这个工地的十夫长。” “什么,军爷姓赵,又是这里十夫长?”听到对方这个正正宗宗胡人,竟然姓赵,而且还把姓名改来改去,谢方白感觉自己脑子里面,完全是一团浆糊。 第六百二十三、胡人修路 那个胡人打量谢方白一眼,向着金堂县方向恭恭敬敬一礼。 他极为虔诚说道:“小人崇拜小圣人,想取名赵一平。可是保安团有人说此名有忌讳。想来想去,保安团太厉害,干脆取名为赵一保。” 原来是一个被驯服的胡人,谢方白心里放心大半,心里吃惊之余,更是怒火冲天。 “原来军爷乃是赵一保,不知为何要在这里撬动吾的驰道?”谢方白指着驰道对着赵一保质问。 听到此人上来就是诘问,赵一保心里大怒,不禁斜视他一眼。 他们这些人一直瞧不起汉人,直至被赵平打得服服帖帖。 可以说,除了赵平,所有汉人他们何曾放在眼里。 此时,他本来已经把马鞭收了起来,此时不禁把马鞭从身上取下。 “啪啪,啪啪。”是马鞭抽打声音,谢方白感觉这个马鞭仿佛在抽打自己,身子不禁缩了缩。 还好,谢方白没有感觉痛苦,原来赵一保对着一个稍为慢点的胡人又是一记马鞭。 顿时让谢方白心里大吃一惊,蛮夷果然就是蛮夷,不动口偏偏动手。 他倒想看看,这个被抽打的胡人如何对待此事。 果然,那个被抽打的胡人不敢吭声,只是眼里射出怒火。 看到被抽打的胡人射出怒火,赵一保又是一记马鞭。 那个被抽打的胡人再也无法忍受,挥舞着手里的锄头,叽里咕噜与赵一保争执起来。 赵一保不禁大怒,掏出木制口哨就吹了起来,顿时发出尖利的叫声。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大地一阵抖动。 此时一百个骑着高头大马骑兵跑了过来,他们身上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衣物。 其中一个阵长模样的男子过来,他扫视现场一眼,沉声问道:“何人吹动口哨,是怎么回事?” “禀告肖阵长,这个胡人手脚慢了,小人教训一顿,他不服气,说不想干了,还挥舞锄头想杀小人。”赵一保急忙把手里马鞭收起,脸上堆满谄笑,对着副阵长拱手一礼说道。 谢方白与谢之用不禁目瞪口呆,赵一保明明是胡人,怎么竟然称自己的同胞为胡人,而且看样子,似乎要与他原来的同胞划清界限。 但是那个肖阵长听了此话点点头,瞪了那个被挨打的胡人一眼,用皮鞭指着他说道:“你这个蛮夷,不想干了?还想造反?” 那个刚才挨打的胡人看到是保安团来了,脸色苍白,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听到最后一句,觉得不对。 他哪里想造反,只是不想干而已。 “小人根本就没有造反,小人没有造反。”他急忙解释。 但是让他失望了,肖阵长手里马鞭啪啪作响,对着刚才他突然又是三记马鞭。 这次抽打可比刚才下手重多了,那个胡人眼泪已经流了出来,但是他不提不敢反抗,反而不敢动一动。 谢之用不禁懵逼了,这个还是凶残的胡人吗? 他双手捂住,悄悄问谢方白:“掌柜,那个胡人为何不躲闪?” “首先,他无法躲闪。更重要的是,如果动了一下,他肯定还有加上几下鞭子。”谢方白一边观察,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 看到胡人如此挨打,谢之用一边解气,一边暗自胆战心惊。 “掌柜,他们保安团把胡人抽打如此之狠,胡人这些化外蛮夷造反怎么办?”谢之用双眉紧皱,“这里就是不远就是县城,他们攻打县城怎么办?” 谢方白本来已经事情已经结束了,但是让没有料到还有一件事情还在后面。 谢方白只见那个保安团阵长指着那个挨打的胡人,对着赵一保说道:“这个胡人今天十文工钱就没有了,就给你的奖励。” 赵一保不禁大乐,他打自己的同胞,不但高人一等,还有奖赏。 “谢谢肖阵长,小人一定要把这一群胡人管得死死的,请肖阵长放心。”赵一保单腿跪下,急忙表示忠心。 听到自己今天要白干一天,那个刚才反抗的胡人突然呜呜哭泣起来。 十文钱虽然不多,也是这个叫做多化胡人一天劳动成果。 要知道,他们这一群胡人,以前是根本就没有俸禄,所以只有依靠抢劫获得。 现在来到给保安团修路,不但有一日三餐,更重要还有俸禄。 他其实也不是有意偷懒,只不过看不管这个这个高高在上的赵一保。 大伙以前都是勇士,而且老子还是十夫长,你当时还是老子的部下。 现在他竟然当上十夫长,而自己反而成为他的手下。 当时想到这里,他不禁热血冲上大脑,就故意偷懒一下。 万万没有料到,赵一保不但给了他两记马鞭,看到他想反抗,还把保安团喊来。 对于赵一保一人,多化还有把握打倒对方,可是保安团来了,他根本就没有一丝机会。 要知道,在西县他们这一群胡人,已经彻彻底底被保安团收拾得服服帖帖。 看到这里,谢方白对着谢之用说道:“子功(谢之用字),汝放心好了,这一群胡人不会攻打县城。” “为何不会攻打县城,小人没有看出来。”谢之用挠了挠,想问一个清楚。 谢方白反反复复打量场上情形一眼:“子功没有看出来吗?这一群数量不少,但是已经被保安团打断了筋骨。刚才那个胡人胆敢反抗那个叫做赵一保的十夫长,但是看到保安团动都不敢动,任凭马鞭抽打,最多委曲哭泣两声。” “掌柜,小人刚才看了,这一群胡人远远不止一千,可能有五千。”说到这里,他不禁浑身颤抖哆嗦起来。 谢方白听到此话,也不禁脸色苍白:“什么,胡人竟然有五千,你刚才可是数清楚了的?” “掌柜,小人刚才大概数了的,应该有五千。”谢之用想了想,最后用肯定的语气回答。 谢方白一边思考,一边观察胡人的动作:“老夫仔细看了,这一群胡人一直老老实实干活,根本没有反抗之意。” “难说,今天不是有胡人反抗了吗,少了保安团还可以镇压,多了保安团如何能够镇压下来?”想到胡人凶残,谢之用忍不住上下牙齿互相敲击。 谢方白想了想,摇摇头:“目前这一群胡人根本就没有反抗之意,况且他们也没有兵器。” “掌柜,他们手里不就是兵器吗?”谢之用越想越害怕,不但牙齿上下敲击,就是身子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谢方白还是不相信谢之用的话:“子功,汝不要胡说,就凭那些锄头、铁锹、木棍,胡人可以作为兵器吗?” “掌柜,请想想,这里不但有五千胡人,还有可以充当兵器的铁锹、锄头之类,这是一个天大的隐患,就是不知什么爆发而已。”谢之用浑身颤抖,苦苦向着谢方白哀求,“胡人如果要攻打县城,绝对能够攻打下来。这个太吓人,应该向官府禀报。” 谢方白想了想,点点头:“无论胡人是否反抗,出现如此多的胡人,应该向官府禀报。老夫在这里看守,你去向官府禀报。” “掌柜保重,小人马上回去向官府禀报。”谢之用听到此话,犹如大赦一般。 他早已巴不得离开,现在终于取得掌柜同意。 掌柜你想在这里受死就受死,本人可不愿意陪同,谢之用如此想到,但是绝对不敢说出来。 他向着掌柜拱手一礼,立即登上马鞍,狠狠地抽打马匹,向着县城方向跑去。 “什么,胡人已经占了驰道了?”正在喝茶的徐跃手里茶杯砰砰掉在地面,摔得粉碎仿佛不觉得。 新门房徐六全身发抖,上上下下牙齿敲击,哆哆嗦嗦说道:“是....是,是..中的,听..听..听.听说..听说.说.胡人...胡人.胡人..极多..极多,有.....有....好..好.好...几千。” “汝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徐谋心里一惊,虽然脸色苍白,但是他不敢相信。 徐六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霉,前面那个门房没有什么事情,为何自己来了就偏偏遇到了呢? 他一边颤抖,一边说道:“听..听...听说..听说..说.是....是.....赶场....的老....老...百姓..百姓..发现..发现的。....县城..县城..已经...有人...在...在.逃跑,逃跑。” “族叔,族叔,....胡人..胡人..已经..打到..攻占..驰道,赶快..赶快..逃了吧。”听到门房说得有鼻子有眼,徐跃也惊慌失措,跟着说话打哆嗦。 徐谋感觉自己也几乎颤抖起来,急忙端起茶杯,急忙喝茶来掩盖自己。 他一边围着案几走来走去,一边不停思考。 他喝茶一口,觉得有些奇怪:“胡人为何只是占据驰道,竟然不攻打县城呢?” “族叔,..族叔...胡人..胡人..胡人..当然..不会..马上..马上..攻打.....打..县..县城..城,他们...他们..正在...召集.....人马,然...然后...才....才..攻打..县城..城。”徐跃一边颤抖,一边解释。 徐谋端着茶杯的手也在颤抖,茶水马上溅出。 看到其他两人不停禀报,现在就只有依靠他自己了。 自己是定海神针,千万不能丢丑,必须镇定下来。 想了想,他干脆来到椅子上面坐下。 坐下之后,他感觉自己镇静一些,眼睛不断转动,脑袋快速转动。 看到徐谋依然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徐六感觉的心脏已经从胸口跳了出来。 徐六感觉自己仿佛一个即将重症要死的病人,偏偏遇到徐谋这个慢郎中。 “族..叔,族叔....胡..胡...人..胡人..马..马上....就..就...要.就要...攻..攻打....县..城.....县城,现....现在...现在...跑....跑...还...来..来得及......胡...人....胡人..打...打..打进..县..县城....,全..全部....都...完.”,徐六一脸哭丧,尽量表达出来。 听到此话,徐跃再也忍不住。 他本来已经在椅子上坐下,此时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磕磕巴巴望着徐谋,哭丧着脸说道:“族..叔,族..叔,族叔,吾....等,吾等,是..是...来,来,治..理.治理,不..是.不是....来...送..死...送死。” “大人,此话不对,尔乃是大宋父母官,岂能抛下子民逃跑?”听到此话,徐谋再也不能忍受,急忙呵斥。 徐跃知道自己如果不说动族叔,只有陪他一起去死。 他强制心里的惊慌,不禁眼睛胡乱转动起来。 突然他眼睛一亮,有了。 他上前拱手一礼,举了李清照的官人为例:“族....叔,..族叔。易.....易..安....易安...居士...的...官..官人..赵...赵..明..赵.明诚...还..还是.....知...府,知府....,面....对....面对...兵....变.....兵变,还....不是..弃....弃城。” “吾等乃是当朝相公的族人,岂能给两位相公丢脸。”徐谋已经有些心动,可是想到徐跃关系徐家与谢家两家声誉,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不定。 徐跃急了,口里更加结结巴巴:“族....叔,....族...叔,族叔,这...个....这...个...这个,,这个...是.....胡人..攻打.......县城......胡....人....胡...人...胡人..要...要..屠...城..屠城。” “可是吾等还在衙门,如何能够离开?”徐谋听到这里,脸色苍白,想找一个理由不离开。 徐跃不禁大喜,族叔终于说动了:“这...个....这....个.....这个...好....办..好办,依..次..依...次..离...开..离开。” 说完,徐跃就迫不急待推开大门,从公房出去。 徐六想跟着离开,可是他转身一看,徐谋依然没有坐在那里没有动静。 他上前拉住徐谋衣袖,双手用力。 徐谋叹息一声,只好从椅子起来。 踏踏,踏踏,徐跃的马匹在县城跑动。 他一边跑动,一边观察县城。 “听说胡人攻打过来。”一个老百姓对着他身边的人说道。 另外一个老百姓听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金堂没有被胡人攻下,为何胡人要攻打灵泉县呢?” “金堂县有赵家庄的兵马,这里没有保安团兵马,当然要攻打这里。”另外一个老百姓想了想,说出理由。 他身边的百姓惊呆了,放下担子问道:“怎么办?” “怎么办?”他身边的百姓拉扯他一下,“不跑,难道等胡人攻打进来。” 谢之用听到这里,心里更加着急,飞快向着官府跑去。 第六百二十四、丢人丢脸 来到衙门,他飞快下马。 还好,人进进出出,官府人还在。 在街道,他还可以纵马;但是在这里,必须下马,因为这里是官府。 “徐大人,徐大人,徐大人。”他一边向着知县的公房跑去,一边大声叫喊。 一个公差听到谢之用大喊,立即拿着一把扑刀,向着冲了过来:“尔是何人,竟然胆敢在官府这里大嚷大叫。拿下。” “差爷,在下乃是徐大人亲友,有急事禀报他。请放过在下。”谢之用没有料到竟然被公差拦住,只得放在身子,苦苦哀求。 “此人与徐大人的门房熟悉,在下认识他。尔可以进去,但是不得在这里大嚷大叫。”另外一个公差打量谢之用一眼,右手一挥,同意他进去,但是提出条件。 谢之用一边拱手感谢,一边急忙向徐跃的公房跑去。 灵泉县衙门呈现长方形,有一个天井,方向是座南向北。 它四周不是柏木就是松树,显得古意盎然。 最里面当然是知县公房,左边为尊,则是是县丞、县尉、主簿的公房。 右边次之,则是杂房、审房、礼房等典吏的公房。 “徐大人,徐大人。”到了知县公房,谢之用忍不住轻声叫喊起来。 按照以前惯例,门房应该出来。 但是让谢之用感觉奇怪的是,门房既没有出来,也没有应声。 难道他们在商量要事,谢之用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他快速来到知县公房门前,只见木门紧闭。 难道他们有什么重要事情,竟然没有人应答。 “砰砰,砰砰”,谢之用只好上前轻轻敲门。 敲击一阵之后,依然没有人开门。 谢之用心里顿时拥起不祥之感,只好试着推开大门。 推开大门,他顿时惊呆了。 里面不但没有一个人,甚至非常凌乱,完全没有收拾。 只见这里公文胡乱摆放,有一个茶杯掉在摔得粉碎,可以说徐知县他们跑得非常匆忙。 谢之用感觉非常奇怪,堂堂地一个知县竟然如此逃跑,而且还没有人知道。 他哪里知道,徐跃是刚刚跑的,而且还是偷偷摸摸逃窜,自然还没有人知道。 谢之用不禁大急,自己想找知县,知县偏偏偷偷逃跑。 如今现在遇到这种事情,他这个商人应该怎么办? 如果只是一个普遍商人倒也好办,偏偏他又是与徐跃存在姻亲关系。 现在是应该告诉别人吗?还是帮助他隐瞒? 如果告诉别人,显然要让徐跃丢脸。 不过如果是隐瞒,显然也无法隐瞒,因为此事其他人早晚会知道。 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口气,摇摇头。 他又看到县丞的公房,只见门同样紧紧闭着。 谢之用不禁大喜,县丞大门与知县大门同样紧闭,难道也同样逃跑了吗? 如果县丞也逃跑了,自己应该怎么办? 是高兴还是悲伤?他心里非常复杂。 毕竟徐跃乃是他们谢家的姑爷,他还是希望县丞与主簿都不在,这样他们谢家与徐家才有面子。 可是如果这些人全部都逃跑了,他又如何办事。 想到这里,他心里矛盾之极。 在这种矛盾之中,他不知不觉来到县丞的大门,轻轻敲动。 出乎意料的是,门竟然吱呀一声打开。 门房比他还年轻,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 看到门房询问的目光,谢之用拱手一礼:“在下乃是驰道谢家工段的谢之用,奉掌柜之命令,现在有事向县丞禀报,还望通报一声。” 听到谢之用乃是驰道谢家工段之人,门房非常客气,一边还礼让他椅子坐下,马上泡茶一杯,礼数到位。 县丞公房分为两间,里面是县丞办公场所,外面是访客休息喝茶的地方,也是门房坐的场所。 谢之用感觉有些意外,毕竟他是一个商人,没有料到门房对他如此客气。 茶几上面还有近期的《大宋中华报》,他一边喝茶,一边兴趣盎然看着内容。 他们那里毕竟是工地,不是官府,各个方面条件不如县城,更不用说是衙门。 除了掌柜哪里有《大宋中华报》,他们这些小工头是没有的。 “程县丞,驰道谢家工段有人求见。”门房来到里面那间门前,轻轻敲响。 谢之用虽然表面上在看报纸,其实心思是在里面县丞,也就是在门房身上。 他来到这里,就是想看看官府如何处理那五千有人。 想到不但老百姓也逃跑了,就是知县也被吓得逃之夭夭。 这个事情官府必须解决,如果不能解决,灵泉县就要散了。 里面传出来一个年轻的声音:“请他进来。” 谢之用不禁大喜,从木门进去。 他进入里面公房,不禁愕然。 没有料到里面不但有那个年轻的县丞程亮,还有两个穿得花花绿绿的保安团将士。 保安团将士不是还在工地吗,怎么又到了衙门来了呢? 谢之用一边带着疑问,一边来到程亮面前。 “小人谢之用参见程县丞。”谢之用对着恭恭敬敬一礼。 程亮点点头,指了指他面前右边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谢之用此时心如火焚,哪里还有心思坐下。 他又是拱手一礼,望着程亮,语气极为沉重问道:“禀报程县丞,工地有大约五千胡人。他们手里虽然没有兵器,但是锄头、铁锹、木棍同样当作兵器,这是一个安全隐患,怎么办?” “此事应该向知县禀报,怎么又向在下禀报?”听到谢之用问起此话,他不禁目瞪口呆,感觉莫名其妙。 他作为一个县丞,得听从知县安排。 正是上面有了知县,所以他不能越权。 作为官场而言,副职必须听从知县安排,这是一条规则。 谢之用脸上涨得通红,有些结巴说道:“小人..小人.找了徐大人,但是大人公房没有人。” “什么,大人公房竟然没有人?”程亮不敢相信,腾地一声,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望着谢之用问道:“汝说的可是真的?” 谢之用恨不得地面有一条地缝,可以让自己钻进去。 他们过去一直以徐跃当知县为荣,没有料到今天偏偏碰到这个知县竟然抛弃子民逃跑。 知县逃跑,县丞如果同样逃跑,大哥不说二哥,结果都差不多。 偏偏知县逃跑,县丞还在老老实实办公。 “小人不敢说假话。”谢之用双手忘记放下,但是头部低垂下去,不敢抬头。 程亮站了起来,忘记坐下,大脑飞速转动起来。 突然他看见眼前这两个保安团将士,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他对着谢之用,右手一伸,热情地介绍起来说道:“子功,来,吾给介绍一下。这两位都是保安团的,一个是保安团的营领罗浪,另外一个是他手下王共。” 听到他称自己为子功,谢之用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感动。 虽然他是谢家大家族,但是也是商人, 现在县丞并没有直呼其名,反而称他表字,显得非常尊重。 “小人见过罗营领罗子涛,王军爷。”谢之用来到罗浪面前,恭恭敬敬一礼。 罗浪个子不太高,但是人长得极为精神,双手充满爆炸性力量。 个子高大对于骑兵不但不是优势,反而是劣势。 毕竟再是战马,承重也有限制。 骑兵越高大,战马行程越近。 反之,骑兵个子不高,战马行程越远。 罗浪与手下也没有托大,急忙站了起来,拱手还礼:“子涛见过子功。” “子涛,子功,一边喝茶,一边谈谈胡人之事。”程亮打量双方一眼,脸上满是笑容,亲热地说道。 他看到谢之用脸上担忧神色,不停劝说喝茶,缓解谢之用的心里紧张。 此时,门房已经把谢之用的茶杯端了进来,给他添加开水。 谢之用虽然喝茶,眼睛却盯着罗浪,希望从罗浪这里得到答案。 罗浪当然知道谢之用的担心,一边喝茶,一边回答:“子功担心是多余的,保安团在驰道驻扎了五百骑兵。现在胡人没有马匹,哪里还有这个胆子。” “罗营领,虽然保安团有五百骑兵,但是胡人人数是你们的十倍之众。”谢之用听说有五百骑兵,心里放心大半,但是还有担忧。 “这些胡人在西县被保安团收拾得服服帖帖,又在驰道修建驰道三个月,过去的凶残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罗浪又是微微一笑,口气里面全部不屑一顾,“按照在下想法,只派出一百骑兵即可,可是张主簿觉得骑兵太少,怕百姓担忧,才派出五百骑兵出来。” 听到这个不是小圣人安排,谢之用有些失望。 毕竟灵泉县繁荣也是小圣人一手打造的,他竟然不关心灵泉县了,只派出一个主簿来管理。 不过后来想到小圣人手里事务多,能够让人安排五百骑兵来镇场子,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罗营领,还是张主簿说得有理,这里保安团骑兵不能少了,成都被胡人危害多年,看到胡人就害怕。”谢之用听到如果只有一百骑兵,心里太急,急忙肯定张主簿的安排。 看到谢之用一脸的担忧,罗浪点点头:“如此也好,五百骑兵就留在灵泉县。” “那就辛苦罗营领。”听到罗浪回答,谢之用终于放心下来。 “永亮,在下来此唠叨几句。多多打扰,本想参见徐知县,没有料到如此扫兴。”罗浪忍不住叹息一声,口气满满的遗憾。 看到罗浪就要离开,谢之用不禁大急,虽然驰道问道解决了,但是县城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他不敢拦罗浪,而是对着罗浪拱手一礼:“罗营领,现在县城人心惶惶,许多人听说胡人到了这里,纷纷离开县城。这个如何是好?” 毕竟这个灵泉县知县不是徐跃的,虽然他不在这里,他想尽量挽回影响。 “这个,这个本来是徐知县之事,子涛来到这里,仅仅与熟人聊天而已,现在徐知县没有在这里,子涛只好回去看管胡人,避免胡人真的闹事。”罗浪摇摇头,对着谢之用郑重一礼,就要离开。 见到罗浪不接招,谢之用不禁大急,冷汗已经从额头冒出。 他眼睛飞快转动,对着程亮拱手一礼:“程县丞,现在灵泉县人心混乱,需要官府出马,怎么办?” 第六百二十五、安抚民心 “汝说的可是真的?”程亮不敢相信? 谢之用一脸苦笑:“自然是真的,知县不也是逃跑了吗?” 事情果然严重,现在知县不在,他这个县丞必须出头。 怎么办?这个可是非常紧急之事,必须处理妥当,把灵泉县的人心安稳下来。 他一边喝茶,一边飞快思考。 看到即将离开的罗浪,他眼睛突然一亮。 “子涛,你留下。”程亮对着罗浪拱手一礼。 罗浪点点头,一边还礼:“永亮不必客气,有话直说。” “六郎,你去把祥钦叫来,一起商议。”程亮对着门房吩咐,让他把主簿叫来。 谢之用本来还怀疑程亮不行,因为神情明显惊呆。 但是程亮后来的举动,倒也镇定自若。 虽然举动自如,但是关键是效果,要把灵泉县的人心稳住。 陈钦不知道程亮为何要叫他过来商议,毕竟以前都是徐跃,程亮一直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 想了想,他决定还是来到程亮的公房。 当他看到公房的罗浪、谢之用等人,也不禁有些困惑,向程亮露出疑惑的目光。 程亮等着陈钦坐下喝茶之后,开始一句就让他惊呆:“徐知县已经不在公房,现在灵泉县人心惶惶,需要人出面安抚人心。” “什么,徐知县不在公房,难道去了成都府?”陈钦不禁大吃一惊,难道他到成都府禀报公务了吗? “亮倒是希望他去成都府,可是他不是去成都府。而是,而是突然离开,也没有给亮说有什么事情。”程亮摇摇头,一脸苦笑。 陈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徐跃毕竟是灵泉县的知县,为何有事也不说一声,直接就离开。 看到陈钦极度震惊的表情,程亮也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亮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刚才六郎去看了徐知县的公房,一片狼藉,还有一个摔得粉碎的茶杯。” “那吾等去看看徐知县的公房。”陈钦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觉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好些。 知县的大门依然紧闭,程六郎吱呀一声推开,果然一片狼藉,还有一个摔得粉碎的茶杯。 看到眼前情形,陈钦终于明白程亮叫喊他过来的用意。 两人都是朝廷命官,程亮品秩比他高,是县丞,而他是主簿。 现在知县不在中,他必须得当程亮的安排。 想到这里,陈钦拱手一礼,只得拱手一礼:“祥钦听到安排。” 虽然话已经说出,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毕竟,程亮不是朝廷任命的知县,只是品秩比他高而已。 关键的是,程亮太年轻了,与他儿子差不多大,让他心里岂能舒服。 来到程亮公房,这里乃是程亮的地盘,陈钦心里更加不舒服,等待程亮出丑。 程亮首先对着陈钦拱手一礼:“请陈主簿写安民告示。” “这个倒是可以写,可是没有知县大印,怎么办?”听到程亮第一个安排自己,陈钦心里更加不高兴,找了一个理由。 程亮微微一笑,仿佛如春风一般:“这个不难,不是有县丞及主簿的印章吗?” “虽然有县丞及主簿的印章,可是效果却差了许多。”陈钦依然抬杠不停。 程亮没有理睬他,而是对着罗浪一礼:“麻烦子涛派出两百骑兵,来到县城,给百姓壮胆。” 罗浪一共有五百骑兵,派出两百骑兵,还有三百骑兵,在程亮看来问题不大。 “两百太少,吾派出三百骑兵来。”罗浪虽然是军人,现在看到陈钦与程亮明争暗斗,自然大力支持。 他就是来支持程亮的,不支持就不支持,支持就是支持到底。 陈钦脸色一变,没有料到竟然还有骑兵。 他想部一个清楚,拱手一礼问道:“敢问军爷是谁?” 他此话非常不礼貌,虽然说是军爷,只是没有说对方是贼配军。 毕竟在大宋,武人地位都不高,军爷实际上暗带贬低之义。 “罗子涛乃是保安团营领。外面在五千胡人,就是被他们俘虏。没有保安团,就没有今日的天府之国。”程亮听说陈钦瞧不起武将,心里自然生气,把保安团的功劳大大地说了一番。 听到此话,陈钦不禁动容。 如果没有保安团,灵泉县依然还在胡人手里,哪里还有他当主簿的一份。 吃水不忘打井人,他急忙上前,恭恭敬敬对着罗浪一礼:“感谢罗营领,祥钦能够有今天,乃是保安团的缘故也。” “陈主簿过奖,驱逐胡虏,还吾中华,乃是保安团的职责而已。”罗浪淡淡回答,语气并没有陈钦恭维有所改变。 陈钦在罗浪这里碰了一个硬钉子,不得不重新评估程亮实力。 他原来投靠的乃是徐跃,因为徐跃背后乃是当朝两位相公,其中一个还是丞相。 如果徐跃没有突然丢下百姓离开灵泉县,那么徐跃凭着他修建驰道之政绩,前途一片大好。 但是现在徐跃突然丢下百姓离开公房,这个绝对是对他声誉是一种打击,而且还是他一辈子无法抹去的污点。 程亮是小圣人的人,罗浪也是小圣人的人,显然罗浪过来不是仅仅是熟人那么简单。 罗浪关键时刻愿意来程亮站台,必然给程亮要增加许多好评。 程亮如果此次处理好这次由于胡人修路的危机事件,前途必然一片大好。 陈钦想到这个道理,郑重对着程亮一礼:“禀告程县丞,祥钦愿意听从吩咐。” 果然识事务为俊杰,程亮暗想自己有小圣人作为背影就是不一样。 不是吗,陈钦不但态度大变,不再抬杠,脸色也变得好看多了。 陈钦不但说完,还马上就开始行动。 看到程亮这里有笔墨纸砚,他立即就书写安民告示。 其实他不可以亲自写书,可以让一群小吏来办。 他现在在程亮这里手书,就是表明态度,表明自己已经以程亮马首是瞻。 果然程亮一看,不禁大喜,立即拱手一礼:“辛苦陈主簿。” 说完,他也跟着行动起来,马上书写安民告示。 既然是安民告示,数量不能少了,要在重要场所张贴,才能发挥它应用作用。 两人一起书写安民告示,差别就顿时显露出来。 程亮毕竟刚刚二十出头,虽然字已经成型,但是没有陈钦苍劲有力。 “陈主簿果然好字,亮应该多多学习。”程亮放下手里的毛笔,拱手一礼。 陈钦看到自己书法点了上风,心里顿时舒服多了。 他急忙放下毛笔,也是拱手一礼:“程县丞的字也不错。”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刚才一切不愉快,顿时消失在笑声之中。 罗浪看到眼里,觉得程亮虽然人年轻,但是为人处事不错。 不是吗?刚才陈钦非常不服气,但是现在他已经彻底放下架子,认认真真办事。 “永亮,祥钦,子涛去带兵马助阵。”罗浪看着他们行动起来,自己也不能落后。 他也拱手一礼,带着手下当即告辞。 在灵泉县,有一个小餐馆,掌柜人称毛哥。 毛哥本名是毛庆生,刚刚到了而立之年。 毛哥之所以出名,其实与他的小餐馆有关,主要就是面向普通老百姓的。 对于绝大多数掌柜而言,没有五成以上利润都不好开餐馆。 曾经有一个就餐的食客看到账单,竟然拒绝支付,理由是餐馆收费太高。 哪知掌柜自己振振有词:“吾等起早摸黑,实在辛苦,没有五成以上的利润都对不起自己。” “五成利润,掌柜,你心也太黑了吧。”食客目瞪口呆,顿时不干了。 掌柜手指一一扳着,望着食客问道:“吾等是寅时起床,亥时睡觉,你这么辛苦过吗?” 就餐的听说掌柜如此辛苦,倒也有理,只得给了。 但是毛庆生的餐馆利润却没有这么高,仅仅只有三成。 用他自己的话而言,他的餐馆位置差,门面又没有装修,价格只有当然只有低一点。 毛氏餐馆就是毛庆生一家人,他自己掌灶,娘子是收钱,儿女是店小二。 他们不但位置偏僻,而且店面也不大,宽不过一丈,进深两丈,仅仅能够摆放四张八仙桌。 来自己就餐的,几乎没有文人,全部短衣褐布的下层百姓。 毛庆生不但价格便宜,而且极有善心。 毛刘氏餐馆开张不久,遇到一个白吃客人。 这个路过食客身上没有带钱,拱手一礼,对着掌柜说:“掌柜,在下这次没有带钱,下次一起垫付,可以不?” 说完,他忐忑不安望着掌柜娘子。 毕竟,他只是一个路过的食客,又不是熟人,说白吃也不为过。 毛刘氏一听,就要发作,天下哪有白食道理。 他们不但极为辛苦,而且利润看得极薄,差不多比别人低了一半。 毛刘氏自己觉得已经对得起食客,万万没有料到竟然还有人白食。 想到这里,毛刘氏就要报官,却被另外一人制止。 “客官,可以,下次一起付。”毛庆生打量此人一眼,挥了挥手,示意可以离开了。 看到又是一个白食的离开,毛刘氏突然发作:“官人,购买饭菜的钱本来就不多,又是一个白食的,你想一家人喝西北风不成?” “娘子,一根田坎三节烂,哪个人没有落难的时候。”毛庆生一边喝着团茶,一边对着娘子说道。 醉春风那是高档茶叶,只有逢年过节或者招待客人才用,平时能够有团茶已经不错。 “官人,我们餐馆本来利润就不高,还要如此救济他人,如此下去,这个餐馆可能开不下去了。”娘子一边抹泪,一边痛苦摇摇头。 毛庆生放下手里的茶杯,上前握着娘子的手,举例说道:“小圣人不是说过,人之初,性本善吗?我还是相信好人更多。” “官人,大郎也不小了,得考虑他的大事了。”娘子看了已经有了十五岁的儿子,提醒毛庆生。 毛庆生看了看正在吃饭的儿子,点点头:“车到山前必有路,这次你一定相信官人的。” 娘子叹了口气,想了想,她说不过毛庆生,也暂时只有这样了。 让毛刘氏娘子没有料到的是,毛哥餐馆不但没有垮掉,而且生意越来越好。 来的食客太多了,餐馆的桌子无法坐下。 怎么办,毛庆生自然有法子,就在街面摆了几张茶几及小凳子。 即使如此,依然有人没有位置,干脆就端着饭碗,密密麻麻在街边蹲着吃饭。 毛刘氏看到这里,觉得虽然辛苦,但是生意如此之好,显然有奔头。 不是吗?已经有了一个十四岁的小娘子在这里打工,还与她的大郎眉来眼去的。 毛刘氏皱了皱眉毛,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不知为何,今天生意不如昨天,虽然街边也摆着茶几,但是没有人拿着饭碗跟着吃饭。 她虽然不高兴,但是她的官人终于高兴了。 毛庆生终于松了口气,揉了揉又酸又麻手腕,还甩了甩手臂,感觉自己没有以前那么疲惫。 一个二十后生左右食客吃饭,用手抹了抹嘴巴。 他悄悄来到毛庆生身边,看了看四周。 毛庆生感觉此人神秘兮兮,感觉有些不快。 不过此人也是自己客官,他当然不能失礼,口里说道:“客官,饭菜满意不,吃饱没有?” “饭菜当然没有问题,毛哥这里不但管饱,价格还实惠,哪里有不满意的。”这个后生点点头,回答极为爽快。 “客官想喝水?”毛庆生用茶壶倒了一碗热水,给这个后生递去。 “谢谢毛哥。毛哥发现没有,今天客人少了许多。”后生打量街道一眼,“以前这里可是蹲着不少食客。” “就是,今天食客少了不少。”毛庆生甩了甩右手,轻松地说道,“也应该休息一下了。” 那个后生摇摇头,对着毛庆生说出他知道的消息:“毛哥,胡人已经打来了,怎么还不走?” “什么,胡人竟然打到灵泉县了,不可能吧,小圣人不是在西县与胡人交战吗?”听到这个消息,毛庆生感觉发生地震一样,但是他不相信。 他对小圣人有一种崇拜心里,因为他相信小圣人“人之初,性本善。”,所以他救济了不少白食之人。 这些白食大部分确实后来把当初没有给钱给了,让他认为小圣人说话没有确实非常有道理。 现在他的餐馆是灵泉县最红火的一家,没有之一。 那个后生摇摇头,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毛哥,这是真的,已经有五千胡人来到灵泉县。他们已经占领了驰道。” 这个说得可是有板有眼,不但地点说了出来,而且数量也说了出来,让人不得不相信。 “什么,胡人竟然有五千,还占领驰道?”听到此话,毛庆生也不淡定,手差点抖动起来。 一根田坎三节烂,难道要烂在今天吗? 他的生意好不容易才做得如此红红火火,难道全家人又要丢掉这个生意去逃难吗? 他的娘子毛刘氏脸色苍白,人摇摇欲坠,急忙右手抓住灶台,人还没有倒下。 夫妻两个起早摸黑,完完全全找的是辛苦钱,没有料到竟然遇到胡人攻打灵泉县的人祸。 这是他们夫妻两个第一次看到人生希望,在灵泉县,哪个不知道毛哥餐馆。 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其实做生意何尝不是如此。 如果他们搬迁到另外一个地方,即使按照这个法子经营,生产也未必有如此兴隆。 想到这里,毛刘氏忍不住呜呜哭泣起来。 毛刘氏一哭泣,她的十三岁一娘也跟着哭泣起来。 十五的大郎虽然没有哭泣,但是一边收拾碗筷,眼泪忍不住流出。 而那个来打工的小娘子,看着这哭哭泣泣的一家人,眼里一片茫然。 如果这一家人要搬走,她应该怎么办? 她家里毕竟还在灵泉县,是不可能离开这里。 难道,她的美好初恋,就要丢失在这里吗? 毛庆生虽然没有哭泣,但是眼睛也是红红的。 没有料到生意刚刚好了起来,又遇到兵灾。 毛刘氏擦了擦眼泪,眼泪汪汪问道:“官人,现在怎么办?” “胡人已经打来了,还能怎么办?难道让家人受到胡人侮辱吗?”虽然毛庆生舍不得,但是最后还是下了决心。 毛刘氏恋恋不舍看了看这个餐馆一眼,忍不住放声大哭。 正在此时,前面突然传过来铜锣敲打的声音。 当当当,穿着皂衣的公差敲着锣,大声喊道:“官府巡察,官府巡察。” “官府为何还要巡察,难道他们不怕胡人打了进来吗?”一个食客放下手里的碗筷,向着官差声音方向望去。 只见前面两个公差举着回避、肃静的牌子,接着则是的几排公差一边敲锣,一边叫喊。 敲锣的公差后面还有一个轿子,乃是四个公差抬着。 “胡人修路,没有攻打县城。”第一个官差一边敲击铜锣,一边喊道。 第二个官差则是一边敲锣,一边叫喊:“不听谣言,相信官府。” “保安团在,保一方平安。”第三个官差则一边敲锣,一边报出保安团的大名。 第四个官差则敲击铜锣,一边叫喊叫喊:“驱逐胡虏,还吾中华。” 听到这些声音,一些食堂不禁放下碗筷,从餐馆跑出来看热闹。 食客甲高兴地说道:“官府都已经出来巡察,胡人应该不会攻打县城。” “原来是胡人修路,不是来攻打县城,害得老子白担心一场。”食客乙恍然大悟说道。 “这个难说,”食客丙想了想,摇摇头:“官府怕是民心生变,专门出来巡察一番。” 食客丁想了想,点点头:“有这种可能,说不定抬出来的是空轿子呢?” 他的话刚刚落下,只见轿子旁边的帘子掀开,露出一张年轻的白皙的面容。 一个食客指着官轿说道:“不是那个县丞程永亮还是哪个?” “不是说有保安团的兵马,怎么没有看见?”食客丁犹自还不服气,说出自己的理由。 此时,地面突然一阵地震,所有人不禁目瞪口呆。 一个食客急忙放下碗筷,从餐馆里面冲了出来:“这是骑兵的声音,不好,胡人打进县城。” “瞪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胡人骑兵吗?仔细看清楚,这是保安团的骑兵。”但是他刚刚出来,就是外面食客讥笑。 外面这个食客忍不住嘲讽他,因为他把保安团骑兵当成胡人骑兵,吓了众人一跳。 这个从里面出来食客当然不敢相信,瞪大眼睛看了看,果然这些骑兵穿着花花绿绿的衣物,显然这是保安团特色。 这个食客脸一红,但是依然不服气:“虽然保安团的骑兵,但是数量不多,外面有五千胡人。” “五千胡人,那些不是战士,只是修路的胡人。人再多,没有马匹,又有什么用处。”一个穿着长袍的文人一边打量,一边说出自己的看法。 “胡人人多,保安团人少。”刚才那个食客还是不服气:“更何况,胡人虽然没有马匹,但是锄头、木棍同样可以当兵器。” 一个官差看到毛氏餐馆人多,眼睛一亮,向着另外一个官差点点头,指了指这里。 食堂觉得奇怪,不知官差为何要把这里。 吃惊的还在后面,两个官差竟然向着这里走来 餐馆食堂大吃一惊,互相怀疑报了一眼,难道这里有胡人的细作吗? 一个官差指着餐馆大门,说道:“就是这里。” “差爷,小人不是胡人细作。”站在大门的食堂,看见两个带刀的官差,脸色大变,一边抱头离开,一边急忙声明。 那个官差根本就没有理他,而是从袖子掏出一张大纸。 另外一个三十左右的叫做范举的官差打量毛庆生一眼,看见毛庆生家人哭哭泣泣,不禁摇摇头。 这个毛哥为人不错,即使做范举也找不出什么毛病。 想到这里,他对着毛庆生:“毛哥,不要相信谣言,没有胡人攻打县城,他们是来修路的。” “范差爷,这是真的吗?”毛庆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了想,自己竟然失礼,急忙对着官差拱手一礼。 官差自然没有还礼,对待商人他们没有什么客气的。 他点点头,一脸横肉范举竟然难道露出微笑:“当然是真的,他们乃是保安团的俘虏,总不能光养着白吃米饭吧,用来修路正好合适不过。” “范差爷,可是这一群胡人极多,他们有五千,保安团镇得住吗?”毛庆生虽然有些放心,但是还是没有放心下来。 人就是这样,一但钻进死或者牛角尖,就狠难钻出来。 现在的毛庆生与许多老百姓就是这样,总是不停向着坏处,充分发挥自己无穷想像力。 他们越是相像,就越觉得害怕。 “这个你放心。”范举摇摇头,打量一脸苍白的毛庆生一眼:“这一群胡人,虽然人多,但是已经在蜀道修建驰道三个月,老实得很。” 毛庆生不禁大喜,原来这一群胡人已经修路三个月,看来已经接受修路的命运。 “范差爷,胡人竟然修建了三个月,可是会这么老老实实吗,他们难道会白干?”毛庆生突然担心起来。 范举摇摇头,一脸横肉也是笑容,只是显得那些怪异。 也许他知道笑容奇怪,尽量用柔和语气说道:“毛哥想到的,小圣人早已想到了,这些胡人每天也有十文铜钱的收入。浆糊呢,拿来用用,还要张贴安民告示。” “谢谢范差爷告之。”毛庆生一边给递给范举浆糊,一边顺便一个银锭落入范举衣袖之中。 他同时向毛刘氏使了一个眼色,毛刘氏刚刚哭泣过,一双眼睛还在红肿之中。 看到官人的眼色,她揉了揉眼睛,露出疑惑的神色。 “娘子,胡人不是攻打灵泉县,而是来这里修路,他们已经在蜀道驰道修建三个月,老老实实得很。我们不用搬家。”毛庆生尽量详细解释说道。 毛刘氏不禁大喜,终于不用搬家。 不但不用搬家,而且生意可能更加好转。 官府给了这个消息,值得打赏。 毛刘氏点点头,拿出一个银锭,顺势落入另外个官差袖子之中。 现在官差不像以前,他们同样有俸禄,不敢明目张胆收受贿赂。 赵平在灵泉县建立审房,就是为了监督典吏与小吏。 如果被审房发现,轻者扣除俸禄,重者除名,处罚不可谓不重。 审房只要接到老百姓举报,必须采取行动,起到查到水落石出为止。 可以说,赵平此举得到灵泉县老百姓上上下下的好评。 水至清则无鱼,虽然收受贿赂不至于绝迹,但是可以说减少了七成以上。 看到范举与另外官差疑惑的眼睛,毛庆生挤了挤眼睛,对着他说道:“麻烦范差爷给有些胡人说说,灵泉县的东大街的毛氏餐馆,物美价廉。” 这个理由使得,范举与另外一个官差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原来毛庆生需要他们宣传,这个乃是举手之劳而已。 “你为何不怕胡人了?”范举觉得毛庆生举动有些奇怪,一边张贴,一边不禁问道。 毛庆生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理由:“其一有保安团守护这里,让人放心。其二夺官府坐镇这里,给了百姓信心。其三,胡人有俸禄,这个很关键。胡人也是人,他们既然有了俸禄,也是自食其力。哪里用得着反抗,那个可是要掉脑袋的。” “仓禀足而知礼节,毛掌柜说得有理。”众人不禁向着发言之人望去,原来说此话之人,乃是路过的书生。 他乃是书生,自持身份不凡,自然不会称毛庆生为毛哥,而是用毛掌柜代替。 毛刘氏本来还有些担心,听到书生也赞同官人的话,彻彻底底放心。 范举打量餐馆一眼,摇摇头:“毛哥,你的餐馆虽然生意好,但是有一个缺点。” “什么缺点?”毛庆生觉得已经做得够好,已经达到物美价廉的地点,竟然还有缺点。 范举摇摇头,指了指餐馆说道:“虽然是物美价廉,就是面积太小了。如果胡人来了,座位根本就不够,他们可不像汉人哪里讲道理。” 范举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如果胡人在这里吃饭,遇到胡人打架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不禁揉揉额头。 开始他还担心没有生意,可是遇到胡人上门,他反而担心生意太好怎么办? 要知道,他的毛哥餐馆,在整个灵泉县是生意最为火红的,胡人极有可能来就餐。 半个时辰之前,徐跃带着家人及幕僚、门房,仓促从官宅出来。 正好遇到外面还有三个马车,徐跃带着他们迫不急待上了马车。 虽然上了马车,但是问题来了。 “族叔,现在去哪里?难道回成都府吗?”徐跃上了马车,才想到这个问题。 徐谋想了想,分析一番说道:“向西虽然可以去成都,但是胡人已经占领了驰道,根本就不安全。” “那怎么办?”听到此话,徐跃脸色大变,没有料到竟然没有逃生。 徐谋看了不少马车向着桃源镇跑去,不禁眼睛一亮。 他指了指桃源镇方向,点点头:“桃源镇胡人还没有攻下过,哪里易守难攻,去那里最保险。” 第六百二十六、重修驰道 一个时辰之后,几个马车终于来到桃源镇。 当然不但有他们的马车,还有几百一起逃窜到这里的百姓。 桃源镇不但地势险要,修建在半山上,四周几乎没有平地,而且城墙也高大,难怪当年胡人也没有攻下。 从马车下来,徐六郎不禁抬着发出一声惊叹:“哇,好险峻的一个城池。” “把官府搬迁到这里也不错。”徐跃一看,语气里面,充满了深深喜悦之色。 徐谋没有说话,而是得意捋了捋胡须。 桃源镇虽然没有灵泉县那么大,赵平也在这里设立了一个官府。 不过这里没有县丞,只有一个主簿,下面同样有杂房、审房、礼房等八房。 主簿乃是李之豪,杂房乃是雨济旱,礼房乃是郭隽。 “小圣人当初在这里设立了一个小官府,虽然这是无意插柳之举,倒也成全吾等。”他们本来走投无路,没有料到这里还有一个小官府,而且各房依然齐全,同样能够正常运转,徐谋忍不住发出感叹。 谢灵蛾此时也下来看看,一边赞叹,一边发出同样感慨:“难道小圣人早已知道会有今天,在这里设立一个官府。” 他们到了这个地步,听到夫人还如此崇拜赵平,徐跃气得差点跳了起来。 “那个竖子如果厉害,就不会放胡人打到灵泉县。”徐跃忍不住发出嘲笑,他这次太狼狈了,心里对赵平气愤之极。 徐跃带着家人极为狼狈地地逃窜到桃源镇,但是依然还要摆他的知县架子。 他下车之后没有进入桃源镇,而是让门房徐六郎通知李之豪、雨济旱他们。 听到灵泉县被胡人攻打,雨济旱与李之豪不禁大吃一惊:“什么,胡人竟然进攻灵泉县?” “是的,胡人已经攻占驰道,而且还有五千兵马。”徐六郎信誓旦旦地说道。 李之豪与雨济旱两人互相看了看,忍不住一脸苦笑。 李之豪与雨济旱都是赵平的至亲,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是现在知县来到这里,他们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李之豪想了想,对着雨济旱与郭隽说道:“既然知县已经到了这里,吾等还是要迎接。” 徐跃安排门房去通知迎接,其实心里是忐忑不安的。 如果他是来视察倒是正常行为倒也没有什么,偏偏这次他是从县城逃窜到桃源镇来躲避所谓“兵灾”的。 在李之豪的带领之下,桃源镇所有典吏都出来迎接徐跃。 看到桃源镇主要官吏出来迎接,徐跃一颗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不管他怎么对赵平不顺眼,但是这次他确确实实心里感激赵平。 当然依照他的性格,他经对不会承认的。 毕竟他认为他的出身远远比赵平强,仿佛应该享受这些的。 雨济旱看着一心一意喝茶的徐跃,把李之豪拉到一旁。 他打量隔壁一眼,有些担心说道:“李主簿,徐知县来到桃源镇,打算如何安排?” “住宿衣食当然没有问题,虽然他是知县,但是不可能插手桃源镇的事情吧。”李之豪当然知道雨济旱是为了他着想,也说出自己的决定。 听到李之豪不会放任徐跃来干涉桃源镇内政,雨济旱露出微笑:“如此老夫也放心。” 程亮回到公房,还没有来得及歇气,十几个耆老来到他的公房,提出一个问题。 “请问程县丞,知县到哪里去了,怎么没有看见知县出来?”一个柱着拐杖,头发花白年过花甲的叫张采臣耆老问道。 程亮还没有回答,另外一个柱着拐杖叫李残月的耆老也发话了。 此人头发几乎白完了耆老,唾沫星子直溅到程亮的脸上:“请问程县丞,安民告示也没有知县的大印?” 此事看来不能瞒了,必须给这些耆老说清楚。 大宋实行的是皇权不能下县,县以下就是这些耆老乡绅治理。 税赋的征收、路桥的修建、徭役征发等等,都离不开耆老乡绅。 耆老乡绅还对县级官府具有监督职能,每年礼部及上级官员考评,他们还有征询这些耆老乡绅意见。 这些耆老乡绅,虽然不是官府,却承担官府之职责。 所以对于县级官府而言,如何处理好与耆老乡绅,也是一个首要的任务。 “各位耆老,请听小子说一说。”程亮看着这些与自己祖翁差不多大的年纪,行了一个团礼,语气极为真诚。 刚才第一个发言的耆老张采臣顿了顿拐杖,望着程亮,沉声问道:“程县丞,老朽洗耳恭听。” “徐知县确实突然离开了,而且也没有打一声招呼,所以小子也不知道徐知县去了哪里。”程亮老老实实回答,“但是胡人确实没有攻打灵泉县,他们是被保安团安排修建驰道的。” “保安团为何要安排胡人来修建驰道?”张采臣觉得已经抓住程亮的话语把柄。 “禀告各位耆老,驰道由于各个工段按照自己想法修建,导致驰道无法进行下去,后来为了保证驰道按照金堂县标准修建,成立了总掌柜统一管理。这个由贾由之负责。至于为何要请胡人修建驰道,由之他知道。”程亮对着程六郎说道:“把贾由之请过来。” 耆老没有料到,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 他们互相看了看,眼睛满是疑惑之色。 程亮端出椅子,请他们上坐,还亲自给这些耆老泡茶。 看到程亮如此恭恭敬敬,这些耆老一边喝茶,一边点点头。 不一会儿,贾理就来到程亮公房。 看着如此之多耆老,他恭恭敬敬唱了一个大诺,对着每个耆老一礼。 程亮看了看身边的贾理,直截了当询问:“贾总掌柜,耆老想知道,胡人为何要来修建驰道?” “禀告各位耆老,有两个大约五千人工段匠人要沐浴很长时间。为了不影响驰道工期,也不为了给灵泉县增加负担,小圣人就调令五千胡人来修建驰道。这五千胡人已经在蜀道修建驰道,他们熟悉如何修建,对灵泉县驰道修建有益无害。”知道这些耆老不能得罪,贾理作了一个祥细解释。 张采臣有些皱眉,觉得不可思议:“沐浴,沐浴多长时间?” “他们说前些时间在工地上太累了,需要休息时间很长,也许十几天。”贾理想起当初两家的猖狂的样子,不由得一脸苦笑。 张采臣听了心里更加不解,摇摇头:“沐浴,朝廷沐浴也不过一天,他们是谁,竟然要沐浴如此之长时间?” “这两家一个是徐家,掌柜叫做徐薄。另外一家是谢家,掌柜叫做谢方白。”贾理本来不想说出,既然这些耆老已经问道,顺便就说出。 张采臣心里大怒,手里的拐杖一指:“这两家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拖延工期?” “张老,汝口渴了,多喝茶,消消气。”贾理正要回答,此时李残月已经端起一本茶水递给张采臣。 张采臣看到与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李残月给自己端茶,一时不明白他的用意。 看到张采臣的疑惑的目光,李残月不断不断向他使眼色。 张采臣老而弥辣,看到李残月不断使眼色,知道这两家必然来历不凡,只得强忍心里怒火。 张采臣啜茶一口,眼睛一转,立即掉转话题:“那些胡人果然如此听话吗?老朽想到现场看看究竟。”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们想到现场看一个清清楚楚。 “听说工地离县城不远,只有两三里路,正好去看看。”贾理正要回答,李残月不由分说,提出要求。 贾理向着程亮望去,程亮点点头:“如此甚好,备轿。” 这些耆老都是年过花甲的以上的老人,不能走路,也不能骑马,当然只能够坐轿子。 “如果遇到胡人怎么办?”另外一个耆老突然提出一个问题,有些担心问道,“听说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蛮夷。” 所以的耆老互相看了一眼,一时犹豫不定。 他们又想看看现场,又害怕胡人凶残杀人。 “各位耆老请放心,小子亲自给各位耆老带路,还有保安团陪同。”程亮又是上前一礼,决定自己亲自陪同。 张采臣点点头,打量其它耆老一眼,抚须微笑:“如此甚好。” 半个时辰之后,十几个耆老在程亮、贾理骑马陪同之下,后面跟着三个保安团的骑兵,终于来到工地。 来到工地,这些耆老也不辞辛苦,个个从轿子下来,柱着拐杖,仔仔细细观察工地现场。 程亮与贾理等不敢怠慢,亦步亦趋跟着陪同。 胡人果然正在施工,现场发出一片叮叮当当的声音,工地扬起一片又一片的灰尘。 现场果然没有汉人,全部才是胡人。 胡人拿着铁锹、锄头、木棍,在一个拿着皮鞭的胡人之下,正在把木制轨道撬了起来,放在一边。 “果然是一群胡人,头发与汉人明显不同。只是这个驰道修建得好好,他们为何要把木制轨道去掉?”张采臣看得非常仔细,一手把握拐杖,另外一只手指着工地问道。 贾理拱手一礼,对着张采臣进行祥细解释:“这种驰道乃是秦始皇之驰道,如果要上路,必须要换成此轨道相同的车轮才能上路,既提高老百姓的成本,也耽误的时间。现在赵家庄的驰道,对车轮就没有这些要求,只要车轮没有损坏,随时可以上驰道。” “赵家庄驰道真的有如此之好?”张采臣眼里带着疑惑。 贾理又是拱手一礼,并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提出一个问题:“张老去过桃源镇没有?” “那是世外桃源,如果不去,岂不是人生之遗憾。”张采臣一边抚须,一边感到自豪。 整个成都、成都府路甚至四川,就只有灵泉县有一个世外桃源。 作为一个灵泉县人,他怎么不能为家乡感到自豪。 贾理不禁大喜,只要你去过就好,就是害怕你还没有去过呢。 贾理拱手一礼,小心翼翼问道:“张老,那个仙凝土道感觉如何?” “很好,非常平整,还结实,几乎没有灰尘。”张采臣一时还不明白贾理为何问起,突然恍然大悟问道:“难道尔等修建就是这个?” “与这个相同,又是不同。”贾理拱手一礼对着张采臣解释。 张采臣不禁皱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说相同,又是不同。” “相同,乃是路基相同。不同,则是它是由两个仙凝土道构成。”贾理拱手一礼解释。 张采臣还是没有明白:“一个仙凝土道不是好好的吗,为何要两个仙凝土道呢?” “当然是两个仙凝土道更好,它们分为左右两道,只能向着一边前进,不会互相冲撞。”贾理耐心进行解释,还有双手比划一番。 张采臣一边抚须,一边点头:“老朽明白了,就是左右两道,各行其道,互不干扰,所以速度再快问题也不大,是否?” “张老果然厉害,把驰道精华说得清清楚楚。”贾理口里不停恭维,心里终于放心下来。 贾理高兴了,但是有人就不高兴,此人就是谢方白。 他跟着耆老后面,也想看看程亮如何对付这些耆老。 这些耆老不但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小心翼翼当老人一样供奉起来。 这些耆老之所以突然出现官府面前,乃是谢方白对付官府的法子。 现在没有料到,这些耆老也被官府说动了,心里顿时引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徐薄昨夜在香琴身上浪费大半精力,一直昏昏沉沉睡觉,直至日上三竿才起床。 他感觉今天恍恍惚惚的,精神不太集中。 他回到客栈,躺在床上,想继续睡觉。 徐薄打了一口呵欠,把被子盖在脸上,继续睡觉,做自己的春秋大梦。 徐薄万万没有料到,有人偏偏与他过意不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请客的谢方白。 谢方白直接揭开他的被子:“已经日上三竿,还不起床。” “现在沐浴时间,现在沐浴时间。”徐薄嘟囔一声,又打了一个呵欠,又把被子盖上,“官家也要让大臣沐浴,汝怎么没完没了。” “太阳已经晒到屁股上面,怎么还不起床。”谢方白急了,大声叫喊,“再不起来,就要水淹到脖子上面。”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徐薄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眼,不以为然问道。 谢方白又把被子揭开,拿起床头柜的茶杯的水,直接倒在徐薄身上。 徐薄打了一个颤抖,一边用手擦干,一边大声怒吼:“子白(谢方白字),汝为何如此对吾,如果不说清楚,吾与你没完没了。” “胡人在修建驰道,汝难道还不起床?”谢方白一边冷笑,一边淡淡说道。 徐薄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楚:“胡人修建驰道就修建好了,与吾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他们修建的驰道就是徐家与谢家的驰道。”谢方白看见对方还没有清醒过来,口里冷笑连连。 徐薄一边不禁大喜:“胡人修建就让他们修建,不是省了吾等两家大事吗?” 听到此话,谢方白右手急忙伸出,差点一个耳光给他打去。 他提出觉得此事有些过分,急忙把手缩回。 “汝想得倒美,”既然不能打人,谢方白就只有耐心解释,“难道汝希望以后史书会这样记载,谢家徐家修理灵泉县驰道不成,用胡人代替之,方成。汝让徐家与谢家脸面放在哪里,难道连胡人也不如吗?” 听到此话,徐薄又打了一个冷战。 他现在终于明白事情的后果,彻彻底底清醒。 他急忙更换一身衣物,方才从床上起来。 他急忙洗漱完毕,胡乱吃了一顿早餐,方才问道:“子白,现在怎么办?” “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让沐浴的匠人回来,赶快修理两家之驰道。”谢方白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说道。 徐薄揉了揉额头,感觉有些头疼:“子白,这样不是让吾等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叫他们回来,只是丢的小脸,如果让胡人修好驰道,那个才是真正丢脸。”谢方白知道徐薄的想法,但是不得不说出事情的严重性。 徐薄想了想,感觉事情有些难办,不禁摇摇头:“子白,此事有些难办,这五千如今已经回到家里,他们可能已经给自己干活了,没有十天左右,难以召集起来。” “十天,怎么时间要这么久的时间,不可能吧。”谢方白根本就不相信。 徐薄感觉谢方白仿佛一个白痴似的,看来谢方白对于乡下风情根本就不了解。 他摇摇头,耐心解释:“这些人住在乡下,根本就不在一个村子里面,得到处找人寻找。再加上当初吾等许诺,同意他们回去休息五天以上。有了这五天时间,他们到处走亲窜户也说不定。” “那如何是好?现在听说胡人今天把轨道撬开,明天就开始浇仙水泥道了?”谢方白听了此话,不禁大吃一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徐薄想了想,说出一个法子:“要不,吾等厚着脸皮,找贾理说说,让他们留出一半,让吾等修建?” “贾理现在就是审房也不是,仅仅挂了一个总掌柜的名义,找他太丢脸。”谢方白摇摇头,觉得找此人丢脸,“与其找贾理,倒不如找雨济旱这个主簿。” 徐薄想了想,觉得有理:“雨济旱的孙女乃是小圣人的小妾,他的话相当于小圣人的意思。” 两人说干就干,马上骑马向着桃源镇出发。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来到桃源镇,没有料到竟然遇到一个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的人。 此人是谁呢,不是别人,正是现任知县徐跃。 徐跃看到两人上来,不禁大吃一惊。 “难道胡人已经攻下县城,两位掌柜也来桃源镇躲避了吗?”徐跃脸色苍白,心里涌起一阵不祥之感。 谢方白看了看徐跃,与徐薄均一脸苦笑,还一边摇摇头。 徐跃不禁大喜,不由得问道:“两位掌柜,难道胡人还没有攻下县城?难道保安团的兵马已经来到这里了?” 在徐跃看来,能够阻挡胡人攻打县城的,也只有保安团了。 谢方白开徐薄互相看了一眼,又是苦笑。 第六百二十七、求上门来 “两位掌柜,究竟是怎么回事?”徐跃感觉莫名其妙。 徐薄看着徐谋眼里盯着他,摇摇头叹了口气:“胡人根本就没有攻打县城,他们是来修路。” 砰砰,砰砰,徐跃手里的茶杯再次掉在地面,他双手抓住徐薄,拼命摇晃。 “族叔,你看清楚了吗?”徐跃根本无法接受,“听说胡人要攻打县城,灵泉县不少百姓已经跑到桃源镇来了。” 徐薄看到徐跃如此失态,知道他根本就接受不了,但是这个却是事实。 他制止徐跃摇晃,苦笑说道:“吾等到工地看了,胡人确实不少,但是他们完完全全在修路,根本就没有攻打县城之意。” “修路的锄头、木棍也可以成为兵器,更何况陈胜吴广还揭竿而起呢?”听说胡人没有进攻县城,徐谋老脸挂不住,急忙用陈胜吴广为例。 “胡人根本就没有谋反之意。即使要谋反,还有赵家庄五百骑兵虎视耽耽,胡人全部都没有马匹,老老实实得很。子白,是否是这样?”说到这里徐薄把目光投向谢方白。 谢方白点点头,摇摇头:“灵泉县的耆老也不相信,坐着轿子到工地从头到尾看了的,完全没有问题。” 完了,完了,完了,这个脸丢得太大了。 胡人没有进攻县城,他这个父母官却丢下子民,逃到桃源镇。 身为一县父母官,不顾子民死活,个人逃之夭夭。 如果胡人真的进攻县城,倒也勉强还有理由,但是胡人只是修路,并没有攻打县城。 “胡人没有攻打县城,总有人辟谣,此人是谁?”徐谋有些不甘,心里还有一些侥幸,继续问道。 徐薄觉得徐谋此话问道点子上面了,不禁苦笑:“徐知县不在了,程亮这个县丞出来辟谣。” “没有知县大印,百姓相信吗?”徐谋觉得不可思议,继续问道。 徐薄摇摇头,发出沉重的叹气之声:“耆老就是不相信,非要到工地看看,才相信这是事实。” 完了,完了,这下子彻底完蛋了。 现在连耆老都知道知县逃之夭夭,由县丞出来辟谣。 看来不但衙门人知道,就是耆老也知道,相信不久,灵泉县所有老百姓都知道。 徐跃脸色铁青,浑身无力坐在椅子上面,双眼无力看着屋顶,不知在想什么。 徐谋盯了徐跃一眼,摊上这么一个主子,摇摇头,心里叹了口气,现在应该怎么办? “还好,修建驰道是兴跃提出的,只要驰道修好,这一点功劳不能抹杀。”徐谋想了想,说出这个法子。 徐跃打量徐谋一眼,感觉他魂游太虚,眼神一片茫然。 徐薄想了想,与谢方白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目前也只有如此。” “子略(徐谋字),兴跃现在怎么办?看来得另外找一条出路。”谢方白打量这个谢家姑爷,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们谢家这个姑爷沦落成为这个样子,已经没有脸面呆在灵泉县。 现在只有挪动一个位置,乃是目前最好的解决的法子。 徐谋一脸苦笑,谢方白这是给他台阶下。 徐跃沦落成这个样子,虽然徐跃也有责任,但是他这个幕僚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徐薄点点头,同意谢方白的说法,接着问道:“子略,雨主簿在哪里?” “子厚(徐薄字),尔等找雨主簿有什么事情?”他还以为徐薄专门上山来告诉他县城的消息呢。 徐薄与谢方白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一脸苦笑:“胡人现在修建的驰道就是谢家与徐家的工段,吾等正要与雨主簿交涉。” “胡人修建驰道,为何要与雨主簿交涉?”徐谋听了此话,感觉摸不着头脑。 徐薄一脸苦涩,痛苦摇摇头:“如果胡人把驰道修建完毕,徐家与谢家脸面放在哪里?” “怎么胡人竟然来灵泉县修建驰道呢?不是有徐家与谢家吗?”徐谋感觉事情不简单,想问一个清楚。 徐薄感觉不好意思:“徐家与谢家坚持以秦始皇驰道,而贾理与雨济旱坚持要赵平那种驰道,于是两家以沐浴之名,拖延一些日子。” 徐谋不禁大怒,如果不是徐家与谢家这种操作,岂会会引来胡人。 如果没有胡人来修路,他们岂会狠狠地逃窜到桃源镇来躲避“兵灾”? 这一切的一切,正是因为徐家与谢家不配合小圣人的缘故。 徐跃虽然望着屋顶,但是其实也在听三人谈话。 他听到这里,大脑突然清醒了。 “原来是两位掌柜做的好事,胡人就是被尔等引来的。”徐跃气急败坏,指着徐薄。 他现在怒火烧心,就是族叔也忘记称呼。 看到徐跃用手指着自己,徐薄用手轻轻拔开,语气平淡:“胡人是修路的,不是来打仗的。” 是呀,虽然谢家与徐家引来了胡人,他们也是来修路,他们并没有攻打县城。 如果要怪,只能怪徐六郎没有见识,怪他与徐谋草木皆兵。 徐谋心里电转,此事虽然与徐薄与谢方白有关,但是最主要还是怪他们不问青红皂白,没有把事情搞清楚就逃窜出来。 “子白,子厚,吾带尔等去见雨主簿。”徐谋冷静下来,觉得还是先把正事完成。 徐薄与谢方白点点头,徐谋果然能够沉得住气,不像徐跃乱了阵脚。 只要徐谋能够沉得住气,徐跃的事情就好办。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着徐谋拱手一礼:“兴跃之事就拜托子略。” 虽然徐跃落到这个地步没有与他们有直接关系,但是还是有间接关系,是以两人一礼,算是赔礼道谦。 “这本来是在下份内之事。”徐谋见到对方一礼,心里也好受多了,急忙还礼。 三人来到雨济旱的公房,让雨济旱感到惊讶。 他对着谢方白与徐薄不由得问道:“两位掌柜,贾子由就在县城,此事可问过贾子由(贾理字)否?” 听雨济旱的语气,显然怪谢方白与徐薄舍近求远之意。 谢方白与徐薄不由得互相看了看,均露出苦笑。 此事明明是小圣人在后面操作,汝算是小圣人半个岳祖父,不找你找哪个? 虽然知道是这么一层关系,但是不能明说。 谢方白眼睛乱转,突然灵机一动,对着雨济旱拱手一礼。 他脸上带着谄笑:“雨主簿德高望重,又是小圣人的岳祖父,当然应该找雨老。” 听到谢方白说自己是小圣人的岳祖父,虽然知道此话不太正确,但是谁会不喜欢别人戴着高帽呢? 雨济旱没有说话,而是不断捋胡须,脸上神情显得很轻松。 “雨老,现在胡人正在修建驰道。”看到雨济旱一脸高兴,谢方白趁热打铁,说出事情原委。 雨济旱脸上波澜不惊,淡淡点点头:“此事老朽已经知道。” 谢方白与徐薄不禁苦笑,原来雨济旱早已知道。 对呀,雨济旱知道,显然李之豪知道,程亮知道,就他们徐家与谢家等人蒙在鼓里。 不过,此事肯定是小圣人安排,显然是对他们徐家谢家消极修建驰道的敲打。 你们谢家与徐家想通过所谓沐浴来拖延工期,没有料到小圣人直接通过胡人修建来化解。 两人想到这里,顿时明白事情的原委,不由得互相苦笑不已。 “雨老,吾等想修建驰道。”谢方白苦笑之后,终于说明来意。 雨济旱非常惊讶,感觉有些奇怪:“这两段驰道本来就是尔等两家路段,吾等也从来没有阻止过尔等修建。” “雨老,那两个路段虽然是徐家与谢家,但是现在是胡人在修路。”谢方白害怕雨济旱不知,急忙提示。 雨济旱点点头:“那两段驰道确实是胡人在修建,都是为灵泉县修建积善积德路,驰道修好之后,谢家与徐家都可以上路。” “雨老,在下两人不是这个意思。在下的意思,徐家与谢家也要修建那两段驰道。”见到雨济旱没有理解到他的意思,谢方白急忙说出来。 “啧啧,”雨济旱感叹两声,还是没有明白谢方白的意思,“尔等两家要修建,官府也没有阻止,尔等要沐浴,官府也同意。尔等还有什么不能满意的?” 看到雨济旱的话题越扯越远,谢方白心里大急。 他拱手一礼,不得不把情况说明:“雨老,两家的匠人沐浴时间较长,一时回不到工地。请雨老留下一半的工地给两家。” 说到这里,即使谢方白脸皮厚如城墙,也不禁脸一红。 两家这样把沐浴当成长假做,根本就没有把灵泉县官府放在眼里,想修建就修建,想沐浴就沐浴。 两家这样做了,根本就没有合作意思,更没有团体意识。 “两位掌柜意思,老朽明白,不过.”说到这里,雨济旱突然停止下来。 谢方白与徐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雨济旱虽然答应,但是有一个条件。 谢方白心里一惊,只好急忙拱手一礼:“有什么条件,雨老不妨说出。” “这个也不算什么条件,因为本来就是尔等要做的。其实也非常简单,尔等把以前工程开销多大,有没有结余,自己计算一番。”雨济旱语气极为平淡,望着两人侃侃而谈,“如果有结余,把相应的钱拿出来,要知道,这些胡人的俸禄还是小圣人垫支的。” 虽然这是应该做的,两家其实就是不做,一个字,拖。 现在雨济旱在这里点明,让两个掌柜再也不好意思拖下去。 “雨老,胡人是战俘,他们也有俸禄?”但是谢方白还有些不甘心,拱手一礼问道。 “仓禀足而知礼节。”雨济旱点点头,一边还礼,一边说出一番道理出来:“胡人也是人,为何不能有俸禄?要知道以前胡人为何到处抢劫,就是因为他们没有俸禄。胡人有了俸禄,他们也懂得自食其力的道理,自然就不会发生抢劫之事。” “受教,受教。”谢方白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他原来以为胡人修路是免费苦力,让两家少了一笔开支,没有料到胡人同样也有俸禄。 雨济旱笑眯眯看着两人,和气问道:“两位掌柜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有,吾等马上回去把账算出,如果有结余当然会拿出。”谢方白与徐薄两人拱手一礼,答应下来。 醉春风茶楼,一楼大众茶厅。 大众茶厅是密密麻麻八仙桌,一张桌子可以坐八人,价格自然比雅间便宜。 张三郎对着李四郎问道:“听说毛哥餐馆有许多胡人吃饭?” “就是,现在毛哥已经把隔壁店面租了下来,生意好得不摆了。”李四郎羡慕极了,“天天爆满,现在已经请了几个短工。” “胡人吃饭给钱不?”张三郎担心问道。 李四郎不禁瞪了他一眼,仿佛不认识似的:“毛哥餐馆虽然价格便宜,也要赊账,但是毕竟是少数。如果大部分食客都赊账,他的餐馆还不垮掉。” “那意思胡人吃饭也要给钱了,胡人是战俘,哪里来的钱?”张三郎有些好奇,却又不解地问道。 李四郎揭开茶杯,美美地轻轻啜了一口,然后才反问:“胡人现在修路,汝说有钱不?” “胡人是战俘,也有俸禄?”张三郎感觉自己大脑转不过弯来。 “胡人以前之所以抢劫成性,乃是没有俸禄的缘故,管子曰,仓禀足而知礼节。”李四郎摇头晃脑说道,“汉人如此,胡人自然也如此。” 张三郎不禁拍了拍八仙桌,惊奇地说道:“如此下去,胡人不就是变成汉人了吗?” “胡人变成了汉人,不再抢劫,自食其力,难道不好吗?”李四郎感觉张三郎说话有些奇怪。 张三郎摇摇头,说出自己的担忧:“吾就是担心胡人旧病复发,害怕那天又重新走上抢劫之路。” “胡人畏威而不怀德,汝说得有理。”李四郎点点头,接着说出一番理由,“听说这一群胡人被小圣人彻底打服了,又在蜀道修建驰道三个月来召集到灵泉县修路。经过几个月的劳动改造,已经波小圣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汝的意思,只要小圣人在,这一群胡人就不敢造反?”张三郎不禁反问。 李四郎点点头,继续劝说:“自然是这个道理,不过小圣人还年轻,这些胡人都比小圣人大了不少。当这些胡人下代出世之后,已经基本上汉化了,还害怕什么?” “有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古人诚不欺吾也。”张三郎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对着李四郎一礼。 李四郎急忙还礼,摇摇头:“非也,非也,这个不是吾说的,吾也是听别人说的。” 此时,茶楼又来了十几个人。 他们围着两张八仙桌坐下,其中一个人大声喊道:“小二,上茶,上茶。” 只是此人说话明显不是本地的声音,而且还带着一番说不出来的怪异味道。 “他们还是汉人,是胡人。”张三郎战战兢兢对着李四郎悄悄说道。 李四郎仔细打量两眼,觉得有些奇怪,不禁问道:“汝为何说他们是胡人?” 第六百二十八、意外收获 张三郎有些奇怪望着李四郎,这么明显都不知道。 “汝听听他们的声音,看看他们发型。”张三郎提示。 李四郎又打量进来几人一眼,摇摇头:“没有看出什么不同。” “汝看看他们额头,头发不多。”张三郎努了努嘴巴,悄悄发话。 李四郎摇摇头,显然不相信张三郎的说法:“可是吾听说过,胡人头顶前半边没有头发,但是这些人明明还有头发。” “他们是有头发,但是与吾等相比较,显得不多。如果只有一个两个是这样,倒是正常。可是这十几个人都是这样,汝觉得奇怪不?”张三郎一边盯着那一群人,一边口里说道。 李四郎还是不相信:“可是不能就证明他们是胡人。” “其实道理很简单,他们刚刚蓄发不久,以前显然是秃顶,所以他们是胡人。”张三郎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进行分析。 王朗仔细观察,对着张三郎与李四郎说道:“他们果然胡人。如果仔细一看,可以看见他们一边喝茶动作,一边偷偷观察吾等,显然想学习喝茶。如果是汉人,绝对动作如流水。” 三人正在指指点点,突然那一群人有一个茶客过来。 张三郎吓得浑身发抖:“胡人,汝别过来。” “两位仁兄,吾不是胡人。在下姓赵,名一保。敢问两位仁兄贵姓?”没有料到,那人拱手一礼,还说出自己的姓名。 张三郎不禁皱眉,此人对于汉人礼义不熟。 开始一来就称兄道弟,汉人绝对不会是这样的。 如果汝不是胡人,张三郎打死也不相信,心里想着一个词语,“沐猴而冠”。 虽然想到这个词语,但是不能说出。 如果说别人是一只猴子,对方乃是胡人,绝对会把他打得爹娘也无法认出。 “胡人,汝不要过来。”张三郎浑身发抖,身子向后直退。 赵一保看见张三郎吓得浑身发抖,还向后退,不禁皱眉。 他已经行了汉人礼仪,还报出自己的姓名,为何对方对他还如此害怕? 与他一起来的十几个茶客,不禁摇摇头,有的甚至还露出嘲笑的神色。 赵四保一边盯着赵一保,一边喝茶,一边叹气:“给你说明明白白,汉人不是那么会接洽我们的,偏偏你就不相信。” “你以为你取了一个汉家姓名,还行了汉人礼仪,汉人就会把你当作他们一家人,没门。”赵二保摇摇头,叹了口气。 赵三保一脸苦笑:“咱们在汉人眼里,就是一群化外蛮夷而已。” 十几个人虽然喝茶,但是哪里还有心里学着汉人喝茶,不由得自卑把头部低垂下去。 李四郎一直观察这十几人,现在他终于看出这些是胡人,准确是归化不久的汉人。 看到他们个个自卑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心里一动。 他一边拱手还礼,一边说道:“免贵,在下李四郎。” “李官人,在下赵一保,很高兴认识你。”赵一保不禁大喜,终于有人搭理自己了。 他可能认识自己错误,急忙转变称呼。 李四郎心里暗暗好笑,称官人确实高抬自己身份了。 但是他来不及纠正对方的称呼,而是问道:“汝归化不久?” “正是,不知李官人如何看出?”赵一保不好意思,拱手还礼问道。 “汝已经做得很好了,知礼义,”李四郎先表扬对方,接着说道,“但是还是存在一些不足。” 赵一保不禁大喜,又是拱手一礼:“李官人,汝就是在下的老师,还恳请多多指教。” “其一,兄弟不能随便称呼,不能见面就称兄道弟,只有非常熟悉而且认为值得深交之人才能称兄道弟。其二,也不能什么人称为官人,在下也没有一官半职,称为官人愧不敢当。如不嫌弃,称一声郎君也可以。”李四郎耐心地一一指出。 赵一保不禁大喜,深深地揖了一礼:“听说古有一字之师,今天李老师教育如此多礼仪,请受学生一拜。” “这,这个.....”李四郎不禁愕然,没有料到这个刚刚归化的胡人竟然还要拜师。 他心里一片茫然,一时不知所措,感觉尴尬不已。 看到李四郎丝毫没有准备的样子,张三郎与王朗突然跟着起哄:“赵一保,拜师,得准备拜师之礼。” 这一下轮到赵一保愕然,他没有料到拜师还有这种复杂。 李四郎顿时如获大赦,再也没有心里喝茶。 李四郎真名乃是李肆,排名第四,故又名李四郎。 他对着张三郎与王朗拱手一礼,匆匆离开醉春风茶楼。 他的家住在东大街,醉春风茶楼却在西大街,还得穿过西大街、官府、东大街,才能回到家里。 “爹爹,爹爹,糖葫芦,糖葫芦。”刚刚迈进大门门槛,两个儿女就从屋子跑出来。 大郎三岁多,大娘两岁,一个抱住他的一条大腿,抬着望着他,口里不停叫喊。 李四郎手在袖子伸了两下,恍然大悟:“大郎,大娘,爹爹忘记了,爹爹忘记了。” “爹爹是一个骗子,爹爹是一个骗子。”大郎抱着李四郎的大腿,哇哇大哭起来。 不但大郎大哭,大娘也跟着大哭,两人的眼泪直流,把李四郎的长袍都打湿。 李四郎想狠狠地给两个儿女一巴掌,手刚刚扬起又放下。 他今天出去喝茶,答应给一对儿女购买糖葫芦。 现在喝茶之后,却没有给儿女购买糖葫芦。 不是他不想购买,实在乃是囊中羞涩。 正在此时,李四郎的娘子李胡氏一脸疲惫回到家里,她在赵家庄妖芋作坊上班。 看到一对儿女抱着李四郎大哭,她不禁大怒,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四郎问道:“四郎,你又去喝茶了?” “娘子,是他们约为夫出去喝茶的。”面对李胡氏指责,李四郎急忙解释。 李胡氏依然不依不饶,一条又一条数落:“四郎,你以前出去喝茶,奴家根本就没有阻挠。可是你现在看看,官府把家里的一点积蓄拿得一干二净。你再这样喝茶,看看你下月还笔墨纸砚钱还有没有?” “娘子,我虽然去了茶楼,但是根本没有上雅间,就在下面的大厅喝茶。”李四郎面对李胡氏的数落,感觉委曲之极,急忙辩解。 李胡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一边流泪,一边继续数落:“好呀,你竟然还想上雅间?难道你还想把家里喝垮掉才高兴吗?雅间是多少,没有百文钱不能进去。奴家辛辛苦苦一天,也不能挣钱一百文钱。” “不要吵闹,不要吵闹,”此时,正在纺纱的李母停止手里的活计,急忙出来劝说,“现在各位都饿了,应该做晚饭了。” 虽然李母站在中间,但是李胡氏一听,婆婆显然在拉偏架。 她上班疲惫不堪倒也罢了,回来做晚饭倒也没有什么。 可是官人竟然不读书,竟然与他的狐朋狗友相约到茶楼喝茶。 “娘亲,儿息妇没有针对官人的意思,官人是读书人,应该好好在家里读书。现在家里困难,不应该与狐朋狗友天天到茶楼喝茶。”听到婆婆出来拉偏架,李胡氏只得一边向着婆婆行礼,一边委委曲曲向婆婆说明,“现在就是大郎与大娘也没有钱买糖葫芦。” 两个儿女终于明白爹爹为何不给他们购买糖葫芦,原来被爹爹用去喝茶了。 两人放开李四郎大腿,双双扑到李胡氏怀里,委曲得越来越号啕大哭。 面对两个哭泣得越来越厉害的一对儿女,李胡氏伤心得更加厉害,一边抽泣,一双眼睛不停抹泪。 李母打量两个还抱着李四郎哭泣的一对儿子,转眼之间现在突然抱着儿息妇大哭。 这个还不是儿子害的,她瞪了李四郎一眼,李四郎不禁低头下去,数地面的蚂蚁。 李母想了想,突然从衣袖抽出四文铜钱,递给大娘与大郎:“大郎,大娘,给,你们明天给购买糖葫芦。” 大郎与大娘不禁大喜,眼巴巴望着李母手里钱。 但是他们失望了,李胡氏出手。 李胡氏急忙拦住李母:“娘亲,那是你老人家的零用,如何使得。儿息妇已经给大郎与大娘购买糖葫芦。” 说完,她依依不舍从袖子掏出用树叶包裹着一串糖葫芦,那糖葫芦还带着她的体温。 李胡氏从糖葫芦一颗又一颗取下,分别给了李母、官人、两个儿女,最后才是自己的。 两个儿女看到糖葫芦,一边啃着,一边破涕为笑。 李胡氏吃了一颗糖葫芦,把手里糖葫芦交给李母,自己就去做晚饭。 她再有意见,也不可能让李母做饭。 官人是读书人,自然不能做饭,只得自己做饭。 李母不禁摇摇头,想起以前糖葫芦是一人一串,现在全家人只有一串,心里不禁埋怨官府起来。 如果没有官府搞的什么积善积德路,儿子与儿息妇也不会吵吵闹闹,两个孙子孙女还各有一串糖葫芦。 虽然她心里埋怨,但是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不断叹气。 次日,李胡氏依旧到赵家庄妖芋作坊上班,李母继续纺纱。 李四郎昨天被李胡氏吵闹一顿,再也不好意思去茶楼喝茶,老老实实拿起书本,认认真真读书起来。 他此时想安静读书,但是有人不想让他安静。 里长带着一个叫海敏官差找上门来,对着李四郎说道:“官府有人找你。” “差爷,不知有何事找学生?”他是读书人,自然可以在官差面前自称学生,一边行礼一边问道。 他自己认为是照章纳税,父亲李奎还在驰道服力役,不知官府为何要找自己。 难道是昨天与胡人说话,但是自己没有得罪那些归化胡人吧。 官差此时再也以前的傲慢,而是恭恭敬敬一礼,说道:“请跟在下来。” 一柱香之后,李四郎与官差来到县城官府衙门。 官差带着他进入衙门左边一个房间,他抬头一看,挂着驰道总掌柜。 看到驰道两个字,他不禁大吃一惊,父亲已经服役,自己不会被拉去服力役吧? 想到这里,他想跑,但是已经在官府挂号,能够跑到哪里去? 他只好忐忑不安进入房间,却见房间案几坐着两个大约五十左右的典吏。 他不知驰道总掌柜为何要找自己,一脸茫然。 两个典吏虽然都是五十左右,但是一个皮肤白皙,一个黎黑。 那个皮肤白皙的典吏对着他点点头,示意叫做海敏给他上茶,还让他在茶几坐下。 通过那个典吏自我介绍,他才明白,两个典吏一个叫做雨济旱,一个叫做贾理。 雨济旱态度和蔼,看着他喝茶,轻声问道:“汝是李肆?” “学生正是李肆。”李四郎拱手一礼,不亢不卑回答。 雨济旱点点头,望着他突然问道:“汝昨天在醉春风茶杯,与归化胡人交谈过吗?” 李四郎不禁大吃一惊,自己昨天与归化胡人交谈,为何今天官府就知道了,而且今天还找来与自己谈话? 李四郎不禁一脸苦笑,难道昨天出门没有查看黄历,不但回去被娘子吵闹一顿,还被官府找来谈话。 “禀告主簿,学生昨天与一个归化胡人交谈几句。”李四郎硬着头皮回答。 听到官府如此问,他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回忆自己与归化胡人交谈的点点滴滴。 自己虽然与归化胡人交谈,但是谈的乃是正常之事,没有谈过卖国之事。 想到这里,他终于镇定下来。 雨济旱眼睛望着他,继续问道:“与你交谈之人可是叫做赵一保?” “正是,那个归化胡人叫做赵一保。”听到这里,李四郎心里不禁一惊,官府知道得太清楚了,竟然连对方的姓名也知道。 雨济旱眼睛一直盯着他,此时露出淡淡的微笑:“听说赵一保要拜汝为师?” 完了,完了,那个归化胡人要拜自己为师的事情,官府也知道了。 自己还想继续考功名,还没有想到教书,更没有想到教授胡人。 但是昨天被胡人拜师已经是事实,这个无法否认。 “禀告主簿,赵一保确实提出向学生拜师。”李四郎只得硬着头皮回答。 雨济旱点点头,表情柔和,面带微笑问道:“那汝想过给归化胡人当老师没有?” 什么,竟然要给一群大老粗当老师,而且还是胡人。 可是官府已经问道了,得相一个法子推辞。 “禀告主簿,学生还在家里读书,准备考取功名。”李四郎以读书为理由,婉言拒绝。 “对考功名没有影响。”雨济旱点点头,脸上带着微笑:“这个不是私塾,而是一个学堂,老夫乃是山长。” “禀告主簿,这一群归化胡人要修建驰道,如何能够上课?”李四郎还是不想给胡人当老师,又找到一个理由。 雨济旱轻轻一笑,淡淡说道:“非常简单,这个乃是夜学学堂,白天上班,晚上上课?” “禀告主簿,学生不明白,为何要给这一群胡人上课?”见到雨济旱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他干脆直接了当问道。 各位书荒大大,这里推荐一本《万道成仙》的书,书里内容是讲究一个万年一遇的废灵根,在众人藐视之中,是如何逆袭成仙的。 第六百二十九、谋取出路 “燕国汝知道不?”雨济旱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雨济旱轻轻啜茶一口,一边提问,一边望着李四郎。 “当然知道,如果没有太子丹派荆珂刺秦王,燕国也也许不会灭亡。”李四郎点点头,以一种叹息声音说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雨济旱点点头,继续问道:“那只是战国时期的燕国,汝还知道其它燕国不?” “燕国,燕国?还有燕国,让学生想一想。”李四郎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雨济旱也没有打扰他,而是一边喝茶,一边饶有兴趣打量李四郎的一举一行。 他倒要看看,这个被归化的胡人要拜师的文人,是否值得当他这个学堂的老师。 李四郎还在思考之中,根本没有想到雨济旱要考查他。 突然李四郎轻轻一拍茶几:“五胡乱华时,不是建立了燕国吗?” “汝终于想起了,有几个燕国?”雨济旱并没有放过他,继续问道。 李四郎没有料到雨济旱对于历史如此熟悉,继续陷入思考之中。 他拱手一礼,终于说出答案:“禀告雨主簿,慕容氏一共建立了五个燕国,分别是前燕、后燕、南燕、北燕、西燕。” “还有呢?慕容氏的。”雨济旱轻轻敲打案几,继续问道。 李四郎已经搅尽脑汁,才想出五个燕国,没有想到还有什么燕国。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雨济旱指了指西北方向,淡淡说道:“吐谷浑。” “什么,吐谷浑,可是吐谷浑不是燕国。”李四郎大吃一惊。 雨济旱淡淡打量他一眼,轻轻说道:“老夫说的是慕容氏,没有说燕国。” “学生佩服,学生佩服。雨主簿学识学富五车,历史渊博,学生自愧弗如也。”李四郎拱手一礼,衷心佩服说道。 “老夫这点常识,算什么渊博?”雨济旱摇摇头,不禁感叹一声,“昔日的大燕国、土谷浑已经灰飞烟灭,慕容氏也呆在姑苏等地,享受大宋的恩惠,言行举止与汉人何曾有什么差异?” 说完,雨济旱望了望贾理与李四郎。 贾理点点头,接过话头,望着李四郎问道:“慕容氏也是胡人,这些归化的汉人也是胡人。既然慕容氏能够彻彻底底汉化,这些归化人为何不能彻彻底底汉化?” 李四郎终于明白,雨济旱围着慕容氏及燕国说了半天,还是回到胡人汉化面前。 “禀告两位典史,这些归化汉人年齿偏大,学生如何能够教化他们?”李四郎虽然明白两位典吏的意思,内心还是有些抗拒,又找了一个理由来拒绝。 “他们确实年齿偏大。”雨济旱并没有否认,而是问道,“有教无类,不知听说过没有?” “这个是孔夫子说过的,学生当然听说过。”李四郎拱手一礼,“禀告两位典吏,学生启蒙只有六岁,而这些归化人已经差不多二十。” 雨济旱点点头,并没有否认这些归化人年齿偏大。 他轻轻啜茶一口,淡淡问道:“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此话是哪位说的?” “禀告雨主簿,此乃是孔夫子。”这个如不知,他与文盲有多大区别。 雨济旱点点头,侃侃而谈:“孔夫子说此话已经是高龄了,都还能继续学习,这些归化人年齿也不大,为何不能教化?” “学生受教。”李四郎不得不点头承认,同时又拱手一礼把困难摆出来,“这些归化人年齿大了,教化起来学生感觉困难,毕竟他们基本上没有多少基础。” 雨济旱从背后书架取出一本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递给他李四郎。 李四郎恭恭敬敬双手接过,不禁一愣,抬头问道:“《三字经》?启蒙书籍?” 《三字经》虽然问世不久,却已经风靡天下,成为童子必读的启蒙书籍。 其实不但童子知道,就是一些不识字的成人也知道其中内容。 比如,毛哥餐馆的掌柜毛庆生。 他虽然不认识多少字,但是他也知道“人之初,性本善”这两句,而且把这两句作为人生圭皋。 他认为自己能够成功,就是坚信“人之初,性本善”,才有今天。 “正是,汝打开《三字经》看看。”雨济旱一边云淡风轻喝茶,一边淡淡而谈。 李四郎其实已经被雨济旱渊博知识所折服,听到此话不由得打开《三字经》。 李四郎打开一看,这个他没有接触过:“蝌蚪文?” 他不禁大吃一惊,仔细看了看,抬头望着雨济旱,不明白他的用意,眼里全部都是疑问。 “这个就是拼音,他与切音有异曲同工之处,但是远远比切音好用。”雨济旱特别赞扬蝌蚪文,“有了这个识字利器,速度比切音快了十倍以上。” “竟然如此之快,”李四郎目瞪口呆,但是很快就皱眉,“可是学生不识蝌蚪文。” “汝多大年齿?是举人不?”雨济旱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年齿。 李四郎早已对雨济旱服服帖帖,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回答:“学生刚刚弱冠之年,已经考上一届举人,目前想准备第二次举人考试。” “弱冠之年,比老夫孙子大不了多少。”雨济旱打量的脸庞一眼,不由得感叹,“好年轻。” 说完,他望了望贾理,贾理点点头。 两人都是五十以上的年齿,看到李四郎的年轻,不禁羡慕不已。 “雨主簿的老当益壮,学识让学生望尘莫及。”听到雨济旱感叹自己年齿甚大,有些伤感,急忙表态。 雨济旱毕竟是主簿,修养到家,很快就从伤感走了出来。 雨济旱打量李四郎一眼,淡淡说道:“老夫今年六十,还能够学会这个蝌蚪文,汝如此年轻,难道就不能学会?” 说完,雨济旱目光炯炯望着李四郎。 “雨老德高望重,如此之高龄还能够把蝌蚪文学会,让学生望尘莫及。学生惭愧,学生惭愧。”李四郎刚刚说不会蝌蚪文,没有料到已经可以给当祖翁的雨济旱已经学会蝌蚪文,脸色一红,内心羞愧之极。 雨济旱点点头,望着李四郎,沉声继续问道:“汝觉得那些归化人能否学会《三字经》及蝌蚪文不?” “雨老都能学会,那些归化人与学生差不多,当然能够学会。”李四郎点点头,承认这一点,接着掉转语气,“可是学生不会蝌蚪文。” 说到这里,他一边苦笑,一边面带难色。 贾理在一旁听到津津有味,此时目光在雨济旱与李四郎之间不停转动。 他只见雨济旱望着李四郎,一脸慈祥,仿佛祖翁看待自己的孙子一样。 贾理顿时灵光一闪,沉声向着李四郎呵斥:“还不向祖翁跪下。” “祖翁,可是学生的祖翁已经去世,哪里还有祖翁。”李四郎突然悲痛不已,眼睛也红了,情不自禁抹了抹眼泪。 “汝祖翁虽然已经不在人世,但是有人可以当汝的祖翁。”贾理感觉李四郎果然是一个书呆子,如此一个大好机会不知道利用。 李四郎的目光也在雨济旱与贾理之间打量,突然眼睛一闪。 他来到雨济旱面前,突然跪下:“祖翁在上,请受孙儿一拜。” 说完,他不管雨济旱愿不愿意,砰砰砰砰来了一个三跪九拜。 “好孩子。”雨济旱点点头等着李四郎磕头完毕,上前挽住他起来,“《三字经》的蝌蚪文,从现在开始,老夫就传授给你。” 李四郎不禁大喜,雨济旱不但有实力有背景,而且知识渊博,有他的祖翁足足有余。 “祖翁,孙儿有一个小小要求,不知可以不?”李四郎感到内心有愧,但是不得不的提出。 两人结成祖孙,关系顿时感到亲近许多。 雨济旱一边捋了捋胡须,一边慈祥地问道:“四郎有话不妨直说。” “就是夜学学堂的俸禄能不能提前预支,孙儿也回去向家人报告一个好消息。”李四郎脸一红,不好意思说道。 看来这个干孙子家境确实不怎么样,不然此话绝对不会说出来。 雨济旱点点头,微笑从袖子拿出一张提货卡:“祖翁也没有什么,这是一点见面礼,四郎拿出去购买点笔墨纸砚吧。” “十贯提货卡?”李四郎接过一看,也不禁目瞪口呆,这也太多了吧。 十贯提货卡相当于银子差不多二十两左右,换成会子至少百贯以上。 这几乎相当于于他的娘子半年收入,不由得疑惑向着雨济旱望去。 雨济旱微微一笑:“老夫在两个作坊还有一些股份,这些钱都是清清白白,四郎放心使用好了。” 李四郎恭恭敬敬又磕头三下,才收入袖里。 雨济旱已经几乎把他当成自己的孙子对待,怎么让李四郎不由得深深感动。 李四郎这次回去,大郎与大娘个个高兴得大叫起来,因为他们每人手里不是只有一颗糖葫芦,而是一串糖葫芦。 看着自己的一串糖葫芦,李胡氏不但没有高兴,反而不禁皱眉:“官人去了赌坊吗?竟然赢得如此多钱?” “没有,为夫认了一个祖翁,他给为夫十贯提货卡。”李四郎老老实实交待。 李胡氏更加不安,眼睛盯着李四郎,仿佛充满怒火:“官人,咱们家里虽然是穷了点,但是要穷得有志气。书上不是说过吗?君子不受嗟来之食。奴家在作坊上班,每月差不多三贯铜钱。为何要接受嗟来之食?” “娘子,为夫根本没有向人要钱。”李四郎觉得心里有些郁闷,自己说的实话,为何娘子就不相信呢,口里辩解。 李胡氏眉目紧皱,眼睛紧紧盯着他问道:“如果不是不是要钱,为何别人还要给你这么多钱?说,官人是否做了对不起家里的事情,或者对不起大宋的事情?” “娘子,为夫根本就没有做过家里的事情,也没有做对不起大宋的事情。”李四郎赌咒发誓说道。 李胡氏并没有他赌咒发誓而放过他:“那人家凭借什么要给你?” 李四郎只好把今天事情源源本本来龙去脉交待了一遍,重点说了是给归化人当老师。 此时,李母也出来了,听到此话不禁皱眉,担心不已:“四郎,你如果去当老师,就没有时间看书了,如何去考取功名?” “娘亲,祖翁早已考虑到这些,这个学堂乃是夜校,晚上上课,白天不用上课。白天依然还是可以看书。”看到李母担心不已,李四郎害怕娘亲不让他去上课,急忙解释。 但是李母依然还是担心儿子熬夜伤身:“四郎,熬夜比白天还要消耗精力,长期下去,人怎么能够受得了?” “娘亲,这个夜学时间短,一般只有一个时辰,最多也只有两个时辰。这些归化人,他们白天上班,晚上能够坚持两个时辰已经不错。”李四郎知道李母的担心,从归化人角度来争取她的支持。 “如此看来,夜学比白天上课还要轻松。”李母松了口气,接着又问了一个问题,“俸禄是多少呢?” 不但李母望着他,就是李胡氏也望着李四郎。 李四郎见到终于说服了娘亲与娘子,脸上洋溢着兴奋:“娘亲,娘子,一月也有三贯铜钱,不是会子。” “如此说来,与奴家俸禄差不多?”李胡氏说到,突然觉得胃里一阵难受,忍不住一阵干呕。 李四郎不禁大惊,急忙上前扶住李胡氏:“娘子,是不是这些日子上班太辛苦太累,人生病了?那为夫马上给你购买一只鸡,补补身子。” “其它没有什么,就是觉得突然一阵反胃,想呕吐也吐不出来。”李胡氏揉了揉胃部,摇摇头。 果然有了媳妇忘记了娘亲,怎么没有想到给娘亲购买一只鸡来补补身子,娘亲天天在家里纺织难道就不辛苦。 想到这里,头发已经有了不少白发的李母瞪了儿子一眼,忍不住眼泪掉下来。 这是一个大喜日子,官人为家里找了这么多钱,娘亲为何要掉眼泪呢?李四郎不禁愕然。 李胡氏看到这李母眼泪,哪里不知道李母所想,急忙一把推开李四郎:“官人,娘亲这么辛苦,怎么不给娘亲购买一只老母鸡补补身子,还有,你身上的这么多提货卡做什么,还不拿给娘亲给你保管?” 说完,李胡氏不停给李四郎使眼色。 虽然李胡氏不停向官人使眼色,其实心里实在难受。 她长得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如此多钱。 要是这些钱能够自己保管多好,家里又应该添置一些家当,还有自己已经两月没有使用水粉,应该购买水粉等等。 想到这里,她心里忍不住叹气,虽然心里痛苦,但是还得装着笑脸,让官人把如此之多钱上缴。 李四郎恍然大悟,自己只想到娘子辛苦,忘记了娘亲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 他把手里剩下的九贯多提货卡全部拿出,恭恭敬敬递给李母。 李母已经有些皱纹有茧巴的手搓了搓,犹豫几下,最后还是把提货卡拿到手里。 李母找到一个带着锁的小木箱,当着两人打开,又用锁锁好,找到一个隐藏的位置放好。 她打量着屋子说道,忍不住叹息一声:“这些屋子已经有了许多年生,屋顶的檩子已经老得差不多,盖的还是茅草。老身等钱攒够了,屋子全部翻修一下,盖上瓦片,让全家人住得也舒舒服服。” 李胡氏听到此话,知道自己添置家当,购买水粉的愿望彻底落空,心里失常失落。 “娘亲考虑得长远,早已经这样。”她不但不能说出来,还得假装非常高兴的样子,向着李母万福一礼,表达敬意。 李母掌握了家里财政大权,原本有些皱纹的脸也舒展开来。 她廛高兴,也自然关心儿息妇起来。 她反复打量李胡氏一眼,关心地问道:“儿息妇,你是否想吃酸的?” “娘亲,不知为什么,儿息妇就是想吃酸的,即使闻到酸的也舒服。”李胡氏想了想,老老实实回答。 李母皱了皱眉头,想了想不禁问道:“儿息妇,你天葵几时没有来了?” “娘亲,儿息妇已经快两月没有来了。”李胡氏想了想,小心翼翼回答。 李母不禁大喜,口里高兴地说道:“儿息妇,你这是有喜了。这是双喜临门。” “娘亲,这么说来,儿息妇确实有喜。”听到李母这么说,李胡氏想了想,可是很快双担心起来,“儿息妇怎么办,还上班不?儿息妇实在舍不得如那一份活路。” “儿息妇,什么最重要,还是肚子的孩子最重要。再说,四郎也一分生计,不用你出去受苦受罪。”李母掌握财政大权之后,一心一意又为下下代着想起来。 李胡氏听到此处,开始还高兴。 可是如果整天呆在家里,闲着确实无聊。 跟着娘亲纺织,但是这个纺织速度太慢,收入反而不如赵家庄妖芋作坊收入高,能够找到一贯铜钱已经非常不错,仅仅只有赵家庄作坊三分之一。 想到这里,李胡氏小心翼翼对着李母一礼:“娘亲,这个房屋太老旧,应该翻修得了。儿息妇想了想,过了这三个月危险时期,还是到作坊求生攒钱。” 这个真是六月债,还得快。 李母刚刚用翻身房屋为大义,没有料到儿息妇也用翻修房屋为大义。 李母其实不太喜欢让儿息妇出去抛头露面,她认为男耕女织才是一家人幸福的日子。 作坊毕竟男男女女都有,不怕万一,就害怕万一出现意外情况呢? 在家里多长保险,不但可以做家务活,而且家里这个儿息妇也放心。 “儿息妇,你可是想好了,毕竟肚子有了一个,作坊哪里有在家里放心?”李母不敢明目张胆反对,只得以肚子没有出世了孙子为借口。 李胡氏来了一个万福,努力为自己争取权力:“娘亲,这个无妨,作坊还有不少的怀孕的娘子做事。再说,作坊还有一个郎中。” “什么,你们作坊还有郎中?”李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胡氏点点头,说道:“这个作坊有五千多人,当然配备郎中,不过郎中还要出作坊出诊的。” “赵家庄的作坊竟然如此好,不但中午有午餐,还配备郎中?”李母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有些生气。 如果她不是年纪大了,家里还有两个孙子孙女,她都想到赵家庄作坊求生。 看到李母有些凶猛的目光,李胡氏吓得倒退一步。 不过她感觉自己失态,急忙来了一个万福来掩饰自己:“娘亲,赵家庄就是这样好,所以去的人很多。” “如此甚好,那你明天去作坊找郎中看看,是否是真的有了。如果真的有了,看看有了多长时间。”李母觉得有了这些好处,那里舍得浪费这个机会。 李胡氏其实觉得没有多大必要,不过娘亲吩咐了,她只得答应下来:“诺。” “今天三喜临门,这些都是小圣人带来的,来来来,全家人小圣人牌位烧香,感谢小圣人帮助全家。”李母此时脸上通红,家里有钱,儿息妇有喜,儿子又有生计,当然得感谢小圣人。 李四郎感觉自己碰上好运,娘子有喜,家里有钱,白天读书,晚上当老师,这个乃是神仙日子。 但是没有料到的是,他的狐朋狗友张三郎与王朗没有放过他,还提着礼物找上门来。 第六百三十、同窗相求 两人一脸奸笑,把鸡交给李四郎。 看到李四郎莫名其妙的样子,张三郎与王朗互相看了一眼。 张三郎拱手还礼:“吾等听说嫂夫人有喜,上门祝贺。” “哪里,哪里,刚刚才怀上,离生还远。”李四郎自然不好打消两人积极性,谦虚两下只得把鸡收下。 张三郎打量卧室一眼,悄悄对着李四郎问道:“意之(李四郎字),为何不来醉春风喝茶了?吾等等待许久,大失所望。” “家境贫寒,实在无钱。”李四郎苦笑一声,双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大郎与大娘的糖葫芦钱都被在下用得一干二净。” 张三郎不屑一顾:“吾等又不是雅间,在大厅喝茶,价格也不贵,要不了几文茶钱。” “区区几文茶钱,如果不够,愚弟出就是。”王朗则步步相逼。 李四郎一脸的凄苦,摇摇头:“前些日子喝茶还被家人说了一番,况且现在官府把家里唯一一点积蓄搜括得一干二净,必须节约了。” 张三郎与王朗互相看了一眼,对着李四郎露出一脸的鄙视神色。 李四郎看见两神情,所里不知两人所想,急忙说道:“寒舍虽然醉春风茶楼好,但是茶水还有的。” 说完,他端出茶壶,给每人倒出一碗茶水。 李四郎家境贫寒,自己没有茶杯,只好用茶碗代替。 三人一边喝茶,一边天南地北一阵神侃。 三人有许多共同特点,年齿相差不远,都是同窗的读书人,都中举过,三人的娘子都在赵家庄的妖芋作坊求生,日子倒也过得去。 不同的是,三人之中,李四郎的家境最差,张三郎家境次之,王朗家里经商,家境最好。 李四郎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家庭,整个房屋呈现长方形。 正面及右边是用篱笆为墙,后面及左边是一排土墙房子。 它空地是一个平坦的坝子,这个用来晒谷子用。 在坝子中间有小井,上面还有一个辘轳,让取水更加方便。 右边有一个牛栏,饲养一头牛,这是家里最值钱的物事。 这是在以前,只有牛栏,没有猪栏,但是现在有了猪栏。 得益于赵平把生猪养殖技术推广之后,金堂县与灵泉县已经率先饲养起来。 猪栏与牛栏没有自己的房间,只是用石板拦起而已。 李四郎家里七间屋子,一间堂屋,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柴房兼草房,一间灶屋,一间粮房。 堂屋有一张八仙桌,三张茶几,数张凳子。 此时自然分宾客坐下,李四郎家里没有醉春风,自然就只有团茶招待客人。 王朗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四周。 他灵机一动,从袖子掏出用树叶包好的糖葫芦,对着卧室喊道:“大郎、大娘。” “诺。”随着两声清脆的童声,里面一会儿就两个两到三岁幼儿。 “来,糖葫芦,糖葫芦。”王朗把手里两串糖葫芦摇晃几下。 按照他的经验,大郎一定会扑过来从他手里抢走,大娘跟着在后面流口水。 没有料到,此时大郎回到卧室,掏出一串糖葫芦,一边啃着一边骄傲地说道:“王叔,吾有。” 大娘没有说话,也是跟着哥哥拿着一串糖葫芦,没有说话,只是一边啃着一边好奇看着两位叔翁。 王朗与张三郎两人不禁面面相觑,特别王朗有一种拳头打出棉花上面一种感觉。 看到两个小家伙不上当,他只好强行把糖葫芦塞进大郎与大娘手里。 “四郎,听说贱内说,嫂夫人为了保胎,三个月之内不会到作坊谋生,可有此事?”寒喧一会儿,王朗看了卧室一眼,突然问道。 三人的娘子都在赵家庄作坊,三人又是通家之好,自然不能隐瞒。 李四郎不疑有它,朋友问起,自然得解释一番。 他向着苍天拱手一礼:“郎中说了,刚刚有喜,最好在家里呆三个月,等待胎儿稳定之后,再到作坊求生。” “得了吧,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怎么现在有了这种说法。”王朗放下茶杯,望着李四郎,一脸的怀疑。 李四郎望着他,拱手一礼:“这个可是作坊郎中说的。以前之所以流产,就是没有保胎的缘故。” “既然是郎中所说,那当然应该在家里好好保胎,到时少不了一本喜酒。”王朗听到对方把郎中抬出来,只得顺口祝贺。 张三郎与王朗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张三郎对着李四郎神秘一笑,问道:“意之,听坊间传言,说你谋了一个生计,不知可否?” “是有此事,家境太穷,没有法子,不得不谋取一条生路。”李四郎听到对方一问,顿时明白对方的来意。 张三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吾辈乃是读书人,如果去谋生,会影响功名不?” “这个没有经商,不会影响。”李四郎自然知道对方担忧,随即解释。 王朗看了看李四郎,感觉难以理解:“意之既然是谋生,为何还在家里读书?” “这个不用白天当值,晚上去即可。”李四郎只好解释。 王朗摇摇头,打量李四郎一眼,有些替他担心:“晚上更加不可取,要知道熬夜伤身,反而不如白天当值。” “这个时间时间不长,一般一个时辰,很少两个时辰。”知道对方担心自己,李四郎一脸轻松。 此话让王朗不敢相信,同时还充满羡慕,“如此短暂时间,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时间不长,那俸禄是多少?”张三郎想了解清楚。 李四郎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然起来,但是口里不得不谦虚一下:“三贯而已。” “三贯,时间不长,难道是会子?”张三郎跟着追问,觉得是会子差不多。 “-窃还以为是会子,”李四郎摇摇头,接着话题一转,“没有料到竟然是铜钱。” 张三郎与王朗两个目瞪口呆,完全是不敢相信的神色:“每天一个多时辰当值,一月俸禄竟然还有三贯,而且还是铜钱?” “窃当初以为这是假的,没有料到确实如此。”李四郎口里不得不谦虚一下。 张三郎眉头一皱,感觉实在太奇怪:“这是什么活计,当值轻松,俸禄也不错。” “当时在茶楼尔等不是看见了吗?”李四郎淡淡回答。 张三郎后退一步,万万没有料到:“意之,汝果然给那一群胡人,不,是给归化人当老师了?” “是的,事实如此。”李四郎用一种肯定的语气回答。 张三郎想了想,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形,摇摇头,继续提出几个问题:“意之,当时汝并没有同意,汝又是如何答应呢?即使同意,汝哪里上课,难道那一群胡人晚上到汝家里上课?” “错也,错也。这次给归化人上课,乃是官府请求。尔等也看见了,吾家里这个样子,岂能给胡人上课。官府在工地旁边建立了一个夜学学堂。”李四郎知道他们误解了,一一作了解释。 张三郎与王朗互相看了一眼,眼里不敢相信:“那些胡人,不,那些归化人竟然能够请动官府?” “其实这个学堂也不完全是官府办的,官府即使想办夜学学堂,也有心无力。赵家庄也参与进去了,算得上官府与赵家庄合办的学堂。”针对两人的疑问,李四郎也作了一个解释。 张三郎(张山,排名第三,取名三郎)感觉自己一时不能接受:“他们乃是一群化外蛮夷,即使学汉人礼义,也改变不了胡人本质。” “子高(张三郎字),此话错也。五胡乱华之时,慕容氏建立了五个燕国,后来在前朝还建立了吐谷浑。但是这些都灰飞烟灭,慕容家族也如今成为汉人一员了。”李四郎就把雨济旱劝说转达给张三郎。 张三郎与王朗互相看了一眼,沉思一会儿点点头。 两人恭恭敬敬一礼,对着李四郎说道:“受教。” “此话不是窃说的,而是雨主簿所说的。当时官府找上门来,窃也没有想通。现在想来,此话确实有理。”侧身让过之后,李四郎一边还礼,同时还对着官府方向,恭恭敬敬一礼。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雨济旱对他影响极大,甚至用当头棒喝,也不为过。 张三郎觉得有些不对劲,皱眉问道:“意之,这些胡人,不,是归化人年齿明显偏大,已经错过最好教化时期,如何教化?” “这个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现在已经解决。”李四郎说着从衣袖掏出一本《三字经》,放在张三郎的茶几上面。 看到这个物事,张三郎与王朗的眼睛一起向着《三字经》。 张三郎摇摇头:“这个《三字经》乃是少儿启蒙之物,这些已经是成人胡人适合吗?” “子高,你不妨翻阅此书试试。”李四郎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微笑地指着书籍说道。 张三郎还是不敢相信,但是对方已经说了,只得皱眉打开《三字经》。 当他打开《三字经》之后,不禁目瞪口呆:“蝌蚪文?” 听到此话,王朗也上前瞧了瞧,一看不禁直皱眉头。 “就是。”看到张三郎两人表情,李四郎心里不禁高兴,“这个乃是认字利器,有了它,识字速度可以提高十倍以上。” 当初他被蝌蚪文难住,一脸尴尬,没有料到张山两人同样被难住,表情自然也好不了哪里去。 张山不禁自我嘲笑一番:“这个蝌蚪文,它认识吾,可是吾不认识它。”张山与王朗互相看了一眼,均露出尴尬神情。 “这有何难,雨主簿虽然年届花甲,也能够认识它。”面对两人不解与困惑,李四郎对传授他的雨济旱语气充满了敬佩的感情。 张山与王朗互相看了一眼,均露出怀疑的神情:“雨主簿什么时候能够认识蝌蚪文,怎么吾等不知道。” “不瞒两位,在下的蝌蚪文就是雨主簿教授的。”说到这里,李四郎向着官府方向郑重一礼。 这个干祖翁对他太好了,竟然传授他蝌蚪文。 张山眉目紧皱,眼里充满了怀疑与不解:“蝌蚪文认识的不多,意之与雨主簿没有渊源,他为何要传授给你这一门学问?” “说来惭愧,在下竟然得到雨主簿赏识,被认为干孙子。”李四郎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张山与王朗两人,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手里的《三字经》差点掉在地下。 王朝眼尖,争气用手接住。 还好张山发现了自己失误,急忙双手捧住。 两人半晌终于回神过来,有些羡慕也有嫉妒望着他。 张山语气酸溜溜,勉强拱手一礼:“祝贺意之得到雨主簿赏识,来日高升不要忘记同窗。” “听说雨主簿可是小圣人的半个岳祖翁,还是灵泉县唯一一个有四轮马车之人。李四郎得到雨主簿的赏识,实在可喜可贺。”王朗也跟着说道。 李四郎虽然有些得意,但是口里少不得谦虚一番。 在祝贺之后,张山终于说出自己的请求:“意之,吾等也想学习蝌蚪文,不知可否?” “吾等都是同窗好友,当然学习没有问题。”面对两个狐朋狗友的同窗的请求,李四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答应下来。 听到李四郎没有丝毫犹豫,张山心里大喜。 他与王朗互相交换一下眼色,强忍心里不安,口里说道:“意之,现在新任知县把家里所有积蓄搜刮得一干二净。吾等也想找一个生计,不知可否?” “意之,在下家里这几个月也过得非常辛苦,不怕两位笑话,现在小弟喝茶的钱也没有。”王朗感觉自己一定通红,过去他家里条件最好,但是也不得不叫苦一番。 面对两人请求,李四郎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两个同窗只能说是举人,与他一样,把主要精力花在读书上面,其目的就是为了进士这个功名。 难道还想抄书,自从小圣人的活字印刷术出来之后,现在抄书基本上已经没有出路。 现在驰道倒是差人,但是两人与他一样,肩膀不能挑,背也不能背,显然不行。 赵家庄倒是有两个作坊,一个是妖芋作坊,一个是酒作坊,两人显然嫌弃这里掉他们身价,绝对不会到里面谋生。 李四郎眼睛在两位身边转了一圈,仿佛明白什么似的。 他有些苦笑,摇摇头:“如果说家里条件,在下最差,又没有什么关系,如何能够给两位谋一个生计。” 他在思考,但是张山与王朗也在思考。 听到此话,王朗差点直翻白眼。 装,你就装,刚才你不是说你的干祖翁又是杂房,又是什么主簿,难道还没有关系。 但是王朗知道自己不能逼得过分,否则就会适得其反。 他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思考之中,如何开口才好呢? “意之,吾等三人都举人,不知可以到那个归化人的夜学学堂当一个兼.职老师?”想了想,王朗干脆挑明。 虽然李四郎已经有所猜想,听到王朗直接挑明,还是让他吓了大跳。 他想了想,向着两位拱手一礼:“两位同窗,在下说实话,雨主簿是山长,这个事情还要向他老人家禀告一番。” “那就麻烦意之向雨主簿禀报。”王朗拱手一礼,与张山告辞。 张山川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收住嘴巴。 李四郎知道他一定相说说话,但是对方没有说,他自然也不会说出来。 张山其实非常说一句静侯佳音,可是他害怕未必做到。 想了想,张山最后还是把嘴巴紧紧闭上。 李四郎有些猜想张山想说之后,但是他不敢肯定能够成功,干脆不问。 虽然李四郎没有问,但是也是一个性情中人,说到就做到。 他送别两位同窗,直接就向灵泉县的官府方向走去。 李四郎来到衙门,把两位同窗的意思向着雨济旱禀告。 贾理也在这里,他不是山长,一边喝茶,一边望着雨济旱,看看他如何处理此事。 张山与王朗两人他也知道,毕竟整个灵泉县的举人也不多。 雨济旱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思考之中。 第六百三十一、收拾烂摊 看到雨济旱陷入沉思,李四郎心里忐忑不安。 他知道,自己乃是利用与干爷爷之间关系,有些以权谋私的味道。 但是他又没有法子,这两个同窗不但一起长大,而且还一起中举,一起上过青楼。 他们从来没有提过要求,就是这唯一一次要求。 “当然可以。”雨济旱只是沉思一会儿,就给出答案。 李四郎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没有料到雨济旱竟然答应。 贾理更是目瞪口呆,难道雨济旱为了这个干孙子,竟然想以权谋私吗? 不过他想了想,这个钱本来就是赵家庄出,官府只是挂名而已,不知是否是以权谋私呢? 看到贾理一脸不解,雨济旱知道自己必须解释清楚。 他扫视两人一眼,淡淡说道:“这个夜学虽然说是学堂,目前只有两人,哪里能够称为学堂,与私塾差不多。” “确实有理,但是目前来学习的归化人不多。”贾理当然不会反对,只是提醒一下。 “确实目前归化人不多。”雨济旱点点头,接着突然把话题一转,“随着这一批归化人学会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归化人加入读书行列。” “雨老想到长远,在下受教。”贾理放下茶杯,恭恭敬敬对着雨济旱一礼。 李四郎不禁大喜,干爷爷确实对自己好。 虽然预计要求的读书的归化人越来越多,但是也不知几时能够实现。 想到这里,他恭恭敬敬对着雨济旱以手加额深深一礼,郑重表示感谢。 雨济旱一边抚须点点头,一边淡淡说道:“小圣人的夜学学堂在其它作坊,基本上都有几百之人。” 李四郎不禁大喜,两个同窗有了出路。 李四郎高兴了,但是有人不高兴,而且非常不高兴。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灵泉县知县徐跃。 徐跃在桃源镇醉春风茶楼二楼雅间喝茶,整天无所事事。 他心里虽然极度不爽,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但是刚刚喝茶不久,虽然强制压制下去,还是有些酸涩。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一边吟诵李清照的词,忍不住摇摇头,心里都是酸涩的味道。 徐谋当然知道他所想,安慰他一下:“大人,想开点。” “族叔,现在整个这样子,让朝廷与百姓如何样?”徐跃一边喝茶,一边皱眉,一边唉声叹气。 徐谋想了想,说道:“也不完全是这样,在这里有得有失。” “竟然有得有失,得失各在哪里?”听到徐谋是有得有失,徐跃眼睛一亮。 徐谋放下茶杯,扳着手指一一举例。 “其一,现在灵泉县已经是一个烂摊子,要钱没钱,要物没物,要人没人。”徐谋压下一个手指说道,“现在仓库能够跑老鼠。人呢,除了在赵家庄作坊谋生的,其余大部分在驰道服役。” 徐跃点点头,同意了徐谋的看法。 徐谋压下第二个手指:“现在灵泉县已经是一个火山口,而且已经爆发。不但典吏小吏没有俸禄,现在就是官员也发不必俸禄。” 徐跃听到此话,心有余悸。 他为了修建这个驰道,不但把灵泉县的官府仓库掏得一干二净,就是民间所有积蓄也掏得一干二净。 特别是典吏杂吏,已经几月没有俸禄了。 杨真这个杂房典吏家境不错,加上他一心追求上进,不敢讨要俸禄。 阴针则与徐跃提拔上来的,心里虽然有怨气,也不敢表露出来。 但是蒋明礼、秦闲等人就不干了,纷纷商议,必须要把俸禄争取到手。 蒋明礼对着秦闲说道:“子悠(秦闲字),这是小圣人定下规定,绝对不能让徐大人坏了规矩。” “虽然是小圣人定下的规定,但是整个大宋除了少数几个县典吏小吏硼俸禄,其它的根本就没有。”秦闲皱眉紧皱,担心不已。 蒋明礼摇摇头,胸有成竹说道:“这个让老夫来解决,但是前提是各位小吏必须团结起来,这个由你出面。” “行否?毕竟徐大人是从外地调来,他也许不会按照灵泉县的规矩来。”秦闲没有蒋明礼那么乐观。 蒋明礼喝茶一口,声音极为镇定:“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 听到蒋明礼成算在胸的样子,秦闲心里多了几分胜算,拱手一礼,去找其它小吏去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请上天保佑小人。”秦闲离开之后,蒋明礼脸上再也没有刚才那么一份镇静。 此时天气正是阴天,阴沉的老天仿佛犹如现任知县徐跃脸一样。 想了想,蒋明礼来到赵平牌位面前,恭恭敬敬上香,口里念念有词:“请小圣人保佑小人。此事成功,小人必定天天烧香,香火不断。” 在两人带头之下,不久他们联合起来,在公房找到徐跃。 徐跃振振有词,语气果然没有出秦闲所料:“除了灵泉县及金堂县、昌元县之外,其它县的典吏小吏根本就没有俸禄。” “徐大人,话不是这么说,除了这三个县,其它县的典吏杂吏,可是通过秀才方式公开考上来?”蒋明礼一边行礼,一边反问。 徐跃一眼一转,摇摇头:“三县乃是特例,但是典吏杂吏没有俸禄,乃是整个大宋如此,也是官场惯例。” “徐大人,秀才考试可是得到朝廷承认的,而且前三名还被进行赐予同进士。”蒋明礼并没有气绥,依然一边行礼,一边耐心给徐谋摆道理。 徐跃眼睛一转,非常想说赵平搞出来,我们去找赵平好了。 但是如果说出此话,只能显得他无能。 灵泉县前任知县梁山秋离开之时,仓库可是整整一屋子的钱。 然而徐跃上任之后,仅仅一月时间,不但仓库空空如也,而且还欠各个工段至少上万贯钱。 徐跃眼睛一转,双手一摆:“本县也知道各位难处,但是目前仓库确实没有钱了,就是本县也没有领到俸禄。” “那徐大人承认小人们的俸禄,只是暂时不发了?”蒋明礼拱手一礼,心平气和问道。 徐跃点点头,只得答应下来:“确实,灵泉县为了修建这个积善积德路,一时亏空各位,以后必定弥补。” 蒋明礼点点头,对着一起来的各个典吏、杂吏、小吏说道:“各位,尔等听清楚徐大人话没有?” “徐大人已经答应了,只是一时亏空,以后弥补。”众人一起大声说道。 徐跃没有料到蒋明礼来了这一招,脸色铁青。 他刚才对蒋明礼一人说话,就是想使用一个拖延法子。 没有料到,蒋明礼当前他面子,给所有典吏、杂吏小吏宣布。 他如果不答应,就是犯了众怒。 他只好出来,对着屋子外面的众人一礼:“本县既然已经答应了,只要有钱,必定弥补齐全。” 徐跃虽然答应,心里还是不想给这些杂吏小吏的俸禄。 在他看来,其一可以打击赵平的威风,毕竟这是赵平搞出来的。 其二,仓库确实没有钱了,就是欠工段各个掌柜的钱,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还清。 第一条是次要的,关键是第二条,他终于体会到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的那种感受。 以前没有当一把手,只是一个副手,他对这样情况还没有体会。 当了一把手,不但要政绩,还要满足手下人的吃喝拉撒。 特别是政绩,与手下吃喝拉撒恰恰相反。 政绩不是那么好创造出来的,而是依靠钱投入出来的。 而且钱少了还不行,必须投入大量的钱。 为了这个大宋第一个万民积善积德路,官府仓库积蓄抖空,百姓积蓄抖空,甚至就是俸禄也发不出来。 自己如果还在灵泉县,天天必然受到没有钱的痛苦煎熬。 现在自己虽然离开灵泉县官府,手里失去权力,但是也从没有钱的痛苦煎熬之中解脱出来。 想到这里,徐跃点点头,心里平静了一些。 徐跃躲在桃源山山上没有脸下来,所有担子压在程亮身上。 官府几乎放不出俸禄,整个灵泉县生意一片萧条。 现在徐跃躲在桃源山山上不下来,好几百典吏杂吏小吏找到程亮。 “程县丞,求求你了,小人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一个小吏跪在程亮面前。 另外一个小吏眼睛也红了,苦苦哀求:“小人没有钱了,向宗亲借,宗亲没有。向岳父借,岳父家里同样空空如也。” “程县丞,再也不发俸禄,小人只有出去乞讨。”一个小吏擦了擦红红的眼睛,极为悲痛说道。 ........ 程亮感觉的脑袋都大了,明明是徐跃这个知县惹下的事情,为何要他来解决? 现在他终于体会了徐跃当初那种一把手的感觉,屁股下面就坐着火山口。 徐跃跑到桃源镇上面去逍遥,暂时解脱。 他也想逃避,但是他不能,必须面对。 他想起此事,白天想破脑袋,晚上翻来覆去无法睡觉。 娘子程冯氏用手指不断点他,他仿佛没有知觉。 她干脆又挠了挠他要害部位,想找他亲热,但是他今天仿佛变了一个人。 两人本来是少年夫妻,正是好得蜜里调油时候,程亮竟然对此没有丝毫兴趣,让程冯氏顿时觉得非常奇怪。 “官人,难道你嫌弃妾身了吗?”程冯氏眼睛顿时红了,呜咽着问道。 程亮此时心里极为烦燥,一把推开她:“为夫心里实在难受,改天,改天。” “改天,为何改天。妾身知道,官人现在外面一定有了外室,开始嫌弃妾身了。”程冯氏说着说着,就开始呜呜哭泣起来。 程亮只好强忍心里不快,右手紧紧搂住她,但是没有进一步动作。 与此同时,他只得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向娘子一一说了。 程冯氏转怒为喜,用手指点点头他额头,噗呲一笑。 程亮不禁愕然:“娘子,看到官人无能,难道你也嘲笑官人?” “当然嘲笑,嘲笑官人没有找到那一把钥匙。”程冯氏又是噗嗤一笑。 程亮翻身过来,双手紧紧搂住她,想了想问道:“钥匙是哪个?”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自然有开锁之人。”程冯氏摇摇头,嗔道,“官人果然是一个榆木脑袋不开窍,放着好好机会不会利用。” 程亮挠了挠头部:“什么机会,为夫怎么不觉得呢?” “灵泉县有人不是有四轮马车吗?他自然有法子。”程冯氏提醒一下。 灵泉县只有雨济旱有四轮马车,程亮顿时明白了。 但是接着程亮摇摇头:“为夫当初也想过,可是这是求人之事,难以开口。” “官人想多了,官人是小圣人之人,他也是小圣人之人,不妨探听一下口气。”程冯氏又用手指点了点程亮的额头,继续提醒。 雨济旱虽然也是典吏,但是他没有参与闹事。 更关键的是,他与贾理两人掌管着驰道修建,千万不能出差错。 其实他与李之豪等,是有底气的,他们在赵家庄作坊有股份。 这些股份收入,远远超过俸禄,这也是他能够大大方方给了干孙子十贯提货卡见面礼的缘故。 看到程亮提着礼物来找他,他哪里不知程亮所想。 他未置可否,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 程亮心里不禁一惊,难道雨老也没有法子? 第六百三十二、转变心意 看到程亮一脸暗然,雨济旱哪里不知道他所想。 他一边喝茶,一边淡淡说道:“这是一个机会。” “机会?”程亮感觉自己如坠雾里。 看到程亮不解的样子,雨济旱沉声说道:“虽然朝廷两位相公答应与小圣人互相进行交换,但是还停留在口头上面。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想不交换也不行了。” “这个?”程亮陷入沉思之中。 雨济旱一边喝茶,用手指沾了茶水,在茶几开始画起来。 程亮一边思考,一边看雨济旱画。 雨济旱在茶几上面画了两个圈子,程亮不知所以,望着雨济旱。 雨济旱也不管他怎么想,指着两个圈子说道:“这两个圈子,一个代表灵泉县,一个桃源镇。” “雨老,这是?”程亮点点头,但是还是没有明白雨济旱的意思,拱手一礼问道。 雨济旱指着那个代表县城的圈子,轻轻说道:“知县本来应该在灵泉县,但是现在却躲在桃源镇,让朝廷如何感想,让百姓如何感想?” “这个倒是,现在徐跃把一堆烂摊子扔在这里,他自己跑到桃源镇天天喝茶,可是亮怎么办?”程亮天天面对一群叫化子的似的的杂吏小吏,根本就没有法子。 偏偏这一群杂吏小吏以后程亮有后台,不停在他面前叫苦。 雨济旱一边端着茶杯,一边问道:“汝是否觉得徐跃想把这个烂摊子扔给汝,想看看汝笑话吗?” “正是,亮现在天天遇到这些,寝食难安,已经烦死了,还望雨老指点迷津。”说完,程亮对着雨济旱恭恭敬敬一礼。 雨济旱点点头,淡淡而言:“徐跃不是想看汝的笑话吗?岂能如他所愿。” “谢谢雨老,只是此事如何处置?”听到雨济旱愿意帮助,程亮松了口气。 雨济旱想了想,指了指外面:“赵家庄不是有一个钱庄吗?” “钱庄?”程亮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如何处理。 雨济旱打量他一眼,想了解实际情况接着问道:“官府现在亏空多少?” “雨老,官府欠各个工地至少上万贯铜钱,俸禄已经三月没有发放了。”程亮想了想,只得老老实实回答。 想到雨济旱有在赵家庄有股份,就是官府发钱没有也不知道,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雨济旱沉思一会儿,断然说道:“拖欠的工地的钱暂时不着急,但是俸禄必须先给。” “雨老,可是驰道如果不能修建怎么办?”程亮有些着急,冲口而出。 雨济旱摇摇头,语气依然淡定:“事情有轻重缓急,这些小吏杂吏俸禄必须先给了。再说,驰道这里,老夫还是能够说得上话的。” 显然,驰道拖欠的钱,雨济旱这个主簿要利用手里权力,暂时压着。 “谢谢雨老,小子感激其名,只是这些小吏杂吏的钱从何而来?”程亮一边感动之极,一边小心翼翼问道。 “不是说给吗,这里有赵家庄钱庄。对于汝而言,汝以官府名义贷款,可以拿到最低利息三厘。”雨济旱一边轻轻啜茶,一边淡淡而言。 程亮不禁大喜,三厘利息几乎等于没有,小圣人这纯粹借钱让他流过难关。 他恭恭敬敬拱手一礼:“谢谢雨老厚爱。” “这个汝应该谢谢小圣人,只有小圣人的人,才能拿到这个优惠。”雨济旱不为所动,轻轻啜茶,淡淡说话。 程亮对着金堂县恭恭敬敬一礼:“谢谢小圣人。” “雨老,但是驰道钱总是拖欠也不好吧,拖欠的钱,迟早还是要给的。”程亮觉得亏欠雨济旱太多,心里感觉不安。 “这个倒是。”雨济旱想了想,“子由原来是管审房的,汝可以请求他试试。” 听到雨济旱又在指点迷津,程亮不禁大喜,恭恭敬敬一礼:“谢谢雨老指点。” “汝想过没有,当你把一切问题给知县解决了,知县回来了,你怎么办?”雨济旱摇摇头,提醒一句。 “雨老,是否可以这样理解?”程亮想了想,终于明白,“不能帮助他把一切问题解决,他感觉事情还没有解决,自然就呆在山上喝茶?” 雨济旱一边喝茶,一边轻轻打量他一眼,淡淡点点头:“然也。” 桃源镇醉春风茶馆,二楼雅间。 “什么,程亮那个竖子,竟然短短两天就把所有俸禄给了?他从哪里来的钱,难道是凭空变出来的?”徐跃说到这里,把手里的茶杯在茶几上面重重一放。 茶杯摇晃不停,最终还是没有稳定,咣啷一声,热茶从倒下的茶杯流出。 他脸色铁青,对着一边喝茶的徐谋拱手一礼:“族叔,现在程亮那个竖子如此做法,侄儿应该怎么办?” “赵家庄现在这是在步步紧逼。”徐谋想了想,摇摇头,一脸苦笑。 徐跃手砰的一声砸在茶几上面,那个茶杯此时终于掉在地面,发出咣啷一声。 他恶狠狠地地吼道:“侄儿早就说过,这是那个竖子的阴谋。”“不,对方这不是阴谋,这是阳谋,而是光明正大出招。”徐谋摇摇头,叹息一声,“对方有钱,可以直接收买人心。” “可是竟然以官府为抵押,如此世俗做法,让官府脸面何在?”徐跃愤恨不平,指着灵泉县的方向骂道。 徐谋想了想,摇摇头:“虽然汝这样认为不妥,但是他得到了几乎灵泉县所有官吏的认可,解决了他们的俸禄的问题。” “但是他这样依靠借货发放俸禄,这个不是寅吃卯粮吗?”徐跃胸膛起伏不平,恨恨不已。 徐谋沉思良久,但是还是点点头:“虽然有寅吃卯粮之嫌,但是也是解决的问题的法子。” “程亮那个竖子吾了解,他根本没有胆子,弃官府脸面不顾。肯定有人给他出主意。”徐跃话里明显存在嫉妒之意,他没有做到,对方竟然做到了。 徐谋想了想,轻轻啜茶,若有所思说道:“如果说灵泉县有人能够做到,那一定是那个能够坐四轮马车之人。” “这个倒有可能,没有料到他们已经成为一丘之貉。”徐跃伸出右脚,在茶几踢了几下。 他无法出气,只好把气出在茶几身上。 在砰砰声音之中,茶几猛然受到徐跃的猛烈攻击。 还好,那个茶几稳定性不错,加上徐跃乃是一个书生出生,力气不大。 茶几虽然摇晃几下,最后还是稳定下来。 看着徐跃踢茶几,徐谋也没有制止。 他知道,徐跃听到这个结果,哪里能够接受得了,必须找到出气的地方。 等到徐跃胸口气息平静得差不多之时,徐谋接着徐跃的话说道:“雨济旱与程亮都是赵家庄之人,互相来往正常不过。” “族叔,当时吾等没有想到贷款呢?”徐跃心里犹有不甘,皱眉说道。 听到徐跃心里有埋怨之意,徐谋摇摇头,把厉害关系一一说出:“钱庄银铺利息本来就高得吓人。常言道,一人贷款,十人难还。有的为了还银铺货款,甚至卖儿卖女。程亮能够如此低的利息,显然是因为他是赵家庄的人,象征给一点利息而已。如果大人要货款,赵家庄也未必放货。” 徐跃想了想,终于明白了,赵家庄虽然有钱,但是放货也要因人而异。 “族叔,现在俸禄拖欠问题已经解决,侄儿是否应该回到灵泉县。天天在山上喝茶,侄儿心里初夏难受。”徐跃又踢了踢茶几,这次他力气极大,终于让茶几倒在地面。 徐谋不禁苦笑:“大人,汝这次回到灵泉县,那些小吏还能够听从你的节制吗?” 听到此话,徐跃不禁颓废不已,无力坐在椅子上面。 一个连几月俸禄都不愿意给的上司,还有哪个愿意为父卖命? “族叔,本县才是知县,程亮乃是侄儿下属,本县走赵家庄货款,可以不?”徐跃还是没有放弃,想通过货款把灵泉县大权夺回手里。 徐谋摇摇头,觉得徐跃想得太天真。 “赵家庄决定要扶住一个人,必须要把所有赌注放在那人身上。”但是他不能明说,而是婉言说道,“问题是,大人是他们扶持之人吗?” 听到这里,徐跃脸色苍白,一片茫然。 徐跃听到这里,有些恨自己不是赵家庄之人了。 但是他忘记了,如果他不是姓徐,又能够当上知县吗? 此时,徐六郎这个门房小心翼翼把茶几把地面翻转过来,又擦干,给徐跃重新叫了一杯醉春风。 现在已经是冬天,但是醉春风依然让人感觉冬天。 但是徐跃此时根本没有心情喝茶,他有些沮丧,一脸颓废地问道:“族叔,事情已经如此,应该怎么办?” “现在得另谋出路了。”徐谋想了想,给徐跃一个建议。 徐跃心里顿时涌起强烈的失落之感,用手揉了揉额头,一脸茫然:“现在就谋取出路?” “是的,现在驰道已经修建大半,虽然这里有赵家庄与程亮等人的功劳,但是驰道至少是你提出,而且你名义上还是知县,这个功劳是无法抹杀。有些这些政绩,自然可以谋取出路。”徐谋一付成竹在胸的样子。 徐跃想了想,只得点点头,向着徐谋恭恭敬敬一礼:“如此就麻烦族叔。” 徐谋点点头,一边抚须,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思考之中。 “现在看来,大人想另谋出路,还必须与赵家庄朝廷交易一番。”徐谋想了想,说出自己想法。 徐跃脸上突然出现狰狞地面容,又是一拳捶打在茶几上面,茶杯砰地跳了起来。 还好这次茶杯虽然摇晃几下,但是最终还是站稳。 他脸上不甘地说道:“族叔,侄儿沦落这个样子,赵平那个竖子绝对有莫大干系。族叔,以前与赵家庄的一切私下协议,全部作废。” “那你不想晋升了?”徐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想玉石俱毁?” “怎么说是玉石俱毁呢?驰道虽然是赵家庄修的,小吏杂吏的钱虽然是赵家庄垫支,但是侄儿依然还是知县,毁掉的也是赵家庄这个石头,而不是侄儿这一块玉。”徐跃得意洋洋,觉得自己充分利用赵家庄,赵家庄只是白白替自己做事而已。 徐谋觉得徐跃想得太简单了,瞪大了眼睛,摇摇头:“赵家庄追求的是互赢,所以才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你以为赵家庄没有后着吗?” “赵家庄还有什么后着?”徐跃一时没有明白。 徐谋扳着手指,一一数道:“赵家庄后着多得狠。其一是上级的考核,凭着大人在灵泉县的表现,能够获得好评吗?” “这个考核好像是转运司考核吧,又不是他考核。赵家庄能够能够起什么作用?”徐跃并不服气,立即反驳,“转运司也是徐家与谢家之人吧。” “小圣人虽然不是转运使之人,但是他是成都主簿,他有发言权。即使转运司是徐家与谢家之人,但是成都府及置制使余学士显然是站在小圣人那一边的。不说其它,单单就是小圣人作为成都府主簿,虽然成事不足,但是败事有余。”徐谋摇摇头,耐心进行分析。 “但是考核乃是是转运司,而不是成都府。”徐跃并没有服气,而是抬出苏寒青、谢方仲出来。 “转运司考核是多个方面,成都府作为灵泉县的上级,必然要提出考核意见。即使转运司尽量给了好评,但是置制使哪里可以打回,要求重新考核。所以转运司想一手遮天显然是不可能。”徐谋耐心进行分析。 徐跃想了想,依然相信自己的政绩:“即使要求公正考核,但是侄儿是知县,这个功绩怎么也无法抹掉。” “大人,汝来到灵泉县,做了什么事情呢,其一,提出修建驰道,其二则是筹集奖金。但是修建是哪个完成的?如果大人在灵泉县还好办,偏偏又在桃源镇的,如果硬要说驰道修建是在大人手里完成,怎么也无法自圆其说。”徐谋接着一一进行分析,“况且,大人离开县城,现在整个灵泉县都知道了。耆老会为大人说话,他们怎么也不会睁眼说瞎话,” “但是考核之后还是要交给朝廷,到了朝廷,不是还有挽回余地吗?”想到朝廷有他的族祖翁徐清叟及妻子的伯伯在谢方叔在朝廷,徐跃依然相信自己的努力。 “难,难,难,朝廷不会听两位丞相的一面之词,不要忘记了,小圣人手里还有《大宋中华报》,它的影响比朝廷考核还要大,这个也是小圣人法子之一。”说到《大宋中华报》,徐谋不禁皱眉,感到无解。 听到《大宋中华报》,徐跃脸色再也不淡定,脸色一变,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 “人口耕地在大人基本上没有改变变化,出政绩的地方就在于税赋。”看到徐跃陷入沉思,徐谋趁热打铁:“更何况,灵泉县的主要税赋还在赵家庄手里,这个可是朝廷必须考核内容之一。” “难道侄儿就这样被赵平那个竖子拿捏得死死的,没有其它法子了?”听到这里,刚刚站起的徐跃又无力坐下。 徐谋点点头,语气极为肯定:“小圣人虽然不说是绝对把握,但是相当大的把握。正是有有了这些有利的物事,所以他才有信心与谢家及徐家谈条件。” “赵平那个竖子把侄儿坑得如此惨道,让侄儿天天到桃源镇喝山风。侄儿想与他玉石俱毁也不行吗?”徐跃想到自己狼狈地逃窜到桃源镇,心里极为不舒服。 徐谋摇摇头,口气不屑一顾:“如果说是玉石俱毁,毁掉也是汝,对赵家庄影响不大。” “为何会这样,对赵家庄也没有影响吗?”徐跃双手乱舞,根本不相信会是这种结局。 徐谋想了想,分析一下原因:“程亮这次主政有方,解决了官吏的俸禄,加上赵家庄多缴纳一点税赋,晋升乃是必然。贾理与雨济旱由于修建大宋的第一个驰道,晋升也是水到渠成。唯一存在变数乃是李之豪,不过他本来是主簿,能够晋升当然更好,但是不晋升影响也不是致命性的。倒是大人,由于从县城逃窜,丢弃子民,极有可能从知县降级为原来的县丞。” “难道赵平这个竖子早已把这些计算进去了?”徐跃无力拍打椅子,依然有些不甘心。 徐谋想了想,摇摇头:“事实如此,已经没有多大转折。” 其实徐谋还没有说自己的之事,如果双方鱼死网破,他的政绩同样可能抹杀。 虽然徐谋挂了一个副总掌柜的职位,但是他几乎没有去工地,所以想晋升当然也不可能。 想到这里继续劝说:“谢家与徐家输掉显然更多,赵家庄显然输掉少得多。” “那好吧。此事凭族叔安排。”徐跃虽然心里不甘心,但是只得低头。 徐谋不禁大喜,他刚才把话说得如此之重,显然是为了自己晋升着想。 虽然贾理与雨济旱修建驰道有功,上报到朝廷那里,两人最多能够晋升一个,哪里可能有两个。 毕竟双方撕破脸皮,必然要竭尽全力找出对方缺点,想方设法阻拦甚至打压。 徐跃虽然有些猜想,但是哪里有徐跃考虑长远。 几天之后,徐跃回到家里,突然发觉少了一人,难道竟然失踪不成? 第六百三十三、收拾知县 原来最喜欢跟着他身后一个小小身影,突然不见。 徐跃叫喊半天,也没有看见其踪迹。 他怒气冲冲找到谢灵蛾,张口就质问道:“娘子,大娘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人影?” “大娘长大了,应该学习一技之能。奴家让他到赵家庄学习琴棋书画。”谢灵蛾淡淡回答。 “一技之能?”徐跃想了想,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大娘才多大?也不过六岁,就要学习一技之能?” “六岁哪里小了,有的三岁已经开始学习了。”谢灵蛾不为所动,语气平静,显然认为这是应该的。 徐跃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继续问道:“学习为何要舍近求远在金堂县赵家庄学习,为何不在灵泉县学习?” “赵家庄当然比这些外面私塾传授好得多。《山水之间》、《梁祝》等这些名曲哪个不是从赵家庄流传出来的。”谢灵蛾心平气和之极。 徐跃咬了咬牙,还是没有明白:“娘子,可是大娘如此小小年齿,就离开父母,学习极为枯燥琴棋书画,她能够受得了吗?” 徐跃摇摇头,极为心痛他这个长得粉妆玉琢的唯一女儿,小小年齿,就这么离开疼爱她的父母。 徐跃目前有三个儿女,只有大娘是女儿,不但长得与他想像,而且继承两人的优点。 而他的两个儿子,偏偏长得五大三粗,与谢灵蛾想像。 正是长得如此想像,别人是重男轻女,徐跃偏偏却重女轻男。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谢灵蛾仿佛进入道境,依然波澜不惊。 徐跃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大娘送到赵家庄学习琴棋书画,不对,娘子,你竟然要把大娘送给那个竖子当小妾?” “啪啪,啪啪。”徐跃脸上突然挨了两个耳光,白皙脸蛋手掌印清晰可见。 徐跃不禁脖然大怒,右手一挥,就要打回去。 可是到了中途,他改变了方向,捂住自己的脸。 毕竟此人乃是当朝宰相谢方叔的侄女,他不得不控制自己。 他强忍心里怒火,大声问道:“娘子,你为何要打我?” “老娘不但要打你,还要与办理和离。”谢灵蛾显然气愤到了极点,从来没有说过的老娘之话也冲口而出。 徐跃不禁愕然,觉得今天撞了霉运,不但被娘子打了一个耳光,而且还被对方威胁办和离。 即使休妻,也是老子休妻,没有料到这个长得不太漂亮的娘子竟然要办和离。 他强忍心里熊熊怒火,沉声问道:“娘子,为何要办和离?” “你在外面沾惹哪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竟然把老娘惹起花柳病!”谢灵蛾怒气冲冲反问。 谢灵蛾越想越生气,又是一个耳光给徐跃抽去。 徐跃此时注意到他地动作,在险之又险之间但是没有躲过,又是一声清脆的耳光声音。 他并没有服气,而是反问:“哪里有花柳病,娘子胡说。” “什么胡说,有没有你自己清楚。”谢灵蛾又是一个耳光给他扇去,此次徐跃终于躲过。 徐跃根本就不相信:“娘子说为夫得花柳病,如何证明?” “老娘这次在赵家庄去,觉得下身不适。郎中诊断是得了花柳病。”谢灵蛾越说越生气,又是一个耳光打去。 徐跃急忙闪开,想了想,有些恍然大悟:“难怪我下身不舒服,难道真的是花柳病?” “你自己得了花柳病,把老娘也惹起了,老娘要与你和离。”谢灵蛾怒不可遏,又是一个耳光扇去。 谢灵蛾可以原谅徐跃许多,原谅他不少毛病及错误, 如眼高手低把灵泉县搞得一团糟、甚至草木皆兵跑到桃源镇都可以。 但是这次她绝对不会原谅徐跃,不但背叛了她,而且后果非常严重。 她这次真的生气,花柳病很难治疗。极有可能死去,而且死得非常难看。 全身长出红色斑点,头发脱落,精神错乱,眼睛失明等等。 不但如此,她肚子还有一个胎儿,还要传染给自己的胎儿。 徐跃一听谢灵蛾铁心和离,不禁大吃一惊。 如果谢灵蛾要与和离,对他官场前途影响极大。 两人好好的,突然要和离,谢家必须要问原因。 以谢灵蛾的个性,既然要和离,绝对不会给徐跃好果子吃。 谢家不但不会帮助徐跃说话,反而会落井下石。 徐跃不但不能晋升,反而要贬职,极有可能从知县贬成主簿之类。 如果谢灵蛾花柳病进一步恶化,徐跃甚至贬成白身也不是不可能。 徐跃想到此处,虽然已经是冬天,也不禁冷汗淋淋。 徐跃此时再傻,也知道自己错了,突然拉住谢灵蛾:“娘子,不要和离,好好过日子吧。” “你不是早已嫌弃老娘吗,现在正好了结你的心愿,和离,和离。”谢灵蛾依然不为所动,口里不离和离。 看到谢灵蛾铁心要和离,徐跃知道自己不拿出诚意显然不行。 他突然一咬牙齿,砰地一声跪在谢灵蛾面前:“娘子,我错了,看在三个孩子份上,就不要和离。” “呸,你的话能够相信,不知多少次背着老娘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如果不是老娘这次发现,你怕一直蒙下去。”她一口一口老娘,显然气愤到了极点。 要知道,谢灵蛾也是一个贤妻良母型,一心一意在家里相夫教子。 她虽然不是十分美貌,但是知书达理,而且颇有官场眼光。 徐跃出去偷腥倒也罢了,没有料到竟然得了花柳病。 徐跃这次真的是怕了,如果谢灵蛾真的和离了,极有可能身败名裂。 以前他根本就不珍惜与谢灵蛾之间的感情,总是觉得谢灵蛾匹配下上自己。 现在他才觉得,谢灵蛾虽然不是十分美貌,但是知书达理,眼光长远,又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的女人。 现在要失去这个女人,才发现这个女人的优点与珍贵。 徐跃此时热泪盈眶,跪着不起,紧紧拉住谢灵蛾的衣袖。 他苦苦哀求:“娘子,为夫错也,请娘子看在多年夫妻份上,看到三个儿女份上,还有肚子里面的骨肉份上,不要和离。为夫真的无法离开你。” “真的不要和离?那好,把你的外室分休了?”谢灵蛾冷笑一声,突然说出一句让徐跃的大吃一惊的话语。 徐跃不禁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外室?” 他自己认为做得极为隐蔽,就是要到这个外室,也是几经周折,才在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见面。 他这个外室的事情,除了门房徐六郎知道之外,甚至徐谋都不知道。 “要若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谢灵蛾冷冷说道,“要外室还是要老娘,只能选择一个。” “娘子,那个女人不进门,能否通融一下。”徐跃实在舍不得那个娇媚女人,还想努力一下。 “呸,如果不是这个娼伎,老娘怎么会得上花柳病。好呀,看来你想要那个娼伎,与老娘和离好了,与那个娼伎过日子去。”谢灵蛾气得一脚向着跪在地面的徐跃踢去,怒气冲冲一甩衣袖就要离开。 徐跃哪里肯放开她离开,强忍谢灵蛾一脚带来痛苦与耻辱。 他接着谢灵蛾衣袖,苦苦哀求不已:“娘子,你说不要外室,为夫就休了那个外室。” “说,你怎么有了这个外室的?”谢灵蛾停止脚步,转身冷冷问道,“你哪里来钱。” 面对裹灵的逼问,徐跃只好老老实实回答:“这是我那个钱多多同窗送的,他看见我喜欢,就把青楼红牌香清从青楼购买下来。就是房子的钱,也是钱多多出的。” “原来钱多多能够拿下一个工段的驰道,原因在这里,老娘现在总算明白了。这些狐朋狗友,哪里把你当同窗,还不是为了修建驰道。他给了这些诺大的好处,难怪他的那一段修建得最差。”谢灵蛾眼睛盯着他,冷冷发话,“你打算如何处理钱多多?” “娘子,为夫想到了,钱多多虽然是同窗,显然是一个商人,相中是为夫手里的权力,这种同窗,不要也罢。”徐跃一咬牙,断然回答。 谢灵蛾差点想点点头,但是不想这么就容易放过徐跃。 她表情极冷,声音也冷:“那你以后还上青楼不?” 她想趁热打铁,让徐跃彻彻底底老实下来。 “娘子,如果是其他人请客呢?”徐跃显然不想如此就范,找了一个理由。 谢灵蛾目光极冷,眼睛仿佛一条毒蛇:“那你还想继续得花柳病?” “娘子,即使上青楼,我也不留宿,天天回家,这样总可以了吧。”徐跃面对谢灵蛾的步步紧逼,只得退步。 谢灵蛾终于点点头:“这个可是你自己说的,还是写成文字吧。” “什么,还要写成文字?”徐跃大吃一惊,没有料到自己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谢灵蛾还是没有放过他。 谢灵蛾声音有说不出的冷酷:“老娘不想两次染上花柳病。” 徐跃心里极为苦涩,没有料到一步下错,满盘皆输。 现在看来,谢灵蛾抓住他的痛点,想要把他牢牢控制在手里。 “娘子,为夫同意写成文字。”徐跃苦涩一笑,“只是这个花柳病,还有治疗不?”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苍白,得了花柳病,几乎等于绝症。 谢灵蛾冷冷一笑,话里有说不出的讥笑:“你自命风流人物,没有料到还有害怕时候。实话告诉你,得到花柳病,不但一身溃烂,头发掉光,面目可憎,而且精神错乱,最后绝望死去。” “这么厉害,娘子,不知这个绝症,赵家庄能否治疗?”徐跃听到此话,浑身无力,顿时一屁股坐在地面。 可是听说谢灵蛾到了赵家庄,不知能否有奇迹出现。 “你把文字写好之后,老娘就给你一棵花柳败毒丸。”谢灵蛾干脆挑明,显然对于徐跃说话没有信心。 徐跃听到此话,心里不禁又惊又喜。 惊讶的的是,他必须老老实实给谢灵蛾写认错之书。 喜的是,这个绝症赵家庄竟然能够治疗。 徐跃找来笔墨纸砚,认认真真把认错书写好。 谢灵蛾接过认错书,仔仔细细看了看,才从衣袖掏出一颗具有极其浓烈的药丸。 徐跃拿着药丸,眼泪差点流出,他原来以为完蛋了,没有料到赵家庄竟然还有治疗花柳病的药丸。 他找来一碗冷开水,手里忍不住颤抖着迫不急待和水吞下。 看到徐跃一脸兴奋吞下药丸,谢灵蛾给他泼了冷水。 她的语气依然一如既往的冰冷,说出的话更加难听:“花柳病极难治好,更不用彻底说根治。这些药丸极为珍贵,是老娘苦苦哀求赵家庄开的。天下除了赵家庄,没有人能够医治。老娘倒也八辈子大霉,竟然摊上你这个徒有其表的男人。老娘为了治好这个花柳病,不得不十天一次跑赵家庄。” 完了,完了,这是徐跃的心里唯一想法。 他不但脸色苍白,而且身子颤抖不停。 他虽然写了一个书面保证书,但是心里还有侥幸。 虽然说不留宿青楼,但是那个事情可以不用留宿也可以完成。 现在他如果稍稍表现不好,让谢灵蛾有一点不满意,随时可以停药,让他花柳病随时复发。 “谢谢娘子,这个都是为夫害的娘子。”徐跃老老实实认错。 谢灵蛾不屑一顾看了徐跃一眼:“你知道老娘一番苦心就好,只怕老娘再有良药,也无法根治你的一颗风流之心。” “娘子,为夫有了这次教训,真的不敢了。”徐跃又是老老实实认错。 谢灵蛾点点头,难道露出一丝笑容:“你知道老娘用心,老娘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这一个家好。” “是的,是的,娘子是为了这个家好。”徐跃看到谢灵蛾竟然露出一丝笑容,胆子不由得大了一些,“只是为夫想不通,为何要把大娘送给赵平当小妾。” 他心里极为嫉妒赵平,平时一直称竖子。 今天你没有称竖子而是只称赵平,让徐跃觉得已经拔高赵平了。 听到徐跃的话,谢灵蛾不禁眉头一皱。 这个可是对小圣人的严重不尊重,如果让赵家庄听到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的眼光冰冷打量徐跃,眼里是全部的不屑。 徐跃看到谢灵蛾的目光,心里不禁大吃一惊,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第六百三十四、另辟蹊径 看到徐跃难受的目光,谢灵蛾有些心痛。 说实话,她其实也舍不得,但是这个就是官场,也是家族命运。 “雨老此人如何?”谢灵蛾一边手里拿着徐跃的保证书,一边望着徐跃,语气平淡。 徐跃有些不屑一顾:“一个举人,一个典吏而已,而且年过花甲。” “这个确实是事实,”谢灵蛾此时也端着茶杯,幽幽说道:“但是他有灵泉县唯一一个四轮马车,而且小圣人准备把他推向主簿的位置,甚至哪天成为知县也不是不可能。” “雨老晋升主簿倒有可能,可是成为知县根本不可能。你也知道,官人我成为知县,徐家与谢家使了多大之力,才有了今天结果。官人我是进士如此。雨老只是一个举人,根本就没有可能。”徐跃根本就不相信,不但语气极为肯定,而且还摇摇头。 谢灵蛾轻轻一笑:“官人如此肯定,你敢打赌不?” “说话就是说话,何必打赌。”徐跃现在不敢打赌。 上次他与徐谋打赌,说小圣人能够修好蜀道的驰道,他就要喝墨水。 虽然赵平现在没有修好,但是这次从灵泉县胡人修建驰道的速度来看,两年之内修好驰道也未必不可能。 有了与徐谋打赌的教训,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他是不会同意的。 见到徐跃没有上当,谢灵蛾心里不禁叹息一声。 她轻轻啜茶一口,优雅用手捋了捋柔软的头发,淡淡说道:“如果雨老在桃源镇干出政绩了呢?” “桃源镇能够干出多大政绩?”徐跃听到此话,想打赌的心里又有了,不禁讥笑反问。 谢灵蛾淡淡一笑:“灵泉县赵家庄两个作坊都在桃源镇,如果这两个作坊都缴纳税赋呢?” “这......”徐跃说了一个字,就陷入沉思之中。 “朝廷考核政绩,主要就是人口、税赋、田地。”谢灵蛾语气依旧平淡,一一进行分析,“桃源镇毕竟是山上,田地增加显然不太可能,但是它在成都府甚至成都府路已经出名,前来定居惭惭地人越来越多。它的两个作坊制成的物事供不应求,明年增加税赋也不是不可能。有了这些政绩,雨老晋升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这里,徐跃感觉自己心里酸到极点:“也就是任何一个人坐在桃源镇主簿那个位置,政绩都会从天而降。” 要知道,他为了政绩,不但别出心裁搞出驰道这个项目,还把整个灵泉县上上下下的钱挤得一干二净。 即使如此,如果没有赵家庄介入,他的驰道不但成不了驰道,而且还可能变成慢道。 没有料到,只要呆在桃源镇这个主簿位置,什么事情也不做,政绩竟然从天而降。 “这个难说,桃源镇的主簿要看是哪个,如果是小圣人的人,税赋多缴纳也无所谓,毕竟朝廷规定,商家的税赋只有半成而已。”谢灵蛾语气虽然平静,但是说出来的话让徐跃难受不已。 徐跃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心酸:“娘子的意思,桃源镇主簿是否晋升,在于赵平一念之间?” “官人现在还没有明白吗?小圣人对于自己的人,即使没有政绩,用钱也要把政绩砸出来。如果不是自己的人,他根本就不会理睬。”谢灵蛾语气充满了强烈的羡慕。 徐跃心里还是觉得不妥,摇摇头:“可是小妾毕竟是小妾,小妾哪里有什么地位,东坡居士甚至把已经怀孕的小妾当财物送人。” 说到这里,徐跃不禁联想到自己最喜欢的女儿被赵平当礼物送人,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傻子,小圣人是那种人吗?”谢灵蛾当然知道徐跃的想法,给他擦拭眼泪。 “可怜我的大娘,竟然如此就给别人当小妾,”徐跃用手捶打自己大腿,“小妾如何能够与正妻相比。” “官人,你说的是别人,但是在小圣人身上根本就不存在。”谢灵蛾情不自禁又拿着雨济旱举例,“雨家一家都沾了小圣人的光,他极有可能主簿,他的儿子已经是知县,他的孙子也是推官。要知道,三人根本就不是进士。小圣人对自己小妾家人是完完全全当亲人的,官人你放心好了。” “可是大娘太小了,正是绕膝撒娇的时候,对她也太残酷了。”徐跃脸上顿时现出不忍神情。 谢灵蛾噗嗤一笑:“是她舍不得你,还是你舍不得她?” “我舍不得她,她更舍不得我。”徐跃脸一红,急忙掩饰。 “开始大娘确实离开奴家,不过赵家庄有一个叫做的兰儿的丫环,比大娘大了一岁,对大娘可好啦,两人很快就成为好朋友。赵家庄又有一个与奴家差不多大的女仆,衣食住行有人照顾,这个官人放心。”谢灵蛾心里舒畅,不知不觉恢复原来的称呼。 “虽然如此,这个不是成为童养媳吗?”徐跃脸上呈现痛苦神色,“如果父母还在说得过去,偏偏父母还在。” 听到徐跃怨气冲天的话,谢灵蛾不禁微微一笑:“官人,你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奴家肚子一个马上就要出世了。到时你可不要觉得太麻烦了。” 说到这里,她向着屋子里面喊道:“大郎,二郎,还不出来。” 屋子里面顿时蹦蹦跳跳两个童子,一个只有四岁,一个只有两岁。 “爹爹,爹爹。”看到徐跃,两人一个抱住徐跃的大腿,抬着仰望徐跃脆声喊道。 看见两个儿子出来,徐跃的受伤的心灵才好受一些。 他急忙从怀里掏出糖葫芦,递给两个儿子,还故意逗了逗:“大郎,二郎,糖葫芦。” 但是让他失望了,两个儿子根本就没有以前那种兴高采烈,也没有从手里抢。 “爹爹,屋子糖葫芦多得狠,随便吃。”大郎抬头对着徐跃,指了指屋子屋子里面。 徐跃脸色一沉,以前两个儿子以前最喜欢的糖葫芦,现在竟然嫌弃糖葫芦来。 不对,家里怎么这么多糖葫芦,他脸色阴沉起来:“怎么家里这么多糖葫芦?” 大郎看见他的阴沉的脸,顿时吓得哇哇大哭。 他一哭泣,二郎跟着哭泣。 “娘亲,爹爹太吓人了。”他立即放开徐跃大腿,来到谢灵蛾面前告状。 弟弟看到哥哥离开徐跃,也跟着哥哥来到娘亲面前。 徐跃看到两个儿子如此作态,心里不是滋味。 谢灵蛾亲了两个儿子一下,接着瞪了他一眼,解释说道:“这些糖葫芦是大娘给两个弟弟购买的!官人,你看看,我家大娘对两个弟弟多好。” “不对,不对。”徐跃根本就不相信,“大娘哪里有钱购买这些糖葫芦。” “当然有,这是赵家庄给她的零用钱。她一人用不完,当然得给她的两个弟弟购买糖葫芦了。”想到从大娘这个姐姐零用钱挤出来,谢灵蛾得意洋洋说道。 徐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是学习琴棋书画的学生,竟然还有零用钱?” “当然,因为大娘的身份得到主母的认可,自然就有。”谢灵蛾忍不住得意说到,“现在赵家庄的门槛是越来越高了,如果大娘不是有徐家及谢家两家关系,也未必能够主母的法眼。” “什么,做一个赵家庄的小妾竟然如此之高的条件?”徐跃原来以为非常简单,没有料到赵家庄竟然有如此高的要求。 谢灵蛾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想到:“因为小圣人把小妾完完全全当成一家人,所以小妾家人必须有一个妥善的安排。” “如此说来,大娘去了赵家庄未必是一件坏事,只是她年齿如此之小,就离开父母,让我这个当父亲于心不忍。”徐跃心里还是有些依依不舍。 谢灵蛾摇摇头:“天下还有哪个与大娘同龄男子与小圣人能够比拟?如果此时不抓住机会,以后就是机会也没有了。” “说来真的丢人,想我徐跃本是当朝参政知事的族孙,夫人又是当朝丞相的侄女,自己的女儿竟然送给别人当小妾,让我们两家的脸向哪里搁?”徐跃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抱头,痛苦不堪。 “丢人?”谢灵蛾摇摇头,忍不住冷笑,“官人的族祖翁已经年届七十,还能在朝廷呆几年?” “可是娘子的伯父年齿不大,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吧。”徐跃听到此话,不禁脸一红,弱弱地反问。 毕竟他是徐家之人,不是谢家之人,说此话明显有吃软饭之意。 还好谢灵蛾没有向这些方面想,摇摇头:“朝廷风险极高,可能今日就是丞相,明天不知就贬到那个州府去了。” “但是伯父还年轻,才五十出头,机会很多。”徐跃虽然觉得丢脸,但是心里并不甘心。 谢灵蛾叹息一声,摇摇头:“求人不如求已。现在我们有了靠山,也许他们说不定到时反而求我。” “小圣人,赵平究竟多大?不会比大娘大了许多吧。”徐跃想打听赵平的更多消息,毕竟这个关系他的未来。 谢灵蛾噗嗤一笑,娇媚看了徐跃一眼:“官人想到的,奴家早已想到了。小圣人年齿不大,才比大娘大六岁,两人年齿正好匹配。” “什么,小圣人才十二岁,难道真的是神仙弟子?”徐跃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灵蛾噗呲一笑,摇摇头,语气极为平淡:“古有甘罗十二岁为相,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可是这个赵平真的是妖孽了吧,制器、经商、作文、写赋、官场,无一不精,样样出众。”徐跃觉得两人还在一个层次之上。 谢灵蛾点点头,脸上充满了笑容:“如此佳婿,自然得及时下手。” 看到谢灵蛾得意洋洋的样子,徐跃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是一个小妾,又不是正室。 “我家的大娘相貌不差,不知这个赵平相貌如何?”事关女儿幸福,徐跃也不禁八卦起来。 毕竟徐跃虽然不算貌比潘安,但是相貌也相差不远,他不希望自己女儿未来的官人是一个丑八怪。 女儿当了小妾已经足够丢人,如果给一个丑八怪当小妾,更加丢人。 谢灵蛾又是娇媚一笑,白了他一眼:“小圣人太忙碌,奴家没有见过,不过主母见了,相貌美如天仙,料想小圣人相貌不差。” “赵平条件如此之好,虽然是一个小妾,倒也不不太丢脸,大娘一月的零用钱是多少?”承认赵平这个未来女婿的身份,徐跃不禁关心女儿的零用钱起来。 听到徐跃不再反对,谢灵蛾终于放心下来。 她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大娘在赵家庄零用钱是最少的,只有十贯,就是那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兰儿,零用钱都比大娘多。” “为何这样,都是未来的小妾吧,为何我的女儿就要少一些?”徐跃觉得心里有些难受,愤恨不平给女儿打抱不平。 “因为兰儿虽然是年齿不大,却是赵家庄的老人,所以零用钱多些。”听到徐跃心痛女儿,谢灵蛾急忙解释一番。 徐跃想了想,点点头:“吾家的女儿才刚刚到赵家庄,如此倒也能够说得过去。只是大郎二郎喜欢躲在屋子里面做什么?” 这两个儿子以前非常粘他,但是今天竟然只出来打一个招呼,又回到屋子去了。 “他们在看小人书。”谢灵蛾骄傲说道,“这个也是姐姐送给两个弟弟的。” “小人书,什么小人书?”徐跃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小人书,觉得莫名其妙。 听到谢灵蛾一声叫喊,大郎及二郎急忙从堂屋来到徐跃的书房。 两人手里还拿着两本巴掌大小的书籍,一直翻个不停。 两人看见徐跃,立即把书藏到身后,害怕徐跃拿到不归还。 “噗嗤,”谢灵蛾忍不住笑出声音出来,对着两个儿子亲了亲,接着说道:“爹爹只是看看书的内容,不会抢你们两个的小人书。” 听到此话,大郎望了谢灵蛾一眼,只见她点点头,才不得不把手里小人书递给谢灵蛾。 大郎把小人书递给谢灵蛾,自然是害怕父亲不会归还。 大郎还好一些,而二郎手里依然手里紧紧握住小人书,根本就不会拿出来。 看到大郎没有把书徐跃,而是把书递给自己,显然相信自己,谢灵蛾高兴极了,又在大郎脸上亲了亲。 徐跃不禁苦笑,两个儿子如此不相信自己,只听谢灵蛾的话,自己这个当父亲也太失败了吧。 徐跃也觉得奇怪,这里书有什么内容,竟然让父子两个产生隔阂起来。 他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出来:“大郎,二郎,你们爹爹什么书没有读过,放心,爹爹看了,马上就归还你们。” 在他想来,他最多翻开两页,就没有兴趣,马上归还给儿子。 说完,他轻轻坐在椅子上面,从案几端着茶杯,一边喝茶,一边翻开小人书看了进来。 只是他自己也没有料到,他说翻开小人书,只再也无法移开眼睛。 徐跃一心不知道,大郎虽然把书给了他,但是眼睛从来没有离开小人书。 他一边看着父亲手里的小人书,一边把手指伸进嘴里,口水流出都不知道。 看着徐跃这个爹爹竟然食言,大郎立即来到谢灵蛾面前。 “娘亲,爹爹说话不算数,他要我的小人书。”他不禁一边抱着谢灵蛾大腿,一边抬头望着谢灵蛾号啕大哭。 第六百三十五、万人空巷 谢灵蛾打量徐跃一眼,只见一心一意看书。 她灵机一动,亲了大郎一下:“爹爹已经翻阅大半,马上就要归还给你。” 大郎不说话,眼里紧紧盯着徐跃,两只小拳头狠狠地捏在一起。 大约一盏茶时间过去了,徐跃终于看完。 看到大郎一脸的眼泪,徐跃急忙上前给他擦拭,同时把书归还给他。 大郎终于接过书籍,才破涕为笑。 他擦了擦眼泪,好奇地问道:“爹爹,这是小人书,你们大人为何也喜欢看?” “这书太好看了,爹爹小时没有看过,现在想弥补过来。”面对大郎的责问,徐跃灵机一动。 大郎突然看了,望着徐跃说道:“爹爹好可怜呀,小时竟然没有小人书。” 听到大郎此话,徐跃哭笑不得。 不过大郎确实说得对,他他确实没有看过这些小人书。 此时谢灵蛾突然说道:“官人,奴家好像看过一种书。” “什么书,官人竟然没有听说过?”徐跃觉得好奇,想了想,摇摇头。 谢灵蛾一个书柜拿出一本书,递给徐跃:“官人,你看看,不是有插图吗?” “《烈女传》,全部都是之乎者也,插图极少,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徐跃接过一看,翻了几页,顿时就没有兴趣。 听到徐跃如此说法,谢灵蛾顿时大吃一惊。 她以为以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书,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没有料到,两个儿子把这个小人书当成宝贝,就是徐跃也看完才归还给儿子。 她放下身子,又亲了大郎一眼,对着大郎好言问道:“大郎,这个小人书娘亲还没有看过,娘亲看了之后马上还给你,好吗?” “好吧,娘亲你看了一定要还我,二郎都有,我不能没有。”大郎犹豫几下,说出此话之后还是把手里的小人书递给谢灵蛾。 谢灵蛾翻开小圣人一看,顿时把两本进行比较:“奇怪,手里的这个小人书与《烈女传》根本就不一样?” “正是如此,如果《烈女传》有文字为主图画为辅,那么《小人书》则是以图画为主,文字为辅。两个恰恰相反。”徐跃点点头,证实谢灵蛾的猜想。 “世上竟然有如此之书?”谢灵蛾顿时坠入沉思之中,感觉一片迷茫,“原来书还可以这样做?” “不得不说我那个女婿想法与常人就是不一样。《烈女传》开创了插图先例,而小人书则是变成连环画,”徐跃虽然嫉妒赵平,但是一旦认可女婿身份,口气顿时变了。 谢灵蛾同意了徐跃的看法,同时心里还有些酸酸的味道:“难怪两个儿子如此喜欢这个小人书,竟然舍不得让父母看。” “此人真的绝了,大郎二郎虽然不认识字,可是仅仅看了里面的图画,就能够猜测里面一些内容。”徐跃点点头,说出此书的优点。 谢灵蛾觉得有些奇怪,感觉一时难以理解:“官人,儿子喜欢此书正常,官人为何也喜欢呢?” “官人我则与两个儿子完全不一样,不但能够根据图画知道部分内容,更能够通过文字了解小人书的全部内容。”徐跃解释自己爱不释手的原因,“关键是里面的内容太精彩,一环紧扣一环,让人不得不一口气看完为止。” “奴家明白了,如此图文并茂,生动形象,难怪不但儿子喜欢,就是官人这种成人也喜欢。”谢灵蛾终于完全明白其中原因。 大郎听到父母说个不停,也不甘寂寞,出来指着小人书问道:“娘亲,怎么此人长得像一个猴子呀?” 听到此话,徐跃心里感觉不舒服,大郎明显信心,此事不问他这个当爹,偏偏又是问他的娘亲。 “猴子,长得像人又像猴子,官人,这是什么物事?”谢灵蛾有些猜想,但是不敢肯定。 徐跃早已从头到尾看完,点点头:“既然长得像人又像猴,它是《西游记》的孙悟空。” “难怪大郎与二郎如此喜欢,《西游记》本来故事好看,现在又是连环画的小人书,当然更加舍不得。”谢灵蛾不停点点头。 徐跃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小人书不但童子喜欢,就是大人也喜欢。不知出书没有?” “当然已经出书了,不然大郎二郎怎么会有?”谢灵蛾反问,“官人为何想到这些?” “如此之物,必然畅销,不知有大娘的一份?”徐跃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忍不住叹气一声,“大娘去得晚了吧。” 毕竟,这是替大娘向赵家庄邀宠,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徐跃认为自己也更理直气壮,这是女儿在赵家庄地位的表现。 还是吗,虽然徐跃口里不说什么,但是雨济旱那个四轮马车让他嫉妒不已。 “奴家知道官人就会这么想,赵家庄主母早已考虑了,大娘也有半成股份。”谢灵蛾噗嗤一笑,又用手指点了点徐跃的额头。 徐跃松了口气:“看来大娘在赵家庄还是有地位,如此官人我也放心了。” 一月之后,千呼万唤的大宋第一条万民筹集的驰道终于修建成功。 驰道原来预计要修建一年,结果有了赵家庄介入,不到半年就修建完毕。 这是一条通向成都的驰道,在灵泉县境内大约有五十里路。 苏家正好在驰道中段的位置,族长苏步起高兴得热泪盈眶。 他带着族人在宗祠恭恭敬敬烧香,告慰祖先。 他们以前到成都及灵泉县两个时辰,现在缩短只要半个时辰。 这个倒是其次,关键的是石碑及县志甚至成都府志也有他们苏家的名字。 不但四房五房嫉妒三房苏步德,就是大房苏步起、二房苏步清暗含戒心。 苏步德平时看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大房二房根本就放在眼里。 但是三房这次竟然崛起了,因为石碑、县志、府志苏家修路的排名第一是三房的人,第三也是三房之人。 还好,大房最后还是保住了一点颜面,因为排名第二是大房之人。 二房这次打落牙齿肚里吞,当时站在一边看笑话,结果这次上榜没有二房一个人的姓名。 让苏家所有人嫉妒的是,苏家上榜的名字第一竟然那个庶子苏晓芒。 看到三房崛起的势态不能阻挡,大房不得不作出一个决定,让三房苏步德成为副族长。 驰道乃是一个新鲜物事,对于灵泉县的老百姓而言是开天辟地的一回。 驰道是什么样子,什么是驰道,其实老百姓对于什么是驰道没有概念。 刘七来到王六家里,对着王六说道:“六郎,还呆在家里做什么?” “七郎,实在没有钱上茶楼,如果要喝茶,家里也有茶。”王六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只是团茶,比不上汝家的醉春风。” “吾来汝家,不是来喝茶,是请你出去的。”看着王六拿出团茶、茶碗、茶壶,刘七急忙拒绝。 听到刘七拒绝,王六脸色大变:“七郎,吾家家境不如汝家,难道汝喝不惯团茶吗?” “六郎误解,今天是驰道正式通车的日子,出去看看。”刘七一边行礼,一边急忙解释。 两人可是同窗,被同窗误解可不好。 听到是这个原因,王六脸色稍霁,一边还礼,一边摇摇头:“七郎,现在家里管得紧,要多读书,少玩耍。” “六郎,难道汝已经忘记吗?这个驰道吾等也捐款了的,积善积德路也有吾等一份。如果不去看看驰道,岂能甘心?”想到王六还一心一意读书,刘七急忙提醒。 王六打量隔壁的房间一眼,隔壁的卧室就是他的娘亲。 他的娘亲很少外出,正在一心一意纺纱。 他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反而教训刘七:“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不要耽误读书时间。” “汝说得有理。”刘七承认王六说得有理,下一句马上来了一个大转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六郎,如果连驰道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岂不是闹出天大笑话出来。” “七郎说得有理,可是娘亲害怕在下浪费光阴。”王六还是有些犹豫不定。 刘七向着卧室房间,对着木门恭恭敬敬一礼:“伯母,今天驰道正式通车,小侄想带着六郎出去增长见识,不知可以不?” “既然是增长见识,当然可以,不过不能耽误太长时间。”里面传出来一个慈祥温和的声音。 王六其实心里痒痒的,听到此话不禁大喜:“谢谢娘亲,六郎一定把所见所闻回来禀告。” 他们两人从家里出来,发现昔日热热闹闹的县城几乎无人。 整个县城万人空巷,几乎全部跑到驰道来看稀奇,驰道两边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小贩有的拿着糖葫芦,有的挑着水桶,大声叫卖。 现场锣鼓震天,狮子龙灯飞舞,鞭炮硝烟弥漫。 在阵阵黑色硝烟之中,加上眼前人山人海,一时竟然看不太清楚。 王六挥手赶走眼前刺鼻的硝烟,终于见到庐山面目。 他反反复复打量,一见不禁大喜:“果然平坦如水,还有石栏隔成两边,驰道外面还有木栏,原来驰道长得这个样子。” “样子倒是不错,不知效果如何?”刘七不像他这么乐观,盯着驰道,口里充满怀疑。 王六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听说金堂县的驰道速度提高四倍左右,灵泉县的驰道应该问题不大吧。” “难说,金堂县的驰道从头到尾都是赵家庄修建,灵泉县的驰道可是分成五六个工段,难以保证品质。”刘七摇摇头,依然还是一副怀疑的脸色。 王六打量刘七一眼,找出理由反驳:“虽然开始六个工段各修建各的,但是后来有了赵家庄参与,问题不大吧。” “有没有问题,试试就知道。”刘七依然坚持己见。 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偏偏无法说服对方。 “来了,来了。”刚才的锣鼓沉静了一会儿,此时又响起。 王六不明白,看了看前面,可是眼前人多,挡住他的视线。 他只好对着身边一个高个子拱手一礼:“请问郎君,什么来了?” 高个子把身子垫高,用手搭了一个凉蓬,才终于看清楚。 “郎君,是雨主簿来了。”高个子一边拱手还礼,一边客气回答。 王六还是不明白,又是拱手一礼问道:“雨主簿还是在灵泉县,怎么又回来了。” “听说雨主簿的四轮马车去试驰道通行时间,辰时刚刚到就从灵泉县出发。”高个子也拱手一礼回答。 刘七此时突然插话,摇摇头:“雨主簿可是四轮马车,速度当然更快。这个关键是两轮马车。毕竟,整个灵泉县只有一个四轮马车。” “听说除了雨主簿,还有徐知县、程县丞的马车也去了成都,他们可是两轮马车。”高个子知道刘七的想法,把自己知道消息告诉刘七。 刘七还是不服气:“为何只是雨主簿的四轮马车回来,徐知县、程县丞的车没有回来,难道他们的速度不如四轮马车?” “哦,那吾看看,原来他们的马车被雨主簿四轮马车挡住了,他们就在后面的。”高个子又垫高了身子,向着其它人发布最新消息。 王六打量刘七一眼,想了想说道:“雨主簿四轮马车是否跑得更快吾不知道,但是作为一个典吏,他不可能把知县与县丞两个马车抛到后面,这是最起码的礼义。” “不对,不对。”高个子又垫高身子,口里发出惊讶的声音。 王六与刘七互相看了一眼,齐声问道:“什么不对?” 第六百三十六、狗官受辱 “后面好像还有马车,是什么马车呢?”高个子自言自语问道。 王六眼光惊喜地问道:“什么马车,不会是小圣人的马车吧。” 虽然驰道表面上是六家修建,其实主要在赵家庄起作用。 因为没有赵家庄介入,现在这个驰道可能还是各修各的。 按照这六家的标准,修建出来不但不是驰道,反而是慢道。 百姓心里自己有一杆秤,哪些真正为民着想,心里自然知道。 赵家庄为了驰道作出这么大的贡献,现在灵泉县的最希望小圣人的马车来到灵泉县。 “好像不是,看样子应该是成都府知府的四轮马车。”高个子又掂脚仔细看了看,口里依依有些失望。 王六与刘七互相看了一眼一眼:“虽然小圣人没有来有些可惜,但是使君来到这里,也不错了,显然使君对这里的重视。” 使君,也是对知府知州的尊敬,因此王六与刘七称成都知府为使君。 “知府后面是还有一车四轮马车,那是成都府通判的马车。”高个子垫高身子,望了望又报告消息。 王六点点头,对着刘七说道:“看来成都府对灵泉县非常重视,使君与通判都来了。” “不对,怎么通判后面是两个马车,而且是两轮马车?”高个子又垫脚看了看,皱眉问道。 王六与刘七又互相看了看,也觉得奇怪:“这是哪个马车?” “哦,原来竟然是转运使正使与副使的马车,只是转运使的马车为何是两轮的呢?”高个子恍然大悟,同时更不明白。 王六想了想,拍了拍脑袋:“这个吾知道,因为四轮马车只有赵家庄才能制作,就是你有钱也未必能够买到。” “看来这两个转运司正使与副使与赵家庄关系不好,不然赵家庄不会送四轮马车给他们。赵家庄果然有骨气。”刘七则说出自己的想法。 王六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担心:“小圣人如此做派,转运使不会给他穿小鞋吧。” “小圣人如果害怕转运使穿小鞋,就不会是小圣人。”刘七是赵平的拥趸,心里对赵平极为崇拜。 王六想了想,说出自己判断:“小圣人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一个人,显然转运使做得过分,乃是他们自讨苦吃。” “听说转运使为了桃源镇之事,曾经多次为难小圣人,结果虽然带来麻烦,但是还是没有阻挡住,桃源镇还是成立。”刘七突然想些此事,“这些人不为民办事,今天还有脸皮来到灵泉县,呸。” “就是,汝这么说,吾同样想起了,他们是灵泉县的罪人。呸。”王六恍然大悟,跟着吐了口水。 那个高个子及附近之人,没有料到王六与刘七如此不敬转运使,不禁目瞪口呆。 要知道,转运司是知府的上司,已经算得上高官了。 但是他与周边之人偏偏没有料到,两位读书人就是敢对转运使不敬。 大宋的读书人就是这么有骨气,上可以喷官家,下可以喷知县,所以大宋才是文人的时代。 高个子想了想了,点点头:“就是,如果没有小圣人,就没有桃源镇,这个转运使没有安好心,呸。” 说完,他也吐了一口口水。 “桃源镇现在已经成为名扬四川世外桃源,不但成都府游客来游玩,就是成都府路甚至四川其它地方游玩。这个转运司竟然想阻挡吾等的桃源镇的成立。呸,呸,呸!”旁边一个个子不高的人说道。 他能够说出此话,显然是桃源镇的人。 他身边一个五十左右的男子点点头:“桃源镇不但有山湖,还有两个作坊。小圣人以一已之力,想原来的穷山恶水变成了世外桃源。难怪桃源镇扯了狠久才成立,虽然是这个狗官搞的鬼。呸,呸,呸!” “桃源镇的人铙不了他!”刘七顿了顿足,咬牙切齿恨恨说道。 他是桃源镇的人,此时翻出苏寒青的旧账,狠狠地一拳打在自己的大腿上面。 王六听到此话,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灵泉县的人也饶不了他。” 听到两人谈话,周围人越来越气愤,个个呸,呸,呸不停。 “他竟然还有脸面来到灵泉县,这个不是来扇桃源镇与灵泉县的耳光吗?”刘七右手狠狠地扬了扬拳头。 两人互相交换眼色,刘七想了想,对着王六拱手一礼:“走,去找同窗去。” “对,吾等去找同窗。”王六立即同意。 两人说做就做,对着周围拱手一礼告辞,挤开身边人群,寻找同窗。 徐跃与雨济旱、程亮刚刚到了辰时(早晨七点),就从灵泉县出发了。 他们不但想试试驰道效果如何,关键是展示政绩的。 如何才能展示政绩,当然请上司来通过驰道来灵泉县是最好的法子。 雨济旱其实原来入徐跃的法眼的,最多考虑的是程亮。 毕竟程亮不但是县丞,更在他离开县城的日子,替他处理让他极为棘手的发不出俸禄的问题。 于公于私,他都必须请程亮,毕竟他还欠了程亮的人情。 听到徐跃邀请程亮难过驰道请成都府来灵泉县,徐谋点点头,接着说道:“大人其实还应该邀请一人!” “族叔,侄儿已经考虑周全,这次去成都府,非同儿戏。”徐跃对着徐谋郑重一礼,语气极为庄重。 徐谋一边抚须,一边说道:“大人与县丞代表官府,但是却少了一个修路之人。” “叔父此话不妥,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他们本来下贱之人,又是一群泥腿子,不知礼义,满口粗鲁,如果带着他们去成都府,使君如何看待灵泉县?”徐跃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当然不是找真正修路之人,而是找一个代表之人,”徐谋徐徐道来,“能够见使君,自然必须是文人,让使君面子有光才行。” “族叔,这个太难,又是修路之人,又是文人,又要让使君有面子,太难了。”徐跃面露难色,不停摇摇头。 徐谋继续提醒说道:“这有何难,他只要在驰道里面任职,又是文人。” “族叔,难道是贾理?他是总掌柜,又是文人,只是他是一个典吏而已。”徐跃想起,有些不太情愿。 徐谋摇摇头,继续提醒:“贾理虽然也是文人,但是并不德高望重。你想想,哪个在驰道任职,又是德高望重呢?” “谢谢族叔提醒,侄儿明白,此人乃是雨老。他是小圣人的半个岳祖翁,当然德高望重,又是文人,还在驰道任主簿。”徐跃拱手一礼,感激徐谋提醒。 “这次除了把成都府使君请来,如果能够转运使请来最好,毕竟考核官员乃是转运使。”徐谋又是继续提醒。 徐跃点点头:“这个侄儿早已考虑到,虽然正使没有把握,但是伯岳父一定会来。” 谢方仲是转运使的副使,也是徐跃的伯岳父,他自然会支持侄女婿的事情。 让徐跃吃惊的的是,他试着去邀请苏寒青,没有料到苏寒青爽快答应。 苏寒青其实不想来灵泉县的,他乃是转运使,不是成都府官员。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原因,让他没有面子去。 他虽然是成都府的上司,但是只有两轮马车,而成都府的知府甚至通判都有四轮马车,让他脸放在哪里。 但是他的族长老父苏步起亲自来到成都府,对着他问道:“孩儿,这是大宋的第一条积善积德的万民路,又是苏家之人来修建的,正是光宗耀祖之路,尔为何不来?” “父亲说得有理,孩儿遵命。”苏寒青恭恭敬敬回答,随即面露难色,“但是孩儿不能贸然出面。” 他此话说得有理,毕竟是一个转运使,如果没有灵泉县知县来郑重邀请,当然不会贸然去。 “无妨,谢方仲是徐大人的伯岳父,他邀请伯岳父必然要邀请汝的。”听到苏寒青已经答应,苏步起一边捋胡须,一边淡淡回答。 苏寒青虽然勉勉强强上路,但是上路之后还是不由得高兴了。 这不但是道路极为平坦光滑,关键有人在说好话。 “子墨(苏寒青字),这积善积德万民路,也有苏家的一份功劳。”上路不久,一路同行副使谢方仲,一边行礼,一边打心底佩服衷心表示。 花花轿子众人抬,官场是你好我好众人都好。 苏寒青点点头,一边面露微笑,一边还礼:“当之(谢方仲字),这一条积善积德万民路,谢家同样功不可没。”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观看两边风景,感觉很快就来到灵泉县。 “当之,路确实平坦光滑,马车跑起来飞快,以前要四个时辰,今天仅仅一个半时辰就到了。”苏寒青一边观看风景,一边高兴说道。 谢方仲点点头:“子墨,此路乃是大宋第一条积善积德万民路,必将载入史册。”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又是哈哈大笑,均觉得来了这一趟,太值得了。 在不知不觉之路,两人觉得即使坐的是两轮马车,刚才不愉快心情也抛在脑后。 毕竟,这一条驰道不但是积善积德万民路,他们苏家与谢家也随着驰道一起载入史册。 苏寒青看着前面一群文人向着他马车过来,脸上充满红光,对着:“灵泉县也太热情,还没有到县城,就迫不急待出来欢迎老夫了。” 话音刚刚落下,一块又一块的泥巴呼呼呼呼突然从空中飞来,不停向着他的马车抛来。 马车车夫急忙躲闪,一边泥巴从眼前擦肩而过。 但是这个仅仅是开始,好戏还在后面。 泥巴越来越多,不停向着他的马车扔来。 他的车技不错,驾驭马车不停摇晃躲闪。 苏寒青一时不知所以,差点从马车晃了出来。 难道遇到坑坑凼凼了吗,车子如此摇晃不停。 他强制忍受心里难受,右手急忙抓住车辕,才没有从马车甩出。 这个不对呀,这个驰道非常平整光滑。 难道是为车夫突然失控,顿时就要张口大骂。 但是,他很快觉得不对,原来两边突然下了一阵泥巴雨。 车夫技术不错,不停左晃右晃躲泥巴雨。 但是泥巴太多了,他来不及躲闪,脸上身上沾满了泥巴。 如果是干泥巴还好,很快就会掉下。 偏偏这些泥巴不是干泥巴,而是湿泥巴,很快就沾在脸上身上。 沾在身上倒也没有什么,关键是脸上。 车夫脸上仿佛长了一块又一块紫色疤痕,样子变得极为丑陋。 如果说车夫全部挡住倒也没有什么,偏偏车夫没有那个能力。 车夫虽然挡住了大部分,但是后面的苏寒青脸上身上依然还是沾了泥巴。 不但如此,更让人气愤的还在后面。 那一群一边投掷,一边大声喊道:“狗官,桃源镇不欢迎你。” “狗官,滚出灵泉县。”另外一些人也一边投掷,一边大声叫喊。 两边二十个骑马的官差不禁大怒,拔出扑刀指着投掷泥巴之人大声喊道:“尔乃何人,胆敢对着大人投掷泥巴?” 第六百三十七、不畏强权 “吾等乃是灵泉县学子。”那些学生一边投掷,一边回答。 听说是灵泉县的学子,这些官差犹豫了。 大宋学子就是这么厉害,太学生还曾经逼得官家向父亲进孝。 更何况,这些官差乃是小吏,文人根本就瞧不起他们。 听说是灵泉县的学子,苏寒青没有丝毫犹豫:“回成都。” 车夫早已不耐烦,听到此话,急忙掉转马头,向成都方向跑去。 今天这个脸丢大了,但是他面对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学子,只得打道回府。 见到苏寒青的马车狠狠地回去,一百多学子兴高采烈,双手举起高呼,庆祝胜利。 徐跃脸色铁青,他好不容易才请来的上司的上司,竟然被一群学子赶走。 他对着一群官差大声喊道:“给本县拿下。” 一群官差犹豫不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难道要本县亲自动手不成?”徐跃脖然大怒,指着官差吼道。 正在此时,灵泉县学堂教授王不留从人群之中慢慢出来,对着徐跃拱手一礼,不紧不慢地问道:“且慢,且慢。” 看到县学教授出来,官差松了口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悄悄退下。 “王教授,难道也想阻拦本县不成?”徐跃眉头一皱,口气极冷。 他觉得心里有一团熊熊烈火焚烧,让他差点发作。 王不留步伐从容,动作从容,语气从容。 他拱手一礼,淡淡地问道:“徐知县,敢问这一群学子犯了什么罪行?” “他们眼里有没有王法?竟然当众侮辱转运使。”听到教授王不留顶撞自己,徐跃强忍心里怒火,直接反问。 王不留对着徐跃拱手一礼,淡淡回答:“下官认为,学子不但不能拿下,反而就给给予嘉奖。” “岂有此理,当众侮辱转运使,不但不能惩处,反而要给予嘉奖?”徐跃胸口起伏不平,,手伸出双收回,强制忍住,口里恨恨地问道。 他感觉熊熊烈火已经从胸口烧到大脑,想一拳把王不留打倒在地。 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今天又是一个喜庆日子,他只能忍住心里怒火。 王不留点点头,平静之极又是拱手一礼:“下官认为,他们在捍卫灵泉县的声誉,当然应该给予嘉奖。” 他才不怕徐跃,一是徐跃在灵泉县已经失去威信,二是他也有弹骇的徐跃的权力。 他可不是小吏杂吏,同样是朝廷命官,只是品秩没有徐跃高而已。 徐跃不能撤职,最多在经费上拿捏一下。 但是现在徐跃已经在灵泉县跌落凡尘,威风扫地。 关键的是,徐跃竟然要当众拿下这一群学子,让他脸放在哪里? 作为一个教授,如果不能维护学子的正当得益,那么他这个教授也到了尽头。 “他们哪里捍卫灵泉县的声誉,他们正在做损害的灵泉县的声誉吧。”徐跃岂能被他吓倒,眼睛一转,一顶帽子给学子扣了下去。 这一顶帽子如果给学子扣上了,王不留这个教授也难以逃脱责任。 放任学子侮辱转运使,说明教授没有管好学子,撤职都有余。 “这个转运使三番五次阻挠桃源镇成立,这个不是损害桃源镇的声誉吗?”王不留岂能上当,直接反击,对着现场的官员拱手一礼,“各位同僚,此事可否属实?” “此事属实。”程亮率先回答。 李之豪最痛恨此人,正是苏寒青差点让当不上桃源镇主簿,“此人眼里根本就没有桃源镇,也不把灵泉县放在眼里。” “此人图一己之私,不顾灵泉县百姓利益。”雨济旱直接下了结论。 听到三个在灵泉县极为影响之人说出此话,徐跃听了脸色大变。 徐跃只好把目光朝向陈钦,此人乃是他的人。 陈钦眼睛急转,心思电转。 他以前是徐跃心腹不假,也曾经在徐跃身上看到晋升的希望。 但是徐跃自然抛下子民逃避桃源镇之后,其在灵泉县的威信大减。 陈钦既然不能晋升,必然要考虑与灵泉县同僚友好相处。 现在灵泉县都是众口一词,如果他与众不同,势必得罪众人。 想到这里,他心里叹了口气,说道:“徐大人,他们说的是事实。” 听到陈钦说出此话,徐跃大失所望,没有料到陈钦也与他们站在一起。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在灵泉县威望大跌,想要如以前那样那样呼风唤雨已经几乎不可能。 “既然如此,此事到此为止。”想到这里,他有些心意阑珊,挥了挥手。 雨济旱指了指今天出来投掷的学生,对着李之豪使了一个眼色。 李之豪点点头,对着一个小吏吩咐一声。 小吏点点头,急忙拿出炭笔及白纸,把今天参与的学生全部记下。 阴针看到那个小吏行为,不解望着杨真问道:“杨典吏,那个小吏再做什么?” “今天这一群学子不畏权贵,敢于针对转运使大人,李主簿想记下,禀报给小圣人。”杨真苦笑一下,解释说道。 他也是徐跃心腹之一,本来不想说这些。 但是徐跃在灵泉县威望大跌,让他失去了上升的希望,不得不话里与徐跃划清界限。 阴针点点头,望着小吏的动作,陷入沉思之中。 灵泉县终于修建成大宋第一条积善积德的驰道,此事通过成都府禀报,层层转达,最后送到朝廷这里。 既然是大宋的第一条积善积德的万民路,朝廷当然得予以嘉奖。 此时,官家突然生病,朝廷大权由谢方叔及徐清叟把握,很快朝廷嘉奖下来了。 即使嘉奖,也是几家欢乐几家忧。 这次嘉奖,其实也是赵平与谢方叔徐清叟互相博弈的结果。 特别是徐跃,原来根本就没有把赵平放在眼里。 在他想来,他乃是朝廷派遣来到灵泉县,又有徐家与谢家的支持,应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只是三番五次与赵平交手,才明白赵平浑厚的实力。 在承认赵平实力之后,默认谢灵蛾把他最宝贝的女儿送给赵平作小妾。 此举不但承认赵平的实力,更是希望与赵平捆在一起。 官场晋升不但是政绩结果,其实也是各方朝廷互相交换的结果。 徐跃调到文州判官,谢方仲晋升为利州东路的转运使,两人都小小进步一级。 虽然利州东路比较贫穷,远远不如有天府之国的成都府路,但是毕竟从副职晋升为正职。 苏寒青由于老家在灵泉县,虽然平定战乱初期可以,但是安定之后不能呆在这里。 他调到潼川府路为转运使,只能算是平调。 不过他的儿子苏晓东得到同进士的资格,被授予文州推官。 文州也是谢方叔的老家,处于四川偏僻地方,汉人与蛮人杂居地方。 程亮果然晋升为灵泉县知县,李之豪晋升为县丞,雨济旱及贾理晋升为主簿。 陈钦及时投靠赵平,经过推荐,晋升为县尉。 阴针作为交换,由审房代理转为正式,算是有点小小进步。 但是最为痛苦的乃是杨真,也是整个灵泉县最为失落之人。 杨真九牛二虎之力,从审房变成杂房,其目的就是想通过此路晋升为主簿。 但是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过吏依然还是吏,而不是官。 最后他终于明白了,如果他当初如他胆敢质疑徐跃,晋升之人就是他,而不是贾理。 可惜他只有投机思想,没有坚持公正想法,随着徐跃失势而失去晋升之路。 时间回到半年之前,京城朝廷。 洪天锡把奏章交给官家之后,觉得形势越来越不妙。 官家不但没有回复,而且竟然没有回复,让他犹如一记闷棍。 他晚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让他的夫人洪元氏也受到影响。 他已经是知天命之年,睡眠本来就不好。 如此想着白天之事,一时更加难以入睡。 洪元氏想了想,官人显然有心事,还是觉得应该向洪天锡问清楚,最好能够打开心结。 听到洪天锡说明原因,洪元氏不禁噗嗤一笑:“存叟(牟子才字)不是起居舍人吗,为何不找他问问。” “只是老夫乃是御史,与起居舍人交往,怕影响不好吧。”洪天锡眉毛紧皱,担心问道。 他是清流,得设法保持清流形象。 洪元氏点了点额头,又是噗嗤一笑:“存叟也不是浊流,你担心什么?” “他虽然不是浊流,但是毕竟是起居舍人,身份极为敏感,感觉不妥,不妥。”洪天锡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洪元氏想了想,说出自己理由:“官人一心为公,身正不怕影子歪,怕什么?” “人言可畏,人言可畏,人言可畏。”洪天锡连续说了三次,沉重了叹息了一声。 洪元氏想了想,语气极为肯定:“官人如此去找存叟,乃是理所当然,正大光明之举。” “夫人为何有如此说法?”洪天锡一时不明白,惊讶地问道。 洪元氏越说越兴奋,就是睡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干脆从被子里面出来,拨亮油灯,随后坐在床头。 洪元氏紧了紧衣物,想了想说道:“官人把奏章交给官家,自然要知道官家的态度。现在官家不上朝,打听官家信息,不是理所当然吗?” “夫人说得有理,明日老夫试试。”洪天锡想了想, 牟子才是清流,洪天锡也是清流,两人照理应该交往频繁。 但是牟子才身份极为敏感,让人不得不敬而远之。 而牟子才也知道自己身份极为敏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下值之后也很少与人交往,匆匆就回到住宅。 洪天锡悄悄来到牟子才身边,悄悄说道:“存叟,有空否?下值喝茶,醉春风茶楼,老夫请客。” 两人平时没有多少交往,只是轻轻点头。 现在他突然找到自己,显然是有急事。 答应不答应,牟子才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汝请客?”牟子才看了看,四周没有多少人影,才点了点头。 洪天锡乃是清流,俸禄也不高,也很少请客。 但是今天为了请客,他包了一个雅间。 京城不比地方,这里寸土寸金,醉春风茶楼又在最当道的位置。 在这里,即使一个雅间,也几乎相当于洪天锡半月俸禄。 看到这个雅间,牟子才有些不悦,毕竟太破费。 他请自己来到这里,难道想贿赂自己。 想到这里,牟子才眉头紧皱,心里顿时有了戒心。 看到牟子才的表情,洪天锡知道他误解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老夫清贫,平时很少破费,今天请存叟务必赏光。” 雅间自然与大厅服务不一样,很快就有使女上茶。 不但有使女上茶,还有琴女摆琴。 琴女面前也放着一杯醉春风,她轻轻啜茶,闭眼冥想十息。 直至她感觉心如止水之时,纤手才拔动琴弦。 顿时,一曲让人忘记红尘,忘记喧嚣,忘记朝堂的《山水之间》突然从琴女飞出。 两人仿佛置身于山水之间,手里拿着鱼竿,一心一意在垂钓。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赏曲,神情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君畴,可有什么心事?”牟子才轻声问道。 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洪天锡提出过分要求,他马上就掀开木屋,扬长而去。 他有自己的原则,那不会管别人的面子。 因为在原则面前,所有的面子都不是面子。 第六百三十八、官家生病 洪天锡拱手一礼:“官家,官家多日不上朝,难道生病了?” 牟子才并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琴女与使女。 洪天锡明白了,牟子才害怕人多嘴杂出事。 他点点头,对着琴女及使女挥挥手。 两女对着洪天锡及牟子才万福一礼,随后出去。 不但如此,使女还顺便把木门关上。 作为茶楼使女,她察颜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官家确实生病了。”看到房间只有两人,牟子才松了口气,终于回答。 洪天锡有些难以相信:“官家正当壮盛之年,前些日子还红光满面,为何突然病倒呢?” “这个一言难尽,官家是这个病。”牟子才没有明说,而是指了指胸口。 洪天锡陷入沉思之中,恍然大悟问道:“官家难道是太子之事焦虑不成?” 现在官家没有儿子,所有的儿子全部夭折。 官家干脆学了仁宗,过继一个侄儿。 可惜这个侄儿乃是小妾所生,差点被正室用打胎安之药打下。 虽然没有打下,也落下病根,智力存在很大问题,比同龄之人存在很大差距。 如果要确切比较,这个就是此子虽然不是傻子,但是比傻子也好不了多少。 “嘘,慎言。”牟子才急忙提示。 洪天锡点点头,继而摇摇头,昂首挺胸大义凛然地说道:“皇家之事,也是天下大事,作为御史,岂有不为?” 洪天锡说出此话,大有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的气势。 “官家没有选择。”牟子才摇摇头,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地说道。 皇位的继承人,这个关系大宋的百业基业。 这个决定权力在官家手里,大宋官员只有监督权,也许在官家的安排之下,还有当老师的权力。 洪天锡向天苍天拱手一礼:“愿天佑吾大宋,让大宋国祚永存。” 洪天锡乃是清流,一心一意为大宋好。 什么是大宋,不但要现在官家能够驾驭大臣,控制朝廷,就是未来官家同样聪明能干。 如果是换成史弥远这种权臣,巴不得官家越弱小越好,才能只手遮天。 “原皇天保佑吾大宋,国祚永存。”牟子才也向着苍天恭恭敬敬一礼,进行祈祷。 两位都是大宋的清流,都是一心一意辅佐官家。 现在一起向着苍天祷告,顿时感觉心意互通,过去所有心结全部打开,不禁哈哈大笑。 “官家已经多日不上朝,岂能置大宋子民而不顾?”洪天锡突然向着皇宫一礼,沉声说道,“在下真的想直奔皇宫,弹骇官家。” 他素有铁面御史之称,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让牟子才没有料到的是,汝弹骇大臣倒也罢了,没有料到现在竟然弹骇起官家。 现在问题出来了,御史弹骇大臣,由官家裁决。 官家被大臣弹骇,他应该如何裁决呢? 从公正而言,他应该裁决自己不称职。 但是官家肯定为了自己脸面,可能裁决自己称职。 但是不管结果如何,官家被自己大臣弹骇,足以记入史册。 谁完成此事呢?不是别人,当然就是起居舍人牟子才。 听到此话,牟子才不禁大惊失色,洪天锡这个铁面御史果然铁面,竟然不顾官家脸面,要弹骇官家自己。 牟子才急忙从椅子站了起来,拱手一礼:“君畴,此举使不得,使不得也。” “存叟,汝不要拦吾。”洪天锡对着苍天一礼,断然说道,“官家代天牧民,上朝乃是官家职责所在。现在官家不上朝,岂能代天牧民?” 牟子才摇摇头,叹了口气:“官家有难言之苦衷。” “即使官家有难言之苦衷?正是因为他是官家,上朝乃是官家之职责,如果汝要拦截吾,吾就一头撞在柱子上面。”洪天锡大义凛然,断然说道。 听到此话,牟子才不禁浑身发抖,洪天锡如果撞死在柱子上面,那官家不是成了昏君吗? 牟子才今天真的后悔,真的不应该渴这一口茶。 洪天锡乃是铁面御史,说得出就能够做得到。 如果洪天锡真的撞死在柱子面前,他牟子才就是罪人。 想到这里,他不禁冷汗淋淋,脸色苍白。 牟子才对着洪天锡拱手一礼:“官家确实生病,而且病得不轻。” “官家不是正当壮年,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就生重病?”洪天锡脸色稍霁,不解地问道。 牟子才叹了口气,拱手一礼:“君畴,稍安勿躁,等会就知道。” 听到此话,洪天锡只得强忍心里好奇,一边喝茶,一边等着答案。 牟子才拍了拍手掌,进来一个使女。 使女对着牟子才万福一礼,柔声问道:“客官有何事?” “去把报纸拿来。”牟子才点点头,对着使女说道。 使女又是万福一礼,继续柔声问道:“客官,茶楼有《大宋中华报》《大宋理报》,客官需要那种?” “当然是《大宋中华报》,就是近期的。”牟子才一边轻轻喝茶,一边吩咐。 听了《山水之间》之曲之后,洪天锡本来已经心如止水。 但是听说官家生病,他的平静如水的仿佛心境投入一块巨石。 洪天锡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牟子才。 他想看看,牟子才如何处理此事? 不到半盏茶时间,使女就拿来一叠《大宋中华报》,恭恭敬敬放在牟子才面前。 牟子才挥手让使女出去,使女点点头,又是万福一礼。 使女轻盈地出去,雅间又是只要牟子才与洪天锡。 牟子才放下手里茶杯,不停翻阅报纸。 洪天锡此时已经平静得多了,他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牟子才翻阅报纸。 不是他不想帮助牟子才,初夏他不知道牟子才要寻找什么内容。 牟子才盯着近期一份《大宋中华报》,才终于找到需要的内容。 他指着报纸内容,抬眼打量洪天锡一眼,说到:“就是这个。” 洪天锡接过报纸,仔仔细细读了其中内容。 看着洪天锡一心一意阅读报纸,牟子才终于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心也平静下来。 他又端起茶杯,揭开盖子,认认真真对付茶水起来。 洪天锡认认真真阅读报纸,没有放过任何内容。 读完之后,他拿着报纸,陷入思考之路。 “存叟,老夫不明白,为何是这个?”他沉思良久放下报纸,揉了揉额头问道。 牟子才并没有放下茶杯,而是一边喝茶,一边微笑。 刚才他着急,洪天锡不急,让他有些嫉妒洪天锡。 现在好了,事情颠倒过来。 牟子才感觉自己几乎心如止水,而是洪天锡恰恰心里涌起波涛。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得意起来。 他打量洪天锡一眼,意味深长说道:“有些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说完,牟子才指了指隔壁,轻轻坚了一个手指。 “隔壁有耳?”洪天锡不满牟子才打哑谜,不满地说道,“此房间只有吾等两人。” 牟子才摇摇头,不为所动,依然坚持己见:“此乃串架墙壁,易入人耳也。” 看到牟子才显得如此神神秘秘,一副做派的样子,洪天锡只得静心思考。 “现在朝廷已经没有了权臣,官家为何担心?”洪天锡想了想,想了想,尽量小心问道。 牟子才没有回答,而是沾了沾茶水,开始在茶几上面涂鸦。 洪天锡只好上前,看他究竟做什么。 牟子才也不管洪天锡如何想法,仿佛着魔一般,一心一意画起来。 他画完之后,又端起茶杯,一心一意,专心致志喝茶起来。 洪天锡轻轻打量牟子才一眼,看到他喝茶的样子,不禁想起文正公的一句名言:“不因物喜,不因已悲。” 看到牟子才淡定的动作,优雅地啜茶,仿佛他进入墙壁那一幅山水画,再也不会过问外面俗事一样。 洪天锡对此摇摇头,投入把全部心思,仔仔细细地打量四幅画起来。 第一幅画,是一个文人,看见武将,双目怒睁,恨不得啖之。 第二幅画,还是这个文人,他看见另外一个文人,脸上如沐春风。 第三幅画,依然还是这个文人,他看见刚才那个文人,已经变成双目怒睁,恨不得啖之。 第四幅画,最有意思,意义最为深刻。 文人依然还是这个文人,他背后站着两人,一文一武。 但是不知为何,这个文人,根本不理两个文武之人。 虽然这两个人对着他恭恭敬敬,但是他一脸忧愁。 看到洪天锡一心一意打量四幅涂鸦,牟子才放下茶杯,拱手一礼:“君畴,该说的吾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在下告辞。” “存叟,锡感激不尽。”洪天锡急忙抬头起来,恭恭敬敬还礼。 他真的的感激,牟子才是一个道德高尚,严以律已之人。 但是牟子才又是一个懂得变通之人,虽然没有亲口告诉他,却是通过另外一种方式表达。 当然,牟子才虽然表达出来,也是看在洪天锡乃是清流,一心一意为大宋着想份上。 如果洪天锡是一个浊流,或者是一个权臣,牟子才绝对会敬而远之。 洪天锡反复打量这四幅画,把它牢牢记在心里,才依依不舍用抹布擦掉。 他叫喊使女进行结账,同时提出一个要求,要把这一叠报纸带走。 使女点点头,这些报纸几乎是过时的报纸,带走也无妨。 作为茶楼,乃是消息来源之地。 但是什么渠道消息最为可靠,自然是报纸,因此《大宋中华报》极多。 只是让使女不解的是,这位客官为何要带走这些旧报纸。 难道,因为它就是《大宋中华报》吗?使女如此想到。 第六百三十九、铁面御史 洪天锡从醉春风茶楼出来,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大宋以文御武,对文人从来没有如此之好。 秦桧不但是状元,而且还位极人臣,把持朝政几十年,更是加上九锡,死后更是封王。 可说他这种待遇,与曹操差不多。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他竟然是金国派来的卧底,竟然还向金国写了效忠书。 他杀了一心收回故土的武穆不说,还割让已经收回的中原,向金国称臣,把大宋财政收入的三成上贡给金国。 他究竟是一心一意辅助大宋,还是一心一意坑害大宋? 秦桧乃是大宋之中文人杰出代表,竟然如此对待大宋,难怪官家生病了。 大宋对秦桧如此之好,没有料到他真正效忠乃是金国。 显然秦桧之举,让官家对文人也失去希望。 难怪官家生病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可是秦桧只是秦桧,并不代表其它文人也这样。 可是我也是文人,现在官家对文人失去了希望,应该怎么办? 洪天锡感觉一片茫然,手里拿着报纸,漫无目的走着。 醉春风茶楼在热闹地带,他走着走着,眼前一亮。 醉春风茶楼在京城非常出名,但是还有一个比它更加出名的物事,那个就是《大宋中华报》。 《大宋中华报》不在其它地方,就在醉春风茶楼楼上。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自己一直在寻找《大宋中华报》,没有料到它的编辑部就在楼上。 洪天锡看着茶楼五楼上面飘扬的红旗,上面写着《大宋中华报》,不禁心里一动。 自己手里的《大宋中华报》正是这里出版,不妨进去看看。 听说是铁面御史来造访,引起报社轰动不小。 京城《大宋中华报》社长陆伟,主簿刘云良,总编杨涛、书呆子名记者满天星等亲自来到三楼迎接。 五楼中间是会客大厅,左边分别是编辑室、记者室、广告室,右边则是出版社。 让报社高兴的是,算来到现在,如今已经有了两位朝廷官员来到报社。 上次是起居舍人牟子才,这次则是铁面御史的之称的洪天锡。 虽然知道朝廷官员是看在小圣人面子来到这里,但是能够来到这里,也是对他们业绩的肯定。 他们一起拱手一礼,脸上充满了动人的光彩。 “果然是《大宋中华报》,还没有进来,就是浓浓地的油墨书香味道。”在陆伟、杨涛等人的陪同之下,洪天锡一边走动,一边不停耸动鼻子,一边脸上充满笑容。 陆伟恭恭敬敬一礼,谦虚说道:“哪里,哪里,正是铁面御史大驾光临,才让报社蓬荜生辉,书香阵阵。” “老夫忙于公务,今日偶尔喝茶,竟然没有料到《大宋中华报》竟然就在醉春风楼上,难得,难得。”来到报社安客厅,洪天锡一边抚须,一边慢慢坐下。 陆伟一听不禁大喜:“原来是铁面御史来到这里喝茶,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铁面御史恕罪,恕罪。” “难得铁面御史赏光喝茶,今日小人请客。”刘云良恭恭敬敬一礼,对着洪天锡脸上充满了笑容。 洪天锡不禁愕然,不解问道:“今天是老夫请客,又不是尔等请客,为何又要尔出资?老夫还有俸禄,这么一次茶资,老夫还能够出得起。” 虽然他是御史,但是一身俸禄不多。 御史虽然权力极大,但是品秩不高,洪天锡也不过从七品。 不要以为他的品秩足够低的,但是他已经算高的。 其它监察御史品秩更低,仅仅八品。 但是他非常有骨气,绝对不会要嗟来之食。 “《大宋中华报》及醉春风茶楼都是小圣人开的。小圣人一向佩服铁面御史一身正气,他一定要安排小人请客。”刘云良又是恭恭敬敬一礼,脸上充满真诚的笑容。 洪天锡犹豫几下,摇摇头:“这次乃是老夫请客,又不是小圣人请客。” “小圣人一身仰慕铁面御史清名,早已想请客,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正好正好合适。”刘云良恭恭敬敬掏出一张提货卡,不由分说塞进洪天锡手里。 洪天锡急忙推开,但是提货卡已经到了他手里。 洪天锡不禁向着提货卡望去,不禁大吃一惊,原来竟然是千贯提货卡,相当于铜钱差不多万贯。 他急忙把提货卡退回:“请客也不用如此之多,使不得,使不得。” “安乐先生(邵雍,与张载齐名的北宋五子),不知铁面御史听说过没有?”刘云良也不生气,把提货卡放在茶几上面,恭恭敬敬一礼,提出一个问题。 洪天锡看见对方把提货卡放在茶几之上,没有再强制塞给他,心里终于放心。 洪天锡听到对方提出安乐先生,不禁向着中原方向,郑重一礼:“安乐先生乃是与理学大家,锡如何能够比拟?” “安乐先生乃是理学大家,而洪官人则是铁面御史。一个以才华闻名天下,一个则以正直闻名天下。”刘云良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道,“洪官人与都是大宋名人,只是所在领域不同而已。” 洪天锡听到这里,脸上阴晴不定,有一种坐卧不安的感觉。 他对着皇宫方向恭恭敬敬一礼,语气极为郑重:“子优(刘云良字)过奖,老夫只是仅仅尽人臣本分,如果说与安乐先生齐名,实乃愧不敢当。”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越来越严肃。 他觉得刘云良此话有阿谀奉承,表面不由得越来越严肃。 “安乐先生是立言,而洪官人则是立德,只有品德才能成为铁面御史。”看到洪天锡脸色不对,陆伟拱手一礼,对着洪天锡郑重说道。 杨涛也是对着洪天锡郑重一礼:“洪官人虽然没有立功立言,但是立德做到了,乃是吾辈之楷模,请受涛一礼。” “小子此身如果能够学到洪官人半成,足慰此生矣。”京城有名的书呆子记者满天星也上来一礼,恭恭敬敬说道。 洪天锡以铁面御史闻名天下,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把他与安乐先生比拟。 他开始脸上火辣辣的,以为刘云良在讥笑他。 不过他接下来听到刘云良及杨涛解释,还有京城有名的书呆子记者之话,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飘飘然起来。 要知道,儒家讲究的是修身养性治国平天下。 邵雍虽然没有步入官场,但是他做到立言。 而《左传》指出,如果希望人生之三不朽能够做到流芳百世,就只有“立德,立功,立言。” 现在洪天锡已经能够做到立德,此生也不枉然,已经能够流芳百世。 他一边抚须,一边坐下喝茶,摇摇头:“诸位过奖,让老夫内心有愧,老夫实在做得不够。”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看见洪天锡表面柔和,不停抚须,显然极为高兴。 “大宋的奸人之所以不敢猖狂,乃是因为有洪官人矣。”杨涛又是上前恭恭敬敬一礼。 洪天锡依然一边抚须,一边摇摇头:“老夫不敢,过奖,过奖。” “安乐先生虽然能够立言,但是一生清贫。”刘云良不禁感叹,“甚至只有茅草之窝。” “安乐先生虽然一生清贫,但是做了立言之事,让其万世永存。”洪天锡又是对着中原方向,恭恭敬敬一礼。 刘云良等人也是恭恭敬敬跟着一礼,表达对中原的安乐先生的尊敬。 刘云良行礼之后,想了想接着说道:“当时的富相国、司马相国、吕相国等人,看到安乐先生如此清贫,于是合伙修建一个乐园,听说这个小桥流水,田连阡陌,单住房就有三十多间。” “重谢诸公为买园,洛阳城里占林泉。七千来步平流水,二十馀家争出钱。”陆伟接着念出安乐先生的感谢诗。 书呆子满天星此时突然变得精灵起来:“这个乃是安乐先生的安乐窝的来历。” 洪天锡陷入沉思之中,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听说洪官人现在住的租的小宅,还不如安乐先生还有一个茅草小屋。”刘云良趁热打铁,马上说道。 陆伟马上跟进:“前有诸位相国送乐园,今天小圣人送茶钱。” “小圣人虽然不能送乐园,但是立锥之地还是要给的。”杨涛郑重一礼。 满天星从茶几拿起那一张提货卡,郑重交给洪天锡:“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是小圣人的一片心意。洪官人再清贫,但是也要有立锥之地才行。” “请洪官人收下。这是小圣人一点心意。”刘云良、杨涛、陆伟三人郑重一礼。 这一千提货卡,显然不能购买乐园,但是购买一个两进住宅,基本上已经足够。 洪天锡想了想,家人目前还住着的是租借的小宅。 自己年年向家人承诺买房,但是年年还是没有实现。 毕竟,他只是一个从七品的御史,又是清流,京城房价特别昂贵,就是终生不吃不喝,也未必有钱购买住宅。 好在夫人洪元氏通情达理,明明知道洪天锡在哄她,偏偏做出一副开心样子。 只是洪元氏偷偷不知抹泪多少,因为她的小儿子已经订婚,女方唯一要求,就是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什么是落脚的地方,租借的住宅岂能称为落脚地方。 只有自己的住宅,才是落脚地方,因为那是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场所。 想了想,洪天锡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接下一千贯提货卡。 虽然接下这千贯提货卡,洪天锡郑重说道:“这千贯提货卡,老夫只能说借了小圣人之物,日后尽力归还,但是要老夫替小圣人做事,老夫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面。” “小圣人敬重洪官人乃是铁面御史,想到洪官人一生清贫,略略表示一点心意。”刘云良四人又是郑重一礼,表情严肃异口同声说道。 洪天锡脸色苍白,表情有些僵硬:“老夫没有帮助小圣人做过什么,却得到住宅之资,受之有愧,受之有愧也。” 看到洪天锡心里难受,陆伟亲自给洪天锡倒了一杯醉春风茶叶,恭恭敬敬说道:“铁面御史一身正气,让《大宋中华报》充满灵感,明日报纸新闻更能打动读者。” 洪天锡一边心酸,一边喝着陆伟所泡之茶,一时酸甜苦辣涌上心头,感觉这个醉春风再也没有与牟子才在雅间好喝。 看到洪天锡心里难受,陆伟又一挥手,又是一个抱着古琴的琴女进来。 她对着洪天锡万福一礼,冥思十息,才纤手轻轻一挥,《山水之间》一曲顿时弥漫整个大厅。 所有之人没有言语,个个喝茶,一起聆听《山水之间》。 随着乐曲深入,他们仿佛踏上画舫,天上白鹤高翔,青山倒映水里,草鱼鲤鱼在水里自由穿梭。 《山水之间》终于结束,余音袅袅,仿佛绕梁三日。 此时,洪天锡一个躁动的心终于停止下来,仿佛达到心如止水的地步。 突然洪天锡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到牟子才在雅间所画。 他对着琴女指了指,使了一个眼色。 陆伟知道他的顾虑,点点头,挥挥手,让琴女出去。 看到琴女终于出去,洪天锡松了口气。 他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茶几把刚才那四幅画按照原来样子画出。 陆伟、杨涛等四人互相看了看,陷入沉思。 此时寂静之极,仿佛一根针掉在地面也能够听到。 “洪官人,小子想问问,这是什么意思?”陆伟率先打破寂静,拱手一礼,恭恭敬敬问道。 洪天锡表情极为痛苦,向着皇宫方向拱手一礼:“官家病了,已经多日不上朝。” “什么,官家病了,竟然多日不上朝?”陆伟大吃一惊,拱手一礼问道。 洪天锡仿佛在责备自己:“老夫知道秦桧是探子之后,上书要求弹骇此奸贼,没有料到官家生病。” “官家听说正当壮年,怎么竟然生病?”陆伟围着茶几走了几圈。 他突然停止脚步,上前仔细看了看这四幅画,恍然大悟:“官家这是心病。” “官家正是心病。”杨涛打量四幅画,也同意点点头。 刘云良与满天星也上前看了看,一起点点头:“官家正是心病。” “唉,官家病情不轻,现在太医也无法医治,老夫不知如何是好。”洪天锡一边说到,一边眼红,感觉浑身无力,沉重地坐在椅子上面。 第六百四十、结社护国 刘云良上前拱手一礼:“心病还须心来医。” “此话是谁说的?”洪天锡摇摇头,感觉不可思议,“太医也无法治好,难道能够治好?” “这个乃是小圣人说的。”刘云良恭恭敬敬一礼,充气充满了无比尊敬。 洪天锡听到是小圣人据说,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既然是小圣人所说,那如何治疗?” 满天星非常好奇,太医都不能治疗,小圣人能够治疗。 这个不奇怪,他乃是太学生,刚刚加入《大宋中华报》不久,当然没有刘云良他们熟悉。 刘云良、陆伟、杨涛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刘云良拿出两本书,恭恭敬敬递给洪天锡。 “书也能够治病?老夫是第一次听说。”洪天锡感觉不可思议,但是还是接过两本书。 此时天已经黑尽,满天星掌着灯,给洪天锡照明。 洪天锡翻开一看,不禁愕然,原来是小圣人的《战争说》与《万物统一论》。 他抬头望着三人,强忍心里的愤怒,沉声问道:“此书如何能够治疗官家之病?” “官人心病有两个,其一是胡人,其二,担心武将。如何对待胡人,如何对待文官武将,书里都有答案,自然能够治疗。”陆伟恭恭敬敬一礼,随后一边打量两书,一边不亢不卑回答。 洪天锡其时已经看过两书,但是根本没有向着这些方面想过。 现在经过陆伟提醒,他不由得一边认认真真看,一边陷入沉思。 洪天锡放在两本书,想了想,不禁长长叹气:“以文御武,乃是大宋国策。” “秦桧已经位及人臣,还加了九锡,结果是什么,竟然还是金国的探子。这样文臣,不要也罢。”刘云良说完,还呸地一下,吐了口水。 洪天锡想了想,仔细打量眼前四人,心情复杂地说道:“可是吾等也是文人,难道没有考虑这些吗?” “是呀,吾等也是文人,但是如果胡人攻到这里了呢?”刘云良摇摇头,一脸慷慨激昂。 洪天锡不禁大惊,你怎么能够诅咒大宋灭亡? 还好,四周没有外人,此话不能外传。 他立即厉声训斥:“此话怎么能够说出,慎言,慎言。” “洪官人教训有理。”刘云良深深一礼,但是马上又反问:“但是,但是,大宋的东京不是被胡人攻破,二帝也不是被掠去吗?” 此乃大宋之奇耻大辱,不但京城被攻破,而且两位官家也被胡人掠去。 但是刘云良不得不提出,指出大宋以文御武的危害。 听到此话,洪天锡脸色阴沉,只得喝茶来掩盖心情。 他毕竟是一个文人,也是站在文人角度来弹骇秦桧。 总之,他认为文人的事情应该文人来管,但是不能让武人掺合。 武人是什么,粗鄙武夫也。 但是没有料到,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到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刘云良干脆把前朝李贺的诗念出。 洪天锡摇摇头,打量四人,语气沉重:“前唐亡于什么,乃是藩镇。如果书生都上马杀敌,岂不是步前唐之后尘吗?” “小圣人在《战争说》不是已经说了,大宋与前唐不一样,前唐有藩镇,但是大宋没有藩镇。前唐武力优先,但是大宋乃是文人优先。《万物统一论》又指出,现在不是应该以文御武,而是应该文武互制,双方平衡,才能抵抗胡人。”刘云良岂能示弱,拿出赵平的《战争说》进行反驳。 陆伟对着西北方向拱手一礼:“小圣人就是一个文武双全之人。” “小圣人在西县与胡人杀得天纷地乱,才有今日之安宁。”杨涛也不甘示弱,称赞小圣人起来。 洪天锡口里念道:“平衡之论,让老夫想想。” 他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此时,随着踏踏的脚步声音,楼下突然来了一群太学生,纷纷走上五楼。 其中一个显然是领军人物,他对着陆伟拱手一礼:“陆社长,请问召集吾等,有什么要事?” “原来铁面御史也在这里,难道洪官人也入社了吗?”一个太学生眼尖,打量洪天锡一眼,惊讶地问道。 洪天锡不禁心里不禁暗自恼怒,原来尔等给予老夫购房之资,原来是想拉入社。 原来此钱沾满铜臭,既然如此,老夫不要也罢。 他一边从袖子掏出提货卡,一边不怒自威训斥:“老夫从来没有入什么社,更没有听说尔等之社。” “洪官人,提货卡请收起。小人请官人入社了吗?”刘云良一边把提货卡塞进洪天锡的袖子,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洪天锡不禁一愣,确实对方没有提过什么入社之事。 看来自己有些敏感,毕竟小圣人赞助得不少。 想到这里,他静心下来,好奇地沉声问道:“这是一个何社?” “护国社。”刘云良心里暗喜,只要引起铁面御史关注就好。 “护国社?”洪天锡听了,点点头,“取名不错,不知做什么?” 刘云良恭恭敬敬一礼:“驱逐胡虏,还我中华。” “驱逐胡虏,还我中华。”洪天锡不禁肃然起敬,沉声问道,“社长是哪位?” “社长就是小圣人,此话本来就是小圣人提出,当然应该是小圣人。”刘云良向着成都方向,恭恭敬敬一礼。 洪天锡点点头:“老夫看来,也只有小圣人才有这个资格,不知小圣人知道此事不?” “小圣人还不知道。”刘云良不好意思,随即低头下去。 洪天锡两道浓眉紧紧皱在一起,有些不悦:“既然小圣人本人都不知道,为何又要以他本人名义那个一个什么护国社?” 他真想说说尔等打着小圣人名号招摇撞骗,但是此话说不出口。 毕竟他们都是小圣人手下,打着小圣人的名号也是正常的。 “禀告洪官人,这个护国社乃是小子们自己私下想法,而且还刚刚开始,还没有成绩。小子们打算有了成绩之后再向小圣人禀报。”刘云良四人互相看了看,郑重地说道。 洪天锡两道浓眉又皱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四人。 刘云良不知洪天锡在想什么,也不知这些做法对不对。 他又是双手作揖,对着洪天锡恭恭敬敬一礼:“洪官人见多识广,又是吾等的长辈,还望官人指教指教一番。” “老夫只是一个御史,也没有参加什么结社之类,虽然年齿比汝等长了许多,但是这些方面完全是一空空白。”洪天锡对着刘云良的踢来的球,根本就不接招。 果然是老滑头,油盐不进。 四人确实存了洪天锡入社的想法,现在看来显然不现实。 洪天锡看了看外面,说道:“如今马上就要亥时,天色已经晚,老夫得回家。” “恭送洪官人。”四人互相看了看,天色确实已经晚了,无法留人,只得一起站起送人。 “护国社,又有小圣人作为社长,希望汝等好自为之,不要丢了小圣人的美誉,切切实实做起护国之事。”洪天锡想了想,突然转身,望着四人还是叮嘱一番,“如果作恶,老夫必弹骇之。” 看来这个御史还有温情的一面,表面说不指导,其实也是另外一种关心。 毕竟他是一个御史,御史天然就是监管他人的。 如果御史与监管之人混在一起,那他也不用当御史了。 看来洪天锡虽然不会直接参与护国社的活动,但是至少暗中关照。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拱手一礼:“洪官人,驱逐胡虏,还我中华,既是小圣人的想法,也是护国社的宗旨。如果违背此誓言,人神共愤之。” “老夫希望汝等牢记此誓言,告辞。”说完,洪天锡大袖一甩,淡然离开。 洪天锡离开之后,四人开始互相商议。 刘云良率先发言:“洪官人表面上说不参与,其实是在暗中关注护国社。” “洪官人要吾等不能丢了小圣人的美誉,就是要吾等干出一番事业出来。”杨涛想了想,说出洪官人的想法。 陆伟点点头:“吾等如果不做出一番事业出来,洪官人显然非常失望。” “护国社已经成立了,应该做什么才好呢?”满天星这个书呆子挠了挠脑袋,提出一个问题。 刘云良想了想,断然说道:“既然护国社,就必须要做护国之事。” 几天之后,三百多太学生,手里拿着一张纸,从太学出发,浩浩汤汤出发了。 路人觉得稀奇,这么多年,如此多太学生,还是第一回见到。 张三与李四正在茶楼喝茶,听到外面吵闹声音,急忙把头部从轩窗伸出。 “四郎,这一群太学生,又在做什么?”张三觉得奇怪,向着身边李四问道。 李四看了看,指着太学生说道:“汝没有听到吗,他们口里不是喊道,驱逐胡虏,还我中华吗?” “光喊口号还有什么用处,口号虽然让人心动,可是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张三摇摇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李四打量他一眼,眼睛一亮:“这一群太学生胆子太大了,竟然要朝廷撤消秦桧一切封号,承认其是大汉奸、大奸臣!这个可是比起宁宗时期厉害得多了。那时也只是追夺申王爵位,改谥谬丑而已。这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是要秦桧遗臭万年吧。” “看来果然是这样。”张三一边回答李四的话,一边反问。“他们走哪里去呢?” 第六百四十一、护国之路 李四又把头部伸出,仔细看了看。 他指着严官巷方向:“这一群太学生还能去哪里?当然是政事堂。” “他们不去皇宫,为何去政事堂?”张三觉得有些奇怪。 李四想了想,语气极为肯定:“这个简单,听说官家生病了。太学生此时是不会打扰官家的,当然只有找相公他们。” “官家没有上朝,又在生病,此事偏偏又要官家定夺,怕有些难办。”张三想了想,摇摇头,“吾不看好这次太学生闹事。” “这个难说,秦桧如此一个金国奸细,做了这么多坏事,就是在下,也恨不得秦桧遗臭万年。”李四倒是对这一群太学生看好。 三百个太学生来到严官巷,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伴随这个声音,大地突然出现一阵抖动。 这五百禁军不但穿着红色皮甲,而且还是骑兵,气势极为吓人。 有的太学生不禁哆嗦起来,有的甚至后退,满天星看了,不禁眉头一皱。 “驱逐胡虏,还我中华。”他拿着一个铁皮喇叭,大声喊道。 围观的宋人不禁吓了一跳,这是什么物事,竟然在百步之外还能如此清晰,难道是什么传声器不成? 听到传声器响亮声音,太学生士气顿时高涨,一起喊道:“驱逐胡虏,还我中华。” 这个传声器传得很远,就是远处骑马的禁军也能够听见。 余良乃是这一群禁军的首领,听到这个声音不禁眉头紧皱。 刚才他让手下纵马,就是想通过骑兵的气势压倒对方。 余良眼眼极尖,看到一些太学生身子哆嗦起来甚至倒退,不禁哈哈大笑。 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对方不知掏出一个什么传声器,把低落的士气重新振作起来,竟然活生生扳回一局。 想到这里,余良不禁冷冷一笑,纵马出来,手里扑刀晃了两晃。 他拿着扑刀指着太学生,厉声呵斥:“此乃朝廷要地,尔等胆敢来此喧哗闹事。” “贼配军,有胆子就与胡人较量去,在吾等面前逞什么威风?”满天星越众而出,一边拿着传声器,一边指着余良反驳。 听到此话,余良不禁一愣,但是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在下奉命在这里维护秩序,岂能还能够上战场。” “贼配军果然胆小,如果胆敢去西县杀胡人,学生就敬重你是英雄好汉。”满天星不屑一顾。 余良不禁大怒,对方一口一口的贼配军叫个不停:“吾乃是禁军,不是贼配军。” 他们是禁军,自然高人一等,不用脸上刺字,所以自己认为还能叫做贼配军。 “汝如果敢于到西县与胡人对杀,就不是贼配军。”满天星不为所动,而且还说出理由。 余良脸色气得通红,对方不但一口一口贼配军叫个不停,还要逼他到西县与胡人打仗。 余良厉声说道:“在下是奉命这里公干,没有安排到西县去。” “说来说去,贼配军果然没有胆子,只敢到这里耀武扬威,原来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面对余良的辩解,满天星嘲笑不停。 他不但嘲笑,而且传声器还把他的话传得远远的,顿时引起围观之人哈哈大笑。 听到满天星的嘲笑,余良脸色一变。 余良奉命是带着禁军阻挡学生,但是并没有说对太学生动手。 面对满天星嘲笑,他除了辩解之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他既不能打,也不能骂对方。 这些太学生不但他们拿对方没有法子,就是临安知府多次被太学生也被贬黜,丞相汤退之气死,官家被迫进孝。 他灵机一动,收起扑刀,望着满天星问道:“尔等何事?” “吾等上书,恳求朝廷废除秦桧这个奸贼所有封号,承认其为大汉奸、大奸贼。”听到对方态度软化,满天星也不为过,把自己要求提出。 这个要求当然可以,余良听了不禁大喜。 岳武穆乃是天下武将的骄傲,杀得金国人一败涂地。 可惜如此一个精忠报国的大忠臣,竟然被秦桧这个大奸贼以莫须有罪名杀害。 现在这些太学生要把秦桧这个大奸贼掀到,就是对他们武将的肯定。 他大喊一声:“全体下马。”“哗”一声,所有禁军下马。 “敬礼!”在他带头之下,所有禁军对着太学生拱手一礼。 对着这一群为了岳武穆书生,所有禁军充满了敬意,他们只有通过这种表达感激之情。 “什么,太学生公车上书?”谢方叔听了不禁大吃一惊,“有多少学子?” “人确实不少,有三百人左右。”徐清叟也皱了皱雪白眉头,语气沉重:“这一群太学生惟恐天下不乱,竟然干涉朝政。” “这一群太学生,当初胆敢逼着官家进孝,显然不会把吾等放在眼里。”听到此话,谢方叔眉头紧皱。 徐清叟一边坐下喝茶,一边摇摇头:“德方,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是哪个干的?” “还有哪个,还不是那个竖子。他把官家气得生病还不够,难道想把官家气得永远不能上朝吗?” 谢方叔想了想,断然训斥。 徐清叟听到此话,差点张口而出:“汝不是希望官家生病越久越好吗?官家生病是那个竖子原因,根本原因还是你们这些丞相的造成的。” 但是此话此话不能说出,反而说出另外之话:“德方,得想一个法子。” “他们想闹事吗,吾等岂能让他们如愿,不用理睬他们。”谢方叔冷冷一笑,“看看他们能够坚持几时?” 徐清叟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厅堂。 自从余良亲自进去禀报之后,外面的太学生已经等待一个时辰。 太阳已经升起,正在空中照射。 有的人两脚酸麻,有的口干,有的甚至摇晃起来。 他们毕竟是一群学生,不是军人,时间长久,种种反应,顿时显示出来。 他们有的的望着满天星,希望他发话。 满天星早已注意到这些,顿时一招手,早有商贩送来茶碗,每人满满一碗茶。 他猛地吃了口茶,感觉嗓子滋润好得多了。 满天星看了看这一群太学生,喝茶之后精神不错。 但是有些太学生不停揉了揉脚部与腰部,显然站久之后已经酸麻。 这些问题还得解决,他又向一个小贩招手,不久之后他们购买三百个垫子。 这些太学生刚刚喝茶,又有垫子坐着,个个感激看了他一眼。 看着太学生的目光,满天星不禁心里暗暗得意。 他不由得想到刘云良准备齐全,再次对着这次上书充满信心。 “吾等就在这里等待,如果朝廷不给答复,就一直坐在这里。”满天星以肯定肯定语气,“他们还想下值,必须经过这里,看看到时如何处事此事。” 其它太学生点点头,纷纷称是。 金乌转动,时间流逝,很快就到了午餐的时间。 谢方叔吃过午饭,一边喝茶,一边向幕僚谢忠问道:“那一群太学生走了没有?” “刚才门房给小人说了,他们没有离开。”谢忠点点头,把情况向着谢方叔禀报。 “这一群不怕饿?”谢方叔冷冷一笑,“老夫看到他们饿得肚子贴脊骨,哪里还有力气与老夫相斗。” 谢忠不禁苦笑,拱手一礼:“相公,有事不知是否说出?” “说,必须说出。”谢方叔一边还礼,一边逼问。 谢忠一边苦笑,一边回答:“他们不但有午餐,而且还有肉。” “不会吧,什么时候太学生午餐也有肉了。”谢方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说有些太学生还没有午餐。” “小人刚才也不相信,去看了他们的饭碗,果然有肉。”谢忠小心翼翼回答。“他们还有垫子,现在坐在垫子上面。” 听到此话,谢方叔手里的茶杯砰砰一声掉在地面。 还好,这个茶杯结实,没有粉碎,只是茶水全部倒了出来。 门房谢得急忙把茶杯收拾起来,洗净之后又重新泡茶一杯。 谢方叔脸色苍白,无力坐在椅子上面:“他们这是打算与老夫耗下去。” “这次一定有那个竖子支持,不然这一群穷书生哪里有这么多财物来支持。”幕僚上前安慰谢方叔。 “只有这个竖子才有这种能力。”谢方叔想了想,“把直翁叫来,老夫要与他商议。” 一盏茶时间过去,徐清叟过来。 “这一群太学生不但有午餐,还有垫子。直翁知道不?”谢方叔叹了口气,对着徐清叟艰难说道。 “这个老朽已经知道,肯定是那个竖子做的。”徐清叟跟着叹气,“德方,怎么办?” 谢方叔围着案几走了几圈,徐清叟的眼睛围着他身子也转个不停。 “有了,官家不是生病吗?”谢方叔一边扯着胡须,一边若有所思说道。 突然他差点叫了出来,原来他不知不觉已经扯下一根胡须。 徐清叟点点头,他是一个副职,虽然权力不如正职,但是责任也相对不如正职。 办事越多,犯错也越多。 这些事情他也能够想到办到,但是他偏偏来到谢方叔这里。 他这样做有两个目的,其一,尊重正职,其二少承担责任。 不要小看这一群太学生,原来的丞相汤思退也被他们活活气死。 徐清叟年齿也不小,已经七十。 在这个已经算是古来稀的寿命,他才不想被一群太学生活活气死。 他还想多活几年,既为自己更为家人多享受大宋的权力带来的好处。 谢方叔当然不知徐清叟所想,即使知道他所想无所谓。 他打量徐清叟一眼:“走,吾等去看看这一群学子。” 徐清叟点点头,跟着谢方叔后面,从公房出来。 谢方叔来到严官巷,扫视所有学子一眼中,冷冷沉声问道:“哪位带头?” 两位相公后面就是官差,还有几百禁军,气势气场确实吓人。 这些太学生心里又惊又喜,喜的是当朝两位相公终于出来,惊的是,看来两位相公来者不善。 想到这里,他们一起向着满天星看去,看看他如何处理此事。 “两位相公,学生满天星。”满天星看着众人目光,对着谢方叔及徐清叟拱手一礼,不亢不卑回答。 经过刘云良、陆伟等人的调教,他的书呆子气已经退去差不多。 说不不怕当然是假的,但是他既然带头,就要有带头的样子。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制压住心里的激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谢方叔冷冷地打量一眼,装着不知地问道:“尔等要做什么?” “禀告两位相公,秦桧乃是金国细作,又有效忠书作为证明,岂能再享受大宋之封号,应该承认其为大汉奸,大奸臣。”满天星拱手一礼,依然不亢不卑回答。 谢方叔摇摇头,扫视众人一眼,口气极冷:“这是朝廷之事,尔等乃是学生。学生当务之急,自然应以读书为主。”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满天星说得自己说话越来越清晰,把刘云良的培训赢得清清楚楚,“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围观的众人不禁点点头,这个学生不但口齿清晰,而且条理明了。 关键的是,这个学生回答不但充满道理,还以对仗形式回答。 此话让徐清叟感觉火辣辣的,就是他未必能够回答如此之好。 想到这里,徐清叟不禁望着谢方叔,看看他如何处理。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说得好,”谢方叔点点头,只得对着一群太学生说道:“各位学子,感谢汝等一心为国,请把书信留下,老夫代为转达。” “那就谢谢两位相公代为转达,学生告辞。”满天星深深一礼,对着一群太学生点点头,纷纷撤下垫子,离开了严官巷。 看到满满一车的书信,徐清叟雪白的眉毛巩又皱在一起:“德方,如此多的书信,如何是好?” “老夫只是说代为转达,并没有此时说一定呈给官家。”谢方叔一边抚须,一边冷冷一笑。 徐清叟摇摇头,口气极为担心:“德方,不怕犯了欺君之罪吗?” “官家想看到这些书信吗?显然不想看到。更何况,官家现在生病,更没有时间看这些书信。”谢方叔仿佛成竹在胸。 “这倒是一个理由,只是书信放在哪里?”徐清叟想了想,还是担心不已。 谢方叔围着案几走了几步,想了想说道:“暂时放在这里吧。” “老朽告辞。”徐清叟点点头,随即离开这里。 谢方叔望着徐清叟离开的背影,口里冷冷一笑:“老夫倒要看看,这一群学生还能闹出什么名堂出来?” 第六百四十二、争锋相对 岁月如梭,光阴飞逝。 太学生公车上书,恳求朝廷秦桧罢免其封号承认为大汉奸,不知不觉之中已经一个月过去。 “看看,当初吾就预言,此事难办。朝廷就用一个拖字。”在静安茶楼里面,张三一边喝茶,一边对着李四摇摇头说道。 李四想了想,叹了口气点点头:“在吾看来,朝廷就用一个拖,想拖到烟消云散。” “看来此事不了了之。”张三也不禁为太学生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气之声,“可惜了,这次公车上书,雷声大雨点小。” 李四摇摇头,正色说道:“吾看未必,这些太学生可以上逼官家,还把一个当朝丞相活活气死。,只是不知他们出什么法子出来。” “但愿如此吧。”张三说话之后,低头闷声喝茶,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之感。 成都金堂县赵家庄。 “禀告小圣人,属下禀告一件事情。”种华有些垂头丧气来到赵平办公厅,拱手一礼说道。 赵平正在看公文,顿时放下公文,觉得有些奇怪:“汝不是一直信心百倍,怎么今天好像没有精神?” “禀告小圣人,属下的手下犯错了。”种华拱手一礼,小心翼翼回答。 赵平饶有兴趣地打量种华:“什么事情,竟然让素有谋略著称的种子丽(种华字)也头痛?” “是属下临安的手下,未经小圣人同意就成立护国社。”种华咬了咬牙,毅然禀告。 说到这里,种华松了口气。 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认了。 “护国社,取名倒是不错。”赵平点点头,“这是一个什么社?” 听到小圣人好像不反对,种华松了口气。 但是他还是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禀告:“驱逐胡虏,还我中华。” “宗旨倒是不错,为何不早点禀告?”赵平想了想,还是要敲打种华一下。 这个也不算小事,而且还打着自己名义,千万不能放纵。 细作将不像其它部分,相当于后世的国家局。 如此重要的部门,赵平觉得必须全部掌控在自己心里才放心。 种华心里一凛,听到小圣人有些不满意,看来以前太放纵部下了。 看来小圣人不是太满意,种华苦笑,拱手一礼:“他们想做出成绩之后,才觉得向小圣人禀告。” “如此看来,护国社已经做出成绩了?”赵平端起茶杯,打量种华一眼,淡淡问道。 种华心里一惊,这次把事情搞砸了。 这次属下没有通知他,就私自搞了一个护国社。 当然,属下出发点是好的,都是为了驱逐胡虏,还我中华。 不管怎样,这次结社行动都让他这个细作头子处于尴尬之中。 怎么办?这个与有关还是与他无关? 说与他无关,仅仅是因为没有通知他。 如果与他无关,但是这些都是他的手下。 这让他有些左右为难,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小圣人从来就没有推卸过责任,而且极为护短。 种华作为一个细作头子,如果他不护短,让手下怎么看?小圣人怎么看? 但是这是他的属下搞出来的,他必须承担责任。 “他们搞了一次公车上书活动,丞相谢方叔及参政知事徐清叟都出来了的。可惜的是,收下书信一月没有音信。”种华硬着头皮,老老实实回答。 赵平点点头,轻轻啜茶一口:“显然,对方是采取一个拖字,拖到让人完全淡忘为止。” “就是,小圣人,事情已经搞了出来,可不能半途而废,怎么办?”听到赵平没有责怪,种华不禁大喜。 赵平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怎么办?这是汝的手下搞出来,汝应该想法子,岂能问我?” “小圣人,这只能怪属下驾驭不严,要打要罚,属下也认了。”种华砰砰一声跑在地下,双手作揖,“恳请小圣人一定要想一个法子。” 赵平双瞪了他一眼,点点头:“汝驾驭手下不严,罚俸禄一月,可服气?” “属下驾驭手下不严,认罚,认罚。”种华松了口气,他早已认罚。 小圣人处罚了自己,那么他就必须有法子。 赵平并没有因此点头,继续沉声说道:“如此处罚还不够,还必做写一份检讨书。” “检讨书?”种华一时不明白,“什么检讨书?” “就是检讨这次驾驭手下不严事情,必须深刻认识汝错误在哪里。这个检讨书可是要放进汝的婚档案里面。”赵平说明原因及后果。 对于罚俸,种华倒也没有什么,但是对于还要放进档案的检讨书,这个处罚远远比罚俸厉害,那个可是一辈子的污点。 看到种华脸色大变,赵平当然知道他心里难受,这个主要责任还是手下。 但是他这个细作头子,也承担了责任,必须承担起责任。 赵平打量他一眼,继续说道:“过是过,功是功。赵家庄奖惩分明。这次细作将也有功的,成立了护国社,又公车上书,这些都是功。立了功,自然应该嘉奖,奖励一月的俸禄,也要记录进档案。” “谢谢小圣人。”听到这个处罚,种华完全服气了,小圣人真的奖惩分明。 赵平点点头,淡淡说道:“不但汝如此,汝的临安几个属下,包括陆伟、杨涛他们同样奖惩,当记住没有?” “禀告小圣人,属下记住了。”种华立即挺胸昂首,大声回答。 细作营非常特殊,赵平必须敲打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尾巴翘上天。 光是处罚也不行,毕竟他们也做了实事,不能打击他们积极性,因此也要奖励。 奖励与处罚其实也是一门学问,只有处置得当,才能让当事人服气,还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赵平点点头,问道:“汝还有什么事情?” “敢问小圣人,朝廷采取拖延法子,怎么办?”种华自己没有法子,只好向赵平求教。 赵平想了想,拿起炭笔,刷刷地飞快写了出来。 十岁的刘四郎是一个放牛娃,他一直在栖霞岭附近割草。 耕牛力气极大,身子极为粗壮,当然它的胃口很大,一背篼青草不行,还必须几背篼青草才行。 这天早晨,为了满足他的牛的胃口,他刚刚辰时就来到栖霞岭割草。 割草之中,突然,他看到眼前突然五个黑乎乎出现他的前面。 让他吓得丢下镰刀与背篼,顿时就飞快跑了起来。 他一边用最快的速度跑动,一边脸色苍白大声吼道:“鬼呀,鬼呀,鬼呀。” 他感觉两边树木不停向着后面倒退,但是他不敢停止。 如果停止下来,鬼就向扑上来,让他无法动弹,直至拉到地狱为止。 刘四房跑了大约半里路的样子,他终于碰到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熟人。 “一大清早,有什么鬼。”他的小伙伴王五郎看到刘四郎惊慌失措的样子,抬头望了望天上,摇摇头笑道:“哪里有鬼,天上不是有太阳吗?” “真的有鬼,真的有鬼。”刘四郎扶着身边的一颗树,努力不让自己倒下,气喘吁吁,仿佛在拉风箱。 王五郎感觉刘四郎仿佛一个白痴,他不屑一顾打量他一眼。 他指了指天空的太阳,嘲笑不已:“鬼也只有晚上出来害人,这是光天化日之下,鬼还不化了?” “真的,真的,吾不敢过去,吾等一起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刘四郎休息一会儿,加上有人,又是熟人,感觉自己身体没有那么软了。 看到刘四郎信誓旦旦的样子,王五郎不由得将信将疑。 他再次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确实这是白天,而且还有阳光。 他点点头,对着刘四郎笑道:“说你胆子小,你还不承认,走,去看看,有什么鬼。” 两人来到刘四郎说的地方,果然远远望去,有五个黑乎乎的物事。 “你看看,昨天还没有,今天就有了,那个不是鬼还是什么?”刘四郎一边颤抖一边说道。 王五郎一看,也吓了大跳:“妈呀,果然是鬼。” 他此时顾不得丢下背篼,一边跑,一边大喊。 两人气喘吁吁跑了一百步,感觉身上软了下来,浑身无力,只好互相搀扶。 “你们两个做什么,身子软了?”这个声音仿佛仙乐一样,让两人从阴间回到人间。 两人立即停止下来,抬头一看,竟然碰到一个熟人,是林七郎。 林七郎反复打量两人,感觉非常奇怪:“刘四郎,你的背篼去了哪里,镰刀也不见了,不怕大人打你吗?” “吾等碰到鬼了。”王五郎指了指一个方向,上气不接下气说道,“那里不但有鬼,还有五个鬼。”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哪里有什么鬼,吾看看,你们两个就是胆小鬼。”林七郎指着两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刘四郎与王五郎互相看了看,王五郎摇摇头:“这五个鬼是刘四郎发现,吾就是不相信,果然看见有五个鬼,才吓得跑了过来。” “真的,你们不要吓吾。”林七听到两人说得一本正经,此时也忍不住脸色苍白。 王五郎摇摇头,反问强调:“这是真的,刘四郎不是吓得背篼与镰刀丢下了吗?” “不远之处是福禅寺,走吾等找法师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林七郎想了想,指着南边的寺庙说道。 无边四十出头,自小就在福禅寺出家,精通佛法。 听到三人描述,无边不敢相信:“什么,寺庙旁边这里竟然有鬼,贫僧怎么没有听说过。” 林七郎望着刘四郎与王五郎,两人赌咒发誓,指着南边说道:“真的,吾等看见的,不但有鬼,而且还有五个鬼。” “阿弥托佛。”无边看了看天下,念了一声佛号,对着三人说道,“尔等带路,让贫僧过去看看。” “这里鄂王墓。”是看着三人带路的方向,无边说道。 刘四郎指着西边方向,不停颤抖地说道:“大师看看,就是那里,突然冒出五个如鬼的物事。” 王五郎与林七郎听了,浑身颤抖,不敢上前一步。 无边不禁向着前面看去,陷入沉思之中。 “贫僧知道了,昨天看见有人向这里送来物事,料想应该是这个。”无边想了想,恍然大悟,一灰色衣袖一挥,“走,上前看看,这个究竟是什么物事。” 三人还是不敢上前,互相看了看,紧紧跟着无边后面。 福禅寺离岳王庙大约五十步的样子,就是武穆坟墓。 墓碑上刻有“岳鄂王墓”,左侧有一同遇害的长子岳云墓。 墓道两旁陈列着石虎、石羊、石马和三对石人,象征着岳飞生前仪卫。 四人来到鄂王墓前,果然在坟前突然多了五个黑乎乎的物事。 无边仔细一看这五个黑乎乎的物事,不禁目瞪口呆。 第六百四十三、遗臭万年 严官巷静远茶楼。 张三揭开茶盖,放在八仙桌上面。 他美滋滋地喝茶一口,好奇地问道:“四郎,最近一段时间,谣言非常厉害。” “什么谣言?”李四一边喝茶,一边问道,感觉有些惊讶。 张三把茶杯放在八仙桌上面,望着李四,奇怪地问道:“汝是一个包打听,竟然不知道此事?” “你不说一个明白,吾怎么知道?”李四仿佛如坠云雾。 张三望着他,好像不是在说谎,于是说道:“听说鄂王墓闹鬼,难道你不知道此事?” “鄂王墓闹鬼,哈哈,哈哈,哈哈。”李四揉了揉肚子,差点把茶水喷出,“哪里有这一回事。” “汝竟然不相信,现在坊间说得有眉有眼,有五个鬼跪在鄂王墓面前。”张三伸出手掌,张开手指,示意有五个鬼东西。 李四点点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是的,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鬼,他们根本就没有人性。” “汝一会儿说没有闹鬼,一会儿说他们不是人,是鬼,究竟是怎么回事?”张三感觉自己越来越糊涂。 李四手握成拳头,狠狠地在八仙桌上面敲击一下,茶杯顿时跳了起来。 张三不禁目瞪口呆,他不明白李四为何要拿八仙桌出气。 李四望着张三,眼里充满了怒火,红红得吓得张三大跳。 他不明白李四为何这样,耳朵听到李四说道:“你知道这五个鬼东西是哪些吗?” “吾只知道鄂王墓闹鬼,不知是哪些鬼?”张三摇摇头。 李四眼里红红的,咬牙切齿说道:“它们就是秦桧、王氏夫妇、张俊、万俟卨、罗汝。” “这么明明是人,为何是鬼?”听到是这些人姓名,这些明明是人,张三更加觉得莫名其妙。 李四右手向着空中用手挥舞,质问道:“他们如果是人,为何要联合起来以莫须有的罪名迫害鄂王?” “确实,他们不配做人。只要配做鬼。”张三点点头,同意李四说法。 李四余怒未消,指着远处鄂王墓的方向,咆哮不已:“这个秦桧不但把鄂王收回的大宋疆域白白送给金国,还把大宋每年的税赋三成白白送给金国。他不是鬼还是什么,他就是金国的恶鬼,专门来杀害鄂王的,来盗窃大宋的疆域,来盗窃大宋的税赋的。” “对,吾等去看看。吾根本没有心思喝茶,不到现场看看,心里根本就不舒服。”张三放下茶杯,对着李四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李四不禁大喜,立即放下茶杯,作了一个请的姿式:“吾正有正有此意。正好一同前去。” 两人互相谦虚一番,急忙从楼上跑下去。 李四拔脚就跑,张三一把拉住他:“这里到鄂王墓一二十里路,你能够跑过去?” “反正还早,跑过了也来得及。”李四不好意思说道。 他其实是囊中羞涩,只得找一个借口。 严官巷出来就是御道,这是才有马车。 张三对着一个马车招手,马车还没有过来,就被别人拦住。 张三不禁大怒,对着那个拦住之人问道:“这位郎君,此车乃是吾喊叫的,为何汝要拦住?” “郎君,对不住。在下有要事,请原谅则个。”那些拱手一礼,语气极为真诚。 听到拦车之人已经道谦,张三也不好发火,只得拱手一礼,让此人上车。 叮当,叮当,御道马车跑得飞快,又是一个马车跑来。 张三又拦了一个马车,此时又是一个人上车。 他倒是彬彬有礼,“郎君,在下有急事,原谅则个。” 张三只好拉着李四向前去,叮叮当当,马车又跑了过来。 他正要招手,只看见已经有人直接上车,气得张三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三郎,没有看见吗?今天马车翘得很,不如走路吧。”看见张三拦截了七八个都没有成功,李四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 张三摇摇头,没有看他,只是打量御道的马车。 叮叮当当,此时一个驴车他们面前。 张三一愣,自己没有叫驴车。 车夫望着两人,淡淡问道:“两位官人,上车不?马车全部没有了。” “上车,怎么不上车。”张三看见另外有人也在招手,显然车夫说的实话。 大宋马车驴车,大部分有一个车顶,能够遮住太阳就行。 那种两边有车壁毕竟是少数,因为大宋的马不是那种高头大马,拉力不行。 甚至有的的马车为了节约马力,甚至连车顶也省去了。 张三与李四这个驴车不错,还有一个伞形车顶,能够遮住天上的太阳。 驴车虽然速度不如马车,但是速度也有马车的六成左右。 李四眼尖,指着前面的马车驴车、骡车问道:“奇怪,这些车子怎么都向着一个方向?” “两位客官有所不知,不但今天,连续这些日子,绝大部分的马车、驴车都是去栖霞岭。”车夫兴致不错,一边驾车,一边回答。 李四有些不解,问道:“车夫,为何如此?” “两位客官,也是看看那五个鬼东西的吧?”车夫语气显然充满了愤怒,没有说人名,而是用鬼东西来代替。 张三点点头,惊讶的问道:“正是,车夫如何知道?” “这个自然,现在叫马车、驴车,几乎都是看那五个鬼东西,听说五个鬼东西跑在鄂王面前,大宋哪个人不开心。”车夫先是咬牙切齿,最后语气变得高兴起来。 两人听到车夫说出此话,相视一笑。 虽然表情高兴了,其实两人心里更加着急了,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四指着路边的行人说道:“三郎,看见没有,大部分没有坐车,安步当车去鄂王坟。” “他们路近,走路当然没有问题,吾等路远,只好坐车了。”张三觉得李四也太节约了。 在张三看来,其他可以节约,但是去鄂王坟看岳武穆千万不能节约。 既然两人去看精忠报国的岳武穆,一定要有一个虔诚之心才行。 李四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叹了口气:“只是路人如此之多,车子想跑也跑不快。” “无妨,驴车虽然不如马车快,但是更加稳当。”张三打量不停吆喝马夫,口里露出赞叹语气。 就在李四担心不已的时候,车夫驾驭驴车,稳稳当当前进。 有了驴车,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栖霞岭。 但是马车不能鄂王坟,只能在这里停车。 从马路到鄂王墓大约一百步,这里不是马路,而是石板大道。 张三与李四下车,才看见路上来了许许多多的人。 他们只好跟着别人,慢慢向着鄂王墓慢慢移动。 大约一盏茶时间,他们终于到了鄂王墓。 两人仔细一看,果然看见有五个黑色塑像跪在坟墓面前的石级下面。 这五个塑像挂着五个姓名,分别是秦桧及王氏夫妇、张俊、万俟卨、罗汝楫。 塑像两边立着两个石柱,上面写着一副对联:“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好对联。”张三一边念道,一边大声赞叹。 一个文士指着这个对联说道:“写得好,早就应该这样了。” “秦鬼,汝也有今天?”一个文士指着秦桧塑像哈哈大笑。 两人看到一个情形,就是所有来人,都做一个动作,个个向着五个鬼东西吐口水。 有些还不开心,在秦桧的塑像反复吐口水,直至嘴巴没有口水为止。 一个长得粗壮的二十出头的男子,吐了口水还不甘心,甚至用脚踩秦桧塑像的脸。虽然这个男子显得不礼貌,但是没有觉得不妥,甚至有人大声叫好。 在发泄心里怒火之后,这些人倒也没有忘记鄂王。 他们纷纷给鄂王父子上香,告慰他们父子在天之灵,不少之人在鄂王坟前磕首。 张三一边给鄂王上香,一边恭恭敬敬给鄂王磕首。 李四一边磕首,一边呜咽说道:“鄂王,现在终于可以告慰您老人家了,这五鬼跑在您坟前认错,他们将永远跪在您老人家面前,遗臭万年。” “鄂王,秦桧虽然隐藏得极深,但是被小圣人查出是金国大奸细,更是大宋的大奸臣。您是大宋的真正的大忠臣,大宋能够想今天,鄂王功不可没。”张三一边磕首,一边呜咽哭泣。 张三虽然哭泣得伤心,但是有人比他哭泣得更加伤心。 此人正是刚才那个脚跟秦桧塑像之脸壮汉,更是跪在鄂王坟前失声痛哭。 他不像别人只是哭泣一会儿,他整整哭泣一盏茶时间,仿佛哭泣得山河失色,鸟儿惊飞。 他哭泣之后,又在鄂王面前恭恭敬敬三跪九拜,然后才从拜台起来。 他擦了擦哭得有些红肿的红肿眼睛,对着四周一礼:“诸位官人,可知道秦鬼坟墓在哪里?” “此人不会去挖坟吧?”张三这样想到,应该不应该告诉他呢? 大宋讲究入土为安,这是对死者的尊重,岂能去挖别人的坟。 可是仔细一想,挖坟是不对的,那是对常人,对于秦鬼倒是另当别论。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厉鬼,他的心早已被鬼吃了。 想到这里,他断然一咬牙,指着西北方向:“听说在应天府。” “官人,多谢告之,小人去也。”那个壮汉拱手一礼,长袖一挥,大步离开,很快就不见踪影。 李四知道这个壮汉可能要去挖坟,但是他也没有阻止。 他曾经觉得不妥,想张嘴制止。 可是当他把嘴巴刚刚张开,却发现其他人目光狠狠地盯着他。 他只好捂住自己的嘴巴,强迫不发出声音出来。 那些人的目光如尖刀,如果他要阻止,他一定会被在场之人撕裂成碎片。 看着其它的目光,李四吓出一身冷汗:“如果自己当时发出声音,那个一定认为自己也是汉奸,因为只有汉奸才能帮助汉奸。” 谢方叔回到谢府,脸色极为阴沉,仿佛能够滴水一样。 “相公,还想听听《山水之间》吗?”一个二十出头的使女上前,万福一礼,柔声问道。 他强忍心里怒火,对着使女说道:“今天不必弹琴,泡一本醉春风即可。” 使女点点头,立即泡茶去了。 使女刚刚离开,他看到一个背影,想鬼鬼祟祟从身边溜过去,感觉不对。 “站住。”他大声喊道。 那人只好站住,转身过来,正是他的小儿子谢云。 谢方叔上上下下打量他两眼,皱眉沉声问道:“汝今天走了哪里去了?汝身上还有泥巴。” “禀告父亲,孩儿,孩儿.....”谢云说话吞吞吐吐的,昔日口齿伶俐突然不见了。 谢方叔扬起右手,皱眉问道:“汝竟敢想隐瞒为父不成?” “砰砰,砰砰。”谢云突然跪下,望着谢方叔,脸上全部都是惊慌神色:“孩儿去了鄂王坟。” 啪啪,啪啪,清脆耳光声音在书房想起。 接着传过来谢方叔的气愤之极的声音:“汝胆子大了,翅膀硬了,想气死为父不成?” “父亲,孩儿这是不得不去。”谢云捂住火辣辣的脸部,垂头丧气辩解。 啪啪,啪啪,又是耳光的响亮的声音,接着传过来谢方叔厉声:“脚没有长在汝的身上,难道长在别人身上不成?” 第六百四十四、臭不可闻 谢方叔的耳光响亮,但是谢云回答让他惊呆了。 “父亲,孩儿如果不去,他们就说孩儿是奸细。”谢云捂着自己的脸部,委委曲曲地说道。 “岂有此理?”谢方叔右脚伸出,已经差不多挨着谢云,最后还是收回,“你那些同窗真的是这么说的?” “孩儿岂敢隐瞒。”谢云依然捂着火辣辣脸,小心翼翼抬头望着他。 谢方叔感觉自己心里有盆熊熊怒火,但是他不能在儿子面前失态。 他不但是一个父亲,更是一个丞相,这个形象必须维持。 谢方叔想了想,沉声说道:“此事不能怪汝,起来吧。” 谢云双脚已经跪麻,揉了揉大腿之后才慢慢从地面起来。 “父亲,孩儿去看书了。”谢云起来对着父亲恭恭敬敬一礼,小心翼翼说道。 父亲今天喜怒无常,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行事。 谢方叔打量他衣服上面的泥巴,还有几根青草,哼了一声:“汝这个样子,哪里还像一个读书的样子。” “是的,父亲,孩儿立即更衣。”谢云又是恭恭敬敬一礼,这个父亲要求极为严格。 官家爱长子,百姓爱幺儿。 作为大臣的一员,谢方叔同样没有例外,他极爱这个幺儿。 谢云是谢方叔最小的一个儿子,三十五岁才得到,比他长孙还小,对他极为宠爱。 作为文人,谢方叔那种溺爱,而是爱在心里,一边给他最好的教育,一边对他是最严格的要求。 也许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没有料到这个儿子竟然成为朝拜鄂王墓的一员。 谢云不知被同窗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公开与老子唱对台戏。 明明知道老子不喜欢武将,偏偏还跟随同窗去朝拜那个粗鄙武夫。 早知道这个儿子如此让人失望,就不应该把他生出,谢方叔心里这样想到。 但是让谢方叔更加失望的是,这个儿子还有话在后面。 谢云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父亲,孩儿有一件事,不知应该禀报?” “说。”看着谢云不去换衣,而是说出此话,显然是比较紧要之事。 谢云又是恭恭敬敬一礼:“禀告父亲,孩儿觉得父亲您也应该去一次鄂王墓。” “为父自由分寸,还不去更衣。”听到谢云说出此话,谢方叔手里的巴掌扬了起来,胸口起伏不停,最后还是放下。 谢云还没有死心,又是恭恭敬敬一礼:“禀告父亲,这是民心。” “为父位及人臣,又是进士,岂能向一个粗鄙武夫行礼,这是丢朝廷的脸面。”谢方叔瞪了他一眼,出声制止了他。 谢云心里叹了口气,摇摇头,如此一个增加声誉的大好机会,父亲竟然视而不见。 鄂王那里是一个粗鄙武夫,文武双全好不好。 看看鄂王了牛气冲天《满江红》,你这个进士丞相也未必能够写出。 谢云张了张嘴巴,但是最终不敢说出。 毕竟,谢方叔虽然没有拿得出手的诗词,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进士,还是丞相,这一点无法否认。 关键的是,他是父亲,是家里权威,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父子两个关系极好,但是由于鄂王墓的事情,心里竟然种下一根刺。 静远茶楼,张三与李四喝茶。 张三看了李四一眼:“知道不,又有传言了。” “坊间传言多的是,吾怎么知道汝是哪一条?”李四轻轻打量他一眼,淡淡回答。 张三神秘一笑:“这个消息绝对劲,让汝想不到。” “汝不是欺骗吾吧,每次都是这样。”李四不为所动,一心一意对付茶水。 张三眉头一皱,盯着他说道:“关扑如何?既然汝不相信。” “关扑就关扑,哪个输了就开茶钱。”李四不甘示弱,但是他家境一般,干脆以茶钱为赌资。 张三点点头,他也不是非要关扑一个输赢,主要是引起李四的关注。 张三望着李四,脸上露出神秘笑容:“汝知道吗,秦氏五鬼已经遗臭万年。” “这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们五个跪在那里,难道不是遗臭万年吗?”李四右手一伸,“拿来,汝已经输了。” 秦桧五人跪在鄂王墓面前,被临安人称为秦氏五鬼。 现在五人的姓名在逐渐淡忘,但是说起秦氏五鬼,临安没有人不知道。 张三右手拍了拍李四手掌,轻蔑地说道:“话还没有说完,你就定了输赢不成。” “难道汝想赖账不成?”李四不干了。 张三淡然一笑,语气充满了不屑:“本郎君从来说话算术,几时赖账了?” “那么,在下洗耳恭听。”听到张三如此说法,李四只得表态。 张三又是神秘一笑:“最近几天去看五鬼之人,个个不得不捂住鼻子,因为那是确实臭不可闻。” “为何会如此,难道那个壮士把秦桧老鬼尸体从应天府了?不对,应天府尸体搬到这里,来来回回没有半月时间无法完成。”李四摇摇头,不敢相信。 张三笑容越来越神秘:“没有,根本就没有,汝猜测错误。” “敢问三郎,是怎么回事?”李四被张三把胃口吊得高高的,着急得不得了,只好央求,拱手一礼问道。 “怎么好说呢?有水把五鬼当夜壶。”张三见到吊足李四胃口,终于给出一个答案。 李四听到这里,嘴巴张大了,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鸡蛋。 所谓夜壶,就是便器。 而且在这五鬼身上小便,自然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只有晚上偷偷摸摸出来。 栖霞岭附近就只有一个福禅寺,也没有人居住,这是为了给鄂王一个安安静静的环境,不敢打扰他的在天之灵。 要从其它地方来到这里,然后就回到家里,没有半个时间左右时间难以完成。 晚上来到这里,感觉阴气森森的,胆小的人根本就不敢过来。 可以说,这些人为了真正让秦氏五鬼“遗臭万年”,不知下了多大的决心。 这还没有完,张三在他耳边悄悄问道:“今晚有胆量试试不?” “吓人,吓人,太吓人了,这里离那里有二十里路,从这里到那里遗臭之后再晚上回来,差不多亥时(晚上十点左右)。”李四脸色苍白,身上颤抖着,茶水差点抖了出来。 张三轻蔑看了他一眼:“汝不是一直崇拜鄂王吗?怎么胆子变得如此之小?” “鄂王当然崇拜,奈何吾天生胆小。”李四不敢抬头与张三对视,只得低头喝茶。 张三饶有兴趣地打量李四,看着他有些发抖的手,感觉有些好笑。 他郑重地说道:“这个也不是汝单独去,吾陪着你一起去。” 李四真的不想去,抬头一看张三一本正经的样子,知道逃不过了。 “那好吧,不过要早去早回。”看到张三表情,只得勉强答应。 酉时末,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他们从严官巷出来,又来到御街。 此时,灯笼已经挂起,将御道照得暧昧不明。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马车在御道跑来跑去。 马车当然也有灯,有的挂着一个灯笼,有的挂着两个灯笼。 张三拦车马车,车夫一看有人招手,本来高兴,可是一听要去鄂王墓,竟然摇头。 “车夫,为何不去鄂王墓?”张三不解,拱手一礼问道。 车夫一副为张三着想的样子,拱手一礼一本正经回答:“客官,不是小人不去,而是那里一片漆黑,容易出事,对客官不好。” “胆小鬼。”李四虽然胆子,没有料到马车车夫如此胆小,忍不住说道。 车夫大怒,但是想到自己拒绝,显得自己无礼。 他拱手一礼,耐心说道:“客官,请容小人把原因说明,马车速度较快,适合白天及比较明亮的街道跑,不太适合跑那些黑暗偏僻地方。客官如果确实要去,可以喊牛车或者驴车。” “狡辩。”李四哪里相信,一口断定。 听到此话,车夫脖然大怒,他虽然拒绝,但是他也解释清楚,而且还给他们想了法子。 张三向着李四使了一个眼色,脸上带头笑容:“如此多谢,车夫请随便。” “车夫明明不想拉吾等走那里,只找了一个由头。”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李四顿了顿脚,恨恨说道。 张三摇摇头,说出车夫没有说出的话:“马车不去哪里当然有他的道理,跑栖霞岭一趟,在城里已经能够跑两趟甚至三趟。” “马车势利眼。”李四叹息一声,摇摇头。 叮叮当当,张三向着一个牛车招手,两人上了牛车。 上了牛车之后,李四指着两边的牛车、驴车,奇怪地问道:“天色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去栖霞岭?” “客官就不知道了,现在栖霞岭游客特别多,不但白天有,晚上也不少。”车夫一边驾车,一边回答。 李四拍了拍胸口,高兴地说道:“吾以为晚上人很少,没有料到晚上人也不少。” “秦氏五鬼太可恶了,也是他死了,如果没有死,这些人绝对会剥其皮,食其肉。”车夫哈哈大笑,“这些人都是去让秦氏五鬼遗臭万年的。” “秦氏五鬼做了这些缺德之事,确实应该受到这些报应。”李四点点头,赞同车夫的说法。 牛车虽然速度不快,但是胜在稳当,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鄂王墓前面的马路。 张三与李四下了牛车,一看糟糕,忘记带着灯笼。 今晚没有月亮,只有少量的星星,地面根本就无法看清。 虽然前面有人打着灯笼,但是仅仅能够照着他们而已。 车夫一笑,取下牛车的灯笼,递给张三。 张三不禁愕然:“汝不走了?” “对付这个大汉奸,人人得以臭之。”车夫爽朗大笑,取下另外一个灯笼照着两人。 晚上虽然没有白天多,但是老远就闻到一股臭味。 李四不禁捂着鼻子,作呕不已:“好臭,好臭。” 张三也觉得有些臭味,情不自禁跟着捂着鼻子。 “虽然臭,但是如果没有遗臭,用不了几天,臭味就没有了。”车夫一边给他们照着灯笼,一边笑道。 李四一边小心翼翼走路,一边好奇地问道:“为何会如此呢?” “非常简单,这里到处都是青草,让土地更加肥沃了吧。”车夫淡淡一笑,平静说道。 李四不禁大惊:“如此而言,吾等要长期来遗臭,才能继续臭下去。” “坚持不懈,真正让秦鬼遗臭万年。”张三冷冷说道,语气却不容置疑。 李四点点头:“秦鬼做尽坏事,也只有如此才能与身份匹配。” 三人在秦氏五鬼遗臭之后,又来到鄂王墓面前,上香之后恭恭敬敬一礼。 回去之后张三不想继续出车费,这次李四没有坚决不同意。 他虽然家境不如张三,但是穷得有志气,坚决要出车费。 看到两人争执不下,车夫呵呵一笑:“顺路,半价。” 次日,谢方叔打开《大宋中华报》,顿时惊呆了。 秦桧不但遗臭万年,而且臭不可闻。 这些倒是其次,他是被太学生的举动气得头昏眼花,身上站立不稳。 第六百四十五、文武相争 谢方叔与秦桧都是丞相,但是两人还是有些不同。 谢方叔是进士,秦桧是状元。 谢方叔书法尚可,秦桧是书法大家。 谢方叔当丞相才不久,秦桧在位十九年,创造了大宋历史之最。 秦桧不但十九年丞相,而且还加九锡,死后封王。 丞相做到他这个地步,也只有三国曹操了。 可以说谢方叔在秦桧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但是这个文人之中翘楚,这个丞相之中的翘楚,现在竟然落得身败名裂、遗臭万年、臭不可闻的地步。 谢方叔在心有戚嫣之余,更多是怒火。 尔等都是文人,文人为何与文人自己过不去。 但是让他更生气的是,太学生竟然要给那个粗鄙武夫捧臭脚。 竟然成立了鄂王庙修建维持会,号召临安及大宋子民捐款捐物,要给那个粗鄙武夫修庙。 什么人才有资格修庙,那一定封圣之人才能修庙。 例如圣王孔子有孔庙,亚圣孟子也有文庙。 武圣倒是有关云长修庙,可是关云长乃是皇帝的结拜兄弟,你岳飞算什么人? 地位还没有老夫高,竟然还想修庙。 想到这里,他呸一声,吐出一口口水。 虽然太学生理由是他精忠报国,文武双全,打得金国兵马望风而逃。 他精忠报国怎么了,没有功名,还不是粗鄙武夫一个。 在大宋,武将不管如何劳苦功高,也要受到文人节制。 尔等这些学子,真的不识人心险恶,把这个粗鄙武夫捧得如此之高。 尔等把粗鄙武夫捧上天,就是把吾等文人踩在地下。 徐清叟此时找到谢方叔,他本来脸色苍老,此时更加显得苍老,不知不觉已经有了一个老人斑。 徐清叟痛苦不堪,来到谢方叔厅堂,气急败坏说道:“德方,现在这些太学生怎么了,竟然要给那个粗鄙武夫修立庙,让吾等文人脸面放在哪里?” 谢方叔正在思考,还没有来得及回答。 “德方,大宋是以文御武,如果让一个粗鄙武夫就如此堂而皇之立庙,难道要变成以武御文不成?”徐清叟摇摇头,在以武御文四个字着重强调一番。 谢方叔放下手里的《大宋中华报》,淡淡看了徐清叟一眼:“直翁,此事老夫已经知道,老夫自有分寸。” 听到谢方叔已经有了主意,徐清叟点点头,回到自己厅堂。 次日,《大宋理报》刊登了谢忠的文章。 谢忠在文章里面指出,欧阳醉翁、范文正、东坡居士、辛稼轩都没有立庙,岳武穆没有功名,区区一个粗鄙武夫,竟然要立庙,这是哪门子道理? 虽然谢方叔不以本人署名,借用幕僚谢忠之名,但是几乎所有之人知道谢忠就是谢方叔。 几乎所有文人士气大振,丞相谢方叔亲自出马,就看看太学生如何应对。 《大宋中华报》自然也不甘示弱,满天星这个太学生记者立马反驳。 鄂王是粗鄙武夫?他的的《满江红》谢相公不知能否写得出,他的书法《还我山河》谢相公能否写出? 鄂王打败不可一世的金国最强大的武将,收回中原疆域。谢相公可曾打败了一个胡人,可曾收回一寸土地? 知道谢忠乃是谢方叔的幕僚,此文其实乃是谢方叔所写,满天星干脆就直接面对谢方叔。 谢方叔看了此文,只觉得自己脸皮被剥了一层又一层。 他是进士不假,但是他诗词也没有什么出彩之外,他的书法也只能说过得去。 现在满天星把进士这一张皮剥下之后,他还有哪里比鄂王强? 看到满天星比他与岳武穆比较,他感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静远茶楼。 张三与李四一边喝茶,一边看《大宋中华报》与《大宋理报》。 张三摇摇头:“谢相公自命为文人之中的翘楚,没有料到现在与鄂王比较起来,除了中了进士之外,诗词及书法竟然不如鄂王也。” “鄂王文武双全,虽然没有进士功名,但是文才远远胜过谢相公这个文人。”李四仔细看了看鄂王的《满江红》及《还我山河》的书法,一脸的敬佩。但是《大宋理报》并没有沉静下来,继续刊登谢忠的文章。 武圣就只有关云长立庙,还没有哪个武将立庙。 关云长忠心耿耿,刚烈勇猛,为汉家江山抛头颅洒热血。 关云长不但是皇帝刘备的结拜兄弟,还被微宗真君,才有资格立庙。 岳鹏举虽然死后追封为鄂王,但是他并没有战场在沙场之上,还把大宋兵马称谓岳家军,显然包藏祸心。 满天星立即发表文章反驳,鄂王的母亲在他背上刺字,要求“尽忠报国”,他的目标直捣黄龙府,迎接两帝。 鄂王的兵马之所以被称为岳家军,乃是这是这个兵马的主官。 不但岳飞如此,就是韩世忠等也如此。 称为岳家军包藏祸心,这是哪门子道理。 鄂王如此决心,如此刺字,怎么还不对大宋忠心耿耿? 双方的口水战,赚足临安人氏的眼球,让近期两家报纸销量大涨。 而满天星这个书呆子记者名气顿时大涨,成为士人及仕女之中能够与丞相抗衡的风云人物。 甚至已经有人在打满天星这个举子的主意,决心把自己女儿嫁给他。 这里就包括一个闲职在家的员外程肆,他让管家找到满天星。 程肆虽然已经没有在官场,但是人脉还在。 他之所以不在官场,还有一种原因,就是他在经商。 大宋官员表面上没有经商,但是一般不会亲自出面经商,都有自己的路子,自己的合伙人。 程肆祖上一直经商,虽然通过科举考上官场,没有料到在官场上得罪一个影响他前途的上司。 多年他没有得到晋升,干脆辞职挂着一个虚职经商。 他接过父亲的生意之后,加上官场的人脉,生意反而比父亲做得更大。 他虽然已经没有在官场,但是他还是关注官场。 他具有敏锐的官场眼光,看到满天星竟然敢与丞相打文字擂台,必须大有前景,决心拿下。 但是满天星一脸惭愧,不好意思对着程肆说道:“禀告程员外,小子不是文章写得好,而是得到小圣人指点。” “什么?汝一个小小文人,竟然还得到小圣人指点,那些更应该有前程。把汝大人叫来,商议商议一下。”程肆听说虽然文章不是他本人所写,遗憾之余,反而更加高兴。 满天星不禁目瞪口呆,他没有料到自己说实话,对方依然相中了他。 满天星哪里知道,他能够得到赵平常识,前途更是一片光明。 毕竟鄂王庙之事,赵平不能直接出面,如果直接出面,就有干涉朝政之嫌疑。 而满天星乃是《大宋中华报》的记者,又是太学生,还是举人,身份极为符合。 当然还有一个关键因素,满天星不但一腔热血,而且极为佩服文武双全名动天下的小圣人。 虽然口水战打得厉害,但是还是要看效果。 如果百姓及士人不支持,朝廷肯定不会拔款,鄂王庙自然就不能修建起来。 满天星在《大宋中华报》宣布,太学生已经筹集五万多贯铜钱,准备择日修建鄂王庙。 什么是民意,这五万贯铜钱就是民意,代表大宋子民对于鄂王认可。 “德方,千万不能让太学生修建鄂王庙,只要修建起来,这些粗鄙武夫就会骑在吾等文人头上作威作福。”见到太学生口水仗占了上风,徐清叟又给谢方叔出主意,要求阻止太学生修建鄂王庙。 谢方叔冷冷一笑:“虽然这些铜钱代表所谓民意,但是老夫相信,这些铜钱大部分都是赵家庄出的。” “这个老朽也知道,临安不少人也知道,但是他们修建鄂王庙的钱已经差不多,就等着修建了。”看到谢方叔还在这个方面计较,徐清叟急了,立即把后果说出,“鄂王庙修建起来,大宋已经是那些粗鄙武夫的天下了。” 谢方叔脸色也不好看,点点头:“老夫已经给临安府尹打了招呼,要求他制止太学生修庙。” “如此甚好,临安府尹是如何表态的?”徐清叟稍为安心,但是万一府尹支持呢? 谢方叔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也是文人,自然知道怎么做?” “德方,如此老朽放心了。”徐清叟落下心里一块石头,随后离开。 临安衙门。 府尹尹久今年快五十了,在府尹这个位置已经有了一年多的时间。 但是他看着案几上面的《大宋中华报》与《大宋理报》,愁眉不展。 幕僚尹福恭恭敬敬站在旁边,拱手一礼问道:“官人,可是担心鄂王庙之事?” “正是,子幸可有何良策?”尹久点点头,略为拱手示意,随即叹了口气:“现在相公把老夫放在火上烤,老夫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府尹,尹福只是幕僚,能够回礼已经不错。 替主子分忧乃是幕僚份内之事,否则幕僚可以不用干了。 尹福想了想,又是拱手一礼:“官人现在面临三难,官家肯定暗中在看官人如何处置?谢相公又想假官人之手对付太学生,而太学生已经几次赶走发临安府尹,士气正旺。” “知吾者,莫过于子幸。计将安出?”听到尹福分析如此祥祥细细,尹久拱手一礼问道。 “太学生本是文人,这次竟然帮助武将立庙,显然与以前不一样,此事非常棘手。官人作为一个文人,如果不发声,必做要受到天下文人的嘲笑。但是官人如果要行动,又要与太学生发生正面冲突。在下认为,官人应该有所为,有所不为。”尹福想了想,说出自己想法。 只是此话显得有些莫测高深,什么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此话有理。”尹久把目光向报纸投向尹福,“什么叫做有所为,有所不为?” “有所为,就是既然此事要修建庙宇,而且还是鄂王名号。官人可以在这个方面做文章,要求必做要经过工房审核,才能同意修建。工房卡他一二,也就是在工期上做一些手脚。有所不为,就是不要直面与太学生直接冲突。”尹福想了想,小心翼翼说道。 尹久听了此话,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尹福站在一边,打量着尹久。 他其实是忐忑不安的,毕竟他是一个幕僚,如果不出一个主意,怎么能够对得起幕僚这个身份。 尹久又想了想,摇摇头:“不妥,不妥,此次鄂王庙修建,官府没有出一文钱,想让工房插手,没有理由。” “官人,工房在修建有经验,正是最好的理由。还有,修庙必然涉及防火吧,这个又是一个理由吧。”尹福想了想,又是一个主意。 尹久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围着案几转了几圈,不停度着方步。 府尹没有坐下,尹福自然不敢坐下,眼睛跟着尹久不停转动。 他最后停止脚步,点点头:“这个就让推官梅子防带着工房看看吧。” 听到府尹采用自己的建议,尹福终于松了口气。 他松了口气,但是推官梅守茶不思,觉不睡。 梅守刚刚过不惑之年,能够在临安做一个推官,已经不易。 但是临安乃是天子脚下,如他这种从六品的推官到处都是,因此他一直小心翼翼处事办事,否则自己被发配三千里都不知道。 夫人梅徐氏看着他睡不着觉,用手臂支了他一下,急忙问道:“官人,又碰到什么难事?” 梅徐氏也是书香门户,见识不凡。 听到梅徐氏问起此事,梅守只好把鄂王之事向夫人说了。 “官人,请问你对鄂王如何看待?”要处好此事,官人对鄂王此人相当关键。 梅守对着栖霞岭恭恭敬敬一礼:“鄂王虽然没有功名,但是文武双全,如果不是秦桧迫害,金国早已不在。” “官人,这个可是你的实话?”梅徐氏目不转睛地望着梅守,希望能够从眼里得到答案。 梅守点点头:“官人怎么会欺骗夫人呢?只是为夫又是文人,此次涉及了文武相争,让为夫被架在火上烘烤,这个滋味实在难受。” 梅守脸色开始是尊重,随后是凝重,最后变得有些茫然,显然不知怎么办才好。 “官人,这次鄂王庙之争,显然涉及了小圣人与当朝两个相公之间相斗,只是官人万万没有料到,竟然被席卷进来了。”梅徐氏噗嗤一笑,一语中的。 梅守点点头,脸色依然一片茫然。 他搂住夫人,抚摸她滑腻的后背,点点头,叹了口气:“此事,确实让为夫左右为难。” 第六百四十六、明争暗斗 “官人,你今年多大了?” 梅徐氏没有直接回答梅守的话,反而问出一道无关的话题。 梅守不禁脸一红:“老夫也不小了,已经过了不惑之年。” “时间混得好快,转眼官人已经四十,奴家还有三四年就四十了。”梅徐氏忍不住叹气,“相当初,奴家只有十六,官人也只有二十。” 梅守点点头,随后不解问道:“转眼之间孩子也大了,还好儿女都有出息。娘子为何想到问到此事。” “官人,妾身想问问你,此事办好,有什么结果?”梅徐氏还是没有按照梅守思路走,继续按照自己想法问下去。 梅守想了想,有些悲观地说道:“如果办好,不但府尹认为为夫是应该的,就是相公也认为是应该的。” “官人,妾身想再问问你,此事如果办砸了?”梅徐氏又提出一个问题。 梅守陷入沉思,最后苦笑:“娘子,这个结果难说。毕竟太学生是一群天不怕地不怕学生,就是几个府尹也没有在他们哪里讨好,甚至相公也被活活气死的。” “官人,你还没有看到吗?相公及府尹被太学生压得死死的,他们没有更好的法子,现在让官人出头。”梅徐氏抽丝剥茧一一进行分析。 梅守点点头,同意夫人的说法:“谢相公与太学生打文字官司,看来好像还是太学生点了上风,想让临安给太学生出一点难题。” “这就不得了,官人何必去趟浑水,相公及府尹难办的事情,官人何必强出风头?”梅徐氏提醒梅守。 梅守想了想,一脸苦笑:“谢相公虽然管不了官人,但是府尹哪里不好交差!” “官人何必如此执着,其实这是对官人是一个难道的机会?”梅徐氏神秘一笑,说出一个让梅守意料不到的话题。 “机会?”梅守一时没有明白,“什么机会?” 梅徐氏柔软的手指点了点梅守的额头:“这是一个一举双得的机会。官人反正年齿不小,上进无望,不妨试试。” “难,非常难,这是在刀口添血,想双边讨好,根本就不可能。”梅守沉思良久摇摇头,沉重地叹息一声。 梅徐氏手指又点了点梅守的额头,充满信心地说道:“官人不妨表面上应付府尹,可以暗中帮助鄂王庙。” “这个,让为夫好好谋划一下。”梅守陷入沉思之中。 次日,梅守带着工房的人,坐着牛车,来到栖霞岭。 他们刚刚下了牛车,就听到叮叮当当敲打的声音,这是工地施工的声音。 梅守刚刚踏上石板路,就被两个太学生拉住去路。 两个太学生拱手一礼,不亢不卑地问道:“来者何人?” 没有看到吾等乃是官府吗?梅守心里这样吐槽。 但是人家乃是太学生,又是彬彬有礼。 他虽然想发火,但是也不好发火。 “老夫乃是临安府的推官梅子操,乃是专门来现场检查鄂王庙如何修建的。”梅守一边还礼,一边说明来意。 两个太学生互相看了一眼,由一个个子高的叫做的高明发话。 高明摇摇头,口气带着一丝嘲笑:“禀告梅推官,临安知府怎么竟然关心鄂王庙来了,敢问临安府拔款几何?” 听到此话,梅守感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但是这是公务,不能因为一句话就退退回去。 “官府现在也穷呀,”梅守先哭穷,接着一别义正词严的口吻,“再说尔等修建鄂王庙,官府同意,朝廷同意?” “这是民意集资,似乎用不着官府过问。”高明冷冷反击,拱手一礼,不亢不卑地说道,“既然官府不拔款,学生敬请请推官原路返回。” 梅守脸上不禁苦笑,可是这个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 如果要怪,只能怪朝廷及官府不拔款。 但是现在太学生以此为理由拦住自己,倒也有理。 “老夫一点心意,这是对鄂王的敬意。”他眼睛一转,从衣袖里面掏出一贯会子。 高明点点头,收下一贯会子,同时侧身让过,作了一个请的姿式,放梅守进去。 梅守不禁苦笑,感觉这一群太学生成了剪路的山贼,非要给什么过路费才能放行。 但是太学生并没有向他们要钱,只是他自己觉得理亏,只能弥补而已。 如果不给钱,他们没有理由到工地查看。 这乃是一个民意集资,官府是没有理由检查的。 工房典史蒋正跟着梅守,想进去却被高明拦住。 “在下没有俸禄。”蒋正拱手一礼,一脸苦笑。 高明一脸耻笑,这些小吏虽然没有俸禄,但是其收受财物远远超过推官俸禄。 听到此话,梅守转身望着蒋正等人,淡淡回首:“捐助多少随意,多多少少是一个心意。” 高明与同窗看了看,未置可否。 蒋正等人松了口气,没有说死就好。 蒋正想了想,只得从袖子掏出半贯会子,交给了高明。 蒋正后面还有两个小吏,看到蒋正已经掏钱,不禁一脸苦笑。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也从袖子掏出两百会子,交给高明。 蒋正后面是黑衣小吏,小吏后面还有人。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十个经验丰富的工匠。 他们非常好区别,一身短袖褐衣,手上长满了茧巴。 这些工匠互相看看,也从衣袖掏出一百文会子。 “各位匠师,一文即可。”高明本来不想收他们的捐款,看到他们也要捐款,急忙提示。 这是小圣人要求,他不敢不遵从。 两位小吏不禁大怒,掉头就要向高明论理。 吾等没有俸禄,为何还要收两百会子,而工匠这些泥腿子偏偏只要一文即可。 蒋正急忙拉住两个小吏,不停使眼色。 他们是小吏,这些太学生就是府尹也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他们这些小吏。 见到顶头上司使眼色,两个小吏只得作罢,一脸悻悻然。 但是让两个小吏吃惊的是,意外事情发生了。 一个叫白劳的一脸皱纹的五十左右工匠,拱手一礼对着高明说道:“吾等敬重鄂王,如果没有鄂王拼死拼活,胡人说不定已经打过长江,吾等早已作了亡国奴。这一百文钱一定要给,还请收下。” 两个小吏听到这里不禁脸红耳赤,恨不得地面有一个裂缝钻下去。 太学生只要这些工匠一文钱,偏偏这些工匠还要捐助一百文钱。 要知道,他们捐助不是会子,而是铜钱,比两个小吏还要多,相当于三百文会子。 高明一再推辞,但是白劳依然坚持,只得收下。 梅守来到工地,工地人很多,估计有千人左右工匠。 他们挑土的挑土,抬石的抬石,平地的平地。 满天星现在非常高兴,他不但成为临安府年轻一辈最有名气的名人,而且还与临安富商程肆的十二娘订婚。 从程肆的口吻看出,小圣人已经相中了他。 他现在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就是继续走科举之中,考上进士进入官场。 但是这一条路非常艰难,进士之路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即使他终于成功能够从千军万马脱颖而出,但是大宋冗员非常厉害。 一个进士能够授予正九品官已经不错,一个同进去甚至只有九品小官,只有三甲才有希望授予八品以上的官职。 他已经入小圣人法眼,至少一个从九品的小官是没有问题。 而且只要他干出一些成绩,青云直上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这一定有一个前提,就是一定要把鄂王庙修好。 鄂王庙占地不小,大约一百五十亩土地。 土地已经买下,石材木料等也到位,他们找了一个吉日,正式开工。 这么一个大的工程,他不敢私自作主,一直焦头烂额不已。 无奈之下,他上门找到自己的未来岳父程肆,希望他出一个主意。 程肆五十左右,一脸富态,脸上充满笑容。 他可能保养得当的缘故,虽然已经达到知天命之年,但是白发及皱纹不多。 程肆听了此话,摇摇头:“老夫乃是一介商人,这种关系鄂王庙信誉之事,老夫就不掺合了。” “小子经验不足,正需要程伯父带路,没有料到竟然是这个结果,实在可惜。”听到程肆不愿意加入,满天星忍不住叹气。 看到满天星一脸的失望,淡淡提示:“这个乃是你们太学生成立的维持会把持,老夫如果掺合,以什么名义,你的同窗如何看待?” “伯父言之有理,此事小子怎么办才好?”满天星失望之余,只好向程肆讨教。 程肆想了想,接着问道:“你们维持会有多少人,有副会长没有?” “小子乃是维持会会长,还有两个副会长。”满天星恭恭敬敬一礼,老老实实回答。 程肆点点头,喝茶一口,望着满天星:“这次鄂王庙乃是你们太学生发起的,你应该多与两位副会长商议,征求他们两人的意见。否则你的同窗难免有不同看法。” 经过程肆提醒,满天星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确实,这些钱乃是善款,他虽然没有贪污想法,但是挡不住别人向着这些方面想。 “小子告辞,回去与两位副会长商议。”满天星拱手一礼,匆匆告辞。 满天星刚刚离开,他的夫人程熊氏从屏风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丫环。 她不解地问道:“官人,这乃是名利双收的机会,为何放弃?”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不过此事涉及了文武相争,就是临安府尹也避之不及,更何况老夫乃是一介商人。”程肆忍不住摇摇头,叹了口气。 程熊氏也忍不住沉重叹了口气:“这个可是千古流芳,即使亏本也要做下去,更何况还可能稍稍盈利。” “老夫乃是一介商人,一身铜臭,岂能污了鄂王庙的声誉?”程肆重重喝茶一口,“太学生绝对不会让老夫掺合。” “这倒也是,鄂王乃是文武双全的圣人,官人一身铜臭确实不妥。”程熊氏摇摇头,带着沉重的语气,不甘心说道,“官人如果不是商人,一定可以参与的。” 满天星回到太学,找到两个副会长。 这两个副会长,一个叫文天祥,一个叫陆秀夫。 他对着文天祥与陆秀夫拱手一礼,问道:“宋瑞,君实,程员外不愿意参与,现在怎么办?” 第六百四十七、空中花园 尹久正在焦头烂额,谢忠已经来到府署几次。 谢忠是谁,乃是当今丞相的幕僚。 要知道,《大宋理报》经常以丞相口气发表文章的是哪个? 此人不是别人,就是谢忠。 虽然常人不知谢忠是谁,但是看过谢忠的文章,知道内情之人乃是丞相谢方叔的幕僚。 谢忠当然不会直说,但是其的意思非常明确。 他以前朝亡于藩镇为例,说了武将当政的危害性。 大宋好不容易把武将压倒脚下,绝对不能让前唐的悲剧重演。 鄂王庙代表是粗鄙武夫,不能让武将骑在文臣作威作福云云。 尹久一边心里吐嘈,朝廷为何不发文禁止,为何要让他这个府尹来阻止。 不过想到如果武将真的在文臣头上作威作福,他这个府尹心里也不是滋味。 想到这里,他答应谢忠,努力阻止鄂王庙修建。 离开工地之后,梅守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 他想了想,打道回到临安府,向府尹尹久禀报。 “府尊,这个鄂王庙修建遇到困难。”他想了想,不敢把话说满。 听到此话,尹久不禁大喜,终于听到一丝好消息了。 他强忍心里激动,故作平静端起茶杯,显示表情依然镇静。 尹久尽量用一种镇定语气问道:“子操,怎么回事?” 虽然他故作镇静,但是他眼里的炽热,还有一丝颤抖的手出卖了他。 “鄂王庙整个工地竟然没有真正掌柜,目前掌柜乃是满天星。满天星乃是一个年轻不像话的书生,能够当什么掌柜?”看到尹久的表情与动作,梅守虽然感到好笑,但是不是恭恭敬敬回答。 尹久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他有些奇怪地问道:“这个只能说暂时缺乏掌柜,可能马上就寻找掌柜。” “听说他找了一个叫做程肆员外来做掌柜,被拒绝了。”梅守小心翼翼地回答。 尹久点点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突出:“程员外在临安小有名气,虽然退下已经不在官场,但是与不少官员交往甚密。如果他拒绝了,临安想修建鄂王庙的看来一时难以找了。” “府尹,这个程员外还不是帮助你做生意,你以为吾不知道。”梅守张开嘴巴,真想说出此话。 但是他马上觉得不妥,急忙用喝茶来掩饰。 他不但不敢说此话,反而笑眯眯地说道:“府尊,这一群太学生眼高手低,难免最后是一个烂摊子。” “子操辛苦了,今晚老夫请客,子操务必光临。”尹久不禁哈哈大笑,笑眯眯说道。 梅守其实非常不想去,他想在小圣人与谢方叔为首之间的文人游离。 但是府尊请客,如果不去,显然是不给府尊的面子,以后必然要穿小鞋。 想到这里,梅守只得脸上堆满笑容:“府尊请客,属下荣幸之极。” 太学府。 听到满天星的说话,文天祥与陆秀夫互相看了一眼,让满天星觉得有些奇怪。 两人表情仿佛了然于胸,又仿佛出乎意料。 陆秀夫今年十八岁,文天祥今天只有十七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齿。 最后还是陆秀夫发言:“程员外乃是一介商人,有如此顾虑倒也不足为奇。” “程员外显然不想趟这一趟浑水,他不但是文人,也知道官场种种行为。当然,这个不是吾等学生能够了解的。”文天祥点点头,赞同陆秀夫的发言。 满天星一脸忧虑:“工程开工,显然不能停下,现在应该如何继续下去?” “都怪吾等太急了,想来一个既成事实,没有料到现在竟然没有人愿意出头。”陆秀夫一脸苦笑,后悔不迭。 文天祥摇摇头,也有些后悔:“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必须请人来把活计做下去。” “临安人吾等已经给了他们机会,是他们自己不珍惜这流芳千古的机会。”陆秀夫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文天祥想了想,叹了口气:“临安人精明得狠,毕竟临安乃是京城,牵一而发动全身,这个也不能怪他们。” “既然临安人不愿意接手,那么吾等就找一个愿意接手的人如何?”说完他打量满天星及与文天祥一眼,断然说道:“小圣人如何?” “现在看来,也只有小圣人才有这个胆量接这个活计了。”文天祥点点头。 说到这里,两人拱手一礼,对着满天星说道:“麻烦昌之(满天星字)跑一趟,请小圣人安排工匠来接手。” 两人之所以胆敢当维持会的副会长,除了他们自己见识与胆量之外,他们也相信小圣人最终会出手的。 三天之后,临安府署。 梅守被府尹幕僚尹福叫到府尹公堂,低头不敢面对尹久的咆哮。 “汝不是说鄂王庙已经遇到困难吗?怎么现在修建得越来越快了,听说地基已经搭建齐全。”尹久的口水已经沾到梅守的脸上,但是梅守根本不敢用袖子擦拭。 梅守想了想,小心翼翼,拱手一礼说道:“府尊,这次来修建的掌柜乃是赵家庄的,这个掌柜乃是小圣人的人。他们可是有这个胆量的。” 梅守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尹久。 “子操,他们就在临安眼皮子下面,怎么会没有问题。把眼睛瞪大点,发现问题就小题大做,出事老夫兜着。”尹久长袖一挥,把球踢了回去。 梅守不禁苦笑:“出事府尊会兜着,恐怕躲闪不及吧。不然为何出面总是下属,为何不是你这个府尊?” 但是此话不能说出,只得答应下来。 梅守想了想,现在府尊已经发话,出事他兜着,但是他转脸不论怎么办? “府尊,属下想讨一个手谕。”梅守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地问道。 尹久不禁愕然,有些恼怒成羞。 但是此事难办,不得不安慰手下。 他为了表示关心,故意问道:“什么手谕?” “属下要在去工地的路段设立检查点,以收税等方式进行检查,争取做到雁过拔毛,直至对方不能忍受为止。”听到对方答应,梅守打蛇随棍上,故意给尹久挖坑。 尹久想了想,摇摇头:“这个不妥,汝再想想,还有其它法子没有?” 尹久早已打算,无论梅守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不会答应。 听到尹久口惠而实不至,梅守终于明白了。 尹久肯定相把自己推出来,想要自己为难太学生,但是又不想承担责任。 天下哪有这种好事,不想承担责任,又要手下做事的道理。 但是府尊的话他又不得不执行,只得再次带领工房及工匠来到鄂王庙工地。 看到梅守又带着工房的人来到工地检查,高明不禁一皱。 此人眼光极为毒辣,上次竟然看出整个工地没有掌柜。 这次不知他又来出什么馊主意,高明一双眼睛警惕望着他。 看到高明警惕的目光,梅守淡然点点头,抚须问道:“掌柜在吗?” “官人找小人何事?”此时出来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对着梅守拱手一礼,不亢不卑。 梅守看着此人态度,不禁心里一动。 他虽然不是临安府尹,但是也是推官,位置排在府尹通判之后。 让他吃惊的是,此人不是文人,但是显然不畏惧他。 他不禁仔细打量此人,仅仅浓眉长眼,国字脸,虽然个子不高,身体极为粗壮。 他不禁问道质问道:“汝贵姓?” “免贵,小人姓刘名全,字明全,乃是鄂王庙工地的掌柜。”刘明全拱手一礼,不亢不卑回答。 此人年齿不过三十左右,竟然能够成为鄂王庙的掌柜,让梅守不禁怀疑不已。 要知道,这个乃是流芳千古的工程,至少应该五十以上的匠师才行。 梅守打量他一眼之后沉声问道:“刘掌柜,汝从事这个行业多少年,可有那些业绩?” 如果没有业绩,他必然以此为理由,要求对方更换掌柜。 “小人从事此行业已经十五年,虽然业绩不太出色,仅仅修建静远酒楼及醉春风茶楼。”刘明全拱手一礼,依然态度从容。 醉春风茶楼与静远酒楼乃是临安有名的高楼,有五楼高,与白矾楼齐名。 虽然与白矾楼都是五楼,但是其楼顶与白矾楼完全不同。 白矾楼楼顶乃是飞檐山顶,好看好看,但是最高地方也只有上五楼。 如果你要到楼顶,除非你有飞檐走壁的功夫。 但是醉春风茶楼与静远酒楼就不一样,楼顶竟然还可以上去。 关键的是,楼顶不但可以上去,上面还有另外一道风景。 楼顶不但栽种了花草树木,而且还有假山清池。 它四周还有栏杆,可以远眺临安的都城,上面雕龙饰凤,显得格外华丽。 此楼顶由于有一个与众不同的风景,被一个文士看了之后,不禁大为大为感叹:“此乃空中花园也。” “飞檐庑顶已过去,花园空中神仙居。”文士感叹之余,还情不自禁留下墨宝。 空中花园一出,立即引得临安文人墨客侍女的蜂涌而至,想一睹空中花园的风采。 按理说静远酒楼与醉春风茶楼有了这个空中花园应该满足了,没有料到有一个让临安人士痛恨不已的臭规矩。 它不但价格极为昂贵,而且每天只接待百人,理由乃是为了客官安全着想。 此规矩一出,空中花园顿时成为临安人氏身份象征。 听说那里乃是神仙仙境,也只有达官贵人才能享受。 梅守作为临安府的推官,自然去过空中花园。 他做梦也没有想过,屋顶竟然还可以做空中花园。 参加空中花园之后,他觉得此生没有遗憾。 如今听说刘明全乃是修建静远酒楼与醉春风茶楼的掌柜,梅守顿时肃然起敬。 他原来多多少少瞧不起短衣褐布打扮的刘明全,此时突然翻转过来。 他突然拱手一礼,口里郑重说道:“刘匠师,在下失敬,在下失敬。” “过奖,过奖,此乃小圣人设计,小人不过按步就班而已。”刘明全见到梅守前倨后恭,不禁暗暗好笑,口里淡然说道。 原来是小圣人设计的,听说小圣人乃是神仙弟子。 看来也只有小圣人这种神仙弟子,才能构思出这种适合神仙享受的空中花园。 想到这里,他对着西部的成都方向,深深一礼,表达自己的敬意。 既然空中花园乃是小圣人的设计,不是眼前这个刘掌柜设计,梅守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如果汝不能拿出让吾满意的筹划,他依然可以吹毛求疵,设法把这个掌柜挤兑。 他想了想,还是拱手一礼,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刘掌柜,可以计画?” 第六百四十八、名垂千古 “当然有,没有计画如何施工。” 刘明全一边说着,一边随后打开一个木箱。 他从木箱取出十张图案,一一摊开,交给了梅守。 梅守越看越心惊,这个计画也太齐全了吧,已经超过他的想像。 他一边看,一边喝茶。 虽然他脸部平静,但是心里并不平静。 梅守看完之后,交给工房典吏蒋正。 他只能是一个外行,看琴棋书画没有问题,但是要看具体的布局图就是外行了。 表面上是梅守带领他们来检查工地,实际把关还是蒋正。 尹久这样做有两个目的,其一考验监督梅守,其二,蒋正才是行业专家。 蒋正恭恭敬敬接过,希捷仔仔细细查看,没有漏掉一丝一毫。 第一张图案乃是总体布局图,由忠烈祠、启忠祠和墓园组成。 第二张则是忠烈祠布局图,它由山门、正殿、鄂王彩色塑像、香案、上书、札记等构成。 第三张则是启忠祠布局图,陈列鄂王的生平事迹。 第四张则是墓园,墓园重修,上雕横楞、画藻井、置瓦当、砌窗棂、设耳室等也都在模仿地上建筑。 第四张则是古树布局图,第五张则是鄂王画像,第六张则是鄂王的书法,等等。 梅守越来越惊心,蒋正是越看越骇然。 这个已经完成超过他的想像,他想到的,对方已经计画好了,他没有想到的,对方更是没有漏掉。 蒋正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对着梅守恭恭敬敬一礼:“匪夷所思,出乎意料,计画周全,无懈可击。” 梅守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蒋正。 他没有料到蒋正都无法挑出毛病,眼睛不禁乱转。 工房蒋正不是梅守安排出来的,而是尹久派出的。 梅守也不是傻子,对于蒋正来监视自己哪里不知道。 上次来检查工地,其实就是蒋正的提出,再由梅守告诉太学生的。 现在既然蒋正的这个高手都没有法子进行鸡蛋里找骨头,让梅守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 现在鄂王庙工程无论钱还是掌柜及计画,都无懈可击。 “官人,你年齿不小了,上面又没有人提拔,得考虑考虑了。”夫人梅徐氏的说过的话在他耳边回荡。 但是现在有人肯定要阻拦自己,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蒋正。 蒋正的前途与命运不像自己,乃是朝廷任命。 虽然府尹对自己前途有影响,但是他没有开革自己的权力,最多在吏部考核说一些不好的话。 也就是说府尹对自己命运有影响,但是不是致命性的。 但是典吏与小吏就不一样,府尹尹久完全掌握着他们完全的前途与命运。 这是一个难题,而且是非常大的难题。 怎么办呢?梅守看到十张图案,不禁灵机一动。 “蒋典吏,汝乃是内行,汝看看,这个鄂王庙能否流芳百世?”想了想,梅守把蒋正拉到一旁的另外一间小木屋,一边喝茶,一边淡淡问道。 蒋正听到此话,不禁愕然,推官此话是什么意思? 他思考一会儿,点点头,拱手一礼,小心翼翼回答:“禀告梅推官,诚如您所言,鄂王庙必定流芳千古。” “鄂王庙流芳千古,修建之人同样也要流芳千古。”梅守点点头,突然说出一句让人砰然心动的话。 蒋正一听,仿佛一个春雷在头顶炸响。 他不禁大吃一惊,目瞪口呆望着梅守:“梅推官,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如果有人想流芳千古,这是一个唯一的机会。”梅守淡淡说道,但是其中的份量不言而喻。 蒋正一听,一会儿脸色苍白,一会儿脸色通红,显然处于天人交泰之中。 这个一方面是名扬千古主诱惑,一方面则是前途与命运折腾。 他想了想,来到刘明全的小木屋。 他来到刘明全面前,拱手一礼说道:“刘掌柜,小人对刘掌柜佩服不已。” “哪里,蒋典吏过奖。小人更应该佩服蒋典吏,不但精通文墨,而且匠师活计同样没有落下。”刘明全不明白他为何要找自己,口里谦虚不已。 蒋正摊开计画图案,不禁拍手赞叹:“刘掌柜,此计画可以说前无古人,不知刘掌柜如何想出的?” 说到这里,他眼睛眨也不眨望着刘明全,眼里既有嫉妒,也有羡慕,还有崇拜的心情,等等。 “蒋典吏,这个计画图案不是小人设计出来的,乃是小圣人设计,小人不过按步就班而已。”刘明全脸一红,急忙辩解说道。 这个乃是小圣人所作的,如果让人误解是自己计画,那个不是成为盗贼了吗? 听到这里,蒋正心里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你计画就好。 小圣人乃是神仙弟子,他设计的当然不是吾等凡夫俗子能够相像的。 蒋正找去找刘明全,让梅守放心大半。 只要是人,没有人能够逃脱名与利的诱惑,而且名扬极大,可以说是千古流芳。 他真正担心的是,蒋正面对千古流芳诱惑不为所动,那么此人一定被利益塞满了整个心思。 如果蒋正确实是这样之人,那他不结交也罢。 但是梅守万万没有料到,蒋正回来之后,并没有如他相像那样心动。 “梅推官,鄂王庙确实会千古流芳。”他先是称赞鄂王庙,接着话题一转,“府尊对小人有简拔之恩,小人万万不能忘记。” 听到此话,梅守心里一惊,难道此人不会千古流芳的名气所动。 想到这里,他目光炯炯地望着蒋正,希望把他看穿。 被梅守炯炯目光望着,蒋正抬头就要对视,不知为何刚刚抬头就把头部低垂下去。 他知道自己窘态被梅守发现,急忙端起茶杯,迫不急待喝茶来掩饰自己。 蒋正突然发出“滋滋”声音,急忙给自己吹气。 他不禁皱眉,这茶水也太烫了吧。 梅守一直在观察蒋正,看到其表情,不禁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刚才看见尔的茶水快喝完,刚才给汝的茶杯加了开水,忘记告诉汝。” “谢谢梅推官,这是小人的茶杯,哪里用得着梅推官来加开水。”蒋正一边说着,眼里不由得一红。 官与吏俨然是两个阶层,两个阶层等级分明。 小吏给官泡茶加水乃是正常之事,但是官给吏加水几乎没有听说过。 官员能够给小吏加水,说明他已经放下架子,把你当他同等之人看见了。 梅守淡然一笑,一边喝茶,一边说道:“吾等已经同事一年之久,互相加水,正常不过。” “梅推官乃是朝廷命官,小人乃是小吏,梅推官此举让小人诚惶诚恐不已。”蒋正放下茶杯,有些惴惴不安的说话。 梅守仔细观察蒋正的动作,一丝一毫也没有放过。 “老夫知道蒋典吏心里感激之情。”他先肯定蒋正对府尹的感恩心里,接着话题一转,“如果蒋典吏没有过硬的本事,府尊会简拔汝吗?说来说去,汝的本事决定工房典吏非汝莫属。” 蒋正听到此话,更加惶惶不安:“梅推官太过奖了,小人几斤几两知道的。” “蒋典吏不过过于谦虚,凭着汝的本事,哪里没有用人之处?”梅守声音充满了诱惑,“临安虽然是京城,但是典吏是没有俸禄的。西县、金堂县、灵泉县虽然偏僻,但是却是有俸禄的。” 梅守最后说话,充满了意味深长的味道。 蒋正摇摇头,语气充满了听天由命的想法:“小人生于临安,长于临安,将来也可能死于临安,葬于临安。” 他说话越来越悲观,口气虽然平淡,但是也有暗淡心思。 “汝以前这样认为乃是理所当然,但是小圣人给了小吏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在哪里小吏不但有俸禄,而且小吏还可以晋升为官。当然这个是要有真正本事。”梅守打量着蒋正的表情,语气洋溢着肯定之意,“而汝,偏偏就有这个本事。” “梅推官,您也太抬举小人吧,小人没有那个能力。”蒋正双手乱晃,不停推辞。 梅守摇摇头,断然说道:“子中(蒋正字),老夫一直在观察汝,当然对汝知根知底。” 蒋正听到此话,一边摇摇头,一边喝茶。 “汝在这里喝茶,老夫与刘掌柜聊几句就过来。”看到蒋正陷入沉思,知道他心里极为矛盾。 蒋正点点头,拱手一礼:“梅推官,小人喝茶,请便。” 梅守当然知道蒋正的想法,他来到隔壁的小木屋,对着刘明全一礼。 刘明全急忙还礼,不知梅守这个监督自己的临安推官为何要一礼,难道有什么阴谋不成。 “鄂王能够安心长眠于此,又能流芳千古,乃是刘掌柜的功劳也。”看到刘明全脸上不解的表情,梅守又是一礼,语气充满了尊敬之意。 刘明全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看到梅守语气真诚,心里有些不解。 但是这个临安府的官员既然来示好,他自然不能将人拒之门外。 他向着鄂王墓恭恭敬敬一礼,随后郑重而严肃说道:“鄂王之所以能够流芳千古,不是因为小人修建了鄂王庙的缘故,而是因为鄂王尽忠报国壮举,以及杀得胡人胆战心惊的事迹。” “刘掌柜所言极是。”梅守先是肯定刘明全的说法,但是话题马上一转,“但是鄂王庙一出,就奠定了鄂王武圣的位置,那些别有用心小人就是想否认鄂王也无法否认。相信这个也是小圣人修建鄂王庙意义所在。” 刘明全没有料到梅守竟然如此说法,他急忙否定:“梅推官错也,这个不是小圣人的想法,这个乃是太学生的想法。” “太学生,太学生有其胆也无其力也,他们都是眼高手低之人也。”梅守不停摇摇头,叹了口气:“虽然善款已经到位,如果刘掌柜的站出来,他们能够修建鄂王庙吗?” 刘明全觉得梅守果然不凡,眼光极为毒辣,但是怎么会承认。 他一边喝茶,一边淡淡说道:“梅推官此话差矣,小圣人只不过顺应民意,把鄂王庙修好而已,不能留下一丝遗憾。” “对对,对对。”梅守不在强调小圣人个人因素,而是说道:“叫刘掌柜太见外了,老夫叫汝明全,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如此谢谢梅推官。”刘明全并不因此而欢天喜地,反而淡淡回答。 果然是修建过空中花园之人,言行举止如此沉稳,梅守暗暗想到。 他按照自己思路继续说下去:“老夫敬佩明全,让大宋从此有了传说之中空中花园,这个真的是涨了大宋脸面。” “梅推官此话让人汗颜,这个乃是小圣人功劳,岂能记在小人头上。”刘明全脸一红,急忙否认。 梅守摇摇头:“小圣人当然也有功劳,明全也有功劳。小圣人的功劳是计画及图案,明全功劳则是把小圣人的计画及图案变成鄂王庙。” “其实这些都是小圣人的功劳,没有小圣人的计画与图案,没有仙凝土的发明及使用,小人如何能够建成鄂王庙。”刘明全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急忙否认梅守给自己贴金。 梅守目不转睛地望着刘明全,没有料到此人如此谦虚。 梅守想了想,口里说出理由:“俗话说得好,老师引进门,修行看个人。小圣人给了再多书籍,如果所学之人没有好好学习并深入领会,岂能把老师的本事学到手。学到小圣人的本事,也是一种技能。” “如果非要说有些许本事,明全也只有这些本事而已,惭愧。”刘明全想了想,语气平淡说道。 梅守对刘明全极有好感,亲热说道:“明全果然是谦谦君子。老夫也有字,叫老夫子操即可。” “小人岂敢高攀梅推官?”刘明全感觉有些愕然,没有料到梅守竟然说出此话。 梅守摇摇头,有些惭愧摇摇头:“老夫倒是羡慕明全,必将名垂青史。” “梅推官把小人向火上烤,小人惭愧不已。”刘明全愕然,感到惭愧。 梅守望着他,语气极为肯定:“明全不但修建了空中花园,而且还修建鄂王庙,想不名垂青史都难。” “这是都是托小圣人之福,小人受之有愧。”刘明全汗颜不已。 梅守趁热打铁:“恭喜明全,汝也要流芳千古。” “汗颜,汗颜,小人汗颜。”刘明全双手乱晃不停。 梅守微微一笑:“明全,汝如此事业有成,叫老夫子操哪里有不妥之处?” “梅推官如此礼结,让小人高攀,小人再也不识抬举,那就见外了。也罢,明全就叫梅推官为子操。”刘明全恭恭敬敬一礼,正式称梅守之字。 两人互相称了对方字,心里顿时越来越亲热。 梅守与刘明全闲聊一会儿,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他一边喝茶,一边不经意说道:“明全,吾等也想修建鄂王庙,不知可以不?” 第六百四十九、长线钓鱼 “欢迎之极。”刘明全在愕然之后,立即表态。 他原来以为太学生参与,没有料到竟然现在竟然还有临安府官员参与。 没有官方参与,那个还停留在民间层面。 而修建鄂王庙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还是希望得到官方承认,得到朝廷承认。 如果有了官员参与,性质就不一样,说明已经有官员认为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要知道,修建鄂王庙乃是与整个朝廷的文官作对,要得到文官的承认无异于与虎谋皮。 大宋的武将就是这么悲哀,偏偏朝政被文官把持着。 如果不是这样,像秦桧这样大奸臣又怎能以莫须有的罪名把鄂王杀害。 梅守不禁大喜,他只是试探一下,没有料到竟然得到刘明全的回应。 梅守接着皱眉,担心说道:“老夫只是文官,对于建筑不懂,真正懂之人乃是蒋典吏。” “子操的意思就是最好把蒋典吏也拉进来吗?”刘明全听到此话,立即明白梅守想法。 梅守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说道:“不过蒋典吏非在下能够节制,他乃是府尊的人。” “子操,汝的意思是蒋典吏非常关键?”刘明全想了想,想了解情况,试探着问道,“他对鄂王庙是什么想法?” “蒋典吏认同鄂王庙会流芳千古,但是他的前途掌握在府尊手里,心里举旗不定。”梅守把自己知道情况通报一下。 刘明全想了想,顿时明白了蒋正心里真实想法。 毕竟蒋正不是官,而是一个小吏,前途与前途与命运完全掌握在府尊手里。 他是临安府府尊的眼线,表面上受梅守的节制,实际上是来监督鄂王庙修建,同时也监督梅守这个推官的。 刘明全想了想,试探问道:“蒋典吏对金堂县、灵泉县西县有想法没有?” 毕竟临安乃是天子脚下,金堂县、灵泉县、西县虽然不错,但是太偏僻了,离临安四千里路甚至五千里路。 “这个老夫就不知道。”梅守放下茶杯,望着刘明全,不紧不慢回答。 只要你不反对就好,看来重要的是游说蒋正。 想到这里,刘明全拱手一礼:“子操请慢慢喝茶,在下失陪,想去问问蒋典吏。” “这个醉春风不错,现在已经秋末,翠绿仿佛还在阳春三月。老夫正好喝茶,明全请便。”梅守摆明了不想掺合。 这个当然得依靠自己,刘明全想了想。 他来到隔壁小木屋,只见蒋正也正在一心一意喝醉春风茶叶。 两人没有深交,如何与对方交流呢? 看到蒋正一心一意喝茶,刘明全灵机一动。 他端起茶壶,一边给蒋正加水,一边不经意问道:“蒋典吏喜欢醉春风?” “正是,这个醉春风确实神奇,虽然现在已经是秋末,但是它的茶叶依然鲜嫩如阳春三月。”蒋正一边看着刘明全加水,一边打量他一眼,随后望着醉春风,有些惊讶地说道。 刘明全点点头:“醉春风就是这样好,无论在枯叶残枝的秋天,还是大雪漫飞纵观天下,能够让人喝到还是阳春三月的茶叶。” “现在不是秋天,难道寒冬也会这样?”蒋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已经觉得醉春风神奇了,没有料到这个茶叶还更加出乎意料之外。 刘明全点点头,干脆向他透露一个底:“小圣人对于醉春风采用一种保鲜手段,让醉春风茶叶一年四季都一样。” “那太好了,如此而言,有了这个保鲜手段,醉春风才能真正符合其名也。”蒋正不由得拍手赞叹。 刘明全意味深长地打量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喝了醉春风之后,由此不想喝其它茶叶也。” “就是,醉春风一出,世上再无茶叶也。”虽然他以前喝习惯了团茶,但是与醉春风比较,根本就难以相提并论。 一个仿佛风华正茂的少年,一个如日落西山的老年,两个根本就还在一个层次之上。 他毕竟是一个小吏,还要养家糊口,能够喝团茶已经不错。 家里倒是有一包醉春风,不过他自己一直舍不得喝,只有客人来了才用来招待客人。 他这些日子过来,天天都有醉春风喝,让他不禁产生一个想法,天天来巡查一次,那么醉春风就必然不断。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他毕竟在临安府做事,根本就不可能天天来到这里喝醉春风。 刘明全也给自己与对方重新泡了一杯醉春风,笑道:“看来吾等都有共同喜好,喝习惯了醉春风,其它茶叶皆无味也。” 两人顿时有了共同话题,从茶叶谈到酒,还有诗词文章。 蒋正中举过,可惜没有考上进士,因此也算一个标准文人。 蒋正越谈越骇然,他第一印象刘明全乃是一个粗鄙匠人而已。 因为刘明全一身短袖褐衣,相貌也不温文儒雅,相貌衣着打扮与文人无关。 没有料到,两人一番交谈下来,竟然越谈越亲热。 他哪里知道,刘明全虽然不是文人,但是通过夜学学堂恶补。 不但能够认字上千,而且还重点学习诗词及茶酒方面知识礼仪,基本上是半个文人。 正好此时到了中午时间,刘明全作东,维持会三位会长、还有高明等人陪伴,邀请梅守、蒋正等人宴席。 工地有一个食堂,不但有大厅,还有几个雅间。 梅守与蒋正等人本来觉得工地是一顿便餐,没有料到这里什么烧白、回锅肉、鱼香肉丝、东坡肘子、开水松菜、妖芋烧鸭子等等。 不但如此,竟然还有琼浆玉液酒,这个可不是那种浑浊的米酒。 梅守与蒋正一边品酒,不禁互相望了一眼,最后还是由梅守发话。 “看到这两桌酒席,仿佛让吾等置身于静远酒楼也。”梅守一边美滋滋品尝美酒佳肴,一边不禁感叹。 不但他两人有这种感觉,就是满天星、文天祥、陆秀夫也纷纷点点头,目光一趟望着刘明全。 刘明全扫视众人一眼,不禁噗嗤一笑:“汝知道这个静远酒楼是哪个开的吗?” “听说这个静远酒楼乃是一个女掌柜,姓名李何氏。没有料到一个弱女子,竟然开一个诺大酒楼,而且还在京城站稳了脚跟。”梅守想了想,终于才想起这个酒楼乃是一个女掌柜。 他怎么也不明白,一个小县城的来的酒楼,不但在京城站稳了脚跟,而且还加压矾楼。 现在矾楼已经放在架子,跟着静远酒楼学习炒菜。 只要静远酒楼推出什么名菜,矾楼上到掌柜、掌灶下到店小二,必然到静远酒楼去棒场。 按理而言,静远酒楼是他们竞争对手,他们不应该给准竞争对手棒场。 但是没有法子,他们不去亲自品尝一下,怎么知道对手的菜品如何,滋味如何,优点如何? 矾楼掌柜一边品尝静远酒楼的,一边苦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孙子果然诚不欺吾也。” “他这个妖芋烧鸭子,确实味道不错,香辣确实到位。”矾楼店小二一边胡吃海塞,一边赞叹不已。 “他这里有妖芋、有老姜、还有鸭子,只是不知火候如何、配料比如何,回去还得慢慢调试。”掌灶一边慢嚼细咽,一边分析菜品特色,一边思索如何模仿。 既然京城就有名的矾楼都如此,静远酒楼更是成为美食家的乐园。 虽然白矾酒楼模仿出来静远酒楼的菜品,但是对于真正的美食家而言,静远酒楼才是正品。 事实也是如此,白矾酒楼虽然有些像,但是在色香味总是有一段距离。 不过白矾酒楼生意还是红火,他们虽然菜品不如静远酒楼,但是价格占优势。 而其它那些小酒楼,也只好跟着学习静远酒楼菜品。 当然,他们的色香味不但不如静远酒楼,就是连白矾酒楼也比不上,价格只好更低。 千万不要以为他们的菜没有人品尝,菜也九品,人也有三流九教。 这些人虽然不能上静远酒楼及白矾酒楼,但是能够吃到这个菜品,也足以让他们自豪。 他们可以逢人就说,烧白、肥锅肉、妖芋烧鸭子,吾等也吃过,它们的色香味如何如何。 当他们看到哪些还没有品尝过这些名菜之人不停吞咽口水,当然就觉得高人一等了。 白矾等酒楼有了兴趣,不禁打听这个酒楼的总掌柜是何方大神。 万万没有料到,这个仅仅是一个弱女子,年齿也还没有到三十。 可以说此女子的酒菜不但养活了静远酒楼,也养活了一些根本没有名气的小酒楼小餐馆。 虽然这些餐馆对着这些弱女子是嫉妒,但是更多的还是感激。 只是如此一个弱女子竟然能够撗扫天下,你让天下那些名厨名灶脸面放在哪里呀。 “实话告诉在场诸位,静远酒楼的总掌柜李何氏乃是小圣人的舅母。”看到在场众人渴望的目光,刘明全淡淡说出答案。 蒋正不愧是工房典吏,马上得出答案:“小圣人乃是神仙弟子,如此说来,这些菜品也是小圣人发明的吗?” “然也,静远酒楼一度经营不下去,差点垮掉。小圣人只好出手,发明了一些菜谱,没有料到竟然救活了静远酒楼。”刘明全向现在之人说起静远酒楼的由来,心里不禁涌起自豪之感。 梅守与蒋正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眼里涌起羡慕加嫉妒的目光:“小圣人不但对自己亲人好,就是对汝等这些下属也好,不然怎么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工地食堂,吃到堪比静远酒楼的美味。” “小圣人等下属好的地方还多呢,比如购买赵家庄的制作物事如醉春风茶叶可以打九折,比如退休还有退休的俸禄,生病还有医保,年过花甲无业之人及三胎以上也有补贴,就是购房同样也有什么住房公积金。可以说,小圣人几乎把一个人生老病死都照顾了。”刘明全见到两人嫉妒目光,不停在诱惑梅守蒋正等人。 听到小圣人对待自己手下如此之好,两个小吏不禁低头下去。 他们不但没有听说过这些,而且还没有俸禄。 蒋正与梅守两人互相看了看,不禁面面相觑。 蒋正打量两个手下一眼,看到他们痛苦的目光,心里不禁一动。 他想了想,忍不住问道:“听说金堂县、灵泉县等地,典吏小吏也有俸禄,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此话当然属实,而且同样享受住房生病等补贴。”见到两人上钩,刘明全心里大乐,继续诱惑。 蒋正打量两个两个手下,只见他们望着刘明全,眼里露出炽热的目光。 他知道这三个县的待遇极极好,整个大宋能够如他们做到这些,几乎没有。 看着两个手下的一脸羡慕,他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虽然是一个典吏,但是同样也没有俸禄,更不用说还有什么补贴。 想了想,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小心翼翼地问道:“听说这三个县的小吏,也要考试?而且还是什么秀才考试?” 两个小吏一听,炽热的目光顿时暗淡下去。 第六百五十、愿者上钩 “是的,确实要参加考试。”刘明全肯定蒋正的提问。 蒋正眼睛转了两圈:“吾乃是举人,不知能否考上?” “子中有举人功名,又有从业多年经验,考上的希望很大的。”刘明全打量他几眼,脸上一片微笑,以一种肯定的语气回答。 蒋正大喜,脸上洋溢着动人的光彩。 看到他的两个手下一脸暗淡,他指了指他们之后又问道:“吾的两个跟班呢?” “他们当值多少年了?”刘明全顺着蒋正的目光看了几眼,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蒋正想了想,目光从两个手下收回,望着刘明全问道:“已经快十年。” “不错,认识多少字?”刘明全点点头,称赞一下继续问道。 两个小吏听到蒋正与刘明全对着他们评头论足,一时紧张不得了,手里的筷子几乎拿捏不稳。 但是这个又事关他们的前途未来,不得不竖起耳朵听话。 蒋正打量两个尖起耳朵手下,心里不禁微微一笑。 但是他表情依然严肃,郑重说道:“他们两个识字大约三千。” “能识字三千,又当值快十年,经验丰富,问题不大。”刘明全打量两个小吏一眼,一脸微笑,语气充满肯定。 两个小吏不禁大喜,互相拱手祝贺。 此时梅守脸上也充满笑容,随后有些凝重,不经意问道:“老夫假如要去,不知有安排没有?” 所有人面面相觑,没有料到梅守也竟然动心。 想到这里,他们纷纷向着刘明全望去,看他如何处理此事。 他可是临安府的推官,仅仅排在府尊与判官之后,是实实在在的朝廷命官。 知县一般是七品,而他还是实实在在的从六品。 毕竟,临安府的推官,比起普通州府的推官高一些,也是正常的。 “子操想来西部,当然欢迎。”刘明全想了想,点点头,打量众人一眼,目光停留在梅守身上,“有两个县可以供子操选择。” 所有之人互相看了看,没有料到四川那边竟然还有两个县供他选择。 只是梅守乃是推官,他愿意去吗? 梅守脸色微变,但是他风度极好,不像其他人脸色大变。 他喝茶之后,迅速调整表情,望着刘明全,看看他如何说下去。 刘明全说话的时候已经望着他,淡淡说道:“这两个县的人口都是不少,金堂县人口已经接近十万,西县人口是十五万。” “什么,这两个县竟然有如此多的人口,这不相当于大宋一个州吗?”蒋正忍不住惊呼起来,惊呼之后觉得不对,自己实在有失文人风度,急忙用喝茶来掩饰自己。 不但他如此,就是其它人也目瞪口呆,有的甚至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巴。 文天祥与陆秀夫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忍不住高兴之余,不解地问道:“为何这两个县这么多人?” “可能尔等没有想到吧,”刘明全点点头,扫视众人一眼,“金堂县半年不到五千人,西县半年也只有一万人,而且还在胡人手里。” “什么,怎么会如此?”文天祥与陆秀夫一时不明白,心里更加吃惊。 他们两人半年之前一个在江南西路,一个还在镇江,自然对保安团还不了解。 刘明全见到见到两人表情,一时觉得奇怪,但是他还没有多想。 他打量两人一眼,仿佛在加快当时情形一样,用沉重语气回答:“半年之前,胡人攻打嘉定,嘉定被十万胡人团团包围三个月,城里只有余学士率领不到三万兵马苦苦死守。自然,余学士无法腾出手来反攻胡人,只得听任胡人占领包括金堂县、灵泉县在内的成都。” 听到如此之多胡人攻打嘉定,在场之人脸色苍白。 “不但如此,余学士还要求四川各地支援嘉定,如果没有各地不支援嘉定,嘉定迟早要被胡人攻下,胡人攻打三月,嘉定城内已经损失五千兵马。” 听到此话,现场众人才知道战场之凶险,有人甚至摇摇欲晃。 “接到余学士的命令,昌州也派出一支兵马解困,可惜那五千大军主力找了一个理由,竟然中途溜走,只有小圣人的三千送粮草的兵马到了嘉定。”刘明全接着说道,脸上充满了恨意。 文天祥一脸不明白:“他们既然是主力,为何中途还要溜走?” “自然是害怕胡人,借口是支援潼川府,结果还没有到潼川府就打道回府。”刘明全说到这里,放下手里碗筷,狠狠地砸八仙桌上面,菜汤溅到他的脸上仿佛也没有觉得。 早有小二来收拾八仙桌,随后给他们每人泡茶。 刘明全喝茶一口,感觉自己心里平静了许多。 满天星、文天祥与陆秀夫三人互相看了看,跟着一起拍打桌子,大声喊道:“此乃国贼,当诛之。” “确实是国贼,此人是谁?”梅守没有他们激动,他方向一转,直接问此人。 刘明全有些复杂地打量梅守一样,恨恨地说道:“此人乃是昌州团练使王文正,他也是进士。” “原来文官?只是小圣人为何不弹骇他?”梅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看来非常正常。 他现在已经隐隐约约明白小圣人喜欢武将的原因,武将不怕死。 不但他感觉有些奇怪,就是文天祥、陆秀夫、满天星等人也觉得奇怪。 刘明全淡淡一笑:“小圣人刚刚被朝廷封为朝请郎,还是一个散官,哪里有权力弹骇团练使?关键的是,是弹骇重要,还要救嘉定重要?” “赞,大赞。小圣人高义。军情如火,确实应该去支援嘉定。”梅守点点头,极力称好,“小圣人又是如何攻打胡人,毕竟他们运送粮草的兵马?” “问得好。小圣人白天观战,胡人几度杀上嘉定城楼,知道胡人确实厉害,加上兵马不足,根本不能硬碰硬。寅时过后,才派出用火器炸开睡得死沉沉胡人的营帐,又派出骑兵加上火器,加上嘉定里应外合,胡人在混乱之中炸营。但是胡人大帅极有能力,手下万夫长也不错,率兵纷纷反击,小圣人被迫把全部兵马甚至亲兵也派上,自己身边只剩下一百亲卫,没有料到胡人上千散兵竟然杀到他们营帐来,而且还是偷袭。” 刘明全一一娓娓道来,仿佛身临其境,让听者个个脸色苍白。 梅守听到这里,虽然脸色苍白,但是他毕竟是一个推官,急忙用喝茶来掩饰自己。 蒋正与梅守也差不多,身子听到这里缩成一团,也跟着喝茶来掩饰自己。 两个小吏听到这里,急忙以袖掩面,跟着用喝茶来遮住自己不安。 文天祥与陆秀夫、满天星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料到战场竟然如此凶险,紧紧咬住下巴,不让自己发出出来。 “在这关键时刻,小圣人的亲兵在巡视发现了偷袭的胡人,但是毕竟人小处于劣势。此时,小圣人虽然年仅十一岁,睡眠也不足,亲自带领一群护士及伤员,使用火器击败近身的胡人。”刘明全仿佛沉浸在回忆之中,“直至天亮,保安团才凭着火器优势,彻底击败胡人。但是成都还有一千胡人。” 听到小圣人终于击败胡人,在场之人松了口气。 想到成都还在胡人手里,他们右手还是紧紧握成一个拳头,牙齿紧紧咬住嘴唇。 “还好,小圣人这些精兵已经三个月的训练,又是骑兵,一些追击溃败的胡人,一边拿下成都潼川府。” 梅守听到这里,不禁眉头一皱,有些疑惑地问道:“小圣人哪里来的骑兵,火器竟然是如此厉害,竟然击败了围困嘉定三个月之久的胡人?怎么以前的火器没有这么厉害?” “小圣人的骑兵的马匹,乃是向大理购买的。火器乃是小圣人发明的,威力比以前大了十倍,不但体积小,而且还可以用手扔出。胡人从来没有遇过这种火器,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加上又是深夜偷袭,嘉定兵马趁机杀出,胡人最终惨败。”刘明全面对梅守不解,一一进行解释。 众人不禁目瞪口呆,没有料到小圣人发明的火器如此厉害。 原来胡人不是不厉害,而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火器,加上又是晚上偷袭,最终以少胜多击败胡人。 “小圣人虽然把成都从胡人手里解救出来,但是成都受到胡人两次洗劫,已经十室九空,昔日天府之国仿佛变成一片人间地狱。”刘明全说到这里,眼眼忍不住红了。 “这些胡人该杀。小圣人是如何处理这些胡人呢?”文天祥忍不住捶打一个八仙桌,咬牙切齿地问道。 刘明全也咬牙,恨恨地说道:“小圣人当然没有放过这些作恶的胡人,审讯过后,把这些胡人全部砍头,还在成都垒成五千人头的京观。” “小圣人做得好,这些胡人的头颅竟然做成京观,吾等必定到哪里看看。”陆秀夫一脸兴奋地说道。 梅守打量三个太学生一眼,双手贴着蒋正的耳朵,悄悄说道:“京观是什么,全部都是白森森死人骨头,他们有这个胆子不?” “就是,这一群太学生眼高手低,就拿这次鄂王庙修建之事而言,如果没有赵家庄接手,绝对是一个烂摊子。”蒋正点点头,深有同感。 梅守双手离开蒋正,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金堂县不是只剩下五千人,为何现在接近十万人了呢?” 第六百五十一、长治久安 “问得好。”刘明全马上回答,但是并没有说话。 听到刘明全在吊在场之人胃口,众人不少恼怒不已,特别是梅守。 他如果要去金堂,必然要对金堂县来一个彻彻底底了解。 刘明全看见众人表情,不好意思说道:“有些口渴了,想喝茶。” “正是,应该解渴。”梅守亲自拿起八仙桌的茶壶,给刘明全的茶杯加水。 “谢谢。”刘明全感激看了梅守一眼,用茶滋润一下嗓子。 刘明全点点头,继续说道:“为了让金堂县增加人口,小圣人使出了许多法子。” “竟然使出许多法子?”陆秀夫没有料到事情竟然如此复杂,“小圣人为何要这么做?” 果然是书生,不识人间烟火。 刘明全打量他一眼,淡淡说道:“如果不给金堂县增加人口,金堂县很快就要撤消。” “竟然有这么一回事?”陆秀夫向着梅守拱手一礼,“梅推官,敢问这么什么原因?” “朝廷有规定,万人以下撤县,万人到两万人只设立主簿,两万人三万人之间只设立县丞。” 梅守一边还礼,一边说道,“当时金堂县不足一万,如果不增加必然要取消。” 梅守对下人未必还礼,但是对文人一定还礼。 这三个一心一意读圣贤书的太学生,不禁面面相觑,没有料到官场如此复杂。 蒋正望着三个不解的太学生,说出另外理由:“朝廷考核官员,其一是人口,其二是税赋,其三是田土。” 三人互相看了看,脸色苍白,原来朝廷的官员不是那么好当。 想到这里,三人尖起耳朵,看看小圣人是如今解决这个难题的。 “如此看来,小圣人碰到的难题不是一般的大,小圣人又是如何解决的呢?”文天祥好奇地问道。 刘明全点点头,看来文天祥确实有上进心,他扳着手指开始讲解。 “其一,由于金堂县人口不足,有大量荒废的土地。小圣人原来给来金堂县的每人分配5-10亩田地,当然来得越早,土地走好。” 梅守与蒋正互相看了看,两个早已想到这些,互相点点头。 接着由梅守说道:“这个理所当然,人少地多,在下老夫也能够想到。” “确实,这个只要是主政一方,都是这个策略。”刘明全点点头,接着话题一转,“但是小圣人这个策略与其它地方不一样。” 梅守与蒋正不禁讶然,没有料到小圣人与他们相像不一样。 “哪些不一样?”梅守毕竟要从治县一个角度考虑,自然要反问。 他不相信,小圣人还能想出前人没有想到的法子。 刘明全点点头,提出一个让人沉思的话题:“子操想想,为何每个朝代,开始土地人人都有,到了后来百姓手里的土地越来越少,有的沦为佃客,有的甚至沦落到卖儿卖女的地步?” “这个,这个,这个是一些好吃懒做,不思进取的缘故,不然为何就没有了土地了呢?”梅守不愧为在钱塘县呆过,对于这些说出自己的理由。 “好吃懒做确实也有。”刘明全赞同的他的想法,但是马上又是转变口气,“但是遇到天灾人祸呢?或者遇到有人巧取豪夺呢?” “这个,这个,朝廷应该想法制止。”梅守一时没有策略,只好把责任推到朝廷身上。 刘明全摇摇头:“朝廷如果能够解决,早已解决了。但是土地兼并每个朝代都有,说明根本就没有解决问题的法子。” “确实,这个是一个世世代代的难题,请问小圣人如何解决的?”听到这里,梅守想到脑袋也没有想想出来,不由得向着刘明全恭恭敬敬一礼。 不但他如此,就是其它之人也个个尖起耳朵,看看小圣人是如何解决的。 “小圣人给了农人一个法子,就是这些土地全部收回官府,百姓只有土地使用权,但是没有产权。因此农人想出卖土地,或者有人想巧取豪夺,根本就不行,因为土地的产权始终在官府手里。”刘明全见到把这些人胃口中,吊得差不多了,才有些洋洋得意得出答案。 梅守不禁一拍大腿,大姆指立即竖起:“妙,大妙,好妙。” “善,大善。”蒋正听了不禁拍手击叹。 文天祥与陆秀夫都是大地主之家,也就是所谓的那种耕读世家。 两人年齿不大,对家里土地没有其它想法,觉得小圣人确实要根本上解决了土地兼并的问题。 一个叫做肖化东的小吏想了想,觉得依稀有些不太对劲。 他突然向着刘刘明全拱手一礼,提出一个问题:“刘掌柜,小人不知能否提一个问题?” 他是小吏,严格说来应该监管刘明全的。 但是刘明全身份与其它掌柜不一样,不但是修建过空中花园的赵家庄的一个掌柜,而且还与推官交好,他不能失了礼数。 “不妨说说。”刘明全一边还礼,一边打量此人两眼。 这个叫肖化东的不过二十多岁,但是能够提出问题,显然是一个喜欢动脑之人。 肖化东想了想,接着问道:“员外把土地出租给佃客,乃是一年或几年出租一次,员外收租是五成。敢问官府如何出租时间多长?收租又是多少?” 他这个问题比较尖锐,让梅守与蒋正不禁多看他一眼。 他们两人没有与农人打过交道,自然不知这些。 但是肖化东曾经收过税赋,自然对这些比较了解。 “汝确实不错,问题想到周到,而且问到点子上面的。”刘明全点点头。“金堂县、西县的税赋不高,目前只有一成,官府也不加收其它税赋。官府出租给百姓时间,比较固定,目前是十年期限,而且还要给百姓发放土地出租证明,证明这一块土地出租给某人使用。” “大宋其它地方和税赋都是两成甚至三成,如此低的税赋,如何完成朝廷税赋?”梅守不禁大惊,如果他到哪里当知县,不到一年就要下台,这个怎么办? 蒋正与肖化东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对于朝廷税赋有切身感受。 虽然看到有些农户吃不饱,但是也没有法子,不然他们自己也要趺入其中。 刘明全淡淡说道:“金堂县、西县、灵泉县虽然土地税赋极底,但是富得流油。” “为何这些县富得流油?”梅守拱手一礼,明明税赋极低,偏偏又富得流油。 刘明全一边还礼,一边依然淡定从容谈吐:“这个很简单,因为有赵家庄。赵家庄的缴纳的税赋要占七成以上。” 说到此处,他怎么不能为自己作为赵家庄一员而骄傲自豪。 “难道比临安府还高?”梅守根本不敢相信的自己了耳朵。 刘明全点点头,语气极为肯定:“当然,所以这三个县的小吏也有俸禄,不然钱从哪里来。” “错也,错也。”蒋正摇摇头,说话让人有些莫名其妙。 肖化东不禁愕然,难道刘明全说话错误了吗,不然怎么说出此话呢? 刘明全也感觉有些吃惊,望着蒋正问道:“子中为何错也?” “当初家人劝说在下去金堂县参加秀才考试,可是在下觉得太远,这里又是京城,就断然否决家人想法,现在想来悔之晚也。”蒋正不停敲打八仙桌,摇摇头,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 刘明全摇摇头,急忙说道:“不晚,不晚,现在还来得及。” “听说金堂县及灵泉县已经举办了秀才考试,不是已经晚了吗?”蒋正捶胸顿足,继续摇头。 听到这里,肖化东与另外一个小吏不禁低头下去,好不容易听到能够给小吏发俸禄的县,没有料到事情已经水过三秋。 刘明全看了三人失望的样子,淡淡一笑:“机会多得是,现在嘉定府的龙游县、昌州的昌元县、井研的盐亭镇正准备秀才考试,相信三位必中。” “龙游县、昌元县及井研县,好像不是属于小圣人管辖,为何也要举办秀才考试呢?”蒋正开始高兴,不过很快就把头部低垂下去。 刘明全心里颇有一番自豪:“道理非常简单,因为这三个地方都有赵家庄的作坊,同样富得流油。” “虽然有赵家庄的作坊,可是官府不是小圣人。”蒋正说到心里,不禁垂头丧气。 刘明全知道他们心里的顾虑,继续耐心说道:“嘉定知府是小圣人的老上司,昌元县的知县是小圣人的老师,井研盐亭镇乃是小圣人亲自建立的。尔等想想,小圣人会不会影响他们?” “如此说来,那一定没有问题。多谢告之。”蒋正不禁大喜,急忙拱手一礼。 蒋正三人互相拱手一礼,互相祝贺。 肖化东想了想,有些犹豫不定:“刘掌柜,是否真的可行,毕竟哪里离临安府有三四千里。” “就是,临安小人世世代代居住这里,万一,万一没有考上呢?”另外一个叫做蒲易的小吏,更是担心不已。 刘明全一脸微笑,点点头望着他们:“尔等三人在天子脚下,受到大宋京城文风熏陶,又在这里做事多年,考上应该没有问题。” “多谢刘掌柜。”三人不禁大喜,终于彻底放心。 刘明全打量他一眼,语气带着一丝神秘:“其实真正有前途的不在这三个地方。” “那还有哪个地方?”三人又是拱手一礼,高兴地问道。 刘明全指了指西北方向:“西县,西县不但人口达十五万之巨,而且作坊更多。” “听说那里与胡人打得死去活来,西县又远离成都,偏偏中间是难于上青天的蜀道,什么时候被丢失都不知道。”三人互相看了看,梅守摇摇头。 “危险?”刘明全摇摇头,叹了口气:“实话告诉尔等,小圣人目前还在西县。” 三人又是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大惊失色,陷入沉思之中。 小圣人还在哪里,说明什么,西县至少暂时安全。 梅守看了蒋正一眼,也陷入沉思之中。 大宋皇宫,勤政殿。 理宗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宫女弹奏《山水之间》。 他现在每天必听《山水之间》,他觉得这是治疗他心病的最好良药。 如果一天不弹奏,他就要发怒,心病更加沉重。 突然,理宗被案几上面的《大宋中华报》一则消息震惊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里顿时又打破了。 他不禁一拍案几,茶杯砰砰跳了起来,随着掉在地板上面。 滚滚的茶水流在贴身内侍董宋臣脚下,但是他不敢挪动右脚,害怕把案几掀倒。 他不禁向着《大宋中华报》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太学生修建鄂王庙,临安府尽力监管》。 董宋臣不明白,临安府不是一直反对修建鄂王庙吗,为何又与太学生混在一起了呢? 第六百五十二、积善积德 鄂王庙工地里,食堂。 这里本来是食堂,把饭菜收拾之后,泡茶一杯,转眼之间则变成茶堂。 “今日受教多多,感谢刘掌柜。”梅守对着刘明全拱手一礼。 刘明全有些不好意思:“在下何曾指教各位,只不过把小圣人的做法讲解而已。” “刘掌柜,这是其一,不知还有其二,其三没有?”梅守现在感觉小圣人打开一条全新的治理方式,他还想学到一些治理法子。 要知道,这些书籍上根本就没有。 小圣人果然不愧为神仙弟子,不但发明醉春风茶叶、牙刷、牙膏、仙凝土等这些物事,更发明一种全新的治理法子。 刘明全点点头,出其不意地说出一句:“其二,就是抓人。” “什么,抓人?”文天祥与陆秀夫三人面面相觑,好像恶人才能被抓人,普通平民为何也要抓人,陆秀夫惊讶问道。 看到所有之人一脸懵逼的样子,知道他们一时并不明白其中含义。 刘明全扫视众人一眼,并没有回答提出一个问题,反而问道:“金堂县原来有五万人,为何只剩下五千人了呢?” “难道那四万多人都被胡人杀死了?”陆秀夫脸色苍白,身子颤抖不停,“难怪小圣人要杀胡人筑京观。” “胡人没有屠城,哪里死了这么多人。”刘明全摇摇头,望着陆秀夫,看看他如何理解。 陆秀夫果然一时不明白原因,挠了挠额头,有些心急问道:“就是,那他们到了哪里去了呢?” “汝想想,既然没有屠城,应该哪里去了呢?”看到陆秀夫还是没有想出,刘明全只好给出答案,“那必然是逃离家园了,哪里安全就逃到哪里。比如嘉定、内江、昌州这些地方。” 陆秀夫点点头,承认这一点:“虽然背乡离井,但是这些地方安全,自然要逃到这些地方,换成学生也会如此。” 刘明全点点头,欣慰地看了他一眼:“正是如此。” “虽然逃到这些地方,为何又要抓人呢?如何抓人?”陆秀夫被刘明全这个抓人的词儿搞糊涂了,迫不急待想搞清楚。 不但陆秀夫如此,其它人也一脸好奇望着刘明全,看看是如何“抓人”的。 刘明全微微一笑:“抓人自然是一种笼统的说法,当然不可能真的派人捕快把人抓回来。而是派出有声望的乡绅等人,动员那些离乡背井之人回来。” “可怜的还是老百姓,如果可是战争,哪个愿意离开家乡?被迫离乡背井逃离家乡不说,最后还要从外地回到家乡。”陆秀夫忍不住感叹。 “树高千丈,落叶归根。”文天祥摇摇头:“能够回到家乡还是一种幸运,如果一辈子离乡离井,那个才是最大悲哀。” 满天星也不禁感叹:“小圣人帮助他们收回了家乡,他们就应该自动回去吧。” “话虽然如此,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其实很难。”刘明全摇摇头,沉重地叹息一声。 陆秀夫根本就不解,愕然问道:“回归家乡,这是上天给予的好事,为何又不能回去?” “关键问题是钱的问题,第一次搬家,所有存储,已经花得精光。第二次搬家,不说一路上的各种开支,回到家里,还得重新安家。”刘明全望着三个不识人间烟火的书生,一边摇摇头一边叹息地说道。 陆秀夫根本不用思考,冲口而出:“他们原来的家呢?” “他们哪里还有家?虽然土地还在,但是房屋几乎已经被胡人洗劫一空,甚至烧光、抢光。”说到这里,刘明全又是重重一拳,狠狠地打在八仙桌上面。 陆秀夫眼里红红的,也是一拳砸在八仙桌上面:“这些胡人该杀,应该全部杀死。小圣人应该全部杀死他们。” “应该杀死胡人,小圣人全部斩头。那些罪孽较轻的胡人,也没有好下场,他们全部都在蜀道修路,这是对他们罪行的重罚。”刘明全说到这里,松了口气。 “蜀道?”文天祥上前恭恭敬敬拱手一礼,“刘掌柜,敢问这个蜀道是难于上青天的蜀道吗?” 刘明全不敢怠慢,急忙还礼:“当然,现在这些胡人正在修建驰道。” “小圣人这是一举双得,既把难于上青天的蜀道打通,又让他们得到应该的处罚,要知道,当年修建蜀国修建蜀道时候,不少之人从峭壁掉下。”说到这里,文天祥欣慰点点头。 梅守点点头,虽然他关心胡人受到处罚,但是更关心的是另外的事情。 他对着刘明全拱手一礼:“敢问刘掌柜,小圣人是如何让他们回到家乡呢?” “金堂县散落在外地的流民怎么办?”见到话题扯得越来越远,刘明全急忙把话题拉回,“小圣人就自己挣钱补贴路费,还让赵家庄给他们发放米面油及一笔安家费,还免除百姓两年的地租。” “赵家庄发放老百姓的路费、米面油、安家费?”梅守一听,不禁脸色大变。 他不禁联想到小圣人不但富可敌国,还有保安团一个强大的兵马,现在又在收买人心。 小圣人要做什么,难道是? 想到这里,梅守脸上冷汗淋漓,不禁用衣袖擦了擦额头。 刘明全一边说,看到不少之人脸色大变,顿时明白问题所在。 他立即转变口气,向着众人拱手一礼:“口误,口误,说话太快了。这些全部都是官府在发放,钱虽然是赵家庄出,但是全部都是以官府名义发放。” “为何要赵家庄出钱发放这些呢?不是有官府吗?”陆秀夫一时还没有明白缘故。 刘明全觉得陆秀夫此话仿佛在给自己解围,感激看了他一眼。 “官府不是不想给百姓发钱,但是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他苦笑摇摇头:“胡人攻打嘉定,官府钱早已花得精精光光,反而欠了百姓不少钱。更何况,成都官府刚刚成立,一文钱也没有。又那里有钱给百姓发钱?” “成都真的难呀,被胡人洗劫两次。”梅守摇摇头,发出一声沉重的感叹,“官府难,百姓难。” “那么赵家庄花了不少钱吧,不知有十万铜钱没有?”陆秀夫感觉自己被这种想法吓了大跌。 “前前后后差不多吧,全部都是以官府名义发放的。”刘明全想了想,此话用词极为小心,千万不能出现刚才那种错误,他赞同地点点头,“小圣人虽然花了这么钱,但是心里非常高兴。他对大宋百姓如春天一样温暖,对待胡人如寒冬一样严酷。” “这个句子好,对待大宋百姓春天温暖,对待胡人如寒冬严酷。”梅守想了想,还是关心他心里想的,“金堂县原来只有五万人口,绝对不可能恢复到原来的人数,打仗多多少少要死人的,其它人又从哪里来的呢?” “子操果然是官场之人,想得清清楚楚。”刘明全不禁对梅守佩服不已,“其它之人就是从胡人那里抢来的。” “胡人哪里去抢人?”陆秀夫感觉自己的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胡人穷凶极恶,怎么能够放任小圣人去抢人?” “确实如此,这个是缘由的。”刘明全点点头,同意陆秀夫的说法,接着话题又是一转,“尔等可能不知道吧,成都府不少人其实就是中原后人。他们看到小圣人打败胡人,游说中原百姓还在胡人铁蹄之下,强烈要求小圣人把中原百姓从胡人哪里抢救过来。” “这个要求也太高了吧,要知道小圣人也不过三千兵马,还是侥幸依靠寅时偷袭与火器得手,如何能够与胡人下面对抗?”梅守虽然冷静,听到此话也觉得不可思议。 “小圣人也觉得这个只是长期打算,一时还没有这个想法。不料一些中原百姓穷苦之极,他们过着甚至啃树皮吃野草的日子。他们听说金堂县乃是人间天堂,竟然携儿带女想来到金堂县。”刘明全一脸苦笑,双手一摊。 听到中原百姓如此穷苦,陆秀夫、文天祥、满天星狠狠地用拳头捶打八仙桌。 他们捶打八仙桌之后,很快就把手从八仙桌收回,拳头已经变成绯红之色。 刘明全摇摇头,他捶打八仙桌当然没有事情,毕竟他乃是工匠,手上有一层老茧。 但是这些太学生就不一样,个个细皮嫩肉,没有把八仙桌打痛,反而把自己的手掌打痛了。 “中原百姓现在太穷苦了,竟然啃树皮吃野草。”梅守一边有些眼红感叹,一边点点头,随后也是苦笑:“这些百姓想法是好的,可是小圣人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但是这些中原百姓竟然昼伏夜行,偷偷摸摸翻过秦岭、大巴山、米仓山,来到西县,而且人数不少,加起来上万。他们想得非常简单,只要冲过西县,就可以从蜀道进入金堂县了。”刘明全一脸苦涩,摇摇头,脸色变得苍白,仿佛身临其境。 “西县,这个乃是汉中府下面的县,是蜀道的第一个关口,听说汉中府有五十万胡人大军,小圣人怎么办?”听到中原百姓的跑到这里来了,梅守也不禁替小圣人着急。“可是西县又是一个拦路虎,中原百姓不通过西县,根本就不能踏上蜀道。” 毕竟,一边是中原上万百姓,一边自己薄弱的兵马,这是两难。 究竟是中原百姓重要,还是自己兵马重要? 刘明全继续苦笑:“小圣人没有法子,只好背水一战,只好攻打西县。” “攻打西县,小圣人哪里来的兵马攻打西县?”梅守果然冷静,一下子就想到问题所在。 第六百五十三、一条大鱼 不但梅守望着他,所有之人也望着他。 是呀,小圣人只有三千兵马,而且还有运送粮草的兵,如何能够攻打西县。 在梅守等人看来,小圣人勇气可嘉,但是与五十万胡人大军相比,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小圣人虽然只有三千兵马,但是他手里还有三万降卒。”刘明全淡淡一笑,出其不意回答。 陆秀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不是在蜀道这个驰道吗?为何又是降卒?” “攻打嘉定的胡人大部分真实不是真正的胡人,大部分是北方汉人。这些汉人年齿不大。经过仔细挑选,那些作恶的汉人不是被砍头就是修建驰道,没有作恶的汉人经过转化,成为小圣人的兵马。”刘明全耐心解释说道。 梅守却摇摇头,不禁皱眉:“以小吃大,不怕为这些胡人,不,北方汉人反噬?” “这些汉人年齿不大,转化能力强,小圣人派人对他们进行教育,说汉人就不该自相残杀,而应该驱逐胡虏,还我中华。关键的是,他们被小圣人火器打服了,觉得跟着小圣人有前途。”刘明全细致进行了分析。 梅守想了想,点点头:“这个倒有可能,兵马就服强手,加上小圣人的火器厉害,他们投降倒也可能。” “驱逐胡虏,还我中华。此话不错,就是那些北方汉人听了也心动。”文天祥听到此话,不由得称赞不已。 陆秀夫点点头,越来越觉得加入护国社走对了。 梅守摇摇头,还是有些不相信:“即使加上这三人北方汉人降卒,但是也不能与胡人硬抗。而且这些汉人新降,军心不稳,稍有风吹草动,极易又投降胡人。” “子操说得有理,不愧为官场老手。”刘明全称赞梅守一句,接着说道,“小圣人攻打西县也没有硬来,依然是寅时偷袭,用更加厉害的火器炸开城门,从城门杀了进去,杀了胡人一个措手不及,到了天亮已经控制了西县。” “又是火器,小圣人火器如此厉害。”梅守称赞一句,下面一句突然反转,“弹丸之地,不怕胡人反攻?” “这个自然。胡人自然反攻,天亮就有五万骑兵从山上进攻。结果被小圣人的旋风炮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刘明全淡淡说道。 梅守不愧为见多识广,立即反击:“旋风炮,那是西夏的兵器好不好。西夏如果能够依靠这种兵器打败胡人,也不会被灭国屠城了。” 他不但语气犀利,而且语气之中不知不觉含有讽刺味道。 “当然,不但胡人瞧不起西夏的旋风炮,就是小圣人也瞧不起西夏的旋风炮。”刘明全仿佛没有听出梅守的嘲讽,淡淡回答。 梅守一脸疑惑,不禁问道:“难道小圣人的旋风炮与西夏的旋风炮不一样?” “然也,两者虽然都名旋风炮,但是两个根本就不一样兵器。”刘明全淡淡回答。 梅守想了想,不解地问道:“小圣人的旋风炮与西夏的旋风炮哪些不一样?” “如果说西夏的旋风炮如一根扫把,那么小圣人的旋风炮才是真正的制作精良的兵器。西夏的旋风炮其实就是一根树木上面绑了十根绳子,利用绳子产生的旋转之力把石头射出,对使用之人的手艺要求极高。如果不会使用之人,不但不会把石块射出,而且极容易伤及自身。”刘明全形象地说出西夏旋风炮的特点。 文天祥更是来了兴趣,拱手一礼问道:“刘掌柜,小圣人的旋风炮制作得如何?” “小圣人的旋风炮虽然也是用甩力发射出去,但是它却是用脚启动,并通过齿轮传动给发射器。西夏的旋风炮只能发射石块,而小圣人的旋风炮可以发射火器,不但射程极远,威力远远不是西夏的旋风炮能够比拟。”刘明全一边拱手一礼,一边淡淡回答。 文天祥更加来了兴趣,仿佛一个好奇宝宝,不禁问道:“刘掌柜,在嘉定时候,保安团的是如何使用火器呢?” 文天祥虚岁只有十七岁,实际只有十六岁,正是对人生最好奇时候,求知欲望极高。 “在没有旋风炮之前,保安团的火器是点燃之后用手扔出。它一般可以扔二三十步,力气大的可以扔五十步左右。”看到文天祥好奇,刘明全一脸微笑对着这个少年书生解释。 但是文天祥的疑惑更加大了,皱眉问道:“能够扔二三十步,威力有多大?” “它可以炸伤五步之内的再三个人马,如果被炸中要害是要死人的。”刘明全想了想,“特别是胡人的马匹,听到这种爆炸声音,吓得跑得远远的。” 文天祥不禁大喜,松了口气:“看来小圣人的火器果然厉害,比箭矢厉害得多了。大宋也有与胡人铁蹄抗衡的兵器。” “保安团的也有骑兵,为何不愧火器的爆炸声音?”梅守果然不愧为官场老手,很快找到火器的漏洞。 刘明全看了梅守一眼,觉得此人果然见识不凡,当即回答:“因为保安团的骑兵经过训练,已经适应了。” “如果胡人也对战马针对性训练怎么办?老夫记得,胡人也有火器。”梅守不禁大惊,极为担心问道。 刘明全淡淡一笑,脸上是不屑一顾的表情:“胡人当然也有火器,可是威力比小圣人小十倍,后来仿制出小圣人的轰天雷之后,体积大了一倍以上,威力反而小了五倍,被保安团将士称为玩具。” “火器也是玩具?”陆秀夫吓了大跳,不禁目瞪口呆。 刘明全见到陆秀夫与文天祥年齿差不多大,但是没有文天祥那么俊美高大。 他个子小,看来胆子也要小些。 刘明全淡淡说道:“胡人的火器威力那么小,不是玩具还是什么?” 此时另外一个太学生高明也从隔壁房间过来,听到此话,不禁捧腹大笑不已:“笑死吾了。” “子亮为何如此好笑?”陆秀夫不禁愕然,望着高明问道。 高明揉了揉肚子,脸上是忍不住的笑容:“君实,堂堂胡人火器,竟然被保安团将士称为玩具,也只有保安团才能做得出。” 梅守皱了皱眉头,望着刘明全郑重地问道:“明全,胡人的火器究竟如何?” “威力确实不如保安团,但是爆炸之后不小心,比如如果没有衣着之类保护,也要受到轻伤。”刘明全想了想,还是回答了。 梅守想了想,继续问道:“比如脸部及手部这些地方,还是要受到胡人火器的伤害?” “胡人看到保安团轰天雷火器厉害,后来也仿制出轰天雷。它外表是陶器,爆炸之后所产生的瓷片也要伤人的。”刘明全耐心解说。 “看来胡人主要是铁蹄及弓骑,火器暂时还不是那么厉害,”梅守想了想,点点头,依然担心不已,“但是胡人兴元府有五十万大军,保安团能否抵挡得住?” “保安团出其不意攻打西县,同时消灭了大部分从定军山进攻的胡人兵马,占据了有利地形。胡人那时还没有仿制保安团的轰天雷,被保安团打怕了,让保安团暂时站稳了脚腿。”刘明全点点头,一边佩服他的眼光,一边说道,“后来胡人造出仿制轰天雷之后,保安团由于占据定军山,又有地理优势,胡人虽然兵马甚多,但是并没有占到优势。” “保安团现在还稳稳占据着定军山?”梅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明全点点头,郑重强调:“保安团占据定军山之后,在武侯镇及几个胡人要进攻地方立马修建了几个关口,又有定军山定军山地势险要,攻打了一个月,损失兵马数万,还是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其实保安团取得战果不止这些,但是为了不能引起朝廷的猜忌,赵平有意缩小了战果。 “保安团竟然如此厉害,兵马损失多少?”梅守松了口气,但是有些不放心,担心保安团的损失,不禁问道。 陆秀夫也点点头,右手狠狠地握成拳头,挥舞一下:“保安团太厉害了,竟然能够阻挡胡人于国门之外。不知保安团损失如何?” “不会是杀人一万自损三千吧?”高明眉头紧皱,一脸担心地问道。 文天祥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发现自己手心全部都是汗水,感觉自己的心差点跳了出来。 毕竟胡人现在进攻重点在四川,所以四川遭受损失最大。 不但两次受到胡人洗劫,而且昔日天府之国十室九空,百万人口降至十万。 现在小圣人好不容易占领了西县,这个也是大宋第一次面对胡人进攻反攻并因此得手。 如果西县失守,天府之国的大门顿时洞开,成都府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生机,必然再次受到胡人的蹂躏。 “面对胡人一月的疯狂进攻,保安团确实损失几千。”刘明全沉重叹了口气,摇摇头。 “双方损失比例是十比一?”梅守算了算,眉头皱得更紧,“保安团毕竟兵马太少,离成都又是有千里之远的西县,不知能够抗住胡人的疯狂进攻?” 听到此话,文天祥、陆秀夫、高明等人,个个脸色苍白。 满天星手里拿着茶杯不停颤抖,茶水已经从茶杯溅出也不觉得。 刘明全打量在场众人一眼,点点头,脸上不知不觉之中露出满面笑容:“还好,保安团有郎中营及护士营,经过抢救,大部分人都好转,真正死亡不到一成。” “死亡如此之低,简单让人难以相信。”梅守不禁目瞪口呆。 他一边说着,一边望着蒋正:“子中,汝觉得可能不?” “禀告推官,小人也觉得可能性不大。”他虽然是典吏,但是也是吏,在梅守这个推官面前,不敢失礼。 “开始吾也不相信,”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刘明全深有同感,接着解释说道,“听说小圣人发明酒精与担架,不但让伤兵在搬运过程之中没有再次受到伤害,而且可以让伤兵几乎没有人由于伤势受到感染。要知道,许多伤兵死亡率那么高,就是因为伤口感染无法抢救死去。” 梅守摇摇头,眼里还是疑惑的目光:“酒精是什么良药,竟然如此厉害,让伤兵不能受到感染?” “子操,今天琼浆酒感受如何?”刘明全没有回答,反而望着他提出一个问题。 梅守不知刘明全此话是什么意思,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道:“这个琼浆酒好猛,平时喝酒一碗没有事情,但是这个小小一杯,就感受头昏脑胀,看到人起双影子。” 其它听到梅守说出此话,也觉得不好意思。 梅守这个酒场老将都如此,更不用说他们这些很少喝酒之人。 “这个很正常,小圣人的琼浆酒虽然看起来如水一样清澈,但是酒的含量是三四成,子操以前喝的酒半成不到,自然醉人。”刘明全微微一笑,说的话份量却不轻。 梅守终于明白琼浆酒的厉害之处:“什么?琼浆酒酒的含量之高,难怪老夫现在还觉得有些头昏呢。” “琼浆酒与酒精相比较,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因为酒精的酒的含量高达七成。”刘明全说出一个惊天的消息,“正是因为它酒的含量如此之高,才能真正做到消炎的作用。” “小圣人果然不愧为神仙弟子,发明一个造福百姓的物事。老夫表示感谢。”说完,他向着西部的方向郑重一礼。 看着临安府的推官向着西部行礼,其它之人也急忙放下手里的茶杯,纷纷向着成都方向一礼。 看到其它人跟着行礼,梅守不禁微微一笑。 随后他望着刘明全,郑重地拱手一礼问道:“明全,定军山还在保安团手里吗?” “当然,胡人虽然攻势凶猛,也进攻一个多月,但是定军山依然还在保安团手里。”刘明全不明白梅守为何要问此事,一边还礼一边回答。 梅守想了想,继续拱手一礼问道:“西县目前有多少人口?” “西县有十五万人口。”刘明全不明白梅守为何这样想,还是一边还礼回答。 梅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全,怎么西县比金堂县人口还多?” “因为不但有中原西域等地的人来到这里,胡人更是把汉人奚人、辽人等送到这里。”刘明全摇摇头,也感到好笑。 梅守感觉自己如坠云雾之中,难以相信摇摇头:“胡人不是阻止汉人来到金堂县吗,为何还要把汉人送来呢?” 其它人也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疑惑望着刘明全。 “子操,如果以为胡人这是好心送来人口,那是大错特错也。”刘明全摇摇头,沉重地叹了口气。 梅守想了想,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他揉了揉额头,拱手一礼:“明全,老夫实在想不出来胡人为何这样做,胡人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胡人当然有这个目的,他们见到无法把西县攻打下来,就把这些基本上不能劳作的穷人送来,想把西县吃垮,而且他们送来的不是老人就是妇襦,全部都是张口要饭的。”刘明全说到这里,用手狠狠地捶打一下八仙桌,他的茶杯顿时跳动起来。 “此乃绝户计,西县又远离成都府,得不到成都府的救济,”梅守点点头,感觉自己一脸冷汗淋淋,“不知小圣人如何解决的?” 他虽然已经在官场混了多年,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相应法子,只得求教刘明全。 “确实是绝户计,小圣人不接,保安团的名声全部毁掉,如果接济,势必吃垮。”蒋正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感觉自己心直接下沉下去,“而且胡人还趁机解决了他们的累赘。” 刘明全看见众人个个脸色苍白,一脸沉重,不由得暗暗得意。 他用一种极为佩服的目光,向着西部一礼之后说道:“小圣人办了一个羊毛作坊,解决了这五万难民的吃喝问题。” “羊毛作坊?”梅守不禁向着蒋正用了询问目光,“子中,什么是羊毛作坊?” 在他想来,蒋正是工房典吏,见多识广,应该知道。 “梅推官,这个作坊,小人从来没有听说过,更不用说知道。”蒋正拱手一礼,摇摇头,不好意思地回答。 看见众人询问的目光,刘明全从左手把右手把袖子捞起,让众人看看,“就是这个。” 现在已经是秋冬交接的日子,穿这个毛衣正好合适,刘明全于是穿上。 梅守想摸一下,可是他毕竟一个推官,此举大失风度。 想到这里,他向着蒋正使了一个眼色。 蒋正点点头,拱手一礼问道:“刘掌柜,不知可以摸一下不?” 第六百五十四、大鱼上钩 毕竟是新物事,实在缺乏了解。 如果没有亲自体会,哪个知道其真实效果。 不但他如此,所有之仗望着这个从来的物事,也是一脸好奇。 刘明全干脆把毛衣脱下,示意把小二把茶水拿开,然后把毛衣放在八仙桌上面。 “当然可以,各位随便摸,无妨,无妨。”他右手一指,脸上充满了笑容,示意这些人大胆摸一下。 在梅守的示意之下,蒋正率先摸一下。 “这个非常柔软,非常有弹性,感觉还非常温暖。”他后来干脆多摸几下,脸色极为惊奇。 文天祥也上前犹豫几下,望着刘明全,小心翼翼地问道:“学生也可以摸吗?” “无妨,无妨。”刘明全扫视众人,右手一挥,“各位想摸就摸。” 文天祥与陆秀夫等人不禁大喜,纷纷上前轻轻抚摸,不禁赞叹:“世上竟然有如此柔软弹性的物事,关键它还感觉暖和。” “它最大的好处你们还没有发现。”刘明全看着现场众人不停抚摸,丝毫也不介意。 陆秀夫不禁愕然,上前恭恭敬敬一礼:“刘掌柜,请问这个毛衣还有什么好处?” “它非常贴身,感觉比裘衣好多了。”刘明全虽然语气平淡,但是无意显示出它的不凡之处。 陆秀夫仔细看了看毛衣,不敢相信:“它明明没有裘衣那么结实,好像还有一些缝隙,竟然比裘衣暖和?” “以前在下也是这样认为,直至穿上身之后才发现它的好处,贴身。裘衣看起来确实结实,显得非常富贵,但是它有一个致命缺陷,它根本就不贴身。”刘明全淡淡解释,“不贴身的后果是什么,想来各位也知道,就是灌风。” “竟然如此神奇?”梅守再也忍不住,他上前摸了摸毛衣,又仔仔细细看了看。 他抚摸之后,扭头望着蒋正,忍不住问道:“子中,这是什么缘故?” “它之所以贴身,就是因为它的形状与人体极为相似,所以才没有露出缝隙。”蒋正反复打量,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不禁啧啧称奇。 说完,他还拿起毛衣,与刘明全身材比较一番。 这下,在场众人也看出来了。 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裘衣虽然宽大,但是它与人体并不相似,因此难免要透风。 文天祥想了想,向着蒋正拱手一礼:“蒋典吏,如果裘衣也做成人体形状,岂不是更加暖和?” “难,非常难。”蒋正摇摇头一边抚摸,一边摇摇头。 文天祥想了想,说出一个理由:“可能它会贵一些,但是如果贴身就好了。” 文天祥也是一个耕读世家,家境极好,平时过冬也是裘衣。 现在他看到毛衣形状如此,灵机一动,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不是成本的问题。”蒋正依然摇摇头,拿起毛衣,一边思考一边指着它说道,“裘衣能够毛衣这些细吗?如果做到这么细,它根本就无法保暖,因为它没有毛衣这么柔软有弹性,无法织在一起。” 文天祥听到这里,不禁大失所望,只得断了这个心思。 他大失所望,但是有人充满希望。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吏肖化东。 “敢问刘掌柜,这个毛衣,原料是什么,难道是与毛有关?”肖化东想了想,心里灵光突现,向着刘明全请教。 “汝果然有心思,会动脑筋,”刘明全欣喜打量肖化东一眼,口里称赞不已,“它确实由毛纺织而成,它就是羊毛。” 肖化东感觉不可思议:“羊毛,那么毛衣为何不是黑色,而是白色,难道赵家庄用一种染料,把黑色染成白色不成?” “这个汝想错了,它不是用山羊毛织成,而是用绵羊毛织成的。”刘明全哈哈大笑,感觉肖化东既聪明,还可爱。 听到刘明全哈哈大笑,肖化东有些不好意思。 “奇怪,真是奇怪。”他又闻了闻,感觉不可思议:“羊毛的膻味极重,为何这个毛衣竟然没有膻味?” 其实这个毛衣也有味道,乃是刘明全的汗味,他自然不好说出这个味道。“羊毛当然有膻味,”刘明全先是点头,接着话题一转,“不过小圣人发明了一种物事,可以在制作过程消除这个膻味。” “毛衣太完美了,不知价格如何?”肖化东感觉自己心差点跳了出来,忍不住说道。 不但他如此,所有之人一起望着刘明全。 “它的价格是一两银子。”刘明全淡淡说道,给出答案。 肖化东不禁惊呼一声:“什么,这个物事要一两银子?太昂贵了吧。” “昂贵,它有裘衣昂贵?它仅仅只有裘衣一成而已,而且比裘衣还要暖和。”刘明全淡淡回答。 肖化东不好意思,说出理由:“可是它的原料用羊毛,那么物事一直当废物扔掉。” “那是以前,从现在起它就值钱,而且以后羊毛很快就要涨价。”刘明全一边分析,一边耐心说道,“从羊毛变成毛衣,难道不要成本,小圣人还要依靠它养活五万流民。” “这个能够养活五万流民?”肖化东觉得难以理解,“听说这五万流民,绝大部分是老人妇襦童子,如何养活?” “这五万流民来到西县,几乎是身无分文。”刘明全郑重地说道,“小圣人不但要给他们活路,要给他们有住宿、有衣穿、能够吃得饱,还要保证那么童子每个能够上学读书。钱从哪里来,就从毛衣得来。” “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这个已经不是小康,而是大同。”梅守听到这里,不禁出口插话,赞同不已,“西县难道要做到大同吗?” “然也,大同一直是小圣人的追求目标,目前已经基本上在金堂县、昌元县等地实现了。小圣人当然在西县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胡人突然送来五万老弱病残,于是想出这个法子出来。”刘明全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其自豪之感人人都能够听得出来。 听到此话,所有之人,包括梅守都郑重向着西县一礼。 大同是什么,乃是每个读书人毕生奋斗目标。 可是大同太难了,大宋以前做了许多努力,最多也是达到部分达到小康而已。 毕竟,大宋以前官员虽然富裕,但是基层老百姓税赋极重。 他们只能说是在风调雨顺之年除去税赋勉强养家糊口,但是遇到天灾人祸就到处逃难。 如果老百姓已经达到小康社会,怎么会出现方腊、宋江、王小波等人起义。 万万没有料到,大宋读书人一直追求的大同社会,就要在西县等地实现了。 但是肖化东偏偏有些不服气,吞吞吐吐之后突然说道:“小圣人把他们养起来,难道不是在养懒人吗?” “非也,非也。”刘明全摇摇头,“这些毛衣正是那些妇襦手工纺织的,她们依靠自己的手脚养活自己及家人。” “可惜还是太贵了。”肖化东还是想压压价格。 刘明全把价格进行比较:“这个还贵?胡人购买可是一贯提货卡,相当于二两银子。听到销售到西域的胡人,一两黄金也有人原来购买。” “可是他们是胡人,吾等乃是宋人。”肖化东依旧不甘心,“宋人应该照顾宋人。” 刘明全哭笑不得,对这个一一进行分析,“汝知道吗,这个毛衣,它必须一手一手地纺织起来,一个人七天才能织出一件,更不用说还要处理除臭、除油、理顺、晾干等工序。这个毛衣可比普通衣料结实多了,只要爱惜的话,穿十年不成问题。算下来,一年也只有百文钱。” “一年才一百文钱,确实也不贵。”肖化东有些不好意思,“临安有销售吗?” “这个物事刚刚制作出来,主要销售还是胡人及西部。”刘明全叹了口气。 肖化东差点气急败坏,狠狠想给刘明全一拳打去,搞了半天,把吾等毛衣瘾勾引出来了,结果竟然没有货。 可是他一看刘明全比他结实,身材单薄的他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他强忍心里怒气,拱手一礼问道:“刘掌柜,为何要要销售胡人及西部?” “这个非常简单,因为毛衣供不应求,商家排着轮子要货,定金已经交到明年了。”刘明全叹了口气,一边还礼一边说道。梅守与蒋正互相交换一下眼色,由蒋正出面说道:“这个正常,西县远离京城,那里离胡人最为方便,就是成都也有千里之远,自然就地销售。” “刘掌柜,你是赵家庄之人,能否给吾等拿到一批毛衣,定金吾等给就是。”肖化东眼睛一转,想了一个法子。 刘明全点点头,打量现场人一眼,说道:“这个没有问题,吾乃是赵家庄之人,自然可以拿到,定金就不必了,价格还可以给尔等优惠,九折。” “谢谢刘掌柜。”肖化东感觉自己太有面子,斤斤计较竟然还有这个结果。 刘明全自己不是完全看在他面子上,他其实借肖化东的话,给众人一个见面礼而已。 不是吗?梅守与蒋正等人也纷纷感谢,这个正是刘明全的结果。 梅守突然拱手一礼,郑重地问道:“定军山还在保安团手里吧?” “当然还在保安团手里。”刘明全不明白梅守为何反复问此事,一边还礼一边回答。 梅守点点头,表情极为严肃,郑重向着刘明全说道:“老夫决定了,想去西县,不知小圣人欢迎不?” 他如此郑重,显然想从刘明全这里得到答案。 “欢迎之至。”刘明全也是极为郑重一礼,口里沉声回答,“明全马上向赵家庄禀报此事。” 他毕竟是临安府的一个掌柜,想见到小圣人当然极为困难,但是他可以向赵家庄的主簿禀报此事。 梅守不禁大喜,毕竟他是一个从六品的朝廷命官,又不是小圣人一派的,他还担心小圣人排斥他,没有料到刘明全竟然同意。 “老夫静候佳音。”他向着刘明全郑重一礼,随后望着三个手下,“尔等三人去西县不?” 他毕竟孤家寡人一个,想带几个手下,到时给自己帮忙一下。 蒋正不禁愕然,他的本意是去昌元县这些四川最保险的地方,实在不行,去嘉定与井研也好。 但是现在梅守竟然向他提出要一起去西县,简直出乎他意料之外。 西县虽然虽然人多,毕竟在胡人眼皮子下面,而且还有胡人五十万大军在一旁虎视眈眈。 看到蒋正犹豫不定的神色,梅守哪里不知他所想。 他把蒋正与肖化东拉到另外一个屋子,这个屋子没有他人,只有他们三人。 他打量两人一眼,望着两人问道:“尔等发现没有,老夫一再说定军山是否在保安团手里之事?” “正是,吾等不知是什么原因,还希望梅推官告之。”蒋正打量肖化东一眼,随着望着梅守,期望他给出一个答案。 梅守在八仙桌转了几圈,突然停止下来,断然问道:“尔等听说有种传说,得定军山得汉中没有?” 其实还有一句,得汉中得天下。 此话更加惊人,但是他不想说出,毕竟他是一个大宋臣子。 “当然听说过,难道,难道?”梅守想了想,脸色不禁大变。 肖化东听到梅守之话,一时突然明白什么似的:“得定军山得汉中,得汉中则天下。这,这,这....” 说到这里,他无法说下去了。 “小圣人一心向宋,当然没有二心。但是纵观天下,能够与胡人抗衡的还有哪个,只有小圣人也。”梅守点点头,提示说道。 梅守点点头,随即随即吟道:“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肖化东跟着念道。 三人不禁哈哈大笑,随之达成协议。 蒋正与肖化东向着西方一礼,郑重当即表态:“小圣人要收回北方,吾等誓死追随。” 大宋皇宫勤政殿,理宗原来好不容易平静的心被打破了。 他再度出现茶不思,饭不吃的状态,晚上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望着贴身太监董宋臣问道:“为何太学生要修建鄂王庙?为何临安府要监制?” “官家,官家,奴婢一直在宫里,如何知道这些?”董宋臣面露难色,这个乃是朝廷之事,他这个宫内的太监如何得知。 第六百五十五、皇家产业 可是现在官家问起了,他必做回答。 他必须做到事事让官家顺心,才能保证在官家的地位。 怎么办,董宋臣眼睛立即转动起来。 看到一一旁角落记录的牟子才,董宋臣灵机一动。 他对着理宗恭恭敬敬一礼:“官家,起居郎经常回家,知道此事,不妨让他回答。” 说到这里,他立即退到理宗背后。 两人一个是贴身太监,一个是起居郞,都是官家最亲近之人。 虽然两人一个是太监,一个是文官,但从某个意义之处应该是同事。 理宗没有说话,而是望着牟子才。 “官家,这个微臣略知一二。”牟子才只好上前拱手一礼,把事情源源本本道出。 理宗一边喝着醉春风,一边聆听牟子才说出事情的原委。 理宗突然把手里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板上面,砰砰砰砰几声,那个茶杯摔得粉碎。 他指着应天府的方向,胸口起伏不停,恨恨地说道:“本来无事,原来是秦桧那个奸贼惹出来的事情。” 董宋臣急忙上前把破碎的茶杯收起,然后又给他泡茶一杯。 理宗把茶杯摔碎之后,感觉心里出了口气。 他望着牟子才问道:“为何临安府还要监制?” “禀告官家,临安府经常去鄂王庙工地去挑刺,工地就认为临安府在监督他们修建,故取名为监制。”牟子才一边苦笑,一边解释。 理宗又把茶杯狠狠地摔在地面,茶杯又变得粉碎。 他手指有些发抖,指着太学府:“这一群太学生胆子太大了,竟然钻字眼说官府监制。” 牟子才不敢答话,只有一脸苦笑。 太学生这个算什么胆大,逼死丞相,逼得以前官家尽孝,那个才是胆子大。 牟子才只是这样想,当然他不敢说出。 理宗看到牟子才一脸苦笑,摇摇头,他当然知道这一群太学生无法无天。 此时,董宋臣又给理宗泡了一杯醉春风,理宗端起茶杯,淡淡啜了一下。 “太学生是一群学生,除了读书,还能够修建什么鄂王庙,扯谈,必然以烂尾结束。”理宗喝茶之后,人也清醒了,一边冷笑,一边说出他自己猜想结果。 他说出此话,望着牟子才,希望他给出答案出来。 “禀告官家,确实如此,只是,只是。”牟子才不知此话怎么说,有些吞吞吐吐。 理宗眉头一皱,淡淡打量他一眼,表情不怒自威:“但说无妨。” “太学生确实不会修建,掌柜也没有就修庙。结果被临安府发现。这一群太学生马上就请了一个掌柜。”牟子才想了想,还是把知道结果禀告出来。 听到此话,理宗不禁皱眉:“这个临安府怎么如此做,难道让天下看看太学生笑话不可以吗?” “禀告官家,临安府乃是监督。如果他不说出来,反而有监督不力之嫌,再说,有人捐款,必然就有人提醒,请掌柜乃是迟早之事。”牟子才想了想,当即回答。 牟子才话虽然是如此说,心里却想到,小圣人,老夫只能帮助你到这里。 听到此话,理宗看了牟子才一眼。 牟子才有些吃惊,不过一想,此事乃是临安府在操作,与自己关系不大。 还好,理宗打量他一眼之后,就一边思考,一边围着案几走了圈子起来。 理宗突然停止转动,一边坐下,一边喝茶。 他望着牟子才,沉声问道:“这个掌柜是哪个,他的技艺如何?” 既然掌柜已经有了无法改变,理宗于是打听起这个掌柜技艺。 “禀告官家,听说这个掌柜来头不小,还修建过空中花园的。”牟子才一边行礼,一边回答。 理宗有些色变,拿起茶杯又想扔出去。 他看见牟子才在这里,觉得有失官家风度,最后还是收回。 他强忍心里怒气,沉声问道:“荐叟,这个掌柜姓名如何?年齿如何?” “此人大约三十岁,姓刘名全。”牟子才不明白官家为何想了解这些,只得把了解禀告。 理宗又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此人年齿不大,竟然还能够修建空中花园?” 原来官家是想了解这个,牟子才松了口气。 他松了口气,但是董宋臣心里一紧,因为他想起一件事情。 “禀告官家,老奴想起一件事情,此事与空中花园有关。”董宋臣上前躬身一礼,恭恭敬敬向着理宗禀报。 理宗原来紧绷的脸顿时松懈下来,这是他贴身太监,一直以他为主,哪里象那些大臣,脾气又臭,而且还以犯颜进谏为荣。 理宗从内心极为讨厌这些犯颜进谏大臣,认为他们是通过直谏来获得所谓清名。 虽然他极为讨厌这些犯颜直谏的大臣,但是他不得不摆出一付笑脸,听大臣进谏。 如果他不这样做,他就是昏君,要留得一世骂名。 所以他最喜欢回到后宫,听董宋臣说一些贴心的话。 他略为点头,只有一字:“说。” “禀告官家,听圣人说空中花园是皇家产业。”董宋臣恭恭敬敬回答。 他说出此话是有原因的,这个空中花园乃是传说之中的神仙才能享受之物。 神仙享受之物又怎么了,还不是皇家产业。 这说出此话,必然会得到官家喜欢。 “佞臣。”牟子才心里骂了一句,同时也被董宋臣此话雷得不轻。 他万万没有料到,大名鼎鼎的空中花园,竟然还是皇家产业。 难道官家也不知,牟子才不禁向着理宗望去。 理宗同样一愣,脸上带着一些惊喜,对着董宋臣说道:“把圣人叫来。” 一盏茶之后,谢道清过来了。 她看到那个弹琴宫女,不禁眉头一皱。 这个女子明显不是真正的宫女,明显带着一丝风尘气息。 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是眼尖的谢道清还是一眼发现。 不过她涵养很好,加上理宗不喜欢她,自身年齿也大了,也少了争宠之心。 理宗有一些尴尬,万万没有料到他召妓被皇后逮住一个现场。 理宗虽然是官家,但是后宫作主乃是谢道清,这一点他也无法干涉。 如果谢道清非要把这个不是宫女的伎女驱逐出去或者活活打死,理宗除了向谢道清求情之外没有其它法子。 那个假宫女看到谢道清的凌厉目光,吓得一个哆嗦,急忙跪下磕首。 这个可是后宫之主,她的生杀大权掌握在此人手里,而不是官家手里。 她眼里露出哀求之意,恭恭敬敬地说道:“奴婢见过圣人。” 谢道清哼了一声,也没有理她,让理宗松了口气。 淡淡看了这个伎女一眼,谢道清向着理宗万福一礼:“官家找妾身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听说空中花园是我们家的,这是怎么回事?”理宗自觉理亏,有意亲近,故用我们代替皇家。 听到此话,谢道清心里一暖,淡淡地说道:“这是妾身与赵平合伙的酒楼与茶楼,官家为何问起此事?” 她与理宗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其实两人很少在一起。 她本来就寂寞,况且也没有一子半女。 理宗其实也没有几个子女,一个叫做赵维儿子两三个月就夭折,只留下一个十二岁的瑞国公主。 瑞国公主生母乃是贾贵妃,谢道清也只是她名义上的母亲。 而且瑞国公主抚养也不是谢道清,而是非常得宠的阎贵妃。 没有亲生孩子,也没有养子养女,没有爱情滋润,心里更加孤单寂寞。 不知是什么缘故,想到与瑞国公主差不多大的赵平,她就用一种想把收为义子的想法。 赵平不但有治国之才,更是对官家忠心耿耿。 如果不是赵平,宫里的用度只有年年透支来形容。 她非常想用平儿代替赵平,但是到了口里还是称为赵平。 毕竟,她母仪天下,身份非同小可。 如果收下赵平为义子,让天下百姓怎么样,让朝廷官员怎么样。 毕竟,官家是没有儿子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心里叹了口气。 “哈哈,圣人贤惠,没有料到这个传说只有神仙才能得到的空中花园,竟然是我们家的。不知我们占几成,赵平占几成?”听到这个空中花园果然是自己是,但是又不完全是自己的,理宗总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龙是自私的,所以龙有逆鳞,乃是孤家寡人一个。 如此之美好物事,应该自己独享才是。 谢道清又是万福一礼:“官家,我们占三成,赵平占七成。” “什么,赵平那个竖子竟然占七成,我们才三成?”他以为皇家要占大头,没有料到赵平竟然还要占七成。 谢道清温柔一笑,说出其中缘故:“官家,赵平虽然只占七成,其实全部都是赵家庄出的,我们坐享其成而已。” 谢道清心里想到的是,他们最多派人去驱逐一些没有长眼睛的苍蝇而已。 “赵平如此富有,竟然还与我们斤斤计较。”听到谢道清如此说,理宗心里舒服一些,但是觉得心里还有一根刺。 理宗吃惊,牟子才更加吃惊。 他只是觉得宫里用度比以前好了许多,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是自己这个小老乡的缘故。 想到朝廷有人在全力打压小圣人,不知能否对小圣人有帮助? 官家看样子喜欢小圣人,但是官家却不是一个意志坚定之人,非常被手下左右。 特别小圣人不但文名天下,富甲天下,还有能够与胡人抗衡的保安团。 他如此出色,可以说让谢方叔、徐清叟等人也嫉妒不已。 牟子才既为这个小老乡高兴,更是为这个小老乡担忧不已。 看到小圣人抗胡成功,他不禁想到另外一个人,那就是鄂王。 鄂王文武双全,小圣人也是文武双全。 鄂王杀得金国屁滚尿流,小圣人也两次击败胡人,而且还占领了西县,与胡人五十成大军抗衡。 鄂王被秦桧这个大汉奸、大奸贼以莫须有的罪名杀死,让大宋彻底丧失收回机会,而且被被迫割土、敬贡、称臣,偏居一方。 小圣人会有什么结局,他也会受到朝廷谢方叔之类的迫害吗? 其实不但谢方叔、徐清叟等人嫉妒他,就是理宗也有些猜忌他。 无他,只是小圣人太耀眼,光芒四射璀璨夺目,不符合中庸之道。 可是如果符合中庸之道,他还能解决宫里的困难吗?他还能打败胡人吗?他还能成为小圣人吗? 想到这里,牟子才不禁困惑起来。 也许,不招人嫉妒之人是庸人。 小圣人是为大宋而生的,也许有了他,大宋才能得到平安。 想到这里,牟子才暗暗发誓,他决定尽自己一切努力,保证小圣人的安全。 他在想小圣人之事,谢道清也在想小圣人之事。 谢道清知道理宗的想法,不能让官家误会了赵平。 她又是万福一礼,温婉一笑:“官家,三七开乃是毛收入,其实纯利双方还是五五开的。” “这个空中花园,不知圣人观看没有?”理宗心里终于舒服一些,对这个空中花园好奇不已。 谢道清不禁大喜:“官家,妾身哪里看过,正想出去看看。” 她虽然是后宫之主,但是出去也要官家批准。 现在官家主动问起此事,显然想一同出去。 “圣人,阎贵妃也想出去看看。”谢道清以为夫妻一起出去,没有料到理宗想到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长得非常妖艳,享受着理宗独宠,甚至可以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不过。 理宗为了表示对阎贵妃的宠爱,对她赏赐无数,这个倒也罢了。 阎贵妃喜欢佛,想修建一座功德寺,理宗不惜动用国库,耗费巨资,破天荒地派遣吏卒到各州县搜集木材,闹得老百姓不得安宁。 这个倒是其次,理宗为了求得合适的的梁柱,竟想砍去灵隐寺前的晋代古松。 幸好灵隐寺住持僧元肇,写了一首诗:“不为栽松种茯苓,只缘山色四时青。老僧不许移松去,留与西湖作画屏。”这才保住古松。 这座功德寺前后花了三年才建成,耗费极大,修得比皇家祖宗的功德寺还要富丽堂皇,当时人称为“赛灵隐寺”。 听到此话,谢道清原来的热情顿时被浇熄了。手机用户看纵横宋末请浏览,更优质的用户体验。 第六百五十六、君臣之斗 谢道清很想不答应,但是她没有这个权力。 虽然她是皇宫之主,但是理宗想带一个贵妃出去她无法阻止。 理宗只是尊重她一下,向她表达带人的意思。 她乃是皇后,不能把嫉妒写在脸上,只得同意。 更关键的是,她不去,万一理宗高兴之下,把空中花园赏赐给那个阎贵妃贱人怎么办? 听说官家要带圣人与贵妃出去,牟子才不禁大急。 官人难道不顾宫里规矩,想出宫不成? 董宋臣是太监,可以蛊惑皇帝出宫,但是他必须劝谏,这是一个臣子的本分。 牟子才急忙放下笔墨纸砚,来到理宗面前。 他双手一礼,对着理宗说道:“官家,您的身体关系大宋江山社稷,千万不能出宫。” 理宗不禁眉头一皱,又遇到一个犯颜进谏的臣子。 “起居郎,官家身体欠佳,郎中要求官家要多休息多散心。现在官家想出去散心,难道有郎中话也有错?”董宋臣巴不得官家出宫,同时他自己也顺便看看,急忙用郎中的话来堵塞牟子才的嘴巴。 更不用说,这次看的乃是传说之中的空中花园。 他早已想出去看看,奈何官家忙于朝政,根本就没有时间出去看看。 现在官家抱恙在身,少了一份辛苦,多了一份休闲。 此时不出去,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嫉妒牟子才起来,他当值下班之后,随时随地都可以出去看看空中花园。 而他即使想出去,也不行,因为他是太监。 他的职责就是在宫里侍侯好官家,不能让其它太监接近官家。 如果有其它太监侍侯官家,则意味着他已经失宠。 所以,他必须坚决制止牟子才的劝谏。 这既是为官家、圣人及贵妃,更是为了自己。 牟子才眼睛一转,董宋臣把郎中拉出来作挡箭牌,对方确实有一番大义。 但是他是臣子,进谏是他职责,否则就是他的失职。 他眼睛一转,又是恭恭敬敬对着理宗一礼,苦苦劝谏:“启禀官家,现在朝廷用度极为紧张,卤簿开支极大,国库恐怕无法承受之。” 卤簿,就是官家出宫的排场与仪仗,包括文武大臣、巡场清浪队、引驾礼仪十二重、乐队、车驾、后卫部队等在内的礼仪,多则两万以上,少则上千。 如此不但开销极大,而且也扰民。 董宋臣一看官家与圣人面露不悦之色,心里大急。 官家的想法就是他的想法,官家脑袋就是他的脑袋。 怎么办?面对这个又臭又硬的文臣,他骂不得,更打不得。 他们犯颜直谏进来,就是官家也要畏惧这些文臣三分。 但是他是理宗的贴身太监,必须为官家的分忧。 如果不能做到为官家分忧,那么他这个贴身太监也就拿到尽头了,官家随时可能找一个能够做事的太监来代替他。 想到这里,他对着牟子才拱手一礼,恭恭敬敬说道:“起居郎,汝的担心乃是多余,这次请放心,官家乃是微服私访,不用卤簿。” 他心里想的是,起居郎,看在一起共事的份上,就饶过老奴这一次吧。 他一边说,一边眼里露出哀求神色。 “不用卤簿,那官家出事怎么办?”牟子才大声训斥董宋臣,口水已经溅到他的脸上。 董宋臣气愤之极,他这个贴身太监,何曾被人吐过口水。 但是现在不但不能擦拭口水,还能没有一丝怨言。 他必须好话说尽,必须搬走这一个拦路虎。 这是一个技术之活,对方不但是文臣,更占了大义。 偏偏是一个太监,乃是阉人,面对文臣先天不足。 他眼睛一转,拱手一礼大声反问:“太祖也曾微服私访过,官家为何不行?” 听到此处,理宗不禁抚须,太祖也曾经微服私访过,已经先例。 他一边喝茶,一边淡淡看着牟子才,看看他如何应对。 “太祖乃是到臣子家里微服私访,何曾到酒楼茶楼微服私访过。”牟子才开始一愣,但是他反应极快,马上反驳,“难道汝想蛊惑官家成为徽宗?”。 董宋臣脸色大变,大宋除了太祖及太宗,大宋还有一个官家爱微服私访。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宋徽宗。 不过他微服私访的场所不是大臣家里,而是青楼。 据说他荒于朝政,喜欢名伎李师师。 结局是什么,当然非常悲惨,不但大宋亡国,而且他本人也被金国所俘虏。 牟子才不但据理反驳,而且还看了那个假宫女一眼,其言自喻。 这个假宫女哪里来的,除了董宋臣,还有哪个? 看到牟子才的冷冷目光,董宋臣额头冷汗淋淋,恨不得有一块地缝钻下去。 不但董宋臣难受,理宗更加尴尬。 因为他这里就有一个假装宫女的伎女,这个与宋徽宗还有多大区别? 他看到牟子才表面上是在敲打董宋臣,其实何尝不是在敲打自己。 理宗感觉自己有些精神恍惚不定,只好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故作镇定来掩饰自己。 谢道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由得微微一笑。 其实她也有这个意思,只是她有心而无力。 现在没有料到,牟子才竟然通过此法子帮助她。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感激看了牟子才一眼。 董宋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灵光一闪。 他对着谢道清拱手一礼,郑重地问道:“圣人,敢问空中花园可是皇家的行当?” 牟子才没有料到这个董宋臣如此狡猾地,在他这里碰了一个石头,竟然把目标转向圣人。 当然此话他不能阻拦,他看看圣人如何对付。 谢道清正在喝茶,没有料到董宋臣突然把目标转向自己。 她放下茶杯,眼睛一转,哪里不明白董宋臣的心思。 “汝说的错矣,空中花园是皇家与赵平共同拥有的行当。”但是此话不能否定,但是也不能便宜董宋臣,淡淡回答。 她语气虽然平静,但是却抓住董宋臣话里的漏洞,立即反驳对方。 董宋臣说此话当然有目的,就是为了让官家高兴。 他知道官家喜欢空中花园,恨不得全部据为己有。 他一心讨好官家,没有料到却得罪圣人。 圣人掌管后宫一切,包括他的生死大权。 如果圣人铁心要打死他,官家也不能包庇他,最多只能给他求情而已。 想到这里,他脸色大变,急忙跪下,磕首如捣蒜:“圣人说得对,老奴错矣,空中花园是皇家与赵平共同拥有的。” 他说此话,心里胆战心惊,两边讨好的活计却是不好使。 皇后淡淡打量董宋臣一眼,又不着痕迹打量官家一眼,觉得与官家较量之中扳回一回。 官家的意思她当然知道,但是她就是通过太监的话告诉官家,想把空中花园据为己有是不可能的。 赵平对皇家如此之好,官家竟然想全部据为己有,就死了这一条心吧。 理宗看了谢道清的眼色,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只得打消将空中花园据为己有的想法。 “既然知错,那就起来吧。”谢道清也不想与理宗搞得太僵硬,给了理宗一个面子。 但是董宋臣没有起来,而是跪在地面,不敢抬头,恭恭敬敬地问道:“圣人,空中花园既然是皇室与赵平的行当,官家与圣人去巡查,有何不可?” 看到圣人承认空中花园是皇家与赵平的行当,董宋臣终于图穷匕露,说出自己的目的。 理宗听到这里,不由得微微点头示意。牟子才看的脚伸了伸,想一脚给董宋臣踢去,但是到了中途他只得退回。 董宋臣毕竟是宫内之人,而且还是官家的贴身太监,他最多只能有这种想法而已。 这是一个非常难以回答之事,涉及了官家、圣人,还有文臣之间较量。 也许还有太监,不过董宋臣的意思就是官家的意思,可以忽略。 谢道清感觉难以回答,急忙端起茶杯,借着喝茶来掩盖自己。 她一边喝茶,一边不停思索。 “官家与吾一起巡察,当然可以。”谢道清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 这是一个出宫的机会,如果没有得到官家允许,她绝对没有机会出去。 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是宫里。 如果说她有一子半女也好,至少有一个精神寄托,偏偏子女也没有。 亲生子女没有,至少养子养女有了也好,但是上天对她不公平了,养子养女也没有。 她什么时候出宫,除了省亲之外,几乎就没有出宫。 不过她虽然说要出去巡察,则提出一个条件,就是她与官家,并没有说贵妃那个贱人。 听说圣人回答,董宋臣不禁大喜,恭恭敬敬向着圣人磕首三下,这才从地板起来。 起来之后,他正要安排,突然之间脸色大变。 原来董宋臣想起漏掉一人,他只是说官家与圣人一起出宫,没有说贵妃。 想到这里,董宋臣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办,他突然又跪下,对着圣人磕首:“圣人,请问贵妃娘娘怎么办?” 不但董宋臣的目光向着她,就是官家与牟子才目光也向着她。 说说话,她真的不想让这个,贱人也去。 但是她是后宫之主,不能嫉妒,必须大度。 更何况,她刚才答应理宗的请求,岂能出尔反尔? “可。”她淡淡回答。 董宋臣不禁大喜,磕首之后起来,就要去安排。 “中贵人,请站在。”一声凌厉的声音在他背后传过来,仿佛如利箭一般。 他只得转身,对着牟子才一礼:“起居郎,请问有什么事情?” “汝必须保证官家圣人、贵妃的安危,否则老夫必定先杀死汝。”见到圣人已经答应,牟子才只得退后一步,放在官家等人的安全上来。 董宋臣不禁大喜,大声回答:“起居郎,这个不用吩咐,官家圣人贵妃安危自然放在第一位。” 说完此话,他立即叫来小太监张银,让他出去安排出。 虽然微服私访,但是轿子、卫士等等必须安排。 正如牟子才所说,他这个贴身太监,必须把官家、圣人及贵妃安全放在首位。 理宗与谢道清没有说话,而是在一边喝茶。 他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其实早已知道是这个结果。 牟子才看到理宗挪喻的目光,上前一礼,大义凛然:“启禀官家圣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乃是臣子之本分也。” 理宗脸色冷峻,看也不看他一眼,一边喝茶,一边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他最讨厌这些文臣,动辄站在大宋江山社稷角度出发,不停来提醒自己。 其实他们哪里是提醒自己,乃是站在大义角度来教训自己。 他已经四十多岁,又不是三岁的孩提之年,哪里不明白这些。 但是这些臣子偏偏就是要提出,以大义凛然来规范自己。 谢道清的目光就要好看多了,颔首微微示意,表示称赞。 理宗看到谢道清的动作,心里不禁苦笑,如果皇后天天面对这些大臣的狂轰烂炸,岂能受得了。 他虽然这样想,但是不能说出,否则就失了君臣礼仪。 君臣终于来到空中花园,没有料到,更大的事情还在后面。 第六百五十七、瑞国公主 踏踏,踏踏,脚步声音在楼梯作响。 进入空中花园,理宗、谢道清、阎贵妃、牟子才、瑞国公主等人人顿时惊呆了。 这里哪里是深秋,让人感觉来到阳春三月。 花香阵阵,树木郁葱,显得生机勃勃。 黄色的是菊花,大红、橙色、粉红是月季。 虽然没有蝴蝶,但是依然还有蜜蜂嗡嗡飞舞。 松柏吐绿、翠竹低头、香樟挺拔、桔果累累,万年青仿佛在欢迎。 听说贵人驾到,而且还是空中花园的主人,小二哪里敢上来。 小二把仙炉、茶杯、醉春风茶叶、茶壶等放下,恭恭敬敬一个大礼,随后就溜之大吉。 阎贵妃仿佛一个小娘子一样,处处好奇,来到花丛之中到处观看。 她不但拿开花朵,而且还伸出头,用鼻子嗅了嗅菊花的香味。 十二岁瑞国公主长得极为清秀,皮肤白中透红,瓜子脸,唇红齿白,柳眉杏眼。 她看着养母这样,跟在她后面,同样嗅花朵,乐得哈哈大笑。 “爹爹,娘娘,这些菊花好香呀,果然不愧为空中花园。”瑞国公主仿佛一个穿花的蝴蝶,还摘下一些花朵,做了一个小小花环戴在头上,向着理宗、谢道清、阎贵妃得意显摆。 理宗看着这个唯一的女儿,威严尽去,一脸慈祥点点头。 谢道清尽量微笑点点头,心里不禁哀叹,可她这个正母竟然没有抚养权。 而真正的养母却是阎贵妃,让她心里有一些幽怨。 瑞国公主并不知道正母的想法,玩得不亦乐乎。 “爹爹,娘娘,这里还有假山,假山还有一个池塘,哇,里面还有鱼儿,还有水草。”瑞国公主来到池子旁边,手里一边向着鱼儿拔水,一边惊奇叫道。 阎贵妃一边提着裙子,一边也学着她向着水里拔水,一边观看小池塘。 阎贵妃仔细打量一下,觉得这个小池塘方圆大约百步。 池塘里面有鲤鱼、鲫鱼等鱼儿在不断游动,在水草钻来钻去,不停地吐着泡泡。 理宗点点头,并没有前去观看,而是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四周。 他身边坐着谢道清,也跟着他喝茶。 谢道清其实也想上前去看看,可是一看自己年齿已大,已经不是那种喜欢寻芳的年齿。 她平时难得陪同理宗,正好趁着此时陪同一下。 瑞国公主看完池塘,眼睛一抬,只见四周还有栏杆,不禁大喜。 她只见四周都是栏杆,雕龙饰凤,既实用又好看。 瑞国公主蹦蹦跳跳跑过去,双手抓住栏杆,顿时大呼小叫:“爹爹,娘娘。你们过来看看。” 看到瑞国公主向着栏杆跑去,阎贵妃不放心,提着裙子跟着跑了过去。 其实瑞国公主虚岁已经十二了,早已懂事。 但是阎贵妃必须在理宗面前做出一个关爱有加的样子,否则理宗就认为她这个养母不称职。 果然理宗阎贵妃终于跟着过去,原来紧绷的老脸终于柔和下来。 面对瑞国公主的大呼小叫,理宗摇摇头,继续与谢道清互相看了一眼,依然一脸淡定喝茶。 “爹爹,大娘娘,你们过来看看,下面好多蚂蚁在走动。”瑞国公主看见理宗与谢道清没有过来,有些不高兴,语不惊人死不休。 理宗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对着瑞国公主摇摇头:“瑞国怎么这么说,空中花园这么高,哪里有蚂蚁。” “爹爹,大娘娘,当然不是空中花园的的蚂蚁,而是下面的御道的蚂蚁。”瑞国公主立即扭头,向着理宗与谢道清招手。 理宗一边喝茶,一边摇摇头:“瑞国又在胡说,御道的蚂蚁,这上面如何能够看清?” 见到理宗一心一意喝茶,瑞国公主突然离开栏杆,一路小跑过来。 “瑞国,你不看蚂蚁,为何要过来?”看到瑞国公主过来,理宗放下茶杯,抬头慈爱看了她一眼。 瑞国公主双手抓住理宗的手臂,不停摇晃,眼睛放光:“爹爹,快过去看看,好多大蚂蚁在下面不停走动。” “爹爹老眼昏花,怎么能够看清楚下面的大蚂蚁?”理宗经常居住在皇宫,哪里没有高楼,他有些恐高,不敢过去,于是找了一个不想去的借口。 他说到这里,又要端起茶杯喝茶。 “爹爹哪里老了,才四十多岁。”瑞国公主不依不饶,摇晃理宗的手臂,口里央求:“爹爹,爹爹,今天您就陪陪瑞国看看大蚂蚁。”“好好,好好,”理宗看了这个唯一的儿女一眼。 他虽然有些恐高,但是还是拍了拍瑞国公主的手臂,把茶杯放下,就要起来。 理宗不想看大蚂蚁,其实有人想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谢道清。 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游玩一番。 偏偏理宗不想动弹,只是一边喝茶,一边观风景。 理宗是官家,她是圣人。 阎贵妃可以放下架子,与瑞国公主一起玩耍。 但是她不能,她是母仪天下的圣人,她是仪态万方的圣人,她应该知礼知节。 官家是一家之主,她应该步态与官家一致,这个才是她应该做的,这是礼仪。 当理宗坐下喝茶,她也只好坐下,陪着理宗喝茶。 此时,谢道清看到瑞国公主只拉理宗,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痛快。 她也想去看看栏杆外面的风景,可是想到瑞国公主竟然没有邀请她,心里不禁黯然。 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她失望的表情,她干脆低头喝茶。 瑞国公主拉着理宗,突然想起谢道清,扭头喊道:“大娘娘,您也过来看看大蚂蚁。” 因为谢道清是圣人,乃是正宫,故瑞国公主称呼她为大娘娘,称养母为阎贵妃为娘娘。 看到理宗有些吃力的样子,董宋臣眼尖,急忙过来扶持理宗。 夫妻情深,谢道清也急忙放下手里的茶杯,过来伸手搀扶理宗。 “圣人,宋臣,我还没有到需要你扶住的地步。”理宗对着摇摇头,慢慢从椅子上面起来。 理宗很少运动,加上久坐,行动哪里比得上常人。 看到理宗终于站稳,董宋臣与谢道清终于放心,两人跟着理宗后面,向着栏杆走去。 感到御道的人人来人往,有些恐高的理宗顿时感觉头晕目眩,双手急忙抓住栏杆。 他仔细一看,不禁讶然:“瑞国,下面哪里有蚂蚁,为父怎么没有看见?” “噗嗤,”阎贵妃对着理宗笑道,“瑞国就是这样调皮,下面明明是人,她偏偏想说这是大蚂蚁。” “瑞国说得有理,从这里向着下面看,人就如蚂蚁一样。”理宗一边感叹,一边说道,“太白不是有诗曰,不敢高声语,唯恐惊天人。也是这种感觉吧。” “果然这里整个临安最高,”谢道清也点点头,“王季凌诗曰,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在这里已经能够看见西湖边上的雷峰塔。” “圣人,鹳雀楼听说只有三层,而空中花园却在五楼之上。”阎贵妃表面提醒,其实是在挑战谢道清的地位。 谢道清淡淡打量阎贵妃一眼,冷冷说道:“阎贵妃,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并不是适合三楼,所有楼层都适合吧。” 阎贵妃不禁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不禁目瞪口呆。 她本来想将一下圣人,没有料到竟然将到自己身上了。 “圣人说得有理,妹妹错也。”阎贵妃强忍心里不快,只得认错。 毕竟圣人乃是皇后,拥有后宫六印。 虽然没有掌管她的生死大权,但是谢道清找一个理由克扣她用度还是能够做到的。 瑞国公主没有看见圣人与她的养母明争暗斗,看完了大蚂蚁,她突然看见理宗与圣人喝茶上面的那一层物事。 她指着这个物事,好奇地问道:“爹爹,这个是什么物事?” “爹爹哪里知道,宋臣,汝知道乎?”理宗面对女儿的好奇,茫然无知,只得问董宋臣。 董宋臣一脸苦笑,拱手一礼:“官家,老奴一直在宫里,自然不知此事。” 理宗不禁恍然大悟,董宋臣一直陪同他身边,自然也不知。 “禀告官家,这是葡萄架。”牟子才突然从座位上起来,放下笔墨纸砚,来到理宗身边,恭恭敬敬一礼回答。 牟子才眼睛不敢与理宗对视,更不敢看圣人与阎贵妃,只是看着理宗鼻子以下部分。 “存叟,原来这是葡萄架,”理宗来到葡萄架下面,抬头看了这个物事一眼,不禁愕然,“为何没有葡萄?” “禀告官家,葡萄乃是在中秋之前结果,过了此季节之后,葡萄藤就干枯死掉,”牟子才拱手一礼主,源源本本地解释,“要看葡萄,只有等待来年。” 他心理不敢说官家五谷不分,只能说官家一直忙碌于国家大事,没有精力关注这些些许小事。 “原来如此,为何要在这里设一个葡萄架呢?”理宗顿时大感兴趣,穿着空荡荡的葡萄架,一脸遗憾。牟子才想了想,又是拱手一礼回答:“禀告官家,用处有三处。” “如此一个小小葡萄架,竟然还有三处,说来听听。”理宗不禁大惊,没有料到一个小小的葡萄架竟然有如此之大学问,抚须问道。 不但他一脸好奇,包括瑞国公主、谢道清、阎贵妃等人在内,也是瞪大眼睛望着他。 牟子才不敢看他人,他只是眼睛望着理宗鼻子下方。 他拱手一礼之后,扳着手指说道:“其一,是美观,不然这里空荡荡。其二,可以遮阳,特别是夏日,在这里可以一边喝茶,一边享受凉风,另有一番滋味。其三,还可以品尝葡萄。” 他夏天在这里来过,自然能够侃侃而谈。 听到这里还可以吃到葡萄,瑞国公主口水差点掉了下来。 她又跑了过来,摇晃理宗的胳膊:“爹爹,明年一定来,一定要来看看这里的葡萄。” 牟子才看到自己,差点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就怪自己多嘴,难道还希望官家继续来这里吗? 自己说这些话,是佞臣还有什么区别。 “存叟,汝不说,难道我就不知道这些?要知道,这是吾的行当,吾知道这里哪里不容易。”看到牟子才一脸自责,理宗看到他吃瘪,心里高兴之极,不禁出口安慰他一下。 牟子才觉得刚才说错话,干脆又回到原来座位,眼观鼻,鼻观心,全部心思都在起居注上面。 理宗看到牟子才的刚才动作,理宗既安慰又有些厌恶。 好不容易看到这个起居郎有一丝人情味道,没有料到竟然又古板起来。 起居注是什么,就是记录官家的一言一行。 这个记录,就是如实记录,好与不好当然要记录。 那个当皇帝不希望自己的流芳百世,哪个想遗臭万年。 但是这个起居注就偏偏记录官家的一言一行,说得不好之话,其实就是监督官家的。 写起居注人必须非常人,与御史一样,都是清流人物,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让理宗厌恶的是,你写起居注就写起居注,还要拦住他不许他出宫。 朕微服私访乃是自己行当,又不是什么去什么青楼。 你这个起居郎偏偏就跳起来,用什么江山社稷为挡箭牌,不许朕出宫。 但是面对这些清流,他不但不能露出一丝厌恶,还得露出笑脸,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想到这里,理宗看了董宋臣一样,对他满意之极。 董宋臣虽然受尽委曲,但是最终还是达到出宫看空中花园的目的。 此时他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谢道清与阎贵妃起来。 阎贵妃正是花信年华,更兼长得如花似玉。 两人现在在一直,差距就很快体现出来。 谢道清本来相貌就不如她,加上年齿又大,是一个标准的黄脸婆。 理宗感觉两人不像姐妹,倒像一对母女。 看到理宗一家人的失望,董宋臣觉得自己希望又来了。 刚才他看到牟子才侃侃而谈,对这里显然了解得一清二楚。 如果牟子才要与他争宠,显然他董宋臣不是对手。 牟子才不但有文才,而且对理宗一家人最喜欢的空中花园了解得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董宋臣掀动鼻子,闻到了除了菊花之外另外一种香味。 他向着香味的地方看去,只见桔树上面的橙黄的柑桔,不禁大喜。 他找来一个篮子,急忙摘下,又用清水洗得干干净净。 他剥开一看,顿时浓郁的桔子香味四溢。 理宗、阎贵妃、谢道清等人顿时把转向董宋臣,让董宋臣有些得意。 但是他不敢把得意写在脸上,剥下之后尝试。 他不禁大喜,把洗好的桔子品尝一下,点点头说道:“官家,圣人、贵妃、公主,这柑桔味道好吃。” 说完之后,他立即给官家、圣人、贵妃、瑞国公主一人一份,偏偏落下了牟子才。 侍卫今天清场,整个茶楼都是侍卫,当然他们是不会上来凑热闹,打扰官家一家人。 他们同样便衣打扮,腰间挂着兵器,乐得在下面一心一意品尝醉春风。 牟子才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倒也不恼。 他放下笔墨纸砚,找了一个篮子,自己摘下洗净,一边剥皮一边称赞好吃。 阎贵妃一边吃着,眼睛一转,水波转动,声音极其娇柔地问道:“官家,这个空中花园是我们家里的吗?” 第六百五十八、公主春心 她故意不说是皇家,而是说我们家里的,显得极为亲热。 “这个,这个,只能部分算是我们的。”理宗尴尬笑了笑,最后还是回答。 阎贵妃打量跟着董宋臣兴高采烈摘柑桔的瑞国公主,娇柔地问道:“官家,你看看,瑞国公主是多么喜欢这个空中花园。” “喜欢就可以出来看看。”谢道清哪里不知阎贵妃的想法,马上接口,想堵住她的嘴巴。 但是阎贵妃并没有因此而甘心,而是说道:“赵平富甲天下,为何不把空中花园送给官家?” 她不但如此说话,特别是在富甲天下几个字着重强调一下。 阎贵妃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理宗一眼。 果然官家听到这里,脸色微微一变。 看到官家脸色一变,阎贵妃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她并不甘心做一个贵妃,她的目标就是大宋最有权力的女人。 圣人现在最大的依靠是哪个,支持他的杨太后也死了二十年了。 现在她唯一的依靠就只有赵平,只要把赵平打下来,她就有可能上位。 “赵平与我们合作岂止空中花园,还有茶楼、酒楼、酒坊、琉璃坊、香水坊等,一个空中花园岂能说得过去。”看到理宗脸色微变,哪里不知他所想,谢道清急忙解释。 理宗听到这里,脸色才变得好看一些。 阎贵妃察颜观色,知道理宗似乎已经被说动。 她并不甘心,眼睛一转,马上说道:“瑞国,喜欢这个空中花园不?” “当然喜欢,恨不得天天来这里。”瑞国听到极为高兴,一边吃着柑桔,一边冲口而出。 阎贵妃不禁大喜,瑞国公主乃是官家的心头肉。 她要什么,官家就给什么,就是星星如果能够摘下来,官家也要摘下来。 为何这样,官家目前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也没有儿子。 阎贵妃脸上露出笑容:“瑞国如此喜欢,让官家把这个空中花园赏赐给你好不好?” 听到此处,谢道清脸色一变,如果瑞国公主非要要这个空中花园,她应该怎么办? 如果不给,不但得罪瑞国公主,还得罪官家。 如果要给,必然得罪赵平,赵平给她支持确实不少。 如果没有赵平,不说宫里破产,但是寅吃卯粮是必然的,而且用度极为紧张。 要知道,到了夏天,一碗冰镇银耳汤都快要用不起了。 而有了赵平,不但冰镇银耳随便使用,就是官家的游乐的画舫也有好几个。 “娘娘,可是我更喜欢造这个苑园的人。”瑞国公主眼睛一转,她回答出乎意料之外。 阎贵妃脸色一变,勉强笑道:“瑞国,空中花园哪里不好,为何还要造这个花园的人吗?” “造这个花园的人当然更好,以后他可以随时给我造空中花园,听说他不但能够造空中花园,还能够造琉璃、花仙子水粉等等。以后我想要什么,他就给我造什么。”瑞国公主眼睛不停闪烁,显得极为聪明的回答。 当然赵平不姓赵,与公主何尝不是良配。 赵平不但才华横溢,而且他富甲天下的财富,正好对日益贫穷的大宋最好的帮助。 但是公主偏偏也姓赵,两人根本就不可能结婚。 想到这里,谢道清不禁眉头紧皱。 阎贵妃不禁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没有料到,这个年仅十二岁的瑞国,竟然有如此想法。 想到这里,她有些不敢相信望着瑞国。 听到此话,阎贵妃不由得仔仔细细打量瑞国公主,接着陷入沉思之中。 看着瑞国公主小脸洋溢着幸福的光彩,终于有些恍然大悟。 十二岁,在大宋不算大,但是也不小,有的十二岁甚至已经嫁人。 阎贵妃只是想给她一个空中花园,而瑞国公主想得更远。 她不但要想空中花园,更是想要能够制作这个花园的人。 这是一个难道,阎贵妃眼睛一转,顿时有了。 她脸上顿时恢复了平静,柔声说道:“瑞国,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他叫赵平,与你一个姓,显然是不可能的。” 为了断绝瑞国公主的想法,阎贵妃也顾不得打击她的美好想法。 大宋有一个规定,表亲可以结婚,但是同姓是不能结婚的。 果然听到此话,瑞国公主果然眼睛红了,小嘴一歪,就要哭泣出来。 听到瑞国公主的表情,阎贵妃暗暗得意。 听到瑞国公主的话,谢道清也没有料到瑞国公主如此想法。 她不经意看了谢道清一眼,看到几根白发已经爬上她的头上,还有眼角皱纹。 她与谢道清站在一起,不像姐妹,倒像一对母女。 望着谢道清皱眉,阎贵妃暗暗得意。 只要瑞国公主提出这个要空中花园的要求,谢道清与赵平必然产生隔阂,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瑞国公主脸上充满忧虑,突然来到谢道清身边。 由于瑞国公主是贾贵妃在抚养,与谢道清没有多大感情,两人仅仅是泛泛之交。 看着瑞国公主竟然向着自己跑来,谢道清不禁又惊又喜。 虽然谢道清不明白瑞国公主为何要向自己起来,但是她脸上充满了柔情。 毕竟谢道清在名义上才是瑞国公主的母亲,包括她的生母及养母都不是。 瑞国公主望着谢道清,突然问道:“大娘娘,赵平与大娘娘交好,不知他长相如何?” 谢道清不禁大惊,明明赵平姓赵,两人显然不可能,为何瑞国公主还不死心。 但是对方已经问了,她不敢不答,否则就犯了欺君之罪。 “他相貌我也没有听说过,只是听说长相不差。”谢道清想了想,只好如实回答。 瑞国公主不禁大喜,眼里闪闪发光,继续问道:“大娘娘,赵平多大了。” 说到这里,她脸上极为紧张,万一与爹爹差不多大怎么办? “听说与你年齿差不多。”谢道清眉头一皱,叹了口气,摇摇头:“瑞国,听娘娘的话,死了这一条心吧,赵平也是姓赵。” 瑞国公主听到大娘娘也这样说,眼睛不禁一红,小嘴一扁,眼泪忍不住掉下。 她一边擦拭眼泪,一边来到理宗身边。 理宗亲自给瑞国公主擦拭眼泪,自己眼睛也有些红了。 “爹爹知道瑞国心里难受,爹爹也不好受。瑞国,你就不要有这个想法了。”理宗感到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太舒服,强忍说道。 瑞国公主想了想,突然摇摇头,抬头泪眼朦胧望着:“爹爹,其实有法子。” “瑞国,哪里有法子,你与赵平同姓,根本就不可能。”理宗依然摇摇头,一边给瑞国公主擦拭眼泪,一边不禁皱眉。 他已经给说得非常清楚,没有料到瑞国公主依然还不死心。 瑞国公主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带着呜咽的声音说道:“爹爹,不如您下旨,把赵平修改李平或者王平,总之不要姓赵就可以了。”说到这里,她害怕理宗不答应,双手不停摇晃理宗的胳膊。 理宗不禁陷入沉思,心里思索这种可能性。 自古皇帝赐姓不是没有,但是一般都是赐予与皇帝一样的姓氏。 赵平虽然名平庸,但是这个姓不错,与他同姓。 如果赵平是一个平民,理宗如果赐姓,而且还把瑞国公主下嫁给他,他一定高兴来不及。 偏偏赵平不但名动天下,还是朝廷官员,同时富甲天下,还有一支能够与胡人抗衡的兵马。 关键的是,如果娶了公主,他的仕途也就彻底完蛋,最多有虚职。 大宋为了防止外戚专权,驸马待遇不错,但是仕途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在大宋,没有多少人愿意娶公主。 并且越是有才华的人,越不愿意娶公主。 这个不是没有先例,王诜娶了蜀国长公主,但是没有仕途。 王诜非常有才华,精通琴棋书画,有词画流传于世,与东坡居士交好。 东坡仕途一片光明,偏偏他只有虚职,因为认为他的仕途乃是公主所误。 公主有婆婆极好,生病之后亲自服侍婆婆。 但是王诜并不知足,不但娶了八个小妾,而且还让小妾触犯公主。 公主得不到王诜真爱,生病之时,王诜不但不照顾公主,反而与小妾在公主面前胡作非为,致使公主忧郁而死。 王诜有才,但是赵平更有才。 王诜只是小才而已,仅仅只有文人墨客有些小才。 赵平不但精通诗词,其策论远非王诜能够比拟,更有治国之才。 王诜都后悔取了公主,赵平肯定更不愿意娶公主。 赵平娶了公主,对赵平不好,但是对瑞国更加不好。 蜀国长公主的先例绝对不能在瑞国身上发生,这是理宗的结论。 想到这里,他脸色一沉,摇摇头,耐心说道:“瑞国,你与赵平同姓,这在大宋根本就行不通。瑞国,爹爹会给寻找一个良配的。” 说到这里,理宗感觉自己一痛,眼泪差点流出。 瑞国公主万万没有料到,唯一的希望竟然在爹爹这里破裂。 “爹爹,我不相信,只要你下旨,赵平就可以改姓,对于爹爹乃是轻易而举之事。爹爹,爹爹,我就求求你了,我没有求你之事,此事就求你了。”瑞国公主一边摇晃着理宗的手臂,一边号啕大哭。 听到瑞国公主之痛苦,理宗心里更加难受。 但是爹爹是为了你好,让赵平改名才是害了你。 想到这里,理宗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以后你就会明白爹爹的一番苦心。 理宗心里一横,一边轻轻拍打瑞国的后背,一边断然说道:“瑞国,死了这一条心吧,凡是有才之人,没有人愿意娶公主的。蜀国长公主下嫁给王诜,最后还是被王诜活活气死而已。爹爹是为了你好,长痛不如短痛,忘记赵平了吧,天下良配多的是,爹爹负责给你挑选。” 瑞国公主苦苦哀求,没有料到爹爹无情答复。 她双手捂着自己小脸,跌跌撞撞向着楼下跑去。 “爹爹,我恨你,我恨你。”瑞国公主一边跑动,一边哭泣,一边说道。 理宗不禁大惊,急忙大喊:“还不拦住瑞国。” 阎贵妃看到这里,不禁冷冷一笑。 如果理宗答应了给赵平改姓,她的目标就无法实现。 但是理宗偏偏没有答应瑞国公主的要求,已经在理宗与瑞国心里种下一根刺。 第六百五十九、清流奸佞 公主的贴身宫女早已拉住她,被她一把推开。 董宋臣上前想拦住,却被瑞国公主双目一瞪。 她一脚踢去,厉声大喝:“狗奴才,你敢拦我?” 董宋臣听到此话,不禁有些迟疑。 毕竟,他只是宫里的太监,面对是官家的唯一的公主。 他一犹豫,瑞国公主已经从他身边跨过。 牟子才立即放下手里的笔与纸,来到楼梯门口。 “让开,让开。”瑞国公主一边大喊,一边哭泣不已,让在场之人心痛不已。 但是牟子才偏偏就不让开,而且还张开双手,拼命拉住。 但是这个楼梯很大,一手双手难以遮挡。 瑞国公主对准左边空档之处,就要冲过去。 牟子才不禁大惊,急忙向着左边移动。 瑞国公主没有料到牟子才竟然真的拦截,只好身子一转向着右边冲去。 瑞国公主只好又向左边移动,牟子才也被迫向着左边移动。 两人就这样不停移动,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牟子才虽然是一个书生,但是身体不错,从宫里到茶楼,还是骑马来的。 即使如此,他也张大嘴巴,快要坚持不住了。 此时,谢道清与阎贵妃两人也上前,她们两个一在一右,拉住瑞国公主。 瑞国公主拼命挣扎,一边哭泣一边大喊:“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谢道清与阎贵妃一边好言相劝,一边拉着不放。 瑞国公主虽然拼命挣扎,面对两个娘娘,也不敢过分,让理宗终于松了口气。 一家人本来玩得非常高兴,但是出现瑞国公主此事,让理宗、谢道清非常不愉快。 但是有人愉快,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阎贵妃。 看到谢道清手里不但有空中花园,还有茶杯、酒楼,甚至还有不少作坊,让她嫉妒万分。 但是瑞国公主说出心事之后,出乎所有之人意料之外,则闹得一家人很不安宁。 理宗也没有料到,竟然出现宝儿瑞国公主大吵大闹之事。 他不禁思考,瑞国本来好好的,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事情好像是空中花园之事引起,阎贵妃相把空中花园送给瑞国公主。 瑞国公主但是并没有满足,而是要求制作空中花园这个人赵平。 如果没有阎贵妃前面的话,也没有后来瑞国公主的吐露心事。 阎贵妃倒底此事是做得对还是不对,让理宗困惑不已。 但是在这里,理宗不禁把谢道清与阎贵妃比较。 阎贵妃显然要惹事,谢道清是在处事。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谢道清果然不愧为圣人,这些方面就比阎贵妃强得多。 可是仔细一年,阎贵妃与谢道清两人站在一起,仿佛一对母女,让理宗忍不住呼叹气一声。 一个是如花美眷,一个是黄脸老太婆,让理宗自然选择。 理宗终于有些释然,心里也变得舒畅一些。 但是理宗发现,很快就自己心情变得不那么好了。 理宗一行人刚刚来到茶楼门口,就遇到了洪天锡。 洪天锡本来来这里喝茶,没有料到今天茶楼竟然被人全包。 他眼光极尖,一看这些喝茶之人竟然是宫卫,不禁大吃一惊。 只有宫里之人才能调到宫卫,此人是谁? 能够把一、二三层楼茶楼上完,只有哪个,答案呼之欲出,不是圣人就是官家,当然也有可能是妃子之类。 他立即来到二楼,仔细观察,看见一顶黄色的轿子。 洪天锡不禁大喜,果然官家。 叫了一杯茶,当然没有在这里喝茶,而是在不远的静远酒楼喝茶。 他一边喝茶,一边在二楼打量醉春风茶楼的动静。 喝着喝着,他不断思考问题。 官家为何在这里?他不是生病了吗? 生病为何要在醉春风茶楼医治?难道这是太医吩咐的吗? 如果不是太医吩咐的,难道是董宋臣的怂恿。 董宋臣是一个太监,是一个奸佞小人。 但是牟子才是一个文臣,而且还是一个清流,他为何不阻止。 想到这里,他决定等着官家出来,一定要好好问一个清楚。 他洪天锡等待大约一柱香时间,看到人影松动,不禁大喜。 “恭贺官家,身体安康。”洪天锡虽然有铁面之称,但是也不是死脑筋,首先对官家问好。 理宗一看是洪天锡,脸色有些羞愧,表情极为尴尬。 他已经三个月生病,没有上朝。 如果他在宫里养病倒也没有什么,偏偏在游乐场所被一个铁面御史现场逮住。 董宋臣急忙上前,对着洪天锡一礼:“见过洪御史。” “呸,奸佞。走开。”洪天锡根本就不看他一眼,一口浓痰直接向着他吐去。 看见这一口浓痰,董宋臣第一个想法就是躲开。 可是他后面就是理宗,难道让浓痰让理宗承接吗? 如果是这样,他不但当不了贴身太监,而且极有可能被砍头。 想到这里,他眼睛一闭,只得硬生生承受。 在这电光一闪之间,只听到啪啪一声,一个滑腻的物事粘到脸上。 这个显然就是对方的浓痰,让他恶心不已。 更关键的是,它散发着强烈的恶臭。 难道这个老贼几个月没有刷牙,不然为何如此恶臭? 董宋臣一边想到,一边只得用衣袖擦拭浓痰。 不但如此,他还不能生气。 他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牟子才恭恭敬敬一礼,急忙解释:“洪御史,官家是来散心的。” “奸佞,必然是汝怂恿官家出宫的,呸。”洪天锡说完,又是一口浓痰向着他吐去。 啪啪,董宋臣避无可避,只得再次当理宗的挡箭牌,又是一口充满恶臭滑腻的浓痰沾到他的脸上。 他心里大怒,但是官家在后面,只得强制忍住心里怒火。 他又擦拭脸上恶心之极的浓痰,继续解释:“洪御史,不但官家来了,圣人也来了。” “奸佞,汝竟然怂恿官家与圣人出宫,将大宋江山置于何处。呸。”洪天锡说完,又是一口浓痰吐去。 董宋臣觉得熊熊怒火在心里燃烧,同时更觉得委曲。 对方不但一口又一口奸佞大叫,又恶心又臭浓痰一口接着一口吐来。 这个真是奇耻大辱,虽然没有打脸,但是比大脸更加伤人。 董宋臣想用浓痰还击,但是对方不但文臣,而且还是御史。 御史做什么的,上管官家,下管小吏。 今天他在这里占理直言,占据大义,就是官家也觉得有些理亏。 他只得再次擦拭脸上的恶心之极的浓痰,继续解释说道:“洪御史,官家与圣人来视察皇家行当,就是起居郎也同意了的。” 他心里虽然愤怒之极,但是神智极为清醒。 他即使是官家的贴身太监,但是依然还是宫里的太监,天生就比文臣低了许多。 大宋文臣有多么厉害,只要不造反,犯下再大的错误,一般是不会杀头,最多就是贬职再贬职。 董宋臣觉得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遇到谢方叔这些丞相也不会这个样子。 谢方叔与徐清叟最多好言好语安慰官家几句,他们正巴不得官家生病时间越长越好。 今天竟然如此倒霉,偏偏又遇到铁面御史洪天锡。 现在他灵光一闪,觉得自己远远不是铁面御史的对手,急忙把牟子才抬出。 “存叟,这是怎么回事?”洪天锡没有料到此事牟子才竟然也同意,难以置信地望着一边的牟子才。 看见是洪天锡,牟子才也觉得有些尴尬。 他上前拱手一礼,对着洪天锡解释:“官家听说修建鄂王庙的掌柜乃是修建空中花园的掌柜,想看看空中花园的效果,加上空中花园乃是官家的行当,于是与圣人一起过来巡视。当然官家同时也顺便散心。” 他不愧是才子,直接抓住问题的核心。 果然,洪天锡一听官家竟然关心鄂王庙,脸上表情柔和得多了。 看着浩浩荡荡的人马,但是洪天锡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 “存叟,官家知道了太学生修建鄂王庙了吗?”洪天锡一边问道,一边,向着牟子才望去。 牟子才点点头,郑重说道:“官家虽然还在生病之中,依然关心太学生修建鄂王庙之事。官家觉得,太学生眼高手低,怎么能够修建好鄂王庙?微臣向官家解释说太学生已经请了一个能够空中花园的掌柜。” “空中花园也是官家的行当,微臣怎么没有听说过?”洪天锡一脸的疑惑,望着牟子才。 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就是官家会不会找一个借口,偷偷出宫。 看到洪天锡眼睛的困惑与不解,牟子才不禁苦笑。 如果不解释清楚,引起了这个铁面御史的误解,不但官家下不了台,自己肯定要被洪天锡大喷特喷。 如果自己因此被扣上佞臣的帽子,那么一辈子就完了,清流变成了浊流。 牟子才立即解释说道:“这个行当乃是赵平与官家合伙的。” “官家与赵平合伙的?”听到此话,洪天锡双目直视牟子才,似乎想把牟子才看穿。 看到洪天锡炯炯有神的目光,牟子才只好对视,语气极为肯定:“不但空中花园与赵平是合伙的,就是这个醉春风茶楼、静远酒楼,还有许多作坊也是与起来合伙的。” “那太好了,竟然有人说赵平不热爱大宋,天下能够如赵平一样对官家之好,应该说少之又少。”洪天锡想到谢方叔、徐清叟之流,不断诋毁小圣人,不由得恨恨而言。 牟子才点点头,极为赞同洪天锡说法:“正是,现在有了赵平,宫里用度已经好了许多。” 他在宫里最有体会,不由得发紫感叹。 理宗看到两人一唱一和,心情复杂之极。 毕竟赵平不但富甲天下,手里还有一支敢于与胡人抗衡的兵马。 赵平不但名动天下,文武双全,让理宗也甚为忌惮。 赵平这样做,他究竟想做一个忠臣,还是想做一个权臣? “官家能够来到空中花园巡察,看来身体已经好了吧。”洪天锡念念不忘的是官家的身体。 牟子才不敢回答,而是望着一旁的太医:“刘太医,官家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 刘太医已经年过花甲,但是保养得当,看起来五十多岁。 “官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刘太医想了想,最后点点头,“官家是心病,今天看来精神不错。” “谢太医,敢问官家可以上朝了吗?”洪天锡炯炯有神望着刘太医,眼睛眨也不眨。 第六百六十、流芳百世 此话太难以回答,让谢太医陷入沉思之中。 太医是大宋收入最高的郎中,也是最危险的郎中。 不为别的,因为他们医治的对象乃是官家一家人及宫里之人。 医治好了倒也没有什么,但是遇到一个怪病难病就麻烦了。 更有甚者,把一些不是郎中之事也怪到郎中之事。 比如,这次官家乃是一个心病,但是偏偏要郎中来医治。 什么是心病,当然是朝廷事情让官家烦恼了。 郎中再厉害,也管不了朝廷,如何医治,如何下手。 针对官家心病,太医就只好让官家休息,多多散心。 现在面对铁面御史,这是一个极难对付的文官,就是官家也有些害怕。 “官家已经好了差不多,没有大的问题。”谢太医想了想,但是他话题一转,“官家是心病,只有他对自己最为了解。” 他不敢把事情说得太死,万一官家不是那么一回事,那是可要掉脑袋的。 洪天锡不禁打量谢太医一眼,心里不禁骂道:“老滑头。” 谢太医看了洪天锡的表情,哪里不知他所想。 他也不恼,只是不停抚摸自己的山羊胡子。 “恭喜官家,不但看到空中花园,还看到自己行当,可喜可贺。”洪天锡上前,恭恭敬敬对着理宗一礼。 理宗知道洪天锡的表情,哪里不知对方所想,淡淡问道:“君畴,你也来喝茶?” 洪天锡心想,如果不是来喝茶,怎么会遇到官家。 “禀告官家,微臣正是喝茶。”但是此话不能说出,反而表情极为郑重,“官家,既然身体已经安康,微臣郑重请求上朝。”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只是迟早而已,理宗心里想到,口里却说着:“我明天上朝。” “官家,微臣有奏章。”洪天锡一听心里不禁大喜,立即从袖子掏出,“微臣弹骇秦桧大奸贼,大汉奸。” 洪天锡语气极为愤慨,极为郑重。 他仿佛心里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一直燃烧三个多月,今天终于发泄出来。 他已经豁出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理宗打量他一眼,点点头,对着董宋臣吩咐:“宋臣,收下奏章。” 董宋臣脸上的浓痰还在,极为怨恨看了洪天锡一眼。 但是理宗下令,不敢违抗,只得双手接过收下。 洪天锡没有料到理宗现在竟然口气松动了,心里松了口气,不明白今天为何竟然会这样。 “君畴,官家出来散心,看了自己行当,心病已经治愈,中贵人也有功劳。”看到洪天锡脸上的茫然之色,急忙解释,同时打了圆场。 他已经看出董宋臣一眼的怨毒,想到洪天锡虽然是铁面御史,但是董宋臣毕竟是理宗贴身太监,能够挽回就尽量挽回。 他一边说着,一边急忙向洪天锡不停使眼色。 董宋臣不但被洪天锡骂成奸佞,而且连喷三口浓痰,心里怨气冲天。 听到此话,他不由得看了牟子才一眼,眼里有感激之色。 牟子才虽然也阻拦官家出宫,但是只要有道理,他最后还是同意的。 哪里如这个洪天锡,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奸佞浓痰就来了。 其实洪天锡是问了原委,只能怪董宋臣见识少,没有抓住重点,自己让洪天锡产生误会。 看到洪天锡如此卖直,董宋臣觉得洪天锡为了名垂青史,竟然拿他这个内侍下手。 内侍是什么,本身就是一个残废人。 你一个堂堂铁面御史,欺负一个残废人是什么能人? 你如果想名垂青史,可以去弹骇谢方叔、徐清叟之流。 你如果把他们弹骇下来了,那个才是真正名垂青史。 他正在想此事之后,洪天锡已经向着他拱手一礼,喊道:“中贵人,中贵人。” “哪个叫咱家?”董宋臣心里想着此事,让人认为他对洪天锡怨毒之极。 洪天锡苦笑一下,看来董宋臣对自己怨气确实不小。 “锡今日错怪中贵人,特此道谦。”他又是拱手一礼,口里极为郑重,“中贵人受到锡侮辱,请原路返还。锡决不躲闪。” 说完,锡把眼睛一闭,等待董宋臣的浓痰。 董宋臣没有料到洪天锡向自己认错,心里有些讶然。 想到刚才所受耻辱,他擦拭老脸,不禁大怒。 既然有这个机会,为何不报。 董宋臣咳嗽两下,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浓痰。 他眼睛一转,冷冷一笑:“洪御史,这三口浓痰,暂且记下,他日偿还。” 不知为何,董宋臣说出此话,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 毕竟这是铁面御史,能够得到他的道谦确实难得。 牟子才双眼一转,打了一个哈哈:“中贵人,君畴,吾等都是为官家效力,为大宋效力。只要一心为大宋,何必在乎内外之分呢?” 说完,牟子才又向洪天锡使了一个眼色。 牟子才觉得董宋臣刚才委曲,有意把他抬在前面,缓和一下两人气氛。 董宋臣更加讶然,没有料到刚才得到洪天锡的道谦,现在又得到牟子才的尊重。 听到牟子才之后,觉得看牟子才越来越顺眼。 他是一个太监,又是一个残废人,心里格外敏感,远远比常人更加渴望得到尊重。 牟子才是一个起居郎,洪天锡又是大宋有名的铁面御史,两人一个对着自己道谦,一个对自己说好话,让他心里也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 “正是,吾等是为了官家效力,都是为了大宋效力。”洪天锡点点头,赞同了牟子才说法。 不过他还是有些清高,故意把内外两字省略了。 听到说与洪天锡、牟子才等同,董宋臣心里更加高兴。 当然,洪天锡省略内外两个字,他也听出。 不过他能够得到洪天锡此话,已经心满意足。 毕竟,洪天锡说出此话,已经几乎把他当同僚,相当尊重。 董宋臣一脸笑容,也赞同牟子才说法:“正是,吾等都是为了官家效力,都是为了大宋效力。” 理宗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三人说话。 董宋臣替他挡住洪天锡的口痰,他一点也不觉得内疚。 作为一个贴身内侍,如果这一点觉悟,还不如一棍子打死算了。 他的觉得洪天锡这个铁面御史真的过分,竟然对他的贴身内侍吐痰,不但吐了三口,而且还当着他的面大骂奸佞。 他的贴身内侍竟然是奸佞,那么他不是昏君了吗? 洪天锡这些在指桑骂槐吗,让理宗心里怎么舒服,甚至怀疑他针对他而留得青史美名。 现在看到洪天锡竟然破例向着他道谦,那么显然自己不是昏君。 看来洪天锡虽然是一个直臣,但是还是明白是非曲直的。 回到勤政殿,理宗不禁揉了揉额头。 今天终于看到了传说之中的空中花园,开了一回眼界。但是万万没有料到,瑞国竟然喜欢赵平这个竖子。 赵平虽然对大宋一片忠心,但是他的实力太恐怖了,富甲天下,名动天下,还有一个强大的兵马,已经具有藩镇的实力。 但是大宋偏偏离不开赵平,至少暂时无法离开赵平。 如果没有赵平在西县拼命抵挡胡人的进攻,成都又必然受到胡人再次血洗。 想到这里,他一边喝茶,一边叹息一声。 胡人也是一个心头大患,赵平也是一个心头大患,最好两个心头大患同归于尽最好。 但是万一不能同归于尽呢,这个又怎么办? 不过赵平已经在西县,不与胡人两个正面冲突是不可能了。 赵平与胡人乃是长远之计,但是秦桧这个事情必须解决。 如果秦桧此事不解决,他必然落入昏君之名。 董宋臣当然不知他所想,回到宫里把脸洗干净,只是恭恭敬敬站在一边,努力做到贴身内侍的职责。 看到董宋臣脸上浓痰尽去,理宗突然问到一个问题:“汝如何看待洪御史?” “是一个直臣,但是也不是一成不变之人。”董宋臣想了想,老老实实回答。 理宗是不是昏君,董宋臣心里一清二楚。 理宗不是太宗一系,而是太祖一系,史弥远为了控制官家,强行把他推上那个位置的。 因此,大宋其它官家相比,理宗的江山得来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既然这个位置来之不易,理宗自然小心翼翼,处事极为谨慎。 什么叫做谨慎,就是缺乏大气。 理宗接到位置与高宗有些类似,都是遇到胡人疯狂南下。 如果大宋还是以前那么富裕倒也没有什么,偏偏大宋把一年税赋三成还要进贡给金国。 金国掠去二帝,又占领北方,这是奇耻大辱,大宋因此与胡人联合把金国灭亡,报了血海深仇。 虽然报了深仇大恨,但是遇到了一个比金国更加凶残的胡人。 官家不得不启用孟珙、余玠这些武将,来抵抗胡人的进攻。 看到孟珙一天一天坐大,为了避免前朝藩镇的局面,官家及时解除他的职务,让他闲赋在家。 董宋臣猜想,孟珙是这个下场,可能余玠与赵平也是这个下场。 赵平如果识相,官家极有可能让他改姓,把瑞国公主许配给他,既满足了公主的希望,也满足了赵平当一个富甲天下的富翁的愿望。 只是赵平非同常人,不但是进士,而且名动天下,富甲天下,还有一支兵马,已经具有藩镇实力,事情比较难办。 谢方叔把持朝政三个多月,没有料到官家终于亲政。 他只得一边向官家祝贺,一边不甘心把手里大权交出。 次日,理宗上朝,颁布两个圣旨。 其一,剥夺秦桧一切封号,下旨为大汉奸、大奸臣,对秦府进行抄家。 其二,封刘全为从九品的散官文林郞,理由是修建了空中花园。 其三,下令修建鄂王庙,内库拿出一部分,民间筹集一部分。 听到第一个圣旨,洪天锡终于松了口气。 经过他的全力弹骇,还有太学生公车上书,官家终于承认秦桧是大汉奸、大奸臣,让洪天锡的弹骇终于修成正果。 但是第二个旨意他就不明白,官家为何封修建空中花园的一个匠人为散官。 他在下值之后,找到牟子才问道:“存叟,官家为何一个匠师为散官?”手机用户看纵横宋末请浏览,更优质的用户体验。 第六百六十一、各方解读 “君畴,官家此举意味深长。” 牟子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洪天锡想了想,有些疑惑问道:“存叟,何谓意味深长?” “官家的重文抑武没有变。”牟子才淡淡一笑,“所以找了一个空中花园的由头,封他为从九品散官。” 听到官家赏赐一个匠师为九品散官,大宋的朝廷官员不禁议论纷纷。 有人不禁打听刘全此人是谁,有人不禁为刘全感到幸运。 也有人对刘全感到嫉妒,从九品的散官也是官,而且还是与弹奏秦桧圣旨一起的的,让人联想纷纷。 “德方,官家此举是何意?”下值之后,徐清叟邀请谢方叔来到醉春风茶楼的空中花园,一边喝茶一边向着谢方叔问道。 由于两人都是当朝相公,除了随从,没有让其它人上来。 谢方叔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这个空中花园,并没有回答,反而神秘一笑:“听说这个空中花园是官家的。” “哦,好像有这种说法,可是与官家修建鄂王庙有什么关系?”徐清叟放在茶杯,打量四周一眼,有些不解。 谢方叔不知不觉放下茶杯,幽幽一叹:“官家变了。” “德方,官家现在是重武轻文不成?”徐清叟不禁大惊,手里茶杯忘记放下。 直至一股热流从右手流出,原来他失神之中,发现自己差点把茶杯没有端正,茶水已经从茶杯流出。 感觉自己太失态了,徐清叟有些不好意思向着谢方叔。 谢方叔此时目光已经向着空中花园,仿佛没有看见徐清叟的丑态。 徐清叟不禁感激看了谢方叔一眼,急忙用桌布擦拭手掌,同时咳嗽一声,表示已经完成。 听到咳嗽声音,谢方叔才从菊花收回目光。 谢方叔此时摇摇头,叹了口气:“大宋重文轻武这么多年,官家一时不可能改变,官家也根本不想改变。但是经过此事,官家对文臣有了看法,不在如以前那么相信文臣。” “确实,秦桧这个奸贼表面是大宋的丞相,实际上却是金国的细作,丢尽了大宋文人的脸。”徐清叟说到这里,但是话题一转,“吾等一直在大宋,从来没有去过胡人那时,官家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呢?” “直翁,吾等是这样想,可是官家不这样想。”谢方叔给徐清叟茶杯加了茶水,手指敲打着茶几,摇摇头,一脸苦笑,“官家为何得心病,大宋重文轻武就是相信文臣,可是有了秦桧这个奸贼此事,让官家失去最后的依靠,才让官家气急攻心。” “如此说来,官家内库修建鄂王庙,就是做给文臣看的?”徐清叟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想法。 谢方叔想了想,说出自己的分析:“官家可能做给文臣看,也做给武将看,更是做给天下看。” “那吾等文臣,应该如何应付?”徐清叟一边皱眉,一边有些茫然。 谢方叔没有答话,进入思考之中,“让吾想想。” 徐清叟点点头,不再打扰他,专心致志喝茶。 谢方叔看到橙黄的柑桔,不禁大喜让随从谢得摘下一篮子的柑桔洗净,递给徐清叟,同时自己剥开,开始吃起来。 谢方叔虽然一边吃柑桔,一边在思考问题。 他放下手里的柑桔,用抹布擦拭一下手,突然说道:“官家显然是安慰武将,但是也不完全相信武将。” “德方,吃了官家的柑桔,就有这个感受?”徐清叟打量柑桔,开玩笑地说道。 “正是,”谢方叔又剥开一个柑桔,吞下之后说道:“直翁,汝想想,官家封刘全散官的理由是什么,乃是修建了这个空中花园,而不是鄂王庙。” “恐怕不是如此吧。”徐清叟摇摇头,提示说道:“官家封的刘全此人,不但修建空中花园,现在还是在修建鄂王庙。” 谢方叔打量他一眼,说出自己的看法:“直翁,官家修建鄂王庙的理由,有两条理由。其一,鄂王庙尽忠报国,其二,鄂王文武双全。如果鄂王不是一个儒将,而是一个粗鄙武夫的话,必然没有这个待遇。” “德方,你的意思,官家相信武将,必须不是那种粗鄙武夫,就是要沾上文气才行。”徐清叟一边思考,一边回答。 谢方叔点点头,语气极为肯定:“然也。” “但是武将与文臣不同,文人造反,十年不成,但是武将造反,随时可能吧。”徐清叟想了想,语气同样肯定说道。 谢方叔点点头,口里极为赞同:“官家还是要依靠文臣,这是大宋几百年经验。” 两人哈哈大笑,手里的茶杯互相碰了碰,仿佛这个就是酒杯一样。 徐清叟心里高兴之极,对着小二大喊:“小二,换茶。” “官家的柑桔果然不错。”谢方叔又剥开柑桔,慢条斯理塞进嘴巴。 醉春风五楼,《大宋中华报》编辑部。 刘云良、陆伟、满天星、文天祥、陆秀夫、高明、刘全等人聚集在一起,旁边的还有梅守、蒋正、肖化东。 刘云良眼里含着热泪,激动得热泪盈眶,向着苍天不停拱手:“苍天终于开眼,鄂王地下显灵,秦桧这个奸贼现在终于身败名裂,彻彻底底遗臭万年。” “鄂王庙现在终于官方修建,而且还是官家出了部分铜钱。鄂王终于可以瞑目。”陆伟擦拭一下眼泪,又是哭泣又是大笑,让人分不清他是在大笑还是在哭泣。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八千里路云和月,三十功名尘与土......”文天祥、满天星、陆秀夫、高明等人,一边含着热泪,一边吟诵鄂王的《满江红》。 梅守与蒋正也受到感染,两人在琴面前坐下,一边吟诵一边弹奏。 刘云良也跟着吟诵,吟诵完毕之后,哈哈大笑,拱手一礼,对着众人说道:“秦桧这个大奸贼已经遗臭万年,鄂王庙官家参与修建。如此大喜日子,当浮一大白。在下请客,就在静远酒楼,不醉不归。” 众人不禁大喜,互相拱手一礼:“理应如此,不醉不归。” “这是庆功,当然值得。”陆秀夫打量四周一眼,突然拍了拍额头:“学生觉得少了两人。” “人已经到齐了,哪里还少了。”文天祥四周看了看,望着陆秀夫有些不解。 陆秀夫望着文天祥,向着严官巷方向拱手一礼,郑重一礼:“如果没有铁面御史及起居郎之努力,此事未必能成。” “正是,两位清流起了关键作用。”包括梅守在内,不少众人纷纷点头,一起向着刘云良望去。 “谢谢君实提醒。”刘云良拱手一礼,随即有些皱眉,“在下早有此意,可是这两位官人愿意赴吾等的酒席吗?” 刘云良虽然是《大宋中华报》掌柜,依然还是一个商人,天生比官员低人一等。 陆秀夫与文天祥互相望了一眼,原本一脸兴奋顿时突然熄灭。 “吾等去请他们。”梅守与刘全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出来。 他们两人一个是从六品,一个刚刚晋升及散官,倒也拿得出手。 刘云良不禁大喜,向着梅守与刘全拱手一礼:“多谢两位。能够请来当然最好,如果他们确实有事,吾等也不强求。吾等在荷月雅间等待。” 陆伟点点头,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他们这里比较复杂,有商人、有太学生、编辑、官员,也不知两人是否愿意来。 要知道,牟子才是起居郎,洪天锡乃是铁面御史,两个都是清流之中清流。 洪天锡一脸喜色回到住宅,只见他的夫人洪元氏也是一脸喜色,急忙出门迎接。 这个让洪天锡不禁愕然,洪元氏一直给他使脸色,除了新婚之际出来迎接,几乎没有出来,难道打太阳出西边出来了? 洪元氏看着洪天锡一脸的困惑,不禁脸一红。 大宋当男人不容易,但是当一个妇人也不容易。 她虽然谈不上大家闺秀,但是也是一个书香世家。 她虽然算不上才女,打小也是会琴棋书画的小娘子。 她对未来夫君的要求,就是一个小小进士而已。 这个要求哪里低了,家人不禁目瞪口呆。 家人想了想,觉得自己家境不错,元氏也是才貌双全,应该能够寻得一个佳婿。 家里商议之后,还是比较迁就她,同意她这个要求。 但是进士可不是菘菜白罗卜,那个满大街都是。 那个极为珍贵,仿佛高丽人参一样难得。 要知道,大宋三年有多少个进士,不过三百左右而已。 为了这个诺言,她就等呀,等呀,从十三岁等到十六岁。 时间一晃,六年过去了,她也从一个小娘子变成了大娘子,因为她已经十九岁。 再不结婚就要成为一个老娘子,家里人也急了。 无奈之下,家里给她找了一个三届举人,家境也不错。 三届举人与进士只有半步之遥,但是这半步之遥,却不知断送多少人的命运。 三届举人必须有关系,才能从举人变成同进士。 正是如此,元氏断然拒绝了家里的安排,依然还是要等待。 也许是上天安排,洪天锡刚刚考上进士。 家里榜下捉婿,正好把洪天锡捉中。 洪天锡相貌一般,家境更是一般,年齿比元氏大了五岁,而元氏长得极为美貌,又会琴棋书画,家里还送五十亩土地作为嫁妆,自然答应。 洪元氏嫁给洪天锡之后,才发现这个进士没有相像那么美好。 而且进士进入仕途,一般是八品做起,有的甚至九品。 大宋俸禄高,那是以前,到了大宋南渡特别是向金国称臣之后,官员俸禄只有以前三成。 到了理宗时代,特别与胡人打仗,大宋的朝廷不堪其负,被迫大量发行会子,让大宋官员俸禄相当于以前一成左右。 表面上是洪天锡养家,倒不如说是洪元氏在养家,因为洪元氏还有五十亩土地。 洪元氏与洪天锡生了两女三子,四个子女皆以成家,只有最小一个没有成家。 她觉得小时忧嫁,嫁后愁家。 什么叫做愁家,忧愁官人的俸禄,更忧愁子女抚养。 子女好不容易拉扯长大,更要忧女儿男婚女嫁。 大宋养女都是赔钱货,为了让两个女儿嫁了一个好人家,她被迫把五十亩土地分成两份,每个女儿一份。 还好,两个儿子争气,大郎经过几次努力,终于考上进士。 二郎一个也是三届举人,朝廷看在洪天锡是御史身份上,给了二郎一个同进士名额。 但是三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同进士名额已经被二郎占据。 三郎现在年齿也不小了,已经二十五,老大不小,应该成家。 女方要求也不高,仅仅仅仅有住宅即可。 看到小儿子一天一天长大,洪元氏急在眼里,愁在心里。 洪天锡只是一个从七品的御史,不是御史中丞,不能住在官府,只能租房。 洪天锡那一点俸禄,能够养家已经不易,哪里能够买房。 就在洪元氏失望之际,没有料到洪天锡竟然得到小圣人的赞助,终于可以在临安府购买一套住宅。 洪元氏挑选一套心满意足的住宅,随着就要向洪天锡通报。 “官人,新宅已经选好,请问何时知行新居?”洪元氏对着他万福一礼,得意洋洋向着官人禀报。 洪天锡不禁大喜,一边还礼,一边口里说道:“这个夫人定了就是。” “官人,姻亲已经同意出嫁,请问几时过门?”毕竟是官人,还是得要征求他的意见。 “这个夫人作主就是。”听到此话,洪天锡不禁大喜。 他现在是忧愁就是小儿子的婚事,没有终于解决,自己也终于完成人父责任。 但是他这种心情没有保持多久,就有人登上门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梅守与刘全。 看到洪天锡,两人一边递上名刺,一边向着洪天锡行礼。 两人看到一脸严肃的洪天锡,也不禁忐忑不安。 梅守虽然是朝廷命官,但是毕竟不在朝廷上班,而是在临安府上班,天生就要矮人一等。 这个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两人不在一个地方上班,几乎没有多少交道。 接过梅守手里的名刺,洪天锡不禁眉头一皱,一边还礼一边问道:“梅推官,不知找吾有何事?” 他语气极为冷淡,一副拒之门外样子。 至于刘全这个新晋从九品的散官,他更是不看他一眼。 “恭贺洪御史弹骇秦桧那个大奸贼成功,有人在静远酒楼设下酒宴,特来邀请。”梅守硬着头皮,恭恭敬敬邀请。 洪天锡把手里名刺还给梅守,淡淡说道:“不敢,不敢,老夫只是尽人臣之责而已。两位善意心领,老夫家里已经准备好晚餐,正好就餐。” 说完,他手里茶杯一端,表示送客。手机用户看纵横宋末请浏览,更优质的用户体验。 第六百六十二、何谓清流 两人不禁大惊,没有料到洪天锡如此就送客。 果然是铁面御史,没有丝毫情面可言。 但是,两人已经夸下海口,岂能如此空手回去。 “禀告御史,这次发起之人,就是护国社副社长。”刘全灵机一动,急忙说道。 听到此话,洪天锡手里举着的茶杯顿了顿,停留在空中。 他盯着刘全问道:“护国社,汝怎么知道?” “因为在下就是护国社之人。”刘全拱手一礼,望了梅守一眼,“梅推官也是护国社之人。” “哦,汝等两人也是护国社之人。”洪天锡愣了一下,随后说道,“老夫可不是什么护国社之人。” 刘全不禁愕然,没有料到这个洪天锡如此清高,竟然连护国社也不领情。 他现在明白忘记什么,早知道他与梅守两人与洪天锡不熟悉,应该把护国社及维持会的人叫来。 正在此时,客厅的屏风传过来一声咳嗽的声音。 洪天锡眉头一皱,向着刘全与梅守两人拱手一礼:“两位请坐,老夫有事,稍后就出来。” 说完,他亲自给两人加水茶水,告罪一声之后向着屏风走去。 刘全与梅守两人不禁面面相觑,这洪天锡唱的是那一台戏? 只是幸运的是,洪天锡没有再使出送客的动作,只是不知他进去之后出来是什么情况。 两人坐在茶几上面,虽然面对茶杯及醉春风茶叶,怎么提不起喝茶的兴趣,心思全部在屏风背后。 洪天锡来到屏风背后,看到是洪元氏,不禁眉头一皱。 “夫人有什么事情?”他正在会客,没有料到夫人要他进来,有些不悦。 洪元氏急忙把洪天锡拉到另外一间屋子,手指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声音也放得非常低。 洪元氏看到洪天锡不悦的表情,先是对着洪天锡万福一礼。 洪天锡只得还礼,眼睛望着洪元氏,希望她能够让出一二出来。 洪元氏望着洪天锡,轻声问道:“官人,听说这个护国社乃是小圣人成立,官人为何不去?” “老夫乃是御史,朝廷之中的清流之中清流,岂能与他们混在一起?”洪天锡把头部高高抬起,昂然回答。 洪元氏有些不悦,盯着他问道:“官人,难道在你的眼里,小圣人不是清流,是浊流?” “小圣人是清流,但是与吾等清流不同。”洪天锡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想法。 洪元氏不禁愕然,望着洪天锡,不解地问道:“小圣人写出赋及论,已经是前无古人,还揭露秦桧是大汉奸大奸贼,力主把秦桧遗臭万年,为何不是清流之中的清流?” “这些都没错,但是小圣人还有自己的兵马,还有自己的作坊,岂能是纯粹的清流?”洪天锡有些不服气反问。 洪元氏噗嗤一笑,风韵犹存地问道:“官人,难道是那种不食人间的烟火的才能算真正清流不成?既然如此,官人为何还要领取俸禄呢?” 听到洪元氏有些咄咄逼人的话,洪天锡不禁老脸一红。 但是他依然不服气,立即反击:“但是,小圣人还有自己的兵马,岂能算是纯粹的清流?” “老身觉得,小圣人一心为的是大宋,他的兵马是用来大宋所做的,正是应了那一句话,驱逐胡虏,还我中华。如果老身还有女儿,必然非此子不嫁。”洪元氏眼睛闪闪发光,声音不知不觉提高起来。 她是一个极为倔强的女子,甚至为了嫁一个进士,差点成为一个老娘子。 “嘘,小声点,汝怕别人不能听见吗?”洪天锡作了一个嘘声的姿势,不悦地说道,“听说官人唯一的女儿瑞国公主非小圣人不嫁。” 洪元氏点点头,语气极为中肯:“老身觉得,瑞国公主的选择没有错,嫁人就要嫁这种能够顶天立地,文武双全,能够干出一番轰轰烈烈大事的男儿。” “瑞国公主,只有年幼而已,她还没有十三岁,哪里明白什么道理。”听到夫人的话,洪天锡不禁陷入思考之中,随后反驳。 “公主年幼,老身承认。”洪元氏望着洪天锡,掉转话题,对着他万福一礼,“恭喜官人,弹骇秦桧这个大奸贼成功,必然要名垂青史。” 听到此话,洪天锡不禁抚须微笑,这是他一生得意之作。 秦桧乃是十九年丞相,加九锡,还封王,竟然被洪天锡弹骇成功。 “夫人过奖。”洪天锡心里虽然得意,口里却谦虚:“哪里,哪里。为夫不过近了御史之职责也。” “小圣人做事,大象无形。”看到洪天锡得意的样子,洪元氏继续说道,“但是如果没有小圣人为了弹骇秦桧作了那么多事,仅仅是一次弹骇,就会成功吗?” “小圣人确实做了不少事。”洪天锡想了想,立即反驳,“秦桧毕竟是十九年的丞相,乃是朝廷主和派,又有史弥远为他恢复名誉,官家正是因为此事,得了心病,一时犹豫不定。” “秦桧百年老年,果然树大根深,”洪元氏点点头,“但是这次小圣人是连根拔起,把秦桧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夫人,”洪天锡听到夫人没有提到他,心里顿时不爽,“联手才是。” “官人确实弹奏了,这是事实。小圣人就相当于蹴鞠一样,全部事情做完了,官人只是对准风流眼射击就可以了。”洪元氏以蹴鞠来比喻两人所做事情。 洪天锡想了想,只得承认这一点:“夫人说得有理。” “挽生民于倒悬,扶大厦于将倾,”看到洪天锡承认,洪元氏并没有停止,而是掷地有声地说道,“不贪污,不行贿,依靠自己的能力,还能给子民一个大同世界,这个才是真正的清流,大写的大清流。官人也是清流,但是格局小了,小清流而已。” 听到洪元氏此话,洪天锡老脸一红。 他自命清高,认为自己乃是清流之中的清流,以铁面御史自居。 虽然他承认赵平有才,但是还有作坊,还有兵马,有商人市侩,有武夫气息,总之一句话,就是太杂。 他认为,真正的清流是甘于穷困,坚守君子的道德底限,一心为官家,一心大宋,清扫一切贪官污吏,清除一切浊流。 赵平虽然有小圣人之称,但是他并不甘于贫穷,而且还有自己兵马。 因而赵平如果算清流,只能算是那种不纯净的清流。 但是现在夫人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他不禁目瞪口呆。 他全然没有想到夫人对于赵平评价如此之高,心里一片茫然,口里喃喃念道:“小清流?大清流?” “官人其实也做得不错,已经有了一个铁面御史的美名,这个已经是人臣之极致了。”看到洪天锡一片茫然的样子,洪元氏觉得说话有些过重,急忙安慰。 洪天锡想了想,突然对着洪元氏拱手一礼:“夫人此话,让老夫茅塞顿开,老夫着相。” “不敢,老身小女子也。”看到洪天锡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洪元氏一边万福,一边继续解释,“官人没有着相,清流也有多种。官人是那种纯粹君子之德的清流。文正公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当然也是一种清流,而且格局很大,着眼天下。官人想想,小圣人何尝不是着眼天下。” 着眼天下,听到此话洪天锡吓了大跳。 小圣人不但有名动天下的才名,还有富甲天下的作坊,更有能够与胡人抗衡的作坊。 他是着眼天下还是准备问鼎天下?但是他此话不能说出,此话太大不逆道。 “官人,这次庆功宴去不?”看到洪天锡陷入沉思的样子,洪元氏提醒一句,“客人已经在外面等待许久了。” “去,当然要去。”听到夫人提醒,洪天锡不禁冲口而出。 说出此话之后,他觉得奇怪,自己一向冷静,今天为何如此冲动呢? 难道,自己真的被夫人说动了吗? 难道,自己真的格局太小了吗? 洪元氏不禁大喜,向着他万福一礼:“官人高明。” “那老夫出去回复他们了。”洪天锡心里苦笑,老夫不去,难道就不高明了,嘴里却这样回答。 “等等。”洪元氏对着洪天锡说道,“官人,三郎心向护国社,你不想让他见识一番?” “三郎几时喜欢护国社了,怎么老夫不知道?”洪天锡一脸的疑惑,眼睛盯着洪元氏。 洪元氏埋怨看了洪天锡一眼,语气幽幽地说道:“官人一心就在朝廷当值,哪里关心过三郎!三郎看到护国社的所作所为,恨不得加入其中,成为太学生一员。可惜年齿已大。” “三郎既然如此喜欢护国社,那就随着老夫一起,增加见识吧。”洪天锡想了想,最后还是同意了。 洪元氏听到洪天锡答应,不禁大喜,替着整理一下衣物,犹豫一番,才说道:“官人,你带着三郎,不但要让增长见识,更要让他结交小圣人的那些手下。” “夫人何出此言?”洪天锡瞪大眼睛,不明白洪元氏说话的原因。 洪元氏此时一脸暗然,摇摇头:“三郎每次举科举,与进士差距甚大,科举之中希望渺茫。” “三郎现在还年轻,不是说过五十少进士吗?”洪天锡心里虽然难受,但是还是安慰洪元氏。 洪元氏手指点了洪天锡的额头,嗔道:“官人,你难道没有为三郎考虑过?” “不是没有考虑,但是二郎已经把同进士名额占了,三郎根本就不可能了。”洪天锡想了想,心里一片暗然,随后还是鼓足勇气,“三郎毕竟年小,机会多的是。” “官人,眼前就有一个机会,为何不抓住?”洪元氏又点了点洪天锡的额头,嗔道。 听到此话,洪天锡心里更加茫然,抓住洪元氏作恶的手指,不禁问道:“哪里有什么机会?” “官人,小圣人那里,需要大量的人才,这个不是机会还是什么?”洪元氏把手指从洪天锡双手之间抽出,又点了点他的额头,白了他一眼。 “正人先正已,老夫要弹骇别人,此事必然要被别人弹骇。”洪天锡眼睛一瞪,坚决拒绝:“老夫乃是堂堂正正的清流,又是堂堂正正的御史,岂能走作奸犯科之事?” 现在,洪天锡终于明白夫人为何要让他三郎去庆功宴的目的。 “什么作奸犯科之事,官人此话差矣。”洪元氏手指又在洪天锡额头一点,昂然回答,“吾家三郎也是三届举人,哪里差了?” “夫人,此举乃是走后门之嫌疑。”额头又被洪元氏一点,洪天锡有些不高兴,急忙提醒。 “走什么后门,小圣人举行秀才考虑,老身就不相信三郎考不过他们。”洪元氏振振有词,立即反驳。 洪天锡想了想,点点头:“如果通过秀才考试,这个当然没有问题。” “官人同意了?”洪元氏不禁大喜,望着洪天锡问道。 洪天锡点点头,没有料到自己竟然被夫人说服了。 梅守与刘全在外面等了至少半柱香时间,两人都快放弃了。 但是没有料到,洪天锡一脸笑容:“老夫愿意赴宴,但是还有一个要求。” “但说无妨。”梅守不禁大喜,他也不管对方什么要求,立即答应下来。 他们已经以为无法请动这一尊大神,没有料到峰回路转,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洪天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夫人的话仿佛就在耳边。 他望着两人,带着微笑说道:“老夫的三郎喜欢护国社,想去见识一番。不知可以不?” “在下求之不得。”梅守不禁大喜,立即答应下来。 似乎害怕自己把三郎强行塞进,洪天锡打量两人一眼,抚须一笑,补充一句:“老夫的三郎也不是粗鄙武夫,乃是三届举人。” “原来三郎乃是大才。正在正想交流一番。”梅守更加高兴,心里更加放心。 但是刘全仿佛听出什么,不禁与梅守交换一下眼色。 梅守看见刘全的眼色,心里恍然大悟,仿佛明白什么似的。 有了洪天锡赴宴,牟子才根本就没有推辞,当即欣然答应。 但是牟子才没有料到,洪天锡提出一个问道:“存叟,汝如何看待小圣人?”手机用户看纵横宋末请浏览,更优质的用户体验。 第六百六十三、北望中原 牟子才看了看四周,极为小声说道:“嘘,小声点。” “这里四周无人,老夫看了的。”洪天锡打量四周一眼,点点头。 牟子才想了想,小声说道:“大才,几乎是全才。” “这个老夫当然知道。老夫想知道,小圣人能否算清流?”想到家里被夫人被夫人训斥一番,他心里不是滋味,想到老友这里得到答案。 牟子才又想了想,悄悄说道:“他显然不是吾等这种清流,而是另外一种清流。” “另外一种清流?老夫不明白。”洪天锡没有料到牟子才与夫人有些类似,不由得继续问道。 “吾等也是清流。”牟子才点点头:“但是小圣人与吾等格局不同。” “格局不同。”洪天锡还是没有死心,“哪里不同?” “吾等局限于朝廷,而小圣人着眼于天下。”牟子才想了想,得出的答案竟然与夫人大同小异。 洪天锡突然念出此诗,说完之后观看牟子才的反应:“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此诗乃是前朝白居易所写,王莽在未篡位之时,非常谦恭有礼,人人都称赞他是正人君子,比周公还要正人君子。 但是,称赞之人,万万没有料到,王莽最后竟然会篡位呢? “君畴说得有理。”牟子才承认他的诗寓意,但是下面一句就转变了,“但是小圣人不是削弱大宋,而是一心一意帮助大宋。赵家庄不但税赋最多,还在西县抵抗胡人。就是京城这个空中花园、醉春风茶楼、静远酒楼及许多作坊,都是与官家合伙办的。” “小圣人确实一心一意帮助大宋,只是他的实力已经摆在哪里了,”洪天锡打量四周一眼,小心翼翼说道,“万一有人要给他黄袍加身呢?” “黄袍加身,倒也有可能。”牟子才微微一沉吟,随即说道,“大宋士人支持他,就是因为他一心一意抗胡。如果他想在大宋境内称帝,必为千夫所指,老夫必然一头撞死他的面前。” “如果他胆敢这样做,老夫也要撞死他的面前。”洪天锡点点头,深有此感,断然说道。 牟子才点点头,赞赏看了洪天锡一眼:“小圣人如此做,必然得不到大宋士子的支持。他就只有一条路,进军中原。如果小圣人能够收复北方,也算了结放翁一生心愿。” “这个倒也是,大宋如果要收复,早已收复,可是百多年过去,京城依然还是在南方,大宋依然偏安南方。唉,现在唯一的收回中原希望,就只有寄托在小圣人身上。”洪天锡说到这里,语气极为沉重,深深地叹了口气。 牟子才点点头,语气充满欣喜之意:“现在大宋除了小圣人,目前还没有哪个有这种能力。小圣人收回中原,那也是收回大宋的中原及北方。” “如果收回中原,大宋也一扫被胡人压在心里百余年的阴影,一扬过去窝囊之气。更能恢复昔日汉唐雄风。”洪天锡点点头,深有同感。 两人说到这里,越说越高兴。 牟子才右手一挥,不禁吟诗:“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洪天锡也是右手挥舞,接着吟诵陆游另外一首诗。 两人吟诗之后,不禁哈哈大笑,顿时所有心结都被打开。 牟子才望着洪天锡,神秘一笑:“君畴,你把三郎带来,难道还有另外一种打算?” “老夫只是带着他来见见世面,总比天天呆在家里死读书好。”洪天锡望着牟子才,一脸愕然,“存叟,打什么哑语,老夫不明白?” “君畴,汝还想瞒吾不成?”牟子才看见洪天锡的样子,似乎不知道,但是不放心,继续问道。 “存叟,实不相瞒,老夫想给三郎一条出路。”洪天锡看见牟子才一脸古怪表情,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羡慕,“三郎今生可能与进士无缘,老夫家里的儿子可远不如你的儿子那么有才,听说他已经开始著书立说。” 牟子才著书《诚斋集》,其子牟勋同样也是大才子,正在写《陵阳集》。 牟子才摇摇头,感叹不已:“君畴,你就不要夸奖他了,他不过是向韩子苍学习而已,还没有得到一点皮毛。” 韩驹乃是江西派诗人,如今已经不在人世,著有《陵阳集》诗集。 牟勋曾经拜韩驹为师,现在继续老师遗志,想把《陵阳集》发扬光大。 “已经能够著书立说,哪里差了。”洪天锡心里不好意思,他还为儿子的事情奔波不已,人家的儿子已经开始著书。 真的没有比对就没有伤害,人比人气死人。 牟子才看见洪天锡一脸的懊恼,知道他心里难受。 他急忙掉转话题:“君畴把三郎带来,难道想投小圣人哪里。眼光老夫不及也。” “存叟不要笑话老夫,实在是三郎资质愚钝,科举之路极有可能不行。听说小圣人哪里举办秀才考试,不妨让他去撞撞运气。”洪天锡一脸苦笑,摇摇头,叹了口气。 牟子才一边抚须,一边露出神秘笑容:“老夫当然明白,此举一举双得,既给三郎一条出路,也与小圣人结缘。” “存叟,汝的意思说,老夫学习三国诸葛氏,分别在魏国、汉国、吴国三国下注吗?老夫想的没有根本这个想法,实在是老夫那个三郎资质愚钝,唯有看看能否在小圣人哪里闯出一条路子来。”洪天锡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想给三郎一条出路,偏偏这个老友想得太远。 牟子才对他的说法根本就是不屑一顾,口气充满了嘲笑:“解释就是掩饰,既然做,又不敢承认,非君子所为也。” “看来老夫不承认,难免就要变成了小人了。老夫就大大方方承认,此乃一举双得也。”面对牟子才步步紧逼,洪天锡只得苦笑。 他明明是想给三郎一条出路,但是牟子才偏偏认为他在小圣人身上下注。 想到这里,他望着牟子才问道:“存叟,汝的三郎这次应该能够考上进士吧。” 牟子才三郎牟杰与洪天锡的三郎洪永铜差不多大,也是三届举人。 “难,难,难。”牟子才口里一连三个难字,眼睛打量洪天锡说道,“看到君畴把三郎带来,老夫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额头,显示后悔莫及的样子。 洪天锡终于明白牟子才挤兑自己的缘故,看到自己把三郎带来见识小圣人的手下,他有些心动,但是不好明说。 “无妨,刘全、刘云良等人都是小圣人的手下,存叟想带来随时的可以的。”洪天锡感觉自己心里轻松了,随即安慰牟子才。 牟子才摇摇头,有些垂头丧气:“今天是最好的机会,君畴与老夫都在,刘明全、梅子操等人都在,以后可是难道如此好机会。” “如果刘明全在倒是有关系,毕竟他是小圣人之人。可是与梅子操有什么关系?”洪天锡一脸疑惑,望着牟子才想得到答案。 牟子才也是一脸不解,望着洪天锡:“梅子操最近在活动,难道君畴不知?” “老夫一心一意想把秦桧这个大奸贼扳倒,哪里有时间关注这些动静。”洪天锡摇摇头,望着牟子才,想知道答案,“他想到哪里去?” “想到哪里去,当然是西县。”牟子才说出答案,想看看洪天锡的反应。 洪天锡听到此话,脸上大惊甚至有些失色。 他一边围着茶几转了起来,一边口里念道:“西县,哪里可是与胡人交战的所在,难道他不怕西县被攻破?” “听说小圣人也在西县,不知现在回成都没有。小圣人能够在西县呆很长时间,西县暂时安全的。”牟子才想了想,分析一下。 洪天锡不禁击节赞叹:“此人正当壮年,敢于冒险。可是朝廷同意吗?” “朝廷巴不得有人前去西县,毕竟西县朝廷认为是小圣人一手遮天,早已希望有人安排一个官员在西县当钉子。”牟子才摇摇头,觉得洪天锡心思太单纯,整天考虑就是弹骇这个弹骇哪个,根本就没有心思关注这些。 看到洪天锡把三郎带来,开始他还以为他想讨好小圣人。 现在看来,洪天锡确实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君子,做事坦坦荡荡,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 既然洪天锡没有这种想法,是哪个有这种想法呢? 听说洪天锡虽然在朝廷一个铁面御史的形象,但是家里却怕河东狮吼。 洪元氏不但才貌双全,嫁妆还有五十亩良田,收入甚至还在洪天锡俸禄之上,让洪天锡先天矮人一等。 关键的是,洪元氏见识不凡,难道这是洪元氏的主意不成? 想到这里,他不知为洪天锡感到痛苦还是幸运,抑或是同情,只得摇摇头。 洪天锡一直在打量牟子才,他当然不知牟子才心里想的是什么。 看到牟子才摇摇头,以为他对于梅守并不看好。 他想了想,皱眉问道:“存叟,汝难道对梅子操并不看好。难道他会受到小圣人的排挤不成,毕竟他是朝廷安排的官员?” “排挤,汝想多了。”牟子才摇摇头,脸上堆满笑容,“小圣人何等胸怀,岂会排挤他?” “存叟,刚才老夫看见汝明明摇头,难道想隐瞒不成?”洪天锡感觉有些奇怪,眼前盯着牟子才。 牟子才继续摇摇头:“老夫是笑朝廷这一帮蠢货,以为安排一个知县,就能够改变西县局势,何其蠢也。” “存叟的意思,朝廷把西县全部官员换掉,就能够改变西县的局势?”洪天锡更加不解,皱眉眯着眼睛,望着牟子才。 牟子才还是摇摇头,不答反问:“知道西县附近有什么山不?” “西县,西县最出名的就是定军山,这个怎么了?”洪天锡想了想,揉了揉额头,终于说出答案。 牟子才点点头,饶有兴趣望着洪天锡,继续问道:“定军山现在在哪个手里?” “定军山,定军山?”洪天锡想了想,突然用手捶打茶几,茶杯啪啪跳了起来,“定军山一定还在小圣人手里。” 牟子才一脸笑容,继续提问:“君畴为何如此肯定,万一在胡人手里呢?” “定军山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听说蜀汉出川,第一个拿下就是定军山。定军山在,西县就在;定军山如失,西县必失。西县还在小圣人手里,那么定军山必然还在小圣人手里。”洪天锡有些不满牟子才轻看他,抽丝剥茧进行分析。 他一边说着,一边脸上带着嘲笑的祥情望着牟子才。 牟子才看见洪天锡有些的得意的样子,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拷问他:“得定军山得什么,不知君畴听说过没有?” “得定军山得什么,”洪天锡紧紧皱在眉头,沉思良久,恍然大悟,接着又摇摇头,“得定军山得汉中,可是汉中还在胡人手里,哪里可是胡人的大本营,听说有五十万胡人大军。” “五十万胡人大军,确实也有这种可能,”牟子才点点头,继续提示,“但是小圣人与胡人打了几个月,胡人也没有把西县及定军山打下,你想想,会发生什么?” “这个难度很大,让老夫想想。”洪天锡一边围着茶几转了起来,一边摸着下巴,眼睛不停转动。 牟子才也不管他,坐在茶几旁边,安安心心喝茶。 洪天锡围着转了几圈,想了想,望着正在喝茶的牟子才说出答案:“老夫觉得,西县与定军山长期在小圣人手里,汉中府长期在胡人手里。” 他不敢说小圣人把西县丢掉,毕竟西县就是四川大门,丢掉了,胡人就会通过蜀道长驱直入。 大宋西门被胡人攻破,他不敢相像,这个太悲惨了。 毕竟,以前胡人就是这样把成都这个天府之国当成他们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君畴,这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汝想过没有?”牟子才点点头,眼睛盯着他问道。 洪天锡听到此话,脸色不禁苍白,站着望着还在一脸淡定喝茶的牟子才:“西县丢了,这种不可能吧,小圣人与胡人交战几个月也没有丢掉西县,怎么会丢掉。” “乌鸦嘴,怎么如此说话。”牟子才皱眉,放下茶杯,从座位上站起,盯着他不满问道:“汝怎么没有想过,小圣人把汉中府拿下了呢?” “这个怎么可能,汉中府可是有五十万胡人大军,小圣人怎能拿下呢?”洪天锡摇摇头,口里喃喃念道。 牟子才却点点头,反问:“如果存在这种可能呢?” “得汉中府就是得天下,显然小圣人不可能与大宋争天下,那么他必定进军中原。”说到这里,他原来担心脸色突然变成一脸的兴奋,右手狠狠地砸在茶几上面,茶杯倒下。 仿佛他的右手感到痛苦,左手不停抚摸右手,望着牟子才有些不好意思。 牟子才点点头,眼光望着他,充满了赞赏之意:“君畴想想,如果小圣人进军中原,梅子操未来前途是什么呢?” “难道,难道,难道.......”洪天锡张大嘴巴,似乎忘记把嘴巴合上,他实在不敢相像,不敢说下去了。 牟子才点点头,望着他脸上充满笑容,接着有些遗憾:“他显然是冲着那个位置而去的,不然他为何主动想到西县呢?可惜老夫年齿已大,不然,不然。” 说到后来,他看着洪天锡的目瞪口呆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因此老夫觉得,让三郎去西县试试,也是一个机会。”看到洪天锡不可思议的目光,他急忙把话题掉转回来。 洪天锡点点头,想了想,摸了摸已经有少量白须的胡须:“老夫也老矣,只有让三郎他们机会了。” “可惜,老夫这次没有把吾家的三郎带来。”牟子才又提出此事,望着洪天锡摇摇头,一脸遗憾,“以后结识梅子操的机会就少了。” “这有何难,此事包在老夫身上。”洪天锡点点头,拍了拍胸口,大包大揽。 牟子才一脸疑惑,望着洪天锡:“此事怎么办?”手机用户看纵横宋末请浏览,更优质的用户体验。 第六百六十四、谗虫乐虫 洪天锡点点头,露出淡淡的笑容。 “汝的三郎与吾家的三郎都是同窗,让他们一起去晋见梅守,一起去西县,不就是互相帮助了吗?”洪天锡提出一个建议。 牟子才想了想,点点头,说了一声:“可。” 两人因为儿子前途绑在一起,感觉关系关系更加亲密了,不禁哈哈大笑。 看到洪天锡与牟子才两人联袂出去,知道他们有要事商议。 原来以为他们商议几句就会出来,没有料到,两人在另外一间雅间差不多谈了半柱香时间。 宴席是赵家庄开的,可以随时开席,这个问题不大。 但是还是有些必须要处理其它客人之间关系,让客人有宾来如归的感觉。 如果客人在这里坐立不安,那么这次宴席也彻底失败。 这些客人都是文人,谈吐自然离不开琴棋书画诗词酒茶。 如果刘云良与客人交谈之中,没有这些内容,必须要受到客人的鄙视。 虽然不能与粗鄙武夫相比,但是也好不好了多少。 刘云良早已非吴下阿蒙,看了《唐诗三百首》《长短句三百首》,而且这些还有注释。 经过一段时间的恶补,诗词已经已经酒酒挥洒自如。 茶酒他经常接触,自然不在放下。 但是琴棋书画乃是他的弱项,他得想法子。 墙壁挂着书画也是与山水有关的,甚至诗词也是与山水相关。 有了这些书画,让酒楼充满书香味道。 但是遗憾的是,它们都是死的,缺乏灵性。 此时《山水之间》、《云淡风轻》、《苦雪煮茶》、《行云流水》、《半夜听雨》、《云水道心》等琴声此起彼落突然响起,让人顿时忘记时光在流转。 梅守、蒋正、文天祥、陆秀夫等人,不禁闭上眼睛,一边用手指轻轻轻轻敲打八仙桌,一边让自己融入其中的意境。 这些琴当然不是刘云良弹奏的,而是酒楼的小娘子。 洪天锡与牟子才从另外一间屋子出来,看见众人个个闭目听琴。 两人互相一笑,也把眼睛闭上,学着他们,一边用手指轻轻敲打八仙桌,一边体会那种妙不可言的意境。 乐曲终于结束,众人才纷纷睁开眼睛,个个都没有说话,仿佛还在哪个意境不能自拔。 “听了如此雅乐,仿佛绕梁三日。老夫宁愿不吃饭,也要听完佳曲。”说完牟子才望着刘云良,口里满满的遗憾。 洪天锡更是摇摇头,跟着说道:“秀色可餐是假,佳曲可餐是真。” 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当他刚刚说完,洪天锡肚子传出来叽里咕噜的抗议声音。 文天祥、陆秀夫、高明等这些太学生嘴巴不由得张开,但是马上觉得不对,立即把嘴巴闭上。 洪天锡肚子有两条虫,一条是乐虫,一条是谗虫。 谗虫与乐虫先是文斗,互不想让。 谗虫对着乐虫说道:“我已经饿得咕咕叫,必须把我喂饱。” “你每天可以吃三顿,怎么还不没有喂饱?”乐虫觉得有些奇怪。 谗虫懒洋洋指了指主人的身体,对着乐虫说道:“我如果不吃饭,主人就力气,所以必须必须一日三餐。” 它说到这里,得意洋洋地望着乐虫。 在它看来,它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乐虫应该知难而退。 毕竟乐虫与谗虫都是主人的部下,都是为主人服务的。 “你一日三餐都觉得饿,但是我十天才吃到一曲,难道还不饿死算了?”乐虫觉得息理由比谗虫更加充分。 谗虫眼眼转动几下,振振有词地说道:“这些美酒,这些佳肴,我从来没有吃过。” 在谗虫看来,它这个理由足够冠冕堂皇,乐虫应该让它了。 “这些乐曲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更没有吃过,当然更应该让我享受。”乐虫理由比谗虫更加充分,“而且它们数量还比你的更多。” 谗虫大怒,手指指着乐虫吼道:“那是因为你没有我重要,所以我必须一日三餐。” “那是因为我平时让你,你不要以为我好欺负。”乐虫扳开谗虫,不甘示弱,立即反驳。 “我重要。”谗虫急了,双手狠狠地把乐虫一推,乐虫差点被谗虫推倒。 乐虫没有料到对方横不讲理,身子晃了两下,也用力向着谗虫冲了上去。 “我重要。”谗虫见到说不过乐虫,双手拼命挥舞,向着乐虫打去。 乐虫大怒,对方见对方文斗不行,竟然来武斗。 它一边还击,一边大喊:“我更重要。” 两个虫子就在主人身体表演全武行,争夺对主人的控制权。 可是谗虫实在太饿,没有力气了,竟然被乐虫打败。 它眼泪汪汪望着乐虫,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偷偷地看着美酒佳肴。 乐虫打败谗虫,得意洋洋向着主人禀报,要求主人先喂饱它。 听到乐虫的禀报,洪天锡仿佛没有觉察肚子的声音,眼睛望着刘云良。 既然客人有这个雅兴,刘云良岂能让客人扫兴。 他右手一挥,几个乐女点点头,先后把这些乐曲弹奏起来。 其实不但洪天锡肚子里面的乐虫与谗虫打架,在场的那个不是乐虫与谗虫打架。 但是这些曲子,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弹奏,一次弹奏怎能过瘾。 洪天锡等人,个个都把眼睛闭上,一边合着节拍,一边轻轻敲击着八仙桌。 几曲时间过去,又是半柱香的时间。 此时,不但洪天锡的肚子叽里咕噜,其它之人何尝不是如此。 刘云良听到在场之人肚子打鼓声音,有些不好意思,拱手一礼:“小人失礼,让诸位饿着了。” 他说到这里,右手一指,就要开席。 “且慢,”牟子才看着已经离开的乐女,有些遗憾摇摇头。 刘云良看见牟子才摇摇头,难道他对这个乐曲并满意吗? 虽然有些不解,但是他依然拱手一礼,对着牟子才问道:“牟公有何指教?” “不敢,敢问这些曲子是小圣人出的新曲?”牟子才一边还礼,一边问道,“除了《山水之间》,怎么这些曲子老夫从来没有说过。” “正是,这些乃是小圣人出的新曲。只是这些乐女刚刚学会,弹奏得不好,还望出入无常原谅则个。”刘云良拱手一礼,还深深弯腰表示谦意。 见到刘云良误解自己,牟子才有些不好意思。 “刘掌柜误解了。”他摇摇头,捋了捋胡须,正色说道:“古有乐不思蜀,今有乐不思餐也。” “诸位是否有此感觉,老夫是错觉不成?”说完,他望了望其他人,一边拱手一礼,一边一脸的遗憾。 众人不禁大喜,纷纷向着牟子才拱手一礼,纷纷说道:“牟公所言正是,吾等正是有此意。” 牟子才不禁大喜,眼睛望着刘云良,其言自喻。 刘云良不禁苦笑,这下只有辛苦这些乐女了。 好在这些乐女乃是静远酒楼所养,她们自然会听他的招呼,最多事后多给俸禄而已。 于是刘云良点点头,对着小二招呼一声,让这些乐女继续演奏。 钟鼎之食,就是一边敲着编钟,一边吃着围着大鼎美食。 钟鼎之食,乃是春秋战国先秦两汉王公贵族之享受。 如今编钟早已淘汰,已经被琴筝等丝竹之乐取代。 他们虽然没有得到钟鼎之食,其实也相差不远,因此个个极为兴奋。 刘云良及陆伟、刘全等人作为主人,个个极为热情,频频向着牟子才、洪天锡、梅守等人频频敬酒。 更何况,这些美食早已把他们肚子谗虫引出,正在努力喂养这些谗虫。 梅守、蒋正早已与刘云良、刘全打得火热,几乎成为半个主人。 倒是洪天锡与牟子才是第一次赴宴,一时还有些拘束。 他再是主人,毕竟身份是商人。 牟子义与洪天锡两人不但是朝廷高官,更是清流,让他有些放不开手脚。 刘云良见势不对,立即向着梅守、刘全等人使了一个眼色。 梅守、蒋正、刘全心领神会,个个士气高涨,对着牟子才、洪天锡不停敬酒夹菜。 他们喝的不是普通那种米酒,而是琼浆酒,酒度几乎是原来的十倍。 洪天锡与牟子才两人都是清流,俸禄又低,哪里喝过如此美酒。 随着几杯美酒下肚,牟子义与洪天锡才终于放开。 其实洪天锡与牟子才两人,心里极为高兴。 他们解决儿子心事,吃得极为开心。 他们两人毕竟身份还在那里,文人的面子当然不能丢失。 随着肚子的美酒越来越多,两人的精神终于松懈下来。 不但如此,两人酒席上主动出击,特别是梅守与刘全,成为重点照顾的对象。 牟子才与洪天锡两人打开心结,知道两人的三郎的前途就在他们手里,自然对两人更为热情。 梅守与刘全不知所以,心里一边高兴只好一边招架,一边还击,端起酒杯,礼尚往来,觥筹交错,现场显得极为热闹。 洪天锡与牟子义一边喝酒,一边大声叫好,不知不觉眼前人个个都是几个影子。 此时,让牟子才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洪永铜对着洪天锡敬酒之后,放下酒杯问道:“爹爹,你对护国社如何看待?” “当然不错,他们做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不但让秦桧这个大奸贼遗臭万年,更让鄂王名垂千古。”洪天锡趁着酒意,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洪永铜不禁大喜,对着洪天锡拱手一礼:“爹爹,孩儿想加入这个护国社,不知可以不?” “当然可以,三郎一腔热血,正好加入护国社。”洪天锡一边吐着酒气,一边点点头回答。 洪永铜心里更加高兴,脸上充满笑容:“爹爹,梅推官已经加入护国社,爹爹可否考虑一二?” “什么,梅子操已经加入护国社?”洪天锡感觉自己的酒醒了一半,望着梅守问道。 梅守点点头,向着西北方向郑重一礼:“驱逐胡虏,还我中华,这是小圣人的毕生心愿,也是子操毕生心愿,不知君畴与存叟有如此想法没有?” 说完,他放下酒杯,对着洪天锡及牟子才郑重一礼,目光炯炯望着两人。 洪天锡与牟子才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陷入沉思之中。手机用户看纵横宋末请浏览,更优质的用户体验。 第六百六十五、神圣使命 洪天锡正当在思考时候,他的三郎洪永铜炯炯有神地望着他。 这是一个难题,一边是小圣人,一边是大宋。 梅守能够说出此话,说明他已经下定决心跟着小圣人一路到天黑。 自己是什么,乃是堂堂正正的铁面御史,是大宋最有名的御史,是清流之中的清流。 自己是有气节,有底限的。 他叹了口气,对着洪永铜说道:“三郎,为父乃是御史,如果加入护国社,让外人怎么能够看为父这个御史。” “禀告父亲,驱逐胡虏,还我中华,与御史并不矛盾。”洪永铜一脸执着,“都是为大宋做事,恢复大宋荣光。” 洪天锡差点合不拢嘴,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自己这个儿子,不到一柱香时间,变完成另外一个人。 要知道,为了儿子的前途,他与牟子才还专门商量过来,商量过去。 而他的儿子,从现在就完全倒向护国社。 哦,儿子已经不但倒向护国社,而是倒向小圣人。 儿子呀,你倒向小圣人那是你想法,为何还要把为父拉过去呢? 要知道,作为一家之长,一直都是他教训儿子。 没有料到,他来到这里,竟然反而被儿子教训。 他扬起右手,想用耳光让三郎清醒清醒。 可是这是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作法肯定会伤儿子的面子。 并且如果做了,也有损他这个清流形象。 他拿起的右手转移了方向,拿起桌子上面的茶杯,狠狠地喝了一口茶,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下。 现在儿子已经长大,已经不是用戒尺能够教育的时代,必须用理由说服他。 “三郎,什么是御史?”洪天锡想了想,叹了口气,语气极为沉重,“只有孤臣,才是最好的御史。” 在他看来,与任何人都没有瓜葛,才能无私天地宽,才能从容去弹骇别人。 但是洪永铜并没有被他说服,反而问道:“爹爹,您是孤臣,难道小圣人就不是孤臣?” “小圣人也是孤臣?老夫哪里觉得他是孤臣?”洪天锡觉得自己让三郎出来就是人生最大的错误,仿佛已经着魔一般,“他不是还有兵马,还有作坊,怎么能够算是孤臣呢?” “爹爹,你当然是孤臣,不过你的孤,只是为自己孤。小圣人孤,乃是为天下人孤。”洪永铜脸上有些激动,立即反驳。 老夫的孤,当然是为自己孤,这个才是真正的孤;小圣人的孤是为天下孤,难道想称孤道寡不成? 可是此话太大逆不道了,他不能说出,而是吟诗一首:“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来。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他用前唐诗人柳宗元诗,来表达自己的志存高远,宁愿孤独一人,也要战斗到底的意志。 虽然这种孤独几乎带着绝望,没有理解,也没有支持,但是他愿意。 这是他的一生奋斗的目标,即使因此撞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他一直以孔圣人的言行举止来要求自己,清静寡欲,为的就是维护官家,维护大宋,让大宋基业永存。 “虽千万人,吾往矣。”洪天锡感到心里那种极度孤独,不禁说出此话。 听到此话,牟子才与梅守互相望了一眼,联袂来到洪天锡面前,向着他郑重一礼。 洪天锡果然不愧为铁面御史,他的孤独牟子才与梅守自然理解。 两人极为佩服他的人品,不禁上前一礼,表示极为佩服。 刘云良不禁眉头一皱,没有料到这个铁面御史果然不是白叫的。 他虽然没有怂恿洪永铜去把洪天锡拉入护国社,但是也希望洪天锡加入护国社。 其实他已经不错了,蒋正及梅守这些临安官吏已经加入护国社。 但是梅守只是临安府一个推官,蒋正更是一个小吏,最多能够临安府一群小小人而已。 这说明什么,说明护国社影响力不大,还没有被朝廷官员放在眼里。 他想到这里,不禁打量牟子才与洪天锡。 两人虽然品秩不高,但是在朝廷影响不小。 一个是官家身边的起居郎,一个是大宋最有名的铁面御史。 如果这两人能够能够加入护国社,是否说明护国社得到朝廷官员的重视甚至承认了呢? 想到这里,刘云良虽然在喝茶,眼睛却盯着洪永铜,希望他说服他父亲。 洪天锡果然不愧为姜是老的辣,刚才一番感叹,竟然赢得在场两位朝廷命官的肯定与尊重。 看到洪永铜脸上还带着不少的书卷气质,显然书生气质极重。 洪天锡刚才说话不但占据大义,而且极为动人。 洪永铜与洪天锡相比,显然犹如一个初出毛庐的小子,能够说服他的父亲吗? 想到这里,他放下茶杯,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洪永铜,看看他如何化解洪天锡重重一击。 但是看到洪永铜的动作,刘云良不禁一愣,难道洪永铜想认输? 洪永铜来到父亲面前,也是来到洪天锡面前,郑重一礼:“父亲志存高远,孩儿佩服。” 洪天锡不禁愕然,没有料到儿子如此就认输。 刚才他还为洪永铜着魔有些不太舒服,现在看到儿子退缩更觉得可惜。 想到这里,他打量儿子脸上恭恭敬敬的态度,心里不禁叹息,脸上带着一丝失望。 这个就是做父亲的矛盾之处,既希望儿子青出蓝而胜于蓝,同时又害怕儿子超过自己。 现在看到儿子就到临门一脚之际,却突然退缩,忍不住轻轻摇头。 “父亲教侮,让孩儿想起另外一句话。”洪永铜恭恭敬敬对着洪天锡一礼,说出自己的感受。 果然不愧是老夫的儿子,他眼睛不禁由一丝黯然变得明亮起来。 洪天锡一边想到,一边饶有兴趣地问道:“三郎,想起什么话,不妨给为父说说。”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洪天锡的话刚刚落下,他的儿子洪永铜马上就用当朝范文正公的名句来反驳,“小圣人是心忧天下,岂能因个人原因而为裹足不前?” 洪天锡不禁目瞪口呆,他用名人说来表达自己感受,没有料到儿子马上也用名人的话来还击。 梅守打量这一对父子,一边抚须,一边点头称赞:“虎父无犬子。” “青出蓝而胜于蓝。”牟子才也打量这一对父子,说话更上一层楼。 洪天锡越来越看不懂小圣人了,不但夫人称赞他,老友夸奖他,就是儿子更是崇拜他。 他自己认为应该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孤臣,没有料到儿子竟然把范文正抬出来形容小圣人。 气死老夫,气死老夫,洪天锡不禁如此想到。 他毕竟是涵养很好的文人,立即坐下,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思考。 他一坐下喝茶,其它也跟着坐下,没有人打扰他。 他的儿子看着洪天锡坐下,他不敢走远,恭恭敬敬站在他的身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他看到洪永铜的样子,气得差点把胃里的饭菜吐出来。 你哪里有孝敬的父母的样子,明明把为父气得差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但是他的表情不能表露出来,还得展现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 看到身边的牟子才,他不禁灵机一动。 他的儿子现在已经给他扛起了,他倒想看看牟子义如何独善其身。 牟子义看着这一对父子在较量,也不好上前插言,随即一心一意喝茶。 看着牟子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洪天锡眼睛一转,绝对不能让他如此逍遥自在。 他向着牟子义拱手一礼,带着神秘的笑容:“存叟,如果汝的三郎要求你加入护国社,汝应该怎么办?” 牟子义的三郎与洪天锡三郎差不多大,牟子义还想拜托洪天锡照顾其三郎牟杰。 听到洪天锡如此说法,牟子义不禁苦笑,他现在显然不能置之度外。 “可以加入,但是有条件。”他想了想,一边还礼,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 说完,他就低头喝茶。 洪天锡不禁眉头一皱,你这话只说了一半,可以加入,但是得提条件,关键是条件是什么。 绝对不能因此放过他,说话吞吞吐吐的。 洪天锡眉头一皱,极为耐心拱手一礼:“存叟,那汝的条件是什么?” “其一,必须效忠大宋,如果有人要在大宋胡来,老夫一头撞死这些人面前。其二,必须收回中原及北方等故土,既然说驱逐胡虏,还我中华,那就必须做到。其三,护国社必须泄露吾的姓名,这是底限。”牟子才一边捋胡须,一边淡淡回答。 洪天锡不禁愕然,他一口气就提出三个条件,显然早已考虑周全。 洪天锡不禁望了牟子才一眼,随即进入沉思。 听到牟子才提出这个条件,梅守不禁把目光投向刘云良这个副社长。 他想看看,刘云良如何处理此事。 这个护国社是真的想收回故土还是有其它想法,马上就知道了。 刘云良对着梅守点点头:“当然这些必须答应,他们本来就是朝廷重臣,自然都得答应。” 梅守松了口气,看来小圣人对大宋本土果然没有想法,一心一意收回故土。 但是梅守的愿望不止这些,小圣人如果消灭胡人,恢复汉唐雄风那是最好不过。 洪天锡想了想,打量恭恭敬敬站在自己洪永铜,点点头。 “爹爹,您答应了?”洪永铜不禁大喜,恭恭敬敬拱手一礼。洪天锡不禁一片茫然,他原本相当一个完完全全的孤臣,没有料到竟然被自己儿子生拉活扯加入这个护国社。 他一边喝茶,一边点点头,心想不知此事是对还是错。 若干年后,他才发现,当初一个小小的决定,竟然改变他一生。 只是此事已经是后话,这里暂时不提。 洪永铜看见爹爹已经答应,趁热打铁。 “牟伯父,请问您的考虑如何?”他来到牟子才面前,对着牟子才恭恭敬敬一礼。 牟子才瞪了他一眼,沉声说道:“老夫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 青塘城,天下扬着雪花。 一队保安团士卒正在巡逻,突然从人间屋子发出惨叫声音。 那是一个小娘子的声音,她一边求饶,一边不停发出惨叫。 那个声音极为悲惨,仿佛从地狱传出来似的。 1秒记住网: 第六百六十六、喇嘛僧兵 听到这个声音,保安团骑兵立即停步脚步。 现在怎么办?队员向着什长何思安望去。 何思安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禁停马思考。 易水台是一个伍长,他仔细听了听,脸色急变:“何十长,这个声音好像还是一个汉人。” 所有之人听到此话,个个脸色大怒,有的甚至把破胡刀拔出。 虽然青塘城汉人没有占多数,但是他们就是汉人依靠。 因为他们就是保安团,小圣人说过,什么是保安团,就是要保一方平安。 吐蕃这里虽然情况特殊,但是他们也要保这里平安。 他们更是汉人兵马,更加应该保汉人的平安。 更何况,小圣人就是吐蕃的监国,已经掌握不少权力。 汉人就是自己的同胞,岂能让同胞在自己面前受到欺负。 “人命关天,必须求人。”何思安断然一挥手,不再犹豫,立即下令。 踏踏,踏踏,保安团士卒立即掉转马头,向着这个尖叫的声音跑去。 易水台听到命令反应极快,一边尖着耳朵,一边寻着声音跑去。 他来到一群民居,才发现有些不对。 万红壮也是一个伍长,他反应也不慢,紧紧跟在易水台后面。 他竖起耳朵听了听,摇摇头:“不是这里,应该还在前面。” 两人一夹马腹,继续寻找声音来源。 易水台一听,不禁脸色大变,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指着前面:“大壮,你听听,声音好像是从前面发来的。” “难道不是民居发来的?”万红壮眼睛顺着易水台一看,不禁大变,“好像是寺庙。” “什么,这个声音竟然是从寺庙发来?”何思安不禁皱眉,眼睛不禁向着寺庙望去。 吐蕃的寺庙住着喇嘛,这些喇嘛不像大宋和尚,真正跳出三届外,不在五行之中。 喇嘛在吐蕃相当有权力,而且在吐蕃朝廷还有实权。 大喇嘛还是吐蕃朝廷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相当于大宋参政知事。 巡逻队员立即向何思安这个什长望去,看看他如何处理此事。 “先救人再说。”何思安没有一丝犹豫,断然说道。 易水台早已等得不耐烦,纵马就向这个喇嘛寺庙跑去。 刚刚看到寺庙大门,易水台就被十个喇嘛拦住。 其中一个中年喇嘛作了一个佛号:“施主,这里乃是寺庙,尔等不是信徒,请立即离开。” “上人,这里里面有求救声音,吾等乃是救人。”毕竟这里是喇嘛寺庙,易水台拱手一礼,礼貌到位。 那个中年喇嘛一边还礼,一边淡淡回答:“施主,这是大喇嘛在做法事。与尔等无关。” “上人,不对,这是人的痛苦叫声,吾等必须进去看看。”易水台还是一礼,耐心说道。 这个喇嘛并没有他说好话而放他进去:“施主,这是大喇嘛做法事,请不要打扰。” “上风,不对,做法事怎么会传出痛苦的声音,而且还是一个小娘子的声音。”易水台强忍心里的着急,耐心解释,“一个寺庙,那里来的小娘子,难道尔等做坏事,相对一个小娘子用强不成?” “施主,大喇嘛做法事,自然与汉人和尚不同。”这个中年喇嘛一边摇摇头,一边威胁,“尔等耽误了大喇嘛的法事,必然要受到恶魔的攻击。” 见到易水台提出寺庙小娘子,他不但找出理由,同时还用恶魔在威胁。 “上人,你如此阻拦,竟然在寺庙私藏小娘子,给我搜。”见到这个中年喇嘛铁心阻拦,易水台越来越觉得这个寺庙有问题,找了一个理由下令。 其余四个保安团骑兵早已等待不耐烦,一提马头,就要闯进。 那个中年喇嘛双手张开,大喊一声:“施主,这里乃是喇嘛教圣地,尔等乃是凡夫俗子,不怕佛祖重罚吗?” 听到这个中年喇嘛说得如此严重,四个保安团骑兵不禁犹豫。 这个中年喇嘛脸上露出冷笑,他把佛祖抬出来,果然对方不敢进去。 想到这里,他心里更加高兴,只要里面结束,他就安心了。 看到中年喇嘛抬出佛祖来压人,易水台不禁眉头一皱,向着何思安望去。 毕竟他见识不如什么何思安,看看何思安有什么法子没有。 “诸位,他们不是和尚,他们是喇嘛。听说喇嘛不但剥皮,而且还残杀活人来制作法器。现在里面传出来悲惨的叫声,显然胡人被残杀或者剥皮,再不进去,他们就得逞了。”何思安大喊一声,立即下令,“冲进去,救人要紧。” “拦住他们,不能放他们进去。”中年喇嘛听到他们要硬闯,心里一急,大声叫喊。 说完,他立即抽出大门背后的木棍,拦住大门。 见到他抽出木棍,其它喇嘛也抽出木棍,一起拦住大门。 显然,这些喇嘛看见对方有兵器,又是骑兵,不敢用赤手空拳来阻拦。 “他们不是普通喇嘛,已经动用兵器,他们乃是兵器喇嘛。给吾冲进去,救人。”见到喇嘛运用木棍,何思安不禁大喜。 本来他们只是怀疑,现在对方不但阻拦,还用木棍阻拦。 如果说明喇嘛寺庙没有问题,绝对没有人相信。 什么叫做瞌睡来了枕头,这些喇嘛就是。 何思安说完,一拉马缰,双腿夹住马腹,就要向大门冲进去。 他带头纵马冲撞,其它手下立即跟随,顿时十一匹战马就要向寺庙大门冲去。 中年喇嘛见到何思安的的战马向着大门冲来,他想后退。 但是大喇嘛命令他必须守住大门,他只得把心一横,手里木棍就向何思安的马腿扫去。 他不但行动,口里还大声喊道:“攻打马腿。” 在他看来,他没有攻打保安团的士卒,只是攻打马腿,对方就不敢拿他们怎样。 更何况,吐蕃的喇嘛地位极高。 不但是百姓,就是吐蕃贵族见到喇嘛,也要恭恭敬敬称他们为“上人”。 有了他下令,其它的喇嘛也纷纷行动起来,手里的木棍向着保安团的战马扫来。 只要战马马脚被中年喇嘛扫中,马腿非断不可。 对方用力极大,手里的木棍已经发出呜呜的声音。 何思安其实也不想动用兵器,但是喇嘛马上就要打断他的马腿。 无奈之下,何思安掏出杀胡刀,向着喇嘛手里的木棍砍去。 啪啪一声,中年喇嘛手里的木棍被何思安的杀胡刀砍成两截。 中年喇嘛大惊失色,立即扔下手里的半截木棍。 他一边退后,一边口里急忙大喊:“撞钟,撞钟,僧兵,僧兵。” 一个没有动手的喇嘛,急忙用木棍撞击吊钟,发出沉重的嗡嗡声音。 让何思安奇怪的是,钟声撞击没有多久,就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 轰隆隆,轰隆隆,此时喇嘛庙的后面传过来地震声音。 听这个声音,大约有一百左右,显然数量不少。 中年喇嘛听到这个声音,不禁大喜。 汉人兵马只有十个左右,而这里寺庙有上百,他们赢定了。 “可恶,他们在这里阻拦吾等,原来是让僧兵作准备。”何思安不禁大怒,“他们有僧兵,准备战斗。” 说完,他把杀胡刀放进刀鞘,掏出手持床弩。 其它保安团将士不敢怠慢,也急忙收下刀剑,取出手持床弩。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这些僧兵已经冲了过来。 他们沿着寺庙的城墙,战马带来阵阵灰尘,加上大喊大叫,巨大的轰隆隆的声音,确实气势汹汹。 看到僧兵的气势,中年喇嘛极高高兴,大声喊道:“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离他们已经只有一百步的距离。 保安团将士不禁向着这些僧兵看去,发现这些僧兵也与普通吐蕃将士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穿着皮甲,手里拿着长矛,腰部挂着长剑或者弯刀。 他们一边纵马狂奔,一边挥舞长矛,大喊大叫向着保安团将士冲来。 虽然双方都是骑兵,但是数量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一边上百骑兵,一边只有十个骑兵。 不但那些小喇嘛高兴不已,就是那个中年喇嘛更是冷笑连连。 只要双方交手,必然以僧兵胜利而告终。 这点不但喇嘛看出,就是何思安当然也能够看出。 绝对不能让这些僧兵靠拢,保安团人数太少了。 本来喇嘛与保安团是井水不犯河水,双方暂时平安无事。 现在喇僧兵打着自卫的名目,不让他们冲进去。 如果保安团要冲进去,必然要发生冲突。 喇嘛不但在吐蕃地位崇高,而且也没有与保安团发生冲突。 怎么办,对方打着自卫的旗号,在道义上占了上风。 如果保安团没有合适理由,反而说他们挑衅喇嘛。 如果官司打到吐蕃朝廷,吃亏的还是保安团。 怎么办,时间也不等人,骑兵跑来,时间飞快。 保安团将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不禁向着何思安望去。 必须拿定一个主意,既能占据大义,又能够在气势上压住对方。 “他们不是喇嘛,乃是叛逆,放箭。”看到对方越来越近,何思安一边扣动机括,一边大喊,手里的弩箭向着僧兵射去。 听到十长下令,保安团将士不再犹豫,手里的手持床弩下意识扣动机括。 “噗嗤,噗嗤,噗嗤。”保安团的将士手持床弩纷纷向着喇嘛僧兵射击。 一个僧兵疯狂挥舞手里的长矛,大声喊道:“小心,他们手里有弓箭。” 其它的僧兵也大喊,一边挥舞长矛,一边向着保安团将士冲来。 1秒记住网: 第六百六十七、以少战多 这个僧兵应该是百夫长之类,反应极快。 他一边挥舞长矛,一边观察对方见到对方人少,不禁大喜。 “杀死他们,杀死他们。”他非常想说此话,但是出口之后则是,“他们人少,逮捕他们。” 刚刚产生杀死他们的念头,突然想到保安团这里驻扎不少,他们还没有挑战保安团能力,只得变成逮捕他们。 只要逮捕这些保安团,就能够打破保安团不可战胜神话。 百夫长想得更远的是,有了这十个保安团人马在手里,保安团必然投鼠忌器。 甚至他们可以把这十人作为人质,提出他们想要的条件。 比如保安团手里拿着的这个手持床弩,还有火器之类。 这些僧兵一看,不禁大喜,他们上百,对方只有十来个。 双方比例是十比一,这一仗,他们赢定了。 他们一边大喊,一边的挥舞长矛向着保安团巡逻队冲来。 何思安当有不知对方所想,他现在一心一意想着如何对付这一群僧兵,根本就不知道这一群僧兵在打他们的主意。 “射死他们,不要让他们靠近。”看到僧兵疯狂冲击,何思安急忙下令。 他们人少,不能让对方靠近,当然最好利用的是手里的手持床弩。 看到这些僧兵气势汹汹向着他们杀来,保安团将士疯狂扣动扳机。 刷刷,刷刷,刷刷,保安团手里的床弩疯狂射出。 这个手持床弩单手也可以操作,但是准头就要差些。 特别是战马上,对方也是战马,目标是移动,更难以瞄准。 在有条件之下,最好双手操作。 他们当然不会驾马冲击,那个要严重影响手持床弩的准头。 更何况,对方人数几乎是他们的十倍,又有长矛,如果迎面冲上去,他们与送死没有多大区别。 现在面对疯狂的僧兵,他们就是左手瞄准僧兵,右手疯狂扣动扳机。 这个百夫长武功不错,一边挥舞一边前进。 但是他的手下就没有这么好的武功,或者说运气差些,不少之人就是中箭就是从马背掉下。 双方距离较近,也不过七八十步的距离。 这些僧兵倒也顽强,一边闷哼,一边挥舞手里的长矛疯狂向着保安团冲来。 噗嗤,噗嗤,噗嗤,保安团手持床弩拼命发射。 咣啷,咣啷,咣啷,僧兵手里的长矛拼命挥舞。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手持床弩的威力越来越大,准确度越来越高,不断有僧兵被射中。 但是僧兵依然前赴后继,并没有身边有人倒下而退却。 甚至有的僧兵已经中箭,依然不顾自身痛苦,继续向着保安团冲来。 僧兵赌的就是数量占优势,还有双方距离不远。 只要冲过去,冲到保安团的身边,他们手里长矛就比对方的手持床弩厉害。 看到僧兵越来越疯狂,何思安大叫:“射马,射马。” 这些僧兵,身上还有皮甲,多多少少能够抵挡弩箭。 但是这些战马没有皮甲,而且更容易瞄准。 何思安一边大喊大叫,手里的手持床弩已经向着一匹战马射去。 那一匹战马突然悲鸣一声,跌跌撞撞跑了几步,前脚跪下,身子突然轰然倒在地下。 原来这个战马被何思安意外射中马腿,顿时跑不动。 马背的僧兵也从马背摔下,跌在战马前面。 这个僧兵急中生智,右手的长矛急忙向着地面狠狠地刺去,想抵挡战马高速跑动的冲力。 吱的一声,这个僧兵的长矛插到地面,心里不禁大喜。 僧兵大吼一声,双手用力,拼命抵挡战马的冲力及下坠之力。 那个长矛很快就变形,从挺直变成弯曲。 啪啪一声,好景不长,长矛突然折断。 这个僧兵倒也机灵,手里的半截长矛依然向着地面刺去。 但是他忘记了下面还有半截长矛,与他的胸部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啪啪,这个僧兵感觉右胸传过来剧烈疼痛,眼泪都痛了出来。 这个倒是轻的,严重的还在丘,因为他感觉不久呼吸困难起来。 原来那半截长矛折断他的肋骨,他的肺部不知不觉之中被肋骨刺穿,导致肺功能逐渐丧失。 僧兵甲疯狂挥舞手里的长矛,他已经看见对方的面容,不禁大喜 只要再跑五十步,他的手里长矛就可以刺中对方胸膛。 突然他胯下战马不再向着前面奔跑,而是向着另外战马撞去。 偏偏此时,对方的弩箭如雨点向着他们射来。 僧兵甲拼命夹住马腹,驾驭战马继续向前冲去。 不知是什么原因,今天这个战马根本不听他招呼,歪歪斜斜向着旁边僧兵乙战马撞去。 旁边那个战马的僧兵正在挥舞手里长矛,没有料到他袍泽的战马狠狠地地撞在一起。 僧兵甲本来重心不稳,此时两个战马撞在一起,再也稳不停,突然从战马掉下。 僧兵甲幸好早有准备,手里长矛向着地面刺去,摇晃几下终于在地面黎强站稳。 僧兵甲刚刚站稳,背后突然传过来巨大的冲力。 他此时再也站立不稳,人一下子就倒在地面。 接着他感觉背部传过来铁棍猛烈冲击,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惨叫。 原来是另外一匹战马把他撞倒在地,又从他背上践踏几下,冲了过去。 他拼命挣扎,但是又有几次铁棍一样冲击。 他来不及惨叫,因为他发现自己难以发现声音,只是感觉胸部腹部传过来剧烈痛苦。 他勉强睁开眼睛,却看见战马肚子在自己眼前一晃而过。 原来他又被几个战马践踏,随后就逐渐失去意识,进入永远的黑暗。 僧兵乙比僧兵甲要好些,拼命夹住战马马腹,不久就控制胯下的战马。 他不明白僧兵甲的战马为何发疯向着自己接来,不禁斜着眼睛一看。 他不看还不知道,一看吓了大跳。 原来这个战马的一只眼睛被射中,应该疼痛难受,才发疯向着他的战马撞来。 僧兵乙看了僧兵甲的战马才觉得不对,自己继续继续向前冲去。 等着他产生这个想法时,却发现不对。 战马突然拼命奔跑几步,左右摇晃随后就倒下。 他被战马从马头摔下,在摔下那瞬间,他明白原因。 原来战马额头被对方的弩箭射中额头,痛苦不堪把他从马背摔下。 看到其它僧兵的战马向着他冲来,他不禁大惊失色,急忙抱头倒下,就势倒下马的旁边,希望能够逃过这一劫。 嘉搓乃是僧兵的百夫长,他现在心在滴血。 他们还没有碰到对方衣角,已经有了三成人坠马,还有三成人受伤。 嘉搓觉得无比幸运,因为他是四成没有受伤之一。 但是他更幸运的是,他还有七成兵马,面对对方十个左右的兵马,他的数量依然占了上风。 现在他们距离对方只有十步的距离,只要跨过这十步,他们就能够记得胜利。 对方没有长矛,手里拿着如床弩形状的物事。 那个物事太短,如果把箭矢发射完毕,比烧火棍好不了多少。 只要跨过这十步距离,他的手里的长矛就可以吃对方的肉。 “杀过去,杀死他们。”嘉搓一边挥舞手里长矛,一边大声喊道。 他现在不说驱逐他们,逮捕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杀死这一群可恶的汉人将士。 说完,他身先士卒,拼命挥舞长矛,双腿紧紧夹住战马。 咣啷,咣啷,咣啷,他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挥舞手里长矛。 双方早已打出四射火星,恨还得把对方杀死。 看到他们手里长矛就要刺中对方,僧兵不禁大喜。 眼看对方就要刺中的自己战马,何思安并没有选择硬拼。 毕竟他们数量太少,对方还有七十左右的骑兵,他们只有十一个骑兵。 “闪开。”何思安大喊一声,双腿一夹战马,急忙让过对方。 嘉搓手里的长矛向着对方刺去,没有料到对方竟然让开。 战马在奔腾之中不能转身,他只得继续冲了下去。 冲了大约五十步的样子,战马终于停止下来。 让他高兴的是,对方并没有乘胜追击。 显然对方不但人少,而且手里弩箭也用得差不多,甚至完了。 他的部下也倒了这里,不禁望着他。 双方已经打出真火,他可以看见部下脸上的熊熊怒火。 一个叫做普布的十长,率先问道:“百夫长,现在我们死了不少人,怎么办?” “他们不敢伸过来,难道没有弓箭了?”一个叫做贡布的十长想了想,对着嘉搓说道。 一个叫做索朗的十长打量保安团一眼,狠狠地吼道:“他们人少,手里弩箭又用完了,现在正是报仇的时候。” 嘉搓一边听着部下分析,一边陷入思考之中。 他虽然没有用过手持床弩,但是也懂一些兵器知识。 手持床弩虽然发射速度快,显然是已经填好在盒子里面。 盒子毕竟容量有限,不可能无限装下去。 现在对方并没有追击过来,显然是有所顾忌。 这些伍长以上的军官,果然武艺不凡,几乎没有人受伤。 关键的是,即使抛开受伤之人,就是没有受伤的人,人数也差不多是对方的四倍。 士气可用,必须用,血仇血报。 嘉搓眼里红红的,手里长矛一挥,口里大声喊道:“他们已经没有弩箭,冲过去,杀死他们。” 说完,他一夹战马,右手的长矛一挥,就向着保安团巡逻队冲去。 易水台与万红壮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 正如僧兵猜想的,他们手里手持床弩,弓箭几乎已经发射完毕。 最后还是万红壮说道:“这一群僧兵并不是普通将士,不但战斗力极强,而且还有眼光。十长,怎么办?” 他最后说完,眼光是望着何思安。 他两个只是伍长,而何思安才是十长,决定权还在他手里。 何思安不禁苦笑,拿出火折子一晃。 如果他们人多,如果再有二十人的,他的打法就不一样。 他可以让一半人用火器,一半加装弩箭。 但是,他们实在人太少,根本没有机会给手持床弩加装弩箭。 也许他觉得自己表情有些凝重,急忙转变语气,充满了昂扬斗志。 何思安大声喊道:“这些僧兵还没有尝到火器的味道,现在让他们尝尝吧。” 说完,他点燃轰天雷,向着僧兵扔去。 1秒记住网: 第六百六十八、斗智斗勇 轰隆隆,那个轰天雷爆炸了。 随着电光火闪出现,四周四出一阵黑烟。 僧兵不禁大吃一惊,难道是神仙显灵,在这个冬天竟然打雷?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僧兵吓得浑身发抖,差点从战马掉下。 他们再也不能操控战马,感觉两匹战马不再前进,而是歪歪斜斜,显然想逃脱雷公的惩罚。 两个僧兵拼命驾驭战马,想继续向前冲锋。 两匹战马摇摇晃晃,突然悲鸣一声,竟然撞在一起。 它们主人本来就心神未定,在战马上面也没有牢固,砰砰一声,两人先后从马背掉下。 掉下之后还没有完,后面就是战马,从两个僧兵身边冲了过去。 其中一个僧兵侥幸躲过,另外一个僧兵被战马冲倒在地,又被战马踩了几下,可能死多活少。 易水台及万红壮不禁大喜,脸上露出微笑,轰天雷旗开得胜。 两人也点燃轰天雷,向着僧兵扔去。 “轰隆隆,轰隆隆”,又是两声冬雷在在僧兵面前炸响。 结果又有四个战马吓得互相撞击,四个僧兵从马背掉下。 这四个僧兵与前面两个僧兵下场差不多,幸运的躲过一劫,不幸的则被战马踩死。 所有保安团的将士脸上露出笑容,纷纷点燃手里轰天雷向着僧兵扔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一声又一声冬雷在僧兵头上,身上炸响。 不少僧兵战马受惊,不是人立起来就是互相撞击,让二十个左右的僧兵从马背掉下。 看到僧兵从马上掉下,甚至有的被踩死,所有僧兵不禁后退,纷纷向着嘉搓望去。 嘉搓果然不愧为百夫长,他本来冲在最前面,按理应该第一个挨炸。 但是此人极为精灵,看见一个冒着火星的黑乎乎的物事扔来,知道不是好东西就急忙躲避。 他背后的两个僧兵躲闪不及,结果替他挨炸。 他跑到后面,一边观察,一边思索。 看到僧兵个个脸色惊慌失措,嘉搓眼睛一转,大声喊道:“他们是火器,不是冬雷,你们看看,火器爆炸之后会有黑烟出现。” 此人果然见识不凡,立即抓住轰天雷弱点,证明其不是冬雷。 听到此话,僧兵的士气才恢复一些。 如果是天老爷冬天打雷,那说明他们做错了,老天爷都不帮助他们。 现在既然不是冬雷,那么说明他们还可以与保安团继续交锋一下。 “百夫长,虽然不是冬雷,但是对方火器着实厉害,怎么办?”一个什长看了看眼前一片狼藉,皱了皱眉头,向嘉搓问道。 那些倒下的受伤战死的,全部都是僧兵。 即使不是僧兵,也是他们的战马,到目前为止,保安团还没有人受伤。 嘉搓想了想,眼睛一亮指了指保安团:“他们火器不像那个手持床弩,必须得用力扔出,而且还得用火折子点燃,这是我们的机会。” “百夫长,可是对方火器威胁确实大,战马也害怕,怎么办?”另外一个什长也看了看,眉目紧皱。 “不管他们兵器多么厉害,但是他们有一个致病弱点。”嘉搓再次打量保安团巡逻队一眼,“他们人太少。” 围着他的几个百夫长精神一振,其中一个问道:“百夫长,如何进攻。” “团团包围,四周进攻。”嘉搓大手一挥,他对着所有什长断然下令:“你们带领自己的兵马,从四面八方进攻。” 几个什长点点头,一起下令,向着保安团发动进攻。 轰隆隆,轰隆隆,僧兵分兵,在各自什长带领之下,从四面八方开始进攻。 易水台与万红壮看到僧兵形成包围之势,脸色一变,一起望着何思安。 “这有何难,他们分兵,吾等就合力。”何思安哈哈大笑,“留在这里是死路一条,给我冲锋。” 说完,他就点燃手里轰天雷,向着僧兵扔去。 “轰隆隆”,那个轰天雷在一个僧兵面前爆炸了。 僧兵急忙躲闪,但是他的战马被吓坏了,四外乱窜,又与另外一匹战马撞在一起。 这个僧兵拼命抱住马的脖子,才没有从马背掉下。 但是他的战马再也不敢上前,只在原地打着圈圈。 另外一个僧兵可能是什长之类,控马之术极为高明,受到影响不大。 他打量这个僧兵一眼,口里骂了一句:“怂货。” 他挥舞手里的长矛,双腿紧紧驾驭战马,向着保安团冲来。 他后面跟着五个僧兵,这是他能够拿得出手的兵马,其余已经战损。 易水台与万红壮大喜,脸上露出笑容,这是对付僧兵的最好法子。 两人也点燃轰天雷,一起向着这个什长扔去。 “轰隆隆,轰隆隆。”两声爆炸在在什长前后爆炸。 那个战马一声悲鸣,竟然一下子瘫在地面。 这个什长是好样的,但是他的战马是一个怂货。 一声惊雷已经吓人,更何况是两声惊雷,这一匹战马被这从来没有听到的雷声吓得瘫痪在地。 易水台与万红壮不禁大喜,一边驾马,一边点燃轰天雷,一起向着僧兵冲去。 两人后面跟着八个骑兵,也学着易水台与万红壮,一边控马,一边点燃轰天雷向着僧兵扔去。 何思安不放心,为了防止僧兵偷袭,他在最后。 他也点燃轰天雷,不过并没有向着前面扔去,而是向着冲上来的僧兵扔去。 轰隆隆,轰天雷爆炸了。 后面追击的僧兵吓了大跳,不敢紧紧追击,被迫放慢脚步。 十人的轰天雷分别向着前面扔去,前面的僧兵的战马不是倒下就是让开。 三个僧兵的什长拼命大喊:“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僧兵想到喇嘛的严厉,个个硬着头皮上前。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战马不是乱窜就是互相碰撞。 僧兵只得低头,拼命抱住战马的脖子,哪里还有精力拦截保安团。 保安团将士不禁哈哈大笑:“一群怂货。” 他们一边扔轰天雷,一边从缺口冲了出去。 嘉搓脸色铁青,没有料到这个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 看到三个什长垂头丧气,他拔出手里弯刀,目露凶光。 看到嘉搓的凶恶的目光,三个什长大吃一惊,这是嘉搓要杀人的前兆。 “追击。”嘉搓手里的弯刀向着保安团巡逻队一指,发出进攻的命令。 嘉搓真的想杀了这三个什长,但是他也知道三个什长已经尽力。 不是他们三人不想拦截,实在是保安团的火器太厉害。 他看了看,僧兵依然还有五十多人,对保安团只有十多人。 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对方火器实在厉害。 打仗倒也没有什么,如果没有胜算,那个与送死与什么区别。 当然,此话不能说出,如果说出,太动摇军心。 一个什长想了想,对着嘉搓拱手一礼:“百夫长,对方火器实在厉害,能否想一个法子对付?” 所有的什么互相看了看,点点头,均觉得此话有理。 “我经过观察,他们的火器与手持床弩不同,其一必然点燃,其二,爆炸还有一段时间。”嘉搓不愧为百夫长,审时度势能力极强,很快就得出结论。 这个什么点点头:“百夫长确实是这样,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抓住这个空隙时间,快速冲过去。”嘉搓大声说道。 所有什长不禁面面相觑,道理是这样,但是掌握这个分寸确实有些难度。 “他们火器快完了,杀过去。”为了提高士气,嘉搓根据自己的猜想,一边叫喊,一边带头冲锋。 看到士气有些低落,他希望身先士卒,希望来提高士气。 看到嘉搓第一个冲锋,后面的什长等点点头,手里也拿着长矛,向着保安团冲去。 易水台与万红壮互相看了看,点点头:“这一群僧兵,倒也顽强,这种情况还发出冲锋。” “这次与以前不一样,百夫长竟然带头冲锋,看来百夫长拼命了。”万红壮仔细看了看,目光紧紧盯在百夫长身上。 何思安也从后面过来:“僧兵军规比朝廷更严,因为节制他们是喇嘛。吐蕃朝廷还有人情可讲,但是喇嘛根本就没有人情可讲。看来他们要拼命了。” “什长,这一群僧兵仿佛牛皮糖一样,怎么办?”易水台想了想,有些皱眉。 何思安极为藐视打量这些僧兵一眼,沉声说道:“既然他们一心送死,那我们就成全他们。” 听到此话,易水台与万红壮顿时热血沸腾。 保安团目前还没有打过败仗,士气极为高涨。 西县虽然有五十万胡人,但是最后还是被保安团打得被迫求和。 吐蕃虽然厉害,但是前些日子,大论的一万私兵,还不是被保安团收拾了,最后被迫投降。 想到这里,所有保安团将士个个极为兴奋,他们要创造历史。 保安团目前还没有与僧兵交手,双方对于对方没有底。 也许,打败僧兵的战果。将率先在他们这一群巡逻队身上出现。 “易伍长断后,吾与万伍长率先冲锋。”保安团安排之后,立即点燃手里的轰天雷,向着僧兵扔去。 这是一场恶战,何思安必须拿到身先士卒。 这个也是保安团的规定,要求士卒做到的,军官必须做到,而且要率先做到。 正是有这一条规定,保安团的士气特别高涨。 军官都不怕,士卒还有什么害怕。 这次何思安的对手不是别人,恰恰就是对方的百夫长嘉搓。 这是双方最高较量,就看看那个能够击败对方。 嘉搓虽然对火器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保安团的火器让他大开眼界。 他经过观察得出结论,保安团的火器虽然厉害,也被他找到对付的法子。 看到何思安的轰天雷扔来,他一拉马缰,盯准轰天雷的方向,让战马改变方向。 轰隆隆,轰天雷爆炸了,但是并没有在他的头上及战马身边爆炸,而是在战马右边爆炸。 他的战马受到惊吓,突然摇晃起来。 嘉搓紧紧夹住马腹,战马摇晃一阵子,最终还是牢牢控制战马,从另外一个角度,向着保安团冲去。 他身后的僧兵不禁大喜,百夫长果然就是不一样,竟然险之又险躲过对方火器。 所有什长互相看了一眼,一边驾驭战马,一边向着保安团冲去。 1秒记住网: 第六百六十九、击败僧兵 他们也学着百夫长,一边躲闪,一边向着保安团冲来。 僧兵的什长本来不想这个进攻法子,但是百夫长已经身先士卒冲了过去,不得不硬着头皮冲过去。 其它的僧兵一看,也只好学着什长,挥舞手里的长矛,向着保安团冲去。 不是所有的人有百夫长的运气,也不是所有什长有百夫长的马术。 一些什长冲了过去,一些什长从马背掉下,一些什长被炸得晕头转向马驮向其它地方。 什长如此,僧兵表现更差,只有少数之人冲了过去,其余之人不是从马背掉下,就是被晕头转向的战马跑得远离保安团。 嘉搓冲了过去,不禁大喜,因为他已经碰到对方的指挥官。 而且对方手里火器已经扔完,正好空手。 他疯狂挥舞手里的长矛,向着何思安刺去。 他一边疯狂刺去,一边厉声喊道:“南蛮,去死吧。” 何思安见到一个全身皮甲的人冲了过来,而且长矛还包裹上一层铜皮,料到这个应该对方百夫长。 他拔出手里的杀胡刀,大喊一声,就向对方砍去。 “蛮夷,死的就是你。”手里的杀胡刀向着嘉搓长矛砍去,口里也不甘示弱喊道。 看到对方没有长矛,也没有长枪,嘉搓不禁大喜。 兵器有一种说法,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 现在他的兵器比对方的兵器足足长了一倍以上,显然占了更大的便宜。 砰砰,砰砰,当当,当当,声音不绝于耳,双方的兵器非常快就砍在一起。 嘉搓一边拼命向着何思安刺去,一边哈哈大笑。 他对自己有非常强大的信心,不但因为他的兵器比对方长,更是因为他的武艺非常高超。 保安团的火器及手持床弩让他头痛不已,但是现在火器及手持床弩没有派上用场,让嘉搓看到胜利的希望。 想到此处,他越来越高兴,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浓厚,一支长矛更是挥舞呜呜作响。 何思安的手里杀胡刀只有三尺长,自然不能与对方硬拼。 看到对方的长矛犹如毒蛇吐信一样又快又猛,何思安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挥舞着杀胡刀拼命抵挡。 保安团的火器虽然厉害,但是还是有十几个僧兵凭着过硬的骑术或运气冲了过来。 一个僧兵看到他的百夫长正在与对方什长欣硬拼,不禁大喜。 他眼睛一看,对方只有十一人,矶自己这方还有接近二十人。 他眼睛一转,手里的长矛就直接向着何思安刺去。 情况十分危急,何思安正在与对方百夫长硬拼,根本就腾出手来对付这个偷袭的僧兵。 “可耻,卑鄙。”易水台急中生智,右手取下手持床弩,向着那个偷袭的僧兵射去。 “噗嗤”一声,那个正在偷袭的僧兵腰间被弩箭射中。 他痛得大叫一声,手里的长矛再也把持不住,砰砰一声掉在地面。 不但如此,他双手捂着腰间。 他的袍泽不禁大吃一惊,此人不但功夫高,而且斗志极为顽强。 没有料到,他仅仅腰间中了一箭,不但不能把持手里的长矛,甚至还用右手捂住腰间。 细心之人发现,他的额头竟然冒出冷汗。 “他的五脏六腑受伤,极有可能是腰子,不然不会如此难受。”一个什长摇摇头,叹了口气。 听到此话,这个僧兵的上司问道:“还抢救他不?” “这一块战斗还胜利不,如果没有胜利,大伙一起完蛋,现在关键是取得胜利。”一个什长摇摇头,拿着手里长矛向前冲去。 另外一个什长点点头:“还好,南蛮火器虽然厉害,但是我们现在人数还是占优势。” “弩箭射击。”易水台把最后一支弩箭射出,抽出杀胡刀。 他此时已经没有时间放进去,一手拿着手持床弩,一边拿着杀胡刀向着僧兵冲去。 万红壮大喊一声:“蛮夷人多,手里的弩箭全部射完。” 说完,他右手抽出手持床弩,向着僧兵射击。 当然,他不是双手,只是单手,完全是凭着感觉射出。 其它还有弩箭的则把最后一二支弩箭射完,已经没有的直接拿出破虏刀,纵马向着僧兵杀去。 万红壮点了点在场还有战斗的双方人马,心里终于放心下来。 经过最后一波弩箭,又射杀了几个僧兵,双方基本上站在公平的位置。 当他正在思考时候,呼的一声,一个僧兵长矛已经向他刺来。 他急忙用手持床弩一挡,同时杀胡刀已经抽出,狠狠地向着僧兵砍去。 何思安没有精力管战场,他一心一意对付僧兵的百夫长嘉搓 嘉搓果然不愧为百夫长,不但马术极为精湛,枪法极为出色。 在何思安看来,他的长矛不但快,而且极为凶猛,不但传过来呼呼的风声。 能够把长矛挥舞成呼呼的风声,可见对方的武艺是多么高超。 他一点不敢大意,右手紧紧握着杀胡刀,全神贯注,全身力气胜在刀上。 嘉搓的长矛挥舞越来越快,原来可以看见一个枪头,倒了后来,竟然变成一片枪林乱影。 即使嘉搓武艺极为高超,但是在这种高速挥舞之中,他开始喘气。 到了后来,他开始拉风箱,额头上面的汗水越来越多,甚至汗如雨下。 这是他的武艺发挥到极致的体现,他不相信对手还能够抵抗。 何思安看到对方长矛已经挥舞成一片枪林乱影,心里更加吃惊。 对方是一个极为难得的高手,长矛挥舞得出神入化。 他只好全神贯注,深深地叹了口气,所有精神及力气贯注在刀上。 对方越来越快,他也被迫挥舞得越来越快。 对方喘气,何思安也好不了多少。 他同样也在喘气,也在拉风箱,也在汗如雨下。 双方都在比意志,比耐力,就看哪个先倒下或者失手。 一边是枪影如林,一边是刀影如雪。 枪影碰到刀影,发出丁丁当当,丁丁当当的声音,枪影不见,刀影也消失。 双方不知不觉六七十个回合,让人眼花缭乱。 嘉搓不禁大喜,他是双手使矛,对方却是单手持刀。 他相信,双手对付单手,他最终会占上风。 事实确是如此,何思安感觉自己右手越来越吃力。 他感觉这杀胡刀仿佛如一根沉重铁棍,挥舞得越来越困难,他现在纯粹是咬牙坚持。 嘉搓看着对方在咬牙坚持,心里不禁大喜,手里的长矛仿佛如一条阴险的毒蛇,不停吞吐它的毒信。 何思安此时一夹马腹,马儿并没有在原地不动,而是围绕对方战马转圈子起来。 看到何思安不再原地与他硬拼,嘉搓不禁大喜。 显然对方力气已经有所不济,他已经胜利在望。 想到这里,他的长矛挥舞如风,仿佛千万条毒蛇向着何思安扑来。 恰恰此时,何思安似乎力气有所不支,一个破绽明显出现。 嘉搓不禁大喜,他大喊一声,不再有任何顾忌,手里的长矛全力以赴,向着对方胸口刺去。 何思安战马被迫一闪,又是半个圈子,险之又险躲过。 嘉搓心里更加高兴,对方已经开始露出万破绽,说明对方果然明显不支。 嘉搓的矛头仿佛就是一条毒蛇,它的矛头下面一截就是七寸。 何思安早已发现这一点,但是他开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现在双方力气比拼得差不多,对方动作不知不觉已经慢了下来。 他因此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引诱对方矛头全力刺了过来。 这是一个冒险,如果对方力气远远超过他,他可能被对方刺中。 但是如果不再冒险,他的兵器本来不如对方长,又是单手,早晚必败。 想到这里,他的破绽暴露更大。 看到对方长矛完全不顾后面的矛杆,此时何思安不再犹豫,手里的杀胡刀全力砍去。 嘉搓放弃防守完全进攻,何思安则是冒险反守为攻。 双方都在冒险,现在就看看哪个成功的机会高一些。 何思安冒险的后果就是可能被对方刺中,嘉搓冒险的风险就要小些,他不会被对方刺中,最多就是长矛矛头砍断而已。 以矛头换取对方性命,嘉搓认为相当值得。 而且嘉搓身上还有一把宝刀,即使长矛被砍断,还可以使用宝刀对付对方。 想到这里,他不再有任何顾忌,完全放弃防守,手里长矛直接向着对方的胸口刺去。 何思安的战马围绕对方半圈之后,突然手里的杀胡刀并没有对方硬碰硬,而是向着长矛矛头下面部位砍去。 啪啪一声,嘉搓长矛矛头擦着对方肩膀过去。 但是中途时候,他的七寸的矛杆被何思安砍断,啪啪一声掉在地面。 嘉搓并没有泄气,他手里半截长矛狠狠地向着何思安扔去。 何思安见到对方半截包裹着铜皮的长矛向着自己扔来,不敢大意,手里杀胡刀砍去。 啪啪一声,对方半截长矛双断成两截,一起掉在地面。 嘉搓冷冷一笑,刀鞘宝刀已经抽出,一气呵成又向何思安砍去。 现在双方完全相同起跑线,因为双方都是宝刀,又是一只手进攻。 刚才拼的是力气,现在完全拼的是意志,就看看哪个能够坚持到最后。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之间,双方不知不觉又是交手三十多个回合。 嘉搓突然觉得手里一轻,不禁一愣。 他略为一看,原来他手里宝刀已经变成半截。 显然,他的刀虽然是宝刀,但是对方兵器比他宝刀更加厉害。 就在他一愣之间,他突然觉得脖子一凉,接着有刺痛的感觉从脖子上来传过来。 何思安终于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大汗。 他手里杀胡刀紧紧挨在对方脖子上面,沉声说道:“投降,饶你不死。” “既然已经失败,那你就杀我吧。”嘉搓并没有投降,而是把眼睛一闭,高昂着脖子,冷冷说道。 何思安一边擦拭额头上面的汗水,一边耐心劝说:“你战败是一条死路,投降是一条活路。” “只有战死的僧兵,没有投降的僧兵。”嘉搓依然不为所动,闭着眼睛回答。 何思安继续擦拭额头的汗水,继续劝说:“我知道你们战败只有死路,但是保安团可以保你们平安。更何况,我敬重你们乃是英雄,不会为难你们的。” “你们能够赢得胜利,不是武艺厉害,而是兵器厉害。算了,反正已经失败,找这些理由做什么,不如杀了我吧。”嘉搓不知为何谈到何思安的兵器,他显然不服气,完全忘记了他们是以多打少。 何思安知道他在为自己失败找理由,点点头同意对方看法,继续劝说:“正是,你们非常勇敢,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汉子。你们投降之后,我会安排救治伤员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大伙,我们兵器不如他们,必然失败。大伙投降了吧,保安团答应医治我们,还给我们一条很好的活路。”嘉搓想了想,对着手下大声说道。 说完,他的半截宝刀扔在地面,表示投降。 一些僧兵投降,但是一些僧兵依然还在拼命。 突然,这些僧兵听到一个声音,被吓了大跳。 虽然他们离何思安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何思安的声音依然就在耳边。 这是什么传声器,把别人说话如此清晰传到耳边。 “保安团可以保护你们,给你们一条活路。保安团敬重你们是好汉,还会医治你们的伤员。投降吧,只有保安团才能拯救你们。”何思安的声音仿佛就在他们耳边响起。 听到这个他们从来没有听到的法器声音,这些僧兵再也没有斗志,全部扔掉兵器投降。 易水台擦了擦额头大汗,不禁大喜,心里松了口气。 他松了口气,但是有人心里着急不得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万红壮,他对着何思安大声喊道:“什长,吾等打斗这么长时间,不知小娘子还有时间拯救不?” 此时,刚刚获得的胜利的保安团喜悦心情顿时一扫而光。 他们拼斗半天是为了什么,为了就是拯救那个汉人小娘子。 时间如此之长,不知汉人小娘子还有救不? 想到这里,所有巡逻队的队员目光一起向着何思安望去。 1秒记住网: 第六百七十、驯服天狗 何思安心想我哪里知道,但是此题必须解决。 “嘉搓,那个小娘子在哪里去了?现在还有救不?”何思安向着嘉搓问道。 但是让他失望了,嘉搓双眼又是一闭,指着何思安的杀胡刀说道:“你杀了我吧。” 显然,他宁愿死,也不会告诉保安团巡逻队关于那个小娘子的情况。 易水台不禁大怒,抽出杀胡刀,气势汹汹。 “我们为了医治你们,可知道要花费多少铜钱,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保安团的?”易水台一边挥舞杀胡刀,一边就向嘉搓砍去,“我们要你还有什么用处,去死吧。” 说完,他快刀如风,带着一片雪花,奔向嘉搓。 听到易水台的说话还有刀劈的声音,嘉搓眼睛睁开一看,脸色变得苍白。 但是不久他就镇定下来,依然闭着眼睛,引颈就戮。 何思安打量嘉搓的眼睛及表情,突然拦住易水台。 易水台被人拦住,不禁大怒。 可是他一看拦住自己的人,竟然是上司何思安。 他只得垂下手里的杀胡刀,不解地问道:“什长,这种人根本不服教化,不如杀了。” 何思安把易水台悄悄拉到一边,让易水台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见过天狗吗?”何思安一把拦住他之后,眼睛望着。 所谓天狗,就是产之于吐蕃的獒犬,其性能极为凶猛,不会轻易驯服。 但是,天狗一旦被驯服,对于主人就极为忠诚,而且一生不变。 易水台听到何思安提到天狗,不禁噗嗤一笑,心里愤怒顿时烟消云散。 他远处打量嘉搓一眼,看到他依然把脖子昂起,而且身子极为雄壮,点点头:“倒是极像一头天狗。” “既然如天狗,就要采取训练天狗的法子来驯服他们。”何思安脸上露出微笑,拍了拍易水台的肩膀。 易水台打量这一群僧兵一眼,叹了口气,摇摇头:“什长,这可是一群天狗,怕是难以驯服。” “最难以驯服就是这个百夫长,只要它驯服了,其他的僧兵就好办了。”何思安又拍了拍易水台的肩膀,一边微笑一边安慰他。 易水台点点头,把杀胡刀插进刀鞘:“属下等待什长的好消息。” “什长,小娘子几时解救?”此时,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万红壮过来,拱手一礼问道。 何思安饶有兴趣打量易水台一眼,一边还礼一边说道:“从现在开始,驯服这一群天狗。” “什长,什么驯服天狗?”万红壮觉得莫名其妙,不禁一愣望着两人。 易水台感觉好笑,脸上笑容让他差点喷饭:“什长把这一群僧兵比成天狗,想要如何驯服他们。” “天狗,这一群僧兵果然与天狗差不多,同样桀骜不驯。”听说这一群僧兵是天狗,万红壮先是噗嗤一笑。 他一笑,何思安也万红壮再也忍不住,一起哈哈大笑。 终于笑完了,万红壮似乎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他郑重拱手一礼,望着何思安问道:“什长,如何驯服他们?” “天狗极为凶猛,主人必须有力才行驯服。”何思安打量这些僧兵,冷冷一笑,“现在就让这一群天狗,看看它的主人如何能力出众。” 易水台与万红壮两人互相看了看,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但是两人不好明说。 “易伍长,你带着部下留下,抢救这个僧兵。只要没有彻底咽气,不管伤势如何惨重,都必须抬到保安团进行抢救。现在就让这一群天狗看看,主人是如何抢救它们的,要让这些天狗看到跟着主人的希望。”看到万红壮两人不解的表情,何思安立即下令。 “遵命。”易水台胸膛一挺,马上回答。 但是他马上就有些担心,对着何思安拱手一礼:“什长,对方接近百人,而吾等只有五人,万一,万一他们要造反呢?” “你们留下,马上给他们消毒,包扎,抢救,他们感激你们还来不及,怎么会造反呢?”何思安淡淡一笑,“他们如果造反,就是想要袍泽的性命,因为绝大部分僧兵都有伤,而且不少人伤势还比较严重。” 保安团巡逻队没有护士与郎中,但是自己携带了少量急救药物,还有一个叫做易水金的卫生兵。 这个卫生兵经过培训,懂得少量医治知识,主要用于急救。 “那属下试试。”听到此话,易水台心里稍安。 何思安瞪了他一眼:“不是试试,必须使出十二分诚意出来,才能让僧兵相信你。” “遵命。”易水台心里一惊,立即答应。 何思安来到易水金面前,打量他一眼,严肃对着他说道:“汝是卫生员,可以说是我们这个巡逻队的唯一一个郎中了,你就留下医治他们。” “遵命。”易水金挺了挺胸膛,行了一个军礼。 易水金来到他的战马面前,他的战马与其它战马不同,有一个木箱。 他取下木箱,打开木箱,顿时一股浓烈的中药香味就扑鼻而来。 闻到这个香味,原本萎靡不振的僧兵顿时精神一振。 就是那些重伤的僧兵,原本暗淡的眼睛也开始明亮起来。 他们多么希望易水金来到他们的身边,恨不得马上就来医治他们的伤口。 但是让这么重伤的伤员失望了,易水金首先来到的是嘉搓这个百夫长身边。 嘉搓其实也受伤了,只是伤势没有其它人严重而已。 他有一处箭伤,还有五六处刀伤,如果医治不及时,如果感染了难免也会丢掉性命。 作为一个百夫长当然好,就是治疗也有优先的权力。 在众人嫉妒目光之中,易水金来到他的身边。 易水金不是不想抢救那些重伤伤员,但是他只是一个卫生员,不是护士也还是郎中,只是学习一些简单的医疗知识。 易水金首先把弩箭从大腿取下,嘉搓即使是一个勇士,此时不禁皱眉,口里发出丝丝声音。 让嘉搓失望的是,易水金并没有给他涂抹金创药,而是用一个白色球状物事,从瓶子里面倒入一个不明透明液体。 嘉搓不禁愕然,对方为何要给球状物事倒入这些,这是什么药物。 就在他疑惑之中,易水金已经使用那个白色球状的物事给他抹涂伤口。 “哎哟。”他感觉这个比刚才还痛苦,情不自禁发出声音出来。 嘉搓一边皱眉,一边问道:“这是什么药物,竟然比刀割还要痛苦。” “这是消炎的良药,如果不使用它,你的伤口极易感染。”易水金是一个闷葫芦,根本就不爱说话。 如果对方不是一个百夫长在问,他根本就不想解释。 他现在一心一意给对方治伤,最害怕别人打扰他。 嘉搓虽然不明白这个药物为何如此让人痛苦,但是对方已经这样说了,只得忍受。 让嘉搓更没有想到的是,不但他的箭伤如此处理,刀伤更是如此。 当易水金给他刀伤时,他更加感觉伤口传过来到火辣辣的灼伤痛苦。 如果对方不是一个郎中(对方拿着一个药箱,他自然认为此人是郎中),他肯定认为对方是在整他。 嘉搓见到对方一番粗略解释,想问下去,可是看到易水金一心一意给自己治疗,只得把嘴巴闭上。 易水金在消炎之后,又用葫芦倒入少许黄色粉末在他伤口之上。 他伤口有些凉悠悠的感觉,心里终于放心一些。 想到这里,嘉搓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药物,竟然感觉凉悠悠的?” “这个是仙创药,比金创药还好。”听到对方问话,他只得停下。 这个仙创药太昂贵了,如果不是什长命令他抢救僧兵,他根本就舍不得。 为了尽量节约这个仙创药,他不得不停下,尽量小心翼翼对嘉搓上药,努力做到薄薄一层。 嘉搓想多了解这些药,可是对方是一个闷葫芦,惜字如金。 就当以为易水金就要完成时,没有料到他从另外一个木箱,取出一捆纱布,打开之后给他包裹好伤口才说了一句:“可以了。” 嘉搓终于松了口气,心里有些怀疑,对方没有金创药,就这样可以了吗? 不过易水金已经说好了,他也只得点点头,用着差点无法听见的声音说道:“谢谢。” 易水金对于嘉搓的谢谢声音几乎没有听到,其实他根本就在在乎对方是否说谢谢,他的目标就是抢救伤员。 没有法子,这里伤员太多了,数量多达七八十个,而且至少三成以上是重伤。 “且慢。”看着易水金向着一个重伤伤员走去,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大声喊道。 易水金根本就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向着那个重伤伤员走去。 看到易水金并不理他,他焦急之中带着哀求:“郎中,小人乃是副百夫长丹增,理应排在百夫长后面治疗。” 易水金不认识此人,不禁向着嘉搓望去。 “他是副百夫长丹增。”他淡淡说出此话,就没有说出其它话来。 易水台是易水金的哥哥,他协助兄弟治疗伤员,顺便也学一点医学知识。 易水台听到此话,他不禁眉头一皱。 嘉搓只是如此介绍的副手,根本没有一点热情之意,显然他与副手之间关系并不怎么好。 看到易水金目光望向他,易水台点点头:“吐蕃等级比大宋更加严重,应该治疗他。” 丹增伤势比起嘉搓严重一些,他身上有十几处刀伤,还有两支弩箭,一支在大腿上面,一支在肋骨上面。 两兄弟一起用力,把丹增的弩箭拔出。 拔出实在太痛,让丹增忍不住闷哼一声。 让丹增更加没有料到的是,当易水金兄弟两个在涂抹那个如水的物事,他忍不住呻吟。 “郎中,你这个难道是毒药,怎么这么痛呀?”他差点眼泪汪汪望着易水金。 听到丹增涂抹这个消炎药竟然如此痛苦,嘉搓不禁冷笑。 但是听到对方竟然说毒药,他虽然不敢相信,将信将疑竖起耳朵,想看看易水金如何解释。 易水金听到此人竟然说出此话,冷冷一笑:“丹增,如果你觉得是毒药,那不涂抹也可以,不过如果不消炎,出现化脓、长蛹、腐烂,甚至死亡,就还要怪我了。” “郎中,小人错怪您了。”听到此话,丹增不禁大惊失色,急忙跪下,双手急拱,大声哀求,“郎中,药越多越好,小人求您了。” 现在他也顾不得痛苦,希望对方消炎药用得越多越好。 “你想得倒美,消炎药全部用在你的身上,其他人怎么办?”易水金听到对方求饶,心里一软,但是想到此人竟然怀疑他是毒药,不由得训斥起来。 丹增一听,心里更加痛苦,又是拱手一礼问道:“郎中,那小人肉化脓、长蛹、腐烂怎么办?” “当然还得继续治疗,持续治疗才能彻底根治。”见到把丹增吓唬得差不多了,易水金给他定心汤丸。 丹增听到这里,心里放心了大半,对方答应治疗,脸上谄笑:“小人多多感谢郎中。” 他现在伤口能否好转,性命能否有救,完全取决于易水金,完全是一副讨好的样子。 “现在你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应该做事。”但是让他痛苦的事情还在后面,易水金还要安排他这个伤员。 丹增不敢相信自己,指着伤口问道:“郎中,小人已经受伤,竟然还要做事。” “当然还要做事,不然你的那么多部下要见死不救吗?”易水金瞪他一眼,大声训斥。 听到易水金此话,丹增打量那些躺在地面不住痛苦呻吟的僧兵,脸色苍白。 易水金已经在众人面前把此话挑明,他如果不行动,必然受到部下仇恨。 保安团已经尽力抢救了,如果是因为上司不努力,必然要彻底伤透部下的心,以后还有哪个愿意为他们卖命? 他只得忍着伤口带来痛苦,拱手一礼问道:“郎中,您希望小人做哪些事情?” “嘉搓,丹增,你们帮助他们做担架,抢救那些重伤伤员。”易水金指着保安团将士,安排丹增与嘉搓两人。 两人一看,那些僧兵已经没有声音了,不禁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嘉搓拱手一礼问道:“郎中,那些人已经死了,难道也要抢救?” “谁说他们已经死了?”易水金根本就打量那些没有动静的伤员,而是直接望着两人,冷冷地问道。 嘉搓再次看了那些没有动静的僧兵,觉得他们应该死了。 想到这里,他硬着头皮:“他们已经没有动静,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们凭什么说已经死了,倒底你们是郎中还是我是郎中?”易水金瞪了两人一眼,冷冷地问道。 嘉搓与丹增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只得一拐一瘸来到保安团将士身边。 一个保安团士卒打量两人一眼,也不客气,点点头,指着一个物事吩咐:“你们这个做这些。” “军爷,请问这个如何做?”嘉搓不敢托大,向着这个士卒拱手一礼,恭恭敬敬问道。 那个士卒只得一边比划两下,一边给嘉搓与丹讲解。 两人瞪大了眼睛,一边望着士卒,一边不停地发问。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大吃一惊,没有料到这个小小担架,竟然夺如此深厚的学问。 保安团果然是保安团,两人觉得与他们吐蕃完全不一样,所有物事都让他们大开眼界。 1秒记住网: 第六百七十一、寻找线索 嘉搓与丹增感到非常有成就感。 在保安团士卒的指导之下,两人终于做出他们第一个担架。 此时,保安团其它巡逻队的人员也来到这里,开始抢救伤员。 丹增一直认为易水金说假话,他再也能力,岂能把死人救活。 但是,他现在不得不对着自己说法产生怀疑。 因为,他现在亲眼看见,保安团的将士,把哪些他认为已经死掉的僧兵放在担架上面。 他们是与死神赛跑,两人一组,抬起担架,迅速向着大论府送去。 显然,保安团没有放弃他们士卒,真正做到任何一个也不放弃的神圣诺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丹增擦了擦热泪,来到易水金面前,恭恭敬敬一礼。 他既感动,又有所怀疑地问道:“郎中,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还要抢救他们呢?” 此时,另外一个巡逻队的卫生员也过来抢救,让易水金终于松了口气。 “你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他们也许呼吸缓慢,甚至假死,只有没有真正死亡,我们都有把握把他们抢救过来。”见到这个倔强的副百夫长过来问,他只好解释一番。 听到此话,嘉搓与丹增两人被雷得不轻。 他们是第一次听说是假死这种说法,更为保安团强大医术所震惊。 两人彻彻底底感动,也是真真正正服了。 保安团不但以少胜多打败他们,对于他们的手下也是全心全力抢救,甚至假死也能够抢救过来。 要知道,这个不是保安团的士卒,而是他们的部下,刚才双方还是敌人。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竟然一起跑在地面,向着易水金磕首,口里呜咽说道:“谢谢,太感谢你了。” “谢什么,这个正常不过,因为就是保安团医治方法而已。”易水金当然不会磕首,他只是拱手一礼,口里淡淡回答。 两人听到更加骇然,看来投降保安团真的对了,对方不但强大无比,而且抢救人也更加厉害。 这样的主子哪里去找,就是打着灯笼火把也找不到。 易水金兄弟高兴了,但是有人不高兴。 他们就是何思安与万红壮,他们找遍了所有房间,没有发现那个发出凄惨叫声的小娘子。 万红壮眉头紧皱,对着何思安拱手一礼:“什么,所有的房间找遍了,没有发现那个小娘子。” “吾等与僧兵拼打时,他们已经把人转移了。”何思安想了想,脸色有些难看。 这些喇嘛打得一手好算盘,先是喇嘛拦截。 喇嘛拦截不了,又让僧兵出马。 看到僧兵打不过,他们竟然把小娘子偷偷转移。 万红壮脸色同样难看,打了半天,小娘子被喇嘛转移,证据也不在。 现在没有找到证据,喇嘛极有可能反咬一口,说他们无理攻打寺庙。 万红壮想了想,有些不安地问道:“什么,现在怎么办?” “找,当然得找,刚刚不久不听到声音,吾不相信没有蛛丝马迹。”何思安语气极为肯定,大声说道。 万红壮迭出迭入胸膛,行了一个军礼,大声吼道:“是。” 何思安说得肯定,其实心里并没有底。 这个寺庙仅仅僧兵上百,目标可能早已被他们转移了。 万红壮突然如风一样冲了进来,充满喜悦地禀告:“什么,法事堂仔细一看,有一滩血迹。” “不错,刚才为何没有发现?”何思安点点头,脸上也是一脸高兴,不解地问道。 万红壮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屋子光线不好,属下只好打开火把,才发现异常。这血迹不过已经干了,已经差不多变成黑色,如果不仔细看,还无法看出。” “那他们已经走远了。”听到此话,何思安心里一凛。 万红壮一听,不禁大惊:“什长,那怎么办?” “把小黄带过来试试。”何思安想了想,吩咐万红壮。 随后,何思安并不放心,来到法事堂,只见这里桌子香案之类摆放得整整齐齐。 显然,喇嘛知道情况不妙,早已把这里清理得一干二净。 可惜的是,那个血迹一时难以清楚,加上在地面,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万红壮点点头,不久就从外面拉来黄色的土狗。 这里也有天狗,但是未必能够胜任此事。 这些土狗经过保安团细作将训练,可以从蛛丝马迹寻找需要的踪迹。 此时,那个叫做的小黄的黄色土狗来到那一团黑色用鼻子嗅了嗅,然后就开始在整个寺庙寻找起来。 看着小黄向着外面跑去,何思安不禁大喜:“上马,跟着小黄。” 除了易水金之外,其余九个骑兵立即翻身上马。 踏踏,踏踏,小黄来到一家民居,突然狂吠不停。 易水台来到门前敲门,但是没有人开门。 所有人不禁面面相觑,易水台不禁皱眉:“这家人,显然有问题。” 这里毕竟是吐蕃,不是大宋。 这里民风彪悍,乃是化外蛮夷,不像大宋乃是教化之地。 而且这些民居乃是石块彻就,下大上小,整个建筑依山而建,易守难攻,外观如碉堡,故称为碉房。 与大宋的那种平平整整泥土甚至竹编平房民居相比较,它极为坚固。 甚至从军事角度而言,它已经具备一定程度的实用价值。 “什长,怎么办?”万红壮打量一下这个民居,望着何思安问道。 何思安想了想,断然说道:“先礼后兵。” 易水台心想,刚才我不是已经敲门,难道不是先礼后兵吗? 何思安也不管他们如何所想,掏出一个喇叭形状的物事,对着上面喊道:“里面的人请听到,吾等来搜查叛逆,如果再不开门,将与叛逆同罪。” 他说完此话,等待了大约三十息时间。 “破门。”见到还不开门,何思安断然下令。 正在此时,大门吱溜一声开了。 这是一个皮肤黝黑皱纹满面吐蕃老阿妈,看起来大约五十左右,她对着保安团躬身一礼,双手合十:“各位军爷,请问有什么事情?” 她虽然一脸的皱纹,但是表情极为慈祥,脖子下面还挂着一尊佛像,显得极为虔诚。 这是是一个女人,不但是一个老女人,而且还是一个信佛的虔诚老女人。 看到这么一个虔诚的老妇人,易水台感觉自己重重的一拳,偏偏击在软软的棉花上面。 他不禁把目光向着何思安望去,希望他能够拿定主意。 ps:抱谦,今天同事请客,请各位原谅,谢谢。 1秒记住网: 第六百七十二、虔诚邪恶 入乡随俗,这里是吐蕃的地方。 何思安立即翻身下马,脱下头盔,把头盔放在马背上面。 他才深深弯腰鞠躬,面带笑容,双手合十:“莫拉啦,扎西德勒。” 莫拉乃是对女性长辈的尊称,啦乃是一种语气助词,没有实际意义,显得亲切,扎西德勒就是吉祥如意的意思。 “扎西啦,扎西德勒。”看到何思安如此有礼貌,吐蕃老妇人脸上也是笑容,一边合十,一边同时也祝何思安吉祥如意。 扎西,乃是吐蕃对男子的通称,相当于俊男的意思。 何思安相貌中等偏上,不过皮肤在这里算得上白皙,乃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扎西。 双方一番礼仪之后,何思安进入正题,又是躬身一礼:“莫拉啦,奉赞普的命令,听见一个小婆姆(小娘子)的求救声音,吾等根据线索到了这里,希望莫拉配合一下。” 毕竟这是吐蕃民居,他们只是怀疑,不能随便搜查别人的私宅。 还好,小圣人乃是监国,可以用赞普这个大义。 但是,何思安没有料到,这个老妇人也不是那么上当。 “扎西啦,小婆姆求救声音,怎么会传到这里?”这个吐蕃老妇人一边转动转经筒,一边怀疑问道。 这个吐蕃老妇人看似虔诚,其实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也不是那么好对付。 易水台与万红壮不禁讶然,这个虽然老妇人虽然外表慈祥,但是心思绝对不简单。 两人有些面面相觑,看看何思安如何应对。 “莫拉啦,敢问寺庙可杀生?”何思安并没有回答这个吐蕃老妇人的问题,一边躬身,一边反而问道。 在众多因业中,吐蕃佛教的禁忌和戒律主要分为三类:身业、语业和意业。 身业包括杀生、偷盗、邪淫等;语业包括谎语、两舌、恶语、绮语等;意业包括贪婪、嗔恚、邪见等。 现在何思安提出这个问题,就是逼着她表态。 你既然信佛,必然知道佛教的戒律。 吐蕃老妇人脸色微微一变,双手合十:“扎西啦,这个乃是戒律,岂能违背。” 既然你承认这一点就好,他脸上露出微笑。 “吾等听到南昭寺传过来求救声音,发现法事堂有血迹,因此捉拿杀生之人。”何思安不敢无礼,一边双手合十,一边解释。 老妇人并没有何思安的解释而有所释怀,一边合十,一边眼里充满怀疑反问:“扎西啦,既然是南昭寺,为何又跑来蕃民家里来?” 万红壮不禁眉头一皱,这个老妇人看着慈祥,虽然以蕃民自居,但是说话的确实咄咄逼人。 他仔细一看,这个民居可不是那种普通民居,而是有四楼那么高。 它每一层楼更不像普通民居那样只有单独一间或者两间,而是十二间房屋。 它一共四层楼,房间大约有五十间左右。 它背风向阳,眼前有一条小溪而不是大河,既靠近水源避免洪水灾害。 第一楼乃是基座,有石级直通二楼,石级两边还有扶手。 它的一楼有些小房间,包括石阶两边也有,感觉有狗洞又不像狗洞。 它旁边有一个马厩,还有几十步马。 十条天狗就在里面,对着外面的保安团将士狂吠不停。 它五楼好像是经楼,显然不是供奉一个简简单单的佛像了事,显得郑重更是非常人能够居住这里,应该喇嘛之类居住这里。 它的顶楼更是与普通民宅不同,乃是大宋金顶盒歇山式构架。 能够选择这里,显然必是贵族,而是还是大贵族。 “这个很简单,因为狗发现它线索就是指向这里。”何思安说出,对着易水台挥手。 易水台点点头,就牵出一条黄色的小狗。 这个黄色的小狗此时出来,就对着围墙里面叫个不停。 如果不是易水台用绳子牵着小黄,估计它绝对会向里面扑去。 吐蕃老妇人看见狂吠的小黄吓了一跳,不禁后退几步。 里面传出来天狗的此起彼落的声音,小黄听到这个声音,后退了几步。 但是它最后并没有示弱,对着民居继续狂吠不停。 这个吐蕃老妇人很快就镇定下来,仔仔细细望着这个黄色小狗。 她虽然对着何思安躬身一礼,但是口气不屑一顾:“扎西啦,这个乃是畜牲,它的样子能够让人相信吗?” “莫拉啦,狗虽然是畜牲,但是它的鼻子极为灵敏。它闻到那个血迹之后,就一直跑到这里来的。”何思安也不发怒,一边躬身一礼,一边耐心解释。 吐蕃老妇人仔细盯了盯这一条与天狗相差甚远的小狗,没有料到它竟然有如此能耐。 吐蕃老妇人眼光在小狗与何思安之间扫来扫去,最后还是半信半疑望着何思安。 她一边摇动黄色的转经筒,一边疑问:“扎西啦,真的假的?” “莫拉啦,当然是真的,如果不让吾等搜查,那你们显然是包庇罪人。”见到这个老妇人还在啰嗦不停,何思安不想再与啰嗦下去,直接了当提出。 听到何思安如此说法,那个吐蕃老妇人脸色一变。 她犹豫几下,最后还是让开大门,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何思安不敢忘记礼貌,躬身一礼:“莫拉啦,在下打扰了。” 然而当大门打开,十条天狗就向着他们扑来。 看到这个如驴一样的天狗扑来,这些战马也吓得接连后退。 那个名唤小黄的小狗更是跑得远远的,它虽然跑远了,依然不是对着天狗狂吠不停。 吐蕃老妇人虽然退到一边,脸上不停露出连连冷笑。 何思安不禁皱眉,这个吐蕃老妇人显然没有制止天狗意思。 天狗一看没有制止它们,更加狗仗人势,更加凶猛向着保安团队员扑来。 易水台与四个部下不禁大怒,各拿着一根长矛,顿时就要向天狗刺去。 “不要刺死天狗。”何思安眉毛本来舒展开来,见到他们动作,大吃一惊,急忙出声阻止。 他们是搜查别人家里,不是来刺死别人的天狗。 如果刺死天狗,显然就结下生死大仇。 天狗,在吐蕃乃是一种神兽,让吐蕃对它崇拜不已。 吐蕃认为它是上天赐予的守护神,它可以为人们驱走豺狼。 它极为凶猛,豺狼也打不过它,只好躲开。 易水台点点头,急忙把长矛换了一头,手里拿着有矛头的长矛,另外一头向着天狗扫去。 他虽然向着一只天狗扫去,但是另外一只天狗向着他扑来。 易水台被收回长矛,向着另外一只天狗扫去。 两只天狗一在一右向着易水台扑来,易水台急忙一闪。 看着两只天狗扑来,易水台深深吸了口气,向着一只天狗扫去。 那个天狗听到呜呜的风声,吓得急忙向着旁边躲开。 谁知这招乃是虚招,易水台目标乃是另外一只天狗。 砰砰,长矛拍在它的背上,让天狗发出汪汪痛苦的声音,不得不急忙后退。 此时另外一只天狗也扑来过来,狠狠地向着易水台的右脚咬去。 如果被这一只天狗咬中,易水台极有可能被露出森森白骨。 他急忙把长矛竖立起来,人突然从地面跳了起来,一只手依然手持长矛,显然特别洒脱。 那个天狗狠狠地冲了过来,竟然咬了一个空。 天狗顿时懵逼了,它原来以为能够啃下一块肉,不禁抬头它的狗头向着空中狂吠不已。 它叫得高兴之时,没有料到背上传过来如山的重重一击。 原来易水台狠狠地一脚踩在它的背上,差点把它的背部踩断。 这只天狗比刚才那只天狗更加痛苦,急忙跑到一边,一边发出汪汪叫声,再也不敢靠前。 易水台不禁冷冷一笑,向着两只天狗走去,两只天狗一边汪汪叫着,一边后退得远远,根本不敢向前。 此时,易水台的部下也将其余八只天狗击败,向着民居台阶上去。 打发一群苍蝇之后,何思安对着万红壮挥手:“上去搜查。” 何思安没有上去,而是留下,一脸微笑对着那个吐蕃老妇人。 他身边有十只天狗,只是远远地对着他狂吠,根本不敢靠近。 易水台它们虽然手下留情,但是结结实实打痛这些天狗,让他们再也不敢扑上来。 “禀告什长,没有发现那个小娘子。”一柱香时间之后,万红壮垂头丧气带着小黄下来。 看着小黄突然向着一个方向狂吠不停,易水台不禁眼睛一亮:“哪里有一个后门。” “他们已经逃跑了。”何思安想了想,点点头,“跟着追击。” 除了何思安,其它巡逻队队员都上马。 何思安来着那个吐蕃老妇人面前,躬身一礼:“莫拉啦,对不起,打扰了。” “扎西啦,慢走,不送。”吐蕃老妇人也是躬身一礼。 看着保安团走远,这个吐蕃老妇人脸上露出冷笑。 显然她知道,前面必然有更加难以让保安团对付的物事。 保安团巡逻队离开,天狗汪汪在后面叫。 万红壮从马背回头看了这些天狗一眼,不禁哈哈大笑:“这些天狗哪里像咬人,倒像来送行吾等。” “刚才他们被打怕了,可能永远留下阴影。”何思安也从马背回头看了躲得远远的天狗,不禁哈哈大笑。 “什长,这个老太婆不简单。”易水台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怀疑。 万红壮点点头,深有同感:“难道是女主人?” “不是女主人。”何思安摇摇头。 易水台有些不明白:“此人见识不凡,而且还胆敢出来,为何不是女主人?” “见识不凡,但是缺乏一种富贵之气,相貌也差了一些。”何思安想了想,说出自己看法。 万红壮与易水台互相看了一眼,均发现对方的惊讶,两人目光一起望向何思安。 易水台不解地问道:“什长,她不是女主人,为何又有如此权势?” “她可能是管家,才有如此强势。”何思安给了两人意料不到的答案。 易水台与万红壮两人不禁目瞪口呆,特别是万红壮结结巴巴地问道:“她是女管家?” “她极有可能是女管家,家境出生不凡。”何思安想了想,继续深入分析。 “正是。”易水台想了想,回忆刚才搜查的情形,恍然大悟:“属下刚才搜查之时,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大气富贵,相貌比这个老妇人好了几倍,应该是女主人。” 大约走了一里路,小黄突然停止下来,对着前面狂吠不停。 几人向着眼前望去,不禁心里一沉。 只见前面一个寺庙,而且这个寺庙比刚才那个南昭寺更大,更加华丽、神圣。 它不但有经幢、金顶,而且还鎏金、彩画。 现在雪后初晴,鎏金发出闪闪夺目的金光,让他们差点睁不开眼睛。 此时,寺庙钟声、牛角号声、法螺螺声、诵经的经声不时传过来。 听到这些神圣庄严的声音,一些保安团的巡逻队队员竟然从马背下来,就要跪下顶礼膜拜。 “打住,小黄在这里狂吠不停,他们不像尔等相像那么神圣。”看见队员的动作,何思安急忙制止。 这些队员听到此话不禁一凛,才恍然大悟,不禁恨自己鬼迷心窍。 他们不禁向着小黄望去,果然只见它果然做西昭寺寺庙狂吠不停。 易水台与万红壮刚才也下马,两人差点向着那个西昭寺跪下。 此时听到何思安的声音,一时脸红耳赤不已。 万红壮想了想,眼睛一直望着这个豪华的寺庙。 他打量良久,才在嘴里喃喃念道:“如果不是小黄对着狂吠,属下根本就不相信小娘子被藏在这个庄严的寺庙。” “看到如此精美的寺庙,属下也不忍心攻打。”易水台皱了皱眉毛,“什长,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不打,这个小娘子乃是我汉家娘子。”何思安瞪了两人一眼,大声吼道,“尔等可知道,喇嘛最喜欢用小娘子的人皮来做法器?” “竟然有这么回事,呸,这些入娘贼喇嘛也太肮脏了。”万红壮听了大吃一惊,立即回答,口里还呸一声吐了口水,不禁说出脏话出来。 “呸,呸,呸,”易水台一边吐口水,一边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这些喇嘛道貌岸然,一副得道高僧,实际上比妖魔鬼怪还要凶残,竟然还要生剥人皮。” 其它队员也个个大骂不已,不停向着寺庙方向吐口水。 何思安看到士气可用,不禁大喜:“吾等怎么办?” “攻打寺庙,拯救小娘子!”何思安的话音刚刚落下,其它就大声吼了起来。 保安团的巡逻队队员声音响起,仿佛有人不甘寂寞。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地面传过来让他们极为熟悉的声音。 然而此时易水台与万红壮脸色大变,他们感到地面不断抖动,仿佛地震一样。 何思安脸色也不禁一变,听到这个声音,至少有上千骑兵跑来。 他们刚才虽然打赢僧兵,但是人数不多,只有一百的兵马。 即使他们击败那一百僧兵,但是也费用九牛二虎之力。 想到这里,所有之人不禁向着何思安望去。 1秒记住网: 第六百七十三、文争武斗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现在搬救兵已经来不及了。 何思安淡淡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管状的物事。 他点燃仙火柴,手里拿着那个管状物事点去。 那个管状物事冒出一阵黑烟,随后那个砰一声,一到火光冲上天空,发出白色耀眼的光芒。 大论府,现在已经修改成监国府。 监国府极大,有房间上百,办公自然没有问题。 它依山而建,后面还有一个兵营,住下上千人不是问题。 赵平是吐蕃的监国,用过去的大论府乃是理所当然。 僧伽与拉加等人自然极为反对,赵平不但间接杀了大论,还把大论府变成监国府,让吐蕃上上下下的面子放在哪里。 但是赵平占据监国大义,任何反对无效。 更何况,大论的兵马都被赵平保安团击败,他们只得捏着鼻子默认。 当然,赵平公务繁忙,又是被迫监国,自然不会亲自来青塘。 虽然赵平没有前来,但是他派出王文修与雨奇石、郑鼎三人。 王文修是西县知县,治理人口有十五万,与青塘城里相差不远。 雨奇石虽然没有出任知县,但是从基层做起,当过杂房典吏,当过山长,基层经验极为丰富。 郑鼎在西县是保安团团练使副使,单独指挥过与胡人在定军山之战,还取得大胜。 三人互补,扬长避短,乃是赵家庄派驻在吐蕃最好的搭挡。 王文修是赵平特使的正使,副使分别为雨奇石、郑鼎。 郑鼎不但是特使副使,还是吐蕃枢密院副使。 虽然郑鼎是枢密院副使,但是他能够节制的也只是赵家庄及以色列王国、胡人及吐蕃降卒。 当然他如果动用吐蕃这里所有赵家庄的兵马,还是与王文修他们商议。 三人正在商议,突然门房秋阳闯了进来。 秋阳脸色焦急,对着王文修三人扫视一眼。 他最后的目光停留在王文修脸上,拱手一礼:“禀告三位特使,天空中突出出现了一团耀眼的光芒。” “是什么颜色?”王文修急忙放下茶杯,急切地问道。 雨奇石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放下茶杯,有些紧张地望着门房。 郑鼎更是紧张,他刚刚想问话,但是王文修已经问了,只得等待答案。 门房秋阳拱手一礼:“禀告三位特使尚书,是白色。” “还好,不是红色。”王文修与雨奇石三人互相望了一眼,终于松了口气。 这是保安团求救的信号,绿色一般,白色紧急,红色非常紧急,紫红是极为紧急。 雨奇石想了想,皱眉地问道:“难道是吐蕃人闹事?” “应该是吐蕃人,只是这次不知是僧侣还是贵族?”王文修也皱了皱眉头,担心地问道。 他们刚刚来到这里不久,就遇到过吐蕃人闹事。 不过以前都是小事,还没有出现过发射求救信号之事,自然让三人担心不已。 郑鼎想了想,望着秋阳问道:“子火,汝看见是哪个位置没有?” 王文修与雨奇石两人脸色一变,怎么竟然没有想到这些,两人不禁望着门房秋阳。 “禀告郑特使,小人只看到天上有一团耀眼白光,但是哪个位置实在小人就不知道。”秋阳拱手一礼,不好意思低头下去。 这个才是关键的信息,竟然被忽略了。 郑鼎心里叹息一声,口里安慰:“汝已经尽职,能够通知已经不错。” 这个秋阳乃是王文修的门房,又是半个文人,要求不能太高,他自然不会指责。 当然,如果他的门房,他必然立即指责。 他乃是军人,要求门房必须具有军人素质,这些最起码的要求及职责。 此时,大门又被推开,众人不禁向着大门望去。 竟然是谁,竟然没有门房通知就进来。 三人向着来人一看,原来是兵部尚书徐特,他后面跟着保安团吐蕃营营领赵阳及副营领万平。 徐特晋升吐蕃兵部尚书之后,赵阳这个副营领晋升为营领,万平晋升为副营领。 “禀告三位特使,值日兵刚才看见发射白色信号弹,位置是从西昭寺发来的。”他对着三人拱手一礼,恭恭敬敬禀报。 郑鼎不禁大喜,望着徐特:“尔等在哪里发现的?” “禀告枢密使,重阳安排值日兵在监国府楼顶监视,一有情况马上禀报。”他觉得让赵阳当营领这一步确实对了,没有给他丢脸。 兵部虽然是枢密院下属部门,但是与枢密院两个部门互相制约。 赵家庄兵部有带兵的权力,但是作战权力在枢密院,没有枢密院命令不能出兵。 大宋对兵马权力分割到了极致,将军没有练兵的权力,以至于将不知兵,兵不知将。 其结果就是兵与将完全陌生,一时之间难以形成战力,这个也是大宋作战不强的重要原因。 赵平吸收了大宋的教训,让兵部带兵,将士配合配合默契,能够很快适应战场。 但是新的问题又出来了,吐蕃远离西县,几乎长达两千里路。 赵平毕竟不能直接掌握吐蕃兵马,如果枢密使拥兵自重怎么办? 赵平当然有自己的法子,枢密使毕竟是副使。 郑鼎是上面还有王文修这个正使及雨奇石这个副使,同样可以制衡他。 赵平的法则就是,出三成以下的兵马,郑鼎可以自己作主;如果出五成兵马,就要得到王文修同意;如果五成以上七成以下兵马,必须三人同意;如果要出动全部兵马,就必须赵平同意。 郑鼎打量赵阳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接着问道徐特:“殊之,尔等打算安排多少兵马?” “禀告枢密使,由于这个白色信号弹,只是一个普通紧急之事,属下打算安排保安团及王国将士蒙古降卒各一个阵,由重阳带领,请枢密院批准。”徐特郑重一礼,说出自己的安排。 这个兵马不到总兵马的三成,郑鼎有直接批准的权力。 就在他正在批准时候,王文修突然发话了。 他向着郑鼎拱手一礼:“且慢,定之(郑鼎字),老夫有事想问问殊之(徐特字)。” 郑鼎有些不解,但是对方发话,他不但是自己上司,而且还有礼,只得把想说的话吞了进去。 “子养(王文修字),请说。”郑鼎一边还礼,一边点点头。 王文修此时望着徐特,不解地问道:“殊之,这次派兵为何没有吐蕃的兵马?” “禀告正使,吐蕃兵马刚刚投降不久,军心不稳。这次出兵对象,肯定又是吐蕃之人,难免会引起吐蕃人同仇敌忾。因此属下没有考虑吐蕃的兵马。”徐特耐心解释一番。 他觉得王文修果然是一个文人,一时没有考虑到这是吐蕃内战,而且还没有考虑吐蕃军心尚未稳定下来,想迫不急待让原来大论府兵马出去。 郑鼎没有说话,他也觉得王文修果然是一个文人,没有料到军心融合还有一个过程。 王文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打了一个哈哈,拱手一礼:“老夫多虑了,定之请安排。” “赵阳听令。”郑鼎掏出兵符,沉声下令。 赵阳刚刚拿着兵符出去,门房通报,外面突然来了几十个人。 门房脸上带着惶恐不安的祥情,结结巴巴说话:“禀告..禀告..禀告三位特使,右丞相伽罗与枢密使拉加求见。” 他来到青塘城里,还是第一次遇到右丞相与枢密使联袂上门,一时说话结结巴巴。 雨奇石不禁眉头一皱,感觉奇怪:“吾等来到青塘,除了第一次在王宫见面,他们从来还没有来到这里过,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两人一个是章政事沙门钵阐布,一个是枢密使。难道与这次信号弹有关?”郑鼎不愧为军人,立即联系起来。 王文修围着案几转了一圈,坐下沉思一会儿,突然用力拍了拍案几:“只有这种可能,他们极有可能来施压!” “如此看来,他们应该是不法之事让巡逻队发现了,两人联合起来,肯定不是好事。”雨奇石想了想,也拍了拍身边的案几,恍然大悟。 郑鼎狠狠地喝茶一口,突然放下茶杯,更是幸运拍了拍巴掌:“还好,重阳他们出去救援。这两位可能一边派出兵马,一边过来施压。” “如此看来,他们一边文的,一边武的,打得一手好算盘。”雨奇石拍了拍案几,皱眉望着王文修,“子养,怎么办?” “让他们进来。”王文修俨然正襟危坐,点点头。 他虽然身份不如右丞相与枢密使,但是代表是赵平,严格而言还是伽罗与拉加的上级。 他自然不可能出去迎接他们,而是让两人前来拜见,这个才是礼节。 雨奇石与郑鼎正要离开,王文修咳嗽一声,淡淡说道:“见见面也好,不能弱了气势。” “遵命。”雨奇石与郑鼎点点头,一在一右在他身边坐下。 僧伽与拉加两人根本就不想来监国府,这里乃是吐蕃的耻辱。 僧伽与拉加两人如果说与大论可能关系极好,那一定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僧伽、哥及、拉加代表吐蕃三方势力,本来矛盾极为尖锐。 僧伽代表的是喇嘛,哥及代表的是大贵族,拉加代表的是小贵族。 三方势力谁看谁都不顺眼,没有哪方能够让对方服气。 如果没有松于这个赞普,三方绝对会来一场大战,以最后赢家为青塘的统治者。 三方都把赞普作为自己傀儡,为了自己权力明争暗斗。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三方最有权力的哥及,竟然死了。 哥及表面让死于松于这个赞普手里,但是明眼之人就知道,他是死于赵平手里。 如果没有赵平派出保安团来到青塘吐蕃,哥及还是大论,赞普还是傀儡。 现在最有权力的哥及死了,让两人顿时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两人暂时放下心里的矛盾,暂时结成同盟,共同对付赵平。 对于赵平的监国,两人打定主意,就是不配合,不支持。 不但不支持,反而还要拆台,要让赵平不能下台。 最好就是让赵平不能在吐蕃混下去,灰溜溜离开青塘,让他们两个继续控制赞普这个傀儡。 万万没有料到,现在两人不得不来到监国府,顿时有一种无力的挫折与浓厚的耻辱。 看吧,赵平不但间接杀死了吐蕃的大论,而且还把大论府变成监国府。 两人看了看城堡大门上面的“监国府”三个大字,露出了仇恨的目光,脸色铁青。 但是想到马上就要进去晋见赵平特使,不由得脸上堆满笑容。 不过两人表情,让他们的手下看来,怎么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看到王文修三人正襟危坐在昔日大论府的办公厅,两人眼里很快就是熊熊怒火。 但是王文修对着伽罗与拉加的怒火视而不见,咳嗽一声,淡淡问道:“章政事沙门钵阐布与枢密使有什么事情禀报?” 他代表乃是赵平这个监国,直接就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逼问。 两人不禁大吃一惊,虽然心里极不高兴,但是对方毕竟代表来监国。 两人这样一副表情,明显有失礼仪。 僧伽与拉加急忙脸上堆满笑容,对着眼前三位一礼。 “禀告特使,南昭寺没有犯错,为何保安团要攻打南昭寺?”行礼之后,僧伽突然咄咄逼人问道。 1秒记住网: 第六百七十四、争分夺秒 果然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雨奇石与郑鼎不禁互相看了一眼。 面对章政事沙门钵阐布的兴师问罪,两人看看王文修如何应对。 王文修淡淡而言:“章政事沙门钵阐布说得有理,如果南昭寺没有犯错,保安团为何要攻打?” 他没有回答对方问题,而是将就对方的问题原路返回。 听到王文修回答,让郑鼎不由得悄悄打量他几眼。 因为王文修处事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久之前在吐蕃兵马刚刚投降之际军心不稳之际,竟然还问出是否派出吐蕃兵马打内战。 如此做派,显然让郑鼎有些瞧不起他。 但是王文修刚才问话,王文修站在大义角度,直接反问,让郑鼎不得不高看他一眼。 如果换成他郑鼎,他必须找到证据,来回答对方问题。 郑鼎知道,王文修最小的女儿王十九娘乃是赵平小妾,以为他是依靠裙带关系上位。 现在看来,能否当上一族之长,能否成为一任知县,哪里又是好弱小的。 但是如果没有赵平火眼金睛发现他,给了他一个展示的机会,他王文修可能永远就是那个家族族长而已。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非常幸运,能够遇到赵平这种既心怀天下又有能力收复中原之人。 王文修自然不知郑鼎所想,他问出此话之后,拿起茶杯,慢慢地缀茶起来。 看到王文修风轻云淡的样子,郑鼎更加佩服了,这个才是小圣人正使的风度。 伽罗不禁大吃一惊,他过来兴师问罪,没有料到被对方反而将军。 寺庙丑事当然不能暴露,但是此时绝对不能弱了气势。 他想了想,对着王文修躬身一礼:“禀告特使,老夫接到南昭寺的禀报,乃是保安团不问青红皂白,纵马冲进寺庙,被制止之后打伤打死几十人,老夫要求特使给一个公道。” “这个请章政事沙门钵阐布放心,老夫做事绝对公允,不会偏袒任何一方。”王文修放下茶杯,淡淡回答。 看到王文修只是应付了事,伽罗急了。 他对着王文修躬身一礼:“特使,老讷要求传唤保安团。” “章政事沙门钵阐布,汝真的要求传唤保安团?”王文修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伽罗在来的路上早已考虑好了,人已经悄悄从南昭寺移动西昭寺。 西昭寺不但有两百僧兵,他还派出一千精锐铁骑到西昭寺保护,可以说已经做到万无一失。 等西昭寺完成佛事,所有证据都毁掉一干二净,保安团纵然是掘地三尺,也难以找到证据。 只要保安团没有证据,南昭寺及西昭寺必然道义点了上风,保安团就只有灰溜溜认栽。 届时不但要保安团赔偿损失,甚至可以把这个可恶的兵马从吐蕃境内驱逐出去。 他一人当然没有这个能力,吐蕃境内各个贵族都有自己的兵马。 届时他派人游说,说吐蕃应该是吐蕃人吐蕃,而不是汉人吐蕃。 只要占据大义,吐蕃人又不喜欢汉人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自然能够团结起来,就能够把可恶的保安团从青塘驱逐出去。 只要失去保安团的保护,这三个特使还有什么权力与他较量,还不是任凭他拿捏。 想到这里,僧伽越想得意。 不过他毕竟是得道高僧,但是脸上依然还是一个平静如水的样子。 他躬身一礼,双手合十,郑重说道:“老讷请特使下令。” “章政事沙门钵阐布。可以,老夫马上下令,让保安团巡逻队回来对质。不过保安团那个巡逻队还没有回来,尔等可有耐心等待?”王文修一边打量伽罗与拉加,一边问道。 雨奇石在没有说话,而是一边喝茶,一边观察拉加。 他觉得有些奇怪,此次为何拉加不说话,基本上都是伽罗再说。 不过他仔细一想,倒也明白了,这次乃是涉及南昭寺与西昭寺两座寺庙。 拉加不是喇嘛,他乃是贵族,他其实是贵族,两个寺庙与他关系不大。 他之所以能够来,显然是看到他们两个势力比较弱小,不如保安团那么强大,显然有抱团取暖之意。 雨奇石望着拉加点点头,明白他只不过是来助力,当然由伽罗出头。 看到雨奇石投来的目光,拉加不禁躲闪。 他心里既矛盾又犹豫,寺庙事情与他没有多大关系。 可是他与伽罗都是吐蕃之人,面对保安团的咄咄逼人,两人只好联合起来。 这次是伽罗有事,下次可能他有事,只有互相帮助。 但是他又不想太得罪保安团,所以他一直坐在那里,喝着侍卫给他酥油茶。 现在看到雨奇石奇怪的目光,他只好放下茶杯,尴尬一笑,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雨奇石点点头,收回自己的目光。 拉加看到雨奇石点点头,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雨奇石心里也松了口气,但是王文修心里有些紧张。 他虽然口气强硬,但是如果保安团没有找到证据,那怎么办? 这个绝对是对他威信的打击,更是对保安团信誉严重打击。 西昭寺,一名喇嘛看着天下砰的一声,突然白色亮光,不禁惊呼:“菩萨显灵。” 说完,他就立即跪下,向着天空顶礼膜拜。 听到这个喇嘛惊呼,所有喇嘛都向着天空看去。 “菩萨显灵,菩萨显灵,菩萨显灵。”所有看到的喇嘛,个个立即跪下,向着天空顶礼膜拜。 就是那些在室内做事或者念经的喇嘛,一边怀着痛失大好机会的遗憾,一边向着空中顶礼膜拜。 一个中年喇嘛膜拜之后,对着一个高龄的喇嘛合十一礼:“堪布(住持),菩萨如今已经显灵,是否应该做法事了?” “既然菩萨已经显灵,说明需要那些下贱之人正好用来做法事。”高龄喇嘛打量那个菩萨显灵的地方,久久不愿移开他的眼睛。 中年喇嘛点点头,立即进屋进去安排。 何思安发射信号弹之后,不禁向着向着远处的骑兵声音望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那个沉重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坐下的战马听到这个如地震一样声音,有些焦虑不安动来动去。 不但他的战马如此,其它袍泽的战马也同样如此。 毕竟面对是上千骑兵,而且不是僧兵,这是真正的吐蕃骑兵。 九人勒住不停走动的战马,目光一起向着何思安望去。 何思安一边打量吐蕃骑兵发来的方向,一边心里转动飞快,不停思考着。 信号虽然已经发了出去了,但是保安团营地能否看见是一回问题。 想到看见喇叭把他的信号弹当成菩萨显灵来崇拜,保安团在营地看见问题不大。 虽然保安团看见问题不大,但是知道知道是哪个方向又是一回问题。 即使知道他们来西昭寺,保安团能否及时出兵也是一回问题。 何思安想着这些,不敢把焦虑显露在脸上,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他是巡逻队的什长,必须作好表率,不能让手下看出心里的焦虑。 易水台眼睛一亮,指着前方说道:“什长,他们收到了,发出信号了。” 所有之人向着监国府方向看去,只见对方发出三个白色信号弹。 一个表示出去一百,两个表示出去两百,三个表示保安团。 “好了,营部要出兵三百以上,那个小娘子看来有希望了。”何思安看见信号弹,终于松了口气。 他同时用衣袖擦拭一下额头,感觉额头是冰冷的,显然是紧张的汗水。 他之所以紧张,乃是因为他太在意那个小娘子的缘故。 他只能说那个小娘子有希望,并没有说成功,是因为他没有完全的把握。 正当他在思考的时候,突然寺庙又传出来那个小娘子的惨叫声音。 何思安不禁大怒:“这些喇嘛太无人性了,现在就在就那个小娘子的人皮。” “他们果然是魔鬼,什长,现在怎么办?”听到小娘子的惨叫声音,易水台焦急问道。 何思安拔出手里的杀胡刀,空中挥舞几下,大声喊道:“杀进去,救出小娘子。” 他看了这个寺庙一眼,这个西昭寺差不多有六七十亩,几乎是南昭寺的五倍以上。 “什长,可是我们人太少了。”万红壮犹豫几下,忍不住说道。 何思安瞪了他一眼,厉声问道:“何谓保安团?” “小圣人说过,保安团乃是保护一方平安的兵马。”听到何思安问话,他习惯性胸口一挺,大声回答。 这是保安团的口号,每次如何他们训练,教官的第一句就是:“什么是保安团?” “小圣人说过,保安团乃是保护一方平安的兵马。”所有之人必须如此回答。 这个已经成为习惯,已经深入他们保安团的灵魂。 他们是战无不胜的保安团,他们是骄傲的保安团。 现在听到何思安如此问,其余八人马上跟着回答。 他们不但回答,更是同时拔出手里的宝刀,眼睛望着何思安。 何思安高高举起手里宝刀,沉声说道:“现在喇嘛就在吾等眼皮子下面活剥汉家小娘子。尔等说说,应该怎么办?” “杀进寺庙,救出小娘子。”所有巡逻队队员顿时热血澎湃,一边挥舞宝刀,一边大声喊道。 万红壮听到此话,也不禁热泪盈眶。 自己乃是汉人保安团,如果不能保一方平安,又有什么用。 轰隆隆,轰隆隆,十匹战马立即跑了起来,挥舞宝刀向着寺庙杀去。 那个小黄也跟着战马跑了起来,一边跟着后面汪汪大叫。 正在看完大门的喇嘛看到保安团从旁边的官道冲了过来,不禁大吃一惊。 顿时有几个喇嘛出来,其中一个强壮的喇嘛张开双手拦住:“尔乃何人?这里乃是佛门净土,竟然胆敢在这里挥舞刀枪?” 何思安虽然焦急,但是知道必须讲礼仪。 “吾等乃是保安团巡逻队。佛门净土?为何里面有小婆姆(小娘子)的惨叫声音?”他勒住战马,杀胡刀指着墙内质问。 那个喇嘛眼睛一转,打量他们几人一眼,发出冷笑:“那是上师在做法事,岂是尔等这些凡夫俗子能否了解!” “法事,竟然把杀人说得如此冠冕堂皇。闪开,否则耽误吾等救人,只有就把你当作叛逆杀了。”说完,何思安手里杀胡刀向着那个喇嘛指着。 他那个杀胡刀还有在南昭寺杀人不久,根本就没有擦拭,也来不及擦拭。 上面不但还有黑色的血迹,还有强烈的血腥味。 看到上面的血迹,还有浓烈的血腥味,这个喇嘛不禁后退几步。 大门后面有木棍,他想取下木棍阻拦。 可是对方这是宝刀,虽然上面有血迹,但是在太阳之下竟然反射阳光。 面对这个杀人见血的宝刀,木棍根本就没有作用,顿时不禁犹豫。 他这一犹豫,顿时让开大门,保安团已经率领保安团巡逻队从他身边冲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犯错,急忙一边擂动大门吊钟,一边拼命大声喊道:“保安团杀了进来了,武僧,武僧。” 里面正在做法事的喇嘛,看到保安团冲了过来,纷纷拿起木棍甚至木材,出来阻拦巡逻队队员。 何思安不禁皱眉,这些喇嘛不少,至少两百人。 如果说他们拿着兵器,也说不过去,毕竟只是拿着木棍。 可是说他们拿着兵器,也无法说过去,毕竟木棍严格而言不是兵器。 怎么办,时间非常紧急,那个小娘子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犹豫。 他犹豫,但是别人不犹豫,正是那些喇嘛。 一个年长的喇嘛一边挥舞手里的木棍,一边打量着何思安他们。 看到何思安犹豫,他不禁大喜,知道对方不敢把他们怎样。 他一边把木棍向着何思安战马打去,一边大喊:“拦住他们,他们不敢杀我们。” 说完,他一边冷笑,一边把手里木棍疯狂向着何思安战马马腿扫去。 只要战马被马腿被他打断,骑兵就变成步兵。 他们凭着人数优势,甚至可以拿下这一队保安团。 想到这里,这个年长喇嘛心里更加高兴,手里更加用力。 不管了,何思安手里的杀胡刀一挥,一个喇嘛手里的木棍顿时断成两截。 “砍掉他们手里的木棍,冲进去。”他一边砍断喇嘛手里的木棍,一边大声喊道。 那个年长喇嘛看到手里半截木棍,看到何思安杀胡刀血迹,还有血腥味道,不禁后退连连。 后面的保安团队员不禁大喜,这些喇嘛看来不是武僧,只是做样子阻拦而已。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的声音从寺庙响起。 听这个声音,至少有两百骑兵。 原来,这些喇嘛只是阻挡他们一下,为僧兵他们腾出时间。 何思安不禁脸色一变,这里僧兵竟然比南昭寺还多。 一边是众多的僧兵阻止,一边是争分夺秒的时间。 他应该怎么办?是救义无反顾去拼命小娘子,还是找到救兵再说? 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选择,但是他不得不选择。 他一边拼命砍杀喇嘛手里的木棍,一边焦急地思考。 何思安脸上大汗淋漓,只是他已经分不清脸上这个究竟是冷汗还是热汗。 1秒记住网: 第六百七十五、轻骑重骑 正在此时,他的背后传过来轰隆隆的声音。 他脸色苍白,没有料到吐蕃的骑兵这么快就打了过来了。 现在前后被敌人夹击,难道今天就埋骨此地。 他是军人,马革裹尸,血染沙场倒也没有什么。 可惜的是,何思安竟然没有看到这个小娘子一眼,只是听到她的求救声音而已。 “小娘子,吾想救你,可是敌人太多,”他手里砍掉最后一个喇嘛手里木棍,驾驭战马拼命向着僧兵跑过去。 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杀死一个僧兵保本,杀死一对赚钱,杀死更多赚翻。 想到这里,他纵马狂奔,手里挥舞杀胡刀,悲壮地大喊:“小娘子,来生再见。” “嚎啕什么,与其在这里嚎啕,不如去救你的小娘子。”一个声音在他耳边想起。 何思安本来已经做好死的准备,没有料到有人这样讽刺他。 他不禁大惊,头也不回问道:“你是哪个?竟然如此来讽刺老子。” 反正他是一个即将战死沙场的什长,也不管还有什么风度不风度。 “老子是马力,现在来帮助你拯救你的小娘子。”后面那人也不客气,依然讽刺不停,“嚎啕也足够了,还不拯救你的小娘子。” 听到此话,何思安安心了大半,可是突然犹豫了:“这些僧兵怎么办?” “这些僧兵交给吾等,还啰嗦什么?你还不去拯救你的小娘子,不然马上就要被喇嘛剥皮了。”马力一边讽刺他,一边纵马从他身边过去,手里的手持床弩已经向僧兵射去。 他刚才还有些吐蕃骑兵冒充,现在看到僧兵在前面倒下,他现在终于放心。 他手里拿着杀胡刀,双手向着马力一拱:“马阵长,如此就感谢了,属下去救小娘子了。” “快去,不要晚了。”马力头也不回,手里的手持床弩瞄准僧兵,噗嗤噗嗤发射不停。 何思安对着几个手下挥手,高兴地喊道:“各位,吾等去救小娘子。” 后面九个手下松了口气,何思安打算血染沙场,他们同样也有马革裹尸的想法。 能够活着,没有哪个愿意死去,更何况现在还可以救出小娘子。 “杀进去,杀进去,救出小娘子,”他们挥舞手里的杀胡刀,高兴地大声喊道。 两百僧兵身着皮甲,手里挥舞长矛冲了过来。 一个叫做措姆身披柳叶甲的两百夫长手里拼命挥舞手里长矛,击落飞过来的弩箭。 措姆一边挥舞手里长矛,头也不回对着另外百夫长大声喊道:“次杰,他们要救人,必须阻止。” “拉姆,那你小心,属下去阻止他们。”次杰答应一声,对着他的手下大声喊道,“跟着我,杀死这一群汉人。” 双方已经动用兵器,已经有僧兵倒在保安团的手持床弩上面。 双方已经是你死我活的战斗,他们虽然是僧兵,更是杀人的骑兵。 次杰一边挥舞手里长矛,一边拼命向着何思安杀死。 次杰有一百骑兵,而何思安只有十人。 他如果拼命阻拦,何思安绝对难以救人。 现在那个小娘子声音越来越凄惨,显然痛苦之极。 次杰大喊一声,战马飞奔,手里的长矛就向何思安刺去,想把何思安留下。 何思安不禁眉头一皱,如果他还还击,可能被次杰刺伤。 如果他还击,小娘子就无法求助。 又是一个两难选择,他感觉非常困难。 马力眉毛一皱,对着主簿熊虎说道:“子彪,你带领五十人去阻止他们,让子全(何思安字)救人。” 赵平对兵马控制与大宋存在明显不同,可以做到犹如手臂指使。 他不但在保安团及护川军设有主簿,在基层也同样设置主簿。 这个规定就是一百人以上的兵马不但有主将,而且还有都主薄及副主将。 赵家庄的主簿与大宋主簿不一样,其它地方主簿属于主将节制。 而赵家庄的主簿与主将也是互相制约的关系,不会出现一人独大的情况。 主将做事,必须与主簿与副主将商量。 同时主将与主簿又互相分工,主簿平时权力最大,掌管后勤粮秣,就是主将也得听他安排。 但是打仗时候就更换过来,比如仗如何打,战略策划、战术布置、战场指挥则是主将最大。 现在是战场,主将最大,所以马力可能命令熊虎这个主簿。 “遵命。”熊虎点点头,对着五个十长招手,带领五十骑兵,向着僧兵冲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熊虎带着五十个保安团将士,冲向西昭寺的僧兵。 眼看次杰的长矛就要刺到何思安的前后,熊虎手里噗嗤一支弩箭射出。 虽然时间在后面,但是却后发先至。 看到弩箭已经射到自己的射来,次杰不得不放开何思安,挥舞长矛抵挡弩箭。 何思安松了口气,带着他的手下,向着小娘子叫声地方冲去。 一个年长的喇嘛手持木棍大喊:“拦住他们。” “砍掉木棍。”对于这些苍蝇,杀胡刀大材小用。 砰砰两声,何思安就砍断老喇嘛手里的木棍,继续向着小娘子叫喊的房间冲去。 次吉是伽罗派来的千夫长,副千夫长是巴桑。 他给两人的任务,就是带着一千铁骑,必须阻拦保安团把人带走。 这个铁骑不是普通骑兵,不但人全身装甲,就是战马也全身装甲,这个已经是重骑兵。 吐蕃信佛,几乎是十人供应一个僧侣。 已经死去的大论哥及拥有青塘最大的盐山,是青塘最大的贵族,也是青塘最富裕的人。 但是这是表面现象,作为青塘吐蕃最大的喇嘛,他其实拥有仅仅次于哥及的盐山,还有十万亩土地,牧场上千,农奴上万,年收入粮食千万斤,更不用说他还有香油钱。 伽罗其实也养起上万的骑兵,不过他并没有哥及那么高调。 他乃是一个得道高僧,懂得低调做人的道理。 保安团击败过哥及,让他不得不思考自己退路。 伽罗经过思考认为,保安团虽然击败过大论的骑兵,但是那个只是轻骑兵。 铁骑乃是重骑兵,防御能力与轻以骑兵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在他僧伽看来,西昭寺里面有两百僧兵,现在他又派出一千铁骑。 他同时拉着枢密使拉加找王文修这个赵平监国正使发难,如此三管齐下,以有心算无以,这次他赢定了。 确实,僧伽率先派兵,占了主动,让保安团极为被动。 他的铁骑率先出动,保安团的骑兵后出动,占据先发优势。 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的铁骑虽然防御力极强,但是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速度不如轻骑兵。 保安团虽然后出动骑兵,但是由于是轻骑兵,速度反而比他快。 一快一慢的结果,两支骑兵竟然同时在西昭寺门口相遇。 虽然吐蕃铁骑速度慢,但是它也有极大的优点,防御力极强。 如果双方短兵相接,胜利必须是吐蕃铁骑。 次吉一看双方即将短兵相接,不禁大喜。 他们不但是重骑兵,而且数量还占优势。 他用眼睛打量一下,对手只有三百多人,大约他是他的三分之一。 如果这一仗都不能打赢,他干脆回家放羊算了。 他亲自擂动战鼓,让部下加快速度,只要他的兵马冲了过去,胜利就是他们的。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所有铁骑加快速度,向着对手冲去。 这个虽然不是千军万马,也是千军千马。 看到对方千军千马冲锋起来,以色列王国骑兵脸色大变。 与保安团及蒙古降卒相比,他们从军时间最短,打仗时间更短。 丁天二是阵长,秋雨斜是主簿,两个都是保安团老人,只有副阵长萧秋寒才是以色列王国的人。 不但阵长主簿是保安团的人,就是什长伍长也是保安团的人。 没有法子,如果没有保安团作为中坚力量,以色列王国的兵马根本就不能上战场。 即使这样,以色列王国的士卒脸色大变甚至发抖。 以前他们曾经面对胡人骑兵,不过那是轻骑兵,不是重骑兵。 丁天二扫视自己部下一眼,不禁皱眉。 他立即抽出口哨,口里喊道:“准备臂弩。” 刷刷,什长与伍长立即掏出手持床弩,动作几乎如一。 听到这个声音,以色列王国的士卒终于振作起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双方已经不到五十步,对方的狰狞地面容清晰可见。 绝对不能让铁骑靠近,更不能两支兵马就要短兵相接。 但是现在情况十分危急,他们不但要在抵挡吐蕃重骑兵,还要拯救西昭寺的小娘子。 王文修这个监国正使交给赵阳的任务就是,无论多大的代价,也要把小娘子救出。 救出小娘子不但关系她的性命,更是关系到保安团攻打南昭寺是否合理。 赵阳知道这次任务的艰巨性,已经作好准备。 但是来到西昭寺之后才发现,这次任务比起自己相像更难。 何思安说的是吐蕃一千骑兵没有错,但是他们以为这个只是轻骑兵,没有料到吐蕃竟然是重骑兵。 要知道,重骑兵战斗力几乎是轻骑兵三四倍。 赵阳咬了咬牙,对着马力下令:“马力,你与熊虎带一百骑兵去拯救小娘子。” “将军,前面可是吐蕃的重骑兵。”马力并没有执行他的命令,反而担心回答。 赵阳瞪他一眼,沉声说道:“执行命令,这个关系保安团的声誉。” “遵命。”马力知道这个是关键时刻,不是争论时候。 看到马力带领兵马进去,赵阳松了口气。 他们兵力不如对方,为了拯救小娘子,不得不分了部分兵马进去,现在面对眼前吐蕃重骑兵。 看到赵阳分兵,次吉哪里不知道他的用意。 他眼睛一转,不禁哈哈大笑:“杀死他们,包围他们。” 现在只要消灭眼前阻挡他们这一群苍蝇,他就可以完成任务。 因为那些分兵进入西昭寺的只有两个大门,前门与后门。 他只要堵住前门与后门,就可以瓮中捉鳖。 分兵对他而言不但没有坏处,反而更加好好处。 想到这里,次吉哈哈大笑,拼命擂动战马头背上的战鼓,催促手下加快进攻。 1秒记住网: 第六百七十六、激烈交锋 绝对不能让吐蕃兵马再靠近,现在已经感觉到切切实实的严重威胁。 “发射,发射。”赵阳立即通过铁皮喇叭下令率先攻敌。 顿时,保安团、王国骑兵蒙古阵的弓箭及弩箭纷纷发射。 噗嗤,噗嗤,噗嗤,肉眼可见弓箭及弩箭如蝗虫一般向着吐蕃重骑兵飞去。 跑在前面的吐蕃重骑兵纷纷中箭,但是后果不一样。 部分吐蕃骑兵中箭倒下,部分中箭受伤继续冲锋。 赵阳一看,中箭受伤继续冲锋大部分被蒙古阵射中,不禁眉头一皱。 蒙古阵是弓骑,虽然灵活,但是面对吐蕃重骑兵,其弓箭穿透力就差了一些。 与此相反,手持床弩的弩箭威力就厉害得多,只要射中要害,大部分都倒下。 看到这个结果,蒙古阵阵长灰胡不禁脸一红,这个太丢人。 要知道,他们乃是堂堂正正弓骑,他们是天下最有名气的弓骑,他们是骑兵克星的弓骑。 蒙古阵主簿是保安团的张采臣,看到这里,不禁急中生智。 他掏出一个物事,立即大声喊道:“轰天雷。” 他一边说,一边率先点燃轰天雷,向着吐蕃重骑兵扔去。 “轰隆隆。”随着一阵电光火闪,拉着冒出一阵黑烟。 吐蕃重骑兵的战马突然发疯向着旁边战马撞去,旁边的战马根本就来不及躲闪。 哗拉拉,两匹战马撞在一起,战马上面的两个重骑兵撞在一起,竟然从战马两边掉下。 原来,张采臣扔掉的轰天雷直奔冲在最前面的吐蕃战马,没有料到竟然恰恰在战马前面爆炸了。 更加凑巧的是,其中一块击中战马的眼睛。 眼睛乃是战马最重要也是最脆弱的器官,吃痛之下忍不住向着旁边撞去。 蒙古阵顿时士气大振,所有人马上点燃轰天雷,纷纷向着吐蕃重骑兵扔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冲在前面的吐蕃重骑兵前面,顿时冒起一阵又一阵的雷鸣火闪。 不但眼前突然出现电光雷鸣,而且伴随的还有刺鼻的黑烟。 这些重骑兵以前只是与胡人骑兵硬拼,哪里见过这种轰天雷。 “不得了,不得了。”一个吐蕃重骑兵大声大声喊道:“他们会妖法,竟然把雷公电母请来了。” 说完,这个吐蕃重骑兵浑身发抖,再也驾驭不住身下座骑,任由它四处乱跑。 “妖法,妖法,妖法。”其它吐蕃重骑兵听到此话,一边大声喊道,一边浑身发抖,一边咳嗽不停。 重骑兵都如此,他们的座骑更加恐惧,有的战马四处横穿,有的人立起来,有的吓得倒在地面,上演一声活生生的喜剧。 巴桑听到手下大嚷大叫,不禁一愣。 “千夫长,难道保安团真的会妖法,冬雷竟然要冒出黑烟。”副千夫长巴桑不禁向着千夫长次吉望去。 在他想来,冬雷是不会黑烟的,只有妖法才有黑烟。 次吉想了想,突然拍了拍脑袋:“听说保安团有一种火器,名唤轰天雷,难道就是眼前这个?” “它有刺鼻的黑色烟子,又有电光火闪,应该就是轰天雷这种火器。”巴桑鼻子动了几下,咳嗽几声,经过次吉提醒,不禁恍然大悟。 次吉马上大喊:“这个不是妖法,是保安团的火器。” 他们不知眼前这些骑兵乃是胡人降卒,以为他们也是保安团。 “这个不是妖法,是保安团的火器。”巴桑跟着大声喊道。 两人声嘶力竭大喊还是有效果,其它百夫长及十长听到,也跟着纷纷大声喊道。 听到不是保安团的妖法,吐蕃重骑兵士气振作了许多。 吐蕃士气虽然高涨,但是蒙古阵士气更加高涨。 看到胡人狼狈不堪的样子,蒙古阵现在越打越顺手。 他们甚至主动进攻,点燃手里的轰天雷不停向着吐蕃重骑兵扔去。 巴桑刚刚松了口气,现在心又提了起来。 他看了看场上形式,大声喊道:“千夫长,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不得不大声叫喊,保安团的火器爆炸声音震耳欲聋。 “我们人数是他们四倍,当然应该进攻。”次吉看了看现在,也大声回答。 巴桑眉头紧皱:“千夫长,他们火器太厉害,如何进攻。” “这个不难,他们人少,我们众多,四面包围。你带领他们进攻。”次吉扫视四周一眼,对着巴桑大声喊道。 刚刚对巴桑吩咐,他转身来到战鼓身边,开始擂动战鼓。 次吉必须重新振作士气与军心,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进攻。 “咚咚,咚咚。”次吉拼命擂动战鼓,沉重战鼓声音在四周传递开来。 巴桑点点头,对着身边的百夫长喊道:“普布,次顿,你们分散开来,四周进攻。” “遵命。”百夫长纷纷答应,点点头立即回到自己阵型,带领自己的手下,按照要求开始展开阵型。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一边是轰天雷的爆炸声音,一边是战马跑到声音。 整个战场,一边是电光雷鸣,一边是弩箭如蝗,一边是战马奔腾,气势极为惊人。 赵阳一看,不禁皱眉。 吐蕃这个千夫长也不是吃素的,看到他们暂时占上风,竟然想包围他们。 “伤十指不如断一指。”他掏出铁皮话筒,大声喊道:“集中兵马,全力进攻,蒙古阵冲锋,王国士卒保护两边,保安团断后。” 以色列王国与蒙古人员齐全,用来冲锋与防御两边最好不过。 保安团一百兵马冲进西昭寺,这是还留有二十多个骑兵。 他们虽然人员不多,但是战斗力最强,断后最好不过。 当然,保安团更是主力,断后这种累活苦活也只有他们能够承受。 “遵命。”保安团副阵长周子采点点头,留在最后面。 张采臣的亲兵旗帜一挥,蒙古阵率先调动。 丁天山与秋雨斜各自带领六十多个色列王国骑兵,在两边也发出冲锋。 吐蕃重骑兵与保安团这一边轻骑兵都在调动兵马,大地一阵又一阵抖动。 但是如果比较,双方就明显区别出来。 吐蕃毕竟捷兵马更多,加上又是重骑兵,整个兵马完全一片黑压压的。 如果从空中观看,只见吐蕃重骑兵仿佛黑色漫水一样,从四面八方向着保安团这里侵蚀过来。 看到吐蕃重骑兵的磅礴气势,次吉不禁大喜,拼命擂动战鼓,为手下助威。 与此相反,保安团、王国及蒙古将士则是则如一把宝剑形状,向着吐蕃重骑兵刺去。 双方都在拼命冲锋,现在看看究竟是黑色漫水把花色宝剑包围,还是大刀刺穿黑色漫水。 为了振作士气,赵阳掏出冲锋号,拼命吹了起来。 保安团、王国及蒙古将士听到这个声音,不禁士气大振。 吐蕃重骑兵是咚咚战鼓助威,保安团则是呜呜军号壮胆。 两个声音一个浑厚,一个响亮,各擅所长。 总体而言,冲锋号的声音更加响亮,似乎还占上风。 张采臣点燃手里轰天雷,一边扔去,口里大声喊道:“跟吾冲。” 他有五个亲兵,也点燃轰天雷,向着吐蕃重骑兵扔去。 打仗本来应该由阵长灰胡来指挥,但是他对轰天雷指挥根本就不如张采臣,默认张采臣的指挥。 “跟上。”他对着所有蒙古阵的蒙古人大声喊道,学着张采臣点燃轰天雷,向着冲在最前面的吐蕃重骑兵扔去。 顿时,一百二十多个轰天雷在吐蕃阵前爆炸,在电闪雷鸣之间,吐蕃的重骑兵被呛人黑色硝烟重重包围。 吐蕃重骑兵攻势顿时一阻,仿佛惊涛拍岸,冲起来又退了回去。 一些吐蕃战马吓得四处乱窜,也有战马人立,更有双腿一软的跪在地面。 吐蕃重骑兵不少从马背倒下,更多的一边大声吆喝,一边拼命控制战马。 战场上,骑兵的吼叫声音、战马咴咴叫声,轰天雷的爆炸声音,交织在一起。 那些骑术高超的重骑兵,除了少数在战马跌落之外,大部分在战马乱窜身子摇晃一下子之后,终于控制着自己的战马。 他们并不甘心,拼命驾驭战马,继续向着蒙古阵冲来。 但是战马跑到外面之后,转变又要花费一些时间。 吐蕃还是有控马高手百夫长什长,他们晕头转向之后,控制战马之后,又瞄准蒙古阵继续冲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蒙古阵已经扔出第二轮轰天雷。 在电光雷鸣之间,前面包围的吐蕃重骑兵再也坚持不停,缺口逐渐打开。 张采臣不禁大喜,一边继续点燃轰天雷,一边大喊:“口子已经打开。” 轰隆隆,轰隆隆,随着大地抖动,两边吐蕃骑兵疯狂向着他们扑来。 他们仿佛惊天巨浪,卷起重重浪花,向着两边王国骑兵席卷而来。 与真正浪花不同的是,他们是黑色浪花。 不过正是黑色浪花,显得更加有气势,因为他们可以让大地抖动。 “发射,发射。”丁天山与秋雨斜一边大喊,一边拼命发射手持床弩。 噗嗤噗嗤噗嗤,如宝剑一样,两边阵型不断飞起蝗虫一样的弩箭。 以色列王国骑兵不是正面与吐蕃重骑兵对抗,而是一边纵马前进,一边倾斜射击。 但是正是因为倾斜射击,威力就比正面射击弱了许多。 一些吐蕃重骑兵受伤,身子摇摇晃晃不停,显然被射中要害。 更是更多则是吐蕃重骑兵则是轻伤或者没有受伤,他们拼命挥舞长矛,想靠近向着王国骑兵刺去。 王国将士拼命纵马,想逃跑吐蕃重骑兵的围追堵截。 两边都在拼命,结果还是王国士卒速度更快,险之又险近身而过。 这个就是轻骑兵的好处,虽然防御力不如对方,但是轻装上阵,速度就占了优势。 但是吐蕃重骑兵不惊反喜,虽然以色列王国的骑兵他们无可奈何,但是后面还有断后的保安团骑兵。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保安团轰天雷在冲到最前后的吐蕃重骑兵面前爆炸了。 听到这些爆炸声音,冲在前面的吐蕃重骑兵战马顿时受到冲击,不是受伤就是受到惊吓。 它们拼命摇晃身子,根本不听主人招呼,开始四处乱窜起来,保安团骑兵趁机冲了过去。 但是还有一些马术极精百夫长、副百夫长、什长,手里拿着长矛,拼命向着保安团将士刺来。 1秒记住网: 第六百七十七、层层算计 “噗嗤,噗嗤,噗嗤。”保安团手持床弩开始发射。 不过由于是单手拿着床弩,准头与威力就差了许多。 一些什长开始倒下,一些百夫长、副百夫长受伤。 他们是重骑兵,条形装甲很好保护他们,还是有些人强忍伤痛,向着保安团刺来。 点燃轰天雷已经来不及,他们手里杀胡刀破胡刀已经挥出,与吐蕃重骑兵手里长矛发出叮叮当当声音。 周子采与两个什长及五个伍长拼命挥舞手里的杀胡刀,向着吐蕃重骑兵的长矛砍去。 八人砍得又急又准,瞄准的是长矛矛头下面的矛杆。 吐蕃的矛杆乃是木头所制,只有百夫长以上都在矛杆上面包裹一层铜皮,其它的则在矛杆上面缠绕一层铁丝保护而已。 吐蕃的矛杆遇到如果是胡人宝刀或者他们自己的宝刀,还可以防御一下。 但是保安团的杀胡刀乃是用仙炭高温制作出来的,其锋利程度还在百炼精钢之上。 他们与吐蕃重骑兵交手的结果,大部分的长矛被砍断成两截。 即使没有断成两截,就是依然还有几根铁丝勉强连接一起,让吐蕃重骑兵吓了大跳。 对方这是什么宝刀,竟然锋利如此! 但是普通保安团骑兵的准头或者力气就要差些,他们手里的破胡刀有的只是把对方长矛砍偏,有的只是把对方的长矛砍出伤痕。 吐蕃重骑兵也不是没有取得战果,他们的有些长矛依然划伤对方,有的甚至划破保安团的外表衣物,刺破里面的皮甲,鲜血染红了皮甲。 保安团断后结果,以轻伤不一的代价,砍断砍伤对方兵器,炸伤对方人马、射死射伤对方,比较圆满完成了任务。 次吉脸色大变,他这次战术并没有取得理想效果,不但让对方突围,反而让自己这一边付出一定伤亡。 他虽然是重骑兵,但是保安团的火器、手持床弩甚至宝刀,让他忌讳不已。 还好,他伤亡不大,人数更是占据优势。 他打量一下寺院大门,不禁大喜。 虽然吐蕃重骑兵让保安团突围,但是他们现在占据原来保安团位置。 在这个位置上,他们把保安团与寺庙隔开。 现在保安团里面人已经被他包围,他可以放心大胆攻打西昭寺保安团兵马。 想到这里,他不禁哈哈大笑,对着赵阳大声说道:“你们虽然冲了出去,但是最好的位置让给我们,里面的人只有死路一条。现在轮到你们来进攻,我们来防守了。” 说完,他又是放出粗野的声音,仿佛破锣一样在空中回荡。 次吉大约四十左右,脸上长江黑色的胡须,加上说话的声音,确实让人有些恐怖。 他此话抓住保安团心里,让一些以色列王国及蒙古士卒脸色一变。 “占据这些位置又如何,你们伤亡不小吧,现在撤退还来得及。”赵阳掏出铁皮喇嘛,不但声音压倒他,更是在气势压倒他。 次吉恼怒成羞,不禁大怒,对着巴桑说道:“你带着三百骑兵,消灭里面的保安团人,格杀勿论。我来阻挡他们的进攻。” 巴桑一听,不禁大喜。 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主要任务就是要阻止保安团救人。 只要完成这个任务,他就是大功一件。 现在千夫长让他进去阻止,不是把首功让给他吗? 现在他不但可以随心所欲带走他的三百嫡系,还可以与里面僧兵一道,把保安团击败。 如果是彻底消灭,那个付出代价太大,只要把保安团驱逐出来,让喇嘛做完法事就可以。 只有这样,他不但可以保存实力,也可以立下大功,如此一举双得,哪里不好。 他有算计,次吉哪里没有算计。 次吉这样做其实也有他自己打算,这三百兵马乃是巴桑的嫡系,他对这三百兵马只是名义上控制而已。 与其让巴桑在这里保存实力,不如让他在里面与保安团拼一个你死我活。 他刚才损失差不多一百,现在还有六百兵马,抵挡保安团进攻完全没有问题。 现在次吉不发起主动进攻,而且又是重骑兵,只要稳扎稳打,获胜的希望极大。 反正他是千夫长,巴桑取得功劳,自然他他一份。 他高兴了,赵阳不高兴了。 开始是吐蕃人进攻,现在吐蕃要逼迫他们进攻。 可是对方不但人多,而且还是重骑兵。 他们如果硬要进攻,显然是以弱攻强,如果不进攻,吐蕃人势必把重兵投入寺庙。 难,难,难,这是一个两难。 赵阳眼睛一转,掏出铁皮话筒,大声喊道:“后门进攻。” 现在吐蕃重骑兵占领的是前门,他们还可以从后门进攻。 听到赵阳声音,保安团、以色列王国、蒙古兵马纷纷行动,轰隆隆开始行动。 次吉一听不禁大惊,没有料到对方完全不按照他的套路来。 刚才是赵阳难受,现在他难受。 望着保安团的兵马调动,次吉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 他的飞速调动心思,发现现在他有三条路可走。 其一是跟随追击,就犹如刚才一样。 其二,留在原地不动。 其三,穿过南昭寺。 留在原地显然不是法子,穿过南昭寺也不现实。 寺庙本来就有不少僧侣,他又派了三百兵马,加上僧兵两百,速度肯定跑不起来。 如果硬要穿过西昭寺,还必须躲避僧侣及两边拼杀,速度反而不如对手先到。 他如此这样做,说不定保安团已经攻破后门,把人带走了。 想到这里,他一边擂鼓,一边大喊:“追击。” “将军,对方火器厉害。”此时,他的亲兵队长桑吉追了上来,提醒说道。 次吉赞赏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保持距离,施加压力,只要不让保安团攻进寺庙就行。” 桑吉听到此话,松了口气,急忙传达千夫长命令。 重骑兵战斗力强,其代价就是成本极高,至少是普通骑兵十倍。 伽罗纵然现有钱,也只有一千重骑兵,再多他也就养不起了。 赵阳带兵离开之后,发现吐蕃虽然跟着上来,但是不敢靠太近。 “将军,吐蕃重骑兵好像不敢靠前。”亲兵赵彬来到赵阳身边,悄悄说道。 赵阳点点头,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这个好理解,他们与吾等交战,已经损失差不多百人,相当于轻骑兵千人。反观吾等这一边,除了轻伤,目前暂时还没有重伤。他们根本没有胜算,当然不敢与吾死拼到底。” 看到吐蕃重骑兵竟然不敢靠近,以色列王国的士卒个个议论纷纷。 一个叫做秋雨的什长对着秋阳说道:“三郎,没有料到,这个吐蕃重骑兵来时气势汹汹,现在竟然被吾等打怕了。” “四郎。当初你对从军还还犹豫不定,现在跟着保安团,从来就没有失败过。听哥哥的话没有错吧。”秋阳非常想拍拍兄弟的肩膀,最后想了想,两人相距太远,还是算了。 秋雨点点头,对着秋阳感激说道:“谢谢三郎。当初我想跟着家里做生意,根本没有料到跟着保安团打仗竟然一路顺风。三郎,听说王国兵马就要扩招了,小弟吾也想跟着哥哥混一个伍长什长之类,不然如此孤单回去,太丢人呀。” 秋阳虽然是副什长,但是对弟弟要求极为严格,甚至比他的其它手下还要严格。 “四郎,只要你好好努力,有了战绩,自然就能够晋升起来。”秋阳还是一如既往严格要求秋雨。 秋雨敬畏看了哥哥一眼,打量蒙古阵一眼,眼里是不屑一顾:“三郎,蒙古阵以前被我们打败了,停摆一阵子。现在打了两个胜仗,尾巴好像又翘了起来。” “四郎不要这样说,蒙古阵不是我们打败了,他们是被保安团打败。他们毕竟是弓骑,除了保安团,还没有哪个能够打败他们。”秋阳打量蒙古阵,摇摇头,语重心长叮嘱自己的兄弟。 秋雨犹不服气,口里冷笑:“看看他们刚才的表现,哪里还有弓骑的样子。如果不使用火器,肯定要被吐蕃重骑兵痛打。” “错。他们之所以表现不太如意,当然原因很多。”秋阳想了想,一一进行了分析,“其一兵力不足。其二,弓骑对重骑兵,当然不能硬碰硬。其三,弓骑在于缠斗。重骑兵冲锋虽然厉害,但是耐力显然不如蒙古阵的弓骑,最后胜利的还是弓骑。” “三郎,以前我对蒙古阵弓骑多多少少还有敬畏,但是今天表现确实让四郎大失所望。”秋雨眼里还是深深不屑。 秋阳摇摇头,叹了口气:“四郎,你也太小瞧弓骑。如果吾等没有火器及手持床弩,能够打败弓骑吗?” “果然保安团就是不一样,能够化腐朽为神奇。想想我们这些训练不到半年的骑兵,竟然还把弓骑放在眼里。”秋雨点点头,突然话题一转,不想被蒙古阵比了下去。 保安团是老大,以色列王国骑兵当然承认这一点。 既然保安团是老大,他们自然就是老二,虽然他们入伍时间非常短暂。 此话传到蒙古阵耳朵里面,顿时炸营了。 蒙古阵认为自己是被保安团打败的,又不是被你以色列王国骑兵打败的。 对于以色列王国这个国家,蒙古阵认为他们只不过是一个鼻屎大的不能再小国家而已。 听到以色列王国被蒙古阵称为鼻屎大的国家,以色列王国骑兵也炸营了,甚至有王国骑兵相与蒙古阵弓骑比拭比拭一番。 副阵长萧秋寒听到王国骑兵相与蒙古阵比拭一番,急忙拦住手下。 他对着以色列王国骑兵说道:“蒙古阵虽然大言炎炎,但是在兰州路上,他们被吾等打败,这是事实,这是永远不能改变的事实。” 以色列王国好不容易组织一支骑兵,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死一人。 如果在与蒙古阵争执之中,出现伤亡情况,他这个副阵长绝对不能承受国王费思复的怒火。 听到此话,所有以色列王国骑兵个个高兴得哈哈大笑,根本就不提与蒙古阵比赛之事。 直至确认所有王国士兵不与蒙古阵拼比,萧秋寒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 蒙古阵听到以色列王国骑兵要过来与他们比拭,个个兴高采烈到了极点。 他们多次被保安团打败,承认不如保安团。 但是面对以色列王国这个刚刚出道的幼稚儿,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他们个个鼓足勇气,恨不得与王国打斗一番,重新定一个输赢,可以一雪前耻。 没有料到,当他们准备齐全之时,王国将士竟然不过来,所有之人感觉他们重重一击,竟然犹如击在棉花上面。 雷拖一边回忆与王国骑兵点点滴滴,一边打量战场形式。 他乃是蒙古阵的什长,刚才王国士兵对蒙古阵的鄙视目光看得一清二楚。 他来到灰胡身边,悄悄对着灰胡说道:“阵长,刚才鼻屎小国的目光你看见没有?” “谁叫他们比我们先加入保安团呢?”听到雷拖心里极为不服气说话,灰胡摇摇头,口里急忙安慰。 雷拖不禁苦笑:“阵长,原来你也不服鼻屎小国骑兵吗?” “以色列王国这个鼻屎小国,如果没有小圣人给他们撑腰,哪里还有什么国家,不过就是一群商人而已。”灰胡点点头,深有同感。 “他们凭借什么有如此骄傲,不过一个女人而已。”雷拖眼里也是不屑一顾,“他们公主嫁给小圣人作小妾太值得,用一个女人换取一个国家,这个乃是天下最值得的交易。” 灰胡想了想,点点头,随后默然。 “以色列王国凭借一个女人,竟然能够建国,那么蒙古是否可以这样呢?”雷拖突然眼前一亮,悄悄对着灰胡说道。 灰胡眼睛跟着一亮,随后有些茫然:“我们与那个鼻屎小国不一样,他们没有任何根基,小圣人可以完全掌控,所以小圣人可以放心大胆完全支持他们。再说我们是降卒,小圣人能够放心吗?” “万一,万一,万一。”雷拖心里有些刺痛,但是还是说出,“万一小圣人打败汗国呢,以他实力也不是不可能。” “汗国竟然被小圣人彻彻底底打败,老夫还没有考虑过此事。”灰胡摇摇头,眼里非常茫然,“汗国横扫西域,所向披靡,难道真的会被小圣人打败?” “小圣人已经在西县显示出来他有这种能力。万一那天到了,我们乃是汗国第一批降卒,待遇肯定与其它降卒不一样。阵长,这个事情必须考虑。”雷拖犹豫几下,最后还是说出。 灰胡想了想,摇摇头:“汗国国力远非鼻屎小国能够比拟,即使被打败,也不知小圣人知如何处置汗国那些大臣将军。” “阵长,所以必须考虑。”雷拖急了,差点大声说了出来,后来又觉得不妥,急忙捂住嘴巴说道,“我们已经彻彻底底加入保安团,现在只有一路跟着天黑走到底。阵长,我们乃是汗国以后投降元老人物,必须得考虑考虑。” “现在说这些言之过早,你还是被鼻屎小国瞧不起吗?其实我们也有鄙视国家。”灰胡不愿意在这个方向与雷拖多说,急忙转移话题。 雷拖心情本来有些郁闷,听到此话不禁大喜,急忙问道:“是哪个国家?” 1秒记住网: 第六百七十八、拯救娘子 “还有哪个国家,当然就是眼前这个国家。”灰胡淡淡一笑。 雷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圣人只是监国而已,而且以后还要还朝给吐蕃。” “还朝?就算小圣人答应,他的手下答应吗?”灰胡如白痴看了雷拖一眼,“这三个特使愿意吗?还有两个尚书答应吗?如此一块肥肉,吃进去哪里还有吐出来的道理?” 雷拖差点合不拢嘴巴,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能否成为特使,还不是小圣人的一纸任命。小圣人安排他们在哪里,他们还不是得乖乖服众。” “这个难说,也许小圣人有这个意思呢。”灰胡摇摇头,极有深意打量雷拖一眼,“再说那些人跟着小圣人,何尝不是谋一个大好前程,甚至包括你我。” 雷拖点点头后又摇摇头:“确实是这样,大论的兵马已经被小圣人收服了。不过还有喇嘛及贵族,他们力量加起来怕超过大论。” “小圣人能否统一天下,就看看他在吐蕃的作为了。”灰胡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想法。 雷拖眼睛一亮,充满斗志地,挥舞手里轰天雷说道:“我们既然跟着小圣人,就一定把吐蕃事情做好。” “只有把当前事情做好,未来才有更好前程。”灰胡点点头,再也没有说话,而是打量四周。 外面拼打激烈,西昭寺也非常残酷。 何思安带着十个手下,一路砍杀,最后来到法事堂。 在这里,他看见有十个喇嘛,其中五个守住大门,五个在里面。 眼见何思安带着骑兵冲来,五个喇嘛虽然有些慌乱,但是拿着木棍狠狠地向着他们扫去。 何思安、易水台、万红壮等人手里的杀胡刀狠狠地劈下,顿时断成两截。 五个喇嘛拔腿就跑,何思安大声喊道:“拿下。” 其它地方的喇嘛他可以放开他们,但是对于失去人性的喇嘛他是不会放过的。 后面五个保安团如狼似虎扑了过来,手里大刀挥舞。 五个喇嘛顿吓得屁滚尿流,他们没有料到这些保安团竟然要砍死他们。 他们可不是贱民,他们不想死,他们还要修炼成为得道高僧。 啪啪几声,五个喇嘛大脑顶部受到重重一击,眼前一黑,就人事不醒。 几个保安团将士从马背跳下,又从马背掏出绳子,把这几个拍晕喇嘛捆好。 何思安趁机冲了进去,一看屋子里面不禁气炸了。 只见一个小娘子被五花大绑捆在一张杀猪凳子上面,头部、手部及脚部均不能动弹。 旁边还有还有四个喇嘛按住她,不让她身子动弹。 一个面目狰狞地的喇嘛,手里拿着一把剔骨刀,正在从尾椎骨开始剥皮,目前已经剥开巴掌大小的人皮。 小娘子显然疼痛之极,浑身大汗淋漓,不停地大嚷大叫。 何思安不禁大怒,拿起杀胡刀就向他们冲去。 五个喇嘛听到声音不对,立即放开小娘子向着他冲了过来,那个拿着剔骨刀的喇嘛更是挥舞刀子向着他刺来。 这个喇嘛个个施展拳脚,显然不是普通僧侣。 何思安大怒,手里的杀胡刀向着其中一个伸去,想一刀砍死他。 但是到了中途,他突然停下,把杀胡刀收回。 这些都是证据,现在还不能死。 最后如何处置,还得等待上司安排。 那个喇嘛脸色苍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有料到对方竟然收回。 五个喇嘛不禁大喜,对方显然是忌讳什么。 五人哈哈大笑,现在对方只有一人,正好一起上前解决他。 万红壮听到喇嘛哈哈大笑声音,就要冲进去,没有料到竟然被易水台拉住。 “什长危险了,还不去救他。”万红壮一边拔开易水台的大手,一边迈开脚步。 易水台紧紧拉住他不放,望着他沉声问道:“什长求救了吗?” “没有,但是怕什长来不及了。”万红壮不服气,还是想挣脱易水台手。 易水台力气越来越大,鄙视看了他一眼:“什长这么厉害,需要你帮忙?” “显然里面人多,什长出了问题怎么办?”万红壮更加用力挣扎,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怎么办?什长自然会想法子。”易水台双手紧紧拉住他,瞪了他一眼,“汝如此急匆匆想进去,难道想看看小娘子?” “呸,”万红壮吐了吐口水,也回瞪易水台一眼,“你把壮看成什么人?壮只想救什长。” “汝想想,什长竟然没有叫喊我们进去,显然不想让别人看到小娘子的身体,明白吗?”说完,易水台语重心长放开万红壮的手。 万红壮不禁闹了一个大红脸,:“子柱(易水台字),壮明白了,可是为何什长不想让吾等看到小娘子身体呢?” “榆木脑袋,”易水台拍了拍万红壮脑袋一下,恨铁不成钢训斥,“汝想想,剥皮能够穿着衣物剥皮吗?” 万红壮终于明白,向着易水台拱手一礼:“谢谢子柱,壮差点犯下大错,可是那些看了小娘子的身体的喇嘛怎么办?” 说到他这里,他露出极其气愤的表情。 “这个非常简单,他们看了不应该看的的物事,只有这个下场。”易水台做了一个抹刀子的手势。 万红壮不禁大惊:“他们不是常人,可是喇嘛,就这么杀死?” “杀死?”易水台冷冷一笑,打量屋子里面一眼,淡淡说道,“有一种方式比杀死更加痛苦。” “什么方式,竟然比杀死更加痛苦?”万红壮不禁愕然,望着易水台不解地问道。 易水台露出冷酷的表情,嘴里却轻淡说出:“就让他们永远看不见。” “说得太好了,让他们成为瞎子。”听到此话,除了易水台之外,其余八人纷纷举起右手,高兴大喊。 激动之后,万红壮佩服看了易水台一眼,接着问道:“现在吾等怎么办?” “怎么办,搜查这个寺庙,看看有什么证据没有?”易水台想了想,催促众人,“时间宝贵,马上行动。” “正是,来了这么如果没有证据,岂不是白来这里不整洁的一趟。”万红壮点点头,立即带领自己手下,向着另外一个房间走去。 法事堂屋子里面。 五个喇嘛已经团团把何思安包围,那个拿着剔骨刀的喇嘛挥舞着刀子,对着他露出狰狞地笑容。 此人乃是最危险的对手,何思安不得不把主要精力用于他的身上。 看着何思安把主要精力用在手持剔骨刀喇嘛身上,另外一个喇嘛不禁大喜。 他突然用尽全身力气,从何思安背后向着他扑去。 他在何思安背后,何思安主要精力要对付那个拿着剔骨刀的喇嘛,应该没有精力对付他。 呼呼一声,他向着何思安腰间扑去,只要他抱住何思安的腰肢,何思安就只有任凭拿着剔骨刀的喇嘛宰杀。 何思安确实没有精力看他背后的喇嘛,他现在主要精力放在那个手持剔骨刀的喇嘛身上,眼睛一直盯着他不放。 何思安背后那个喇嘛见到何思安根本没有关注他,不禁大喜,双手就要搂住何思安的腰肢。 突然,这个喇嘛感到额头受到重重一击,眼前一黑,就软软倒在地面。 其它喇嘛不禁大吃一惊,何思安根本没有看到他背后那个喇嘛偷袭,他是如何看见的? 面对喇嘛的反应,何思安不禁冷冷一笑。 何思安虽然没有关注他的背后,但是他关注那个手持喇嘛的眼睛。 这个喇嘛的眼睛仿佛一面镜子,把后面那个喇嘛反应照得清清楚楚。 他也没有动刀子,只是把刀把顺手身后狠狠地一处,正中那个偷袭喇嘛的额头。 何思安恨他偷袭,用力极大,那个喇嘛额头受到如此重击,顿时就失去知觉。 虽然偷袭的喇嘛被击倒,但是他给手持剔骨刀的喇嘛制造了机会。 此时那个手持剔骨刀喇嘛冷冷一笑,手里的剔骨刀就向何思安挥去。 此时长期使用剔骨刀,手里极有灵感,手里的剔骨刀又快又狠,只要被他刺中,何思安至少是瞎子,甚至被刺中额头而死亡。 何思安的杀胡刀比起对方剔骨刀笨重得多了,想收回招架已经来不及了。 看到何思安杀胡刀没有收回,这个喇嘛哈哈大笑:“汉人,去死吧。” 何思安无奈之下,只得把头部向左一偏。 他不敢向右偏去,因为他右手拿着杀胡刀,如果向着右偏,必然重心不稳。 呼地一声,那个剔骨刀险之又险从他太阳穴擦身而过。 左边的喇嘛看到何思安根本没有注意他,而且杀胡刀还在右手手里,不禁大喜。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向着何思安扑去。 他想法就是,只要他双手抱住何思安,何思安就失去灵活,必然被持刀喇嘛杀死。 何思安虽然没有关注他,但是关注右边那个喇嘛的眼睛。 看到右边喇嘛的眼睛里面的影子,不禁大吃一惊,此时他刀子在右手,已经来不及反应。 看到何思安没有反应,这个喇嘛不禁大喜。 突然心窝受到重重一击,传过来无比剧烈的痛苦,一个人变成了虾子形状。 他双手捂住心窝,不停在地面打滚,不停悲惨号叫。 原来何思安咬了咬牙,左边手肘狠狠地向着那个偷袭的喇嘛撞去。 也许无巧不成书,他在狠狠地一击,正好撞在对方胸窝。 胸窝乃是人最软弱部位之一,而且这里没有肋骨保护,撞得那个偷袭的喇嘛胃部肝部痉挛,甚至脚部胸部也产生放射性疼痛,全身失去力气,人差点痛苦得昏倒过去。 其它两个赤手空拳的喇嘛不禁大惊失色,没有料到这个汉人被他们包围之下,还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但是持刀喇嘛没有丝毫受到影响,或者他比何思安更加心狠手辣,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生死。 他的剔骨刀虽然没有刺中何思安,但是他反应极快,手转了半圈,顺手向着何思安脖子挥去。 只要何思安被他剔骨刀挥中,何思安必死无疑,因为他的脖子上面的主动脉。 因为主动脉被这个喇嘛刺中,何思安两大力气,也无法制止血液喷出。 何思安此时杀胡刀已经抬起,他用力把刀尖向着对方剔骨刀挑去。 何思安杀胡刀原来就向下,此时用力上举,同时脖子脖子向着右边继续偏去。 他感觉脖子一凉,原来剔骨刀擦着他的脖子过去,留下丝丝血迹。 好险,这个刽子手三番五次要他性命。 趁着这个刽子手用老,他的手里杀胡刀向着他的右手削去。 那个刽子手急忙收回右手,却已经来不及,被他削中右手,露出森森白骨。 刽子手再也不能握住手里的剔骨刀,叮当一声掉在地砖上面。 见到刽子手失去剔骨刀这个唯一有威胁的兵器,何思安冷冷一笑,刀背向着他脚部重重一击。 刽子手发现惨叫,急忙双手捂住腰部。 何思安趁机而上,刀背向着那个刽子手脑袋重重一击。 那个刽子手哼了两声,就软软地倒在地面。 另外两个喇嘛见到何思安不到一盏茶时间,竟然击倒三人,哪里还敢停留。 两人脸色苍白,急忙打开大门,想夺门而出。 两个喇嘛刚刚出去,被守候在外面的保安团士卒刀背拍中脑袋,趁其晕倒过去用绳子绑了。 屋子里面还有一个痛苦得在地面不停打滚的喇嘛,何思安冷冷一笑向着走去。 那个喇嘛一边打滚一边还想逃避,被何思安踩住身子。 他看着何思安手里杀胡刀向着他挥来,突然下身传过来一股浓烈的臭味。 原来这个喇嘛以为何思安要杀他,竟然被吓得大便失禁,人突然再也没有动静。 看到这个喇嘛突然动也不动,何思安向着这个喇嘛脸上吐了口水,轻蔑地骂道:“怂货。” 何思安刚刚骂了这个喇嘛,突然传过来痛苦的呻吟声音。 听到小娘子的呻吟声音,何思安才想到自己来自己的目的。 他急忙脱下衣物,把小娘子一身盖住,口里安慰说道:“小娘子,你现在得救了。” “真的假的,你不要欺骗奴家。”哪个小娘子一边痛苦呻吟,一边不相信问道。 由于那个小娘子的脸向着凳子,何思安根本看不到她面容。 他只能看见他背部皮肤,应该肤算得上白皙。 但是从她声音听来,显然是一个极其年轻的小娘子,也许不到十五岁。 何思安继续安慰她:“那个剥皮的喇嘛已经被我打晕。其余不是被我打晕就是外面人打晕,没有一个喇嘛逃脱。” 小娘子没有再说话,只是一边呻吟,一边哭泣,显然受到的惊吓不小。 但是,小娘子背部下面被剥皮的地方血淋淋的,大约有巴掌大小,不停有鲜血冒出,让他不禁皱眉。 这个小娘子如何医治,如何救走,又是一个难题。 外面传过来叫喊声音,打骂声音,杀声,显然战斗极为激烈。 不但如此,何思安还知道外面有上千吐蕃重骑兵守候,如何把小娘子安安全全送回监国府呢? 1秒记住网: 第六百七十九、情以何堪 不管了,先把小娘子救出再说。 看到小娘子的皮肤已经揭开,何思安气愤又踢了那个刽子手一脚。 那个刽子手哼一声,勉强睁开眼眼,看到何思安凶神恶煞的表情,以为何思安要杀他,大叫一声又晕倒过去。 “怂货。没有卵子的怂货。”何思安对着那个刽子手又吐了几口口水,骂骂号咧咧几句,来到小娘子身边。 他拿出一瓶葫芦,一边打开一边对着小娘子说道:“我是保安团,专门来救你的。你被剥皮的地方,必须消炎去毒。现在我给你伤口消炎,可能非常疼痛,你要忍着点。” 为了表示送亲切,何思安没有说吾之类,而是直接说我。 “听声音,你是汉人吗?”小娘子显然害怕又逃出狼窝,又入虎口。 “当然,我们就是汉人。”何思安知道她的担心,口里柔声安慰,“小娘子放心好了,我们听到你求救的声音,专门来救你的。” 小娘子虽然不能抬头,但是摇摇头,语气仓惶:“官人,你不要救奴家了,没有用处的,听说这里有好几百武僧。你走吧。” “寺庙有人,难道我们就没有人,援军已经到来了。放心好了,现在准备给你消炎,不过这个很疼痛的。不知你能否忍受。”听到小娘子担心不已,何思安急忙转移她的注意力。 小娘子不能动弹,听到是何思安此话,急忙感谢。“谢谢你们来救奴家,奴家受得了。” 何思安拿出一个葫芦,直接给伤口倒去。 小娘子感到一个如水一样的物事倒在身上,但是仿佛刀割火烧一样,不由得发出惨叫:“啊,啊,啊。” “这个确实疼痛,叫喊出来就就好了。它效果极好。”何思安一边安慰,一边围着小娘子伤口进行浇淋。 看着如此多消毒良药倒在小娘子身上,他有些肉痛。 其实用棉花抹是最好,最节约用药。 但是小娘子皮肤已经揭开,如果抹将拉扯小娘子的皮肉,将会更加痛苦,只好用这种法子。 小娘子一边呻吟,一边问道:“官人,奴家这伤口能够医治吗?” 显然,她对这个伤口是一个永远的痛苦,满怀希望的问道。 “没有问题,这个可以医治的。”何思安仔细打量他一眼,点点头,口里回答。 小娘子突然呜呜哭泣起来:“官人,你不用安慰奴家,奴家知道,即使好了,也是一块大大的伤疤。” “小娘子,我真的没有骗你。桃源镇那些人的皮肤被水泡了一月,都长蛆了,结果用了小圣人发明的医药,全部好转如初。” 小娘子虽然不能抬头,显然语气不相信,语气幽幽地:“官人,你知道伤疤难看,就不要安慰奴家了。” “真的,小娘子,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现在关键是把安全送回监国府,那里有郎中给你治疗。”何思安一边安慰她,一边小心翼翼用已经剥下的皮肤盖在伤口上面,然后又小心翼翼给她把衣物穿好。 小娘子将信将疑点点头,口里轻微的声音,几乎道不可闻。 其它何思安也没有底,他毕竟不是郎中,想到桃源镇那些被水泡了上月都能够治好,这个又是新伤口,治好当然没有问题。 完成这些之后,何思安对着外面大量喊道:“来人。” “诺。”易水台早已等得不耐烦,听到此话不禁大喜。 几人立即冲了进去,看到里面还有三个吐蕃喇嘛躺在地面人事不醒,其中还有一把剔骨刀,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要知道,拿着杀胡刀杀死一丛不难,难的是不伤五人性命还要与对方激烈搏斗。 易水台从地面捡起剔骨刀,恨恨看了那个右掌被砍得露出骨头的在地面喇嘛一眼,伸出右脚狠狠地踢他两脚:“就是此人干的?” “就是此人干的,老子恨不得一刀杀了他。”何思安又是一口口水,向着那个刽子手吐去。 那个刽子手被易水台重重一踢,痛得啊的一声就醒了。 他刚刚张开嘴巴,不料何思安一口浓痰向着他吐来,正好吐进他嘴里。 闻着这个充满浓烈腥味的浓痰,难受之极他差点隔夜的饭都吐了出来。 但是他看见易水台向着他挥舞剔骨刀,以为易水台要杀他,两眼一瞪,又是昏倒过去。 “果然是一个怂货。什长,为何不杀死他?”易水台又是一脚狠狠地踢去。 刽子手哎呀一声又醒了,听到易水台说要杀死他,吓得又是屁滚尿流,又昏倒过去。 易水台只好捂住鼻子跑得远远的,也是一口浓痰吐在脸上:“怂货,没有卵子的怂货。” “这是一个最为重要的证人,不能轻易让他这么死去。现在必须尽快把小娘子救出去,还有这些证人证据全部带走。”何思安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找了一根条凳坐下。 刚才与五个吐蕃喇嘛拼斗,既不能杀死对方,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把有凶器的对方拿下,实在太危险了。 不但身体累,而且心更累。 何思安幸运的是,对方并没有想到他是来解救那个小娘子的,否则对方以小娘子为人质,让付出将更大的代价。 易水台对着何思安眨了眨眼睛,略为打量杀猪凳的小娘子一眼。 他牢记非礼勿视,也确实做到这一点。 他对着手下招了招手,其它四人不知什么原因,看到伍长命令,还是过来。 易水台对着杀猪凳上面的小娘子恭恭敬敬一礼,对着杀猪凳上面的小娘子说道:“大嫂,我们都是大哥的手下,是专门来救你的。” 易水台此话一出,他的四个手下立即跟进。 此话一出,何思安脸上一红,他只说救小娘子,并没有说要把她娶回家。 但是他的一帮手下,惟恐天下不乱,竟然先把此事坐实。 何思安不好意思,那个小娘子更不好意思。 这是一群什么人呀,两人从来没有见面,还没有父母媒人之约,竟然就大嫂大嫂叫喊起来。 幸好她的脸面向着凳子,让人无法看见她的表情,否则她只有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这不没有完,易水台对着何思安不怀好意的问道:“什长,怎么能够让大嫂还绑在凳子上面呢?” “胡说什么,这是证据,吾等是来拯救小娘子的,这个凳子与剔骨刀还有这一群人,就是证据。”何思安瞪了易水台一眼,解释说道。 呜呜的声音突然从小娘子传过来,原来小娘子竟然哭泣了。 刚才她只是呻吟,但是没有哭泣。 现在她突然哭泣,显然有人让她伤心。 何思安大惑不解,上前拱手一礼:“小娘子,你为何哭泣?” 但是尴尬的是,他如此问题,反而让小娘子更加哭泣得厉害。 果然是榆木脑袋,吾等这些下属已经叫喊她大嫂,她虽然不好意思,但是已经默认了。 你这样问她,就是没有把大嫂看待,让她无地自容,情以何堪。 “什长,难道你不想娶她?”易水台把何思安拉到一边,小心翼翼地严肃地问道。 何思安不禁一愣,摇摇头:“吾只想救她,还没有想到过娶她。” “如果你不能娶她,她还能够嫁给谁?难道什长希望她死?”易水台目光炯炯地望着他,眼睛转也不转,希望能够从他眼里得到答案。 何思安不敢与易水台对视,顾左而言他:“这个,这个......” “属下知道什长有顾虑,属下已经向喇嘛打听了,她还是一个处子。”易水台知道何思安的担心,继续说道。 何思安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还是一个处子?” “是的,因为她是要献给菩萨的,当然是必须是处子才行,这是寺庙的要求。”易水台知道何思安的自尊心,小心翼翼解释。 何思安打量昏倒在地面的几个喇嘛,犹豫再三,才最后说道:“这几个喇嘛可是看见小娘子的身体的。” “这几个看了她一眼的喇嘛,属下已经决定让他们变成瞎子,如果什长还有顾虑,干脆就送他们去西天。”说完,易水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变成瞎子倒是可以。”何思安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他们几个是证人,暂时不要让他们去西天,也许成为瞎子比去西天更加痛苦。” 见到何思安同意自己的说法,易水台松了口气。 他望着还绑在杀猪凳上面的小娘子一眼,问道:“什长,你还让大嫂绑在凳子上面,这种做法不妥吧。” 听到易水台又叫小娘子为嫂子,何思安瞪了易水台一眼。 易水台毫不示弱,双眼望着他,根本就没有丝毫松懈。 “这个乃是喇嘛剥皮的证据,岂能松开了事。”看到易水台表情,何思安不禁苦笑,接着解释。 易水台轻轻打量杀猪凳上面的小娘子,接着瞪了他一眼:“喇嘛辣手摧花,难道什长不心痛,这样如此长久,不但血脉不通,大嫂再俊美也会变成丑八怪的。” “吾哪里不心痛小娘子,刚才还用酒精给她消毒。她背上有巴掌大小的皮子已经剥下,根本就不能走路。”何思安根本就不承认易水台口里的大嫂,瞪着他解释,“与其勉强走路,倒不如这样安全一些。” 小娘子听到这里,竟然为何呜呜哭泣不停。 刚才她是身痛,现在则是心痛。 易水台再次打量杀猪凳上面的小娘子,质问何思安:“大嫂绑在凳子上面,如何能够回到监国府治疗?” “尔等可以来抬凳子,吾来保护她。”何思安想了想,把自己想法说出。 易水台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发出一连串的质问:“吾等抬凳子倒是可以,可是这样极容易成为喇嘛武僧及吐蕃重骑兵的活靶子。吾等死了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大嫂死了呢?那不是帮助喇嘛及吐蕃重骑兵?那吾等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来拯救大嫂呢?” “这个,外面不是还有保安团兵马吗?”他虽然这样说,但是底气有些明显不足。 抬头凳子出去,不但动作缓慢,而且目标非常明显,让他不禁陷入思考之中。 说完,易水台也不管,拿起杀胡刀,就把小娘子身上的绳子挑断。 小娘子呻吟一声,手脚活动一下,就要从凳子掉下。 她的背部下面已经剥皮,如果掉下,就要受到更大的伤害。 易水台上前几步,马上就后退,大声喊道:“什长。快点救人。” 何思安也迈步几下,突然后退。 此时,小娘子手舞足蹈,看到没有人来帮助自己,不禁哭泣起来。 何思安也恨恨瞪易水台一眼,恨他给自己出难题。 何叹息一声,只得上前,小心翼翼把小娘子抱住。 何思安如果不抱不好,一抱两人就闹了大红脸。 两人虽然在这个房间相处良久,但是根本就没有见面。 此时,两人终于面对面想见。 何思安长得高大英俊,这个小娘子长相也不差。 她大约十四岁的样子,鼻子高挺,柳眉杏眼,脸上的高原红不但没有让她变得丑陋,反而更加惊艳,显得别有风情。 这个小娘子最为灵动就是那一双眼睛,仿佛山泉一样清澈。 如此一个美丽动人的小娘子,万万没有料到,竟然被喇嘛把人皮巡剥下来当法器,真是暴殄天物。 双方就互相对视,一时惊呆了,没有料到对方容貌出乎意料之外。 易水台仔细看了看,不禁大喜,小娘子如此美丽,何思安此时再也没有推辞的理由。 他与几个手下一起,对着两人纷纷行礼:“什长,大嫂,什长,大嫂。” 听到此话,小娘子根本就不敢抬头,只好把头部埋进何思安胸部。 何思安也不知怎么了,一时抱着小娘子,一直傻笑不停。 显然这个小娘子的美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让他有一种天上掉下馅饼的感觉。 此时,万红壮带着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过来。 那个少年本来祥情萎顿不堪,看见何思安背后的小娘子,脸上大喜:“大娘,大娘,你竟然没有,竟然没有被....。” 那几个字他没有说下去,但是众人都知道就是剥皮的意思。 所有之人不禁低头,同时心里松了口气。 他们虽然历经艰险,但是终于还是救下这个小娘子。 何思安不知道这个为何能够见到小娘子的弟弟,但是能够让他们亲人见面,他是最高兴不过。 “大郎,大郎,大郎,大郎。”听到这个声音,小娘子再也顾不得一脸羞涩,抬头向着少年望去。 少年迷惑看了小娘子一眼,不解地问道:“大娘,大娘,你为何在这个军爷身上?” 听到此话,小娘子本来一脸兴奋,只得羞涩把头部又埋进何思安的胸口,让少年莫名其妙,不解地望着两人,眼里尽量迷惑的神色。 易水台打量这个少年一眼,他不好点明,毕竟何思安与小娘子还没有经过三姑六婆做媒,如此做作显然于礼义不符。 但是他眼睛一转,立即有了主意:“你的姐姐已经背部被剥皮,不能下地,还要救你姐姐到监国府进行医治,只得暂时这样,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哦,原来是这样,姐姐,你皮子被剥下多少?”听到小娘子被剥皮,少年急忙,关切地问道。 易水台也不知小娘子被剥下多少,自然不好解释,只得把目光转向何思安。 何思安看到少年痛苦的表情,知道他的担心,急忙解释:“只有巴掌大小,放心吧,这个保安团能够治好。” 少年听到这里,脸上表情明显松懈下来,对着何思安抱着他姐姐再也没有那么抗拒了。 少年高兴了,但是何思安气愤到了极点,因为他看到一张纸条,让他浑身浑身发抖。 1秒记住网: 第六百八十、拯救奴隶 这个纸条就是万红壮给他的,上面写着一些字。 “为切实完成此次佛事,急需湿肠一副,头颅两个,各种血,人皮一整张,望立即送来。” 这些文字全部都是吐蕃文字,万红壮只能够认出头颅与人皮,不知里面是什么内容,急匆匆拿来让何思安看看。 何思安不能认识全部,但是认识大部分,能够猜出大概。 原来,这些喇嘛实在太残忍了,为了完成他们所为的佛事,竟然拿活生生的人命当畜牲宰杀来祭祀。 听到何思安念出这一段文字,所有保安团将士愤怒了。 “他们既然要办法事,为何不自己舍身喂虎?为何要拿汉人开刀?”万红壮本来不知内容,一听心里顿时肺部都气炸了。 “呸。”易水台吐了吐口水,踢了那个刽子手一脚,口水直接向他吐去,“这一群喇嘛就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边宏扬法事,一边草芥人命。” 等着他的手下发泄怒火之后,何思安望着那个少年,感觉难以理解:“王大郎,喇嘛凭借什么,竟然要把你们姐弟作为祭祀品?” “因为我们是奴隶,生死大权是别人手里。”说完,王大郎悲哀地低头,不敢抬头看众人。 何思安没有料到,汉人在吐蕃地位如此之低。 他想了想,接着又问道:“那你们父母也是奴隶吗?你们父母不会把你们卖给别人当奴隶吧。” “军爷,正是我们父母是奴隶,我们也是奴隶,世世代代都是奴隶。”王大郎一边低头,一边抽泣回答。 如果不是奴隶,他们怎么又会被贵族送来给喇嘛当祭品,而且还不能反抗。 何思安此时才有时间仔细打量王大郎,显然发育不良,长得不像十二岁样子,反而如十岁童子。 现在他浑身发抖,嘴唇发乌,外面是烂缕衣物,里面是纸衣。 不但如此,他肚子还咕咕叫唤,显然肚子已经饿极了。 小娘子已经吃过了,他也没有给她。 “给你。”何思安瞪拿出压缩仙饼,递给王大郎。 王大郎不知这是什么物事,不禁向着王大娘望去。 王大娘点点头,脸上露出微笑:“大郎,这是仙饼,味道非常好吃,而且不容易饿。” 听到王大娘这么说,王大郎还有一丝犹豫,急忙就向嘴里塞进。 他由于吃得太快,差点呛着。 他只得一边咳嗽,一边不好意思望着众人,却只见所有之人都背着,让他看着其他人背影。 王大娘听到弟弟咳嗽声音,不禁脸一红,当初她也是吃得太快,同样呛着。 何思安没有心情关注这些,而是万红壮一眼,对着他说道:“去给他找一套衣物,他太冷了。” “什长,这里全部都是喇嘛,哪里还有汉人的衣物。”万红壮四处打量,最后苦笑。 何思安瞪他一眼,口气有些严厉:“只要能够保暖,什么衣物都可以。” “什长,这里只有喇嘛衣物了,不知可以不?”万红壮没有法子了,只好这样请示。 何思安继续瞪了他一眼:“吾不是说过,只要是衣物,只要能够保暖,都是可以的。” 万红壮点点头,让两个手下找了两套喇嘛的衣物过来。 “何军爷,谢谢你救下小子,但是小子不想活了。”王大郎突然向着何思安跪下,泪如雨下。 听到此话,何思安等人不由得大吃一惊,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 “明明已经被吾等救下,现在好好的,为何又不想活了?”何思安说完,向着易水台使了一个眼色。 易水台点点头,上前轻轻踢了王大郎两脚,口里训斥:“你跪下感谢是应该,但是你小子年纪轻轻的,为何又不想活了?” 此话不但没有让王大郎反醒,他放声大哭:“你们把小子送给喇嘛,小子真的不想活了。” “不想活了?看你样子,明明怕死,为何又不想活了?”易水台又是上前两脚踢去,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王大郎抬头对着何思安,望着埋在他胸口的小娘子,恭恭敬敬磕首:“军爷,希望你好好对待我的姐姐,小子就死而无憾了。” 听到此话,那个王大娘此时再也不把头部埋在何思安胸前,她抬头抬起,同样泪如雨下。 “大郎,姐姐反正已经被剥皮了,大郎好好活下去,让姐姐去死吧。”说完,她也不顾背部被剥皮,挣扎就要下来。 顿时所有之人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望着这姐弟二人,怎么也不明白。 先是弟弟争着送死,希望姐姐好好活下去;现在姐姐希望弟弟好好活下去,姐姐急着送死。 何思安再也无法忍住心里的想法,一边紧紧抱着王大娘,一边轻轻拍她背部,同时好声安慰:“大娘,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你要给好好活下去。” 王大娘现在终于听说何思安亲口承认是他的女人,一时惊喜,一时痛苦,百感交集。 她时而抬头悄悄看他一眼,时而又羞涩把头部埋在何思安胸膛。 “官人,你一定要救救奴家的弟弟。”想了想,她极为羞涩说出此话,说完又把头部埋在何思安的胸部,再也不敢抬头看其他人。 安慰好王大娘之后,何思安微笑望着王大郎:“大郎,现在有保安团保护你,不要害怕,你心里肯定有事,有什么事情不妨直接说出来。” “军爷,你们保安团打得过武僧吗?”听到何思安好言安慰,王大郎犹豫两三,擦拭眼泪,终于问道。 何思安微微一笑,没有料到对方想法如此幼稚,不过一想,对方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又是奴隶,自然没有多少见识。 他本来对此话不屑一顾,但是想到这个少年一心求死,显然得耐心对待。 他又是微微一笑:“大郎,这个其实不必问。你想想,如果不能打败武僧,吾等怎么又能够进来救你们姐弟吗?” “可是,可是,可是小子听说大喇嘛有许多兵马,听说上万,他们从来没有被打败过。”王大郎还是担心不已,结结巴巴又提出一个问题。 除了小娘子,所有之人都在关注王大郎,只见脸上都是敬畏的神色,眼神甚至带着恐慌。 何思安知道他担心,毕竟现在众人都在寺庙。 他脸上完全是不屑一顾的神情:“大喇嘛多厉害,有大论厉害吗?大论上万兵马,还不是被保安团击败了。” “真的假的?”王大郎看了四周,脸上是半信半疑的表情,“好像军爷这里没有多少人马。” “不用看了,这里当然没有几个人,因为喇嘛不值得出动这么多人。”何思安知道他极为担心,自然捡好的说,“吾等也有上万兵马,不然怎么能够在吐蕃这里立足?” 其实他的说话也没有错,加上吐蕃大论原来投降兵马,监国府在这里足足有一万一千多人。 但是现在这大论兵马刚刚投降不久,还在整合之中,暂时不能动用。 “军爷,不知你们能否命令贵族老爷不?”王大郎松了口气,又提出一个问题。 当王大郎说出此话时候,王大娘竟然也抬头,望着何思安,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吐蕃毕竟不像大宋,朝廷一纸令下,就是世家也得听话。 现在吐蕃朝廷对下面仅仅是名义上的控制,还没有真正控制,贵族可以听你的,也可以不听你的。 贵族不但有自己的田土家奴,更有自己的兵马,这是他们底气所在。 但是不能让王大郎失去信心,何思安用极为肯定的语气回答:“当然没有问题。有事直说。” “军爷能否让贵族放过小人的家人?”说完这里,王大郎紧紧望着何思安,脸上带着极为惊恐的神色,害怕不是他希望的答案。 何思安心里电转,现在他已经爱上这个美丽纯洁的小娘子。 既然他已经爱上小娘子,拯救她的家人乃是自己职责,否则作为一个男子,一个军人,还有什么用处? 不管了,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把它们救出来。 更何况,自己乃是保安团的一员,如果自己不行,还可以找保安团。 想到这里,他张口问道:“这个没有问题。吾等必定就把你家人救出来。” “谢谢军爷。”王大郎跪下,立即磕首感谢。 何思安瞪了王大郎一眼,皱了皱眉头:“谢什么谢,本来就是应该做的。你称我什么?” 此时,何思安没有称自己为吾,而是称我,也没有称对方为汝,而是你。 “当然是军爷。”王大郎敬畏看了何思安一眼。 何思安不但穿着花花绿绿的军服,而且长得高高大大,身体强壮。 他不但有些害怕,而且更自卑。 易水台上前轻轻踢他一脚:“叫什么军爷,应该叫姐夫。” “姐夫,这是真的吗?”王大郎打量易水台一眼,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何思安点点头,一脸的微笑:“当然是真的,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的家人我当然得救出。” “谢谢军爷,不谢谢姐夫。”听到这一句话,他哽咽了,差点话也不能说出。 特别是听到何思安说王大郎家人就是他的家人,他终于放心了。 何思安看到他穿着喇嘛的红色服装,虽然脸色显得有些血色,但是更加显得瘦小,不由得有些心酸。 他点点头,安慰他说道:“既然叫姐夫,姐夫当然就尽心尽力帮助你们。现在那就就要对姐夫说实话,刚才你们姐弟为何不想活了?” “军爷,不,姐夫,大郎哪里想死。可是大郎不死,家人就死。所以大郎不得不死。”他此时擦了擦红红的眼睛,说完他自卑把头部低下。 毕竟,他是一个吐蕃贵族家里的奴隶,没有人生自由,也没有生命安全的奴隶。 “可恶,他们就是拿你们家人来逼迫你们祭祀的吗?”何思安彻底气愤到了极点,一脚又向那个刽子手踢去。 但是由于他抱着受伤的王大娘,何思安一脚落空。 易水台干脆上前一脚,狠狠地踢在那个刽子手身上。 刽子手啊一声醒了,看到易水台想吃人的目光,干脆眼睛一闭,继续装晕死过去。 “正是,军爷,不姐夫,你一定要求我的家人,不然他们就会死去。”王大郎想起家人要被贵族杀死,不禁浑身发抖。 不但王大郎发抖,就是王大娘也发抖,把头部埋在何思安身上,抽泣不停。 何思安点点头,轻轻拍了拍怀中的王大娘,拉着马上安慰王大郎:“大郎,大娘,这个你们放心,姐夫答应救你家人,说到必然做到。” 王大郎心里稍为,有些着急问道:“姐夫,请问几时拯救我的家人。” 现在他对何思安越来越敬佩,说话也顺溜了许多,姐夫两个字也顺顺当当说了出来。 “冲出西昭寺之后,我们立即就去拯救我的家人。但是,你们家人现在在哪里呢?”这个非常关键,必须了解清楚,何思安答应之后,马上想到一个问题。 王大郎一听不禁大喜,何思安如此问,显然是决心救他家人了。 “姐夫,从南昭寺过来,你们经过一个山庄没有?”王大郎此时想起,何思安不知道他家人所在,想了想,极为紧张望着何思安。 “山庄,山庄,”何思安一边想了想,一边手里不禁动了动。 即使他力气大,但是长久抱着小娘子,现在还是有些手累。 小娘子见到他额头已经开始出汗水,身子动了动,想从他拥抱下来。 “不用下来,你背部有伤,动一动就要扯动人的伤口。这样吧,我背你。”望着王大娘,他充满柔情说道。 王大娘点点头,慢慢从何思安怀抱下来。 也许是下来扯动她的伤口,王大娘不禁轻轻哎呀呻吟了一声。 众人听到小娘子呻吟,不由得极为心痛。 易水台不禁大怒,走上前去,冲着那个刽子手又是狠狠地一脚。 那个刽子手其实醒了,对他们说话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听到易水台的伸脚声音,他想翻滚躲开。 可是他如果躲开,必然要受到更大的惩罚。 想到这里,他只得硬生生一脚。 他听到砰砰一声,那是对方脚踢到他的背上。 这次易水台踢得极重,让他大喊一声,痛得鼻涕直流。 何思安打量万红壮一眼,对着他喊道:“找两套皮甲,还有一些绳子,让他们两人穿上,准备冲出去。” “诺。”万红壮立即带领四个出去寻找绳子与皮甲。 看到何思安安排,王大郎又忧又喜。 喜的是,何思安现在下定决心带着他们出去;忧虑的是,何思安还不知道家人在什么地方。 何思安眼巴巴望着何思安,小心翼翼问道:“姐夫,想起路过山庄没有?” “我想起了,我们路过一个山庄,名唤湟中山庆,不知对不?”何思安拍了拍脑袋,盯着王大郎。 王大郎不禁大喜,点头如鸡啄米,“对对,就是那个山庄。” “那个山庄很大,你们家人住在哪里?”何思安想了想,不禁好奇问道。 想到他们家人乃是奴隶,不知住在什么地方。 王大郎想了想,非常不好意思,低头小声说道:“我们家人就住在山庄里面。” “什么,你们家人住在山庄,听说那个可是贵族住的地方。”何思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奴隶怎么会住那个山庄里面。 1秒记住网: 第六百八十一、再败僧兵 不但何思安望着他,就是其他人也望着他。 王大郎一边苦笑,一边低头小声说道:“但是我们家人住的地方,没有人能够想到。” “没有人能够想到,你们又是奴隶。难道住在最下面?”何思安眼睛转了几圈,想了想抬头下巴问道。 王大郎点点头一边苦笑,一边感觉不好意思:“正是,原来姐夫也看到了?” “没有,我们一楼没有看见你们居住的地方。”何思安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王大郎不禁讶然,望着何思安:“姐夫,一楼明明就是我们住的地方。难道没有看见?” “一楼,一楼。”何思安沉思一会儿,突然摇摇头,“一楼哪里有你们住的地方,我只看见狗的那种低矮的小屋子。” “姐夫,你万万没有料到,我们就是住在哪种地方。”王大郎又把头部低垂下去。 何思安及部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个个目瞪口呆,张口结舌望着王大郎。 何思安一手扶住王大娘,一边指着遥远的湟中山庄:“你们竟然住在那种狗才能住的小屋子里面?” 王大娘与王大郎姐弟两个羞愧地头部低下,不敢抬头看在场之人。 “是的,我们就是住在哪种地方,在贵族老爷眼里,我们不过是会说话的畜牲。”王大郎根本就不敢抬头,极为自卑把头部放得更低。 何思安拍了拍姐弟两人的肩膀,安慰说道:“大宋的子民是不为住狗窝,也没有奴隶。你们姐弟放心好了,我们会把你们家人救出,让你们与贵族老爷的那种房子。” “这是真的的吗?”王大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抬头,望着何思安问道。 不但王大郎不敢相信,就是王大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偷偷打量何思安。 何思安点点头,微笑说道:“当然真的。” 他是一个什长,现在又救下一家人,揭露并摸到吐蕃喇嘛用活人作为祭祀品的证据,立下了汗马功劳。 监国府修建得极为豪华,差不多有百间房子左右。 军人是一间房子上下辅,每间屋子可以住下二十人左右。 也就是说监国府府内可以住下两千人左右,更不用说后面还有一个兵营,也可以住下好几百人。 虽然这里住了不少的官员与保安团将士,但是还没有住过平民。 何思安可以向保安团打报告,申请一间屋子没有问题。 何思安知道在小圣人眼里,汉人应该高人一等,绝对不会沦落为最低等的贱民。 保安团就是为了给汉人奴隶争一口气,也会同意让他们家人住在这里。 王大郎与王大娘姐弟不禁露出幸福目光,已经向往美好的未来。 就是姐弟向往未来的时光时,下面激烈的交战声音与悲壮的叫喊声音,才让姐弟想起这里是战场。 听到轰隆隆如雷鸣的声音,姐弟两人脸色苍白。 王大娘由于被剥皮,身上疼痛,又要保养,很少说话。 王大郎望了望天空,身上有些颤抖地问道:“天上没有看见闪电,又是冬天,哪里来的雷电?” “这是保安团发出雷电,专门惩罚做坏事的喇嘛武僧及吐蕃兵马。”易水台看到姐弟脸色苍白,一时解释不清,干脆顺着对方的想法,来了一个全新的说法。 王大郎半信半疑打量姐夫一眼,自己的姐夫竟然是上天安排来拯救自己一家人吗? 他望着何思安问道:“姐夫,你们真的是上天安排来拯救我们一家人的吗?” “应该说姐夫与你们一家人有缘分,算是上天安排来拯救你们一家人的。等着保安团打败吐蕃兵马,就立即拯救你们家人,对了,你们家人还有哪些人?”何思安想了想,觉得顺着对方想法,更加让他们宽心。 王大郎不禁大喜,与姐姐两个喜极而泣。 他正要回答何思安的提问,此时万红壮已经找来皮甲与绳子。 何思安看见其它地方的喇嘛已经发觉法事堂出问题,也纷纷拿着木棍向着这里冲来。 他再也顾不得其它,马上小心翼翼给小娘子穿上皮甲。 小娘子背部有巴掌大小的伤口,他已经给她伤口用她被剥下的皮子盖上,现在产不能让皮甲碰到她的娇嫩的伤口。 王大娘的伤口酒精消毒之后,何思安还给他上了白仙药,它可是比金创药效果还好,这是小圣人专门从大理、自杞国等地用珍贵药材精制而成。 可以说,在现场能够处理,能够用药,何思安的药都给他用上了。 王大娘虽然不知何思安用的什么药,但是感觉他非常细心,心理自然感激不尽。 何思安想出一个法子,就是用绳子把皮甲尽量固定在伤口上方,这些皮甲就不会碰到被剥皮的地方。 然后又拿着绳子,把小娘子紧紧背在他的背上,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减少对她伤口的损害。 “现在吾等要冲出去,大娘害怕不?”两人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实关系,何思安还是关切地问道。 王大娘紧紧搂住何思安:“用官人在,奴家不怕。” 虽然她口里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毕竟她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娘子,又被刽子手剥皮,已经在她心里留下终身的阴影。 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何思安,相信他能够带着她逃脱寺庙,来到吐蕃。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听到弟弟与何思安对话,对何思安与他背后的保安团充满了信心。 但是想到马上就要冲出去,这是她从来没有遇到的事情,心里依然担心发生意外,不由得紧紧搂住何思安。 “这个无妨,我们在中间,前后左右都有人保护,大娘放心好了。”感觉王大娘传过来的颤抖,何思安急忙安慰道。 王大娘听到此话,心里稍为宽心一心。 她突然看到这个瘦小的王大郎,不禁又担心起来:“官人,大郎呢?” “放心,你们姐弟都在中间的。”何思安带着王大娘,跨上自己的战马。 还好,王大娘毕竟是一个小娘子,加上营养不良,战马所受影响不大。 王大娘与何思安上了战马,对于弟弟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不由得向着王大郎望去。 她只见王大郎穿了一件皮甲,个子又小,易水台直接把他拉上马,载着他就向大门方向杀下去。 但是他们刚刚从山上冲下,就遇到大约三四十个骑兵,挥舞着长矛,一边大喊,一边向着他们冲过来。 马力与熊虎各自带着五十个个骑兵,冲进他武僧里面。 外面赵阳的任务重,他们任务也不轻,不但要掩护何思安他们救出小娘子,更要在外面吐蕃重骑兵进来之前把武僧全部打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武僧见到无法追上何思安他们,只得与保安团都决战。 在战场上面,有一种说法,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 现在他们手里的是长矛,对方未见长兵器,不禁大喜。 措姆一边摆摆长矛,一边哈哈大笑:“次杰,他们人少,而且没有长兵器,干掉他们。” 说完,他拼命驾驭战马,纵马向着马力杀去。 他相信,只要他的长矛靠近对方身边,必然能够把对方挑于马下。 措姆之所以能够成为两百夫长,与他一身力气有关。 只要对方与他交战,如果被击败,他就可能把对方从马背挑起,然后狠狠地摔在马下。 他的部下对他极为敬畏,称他为挑人将军。 两百兵马,自然不能成为将军,但是能够赢得这个称号,显示他力大无穷。 措姆冲在前面,马力也冲在前面。 马力眯眼眼睛,只见对方手里的长矛不但比普大了差不多一半,而且还包裹一层铜皮,显然这是一个领军人物。 马力冷冷一笑,掏出床弩,瞄准对方,大声说道:“发射。” 他刚刚说完,手里的弓弩就发射出去。 武僧与马力大约五十步的样子,措姆看到对方发射,不禁冷笑。 胡人弓骑他见过,但是对方这种手持床弩他根本就没有见过。 他正要加快速度向着对方冲去,突然扑扑声音射来。 措姆不禁大吃一惊,明明对方没有张弓,就听见箭矢射来的声音。 这个声音非常急促,与床弩有些类似,难道是弩箭之类。 他已经来不及思考,手里长矛自然挥舞起来。 只听到叮叮当当不绝于耳的声音,他身边的就下了一阵箭雨。 他反应极快,避免被弩箭射中。 也有僧兵反应极快,手里下意识挥舞手里长矛。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手持床弩不如弓箭,不但速度快,而且威力远胜弓骑。 他们有的虽然人躲过弩箭,但是座骑没有躲过弩箭。 有的战马身子中箭,有的是战马肚子中箭,有的则与脖子中箭,有的则是马头中箭。 僧兵都是轻骑兵,除了人穿了胸甲,其它地方没有皮甲保护。 人都如此,马就更不用说。 战马中箭之后或者乱窜或者人立起来,脖子及脑袋受伤直接砰然倒下。 措姆手下兵更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至少有一半之人中箭,甚至在第一轮箭雨之中就有两成中箭倒在地面。 他的百夫长与副百夫长与什长反应也极快,不过除了四个百夫长及副百夫长,其余什长伍长之类多多少少受到箭伤。 措姆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一边挥舞一边拼命大喊:“他们手里的弩箭,小心。” 措姆的话刚刚落下,保安团第二轮箭雨已经到了。 第二轮这位僧兵已经有了准备,一边大喊,一边拼命挥舞。 但是双方距离更近,保安团瞄得更准,同时威力更大,僧兵同样又有两成兵力因中箭坠马。 现在除了措姆及次杰等十个左右军官没有受伤之外,其余之人多多少少受伤。 措姆与次杰两人心痛如刀绞,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但是两人还是认为值得,因为双方马上就要短兵相接。 弩箭再厉害,它只能远距离发射。 但是到了双方短兵相接,必然就是长矛的天下。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措姆与次杰等人突然看见一道又一道电光一闪,紧接着传过来一阵又一阵雷鸣的声音。 那些僧兵个个肝胆欲裂,失魂落魄大喊:“他们会妖法,他们会妖法,他们会妖法。” 后面僧兵想掉转马头回跑,但是战马冲锋根本就无法后退,只得硬着头皮向前冲去。 僧兵个个如丢魂落魄一样,战马就更不用说。 战马不是乱撞,就是拼命想把主人摔下,或者四处逃窜。 没有受伤的战马尚且如此,那些脖子、肚子、鼻梁受伤的战马更是疯狂。 它们不是直接把主人摔下,就是与主人一起趴下。 措姆与次杰等三四十个百夫长什长人也吓得浑身无力,凭着过硬的技术控制战马,纷纷掉转战马。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大地一阵抖动。 听到这个声音,显然至少有三百匹战马向着这里冲了过来。 现在谁,保安团与僧兵不禁向着新来的骑兵望去。 只见来的兵马都披甲,手里拿着长矛,正是吐蕃的重骑兵。 “是我们骑兵,援军到了,援军到了。”措姆不禁大喜,口里高声喊道。 听到此话,剩下的三四十个僧兵不禁大喜,士气顿时高涨起来。 次杰刚刚高兴一会儿,突然想到刚才他们损兵折将,不禁脸色大变:“兵马再多有什么用处,对方会妖法,会在冬天打雷。” 听到此话,僧兵顿时有些泄气。 确实,人再多也有什么用处,对方会妖法,会在冬天打雷。 突然,一个军官模样一边快马加鞭,一边大声喊道:“措姆,拉姆,他们不会妖法,是火器,是火器。”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吐蕃重骑兵副千夫长巴桑。 看到僧兵虽然战败,但是军官大部分还在,心里不禁大喜,自己算来得及时。 巴桑眼眼极为毒辣,措姆他们虽然还在,但是斗志全无,急忙大声叫喊。 “他们不会妖法,他们不会妖法,只是火器而已。”听到此话,措姆不禁大喜。 听到不是妖法,武僧残兵士气高涨了一些。 措姆抬头向山上一看,正好看见何思安带着小娘子等人从山上下来。 他不禁大怒,挥舞手里的长矛,指着何思安大声喊道:“杀死他们,犯下汉人奴隶。” 他被眼前会使用火器的保安团打怕了,但是对何思安没有怯意,加上他们人多,又都是军官,欺负何思安应该没有问题。 至于眼前的保安团,就留给吐蕃重骑兵来对付吧。 看到僧兵已经退却,马力与熊虎并没有追击。 现在吐蕃重骑兵已经杀了进来,他们不得不对付重骑兵。 何思安已经有了击败南昭寺僧兵经验,问题应该不大。 见到重骑兵冲了过来,马力与熊虎立即合兵一起。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马力一边皱眉一边解释:“子彪,赵将军已经尽力,只放了三百重骑兵进来。” “子气,三百重骑兵可不是小数,现在如何对付他们?”熊虎双眉锁在一起,担心的问道。 1秒记住网: 第六百八十二、十面埋伏 马力扫视着寺庙的塔林,眼光一亮。 他指了指塔林,对着熊虎说道:“看见没有?” “没有看见?”熊虎不明白马力的想法。 熊虎是半个文人,军事不是他的强项,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马力微微一变:“骑兵依然的是什么?” “骑兵优势当然在于冲锋。”熊虎作为主簿,这些基础技能还是有的。 马力指着塔林,反问熊虎:“如果在塔林,他们还能够冲锋吗?” 熊虎打量塔林一眼,摇摇头:“可是吾等也不能冲锋了。” “重骑兵如果不能冲锋,与轻骑兵还有什么区别?”马力耐心解释。 “果然有理。”熊虎恍然大悟,但是他很快又皱眉了,“何思安他们怎么办?总不能抛弃他们吧,再说这次就是为了那个小娘子才出兵的。” 马力点点头:“当然要考虑何思安他们,骑兵优势是平地冲锋,上山是劣势。普通骑兵如此,重骑兵更加不堪。” “子气,那一定得保护她,这是保安团的首要任务。”熊虎想了想,有些不放心,提醒马力。 他虽然不能指挥,但是毕竟是主簿,即使马力这个主将,多多少少得考虑他的发言。 “子彪,这是当然。宗恒,你带着十个骑兵,上山保护小娘子他们。”马力点点头,他对自己亲兵队长李恒说到。 他们一共只有一百人,还要对付重骑兵,能够分出十个骑兵已经非常不容易。 李恒张了张嘴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阵长,小人的职责是保护你,怎么能够离开你呢?” “吾是阵长,还是你是阵长?”马力脖然大怒,对着李恒吼道。 面对马力的吼叫,李恒只得回答:“阵长,当然是阵长。” “宗恒,那还不上山保护小娘子,否则吐蕃就要走到你的前面。”马力对着李恒挥了挥手,示意他赶快离开。 李恒犹豫几下,最后还是马上行礼:“遵命,阵长要小心。” 说完,他带领十个亲兵上山。 熊虎看到这里,点点头,眼里都是佩服之意。 马力把自己亲兵派上山保护小娘子,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呀。 但是,熊虎佩服之余,他对这次与重骑兵硬拼,还是存在担忧。 重骑兵毕竟不是轻骑兵,冲击力与防御力远远胜过轻骑兵。 对付僧兵这种轻骑兵,他们可以说打得顺风顺水,几乎是手到擒来。 但是对付重骑兵,他们就根本没有把握,毕竟对方人数是他们三倍多。 如果有把握,重骑兵也不会突破赵阳将军的防守,杀进寺庙。 熊虎考虑得非常长远,双方的目的乃是小娘子,如果吐蕃重骑兵放弃保安团,直接杀上山上,把小娘子带走怎么办? 想到这里,熊虎眉头紧皱,望着马力。 他毕竟是一个主簿,军事不是他的特长,掌控这一支兵马的生活与后勤粮秣才是他的特长。 马力当然知道熊虎的担心,但是也不是给他解释时候。 况且,现在时间非常紧迫,骑兵必然争分夺秒,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胜利的保障。 目送李恒山上,马力右手一挥,对着一众手下向着重骑兵指着:“冲上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双方的战马开始奔跑起来,速度加快,越来越快。 “哈哈,哈哈,消灭他们。”巴桑本来还在忧愁如何对付保安团,没有料到他们竟然向着自己发起冲锋,不禁大喜过望。 他打量保安团一眼,对方人马不过一百,而他有三百。 这三百乃是他的嫡系人马,由他亲自操练,各项技能过硬,他对此有坚定的信心。 巴桑身体极为强壮,手掌如蒲扇,手臂与普通人大腿差不多粗壮。 别人害怕保安团的手持床弩,他偏偏不怕。 他力气极大,长矛挥舞起来仿佛如竹棍轻松,就是泼水也难进入。 看到保安团冲来,他大喊一声,身先士卒向着马力冲来。 他眼光极为毒辣,已经看出马力乃是这一群保安团的偏军人物。 他同时进行比较,发现马力没有他高大,更没有他粗壮。 他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盘算来一个擒贼先擒王。 只要他把马力擒拿或者杀死,对方必然不攻自破。 双方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接近百步距离了。 “发射,发射。”马力率先扣动板机,对准巴桑射去。 巴桑哈哈大笑,对着弩箭不屑一顾,轻松地挥舞着手里长矛。 当当,马力的弩箭被他击落。 但是马力并不气绥,继续射出第二箭。 巴桑此时没有刚才那么轻松,盯准马力弩箭方向,依然击落。 马力不由得仔细一看,只见此人柳条铁甲,手里长矛粗如儿臂,显然应该是一个将军之类人物。 你力气两再大,挥舞长矛总比扣动板机要费力吧。 马力这样想着,又是一支弩箭噗噗射去,但是依然被对方击落。 显然,对方极为厉害,竟然让马车三支弩箭落空。 双方很快就接近六十步,马力大声喊道:“轰天雷。” 说完,他把点燃轰天雷,向着吐蕃重骑兵扔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随着一阵又一阵电光雷鸣,吐蕃骑兵面前冒起一阵又一阵黑色烟雾。 这黑色烟雾极为刺鼻,双方不少之人开始咳嗽起来。 看着对方把轰天雷扔来,巴桑的心差点跳了出来。 手持床弩他不怕,但是对于这个传说妖法,他还是有些忌讳。 他瞪大眼睛,瞄准轰天雷,用长矛狠狠地拍打。 轰隆隆,那个轰天雷竟然被他击中,落在地面爆炸了。 爆炸还是引起战马惊恐,它向着旁边撞去。 好在巴桑控马技术厉害,他拼命夹住马腹,让战马终于不四处乱跑。 但是,不是所有之人有这种能力,也不是所有之人有巴桑的运气。 除了百夫长、什长之类军官,有八九十个重骑兵伤亡。 其中轻伤占了大半,重伤占了三成,还有十个重骑兵死亡。 手持床弩毕竟不是弓箭,威力远胜弓骑,加上又有火器,还是给重骑兵带来伤亡。 虽然伤亡不大,但是巴桑认为自己脸丢大了。 还好,他们只是一点小小伤亡,在他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而对方乃是手持床弩与火器,这些都是远程攻击,根本就不适合短兵相接。 只要短兵相接,他们不但是重骑兵,不但保护能力远远超过对方,而且长矛可以刺穿对方。 “哈哈,哈哈。冲过去,杀死他们。”巴桑一边大喊大叫,一边纵马狂奔。 刚才是你们进攻,现在轮到吐蕃重骑兵进攻了,巴桑及手下如此想着。 想到这里,所有吐蕃重骑兵个个士气高涨,速度越来越快,恨不得把对方杀死扎死,才能出了这一口闷气。 但是让吐蕃重骑兵意外的是,对方根本就不硬拼。 就在双方迎面相撞时候,保安团趁着黑色刺鼻的烟雾,竟然从吐蕃重骑兵两边,掉转马头离开。 巴桑感觉刚才双方纽约交战,吐蕃重骑兵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就在吐蕃重骑兵想找回场子的时候,对方突然躲闪了,让巴桑重重一击,仿佛打在棉花上面。 他们冲出硝烟,只见保安团已经逃走了。 不过双方不远,距离对方大约三十步的距离。 巴桑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哈哈大笑:“想跑,这个寺庙就这么大,你们想往哪里跑,还是乖乖受死吧。” 看到对方与自己的不远,所有吐蕃重骑兵士气顿时高涨。 巴桑副千夫长说得对,这个寺庙也不过百亩样子,他们跑得再快,难道能够跑得出这个寺庙? 要知道,寺庙外面,就是吐蕃重骑兵的大军。 如果不能逃出这个寺庙,毕竟这里不是外面宽阔大道,场所又限制,他们就是想逃跑,速度也跑不起来。 轻骑兵比重骑兵的唯一优势就是速度,偏偏在这个寺庙,由于建筑及道路的缘故,速度就是无法如外面一样完全发挥。 不但不能发挥,反而还要受到转弯及建筑影响,速度不得不降下。 想要逃脱,除非他们能够上天入地。 想到这里,所有吐蕃重骑兵跟着哈哈大笑,拼命驱动战马,向着保安团冲去。 马力在前面带路,熊虎带着他的亲兵在后面断后。 看着吐蕃重骑兵逐渐靠近,熊虎亲兵点燃轰天雷,转身就向着吐蕃重骑兵扔去。 巴桑冲在最前面,他身边紧紧跟着是他的亲兵。 巴桑果然厉害,又用长矛拨开一个轰天雷,没有让轰天雷在他面前爆炸。 他虽然躲在轰天雷,但是他的亲兵既没有他力气,也没有他的准头,不时有轰天雷在战马面前爆炸。 巴桑一些亲兵的战马受惊,战马不是横冲直撞,就是拼命抖动,想挣脱主人束缚不再向前冲锋,严重影响他们进攻的速度。 眼看巴桑遥遥冲在前面,亲兵队长一声厉害:“快点跟上,保护好千夫长。” 这些亲兵脸一红,一边控制战马,一边驾驭战马前进,不知不觉速度慢了下来。 还好,后面百夫长、什长打马跟了上来,在巴桑两边形成两翼保护。 这些百夫长什长们,个个武艺高强,战马及人皆披甲,防御能力极强。 关键的是,他们个个都是使用长矛的好手,挥舞起来,对方的弩箭,比较难以射中。 即使射中,他们也躲过要害,依然还有一战之力。 巴桑不禁大喜,凭着这些百夫长及什么精锐,他们加快速度,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五十、四十、三十、二十,天啊,距离竟然只有十步。 只要冲过这十步,他们的又尖又长的长矛,就可以刺穿对方的身体,取得最终的胜利。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对方的战马越来越慢,双方距离不到两步,眼看就可以刺到对方的背后。 巴桑脸上露出冷笑,对方花花绿绿的衣物,好像没有甲胄,只要刺上去,对方绝对是一个血窟窿。 其实保安团将士穿着的皮甲,又是那种贴身,与后世马甲有些类似,如果不仔细看,根本还看不出来。 巴桑力气极大,甚至可以把对方从马背上挑起,只要被他又马背挑起,绝对是死路一条。 就要巴桑高兴到了极点时候,对方突然不见了。 原来前面突然是一个急转弯,巴桑他们不得不放慢战马。 由于两边是房屋,当巴桑转弯之时,竟然被保安团拉大的彼此距离。 巴桑心里暗怒,眼看就要追上,没有料到转弯就拉大距离。 “他们就在前面。”他的亲兵队长眼尖,一眼就看出前面,大约就在三十步的地方。 这个距离已经算比较远的,刚才双方最近距离,仅仅只有两步步。 巴桑大喜,手里长矛一挥:“追上。”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前面是保安团轻骑兵,后面是吐蕃重骑兵。 双方速度越来越快,巴桑现在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对方转弯必然要放慢速度,他可以抓住时机,把对方挑于马下。 “加快速度,加快速度,杀死他们。”巴桑一边大喊大叫,一边拼命驾驭战马。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大地抖动,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巴桑不禁大喜,双方已经相差只有十步距离。 只要冲过这十步距离,他的长矛就要吃肉。 不管吃什么肉都行,不管是马肉还是人肉,他就是胜利。 “噗嗤,噗嗤,噗嗤。”他突然听到弩箭射击的声音。 他急忙挥舞长矛,脸上是不屑一顾的神色。 对于这个手持床弩,巴桑已经可以做到轻车熟路的拦截。 但是让他尴尬没有料到的是,他背后竟然传过来惨叫声音。 原来塔林两边不断有弩箭向着重骑兵射来,偏偏重骑兵的精力放在前面,忽视两边塔林。 什么时候,保安团竟然在塔林设下埋伏?他们哪里来的兵马? 他不禁向着前面看去,此时才发现,前面奔跑的骑兵不过十来个。 原来保安团以这十个骑兵为诱饵,欺骗他们来到塔林。 但是他们什么时候埋伏的吗?这个是需要时间的。 巴桑现在终于明白,保安团转弯之前有意放慢速度,就是为了给前面的骑兵腾出时间。 想到这里,他不禁大怒,大声喊道:“攻击塔林!攻击塔林!攻击塔林!” 但是骑兵不是步兵,战马在高速奔跑之中,想掉头极为困难。 巴桑只得勒住战马,让战马慢慢放慢脚步。 “主簿,对方停止追击,怎么办”他的亲兵回头一看,望着熊虎问道。 他们虽然也有兵马,不过人数不多,只有十个。 是进攻还是防守,这是一个两难选择。 1秒记住网: 第六百八十三、慢刀割肉 熊虎没有丝毫犹豫:“攻,当然得进攻。” “主簿,可是吾等人手太少了。”亲兵队长还是有些担心。 亲兵队长想法是好的,但是显得自私一些。 熊虎手里的手里的手持床弩一指向着前面塔林一指:“对方阵脚已乱,正是乘胜追击时候,此时不进攻,更待何时。” “遵命,马上进攻。”亲兵队长点点头,立即掉转马头,向着巴桑他们冲去。 巴桑身边大约三十人,他刚刚转身过来,就被保安团发现了。 王东是什长,他与阵长马力两个分工。 马力负责指挥现场作战,他负责观察吐蕃重骑兵的情况。 他一边发现手持床弩发射,一边观察巴桑他们,这是重点,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马力一边发射弩箭,一边头也不回问道:“熊子彪他们呢?” “子彪他们也杀了回来。”王东眼睛斜角望着远处一眼,点点头。 马力松了口气,他们两边设下埋伏,打了吐蕃重骑兵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他们有一个非常大的弱点,他们人手太少了。 本来寺庙他们只有百人,他安排亲兵队长李恒带着十人保护小娘子。 现在熊虎带着十人诱敌,现在他只有八十人手。 这八十人马,他与副阵长赵晓东各自带领四十兵力,分别埋伏在道路两边的塔林。 八十人手,对阵吐蕃三百,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毕竟对方乃是重骑兵,防御能力极强。 强巴是一个百夫长,他率领一百重骑兵跑到最后。 万万没有料到,跑到中间的重骑兵竟然中了埋伏。 重骑兵手里有长矛,可以防护弩箭,但是他们只注意到前方,根本就没有料到两边竟然有弩箭射来。 中间这些重骑兵被射了措手不及,除了反应极快的百夫长、什长之类,十之八九中箭,而且有的还中了几支弩箭。 由于是从重骑兵侧边射来,不少重骑兵被射中身子侧边。 如果射中大腿倒也没有什么,毕竟大腿不参与战斗。 只要咬牙,忍受一下痛苦,对于驾驭战马影响不大。 如果射中双臂,那战斗力就要受到很大影响。 吐蕃重骑兵的主要兵器是长矛,完全要依靠双手舞动,受伤之后难以舞动。 如果是肋骨及腰部受伤,比双臂更加痛苦,稍为牵动,就难以用力。 这个不是他们的错,手持床弩速度及威力远胜长弓。 巴桑回头一看,心里在滴血,刚才这一阵偷袭,接近两百人中箭,其中至少三成重伤。 加上第一次伤亡,现在他差不多接近百人不是死亡就是重伤。 还好,他还有两百左右的兵马能够战斗,而对方满打满算也没有百人。 强巴反应极快,指着右边塔林,大声喊道:“他们躲在塔林偷袭,他们在塔林偷袭。”说完,他强制勒住战马,让战马速度慢了下来。 他话音刚刚落下,噗嗤一支弩箭已经射来。 他不愧为百夫长,立即挥舞长矛,将弩箭击落下来。 他的手下也纷纷抡起手里长矛,向着弩箭射去。 除了副百夫长及什长之类,用力把弩箭击落,其余吐蕃重骑兵多多少少受伤。 还好,这些士卒都是轻伤,并不影响战斗力。 强巴大怒,一边挥舞长矛,一边指着右边塔林大声喊道:“进攻右边塔林,杀死他们。” 他带着的一百重骑兵,马上就要塔林攻去。 经过此战,他再也不敢轻视保安团,不敢分兵,只得集中兵力攻打右边塔林保安团。 巴桑赞赏看了一眼,对着其余重骑兵大声喊道:“向着左边的塔林进攻。” 这些重骑兵受到突然袭击,突然一下子懵逼了。 听到此话,顿时个个如梦惊醒,立即掉转马头,一边挥舞长矛,一边向着保安团扑去。 率先进攻还是反应最快的巴桑,他带着三十多个亲兵,一边大声叫喊,一边向着塔林的保安团冲来。 看见巴桑带领亲兵攻来,保安团只好分兵。 一个叫做蒲凡的什长带着九个手下,立即掉转马头,争锋相对。 噗噗,噗噗,保安团的手里手持床弩向着巴桑发来。 巴桑挥舞着长矛,轻蔑一笑,手里的长矛挥舞如风车,床弩被他纷纷击落。 他一边大嚷大叫,一边纵马向着保安团杀去。 如果刚才他还有以胜利者身份要求对方投降,现在他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才能甘心。 他已经被愤怒充满头脑,现在只有一个心思,就是报仇,报仇,杀死这些可恶汉人报仇。 看到巴桑冲在前面,亲兵队长索朗也紧紧跟着巴桑。 他一边挥舞长矛,一边对着手下大吼大叫:“跟上,跟上,保护千夫长。” 亲兵们力气不如索朗,更不如巴桑,他们一边要挥舞长矛击落弩箭,一边还要观察弩箭方向,速度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还好,此时只有十个保安团将士对付他们,让这一群亲兵比较从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受伤。 巴桑对着保安团现在恨之入骨,他仗着自己过人力气,一路拼杀过去,亲兵队长在后面紧紧跟着。 现在是这种情况,巴桑冲在最前面,索朗紧紧跟着他,随后就是巴桑的亲兵,形成两个梯队。 看着巴桑一路冲锋杀了过来,蒲凡打量后面一眼,说道:“撤退。” 这里塔林大约有十五亩,有足够场地供他们使用。 “撤退。”他这一撤退,马力这一边就感觉压力,他点点头,对着手下喊道。 马力与赵晓东各带着四十个保安团将士,分别在塔林两边埋伏。 赵晓东刚才对于马力指挥半信半疑,毕竟拼死拼活不是双方目的,而是为了这个小娘子缘故。 没有料到,马力竟然成功激起吐蕃头目的怒火,被马力牵着鼻子走。 如此看来,这个吐蕃将领虽然厉害,其实也是一个有勇无谋之辈。 但是现在新的问题出现了,现在惹起了吐蕃重骑兵的怒火,双方必须在这里拼死拼活。 赵晓东一边思考,一边打量战场形势。 看着一个百夫长带着一百重骑兵气势汹汹地扑过来,赵晓东打量自己身边只有四十人,心里叹了口气:“撤退。” 看到对方撤退,巴桑不禁大喜。 这里到处都是塔林,不如其它地方是平地。 只要他快速跟上,对方就难以逃脱。 他一边催促战马,一边高声大喊:“冲过去,杀死他们。” 说完他,挥舞着长矛,向着保安团冲去。 保安团对于吐蕃重骑兵步步紧逼似乎非害怕,迅速撤离。 保安团也射出手持床弩,但是床弩明显减少,稀稀疏疏。 “他们的弩箭快完了,冲过去,杀死他们。”巴桑一边轻松挥舞长矛,一边哈哈大笑。 看到保安团的床弩射出越来越少,吐蕃重骑兵个个士气大振。 一盏茶时间,在吐蕃重骑兵步步紧逼之下,他们已经退到边缘。 巴桑看到保安团后面就是一个小山,不禁哈哈大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受死吧。” 说完,他就加快战马速度,向着保安团冲去。 “全部发射,一支不留。”马力一声大喊,不停地扣动板机。 噗噗,噗噗,噗噗,手持床弩不断发射。 吐蕃重骑兵不禁大吃一惊,急忙挥舞长矛,想把弩箭击落。 但是这次保安团根本不如以前稀稀疏疏,而是连绵不断射来。 一些吐蕃重骑兵挥舞长矛,手忙脚乱之中,竟然碰到塔林。 砰砰,长矛与塔林发出声音,噗噗,这是弩箭进入肉体的声音。 巴桑及百夫长、什长还有部分亲兵,武艺极高,挥舞时影响不大。 但是不少吐蕃重骑兵,挥舞时发现,不是速度慢,就是长矛碰到塔林。 巴桑心里在滴血,万万没有料到,对方还有如此之多的弩箭,而且全部射出。 不过他心里还有期待,弩箭马上就要射完。 弩箭射完,他就可以冲过去,杀死这些狡猾地又可恶的汉人。 巴桑与百夫长不敢停下挥舞的长矛,如果停下,下一个被弩箭射中就是他们。 突然噗噗的声音停止下来,巴桑心里大喜,哈哈大笑:“他们弩箭完了,他们的弩箭完了,杀过去,一个不留。”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巴桑话音刚刚落下,轰天雷就在他身边爆炸。 他是幸运的,对方扔过来一个轰天雷,他凭着本能把这个轰天雷拨开,轰天雷没有在他眼前爆炸。 他的百夫长也是幸运的,他虽然刚才停止挥舞长矛,但是对于保安团轰天雷忌讳不已,眼睛一直盯着对方行动,看见对方看起来轰天雷,马上就挥舞长矛,把轰天雷击落。 什长是精明的,他们一边休息,一边盯着保安团下一步动作,看见保安团扔来轰天雷,急忙又挥舞手里的长矛,向着轰天雷击落。 其它吐蕃重骑兵刚刚休息下来,正在大口大口喘气,只有强打精神挥舞手里的长矛。 但是他们刚才力气已经用得差不多,手里的长矛不是挥舞得慢吞吞的,就是碰到塔林,发出砰砰声音。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就是在他们战马肚子爆炸,就是在战马脑袋面前爆炸。 吐蕃重骑兵几乎是全副武装,但是战马肚子没有皮甲保护。 这些战马肚子被陶瓷碎片击中,发出一声惨叫,不但鲜血直流,不是乱跑就是连人带马一起摔下。 在战马脑袋面前爆炸的轰天雷,其雷鸣电闪吓得战马胆战心惊。 顿时受惊战马四处胡乱跑起来,根本就忙不择路。 轰天雷在它眼前爆炸,早已被炸得昏头转向,不知南北东西。 这些战马不停乱跑,慌乱之中撞中塔林。 塔林可不是泥土,也不是树木,更不是翠竹,而是极其坚硬的石块。 砰砰,砰砰,一个吐蕃重骑兵的脑袋重重撞在塔林石块上面,他眼前一黑,顿时从战马掉下。 砰砰,砰砰,一个吐蕃重骑兵身子撞在塔林石块上面,他发现惨叫一声,顿时从战马掉下。 砰砰,砰砰,一匹战马头部撞在石碑上面,吐蕃重骑兵连人带马一起重重摔下。 砰砰,砰砰,一匹战马踢在塔林石块上面,马腿当场折断,重骑兵也随之重重摔下。 砰砰,砰砰,一匹战马的脖子撞在塔林石块上面,战马发出一声悲鸣,脖子当场折断。 还好,这个吐蕃重骑兵没有事情,但是它的战马完蛋。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随着轰天雷不停爆炸,在吐蕃重骑兵面前下了一阵轰天雷的雷阵雨。 双方都在苦苦坚持,就看哪个能够坚持到最后。 保安团希望最好吐蕃重骑兵全部炸死,如果不炸伤,至少也是重伤。 吐蕃重骑兵希望保安团的轰天雷尽快结束,这样他们就可以冲过去杀敌。 他们有一个信念,保安团的轰天雷不可能没完没了,就如弩箭一样,总有结束时候。 他们毕竟是重骑兵,如果论防御力那是远远地超过轻骑兵。 只要不爱特别重伤,他们依然还有一战之力。 毕竟,他们手里的长矛,那个不是吃素的。 1秒记住网: 第六百八十四、短兵相接 轰隆隆的电光雷鸣声音终于停止了,硝烟在逐渐散去。 巴桑及强巴等人咳嗽两声,终于松了口气。 硝烟散尽,巴桑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现在他身边已经只有五六十左右的重骑兵。 他一看对方只有四十,自己还占上风。 他手里长矛一指,对着马力哈哈大笑:“汉人,你手里的火器完了,弩箭也完了,受死吧。” “龟孙子,过来,尝尝你家爷爷的杀胡刀的厉害。”马力轻蔑看了他一眼,抽出杀胡刀。 听到马力此话,所有保安团都抽出宝刀出来,在太阳下面发出夺目光芒。 巴桑对马力的川话龟孙子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孙子两个字听了出来,马力在骂是孙子,让他气得差点吐血。 看到对方闪闪发光的宝刀,他眼睛露出贪婪神色。 说实话,他开始有些瞧不起保安团。 他们乃是青塘唯一的重骑兵,人马皆披甲,豪华之极。 反观保安团,一身花花绿绿普通衣物,没有皮甲,与马匪又有什么区别。 其实保安团是皮甲的,由于比较贴身如马甲,一般人很难看出,让他误认为保安团没有马甲。 打到后来,他越打越心惊。 保安团不但有远胜胡人弓骑的手持床弩,还有让吐蕃人谈之色变的如电光雷鸣一样火器。 弩箭与火器再厉害,也有用完之时,没有料到他们竟然还有闪闪发光的宝刀。 他们也有刀剑,但是绝对没有如保安团外观漂亮美观。 保安团宝刀虽然也是弯刀,但是与胡人的弯刀又不一样。 胡人的宝刀如藤蔓,刀尖一截过度弯曲反而难以使用。 而保安团这种弯刀,仿佛如新月一样弯曲,不但漂亮,而且无论是刀中刀尾都可以使用。 总之,保安团这种宝刀,无论是造型还是外观,他除了用完美这个词儿,再也找不出词来形容。 想到这里,他打量自己这一边人马,不但是重骑兵,而且人数依然占上风,下定决心,想把保安团的杀胡刀、手持床弩据为己有。 他右手拿着长矛,向着马力一指,大声喊道:“勇士们,杀死他们,你们手里的宝刀床弩就是你的战利品。” 说完,他一夹马腹,双手拿着长矛,就向马力冲去。 “袍泽们,宝刀已经让胡人尝到他的厉害,现在就让它尝尝吐蕃蛮夷的味道。杀呀,杀呀。”马力一边大喊,一边纵马向着巴桑冲去。 马力话音刚刚落下,踏踏,踏踏,踏踏,又是马蹄的声音传过来。 不过听到这个声音,显然不多,双方不由得向着马蹄声音望去。 马力不由得微微一笑,原来是熊虎率领亲兵杀了回来。 熊虎虽然人手不多,只有十来个,但是来的正是时候。 熊虎与马力不同,他是生力军,还没有参与最激烈的战斗,手里还有弩箭与火器。 巴桑脸色一变,他现在虽然人数还占优势,但是对方不但生力军,而且还有火器与弩箭,他的兵马并没有胜算甚至可能落败。 巴桑眼睛一转,把手里长矛放进枪袋,对着马力拱手一礼。 见到巴桑突然礼节起来,马力不由得愕然。 他不知巴桑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见着熊虎过来,终于松了口气。 他的火器及床弩匣子的弩箭已经用完,不得不与对方硬拼。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他能够赢得胜利,也要付出惨重代价。 对方毕竟不但是轻骑兵,而且还是装备豪华的重骑兵。 现在熊虎带着亲兵来了,已经让他稳占上风。 既然已经稳占上风,他也不怕对方什么诡计,把杀胡刀放入刀鞘,跟着一礼。 看到马力拱手一礼,巴桑松了口气,随着又是拱手一礼问道:“这位将军指挥得当,让在下佩服不已,请问将军尊姓大名?” “在下乃是保安团区区一个阵长而已,哪里是将军。在下姓马,字子气。”既然对方如汉人一样有礼貌,他也自然礼节相加。 马力虽然是主将,但是在保安团里面,几乎所有主将都是儒将。 如果你在保安团大字识不得大老粗,那么必然失去晋升的通道。 这就逼得保安团个个被迫识字,还好保安团的识字方法别具一格,只要下定决心识字,认识上千字不是问题。 光是识字当然不行,还必须懂礼仪,因此保安团只要是军官,几乎都有儒将之基础。 看到马力还礼,巴桑脸上露出笑容:“马阵长过于谦虚,绝对有将军之才。让在下佩服不已。” “敢问将军尊姓大名?”马力觉得对方给自己灌迷魂汤,绝对没有安好心,于是便转移话题。 巴桑听到这里,心想自己终于在职位上占了上风:“在下乃是巴桑,暂时为副千夫长。” 副千夫长已经是半个将军,没有料到自己竟然能够重创半个将军,而且对方还是重骑兵。 即使马力再谦虚,心里也有些飘飘然起来。 “巴桑将军身体好雄壮,让在下自愧弗如。”既然对方捡好话说,马力也捡好话说。 听到此话,巴桑心里终于高兴一回,他刚才被马力打得几乎抬不起头来。 巴桑擦拭脸上的一脸黑炭,伸出漆黑的双手接着说道:“马阵长的火器弩箭确实厉害,让在下自愧弗如。在下脸与手变成一团黑炭,仿佛是从地狱出来似的。” 说完,他一边哈哈大笑,道出心里尴尬。 但是在马力看来,他是在讥讽马力武力不行,只知道用火器来打仗。 他的言外之意,你们不是凭着武力战胜我们,只不过占了兵器的便宜而已。 熊虎听到此话心想,你们还不是凭着人数及重骑兵占尽优势。 他想,马力应该与他想法一样吧,但是马力说话之后,他发现不对劲了。 “巴桑将军想举行刀剑比拭?”马力淡淡地问道。 巴桑不禁大喜,他现在面临困境。 如果要硬拼,对方人数与他相差不远,关键是对方还有生力军。 如果是普通生力军倒是没有什么,对方还有弩箭及火器这些让他极为忌惮的兵器。 现在马力竟然主动提出双方比拭,他正求之不得。 熊虎大吃一惊,立即出声:“子气,不可,不可。” 巴桑简直气极了,对方主将本来已经同意了,没有料到竟然出来一个唱反调之人。 他不由得向着发声之人看去,不看倒也没有什么,一看差点气炸了。 如果不是此人带领少量骑兵在前面引诱,他能够中保安团的埋伏吗? 此人不但引诱他上当,现在又在当拦路虎。 巴桑虽然脖然大怒,想拿着手里长矛把此人捅死,但是在这个时候他最终还是冷静下来。 “此人是谁?”他现在对马力极有好感,向着他拱手一礼。 马力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几下,一边还礼一边说道:“在下介绍一下,这个乃是姓熊,字子彪,恭为在下的主簿。” 听说熊虎不是马力的上司,只是马力的主簿,巴桑松了口气。 “既然是马阵长的部下,他岂能出来插话?”他轻蔑地打量熊虎一眼,把目光放在马力脸上。 马力摇摇头,对着巴桑说道:“巴桑将军,错也,熊子彪不是我的部下。” “主簿在大宋就是主将的部下,难道不是?”巴桑觉得马力在应付他,脸色明显有些不高兴。 马力还是摇摇头,而是耐心解释:“保安团与大宋其它兵马不同。主簿平时节制主将,战时主将节制主簿。” “如此说来,你们两个竟然平级,一个兵马竟然有了两个主官,究竟听哪个的呢?”巴桑觉得有些头大,感觉不可思议。 马力点点头,还是耐心说道:“没有打仗就是主簿节制主将,打仗则是主将节制主官,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现在是打仗,那主簿应该受到你的节制,现在马阵长管熊主簿了。”巴桑终于明白,希望马力能够与他拼斗一番,让他挽回脸面。 马力点点头,淡淡地问道:“巴桑将军想进行刀剑比拭比拭?” “你与我都是双方主官,如果不比拭一番,岂不遗憾终生?”巴桑不禁大喜,对方终于上当了。 明明你有火器弩箭放着不用,还想与我比拭长矛与刀剑,巴桑一边说道,一边心里这样思考。 但是他没有料到熊虎竟然打马来到马力身边,对着马力劝道:“子气,汝岂能如此,保安团长处乃是火器及弩箭,万不得已才用刀剑。汝岂能扬长避短呢?” 巴桑现在对熊虎恨之入骨,三番五次坏他的好事,恨不得一刀砍掉他。 “马阵长,你乃是主将,现在你节制他,不是他节制你,岂能处处受他窝囊气?”见到熊虎又出来坏他的好事,心里大急,急忙劝说马力。 马力仿佛被说动,点点头:“正是,现在乃是战场,现在吾这个主将说话作数。” 此话一出,马力也觉得有些过火,转身对着熊虎说道:“子彪,吾自有计较。” “子气,现在你乃是一阵之长,千万不可意气用事,万万不能逞个人血气之勇。”熊虎岂能被三言两语打发,急忙耐心劝解。 巴桑听到此话,恨不得拿起弓箭,一把把这个坏事的家伙射死。 巴桑只有用激将战术:“马阵长,临场怯阵,非勇士所为。” “本人既然已经说话,岂能收回。不过比拭一番,岂能没有彩头?”马力果然上当,说出一番话出来。 巴桑本来只是想击败对方,一是争回,二是如果如果擒拿对方,还可以反败为胜。 他对自己的力气绝对用信心,他曾经单手把别人对对方战马提了过来。 看到马力个子比较普通,他才有此想法。 但是一听彩头,他不禁犹豫。 他犹豫,没有料到有人比他更加着急。 熊虎听到此话不禁大急,大声喊道:“子气,万万不可如此,汝乃是一阵之长,代表不是汝一人,而是一阵之人。” 看到熊虎着急的表情,心里顿时放心下来,冲口而出:“什么彩头?” “如果吾侥幸胜了,尔等必须投降。”马力淡淡说道。 巴桑轻蔑打量马力个子一眼,马力几乎比他矮了一个头。 巴桑点点头,当即答应:“吾如果输了,投降就是。” 他生怕马力反悔,毕竟熊虎这个与马力平级的主簿就在他身边。 说完,他一边纵马,一边就把手里长矛向着马力刺去,然后才出声:“看矛。” 熊虎不禁色变,巴桑此人绝对不是他外表那么憨厚。 他不但看着马力个子比他小了许多,而且还率先发难。 想到这里,他不禁担忧向着战场看去。 巴桑长矛已经向马力刺来,马力的杀胡刀还在刀鞘里面。 马力如此托大,还来得及吗?熊虎担心地想到。 马力虽然说话,但是时时注意巴桑动静。 看着巴桑拿着长矛向着他冲来,一声大喊:“看刀。” 巴桑手里拿着长矛,眼睛望着马力。 看着他刀还在刀鞘里面,不禁冷笑,看来他差不多赢定了。 马力一边说话,一边纵马,一边拔刀。 熊虎看到这里,终于放心了一些。 丁丁当当声音之中,两人终于撞在一起,杀胡刀与长矛砍在一起,竟然闪出火花出来。 巴桑开始还担心自己矛头不如对方锋利,看见闪出火花,终于放心了。 看来他的兵器不愧为百炼精钢,与对方比拼竟然不落下风。 但是熊虎不禁皱眉,如此拿着杀胡刀与对方兵器硬拼,显然是杀胡刀吃亏。 对方使用的是长矛,马力用的乃是杀胡刀。 除非马力砍中对方矛头的尖端,把尖端的锋口砍断,否则杀胡刀再厉害,砍的次数多了,刀口也要砍卷。 巴桑显然也注意到这点,看着马力竟然与他硬拼兵器,显然是对着他矛头的尖端而去。 他大喊一声,一支长矛竟然挥舞出阵阵矛影,仿佛有上百个矛头向着马力刺去。 巴桑力气极大,在长矛上面下了一番苦功,挥舞到了极致,才能舞出片片矛影。 他师傅对他极为欣赏,还给此招取名为矛影毒蛇。 因为此招看似一片矛影,但是只有一个是真的,其余都是假的。 真的那个仿佛一条阴冷的毒蛇,如果被咬了一口,不是重伤就是死亡。 巴桑胆敢与马力拼比,正是因为他有这个底气所在。 马力手里毕竟是杀胡刀,显然不能与对方长期硬碰硬。 现在对方又使出如此绝招下来,他暂时只有躲闪一条路。 马力一夹战马,战马立即转身。 马力战马一转身,让巴桑不禁大喜。 他的长矛突然一抖,刚才如几十条毒蛇,现在变成一条毒蛇。 马力驾驭战马在前面奔跑,巴桑在后面紧紧追赶。 追赶倒是其次,关键是巴桑手里这长矛仿佛一条毒蛇,向着马力的背心狠狠地咬去。 只要被这一条毒蛇咬中,马力轻者重伤,重者甚至死亡。 到了此时,不但熊虎脸上是冷汗,就是其它保安团将士,个个额头都是冷汗。 1秒记住网: 第六百八十五、猎物猎人 看到这里,吐蕃重骑兵个个欣喜若狂,个个为巴桑助威。 刚才他们被保安团压着打,伤亡已经大半,而对方几乎没有重伤。 现在他们的终于看到,自己的副千夫长终于为他们扳回一局。 马力纵马在前面狂奔,巴桑在后面疯狂追逐。 看到自己的手下为自己助威呐喊,巴桑更加得意。 巴桑人非常高大,他的座骑也是一匹高头大马。 与此相反,马力人比巴桑几乎矮了一头,战马也不如对方高大。 看见人矮马小马力被人高马大巴桑拿着长矛追逐,吐蕃重骑兵仿佛胜利就在眼前,更加疯狂起来,有的吹口哨尖叫起来。 马力的由于被对方抢先占据优势,兵器又不如对方长,只得暂时避其锋芒。 但是对方长矛仿佛犹如一条毒蛇,一直就在后面盯着他的背心。 如果他稍为有一条不小心,就有可能被这一条毒蛇咬中,轻者重伤,重者死亡。 眼前就是一个墓塔,早已被马力看见。 他冷冷一笑,就围着墓塔转起来。 这个墓塔是一个八角形状,它有十层高,不但有墓碑,还有围栏及石桌,应该是一个得道高僧的墓塔。 巴桑恨极了墓塔,如果没有墓塔,他手里长矛早已把对方扎了无数个血窟窿。 但是恰恰就是这个得道高僧的墓塔,不但挡住他的视线,更挡住他手里的长矛。 他非常想把这个墓塔推倒,这样就可以用手里的长矛把对方捅死。 但是这个非常不现实,在这里比赛已经是对得道高僧大不敬。 就是他不顾对得道高僧的不敬,也难以做到。 这些墓塔乃是青砖修建,他的长矛想到推倒根本就不现实。 现在他只有拼尽全力,手持长矛,不停对着马力追赶。 两人追逐得越来越快,马力在前面变成土黄色的影子,而巴桑则变成一个黑色的影子,仿佛两只巨大的蝴蝶,围着墓塔旋转。 战马不停喷出白雾,这是它发挥到极致的表现。 马力冷冷一笑,速度越来越快。 他个子不如对方,让人特别是吐蕃重骑兵表面上看来是被对方气势压倒。 实际他比较轻松,人马个子越小,在这里旋转更容易转弯。 熊虎开始对马力担心不已,后来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 两人围着墓塔追逐,如果不是一开始知道是巴桑在追逐马力,反而认为双方在互相追逐。 这点没有不但熊虎看了出来,后来就是保安团其它人看了出来也发现其中奥秘。 保安团现在个个为马力呐喊助威,声音越来越大,到了后来竟然逐渐压倒对方。 吐蕃重骑兵气势开始时确实不可一世,但是倒了后来呐喊助威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但保安团看出其中的奥秘,就是吐蕃重骑兵也看了出来。 亲兵队长索朗脸上十分焦急,不由得冲口喊道:“巴桑将军小心。” 巴桑感觉马力速度越来越快,让他越来越难以追上。 他正要加快速度追逐马力,突然听到听到索朗的叫喊声音,心里顿时一惊。 他开始还没有细想,看见马力突然从自己眼前消失,不禁大吃一惊。 现在终于明白,开始是他追逐马力,现在他反而被马力追逐。 仅仅不到一盏茶时间,巴桑竟然由追杀者竟然变成被追杀者。 双方比赛,巴桑趁着对方还没有准备好就率先出手,以为占尽便宜。 到了现在,他才知道,这竟然是一个陷阱。 对方人马比自己矮小,手里兵器也比自己短小,在这里不但不是劣势,反而是优势,甚至是极大的优势。 反观自己,得意洋洋率先进攻,没有选择平坝,把高头大马及长矛变成劣势。 这里是塔林,到处是墓塔,处处限制着他发挥。 想到这里,他越来越后悔,心里甚至有些焦急。 马力脸上依然是冷笑,他手里的杀胡刀正在向着巴桑背后刺去。 听到踏踏踏踏战马的声音,巴桑脸上顿时冒出冷汗,原来对方已经不知不觉杀到自己背后。 自己原来洋洋得意以为对方是猎物自己是猎人,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竟然变成猎物而对方是猎人。 听到呼呼声音,这是对方杀胡刀砍劈的声音。 对方速度比自己快,自己如果不想法子,那个真的就成为菜板的鱼肉,要任人宰割。 想到这里,他猛然转身,手里长矛拼命向着对方刺去。 这个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对方可能刺中他,他也可能刺中对方。 看到巴桑竟然如此打法,吐蕃重骑兵不禁脸色大变,难道他们的副千夫长要与对方双双战死在这里。 熊虎与保安团也是脸色大变,没有料到这个吐蕃将军竟然如此无赖,使出同归于尽的打法。 他们更担心,马力面对对方无赖战术,应该如何相处。 看到巴桑的战术,索朗先是一惊,但是他还是终于松了口气。 索朗在赌巴桑,巴桑又在赌马力,赌对方在占据优势情况下不敢同归于尽。 果然马力看到对方竟然拿出同归于尽的无赖打法,马力只得放慢战马速度,同时把手里杀胡刀向后一拉,做出防御模式。 看到马力突然由进攻变成防御,巴桑终于松了口气。 他感觉自己浑身大汗淋漓,仿佛从鬼门关哪里走了一趟。 巴桑刚刚松了口气,心里又紧张起来。 他发现现在他已经成为马力的猎物,只有想法子摆脱这个猎人的追杀。 他一边拼命向着马力挥舞长矛,一边向着四处观察。 当他看见旁边另外一个墓塔,不禁大喜。 他纵马向着另外一个墓塔跑去,想学习刚才马力由猎物变成猎人的法子。 马力脸上依然是冷笑,手里拿着杀胡刀,依然对着对方的背心,驾驭战马追逐。 踏踏,踏踏,踏踏,双方的战马不停在塔林奔跑。 巴桑很快就来到另外一个墓塔,战马打着响鼻,白色雾气不停向战马鼻子两边喷出,这是战马马力用到极致的体现。 马力的战马同样打着响鼻,白色雾气也同样从战马鼻子喷出,显然战马也被他发挥到极致。 这些一个极其危险的游戏,因为这里不是平地,处处都是墓塔。 墓塔不是木桩,而是用青砖彻就。 如果稍为不小心,极有可能撞在墓塔上面,轻者人马受伤,重者马毁人亡。 巴桑现在顾不得许多,因为他的背后马力一直拿着杀胡刀,稳稳当当地指着他的背心。 他现在与马力完全转变了角色,彻彻底底由猎人变成猎物。 两人仿佛是穿花蝴蝶,不停在塔林飞来飞去。 不过塔林不是花朵,而是一株又一株的荆刺,它们仿佛长着獠牙,随时可以对这些蝴蝶下手。 熊虎一边观察,一边暗自惊心,如果他换成马力,早已撞在墓塔上面,不是人马重伤,就是马毁人亡。 现在他不得不佩服马力这个主将,不但极有战术眼光,而且马术更是一流。 果然不负马力这个姓名,把战马的驾驭能力发挥到他难以相像的地步。 吐蕃重骑兵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们发现,巴桑无论如何在墓塔之间穿梭,马力手里的杀胡刀,至始至终指着巴桑的后背背心。 他们不再给巴桑呐喊助威,纷纷大声叫喊:“将军小小,将军小心。” 巴桑牙齿狠狠地咬着下巴,全然不顾对方的杀胡刀,手里的长矛又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马力收回伸出去杀胡刀,一边防御,一边降低战马速度。 此时,不但战马白雾腾腾,就是巴桑也是白雾腾腾。 战马鼻子喷出白雾,巴桑则是嘴里喷出白雾。 刚才追逐实在太凶险,他凭着过人的马术,躲避一个又一个墓塔。 虽然躲避了丛丛墓塔,但是付出代价极大,无论精神与精力甚至力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 巴桑现在停止下来,一边休息,一边观察马力。 他双手半转身子,眼里死死地望着马力。 只要马力一有动作,他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只有进攻,完全没有防守。 所有吐蕃重骑兵,不认官兵,现在不禁把高昂的头部低下。 他们发现,这个吐蕃有着吐蕃天狗之称将军,竟然被汉人一个阵长逼得采取同归于尽的打法,才能勉强维持不败之地。 马力鼻子嘴巴也喷出白雾,与战马喷出白雾交织一趟。 虽然马力战马、兵器不如对方,但是他威风凛凛站在对方面前,仿佛战神一样。 真正的战神不是装出来,而是打出来,熊虎看到马力模样,心里如此想到。 马力不知熊虎的想法,其实他的精力精神与力气也消耗得差不多。 他也在努力支撑自己,争取气势上压倒对方。 不过由于他处于追逐一方,心里压力不如对方,气势更是压倒对方,所以人看起来比对方更加精神。 “巴桑将军汝不跑了?”马力挺立在战马上面,淡淡地问道。 巴桑感觉经过刚才极为冒险的追逐游戏,感觉一身的疲惫。 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将军,更是吐蕃天狗,绝对不能让对方看扁。 他用力挥舞手里长矛,点点头:“马阵长,在下不跑了,就在这里决一死战。” “那好,吾退后一步,同时休息一下。”说完,他一拉战马,让战马主动后退几步。 他只要退后几步,对方的战马就可以转身,双方处在相同位置。 熊虎看到这里,心里大急,马力已经占了上风,逼得对方退无可退。 但是现在马力竟然主动退后,把优势让出来。 要知道,巴桑表面憨厚,其实极为精明。 如果巴桑不精明,岂会在双方交手时,趁着马力尚未准备好就出手? 想到这里,熊虎着急大声叫喊:“子气,不可如此。” 听到此话,所有吐蕃重骑兵在内不禁大急。 巴桑更是心差点跳了出来,如果马力答应,他就永远成为对方的猎物。 “子彪,现在这是战场,不是平时。”马力一边说着,一边让战马后退。 他的意思就是,现在战场我作主,而不是你这个主簿作主。 显然,他打定主意,把好不容易取得的优势让给对方。 双方不再是猎物与猎人关系,再次处于公平交战的状态。 所有吐蕃重骑兵心里松了口气,心情极为复杂看着巴桑、马力及熊虎三人。 现在巴桑手里兵器比对方长,战马及人也比对方高大,应该赢得胜利吧。 想到这里,所有吐蕃重骑兵士气大振,纷纷为巴桑呐喊助威。 1秒记住网: 第六百八十六、逼迫投降 保安团重骑兵也不甘示弱,纷纷给马力呐喊助威。 马力一脸微笑,望着巴桑。 熊虎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皱眉,马力既然如此,难道还有后着? 他仔细打量场上两人,个个不但满头大汗,人马全身蒸气腾腾,显然两人的人马极其疲惫,都在顽强坚持。 巴桑趁着刚才休息,感觉心跳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剧烈。 他眼睛紧紧望着对方,发现对方也与自己一样硬撑。 坚持不能让对方休息下去,他必须首先取得优势,至少要在气势在压到对方。 巴桑大吼一声,一边冲锋,一边手里的长矛就向马力刺去。 他人高马大,手里拿着长矛。 反观马力,人矮马小,手里拿着一把短小的杀胡刀。 两人一比较,差距顿时出现,巴桑已经在形象及气势压倒对方。 吐蕃重骑兵大声叫好,似乎胜利已经在望。 巴桑脸上露出残酷的冷笑,只见他手里猛然一挥,又是那一遍绝招矛影毒蛇。 长矛突然化身几十条毒蛇,让他无法分清楚它的真假。 这个就是矛影毒蛇厉害之处,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在巴桑强大力量支撑之下,它虚实随时可以转换。 当你以为它是虚的,这马上就变成实的;当你以为它是实的,马上就变成虚的。 巴桑谋略不行,但是他武力值极高,就是凭借这一扫矛影毒蛇,击败其它百夫长成为副千夫长的。 现在他又想故技重演,希望能够在此击败马力。 吐蕃重骑兵更加高声呐喊,刚才巴桑就是凭借此招术,打了马力一个措手不及。 保安团将士看到这里,脸上不禁一变。 马力不敢大意,眼睛紧紧望着对方长矛,眼眼眨也不眨。 巴桑大喊一声,双手一抖,顿时长矛不在抖动,化身几十条毒蛇,一起向着马力咬去。 马力大喊一声,向着其中一条毒蛇砍去。 索朗一边大喜,一边脸上露出嘲笑。 巴桑这个绝招如果就轻易被人破了,也不会叫做矛影毒蛇。 熊虎及保安团将士看到这里,不禁闭上眼睛。 吐蕃重骑兵纷纷大喊:“刺死他,扎死他。” 但是让吐蕃重骑兵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他们的将军不但没有两次刺上去,反而把长矛向着身子退缩。 吐蕃重骑兵呐喊不禁熄火,口里不禁咦了一声,个个都是奇怪的表情。 索朗也品目,不可思议看着双方拼打。 他把头部转向强巴这个百夫长,讶然问道:“强巴,这是怎么回事?” “将军这次遇到对手了。”强巴仔细看了看,想了想,苦笑一下,“而且对方这是攻其必救。” “什么攻其必救?”索朗眼睛根本就没有眨一下,望着场中情形,嘴里问道。 强巴也没有关注索朗,眼睛同样一直望着两人拼斗情况。 他一边观察,一边耐心解释回答:“对方砍杀的目标是将军长矛的脖子部分。此人确实厉害,宝刀避过将军的矛头,对准的恰恰就是脆弱的矛脖。” 矛脖外表包裹一层铜皮,里面是木头,自然还是宝刀的对手。 索朗知道这一点,不禁苦笑,感觉一脸苦涩。 巴桑眉头一皱,干脆把所有矛影一收,顿时变成一条毒蛇。 这条毒蛇与刚才不一样,刚才多,但是速度不快。 现在虽然只有一条,但是速度极快,可以说疾如闪电,仿佛吐着蛇信子,狠狠地向着马力咬去。 巴桑这一招也非常有来头,叫做夺命毒蛇。 与矛影毒蛇相比,它的特点就是速度极快,同时力气极大,想用迅雷不及掩耳来进行致命一击。 吐蕃重骑兵又是大声叫好,声音几乎压倒保安团将士。 普通保安团士卒还没有看出,但是什长以上已经看见,不禁脸色一变。 马力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对方的动作。 看到对方夺命毒蛇出来,手里的杀胡刀狠狠地砍去。 在场之人只见双方仿佛电闪一样,不知不觉之中已经交手。 虽然不知结果,但是有人听到咔嚓一声,似乎有物事被折断的声音。 有人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一惊,一声暗叫不好。 这肯定是一方的兵器被对方折断了,但是不知是哪个的。 熊虎脸色大变,眼睛紧紧盯着马力手里杀胡刀。 看见马力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 熊虎松了口气,但是巴桑脸色大变。 他把手里的半截长矛狠狠地向着马力扔去,顺手拔出腰间的宝刀。 啪啪,一声半截被马力击落,让所有吐蕃重骑兵脸色大变。 原来吐蕃天狗的成名绝招竟然被汉人破了,而且就是兵器也被对方砍成两截。 显然,对方不但武艺厉害,手里的宝刀更是不差。 看到马力只是击落对方的扔来的半截长矛,熊虎摇摇头,心里叹了口气。 熊虎发现,马力其实可以乘胜追击,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他等着对方拔刀。 徐洋是一个什长,他觉得有些奇怪:“马阵长为何不乘胜追击?” “马阵长想让对方投降,必然让对方心服口服才行。”熊虎略一思考,从马力的角度来解释。 徐洋眼睛在马力与巴桑之间打量一番,脸色一变:“巴桑不但骑着高头大马,而且身上也比马阵长高了许多,马阵长与对方拼比刀法,显然要吃亏不少。” “马阵长既然要等待对方拔刀,显然他有自己的计较。”熊虎虽然有些不满马力,但是他还是维护马力权威,同时安慰徐洋,“他不是已经胜了两场吗?” 徐洋虽然点点头,但是脸上表情极为担心马力。 巴桑拔出宝刀,一声大喝,就向马力砍来。 他力气极大,手里的宝刀发出呜呜的声音。 确实如徐洋所说,他人高马大,手里的宝刀直接挥舞一下,由上向下就向马力劈去。 看到巴桑拔出宝刀,所有吐蕃重骑兵再次大声叫喊起来,拼命为他呐喊助威。 马力早已准备好,但是不敢大意,脸上祥情凝重,手里杀胡刀及时挥舞。 两人宝刀挥舞,你来我往砍杀,差别顿时出来了。 巴桑人高马大,稳稳当当占据上风,手里的宝刀一直由上向下向着对方砍去。 他气势汹汹,宝刀狠狠地向下砍去,仿佛刀刀如力劈华山。 与此相反,马力人矮马小,不得不向着巴桑仰望,手里的宝刀拼命向上砍去。 看到马力以招架为主,保安团将士有的不禁摇摇头。 当当,当当,当当,双方你来我往,手里的宝刀拼命撕杀。 马力吃亏宝刀向上,招招要承受对方下劈之力,其力量自然传给战马。 为了不连累战马,马力不得不驾驭战马,围着对方转起圈圈。 巴桑脸上露出残酷的冷笑,轻轻转动战马。 他只要向下挥舞宝刀,对方就不得不拼命上举,抵消他的砍力。 巴桑张开嘴巴,拼命吸气,眼前升起一团白雾。 但是马力也是张开嘴巴,拼命呼气,眼前升起一团白雾。 显然,两人都极度疲惫,两人都在坚持,就看哪个坚持到最后。 现在巴桑人马都占据上风,消耗力气显然比马力小了许多。 此消彼长之下,他相信马力肯定他支撑不住,胜利最终还是属于他。 马力确实在苦苦坚持,他人马都不如对方,被迫上举宝刀,与对方拼比。 他一边咬牙坚持,一边在心里数双方拼杀次数。 到了后来,他纯粹是凭着本能,拿着杀胡刀与对方拼杀。 巴桑看到马力脸色变得通红,眼睛瞪得极大,双目发红,不禁冷冷一笑。 显然这是马力完全在拼命,已经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想到这里,巴桑不禁大喜,大吼一声,用完全身力气,向着马力砍去。 他一边拼命挥舞,一边大声喊道:“去死吧。” “来得好。”马力也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向上挥舞。 虽然两人都在拼命,但是两人形象截然不同。 一个低头俯视,宝刀仿佛力劈华山。 一个抬头仰视,手里仿佛拿着不是宝刀,而是拿着火把,给人一种举火烧天的感觉。 吐蕃重骑兵看到这里不由得哈哈大笑,保安团众多人有的低头,有的干脆把眼睛闭上,不忍目睹。 咣啷一声,巴桑宝刀与马力宝刀终于碰在一起。 马力口里突然吐出一个数字:“八十。” 原来,双方不但长矛宝刀骑马追逐良久,就是拿着宝刀也拼杀八十个回合。 熊虎粗略计算,马力与巴桑两人交战,已经在半个时辰以上。 两人交战不同寻常,招招都是性命相搏,不但消耗力气,更是消耗两人精神。 到了最后,两人已经精疲力尽,完全是用意志坚持,就看哪个能够坚持到最后。 砰砰一声,有物事掉在地面。 所有人不禁向着地面看去,究竟又是什么物事掉在地面。 他们仔细一看,竟然是半截宝刀。 吐蕃重骑兵个个低头下去,个个垂头丧气,有的眼睛一红,差点眼泪流出。 保安团个个高呼,拼命大喊:“赢了,赢了,赢了,马阵长,马阵长,马阵长。” 熊虎一脸微笑,看着场上情形。 巴桑手里拿着半截宝刀,被马力用着宝刀指着脖子。 马力虽然拿着宝刀,但是杀胡刀颤抖不停,这是他脱力表现。 看到马力宝刀颤抖不停,吐蕃重骑兵个个惊呼,害怕马力不能把持手里的宝刀,突然把他们将军杀了。 “巴桑将军,投降不?”但是马力话让他们又惊又喜,根本不知如何是好,一起向着巴桑望去。 但是巴桑的话让他们失望了:“马阵长,你杀了我吧。” “你不是同意输了就投降吗?”马力收回杀胡刀,淡淡问道。 巴桑摇摇头,表情绝望:“我的兵器不如你,无话可说。” 显然他的意思,马力不是武力值战胜了他,而是他兵器战胜了他。 “是的,在下乃是兵器占了上风。”马力把杀胡刀插进刀鞘,颤抖的右手指着对方,“下马,我们再打一场。” 巴桑盯了马力右手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你现在右手颤抖不停,已经没有力气,怎么与我打架?” “没有力气,当然还有,打,继续打。”马力一边用颤抖的右手指着对方,一边大声叫喊。 巴桑看着马力一眼,突然扔下手里的半截宝刀,哈哈大笑:“不用打了,在下认输。” “那巴桑将军投降不?”马力没有料到对方转变如此之快,不禁问道。 巴桑打量熊虎一眼,把目光收回,落在马力身上。 他拱手一礼,声音有些悲壮:“用你们汉人的话而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显然巴桑不是那种纯粹粗鄙武夫,多多少少有一些汉人修养在内。 “巴桑将军,难道你真的的投降?”看到巴桑有些不服气的样子,马力一边还礼,一边还是不太相信。 巴桑点点头,祥情有些落寞,声音显得垂头丧气:“在下其实早已落败,还是有些不甘,没有料到,继续打还是失败。” “那你确定投降?”马力打量他在场的吐蕃重骑兵,望着巴桑。 巴桑也看了自己手下,显得极为难受。 他以前被称为吐蕃天狗,看守着青塘吐蕃,没有料到,自己竟然失败。 不但当众被打败,而且败得无话可说。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从战马慢慢下来。 马力不禁愕然,巴桑想干什么? 巴桑摇摇晃晃离开战马,显然他也脱力。 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他慢慢来到马力的战马面前,牵着马力战马缰绳。 他抬头诚恳地望着马力:“巴桑愿意为马阵长牵马坠蹬,只是希望医治小人部下,他们许多受了重伤。” 说到这里,他一边眼睛一红,忍不住呜呜哭泣起来。 他这一哭泣,让其它吐蕃重骑兵心里十分难受。 巴桑虽然投降了,但是心里依然牵挂他们这些部下。 不过巴桑将军已经投降,他们应该怎么办? 所有吐蕃重骑兵互相看了一眼,眼里一片茫然。 马力看了熊虎一眼,熊虎点点头。 熊虎毕竟是主簿,他还得征求熊虎意见。 见到熊虎点点头,马力对着巴桑说道:“巴桑将军放心,只要他们投降,我们就把他们当成自己人医治。” 他说得极为亲切,语气用的是我们,就是把吐蕃重骑兵当成自己人。 巴桑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把目光望着手下望去。 “所有吐蕃将士,全体下马投降。”巴桑扫视自己手下,大声喊道。 塔林的吐蕃重骑兵互相看了一眼,向着强巴望去。 巴桑已经投降,现在他就是最高长官。 强巴吸了口气,看着巴桑的目光,最后还是点点头,从战马下来。 他一下马,所有吐蕃重骑兵纷纷下马,一起单腿跪在,向着马力投降。 但是西边还有王六十个个吐蕃重骑兵,在另外一个百夫长伦珠带领之下,还在拼杀。 伦珠的对手,恰恰就是带领四十个左右保安团将士的副阵长赵晓东,双方正杀得难解难分。 1秒记住网: 第六百八十七、带人突围 事情现在滑稽到了极点,还在西边塔林的打仗的吐蕃重骑兵个个目瞪口呆。 这边还在与保安团打得难舍难分,他们的将军就带着敌人过来了。 不但如此,他们的将军还牵着敌人战马。 一些吐蕃重骑兵停止拼斗,不禁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他们将军这是怎么了,竟然还心甘情愿为保安团军官牵马? 巴桑对着西边的吐蕃重骑兵大声吼道:“下马,投降。” 听到巴桑的吼声,吐蕃重骑兵纷纷停止拼杀,一起向着百夫长伦珠望去。 “将军,小人不投降,坚决不投降。”伦珠依然挥舞手里长矛,一边向着赵晓东刺去,一边大声回答。 听到此话,马力不禁望了巴桑一眼,看看他如何处理。 巴桑冷冷一笑,指着在大道上面倒在呻吟的上百的吐蕃重骑兵,望着伦珠:“是你的脸面重要,还是勇士们的性命重要。” “将军,小人知道勇士们性命重要,但是小人就这样投降,实在不心甘。”伦珠一边继续与赵晓东拼杀,一边断然说道。 马力与熊虎摇摇头,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均想到,这一群吐蕃重骑兵果然个个桀骜不驯。 此时正好赵晓东询问目光向着马力望来,马力点点头。 巴桑还要说话,赵晓东早已不耐烦,一边挥舞杀胡刀,一边对着伦珠冷冷说道:“既然你要分出胜负,那还啰嗦什么?” “你去死吧。”伦珠脖然大怒,手里的长矛快如闪电,向着赵晓东刺去。 赵晓东也不再发话,手里的杀胡刀突然快了起来。 伦珠手里的长矛又快又长,让人有些防不胜防。 赵晓东并没有直接与他对拼,而是让战马围绕伦珠转了起来。 伦珠见着赵晓东不敢与他对打,脸上露出残酷的冷笑。 他轻轻转动战马,手里的长矛攻击速度越来越快。 对方没有火器,宝刀比他的短,让他占了上风。 他相信,凭着他的兵器,最终会赢得胜利。 巴桑与马力两人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双方的一举一动。 突然,砰砰一声,有物事突然落在地面。 不少人心里一惊,想看看是什么物事掉在地面。 吐蕃重骑兵一看,不禁脸色一变。 看到这里,巴桑摇摇头,叹了口气,原来那掉下的物事竟然是半截枪头。 对方的宝刀果然锋利,伦珠的长矛只有一下就被对手砍断。 现在想来,自己的长矛也是如此砍断的。 伦珠并不气绥,一边扔出半截长矛,一边掏出宝刀。 他的半截长矛直指对方的头部,而且带着及其锋利的铜片,就是要逼得对方自保。 果然,如伦珠猜想那样,他听到啪啪一声,赵晓东不得不肜手里杀胡刀把这个半截长矛劈开。 对方自保之机,正好给他拔出宝刀的时间。 但是他的宝刀还没有掏出,一把杀胡刀已经伸在他的脖子上面。 巴桑看到这里,不由得看了马力一眼,才知道马力刚才拼斗之中,竟然多次给他机会。 伦珠脸色通红,没有料到自己竟然如此轻易被对方击败。 他以为与赵晓东打得难分难解,让他产生一种感觉,觉得还有战胜对方的可能。 伦珠虽然痛苦,更是不解地问道:“赵阵长,刚才你为何不用力?”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赵晓东眼里含着深意,打量这些吐蕃重骑兵一眼,摇摇头,叹息一声,“你们重骑兵也不容易,在下不想再造杀孽。” 伦珠望着赵晓东手里杀胡刀,它正指着自己的脖子。 但是他依然不服气:“你们使用手持床弩,根本就不如我们挥舞长矛费力,我们不是输给你们的武力,而是输给你们的兵器。” 说完,他极为嫉妒看了赵晓东身上的挂着的手持床弩及手里的杀胡刀。 “然也。”让伦珠失望的是,他以为赵晓东会辩解,没有料到赵晓东竟然承认,“保安团打仗本来就是依靠兵器,从来就不依靠人力。” 听到此话,伦珠心里舒服一些,觉得自己人赵晓东的话里找回一些自尊。 伦珠眼睛从赵晓东杀胡刀表转向巴桑,情极为沮丧:“巴桑将军,小人给你丢脸了。” “伦珠,你是勇士,但是对方兵器太厉害了。”巴桑摇摇头,安慰着伦珠。 伦珠低头下去,一脸苦涩。 巴桑牵着马力的战马来到伦珠战马的眼前,战马上面坐着马力,马力没有发话,他看看巴桑如何处置处事。 巴桑抬头望着战马上面的伦珠,知道他心里的难受,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他咳嗽一声,对着伦珠说道:“伦珠,你是勇士,不愧为青塘英雄。但是你想想,小圣人为吐蕃的监国,你投降小圣人,依然还是吐蕃勇士,依然还是为吐蕃办事。” 听到此话,不但伦珠陷入沉思,所有吐蕃重骑兵也陷入沉思。 是呀,小圣人乃是吐蕃监国,投降于他没有什么觉得耻辱的。 马力听到此话,觉得这个巴桑非常会说话。 其实投降小圣人与吐蕃其它吐蕃大臣还是不一样,小圣人再是监国,也是小圣人。 不过巴桑如此说法,确实给了吐蕃重骑兵一个面子,让他们投降得心甘情愿,而不是勉勉强强。 “巴桑将军,小人遵命。”听到此话,伦珠扔下手里的宝刀。 赵晓东见到他扔下宝刀,微笑地望着对方。 伦珠来到马力战马面前,双手恭恭敬敬举起宝刀:“将军,请接受小人投降。” 说完,他望着马力,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毕竟,他们是吐蕃重骑兵,是地地道道的吐蕃人,而不是汉人。 “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来到保安团,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的。”马力从巴桑手里转接过伦珠的宝刀,安慰他们说道。 巴桑与伦珠等人,听到此话不禁大喜。 他们被保安团打得心服口服,但是害怕不当自己人看待。 “马阵长,我的手下许多受了重伤,怎么办?”看到事情终于得到解决,巴桑不禁担心那些重伤的手下。 马力点点头,大手一挥:“卫生员,所有将士听令,立即抢救吐蕃重骑兵,他们现在是我们的人的人了。” “诺。”所有保安团将士,纷纷答应。 他们纷纷行动起来,卫生员立即拿出药箱抢救伤员,普通将士开始做担架。 巴桑听到马力的话还将信将疑,直至看到几个郎中(卫生员)行动,终于松了口气。 山上,何思安他们十人刚刚出来,就遇到措姆、次杰带领的五十左右僧兵。 措姆一看,不禁大喜,大声喊道:“杀死他们,杀死他们。”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十个喇嘛本来已经绝望了,看到措姆他们,更是高兴,纷纷大喊。 听到这个声音,王大娘吓得尖叫起来,王大郎更是哇哇大叫,两人甚至哭泣起来。 何思安与易水台各位安慰他们:“相信我们,我们会救你们出去。” “可是他们太多,我们还要带人出去,怎么办?”王大郎一边哇哇大叫,一边哭泣说道。 易水台大声吼道:“人多有什么作用,还不是被我们打了进来,你们不要叫喊,不要影响我们战斗。坐稳了,我们要战斗了。” 听到此话,王大郎只好把嘴巴闭上,但是脸色苍白,甚至还有些发抖。 易水台自然对王大郎抖动有所感觉,他开始有些愤怒,不过一想他是一个小小奴隶,还是一个童子,倒也理解。 他觉得,最好的让王大郎不在颤抖,最好的结果就是打赢一仗。 不过此仗不像以前,他们不但有俘虏,还有两个拖斗及包袱。 听到王大娘的尖叫,甚至还颤抖,何思安自然有些愤怒。 但是想到她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女人,年齿才十四时,又是奴隶,刚刚受到剥皮之痛,发出尖叫乃是正常不过。 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不能保护女人,还有什么用处。 “大娘,你在屋子看到我搏杀五个喇嘛没有?”何思安一边轻轻拍了拍肩膀,一边问道。 王大娘看到何思安在拍她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相扭动两下躲开。 但是想到自己的背部剥皮还痛,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当时奴家的脸趴在凳子上面,哪里能够看到官人动作。” “虽然没有看到,但是听到声音了吧。”何思安想起当时情况,声音充满了昂扬斗志。 听到何思安的自信的声音,王大娘也受到感染。 她声音有些激动地说道:“官人就是厉害,奴家知道他们五个,竟然也打不过官人,官人实在太厉害了。” 说完这里,王大娘还在颤抖,语气也充满了喜悦。 “大娘对了,官人既然能够打败喇嘛,同样也能够打败这些僧兵。”何思安一边说,一边拍了拍王大娘肩膀,示意她放心。 何思安说完,掏出腰间手持床弩,对着其它人大声叫喊:“冲下去,击败他们。” “什长,这些喇嘛怎么办?”易水台看着十个喇嘛,有些着急,不禁问道。 何思安想了想,很快就得出答案:“汝马背上还有王大郎,参与战斗不甚方便。这样汝留下,看管这些喇嘛。” “遵命,什长放心。属下必定好好看管这些喇嘛。”易水台也想参加战斗,可是他一想自己本来背上有一个拖斗,正好留下看管这些喇嘛。 看到这些喇嘛蠢蠢欲动,易水台掏出手持床弩,指着他们:“老子手上这个手持床弩可以把人体射穿,如果哪个想尝试,不妨试试。” “他只有一人,但是我们有十人,他怎么照顾得过来。”一些喇嘛吓了大跳,但是有一个个喇嘛打量易水台,悄悄向着他们说道。 听到喇嘛窃窃私语,易水台冷冷一笑。 他也不言语,对准大道旁边一棵大树,噗噗一声。 十个喇嘛听到声音,不禁向着大树望去,只见那弩箭前半截射进大树,只留下箭柄在外面。 所有喇嘛不再出声,垂头丧气地望着地面,寻思其它法子。 踏踏,踏踏双方相距七八十步,何思安一边发射,一边大声喊道:“发射。” 噗嗤,噗嗤,九人手里手持床弩向着僧兵扑去。 他们这里是一个斜坡,保安团占据了地利之优势。 措姆一边挥舞手里长矛,拼命挡住射来的弩箭,一边高兴大喊:“他们人不多,还不到十人,杀上去,杀死他们。” “统领,”次杰一边挥舞长矛,一边说道:“这里大道两边都是房屋,最多能够让六个骑兵出来,其余的骑兵只能排在后面,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无妨,他们人少,我们人多。只要我们冲上去,他们就完蛋了。”措姆一边挥舞长矛,想了想说道。 话音刚刚落下,一个副百夫长闷哼一声,原来对方的弩箭快如闪电,竟然被挥舞长矛漏掉,左边胸口中了一箭。 但是这里两边都是房屋,这个副百夫长强忍左边胸口传过来痛苦,继续挥舞长矛。 次杰在最左边,看到有一个宽巷子,不禁大喜。 他一边挥舞长矛,一边对着措姆说道:“统领,这里有一个巷道,可以容纳四个骑兵通过。正好从另外一个位置可以攻上山坡,小人从旁边悄悄进攻。” “那好,你带着一半的兵马,从巷子悄悄出击,杀保安团一个措手不及。”措姆其实没有更好的法子,他们本来就处于山坡下面,面对保安团的手持床弩,显得非常被动,听到还有一条小道,怎么不大喜若狂。 僧兵遇到马力打击,本来只有四十左右,但是被措姆找到一些受伤的残兵败将,加起来也有六十左右。 次杰向着三个什长大喊:“强巴、次旦、扎吉,带领你们手下,跟着我从小道进攻。” “诺。”三个什长答应一声,立即招呼各自手下,悄悄跟着次杰,来到左边的小道。 万红壮看到下面的动静,不禁大吃一惊。 他一边发射手持床弩,一边对着何思安说道:“什长,他们发现那一条小道了,怎么办?” 1秒记住网: 第六百八十八、冲出包围 何思安略为打量一眼,眉头一皱。 “你带领你的部下,到左边拦截。”他立即作出决定,对着万红壮吩咐。 但是万红壮并没有走开,而是担心地问道:“什长,我们本来人不多,僧兵攻打上来怎么办?” “怕什么,我们除了弩箭,还有轰天雷。”何思安瞪了他一眼,“还不过去,僧兵马上就要攻打上来了。” “那什长要小心。”听到何思安如此说法,万红壮只好离开。 措姆何思安的弩箭拦截,个个焦头烂额。 这个大道还是很宽,只能通过六个骑兵。 对方占据了有理地形,又是弩箭,压得他们只有招架之功,根本没有进攻之力。 突然,他感觉眼前箭雨少了一半,不禁大喜,口里大声喊道:“攻上去,攻上去,他们没有箭矢了。” 听说保安团没有箭矢,僧兵顿时士气大振。 保安团确实弩箭不多了,他们一个匣子只能装十支弩箭。 他们人少,对方人多,不得不通过增加发射频率来压制对方。 一个保安团队员点燃一个轰天雷,直接向着一个僧兵扔去。 那个僧兵不是普通僧兵,乃是一个统领措姆。 他瞧着目标,手里的长矛狠狠地向着轰天雷扫去,被他扫落在前面大约两步落地。 轰隆隆,那个轰天雷爆炸,虽然战马吓了一跳,但是影响不大。 措姆不禁大喜,大声喊道:“用长矛,击落对方火器,用长矛,击落对方火器。” “轰隆隆,”又是一个轰天雷被击落,原来是一个百夫长,他学着措姆,把它扫落在前面。 保安团现在这个大道只有五人,他们扔下两个,没有料到竟然被对方击落。 其余三人不禁面面相觑,一起望着何思安。 “哈哈,这里地形太好了,轰天雷根本不用扔,直接滚下去。”何思安点燃一个轰天雷就向着地面扔去。 一个什长学着措姆向着轰天雷扫去,可是一看傻眼了。 那个轰天雷没有地面向着他滚来,他就是长矛再长,也无法够得着。 轰隆隆,那个轰天雷爆炸。 爆炸地方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僧兵战马肚子下面。 战马悲鸣一声,顿时就趴在地面,肚子下面的鲜血顿时流出。 显然战马肚子受了重伤,不堪这种痛苦,与主人一起摔下。 保安团队员不禁大喜,纷纷点燃手里的轰天雷。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三四个轰天雷向着僧兵滚去。 这些轰天雷丝毫没有阻挡,有的战马面前爆炸,有的则在僧兵战马肚子下面爆炸。 一个什长战马悲鸣一声,原来它被爆炸击中的尾部生殖部位,痛苦得顿时人立起来。 战马不停颤抖乱摆,根本就不管主人,直接把主人从身上摔下。 一个什长战马突然跪下,原来轰天雷几乎炸断战马的大腿。 战马再也不能坚持,直接趴下,与主人一起趴下。 一个战马大腿脚骨被炸断,战马向着右边倒下。 这个战马的旁边的骑兵躲闪不及,两匹战马连人带马一起轰然倒下。 后面的六个骑兵的战马一看,吓得到处乱窜,再也不敢向前。 几个什长拼命勒住马缰,夹住马腹,终于让战马静止下来。 一个百夫长不禁大怒,大声喊道:“闪开,闪开。” 他带着几个僧兵,挥舞长矛,向着山上冲去。 保安团队员冷冷一笑,纷纷点燃轰天雷,丢在地面,轰天雷直接向着这些武僧骑兵滚去。 看着这些冒着火花的轰天雷,百夫长感觉头皮发麻,急忙带着手下后退。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随着一阵电光雷鸣,他们虽然逃跑,但是倒在地面的骑兵人马无处可避,先是轻伤,现在重伤甚至死亡。 措姆带着一个百夫长及几个什长,突然大喜,轰天雷爆炸越来越稀疏。 “他们火器没有了。”措姆大喜之后,不禁从后面冲了过来:“杀上去”。 何思安点燃最后一个轰天雷,扔出出去。 “让这些龟孙子尝尝杀胡刀的厉害。”他也不管轰天雷是否爆炸没有,拔出杀胡刀,对着其余四人大声喊道。 其余四人点点头,也点燃最后一个轰天雷,纷纷拔出杀胡刀。 措姆看到轰天雷下来,被迫后退。 他躲过最后一个轰天雷,挥了挥手赶走眼前硝烟,手里挥舞长矛,大声叫喊:“冲上去,杀死他们。” “武僧由下向上进攻,必然困难,我们由上向下进攻,有很大优势,冲呀,杀呀。”何思安挥舞手里的杀胡刀,纵马向着僧兵杀去。 措姆打量山上的五人,一看自己这边差不多还有接近二十个,不禁哈哈大笑。 措姆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大声说道:“我们不但占据人多的优势,而且兵器优势,这次保安团死定了。” 说完,他一夹马腹,带着十七个武僧,纵马向着山上冲去。 何思安这里用完火器及弩箭,万红壮那里也遇到这种情况。 他们也取得不少战果,打退武僧十次进攻,杀伤杀死十几个敌人。 三个手下点燃最后火器,不禁望着万红壮。 “哈哈老子手里的杀胡刀又可以尝尝武僧鲜血味道。”万红壮拔出杀胡刀,双腿一夹战马,向着山下的武僧冲去。 次杰手里挥舞长矛,哈哈大笑:“他们只有四人,冲上去,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双方都不想输掉气势,拼命驾驭战马向着对方冲去。 王大娘胆子极小,一直紧紧装着眼睛。 但是她此时本此时突然睁开眼睛,紧紧搂住了何思安。 她对着何思安说道:“官人,认识你是上天的安排,这是奴家一生最大的幸福。官人,无论死活,奴家都要与你在一起。” “现在生死未定,怎么说这些丧气的话。”何思安虽然感动,但是不想被对方下结论,心里更有一丝不爽。 王大娘摇摇头,语气极为肯定:“官人,奴家虽然不懂得打仗,但是看到对方人数是你们几倍,奴家决定了,官人死了,奴家绝不独活。” 何思安听到此话,心里极为感到,但是又极为难过。 自己说了要带着她出去,没有料到竟然失言了。 看到眼前三倍多武僧,对方又是长矛,自己仅仅是杀胡刀,难道要在这里马革裹尸? 自己马革裹尸倒是没有什么,可是这个美丽的小娘子死在这里实在太可惜了。 毕竟自己是军人,马革裹尸是一生愿意,但是对方是百姓。 自己乃是保安团,难道真的不能保一方平安。 就在何思安自怨自艾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传过来声声惨叫。 何思安觉得奇怪,他们还没有与对方交手,为何对方竟然发出惨叫? 王大娘眼睛突然一亮,抬头向着发出惨叫的地方望去。 “官人,那是你们的人吗?”她此时也顾不得伤口传过来的疼痛,指着远方问道。 何思安本来头部紧紧望着武僧,听到王大娘说话,不禁抬头望去。 他一看,不禁大喜:“兄弟们,我们援军到了,大伙有救了。” 其它四人也抬头一看,果然在武僧背后,有五个保安团将士。 他们对着武僧一边纵马,一边不断扳动手持床弩。 这些武僧由于背对保安团的援军,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在后面偷袭。 即使现在他们知道有人偷袭,一时之间也无法转身。 这些武僧只是感觉背心及心胸传过来剧烈疼痛,有的眼前一黑,惨叫一声,顿时就在战马掉了下去。 有的武僧没有被射中要害部位,但是随着战马抖动,那种剧烈痛苦也实在难受。 他们一边呻吟,一边紧紧抱住战马,大声叫喊:“统领,有人在背后偷袭我们。” “什么,哪里来的敌人偷袭我们。”措姆听到这些声音,只得勒住战马,半转身子向着后面望去。 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们后面果然有五个手持床弩的保安团将士,正用那个极为歹毒的兵器,从后面刺杀他的手下。 一些武僧被射中要害部位,惨叫一声,竟然在战马仰后倒下。 一些武僧没有被射中要害,双手紧紧抱住战马脖子,大声呻吟。 他一边拼命转动战马,一边大声叫喊:“后转,后转,后转。” 听到此话,这些武僧再也顾不得向着山上进攻,个个拼命拦住缰绳,双腿紧紧夹住战马,让战马转身。 措姆率先转身,不禁悲痛看着自己的伤亡手下。 他拼命向着前移,手里长矛指着对方:“你们算什么英雄,竟然从背后偷袭。” “你们经常自称勇士,又算哪门子勇士,竟然以多打少,还有脸面说这些。”一个军官模样对着他说道。 措姆脸一红,手里长矛又指着对方:“我们现在双方扯平。你应该停止偷袭,双方堂堂正正打仗。” “停止,停止。”此人把手里的手持床弩向下,对着手下喊道。 此人正是李恒,他带着手下来支援何思安,没有料到竟然来晚了一些。 何思安的火器弩箭已经完全用完,被迫与对方硬拼。 如果双方都是兵力一样,他完全可以不倒出这个招数。 对方武僧兵力是何思安三倍多,而且何思安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娘子。 不但何思安这边危险,万红壮那边同样危险。 情况万分紧急,救人要紧,他也顾不得这么多。 武僧既然不讲武德,他李恒岂能讲究武德。 他立即分兵两路,从武僧后面进攻,终于把武僧注意力转到这一边来。 措姆见到李恒停止进攻,不禁大喜,心想,这些汉人果然当然愚笨,如果是他,绝对杀死对方为止。 对方竟然只有五个,他轻蔑打量对方一眼,手里长矛一挥:“进攻,杀死他们。” 轰隆隆,轰隆隆,十三个武僧,挥舞长矛向着李恒五人攻来。 1秒记住网: 第六百八十九、收拾僧兵 “发射。”李恒极为冷静,断然下令。 说完,手里的手持床弩噗嗤射出。 冲在前面乃是措姆,他对付弩箭已经有了经验。 他拼命挥舞手里的长矛,砰砰一声竟然挡住弩箭。 他身边的百夫长也同时拼命挥舞长矛,也击落一个弩箭。 三个什长及普通士卒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有两个中箭,但是他们还没有冲锋。 但是有一个中箭,趴在马上紧紧战马脖子,努力不让自己从战马掉下。 措姆丝毫不管这些,大声喊道:“冲过去,杀死他们。” 他们与对方比,毕竟有人数优势,加上又是长矛,感觉胜算很大的。 何思安今天参加了三场战斗,早已疲惫不堪,午饭只简单吃了一些压缩仙饼,饥肠辘辘。 他的队员比他好些,但是也参加两场战斗,年饭也是几块压缩仙饼,个个都又累又饿。 何思安打量了一下天色,看到已经差不多申时(下午四点),不禁皱眉。 “休息好没有?”何思安扫视了四个手下。 几个手下互相看了一眼,个个感到手臂酸软,浑身无力,纷纷摇摇头。 何思安又看了自己的手下,对着他们说道:“吾知道大伙有些疲惫,小娘子虽然救了出来,但是小娘子家人还是奴隶,随时还有性命之忧。吾等必须快刀斩乱麻,消灭眼前这一群武僧。” “诺。”听说还要拯救小娘子家人,个个顿时又充满精神。 何思安手里的向着前面用力一挥,大声喊道:“杀武僧,拯救小娘子家人。” “杀武僧,拯救小娘子家人。”其余四人也挥舞手里破胡刀,跟着大喊。 轰隆隆,轰隆隆,五匹战马从山上冲了下来。 听到后面的战马声音,措姆说了一声:“注意后面,立即进攻。” 几个什长听到命令之后,立即转身,双手拿着长矛向着何思安扑来。 “来得好。”何思安大喊一声,挥舞大刀向着对方冲去。 双方很快就交织在一起,他的四个手下并没有与对方硬拼,而是围着对方旋转起来。 一寸长一寸强那不是说着玩的,何况保安团只有单手挂刀,而武僧可以双手持矛。 何思安手下可以与周旋,但是他不行,他背上还背着心爱的小娘子。 如果他绕着对方旋转,对方必然放弃他,手里长矛直接就对着他背后的小娘子。 他大喊一声,手里的杀胡刀就直接向着对方砍去。 边巴是什长,他的对手就是何思安。 他开始不明白何思安为何不围绕着他背后旋转,直到他看到对方背后一个人头,还有一个女人的人头,终于明白了。 他们这次任务,就是杀死小娘子,坚决不让小娘子从寺庙逃出去。 这是一个女人的人头,显然小娘子就在此人背后。 边巴一边拿着长矛冲了过去,一边大喊:“那个女人就在这里。” 他大喊,就是希望引起同伙的注意,同时更是增加他的胜算机会。 “看刀。”何思安知道背后的小娘子已经暴露了,不管付出再大代价,也必须保护背后的小娘子。 说完,他的手里的杀胡刀就向着边巴砍去。 边巴哈哈大笑,对方不围绕他轩,他反而围绕对方旋转。 何思安心里不禁一惊,对方目的显然就背后的小娘子,不然他不会主动围绕他旋转。 边巴旋转,为了保护小娘子,他只好跟着对方旋转。 但是他旋转角度比对方小,毕竟对方围绕他旋转。 何思安心里一沉,心里有顾忌,就是背后的小娘子。 对方不但没有顾忌,而且还有比他的更长兵器长矛。 双方一比较,优势劣势顿时就显示出来了。 边巴就是看中这一点,心情轻松之极。 王大娘此时也看出了,这个僧兵手里长矛对准她。 她张开嘴巴就要吼出来,刚刚张开嘴巴就觉得不妥,立即把嘴巴闭上。 虽然她嘴巴闭上,但是身子无法控制,情不自禁颤抖起来。 何思安已经精力顾不得这些,他全部精力都在边巴手里的长矛上面。 两人转了大约两圈,边巴越来越得意,何思安越来越紧张,甚至额头冷汗淋淋。 边巴冷笑连连,突然大吼一声,手里的长矛向上一抬,就要对准王大娘扎去。 何思安退无可退,只得大喝一声,手里杀胡刀向着对方的长矛砍去。 咣啷一声,有物事掉在地面。 边巴突然手里一轻,原来矛头竟然被对方砍断。 何思安还没有来得及松气,对方的半截长矛突然投来,目标依然还是他背后小娘子。 看着长矛离自己越来越近,王大娘再也忍不住尖叫起来。 啪啪一声,王大娘尖叫刚刚落下,半截长矛就掉在地面。 原来何思安手里的杀胡刀及时劈出,把对方半截长矛砍了下来。 王大娘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就紧张起来。 边巴此时已经抽出宝刀,狞笑向着她砍来,不由得差点又尖叫起来。 何思安冷冷一笑,顿时不再躲避,手里的杀胡刀用尽全力向着对方砍去。 王大娘看看何思安给她挡住边巴的宝刀,终于松了口气。 她不敢看双方的拼杀,只得紧紧搂住何思安,祈求上天保佑。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双方一边旋转,一边狠狠地砍下。 何思安额头冒出腾腾热气,鼻子喘着粗气,额头的汗水冒出。 边巴也比好不了多少,不过他心情仿佛轻松一些。 他觉得对方背上有一个包袱,而自己没有包袱,相信对方投鼠忌器,最终能够战胜对方。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驭砍了三十左右。 边巴觉得手里突然一轻,不禁一惊。 何思安看着对方只有半截宝刀,一边冷笑,一边继续向着他砍去。 边巴知道不对劲,急忙掉转马头,一边大喊女人在这里,一边拼命逃跑。 刚才边巴不敢与何思安硬拼,一直以王大娘为目标,根本就没有武德。 如果对方堂堂正正与拼比,他可以饶恕对方,但是对方专门找女人下手,而是还是他心爱的女人,让他极为愤怒。 何思安对他恨之入骨,紧追不舍,边巴跑了几步,最后没有逃脱,被何思安劈成两半。 何思安虽然报了心里之恨,但是却惹了马蜂窝。 其它的几个武僧看见何思安背后的小娘子,刚才也听到她的尖叫,不禁大喜,纷纷向着何思安扑来。 看到几个僧兵向这里扑来,王大娘吓得更是大声尖叫。 何思安再厉害,双手难敌十手。 对方不但人多,而且武器比他的长,都是长矛。 看到对方五人向着他围攻过来,他只得驾马后退。 还好,他的手下也把武僧的长矛砍断,一起过来保护何思安及小娘子。 那些被砍断长矛的武僧见到保安团舍弃他们,不禁大喜,拔出手里弯刀或者长剑,向着何思安他们扑来。 “保护小娘子,保护小娘子。”何思安的四个部下,把何思安围在中间,他们在外面形成一个圈子。 “杀死他们,杀死这个女人。”七个武僧一边高兴地大叫,一边向着他们扑来。 措姆现在已经挡下李恒四箭,让李惺暗自佩服不已。 此时,又搭上弩箭,噗嗤一声,又是一箭射出。 噗嗤,这一箭措姆再也没有挡住,被射中右胸。 措姆痛得汗水出来,但是不敢停止挥舞长矛。 李恒冷冷一笑,搭上弩箭,又是一箭射出。 这次措姆挥舞更加无力,被射中前额。 他惨叫一声,摇晃几下,顿时从马背掉下。 措姆感觉前额传过来剧烈疼痛,随后天旋地转,听到砰砰一声,随后就陷入永久黑暗。 措姆一死,他的百夫长不久也步他后尘,被一个伍长用弩箭击杀。 其它三个武僧,更是不堪,不久之前就在保安团的弩箭射杀。 解决了五个挡路的苍蝇,李恒不但没有欢喜,反而大吃一惊。 眼前七个武僧围着何思安他们,他们有的使剑、有的用刀,有的长矛,纷纷向着何思安他们身上招呼。 而那个小娘子,看到如此多兵器向着他们招呼,不停地尖叫。 而何思安背着小娘子在最中间,外面是四个保安团将士。 但是这四个将士手里拿着都是破虏刀,对方兵器有的是长矛。 这四人拼命防护,奈何对方不但人多,而且兵器占了优势。 目前这四个保安团骑兵已经带伤,情况非常危急。 “鼠辈敢尔?”李恒不禁大怒,手里弩箭向着其中一个武僧射去。 那个武僧挥舞长矛,正准备把长矛向着一个保安团士卒刺去。 这个武僧全力进攻,根本没有料到背后还有一支弩箭射来。 他觉得后背传过来剧烈疼痛,手里再也把持不住长矛,砰然一声掉在地下。 他觉得眼冒金星,口里仿佛有液体冒出。 他用手一抹,一看是红色,还有腥味,原来自己的血液。 这个武僧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力气在逐渐消失,只得双手抱住战马脖子,努力不让自己从战马掉下。 另外一个武僧战马屁股被保安团射中屁股,战马痛得咴咴大叫,四处乱窜。 武僧只得收回长矛,一手拦住马缰,全心全意对付战马。 一个武僧被射中左边胸部,感觉心脏传过来剧烈痛苦。 他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地掉下,不知就失去知觉,进入永远的黑暗。 何思安感动到了极点,他的四个部下拼命保护他们,人人皆带伤。 一个保安团士卒衣物被划破,露出里面的皮甲,显得狼狈不堪。 他还算好的,另外一个被划破皮甲,血丝从皮甲流出。 一个保安团将士手臂被划伤,鲜血正不停从手臂流出。 一个保安团将士脸上有一道伤口,也有鲜血从伤口流出。 看到凶残的长矛突然消失,保安团将士不禁大喜,士气大涨。 他们大喊一声,对着各自眼前四个武僧砍去。 四个武僧看着四个保安团将士已经受伤,不禁大喜。 其中是什长,他大声喊道:“汉人已经受伤,再加一把力,就可以把他们斩于马下。” 话音刚刚落下,他的背部传过来剧烈疼痛。 他大喝一声,感觉自己就要向着后面倒下。 他急忙扔下手里的杀胡刀,强忍后背背心传过来的剧烈痛苦,紧紧抱住战马脖子,努力不让自己掉下。 另外一个左边肩膀传过来剧烈疼痛,知道自己已经受伤,不敢再战,急忙一夹马腹,就要逃跑。 一个武僧感觉大腿传过来剧烈痛苦,知道自己受了箭伤,背后还有敌人,哪里敢恋战,也忙不迭掉转马头,想脱离这个是非之地。 另外一个武僧虽然没有受伤,但是看见三个同伙都开始逃跑,知道保安团的援军已经来到,顿时士气大跌,手里的刀剑疯狂挥舞几下,就要逃跑。 保安团四个士卒对于这些武僧恨之入骨,哪里还放他们逃跑。 他们立即狠狠地一夹战马,一手拉着马缰,手里挥舞大刀向着武僧追去。 三个受伤的武僧本来受伤,没有跑多远,就被保安团士卒追上,当场解决。 剩下那个武僧亡魂大冒,拼命催打战马,想拼命逃跑这个地狱。 李恒冷冷一笑,他早已瞄准这个武僧,手里的手持床弩扳机顿时扣动。 那个武僧惨叫一声,急忙抱住战马,被追上的保安团士卒砍成两截。 何思安松了口气,对着王大娘大吹法螺:“大娘,我没有说错吧,我们援军马上就过来,现在相信了吧。” “官人,你果然厉害,你的援军也厉害。”王大娘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奴家胆子太小了,竟然害怕得尖叫起来,你不会重罚奴家吗?” “你影响保安团将士的士气,当然要处罚。”何思安一本正经说道。 王大娘脸上苍白,小心翼翼地问道:“官人,如何处罚?” “啪啪。”何思安伸出右手,当场就在王大娘屁股拍了拍两下,发出两场清脆声音。 王大娘脸上通红,心想官人怎么能够这样呢? 这个太丢人了,她不禁把头部低下。 王大娘感觉实在不好意思,又偷偷通过手指,看看保安团这些将士反应。 让她失望了,这些保安团将士个个没有望着他们两个打情骂俏,个个望着远方。 何思安打了王大娘屁股之后,感觉自己也太冲动了,顿时尴尬之极。 还好,这些保安团将士也知道他的尴尬,个个把脸转向他方。 欲盖弥彰呀,何思安心里叹了口气,脸上火辣辣的。 还好,此时万红壮过来,对着他拱手一礼,咳嗽一声:“什长,武僧已经消灭,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带着小娘子及喇嘛出去。”何思安一边掩饰心里不安,一边下令。 何思安从山上下来,正好碰到马力他们在收拾战场,救援吐蕃重骑兵。 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呐呐一声说道:“禀报阵长,小娘子与他兄弟已经救出,杀人的喇嘛也已经活捉。” 他不好意思,王大娘更不不好意思,突然看见如此多的保安团,那里还敢抬头,把头部紧紧埋在何思安背上,根本不敢看众人一眼。 马力与熊虎、赵晓东等人,看着何思安背后的小娘子,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会心微笑。 “子平(何思安字),你与背上的小娘子,果然是郎才女貌一对。”马力打趣何思安一番,接着就郑重安排王大娘,“看来保安团又要增加一个新成员了。小娘子伤口好了之后,可以让学习护士,也解决你后顾之忧。” “谢谢马阵长的安排。”何思安脸一红,脸皮极厚打蛇随棍上,“大娘的弟弟大郎怎么办?” “这个好办,大郎年纪尚小,可以读书之后再说。”马力打量易水台背后的易水台几眼,也作了安排。 何思安不禁大喜,保安团果然就是贴身,大郎大娘两人马上就有安排。 但是还有更大的难道,那个就是王大郎家人。 他犹豫几下,终于说出:“马阵长,大娘家人都是奴隶,我们把他们姐弟救出,吐蕃贵族及喇嘛极有可能找他们家人出气,这个怎么办?” 1秒记住网: 第六百九十、天结良缘 “果然就是不一样。”马力望着何思安,一脸挪瑜。 何思安不觉愕然,马力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马阵长,什么不一样?” “原来有人胳膊总是向着里面拐。”马力继续挪瑜,“我终于明白了,不是一家人,就不进一家门。” “马阵长,你是阵长,行行好吧,属下的岳父岳母一家人,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何思安急了,急忙拱手一礼,声音带着哀求。 听到何思安的话,王大娘与王大郎两人也急了,两人不禁呜呜哭泣起来。 马力听到两人哭泣起来,知道玩笑开大了。 此时已经安全,王大郎已经不用在易水台战马上面,而是在单独骑着一匹母马。 王大娘依然还在何思安背上,她背后有伤口,显然不能单独行动。 保安团看见他们两人还在一起,眼里一边是羡慕,一边感到好笑,还不得不成全他们。 马力看着何思安两人,颇有深意的笑看何思安。 何思安被马力等人卸,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他很快就淡定了,两人正处于初恋时光,甜甜蜜蜜卿卿我我,都舍不得离开对方。 他瞪了何思安一眼:“本人什么时候说过不拯救他们。小圣人说过,有太阳的地方就是汉人的地方,这里也有太阳,怎么不能有汉人。” 此话极提人气,何思安松了口气,王大郎与王大娘兄妹也停止了哭泣。 王大娘轻轻拍了拍何思安肩膀,感激地说道:“官人,谢谢你。” “马阵长,麻烦你马上安排,赶快拯救小娘子家人,不然去晚了,就来不及了。”何思安心里着急,开口催促说到。 马力瞪他一眼,不然地问道:“为何来不及了?” “小娘子没有剥皮,他们家人就得死去。贵族拿着他们家人作为人质,小娘子姐弟两个根本就不敢反抗。” “可恶,这些贵族真的该死。”马力拿起手里的杀胡刀,狠狠地向着旁边一棵树木砍去。 他现在气愤之极,把这一棵树木当成吐蕃贵族,拿着这一棵树出气。 熊虎也挥刀砍断旁边一棵树,随后擦拭杀胡刀,对着马力说道:“这个事情,回去之后一定要向保安团禀报。这些喇嘛实在太可恶了,他们不是僧人,他们是歹徒,他们是恶魔。” “马阵长,这些贵族乃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请一定要救救小娘子家人。”听到这里,何思安心里更加痛苦,不禁又苦苦哀求。 马力又是瞪了他一眼,说出事情原委:“吾知道汝很着急,但是他们的卖身契在对方手里,主动权完全在对方手里,事情不是汝想像那么简单,得想一个法子。” “马阵长,能否麻烦你想一个法子。”听到这里,何思安有些着急,拱手一礼,请求马力想法子。 马力点点头,想了想,掉头望着熊虎:“子彪,汝是主簿,汝觉得此事应该怎么办?” “确实应该拯救,不过事情有些棘手,但是再难也要想一个法子。”熊虎在王大郎姐弟两人扫视两眼,想了想,“可以先尝试拿钱赎买。” 马力有些紧张问道,毕竟他们阵里钱不多:“你们这里奴隶价格是多少?” 但是不管价格如何,他们必须把王大娘一家人救出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小圣人说过,人命关天,无论代价是多大,保安团必须完成。 “马阵长,在吐蕃这里,我们奴隶不及一头牦牛价格。”听到此话,王大郎难过得头部深深低下,自己一个堂堂汉人,竟然不及一头畜生的价格。 马力与熊虎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又惊又喜,惊奇的是,奴隶价格竟然如此之低。 马力不禁在问道:“人命关天,为何竟然不值一头畜牲?” “在贵族眼里,我们不过是一头会说话的畜牲而已。”王大郎不敢低头,小声说道。 马力想了想,望着熊虎问道:“在大宋,一头牛价格五贯铜钱。这里应该差不多吧?” “好像价格相差不远。”熊虎想了想,得出答案。 马力松了口气,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不知他们家里还有多少人? 他望着王大郎问道:“你们家里还有多少人?” “马阵长,我们家里有父母,还有四个弟弟妹妹。”王大郎一听,不禁大喜,迫不急待回答。 马力打量这姐弟一眼,点点头:“大郎,加上你们姐弟,一家人一共就是八人?” “马阵长,还有,还有。”王大娘突然着急了,结结巴巴说道。 她不爱说话,就是因为伤口原因。 只要说话,就要牵扯伤口,所以她尽量少说话。 现在现在她显然是急事,也顾不得伤口的事情了。 马力感觉有些奇怪,不禁望着王大娘,愕然问道:“还有什么?” “还有,还有,还有....”王大娘犹豫两三,最终还是断然说出:“奴家还有舅舅,叔父、姑父、姨父。” 听到这里,马力与熊虎不禁苦笑,原本只是解救他们一家人,没有料到对方把七大姑八大姨都算了进来了。 看着马力的询问的眼睛,熊虎想了想,最后还是断然说道:“子气,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把他们救出。” “这个当然。小娘子,这些都是汉人吗?”马力点点头,一边回答熊虎,一边转身问小娘子。 王大娘听到这里,不禁大喜:“马阵长,他们是汉人,他们全部都是汉人。” 她只是想试试,没有料到保安团竟然答应。 她高兴,但是马力与熊虎两人高兴不起来。 马力与熊虎又互相看了一眼,没有料到汉人在这里地位太低了。 大部分都是汉人竟然沦为吐蕃人的奴隶,他们心里沉甸甸的,肩膀上的担子也是沉甸甸的。 王大娘家人亲人如此,还不知有多少汉人是吐蕃的奴隶。 “小娘子,你的七七八八的亲戚,加起来总共一共多少人?”马力心里沉甸甸的,但是话里还是没有那么沉重。 他是来解救对方,不能让对方看出他心里的沉重。 如果他让对方看出他心里的沉重,说不过误会不会拯救他们家人及亲友了。 王大娘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一会儿才说道:“一共是五十多人。” “小娘子,五十几人,五十一人还是五十九人都是五十几人,究竟是多少人?”马力心里虽然沉重,但是表情还是柔和,害怕把这个才十四岁的小娘子吓倒了。 王大娘更加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几下才说:“马阵长,是五十九人。” “五十九,几乎都是六十人。”马力不禁眉头一皱,转身问熊虎,“子彪,阵里还有多少钱?” 要买回这六十人,价钱不是小数,马力只好问熊虎。 他虽然是主将,但是只管打仗。 至少后勤生活费俸禄之类,这个则是熊虎这个主簿掌管。 “现在阵里只有二百二十五贯钱,钱暂时不够。吾只有把自己半年俸禄三十贯垫上了。”熊虎想了想,从衣袖掏出提货卡。 马力点点头,也从身上摸出提货卡,说道:“吾也有三十贯半年俸禄,先垫付上。” 熊虎接过,还是皱眉:“还差十五贯提货卡。怎么办?” “吾身上还有半年俸禄二十五贯提货卡。”副阵长赵晓东急忙从身上摸了摸,掏出提货卡。 何思安在这里感觉到深深的袍泽之情,不禁眼泪流了出来,向着三人拱手一礼:“谢谢阵长,谢谢主簿,谢谢副阵长。” 他眼泪流了出来,王大娘姐弟更是抽泣起来,不住地说着感激的话语。 只是两人都是奴隶,见识不广,翻来覆去就是那些简单的话语。 熊虎与马力两人互相看了看,觉得这姐弟两人确实质扑,纯洁。 “谢什么,大伙都是袍泽,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修我戈矛,与子同仇。”马力来到何思安身边,想拍拍他的肩膀。 当他看见何思安背后的小娘子,觉得有些不妥,只好把手收回。 熊虎上前安慰何思安:“虽然钱暂时阵里垫付,这些钱还可以申请保安团热销。不过现在最应该做事,就是立即去拯救胸汝的岳父家人及亲人。” 安慰何思安之后,熊虎最后话对着马力说的。 “这是当然。子彪,吾这里无法离开,此事就拜托子彪。”马力想了想,向着熊虎郑重一礼。 熊虎点点头,拱手一礼,带着自己亲兵,还有何思安十人,向着湟中山庄出发。 湟中山庄,这里有一座小山。 砰砰砰砰,天狗汪汪大叫。 但是这一群天狗虽然叫得极凶,根本就不敢出来。 万红壮听着天狗的笑声,不禁对着何思安及易水台说道:“这一群天狗虽然猖狂,但是被收拾足够了。” “畜牲就是畜牲,欠收拾而已。”何思安及易水台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随着敲门的声音,出来的还是那个老太婆。 她一边开门,一边很不耐烦地说道:“军爷,给你们说了多少次,那个小娘子没有在这里。” “莫拉啦,扎西德勒。”熊虎是半个文人,极有礼貌。 看到熊虎如此有礼貌,那个女人只得脸上堆满笑容:“扎西啦,扎西德勒。” 两人互相问候一番,熊虎终于说出正事。 “莫拉啦,吾知道她没有在这里,但是她是这里的人,对不?”熊虎一边行礼,一边问道。 那个老女人一愣,最后还是点点头:“对,她是这里的奴隶。” 虽然她承认,但是语气充满了深深的不屑。 此时,趴在何思安背后的王大娘不禁抽泣起来,眼泪不禁也流了出来。 何思安感觉自己的背后突然有热流,好像是水似的。 “无妨,你马上就不是奴隶了。”他知道这里是王大娘的伤心之地,急忙安慰。 听到王大娘的声音,那个女人脖然大怒:“你这个贱人,怎么还没有被剥皮?” 听到这个恶毒的话,王大娘哭泣得更加伤心,而且还颤抖起来。 何思安不禁皱眉,轻声问道:“她是谁,为何说些如此恶毒的话?” “她是这里管家,名字是拉姆。”王大娘小心翼翼说到,显然不想让那个女人听到。 听到这个女人对着自己女人不好,何思安不禁口里吐着恶言暴语:“还是拉姆,一个魔鬼差不多。” 拉姆就是仙女的意思,看到她的模样,何思安怎么也不能把与仙女联系起来。 “听说她年轻时候长得很好看,不然也不会成为管家。”王大娘听到何思安的话,心情舒服一些,同时解释。 何思安轻轻拍了拍王大娘的肩膀:“大娘,你害怕这个女人?” “她早已巴不得我死掉,趁着这次机会,就是她送我被剥皮的。”王大娘显然想到伤心之事,一边抽泣,一边颤抖,一边说到。 何思安不解地问道:“这个女人为何如此歹毒,非要把你送到寺庙剥皮?” “官人,你非要知道原因吗?”王大娘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害怕说出。 何思安不知王大娘不想说出,拍了拍她肩膀,安慰她说道:“相信官人,官人也相信你。官人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出来。” “她害怕我抢她的管家位置。”王大娘犹豫再三,终于说出。 何思安不禁愕然,一时难以理解此话:“她害怕你抢她的位置?” “官人,奴家相貌如何?”王大娘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反问。 何思安点点头,语气充满了自豪:“娘子容貌自然不错。” “拉姆就是因为奴家容貌长相不错,害怕奴家夺了她管家位置。”王大娘把头部深深地埋在何思安的背后,显然对他背上,“她一直对奴家非常凶恶,甚至想用刀子划伤奴家的脸。奴家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容貌,只得经常在脸上抹涂污泥。” 何思安终于明白王大娘容貌如此出众,还是一个处子的缘故,她故意自污容貌,才躲过贵族的毒手。 不过她虽然躲过贵族的毒手,但是还是没有躲过管家的毒手,竟然被送到寺庙被剥皮。 感觉到王大娘的颤抖,知道她生活非常不容易,不但要防贵族,还要防这个恶毒的管家。 何思安脸上满是笑容,一边是安慰,一边欣喜地说道:“大娘,这个就是缘份。” “官人,缘分,什么缘分?奴家不明白。”王大娘一时还不明白。 何思安想了想,才说出自己的理由:“娘子,你想想,如果没有娘子在寺庙受苦,官人又怎么会认识娘子呢?” “难道这个真的是上天的安排?”王大娘陷入了沉思。 何思安继续说道:“当然,如果没有你不在南昭寺发出惨叫,官人又怎么知道你在受苦。官人当时在寺庙外面巡逻,知道这个肯定是喇嘛下毒手,于是一路追击。还好,在西昭寺最终把你救出。” 何思安想着虽然最终救出,但是如果晚上一个时辰,王大娘极有可能被喇嘛真的剥皮。 人如果真的被喇嘛剥皮,再高医术也无法救活。 想到这里,何思安一边感觉幸运,更恨喇嘛歹毒的想法。 何思安在这里想着他与王大娘的事情,熊虎也没有空闲。 他对着拉姆拱手一礼:“莫拉啦,我们过来,是给王大娘一家人赎身的。” “赎身,什么赎身?”拉姆一边行礼,一边愕然,一时还不明白。 熊虎又是一礼:“莫拉啦,王大娘一家人是奴隶,我们想付出提货卡,把她及家人变成平民。” “不行,永远不行。”拉姆虽然还礼,但是语气极为冷淡。 熊虎又是一礼,不解问道:“为何永远不行?” “奴隶就是奴隶,一日是奴隶,永远就是奴隶。”拉姆虽然礼貌,但是说话与礼貌极为不符。 熊虎强忍心里怒火,一边摇摇头,一边耐心问道:“为何一日是奴隶,永远是奴隶?” “这个非常简单,因为这是吐蕃的规定。”拉姆虽然信佛,但是她说出此话,让熊虎觉得她不但没有信佛,反而在信魔。 1秒记住网: 第六百九十一、斗智斗勇 这个女人竟然油盐不进,而且心狠手辣。 熊虎淡淡说道:“那只是过去规定,现在这个规定马上就要修改。” “修改,几时修改,老身怎么没有听说过。”拉姆根本就不相信,嘴巴带着嘲讽,表情是满满的不屑。 熊虎看见她的表情,当然知道她想法。 他表情轻松,说话平淡,但是内容让拉姆极为难受。 熊虎是这样说的:“莫拉啦,这个请你放心,因为它马上就会修改了。” “修改,凭你,你有什么权力?”拉姆心里极为震惊,但是脸上依然还是不屑一顾的表情。 这个女人果然心机极深,熊虎想着得撕下她伪装。 熊虎打量她一眼,语气依然还是云淡风轻:“莫拉啦,你知道保安团是哪个的兵马?” “老身只是荒野之人,哪里知道这么多。”拉姆表情一片冷漠,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熊虎仔细观察这个女人,发现她虽然外表平静,但是眼里还有一丝慌乱。 熊虎继续敲打她:“保安团乃是小圣人兵马。” “老身乃是山野之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小圣人。”拉姆继续装无知。 熊虎打量这个山庄一眼,它虽然没有在城里,但是也在城边。 作为一个贵族管家,竟然不知道小圣人,显然是这个女人在撒谎。 看在她是一个女人又是一个老女人的份上,熊虎决定不计较这些。 熊虎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了下去,说话掷地有声:“小圣人乃是吐蕃监国,对于吐蕃这些杀人陈规陋习,当然有修改的权力。” 说完,熊虎冷冷打量这个老女人一眼。 但是,他没有料到这个老女人不要脸的程度。 “吐蕃乃是赞普的的天下,什么时候由小圣人监国了?”拉姆先是愕然,接着反驳熊虎。 “莫拉啦,既然你不知道,那好找告你,赞普被大论用毒箭害死,小圣人帮助赞普打败大论并逮捕大论家人,赞普在临死前,赐大论家人男的陪葬女的为伎,同时委托小圣人临国。莫控啦,现在明白没有?”面对这个老女人胡搅蛮缠,熊虎依然彬彬有礼解释。 拉姆小心翼翼打量熊虎一行人一眼,眼里依然是不相信的神情:“真的吗?” “莫拉啦,当然是真的。大论府可比你们的山庄大了几十信,连胡人攻打一个月多都没有攻下,但是保安团仅仅半天就攻下,还击败了他一万兵马。现在的大论府,己经改名为监国府。”熊虎半是威胁半是解释说道。 拉姆听到了这里,果然是脸色一变。 湟中山庄只是一个小贵族,最多是一个中等贵族。 大论可是一个大贵族,就是都被保安团击败,更何况他们这个不大的贵族。 她想了想,才问道:“扎西啦,小圣人在监国府吗?” “莫拉啦,小圣人吗,小圣人在大宋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但是他安排三个特使在青塘吐蕃为他做事。”熊虎听到对方问话,竟然想了解小圣人的信息,看来对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拉姆听到熊虎的此话,脸上明显是失望的表情:“扎西啦,小圣人既然不在吐蕃,请问如何监国?” “莫拉啦,小圣人不是已经安排三个特使帮助他处理了吗。如果确实有大事,还可以通过快马让小圣人作主的。”拉姆现在也算是小圣人的臣民了,熊虎当然得耐心解答。 拉姆抬起不少皱纹的脸,望着熊虎,眼里尽量怀疑的神色:“扎西啦,小圣人当真能够做到?” “莫拉啦。当然,小圣人既然监国,自然就能够能够做到。”熊虎斩钉切铁回答。 拉姆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接着突然问道:“扎西啦,老身想见见小圣人,不知行否?” “莫拉啦,小圣人不在吐蕃,想见小圣人比较困难,如果你有事,可以找三位特使。”对方毕竟是老人,熊虎耐心地进攻解释。 拉姆有些不悦,冷冷地问道:“扎西啦,老身如果有事,必须要小圣人解决呢?” “莫拉啦,如果此事必须要小圣人解决,只要把事情禀报给三位特使,由特使禀报小圣人,小圣人会安排人员来解决事情。”熊虎知道对方相像,祥细把流程告诉了她。 拉姆表情柔和一些,继续问道:“假如老身的事情需要小圣人解决,这个事情要多长?” “一般一旬时间小圣人就可以安排。”熊虎回答。 熊虎其实没有说实话,如果动用鸽子,两天就可以完成。 这是保安团的秘密,当然不能告诉外人。 一旬时间,是按照快马来计算的,熊虎如此说法,反而让对方放心。 拉姆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老身记下了。” 熊虎看到对方的目光,难道这个老妇人真的有事找小圣人? 不过也没有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圣人本来就是吐蕃的监国,这是份内之事。 这个老妇人问此话,难道想混一个脸熟。 “这个无妨,莫拉啦如果有事,到时找小人也可以,小人可以带领莫拉啦见三位特使。”想到对方毕竟是小圣人的臣民,熊虎极为耐心说出自己的想法。 拉姆就是等熊虎这一句话,立即打蛇随棍上:“扎西啦,谢谢。到时就不要嫌弃老身唠叨了。” “莫拉啦,这个应该的。莫拉啦,小人想给王大娘一家及亲友五十九人赎买,请莫拉啦放过他们一马。”两人之间绕了这么大的圈子,熊虎终于开门见山,正式说明来意。 拉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死死地望着熊虎:“扎西啦,老身没有听错吧,湟中山庄的全部奴隶,你全部都要买走?” “莫拉啦,王大娘已经与保安团的什长何思安订婚,马上就要结婚。这些奴隶已经是何思安的亲人,何思安及保安团不希望他的亲人还是奴隶。”熊虎一边打亲情牌,一边又把何思安与保安团联系起来,说话软中带硬。 拉姆摇摇头,显然不赞同熊虎的话:“王大娘的亲人只有他的父母,其它的关系就远得多。” 听到拉姆此话,王大娘姐弟不禁抽泣起来。 “易伍长,小子的舅舅他们怎么办?”王大郎望着王大娘,眼泪汪汪地问道。 “哭泣什么,这里还有保安团,没有看见熊主簿正在与管家商议吗?”易水台上前拍了拍王大郎的肩膀,急忙安慰。 王大郎看了看正在与管家交谈的熊虎,想了想,最后点点头。 他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将信将疑望着熊虎。 王大娘更是趴在何思安的背上,一边抽泣一边问道:“官人,奴家亲人全部都在这里,难道他们就没有救了吗?” “世上事情能够难住保安团的,胡人、大论、僧人还有重骑兵不是被保安团打败了吗,更何况这么一个小小山庄呢?”何思安一边轻轻拍王大娘的肩膀,一边轻言细语安慰。 听到此话王大娘心里稍稍安定,想了想,突然把头部从何思安背部伸出,望着何思安问道:“官人,保安团既然这么厉害,为何不直接把这个山庄打下来。” 何思安不禁愕然,转头望着背上的打量一下王大娘。 王大娘被看得心里发毛,不知道何思安如此看着自己。 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趴在何思安的背上。 何思安看到王大娘一脸稚气,还有眼里的纯洁。 这个小娘子显然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以为打打杀杀就能够解决一切问题。 不过他转而一想,王大娘比他小了几岁,又是一个奴隶,不知道这些其实也正常。 她是一个纯洁的小娘子,纯真乃是她的天性。 也许正是她的纯真,才能让王大娘的眼睛如清纯的山泉,纯洁的面容。 王大娘仿佛一朵纯洁的雪莲花,就如大宋的荷花一样美丽纯洁。 这种美丽的花朵,只有小心翼翼呵护,才能永葆它的美丽与纯洁。 何思安下定决心,宁愿付出自己一切,也要保证王大娘的纯洁与美丽。 但是眼前的事情,必须要给她解释清楚,不要让王大娘误会。 “攻打山庄当然容易,但是对方没有犯错,怎么就随便攻打山庄呢?”何思安耐心解释说道。 王大娘似懂非懂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奴家明白了。” 虽然王大娘口里说明白,但是脸上明显有失望的表情。 “大娘,你如果没有犯错,大人会打你吗?”看到王大娘的失望表情,何思安干脆以对方为例子。 王大娘想了想,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可是怎么救出奴家的亲人呢?” “大娘,这个你放心,保安团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救出你的家人及亲人的。相信保安团。”熊虎一边轻轻拍了拍王大娘的肩膀,一边柔声安慰。 王大娘点点头,但是语气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如果山庄坚决不放奴家的亲人呢?” “如果理由还在我们这一边,对方还不放人,那保安团也只有先礼后兵。”何思安极为霸道说道。 听到何思安霸道的说话,王大娘心里终于放心了。 她一边轻轻搂住何思安,一边柔声说道:“官人,谢谢你了。” “你我以后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何思安又拍了拍王大娘的肩膀。 何思安说得如此霸道,其实只是王大娘的心。 他毕竟只是一个什长,又不是主簿。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就是你在哪个位置,就考虑哪个层次,做哪个方面事情。 他现在还是什长,自然不能如主簿考虑那么长远、全面,因此他说出先礼后兵法子。 熊虎作为主簿,自然从主簿角度来解决问题。 正如何思安说的,这个山庄没有犯错,怎么能够采用军事手段。 要让对方心甘情愿放人,必须做到有礼有节,从大义入手,层层推进,直至对方无法找到理由,不得不答应放人。 但是对方要卖身契在手,奴隶在吐蕃又是合法存在,这个难度非常大。 但是难度再大,作为保安团一个阵的主簿,他必须完成。 现在对方不承认除王大娘家人之外的亲人,显然是在给自己出难题。 熊虎觉得奇怪,显然对方只承认王大娘家人才是亲人,难道其他人不是亲人。 为何会这样,明明是亲人,吐蕃这里就不是亲人? 熊虎眼睛一转,突然明白了,湟中山庄奴隶就是这样,熊虎如果把这些人全部赎买出去,整个山庄就没有奴隶。 所谓舅舅七大姑八大姨不是亲人,不过是拉姆的借口而已。 但是对方仗着手里有这些奴隶的卖身契,又是吐蕃的贵族,牢牢掌握主动权,让熊虎处于不利的位置。 拉姆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熊虎,看看这个主簿如何处理。 看到熊虎一脸怒火,她不禁冷笑连连。 对方越是怒火,则越失去冷静,越容易没有法子。 她巴不得熊虎脖然大怒,一气之下离开这里。 如果这样,保安团就失败了,她就赢得胜利。 1秒记住网: 第六百九十二、永不为奴 熊虎心里充满的熊熊怒火,但是看到对方表情。 原来对方巴不得自己发怒,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莫拉啦,请问知道大宋不?”熊虎拱手一礼,淡淡地问道。 熊虎还是低估了这个老妇人不要脸的程度,虽然还礼,但是口里说话与礼仪丝毫没有关系:“扎西啦,老身乃是山野之人,哪里知道什么大宋不大宋。” “莫拉啦,小子就是来自大宋,小圣人也是大宋之人。”熊虎极有风度,又是拱手一礼回答。 自己乃是来自华夏,非这些化外蛮夷能够比拟,任何时候必然风度翩翩。 拉姆不禁多打量熊虎等人两眼,才恍然大悟似的:“原来你们就是大宋人。” “莫拉啦,我们就是大宋的保安团,已经三次打败胡人,所以才有机会来到吐蕃。”对于吐蕃人畏威不怀德,熊虎说话软中带硬地解释。 拉姆此时再也无法淡定了,不敢相信望着熊虎:“你们,你们竟然打败了胡人,而且还是三次?” 现在她太惊讶了,就是说话也不利索,扎西啦也忘记说出来。 要知道,胡人攻打吐蕃,双方各有胜负,但是总体而言,胡人还是占据上风。 现在没有料到,保安团竟然三次连续打败胡人,这是何等战力,何等让人害怕。 “莫拉啦。”熊虎依然彬彬有礼,表情从容不迫,“是的,第一次是在大宋境内,第二次攻打被胡人侵占的西县,第三次面对是胡人五十万大军。” 严格而言,第三次并没有打败胡人,而是逼和胡人。 即使如此,保安团已经具有与胡人抗衡的能力,要知道,胡人基本上是举国之力,至少使出一半的国力。 胡人另外一支进攻的兵马就在襄阳,不过汉中府乃是胡人进攻的重点。 “什么大宋有这么厉害了,胡人不是压着大宋打吗?听说大宋不但丢了兴元府,就是四川也被胡人进攻了好几回。”拉姆还是不相信。 青塘吐蕃离四川及兴元府不远,她知道这些消息倒也自然。 “当然,胡人已经占领了兴元府,而且也攻入四川。”熊虎没有否认,耐心解释最新进展,“不过四川的胡人已经完全被保安团几乎消灭,现在已经收回兴元府的西县。” 拉姆半信半疑看着熊虎:“保安团现在还在西县?” “西县一直在保安团手里,胡人五十万大军分三路进攻西县,被保安团及护川军击败,现在在兴元府舔伤口。”熊虎眼神目光炯炯有神,证据充满了自信,“所以我们才能够来到青塘这里。” “让老身想想。”显然,熊虎说出这个信息太大了,让她一时接受不了。 熊虎见着拉姆陷入沉思,趁热打铁说道:“莫拉啦,大宋已经没有奴隶,只有奴仆。就是这些奴仆,也是十年签订一次协议,还得终身雇佣,更没有剥夺其生死的权利。” “老身不相信,大唐时候,主人对于奴仆也有生杀予夺权利,怎么到了现在就没有了。”拉姆完全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振振有词地说道。 “前唐确实是这样。”熊虎并没有否认,而是就事实讲道理,“不过前唐已经灭亡了几百年了,现在大宋,大宋根本就没有奴隶。” 拉姆摇摇头,坚持自己的想法:“吐蕃就是吐蕃,大宋就是大宋。” “现在是小圣人监国,小圣人当然也可以废除奴隶。”熊虎证据极为平淡,但是说话极为惊人。 拉姆顿时跳了起来,仿佛遇到地震一样:“小圣人如此做法,难道不怕佛祖降罪吗?” “恰恰相反。”熊虎摇摇头,望着拉姆,语气依然平淡,“佛曰,众生平等。” 拉姆身子几乎无力,软软地依靠在大门上面,表情一片茫然。 “莫拉啦,你也是信佛之人。”熊虎望着她手里的转经筒,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拉姆脸上茫然,眼里忽然茫然,忽然清明,不断念着这两句话。 熊虎一边行礼,一边继续劝说:“莫拉啦,你既然是信佛之人,就应该按照佛祖法旨办事。” “这个,这个,奴隶也是吐蕃的财富,这是吐蕃的传统。”拉姆犹豫几下,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 熊虎心里大喜,但是脸上不动声色,反而问道:“人也是财富,那个不是成为畜牲了吗?” “在吐蕃,奴隶不过是会说话的畜牲而已。”拉姆犹豫几下,还是说法吐蕃习惯看法。 熊虎心里又恨又喜,恨的是果然这些贵族把奴隶当成会说话的畜牲,喜的是下一步留下话柄。 熊虎脸色极其愤怒,摇摇头:“莫拉啦,人就是人,岂能是畜牲。佛曰众生平等。” “嗡嘛呢呗美吽。”拉姆闭上眼睛,念了一下佛号,又用手摇动转经筒。 熊虎见驳得对方哑口无言,知道对方已经理亏。 他又是拱手一礼,趁机说道:“莫拉啦,既然众生平等,你又是慈悲心肠,不如让他们脱离苦海吧。” “嗡嘛呢呗美吽。”拉姆继续闭上眼睛,又是念了这个佛号,继续手摇动转经筒。 熊虎知道对方已经有了心动,但是现在就是价格问题,因为对方说奴隶也是财富。 熊虎想了想,还是说道:“莫拉啦,虽然保安团不造成把人当成财富,但是他们毕竟还是奴隶,我们打算赎买他们,请你开一个价格吧。” “嗡嘛呢呗美吽。”拉姆还是继续闭上眼睛,持续念了这个佛号,继续手摇动转经筒。 对方不说话,显然是想占据主动,果然是一个老奸巨滑之人。 但是熊虎显然不是那么愿意吃亏之人,既然你不愿意占据主动,那我就主动。 熊虎淡淡一笑,又是拱手一礼:“莫拉啦,既然你们把奴隶当成会说话的畜牲,那个就按照绵羊来计价吧。” “扎西啦,绵羊只有只会吃草,不会做事,奴隶不会做事。”拉姆停止念佛号,突然睁开眼睛反驳。 熊虎心里不禁一喜,原来以为你不说话。 他故意说出绵羊价格,因为绵羊价格在这里极底,也不过五百文钱。 五百文钱能够购买一个奴隶,显然是不可能。 听到熊虎报绵羊价格,她显然害怕对方以绵羊价格赎买,被迫开口。 只要开口就是好事,双方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熊虎想了想,脸上露出微笑:“莫拉啦,天狗会看家,也会看守绵羊,当然会做事。难道是按照天狗价格来计价?” 天狗就是后世的藏獒,在吐蕃被称为天狗。 它价格稍为贵一些,也不过一贯,好的也不过两贯。 “天狗,天狗虽然会看家及绵羊,但是它不会耕地。”拉姆一边摇摇头,一边转动转经筒。 显然,对方答案呼之欲出,就是牦牛。 熊虎想了想,接着试探问道:“莫拉啦,你的意思就是按照牦牛来计价?” “扎西啦,奴隶虽然畜牲,但是毕竟还是会说话的畜牲,价格自然要高些。”拉姆此时突然想到奴隶是人,显然想抬高价格。 熊虎摇摇头,叹息一声:“莫拉啦,小人听说,在吐蕃奴隶价格反而不如牦牛,这是怎么回事?” “扎西啦,老身觉得今天不是谈赎买的时候。”拉姆脸色一变,显然对于这个价格不满意。 熊虎摇摇头,继续说道:“莫拉啦,这个价格自然不会亏待你的,你想想,市场既然是这个价格,难道你还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扎西啦,老身有事。”拉姆显然想卖身契在手,想占据主动。 熊虎摇摇头,故意沉重叹息一声:“莫拉啦,小圣人没有废除奴隶之前,你还可以卖出一个好价格。但是在大宋,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熊虎语气虽然平淡,但是说话极有份量,甚至不乏威胁之意。 “扎西啦,老身知道。但是这些奴隶我们也是从奴隶市场购买的,而且还养了他们这么多年。”拉姆想了想,犹豫再三,终于说出。 “莫拉啦,你们花了从奴隶市场购买他们,这一点小人承认。”熊虎一边摇摇头,一边反驳对方,“但是他们给山庄做事,远远不止这些价格吧。” 拉姆一脸苦涩,不知不觉停止摇动转经筒,脸上有些为难,不过还是躬身一礼:“扎西啦,老身当然知道这些。可是在吐蕃,奴隶就是财富,也是会说话的畜牲。如果价格太低,老身不好交待。” “莫拉啦,这样吧,我们就以市场上赎买。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少,一律以一头牦牛抵两个奴隶的价格,双方都不会吃亏。这样你也好交待。”熊虎想了想,最后还是把自己底盘托出。 拉姆想了想,摇摇头,还是一脸苦涩:“扎西啦,可是这次不一样,你把所有奴隶都买走了,让我们没有奴隶,让别人看我们笑话。” “莫拉啦,你想错了。其他贵族不但不会看你的笑话,而且还非常羡慕你们。”熊虎一脸真诚,望着拉姆。 拉姆更是一脸苦涩,一脸的不甘心:“羡慕我们,恐怕是嘲笑我们吧。” “他们怎么不会羡慕你们,他们买卖奴隶,只是普通之人,但是你们却是不一样,因为购买奴隶是保安团。通过这次买卖,我们互相认识,对于你们山庄不是好事吗?”熊虎突然从保安团角度来分析一番。 拉姆打量他们一眼,眼睛一亮,接着又暗淡下去:“老身认识你们,这是老身的福气。但是所有奴隶从老身失去,老身是否晦气呢?” “山庄虽然没有奴隶,但是可以购买更多的牦牛,同时又结识保安团,这个乃是一举双得的好事。”熊虎继续劝说对方。 拉姆还是摇摇头,脸上是痛苦的表情:“结识你们确实是福气,但是这次把山庄的奴隶全部购买了,一个也没有留下。” “莫拉啦呀,其实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对于山庄及保安团都是一件喜事?”熊虎不想让对方沉浸在没有奴隶的痛苦之中,突然转变一个角度来游说对方。 拉姆不禁目瞪口呆,摇摇头:“扎西啦,怎么竟然是好事,老身根本就不明白?” “莫拉啦,王大娘是在你们这里长大,山庄就是她的娘家。现在她嫁给我们保安团一个什长,保安团就是她的夫家。娘家嫁人,夫家娶妻,而且这个一方是湟中山庄,一方是保安团,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熊虎一边说出此话,一边目光炯炯望着对方。 “娘家,夫家。”拉姆一边念道,一边不禁眼睛一亮,对方把奴隶买卖说得如此高大上,确实意义不一样。 她不禁仔细一想,此事本来就是由王大娘与建议那个什长婚恋引起,这个想法确实可以让山庄有了面子。 想到这里,她不禁向着熊虎问道:“扎西啦,你的意思就是赎金就是保安团送给山庄聘礼,奴隶就是山庄陪嫁?” 这个女人脑袋果然转得快,这样一来,双方都有面子,落得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就是这个意思。”熊虎点点头,一脸微笑望着他。 拉姆又思考一下,点点头,脸上此时竟然带着喜色,望着熊虎说道:“既然是山庄嫁女,姑爷总要看看吧。” 现在她想通了,竟然以女方口气来回答。 “子平,你过来,让女方看看吧。”听到对方承认为娘家,熊虎心里松了口气,招呼何思安。 刚刚二十的何思安小心翼翼带着王大娘下马,缓步从容来到拉姆面前。 他对着拉姆躬身一礼:“莫拉啦,小子何子平见过管家。” 拉姆没有还礼,而是仔仔细细打量何思安,点点头:“果然是一个英俊强壮的勇士。” 拉姆其实上午已经见过何思安,不过双方是处于敌对状态,根本就没有仔细打量何思安。 现在她是以一种岳母的思维来打量何思安,自然看法又不一样。 人虽然是同样之人,但是站在的角度不一样,得出结论就是不一样。 也许,改变一个人的看法,把敌人或者对手变成你的朋友,他们射出结论自然就不一样。 “莫拉啦过奖,小子根本就不值得夸奖。”何思安又是躬身一礼,谦虚说道。 拉姆此时打量何思安背上的王大娘,此时王大娘脸上的污泥已经洗得干干净净,露出她纯洁姣美的容貌。 拉姆已经觉得王大娘长相不错,没有料到当她露出本色面目出来,更是美丽动人。 女人对于一个胜过自己容貌的女人,如果没有嫉妒是不可能的。 放在以前,拉姆绝对会拼命会毁掉对方的容貌,但是她此时这种心情淡了许多。 她已经不知不觉把自己当成女方的管家甚至母亲,看待王大娘仿佛就是自己的女儿不一样。 她反复打量何思安与王大娘,脸上竟然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果然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确实很匹配。” 何思安与王大娘互相看了一眼,露出幸福的微笑。 王大娘觉得有些羞涩,脸一红,最后还是把头部埋在何思安的背后,不敢抬头望着众人。 “熊主簿,请把聘礼拿来,老身要向主人禀报。”拉姆现在正式称呼熊虎的官名,显然已经认可熊虎的做法。 熊虎心里不禁摇摇头,心想这个女人果然精明。 即使这样,她还是没有忘记赎金。 只不过,现在这个赎金有了一个非常好的名字,聘礼。 熊虎心里极为高兴,掏出七十五贯提货卡,郑重交给对方。 七十五贯提货卡相当于银子一百五十两,让拉姆不禁一喜。 她原来只有一百五十贯铜钱,没有料到对方给的是足足有余银子银子,心里原来一些不快完全消失。 熊虎心里更加高兴,原来以为要两百提货卡,没有料到经过杀价,竟然以七十五贯提货卡成交。 拉姆对着熊虎躬身一礼:“熊主簿请稍等,老身向主人禀报之后出来。” 说完,她此时向里面的仆人叫喊,让拿来凳子及酥油茶招待客人。 熊虎一脸微笑,作了了一个请的姿式。 但是没有料到,一柱香时间过去了,拉姆没有出来。 出来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贵族打扮的男子,他仔细看了王大娘一眼。 他突然指着她,对着她大声喝斥:“女奴,下来服侍老爷。” 1秒记住网: 第六百九十三、冲天一怒 王大娘看见她的目光,吓得尖叫一声。 她不敢抬头,急忙把头部埋在何思安背下,显然对于此人甚为忌惮。 熊虎看见此人如此态度,不禁眉头一皱。 “尔乃何人,竟敢如此无礼?”熊虎瞪了一眼,厉声呵斥。 那人双手手臂互相交叉一起,放在自己的胸前,斜视熊虎一眼,接着指着王大娘说道:“我乃是湟中山庄少庄主廓地,当然是她的主人,怎么不能说此话。” “她已经赎身,她不是你的奴隶,你也不是她的主人。”熊虎瞪了一眼,冷冷说道。 他毕竟是半个文人,对方无礼,但是他不能无礼。 廓地又把双手手臂交叉在一起,放在胸前,依然斜视看着熊虎,口出狂言:“其它人我同意赎身,但是这个女奴,我坚决不同意她赎身。” “管家已经把钱收下,从她收下钱起,她已经不是奴隶了。”熊虎双手叉腰,淡淡反驳说道。 廓地轻蔑看了熊虎及王大娘一眼,放下交叉在胸前的右手,指着王大娘。 他极其轻蔑地说道:“老子看上这个贱人,是她的福气。” “啪啪。”话音刚刚落下,有响亮的耳光声音在空中回荡。 廓地不敢相信捂住自己的脸上,指着王大娘对着熊虎瞪大眼睛问道:“你竟敢为了那个贱人打老子?” 话音刚刚落下,又是啪啪清脆的耳光声音在空中回荡。 他刚才是左边两个耳光,现在又是右边两个耳光。 廓地顿时懵逼了,捂着脸,指着熊虎问道:“你为何要打我?” “你刚才说什么?”熊虎挥了挥右手,感觉手掌有些火辣辣的疼痛。 娘的,刚才打得太凶了,竟然把自己的手掌打痛了。 廓地极其愤怒在望着熊虎,指着王大娘恨恨说道:“她本来就是一个贱人。” “啪啪。”话音刚刚落下,廓地脸上又是两记耳光。 廓地这次看到熊虎右手扇来,急忙躲闪。 哪知他快,熊虎更快。 廓地身子比熊虎粗壮高大,但是熊虎比他柔软灵活,竟然三次没有躲过熊虎的耳光。 熊虎扇了耳光之后,厉害呵斥:“王大娘已经不是奴隶,更不是你的女奴,她现在是保安团的人。你如果再说侮辱的话,听到一次就打一次。” 王大娘本来对廓地非常害怕,看见熊虎刚才为她出气,高兴得差点哭泣起来。 但是她很快就高兴多久,心里又担心不已。 原来那个廓地听了此话,不禁脖然大怒。 他立即把两根手指放在嘴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这个声音顿时四面八方传过来声音。 稍有一些打过仗人知道,这个声音不是别的,正是骑兵的声音。 “准备战斗。”熊虎掏出口哨,吹了一下。 听到熊虎的口哨,保安团将士个个放下手里的茶碗。 他们几乎同时爬上战马,拿出手里的杀胡刀,聚集在熊虎四周。 此时,吐蕃的骑兵也从小山下来,很快就聚集在廓地的周围。 熊虎打量一眼,只见对方大约一百。 他们显然是轻骑兵之类,身穿皮甲,拿着长矛,腰间挂着刀剑。 熊虎打量廓地,廓地更是打量熊虎。 他发现,保安团虽然人数没有他们多,但是胜在整齐。 这个他倒不在乎,他在乎熊虎口里的物候物事。 那个是什么物事,只见一个只有两根手指大小的物事,竟然发出如此尖锐声音。 这个效果比牛角可好多了,牛角虽然是它的上百倍大,但是效果远远不如它。 望着熊虎的口哨,廓地除了嫉妒还是嫉妒,恨不得马上占为已有。 廓地本来是空手,但是他的亲兵把他的装甲兵器交给了他。 看到手下已经到齐,披挂齐全他冷冷一笑,手里长矛一挥:“冲过去,杀死他们。” 所有手下拿起长矛,就要冲锋,眼看一场大战就不可避免。 “住手,住手。”此时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传过来。 熊虎不禁向着叫喊声音看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拉姆。 拉姆一边从山庄跑出来,一边在廓地的骑兵背后拼命挥手,一边大喊:“廓地,廓地,住手,住手。” “拉姆,拉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廓地脸上非常不高兴,打量着熊虎,根本就不看拉姆,冷冷地回答。 拉姆此时非常着急,拼命地大声喊道:“廓地,你有大论厉害吗,你有胡人厉害吗?” “拉姆,大论是最大贵族,我哪里能够与他们相比。”听到此话,廓地终于转身,望着拉姆。 拉姆看到廓地转身,心里一喜,但是表情依然严肃。 她一边跑,一边喘气,望着廓地问道:“廓地,难道你能够打败胡人?” “虽然不能打败胡人,但是能够让胡人不敢小视。”廓地有些自豪地说道。 他当年带兵参加过与胡人战斗,虽然没有击败胡人,但是胡人也不能奈何他们。 胡人虽然占据上风,但是双方伤亡不小,最后被迫退兵。 廓地想到这里,不禁把头部高高抬起,斜视看着熊虎。 熊虎根本就不理他,只是微微一笑。 看到熊虎的表情,廓地不禁大怒,挥舞手里长矛,就要向保安团进攻。 让他气愤的是,拉姆此时又发话,上气不接下气喊道:“廓地,住手,住手。” “拉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想起与胡人交手的战绩,廓地此时根本不回头。 拉姆感觉自己眼冒金星,只好站住,用尽全力说道:“廓地,他们击败了大论,也三次击败了胡人,你能够打败他们吗?” 听到此话,廓地手里挥舞长矛突然从空中下垂。 他拉动缰绳,让战马慢慢转身,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廓地一边用长矛指着保安团,一边望着望着拉姆:“他们真的打败胡人,还打败了大论?” “大论就是被他打败了,如今已经不在了,大论府现在已经变成监国府。”拉姆一边喘气,一边解释,“如果他们没有打败胡人,又岂能从大宋来到吐蕃?” 听到此话,廓地脸色由兴奋变得阴沉起来,有些犹豫不定。 他一边望着自己的兵马,一边打量保安团。 他不停转动眼睛,大脑飞速转动起来,不停地计算得失。 对方虽然兵力不如他,但是对方整整齐齐摆成两排,显然军容整齐。 反观他们这一边,虽然是对方五倍,但是人马躁动不安,难以如对方摆设整整齐齐。 双方战力无法比较,但是仅仅就是军容这个方面,对方就占了上风。 他不打量保安团还好,一看把头部埋在何思安背后的王大娘,突然怒火中烧,顿时血向他的大脑涌去,顿时忘记了拉姆刚才的说话。 廓地以前没有正眼看过王大娘,因为她脸上充满的污垢,根本谈不上美貌。 拉姆从庄子大门进来,说山庄以奴隶为嫁妆,对方以赎金为聘礼,把王大娘嫁出去。 王大娘一个什么小娘子,乃是一个丑陋不堪的小娘子而已,让他平时根本就没有多打量她两眼。 但是对方竟然以赎金为聘礼,显然是看上王大娘的美貌。 难道王大娘这次出去,遇到神仙,变成了一个美貌的小娘子不成?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心里好奇,想看看这个王大娘究竟变成一个什么女人? 廓地不禁从山庄里面出来,今天突然发现,王大娘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 她不在是一个污秽不堪的小娘子,而是如仙女一样的小娘子。 她不但容貌极佳,眼睛更是清纯如山泉。 可以说,她的美貌压倒整个山庄,山庄里面再也找到如她这样美貌的小娘子。 廓地只能怪自己平时太大意,没有料到奴隶里面,还有如此美貌的小娘子。 还好,对方还没有把王大娘带走,廓地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他突然从一众骑兵越众出来,手里的长矛指着何思安。 他手里长矛指着何思安,恨恨地说道:“姓何的,你根本就不配小娘子,只有我这个少庄主才匹配小娘子。” 熊虎不禁觉得奇怪,廓地这里什么意思? 他现在不敢与带兵保安团硬拼,竟然找上何思安了。 不过他不敢对保安团硬拼,也不找自己,反而指名点姓,熊虎也不好强行出头。 不但他觉得奇怪,就是廓地的手下也觉得奇怪。 他们虽然没有对方军容,但是也不是吃素的,胡人就没有在他们手里讨好。 听到少庄主的召唤,他们立即响应号令,准备与对方打一仗。 开始他们觉得还是有胜利可能,毕竟他们兵力是对方五倍。 万万没有料到,少庄主竟然抛下他们,独自出现对方阵前。 听到廓地公开对着何思安叫阵,所有之人不禁向着何思安望去。 但是让所有之人失望了,何思安根本就没有理他。 何思安一边望着王大娘,一边小声与背后的王大娘交谈,仿佛廓地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廓地何曾被人如此藐视过,他在这个山庄,除了父母,几乎一个土皇帝所在。 他差点肺部气炸,恨不得用手里的长矛把何思安捅去,直接把对方捅得稀烂,然后把王大娘从对方手里抢过来。 想到这里,他的手里长矛举起,就要向脸转向王大娘的何思安刺去。 熊虎廓地的动作,冷冷一笑,狠狠地地瞪了他一眼。 看到熊虎眼神,廓地不禁一凛。 廓地长得粗壮高大,熊虎几乎比矮了半个脑袋。 他原来想与熊虎交手,最后还是打消这个想法。 他刚才领教熊虎的厉害,熊虎刚才打了他三次耳光。 如果前面两次没有注意到不觉可以原谅,但是最后一次,他想躲过,却根本就没有躲过。 廓地得出结论,虽然熊虎力气不如他,但是比灵活,如果与熊虎交手,他可能没有胜算。 看到熊虎的眼神,廓地不禁一愣。 他不在把长矛指着指着何思安,而是把长矛放进战马身上的袋子上面。 廓地对着何思安拱手一礼,大声叫喊:“何思安,我知道你喜欢王大娘,我也喜欢王大娘。这样吧,我们就当着众人面,公公平平打一仗。你如果赢了,王大娘就是你的。我以后就绝对不会找王大娘的麻烦。但是如果输了,那么对不起,王大娘就是我的。” 何思安还是没有理他,依然与王大娘两人之间卿卿我我。 廓地感觉自己差点气得晕倒,他用尽全身力气,用最大的声音叫喊:“何思安,你是不是男人?如果是男人,就拿着手里兵器与我决斗。躲在女人背后算什么男人?” “这可是你说的?”也许是受不了廓地的激将法,何思安竟然不在与王大娘交谈,回首望着他问道。 廓地看到自己激将法生效,不禁不禁大喜:“当然是我说的,你如果赢了我,我从此永远不会王大娘的麻烦。” “那好,吾与你就来一场公公平平的决斗。”何思安点点头,就要拔出杀胡刀。 看到何思安竟然上当,王大娘不禁大急,口不择言说道:“官人,你今天打了三场大仗,难道还没有累倒?” 王大娘显然非常焦急,声音非常大,在场之人几乎听到清清楚楚。 廓地看到这里,不禁又愤怒又欢喜。 他欢喜的是,对方已经打了三场大仗,显然已经精疲力尽,自己铁定占了上风。 他愤怒的是,这个女人到了这个地步还如此维护对方。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如果他得不到这个女人,干脆就杀死这个女人。 现在何思安与小娘子在一起,正好在地狱里面做一对同命鸳鸯。 1秒记住网: 第六百九十四、儿女情长 熊虎看到何思安背上还有一个小娘子,不禁眉头一皱。 何思安不但要与廓地拼死拼活,还要同时保护背后的小娘子,显然吃亏太大。 更关键的是,何思安已经战斗了三场,早已精疲力尽。 而廓地恰恰相反,他一直在山庄休息,根本就没有参战,完全是以逸待劳。 熊虎立即从自己战马下来,对着何思安招了招手,沉声说道:“子平,骑吾的战马。” “谢谢主簿,可是小娘子她背后有伤,这个怎么办?”何思安目光在廓地、熊虎、王大娘三者之间巡视一番,心里犹豫不定。 王大娘听到此话,心里又恨又喜。 喜悦的是,何思安对于她如此关心,恨的是,自己背部伤口疼痛得厉害,竟然成为官人的负担。 “这个可是与汝以前不一样呀,以前那里有这么婆婆妈妈的。”熊虎嘲笑看了何思安一眼,“果然有了小娘子就是不一样。” 何思安有些不好意思,再也不敢大声,弱弱道喃喃念道:“小娘子背后有伤口,无法犹自一人骑马,又不能在地面站立。” “这个汝放心,让王大郎在前面骑马,小娘子就有依靠了。”熊虎又是嘲笑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的担心,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说完,熊虎看了王大郎一眼。 王大郎不禁大喜,他与姐姐差点生死离别,正有许多话互相诉说。 王大郎立即下马,来到何思安身边。 何思安看到王大郎过来,也同样高兴,立即下马,让王大娘紧紧抱着战马脖子,支撑着她的身子。 但是让王大郎难堪的是,刚才骑的是是一匹小马,现在变成一匹大马,上马非常困难。 何思安走了过去,一把抱住瘦小的王大郎,把他放在王大娘面前。 王大娘一边抱着王大郎,一边低头对着地面上的何思安喊道:“官人,你要小心。” 过去王大娘的心思主要在弟弟身上,现在王大娘心里就要在何思安身上。 王大郎不禁苦笑,心里有些酸涩。 他一心一意担心姐姐的安危,没有料到姐姐心思根本就没有他身上,基本上在他这个未来姐夫身上。 但是眼前这个人不但是自己的姐夫,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官人,不姑爷,你要小心。”王大郎对何思安根本没有一丝怨念,口里同样担心说道。 他一直称何思安为官人,心思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 不过看到姐姐心思一直在何思安身上,干脆称何思安为姑爷。 王大娘听到弟弟突然转变了称呼,不禁脸一红,立即把头部埋在弟弟身上,不敢抬头,羞涩到了极点,口里嗔道:“大郎,你怎么乱嚼口舌。” “大娘,难道你不喜欢姑爷?”王大郎不禁一愣,不解地问着姐姐。 王大郎毕竟是一个童子,那里知道姐姐复杂之极的心里。 毕竟何思安虽然与她情投意合,但是两人一没有经过媒婆,二没有经过双方父母同意,可以说于理不合。 现在王大郎突然把把包着两人这一层皮子揭开,突然让两人赤裸裸暴露光天化日之下。 王大娘心里一边是极度羞涩不安,一边还有丝丝甜蜜。 弟弟虽然不是大人,但是他已经公开承认了,是否代表家人也承认了呢? “大娘,我自然会小心,你不用担心。”何思安拍了拍双手,抬头向着王大娘微笑,示意她放心。 何思安同时拍了拍王大郎的身子,一脸微笑:“大郎,冲着你这个姑爷两个字,我就平平安安归来。” 但是王大娘心思极为细胞,她一直在观察何思安。 刚才她突然发现,何思安虽然面对他们微笑,但是心细她发现眼神有说不出的疲惫。 王大娘心里不禁一凛,冲口而出:“官人,如果你发生了意外,奴家绝对不会独活。” “大娘,难道你还不相信官人,官人一打五都过了,这次是一打一,更是没有问题。”何思安拍了拍王大娘的身子,急忙安慰。 王大娘还是担心不已:“官人,上次你是对的是喇嘛,这次乃是一个百夫长,千万要小心。” “姑爷,你千万要小心,大娘一直等着你。”王大郎自然知道姐姐的担心,提醒何思安。 看到何思安与王大娘两人不断缠绵诉说衷情,熊虎与保安团之人不禁面面相觑。 “主薄,子平变了,完全变了,堂堂地一个男子汉,竟然变得婆婆妈妈的,让属下认不出来的。”他的亲兵队长徐洪摇摇头,对着熊虎说道,“什么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今天总算见识了。” “子平担心王大娘伤口疼痛,王大娘担心子平打不过对方,两人互相担心。”熊虎点点头,一边苦笑,“何思安形象完全毁掉了,毁在一个女人身上。” “主薄,这个女人让他如此牵挂,不知子平还有心思与对方拼死一战?”徐洪看着何思安还在与王大娘两个不断眉目传情,眉毛不禁紧紧皱在一起。 熊虎想了想,叹了口气:“这应该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心有牵挂而分心,另外一种是为了心爱之人奋力拼死一战。子平应该是后面一种情况。” “下属希望子平放下包袱,干净利落打败对方。”徐洪叹了口气,希望何思安取得良好的战绩。 熊虎虽然说何思安是后面一种情况,但是其实他心里更是担心何思安心里有了牵挂,难以一心一意与对方拼杀。 熊虎与他亲兵队长徐洪在交谈,廓地也在观看何思安与王大娘两个互动。 听到王大娘所有心思放在何思安身上,廓地脸色铁青,变得极为难看。 廓地冷冷一笑,你们两个如此在老子面前作态,老子就送这个何思安下地狱。 他先是愤怒之极,不过毕竟是百夫长,又是少庄主,很快还是冷静下来。 王大娘如此牵挂何思安,何思安难道没有牵挂? 如果何思安没有牵挂,就不会让王大娘一直在他背后。 何思安有了牵挂,他还能够一心一意与自己打仗吗? 如果何思安不能一心一意与打仗,自己岂不是胜算又多了一层了吗? 何思安本来打了三场恶战,现在心里又有了牵挂,就不能一心一意与自己打仗。 双方还没有交战,廓地已经胜算占了七成以上。 想到这里,廓地还在顾不得嫉妒两人,而是带着嘲笑。 他其实心里想哈哈大笑,但是这种情况显然不能大笑出来,表情只好变成嘲笑。 何思安安慰好王大娘姐弟两人,翻身上马,拔出手里的杀胡刀。 他不是没有手持弩箭,也不是没有火器。 但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使用这些。 他庄重实现了自己的诺言,要公公平平与对方打一仗。 廓地看到对方杀胡刀,不但比他长矛矮小,也比他的薄,不禁大喜。 他双手拿着长矛,直指对方,双脚一夹战马,大声喊道:“看矛。” “看刀。”何思安只有一只手拿刀,另外一只手牵着马缰,冷静地反击。 两边的将士虽然没有参战,但是他不甘寂寞,纷纷为自己这一边呐喊助威。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徐洪此时有时间与心思观察双方拼斗,眼睛望着双方眨也不眨。 他一边观察,一边悄悄对着熊虎说道:“双方各有所长。廓地双手拿着长矛,只能依靠脚来指挥战马,但是显得气势凶猛;子平单手拿着杀胡刀,另外一只手还可以驾驭战马,气势虽然弱了一些,但是更加灵活。” “廓地此时显得有些势不可挡,何思安打了三场苦战,不知他如何应付?”熊虎点点头,一边担心不已。 踏踏踏踏之间,双方战马跑得越来越快。 廓地冷冷一笑,双手握着长矛,径直就向何思安捅去。 他听说何思安已经恶战三场,显然力气不如以逸待劳的他。 既然力气不如他,廓地干脆就来一个横冲直撞。 双方眼看就要撞在一起,让所有之人心都提了起来。 现在不但熊虎徐洪两人看出,就是其它将士也看了出来。 廓地想凭着良好的体力,远长的对方的兵器,想把何思安挑下。 相反,何思安已经恶战三场,如果与对方硬拼,必然要输掉比赛。 王大娘虽然趴在自己弟弟身上,但是心思全部都在何思安身上。 此时廓地一边纵马,一边拿着长矛,气势汹汹向着何思安刺来。 她感觉这长矛不是刺向何思安,而是刺向自己。 王大娘差尖叫起来,她马上觉得不妥。 这样会分散何思安心思,急忙捂住自己嘴巴,最后王大娘口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王大郎虽然没有发出声音,脸色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眼看两匹战马就要撞在一起,只要撞在一起,廓地的双手长矛就要把何思安刺一个对穿。 在这关键时刻,何思安一拉战马,堪堪让自己战马让过一尺,廓地的长矛擦着他衣物而过。 廓地看着手里的长矛擦着对方衣物而过,心里不怒反喜。 对方果然力气不如自己,自己这种打法是最正确不过。 看着对方一边牵着战马,一边拿着弯刀,廓地不禁眼睛一亮。 对方力气不如自己,自己单手持矛已经能够对付。 想到这里,廓地冷冷一笑,他右手拿着长矛,左手牵着马缰,掉转马头,继续向着何思安追击。 徐洪看到这里,脸色苍白,担心望着熊虎:“主簿,现在对方改变进攻方式,不但在气势在压倒子平,而且兵器还占优势,形势对子平非常不利。” “子平已经也吐蕃大大小小的仗打了几乎十场,对付长矛早已有了自己法子。”熊虎一边看着战马,一边安慰徐洪。 徐洪不是摇摇头,口里担心不已:“子平今天没有打仗倒也没有什么,但是三场恶仗,不知他还有多少力气?” “子平已经休息差不多半个时辰,应该恢复大半了吧。”熊虎想了想,嘴里说道。 他说出此话,既是安慰徐洪,也是安慰自己。 轰隆隆,轰隆隆,两匹战马跑得飞快,竟然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廓地一手拿着长矛,一手拿着长矛。 为了增加长矛的稳定性,他右手拿着长矛,还有手臂与胸胁紧紧夹着长矛。 他眼里紧紧盯着何思安的一举一动,长矛只管向着何思安刺去。 何思安看着对方的长矛一直对着自己,不禁一皱。 廓地显然是一个久经沙场的百夫长,已经有了整套使用长矛的法子。 他这种用矛战术,不但有长矛的气势,更有战场灵活性。 自己如果还在想出一个法子,就要失去自己的优势,情况变得更加危险。 何思安眼睛急转,突然一拉马缰,围绕廓地就地旋转起来。 何思安旋转起来,廓地也只好旋转起来。 徐洪一边打量场上形势,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他眼睛一亮,对着熊虎问道:“主簿,他们两人如此互相旋转,像不像太极图?” “廓地兵器长些,气势占了上风,仿佛如阳鱼。子平兵器短些,气势稍为弱些,仿佛为阴鱼。”熊虎打量战场形势,赞同徐洪说法。 两人深受小圣人的影响,对着道家太极图也非常熟悉,不知不觉对着太极图来看待战场形势。 徐洪一边观察双方打斗,一边还是担心问道:“主簿,子平与廓地变成阴阳鱼,对子平有好处没有?” “阴阳鱼也,阴鱼可以阳鱼,阳鱼可以变成阴鱼,这个就看看子平能否抓住机会了。”熊虎松了口气,安慰徐洪。 何思安旋转得越来越快,廓地也只好跟着他旋转得越来越快。 徐洪与熊虎两人眼睛眨也不眨,瞪大的眼睛,一直望着战场。 王大郎姐弟同样关心何思安,两人望着如同旋转木马的两人,感觉已经眼花缭乱。 眼花缭乱倒是其次,倒了后来,她们感觉已经头晕目眩。 何思安与廓地旋转太快,手里又是致命兵器。 如果双方稍为放松精神及注意力,极有可能重伤甚至毙命。 王大娘看着看着,突然忍不住尖叫起来。 众人只见廓地突然转变手里长矛,直接向着正在旋转的何思安狠狠地扎去。 何思安太危险了,危在旦夕! 1秒记住网: 第六百九十五、秦 晋之好 王大娘姐弟头晕,两个转动之人更是头晕。 他们要拼命控制战马,速度,角度,还要防护对方随时可能进攻。 别人是看着眼花缭乱之痛苦,他们两人是痛苦之中在煎熬,在煎熬之中咬牙坚持。 看着两人不停转圈圈,廓地冷冷一笑。 他虽然不如对方灵活,但是的兵器比对方长。 放着优势不用,岂能跟着对方转圈圈。 他决定冒险一试,手里的径直向着正在转圈圈的何思安刺去。 看到廓地长矛向着何思安刺来,王大娘再也忍不住心里恐惧,忍不住尖叫起来。 “当当”一声,现场拼杀传过来兵器交错的声音。 何思安手里的杀胡刀没有躲避,此时与对方廓地的长矛终于交手。 王大娘听到何思安并没有刺中,心里松了口气。 但是她很快又担心起来,何思安手里弯刀较短,廓地的长矛很长,何思安显然要吃亏。 当当,这是金属之类物事掉在地面的声音。 王大娘听到这个声音,忍不住又尖叫起来,难道何思安的又薄又长被对方打断了? 听到这个声音,熊虎与徐洪松了口气。 他们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当廓地的长矛刺过去的,何思安手里的杀胡刀后发先至。 何思安转圈圈的目的,就是消耗对方优势。 他经过三场大战,体力远远不如对方,兵器也不如对方。 他听说小圣人太极之论,决定试试。 没有料到,对方在他的太极圈子里面,不但优势尽失,而且心焦气燥。 何思安一边转圈圈,一边眼睛也不眨望着对方,没有放过廓地的一丝一毫。 看到廓地把长矛伸过来,他用尽全力,瞄准位置,一刀砍去。 这个铜皮包裹着的长矛,顿时从脖子之处断成两截。 副百夫长才旦本来要欢呼,看到结果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到百夫长明明要赢得胜利,却偏偏被对方把长矛从脖子砍成两截。 才旦尚且如此,作为当事人廓地更是不可思议,顿时目怔口呆。 看到廓地的表情,何思安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一拉马缰退后,淡淡打量廓地。 廓地目瞪口呆之后,不敢相信看了看手里半截长矛,脸色涨得通红。 不过由于他本人皮肤较黑,看起来黑红黑红的。 他突然扔掉半截长矛,拔出腰间的宝剑,一边指着何思安,一边喊道:“此事还没有完。” 王大娘喜极而泣:“廓地,你输了,你输了。” “廓地,你输了,你输了。”王大郎跟着姐姐一起大喊。 虽然两人拼命大喊,但是廓地充耳不闻。 他一边接着马缰,一边挥舞宝剑。 他大吼一声,“看剑,”就向着何思安砍去。 “来得好。”这次何思安并没有退让,也挥舞手里的杀胡刀,迎上前去。 两边挥舞宝剑宝刀,就在夕阳西下互相砍了起来。 两把刀剑,在夕阳之下闪闪发光对砍,显得特别恐怖吓人。 廓地虽然被何思安砍断长矛,但是对着战胜何思安还是有把握的。 他已经看出何思安打了三场恶战之后,力气还没有恢复过来。 刚才又是一场恶战,何思安又消耗不少力气,更是不如他多多。 虽然何思安手里是一把宝刀,但是廓地拿着也是百炼精钢的宝剑。 按照常理,他被对方砍断兵器,只有认输一份。 但是他不顾脸面,就是想凭着自己宝剑加上力气份上,击败对方赢得胜利。 看到对方没有退却,他心里大喜。 如果何思安又如刚才一样转圈圈,廓地拿着他还没有法子。 现在双方硬拼,除了比兵器,更是比力气。 他的力气远远超过对方,因为他已经看见何思安不但喘气,而且额头上面大汗淋漓。 他虽然有些喘气,也有些汗水,但是没有对方那么明显。 想到这里,他不禁大喜,大喊一声,用尽全力,向着何思安砍去。 他的力气之大,不但何思安能够感应到,就是何思安的战马也感应到。 战马受到何思安传过来的巨大的力量,不停移动马蹄,抵消廓地的砍杀。 何思安确实在苦苦坚持,他一边拼命抵挡对方的砍杀,一边数数。 何思安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大,觉得汗水几乎打湿了眼帘,手里杀胡刀越来越沉重。 廓地看到对方反击越来越弱小,不由得大喜。 他越来越用力,只要再坚持砍杀几下,对方就可能无法招架。 “六十,六十一.........七十。”突然听到咣啷一声,有刀具折断的声音传过来。 廓地突然觉得手里一轻,当当声音之中接着是铁器咣啷掉落地面的声音,不禁一愣。 他仔细打量手里的宝剑,原来已经只有半截。 何思安顿时精神大振,仿佛浑身又是力气。 这次他并没有退却,而是用着杀胡刀指着对方,淡淡说道:“你还是输了。” 他说完,不停用左手擦拭额头汗水。 他心里暗自侥幸,如果对方宝剑不被他砍断,他真的可能要被对方击败。 现在他确实没有力气,手里的杀胡刀已经有些颤抖。 这个颤抖不是兴奋而颤抖,而是力气即将衰竭的象征。 “我不服,你不过是兵器厉害吧了。”廓地看着手里半截宝刀,表情沮丧之极,但是依然还不服气。 廓地只谈自己劣势,不谈对方的劣势。 他不但使用了两种兵器,而且还占了以逸待劳的强大的优势。 何思安并没有计较这些,反正对方被击败了再次。 他一边擦拭额头不停冒出的汗水,一边淡淡说道:“确实如此,但是这无法改变你失败的命运。” 此时熊虎骑上另外一匹战马,来到两人旁边。 他打量廓地手里半截宝剑,摇摇头,让廓地莫名其妙。 “廓地,子平对你的绝对是公平,因为他没有使用更加厉害的兵器。”熊虎对着廓地淡淡说道。 廓地扬了扬手里半截宝剑,打量何思安手里杀胡刀一眼,一脸苦笑:“熊主簿,他宝刀削铁如泥,我的宝剑吃了大亏。” 说完,他望着熊虎,希望他帮助自己说一句安慰话。 吐蕃与胡人果然都是化外蛮夷,畏威而不怀德。 “因为子平没有把更加厉害的兵器与你比拭。”熊虎冷冷一笑,拿出手持床弩,对着旁边一颗大树射去。 这一棵大树极大,几乎要一个人双手才能抱住。 廓地看出他掏出这个像似床弩又不像床弩的物事,不禁愕然,这是什么兵器? 就在他思考之中,只见熊虎扣动扳机,噗噗一声,信佛闪电一样,弩箭向着五步之外那一颗大树飞去。 在噗噗声音之中,那弩箭几乎全部射进,只留下尾羽部分。 廓地一看,不禁脸色苍白。 如果对方使用这个兵器,他使用长矛,不知能否抵挡。 突然廓地眼睛一闪,望着熊虎:“熊主簿这个能够射出几次?” 在他看来,胡人虽然有弓骑,但是张弓搭箭极其消耗力气与时间。 遮莫这个也是与长弓差不多,只是样子吓人而已。 “只是能够连续射出,里面可以装多支弩箭。”熊虎哪里不知对方所想,廓地显然还不死心。 说完,他轻轻一拉,弩箭自动上来,接着手里扳动扳机,整个时间不过十息。 “噗噗”一声,又是一支弩箭射进刚才那一个大树,稳稳当当,没有丝毫摇晃。 看到熊虎动作如行云流水,廓地感觉几乎丝毫不费力气。 吐蕃可以打败胡人普通骑兵,但是遇到胡人弓骑,他们不敢出击。 幸运的是,吐蕃到处都是高山,加上他们有坚固山庄及城堡,胡人伤亡惨重,才不得不退后。 即使这样,吐蕃伤亡也不小,其中大部分都是伤亡胡人弓骑之下。 胡人弓骑厉害,但是比起眼前手持床弩存在诸多不足。 其一,它的威力远远不如手持床弩,一般让人轻伤,只有射中要害部位才能爱重伤,而弩箭几乎支支让你受重伤。 其二,它的速度不如手持床弩。弓骑速度要一百息左右才能完成,而手持床弩只有十息可以完成,速度几乎是弓骑十倍。 想到这里,廓地脸色苍白,精神有些恍惚。 看到熊虎嘲笑的表情,廓地强打精神问道:“胡人就是这样被你们击败吗?” 既然知道胡人被击败,那就更好说话了。 “胡人及大论,在保安团都是失败一方。”熊虎说出此话,要打断对方侥幸心理。 听到此话,廓地有些沮丧,自己确实有些自不量力。 对方兵器比自己厉害,但是打了三场恶战的疲惫身体,那是事实。 这一点廓地不难看出,何思安身上还有带着血腥味黑色血迹,脸上明显带着疲倦神色。 即使自己使用两种兵器,没有料到结果还是一输再输。 但是想到胡人与大论都失败,廓地心理没有刚才那么难受。 “廓地,那今天你是输还是赢了?”熊虎目光炯炯望着对方,逼着他表态。 廓地此时心理极为难受,只得低头,小声说道:“本少庄主输了。” “大声点,你说什么,吾没有听清楚。”熊虎瞪了他一眼,沉声问道。 廓地脸一红,变得黑红黑红的,只得咬牙回答:“熊主簿,本少庄主输了。” 说完,他不禁向着四周望去,觉得自己实在太丢人了。 但是当他望着众人之时,只见保安团将士一片淡然,仿佛这是正常现象。 然而当他把目光扫向身后的吐蕃将士,只见他的手下个个把头部低下,心里不禁一丝酸涩与茫然。 “尔等不必难过,其实廓地刚才表现还是不错,打得极为勇敢与顽强。”看到吐蕃将士个个沮丧难受的表情,熊虎急忙安慰,“大论及胡人都被保安团打败,因为保安团兵器确实远远在你们之上。” 他看到这些吐蕃将士,个个表情沮丧,低头下去。 熊虎知道这些吐蕃将士的心里,先强调对方顽强勇敢,接着着重强调他们能够战胜胡人及大论,胜利,乃是特别厉害的兵器。 果然听到此话,这些吐蕃将士没有那么难受,看着熊虎也顺眼得多了。 熊虎下马,来到拉姆面前,拱手一礼,提醒说道:“莫拉啦,聘礼已经给了,现在应该把陪嫁给了吧。” 他不提卖身契,而是说陪嫁之物,就是给对方一个面子。 “扎西啦,老身过来,就是专门为此事与熊主簿商量的。”拉姆一边还礼,一边说道。 熊虎听到此话,不禁眉头一皱:“莫拉啦,小人不明白?” 对方不把卖身契给自己,难道对方想改变主意不成? “庄主老爷,老身恭请下来。”拉姆向着山庄躬身一礼。 熊虎与徐洪互相看了一眼,不禁面面相觑,对方这是唱的那一台戏? 拉姆看见熊虎与徐洪的表情,微微一笑,上前躬身一礼:“熊主簿,山庄嫁女,自然要庄主来主持。” 听到此话,熊虎只得一边还礼,一边表示同意,只是不知这个庄主如何来主持呢? 大约一盏茶时间,下来一个相貌六十左右的穿着红衣喇嘛。 此人面目黎黑,一脸皱纹,虽然穿着喇嘛服饰,但是并没有大宋得道高僧那种慈眉善目,看来不是那种善良之辈。 熊虎觉得,如果对方真的有诚意嫁女,为何刚才不出来,等到这个少庄主一败再败,才不得不出来。 化外蛮夷,果然是畏威而不怀德之辈。 熊虎心里这样想着,但是脸色依然是一片谦和表情。 熊虎觉得非常奇怪,这分明是喇嘛,哪里是庄主,不禁露出狐疑的目光。 拉姆目光在熊虎脸上一转,当然看见了他的表情。 “熊主簿,庄主信奉佛祖,还在庄子楼顶修建了经楼。”她微微一变,接着解释说道。 熊虎顺着拉姆的手势向着山庄顶楼看到,果然最高一层是经楼。 熊虎一边看着经楼,一边望着底楼那种比狗洞大不了多少的小房间,觉得极有讽刺意味。 吐蕃人一边信佛,一边把佛祖的众生平等挂在嘴巴不停,一边又残酷剥削甚至残杀奴隶。 熊虎觉得大宋寺庙才是真正做到众生平等,大宋才真正做到平民平等。 在大宋,虽然你是一个草民,见了官家也不用下跪。 但是在这里就不一样,农人低等工匠等低等人物,见了贵族必须下跪。 不但要下跪,而且不能抬头看对方的脸,否则轻者要砍断你的手脚,重者挖出你的眼睛。 至于奴隶,则下场更惨,随时随地都有性命之忧。 这次如果没有何思安拯救,王大娘姐弟一个被剥皮,一个被杀死来祭祀,就是一个活生生例子。 虽然说胡人野蛮,但是他们在吐蕃面前是小巫见大巫。 至少胡人还没有听说过,用活人来剥皮来祭祀。 大宋的伪君子,至少表面上还谦谦有礼,多多少少要受到仁义礼智信的束缚。 但是吐蕃的贵族根本就没有仁义礼智信的束缚,对于家奴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如此做派,多么虚伪,多么讽刺。 拉姆不知熊虎所想,看到熊虎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他对吐蕃风俗不太了解的缘故。 拉姆微微一笑,向着熊虎及庄主一礼,分别进行了介绍:“庄主,这是保安团的主簿熊子彪。熊主薄,这是湟中山庄庄主丹巴。” 丹巴点点头,望着熊虎,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对方毕竟是长辈,熊虎上前几步,望着对方,拱手一礼:“小子熊子彪见过庄主。” “熊主簿一表人才,不愧为儒将。”丹巴一边还礼,一边称赞。 熊虎个子还没有丹巴高,但是身材匀称,皮肤比较白皙,又是半个文人,显得温文儒雅。 两人寒喧一会儿,熊虎让何思安及王大娘过来拜见丹巴。 看到王大娘突然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天仙似的小娘子,丹巴不禁吃惊,同时心里有些后悔。 但是他毕竟年老成精,很快就把目光放在何思安脸上。 丹巴一边称赞何思安,一边说出一个让熊虎及何思安根本没有想到的话题。 1秒记住网: 第六百九十六、今非昔比 丹巴看到熊虎的表情,心里有些复杂。 虽然是彬彬有礼,但是其实气势凌人。 哪个愿意把手里奴隶全部放出,这个可是地位及财富的象征。 但是保安团不但打败了大论,还打败了胡人。 就是他的可以与胡人一拼的儿子廓地,竟然在保安团手里一败再败。 丹巴非常不愿意出来,但是没有料到,保安团一个小军官,偏偏看上他的一个女奴隶。 现在兵临庄下,他不得不考虑。 还好,对方是知礼仪的汉人,给了给了他一个台阶让他下,娘家。 从理论而言,他这个庄主确实娘家家长,只是不称职而已。 现在双方结成儿女姻亲之家,对方又是保安团,他得考虑一下如何得到最大好处。 丹巴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充满笑容:“老夫想收王大娘为义女。” 他乃是庄主,不是真正的喇嘛,所以自称为老夫。 丹巴其实年齿不是很大,只有五十左右,但是由于这里是高原,日照强烈,看起来感觉六十左右。 熊虎听到此话,不禁大喜。 对方既然愿意收王大娘为义女,这个乃是皆大欢喜之事。 虽然何思安不愿意问王大娘出身,但是两人身份相差悬殊。 不但王大娘会自卑,以后进门之后必然会让人瞧不起。 “不敢请尔,固所愿尔。”熊虎也不谦虚,当即同意。 丹巴其实说出此话,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 他既希望对方同意,也害怕对方不同意。 毕竟他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贵族,只能够养活一百骑兵,再多就不能养活了,与保安团实力相差太远。 现在不趁着这个时机攀上保安团这个大树,更待何时。 听到熊虎答应下来,丹巴不禁大喜。 他向着身后招手,出来一个年齿大约四十出头的妇人。 她的风韵犹存,但是衣着极为特色。 她穿着较为华丽服饰衣着,颈上佩红色的琥珀项饰,还带着三角形的巴珠头饰,顶髻上有一颗硕大的松耳石,真可谓满头的珠光宝气,灿烂夺目。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山庄女主人卓玛。 卓玛对着熊虎躬身一礼:“见过熊主簿。” “见过莫拉啦。”熊虎不敢失礼,急忙躬身还礼。 她又是躬身一礼,脸上充满笑容:“熊主簿,老身想看看义女一眼。” 熊虎此时才放心下来,对方女主人出来,才是证明其真的有诚意。 他随后何思安招手,何思安从自己战马下来,来到他们姐弟战马面前,望着王大娘。 “大娘,对方来你过去。”何思安柔声说道。 王大娘缩着身子,偷偷打量丹巴及卓玛一眼,摇摇头:“奴家不想去。” “大娘,为何你不去?”何思安愕然问道。 王大娘低头头部,小声说道:“奴家与弟弟就是被他们送到寺庙去的。” 显然,王大娘心里还有阴影,恐惧还没有消除。 “这个无妨,大娘,他们已经取消你们奴隶身份。”何思安自然知道王大娘的想法,急忙安慰。 王大娘还是摇摇头:“奴家不想过去。” “你恨他们把你送到寺庙?”何思安心里也有些难受,设身处地问道。 王大娘点点头,眼泪有泪水流出。 何思安想了想,安慰她受伤的心灵:“其实真正的恶人不是他们,而是喇嘛。” “但是如果没有他们送奴家去寺庙,奴家怎么会被剥皮?”王大娘擦拭一下眼泪,忍不住又流下。 何思安擦拭了王大娘的泪水,然后又握住她纤细的小手:“大娘,这个你放心,那个剥皮人喇嘛,保安团会处罚他的,血债血偿。” 听到此话,王大娘点点头,脸上终于终于一丝微笑。 “那你答应去了?”何思安见到王大娘露出微笑,心里一喜。 王大娘还是摇摇头:“奴家不想去。” “放心,这次与以前不一样。”知道王大娘的心结,何思安劝解,“过去是你求他们,现在是他们求你。他们让你过去,是来补偿过去对你的。” 王大娘想了想,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官人,奴家心里害怕。” “大娘,我知道你害怕。现在你与以前不一样,以前你是奴隶的身份,现在你已经是保安团的人,他们不但不会打骂危害你,而且还希望你帮助他们说好话。”何思安觉得王大娘还没有发现地位变了,心里依然还想着自己是奴隶。 王大娘眼睛顿时一亮,将信将疑的问道:“官人,这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保安团打败了大论,还打败吐蕃重骑兵,在吐蕃几乎是无知的存在。小圣人又是吐蕃的监国。过去他们是俯视你,以后他们是仰视你。”何思安一边分析,一边提醒她。 王大娘似懂非懂点点头,有些茫然问道:“什么是监国?” “监国,吐蕃大大小小的大臣贵族都属于小圣人管治,除了赞普。”何思安尽量给她解释清楚。 何思安一边说,一边心里想到,其实赞普也要归小圣人管,因为小圣人是他的老师,他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 王大娘依然还是似懂非懂问道:“小圣人这么厉害,那你们是小圣人的人吗?” “当然,我们就是小圣人的人。所以大娘你现在尽可以放心,你不再是过去卑微的奴隶,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保安团一员。”何思安一边挺着胸膛,一边昂首极为自豪回答。 王大娘听到听到此话,不禁露出甜蜜的笑容。 但是她很快神色就暗淡下去,悠悠地说道:“官人,你们这么厉害,可是奴家却是一个奴隶,匹配不上了你吧,你不会嫡庶奴家了吧。” 何思安没有料到,当自己把保安团地位抬出之后,竟然让王大娘产生的强烈自卑感觉。 “大娘,这个你放心,我永远喜欢你的,我说过的,这是上天的安排。”何思安一边握住王大娘的纤细小手,一边极其温柔说话。 王大娘眼睛一转,一边让何思安把她握着,一边摇摇头:“娘亲说过,男人最花心不过。见到一个就喜欢一个。” 何思安不禁目瞪口呆,他没有料到,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奴隶小娘子,竟然有这种想法。 “大娘,我真的喜欢,绝对不会说谎。”何思安就差赌咒发誓。 王大娘想了想,然后才幽幽说道:“今天也许你不会嫌弃奴家是一个奴隶。但是当你碰到贵族小娘子时候,你肯定会嫌弃奴家奴隶出身。” 说完,王大娘望着卓玛方向说道:“奴家本来不想给贵族当义女,现在想通了,奴家为了以后着相,决定给贵族当义女。” 听到此话,何思安哭笑不得。 自己一心一意劝王大娘给丹巴当义女,她偏偏不愿意。 现在自己提了一下保安团的地位,极为自卑的她竟然想起给贵族当义女。 莫非这个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想到这里,何思安一边不禁摇摇头,一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但是不管怎样,王大娘还是同意成为义女,这是好事,终于达到目的。 想到这里,他小心翼翼扶着她来到卓玛面前。 王大娘更是忐忑不安来到卓玛面前,对着她深深地躬身一礼。 虽然有了保安团现在给她撑腰,但是她背后的伤口,让她记住了这些贵族可以决定她生死的命运。 “好一个如天仙一样拉则(仙女)。”卓玛仔仔细细打量王大娘,点点头,一脸微笑。 看到对方笑容,王大娘才稍稍放心,犹豫一会儿才低头说道:“莫拉啦,奴家粗鄙不堪,哪里有说的那么美丽。” “西姆(女儿)。”卓玛突然拉过王大娘的纤细的小手,顺便把手臂金钏和海螺镯取下,给王大娘戴上。 王大娘顿时目怔口呆,没有料到卓玛把自己随身携带珍贵饰物给了自己。 她急忙把双手一缩,口里不停说道:“莫拉啦,这个不是奴家的,奴家不能要。” “还喊我什么?”卓玛瞪了一眼,柔声问道。 王大娘不敢抬头看她,只得低头看着地面:“莫拉啦,莫拉啦。” 她记住娘亲的话,如果她抬头看了贵族,就会被挖眼。 卓玛心里叹了口气,一只手接着王大娘的小手,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 毕竟以前两个地位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一个在高高的云端之上,一个如蝼蚁一样任他们生死予夺。 不说王大娘不能接受,她更是不能接受。 但是拉姆这个强佐(管家)告诉她,保安团不但打败了大论,还打败了胡人。 保安团后面站着的是哪个,乃是小圣人也。 小圣人何许人也,乃是监国,专门管治他们这些大大小小贵族的。 如果小圣人没有保安团,他们这些贵族可以不理小圣人。 但是小圣人手里还有能够打败胡人及大论的保安团,这个怎么不能让他们这些贵族胆战心惊。 现在保安团一个军官看上自己的奴隶,绝对是一场天大的好事。 拉姆说得对,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是湟中山庄能否在吐蕃发扬光大的大好机会。 保安团所有的联系都在这个叫做王大娘的小娘子身上,让她不得不放下身段,尽心竭力处理好两人之间关系。 想到这里,卓玛用突然矮下身子,信佛母亲在抚摸看着自己儿女一样。 “西姆(女儿),西姆,西姆。”卓玛一边抚摸着王大娘的小脸,一边轻柔的呼喊。 王大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拉啦,你喊我什么?” 她根本不敢相信,昔日高高在上不能仰望的主母,竟然叫喊自己西姆。 “西姆,西姆。”卓玛突然一把抱住王大娘,口里不停叫喊。 王大娘顿时感受到她的亲爱,一边有些茫然,一边口里念道:“莫拉啦,莫拉啦。” 何思安就在旁边,脸上建信环保,一个叫对方为西姆(女儿),一个偏偏叫对方为莫拉啦(祖母)。 卓玛一边抱着王大娘,一边偷偷打量何思安。 看到何思安脸上奇怪的表情,她突然明白两人称呼存在问题。 她急忙对着王大娘说道:“西姆,西姆,你应该叫我阿吉(母亲)。” “阿吉,我不是已经有了娘亲吗?”王大娘一边含着,一边茫然问道。 看到王大娘茫然的样子,卓玛知道她一时无法接受。 “西姆,西姆,你有两个娘亲,一个是汉人母亲,一个是吐蕃母亲。”卓玛眼睛一转,突然灵机一动。 王大娘依然还是茫然念道:“我有两个娘亲?一个汉人母亲,一个吐蕃母亲。” “对,对,对,我就是你的吐蕃母亲。我与汉人母亲同样爱你。”卓玛点头如小鸡啄米。 卓玛刚刚说完,又把手臂金钏和海螺镯给王大娘戴上,还亲吻她的额头。 此时,王大娘一家人也被拉姆释放出来,让他们奇怪的是,不但解除镣铐,还把极其烂缕的衣衫换成相对好的衣物。 王刘氏从蜗居出来,她抱着一个两岁的婴儿:“官人,他们为何要放我们家人出来?” “强佐(官家)说大娘遇到了贵人,就是不知是什么贵人?”王而归左手及右手各牵着一个四岁的儿子及七岁的女儿,沉思一会儿回答。 王刘氏恋恋不舍看了看蜗居,皱眉问道:“官人,以后我们住哪里呢?到哪里求生?” 现在虽然获得自由,可是也失去居住地方,以后生活也没有着落。 “既然遇到贵人,当然贵人会安排。”王而归想了想,灵机一智回答。 王刘氏看着后面跟着的几十个自己亲戚,只见他们与自己一样,一脸茫然,完全不知所措的样子。 想到这里,王刘氏一脸苦笑:“官人,这个不是我们一家人,还有我们亲戚,一共几十人,贵人能够照顾过来吗?” “他们既然设法让贵族释放我们出来,肯定也有法子的。娘子,这个放心。”王而归一边安慰自己的娘子,也安慰自己。 他与娘子虽然只有三十左右,但是由于长期过度劳作,看起来倒像四十左右的人。 王刘氏点点头,突然看到卓玛在亲吻王大娘,还叫喊王大娘为:“西姆,西姆。” “放开她,我才是大娘的娘亲。”她顿时心如刀割,不顾一切冲了过去。 1秒记住网: 第六百九十七、谈婚论嫁 卓玛与王大娘听到此话,顿时不禁愣住了。 王大娘觉得自己有些理亏,没有经过自己的娘亲同意,就认义母。 卓玛更是心慌,正宗的母亲来了,自己这个想给别人当母亲之人被逮住一个现场。 三人极为尴尬站在哪里,一时不知如何相处。 熊虎咳嗽一声,来到王刘氏面前,拱手一礼:“伯母,小侄有礼。” “你是?请问贵姓?”看到这是汉人,王刘氏顿时有了好感,急忙万福一礼。 但是她不知此人为何要找自己,不禁疑惑。 熊虎拱手一礼:“在下乃是保安团这个阵的主簿,姓熊,字子彪。” “保安团,保安团是做什么?”王刘氏一脸的疑惑,转头向着王而归问道:“官人,什么是保安团?” 果然是妇道人家,见识就是不一样。 王而归一边想着,一边上前拱手一礼:“敢问这位熊主簿,你就是救我们出来的贵人?” “伯父,你在折杀小侄。小侄哪里是贵人。”看到王而归给自己行礼,熊虎急忙侧身让过,同时还礼,“因为吾等都是汉人,汉人自然应该救汉人。” “因为吾等都是汉人,汉人自然应该救汉人。”王而归听到此话,眼泪顿时流了出来,这是他听到最为暖心的一句话。 听到此话,王刘氏也顾不得王大娘,上前过来对着熊虎深深万福一礼:“恩公,谢谢你。” “各位亲友,贵人就在这里。”王而归一招手,对着后面的奴隶说道。 听到贵人在这里,所有五十多个奴隶,不论大大小小,大大小小,纷纷向着熊虎跪下,纷纷磕首:“感谢贵人救命之恩。” 不但王大娘亲友如此,就是王大娘的父母同样如此。 “各位伯父伯母,不必多礼,如此这样,会折杀小子阳寿。”熊虎哪里敢接这些大礼,一边让过,一边跟着跪下,向着他们磕首。 这些奴隶哪里相信他的话,一边磕首,一边说道:“贵人不必谦虚,拯救吾等,终于铭记,必终生供奉牌位,香火不断。” 听到这些奴隶要把自己牌位供奉起来,熊虎大吃一惊,哭笑不得。 “各位伯父伯母,如果你们要感谢,就应该感谢小圣人,吾等不过是奉小圣人之命令来解救各位伯父伯母而已。”他一边还礼,一边急忙解释。 听说是小圣人之命令,王而归与王刘氏互相看了一眼:“熊主簿,请问小圣人在哪里?吾等一定要好好感谢。” “诸位伯父伯母,小圣人没有在这里,在大宋的。”熊虎听到他们追问,只好如此回答。 王而归等人不禁大失所望,互相看了一眼,个个眼里都是失望的神色。 王而归失望之余,只好问道:“吾等如何感谢小圣人呢?” “这个好办,各位伯父伯母给小圣人立一个牌位,供奉香火即可。”熊虎想到他们喜欢喜欢供奉牌位,不如与其它地方一样,把小圣人牌位供奉起来。 王而归也其它听了此话,点点头:“理应如此。” “熊主簿,感谢你救了奴家等人。”王刘氏犹豫两三,最后磕磕巴巴地问道,“奴家、奴家,奴家想问问,请问大娘怎么还有另外一个母亲?” 感谢归感谢,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要坚决捍卫自己母亲的权力。 看到这个女人怒气冲冲的样子,熊虎觉得有些不好相处。 他看到王而归,不禁灵机一动,上前一礼,把他拉在一边。 “伯父,你知道大娘与大郎为何在这里?”熊虎扫视王大娘及王大郎一眼,最后把目光放在王而归脸上。 “就是,小人听说他们被送到寺庙剥皮及杀死祭祀,不知怎么又在这里,小人没有能力拯救他们,恨不得让自己代替他们,可是寺庙指定他们姐弟。难道是熊主簿拯救他们姐弟?”王而归一边哭泣,一边急忙向着熊虎磕首致谢。 熊虎一边闪身让过,一边急忙跪下还礼,这个可是何思安的岳父,不能失礼。 两人互相磕首之后,熊虎站了起来,对着何思安招了招手,说道:“伯父,就是这个何什长拯救王大郎及王大娘的。” 何思安只好过来,对着王而归躬身一礼。 王而归不知他为何要对自己躬身一礼,急忙又要跪下。 “跪下。”熊虎急忙拦住他,反而对着何思安说道。 何思安来到王而归面前,砰地一声跪下。 王而归不禁目怔口呆,他打量何思安一眼,想向何思安跪下,没有料到熊虎力气极大,被死死拦住了。 他只好望着熊虎,茫然不解地问道:“熊主簿,这是怎么回事,何什长为何向小人跪下?” “因为何什么喜欢上汝家里的大娘,希望你把大娘嫁给他。”熊虎一脸微笑,望着王而归。 王而归目光在何思安及熊虎面前转来转去,有些茫然:“他救了大娘及大郎,又喜欢上了大娘?” “正是,现在吾给何什长做媒,正式向伯父求婚,还希望伯父考虑一下。”熊虎一边说到,一边觉得少了什么。 王而归听到此话,眼睛在熊虎盯了几下,然后把目光放在何思安,仔仔细细打量起来。 原来是一个什长,还是一个军官。 模样也不错,就是不知他的俸禄如何? 熊虎见着他打量何思安,也在一边思考。 他终于想起,少了聘礼。 熊虎急忙从衣袖口里掏出一张纸条,塞进王而归手里:“伯父,这是十贯提货卡,是何思安的聘礼。” “提货卡,提货卡是什么物事?”王而归没有拉过熊虎手里提货卡,不解地问道。 熊虎指着手里的提货卡说道:“提货卡是赵家庄发行的钱币,由于它由赵家庄做保证,比同样的银子及铜钱更加值钱。小侄手里的十贯提货卡,可以购买三头牦牛。” 王而归瞪大了眼睛,没有料到这个小小的纸片,竟然如此值钱。 他急忙双手拒绝:“太多了,太多了。” 要知道,他们这些奴隶,两人才值一头牦牛的价格。 现在熊虎突然给了他可以购买三头牦牛也就是六头奴隶的巨款,这让他不吃惊。 “这是何阵长的一片心意,请伯父务必收下。”熊虎才不管这些,就向着他手里塞进。 王而归还是双手拒绝,摇摇头:“一头牦牛已经相当于两个奴隶,这里已经是六个奴隶的款子,小人哪里敢收下,更何况,你们又是吾等的救命恩人,千万不能如此。” 王而归心里想到,何思安与熊虎乃是他们救命恩人,如何能够收下聘礼。 “伯父,恩情是恩情,聘礼归聘礼。一码归一码,伯父,这是何阵长的一片心意,请务必收下。”熊虎还是坚持已见。 王而归看了看大娘,又看了看何思安一眼,有些自卑地说道:“聘礼太高,大娘毕竟是一个奴隶而已。” “奴隶,从现在起你们就不是奴隶,更不是会说话的畜牲。你们是人,堂堂正正的人。”熊虎知道王而归自卑的想法,急忙打消他的想法。 王而归摇摇头,心里还是自卑:“可是这些聘礼也太高了吧。” “伯父。这个不高,保安团聘礼都是这样的。”熊虎一边塞进他的手里,“所以伯父务必收下。” 王而归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熊主簿,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自然是真的。”熊虎一口气回答,语气极为肯定。 王而归点点头,他对熊虎说道:“熊主簿,这个关系大娘的终身大事,小人还得问问大娘一下。” “伯父,理所当然。小侄在这里等候。”熊虎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王而归把王刘氏及王大娘接到一边,打量何思安一眼之后,悄悄望着她问道:“大娘,何什长说喜欢你,并托熊主簿求亲。为父不敢擅自作主,想征求你意见?” “这个,但凭爹爹作主。”王大娘脸一红,低着头部,拿捏着衣角,不敢看父母一眼。 王而归未置可否,而是望着王刘氏问道:“娘子,你觉得呢?” “官人,这个对于大娘是好事,大娘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齿。”王刘氏一直未放过王大娘的一举一动,率先表示同意。 王而归心里有些酸涩,毕竟养了十多年,现在就要出嫁,心里依依不舍。 不过他也看出了,女儿其实喜欢得狠,娘子也造成,他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王而归强忍心里的难受,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为父就收下对方聘礼,答应这一门亲事。” “谢谢爹娘,爹娘生育之恩永远不忘。”王大娘强忍心里的羞涩,忍着背后的伤痛,对着父母跪下一礼。 王而归看到大娘答应如此之快,心里更加难受。 但是他知道此事自己不能阻挡,更何况这个何思安而配得上自己女儿。 王大娘并没有起来,而是继续跪着,向着王而归及王刘氏说道:“爹爹,娘亲,女儿求你们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王而归望着王大娘,不解地问道。 王大娘犹豫几下,最后还是一咬牙,抬头望着父母,断然说道:“女儿想拜主母为义母。” 王大娘其实已经不是奴隶了,但是她心思还没有转变过来,依旧为卓玛为主母。 “什么,大娘,你竟然拜那个她为主母,要知道,她差点让你被寺庙剥皮?”王刘氏没有料到女儿主动提出此事,心里不禁大怒。 1秒记住网: 第六百九十八、地位互换 卓玛脸色气得通红,王刘氏这是当场当着众人打她的脸。 眼看王大娘就要拜她义母,她就要成功了,也就可以攀上保安团这个大树。 要知道,保安团不但打败了胡人,也打败了大论,它后面站着可是小圣人。 小圣人是何许人也,乃是吐蕃的监国。 小圣人可不是吐蕃赞普那种傀儡,他可是打败过胡人与大论,是吐蕃是无敌的存在。 想到这里卓玛脸红转为铁青,望着王刘氏背影,眼里露出仇恨的目光。 丹巴看到这里,一边苦笑,一边陷入沉思。 面对王刘氏质问,王大娘摇摇头:“娘亲,何阵长已经说过,会给女儿报仇。” “报仇,那太好了。”王刘氏大喜,接着又问道,“如何给大娘报仇?” 王大娘露出仇恨的目光,咬牙切齿地说道:“何阵长说了,要把剥皮的喇嘛处死,报女儿的剥皮之苦。” “大娘,如此而言,你竟然被剥皮了?”王而归王刘氏两人不禁大惊,没有料到女儿真的被剥皮。 王大娘点点头,一边哭泣,一边眼泪汪汪望着父母恨恨地说道:“女儿被刚刚剥皮,大约有巴掌大小。如果不是何什长在南昭寺听到女儿惨叫,打败南昭寺僧兵,又紧追不舍,杀入西昭寺,女儿的皮已经被喇嘛剥皮了。” 说到这里,她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不停,信佛还在寺庙被剥皮。 看到王大娘表情,王刘氏及王而归夫妻心痛到了极点,脸色煞白。 王刘氏就要抚摸她的伤口,口里着急地问道:“大娘,让为娘看看,你的伤口现在怎样,能否医治?” “娘亲,伤口很痛,摸不得。”眼看王刘氏就要抚摸自己背上的伤口,王大娘一边躲闪,一边摇摇头。 王刘氏看到王大娘这个样子,一边流泪,望着王大娘问道:“上药没有?” “何什长已经给女儿上药了,他说能够医治好。现在伤口有药,正在医治之中。”王大娘看了在一边关心望着她的王而归,不好意思低头,口里反而安慰父母。 王刘氏还是不敢相信,心疼一边哭泣一边抱住女儿:“大娘,父母无能,竟然让被喇嘛剥皮。你实话告诉父母,真的能够医好伤口?为娘看到,树被剥皮之后,根本就不能长出新树皮出来。” 王而归打量女儿几眼,擦拭着眼泪,恨恨地向着旁边一棵树木打去。 他狠狠地击打树木,已经皮开肉绽,鲜血开始流出,依然不觉得痛苦。 “何什长说了,比女儿更惨道伤口,就是水牢那种长蛹伤口都能够治好。女儿这是新伤口,更加能够治好。”王大娘眼里充满希望地说道,急忙安慰王而归,“爹爹,不要打树木,你的手都出血了。” 王刘氏此时才发现官人手里已经出手,急忙抹了口水,沾在王而归手背上面的伤口上面。 这是她医治伤口的土方,她希望能够减轻官人的痛苦。 王而归摇摇头,对着王刘氏急忙安慰:“娘子,一点破皮,芝麻一点小事,还是多关心一下大娘吧。” 王刘氏只好轻轻抚摸王而归手背两下,点点头,又来到女儿身边。 “女儿,何什长救了你,人也长得高高大大一表人才,又在保安团从军,于是你非常欢喜他?”王刘氏思考整个过程,于是望着大娘,想了解她真实的想法。 她一边说着,一边极其温柔地擦拭王大娘的眼泪。 王大娘脸上一红,低头羞涩,说话突然结结巴巴起来:“爹爹,娘亲,是的,是的。女儿非常非常喜欢他。女儿、女儿、女儿害怕失去、失去他。” “他如此喜欢他,愿意为你下跪,怎么又会嫌弃你呢?”王而归觉得自己女儿长得非常不错,是整个山庄的最美丽的小娘子。 王大娘依然低头,结结巴巴说道:“女儿担心、担心、担心他遇到贵族小娘子,到时不要、不要、不要女儿。” 说到这里,她本来原来停止的泪水,突然又涌了出来。 “女儿,这个都怪父母,没有给你一个好的出身。”王而归与王刘氏互相看了一眼,王而归惭愧地说道。 王刘氏听到这里,擦拭王大娘的手突然停止下来:“大娘,难道你嫌弃娘亲,没有给你一个好的出身?” 王大娘摇摇头,一把抱住王刘氏,反而安慰她:“娘亲,女儿从来没有嫌弃过父母,更没有一丝一毫这样想法,女儿永远记住父母养育之恩,永远孝敬父母。” “那你为何还要拜别的女人为母亲?”王刘氏想了想,心里不舒服地想到。 王大娘凄然一笑:“娘亲,女儿心永远是你的,永远孝敬你。但是女儿感觉自己配不上何阵长,更害怕进入他的家门之后,担心何阵长被别人流言蜚语所伤。正好主母主动提出收女儿为义女,女儿想了想,觉得可行。” 王刘氏听到这里,突然放下擦拭王大娘的手,陷入沉思之中。 “大娘说对有理,看来保安团也有此意。娘子,女儿是不会嫌弃我们的。娘子,你觉得呢?”王而归上前拉着王刘氏的手,说出自己的想法,“娘子,你是大娘的生母,她只是义母而已。” 王刘氏听到这里,没有说话,突然流出眼泪。 王而归上前擦拭王刘氏眼泪,继续说道:“虽然主母一家对我们不是很好,但是我们毕竟在这里长大,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丝感情。现在突然离开,感情突然就不存在了。如果让大娘成为为她义母,正好让两家又有感情,以后见到也不会这么尴尬了。关键的是,大娘认主母为义母,我们也不会低人一等了,双方地位都一样了。” “你给人做牛做马,也有感情?”王刘氏心里不是有些不太舒服,口里不禁讥讽说道。 王而归知道王刘氏心里始终疙瘩,耐心劝解:“娘子,如果不是大娘的未来官人是保安团的人,主母怎么会主动收大娘为义女。她大娘为义女,是因为大娘地位变了,由过去的奴隶,变成了地位比山庄更高的保安团的人。这个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保安团的地位,对于这些贵族而言,高不可攀。” 王刘氏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目瞪口呆问道:“官人,保安团竟然如此厉害,贵族老爷竟然给他们捧足?” “听说小圣人乃是吐蕃的监国,专门管治这些贵族的。如果不是这样,主母何必恳求收大娘这个奴隶为义女。也许从她内心而言,她根本就不愿意收大娘为义女,毕竟这是自己给打脸的行为。”王而归点点头,虽然女儿就要离开家里了,但是能够攀上保安团这个高枝,确实给他们这些奴隶长脸。 王刘氏恍然大悟:“奴家为何觉得主母要收大娘为义女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大娘,你找了一个好官人,不但自己得救,就是我们这些家人及亲友跟着脱离苦海。” 说到后来,王刘氏忍不住抱住大娘,忍不住大哭不已。 没有当过奴隶的人,是没有这种体会的。 过去高高在上的贵族,竟然主动收过去奴隶为义女,也只有在大娘身上发生。 “大娘为何愿意拜她为义母,就是害怕以后到了婆家,被婆家的人瞧不起,过门没有好脸色。”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女俩个,王而归幽幽说道。 王刘氏点点头,一边哭泣一边说道:“大娘,为娘想通了,支持你见你的义母。” 她现在终于明白,如果大娘不认义母,对大娘是多么不公平。 既然要爱自己的女儿,就不能太自私。 什么是真正的母爱,无私与包容。 “娘亲,你真的不反对?”王大娘抬着哭得一塌胡涂稀里哗啦的小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刘氏点点头,给王大娘抹了一下眼泪,也擦拭自己眼泪。 她点点头,对着王大娘说道:“当然,但是不能这样便宜他们,必须让他们付出诚意。” “诚意,什么诚意?”王大娘一时不明白。 王刘氏眼睛一转,拉着王大娘,打量还在观察他们的何思安,顿时有了主意。 她灵机一动,对着王而归说道:“官人,你把何阵长请来,我有事想问问他。” 王而归不知王刘氏是什么意思,对着何思安招了招手。 何思安心思一直在王大娘身上,害怕王大娘出现意外。 看着王刘氏一直扶着王大娘,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王大娘的伤口位置太特殊了,在尾椎骨上面,只要稍为动一下,就扯动伤口。 也就是说,只要王大娘走路,或者双手伸展,或者伸一下懒腰,都要扯动伤口。 何思安一直想阻止王大娘走路,但是想到这是王大娘的父母,自然不好阻止,只得暗中观察。 现在王大娘人没有在他身边,他心里顿时空荡荡的。 虽然时间是一息一息地过去,他却感觉仿佛如仿佛一天又一天过去。 什么是度日如年,什么是坐立不安,何思安总算体会了。 现在看到何思安向他招手,不禁大喜,立即来到王大娘身边。 此时,他自然不敢与王大娘靠在一起,而是站在王而归身边。 王刘氏轻轻扫视卓玛与丹巴两人一眼,然后把目光收回,停留在何思安脸上。 王刘氏脸上露出笑容,对着何思安问道:“子平,你家里有几口人,父母如何?” 何思安听到此话心花怒放,迫不急待介绍自己家里情况起来。 说完,两人左一句,右一句拉起家常起来。 何思安的目光没有离开王大娘,卓玛与丹巴的目光也没有离开王大娘。 现在已经过了一盏茶时间了,王刘氏不但没有放王大娘过来,反而与那个保安团小军官越谈越亲热。 卓玛看到王大娘还不过来,突然心里产生一种想法:“难道,她真的这愿意认我为义母?这个如何是好?” 其实不但卓玛难受,丹巴更是变得难看起来。 这一对贵族,以前是高高在上,视奴隶为蝼蚁,打骂甚至砍杀随意。 现在没有料到,她们刚刚摆脱奴隶身份,就把他们过去的主子,抛弃在一边。 不但不理睬,就是求着他们当义女,也不愿意。 要知道,贵族收义女,必须对方也是贵族。 万万没有料到,他们提起收对方为义女,对方不但同意,反而根本就不理睬。 “玛格巴(官人),对方根本就不理睬我们,怎么办?”卓玛打量王大娘之后,苦笑对着丹巴问道。 1秒记住网: 第六百九十九、自我赎罪 果然是今非昔比,双方地位互换。 丹巴也是一脸苦笑,摇摇头,叹息一声,语气沉重地说道:“对方攀上了贵人,现在又不是奴隶,根本就不用讨好我们。” “玛格巴,这个我知道,现在我们要收王大娘为义女,但是对方现在不给面子,让我们在这里当众丢脸,你难道不想法子?”卓玛心里有些着急,忍不住说了出来。 丹巴点点头,眼睛从卓玛回到王大娘身上:“让老夫想想。” 丹巴一边观察王大娘家人,一边陷入沉思。 “阿佳。”他突然拍了拍自己双手,眼睛一亮:“其实他们没有拒绝我们。” “他们没有拒绝我们,为何不过来。”卓玛摇摇头,一脸沮丧。 丹巴指着王大娘家人,松了口气:“如果他们拒绝我们,他们就应该离开这里。” “他们还不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卓玛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 丹巴见到卓玛表情,一脸苦笑:“他们现在已经攀上贵人,还用得着求我们吗?” “不用求我们,难道还要贵族求这么奴隶?”卓玛怒气冲冲地问道。 丹巴摇摇头,继续苦笑:“阿佳,我们虽然还是贵族,但是他们已经不是奴隶,所以不用求我们。” “难道就我们这些贵族活生生被这些奴隶打脸?”卓玛心里气愤之极,跺了跺脚,咬牙切齿,恨恨地说道。 丹巴上前握住卓玛的手,制止她的行为:“他们已经不是奴隶。他们虽然如此做,显然心里对我们不满。” “不满,他们是奴隶,是在为前世赎罪,那是罪应有得,我们是在给他们消除罪孽。”卓玛认为自己没有错误,理所当然地回答。 地吐蕃人眼里,奴隶之所以是奴隶,就是因为他们上辈子造孽,必须用这辈子来偿还。 这不但是吐蕃贵族的说法,就是喇嘛也是这种说法。 一些奴隶也曾经造反,被贵族派出兵马逮住。 贵族倒也没有急着杀他们,而是请喇嘛上门。 此时喇嘛拿着法器,对着所有奴隶说道:“你们这一辈子之所以受苦受罪,是因为你们上辈子造孽。你们只有这一辈子把上辈子罪孽消除之后,下辈子才能投一个好人户。” 听到此话,这些奴隶大声哭泣,请求喇嘛给他们消除罪孽。 如何消除罪孽,轻者砍断手脚,重者挖掉眼睛,严重都被砍头,制成酒杯。 就这样,施暴者的贵族心安理得,被施暴者也心安理得。 “但是汉人不是吐蕃之人,他们的上辈子也是汉人。”丹巴摇摇头,从汉人角度来提醒卓玛。 听到丹巴此话,卓玛觉得非常奇怪:“玛格巴,难道他们不赎罪?” “他们也要赎罪,但是是汉人那种方式赎罪。”丹巴叹了口气,又是摇摇头,“所以别指望汉人用吐蕃方式赎罪了。” 卓玛想了想,手里摇了摇转经筒,接着问道:“这些汉人如何赎罪?” “我们这里寺庙人叫做喇嘛,汉人那里寺庙的人叫做和尚,他们当然会在和尚哪里赎罪。”丹巴转动着一个更大的更长的转经筒,想了想之后说道。 卓玛摇摇头,不由得嗤之以鼻:“同样才是信佛祖,应该是同样赎罪吧。” “吐蕃人是一心一意信佛祖,但是汉人除了佛祖,还有孔子、道教之类,所以他们信奉就比吐蕃人更多一些。”丹巴想了想,一边转动转经筒,一边说道。 卓玛不禁目瞪口呆:“吐蕃是如此一心一意信奉佛祖,那么汉人太复杂了,还有什么孔子、道教之类,显然哪里有吐蕃这么虔诚。” 卓玛说到后来,越来越气愤,越来越激动。 “由于信奉不同,所以汉人想法与吐蕃人想法不同。现在阿佳要按照吐蕃想法来看待汉人,显然不会成功。”说到这里,丹巴越来越沮丧。 听到丹巴沮丧说话,卓玛更加沮丧:“现在众人都知道我要收她为义女,可是她不过来,如何是好?” “他们没有离开这里,显然就是等待我们过去。”丹巴心情沮丧,不得不难受地说道。 听到此话,卓玛差点蹦了起来:“他们可是奴隶,难道还让我们这些贵族苦苦哀求他们不成?” “阿佳,他们如今已经不是奴隶。”丹巴苦笑摇摇头,叹了口气,打量何思安一眼,把目光收回对着卓玛说道,“他们如今攀上高枝。你没有看见,他们与那个保安团小军官谈得非常火热吗?所以你让他们过来,显然是不成。他们摆明就是不过来。” 卓玛想了想,有些恍然大悟:“他们把那个小军官拉在一起,就是想让我们过去。” “你的义女面子可以不给,但是保安团面子不能不给。”丹巴眼睛一转,对着卓玛说道。 卓玛也叹了口气,苦笑点点头:“奴隶面子可以不给,但是保安团的面子得给。我们过去,就是看在保安团面子上面。” 丹巴与卓玛两人这样想,一边走去,一边心安理得。 其实两人都在自欺欺人,但是有了这种想法,也给自己一个台阶。 在他们眼里,保安团确实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现在有了一个保安团小军官,他们也有了进去理由。 丹巴与卓玛来到王而归家人面前,先是向着何思安躬身一礼。 何思安正在与王刘氏交流,根本没有料到丹巴与卓玛这两个贵族,竟然率先向自己行礼。 他闹了一个大红脸,哪里敢让两位老人给自己行礼,急忙侧身让过,同时也躬身向着丹巴与卓玛行礼。 丹巴与卓玛两人都是老人,给一个小年轻行礼已经觉得有些屈辱。 但是两人没有法子,他们必须争取主动。 保安团后面可是小圣人,对他们这些贵族影响是致命的,所以他们不得不处好这种关系。 现在看到何思安侧身让过,同时向着他们行礼,心里才舒服过来。 卓玛眼睛转了几圈,一脸亲热对着王刘氏说道:“尚姆(妹妹),你们一家人好高兴呀。” “还好吧。阿达(姐姐),你们一家人也高兴。”王刘氏看到对方招呼自己,也不能失礼,不过她的语气没有对方热情,比较平淡。 看到对方反应比较平淡,卓玛心里有些不悦。 但是她不敢表现在脸上,觉得对方还是搭理自己的。 毕竟,自己以前把她们一家人当成牛马来使唤,对方能够搭理已经不错。 想了想,卓玛强忍心理不舒服,依然热情说道:“尚姆,祝贺你们一家人获得自由。” 获得自由就意味着不是由自己宰割的奴隶,地位已经基本上与自己同等。 “哪里,此事还得感谢保安团,是他们让我们获得自由的。”说出此话,王刘氏目光由望着何思安,充满了感激之情。 她望着何思安充满感激之情,就是表示对卓玛没有一丝感激。 何思安摇摇头,仿佛如一个拔浪鼓:“伯母何必客气,这是应该的。小圣人说过,汉人自然应该拯救汉人。” “尚姆,祝贺你获得自由,阿达也没有什么送你的。这个银项圈就给戴上。”卓玛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脖子取下银项圈,塞进王刘氏手里。 王刘氏一看,如此厚重的礼物,脸色苍白,一边摆手,一边后退。 她摇头说道:“阿达,这个礼物太贵重,尚姆承受不起。” “尚姆,你这我们家里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有感情。阿达也没有什么送你,也只有这个贴身之物意思一下。”卓玛一边说道,一边硬向王刘氏塞去。 她本来说你在山庄干了这么多年,应该给你补偿。 但是此话实在不能出口,只能用感情来表达。 王刘氏还要推辞,卓玛故作生气说道:“你是尚姆,我是阿达,阿达送尚姆当然应该。” “袄玛(兄弟),阿各(哥哥)也没有什么送你,这一把弯刀就送给你。”丹巴也解下自己的佩刀,强行向着王而归塞去。 王而归同样一边后退一边说道:“阿各,这个礼物太珍贵了,袄玛不能接受。” “袄玛,你这我们家里这么多年,哪里没有感情。阿各想不出什么来送你,也只有这个贴身之物表达阿各一片心意。”丹巴比卓玛会说话,当然不由分说强行塞进。 看到王而归两人还要推辞,何思安咳嗽一声,点点头:“伯父,伯母,主人家既然一片心意,就不要推辞了,你们回礼就行了。” 在何思安看来,王而归两人在山庄干了这么多年,拿一点小小的报酬是应该。 至于回礼,随意就是。 王而归两人本来还要推辞,但是没有料到他们未来姑爷已经替他们答应了。 王而归夫妻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只得收下。 但是回礼回什么,总不能收礼不回礼吧。 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两个物事。 何思安一看,原来竟然是两个木雕的娃娃,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 这两个木雕的娃娃,都是笑脸,而且极其可爱。 看来王而归不但是一个木匠,而且是一个乐观向上之人。 丹巴与卓玛互相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 在他们看来,王而归既然是他们奴隶,所做的一切都应该归他们。 他们即使在带走,最多带些一身穿的衣物而已。 但是在这个骨节之上,他们夫妇两人还得求王而归两人,只得视而不见。 但是王而归不这样认为,这个乃是他的业余爱好。 管家拉姆安排他的事情,他是不折不扣地完成。 正好这次遇到他们获得自由,他也没有拿其它任何一样物事。 只是是手工之物,也一直放在身上,当然也没有注意,无意之中带了出来。 现在对方给了礼物,他一时也找不到礼物,顺手就拿了出来。 这两个木雕娃娃出来,王二郎及王二娘一看,不禁眼睛一亮。 不但王二娘与二郎两人眼眼闪闪发光,就是只有两岁的王三郎也忘记含手指,眼睛望着两个木雕娃娃目不转睛。 “爹爹,这个男娃娃是给我的吗?”四岁的王二郎,可怜巴巴抬头望着娃娃率先开口。 七岁的二娘望着那个女娃娃,眼睛失去转动。 二娘马上也不甘示弱问道:“爹爹,那个女娃娃是我的吗?” “爹爹,我的,我的。”两岁的三郎不太会说话,口里一边流着口水,一边说道。 “以后以后会有,今天是送人的。”王而归亲了亲三郎与二郎,又在拍了拍二娘的肩膀。 听说要送人,二郎与三郎两个立即哇哇大哭,二娘虽然没有哭泣,但是眼泪忍不住流出。 王刘氏看到三人表情,立即在三人脸上亲了亲,说道:“爹爹答应,今后一定每人一个。” 在三人失望之中,眼巴巴看着两个木雕娃娃到了丹巴与卓玛手里。 丹巴与卓玛拉过木雕娃娃,眼里都是痛苦的神色。 他们不是心痛这两个礼物不如他们礼物值钱,而是心痛失去这个会雕刻娃娃的奴隶。 但是他们忘记了,如果王而归还是奴隶,他会给他们尽心尽力雕刻吗? 王而归虽然是木匠,但是雕刻娃娃纯粹是业务爱好,只是给他的儿女玩具,他是不会主动给贵族雕刻的。 何思安看到这里,心里松了口气,王而归虽然礼物不如对方贵重,但是也能够拿得出手。 “父母,伯父竟然有如此手艺,你们以后求生完全不是问题。”何思安看着被王刘氏王大娘扶着的一眼,对着她微笑,却是对着王刘氏说道。 王刘氏过来人,看着两人眉来眼去,也不点破。 她看着何思安表情,心里终于没有那么自卑,口里谦虚说道:“你伯父就这么一点本事。” 双方交换礼物之后,意味着正式承认对方与自己是对等的地位。 王大娘与卓玛终于了结心愿,结成义母与义女。 看着熊虎等人就要离开,丹巴对着拉姆挥手。 拉姆点点头,拿出四个物事,郑重交给了熊虎。 熊虎一看,心里大喜,对方小铜菩萨一尊,经书一册,佛塔一个,还有银子十两。 这些都是陪嫁礼物,看来对方真的把王大娘当成他们的女儿了。 熊虎接过礼物就要上马,没有料到廓地突然上来。 “熊主簿,在下有一件事情求你。”他对着熊虎拱手一礼,突然提出一个要求。 1秒记住网: 第七百章、自找台阶 熊虎对廓地现在谈不上恶感,但是也没有好感。 毕竟他辱骂过王大娘,虽然被熊虎狠狠地扇了几耳光。 但是对于这种不尊敬保安团的人,熊虎谈不上好感。 “廓地,有什么事情?”熊虎放下抚摸战马的手,拱手还礼问道。 他对于对方没有好感,少庄主也懒得称呼,直呼其名。 听到熊虎直呼其名,廓地心里极不舒服,但是现在他有求于人,脸上依然堆满笑容。 他望着熊虎,笑容满面地说道:“熊主簿,在下非常佩服你的武艺,现在特地送一个礼物。” 说完,他也不管熊虎是否答应,向着他的手下右手一挥。 副百夫长才旦有些不甘,但是不得不拿来一个极大的牛角号。 这个可是山庄最大的牛角号,一直由他亲自佩戴。 “熊主簿,我们相识一场。在下也没有什么礼物送你,只有一个小小的牛角。”说完,他把手里这个牛角号塞进熊虎手里。 熊虎正要推辞,但是看到对方一片热情,也不好推辞。 这个牛角号装饰极为豪华,不但吹的嘴是黄金打造,就是其它地方也用黄金装饰一番。 看到熊虎在打量他的牛角号,廓地不禁大喜。 他犹豫几下,才终于说出:“熊主簿,在下非常喜欢你那个吹得呜呜叫的物事,不知能否送给在下?” 这个是保安团发给伍长长以上指挥手下用的物事,就是何思安、易水台也有,不过他们并没有掏出来。 熊虎没有料到廓地竟然瞧上这个口哨,心里有些惊奇。 不过他一想,虽然这个在保安团极为普遍,但是吐蕃这里还是没有。 它与牛角号不同,一个声音低沉厚重,一个高亢响亮。 这个对于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吐蕃之人,当然具有特别吸引力。 熊虎正在思考这些,廓地脸色苍白,以为他不同意。 “既然你如此喜欢,那就送给你。”熊虎想了想,现在双方已经是秦.晋之好,送给他也没有问题。 廓地不禁大喜,他与熊虎交换礼物,有两个目的。 其一是想得到对方那个与众不同口哨,其二是得到保安团的承认。 如果两人关系没有达到非常友好的地步,对方是绝对不会理睬你的。 现在他与熊虎互相交换,意味着他已经得到熊虎这个保安团阵长级主簿的承认,极大满足他的虚荣心。 丹巴与卓玛两人互相望了望,见到儿子终于与对方主簿互相交换礼物,终于露出微笑。 他们对着昔日的奴隶委曲求全,放下身子收王大娘为义女,不就是为了攀上保安团这一棵大树吗? 廓地想了想,犹豫再三,突然对着熊虎拱手一礼说道:“熊主簿,在下还有一个事情,想问你。” “只要吾能够办到,但说无妨。”熊虎不知他又有什么事情,一边拱手还礼,一边说话比较稳重。 廓地眼睛扫了熊虎腰间挂着的杀胡刀,有些激动地拱手一礼问道:“熊主簿,在下能否得到何什长那个弯刀,哪怕是花钱再多也值得?” 他与何思安拼打了两场,结果屡战屡败。 廓地后来想了想,如果他有何思安一样的宝刀,结果就极有可能改变。 他的宝刀已经是百炼精钢,在吐蕃已经乃是顶尖的存在。 但是与保安团一个小小军官相比较,竟然吃了兵器大亏。 想来想去,他最后打卡保安团宝刀的主意。 “这个是杀胡刀,不能对外销售。”熊虎摇摇头,叹了口气。 廓地还是没有死心,双手高高拱起,苦苦哀求:“熊主簿,不要求多的,只是要购一把宝刀而已。” “这个宝刀,卖一般是不卖的。”看到廓地一脸的失望,熊虎下面一句让他又惊又喜。 熊虎是这样答复的:“虽然不对外销售,但是是保安团的兵马,则是免费使用。” 吐蕃这些人之所以成为贵族,不但有万亩田地,而且还有大量上千农民、奴隶及独立兵马。 吐蕃不像大宋,兵马及钱财掌握在朝廷手里,他们贵族事实上就是一个小小的王国。 过去所谓的赞普,不过名义上的统治者,是一个大贵族管治一群小贵族。 而现在的赞普更惨,由于实力还不如许多大贵族,更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听到熊虎此话,廓地陷入再难之中。 如果要兵器,就要成为保安团之人,失去独立地位。 如果要得到独立地位,就不能得到保安团的兵器。 怎么办,这是一个两难选择? 看到廓地陷入沉思之中,熊虎哈哈大笑。 他向着丹巴夫妇拱手一礼,翻身上马告辞,留下一个还在苦苦思索的廓地。 廓地苦恼,另外一人也苦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巴桑。 巴桑与保安团马力一起出去,被千夫长次吉拦住。 看到巴桑跟着保安团后面,双方并没有撕杀,次吉怒不可遏。 他放下正在拼杀双方,带领两百兵马,纵马向着巴桑跑来。 马力看着次吉带来一百亲兵及另外一百兵马跑来,不敢大意。 他们马力不如对方,还要保护几百伤兵,形势极为严重。 “准备。”他掏出铁皮喇叭,对着手下喊道。 阵里还有九十名将士,一起举起手里的手持床弩,对准吐蕃重骑兵。 次吉看到对方拿出手持床弩,不禁暗暗惊心。 弩箭他还可以使用长矛抵挡一下,轰天雷他觉得难以抵挡。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马力这个阵弩箭倒是从地面捡了回来,但是火器已经消耗得一干二净。 虽然他怀疑马力火器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但是他不敢冒险。 双方大约相距一百步,这是一个安全的距离。 他远远地拿着长矛,指着巴桑问道:“巴桑,你竟然要跟着保安团在一起,究竟是为何?” “为何,你还没有看见吗?”巴桑拱手一礼,淡淡回答。 “难道,难道,”次吉反复打量他们一眼,指着巴桑后面的人,向着巴桑问道,“难道,你已经投降了?” 巴桑面色一暗,随即断然说道:“将军,我确实投降了。” “为何你要投降?你对得起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吗?”次吉感觉自己肺部已经气炸,厉害训斥。 巴桑惨然一笑,摇摇头:“吾等单打也单打了,群殴也群殴,结果还是失败了。败得彻彻底底,败得无话可说,败得心甘情愿。最后才不得不投降。”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在你们身上投下重金,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们今日投降的吗?”次吉铁青着脸,手里长矛继续指着巴桑,越来越激动地训斥对方。 听到次吉此话,巴桑的手下有些惭愧低头,有些则怒不可遏。 他们纷纷抬头望着巴桑,看看他如何回答。 “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投下重金,我们当然得为他拼命。我们自己认为,完全对得起他老人家。将军看看,我们损失极为惨重,三百人马,人人带伤,重伤及死亡几乎占了大半。”巴桑指着两百多担架抬着的将士,突然手里的长矛指着次吉,“反观将军,我们从寺庙进去时你们兵马是六百,现在兵马还是六百。我都怀疑,将军是真的在打仗还是假的的打仗?” 其实巴桑手下死亡不过只有极少,重伤极多,但是现在他们都躺在担架上面。 这次差不多担架一百个,除了巴桑及几个手下,他们不是抬着别人就是被别人抬着。 听到巴桑之话,他的一众手下望着次吉,脸上情不自禁露出嘲笑。 “你,你。”听到巴桑的讽刺的话语,次吉眼睛一转,突然哈哈大笑,“巴桑,你果然不会指挥,才伤亡如此惨重。” “虽然指挥无能,但是我问心无愧,不像某人,一味保存实力。”巴桑手里的长矛,突然指着对方,冷冷回答。 “明明无能,还要找借口。”次吉指摘一番,翻来覆去还是那些话。 巴桑冷冷一笑,他把长矛插进矛袋,拱手一礼:“将军还有六百兵马,也好回去交差,告辞。” “将军,他这个态度,太气人,干脆把他拿下,交给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看到巴桑这个态度,次吉亲兵队长顿珠不禁大怒,指着巴桑说道。 次吉看了看马力整整齐齐的兵马,摇摇头,叹了口气:“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一共一千重骑兵,现在已经损失四成,不能全部丢在这里,不然就真的没有脸见人了。” “将军,那现在怎么办?”顿珠看到保安团手里手持床弩,顿时泄气,望着次吉问道。 次吉抬着看了天色,摇摇头:“现在已经是酉时了,天快黑了,应该回去向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交差。” “将军,可是我们不但没有抓到那两个奴隶,更是损失四成兵马,如何向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交差?”顿珠急了,担心地问道。 次吉想了想,叹了口气:“大论上万兵马,也被保安团击败。胡人对着他们围追堵截,同样损兵折将。不是我们不努力,而是保安团实在太厉害。虽然我们损失四成,但是还有六成兵马能够全身而退,比起大论及胡人,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那里应该能够交差。” “将军英明。”听到次吉如此说法,觉得有理,点点头称赞。 看到次吉带着战马离开,马力才把手持床弩收回,发现自己手里全部都是汗水。 现在没有战斗,自然不是打仗的汗水。 这个汗水哪里来,自然是紧张的汗水。 刚才如果对方拼命进攻,他完全没有把握。 如果没有巴桑这一群伤兵,他还可以自保。 但是巴桑已经投降他们,马力就是自己战死,也要保证巴桑他们安全。 看到次吉带领兵马撤退,赵阳也松了口气。 马力松了手里带着汗水的驾驭战马来到赵阳身边,一脸凝重对着他说道:“将军,下属刚才紧张得要死。” “不但你如此,我何尝如是如此。”赵阳点点头,把手持床弩收起,表情突然轻松起来。 马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将军你也竟然这样吗?” 1秒记住网: 第七百零一章、都有安排 “不但弩箭,就是火器也几乎用完。”赵阳心有余悸地说道。 马力盯着外面的平地上稀稀疏疏的树木,点点头:“这里适合重骑兵冲锋,对方不但是重骑兵,而且数量又占上风,将军压力确实大。” “此人在指挥上确实有两下,他们不敢逼近吾等,只是在外面游斗。但是重骑兵冲锋起来,气势确实又吓人,吾等不得不使用火器及弩箭。火器及弩箭就是这样消耗殆尽。”赵阳看了远去的重骑兵踪影,又看了看差不多两人百吐蕃人抬着担架,好奇地问道,“你们是是如何打败对方呢?” 同样是面对三倍重骑兵,赵阳仅仅与对方打了平手,没有料到马力竟然彻底赢得胜利。 面对属下,他不但面子无光,而且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毕竟他是将军,按理而言指挥能力更强,但是万万没有料到竟然与敌人只是打了一个平手。 “硬拼当然不是对方的对手,还好里面有两片塔林。属下引诱他们来到塔林,利用火器及弩躲在塔林后面,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激发重骑兵的怒火,向着属下发起冲锋。但是塔林不适合有长矛重骑兵的冲锋,反而更加适合有杀胡刀的保安团轻骑兵围剿。眼看就要失败,巴桑提出与属下单打独斗,属下占据兵器更加锋利的缘故,击败巴桑逼着他们投降。”马力淡淡提了一下交战的过程,重点强调是塔林的缘故。 听到此话,赵阳松了口气。 原来马力巧妙利用了地形,这个乃是外面平地所不具备。 但是即使这样,也离不开马力的指挥能力。 有了塔林是一回事,但是如何利用塔林如是一回事。 毕竟,吐蕃不但是重骑兵,而且数量还是他们三倍。 赵阳不禁问道:“子气是如何引诱巴桑进入塔林呢?” “属下一边示弱,一边放慢战马步伐,巴桑看到胜利有望,紧追不舍,没有料到竟然进入埋伏。”马力一边解释,一边心有余悸。 如果没有巴桑穷追不舍,最后谁输谁赢难说。 赵阳点点头:“这个巴桑武力不错,但是头脑有些简单,竟然中计。” “正是,巴桑一心向打败属下,竟然忘记了女奴隶之事,如果他先重心放在女奴隶身上,属下就极为被动了。”马力点点头,感到也是遇到巴桑,如果遇到次吉,他极有可能失败。 “幸好里面有塔林,不然后果难料。”想到这里,马力恍然大悟:“偏偏将军遇到次吉,他不但指挥不错,还一心一意在保存实力,不然他不会只游斗不硬拼。” 听到此话,赵阳松了口气。 此次赵阳与马力遇到对手不同,一个头脑简单,只想硬拼。 一个头脑灵活,一心一意保存实力。 偏偏头脑灵活者地形对恰恰有利,头脑简单者遇到地形偏偏不利。 战场不但与对手有关,也与地形有关。 所以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的说法。 “塔林,塔林就是喇嘛的墓塔吗?这个可是石头或者砖修建的。”赵阳摇摇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感觉在塔林凶险万分,“这个不但是对重骑兵的考验,对轻骑兵同样也是考验,你们兵马只有对方三成,对方岂是如此容易被击败?” “他们的战马害怕火器,在塔林被炸得晕头转向,许多重骑兵人马撞上墓塔,不是重伤就是死亡,损兵折马不少,让属下捡了一个大大的便宜。”马力故作轻松愉快说道。 其实马力没有这样想的,如果没有对方战马受惊撞上墓塔,也许输的可能是他们。 他们不但人数只有对方三成,而且当时火器及弩箭已经消耗殆尽。 “子气果然就是不负马力之名也,彻彻底底打出保安团的威风。”赵阳点点头,欣喜看着马力,口里充满溢美之词,“经过此仗,伽罗重骑兵损伤四成,他再也不敢随便出兵了。” “将军说得有理,经过此仗,吐蕃的轻重骑兵被保安团轮番收拾,终于老实下来。”一个声音从马力及赵阳身后传过来。 赵阳与马力回头一看,赵阳不禁大喜:“子彪,你把奴隶全部都救了出来了?” “果然接近六十个奴隶,还好全部救出。”马力清点数量,松了口气。 这些都是汉人,青塘城本来汉人就少,正好弥补汉人不足。 赵阳他们打量着这些获救的奴隶,这些奴隶也好奇地打量他们。 此时几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们好奇地打量保安团的兵马,不停地指指点点。 一个叫做刘大兵打量熊虎他们一眼,对着赵阳、马力、熊虎躬身一礼。 三人觉得这个少年颇有礼貌,一边望着他,一边还礼。 刘大兵不禁大喜,望着熊虎,又是躬身一礼:“熊主簿,我们想从军,不知可以不?” 他们亲眼何思安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廓地,对着保安团崇拜到了极点。 但是现在他只认识熊虎,只好向着熊虎问道。 “将军,大兵他们想保安团,不知可以不?”熊虎不敢作主,赵阳才是吐蕃保安团的主将,故向着他禀报。 赵阳打量这七八个少年,年齿十五到十八都有。 他摇摇头,不由得叹了口气:“年齿合适,可是身子太单薄。” 他们几人岂止单薄,几乎是皮包骨头。 毕竟是奴隶,能够活下来已经不容易。 听到赵阳此话,几个少年不禁自卑低头下来,甚至还偷偷流泪。 他们想来一个轰轰烈烈的从军,没有料到走来就是一盆冷水浇头,所有热情被冲得烟消云散。 “尔等如此喜欢流猫尿,以后怎么打仗?”赵阳看到他们流泪,忍不住训斥。 刘大兵不禁大喜,拱手一礼:“将军,你同意了?” “吾什么时候说没有同意,以后得好好干,把身体养好,才能打仗。”赵阳又是一顿训斥。 听到赵阳的训斥,他们不但没有痛苦,反而高兴到了极点,一起躬身行礼:“是的,将军。” 几个少年高兴了,但是赵阳没有料到,麻烦的还在后面。 “将军,小人们也想从军。”此时几个二十几岁的男子过来,向着赵阳躬身一礼,目光充满炽热。 赵阳打量他们身子,心里叹了口气,指着这些少年说道:“他们是否是你们的兄弟?” 几个男子看了看,点点头:“他们是小人们的兄弟,但是吾等正当年青力壮,同样可以上场杀敌。” 显然这些男子害怕赵阳拒绝,干脆把话说到前面。 “尔等有拳拳报国之心,吾很欣慰。”赵阳先是肯定他们的热情,接着问道,“尔等有家室没有?” 这几个都是二十多岁的男子,不可能没有家室。 几个男子低头下去:“将军,小人们都有家室。” “战场随时可能要死人的,你们死了,兄弟也战死了,家人老人儿女怎么办?”赵阳摇摇头,耐心劝说。 “将军,小人们只能种地,可是吐蕃田土很少,又在贵族手里,没有田土耕作怎么办?”其中一个叫做刘大勇男子,大着胆子向着赵阳拱手一礼问道。 赵阳知道这些人有了家室,上战场拼命,还不是为了求生。 他扫视众人一眼,点点头:“这个尔等放心,生计自然没有问题。” “将军,吾等这里人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听到赵阳如此说,刘大勇似乎不相信。 赵阳又看了看这些人一眼,突然问道:“有六十没有?” “将军,没有,没有,小人们年齿最大也不过五十。”刘大勇不明白赵阳的意思,一边摇头,一边拱手一礼问道。 赵阳心里叹了口气,但是脸上不敢表露出来:“六十以上由赵家庄养老直至去世。六十以下如果身体健康,赵家庄也安排活计。” “谢谢将军,只是,只是,如果生病怎么办?”听到此话,刘大勇不知如何处理,一边感谢,一边问道。 毕竟生老病死,哪个人不能经历。 他们乃是奴隶,生病了,只有找一个草药治疗,实在重病,就只有硬抗。 赵阳看到这些汉人奴隶,除了大部分面黄肌瘦,众多脸上都带着病色。 知道他们生活非常不容易,心里高兴不禁庆幸遇到了小圣人。 赵阳沉声说道:“尔等都是汉人,生病自然应该治疗。” “治疗,治疗,可是小人们一无所有,哪里有钱治病?”刘大勇先是一喜,随后又难过低头下去。 不但刘勇如此,就是这一群在大多数同样如此。 这些人大多数有病,只是轻重不同而已。 草药只能解决轻微生病,重病抗得过就抗过,实在不能抗过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这些奴隶几乎没有活过五十的,就是这个五十的长者,也是一脸病容,显然病得不轻。 赵阳知道他们想法,想治疗又没有钱。 他一脸微笑:“无妨,各位完全不能担心,这些治病的钱赵家庄可以先垫付,你们什么时候有钱,就什么时候归还。” “真的假的?”刘大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大的嘴巴望着赵阳。 赵阳脸上微笑,一点也不虚伪,仿佛让人如沐春风。 他点点头,用极为肯定的语气向着在场众人说道:“当然是真的,尔等都是汉人,当然应该全力治疗。” 将军,小人感谢不尽。”砰砰一声,所有之人都跪下,向着赵阳磕首。 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赵阳大惊,一边战马急忙让开。 但是他在战马上面,让这些人磕首,早已失礼。 他立即从战马上来,急忙跪下还礼。 那个五十岁的老者,浑身啰嗦着,来到赵阳身边。 他用一种苍老的声音说道:“贵人,你岂能如此,难道你不想给小人们治病了吗?” 赵阳听到此话,不禁大为窘迫,没有料到对方竟然如此之想。 “老人家,你们放心,所有人之病都要治疗。”赵阳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这个叫做刘得成的老者更加不解地问道:“贵人为何要还礼?” “这个不是小子给你们治病,而是小圣人给你们治病,小子哪里敢接受你们的大礼。”赵阳极为窘迫地解释。 刘得成向着苍天重重磕首:“苍天呀,你终于开眼了,不但给小人们安排活计,还给小人们治病。苍天,谢谢你安排小圣人拯救我们这些穷人。” 听到刘得成如此感谢苍天,后面的奴隶哪里还敢怠慢,个个跟着磕头不停。 看到这些得救的奴隶终于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赵阳挥了挥额头上面汗水,心里松了口气。 “小圣人对于小人们如此之好,吾等一定给小圣人建立香火,天天香火不断。”老者向着西县方向再三磕首,对着后面获释的奴隶说道。 后面之人跟着向着西县方向磕首,立即答应:“理应如此。” “敢问小圣人对着小圣人如何安排?”给小圣人行礼完毕之后,刘得成对着赵阳一礼,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 赵阳只是说安排,又没有说如何安排,让他们这些得救的奴隶心里没有底子。 小圣人好像又不是地主,他们这些人,除了王而归是木匠之外,其余都是农奴,没有地如何求生? 听到刘得成此话,所有都向赵阳望去,一脸的期待。 赵阳点点头:“你们都有安排,赵家庄在青塘城办了不少作坊,你们在作坊做事。” “作坊,小人们大部分除了会种庄稼,哪里会如我姑爷一样会木工活?”听到赵阳此话,他望了王而归一眼,眼里完全是怀疑的目光。 1秒记住网: 第七百零二章、强大后盾 赵阳没有料到他们竟然有如此想法,不禁讶然望了一眼。 他仔细一想,不过想到这些刚刚得救奴隶,除了王而归之外,其余都是农奴,自然不明白作坊如何做事。 他淡淡地说道:“老人家,赵家庄作坊做活之人,大部分与你们一样,都是农民。” “将军,赵家庄,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庄子吗,又有什么作坊?”刘得成想了想,依然皱眉,不解地问道。 果然是刚刚获救奴隶,把赵家庄当成内地一个小小农庄,倒了正常。 “赵家庄的作坊多得很,每样物事都是畅销天下。不但大宋、大理有,就是吐蕃胡人也无法离开。这些物事,有些是你们以后能够使用,大部分吐蕃贵族都无法离开。”赵阳自豪地说道。 但是刘得成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依然不是怀疑的目光:“将军,究竟是哪些物事,小人们如坠雾水之中。” “老人家,你们知道我们打败了吐蕃的兵马,就是依靠赵家庄的兵器。”果然不见兔子不放鹰,赵阳耐心解释,“这些兵器只有赵家庄能够制作,天下其它地方都无法制作。” “将军,原来赵家庄制作的兵器如此厉害。”刘得成哈哈大笑,但是很快又暗淡下去,“可是吾等只会种地,根本就不会制作兵器。” 赵阳拱手一礼,对着刘得成说道:“老人家,这个无妨,赵家庄不但制作兵器等高端物事,还有仙炉、仙炭等老百姓购买的物事,这些你们都可以参与制作。” “谢谢苍天。谢谢苍天。谢谢小圣人。谢谢赵家庄。”刘得成磕头感谢苍天一番之后,望着他们有不少童子,试着问道,“小人们的这些童子,他们怎么办?” 他知道大宋许多童子都上学读书,他不敢直接提出,只是间接试问。 “这个老人家就更加放心了,他们都要上学,赵家庄都有免费学堂,中午还有免费午餐。”赵阳哪里不知他们想法,耐心说道。 “谢谢苍天,谢谢苍天,谢谢小圣人,谢谢赵家庄。”刘得成又是一番磕首感谢苍天,打量赵阳之后,继续试探问道:“将军,看来你们应该是赵家庄兵马,只是赵家庄有多少兵马?” 他们毕竟是奴隶,世世代代是奴隶,对着汉人强大兵马异常渴望。 曾经有一段时间,大宋打下青塘城,并改名为西宁,颇有大唐气度。 但是好景不长,大宋被金国击败,他们这些汉人失去大宋保护,逐渐沦为奴隶。 他们不希望眼前这个汉人兵马不够强大,让他们这些汉人,再次沦落为吐蕃贵族的奴隶。 毕竟金国打败了大宋,胡人又打败金国,让他们心里完全没有底。 赵阳耐心继续说道:“老人家,这个大可放心,保安团只是赵家庄一支兵马而已。” 听到此话,所有获救奴隶不禁目怔口呆,他们以为赵家庄仅仅是一个小小庄子,根本没有料到,这个赵家庄竟然厉害。 “将军,保安团只是赵家庄一支兵马,难道赵家庄还有一支兵马?”刘得成听出赵阳话,急忙问道。 赵阳骄傲地点点头:“老人家,当然还有一支兵马,叫做护川军,不过没有在这里,而在西县。” “将军,赵家庄现在一共有多少兵马?”刘得成想了解清楚,继续问道。 看到对方打破沙锅问到底,不问一个明白不放心。 赵阳只好耐心说道:“赵家庄目前大约十万兵马。” “十万人马,好像有些偏少,听说当年大宋兵马差不多百万。”刘得成此致此话,大失所望,不禁摇摇头。 赵阳哭笑不得,十万兵马,这个老人家竟然被嫌弃少了。 他耐心说道:“赵家庄一直走的精兵路线,不但打败地吐蕃兵马,就是胡人几十万兵马,也被赵家庄打败。” “真的?”刘得成听到此话,没有料到赵家庄的兵马竟然如此厉害。 看来这个老人疑心甚重,赵阳点点头:“赵家庄正是在西县打败几十万胡人,才能从西县来到吐蕃。” “苍天,苍天。你开眼了。”刘得成又跪在地面,一边捶打地面,一边又把双手向着天空举起。 看到刘得成如发疯一样,赵阳等人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想到他是一个老人,是年齿最大的获救奴隶,刚刚获救那种极其激动心情,倒了可以理解。 刘得成又哭又笑,时而不停捶打地面,时而不停双手向着空中举起。 他眼泪直流:“苍天呀,苍天呀,汉人有救了,汉人有救了。” 听到此话,所有刚刚获救的奴隶个个热泪之流。 他们个个跟着刘得成跪下,个个磕头表示感谢。 “汉人有救了,汉人有救了。”虽然他们泪水直流,但是没有人擦拭眼泪,纷纷嚎叫。 正是大宋先后被金国胡人击败,他们这些汉人失去大宋保护,才逐步沦落成吐蕃人的奴隶。 赵阳、马力、熊虎看到也个个热泪直流,心里又惭愧又自豪。 惭愧的是,汉人竟然沦为吐蕃人的奴隶,任凭吐蕃人宰杀。 自豪的是,他们多次打败吐蕃兵马,并把汉人奴隶从贵族手里解救出来。 赵阳心里更加惭愧,他们解救仅仅是一个贵族的汉人奴隶,可是还有成千上万的汉人奴隶在吐蕃贵族手里,等到他们去拯救。 想到这里,他根本没有多少自豪之感,反而心里沉甸甸的。 拯救汉人奴隶,任重道远。 刘得成老人一番疯狂之后,慢慢来到赵阳面前。 赵阳吓了大跳,这个老人虽然身体有病,但是精神极为亢奋。 看到他他眼里红红的,赵阳极为担心他身体,想提醒他注意自己身体。 “将军,小圣人为何不当皇帝?”万万没有料到,他突然说出一句让赵阳这个将领根本就没有料到之辞。 所有刚刚获救的奴隶听到此话,均睁着红红眼睛,望着赵阳,眼里充满的炽热。 赵阳看到他们的目光,心里想,我们哪个哪个不想让当皇帝。 但是他表情不禁苦笑:“老人家,小圣人是大宋臣子,此话千万不能乱说。” “大宋的臣子,大宋的臣子。小人们人吐蕃出世,在吐蕃长大,在吐蕃变老。小人们在吐蕃当奴隶,从来没有听说过大宋皇帝。”刘得成咬牙切齿说得,显得极为愤慨,极为坚决。 听到刘得成老人说得如此坚决,好像他不但不知道大宋皇帝,就是听也没有听过大宋皇帝。 但是大宋他们听说过,难道不知道大宋还有皇帝吗? 赵阳与熊虎马力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纷纷露出一脸苦笑。 也许他知道有大宋这个皇帝,但是这个皇帝根本就没有想过吐蕃汉人过得如此悲惨,给吐蕃人当奴隶。 既然这个皇帝没有想到他们这些汉人奴隶,不能拯救他们这些汉人奴隶,当然他们怎么能够想到他是大宋的皇帝。 小圣人把他们从奴隶手里解救出来,自然他会拥护小圣人当皇帝。 其他刚刚获救的奴隶也跟着说道:“就是,小人们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什么大宋皇帝,我们要小圣人当皇帝。” “就是,小圣人如果不当皇帝,小人们宁死也不答应。”刘得成一边磕首,一边慷慨激昂说道。 其它获救的奴隶一边磕首,一边跟着大声叫喊:“小圣人如果不当皇帝,小人们宁死也不答应。” 赵阳等人听到此话,心里个个大吃一惊。 他们对小圣人已经狂热了,没有料到眼前这些人更加疯狂,好像小圣人不当皇帝,他们就不能活下去似的。 赵阳不禁不禁苦笑,向着熊虎马力等人望去。 “将军,这个其实不难理解,他们本来任人宰割的奴隶,小圣人不但把他们从贵族手里救了出来,还要给他们医治疾病,安排活计及学堂。当然他们会支持小圣人当皇帝。”熊虎打量这些获救的狂热奴隶,想了想,说出自己的见解。 马力点点头,提示赵阳:“将军,这些有病,完全依靠精神在支持,如果不及时医治,极有可能出问题,特别是那个五十岁的老人家。” “各位好意小子心领了,告诉各位一个消息,小圣人在吐蕃虽然不是皇帝,但是当监国。”赵阳急忙出来,对着这些勿入获救的奴隶说道。 刘得成停止磕头,听到此话,突然抬着,望着赵阳。 他迷惑地问道:“将军,什么是监国?” “监国,其实就是与皇帝差不多。”赵阳知道知道这些获得的奴隶极为狂热,干脆这样说道。 马力听到此话,不禁目瞪口呆,监国虽然与皇帝差不多,但是早晚还是要还朝的。 刘得成等人,听到此话不禁大喜,大声喊道:“小圣人万岁,小圣人万岁。” 赵阳他们更是一脸苦笑,敢情他们已经把小圣人当成皇帝,不然万岁两个字怎么能够出口。 小圣人如果不监国下去,或者不做皇帝,这些从贵族手里解救出来汉人奴隶,根本就没有安全感。 如果没有保安团保护,他们这些汉人,迟早又要变成吐蕃奴隶。 想到这里,熊虎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这些获救的汉人奴隶,根本就不知道,监国只能一时。 当吐蕃赞普长大之后,小圣人还必须把朝政还给赞普。 如果吐蕃人做赞普,这些汉人怎么办? 吐蕃人赞普当政之时,也就是汉人沦落之时。 这是一个两难问题,汉人要有地位,小圣人必须永久掌权,或者干脆做皇帝。 可是这里乃是吐蕃,而且吐蕃人占绝大多数。 “将军,小圣人是这些获救的汉人奴隶的唯一希望。”熊虎提醒赵阳,“如果小圣人没有当上皇帝,这些吐蕃汉人极有可能回到奴隶的位置。” 听到此话,赵阳与马力看了熊虎一眼,一边苦笑,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可是毕竟只是保安团青塘城一个将领,他只能把情况反应上去,让特使或者小圣人去考虑。 到了天色黑尽,打着火把的赵阳他们终于回到监国府。 让他们意外的是,章政事沙门钵阐布伽罗及左丞相拉加竟然没有走,还在这里等待。 伽罗看到赵阳一脸的黑灰,还有一脸的疲惫,不禁冷笑连连。 1秒记住网: 第七百零三章、法堂较量 大堂燃烧牛油大烛,整个大厅灯火通明。 赵阳此人根本就没有瞧他一眼,径直来到王文修面前。 他上前拱手一礼,对着王文修说道:“禀告王特使,属下不辱使命。人已经救出,犯人也带到。” “姓赵的,你在撒谎,寺庙根本就没有你所说这些事情。”伽罗根本就不相信赵阳之话。 他派出乃是骑兵最厉害的重骑兵,这是当今整个天下唯一的重骑兵。 说到重骑兵,以前西夏也有一支重骑兵。 但是随着西夏灭亡,重骑兵也烟消云散。 西夏之所以能够存在两百年历史,就是西夏拥有当时唯一一个重骑兵-铁鹞军。 重骑兵可不像轻骑兵那样能够养活,整个西夏也不过三千。 而伽罗派出一千重骑兵,显然充满了强烈的必胜的信心。 赵阳依然没有理睬他,大声喊道:“带上来。” 首先进来是王大郎王大娘姐弟,看到王文修等人不禁诚惶诚恐浑身发抖,低头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众人。 现在这个姐姐似乎站立不稳,还由弟弟扶持着。 “禀告王特使,就是这姐弟两人,被吐蕃贵族送入南昭寺,喇嘛对他们一个剥皮,一个准备杀死来做佛事。”赵阳只是看了王大娘姐弟两人,拱手一礼禀告。 伽罗冷冷打量王大郎姐弟一眼,伸出右手大声训斥:“姓赵的,不知你从哪里找来两人,就胡乱栽脏陷害我吐蕃寺庙,告诉你,有我伽罗在此,根本就没门。” “禀告王特使,王大娘由于被喇嘛剥皮,背后有伤,不能久站。”赵阳也根本就不管伽罗指责,对着王文修拱手一礼禀告。 王文修三人不禁大吃一惊,三人互相看了看,个个目瞪口呆,根本就不相信此事。 王文修咳嗽一声,望着赵阳,沉声问道:“此话是否属实?” 这个是极其重要的证据,王文修说此事,声音有些颤抖。 “禀告王特使,王大娘是何子平何阵长所救,他知道最清楚。”赵阳又是拱手一礼,说出一个极其重要的证人。 王文修点点头,拍了拍惊堂木,沉声说道:“带证人上来。” 何思安也是一脸漆黑,一脸倦容进来。 “见过三位特使。”他拱手一礼,同样没有对伽罗与拉加见礼。 伽罗与拉加两人面色特青,他们两人毕竟也是吐蕃大臣,一个是右丞相,一个参政知事。 赵阳与何思安两人虽然是保安团之人,但是在这里,两人理论之上也是上司。 但是两人面对吐蕃朝廷大臣视而不见,让伽罗与拉加气炸了肺部。 还好,两人毕竟是朝廷高官,虽然气愤之极,还没有做出失礼行动。 他们气愤,赵阳与何思安等人更加气愤,堂堂地的汉人沦落成吐蕃人奴隶,而且还要被随着剥皮砍头。 你们如此对待汉人,咱们这些汉人兵马,岂能给你们好的脸色,没有当场发作已经对得起了。 王文修、郑鼎、雨奇石三人自然知道赵阳、何思安等人有怨气,但是没有料到怨气如此之大。 王文修与雨奇石觉得赵阳、何思安对待吐蕃两位大臣确实失礼。 王文修毕竟是文人,当即就要训斥,但是被郑鼎摇头制止。 郑鼎乃是军人,心里非常欣赏赵阳等人,认为赵阳等人充满了血性。 如果吐蕃人确实把汉人当成牛羊宰杀,那么汉人何必对吐蕃人客气。 王文修只得点点头,沉声问道:“何什长,赵将军说王大娘剥皮,这是怎么回事?” 何思安拱手一礼,前前后后交待整个过程。 当何思安说到王大娘在西昭寺被被吐蕃喇嘛活生生剥皮之事,王文修三人再也无法坐下。 “可否查看?”王文修冷冷打量伽罗与拉加一眼,他现在终于体会了赵阳与何思安为何不招呼两人心情。 只是正常的汉人,听到自己同袍被别族剥皮,如果不生气,那么他根本就不配做汉人。 何思安点点头,拱手一礼禀告:“禀告王特使,王大娘背上还有巴掌大皮肤被喇嘛剥开,当然能够查看。不过属下已经上药,得小心翼翼,毕竟人被剥皮,实在太痛苦。” 说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咬牙切齿,眼眼瞪了伽罗一眼。 拉加他虽然恨,但是只是一个大贵族,与喇嘛不是同类。 而伽罗也是喇嘛,让何思安不由得恨不得上面把剥他的皮,让他尝尝被剥皮的滋味。 伽罗看到何思安极其仇恨目光,不由得心里一凛。 但是他毕竟是吐蕃朝廷高官,又是喇嘛里面的法王,很快就恢复如平常一样。 听到何思安的诉说,他心里不禁暗暗吃惊,没有料到他的重骑兵竟然被对方打败,对方才有可能进入西昭寺。 现在眼睛大脑飞快转动,寻思对策。 拉加听到此话,心里也吃惊不小。 喇嘛活剥人皮,他作为贵族当然知道,甚至还把自己的奴隶贡献到寺庙活剥过。 奴隶就是贵族会说话的畜牲而已,当然被剥皮宰杀自然是应该的。 既然你当了奴隶,就应该有当奴隶的觉悟。 用佛教的话来说,这是你上辈子造孽,应该由这一辈子来消除罪孽。 他吃惊的是,现在他们在活剥人皮竟然被对方捉住了一个现场。 拉加眼睛迅速转动起来,不停地思索。 伽罗不但向监国特使告状,而且还极为淡定坐在这里,显然是有恃无恐。 伽罗依靠的是什么,当然吐蕃唯一一支千人的重骑兵。 拉加虽然人坐在这里,但是一直与外面联系着。 他的手下不断向他禀报事情进展,让他了如指掌。 他知道伽罗派出一千重骑兵,没有料到保安团只派出三百轻骑兵,觉得保安团有些托大。 但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保安团不但打败三倍多的重骑兵,而且还把相关人员抓到。 拉加听到此话,不禁骇然。 要知道,伽罗可不是普通兵马,而是现在天下唯一一支重骑兵。 保安团打败大论一万骑兵他已经看高,没有料到保安团竟然把重骑兵也打败了。 小圣人现在掌握大义,又有强大军事实力,让他们这些贵族压力山大。 虽然压力很大,毕竟拉加毕竟不是喇嘛,他没有伽罗那种贴身心痛的感觉。 现在他看看,伽罗这个右丞相,如何应对保安团的告状。 “让一个汉人女子,与一个吐蕃女人,同时到隔壁房间查看伤口。”王文修虽然气愤之极,但是还是冷静下令。 一盏茶时间,两个三十左右妇人哭哭泣泣出来。 那个汉人妇人一边擦拭红肿的,一边抽泣说道:“官人,那个小娘子太可怜了,背上竟然被活活剥下巴掌大小的伤口。是哪个杀千刀做得的造孽之事。” 王文修已经料到,但是听到汉人妇人说出此话,身子不禁颤抖起来。 他乃是一个文人,打打杀杀很少遇到过,从来没有听说过活剥人皮。 现在有人作证,果然竟然是事实,差点连隔夜饭菜吐了出来,不禁干呕起来。 王文修难受,雨奇石同样难受,两人纷纷揉了揉脖子,努力制止胃部强烈干呕抽搐动作。 虽然汉人女人表态,但是那个吐蕃女人并没有表态。 伽罗看到这里,不禁露出冷笑,拉加不禁摇摇头。 你们汉人团结,吐蕃人也不傻。 看到吐蕃妇人没有表态,王文修一拍惊堂木,沉声问道:“曲珍,你看到没有?” 听到这个惊堂木,曲珍一时目瞪口呆,显然她从来没有见过。 不但如此,两边的官差敲打水火棍,一起喊道:“威武。” 听到这个声音,曲珍脸色更加苍白。 “官人,奴家看见了。”她只好简单回答,似乎不喜欢多言。 听到此话,王文修不禁眉目一皱,对方话让他不满意。 他又一拍惊堂木,沉声问道:“曲珍,不要说半截话,你看见什么?” “官人,奴家看见了小娘子背部有巴掌大小的伤口,还有被剥开的皮肤。”面对王文修的逼问,她只得全部回答。 难道,她是一个吐蕃妇人,知道有活剥人皮事情,没有汉人妇人那么激动? 想到这里,王文修心里更加难受。 “禀告王特使,小娘子背后由于被剥皮,站立就要牵扯伤口,不能长久站立。”王文修难受,赵阳心里也不好受,提示王文修。 “左右,给小娘子一张椅子,让她坐下。”考虑到王大娘背后被剥皮,站着极易牵扯伤口,专门给她安排一个靠背的坐椅。 “诺。”一个官差立即端来一个有靠背的椅子。 王大郎扶着王大娘在登上上面坐下,两人望着伽罗,一脸怒火。 姐弟两人一个被剥皮,一个伤心,对于所有穿着红衣的喇嘛都没有好感。 王文修看到汉人地位如此之底,他如果不能为汉人正名,枉为小圣人的监国正使。 想到这里,他一拍惊堂木:“带犯人。” 众人不禁向着外面望去,看看这个犯人长相如何。 此人果然是喇嘛,不过是一个穿着红衣一脸横肉,年齿大约四十。 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道:“我是喇嘛。” 虽然他大吵大闹,但是依然还是被保安团将士押了上来。 多吉本来惴惴不安,从外面进来之后,低头不敢看众人,最多偷偷打量一番。 但是穿着红衣的伽罗,他眼睛一亮,不禁向着伽罗投去求助目光。 伽罗看到多吉,未置可否,只是向着他微微点点头。 看到伽罗的目光,多吉突然冷静下来。 “多吉,你认识这个小娘子不?”王文修一拍惊堂木,指着王大娘,望着多吉,沉声问道。 这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如果说认识,显然脱不了干系。 如果说不认识,他就撒谎。 突然他眼睛一转,顿时有了主意:“大人,小僧不认识这个小娘子。” “这个小娘子就是被你剥皮的,你竟然说不认识。出家之人,竟然妄言。”王文修一拍惊堂木,大声喊道:“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大人,小僧确实不认识这个小娘子,因为小僧没有见过她的脸部。她当时脸部向着地面。”听到要被重打五十板子,多吉急了,急忙说道。 王文修又一拍惊堂木,冷冷一笑,厉声喝道:“多吉,既然你见过小娘子的背部,显然就是你剥皮。” “大人,小僧没有给她剥皮。”多吉突然否认。 难道多吉知道后果严重,急忙否认? 看来这个多吉,虽然是一个喇嘛,竟然妄语。 “带证据、证人上来。”王文修又拍惊堂木,冷冷下令。 最先上来是一把剔骨刀,还有一张宽大的凳子。 何思安指着剔骨刀及凳子说道,指着多吉恨恨地说道:“禀告王特使,下属进入西昭寺的法事堂时,看到四个喇嘛把小娘子按照这张凳子上在,正是这个多吉,拿着剔骨刀,给王大娘背部剥皮。” “特使,这个只是你一面之词,而且这个姓何又是保安团之人,自然会为你们作证。”伽罗此时站了起来,质问王文修。 不但如此,伽罗还望着拉加,问道:“拉加,你觉得呢?” 拉加是参政知事,相当于副丞相。 他一直在一边喝酥油茶,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没有料到伽罗竟然把问题投向他。 “伽罗,什么事情?”他把酥油茶放在案几上面,拱手一礼问道。 我们都是吐蕃人,难道不为吐蕃人说话。 想到这里,伽罗气得直吹胡子瞪眼睛,想上前暴打拉加一顿。 但是他现在有求于人,只得把这种想法压在心里。 伽罗咬了咬牙,努力让表情平静下来。 他对着拉加拱手一礼,沉声问道:“拉加,姓何是保安团之人,当然为保安团说话,根本就不公正。你觉得是否是这样?” 不但伽罗望着他,就是王文修、郑鼎等人也望着他,看看他如何回答。 拉加觉得自己左右为难,回答不回答,感觉都难受。 一边是势力强大的保安团,一边是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伽罗。 保安团虽然强大,但是是外来之人。 伽罗虽然势力不如对方,但是他毕竟是吐蕃人。 看着众人目光,他眼睛不禁转了几圈,怎么办? 1秒记住网: 第七百零四章、智斗法王 看到拉加犹豫不定,伽罗露出哀求神色。 他没有法子,现在拉加说话太关键了。 “伽罗说得有理,保安团乃是你们下属,岂能自己证明自己。”拉加心里一软,最终还是帮助伽罗说话。 听到拉加帮助他说话,伽罗终于露出笑容,不过这个笑容是冷笑。 当然,他的笑容不是针对拉加了,而是针对王文修这个特使的。 既然你的证人被否定,看看你还有什么法子,伽罗一边冷笑,一边想到。 王文修点点头,不咸不淡地说道:“既然你们要证人,带证人!” 伽罗与拉加不禁面面相觑,证人已经出来了,保安团还有什么证人? 只见一个喇嘛被被保安团押了进来,垂头丧气不已。 他看见多吉,不禁眼睛一亮。 “尔看看,多吉是否就是剥皮之人?”王文修一拍惊堂木,瞪眼望着这些。 那个喇嘛右手一抬,指着多吉大声说道:“禀告大人,剥皮之人正是这个多吉。” “小僧并没有剥皮。”多吉脸色微微一变,但是很快又镇定下来,继续来了一个断然否认。 王文修抬眼看了伽罗,只见伽罗不断转动转经筒,嘴里念念有词。 王文修冷冷一笑:“带下个证人。” 随着一声“诺”的声音,很快又有一个喇嘛被保安团押了进来。 这个喇嘛同样垂头丧气,他看到多吉眼睛一亮。 他同样指着多吉大声说道:“禀告大人,多吉正是剥皮之人。” “小僧没有剥皮。”多吉此次脸色大变,但是依然断然否认。 不认别人如何作证,多吉铁心来一个否认。 他不为别的,因为这里有一个法王。 这个法王不但是得道高僧,而且还是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 他打定主意,一律来一个断然否认。 此次,第三个喇嘛进来,看到多吉,眼睛一亮:“禀告大人,多吉就是剥皮之人。” “大人,小僧没有剥皮。”多吉此时身子摇晃几下,最后还是不承认。 多吉觉得奇怪,不知道这些人为何进来就指定自己是剥皮之人? 我们都是喇嘛,应该互相帮助,共同对付汉人才是。 在他想来,应该有喇嘛否认自己剥皮之人吧。 只有有了几个不承认他是剥皮之人,他就可以脱离罪名。 一个、两个、三个,直至九个,他们先后进来,先后指定多吉乃是剥皮。 多吉觉得实在太奇怪,为何没有一个喇嘛否认他剥皮之人。 我们才是喇嘛,应该一致对。 即使不看在喇嘛份上,就是看在是吐蕃人份上,也要一致对付汉人吧。 他觉得奇怪,王文修觉得更加奇怪。 伽罗明明帮助多吉,不知这些喇嘛为何要指定多吉是剥皮之人。 王文修当然不知道,赵阳早已料到多吉有可能否认是剥皮之人。 他安排九个保安团将士,对着这九个喇嘛一一交待,如果要活命,只有实话实说。 否则不说实话,那你就是剥皮之人。 听到保安团将士的一番恐吓,他们只得答应。 本来他们还想帮助多吉圆谎,但是计算一下,这个下场实在不划算。 虽然他们自己认为已经看淡生死,但是真正在生死面前,没有人能够镇定。 王文修冷冷一笑,一拍惊堂木:“多吉,你否认自己是剥皮之人,可是你的同伙一致认定你就是剥皮之人,还有什么话说?” “大人,小僧真的不是剥皮之人。”多吉虽然脸色苍白,但是依然还是否认。 王文修气得几乎浑身发抖,但是他毕竟是特使,很快就强制冷静下来。 他狠狠地一拍惊堂木:“多吉,你的众多同伙都一律指定你剥皮之人,还想狡辩。左右,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听到要打五十大板,多吉吓得浑身发抖。 这五十大板打了下来,他差不多丢了半条命,甚至一条命。 他已经看见,两条穿着黑色皂衣的官差,个个露出极其凶猛的目光。 这些官差只要动手,绝对是向着死的方向打,绝对没有一丝含糊。 早有四个官差上来,一把按住他,就要拿着水火棍打下。 “大人,小僧没有剥皮,只是替小娘子赎罪。”多吉大急,望着王文修大声叫喊。 王文修不禁一愣,右手指着多吉:“多吉,你乃是天下无耻之尤,竟然把剥皮说成替人赎罪。” “大人,小僧这是为小娘子好,小僧真的是替小娘子赎罪。”多吉一边磕首,一边辩解,“她前世有许多罪孽,小僧这是给她消除罪孽,让她后世好投胎重新做人。” 王文修望着他,冷冷嘲讽:“多吉,如此而言,你不但没有过,反而有功了?” “正是,小僧给小娘子消除罪孽,让她有机会投一个好胎,当然有功。”多吉似乎没有听出王文修的嘲讽,实在大声回答。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害怕自己声音小了,无法让别人听见。 伽罗此时也从座位站了起来,来到王文修面前,拱手一礼说道:“王特使,多吉没有给小娘子剥皮,而是给小娘子前世赎罪。多吉的的确确是为了小娘子好。” 王大娘与王大郎听到此话,个个气得浑身发抖。 什么是颠倒黑白,什么是混淆是非,这个就是。 听到此话,王文修、郑鼎、雨奇石三人气得差点吐血。 王大娘听到此话,眼睛翻白,浑身发抖,差点就要晕过去。 何思安急忙上前掐她的人中,几十息之后才缓解过来。 “官人,这些喇嘛怎么这么说话呀。”王大娘抱着何思安手臂,气得大哭。 “放心。官人有法子。”何思安点点头,“他们没有好下场。” 说完,何思安从衣袖掏出一条纸条,恭恭敬敬向着王文修举起去:“王特使,末将还有一个证据。” “快快呈上。”王文修听到此话,不禁大喜。 一个官差接过何思安的纸条,交给了王文修。 王文修接过纸条,仔细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他喉咙动了几下,感觉有一股酸味的液体就要涌出。 王文修急忙捂住胃部,强忍心里难受,把纸条递给雨奇石。 雨奇石看了,比王文修也好不了多少,也感觉胃部有一股液体要冒出。 他一边捂住忍心里的恶心,一边把纸条递过郑鼎。 郑鼎接过纸条,大声念出:“为切实完成此次佛事,急需湿肠一副,头颅两个,各种血,人皮一整张,望立即送来。” 郑鼎不禁大怒,接过惊堂木,狠狠地一拍。 “既然多吉喜欢赎罪,那马上给他赎罪。”他望了四周一眼,“哪个给这这个恶棍赎罪?” 何思安早已等待此时,上前拱手一礼,对着郑鼎说道:“禀告郑尚书,属下愿意。” “好,立即执行。”郑鼎一拍惊堂木,当即下令。 何思安从案几拿过那一把剔骨刀,这剔骨刀正是多吉使用的剔骨刀。 何思安挥舞剔骨刀,一边冷笑,一边向着多吉起来。 此时多吉拼命挣扎,但是四个官差狠狠地把按在凳子上面。 这个凳子,正是王大娘被剥皮的凳子。 刀子也是原来的刀子,凳子也是原来凳子。 只不过被剥皮的对象换了,原来的屠户变成被剥皮的对象。 而剥皮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他剥皮女人的官人。 多吉吓得浑身发抖,突然大声叫喊:“法王救小僧,法王救小僧。” 此时,拉加放下手里的茶碗,看看伽罗如何处理。 伽罗突然从座位过来,对着王文修拱手一礼:“王特使,多吉为小娘子消除罪孽,不但无过,而且有功,应该给予嘉奖。” “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愿意在这里消除前世罪孽,老夫欢迎之极。”王文修此时突然冷静下来,淡淡说道。 王文修此话回答极有技巧,他并没有接对方话,反而问他是否愿意消除上世的罪孽。 他们不是喜欢用消除上世罪孽来掩盖你们罪恶吗,那好,你就过来让让。 保安团有许多人,乐意为你消除上世的罪孽。 伽罗没有料到王文修说出此话,不禁一愣。 但是他毕竟是法王,很快就冷静下来。 “唵(an)、嘛(ma)、呢(ni)、叭(ba)咪(mei)吽(hong)”他摇摇头,念出六字真言对着:“老讷乃是法王,何来罪孽之说。” 王文修脸上露出冷笑:“法王只能代表你的今世,上世你可是罪孽沉重,所以要消除你的罪孽。” 你们这么喇嘛与吐蕃之人不是喜欢用前世今世轮回,正好我也用前世与今世来套在你的身上,王文修一边想到,一边质问对方。 绕是伽罗是法王之类得道高僧,此时也不禁冷汗直流。 他们喜欢用前世罪孽来骗世人,现在没有料到被王文修反其道而行。 “老讷已经达到法王境界,前世罪孽已经完全消除。”伽罗眼睛一转,勉强找到一个不用消除罪孽的说话。 想到这里,他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为自己灵机一动心里称赞。 “是吗?”王文修淡淡说道,“法王既然是得道高僧,一身皮囊用来做法器效果远胜世人。” 此话比刚才之敌更加凶残,刚才以消除罪孽方式,伽罗还有以自己是高僧为理由的抵挡。 1秒记住网: 第七百零四章、恶有恶报 拉加听到此话,吓了大跳。 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大宋来的文人,对于喇嘛教义的教义掌握得如此清楚。 他一边暗自惊心,一边假装喝茶,一边打量伽罗,看看他如何应付。 拉加吓了大跳,伽罗更是吓了大跳。 这个王文修来吐蕃时间不过一月,没有料到对于喇嘛教的教义如此熟悉。 熟悉倒是其次,关键的是,王文修竟然能够应用其中教规,达到他的目的。 法王地位高,已经高不可攀。 这本来是好事,但是恰恰被王文修利用,不知不觉竟然成为他的弱点。 因为王文修认为伽罗法王地位,要用他的皮囊(身体)来做法器,效果远胜普通高僧,更不用说凡人。 在喇嘛教里,越是得道高僧,其皮囊做法器效果更好。 王文修三人都不是信奉佛喇嘛教,被赵平要求必须学习其教义。 三人都不明白,他们不是文人就是学习儒家文化,为何到了这里还要学习喇嘛教的教义。 “小圣人果然目光长远,早已料到有今天。”雨奇石悄悄对着郑鼎说道。 郑鼎颇点点头,有一些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小圣人强迫末将学习,末将根本就不想学习,没有料到子养今天竟然派上用场。”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雨奇石点点头,“战场如何,官场何曾不是如此。” 他们两个在悄悄商议,王文修心里却乐开了花。 望着王文修冷峻的表情,望着雨奇石与郑鼎交头接耳,伽罗心里根本就不是滋味。 伽罗心里叹息一声,心里这样想到,多吉老讷不是不帮助你,现在是老讷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非要与王文修较真,他只有奉献自己一身皮囊。 他毕竟乃是法王,已经达到喇嘛教最高一级,岂能轻易把这一身皮囊奉献出去。 伽罗这里这样想着,口里说道:“王特使,老讷法力远远不够,还得多多修炼,才能成正果。” 听到伽罗竟然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王文修蔑视看了他一眼。 这些道貌岸然的假高僧,竟然没有勇气直面生死。 平时经义学到哪里去了,舍生取义的精神哪里去了? 伽罗仿佛并没有觉得,一边转动转经筒,一边默念佛经。 王文修冷冷一笑,既然你有畏难想法,那就好办。 “多吉,汝喜欢剥皮,今天就让尝尝被剥皮的机会的滋味。”他此时望着多吉,一拍惊堂木,厉声吼道。 多吉听到大惊,口不择言说道:“大人,他们不是人,只是一个会说话的畜牲而已。畜牲被剥皮理所当然。” “掌嘴,掌嘴。给这个畜牲不如的喇嘛掌嘴。”王文修脖然大怒,立即下令。 王文修此话说得极为恶毒,不但有畜牲不如,而且还有喇嘛两字。 这是把畜牲不如与喇嘛排列,你喇嘛不是高高在上吗,那我王文修就把你打落凡尘! 伽罗听到此话,脸涨得通红。 他腾地一下从坐位起来,争辩说道:“王特使,在吐蕃,奴隶就是一口会说话的畜牲而已。” “听到此话,老夫不知法王是如何得来的。佛曰,众生平等。这个乃是佛经最基本的教义,难道法王都不知道?”王文修轻蔑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听到此话,伽罗脸更加红。 还好,他本来脸色脸是黑色,即使变成红色,也是黑红黑红的,让人看不出来。 他刚才把喇嘛与畜牲不如并列,现在又把喇嘛教最高等级的法王狠狠地嘲讽一番。 此话不但让伽罗无地自容,就是拉加也陷入沉思。 喇嘛教,难道真的有王文修说得那么不堪吗? 伽罗听到此话,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在这里呆了下去。 他不但对喇嘛教冷嘲热讽,而且也对他这个法王嘲笑不已。 伽罗不是不想反驳,但是偏偏被对方抓住痛点,实在无力反驳。 他勉强说出一声告辞,带着一众手下极为狼狈地离开。 伽罗一离开,拉加更加觉得自己留在这里更没有意义。 他心里叹息一声,摇摇头,勉强告辞一下,一脸难受离开。 伽罗没有脸离开这里,他同样没有脸离开这里。 王文修不但打喇嘛教的脸,也是打吐蕃贵族的脸。 在吐蕃,喇嘛教就是吐蕃,吐蕃就是喇嘛教,两者已经合二为一。 喇嘛教其实是为吐蕃而生,让吐蕃贵族许许多多罪恶行为有了合法的外衣。 比如,奴隶之所以是奴隶,乃是他们前世有罪孽,必须今世来赎罪。 比如,贵族之所以是贵族,乃是他们前世已经赎罪,所以他们今世可以高高在上。 比如,贵族要砍断奴隶手臂,砍断其脚掌,擦掉其眼睛,就是为了消除其罪孽。 正是有了前世罪孽的说法,贵族及奴隶都心安理得。 喇嘛虐待奴隶那是为奴隶替他消除罪孽,奴隶被虐待那是因为自己有罪孽。 自己这一辈子之所以是农奴,就是命运不好。 如果想一辈子有一个贵族一样好的出生,就必须消除这一辈子的罪孽。 喇嘛与贵族乃是一对孪生兄弟,同呼吸,共命运。 两者志同道合,不离不弃,互为里表,互相依靠,互相生存。 “啪啪,啪啪,啪啪。”响亮的耳光声音在法堂空中回荡。 多吉看到伽罗离开,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顿时心如死灰。 他无法责怪伽罗,伽罗已经尽力,而且还被对方狠狠地羞辱一顿。 此时多吉两边肿起如猪头,但是他已经不觉得痛苦。 王文修看到已经多吉已经差不多,沉声下令:“施刑,让这些恶棍为被剥皮之人赎罪。” 多吉被扇耳光倒不害怕,听到要被剥皮,突然浑身发抖。 “不要,不要,不要。”多吉突然大声叫喊起来,一股极为恶臭味道散发在法堂,原来他大小便失禁。 几个皂衣公差早红着眼睛,把多吉捆在杀猪凳上在,又狠狠地按在上面。 何思安才不管这些,从案几拿出剔骨刀,一步一步迈向多吉。 多吉拼命挣扎,拼命大声哭喊,拼命求饶。 王大娘离开了,她不是被臭味熏走,毕竟她是一个女人。 王大娘虽然离开,但是王大郎没有离开。 他没有捂住鼻子,他早已习惯这个味道。 他之所以没有离开,他就是要看到这个恶棍受到处罚。 王文修雨奇石两人都是文人,实在无法忍受这个气味,一边挥手赶走臭味,一边只好离开。 郑鼎本来不想离开,可是一看王文修两人离开了,他只好跟着离开。 三人联袂离开,随从打着灯笼为各自主人照明。 雨奇石一边走,一边皱眉:“子养(王文修字),这次确实给汉人大大出了口气,但是此时把喇嘛教得罪完了。” “子养,这次不但得罪了喇嘛教,也把贵族也得罪了。”郑鼎跟着说道,而且更上一层楼。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猴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王文修没有回答两人提问,而是念出这些名句,“虽千万人,吾往矣。” 雨奇石与郑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向着王文修恭恭敬敬一礼:“子养,佩服。吾等自愧弗如。” 两人不是不佩服,而是替王文修担心,不得不提出。 “小圣人早已料到这些。”王文修一边还礼,摇摇头,“老夫只不过执行而已。” 听到这是小圣人意思,两人松了口气。 两人原本担心是王文修心血来潮的想法,没有料到这是小圣人主意,顿时放心了。 郑鼎想了想,突然从身上取出那个纸条,又反复看了上面所写的字。 “子养,虽然凶手已经伏法,但是他不过只是执行堪布(住持)命令而已,真正凶手依然逍遥法外。”他一边看着上面的命令,一边语气极为沉重说道。 雨奇石现在不敢看那个让他极为难受的纸条,看到上面字虽然是毛笔书写,但是他感觉仿佛就是杀人的凶器。 “确实如此。”雨奇石点点头,脸色极为凝重,“但是堪布乃是寺庙的住持,这个可是不好抓起来。如果这样,必然引起众多吐蕃人的反抗。但是如果让这些住持逍遥法外,又对不起那些被他们剥皮杀头的汉人。” “当然不能由这些披着僧衣的恶棍逃脱处罚。老夫已经把此事禀报给小圣人。按照以前的惯例,小圣人可能明天就通过信使回复。” 次日,不放心的雨奇石与郑鼎来到王文修的办公厅。 王文修让两人坐下,示意门房上茶。 雨奇石与郑鼎哪有心思喝茶,他们关键的是小圣人的批示。 王文修轻轻啜茶一口,神秘一笑:“小圣人已经安排好了,让吾等拭目以待。” 听到此话,雨奇石与王文修不禁面面相觑。 郑鼎真想起来把王文修暴打一顿,哪里有你这样话说半句的。 几日过去,已经晋升什长易水台在西昭寺,在巡逻时救出一名被剥皮的汉人女奴隶,顺便救出她的家人亲人。 那个给女奴隶剥皮的喇嘛也没有好下场,自己尝到被别人剥皮的滋味。 又是几日过去,已经晋升为什长的万红壮在南昭寺,也救出一名被剥皮的汉人女奴隶,同时顺便解救她的家人。 自然,那个给女奴隶剥皮的喇嘛自然也没有好下场,不可避免被别人剥皮的滋味。 “汉人在吐蕃地位太低了,怎么被剥皮又是汉家小娘子?”听到又有两个汉人女奴隶被救出,雨奇石一边欢喜,一边更是沉重悲叹。 “现在又是汉人小娘子,让吾等这些汉人脸放在哪里。”郑鼎点点头,接着从另外一个角度皱眉问道,“怎么这些喇嘛寺庙还不消停?” 王文修摇摇头,轻蔑地说道:“消停,他们做佛事急需人皮,怎么会消停?” 1秒记住网: 第七百零五章、命运轮回 三人正在商议此事,门房王子项突然进来。 王子项是王文修的大儿子,是一个举人。 他二十多岁才考上举人,但是未中进士,但是后来考了再次也没有考上。 后来直至三十多岁,他终于再次考上举人,但是依然折翼而归。 王文修不禁拿儿子与赵平这个姑爷比较,不比较不知道,一比较吓了大跳。 王子项比赵平的母亲还大十岁,可是与现在给赵平提鞋都不配。 还好,自己及时把最小的女儿送了过去。 只是送过去当小妾,名声确实难听。 不过回报是丰厚的,他先是一个散官,随后又当上了一个实职的知县。 现在更是不得了,王文修已经是封疆大吏。 他现在是监国特使正使,相当于赵平的钦差大臣。 来到吐蕃之后,王文修更是把王子项带来,更是让他感受官场气氛,让王子项受益非浅。 “禀告三位特使,赵阳求见。”王子项进来禀报。 王文修、雨奇石、郑鼎三人互相看了看,不知赵阳此时为何求见。 王文修点点头,对着王子项说道:“带他进来。” “禀告三位特使,有两个差巴(吐蕃富农)向巡逻队报告,说他们的儿女突然失踪了。”赵阳打量三人一眼,急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汇报。 吐蕃农奴分成三个等级,最高就是差巴,相当于富农。 差巴人有少量的农具和牲畜,每年都要拿出一定日期的人役和畜役,为贵族无偿劳作。 即使这个所谓富裕也是相对的,大部分差巴比较贫穷。 比差巴更一个等级就是堆穷,它处于奴隶与贫民之间,相当于半个奴隶。 说他们是贫民,因为只有极少量贫瘠土地。 说但是他们是半个奴隶,因为基本没有人身自由,大部分人必须世世代代为贵族无偿劳作。 比堆穷更低一级则是朗生,则是家庭奴隶。 朗生完全没有任何生产用的家具田地,也完全没有人身自由,基本等于贵族的私人物品。 朗生不仅世世代代要作为农奴主的奴隶,还会被随意地赠送、陪嫁、买卖甚至虐待、杀害。 郑鼎与雨奇石觉得奇怪,为何两个差巴儿女失踪,要找到保安团呢? 难道两家人不会自己出去,主动去寻找自己儿女呢? 王文修眼里突然一亮,点点头,对着赵阳说道:“带这两家人进来。” 万红壮及易水台两人后面,分别跟着四个吐蕃差巴。 是两个男子及两个女子,外表看起来大约三四十岁。 四个吐蕃差巴穿着一件普通衣物,但是还算过得去。 虽然衣物普通,但是有东西极为亮眼。 他们手里拿着转经筒,要知道转经筒非常昂贵。 大贵族、大喇嘛手里是金子做的转经筒,普通贵族及喇嘛则是银子做的转经筒。 他们虽然金银所做,却也是铜所做,几乎相当于一半的家产。 显然,这两家人虽然并不富裕,但是对于喇嘛教极为虔诚,竟然把一半的家产用在转经筒上面。 第一个叫做强巴,其名字就是弥勒之意。 强巴大约四十,脸上仿佛如一层老树皮,显然是长年辛苦劳作的结果。 他后面跪着一个女人,外表与也差不多,两人同样辛酸。 他砰地跪在地面,一边磕头,一边向着王文修喊道:“大人,救救我的儿女。” “是怎么回事?汝详细道来。”王文修看到未置可否,望着两人,沉声问道。 强巴想了想,回忆整个过程:“五天前,有几个喇嘛来到小人家里,说佛祖安排他们寻找有缘之人。结果看到我家里的两个儿女,发现与寺庙有缘。” 强巴眼睛红红的,但是他的娘子已经忍不住哭泣走来。 “就这些?”王文修听到这里,觉得有些不对劲。 强巴说到这里,忍不住哭泣起来:“大人,强久(菩提之意)旦增(福气之意)去了南昭寺,至今还没有回来。” 雨奇石与郑鼎心里一惊,两人把目光投向王文修。 “那你们去南昭寺没有,他们是如何答复的?”王文修思考一下,继续问道。 强巴擦了擦眼泪,摇摇头:“大人,小人们问了,南昭寺说强久与旦增与佛祖有缘,可能不回来了。” “有佛祖有缘,”王文修想了想,皱眉问道:“难道你的儿女在寺庙出家了?” “这个不可能,小人儿女从来没有出家的想法。”强巴断然摇摇头,“他们对小人非常孝顺,小人还要依靠他们养老。” “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儿女在寺庙被感化,突然想起要出家了呢?”王文修突然想了想,决定慎重,把事情了解清楚。 强巴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大人,这种可能性应该排除。儿女从来没有说过想出家。他们一直说想安家,小人准备给儿女安排亲事。” 王文修打量强巴夫妻一眼,这夫妻大约四十,儿女应该已经超过二十了吧。 二十还没有成家,这个不应该吧。 “强巴,你的儿女多大?”王文修觉得有些奇怪,决定还是问道。 听到王文修此话,强巴更加伤心了:“大人,小人这一对儿女还不大,女儿不过十四,儿子刚刚十六岁。大人,小人就只有这两个儿女,麻烦大人一定要把儿女找到。” 雨奇石与郑鼎不禁互相看了看,心里暗暗吃惊。 他们没有料到这夫妻才十多岁,而且还只有这么一对儿女。 “你们自己不会找吗,为何想到想找到保安团?”王文修觉得奇怪。 强巴跪在地面,苦苦哀求:“大人,小人哪里没有找人,贵族老爷说这里小人自己的事情,小人苦苦哀求喇嘛,想进去看看,可是喇嘛又不让进去。小人走投无路,看到巡逻的保安团,抱着试一试的心里,没有料到易将军答应了。” 吐蕃是不像大宋,还有自己的官府。 大宋朝廷对百姓极为重视,出了人命案,官府来解决。 就是官家,对于人命也极为重视,不然怎么说人命关天。 如果地主对佃农不好,官府还可以多多少少解决问题。 当然做到完全公平,那是不可能的。 大宋更是没有奴隶,再穷的百姓也是平民,根本就没有奴隶。 而且大宋还有一个好处,只要你认真读书,你的前程也许就无量。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个不是简简单单的诗,而是事实写照。 吕蒙正年幼时与母亲被父亲赶出家门,母子相依为命,住在一个山洞里,过着与乞丐差不多的日子。 吕蒙正穷到哪个地步,穷得捡东西吃。 一次,吕蒙正口很渴,肚子又饿,趁别人没看见时,偷偷捡起被人扔掉的西瓜来吃。 即使再贫穷,吕蒙正也不坠自己远大志向,通过自己发奋努力读书,终于考上状元,后来当上丞相。 但是到了吐蕃这里,你的出身就决定了你的命运。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是对吐蕃最真实的写照。 如果你的父母是奴隶,那么不但你是奴隶,你的子子孙孙也是奴隶。 如果你的父母是贵族,那么你必然是贵族,你的子子孙孙也是贵族。 差巴(富农)再努力,永远也不会成为贵族。 但是不努力,极有可能成为奴隶(朗生)。 奴隶(朗生)再努力,也永远是奴隶(朗生)。 贵族再不努力,也永远是贵族。 贵族就是一个土皇帝,他们既是本地的官府,也是农奴之主,具有双重身份。 他们不但是运动员,也是裁判员。 正是因为没有一个官府,农奴只得依附在他们身上。 农奴除了贵族,也许还有一个依靠,寺庙。 但是寺庙的喇嘛说了,你们之所以不是贵族,乃是你上辈子罪孽太多,所以投胎到差巴或者朗生家里。 如果你想下辈子过上好日子,只有一条道路,赎罪。 他们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不然为何奴隶儿子还是奴隶,差巴儿子也是差巴,贵族儿子也是贵族。 吐蕃人不像大宋人还可以看到未来前程,也就只好相信这是命运。 正是他们相信命运,所以他们格外尚佛,希望多念经书,消除此生罪孽。 强巴如此相信寺庙,但是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唯一儿女,恰恰就在寺庙失踪。 既然贵族老爷不为他们作主,他们把唯一希望就寄托到保安团向上了。 雨奇石与郑鼎想清楚这些情节,互相望了一眼,不由得暗自苦笑。 “这个不是问题。”王文修吃惊之余,对着赵阳说道:“重阳,你安排五十人马,去南昭寺找人。” 上次南昭寺武僧被保安团扫除之后,伽罗派出一百骑兵驻扎附近。 对方有一百骑兵,他得派出一半的兵马。 伽罗有重骑兵,而且还是右丞相,王文修得防止伽罗狗急跳墙。 多吉看到看到汉人特使安排兵马去寻找儿女,不禁大喜。 砰地一声,多吉跪在王文修面前,脑袋磕首,砰砰作响:“大人,小人的在儿女寺庙不见了,已经几天不见踪影,请大人安排人找找。” “多吉,你的儿女又是怎么回事?”王文修吃惊之余,不禁问起。 1秒记住网: 第七百零五章、心里阴影 多吉还没有说话,他的娘子已经放声大哭起来。 多吉夫妻两个看来也是老实之人,外表与强巴夫妻相像,年齿大约四十。 由于他们长期辛苦劳作,脸上皱纹不少,手掌极为粗糙。 加上皮肤极黑,看起来差不多快五十的人。 多吉擦了擦眼泪,从地面抬头,恨恨地说道:“大人,小人带着儿女去上香,被西昭寺的喇嘛相中了,说小人的儿女与寺庙有缘,要求小人儿女在寺庙过夜。小人一听儿女与寺庙有缘,不禁大喜,当即就同意了。没有料到,次日去找儿女,寺庙说不能相见,他们不愿意与小人见面。” “一天不见?多去几次也是这样?”王文修提示多吉一声。 多吉继续磕头,接着摇摇头:“小人去了西昭寺不少十次,但是依然没有见到儿女。说儿女一心修炼,不愿意见家人。” “一心修炼,难道他们已经出家,你们儿女多大了?”看到多吉相貌,王文修决定搞一个清楚。 多吉不好意思摇摇头:“大人,小人年齿才四十,女儿才十五,儿子稍大,才十七。” 这个家庭又与强巴差不多,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 王文修心里暗暗吃惊,雨奇石与郑鼎不动声色交换眼色。 “你们儿女想过出家了吗?”这个究竟是怎么回事,王文修决定把事情弄清楚。 多吉抹了抹眼泪:“大人,小人已经给儿女分别谈了一门亲事,准备择日完婚。” “确实,也倒了谈婚论嫁的年齿,”王文修同意点点头,同时掉转话头问道,“他们喜欢喇嘛教不?” “这个,他们确实喜欢喇嘛教,但是他们并不喜欢出家。”多吉知道王文修的话里意思,急忙否定。 王文修想了想,摇摇头:“这个难说,你的儿女万一被喇嘛感化,突然想在寺庙出家?” “大人,这个完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人打算此事此事了结之后,马上就给他们安排婚事。”多吉头部摇得如拔浪鼓,急忙否定。 王文修点点头,心里叹了口气,口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的儿女知道此事不?” “当然知道此事。”多吉点头如鸡啄米,随后又向着王文修磕首,“大人,小人也只有这么一对儿女,麻烦大人安排寻找儿女。” 王文修点点头,对着赵阳吩咐,“重阳,立即派出五十个骑兵,协助多吉寻找一对儿女。” 马力与熊虎各自带领五十个骑兵,帮助多吉与强巴寻找他们的儿女。 南昭寺与西昭寺并没有在一条路上,一个是南方,一个是西方。 熊虎及马力从兵营出来,不久就分开了。 熊虎带着五十兵马,帮助强巴在南昭寺寻找儿女。 马力则带着另外五十兵马,帮助多吉寻找儿女。 多吉与强巴一半高兴,一半忧愁跟着他们走着。 为了不耽误时间,多吉与强巴四人也骑马。 他们四人乃是差巴,虽然看到马匹的样子,可是从来没有骑马。 毕竟,以他们经济实力,能够有两个转经筒已经不错了。 马虽然好,那是贵族玩的,他们只能看看,过过干瘾而已。 没有料到,保安团竟然一点也不像贵族老爷,不但让派出众多兵马替他们寻找儿女,而且还让他们人生第一次骑马。 多吉与强巴四人,没有料到此生能够如贵族一样骑马,这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料到的事情。 不过骑马虽然风光,但是实在难受。 大腿磨损实在厉害,屁股颠簸几乎忍受。 多吉与强巴夫妇害怕从马背掉下,急忙紧紧抱住马匹,不敢抬头看一眼。 “还好,这是母马,比较温顺,否则你们已经从马匹掉了下来了。”万红壮摇摇头,望着强巴,不禁说道。 强巴夫妇听到此话,不禁大吃一惊,根本不敢答话,更加紧紧搂住母马脖子。 看到强巴紧张的样子,万红壮似乎觉得有些过火。 他微笑说道:“这是母马,你们放心,经过多次训练,陌生人是没有问题的,不会让你们从马背掉下。” 强巴听到这里,终于开口说话:“谢谢军爷。” 两人上次寻找王大娘姐弟立下大功,晋升营领的禀报已经通过赵家庄的商队,传给赵家庄兵房。 不但马力与熊虎有喜事,整个保安团现在也是喜事连连。 此次由郑鼎提议,王文修三人审议,吐蕃的保安团扩编成一个将,禀报也同时随着赵家庄的商人送到赵家庄兵房。 虽然是好事,但是眼前之事必须完成好,否则就是砸保安团的牌子。 熊虎首先带着五十个手下,来到南昭寺。 轰隆隆,轰隆隆,大地抖动,树上的雪花纷纷树叶掉下,露出光秃秃的树枝。 知客僧远远看到保安团的兵马,脸色急变。 上次何思安带着十个巡逻队,就是在南昭寺遇到他们。 不但知客僧无法阻拦,就是僧兵也被他们击败。 没有料到,这次保安团的兵马更多。 但是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虽然僧兵被保安团俘虏,但是现在有了正规军。 这个正规军不是别人,正是伽罗的骑兵。 看到保安团又要攻打南昭寺,知客僧一声大喊:“撞钟,撞钟。” 两个喇嘛急忙向着身边的钟跑去,拼命撞去寺钟。 仅仅一盏茶时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吐蕃兵马就耀武扬威过来。 这些吐蕃乃是轻骑兵,身上仅仅在要害之处有一层皮甲。 装甲虽然不如重骑兵,但是兵器增加了,不但配备了长矛刀剑,而且还配备了弓箭。 吐蕃的骑兵当然不是弓骑,但是当战马停下,还是可以射箭的。 百夫长边巴看到是保安团,不禁眉头一皱。 但是他毕竟是右丞相并沙门钵阐布的兵马,不能弱了气势。 他纵马来到熊虎面前,望着熊虎大声呵斥:“这里乃是南昭寺,尔等乃是汉人,想到这里做何事?” “本人奉监国正使命令,协助强巴寻找儿女。请立即让开,让吾等帮助强巴寻找儿女。”熊虎冷冷一笑,不亢不卑回答。 边巴眼睛扫视几眼,摇摇头:“强巴,强巴在哪里?” “军爷,小人在这里。”强巴颤颤抖抖,抱着母马脖子从后来出来。 边巴的眼睛仿佛如刀剑,盯在强巴脸上。 强巴感觉仿佛一条毒蛇,在死死盯着他,心脏差点从胸口跳了出来。 他颤抖得更加厉害,差点从马匹上面掉下,急忙死死抱住马脖子上面。 熊虎看到强巴的样子,知道他害怕到了极点。 他纵马来到强巴身边,沉声说道:“强巴,不用害怕,保安团在这里。” 强巴还是脸色苍白,牙齿上上下下互相撞出梆梆的声音。 “强巴,伽罗的兵马不是保安团的对手,上次重骑兵被保安团消灭了三百,更何况这是轻骑兵。”熊虎一边拍了拍强巴的背部,一边安慰强巴。 强巴不敢转身看熊虎,一边拼命抱着马脖子,一边眼睛紧紧盯着边巴的骑兵。 强巴摇摇头,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军爷,对方兵马比这边多。” 看到强巴对着吐蕃的兵马害怕到了极点,毕竟他只是一个差巴而已。 他如果不听贵族老爷的话,贵族老爷就是派出这些骑兵。 这些骑兵佩戴刀剑,手里拿着树枝,对着他们这些差巴狠狠地抽打。 一些堆穷朗生不堪忍受贵族的压迫,想从贵族家里逃跑。 贵族老爷当然不会亲自出逮捕,而是派出骑兵。 无论那些奴隶跑得再快,最终还是被这些骑兵逮住。 这些骑兵极为残忍,他们把逮住的奴隶,双手用绳子捆住,另外一端捆在战马尾巴上面。 骑兵纵马狂奔,奴隶或者朗生只好在后面拼命跟着奔跑。 但是人毕竟只有两只脚,哪里跑得过四条脚的马匹。 他开始还能够奔跑,到了后来就被马匹拖在地面。 地面到处都是石头,被马匹拖着的朗生一边大喊,一边拼命求饶。 但是骑兵根本就不为所动,依然驾驭马匹,拖着朗生奔跑不停。 朗生开始还能够大声求饶,到了后来声音越来越弱。 不但声音越来越弱,而且衣物被地面石子刮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鲜血淋淋的身体。 跑了不到一个时辰,刚才还是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一具死尸。 更可恶的是,贵族老爷为了达到重罚的效果,要求他的所有子民全部观看。 强巴当时还小,不过十岁出头,被迫看了整个过程。 他不但当场吐了不停,而且连续一年都在做噩梦。 梦里是什么,就是那个朗生被马匹活活拖死过程。 强巴的父亲当时也跟着呕吐,但是他后来就好了。 强巴问他为何没有他长期做噩梦,他的父亲凄惨一笑:“看多了,就习惯了。” “看多了,习惯了。”强巴听到此话,不禁更加骇然。 显然父亲已经多次看到这个悲惨局面,已经习以为常了。 看到强巴还在做噩梦,父亲于是带着他来到寺庙。 听到喇嘛的解说,强巴才知道这个朗生前世有罪孽。 这个朗生之所以受到处罚,就是在替他前世消除罪孽。 听到喇嘛的解释,强巴不禁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问道:“小人前世有了罪孽怎么办?” 1秒记住网: 第七百零六章、致命一击 说完,小强巴紧张看了喇嘛一眼,有些惴惴不安。 “嗡嘛呢呗美吽,”喇嘛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转动手里的银制转经筒,“有两个法子。” 喇嘛穿着红色僧衣,手里拿着银制的转经筒,显得格外醒目。 看到喇嘛手里的银制转经筒,小强巴口水差点流了出来。 小强巴自然不敢说出心里想法,而是躬身一礼问道:“上人,敢问是什么法子?” “其一,多做苦难之事,为前世赎罪。其二,手持转经筒,忏悔往事,消灾避难、修积功德。”喇嘛一边转动银色转经筒,一边说道。 强巴的父亲听到此话,心里不禁暗然。 转经筒作用极大,但是他们毕竟是贫穷的差巴,能够养活自己已经不容易,哪里还有钱购买一个转经筒。 看来此生只要多多忍受苦难,才能多修积功德。 但是小强巴也父亲想法完全不一样,他此时发誓,一定要拼命存钱,一定要购买一个转经筒。 他购买转经筒的目的有两个,其一就是替前世赎罪,其二,修积功德消灾避难,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可是这个愿望实在太难实现,差巴太穷了。 他拼命干活,拼命挣钱,直至三十岁,整整二十年,才达到这个愿望。 但是问题来了,他虽然可以有钱购买转经筒,但是他的娘子还没有。 他不但要给自己购买一个转经筒,而且还要给娘子购买一个转经筒。 就这样,直至四十岁的今年,他终于给自己与娘子购买一对转经筒。 在一个黄道吉日,强巴终于购买了一对转经筒。 当他把到转经筒交给娘子时,娘子抱着强巴失声痛哭:“阿窝(官人),我们终于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那嘛(娘子),我们有了这个转经筒,就可以修积功德,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起来的。”强巴一边抱住娘子,一边点点头,高兴地说道。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他们拿到转经筒不到一月,儿女竟然失踪了。 转经筒究竟是福气还是祸害,让强巴夫妇两人实在想不通。 如果不是福气,为何贵族及喇嘛人人手里都有一个转经筒。 如果福气,为何他们竟然就是自己唯一的一对儿女也失踪了。 如果是失踪在其它地方还好说,但是偏偏失踪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而是他们最为依赖的喇嘛寺庙。 强巴一边回忆过去,一边看着眼前这些骑兵。 看到百夫长边巴如毒蛇的眼睛,让他想到小时那个把朗生活活拖死的骑兵。 强巴赢得清清楚楚,那个骑兵的眼睛就如边巴一样冷酷无情。 想到这里,脸色苍白他差点从马匹上面掉下。 看到强巴的动作,边巴冷冷一笑,突然向着副百夫长次松使了一个眼色。 此时,那个副百夫长次松冷冷一笑,取出弓箭,张弓搭箭,对着强巴。 强巴大叫一声,紧紧抱住马匹,努力不让自己掉下。 看到强巴竟然还没有掉下,次松不禁愕然。 他突然手里一松,手里的箭矢直接向着强巴射来。 强巴此时再也无法坚持,大叫一声,从马匹掉下。 次松收回手里的弓箭,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是想吓他一跳,没有料到强巴如此不经吓。” 虽然说假装不好意思,但是只要认真之人,都能够看出他根本就是不是本意。 话音刚刚落下,次松惨叫一声,从战马掉下。 吐蕃骑兵不禁愕然,次松毕竟不像强巴。 强巴是一个贫穷的差巴,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从来没有骑过马,从马匹掉下倒也正常。 但是次松不同,他不但是一个骑兵,而且还是一个副百夫长。 难道胆子太小,也被从战马吓了下去。 所有不禁向着次松望去,只见次松额头有一支弩箭。 “你竟然胆敢射死我的副百夫长?”手里长矛指着万红壮。 “失误,失误,失误。”万红壮轻蔑摇了摇手里手持床弩,口里遗憾地说道,“吾本来只是想吓他一下,没有料到竟然失误了。” 万红壮虽然语气极为真诚,但是表情明显与他的语气不一致。 一个叫易水川什长不禁向着万红壮望去,看到万红壮眼里还有一丝笑意。 你明显就是故意的,还假装是失误。 虽然是失误,不过我高兴,想到这里,万红壮忍不住心里的高兴。 偏偏万红壮要做出一副同情的样子,但是他内心想法明显出卖了他。 熊虎把这一切都收到眼底,万红壮明显就是故意的。 但是他毕竟是一个阵的主簿,虽然心里高兴,但是他的表情紧紧绷着。 他可以忍住,但是保安团其他人却无法忍住,不由得发出噗嗤的笑声。 边巴本来还有些怀疑,听到保安团的笑声,终于知道对方就是故意的。 他不禁大怒,手里长矛一举,大声叫喊:“准备。” 一个吐蕃骑兵立即吹动牛角,吐蕃骑兵纷纷扬起手里的长矛,等待着边巴的命令。 他们吐蕃使用的什么作为进攻的号角,除了牛角就是战鼓。 号角大,战鼓更大。 牛角还可能随身携带,但是牛皮战鼓根本就不能随身携带。 牛皮战鼓非常大,至少有一匹战马来拉。 有的有的甚至有一丈,则需要几匹战马来拉,敲鼓的人必须力大无比,才能把鼓声传出去。 但是保安团嘴里含着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物事,不到两根手指大小,效果远远超过吐蕃的牛角。 千万不要忽视号角战鼓的作用,它甚至可以决定战争的胜败。 在这个时代,号角敲鼓是有特定意义的,一般来说,“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 听到鼓声,将士们必须行动起来,军规的第一条基本都是,“闻鼓不进者斩”! 战鼓不但有命令的作用,更有振奋士气的作用。 如果看客不相信,不妨看看《左传》里面的经典文章《曹刿论战》。 它是这样写的:“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呜呜,呜呜。”刺耳的声音突然从熊虎口里传出来。 听到这个从来没有听到过声音,所有吐蕃骑兵不禁大吃一惊,有的甚至脸色苍白六神无主。 这个声音太尖锐了,直刺人的心灵。 这是一个什么物事,还不到两根手指大小。 而吐蕃的牛角号声,虽然看似比它大,但是在它面前,小巫见大巫。 难道,上次沙门钵阐布派出的重骑兵,就是被保安团这个小小物事吓到的。 想到这里,吐蕃骑兵有的吓得浑身发抖,就是战马也有些不安地四处动了起来。 双方还没有打仗,吐蕃气势就被保安团压到。 听到熊虎的口哨声音,保安团个个拿着手持床弩,对准地方。 听到对方尖锐的声音,同时看到对方那种微型床弩,边巴仿佛坐在火烤的凳子上面,他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 看到次吉惨败而归,边巴还认为这是为了掩饰自己无能,找到一个拙劣的借口。 直至今天,他与保安团现在相遇,才发现自己一脚踢在石头上面。 他手里的长矛虽然比对方长,但是这是近身兵器,必须贴身进攻。 而对方手里拿着一个微型床弩,可以远距离进攻。 双方相距三丈,长矛还没有够着,对方的手持床弩必经发射。 那个微型床弩不但威力大,同时准头极佳。 不然为何保安团一个小军官轻轻一拭,他们这里一个副百夫长就应声落马。 想到这里,边巴不想向着倒地的次松看去,希望奇迹能够出现。 但是让边巴失望了,他已经没有多大动静,显然已经是死多活少。 想到这里,边巴只好尴尬一笑,强自狡辩:“熊主簿,我的手下只是想吓强巴一下,并没有伤人之意。” “吓他?吾看得清清楚楚,如果强巴没有落马,现在已经被射中。”熊虎冷冷一笑,步步紧逼。 熊虎早已看出,次松绝对不是吓强巴,出手就是为了置强巴于死地。 看到故万红壮出手,熊虎根本就没有制止,反而默许。 边巴还是不服气,大声问道:“熊主簿,但是的副百夫长被你们射中这是事实,而强巴显然没有被我的副百夫长射中。” “这是你的副百夫长咎由自取,既然这里是战场,伤亡在所难免。”熊虎手里床弩摆了摆,冷冷地回答。 看到熊虎手里摇晃的手持床弩,边巴心里一惊。 只要他叫喊动手,边巴觉得自己极有可能被熊虎射中,步他的副百夫长后路。 他一惊,战马也受到影响,不禁向着后面退后几步。 他想了想,心有不甘地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不是给你说了吗?帮助强巴寻找他的一对儿女,还要我多说一遍吗?”熊虎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说话掷地有声。 边巴心里叹了口气,没有料到这次出师不利,双方还没有交手,他就丢了一个副百夫长次松。 虽然保安团不知道,但是他心里清楚得狠。 这次关键人物就是边巴,所以他示意次松以恐吓为名,顺便杀死强巴。 强巴,强巴,想到这里,边巴心里一亮。 他假装关心地问道:“强巴,他现在还能够动弹吗?” 只要强巴不能行动,他就达到目的了。 即使付出次松代价,只要能够阻止保安团进入南昭寺,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想到这里,边巴不禁露出冷笑。 1秒记住网: 第七百零七章、步步紧逼 熊虎也不禁心里一惊,不想向着强巴望去。 如果强巴不能动弹,失败不是对方,而是他自己。 “谢谢军爷关心,小人没有事情。”次吉拍了拍身上灰尘,艰难从地面起来。 刚才他突然从从马匹掉下,着实不轻。 加上他心慌意乱,没有做好防护措施,结结实实摔在地面。 强巴当时摔得昏头转向,大脑与大地来了一个充分接触。 他眼前一黑,当时就昏倒过去。 醒来之后,他浑身痛苦不已,一时动弹不得。 强巴一边在地面焦急地等待恢复,一边看到保安团如何处理。 保安团不是说要保护他吗?为何又要自己让战马掉下。 直至看到那个想杀死他次松被保安团一箭致命,才相信保安团有保护他的实力。 可是看到吐蕃重骑兵突然启动,强巴大吃一惊,更是不敢动弹。 一个吐蕃骑兵已经让他害怕,更不用说这里有上百的吐蕃骑兵。 他没有料到的是,保安团只是轻轻吹了吹一个响亮的物事,就把吐蕃骑兵逼得连连后退。 直至此时,他才真正相信保安团真正的实力。 这个不是那种民间传说,而是亲眼目睹,让他不得不相信。 强巴娘子此时停止哭泣,上前抱住强巴,高兴得大哭。 儿女失踪,阿窝坠马没有动静,让她精神崩溃,就要自杀。 还好,保安团将士立即上前劝说,说强巴没有事情。 她只要抱着万一的希望,又不敢从马匹下来。 能够骑马已经是她最大的勇气,此时她只好抱着马匹哭泣不已。 直至强巴开口说话,她终于相信,她的阿窝果然没有事情,终于恢复过来了。 看到吐蕃骑兵吓得后退几步,熊虎松了口气。 他对着易水川说道:“卫生员,下去检查强巴身体,如果受伤,马上治疗。” “遵命。”易水川拱手一礼,当即下马,来到强巴身边,替他检查身体。 他本来是一个卫生员,随着保安团兵马扩招,现在已经晋升为伍长。 虽然还是一个伍长,但是他的卫生员职责并没有放弃。 卫生员在整个保安团也是稀有的存在,不但高超的技术,还是伍长什长之类后备。 此次保安团扩招,易水川顺理成章晋升为伍长。 看到易水川如父母一样关心自己,强巴忍不住热泪直流。 那些贵族老爷除了把他们当牛马一样等待,何曾关心过他们伤病生死。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强巴一边深深躬身一礼,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但是易水川金并没有并没有领他的好意,反而大声喝斥:“不要乱动,我在给你检查身体。” 听到这个喝斥声音,强巴不但没有反感,反而感到父母一样的关心。 他清晰记得,小时候父亲就是喝斥他的,也是这样对他说的。 此致这里,强巴的热泪忍不住又一次流了出来。 易水川仔仔细细看了强巴一样,说道:“你有几个摔伤,还擦破了皮,现在我给你上药。不过这药很咬人,你要忍住。” “谢谢军爷,这点小事,小人能够忍受。”强忍擦了擦眼泪,躬身一礼,感激到说道。 强巴流泪,易水川哪里不知道。 对于男人流泪,易水川一直非常反感。 你是一个男人,顶天立地,有什么痛苦,自己抗下就是,流什么猫尿? 不过他知道此人是感激之泪,也就释然了。 易水川也不管强巴流泪,不停给他上药。 强巴果然感觉先前上药是火辣辣的痛苦,但是随后上药就是凉悠悠的。 他听郎中说过,真正好药使用之后是凉悠悠的,不过那种好药乃是传说。 听说这些药必须是雪莲之类极其昂贵的药材制成,才有这种效果。 强巴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因祸得福,竟然用上了传说之中神仙好药。 他现在对保安团充满了信心,不但实力雄厚,而且医术更是他们这里郎中不及,竟然还有神仙一样的好药。 强巴不知道的是,给他疗伤的药物,除了消毒的酒精,其余都是白仙药。 酒精消毒能力极强,因此火辣辣的痛苦。 白仙药就是后世的白药,疗伤效果比起用雪莲效果更好。 强巴此时不再害怕,对着熊虎躬身一礼,郑重地说道:“熊主簿,小人的儿女就是在这里失踪,恳请熊主簿替小人把儿女寻找回来。” 边巴不禁色变,他没有料到强巴这个胆小鬼,此时竟然还胆敢说话。 他扬了扬手里的长矛,向着强巴示威一下。 “熊主簿,小人已经迫不及待了。”对于边巴的示威,强巴虽然害怕,但是并不甘示弱。 熊虎打量边巴一眼,对着他说道:“还不撤开兵马,让吾等替强巴把儿女寻找回来?” 他此时既没有使用使用手持床弩,也没有用威逼的口气。 虽然只是淡淡的的语气,但是让边巴受到沉重的压力。 让开确实不甘心,但是如果打,他更没有希望。 他的副手以生命为代价,证明这个保安团虽然数量不如他,但是攻击力远远在他们之上。 想到重骑兵已经被对方打败了,他让开也没有什么太丢人的。 边巴犹豫几下,有些不甘.最后还是只得把战马撤开。 他一撤开,后面的吐蕃骑兵觉得实在丢人。 但是主将已经让开了,副百夫长也被对方干掉,只好跟着让开。 看到边巴没有撤退,只是让开,熊虎眉毛一皱。 “汝带领三十人进去帮助强巴寻找,吾在外面守候。”他对着副阵长赵晓东下令。 赵晓东看了熊虎身边有二十人,而且还有亲兵,心里放心大半,点点头:“遵命。” 他招呼强巴夫妇一声,带着他们进入寺庙搜索。 看到赵晓东带着兵马进去,熊虎一冷,紧紧望着边巴。 边巴这一百兵马没有离开,显然还没有死心。 亲兵队长徐洪眼睛紧紧盯着边巴一眼,悄悄问道:“主簿,对方难道还想一战?” “做好准备,对方人多,不可大意。”熊虎点点头,随即吩咐。 听到此话,二十个保安团将士,纷纷拿出手持床弩,对着吐蕃骑兵。 边巴虽然在一边,但是眼睛紧紧望着熊虎的动作。 一个叫做次捷什长对着边巴悄悄耳语:“百夫长,他们人不多,干掉他们。” 看到次松被保安团射死,他不但没有痛苦,反而高兴。 他与边巴关系不错,想趁机上位。 “重骑兵在他们手里吃了大亏。”边巴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 次捷想了想,继续对着边巴说道:“听说重骑兵在西昭寺中了塔林埋伏,才被打败的。其余的重骑兵伤亡就不大。” 听到此话,边巴心有所动,但是看了躺在地面次松的尸体,心里一惊。 “对方微型床弩实在太厉害了,又凶又准。”边巴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次捷扫视熊虎一眼,说道:“百夫长,虽然兵器厉害,但是我们人数是对方五倍。” “保安团打重骑兵,兵马也不如对方。”边巴还是有些犹豫不定。 次捷打量保安团一眼,悄悄说道:“百夫长,机会难得,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后退。”边巴冷冷打量他一眼,突然下令。 次捷不禁愕然,不解地问道:“百夫长,机会难得呀。” “双方距离这么近,难道你想送死吗?”边巴冷冷瞪了他一眼。 次捷听了不禁大喜,原来边巴不是撤退,而是为了进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边巴带着吐蕃骑兵突然后退。 看到吐蕃骑兵突然离开,保安团将士松了口气,纷纷把手持床弩收起。 刚才双方僵持,极有可能突然开战。 双方精神个个高度集中,不敢有一丝松懈。 保安团手里拿着手持床弩,个个手指对着扳机,只要一声令下,弩箭就要发射出去。 由于对方人多,一些从兰州招来的新兵,额头都是汗水。 徐洪看到吐蕃骑兵突然退后,不解问道:“他们汤里卖的什么药?” 熊虎打量逐渐远处的吐蕃骑兵,陷入沉思。 突然他看了一眼次松的尸体,突然心里一凛。 “备战。”熊虎大喝一声,立即给自己的手持床弩上箭。 刷刷,刷刷,随着熊虎一声令下,所有之人的手持床弩全部都上箭。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此时吐蕃的骑兵突然掉转马头,向着他们冲了过来。 双方相距不过百步,眼尖的甚至可以看到对方狰狞地面容。 看到吐蕃骑兵突然向着他们冲锋,一些保安团将士忍不住颤抖。 这一群骑兵既有老兵,也有兰州招来的新兵。 老兵倒是无所谓,但是这些新兵就有些忍不住发抖。 “呸,”徐洪向着地面吐了口水,恨恨地说道,“原来他们真的没有死心。主簿,你是如何发现他们要打仗的?” 熊虎眼睛紧紧盯在对方冲锋,头也不回,口里回答:“尸体,尸体。如果真的的撤退,他们会把尸体带走。” “他们不带走那个副百夫长的尸体,显然就是为了进攻。”徐洪恍然大悟,“主簿你真的的高明。” 两人说话声音很大,二十个骑兵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老兵听到这里只是默默地点头,心里为熊虎与徐洪称赞。 但是新兵就是不一样了,听到主簿与徐洪对话,心里顿时安静下来。 主簿果然对敌人了如指掌,还根本不把吐蕃人放在眼里,看来此仗必胜。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一百步,八十步,六十步,吐蕃骑兵一边挥舞手里长矛,一边向着他们冲来。 一个什长手里拿着长矛,一边挥舞,一边冲锋。 熊虎拿着手持床弩,对着冲在一个什长大喊:“进攻。” 说完,他手里的手持床弩,抬头瞄准那个吐蕃什长朗嘎。 吐蕃什长朗嘎看到对方的手持床弩向着他们射来,不敢大意,拼命挥舞长矛。 熊虎冷冷一笑,突然把手持床弩略为压低一些,砰地一声发射出去。 朗嘎不禁大吃一惊,原来对方不是为了对准自己,而是对准马头。 朗嘎一边狠狠地夹着战马,想让战马转身。 同时他手里长矛也拼命向着弩箭扫去,相把弩箭扫开。 虽然做尽力做了这一切,但是来不及了,他只能眼睁睁向着他的战马射来。 那个战马悲鸣一声,轰隆一声倒在地面。 现在对于朗嘎极为不利,不但有战马冲力,还有战马下坠之力。 朗嘎看到战马马头下坠,大吼一声,双手拼命用力。 他全部力气用在长矛之上,狠狠地把长矛插在地面,想拼命支撑冲击力。 砰砰一声,朗嘎终于落地。 但是他自身的冲力太厉害了,感到双臂发麻,身子摇晃几下,才勉强站稳。 朗嘎刚刚松了口气,没有料到新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长矛突然反弹过来,重重击打他的额头上面。 他刚刚发出一声惨叫,眼前一黑,就软软倒在地面。 看到熊虎旗开得胜,保安团士气顿时大振。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熊虎的准头与能力,有的吐蕃骑兵没有被射中要害,还有一战之力。 边巴与次捷甚至击落新兵发射过来的弩箭,大喊一声,挥舞长矛冲来。 一些新兵胆子更小,甚至部分弩箭落空。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九十左右的吐蕃骑兵向着他们冲来。 1秒记住网: 第七百零七章、老兵带新 骑兵冲锋起来,气势确实难以阻挡。 边巴也对自己这一边充满信心,他们不但人多,而且全部都是老兵。 反观对方不但人少,而且还有新兵。 “转身。”熊虎一声令下,掉转马头,向着右边跑去。 边巴看见对方掉头,不禁大喜。 他一扬手里长矛,跟着掉转马头,大声喊道:“杀过去。” 吐蕃骑兵不禁大喜一边大喊,一边向着保安团冲去。 边巴这次冲在最前面,刚才他没有冲锋在前。 听说重骑兵都失败过,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现在看到他们一波冲击,对方就被迫掉头,给了他极大信心。 现在边巴一边大喊,一边拼命驾驭战马,向着保安团追去。 看到对方传过来,熊虎冷冷一笑。 他一边掉转马头,一边转身,手里的手持床弩,对着一个吐蕃骑兵射去。 看到熊虎手里床弩向着自己瞄准,那个什么大惊。 刚才一个冲在最前后的什长,就是被这个将军收拾了。 想到这里,他不敢大意,拼命挥舞手里长矛,努力保护自己的战马马头。 刚才那个什长,就是被对方射中马头,从战马坠落的。 熊虎继续冷笑,手里的手持床弩稍为下沉。 砰砰一声,那战马突然发出一声悲鸣,原来被射中肚子。 那战马拼命摇晃,想把主人把马背摔下。 这个什长见到战马摇晃,只好一边夹住马腹,一边抱住战马脖子。 但是战马摇晃几下,实在忍不住疼痛,一下就趴下。 那个什长大惊之下,急忙右手紧握长矛,从战马下来。 但是他刚刚落地还没有松气,突然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撞来。 他惨叫一声,就倒在他的战马身边,正好给他战马作为伴侣。 原来这是一匹吐蕃骑兵的战马,在转弯之际撞到他的身上。 徐洪也对准一个吐蕃骑兵,那个骑兵看见他瞄准他,不禁大吃一惊,拼命挥舞手里长矛。 徐洪冷冷一笑,手里床弩弩箭射中这个吐蕃骑兵,让他步他什长的后尘。 还好,这个什长看到后面的骑兵冲了过来,急忙倒在的肚子旁边。 后面的吐蕃骑兵看到战马倒地,不敢践踏马肚,而受伤的战马分开而过,让这个什长捡了一条命。 保安团的老兵此时也冷静下来,手里的手持床弩射去。 吐蕃骑兵急忙挥舞手里长矛,拼命遮挡对方的弩箭。 老兵此时把手持床弩下沉,不少射中吐蕃骑兵的马肚。 但是新兵就没有幸运了,有的勉强射中战马,有的甚至落空。 什么是战机,就是抓住稍纵即逝机会。 这些新兵虽然平时训练到位,但是到了战马露出本来面目。 他们不是双手发抖,就是射偏,让徐洪皱眉不已。 现两个保安团新兵转弯不及时,被边巴及次捷追上。 边巴不禁大喜,终于追上对方的战马。 那个保安团新兵肝胆欲裂,看到边巴已经追上的自己的马屁股。 边巴大喝一声,手里的长矛就向着对方战马扎去。 战马毕竟在奔腾之中,边巴的长矛扎中马尾。 战马咴咴中了两声,落下几根马毛。 这个保安团新兵吓出一身冷汗,心里暗叫好险。 虽然他暂时没有被刺中,但是并没有摆脱边巴的追击。 他战马拼命夹住战马,想让战马摆脱对方的长矛。 同时他急忙转身,手里手持床弩向着边巴射去。 可惜的是,他心慌意乱之下,加上准头较差,弩箭竟然明显射偏,离边巴大约有一尺的距离。 边巴脸上露出残酷的冷笑,一夹马腹。 他早已与自己战马心灵相通,喘着粗气,打着响鼻,加快马步。 这次运气没有在保安团新兵,边巴虽然没有扎中他,但是扎中他的战马屁股,鲜血顿时从战马屁股流出。 另外一个则与次捷,他也追上别个一个保安团新兵的战马屁股。 那个保安团新兵大惊之下,一边拉着战马缰绳,一边拿着手持床弩,向着次捷射来。 可惜单手拿着手持床弩准头更差,加上战马又在奔腾之中,他的手持床弩竟然向空中飞去。 次捷哈哈大笑:“汉人,你把微型床弩给老子,饶你不死。” 次捷已经看出此人明显是一个新兵,不但准头不行,马术更是不行。 如果是老兵,在战马转弯的时候就不会被他们追上。 现在他已经打定主意,就是对方这个手持床弩。 如果拿下手持床弩,吐蕃也可以让工匠仿制出来。 有了这个划时代的兵器,他们就不怕胡人。 保安团虽然在这里已经扎根,但是汉人毕竟占少数,而且绝大部分还是奴隶。 如果他们成功仿制出微型床弩,他们又有兵马之优势,可以把保安团从青塘驱逐出去。 只要他得到这个绝世兵器,就是大功一件,哪怕整个百人队拼光了,也值得。 到时他不但晋升,而且极有可能晋升为千夫长。 想到这里,次捷越来越得意,他的目光没有人,只有那个手持床弩。 不但次捷发现手持床弩,边巴也觉得有了机会。 这是一个新兵,拿着一个绝世兵器,仿佛一个小孩拿着银子过闹市一样。 “汉人小子,你不配使用这个微型床弩,把它给我,留你性命。”边巴一边追击,一边哈哈大笑。 边巴的话音刚刚落下,嗡嗡一声,一支弩箭向着他额头射来。 他再也顾不得保安团新兵,拼命挥舞手里长矛。 这次他被出其不意射来,差点被射中。 虽然他堪堪把弩箭击落,但是也吓出一身冷汗。 边巴顾不得擦拭额头的冷汗,大声喊道:“是哪个偷袭爷爷?” “爷爷是来教训孙子,孙子这一箭味道如何?”此时传过来熊虎的嘲笑声音。 原来熊虎看到新兵危险之极,急忙用手里弩箭替他解围。 这个新兵死里逃生,也吓出一身冷汗。 此时他手里的弩箭重新上弦,瞄准了边巴,噗噗一箭射出。 边巴此时来不及挥舞,大喝一声,用尽全力,狠狠地向着弩箭砸去。 砰砰一声,那弩箭太快,并没有击落,只是改变方向。 边巴突然觉得耳边火辣辣的疼痛,心里大吃一惊。 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被视为鱼腩的新兵,这次射击竟然如此之准。 保安团新兵此时松了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他被熊虎救下之后,战场已经彻底转身。 边巴此时挥舞长矛抵挡熊虎的弩箭,让他有了瞄准机会。 他此次终于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一箭射去。 虽然中途被边巴狠狠地一击改变方向,但是也擦着边巴的耳边过去。 这次射箭准头比起刚才相差一尺,已经也有极大的进步。 想到这里,他又接到板机,让另外一支弩箭上弦。 砰砰,他瞄准边巴,又是一箭射出。 另外一个新兵听到次捷的声音,吓得手里的手持床弩差点掉在地面。 他心里一凛,不敢回头,一边夹着战马马腹,一边拉着马缰,想摆脱对方的纠缠。 但是他与战马配合远远不是老兵那么熟练,战马并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加快速度逃逸。 咴咴,战马突然传过来惨叫。 这个新兵回头一看,只见他的战马被次捷扎中屁股,鲜血顺着屁股流出。 战马吃痛,突然加快速度。 新兵没有料到战马突然加上速度,身子没有坐稳,差点把战马马背掉下。 次捷哈哈大笑,手里的长矛就向着新兵背后扎去。 这个新兵已经乱了心神,只要次捷手里长矛投递过去,这个新兵难逃死路。 突然一声嗡嗡的声音,有尖锐物事划破空气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次捷知道这是一个弩箭。 只有弩箭,才能发出这种急促的刺耳的声音。 看已经来不及了,次捷大喝一声,凭着感觉,用尽全力,向着嗡嗡声音狠狠地扫去。 砰砰一声,弩箭终于被击落。 次捷吓出一身冷汗,终于抬头向着嗡嗡声音方向望去。 他看到徐洪脸上的冷笑的表情,不禁大怒:“原来是你坏爷爷的好事?” “孙子,欺负新兵算什么本事,有种就与爷爷较量一番。”徐洪一边说,一边不慌不忙给手持床弩上箭。 看到徐洪的表情及动作,次捷不敢大意。 他眼里紧紧盯着徐洪弩箭,手里紧紧拿着长矛,眼睛眨也不眨。 “嗡嗡,”突然又是一个刺耳的声音传过来。 他不禁大惊,徐洪正在瞄准,怎么弩箭突然射来了。 射出此箭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他鞍钢的新兵。 看到次捷的全神贯注在徐洪身上,如此机会怎么能够错过。 有仇不报非君子,新兵冷冷一笑,张弓搭弩,砰砰一声射出。 次捷耳朵极好,大吼一声,手里的长矛向着嗡嗡的声音拼命扫去。 他听到砰砰声音,显然是他的长矛击中弩箭。 他心里不禁大喜,新兵果然就是新兵。 虽然他凭着感觉,也能够轻易击落。 这个想法刚刚产生,他突然觉得头盔一阵晃动,仿佛有人拿着一根绳子,想把他头盔拉走。 他心里电转,显然不可能是头盔被拉走。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就是他的头盔被弩箭射中。 那个新兵哈哈大笑:“蛮子,味道不好受吧。” 次捷不禁大怒,没有料到被一个新兵嘲笑一番。 这个新兵也太得意忘形,竟然停下来射击。 老虎不发威,你就当我是病猫。 他一夹马腹,一声不吭,纵马加速,手里长矛,狠狠地向着新兵扎去。 徐洪看得清清楚楚,急忙大声喊道:“小心。” 1秒记住网: 第七百零八章、佛性魔性 听到这个声音,这个新兵才知道自己竟然犯下大错。 刚才他一心一意相报仇,竟然忘记这是战马身上。 他的准头不行,加上又是新兵,同时又为了追求准头,不知不觉让战马停止下来。 次捷发现这个机会,不禁大喜,此时手里的长矛迅速向着新兵刺去。 这次他没有刺马,直接刺人。 他已经对新兵恨之入骨,恨不得欲除之而后快。 听到徐洪的叫喊,新兵才发现眼前危险。 他急忙驾马就要逃逸,但是晚了。 次捷的长矛已经穿破衣物,不禁大喜。 对方没有皮甲,只是简简单单的普通衣物,这个汉人死定了。 想到这里,次捷露出残忍的笑容。 但是他的笑容马上变成愕然,因为他感觉有一层物事阻挡他的长矛。 次捷看得清清楚楚,原来竟然是一层皮甲。 保安团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衣物吗,怎么竟然还有一层皮甲? 他是轻骑兵,身子外面还是披挂一层皮甲。 看到保安团只有一件普通衣物,他还没有没有皮甲。 看到保安团这一身打扮,他打心里瞧不起。 保安团的兵器他承认厉害,但是防御的装备也太差了吧。 正是看到保安团没有皮甲,次捷才觉得此次有胜利希望,他才怂恿边巴攻打保安团。 不过保安团的皮甲与普通皮甲不一样,虽然有些坚硬,但是剪裁得当,穿在身上非常贴身,相当于穿了一层皮衣。 这个物事自然就是保安团的皮甲,他虽然十分坚硬,但是防护能力不弱。 即使如此,皮甲遇到锋利之极的长矛,依然不够看。 次捷这次拼命一击,还是刺破他的皮衣,同时也划伤新兵的皮肤,鲜血顿时流出。 新兵吓出一身冷汗,拼命驾驭战马,才勉强逃脱。 看到新兵受伤,次捷心里终于高兴起来。 “小子,你的马术不行,跑不了了。”次捷的长矛,犹如毒蛇一样在新兵后面吞吐。 次捷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拼命追赶。 而新兵心慌意乱之下,两者距离竟然越来越近。 次捷不禁大喜,这次他绝对不会放过新兵,绝对他致他于死地。 但是他高兴还没有落下,跑到噗嗤一声,他的左胸胸口传过来剧烈痛苦。 次捷不禁低头一看,原来左胸胸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插进一支弩箭。 他还想挥舞长矛向着新兵刺去,突然胸口传过来剧烈疼痛,让他几乎没有力气挥舞手里长矛。 次捷知道自己失去重伤,已经丧失了战斗力。 他心里痛苦之极,没有料到自己也得意忘形,竟然被别人射中。 次捷向着弩箭射来方向望去,只见徐洪向着他挥舞手里手持床弩。 徐洪挥舞床弩意思,表明正是他射出弩箭。 想到这里,功败垂成的次捷不禁极为怨毒看了他一眼。 徐洪对次捷也是痛恨之极,趁着次捷得意忘形之际,瞄准了射中,竟然命中目标。 边巴不知道次捷已经受伤,其实知道也无所谓。 双方既然已经开打,就必须要分出一个胜负。 寺庙外面斗得你死我活,寺庙时而也热闹非凡。 保安团所有把寺庙房间找遍了,就是没有发现强巴儿女。 万红壮气喘吁吁,来到着赵晓东面前,拱手一礼禀报:“副阵长,没有强巴两个儿女踪影。” 听到这里,原来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强巴夫妇,突然一下就晕倒过去。 易水川急忙上前掐他们的人中,大约一百息时间,强巴夫妇才悠悠本来。 “赵阵长,小人的儿女找到没有?”强巴夫妇悠悠起来,第一句就问道。 赵晓东心情极为沉重,说道:“强巴,这个你放心,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你们的儿女找回来。” “我的可怜的孩子。”听到此话,强巴夫妇眼睛一瞪,说出此话,又晕倒过去。 “副阵长,怎么办?”易水川一边给强巴掐人中,一边焦急地问道。 赵晓东想了想,点点头:“一边救人,一边找人。” “副阵长,整个寺庙到处找遍了,根本就没有发现踪影。”此时万红壮过来,想了想,断然问道:“副阵长,你说会不会......”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子强(赵晓东字),你的意思就是,这一对儿女,极有可能发生意外?”易水川一边给强巴掐人中,一边说话,心里涌起不祥之感。 万红壮点点头,语气极为沉重:“所有房间都找了,都没有发现踪影,除了那种事情,应该能够找到。” 虽然万红壮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 “但是以前他们剥皮,吾等都能够发现,为何这次就不能发现呢?”易水川摇摇头,找出理由反驳。 万红壮沉重叹了口气:“子河(易水川字),汝想想,喇嘛为何要留下他们过夜?” “即使夜晚剥皮,那个疼痛不是人能够忍受的,小娘子难道不会发出声音。”易水川还是不敢相信。 万红壮摇摇头,叹了口气:“你是卫生员,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如果对方用了麻醉散之类糊药呢,小娘子本来就在睡梦之中,又喝下麻醉散,根本就感觉不到痛苦。” “我原来还没有向这一层想,如果用了麻醉散,确实有可能。”易水川点点头,抬头望着赵晓东,“副阵长,这个怎么办?”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赵晓东沉重叹了口气,当然下令。 万红壮苦笑,摇摇头:“副阵长,这次恐怕既不能见活人,也不能见尸体。” “怎么竟然有这事可能?”易水川不解地问道。 万红壮想了想,回忆说道:“你们是否记得,特使手里有一个证据,内容是这样的:为切实完成此次佛事,急需湿肠一副,头颅两个,各种血,人皮一整张,望立即送来。” “如何理解?”易水川一时还没有明白,“即使剥皮,依然还有尸体。” “尸体,对方如果诚心不让你发现呢?”万红壮歪了歪嘴巴,摇摇头。 看到万红壮一脸的嘲笑,易水川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们毕竟是喇嘛,已经超凡脱俗,怎么能够如此?” “他们是世俗人面前,确实把自己打扮成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万红壮摇摇头,“那个只是他们表面现象,其实他们内心岂是这样!” 易水川还是感觉不可思议:“我佛慈悲,怎么竟然变成我佛残忍了。” “我佛慈悲,那是大宋的和尚。这里不是和尚,这是是喇嘛。”万红壮想了想,摇摇头,语气不知不觉有了一些挪瑜。 易水川还是不能理解,一脸迷惑,揉了揉额头:“同样是佛教,一个救人,一个杀人,为何在这里就变味了呢?” “也许吐蕃佛教与大宋佛教,存在不同吧。不然名字都不一样。”万红壮想了想,突然望着赵晓东,“副阵长,你觉得呢?” “确实,吐蕃佛教与大宋佛教不一样。”赵晓东想了想,眼睛一亮,还是作出回答,“小圣人说过,吐蕃的佛教,里面有苯教余毒在里面,它们佛教不是纯粹的佛教。” “原来是这样,原来这些所谓得道高僧,一个一个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一个一个都是杀人恶魔。”易水川说到这里,不禁向着地面狠狠地吐了口水,“我最瞧不起就是这些人,他们比伪君子还要可恶。” 万红壮点点头:“伪君子虽然不是真正的君子,至少表面文章还要做。可是这些喇嘛,直接拿着刀子,不但杀人,还要活剥人皮,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能够下手。” “他们如果是慈悲心肠,就不会杀死活人,行剥皮开膛破肚,取人血拿人肠。”易水川摇摇头,“果然是化外蛮夷,如此之野蛮。” “呸,呸,呸。”万红壮沉重点点头,连接呸了几声,几口口水向着地面吐去:“他们自称是喇嘛,其实是畜牲,他们才是真正的会说话的畜牲。他们不配做人,只能够做畜牲。” “副阵长,现在喇嘛把尸体分解了,怎么办?”易水川一边给强巴夫妇掐人中,抬头望着赵晓东问道。 他不知道的是,强巴其实早已醒了。 他听到这里,甚至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无声在流泪。 听到他们对话,强巴最后的侥幸也失去了。 强巴也知道喇嘛有拿活人剥皮取血取肠的传说,不过想到那些都是奴隶。 他们毕竟是差巴,也是平民,与奴隶身份还是不一样的。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料到,这些喇嘛,现在竟然对他们这些平民下手。 颖强巴还能够忍受,但是他的那嘛(娘子)突然吐了一口鲜血:“我的苦命孩儿。” 强巴的那嘛说完,又晕倒过去。 易水川被强巴的女人喷了一口鲜血,显然格外恐怖。 “副阵长,尸体已经被他们分解了,怎么办?”他只是擦了擦脸上鲜血,悲壮地问道。 万红壮点点头,打量还在无声流泪的强巴一眼。 他拱手一礼,哀求说道:“副阵长,必须找到证据,否则强巴夫妇的冤情无处伸冤。” 强巴没有说话,只是用流泪的眼睛望着赵晓东。 他虽然眼睛还在,但是目光极为散乱,没有焦点。 他已经气得差点精神失常,勉强把最后希望寄托在保安团身上,希望他们能够为自己报仇。 1秒记住网: 第七百零九章、斩断命运 强巴此时精神已经差不多崩溃,但是还是露出哀求的目光。 “这个当然,”赵晓东沉重地点点头,叹了口气,断然下令,“你们现在打着火把,每间屋子给我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同时把狗带上,不要放过一战蛛丝马迹。” 保安团的狗不是那种普通的狗,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具有非常灵敏的嗅觉。 “诺。”万红壮与易水川等人答应一声,拱手一礼,转身带着自己手下去查找。 万红壮与易水川等人走后,留下赵晓东与他的五个亲兵。 强巴躺在地面,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目光散乱,只是泪水一直在流着。 俗话说,悲哀莫大于心死,强巴显然这种状态。 虽然他身体还没有死去,但是他的精神已经死去。 赵晓东知道他的难受,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 他尽量用柔和的话问道:“强巴,你多大了?” “老了,老了,小人已经三十五了。”强巴本来不想回答,想到赵晓东帮助自己,犹豫再三还是回答。 赵晓东露出一般微笑,声音让人如沐春风:“你还年轻呀,我以为你已经四十了。” “年轻,我们吐蕃人许多四十左右就死去了。”说到这里,强巴苦笑一下,一脸的凄然。 赵晓东知道强巴已经心死,年纪大了,儿女又遇害,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痛苦的人生悲剧吗? 他拍了拍强巴的手,对着强巴说道:“强巴,你可知道,在几百前之前,有个女人四十六岁才开始生孩子,她的第二胎更是不得了,竟然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女皇,而且还活了八十多岁。” “小人知道军爷在安慰小人,小人此生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说到这里,强巴又是无声泪流。 看到强巴极为难受的样子,赵晓东也不好受。 但是必须要让振作起来,赵晓东沉声说道:“你以为我说的假话,告诉你,这是真的,这个女人就是武则天,不过她不是本朝之人,她是前朝之人。” “真的?”强巴眼里亮光一闪,接着又暗淡下去了,“那是你们汉人,吐蕃人命苦,还有几年,我就死去了。” 说完,他又是躺在地面,一动不动,任凭泪水直流。 “那是以前,现在有了保安团,你以后在赵家庄做事,生活就会好起来。”赵晓东拍了拍强巴手掌,语气充满了热情与真挚。 强巴眼睛又亮了起来:“军爷,大宋活多少岁?” “大宋人平均可以活到六十岁。”说完这里,赵晓东心里涌起自豪之感。 与吐蕃这些化外蛮夷相比较,大宋足足高了二十岁。 强巴眼睛顿时大亮,声音也不知不觉高了起来:“军爷,真的,大宋寿命如此之高?” “在大宋,六七十的老人的老人很常见。”赵晓东虽然语气平淡,但是极其振奋人心,特别是强巴这种。 “军爷,原来大宋寿命这么人。”强巴高兴一阵子,但是很快又暗淡下去,“军爷,可是这里只是吐蕃,不是大宋。” 看来这个强巴不是一般的自卑,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能够活到四十岁以上。 不能让强巴心灰意冷,必须要让他振作起来,这夫妇两个实在太可怜了。 赵晓东一边想到,一边口里问道:“你们这里贵族活动六十有的吧。” “他们确实能够活动六十,”强巴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一脸凄苦,“可是他们是贵族,小人只是一个差巴,哪里能够活动六十左右。” “这个说明吐蕃人还是可以活到六十岁。可以与大宋一样活到六十左右。”赵晓东提醒他说道。 强巴摇摇头,面如死灰:“贵族前世消除了罪孽,所以他们能够今世享福。小人前世造孽太多,今世只有消除罪孽,希望来世有一个好的命运。” “其实你不必等待来世,今世也可以活到六十岁。”赵晓东鼓励强巴。 强巴一脸悲苦,头部摇晃得如拔浪鼓:“小人命苦,没有贵族的命运。” “谁说你不能活到六十,大宋的百姓平民也不是活到六十岁了吗?”赵晓东知道他心情,“你当然也可以活到六十岁。” “小人是吐蕃人,不是大宋人,怎么能够活到大宋百姓的寿命的。”强巴摇摇头,根本就不相信赵晓东的话。 他一脸的愁苦,加上脸上如树皮,显得更加苍老。 赵晓东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之所以不能够活到六十岁,那是因为你以前日子过得不好,不但整日劳作,就是收入也大部分被贵族拿走了。” “贵族拿走了?”强巴摇摇头,一脸愕然,“那是小人租他的土地,当然得给地租。” “他们为何有土地,你们为何没有?你想过没有?”赵晓东提示说道。 强巴一脸淡然,一脸悲哀之后是一脸羡慕:“那是他们命好,小人前世造孽太多,只有此世来消除罪孽。” 又是前世罪孽,此生消除罪孽之说法。 也许他们生下与贵族儿女不同命运,不禁问父母。 他们父母难以解答,只好说他们前世造孽太多,此生只有受罪。 他们本来没有文化,也没有知识,更没有见识,就是如大宋生活也不知道。 他们更不知道,大宋只要你认真读书,通过科举还可以改变你的命运,实现从最低层到最高层飞跃。 难怪贵族如此压迫他们,也没有见过他们反抗。 总之,吐蕃无论是朗生(奴隶)还是差巴(平民)都是一个想法,认命。 为啥这么贫穷,就是自己命不好,这是上天安排,注定此生只有差巴的命,只有认命。 看到强巴一脸凄苦神色,赵晓东摇摇头,语气充满了不屑一顾:“吐蕃以前不是这样的,平民每人都有一份土地,只不过被贵族、喇嘛夺取了。” “真的,假的?”强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瞪口呆望着赵晓东。 他仿佛听到一个晴天霹雳,怎么也没有料到竟然是这种原因。 听到这个消息,强巴大脑一片空白,他万万没有料到还有这种说法。 赵晓东看见强巴目瞪口呆的样子,知道他一时接受不了。 他叹了口气,对着强巴说道:“其实不但吐蕃是这样,大宋也是这样,不过没有吐蕃这么严重而已。” “军爷,大宋也是这样,为何大宋人的寿命竟然是六十左右?”听到赵晓东的话,强巴根本就不相信。 “你们地租是多少?”看到对方难以理解,赵晓东耐心说道:“大宋地租收的是三成,收成好也才五成。” 听到大宋地租如此之低,强巴不禁低头下去:“小人上缴是七成,比大宋可多了。” 强巴怎么也想不通,同样是地租,为何大宋只收三成,而他们吐蕃竟然收七成。 看到强巴痛苦的样子,赵晓东知道他心里极为难过。 “实话告诉你,我的家里也是佃农,依靠租地过日子。”赵晓东决定接近双方的距离,吐露自己的心声。 强巴完全被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宋军官,竟然也与他一样,是一个佃农。 强巴不禁抬头,鼓足勇气问道:“军爷,你又是怎么当上军官呢?” 在强巴想来,如果他的儿子没有死,他一定会让儿子从军。 当然他对吐蕃的兵马根本就没有好感,他是向往保安团这种兵马。 不但能够打胜仗,而且待遇不错。 “小圣人刚刚成立保安团时候,那时我就加入了,后来立下军功,现在才成立副阵长的。”赵晓东淡然一笑,娓娓道来。 强巴不禁抹了抹眼泪:“我的儿子如果没有死去,我也会让他从军,不知你们收留不?” “如果你的儿子没有死去,这这个年齿正适合从军,当然我们欢迎。”看到强巴伤感的样子,赵晓东急忙安慰他。 “你们家里是佃农,日子过得苦吗?”强巴听说他与自己一样都是租别人土地过日子,心里顿时拉近不少,不禁问道。 “大宋的佃农比起吐蕃当然好些,只是比你们好些。遇到天灾人祸,同样日子难过,甚至卖儿卖女的同样也有。”赵晓东深有感触地说道,“还好,官府也有救济,地主也要减免一些。” “大宋比吐蕃好多了,我们差巴,就是不是灾荒年生正常时代,遇到不能养活的儿女,也只有卖给贵族当奴隶。”说到这里,他一脸凄然。 赵晓东不禁愕然:“贵族家里的奴隶就是这么来的?” “就是,不然贵族家里哪里来的奴隶,而且只要父母是奴隶,子子孙孙都是奴隶,永世不得翻身。”强巴说到这里,不禁自卑把头部低下。 “大宋虽然也有卖儿卖女的现象,但是是不会成为奴隶,一般只有十年契约十年时间。如果要继续给别人当奴仆,就得继续签约。”赵晓东心里虽然沉重,但是觉得大宋远远地吐蕃好多了,心里不知不觉充满了自豪之感。 听到这些,强巴不禁又流出泪水,同样是人,为何大宋与吐蕃相差这么大呢? 难道,自己上辈子罪孽太多,竟然投胎到了吐蕃,过着远比大宋苦难的日子。 看到强巴自卑低头,赵晓东心里突然想起了正事。 1秒记住网: 第七百一十章、证据确凿 看到他自卑的样子,必须解开他的心锁。 赵晓东用极其和蔼的声音,对着强巴说道:“从现在起,你们也可以过上好日子。” “军爷,你不用欺骗小人,小人知道自己是苦命人,活该在吐蕃受苦受罪。”强巴如老树皮一样脸,加上他凄苦的脸色,让人感觉他更加苍老。 赵晓东摇摇头,大声说道:“那是你从前,但是从现在起,你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小人已经认命了,如何改变命运。”强巴根本就不相信,赵晓东的话,头部摇晃如同拔浪鼓。 赵晓东盯着强巴,沉声说道:“你可以在赵家庄做事,这样就会过上好日子。” “赵家庄是什么,小人不知道。”强巴摇摇头,望着赵晓东,一脸疑惑。 看来遇到一个与白痴差不多的化外蛮夷,还得耐心给他解释一番。 赵晓东耐心说道:“赵家庄制作的物事可多了,包括打仗用的兵器,还有贵族才能使用的物事,都是赵家庄制作的。” 对于这些既没有用过,也没有听说过赵家庄的物事的白痴一样的差巴,赵晓东只有这样解释。 “原来赵家庄制作的物事只有贵族才能用得起,那不是非常昂贵吗?”强巴一边感到自卑,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晓东摇摇头:“赵家庄制作的物事,不但贵族可以用上,以后你们也会用上的,而且胸用上之后,再也不会离开它的。” “竟然如此厉害。”强巴眼睛一闪,脸上崇拜之后,随即又低头下去,“可是小人只会种地,除了种地,其它什么都不会做。” “这个早已考虑到了,你们到了赵家庄,有人会教你,直至你们会为止。”赵晓东点点头,耐心解释说道。 强巴眼睛一亮,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问道:“在赵家庄做事,能够多大收入?” 在他想来,贵族把土地出租他们,要拿走七成,赵家庄也不会如此吧。 “这个你放心,你们夫妻两个在赵家庄干上一年,买下再三头牦牛不是问题。”赵晓东自然知道他想法,立即解释。 强巴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不过这次是激动的泪水,是幸福的泪水。 他翻身起来,上前恭恭敬敬对着赵晓东顶礼膜拜,五体投地不停磕首:“军爷,你就是上天派来的大慈大悲的菩萨呀。” “这个万万使不得,这个不是我的安排,是小圣人的安排。”赵晓东大吃一惊,没有料到对方如此崇拜他。 他不能爱礼,立即站起,赶快闪身让开。 但是他吃惊,强巴更加吃惊:“军爷,难道你不答应小人加入什么赵家庄了?” 说到这里,他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起来。 他眼睛本来闪亮,此时又暗淡下来。 “我哪里没有答应你加入赵家庄。”赵晓东摇摇头,知道对方想歪了,大声说道,“我只是不能接受你如此大礼。” “军爷,你不接受小人大礼,难道就是不想惦小人加入那个赵家庄?”想到这里,强巴眼睛依然暗淡。 看到对方一个死脑筋,知道对方单纯之极。 如果加入赵家庄,对于强巴而言,差不多从一个差巴,一跃而成小贵族之列。 因为在吐蕃,只有贵族才有牦牛,他们差巴,是没有资格拥有牦牛的。 赵晓东灵机一动,对着强巴说道:“你的那嘛醒了,还不让她起来。” 强巴的娘子其实早已苏醒,但是她也是哀莫大于心死,已经对于人生绝望。 但是她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夫妇还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假装没有苏醒,尖起耳朵偷听她的官人与赵晓东说话。 强巴听到赵晓东的说话,打量他的娘子一眼,看到他的娘子胸口起伏不停,明显已经醒了过来。 “那嘛,你听到军爷的说话没有。”强巴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对着他的娘子桑姆说道。 强巴不好意思,他的娘子桑姆更加不好意思。 桑姆对着赵晓东五体投地,磕头几下,然后才抬头问道:“军爷,你说的可是真的,就是奴家这个老女人,赵家庄也要吗?” “你多大,竟然自称老身了?”赵晓东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强巴娘子桑姆听到此话,以为赵晓东不要自己进作坊。 她脸色苍白,身子颤抖起来,说话也啰嗦起来:“老身今年三十三,离四十也只有七年时间了。” 她显然惊慌失措,一会儿是奴家,一会儿是老身。 “才三十三,还年轻得狠,离六十还有二十七年时间。”看到强巴娘子误解自己的话了,赵晓东急忙解释,“人越年轻,学习前来更快。” “奴家还年轻吗,奴家离四十只有七年。”强巴娘子不敢相信看了看自己粗糙的双手,仿佛树皮一样。 赵晓东目光柔和打量两人一眼,发现这夫妇都是一脸老相,不由得沉重叹了口气。 两人看见赵晓东打量自己,看着自己如老树皮一样的皮肤,不禁把头部低垂下去。 赵晓东是昌元县之人,虽然皮肤不太白皙,但是在吐蕃,绝对算得上白皙。 赵晓东的相貌看起来比实际年齿还小两三岁,而强巴夫妇看起来比实际至少五岁甚至大十岁。 两个一比较,让强巴夫妇更加自卑。 看到强巴夫妇的样子,赵晓东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他耐心说道:“你们显得比实际老,那是因为你们过度劳累所致。你们进入赵家庄作坊之后,劳逸结合,身体就会好起来的。” “赵官人,奴家真的能够进入赵家庄吗?”强巴娘子桑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刚才还以为赵家庄嫌弃自己年齿大了,不要自己呢。 赵晓东哭笑不得,只好解释:“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到赵家庄作坊,只是问问你的年齿多大而已。” “天上派来的大慈大悲的菩萨,请接受小人们的一拜。”强巴夫妇互相看了一眼,对着赵晓东顶礼膜拜起来。 赵晓东吓了大跳,立即从地面跳起来,当即让开。 他双手乱晃,口里不停说道:“强巴,我不是菩萨,你们千万不能如此。” 如果自己被人当成菩萨顶礼膜拜,那是要折寿。 赵晓东年齿也不大,还没有二十。 强巴年齿与赵晓东父亲相差不远,已经算是自己长辈了。 “赵官人,你不接受我的大礼,难道不要我们了?”听到赵晓东的话,强巴脸色大变。 他们夫妇除了一个有一些锄头、镰刀、背篼等少量家具的破家,其余就是两个手持转经筒。 现在万万没有料到,吐蕃的菩萨的没有保佑他们,反而是赵家庄要保护他们了。 吐蕃有一个不成文规矩,如果你对菩萨虔诚,就要把自己家产捐献给寺庙。 不但要捐献家产,而且捐献的家产越多,你的功德也越多。 强巴夫妇毕竟是差巴,哪里如贵族那样随手就捐献成千上万的财物。 他们没有任何家产捐献给寺庙,也没有家产来捐献给赵家庄。 他们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对恩人顶礼膜拜。 赵晓东干脆把事情挑明:“强巴,你们年齿与我父母相差不远,我应该是你们的子侄辈分。在大宋,长辈给晚辈朝拜,晚辈会折寿的。” “赵官人,小人也没有什么财产可以捐献,现在唯一的就是行大礼。”对于赵晓东的说辞,强巴坚决不相信。 赵晓东看到两人绝望的眼神,心里一软:“好的,我就代小圣人接受你们的朝拜。” “感谢感谢贵人,你就是天上派来的菩萨。”强巴夫妇一边说着,一边顶礼膜拜对着赵晓东磕头。 赵晓东点点头,指着东南方向说道:“小圣人在成都,你对着那个位置再朝拜一下。” 强巴夫妇不禁大喜,赵家庄显然接受他们了,对着成都方向又是顶礼膜拜。 “赵官人,可是小圣人在成都,他没有在我们身边,这个不是法子,怎么办?”强巴在对着成都遥遥一拜之后,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吐蕃人果然虔诚,非常到小圣人面前朝拜才甘心。 赵晓东想了想,最后说道:“你们给小圣人立一个牌位,想朝拜就朝拜就是了。” 强巴夫妇想了想,小圣人在成都,他们不可能去成都,也只有这个法子。 “桑姆,以后家里立一片小圣人牌位,我们必须天天顶礼膜拜。”强巴点点头,对着桑姆说道。 赵晓东解决了强巴夫妇的问题,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 “禀告副阵长,他们就在这里。”万红壮此时拿出几个木箱子,拱手一礼,对着赵晓东说道。 他只是说话,不敢打量强巴夫妇,害怕他们接受不了。 赵晓东打量这些木箱子一眼,顿时一股血腥味直接向着自己冲来。 他也不敢打开这些木箱子,强忍心里恶心与难受。 赵晓东想了想,点点头沉声问道:“子强(万红壮字),你们从哪里找到这些物事的?” “禀告副阵长,属下等人在客房打着火把时,发现床上有一丝血迹,然后让狗嗅了嗅,最后到了法事堂,狗一直对着地面叫个不停。属下找来锄头,挖开地面一尺,发现这五个箱子。”万红壮拱手一礼,对着赵晓东禀报的事情的经过。 听到这里,强巴夫妇再也不能忍住,顿时泪如雨下。 强巴夫妇虽然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当这一刻真正降临时,哪里能够接受。 强巴的女人桑姆颤颤抖抖打开一个木箱子,只见里面全部都是人皮,至少有几十张以上。 她双手颤抖把一张人皮铺开,现出一个完整的小娘子容貌。 虽然人皮有些没有原来的那么光泽光滑,但是依稀可以看出来,年齿大约十四岁左右。 桑姆抱着那个人皮,大声叫喊:“我的央拉啊。你好可怜。” 刚刚说完,桑姆又吐了一口鲜血,悠悠倒下,又昏倒过去了。 强巴过来看到人皮的模样,眼前一黑,也昏倒过去。 以前都是黑发人送白发人,但是现在却是批发价黑发人。 看到强巴桑姆白发人送黑发人,所有保安团将士都是不是滋味。 保安团个个不禁把头部低下,既悲痛更加气愤,有的甚至流泪抽泣起来。 易水川此时已经过来,急忙给强巴与桑姆掐人中。 “其美呢?”强巴率先醒来,他第一句问就是这个名字。 万红壮望着强巴问道:“这是你的儿子名字吗?” “正是,麻烦军爷找找。”强巴抱着一丝希望,望着万红壮问道。 看到强巴一脸期望,万红壮心里一痛。 万红壮想了想,于心不忍。 这是一个痛苦的痛苦,他艰难地说道:“另外一个木箱子有一个人头,面目还可以看到,不知是是否是你的其美。” 说完,万红壮打开另外一个木箱子,小心翼翼抱出一个人头出来。强巴看了这个人头,大叫一声:“其美。” 说完,他就白眼一翻,就晕倒过去。 桑姆此时也刚刚醒来,只是喊出:“其美,我的儿呀。” 说出一声,桑姆也低迷过去。 易水川一边流泪,一边上前给强巴、桑姆掐人中。 强巴果然要坚强一些,率先醒来。 “赵官人,小人的儿女不在了,怎么办?”强巴一脸痛苦,望着赵晓东问道。 1秒记住网: 第七百一十一章、擒拿凶手 “把所有喇嘛拿下。”赵晓东一声令下。 万红壮想了想:“副阵长,如果喇嘛反抗呢?” “如果反抗,那更好办,对于罪犯,自然格杀勿论。”赵晓东打量强巴一眼,大手一挥,霸气地说道。 以前没有证据,他不敢大张旗鼓。 现在他有证据,已经可以放手大开。 强巴与桑姆再次跪在地面,对着赵晓东顶礼膜拜:“赵官人,谢谢你们,你们就是大慈大悲菩萨。” 赵晓东听到此话,不由得苦笑,他下令逮捕喇嘛,已经肯定得罪吐蕃各方。 喇嘛毕竟不是大宋的和尚,只是世外高人。 喇嘛教不但是吐蕃唯一信仰,而且滴定度参与朝政,甚至是朝廷副右丞相。 强巴与桑姆毕竟只是一个差巴,从来没有读书,见识有限,自然不知其中厉害。 保安团与大宋其它兵马不一样,一般的士卒多多少少能够识字。 赵晓东是一个副阵长,已经识字两千,见识自然不凡。 孟子说过,虽千万人吾往矣。 赵晓东读过这一句,他现在感觉这一句就是对自己写照。 但是赵晓东万万没有料到,他竟然成为强巴桑姆口里的菩萨。 想到这里,万红壮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说他安排强巴夫妇去赵家庄作坊做事,那个确实是菩萨心情。 但是现在他安排手下去抓捕喇嘛,那么绝对是雷霆手段。 赵晓东没有料到强巴夫妇竟然称为菩萨,菩萨能够下令逮捕他的徒子徒孙吗? 不过这些喇嘛竟然活剥人皮,还把人活活杀死,根本就不是大慈大悲菩萨的徒子徒孙,这是替菩萨清理门户而已。 寺庙再一次来了一阵鸡飞狗跳,所有喇嘛不管是做功课也好,还是做其它事情也好,全部都被保安团逮捕。 堪布杰布正在念经,没有料到也被抓捕。 他已经六十多岁,颧骨高耸,鹰鼻鹞眼。 他拼命挣扎,对着万红壮大声叫喊:“你们这些汉人,竟然逮捕喇嘛,难道不怕佛祖菩萨降罪吗?” “呸,你什么是喇嘛,老子看你就是一个杀人犯。”万红壮亲自上前,用绳子把寺庙的堪布杰布用绳子捆住。 杰布一边挣扎,一边大喊:“这里是吐蕃,不是大宋,你们汉人,滚出吐蕃。” “对于杀人犯,自然得有人管。你以为杀人犯就可以逍遥法外,没门。”万红壮冷冷一笑,争锋相对怼着对方。 杰布依然不心甘,还是一边挣扎一边说道:“老讷是得道高僧,是寺庙堪布,只有佛祖菩萨才能管着,你们没有资格。” 他的意思是,除了天上的菩萨及佛祖,世上没有能够管得着他。 “你是吐蕃之人,自然要受到赞普管,既然有勇气杀人,就要有勇气接受处罚。”看到杰布心比天高,万红壮冷冷一笑。 杰布还想挣扎一下:“你们是汉人,不是吐蕃之人。” “小圣人虽然是汉人,乃是吐蕃监国,你这个吐蕃人,小圣人自然能够管制。”万红壮冷冷一笑,淡淡反驳回去。 想到一个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得道高僧,竟然被自己亲自逮捕,万红壮心里有一种无比的成就感。 但是杰布还是不甘心,大声喊道:“老讷要找你们上司,你不讲理,你的上司会讲理。” 万红壮冷冷一笑,把杰布等人带到赵晓东面前。 “汉人,老讷与世无争,为何要把老讷绑在这里?”来到赵晓东面前,杰布咄咄逼人质问。 赵晓东打量他一眼,看到他被万红壮五花大绑,给了万红壮一个赞赏的眼光。 赵晓东心里感到好笑,对于杰布自然就是一个戏谑的目光。 看到赵晓东嘲笑的目光,杰布不禁脸一红。 想到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堪布,一个仅仅将于法王地位的得道高僧,竟然如此屈辱被一个汉人捆绑,想起死的心情都有了。 赵晓东目光嘲笑一番之后,指着木箱里面人皮人骨湿肠等,冷冷地说道:“与世无争,与世无争,什么与世无争,你只是杀人性命罪犯而已。” 想到这里,赵晓东不禁悲哀,这个寺庙活剥杀人至少上百竟然没有人管。 如果没有保安团来到吐蕃,这些看着人皮的畜牲还继续表演下去。 他们在世人面前是一副得道高僧高高在上模样,甚至可以说得天花乱坠。 但是他们其实是人面兽心,是杀人不眨眼的禽兽。 他们说奴隶是会说话的畜牲,他们才是真正的会说话的畜牲。 想到这里,赵晓东心里悲痛之极,脸上则是一脸的怒火。 “汉人,他们前世罪孽深重,老讷这是替他们消除罪孽,让他们下世投一个好胎。”看到如此人皮、头骨、人骨等,杰布一脸漠然。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早已被吓死过去。 但是此人竟然一脸的漠然,显然把普通人的性命视为蝼蚁。 赵晓东打量他的表情,什么得道高僧,原来竟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他淡淡说道:“他们前世有没有罪孽无法证实,但是你此生绝对是罪孽深重。” “老讷给他们算命,他们自知前世罪孽深重,求老讷结束他们罪孽一生,好早点投胎做人。”杰布狡辩。 赵晓东冷冷一笑,拔出杀胡刀:“老子知道你这个杀人犯罪孽深重,老子就结束你罪孽一生,让你早点投胎做人。” 赵晓东一边将就杰布的语言还回去,一边还挥舞着杀胡刀。 说完,他的杀胡刀在杰布面前一挥,那雪白刀光在太阳下面一闪,犹如镜子一样把太阳光反射在杰布脸上。 杰布看到这个宝刀,竟然在太阳下闪闪发光,显然是一把锋利之极的宝刀。 他虽然自命为得道高僧,对别人的性命丝毫不放在眼里,但是对自己身体极为注重。 只要身体稍为有一点风吹草动,杰布必然请吐蕃医生来看病。 听到赵晓东的话,杰布立即反驳:“老讷法体岂是凡夫俗子能够比拟。” “什么法体不法体,不过给自己怕死找一个借口而已。”赵晓东冷冷一笑。 杰布可以用得道高僧的法体来欺骗世人,但是欺骗不了小圣人赵平。 赵晓东受到小圣人的影响,自然也知道所谓得道高僧的法体是怎么回事。 杰布听到此话,脸一红。 不过他脸本来较黑,虽然脸红,别人倒也不能看见。 看见杰布无言以对,赵晓东根本就没有理睬他。 赵晓东来到贡嘎面前,只见此人一脸恶相,心里有些不喜。 他冷冷地问道:“你为何要剥皮杀人?” “军爷,小僧如果不执行,法体难保。”说完此话,这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喇嘛把头部低下。 赵晓东冷冷问道:“你们平时口口声声舍身取义,难道这么多年的修行白修行了?” 说完,赵晓东忍不住看了杰布,又看了这个贡嘎一眼。 “老讷修养未至,自然还得继续修炼。”听到赵晓东的讥笑的语气,杰布大言不惭。 贡嘎听到杰布如此说,急忙口称:“小僧更是修行不到家。” “明明怕死,借口如此之多。”赵晓东打量两人一眼,冷冷说道。 强巴看到赵晓东没有杀两人,不禁大失所望。 桑姆恨恨盯着凶手一眼,眼睛红红的,牙齿上上下下不断咬合,恨不得上前咬这些披着人皮的恶魔两口。 桑姆冲上去几步,突然停止下来。 原来强巴拦住了她,说道:“这里有赵官人,看看他如何处理。” 对方毕竟是喇嘛,地位远远在这差巴之上,就是贵族也不敢轻易得罪。 想到这里,桑姆点点头,她本来有其胆有无其行动。 “杀人偿命。”桑姆咬牙切齿,转头对着赵晓东说道,“赵官人,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 赵晓东知道强巴夫妇的想法,对着他们说道:“强巴、桑姆,你们放心。他们受到处罚当然跑不掉。不过小人不能行私刑,还要审判才行。” 毕竟他们是喇嘛,喇嘛在吐蕃的地位远远超过和尚在大宋的地位,这个不能乱来。 他刚才挥刀,只是想吓唬他一下,看到已经达到效果,心里已经满足了。 毕竟,他只是一个保安团的副阵长,能够逮捕吐蕃一个寺庙的堪布,而且还据理驳倒堪布,这个已经可以让他荣耀一辈子。 赵晓东这里已经达到目的,熊虎与边巴也在进行之中。 熊虎与徐洪带着保安团,一边躲避,一边不时回身还击。 他们人数只有对方的五分之一,但是目前并没有占下风,目前还隐隐约约占上风。 他们虽然只有二十一个兵马,但是新兵竟然有七个,占了三分之一。 如果没有这七个新兵,熊虎早已早已击败对方。 边巴一边进攻,一边观察。 他不禁大喜对着手下说道:“汉人有七个新兵,我们全力进攻这些新兵。” “百夫长,说得有理,对方有七个新兵,已经占了三成之上,今天我们赢定了。”次捷虽然不敢拼杀,但是他观察得非常仔细,心里不禁大喜。 边巴听到次捷赞同自己的意见,更是高兴。 他挥舞手里的长矛,对着手下大声说道:“勇士们,击杀他们的新兵。” 此题不但边巴与次捷看出了,就是他的手下也看出了。 “诺。”所有吐蕃骑兵不禁大喜,士气高涨,纷纷向着保安团新兵进攻。 1秒记住网: 第七百一十二章、进步神速 到了此时,吐蕃已经丧失战力达到一成。 这些丧失战力既包括两个跌落战马的十夫长,也包括不能战斗的次捷这个十夫长。 但是吐蕃依然还有九十个兵马,而保安团只有二十一人,双方比例几乎是四个半比一。 新兵知道自己已经成为累赘,但是也非常无奈。 他们是第一次参战,不但胆小,马术与箭术都与老兵有差距。 平时训练倒也没有觉得,但是实战差距就显示出来。 看到对方对方直接攻击自己的新兵,熊虎不禁眉头一皱。 “一人保护新兵,其余之人进攻。”熊虎马上找出了争锋相对的法子。 保安团骑兵一声大喊:“诺。” 保安团在平时训练时已经有了安排,一个老兵带领一个新兵。 对于新兵而言,老兵就是自己的师父。 对于老兵而言,新兵就是自己的弟子。 两人关系比普通更上一层楼,不但是袍泽情,更有师徒情谊。 此时,自然就是一个老兵保护自己的新兵。 徐洋是一个伍长,他带着一个新兵海敏。 海敏名字有些女性化,性格也有些女性化。 看到吐蕃四个骑兵向着他冲过来,不禁有些心慌意乱。 他不但是新兵,而且看到是四个吐蕃骑兵恶狠狠地向他扑来。 海敏拼命驾驭战马,只是想逃跑。 徐洋就在他身边,他一边对着吐蕃骑兵发射手持床弩,一边沉声说道:“子感,还击,你一人能否跑出四人的包围吗?” 听到此话,海敏只得停止逃跑,对着冲来的一个吐蕃骑兵射去。 但是海敏慌乱之下,竟然向着空中射飞,惹得吐蕃骑兵哈哈大笑。 话音刚刚落下,一个吐蕃骑兵惨叫一声,他的右边胸口中箭。 他不禁大怒,挥舞长矛就要向徐洋刺来,却发现胸口传过来剧烈疼痛。 这个痛苦确实不是常人能够忍受,即使他是勇士,也差点眼泪流出。 但是如果不再挥舞长矛,疼痛消失了大半。 原来徐洋趁着对方洋洋得意,瞄准一方目标。 他这个是手持床弩,射得又急又准又狠,那个吐蕃骑兵顿时丧失战斗力。 “子感,射人不容易,可以向战马身体射击,”一边给手持床弩上箭,一边现在教导。 看到徐洋一箭竟然重伤一个吐蕃骑兵,海敏不禁大喜。 他壮着胆子,向着吐蕃骑兵一匹战马射击。 噗嗤一声之后,那个吐蕃骑兵的战马发出咴咴声音,竟然被弩箭射中腹部。 战马吃痛难忍,又在高速奔跑之中,更加痛苦。 战马拼命挣扎起来,想把主人摔下来。 吐蕃骑兵乃是老兵,自然不会让战马如意。 战马摔了几下没有把主人摔下,突然自己倒下。 战马如果没有主人,还能勉强维持下去。 现在有了主人骑在他身上,实在痛苦难忍,只得倒下。 战马倒下,但是身边的战马并没有倒下,甚至有一匹战马向着倒下踩来。 吐蕃骑兵大吃一惊,顺势倒在战马肚子旁边。 另外一个吐蕃骑兵急忙驾驭战马,在关键时刻拉开战马,才没有造成交通事故。 海敏大喜之下,忘记了驾驭战马。 他刚才为了追求弩箭准确性,也停止了战马。 一个吐蕃骑兵脸上带着狞笑,手里长矛向着海敏刺来。 徐洋一边向着那个吐蕃骑兵射去,一边大声叫喊:“子感,快跑。” 听到师父的提醒,海敏才恍然大悟。 看到对方如毒蛇一样的长矛,他急忙拍打战马想要离开。 但是晚了,对方长矛已经向着他射来。 吐蕃骑兵对于徐洋师徒恨之入骨,直接放弃了战马,向着他背后刺来。 海敏急忙用手里手持床弩略为抵挡,两个兵器相撞,发出砰砰的声音。 经过手持床弩略略抵挡,吐蕃的长矛准头稍为有些偏离。 这个吐蕃骑兵原本是对准海敏的背心,被海敏手持床弩一带,已经刺向他右边的腰间。 看到自己手里的长矛已经刺入海敏的腰间,吐蕃骑兵脸上露出狰狞地的笑容。 只要他的长矛一搅,海敏不死也要重伤。 他已经看出,对方只是普通衣物,根本无法阻挡他的长矛。 但是他笑容很快就凝结了,因为他感觉长矛碰到一层比较坚硬的物事。 这个物事不是别的,正是穿在衣物里面的皮甲。 吐蕃毕竟远离大宋,保安团就比较低调,设计了这个可以穿在衣物之类的皮甲。 它由于非常贴身,所以可以穿在衣物之内,如果不仔细看,还还能看出。 皮甲再坚硬还是皮甲,吐蕃骑兵拼命用力一划,最终还划破这个物事。 但是吐蕃骑兵想在海敏狠狠地捅一下的愿望落空,此时他已经驾马离开。 即使这样,他还是受伤了,吐蕃骑兵的长矛在他腰间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从口子流出,染红的战袍。 海敏吓出一身冷汗,刚才死里逃生。 他拼命逃跑,顾不得伤口。 “汉人,你跑不了。”那个吐蕃骑兵拼命追赶,手里的长矛,仿佛一条毒蛇一样不停在海敏后面吞吐。 话音刚刚落下,吐蕃骑兵的战马咴咴惨叫。 原来,趁着他得意之间,徐洋手持床弩发威,一箭射中这个吐蕃骑兵的战马。 战马挣扎一阵子之后,实在难以忍受,连人带马一起倒在地面。 徐洋一连干掉两个吐蕃骑兵,也不禁飘飘然起来。 “师父,小心长矛。”海敏一声大喊。 此时,另外一个吐蕃骑兵趁着徐洋精力放在刚才那个吐蕃骑兵,已经悄悄来到徐洋身边。 他露出一脸狰狞地的笑容,手里的长矛,狰狞地向着徐洋刺去。 徐洋听到海敏的声音,吓了大跳,拼命驾马就跑。 那个吐蕃男此时子哈哈大笑,手里的长矛已经如毒蛇一样向着徐洋刺去。 徐洋此时才反应过来,让他似乎已经看到徐洋被他刺穿的情况。 此时,突然空中传过来的噗嗤声音,这个吐蕃骑兵吓了大跳。 显然这是弩箭,不但又疾又狠,还针对自己射来。 吐蕃骑兵没有半点犹豫,下意识手里的长矛狠狠地向着弩箭扫去。 原来海敏看着师父情况紧急,急中生智的他来了一个围魏救赵的策略。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手里的手持床弩稍稍瞄准,就向这个吐蕃骑兵射去。 以前海敏多次难以射准,但是这次竟然准头竟然大为改进。 吐蕃骑兵正是看到弩箭向着他射来,根本不敢大意,只得先求自保。 叮当一声,吐蕃骑兵手里长矛击落了海敏的弩箭。 他的战马并没有停留下来,继续向着海敏扑去。 海敏刚才为了帮助他的师父,不知不觉又把战马停下。 海敏正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徐洋招呼也来不及了,手里的手持床弩一箭射去。 噗嗤一声,瞧准人也来不及了,徐洋一箭向着吐蕃骑兵战马射去。 战马咴咴叫了几声,越是挣扎越痛苦,最后最有轰隆一声倒在地下。 看到吐蕃骑兵轰然倒下,海敏擦了擦额头冷汗,徐洋松了口气。 海敏不禁大喜,说了一声:“谢谢师父。” “子感小心。”就在海敏感激之际,又一个吐蕃的骑兵向着他刺来。 他已经看出海敏乃是新兵,专门挑新兵下手。 海敏此时乐极生悲,没有料到又有吐蕃骑兵专门挑他下手。 他拼命驾马奔跑,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吐蕃骑兵不是从后面传过来,而是从侧边从了过来,手里的长矛直接刺向左边胸部。 徐洋给手持床弩上箭已经来不及了,他纵马冲了上前。 徐洋无奈之下,奋力把手里的手持床弩向着吐蕃骑兵扫去。 吐蕃骑兵听到呼呼风声,不知是什么物事,只好向着这个物事扫去。 两个兵器相交,发出砰砰声音。 双方虽然兵器相交,但是情况大不一样。 徐洋毕竟是手持床弩,又是单手相持,对方是长矛,又是双手,自然被对方磕飞。 徐洋心痛得要死,这个物事只有赵家庄才有。 赵家庄除了轰天雷能够压制胡人,就是这个手持床弩。 但是强敌当前,他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顺势掏出杀胡刀,大喝一声,向着吐蕃骑兵杀去。 吐蕃骑兵一看,不禁大喜。 他最忌惮对方的手持床弩,但是对方的这个兵器被他击落。 他也是大喝一声,手里长矛向着对方捅去,双方的长矛砍去。 徐洋手里的杀胡刀没有对方长,他一边砍杀,一边驾驭战马,围绕对方转了起来。 吐蕃骑兵看见对方并没有与他硬拼,更加得意,觉得自己稳占上风。 徐洋与吐蕃骑兵双方撕杀不停,场下更是争抢不停。 徐洋的手持床弩掉在地面,让从战马掉入地面的吐蕃将士大喜过望。 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完蛋了,万万还没有料到竟然还有天下掉馅饼的好事。 不,这个不是馅饼,这是至尊宝,这是无价之宝。 这些人本来都是吐蕃骑兵,但是被保安团的手持床弩弩箭射中。 不但战马重伤死亡,他们也由骑兵变成了步兵,亲自体验了保安团手持床弩的厉害。 对下这个兵器,他们早已垂涎欲滴。 他们也看见,一个什长为了争夺这个手持床弩,竟然被弩箭射中,完全丧失战斗力。 可以说,吐蕃骑兵与保安团最大差距,他们就是这个手持床弩。 他们虽然也有长矛,但是只适合贴身近攻。 但是这个手持床弩,却是赋予了保安团远程攻击能力。 对这些吐蕃将士而言,这个手持床弩与他们距离又近又远。 说近,乃是他们亲眼看见;说远,因为这些宝物在保安团手里。 他们虽然能够看到,却摸不到,更得不到。 只要得到这个手持床弩,凭着吐蕃工匠的手艺,极有可能仿制出来。 即使不能与正宗的手持床弩相比较,但是至少吐蕃实现零的突破。 只要得到这个手持床弩,法王右丞相伽罗绝对会封他们为千夫长,从而进入将军行列。 更让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此时有一个手持床弩竟然从保安团手里掉下,直接落入地面。 几个吐蕃骑兵一涌而上,就向着手持床弩跑去。 他们拼命跑去,就看看哪个跑得最快,哪个能够捡到这个手持床弩。 1秒记住网: 第七百一十三章、扫清障碍 跑得最快的吐蕃士兵不禁大喜,他已经抓到手持床弩的把手了。 而徐洋此时正在与一个吐蕃骑兵杀得难分难解根本就没有时间管这些。 他一把抓住徐洋的手持床弩,举了起来,口里哈哈大笑:“这个宝物是我的了。” 话音刚刚落下,他发出一声惨叫,手里的手持床弩不知不觉掉下。 原来他的胸口插进一支弩箭,正中他心脏王子。 吐蕃士兵乐极生悲,当即死去。 而射出此箭正是海敏,他腰间受伤,多多少少影响他的战斗力。 看到师父与吐蕃骑兵难分难解,他放心了大半。 虽然对师父战斗放心了,但是师父的手持床弩他放心不下。 看到师父的手持床弩被一个吐蕃士卒拿去,他不禁大怒,手里的弩箭直接向着他射去。 那个吐蕃士兵拿到之后,得意忘形,被他居高临下,一箭命中要害。 地面的吐蕃士卒还有十个,看到刚才那个那个吐蕃士卒被海敏射死。 看到这个吐蕃士卒功败垂成,他们不禁齐齐后退一步。 一个大约是什长的军官,抬头一看,不禁大喜:“他只有一人,勇士们一起上前,杀死他,这个宝物就是我们大伙的。” 说完,这个什长挥舞手里长矛,向着海敏杀去。 显然,有了此人拿着兵器监视,单独抢就是这个宝物已经不可能。 他们唯一的法子,就是杀死海敏,一起拿下这个宝物。 只有宝物在手,他们这些所有士卒都能够晋升,这个对于每人都有好处。 想到这个环节,其它几个吐蕃士卒互相看了看,点点头,纷纷挥舞手里长矛向着 这里斗得不可开交,熊虎与边巴也杀得不可开交。 边巴果然不愧为百夫长,充分利用攻击新兵,加上他强大的挥舞挥舞长矛的能力,竟然与熊虎杀得难解难分。 熊虎一边战斗,一边打量场上情形。 他对着战果还是满意,虽然七个新兵个个受伤,甚至连累七个老兵多多少少受伤,但是并没有一人丧失战斗力。 相反,吐蕃骑兵只剩下四十个,即使加上十个地面的已经变成步兵的骑兵,对方损失达到一半。 想到这里,他手里手持床弩向着边巴射击,却只见咔嚓一声。 听到这个声音,边巴大吃一惊,对方弩箭就要射出。 但是让他奇怪的是,听见咔嚓一声,没有看见弩箭射出。 他一看熊虎脸上愕然表情,不禁大喜:“你没有弩箭了,应该轮到我了。哈哈。” 说完,他挥舞手里长矛,纵马向着熊虎扑去。 他的战马还没有跑拢,他突然看见黑乎乎的物事,冒着黑烟,向着他飞来。 这个是什么他不知道,相信肯定不是好东西。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狠狠地向着他扫去。 但是那个物事是一个椭圆形,不像弩箭那么细长。 虽然他扫中了,但是并没有扫开,仅仅让它稍为改变了方向,让它由冲过来变成。 那个物事掉在地面,向着他的战马滚了过来。 它先发出强烈刺目的光芒,接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 边巴大惊,难道冬天打雷了。 难道是天老爷看不惯他们吐蕃人,竟然冬天也打雷。 可是这个雷打得太奇怪了,不但是冬天打雷,而且还冒出一阵黑烟。 他刚刚想到这里,战马突然发出恢恢惨叫。 战马胡乱摆动几下,接着突然砰地一声倒在顾。 边巴看到战马突然坠下,只好双手拼命用力支撑在长矛上面,努力降低下坠之力。 他狼狈地附在地面,鼻子突然传过来一个他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 这边激烈,海敏这里更加激烈。 其它最多是一人对两个,他这里是一人对付十个。 吐蕃什长听到其余九人跟着跑来,他早已知道是这个结果。 单打独斗,他们没有胜算,只有一一被海敏杀死。 他们虽然过去是骑兵,现在已经变成步兵。 只有一起上前,才有胜利的希望。 这个汉人再厉害,对付十个手拿长矛的步兵,也只有输的部分。 对方虽然有战马,想跑也不可能。 毕竟这里有对方急需保护的宝物,这个宝物的意义,已经超过双方的生死。 就如他们拼命去抢这个宝物,对方也要拼命保护这个宝物。 想到这里,吐蕃什长越来越得意。 只要他们抢下这个宝物,他作为什长,极有可能晋升为千夫长。 其它几个普通士卒,至少是什长跑不掉,甚至可能百夫长。 这个宝物对于保安团虽然不稀奇,但是对于吐蕃战斗力直线上升,甚至可以压倒胡人弓骑。 为了这个宝物,他们十一个人,就是付出性命也值得。 更何况,对方只有一人,他们有十一人,绝对赢得胜利。 看到十个吐蕃吐蕃将士向着他跑来,海敏冷冷一笑。 他点燃一个黑乎乎的物事,向着他们扔来。 什长不知这个物事是什么,但是对方扔来肯定不是好物事。 什长大喝一声,手里的长矛拼命向着那个黑乎乎的物事扫去。 他眼眼极尖,双手又快又准,竟然击中那个物事。 可惜那个黑乎乎的物事不像弓箭是一字形,而是一个椭圆形。 那个物事被击中之后,本来向着他们倾斜飞来,变成向上飞来。 什长感觉这个物事仿佛他小时打水漂一样,向着他们头顶飞来。 这个物事落在哪里,究竟落在哪个头上,谁也不知道。 十一个已经变成步兵的吐蕃骑兵,不由得一起抬头望着这个物事望去。 轰隆隆,十一人只见它先是发出夺目光芒,接着发出如雷电一样的声音。 奇怪,冬天竟然打雷,这是十一的所有之人想法。 只是这个想法刚刚产生,他们就纷纷发出一声悲惨的叫声。 这十一人,有的觉得脸部、有的觉得是额头、有的觉得鼻子、有的觉得是嘴巴,有的甚至觉得是下巴或眼睛等传过来剧烈痛苦。 如果没有什长那个仿佛如同打水漂一样改变方向,这个物事最多在他们脚下爆炸。 现在乃是冬天,他们都穿着厚厚的氆氇,能够充分抵挡轰天雷的爆炸。 由于小腿大部分没有被氆氇充分包裹,极有可能小腿受伤。 即使小腿受伤,伤势就要轻许多,最多有些运气不好之人,下档受伤而已。 现在偏偏这次爆炸乃是空中爆炸,这些吐蕃士卒为了看这个物事降落哪个头上。 他们不但脸部完全没有保护,而且也没有保护,造成最大限度的杀伤力。 除了踢在后面的两个吐蕃步兵没有受伤,其余之人都受伤,只是伤势严重不一。 这些受伤最严重就是鼻子、下巴、眼睛这些人体最脆弱的部分,即使这些这些吐蕃之人自称为勇士,此时也痛苦得哇哇大叫。 两个被击中眼睛的吐蕃士卒,立即扔掉手里长矛,捂住眼睛。 他们一边大喊我的我眼睛,一边发出不是人类的痛苦悲惨叫声。 那两个没有陶瓷碎片击中的吐蕃步兵,看到对方突然变成黑脸,仿佛从地狱里面钻出来。 他们又看看这些不但变成黑脸花脸,而且鲜血纷纷从脸部流出。 他们在联想冬天突然打雷,不由得失魂落魄,一起扔掉手里手里长矛。 他们一边抱着自己脑袋,一边拼命大喊:“鬼来了,鬼来了。”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吐蕃骑兵面前处处都是冬天打雷的声音。 听到已经变成了步兵的吐蕃士卒发出“鬼来了”的拼命叫声,又看到眼前此起彼落的冬天打雷的声音,吐蕃骑兵顿时斗志全无。 他们个个拼命驾驭战马,恨不得战马生出双翼,飞出这个是非之地。 偏偏这些战马突然听到这些冬天打雷的声音,更是惊恐万分。 即使没有受伤也到处乱窜,更何况大部分战马多多少少受伤,这些吐蕃骑兵的战马竟然不少纷纷碰撞在一起。 即使战马此时顾不得向上的主人,相拼命把主人摔落下来。 撞在一起的战马,胆战心惊的吐蕃骑兵本身斗志全无,仿佛失去力气,纷纷从战马掉下。 即使没有从战马掉下,那些吐蕃骑兵也难以控制战马,只好紧紧抱住战马脖子,任凭战马四处逃窜。 虽然吐蕃骑兵被如冬天打雷的轰天雷吓破胆子,但是有人此时清醒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边巴。 边巴坠马之后,他闻到硝烟味道,明白保安团现在不是天老爷在处罚他们。 这个当然不是冬雷,而是传说之中的保安团的轰天雷。 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了,他是坠马之后才知道。 边巴拼命大喊:“勇士们,这个不是妖法,也不是冬雷,而是保安团的火器。” 可是现场不断传过来轰隆隆的爆炸声音,加上战马咴咴叫声,把他的喊声几乎掩盖。 即使有人听到边巴的叫喊声音,他们此时斗志全力。 保安团的武器太厉害了,不但有他们几乎无法抵挡的手持床弩,更有如妖法的火器。 在这个没有胜利希望战斗面前,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够跑多远就多远。 边巴拼命叫喊,但是依然没有听他的声音。 看到这个悲痛的结果,他不禁凄然一笑。 边巴掏出宝剑,向着自己脖子,狠狠地挥去。 1秒记住网: 第七百一十四、不得不降 此时,噗嗤一声,一支弩箭射中边巴的手臂。 当啷一声,边巴手里宝剑掉在地面。 他仔细一看,右手手臂还有一支弩箭。 边巴左手捂住右手手臂,向着射箭之人看去。 只见射箭之人扬了扬手里的手持床弩,示意就是他射击。 “我既然已经失败,难道连死也不能死?”边巴心里惨然,口里更加愤怒说道。 射箭之人正是赵晓东,他对自己刚才一箭极为满意。 要知道,他射击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而是手臂,难度可比胸口大多了。 他淡淡一笑,手里的手持床弩指了指倒在地面的骑兵:“你死了倒是爽快,但是你的手下怎么办?” 赵晓东其实不是担心边巴这个百夫长,而是担心他的一众手下。 吐蕃军规极其严格,主将如果战死,部下却逃生,只有一个下场,杀头。 这些战败的吐蕃将士自然不会跑回去受死,只有一个下场,跑到山上当土匪。 有人可以会问,这些残兵败将可以投降其它贵族吧。 但是问题来了,如果其它贵族收留伽罗的残兵,不是与右丞相作对吗? 保安团现在已经把吐蕃视为自己的地盘,考虑的是长治久安,自然不会允许这些残兵败将上山当土匪。 听到赵晓东的话,边巴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被逼得到了绝境,哪个愿意自杀? 现在听对方意思,愿意接受他投降。 战败是耻辱的,投降更是耻辱的。 如果说边巴不努力,那绝对是假话。 不但抓住熊虎只有二十人出击,而且在战斗只有一半兵马依然顽强进攻。 可惜的是,他虽然顽强,奈何对方的新式兵器层出不穷,特别是火器突然出现,被打得一个措手不及而士气崩溃。 对方这是给他台阶下,他心里实在难受,但是这是目前能够解决的法子。 “请接受我的真挚的投降。”他来到赵晓东面前,恭恭敬敬跪下。 赵晓东打量他一眼,又看了看熊虎,摇摇头:“你应该向你打败你人投降。” 赵晓东毕竟是一个副阵长,熊虎乃是主簿,与阵长同级。 关键的是,他只是只做了阻止边巴自杀,并没有与边巴交手过。 边巴看了看赵晓东又看了看熊虎,顿时明白什么。 熊虎看到这里,对着赵晓东赞赏看了一眼。 他虽然手里也有手持床弩,但是床弩箭盒弩箭已经用完了,已经不能阻止边巴自杀了。 而赵晓东及时从寺庙出来,又及时阻止边巴这个百夫长自然。 赵晓东为人确实不错,不但不居功自傲,而且把首功让给自己。 边巴一看是让他给熊虎投降,心里一脸的苦涩。 他曾经挑起对熊虎战斗,现在又被迫向熊虎投降,心里颇有不是滋味。 不过他现在也没有选择,想了想,也许投降保安团是最好的选择。 保安团已经打败大论及右丞相的重骑兵并招降上马人马,自己投降也算不上丢什么面子。 想到这里,他强忍心里的苦涩,还有手臂传过来的剧烈疼痛,从地面捡起他的佩剑,来到熊虎面前跪下。 “熊主簿,请接受小人的投降。”他双手把宝剑高高举起,不得不悲壮地向熊虎投降。 熊虎从战马跳下,从他手里接过宝剑,给他挂在身上,安慰说道:“边巴,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我任命你依然为百夫长,劝说你的手下投降。” 他以前虽然是百夫长,但是是吐蕃的百夫长,并不表示保安团认可。 边巴不禁大喜,没有料到熊虎不但接受他的投降,还立即任命他为百夫长,这是何等荣幸。 “熊主簿,请救救我的下属吧。”他看了看躺在一地的尸体及重伤的吐蕃骑兵,又跪下,苦苦哀求。 熊虎打量躺在地面的重伤的吐蕃骑兵,这个乃是合理的理由。 他点点头:“如果你们都投降,当然就是吾等袍泽,理应救之。” 边巴听到此话,不禁热泪盈眶,熊虎一句袍泽,已经把他他们当成自己之人。 “勇士们,投降吧,保安团答应救助我们了。”他双手捂成喇叭形状,对着四周大声叫喊。 听到此话,不但正在逃跑的吐蕃骑兵受到影响,就是一些躺在地面重伤的吐蕃骑兵,也艰难睁开眼睛,心里松了口气。 但是还有十来个骑兵跑得远远的,仿佛没有受到影响。 这个不是打自己的脸吗,难道不听自己的命令? 边巴只好一脸苦笑,一边拼命大喊。 熊虎拿出铁皮喇叭,递给了边巴。 边巴不禁一愣,接过之后不知如何使用。 熊虎只好接过,对着跑得远远的吐蕃骑兵,大声喊道:“吐蕃骑兵,投降。” 那些被跑得远远的吐蕃骑兵听到这个声音,不禁吓了大跳。 可是这个声音不是边巴,他们一边拼命控制被保安团轰天雷吓得乱窜的战马,一时有些犹豫不定。 他们有些想投降,可惜一想百夫长还没有下令,毕竟吐蕃军规非常严格,怎么办? “勇士们投降吧,保安团答应救助我们。”这个吐蕃骑兵耳边突然传过来他们百夫长的声音。 听到是百夫长的声音,这些吐蕃骑兵松了口气。 既然是百夫长下令,他们投降就是理所当然了。 他们每个人多多少少受伤,如果救治不及时,也可能伤及性命。 他们是败兵,是没有资格回到右丞相哪里的。 如果回去,极有可能被当成逃兵而砍头。 如果不回到右丞相那里,他们对于身体的伤势就只有硬抗。 如果不能回去,还有一条道路就上山当土匪。 但是土匪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抢差巴什么都没有,如果抢贵族,每个贵族都有自己的兵马。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哪个愿意当土匪。 现在是寒冷冬天,他们饥寒交迫,身上带着伤口,又没有郎中医治,极有可能不治而亡。 现在听到投降可以治疗了,不但找到比右丞相更好的主子,而且还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这个也算得上因祸得福吧。 听到边巴声音,几乎所有的骑兵都从战马下来,纷纷跪下:“我们愿意投降。” 但是还是有人不愿意投降,正是与徐洋拼杀的什长旺堆。 “要我投降,除非你打败我。”他一边挥舞长矛,一边对着徐洋冷冷地说道。 他的兵器比对方长,目前还暂时占据上风,不由得说出此话。 徐洋点点头,说道:“你会如意的。” 海敏看到师父还没有打败旺堆,心里也有些着急。 不过想到师父还没有运用轰天雷,他对师父放心了。 自己的师父都不相信,还敢相信谁。 他并没有参战,只是在一旁监视着。 看到海敏没有参战,旺堆松了口气。 如果海敏参加,他绝对没有胜算。 海敏参加,其实也有理由的,当初吐蕃骑兵,四人进攻他一人,现在他加入进攻,乃是名正言顺。 徐洋与旺堆叮叮当当砍杀起来,此时徐洋再也没有躲闪。 虽然他没有使用火器,但是现在其他吐蕃将士投降了,自己这里还有一个吐蕃骑兵没有投降,让他觉得没有面子。 想到这里,他不再上战马围着对方旋转,直接与对方拼杀起来。 旺堆不禁大喜,对方刚才一直围绕他的战马旋转,并没有与他硬拼。 他虽然手里握着长矛,但是并没有占多大优势。 他的长矛虽然比对方长,但是也有一个弱点,就是不如对方灵活。 现在对方竟然弃长用短,让他不禁大喜。 他如果击败对方,然后拿下对方,以对方为人质,还可以赢得反败为胜的机会。 想到这里,旺堆更加高兴,双手用力,拼命挥舞长矛向着徐洋刺去。 徐洋与对方硬拼,多多少少还是吃亏的。 他的兵器不但比对方短,而且还是单手对付对方双方。 对方因为是长矛的缘故,可以双手使用,而自己乃是弯刀,只能单手使用。 砰砰砰砰,丁丁当当,徐洋一边拼命与对方硬碰硬,一边心里数数。 看到徐洪额头流出汗水,口里直喘粗气,旺堆更加大喜。 他相信,只要他再坚持一会儿,对方必然受伤甚至被斩于马下。 突然,他听到砰砰一声,突然感觉手里长矛变轻,不禁大吃一惊。 他下意识向着手里长矛看去,只见长矛的矛头已经不见。 这个什长确实厉害,把一只长矛挥舞得出神入化,几乎没有在线,让徐洋一直非常被动。 双方在拼打四十个回合,徐洋才发现对方连续挥舞十次之后,总要停顿那么一下。 徐洋看到这里,不禁大喜,他还以为这个旺堆是一个力大无穷的大力士,没有料到他也要休息一下。 在第五十个回合时候,徐洋终于抓住对方的弱点,趁着对方手劲松懈之际,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向着长矛矛颈砍去。 长矛虽然厉害,但是旺堆的长矛除了矛头,其余都是木头制作的。 旺堆为了给矛杆增加防御能力,在上面捆绑了铁丝。 铁丝虽然对付普通刀剑有有一定防御能力,但是对于保安团手里杀胡刀,根本就不够看。 旺堆原本以为胜利在望,没有料到乐极生悲。 但是他反应极快,立即把手里半截长矛向着徐洋扔去。 同时他立即伸手向着腰间的佩剑摸去,想任凭佩剑继续顽抗。 但是他的佩剑还没有拔出来,只觉得脖子一凉。 他低头一看,加在脖子上面是一个弯刀。 “你已经输了。”徐洋打量他一眼,冷冷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旺堆不禁垂头丧气,只得说得:“小人输了,向你投降。” “师父,你果然打败了对方。”海敏不禁大喜,一边上前把捡起的手持床弩递给徐洋,一边祝贺。 南昭寺的堪布杰布被押了出来,目睹了吐蕃骑兵的整个投降过程。 看到旺堆也被打败而投降,不禁面如死灰。 他原本被赵晓东逮捕,还存在一丝侥幸,虽然被押着,但是动作迟缓,拖拖拉拉。 自从他们两百僧兵被保安团击败之后,杰布向右丞相伽罗请求保护。 伽罗答应为了保护南昭寺的安全,派驻一百骑兵。 他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一百骑兵败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甚至还全部投降。 万红壮一直打量着杰布,看到杰布的表情,一脸嘲笑。 万红壮对着杰布说道:“现在这些垃圾被清除了,上人可以放心离开这里了。” 1秒记住网: 第七百一十五、贵族之路 听到万红壮的冷嘲热讽,杰布不由得闭上的眼睛。 但是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一边转动手里的金色转经筒,一边念着六字真言。 杰布毕竟是堪布,他念着六字真言,其余喇嘛也跟着念道。 唵、嘛、呢、叭、咪、吽,仿佛唱歌一样。 南昭寺喇嘛虽然还大,也有上百喇嘛。 在杰布的带领之下,他们整整齐齐念着这些,气势雄浑的声音在青塘上空回荡。 这些喇嘛一边同样拿着转经筒,一边着六字真言,一边被保安团押着向着监国府方向走去。 这些喇嘛还没有定罪,加上他们身份特殊,保安团也没有没收他们手里的转经筒。 穿着红衣的喇嘛一边拿着转经筒,一边整整齐齐念着六字真言,一边缓缓走动。 喇嘛从来没有如此在大街游行,顿时引起不少人围观,甚至不少人顶礼膜拜。 随着他们缓缓前进,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开始只有几十,后来上百,一盏茶之后数量已经上千。 他们不但围观,而且跟着喇嘛一起前进。 “仁波切,仁波切,仁波切”,突然之间,几乎所有吐蕃人一边对着杰布顶礼膜拜,一边嘴里大声喊道。 在吐蕃人口里,“仁波切”是对地位极高的僧人的尊称,其意思就是珍宝或者宝贝的意思。 它是吐蕃信众对德高望众得道高僧的最亲切、最为推崇的一种尊称。 僧人在两种情形下会被称作“仁波切”,一是是学问堪为世人楷模者;二是此世有很高修行的成就者。 看到这些吐蕃人对着自己顶礼膜拜,杰布一边念着六字真言,一边心里冷笑。 这些吐蕃人虽然不是他的子民,但是他心里已经把他视作自己的子民。 这些子民对杰布虔诚之极,以前只要他对这些子民摸摸头,这些吐蕃人有多少钱财就捐献多少钱财。 现在他不需要信众给钱,只需要他们帮助他从保安团手里解救出来就可以了。 现在他能够脱困,就看看这些子民的表现了。 帕卓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小贵族,手里只有二十兵马。 虽然他只是一个小贵族,但是他不认命。 他的目标当然不是小贵族,而是一个更大的贵族。 他被之所以有这种想法,与他身份地位分不开。 其一,他是贵族,虽然是一个小贵族,但是读过书,不是那种一点没有文化的差巴,更不是彻彻底底认命的朗生(奴隶)。 其二,南昭寺堪布杰布给他算过命,是什么命,就是可以当更大的贵族。 杰布给帕卓算命时发现,帕卓的前世罪孽不算深重,只要今生多积善积德,多做功德之事,就可以晋升为更大的贵族。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多积善积德,如何多做功德之事? 在喇嘛眼里,积善积德有三个法子。 其一就是不断旋转手里转经筒,不断念着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 其二,就是到寺庙,不断更大的转经筒,同时嘴里不断念着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 第三,就是在山庄修建一个经堂,供奉一个大喇嘛,那么大喇嘛就专门保护这个山庄。 其四,向寺庙捐献功德款项。 虽然同样是积善积德,但是效果显然不同。 第一种当然有效果,但是效果最小。 第二种也有效果,但是效果中等。 第三种效果更好,因为他非常虔诚供奉大喇嘛。 第四种效果最好,因为他把爱心善心给了菩萨,给了佛祖。 喇嘛是菩萨在人间的弟子,是佛祖人间的代言人,捐献给寺庙当然就是给了菩萨与佛祖。 而杰布乃是寺庙堪布(主持),乃是已经达到“仁波切”至高境界之一,更是菩萨与佛祖在人间最好弟子之一,更是佛祖在人间最好的代言人之一。 杰布的话,帕卓自然深信不疑。 但是问题来了,帕卓没有财力在自己山庄供奉一个有地位的大喇嘛。 他唯一能够做的事,就是多到寺庙上香,多转转转经筒,当然还有善款。 他已经做了积善积德事情有了十年,有一次不经意问道:“仁波切,小人积善积德做得如何?” “帕卓呀,你的功德已经积累了一半,就可以晋升为大贵族。”杰布当然知道帕卓的想法,又给他算了一命。 帕卓一想,吐蕃人平均寿命也才四十,难道这一辈子就没有希望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难受起来。 现在他刚刚四十,不知能否活到五十岁这个吐蕃高寿。 看到帕卓的表情,杰布哪里不知道。 “唵、嘛、呢、叭、咪、吽”,杰布念出六字真言之后,微微一笑,一边念着说道:“老讷已经六十出头,你还年轻,到了老讷这个年齿,就可以晋升更大的贵族。” 帕卓想了想,自己与杰布相差二十,确实还有机会。 只是自己到时已经六十了,不知还有能力让家族晋升不。 不过自己虽然不能让家族晋升,还是还有儿子吗? 想到这里,帕卓又振作起来,对南昭寺又大大捐献一笔功德款项。 但是帕卓万万没有料到,能够让他晋升的更大贵族的堪布,竟然被保安团逮捕了。 帕卓想上前,可是手下只有二十个士卒,显然不是保安团的对手。 但是让如此退却,显然又不心甘。 不过,帕卓看到上千的信众,突然下定决心。 他带着十个士卒,率先来到保安团面前。 帕卓来到保安团面前,对着保安团一个军官模样的拱手一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徐洋。 看到贵族模板吐蕃人对着他拱手一礼,他不敢大意。 毕竟这里有上千的喇嘛教信徒在对着杰布顶礼膜拜,给他们造成非常大的压力。 四十左右珠杰是一个差巴,他手里也有一个转经筒。 他认出这些人乃是南昭寺的喇嘛,因为他经常去南昭寺上香。 虽然都是差巴,也分为几个等级。 这个就与同样是农民一样,可以分为贫农、下农、中农、富农四个等级。 强巴只能算一个中农,基本上依靠租用贵族的土地过日子。 珠杰与中农强巴不同,算得上一个富农。 他已经拥有土地,而且经过代代努力,土地越来越多。 珠杰虽然已经有了土地,已经能够自耕自足,不需要向贵族租赁土地,而且他的儿子已经开始读书。 但是他不知足,他向往的是贵族生活,他打算把自己长子培养成贵族。 他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杰布给他算命过。 他上辈子确实有罪孽,但是罪孽还不算太严重,有向贵族发展的可能。 当然,如果要成为贵族,必须要积善积德,消除前世之罪孽。 如何积善积德,当然也是那三点,仅仅是大同小异而已。 珠杰不久之前问杰布功德积累了多少?杰布说已经积累了一半。 听到此话,珠杰心里凉了一半,他已经四十了,不知什么时候升天。 杰布一边念着六字真言,一边说道:“老讷已经六十,你还有二十年可活,说不定你有生之年就可以晋升为贵族呢。” 听到此话,珠杰想了想,确实还是有希望的。 珠杰与帕卓一样,万万没有料到,他们无比尊敬的从“仁波切”竟然被保安团押走了。 本来珠杰一直还在犹豫,突然看到帕卓上前,不禁大喜。 帕卓率先开口,一边拱手还礼,一边望着那些问道:“敢问军爷,这是怎么回事?” “敢问军爷,为何有这么多喇嘛?”受到帕卓鼓舞,珠杰鼓足勇气,来到徐洋面前,躬身一礼,也跟着问道。 两人一起望着徐洋,看着他如何回答。 帕卓听到有人也帮助他说话,不禁大喜。 他打量珠杰,以为是一个贵族,没有料到是一个富裕的差巴,不禁眉头一皱。 帕卓虽然是一个小贵族,但是也是贵族。 而珠杰却是一个差巴,身边没有随从,这个让感觉非常丢脸。 他不禁眉头一皱,急忙离开珠杰,仿佛躲避的瘟神似的。 珠杰本来想与帕卓一起质问保安团,但是万万没有料到帕卓如此对待自己。 他眼里流露出羞辱的泪水,对着珠杰躬身一礼,远远地离开他。 看到珠杰这个差巴离开他,帕卓松了口气。 你们就是贱民,相与贵族在一起,没门,永远没门,他心里这样想到。 徐洋看到这里,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嘲讽。 他已经把吐蕃等级想到周到了,没有料到吐蕃等级完全是两个概念。 但是他们问话,他不得不回答。 徐洋正要回答,忽然想起哥哥徐洪在这里。 哥哥不但是什长,而且还是亲兵队长,于是向着徐洋望去。 徐洪眉头一皱,带着十个亲兵。 “敢问这位贵族,如何称呼?”徐洪一边还礼,一边没有回答对方问题,而是反问对方。 帕卓有些不快,但是对方对方上来主动给自己还礼,他不好说什么。 帕卓强忍心里不快,拱手还礼说道:“在下乃是湟川山庄庄主帕卓。” 徐洪心里电转,这个山庄没有听说过。 他打量帕卓身边的兵马,只有十个,料到应该是一个不太出名的小贵族。 “原来湟中山庄的庄主,幸会,幸会。”徐洪一边拱手,一边淡淡回答。 这是一个小贵族,带着人马前来找事,他不用过分客气。 听到对方不咸不淡的语气,帕卓更加不快。 不过他喇嘛后面垂头丧气的吐蕃骑兵,还有躺在他从来没有见过担架上面的伤亡吐蕃骑兵,心里一惊,保安团果然名不虚传。 保安团不过五十个兵马,不但打败了上百的吐蕃骑兵,造成对方几十人的伤亡,而且自己只是一点轻伤。 虽然保安团的武力确实厉害,但是这里有上千吐蕃信徒,料到保安团不敢把他怎么样。 想到这里,他鼓足鼓足勇气,拱手还礼问道:“军爷,请问这些喇嘛是怎么回事?” “军爷,敢问仁波切怎么回事?”顿球不敢上前与帕卓一起问徐洪,他只是躬身一礼问徐洋。 两人虽然问话不一致,但是目的都是一样。 其它信众本来顶礼膜拜,此时听到两人问话,偷偷抬头望着徐洪与徐洋,看看他们如何回答。 1秒记住网: 第七百一十六、谁是罪孽 吐蕃信众的目光,给保安团造成很大的压力。 两人深在其中,更是感到更大压力。 这个可不是少数,而是上千信徒,黑压压一片,全部都是顶礼膜拜。 徐洪不能把此事推给熊虎,因为这是一个小贵族。 如果熊虎出面,那是一个完全不对称的会面,那个才丢保安团的脸面。 熊虎没有出面,当然对徐洪的考验,也是徐洪的机会。 熊虎马上可能晋升为营领,徐洪作为他的亲兵队长,自然也有机会晋升为阵长主簿或副阵长之类。 徐洪已经有参与战斗,但是还有不够。 保安团连续大胜,立功之人数不胜数。 虽然其他人参与战斗立功,但是还没有遇到逮捕喇嘛遇到信众这种情况。 这里信众极多,给保安团造成很大压力。 如果徐洪处好此事,对他晋升绝对有极大的好处。 好处虽然可以预料,但是前提要把此事处好。 如果没有处理好此事,不但丢保安团的脸,更是让他晋升蒙上阴影。 熊虎没有出面,只是在一边,观察徐洪如何应对。 “打开木箱,庄主看看就知道了。”徐洪对着手下吩咐说道。 帕卓看到这里战马拉着三十几个箱子,不知道是什么。 他也觉得奇怪,这些箱子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保安团将士把这些木箱放在地面,一个一个的打开。 有三个箱子,装的是一件又一件的人皮,也不知有多少张。 有十个箱子,装的是一个又一个的人的头骨,还有一个少年面孔。 他一脸愕然,惊奇,难以置信。 显然这个少年,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死。 这个少年虽然已经死去多日,但是脸部表情依然栩栩如生。 为何栩栩如生?因为它颈子用石灰用石灰包裹。 其它的木箱,分别是人骨做的法器、人皮鼓、人皮唐卡、头骨做的酒杯等等。 帕卓也是一个贵族,但是仅仅是一个小贵族,只有几个奴隶。 他也许有人皮唐卡,还有被挖掉眼睛瞎子、断手断脚的奴隶,但是很少。 奴隶也是贵族最宝贵财产,岂有随便宰杀的道理。 但是看到眼前这些人皮、头骨、腿骨,帕卓大概估计一下,竟然不下一百。 珠杰一看,大脑差点晕倒过去。 这个可是一百多个鲜活的生命,这个可是可以想像如何惨状。 珠杰的娘子旺姆看到,尖叫一声,两眼翻白,顿时软软倒在地面。 珠杰一边拍打他的娘子,一边大声喊道:“阿佳,阿佳。” 但是任凭珠杰如何呼喊,旺姆就是没有反应。 “救命,救命。”珠杰惊慌失措,顿时急忙对着四周之人大喊大叫。 徐洋本来对珠杰心里有些不喜,不过看到他的娘子倒下,心里也急了。 徐洋学习小圣人关于吐蕃的学说,知道吐蕃的差巴这些平民受到喇嘛影响非常深。 他们没有文化,自然对于喇嘛说法深信不疑。 想到这里,他对珠杰心里顿时释然。 他向着易水川喊道:“子河,过来救人。” 易水川点点头,过来给旺姆治疗。 给旺姆治疗最好是护士,毕竟旺姆乃是女人。 不过易水川只有二十左右,给旺姆当儿子有余。 珠杰一边看着易水川,越看越喜欢,此人如果能够成为自己的姑爷应该多好。 可是他最后还是摇摇头,叹息一声。 保安团已经打得大论及右丞相的兵马落花流水,在整个青塘声名远扬。 保安团还不止如此,听说个个俸禄高得吓人,哪里还瞧得上他这个差巴的女儿吗? 也许,能够打动易水川这个小军官的,只有贵族的女儿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偷偷向着帕卓看去,心里一片愁苦。 帕卓根本不知道珠杰的心思,他现在精力放在徐洪身上。 徐洪突然掏出一个帕卓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事,其声音让所有之人吓了大跳。 这是一个什么传声法器,竟然把一个普通人的声音放得如此之大。 放眼整个吐蕃,也没有这些响亮法器。 不但帕卓能够清清楚楚听到,就是远在半里之路的信徒也能够听见。 那些正在对着杰布顶礼膜拜的信众,更是被这个突如其来声音惊呆了,有的甚至不禁把头部抬了起来。 因为徐洪不但声音音量吓人,其内容更是让人恐怖,甚至让人难以入睡。 徐洪是这样说道:“帕卓,你不是要知道这些喇嘛为何要被逮捕的原因吗?现在我就告诉你,这里有一百六十七张人皮,头骨有二百十二个。而整个南昭寺有多少喇嘛,才一百零四个。也就是说,每个喇嘛手里,至少有两条以上的的人命。” 听到这里,帕卓脸上顿时冒出冷汗。 现在不是热天,而是初冬。 他的家族不是没有杀过奴隶,但是主要是以恐吓为主,其目的是让奴隶听话。 相反,南昭寺的每个喇嘛手里竟然有两条以上的人命,这个数字何其恐怖。 听到徐洪的话,几乎所有喇嘛不禁把头部低下。 但是杰布却不如此想被徐洪驳倒,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他们都是罪孽深重,老讷这是帮助他们消除罪孽,让他们早日得到解脱,早日投胎重新做人。” 杰布虽然声音大,但是个人声音太小,毕竟这是一条大道,又有上千信众。 “他们都是罪孽深重,老讷这是帮助他们消除罪孽,让他们早日得到解脱,早日投胎重新做人。”他刚刚说完,寺庙的上师也跟着重复杰布的说法。 上师虽然尽量大声说话,但是加起来也不是很大,毕竟整个南昭寺上师也不过四五人。 他们的声音能够影响周边上百之人,但是这里还有上千之人。 知客僧顿时明白,立即来到其它喇嘛面前,大声叫喊:“跟着上师说话,跟着上师说话,不然我们都要被杀死。” 这些喇嘛开始还不明白,听着此话明白。 “他们都是罪孽深重,老讷这是帮助他们消除罪孽,让他们早日得到解脱,早日投胎重新做人。”这些喇嘛马上响应,全部照抄上师的原话。 这里有一百零四个喇嘛,叫喊起来气势确实不小,上千信徒个个能够清清楚楚听见。 不过他们话让所有信徒张目结舌,这些喇嘛里面不少还是觉姆级小喇嘛。 整个南昭寺,四十以上的喇嘛占三成多,三十以上五成,二十以下的小喇嘛占三成,甚至十五岁以下的小喇嘛也占一成。 听着这些二十以下甚至不到十五的小喇嘛,也一口一口的老讷,原来一本正经的说话顿时让人觉得荒诞无比。 偏偏这些小喇嘛还没有觉得,依然一口一口重复杰布的说法。 这些信徒本来还五体投地顶礼膜拜,听到小喇嘛也自称老讷,个个不禁抬头起来,目瞪口呆望着张大嘴巴重复杰布的话。 看到信徒愕然的表情,上师及杰布开始还不明白。 但是他们个个头脑精明得狠,马上明白信徒表情原委。 偏偏他们不能制止,如果制止将更加闹出笑话,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念着。 反正这些小喇嘛也是杰布的弟子,就当量杰布传声筒好了。 听到南昭寺所有喇嘛不断重复杰布的话,开始这些信徒还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后来想到这些喇嘛大部分都是杰布的弟子。 弟子是师父衣钵继承人,重复师父话又有何妨。 杰布看到信徒表情,心里不禁得意起来。 他果然就是信徒口里的仁波切,他就是力量与智慧的智慧的化身。 虽然这些信徒们经过短暂迷糊,但是很快又沉醉他仁波切的万丈光芒之中。 想到这里,他继续重复他原来的话语,心里冷笑不已。 杰布一边念着,一边暗自得意。 你保安团虽然有五十个兵马,但是老讷有上千虔诚的信徒,看你能够把老讷如何? 徐洪也在观察这些喇嘛及信徒,将整个情景放在眼里。 虽然杰布没有十分外露他的表情,但是徐洪眼里极尖,已经从他嘴角及眼睛里面看到他的得意表情。 想到这里,徐洪不禁冷冷一笑。 他举起铁皮话筒,让在场之人,能够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徐洪是这样说的:“这些人上辈子有没有罪孽,没有人知道,因为谁也没有看见过。但是在场之人,确实看见你罪孽。这一箱又一箱的人皮,一箱又一箱的头骨人骨,就是你的罪孽。你这一辈子确实罪孽深重无比,因为你欠下两百多条人命,你应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在佛教里面,什么罪孽最为深重,就是打入十八层地狱。 而徐洪说应该打入十八层地狱,那么他不是一个得道高僧,更不是信徒口里的仁波切,而是一个穷凶极恶的衣冠禽兽。 他说得极为悲壮,声音低沉,仿佛在帮助这些被剥皮的伸冤、呐喊、控诉。 其实这些人命也不一定是他欠下的,不少甚至是上代堪布欠下。 但是说杰布有多大冤枉也谈不上,毕竟他乃是上代堪布的弟子或者再传弟子。 既然是以前堪布的衣钵弟子,上代堪布所欠下的罪孽,自然由他这个弟子或者再传弟子一力承担。 想到这里,不少信徒不见顶礼膜拜,而是抬头望着他,看看他如何回答。 杰布当然不甘就此谁输,他大声喊道:“他们不是人,他们乃是畜牲,他们只是会说话的畜牲。既然是畜牲,被杀死剥皮当然正常。” 他如此说出来,其余上师及喇嘛也跟着重复。 杰布一边重复说着,一边洋洋得意看着徐洪。 毕竟在吐蕃,奴隶就是一种畜牲,甚至比牦牛这些畜牲还不如,只是一种会说话的畜牲。 听到此话,这些信徒互相看了看,开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后来还是点点头。 相通之后,这些信徒又五体投地,个个对着杰布顶礼膜拜。 杰布看着一边接受上千信徒的顶礼膜拜,一边斜着眼睛看着徐洪。 你这个汉人再厉害,但是这里毕竟是吐蕃,不是大宋。 大宋那一套,在吐蕃这里根本就吃不通。 想到这里,他更加得意,脸上的冷笑越来越明显。 1秒记住网: 第七百一十七、揭开面具 “会说话的畜牲?”看到杰布的表情,徐洪先是一愣。 他随即马上反问:“佛祖是如何说的?” “佛祖如何说?”杰布觉得莫名其妙,只得随口问道。 徐洪脸上露出明显嘲讽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佛曰,众生平等。” 他不但语气极为庄重神圣,而且还用还用上吐蕃人没有见过的传声法器。 徐洪说出此话,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一个佛,脸上突然一副大慈大悲的样子。 他仿佛坐在莲花台上,俯视着芸芸众生,拈花望着这些信徒。 听到他庄重的语气,说出佛曰,众生平等,这些信徒不禁愕然,感觉似乎不对。 在信徒看来,说出此话应该是杰布这些仁波切,为何竟然变成徐洪这个世俗的汉人。 他们纷纷抬头起来,仰望马背上面的庄严神圣的徐洪,眼里露出迷惑神情出来。 听到徐洪说出众生平等,杰布说如果不知道,那他肯定是撒谎。 他也曾经读过这个经书此话,但是仅仅读过而已,而且极少说出来。 杰布觉得自己乃是高高在上的仁波切,如佛祖的弟子一样俯视信徒。 他们就是自己的子民,他们就是蝼蚁,杰布一边天花乱坠说法,一边这样想到。 看到这些如子民对他顶礼膜拜,他心里非常有成就感。 但是此时面对徐洪的回答,他一时无言以对,只好口里大念六字真言。 他一念六字真言,其余喇嘛也跟着念着六字真言。 整个大道,上百的喇嘛念着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仿佛唱歌一样,企图把徐洪说话及气势压倒下去。 听到整整齐齐的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吐蕃信徒仿佛又从刚才迷惑之中清醒过来。 毕竟,他们时时刻刻面对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仿佛佛祖菩萨就在他们身边。 他们对这六字真言顶礼膜拜已经成为习惯,此时又习惯地顶礼膜拜下去。 杰布看到信徒在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之中顶礼膜拜,心里暗暗得意,看看是你的传声法器还是老讷的六字真言厉害? 徐洪看到眼前这一切,手里不慌不忙。 他手里依然拿着那个传声法器,沉声问道:“杰布,菩萨是如何说的?” 听到此话,杰布此次没有回答。 他刚才掉入徐洪的语言陷井,此次他不会再上当了。 他只是口里念着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因为他的信徒就相信他一套。 徐洪又是一个极其悲天悯人的样子,语气极为庄重的说道:“菩萨说道,大慈大悲。杰布,你杀死几百鲜活的生命,你既不知道众生平等这个教义,也没有大慈大悲的心肠,你不是佛门弟子,你是佛门败类,你是杀人恶魔,你应该打入十八层地狱。” 徐洪此次说话极为不客气,不但直呼其名,斥责其是佛门败类,而且还斥责对方是一个杀人魔鬼。 喇嘛听到这里,心里不禁目瞪口呆。 徐洪不但说他们堪布竟然是一个佛门败类,而且还用这个传声法器,不由得惊恐万状。 听到此话,那些信徒更加不可思议,大脑一片混乱。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在他们眼里高不可攀的仁波切,竟然是一个佛门败类,竟然是一个杀人恶魔。 要知道,杰布只要对他们摸摸头,他们就愿意倾家荡产把自己家产奉献出来。 听到此话,所有信徒不禁迷茫起来,只觉得一片空荡荡的。 原来,这个高高在上几乎高在云端的仁波切,竟然是一个佛门败类,竟然是一个地狱出来的恶魔。 几乎所有之人,不在对着杰布顶礼膜拜,纷纷从地面起来,望着杰布,看看他如何解释。 听到此话,杰布不禁脖然大怒,他自命是得道高僧,是一个寺庙的堪布,是万千信徒口里的仁波切。 他万万没有料到,徐洪不但直呼其名,而且还称其为败类。 这个可是对他最大的侮辱,简直是把他从天堂打入地狱。 “老讷乃是佛门公认是堪布,更是吐蕃人口中是仁波切,岂容你这个黄口小儿如此侮辱。”堪布用尽力气,大声叫喊。 徐洪年齿不大,不过二十左右,在杰布这个花甲老人看来,自然可以算得上黄口小儿。 杰布如此叫喊,那些上师及大大小小喇嘛也跟着一起叫喊,现场倒也气势磅礴。 “杰布,你自认为仁波切,那我问问你,为何你杀死如此多人?”徐洪拿着传声法器,一字不漏传入他的信徒耳朵里面。 面对徐洪的质问,杰布马上理直气壮地回答:“老讷说过,这些人罪孽深重,老讷帮助他们消除罪孽。” “杰布,那你为何要把他们人骨及人皮来制作法器?”徐洪并没有听他解释,而是继续问道。 徐洪由于有传声法器,让每个信徒听得清清楚楚。 杰布自然没有一丝犹豫,继续理直气壮地回答:“他们罪孽深重,老讷把他们制成法器,提高他们功德,让他们下辈子投一个好胎。” 杰布一边洋洋得意回答,心里反而感谢徐洪的提问,让他得以对杀死奴隶进行完美解释。 “杰布,你果然残忍,竟然拿几百条性命来制成几百件人骨人皮制成的法器,这个不是杀人恶魔还是什么?”徐洪轻蔑一笑,对于他的解释不屑一顾,继续质问。 虽然徐洪数量很大,但是杰布觉得威力已经不如刚才那句。 他心里松了口气,不痛不痒回答:“一件法器的威力太小,几百件法器威力才大,当然要几百件法器。” “你是否有万千信徒?”徐洪突然话题一转,接着问道。 听到此话,杰布得意洋洋,自己确实有万千信徒,仅仅眼前就有上千信徒。 听到此话,他收起得意洋洋的心思,表面上极为庄重地回答:“老讷的信徒至少上万。” 听到杰布的话,所有的喇嘛自然高兴之极。 他们也跟着一起回答:“老讷的信徒至少上万。” “杰布,你既然是堪布,又是仁波切,又有上万的信徒,你的法体所制成法器远比那些奴隶更有法力,是他们的万倍效果。杰布你为何不把你的法体制成法器?”徐洪等待他回答,马上又是反问。 徐洪的传声法器极其厉害,不但所有喇嘛能够听见,就是这些上千信徒也能够清清楚楚听见。 是呀,杰布乃是超过上师的堪布,又是上万信徒口里的仁波切,为何不把息的法体制成法器呢? 听到这里,所有信徒都把头部望着杰布,眼睛里面全部都是迷惑的目光。 听到此话,杰布脸色大变,心里顿时从天堂坠入地狱。 他本来以上万信徒而自豪,万万没有料到,上万信徒竟然成为他最大的噩梦。 杰布此时此时失去原来的淡定从容,眼睛乱转,大脑迅速转动走来。 杰布深深地吸了口气,大脑一阵灵光:“老讷还没有达到法王境界,法力还远远不足。” 现在他以不是法王为借口,又否定自己法力不够。 徐洪轻蔑地看了杰布一眼,杰布脸一红,继续念着六字真言来掩盖自己。 徐洪没有理他,拿着传声法器大声喊道:“把加洋带上来。”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信徒纷纷走了过来,想看一个究竟。 他们只见保安团押着一个三十左右的喇嘛,不知道为何这样,一脸的疑惑。 “加洋,你为何要剥皮,杀死这兄妹两个?”徐洪眼睛瞪着他,指着那个少年人头,沉声质问。 加洋长得并不是慈眉善目那种,相反有些獐头鼠目的样子。 他眼睛急转,现在这种情况对他左右为难。 他已经剥皮并且杀人,这是事实。 俗话说,杀人偿命,他能够逃脱一死吗? 他应该怎么办?如果不说,肯定现在就会死,反正他已经是钓杀人犯。 不但徐洪等保安团将士看着他,就是喇嘛也看着他,那些信徒更是看着他。 说出来丢人,不说出可能马上就死。 他眼睛急转,突然说道:“他们两人自知罪孽深重,求小僧让他们早日解脱,让他们的皮子及骨头做起法器,可以提高他们的功德。他们非常感谢小僧,现在他们的身体已经如愿做成法器了。” 听到此话,所有喇嘛松了口气。 喇嘛不禁向着加洋投入敬重的目光,敬重在面临生死,还如此淡定。 听到此话,一些信徒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信徒将信将疑。 而一些信徒,则是陷入沉思,他们为何求喇嘛给他们剥皮,杀死他们? 虽然信徒正在思考,但是保安团个个神志清醒,人人气愤之极。 什么是颠倒黑白,什么混淆是非,这个就是。 “这兄妹本是向佛之人,几时罪孽深重?他们被你们欺骗到南昭寺被你们剥皮杀害。看来你果然是一个杀人恶魔,现在就让尝尝被剥皮杀人的味道。”徐洪脖然大怒,对着手下喊道,“拉下去,让这个杀人恶魔尝尝被剥皮的滋味。” 听到此话,加洋顿时一下子就倒在地面,并且发出一身恶臭。 原来,加洋听说自己要被剥皮,不但吓得全身无力,而且顿时大小便失禁。 “果然是一个怂货,”徐洪极其轻蔑打量他一眼,口里冷笑,“你剥皮杀人如此痛快,为何听到要被剥皮就要吓得浑身瘫痪下来,还大小便失禁。” 加洋再也顾不得其它了,看到保安团将士杀人的目光,知道他如果乱说,极有可能当场被斩杀。 人没有面临死亡没有什么,根本就在乎时间。 当死亡降临时,哪个不想多活一会儿,才知道多活一分一秒的重要。 如果加洋是那种病入膏肓生无可恋的之人,倒是想立即死去。 但是加洋才三十岁,还不到南昭寺的堪布杰布一半的年齿,他还想多活几年。 加洋虽然是一个喇嘛,但是并不是什么得道高僧,而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喇嘛。 如果加洋有地位,也不会轮到亲自剥皮杀人的地步。 他突然号啕大哭起来,仿佛精神崩溃一样。 加洋一边哭泣,一边说道:“小僧没有法子,小僧不给别人剥皮,就要被别人剥皮,小僧不杀人,就要被别人杀死。” 听到此话,所有喇嘛脸色大变,加洋这是活生生打所有喇嘛的脸呀。 刚才这些说话,徐洪的传声法器起了巨大作用,相当于后世的现场直播。 徐洪的加洋之间对话,包括信徒在内,个个听得清清楚楚。 保安团将士早知这个结果,所以一脸淡然。 而信心情复杂之极,有的则是一脸茫然,有的恍然大悟,有的一脸痛苦,等等。 徐洋脸上露出冷笑,也不管加洋在那里如何忏悔。 他打量眼前一箱又一箱人骨做的法器,又对着杰布问道:“杰布,看到如此多的法器,你想过没有?” 杰布一心一意念着六字真言,一时就没有听到徐洪说话。 他现在倒不是真正进入六字真言世界,而是想通过六字真言来逃避。 现在他的面具被徐洪一层又一层撕开,本来面目已经差不多显露出来。 还好,他还有六字真言。 他念着六字真言,其它吐蕃喇嘛也跟着念着六字真言。 1秒记住网: 第七百一十八、声败名裂 这些喇嘛念着六字真言,仿佛唱歌一般。 他们一本正经,又是穿着红衣的喇嘛,现场显得庄重严肃,仿佛不容亵渎一般。 但是这个只是表面现象,现在的原因,是杰布的面具已经被徐洪被层层揭开。 这个六字真言,是杰布的最后一层面具,最后的遮羞布。 虽然是最后的遮羞布,但是效果不可小视。 六字真言乃是喇嘛教核心所在,现在又是上百喇嘛一起吟诵,显得分外庄严神圣。 “舍身取义。”徐洪微微一笑,对着这杰布说道,“这个也是佛祖说过的,难道你没有听说过?” 但是杰布仿佛没有听见,他一心一意专心致志念着六字真言。 还想逃避,徐洪用着传声法器对着信徒说道:“堂堂一个堪布,还自称为仁波切,竟然不知众生平等、大慈大悲、舍身取义。我虽然不是什么喇嘛,只是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一个,都知道这些佛教的教义。难道,你这个所谓的堪布、仁波切,竟然不如我这个世俗之人吗?” 说到后来,徐洪发出自己的质疑。 听到此话,不少信徒把头部低下。 这个汉人太厉害,怎么他们以前没有想到这些呢? 一些信徒心里感觉一片迷茫,一惊信徒心里空荡荡的,一些信徒则开始思考起来。 虽然杰布难过念着六字真言来掩盖自己,但是他们有些人也不是傻子。 如果杰布能够反驳,他肯定早已反驳。 杰布听不见吗?他们这些离徐洪几十步信徒已经听见,杰布显然已经听见了。 杰布听见而不回答,显然心虚了。 “谁说奴隶是会说话的畜牲?他们同样是人,佛祖已经说过,众生平等。杰布,而你这个没有慈悲心肠的喇嘛,却残杀如此之多鲜活的生命。杰布,虽然披着人皮,却长着一个禽兽的心,你才是会说话的畜牲。你比畜牲甚至不如,你是一个恶魔,是从十八层地狱偷偷跑了出来恶魔,化身堪布,欺骗信徒。你是一个骗子,一个恶魔,一个禽兽。”徐洪冷冷一笑,一字一句骂他。 徐洪本来声音不是很大,但是有了传声法器,让在场所有之人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徐洪说得如此恶毒,此时所有信徒都把头部低下。 这些信徒万万没有料到,他们心目之中仁波切,竟然是一个骗子加恶魔加禽兽。 也有一些信徒眼里含着泪水,望着还在念着六字真言的杰布,希望他能够站起来反驳。 虽然徐洪在说堪布杰布一人,但是他毕竟代表吐蕃喇嘛,更代表吐蕃人。 而徐洪不但代表汉人,甚至可能代表汉人的寺庙,有些吐蕃人这些想到。 你是吐蕃人的堪布,你是仁波切,不能让汉人看低了,不少吐蕃人想到。 甚至有些吐蕃人对于徐洪露出既仇视又难过的目光,心情复杂之极。 吐蕃人的事情应该吐蕃人来解决,关汉人什么事情。 但是偏偏揭开这个盖子不是吐蕃人,而是一个汉人。 你一个汉人中,竟然把吐蕃人的堂堂堪布,一个让万人顶礼膜拜的仁波切说得如此丑陋不堪,让吐蕃人的脸放在哪里,让这些喇嘛如何能够活在这个世上。 你这个汉人,不但踏屑了吐蕃的喇嘛,更伤害吐蕃人的严重自尊心。 毕竟,吐蕃人没有别的信仰,就只有喇嘛教。 如果这个无比神圣的喇嘛教被眼前这个汉人打倒,那么吐蕃人应该何去何从? 他们既感到痛苦,更感到迷茫,心里是空荡荡的。 杰布虽然念着六字真言,但是他的耳朵无法抵挡徐洪的传声法器声音。 听到这里,他再也无法忍住,不得不停止念着六字真言。 杰布对着徐洪大声说道:“他们前世罪孽深重,才成为会说话的畜牲。老讷帮助他们制成法器,提高他们的功德,让他们早日解脱当畜牲之苦,后世早日享受当人之快乐。他们得到解脱,十分感激老讷。” 杰布说出此话,所有喇嘛不禁大喜,跟着杰布一起重复说话。 在大道之上,上百的喇嘛重复说此话,气势雄浑豪迈。 不得不说,杰布说话的水平比加洋就是要高了许多,虽然同样是杀人,但是在他嘴里,就变成把他们从会畜牲升华成人的境界。 杰布此人也会洞察这些信徒的心里,反正死的都是奴隶这些会说话的畜牲,与你们信徒没有多大关系。 杰布帮助如此多会说话的畜牲变成人,自然是一件功德无量之事。 听到此话,原本一脸迷茫的信徒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原来还是吐蕃的喇嘛厉害,把汉人的说法反驳得干干净净。 原来还在犹豫的信徒又对着杰布大喊仁波切,更有一些信徒再次对着杰布顶礼膜拜。 徐洪冷冷一笑,对着强巴说道:“你不是要说话吗,现在正是你说话的时候。” 所有信徒不禁大吃一惊,徐洪这是卖的什么药? 你这个汉人不是说杰布是一个恶魔、一个骗子、一个禽兽吗,难道你自己哑口无言吗? 想到这里,这些信徒非常高兴,不然为何又让一个吐蕃人来说话。 强巴还没有说话,就大哭起来。 “你先哭泣一会儿,冷静之后慢慢说。”徐洪拍了拍强巴的肩膀,沉声安慰。 听见强巴大哭起来,信徒更加莫名其妙,好好一个吐蕃男人,为何竟然如此哭泣。 他们不禁想到,你还是一个男人吗? 竟然如此放声大哭,真的丢吐蕃人的脸。 想到这里,有些信徒脸上露出鄙视神情,有些难过把头部低下。 强巴哭泣一会儿,心里终于好受一些。 他对着传声法器,手里指着杰布与加洋,大声吼道:“他们就是杀人凶手。” 听到强巴此话,所有吐蕃人及喇嘛不禁大吃一惊。 你是一个吐蕃人,应该帮助吐蕃人说话,为何反而要帮助汉人说话? 一些信徒不禁迷茫起来,因为说话之人不是汉人,而是与他们一样的吐蕃人。 也有想到,难道强巴是朗生(奴隶),不然怎么会说杰布是杀人凶手呢? 还有一些人思考,强巴为何要说出此话,难道他不是信徒吗? 如果他不是信徒,为何他手里还有转经筒呢? 可是他如果是信徒,为何又说杰布是杀人凶手呢? 难道,杰布果然是杀人凶手不成? “这人是骗子,是汉人拿来欺骗吐蕃人的。”杰布此时突然急中生智,大声叫喊。 本来他不想说这个,但是现在已经水淹自己脖子时间。 他维护自己形象,他完全顾不得其它的了。 强巴听到此话,指着杰布,不禁大怒:“杰布,你才是骗子,把我的儿女骗到南昭寺,剥皮砍头制成法器。可怜我的儿女,太相信这些骗子的话,被骗了进去过夜,结果当天夜晚就被喇嘛剥皮杀死。” 他说得悲壮之极,一边摇晃转经筒,一边流泪控诉杰布。 此时,一个女人再也忍不住,扔下手里的转经筒。 她冲到木箱面前,抱着那个少年人头大喊:“其美,你死得好惨。” “央拉,你死得好惨。”接着,她又拿着一张人皮,大声痛哭起来。 此人正是强巴的娘子桑姆,她听到杰布说得如此恶毒,不但把他们儿女杀死,还说是会说话的奴隶,冲到儿女的尸体面前。 哭着哭着,桑姆突然大喊一声,又昏倒过去。 强巴与桑姆的话,信徒听得清清楚楚。 一些信徒表情惊恐,一些信徒则迷茫,一些信徒则是陷入思考之中。 徐洪又拿着传声法器,一边举着强巴手里的转经筒,一边对着信徒大声喊道:“你们看见没有,强巴与桑姆也是杰布的忠实信徒,他们手里的转经筒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是杰布是怎么对待强巴夫妇呢,把他们唯一一对儿女骗到寺庙,剥皮杀死制成法器。” 听到这里,这些信徒不禁目瞪口呆。 “你们虽然是杰布的信徒,但是在他眼里,你们就是一群会说话的畜牲,他随时可以剥夺你们的人皮,杀死之后制成他所谓的法器。”但是徐洪后面话让他们从梦里惊醒。 贵族喇嘛及奴隶占整个吐蕃三成左右,其余都是差巴这种平民。 以前,喇嘛对着奴隶这些所谓的会说话的畜牲,这些差巴还没有切肤之痛。 现在南昭寺竟然对着平民下手,顿时让这些平民惊恐万状。 杰布当然知道徐洪此话严重后果,他带着一群喇嘛,大声喊道:“强巴是骗子,强巴是骗子。” 杰布虽然面具被徐洪层层剥开,但是他毕竟在青塘城呆了几十年,又是堪布,又是仁波切,不是徐洪这个才来的汉人能够比拟。 听到杰布的话,不少人望着徐洪,眼里都是疑惑之色。 此时,强巴一边拿着转经筒,一边哭泣控诉:“我强巴为了转经筒,花了整整二十年,才购买两个转经筒。万万没有料到,我心目中的仁波切,竟然把我唯一一对儿女,骗到寺庙剥皮杀死。我是一个差巴,你们也是一个差巴,可以想像你们后面的下场。” 强巴并没有带着传声法器,而是在每个信徒面前,一一走过。 他的如树皮一样的黑色皮肤,有些苍老的面容,正宗的青塘口音,让人不得不相信他就是正正宗宗的青塘吐蕃人。 看到强巴的面容,听到强巴的话,这些信徒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想到差巴这些信徒,在堪布面前竟然也是一个会说话的畜牲,随时有可能被喇嘛剥皮杀死,这些信徒开始不寒而慓,有的甚至露出惊恐的表情。 “杰布,你要当堪布及仁波切吗?”徐洪拿着传声法器,大声喊道,“现在给你一个证明自己机会,你把你自己的法体制成法器,那我就承认你。” 说完,徐洪眨也不眨望着杰布。 不但徐洪望着他,信徒也望着他,喇嘛也一起望着他。 信徒望着他,毕竟他是多年的堪布与仁波切,希望他能够证实自己。 喇嘛望着他,因为他乃是喇嘛之中的喇嘛,是喇嘛之中的代表。 现在喇嘛已经被徐洪训斥得一塌胡涂,早已从天堂坠入凡间。 如果杰布能够把自己制成法器,那么就能够证明自己不是骗子不是恶魔不是禽兽。 想到这里,吐蕃人、喇嘛松了口气,保安团虽然厉害,但是还是给南昭寺留下了面子,也给吐蕃人留下了面子。 但是关键的是,保安团虽然面子给了,还要杰布去证明自己才行。 杰布见到所有之人一起望着他,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1秒记住网: 第七百一十九、狠狠打脸 徐洪说完此话时候,人们注意力顿时徐洪转移到杰布身上。 杰布看到如此之多人看着他,心里不禁慌乱起来。 以前他在法坛诗经时,信徒根本就不敢看他,只是低头听他宏扬佛法。 两者地位完全不对等,他是佛祖的世俗弟子,是佛祖的代言人。 他的意思就是佛祖意思,信徒只能执行,不能反抗。 那时他是多么高高在上,看到成千上万的信徒顶礼膜拜,心里是多么有成就感。 他仿佛坐在云端,俯视这些芸芸众生。 在杰布的眼里,这些芸芸众生不过是蝼蚁而已。 如果说信徒是一群蚂蚁,而他则是蚁王,这一群蚂蚁就应该围着他转。 他现在对汉人痛恨之极,如果没有汉人,他依然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仁波切。 他更对徐洪痛恨之极,如果不是他,他还在接受这些蝼蚁的顶礼膜拜。 虽然徐洪给了他一个机会,能够证明他是仁波切的机会。 但是这个机会虽然一个让他恢复荣誉的机会,更是一个让他死亡的机会。 在喇嘛教里,把人体制成法器可以说超过你的想像。 它不是如取舍利子那么简单,舍利子乃是得道高僧死后尸体烧就而成。 与舍利子恰恰相反,被选中制成法器之人,必须是活生生之人,而不能是死人。 但是制成的法器,又是一个用人体骨头制成的法碗,法槌,法号的物事。 这是一个什么过程,就是是一个非常神圣又残忍的过程。 说它神圣,就是这是功德无量之事,真正把自己奉献给佛祖及菩萨。 说它残忍,在制作的过程之中,就是从活生生的人身体把骨头取出。 在取出之际,人体还不能挣扎,挣扎得越厉害,制成的法器效果就越差。 法器在制作过程之中,当然是无比痛苦。 它比起后世手术更加痛苦,手术还要使用麻醉药物,它根本就不使用麻醉药。 也许,能否与它比拟,就是后世的人体的活体解剖。 举例而言,畜牲鸡鸭在宰杀过程之中,就要拼命挣扎,俗称垂死挣扎。 但是法器在制作过程之中,就不能挣扎。 可以说,这个制作过程之中,不但无比痛苦,而且还不能挣扎。 能够达到在这个过程之中,除非是那种视死若归、而且是真正的得道高僧之人。 他们看破生死,向往西方极乐世界;他们看破红尘,被皮囊如衣物。 他们修行已经达到极高境界,真正达到超凡脱俗的地步。 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一身皮囊无益,而且还束缚着他们灵魂飞升到极乐世界。 既然可以灵魂飞升到极乐世界,一身皮囊与其弃如敝屣,倒不如制成法器。 正如修仙要白日飞升过程之中要度劫经过一番磨难,他们也要经过皮囊制成法器的痛苦。 修仙之人在度劫痛苦越多,磨难越多,他们成仙的品质也越高越好。 同理,得道高僧在飞升过程之中受到痛苦越多,那么他成佛的希望也越大。 当然,越是得道高僧,制成的法器法力就越好。 他们把一身皮囊制成法器,造福世人或者衣钵,自然功德无量。 但是问题来了,这些所谓得道高僧都爱惜自己法体或者皮囊,那么法器怎么办呢? 他们就把主意打倒朗生这些奴隶身上,因为他们是畜牲。 虽然他们是人,但是在吐蕃眼里,只不过是一头会说话的畜牲而已。 既然畜牲都要被宰杀,那么会说话的畜牲同样可以被宰杀,这个就是喇嘛找到的理由。 真正的畜牲在宰杀过程都要挣扎,这些会说话畜牲要挣扎怎么办? 这些喇嘛想出一个法子,如果你要挣扎,那么家人就要一起被制成法器。 听到喇嘛威胁的话语,奴隶只好忍受非人的痛苦,看着自己被喇嘛从鲜活生命制成法器。 现在信徒眼里,仁波切确实高高在上,已经具备晋升飞天或者金刚的资格。 他的法体制成法器,效果远胜会说话畜牲的万倍,而且功德无量,更能够让杰布晋升为飞天甚至菩萨。 佛教是分等级的,分别为佛,菩萨,观音,罗汉,金刚,萨陲、使者、飞天等等。 杰布看着信徒期待的眼睛,心里大声喊道:“老讷不想成为什么飞天或者金刚,老讷只是继续在人间当一个佛祖的弟子,成为仁波切,继续接受你们的顶礼膜拜。那个实在太痛苦,老讷实在忍受不了。” 但是此话不能说出,说出来就自己打自己耳光,把自己从仁波切打成一个比畜牲还不如的凡人。 喇嘛可以要求这些会说话的畜牲不能挣扎,但是他们这些高高在上仁波切们的只是在佛坛讲讲佛经,接受信徒的顶礼膜拜就可以。 至于朗生为何要被制成法器,那是他们前世罪孽深重,他们罪应有得,他们应该为前世赎罪。 说来说去,就是这些会说话的畜牲命不好,他们喇嘛命太好了。 但是杰布没有料到,今天竟然来了一个风水轮流转,轮流到被别人要求制成法器时刻。 徐洪话说得非常漂亮,说给他一个证明自己是堪布与仁波切的机会。 可是这是一个什么机会,让老讷死去机会,让老讷忍受天下最痛苦的机会,让老讷不能在人间成为堪布及仁波切的机会。 想到这里,杰布想的想破口大骂,既然要证明老讷是仁波切,为何不能讲讲经书,为何要制成法器? 但是现在他不能说出来,说出来更加丢人。 “老讷的修行还不够,还不到到西方极乐世界的境界。”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找到一个不想变成法器的理由。 在杰布看来,吐蕃还不是汉人的天下,伽罗还是右丞相,他可是法王。 天下喇嘛同枝一气,保安团这个汉人不但在打自己的脸,更是打伽罗的脸。 如果伽罗不救自己,下一步就轮到伽罗了。 正是有了伽罗,杰布心里还存在侥幸。 听到此话,所有信徒大失所望,喇嘛更是脸色难看起来。 这个是给杰布最后一个证明他是堪布机会证明他是仁波切的机会,没有料到杰布竟然放弃了。 信徒仅仅是失望,喇嘛则是难受。 杰布不但代表他自己,更是代表南昭寺,还代表着整个喇嘛。 他这番作为,不但毁掉他自己,还毁掉了南昭寺,更是彻底毁掉了喇嘛在信徒之中的形象。 剥皮、杀人制成法器,这是你杰布下令。 既然是你下令,后果自然就由你一力承担。 你只想享受堪布的权力,却不履行堪布的义务,天下哪里有这些好事。 几个上师看了看,一脸苦笑。 他们刚才还以杰布为核心,现在马上离杰布有一段距离,每人至少已经有了三尺开外。 看到上师已经悄悄拉开与杰布的距离,其余喇嘛马上跟进。 现在不但上师离开他有一段距离,现在所有喇嘛离杰布至少有三尺距离,包括他的几个亲传弟子。 现在不但上师等人抬不起他,就是他的亲传弟子也瞧不起他。 平明杰布大言啖啖,把自己塑造得极其高大,让世人特别是信徒只有顶礼膜拜一份。 万万没有料到,在徐洪这个汉人几言几语挤兑之下,竟然变成一个畜牲不如的小虫。 徐洪极其蔑视看了杰布一眼,拿着传声法器,对着现场所有之人扫视一下。 他看到现在所有之人的目光从杰布回到他这里,点点头。 “我还以为杰布是一个堪布,一个仁波切,”徐洪一边叹气,一边大声说道,“现在看来我看错了,他自己已经有事实证明了,是一个恶魔,一个禽兽,一个骗子。” 听到此话,此时所有信徒不由得难过把头部低下,有的信徒甚至哭泣起来。 如果信徒只是失望加难过,而喇嘛则纷纷捂脸,实在没有脸见人。 “既然是一个恶魔,一个禽兽,一个骗子,还自称自己是什么堪布,是什么仁波切。”说完,徐洪一口浓痰向着杰布方向吐去,“我呸。” 这个声音不但保安团能够听到,所有在场的信徒也能够听见。 他们也不是聋子,通过保安团的传声器,听到这个声音。 说完,徐洪望着自己手下。 现在他已经把杰布丑陋真实面目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但是这不不够。 现场人如此之多,仅仅信徒就有上千。 只有赢得信徒的赞同,才算真正把杰布踩在地面,永远不得翻身。 首先大喊则是徐洪的兄弟徐洋,他冲上前,大声对着传声器喊道:“杰布,你这个恶魔,应该回到十八层地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我呸。” 说完,他的口水狠狠地向着杰布方向吐去。 果然是兄弟,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我呸,你这个禽兽,一个道貌岸然的禽兽,一个披着衣冠的禽兽。”一个保安团士卒,上前跟着吐口水。 此人乃是一个伍长,也是他的手下,自然上前捧场。 他的另外一个伍长也上前,对着传声法器大吼:“杰布,你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骗子,我呸。” 徐洪的手下早已对杰布不满,见到有恶心杰布的机会,个个不禁大喜。 有了他们三人看着,所有保安团将士,个个上前对着传声法器,一边训斥杰布,一边吐口水。 顿时呸呸声音不绝于耳,回荡在青塘城上空。 保安团将士口水吐完了,但是只是能够代表保安团这些汉人。 保安团只是把现场气氛抬起来,关键还是信徒。 杰布一边念着六字真言,其实耳朵放在那个传声法器上面。 虽然这些呸呸声音不绝于耳,他脸皮极厚。 他之所以能够在青塘城有这么高的地位,就是他还有上万的信徒,这是他能够在青塘城立足的基础。 他看了这些信徒,信徒手里还是转经筒。 转经筒极其昂贵,至少是铜制作,甚至比房子还要昂贵。 转经筒如此昂贵,这些信徒手里还拿着。 这个说明什么,说明他们还没有放弃喇嘛教。 而他杰布还是寺庙堪布,没信徒没有放弃转经筒就证明没有放弃他这个堪布。 杰布知道这些,喇嘛也知道这些,保安团也知道这些,徐洪更是知道这些。 现在双方已经明白,信徒已经成为关键! 1秒记住网: 第七百二十、推倒心魔 徐洪看了看同,来到强巴与桑姆面前。 所有人目光望着强巴与桑姆,特别是那些信徒们。 这些信徒,大部分都是强巴,只有少数是小贵族。 小贵族虽然比大贵族、中贵族人多,但是比起差巴则显得人少。 中贵族及大贵族,不是自身是喇嘛,就是供奉着喇嘛。 喇嘛可不像大宋的和尚,出家必须做到斩断与红尘来往,有的甚至可以结婚生子。 比如,伽罗不但是法王,还是右丞相,还有儿女。 他的女儿嫁给了已经死去的赞普松于,他现在的外孙就是青塘吐蕃的未来赞普。 小贵族就是小贵族,不像中贵族及大贵族家大业大,有专门管家打量。 由于家境不行,小贵族就只有亲自打理家族之事,自然就没有精力做喇嘛之事。 小贵族都这样,差巴这些平民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除了耕作,有多余时间就是摇动转经筒,如果时间更充足,就是来到寺庙转动更大的转经筒,捐献功德。 强巴对着桑姆说道:“看来杰布哪里是什么仁波切,明明怕死。” “呸,”桑姆吐了口水,跺了跺脚,恨恨地对着传声法器一边大哭,一边说道,“杰布既然都怕死,为何要把我们的儿女剥皮杀死制成法器?” “呸,”强巴也狠狠地向着杰布方向吐了吐口水,也对着传声法器恨恨说道,“军爷说得没错,杰布其实就是一个恶魔,骗子,禽兽,应该打入十八层地狱。” “阿窝,这个转经筒怎么办?”桑姆看了看手里的转经筒,一时犹豫不定。 强巴看了看手里转经筒,沉重叹了口气:“为了这个转经筒,我们耗费了二十年时间,花了半辈子积蓄。万万没有料到,它不但没有带来好运,而且还搭上我们唯一一对儿女的性命。如此转经筒,拿着何用。” 在桑姆等女信徒的尖叫声音,强巴把转经筒狠狠地摔在地面。 转经筒毕竟是上好的铜制成,砰砰一声摔在地面,竟然还没有摔坏。 “阿窝,这个转经筒可是你花了二十年的心血,怎么说扔掉就扔掉。”桑姆心痛从地面捡起,用手擦了擦,心痛地说道。 听到此话,强巴擦了擦眼里的热泪,呜咽地说道:“再好的转经筒,也不能救回儿女性命,再虔诚的善心,也不能制止杰布的狠毒;既然如此,那个转经筒还有什么用处?” 强巴为了信佛而花费半辈子的巨资购买了转经筒,也为了信佛把自己儿女性命断送在寺庙,让他觉得人生已经失去任何意义。 如果不是保安团给了他一个诱人的前程,让他看到新的希望,他绝对会自杀而追随儿女而去。 “阿窝,我何尝不是想法,可是它毕竟花费你半辈子心血,这些转经筒我们把它收好,以后就再也不用了。”桑姆一边哭泣,一边擦拭转经筒上面的泥土,一边抽泣。 她也不想用转经筒,但是这个转经筒毕竟比他们房子还贵,这是他们目前最珍贵的家产。 阿窝舍得,但是她舍不得。 强巴打量桑姆手里的转经筒,轻蔑地说道:“杰布是一个骗子,转经筒也是一个骗子。那嘛,我以后是不会用这个转经筒了。” 他实在太伤心了,这个转经筒让他想起唯一一对可爱的儿女,竟然丧命于喇嘛手里。 “骗子,骗子。”听到此话,桑姆一边念着,一边手里举起转经筒,就要向地面扔去。 看到桑姆这个女人竟然也要把转经筒扔下,几乎所有女人顿时尖叫起来。 听到尖叫声音,桑姆也许受到惊吓,缓缓把手里转经筒收下。 桑姆一边抽泣,一边说道:“阿窝,我觉得看到这一对转经筒,仿佛就看到其美与央拉。我也想用这个转经筒,只得觉得如果想其美与央拉,就拿出来看看。” 强巴明白桑姆想法,其美与央拉也许是一个方面。 更重要的是,这一对转经筒太昂贵了,其意比房子还要昂贵,是他们家里最值钱的家产。 “那嘛,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转经筒是最珍贵的家产,你舍不得吧。放心吧,赵家庄会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的。”他说到这里,望着拿着传声法器的徐洪。 徐洪点点头,对着强巴说道:“强巴你放心,你与桑姆的事情保安团已经安排好了。” 徐洪当然希望桑姆的想法,毕竟对于差巴而言,是最家里最珍贵的家产。 如此看来,桑姆虽然痛恨这个骗子一样的转经筒,但是极为节约,是一个勤俭持家的女人。 虽然保安团说得前景非常美好,但是贫穷限制她的相像。 桑姆毕竟是一个差巴,没有见过赵家庄作坊,只是接触过保安团,当然对于赵家庄作坊不了解。 桑姆有这个举动最正常不过,徐洪想到这里也释然了。 虽然徐洪释然,但是杰布却不释然。 杰布听到此话,脸色大变。 不过他仔细一看,后来也明白原因了。 这两个不是别人,正是儿女被剥皮并制成法器的父母。 这个不能怪老讷,只能怪你们命运不好,上辈子造孽,所以才被佛爷选中,杰布这些想到。 强巴与桑姆说完,不禁抱头痛哭。 徐洪揉了揉红红的眼睛,来到另外一个信徒面前。 他打量这个信徒手里转经筒,微笑地问道:“你觉得杰布是一个恶魔、骗子、禽兽吗?还是一个堪布仁波切?” 这个叫做维色的差巴,本来一心一意看着强巴夫妇,没有料到徐洪竟然来到他的前面。 看着徐洪的手里的传声法器,他感觉压力山大。 现在包括信徒及喇嘛的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起看着他。 强巴说杰布是一个恶魔、骗子、禽兽,那是因为强巴的儿女死于寺庙的喇嘛手里。 他与强巴都是中农的差巴,但是还没有这种切肤之痛。 更关键的是,他已经信佛多年。 他与强巴差不多大,来到南昭寺上香也差不多三十年。 三十年的时间,让他人生绝大部分都与南昭寺充分接触过。 他回忆着点点滴滴,从五岁起,父亲就带着他来到南昭寺上香。转动转经筒。 维色对南昭寺是如此熟悉,就是一草一木在哪个位置,他已经非常熟悉。 如果家里也有一个家,南昭寺已经几乎成为维色的第二个家。 既然是家,那就是有感情的。 这种感情乃是日积月累的积累起来的,已经长达三十年。 三十多年时间培养起来的感情,想让他说出它不好之话,实在为难他。 他感觉喉咙有什么堵住了,所有的话在这里堵住,让他一时难以说话。 徐洪看到他犹豫不定的眼色,也知道他的想法。 这些吐蕃人都是虔诚之人,对喇嘛极为信仰,达到五体投地的地步。 几十年的信仰,让喇嘛教已经在他们心里,形成一个佛像。 而徐洪要做的是,就是从内心深处,彻彻底底推倒这些信徒内心那一尊佛像推倒。 要推倒信徒心里的佛像,比推到寺庙的佛像难度可是大多了。 寺庙的佛像如果下定决心,使用木棍就可以推倒。 即使不能推倒,也可以木棍之类砸得稀烂。 但是信徒的那一尊的佛像却是无形的,已经在信徒心里保存多年。 信徒对心里依赖之深,可以说已经达到刻骨铭心的地步。 举例而言,少年男女相恋也是一种刻骨铭心,甚至可以为对方去死。 现在这些信徒对于心里的佛像,依赖也差不多达到这种境界。 徐洪学过小圣人关于吐蕃人的言论,当然知道喇嘛教在吐蕃人地位。 吐蕃人对于喇嘛教极为虔诚,已经达到五体投地的地步。 徐洪这是在斩断吐蕃人与喇嘛教的孽缘,当然其难度非常大。 难度有多大,相当于把一对相恋男女生生拆开。 虽然这个做法当然无比残忍,但是他必须做下去。 关键的是,今天这是最好的机会,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 亚圣孟子说过,虽千万人吾往矣。 徐洪一边心里念着此话,一边目光炯炯望着维色。 维色表情抽了抽,望着徐洪的目光,把头部转向他处。 这是一个左右为难的问题,他不知如何回答。 既然不知如何回答,他干脆选择逃避。 徐洪没有料到,维色竟然选择逃避。 见到维色没有回答,信徒松了口气,喇嘛也松了口气,杰布更是松了口气,还是感觉不太满意。 “唵、嘛、呢、叭、咪、吽”这六字真言,在杰布口里更加大声念道。 杰布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一个左右维色想法。 杰布突然坐如钟,口唇微张,却不见开合,也看不到呼吸起伏。 他仿佛是一只巨大的低音炮,从身体里轰鸣出唵……嘛……咪……吽…… 这是什么,就是诵经功夫叫”金刚念诵“,也就是传说中的佛门狮子吼。 杰布狮子吼当然不是后世武侠中那种能镇断人心脉的武功,而是天竺传来的一种念经修炼的法门。 杰布用丹田发声(腹式呼吸),要求唇齿不动,靠舌头弹动发音,头颅共鸣,诵经时身心入定,因此说它是气功也没错。 突然杰布发出嗡嗡声,声音的频率很低,却仿佛有很高的压强。 听到这个声音,即使站在几十步外信徒都能感觉到迫人的声波迎面而来。 而维色离杰布不过十几步,更是受到强烈冲击。 听到杰布狮子吼,维色突然心里剧震。 他清楚记得,小年时有一次他精神错乱,被父亲带到南昭寺。 当时杰布正在诵经,正好听到杰布狮子吼,让他从此迷上南昭寺。 但是这个狮子吼非常会精神,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也不会使用此功夫。 这是杰布最后的绝招,这是他赖以生存的不二法定。 正是因为他有南昭寺独门狮子吼,杰布才打败其它上师,最终得到上代堪布亲睐,继承他的衣钵,成为这一代堪布。 正是因为狮子吼,包括维色在内的信徒,才承认杰布是仁波切。 现在在这个关键时刻,杰布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不懂又拿出他的独门绝技狮子吼。 听到这个狮子吼,维色仿佛回到小时候,听到杰布在念经。 “仁波切,”维色张嘴就要说出此话。 1秒记住网: 第七百二十一、小圣当道 杰布的狮子吼效果果然不错,不少人对着他顶礼膜拜。 杰布更加得意,又用力,再次进行狮子吼:“唵、嘛、呢、叭、咪、吽”。 听到此话,不但维色对杰布顶礼膜拜,就是强巴与桑姆也要顶礼膜拜。 “小圣人在此。”徐洪拿着传声法器,向着杰布喊去。 徐洪本来就是一个大嗓子,平时说话声音特别大。 嗓门大的人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特别是读书学习的地方,那么会影响别人的。 但是保安团也不是学堂,虽然自己的小学堂,但是还是以军训为主。 由于徐洪的嗓门特别大,仿佛铁炮开炮一样。 对于他这个人,袍泽私下送了他一个绰号:“徐大炮。” 徐大炮,听到这个绰号,徐洪不但没有反感,反而哈哈大笑,显然对于这个绰号极为满意。 徐大炮现在这个对着杰布开炮,杰布顿时有一种耳朵嗡嗡作响的感觉。 徐洪的声音本来就大,又有传声法器加持,声音更加大。 杰布狮子吼能够传到五六十步的距离,而徐洪声音能够传到百步的距离。 杰布可以让他附近两三百人听到,但是徐洪几乎可以让在场之人听见。 但是杰布毕竟是堪布,岂能被徐洪压倒。 “唵、嘛、呢、叭、咪、吽”,他运足内功,又是一阵狮子吼。 这次距离更远,能够传到七八十步的距离。 徐洪被乃是阵里有名的徐大炮,岂能对这个老贼压倒。 “小圣人在此。”徐洪继续向着杰布开炮。 杰布也不管后果了,他现在运足所有内力,全力发出狮子吼。 这次杰布终于达到百步的距离,但是他话音刚刚落下,徐洪马上就说道:“小圣人在此。” 两人互相都不服气,都想拼命压倒对方。 只要其中一人说此话,另外一人马上跟上。 杰布脸涨得通红,又要运足内力发出狮子吼。 但是忘记他已经是六十多岁的高龄,已经不是壮年。 他越是拼命运用狮子吼功夫,声音反而越来越小。 与杰布恰恰相反,徐洪才二十左右,句句中气十足。 杰布狮子吼十次之后,已经几乎发不出来。 “小圣人在此”,而徐洪此时越来越兴奋,声音越来越大。 看到所有之人一起惊愕望着他,徐洪才知道杰布已经被他打败了。 徐洪虽然打败了杰布,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惭愧。 如果不是手里的这个传声法器,他必败无疑。 同时徐洪心里暗暗得意,不管你功夫再深,只要这个传声法器在手,一力降十会。 虽然打败杰布,但是关键是要要得到信徒承认。 他已经看出杰布影响力依然存在,刚才他施展狮子吼,让不少信徒依然顶礼膜拜。 徐洪再次来到维色面前,微笑地问道:“你觉得杰布是一个恶魔、骗子、禽兽吗?还是一个堪布仁波切?” 维色本来已经顶礼膜拜,万万没有料到,他心目中的仁波切,竟然被眼前这个汉人打败。 他脸上是明显是失望之极的神色,看到徐洪向着他起来,脸上带着一些惊慌失措的神色。 他望着徐洪手里的传声法器,身子不断后退。 强巴看到维色的行为,当然知道维色的想法。 “维色,如果你愿意把你一对儿女送给喇嘛,那么你就选择杰布。”他上前对着维色拱手一礼,沉声说道。 听到此话,维色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他眼睛在徐洪与杰布转了几圈,犹豫几下,最后才说道:“可是这个徐洪毕竟是汉人,不是吐蕃人。” “汉人,他们确实是汉人。”强巴点点头,接着话题一转,“但是会害你吗,他们会把你的儿女剥皮残杀之后制成法器?” 他一边质问,一边盯着维色。 “汉人当然不会杀人,制成法器。但是我们心里一直还有信仰,现在我突然感觉几十年信仰不在了,人生已经没有意义了。”维色一边说着,一边不禁呜咽抽泣着。 听到此话,强巴不禁向着徐洪望去。 现在强巴终于明白了,他的娘子桑姆为何不愿意把转经筒扔掉。 毕竟,人生几十年都有信仰,现在人生信仰已经不在了,生活的意义也失去了。 强巴也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人生最重要的物事突然掉落。 徐洪对着强巴与维色,一脸微笑说道:“谁说你们没有信仰了,如果你们不相信喇嘛教,可以信仰小圣人。” 他虽然微笑,但是语气极为真诚。 “信仰小圣人?小圣人能带来什么?”维色与强巴互相看了看,维色忍不住问道。 说到这里,维色望着徐洪,眼里充满疑惑。 这个确实难度很大,毕竟他们是汉人,又把他们视为仁波切踩倒在地面。 打倒一个神像容易,但是重新建立一个神像极难。 建立一个神像难,更难的是,能够建立一个让别人接受的神像。 想到这里,徐洪不禁向着熊虎望去,熊虎点点头。 徐洪得到熊虎同意之后,手里拿着传声法器,对着维色问道:“喇嘛教是让你们今世赎罪,让你们下世过上好日子?” “正是,小人们只要一心一意赎罪,下世就可以过上好日子。”维色说完此话,心里感觉一片痛苦。 原来以为此生无望,还有下辈子。 因为喇嘛让他们此生好好赎罪,让他们一辈子可以过上好日子。 现在徐洪太可恶了,不但把这辈子毁掉,也把他们一辈子也毁掉。 “只要你们好好赎罪,小圣人可以让你们这辈子过上好日子。”徐洪征得熊虎同意,大声说道。 听到徐洪的话,维色不敢相信息的耳朵,目瞪口呆,忘记了把嘴巴合上。 被称谓仁波切的杰布,也只是说下辈子过上好日子,而这个小圣人,竟然让他们这辈子过上好日子。 维色想了想,犹豫再三,最终对着徐洪躬身一礼。 维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军爷,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里有上千人,他们都可以作证,难道我还反悔不成?”徐洪拿着传声法器,一字一句断然说道。 维色打量这上千信徒,小心翼翼地问道:“军爷,你的意思说,只要信仰小圣人,都可以过上好日子。” “当然,苍天作证,我对天发誓,只要信仰小圣人,就可以过上好日子。”徐洪说完,放下手里的传声法器,脸上极为虔诚,对着苍天恭恭敬敬三跪九拜。 他完成这个仪式之后,拍了拍手里的泥土,然后才拿着传声法器。 看到徐洪此举,维色点点头。 但是他脸上还是半信半疑的目光,接着问道:“什么才是好日子?” 听到此话,其余的信徒望着徐洪。 徐洪这个传声法器,把两人对话远远传了出去,在场信徒,几乎所有之人都能够听见。 “你们是差巴吧,多长时间才能吃上一顿肉?”徐洪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维色听到此话,不禁难过低头。 他想了想,最后张说道:“小人家里实在太穷,平时难以吃肉,只有过年过节,才有少量肉吃。” 想到这些贵族,天天都有肉吃,而他们这些差巴,百天或者半年才有肉吃。 他们确实命苦,所有才一心一意赎罪,让下辈子过上好日子。 “只要你们信仰小圣人,你们十天之内可以吃肉不是问题。”徐洪郑重说道。 其实按照赵家庄作坊的待遇,十天之内两次甚至三次不是问题。 但是话不能说得太满,万一吃肉多了,羊肉价格上涨了,怎么办呢? 与人间天堂的四川西县相比,吐蕃不但气候寒冷,而且日照强烈,个个皮肤在这里都黑了不少。 但是这里有一个好处,几乎天天都有羊肉吃。 要知道,大宋一个即使县令俸禄,一年也吃不起几年羊肉。 如果到了到了大宋南渡之后,甚至也未能能够吃上羊肉。 大宋在南渡之前,一头羊肉价格大约是五贯。 既然吃不起羊肉,他们只好转变目标,降低标准,由羊肉转向鱼肉。 到了大宋南渡之后,价格更是直线上升。 由于绵羊失去从西夏及吐蕃进口,价格迅速上涨,简直让人无法相像,已经达到十三贯钱。 即使如此,大宋南渡之前官员想吃羊肉也是一件极难之事。 东城居士名气足够大了吧,他能够养得起小妾,但是却吃不起羊肉。 东坡肉不知你听说过没有?名气足够大了吧。 但是它不是主流肉,乃是贱肉,因为它就是猪肉,让人不齿。 保安团得感谢小圣人,由于有了小圣人的骟猪技术,不但使猪肉由贱肉一跃而成高级肉类,而且一旬可以吃两到三次肉。 可以说,保安团将士的在吃肉的待遇,已经超过大宋不少官员。 保安团战斗力强,不但与兵器有关,也与体力相关。 他们经常吃肉,身体自然就有力气。 现在徐洪提出一旬之内有肉吃,已经超过大宋官员。 “军爷,这是真的?”维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望着徐洪问道。 徐洪淡淡一笑,对着维色说道:“这里上千人作证,我能够欺骗你吗?” 维色望着徐洪,眼里带着疑惑之色。 毕竟,保安团来吐蕃不过几个月,保安团打仗虽然出名,但是信仰又是一回事情。 “强巴在这里,你不妨问问。”徐洪淡淡一笑,对着维色问道。 面对维色的质问,徐洪态度极好,始终淡定从容。 维色对着强巴躬身一礼,问道:“强巴,这是真的?” 1秒记住网: 第七百二十二、改门换廷 “当然是真的。”强巴想了想,最后坚决回答。 维色眼里倒是疑惑的眼神:“强巴,你怎么相信这些呢?” “我当然相信,因为保安团的兵器就是赵家庄自己制作的。保安团兵器天下无敌,不但打败了大论及右丞相的兵马,还打败了胡人的兵马。”强巴点点头,“我是亲眼看见他们打败右丞相的兵马的。” “打败右丞相的兵马我也相信。”维色看了看喇嘛后面垂头丧气的吐蕃骑兵,“赵家庄除了制作这些,还有什么物事值得称赞?|” “听说赵家庄制作的物事,只有贵族才能用得起。”说到这里,强巴难过得低头下去,“我们是差巴,哪里能够看到这些。” 维色感觉还是难以理解:“赵家庄制作的兵器确实厉害,可是这与我们今世过上好日子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我们可以进入赵家庄作坊,每月可以拿到三贯左右的俸禄。”强巴想起熊虎对自己的承诺,不由得说了出来。 维色想了想,还是有些疑惑:“三贯钱是多少?” “一头牦牛,价格就是五贯左右。”他们毕竟是强巴,对于大宋的钱没有什么概念,强巴只得低牦牛解释说道。 原来信奉小圣人,好处不但看得见,而且待遇还这么高。 维色听了不禁大喜,他来到徐洪面前,躬身一礼:“小人愿意信奉小圣人,希望加入赵家庄作坊。” “你觉得杰布是骗子、恶魔、禽兽,还是仁波切?”徐洪未置可否,要他回答这个问题。 维色没有料到,还是没有绕过这一关。 喇嘛教与小圣人之间,看来必须作出选择。 喇嘛教给你来世幸福,而小圣人却是给你今世的幸福。 他眼睛转了几圈,终于下定决心。 维色对着传声法器大声:“杰布根本就不是什么堪布,也不是什么仁波切,他就是一个恶魔、禽兽、骗子,应该回到他的十八层地狱去。” 维色果然就是维色,下定决心之后,就坚决做到底。 “做得不错。维色,你过来拜见小圣人之后,就可以进入赵家庄作坊了。”看到维色与喇嘛教决裂,徐洪拿出一个赵平的塑像。 维色虽然答应信奉小圣人,可是小圣人长得什么样子,他也不知。 万一小圣人长得如恶魔,难道也要拜见恶魔不成? 维色打量小圣人的塑像,一看赵平的塑像仿佛是一个散财童子似的,不禁大吃一惊:“小圣人竟然如此年轻?” 在他看来,小圣人如此厉害,应该与寺庙佛祖菩萨一样,应该是一个成年人,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是一个童子。 这个也太小了,与他小儿子差不多大。 要知道,他的小儿子昨天还在树上掏了一个鸟窝,得意洋洋展示他的成就。 “小圣人虽然年轻,却得到神仙的传授,说是天才也不为过。”徐洪一边说道,一边高兴想到。 佛教与道教虽然都在大宋扎根,但是二者显然存在冲突。 信徒总量的就只有这么多,一般而言,信仰了佛教就不会信仰道教。 反之,信仰了道教,自然也不会信仰佛教。 佛教为了压倒道教,硬生生规定,佛祖与菩萨的地位在神仙之上。 徐洪说到这里,你们想用佛教压倒道教,没有料到被来自道教小圣人扳倒了。 维色想了想,确实也只有用神仙传授才能接受。 想到这里,他心服口服,来到小圣人面前,恭恭敬敬跪下,来了一个五体投地顶礼膜拜。 没有人强迫他,完全是他自愿。 徐洪的传声法器在两人对话,清清楚楚把传给了在场的信徒与喇嘛。 看到自己的信徒竟然改门换廷变成小圣人的信徒,所有的喇嘛难过得低头。 他们虽然口里还念着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但是语调已经不知不觉变得轻了。 一些喇嘛想到,事情还早,毕竟还只是几个。 毕竟,喇嘛教在吐蕃已经扎根几百年,不是小圣人这个刚刚出现能够比拟的。 一些信徒看到眼前发生之事,心里犹豫不定。 搞定了维色这个信徒,徐洪对着自己有了信心。 维色后面就是珠杰,珠杰可是与维色不同。 珠杰极为信奉杰布,刚才为了杰布,还大声质问过徐洋。 但是徐洪不能绕过珠杰,绕过珠杰就意味着自己失败。 相对维色是一个小考验,珠杰才是对徐洪是大考验。 他来到珠杰面前,直截了当问道:“你觉得杰布是骗子、恶魔、禽兽,还是仁波切?” “杰布?”珠杰神情复杂看了徐洪一眼,也看了还在念经的杰布一眼。 杰布虽然狮子吼已经被徐洪所破,但是他还是可以念着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 他念着六字真言,那些喇嘛也跟着念着六字真言。 这些喇嘛极为矛盾,一方面瞧不起杰布,一方面还不得不依赖杰布。 杰布刚才施展狮子吼功夫,依然还有一些信徒对着他顶礼膜拜,说明他影响还在。 刚才杰布施展狮子吼功夫,杰布当时也顶礼膜拜。 但是让他没有料到的是,杰布让人顶礼膜拜狮子吼功夫,竟然被这个汉人所破。 想到这些,他对着徐洪有些怨气,如果不是他破坏了杰布的狮子吼,他还继续沉浸在佛门六字真言之中。 看到珠杰怨恨的表情,徐洪淡淡一笑:“如果你还相信杰布给你下辈子的幸福,那你就跟着杰布好了;如果你还要此生的幸福,那就信奉小圣人好了。这个当然不会勉强。” “真的不勉强?”听到此话,珠杰不禁大喜,“军爷,让小人想想。” 杰布心情复杂之极,一个方面,杰布算命,他此生可能幸福;另外一个方面,他给寺庙捐献不少财物,心里有些不甘。 “想想当然可以,不过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今天信奉小圣人,小圣人就可以让你今世幸福。”徐洪直接打破他幻想,“你选择了杰布,那这个机会以后就没有了。” 徐洪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三心二意进入赵家庄作坊,那是对赵家庄作坊的侮辱。 “机会只有一次?”珠杰不禁目瞪口呆,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不定,“军爷,让小人想想,可以不?” “阿窝,还想什么,就选择小圣人。”珠杰还在犹豫不定,他的娘子冲了过来,对着传声法器大声说道。 珠杰脸色涨得通红,没有料到,他的娘子直接让他下不了台。 好在他脸色本来就黑,一时让人看不出来。 徐洪感到好笑,但是此时必须保持一副严肃的样子。 珠杰虽然还在犹豫,但是他的娘子早已按捺不住。 他极为严肃,一本正经地问道问道:“珠杰,你究竟要哪个,定下来没有?” “军爷,小人有一件事情,想向军爷问问,如果小人信奉小圣人,小人的儿子在哪里读书?”他躬身一礼,对着徐洪问道。 原来此人担心自己儿子没有读书的地方,看来这个珠杰倒也不笨,而且极为聪明。 “想读书,根本就不是问题。”徐洪点点头,一脸微笑,“只要你们信奉小圣人,不但你与你的娘子可以进入赵家庄做事,而且你的儿子还可以免费读书。记住,这个读书是免费的,中午还有免费的午餐。” 珠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瞪口呆望着徐洪:“军爷,真正免费读书,还有免费午餐?” 要知道,珠杰让他儿子读书,几乎可以达到倾家荡产的地步。 他以为保安团读书也是这样,万万没有料到,不但是免费读书,而且还免费提供午餐。 “当然,小圣人知道你们读书非常不容易,”徐洪一副悲天悯人的语气,仰望苍天说道,“小圣人为了让天下人读书,不惜拿出一半以上的家产资助你们这些读书之人。” 听到此话,珠杰不得不相信。 他只是让他一个儿子读书,已经几乎倾家荡产。 而小圣人是什么目标,而是让天下人能够读书。 什么是大慈大悲,这个就是大慈大悲。 什么是心怀天下,这个就是心怀天下。 什么是悲天悯人,这个就是悲天悯人。 小圣人已经做到这些,完全是天地无私,心容天下的的菩萨。 这次珠杰真正感动了,他没有丝毫犹豫,恭恭敬敬来到小圣人塑像面前。 他拉着措姆,完全是五体投地,对着小圣人塑像顶礼膜拜:“小圣人,小人永远信奉小圣人。如果有一丝违背,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珠杰的与徐洪的对话,通过传声法器传到其它的信徒耳朵里面。 信徒及喇嘛听得明明白白,珠杰开始拒绝,后来犹豫,最后彻底信奉。 喇嘛虽然还在念着六字真言,但是声音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响亮了。 徐洪拿下珠杰这个对小圣人的反对分子,从信徒彻底撕开裂缝。 他后来遇到一些信徒提出问题,但是都是小问题,几乎都是迎刃而解。 他是个个上前询问,个个几乎都皈依小圣人,一时形成势如破竹之势。 强久与措索都是小贵族,两人看到这一切,不禁苦笑。 两人都读过书,知道历史掌故,也有一番见解。 强久沉思良久,对着措索说道:“小圣人再好,毕竟是汉人,你怎么想?” “汉人,小圣人确实是汉人。但是文成公主呢,难道不是汉人?”措索点点头,突然反问。 强久摇摇头:“不是不一样,文成公主是汉人嫁给赞普。” “文成公主确实嫁给了赞普,难道另外一件事情你忘记了。”措索心里有些矛盾,但是还是反问。 强久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忘记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佛教,佛教就是文成公主带来的,当时还有一尊佛像。正是有了文成公主有带佛像的礼仪,以至于现在现在我们吐蕃嫁女,也要佛像,这个已经成为风俗。”措索一边陷入沉思,一边说道。 强久叹了口气:“但是这次与以前不同,以前是汉人嫁女,这次是汉人成为极有可能佛祖或者菩萨之类,接受吐蕃人世世代代供奉。” “难道佛祖菩萨、金刚之类就不是外地来的,一个是汉人传过来的,一个是天竺传过来的,都不是吐蕃的。”措索继续反问。 强久还是摇摇头:“佛教虽然也是外地传过来的,但是已经有了几百年历史。而小圣人则是汉人,才刚刚开始。” “佛教从外地进入吐蕃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小圣人要成为佛教第二,当然也不会一帆风顺。”措索点点头,同意强久的说法。 “看来你喜欢小圣人,也要信奉小圣人?”强久心里有些不舒服,试探地问道。 “我们不是差巴,对于好日子没有他们那么迫切,小圣人暂时还没有让我有信奉的物事。”措索摇摇头,“至于我目前没有这个想法。” “虽然你目前没有这个想法,但是以后有这种想法没有?”强久问道。 说完,强久一边转动着手里的转经筒,一边神情复杂地望着措索。 看到强久的目光,措索陷入沉思之中。 1秒记住网: 第七百二十三、青塘变天 措索与强久正在交谈,场上形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虽然徐洪已经把身边的差巴个个搞定,但是他身边还有一个小贵族。 这个小贵族不是别人,而是帕卓。 帕卓与珠杰一样,都对保安团逮捕喇嘛提出质疑。 帕卓比珠杰更能搞定,珠杰是差巴,对改善生活处境有着强烈要求。 帕卓本身就是一个小贵族,当然与珠杰不是一个层次之人。 他不但生活当然有滋有味的,而且还有大量土地、绵羊、牦牛,甚至奴隶。 当珠杰还在为改善生活而忧愁的努力,帕卓已经为如何晋升大贵族而苦恼。 只要是人,就有苦恼,只不过每人苦恼不同而已。 朗生的苦恼就是如何赎罪,让下辈子过上好日子。、 即使不能成为贵族,至少不要成为任人宰割的奴隶。 差巴介于贵族与与朗生之间,如果稍为不努力,就有可能成为朗生。 差巴苦恼就是,早日赎罪,争取让下辈子成为贵族。 小贵族当然也有苦恼,自己的奴隶兵马才几个,别的贵族几十个,甚至成百上千。 朗生、差巴、贵族毕竟是世俗之人,有苦恼也正常。 喇嘛已经不在世俗之中,按理应该没有苦恼。 不要以为喇嘛没有苦恼,哪个喇嘛愿意一生都是一个小沙弥? 哪个小沙弥不希望自己成为喇嘛,成为上人,成为上师甚至堪布及仁波切。 如果成为仁波切,不但在寺庙一言九鼎,而且还要受到信徒的顶礼膜拜。 现在帕卓当然也有苦恼,他的苦恼当然是振兴家族,成为大贵族。 徐洪身边的差巴已经被他搞定,现在就剩下帕卓。 如果徐洪只是搞定差巴,偏偏对于小贵族无可奈何,那么今天也不能算完全成功。 徐洪想了想,决定还是试一试,他拿着传声法器,来到帕卓面前。 帕卓看着徐洪把一个差巴从喇嘛信徒变成小圣人的信徒,不由得暗暗吃惊。 他不禁看了看,只见自己身边一个又一个差巴改门换庭,陷入沉思之中。 这些差巴可不是普通信徒,即使喇嘛被保安团逮捕,他们依然不是对着堪布顶礼膜拜,口里喊道仁波切,一脸的狂热。 可是转眼之间,这些差巴竟然在他面前,个个都改门换庭。 但是让帕卓万万没有料到,徐洪把传声法器伸到他的面前。 徐洪的话依然直来直去:“你觉得杰布是骗子、恶魔、禽兽,还是仁波切?” “杰布当然是骗子、恶魔、禽兽,并不是什么仁波切。”帕卓望着徐洪手里传声法器,突然冲口而出。 徐洪只是试探一下,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小贵族竟然也杰布说成骗子。 赵晓东不禁讶然,他没有料到徐洪对着第一个小贵族竟然旗开得胜。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帕卓这个小贵族,为何答应如此爽快?要知道,刚才他还质问吾等,为何要逮捕仁波切?” 熊虎淡淡打量帕卓说道,对着赵晓东互相看了一眼,脸上平静之极:“此人极为精明,算他识相。” 帕卓没有料到自己竟然冲口而出,说出来也有些后悔,不由得向着熊虎赵晓东望去。 “原来他早已料到我说出此话吗?”看到熊虎平淡的目光,心里不由得大吃一惊,心里如此想到。 帕卓虽然说出此话,心里却是一番苦笑。 他原来把晋升大贵族的希望寄托在杰布身上,现在看来杰布显然已经不行了。 显然小贵族还在挣扎,但是大势已去。 按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所有差巴已经不承认他是什么堪布,更不是仁波切。 杰布能够受到信徒的顶礼膜拜,乃是他的仁波切这个信誉所在。 现在这些差巴纷纷离他而去,显然他身上的那一层神秘光环正在褪去。 没有信徒,他再是一个得道高僧,还有什么用处。 更何况,在保安团及信徒眼里,他已经不是什么得道高僧。 如果杰布敢于把自己法体制成法器,虽然痛苦,但是还是维护他的尊严,更维护了喇嘛的尊严。 可惜的是,此人虚伪之极,要求奴隶活生生把身体剥皮制成法器,但是自己根本就不敢。 到了这个地步,他得道高僧的这个面目也失去了。 什么叫做墙倒众人推,这个就是墙倒众人推。 措索与强久也不禁目瞪口呆,他们万万没有料到,帕卓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就投降了。 即使你要投降,也要做一个样子。 珠杰这个差巴这方面就比帕卓这个小贵族强,他先是拒绝,后是犹豫,最后才是投降。 你如此做,简直是丢我们贵族的脸,措索与强久脸上感到火辣辣的。 措索眼睛盯着帕卓,拍了拍自己大腿:“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什么你明白了?简直是莫名其妙。”强久把目光从帕卓收回来,望着措索一脸疑惑。 措索继续拍打自己的大腿:“帕卓不但不笨,而且极为聪明,他想成为大贵族。” “大贵族是哪么好成为的吗?他能够与拉加、伽罗能够相提并论吗?”强久望着帕卓,有些不屑一顾。 强久虽然也是小贵族,但是他的奴隶及兵马比帕卓几乎多了一倍,当然瞧不起他。 措索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如何看待小圣人?” “小圣人,感觉小圣人非常可怕。”强久看了看远处放在马背那个小圣人的塑像,有些恐惧地说道。 措索摇摇头,望了望天空,沉重叹了口气:“吐蕃要变天了。” “什么,吐蕃要变天了?”强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措索神情复杂地打量小圣人的塑像,还有向着塑像恭恭敬敬磕首的帕卓。 他收回目光,才对着强久说道:“你想想,小圣人本来是监国,现在又被差巴们当成大慈大悲的菩萨一样崇拜,结果是什么?” “让我想想,”强久陷入沉思之中,突然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小圣人不但掌握了朝廷的大义,又掌握比朝政更加厉害的教义。意思就是,小圣人把吐蕃的政教全部掌控在自己手里。可是不是还有赞普吗?” 说到后来,强久不寒而栗。 “赞普,赞普现在还是一个奶娃,能够做什么,即使赞普长大,也无能为力。因为吐蕃的赞普本来就是一个傀儡而已。”说到这里,措索又是沉重地叹了口气。 “如果这个赞普有松干一样能力呢?”强巴还是有些不甘心,忍不住说道。 措索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即使他有松干赞布一样的能力,同样不行,毕竟小圣人已经成了气候,吐蕃里里外外已经被他掌控。” “帕卓如此迫不及待皈依小圣人,它究竟是为了什么?”强久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措索看了帕卓,又看了看正在沉思的强久,幽幽说道:“吐蕃有一句俗话,吃屎的天狗都要跑到前面,跑到后面就没有了。” “吃屎的天狗,怎么说话如何难听?”强久听到此话,不禁皱了皱眉头。 措索感到好笑:“难道天狗不喜欢吃屎?” “这些话乃是强巴说的,可不是我们贵族说的。”他觉得自己是贵族,当然是贵族的语言。 “吃屎乃是天狗的本性,怎么难听了。”措索摇摇头,感觉此人太高高在上了,耐心解释说道,“话里意思就是,想要得到好处,必须要跑到前面。” “确实,想要得到好处,就要跑到前面。”强久眼睛一亮,接着又陷入沉思:“是什么好处,值得争先恐后去抢?” 措索觉得强久此人缺乏官场意识,有些瞧不起他。 不过看在两人还是好友的份上,还是耐心解释:“强久难道还发现没有,吐蕃现在要变天了。” “确实,看到今天这个形势,吐蕃确实要变天。”强久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忍不住叹了口气:“但是不知如何变天?” “如何变天?”措索想了想,有些皱眉:“强久,你想过没有,小圣人是哪里的人?” “小圣人是大宋的,又怎么了?”强久一时还不明白。 果然是一个官场白痴,不过也好,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措索如此想到。 措索虽然在思考,口里却回答说道:“小圣人既然是大宋之人,他能够容忍这些如土皇帝一样存在的贵族吗?” “可是我们也是贵族呀,这个日子怎么办?”强久听到这里,心里忍不住颤抖起来。 听到他自己关心自己的眼前利益,措索更加瞧不起他。 措索冷冷打量他一眼:“你是一个小贵族,还没有放在小圣人的眼里。” “小圣人眼里没有我们,他针对是哪些人呢?”强久松了口气,好奇地问道。 “小圣人当然针对是中贵族大贵族这些土皇帝之类,”措索眼睛看了看杰布,心想这个杰布乃是自己撞上刀口的,“因为他们会影响吐蕃的朝廷与官场。” 强久松了口气,有些不明白地问道:“帕卓为何迫不及待崇拜小圣人,这是怎么回事呢?” 措索觉得强久果然是一个官场白痴,不过心里暗暗高兴。 “吐蕃的这些大贵族被小圣人收拾了,不是给给了我们这些小贵族机会了吗?”措索淡淡回答。 强久还是不明白,挠了挠头问道:“小圣人把大贵族及中贵族清除,难道就不怕我们成为大贵族?” 想到小圣人专门针对大贵族下手,强久不寒而栗。 与其辛辛苦苦拼死拼活成为中贵族甚至大贵族,倒不如安安心心当一个小贵族。 “以后可能怕没有大贵族了。”措索摇摇头,“大贵族对于吐蕃朝廷威胁太大了,小圣人好不容易把大中贵族消灭了,怎么会放心让我们成为大中贵族?” “既然大贵族的路子已经断了,那帕卓迫不急待朝拜小圣人,又是为了什么呢?”强久觉得自己脑袋更加不够用,越来越糊涂了。 此人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措索一边摇摇头,一边说道:“大宋朝廷不是有许多官员吗?” “措索的意思就是,帕卓如此崇拜小圣人,就是想在以后的吐蕃朝廷捞一个一官半职吗?”强久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措索点点头:“他如果不是想进入吐蕃官场,何必如此积极?” “差巴果然说得有理,天狗吃屎,果然要跑到前面。不,不能这么说,应该,天狗想啃骨头,争先恐后跑到前面。”强巴有些瞧不起帕卓,换了一个说法。 措索点点头,微微一笑:“就是这个意思。小圣人还没有扔下骨头,帕卓已经迫不急待扑了上去。”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强久有些不好意思,“万一那个保安团军官问到我们呢?” 其实两人距离徐洪还远,徐洪就是想问他们,一时还过来不了。 强久说出此话,显然想当官已经迫不急待了。 措索摇摇头,心里想到,官瘾果然害人。 其实强久如此,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他为自己想法有些惭愧,不过他很快就想到,有这个想法才正常。 不是吗,汉人不是说过:“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 “佛争一柱香,”措索想到这里,不知不觉说出,“当然,我们岂能被帕卓压倒?” “正是,这是我们小贵族最好的机会。”强久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措索不同意呢。 措索如果不同意,自己贸然上去,岂不会被他所耻笑。 现在好了,措索也有这个意思,那好办了。 强久希望措索崇拜小圣人,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他官场见解远远不如措索,如果以后进入官场还希望能够得到措索的帮助。 强久一直在观察他,见到措索目光从杰布收回。 他想了想,突然脸色苍白,身上颤抖地问道:“难道,难道说杰布也是小圣人打击的目标?” “小圣人还没有针对杰布,这个只能够说杰布自己撞了上去的。”措索摇摇头,有些耻笑他,“他杀人太多,杀了朗生倒也转了,竟然打到了差巴头上,被差巴举报。偏偏他自己又不愿通过制成法器来证明自己。用汉人的话来说,走多了夜路来撞鬼。” “确实也是,此人应该躲避一下风头,还以为如以前没有人管,没有料到撞上刀头来着。”强久点点头,同意措索的说法。 突然,杰布望了望杰布,收回目光望着措索问道:“他杀了不少奴隶,可是毕竟是堪布,又是仁波切,会有什么下场?” 1秒记住网: 第七百二十四、小圣保佑 强久果然不是官场的料,更看不清形势。 “杰布此人贪生怕死,只怕难以如意。”措索又冷冷打量杰布,“因为他犯了众怒。” “众怒,他只是杀害一个差巴的两个儿女,怎么又犯了众怒?”强久挠了挠脑袋,一时还没有明白。 果然是一个官场白痴,措索一边想到,一边回答:“他以前杀害只是朗生的儿女,对差巴没有什么威胁。但是他犯了大忌,竟然对着差巴下手,不是犯了众怒吗?” “这个也只是差巴之怒,怎么又算是众怒呢?”强久一时还是没有明白。 措索仿佛不认识望着强久,让强久不好意思。 措索叹了口气,耐心解释:“差巴占了整个吐蕃七成以上,不是犯了众怒吗?” “我还以为犯了贵族之怒,没有料到差巴占到七成。”强久想了想,最后苦笑摇摇头,眼里都是讥笑,“虽然人多,再多也是差巴。” 正如差巴瞧不起朗生一样,贵族更加瞧不起差巴。 在贵族眼里,差巴不过是一群有名字的下贱之人而已。 “我知道你瞧不起差巴,”措索还是继续耐心说道,“差巴虽然没有多大财产,但是他们毕竟人多,而且他们还是平民。杰布杀死差巴的儿女,已经把差巴当成朗生。他岂不是犯了众怒吗?” 强久想了想,最后恍然大悟:“差巴认为比朗生高了一等,现在杰布杀死差巴的儿女,让差巴认为杰布已经把他们当成了朗生,所以对人痛恨之极。对不?” “正是,杰布如果只是杀死朗生的儿女,小圣人把他还没有法子,现在他对差巴儿女下手,乃是自寻死路。”措索摇摇头,看了杰布一眼,脸上不知不觉露出冷笑。 强久看了看天色,心里有些焦急,眉头不禁一皱:“措索,现在下午已经去了大半时间,不知时间还来得及不?” “这个倒是,没有料到,今天如此多信徒改门换庭,让保安团也没有料到。”措索看着差巴们眼巴巴望着徐洪手里的传声法器,不禁苦笑。 强久再次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今天这个机会难得,可能以后没有这个机会了。” 措索再次苦笑,这个强久果然是一个官迷,已经迫不急待了。 想到这里,措索心里不禁嘲笑自己。 想到这里,他不禁向着保安团的军官看去,看看他们能否想一个法子。 纵然他们心里愿意,但是如果迫不急待跑上去,向着小圣人塑像朝拜,实在太他们这些贵族的脸。 差巴可以排着轮子上前朝拜小圣人,这一点他们贵族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虽然他们是一群不入流的小贵族,但是贵族。 贵族与差巴,已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阶层。 除了少数差巴有自己土地,大多数差巴乃是租用贵族土地谋生。 从这个角度而言,贵族几乎是差巴的主人。 即使有土地的差巴,其土地乃是贵族的根本就瞧不起的极为贫瘠的土地。 贵族虽然把富裕的土地租给差巴,但是收取的租金极高,高达七成。 贵族对待差巴不但如此,还有更加厉害招术。 他们对差巴放高利贷,大额的高利贷高达四成,小额则是高达三四倍。 可以说,在贵族种种剥夺之下,差巴几乎没有多少翻身的希望。 正是因为如此,贵族根本就瞧不起差巴。 贵族虽然瞧不起差巴,但是徐洪却不一样。 徐洪非常有成就感,如此多的原来喇嘛教信徒在他帮助之下,转行信奉小圣人。 他已经完成上百信徒完成信仰仪式,但是他发现自己嗓子疼痛,有些说不出话来。 现在他宁愿打仗,也不愿意劝说这些信徒。 虽然他嗓子实在难受,但是他心里极为高兴。 他击败了杰布,还让喇嘛教信徒改行,这个众目睽睽。 他立下如此之大的功劳,晋升为主簿乃是理所当然之事。 不过他现在他发现自己说话越来越困难,不由得向着熊虎及赵晓东望去。 信徒毕竟上千,徐洪哪里一时能让所有信徒完成崇拜仪式。 功绩自然不是徐洪一人,他们两个长官自然也有功绩。 虽然两个长官有了功绩,但是其它什长伍长呢?他们也应该分享功绩了吧。 看到徐洪把一个又一个喇嘛教信徒变成小圣人的信徒,如果他们不眼红,那个肯定是假的。 首功咱们不与你争,但你大口大口吃肉,总要给我们留下上占汤喝吧。 想到这里,这些什长伍长们,目光纷纷向着熊虎及赵晓东望去,目光充满了哀求之意。 熊虎看着众人的目光,点点头,对着赵晓东说道:“子强(赵晓东字),天色也不早了,子涛(徐洪字)一人显然不能完成,得想一个法子。” 他虽然是一个主簿,但是也要与另外一个副职商量一下,这是保安团的传统。 毕竟是冬天,太阳已经向着西边落下,现在已经下午很晚的时间。 “子彪,现在已经是申时已经过了一半(接近下午四点),确实应该想一个法子。”赵晓东打量天色,点点头地对着熊虎说道。 “让其它人也拿着小圣人的塑像,加快转行的进度。”熊虎征求赵晓东意见之后,下达命令。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让上千喇嘛教的信徒改门换庭,对他们是多么大的功绩。 小圣人在成都、昌州、西县等地的威望极高,又是神仙的弟子,已经在成都府、嘉定、隆州、西县有不少生词及寺庙。 有的商人看到商机,于是把寺庙小圣人的大塑像制成小塑像,竟然有人购买。 首先购买的首先是商人,他们认为小圣人是商神,不然赵家庄为何短短半年之间成为天下第一庄? 他们购买小圣人的塑像原因非常简单,希望自己如小圣人一样财运亨通。 虽然小圣人在商人那里地位极高,但是这个未必是好事,毕竟商人一身铜臭。 好在文人听到商人如此糟蹋小圣人,立即站出来反驳。 他们背诵小圣人的作品,说小圣人之所以是小圣人,乃是其文名天下,甚至在胡人大汗那里也大名鼎鼎。 不但如此,小圣人还以童子之身,以进士及第成为成都府主簿,开创了汉人历史。 商人购买了小圣人的塑像,文人们也不甘落后。 许多文人家里也购买了小圣人的塑像,希望自己如小圣人一样早日中进士,成为天下闻名的文人。 即使自己不成,下代沾沾小圣人的文气,不是也有希望吗? 文人商人如此,保安团将士自然也受到影响。 小圣人不但是文人,更是武神。 不是吗,小圣人创办的保安团及护川军,从来没有打过败仗,多次打得胡人落花流水。 与商场与文人相比较,战场风险极高。 也许你今天是活生生鲜活生命,明天就是一具死尸。 怎么办?自然希望有人保佑。 哪个保佑最好,自然是小圣人。 保安团将士长期与胡人交战,有的将士希望小圣人能够保护自己,不少就购买了小圣人的塑像。 保安团从西县来到吐蕃,乃是远离故土,距离在千里之外。 想到小圣人的塑像能够保佑自己,几乎人人都带着小圣人塑像。 赵晓东早已有了这个想法,听到此话不禁大喜,立即下令。 让手下拿出小圣人的塑像,接受信徒的崇拜。 江白嘉措与桑吉益西两人是中贵族,两人差不多各有一百兵马。 虽然各自有一百的兵马,但是他们并没有全部带出来。 他们留下一半的在家里,带着一半的兵马来到这里。 不过留在家里的只是步兵,这次全部出来的都是骑兵。 两人带着一百兵马在外面,看到保安团押着喇嘛。 看到保安团只有五十人,他们有一百的兵马,不禁想过想喇嘛从保安团救出的想法。 两人看到喇嘛后面,竟然有好几十个吐蕃骑兵,更是不禁大喜。 桑吉益西对着江白嘉措说道:“我们有上百兵马,加上好几十吐蕃骑兵,打败保安团更是不是问题。” “听说保安团可是把大论及右丞相的兵马打败了,你我这一点兵马,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江白嘉措摇摇头。 看到江白嘉措的表情,桑吉益西有些瞧不起他。 “保安团再厉害,毕竟是汉人。汉人有一句俗话,叫做什么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摇摇头地说道,“况且他们兵马也不多,听说不过两千兵马。他们能够暂时在这里站稳脚跟,乃是吐蕃不团结缘故。如果我们击败保安团,打破保安团的不可战胜的神话,那么到时吐蕃的大大小小贵族一起攻击保安团,保安团就只有灰溜溜被赶走吐蕃。” 听到此话,江白嘉措有些心动. 他犹豫一会儿,还是摇摇头:“风险太高,保安团可不是蚂蚁,随便由你踩。” “大贵族哪里来的,还不是打出来的,只要你我打败保安团,大贵族必然有希望。”桑吉益西不屑一顾,嘲笑看了江白嘉措一眼。 江白嘉措仔细看了看,脸色苍白,用手指着吐蕃骑兵:“看看他们后面那些吐蕃骑兵,好像打了败仗,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他们打了败仗,乃是兵马不足。现在你我有一百兵马,又是出其不意。而他们不但要看管上百喇嘛,还有好几十个吐蕃骑兵,能够打仗的最多只有一半。堂堂正正一百兵马,难道还不能打败这二十左右保安团不成?”桑吉益西打量打量场上的吐蕃骑兵及喇嘛,继续蛊惑。 江白嘉措再次仔细看了看场上形势,口里念着:“四打一,甚至五打一?” “正是,我们是五打一,难道还不能打赢对方?”桑吉益西一脸激动,手里的长矛挥舞几下。 江白嘉措再次看了看场上形势,口里喃喃念道:“真的是五打一吗,这个倒也有希望。” “不说五打一有希望,就是十打一也没有希望。”旁边有人冷冷说道。 听到此话,桑吉益西大怒。 他好不容易蛊惑了江白嘉措的斗志,没有料到旁边有人说风凉话。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湟中山庄的少庄主廓地。 桑吉益西一脸冷笑,口里忍不住讥讽:“我原来堂堂地的湟中山庄少庄主是一个勇士,没有料到如此胆小,竟然未战先怯。” “未战先怯?”廓地一脸苦笑,望着桑吉益西反驳,“哪个说我没有与对方交手?” 江白嘉措一听,不禁大喜。 他一直犹豫不定,听到此话,立即问道:“竟然交手了,战果如何?” “战果如何?”廓地一脸苦笑,“当然是战败了,而且败得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如何心服口服?”桑吉益西打量廓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廓地点点头,回忆当时场景说道:“我与对方一个什长交手,长矛与宝刀先后被对方砍断,不是心服口服,还是什么?” “原来是与对方一比一交手,当然你不是对方的对手,现在吾等本来乃是五比一,加上你则是七比一,此仗,我们绝对胜利了。”桑吉益西听到廓地的话,不但没有气绥,反而哈哈大笑。 江白嘉措一看,廓地也带着五十个骑兵,加上他们这里有一百骑兵,已经有了一百五十骑兵,不禁大喜。  7017k 第七百二十五、改造贵族 看到两人目光,廓地冷冷一眼。 他不停给两人浇冷水:“你们再厉害,能够打赢重骑兵吗?” “重骑兵,重骑兵。”桑吉益西西打量自己的兵马,与江白嘉措西互相看了看,摇摇头。 江白嘉措脸色苍白,将信将疑地问道:“他们与重骑兵交手了?” “当然,他们与右丞相的重骑兵交手过。”廓地点点头。 桑吉益西试探着问道:“结果如何?” “右丞相的一千重骑兵,损失差不多四百,只剩下六百。你想想这个战果。”廓地冷冷打量两人一眼,淡淡地说道。 桑吉益西想了想,“他们能够打败重骑兵,兵马一定是对方的几倍吧。” “恰恰相反,保安团只有三百兵马,竟然打败上千重骑兵。如此战果,简直不敢相信。但是这个就是事实。”廓地一脸苦笑。 两人听到这里,互相看了看,一脸苍白。 桑吉益西刚才还想进攻,听到此话还是有些不服气:“这次与以前不一样,他们还得照看僧人与战败的吐蕃骑兵,最多一半的兵马参与战斗。” “他们不但宝刀比我们厉害,还有微型床弩,更有火器。你虽然有长矛,还没有与对方交手,他们的微型床弩就已经把你们射穿了。”廓地打量两人一眼,冷冷地说道。 “他们兵器厉害,”桑吉益西还是有些不服气,“但是我们人多,可以七个打一个,难道他们还有胜算吗?” “重骑兵都被他们打败了,重骑兵可是不怕对方的微型床弩。你的是什么,乃是轻骑兵,抗得住对方微型床弩吗?人多,人多有什么用处?对方又不是在原地等着被宰杀,随时可以进退。”廓地不屑一顾,语气极为轻蔑,“胡人都是他们手下败将,你打胡人有胜算吗?” 桑吉益西还是有些不甘心:“机会难得,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别在这里痴人说梦话了。”廓地又是一番冷嘲热讽,“这里不是你做白日梦的地方。” 说完,他拍了拍战马,向着保安团跑去。 他一边纵马前进,一边口里大声喊道:“我也要崇拜小圣人。” 桑吉益西与江白嘉措两人不禁目瞪口呆,你不但是贵族,还是中贵族。 看到他这个样子,竟然比小贵族还要着急。 桑吉益西脸色胀得通红,犹豫两三,最后还是忍不住吐了吐口水。 “呸,”桑吉益西狠狠地吐了一下口水,“廓地把我们这些中贵族的脸丢尽了。” “就是,一些小贵族还在外面等待,他竟然忍不住向一个汉人表忠心。”江白嘉措一脸苦笑,忍不住皱眉,“好呆你也是中贵族,竟然连小贵族也不如。” 廓地才不管这些,径直向着熊虎他们哪里跑去。 他纵马前进,他的五十个手下不敢怠慢,立即跟着拍马拉进。 五十个骑兵纵马跑了起来,轰隆隆倒也非常有气势。 杰布一看,不禁大喜,他的信徒竟然来拯救他,口里的六字真言念得更有劲了。 “敌袭,准备。”徐洋不禁大吃一惊,口里的口哨当即吹起。 听到口哨声音,所有保安团士卒马上掏出手持床弩,对准跑来的吐蕃骑兵。 才旦看到对方拿着手持床弩对着他们,不禁大急。 他大声叫喊:“少庄主,他们有微型床弩。” “熊主簿,我是崇拜小圣人的。”廓地信佛没有听见,一边纵马奔跑,一边向着熊虎招手。 熊虎虽然观看信徒向着小圣人朝拜,但是心并没有松懈下来。 他看到西边有骑兵跑了过来,心里不禁大惊。 现场信徒与接受信徒的人多,声音极为嘈杂。 虽然廓地大声叫喊,熊虎也没有听到太清楚。 廓地又是从西边跑了过来,太阳逆光让保安团看得更加不清楚。 廓地看见他们要发射,不禁大急。 他掏出哨子,一边吹,一边大喊:“熊主簿,小人是廓地,现在过来专门朝拜小圣人。” 熊虎依然听到有人在叫喊他,不禁眯眼向着廓地望去。 “停止,停止,这是廓地。”听到对方哨子声音,熊虎急忙挥手,制止手下的手持床弩。 廓地见到熊虎制止了手下的手持床弩,知道熊虎终于认出了他。 他不禁大喜,来到熊虎面前:“熊主簿,小人也要朝拜小圣人。” 他毕竟是中贵族,还是少庄主,自然不会去找到其它人,随便找人朝拜小圣人。 赵晓东与熊虎互相看了看,都是一脸微笑。 他们信徒虽然有差巴与小贵族,但是还没有一个中贵族。 这个廓地不愧为何思安的干舅子,在关键时刻起了很好的表率作用。 廓地跳下战马,对着熊虎面前的小圣人,恭恭敬敬跪下,来了一个五体投地顶礼膜拜。 行礼之后,廓地对着熊虎恭恭敬敬又是一礼:“熊主簿,小人十分崇拜小圣人,可惜家里没有小圣人塑像,怎么办?” 说完,他望着熊虎的手里小圣人的塑像,眼睛眨也不眨。 熊虎与赵晓东不禁互相看了看,谁说廓地是一个傻子,他自己就是一个傻子。 他崇拜小圣人,不找别人直接找熊虎,不但因为熊虎是是这里最高军官,而且他非常熟悉。 熊虎两人与他早已见面,他的山庄与保安团结成姻亲,显然不会拒绝他。 现在他趁机说出此话,显然是显得他的中贵族与小贵族、差巴与众不同。 此人把人际关系、身份地位、人情亲情等等全部考虑进去了,并在此时提出此事。 要知道,其它信徒都没有提出要小圣人塑像之事,他不提提出,而且还是向熊虎这个主簿提出。 他提出这个问题,当然是对熊虎的考验,就是要看熊虎如何对待此事。 他显然要看看保安团如何对待他,也考验双方的关系。 熊虎呵呵一笑,从马背下来,亲自把自己手里的小圣人塑像递给他。 熊虎对着廓地说道:“廓地,你要记住,你不是小人,你是子平的大哥,现在又信奉小圣人,这个塑像当然应该给你。” 说完,熊虎还亲热拍了拍廓地的肩膀。 他说出此话,一下子就拉进双方距离。 看吧,我没有把你当外人,不但把你当大哥看待,还把自己手里的小圣人塑像给你,对你多好。 廓地感到有一股热泪流出,但是他并没有擦拭自己眼泪。 他恭恭敬敬接过小圣人塑像,然后找到一个口袋,小心翼翼放进口袋里面,才用绳子绑在战马背上。 完成此事之后,廓地扫视四周,突然讶然问道:“熊主簿,怎么没有看见我的妹夫呢?” “廓地,你的妹夫去了西昭寺,去逮捕那么杀人犯。这个乃是立功之举。”现在,有了如此多信徒,熊虎直接给喇嘛安上一顶杀人犯的帽子。 喇嘛之所以在吐蕃有如此高的地位,就是因为吐蕃人几乎都是他的信徒。 现在他们的信徒已经没有了,自然也丧失了原来那种高高在上的地位。 大宋有一句俗话,叫做落地凤凰不如鸡。 别看喇嘛过去高高在上,视芸芸众生为蝼蚁,现在他们地位就是连鸡也不如。 熊虎正是考虑到喇嘛地位已经从神坛跌落,不但不称呼他们为喇嘛,而且还直接称他们为杀人犯。 不但如此,熊虎还眼睛紧紧盯着廓地,看看他如何反应。 要知道,廓地家里有一个山庄,在顶楼还有一个经堂。 他还有一个父亲,乃是一个喇嘛,是那种没有出家修行的喇嘛,相当于大宋居士那种。 听到此话,看到熊虎的目光,廓地当然知道熊虎在考验他。 他不自然笑了笑,跟着熊虎语气说道:“正是,他们哪里是喇嘛,就是杀人犯,犯下累累罪行。” 熊虎虽然在考验他,但是他不敢绝对肯定廓地会跟着他说话。 没有料到,这个廓地果然足够聪明,立即上路打蛇随棍上。 “廓地,你的妹夫这次立下大功,晋升有望。”熊虎颇为欣慰点点头,让出一句让廓地高兴地话。 廓地不禁大喜,他认过去奴隶为义妹,还不是希望义妹夫有一个好的前程,同时照顾他们湟中山庄一下。 他不禁大喜,对着熊虎躬身一礼:“廓地,谢谢熊主簿了。” 他不说自己是小人,显得与熊虎亲热,更是地位提高的表现。 “谢什么,你的妹夫能干,才能晋升。”熊虎一边说,又一边拍了拍廓地的肩膀。 看到熊虎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廓地有些受宠若惊。 他想了想,打量熊虎的杀胡刀一眼,舌头舔了舔嘴巴。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熊主簿,廓地想得到一把杀胡刀,不知可以不?” 熊虎看见廓地的目光一直望着自己的杀胡刀,早已知道他的想法,心里忍不住好笑。 廓地是怎么被何思安击败的,就是被何思安用杀胡刀击败了。 要知道,何思安当时连续参加了与武僧伽罗的重骑兵的三场战斗,一身极为疲惫。 何思安虽然极为疲惫,但是依然还是打败了廓地,并且打得廓地心服口服。 不可否认何思安武艺极为高强,但是由此可见杀胡刀之锋利,连续削断廓地的长矛与宝刀。 廓地自从败给何思安之后,做梦都想得到杀胡刀。 熊虎对廓地作了承诺,如果要得到杀胡刀,必须是保安团的人。 贵族都有自己的兵马,本质上是一个又一个土皇帝。 加入保安团,则意味着贵族的兵马不再是自己兵马,必须要受到保安团节制。 当然他们作为保安团下属,自然要受到保护。 但是对于已经习惯于不爱管制的贵族而言,这个不亚于他们头上的紧箍咒。 什么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个就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廓地一直犹豫不定,直至今天,他终于下定决心了。 保安团不但打败了大论,打败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宗教领袖),而且还把昔日高高在上的喇嘛拉下神坛。 廓地是少庄主,自然也读过不少书。 维色这个小贵族已经能够看出吐蕃未来是小圣人的天下,他岂能看不出来。 他既然下定决心,事情不做就不做,做就要做到底。 廓地一边制止江白嘉措与桑吉益西对保安团进攻的想法,一边决心加入保安团。 “廓地,你现在想通了,想加入保安团了吗?”熊虎此时把笑容收起,一本正经严肃地问道。 廓地又是躬身一礼,对着熊虎恭恭敬敬说道:“熊主簿,廓地已经想好,现在就加入保安团。” 他脸上极为真诚,显得极有诚意。 看到他的表情,熊虎点点头,极为郑重地说道:“廓地,我现在就任命你为保安团湟中阵阵长,现在的任务就是,立即押送南昭寺这些杀人犯,不得有误。” 说完,他打量廓地,还有他身后五十个骑兵,看看他如何反应。 既然你要加入保安团,就得拿出诚意出来。 想一边得到保安团的好处,又想维持过去那种与喇嘛的关系,没门。 这个对于廓地是极大的考验,他刚才只是口头说喇嘛是杀人犯。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他们必须押送喇嘛。 押送喇嘛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与过去彻底决裂。 廓地不禁大吃一惊,没有料到,他加入保安团要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押送喇嘛。 要知道,他不但是中贵族,而且父亲还是一名在家里修行的喇嘛。 他后面有五十个吐蕃骑兵,不禁一起向着廓地望去。  7017k 第七百二十六、菩萨转世 这个不但是对廓地的考验,也是对熊虎及保安团考验。 江白嘉措及桑吉益西两个中贵族,也在外面紧紧盯着廓地。 对于保安团,他们心里极为矛盾。 一方面对于保安团怀有敌意,一方面又想看看保安团如何对待他们这些中贵族。 保安团不但让他们怀有敌意,不但保安团看样子要统一吐蕃,而且又是汉人。 如果是松干赞布这些吐蕃人统一吐蕃,他们还能够接受。 当然,吐蕃没有松干赞布这种枭雄更好,毕竟他们土皇帝当习惯了。 虽然吐蕃也有赞普,但是只是一个傀儡而已,其实大大小小的贵族都是一个土皇帝。 两人不但对保安团不满,对于廓地也有不满。 现在廓地不但是中贵族,而且实力还在两人之上。 两人对廓地不满,其实廓地现在也难受不已。 他虽然刚刚转行崇拜小圣人,但是信奉喇嘛教还没有完全转过来。 偏偏熊虎给他下达的命令,要把这些喇嘛押走。 虽然南昭寺及西昭寺的喇嘛已经被保安团拿下,但是其它地方的喇嘛教还在。 如果让他们这些过去信徒押送这些喇嘛,你让整个吐蕃人如何看待他们。 廓地眼睛急转,不停思考对策。 廓地难受,但是有人比廓地更加难受。 听说吐蕃兵马要来押送自己,这些喇嘛个个如丧考妣。 保安团押送喇嘛倒是勉强能够接受,毕竟他们是汉人。 但是廓地押送喇嘛性质就不一样了,他不但是吐蕃人,还是中贵族,更是喇嘛的忠实信徒。 其实这个不但让吐蕃人及贵族是考虑,对于喇嘛更是焦虑不已。 先是差巴抛弃他们,接着小贵族抛弃他们,中贵族也抛弃他们。 更让他们恐惧的是,现在不但是信徒抛弃他们,过去的信徒还要押送他们。 要知道,他们过去是那么高高在上,一些信徒见到他们甚至顶礼膜拜。 现在竟然反转过来了,他们不但沦为囚徒,还要被过去信徒所押送,这是多么大的绝妙讽刺。 如果说保安团押送他们仅仅是让他们丢掉面子,现在信徒押送他们则是彻彻底底丢掉里子。 想到这里,一些喇嘛死的心情都有了。 不但喇嘛如此,就是上师也好不了多少。 现在虽然是冬天,他们个个额头都是冷汗。 对于堪布,这些喇嘛已经彻底失望了,他们已经基本上抛弃。 现在几乎所有喇嘛已经看出,杰布此人虚伪之极。 汉人说过,有些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就是这种人。 不,他们认为,杰布把自己塑造成仁波切的高大形象,其实就是地地道道的骗子、禽兽、杀人犯。 既然堪布已经没有用处,他们不得不把目光投向几个上师。 如果说堪布相当于住持,上师则相当于长老,他们地位仅仅在堪布之下。 一些喇嘛悄悄问上师,看看能否想法子。 五十左右土丹贡嘎是一个上师,他眼睛不停地转动。 他早已失去以前的沉着与冷静,眼睛盯着保安团。 如果细心人会发现,他不是盯着保安团,而是盯着保安团手里的物事。 土丹贡嘎突然向着保安团走了过来,他的目光呆滞,丝毫没有一点灵动。 朱江是一个保安团的伍长,手里拿着小圣人的塑像,正在接受一个信徒的顶礼膜拜。 朱江看到土丹贡嘎目光,心里吓了大跳,不知土丹贡嘎要做什么。 一个保安团士卒想制止,不过想到此人是上师身份,加上他手里又没有兵器,也就没有管他。 看到他他一步一磕的样子,朱江吓了大跳,这个上师要做什么? 这个上师突然砰地一声,对着他五体投地,来了一个顶礼膜拜。 朱江顿时目瞪口呆,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土丹贡嘎要做什么? “文殊菩萨,文殊菩萨。”土丹贡嘎一边对着朱江顶礼膜拜,一边口里沉声说道。 朱江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立即来了闪身,大声喊道:“我不是你们的文殊菩萨。” 但是土丹贡嘎仿佛没有发现,依然一边念着文殊菩萨,一边顶礼膜拜。 看到这个上师依然顶礼膜拜不停,朱江冷静下来。 此时他终于发现,土丹贡嘎顶礼膜拜不是他,而是他手里的小圣人塑像。 他不但顶礼膜拜,而且一直跪在地面,根本就不起来,口里一直念着不停。 朱江与手下顿时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土丹贡嘎为何这样称呼。 这个明明就是小圣人塑像,几时变成了喇嘛教眼里的文殊菩萨。 文殊菩萨他们不是也没有见过,与小圣人的塑像存在很大的区别。 所有之人一眼就能够看出,小圣人与文殊菩萨存在截然区别。 听到土丹贡嘎不停念着,难道自己手里的小圣人塑像变成了文殊菩萨不成? 想到这里,朱江不由得仔细向着手里的塑像看去。 奇怪的是,这个塑像还是小圣人,根本就不是文殊菩萨。 虽然眼睛看到是小圣人塑像,但是耳朵听到却是文殊菩萨。 如果说念着文殊菩萨是一个瞎子,但是此人偏偏不是瞎子。 此人不但不是瞎子,而且还是吐蕃有名的南昭寺的上师土丹贡嘎在念着。 难道自己的眼睛花了,朱江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朱江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还是小圣人的塑像。 可是土丹贡嘎还是说这是文殊菩萨,让他第一次结自己眼睛怀疑。 难道这是做梦,他用力向着自己狠狠地掐去。 疼痛,非常疼痛,差点眼泪流出。 如果说不是梦境,为何如此虔诚对待手里的小圣人塑像。 看到土丹贡嘎又是五体投地顶礼膜拜,听到他不停念着文殊菩萨,朱江更加迷茫了。 还好,朱江的哥哥朱现就在旁边。 想到这里,他不禁向着朱现望去。 他大声对着问道:“大郎,我手里是塑像是小圣人还是文殊菩萨?” 听到弟弟的声音,朱现急忙掉转头部,向着弟弟手里的塑像看去。 他不禁觉得奇怪,明明弟弟手里的拿着是小圣人的塑像,为何弟弟还要问他这个是否是小圣人的塑像。 “二郎,你手里就是拿着明明小圣人的塑像。”他急忙大声回答。 朱江捂了捂耳朵,大声问道:“大郎,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这里人太多了,可以说用人声鼎沸来形容。 朱现只好提高声音,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大郎,为何这个喇嘛说小圣人的塑像是文殊菩萨呢?”朱江一边揉了揉额头,一边大声问道。 听到此话,朱现觉得莫名其妙,这个塑像明明就是小圣人,为何二郎提出这个问题呢?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原因了,原来一个南昭寺的上师的缘故。 他不但对着朱江顶礼膜拜,而且还说此塑像就是文殊菩萨。 朱现不看不好,一看也懵逼了。 这个明明就是小圣人的塑像,为何这个上师说他是文殊菩萨。 但是让朱现吃惊的还在后面,此时又一个上师来到朱现面前。 这个上师一步一步来到小圣人塑像面前,突然砰地跪下。 朱现吓了大跳,不知他要做什么。 “文殊菩萨,文殊菩萨。”上师一边顶礼膜拜,一边念着不停。 朱现更是目瞪口呆,感觉如坠云雾。 他如果说兄弟出现这种情况是偶然,但是现在自己面前竟然也出现这种情况。 他不禁向着其它保安团将士看去,不看还好,一看吓了大跳。 几个上师也过来,跟着土丹贡嘎一样,对着他们小圣人的塑像,一边顶礼膜拜,一边大声叫喊文殊菩萨。 而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先是上师、上人,后是喇嘛,甚至小沙弥也都过来。 他们竟然不约而同,纷纷对着保安团手里小圣人塑像,一边顶礼膜拜,一边大叫文殊菩萨。 朱现与朱江兄弟互相看了看,一脸骇然,这个明明就是小圣人,为何竟然成为这些喇嘛口里的文殊菩萨。 赵晓东自然也看到此事,心里骇然。 他同样目瞪口呆,望着熊虎问道:“子彪,这是怎么回事?” “子强,事情闹大了。”熊虎一脸苦笑,想了想,还是苦笑说道。 赵晓东更加觉得莫名其妙,心里仿佛如火烧一般:“子彪,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又闹大了?” “喇嘛没有信徒了,当然事情闹大了。”熊虎摇摇头,继续苦笑不已。 赵晓东心里着急不得了,偏偏熊虎只说了半句话出来。 他感觉自己仿佛一个急病人,偏偏遇到一个慢郎中。 赵晓东非常想用拳头捶打熊虎,但是手刚刚伸出半截,就收了回来。 熊虎不但比他高一级,而且此事也只有熊虎能够处理。 关键的是,他想想听听熊虎如何看待此事。 赵晓东口里哀求说道:“子彪,你不要说半句留半句,你这样说话,差点让我憋着毛病出来了。” “子强,不会吧,你明明生龙活虎,怎么会憋出毛病出来?”熊虎一边看着场上情形,一边陷入思考之中。 赵晓东更加着急,不知不觉提高了声音:“子彪,求求你了,这是怎么回事?” “子强,怎么回事?你没有发现吗?小圣人已经成为喇嘛心里的文殊菩萨了。”熊虎脸上露出阴晴不定的表情,让赵晓东心里更加茫然。 赵晓东点点头,皱眉问道:“子彪,这个我当然知道,不知他们为何要如此做?” “子强,他们为何要如此做?原因非常简单,他们没有信徒了。这些走投无路的这些喇嘛,竟然向小圣人要信徒了。”熊虎盯着那些疯狂的喇嘛,口里这样说道。 赵晓东觉得更加莫名其妙,望了望对着小圣人塑像顶礼膜拜的喇嘛。 他把目光收回,望着熊虎不解地问道:“子彪,他们明明崇拜小圣人,为何称小圣人为文殊菩萨?怎么又能够向小圣人要信徒?” “子强,道理非常简单,因为他们没有信徒,只有小圣人才有有信徒,所以他们向小圣人要信徒。”熊虎摇摇头,一脸苦笑,一脸无奈。 赵晓东觉得熊虎的话更加难以理解:“子彪,他们称小圣人为文殊菩萨,与小圣人要信徒有什么关系呢?” “子强,他们把小圣人称为文殊菩萨,就是把小圣人说成是佛教之人。这些信徒现在只相信小圣人,如果听说小圣人就是文殊菩萨,不就是同样信奉喇嘛教了吗?”熊虎想了想,终于作了一个清清楚楚的解释。 赵晓东摇摇头,口里完全不解:“可是小圣人明明就是神仙弟子,还是道教之人,怎么又变成了文殊菩萨呢?”  7017k 第七百二十七、保护信徒 “文殊菩萨有八面,形象多变。”熊虎淡然一笑。 “这个倒也能够说得过去。”赵晓东想了想,点点头,接着又问道:“可是他们为何说小圣人只是文殊菩萨呢?” 在他想来,为何不是佛呢? 佛在菩萨之上,如果佛不是更好吗? 看到赵晓东疑惑的眼神,熊虎自然知道他的想法。 “文殊菩萨不但是四大菩萨之首,有一个大慈大悲的心肠,还是智慧的化身。”熊虎想了想,“更重要的是,文殊菩萨在佛教地位极高,相当于佛陀帝师甚至诸佛父亲的角色。其它包括其它佛能够成佛,离不开文殊菩萨的帮助。” “没有料到文殊菩萨地位如此之高,看来与小圣人地位匹配。”听到此话,赵晓东脸上露出笑容,接着又问道:“那我们接受不?” “接受?让我考虑再说。”熊虎陷入沉思,有些为难地说道,“接受这个称号,就意味着接受这些喇嘛。” “所以小圣人说过,权力越大,责任越大。”赵晓东点点头,“他们看到小圣人如此厉害,竟然过来投靠了。” 熊虎望着依然还在狂热崇拜的喇嘛,眉头皱在一起:“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我们不但要提供保护,甚至还有其它的,包括生老病死。” “看来这些喇嘛,表面上不在红尘之中,其实算盘倒是打得啪啪响,比世人还要精明。”赵晓东摇摇头,有些不屑一顾。 熊虎看着这些在地面对着小圣人塑像顶礼膜拜的喇嘛,脸上陷入沉思。 他点点头,同意赵晓东的说法:“他们过去抱佛像的大腿,现在他们被仿佛抛弃了,只好抱小圣人的大腿了。” 熊虎与赵晓东吃惊,但是有人比他们更加吃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江白嘉措与桑吉益西等人。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曾经让他们顶礼膜拜上师们,现在竟然对着小圣人的塑像顶礼膜拜。 两人瞠目结舌,江白嘉措不敢相信:“我在做梦吗?感觉这个好像梦境一样,你掐我一下。” “做梦,我倒希望这是做梦,可是这个竟然是真实的。”桑吉益西倒是掐了一下人,可是他并没有掐江白嘉措,而是掐了掐自己。 江白嘉措狠狠地捶打自己的大腿,恨铁不成钢说道:“这些喇嘛怎么能够这样,简直是在丢吐蕃的脸。” “这个也不能全部怪喇嘛,他们没有信徒了。”桑吉益西想了想,从另外一个角度说道,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些信徒跑到小圣人那里了。没有信徒,喇嘛再多地位再高,其实根本就没有用处。” “文殊菩萨,文殊菩萨。”江白嘉措恍然大悟:“我终于明白了。喇嘛现在把小圣人称为文殊菩萨,就是为了得到信徒吗?” “不是这个还有什么原因?你没有看见吗?这些信徒都跑到小圣人这里了吗?”桑吉益西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一边低头,一边说话。 江白嘉措一边苦笑,一边思考,一边茫然问道:“事情竟然到了这个地步,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首先怪汉人,如果没有汉人来到这里,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其实还要怪喇嘛自身不争气,竟然被汉人把信徒抢走。杰布既然是仁波切,为何竟然没有把法体制成法器的勇气。舍身取义,杰布说得天花乱坠,结果说话表里不一,让信徒失望了。”桑吉益西想了想,最后苦笑摇摇头。 江白嘉措想了想,点点头同意桑吉益西的说话。 他有些蔑视这些差巴,脸上是不屑一顾的表情。 江白嘉措语气是恨铁不成钢:“如果没有汉人,这些差巴怎么会转身信仰小圣人。这些差巴难道忘记自己是吐蕃人吗,竟然给汉人当信徒?” “这个也不能怪这些差巴。”桑吉益西想了想,摇摇头,叹了口气:“小圣人给是当世幸福,喇嘛只能给来世的幸福。假如是你,你来当世还是来世?” “如此说来,还是怪汉人,说什么当世幸福。”江白嘉措恨恨地说道,“如果没有汉人什么当世幸福,这些差巴还不是喇嘛的信徒。” “现在也不是没有法子。”桑吉益西想了想,打量眼前对着小圣人塑像顶礼膜拜的信徒,眼睛突然一闪。 江白嘉措不禁大喜,望着桑吉益西问道:“什么法子,只要能够破解小圣人就行。” “这是不是有上千信徒吗?我们下去问问,他是如何解决这上千的信徒今世的幸福的?”桑吉益西一边说道,一边脸上露出残忍的冷笑。 江白嘉措一边打量还在顶礼膜拜的信徒,不禁皱眉:“这里有上千信徒,不好过去。” “这个简单,直接驱赶。”桑吉益西脸上露出冷酷的笑容。 江白嘉措看了看还在顶礼膜拜的信徒,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可是信徒。” “如果他们信奉喇嘛教那是信徒,可是他们信奉小圣人,他们已经是异教徒。”桑吉益西的眼神越来越冷酷。 江白嘉措还是有些不忍,呐呐说道:“他们以前信奉是喇嘛教,刚刚才信奉小圣人。” “信奉小圣人就是异教徒。异教徒就是异教徒。”桑吉益西有些不烦地说道。 江白嘉措想了想,还是不妨于心不忍:“可是他们不是汉人,而是吐蕃人。” “别这么婆婆妈妈了,”桑吉益西战马有些不安走动,“再说我们不是杀人,只是吓一下这些异教徒。” “如果吓一下倒是可以。”江白嘉措终于同意,立即纵马,向着保安团跑去。 他一跑,后面的五十个手下不敢怠慢,立即驾马跟着。 桑吉益西点点头,脸上不再是冷笑,而是温和的笑容。 他一夹马腹,接着马缰,大声喊道:“驾。” 听到主子下令,五十个手下立即行动起来。 两人有一百骑兵,这一百纵马跑了起来,气势不可小视。 他们不但让地面积雪乱溅,而且还传过来轰隆隆地声音,让地面一阵抖动。 听到地面传过来轰隆隆声音,最先感受到就是这些信徒及喇嘛,因此他们正在地面顶礼膜拜。 差巴们大惊失色,甚至有人还瑟瑟发抖。 看到这些贵族骑兵纵马狂奔,让他们想起他们以前的恶习。 贵族闲着无事,经常出去打猎,就是骑着战马。 兔子、狐狸、岩羊、白唇鹿等这些猎物被驱逐四处乱窜,甚至在差巴的土地乱窜。 如果你以为是猎物自己无意跑到差巴土地来,那一定大错特错。 他们专门把猎物向着差巴的土地驱赶,一边驱赶一边哈哈大笑。 一个差巴失声哭泣,哀求他们不要践踏他的庄稼。 没有料到这些吐蕃骑兵不但践踏差巴的庄稼,还挥舞手里刀剑,向着差巴冲了过来。 看到差巴被吓得四处逃窜,这些骑兵高兴极了,更加高兴得哈哈大笑。 回忆过去,现在看到吐蕃骑兵又在纵马向自己冲来,信徒大惊失色。 他们纷纷从地面起来,四处逃窜,现场极为混乱。 女信徒尖叫起来,甚至忘记奔跑。 他们的家人急忙过来,拉着他们逃跑。 看到信徒胡乱逃窜,吐蕃骑兵哈哈大笑,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 桑吉益西放纵骑兵驱赶信徒,一边冷笑:“信徒都被吓跑了,老子看你们怎么办?” 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狰狞地的笑容。 “呸,该死。”杰布看到这里,不禁大喜,脸上露出冷笑。 他恨汉人,恨保安团,更恨这些信徒。 看到这些信徒被被贵族骑兵如同羊群一群驱赶,他心里痛快之极。 杰布甚至想哈哈大笑,突然想到自己是堪布,是仁波切。 他强行忍住脸上笑容,差点憋出内伤。 杰布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艰难念出六字真言。 吐蕃骑兵行为,自然放在保安团眼里。 “这些贵族太放肆,怎么办?”赵晓东大怒,望着熊虎问道。 熊虎摇摇头:“你太轻看吐蕃了,他们不是放肆,他们是来砸场子的。” “既然来砸场子,那就不能放过他们。”赵晓东望着熊虎,同时倒出手持床弩。 他毕竟是副职,决定权还在熊虎手里,自然等待他下令。 熊虎立即拔出手持床弩,大声喊道:“射马。” 说完,他手里的手持床弩,已经向着冲到最前面的吐蕃骑兵射去。 那个跑在前面的吐蕃骑兵哈哈大笑,一边纵马,丝毫不在意。 毕竟,熊虎距离他至少有三百步,而且他的战马还在高速跑动之中。 他已经看出,熊虎根本就没有怎么瞄准,只是做一个样子而已。 他的笑声还没有落下,战马就恢恢惨叫。 战马被射中脖子,而且弩箭大半截没入。 战马无法忍受如此,直接倒在地面。 砰砰,这个骑兵猝不及防,突然从战马摔下,狼狈之极。 “大道纵马,践踏人命,拿下。”熊虎大声喊道,直接给对方安了一个罪名。 熊虎如果是骑马,准头自然差了许多。 现在他在大道中间,几乎没有动,准头自然增加了许多。 保安团将士早已看不惯这些骄傲之极的吐蕃骑兵,听到不禁大喜,当即有两个不在战马的士卒上前。 吐蕃骑兵大怒,立即拔出地面长矛,就要向保安团将士刺去。 一个保安团士卒脸上露出冷笑,手里的手持床弩扬了扬。 看到保安团手里的手持床弩,这个吐蕃骑兵魂飞魄散。 要知道,他的战马速度很快,双方距离也长达三百步。 万万没有料到,竟然被对方一举射中。 说明什么,说明对方准头非常厉害。 现在他距离对方不到十步距离,对方可以射死他。 他被射死就射死了,根本没有帮助他伸冤。 因为他手里还有武器,这个就是最好的证明。 想到他急忙扔下长矛,双手举了起来,大声叫喊:“我投降。” 此时,其它的吐蕃骑兵从后面跑了过来。 看到保安团就要逮捕他们的武士,不禁大怒。 他们拿着手里的长矛,就要向着马下的两个保安团将士杀去。 两个保安团现在没有在马上,而吐蕃武士在马上。 在吐蕃武士看来,他们一定赢定了。 这些吐蕃武士一边挥舞长矛,一边脸上露出狰狞地的笑容。  7017k 第七百二十八、当头棒喝 虽然双方相距较远,但是有人把他们把这些吐蕃骑兵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熊虎与赵晓东两人。 两人冷冷一笑,一起举起手里的手持床弩。 噗嗤,噗嗤,随着几声弩箭响声,又有几个吐蕃骑兵从战马掉下。 江白嘉措与桑吉益西看得清清楚楚,射箭之人不但有刚才在地面两个及附近保安团士卒,更有从大道中间射来。 江白嘉措脸上骇然,他目测一下距离,大道中间距离他们足足两百步。 桑吉益西更加吃惊,如此远的距离,他们竟然一击命中,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桑吉益西与江白嘉措也是一个弓箭手,对弓箭有着深深了解。 他是一个百步穿扬的弓箭手,记住是百步穿扬,不是百步穿杨。 百步穿扬与百步穿杨虽然只有一个一字之差,但是技术存在天壤之别。 百步穿杨乃是只射穿静止之物,而百步穿扬乃是移动之物。 即使如此,桑吉益西也只能射中百步之外的目标。 而眼前这两支箭矢,至少有两百步的距离,甚至更远。 虽然对方微型床弩比弓箭厉害,但是对眼神极为考验。 要知道,两百之外的,战马变得极小,比一只兔子大不了多少,甚至更小。 他们不但瞄准战马,还把战马脖子射中。 这是如何做到的,想到这里,桑吉益西不禁冷汗淋淋。 他能够想到这一点,江白嘉措自然也想到了。 两人看着倒下的战马,一脸苍白,江白嘉措甚至不由得有些颤抖。 熊虎与赵晓东相视一笑,打量着手持床弩那个物事。 赵晓东看着两个倒下的吐蕃骑兵,看见他不可思议的表情,不由得哈哈大笑。 熊虎点点头,脸上尽量笑容:“任凭吐蕃骑兵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我们有千里眼。” “就是,这个千里眼就是好呀,把半里之外人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赵晓东继续哈哈大笑,“小圣人发明这个物事,可以三百步射中敌人首级。” 他们距离吐蕃骑兵差不多三百步,已经能够射中战马脖子。 如果继续练习,射中敌人首级也有可能。 看到几个手下纷纷被保安团射中,桑吉益西着急了。 他一边跑了过去,一边拼命大喊:“熊主簿,熊主簿。” 熊虎没有料到此人知道他的职位,不由得向着廓地望去。 “熊主簿,江白嘉措与桑吉益西知道你的厉害,竟然在南昭寺打败了右丞相的重骑兵,向着廓地打听一下。”廓地有些不好意思,拱手一礼说道,“廓地就告诉他们了。” “这个不能怪你,看来这两个贵族不简单,把我们情况了解得清清楚楚。相反,我们对两人还不掌握。两人情况如何?”熊虎点点头,顺便问道。 “他们两个也是中贵族,与廓地差不多,不过两人只有一半是骑兵。”说出此话,廓地有些不屑。 虽然是中贵族,但是也是互相之意存在比拼。 廓地虽然同样只有一百兵马,但是全部都是骑兵。 而江白嘉措与桑吉益西两人加起来才一百骑兵,自然为廓地有些瞧不起。 熊虎冷冷一笑:“虽然兵马不多,但是胆子不小。” 听到熊虎此话,廓地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 吐蕃人哪个胆子小了,自己如果不是被何思安打得心服口服,极有可能再次挑衅保安团。 此时桑吉益西大喊,竟然没有得到熊虎回应。 “熊主簿,小人并没有伤人之意,只是想吓唬这些差巴一下。”桑吉益西急了,拼命急忙大声说道。 熊虎冷冷的声音传过来:“吓唬,我明明看到他们动用手里的长矛。” 虽然他的声音大,但是熊虎声音也不小,而且还吓了桑吉益西两人大跳。 两人仔细看去,只见熊虎也拿着一个传声法器。 看到熊虎手里传声法器,两人一边自卑低头,一边眼睛露出贪婪神色。 这个保安团太厉害了,不但有无比锋利的宝刀、微型床弩,还有传声法器,听说还有可以冬天打雷的火器。 “熊主簿,他们跑得太快,一时没有停下。”桑吉益西还想狡辩。 熊虎声音极冷,仿佛如天气一样:“明明看到这里上千信徒,还敢在这里纵马,分别没有把人命当一回事情,拉下去.....” 这十个吐蕃武士听到这里,顿时软软地倒在地面。 他们口里急了,也顾不得原来的威风凛凛的样子,口里大喊:“饶命,饶命。” 此时保安团将士哪里还管,上前就把这些吐蕃武士拖起就走。 “熊主簿,他们只是无意之举,请放过他们。”听到熊虎说拉下去,桑吉益西冷汗淋淋,没有料到竟然要杀头。 熊虎强忍心里好笑,本来就只是吓唬他们一下。 他一个拖字,意味深长,既有可能杀头,也有其它处罚。 既然对方求情,他于是就顺水推舟:“当街纵马,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每人重打四十大板。” 十个吐蕃武士一听,脸色苍白,四十大棍下来,虽然不至于要人性命,但是没有半年时间难以恢复。 “你他放心,我会请最好的郎中为你们医治。”桑吉益西知道四十大棍打了的后果,“这半年之内,我不会安排你们做任何事情。”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后悔,可是世界没有后悔药可以购买。 既然不能阻止,只好安慰他的下属,以免人心散乱。 这些吐蕃武士听到这里,脸上勉强一笑,心里松了口气。 毕竟,他们是贵族的爪子与打手,冲锋陷阵是他们的职责与本能。 这次以前冲锋陷阵习惯了,加上他们主子势力强劲,让这些武士竟然有睥睨天下的感觉。 这次主子又让他们冲锋陷阵,自然以为还是如同以前打猎一样轻松愉快。 他们战马可以在差巴面前耀武扬威,让差巴们到处躲避,还只有求饶一份。 差巴一边躲避,一边哭泣着哀求,不要践踏他们的庄稼。 但是差巴想法虽然好,哪里知道武士想法偏偏与他们不一样。 这些武士看着差巴越痛苦,他们就越高兴。 武士虽然觉得自己地位不如贵族,但是地位还在差巴之上。 既然差巴不如自己,而且还是贵族的半个仆人,在贵族眼里也没有多少地位,他们同样也没有放在眼里。 他们虽然武士,但是在贵族眼里,不过是一群饲养的打手与家仆而已。 武士被贵族呼来使去,打骂乃是常事。 他们虽然比差巴好些,但是也不能直视主人。 如果他们胆敢直视主人,同样要被挖掉眼睛。 听到主人招呼,他们也只能望着地面,听从主人的安排。 这些武士在贵族面前极为自卑,但是在差巴面前,换了一副模样,他们乃是一别高高在上只能俯视所在。 怎么才能体现武士的优越感呢,只有打猎。 平时他们没有这个胆子,不敢纵马践踏差巴的庄稼。 毕竟这些土地不少是贵族的,差巴只是租用而已,贵族多多少少也要装一个样子。 但是到了打猎,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这些武士趁着打猎,纵马在差巴的庄稼纵马狂奔,无数的庄稼被他们践踏。 至于庄稼是否减产,他们根本就不用关心,也从来没有考虑过。 差巴一边看着自己的辛辛苦苦庄稼突然受到践踏,痛苦得启动放声大哭。 看到差巴越痛苦的样子,他们越高兴,心里越有成就感。 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他们习惯性的行为,今天竟然撞在铁板上面。 主子能够给他们治疗,能够休整半年,已经让他们感到非常感激。 桑吉益西安慰下属之后,脸上火辣辣的,今天本来想显摆一下,没有料到反而被打脸。 保安团将士了前也行刑过,但是当着上千人打人屁股还是第一次。 虽然是打屁股,但是也有不同打法,自然打的效果也不一样。 以前他们处罚,大部分都是不听说的袍泽。 这次却与以前不一样,行刑对象乃是吐蕃武士。 对自己袍泽行刑,那是教育,教育他们做人。 对吐蕃武士行刑,则是处罚,处罚他们犯法。 对于自己袍泽行刑,一般当然不会过分。 他们大部分都是在屁股上面垫上一层棉布,看似打得响亮,打得凶,看似鲜血淋淋,其实但是最多是皮肉之苦。 对于吐蕃武士就不一样了,屁股上面根本就没有阻挡之物。 保安团将士不但不遮挡,而且还全力以赴。 虽然这是冬天,他们依然打得手上流汗,额头流汗。 这次打屁股不但要打到肉,而且还要打到骨头。 什么叫做痛入骨髓,这些武士终于体会了。 以前他们受伤,就相当于蚊子叮了一下。 但是这次不一样,在啪啪声音,他们不但身子跟着颤抖,眼泪也忍不住颤抖起来,甚至流了出来。 信徒以为保安团只是安慰他们一下,根本就没有想到真的要打。 不但打得武士呻吟不已,而且有的甚至流泪出来。 他们本来不想看,但是感觉不看不行。 这些吐蕃武士作恶太多,让差巴们仇恨到了极点。 差巴做梦都想把武士狠狠地痛打一顿,早就想报仇雪恨。 这些武士年年践踏他们土地,让收成减少半成甚至长达一成。 虽然半成一成看似不多,但是还要忘记了,他们要把收成的七成以上上缴贵族。 上缴七成之后,差巴还有多少,只有极少的三成。 如此计算下来,相当于武士让差巴实际收入减少三成左右,甚至结果是致命的。 差巴对于武士恨之入骨,恨不得把真武士没有防备之际把他们打死。 但是差巴只是想想而已,武士不但武力在他们之上,而且能够成为武士,武功远远在他们之上。 看到这些平时不可一世的武士在这里当众打屁股,差巴个个高兴到了极点,简直比大热天吃了冰块还要痛快。 他们个个想大声叫好,但是害怕武士报复,只得强行憋在心里。 虽然憋在心里,他们还是一脸的笑容。 信徒云丹立即对着扎西说道:“小圣人的保安团就是不错,知道保佑我们信徒。” “虽然今天才刚刚加入小圣人这里,但是已经感到他老人家的关爱。”扎西点点头,热泪盈眶说道。 信徒强巴说道:“小圣人他老人家对于我们差巴如此之好,我们应该更加虔诚。” 三人一边说着,全然忘记了小圣人年齿比他们都小,仿佛觉得小圣人反而比他们大了许多。 其实即使知道小圣人比他们小也无所谓,毕竟小圣人乃是文殊菩萨之类人物,叫他老人家乃是应该的。 三人说完,又是对着小圣人塑像顶礼膜拜。 强巴三人如此,其它差巴何尝不是这样。 顿时,整个现场,又是对着小圣人的顶礼膜拜。 一些差巴一边对着小圣人顶礼膜拜,一边还流下激动的泪水。 他们现在更加觉得,转行投拜小圣人,是他们一生最好的选择。 啪啪,啪啪,啪啪的声音,桑吉益西的武士被保安团将士剥下裤子打屁股声音,在青塘上空回荡。 啪啪,啪啪,啪啪,武士是身体难受,而桑吉益西则是心里难受。 保安团哪里是打人,分明是在他的脸,而且不是当着上千信徒打他的脸。 桑吉益西一拉战马,就要离开这个伤心地方,却被江白嘉措一把拉住。 “桑吉益西,你不必懊恼,保安团打败了大论、右丞相,还打败了胡人。今天这点小事算了什么。”看到桑吉益西的尴尬的样子,江白嘉措急忙安慰。 江白嘉措一边安慰桑吉益西,更是安慰自己。 他性格没有桑吉益西那么冲动,虽然他率先向着保安团冲动,但是前进过程中有意放慢了脚步。 他放慢战马速度,部下自然还敢跑在前面。 刚才他的部下还不理解主子为何放慢速度,直至看到他们同行被保安团收拾之后,这才恍然大悟。 此时,江白嘉措的武士听到保安团啪啪打屁股的声音,他们一边对着江白嘉措感激不尽,一边暗自幸运。 吐蕃武士屁股终于打完了,这个让桑吉益西痛苦不堪的声音终于停止了。 桑吉益西脸胀得通红,还好他的脸本来就黑,一时看不出来。 他强制忍住心里的怒火,拱手还礼大声喊道:“熊主簿,小人想请教一个问道?” “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熊虎一边还礼,一边淡淡回答。 桑吉益西扫视在场的信徒一眼,大声问道:“熊主簿,这里有上千信徒,你是如何让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他害怕这些信徒不能听见,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问道。 听到这里,所有信徒抬起头来,望着熊虎。 桑吉益西说得对,这里信徒上千,这个汉人如何解决的他们的幸福。 幸福,不是简单口里说说而已,而是实实在在的物事。 这个问题,贵族不能解决,喇嘛不能解决。 正是因为不能解决,喇嘛才能给信徒来世幸福。 看到这些信徒的表情,江白嘉措向着桑吉益西偷偷坚了一个大姆指。 杰布听到这里,不禁大喜。 关键时刻,这些贵族果然就是不一样,给予他最大的帮助。 杰布一边念着六字真言,一边露出冷笑。 1秒记住网: 第七百二十九、没有资格 “当然能够做到。”熊虎的淡淡回答。 桑吉益西并不是容易被说服的,继续大声叫喊:“这是可不是几十,也不是几百,而是上千。” “赵家庄上万的作坊,到处都是。这里仅仅千人,怎么不能解决。”熊虎依然淡淡回答。 听到此话,信徒松了口气,他们好日子有着落了。 但是桑吉益西并没有因此而甘心,继续大声叫喊:“他们是俸禄是多少?” 你不是承诺给他们幸福吗?你究竟能够给他们多少俸禄。 “他们收入每月三贯左右,如果勤劳,甚至可能更高。赵家庄不养懒人,干得多就得得多。”熊虎回答。 桑吉益西觉得抓住熊虎话里面的毛病,立即大声喊道:“那他们难道没有收入,不是说给他们幸福吗?” “相信他们会通过自己努力获得更高的俸禄,如果他们拿出平时干活力气,三贯当然不是问题。”熊虎依然云淡风轻回答。 桑吉益西见到没有为难到熊虎,看到信徒还有好几十个老人。 他不禁大喜指着老人问道:“熊主簿,那么这些老人呢,赵家庄如何安排?” “老人,只要没有年满五十身体健康的,赵家庄都会安排相应的活计,让他们自力更生。如果上了五十,赵家庄也会给他们相应养老钱,让他们老有所养。”面对桑吉益西咄咄逼人的语气,熊虎依然是云淡风轻地回答。 桑吉益西感觉自己有些理屈词穷,突然眼睛一亮。 他突然大声叫喊:“他们生病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不禁得意洋洋,为自己灵机一动感到自得。 生老病死,哪个没有,现在我把它说出,看看你怎么办? 桑吉益西一边得意洋洋想到,一边冷笑望着熊虎。 “这个非常简单,只要他把每月的俸禄的一成投入赵家庄医保之中,就可以享受免费的医治。”熊虎依然还是云淡风轻的回答。 熊虎没有丝毫隐瞒,把自己与桑吉益西的对话传了出去。 虽然熊虎说得云淡风轻,但是此话却在现在之人吓得不轻。 听到此话,就是贵族的武士也羡慕不已。 他们没有俸禄,贵族只是保证他们有吃有穿,最多有病治而已。 虽然武士得到这些,但是他们是付出代价极大。 贵族养他们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保护疆域。 贵族可以容忍他们骄横,但是战场上就不一样。 如果遇到战事,武士就要上战场,付出代价拼命杀敌甚至是丢失性命。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但对于汉人如此,对于贵族更是如此。 现在这些信徒,不用上战场与敌人拼一个你死我活,得到好处并不少于他们,甚至可能更多。 保安团主簿不是说过吗,如果他们努力,俸禄甚至更高。 想到这里,武士望着信徒们,眼里露出嫉妒的目光。 武士着急,有人比武士更加着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昭寺堪布杰布。 他万万没有料到,差巴抛弃他,小贵族也抛弃他。 好不容易有中贵族为他仗言,却没有料到被熊虎三言两语打发。 他想了想,突然来到小圣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三跪九拜:“文殊菩萨,文殊菩萨,文殊菩萨。” 他来到小圣人塑像面前顶礼膜拜,后面也有一人跟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把强巴儿女制成法器的喇嘛加洋。 加洋畅想跟着其它喇嘛成为小圣人的信徒,可是他犯下杀人之罪。 他知道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已经与杰布成为一条绳子上面的蚂蚱,两人命运紧紧相连。 加洋现在只得跟着杰布在一起,跟着杰布一路走到天黑。 现在看到杰布对着小圣人塑像顶礼膜拜,他也自然对着小圣人塑像顶礼膜拜。 信徒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堪布这个仁波切,竟然也来到小圣人面前,对着小圣人塑像崇拜。 杰布知道自己实在丢人,他以前视汉人几乎最低贱之人。 汉人吗,在杰布卡眼里,不过是一个会说话的畜牲而已。 不是吗,他的寺庙里面,法器大部分就是汉人奴隶身体制成的。 但是自从保安团来到青塘之后,这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但三番五次破坏把汉人奴隶制成法器的行动,而且还帮助差巴来寻找儿女的父母。 之所以敢于偷偷把差巴儿女制成法器,其一是他们都是他的信徒,其二是差巴无处伸冤。 因为吐蕃没有真正的官府,差巴不过是贵族的半个仆人而已。 贵族吗,也不过是杰布的信徒,相信这些贵族不会为了仆人与他翻脸。 但是他没有料到,这些差巴竟然找到保安团,让保安团给这些差巴作主。 杰布太痛恨汉人了,如果没有汉人,他依然还可以随时随地用汉人奴隶制成法器。 如果没有汉人,他也不会被逼得有差巴儿女来制成法器。 如果没有汉人,他还在南昭寺,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堪布。 如果没有汉人,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仁波切,俯视如蝼蚁一样的芸芸众生。 但是他这次他栽得太凶了,不但从高高在上的仁波切变成了骗子、禽兽、恶魔,而且几乎失去了所有信徒。 既然没有信徒,他这个南昭寺的堪布、仁波切还有什么用处。 现在不但信徒抛弃了他,就是喇嘛也抛弃了他,纷纷认小圣人为文殊菩萨了。 他现在除了加洋这个凶手之外,几乎已经已经是孤家寡人了。 他恨小圣人,但是现在觉得小圣人是唯一能够拯救之人。 杰布已经走投无路,想了想,只有来到小圣人塑像面前,认他为文殊菩萨。 为了表示他的诚意,他头部磕头砰砰作响,甚至可以看到他头部一丝血迹。 徐洪没有料到此人竟然如此无耻,以前既把汉人看成会说话的畜牲,现在又不要脸了,来拍小圣人的马屁。 熊虎与赵晓东互相看了一眼,眉头一皱。 熊虎还没有说话,土丹贡嘎已经说话了:“堪布,你不是已经达到仁波切的境界了吗?” 他说话极有礼貌,不但称杰布为堪布,而且还躬身一礼。 “老讷也仅仅是仁波切而已。”听到有人理睬他,杰布激动得热泪盈眶,一边还礼,一边谦虚回答。 要知道,此人不是小沙弥,也不是喇嘛,更不是上人,而是地位仅仅次于他的上师。 土丹贡嘎又是躬身一礼:“堪布既然已经是仁波切,为何不到极乐世界呢?” 杰布没有料到土丹贡嘎如此说话,一时愕然不已。 “堪布,你是仁波切,应该晋升金刚,至少也是罗汉,何必还在这里呢?”另外一个上师也过来,对着杰布躬身一礼,一脸笑容。 杰布更加惊奇,没有料到另外一个上师也说出与土丹贡嘎差不多的话来。 杰布眉头一皱,他乃是南昭寺堪布,顿时明白两人想法。 还好,杰布也不是没有与交好的上师,看到多吉,他灵机一动。 他不禁向着多吉望去,希望他说话。 那知此时多吉正在一心一意对着小圣人塑像,恭恭敬敬顶礼膜拜。 看到多吉仿佛置之身外,杰布不禁眉头一皱。 “多吉,你的意思呢?”杰布只好跟着跪下,一边念着文殊菩萨,一边问道。 多吉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一遍又一遍念着文殊菩萨。 杰布跟着念着了几十次,但是多吉仿佛沉醉在小圣人这个文殊菩萨的世界,对于其它根本就不关注。 他只好一边对着小圣人塑像顶礼膜拜,一边悄悄问道:“多吉,你觉得老讷应该崇拜文殊菩萨吗?” 多吉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说话,依然还在对着小圣人塑像不停顶礼膜拜,同时念着六字真言。 见到多吉根本就没有理睬他,杰布还没有死心。 上师还有两个,一个叫做堪卓,一个叫做措索,两人也虔诚对着小圣人塑像顶礼膜拜。 他来到堪卓面前,一边对着小圣人塑像顶礼膜拜,一边问道:“堪卓,你觉得老讷应该崇拜文殊菩萨吗?” 堪卓与杰布关系一直不错,此时他终于抬头起来,望着多杰。 多杰只见他沉思一会儿,就要张开嘴巴,不禁大喜。 堪卓果然不错,那个可恨多吉简直就是一个闷头葫芦。 堪卓望着小圣人的塑像,叹了口气:“堪布,小圣人是汉人。” 说完,堪卓不再理睬杰布,一边念着六字真言,一边对着小圣人塑像顶礼膜拜。 老讷当然知道小圣人是汉人,所以才来征求你的意见,杰布这样想到。 可是看见堪卓不理睬他,他只好离开,来到措索这个上师旁边。 “措索,你觉得老讷应该崇拜文殊菩萨吗?”杰布一边对着小圣人塑像顶礼膜拜,一边悄悄问道。 措索没有回答杰布的问题,而是望着法器一眼,随后淡淡说道:“那些法器,大部分都是汉人。” 法器是汉人,小圣人也是汉人,让杰布心里仿佛被针刺了一下。 杰布终于知道原因所在了,他跌跌撞撞回到土丹贡嘎这里。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来到那些法器面前,一边顶礼膜拜,一边念着超度亡灵的经书。 加洋现在已经真正成为他的跟班,他到哪里,加洋也到哪里。 杰布对着法器顶礼膜拜,加洋也自然对着法器顶礼膜拜。 杰布对着法器念着超度亡灵的经书,他自然也跟着念着。 只是加洋不明白,杰布一边念着经书,一边流着眼泪。 要知道,杰布乃是堪布,又是仁波切,从来没有流过泪水。 是什么原因,竟然让这个昔日高高在上的仁波切,竟然也流出泪水了? “难道,这个世界变了,仁波切竟然也要流泪水?”加洋一边看着杰布流泪,一边如此想到。 江白嘉措与桑吉益西两人与杰布不远,对于杰布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杰布在江白嘉措心里,一向形象高大上,甚至可以用高不可攀来形容。 江白嘉措记得有一次,杰布抚摸一下他的脑袋,他觉得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幸运儿。 江白嘉措当时激动成分,迫不急待把手里全部钱财,全部捐献给寺庙。 现在看到杰布如此举动,不禁莫名其妙。 他望着桑吉益西,不解地问道:“桑吉益西,杰布是一个仁波切,怎么变得这样?” “江白嘉措,杰布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有三个原因。”桑吉益西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 “竟然有三个原因,”江白嘉措迫不急待地问道,“桑吉益西,究竟是哪三个原因?” 1秒记住网: 第七百三十、不得不拜 桑吉益西打量江白嘉措一眼,让江白嘉措有些不好意思。 桑吉益西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说道。 “其一,杰布杀害了许多汉人,让汉人对他恨之入骨。”桑吉益西说出第一个原因。 听到此话,江白嘉措点点头:“确实也是,杰布杀害了两百左右的汉人,小圣人作为汉人,肯定不能原谅他。” “其二,他表里不一,自毁形象。”桑吉益西接着说出第二个原因。 江白嘉措想了想,也点点头:“杰布要求奴隶舍身取义,但是偏偏自己做不到,这点,就是信徒们也看了出来。” “其三,几个上师不希望他继续成为堪布。”桑吉益西望着几个上师,一脸冷笑。 江白嘉措挠了挠头部,有些不明白:“上师不希望他成为堪布,为何会这样?他们不是出家之人吗?” “出家之人?”桑吉益西点点头,脸上依然是冷笑,“出家之人,出家之人难道就不想成为堪布,不想成为仁波切?” 江白嘉措还是不明白,表情明显不解地问道:“可是他们都是上师呀。” “上师,他们确实是上师。”桑吉益西点点头,随后马上掉转话题,“上师距离堪布只有一步之遥,他们比其它喇嘛更想成为堪布。” “看来我还是想错了,”江白嘉措恍然大悟,不由得发出沉重的叹息声音,“原来以为他们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没有料到他们同样难逃名与利。” “我以前以为他们乃是世外高人,”桑吉益西先是点点头,随后想了想,发出一声沉重叹息,“但是通过今天汉人让我明白了,所谓世外高人,同样也有自己欲望。” “原来你也是现在才明白?”江白嘉措看了熊虎、赵晓东及徐洪一眼,目光回到桑吉益西身上。 他原来以为他早已看出,心里大吃一惊,没有料到桑吉益西现在才明白。 想到这里,江白嘉措心里平衡得多了。 桑吉益西深深看了徐洪,一脸苦笑:“如果没有那个徐军爷,我还以为杰布是一个得道高僧,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堪布,是一个只能仰视的仁波切。但是这个姓徐的汉人军爷今天所言所语,让我明白他本来面目。他其实除了精通佛经之外,比一个普通人好不了多少。” “听到你的话,感觉心里是空荡荡。以前看到杰布这个仁波切,不由自主向他顶礼膜拜。记得十五岁那年,杰布抚摸我的头部,我就把身上的全部十贯钱捐献给了他。”说到这里,江白嘉措打量杰布一眼,不由得把头部低垂下去,“可是没有料到杰布竟然是,竟然是一个骗子。” 江白嘉措说完之后,看到地面有一个小石块,弯腰把它捡起,狠狠地向着无人空旷之处扔去。 直至砰砰一声落地之后,江白嘉措才把头部转回。 桑吉益西不知道江白嘉措为何如此做,眼睛望着他,显然充满了疑问。 他拍了拍手里的泥土,沉重地叹了口气:“以前还有信仰,现在没有信仰了,感觉人生没有多大意义。” “说得有理,原来看到杰布每次说经,感觉自己离佛祖菩萨又近了一步。”桑吉益西狠狠地踢了脚下一个石块,把它踢得远远的,眼睛望着他它,直至它消失为止。 扔掉之后,桑吉益西一脸苦笑:“结果,原来是假的。” 江白嘉措目光没有离开,看着石块消失。 看到石块消失,江白嘉措感觉自己灵魂也随着石块胸膛飞出。 江白嘉措感觉灵魂仿佛与石块一样,飞得远远的,只留下一个行尸走肉的身体。 桑吉益西此时把头部转了回来,狠狠地吐了口水:“没有料到,原来杰布竟然是一个骗子。心里堵塞得狠。” “你怎么了,竟然变得如此?”桑吉益西看到江白嘉措呆滞的目光,目瞪口呆地问道。 说完,桑吉益西用手在江白嘉措眼前摇晃几下,发现江白嘉措依然不眨眼。 他大吃一惊,来到江白嘉措面前,拼命摇晃着他的身子。 江白嘉措身子虽然摇晃,但是目光依然呆滞无神。 桑吉益西感觉自己仿佛撞到鬼一样,脸色苍白。 他一边拼命摇晃,一边大喊大叫。 半晌之后,江白嘉措用一种梦游地声音,喃喃地念道:“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随着你石块飞走,只留下一个行尸走肉。” “你如此,我何尝不是如此,感觉精神恍恍惚惚,浑身也没有力气。”桑吉益西拍了拍江白嘉措的肩膀,点点头。 江白嘉措目光呆滞望着桑吉益西,依然还是一种梦游的声音:“桑吉益西,现在我好像丢魂失魄,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是精神恍惚。”桑吉益西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下。 桑吉益西不禁向着四周看到,却看到几乎都是望着那些对着小圣人不停顶礼膜拜的信徒,还有喇嘛。 桑吉益西想了想,手指指着喇嘛及信徒,对着江白嘉措说道:“他们不是崇拜小圣人吗,我们为何不能呢?” “我们崇拜小圣人?你不是说过,小圣人是汉人吗?”江白嘉措茫然摇摇头,目光呆滞望着桑吉益西。 桑吉益西想了想,摇摇头:“他们不是说,那个不是小圣人,而是文殊菩萨。” “文殊菩萨?文殊菩萨?”江白嘉措茫然地问道,“可是文殊菩萨也有可能是汉人?” 桑吉益西摇摇头,努力说自己想了想,接着说道:“文殊菩萨有八面,也许他的一面是汉人,一面是吐蕃人,一面是天竺人也说不定。” “桑吉益西,你说得果然有理。那我们也上前去崇拜小圣人。”江白嘉措感觉自己清醒一些,竟然能够说出桑吉益西的名字出来。 两人来到熊虎面前,对着他手里小圣人塑像,一边顶礼膜拜,一边叫喊:“文殊菩萨,文殊菩萨。” 赵晓东看着这两个桀骜不驯的贵族,竟然带着各自手下,对着小圣人顶礼膜拜,不禁目瞪口呆。 他望着熊虎,张开嘴巴就想问一个明白。 熊虎摇摇头,对着赵晓东使了一个眼色。 赵晓东感觉自己装了一肚子的疑问,但是又不好当场提出,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你发现没有,崇拜文殊菩萨之后,感觉自己精气神又回来了。”江白嘉措对着小圣人塑像顶礼膜拜之后,悄悄对着桑吉益西说道,“我现在仿佛回到以前了。” “正是,人生如果没有信仰,那是等于没有灵魂,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桑吉益西点点头,深有同感。 “信仰,仿佛就是黑夜的灯火,让我们不再迷茫,人生充满希望。”江白嘉措点点头,一脸幸福。 熊虎看着天色太阳已经落山,打量一下,太阳已经下山,时间已经不早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这里事情差不多了,应该回监国府了。”他对着赵晓东说道。 赵晓东点点头,打量一下杰布与加洋,眉毛一皱问道:“杰布与加洋这两个杀人犯怎么办?” “廓地不是有兵马吗?那就押送这两个杀人犯吧。”熊虎打量廓地一眼,淡淡地说道。 廓地看了看还在对着桑吉益西及江白嘉措两人,发现两人一心一意对着小圣人塑像丁顶礼膜拜。 他心里叹了口气,这个杰布与加洋,果然是骗子、凶手加禽兽,没有人喜欢他。 想到这里,挺了挺胸口,躬身一礼大声喊道:“遵命。” 说完,他示意自己手下,押送杰布与加洋。 杰布挣扎几下,还是没有挣扎出来。 “不用押送,老讷自己走。”他最后断然说道。 杰布不禁向着熊虎望去,熊虎点点头。 熊虎想法非常简单,就最想看看廓地的态度。 即使不押送,以杰布一个花甲老人而言,能够跑到哪里去。 杰布此时一边走路,一边转动着转经筒,一边念着六字真言。 其它喇嘛虽然是念着六字真言,却是杰布不一样。 他们一边念着六字真言,一边围绕小圣人塑像,一边望着小圣人塑像,目光仿佛没有离开小圣人。 熊虎与赵晓东相视一笑,点点头。 这些喇嘛果然足够虔诚,当他们信仰起来,绝对是死心塌地的。 看着小圣人的塑像远去,江白嘉措感觉自己心里空荡荡的。 他拍了拍自己脑袋,恍然大悟地说道:“糟糕。” “什么糟糕?”桑吉益西不解,望着江白嘉措问道。 江白嘉措捶胸顿足地说道:“忘记要文殊菩萨的塑像了。” “你要小圣人塑像?”桑吉益西盯着江白嘉措,一脸淡然。 江白嘉措看着桑吉益西,一脸焦急:“你不着急我着急,我恨不得把它放在我经堂,天天朝拜。” “我当然想要,可惜对方未必给我。”桑吉益西先是点点头,接着摇摇头,叹了口气。 江白嘉措看着对方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点点头,一脸茫然。 他望着桑吉益西,不解问道:“廓地不是已经得到的吗?我们也是中贵族,熊主簿为何不给?” “亲疏有别,亲疏有别,亲疏有别。”桑吉益西一连说了三个亲疏有别,摇摇头,沉重叹了口气。 江白嘉措一脸茫然:“什么亲疏有别?” “你没有听到吗?廓地的妹夫在保安团当军官,保安团当然对他另眼相待了。”桑吉益西感觉江白嘉措如一个找白痴,轻视看了他一眼。 江白嘉措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部,恍然大悟:“这个廓地倒是聪明,竟然把自己妹妹送给保安团军官,我们是否可以这样。” “恐怕不行。”桑吉益西想了想,摇摇头,眼里又是迷茫起来。 江白嘉措大吃一惊,皱眉问道:“廓地都行,为何我们不行?” “听说廓地这个本来是家里的奴隶,后来认为义妹。”桑吉益西摇摇头,沉重叹了口气。 江白嘉措更加吃惊,声音也不知不觉提高起来:“奴隶都可以,为何真正的贵族女子反而不行?” “那个女子虽然是奴隶,却是汉人。”桑吉益西摇摇头,又是沉重地叹了口气。 江白嘉措顿时变成一个苦瓜脸,有些垂头丧气地问道:“难道保安团宁愿喜欢汉人奴隶,也不要吐蕃贵族小娘子?” 1秒记住网: 第七百三十一、改造青塘 “正是。”桑吉益西也有些垂头丧气。 江白嘉措眼睛盯着桑吉益西,眼睛眨也不眨说道:“桑吉益西,我知道你法子多,你一定会有法子的。” “法子?汉人一向视吐蕃人为化外蛮夷,这个如何想法子。”桑吉益西一脸苦笑。 江白嘉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摇摇头。 他望着桑吉益西,大声说道:“你哪里没有法子,刚才崇拜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这个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桑吉益西从马背取下水囊,狠狠地喝了一口,蹲下想着。 江白嘉措也取下水囊,跟着灌水一口,跟着蹲下,眼睛紧紧望着他。 看着双方主子蹲下,其它吐蕃骑兵也跟着蹲下。 战马打着响鼻,吐着白气,气氛极为严肃。 桑吉益西拿着一根枯枝,在地面胡乱写着。 他一边写着,一边陷入思考之中。 突然他看着自己写的吐蕃文字,心里大喜,眼瞎一亮:“有了,有了。” “桑吉益西,你是好样的,你是好样的。”江白嘉措一脸兴奋,高兴地望着桑吉益西,“什么法子,快说,快说,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法子倒是有,不过要付出不少代价。”桑吉益西想了想,看着江白嘉措一脸兴奋,不忍打消他的积极性,“天色不早了,我们一边骑马,一边说话。” 两人一边上马,他们的骑兵松了口气。 如果两人就一直在这里说话,有可能天黑还没有说完。 江白嘉措一边骑马行走,一边思考桑吉益西的话。 对于桑吉益西的话,江白嘉措此时正是高兴,一时也没有计较这些。 两人战马紧紧挨在一起,显然极为亲热。 江白嘉措立即回答:“代价当然有,不知是什么代价?” “送你的家人到汉人那里学习琴棋书画,这个不但要花钱,而且一时还看不出效果。”桑吉益西望着他,苦笑说道。 原来是这样,江白嘉措点点头,叹了口气:“确实是这样,汉人喜欢琴棋书画的女子,也只有这样了。” “不但如此,还要做一些事情。”桑吉益西继续苦笑。 江白嘉措一脸愕然,皱眉地问道:“我们不是学习琴棋书画了吗,怎么还有事情?” “当然,汉人喜欢洗澡的女子,还有汉人不喜欢酥油茶,喜欢穿汉服的女子,等等。”桑吉益西想了想,扳着手指一一数落出来。 江白嘉措点点头,咬了咬牙:“也只有这样了,让我家里小娘子从现在开始学习汉人这一套。” 桑吉益西摇摇头,叹了口气,淡淡说道:“这还不足够。” “如此这样做,我家里小娘子不是已经汉化了,怎么还不够呢?”江白嘉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桑吉益西点点头,“什么是化外之民,就是不接受汉化。现在家里小娘子已经汉化,家里的小郎君呢,如果不接受汉化,依然还是化外之民。” 桑吉益西说完,一脸苦笑。 听到此话,江白嘉措犹豫了,陷入沉思之中。 “桑吉益西,按照这个方式下去,我们的后代以后不是都成为了汉人,哪里还有吐蕃人?”江白嘉措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桑吉益西也想了想,摇摇头:“这个倒也未必。我们可以让一边学习汉人的文化,一边学习吐蕃文字,不是一举两得吗?” “确实,目前也只有这个法子。”江白嘉措沉思一会儿,忍不住叹气一声。 桑吉益西又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提醒了一句:“汉文不但要学,而且还要学好。” “我们不是有吐蕃文吗?”江白嘉措摇摇头,颇有自豪地说道,“为何要把汉文学好?” “你想当官吗?”桑吉益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江白嘉措摇摇头,一声冷笑:“官什么官,在吐蕃,哪个拳头最大,那个官就最大。”“小圣人是从哪里来的?”桑吉益西依然没有与直接对话,而是按照自己思路说话。 他们一会儿称赵平为小圣人,一会儿又是文殊菩萨。 这个与赵平的角色有关,正如汉人称他为小圣人,吐蕃信徒称之为文殊菩萨。 江白嘉措不知桑吉益西为何这样说,只得按照桑吉益西思路回答:“小圣人乃是从大宋来的。” “既然小圣人是大宋来的,既然他不会把大宋那一套带来?”桑吉益西一边骑马,一边转身望着江白嘉措,淡淡地说道。 江白嘉措摇摇头,一连说了三个难字:“难,难,难。” “吐蕃现在是一般散沙,确实很难。”桑吉益西点点头,但是马上话题一转,“难是对别人而言,对于小圣人不是问题。” “你也知道吐蕃现在是一般散沙,光是统一吐蕃就不知要花多少时间。”江白嘉措依然没有赞同桑吉益西的话,还是摇摇头。 桑吉益西打量夕阳西下的青塘城一眼,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你看看,在夕阳照射之下,把色彩鲜艳的青塘城显得更加美丽。”桑吉益西没有依然没有按照江白嘉措思路说话,而是继续说自己的话。 青塘城有不少寺庙,这些寺庙的色彩艳丽,在夕阳照射之下,显得闪闪夺目。 江白嘉措不满看了桑吉益西一眼,语气不满地说道:“青塘城确实美丽,可是与统一吐蕃与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青塘城将换来一个新主人。这个新主人不但是小圣人,还是文殊菩萨,对得起这个美丽的青塘城。”桑吉益西一边打量金光闪闪的寺庙佛塔,不由得发出感叹。 江白嘉措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青塘城不但有右丞相,还有参政知事等大大小小贵族,更有赞普,说此话也太不切合实际了吧。” “江白嘉措,你对于今天喇嘛崇拜小圣人感受如何?”桑吉益西对于江白嘉措的抬扛,淡淡一笑,反而问道。 江白嘉措挠了挠头,眼里瞪大大大的,显得非常惊讶。 他摇摇头,一脸苦笑:“难以相像,难以相像,这些喇嘛应该对小圣人恨之入骨,没有料到,反而把他当成文殊菩萨。” “不但喇嘛如此,我们何尝不是如此。这个就是小圣人的魅力所在。”桑吉益西看了看寺庙,望着江白嘉措问道,“你相信不相信,以后寺庙就有小圣人的塑像了。” “这个我相信,现在这些信徒巴不得人人都有小圣人的塑像,包括你我也一样。”说到小圣人的塑像,江白嘉措露出夺目光芒,但是很快又暗淡下去,“可惜你我堂堂地的中贵族,竟然没有小圣人塑像。” “这个很快就会实现了。”桑吉益西以助肯定的语气说道。 江白嘉措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又暗淡下去了:“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只是安慰我而已。” “我安慰你,怎么可能。”桑吉益西摇摇头,望着已经远去的保安团,以一种难以捉摸的语气问道,“你知道,保安团手里小圣人塑像哪里来的?” “保安团从大宋来,当然从大宋带来的。”江白嘉措想了想,说出自己想法。 桑吉益西同意点点头:“保安团将士随身都有一个,可见大宋小圣人的塑像多的是,以后小圣人的塑像多的是。到时你想购买多少就购买多少。” “如此看来,确实有这种可能。我盼望这一天早日到来。”江白嘉措兴奋地点点头,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马上问道,“可是,这个与汉化及汉文又有什么关系?” “现在小圣人已经在差巴及一些小贵族里面站稳脚跟,就是我们这些中贵族,也对他服服帖帖的,喇嘛你也看见了,竟然称小圣人为文殊菩萨。由此可见,青塘以后,必然是小圣人天下。”桑吉益西一一进行分析。 但是江白嘉措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差巴跟着小圣人我相信,毕竟小圣人能够给他们带来此生幸福,但是贵族除了你我这些偶尔几个,大部分贵族未必愿意,更何况还有右丞相、参政知事等大贵族。” “我知道贵族大部分不喜欢小圣人,但是小圣人不但魅力厉害,手下兵马更是厉害,大论及右丞相还不是被保安团打败了。”桑吉益西耐心进行分析。 江白嘉措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又沉思一会儿。 他还是摇摇头,一一进行反驳:“我觉得你有些想当然了。小圣人之所以能够打败大论及右丞相,是与大论与右丞相等不团结有关。现在他们看到小圣人要统一吐蕃,肯定会团结起来,一起对付小圣人这个汉人。右丞相虽然被打败,但是没有伤筋动骨,依然还在一战之力。小圣人保安团虽然厉害,现在也不过两千兵马,而青塘如果动员起来,可以拉起十万兵马。双方打起来,大论兵马也未必能够帮忙上去。要知道,就是胡人,也没有真正征服青塘。” “我与你看法恰恰相反,兵在于精而不在于多。况且小圣人把胡人打败了,才来到青塘的,与此相反,青塘贵族即使能够拉起十万兵马,但是良莠不齐。况且,即使拉起了十万兵马,这个听哪个指挥。青塘原来是一盘散沙,以后还是一盘散沙。也许,也只有小圣人这个文殊菩萨,才能把青塘统一起来。”桑吉益西并没有被江白嘉措说服,反而一一举例说明对方。 江白嘉措听到这里,揉了揉额头:“也许你说得有理,让我想想。” “我之所以要对你说这些,想到我们都是好友,要看清形势,为未来做好准备。”桑吉益西上前拍了拍江白嘉措的肩膀,一脸微笑,“小圣人统一青塘之后,必定如大宋一样改造青塘官场,也要开科举招人才。” “如果开科举,那我们哪里是那些汉人的对手,他们已经是把科举玩得溜溜熟了吧。”江白嘉措摇摇头,一脸苦笑,还有一脸的沮丧。 “科举,我们当然不是汉人的对手。”桑吉益西还是耐心劝解:“但是青塘大部分都是吐蕃人,小圣人不可能不考虑吐蕃人。这个你放心好了。” “你的意思就是小圣人要出两套试卷,让我们也考上吗?”江白嘉措不禁大喜,脸上充满了红光。 桑吉益西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可能也未必是你这种想法,至于什么法子,小圣人自然会考虑。所以你要学好当汉人的准备。” “难道要学着汉人之乎者也那一套,酸死人了,酸死人了。”江白嘉措学习汉人言行举止,对着桑吉益西拱手一礼。 桑吉益西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有些愕然望着江白嘉措。 “桑吉兄,汝用膳没有?”江白嘉措一边学习文人说话方式,自己又给自己还礼,“江白弟,吾还没有用膳过。” “正好,桑吉兄,吾等一起用膳。”江白嘉措一边自言自语回答,一边忍不住哈哈大笑。 江白嘉措摇摇头,继续说道:“桑吉益西,吃饭没有,没有吃,就在我这里一起吃饭。多么亲切自然。” 桑吉益西看着江白嘉措独自一人表演,不禁莞尔一笑。 “确实也是,汉人非常讲究礼仪,不像吐蕃人直来直去。”他点点头,“仁义礼智信,乃是汉人为人处事之准则。” 桑吉益西两人正在考虑汉化与科举之事,喇嘛也在为文殊菩萨之事坐卧不安。 虽然保安团对于喇嘛还算客气,但是这里乃是监国府,并不是他们寺庙。 保安团以后怎么对待它们,如何安排他们,这个还是一个未知数。 这不,土丹贡嘎来到监国府之后,竟然当晚失眠了。 到目前为止,说小圣人是文殊菩萨乃是喇嘛单方面的想法。 保安团怎么想,监国府怎么想,小圣人怎么想,这是一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土丹贡嘎一边轻声念着六字真言,一边心事重重考虑对策。 毕竟,保安团对于喇嘛印象不太好,这里寺庙不但把汉人奴隶当成会说话的畜牲,而且还把两百以上的汉人奴隶制成法器。 怎么才能让监国府及小圣人接受喇嘛呢?这是一个值得沉思的问题。 第七百三十二、喇嘛闹事 青塘城现在仿佛如沸腾开水,个个议论纷纷。 青塘城不少人看见,南昭寺与西昭寺两个寺庙的喇嘛被保安团逮捕了。 此话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到了晚上,青塘城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丹巴与江央等人都是差巴,听到此话不禁骇然。 丹巴脸色惊恐之极,对着江央说道:“你知道不,南昭寺的喇嘛被保安团逮捕了。” 江央打量丹巴一眼,让丹巴有些莫名其妙。 “你现在才知道这些。”他以为消息已经足够吓人,没有料到江央说出来的消息更加吓人,“告诉你吧,不但南昭寺的喇嘛被保安团逮捕,就是西昭寺的喇嘛也被逮捕了。” 两人说完,就看着罗追,希望看看他被吓倒的样子。 “你们说消息我都知道,”看着两人表情,罗追轻蔑一笑,“告诉你们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保安团不但抓捕了两个寺庙,而且还要对两个寺庙的堪布审判。” “什么,他们可是仁波切,竟然还要被审判。”丹巴与江央目瞪口呆,互相望了望。 两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异口同声一起大声问道:“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罗追点点头,以一种肯定语气说道,“监国府已经发现公告了,难道还有假的?” “如果监国府发现公告,那一定是真的。万万没有料到,堂堂地堪布仁波切,竟然还要被汉人审判。”江央一脸沮丧。 “我见过他们。”丹巴一边转动转经筒,一边恭恭敬敬地说道,“我听过杰布讲过经书,感觉自己离菩萨又进了一步。” 江央眼里闪亮起来,回忆往事说道:“我被索朗(西昭寺堪布)摸了摸头部,把口袋的全部钱都捐献出来了。” “监国府怎么这么做,这不是让天塌下来吗?”罗追抱着额头,蹲下来说道。 整个青塘大大小小的寺庙有上百座,但是青塘城不到十座。 这些寺庙除了四座大些,其余都是小寺庙。 四座寺庙分别是东昭寺、西昭寺、南昭寺、北昭寺,他们据说仿照拉萨的大小昭寺而来,由于分别在东南西北两个方向,故分别命名东南西北昭寺。 如果论实力,伽罗的东昭寺最大,拉加哥哥的北昭寺次之,西昭寺第三,南昭寺最小。 青塘喇嘛分为两个派别,一个是以伽罗为首的红教,另外一个是以杰布、索朗为首的黄教。 红教允许娶妻生子,黄教则是斩断红尘。 伽罗不但是东昭寺的堪布,也是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宗教领袖),还是右丞相。 他践行一边修行一边红尘的诺言,不但有一妻一妾,还有十个儿女。 伽罗的女儿也不差,不是嫁给了大贵族,就是大喇嘛。 其中一个女儿更是不得了,还嫁给了已经死去的松于赞普。 当然,伽罗把女儿嫁给松于不仅仅是联姻那么简单,而且为了达到控制这个傀儡的目的。 拉加与伽罗不一样,他只是一个纯粹的大贵族。 他虽然不是喇嘛,但他的的哥哥双持强巴乃是北昭寺堪布。 拉加一家与北昭寺更是渊源不浅,北昭寺乃是拉加家族发达之后修建的。 虽然这个北昭寺也有其它贵族出力,但是拉加一人出力最多,因此拉加的家人几乎都是北昭寺的堪布。 伽罗情况也与拉加类似,不过更加进一步而已。 东昭寺几乎就是伽罗家族建立起来的,因此伽罗既是堪布,也是右丞相,其实力更是非同小可。 现在伽罗把拉加兄弟叫到家里来,一起商量对策。 三人一起喝着酥油茶,伽罗放下茶杯,望着双持强巴问道:“强巴,你对这次保安团逮捕喇嘛如何看待?” 伽罗地位极高,不但是堪布法王,还是是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宗教领袖)右丞相。 现在他望着双持强巴,而且还直呼其名。 双持强巴虽然也是堪布及仁波切,但是与伽罗还有不少差距。 他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脸上却堆满笑容。 他一边转动金质转经筒,一边说道:“用汉人话而言,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好一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点点头,又望着拉加问道,“拉加,你是参政知事,如何看待此事?” 拉加放下茶杯,一边转动金质转经筒,一边说道:“伽罗法王,我的哥哥不是已经回答了吗。” 此话虽然说了,其实什么也没有说。 他一直与伽罗保持距离,避免被其利用。 保安团这次逮捕的是喇嘛,又没有贵族,所以他能够不说尽量不说。 “拉加,喇嘛倒下之后,下一个就是你们贵族了。”伽罗一边转动转经筒,目光从双持强巴转到拉加,淡淡回答,“汉人不是说过,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吗?” “在吐蕃,贵族与喇嘛,本来就是一家。”拉加淡淡回答。 伽罗听到此话,满意点点头,望着双持强巴:“现在监国府要审判两个寺庙的堪布,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难道你没有主意吗,狡猾地的老狐狸。 双持强巴一边想到,但是脸上依然堆满笑容:“既然他要审判两个寺庙的堪布,那我们就把喇嘛及信徒带去示威,看看他们怎么办?” “我正有此意,看看监国府如何审判下去。”伽罗望着右边监国府的位置,脸上冷冷一笑。 但是他不是不放心,望着拉加问道:“拉加,你怎么办?” “自然让信徒后天去。”果然是一个老狐狸,拉加一边骂道,一边说道。 “如此甚好,我尽量娭其它寺庙也来,给监国府施加压力。”伽罗顿时点点头,阴沉的脸仿佛能够滴水。 到了次日的次日,监国府前面的大道坐了密密麻麻的喇嘛,还有更多的信徒。 伽罗、拉加、双持强巴三人,看着几千人围着监国府,满意地点点头。 拉加佩服看了伽罗一眼,躬身一礼说道:“除了被逮捕的两个寺庙,青塘城的塔尔寺、大佛寺、南禅寺等八个寺庙喇嘛都来了,甚至附近的两个寺庙也来了。” 伽罗与双持强巴两人现在穿着红衣,戴着红帽,表示两人乃是乃是红教之人。 吱呀一声,监国府的大门刚刚打开,护卫就被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吓了大跳。 看到大门打开,这些喇嘛信徒就要蜂涌而上。 肖化东是来自京城的小吏,感觉京城没有前途。 无他,他就是一个举人而已,进士没有考上。 在修建鄂王庙(后世的岳王庙)时,他认识赵家庄的在京城建坊掌柜刘全。 通过刘全的介绍,他看到赵家庄的前景,决定来西县闯荡一下。 三人之中,蒋正是是典吏,肖化东与蒲易乃是小吏。 西县在大宋已经闻名,来到这里的人才济济,如肖化东这种举人几乎上百。 还好,西县有不少学堂,他们不少来到学堂教书育人。 有的进入赵家庄作坊,当上作坊的主簿,也有加入保安团,成为各阵的主簿。 蒋正还好,毕竟在京城当过典吏,谋取到一个主簿位置。 肖化东与蒲易两个只是小吏,当主簿的机会已经没有了。 不但主簿的位置没有了,就是典吏的位置也没有了。 现在只有小吏有位置,可是乃是京城小吏。 他们奔波几千里,就是为了谋取一个好的前程。 来到这里当一个小吏,还不如在京城当一个小吏。 两人来到茶楼,一边喝茶,一边谈论。 “没有料到,西县虽然一个县,官场竟然竟然比京城一个县还激烈。”蒲易一脸苦笑。 肖化东一边喝茶,一边说道:“西县哪里是一个县,人口经济不亚于大宋的一个州。” “小圣人太厉害了,我们已经把他想得更高,没有料到他远远超过我们相像。”蒲易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才说出此话。 肖化东也是一边观察四周,发现没有注意他们,点点头。 其实他们想多了,现在西县的人巴不得小圣人做皇帝。 他拍了拍八仙桌,惊奇地说道:“没有料到赵家庄打得胡人求和,而且还有自己的属国,想像都不敢想像。” “不但有属国,听说青塘吐蕃也被赵家庄控制了。”蒲易眉飞色舞。 两人虽然暂时没有做事,但是看到赵家庄如此厉害。 肖化东一边喝茶,一边叹了口气。 蒲易打量肖化东一眼,不解地问道:“汝没有找到活计吗,在这里叹气?” “活计是一个方面,我是在想另外一个方面。”肖化东摇摇头,虽然说话,但是眼睛盯着茶水。 蒲易讶然地问道,打量四周一眼,悄悄地对着肖化东说道:“难道汝害怕小圣人当皇帝吗?好像这里的人,巴不得小圣人当皇帝。” “小圣人只要不回去抢夺大宋江山,吾巴不得他当皇帝,带领保安团把大宋以前的江山抢回来。”肖化东依然摇摇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蒲易更加不解,讶然问道:“那汝为何如此叹气?” “小圣人早出世就好了,说不定中原现在已经是大宋,不但没有金国,也没有胡人。”肖化东一边喝茶,一边憧憬说道。 蒲易不禁莞尔,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肖化东,脸上尽量笑容。 “难道吾说得不对吗,以小圣人的能耐,金国早已被他灭亡,胡人还没有出现,就被消灭在蓝牙状态。”肖化东看见蒲易的似乎带着嘲笑的表情,脸色胀得通红,大声争辩。 蒲易先是点点头,又是摇摇头:“如果小圣人提前出世,确实存在这种可能。但是上天安排小圣人,是现在来的拯救大宋的。” “说得有理,小圣人现在出世也不晚。”肖化东又轻轻啜茶,同意蒲易的说法。 蒲易叹了口气,一脸苦笑摇摇头:“国家大事关心,现在应该关心吾等的事情,吾等的活计还没有着落呢?” “小圣人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肖化东淡淡说道。 蒲易想了半晌,也没有明白,摇摇头:“不要打哑语,吾不明白。” “赵家庄不是控制了吐蕃吗?哪里可以试试。”肖化东一边喝茶,一边对着蒲易说道。 蒲易摇摇头:“哪里是化外蛮夷,不是汉人呆的地方。” “化外蛮夷,青塘曾经一度被大宋占领,还改名在西宁。”肖化东鄙视看了蒲易一眼。 蒲易还是摇摇头,一脸不爽:“即使被大宋收回,但是哪里也是大宋官员谪迁流放的地方。难道吾等眼巴巴从京城来到这里,就是想到流放三千里的地方不成?” “一份风险,一份收获。”肖化东一边喝茶,望着蒲易,一边淡淡回答。 蒲易不敢看肖化东的目光,还是摇摇头:“原来以为西县能够谋取一个好前程,没有料到西县根本就没有吾等的机会了。” “确实如此。”肖化东点点头,但是语气马上反转,“说明什么,风险与收获成正比,冒着风险来得早的,现在能够取得一个好前程。” “可是青塘太远了,中间还隔着胡人,中间相隔差不多两千里路。”蒲易摇摇头,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7017k 第七百三十三、前程远大 肖化东淡淡一笑:“汝为难,特使他们就不为难?” “他们,他们可是高官呀。吾等哪里能够与他们相提并论。”蒲易摇摇头,沉重叹了口气。 肖化东不屑一顾看了蒲易:“小圣人以人为本,不管你是高官,还是普通百姓,哪里没有尽心尽力保护过。” “这个,让吾考量考量。”蒲易一边喝茶,一边考虑。 肖化东喝茶一口,淡淡地说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小圣人是真的这样做的吗?”听到此话,蒲易还是有些犹豫不定,“况且那里气候恶劣,非西县能够比拟。” “小圣人下面的保安团能够以极少代价打败胡人及吐蕃,凭借就是爱惜将士的生命,才能带来一个又一个的胜利。”肖化东看着蒲易,感觉此人有些婆婆妈妈。 “听说哪里的人皮肤极黑。”蒲易还是摇摇头,继续诉说困难,“吾害怕也晒成一个黑人,成为一个昆仑奴的样子。” 果然是一个商人的儿子,斤斤计较,肖化东这样想着。 “吐蕃人之所以黑,就是他们从小没有穿衣物,在太阳下暴晒。小时是关键,皮肤晒黑很难改变。”肖化东耐心解释,打量蒲易一眼,“汝如今已经成人,一身白净的皮肤是晒不黑的。” 蒲易挠了挠头部,有些不好意思:“吾就是害怕一身白净皮肤晒黑,被家里娘子嫌弃。” “被家里娘子嫌弃?这个借口也太笨拙了吧。吾看你想多找几个娘子吧。”肖化东望着蒲易,一脸冷笑。 蒲易打量肖化东一眼,有些怏怏不乐:“吾不像汝,长相标致,唯一优点就是皮肤白一些。如果这么一点优点也没有了,那么人生也没有多大乐趣了。” “一个男人,要这么白做什么?”肖化东不耐烦地问道,“如果汝不愿意,那么吾一人去吐蕃了。” 蒲易五官一般,但是皮肤白皙;肖化东皮肤只能算是过得去,但是鼻子挺拔,剑眉星目。 “去就去,怕什么,如果不混一个知县,吾就不回来。”蒲易拍了拍胸口,“免得娘子天天唠叨说吾没有出息。” “不要把汝的娘子一直挂在口里,”肖化东鄙视看了蒲易一眼,“想纳小妾,还想要找娘子为借口,小心你娘子知道,不让你纳小妾。” “她敢?”蒲易听到此话,差点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不由得说道。 肖化东微微一笑,望了一眼对面的静远酒楼,指着酒楼说道:“想要吾告诉给嫂子,那好办,请客,就是静远酒楼。” “好一个返西(肖化东字),原来汝说了半天,就是为了敲竹扛。”蒲易不满看了他一眼,低头喝茶。 肖化东淡淡一笑,一边喝茶,一边问道:“容达(蒲易字),请客不?” “请客,请客。就当预祝吾等有一个好前程。”听到肖化东的话,蒲易还是害怕肖化东告状,只好答应。 肖化东微微一笑,这个蒲易家里虽然是商人,但是本人并不大方。 说得好听是精明,说得不好听说是有些抠门。 现在有了这个宰他一顿机会,肖化东哪里不高兴。 来到静远酒楼,这里不但有小二,还有小娘子。 “两位客官,本店刚刚发明一个新菜,名唤麻辣豆腐,不知有兴趣不?”两人刚刚在桌子坐下,一个小娘子声音如铃铛,一边给他打开水,一边问道。 “豆腐倒是吃过,但是麻辣豆腐从来没有试过,是什么味道?”肖化东望了望小娘子,眨了眨眼问道。 看到一身文人打扮肖化东对着他眨眼,小娘子不禁脸一红。 一般酒楼只有男小二,但是只有如静远高档酒楼才有小娘子。 虽然同样是小娘子,这些酒楼的小娘子也分几个层次。 最低层次就是如店小二一样,给客人端茶送水,递上菜单,送饭上菜。 不过普通大厅是没有小娘子,只是店小二的,只有雅间才能享受小娘子的服务。 中级小娘子的则是能够吹拉弹唱,但是她们唱功一般,让客人一边吃饭一边享受曲子之快乐。 高级小娘子则是唱功及弹功极佳的,与琴棋书画并不亚于青楼的头牌。 虽然同样都是楼,但是酒楼与青楼还是不一样。 青楼小娘子的身子不属于自己,她们是属于青楼,她们卖身契在青楼手里。 而是酒杯的小娘子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与酒楼是合作关系。 酒楼是以酒菜为主,声色为辅;青楼是心声色为主,酒菜为辅。 青楼可能有卖身,但是酒楼绝对不允许卖身。 如果酒楼还有卖身的,与青楼还有什么区别。 在静远酒楼,肖化东一边喝酒,一边品尝着麻辣豆腐。 他与蒲易一边吃着,一边不停用着手巾擦拭额头汗水。 虽然这是冬天,但是还是让他流汗不已。 “好辣,好麻。”肖化东与蒲易一边吃着,一边惊呼不已,“好吃,好吃。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味道,太好吃了。” “就是,这里才是正宗的川菜,京城即使是静远酒楼,也没有这里正宗。”蒲易一边夹烧白、粉蒸肉、回锅肉之类名菜,一边不停擦拭额头上面的汗水。 肖化东点点头:“京城的静远酒楼虽然也有这些招牌菜,但是静远酒楼为了迎合京城人的口味,哪里有这里正宗。” 叮当一声,一个小娘子在这里弹奏山水之间。 听到这个声音,肖化东与蒲易顿时感觉心里凉爽了许多,因为小娘子弹奏的不是别的,正是《山水之间》。 听着听着,肖化东向着小娘子突然招手:“停下,停下。” 听到肖化东的说话,小娘子只停止弹奏。 “小娘子,吾记得没有乐曲,怎么竟然有《点山水之间》?”肖化东急中生智,这个小娘子乃是高级小娘子之类,听弹奏一首曲子没有一贯提货卡以上根本不能出手。 提货卡可是当今最值钱的钱,比银子铜钱还要值钱,基本上相当于会子十贯。 要知道,一个九品的朝廷命官,一月也不过十多贯会子。 两人只是小吏,在京城是属于是没有俸禄的那种。 既然是赵家庄让他们从京城来到西县,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赵家庄发放了二十贯提货卡的路费,用于路上消费足足有余。 两人由于一直没有俸禄,一路之上比较节约,基本上做到省吃俭用。 不过到了西县,两人每人不到五贯提货卡。 两人吃的这一顿饭菜,又是在静远酒楼雅间,点的全部都是静远酒楼的招牌菜。 如此算下来,五贯提货卡基本上是可以用完。 听到这个价格,蒲易脸色苍白。 不过他已经答应请客,只得硬着头皮硬生生承受下来。 没有料到,现在又有一个弹奏小娘子来弹奏。 听到这些小娘子的弹奏功夫,可不是普通那种小娘子。 想到这里,他额头汗水又流出。 这个汗水既有辛辣的汗水,还有让他难受的汗水。 肖化东表面上是说让请蒲易请客,可是听说这个价格之后,还是打算自己出一半。 对方再是请客,总不能打口袋的钱全部掏出来吧。 肖化东毕竟是一个文人,做人的原则还是有的。 不过即使两人一起开支,加上弹奏曲子的费用,也所剩无几了。 这个穿着粉红衣裳的小娘子冉冉从座位起来,向着两位微微一笑。 她又是万福一礼,对着两人发出黄鹂一样的声音:“敢问两位贤才,可是京城来的肖返西与蒲容达?” “正是,小娘子如何知道不才名字?”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边还礼,一边讶然问道。 小娘子又是万福一礼,微微一笑说道:“赵家庄知道两位贤才要去吐蕃做事,特地让奴家来为两位先生演奏,另外这一顿酒菜也免费了。” “小娘子可以作主?”肖化东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小娘子只能代表自己,最多就免去她弹奏的费用,让肖化东不由得疑问不已。 他不禁向着蒲易望去,蒲易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蒲易心情极为复杂,他当然希望能够免除费用,更担心这是假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差点跳了出来,目不转睛望着小娘子。 小娘子见到蒲易的眼光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把头部低下。 看到小娘子把头部低下,蒲易心里不禁一忑,难道是假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脸色苍白。 此时,一个员外打扮的中年男子掀开帘子,来到雅间。 他一脸笑容,对着肖化东及蒲易一礼:“敢问两位贤才,可是肖返西与蒲容达?老夫乃是这里的掌柜。” 听说掌柜来了,两人不敢怠慢。 士农工商,虽然商人地位最低,但是赵家庄就是不一样。 不是吗?京城赵家庄建坊的掌柜刘全,还被官家亲自下旨封为九品散官。 对于散官就是官家根本就不用过问,一般是吏部推荐上来,只要没有大问题,官家都会同意。 官家之所以亲自过问此事,还不是赵家庄的缘故。 “不敢,不敢,不才正是。”面对这个也是赵家庄相关的酒楼,两人顿时收拾轻视之心,急忙还礼。 “她是老夫的侄女,也是小娘子总管,她说话当然作数。”面对肖化东的质问,掌柜任其一边抚须,一边回答。 原来此女不但是小娘子的总管,还是掌柜的侄女,说话自然作数。 肖化东此时不禁脸一红,这个误会可大了。 人家好意给他免单,他竟然还怀疑这个小娘子。 任其眼睛在肖化东与任小娘子不停转动,越看越高兴。 他对着肖化东两人拱手一礼,不经意问道:“老人也想与两位贤才痛饮一杯,不知可否?” “难得掌柜有些雅兴,请。”两人对着任其拱手一礼,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任其点点头,径自坐在上席,两人分别坐在他的左右。 掌柜上来,不但气氛热烈,刚才的好酒好菜又重新上来。 任小娘子叮咚一声,继续弹奏。 不过她不是《山水之间》,而是换了一首肖化东两人还没有听过的《半城烟纱》。 在任其有意劝酒之下,两人脸色喝得通红。 听到从来没有听过的《半城烟纱》,肖化东两人一边摇头晃脑,一边轻轻用手指合着任小娘子的节拍。 任其点点头,突然不经意问道:“返西,汝贵庚多大?” “不才今年二十一。”肖化东不明白任其为何问起此事,只得回答。 “弱冠之年,好少年。”任其点点头,一边抚须,一边说道。 他望着肖化东,突然问道:“返西,汝分配没有?” “匈奴未灭,何以为家?”肖化东不明白任其话里意思,借用冠军侯霍去病的话回答。 任其更加满意,脸上是一脸的笑容。 他望着肖化东,淡淡问道:“汝看看,老夫这个侄女如何?” 肖化东不禁向着任小娘子望去,只见她大约二八年华。 长相更是皮肤白皙,瓜子脸,柳眉杏眼。 单论相貌,此女确实不差。 但是她乃是歌女,不知好不? “返西,老夫这个侄女很少出来弹琴,今天听说两位贤才远去吐蕃办事,才出来弹奏的。”任其仿佛知道肖化东的意思,淡淡说道。 人才也不差,弹奏更是上等,只是品性如何呢? 7017k 第七百三十四、佳偶天成 肖化东着急,任小娘子更加着急。 她其实非常喜欢肖化东的,不然也不会亲自出来弹奏。 此时她虽然手在弹奏,但是心却飞到肖化东身上了。 还好她的技艺不错,即使如此也没有一丝慌乱。 可是如果肖化东不同意,她的面子可丢大了,想死的心都有。 她紧张,任其也好不了哪里去。 任其虽然外表镇定,那是他年老成精的结果,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 现在两人已经见面,而且他还主动提出,如果对方不同意,让他这个掌柜的面子放在哪里。 他之所以把自己侄女介绍给肖化东,与刘全推荐信分不开。 刘全虽然在信里介绍了蒋正、蒲易、肖化东三人,但是他重点推荐的是肖化东。 他认为肖化东虽然人最年轻,但是人非常聪明,喜欢动脑,有基层经验,又是举人,前程可以期待。 他与刘全乃是好友,听到刘全如此推荐肖化东,自然动了心思。 他的两个大女已经不是嫁人就是已经婚配,最小的女儿才也不到十岁。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酒楼当主管的侄女合适。 任其看见肖化东的目光,一边捋胡须,一边淡淡说道:“知书达理,孝敬长辈。” 现在任小娘子还没有许配,自然没有公婆,只有长辈。 看到这里,蒲易望着肖化东的目光都嫉妒了。 他的娘子除了织布就是收拾家务,也不喜欢多言多语,让他感觉人生没有多大乐趣。 他之所以想纳小妾,就是因为自己娘子太传统了,相貌也只能算中等偏上而已。 如果任其相中了他,他绝对愿意把家里那个黄脸婆和离了,娶这个小娘子。 可惜的是,任其相中他的同事,没有相中他。 现在肖化东遇到这个小娘子,不但知书达理孝敬长辈,还会弹奏,不是他的一生追求吗? 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肖化东与他的角度有些不一样,肖化东反而觉得蒲易的娘子才是他的理想娘子。 虽然不懂什么琴棋书画,但是胜在传统,收拾家务。 而眼前这个小娘子,虽然懂弹奏,但是也未必能够操持家务。 想到这里,肖化东不由得向着任小娘子看去,果然十指不沾阳春水。 看到对方手指,肖化东心里凉了半截,不由得向着蒲易望去。 蒲易比肖化东大了四五岁,两人算是又是同事,关系一向很好,肖化东基本上把蒲易当哥来看待。 蒲易看着肖化东的目光,以为他同意。 “任伯父,不才代替贤弟答应了。”他郑重地对着任其一礼,对着任其说道。 听到此话,肖化东不禁大急,就要开口阻止。 但是他没有料到,蒲易不但代他同意,还从衣服把他唯一一块玉佩摘下,径直交给任其。 任其收下玉佩,心里大乐。 他望着肖化东与任小娘子两人一眼,不禁哈哈大笑:“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哈哈,哈哈。” 听到此话,任小娘子再也忍不住心里羞涩之意。 好偷偷打量肖化东一眼,放下手里的琴,掩面跑到她的闺房去了。 “两位贤侄慢慢畅饮,老夫还有事情。”任其看见两人事情已经达成,拱手还礼告辞。 临走之时,他从怀里掏出两张提货卡,递给两人说到:“听说你们要去吐蕃,赵家庄给你们五十贯的提货卡,托老夫送给你。” 说完,任其也离开了。 酒楼事情太多,如果不是为了侄女事情,他可能没有空来陪两位喝酒。 肖化东两人听了不禁大喜,赵家庄果然不亏待自己的人。 要知道,五十贯提货卡,基本上相当于会子五百贯。 要知道大宋俸禄是多少,每月只有二十多贯,一年加起来也不过三百贯会子。 可以说,两人手里钱竟然比起大宋知县一年的俸禄还多。 两人互相搀扶,回到茶楼,喝茶醉酒。 “返西,吾给答应了亲事,汝劝吾到吐蕃,现在互相抵消,互不相欠。”蒲易看着手里的提货卡,心里高兴极了,口里对着肖化东说道。 肖化东不满地看了蒲易一眼,冷冷地说道:“小弟要哥哥拒绝那个小娘子,哥哥怎么答应小弟的亲事呢?” “小娘子长相不行?还是人品不行?”蒲易没有料到肖化东竟然不满这个婚事,不解地地问道。 面对蒲易的质问,肖化东只得点点头:“长相与人品当然可以。” “难道不会弹奏?”蒲易轻蔑看了肖化东一眼。 肖化东只好点头承认:“弹奏更是不在话下。” “如此又有长相、又会弹奏,还孝敬长辈的小娘子,哪里去找?”蒲易打量肖化东两眼,不理解地问道,“汝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小弟只想要一个相夫教子的,要求不高。”肖化东回忆着任小娘子弹奏的手,“她可能不会做饭。” 肖化东的父亲长辈是一个农民,母亲伯母也是在家织布,典型男耕女织的那种。 如果说有见识,倒是没有什么见识。 肖化东的母亲是一个相夫教子的典型农家妇女,教育子女当然也是相夫教子那一套。 今天这个小娘子虽然长相不错,人品也可以,但是显然不是那种相夫教子的那种。 不是吗,她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那种。 既然不会做饭,谁来做饭,难道以后要婆婆给你做饭,自己饭来张口不成? 肖化东想着心事,蒲易一边喝茶,一边观察,一边猜想肖化东的想法。 蒲易突然看到小娘子留下的琴,恍然大悟,她作为一个酒楼演奏的主管,说不定收入比肖化东还高。 想到这里,蒲易忍不住哈哈大笑:“贤弟,这个小娘子要长相有长相,要才又有才,而且还能够给你聚财。如此贤妻,天下能够几个,你如此幸运,怎么还不珍惜。” “她有才相貌也会找钱,这些都是她的长处。”肖化东摇摇头,“娘亲说过,娘子吗,找一个相夫教子会做饭的就可以了。” “这个小娘子可以说已经超过你的要求,竟然你难道不喜欢,”蒲易思考一会儿,突然挤眉弄眼,有些恍然大悟,“你害怕这个小娘子俸禄超过你,你驾驭不了她吧。做饭,更是小事,可以请厨娘或者丫环也可以。” “确实有点,她如此厉害,以后肯定非常强势,又不会做饭,小弟的娘亲可能不会会同意。”肖化东被他说出心事,有些脸红,不过他想了想,担心说道。 “不要拿伯母作为借口,是你害怕河东狮吼吧。”蒲易摇摇头,“这个小娘子是想找一个她喜欢之人,不然也不会亲自为汝弹奏。她既然喜欢汝,以后会让汝当家作主的。” “小弟当家作主?她既然是主管,难道不会把主管带到家里来,小弟看来不是她的对手。”肖化东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这个倒有可能。但是她控制汝不可能。”蒲易回忆一下,继续说道,“吾看见,她不时偷偷打量汝,说明什么?说明她是真心喜欢。” “小弟知道小娘子喜欢吾,可是就是害怕她控制吾。”肖化东有些害怕摇摇头。 “如此婆婆妈妈的,算是小娘子瞎眼。”蒲易砰地一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面,愤愤地说道,“你如果不要,吾就把家里黄脸婆和离了,去向伯父提亲。” “汝,汝.....”肖化东说了两个字,竟然发现自己无法说下去了。 蒲易此时坐了下来,耐心说道:“如此看来,你还是喜欢这个小娘子的。只是担心以后驾驭不了她。什么是婚姻,就是两人的事情。其实你们是非常幸运的,又是如此互相喜欢对方,以后一定很幸福的。” “谢谢仁兄的劝解,小弟是有些喜欢,但是还是担心以后被她呼来使去的。”肖化东喝茶一口,一脸苦笑,同时还摇摇头。 蒲易也坐下,一边喝茶,一边望着他,以过来人身份说道:“只要夫妻恩爱,其它都是小事。对官场,汝有一个适应过程。其实婚姻也同样如此,从不适应、期间磨合到适应也有一个过程。磨合完成,你的家庭才算稳定下来,你的家庭才算经营成功。” “原来婚姻如此复杂?”肖化东望着蒲易,有些目怔口呆地问道。 蒲易点点头,郑重地说道:“生意要经营,官场也要经营,婚姻也要经营。如何经营,其实就是学会做人,只有学会做人,在婚姻、官场、生意才能活得有滋有味。” “原来做好这些,其实首先就是做人吗?”肖化东对于蒲易佩服极了,不禁问道。 蒲易点点头,起来度着方步,一边走一边说道:“所以圣人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就是这个道理。” “谢谢兄长,请爱小弟一礼。”肖化东现在真的佩服蒲易,起来恭恭敬敬对着蒲易一礼。 蒲易坐下,并没有让开,也没有还礼,算是受了他一礼。 这些都是做人的道理,这是他的人生感悟。 如果不是他与肖化东交好的份上,他是不愿意告诉他的。 现在两人要到一起到吐蕃,都是一个陌生对方,要互相帮助互相提携,所以蒲易才把自己对人生总结倾力相授。 虽然两人是同事,但是在人生经历而言,蒲易比肖化东大几岁,又是已婚之人。 他把自己人生经历总结出来,传授给肖化东,这个方面算是肖化东的老师。所以他受了肖化东一礼。 看到蒲易受了自己一礼,肖化东感觉自己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他对着蒲易拱手一礼,继续问道:“仁兄,孔圣人虽然说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是没有经商,怎么经商也是这么回事?” 历代王朝印象,商人给他的印象就是无奸不商。 既然商人无奸不商,那么王朝为了维护自己稳定,总是打压商人。 所以商人总是在历代王朝地位最低,士农工商总是排列在最后。 现在蒲易突然把经商与经营官场及家庭联系起来,难道他想为商人翻案不成。 蒲易看着肖化东的目光,突然想到自己父亲乃是商人。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这个如何解释呢? 7017k 第七百三十六、无名礼物 这是一个难题,自己家里就是商人。 如果解释不了,让肖化东误解自己成为商人辩解。 大宋商人地位虽然高些,但是还是属于士农工商最低阶层。 如果是这样,让肖化东如何看待自己。 自己刚才谈论人生哲理,好不容易赢得的他的尊敬。 如果没有解释清楚,这个形象极有可能马上坍塌。 “孔圣人是贵族,汝知道不?”蒲易没有直接回答肖化东的问题,反而问道。 肖化东有些茫然,不解地问道:“孔圣人是贵族,与经商有什么关系?” “因为孔圣人是贵族,没有经商,家里有钱有地位。他对商人自然不了解,所以《四书五经》里面没有关于商人的言论。”蒲易放下手里的茶杯,郑重地说道。 “说得有理。”肖化东点点头,但是话题一转,接着问道,“可是为何历代王朝都要轻视商人呢?” “这个应该与吕不韦有关。”蒲易想了想,才慢慢说道,“他是唯一从商人做到丞相之人,让各个朝代看到商人的对朝廷严重危害性。” “奇货可居,商人确实没有底限,竟然做到位极人臣,权力滔天。”肖化东不由得深深感叹。 你这是骂商人,蒲易想到此处,白皙的脸不由得一红。 蒲易想到此处,想了想,摇摇头说道:“商人既有吕不韦这种奇货可居这种,还有送牛给秦军挽救郑国的弦高这种商人。孔圣人弟子子贡也是商人。” “既有救国的弦高,也有奇货可居的吕不韦还有圣人弟子子贡。但是世人总是觉得奸商占多,这是怎么回事?”肖化东想了想,拱手一礼问道。 他这种说法,以一种请教方式,又是拱手一礼,让蒲易无法生气。 “所以先做人再经商,才能做一个良商。如何做良商,就是要读圣人之书,如子贡那么,成为一个儒生,然后再经商,可以谓之为儒商。”蒲易想了想,接着耐心说出一个词语,儒商。 肖化东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口里喃喃念道:“儒商?” “就是,小圣人其实也是儒商。他胸怀百姓,回报天下。这个乃是儒商的最高境界。”蒲易一边喝茶,一边侃侃而谈。 肖化东不由得动容,对着蒲易恭恭敬敬一礼:“谢谢仁兄,小弟受教了。” 你可以怀疑吕不韦,也可以怀疑卓文君父亲卓氏,也可以怀疑邓通,你也可怀疑朱熹外祖父祝半城,但是你绝对不能怀疑小圣人。 “汝与吾兄弟一场,何必客气。”蒲易一边喝茶,一边淡淡回答。 他顿了顿,悄悄说道:“其实,贤弟结下这一门亲事,对你前途也有好处。” “好处,什么好处?”肖化东一时还不明白。 蒲易打量肖化东一眼,发现他一脸真诚望着他。 身在福中不知福,蒲易叹息一声:“任伯父为何要把路费及安家费给吾等?” “任伯父他是赵家庄掌柜,受赵家庄委托,自然可以把路费等吾等。”肖化东理所当然地说道。 蒲易打量肖化东一眼,也不知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 他揭开茶杯盖子,放下茶盖,美滋滋喝茶一口,说道:“吐蕃哪里不生产茶叶,吾等还是多带一些茶叶吧。” “仁兄果然有眼光,小弟马上多购买茶叶,到了吐蕃也有准备。”肖化东不明白他为何掉转话题,但是觉得蒲易果然不愧是商人的儿子,就是比自己考虑得长远。 听到肖化东答应购买茶叶之后,蒲易继续说道:“贤弟想想,静远酒楼乃是小圣人舅母办的酒楼。小圣人如果以后当上皇帝,他们不是皇亲国戚吗?” “皇亲国戚,小弟倒是没有想过这些。”肖化东有些不好意思摇摇头,“小弟只是觉得她人长相不错,孝敬长辈,才答应此事的。” “刚才不同意,现在怎么同意了,我觉得你不像平明精明的你,难道说遇到遇到自己喜欢之人,就会丧失理智。看来此话在你身上得到充分体现。”蒲易一边打量着肖化东,一边调侃。 “丧失理智?”肖化东想了想,点点头,“当时我觉得她特别美丽,至于什么皇亲国戚,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过。” “那你为何还要拒绝她呢?”蒲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肖化东把头部低下,不好意思地说道:“如果她不是主管,只是一个在闺楼小娘子,娘亲一定非常满意。” “你要的是那种小脚不出门的小娘子。可惜这个世上没有百分百满意的事情。现在这个小娘子不但才貌双全,而且还是皇亲国戚,美的汝的,你娘亲应该更加满意。”蒲易一边摇摇头,一边有些嫉妒看了肖化东一眼,但是不敢表露表情。 “皇亲国戚,好像不可能吧。小圣人的舅舅好像姓李吧,怎么又是皇亲国戚呢。”肖化东摇摇头,一脸苦笑。 蒲易瞪了肖化东一眼,淡淡说道:“小圣人舅舅姓李,但是静远酒楼乃是小圣人的舅母办的。这些人应该是小圣人的舅母亲戚,不是皇亲国戚还是什么?” “小弟乃是小门小户,娘亲一直教育小弟想找就找一个相夫教子的门当户对的小娘子。这个感觉有些高攀不上。”肖化东一脸苦笑。 “门当户对?”蒲易想了想,打量肖化东一眼,摇摇头,最后还是语重心长地说道,“她既然能够看上汝,显然汝有过人之处。此去吐蕃,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要让对方失望了。” 肖化东对着蒲易摇摇头,还是一脸苦笑:“仁兄不知,小弟现在心里压力山大,还不知如何向父母交待。” “给父母交待,这个好办,立即给伯父修书一封,说要到吐蕃办事,同时在西县谈了一门亲事。”蒲易想了想,有些着急地说道,“这个要快,否则伯父在京城给你谈了一门亲事怎么办?” “仁兄不说,小弟还没有想到这些。可是父母媒人不在,小弟自己竟然谈了一门亲事,怎么办?”肖化东搓了搓手,从座位上站起,围着桌子转不停旋转,恍惚如热锅上的蚂蚁。 肖化东是一个孝子,在父母没有同意情况下就私订终身,感觉于理不合,同时也显得不孝顺。 更重要的是,他的父母见识有限,希望给他找一个小门小户的小娘子。 偏偏现在肖化东没有经过父母同意,就私下找了一个小娘子,你让父母如何看待此事。 看到肖化东眼里惊恐的目光,蒲易想了想,接着说道:“愚兄马上修书一封,就说呈同意的。伯父认识愚兄,料想他不会提出反对意见。” “仁兄,小弟多多感谢仁兄。”肖化东对着蒲易深深一礼,一揖到底。 两人说做就做,立即唤来店小二,带来笔墨纸砚,当即修书。 正当他们修书的同时,没有料到那个店小二又来了。 肖化东看着店小二在旁边站着,只好放下手里的毛笔。 他揉了揉手,望着店小二问道:“店家,有什么事情?” “这是一个小郎君送给你一个木箱。他说吐蕃那里没有茶叶,因此给你购买一箱茶叶,希望你保重身体。”店小二脸上堆满笑容,拿出一个小木箱递给了肖化东。 肖化东望着木箱几眼,摇摇头,一脸不解,对着店小二说道:“店家,我不认识这里小郎君,你是否认错了。” “官人敢问姓肖,字返西?”店小二见着他不拿手里的小木箱,只好问道。 肖化东只得点点头:“在下正是肖返西。” “那就对了,这是那个小郎君送给你木箱。”店小二说完,就把手里小木箱塞进肖化东手里。 看来显然是自己的物事,肖化东只好纳闷接过小木箱。 他想了想,还是打开小木箱,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放了四包牛皮纸包装的茶叶。 他拿出其中一包,轻轻掂了掂,大约半斤。 这里四包,加起来大约两斤,基本上足够他饮用一年。 由此可见,对方心思细腻,购买的茶叶不多不少,考虑极为周到。 但是奇怪的是,送茶叶之人竟然没有留下姓名。 难道,天下竟然还有这种好事,做了好事竟然不留名。 难道,对方果然如李太白诗所写的那样,“事了拂衣去,不留功与名”不成? 肖化东小心翼翼把茶叶放进木箱子里面,向着蒲易拱手一礼问道:“仁兄,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有人送礼不留名?” “这个也不难办,你虽然不认识这里之人,但是小二认识。你不妨问问小二。”看到肖化东一脸的疑惑,蒲易想了想,提醒肖化东。 肖化东只好把店小二喊来,塞给他几个铜钱,顺便问道:“店家,请问是哪个送的这个小木箱?” “让小人想想。”店小二接过铜钱,陷入沉思之中。 肖化东与蒲易不禁面面相觑,如果店小二都不认识,那么就麻烦了。 店小二大约想了三十息,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小人想起了,这是静远酒楼的店小二。” 静远酒楼的店小二,为何要送自己茶叶,自己不认识那个店小二呀。 肖化东想了想,又给茶楼的店小二塞进几个铜钱,恳切说道:“店家,麻烦你带路,让在下认识那个店小二。” 他一直称店小二为店家,让茶楼的店小二高兴之极。 其实他就是一个十五岁店小二,哪里是什么店家。 但是他也是一个自尊心极强之人,他未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当上肖化东口里店家。 茶叶的店小二带着肖化东来到静远酒楼,找到那个店小二。 这个店小二肖化东也不认识,肖化东知道他显然不是送茶叶之人。 送茶叶之人,显然认识他才行。 肖化东又塞给这个店小二几个铜钱,让他寻找送茶叶之人。 这个酒楼的店小二带着登上酒楼,大声喊道:“翠花,有人找人。” “来了。是哪位找奴家?”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答应,只见酒楼出来一个五官端正小娘子出来。 见到此人,肖化东更加惊讶,这个翠花他根本就不认识,为何要送茶叶给他? 7017k 第七百三十七、水落石出 肖化东万万没有料到,更加惊讶的还在后面。 这个叫做翠花的小娘子看了他一眼,对着店小二问道:“此人是谁,为何找奴家?” 说完,翠花后退几步,躲在小二后面,偷偷打量肖化东,眼睛露出警惕神色。 肖化东哭笑不得,看着翠花这个样子,好像他头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坏人二字。 你不认识我,我还不认识你呢。 肖化东是这样想,但是口里不能说出。 因为答案就在这个小娘子身上,他得小心翼翼处理。 “小娘子,在下肖化东,有礼了。”肖化东一边说道,一边上前对着翠花一礼。 翠花只好从店小二后面出来,对着肖化东万福:“肖官人,奴家可不敢当大礼。只是不知肖官人找奴家有什么事情。” “请问小娘子,这个木箱是哪个送给不才的?”肖化东又是一礼,把小木箱拿出给翠花看看。 “这个木箱吗?”翠花看了小木箱一眼,接着说道,“它不是奴家送的。” 当然不是你送的,我又不认识你。 肖化东拱手一礼:“小娘子,在下知道不是汝送,请问是哪个送的?” “反正不是奴家送的。”翠花一边还礼,一边轻声笑道。 肖化东听到此话,不禁哑然。 肖化东还是不解,想了想还是拱手一礼问道:“不是汝送的,但是从汝手里经过,你知道此人不?” “这个嘛,反正肖官人知道,不是奴家送的就行了,奴家只能告诉你这么多。”翠花说完,淡然万福一礼,“肖官人,奴家有事,恕不奉陪。” 显然,对方说出此话,对方即使知道此人,也铁心不告诉他。 肖化东碰到一个不软不硬,只得怏怏不乐回到茶楼。 难道就这样失败了,难道就这样打道回府? 肖化东一边向着茶楼走去,一边要思考法子。 突然他眼睛一亮,他没有法子,有人不是法子吗? 可是此人如果离开,怎么办? 想到这里,肖化东立即加快脚步,向着茶楼跑去。 肖化东以前还没有这么着急,仿佛时间跑得飞快。 肖化东必须跑到他离开前面,他跑得越来越快。 他本来是一个文弱书生,平时跑得很少,不久就气喘吁吁。 茶楼与酒楼相差大约半里,他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肖化东觉得自己没有法子,如果晚了,那人离开了,他就没有法子了。 终于跑到茶楼,但是他还得加油跑上去。 如果不这样,那人离开,肖化东也就没有法子。 肖化东一边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顾不得休息,右手拉着楼梯的扶手,拼命向上跑去。 如果是一般文人,早已没有力气跑这些了。 还好,肖化东还年轻,虚岁才二十一岁,还有充沛的体力。 来到二楼雅间,他迫不及待掀开门帘。 他心里一喜,脸上充满笑容,他还没有离开,正在淡定喝茶。 看到此人没有离开,肖化东松了口气,掏出手巾,给自己擦拭额头上面的汗水。 看到肖化东如此急匆匆,蒲易轻轻啜茶一口,放下茶杯。 他再次打量肖化东一眼,不解地问道:“为何跑得如此急匆匆?” “蒲兄,行行好,请无论如何,也要帮助小弟这一次。”肖化东一边拱手一礼,一边着急地说道。 肖化东没有称呼仁兄,而是称其为蒲兄,显得更加亲热。 蒲易有些讶然,心里更加高兴,两人关系又更进一层。 两人不但原来是同僚,以后也是同僚。 但是两人关系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只能说过得去。 但是这次,命运把两人捆在一起,让两人情谊迅速上升。 两人一路同行,先是从京城到西县,以后还要从西县到吐蕃,距离长达六七千里路。 两人都是京城人士,算是同乡。 什么是同乡,同乡见同乡,两眼泪汪汪。 西县陌生,但是吐蕃更加陌生。 毕竟,西县大部分都是汉人,天下汉人都是一家人。 但是青塘就不一样,大部分都是吐蕃人。 所以这种情谊,早已超过普通同僚关系,与同窗与袍泽差不多。 蒲易放下茶杯,一边还礼,一边炯炯有神的目光望着肖化东:“什么事情,让你如何着急?” “蒲兄,你知道有人送小弟茶叶,但是小弟找来找去,竟然不知是哪个送的?”肖化东语气显露非常焦急。 蒲易打量他一眼,皱眉问道:“店小二不是带着汝去找人了吗?” “店小二确实带着小弟去找了,结果是酒楼店小二转送。小弟问了酒楼的店小二,酒楼店小二说一个叫做翠花的小娘子叫他转交的。可是当小弟问翠花小娘子,这个小娘子实在太可恶,根本就不告诉送茶之人。”肖化东说到这里,猛然把茶杯茶水一口喝干,然后重重放下茶杯,望着蒲易恨恨地说道,“蒲兄,你说气人不?” “气人,确实气人。”蒲易点点头,随后摇摇头,淡淡说道:“但是生气没有用处。” 肖化东不禁大喜,听到对方语气平静,显然有法子。 “小弟也知道生气没有用处,但是小弟没有法子,请问蒲兄怎么办?”肖化东起来,恭恭敬敬对着蒲易拱手一礼。 “翠花小娘子铁心不告诉,你肯定不会知道背后是哪个。”蒲易拱手一礼,拉着想了想,思考一会儿,眼睛一亮说道,“其实不是没有法子。” 肖化东不禁大喜,起来又是恭恭敬敬一礼:“蒲兄,什么法子?” “你收到茶叶,知道对方为何要送礼不?”蒲易一边还礼,一边望着放在茶几上面的小木箱一眼,淡淡地问道。 肖化东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蒲兄,小弟就是不明白,对方为何要送茶叶?” “这个茶叶贵重吗?”蒲易眼睛在小木箱与肖化东之意转动,随后问道。 肖化东苦笑,点点头:“当然,这个乃是醉春风茶叶,即使用牛皮纸包裹,依然发出浓郁的茶香,显然是上等好茶,极为珍贵。” “既然如此珍贵,说明送茶之人不是普通之人。你想想,能够送茶之人是哪些?”蒲易按照自己思路,步步进行分析。 肖化东点点头,同意蒲易的说法:“确实也是,礼物极其珍贵,非常人能够送出,可是是谁呢?” “送礼之人,你猜想是应该是哪个?”蒲易进行抽丝剥茧地探讨。 肖化东回忆了整个过程,想了想说道:“极有可能在静远酒楼。” “对方是静远酒楼,出手又是重礼。”蒲易点点头,总结说道,“既然是静远酒楼,有哪个最有可能给你送礼吗?” 听到这里,肖化东不禁目瞪口呆:“难道是她?” “你想想,除了她,还有哪个会在这个时候给你送礼?”蒲易一边喝茶,心里忍不住嫉妒,此人也太有桃花运了吧,竟然送如此珍贵礼物。 肖化东点点头,想了想,喝茶一口,不解地接着问道:“可是她为何不直接送到我手里,中间还托了这么多人呢?” “你们见过见过几次面,你们很熟悉吗?”蒲易强忍心里的嫉妒之心,继续反问。 肖化东有些尴尬地点点头:“确实,仅仅见过一次面,确实不熟悉。” “既然不熟悉,对方能够送礼,已经鼓足了非常大的勇气。她肯定不好意思,又怎么能够见你呢?”蒲易心里压制心里嫉妒,耐心分析。 蒲易心里想到,当初自己怎么没有遇到这种好事。 不但家里给自己找了一个相貌不太出众的小娘子,而且琴棋书画任何一样都不会,只知道相夫教子。 想到这里,蒲易越发嫉妒肖化东了。 肖化东拱手一礼:“蒲兄,小弟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汝想想,此事本来应该汝送礼还是她送礼?”蒲易没有料到,此人一个榆木脑袋,只好开窍于他。 肖化东想了想,躬身一礼,不好意思想到:“此事本来应该小弟先送礼,没有料到对方先送礼。” “那你知道怎么做了吧?”蒲易见到自己已经提醒了,淡淡还礼淡淡地问道。 肖化东还是不好意思,又是拱手一礼:“蒲兄,小弟应该如何送礼?” 果然是一个小门小户的,竟然说出此话。 “你是郎君,是未来一家之长,你想想,是她多送,还是你多送?”蒲易瞪了他一眼,怒其不争,恨恨地说道。 受到蒲易的训斥,肖化东不但没有恼怒,反而恭恭敬敬又是一礼:“蒲兄,汝的意思就是礼品越重,今后的地位也越高吗?” “然也。”蒲易说完,一心一意喝茶。 蒲易虽然极度嫉妒,但是依然还是耐心给他说清楚。 肖化东没有料到,婚姻如此复杂。 他觉得以前想得太简单了,夫妻两人只是卿卿我我恩恩爱爱就可以了。 看来,婚姻不但是是恩恩爱爱的问题,还有磨合问题,还有以后哪个当家作主的问题。 肖化东的母亲相夫教子,是一个典型的传统女人。 如果肖化东也想让她当一个相夫教子的女人,必须在现在就压倒对方。 肖化东计算了一下,对方送的是醉春风,又是包装精致那种,价格是十贯提货卡左右。 天呀,自己如果要压倒对方,必须找一个价值二十贯提货卡以上的礼物才行。 二十贯提货卡是什么概念,相当大宋知县十月的俸禄。 肖化东以前是一个小吏,俸禄为零。 二十贯提货卡,可以说对他是一个天文数字。 还好,他申请到吐蕃,还有五十贯提货卡。 这五十贯提货卡,确实数量不少,但是它不但有路费,还有安家的费用。 现在为了未来的幸福,为了自己的地位,必须拼了。 但是问题来了,不能只关心未婚妻,还有家里受苦爱累的父母。 父母含辛茹苦抚养他长大,还耗尽家产让他读书。 况且,大宋以孝汉国,不能有了娘子就忘记父母。 父母住的还是茅草屋子,肖化东希望这二十贯提货卡寄去,能够让茅草变成瓦房。 如果是在以前,寄出二十贯钱,钱庄至少钱庄至少收三成以上的手续费。 三成是多少,二十贯钱,钱庄就要收取六贯。 但是现在有了赵家庄,通过赵家庄钱庄汇兑,手续费少得可怜,仅仅百分之三,几乎等于没有。 肖化东想着把如何把钱给父母,蒲易也在想着此事。 他们以前没有俸禄,就只要在找他们办事的身上打主意。 现在就不不一样了,他们这是堂堂正正得来的,可以光明正大寄给父母。 蒲易上有父母,下面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现在当家是蒲易娘亲,但是他的娘子也不会忘记了。 父母考虑的是大家,蒲易还有两个弟弟,家境也不太好。 两个弟弟家境比较困难,父母安排必然倾斜着两个弟弟。 蒲易不能埋怨父母,换成他自己也会这样考虑。 所以他还得给娘子一份,娘子考虑的是小家,不能亏待自己的儿女。 想来想去,蒲易决定给父母寄出二十贯钱,娘子十贯钱,这样手里还有二十贯钱。 肖化东来到西县奇珍店,四处打量,感觉眼花缭乱。 他一边打量,一边感觉幸福一边感觉有些烦恼。 幸福的是,对方心思细腻,购买的茶叶礼品,不但上档次,而且非常实用。 不是吗?蒲易提醒他们要购买茶叶到吐蕃,没有料到她竟然考虑到。 烦恼的是,这个礼品不但要上档次,而且还要实用,才能让对方喜欢。 肖化东不禁叹了口气,给对方购买什么好呢? 7017k 第七百三十八、贴心礼物 对了,对方喜欢弹琴。 想到这里,他把目光放在琴上面。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吓一跳。 虽然都是琴,但是也要分几种。 其一是入门的那种,是用来训练新人的。 价格是多少,二十贯提货卡。 其二是普通琴,这个适合老手使用,价格从五十到一百提货卡都有。 其三是精品琴,价格起步一百贯提货卡之上,至于传说之中的焦尾琴,价格则在千贯提货卡之上。 看到这里,肖化东不禁摇摇头,对方喜欢弹琴,至少应该送精品琴。 他手里全部钱加起来,才五十贯出头的提货卡,显然已经大大超出他的想像。 想到这里,他只得一脸苦笑,摇摇头,沉重叹了口气。 琴不能购买,肖化东恋恋不舍看了一眼,拖着脚步一步一步离开。 一楼全部都是琴棋书画之类,显然没有他理想的礼物。 想到这里,肖化东不禁把目光投向二楼。 与一楼店小二都是男子不同的的是,二楼店小二好像都是小娘子。 不但店小二是小娘子,而且进进出出也大部分是娘子们。 上面挂着一个黑色的匾额,写着李清照的书法:“娘子天地。” “娘子天地”,显然这里用品都是娘子使用的,与男子无关。 肖化东不禁大喜,难道,二楼有自己理想的礼物不成。 踏踏,肖化东跟着楼梯,向着二楼上去。 刚刚来到大门,两个迎宾小娘子对着他万福一礼:“欢迎光临。” 肖化东差点脸一红,因为这里大部分都是娘子。 听到两个小娘子的欢迎之词,让他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但是,现在为了给佳人购买一件合适的礼物,肖化东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肖化东虽然进去,但是也听见两个迎宾小娘子的嘲笑声音,心里更加不好意思。 她们两个早已得出经验,来到这里的,不是娘子们就是陪着娘子的男子。 现在肖化东竟然一个男子孤身一人进入二楼,刷新两个小娘子三观。 孟子说,虽千万人吾往矣,肖化东感觉自己就是这种心情。 肖化东进去一看,这里果然是女人的天下,什么花仙子水粉、蚌仙油、口红等等。 甚至这里还有一间秘室,专门销售女人的肚兜亵衣亵裤等。 原来这里全部都是女人用品,难怪除了娘子们,就只有陪同娘子的男子。 这里很大,大约四亩宽的样子,中间还有一个天井,显得光亮通透。 虽然面积很宽,但是人不少,至少有两百以上的人。 货架上琳琅满目,顾客四处走动,显得非常热闹。 看见肖化东一人在这里闲逛,这里的娘子们目呆口咂。 一些小娘子在背后对着肖化东指指点点,而那些陪同娘子的男子则摇摇头。 感受到小娘子奇怪目光,肖化东差点跌倒下去。 肖化东看得眼花缭乱,如此多女人用品,应该给她购买什么才好呢? 他乃是男子,不懂女儿心。 送礼非常有讲究,不但要拿得出手,要有层次,而且关键要计对方喜欢。 想到这里,肖化东感觉自己一片茫然,四处张望那些货架上面的女人用品起来。 此时,一个小娘子过,对着肖化东万福一礼,口吐黄鹂一样的声音:“这位官人,奴家有礼了。” 肖化东一看,不禁脸上火辣辣的。 这个小娘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大门的迎宾小娘子。 肖化东不禁愕然,她为何要进来,而且对着自己发话。 “小娘子客气。”见到对方极有礼貌,他只得拱手一礼回答。 小娘子又是万福一礼,望着他问道:“这位官人,是给你家娘子购买礼物吧。” 肖化东听到此话,感觉不好意思。 对方最多算是有婚约,还算不上自家的娘子。 不过这个小娘子说出此话,确实解除他的尴尬。 肖化东其实不知道,他是给未婚妻购买礼品,早已被这个小娘子看出。 如果肖化东已经结婚,他肯定会带着他的娘子来这里。 但是他没有带着娘子来这里,又要给对方购买,显然还是单身一个。 他这种人,不是给未婚妻购买,就是给心爱的女人购买。 “这位官人,你的娘子是弹琴的吧?”小娘子又是万福一礼,柔声问道。 肖化东警惕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小娘子一眼,沉声问道:“小娘子,汝怎么知道她是弹奏的?” “这位官人,奴家看见汝一直在琴架转来转去,当然猜想你的娘子是弹琴的。”小娘子又是万福一礼,微微一笑。 这个小娘子心思细腻,让肖化东不由得生出好感。 “正是。”想到此处,他拱手一礼,不好意思对着小娘子说道,“小娘子,那些琴太贵了,不才囊中羞涩,能否给不才介绍一个送得出手的礼品。” 这个穿着粉红小娘子点点头,大有同感:“好的琴要百贯提货卡以上,非常人能够承受。这里新到一个礼品,官人看看合适不?” 说完,她从货架取下一个巴掌大小的物事。 肖化东一看,这是一个木盒子,但是不知装着什么礼品,不由得向着小娘子投去疑惑的目光。 “官人,请打开就知道了,这个非常珍贵,请小心一点。”小娘子又是万福一礼,郑重地说道。 听到小娘子说得如此庄重,肖化东深深地吸了口气,小心翼翼打开这个物事。 他打开一看,不禁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物事,只有婴儿手掌大小,还有一个小小的把手,方便取出。 但是它比铜镜清楚十倍以上,让他脸上绒毛都能够看见。 果然是宝物,难怪小娘子一再提醒他,千万要小心。 肖化东对着小娘子郑重一礼:“小娘子,谢谢,请问这是什么物事?” “这是赵家庄刚刚制作出来的,琉璃仙镜,这个只有本店才有销售,其它店子根本没有。”小娘子一边还礼,一边非常自豪地说道。 奇珍楼乃是赵平叫做颜如玉的未婚平妻开的,总部在成都。 她成为赵平未婚平妻之后,在昌州、嘉定、隆庆等地都开设了分店。 这些都是赵平的地盘,她不占领,哪个占领。 赵平打下西县之后,颜如玉又在西县开设了一个分店。 在所有分店之中,生意最好是西县分店。 西县现在不但相当于一个大宋州的人口,而且经济远远超过大宋一个普通的州。 大宋虽然与胡人打仗,但是对经商影响不大。 这个是由胡人需要决定的,胡人比大宋更需要大宋的商品。 打仗期间都没有影响经商,更何况双方现在处于停战状态。 胡人也有大宋急需的商品,绵羊。 他们疯狂把绵羊送来,换取赵家庄制作的琼浆玉液、花仙子水粉、琉璃杯、醉春风茶叶毛衣等等。 他们不但自己用,而且还通过丝绸之路远远销售大食、大秦等其它地方,从中间赚取差价。 其它生意如此,西县的奇珍楼当然当然更好。 肖化东目不转睛望着这个小小物事,顿时惊叹不已:“果然不愧为仙镜,人脸纤毫可见。价值是多少?” 肖化东忐忑不安望着小娘子,这个物事太好,是送给对方最好的礼物。 这个市场上还没有出现过,价格一定不菲吧!~ “这个是四十贯提货卡。”果然,小娘子说的价格让肖化东差点瘫痪地面。 肖化东失望地望着手里琉璃仙镜,依依不舍交给小娘子:“好是好,可惜太贵了。” “确实昂贵,但是物有所值。送给你的娘子,她绝对会喜欢。”小娘子嫣然一笑,同时手里接过琉璃仙镜。 肖化东想了想,咬了咬牙,拱手一礼,忍不住说道:“小娘子,请问有优惠没有?” 说出此话,他觉得脸上火辣辣。 他是高高在上的文人,一向瞧不起菜贩这些下里巴人。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今天他没有料到竟然也与菜贩讨价还价。 “优惠,当然也有,只要给赵家庄做事的人,就有有九折优惠。”小娘子又是嫣然一笑。 这个小娘子的笑容好多,肖化东这样想到。 “在下是赵家庄的人,可以享受九折优惠。”肖化东想了想,不禁苦笑,还是摇摇头,“小娘子,说实话,不才无法拿出这么钱来。” 小娘子上上下下打量肖化东一眼,让他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他从京城来到西县,已经换上了一件月白儒衫,显得极为温文儒雅。 在这个冬天,其实穿儒衫绝对寒冷冻人。 好在赵家庄制作了毛衣,这个毛衣不但暖和,而且还有上衣裤子袜子全套。 他来到西县之后,感觉比京城冷,就购买了整套。 “官人,看样子,你穿一整套毛衣,不像穷人。”小娘子打量肖化东一眼,又是嫣然一笑,摇摇头。 肖化东顿时变成苦瓜脸,拱手一礼:“小娘子,不才要去吐蕃做事,不得不购买全套毛衣。” “原来肖官人要去吐蕃做事,佩服,佩服。”小娘子一边还礼,一边眼里闪出敬佩的目光。 肖化东挺了挺胸膛:“吐蕃哪里缺人,不才年轻,想去试试。” “原来肖官人要去吐蕃办事,奴家试试,看看还有优惠没有。”小娘子向着肖化东万福一礼,“肖官人能否让去吐蕃的公文让奴家看看,奴家去争取试试。” 公文一般随身携带,这个极其重要,相当于个人身份证明,一般不允许外借。 遇到一个好人倒是没有什么,如果遇到歹人,被抢劫怎么办? 肖化东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对着小娘子拱手一礼:“小娘子,请问奇珍楼是哪个开的?” “奇珍楼嘛,这个乃是小圣人的未婚平妻开的,这下官人放心了吧。”小娘子淡淡一笑,淡淡回答。 肖化东一听,又差点跌倒在地,急忙用手支撑要腰间,才没有把丑相露出来。 小圣人有一个未婚妻他是知道,乃是四川置制使余学士的孙女。 没有料到,小圣人还有一个未婚平妻。 千万不要小看这个平妻身份,小圣人以后称帝之后,她就是贵妃身份。 想到这里,肖化东郑重对着小娘子拱手一礼:“失敬,失敬,原来奇珍楼大有来头。” 说完之后,他从袖子把牛皮信封取出,恭恭敬敬递给小娘子。 “官人请在这里稍候,奴家拿去掌柜看看,尽量给官人争取优惠。”小娘子又是万福一礼,拿着他的牛皮信封。 肖化东不禁大喜,拱手一礼,由衷感谢:“小娘子,不才多多感谢汝了。” 望着小娘子离开的背影,肖化东不禁苦笑。 小娘子虽然答应心里争取,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店小二,能够争取多大优惠? 要知道,这个琉璃仙镜,目前还没有问世,当然极其珍贵。 虽然这是送给佳人最好的礼物,但是它的价格已经远远超出自己预料。 如果没有这个礼物,他又如何送给佳人。 肖化东围着琉璃仙镜的货架,焦虑不安地走来走去。 如果有琉璃仙境价格还是过高,他又怎么办? 肖化东从来没有感觉如此无助过,不禁抬头仰望苍天。 7017k 第七百三十九、抱柱之信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 结果怎样,这个可是关系着他以后的地位,更关系他的幸福,他不得不关心这些。 肖化东焦虑地走来走去,不时打量三楼。 三楼他不能进去,偏偏三楼又关系着他的命运。 踏踏,踏踏,随着皮鞋的声音,一个人从三楼下来。 肖化东感觉自己从来这么紧张过,比考举人还要让他激动。 举人揭的红榜,但是这个只是无名榜。 举人榜是决定许多的命运,但是这个无名榜却是决定自己的命运。 能不能购买这个贴心礼物,答案马上就要出来。 想到此处,肖化东感觉到心跳特别厉害,咚咚的心脏差点从胸膛跳出来。 肖化东咬了咬牙,心里想到,不管如何,他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 如果实在不行,他也只有送一套花仙子水粉,那个可要便宜许多。 想到这里,肖化东的目光不禁投向水货架。 “肖官人,久等了。”那个黄鹂声音把肖化东拉回现实。 肖化东听到这个声音,忐忑不安把头部转回,对着这个叫做春娟的小娘子拱手一礼:“小娘子,结果如何,不管结果怎样,不才都能够接受。” “噗嗤。”小娘子又是一笑,她感觉有些不妥,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小娘子顿了顿,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柔声问道:“肖官人,掌柜看过你的公文之后,为你去吐蕃行为决心所打动。她最后给你一个成本价格,二十五贯,这个价格不知你能够承受不?” 琉璃仙镜赵平刚刚试制出来,就是用汞在玻璃上贴附锡箔的锡铜齐法,工艺还不成熟,制作时间长达一月,成本当然极其高昂。 赵平用的不是后来欧洲那种锡汞齐,那种不但含有剧毒物质水银,而且随着水银的挥发容易起雾。 当然最好的法子乃是镀银法,就是利用化学化学反应,把银子镀在玻璃背后,那种不但速度快,而且几乎可以终身保存。 不过这个涉及到要制作硝酸银,需要生产硝酸,赵平正在研制之中。 二楼的娘子天地是单独一个掌柜,掌柜乃是赵平平妻的贴身丫环颜色。 西县她派出贴身丫环出来,显然对于西县极为重视。 看到肖化东来到京城,又是第一批自愿进入吐蕃举人,即使不赚钱,也要支持自家娘子未来官人的事情。 “谢谢小娘子,不才能够承受。”肖化东不禁大喜,对着春娟小娘子深深一礼。 他寄给父母二十贯提货卡之后,身上还有三十多贯,这个价格他还能接受。 春娟颇有深意打量肖化东一眼,郑重说道:“肖官人,掌柜希望你在吐蕃好好办事,所以才给了你这个价格。” 肖化东点点头,也整理一下衣服,郑重向着三楼掌柜方向说道:“不才发誓,一定要在吐蕃为赵家庄多办实事。” “那好,肖官人,这是你的公文。”春娟把公文还给了他,同时也把琉璃仙镜也给了他。 肖化东带着琉璃仙镜,兴高采烈又来到静远酒楼。 他对着翠花又是一礼:“小娘子,不才有一礼,麻烦你转交给她。” “不是给你说了,那个礼物不是奴家送的,官人你怎么还缠绕奴家不放。”翠花一边后退,一边双手不停摇晃。 看到翠花的样子,仿佛自己是一个令人讨厌的恶魔似的。 肖化东自认长相不差,翠花如此做作,显然有别人授予的缘故。 肖化东强忍心里不快,拱手一礼耐心说道:“小娘子,不才这个礼物,麻烦你转交给送茶叶之人,相信她一定喜欢。” 肖化东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小木盒。 顿时,一个比铜镜清晰十倍的琉璃仙镜出现在翠花面前。 “世上竟然有这种镜子?”翠花从琉璃仙镜看到脸上的绒毛,不禁大吃一惊,她痴痴地望着琉璃仙镜,口里说道,“肖官人,这是送给奴家的吗?” 这个礼物确实是佳人是上好礼物,这个翠花不也是动心了。 不过琉璃仙镜乃是送给任小娘子的,可不是送给你的。 不能让如此拿去,但是对方又要索取礼物,怎么办? 如果不送给翠花礼物,她显然就不会转交给任小娘子。 翠花又是一个关键人物,千万不能得罪。 肖化东尴尬一笑,又从袖子取出一瓶花仙子水粉,递给了翠花:“小娘子,你的礼物,不才已经考虑到了。” 翠花打量肖化东手里陶器小瓶,用鼻子嗅了几下,才满意点点头,白了他一眼:“算你识相。” 说完,她拿着琉璃仙镜,向着二楼跑去, 看着翠花消逝的背影,肖化东松了口气。 “任小娘子也是静远酒楼的主管,按照以前的说法,她算是皇亲国戚,不知她有没有,也不知喜欢不?”肖化东忽然想到这里,很快心里又被另外一种患得患失心情取代。 虽然刚才在奇珍楼时间过得漫长,但是肖化东发现现在比刚才过得更加漫长。 他一边不停围着八仙桌走动,一边焦急打量五楼。 他现在知道了,五楼就是掌柜及主管居住的地方。 肖化东心在猛烈地跳动,因为现在的命运,是紧紧与五楼一个小娘子紧紧联系在一起的。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 肖化东只好叫了一杯茶,一边喝茶,一边等候。 静远酒楼是以酒菜为主,但是为了满足客人的要求,准备了少量茶水。 难道对方佳人不同意,让肖化东在这里苦苦等待。 肖化东就想离开,可是这个翠花也太可恶了,收了我的好礼,竟然不帮我办事。 要知道,肖化东送给翠花那个兰花花仙子水粉,价值也是一贯。 虽然它无法与任小娘子相比,但是也拿得出手。 想到这里,肖化东恨不得把翠花拉下来,狠狠地暴打一顿。 世上哪有这个道理,收了别人礼物,却不替别人办事。 肖化东想可以想,打人是不现实的。 他只好坐下,把茶水当作翠花,一口吞下去,发泄对着翠花的不满。 茶水被肖化东喝干了,肖化东觉得自己无聊之极。 这里毕竟是酒楼,又不是茶楼。 他对着店小二说道:“小二,来一盘胡豆,一杯酒。” “慢点,小二,吾不要酒,只要胡豆。”店小二答应一声,却被肖化东两次叫住。 店小二有些不解,不过现在不是就餐时间,客人要求是什么就是什么。 看到店小二不解的表情,肖化东立即反应过来。 只吃胡豆,不下酒,这种客官确实少见。 他对店小二说道:“小二,不才在等人,所以不能喝茶,来一杯茶水即可。” “原来客官等人,小的明白。”店小二甩了甩搭在肩膀的汗巾,去拿胡豆及茶水去了。 有了胡豆,肖化东一边慢慢咀嚼胡豆,一边喝茶水。 看着肖化东悠哉游哉就着茶水吃着胡豆,店小二放心了,退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肖化东看着店小二释然的表情,心里苦笑:“你以为我非常快活吃着胡豆,其实我有苦不能说。” 他不但不能说,而且还要表现一副极为淡定从容的样子。 他这个样子不但要做给店小二看,更是要做给佳人看。 要知道,佳人就在这个酒楼上班,而且还是主管。 如果让佳人知道自己不雅的风度,那影响可大了。 想到这里,肖化东整理一下衣物,更加从容起来。 店小二其实也在一边打量肖化东,看着他在等人,偏偏被等人还下来,此人竟然风度如此,心里更加佩服。 店小二看见肖化东风度翩翩在喝茶下胡豆,那里知道肖化东现在昏昏欲睡。 肖化东想做事,偏偏不能做事。 肖化东想离开,偏偏不能离开。 等人是这么焦急,等人就是这么苦恼,他想离开,偏偏他不能离开。 肖化东之所以不能离开,因为他在琉璃仙镜后面留下一个小纸条:“我在一楼等你。” 正是这是一个邀请的信函,让肖化东离开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如果没有留下那个纸条,他送礼之后就可以走。 可是他留下那个纸条,让他只好等待。 太白不是诗曰:“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自己既然向佳人发出邀约,必须在等待。 如何等待,就是天荒地老也要等待。 如果不等待,就是自己失信。 可是对方偏偏还没有来,如何是好?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他一边心里念着,一边在八仙桌上面写着,不断来提高自己的士气。 想着这些,一边就用手指沾着茶水在上面穷形尽状在“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写着写着,他觉得不对,自己乃是堂堂正正的男人,岂能上望夫台。 于是用手把茶水擦拭干净,写成“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妻台”。 他一边写,一边念着,一边擦拭,不停重复这个动作。 这个动作重复又单调,平时他根本没有时间做这些。 如果别人要求他做,肖化东一定拼命反抗,本人乃是文人,岂能做这些无聊之事。 但是他此时乐在其中,完全没有觉得无聊。 “客官,有人找你。”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身边传过来一个声音。 他以为是翠花的声音,不禁抬头一看,竟然是小二。 难道天黑了,他一看,天还没有黑。 就是天黑,店小二也没有赶走客人的权力。 想到这里,他不禁恼怒向着店小二望去。 店小二看到肖化东愤怒的目光,心里哭笑不得。 他拱手一礼:“客官,确实有人找你。” “小二,人在哪里?”肖化东有些怏怏不乐问道,如果是翠花就问好了。 店小二当然不知肖化东心里所想,向着右边一指,说道:“客官,就在那里。” 肖化东顺着店小二目光看到,果然是翠花。 翠花站在小二后面,淡淡望着他。 终于等到你来了,但是肖化东觉得有些不对。 虽然翠花来了,但是肖化东更加忐忑不安,因为他只看见翠花,没有看见任小娘子。 难道,任小娘子拒绝拒绝自己了吗? 想到这里,肖化东仿佛心里仿佛有一块巨大石头,径直向着下面沉了下去。 7017k 第七百四十、花前月下 他正在想着这些,翠花并没有注意到。 她被八仙桌上面的字吸引住了,她不禁向着八仙桌起来。 肖化东大囧,急忙后退,想挡住这些字。 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如果他不想遮住,翠花还未必想的想看。 可是他越想遮住,反而引起翠花的好奇之心,让她产生必须一睹的心情。 这个可是自己最尴尬事情,肖化东一边后退,一边用手擦拭。 翠花眼光极尖,早已看见。 店小二彼发现得晚点,也想过来看看,却已经肖化东擦拭,只看见八仙桌上面一滩水。 翠花强忍脸上笑容,对着肖化东说道:“肖官人,娘子在酒楼外面等待你呢。” 听到此话,肖化东仿佛仙曲一样悦耳。 他来到酒楼大门,左望右望,依然没有见到佳人。 难道,翠花在欺骗自己不成? 想到这里,肖化东不由得向着翠花望去。 “噗嗤”,翠花轻笑,轻轻向着一个娘子指了指。 肖化东看见一个人背影,她正望着远方。 远方就是定军山,她望着定军山,不知想着什么。 肖化东来到那个背影后面,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制压住激动的心情。 他深深一礼:“小娘子,不才有礼了。” 那个小娘子慢慢转头过来,肖化东一看,不禁惊呆了。 此人是谁,竟然带着面罩? “小娘子,你是?”肖化东打量她一眼, 看到肖化东疑惑的样子,翠花又是噗嗤一笑。 肖化东脸一红,只好仔细一看,觉得有些熟悉。 虽然这个小娘子带着纱布面罩,但是依稀能够分辨出来。 此人不是任小娘子,还是哪个? 肖化东只好又是一礼:“小娘子,不才失礼,原谅则个。” 任小娘子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礼,算是回答。 即使如此,肖化东也心如甘饴,甜蜜无穷。 “娘子平时都是带着面罩。那天是为了见面,才取下面罩。”翠花又在一旁解释。 肖化东听到此话,仿佛听到仙乐一般。 他以为任小娘子不传统,其实她非常传统。 什么是女为悦者容,这个不是还是什么? 听到此话,任小娘子瞪了翠花一眼,觉得她多话。 翠花仿佛觉得不妥,急忙吟诗一句:“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妻台。” 听到此话,任小娘子不禁把目光投向肖化东,眼里一眼的疑惑。 在她眼里,太白的诗乃是“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怎么到了肖化东这里,诗突然变化了? “小娘子,不才在一楼等待,觉得实在无聊,只好用此句诗来打发时间。”肖化东仿佛一个做了坏事的小子,被人当场逮住一样,面对任小娘子的质询目光,只好如此回答。 他在说此话时,没有发现任小娘子的表情。 任小娘子打量肖化东一眼,突然向着翠花使了一个眼色。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妻台。”翠花念了一句,突然对着肖化东万福一礼,口里问道,“肖官人,你是否是这样想的?” 任小娘子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睛望着肖化东。 肖化东知道,这是对自己考验来了。 肖化东丝毫不犹豫,郑重拱手一礼,对着任小娘子说道:“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妻台。不才既然说到,自然就能够做到。” 听到此话,任小娘子打量肖化东一眼,随即又把目光转向定军山。 肖化东觉得奇怪,按理说他说出此话,任小娘子高兴才是,不知她为何转向定军山,难道她不喜欢此话吗? “好的,肖官人既然说出此话,奴家就盯着你,看看你是否这样做的。”翠花脸上淡淡一笑,眼睛望着,丝毫没有回避。 肖化东不禁有些恼怒,他没有料到,任小娘子没有说话,翠花这个第三者一直说过不停。 任小娘子打量肖化东一眼,终于开口,淡淡说道:“翠花乃是我丫环,情同姐妹。” 肖化东不禁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他为何很难见到任小娘子的原因。 他一直对翠花有些不满,万万没有料到翠花竟然是任小娘子的唯一丫环,而且还是情同姐妹的那种。 肖化东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他原来只是想约任小娘子,没有料到竟然来了一个小尾巴。 肖化东想甩开这个小尾巴,偏偏又不能甩开小尾巴。 “肖官人,你准备到哪儿?”这不,这个小尾巴发话。 肖化东不禁苦笑,小尾巴已经发话了。 虽然任小娘子没有发话,但是小尾巴发话就是她的意思。 肖化东不想理这个小尾巴,于是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他对着任小娘子拱手一礼:“小娘子,百花园刚刚下雪,正好踏雪赏梅。” 肖化东希望任小娘子发话,但是任小娘子仿佛没有听到,依然望着定军山。 “肖官人,既然赏雪,那你就在前面带路。”那个可恶的小尾巴又在发话了。 看来让佳人开口还是一件比较难之事,不过佳人能够应约出来,已经是一件非常了不起之事。 让肖化东苦恼的是,佳人身边有丫环,而他身边没有小厮。 难道,佳人想通过丫环,来显示她的优越地位? 想到这里,肖化东忽然想起蒲易说话;“婚姻要经营,官场也要经营。婚姻有一个磨合过程,难道,现在就开始磨合过程,难道,现在就开始磨合不成?” 肖化东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心事。 看来,自己还要努力,争取身边有一个小厮,这样才能不被对方看扁。 想到这里,肖化东又突然想起一句名言,“门当户对。” 他以前没有这种感觉,现在突然领悟了。 如果不能门当户对,只有夹着尾巴做人。 好在肖化东可以去吐蕃,还可以奋斗一番,希望能够改变小门小户的命运。 金堂县有一个百花园,西县也有一个百花园。 本来西县是没有百花园的,这个百花园乃是西县前任知县王文修修建的。 这个百花园不像金堂县,经过了一波三折。 其实百花园修建好之后,金堂县真正成为人间天堂。 当初金堂县修建百花园时,还是经过赵平同意。 毕竟,百花园乃是开天辟地第一回,与修路搭桥不一样。 修路搭桥乃是积善积德之事,但是百花园还没有听说过是一件积善积德之事。 用后世话而言,修路搭桥是刚需,百花园不在刚需之内。 因为金堂县有百花园,其它地方没有百花园,甚至成都府也没有。 花园只有富贵的大户人家才有,但是它不会对其它人开放。 宫里倒是有一个御花园,但是它乃是供宫内人观赏。 百花园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传说如前朝牡丹花一样在冬天开放? 传说毕竟是传说,但是能够看到百花次第开放,乃是人生最高享受。 文人喜爱自然不用说了,许多诗词必然与花有关。 而百姓只是看到一些常见的野花,哪里见过牡丹、月季、茶花、兰花等这些人工栽植的富贵之花。 百花园让传说之中的只有宫里才能享受幸福,进入了寻常百姓家庭。 不但成都府、汉州、简州、潼川、昌州等地有钱人家,纷纷坐车骑马骑驴等来观赏。 百花园让金堂县真正成为人间天堂,西县人当然当然也希望来看看。 但是西县离金堂县千里,又是天下最难走的蜀道,只能对此望洋兴叹。 除了来来往往商人,西县人几乎来到这个人间天堂。 赵家庄在西县投入重兵,与五十万胡人打得天昏地暗。 但是问题来了,打仗就是打经济,打的是后勤。 西县离金堂县千里,又是天下最难行走的蜀道,显然通过金堂县运来粮秣兵器不现实。 赵家庄没有法子,只得一边打仗,一边在这里兴建作坊。 赵家庄在这里建造作坊,没有人看好这里。 毕竟,汉中府就是胡人进攻的大本营,西县就在胡人眼皮之下。 对于大宋而言,西县仿佛在悬在四川外面的孤岛,随时可能被胡人大军淹没。 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让兵家觉得这里左右为难。 如果不在这里建造作坊,这里可能被胡人马上击败。 如果在这里建造作坊,只是残延苟息的问题,只是延长保安团的防守西县的时间,而且还有可能把辛辛苦苦花费巨大的作坊送给胡人。 听到这些传言,所有人觉得有理。 赵家庄高层望着赵平,怎么办? 赵平力排众议,说了一句,“怕什么,置死地而后生。” 有了赵平这一句话,西县的大量作坊如雨后春笋冒出。 可以说,赵家庄与胡人是两条战线作战。 一条是战场拼杀,双方杀得你死我活,这一条战线人人都能够看见。 另外一条战线就是经济战线,战场损耗每天都是天文数字。 胡人还好,在汉中府这个基地已经准备二十年,各种兵器粮秣准备极为充分。 赵家庄就不一样,除了少量是将士们携带之外,其余都是大部分都是西县制作出来的。 可以说,如果没有西县作坊,保安团早已被胡人打败了。 胡人不但有兵力优势,更有兵器数量优势。 但是有了赵家庄作坊之后,保安团硬生生抵消胡人人海战术,利用兵器优势,逼得胡人不得不主动谈判求和。 西县以前处于战争状态,与胡人经常打仗,也不知什么时候丢失,自然没有人考虑百花园。 但是没有料到,保安团竟然逼得胡人主动求和。 见到胡人主动求和,西县人现在吃了一个定心汤圆,西县是保安团的,也是汉人的。 西县战事结束,各种建筑及作坊如雨后春笋。 茶楼酒楼勾栏青楼随之林立,让西县也进入人间天堂之列。 但是西县觉得还是少了什么,一些文人哀叹:“西县什么都好,就是没有百花园。” 在文人看来,只有有了百花园,西县才能真正算得上人间天堂。 在文人倡议之下,乡绅耆老也站起来。 文人与乡绅耆老联合起来,一起找到知县王文修,要求修建一个百花园。 对于文人及乡绅耆老,王文修不敢怠慢,马上热情接待他们。 王文修一边用茶水招待他们,一边苦笑:“诸位,西县确实应该修建百花园,但是西县刚刚成立不久,又与胡人打了三个月的大战,实在没有钱。” 文人与乡绅耆老顿时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万万没有料到,西县经济如此困难。 但是西县的文人与乡绅耆老并不甘心,发动西县人士捐钱,总共会子三千四百五十贯。 三千四百五十贯会子看似很多,其实相当于赵家庄提货卡三百多贯。 面修建这个百花园要多少,至少花费提货卡上千贯,甚至更多,缺口极大。 百花园园子修建容易,但是花实在昂贵。 如果没有花,还叫什么花园。 听到这个消息,乡绅耆老就要打退堂鼓。 “怕什么,不是还有小圣人吗?”此时一个叫做墨青衫的文人突然站了起来。 乡绅耆老摇摇头:“西县知县王大人与小圣人的关系非凡,他不同意,小圣人难道会同意?”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墨青衫断然说道。 乡绅耆老还是不敢相信:“如何才能打动小圣人?” “上万民书。”墨青衫想了想,向着苍天拱手一礼,最后说出答案。 现场的文人琢乡绅耆老想了想,觉得也只有这个法子。 不到半月,一封万民书交给赵平手里。 赵平一边喝茶,一边望着张思:“伯父,汝如何看待此事?” 张思其实是赵家庄的主簿,是赵家庄排在娘亲与赵平之后第三号人物。 举例而言,如果赵家庄是一个国家,张思相当于这个国家的丞相。 张思最小的女儿是赵平未过门的小妾,算是半个岳父。 赵平平时称呼他为主簿,但是私下称呼他为伯父。 听到此话,张思有些受宠若惊。 他这个地位,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张思想了想,拱手一礼说道:“百花园可以修建,不过西县百废待兴,赵家庄虽然逼平胡人,但是现在账面也不好看,将士抚恤金、兵器制作,开销不少。” 言外之意,百花园可以修建,但是是暂时缓缓。 “伯父言之有理。”赵平点点头,接着叹了口气说道,“但是西县与金堂县不同,金堂县属于大宋,西县完完全全是我们从胡人手里抢下来的。” 张思想了想,拱手一礼:“属下明白,这点钱,赵家庄挤一挤,还是能够挤出来的。” 有了赵平首肯,张思大笔一挥,划拔一千提货卡。 王文修不禁大喜,他本来已经绝望了,没有料到小圣人竟然同意。 看来他的女儿果然没有白送给赵平当小妾,这不,小圣人给他送政绩来了。 西县终于如愿以偿修建百花园,但是其它有人不乐意了。 这些人不是别人,也是与赵家庄相关的人。 其一是嘉定,其二是隆州的井研,其三是昌州昌元县。 他们理由自己冠冕堂皇,金堂县离他们太远了,来去非常不方便,强烈要求在本地也修建一个百花园。 三个地方的知县知府受到当地的文人及乡绅耆老的压力,只好给赵平打报告。 赵平没有阻止他们,只是回复,资金自筹。 三个地方得到赵平回复,要的是赵平的同意。 他们也知道西县与胡人打仗三个月,赵家庄再富裕,也经不起打。 三个地方到处筹集资金,赵家庄自然也没有放过,多多少少还是捐助一些,自然占捐助大头。 三个地方的百花园修建好之后,官员有了政绩,文人乡绅耆老百姓得到实惠。 赵家庄得到什么?唱出出血,但是也得到名声。 肖化东三人来到西县花园,任小娘子与翠花径直进去,但是肖化东被公差拦住了。 肖化东不禁愕然,两个小娘子能够进去,他为何不能进去。 “肖官人,你是西县人氏吗?”公差拱手一礼,极有礼貌地问道。 肖化东按住心里的不快,一边拱手还礼,一边回答:“不才不是西县人氏,是京城人氏。” “肖官人,这就对了,百花园规定,只有西县人氏才能免费观赏。”公差又是一礼,脸上有些不太自然,“请肖官人不要为难小人了。” 肖化东不禁一脸苦笑,只好望着翠花。 翠花对他扮了一个鬼脸,嘴里噗嗤一笑,最后还露出一个洋洋得意的笑容。 7017k 第七百四十一、扫雪煮茶 肖化东想了想,决定弄个明白。 自己乃是京城人士,应该高人一等,为何在西县这个小地方吃憋。 他毕竟是文人,脸上依然如沐春风。 肖化东对着公差拱手一礼,语气轻柔地问道:“差爷,请问为何京城人氏不能免费进入?” “肖官人,道理非常简单。”公差不敢怠慢,更不敢接受肖化东一礼,他一边侧身让过,一边还礼,口里说道:“因为百花园西县捐钱了的,所以可以免费。外地人没有捐钱,所以要收费。” 听到此话,肖化东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理解了。 自己虽然是京城人士,但是在百花园修建时并没有捐出一文,确实应该购买门票。 “差爷,请问门票价格是多少?”他拱手一礼,对着公差问道。 差爷依然闪开,一边还礼一边说道:“不多,也就只有五文钱而已。” 不说五文钱,就是一文钱有时也要难倒英雄好汉。 五文钱可以购买五个饼了,还说不贵。 想到这里,肖化东觉得西县之人,真的有钱,五文钱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要知道,他以前在京城作小吏,根本就没有俸禄。 他们的收入来源,只有办事之人给的好处费用。 好在他身上还有几贯提货卡,相当于铜钱十几贯钱。 他从衣袖掏出五文钱,就要递给公差。 此时,翠花突然发话了,她说了一声“且慢。” 肖化东不禁愕然不解,望着翠花。 翠花对着他笑了笑,摇摇头,示意他不要着急。 “差爷,肖官人要到吐蕃上班,你看看呢?”翠花对着公差万福一礼,用了一种询问的语气。 公差听到此话,不禁大吃一惊,脸上不再严肃,而是堆满笑容。 他恭恭敬敬对着肖化东一礼:“原来肖官人要去吐蕃上班,是英雄,小人佩服之极。既然肖官人到吐蕃上班,百花园随时欢迎肖官人免费参观。” 说完,公差还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肖化东没有料到公差前倨后恭,不禁讶然。 肖化东一边还礼,一边不解地问道:“差爷,为何吐蕃做事就不收费?” “官府有规定,凡是到吐蕃上班做事之人,百花园免费参观。”公差看见肖化东表情,立即解释说道。 看来西县确实不错,他们可以藐视京城这些自以为是高高在上之人,但是敬重为大宋开疆拓土之人。 肖化东想通这些,也对公差拱手一礼,脸上也是笑容:“差爷,如此就多谢了。” 公差立即打开栅栏,放了肖化东进去。 三人来到百花园,里面来来往往人数不少,至少好几百。 这个百花园也不小,大约有二三百亩地。 这里修建得极为别致,有假山、小湖、亭子,还有竹子、栏杆、别院。 中间是一座小山,上面栽种苍松翠柏,山顶还有一个亭子,更是游客好去处。 现在是冬天,百花已经谢了,只有梅花。 这里刚刚下了一场大雪,堆积大约有两到三寸厚。 他们踩着积雪,发出沙沙声音,向着山上出发。 路边处处都是梅花,黄色娇嫩的腊梅尽情吐出它的芬芳。 翠花其实不大,也不过十四左右,正是天性可爱活泼的年齿。 她蹦蹦跳跳来到梅花旁边,轻轻低头下去,用鼻子轻轻地嗅着梅花。 看到翠花可爱的样子,就是肖化东也不禁莞尔一笑。 翠花一边拼命嗅着梅花,一边对着任小娘子说道:“娘子,过来嗅嗅,好香呀。” 任小娘子听到此话,有些心动,但是她毕竟是大家闺秀,觉得有些不妥。 “小娘子,梅花香自苦寒来,气味独特,不妨嗅嗅。”肖化东拱手一礼,作了了一个请的姿式。 任小娘子其实不大,也不过二八年华,她刚才不过是想淑女一点。 听到此话,她点点头,来到梅花旁边,也袅袅地弯腰,低头轻轻嗅着腊梅。 肖化东没有低头轻嗅梅花,只是站在一边,微笑看着两人不停嗅着青梅。 翠花嗅了一阵之后,突然抬头望着肖化东,娇声问道:“肖官人,如此美景,为何不赋诗一首?” “雪白梅黄各擅长,佳人玉立在一旁。雪白不如佳人白,梅香岂有佳人香。”肖化东想了想,急中生智,狠狠地拍了拍任小娘子的马屁。 严格而言,此诗不算很好,但是非常应景。 关键的是,他通过此诗,极力称赞了佳人的美丽。 她的白皙就是白雪也无法比拟,她的体香就是梅花也不及。 听到此诗,任小娘子脸色一红,不禁低头下去。 “算你过关。”翠花打量任小娘子两眼,哼了一声。 翠花打量一下山顶,小手指着山顶说得:“山顶可以观赏所有梅花,应该上山顶。” 肖化东不敢作主,不禁向着任小娘子望去,却只见她点点头。 三人拾阶而上,来到上面亭子。 亭子当然木制的,四周座位也是木制的。 但是它里面桌子与凳子与亭子用料不一样,全部都是石头。 亭子中间有几张石桌,还有石凳。 山上亭子很大,可以容纳二三十个不成问题。 此时,亭子已经有几个人,正在这里赏雪。 他们看到三人上来,点点头,互相行礼,然后分开坐下。 亭子虽然呼呼有风,但是风景更加不错。 它四周都是积雪,山城处处可见梅花。 一眼望去,四周茫茫白雪。 如果不是袅袅青烟,一时还看不出这是西县。 积雪虽然茫茫,但是朵朵梅花却破雪而出,更加显得有诗情画意。 翠花一边打量美景,眼睛不停乱转,显得想考量肖化东。 肖化东好不容易憋出一首诗,现在又要写诗,确实有些为难他。 肖化东急忙放下手里的仙炉、仙炭、茶壶等,又把茶杯及茶叶放在亭子石桌上面。 他拱手一礼,对着任小娘子笑道:“如此美景,煮雪烹茶,倒是另有一番滋味。” 翠花没有料到肖化东提出这个,一时不解,望着他。 “实在不瞒,煮雪烹茶不才没有试过。”看着翠花的眼神,他淡淡说道,“古有扫雪煮茶,传为佳话,不才想试试这个滋味。” “肖官人,你为何想着扫雪煮茶?”翠花对于茶没有那么多研究,她感觉茶都差不多。 她毕竟是任小娘子的贴身,又与她情同姐妹。 任小娘子作为一个乐器小娘子的主管,自然要学习品茶。 她有好茶,自然不能忘记了翠花。 所以翠花虽然是一个丫环,但是不缺乏醉春风这些高档茶叶。 肖化东打量她一眼,淡淡说道:“小圣人说过,好水才能匹配好茶。喝茶最好是无根水。无根水为何水质更好,就是没有受到地面污染。其实雪水也不差,它同样没有受到地面污染,不然怎么有纯洁如雪这种说法呢。现在这里大雪,正好品茶一下这个味道。” “不会吧,奴家觉得茶水味道差不多,都是有些苦涩。”翠花一边说道,一边皱起好看的眉毛。 肖化东摇摇头,说道:“那是因为你不懂绿茶的妙处,虽然入口有些苦涩,但是随后回甜,更兼有茶的清香,余味无穷。” 说完,他抓起积雪,放进茶壶,开始烧水。 水烧开之后,他抓了三把茶叶分别放入三个茶杯,泡上大约三百息。 随后,肖化东指着石桌上面的三杯茶水,作了一个请的姿式:“小娘子,请。” 任小娘子点点头,率先拿走茶杯,打开茶盖。 肖化东与翠花两人都没有拿茶杯,一起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翠花还好些,她只是一个纯粹的观众,欣赏自己小娘子的喝茶的美妙姿式。 但是肖化东却不一样,对于扫雪煮茶,那个只是传说。 他之所以从来没有做过,与家境有关。 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过着的是纯粹的男耕女织的生活。 为了让肖化东有一个好的前程,家里几乎所有钱都用在他的身上了。 至于琴棋书画茶酒这些高级玩意儿,除了书法及画之外,家里想都不敢想像。 但是大宋文人就是爱好这些玩意儿,肖化东只有一边向人请教,一边自学,一边摸索。 因此他的琴艺几乎没有,棋只能入门,书画经常接触,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但是茶艺更晚,他没有俸禄,只有办事别人的孝敬,只有少量团茶。 团茶本来也不错,但是与醉春风比较,顿时落入下等。 原来文人追求的是团茶,现在有了醉春风之后,顿时弃如敝屣。 肖化东也想品尝醉春风,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直至修建鄂王庙之后,与赵家庄打交道他才得到根本好转。 不为别的,刘全这个赵家庄建坊掌柜,柜子有大量的茶叶。 而且这些茶叶不是普通那种团茶,乃是高档的醉春风。 肖化东不禁大喜,天天跑到刘全这里,就是为了喝这种茶叶。 这是一个从来没有过的机遇,被他抓住了。 他一边喝醉春风绿茶,一边虚心向着刘全请教。 其实品茶也是一门学问,一般人也未必愿意传授。 刘全对着喜欢动脑的肖化东也非常喜欢,丝毫没有保留传授给他。 刘全之所以愿意帮助他,因为两人家境差不多。 刘全几乎比肖化东大了十岁,一直把他当自己的小弟看,因为他有一个小弟,与肖化东年齿差不多大。 还有一个,他觉得肖化东喜欢动脑,有培养的潜力。 肖化东在京城从刘全那里恶补的茶艺,今日终于派上用场。 任小娘子轻轻掀开茶盖,露出一条细微的缝隙。 肖化东点点头,这个才是口茶之道。 她这样做,就是不让茶香从茶杯跑出。 那种揭开茶盖,大口喝茶,其实也牛嚼牡丹差不多。 懂茶的人才知道,把茶盖揭开,茶的香气几乎跑了精光,那里还能够品尝到茶香。 任小娘子掀开面罩,露出精致的面容。 她轻轻用鼻子嗅了嗅,然后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香味果然纯正,没有一丝泥土腥味。” “小娘子果然懂个中三味,不才佩服。”肖化东看到她的动作,听到任小娘子声音,用来拱手一礼。 翠花目光在肖化东与任小娘子来回看了几下,不解地问道:“娘子,为何这个没有泥土的腥味呢?” “这个道理其实不难。”任小娘子放下茶杯,然后说道,“因为井水与泥土接触,自然就有泥土的腥味。” “有茶碗与勺子没有?”任小娘子突然问起一个问题。 肖化东有些不好意思,摇摇头:“不才现在是用茶杯喝茶,所以没有带。” 亭子除了他们扫雪煮茶,当然还有其它人。 醉春风昂贵,也不是所有人能够购买得起。 茶杯更是昂贵,普通人就用茶碗。 翠花笑了笑,向着其它人借用一个茶碗久勺子。。 翠花一边借用,一边觉得莫名其妙,就是肖化东也有些不解。 两人只见任小娘子把茶杯倾斜放进茶碗,茶水顺着茶杯茶盖缝隙之处流出。 任小娘子一边任茶水流出,一边淡淡解释说道:“小圣人说过,不揭开茶盖,可以最大限度保持茶水的原汁原味,茶水的味道也能够保持更加长久。” “小娘子,不才受教了。”原来喝茶还有这些讲究,肖化东拱手一礼。 茶杯的茶水大部分流入茶碗,任小娘子一直观察。 她打量茶水一眼,满意点点头:“果然是雪水,其汤色就是不一样。” “为何不一样?”肖化东与翠花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解地问道。 任小娘子并没有抬头看他们,仿佛沉醉其中:“如果是井水泡茶,色泽必然黄绿,即使好的井水,最多是浅绿,那里能够做到这种翠绿。果然雪水就是不一样呀。” 说到后来,任小娘子发出深深的赞叹。 “娘子,这个味道如何?”翠花一边感叹,一边望着任小娘子问道。 任小娘子用勺子轻轻舀出一勺子,放进嘴里,闭着嘴唇,搅动茶水,在嘴巴回荡,发出咕噜声音。 随后,她闭着眼睛,慢慢把茶水咽下。 直至茶水完全咽下,她才睁开眼睛,赞叹不已:“唇齿留香,纯洁无异,余味萦绕。” 听到任小娘子如此赞叹,其它喝茶之人也过来,纷纷过来观看,对此赞叹不已。 一个端着茶碗之人放下手里的茶碗,看了看自己焦黄的茶水,再看看这里的看到茶水,不禁赞叹:“如此翠绿,仿佛碧玉一样,让人沉醉不已。” 另外一个茶客看了自己手里的茶水颜色,不禁苦笑:“看到吾的茶水颜色,仿佛已经到了深秋;但是看见尔等的茶水,吾等仿佛又回到春天。” “果然不负醉春风之名,如此寒冬,依然还是翠绿色泽。”另外一个茶客也欣喜赞叹。 翠花听了,不禁大乐。 她此时仿佛成为一个懂茶之人,望着茫茫白雪,指着白雪说道:“如果没有好的雪水,哪里又有如此好的茶水。” “然也。”众人一起随着翠花打量白雪一眼,点点头,纷纷说道,“小娘子说得有理。” 但是肖化东万万没有料到,翠花突然把目光转向他身边。 “如此好的茶水,肖官人,岂不能赋诗一首?”她弯着小脑袋,对着肖化东问道。 7017k 第七百四十二、郎情妾意 不但翠花望着他,其它人望着他。 肖化东心里不禁苦笑:“又要写诗了。” 虽然心情苦恼,但是不能表现在脸上。 这里不但有佳人,更有众目睽睽。 他扫视一下山下,又抬头看见四处的大山。 这是一场大雪,大山一夜白头。 群山相连,皆披白雪,更加显得白雪茫茫。 肖化东走了几步,随之吟道: “皑皑无边天地茫,只留红梅独自芳。似玉无暇化纯水,沁出翡翠更清香。” 诗不但写到雪的洁白如玉,还写到红梅独自傲雪,更写到如翡翠一样茶水颜色,色香俱全。 “此诗不但应景,而且还把雪与茶写活了。”一个茶客捋胡须说道。 另外一个茶客说道:“好诗,让我忍不住想品尝这个醉春风的味道。” 肖化东听到此话,知道他们也喜欢醉春风。 “如此美景,正是扫雪煮茶大好时机。各位茶友,请。”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茶叶,给亭子其它茶壶倒去。 其它茶友纷纷谢过,学着肖化东抓起雪开始煮茶。 翠花与肖化东三人相视一笑,开始品尝自己的茶水。 翠花一边喝茶,一边眼睛乱转。 她打量山下的梅花,这里梅花不但有黄梅,还有红梅。 看到这里,翠花眼睛转了几下,突然说道:“肖官人,雪中梅花,又是傲雪独放,为何不画下来呢?” 这个翠花果然厉害,刚才考核了诗,现在又要考核画画了。 肖化东只考虑扫雪煮茶,没有考虑到画画,故没有带着笔墨砚纸。 “诸位才子,请问有人带着笔墨纸砚没有?”肖化东对着在场之人拱手一礼。 一个文人拿出自己的笔墨纸砚,说道:“不才有一些。” 肖化东一边道谢,一边接过。 这里没有水,但是有雪。 他抓起一把雪,让其融化,开始磨墨起来。 画画布局非常重要,布局没有布好,画画就有可能进入死胡同,画就有可能画不下去,最后弃画。 他一边思考,一边打量四周。 突然肖化东看到一个男子,独自一人在山下。 仙炉在一方,人在一方。 他手里没有拿着茶杯,拿着的是茶碗,坐在凳子之上,怡然自得喝茶。 “真文士也。”肖化东眼睛一亮。 此时不但肖化东看到,其它人也看见了。 刚才借笔墨纸砚那个文人,一边点头,一边击节不禁赞叹:“率真,洒脱,吾等自愧弗如也。” 肖化东顿时思如泉涌,拿起画笔,刷刷开始作画。 翠花看到肖化东作画,一边磨墨,一边观看。 她看见四周山上茫茫白雪,天地之间,一个男子一个小山角落。 四周有星星腊梅,把他簇拥中间。 仙炉上面的茶壶冒出腾腾蒸汽,男子坐在一旁,手里拿着茶碗。 他并没有喝茶,而是打量远处群山,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画已经完成,但是没有字,让人觉得有些遗憾。 肖化东开始写字,翠花不禁念着; “皑皑无边天地茫,只留红梅独自芳。似玉无暇化纯水,沁出翡翠更清香。”。 诗画完成,肖化东感觉手有些酸麻,不禁揉了揉手臂。 刚才借笔墨纸砚的文人,此时也过来看了看。 “诗画一体,人物皆活,好画。”他说完,竖起大姆指。 肖化东摇摇头,自然谦虚一番:“还有些拙嫩,过奖,过奖。” 肖化东感觉这是第一次画得如此活灵活现,心情不禁大乐。 翠花点点头,卷起画卷。 “娘子,山上风大。应该回去了。”翠花一边说话,一边紧了紧衣物。 任小娘子点点头,从石凳起来。 这山上,不但山风呼呼吹,而且桌子凳子也冷冰冰的。 开始时任小娘子还没有觉得什么,时间长了觉得越来越冷。 不过一看肖化东及翠花兴致挺高,她还是坚持下去。 现在听到翠花说回去,正好合她之意。 听说小娘子回去,肖化东一边收拾,一边觉得总是少了什么似的。 想了半天,肖化东终于明白了。 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云吐蕃,以后就很难想见。 他对着任小娘子说道:“小娘子,茶也喝了,百花园也逛了,现在饿了,正好吃饭。” 任小娘子没有说话,让肖化东心里一沉。 “正好,回去正好中午。”翠花打量一眼天色,莞尔一笑。 看到处处是翠花作主,肖化东心里不禁一惊。 这个丫环果然是一个贴身丫环,千万不能得罪。 西县最好的酒楼乃是静远酒楼,三人回答这里。 肖化东估量口袋里面的提货卡,吃这一顿完全没有问题,于是把烧白、麻辣豆腐、回锅肉全部叫上,还叫了一坛琼浆玉液酒。 肖化东提议喝酒,被两个小娘子拒绝了。 小娘子不喝酒正常,肖化东只好自己喝酒。 他一边喝酒,一边趁着酒意突然对着任小娘子拱手一礼:“小娘子,自从那日听你弹奏,梦里总是乐曲的声音,不知今日还有这个福气?” 肖化东其实早已有这个想法,翠花要考核他的诗画,他也按照要求完成了。 他平时不敢提出,现在趁着酒意,正好提出。 任小娘子未置可否,肖化东只好把目光投向翠花。 翠花眼睛转了两圈,万福一礼问道:“肖官人,为何有这个想法呢?” “不才马上就要离开西县,以后很难听到这个琴声,现在不听,以后就恐怕没有机会了。”肖化东一边说着,一边有些伤感话下酒杯。 翠花歪着小脑袋,疑惑问道:“肖官人,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肖化东把抬头望着苍天,赌咒发誓说道,“这个是真的,一日没有听到,仿佛已经过了三秋。” 其实肖化东想说,一日不见,如过三秋。 但是此话不好明说,他只好用一日不听,如过三秋。 翠花一边听肖化东说话,一边观察任小娘子,只见她微微颤抖。 她想了想,接着说道:“肖官人,如果你确实想听,把饭菜吃了,可以试试。” “谢谢小娘子。”肖化东不禁大喜,对着任小娘子拱手一礼。 吃饭完毕,自然有别的小娘子收拾。 翠花与任小娘子虽然也是这里之人,不过乃是客人,当然不会收拾。 肖化东喝了一些酒,感觉有些微微醉,于是叫了一些茶来醒酒。 一个店里的小娘子把任小娘子地琴拿来,恭恭敬敬地放在好的面前。 另外一个小娘子开始焚香,任小娘子面前冉冉升起青烟。 任小娘子点点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叮咚一声,琴开始弹奏起来。 肖化东一边喝茶,一边望着任小娘子弹奏。 翠花眼前虽然摆着茶水,但是她并没有喝下。 她的眼睛也没有看肖化东,而是看着任小娘子。 说看着任小娘子也不对,正确的应该是望着任小娘子弹奏。 翠花现在也在弹奏,不过她水平确实有限,刚刚入门。 教育她弹奏的不是别人,正是任小娘子。 虽然任小娘子是主人,是半个姐妹,更是真正的师父。 现在难道有这个机会,她怎么不好好学习揣摩一番。 肖化东口里喝着醒神醉春风,听着悠闲的乐曲,感觉自己清醒一些。 他对着雅间守候的小娘子喊道:“笔墨侍候。” “肖官人要做什么?”翠花虽然听着弹奏,但是有时还是关注肖化东的。 毕竟小娘子过门之后,肖化东就是她的姑爷,她当然必须关注。 肖化东对着正在弹奏的任小娘子拱手一礼,正色说道:“此去千里之外,今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不才相把小娘子画进画里,以慰相思之苦。” “难道你如此有心,那就画画吧。”翠花想了想,点点头。 肖化东一听,脸上一片喜色,立即磨墨,开始构思。 肖化东觉得应该以任小娘子专注为主,可是一看,不禁难住了。 任小娘子此时戴着面罩,如何才能把她面容画出来? 如果不取下面罩,如何能够把她画出来, 不管了,先画出来再说。 想到这里,他立即动手,开始挥毫落笔。 他此画着重是写意,是画一个小娘子戴着面罩,全力以赴在弹奏。 由于是写意,他画得极快。 任小娘子弹奏完毕不久,肖化东也不久完成。 很快,一幅佳人弹奏图跃然在仙纸上面。 翠花看着肖化东画完,又是歪着小脑袋,上前打量一下,疑惑皱眉地问道:“肖官人,你画的是哪个?” “当然是小娘子。”肖化东把毛笔搁在笔架上面,淡淡回答。 翠花再次看了看,还是摇摇头:“奴家怎么看不出来?” “当然不能看出来,小娘子戴着面罩。”肖化东打量一下任小娘子,又看了看自己的画,苦笑说道。 翠花想了想,上前揭开任小娘子的面罩,露出她那么白皙精致的面容。 肖化东又是上前拱手一礼,对着任小娘子拱手一礼:“小娘子,不才想听听上次那个《半城烟纱》。” 肖化东很想说上次没有听完,但是此话不能说。 毕竟,两人感情正在慢慢上升之中,说出此话可能让对方下不了台。 肖化东说出此话,任小娘子不禁脸一红。 她清楚记得,当时她的伯父说了一声佳偶天成,她羞涩得不得了。 《半城烟纱》当时只弹奏了一半,她知道不礼貌,但是她无法再弹奏下去。 现在肖化东提出此事,显然想把全部曲谱听完。 他没有说出来,已经给了自己面子。 想到这里,任小娘子抱谦看了肖化东一眼,静下心思,开始弹奏起来。 此时,肖化东不像刚才画得很快,而是画得很慢。 他现在是写实,想一心一意把意中人画出来。 不但要画在画里,更要画在心里,最好刻在骨子里面。 想到这里,肖化东一边打量任小娘子的一举一动,一边慢慢画在仙纸上面画着。 任小娘子虽然在弹琴,但是感觉一道又一道目光,仿佛箭矢一样向着自己射来。 她心里更加羞涩,想停止弹奏,离开这里。 但是她不能离开,对于肖化东是一个机会,对她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不知不觉,她有些心慌意乱,竟然出现弹奏错误。 肖化东对于弹琴仅仅是涉猎而已,入门都谈不上,自然没有听出。 但是翠花不一样,她已经入门。 虽然她弹奏远远不如任小娘子,但是她还是通乐理。 任小娘子出错,翠花已经听了出来。 她想提醒,可是想了想,最好还是不要提醒。 不但让小娘子尴尬,更让在场之人下不了台。 翠花不禁仔细看了肖化东,他依然还在一心一意画画,难道没有听出。 想到这里,翠花放心,一心一意给肖化东磨墨。 翠花虽然放心,但是任小娘子反而提心吊胆。 虽然她以前弹奏出现过错误,但是那是在练习,在正式弹奏之中,她还没有出现过错误。 想到这里,任小娘子心里更惊心,甚至心慌意乱。 在慌乱之中,任小娘子不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连贯出错。 翠花不禁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有料到,小娘子不但出错,反而连续出错。 翠花恨不得停止磨墨,想自己上前代替小娘子弹奏。 她打量任小娘子一眼,看见她似乎此时也有些慌乱。 作画写字,心不能乱,否则书法与画必然报废。 其实弹琴也同样如此,心一乱,曲子也就报废了。 出现一个偶尔错误,影响倒是无关大局,但是这个接二连三出错,那就必然影响听曲之人。 想到这里,翠花偷偷打量肖化东,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受到影响,依然还在一心一意作画。 难道肖化东没有听出,难道肖化东是一个音盲不成? 翠花一边磨墨,一边皱眉,一边心里想到。 其实肖化东已经听了出来,他没有料到,此曲弹奏竟然不如头曲。 肖化东记得,上次他与蒲易听到任小娘子弹奏过,没有出现错误。 不知为何,今天竟然错误连连。 肖化东越想越不理解,刚才他弹奏没有出现错误,为何这次出现错误? 肖化东不禁仔细打量任小娘子一眼,不禁陷入思索之中。 刚才任小娘子带着面罩,现在没有带着面罩,难道是面罩的缘故。 可是上次她弹奏,没有带着面罩,依然没有问题。 这次独自面对自己,任小娘子竟然出错。 肖化东此时突然明白了,原来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自己如果不偷偷打量任小娘子,哪里又会影响她的心情。 想到这里,肖化东不在一直盯着任小娘子,把重点放在画画上面,偶尔打量她一下。 翠花看见肖化东偶尔打量小娘子一下,心里明白什么似的,觉得他懂事。 任小娘子看见肖化东不再一直盯着自己,心里松了口气。 她现在终于静下心来,错误越来越少,到了后来没有。 曲子弹奏完毕,任小娘子脸不禁一红。 自己今天怎么了,竟然连续错误。 怪来怪去,都怪眼前这个人。 如果不是他一直盯着自己,自己怎么会犯错。 想到这里,任小娘子不禁幽怨看了肖化东一眼。 但是让对方听了一曲错误曲子,显然不好。 任小娘子脸一红,立即冷静下来,重新弹奏。 这次肖化东不在盯着她,微微一笑,最多偶尔盯她一下。 任小娘子此时冷静下来,此曲再也没有出现错误。 任小娘子越弹越顺,越弹越好,把此曲弹奏得淋漓尽致。 一曲弹完,她不禁抬头起来,恰好遇到肖化东看着她。 两人目光相碰,任小娘子脸又是一红,她很快就把目光分开。 肖化东画也基本上画好,见着任小娘子已经弹奏完毕,不禁痴痴望着她。 任小娘子虽然把头部别开,但是感觉对方目光如炬望着自己。 她不禁脸一红,羞涩地低头下去。 趁着任小娘子羞涩,肖化东又拿起毛笔,把最后几笔加上。 肖化东松了口气,终于圆满把佳人弹奏图完成。 他望了望画画,又看了看低头的任小娘子,不禁长长叹了口气:“明天就要离开,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听到此话,原本还在低头任小娘子突然抬头。 肖化东望着任小娘子,只见她眼里突然充满了泪水。 7017k 第七百四十三、栽赃陷害 看到任小娘子的泪水,肖化东心里不禁一痛。 两人好不容易第一次约会,没有料到马上就要分别。 这个不但分离,而且从此几乎是天涯海角,各在一方。 肖化东此时体会到以前突然没有体会到那种感觉,这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为了能够见上一面,他把赵家庄给他大部分钱都投入进去。 钱虽然多,但是只是小事。 如果两人从此不能见面,肖化东觉得人生已经没有意义。 他眼睛红红的,眼泪不停在珠子转动。 肖化东的泪水也差点流出,鼻腔似乎被什么堵塞。 看到两人痛苦不堪的样子,翠花不禁噗嗤一笑。 肖化东与任小娘子此时不约而同望着翠花瞪去,眼里都是熊熊怒火。 你明明看见两人如此痛苦,不但不同情,反而嘲笑,这是什么意思? 特别是任小娘子,更是气愤之极,你虽然是我的丫环,但是我对你如同姐妹,竟然如此对待我这个主子的吗? 翠花看到两人气愤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妙。 她对着两人万福一礼,娇声说道:“娘子,肖官人,其实你有机会再次见面的。” “见面,两地相距两千里路,中间又是胡人的地盘,如何见面?”任小娘子狠狠地瞪了翠花一眼,希望她不要说风凉话了。 现在不是夏天,而是冬天,风凉话让人更加难受。 “娘子,如果静远酒楼在吐蕃也开设了呢?”翠花看着任小娘子正在气头,冷静地说道,“娘子,你不但可以见面,而且可以天天见面。” “静远酒楼在吐蕃开酒楼,那是不可能的。”任小娘子瞪了翠花一眼,冷冷地说道。 “怎么不可能?”翠花有些急促了,声音不知不觉提高了一些,“小圣人是吐蕃的监国,保安团驻扎那里。” 肖化东想了想,点点头:“翠花说得有理,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肖化东也如此说,任小娘子想了想,最后终于露出欣喜的神色。 “翠花,你说得有理,刚才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呢?”任小娘子心里一高兴,脸上充满兴奋,同时一边还礼,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翠花摇摇头,打量两人一眼,接着轻声说道:“娘子,不是你没有想到,这个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翠花,你说理有理,不过目前好像还是不行。”任小娘子想了想,突然冷静下来,脸上有些沮丧。 “这个当然目前不行。”翠花点点头,然后若有深意打量肖化东一眼,“肖官人,如果想早点与娘子见面,就要早点把吐蕃治理好,娘子才有机会来到吐蕃。” 任小娘子眼点点头,眼睛不禁望着肖化东。 肖化东对着任小娘子拱手一礼,极其郑重地说道:“小娘子请放心,不才到了吐蕃,必定全力以赴,竭尽所能,辅佐特使治理吐蕃,让小娘子你们早日到吐蕃设立一个酒楼。” 他此话不但包括任小娘子,还有翠花,暗示对翠花的感激之情。 “肖官人,小娘子等待你的佳音。”任小娘子没有说话,翠花代替点点头,算是代替任小娘子回答。 肖化东与蒲易来到吐蕃之后,果然受到重用,被任命为监国府工房及商房的典吏。 监国府的八房与内地的八房不一样,起步就是从九品。 吐蕃再小,也是一个国家,所以监国府与大宋府差不多待遇。 大宋府的六房依然还是小吏,虽然有编制,但是与官还是存在天壤之别。 但是吐蕃这个监国府,同样是府,各房待遇也不低。 这个非常要必要,因为吐蕃不但危险,而且完全是孤悬在大宋之外,与大宋相距两千里路。 虽然这个只是赵家庄内部规定,没有得到大宋承认,也让肖化东及蒲易两个高兴不已。 他们从此不再是小吏,而是属于官一级。 肖化东回忆从西县的到吐蕃的点点滴滴,决心不辜负赵家庄的重托,更是为了让任小娘子来到自己身边,扎扎实实做出事情来。 但是他没有料到,来到吐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处理喇嘛闹事的事情。 眼前有好几千人,一些静坐,一些人就要涌进大门。 果然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他们气势汹汹,肖化东从来没有遇到过。 王文修通过门窗,看着台阶下面的大门肖化东。 刘全写的推荐信他已经看了,刘全此人他也认识,两人都是昌元县的老乡。 刘全的推荐只是初步,他还要进一步观察观察。 吐蕃毕竟是吐蕃,与京城存在很大不同国情。 京城乃是汉人聚集,人文荟萃,人杰地灵,自然听从官府吩咐。 吐蕃这里没有官府,贵族既是官府,更是土皇帝。 大宋也有和尚,但是和尚乃是世外高人。 吐蕃不但有喇嘛,而且还参与朝政。 大宋百姓可以信仰佛教,也可以信仰道教,还可以不信仰任何宗教。 但是吐蕃不一样,百姓只信仰佛教,而且人人信教,佛教已经事实成为吐蕃的国教。 王文修一边喝茶,一边观看大门的肖化东。 肖化东很快就镇定下来,对着喇嘛及信徒说道:“你们要进来观看审判,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监国府容量有限,每个寺庙及信众可以派出两人进去,多了恕无法接待。” 所有寺庙及信徒不禁面面相觑,他们原来的意思就是一涌而上,想事实上占领这里。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监国府竟然出此招。 所有喇嘛与信徒不禁向着双持强巴望去,希望他拿一个主意。 本来此事应该是伽罗出面最好,因为他不但是法王,而且还是沙门钵阐布(宗教领袖)。 但是伽罗以自己是右丞相为由,拒绝直接出面。 他不但不直接出面,而且还委托双持强巴掌控形势。 双持强巴自然张口拒绝,伽罗冷冷一笑,威胁说道:“现在除了老讷,在青塘城寺庙威望就数你最高,你不去,难道让那些小寺庙的堪布去?” 双持强巴无奈,一边骂着老狐狸,一边最后只得接下这个艰难任务。 此时,看到其它住持的目光,双持强巴摇摇头,示意不同意监国府的处理方法。 在各位堪布及居士带领之下,所有喇嘛及信徒一边转动转经筒,一边念着六字真言,紧紧把监国府包围。 监国府的护卫也不甘示弱,紧紧守卫大门。 这些护卫不是别人,不是兰州的汉人就是吐蕃本地的汉人。 他们长久受到吐蕃贵族的压迫,心里早已一团怒火。 此时有了小圣人撑腰,哪里把这些喇嘛及信徒放在眼里。 信徒拼命大喊:“让我们进去,我们要见两个堪布。” “两个堪布是杀人犯,杀死这么多人,难道你们想看杀人犯。”护卫早已对这些信徒不满,此时不禁冷嘲热讽。 一个信徒大喊:“他们不是杀人犯,他们是仁波切。” “堪布他们给这些说话的畜牲赎罪机会,让他们早日投胎做人。”一个叫做的云丹信徒说道。 听到此话,这些护卫瞪目欲裂。 在保安团来之前,他们本来是夹着尾巴做人。 运气好的汉人是差巴,运气不好的份沦落为朗生。 可以说,这些被剥皮制成法器的朗生,大部分都是汉人。 正是因为汉人在吐蕃地位最低,他们对吐蕃人信喇嘛充满了强烈的怨恨。 一个叫做重归的护卫拔出手里的佩刀,气愤之极挥舞对着云丹这个信徒说道:“老子现在就给你重新做人的机会。” 没有人愿意死去,特别看到明晃晃的弯刀就在自己的面前。 那个叫做云丹的信徒脸色苍白,身子立即后退。 云丹后退,有人却不愿意。 他后面那个叫做勒谢信徒穿着贵族的衣服,突然眼睛乱转。 勒谢用力把云丹狠狠地向着前面失去,同时大声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不,不,不。”云丹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在后面推搡自己,拼命后退。 但是后面那人力气极大,一边拼命把向前推搡,还不断大喊大叫。 重归原来只是想吓唬云丹一下,却没有料到此人竟然活生生向着刀锋撞来。 他急忙收刀,那知云丹撞得极快,胸口已经与刀锋来了充分的接触,顿时鲜血从胸口流出。 勒谢是一个贵族,他的周围大部分都是他的人。 他一边拼命大喊:“保安团杀人了,保安团杀人了。” “杀人了,杀人了,”他的手下及其余之人也跟着,“保安团杀人了,保安团杀人了。” 到了后来,那些不明真相的信徒及喇嘛也跟着大喊,保安团杀人了。 其实这些人不是保安团之人,只能算护卫或者护院之类。 但是吐蕃人不管这些,或者这个贵族有意误导,说护院就是保安团之人。 到了后来,几乎所有信徒及喇嘛,大声叫喊保安团杀人,保安团杀人。 王文修办公室就在城堡一楼,距离大门几乎有百步台阶。 他居高临下,把吐蕃人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在他眼里,吐蕃之人虽然野蛮,但是虔诚。 因为汉人在吐蕃这里沦落为最低等以,甚至成为被吐蕃人称为会说话畜牲的奴隶。 所以对于护院的一些行为,他也没有出言进行制止。 万万没有料到贵族,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不但丝毫不顾忌自己同袍的性命杀人,反而把杀人栽赃在保安团身上。 他想制止,却发现自己已经来不及了。 肖化东眼眼一直盯着信徒的一举一动,把贵族推搡杀人过程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现在形势对于保安团非常不利,如果没有处理好,监国府及保安团在这里良好印象马上就要毁于一旦。 他首先掏出铁皮话筒,大声大喊:“救人。” 必须把被杀之人抢过来,否则就可能死无对证。 但是信徒把云丹围在一起,根本就不让他们救人。 这些信徒一边紧紧把云丹围住,一边大声叫喊保安团杀人。 护卫也没有料到,竟然出现杀人事情。 特别是重归,此时后悔到了极点,甚至死的心都有。 他原来只是想吓唬这个被汉人为畜牲的信徒,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主动撞向他的刀口。 在一些别有用心的推波助澜之下,信徒及喇嘛跟着起哄,说保安团杀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超出大部分的预料。 可以说,目前的形势,对于保安团监国府及护院,极为不利。 他们想上前抢那个被杀之人,那些信徒一边拼命拦住,一边大喊保安团又要杀人了。 7017k 第七百四十四、处理危机 看到气势汹汹的信徒,护卫有些犹豫不定。 他们想上前救人,可是又害怕出现被动杀人的局面。 他们前朝几步,面对信徒叫喊及扑过来,却又后退几步。 看到护卫的表情及动作,肖华东摇摇头,护卫就是护卫。 此时不能再耽误了,再耽误后果将更加严重。 说不定这些信徒把受伤的信徒弄死,然后诬陷到护卫头上。 他们已经这样做了,不是不可能。 肖华东掏出口哨,立即吹响起来。 口哨就是命令,在后面一排保安团刷刷行动起来。 勒谢一看这一群人明显与刚才那些人不一样,心里急了。 他拼命大声喊道:“他们又要杀人,保安团又要杀人。” 他如此这样叫喊,手下也跟着叫喊。 听到勒谢叫喊,信徒与喇嘛也跟着叫喊:“保安团又要杀人了。” 两千多信徒与喇嘛在监国府大叫,声音振动青塘城上空。 听到此话,王文修不禁皱眉,向着肖华东望去。 肖华东,眼前情形对保安团非常不利,看看你如何处理此事。 “逮住造谣之人。”肖华东不禁大怒,指挥一个什的保安团,指着勒谢方向。 什长易水台答应一声,带领十个士卒,径直向着勒谢冲去。 勒谢一边拼命后退,一边拼命大喊:“他们要杀人,他们要杀人,快跑,快跑。” 勒谢一边叫喊,一边接着身边抵挡,一边拼命扒开身后之人,想逃离此地。 易水台冷冷一笑,向着勒谢跑去。 这个勒谢果然是一个贵族,力气极大。 被他拉过之人,身不由己向着易水台扑去。 易水台看到这些信徒向着他扑来,施展擒拿手术,稳稳抓住被勒谢推搡之人。 易水台一边接住这些信徒,一边向着勒谢扑去。 勒谢看着易水台离他越来越近,心里一急,向着一个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他的手下不明白他的意思,愕然望着勒谢。 勒谢目光向着云丹望去,此时易水台离勒谢越来越近。 看到易水台越来越近,勒谢心里大惊,急忙拉住一个信徒,向着易水台推去。 勒谢虽然暂时挡住易水台的进攻,但是推搡之人也遮挡信手下的眼光。 勒谢无法,只好伸手向着云丹指了指。 他的这个叫做普布手下终于明白,点点头,恶狠狠地向着云丹扑去。 原来他们想留着云丹作为人质,现在看来已经来不及了。 既然自己不能得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普布想到这里,脸上露出残忍的表情,向着云丹扑去。 易水台一直在观察勒谢,见势不妙,急忙大声:“他们要杀人灭口,他们要杀人灭口。” 听到此话,那个叫做普布的人,狠狠地向着云丹踩去。 云丹不禁大吃一惊,没有料到有人想要杀死自己。 他拼命滚了两下,躲过对方致命一脚。 但是云丹滚到后来,却发出自己身子无法动弹,原来他的手臂与脚已经被人逮住。 他想大声呼喊,却发现自己无法喊出,原来他的嘴巴已经被人捂住。 云丹没有料到,自己作为一个吐蕃人,一心一意为了为吐蕃人出头,现在竟然要被自己人杀死。 想到这里,云丹此时流下悔恨的泪水。 “你放心去吧,老子是帮助你消除罪孽,让你早日投胎当一个贵族。”那个抬脚之人,一边向他踩去,一边对着他说道。 云丹一边忍受要命的惊恐,突然想到此话是如此熟悉。 他终于想起,自己也说过此话。 他对为何受伤,就是因为说出类似的话,才惹怒保安团的。 他现在后悔之极,没有料到此话竟然出现在自己身上。 汉人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 自己不应该对汉人说类似的话,不然怎么会受到这个报应。 就在云丹感觉要死去活来时候,突然他听到砰砰的声音。 那个在践踏他的吐蕃人,发出一声惨叫,一下倒在地面。 不但践踏他的倒在地面,就是那些按照他的吐蕃人,也倒在地面。 云丹勉强睁开眼睛,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把眼睛闭上。 打倒这些杀人的吐蕃人,正是徐洋与十个手下。 此时,云丹嘴角血水不停流出,看来伤势极为严重,甚至可能死去。 徐洋上前摸了摸云丹的鼻孔,还有报出,点点头,向着台阶大声喊道:“担架,担架。” 说完,徐洋掏出口哨,尖利把吹了起来。 听到徐洋的口哨声音,勒谢更加着急。 此时易水台离他已经越来越近,已经相距只有一个人了。 “杀人了,杀人了。”勒谢魂飞魄散,拼命大声喊道。 肖化东拿着铁皮喇叭大声喊道:“就是此人推搡杀人,逮住这个杀人凶手。” “他们杀人,他们杀人,拦住他们。”听到这个声音,勒谢知道自己的阴谋败露。 一些信徒想阻拦,又害怕保安团杀人,一时犹豫不定。 趁着这个信徒犹豫,易水台冲到他的面前。 勒谢自然不甘束手就缚,抽出佩带的宝刀,两人就叮叮当当砍杀起来。 保安团将士一边抬着担架向着云丹跑来,一边大喊:“让开,让开,救人,救人。” “杀人,杀人,不能让他们走了。”其它几百信徒看见了,也拼命向着保安团扑来。 刷刷,刷刷,何思安带领五十个将士过来,他们组成一道人墙,把冲过来的信徒拦住。 普布等十人见势不妙,就要逃跑。 绝对不能让这一群杀人犯跑了,易水金带着五个将士冲了过来。 普布不是贵族,也不是武士,没有带有兵器。 虽然他们没有兵器,但是他们的拳头厉害,所以才能成为打手。 他们挥舞拳头,一边冲锋,一边就想离开这里。 他们断定保安团不敢使用兵器,毕竟现在保安团在风头浪尖上面。 易水金大喊一声:“来得好。” 他施展普布从来见过的拳法,普布还没有攻到对方,已经被狠狠地挨打几下要害之处,痛得眼泪水差点流出。 普布见到不能与对方硬拼,拔脚就跑。 易水金一个扫膛腿扫去,普布顿时失去重心,砰砰倒在地面。 易水金大喝一声,右脚踩在普布身上。 普布此时还是能够动弹,右脚狠狠地向着易水金踢去。 易水金闪过,上前拧住右臂,用力反向拧在背后。 普布左手拼命胡乱挥舞,想解救他的右手。 易水金冷冷一笑,如法炮制,把普布两只手用绳子反捆背后。 易水金捆得极紧,普布越挣扎感觉越痛苦,最后只好放弃挣扎,彻底老实下来。 易水金搞定普布之后,又向第二个吐蕃人扑去。 见到伍长率先搞定杀人凶手,他的四个手下士气大振。 他们施展小圣人传授的军体拳,砰砰几声迎接上去。 大约一盏茶,普布与他的手下全部束手就擒。 普布这一群人解决了,但是勒谢还没有拿下。 勒谢长得身材魁梧,身高八尺半,本身力气极大。 易水台身高只有七尺半,比他矮了半个头,身子相对单薄。 勒谢比较双方体型,觉得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他手里拿着厚背砍刀,加上高大的身材,更加显得威风凛凛。 “汉人,受死吧。”勒谢脸上露出狰狞地的笑容,挥舞鬼头大刀,发出呼呼的风声,口里大声吼道。 看着易水台挥舞的杀胡刀又薄又长,而他的鬼头大刀又厚又重,勒谢哈哈大笑起来,脸上是轻蔑的笑容。 易水台看着对方厚背砍刀,而自己的刀相对单薄,心里也有些担心,不敢与对方硬拼。 他易水台围着勒谢,以他为核心,围着他游斗。 他虽然刀不如对方厚重,但是有一个特点,比对方长,长了半尺以上。 兵器早,一寸长,一寸强。 正是因为他的兵器对勒谢砍刀长,让勒谢不得不忌讳。 双方一时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勒谢手里的砍刀与易水台的弯刀交战起来。 两人虽然刀具交手,但是打法不同。 勒谢充分利用身体及兵器优势,居高临下向着易水台砍去。 他不但省力,而且气势更加吓人。 相反易水台不但担心自己兵器单薄,而且向上抵挡,总是要吃亏一些。 双方此消彼长,让勒谢信心十足,砍刀挥舞得越来越凶猛。 勒谢觉得自己占据优势,尽力找易水台硬拼。 易水台觉得自己处于劣势,一味游斗。 丁丁当当之中,双方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大战了七八十个回合。 易水台此时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但是他依然还在坚持。 勒谢此时比易水台也好不了多少,甚至犹有过之。 他虽然居高临下砍杀,但是他乃是刀刀见力,更兼砍刀比易水台沉重,甚是消耗力气。 易水台虽然向举刀,但是刀没有对方沉重,反而力气消耗没有勒谢多。 勒谢感觉自己手臂已经酸麻了,速度不知不觉之中慢了下来。 易水台一边还击,一边也在观察勒谢。 他开始不敢相信对方速度变慢,对方不但身材比他高大,力气也似乎在他之上。 又是十个回合过去了,看到对方速度越来越慢,易水台终于相信对方力气消耗很大。 易水台确实对方力气消耗之后,心里不禁大喜。 他此时不再躲避,而是挥舞杀胡刀,与对方硬拼起来。 勒谢看着对方与他硬拼,不禁大喜。 他鼓足余勇,大喝一声,全力以赴,叮叮当当地砍杀起来。 双方又砍杀大约十个回合,勒谢突然觉得手里砍刀一轻。 他不禁大惊,抬头向着砍刀望去,竟然只剩下半截。 勒谢大惊之下,一边急忙后退,一边大声喊道:“我不服,明明我的砍刀比你厉害,为何反而被你砍断。” “你的砍刀只是厚重而已,砍了几十下,刀刃早已被我的宝刀砍掉。砍刀最后被砍断,只不过是水到渠成而已。”易水台冷冷一笑,一边跟进,一边冷嘲热讽说道。 勒谢听到此话,顿时心如死灰。 他原来以为他的砍刀在对方之上,万万没有料到,他的砍刀只不过徒有其表。 什么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勒谢感到此话是对自己宝刀最好的形容。 易水台虽然最后赢得胜利,话说得漂亮,其实心里暗藏侥幸。 他实际上采用慢刀子战术,在游斗之中,不断用杀胡刀削去砍刀的刀刃。 如果他上来就采用硬拼的战术,对方乃是厚背砍刀,身高力气皆在他之上,双方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易水台一边说着,一边用刀逼着对方胸口,对着手下说道:“拿下。” 几个保安团战士看见他们什长最终取得胜利,大喝一声,解除勒谢的兵器,将其逮捕。 肖化东看到勒谢及其手下全部被拿下,终于松了口气。 但是云丹是关键,毕竟现在信徒及喇嘛一致认定是保安团杀人。 想到这里,他不禁皱眉,向着担架上面云丹望去。 云丹的担架此时已经台阶,但是他的嘴角不断有血水冒出。 如果云丹死了,信徒与喇嘛必然把账算在保安团头上。 7017k 第七百四十五、连环诡计 肖化东担心,王文修更加担心。 肖化东处置没有问题,但是问题在云丹身上。 云丹如果死去了,监国府即使有了万张嘴巴也无法说得清楚。 吐蕃人只相信吐蕃人所说的话,对于汉人的解释,他们根本就不相信。 这个道理其实也非常简单,他们只相信自己人。 保安团虽然不错,但是毕竟是汉人。 用他们话而言,汉人就是来抢吐蕃人的土地,来奴役吐蕃人的。 监国府自然也有医馆,在这里坐镇乃是小圣人的师侄杨逍。 小圣人的俗家弟子师徒只有十个,能够派出一个到这里,可见小圣人对于叶葆的重视。 杨逍虽然是小圣人的师侄,年齿却比小圣人大多了,大约四十左右。 不过他三缕长须,为人白皙,剑眉星目,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左右,极有卖相。 纯阳派不像其它派别,挑选弟子要求极高,不但要有天赋,而且还要有长相。 纯阳派如此严格,自然要限制自己发展,所以这个教派还不如全真教。 此时,杨逍正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面正在动手术。 这个封闭屋子全部用的是石灰作为墙面,并且已经用过酒精消毒,是为了肉眼看不到的细虫。 王文修不顾整个屋子醉人的酒味,来到杨逍面前。 他打量躺在床上缠满绷带的云丹一样,对着杨逍拱手一礼,沉声问道:“杨郎中,此人能够救活吗?” “他的伤势非常严重,胸前的肋骨几乎全部断了,腿骨、手骨也折断,显然吐蕃人想要置之于死地。”杨逍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心有余悸,一边还礼,一边答非所问回答。 “这个老夫知道,”王文修脸色难看,眉毛紧紧皱在一起,“老夫担心的是,此人能否救活?” 杨逍想了想,说道:“要做的全部都做了,断骨全部接上,药全部用的是白仙药,这个疗效,远在金创药之上。” “如此说来,杨郎中已经尽了最大努力。”王文修又打量云丹一眼,只见他没有一丝动静,“他几时能够醒来?” “他伤势极为严重,不但有外伤,而且还有内伤淤血。估计要一天一夜才能醒来。”杨逍想了想,最后才说道,“当然这个与他体质有关,体质不好,三四天醒来也有可能。” 王文修对着杨逍拱手一礼,脸上带着欣喜之色:“如此多谢,苏醒之后请通知老夫一声。” “王特使,王特使,小人有急事禀报。”此时,门房秋阳突然在外面焦急地大声喊道。 秋阳非常想进来,但是这里是病房,没有经过允许,是不能进来的。 王文修既不是郎中,也不是护士,严格而言,他也不能进来。 但是他毕竟是特使正使,又是打着查看云丹病情蛇幌子,才让护士同意进来的。 秋阳乃是门房,他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这个护士不是别人,正是王大娘。 王大娘与家人亲友过去都是湟中山庄的奴隶,后来被保安团救了出来。 王大娘出来之后,经过赵家庄精心治疗,她的剥皮之伤已经基本好转,摆在她的面前,有两条路可以走。 其一,她还没有年满十四岁,可以进入赵家庄学堂读书,她的弟弟王大郎就是在赵家庄学堂读书。 其二,可以当医馆当一个护士,还可以同时上夜学。 王大娘不但被保安团从寺庙救出,而且还被赵家庄郎中医治好,觉得自己与保安团特别是医馆有缘。 她因此喜欢上赵家庄的医学,决心当一个护士。 刚才她觉得放王文修已经是例外了,秋阳无论如何恳求,王大娘坚决不会放他进来。 听到秋阳的叫声,王文修对着杨逍告罪一声,来到门口,皱眉地问道:“声音小点,这些病人伤势严重。” “王特使,那些吐蕃人,要求严惩杀人凶手。”秋阳不敢抬头看王文修,低头禀报。 “凶手?”王文修脖然大怒:“什么凶手,凶手就是这个吐蕃人勒谢。” 此时郑鼎与雨奇石两个副使也过来,摇摇头,一脸苦笑。 他们看到王文修出来,一起拱手一礼,心里松了口气。 郑鼎与雨奇石自然也被王大娘挡住了,只有在外面的等候室等待。 郑鼎在外面打量屋子里面躺着的云丹,叹了口气:“正使,他们吐蕃人认为凶手不是吐蕃人,而是认为是保安团。” “这些吐蕃人其心可诛,不但杀害自己人,还把杀人凶手栽赃在保安团身上。”雨奇石狠狠地甩了甩长袖,气愤之极。 郑鼎想了想,声音显得非常焦急:“这些显得是伽罗拉加他们搞出来,想趁着他们人多势众,企图坐实他们诬陷之举动。正使,现在得想一个法子。” “他们乃是连环计,一计套一计,一环扣一环,出此计策之人,必然是一个谋略高手。”雨奇石想了想,口里也非常焦急。 “是的,得想一个法子。”王文修在医馆等候室走了几圈,点点头,“确实,看来这些人果然是官场之人,不能小瞧他们。” 两人目光随着王文修步伐转来转去,等待王文修拿定主意。 他们两人毕竟只是副使,只有建议权,定夺还得依靠王文修这个正使。 小圣人虽然不是郎中,但是小圣人出版了不少医术方面书,还有白仙药、红花油等药物也是小圣人发明的,所以医馆也有小圣人的塑像。 王文修看了看等候室的案桌上面小圣人塑像,突然眼睛一亮:“有了,有了。” “王正使想出法子的,什么法子。”郑鼎与雨奇石两人大喜,迫不及待地问到。 王文修对着小圣人塑像一礼,然后对着两人抚须一笑:“可以把小圣人请出来。” “小圣人现在在成都,又在千里之外,如何能够请来?”郑鼎觉得不可思议,不解地问道。 雨奇石毕竟是文人,心思就要细腻一些。 “正使,难道是小圣人的塑像吗?”他跟着王文修,也有些不解地问道,“可是一个塑像,这些信徒信奉及喇嘛是喇嘛教,他们可能不相信这一套。” “他们确实不信奉小圣人,可是有人信奉。”王文修眼睛在两人转了几圈,又停留在小圣人塑像,“有人不是想要遵从小圣人为文殊菩萨吗,现在正是考验他们时候了。” 雨奇石与郑鼎想了想,没有料到王文修是打这个主意。 郑鼎想了想,望着小圣人的塑像,一脸苦笑:“正使,吾等没有料到,竟然把主意打倒小圣人身上,不知他同意不?” “吾等也是为小圣人做事,小圣人自然同意。”雨奇石与郑鼎意见相左,但是也有不同看法,“但是不才担心,毕竟这次是针对吐蕃人,会不会弄巧成拙?” “确实,这次与以前不一样。以前没有这些针对信徒与喇嘛,这次是针对信徒与喇嘛。不妨让土丹贡嘎他们进来,让他们看看,吾等是如何花费多大的力气,来抢救云丹这个吐蕃人的。”王文修想了想,又想出一个法子。 郑鼎打量里面屋子云丹一样,叹了口气:“此法如果可靠,云丹乃是关键,可惜云丹还没有苏醒过来。” “三位特使,云丹刚才醒了过来。”杨逍此时在手术室出来,对着三位特使拱手一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师叔是白仙药果然不愧为道家仙药,效果出乎老夫意料之外。” 杨逍称赵平为师叔,而其它人称小圣人。 他不但没有一丝不自然,反而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不是吗,天下能够为赵平为师叔,也只有十几个,他是其中之一。 而天下称赵平为小圣人,则是无法数清。 更重要的是,与小圣人称呼相比较,师叔称呼显得更加亲近。 王文修三人不禁大喜,一起对着杨逍拱手一礼:“杨郎中,老夫三人万分感谢,帮助吾等大忙。” “何必感谢,吾等都是为师叔办事。”杨逍心里高兴之极,口里却谦虚说道,“不过要快,这次苏醒不知坚持多长时间,云丹极有可能再次昏迷过去。” “那快请土丹贡嘎、廓地、江白嘉措与桑吉益西他们来,让他们看看云丹。”王文修听到有些心急,立即对着熊虎与马力两人吩咐。 “诺。”熊虎与马力两人拱手一礼,他们刚刚晋升营领级军官不久。 监国府外面,在信徒与喇嘛边缘,有一座白色营帐。 外面大雪纷飞,里面温暖如春。 营帐四周有四个仙炉,中间还有四个仙炉,都烧着熊熊炭火。 这些炭火烧着通红或者发白的火光,甚至能够清晰照在里面烤火之人的脸上。 吐蕃人再不相信汉人,但是也不会与自己身体过不去。 用后世说法,他们嘴上说不要,但是身体非常诚实。 不过进入这个营帐的,不是大贵族,就是堪布级人物。 至于普通的信徒与喇嘛吗?他们当然不一样。 他们是有坚强信念的,他们是有菩萨保佑的,所以他们不用烤火。 南昌伽罗与拉加他们年齿很大,身体虚弱,当然需要烤火。 什么是理由,这个就是理由,而且还是堂而皇之的。 信徒想了想,确实,他们不是高中的贵族,就是法王,自然要高人一等,所以最后还是接受事实。 拉加对着伽罗竖起大姆指,敬佩不已:“法王果然法王,如此连环之计,让汉人根本就不辩解,汉人这次,彻彻底底输掉以前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名声。” “众目睽睽,这里有几千信徒与喇嘛,汉人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唯一法子就是承认这是事实。”伽罗哈哈大笑,花白的胡须随风飞舞。 说完,他端起酥油茶,一口喝了干净,然后又放在茶几上面,继续哈哈大笑。 伽罗表面说得轻松,其实此计不是他说出来,乃是他的幕僚徐兴所出的计谋。 看到这个计谋如此之好,伽罗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把这个计谋据为己有。 再说,幕僚就是为主人出谋划策的,你的计谋能够得到主子采用,才对得起你这个幕僚身份。 拉加想了想,拱手一礼问道:“法王,这次汉人会不会被吾等驱逐出去?” “汉人这次声誉大跌,难道还有脸面留在这里吗?”伽罗又是一杯酥油茶,发出夜枭一样的声音。 7017k 第七百四十六、法器对决 听到此话,拉加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双持强巴也想大笑,但是他乃是纯正的堪布,不敢想出来。 他与伽罗不同,伽罗不但堪布,还是法王,更是右丞相。 他心里想笑却又不敢想,只好大声念着六字真言来强行憋住心里的笑意。 伽罗与拉加笑声还没有落下,突然外面传过来的一阵又一阵声音。 这个声音与他们不一样,他们叫喊的交出凶手,对方却是叫喊文殊菩萨。 他们一边叫喊文殊菩萨,一边念着六字真言。 伽罗、拉加等人开始还没有听出来,可是后来越来越清晰。 听这个声音,虽然不如他们多,但是也有上千之人。 拉加听到此话,望了伽罗一眼,拱手一礼问道:“法王,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伽罗不但是法王,还是沙门钵阐布,是吐蕃所有喇嘛的领袖。 拉加想这些到你既然是喇嘛的领袖,自然应该你管。 伽罗听到此话,不禁有些尴尬。 “旺堆,你回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伽罗向着旁边一个弟子问道。 那个喇嘛躬身一礼,转身掀开营帐帘子,捂住身子就出去看看。 大约一盏茶时间,这个叫做旺堆的弟子回来了。 里面与外面果然是两个世界,一个温暖如春,一个天寒地冻。 旺堆现在真的佩服外面的喇嘛与信徒,虽然下雪,依然站在监国府大门,大声叫喊,要求对方交出凶手。 他们心里有佛,更有执念,所以才不怕下雪。 旺堆一边想着,一边不禁搓了搓手掌。 虽然这里有仙炉,但是他不敢围着仙炉烤火。 什么人才能烤火,不是大贵族,就是上师以上人物。 他只是上人而已,还没有这个资格。 他对着伽罗又是躬身一礼:“禀告法王,他们是西昭寺及南昭寺的,还有信徒,大约上千人。” “果然是西昭寺与南昭寺,难怪当初喊不动他们。那些信徒来到这里又是怎么回事?”伽罗盘坐一个莲花形状的凳子上面,浓眉紧皱,沉声问道。 伽罗觉得自己是法王,又是堪布,代表菩萨在人间身份最高的弟子,应该有莲花宝座。 伽罗当然希望有菩萨那位的真正莲花宝座,但是他毕竟不是真正的菩萨,也不是罗浪金刚使者,于是只有用木制莲花宝座来衬托他的高贵身份。 旺堆想了想,犹豫两三才说道:“听说那些信徒现在信奉小圣人,现在不再信奉喇嘛教了。” “岂有此理,他们本来是吐蕃人,竟然信奉小圣人了。”伽罗脖然大怒,以掩盖自己惊恐的心情,“西昭寺与南昭寺那些,那些喇嘛又是怎么回事?” 他本来不想说他们是喇嘛,可是又找不到更好的词语,只好还是称他们为喇嘛。 看到伽罗脖然大怒,旺堆更加慌乱了。 他想了想,结结巴巴地说道:“西昭寺与南昭寺信奉小圣人为文殊菩萨,现在他们举着小圣人的塑像,一边念着六字真言,一边称呼文殊菩萨。” 旺堆一边说着,一边不禁低头下去。 如果不是他亲眼目睹,做梦他也不敢相信,昔日的喇嘛信徒已经汉人的信徒,昔日的同行已经改行。 听到此话,整个营帐之人脸色大变。 这个小圣人,有什么大的魔力,不但把他们信徒拉了过去,就是他们同行也改行了。 如果信徒信奉小圣人为文殊菩萨,他们这些失去信徒的喇嘛又有什么用处。 更让人惊恐的是,不但信徒信奉小圣人为文殊菩萨,就是两个寺庙的喇嘛也信奉小圣人为数文殊菩萨。 没有信徒,也就没有喇嘛。 没有喇嘛,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上师、上人、堪布、法王,还不是孤家寡人。 想到这里,营帐所有之人一起向着伽罗望去。 “丞相,汉人这是掏空吐蕃。”拉加脸色花白,身子发抖,望着伽罗。 双持强巴结结巴巴说道:“法王,他们这是掏空喇嘛教。” 没有信徒,没有喇嘛,虽然这是暂时,已经让这些发慌。 “不用惊慌,他们人少,大部分信徒及喇嘛还在我们这边。”伽罗虽然心也慌乱,但是一脸镇静。 看到伽罗淡定从容,现场之人终于安定一些。 双持强巴与拉加互相看了看,疑惑地问道:“这些汉人究竟给信徒及两个寺庙之人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如此迷信这个小圣人?” “听说汉人承诺给信徒此生幸福。”旺堆想了想,战战兢兢地说道。 如果信徒不相信喇嘛,他们这些贵族就不能贵族。 他们之所以能够成为贵族,就是信徒相信来世轮回说法,相信来世投胎,心甘情愿接受他们穷凶极恶的压迫。 如果信徒不再相信今世赎罪,更不相信来世,他们必然起来反抗。 要知道,吐蕃历史上,奴隶不是没有起义过。 双持强巴身子更是摇摇晃晃,感觉浑身仿佛被抽空似的。 他接过一个座椅,右手拼命用力按住椅子靠背,才没有让自己坠落下来。 他虽然没有丢丑,但是一脸通红。 还好,他皮肤本来就黑,最多就是黑红黑红而已。 如果不是仔细观察,一时还发现不了。 没有料到,伽罗听到此话,反而哈哈大笑:“给予此生幸福?这个牛皮怕要吹破。就是松赞干布在世,也不敢这么说。难道这些汉人比松赞干布还要厉害不成?” 听到伽罗此话,在场的贵族及大喇嘛神情顿时轻松下来。 “什么叫做幸福,朗生这些只会说话的畜牲根本就不用说,差巴只是比朗生好一点,有人生自由而已。” 拉加想了想,不屑一顾:“什么幸福,至少达到小贵族这种才叫幸福。” “贵族占整个吐蕃多少,不过半成而已。”一个叫做赤烈大贵族冷冷一笑,他挂了一个兵部侍郎的官职。 另外一个叫做强久的大贵族摇摇头:“汉人说给这些信徒幸福,怎么可能。要知道,朗生差不多占七成!” 强久也有一个官员,乃是户部侍郎。 “汉人能够给朗生今生幸福,做梦吧。”一个叫做措索的大贵族,一边摇摇头,一边冷笑。 措索当然也有官职,乃是工部侍郎。 听到各个大贵族表态,伽罗不禁再次哈哈大笑。 他想了想,扫视在场的大贵族及堪布一眼,又是哈哈大笑。 他一口把酥油茶喝干,冷冷一笑,沉声说道:“这些汉人喜欢吹牛皮,我们现在就去把牛皮揭开,看看这些汉人如何下台。” “诸位,现在人多,正好趁热打铁,现在就揭开他们虚伪的承诺,驱逐这些可恶的汉人。”拉加点点头,跟着马上表态。 伽罗跟着点点头,沉声说道:“我们要双管齐下,一边要求交出凶手,一边要求揭开他们牛皮。” 他们两个一个代表吐蕃寺庙,一边代表大贵族,说话极其份量。 听到两人之话,所有的堪布及大贵族纷纷躬身一礼:“诺。” 监国府大门面前的大道上,出现极其滑稽的一幕。 一边是两千多信徒与喇嘛大叫大喊要求交出凶手,一边是千多信徒与喇嘛念着文殊菩萨与六字真言。 双方都不甘示弱,拼命大喊,都想压住对方。 忠实于喇嘛教的喇嘛与信徒比忠实于小圣人的多些,人数是一倍以上。 王文修听到看到小圣人信徒不如对方,气势竟然被对方压下。 看到他们声音反而被小圣人的信徒压倒下去,雨奇石等人不禁眉头一皱。 “子养,对方人多势众,看来必须想过法子。”雨奇石对着王文修拱手一礼。 王文修点点头,想了想:“他们不是想得传声法器吗,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传声法器也不多,哪些人才能使用呢?”郑鼎点点头同意,同时也提出疑问。 王文修想了想,说出自己想法:“喇嘛上师以上使用,信徒贵族惦使用。” “可矣。”雨奇石与郑鼎互相看了看,同意了王文修的安排。 江白嘉措与桑吉益西看到一个如同喇叭花有些类似,但是远远比它大了许多。 他们两人还没有见识过,不禁面面相觑。 江白嘉措对着熊虎躬身一礼,率先问道:“熊主簿,这是什么什么物事?” “江白嘉措,你不是想得到传声法器吗?这个就是。”熊虎把手里那个物事给帕卓。 江白嘉措不敢相信自己了耳朵,眼睛瞪着这个如喇叭花一样的物事。 他犹豫半天,才战战兢兢地问道:“熊主簿,这是真的吗?” 要知道,上次为了提到小圣人塑像,说了无数好话才能得到。 “当然,你表现好,自然要给。”熊虎上前亲热拍了拍江白嘉措的肩膀,同时把传声法器给了他。 这次江白嘉措表现极好,听说要拉信徒,他马上就行动。 他不但把自己差巴全部喊上,而且还通知桑吉益西、强久等其它贵族。 虽然赵家庄已经通知了,但是江白嘉措不放心,决定自己再通知一次。 他的意思就是,我这个贵族已经行动,现在就看你们了。 江白嘉措接过传声法器,尝试对着它大喊:“文殊菩萨。” 那个传声法器果然传出声音出来,感觉大了十倍左右。 更神奇的是,虽然声音大了许多,但是还是江白嘉措的声音。 “谢谢熊主簿。”江白嘉措激动热泪盈眶,对着熊虎躬身一礼。 江白嘉措现在得到传声法器,感觉浑身热血流动,身上是使不完的力气,拼命大声叫喊:“文殊菩萨,文殊菩萨。” 桑吉益西看到了这里,眼睛红了。 他望着江白嘉措手里传声法器,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熊主簿,不知有小人的没有?” “你也表现不错,给了一个吧。”熊虎打量桑吉益西一眼,沉声说道。 他的表现没有江白嘉措那么积极,因此熊虎对他没有江白嘉措那么热情。 即使这些,桑吉益西也激动不得了。 要知道,他与江白嘉措一样,都是中等贵族。 赵家庄如果只是给江白嘉措,那他死的心都有了。 帕卓、强久、措索看到桑吉益西他们使用传声法器,把自己声音传得远远的,眼里不禁露出嫉妒的目光。 强久与措索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强烈不安。 强久对着帕卓说道:“帕卓,我们都是贵族,为何赵家庄不把传声法器给我们一份。” “帕卓,你与保安团的关系不错,上前问问吧。”措索脸色有些难看,不禁怂恿帕卓。 帕卓有些心动,上次他表现极好,已经在保安团留下极好的印象。 帕卓心想,即使不能得到,但是问了也心甘。 想到这里,帕卓迈动脚步。 徐洪与徐洋一直打量帕卓三人,看到三人表情,不禁微微一动。 其实发放奖品,不是想像那么简单。 虽然发放同一奖品,但是发放人不一样,发放先后不一样,态度不一样,效果就不一样。 比如,江白嘉措是第一个得到奖品,而且还是熊虎这个营级主簿发放的,效果自己非同凡响。 而桑吉益西由于表现不如江白嘉措,是第二个得到的,显得效果就不如江白嘉措。 这个其实是科举差不多,虽然都是进士及第,但是状元与榜眼就是不一样。 人们经常记住第一,经常忘记第二。 如果说江白嘉措与桑吉益西这些中贵族比喻成进士及第,那么帕卓这些就是普通进士。 徐洪三人等到熊虎给中贵族发放完毕,自己才来到帕卓这些小贵族面前。 徐洪上次表现极佳,经过熊虎马力推荐,赵阳等人签字,王文修、雨奇石、郑鼎三人审核,最后上报赵家庄,现在已经从什长晋升为阵长。 徐洪率先来到帕卓面前,让帕卓三人有些欢喜,也有些惴惴不安。 他们三人非常矛盾,既希望得到,又害怕不能得到。 帕卓这次表现同样不错,他也是率先支持赵家庄贵族之一,不但自己率领差巴前来支持,同样还主动通知了强久、措索等人。 徐洪同样亲热拍了拍帕卓的肩膀,脸上尽是笑容,语气也充满了热情。 他一边给帕卓传声法器,一边说道:“帕卓,你表现不错,这次传声法器有你的一份。” “谢谢徐阵长,”帕卓不禁热泪盈眶,躬身一礼,“小人坚决支持赵家庄及保安团。” 徐洪微微一笑,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于强久及措索等人,徐洪态度自然就要平淡得多。 即使这样,强久与措索也激动不已,毕竟这个只有保安团军官才有,它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桑吉益西、帕卓、强久、措索等中型及小贵族等这些信徒,早已对保安团传声法器眼谗不已。 没有料到,现在赵家庄竟然发给他们这些传声法器,个个斗志昂扬。 他们仿佛打了鸡血一样,拿着传声法器,拼命大喊大叫,竟然还把人数更多喇嘛教信徒及喇嘛压倒。 伽罗、拉加等人刚才还洋洋得意,没有料到,没有一柱香时间,他们的声音就被对方压倒。 伽罗及拉加不禁沮丧,虽然他们这边人数占了上风,但是不如文殊菩萨的这个声音高。 伽罗及拉加等人,也顾不得外面的刺骨寒风,跑出来寻找原因。 伽罗望着他的弟子旺堆,冷冷地问道:“他们人数明明不知我们这一边,为何声音反而比我们还要高?” “禀告法王,听说他们有一个叫做传声法器的物事,可以把声音放大,而且传得更远。”旺堆不敢抬头,害怕伽罗向着自己发火,只得低头回答。 毕竟传声法器只有对方才有,他们这些堂堂正正地地道道的喇嘛竟然没有。 难道,他们这些正正宗宗的喇嘛竟然不如对方不成? 要知道,他们信奉的喇嘛教,而对方只是中途信奉小圣人。 想到这里,旺堆不禁沮丧起来。 但是他是伽罗的弟子,不能这个心情表露出来,只能深深地埋在心里。 伽罗眉头紧皱,想了想,对着旺堆说道:“他们有传声法器,难道我们就没有法器吗?把法螺及法号拿来。” 现在在监国府面前进行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不但用上了声音,而且还用上法器。 一时文殊菩萨叫喊声音、六字真言念经声音、交出凶手声音不绝于耳,中间还有法螺、法号的声音,把原来一场庄严神圣的请求大会,变成一场活生生的闹剧。 传声法器果然不负它的大名,虽然伽罗把法螺及法号派上用场,个个吹得脸红耳赤,但是还是被对方压倒。 双持强巴、拉加、赤烈等人脸色铁青,他们已经把这些应该用的法器用上了,没有料到竟然还是下风。 想到这里,他们不禁向着伽罗望去,看看他还有什么法子。 “法器占了上风又如何,能否给信徒幸福这个才是关键。”伽罗想了想,望着对方的传声法器,冷冷说道。 听到此话,拉加、赤烈等人不禁大喜,脸上表情轻松下来。 拉加想了想,对着伽罗躬身一礼问道:“如何才能揭穿汉人的幸运的谎言呢?” 伽罗今天奇招迭出,让特别是连环计,让拉加佩服不已。 “这个简单,让人到处传播,就说汉人幸福之言,全部是骗人的谎言。”伽罗想了想,右手狠狠地挥了挥,最后恨恨地说道。 拉加点点头,脸上露出冷笑:“汉人想给信徒幸福,现在我们就安排人去揭穿。” “多安排人手,到处传言。”赤烈也同意此法,说出自己的看法。 7017k 第七百四十七、细作行动 不知不觉,与喇嘛及信徒包围监国府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天。 许多人以为事情过去了,但是另外一个事情发生了。 在第三天,整个青塘城流传一个传言,让差巴们兴奋不已。 “监国府要给差巴幸福,只要去报名就可以得到幸福。”这个说法在差巴们之间互相流传。 右丞相府里,依然济济一堂。 作为法王、堪布及沙门钵阐布还有右丞相,伽罗可以说权势滔天。 他不但是宗教领袖,还是右丞相,更是法王堪布,集高官、贵族、喇嘛大权于一身,将僧俗大权抓在一起。 他的实权比起以前的丞相、赞布甚至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前的丞相,仅仅只是一个有丞相称号大贵族而已,赞普也仅仅是一个名义上的国王实际上的傀儡。 要知道,吐蕃几乎就是一个政教合一的部落式国家。 能够将这个国家合在一起了,除了赞普,就是喇嘛教了。 但是现在伽罗政教合一权力出现一丝裂缝,让他惶恐不安。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平。 赵平不但是汉人,还是小圣人,更是一些喇嘛及信徒口里文殊菩萨。 法王地位再高,也是凡间之人,仅仅是菩萨的人间弟子而已。 文殊菩萨是什么,已经是得道升天修成正果之人物。 法王如果与菩萨相比,提鞋都不配。 这个才是让伽罗惊恐万分的地方,让他整日坐卧不安。 俗话是天远二日,国无二主,伽罗与赵平之间就是一对生死对头,必须有一个被打下,另外一个才能出头。 好在吐蕃是伽罗的地盘,赵平只是一个外来人,让他有了决斗的机会。 伽罗必须趁着赵平这个文殊菩萨尚未崛起,必须竭尽全力打掉。 让他高兴的是,吐蕃是他的地盘,在他安排之下,吐蕃的绝大部分贵族、寺庙听从他的号令。 由于既是右丞相,也是堪布,所以他实际有两个家。 一个就是东昭寺,这是出尘修行的家。 另外一个就是右丞相府,世俗的家。 这是他的砂右丞相的客厅,面积大约两亩,用了十根石柱来承重。 为了让四周光线好,不但在中间开了一个天井,而且还在四周开了轩窗。 吐蕃人喜欢华丽装饰,红红绿绿的壁画,显得极有吐蕃特色。 吐蕃人虽然对汉人极度排外,但是还是深受汉文化影响。 这个客厅天井及轩窗就是请汉人设计,石柱及装饰则有吐蕃风格。 现在,拉加、双持强巴、大贵族赤烈(兵部侍郎)、强久(户部侍郎)、措索(工部侍郎)等坐在里面。 拉加这个参政知事率先起来,对着伽罗拱手一礼,眉飞色舞佩服不已地说道:“法王,现在大街小巷都知道赵家庄给予信徒幸福之事。赵家庄要为这个头痛死了。要知道,青塘城的差巴,差不多有二三万人。” “现在对于赵家庄处于左右为难的地步。如果不能解决,则声誉扫地。如果想解决,人太多却又不能解决。最后嘛,就只能灰溜溜从吐蕃滚出去。”赤烈跟着分析推理,然后哈哈大笑。 强久放下茶杯,茶杯里面装自然不是团茶及绿茶,而是酥油茶。 其实装酥油茶最好还是碗,但是这些贵族偏偏喜欢用茶杯。 至于茶碗,那个乃是差巴或者低等贵族才能使用的。 他们乃是大贵族,如果与差巴及低等贵族一样使用茶碗,那不是降低自己的身份吗? 甚至,东昭寺寺庙供奉的一座菩萨不是粉金的,而是琉璃做的。 粉金太世俗了,那个早已过时了。 琉璃做的菩萨,晶莹剔透,仿佛水一样纯洁。 这个琉璃菩萨,极其难得。 要知道,整个吐蕃,也才一个。 正是因为这个琉璃菩萨,才奠定了伽罗在吐蕃独特地位。 强久冷冷一笑:“这两三万人是什么概念?人不用说了,就是三万只蚂蚁,也要咬死一只大象。” 听到此话,在座之人不禁哈哈大笑,笑声在整个大厅回荡。 谭星现在乃是青塘细作营的营领,负责整个青塘的情报。 赵平之所以要在吐蕃扎根,与谭星办事分不开。 这里不但有天下闻名的青盐,更有制作蚌仙油的原料--矿脂。 吐蕃气候苦寒,民风彪悍,胡人攻打几次,有输有赢。 胡人想来想去,可能最后能够占领这里,但是传出代价太多,实在划不来。 蚌仙油乃是这个时代最好的美容剂,它不但可以润肤,让人脸上有光泽,而且还能够剃毛,除去鼻子上黑点。 这个物事非常珍贵,即使在后世,也是化妆品的原料。 赵平乃是后世来人,知道天下只有吐蕃才能矿脂。 它与火油一样,不是人能够制作出来,而是上天赐予的。 不过这个矿脂赵平也只知道大概位置,具体还需要人去探索。 但是去青塘风险非常高,毕竟这里贵族乃是土皇帝,具有生死予夺之大权。 这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官府,各个贵族就是自己属地的官府,所以得小心翼翼与这些贵族打交道。 谭星在西县参战,腰部受了伤,战事结束之后,决申请加入细作营。 以前的细作营属于保安团下属的部门,但是后来赵平把它独立出来,只对自己负责。 它有些类似后世的国安部门,但是只有监督权力,没有直接抓人的权力。 看到谭星在保安团干得好好的,以后晋升将军也有可能,宋飞不理解谭星为何要离开保安团。 听说谭星到吐蕃白手起家,宋飞摇摇头,觉得谭星有些不可思议。 西县即使是边境,但是也是内地,而且几乎相当于大宋一个州的人口。 现在胡人被赵家庄打得主动求和,西县以后应该暂时没有大战。 吐蕃是什么地方,如果说西县是人间天堂,吐蕃差不多是人间地狱。 但是谭星有自己想法,细作营不但风险相对低些,未来的地位还有可能在保安团之上。 谭星有保安团经验,又有人缘,只要办好大事,晋升绝对比保安团来得快。 虽然晋升得快,但是吐蕃毕竟他人生地不熟,得好好计画计画。 想了想,谭星化妆商人,带着一百手下,还有赵家庄制作的商品,冒着风险,带着寻找矿脂使命的令去寻找。 其实矿脂极难寻找,因为赵平只是说了一个大概。 它有点像肉类油脂,但是没有那么肉类油脂油腻,还有润肤作用。 如果说油脂来自于肉类,而它则是来自地矿。 油脂直接了当可以从肉类提取,但是矿脂却是埋在地里深藏不露。 并且吐蕃这么大,如何寻找?谭星感觉难度与大海捞针差不多。 谭星想了想,既然它有润肤作用,必然有人使用。 但是问题来了,在吐蕃这个地方,寻找矿脂还得小心翼翼,不能大张旗鼓,只能私下进行。 如果被贵族知道了,他们绝对要阻止。 毕竟赵家庄天下闻名,寻找出来必然是天下最珍贵的宝物。 怎么办,谭星发动一百手下,分散到青塘城各地。 青塘这里日照强烈,皮肤比内地老化更快,更需要润肤。 谭星发动手下,自然寻找使用矿脂润肤之人。 时间慢慢消失,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十天时间也不知不觉进去了。 难道这里没有,还是没有人使用过? 不认是哪种可能存在,都让谭星茶不思饭不想,觉难睡。 谭星感觉自己等得头发差点变白了,原来日子是如此难以煎熬。 终于,在第十一天,一个叫做徐帅的什长带来一个新消息。 谭星打量徐帅一眼,看到他手里拿着破碗,里面装着浅黑色稀粥一样物事。 徐帅后面跟着两个吐蕃人,是一男一女,年齿大约三十左右,一个叫做坚参,一个叫做达娃。 两人不但有高原红,而且明显带着黑色。 两人脸上不太光滑,甚至可以说比较粗糙。 看到这里,谭星心里不禁疙瘩一下。 如果润肤了,皮肤应该光滑才是,为何竟然如此粗糙,让谭星不敢这个就是润肤的矿脂。 谭星接过破碗嗅了嗅,有一个汗味及其它说不出来的怪异味道。 但是颜色不对,明明应该是黄色,为何竟然是黑色?难道这个不是矿脂吗? 不是吗,有破碗装着的不说,而且还是黑色的物事。 看到它糊糊样子,仿佛家里馊臭的稀粥一样。 如果不是徐帅带来,他都怀疑这两人是骗子,专门来骗取他的钱的。 他打量这个物事一眼,皱了皱眉毛,沉声问道:“这个就是用来润肤的?” “老爷,这个就是奴家用来润肤的。”那个叫做达娃的吐蕃女人对着谭星躬身一礼,小心翼翼回答。 望着这个有着奇怪的味道的稀粥一样的物事,那个叫做达娃的女人看了看。 她犹豫几下,最终还是用手指在这个如同稀粥一样的物事搅拌几下,然后在脸上抹了几下。 谭星一直在观察这个女人反应,发觉她不但犹豫,而且还皱了皱眉毛。 难道这个不是润肤的吗?为何这个女人不愿意使用呢? 看到谭星的反应,达娃脸色苍白。 达娃马上跪下,对着谭星说道:“老爷,这个确实是奴家发现可以有润肤效果,不过它抹了之后有些火辣辣的感觉,因此奴家只是实在干燥不得了才使用一下。” 原来是这样,不知是它是否是小圣人需要的矿脂,还是有杂质的缘故。 想到这里,谭星拿不定主意,陷入沉思之中。 看到谭星犹豫不定的样子,坚参突然也跪下。 “老爷,小人敢对着上天赌咒发誓,如果那嘛(娘子)没有使用这个来润肤,小人与那嘛下辈子科变成蚂蚁。”他望着苍天,发誓说道。 变成蚂蚁比变成朗生还要可怕,朗生虽然说是会说话的牲畜,但是也是人,只不过是最您最低贱种而已。 谭星点点头,打量破碗一眼,又看了这个有着怪味的粥样物事。 “吾相信你的娘子用来润肤,”他叹了口气,有些疑惑地问道,“不过吾感到有些不解,它为何有一个怪味,好像你的娘子也不太愿意使用呢?” “老爷,它确实有润肤作用,不过它用了也有些火辣辣感觉,因此那嘛不太愿意使用它。它原来是土黄色,家里放置长久,就变成浅黑色了。”坚参一边打量谭星,一边小心翼翼解释说道。 谭星想了想,忍不住问道:“你这个有多长时间,才变成了黑色了?” “已经有了一年时间,所以才变成这个样子。”坚参一边跪着,一边不好意思地说道。 一年时间,吐蕃人根本就不爱干净,这个倒有可能。 不过有些火辣辣的,小圣人没有说过,难道有误? 想到这里,他又望着达娃问道:“火辣辣是现在还有,还是一直就有?” “老爷,这个火辣辣就是一直都有,所以那嘛才偶尔使用一下。”说到这里,坚参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不好意思低头下去。 如果这个老爷因为火辣辣的不要,那可以麻烦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向着徐帅望去。 看到坚参的目光,徐帅不禁苦笑。 他只是听说这个物事可以润肤,就带着两人来到客栈。 至于具体能否能否润肤,他乃是堂堂正正男人,岂能用这个女人才能使用的物事。 不过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说法要算数,要有担当。 徐帅对着谭星拱手一礼,恭恭敬敬说道:“谭掌柜,属下答应给对方十贯提货卡,对方才把这个物事带来。” 十贯提货卡已经不少了,相当于铜钱四十贯钱左右。 牦牛价格多少,也不过五贯。 他们马上就三十岁了,辛苦了大半辈子,可是还没有钱购买牦牛。 要知道,奴隶价格还没有牦牛价格昂贵。 四十贯钱,已经差不多半只脚踏入小贵族行列。 谭星与徐帅都是细作,他们只能以商人名义做事,自然不能称呼官职,所以用掌柜代替。 “辛苦汝了,子俊(徐帅字),”谭星对着徐帅点点头,脸上露出微笑,“吾已经答应,自然要给他们奖赏。” “那多谢掌柜。”徐帅松了口气,坐下喝茶。 听到谭星答应给予奖赏,坚参与达娃松了口气。 其实他们觉得这个物事用处不大,也只是偶尔涂抹一下,不然怎么能够由土黄变成黑色。 就在他们以为这个掌柜要给他们钱的时候,没有料到谭星又发话了。 谭星本来想叫两人起来,可是又害怕两人担心他不给钱。 吐蕃就是这样,等级森严,躬身那是同级之人之间礼貌。 但是在不同等级之间,必须下跪。 下跪不算轻的,遇见主子甚至不能抬头看。 如果抬头看了,有什么后果,就是挖眼睛。 谭星虽然不是他们的主子,但是地位与贵族差不多,当然得下跪。 谭星已经了解吐蕃的规矩,所以心里叹了口气,也没有叫他们起来。 “尔等放心,钱肯定要给尔等。但是,”谭星想了想,先把定心汤圆让他们吃了。 坚参与达娃脸上一喜,但是后面的话让两人又忐忑不安之中。 不过想想,这一笔钱相当于天上掉下。 当初达娃当初发现这个物事,觉得有些润滑,所以才用来润肤。 可是这个物事有一个后果,就是用了之后有些火辣辣的感觉。 如果没有这个火辣辣的感觉,用来润肤确实不错。 拿着这个没有多大用处的物事,换一个四十贯钱的铜钱,当然划算。 想到这里,坚参跪着又是躬身一礼:“老爷,但是什么,只要小人知道,一定会说出来,绝对不会隐瞒。” “如此甚好。”谭星望着两人,试探地问道,“你们在哪里发现的,有人知道吗?” 不管这个是否是小圣人需要的矿脂,谭星都必须搞清楚。 谭星做事不但认真,而且极为谨慎。 他的原则就是,事情不办就不办,如果办必然要办好,方方面面都要考虑进去。 “就是在耕种的土地发现的,目前还没有人知道。”坚参想了想,小心翼翼回答。 谭星没有露出一丝笑容,反而更加严肃地问道:“这个土地属于哪个的?” 差巴与大宋佃客差不多,很少有自己土地的。 7017k 第七百四十八、神奇宝物 坚参不知谭星为何这样问,还是作了回答。 “禀告老爷,那一块土地就是小人的。”坚参小心翼翼回答。 那一个土地极为贫瘠,大部分都是石头,只有缝隙里面极少量土壤。 本来坚参不想种植,可是浪费又觉得可惜,想了想,还是在有土壤的地方种植了青稞。 即使这样,一年也产不出几两青稞,只是一个地方,发现一点这种可以润肤的物事而已。 但是这个物事虽然可以润肤,但是也要伤害皮肤,不然它怎么会有火辣辣感觉。 想到这里,坚参觉得这一块土地根本就没有多大用处,如果眼前这个老爷要,出售给他就是,反正没有多大收成。 谭星心里大喜,但是他不想让坚参看出自己表情,脸上依然不动声色。 他想了想,决定把此事搞清楚,于是沉声问道:“汝要想清楚,那一块土地完全属于汝吗?” “老爷,那一定土地旁边不远之处就是沙门钵阐布的。”坚参不知道谭星为何这样问,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回答。 听到此话,谭星心里不禁疙瘩一下,如果这个是矿脂的话,可能这成片土地都有。 现在麻烦了,矿脂不但牵涉到坚参,还牵涉了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这个吐蕃高官。 坚参好打发,但是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伽罗此人老奸巨滑。 如果他知道赵家庄要这个土地,绝对会狮子大开口,而且还是可以让赵家庄不能承受那种。 怎么办?得好好计画一番。 想到这里,谭星陷入沉思之中。 看到谭星陷入沉思,坚参与达娃慌了,以为谭星不要这个可以润肤之物。 坚参咬了一下嘴巴,颤抖着问道:“老爷,你还要这个润肤之物不?” “要,当然要,还有你那一块土地。”谭星心里紧张,嘴里平淡地说道,“你开一个价钱。” 坚参不禁大喜,差点眼泪都激动流出来。 他以为谭星不要这个没有多大用处的润肤之物,没有料到这个老爷不但要给钱,还要收购这个贫瘠土地。 这是一个石头多土壤少土地,百年收成也未能达到五贯铜钱。 想到这里,坚参感觉自己心脏差点跳了出来。 没有料到,上天竟然如此照顾自己。 难道这个老爷,是菩萨派来的吗? 不然,看到这一辈子受罪,竟然给自己幸福。 “老爷,那一块土地,也是十贯提货卡,不知可以不?”坚参想了想,犹豫再三,最后说道。 在他想来,如果这个老爷到了现场看这个土地,一定不要。 他们这些差巴,自己种植的土地,全部都是贵族不要贫瘠之地。 想到这里,他有些忐忑不安地望着谭星。 要知道,对于坚参而言,有了这二十贯提货卡,他已经一只脚迈进小贵族行业。 他现在差的是修建一个小小山庄,购买奴隶及牦牛,还有儿子的教育。 谭星以为他狮子大开口,会要一百贯,没有料到坚参只要十贯提货卡。 不过他想,既然对方只要十贯提货卡,说明那土地极为贫瘠。 谭星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的主子是沙门钵阐布伽罗吗?” 他们这些人,虽然是差巴,但是也有自己的贵族主子。 这些贵族主子,既是地主,也是官府,还是土皇帝,把他们这些差巴管得死死的。 其实差巴耕作方式有两种,一种当佃客,只得到三成收获,其它七成被贵族拿去。 另外一种是免费给贵族耕种肥沃土地,收成全部上缴,其余时间耕种少量贫瘠土地。 坚参耕种显然是属于后者,他大部分时间耕作伽罗的土地,剩下少量时间耕种自己贫瘠土地,只能够算是勉强裹腹。 “是的,老爷,小人的主人就是沙门钵阐布。”坚参跪在地面,恭恭敬敬回答。 他以为谭星害怕沙门钵阐布,脸色苍白,以为谭星不要他的物事及土地,身子不禁摇晃起来。 谭星看到坚参的表情,知道他想歪了。 他考虑不是不要他的物事及土地,而是考虑这个矿藏,极有可能与沙门钵阐布土地想连。 想到这里,谭星再次打量这个黑乎乎如同稀粥一样的物事,心里有些犹豫,这个不知是小圣人要求的润肤之物不。 不管这么多,现在整个吐蕃,就只有这个类似,先买下再说。 谭星安慰他说道:“你的物事及土地我会购买的,放心好了。” 谭星是一个干脆之人,拿定主意之后,当即就把提货卡给了坚参,双方还办理了签订土地过户手续。 但是问题来了,虽然谭星购买这个有些有矿脂的物事,但是他没有多少把握。 想了想,谭星只好把死马当活马医,立即派出快马把这个物事送到西县。 种华接过这个用瓶子装着的物事,来到赵平办公厅大门。 大门看守不是别人,正是黄小牛。 现在这个办公厅由黄小牛、翠竹、秋若水三人轮流值班。 原来还有赵龙等人,现在被三个小娘子驱逐出去。 道理非常简单,三人有的有武功,有的会护理,已经不需要赵龙赵虎他们了。 赵龙与赵虎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嘿嘿一笑,在外面找了一个公房。 赵平有事就吩咐他们做事,没事则看公文。 现在赵家庄已经基本上相当于一个小国家,事情也非常多。 不但赵平忙碌不完,就是赵龙赵虎也有事做。 不过两人年齿还小,主要是当秘书角色,还在学习之中。 翠竹原来对于秋若水、黄小牛三人看不上眼,一直敌视她们两个,根本就不让两人靠近赵平。 黄小牛与秋若水两人只是半途认识赵平,当然不能与翠竹这个青梅竹马比拟。 黄小牛两人只好联合起来,一起对抗翠竹。 但是自从赵平娘亲给赵平说了两门亲事之后,三人才傻眼了。 三人之间斗来斗去,竟然让外面的狐狸精占了大便宜。 三人于是不在争斗,从此共同结成姐妹,一致对外。 三人每天各值班一天,今天轮流黄小牛。 看到黄小牛怀疑眼色,种华不禁苦笑。 他过去只是对付翠竹一人,感觉还勉强能够应付。 但是现在换成三人,感觉难以适应。 翠竹毕竟是老熟人,只是心直口快而已。 黄小牛脾气颇像男子,而且极为火爆。 一言不合,她就要大打出手。 她不但性格火爆,而且性子特别急。 上次种华与黄小牛争吵起来,两人不但差点动手,而且差点让她要重要公文撕碎。 公文撕碎了,对于种华当然是大事。 但是对于黄小牛是小事,赵平最多说她几句,不可能处罚她。 黄小牛曾经救过小圣人一命,赵平多多少少要给她面子。 而秋若水是一个护士,是一个慢性子。 但是此人绵里藏针,不知她小心眼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在里面。 种华感觉此女仿佛一个狐狸,诡计多端,是最难以应付的一个。 三个小娘子虽然性格各异,但是对着他总是怀疑目光,害怕种华又塞进一个小娘子进来。 种华不禁苦笑,他有这个能耐吗? 还不是赵家庄其它大佬的安排,他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看到黄小牛的目光,拔开瓶塞,打开瓶子,耐心说道:“黄护卫,这个是吐蕃送来的,小圣人急需。” 黄小牛一看是一个黑乎乎如稀粥一样的物事,而且还发出一种怪味,不禁皱眉。 她立即挥了挥手,示意种华进去。 种华本来想笑,但是不敢笑。 不但如此,种华还向拱手一礼,然后才进去。 虽然黄小牛身份是侍女,但是小圣人登基之后,一个妃子是跑不掉的。 此时不搞好关系,更待何时。 “小圣人,这是闪之(谭星字)从吐蕃带来的物事,不知是你需要的矿脂?”种华来到赵平案桌面前,躬身一礼,恭恭敬敬递上。 赵平点点头,一边接过,一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子丽(种华字),不错,不错,这么快就找到了。” “小圣人,这个有点儿如稀粥,又是黑色,不知就是矿脂。”种华害怕希望变成失望,急忙解释说道。 他此时有一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如果是,他的细作将就立下大功。 可是如果不是呢,辛辛苦苦一月,浪费大量人力物力,结果浪花还没有,依然是水平浪静。 人力物力对于赵家庄倒是没有什么,时间却是关键。 现在赵家庄虽然在西县与胡人打了一个平手,但是家底几乎被掏空了。 不但家底被淘掏空,而且还有大量抚恤金。 胡人好像知道赵家庄极为困难,此时落井下石,还把几万空手无物老弱妇襦送来,企图拖垮赵家庄。 赵家庄只好发动能够发动一切,度过这个难关。 听说吐蕃极有可能有这种叫做矿脂的物事,种华恨不得亲自跑吐蕃一趟。 细作以前是探刺情报,现在没有料到竟然还能够从矿藏上帮助赵家庄。 如果是这样,细作将将彻彻底底改变形象,不再是那个在角落打小禀报的阴险小人,而是能够能够给赵家庄带来收入的正大光明的轰轰烈烈大事正人君子。 但是他毕竟是细作头子,不可能亲自出去。 想倒是可以,但是实际上却不行。 还好,有了谭星这个转行的手下,代替他到吐蕃跑一趟。 但是是否成功,在此一举。 想到这里,种华心差点跳了出来。 赵平接过巴掌大小的瓶子,这个瓶子呈现三角形,有点象一个小坛子。 他拔开塞子,把那种黑色粘稠物事倒了出来。 赵平摇摇头,没有料到竟然有一股酸味。 他用手指捻了捻,感觉有些滑腻。 显然,这个物事与后世的矿脂有很大的差别,赵平不敢肯定这个就是矿脂。 “你们细作将辛苦了,这么短的时间,就从吐蕃把这个物事送来。”赵平未置可否,但是还是给予了肯定,“现在我也不敢断定是否是矿脂,得进行鉴定一番。” 听到此话,种华犹如听到仙乐一般,仿佛六月喝到冰镇银耳汤一样。 虽然小圣人没有断定这个是否就是矿脂,但是已经肯定他他们细作将的功劳了。 “属下告退。”种华打量赵平旁边黄小牛一眼,拱手一礼,倒退出去。 种华退出之后,黄小牛才把这个瓶子接过,反复看了又看。 她摇摇头,放下这个小瓶子在赵平案桌上面。 现在她是站在赵平面前,赵平是坐在案几前面,两人正好面对面。 黄小牛再次打量小瓶子,不屑一顾地说道:“小圣人,这个能够美容润肤?” “现在不敢肯定,提炼之后就知道了。”赵平想了想,抬头望着黄小牛说道。 两人平时有人还一本正经,但是私下还非常随和。 “美容?”黄小牛再次摇摇头,“这个物事颜色黑不溜秋的,又有一股酸味。我觉得毁容差不多。” 黄小牛非常放得开,她才不像翠竹及秋若水奴家奴家一直叫个不停。 她最多在有人时候称一称奴家,两人在一起干脆称我。 赵平其实是一个随和之人,也就随她之意。 也是现在赵平没有称帝,如果称帝之后,不知黄小牛还能如此自在称呼不。 赵平没有心思管这些,拿走小瓶子:“我准备提炼这个物事,你看看不?” “当然要看稀奇,看看它如何化腐朽为神奇。”听到赵平要亲自提炼,黄小牛不禁大喜。 赵平点点头,想了想说道:“此事知道人越少越好,你把翠竹及秋若水叫来,让她们按照我的吩咐做。” 听到此话,黄小牛不禁大喜。 看来她果然是小圣人心腹之人,竟然只让她们三人知道。 翠竹及秋若水两人正在各自房间睡午觉,正在梦里与周公交流。 “没有看见奴家正在睡午觉吗?”听到黄小牛来叫醒她,翠竹不满瞪了黄小牛一眼。 黄小牛只好又摇晃翠竹一下:“美容的物事到了,姐姐不想看看吗?” 其实黄小牛比翠竹还大了两岁,但是她来到赵平身边晚些,按照规矩得叫姐姐。 “什么,美容的物事到了,妹妹你怎么不早说。”翠竹立即扳开被子起床,叫来仆人梳妆打扮起来。 她们毕竟是赵平的贴身丫环,还是有自己仆人。 黄小牛来到秋若水房间,发现她一边睡觉,一边流着口涎。 黄小牛一边摇晃她,一边好奇地问道:“妹妹,有什么好吃的物事,给我留下一份。” “奴家睡得正香,全部都是好吃的,姐姐把奴家梦吵醒了,赔偿奴家美食来。”秋若水翻身一下,又想继续睡下去。 黄小牛一边给秋若水擦拭口涎,一边说道:“妹妹,美容的物事倒了,你不看,我就走了。” “什么,美容的物事倒了,奴家一定要起来看看。”秋若水再也顾不得睡觉,马上就翻身起床。 赵平一个单独小院子,取名为密室,钥匙由翠竹这个青梅竹马贴身丫环保管。 除了心腹之人及娘亲,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入这里。 赵平先让翠竹拿来木炭,让黄小牛这个女汉子用研钵让翠竹过细筛。 秋若水力气最小,她在一边烧水。 她一边烧水,一边好奇地问道:“小圣人,为何要把木炭磨细过筛呢?” “当然是除去怪味及黑色。”赵平淡淡说道,“越细让炭粉与这个物事充分接触。” “小圣人说得有理,原来一个木炭,竟然有如此大的学问。”秋若水点点头,“只是炭粉就是黑色,怎么能够除去物事的,用白色的差不多。” “黑的本身就是黑的,怎么能够替黑色去除黑色,染黑差不多。”黄小牛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跟着说道。 翠竹想了想,眼睛亮亮的,点点头:“奴家相信小郎君。” 其他人可以称呼赵平为小圣人,她偏偏称呼为小郎君。 没有法子,谁让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呢。 秋若水与黄小牛互相看了看,不禁苦笑。 秋若水是书香世家,有礼貌倒可以说得过去。 黄小牛大大咧咧,颇有男子汉气概,还是赵平救命恩人,但是她同样不敢。 对于两人而言,能够成为赵平贴身丫环已经是几世修来福气。 在西县、成都等地,哪个没有出阁的小娘子不想进入赵家。 “你们等会就知道了。”赵平也不细说,把黑色炭粉与那个稀粥一样物事放在一起,用一个琉璃大杯子盛着,又用一根琉璃棍子不停搅拌。 翠竹口里说相信,其实心里也不敢相信。 三人的三双目光,目不转睛地望着杯子。 大约半柱香时间,赵平额头开始出汗水。 翠竹心痛掏出手帕,给赵平擦拭起来。 其实秋若水与黄小牛也想掏出手帕擦拭,可是翠竹在这里,她们两个不敢。 她们也有擦拭时候,就是翠竹不在赵平眼前。 此时,秋若水望着琉璃杯子,眼睛一亮:“奇怪,那个物事果然颜色变浅了。” “就是,好像是土黄色。”黄小牛仔细看了看,不禁大喜,“小圣人,你累了,让奴家试试。” 说完,黄小牛接过琉璃棒,小心翼翼地搅拌起来。 她一边搅拌,一边觉得非常有成就感。 毕竟,能够让黑不溜秋的怪物变成矿脂,这个化腐朽为神奇就在这里手里产生。 “果然是越来越黄,看来这个就是小郎君矿脂了。”翠竹骄傲挺起小胸,得意洋洋望着黄小牛与秋若水,“奴家相信小郎君,果然没有错。” 黄小牛与秋若水互相看了看,不禁苦笑。 秋若水有些泄气,自己竟然怀疑小圣人起来了。 黄小牛毕竟有些男子汉性格,爽朗一笑,望着翠竹说道:“翠竹姐姐,你与小圣人一起长大,当然知根知底。” 翠竹微微一笑,脉脉含情望着赵平。 秋若水有些心酸,但是自然不敢与翠竹争风吃醋。 她比翠竹大一月,同样得叫翠竹为姐姐。 秋若水只得转移注意力,把目光放在琉璃杯子里面,仔细打量两眼:“小圣人,现在炭粉已经与矿脂混合在一起,如何才能分开呢?” 听到此话,翠竹也顾不得看赵平,望着琉璃杯子里面的杂物,不禁眉头一皱。 “小圣人,下步怎么办?”黄小牛此时也发现此事,只好望着赵平问道。 第七百七十、神仙遗物 看着三人迷惑的目光,赵平微微一笑。 赵平把这个琉璃杯放进一个锅里,锅里是已经烧热的水。 水温不是很高,比夏天的气温高不了多少。 赵平放进锅里,依然还用琉璃棒继续搅拌。 这个琉璃杯很大,大约用一尺高,直径是半尺,是赵平专门用来做实验的,它的容积大约是两升。 秋若水非常细心,看着赵平一手拿着琉璃杯,一边不停搅拌,担心问道:“小圣人,烫手不?” “不烫手,你都可以试试。”赵平摇摇头,望着秋若水微笑。 秋若水果然上前摸了摸琉璃杯,点点头:“小圣人,果然不烫手。” “奇怪了,奇怪了。”黄小牛盯着琉璃杯的物事,“这个物事竟然融化了。” “就是,融化了,融化了。”秋若水拍了拍手掌,眼里闪着小星星,高兴地说道,“小圣人好厉害。” 赵平不敢大意,沉声说道:“拿一个琉璃漏斗及滤纸来。” 漏斗上面呈现反三角形,下面一个细长的管子。 滤纸就是一种有着细微毛孔的粗纸,它起着过滤作用,所以称为滤纸。 翠竹早已把琉璃漏斗及木制漏斗架准备好了,放在赵平面前。 赵平倾斜琉璃杯,让里面已经融化的物事,顺着琉璃棒流到漏斗里面。 漏斗下面依然还是一个琉璃杯,大小也差不多。 大约半柱香时间,过滤完成。 秋若水拍了拍小手,打量过滤的物事,惊喜不已:“小圣人好厉害,果然让这个物事由黑色变成土黄色。” “就是,小圣人太厉害了,果然化腐朽为神奇。”黄小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揉了揉自己眼睛,还掐了掐手指,感觉痛苦,才相信这是真的。 “奴家说过,没有小郎君不能办成的事情。”翠竹没有两人没看到,而是含情脉脉地望着赵平,眼睛越来越明亮。 秋若水用鼻子嗅了嗅,皱了皱小巧鼻子,摇摇头:“小圣人,好像还有味道。” “小圣人,难道味道不能完全除去吗?”黄小牛有些担心地问道。 “当然还有法子。”赵平微微一笑,把装有已经变黄的矿脂放进用铁器做成的水浴锅里面。 水浴锅有四个孔,每个孔有大小不一的盖子,大盖子套着小盖子。 赵平试了试,选择一个合适盖子,让琉璃杯正好进入水浴锅里面。 他对着秋若水沉声说道:“加火,把水烧开。” 秋若水不知道小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想到翠竹说的,相信小圣人没有错。 她马上加大火力,很快水就沸腾起来。 水沸腾不久,矿脂不但完全融化了,而且越来越清,仿佛蛋清一样。 “果然还有异味,现在散发了。”黄小牛用鼻子嗅了嗅,打量赵平一眼,露出佩服的目光。 翠竹也用鼻子嗅了嗅,感到有些不解:“这个味道好怪,有香味,有酸味,还有臭味。” “有这些怪味,难道有人会使用?”黄小牛是一脸的问号。 秋若水想了想,也提出自己质问:“如此怪异,莫说是美容,毁容差不多。” “小圣人,这个矿脂来自地下,它又是如何产生呢?”黄小牛想得更远,大胆又提出一个问题。 三人吱吱喳喳说完,一起望着赵平,希望他能够解释。 如何来的,不过是动物及植物尸体,在地下经过高温高压形成长年累月的。 这个不但涉及动物植物尸体,还涉及到地壳运动。 能够解释这些吗?恐怕越描越黑。 古人根本就不会接受这些,反而会质疑自己有问题。 地震是什么,乃是天子失德,是上天来惩罚天子。 地震是什么,乃是鳌龙翻身造成的。 鳌龙是什么,就是象坟墓那个驮重物的龙。 但是这个鳌龙不是驮的坟墓的物事,而是大地。 它翻身,自然就要地震。 如果赵平说地震乃是地壳运动,绝对要被天下所抛弃。 赵平暗叹失策,本来想让她们三人看一个过程,没有料到竟然提出一大堆问题出来。 她们三个都是爱美的小娘子,如果不解释清楚,极其可能拒绝使用。 “非常简单,”赵平在三位小娘子扫视一眼,接着问道,“你们听说过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没有?” “当然听说过。”翠竹点点头,依然还是不解,“可是与这个矿脂又有什么关系?” “千年成妖,万年变仙。”赵平感叹不已。 翠竹听到这里,感觉更加胡涂了:“什么千年成妖,万年变仙?” “这些其实都是妖精及神仙羽化成仙之后留下的残躯,埋在地下,最终化成矿脂。”赵平感叹一一声,悠然向往不已。 现在如果说是什么动物植物埋在地下隔绝空气,经过高温高压形成的,她们一定不理解。 不但不理解,而且觉得乃是动物及植物尸水形成,那是多么恶心。 她们不但不会使用,而且会拒绝。 怎么办?中国自古就流行神仙妖精之说。 现在给矿脂增加神仙妖精传说,不但她们极易接受,而且还可以提高矿脂的层次。 要知道,这些矿脂不是凡品,乃是妖精神仙残躯变成的,多么高大上。 黄小牛觉得不可思议,瞪大的眼睛:“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秋若水马上回答。 黄小牛以为是翠竹来回答,没有秋若水来回答。 毕竟,翠竹对于小圣人盲目崇拜,说是真的非常正常。 但是,她万万没有料到,回答她问题,竟然是最好的手帕之交的秋若水。 黄小牛冷冷地问道:“妹妹,如何证明是真的?” 她是一个心直口快之人,心里不喜欢,脸上马上就显露出来。 “因为那里挨到昆仑山,昆仑山是神仙住的地方,这个就是证明。”面对黄小牛的不霁,秋若水依然微笑回答。 “确实,那里拉近昆仑山,奴家怎么没有想到这些呢。”黄小牛挠了挠额头,想了想,有些惊喜地说道。 赵平没有料到,秋若水竟然主动给他把这个圆了上去。 翠竹没有说话,依然是一如既往相信他。 不过黄小牛好像没有容易上当,她又眨巴眨巴着眼睛说道:“好像青塘到昆仑山还有好几百里路,不可能这么远吧。” “昆仑是山,吐蕃也是山。昆仑的神仙太多了,乃是万神之山昆仑住的又是大神,就是王母娘娘也住在那里。妖精及小仙,当然还能与大神挤在一起。吐蕃离那里不远,又能够粘到仙气。妖精神仙居住什么地方,他们居住山洞里面修行。所以他们羽化升天之后,几千年之后,其残躯变慢慢变成了矿脂了。”赵平灵机一动,侃侃而谈。 “小圣人,矿脂乃是远古神仙妖精的残躯变成,那么石油又是怎么回事?”黄小牛的大眼睛不停眨呀眨呀,眼帘忽闪忽闪地问道。 这个黄小牛真是一个好奇宝宝,而且联想能力丰富,竟然从矿脂联想到石油。 石油,在大宋又被称为猛火油、火油、石漆等,是沈括在《梦溪笔谈》命名为石油的。 其实黄小牛没有说错,石油与矿脂都是远古时代动物植物尸体,在隔绝空气条件高温高压条件下,长年累月形成的。 后来科学发展到一定地步,甚至从石油之中提炼矿脂,可以说矿脂与石油存在很大相同之处。 听到黄小牛这么说,秋若水觉得也非常有道理,眼里带着好奇望着赵平。 翠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眼睛同样充满好奇之心。 看来还必须把这三个小娘子说服,否则她们的质问要把你逼疯。 赵平微微一笑,扫视三人一眼,接着问道:“盘古开天辟地,你们知道吧。” “这个当然知道。”黄小牛又忽闪忽闪她的大眼睛,“可是这个与石油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盘古的血液变成江河,他呼出的气变成风,他汗水变成雨露,这些你们都知道吧。”赵平侃侃而谈。 “这个奴家当然知道。”黄小牛点点头,急性的她马上又问道,“可是这个与石油没有关系。” 赵平并没有因为黄小牛着急而着急,依然娓娓道来:“可是盘古身上的油脂呢?你们想过没有?” “哦,奴家知道,原来盘古的身上油脂就变成了石油。”秋若水歪着小脑袋,觉得自己非常聪明,拍着纤细的小手说道。 翠竹此时望了望水浴锅里面琉璃杯的矿脂,上前嗅了嗅,望着赵平柔声说道:“小郎君,好像没有味道了。” 听到翠竹的话,秋若水、黄小牛两人也上前反复嗅了嗅。 “小圣人,果然没有味道,是否可以用了?”秋若水虽然是慢性子,但是对着这个能够美容的物事已经迫不及待。 黄小牛噗嗤一笑,指着琉璃杯里如同水一样的矿脂:“奴家的好妹妹,你看看,水已经烧开了,里面矿脂也差不多是这个温度,你不怕脸被烫坏吗?” “奴家不怕,反正小圣人在这里,他的地龙可以奴家的脸。”秋若水似乎有些不服气,眼睛转了两下,望着赵平,狡黠地说道。 “万一没有治好呢?”黄小牛用手指点了点秋若水的额头,“好好一张脸,何必去冒险呢?” 秋若水又歪着小脑袋望着赵平,有些着急地说道:“小圣人,能否想一个法子,让矿脂快点冷下去?” 果然女人爱美的天生,如果不是爱美,慢性子的秋若水又怎么会变成一个急性子呢。 赵平感觉好笑,但是又怕伤了秋若水的自尊心,只好强行憋住。 “当然有法子。”赵平对着秋若水吩咐说道,“你去打一盆水来。” 听到能够快速冷却,秋若水提起裙子就跑。 “记住,盆子要大的,越大越好,冷却效果更好。”看着秋若水着急的样子,赵平一边摇头,一边交待清楚。 没有料到的是,秋若水听到此话,差点摔倒。 原来她跑得太快,没有注意到门槛,一脚踢在门槛上面。 黄小牛一边跟着跑出去,一边喊道:“妹妹,等等,奴家与你一起去。” 黄小牛毕竟姐妹情深,拔腿就跟上。 她没有穿裙子,而是穿的是皮甲,跑起来根本就不费力。 “谢谢姐姐。妹妹感到拿大脚盆还吃力。”秋若水微微一笑,停止了脚步。 大脚盆不说秋若水这个小巧女子拿起来吃力,就是同龄男子也感觉吃力,只有成年男子才能轻易提起。 千万不要小瞧大脚盆,它直径两尺到三尺,高约半尺,重量在二十到三十斤之间。 秋若水虽然没有多大力气,但是女汉子黄小牛不是问题,两人很快就拿了一个大脚盆来。 翠竹马上给大脚盆用木瓢加上水,黄小牛就要把琉璃杯放进水里。 “姐姐,且慢。”秋若水突然想到一个问道,“小圣人,其它瓶子遇到骤热骤冷都要爆炸。现在又是冬天,水温极冷,这个琉璃杯会不会爆炸?” 秋若水一边说,一边望着赵平,等待他回答。 听到此话,黄小牛只好把琉璃杯放在案台上面,也望着赵平。 琉璃现在价格极为昂贵,这个琉璃杯价格不下于百贯铜钱,整个实验室这些物事,价值高达万贯铜钱以上。 也只有赵平财大气粗,才把如此珍贵的宝物当成实验器具。 “无妨,这个琉璃杯既然能够加热,能够承受骤热骤冷,不会爆炸的。”赵平微微一笑,给了一个放心的手势。 “那就没有问题。”听到赵平的回答,黄小牛还是双手棒着琉璃杯,慢慢把它放进冰冷水里。 琉璃非常尖利,爆炸之后甚至比兵器不要锋利,让黄小牛不得不小心。 果然,神奇一幕发生了,琉璃杯还是原来琉璃杯,根本就没有事情。 翠竹立即上前,手里拿着琉璃棒,不停地搅拌。 看到一点事情也没有,秋若水不禁大喜,对着赵平抛了一个媚眼。 当她抛了媚眼之后,似乎感觉不妥,急忙把目光投向脚盆里面琉璃杯。 还好,翠竹及黄小牛的精力全部放在矿脂上面,没有发现她的行动,否则又要吃醋。 三人虽然表面结成好姐妹,但是私下还是有一些小动作。 秋若水看到矿脂已经开始凝结,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望着赵平问道:“小圣人,可以了吗?” 唉呀,秋若水平时多么精明,没有料到遇到这个美容的物事,一下子仿佛一个傻子似的。 看来,不认是哪个年代,美容品对于女人都有无穷杀伤力。 “你用手试试,只要不烫就可以了。”赵平心里摇摇头,口里却说道。 秋若水先用小手在琉璃杯试了试,感觉温度适宜,迫不及待沾了沾涂抹在脸上。 她涂抹之后,望着翠竹及黄小牛两个,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两位姐姐,效果如何?” 她不敢让赵平看,害怕效果不好,把自己不好的一面显露在赵平面前。 “好像人更加精神一些。”黄小牛审视她两眼,率先回答。 翠竹也仔细打量她两眼,脸上也是喜悦的表情:“感觉人油光水滑。” “妹妹,你脸上有什么感觉,比如火辣辣的那种感觉。”黄小牛突然想到一个事情,迫不急待地问道。 种华不是说过,这个涂抹在脸上,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那个要伤害皮肤的,所以没有多少人愿意使用。 听到此话,翠竹望着秋若水,脸上明显有一些紧张。 就是赵平也有一些紧张,自己用了两种法子去除杂质。 一种是活性炭吸附方法,另外一种就是加热驱逐法,从理论上已经差不多。 如果不行的话,就只有采用提高温度,还有多次活性炭吸附。 秋若水想了想,脸上绽放笑容:“火辣辣,完全没有,涂抹到脸上,仿佛没有多大感觉。” 翠竹及黄小牛不禁大喜,就是赵平也松了口气。 “两位姐姐,妹妹已经试过了,你们也抹上吧。”秋若水一脸兴奋地说道,望着翠竹及黄小牛说道,“现在冬天干冷干冷,极其伤害皮肤,抹这个不但可以美容,还可以润肤。” 两人大喜,掏出镜子,一边涂抹,一边打量。 三人只是涂抹,忘记了装矿脂的琉璃杯还在大脚盆的水里。 眼看就要倒进脚盆水里,三个小娘子不由得发出惊呼。 赵平眼疾手快,立即伸手拉住,还好,没有让脚盆水进入矿脂。 否则,辛辛苦苦一场,到头来了,只有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平摇摇头,没有料到化妆品不但让秋若水变成傻子,就是黄小牛与翠竹也同样避免不了。 “你们既然如此喜欢,就找一个小瓶子装上。”看到三人一脸兴奋,赵平不忍扫兴,提出建议。 三个小娘子不禁大喜,纷纷出去,到自己房间到小瓶子。 不到一盏茶时间,三个小娘子拿着小瓶子来装矿脂了。 让黄小牛及秋若水奇怪的是,她们两人只拿了一个小瓶子,翠竹竟然使了十个小瓶子。 两人不禁面面相觑,翠竹难道这么贪心吗? 黄小牛及秋若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用手默默给自己小瓶子装上矿脂。 翠竹当然看见两人情怀,解释说道:“两位妹妹,奴家这里给主母、兰儿她们带去,让她们每人都有一份。” 听到此话,两人大窘,脸色变得通红,恨不得地面有一条缝隙让两人钻进去。 黄小牛秋若水还以为翠竹实在贪多,没有料到翠竹竟然想到的是主母、兰儿等赵家庄的人。 什么是差距,这个就是差距。 两人觉得已经做到足够好了,没有料到,现在还有很大差距。 赵平看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 翠竹有她的道理,黄小牛及秋若水也有自己的道理。 翠竹毕竟人小在赵家庄长大,与这些熟悉不得了,把这个叫做蚌仙油物事送去乃是理所当然之事。 但是黄小牛及秋若水与赵家庄之人还不熟悉,她们不敢给赵家庄的女人,害怕让人误会。 没有法子,这个就是翠竹的优势,她要最大限度利用自己的优势。 没错,赵平决定把这叫做蚌仙油。 为何把它叫做蚌仙油,是有多个方面考虑。 其一,因为包装小蚌壳不但省事,携带非常方便,而且河里到处都是这种小蚌壳,取材也非常方便。 其二,赵平已经给这个矿脂披上美丽的神话外衣,让所有女人不得不心动。 其三,这个乃是后世所用经典包装,经过实际考验的。 安排妥当之后,赵平回到他的办公厅,把种华叫来。 赵平对着他宣布两件事情,就是谭星晋升细作营,管兰州吐蕃等地的细作事务。 其二,就是采矿之事。 种华本来忐忑不安,以为这个不是矿脂。 现在看来,小圣人已经找到处理法子。 终于听到这个这个消息,种华不禁大喜。 谭星为细作将争光,他们细作将从此可以昂首挺胸做人。 但是种华很快想到一件事情,脸色大变。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圣人,听说那有矿脂土地,大部分在吐蕃沙门钵阐布手里,怎么办?” 第七百五十、水晶菩萨 常言说道,好事多磨,果然不假。 赵平想了想眉头一皱:“沙门钵阐布是什么官儿?” “是喇嘛教领袖,他还有职位同平章事。”种华小心翼翼回答。 “原来是吐蕃朝廷的副丞相,有意思,”赵平喝茶一口,“他是喇嘛教领袖,难道还是喇嘛不成?” 种华点点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不但是喇嘛,还是堪布及法王,地位极高。” “继续说下去。”赵平点点头,想了解清楚。 种华想了想,深入分析一番,“小圣人,此人不但是贵族,还是大喇嘛,更是朝廷高官,小圣人,万万不可轻视。” 种华心里非常矛盾,一方面希望赵家庄能够得到这巨大的矿藏,另一方面担心权势滔天的伽罗极力阻拦。 “我还以为他是得道高僧。”赵平摇摇头,露出轻蔑的表情,“虽然是法王,却贪图世俗,哪里是什么世外高人。” “就是,此人不但不是世外高人,而且还结婚生子。”种华点点头,深有同感。 “一个真正的世外高人,是难以对付。”赵平听到此话,不屑一顾,“贪嗔痴念俱全,此人更好对付。” 种华目瞪口呆,没有料到小圣人说好对付,那么用什么对付此人。 要知道,小圣人只是在西县,伽罗远在吐蕃。 两人相距如此之远,相距两千里程,又如何能够让伽罗心甘情愿把那个矿藏献出呢? 种华揉了揉头部,脑袋想破了,也没有想出对付的法子。 “什么?赵家庄要又要搞什么鉴赏大会。”伽罗拿着《大宋中华报》一边看,一边问道。 他的弟子旺堆不敢抬头,而是低头旺堆恭恭敬敬回答,“禀告法王,是的,还是在西县。” “上次老讷没有去,这次去不?听说那个非常昂贵。”伽罗想了想,脸色露出犹豫不定的表情。 旺堆想了想,最后还是说出来:“法王,这次鉴赏大会是水晶菩萨。” “什么?竟然是水晶菩萨。”听到此话,伽罗不禁摇晃几下,差点从木制莲台跌落下来。 想到这里,他对着旺堆说道:“扶老讷下来。” 旺堆以为伽罗不动心,没有料到伽罗竟然反应如此强烈。 “水晶菩萨,水晶菩萨。”伽罗围着案几不停走动,两道花白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可是这个太费钱了。没有几十万贯,难以拿下。” 旺堆听到这里,原来法王不是不想这个水晶菩萨,而是价格太昂贵了。 旺堆不明白,法王明明拥有吐蕃最大的盐山之一,又有几万信徒捐款捐物,一年收入达到好几十万贯,为何说自己没有钱呢? 他想了想,恭恭敬敬对着法王说道:“法王,听说这个水晶菩萨,大宋、吐蕃、胡人、大理各有一个。” 旺堆的意思就是,你是吐蕃的法王,自然应该去争取。 如果伽罗拿到这个水晶菩萨,则意味着他不但是青塘的法王,而是真正的整个吐蕃的法王。 要知道,他们目前这个吐蕃,只是青塘吐蕃,还不是真正吐蕃,只是其中一个小部分而已。 现在整个吐蕃,已经四分五裂,除了青塘吐蕃,还有萨伽(日喀则)、逻些(拉萨)、象雄、泥娑罗等各个部落。 特别是萨伽,地理位置处在整个大吐蕃中间,又是吐蕃贵族昆氏家族的后裔,追溯上去,乃是赤松德赞时期的大臣昆·巴沃加家族,可以说是名门望族。 青塘位置在什么地方,不过在大吐蕃的边缘位置,与萨伽相比较,乃是属于边缘位置而已。 大宋讲究名门望族,但是与吐蕃相比较,才是小巫见大巫。 吐蕃是怎样灭亡的,虽然与朗达玛赞普灭佛有关,但是直接原因,乃是继续不到王后没有生育能力,用了一个养子来继承赞普,败坏了正统血脉。 而松于与哥及、伽罗、拉加相比,仅仅是一个小贵族而已,但是同样能够成为赞普。 究其原因,乃是他是唃厮罗的后代,也是松干赞布的后代。 而伽罗是什么,只是青塘一个地方贵族,而且算不上名门望族,只能够算是后起之秀而已。 如果让伽罗得到这个水晶菩萨,就可以利用它号令整个吐蕃。 届时,伽罗听也要听萨伽命令,不听也要听萨伽安排。 现在看来,这个水晶菩萨争也得争,不争也得争。 赵家庄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水晶菩萨一出,天下的僧侣必须取。 不但要去,而且还要捧着钱快点去,否则晚了,就完了。 想到这里,伽罗不禁冷汗淋淋。 旺堆觉得奇怪,现在明明已经进入冬天,法王为何要流汗呢? “法王,这个去还是不去?”旺堆毕竟是一个小喇嘛,没有考虑那么复杂,有些天真地问道。 凉州(后世的武威),一座喇嘛寺庙内。 一个十六七岁少年盘脚坐在凳子上面,正在看《易经》。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萨迦平静便鞋传人八思巴。 旁边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喇嘛晋美进来,咳嗽一声。 八思巴放下手里《易经》在案几上面,平淡地问道:“师弟,什么事情?” “师兄,赵家庄又在开鉴定宝物大会,这次是水晶菩萨,师弟去不?”晋美把手里的《大宋中华报》递给。 晋美虽然八思巴大两岁,但是入门比他晚,所以叫他为师兄。 要知道,八思巴出世已经入门,子继父业,是萨伽教派的“太子”。 八思巴接过《大宋中华报》,仔细看了看,放下报纸,陷入沉思之中。 晋美看着八思巴,心里大急:“师兄,整个吐蕃就只有这么唯一一个,如果水晶菩萨被其它人夺去,发出号令怎么办?” “赵家庄上次开了一个什么鉴赏大会,将天下财富搜刮一空,怎么又要开什么鉴赏大会。”八思巴说到这里,愤恨不平从座位下来。 晋美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赵家庄以独家之力,与汗国打了三个月,所有家底完全打空,想这个法子倒也正常。” “对方这是逼我们掏钱呀,不掏钱,就得不到水晶菩萨。要水晶菩萨,不知又要多少钱。难,难,难,左右为难。”说完,他围着案几转了几圈,哀声叹气又在凳子坐下。 他这次没有盘腿坐下,显然已经失去冷静的心情。 晋美又想了想,才慢慢说来:“吐蕃其它寺庙无所谓,现在我们最要防范的就是青塘的伽罗。他拥有青塘最大的盐矿之一,可以说富甲天下也不过。” “赵家庄这是阳谋,利用鉴宝大会,搅动天下局势,时不待我。”八思巴一边说着,一边摇摇头,把酥油茶一口喝干,留下一个空空如也的茶杯。 看见茶杯已经空空如也,晋美急忙给茶杯加上酥油茶。 晋美放下茶壶,想了想,心里不禁骇然:“赵家庄不但兵马财富厉害,现在利用这个鉴宝大会,一举双得,不但调动天下局势,而且又搜刮得巨额财富。” “以前汗国最大的对手是大宋,现在大宋对手乃是这个赵家庄。没有料到,短短一年之间,竟然成长如斯。”八思巴又是陷入沉思之中。 晋美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兄,那我们去不去看鉴赏大会呢?” “去,怎么不去,我倒要看看,那个什么水晶菩萨如何神奇?”八思巴想了想,断然回答。 不但八思巴心动,吐蕃所有法王级别大喇嘛,个个砰然心动,当即动身向着西县出发。 大宋当然也有寺庙,仅仅朝廷就钦定五山十刹。 五山当然是地位在十刹之上,主持全部都是朝廷任命。 这五山则是余杭径山寺、钱唐灵隐寺、净慈寺、宁波天童寺、阿育王寺。 十刹乃是钱塘中天竺寺、湖州道场寺、温州江心寺、金华双林寺、宁波雪窦寺、台州国清寺、福州雪峰寺、建康灵谷寺、苏州万寿寺、虎丘寺。 问题来了,这些五山十刹乃是朝廷所封,其余寺庙怎么办? 其余民间寺庙不干了,只好找到教宗。 教宗不禁大喜,也来了一个五山十刹,而且还把应天府的大龙翔集庆禅寺列在五山之上。 得到教宗封号之后,民间寺庙不禁大喜,你们想用朝廷来压倒我们,显然没门。 灵隐寺住持元肇看到《大宋中华报》,两道白眉紧紧锁在一起。 元肇已经七十,人生七十古来稀。 他的师弟比他年轻得多,才五十左右,在寺内威望仅仅次于元肇。 元结不但灵隐寺极有威望,而且与朝廷关系也不错。 可以说,如果元肇圆寂,他当上住持乃是十之八九的事情。 元结看了元肇一眼,小心翼翼合十说道:“住持,这是一个机会,只要这个水晶菩萨在手,灵隐寺乃是大宋第一寺。” 灵隐寺虽然也在五山之列,但是还有径山寺排在它的前面,还是官方眼里的老二。 “可是,这里如果没有十万贯左右,难以拿下这个水晶菩萨。”说到这里,元肇又打量《大宋中华报》一眼,忍不住又是叹气。 说元肇不动心乃是假的,如果在他任内能够让灵隐寺成为大宋第一寺,他可以心满意足去见佛祖了。 元结想了想,又是小心翼翼地合十:“住持,小讷与赵家庄掌柜刘明全乃是茶友,相信他必定助灵隐寺一臂之力。寺里再拿点浮财出来,水晶菩萨必然有希望。” 应天府,大龙翔集庆禅寺。 住持无意召集师弟无章,递给他《大宋中华报》。 他自己则盘坐在椅子上面,端起茶杯,一心一意喝醉春风。 无章不知住持为何要召集自己来到这里,只好纳闷地看着报纸。 他看完之后,不禁大喜。 “住持,这是一个机会,让庆禅寺名正言顺成为大宋第一寺的机会。”无章放下报纸对着无意合十说道。 无意又端起茶杯,白色水汽冉冉升起,让无意显得神秘起来。 他喝茶一口,放下茶杯,淡淡说道:“然也。” 半月之后,让天下僧侣关心纠结的赵家庄第二次鉴宝大会,终于在西县开张了。 第七百五十一、京城乡下 西县鉴宝大厅里,人声鼎沸。 来自天下几百僧侣代表,济济一堂坐在这里。 虽然大厅还是这个大厅,但是主持人及列席之人已经变了。 原来是赵飞扬,现在变成了刘明全与赵飞扬。 赵飞扬也没有走,这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西县鉴定大会上面。 赵飞扬定下了,即将到吐蕃上任,刘明全从京城回到西县,算是功成名就。 两人同为朝廷九品散官,特别是赵飞扬已经晋升为吐蕃商部员外郞,已经是从六品的官员,占据一定心理优势。 原来上次鉴定大会都是一群商人,这次人的身份不一样。 他们不但是僧侣,有些还有官员身份,特别是大宋寺庙还是朝廷任命。 还有吐蕃伽罗不但是法王,还是沙门钵阐布右丞相。 虽然对于普通僧侣倒也说得过去,但是对于伽罗还是不够看。 赵家庄自然有安排,安排两个官员列席。 一个是王文修,一个是梅守。 两个是前任知县,一个是现任知县。 王文修马上就要离开西县了,他乃是吐蕃监国府特使正使。 他也是最后一次列席鉴定大会,与梅守一起列席,算是给了这些僧侣的面子。 至于现任西县知县梅守,他原来是京城临安府的推官。 听说他自告奋勇来到西县,朝廷不禁大喜,还一直忧虑西县这里还没有钉子呢。 吏部、丞相立即行动起来,请求官家以最快速度,批准梅守西县知县的任命。 梅守与幕僚骑着骏马,一路向西,出了京城越来越失望。 京城就是京城,显然不是其它地方能够比拟的。 不但人文荟萃,商业发达,就是吃穿用,都是其它地方能够比拟。 这些地方不但商业落后,甚至冷冷清清。 特别是一些乡下,竟然还有人衣衫烂缕,一脸菜色,目光呆然。 看到这里,梅守一边摇摇头,一边哀声叹气,没有料到大宋一些地方,竟然贫困如斯。 梅守甚至后悔申请调令,这个不是主动要求谪迁吗? 十日之后来到重庆,他来到昌州。 他来到昌州的目的不是别的,而且为了看看传说之中的赵家庄。 来到这里,才发现果然与众不同。 整洁大街,两边都是翠竹。 更奇怪的是,这里大街竟然分成左右两边。 梅守看到这里,不明白,赵家庄仅仅是一个庄子,为何这样做? 后来他仔细一看,终于看出明目出来了。 它依然热闹非凡,来来往往人特别多,而且行人匆匆。 如果不把大街分开,极有可能发生发生撞车事情。 这里马车驴车牛车极多,从外面拉着一车又一车的原料进来,然后又拉着一车又一车的成品出去。 正是因为实行两边分流,才这样不会互相影响,虽然速度快,但是依然井然有序。 幕僚梅拙大约五十,人长得非常清瘦,但是表情有些古板。 他看了看,摇摇头:“好倒是好,可惜铜臭味道太重。” “人之初,性本善....”梅守正要说话,突然前面传过来一阵朗朗的读书声音。 这个可不是京城那个单独念书声音,而是整整齐齐声音,而且还是稚嫩清脆童声,显然人数不少。 京城路边也有读书声音,可是不但是是成人,而且只有偶尔几个,也不会整齐划一。 梅拙看了看,奇怪地问道:“这里没有学堂,为何竟然还有读书声,通道,赵家庄竟然把学堂输在店面不成,实在有辱斯文。” 说到后来,梅拙不知不觉露出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族叔,他们没有在学堂,在大街旁边。”梅守向着发出声音地方望去,微微一笑。 梅拙眼睛有些近视,没有看得太清楚。 听到此话,他更加愤怒:“岂有此理,赵家庄明明富得流油,竟然不开设学堂,难道说莘莘学子在露天坝接受日晒雨淋不成。赵家庄为富不仁,老夫不去了,老夫回到京城去教书。” 梅拙越说越气愤,当即就要掉转马头离开这里。 “族叔,他们没有在大街上课,好像没有看到老师。”梅守看了看,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 梅拙听到这里,心里感觉仿佛有什么在堵塞:“这些老师太不负责了,不但露天上课,还不管学生的安全,要知道,这里来来往往车子如此之多,被撞到怎么办?” “族叔,他们不会被撞到的,好像他们过马路时,那些车子竟然停止让他们过马路。”梅守看到这里,感觉越来奇怪。 梅拙仔细看了看,此时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他笑容马上又冻结了,随后又愤恨不平地问道:“这才像赵家庄的样子,只是为何竟然让学堂在露天读书?” 梅拙又仔细看了看:“好像不对,他们还背着包包,这是什么物事?” “噗嗤”,突然有人在他们耳边笑道。 梅守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不霁。 “你赵家庄做得不对,难道不许别人说不得吗?”梅拙听出嘲笑声音,冷冷向着嘲笑人望去。 这是一个大约二十左右年轻男子,看到两人不爽的表情,哪里不知原因。 他对着梅守拱手一礼:“见过老丈,见过官人。” 见过此人行礼,两人不敢怠慢,急忙还礼。 看到这个后生颇有礼貌,梅拙心里稍为安心一些。 他脸上不悦地问道:“后生,为何赵家庄没有学堂,竟然让学生在露天读书?” “赵家庄当然有学堂,学生当然在学堂读书。”后生一边行礼说道,一边说道。 梅守不禁愕然,四处张望几下,最后摇摇头:“学堂在哪里,怎么老夫没有看见?” “官人,那个最高的大楼就是。”后生指着一个远处一个五层高的大楼说道。 梅守不禁脸一红,望着那个大楼讶然说道:“老夫以为那个是酒楼,没有料到竟然是学堂。” 梅拙听到此话,更是恨不得地面有一条缝隙,让他钻进去。 他原来以为赵家庄在露天坝给学生上课,没有料到学堂竟然是最好大楼。 “原来是这样,这些学生为何在路边读书呢?”梅守不解地问道。 “他们在路边读书?”后生一时不解,后来恍然大悟,指着那些背着包包的童子,“他们是在背书,现在是放学时间,一边回家一边背书。” “原来赵家庄文风如此浓厚,他们背上背是什么物事?”梅守感觉有些奇怪,“遮莫是吃饭的物事?” “吃饭的物事?”后生忍不住想笑,可是两位都是自己的长辈,只好强行憋住,耐心说道,“这里上学没有书箱,他们用的是书包。” “果然与京城不一样。”梅守感觉自己受到打击很大,没有料到这个小小赵家庄,竟然与京城不一样。 此时,梅拙也受到势大打击。 但是他很快就打击走了出来,有些不服气,对着后生拱手一礼问道:“后生,赵家庄学堂收束修不?” 在他想来,赵家庄不是官学,多多少少还要收一些束修。 “束修?赵家庄没有收一文束修,中午还免费提供午餐。”后生摇摇头,没有料到这两个带着京城口音竟然有如此想法,“赵家庄还有一个规定,凡是六岁到十四岁,不认男女,必须强行上学。” “老夫眼拙,没有料到赵家庄教化如此,比京城过之而无不及也。”梅守脸色一红,放下架子,恭恭敬敬对着后生一礼。 梅守一礼,梅拙自然也是一礼,两人为刚才想法感到如此羞愧。 后世哪里敢接两位长辈的大礼,急忙闪开。 他只是一个赵家庄普普通通一员而已,刚才只是听不惯两位对赵家庄践踏,出来把实情告诉两人而已。 说完,他对着两位长辈拱手一礼,告罪一声,扬长而去。 望着后生的背影,梅守对着梅拙问道:“族叔,你对赵家庄有什么看法?” “大人,赵家庄短短一年,就由一个普通庄子变成一个大镇,甚至比路上县城还大,看来这这赵家庄果然厉害,不知西县是什么样子,毕竟哪里就在胡人眼皮子下面。”梅拙拱手一礼,对着梅守露出满意的表情,但是后面一句又是怀疑目光。 梅守点点头:“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赵家庄既然如此,小侄恨不得早日到达西县。” 由于心情迫切,两人没有十天时间就来到西县。 来到西县之后,梅拙不禁大吃一惊:“老夫已经把西县想得足够好了,不但人口比大宋普通一个州大,更没有料到这里商业不亚于京城。” “何况如此,听说这些还有什么幼稚园,奇怪,幼儿能够读什么书?”梅守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此时,一个四十左右茶客对着两人拱手一礼:“两位官人可是京城人士吗?” “老夫二人正是,还望官人指教一二。”梅守客气一边还礼,一边讨教。 那个茶客对着梅守二人又是一礼,解释说道:“因为这里家里的大人们忙于生计,就把幼儿托付于幼稚园,不但可以放心作坊做事,而且还可以受到教化。” “这些幼儿多大,竟然能够接受教化?”梅拙感觉不解,拱手一礼问道。 那个茶客打量两人,耐心说道:“可以背诵《三字经》《唐诗》《词选》之类,还可以接受数数,当然都是比较简单的。” “原来如此,京城危险也。”梅拙听到这里,不禁为京城人士担心,苦笑之后哀声叹气,“他们一般六岁启蒙,最早也不过五岁启蒙,长期下去,现在还可以,只是以后不及西县了。” 他原来以京城人士而骄傲,没有料到,西县比京城更早,幼稚园已经开始启蒙了。 那个茶客看到两人还以京城人士为骄傲,心里冷冷一笑,淡淡说道:“赵家庄不但把胡人打成平手,而且还有一个属国。” “什么,赵家庄竟然有一个属国,是一个什么国家?”听到此话,梅拙再也坐不住,不禁从座位站了起来。 看到梅拙站了起来,那个茶客依然一边喝茶,一边从容说道:“以色列王国。” “以色列王国?怎么老夫没有听说过?”梅拙听到之后,脸上不知不觉露出鄙视神情。 拿一个从来没有听说个国家,想欺负老夫不知不成,梅拙这样想到。 那个茶客依然淡定从容地说到:“他们就是一赐乐业人。” “原来是一群外来流浪之人,人数也不过几万,能够办什么大事,想建国,做梦吧。”梅拙听到是一群一赐乐业人,京城人士优势不知不觉又起来了。 他虽然年齿不小,却老而弥坚。 说完之后,他又坐下,心安理得喝茶。 大宋属国可多了,什么大理,安南都是大宋的属国。 “以色列王国当然还小,不过他们骑兵追随保安团,打败两千胡人骑兵,其中一千还是胡人弓骑。”那个茶客听到梅拙如此瞧不起赵家庄,继续爆料。 此时梅拙再也坐不住,又从座位起来:“这个以色列王国竟然如此厉害,还打败了胡人弓骑。” 要知道,大宋兵马守城还可以,但是野战偏偏不行,更不用说胡人的弓骑了。 如此说来,这些以色列王国骑兵,战斗力还在大宋之上。 想到这里,他不禁冷汗淋淋,大宋难道不是又多了一个对手吗? “他们哪里有这个战力,只不过协助赵家庄与胡人交手而已,真正与胡人骑兵打仗还是保安团。”那个茶客放下茶盖,美滋滋喝茶一口,继续说道,“听说小圣人已经是胡人监国。” 虽然此人说话平淡,但是内容让梅守两人目瞪口呆。 大宋最厉害的时候打败过吐蕃,但是那是南渡之前。 现在没有料到,赵家庄再次打败吐蕃,并且还做到监国的位置。 听到此话,梅守两人终于相信赵家庄的实力。 梅守一边回忆这些,一边望着眼前来开鉴赏大会的吐蕃之人。 正当他打量这些穿着红衣的吐蕃僧人时候,赵飞扬咳咳一声,沉声宣布,鉴定大会开始。 梅守打起精神,看看这个鉴定大会如何开始。 第七百五十二、千里朝圣 听到鉴定大会开始,大厅里面顿时鸦雀无声。 虽然大厅里面能够容纳千人,但是每个寺庙只能派出一到三人。 这里淋漓尽致体现寺庙等级,如果你是五山十刹,不论你是官方还是非官方,恭喜你那你就可以派出三人进去。 如果你是峨眉、普陀、九华、少林、五台山,那你也可以派出两名僧人进去。 如果你是没有多大名气,对不起,你只能安排一人进去。 不要以为这些寺庙不高兴,他们同样高兴极了。 即使这样,也有上万僧侣在外面,等候进入。 这里不但有来自大宋、胡人、吐蕃、大理僧侣,还有高丽、倭国、安南等地的僧侣。 赵平自然不会出席鉴定大会,他正在研究如何量产蚌仙油。 赵平本来公文繁忙,赵家庄实际上已经是一个小小国家,事情极多。 按理而言,赵家庄事是大事,应该放在前面。 蚌仙油是小事,应该放在后面。 但是不行,娘亲下了命令,必须把蚌仙油作坊办起来。 不但要办起来,娘亲还要亲自来西县看看效果。 赵平是孝子,接到娘亲的飞鸽传书,只得放下手里公事,先把蚌仙油量产再说。 进入量产环节,翠竹、秋若水、黄小牛三人显然不够用了。 她们毕竟是小娘子,天生胆小,又是赵平的贴身侍女,显然不可能派出到作坊进入管理。 赵平没有法子,只好得新招人手。 这时不但王国尔、赵龙、赵虎等人进入赵平的视线,就是作坊表现上佳的另外一个小娘子陈依依也被拉了进来。 翠竹万万没有料到,她给娘亲十个小瓶子,竟然给赵平造成如此之大的压力及后果。 翠竹送给十个蚌仙油小瓶子,根本就不够分。 翠竹猜想,后院管家赵田氏及一起长大的兰儿应该有一个小瓶子。 但是她万万没有料到,根本分配不到她们身上。 娘亲收到快马送来蚌仙油之时,余玠夫人余柳氏、朱文炳夫人朱陈氏、赵平未婚平妻母亲颜杜氏、成都知府秦李氏、通判阳武夫人阳成氏、舅母等贵夫人已经在赵家庄作客。 客走旺家门,赵家庄已经成为这些女人必来之地。 赵家庄饭菜好吃不用说,更关键赵家庄每隔一段一时,总要推出一些新产品出来,而且这些新产品一出来,必然就要引领潮流。 她们不约而同向着赵家庄跑,一个可以品尝赵家庄的美味,顺便看看还有什么新产品没有。 这些夫人家里不是有权,就是有钱,甚至有的有钱又有权。 他们这些贵夫人,没有其实爱好,就是喜欢赵家庄的物事。 赵平发明蚌仙油,翠竹自然不敢隐瞒,立即飞鸽传书给主母。 娘亲接过翠竹书信,当即放出邀请,请她们来观赏赵家庄最新制作的蚌仙油。 听说这个蚌仙油不但可以润肤,更可以美容,这些贵夫人有些将信将疑。 她们从来听说过有这种物事,更是用过这种物事。 许多人听说过面如傅粉,这个粉是什么粉? 可能你不知道吧,这个粉乃是过筛的细米粉,后来加上铅与锡这些重金属粉。 而这些用于化妆的粉分为固体和糊状两种形态,其中糊状又称为“糊粉”或“水粉”,这个就是水粉的由来。 虽然白铅粉能让面部看起来更加白净有光泽,但长期使用下来面部皮肤会被重金属侵蚀,颜色发灰发青,危害很大。 更糟糕的的是,水粉容易脱落。 为了防止水粉脱落,她们又加入胭脂,增加其吸附之人。 但是问题又来了,加入胭脂之后虽然增加吸附力,但是更加堵塞脸上毛孔,让人感觉不舒服。 可以说,大宋的女人为了爱美,能够最大限度接受带来副作用。 听娘亲说,现在赵家庄竟然发明了一种化妆品,不但可以润肤透气,而且还可以美容,甚至没有水粉那种副作用,几乎做到了完美。 这些贵夫人接到娘亲的信函之后,迫不急待坐着马车、驴车向着赵家庄赶来,想看看这个梦中的蚌仙油是如何神奇的。 结果这些贵夫人用了蚌仙油之后,觉得效果极好。 这个不但在冬天可以润肤,涂抹之后油光水滑的。 甚至年齿较长的余柳氏、朱陈氏等中年美妇,使用之后竟然皱纹隐隐约约还少了一些。 畅想中文网 效果既然如此之好,当即就被这些贵夫人瓜分完毕。 不但如此,贵夫人要求赵家庄马上制作出来,因为她们的手帕之交瓜分完毕。 娘亲一边得意,一边给赵平飞鸽传书,要求他马上把蚌仙油作坊办起来。 赵平虽然没有出席水晶菩萨鉴宝大会,但是种华不断把会上信息禀报过来,让赵平充分掌握情况。 接到种华的禀报,赵平没有料到,自己只是想办一个鉴赏大会,没有料到现在已经成为大宋内外僧侣朝圣大会。 要这些僧侣即使用再多的钱,也未必原来跋山涉水来到这里。 即使朝廷下令,他们宁愿躲在山里念经,也不愿意来到这里。 但是为了亲眼目睹这个传说之中的水晶菩萨,他们愿意吃苦受累来到这里。 要知道,吐蕃、安南、高丽、倭国僧侣来到这里,个个都有好几千里路。 但是问题来了,大厅只能容纳千人,多余就无法容纳。 要知道,天下有多少僧侣,至少好百万,甚至是三百万以上。 寺庙多少,几乎是十万左右。 现在听说赵平要在西县召开水晶菩萨鉴赏大会,凡是能够跑来的寺庙僧侣都跑来了。 当然,也有僧侣还在来的路途之中,比如吐蕃的象雄、拉加里等地的寺庙僧侣,还有高丽、倭国本地的僧侣等等。 他们不远千里来了,但是却不能进入大厅,怎么办? 个个对着保安团苦苦哀求,能否看看鉴赏大会。 要知道,这些僧侣大部分都是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朝圣的。 毕竟,水晶菩萨只有四个,能够得到这四个水晶菩萨的寺庙,必然是顶级寺庙。 其余绝大部分寺庙,只能失之交臂。 他们要求不高,既然来到这里,就是想看看心目中的水晶菩萨。看看它是如何纯洁,如何晶莹剔透,如何让人身不由己崇拜。 赵平得到种华的禀报,不禁苦笑。 既然他们怀着朝圣的心里,这点愿望当然可以满足。 赵平放下手里活计,喝茶一口,围着茶几走了几步。 种华不敢抬头,只是低头,却看着赵平围着茶几转了几圈。 赵平经过反复盘算,最后还是拿定主意。 看着种华低头,赵平突然问道:“子丽(种华字)字今天天气如何?” “今天天气不错,是一个好天气,天气卜晴朗,看来皇天照顾赵家庄。”种华不知赵平为何问这些,觉得赵家庄运气不错,难得碰上一个好天气。 “既然天气不错,那就不是问题。”他点点头,当即下令:“在大厅外面大院召开大会。” 种华没有料到,赵平提出这个命令。 但是赵平已经下令,他就只有执行。 种华想了想,小心翼翼问道:“小圣人,那些已经在大厅里面的僧侣怎么办?” “这个简单,让他们坐在前面,那些僧侣在后面。”赵平淡淡一笑。 种华想了想了,这个确实是一个好法子,禀告一声就要退出。 赵平又叫住了种华,想起一个事情。 种华不知又有什么,转身过来。 “还有一个事情,一定要注意安全与防护,人多了,你们担子就要大些。但是为了天下僧侣,做出这些值得。”赵平反复交待。 听到这里,种华吓出一身冷汗。 还好,赵家庄实力强大,料到这些僧侣不敢也没有能力闹事,应该问题不大。 随着种华一声令下,听到鉴宝大会要在外面进行,里面的僧侣议论纷纷。 他们这些僧侣,或者来自名山大川,或者来自五山十刹,或者本身寺庙名气极大,或者职位极高,或者本人名气极大。 而外面那些僧侣,不是来自小小寺庙,就是没有名气,有的不少僧侣穿着破旧的百纳衣,甚至有的僧侣百纳衣还有洞,有的甚至臭气冲天。 虽然都是同道中人,但是也要分为三六九等。 不然,大宋的官府为何封五山十刹。 万万没有料到,赵家庄一声令下,竟然让他们这些高人一等的僧侣,与那些低人一等的僧侣混在一起。 晋美虽然是一个喇嘛,此时愤怒之极。 他们好不容易争取到两个进入大厅名额,没有料到,竟然让鉴定大会竟然不在大厅进行。 他向着八思巴躬身一礼,打量外面闹哄哄大院:“师兄,我们都是高贵客人,为何要与外面那个低等的客人一起鉴赏水晶菩萨?” 听到此话,八思巴不禁向着外面望去。 大厅里面或者得道高僧,或者名山大川寺庙,或者就是官府任命的五山十刹寺庙。 而外面的僧侣,不但没有名气,甚至还穿着叫化子一样衣物。 自己乃是名门望族之后,难道要与这些低人一等的僧侣混在一起吗? 想到这里,他陷入沉思,一时犹豫不定。 他不定,伽罗等人也不定,看着外面的叫化子一样僧侣,脸色急变。 第七百五十三、顶礼膜拜 晋美看到八思巴陷入沉思,以为他不想出去了。 “师兄,那我们回去吧。”晋美叹了口气,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感觉有失望,失落,甚至还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毕竟,他们跋山涉水两千里路,就是为了看这个传说的水晶菩萨是如何神奇的。 现在这个水晶菩萨都没有看到,就打道回府,那种是失落是空前绝后的。 听到此话,八思巴从沉思惊醒过来,摇摇头:“回去,我们来到这里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在这里参加鉴赏大会。”晋美有些不解,只是本能回答。 八思巴点点头:“既然没有参加鉴赏大会,如何能够回去?” “可是外面都是一群叫化子僧侣,如何能够与他们混在一起?”晋美眼里充满了不屑。 八思巴想了想:“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其一留在这里,其二,现在出去。” “师兄,你觉得我们出去,不是自降身份吗?”晋美心里当然不甘。 八思巴想了想,喝了一口酥油茶之后说道:“留在里面保住面子,保住我们的尊严;出去保持了里子,但是鉴赏到水晶菩萨。师弟,你觉得是面子重要还是里子重要。” “面子,里子,这个确实是一个左右为难之事。”晋美陷入沉思之中。 八思巴没有料到这个师弟如此执着,他继续说道:“再说,赵家庄也给了面子的,出去我们还是坐在前面的,不是与那些低等的和尚在一起的。” “师兄,我觉得还是没有在里面好,这个是完全隔开了的。”晋美看了看这个采光良好的大厅,依依不舍地说道。 “坐在这里确实是身份的象征。”八思巴点点头,看了看这个屋顶有琉璃透光的鉴赏大厅,“佛曰,众生平等。” 听到此话,晋美不禁心里苦笑,但是脸上不敢笑出来。 晋美口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想到,“什么众生平等,还不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半柱香时间到了,赵飞扬点点头。 这些自恃高人一等的僧侣自然不愿意出来,但是犹豫两三之后,还是慢慢出来了。 这个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赵家庄已经在僧侣之中有了巨大的号召力与影响力。 王文修看到这里,原本对于吐蕃之行还忐忑不安,现在充满了信心。 梅守此时不禁目瞪口呆,没有料到赵家庄威望竟然如此。 就是在京城,也未必能够做到。 对于大宋境内的僧侣,朝廷当然有这个能力。 但是,对于大宋境内的僧侣,朝廷就以怀柔为主,哪里敢像这么霸气。 仅仅说了一句,你们位置在前面,赵家庄充分考虑到你们感受,让你们在前面就坐。 其实赵家庄哪里考虑到感受,让他们难受才是事实。 里面才是高人一等的享受,外面则是众生平等的感受。 里面不但有大宋院宗及朝廷官封五山十刹,还有吐蕃、大理、安南、占城的大寺甚至官员。 但是赵家庄就是这么霸气,说一不二。 这些境内境外的僧侣甚至官员,刚才还高高在上,让王文修等人以为他们不出来。 《独步成仙》 没有虽然犹豫几下,但是最终还是全部慢慢地出来了。 看到外面人山人海,晋美眉头一皱:“师兄,这里如此多人,如何观赏水晶菩萨?” 这是一个问题,八思巴也觉得奇怪。 如果不能解决问题,那出来又有什么用处。 八思巴向着眼前这些人望去,只见他们目光向着自己这边方向望来。 八思巴不禁一惊,难道是嘲笑自己从鉴赏大厅出来不成。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恼怒,脸上眉毛不知不觉皱在一起。 他恼怒,晋美更加恼怒,目光愤怒向着外面那些叫化子僧侣望去。 但是晋美不禁目瞪口呆,急忙向着八思巴望去。 “师兄,他们没有看我们。”看到八思巴愤怒表情,他急忙向着八思巴躬身一礼,急忙提醒。 八思巴听到此话,一时还不明白:“他们不是嘲笑我们吗?” “师兄,他们好像看这边。”晋美向着大门左边一指。 八思巴听到此话,不禁脸红,原来以为外面这些叫化子僧侣是嘲笑他们,谁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 想到这里,他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么引人注目。 八思巴心里更加感觉奇怪,是什么物事,竟然让外面这些僧人竟然没有关注他们这些从大厅出来的贵宾。 他只好转头,向着左边望去。 原来,左边有一个高大台子,甚至比人还高。 看到上面那些全新的绳子及木料,显然是刚刚搭建不久。 看着是仅仅一个台子,八思巴更加不解,上面又有什么物事,竟然如此吸引这些僧人的目光。 想到这里,他决定加快速度,来到指定座位坐下,顺便看看台上上面有什么吸引人的物事。 坐下之后,八思巴及晋美终于能够清清楚楚看见前面这个台子。 台子就挨着鉴赏大厅,上面搭着一个长四丈宽两丈的台子,有些不解。 台子背后是喜庆的红布,顶上挂着两个大蠹(旗帜)。 颜色乃是红色,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宋字,另外一个则是赵字。 大宋乃是五行之中火德,是上面挂着大宋大蠹,象征这里乃是大宋疆域。 另外一个赵字,象征这里乃是赵平的兵马。 八思巴看着宋字大蠹,心里有些不明白,这里究竟大宋打下还是赵家庄打下? 八思巴不解,伽罗更加不解。 你赵平不是已经对吐蕃监国了吗,为何还不敢称帝呢? 赵平必须这样做,他还虽然有实力建国称帝,但是他还没有考虑这些。 至少,在彻彻底底击败胡人之前,在没有收复大宋原来疆域之前,赵平是不会称帝。 赵平的现在根基还在四川,还不能把所有产业搬迁到西县。 赵平如果称帝,必然与大宋翻脸,还有可能受到胡人与大宋双方夹击。 毕竟,赵平是大宋出去的,大宋极有可能视其为叛逆。 广积粮、缓称王、高筑墙道理赵平当然明白。 虽然八思巴、伽罗等人不解,但是其它僧侣与他们感受就不一样。 大宋的僧侣看见这里插着大宋的及赵家庄大蠹,个个脸上露出笑容,个个向着胡人境内僧侣露出蔑视的目光。 胡人那些僧侣大部分都是汉人,看着这些,他们露出复杂的目光。 虽然他们离开大宋已经百余年历史,但是毕竟是汉人。 而汉人在胡人境内乃是三等人,地位在胡人色目人之下。 他们当然希望汉人收回,好堂堂正正做人。 想到这里,他们望着台上大宋国旗及军旗,眼里露出敬佩目光。 现在,能够把大宋丢失土地收回,也只有这个从胡人手里抢回西县的赵家庄了。 刘明全看到这里,知道这些自恃高人一等的僧侣之所以出来,乃是因为水晶菩萨的缘故。 如果赵家庄没有没有能够拿得出手让这些僧侣崇拜的水晶菩萨,必然要受到他们辱骂。 他们千里几千里来到这里,不是来受气。 想到这里,他轻轻用手肘碰了碰赵飞扬。 “各位大师已经到齐了,”赵飞扬目光在这些僧侣身上扫过,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沉声说道,“西县水晶菩萨鉴赏大会,现在正式开始。” 听到此话,那些外地僧侣再有不满,也只好闭嘴。 所有僧侣瞪大眼睛,想看看这个传说之中的水晶菩萨,究竟如何,希望不要让人失望。 听到此话,立即有有人敲锣,大声叫喊:“水晶菩萨。” 同时十面重鼓敲响,二十个牛角吹起,仪式感极重。 在庄重的仪式之中,八个大汉抬着一个极大的木箱子出来。 看到这里,坐着这些虽然是僧侣,也失去了平时淡定从容,个个不禁从坐位站了起来,个个伸长脖子向着那个木箱子望去。 这什么做的,竟然让八个大汉抬出来。 在众人注视之中,八个大汉一边喊道号子,一边迈着整齐,向着台子走去。 他们慢慢抬着来到台前,顺着梯子开始向着台子攀登。 来到台子,他们放下这个大木箱子。 就在僧侣以为这些大汉要离开时,事情并没有象那样想像那样发展。 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八个大汉在其中一人指挥之下,把大木箱从平躺变成倒放立。 立起来之后,他们又继续行动,接着拆开箱子,箱子里面竟然是一团又一团棉花。 看到这里,一些僧侣一下子懵逼了。 这里难道不是水晶菩萨,难道是是用棉花来冒充的? 一些小和尚就要张口说话,却被身边的其它年龄较大和尚马上制止。 随着一团又一团棉花取下之后,终于露出它的庐山真面目。 看到它的庐山真面目之后,所有的僧侣,不约而同跪下,口称:“水晶菩萨,水晶菩萨。” 这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水晶菩萨,而且是真人大小。 他一脸慈祥,表情柔和,一脸安静。 他双目微微闭着,一手拈花一笑,一手拿着一块如意。 他坐在莲台上面,俯视着现场的芸芸众生。 此时正是辰时末,相当于后世九点。 太阳此时升在半空之中,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发出夺目光芒仿佛这个就是佛光。 不说那些僧侣,在场所有之人,看着这个水晶菩萨,从来没有这么震撼。 以前那些菩萨,纵然粉金,但是也没有这么夺目。 以前那些色彩越华丽,但是感到越世俗。 而眼前这个水晶菩萨,不但灿烂夺目,而且无比纯洁,纯洁得没有一丝杂质,完完全全晶莹剔透。 只有纯洁如此水晶菩萨,才能配得上所在莲台上面。 其实上次鉴宝大会,也有一个水晶菩萨,不过那个只有婴儿大小。 不是赵平不想做出来,而是当时无法做出来。 琉璃之所以是琉璃,是因为含有杂质,才显得半透明。 玻璃虽然也透明,但是也有一个弱点,就是如果厚了,就会出现绿色。 为何玻璃会出现绿色,就是因为它含有铁铜的化学品等杂质。 只不过它的杂质少了许多,所以在不厚的情况下,它是透明的。 只有水晶,没有杂质,只能显得透明。 水晶乃是天然的,这个极其难得,可以说,它非常贵重,并不亚于黄金。 显然,用水晶来制作水晶菩萨是不现实的。 怎么办,赵平想到一个法子,就是玻璃之中加上铅,成为水晶玻璃。 理论是如此,其实这是一个反复实验过程。 赵平经过半个月,终于找到一个最佳比例及合适工艺,才制作出来真人大小的水晶菩萨。 看到这个与以前截然不同水晶菩萨出现,不但所有僧侣跪拜下去,就是梅守等人,双腿一软,就要跪拜下去。 王文修同样目瞪口呆,好在他年齿很大,又是朝廷官员,才勉强守住了自己心神。 看到梅守就要跪下,他急忙拉住他。 梅守有些恼怒,不知王文修为何要拉住对水晶菩萨膜拜。 王文修看到他的愤怒不愿的表情,轻轻嘘声,指了指旁边看守上千保安团。 梅守一看,只见这些保安团将士个个手按宝刀,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看到保安团将士都能够做到,自己竟然差点着相,梅守不禁脸红。 难道自己竟然连保安团普通士卒不如,自己还当什么朝廷官员,连这点定力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梅守向着王文修拱手一礼,轻声说道:“子养,谢谢。” 王文修摇摇头,向着赵飞扬望去。 如果赵飞扬这个主持人也顶礼膜拜,那就糟糕了。 第七百五十四、布局大理 刘全还比梅守好,此时也差点跪下顶礼膜拜。 赵飞扬急忙提醒他一下,还指了指保安团将士。 刘全此时出了一下冷汗,急忙感谢赵飞扬提醒。 赵飞扬咳嗽一声,拿出铁皮喇叭,扫视了大理等地的僧侣一眼。 他沉声问道:“大理与安南、占城大师,尔等谁与水晶菩萨有缘?” 听到此话,除了大理安南占城的僧侣,其它地方的僧侣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们刚才还对水晶菩萨顶礼膜拜,恨不得把这个他搬到自己寺庙。 没有料到,转眼之间,赵飞扬就决定这个水晶菩萨的归属大致所在。 这些僧侣顿时觉得心理无明大火,也顾不得要烧把功德修行烧去。 马上就有一个僧人跳了出来,宣了一下佛号,然后问道:“赵官人,老讷们来到这里,都是菩萨的人间弟子。” “赵官人,佛曰众生平等,为何区别对待?”另外一个寺庙的大师宣了佛号,向着赵飞扬问道。 其它僧侣本来要说话,看见已经有人说话,一起向着赵飞扬望去。 赵飞扬看到这些得道高僧竟然烧起无明之火,心里感到好笑,但是他表情并没有显露出来。 他行了一个团礼,口里沉声宣布:“各位大师,后面还有三个水晶菩萨,尔等还有机会的。” 听到赵飞扬宣布还有,这些僧侣心里纵然心有不甘,但是也只有接受。 虽然首发不是吾等,但是还有机会,所有僧侣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于是和尚们宣着佛号,喇嘛们念着六字真言,来压制自己心里的无明之火。 大宋和尚僧侣觉得更加不解,小圣人明明是大宋之人,为何第一个不是大宋,竟然是大理。 其实第一个水晶菩萨是针对包括安南占城与大理,但是被大宋僧侣自动忽视了。 大理国不但实力在安南之上,而且佛教也远处安南占城之上。 大理深受大宋影响,同时又有自己的特色,其儒家的教条与佛教的道义几乎融而为一。 大理儒家与释家的儒生无不崇奉佛法,佛家的师僧也都诵读儒书,有所谓“释儒”(又称“儒释”),师僧也通过科举考试取得官场地位。 佛教乃是大理的国家,其宗旨是以儒治国,以佛治心。 不但有僧侣通过科学进入官场,更有多位国王都曾先后禅位为僧。 如果你以为只是官场如此,那就大错特错,就是民间也同样如此。 当地民俗讲究的是,“家无贫富皆有佛堂,少长手不释念珠”。 由于大理极其崇佛,大理国甚至被称为“妙香国”。 段实听到赵飞扬宣布,不禁大喜,差点裂开嘴巴大笑。 大宋是一个中央集权国家,大权集中在朝廷手里,官员军权掌握在朝廷手里。 大理乃是一个部落联盟国家,朝廷只是掌握部分军权官员权力,部分权力掌握在贵族及部落手里。 如果大理的皇家寺院崇圣寺得到水晶菩萨,可以极大提高大理国朝廷特别是王室的地位。 段实乃是大理国国王的段兴智的弟弟,受国王段兴智委托,专门来到西县。 段实(字子信)这次来的目的,其一就是结交小圣人,其二拿下水晶菩萨。 这次他不但带着崇圣寺僧侣来,还给赵平送来一个极大的麻烦。 这个麻烦乃是大理国最美丽的小公主,嫣语公主。 看到大理的镇南王竟然把大理国的最美丽的小公主送来,赵平脑袋都大了。 翠竹三个小娘子看到有人又是送来一个公主,而且还是一个大理国的公主,嘴巴都挂上油瓶了,个个都不理睬他。 但是张思、颜国、王文修等人高兴极了,仿佛知道自己这个大理国公主是不会与自己女儿争宠似的。 他们纷纷认为这个赵家庄真正实力的体现,大理国公主含金量可是比那个什么吐蕃公主、以色列王国公主高了。 就是娘亲知道消息之后,更是欢喜不得了。 当她知道这个公主只有十岁,娘亲要求赵平让嫣语公主送到金堂县赵家庄,由她亲自抚养长大。 他们高兴了,但是赵平恰恰与他们相反。 赵平感觉心里沉甸甸,接受这个公主,你不但要对她负责,更要对大理国负责,她代表的自然就是大理国。 大理国极为复杂,不但是一个酋长体制的国家,而且现在还是高家在掌权,段家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现在问题来了,段家自然希望赵平保住段家江山,最好把实权拿回来。 赵平还知道,现在胡人在他这里磁了一个极硬钉子之后,正在蓄积实力,准备明年或者后年就要进攻大理。 虽然赵平实力不错,但是底蕴不足。 赵家庄目前摊子铺得不小,虽然成立才一年,已经有了两个基地。 一个是独自对抗五十万胡人的西县,一个是面临胡人进攻与吐蕃造反的青塘。 这两个基地形势极为险恶,稍有不慎,极有可能毁之于一旦。 如果说吐蕃离西县远,那么离大理更远。 太祖当初拿下四川之后,就以大渡河为界,停止进攻。 太祖有这种想法,其实迫于无奈。 这些地方不但穷山恶水,而且都是崇山峻岭,道路极其难走。 赵平如果到救大理,不能直接从大渡河过去,最好是走从广南西路,经过茶马古道穿过自杞国到大理。 但是朝廷对赵平极不放心,如果在西县与胡人对抗倒是可以,但是带着大量兵马朝廷绝对不会放心。 赵平如果要在大理对抗胡人,不但兵马不能多带,而且还得小心翼翼。 所以赵平以后到了大理之后,还得团结高家共同抵抗胡人。 把大理权力从高家收回给段家赵平不心甘,但是让高家一家独大赵平心里更是不甘。 如何处理好高家与段家两家关系,这是一个极为棘手的事情。 还好,胡人进攻大理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赵平还有时间准备。 虽然胡人问题长远,但是水晶菩萨却在眼前。 现在人家公主送来了,总不能让他们空手回大理。 他们既然极想要这个水晶菩萨,赵平得满足他们这个心愿。 但是赵平已经通过《大宋中华报》发话,让天下僧侣鉴赏四个水晶菩萨,又不能食言。 怎么办,于是赵平搞出将天下分成四大部分,其一是南方的大理、安南、占城等地。 其二,大宋境内,这个必须满足,因为赵平是大宋人士。 其三,吐蕃必须考虑,赵平设立水晶菩萨就是为了蚌仙油的矿藏,这个只有吐蕃才有。 其四,还有胡人境内的汉人寺庙,不能太偏心。 其实赵平还有一个计划,就是想趁着胡人进攻大理,看看能否趁机把大理收入怀中。 但是难度极大,南昭及大理虽然向大唐大宋称臣,但是从来没有被吞并过。 赵平要吞并大理,必须彻彻底底击败胡人。 击败胡人之后,还要彻底击败大理才行。 大理兵马其实不弱,之所以与大宋相安无事,其实与大宋国策相关。 大唐鼎盛时期,曾经派出十万大军进攻大理,结果最后惨败而归。 大唐当时进攻南昭,击败南昭六成大军,被迫向吐蕃求救。 吐蕃号称六十万大军来支援,同样被大唐击败。 此时唐军杀得已经攻到南昭京城附近,南昭被迫采取坚壁不出战术。 大唐兵马粮尽,饥饿疾疫交困,死者十之七八,乃引军退还,最后才被南昭击败。 大宋吸取前朝教训,从来没有想过进攻大理。 所以大宋不进攻大理,大理也自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如何击败大理,如何让大理彻底归心,如何安排高家与段家之人,这些事情让赵平操碎了心。 但是此事赵平还不能对别人说,暂时埋在心里。 因为现在胡人也还没有进攻大理,时机还不成熟。 段实现在看到赵平直接把大理划为鉴赏者,知道把侄女送去已经走了作用。 段实此时也不大,虚岁十九,正是热血澎湃的年齿。 他看到大局已经定下,心里高兴不已,不禁向着安南占城僧侣望去。 安南占城僧侣看着段实投来的目光,不禁苦笑。 安南及占城佛教地位本来没有大理这么高,官府也不重视,更没有派官员来,完全是他们自己独自承担。 还有一个原因,安南比大理远,占城更远,占城还在安南南面。 现在来到西县,大部分都是在大宋流僧,来自本土极少。 但是不管怎么,安南也不能丢下这个面子。 安南崇福寺的住持灵空率先报价:“一万提货卡,老讷想与水晶菩萨结下一个不解之缘。” 听到此话,在场不少僧侣发出嘲笑表情。 区区一万,想打发叫化子吗? 想知道,上次那个只有婴儿大小的水晶观音,一个叫做钱财的富商花了五万五千提货卡,才与这个水晶观音结下缘分。 “各位僧友,安南国虽然小力弱,但是也想努力与水晶菩萨结缘。”听到人群嘲笑声音,灵空的师弟灵通干脆大大方方承认。 听到安南大大方方承认,几乎所有之人向着占城僧侣望去。 安南人少,占城少更少,这里完全没有本土的僧侣,全部是流僧。 来到灵福寺的流僧光了,光了一手转动佛珠,一边说道:“一万五千提货卡。” 段实准备报价,此时有人不甘心,跳了出来报价。 “一万六千提货卡。”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杞国阿罗寺住持阿巴报价。 这个自杞国其实是大理一个部落联盟而已,自立为国,但是还没有得到大宋承认。 但是自杞国还是不甘心,迫不急待跳了出来。 不过他虽然报价,但是只是在占城上面加了一千而已。 众人不禁摇摇头,看来大宋南边的寺庙确实没有钱,一点一点向上加。 段实瞪了阿巴一眼,淡淡说道:“两万提货卡。” 听到这个报价,现场之人目光不禁向着灵空望去。 “两万一千提货卡。”,灵空宣了一个佛号,才慢慢报出一个价格出来。 占城灵福寺不慢不紧报价:“两万五千提货卡。” 占城看来也不是想像的那么穷,与大理同样提升很大。 听到占城报价,段实不禁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占城是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第七百五十五、削弱安南 自杞国做法还是与刚才一样,在占城灵福寺上加上一千提货卡。 自杞国的做法自然让人感觉平淡,但是占城灵福寺让人看到非常精彩。 占城与安南之间关系,与大宋与金国之间关系差不多,甚至犹有过之。 安南多次入侵占城,不但被多次攻破京城,甚至国王多次被俘虏甚至杀死。 至于割地求和,乃是占城之常事。 占城仿佛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屡败屡战,多次亡国,又多次独立。 但是与安南相比,占城人少地盘少,国力还是弱小一些。 安南不是佛教大国,朝廷对于水晶菩萨就没有大理那么重视。 但是占城不一样,他们不但看到水晶菩萨,更是看到水晶菩萨后面赵家庄的实力。 为了对抗安南,占城朝廷希望从水晶菩萨来打败安南,同时获得赵家庄支持。 为了不引起安南的注意力,占城朝廷没有直接出面,而是通过在大宋礼宾院占城使团全力支持,希望灵福寺与水晶菩萨结下不解之缘。 几方报价交替上升,终于在三万提货卡之后,自杞国阿罗寺第一个退出。 到了五万提货卡之后,安南崇福寺也叹息一声,不得不退出。 崇福寺的住持空灵,流下几颗浑浊的泪水。 他现在望着离他不远水晶菩萨,心里空荡荡的。 自从空灵停止报价之后,就知道自己与水晶菩萨无缘。 他恨不得上前抱着水晶菩萨,痛痛快快哭泣一场。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他只能望着那个与自己没有缘分的水晶菩萨,一直发呆。 空灵如此,其实来自自杞国的阿罗寺阿巴,何尝不是如此。 自杞国虽然已经建国,但是没有得到周边承认。 它本身没有什么产出,完全信徒贩马为生,经济更加薄弱。 看着两个国家僧侣发呆的表情,其他僧侣一边摇摇头,一边暗然叹息。 虽然有两个国家寺庙发呆,但是现场竞争反而更加激烈。 大理势在必得,占城与势在必得。 段实一路加价,越加越惊心。 这个占城仿佛是一个打不退的铁脑袋似的,无论大理加多少,他只是在原来基础上加一百提货卡。 两人一直加价,直至十万提货卡。 十万提货卡是多么,相当于黄金万两以上,只得不多。 十万提货卡已经是大理国的设置上限,段实此事发现手心全部都是汗水。 当他报出这个价格之后,他不禁用手巾擦了擦手下的汗水,还有额头上面的汗水。 “十万零一千提货卡。”占城灵福寺光了比他好不了多少,甚至犹有过之。 两人都在一点一点加码,希望对方退却。 怎么办?段兴智给他的指标,最多是出十万提货卡,段实额头上面的汗水越来越多。 突然他想起小圣人的一句话,眼睛急转,大声叫喊:“十万贯提货卡,加上价值大理万贯提货卡的万亩土地。” 听到此话,所有之人不禁目瞪口呆,这个行吗? “有效。”他们一起向着赵飞扬望去,只见他点点头。 占城光了此时急了,也大声喊出:“十万一千贯提货卡,加上价值万贯的两万亩土地。” 听到此话,段实急了,他一万亩土地,别人两万亩土地,怎么办? 想到此处,他不禁向着赵飞扬望去。 “赵家庄暂时对占城土地没有想法。”在众人目光之中,赵飞扬摇摇头。 显然,赵家庄不认可他光了土地报价。 段实松了口气,脸色由白转红。 赵家庄这是明显这是帮助他,让他最后与这个水晶菩萨结下不解之缘。 相反的是,光了一下子瘫痪在在坐位上面。 此时,在他附近一个保安团将士立即上前,把他扶起,还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空了听到此话,不禁大喜。 空了顿时来了精神,向着身边一个文士打扮男子招招手。 空了难受,此时身边这个叫做胡明志男子更加难受。 胡明志本来以为占城已经赢得最后胜利,但是万万没有料到赵家庄竟然不认同他们土地价值。 空了瘫痪,他也瘫痪了,好在他的手下急忙扶住了胡明志。 胡明志跟着蒋正背后,来到一间比较偏远屋子。 但是胡明志不解的是,此人为何要找自己。 两人分宾主坐下,一个保安团将士上茶之后把大门关上。 “敢问胡使君,来西县有何贵干?难道是专门来与水晶菩萨结缘不成?”双方寒暄之后,蒋正率先打破话题。 这个不是明知故问吗,占城的宗教主流明明不是佛教,而是婆罗门。 “其一当然是想与水晶菩萨结下缘分,可惜擦肩而过。”但是现在自己有求于人,胡明志只得开口,“其二,更想与赵家庄结下一份不解之缘。” 蒋正替着他叹息一声,马上安慰:“佛教在占城不占主流,其实没有水晶菩萨也无妨。” 他并没有说占城佛教是主流,仿佛暗示占城不仰视大宋文化,仿佛化外蛮夷一般。 听到此话,胡明志不禁急了,他起来拱手一礼:“蒋主簿,小使极为仰慕大宋文化,崇尚儒学与佛学。这不,听说这里开水晶菩萨鉴赏大会,马上就过来。” “明志,占城虽然也有佛教,但是与大理相差甚远,大理已经把佛教列为国教,甚至不少国王出家为僧,水晶菩萨落在大理,也算是名至实归。”蒋正喝茶一口,从容不迫说道。 此话确实占理,胡明志虽然不甘,但是不得不承认。 “受教,受教,”胡明志拱手一礼,接着说道,“小使既然已经来到西县,不知可否与赵家庄结下一个缘份。” 蒋正点点头,干脆挑明问道:“占城可是想收回故土?” “蒋主簿,占城、占城,做梦都想收回故土。”胡明志一边拱手一礼,一边如同遇到知道,真想大哭一场。 蒋正点点头,深有同感说道:“占城与大宋一样,都想收回自己故土。” “还望蒋主簿指教一二。”躬身一礼,恭恭敬敬地问道。 蒋正觉得自己来到西县对了,一来就是从九品的主簿,完成了从小吏到官员之间华丽转变。 虽然这个只是赵家庄内部规定,并没有得到大宋的承认,但是现在哪个敢忽视赵家庄。 他现在主要负责礼房下面的礼宾室,专门与大宋以外的人打交道。 礼宾室对应大宋的礼部的礼宾院,有些类似后世的外交部。 蒋正回忆自己恶补的占城知识,淡淡说道:“与安南相比,占城人口与疆域不占优势吧。” “正是,占城人口与疆域不到安南一半,敬请蒋主簿多多指点。”胡明志感觉蒋正说到自己心里了,这个主簿水平果然不差。 蒋正望着胡明志说道:“其实占城不错,虽然人少地少,但是凶猛顽强,所以能够立国。” 你既然要求人,但是又不明说,蒋正干脆打哈哈。 蒋正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不上当,一时不禁愕然。 “蒋主簿,吾等是来虚心求教,请大人给一条出路。”蒋正没有说话,但是他身边一个的男子不干了。 此人长相极为粗鄙,甚至可以凶残。 他一双浓眉,但是只有半截,三角眼,朝天鼻,两边颧骨很高。 此人个子不高,但是身体极为粗壮,显然是一个孔武有力之人。 他本来一心喝闷茶,听着两人一直在绕弯子,突然插嘴问道。 蒋正没有打量此人一眼,有些不喜,也没有理他,而是喝茶一口,望着胡明志。 胡明志起来拱手一礼,对着蒋正介绍:“蒋主簿,这是小使副使,姓武,名唤甲元。甲元,快点过来见过蒋主簿。” 说完,胡明志不停向着武甲元不停使眼色。 看着胡明志不停使眼色,武甲元纵有不甘,恭恭敬敬一礼:“小人小国寡民,见识浅陋,还望蒋主簿指教指教。” 听到武甲元谦虚有礼,蒋正似乎此人顺眼多了。 “尔等既然坐地不占优势,现在看来只有兵器一条之路了。”蒋正长长叹气一声,随即打开茶杯,一心一意喝茶了。 蒋正已经明示,就看看对方能否领悟了。 胡明志不禁大喜,与武甲元互相交换眼色。 胡明志恭恭敬敬对着蒋正一礼,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蒋主簿,小使想购买一批兵器,不知赵家庄可否出售?” “看在尔等崇尚大宋份上,可以出售,尔等要多少?”看到对方上道,蒋正沉吟,也试探着问道。 听说对方没有限制,反而问要多少,胡明志不禁大喜。 他拱手一礼,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道:“蒋主簿,小使想要一万皮甲,上等刀剑各一万,轰天雷火器两万,不知蒋主簿可以出售给小使。” 这个可以说是狮子大开口,他既然不能得到水晶菩萨,如果能够转身购买这些兵器,当然更好。 凭着这些兵器,他可以武装两万兵马。 有了这些兵马,他绝对有希望收回自己的故土,甚至连本带息一起讨回来。 “你们有十万提货卡,还有两万亩土地,问题倒也不大。这两万土地在哪里?”蒋正微一沉吟,慢慢喝茶,随后才漫不经心问道。 谈判其实是一门艺术,哪个主动把自己底牌露出哪个就吃亏。 所以蒋正记住小圣人的训示笔录,牢牢把控谈判节奏。 胡明志不禁苦笑,看来赵家庄目光果然长远,不但要通过自己手削弱安南,还要想在占城一块土地。 不过,这两万亩土地,也不大,应该闹出来多大名堂。 胡明志想了想,拱手一礼,小心翼翼问道:“蒋主簿,小使想请教一个问题,这两万亩土地,赵家庄用来做什么?” “大宋以商立国,商人要下南洋经商,想找一个歇脚的地方而已。”蒋正自然不会把全部目的说出来,顺便找了一个理由。 大宋商业极为发达,许多大宋制作的物事,就是要通过占城这里路过。 当然赵家庄实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其实就是要在占城扎下一个钉子,要在这里进驻兵马。 当然,名义上是为大宋商人保驾护航,倒也说得过去。 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赵家庄是想永远在这里驻扎。 虽然这里地盘不大,但是以保安团战斗力,绝对能够在这里稳稳扎根。 蒋正作为一个合格的礼宾室主簿,当然知道赵家庄的长远打算。 这是赵家庄的疆域拓展,更是蒋正的骄傲与政绩。 所以他说出目的,随后认认真真端起茶杯,通过喝茶来掩盖自己的情绪。 他没有百分百把握对方答应,不得不做出一别淡定从容的样子。 原来是想给大宋商人一个落脚的地方,虽然胡明志隐隐觉得不妥,但是他无法找到反驳的地方。 占城不但受到安南入侵,也受到南方的高棉及西边的真腊入侵,积弱成弱。 现在他感到左右为难,如果不答应,占城早晚得灭国,如果答应赵家庄,也许还有一丝希望。 怎么办呢?胡明志眼睛不停转动。 他不禁向着武甲元望去,却只见武甲元放下茶杯,正在望着他。 两人就这样互相望着,顿时大眼瞪小眼。 虽然胡明志不知赵家庄的意思,但是蒋正知道小圣人的意思。 在五代十国之前,安南一直都是汉人的领土。 在五代十国弱小之时,安南才趁机独立起来,并且还开始入侵大宋。 当时大宋疲劳应付辽和西夏,无暇顾及西南,让安南李朝的入侵强度一次次增加。 熙宁八年,安南李朝入侵大宋,由李常杰领兵,攻破大宋钦州、廉州、邕州等地。 在邕州一役中,知州苏缄奋力抵抗,城破后自焚殉国。 而李军则大行杀戮,在钦、廉、邕三州屠杀数十万人,并俘掳民众而回。 大宋当然不甘如此受辱,旋即作出反击。 大宋命郭逵、赵卨等领兵,并与占城、真腊等国联合出击。 郭逵部队夺回广源州,又于富良江大败越南军,击杀安南将领洪真太子。 安南国王李仁宗震恐,便向宋朝要求停战,愿意归还所掳掠人众。 大宋亦将广源州(已改名为顺州)交还李朝,两国重归与好。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但是如果大宋稍为露出弱小之相,必须会被身边一条小狗疯狂撕咬。 大宋已经没有能力削弱它,但是到了赵平这里,哪里不想抓住这个机会。 蒋正一边喝茶,一边想到这里,不禁向着胡明志望去。 第七百五十六、佛界喜怒 胡明志来到蒋正面前,恭恭敬敬一礼:“赵家庄要保护占城?” “当然,当占城遇到他国侵略时,赵家庄可以出兵。”蒋正想了想,最后回答。 赵家庄不但这个有一个小小的驻地,还有更多的兵马,对于以后控制更有利,蒋正当然答应了。 不过这个有一个前提,绝对不会让占城一统高棉、安南与真腊,成为一个区域大国,对大宋形成有威胁。 因此蒋正回答非常巧妙,当占城受到侵略时,赵家庄可以出兵。 但是,你如果入侵别国,赵家庄是不会帮忙的。 胡明志与武甲元两人听到此话,不禁大喜。 赵家庄的战力可以说在大宋之上,甚至与胡人打成平手。 如此大腿不抱,更待何时。 胡明志觉得此行乃是他人生最大收获,不但购买可买装备两万兵马的兵器,更是抱上一条无比粗壮的大腿。 至于那一个两万亩的土地,他觉得也无所谓。 但是不让赵家庄威胁自己,打开舆图,在麻令找了一个港口,同意划出两万土地。 这个港口在安南与占城港口中间,如果安南入侵,必须经过这里。 蒋正本来想在占城最好,不过现在有一个港口,也不错。 胡明志高兴了,段实也有很大收获。 大理送了一个公主来,赵平自然不能亏待人家。 赵家庄送了火器、刀剑、皮甲各一万,还有花仙子粉及醉春风一百,毛衣全套一百套,还有刚刚制作出来蚌仙油一百个。 大理是小国,为了一个水晶菩萨,竟然也拿出十多万提货卡出来,让后面的寺庙不禁骇然。 无论如何,一个水晶菩萨已经有了下落,现在还有三个水晶菩萨,看看哪些寺庙有机会呢? 所有僧侣看着赵飞扬,看看他怎么办? 赵飞扬咳嗽一声,沉声宣布:“下一个水晶菩萨,就在大宋境内。” 听到赵飞扬此话,大宋的几百座寺庙的僧侣,个个兴高采烈。 “子养,他们差不多是得道高僧,按理说是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为何还有喜怒哀乐呢?”梅守望着下面这些大宋僧侣,不解地问道。 虽然王文修是西县前任知县,梅守多多少少瞧不起他。 王文修虽然是三届举人,但是还没有中过进士。 在梅守看来,王文修能够当上知县,乃是把他最小的女儿送给小圣人当小妾的缘故。 梅守有这种想法非常自然,他不但是进士,更是京城官员。 要知道,京城官员放在地方,一般都要晋升一级,这是京城官员优势所在,也是京城官员底气所在。 “这个大师们已经不在红尘之中,当然不是人间之喜怒哀乐。”王文修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们喜怒哀乐,乃是佛界之喜怒哀乐也。” “佛界也有喜怒哀乐,怎么在下没有听说过?”梅守不禁大吃一惊,带着疑惑的眼睛望着王文修。 梅守刚才还瞧不起王文修,没有料到王文修对于佛法有如此研究。 “佛界没有喜怒哀乐?”王文修摇摇头,带着幽幽的声音问道,“子信(梅守字),请问拈花一笑又是怎么来的?” 听到此话,梅守不禁目怔口呆,顿时哑口无言。 他万万没有料到,佛界真的也有喜怒哀乐。 “受教,受教,受教。”梅守连续说了三个受教,想了想,拱手一礼问道,“子养,就算有了笑,但是怒与哀呢?” 这是一个非常严肃,同时又是一个非常难以回答的问题。 “让老夫想想。”王文修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他在沉思,梅守也在沉思,拈花一笑算不算佛界的喜怒哀乐呢? 如果佛界也有的喜怒哀乐,红尘也有喜怒哀乐,那么他们与人间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难道,佛界的喜怒哀乐与人间的喜怒哀乐真的存在区别吗? 如果说存在区别,可是这个区别是什么? 王文修放下茶杯,四处打量。 他发现梅守也在思考,眼里突然一亮:“着相。” “在下着相了?”听到自己着相,梅守不禁大吃一惊,不知自己为何着相。 难道,自己刚才瞧不起王文修,现在又佩服他起来,这种前倨后恭是着相了? 王文修自然不知他所想,并没有看他一眼,而是继续问道:“子信,汝可知道拈花一笑怎么得来的?” “如何得来?”梅守没有料到王文修竟然考试自己来,他沉思一会儿,才说道,“释迦牟尼在灵山说法,结果什么都不说,仅是拈花一笑,而一众人唯有迦叶笑了,开悟了。” “迦叶开悟了,”王文修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接着话题一转,“可是其它弟子呢?” “其它弟子,其它弟子当然没有悟到。”梅守觉得这个不难回答。 王文修放下茶杯,让茶水腾腾蒸汽从茶杯冒出,显然一种说不出的神秘。 看到王文修淡定从容的样子,想到他刚才的悟性,梅守越来越佩服。 难道,王文修受到小圣人影响,才有这种悟性吗,梅守不禁胡思乱想。 王文修淡淡一笑,轻轻问道:“他们为何没有悟性呢?” “他们为何没有悟到,让不才想想。”梅守不禁挠了挠头,陷入沉思之中。 他喝茶一口,目光不知不觉向着在场的僧侣望去,希望从这些得道高僧得出答案。 水晶菩萨似乎有无穷魔力,那些僧侣不停报价,拼命想与水晶菩萨结缘。 “都说佛在心里,善行天下,”梅守一边望着僧侣,一边念道,“可是这些僧侣为何如此执着水晶菩萨呢?” “能够做到佛在心里,善行天下,毕竟乃是少数有修行而又有悟性之人。而大多数人,其实还是看到真真正正的佛像,心里才能安心下来。”王文修一边喝茶,一边回答,“心佛乃是虚佛,佛像乃是实佛。” “虚佛,实佛?”梅守拱手一礼,佩服不已,“不才又受教一些,谢谢子养。” “这个不是老夫所说,乃是小圣人所说。”王文修摇摇头,“所以才制作这个水晶菩萨出来。” 果然是受到小圣人的影响,看来小圣人实在是天才,竟然影响王文修这种知天命之人,梅守不禁想到。 “心佛,佛心?”梅守想了想,想用君子与佛心之人比较:“遮莫这个与君子一样,能够做到君子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只是普通人而已,人也有七情六欲。” “然也,”王文修此时赞同梅守的说法,“君子与小人毕竟是少数,普通人占多数。正是君子少数,才显得珍贵。” “佛在心中坐,观音看自身!”梅守不禁想起一个大师的现场说法,不禁把此话念了出来,“修身在于修行,修心在于修德!佛魔在于一念心,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修心得清静,无争无念无利无功名。” “儒家讲究是修身养性治国平天下。”王文修点点头,说出自己想法,“释家讲究是悟性,但是释家也要求修炼。两者既有相同,也有区别。儒家是以修身为主,悟性为辅;释家以悟性为主,修身为辅。” “果然是君子,能够说出一番如此高深之道理。”梅守佩服不已,对着拱手一礼,“那请问佛祖的弟子,为何没有迦叶那种拈花一笑的悟性呢?” 能够得到这个结论,是否又是受到小圣人影响呢? “什么君子,老夫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俗人,只不过痴长几岁而已。”王文修摇摇头,一边还手,一边苦笑,“至于佛祖没有悟性的弟子,那是因为他们着相了。” “没有悟性,就是着相?”梅守不禁陷入沉思之中,手里的茶杯忘记放下。 直至他感觉手里越来越沉重,才发现自己忘记把茶杯放在案几上面,不禁尴尬一笑,才把茶杯放在案几上面。 王文修轻轻地啜茶一口,放下茶杯,从容地说道:“有了悟性,就有了拈花一笑,这是佛教之快乐。没有悟性,还在着相之中,这是佛教的痛苦。” “拈花一笑,佛教快乐;着相之中,佛教痛苦。”梅守恍然大悟,对着王文修拱手一礼,“不才受教,如此多谢。” 此话是你自己领悟,还是受到小圣人启发呢?梅守一边说话,一边不禁想着此事。 “老夫想了几十年,才得出这个结论,”王文修捋了捋有几根白须的胡子,一边还礼,一边苦笑不已,“老夫不过痴长几岁,汝如果在老夫这个年齿,同样可以得出此结论。” “错也,子养乃是有心之人,乃是有缘之人,才能有如此悟性。”原来是你自己悟性,梅守心里尴尬不已。 他此时终于放下成见,又是敬佩不已拱手一礼,“子养不但是君子,又有悟性,看来与佛祖有缘。” “老夫乃是俗人一枚,只适合红尘之中。缘份吗,乃是这些大师们。”王文修放下手里茶杯,扫视僧侣一眼,淡淡一笑。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梅守摇摇头,口气越来越佩服,“子养虽然没有袈裟,却胜似袈裟;虽然没有念佛经,更胜似佛经。如果非常给子养一个结论,子养乃是一个有佛心事心佛之人。” 说完,梅守从座位站了起来,来到王文修对面,对着他恭恭敬敬一礼。 王文修急忙闪开,口里依然说道:“老夫真的是俗人一枚,留在人世之中吃喝结婚生子,当族长做官员,非释家弟子。” “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梅守又是恭恭敬敬一礼,心里更加佩服,脸上正色说道。 “老夫只是对释家有所感悟而已,”王文修摇摇头,一边还礼,一边觉得小圣人说得有理,“有佛之人非披袈裟,披袈裟也未必是佛门弟子!” 这个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要知道现在大部分都是僧侣。 梅守万万没有料到,一个极有悟性的君子,竟然说出此话出来。 遮莫王文修境界高了,瞧不起这些真正僧侣不成,梅守不禁如此想到。 梅守偷偷打量那些僧侣一眼,希望不要被这么一群僧侣听到。 还好,他们与赵飞扬、蒋正等人坐在台子上面,而这些和尚僧侣都在台子下面。 他们距离这些僧侣不多有五步距离,看来这些僧侣没有听到。 否则如果此话被那些僧侣听见了,必定不依不教找王文修给一个说法。 梅守手指放在嘴巴面前,小心翼翼说道:“子养,此话留在心里,千万不能说出。” “留在心里?”王文修摇摇头,打量那些穿着红衣的一群僧侣,语气充满了不屑一顾,“老夫想问一句话,他们是否是佛门弟子?一边对信徒说众生平等,一边视奴隶为会说话的畜牲,还把他们活生生剥皮制成法器。要知道,这些奴隶在制作过程之中不能挣扎,否则威胁要杀害他们家人。他们是佛门弟子还是魔鬼的弟子?” 梅守差点从座位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眼。 他瞠目结舌之后,忍不住问道:“子养,世上真的有这么回事?” “当然,就是那一群喇嘛。”王文修淡淡一笑,“而且被剥皮制成法器之人,大部分还是汉人。” “原来汉人在吐蕃地位如此之低。这个就是子养要去吐蕃的缘故吗?”梅守敬心惊胆颤之余,佩看了一眼,又是起来,对着王文修恭恭敬敬一礼。 “然也,他们是吾等族人,因为我们都是炎黄子孙,都是汉族。”王文修这次没有让过,而是对着苍天拱手一礼,郑重而断然说道。 “正是,吾等与他们都是炎黄子孙,都是汉族。”听到此话,梅守深有同感。 他又是恭恭敬敬一礼,向着苍天拱手一礼,随后又是对着王文修拱手一礼,“现在不才也恨不得去吐蕃拯救汉人。” “把西县治理好,就是对吐蕃最大的支持。”王文修摇摇头,也对着梅守拱手一礼,“西县乃是赵家庄基地,是赵家庄夺下第一个县。老夫走后,西县就交给汝了。” 两人此时完全打开心结,互相交心,互相行礼。 两人行礼之后,相视一笑,觉得心里极为轻松。 此时,刘全对着两人说道:“两位大人,大宋境内的水晶菩萨结果,马上就要出来了。” “刘员外,请问是哪个寺庙?”王文修与梅守异口同声问道。 第七百五十七、寺庙拼爹 刘全虽然是散官,但是没有正式官职,因此两人称之为员外。 看到两人询问的目光,刘全指着现场说道:“两位官人,现在就剩下京城灵隐寺与应天府的庆禅寺在争取。” 两人听到此话,立即向着现场望去。 不论是官方还是教院的五山十刹,除了灵隐寺及庆禅寺,其余之人不是眼睛发呆,就是一脸茫然,显然已经出局。 他们尚且如此,其余大宋寺庙僧侣,几乎个个脸如死灰。 灵隐寺的元结与庆禅寺的集空不停地报价,两人冷汗淋漓。 “十万五千提货卡。”元结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艰难报出一个价格。 集空比他也好不了多少,他也擦了擦额头冷汗;“十万六千提货卡。” “有意思,一个是官府的五山十刹,一个是教院的五山十刹。”王文修看着两位高僧面前摆着的牌子,知道两位灵隐寺与庆禅寺之人。 梅守此时对于王文修佩服之极,一切以他马首为瞻。 他也是一脸笑容:“这个是官府寺庙对仗教院寺庙,看看哪个更有实力。” 教院为了压倒朝廷,排名还有意把庆禅寺排在官方的五山十刹之上。 刘全打量集空与元结一眼,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他两人其实还算好的,其余大宋寺庙僧侣不是垂头丧气,就是目光发呆。 “十万五千提货卡,加上价值万贯的万亩土地。”元结咬了咬牙齿,断然说道。 难道只有你才有土地,以为我就没有了吗? 集空大声喊道:“十万六千提货卡,加上价格万贯两万亩土地。” 在集空看来,自己足够真诚,不但土地翻倍,而且价值还是万贯。 所有之人的目光向着赵飞扬望来,看看他最后定夺是哪家。 刚才大理与占城最后比拼土地,那个只是他们自己报价。 至于最终结果,还不是赵飞扬来最后定价。 土地不像钱,是你说价值多少就是多少,还需要主持人估价。 赵飞扬打量元结一眼:最后宣布:“应天府比京城偏远,价值无法估量,老夫认同灵隐寺土地报价。” 听到此话,集空纵然是得道高僧,感觉浑身无力,一下子就瘫痪在坐位上面。 胜利只有一步之遥,竟然失败了。 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应天府确实与京城存在地域差距。 而应天府(南京)就在大江(后世的长江)边,相对偏僻一些。 灵隐寺就在西湖旁边,又是京城,赵平当然相中。 自从刘全向赵平禀报灵隐寺有意之后,赵平着重考虑灵隐寺位置。 在双方实力相差不远的情况下,地理位置自然是首选。 这个非常正常,比如后世你愿意选择北平万亩土地环流量沈阳两万亩土地,答案不用考虑。 元结此时差点激动得哭泣起来,灵隐寺虽然是五山十刹,但是排在径山寺之后。 在官府眼里,径山寺才是大宋第一寺。 他这次为了夺得与水晶菩萨的缘分,不惜向到处化缘,还向商家借债五万贯钱,更充分利用了赵家庄临安建坊掌柜刘全的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不能与水晶菩萨结缘,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纯粹是一赌,但是最后还是赌赢了。 有了大宋第一寺的招牌,又在京城,何必忧愁香水不断? 大宋境内的水晶菩萨已经水落石出,境外现在又是哪个呢?其余僧侣不禁想到。 “下一个,北方寺庙。”赵飞扬咬了咬牙,沉声宣布。 这些历史有名的寺庙,如五台山、少林寺、洛阳白马寺、德州金山寺等,还在胡人境内。 这个可是汉人的奇耻大辱,相信不久以后,这些寺庙就是汉人的了。 这些寺庙僧侣个个激动得热泪盈眶,要知道他们不在大宋寺庙,现在是胡人境内。 虽然与大理安南都是不在大宋境内,但是两者又存在不同。 大理与安南占城乃是大宋属国,胡人与大宋偏偏又是敌对关系。 他们原本以为没有他们一份,但是没有料到赵家庄竟然考虑他们。 什么是大气,这个就是大气。 上百寺庙不停报价,很快就有大量寺庙出局。 最后坚持下来就是五台山、少林寺、白马寺、金山寺一路报价,还没有报到五万贯就速度开始放慢了。 梅守一看,不禁奇怪地问道:“大相国寺呢,怎么没有看见他们呢?这个可是开封第一寺。” “大宋已经已经不在那里,还有什么大相国寺。”王文修有些悲伤,顺口回答。 梅守也非常伤感,低头喝茶,表情难受,短吁长叹:“看来不是毁于兵灾就是火灾了。” “现在要恢复大相国寺,就只有收复开封,要收复开封,就只有收复中原。要收回中原,也只有小圣人了。”王文修想了想,安慰梅守。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小圣人身上了,如果小圣人收回中原,登基不才坚决拥护。”梅守此时一边感叹,一边拿定主意。 王文修点点头,一边吟诗一边感叹:“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没有料到,不知不觉已经过去百多年了。” “怎么北方的寺庙竟然不如南方,现在就畏缩不前?”梅守没有在纠缠开封寺庙,而是觉得眼前似乎有些不对。 王文修打量最后三家,摇摇头,叹息说道:“胡人打仗厉害,掠夺更是厉害,但是治理就比大宋差远了。” “看来确实是这样,少林寺、五台山、白马寺、金山寺乃是有名的寺庙,没有料到,囊中羞涩,看来快到顶了。”梅守感叹一声,为自己是大宋人感到骄傲。 少林寺法空报出五万贯之后,所有之人向着金山寺及五台山僧侣望去。 德州金山寺悟法拱手一礼,一脸的无奈与茫然,叹了口气:“老讷退出。” “五万一百铜钱。”五台山寺清静宣了一个佛号,报出一个不敢让人相信的价格。 所有人不禁目瞪口呆,因为他们不但报的是铜钱,而且竟然还只有一百一百加。 现在最值钱的是赵家庄提货卡,其次是银子,再次是铜钱,最差乃是会子。 赵家庄提货卡价值大体与银子相当,但是由于银子成色不一,极有可能掺杂施假,反而不如提货卡有信誉。 至于铜钱,由于兵器、铜镜要使用铜,加上开采受限,用于铸造铜钱的铜越来越少以至于一贯铜钱只有三四百个。 银子存在掺杂施假情况,铜钱也不差,信誉也在下跌, 当然会子更是一张纸,朝廷想发多少就发多少,其结果会子是越来越不值钱。 现在提货卡相当于三贯甚至四贯铜钱,更是会子的十倍以上。 堂堂地的四家北方最有名的寺庙,不但只能拿出铜钱,而且报价还只相当于一万提货卡。 在这个方面,不但比不上大理,甚至比不上占城及安南。 梅守不禁摇摇头,感觉眼眶有些湿润,只好用手擦拭一下。 他不禁悠悠地说道:“不才对胡人没有治理没有印象,今天终于明白,胡人搜括把老百姓得太厉害了。寺庙如此贫穷,可以想像民间何其贫穷。” “不久之前,几乎身无分文的五万妇襦老弱从胡人跑来西县,老夫还不知道原因,现在终于明白了。”王文修也是一声沉重的叹气。 梅守喝茶一口,砰地把茶杯重重放在案几上面:“胡人如此穷兵黩武,老百姓太苦了。” “现在吾等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努力,协助小圣人把属地治好,为早日收回中原做好准备。”王文修振作精神,对着苍天拱手一礼。 梅守郑重点点头,也对着苍天一礼:“不才愿意竭力治理西县,为小圣人早日收回中原而努力。”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拱手一礼,感觉彼此之间距离又拉进一步,果然是志同道合的同僚。 两人喝茶一口,停止交谈,专心致志看着场上报价。 “白马寺愿意出五万一千贯铜钱,外加两万亩土地。”白马寺的非生想了想,一边擦了擦冷汗,一边报出自己答案。 此时,少林寺法空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少林寺愿意出五万一千贯铜钱,外加五万亩土地。” “五台山寺愿意出五万一千贯铜钱,外加十万亩土地。”五台山的清静咬了咬牙,也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断然说道。 三人都没有报土地价值,直接报出土地数量。 他们已经看了出来,土地价格报得再高也没有用处,关键是赵飞扬估价。 他们刚刚把这些报完,直接望着赵飞扬,脸色苍白,等着他评估。 众人也在评估,如果要说地理地理位置,白马寺最好,因为它在洛阳城里。 其实是少林寺也在中原,只不过在山上。 而位置最为偏僻,当然是五台山。 王文修看着赵飞扬正在思考,打量他一眼,叹了口气,摇摇头。 他苦笑一番,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有些为难,白马寺是汉人第一寺,五台山虽然偏僻,但是名气也不差,几乎与白马寺齐名。反倒是少林寺,还是一个后来小辈,比两个寺庙相差几百年历史。” “子养,按照你的说法,少林寺第一个被淘汰,因为白马寺与五台山寺都是汉代所修,而少林寺是北魏时才修建。”梅守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 王文修点点头:“三家寺庙实力差不多,这个就要考虑与佛教的渊源了,看来应该在五台山与白马寺之间选择了。” 看到赵飞扬还在思考,白马寺的非生出来,对着台上的赵飞扬合十一礼。 他沉声说道:“禀告赵官人,白马寺乃是释家第一寺,也是汉朝官府办的寺庙,乃是其它寺庙之祖,请赵官人一定要考虑考虑。” 少林寺的法空此时也从座位出来,向着赵飞扬宣了一个佛号。 “禀告赵官人,少林寺乃是北魏皇帝下旨修建,请赵官人也要考虑考虑。”法空想了想,郑重地说道。 你要拼历史,拼背景,难道我不会。 你的只是官办寺庙,但是我这个少林寺却是皇帝下旨修建,档次显得更高。 这两个寺庙不但历史悠久,而且还有官方背景,让不少人点点头,难道要在这两个寺庙之中选择一个吗? 其它人想到此处,不禁向着五台山望去,看看清静如何说法。 “禀告赵官人,五台山也是释家第一寺,汉明帝命名为大孚灵鹫寺,五台山与佛祖修行的灵鹫山相似,这个也是大孚灵鹫寺由来。”清静喝茶之后,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原来五台山也不差,都与官方甚至朝廷有了瓜葛,众人纷纷想到。 赵飞扬一边喝茶,一边消化三个寺庙信息,一时犹豫不定。 “禀告赵官人,五台山与文殊菩萨最有缘分。”清静顿了顿,宣了一个佛号,才接着说道,“五台山供奉主要是文殊菩萨,文殊菩萨的说法的道场也在五台山。老讷认为,把文殊菩萨供奉在五台山,乃是众望所归。” 这个水晶菩萨,其实就是文殊菩萨。 听到此话,少林寺的法空与白马寺非生不禁脸色大变。 他们一切都算到了,万万没有算到还有这一条。 听到此话,赵飞扬不再犹豫,拍了拍惊堂木,郑重宣布:“五台山与水晶菩萨,结下不解之缘。” 即使法空与非生两人已经有了准备,听到此话,也不禁瘫痪在地。 如果说位置,五台山远远比白马寺及少林寺差,但是谁让它是文殊菩萨的说法的道场所在呢? 赵飞扬才不管少林寺与白马寺丢人的样子,清了清嗓子,继续下一个目标。 “下面就是最后一个水晶菩萨。吐蕃的大师们,尔等出来,看看哪个寺庙与水晶菩萨有缘。”赵飞扬打量现场一个角落穿着红衣的喇嘛,郑重地说道。 听到此话,所有红衣喇嘛终于松了口气,终于轮到吐蕃,赵家庄果然没有忘记他们。 特别是八思巴、晋美、伽罗等人,感觉自己心脏差点从胸口跳了出来。 吐蕃也有不少有名寺庙,比例逻些的大、小昭寺、青塘的塔尔寺等等, 寺庙虽然多,但是水晶菩萨只有一个,现在花落谁家呢? 第七百五十八、拿下宝藏 布达拉宫乃是吐蕃第一个寺庙,随后是大昭寺、小昭寺、楚布寺等。 这些都是在逻些(拉萨),也是吐蕃过去的首府。 此外还有桑耶寺、昌珠寺、托林寺等吐蕃各个分割势力的寺庙。 萨迦寺则是萨迦派这个花教的主寺,八思巴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如果说位于逻些的布达拉宫、大小昭寺已经是日落西山,但是位于年麦(后来改名为日喀则)托林寺则是后起之秀。 天竺大师把逻些作为吐蕃第一中心,而年麦则是第二中心,哪里能够轮到萨迦这个偏僻所在。 朗达玛灭佛之后,托林寺则起着承先启后的作用。 托林寺承担了吐蕃史上一次伟大的转折,使得中断了数百年的信仰与传统得以复活,并使其发扬光大。 可以说,如果没有托林寺,也就没有后来的喇嘛教。 桑耶寺也不差,它则是赤松德赞亲自为寺院举行奠基修建的,与汉人的少林寺有些类似。 目前,八思巴并没有在萨迦寺,而是在凉州(武威)。 凉州住着不是别人,正是胡人的宗王阔端。 显然,八思巴想投靠胡人,企图依靠胡人势力来统一吐蕃。 不用说桑耶寺、昌珠寺、托林寺、东昭寺、塔尔寺不服气,布达拉宫、大昭寺更是不服气。 如果没有赵家庄,这些寺庙是敢怒不敢言,也许真的让八思巴得逞。 但是有了能够与胡人抗衡的赵家庄之后,这些寺庙再也不惧胡人。 赵家庄在西县召开水晶菩萨鉴赏大会之后,这些寺庙个个欣喜若狂。 水晶菩萨不光是是无比精美,更关键它背后有赵家庄支持。 可以说,谁如果赢得水晶菩萨,谁就得到赵家庄支持。 能够来的都来了,即使由于大雪缘故不能来,也不着急,这里还有他们的流僧参与。 小昭寺的喇嘛达布率先报价:“一万贯铜钱。” 听到这个价格,顿时吓退了不少吐蕃那些小寺庙。 有些小寺庙甚至一千贯铜钱也拿不出来,他们来到这里,纯粹就是向水晶菩萨朝圣的。 “一万五千贯铜钱。”大昭寺的松丹马上跟进。 布达拉宫的达马立即报价:“两万贯铜钱。” “两万五千贯铜钱。”桑耶寺跟着报价。 萨迦寺的晋美立即水涨船高:“叁万贯铜钱。” 其它僧侣不禁面面相觑,这些吐蕃僧侣果然有钱,直接就是五千五千加上去。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四万贯铜钱。”一个寺庙直接跳过五千,干脆一万一万增加。 这个寺庙不是别人,正是托林寺的托达,果然豪气。 吐蕃其它地方僧侣都参加报价了,现在轮到青塘吐蕃报价,所有人不禁向着青塘望去。 青塘还是有不少有名的寺庙,如塔尔寺、大佛寺、文成公主庙,还有东西南北四个昭寺。 要知道,青塘不但有一个王国,更有青盐。 青盐是什么,它乃是天下最好的盐,除了赵家庄给朝廷的雪盐技术,就是青盐,杂质最小。 青塘如此富有,这个报价应该更加热闹才是。 但是让所有之人大吃一惊的是,只有一家报价:“东昭寺,五万贯铜钱。” 报价之人当然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弟子旺堆。 虽然直接上升一万贯铜钱不少,还是让在场之人失望。 伽罗望着众人表情,一边念着六字真言,一边心里洋洋得意。 他不但是堪布法王还是右丞相并沙门钵阐布,集宗教、贵族、朝廷大权于一身。 伽罗虽然表情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但是他的眼色出卖了他。 发现他不是别人,正是北昭寺的堪布双持强巴。 当初双持强巴得到赵家庄要召开水晶观音鉴赏大会时,找到拉加,要求兄弟拉加支持。 拉加打量《大宋中华报》一眼,沉思一会儿,叹了口气。 他才对着双持强巴说道:“大郎,你觉得我们有希望获胜不?” “二郎,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双持强巴放下装着酥油茶的茶杯,不服气说道。 拉加向着向着屏风咳嗽一声,顿时从屏风出来一个中年文士。 此人双持强巴认识,乃是拉加的幕僚金士,是原来金国的举人。 他对着双持强巴拱手一礼:“不才见过堪布。” 看到金士行礼,双持强巴有些恼怒,以前金士对着他行躬身之礼,怎么现在竟然变成了拱手之礼了。 “大郎,现在保安团也是汉人。”看到双持强巴的表情,拉加那里不知他所想,急忙提醒说到。 原来这些文人有了保安团撑腰,脊椎也硬了起来了。 以前这些汉人虽然有地位,但是也不高,差不多被吐蕃贵族当作仆人喝来呼去。 双持强巴想了想,最后望着金士,也只好打起精神,勉强拱手一礼:“老讷,见过子文。” 双持强巴觉得自己礼贤下士了,原来金士向着他躬身行礼,当作没有看见似的。 现在对方仅仅由躬身行礼变成拱手行礼,自己还得同样拱手一礼还礼,让他感到莫名其妙心酸,这个世道变了。 金士其实是冒险一试,没有料到竟然成功,心里暗暗感激,保安团来了,一下子就提高汉人地位。 看到对方同样拱手一礼还礼,金士觉得心理得到极大的满足。 “堪布,请问你觉得我们家族与伽罗相比,哪个更强?”金士既然是拉加的幕僚,直接把他们家族当成自己家,因此才有这种说法。 双持强巴想了想,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虽然我们家族不差,但是伽罗将贵族、朝廷大权、宗教大权于一身,总体实力还是在我们之上。” “堪布,哥及死之后,伽罗事实上已经是青塘吐蕃第一人,你这点不会不看到吧。”金士又是拱手一礼,望着双持强巴问道。 以前他不敢抬头望拉加与双持强巴,因为这个幕僚实际上就是半个仆人。 刚才他看到双持强巴同样拱手一礼,于是又冒险抬头看着对方。 双持强巴看着他,忍不住就要找一个四十多斤的石帽子给金士戴上,再用石头砸头顶,使眼珠凸出来,然后用特制的锋利尖刀把他的眼珠挖出来。 可是他只能这样想想而已,如果有人向保安团禀报,他的堪布位置就可能不保,甚至可能还被保安团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他强忍心里愤怒,只得一边还礼,一边点头承认:“确实,伽罗已经是吐蕃第一人。” 说完,他不禁叹了口气。 双持强巴觉得今天运气不好,不但看到与他对视的半个仆人,还不得不承认伽罗是青塘吐蕃第一人,心里极不舒服。 “堪布,两条大虫(老虎)相斗,必有一伤,不知听说过没有?”金士又是拱手一礼,恭恭敬敬问道。 双持强巴虽然是堪布,但是汉人书籍也看了不少。 他只好拱手一礼点点头说道:“这个老讷听说过。” “堪布,你不觉得伽罗与保安团都是一头大虫吗?”见到双持强巴终于承认这一点,金士不知不觉脸上露出笑容,“在吐蕃这个山头之上,伽罗能够容忍保安团吗?” “虽然哥及是死在赞普手里,但是明眼人都会看到是死在保安团手里,伽罗也不会看不到这一点吧。”堪布摇摇头,显然觉得这个不是一个好主意。 “堪布,哥及与伽罗不一样,哥及仅仅是大贵族权臣而已,而伽罗还是法王加上沙门钵阐布。实际上,他的权力还在哥及之上。我们现在做的,就是不断把伽罗推得更高,让他成为威胁保安团的大虫,比如这次我们放弃与他竞争水晶菩萨之类。”金士把已经想好的语言,一条一条耐心劝解。 “水晶菩萨呀,机会只有一次,”双持强巴先是眼睛放光,接着摇摇头:“老讷心里不甘。” 金士见到双持强巴油盐不进,只好耐心说道:“我们即使花费极大代价,得到水晶菩萨这个虚名,后果是什么,不但与伽罗翻脸,而且还被保安团视为头号对手,堪布,你觉得值得吗?” “这个老讷倒是没有料到,你都想到这一点,难道伽罗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双持强巴目光炯炯望着金士,反而质问对方。 “伽罗老奸巨滑,又有徐兴这个幕僚,当然他会想到这一点,”金士点点头承认这一点,接着又转弯,“但是他已经是身不由己。” 双持强巴双眉皱在一起,不解地问道:“他哪点身不由己,老讷不明白。” “他已经是青塘吐蕃第一人,就是不去争取也是第一人。既然这样,他不如干脆把水晶菩萨夺得手里,成为整个吐蕃第一人。”金士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双持强巴猛烈喝了一碗酥油茶,沉思半晌。 金士自然不会打扰他,乐得让双持强巴消化自己的想法,一边喝茶,一边观察对方。 双持强巴脸色不停变来变去,最后还是忍不住沉重叹了口气。 他突然花白双眉又皱在一起,冷冷地问道:“伽罗如果用水晶菩萨来号令我们北昭寺呢?” “这个简单,虚与委蛇。”金士不敢大意,马上给出答案。 双持强巴瞪了他一眼:“伽罗有了水晶菩萨,权力更大,如何虚与委蛇?” “伽罗拿到水晶菩萨,主要还是针对青塘以外寺庙。他本来就是法王,又是沙门钵阐布,同样能够节制青塘寺庙。”金士从容不迫,侃侃而谈,“如何虚与委蛇?这里不是有保安团,有事不妨就向保安团身上推就是。” “老讷不是不心甘呀。”双持强巴放下手里的已经空空如也的茶杯,沉重了叹了口气。 “堪布,要争得这个水晶菩萨,没有十万贯钱是拿不下来,几乎可以让我们家族破产。与其如此,倒不如送对方一个人情。”金士见到对方终于松了口气,心里一喜,继续劝解。 双持强巴一脸苦笑:“水晶菩萨与人情,究竟是哪个重要?” 见到他依然念念不忘的还是水晶菩萨,此时拉加开口说话了。 “大郎,伽罗为了不让我们参加水晶菩萨竞争,给了我们一万贯铜钱,还说记得这次欠了我们一个人情。”拉加一边说道,一边吩咐手下把箩筐的铜钱拿来。 看到眼前一箩筐的铜钱,双持强巴点点头。 这里有一万贯铜钱,其中五千才是他的,心里觉得好受一些了。 双持强巴回忆过去,才不禁看着现场,不禁骇然。 伽罗虽然最终夺得水晶菩萨,传出乃是十万贯铜钱,还有一座山的代价。 如果让他出来竞争,不但十万贯铜钱家产没有了,极有可能付出两座山的代价。 想到这里,他觉得金士说得极有道理,为了争这个虚名,他们家族极有可能破产。 双持强巴冷汗淋淋,但是有人比他更加凄惨。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八思巴,他已经瘫痪在坐位上面。 八思巴提出十万贯铜钱,外加两座大山。 按照应该说他付出代价更高,应该夺得水晶菩萨,但是赵家庄偏偏就是认为他的两座大山就是不值钱。 伽罗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松了口气,自己虽然付出如此代价,但是觉得值得了。 从现在起,自己就是整个吐蕃第一人了。 有了水晶菩萨在手,何必忧愁那些喇嘛不听从号令呢? 他虽然高兴,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有人比他更加高兴。 第七百五十九、幸福之路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平。 赵平开水晶菩萨鉴赏大会,其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有矿脂的矿藏。 现在他已经把整座大山一起拿下,那些矿藏现在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至于那些所谓的高高在上水晶菩萨,赵平已经看得极为平淡。 他现在已经掌握全套的水晶玻璃制作工艺,这些水晶菩萨要多少就能够制作多少。 不过他还是讲究信誉,不会一下子就把这些水晶菩萨大量推出。 如果赵平需要,也可以用其它法子推出。 比如水晶罗汉,水晶金刚,水晶佛像,水晶佛祖,甚至水晶《西游记》,等等。 这个完全是控制在赵平手里,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双持强巴当然不会知道赵平所想,一边喝茶,一边回忆争夺水晶菩萨的过程。 他此时眼睛看着在监国府静坐人群,看看赵家庄如何处置此事。 双持强巴极为佩服拉加幕僚金士,现在伽罗果然已经按照他的设想与赵家庄拼斗。 “一山不容二大虫(虎),吐蕃目前形势决定了,只有一个能够生存下来。”金士断然说道。 只是现在青塘吐蕃这个山头,赵家庄与伽罗哪个大虫能够占上风呢? 其实哪个是上风对于他们家族都不好,最好是两败俱伤才好,双持强巴如此想到。 伽罗已经发动青塘信徒,要求他们向赵家庄求此生幸福,现在就看赵家庄如何接招。 要知道,青塘城里信徒加起来不是几千,而是几万。 几万之人是多少,即使是是蚂蚁,也要咬死一头大象。 双持强巴这样想到,伽罗也在思考,现在他放出几万人出来,看看赵家庄能否就此倒下。 古格乃是一个差巴,而且是非常穷的差巴。 他虽然才二十七,却已经开始有了皱纹,而且比较明显。 他有四个儿女,年齿从十岁到三岁之间。 辛辛苦苦一年收成七成上缴他认命了,可惜没有料到今天天气干旱,收成去去年少了三成。 现在冬天还没有过去,家里已经断粮,几个儿女不停叫喊肚子饿。 好不容易哄着四个孩子睡觉了,古格正在与妻子普赤愁眉不展,正在商量决定一家人命运的大事。 古格肚子咕咕直叫,干脆用一个烂碗,喝了一口冷水。 他放下烂碗,对着普赤说道:“那嘛,这样下去,全家人都会死去。” “阿窝,那你说怎么办?”普赤眼睛暗然,也用破碗喝了一口冷水,肚子不再咕咕叫,望着古格。 古格想了想,最后忍不住说道:“那嘛,尼维已经十岁了,米玛也七岁了,可以做活。” “是呀,他们一直帮助家里做活。”普赤点点头,不知古格为何这样说。 古格叹了口气,沉重地说道:“那嘛,那他们也可以帮助主子干活了。” “什么帮助主子干活?”普赤突然恍然大悟,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阿窝,难道,难道,你想把尼维与米玛卖给主子当朗生不成?” “那嘛,这是给两个孩子生路,不然全家都要饿死。”古格擦了擦眼泪,一边抽泣,一边说道。 “生路,这是死路。”普赤忍不住失声痛哭,身子抽泣耸动不停,“他们以后就是会说话的畜牲,随时有可能被主人剥皮甚至陪葬。” “这是他们上辈子的罪孽,这是他们的命运。”古格强忍心里的悲痛,上前安抚普赤的肩膀。 普赤一把甩开他的双手,大声叫喊:“不,不能这样,我们还有法子。” “还有什么法子,家里什么也没有了。”古格也跟着大声叫喊。 普赤擦拭眼泪,泪眼朦胧地望着古格:“不是有赵家庄给我我们幸福吗,我们去赵家庄试试。” “汉人那是骗人的鬼话,连你相信不成?”古格摇摇头,拼命大声说道。 普赤咬了咬牙,看了另外一个卧室的屋子,那里有一张床,睡着她的四个孩子。 普赤断然说道,不知不觉声音又大了起来:“为了孩子,为了家人,我们必须试试。” “嘘嘘,小声一点行否?”古格用手指挡住普赤的嘴巴,“即使试试,可是四个孩子也太多了。” “干脆明天把四个孩子全部带去。”普赤只好降低声音,脸上露出断然的表情。 古格想了想,点点头,叹了口气:“明天试试吧。” 次日,古格夫妻带着四个孩子,向着监国府出去。 四个孩子穿着的是纸皮衣物,似乎不能阻挡外面的寒风。 他们一边流着鼻涕,一边擦拭鼻涕,脸上黑黑的,一脸污垢,好像十天半月没有洗脸。 “阿嘛(娘亲),我不要做朗生,我不要做朗生。”尼维走着走着,突然抱住普赤腰肢,放声大哭起来。 此时,米玛也上前抱住普赤:“阿嘛,我不要剥皮,我不要剥皮。” 古格与普赤不禁面面相觑,他们并没有告诉两个孩子,怎么他们竟然知道。 “谁说要把你们卖了给别人当朗生的?爹娘不会卖你们的。”普赤蹲下身子,一手抱住一个儿女,一边擦拭他们的眼泪,一边问道。 尼维紧紧抱住普赤,害怕她马上就要把他卖掉似的,泪水如泉水一样涌出:“阿嘛,不要骗我,昨晚我听到阿帕说要卖掉我与妹妹。” 听到此话,米玛也紧紧抱住普赤,拼命大哭不已。 两个哥哥姐姐大哭,到了后来,两个弟妹也跟着大哭起来。 古格摇摇头,想上前去分开尼维与米玛。 但是两个孩子根本就不理睬他,只是抱着普赤不停痛哭。 古格只好上前抱住两个小的孩子,他们一个五岁,一个三岁,也是一对儿女。 万万没有料到,两个也拼命后退:“阿帕,不要卖我,不要卖我。” “阿帕(爹爹)不会卖你们,阿帕不会卖你们。”古格一边亲两个儿女,一边拥抱,一边解释说道。 但是两个儿女突然离开他的拥抱,上前紧紧抱住普赤身子。 两个小儿女眼里是警惕的目光,对着普赤说道:“阿嘛,阿帕要要卖掉我们。” 古格一脸暗然,没有料到四个儿女根本就不喜欢他了。 自己平时是多么疼爱四个儿女,现在四个儿女仿佛视作仇人一样。 普赤慈祥在四个儿女脸上亲了亲,接着才说道:“阿帕不会卖掉你们,你们肚子饿了吧。” “阿嘛,我们肚子早已饿了,今天早晨吃的只是两口稀粥。”听到普赤说到这里,四个儿女肚子又传过来咕咕声音。 普布慈爱点点头,抚摸四个儿女的脸蛋:“阿嘛带你们找吃的。” “阿嘛最好的,给我们找吃了的。”最小的两个儿女拍了拍手,高兴叫喊起来。 但是尼维眼里突然露出警惕的目光:一边流泪一边呜咽说道:“阿嘛,你不会把我们卖了吧。” “阿帕不要我们了,阿嘛也不要我们。”听到此话,其余三个儿女突然哇哇大声哭泣起来。 古格夫妻不禁傻眼了,原来四个儿女不相信父亲,没有料到现在就是母亲也不相信了。 普赤只好上前紧紧抱住四个儿女,也抽泣起来:“阿嘛不会卖掉你们的,相信阿嘛。” “阿嘛,家里明明没有吃了,你不卖掉我们,到哪里有吃的?”尼维眼睛望着阿嘛,全部都是警惕的目光。 此时路边有许多行人,普赤指着这些路人柔声说道:“你们看到他们了吗?” “看到了,他们去哪儿?”尼维好奇地问道。 普赤指着远处的监国府大楼,柔声说道:“他们是去监国府。” “监国府做什么?”尼维望着两三里路远的监国府大楼,不解地问道。 普赤一脸微笑,夸张地说道:“他们那里有许多好吃好吃,那些物事,你们从来都没有吃过。” “真的吗,阿嘛?”尼维将信将疑地问道。 普赤依然一脸微笑:“汉人比我们会弄吃,当然味道好吃得多。” 普赤虽然说得好听,也只是寄希望赵家庄能够有吃的。 味道没有任何要求,只要能够填饱肚子就行。 家里粮食已经吃完,现在唯一希望就在赵家庄身上了。 如果赵家庄不能给他们幸福,他们也只有卖掉两个大的,留下两个小的。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流泪。 但是为了不让四个孩子看出来,急忙用手抹掉。 古格看到普赤在忽悠四个孩子,心里感到更加心酸。 他打量路上行人,估计已经上千。 这么多人,赵家庄能够承受得了吗。 要知道,整个青塘城里,如他们这种差巴,大约两三万人。 虽然他眉头紧皱,但是不敢说出来。 四个孩子已经不理睬他了,说出之后可能关系更加下滑。 古格夫妻两个心里悲伤,但是四个孩子高兴到了极点。 看着这么多人去,而且又不是伽罗的丞相府,显然父母是不会卖掉他们。 他们擦干眼泪,脸上露出真诚笑容。 古格夫妻本来忧伤,看到四个孩子一脸灿烂笑容,心里不知不觉高兴起来。 普赤想了想,对着孩子们说道:“我们都饿了,快点才有好吃的。” “阿嘛,我肚子饿了,没有力气。”四个孩子看着普赤,一脸忧愁。 普赤点点头:“好的,我们慢慢走,走拢就有吃的了。” 六人肚子都咕咕直叫,没有多大力气走路,一柱香多时间才来到监国府大街。 来到这里,所有之人不禁大吃一惊,没有料到这里竟然排着轮子,几乎都有半里路长。 这个轮子从监国府大门一直排出,整个大道都是他们这种人。 更奇怪的是,他们这一边有一个轮子,另外一边还有一个轮子。 古格认识一个正在排队的普布,此人年齿与他差不多,也带着一家人来到这里。 不过普布儿女没有他们多,只有一儿一女。 “普布,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在做什么?”古格躬身一礼,不解地问道。 普布一看是古格不禁大喜,“我们排队报名,赵家庄承诺我们信仰小圣人之后,就给我们幸福。” 《吞噬星空之签到成神》 “什么报名要排队,不直接报名吗?”古格目瞪口呆,不解地问道。 他们从来没有排队过,以前都是一涌而上,实行排队还是第一次。 普布摇摇头,想了想才说道:“赵家庄说了,现在人这么多,一涌而上就要出现践踏死人的情况,为了我们安全着想,要求我们一个跟着一个排队。” 古格打量监国府大门一眼,原来他想大门直接进去,现在想来不行了。 “快点排队,不然你就要在后面了。”普布着急,指了指自己背后的位置说道。 听到此话,古格只好排在普布后面。 普赤点点头,急忙拉着四个儿女上前,紧紧跟在古格后面。 古格有些心急,这个轮子如此之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够轮到他们,偏偏他们个个肚子咕咕直叫。 他看着大门,突然听到背后砰砰声音。 接着背后传过来许多人惊呼甚至尖叫:“有人昏倒了,有人昏倒了。” 古格听到这个声音,不禁转身回头看,究竟是哪个昏倒了。 他不看还好,一看竟然是自己那嘛,还有四个儿女。 “救命,救命,救命,救救我的家人。”古格上前紧紧抱住他的妻子儿女,失声痛哭不已。 第七百六十、梦想成真 听到古格的叫喊,大门马上出来三个人。 其中两个拿着担架,一个拿着药箱,向着古格跑来。 看着五个人倒下,郎中上前急忙把脉,不禁皱眉:“他们脉息微弱,是否饿倒了?” “郎中,小人的亲人饿昏了。”古格不好意思,躬身一礼说道。 古格说完,肚子传过来咕咕的声音,他显然也非常饿。 不但如此,他感觉自己眼冒金星,浑身无力,就要倒下。 古格急忙一边用手扶着普布,一边按着额头。 普布急忙用力稳住他,问道:“你也饿到极点了吗?” “是的,我感觉自己眼冒金星,好像支撑不住了。”古格勉强说出一句话。 虽然他自己觉得说话很大,其实在别人听来非常微弱。 郎中打量古格一眼,摇摇头。 他掏出一个古格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三角形的物事,对着里面大声喊道:“送食物来,这里有人饿昏了。” 古格觉得这个传声法器好奇怪,能够把声音放得大大的,传得远远的。 不说其它,仅仅就是这一点,赵家庄就充满神奇,让人着迷。 “来了,来了。”围墙里面也传出一个声音。 大约一盏茶时间,从里面就来了两个穿着花花绿绿衣物保安团士卒。 其中一人挑着两个水桶,水桶洋溢着古格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味。 另外一人也挑着担子,不过木头做的食盒,里面也是古格从来没有闻到另外一种香味。 一人拿出一个粗碗,用木瓢从水桶舀出白色的粥样物事,递给了古格。 另外一个人也拿出一个粗碗,从食盒拿出一个如拳头大小如山丘一样物事,递给他古格。 虽然他没有见过,但是闻着这个味道,他知道必然好吃。 果然放进嘴里,他差点把自己舌头一起吞进。 这粥哪里像他们青稞粥那样青色,白生生的, 它仿佛莲花一样洁白无暇,难道是菩萨保佑不成? 粥倒是见过,虽然是青稞粥,好坏也是粥。 但是另外一个根本他就没有见过,不但形状有些如那嘛上身那个物事,抚摸起来软软的感觉也有些想像。 入口更不用说了,鼻子嘴巴都是浓郁的香味。 古格一边吃着,一边流泪江面。 这是什么神仙食物,他怎么从来没有吃过。 他原来以为那嘛是欺骗孩子的,没有料到自己果然遇到了。 看来小圣人果然是文殊菩萨,竟然派人送来如此美食。 他们这些差巴,平时吃的就是青稞粥。 青稞饭条件好的家族才有,他们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 即使如此,他们青稞粥也没有了,不然怎么会发生一家人昏倒的情况。 想到妻子早晨哄孩子的话,他不禁向着妻儿望去。 还好,妻子儿女乃是饿昏,一掐人中马上醒来。 他们醒来就是浓郁的美食香味,个个狼吞虎咽,恨不得把饭碗一口吞下去。 看着妻儿美滋滋吃饭的亲子,此时古格脸上露出忍不住的笑容,眼泪忍不住又流出。 这次当然不是痛苦泪水,而是幸福、满足、感动等泪水。 两个小儿女一边吃饭,一边对着普赤傻笑不已。 难道两个小儿女昏倒之后,竟然变傻子。 普赤吓出一身冷汗,不禁问道:“次旦、仓决,你们怎么了?” “阿嘛,太好吃了。”次旦率先说话,说完之后,又抹了抹鼻涕,连着鼻涕一起吃了下去。 仓决眼睛眯了一条缝隙,咯咯笑个不停:“阿嘛,好吃,阿嘛,好吃。” 仓决最小,才三岁,能够说出这些已经不错。 看到两个最小的儿女没有变成傻子,古格两人终于松了口气。“阿嘛说汉人这里有好吃,果然是真的。”尼维一边吃,一边笑容满面。 普赤与古格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原来这个只是哄孩子的假话,没有料到料到竟然弄假成真。 普赤只好尴尬一笑,但是很快又冷静下来:“相信阿嘛的话,自然就有好吃的。” “阿嘛,这是什么美食,这么好吃,怎么我从来没有吃过。”尼维一边吃,一边好奇地问道。 普赤心想,这个阿嘛也不知道。 但是她向着一个保安团那个叫武大将士躬身一礼:“军爷,请问这是什么美食,这么好吃。” 听到这个竟然是美食,武大心里忍不住一笑,他们天天都是这个,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食物。 但是他不能笑出来,毕竟这里好几百人都望着他。 武大扫视看着他的吐蕃人,郑重说道:“白色的白米粥,黄色是炊饼(馒头)。” 虽然这个将士没有笑出声音来,但是郎中朱晓涵知道他的意思。 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赵家庄为了让将士吃上好吃的,赵平从内地把大米及小麦粉从西县运来。 青稞乃是粗粮,口感粗糙,当然不如大米米饭及小麦粉做成馒头好吃。 青稞本身缺乏弹性,不能做成面及炊饼,自然吐蕃人没有见过炊饼。 这些美食,只有吐蕃大贵族才能享受,这些差巴,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更不能说吃过。 “谢谢军爷,你果然是文殊菩萨派来的,竟然给了小人从来没有吃过的美食。”普赤拉过家人,对着保安团这个叫做武大的士卒躬身一礼,让保安团将士们手忙脚乱不已。 “阿嘛,我昨夜做梦,你猜想是什么?”米玛高兴之余,望着普赤,口里问道。 普赤摇摇头:“阿嘛怎么知道你做是什么梦?” 她看见儿女个个高兴不已,不希望大女说出噩梦扫兴。 “啊嘛,梦里全部都是好吃,从来没有吃过,”米玛此时哈哈大笑地说道,“没有料到,今天真的是梦想成真。” 郎中朱晓涵大声说道:“不要笑,要呛人的。” 话音刚刚落下,米玛脸色涨得通红,不停咳嗽,话也不能说出。 朱晓涵急忙在米玛背部拍了拍,但是米玛脸色越来越红,已经开始变成紫色,不停地摇头,显然还没有出来,极为难受。 “米玛,我的女儿。”普赤与古格大吃一惊,没有料到竟然乐极生悲。 显然,米玛大笑,食物已经进入气管了。 就是吐蕃郎中,也是这个抢救法子。 两人痛哭不已,如果不能抢救出来,那么只能怪米玛命该如此。 现场有上千吐蕃人,看到米玛被呛进气管,再也顾不得排轮子,纷纷过来围观。 看到米玛极度难受的样子,这些吐蕃人纷纷摇头。 虽然他们也同情米玛,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是神仙也没有法子。 看着米玛极度难受的样子,朱晓涵此时也急了。 突然想起小圣人医术关于抢救呛着法子,这个不久之前才学习,不过还没有正式实施过。 不过这个方式,极易让人产生误会。 但是在生命面前,一切要以救人要紧,现在也不管这么多了。 他一手紧紧抱住米玛的腹部,另外一只手作拳头状,迅速向上面冲击。 “你怎么捶打我的女儿?”普赤大吃一惊,这个郎中看到她的女儿已经不行了,为何抢救反而暴打米玛? 朱晓涵也不跟废话,手里的速度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到了第十次时,米玛吐出呛进气管的稀饭及馒头。 米玛此时终于回神过来,拼命呼吸来之不易新鲜空气,踉跄跑到普赤面前。 她抱着普赤,哭泣不已说道:“阿嘛,刚才我好难受,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一样。” “你当然难受,如果不是郎中,你真的就要死了。”普赤非常想说出此话,但是想了想,最终不是没有说出。 普赤最后还是说道:“米玛,以后吃任何东西不要笑,今天就是就是教训,不然真的要死人的,记住没有?” 说完,普赤一叮嘱四个儿女。 其实不用她说,其它三个儿女早已吓得目瞪口呆,甚至忘记吃饭。 此时听到阿嘛一再叮嘱,个个点头:“阿嘛,记住了。” “大慈大悲的菩萨呀,感谢你救了米玛。”她拉着家人,牵着自己的米玛,来到朱晓涵面前跪下。 朱晓涵看到米玛终于抢救过来,终于松了口气。 他第一次实施这个手术,根本就不敢肯定能够救活米玛。 “救米玛的不是我,而是文殊菩萨的医术。”朱晓涵一边后退,一边说道,脸色通红不已,“如果要感谢,你们就感谢文殊菩萨吧。” 普赤与古格互相看了看,点点头。 古格原来还不相信小圣人能够给他带来幸福,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怀疑。 现在他在猜想的是,文殊菩萨如何安排他与普赤。 他有四个孩子,必须要两人有活计才能把四个孩子养大。 想到这里,古格夫妻带着四个孩子,对着东南成都方向,来了一个三跪九拜。 古格跪拜之后,又回到排队的位置。 此时,包括普布在内的吐蕃之人,纷纷向他祝贺,祝贺米玛得到文殊菩萨保佑,此生必定幸福。 听到普布等人肚子传过来咕咕声音,古格心里不好意思。 自己一家人吃得饱饱实实的,但是忘记其它差巴。 今年天气干旱,人人收成不太好,人人都在饿肚子。 他来到武大面前,突然跪下。 武大与另外一个军士收拾摊子,正准备离开。 他不知古格为何跪下,急忙拱手一礼,亲切问道:“古格,还没有吃饱吗?” “小人早已吃饱,可是其它人还在饿着肚子。武军爷,小人听到他们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能否也给他们一些吃的?”说完,他不停向着武大两人磕首。 《仙木奇缘》 武大一看,现场这些人不少,至少上千,而且后面来人,可能人更多。 看到武大犹豫不定的样了,古格觉得自己实在过分。 赵家庄已经让自己一家人吃得饱饱实实的,还对米玛有救命之恩,现在自己反而要求他们给这么多人要求食物。 武大没有看古格的表情,他有自己打算。 他立即给手下说道:“你回去给伙食队说一声,让他们准备一千的人伙食,不,要准备两千人伙食。” “诺。”手下答应一声,拱手一礼,拔腿就跑。 武大对着普布等人招手,拿出炊饼,对着他们亲热地说道:“过来,过来,人人都有,每人先来一个炊饼,一碗米粥。” 普布等人不禁大喜,他们原来以为只有饿得昏倒之人才有,没有料到现在人人才有。 他的儿女看着古格家人吃着,口水早已流出。 他们同样没有吃饱,儿女甚至把手指放进嘴巴代替食物。 普布夫妻闻到强烈的香味,想过去品尝却又不敢,毕竟他们还没有饿得晕倒。 想到这里,他犹豫几下,还是过来,躬身一礼,双手接过炊饼,一边流泪,一边吃着 一盏茶时间之后,武大的手下,果然带着几十个保安团士卒,挑着食物担子盒子,给他们送食物来了。 监国府旁边就是右丞相府,上面有上百双眼睛不时盯着这里。 “这些贱民也太好打发了吗,一顿小小的食物,竟然把他们收买不成?”远处的拉加看到这里,不禁摇摇头,叹了口气。 伽罗冷冷一笑,望着监国府说道:“一顿食物就打发,算什么幸福,传令,让他们传言,一顿食物,只能算是打发叫化子。” 第七百六十一、幸福降临 古格想知道,赵家庄如何安排。 可是排着队列太长,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一家人,赵家庄如何安排他们。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着急起来,眼里盯着移动的队伍。 说了奇怪,到了后来,队列不断移动,速度越来越快。 开始古格还不相信,他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这是事实。 难道真的有菩萨保佑,速度才快了起来吗,古格这样想到。 古格一家人现在吃得饱饱实实,精神大好,对着围墙里面充满无限期待。 一柱香之后,他们终于来到监国府大门。 古格终于明白速度越来越快的原因,外面是两个队列,到了里面变成八个队列。 每个队列尽头有一张案几,有穿着文士衣物的汉人坐在案几旁边,一边询问,一边登记。 没有一盏茶时间,古格家人很快案几面前。 这个人就是主簿肖华东,由于来的人非常多,他与参与登记。 今天来的都是吐蕃差巴,浑身散发强烈的味道,让肖华东不禁皱眉。 其实吐蕃人沐浴择吉,一年十二月每月一次,每月选择吉祥的日子沐浴。 但是这些只有贵族才能享受,差巴温饱都没有解决,哪里享受这些。 肖华东一边望着这些差巴,不知不觉回忆离开京城的点点滴滴。 从京城到西县,再从西县到吐蕃,肖华东觉得自己人生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京城他只是一个小吏,上面还有典吏,更不用说还有官。 正是因为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吏,所以他才想出来闯一闯。 原来他寄希望于西县,没有料到西县已经人才济济,早已安排满堂。 虽然西县没有得到理想位置,但是也不是没有收获。 在这里,他遇到心仪的小娘子,还订下了终身大事。 在赵家庄安排之下,他来到吐蕃,几乎一夜之间晋升为官员行列。 肖华东上级针对伽罗栽赃陷害危机处理极为妥当,把伽罗的阴谋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维护监国府及赵家庄在吐蕃良好形象。 他因此立功,由典吏提前转为主簿。 肖华东这才明白,典吏虽然品级同样是九品,但是一个是临时,一个是正式。 按照赵家庄的规定,从典吏转为主簿,一般是一年。 但是有一种情况比较特殊,就是有重大立功表现。 肖华东第一次出现吐蕃,应对危机,处理极为妥当,立下大功。 当然,肖华东转正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未婚妻任小娘子。 任小娘子乃是小圣人舅母这一边的远亲,王文修多多少少要考虑。 不过有收获必然有付出,吐蕃与大宋是完全两个世界。 虽然赵家庄已经在这里站稳了脚跟,但是这里形势错综复杂。 这里没有真正意义上官府,大大小小的贵族就是自己领土的官府,更是土皇帝,名义上的赞普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赞普有些如春秋时期的周天子,下面大大小小贵族就是一个又一个的诸侯王国。 与弱小的周朝天子不同的是,小圣人极为强势。 不但监国吐蕃,而且保安团先后击败了原来丞相哥及及现在右丞相伽罗,同时有了不少信徒,成为文殊菩萨,可以说已经稳稳当当立足吐蕃。 更高兴的是,现在来到这里没有一月,竟然转正成主簿。 要知道,与他一起来的蒲易还是一个挂着九品散官的典吏,还没有成为主簿。 他心里高兴之极,觉得这些吐蕃人身上散发的味道也没有那么难闻了。 不但如此,肖华东还给西县的静远酒楼任小娘子修书一封,希望她能够分享自己喜悦。 任小娘子收到信函之后,她的唯一丫环翠花也在一旁看。 她识字当然不如任小娘子,只能认识部分字。 不过这个无妨,她认识不了字就问任小娘子。 翠花好不容易读完信函,不禁歪了歪嘴巴:“肖官人看样子好得意呀。” “没有一月就转正为主簿,已经是正式官员,当然高兴。”任小娘子想了想,最后说道。 翠花看到任小娘子的脸上微笑,忍不住泼冷水:“如果没有小娘子的支持,他能够这么快转正吗?” “家里支持当然有部分。”任小娘子点点头,承认这一点。 看到翠花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任小娘子淡淡一笑:“如果肖官人没有应对危机能力,就是王大人想提拔他,也找不到理由。” “果然女生外向,古人不会欺我也。”翠花突然冒出一句酸不溜湫的话来,让任小娘子不禁一愣。 任小娘子放下手里书信,张牙舞爪向着翠花胳膊下窝伸出:“竟然没大没小,还编排你的主人不是了,看看我怎么处罚你。” 说完,她双手哈气一下,就向着翠花胳膊下窝伸去。 翠花最怕别人挠痒,看到任小娘子举动脸色苍白。 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穿的毛衣还有不能抵挡任小娘子挠痒。 “救命,救命,救命。”翠花一边大呼小叫,一边拼命逃跑。 任小娘子在后面追赶,主仆两人充满了快乐。 肖华东自然不知翠花这个丫环在编排他,他现在正在安排古格家人。 古格看到一身文人打扮温文儒雅的肖华东,不禁自卑把头部低垂下去。 他们一家人,个个穿着的是纸皮衣服,还不断打着啰嗦。 特别与干干净净肖华东相比,他的四个儿女仿佛从灶里面出来,个个黑不溜湫,一脸的污泥。 肖华东虽然有些不喜,不过这里风俗如此,加上这些差巴刚才由于没有吃的晕倒过去,自然不能要求太高。 他喝了一口醉春风,感觉自己心里舒服一些。 肖华东脸上带着微笑,看了古格一眼,此人高大,身强力壮。 他点点头,沉声问道:“古格,你挑担子行否?” “禀告老爷,小人,挑担子背背筐都没有问题。”古格不知肖华东为何问这些,躬身一礼,老老实实回答。 yy 他对着坐在一旁的坚参问道:“坚参,你觉得此人如何?” 坚参现在高兴极了,不但凭着一碗黑不溜湫的矿脂,获得从天而降的十贯提货卡,还把一个几乎没有收成土地,卖得十贯提货卡。 有了这二十提货卡,让全家人生活发生了翻来覆去的变化。 他原来只有四间土屋,不但漏风,而且也不安全。 现在他直接把这四间土屋给了亲友,花了十贯提货卡购买了三层楼石彻楼房。 他还花了五贯铜钱,购买了一头牦牛。 牦牛不但方便运输,更是身份的体现,只有贵族才有牦牛。 住上楼房,又有牦牛,没有新衣怎么行呢? 又花了二十贯铜钱,给包括父母子女在内家里七个添置新衣。 现在冬天来了,纸衣当然不能抵挡寒冷,得换上毛衣全套。 全家人全套换上新衣当然代价很大,还好他现在是赵家庄人了,可以享受九折优惠。 家里还有五贯铜钱,也被他派上用上,购买了五担青稞,足够全家人吃上一年。 赵家庄给他钱被花得精光,怎么办? 这个好办,三个子女赵家庄免费入学。 更关键的是,赵家庄给了他一个活路,就是当寻找矿脂的工头,每月不少于四贯。 如果找到矿脂,还有奖励,至少也是四贯,甚至更多。 他的那嘛达娃也有活计,在赵家庄毛衣作坊纺织毛衣,每月收入至上两贯以上。 可以说,除了家里没有朗生,他已经基本上踏入小贵族行列。 他全家人认为,他们能够从一个贫穷差巴,变成半个贵族,乃是因为文殊菩萨(赵平)关照的缘故。 为了感恩,他们还花了五十文钱,购买了一个有婴儿大小的文殊菩萨塑像。 这个赵平塑像被放在三楼最高位置,天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文殊菩萨烧香。 现在肖华东征求他的意见,就是给他找寻找矿脂的手下。 坚参打量古格一眼,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对着肖华东躬身一礼,说道:“老爷,此人身强力壮,不错,不错。” 寻找矿脂,当然要求身强力壮,挑得背得才行。 “古格,你现在跟着坚参做事,就是帮助他寻找矿脂。至于俸禄,第一月是两贯铜钱,熟练之后升到三贯。”肖华东望着古格,当即安排。 古格不禁大喜,他今年收成极差,全年收入也不过两三贯,没有料到,在这里一月收入,就基本上相当于以前的一年。 看来那些传言果然是真的,崇拜文殊菩萨,此生就能够得到幸福。 案几旁边就有一个赵平的塑像,他带着家人,恭恭敬敬对着赵平的来了一个三跪九拜。 古格高兴了,但是有人不太高兴。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古格的那嘛普赤。 毕竟家里还有四个儿女,现在吃穿基本上都没有了。 关键的是,自己还年轻还不到三十,也不过二十五。 她想了想,最终上前躬身一礼,对着肖华东躬身一礼:“老爷,奴家还没有三十,还是可以做事的。” 普赤虽然大着胆子说了出来,但是还是不好意思,说完就把头部低垂下去。 “达娃,你看看此人如何?”肖华东点点头,对着旁边同样坐着达娃问道。 普赤一看这边这个与自己差不多的女人,不知她是做什么的,心情顿时紧张起来。 毕竟,赵家庄已经给他的阿窝找了一个不错活路,他们一家人已经解决温饱问题了。 达娃就是坚参的那嘛,也是发现矿脂的女人。 赵家庄也没有亏待她,现在也是毛衣作坊一个工头。 毛衣纺织要轻松得多,每月俸禄三贯。 她看了看普布由于长期劳作变成粗糙的手,点点头:“此人勤快,应该上手很快。” 听到此话,普赤松了口气,不知这个俸禄是多少,忐忑不安地想到。 “普赤,你现在就跟着达娃学习编织毛衣。”肖华东微笑对着普布,极为和蔼说道,“至于俸禄,第一月是一贯铜钱,熟练之后是两贯。” 什么叫毛衣,如何编织,普赤感觉自己大脑是一片雾水。 自己如果不会编织,赵家庄不会把自己驱赶出来吧。 普赤砰地一声马上跪下,对着肖华东差点哭泣起来:“老爷,奴家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毛衣,更不会编织,你不会不要奴家吧。” 说完,她不停对着肖华东磕头,她太珍惜这一个活路了。 不说是熟手,就是当一个生手,收入也比他们给伽罗种粮强。 “这个无妨,达娃是你的老师,也是你工头,她会教授你如何学习编织的,直至会为止。”肖华东虚扶普赤一下,示意她起来。 普赤不禁大喜,带着家人,先来到赵平塑像面前,来了一个三跪九拜。 接着,她本人又恭恭敬敬对着肖华东与达娃磕头,万分感谢不已。 她高兴之余,突然想到自己还有四个子女。 这四个子女大小不一,大的已经十岁,小的才三岁。 家里已经没有父母,因为父母已经死去,现在这些孩子怎么办呢? 普赤想了想,又是对着肖华东跪下,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老爷,奴家这四个孩子没有带,奴家想一边做活,一边照顾他们。” “这个不行,他们在你的身边,会影响你做事。”肖华东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普赤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这个老爷说得有理,有了四个孩子,怎么会做好事情呢? 她对着肖华东磕头,一边抽泣一边心酸地说道:“老爷,奴家就不做事了,回家安安心心带孩子。” “不行,这个不行。”肖华东摇摇头,打量她一眼说道。 怎么这不行,那也不行,普赤忍不住抬头,眼泪汪汪地望着肖华东:“老爷,为何不行?” “你当然还是做你的活计,这四个孩子,赵家庄自然有安排?”肖华东和蔼地说道。 什么安排,不会把我的孩子当成朗生吧,普赤顿时顿时冲口而出:“他们也要做干活?” 早知道这样,不知让他们在家里,在自己看管之下干活,也安全一些。 古格站在一边,听到此话,也脸色苍白,脸上不觉不知露出愤怒目光。 “他们太小,当然不会让他们干活。”看到普赤表情,知道她误会了,“他们应该读书。” “读书,那个只有贵族家里才能读书,奴家的儿女能够读书吗?”普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古格听到此话,也以为在梦里。 他用力掐了自己捶背,感觉非常痛苦,才相信这是真的。 肖华东点点头,一脸微笑,语气依然和蔼:“你们既然信奉文殊菩萨,当然是真的。” “可是奴家有两个孩子不小,他们也能够读书吗?”普布一边说着,一边向着两个小的儿女望去。 她只见两个大的听到读书,表情高兴之极,显然他们喜欢读书。 可是两个小的听到要读书,顿时哭泣出来:“阿嘛,我们不要读书,我们要跟你在一起。” 第七百六十二、纳妾风波 望着两个小儿女,普赤犹豫不定。 要活路,还是要儿女? 儿女不大,最小一个才三岁。 可是现在儿女太多,家境实在贫困,光是阿窝一人养家确实困难。 听到两个小女儿撕天裂地的哭喊,普赤忍不住眼泪流出。 “他们两个还小,当然不会说正式学堂,而是进入幼稚园,里面全部都是与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肖华东看到这母女三人痛苦的样子,急性解释。 听到此话,古格说话了:“还是让次旦与仓决去幼稚园吧,次旦是哥哥,可以照顾妹妹仓决不让别人欺负。” “阿嘛,阿嘛,我不想离开你。”听到古格要让她读书,反而哭泣得更加厉害了。 次旦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哭泣不停。 普赤听到这里,心里不禁一软。 这两个儿女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离开她身边过。 即使她干活,也是带着两个小儿女的。 看到普赤难受的样子,肖华东摇摇头,对着旁边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吐蕃女人喊道:“桑姆,你可有法子?” 赵家庄办了一个幼稚园,专门收留这些三至五岁的小孩。 强巴与桑姆是夫妻,都是差巴,其儿女被喇嘛剥皮杀死。 两人当时极为痛苦,年齿彻彻底底,觉得生命已经没有意义,想自杀追随儿女。 在保安团的一再劝说之下,两人才勉强答应。 可是看到儿女的坟头,两人又痛苦不已。 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恰恰这死去又是他们唯一的儿女。 考虑到他们失去儿女的痛苦,极其喜欢小孩,就让他们当幼稚园副园长与老师。 两人接到这个任务,不禁大喜。 虽然亲生儿女失去了,但是有小孩带着,暂时慰藉他们孤单而痛苦的心灵。 看到眼前两个小孩不想离开阿嘛,确实有些难办。 桑姆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回到半里之路的幼稚园去。 大约半柱香时间,桑姆牵着两个小孩。 这两个小孩年齿与次旦、仓决差不多大,一路蹦跳过来。 两个看见次旦与仓决,不禁大喜:“次旦,仓决,你们怎么才来。” 次旦与仓决看见两人,同样大喜。 “诺布,曲珍,你们现在在哪里?”他们两个迎接上前,对着这两个小孩问道。 诺布与曲珍望着两人,脸上充满了笑容:“就是幼稚园,那里有很多玩的,又有吃的,快点去,不然就要后悔的了。” 听到既有吃的,又有玩的,两人不敢相信。 “真的还是假的?”次旦把手指放进手里,一边吃着手指,一边流着口水问道。 仓决虽然没有说话,还是把手指放进手里,不停流着口水。 诺布与曲珍两人上前,分别拉着次旦与仓决的手:“当然是真的。” 两人听说真的,立即上前拉着对方的手,就是阿嘛也忘记了。 普赤看着两个心烦的小家伙走了,一时高兴,一时又有些伤悲。 看着两个小儿女走了,古格脸上大变。 因为他看见,诺布与曲珍没有穿着纸衣,而自己儿女竟然还是纸衣。 想到幼稚园里面,只有自己的儿女是纸衣,其它穿着毛衣,不但自己自卑,儿女更加自卑。 他砰地一声,在肖华东面前跪下,对着肖华东磕首:“老爷,小人求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只要能够办到,但说无妨。”肖华东遇到这种事情多了,虽然有些惊慌,但是最终还是冷静下来。 听到此话,古格不禁大喜。 “老爷,小人要预支一月的俸禄,购买一些粮食,同时也给孩子添置一些衣物。”他一边磕头,一边哀求说道。 他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没有干任何活计,反而提条件,竟然要求提前预支一月俸禄。 如果是在伽罗哪里提出这些要求,必然要收几倍的利息。 但是现在没有法子,孩子不但冷得啰嗦,家里也没有粮食了,只有这个法子。 肖华东打量此人一下,此人全家都穿着纸衣,而且刚才还由于没有吃饭而晕倒,显然贫穷之极。 看到肖华东正在思考,古格不禁大惊:“老爷,家里已经没有粮食,孩子又冷得打啰嗦,求求你了,再高的利息,小人也认了。” “给他们三贯钱,让他们购买粮食与衣物。”肖华东收回目光,对着旁边小吏说道。 “诺。”小吏点点头,当即从案几木箱拿出一贯提货卡,递给古格。 “谢谢老爷,”古格接过提货卡,泪水忍不住流出,“这是救命之钱,请问利息是多少?” “利息,这个乃是救命之钱,不要一文利息。”肖华东摇摇头,亲切地说道,“你从现在起,就是赵家庄的人,不但不收利息,而且购买赵家庄的物事,一律打九折。” “老爷,这是真的假的?这个竟然不要利息,购买赵家庄的物事还要打九折?”古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复地问道。 肖华东点点头,安慰古格:“当然是真的,你只要好好干就是,不必担心利息之事。” “那嘛,谢谢文殊菩萨。”古格拉着普赤,对着案几上面的赵平塑像,再次来了三跪九拜。 古格家人高兴了,但是蒲易高兴不起来。 蒲易来到吐蕃目的,其一是升级为官员,其二想找一个小妾。 出乎意料的是,来到吐蕃不久同,他的夫人蒲南氏及家人也来到这里。 听说夫人要来到这里,他立即纳了一个小妾,想来一个既成事实。 这个小妾当然不是汉人,而是一个小贵族的女儿,名字叫拉珍。 拉珍年齿很少,才十四岁,只有蒲易一半这么大,比他大女儿大不了多少。 纳妾那天,蒲易请客,这个也是女方父母要求的。 虽然是纳妾,但是女方父母坚决要求按照吐蕃风俗风风光光过门。 肖华东作为同僚加好友,自然也参加了婚礼。 一个小妾,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吗? 肖华东以为女方不愿意,没有料到对方喜欢之极。 蒲易虽然是还没有主簿,但是最多一年,就可以转正成为主簿。 蒲易虽然只是一个监国府的主簿,节制的却是整个青塘的商业。 虽然这个是名义上的,但是以赵家庄的强势,没有人不买账。 哥及是大丞相,手下上万骑兵,足够厉害了吧,现在已经到阴曹地府报道了。 右丞相伽罗还是沙门钵阐布,世俗及宗教大权于一身,其铁骑还不是被保安团击败。 虽然伽罗私下搞小动作,但是表面上还是要执行监国府的命令。 青塘两个最大的贵族尚且如此,其它贵族更不用说了。 他们这些小贵族,虽然看似风光,但是一有风吹草动,率先倒霉就是他们。 看到蒲易单身一人,这个叫做贡布小贵族不禁大喜,硬是把小女儿塞进蒲易的手里。 至于聘礼,贡布也没有要求,只是要求按照吐蕃风俗进行。 听到贡布如此之言,肖华东不禁目怔口呆。 他对着蒲易拱手一礼,语气充满了羡慕:“蒲兄艳福不浅。” “为兄艳福不浅,贤弟的艳福更大。”蒲易一边还礼,一边瞪了肖华东一眼。 肖华东感觉莫名其妙,感觉自己冤枉之极:“艳福不浅?何来如此之说,小弟的未婚妻还在西县,距离这里有两千里路,只有通过鸿雁传书,暂时缓解相思之意。” “拉加,贤弟知道吧?”蒲易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肖华东不明白蒲易此话的意思:“拉加,莫非就是那个参政知事的拉加?” “正是,他想招贤弟为姑爷,而且是他最漂亮一个小女儿。”蒲易看了肖华东一眼,忍不住嫉妒之意。 这个同僚运气太好了,西县有佳人,没有料到吐蕃也有佳人,而且都是有背景之人。 肖华东摇摇头,一脸懵逼:“小弟已经有了未婚妻,难道蒲兄不知道?” “为兄也是这么回复拉加的,贤弟你猜想拉加如何回答?”蒲易一脸苦笑,反问肖华东。 肖华东想了想,不容置疑:“拉加只好表示遗憾,没有缘分吧。” “恰恰相反,拉加说平妻也可以。”说完,他眼里忍不住是嫉妒之光。 他纳妾,只是一个小贵族,没有料到,拉加竟然愿意女儿给肖华东作平妻。 平妻虽然身份比小妾高些,也有继承权,但是依然还在正妻之下。 肖华东摇摇头,断然说道:“我此生只有一个娘子,就是任小娘子。” 蒲易不敢相信,有这么一个机会肖华东竟然放弃。 他仔细打量肖华东,只见眼睛一片清明,表情坚毅,似乎没有作假。 蒲易夫人来到带着三个儿女终于来到吐蕃,没有料到她官人来了一个既成事实。 她当然不是那么被欺负的,直接找到王文修,说蒲易纳妾没有经过她的同意。 在大宋纳妾,按照律令是要经过正妻同意。 即使正妻同意,也有律令规定。 其一,年过四十,妻无子,但是蒲易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儿子。 所谓无子,当然是儿子,女儿不算。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宋的男人为纳妾找到一个合理的由头。 其二,纳妾也要经过纳采六礼流程,但是不是必须的,而且还是从偏门进来,也不能拜天地。 如果没有经过正妻同意,小妾只能作为外室,其儿子不能进入族谱,也就没有任何地位。 虽然规定如此,但是人是灵活的。 如果正妻没有地位,不能说硬话,丈夫同样可以不征求她的意见直接纳妾。 蒲易认为自己地位提高了,蒲南氏一直对着他唯唯诺诺,应该没有问题。 更不用说,在吐蕃,他认为自己与京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但从小吏晋升官员,而且还购买了一套石头切成的楼房。 这里当然没有京城那种汉式风格,而是吐蕃风格。 即使是吐蕃风格,但是也是三层楼房。 听到官人不但晋升成官员,而且还购买了一套楼房,蒲南氏高兴极了。 官人这次可以说是一飞冲天,可以扬眉吐气。 但是当蒲南氏到了吐蕃家里之后,不但有楼房,更有一个比她大娘大不了多少的小妾。 看到这个年轻美貌的小娘子,蒲南氏顿时怒火冲天。 她不辞几千里,带着三个儿女,披星戴月来到这里,就是想给蒲易一个惊喜。 万万没有料到,她欢喜之外,更有一个让她怒火中烧的小娘子。 蒲易购买楼房为了上班方便,就在离监国府不到半里的地方。 蒲易方便了,同时也方便了他的娘子蒲南氏。 她直接来到监国府大门,被门卫拦着。 门卫不认识她,她报名乃是蒲易的娘子。 听说是商房典吏蒲易的娘子,门卫自然不敢得罪,只好放她进去。 蒲南氏登上阶梯,看到监国府大楼面前放着一个大鼓,不禁大喜。 作为一个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她的见识不多。 但是她毕竟是京城来的女人,早已听说过那个大鼓的作用。 于是她用力跑上去,取下鼓槌,拼命敲动起来。 监国府里面,王文修三人正在喝茶。 伽罗这次步步紧逼,先是杀自己人栽赃在保安团头上,又是制作流言,确实让监国府非常被动。 王文修、雨奇石、郑鼎三人几天没有睡一个好觉,不断调动人力物力,让信徒们信奉文殊菩萨之后陆陆续续进入赵家庄作坊。 三人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喝茶来化解忧愁,没有料到外面竟然有人在敲打大鼓。 “是哪个,竟然敲动大鼓?”郑鼎放下茶杯,感到非常震惊。 雨奇石点点头,同样不解:“自从设立大鼓心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敲动。” “能够进入监国府来敲动大鼓,显然非同小可。”王文修苦笑一声,摇摇头,叹了口气,沉重地说道,“看来不是好事。” “怎么办?”郑鼎勉强睁开腥红的眼睛,望着王文修。 王文修想了想,点点头:“设立大鼓目的,就是为了给人伸冤,让人进来吧。” 从大门进来,蒲南氏不敢抬头,胆战心惊缓缓前进。 她虽然趁着怒火敲打大鼓,但是没有胆子告状,更没有胆子面见官府。 要知道,蒲南氏平时都是在家里相夫教子,很少外出。 如果不是这次蒲易经过她的同意纳妾,她可能一辈子不会来到官府这里。 虽然她胆颤心惊,但是矢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出。 想到这里,她一咬牙,跪在王文修三人面前,低头说道:“禀告三位大人,民妇要告状。” 三人一看,以为此人认识,但是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妇人都不认识。 “汝告状,想告谁?”王文修打量她一声之后,沉声问道。 蒲南氏本来不敢抬头,听到此话,忍不住抬头起来:“禀告三位大人,奴家乃是蒲南氏,想告奴家官人蒲易。” “竟然要告你自己的官人,不知为何要告状?”王文修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惊讶神色,沉声问道。 蒲南氏理了理有些混乱的头发,强制让筷冷静下来。 她吸了口气,说出声音出来:“奴家告状官人,没有经过奴家同意私下纳妾。” 蒲易是商房典吏,打理商房井井有条,在三位特使留下不错印象。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苦笑。 有道是清官能断家务事,没有料到现在偏偏遇到了。 “你的官人纳的什么人,竟然没有经过你的同意?”王文修只好按照步骤问下去。 蒲南氏没有看到特使把她驱赶出去,不禁大喜。 她胆子也大了起来,口齿清晰地说道:“禀告三人大人,奴家官人纳的是一个吐蕃小娘子。” 听到此话,三人不禁皱眉。 如果是汉家小娘子好办,偏偏又是一个吐蕃小娘子。 “你知道这个小娘子身份不?”王文修想了想,试探着问道。 蒲南氏想了想,跪着又是万福一礼:“禀告三位大人,听说这个小娘子乃是一个小贵族的女儿。” 王文修听到此话,不禁更加皱眉。 如果是一个普通吐蕃小娘子,给一点钱财就发打发,偏偏这是一个小贵族的小娘子。 一个小贵族把他女儿送给蒲易当小妾,绝对有目的,不是用钱能够打发的。 现在监国府正在竭力处好与吐蕃的关系,恰恰此时遇到商房典吏纳妾之事。 纳妾本来是一件小事,但是纳妾之后正妻跳出来,说纳妾没有经过她的同意。 如果退回小妾,必然要得罪与吐蕃贵族之间关系。 如果不退回小妾,于律令又不符。 想到这里,三人感到头大。 蒲易,你把事情闹大了,王文修三人打量跪在地面的蒲南氏,心里如此想到。 第七百六十三、巧妙解决 清官能断家务事,但是现在偏偏必须断。 “作为一个文人,修身养性治国平天下,乃是基本之事,”王文修站了起来,转头案几走了几步,恨恨地说道,“现在家里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怎么能够处好官场之事。” “子养,蒲典吏家里虽然处理不好,但是商房处理得稳稳当当,没有一丝纰漏。”雨奇石拱手一礼,作了回答。 为了避免三人职能交叉,互相推逶,赵平按照后世管理方式,进行了分工。 王文修统管全局,分管吏房、户房、审房;雨奇石分管商房、礼房、杂房、工房。 郑鼎乃是兵马出身,自然分管兵房、刑房。 雨奇石乃是分管商房的,自然对蒲易知道得清清楚楚。 听到王文修的训斥,他必须把事情说清楚,否则就有失察之责。 王文修觉得有些奇怪,抬眼望了雨奇石一下:“坚之(雨奇石字),为何他对商房治理如此到位?” “蒲典吏父亲商人,自然得到父亲真传,治理商房当然得心应手。”雨奇石笑了一下,想了想又说道,“如果换成杂房,他就可能穷于应付。” 雨奇石乃是从杂房出身,自然知道杂房最为辛苦,什么杂事累事都在里面。 正是因为杂房最辛苦,所以大部分提拔之人,都是从杂房出来的。 “此人家事都不能处理好,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难堪大用。”王文修想了想,点点头。 “子养有理,”郑鼎也同意王文修的结论,“但是,现在要把告状之事处理好。” 人的命运就是这么奇怪,也许你自己一个小小举动,在上司眼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就给前程耽误了。 王文修看到蒲南氏还跪在地面,一脸苍白,甚至有些摇晃。 这个女人大约二十五岁左右,相貌端正,圆脸,皮肤中等,虽然不太出众,但是耐看。 蒲易纳妾,王文修自然没有去,只是送礼而已。 对于另外一个女人,王文修也知道一二。 蒲易那个小妾不但比眼前这个女人小了十岁以上,相貌也要出色一些。 想到此处,王文修恨不得把蒲易拉起来,狠狠地打了四十大板。 他对着公差说道:“她从京城几千里路来到吐蕃,非常不容易,给她一张凳子吧。” 公差开始听说要给一个民妇一张凳子,不禁一愣。 不过听说这个女人竟然从几千里路的京城来,脸上露出立即佩服表情,立即搬出一张条凳。 蒲南氏又累又饿,刚才又跪下良久。 她一时气愤之极,倒不觉得,现在才发现双脚发麻,有些酸软,差点不能站起来。 蒲南氏拍打双脚两下,慢慢从地面起来,才没有出丑。 “民妇谢谢三位大人。”万福一礼之后,她在凳子坐下。 看到蒲南氏一脸倦容,又是苍白,不禁问道:“你用膳没有?” “禀告三位大人,民妇还没有来得及用膳。”蒲南氏不敢抬头,低头回答。 她看到那个小妾之后,一气之下,肚子饿了也忘记了。 如果不是王文修提及,她还不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午餐时间。 王文修点点头,对着公差说道:“找一个妇人,带着她用膳。” 他毕竟是男子,男女有别,只好安排公差找一个妇人与蒲南氏用膳。 “谢谢王大人。”蒲南氏看了王文修一眼,万福一礼,感激到不尽。 虽然蒲易让她怒火冲天,但是王文修不但安排她坐位,还安排用膳,心里火气不知不觉消了一半。 “不必客气,都是,都是汉人。”王文修本来要说看到蒲易面子之上,但是觉得此时不提为她,于是转为汉人。 虽然王文修没有明说,但是蒲南氏又不是傻子,当然能够听出。 看来这个死鬼在吐蕃混得不错,不然自己怎么有这种待遇。 虽然心里火气消了一些,但是不会就此收手。 蒲南氏只好又是万福一礼:“民妇感谢王大人。” “案子用膳之后继续审,由雨大人审理此案。”王文修看了雨奇石一眼,笑了笑说道,“蒲典吏又是雨大人手下,雨大人基层做事多年,处理此事手到擒来。” 蒲南氏没有料到王文修竟然把案子移交给雨奇石,只好把目光投向雨奇石。 雨奇石没有料到王文修竟然把案子交给他审理,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雨奇石基层经验确实比王文修丰富,更是王文修的副手。 “诺。”听到王文修的安排,他立即起来拱手一礼,领取了命令。 雨奇石自然有自己的公房,用膳之后,他亲自上阵。 蒲南氏在这里享受待遇比王文修办公厅还高,不但有座位,而且还有茶水。 看到自己享受这些待遇,蒲南氏虽然高兴,但是更多是局促不安。她本来是一个相夫教子的妇人,拼着鱼死网破的心里来打一声官司,希望能够讨回属于自己公道。 雨奇石也打量蒲南氏的一举一动,希望能够通过观察发现她的弱点。 通过观察,雨奇石发现这个妇人确实是一个传统的妇人。 她来到这里,就是要讨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公道。 可是如果要达到这个目的,这个吐蕃小妾就不能进门,只能够算外室。 但是事实上,这个吐蕃小妾已经按照吐蕃礼仪,风风光光进入蒲易的家门。 这确实是一个左右为难的官司,王文修偏偏又甩给自己。 雨奇石想了想,对着蒲南氏说道:“按照大宋律令,蒲典吏应该把那个吐蕃小妾赶出家门。由于蒲典吏败坏官场风气,影响极坏,监国府决定对他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听到此话,蒲南氏目瞪口呆。 她只是想把那个狐狸精赶出家门,出一口恶气,但是并没有想要让蒲易被罚俸禄。 蒲易上次得到五十贯提货卡,不但给家里寄了二十五贯提货卡,还在吐蕃购买一套精美的楼房。 蒲南氏得到二十贯提货卡之后,给家里父母留下十贯,又带着十五贯提货卡,才从京城来到吐蕃。 她带着三个孩子,一路上即使省吃俭用,但是到了吐蕃,也几乎把盘缠用得干干净净。 如果没有半年的俸禄,可以说他们一家人来喝西北风了。 蒲南氏脸色苍白,泪水忍不住流出。 “大人,民妇只是把那个狐狸精从家里驱赶出去,不想让孩子没有衣食。”她急忙来到雨奇石案几面前跪下,一边磕头,一边苦苦哀求。 雨奇石打量这个妇人一眼,摇摇头,沉声说道:“蒲南氏,大宋律令如此,蒲典吏既然已经做出,必然要受到相应处罚。” “大人,孩子怎么办?难道饿死?”蒲南氏一边擦拭眼泪,一边磕头。 雨奇石叹了口气,摇摇头:“律令如此,当然应该照章办事。” “大人,还有其它法子?”蒲南氏一边磕头,呜呜哀求不停,“大人见多识广,一定也有法子的。” “法子倒有,不过有些难办。”雨奇石黑红案几走了几圈,看了看地面磕头的在地面蒲南氏,叹了口气。 蒲南氏擦了擦眼泪,努力不让自己抽泣。 她情不自禁露出一丝笑容:“敢问大人,什么法子,只要有法子,奴家都能接受。” 这个女人性格倔强,但是有一个弱点,就是家庭。 当然,家庭是所有女人的弱点。 “蒲南氏,双方各让一步,你觉得如何?”雨奇石想了想,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 这是什么,蒲南氏有些纳闷。 她对着雨奇石万福一礼:“大人,如何各让一步?” “蒲南氏,你主动撤诉,就当没有发生。这样不就皆大欢喜吗?”雨奇石来到蒲南氏面前,轻言细语,最终说出自己的目的。 蒲南氏想也没有想,头部摇得如拔浪鼓,直接否定:“大人,此法万万不可,那些狐狸精,民妇坚决不会让他进家门。” “那事情就有些难办了。”雨奇石退后,直接坐在椅子上面,轻轻端起茶杯,悠然自得啜茶。 蒲南氏心里实在难受,她既然来了,不出一口恶气岂能回去。 她又对着雨奇石磕首:“大人,民妇知道大人一定有法子。” “蒲南氏,按照你的要求,非要把那个吐蕃小娘子驱赶回去不可吗?”雨奇石有些皱眉,打量这个女人,心里叹了口气,沉声问道。 蒲南氏点点头,咬牙切齿地谚:“禀告大人,这个狐狸精未经过民妇同意,就进了蒲家大门,民妇恨不得食其肉剥其皮才甘心。” “老夫知道你的难受。”雨奇石点点头,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把她驱赶出家门,她只有自杀了断。” “禀告大人,那是她活该的,谁让这个狐狸精未经过民妇同意就来到蒲家。”蒲南氏依然坚持己见。 《骗了康熙》 “当然是应该的。”雨奇石看到这个女人脸色铁青,知道她怒火未消,又是沉重叹了口气,“其实她与一样,都是受害一方。” “大人,这个狐狸精高高兴兴进了蒲家大门,怎么是受害一方,民妇才是受害一方。”蒲南氏听到此话,觉得特别刺耳,忍不住反驳。 “听说这个吐蕃小娘子不但出身贵族,还是嫡女,如果不是他父亲强迫,她愿意来蒲家当小妾吗?”雨奇石一边摇摇头,一边娓娓道来。 蒲南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吐蕃贵族嫡女,竟然给汉人当小妾,竟然有这么一回事?” “这个就是事实,因为青塘吐蕃现在已经基本上成为汉人天下。这些贵族想巴结汉人,所以把自己的嫡女送来给汉人当小妾。”雨奇石不禁为自己是汉人感到骄傲。 听到雨奇石此话,蒲南氏陷入沉思之中。 “蒲南氏,你跪着也累了,长途跋涉几千里路,坐着休息吧,好好喝茶。”看着对方似乎有些心动,雨奇石轻言细语安慰。 蒲南氏其实有些口干,也实在疲惫,听到此话,道谢一声,坐在案几面前,一边喝茶,一边思考。 雨奇石看着她喝茶,也端着茶杯,一边啜茶,一边打量蒲南氏。 雨奇石其实心想,如果不是看在你是蒲易娘子份上,能够享受这一份待遇吗? 蒲南氏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茶几,知道自己确实因为蒲易缘故。 想到这里,她又是万福一礼:“民妇谢谢大人。” 你知道就好,雨奇石觉得这个女人本性不错。 “蒲南氏,听说你在家相夫教子?”雨奇石一边喝茶,一边不经意地问道。 蒲南氏不知雨奇石为何这样问,只得回答:“禀告大人,民妇在家相夫教子。” “你在家教育子女,那么带小孩没有问题吧。”雨奇石点点头,一脸微笑地问道。 蒲南氏感觉如同一头雾水,雨奇石为何继续还要问这些。 她点点头:“民妇带了三个孩子,已经有了一套经验,带小孩没有问题。” “吐蕃一个幼稚园,乃是赵家庄所办。汝可以在这里做事,一边带自己的孩子,一边带别人孩子,每月有两贯铜钱,不知你愿意不?”雨奇石突然问道。 “幼稚园,还有两贯铜钱,做什么,竟然这么高的俸禄?”蒲南氏听到此话,又惊又喜。 蒲南氏在京城相夫教子,同时织布,一天到晚,累得腰酸背痛,一月收入也不过一贯铜钱。 看来这个妇人还是有自己的弱点,雨奇石心里这样想到。 他脸上不动声色,继续说道:“因为你有教育子女的经验,赵家庄拟聘请你为幼稚园副园长。幼稚园,当然就是带三至五岁的幼儿。” “民妇当幼稚园副园长,民妇竟然有资格当幼稚园的副园长?”蒲南氏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不由得反问。 雨奇石点点头,他分管礼房,而蒲南氏又是蒲易的夫人,这一点权力他当然还是有的。 雨奇石一脸微笑,尽量用亲切的语气说道:“蒲南氏,你不远几千里路从京城来到吐蕃,对吐蕃幼儿教化还有经验,现在任命你为幼稚园的副园长,不知你是否愿意?” 这是天降的好事,得到雨奇石肯定答复之后,她急忙来到雨奇石面前,一边答应,一边磕首感谢。 雨奇石一边虚扶,一边柔声说道:“幼稚园的事情不用大担心,只用做好自己事情就可以,有事可以问园长王子文。” “王园长是不知是哪位?”蒲南氏觉得有些心慌意乱,感觉自己有些茫然,不禁问道。 王文修对着一个公差吩咐:“汝把幼稚园的王园长带来,让他们见面也好。” “诺。”公差躬身一礼,目不斜视转身出去。 看着公差出去,王文修淡淡说道:“王子文父亲就是王大人,幼稚园经费不存在问题。” 王文修为了让这个儿子成为官员,费了不少苦心。 反正他是监国府正使,于是弄了一个幼稚园园长从九品官员出来,上报赵家庄。 张思接过吐蕃信使送来的公文,一边摇摇头,一边把公文送到赵平公房。 赵平接到张思的禀报,一时哭笑不得。 不过吐蕃毕竟苦寒,离西县两千里路,给一个从九品官员,倒也无妨。 蒲南氏再傻,此时如果不能听出言外之意,那可是傻到家里。 什么带着幼儿有经验,什么千里迢迢从京城来到吐蕃,那不过说得好听话。 如果雨奇石不是看到蒲易的份上,怎么给她安排一个轻松俸禄不错的活计,还是一个带着执事职能的。 “民妇感谢大人安排,愿意听从大人吩咐。”蒲南氏又是万福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 这个妇人果然上道,雨奇石终于松了口气。 他点点头,对着身后的屏风沉声说道:“容达(蒲易字),还不出来向着夫人认错。” 蒲南氏没有料到蒲易就在屏风后面,顿时脸马上就阴沉下来。 但是她马上一脸笑容,急忙擦拭眼角犹存的眼泪。 “娘亲,娘亲。”后面蹦蹦跳跳三个小娘子小郎君出来,最大是十岁,最小只有三岁。 听到三个儿女的亲切呼唤,蒲南氏感到自己心都化了。 她上前抱住三个儿女,反复亲了又亲。 但是对于三个儿女后面的蒲易,她根本就不理睬,仿佛没有见过一样。 蒲易最后还是尴尬一笑,对着蒲南氏拱手一礼:“娘子,为夫有错,愿意受到处罚。” 蒲易尴尬,有人更比尴尬。 此人不是别人,更是他的老乡加同僚肖华东。 拉加愿意把他的嫡女给自己当平妻,此事是向任小娘子禀报还是不禀报呢? 第七百六十四、又是诡计 西县,静远酒楼。 任小娘子一琴房把手刚刚放下琴上,接着又放下。 翠花支起下巴,看着小娘子,不解地问道:“小娘子,为何今天不练琴了?” “哎。”任小娘子纤手放在琴上,结果还是放下。 翠花眼睛笑成了月牙:“小娘子,是否想肖官人了?” “哪个想他?”任小娘子白了翠花一眼,端起茶杯。 翠花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讥笑:“还不承认,都没有心思弹琴。” “你又来编排你的主子了,看看我如何处罚你。”任小娘子放下手里茶杯,对着双手呵气,就要伸向翠花的腋下肢窝。 两人疯狂一会儿,翠花只好投降。 她郑重地问道:“小娘子,难道是为那个什么拉加之事?” “哎。”任小娘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最后点点头。 翠花打量任小娘子一眼:“小娘子,你如此美貌,听说吐蕃那里的女人个个长得黑不溜湫,那里能够与小娘子能够相提并论,不,是提鞋都不配。” “哎。”任小娘子又轻轻啜茶,把手放在琴上又拿下。 翠花脸上是不屑一顾的表情:“那个拉加真的舍得,竟然让他的女儿送来当平妻。哼,看看这次他怎么办?” 两人虽然没有在西县,不过任小娘子这个未来的皇亲国戚自然有她的渠道。 “哎。”任小娘子又是叹了口气,默默地啜茶。 翠花披了披嘴巴:“小娘子,如果肖官人选择那个什么吐蕃小娘子,就当你瞎眼一样。” 任小娘子没有说话,而是一心一意望着茶杯的醉春风,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有人在咚咚敲门。 翠花听到敲门的声音,打开门。 这是一个小娘子,她手里拿着一封书信,递给翠花。 翠花一看,竟然是西县寄来,署名肖华东。 翠花双手做撕裂,想了想,这个不是自己书信。 如果是自己书信,翠花一定把它撕了。 “小娘子,西县来信了。”她恭恭敬敬把信函放在茶几面前,又是披了披嘴巴。 任小娘子打量信函一眼,伸手突然又把手缩了回去。 看着任小娘子把目光望向自己,翠花上前撕开火漆,打开信函,开始念起来。 念完之后,翠花惊喜说道:“小娘子,肖官人拒绝拉加想让肖官人当姑爷的想法。” “他拒绝关我什么事情。”任小娘子轻轻啜茶,淡淡说道。 翠花打量任小娘子,发现她表情现在轻松下来。 她又披了披嘴巴:“小娘子,这个可是言不由衷了。” “我看你皮子好像痒了,应该给你松了皮子了。”任小娘子此次没有呵手,而是直接扬了扬双手,对准翠花的腋下。 翠花吓得啰嗦一下,退后几步。 她放下信函,正色说道:“小娘子,肖官人这次拒绝了,如果下次这个拉加不死心呢?” “料他也没有这个胆子。”任小娘子轻轻啜茶一口,依然是淡淡的语气。 翠花点点头,拍了拍小手说道:“小娘子可以让进步,也可以阻止他进步。” “那个不行,关键是心在与否。”任小娘子一边喝茶,一边淡淡说道。 翠花点点头,打量一下任小娘子,拍了拍小手:“小娘子不但会弹琴,而且长得如花似玉,岂是那些黑不溜湫的吐蕃丑陋女人能够比拟。” 西县,一旬之后,监国府。 王文修召集两个副使及八房到他办公厅,说有重大事情宣布。 “诸位这些日子辛苦了。”看到人员皆已经到齐,扫视从人一眼,“欣慰的是,吐蕃这些大部分信徒已经安排妥当。” 众人松了口气,他们天来,经常加班熬夜,终于结束了,不禁互相拱了拱手,互相祝贺一番。 “诸位别高兴得太早,吾等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就是审判堪布。”王文修打量众人一眼,宣布一个极为重大的事情。 看到在座的都是一脸疲惫的神色,王文修有些心痛。 他喝茶一口,接着说道:“前期所做之事,就是为了审判堪布,只有审判堪布,给堪布定罪,才能证明吾等在吐蕃真正站稳脚跟。” “是应该给堪布定罪,如果遇到伽罗出手怎么办,得有一个准备。”郑鼎想了想,提醒一下。 雨奇石想了想,也提出自己的建议:“勒谢派普布等人杀害云丹,诬陷到保安团头上,这个案件要一并审理了。” 三人是决策之人,就把基调定了下来。 “什么,后天就要审判杰布与索朗他们了?”双持强巴听到手下禀报之后,急忙带人来到伽罗右丞相府里。 伽罗此时坐在案几旁边,正在一边喝着酥油茶,一边陷入思考之中, 双持强巴来到伽罗面前,双手合掌:“扎西德勒(吉祥如意)。” “扎西德勒。”伽罗打起精神,放下茶杯还礼。 双持强巴开门见山:“法王,这次监国府要审判两位堪布,怎么办?” “赵家庄果然厉害,二万多人的幸福,竟然解决了。”伽罗叹了口气,一脸沉重。 双持强巴没有料到伽罗还沉浸在失败之中,昔日的意气风发已经不见踪影。 他仔细观察一下,发现伽罗半月之内,人仿佛老了十岁,雪白的眉毛雪白的头发几乎代替了花白的眉毛及头发。 看来法王受到的打击甚重,但是不能让他倒下。 双持强巴躬身一礼:“法王,赵家庄这次表面上是针对两位堪布,实际上针对乃是法王。” 《剑来》 伽罗此时抬起头来,淡淡打量双持强巴一眼。 “赵家庄不但针对老讷,也是针对所有堪布。”他点点头,又是叹了口气。 赵家庄不但针对是老讷这个法王,也包括你这个堪布。 双持强巴听到此话,不禁尴尬一笑。 “法王说得有理。”他又是躬身一礼,对着伽罗说道:“法王睿智,我们当然相信法王的。” 看到双持强巴承认这一点,伽罗眼睛不再浑浊,突然变得澄清起来。 他打量双持强巴一眼:“有破解法子。” “什么法子?”双持强巴不禁大喜,躬身一礼问道。 伽罗用手指沾了沾口水,在案几上面写下一个人的名字。 双持强巴上前仔细,点点头,露出一丝微笑。 次日,监国府公开审判南昭寺的杰布、西昭寺的索朗、加洋等人。 此时,东昭寺、北昭寺、塔尔寺、大佛寺等所有喇嘛一起出来,来到监国府。 青塘信徒一共大约三万,目前还有一万信徒信奉喇嘛教。 这一万信徒没有去赵家庄,也不知道已经有了两万信徒已经不停喇嘛,而是信奉文殊菩萨之事。 他们没有去赵家庄有多种原因,归纳起来有三种。 其一,完全不相信,毕竟这是流言。 其二,天气寒冷,不愿意出门,与其可能冻死,不如呆在家里。 其三,观望一下,看看这个究竟是真是假。 国钦是一个差巴,对着边巴说道:“边巴,你听说没有,保安团杀死了一个信徒,那个信徒叫做云丹。” “我也听说了,法王要求我们去监国府抗议,如果去了那里,明年主子收租小一成。”边巴点点头,一脸兴奋。 国钦也是一脸兴奋:“法王果然大慈大悲,知道今年天气不好,要求贵族地租少收一成。” “听说这些贵族不太愿意,在法王左说右说,才终于同意下来。”边巴说完,向着右丞相府合掌一礼。 国钦跪着合掌一礼,行礼之后问道:“那你去监国府不?” “怎么不去,法王大慈大悲,当然要去。”边巴一脸感激,又是合掌一礼。 谭星是细作营领,节制吐蕃、胡人西部的细作。 作为一个营领,他自己也有办公场所。 他的场所与王文修、郑鼎、雨奇石一样,都在一楼,而监国府礼房、审房等八房则在二楼。 一楼自然比二楼办事方便,所以重要人物,全部都在一楼办公。 谭星开始来到吐蕃,也曾经后悔过一段时间。 那时保安团还没有杀进吐蕃,他们完全是偷偷摸摸办事。 如果他们不是披着商人的幌子,早已被吐蕃及胡人发现,早已死去。 即使这样,他们也夹着尾巴做人,忍受胡人及吐蕃的敲诈勒索。 直至保安团杀进吐蕃之后,他们这些细作才翻身做人。 赵家庄把细作营营领的办公场所与三个特使都放在一楼,说明什么,说明了极度重视,让细作营已经与三个特使相提并论。 细作营在吐蕃是一个特殊存在,表面上属于监国府节制,其实直接向着赵平禀报,实际上对监国府有一定监督权力。 赵平就是用这种法子,让监国府与细作营互相监督,互相制约,避免一方独大。 监国府王文修、雨奇石、郑鼎三人也知道细作营存在,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但是监国府离西县有两千里路,中间隔着胡人,不可能让他们当土皇帝,所以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其实他们仔细分析之后,虽然没有掌管细作营人事权力,但是多多少少还是要受他们节制。 想通这些,他们三人也没有反感细作营。 更何况,如果没有细作营,吐蕃的油脂现在极有可能还没有发现。 徐帅与徐多是一对兄弟,原来也是保安团之人。 谭星组建吐蕃细作阵之后,两人跟着一起出来。 上次吐蕃发现矿脂,离不开徐帅兄弟努力寻找。 由于谭星这个细作阵查寻矿脂有功,赵平把细作阵升级为细作营。 一般细作营编制只有五百人,但是谭星这个节制吐蕃及胡人西部则没有这个限制。 不但人员没有限制,就是经费更是充足,蚌仙油的部分利润,直接划拔给吐蕃细作营,奖励他们寻找矿脂的付出。 谭星晋升为细作营营领之后,自然没有忘记这兄弟两个。 现在徐帅是细作阵阵长,其二弟则是副阵长。 徐帅带着兄弟徐多来到谭星的公房,谭星正在轻松喝茶。 看见兄弟两个进来,谭星脸上露出笑容。 徐帅此时也顾不得客气,直接拱手一礼:“禀告营领,伽罗拉加又在谋划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听到是伽罗与拉加,谭星放下手里茶杯,迫不急待地问道。 徐帅拱手一礼,沉声回答:“禀告营领,他们明天还要发动一万信徒及几百喇嘛,再次冲击监国府。” “没有料到这个伽罗与拉加如此厉害,竟然还有出去一万多人的信徒。”谭星再也坐不住,“上次也只有两三千人,他们这次如何调动如此多人呢?” 徐帅拱手一礼:“禀告营领,法王以减轻一成地租的法子,要求信徒到监国府来示威。” “一成?平时收七成,今年天气干旱,才少了一成,就这么小恩小惠。”谭星脸上露出冷笑,摇摇头,一脸不屑,“这些差巴也太好打发了吧。” “禀告营领,吐蕃不像大宋,在大宋五成已经算高的。他们这些差巴没有见识,又相信命运,自然对于法王感恩戴德。”徐帅不禁苦笑,“而且这些差巴只相信贵族及喇嘛说话,又不相信吾等这些汉人好意。” 谭星点点头,叹了口气,同意徐帅的说法:“吾等毕竟外来人,才来这里不到三个月,怎么能够与喇嘛贵族几百年历史相比。” “还好,已经有了两万人信奉小圣人了,”徐帅松了口气,随后有些凝重地说道,“不过剩下这些,可以说是喇嘛最忠实信徒了。” 谭星想了想,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把这一万信徒转化信奉小圣人,我看看这些喇嘛怎么办?” “禀告营领,这些信徒可不像以前那些信徒轻易被说动,对喇嘛教极为忠实。要想让他们改变信奉,不是一件容易事情。”徐帅想了想,有些为难说道。 谭星淡淡一笑,脸上依然还是不屑一顾:“西昭寺与南昭寺喇嘛已经改信小圣人,吾就不相信这些信徒比那些喇嘛还要厉害。” “禀告营领,明天审判堪布等人,他们在这个时候来,显然图谋不小。”徐帅见到谭星有些轻视,随后提示。 谭星点点头:“这个事情要引起重视,必做禀告监国府特使他们。” “这个伽罗毕竟是法王,还是沙门钵阐布,又是右丞相,既有权力,又有影响力,在信徒之中极有号召力,不像那些堪布,纯粹就是一个堪布而已。”听到谭星的禀报,陷入沉思之中,“确实不能小视。” 七百六十五、反咬一口 第 次日,监国府大楼面前。 己时,相当于后面的十点左右。 大约一万的信徒及喇嘛来到这里,大声叫喊:“云丹死了,交出凶手,云丹死了,交出凶手。” 监国府建造在山上,地势险峻。 它与大门差不多一百级的阶梯,虽然隔着大门,但是把下面的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伽罗一计失败,又来一计。”雨奇石打量眼前黑压压的一群,淡淡说道。 王文修点点头:“他们既然要看到云丹,那就让他们看看云丹。” “如果要再次刺杀怎么办?”郑鼎眉头一皱,急忙提醒,“上次刺杀没有成功,这次他们绝对会杀死之后才能罢休。” “最好真正杀人杀手一起押出去,让他们认识真实情况。”雨奇石想了想,也提醒王文修。 郑鼎想了想,眼睛转了几下:“现在双方已经到了誓不罢休的地步,还要注意到对方对于云丹不认账。” 踏踏,踏踏,踏踏,监国府大门传过来整齐的脚步声音。 不知是那个大声叫喊:“小心他们又要杀人。” 听到此话,那些信徒纷纷后退。 “云丹死了,交出凶手。”虽然后退,但是这并没有让他们停止叫喊。 “各位要看杀手吗?马上就可以看到了。”就在信徒大声叫喊之际,突然传过来整整齐齐声音,声音传得远远的,竟然把他们乱糟糟的声音压下去。 围墙外面的信徒及喇嘛不禁一愣,一起向着发声的地方望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是什么法器,虽然只有五十个,竟然把上万的声音压了下去。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根本不相信。 看到信徒此时鸦雀无声,马力心里有些得意。 但是这是开始,他拿着传声法器,对着眼前的信徒大声喊道:“你们要看杀人杀手吗,请把退后十步。” 他一说,其它五十个保安团将士也跟着一起大喊。 马力虽然大着胆子让他们后退,但是不敢肯定这些信徒会后退。 这些信徒不是崇拜小圣人的,他们都是喇嘛教的忠实信徒。 虽然马力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对于信徒而言乃是莫名其妙的传声法器,无法形容它的法力。 以前仁波切也有狮子吼功,但是只有仁波切不多,总数不超过十个。 而眼前这个传声器有多少,竟然还有五十个。 听到五十个这种传声法器的声音,信徒一边心惊,一边后退。 看到在传声法器的威力之下,这些信徒逐渐后退,马力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信徒虽然后退,但是眼睛盯着腾出的空地,希望能够看着这个杀人凶手。 “开建。”马力点点头,对着那些那木头的保安团将士喊道。 熊虎也抗着木头,第一个来到空地,放在地下。 后面的将士也纷纷抗着木头,跟着把木头放在空地上面。 所有信徒不禁面面相觑,保安团这是做什么。 边巴想了半天,也没有明白一个所以然,望着国钦问道:“保安团不去交出杀人凶手,这是做什么?” “难道保安团建造一个物事,想遮住不让我们看见吗?”国钦想了想,得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结论。 边巴打量木头一眼,摇摇头:“他们想让我们看到凶手,不是上万之人众目睽睽,显然不可能吧。” “既然已经来了,就看一个清清楚楚,看看保安团究竟要做什么。”边巴一时无法明白,只好继续看下去。 扎旺是一个中贵族,受伽罗委托,在信徒中间进行指挥。 他一边打量保安团的一举一动,看到保安团抬起木头,不禁冷冷一笑。 想在众目睽睽之中瞒天过海,没门。 “云丹死了,交出凶手。”他带着手下大声叫喊。 有了他带头,其它信徒纷纷大喊:“云丹死了,交出凶手。” “你们不是想看看杀人凶手吗,后面的人能否看见吗?”马力拿着传声法器,对着他们大声叫喊。 他叫喊,手下自然跟着叫喊,顿时把喇嘛教信徒声音压制下去。 听到传声法器的说法,信徒一想,上万之人,当然只有前面能够看见,后面之人确实不能看见。 听到这里,扎旺只好默然。 马力看见这些信徒不再叫喊,知道已经暂时压制。 但是如果没有具体行动,这些信徒肯定又要大喊大叫。 马力又拿着传声法器喊道:“搭建台子,让你们也要看到。” 现在搭建台子,这怎么可能,信徒个个不禁目瞪口呆。 “搭建一个台子,没有两三天时间不可能。”边巴想了想,脸上不禁露出讥笑。 国钦点点头,深有同感:“除非有菩萨的帮助,不然怎么会在这里就搭建出来。” 在众目睽睽之中,上百个保安团将士就立即搭建起来。 他们一边传递木头,一边竖立木头,一边搭建木头。 啪啪啪啪声音,不到一柱香时间,一个有两人高、长五丈、宽两丈的台子就搭建起来。 “这个台子就如此轻易搭建起来了,结实不?”边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边。 国钦掐了掐手背,感觉很痛:“我以为这是在做梦,结果没有做梦。” 仿佛知道下面这些人想法,马力还在台子上面跳了两下,那个台子虽然轻微摇晃一下,但是并没有跨掉。 伽罗也在右丞相府观望,看到这个现象,不禁目瞪口呆。 “他们是如何做到的,难道真的有菩萨的保佑不成?”拉加双眉紧皱,陷入沉思之中。 熊虎对着赵飞扬拱手一礼:“感谢赵散官,如果没有你们,这个台子没有三天时间,难以搭建起来。” “有了小圣人钉子就是不一样,时间至少提高十倍以上,不过可能没有榫卯那么牢固。”赵飞扬把最后一个钉子钉上,然后才说道。 熊虎大吃一惊,不禁问道:“这个能够管多长时间?” “钉子生锈了不行了,几年应该问题不大。”赵飞扬想了想,得出自己结论。 “那感谢,这个有一年足矣。”熊虎松了口气,拱手一礼。 榫卯只要木料没有烂,就一直存在。 但是榫卯有一个特点,对木匠要求极高,而且速度慢。 现在用上了铁钉子,不用切削木头,速度当然极快。 熊虎要求的是,这个台子这几天只要不倒就可以了,倒下对监国府及保安团是沉重的打击。 肖华东踏踏走上台子,扫视四周一下,只见眼前黑压压的人群,一起望着他。 上万的目光,确实让他感到压力山大。 好在他上次已经有了应对众多信徒验,心里虽然有些吃惊,但是表情不是比较平淡。 信徒看见肖华东上去,不知他要做什么。 肖华东拿走传声法器,大声叫喊:“把杀人犯带上来。” 肖华东声音有限,不能传得很远,这里有上万信徒。 保安团原来有五十个将士没有离开,也跟着一起大喊。 “把杀人犯带上来。”这个声音回荡在青塘城上空,每人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信徒不是把头部高高抬起,就是努力把脚尖垫起来,看看这个杀人犯长得如何。 随着踏踏的声音,有十个人从监国府大门押了出来。 只见保安团一人一个,把勒谢、普布等十人陆续押了台子。 他们不但被押了上来,每人上面还吊着一个木块。 木块上面用米糊写着杀人犯勒谢,杀人犯普布,杀人犯某某,让下面的信徒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勒谢、普布等人看到下面的信徒万千眼睛望着自己胸膛木块,不禁沮丧之极。 “各位信徒,这些就是你们想要看的外杀人犯,他们分别勒谢、普布等。当时他们把云丹推向保安团,保安团将士急忙躲避,见到没有杀死云丹,他们一涌而上就上前想把云丹踩死,然后嫁祸给保安团。”肖华东拿着传声法器,把事情经过仔细说了一片。 所有信徒个个面面相觑,不是说杀人犯是保安团吗,怎么变成一个贵族及手下。 “勒谢,勒谢,你怎么被押到这里。”扎旺排开信徒来到台子面前,望着大声叫喊。 勒谢一看,竟然是扎旺,不禁大喜。 不过他看到身上捆绑的绳子,还有胸口吊着的木板,脸色通红。 两人都是贵族,竟然是这种情况见面,不禁把头部低下。 扎旺看见勒谢低头,心里着急,声音更加大声喊道:“勒谢,勒谢,我是扎旺,你不认识我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勒谢只好把头部抬起,望着扎旺,不知道他为何要问这些。 两人都是贵族,相距不远,哪里不认识。 “勒谢,勒谢,你为何到了这里?你没有看见吗,这里有上万信徒,他们为你而来。”扎旺一边向着他大喊,一边不停眨眼。 竟然为我而来,勒谢开始还不明白,看着扎旺不停眨眼,顿时恍然大悟。 勒谢突然拼命大喊:“保安团杀人,被我看见了,就把我逮捕,反而诬陷我是杀人犯。”他已经杀人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不如反咬一口,还有活路。 扎旺听到勒谢大喊,不禁大喜。 “保安团杀人,被勒谢看见了,就把他逮捕,反而诬陷勒谢是杀人犯。”扎旺急忙跟着大喊。 他一喊,上百的手下也跟着大喊。 信徒听到这里,脑子更加胡涂。 保安团与勒谢都说自己不是杀人犯,都说对方才是杀人犯,这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勒谢如此不要脸,肖华东气得脸色通红。 本来他不想让勒谢死罪,现在坚定让他必死的决心。 肖华东拿着传声法器,对着信徒大声喊道:“带证人。” 见到保安团没有进行分辨,而是带证人,所有信徒更有兴趣了,看看证人是哪个。 双方相持不下,关键就是证人。 踏踏踏踏声音之中,众人期待的证人来了。 但是让众人意料不到的是,竟然是两个保安团将士。 保安团将士能够作为证人吗,所有信徒不禁面面相觑。 “你们自己人能够证明自己吗,不行,不行。”扎旺大声叫喊起来。 他一喊,他的一百手下也跟着大喊,气势极为逼人。 边巴与国钦互相望了望,点点头:“确实,保安团怎么自己能够证明自己呢?” “证人当然不是保安团的人。”肖华东冷冷一笑,通过传声法器传了出来。 边巴皱眉不已,一边思考,一边问道:“不是保安团之人,究竟是哪个?” 两人站在前面,又找了两块石头,基本上能够把台子看得清楚。 只见两个保安团士卒好像用一种与门板有些相像,但是比门板软物事抬着一个人,迈着阶梯来到台上。 来到台上之后,他们放下那个物事,两人一起上前,把人从地面扶了起来,放在台子上面的椅子坐着。 那人身子缠着不少白布,显然伤势还没有完全好转。 “感谢救命之恩。”他身子转了一下,躬身对着旁边的肖华东说道。 肖华东把传声法器放在案几上面,拱手一礼,语气极为平静:“不必客气。” “感谢救命之恩。”他又对着一个保安团将士躬身一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易水台。 当时如果不是他拼命制止普布,他已经成为一具死尸。 易水台拱手还礼,淡淡说道:“举手之劳,何必挂齿。” 下面的信徒感觉莫名其妙,此人是谁。 来到台子,第一句竟然是感谢之词。 他感激两人之后,把自己身子转向下面的信徒。 看到上万信徒,他脸色苍白,身子颤抖不停。 肖华东就在他身边,知道此人极为怯场。 “就当下面之人是你的朋友,与平时交谈一样,只不过声音大了一些而已。”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言细语说道。 此人依然颤抖不停,口里啰嗦说道:“肖官人,小人从来没有见过,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实在害怕。” “不用害怕,深深吸气,让自己冷静冷静。”肖华东继续鼓励他。 此人不是在颤抖,让人听见他的牙齿上下互相敲击的声音:“肖官人,小人还是害怕。” “害怕,害怕什么。你想想,如果你不作证,杀害你的人就不能受到处罚。”肖华东好话说尽,一见没有效果,干脆来一个激将之法。 说完,肖华东指了指勒谢普布等人。 此人望了望身边的普布勒谢,眼睛露出仇恨的目光,点点头。 此人深深吸了口气,举起手里传声法器,对着下面的信徒大声喊叫:“我就是证人。” 所有信徒一起望着这个自称证人的人,你是证人,但是你是哪个? “不错,已经说了出来你是证人,”肖华东表现他一句,语音极为送亲切,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下面要说出你的名字。” “我就是证人云丹,就是差点被普布勒谢杀死的云丹。”云丹向着下面信徒扫了一眼,“现在我作证,是普布在后面推我,想借保安团刀子杀死我。后来看见我没有死,他们一起上来用脚踩死我。如果不是保安团医术高明,把我从阎王抢了回来,我现在已经死了。” 云丹开始说得结结巴巴,但是后来说得越来越清楚,越来越悲壮。 说到后来,他忍不住大声哭泣起来。 如果不是保安团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他早已死去了。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下面有人大声叫喊:“他不是云丹,他不是云丹,他是冒充的。” 第七百六十六、一飞冲天 不但此人如此叫喊,还有一百人跟着呐喊。 云丹脸色更加苍白,没有料到有人如此之坏。 吐蕃不但有人要置他于死地,而且还不承认他是云丹。 “你是谁,竟然说他不是云丹,有什么证据?”肖华东盯着扎旺,冷冷地问道。 肖华东一起观察此人,发现此人与勒谢一样,是专门来捣乱的。 那个目光躲闪几下,但是最后还是抬起头来,望着肖华东说道:“他哪里是云丹,如何证明?” “他就是云丹,你说他不是云丹,拿出证据出来,如果没有拿出证据出来,他就是云丹。”肖华东打量此人,发现此人也是一个贵族。 肖华东想了想,这个倒也正常,如果不是贵族,显然没有这一份胆量,更不敢说出此话。 那人继续打量云丹一眼,最后目光放在肖华东身上。 他突然说道:“云丹明明被你们杀死,你们随便找了一人,来冒充云丹。这个就是证据。” “你一口咬定他是假的的云丹,那你敢上来对证不?”肖华东盯着他,冷冷地问道。 扎旺听到此话,心里大吃一惊。 他虽然有胆量对着与保安团干,胡言乱语、乱说一通,凭借的是身后有上万的信徒,还有伽罗与拉加的支持。 现在肖华东让他上前对阵,他毕竟不是真凭实据,完全是凭空相像胡搅蛮缠。 扎旺看到肖华东的目光,也在思考之中。 如果他上去,显然就承认此人就是云丹,那么他的姻亲勒谢就要被杀死。 姻亲勒谢被杀死倒是小事,听说监国府以后还要把朗生放出来,还要给差巴谋生。 他们这些贵族,表面上确实风光,实际上就是拼命剥削大压榨差巴与朗生得到的收获。 监国府如果给了差巴一条活路,让差巴不再种土,难道他们这些贵族自己种地不成? 贵族如果自己种地,那么岂不是沦为差巴不成? 监国府如果给了朗生自由人身份,那么他们这些贵族没有朗生还中什么贵族? 监国府,既然你们不给我们贵族一条活路,那么就鱼死网破好了。 想到这里,他目露凶光,恶向胆边生。 扎旺看了看两人高的台子,点点头:“怎么不敢?” “如果你做伪证,那是是受到惩处的,想好再上来。”肖华东打量他一眼,心里有些不屑,但是脸上表情依然沉着。 听到此话,扎旺犹豫一下。 不过他想起伽罗的话:“汉人这是对吐蕃赶尽杀绝。” “汉人先收拾喇嘛,后收拾贵族。”拉加也在旁边强调。 反正老子已经没有退路,不如趁着你们现在还没有拿下吐蕃,把你们赶走好了。 扎旺深深地吸了口气,来到梯子面前,踏踏开始蹬上台子。 肖华东一直盯着他,包括他犹豫过程。 看到扎旺竟然胆敢上来,肖华东倒也佩服他的胆量。 不过一想,这些贵族如果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又怎么成为贵族。 他淡淡一笑,对着手下吩咐:“传云丹父母及妻子儿女。” 听到肖华东传云丹的家人,扎旺不禁脸色微微一变。 不过他一想,吐蕃没有照身证(身份证),他的主子又是勒谢,反正一口咬定他不是云丹,看看他如何证明。 想到这里,他望着云丹,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一盏茶时间,一对大约四十左右的夫妻,还有十七八岁的少妇,牵着一个三岁左右幼儿来到台子上面。 那个幼儿看到云丹,上前就抱住他的一双大腿,抬头高兴地大嚷大叫:“阿帕啦,阿帕啦。” 云丹对着中年夫妇躬身一礼,眼里含着热泪:“阿帕啦,阿嘛啦,你们也来了。” “云丹,没有事情吧。”那一对中年夫妻上前,反复摸了摸云丹身子,还不放心,望着云丹问道。 云丹躬身一礼,脸色露出羞愧的神色:“阿帕啦,阿嘛啦,儿子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阿窝啦,他们说死了,奴家怎么也不相信。”卓玛擦了擦红红的眼睛,也上前反复抚摸云丹,才放心说道,“果然阿窝啦没有事情。” 中年男子叫做尼维,女子叫做桑姆。 他们看了看云丹身上的白布,不解地问道:“云丹,你身上的白布是怎么回事?” “禀告父母,儿子差点被普布杀死踩死,如果不是保安团用最好的医药请最好的郎中,儿子已经是一具死尸了。”说到这里,云丹恨恨地打量普布、勒谢一眼,露出仇恨的目光。 尼维向着普布望去,只见他凶狠的目光向着自己射来,不禁心里胆战心惊。 尼维想了想,更加不解地问道:“云丹,我们的地租都是按照要求上缴了呢,为何普布还要杀死你呢?” 不但尼维不解,就是桑、姆卓玛也不解,目光一起望着云丹。 “阿帕啦,阿嘛啦,普布想杀死儿子,然后嫁祸于保安团。”想到自己差点被普布差点踩死,云丹眼泪忍不住又流出。 次旦才三岁,看到云丹流泪,望着卓玛,不然地问道:“阿嘛啦,阿帕啦怎么还要流泪,他不是大人了吗?” 卓玛擦拭自己的眼泪,想了想才说道:“你阿帕啦受了委曲,所以就要流泪。” 次旦似懂非懂,点点头。 “儿子,普布为何想要杀死你?”尼维打量普布一眼,更加不解,茫然地问道。 云丹恨恨地看了勒谢一眼,却只见他不屑地看着自己,仿佛自己还没有按照他的想法死去。 他恨恨地说道:“这是勒谢安排,勒谢就是想杀死儿子,然后嫁祸保安团身上。” “云丹,勒谢可是我们主子,应该称老爷,不能直呼其名。”尼维看了勒谢,只见他依旧露出凶恶的目光,随后又是对着自己不屑一顾的表情。 看到勒谢的表情,尼维感觉自己在他面前,仿佛就是一只蚂蚁似的。 “呸。”哪知云丹吐了一口口水,然后气愤不已地说道:“他既然把我们这些差巴当成可以一脚踩死的蚂蚁,那我们何必把他当成老爷。” 尼维叹了口气,摇摇头:“儿子呀,这是我们的命,我们就认命吧。” “儿子呀,我们上辈子有罪孽,这一辈子是来消除罪孽的。”桑姆擦拭云丹的眼泪,安慰说道。 尼维点点头,赞同桑姆的话:“儿子呀,这一辈子把罪孽消除了,下辈子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卓玛想说几句,却发现自己说什么才好。 “阿嘛啦,阿帕啦,不用一辈子,这辈子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云丹摇摇头,语气极为肯定地回答。 尼维大吃一惊,打量四周一眼,急忙上前捂住云丹的嘴巴:“儿子呀,不能这么说,菩萨会怪罪你的。” “阿帕啦,这是真的,不是假的,已经有了两万人得到幸福了。”云丹小心翼翼分开尼维的捂住他嘴巴的手,一脸兴奋地说道。 尼维又上前捂住云丹的嘴巴,瞪了他一眼:“儿子,阿帕求求你,不要胡言乱语。这样菩萨会怪罪你的,阿帕如果不制止你,全家人都会被菩萨怪罪。” “唔唔,唔唔,”云丹被尼维捂住鼻子嘴巴,感到极为难受。 他心里髭难受,阿帕你这是制止我还是想捂死我。 他一边摔头,一边用手板开尼维捂住他鼻子嘴巴上面的手。 扳开尼维手之后,他感觉没有那么难受,拼命地呼吸新鲜空气。 “阿帕啦,你没有发现吗,青塘城有三万人,今天为何只来了一万?”云丹指了指台下的信徒,耐心解释,“因为其余两万人,已经改信文殊菩萨,他们得到文殊菩萨保佑,已经得到今生的幸福,所以没有来了。” “真的假的?”尼维也打量台下的信徒,“下面来的也不少,大概有几万吧。” 尼维乃是差巴,没有读书,一看下面人极多,估计应该有几万。 听到尼维如此说,云丹急了。 他向着尼维躬身一礼,望着尼维说道:“阿帕啦,你认识古格吧。” “古格,听说他家里已经没有青稞了,上次来到家里借一斗青稞,我借了一斗给他,好像他家里没有吃的,准备卖儿卖女了。”尼维露出一脸同情,叹了口气,“唉,这个就是他的命,谁让他上辈子有很大罪孽呢?” “阿帕啦,现在古格比我们家里还有富裕,每月有三贯收入。”云丹急忙提示说道。 尼维想了想,语气还是充满了羡慕之意:“三贯会子,相当于一贯铜钱,也不错了。” “阿帕啦,古格的俸禄不是三贯会子,而是三贯铜钱。当时我根本不敢相信,后来我反复问,才相信这是真的。”云丹眼里极为复杂,既有羡慕,还有嫉妒之意。 要知道,他们以前对古格还有优越之感,还曾经借青稞给他们。 没有料到,转眼之间,古格收入就在他们之下。 尼维与桑姆互相看了看,两人都是不相信的神色。 尼维打量云丹一眼,脸上露出担忧神色:“难道受伤之后,人就变了,变得胡里胡涂起来。” “云丹现在恐怖在做梦吧,可是这是白天,难道白日梦也要何故?”桑姆看到穿着白布的衣物,眼里是惊慌的神色。 尼维点点头:“那嘛,你去劝说他一下,云丹从小听你的话。” “云丹,阿嘛知道你受伤,脑子不好使,以后就不要胡言乱语,菩萨会怪罪你的。”桑姆点点头,来到云丹面前,用手抚摸他的额头,轻言细语劝说。 卓玛上前抚摸云丹的的手,摇摇头叹了口气,安慰云丹:“阿窝,我知道你想当贵族,可是这辈子不可能,那是下辈子的事情。” 云丹不禁愕然,他明明说的真话,为何他们偏偏不相信。 要知道,这些都是他的父母妻子这些至亲。 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些至亲竟然不相信这些都是他亲身经历、亲眼所见,还把他当成说梦话。 怎么才能够让人相信呢?这是一个难题。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眼睛一亮。 他从衣袖找了几下,找出几个糖葫芦,撕开上面包裹的树叶,递给父母妻子。 那知尼维没有接他的糖葫芦,反而厉害训斥:“云丹,虽然我们是差巴,但是我们要有志气,不能去偷别人的物事。” 糖葫芦非常贵,几乎要十文钱一个,如果不是逢年过节,他们根本就舍不得吃。 《独步成仙》 现在五个糖葫芦,差不多五十文钱,能够购买半升青稞了。 “阿帕啦,这个是古格看望给我的钱购买的糖葫芦,我一直舍不得吃,今天你们来了我才拿出来。”听到父亲的训斥,云丹哭笑不得,只好耐心解释。 但是尼维眼里还是疑惑的目光,继续训斥:“云丹,老实交待,古格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虽然尼维在训斥云丹,但是次旦已经忍不住,望着云丹的手里糖葫芦,一边含着手指,一边口水直流。 “糖葫芦,糖葫芦。”次旦望着云丹手里的糖葫芦,另外一只手拼命摇晃着卓玛。 如果不是卓玛牵住次旦,次旦已经从父亲手里拿下糖葫芦了。 卓玛急忙制止次旦:“保拉(爷爷)莫拉(婆婆)都没有吃,等待一会儿。” 听到卓玛这么说,次旦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阿嘛啦,古格在赵家庄做事,每月有三贯收入,他在医馆看望我的时候,给了我一百文钱。”云丹想了想,老老实实回答。 桑姆听到此话,不禁大喜,着急地问道:“云丹,古格还青稞没有?” “阿嘛啦,当然还了我一斗青稞,还给了二升利息。”云丹躬身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青稞还在医馆里面,我没有带来。” 尼维还是没有接过糖葫芦,而是继续问道:“古格做什么事情,俸禄竟然如此之高。” “禀告阿帕啦阿嘛啦,古格信奉文殊菩萨,所以此生就得到幸福。他现在赵家庄探测什么矿脂之类,每月有两贯铜钱。听说熟练之后还要上涨成三贯。他的娘子也在赵家庄织毛衣,每月一贯,熟练之后可能有两贯。”云丹一脸的羡慕,叹了口气,“他们一月的俸禄,相当于我们一家人一年的收入。” 云丹父母还在,一年收入也不过,比古格以前收入好得多,但是也不过五贯左右。 听到此话,尼维家人不禁骇然。 尼维摸了摸云丹,发现他没有发烧,而且手里的糖葫芦而是真实的。 桑姆掐了掐自己的手指,非常疼痛,这个不是做梦。 尼维还在思考之中,桑姆已经迫不急待地问道:“云丹,文殊菩萨在哪里,我们也要信奉文殊菩萨,让今生得到幸福。” 云丹见到母亲相通了,不禁大喜。 他指了指案几上面赵平塑像,眼里充满炽热:“阿帕啦、阿嘛啦,那个就是文殊菩萨。只要崇拜他,就能给我们今生幸福。” “这明明是一个童子,怎么会是文殊菩萨?”尼维打量赵平塑像一眼,觉得非常奇怪。 云丹正要说话,但是有人已经说话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云丹的母亲桑姆。 桑姆用手指点了尼维,嗔道:“文殊菩萨千人千面,化成童子也是自然。” 说完,她接着尼维,来到赵平塑像面前,来了一个三跪九拜。 见到父母已经顶礼膜拜,云丹在卓玛的搀扶之下,带着次旦来了一个顶礼膜拜。 看到肖华东轻而易举把云丹家人安排了,此时扎旺急了。 他拼命大声喊道:“这个云丹不是勒谢手里的云丹,勒谢,对吗?” “就是,这个云丹,老夫根本就不认识。”勒谢当然知道扎旺的意思,立即配合大喊起来。 第七百六十七、证人出现 吐蕃不像汉人,有姓有名,还有字。 吐蕃只有名,而且取名大都是与佛在相关,因而重名人极多。 肖华东听到此话,不禁眉头一皱。 吐蕃不像大宋,每人都有自己的照身证(身份证)。 没有照身证,一时还没有一个有效的法子证明他就是勒谢这个贵族有云丹。 降曲与珞巴一直站在前面,听到此话气愤不已。 两人年齿不大,与云丹差不多大,只有二十左右。 降曲与珞巴大声叫喊:「这个云丹我们认识,这个云丹我们认识。」 「感谢两位,请你们上来,证明一下。」肖华东不禁大喜,对着两位拱手一礼,恳切说道。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就要上去。 旁边有人说道:「云丹已经被汉人收买了,难道你们要上去帮助汉人吗?」 听到此话,珞巴犹豫一下。 「汉人好不,我不知道。」降曲打量此人一下,冷冷地说道,「但是吐蕃人对吐蕃人好吗?听说云丹原来帮助吐蕃人说话,结果是什么下场?如果不是汉人抢救,差点被吐蕃人杀死。」 「吐蕃人再不好,也是一家人,汉人毕竟是外人。」那个叫做坚村的人还不死心,继续劝解。 降曲打量此人一眼,只见头戴圆形皮帽,身披毛曷毛(氆氇的一种),不是贵族就是武士之类。 而降曲与珞巴两人穿着的乃是纸衣,只不过是有几层而已。 他冷冷地说道:「你衣食无忧,当然不喜欢汉人,但是我们乃是差巴,与你们不一样。」 「没有什么,你把这一辈子罪孽消除,下辈子比我过得更好。」坚村打量降曲两人一眼,看着他们穿着乃是纸衣,于是安慰说道。 如果是以前,降曲只好接受命运的安排。 但是他刚才听到云丹家人对话,知道现在文殊菩萨已经能够给他今世幸福。 降曲也打量他一眼,冷冷地说道:「不用一辈子,现在这这辈子就能够得到幸福。」 「小心走夜路撞鬼。」坚村突然拍了拍腰间的匕首,目露凶光。 如果是以前,降曲听到此话,绝对会收回此话,还恭恭敬敬向着此人行礼。 此人身体粗壮,又腰间带着匕首,显然是一个武士。 降曲把胸口一挺,指了指自己胸口,轻蔑地说道:「来呀,向着老子胸口刺来,不刺就是蚂蚁。」 蚂蚁在吐蕃眼里,乃是最低贱的特种,骂人蚂蚁就是最低贱之人最胆子之人。 这个叫做坚村的武士不禁脖然大怒,掏出腰间匕首就要向着降曲刺去。 「住手,给我住手。」肖华东看得坚村的就要当众行凶,急忙出声阻止。 此时保安团将士也看到坚村的举止,拿起手里破胡刀,就向着坚村扑来。 坚村急忙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兵器:「军爷,小人只是吓他一下而已。」 降曲看了昔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武士也有害怕的时候,轻蔑打量坚村一眼,不禁冷笑。 坚村看着已经远去的保安团将士,小声说道:「小心你的家人。」 「我现在就请求保安团保护家人。」降曲大声回答。 以前他们这些差巴就是勒谢家里的个客,虽说也有人身自由,但是对勒谢极为敬畏。 勒谢不但是他们的主子,也是官府,他们这些差巴相当于勒谢家里半个仆人。 他们有了什么委曲与冤情,也是找勒谢仲裁。 至于仲裁是否得当,这个要看勒谢的心情如何。 他们就是勒谢这个土皇帝的臣民,存在严重人身依附关系。 不论勒谢解决是否合理妥当,差巴们必须接受。 如果心里委曲不能得到解决,就只有求助菩萨,希望这一辈子多各功德,下辈子投一个好胎。 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保安团能够打败贵族,还有一个监国府能够给他们作主。 想到这里,降曲心里踏实了许多。 降曲踏踏来到台子,对着肖华东躬身一礼:「老爷,有人想杀小人全家,怎么办?」 「易什长,麻烦你跑一趟,去把他全家接来,妥善处理。」肖华东马上对着易水台拱手一礼,作了的一个请的姿式。 肖华东与保安团并没有直属关系,不过临时调配,当然得礼貌相加,说话客客气气的。 今天保安团也来了不少,大约五百人,营领是马力,主簿是熊虎。 易水台对着十个保安团将士说道:「尔等带着兵器,去把降曲家人接来。」 立即就有十个将士,整理好刀箭,翻身上马,现在一片肃杀的声音。 降曲一看保安团果然能够保护家人,不禁大喜。 「我叫降曲,我证明这个云丹就是勒谢老家那家的云丹。」他立即在台上大声喊道。 肖华东看见他声音不大,毕竟这里上万之人。 「拿着传声法器说话,声音传得更远。」说完,就把手里的传声法器递给了降曲。 降曲亲眼见到这个传声法器的威力,比堪布的佛门狮子吼还有威力,早已把它当成神器一样敬畏不已。 在降曲眼里,这种传声法器,只有得道高僧才配得上使用。 降曲没有料到肖华东竟然如此看重他,竟然把这个高大上的传声法器让他使用,不禁大喜。 他躬身一礼,接过传声法器,反复作了证明。 易水台微笑对着降曲说道:「我们骑马给接你们家人。」 骑马好威风,降曲羡慕看了易水台一眼。 以前他们的主子勒谢打猎,就是带着骑兵出来。 勒谢打猎有两个目的,其一想收获猎物,其二是显示他的威风与实力。 当骑马纵马奔跑时候,就是那些凶狠的狼看到也逃得远远的。 看到骑兵来去如风,气势汹汹的样子,差巴除了羡慕就是嫉妒,即使庄稼也骑兵跟着,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 现在看着保安团的骑兵去接家人,降曲感到之余,心里更多涌起自豪之感。 「老爷,小人不会骑兵,小人跑步带路。」降曲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发烫,不好意思地说道。 易水台担他一眼,一看他穿着纸衣,是一个差巴,没有骑马倒也正常:「无妨,骑母马即可。」 说完,易水台让人找了一匹母马,母马性子温和,更适合他骑。 肖华东看见降曲已经去接家人,突然感觉降曲身边还有一人,不禁向着珞巴望去。 云丹此时也看见台下的珞巴,不禁大喜:「珞巴,你信奉文殊菩萨不?」 珞巴本来有些犹豫不决,一看是云丹在招呼他,知道自己已经躲避不过。 反正自己已经被云丹点名,同时自己也承认认识云丹。 那个武士扬言要杀害降曲,自己同样也跑不过。 他打量已经远去的降曲,一咬牙,也来到台上。 「文殊菩萨,文殊菩萨。求求你保佑小人,求求你保佑小人家人。」珞巴来到赵平塑像面前,恭恭敬敬来了一个三跪九拜大礼。 拜完之后,珞巴接过肖华东给他的传声法器,对着台下信徒大声叫喊:「我是珞巴,我来证明眼前这个云丹就是勒谢家里的云丹。」 说完,他对着肖华东躬身一礼:「老爷,小人家人也受到武士威胁,请老爷安排人把小人家人接来。」 「这个乃是当然。」肖华东对着徐洪说道,「麻烦徐什么跑一趟。」 「诺。」徐洪答应一声,带着十个士卒与珞巴,去接他家人。 次旦此时停止了哭泣,一心一意对付糖葫芦,口水顺着糖葫芦掉下也没有发现。 他虽然幼小,但是也知道,糖葫芦只有逢年过节才有。 卓玛从云丹手里接过糖葫芦,心满意足慢慢吃了起来。 她吃了几下,突然产生一个想法,对着肖华东躬身一礼:「肖老爷,奴家也要做事,不知可以不?」 「不行,不行。」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得到三人的声音。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桑姆尼维及云丹。 卓玛急了,对着尼维及桑姆一礼,不解地问道:「阿帕啦,阿嘛啦,普布有四个儿女,都还能做事,奴家只有有一个孩子,怎么不能做事了?」 尼维与桑姆感到有些尴尬,确实普赤带着四个儿女,还能够做事,偏偏对于卓玛就不能做事。 桑姆感到脸上的火辣辣的,急忙向着尼维不停使眼色,希望他能够拿出一个主意。 尼维眼睛转了几下,突然眼睛一亮:「卓玛,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生孩子。普赤已经有了四个孩子,你才一个,应该多生几个,越多越好,至少要与普赤一样。」 「诺。」卓玛眼泪委曲得流了出来,普赤不但有四个儿女,还能够每月找一贯到两贯铜钱。 这两贯铜钱是什么概念,要知道,他们以前一年收入,也不过五贯。 尼维看到卓玛眼泪流了出来,知道自己说话有些重。 他叹了口气,对着卓玛说道:「钱的事情,卓玛你就不要担心了,以后我们家里也有六贯以上,甚至更多,到时家里土墙换成楼房,你就安安心心生孩子带孩子可以了。」 「阿帕啦,奴家也做事,家里可以早日住上楼房。」卓玛有些不心甘,还想做最后争辩一下。 肖华东打量这一家人一眼,微笑说道:「其实是一个法子,既可以让卓玛带孩子,还可以做事情。」 尼维三人当然希望卓玛在家里好好带着孩子,以前他们家里条件好,现在信奉小圣人之后,更是一飞冲天。 但是肖华东毕竟乃是官老爷,他说话不能不停。 他们三人想到,如果能够有解决的法子当然更好,毕竟一人带着孩子,确实无聊。 「肖老爷,请问有什么法子?」卓玛不禁大喜。 肖华东看到这一家有目光望着自己,淡淡一笑:「赵家庄有一个幼稚园,专门接受幼儿的,卓玛在这里做事,还可以带孩子,不是一举两得了吗?」 「谢谢肖老爷,这里每月俸禄?」卓玛大喜,又不好意思地问道。 肖华东笑了笑,让人如沐春风:「幼稚园每月一贯。」 卓玛听了更加欢喜,她以为只有一贯会子,甚至没有,没有料到竟然还有一贯铜钱。 尼维一家人听了更加欢喜,肖华东这个法子满足全家人的所有要求,纷纷躬身行礼向着肖华东表示感谢。 降曲跟着易水台的骑兵来到家里,这是一个只有四间的盖着茅草的土墙房子。 一间是灶屋,一间是会客堂屋,堂屋两边分别是卧室,分别住着父母及降曲小夫妻。 堂屋不但有会客的功能,还有供奉功能,上面供奉着观音菩萨。 只见他的父母正跪在地面,对着家里供奉的观音菩萨烧香,同时口里念念有词,整个屋子一片烟雾萦绕之中。 降曲走近了,终于听到父母的声音,原来是在祈祷。 后面则是他的妻子与一个两岁的小儿,跪在后面。 「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呀,我们天天给你上香,我们无比虔诚,请多给我们一些功德,消除此生罪孽,让下辈子投一个好胎。」 降曲也上去,跟着家人一起向着观音菩萨顶礼膜拜。 拜完菩萨之后,降曲躬身对着父亲强巴说道:「阿帕啦,你猜想我碰到哪个了?」 「降曲,就不要打哑谜了,究竟哪个了?」也许是刚刚上香的缘故,平时很严肃的强巴此时露出一丝微笑。 降曲又是躬身一礼,对着强巴说道:「阿帕啦,我们看见了云丹了。」 「降曲啦,你难道做梦吗?云丹不是已经被保安团杀死的吗?怎么会碰到他了。」强巴本来一脸微笑,此时突然一脸严肃。 曲珍上前摸了摸降曲的额头,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降曲,云丹明明已经死了,难道你遇到鬼不成?」 「阿帕啦,阿嘛啦,儿子真的碰到了云丹,就是珞巴也看到云丹,不过云丹受伤了,伤势非常严重,需要人抬着出来。」降曲急了,急忙上前对着父母解释。 听到此话,强巴与曲珍再也坐不住,顿时站了起来。 强巴瞪大了眼睛望着降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盯着降曲问道:「降曲,真的假的,为何云丹会这样?」 「云丹其实是被普布推向保安团刀口受伤的,见到云丹没有死亡,普布带着人想把他踩死。保安团把打败勒谢及普布,把云丹救出,他当时只有一口气了。保安团用了最好的郎中及最好的药,才把他从阎王手里救出。」降曲看着父亲怀疑的目光,耐心解释。 强巴打量他一眼,冷冷说道:「降曲,你傻子,竟然相信汉人的说话?」 「阿帕啦,这个不是汉人所说,而是云丹自己说的。」降曲没有料到父亲根本不相信,只好把自己亲眼所见说出来。 强巴听到此话,刚刚坐下又站了起来:「你确定,这个是云丹自己说的,并没有道听途说?」 「阿帕啦,当然是亲眼所见,珞巴也在现场。我们还看见云丹被保安团将士从监国府抬了出来,还穿着一身白衣,显然伤势还没有完全好转。」见到父亲不相信自己的话,降曲不得不把见到过程说出来。 强巴眉头一皱,打量降曲一眼,看见他脸上有些惴惴不安。 他沉声问道:「降曲,你为何要告诉这些给家里?」 「阿帕啦,阿嘛啦,勒谢不承认这个云丹就是他这里云丹,说保安团找了另外一个云丹假冒他这里的云丹。孩儿气愤不过,出来作证,这个云丹就是勒谢这里云丹。」降曲一咬牙,断然说道。 听到此话,降曲只见一家人脸色大变,除了他的幼儿,其余个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强巴脸色急变,呼吸也沉重起来,急促地问道:「你为何要回来告诉家里这些?」 「阿帕啦,阿嘛啦,一个武士扬言,要对家里动手,孩儿只好回来告诉你们。」降曲说出此话,不禁把头部低垂下去。 听到此话,强巴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武士说话的意思,显然这是贵族大老爷的意思。 降曲与贵族大老爷对着干,贵族显然极有可能灭门。 要知道,贵族不但是他们的半个主子,更是官府,他们的生死就在贵族一念之间。 强巴想到这里,眼前一黑,感到天旋地转,一下子就昏倒过去。 曲珍一边扶住强巴,一边哭泣出来,对着降曲哀求:「降曲,那个云丹贵族大老爷认为是假的,当然就是假的。我们是差巴,生死掌握在贵族大老爷手里。跟贵族大老爷认错吧,说那个云丹就是假的,这样就保住全家了。」 为您提供大神宋魂的《纵横宋末》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七百六十七、证人出现免费阅读. 第七百六十八、说服老蕃 降曲感觉母亲想得太简了,把贵族大老爷想得太慈善了。 「阿嘛啦,就是儿子认错,武士也未必能够放过我们。」降曲想了想,摇摇头。 曲珍一下子瘫痪在地,无力念道:「难道我们在这里等死不成?」 他的娘子也瘫痪在地,呜呜一直哭泣不停,惹得幼儿跟着哭泣。 「不,我们有活路,保安团派出十个将士,正在屋子外面等着我们。」降曲看到全家人被吓倒了,急忙回答。 强巴此时悠悠醒来,听到此话,他艰难地说道:「降曲,我们离开这里,家也没有了,土地也不能耕种了,还还是死路一条。」 曲珍与卓玛想到,刚才一脸兴奋顿时烟消云散,个个身子发抖,脸上露出万分惊恐。 他们租种勒谢的土地,虽然上缴七成,但是还是勉强能够维持生活,所以勒谢对他们再不好,他们也只有认命。 现在离开这里,地也不能耕种,全家人只有活活饿死。 「阿帕啦,阿嘛啦,我们租地,一年收入多少?」让强巴不解的是,降曲竟然问出这个莫名其妙的话。 「我们租种老爷的土地,一年收入大约五贯左右的铜钱。」强巴想了想,才艰难说道,「你问这个做甚?」 降曲躬身一礼,脸上带着高兴的色彩:「阿帕啦,只要我们赵家庄做事,每月可以得到五贯以上的俸禄,赵家庄可以给我们今世的幸福,不用求来世幸福。」 「保安团给你灌了多少多少迷魂汤,不但让你给他们作证,还把自己全家人至于死地,现在又用一个虚假的俸禄,让你把全家人的性命都陪上。」强巴听到此话,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气得全身啰嗦不停。 曲珍与卓玛两人听到这里,原来高兴脸又变成号啕大哭不已。 降曲对着父母躬身一礼:「阿帕啦,阿嘛啦,这个不是赵家庄说的,而是云丹的说的。」 「你不会回来哄父母高兴,真的假的?」强巴依然不敢相信。 降曲心里有些着急,这个阿帕啦怎么不相信自己说话,自己可是他的亲生儿子。 降曲想了想,马上又是躬身一礼说道:「阿帕啦,阿嘛啦,今天青塘城只来了一万信徒,其余的两万差巴,如今已经有了两万差巴在赵家庄做事。」 「我觉得有些人怎么不见了,原来他们真的在赵家庄做事?」强巴半信半疑地问道。 降曲见到父亲有些相信,心里大喜。 他又是躬身一礼,比划说道:「古格一家人,由于没有父母,一年收成远远不如我们。他们下面还有还有四个小孩,粮食早已吃光,准备卖两个儿女。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之下,他们参拜文殊菩萨。现在家里每月俸禄三贯,四个子女还在赵家庄免费读书。」 强巴一边思考,一边犹豫不定。 曲珍此时停止了哭泣,擦拭了眼泪,对着降曲说道:「你不是说有保安团的骑兵,外面风大,这么寒冷,让他们进屋子说说吧。」 降曲不明白阿嘛啦为何现在想起让保安团兵马进来,不过阿嘛啦已经吩咐,他躬身一礼,出去迎接易水台十一人进来。 易水台听到里面哭泣争辩声音,早已想进来,不过主人没有叫喊,只好在外面耐心等待。 易水台看着这个屋子不大,想了想,决定带着两个伍长进来。 「阿库啦(伯父),阿妮啦(伯母)。」来到堂屋,易水台对着强巴及曲珍躬身一礼,「嚓吾(小侄)乃是保安团什长易水台,奉命接你们一家人去监国府。」 降曲只见易水台腰间挎着一把弯刀,身上没有穿着皮甲,而是穿着花花绿绿的衣物,感觉与传统兵马大不同。 来到此人有礼,他急忙还礼,口里不解地问道:「易军爷,你们没有穿皮甲,不怕别人的刀剑?」 吐蕃人说话不像汉人喜欢转弯抹角,而是心里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 「阿库啦,阿妮啦,嚓吾身上穿着的皮甲,不过比较柔软,在里面的。」说完,易水台解开扣子,露出里面的皮甲。 「小人误会了,不好意思。」强巴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一红。 不过他本来就黑,脸上有不少皱纹,倒也看不出来。 「阿库啦(伯父),我是你的嚓吾(小侄),你不能称自己为小人。」易水台又向躬身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 听到此话,强巴心里脸上有些高兴,这些保安团将士,竟然如此礼貌。 他脸上露出笑容,有些疑惑问道:「听说你们打败了大论及右丞相兵马吗?」 「我们没有惹他们,他们主动挑战,保安团被迫还击,幸运的是,保安团最终胜利了。」易水台小心翼翼地说道。 强巴上次没有来到监国府来崇拜小圣人(文殊菩萨),显然有些排外,对汉人极为抵触,所以他不得不小心翼翼解释。 强巴听到这里,似乎有些不满意他的回答。 他皱了皱有些眉头,不满地问道:「听说你们攻打大论府,把大论一家人全部杀死,还把大论府改成了监国府,怎么回事?」 说到后来,他说话不知不觉严厉起来。 此人果然不是一般的排外,竟然质问起保安团起来。 「禀告阿库啦,是大论用毒箭射中了赞普。保安团用了最好的药,暂时保住了赞普的性命。保安团奉赞普的命令,与赞普卫士一起攻打了大论府,一起击败了大论府前来支援的兵马。由于大论毒箭乃是十种剧毒制成,保安团虽然暂时保住他的性命,只是延缓几天而已。赞普临死之前,把他的公主嫁给小圣人,还让小圣人监国,大论一家男子全部作为陪葬,女的成为伎女。小圣人没有监国地方办公,就把大论府变成监国府,这个也是得到赞普同意的。」易水台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小心翼翼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他们这些差巴,也没有什么什么见识,对保安团、监国府都是一知半解,甚至被有人恶意歪曲,所以易水台只好做了一一解释。 但是强巴依然没有放过他,眉毛还是皱在一起:「听说监国府里面有许多金银财宝,这些宝物到了哪里去了?」 「禀告阿库啦,大论府的金银财宝,保安团分文未取,全部由王宫卫士拿走了。」易水台耐心解释说道。 大论府的金银财宝,加起来大约二十万贯铜钱,这些全部给了王宫, 但是保安团也没有亏损,得到大论的十座大山,上百万亩土地,还有两座盐矿。 听到大论府的金银财宝全部归王宫,保安团分文未取,强巴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想了想,突然又问道:「小圣人也来到吐蕃了?」 在他想来,小圣人既然监国,就应该来到吐蕃。 「禀告阿库啦,小圣人是大宋官员,大宋皇帝不让他来到吐蕃。但是小圣人非常重视吐蕃,安排三个官员来到吐蕃,作为他的特使对吐蕃监国。」其实是赵平不想来到吐蕃,就找了一个借口。 什么借口最好找,当然是大宋皇帝。 其实大宋皇帝觉得赵平是一个威胁,巴不得他来到吐蕃,与胡人拼死拼活,最好同归于尽。 强巴听到小圣人没有来到吐蕃,心里非富不愉快。 但是听到是大宋皇帝不让小圣人来到这里,心里虽然遗憾,但是也无可奈何。 强巴皱眉依然没有解开,口里是说不出的遗憾:「可惜了,赞普让他监国,竟然人不来。」 易水台听到这里,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赞普让他监国当主业,你竟然把监国当成副业。 「禀告阿库啦,小圣人虽然没有来到吐蕃,但是一直通过信使掌握这里。小圣人安排安排三个特使,把这里治理好井井有条,目前已经有了两万信徒在赵家庄作坊做事,每月每人有两贯铜钱左右的收入。这些吐蕃人感激小圣人,称小圣人为大慈大悲的文殊菩萨。」易水台只好耐心解释,同时也提出在赵家庄作坊,收入不菲。 强巴睁大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赵家庄有什么作坊,竟然需要两万人做事?」 不但强巴如此,就是曲珍等人也望着易水台,眼里是怀疑的目光。 易水台又是躬身一礼:「禀告阿库啦,赵家庄办了蚌仙油、毛衣、仙炭、仙炉、琉璃等作坊,还有学堂、幼稚园等教化的。吐蕃青塘这里人还算少的,西县有十万人口,全部都在赵家庄做事。」 说到后来,易水台不由得拥起自豪之感。 天下也只有赵家庄才有这个能力,竟然能够让十万人口为它做事。 而自己,恰恰就是赵家庄的一员。 想到这里,易水台觉得已经能够解释小圣人不来吐蕃的原因。 不说大宋其它地方,仅仅西县就有十万人口。 青塘城里多少人,也不过两三万人口。 两三万人口在吐蕃看来已经足够多了,但是与西县根本不值一提。 「我的老天,十万人口,这么厉害。」强巴张大嘴巴,目瞪口呆,一时嘴巴合不拢来。 他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西县在大宋,听说大宋来到这里有两千多里,你们是如何来到吐蕃的?」说到后来,他目光里面又是疑惑之色。 什么是老奸巨滑,这个就是老奸巨滑。 「西县本来是胡人的,被保安团打下之后,胡人派出五十万大军,双方交战三个月,胡人损失十万,后退十里,只得求和,所以保安团就来到吐蕃这里了。」易水台一边解释,一边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你们吐蕃人怕胡人,但是保安团却打得胡人没有脾气,只好求和,由此可见保安团的强大。 「能够把胡人打得求和,果然不简单。胡人进攻吐蕃,双方各有死伤,互有胜败,也是平手。」强巴一边感叹保安团的强大,一边不忘给吐蕃贴金。 其实胡人进攻吐蕃,虽然互有胜败,但是胡人总体还是占上风。 只不过胡人觉得即使打败吐蕃,付出代价太大,觉得非常不划算。 胡人是这样想的,与其投入重兵攻打这里,不如让其表面臣服就可以了。 胡人如果不占上风,八思巴这个喇嘛,为何要跑到凉州哪里去? 他去哪里当然有目的,就是凉州来到胡人的宗王阔端那里,想借助胡人势力,做吐蕃最大的喇嘛。 易水台也不点破,点点头:「吐蕃兵马确实不错,可惜各自为王。」 强巴其实见识有限,不知道各自为王是什么意思,只要易水台承认吐蕃强大就好。 他此时恭恭敬敬地说道:「听说小圣人就是文殊菩萨,不知有他的塑像没有?」 易水台点点头,让手下取出小圣人的塑像,恭恭敬敬放在桌子上面。 「怎么,文殊菩萨竟然是一个童子?」强巴万万没有料到,难以置信望着易水台。 易水台点点头,一边对着小圣人塑像行礼,一边恭恭敬敬回答:「小圣人乃是神仙弟子,乃是天才,不但是大宋进士,理财、带兵、文章无一不精。」 强巴一边打量小圣人的塑像,一边不知在思考什么。 他虽然还在犹豫,但是曲珍已经上前对着赵平塑像顶礼膜拜:「大慈大悲的文殊菩萨,请给小人们今世幸福吧,小人们世世代代给你烧香,侍候到永远。」 「阿窝,文殊菩萨不但是智慧化身,还是千人千面,化身童子倒也正常。」曲珍起来之后,不满地看着强巴,「还不参拜文殊菩萨。」 听到妻子如此说法,强巴觉得有理,对着赵平的塑像,来了三跪九拜。 有了强巴带头,降曲等人自然跟着一起顶礼膜拜。 强巴参拜之后,对着易水台躬身一礼:「嚓吾,这个文殊菩萨塑像,能够给我吗?」 他虽然是长辈,但是这个文殊菩萨塑像是易水台的,想要当然得征求易水台的意见。 「阿库啦,嚓吾早已相把文殊菩萨送给你。」说完,易水台恭恭敬敬郑重把赵平塑像交给了强巴。 强巴眼里含着热泪,易水台这是把最珍贵的礼品送给了他,让他感动得热泪盈眶。 在吐蕃人眼里,文殊菩萨的塑像不亚于转经筒。 但是转经筒极为昂贵,最低也要二十铜铜钱左右,而且只有购买。 由于这里保安团军官作为礼物赠送给强巴,与购买意义又是完全不一样。 得到赵平塑像,之后,强巴带着家人,恭恭敬敬又来了一个顶礼膜拜。 肖华东看到易水台与徐洪带着家人来到台前,不禁大喜。 他手里拿着传声法器,对着下面信徒问道:「还有哪些人来作证的?」 为您提供大神宋魂的《纵横宋末》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七百六十八、说服老蕃免费阅读. 第七百六十九、收拾打手 肖华东在台上争取证人,右丞相府也没有闲着。 伽罗冷冷一笑:「量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 「不排队有个别之人会出来作证。」拉加想了想,还是提醒说道。 伽罗轻蔑打量现场一眼,淡淡一笑:「疥癣之痒,何足挂齿。」 伽罗虽然极度排斥汉人,但是汉化不错。 他家里就有汉人老师,汉人的儒学佛学都是他学习的对象。 拉加没有料到他的汉话说得如此精通,有些不解望着他。 「汉人确实博大精深,非吐蕃文字能够比拟。」伽罗尴尬一笑,说出答案。 人就是这样,有时口里拼命反对,但是身体非常诚实。 拉加摇摇头,心里想到:「汉人来到这里,你拼命反对,恨不得马上就把汉人驱逐出去。但是你为何又要说汉话,用汉语呢?」 伽罗说完之后,也在打量拉加表情,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 「拉加,汉文吐蕃欢迎,但是汉人吐蕃不欢迎。」伽罗叹了口气,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拉加瞪大了眼睛望着伽罗,不解地合掌问道:「法王,这是何意?」 「汉人是来抢地盘的,汉人应该呆在汉人地盘,不能来到吐蕃这里。」伽罗恨恨瞪了外面台子上面的保安团,恨恨地说道。 拉加点点头,深有同感:「汉人好好呆在大宋不行,为何要来到吐蕃?如果要抢地盘,可以收回中原与北方,那里才是你们去的地方。」 扎旺看到才两人两家人作证,冷冷一笑:「你只有十人证明是勒谢云丹,我这里有百人证明他不是勒谢家里的云丹,对不?」 他最后的话是对着他一百手下问的,他的一百手下马上回答:「他不是勒谢家里的云丹。」 看来这个扎旺果然不死心,明明看到有人证实,还想狡辩。 所以他才喊出一句话:「下面还有哪些人来作证?」 「我们来做证。」话音刚刚落下,边巴与国钦互相看了一眼,跑到台上说道。 云丹看到边巴与国钦,不禁热泪盈眶,只好擦拭自己眼泪:「边巴,国钦。」 边巴与国钦、珞巴、降曲四人年齿差不多大,都是儿时玩伴。 他早已看见两人,只见两人并没有在前面,还以为他们不会上来为他作证。 「云丹,你是一个诚实又勇敢的吐蕃汉子,我们当然应该上来为你作证。」边巴国钦互相看了一眼,关心问道,「你的伤势如何?」 听到两人关心他的伤势,云丹更加激动。 他恨恨地打量勒谢普布等人一眼:「我的全身肋骨基本上已经断了,本来以为自己只有死路一条。那个汉人杨郎中用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好药给治疗,还给我接骨。杨郎中说我年轻,能够康复,大约半年时间。」 说完,云丹在卓玛的扶持之下,来到杨逍面前跪下,恭恭敬敬躬身一笑:「杨郎中,小人这一条性命是你救出来,你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你就是文殊菩萨派来拯救小人性命的。」 他本来想说杨逍是菩萨,但是想到他已经崇拜文殊菩萨,于是改口说他是文殊菩萨派来的。 「放心,你身体恢复不错,短短十天,能够下床活动,也许不到半年,你就可以恢复原来的样子。」杨逍接受他一礼,一边抚须,一边打量笑道。 听到杨逍如此说话,边巴与国钦不禁大喜,心里替着云丹高兴,跟着上前对着杨逍躬身一礼。 两人对着杨逍行礼之后,对肖华东提出同样请求。 他们同样也受到受到武士的威胁,得把家人拯救出来。 肖华东自然安排易水台他们把接来,没有料到出现了一些意外。 边巴与国钦家里也与云丹差不多,但是时间就比降曲、珞巴少了许多。 听到降曲、珞巴家人已经接到监国府,两人家人哪里不敢怠慢,立即骑马来到监国府。 看到有四家人承认云丹,扎旺依然嘴硬:「虽然有人证明,但是人数还是没有我的多。」 「普布,你上来说说自己的情况。」 肖华东微微一笑,对着下面一个人说道:「普布,你上来说说你的情况。」 普布也在正在看热闹,没有料到肖华东竟然点名要他上来。 他犹豫几下,最终还是出来。 他的情况比古格稍为好些,但是也现在无法寒冷冬天。 如果今年是正常年生倒也没有什么,但是今年天气特别干旱,青稞收成减少差不多三成。 青稞收藏减产三成,但是主子勒谢地租并没有减产三成,依然要求按照正常年生七成上交。 上交七成,家里几乎没有多少青稞。 怎么办,只有天天喝稀粥。 稀粥就是稀粥,很快就饿了。 肚子吃饭不久,就开始敲鼓提出抗议,又在向自己的主人催促要饭了。 没有稀粥,他们只好上山挖野草,放在青稞里面充饥。 但是到了冬天,漫天的白雪,野草也没有,只有喝冷水。 当然还有一条出路,可以到主子勒谢家里借青稞。 但是这个利息极高,来年必须按照三倍甚至四倍来还。 可以说,只要借了,大部分下场就只有一个,由差巴变成朗生。 如果不是这样,听说赵家庄能够给予此生幸福,他们怎么会排队报名。 想到这里,普布决定还是出来作证。 但是让普布没有想到的是,有人偏偏让不如意。 此时,一个穿着头戴圆形皮帽,身披毛曷毛(氆氇的一种)身体粗壮的汉子从他身边走过。 此人看样子,至少是一个武士。 「小心你的家人。」他拍了拍腰间的匕首,眼露凶光,对着普布威胁。 听到此话,普布身子颤抖一下,退回原来的地方。 看到此人又来威胁,易水台也向着普布走去。 易水台与那个叫做占堆武士擦肩而过,在路过瞬间,占堆突然摇摇晃晃,犹如醉酒一样,就要跌倒在地面。 原来易水台路过时候,肩膀突然发力,狠狠地向着占堆撞去。 占堆反应极快,急忙把双腿张开,努力不要自己倒下。 但是易水台用的摔跤方式,力气极大,占堆依然还是没有制止要倒下的趋势。 他只好用右手支撑地面,才没有让自己进一步丢丑。 占堆脖然大怒,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没有料到今天竟然被别人欺负了。 他眼睛一瞪,就要发作。 易水台冷冷一笑:「还想试试。」 听到此话,他只见此人穿着一件花花绿绿的衣物。 虽然个子没有他高大,但是身体极为精壮,手下的肌肉一鼓一鼓的。 占堆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特别刚才被他警告的普布也看到眼里。 想到这里,他恶向胆边生,拔出腰间的匕首,就向着易水台扑去。 他此时恨极了易水台,用尽全力,手里匕首直刺易水台腰间。 如果易水台被刺中腰间,即使不死也要重伤。 易水台腰间挂着杀胡刀,但是取出已经来不及了。 杀胡刀不但是弯刀,而且又细又长,取出要花一段时间。 占堆也正是看中这一点,才敢要匕首刺人。 「去死吧。」看到易水台来不及拔出杀胡刀,占堆脸上露出狰狞地残酷冷笑 易水台看着对方拿着匕首向着他扑来,不敢大意。 他马上后退两步,瞧准对方来势,施展小圣人的军体拳术,牵着对方持着匕首的右手,顺势狠狠地一送。 占堆全力冲刺之下,根本来不及转弯,加上又被易水台用力一送,踉踉跄跄继续向着前面冲去。 这还没有完,易水台伸出右脚,狠狠地在占堆屁股上一蹬。 占堆本来就踉踉跄跄地没有立足,此时再也站立不稳,来了一个饿狗抢屎,脸部狠狠地地面亲吻一下。 当占堆从地面起来之后,脸上不但沾满了雪块,而且还出现红色的液体。 这个液体是鲜红的,显然不会是以前,应该是鲜血。 按理说地面有积雪,占堆不应该出现流血现象。 但是偏偏他的嘴皮亲吻了大地,易水台出脚极重,让嘴皮被自己牙齿撞破,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占堆其实伤势不严重,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虽然是一点轻伤,但是侮辱性极大,把他刚才的脸丢尽了。 普布看见占堆刚才还威风凛凛的样子,现在却变成了饿狗抢屎,忍不住就要哈哈大笑。 但是想到此人乃是贵族家里养着的杀手,自己千万不能得罪,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发出唔唔的声音。 普布不敢大笑,有人就敢大笑。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易水台,还有保安团的将士。 占堆看见普布不但让他丢丑,还在大笑嘲笑他。 他感觉热血涌上大脑,此时听到大脑轰的一声,只感觉全身力气冲向持刃的右手。 他现在只有一个观念,报仇,报仇, 这次不敢象刚才那样疯狂了,此人是一个劲敌,千万要小心翼翼。 为了不让易水台把杀胡刀拔出,他必须速战速决。 占堆深深叹了口气,大喝一声,手里匕首依然向着易水台刺去。 占堆虽然刚才失败了,但是也伸出经验,千万不能用力过度,不然又要重蹈旧辙。 他一边冲刺,一边身子下沉,避免如刚才一样被别人顺势带走。 占堆不但如此,而且还有后着。 当他贴近易水台时候,他的匕首不再直刺,而是用力一扫。 他扫的是哪个地方,恰恰就是易水台的胃部位置。 他早已算准,这个地方没有肋骨保护,只要被他匕首扫中,犹如绵羊被开膛一样,只要死路一条。 占堆在变,易水台也不是傻子。 看见对方依然还没有死心,知道刚才那一招已经行不通了。 现在对方的匕首已经快接近他的身子,他大喝一声。 易水台马步左移,身子后退几步,才堪堪躲过匕首,看见匕首擦着他的衣服而过。 占堆脸上露出狞笑,看到对方贴着匕首而过,他转了一下身子,匕首狠狠地向着易水台刺去。 他知道对方厉害,刚才只是虚晃一招,这个才是他的杀着。 他打算刺中对方腰部,然后再狠狠地一搅。 至于对方是死是活他就不管了,他如果逃得就逃,实在不能逃跑,随便找几个垫背的,一起下地狱。 反正对方让他众目睽睽丢脸,他如果不报仇雪恨,那么就失去武士资格。 易水台一皱眉,立即以左脚为柱,右脚划了一个圆圈,代差圈子迅速后退。 但是危险依然没有解除,左脚与右脚交互为柱,划圈后退。 占堆一刺落空,又是匕首刺来。 他一边拼命刺来,一边大喊:「我看你能够躲过几时?」 他话音刚刚落下,突然感觉右脚被一根柱子狠狠地扫了一下。 占堆身子不断移动,早已失去刚才的稳重。 此时被易水台一个扫膛腿扫了过来,顿时再也无法站住。 砰地一声,他又是一个饿狗抢屎,嘴巴再次狠狠地啃了地面一下。 占堆吐了吐口里雪水,身子扭动几下,就要爬起。 易水台刚才已经放过他,但是此次他不会放过他了。 他快步向前,狠狠地地踢在占堆拿着匕首的右脚上面。 占堆听着传过来咔嚓一声,接着右手手腕传过来剧烈疼痛,不禁发出哎哟一声,原来他的右手已经发生粉碎性骨折。 作为一个打手,手腕就是第二条命。 现在占堆右手发生粉碎性骨折,已经失去打手资格。 易水台本来想放过他,但是占堆非要置他于死地,如果不收拾他,既对不起普布,也对不起自己良心。 易水台一脚踩碎之后,还是没有放过他,对着手下说道:「占堆当众杀人,拿下收监。」 这种恶人,如果不打击他嚣张气焰,就是纵容犯罪。 现在已经不是以前没有官府的吐蕃时候,必须要让吐蕃树立守法的观念。 官府是哪个,自然就是监国府。 趁着现场人多,正好教育吐蕃人必须遵纪守法,否则就没有好下场。 易水台这样做,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警告那个贵族饲养的蠢蠢欲动的武士。 不要以为你们有了贵族大老爷给你们撑腰,就没有人能够管你。 只要被保安团或者监国府发现了,必须揖拿归案。 「诺。」两个手下答应一声,把已经受伤的占堆逮捕归案。 占堆其实功夫不弱,乃是扎旺头号打手与杀手。 然而,一个如此厉害的打手,拿着匕首竟然人轻而易举被赤手空拳的制服拿下。 不但信徒脸色大变,就是隐藏在信徒之中这些武士个个脸色大变。 他们望着保安团将士,眼里不知不觉多了一份敬畏神色。 普布更是高兴,保安团不但给他出了口气,更是给了他一份安全之感。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而且还出乎普布意料之外。 易水台捡起地面的占堆匕首,向着他起来。 他对着普布说道:「你不是没有防身器具吗,现在就送给你。」 易水台说完,就把匕首递给了他。 普布脸色一变,这个匕首接还是不接。 接,必然会引起贵族及武士的仇恨,必定欲险之而后快。 不接,必然会失之交臂,乃是人生遗憾。 他已经看出,这个匕首,价值极为珍贵,至少十贯以上的铜钱。 怎么办,要还是不要? 为您提供大神宋魂的《纵横宋末》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七百六十九、收拾打手免费阅读. 第七百七十、审判堪布 普布还在犹豫,易水台一脸从容。 看到易水台真诚的目光,普布咬了咬牙,对着易水台恭恭敬敬躬身一礼,郑重接过。 接过之后,他小心翼翼插在腰上,突然跪下,对着易水台三跪九拜。 “这个匕首是送给你防身,为何要跪拜于吾?”易水台一边急忙闪过,一边不禁愕然,不然地问道。 普布依然跪在地面,望着易水台:“师父,我想学防身之术,不知可以传授给我?” 原来此人想学刚才那个擒拿之术,易水台打量他几下。 “你多大了?”年纪太大,效果不行。 普布看到易水台比他年轻的面孔,有些不好意思。 师父一般年齿应该比自己大,自己没有料到竟然要拜一个比自己小的为师父。 不过师父就是师父,谁让他一身本领超过自己呢? 想到这里,他又是恭恭敬敬躬身一礼:“小人刚刚二十。” “二十,年齿也不是很大,还可以学习。”易水台想了想,当即答应下来。 两人年齿差不多大,按照年齿应该是师兄弟之间关系。 易水台之所以能够当上老师,当然是他学过小圣人从后世带来的军体拳。 它具有攻防兼备,克敌制胜,效果非常明显。 普布不禁大喜,他只是想试探一下,没有料到这个远远比贵族家里武士厉害得多军官竟然答应。 他立即来了一个三跪九拜的大礼,头部磕首砰砰作响:“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普布拜师有两个目的,其一是觉得防身本领,其二,有师父保护我,你们要动我,得考虑一下我后面的师父。 普布这么一点小心思,易水台哪里不知道。 不过普布这么当着万人拜师,其实对保安团及监国府非常有好处,也有利提高监国府的形象。 只要你跟着监国府,保安团就会给你撑腰,给你罩着。 易水台刚才把占堆匕首给普布,何尝没有考验他的意思。 现在普布不但收入匕首,而且还拜师于他,显然更上一层楼。 得到保安团的安全安全保障之后,普布踏踏来到台上。 他看到肖华东手里传声法器,眼里露出羡慕眼光。 “这个可以帮助你传声。”肖华东点点头,把手里的传声法器递给了他。 普布不禁大喜,躬身一礼之后才双手接过。 他咳嗽一声,开始说出自己加入的经历。 “我叫普布,是勒谢家里的差巴,租种勒谢家里的土地,按照规定要上交七成。今天天气干旱,青稞减产差不多三成,但是勒谢并没有减少地租,依然要求我上缴七成,上交这七成之后,我家里青稞几乎已经没有了。怎么办,我挖野草充饥,还勉强过了一段时间。但是现在是冬天,野草也没有了,只有活活饿死。有人说,可以向勒谢借青稞,但是他的青稞我利息太高,来年得还三四倍的青稞。借了勒谢家里的青稞,最后大多数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成为朗生。什么是朗生,就是成为会说话的畜牲,成为任勒谢随意宰割的畜牲,成为勒谢家里陪葬的畜牲。这个就是我们差巴的命运。”说到后来,这个八尺汉子,忍不住大声哭泣了。 他一哭泣,下面这些信徒也受到不少的影响,有的擦拭眼泪,也不少跟着他无声抽泣,甚至有人跟着抽泣。 这些信徒,大部分都是跟他一样,也是差巴。 普布哭泣一会儿,感觉好受一些,继续说话。 “我以前也是一个喇嘛教的忠实信徒,因为喇嘛说是我们前世有罪孽,只有这世来消除罪孽,下世才能投一个好胎。相信现场的各位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没有遇到赵家庄及保安团,我也只有这样接受命运的安排,只有接受成为朗生的下场。不久之前,我听说赵家庄可以给人今世幸福,就冒险一试,没有料到,我竟然成功了。我与那嘛在赵家庄做活,现在家里每月俸禄有三贯铜钱,听说以后熟练之后还能够涨到五贯。我在勒谢家里卖死卖命,一年也不过三贯铜钱。但是在赵家庄,我一月就可以得到三贯铜钱。赵家庄给予我这个差巴今世幸福,所以我不在信奉喇嘛教,信奉文殊菩萨。各位,如果你们也想得到今世幸福,就信奉文殊菩萨,他能够给予你们今世的幸福。” 普布说完,对着案几上面的赵平塑像,来了一个顶礼膜拜,感激文殊菩萨给了自己今世幸福。 听到这里,扎旺脸色大变,大声说道:“这个普布说的假话,他已经被赵家庄收买了,他已经被赵家庄收买了。” “古格,你也上来说说。”肖华东微微一笑,向着下面的古格招手。 古格来到台子上面,接过传声法器之后,突然大哭起来。 所有之人顿时懵逼了,难道赵家庄虐待了他吗,不然他为何没有说话就大哭起来。 扎旺不禁大喜,望着肖华东,面露讥笑:“你看看古格,显然对赵家庄不满,不然为何上台就大声痛哭。” 肖华东也觉得不对呀,这个扎旺是他亲自登记了。 他家里比普布更惨,按理应该更加感激赵家庄才是。 “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不得不哭泣。”古格哭泣一会儿,才呜咽说话,“为什么要哭泣,因为我比普布还要惨道。普布家里现在多多少少还有一点青稞,而我家里青稞已经完了,即使向云丹借来的也吃完了。怎么办,我想把两个大点的儿女卖给勒谢当朗生,反正我还有两个儿女。” 说到这里,古格又忍不住大声哭泣起来。 他此时哭泣,引得台下信徒又一阵哭泣,这次哭泣比刚才更加厉害。 孩子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哪个愿意卖给贵族当朗生。 贵族是如何看待朗生,一句话,畜牲不如。 畜牲宰杀时候还可以挣扎,但是朗生在宰杀时候还不能挣扎,否则家人要跟着遭殃。 普布哭泣一会儿,感觉好受一些,才继续说下去。 “此时,城里传说文殊菩萨要给我们今世幸福,我根本不相信,但是那嘛相信。那天前去报名人很多,我排队很久,差点饿倒在地,赵家庄给了吃的。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有吃过的白米粥,还有炊饼,听说这些美食,只有贵族才能享受,但是那天我们享受了。我们就信奉文殊菩萨,不在相信喇嘛教。现在我与那嘛每月有三贯铜钱的俸禄,相当于以前一年的收入。以前只有贵族儿女才能在学堂读书,现在我的儿女也在学堂读书,而且还是免费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想起一件事情,继续说了下去。 “赵家庄太仁义了,我说自己已经完全食物,恳求赵家庄预先支付一个月的俸禄。赵家庄不会预先对付一个月的俸禄,而且还没有收一文的利息。如果我在勒谢家里借,他至少要求我四倍偿还。” 说完之后,他一边哭泣,一边来到文殊菩萨面前,恭恭敬敬来了一个三跪九拜大礼。 台下信徒听到这里,心情复杂之极。 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疑惑,有的半信半疑,有的觉得自己在做梦,等等。 扎旺听到这里,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脸上火辣辣的。 还好,他的皮肤不白,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两个是骗子,这两个是骗子,他们被赵家庄收买,”扎旺拼命大声叫喊,“哪个相信就哪个上当。” 肖华东也不争辩,指着一个穿着布衣的少年说道:“次旺,你上来说说。” 十个信奉文殊菩萨的信徒上台,扎旺说是假的。 在二十个之后,他虽然说是假的,但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到了五十个之后,扎旺虽然在反对,但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现在认识云丹请上来。”肖华东看见时机成熟,趁机拿着传声法器大声叫喊。 扎旺依然在劝说这些信徒,但是他的话几乎没有人相信。 一个,两个,十个,百个,几百差巴的纷纷上台,承认这个云丹几乎是勒谢家里的差巴。 扎旺拼命大嚷大叫,但是到了后来,他再也没有声音了。 扎旺其实实力不弱,他带来一百的手下,一起跟着他大声叫喊,气势滔天。 但是与拉近一千的差巴相比,显得那么渺小,那么可怜。 台下信徒已经纷纷看出,喊到后来,他们不是声音沙哑了,就是信心没有了,甚至可以说已经绝望。 看到如此多人上来作证,扎旺见势不妙,就要溜走。 肖华东一直在观察他的动静,看见扎旺想逃跑,手里的传声法器大声喊道:“全部拿下。” “肖官人,这里没有我的事情,我告退。”扎旺看到保安团将士步步逼来,急忙来到肖华东面前,躬身一礼辩称。 肖华东冷冷一笑:“我早已说过,作伪证要受到处罚,你偏偏不信。既然你有这个胆量作伪证,就有胆量承担后果。” “肖官人,我只是不相信云丹是真的,是怀疑而已。”扎旺慌张了,又是在肖华东面前躬身一礼,继续狡辩。 “你是贵族吗?自己否定自己说话。”肖华东冷眼看着他,语气是完全不屑一顾,“看到云丹已经上来,看到有人已经承认了,你还否定他不是云丹,自己要非要作死,吾拿你有什么法子,就是想阻挡也阻挡不了。” 听到非要作死,扎旺听到此话脸色苍白,人一下就瘫痪到台子上面。 看到主子倒在台子上面,他的两个手下急忙把扎旺从台子扶起来。 他推开两个手下,来到肖华东面前,一下子就跪下:“肖官人,小人只是想作伪证,没有料到竟然有如此严重,请宽恕小人这一次吧。” 肖华东没有料到,扎旺竟然前倨后恭,现在不但向他跪下,而且还自称小人也说出来。 他眼珠子差点掉下,这个还是贵族吗,比差巴还不如。 看来这个扎旺养尊处优习惯了,处处颐指气使,没有料到今天竟然碰到一个铁钉子。 见到硬的不行,现在竟然来一个软的。 肖华东摇摇头,心里有些瞧不起他。 “既然你求饶,那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解除你的贵族,贬为平民,所以财物,全部充公。”他对扎旺说道。 肖华东现在有这一份自信,眼前这些信徒,纷纷上来改信文殊菩萨。 有了云丹、普布、古格等人的现身宣传,那些本来不相信的信徒现在终于相信这是事实。 喇嘛及贵族确实厉害,在吐蕃扎根几百年。 但是没有这些差巴,他们仿佛现在犹如空中楼阁。 而正是这些信徒纷纷改信文殊菩萨,让扎旺知道大势已去,只得认罪。 所谓平民,就是差巴。 听到肖华东要剥夺他的贵族身份,还要把所有财物充公,那比他死了还要难受。 他再也顾不得任何脸面,一边磕首,一边说道:“肖官人,正是伽罗与拉加他们指使小人,小人不敢不来。” 此人不不但胆小,而是没有一丝担当,肖华东心里这样想到。 “那你把他们指使你过程写出来,然后签字,可以考虑给你留下一半的家产。”他想了想,口里说道。 “朗生呢?”扎旺还想挣扎一下。 “朗生?”肖华东冷冷一笑,着重强调:“朗生不是你的私人财产,他们是人,所以朗生你就不要想了,还有你的土地矿产山川也不要想了。” 扎旺没有料到,他除了一堆死钱,其余一切都没有了。 即使他再有钱,也要坐吃山空,更何况他失去土地矿山等一切。 他剩下的一半家产,能够养活一家人已经不容易,更不要说养活打手。 不过还好,肖华东没有赶尽杀绝,多多少少给了他除了土地矿山的一半家产。 什么是落难凤凰不如鸡,说的就是扎旺这种人。 他以为跳出来有好处,没有料到好处没有拿到,丢到了大部分家产。 扎旺只好一边哭泣,一边写悔过书,心里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监国府大楼,三位特使此时打开轩窗,观察眼前这一切。 “返西果然不错,伽罗这个势在必得的攻势被他轻松化解。”郑鼎一边喝茶,一边露出欣赏的口气。 雨奇石也点点头,点出其中厉害之处:“这个返西果然会动脑子,步步就班,计划周全,竟然把在场一万信徒九成转化为文殊菩萨的信徒。” “看来还有一千信徒不想上来,这个才是喇嘛教的铁杆拥趸。”郑鼎摇摇头,“差不多三万人已经成为小圣人的拥趸,这一千喇嘛教铁杆拥趸已经起不了多大风浪。” 雨奇石脸上露出讥讽之色:“这个只能怪喇嘛教及贵族作死之法,把这些信徒推向小圣人这一边。” “喇嘛教与贵族互为表里,互相勾结,共同鱼肉差巴朗生这些信徒。喇嘛教消除罪孽说让差巴深信不疑,为贵族鱼肉差巴朗生提供依据;贵族又把鱼肉差巴朗生的钱物来喂养喇嘛教。小圣人一针见血说出喇嘛教与贵族最丑陋的一面。”郑鼎一边把小圣人的语录背了出来,一边恨恨不已看着眼前这些喇嘛与贵族。 “这个肖华东果然不错,不但解决了绝大部分差巴这些信徒之事,还狠狠地打击了贵族的嚣张气焰。”王文修在监国府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着重表扬肖华东,“明天好戏正式上演。” 两人听到王文修这种表扬,心想,这个肖华东难道又想更上一层楼吗? 老大,肖华东是厉害,但是时间太短暂了。 培养他是可以的,可是晋升还有一个过程,两人均这样想到。 三人互相看了看,点点头,期待明天。 次日,在监国府大门台上,发生了可以改变吐蕃历史的大事。 前面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群,还有喇嘛及信徒,加起来差不多三万之人。 王文修三位特使正式审判杰布、索朗东昭寺、南昭寺的堪布,还有加洋这些助纣为虐的喇嘛。 虽然杰布索朗两个堪布百般狡辩,但是两个寺庙的人皮、人骨制成的法器面前等无法抵赖。 审判结果,杰布、索朗、加洋终于修成正果,他们被剥皮制器法器。 但是出乎信徒意料之外的是,他们这些所谓得道高僧,并没有如他们宣讲法事那么高高在上。 当他们在剥皮之时,他们开始还够破口大骂。 接着到了中间历程,他们不再破口大骂,而是不停惨叫。 到了后来,他们不再惨叫,而是求饶,苦苦求饶。 到了最后,他们没有其它要求,只是要求速死,只求得到解脱。 剥皮是最残酷的处罚,也是最痛苦的处罚,比起凌迟还要痛苦。 剥皮是什么感受,仿佛千万只针在剥皮地方扎一样难受。 这些所谓高高在上的高僧,所谓的堪布,所谓的仁波切,他们对朗生被剥皮视而不见,甚至要求被剥皮之人不能挣扎。 现在,当他们尝试到剥皮的味道,才知道这是多么痛苦。 勒谢、普布也没有逃脱惩罚,同样被判处死刑。 虽然也是死刑,但是死法不一样。 杰布、索朗等人是被剥皮制成法器,而他们则是被活活踩死。 踩死他们人不是别人,正是差点被他们踩死的云丹家人。 赵家庄这是根据这些犯人生前爱好,实行以彼之道,还施于彼身惩罚。 看着杰布、索朗等人被剥皮,双持强巴堪布也不停啰嗦,仿佛受到刑罚是他们自己。 双持强巴一眼昏浊的眼睛不停流出泪水,他一边啰嗦一边说道:“法王,现在是杰布、索朗他们,下步就是我们了。” 说到后来,他忍不住上下牙齿互相敲击。 伽罗此时在端起茶杯,但是茶杯不是酥油茶,而是醉春风。 酥油茶虽然他已经习惯喝,但是他觉得醒神效果不如醉春风。 他一口把茶杯所有醉春风喝干,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伽罗喝干之后,狠狠地把茶杯扔在地上。 他是右丞相,地面不是泥土,而是石板。 茶杯摔在石板地面上面砰砰一声,变得粉碎。 “这个事情岂能这样了结了,没完,还没有完。”他从茶几上面站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 双持强巴等人不禁大喜,法王果然就是法王,手段确实高明。 双持强巴合掌一礼:“法王,请问有什么法子?” 伽罗也不言语,用嘴巴沾了口水,在茶几上面写了几个字。 第七百七十一、汉逼蕃反 “清君侧,什么清君侧?”双持强巴等人看了看,一时不解。 伽罗打量双持强巴人一眼,果然没有不在官场,不懂官场之道。 他淡淡说道:“清君侧,就是清除君王身边的小人。” “君王,难道说的是赞普?可是赞普身边是左丞相李阳,目前他老实得很,没有闹出什么动静出来。”双持强巴摇摇头,还是没有理解。 伽罗觉得双持强巴想得太简单,简单如一张白纸。 他摇摇头:“李阳空挂着一个左丞相的名义,手下没有一兵一马,对我们没有一丝威胁,何必要清除他呢。” “难道,难道?”双持强巴眼睛瞪得越来越大,最后是不可思议,“难道是监国府,可是监国府乃是以前赞普下令监国的。” “正是,他们这个监国府对我们威胁太大了,可以说已经威胁到我们生死存亡,不清除他们,还清除哪个?”伽罗脸上露出残酷的表情,右手狠狠地作了一个斩的姿式。 双持强巴此时面色极为难看,摇摇头:“法王,这个不是清君侧,而是造反。” “谁说我们造反,我们这是清除赞普身边的小人。”伽罗打量双持强巴一眼,以不容置疑的语气沉声说道。 双持强巴想了想,沉重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法王,你今天没有看见吗?青塘城已经是汉人天下,如何造反?” “得人心得者得天下,看今天这个趋势,青塘早晚是这个汉人文殊菩萨的。”一直没有说话的拉加,此时也摇头苦笑。 “人心,什么人心?”听到两人这么说,伽罗急了,冷冷打量两人一眼,大声说道:“青塘城才多少人,不过三万多人,而整个青塘一共多少人,上百万人。汉人得了什么人心,得什么天下?” 说到后来,他口气越来越严厉,越来越不屑一顾。 听到此话,大贵族赤烈(兵部侍郎)、强久(户部侍郎)、措索(工部侍郎)陷入沉思之中。 这个大厅极大,虽然面积有一亩,但是有八根石柱子支撑,上层还有楼层。 大厅大了,自然要影响采光。 作为一个会客大厅,如果没有光线,自然就不会有客人,哪个客人喜欢阴暗角落。 所以建筑工匠想出不少法子,来解决光线的问题。 整个山庄,中间有天井,让光线从天而降。 其次大厅不是正方形,而是长方形。 其三,两边都有小轩窗,让光线从两边透射进来。 伽罗深受汉文化的影响,这个山庄充分体现吐蕃与汉文化结合的特色。 双持强巴脸上恐惧依然存在,突然想出一个法子:“汉人这一招确实厉害,他们以加入赵家庄作坊为诱饵,要求信奉文殊菩萨。这一招我们也应该学学,不然寺庙没有信徒,你们也没有了差巴。” “赵家庄完全就是依靠实力,来吸取那些信徒信奉他们所谓的文殊菩萨。”此时拉加点点头,回首望着其它人,“我们可否试一试?” 大贵族赤烈是兵部侍郎,大约六十,头发白了一半,脸上有不少皱纹,但是精神不错。 他想了想,最后叹了口气:“这个难办,这些刁民被赵家庄胃口喂肥了,少了没有作用,多了我们爱不了。” 强久是户部侍郎,年齿大约五十好几,头发白了小半,听到此话放下酥油茶茶杯。 “如果要与赵家庄相比,不说要赢,至少要持平。老夫算了一下,至少少收六成,剩下还有多少,只能够收入一成。”强久也想了想,忍不住说道。 说完,他向着措索这个工部侍郎望去。 措索大约五十出头,须发花白。 “只有一成?”措索顿时跳了起来,手里的茶杯咣啷一声掉在地面,“一成,让我们这些贵族去喝西北风不成?养家都困难,更不用说养兵马,还有孝敬寺庙了。” 赤烈摇摇头:“这个是让我们割肉,除非不要地租。如果没有地租,我们如何过上奢侈生活,如何能够养活手下兵马,没有兵马,我们岂不是岂不是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不成?” “我们孝敬你们寺庙,每年至少一成,把这最后的一成都给了你们,难道让我们全家人及兵马去喝西北风不成?”强久打量双持强巴,脸上露出嘲笑的表情。 贵族与喇嘛教两者是互相依赖,互相帮助。 贵族为喇嘛教提供财源,喇嘛教则为贵族麻醉差巴与朗生。 这个麻醉剂是什么,就是前世罪孽今世消除来世好运的传教。 听到所有得道高僧如此传教,差巴与朗生终于明白,自己此生为何命运如此之苦,乃是前世罪孽深重,只有今世消除,期待来世投一个好胎。 现在寺庙的喇嘛当然希望贵族让步,但是现在看来,没有哪个贵族愿意让步。 上次,伽罗为了让信徒来到监国府为他们呐喊助威,已经让贵族让出一成,出血不少。 现在,喇嘛要求他们让利六成,这个岂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伽罗没有料到这些贵族根本就不答应,不禁与双持强巴互相苦笑不已。 人都是这样,当事不关已时候,总是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但是与自己得益相关时候,就这舍不得,那也舍不得。 伽罗打量现场这些大贵族们,脸上冷冷一笑:“诸位施主,不知你们看出没有,汉人这次不但针对喇嘛教,你们这些贵族同样没有逃脱。” 他们虽然都是吐蕃上层人物,但是实际上分成两派。 一派就是以伽罗为首的喇嘛教派,北昭寺的双持强巴、有大佛寺的土登、文成公主庙的土丹等。 另外一派则是以拉加为首,有强久、措索、赤烈等贵族。 所有贵族不禁向着拉加望去,在贵族之中,他的势力最大。 在会客大厅,伽罗与拉加的案几并列,都在上方。 两边摆设非常有特色,一边是堪布,一边是贵族。 不过由于伽罗地位最高,又是法王又是右丞相还是大贵族,所以坐在左边。 他坐在左边,那些堪布也坐在左边,隐隐约约占了上风。 看到贵族投来的目光,拉加知道自己必须出马。 “法王,汉人这次好像没有针对贵族吧。”拉加一边合掌,一边微笑向着伽罗说道。 看到拉加装聋作哑,伽罗淡淡一笑:“汉人这次表面上针对喇嘛教,其实同样针对你们。现在,青塘城的差巴差不多已经信奉汉人那个文殊菩萨,加入赵家庄作坊做事。老讷在想,明年你们那些空地,如果没有差巴来给你耕种,难道你们自己耕种不成?” “法王,我们已经遵照你的法旨,把地租下降了一成。要知道,青塘城外地的地租依然还是七成,不相信那些差巴不愿意来这里租地。更何况,我们就在青塘城旁边,不相信其他那些偏僻地方不来这里。”拉加心里冷冷一笑,脸上堆满了笑容。 你不是要求我们贵族地租少一成吗,我们正好你的话办我们的事情。 他直接用伽罗的话还了回去,想要我们打冲锋在前,没门! 听到此话,所有贵族不禁微微一笑,向着拉加投去赞赏目光。 伽罗没有料到拉加如此狡猾地,好像鱼鳅一样滑不溜手。 他又喝了一口醉春风,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放下茶杯,淡淡说道:“各位施主,你们土地紧挨青塘城。青塘城作为青塘的都城,虽然城坚墙高,但是不要忘记,这里有赵家庄的作坊。差巴即使来到这里种地,但是他们能够种多久,相信只要听说赵家庄开这么高的俸禄,哪个还愿意给你们这些高贵的贵族大老爷种地。” 伽罗说话开始还平平淡淡,但是后面的话,哪个都知道他语气的嘲讽之意。 拉加与其它贵族互相打量一眼,一起陷入沉思之中。 “现在喇嘛与贵族已经成为一条绳子的蚂蚁,谁也不能置之事外。现在汉人咄咄逼人,不管是喇嘛也好,贵族也好,应该精诚团结,才能互相生存。没有喇嘛,你们这些贵族不论土地再多,但是哪个愿意接受你们七成地租。要知道,大宋最高只有五成,有的甚至只有三成。”伽罗看到他们贵族思考,趁势盅惑。 “法王,这些道理在下也知道。但是大宋是大宋,吐蕃是吐蕃。吐蕃七成已经有了几百年历史了,差巴们早已习惯了。”拉加作为贵族代表,当然得为贵族说话。 “习惯,那是以前。”伽罗冷冷一笑,“现在汉人来到这里,你以为还是以前,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吗?” 拉加听到这里,心里更加有些瞧不起他。 汉文说得比在座哪个都熟练,结果最排斥汉人的还是他。 不过他也不是那么好说的,扫视在座的一眼,淡淡说道:“这些差巴没有牦牛,也没有马匹,整天围着大山转来转去,哪里知道青塘城里面发生了大事。” 所有的贵族听到这里,不由得对他投去佩服的目光,果然见识不凡。 “差巴是没有多少见识,这一点老讷承认。但是你们想想,差巴虽然不会没有事情来到青塘城,但是他们的亲友呢?这个只要有一人走漏消息,就会传到到处都是。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就是这个道理。”伽罗耐心说道,说到后来,他不由得又引用汉人的话。 拉加冷冷一笑:“那我们就封锁消息,哪个传递消息,格杀勿论。” 说完,他右手作刀子形状,狠狠地一砍。 “封锁,封锁。”伽罗噗嗤一笑,到后来变成冷笑,“你们人手是多少?差巴人数是多少?他们是你们加上武士十倍,能够阻止吗?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 他说到后来,不知不觉又引用汉人的语汇。 拉加与其它贵族互相望了望,只见那些贵族目光投向他,意思他作主。 拉加不禁苦笑,对着伽罗拱手一礼:“请法王明示!” “出路,还有什么出路?”伽罗右手狠狠地作了一个向下砍的姿式,“汉逼蕃反,清君侧。” “清君侧?”拉加又是苦笑,摇摇头,沉重地叹气一声,“哥及一万人马,现在如何,还不是到阎王那里报到去了。” 他本来还想说,你不是有一千的重骑兵吗,同样还是打了败仗。 伽罗当然知道他们顾忌,更知道自己的重骑兵也打了败仗,但是不能让他们泄气。 “汉人是厉害,这一点老讷承认,但是青塘城的汉人兵马多少,也不过两千人。”伽罗轻蔑一笑,重重地回答。 拉加摇摇头,望着伽罗:“法王,汉人只有两千人马,但是他们还有哥及一万降卒,这个可是骑兵。” “确实有哥及的一万骑兵,但是他们为何从来没有见他们用过,”伽罗眼里不屑一顾,“说明什么?说明这一万降卒与汉人不是同一条心,他们处在观望之中。到时我们举兵,老讷修书一封,让他们来一个里应外合,不就成了大事了吗?” “法王,可是青塘城城坚墙高,汉人兵器又厉害,我们兵马不足。好想还是没有胜算。”拉加还是摇摇头。 “兵马不足,整个青塘不是有百万人口,拉出十万大军不是问题吧,有了这十万大军,何必忧愁大事不成?”伽罗说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 拉加点点头,但是突然眉头紧锁,依然担心不已:“如果汉人又拿出文殊菩萨那一套,我们怎么办?” “文殊菩萨那一套,是以赵家庄实力作为后盾的,但是赵家庄不可能把百万人都在他作坊做事。所以赵家庄实力决定了,它不能吃下这百万吐蕃人。”说到这里,伽罗语气充满了豪情。 拉加与贵族互相看了一眼,只见他们点点头。 他此时站了起来,伸出右手,狠狠地一挥,大声说道:“法王说得有理,汉逼蕃反,清君侧。” “汉逼蕃反,清君侧。”下面的贵族也伸出右手,大声吼道。 第七百七十二、治蕃良策 “什么,十万叛军?你搞错没有?” 谭星双手把秘报递给王文修,王文修顿时再也无法坐下,立即从座位站了起来。 他接过秘报,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谭星点点头,一脸苦笑:“吐蕃本来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没有料到赵家庄来到青塘之后,竟然让他们团结起来。这个可能是意外收获吧。” “这个倒有可能,看到赵家庄先后击败大论哥及及法王伽罗。他们知道单独面对,绝对不是赵家庄的对手,只好联合起来了。”王文修合上秘报,深有同感。 谭星拱手一礼,望着王文修问道:“正使,此事怎么办?” “怎么办?”王文修不禁苦笑,思考一会儿说道,“现在这里保安团只有两千兵马,哥及降卒虽然也有一万,但是他们还没有完全归心,这个当然得禀报小圣人,让小圣人定夺。” 说完之后,他一边揉了揉额头,一边召集两个副使,还有礼部尚书陈华,为兵部尚书徐特,商部尚书云书尘、户部尚书吴水等进行商议对策。 谭星早已把秘报通过飞鸽传给西县,但是他必须同时给王文修一份,因为王文修乃是他的名义上的领导,姿态必须要做足,同时也起到提醒的作用。 西县赵家庄。 细作将头子种华接到吐蕃的红色信函之后,大吃一惊,快步向着赵平办公厅跑步。 赵家庄的对于飞鸽信函分成四个等级,分别用绿色、紫色、黑色、红色表示。 绿色表示放心,紫色是提醒,黑色是严重,红色是非常严重。 看到信函标注是红色,种华哪里还敢大意,拔步就跑。 今天是翠竹值班,种华最害怕这个小娘子,心里把她称作姑奶奶。 看到翠竹如审视犯人的目光打量着,心里咯噔一下。 他拱手一礼:“竹将领,这是吐蕃来的,红色急信,敬请过目。” 说完,他把信函交给翠竹。 “种将军,这个耽误不得。”翠竹眼睛淡淡打量一下,点点头,就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种华松了口气,小心翼翼从大门进去。 “吐蕃果然反了。”赵平接过信函一看,松了口气。 听到此话,种华眼珠差点掉下,十万大军造反,而哪里汉人兵马只有两千人,小圣人竟然松了口气,这是什么道理? 赵平看见种华目瞪口呆的样子,望着他,微微一笑:“赵家庄目前这种方式,你觉得喇嘛与贵族会接受吗?” “末将以为只是喇嘛不能接受,没有料到贵族也不能接受。”种华站在赵平案几面前,低头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 赵平示意种华坐下,不必这么拘束。 种华也是赵家庄的老人,对着赵平忠心耿耿,因此对他采取怀柔方式。 黄小牛端来一张凳子,种华感谢一声,坐下半边屁股,表示对赵平的尊敬。 赵平也不管他,对着他他说道:“赵家庄开始是主要立足,但是吐蕃乃是喇嘛与贵族的地盘。既然立足,必然与吐蕃喇嘛与贵族发生冲突。子丽,汝觉得喇嘛与贵族,那个才是赵家庄的劲敌?” “劲敌?”种华一惊听赵平分析,没有料到赵平竟然竟然考验起他来了。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道:“吐蕃贵族手里有大量的差巴,又有兵马,个个都是土皇帝。相反喇嘛呆在寺庙里面念经,手下兵马主要是少量武僧。从这个而言,贵族应该是赵家庄的劲敌。” “吐蕃的贵族确实控制大部分人,大部分兵马。但是吐蕃的喇嘛与大宋的和尚不一样,不但掌握了投胎轮回解释权,还是朝廷重臣。吐蕃如果松赞干布还在的话,这些喇嘛没有出头之时。但是吐蕃目前乃是一般散沙。特别是青塘的赞普,又是傀儡。在这种情况之下,真正控制吐蕃的乃是喇嘛。”赵平一边喝茶,一边云淡风轻地说道。 赵平虽然说得平静,但是种华仿佛听到一声春雷,被震得不轻。 “小圣人,原来吐蕃的喇嘛竟然如此厉害,末将失策,末将失策。”种华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脸色苍白地说道。 “这个不能怪汝,汝是以大宋和尚来衡量喇嘛的。喇嘛与大宋佛教不一样,它已经成为国教,而且还是唯一。吐蕃又没有大宋这种能够挺身而出的文人,更没有能够与佛学抗衡的儒学。一切文化思想都在喇嘛手里。就是贵族所读之书,也是充满了浓厚的喇嘛风格。贵族读书尚且如此,那些没有读书的差巴、朗生没有儒学熏陶,内心被喇嘛式佛教充实。”赵平娓娓而谈,一一道来,“如果大宋的儒学还可以开民智,他们就是彻彻底底的愚民,生为佛生,死为佛死。” “生为佛生,死为佛死。”种华反复念道,接着恭恭敬敬起来,向着赵平恭恭敬敬躬身一礼:“小圣人,末将受教。” 这些可是书无法学到的,乃是一种全新知识。 赵平这种说法,极大开阔他的眼界,让他对吐蕃有了更深的了解。 翠竹与黄小牛急忙拿出纸张,一一记下。 此时不但种华受益非浅,就是两个小娘子也受益非浅。 “万物都是平衡,放在吐蕃同样如此。”赵平运用自己的平衡之论来分析,“吐蕃这种治理方式,其实好坏参半。” “小圣人,吐蕃这种可以说彻彻底底的愚民方式,竟然也有好有坏?”种华更加不解, “怎么说呢?这些差巴及朗生,虽然生活痛苦,但是精神充实。他们认为这一辈子虽然痛苦,但是只要能够消除上辈子的罪孽,下辈子同样可以投一个好胎。”赵平摇摇头,继续分析说道,“他们虽然不会追求上进、安于现实,但是为人极为虔诚,耿直,绝对不会虚伪。可以说,当吐蕃的贵族,乃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他们最好治理吐蕃这些差巴朗生等民众。” “原来吐蕃民众如此好治理,看来以后治理远远比大宋容易的。”听到这里,种华不禁悠悠向往遥远的吐蕃。 赵平喝茶一口,继续说道:“虽然好治理,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他们认同你。吐蕃人比较排外,认为汉人奸诈狡猾,不愿意与汉人打交道。” 赵平正在演讲,没有注意到张思、颜国、杨云等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 看到赵平正在演讲,他们并没有打扰赵平,自己找了一张凳子,个个洗耳恭听,这个可是治国良策。 虽然吐蕃还在那个奶娃赞普手里,但是赵家庄之人已经视为自己的领域了。 以前他们还不敢肯定,现在有一个现象,给他们吃了定心汤圆。 现在小圣人已经在吐蕃封圣,这个当然不是儒家那种圣人,而是释家的圣人。 不是吗,那些信徒那些喇嘛已经称小圣人为文殊菩萨。 要知道,文殊菩萨在释家地位极高,不但是智慧的化身,还是如来等佛的老师。 “小圣人,吐蕃既然如此排外,为何赵家庄竟然站住了脚腿了呢?”种华又是拱手一礼,极为谦虚地请教。 “问得对,这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赵平喝茶一口,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谈,“吐蕃这些贵族看到差巴如此好治理,对他们剥夺可以说敲骨吸髓的方式,甚至杀鸡取卵。他们地租是多少,竟然高达七成。大宋最高才五成,有的地方甚至只有三成。这些贵族只管自己过着穷奢极侈的生活,才不管差巴的死活。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如果没有万千差巴,他们怎样过日子?难道自己耕种不成?在这点,汉人就远远比吐蕃人强。在大宋,如果遇到天灾人祸,官家悲叹人命关天,吩咐各级官府开仓救济。正是因为贵族把差巴压榨得太厉害了,所以赵家庄每月每人有一贯到两贯的收入,也远远超过他们给贵族种地的收入。巨大的反差,让差巴们以为他们一下子进入天堂,其实,这个对于赵家庄而言,最是平常不过。” “虽然对赵家庄是平常不过,但是对大宋百姓已经算是很高的,更不用说吐蕃这些穷乡僻壤的化外蛮夷之地。小圣人,他们称为你是文殊菩萨,乃是来自内心的。对他们而言,确确实实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菩萨。”种华学着吐蕃的信徒,对着赵平合掌,躬身一礼。 看到种华行礼,张思、颜国等人,也跟着起来,对着赵平合掌,躬身一礼。 翠竹与黄小牛看着他们行礼,也急忙放下记录本,也学着种华来了一个吐蕃方式一礼。 他们这样做,不但有感激之意,更有对赵平的尊重之情。 赵平挥了挥手,摇摇头说道:“吾等乃是汉人,何必学吐蕃那一套,以前怎样,以后就怎样。” 张思、颜国、杨云等人听了松了口气,他们虽然跟着种华做了,但是真的感觉还不习惯。 毕竟,汉人就是拱手一礼而已。 “小圣人,这次吐蕃造反,如何平叛,如何治理呢?”张思乃是赵家庄的主簿,自然要把话题引到吐蕃上来。 赵平对着翠竹说道:“笔墨侍侯。” 看到翠竹等人不但在这里笔墨侍侯,而且还在这里当书记,张思与颜国等人均是一脸忧愁。 前朝女皇武则天是如何上位的,还不是如眼前三个小娘子一样,先是书记,后是近臣。 武则天从讨好唐高宗开始当上书记开始,然后才逐步登天的。 如果没有唐高宗的培养,凭着武则天的能力,她能够当上女皇吗?做梦吧。 更让张思等人忧虑的是,唐高宗只是培养一个武则天,而是小圣人却要培养三个武则天出来。 不知小圣人百年之后,天下有了三个武则天,难道出三个女皇不成。 三个女皇为了那个位置打来打去,那天下还不大乱吗? 赵平其实知道手下这些人想法,觉得他们过虑了。 赵平不但比三个小娘子还小,而且身体极为健康。 前朝长孙皇后身体不好,正当壮年三十多岁就死了。 唐高宗同样继承长孙皇后的虚弱体质,几乎与他母亲同样年齿死去,才让武则天有机可乘。 赵平比起唐高宗还有一个优势,就是他的文治武功,远胜于他。 赵平根本瞧不起唐太宗这个所谓的千古一帝,认为所谓贞观之治,不过是吹嘘出来。 粮食产量及人口数量远远不如隋朝,能够算是盛世大唐吗? 所有只要他在,任何人不能闹出一丝风浪出来。 赵平现在屏住呼吸,笔走游墨,刷刷写出三十几个字。 乌合之众,一网打尽。 引领差巴,解救朗生。 横扫贵族,改变喇嘛。 土地改革,流转不停。 张思等人看了半晌,还是没有看出名堂出来。 他对着赵平拱手一礼,不解地问道:“小圣人,请恕下官愚昧,能否具体一些,让下官理解理解。” 赵平望着种华颜国等人,只见他们跟着张思一礼,说出同样的话。 在他们看来,这三十二个字,如何能够平叛,如何能够治理吐蕃? 第七百七十三、潜力无穷 “吐蕃乃是一般散沙,对不?” 赵平眼睛在众人面前扫过,淡淡地问道。 张思拱手一礼,想了想,皱眉问道:“小圣人,吐蕃虽然是一般散沙,但是这次伽罗这个法王把他们揉合在一起了。” 赵平打量其他人,只见他们纷纷称是。 “这个法王是赞普吗?”赵平平静喝茶,并没有回答他的质疑,而是淡淡反问。 张思点点头同意这一点,但是马上提出反驳:“伽罗虽然不是赞普,但是他也是法王。” “他确实是法王,但是仅仅是法王而已。现在青塘之所以还有赞普,说明其他人根本就不服气他,哪怕他是一个名义上的赞普,一个傀儡也好。只有这个赞普才能得到其他人的尊敬。”赵平语气依然平静如初。 此时杨云上前拱手一礼,说出自己的想法:“小圣人,虽然吐蕃以前是一般散沙,但是伽罗这次把他们号召在一起,有凝聚现象。” “就是,他们都受到赵家庄的压力,不得不抱团取暖了。”张思也拱手一礼,提出心里的疑问。 赵平对着翠竹说道,去抓一把沙子来。 翠竹不解赵平为何如此,说了一声诺,马上用碗装着沙子,放在赵平面前。 赵平淡淡一笑,对着张思说道:“念之,你用右手抓住沙子,用力把他捏紧。” 张思也不明白赵平为何要了捏紧沙子,他只好用力捏紧。 “汝等有什么发现?”赵平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微笑问道。 杨云挠了挠头部,反复打量一眼,摇摇头:“没有什么发现。” “老夫感觉还是沙子。”张思忍不住捏了捏,感觉有沙子从手指缝隙漏出,点点头深有同感。 颜国看着不断有沙子从张思手里漏出,仿佛明白什么似的。 他恍然大悟,对着赵平拱手一礼问道:“小圣人,你的意思就是散沙就是散沙,捏得再紧也是散沙。” “正解。”果然姜是老的辣,赵平给了颜国一个赞赏的眼神,“伽罗不管他手段如何高明,可是一盘散沙还是一盘散沙。” 赵平心里想到,除了如他一些,能够砂子变成琉璃,才能变成锋利兵器。 “禀告小圣人,下官觉得伽罗此人不可轻视,他能够把这些人召集在一起,已经不错了。”颜国听到赵平表现,不但没有受宠若惊,反而正色劝解。 “伽罗已经确实不错。”赵平对于颜国此人极为赞赏,在这种情况之下依然冷静。 赵平接着话题一转:“但是,伽罗能耐仅此而已。” “请小圣人明示。”颜国又是拱手一礼,虚心请教。 赵平淡淡说道:“什么叫做一盘散沙,就是各自为政。伽罗即使把他们召集在一起,他能够命令他们率先冲锋,率先攻城吗?” “这个,这个。”颜国想了想,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点点头,“他不能命令他们。” “对,他不能命令他们,他只是有些如春秋战国时期霸主那样,没有命令他们的权力,更没有整合其他之人权力。”赵平冷冷一笑,不屑一顾地说道,“不但如此,他还要身先士卒,让手下打头阵,带出一个榜样出来。” “确实,作为一个领军之人,他必须身先士卒。”杨云想了想,有些难解地问道:“可是如此做法,不怕把他所有兵马拼杀得精光吗?” “拼杀得精光,你把伽罗想得太高尚了。他绝对不会这样做,他最多会拼杀三成,还要必须保证自己的实力不能受到较大损失,不然他的法王及右丞相、沙门钵阐布位置不保。”赵平冷冷一笑,一语中的。 杨云感觉不可思议:“伽罗会这样做?” “他必须这样做,进攻肯定会进攻,但是他不会投入全部兵马。”赵平以绝对肯定的语气回答。 “确实,散沙就是散沙,捏得再紧也是散沙。”张思点点头,同意赵平的说法:“虽然他必须率先进攻,但是兵马适量。不过这样一来,有了伽罗带头,其它人也自然跟着他捡样。” 杨云还是担心不已:“虽然他们投入三成,也有三万兵马,但是保安团在吐蕃只有两千兵马,如何能够与吐蕃联军抗衡?” “谁说赵家庄只有两千兵马?”赵平直接否定杨云的担心,“赵家庄在吐蕃兵马多的是。” “赵家庄确实还有一万降卒,可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能够保证他们不哗变吗?”杨云眉头皱得非常深,望着赵平案几上面的舆图问道。 “赵家庄其实除了保安团,还有四支兵马。”赵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依然按照自己的思路说出来。 杨云更是目怔口呆,眼睛瞪大了,完全是不敢相信的神色:“赵家庄哪里有四支兵马?” “其一,谭星在吐蕃到处招兵买马,数量大约有一千吧。”赵平说到这里,望着种华似笑非笑。 种华只好拱手一礼禀报,摇摇头苦笑:“谭星晋升营领之后,确实在吐蕃招兵买马,但是这些大部分是细作,有的甚至是商人。他们当细作还可以,但是打仗确实不行。” “打仗不行,谭星原来就是保安团营领,乃是带兵高手,怎么到了吐蕃就忘记老本行了?”赵平望着种华,表情依然还是似笑非笑。 他的言外之意,莫非你现在就想保存实力吗? 种华脸一红,拱手一礼:“禀告小圣人,他们确实训练几天,但是从来上过战场,确实不会打仗。” “其实不用冲锋,而是让他们居高临下,守城总是可以了吧。”赵平知道这些细作本身是用来探刺情报的,训练目的主要还是防身,所以就降低要求。 种华想了想,郑重说道:“小圣人,他们确实没有上过战场,守城勉强可以,不过得需要人带领,不然容易出现哗变现象。” “这个乃是当然。”赵平说服种华之后,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缠绕,“其二,监国府的护卫,也有五百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他们经常训练,战力还在细作之上。” “确实有两支兵马,虽然数量不多战马不强,总胜无。”杨云拱手一礼,苦笑问道,“还有一支兵马呢?” “刚才那两支兵马如果说不行,但是另外一支确实厉害。”赵平一边喝茶,一边淡淡说道。 杨云摇摇头,不得不给赵平提醒谚:“那些吐蕃降卒确实厉害,但是他们尚未完全归心。” “他们不是哥及的降卒,而是差巴组成的兵马,他们也许没有训练,但是他们作战的意志绝对在其它三支之上。”赵平此时终于把另外一个底牌露了出来。 杨云不禁苦笑,拱手一礼:“小圣人,差巴与大宋农民差不多,又没有经过训练,有多大战力。” 他是赵家庄的兵房主簿,相当于大宋的兵部尚书,自然得把所有不利的地方考虑进去。 “吐蕃差巴三万多人,抽出六七千人总量不大。”赵平说到这里,突然断然说道:“他们作战意志最高,为何会如此呢?他们现在早已把赵家庄当成他们家,如果青塘的赵家庄不在,他们必然要回到以前那种差巴生活。如果说他们以前过的是差不多地狱生活,现在赵家庄给则是天堂一样生活不难相像,他们绝对会用生命捍卫赵家庄。所以说,如果论战斗意志而言,他们绝对是最高的,甚至可以做到战至最后一人。”赵平说到最后,声音不知不觉充满动人之情。 赵平话语刚刚落下,颜国马上跟进:“小圣人说得确实有理,这些吐蕃的差巴,现在已经把小圣人当成文殊菩萨,也把吐蕃的赵家庄当成他们的幸福之家,现在他们过去的主子想要毁掉这个幸福之家,第一个不答应就是这一群差巴。” “正是,这些吐蕃信徒,既然已经信奉小圣人,绝对会为小圣人战至最后一滴血。”张思立即反应过来,对着赵平拱手一礼,“祝贺小圣人又收获七千将士。” 杨云此时终于明白过来,急忙上来祝贺。 “行空,你一再提到一万降卒,确实是一个隐患,但是也不是没有法子。”赵平打量杨云一眼,淡淡说道。 杨云不禁大喜,他最担心的这一万吐蕃降卒,于是拱手一礼问道:“请小圣人指教。” “这一万吐蕃降卒,虽然属于已经死去的哥及,但是他们与三万信徒,难道没有往来吗,说不定有些降卒还是信徒的亲人,你们想过这些没有?”赵平点点头,微微一笑,对着杨云提醒。 “谢谢小圣人,末将明白了。”杨云原本紧紧绷着表情终于松懈下来,“听了小圣人分析,末将心里放心了大半。” “监国府还可以宣布一些政策,就是土地的问题,这个可以激发降卒的志气。”赵平想了想,又指出一条法子,“但是这个必须有一个前提,就是打一个大胜仗,彻彻底底的大胜仗,这些才能实现。” 杨云点点头:“如此以来,这些降卒心里至少还有希望,对提高士气还是有很大的好处。” “我们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但是战术每个细节都要考虑进去。”赵平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用最大的努力,作最坏的打算,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那些说来,赵家庄在吐蕃还是有失败的可能。”杨云原本松懈的表情,顿时又紧张起来。 “世上没有绝对的胜利,也没有绝对的失败。通过分析,原来你们认为失败占七成,现在变成胜利占七成。虽然胜利占七成,但是依然还是有失败的可能,所以不能有一丝松懈,必须得小心翼翼,把各个环节考虑进去,才能赢得最后的胜利。”赵平害怕杨云有了松懈甚至骄傲的心情,急忙继续提醒。 杨云点点头,深深以为然,再次小心翼翼虚心请教:“请问小圣人,怎样才能打好这一仗呢?” “关键是第一大仗,特别是与伽罗之战,必须把他打痛,打醒。更重要的是把自己这一方士气提高起来,让信徒让降卒看到获胜的希望,否则其它的一切被动,甚至免谈。”赵平说到这里,对着杨云说道。 众人听到这里,纷纷沉重点点头。 赵家庄与吐蕃联军的第一场大战,是赢还是输? 第七百七十四、尔虞我诈 青塘城,旌旗蔽天,战马萧萧。 十万人马,黑压压如一群又一群的蚂蚁,无边无际。 天上下着大雪,但是还没有到了地面就碰到一层白色的。 战马打着响鼻,不断吐出白气,吐蕃士卒口里也冒着白气。 人马吐出的白气,仿佛大地蒸笼上面的水蒸汽。 人马吐出的白气,让青塘城四周仿佛形成类似一个方圆几十里路罩子,不过这个罩子是腾腾的蒸汽。 这个巨大的罩子腾腾蒸汽与大雪相碰,大雪顿时融化,形成一团又一团雾气。 青塘城虽然远处铺满了白雪,但是近地却几乎没有白雪。 近地的人马黑色与远处雪山白色形成强烈的反差,更加显得气势逼人。 拉加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想起幕僚金士与他对策。 “主公,你想过没有,如果赵家庄被联军打败之后,伽罗会怎么做?”在伽罗决定起兵的时候,金士突然进来,对着拱手一礼问道。 拉加当时正在喝酥油茶,正在考虑用兵之事。 他放下手里的酥油茶,指着凳子,做了了一个请的姿式。 拉加有些不满赵家庄,如果没有监国府,这个幕僚敢对着他拱手一礼吗?他能够请他坐凳子吗? 不但没有这些优惠,而且金士还不能抬头看他的眼睛。 现在汉人地位提高了,他也不得不作出一番礼贤下士的样子。 金士道谢一声,找了一张凳子坐下,还望着他眼前的茶杯。 拉加开始不明白,看着金士的目光,突然明白了。 这个金士不但要坐位,而且还要喝茶。 如果金士喝酥油茶多好,偏偏他不喝酥油茶,偏偏喜欢那个汉人什么醉春风。 酥油茶的成本其实并不比醉春风低,因为里面有大量的酥油,甚至犹有过之。 金士喜欢喝醉春风是什么意思,表明他是汉人吗? 想到这里,拉加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是金士确实目光深远,毕竟来历不凡,听说是已经亡国的金国的进士。 想到这里,拉加强制忍受心里不快,示意仆人上醉春风。 看着金士悠然喝着醉春风,拉加突然想到金士的刚才提醒,随即问道:“子文(金士字),伽罗会怎样做,难道不会吞没赵家庄吗?” “主公,你已经大祸临头,难道没有想到后路吗?”金士放下茶杯,对着拉加拱手一礼。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拉加不满看了金士一眼。 拉加冷冷说道:“老夫也有上万的兵马,又是大贵族,还是参政知事,实力与伽罗相差不远,难道还怕他不成?” “主公,伽罗如果真的把青塘城攻下,凭着他的威望,又有水晶菩萨在手,会不会趁机把青塘吐蕃统一起来?”金士拱手一礼,又是一番让拉加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拉加摇摇头,不屑一顾地说道:“整个吐蕃四分五裂,青塘吐蕃也只是名义上统一,实际上也是四分五裂。赞普都没有这个能力,伽罗更没有能力。” “主公,你想过没有,以前伽罗即使想也是有心无力,但是这些如果真的打败了赵家庄,他威望得到极高的提高,会不会顺势而为呢?”金士并没有拉加的反对而气绥,进一步分析。 听到此话,拉加不禁从案几起来,围着案几走了几步。 拉加想了想,又坐下望着金士问道:“即使他想统一,那也不可能。他面前有一座搬不走的大山,那就是赞普。赞普虽然不到一岁,依然还是赞普。吐蕃听他的,还是赞普的呢?” “主公,赞普本来就是一个傀儡。不知主公看过汉人历史三国没有,当年丞相曹操就是利用皇帝这个傀儡,达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目的。”金士引经据典,侃侃而谈。 拉加摇摇头,还是不敢相信金士的话:“赞普虽然是一个傀儡,但是还有我们这些贵族。况且我的实力,并不比弱多少。在我们一众贵族支持之下,应该与以前局面差不多。” “主公,正是你是一个唯一一个与伽罗抗衡的大贵族,所以他第一个收拾就是你。”金士拱手一礼,耐心说道,“只要把最强的主公拿下之后,其它哪个贵族敢不听他的话,青塘就基本上统一了。” 听到此话,拉加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主公,当时三国形势他与你目前相似,汉人北方有两雄,今天青塘也有两雄。这北方两雄一个是曹操,一个袁绍。结果曹操击败袁绍,不久就统一了北方。”看到拉加还没有拿定主意,金士继续劝解。 拉加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他要统一青塘,难道不怕我们这些贵族联合起来对付他吗?” “主公,如果他给几个贵族许下一些好处,那些贵族会不会动心呢?”金士摇摇头,拱手一礼回答。 “子文,看来你说得确实有理,那说说,老夫应该怎么办?”拉加最终被说服,坐下来问道。 金士看见拉加被自己说服,金士脸上露出笑容。 他对着拉加一礼,断然说道:“主公,趁着这次攻打青塘城,最大限度削弱伽罗。” “子文,你确实不错,感谢你的提醒,看来你喜欢醉春风,这里有一盒,不如拿着回去醒神醒神。”拉加对着仆人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仆人把醉春风茶叶拿出。 金士看到仆人把这个已经打开的醉春风茶叶盒子给他,心里暗骂伽罗太小气了。 拉加一边回忆与金士的对话,一边打量眼前这一切。 伽罗身边是拉加、双持强巴、赤烈等人,志满意得望着远处的青塘城城墙。 赤烈哈哈大笑:“十万大军是什么概念,就是马鞭扔在墙边,也要把城墙淹没。” “我已经看到城墙上面的汉人瑟瑟发抖。”强久也打量城墙一眼,轻蔑地说道。 措索不屑一顾看了城墙一眼,语气充满自豪:“听到没有,墙上汉人吓得牙齿上下敲梆梆。” 拉加也狂笑一阵:“青塘还是第一次有十万大军攻击,城里的汉人既然死了,也值得了。” 双持强巴想了想,双手合掌:“看到十万大军,他们已经吓破胆子了吧。” “传令,让城里汉人投降,可以给他们一条活路。”伽罗哈哈大笑之后,对着一个手下吩咐。 那个叫做次松的近卫答应一声,诺了一声,一夹马腹就向着城里跑去。 他的前面有不少骑兵,次松面对前面这些骑兵,总是能够找到缝隙,从中间穿过。 拉加、赤烈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皱眉,伽罗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措索打量双方战场形势一眼,不明白悄悄地问道:“法王不是被城里汉人气得吐血,为何不宣布进攻呢?” “法王恨不得把城里汉人全部杀死,但是他更贪图城里的汉人财富。”强久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回答。 措索瞪大了眼睛,带着疑惑问道:“能够让法王惦记的财富,赵家庄究竟有多少?” “老夫只知道赵家庄富可敌国,具体如何富就不知道了。”强久摇摇头,望着拉加问道“拉加,你是参政知事,当然知道。” “赵家庄富可敌国,又有法王没有物事、兵器,可以说,只要法王拿下赵家庄,统一吐蕃不是问题。”拉加打量伽罗一眼,又对这些贵族巡视一番,此时悄悄说道。 拉加能够当上参政知事,其实实力并不弱。 但是伽罗不但是堪布、法王、沙门钵阐布,还是右丞相,同样是一个大贵族,无论哪个方面都在他之上。 拉加一直与伽罗不在一条心,从开始应与伽罗保持距离。 但是听了金士的献策之后,让他对伽罗有了更深的认识。 其它几人听到此话,个个不禁目瞪口呆。 措索脸色苍白,身子有些颤抖:“老夫原来以为是驱逐汉人,没有料到伽罗竟然另有打算。” “法王已经有了水晶菩萨,现在如果又把赵家庄拿下,他不但有大义,还有实力。”赤烈听到此话,表情复杂之极。 强久眉头皱了皱,语气不善地说道:“现在看来我们被利用了,法王驱赶汉人,其实怀着巨大的野心。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赤烈大声说道,“拿下赵家庄,每人都有一份。” 他此话声音说得很大,让现场每人都能够听到。 伽罗没有料到,还没有拿下青塘城,这些人已经计算瓜分赵家庄了。 他原来确实有想独吞赵家庄的想法,现在看来显然不现实。 “当然,拿下青塘城,瓜分赵家庄。”伽罗只得当众答应。 至于如何瓜分,他并没有说。 届时只要攻下青塘城,拿下赵家庄之后,还不是凭着实力说话,伽罗心里这样想到。 听到伽罗开了一个口子,其它的贵族松了口气。 既然要打仗,没有战利品哪个愿意。 拉加此时突然说道:“听说赵家庄远远不止一个,作坊非常多。” “对、对、对,我们大贵族们,打下青塘城之后,应该一人分一个作坊。”赤烈又大声说道。 伽罗听到此话,心里暗暗恼怒。 但是他知道,进攻还没有开始,不能翻脸,只得答应。 其实他心里已经记下拉加大名,如果打下青塘城,绝对会收拾赤烈。 虽然他对赤烈不满,但是他也没有忘记徐兴的策略,打下青塘城,稳住其它贵族,先击败拉加之后,一一收拾其它贵族。 拉加听到伽罗竟然答应,不禁觉得奇怪,向着伽罗偷偷看去。 他仔细打量伽罗表情,发现他的眼睛充满了怒火,仿佛就要燃烧起来。 拉加心里不禁一惊,这个伽罗现在变得好阴沉。 虽然心里熊熊怒火,但是表情极为冷静。 虽然伽罗与拉加赤烈明争暗斗,但是有人从根本没有参与。 此人不是别人,更是去劝降的次松。 这个次松的男子接到命令,仅仅一盏茶时间,就来到城下。 不得不承认,次松的马术极为精湛。 他来到城墙大约三丈的地方,一拉马缰,战马顿时人立进来。 表演完毕之后,战马突然在这里停下,而且战马几乎在原地不动。 次松对着自己马术极为欣赏,脸上露出极为高兴表情。 他把双手作喇叭形状,对着青塘城大声喊道:“城里汉人听了,只要你们放心兵器,法王答应给你们一条活路。” 第七百七十五、十万叛军 看着十万兵马围攻青塘,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他们有的脸色苍白,有的牙齿上下敲击,有的浑身颤抖。 差巴云丹已经变成新兵一员,听说大贵族要来攻打青塘城,主动要求参战。 虽然他是差巴,但是他知道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 如果保安团被打败了,他们好不容易得来幸福就完了。 只有与保安团一起打败那些贵族,他们的幸福生活才能继续。 但是云丹现在已经后悔来到城墙,他没有料到眼前的吐蕃兵马如蚂蚁一样多。 他看了看降曲、古格他们,发现他们也与自己好不了多少,同样忍不住颤抖。 看到云丹不住颤抖,易水台以为他有些冷。 “云丹,你已经加了毛衣,又有皮甲,还感觉冷吗?”易水台关心地问道,“如果冷,可以加上一件毛衣。” “易什长,小人是冷,”云丹牙齿上下敲击不停,“但是毛衣,毛衣现在加已经来不及了。” 他其实想说,自己不是觉得冷,而是觉得害怕,只好找一个借口。 “云丹,是害怕了吗?”易水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言细语地问道。 听到此话,云丹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点点头:“易什长,小人、小人、小人,确实害怕。” “这个算什么,我们在大宋西县与胡人交战时候,胡人更多,是五十万兵马。”易水台淡淡说道。 云丹更加不敢相信,眼睛瞪大,似乎也忘记颤抖:“易什长,什么,胡人竟然还有五十万?” “因为西县就在胡人大本营汉中府旁边,所以他们出动五十万兵马。”易水台语气平静之极。 云丹此时发觉自己没有那么颤抖了,不禁问道:“那结果如何呢?” “我们当然打败胡人,胡人损失十万兵马,后来才能来到吐蕃。”易水台依旧平静之极说道。 虽然云丹平静下来,但是降曲、古格他们看着易水台与云丹说话,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 降曲想了想,悄悄对着古格说道:“易什长这样说,不会是为了安慰我们吧。” “就是,我们只是听到他自己在自吹自擂,没有看到过。”古格忍不住颤抖,也悄悄对着降曲说道。 虽然他们两个声音小,但是易水台依然能够听到。 他不禁把目光马力,心想:“将军,能够安慰我已经安慰,现在关键是看看你的了。” 马力看到易水台等人目光,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 士气关键,必须把士气提高起来。 怎么办,得想一个法子。 马力就在城墙上面,看到次松在狂妄地叫嚣,不禁灵机一动。 他拿出一个千里眼,绑在手持床弩上面,瞄准了次松。 噗嗤一声,马力扣动板机,弩箭如闪电一样向着次松射去。 次松正在得意洋洋地叫嚣,突然听到噗嗤的声音。 顿时他的额头传过来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黑。 接着感觉天旋地转,人砰地一声,从战马直挺挺摔在地面。 后面的吐蕃看到次松倒下,争得大声叫喊:“次松,起来,次松,起来。” 次松仿佛没有听到,竟然一动不动,显然已经不行了。 顿时,城墙上面发出山崩海啸一样的欢呼声音。 马力这一箭,极高地提高新兵的士气。 云丹、降曲、古格看到马力,眼睛如星星一样闪亮:“马将军,好厉害!” “敬酒不吃吃罚酒。”伽罗勃然大怒,右手一挥,大声喊道:“给我进攻。” 说完,他亲自擂动牛皮大鼓,催动将士进攻。 上百个低沉牛角号,上百牛皮大鼓敲响。 这个声音果然不是盖的,即使战马没有跑动,但是也让人感受极大震动,仿佛大地抖动起来。 低沉的牛角,动心的大鼓,让人热血沸腾。 虽然天空下着大雪,但是鼓声牛角声音让人战意倍增。 在百夫长、千夫长、万夫长的指挥之下,弓箭手热血被鼓声、牛角声音点燃。 顿时上万弓箭从地面升起,如蝗虫一样空中飞舞。 弓箭射出之后得重新上弦,所以得花费时间。 伽罗早已有了法子,让四万弓箭手,分成四个批次,每次一万,轮流射击。 不但整齐,而且气势极为吓人。 他就不相信,几十万支利箭射去,城里还有多少活人。 空中本来飘扬白色雪花,现在却被如蝗虫一样的箭矢带走部分,直接向着城墙飞去。 马力冷冷一笑,掏出传声法器,大声喊道:“桌子阵。” 青塘城城墙上面突然出现一排桌子阵,沿着城墙排列,仿佛给城墙增加一张八仙桌高度。 但是下面的箭矢太多,万箭齐发那个可不是开玩笑的。 已经有不少箭矢越过桌子阵,向着城墙甚至城内飞去。 徐洪急忙带着手下,拿走八仙桌,组成第二道防线,阻挡漏网之鱼。 但是漏网之鱼太多了,虽然他们竭力阻挡,依然还是有不少箭矢穿透而过。 还好还有盾牌组成的第三道防线,已经把整个城墙挤满,显得极为被动,依然还是有少部分中箭受伤。 “城墙加上一张八仙桌。”马力大声叫喊。 在有人拿着盾牌抵挡之中,易水台与手下立即找来两张八仙桌。 易水台站在八仙桌上面上,在原来桌子阵上面又增加一张八仙桌。 刷刷,又是一排桌子阵,让城墙又长高一张八仙桌。 吐蕃将士从来没有见过桌子阵,一时个个不禁目怔口呆。 这是什么阵法,不但给城墙长高,而且让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 砰砰,砰砰,不断有箭矢射在八仙桌上面,随后又从八仙桌掉下。 拉加与赤烈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露出惊骇的神色。 拉加心里暗暗高兴,口里却非常遗憾地说道:“赤烈,汉人用了什么魔法,竟然让这个八仙桌一样的物事让箭矢掉了下来?” “拉加,莫非小圣人真的是文殊菩萨,竟然能够保佑城里不受到攻击?”赤烈同样心里高兴,于是转换一个角度解释。 伽罗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仿佛有人在扇自己耳光。 伽罗也不是傻子,略一思考明白了。 他现在已经看出,汉人显然在八仙桌上面加了一层他不知道的物事。 你把城墙增高,难道我就没有法子了吗? 他想了想,冷冷一笑:“离城墙近一点,抬高角度。” “再增高一张八仙桌。”看到吐蕃的箭矢又抬高,马力沉声下令。 易水金与手下抬来四张八仙桌,其中两张放在城墙过道上面,另外一张放在两张桌子上面。 他爬上上面那个八仙桌,又在城墙上面两张八仙桌又加上一张桌子。 这样一来,青塘城的城墙又增高了一张八仙桌,已经给城墙平空增加一丈的高度。 伽罗脸上露出脸上残忍的笑容:“再高一点,抬高射击。” “诺。”万夫长曲礼点点头,立即传令去了。他在青塘城呆过,知道它的城墙宽不过两丈。 八仙桌虽然防护能力强,但是它有一个弱点,不能无限堆高。 它毕竟是八仙桌叠加上面,牢固远远不如真正的城墙,同时它还受下面支撑的人与物的影响。 他想了想,对着另外一个万夫长德勒问道:“德勒,这个城墙只有两丈宽,能够放下多少层八仙桌?” 德勒与曲礼大约四十多岁,两人身高都是八尺。 德勒是一脸黑须,圆脸,身体粗壮结实,曲礼是胡须没有他那么多,方脸,同样粗壮。 德勤与曲礼都不是骑兵,两人都是步兵的万夫长。 伽罗也有骑兵,不过乃是重骑兵,数量也不多,只有一千,由千夫长次吉带领。 重骑兵虽然不多,却是顶梁柱。 西夏立国接近两百年,能够在大宋、大辽、金国生存,主要依靠就是重骑兵。 西夏重骑兵多少,也不过三千。 伽罗虽然是大贵族、法王、右丞相,毕竟不是一个国家,能够养活一千重骑兵已经是他的极限。 哥及能够当成大论,自然也他兵力有关,虽然他没有步兵,但是他手下有一万三千骑兵。 上次他为了阻止保安团拯救被剥皮的女朗生,还是下了极大的资本,派出最宝贵的一千重骑兵。 但是结果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他的一千重骑兵损失三百多,让他心痛得要死。 幸运的是,他没有如哥及那么倒霉,全部骑兵被保安团打败并且投降。 有了这六百多重骑兵作为底子,他很快又组建一千重骑兵,基本上维持原来的战力。 不过有了与保安团交战经历,已经在他心里留下阴影,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是不会让重骑兵出击的。 德勒此时听到伽罗的提问,想了想躬身一礼回答:“法王,青塘城的城墙不宽,也不过两丈,后面还要站住守军,能够堆积三张八仙桌已经是极限。” 听到此话,伽罗不禁大喜。 “曲礼,抬高,再抬高射击。”伽罗让传令兵给曲礼下达命令。 传令兵点点头,不久又回来,对着伽罗躬身一礼。 他自然不敢抬头,而是望着伽罗的战马的眼睛说道:“禀告法王,曲礼将军说箭矢只能达到这个高度,已经没有法子更高了。” 听到此话,伽罗不禁眉头一皱。 “德勒,保安团这个桌子阵不知加了什么物事,竟然不怕箭矢,如何破解。”伽罗此时也顾不得丢脸,只好不耻下问。 他能够作为一个右丞相,能够在吐蕃这里站稳脚跟,其实带兵还是非常有整套。 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保安团没有按照他想像的出牌,只好询问手下。 德勒抬头看了看城墙的八仙桌,想了想躬身一礼说道:“法王,既然是木料,必然怕火,不妨用火箭试试。” 伽罗其实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他经验没有德勒他们丰富,所以决定还是要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听到德勒想法竟然与他一致,不禁大喜。 “火攻,火箭,火箭。”伽罗对着德勒大声叫喊。 “诺。”德勒躬身一礼,立即安排火箭去了。 伽罗一边拼命颤动战鼓,一边望着城墙的桌子阵,忍不住冷笑:“十万火箭,看看你能够抵挡多久?” 拉加与赤烈也在旁边,两人互相交换眼神。 “伽罗指挥打战还是有一套的。”拉加感叹一声。 赤烈皱眉,望着城墙:“不知汉人还有什么法子?” 第七百七十六、又克抛石 顿时,满天的火焰之花的尾巴火箭,向着城里射去。 天空上方是漫天的雪花飘扬,天空下方是条条火花飞舞。 但是与雪花无边无际相比,火花就在城墙前面这一片闪烁。 雪花与火花是一对生死大敌,漫天的雪花与有限的火花现在相互碰撞,究竟是哪个更加厉害。 双方较量的结果,火花竟然暂时占了上风。 在强烈的火花之下,雪花根本就下不来,还没有碰到火花的雪花已经化了。 拉加与赤烈一边谈着,一边暗自惊心,一边向着城墙望去。 只见那些火箭碰到桌子阵,竟然同样一碰就掉下。 在青塘城西门外面,大约两里路程有一个小山。 小山比城墙更高,这里非常容易看到城墙情况。 现在在这里观看之人,正是拉加、赤烈、强久、措索等贵族。 伽罗乃是总指挥,自然也把大本营设在这里。 拉加心里高兴,想了想口里却说道:“这个桌子阵显然加了一层不怕火箭的物事,而且极其坚硬,才能让火箭掉下。” “确实,汉人说过,火克木,火箭乃是八仙桌的克星,竟然没有烧起。难道,汉人在八仙桌上面蒙了一层铁皮不成?”赤烈想了想,不禁大吃一惊,“赵家庄也太有钱了吧,竟然在八仙桌蒙上铁皮。” “赵家庄果然富可敌国,竟然舍得在桌子上蒙上铁皮。”强久一边羡慕,甚至不乏嫉妒过来说道。 措索是一个工部侍郎,多多少少懂得兵器方面的知识。 他想了想,提出自己想法:“富可敌国谈不上,只不过把盾牌上面的铁转到八仙桌上面了。” “赵家庄打仗为何总是胜利,我现在明白了,他根本不按套路出兵。他出兵,你根本就想不到。”赤烈摸了摸下巴,叹了口气,“就拿这个蒙了铁皮的八仙桌来说吧,不但拦截面积远远超过盾牌,而且效果更是远远超过盾牌。” 措索看了看城墙,突然有些惊喜:“赵家庄这个桌子阵也不是没有缺陷,看看最上面那一层八仙桌,竟然有火箭挂了上去了。” “这个应该与角度有关系,真是上面一层比下面两层容易挂上。”赤烈反复打量一眼,恍然大悟。 强久点点头,同意赤烈说法:“赤烈说得有理,不过奇怪的是,桌子阵外面不知蒙的什么,竟然还不能燃烧起来。” “火箭算是作用不大,”措索摇摇头,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法王还有什么法子?” 听到措索此话,其他几人不禁向着伽罗看去。 看到拉加等人向着自己看来,伽罗脸上有些挂不住。 “德勒,赵家庄不知在桌子阵上面蒙了什么物事,竟然不怕火烧,你看看还有其它法子没有?”他现在只好求教德勒。 德勒也反复打量城墙,想了想:“可以先试试投石机。” “说得有理,这个桌子阵就是八仙桌而已,不怕火烧,但是能够挡住巨石不成?投石机发射。”伽罗于是点点头,大声下令。 吐蕃叛军这次投入不少,光是投石机就有三四十个。 在伽罗一声停下之后,吱嘎吱嘎拉动绳子的声音响起,投石机开始发射。 看着几十斤重石头突然从天而降,降曲、云丹、古格等人不禁惊呼起来,甚至瑟瑟发抖。 “天哪,这是什么物事?”降曲看到远处黑乎乎的物事向着他们砸来。 云丹仔细一看,身子顿时一紧:“好像,好像是石头。” “好像有几十斤重。”古格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如果被砸中,人还不成为一团肉酱。” “快跑,快跑。”降曲看到抛下手里的兵器,抱头就要逃跑。 徐洪带着一群手下出现,对着降曲等人大声叫喊,“闪开,闪开。” 降曲等人巴不得让开,看着徐洪他们顶着八仙桌,向着抛石方向跑去。 但是问题来了,他们毕竟在八仙桌下面,眼睛被八仙桌遮住了,根本就看不见抛石方向。 降曲本来想指挥一下,可是害怕被抛石砸中,犹豫两下,还是跟着云丹向着箭楼方向跑去。 箭楼不像空地,还有遮挡之物,躲在里面当然安全。 降曲等人来到箭楼,突然遇到一个人,顿时不好意思又回来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肖华东。 他外面穿着一件皮甲,腰间挎着一刀弯刀,戴着头盔。 让降曲不解的是,肖华东此人明明是文人,但是此时却是一身武将打扮。 “肖老爷,你也出来杀敌了?”降曲等人对着他躬身一礼。 三人都认识肖华东,而且还是肖华东引进他们进入赵家庄作坊。 肖华东不但是官老爷,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他们对于肖华东的感激,除了文殊菩萨、易水台等人之外,就是肖华东。 肖华东没有理他们,其实他不是不理他们,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时间。 他站在箭楼下面,对着徐洪不停大声叫喊:“左,右,左,右,石头来了。” 听到肖华东的指挥,徐洪等人抗着的八仙桌,终于稳稳当当对准抛石。 砰砰两声,八仙桌被砸中了,中间顿时凹了下去,正好把抛石止住。 “谢谢返西。”徐洪放下八仙桌,揉了揉已经发麻的手臂,然后对着肖华东拱手一礼,“指挥得太好了。” 肖华东摇摇头,对着徐洪等人拱手一礼,郑重地说道:“真正感谢应该是吾,感谢子涛你们守住了青塘城。” 肖华东说完,不着痕迹看了降曲等人一眼。 三人觉得不好意思,恨不得地面有一张缝隙让他们钻进去。 普布脸一红,此时突然说道:“我们吐蕃人自己认为一向勇敢,感觉自己今天脸被我们丢尽了。” “我们是格撒尔王的后代,不能当怂货。”降曲挥舞一下拳头,还露出充满肌肉胳膊。 古格也来到箭楼,找到一张八仙桌,大声说道:“我们是雄鹰,不是绵羊。” “汉人是英雄,吐蕃人也是英雄。”云丹也上前拿着八仙桌的一张桌子脚,大声喊道,“肖老爷,你指挥,我们来用八仙桌拦住抛石。” 肖华东微微一笑,竖起大姆指:“吐蕃人果然是英雄。” “来了,来了,抛石又来了。”话音刚刚落下,徐洪大声叫喊。 他们刚才拦截一个抛石,双臂及双脚发麻,还没有恢复过来,此时正在箭楼休息。 降曲四人听到,立即抗起八仙桌,向着抛石方向跑去。 肖华东从站在箭楼屋檐下面,一边盯准抛石,一边不停叫喊:“左,右,左,右。” 他们四人听到肖华东的指挥,不停移动脚步。 “左右,来了。”肖华东最后说到,他们感觉砰砰一声,头顶传过来一声巨大的响声,接着双臂几乎要折断。 降曲四人感觉那个抛石传过来的巨大的冲击力,腰肢差点被闪断。 四人扛不住抛石传过来的巨大的冲击力,蹬蹬后退了七八步,身子摇晃几下。 眼看四人扛不住,此时徐洪四人一声大喊,一起上前,帮助他们,让没有让降曲四人后退。 此时,八仙桌传过来吱嘎吱嘎的声音,看到八仙桌被砸出一个大洞。 眼看那个抛石就要大洞掉下,八人不禁大惊失色。 此时,吱嘎吱嘎的声音终于停止了,露出那个抛石大半截身子。 八人艰难把八仙桌放下,双手情不自禁揉了揉已经发麻的手臂,还有差点欲折的手臂。 “这个抛石差不多比刚才那个确实大些,难怪你们吃不住。”徐洪看了看八仙桌上面的抛石。 降曲四人对着徐洪四人躬身一礼:“谢谢徐老爷出手相助。” “这个是应该的,还有,你们下次要注意双脚尽量张开一些,腰肢尽量下沉,这样就更容易稳住你们脚步与身子。”徐洪一边示范,一边对着他们进行解释。 肖华东点点头,一边上前,高兴说道:“降曲、古格、普布、云丹,祝贺你们拉下抛石,立了一功,吾已经记下了。” “谢谢肖老爷。”四人不禁大喜,对着肖华东躬身一礼。 他们没有料到,想为吐蕃人争一口气,虽然接受过程比较艰难,但是还是最终完成了,而且还立功了。 降曲不好意思,对着肖华东躬身一礼,不好意思说道:“徐老爷他们也应该记功,他们这次也出力不少。” “子涛,你们刚才已经立功了,不用与他们分功了吧。”肖华东对着徐洪使了一个眼色。 徐洪知道肖华东为了提高吐蕃人的积极性,当然应该支持。 自己四人已经立了第一功,刚才他们最多也是协助而已,自然没有异议。 看到降曲四人已经立功,珞巴等人看见不禁大喜,也抗着一张八仙桌,大声叫着:“肖老爷,我们也要拦截抛石。” “汉人竟然有这种法子拦截我们的抛石,简直是匪夷所思。”拉加在马上看了看城墙,一时瞠目结舌。 赤烈想了想,点点头:“原来以为那桌子阵是对付箭矢,没有料到对付抛石同样也有效果。只不过要付出八仙桌及铁皮代价。” “用八仙桌接抛石确实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但是风险极高,你们看看,这个就没有接好,不但八仙桌被砸烂,人也受了重伤。”强久手搭在额头上面,眯眼看着城墙上面。 “他们这种打法付出的代价乃是最小的,”措索感叹不已,“投石机的准头较差,大部分都没有抛上城墙。” “投石机效果虽然比箭矢厉害,但是对于汉人不是致命的,不知法王又有什么攻城的法子?”拉加打量不断发射的投石机,一边若有所思地问道。 伽罗看到投石机的效果,心里有些难受。 投石机本来是攻城利器,一向攻无不克,没有料到如此轻而易举被汉人拦截了。 他有些不甘心,叹了口气:“德勒,看来投石机虽然厉害,但是对青塘城影响不是很大,还有其它法子没有?” “法王,这些汉人与胡人不一样,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攻城。”德勒想了想,又是一计。 伽罗不禁大喜,想给德勒躬身一礼。 不过想到他乃是自己下属,献计献策乃是应当的。 伽罗望着德勒,语气充满了一种恳求之意:“德勒,什么法子?” “法王,火攻。”德勒丝毫没有犹豫回答。 伽罗打量城墙一眼,心里有些恼怒,这里是下雪的冬天,又不是秋天,如何火攻。 但是伽罗不动声色,沉声问道:“德勒,如何火攻?” “法王,在抛石加上猛火油,直接对准闸楼。闸楼是木料,一旦着火,必然要难以灭火。如此不但打击对方士气,还可以趁机拿下城门。”德勒打量城门上面的闸楼一眼,把早已想出法子说了出来。 闸楼是专门管吊桥及城门,如果闸楼失火,势必影响吊桥及城门 伽罗皱了皱眉头,觉得可行性还高:“德勒,刚才火箭的效果好像没有多大的效果?” “法王,火箭火力太小,与火石是两个概念。法王,所有的投石机对准闸楼,看看他们如何拦截?”德勒不为所动,坚持己见。 伽罗也打量闸楼,陷入沉思之中。 德勒有些急了,躬身一礼说道:“法王,下令吧,火石还是八仙桌的克星,沾到八仙桌上面,同样可以燃烧起来。” “好,”听到此话,伽罗不再犹豫,大声下令,“发射火石。” 第七百七十七、又克火龙 青塘出产矿脂,自然不缺乏猛火油。 不过猛火油开极难,得省着使用,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一般不会使用。 听到伽下令,吐蕃士卒把普通石头换成猛火油的头,点燃之后发射。 火油就是猛火油,它燃烧起来发出橘红色夺光芒,还发让人心嗞嗞作响的声音。 现在虽然是白天,也能够看见一道又一道燃烧凶的火团,着黑色浓烟向着青塘城飞去。 现在青塘城城墙前面,颜色又发生巨大的变化。 刚才还是雪花着黑色的抛石,现在变成了白色与红色色互相交错,互相碰。 天上飘洒白色雪花,城墙前面则是色火团闪耀,火团上面则是黑色的浓烟。 雪然绵绵不断,但是碰到橘红火团及黑色烟雾,很快就化成虚无。 伽罗骑在马背上面,顿时意气风发。 他的马鞭一指城墙,冷冷一笑:“猛火油风吹不灭,水浇不熄,汉人,看如何招架)” 说完,他与德勒一哈哈大笑。 听到伽罗哈哈大笑,拉加等人不禁向着他望去。 “猛火油极为珍贵,伽罗竟然拿来,看来青塘城难保。”措索大惊失色,声有些颤抖说道。 拉加想了想,摇摇头:“难说,投石机的命中率不高,怎么说塘城难保了?” “猛火油不像其它物事,一般轻易不用。这汉人所说三昧真火,风吹不灭,水浇不熄,如何能够灭火?”措索叹了口气,语气极为沉重地说道。 强久不禁长长叹息一声:“可惜赵家庄可敌国的财富,也随之化为灰烬。” “实太可惜了,塘城烧了可以重修,但是赵家庄的财富只有赵家庄才有。”赤烈睛通红,仿佛要吃人一样。 人互相看了,脸上露出看之色。 江白嘉措与桑吉益、廓地等人也在城内,心情复杂之极。 他们已经与赵家庄深深绑在一起,成为一荣俱荣,损俱损的关系。 他们投靠过,监国也没有亏待们。 个都是保安团的阵长,而且家里族长还是从九品的主簿,受监国府发的俸禄。 他们原来是自耕自足,现在也算得上吃皇粮之人了。 看到赵家庄作坊红红火火,他们也投入一定股份,每年或者每月享受赵家庄分红。 监国府还把他们原来领地变成镇,他们管理的范围自然就是原来的领地。 当然付出的代价自然有的,他们必须放手下的朗生,让他们成为平民。 其实现在他们释放也不行了,这些大部分都是汉人。 监国府既然是汉人,自然得为汉人做主。 赵家对于吐蕃影响极大,不但有朗生,就是差巴变化更大。 青塘城的差巴,部分现在信奉文殊菩,在家庄做事,这些他们无法阻挡。 没有差巴,没有朗生,还叫什么贵族? 到大势所趋,他们这些贵族也想通了。 其实做一个贵族不但累,而且也有风险。 要提防其它贵族的吞并,要提防天灾***。 如果不是为了提防其它贵族吞并,他们养那么多的兵马干吗? 如果年年干旱,如果差巴朗生死绝了,跑光了,难道当一个光棍贵族不成? 现在有了赵家庄这一棵大树,他们虽然失去一些权力,但是获得更多保障,总体说来还是非常划算的。 当然,监国府让他们暂时做自己领土的主簿这个只是权宜之计,有一个过渡过程。 赵平的的计画是,时机成熟之际,用监国府任命的官员代替这些土司。 廓地三人看着保安团刚才赢得石之战,(本章未完!) 第七百七十七、又克火龙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没有料到吐蕃联军火石又来了。 看到漫天的火石,桑吉西脸色苍白,身子不禁发抖:“伽罗把火石都抛射出来了,青塘城难逃被烧的命运。” “无妨,现在是冬天,又下雪,青塘城不会烧起的。”廓地虽然一团又一团的火石,摇摇头,一脸淡定。 江白嘉措捶胸顿足:“廓地,你醒醒吧,这个猛火油是汉人所谓的三昧真火,风吹不,水浇不,一点小小的雪花,也能够让猛火油熄灭,做梦吧。” 话音刚落下,砰砰一声,一个火石砸在八仙桌上,顿时熊熊燃烧来。 这八仙桌正是云丹、古格、普布、降曲四人,刚才他们立功,又休息充分,此时又拦住火,不禁大喜。 云丹看到八桌上面的熊熊烈火,急得跺脚大叫:“用水,用水。” 古格、普布、降曲三人马上各自提来一桶水,纷纷向着烈火浇去。 噗嗤噗嗤三声,烈火只是出三团白雾,火不但没有变小,反而燃烧得更加猛烈了。 “鬼火,鬼火。”云丹争得大叫,“这火怎么水也浇熄呢?” 听到云丹的叫喊之声,什长洋立跑了过来过来) 他打量摇摇头:“这是猛火油,水是无法浇熄的。” “道就有法子,等它一直燃烧了吗”听到此话,云丹大失所望。 “当然有子,”徐点点,“不能用水,可以用沙子。” 徐洋一边说道,来到一个角落,那里满大堆沙子。 云丹人互相看了看,露不的神色,但没有说话。 徐洋说完,也不管他们如何想法。 他应用木铲铲起沙,放在撮箕里面,然后挑了一挑沙,倒在燃烧的八仙桌上面。 说也奇怪,被倒在地方的火开始熄灭了。 云丹四人一直盯着熊熊烈火,看到之后不禁大喜。 四人放在手里的木桶,拿起木铲及撮箕,铲起沙子,向着熊烈火倒去。 廓地望着其它贵族,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们看到相信,小圣人是文殊菩萨,自然有法子消灭三昧真火。” 说完,他掏出怀里赵平的塑像,深深气之后,跪下顶礼膜拜。 “菩萨。”桑吉益西、江白措也拿出手里的赵平塑像,跪下又是顶礼膜拜。 小山山上,花飞舞。 伽罗一直盯着城墙,突然发出哈哈大笑。 “菩萨保佑我们,终于打中闸楼了。”伽罗一边摇头手里的金质转经筒,脸上露出忍的笑容。 拉加看到一团猛火油开始在闸楼燃烧,眼睛不禁一闭,双手合掌:“青塘城完了。” 赤烈顾不得天上还下着大雪,从马背下来。 “们的青塘城,我们的青塘城。我的侍郎府。他跪在地面,向着青塘城一边合掌,一边泪流满面。 他在青塘城一直住得好好的,如不是这次造反,哪里舍得从侍郎府搬出来。 强久也从马背来,一边跪着,一边合掌,摇摇头失声痛哭:“我的作坊,我的作坊,上就要完蛋了。” 强早已把赵家庄的作视为自己的作坊,看到闸楼开始燃,不禁想像火成片燃烧,整个青城化为灰烬情形。 “我的作坊,我的侍郎府。”措索也从马背下来跪下,他是心痛自己的侍郎府,更心痛赵庄的作坊。 伽罗看着几人的模样,眼里露出一丝冷笑。 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几人,看他们的言行举止,哪里不知他们的想法。 赵家庄的作坊现在看来,自己显然不能独吞。 既然不能独吞,与其留给他们发展壮大来挑战己,不如全部毁掉干干净净。 自己如果拿下了青塘城,(本章未完!) 第七百七十七、又克火龙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把汉人打败,足以改变吐蕃史,必将在历史留下重重一笔。 想到这里,他觉得他的幕僚徐兴说得对:“主公,你应该趁热打铁,趁机先统一青塘吐蕃,然后再统一个吐蕃,成为二个松赞干布。” 想到里,伽罗得意洋洋地望着城墙,希望看着闸楼他的攻击被烧得一干二净。 “着火了,着火了。”珞巴眼尖,突然大声叫喊起来。 肖华东还在箭楼,是没有前面看见火光。 他隔着的是屋顶,自不前面的情况。 徐洪明白,四处张望一眼,不解地问道:“哪里着?” “这里,这里。这里着、着火、火。”珞巴不知这个楼叫什么名字,结结巴巴指着闸楼说道。 他急得不行了,说话越来越急) 徐洪在后面没有看见,急忙跑到前面,果然看见闸楼前面屋顶中间有一块不大的火石,正在燃烧。 徐洪一看,不禁大声喊道:“闸楼前面屋顶着火,走水了,走水了,救火、救火。” 这里不是内地,没有什么水,干脆说救火,浅显易懂。 说完,他掏出传声法器,下达命令。 听命令,他几个手下,有的找来楼梯,有的来箕,有的找来铲子。 徐洪放下楼梯,率先爬上屋檐,一看火势正在燃烧。 “子,沙子。”徐洪着急大声叫喊。 一个伍春的伍长一边把沙子的箕上,一边回答:“来了,来了。” 徐洪接着沙子的撮箕,就要向着火的地方迈进。 可是他刚刚踏上屋顶,就传来喳喳的声音,甚至还摇晃起来。 他不禁吃一惊,原来屋顶承受的瓦片的檩条不但被火石击中,而且檩条现在也开始燃烧起来,已经开始变成一火龙。 “哪人个子轻点,檩条已经开到燃烧,又有火石,我不上去。”徐洪有些着急,扭头下面。 伍春正要上去,珞巴早已爬上另外一个楼梯,大声叫喊“我个子轻,好合适。 “那你试试,心一点。如果觉得行,下来人。”徐洪打量他一眼,看见他然瘦弱,点头同意,“我在这里看着你。” 珞巴从徐手里接有沙子的箕,小心翼翼顺着屋顶向着着火的爬去。 听到屋顶传过来吱吱声音,徐洪担心珞巴随时可能掉下。 他对着另外一个伍长裴琦说道:“你带着两个人,找一八仙桌,守在闸楼里面,预防珞巴从屋顶掉下。” 裴琦答应一声,找一张八仙桌,在闸里面做接应的备。 珞巴听到这里,眼泪顿时流了出来。 他本来差巴之中的堆穷,乃是差巴之中最贫穷之人,只有极少量贫穷之极的地。 他们基本没有人身自,大部分人必须世世代代为贵族偿劳。 换成以前给贵族做事,那是应该的,包括刚才这种比较危险的事情。 贵族才不会管他们死活,如果摔死只能说是你的命运不好。 他们最多慰你的家人,这是上辈子罪孽,现在终于清,可以安安心心重新投胎做人了。 与族恰恰相反的是,徐洪这个阵长老爷不但亲自看守他,而且还安排人在下面保护他。 巴用手擦拭一下眼泪,又爬行几步,终于来到火石面前,已经感觉一些热浪传过来。 这个火石是猛火油发出烟子,不像家里那种炊烟,一阵吹了过来,有些呛人,也让人难受。 还好,这是冬天,否则他未能敢靠拢,烟、剧热,根本就不能靠近。 他立即提起撮箕,将沙子倒在火石上。 有了火石,这个水浇不熄,风吹不灭的火龙开熄灭。 (本章未完!) 第七百七十七、又克火龙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珞巴不禁大喜,立即大声叫喊:“火开始熄了。沙子,沙子,我要沙子。” 现在已经形成火龙,显然一撮箕不够。 “沙子,子暖(伍春字)。”徐洪本来下去,但是他得看守珞巴,只好向着伍春大声叫喊。 伍春一边递过撮箕,一边答应:“阵长,沙子来了,沙子来了。” 随着一撮箕又撮箕的沙子到来,火势终完全熄灭了。 火熄之后,徐洪、珞巴、伍再也没有闻到那个难闻的味道) “珞巴,受伤没有?”看着火龙终于熄灭了,松了气徐洪关心地问道。 珞巴眶热泪又涌出,摇摇头说道:“谢谢老爷关心,小人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太好了,你立功了,我给你记一功。”徐洪大声说道。 珞巴不禁大喜,当只是想着救火,没竟然立功了。 但是问题来了,屋顶还有那个石,得把它取下。 这火石大约有成***头大小,否则不知什么落下,把闸楼下面人砸着,受伤是小事,砸死人倒是大事。 他本来想珞巴的搬走火石,但是看到他手已经烫起泡,觉得应该换人。 想了想,徐洪对着珞巴说道:“珞巴,你辛苦了,快点下来休息。” “老爷,这里还有一个火石,必须把它取下。刚才小人想把取下,可实在太烫手了。”珞看了已经没有冒烟的火石,犹豫几下才说道。 话音刚刚,檩条突然传过来吱嘎吱嘎的声音。 徐洪不禁大吃一惊,急对着巴喊道:“珞巴,檩条要断了,危险,危险,快点下来。” “老爷,不行,不行,必须把火石取下,否则要伤人。”珞巴没一丝犹豫,立即回答。 徐洪想了想,立即从衣袖掏一双毛线手套,着珞巴递了过去,口里说道:“珞巴,给你,拿着这个取火石。” 珞巴眼睛望了过来,只见这个如同手掌一样的物事,不知是什么。 “爷,这是什么,怎么小人来没有见过。”珞巴打量手套一眼,有些犹豫不决地问道。 徐洪甩了过去,说道:“巴,接着,这是手套,套在手上,用来拿着火石,不会伤手。” 这是保安团的福利,阵长级军官开始发,然后是什长、伍长,后以后每个保安团将士都有。 珞巴还在犹豫不决,吱嘎吱嘎声音又传过来。 不再犹豫,立即戴在手上,向火石抓去。 果然有了手套就是好,现在几乎感觉不怎么烫手,抓火石,迅速下来。 “珞巴,你又立功了,一双手套,就是你的。”徐洪心里喜,立即把自己手套赏赐珞巴。 珞巴拿着火石,正在下楼梯,手套自然还没有取下。 他看着徐洪空手,也没看见他戴着,显然他非常爱惜。 珞巴摇摇头,坚决说:“老爷,这手套是你的,人下去之后把手套还给你。” “啰嗦什,你立功,这个手套就是你。”徐摇摇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回答。 阵长可是比自己爷官还,竟然还把他舍不得穿戴的手给了自。 想到这里,珞巴呜咽说道:“老爷,谢你。” 说完,他来到地面,放下火石,不敢取下手套,对着徐洪躬身一礼。 小山山上,雪花渐渐小了一些,让山上的人看得更加清楚青塘城。 看到闸楼的火龙竟然熄灭了,伽罗不禁目瞪口呆。 “奇怪,奇怪,真是奇怪。”拉加松了口气,口里却感觉奇怪,“这个明是水浇不熄,风吹不灭的三真火,竟然被汉人熄灭了。” “汉人是用的什么法子,竟然让三真火熄灭了?措索(本章未完!) 第七百七十七、又克火龙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想了天,也没有想一个法子,“你们看见没有?” 他说完,他向着其它几人望去。 赤烈、强久等人互相看了看,纷纷摇头。 赤烈眯着眼睛反复看了几下,还是摇摇头:“隔得太远,无法看清楚。” “此一个难得机会,竟被我们错过,难道上天不佑吐蕃不成?”强久也眯眼看了几下,沉重叹了口气。 措索偷偷打量几人一,悄悄问道:“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拉加不解,望着措索一脸疑惑。 不但拉加不解,其它之人也不解,着措索,希望他说出答案。 第七百七十七、又克火龙 第七百七十八、统筹安排 措索看着众人渴望的目光,有些犹豫不定。 可是拉加问话,他忍不住还是说道:“三昧真火不能烧起青塘城,莫非真的有文殊菩萨保佑不成?” “这,这。”听到此话,拉加说了几个这,就没有下文。 赤烈等人也没有说话,陷入沉思之中。 强久思考一会儿,望着营帐,又打量一下青塘城:“不知法王还有什么法子?” 看到三波攻击无效,伽罗脸上也挂不住。 “德勒,现在应该怎么办?”不过他的带兵不如手下,只好请教手下。 德勒看了看城墙,想了想,躬身一礼:“法王,试探进攻已经完成,现在必须全面进攻。箭矢、投石、火石、攻城等一起上。汉人虽然防守厉害,但是有一个致命弱点,兵马不足一万。我们十万兵马,轮流进攻,看看汉人如何招架。” “德勒,你说得有理,确实,刚才手段单一,给对方造成压力不大。”伽罗想了想,点点头,右手狠狠地一挥,“那就来一个全面进攻。” “诺。”德勒躬身一礼,兴奋地传达伽罗命令。 看到德勒领取令旗离开,伽罗来到战鼓面前,亲自擂动战鼓。 一百战鼓擂动、一百牛角吹响,让人心惊肉跳。 顿时,吐蕃联军再次万箭齐发,三十个火石车、投石车如流量一样向着青塘城飞去。 五千兵马在各自百夫长带领之下,齐声大喊。 他们拿着或者推着一百壕桥、一百飞梯、五十个云梯、二十个吕公车、二十个井阑、四个攻城车纷纷出动。 监国府。 目前已经进入战时,局势已经发生变化。 虽然王文修是正使,但是此时主角不知不觉已经转到郑鼎身上。 郑鼎乃是监国府副使,同时主军,带领兵马。 王文修与雨奇石都是文官,此时两人主要是安抚人心,掌管后勤,打仗还是依靠郑鼎。 针对吐蕃联军,郑鼎早已有了安排。 赵阳、云书尘、谭星、陈华各自带领二千兵马,分别守住东南西北两个大门。 赵阳是保安团将领,陈华为青塘吐蕃的礼部尚书、徐特为兵部尚书、云书尘为商部尚书,带兵倒也说得过去。 但是谭星本来是细作营在吐蕃的头子,没有料到这次也被郑鼎抓了过来。 谭星好不容易人保安团兵马跳了出去,没有料到这次又要带兵。 看到谭星不断摇头,郑鼎盯着他问道:“你以前是保安团将领不,难道没有带兵?此时青塘危急,难道你不伸出援手?” 算起来,郑鼎是谭星颇有缘分。 在西县保安团,郑鼎是他的上司;在青塘,郑鼎名义上依然还是他的上司。 听到郑鼎如此说法,想想自己本来也带兵过,谭星顿时热血上涌。 “诺。”听到郑鼎此话,他只好拱手一礼,“末将听从将军差遣。” 安排妥当之后,王文修提出下棋。 他们平时忙于公务,上班就没有下棋过。 郑鼎也觉得奇怪,王文修为何此时提出下棋。 “下棋,在于静心。”雨奇石想了想,当即答应下来。 郑鼎恍然大悟,不禁捋胡须哈哈大笑不已:“古有谢安石下棋安排,今有子养下棋下棋。” 王文修与雨奇石两人正在手谈,郑鼎在一旁观战。 大宋文人讲究琴棋书画,其实就有围棋。 郑鼎乃是武将,虽然儒家文化学习不少,但是对于围棋涉猎不多。 你让郑鼎写字勉强可以,让他手谈确实没有这个耐性,是以他在一旁喝茶观战。 王文修目前暂时领先一目,雨奇石一手拿着黑棋,一边正在思考。 此时,一个保安团传令兵近来,单腿跪下:“禀告三位特使,吐蕃联军已经发起正式进攻,吐蕃将士已经携带云梯、壕桥、吕公车等器具开始进攻。” 郑鼎听到此话,再也坐不住,对着两人拱手一礼:“子养(王文修字),坚之(雨奇石字),在下前去看看。” “定之,(郑鼎字)那一万吐蕃降卒安排得如何了?”王文修放下手里的白棋,拿着手里的茶杯喝茶一口,一边还礼,一边淡淡问道。 不但王文修没有心思下棋,就是雨奇石也放下手里黑棋,望着郑鼎。 两人不得不关心,整个青塘城不过两万左右,其中一万就是这吐蕃降卒。 这一万吐蕃降卒不但占了一半左右的兵马,而且还是骑兵。 但是这一万降卒毕竟不是汉人,而是吐蕃人。 现在进攻青塘城的兵马,恰恰就是吐蕃联军。 如果说一万吐蕃降卒没有想法,王文修与雨奇石两人打死也不相信。 郑鼎拱手一礼,没有一丝犹豫:“在下已经安排殊之(徐特字)带着五百兵马在那里镇守。” 徐特乃是青塘吐蕃兵部尚书,一直以主簿身份,带领亲兵驻扎在降卒大营里,与降卒同甘共苦。 “殊之只有五百兵马,降卒可是一万,会不会少了?”听到郑鼎安排,王文修一边还礼,一边忍不住皱眉问道。 郑鼎又是拱手一礼,断然回答:“子养,不会少了。打败这些降卒,正是殊之带领的兵马,在降卒有着巨大的威望。我们还按照小圣人的要求,派出不少差巴上门与降卒谈心。这些降卒,不少之人就是差巴的亲人。现在差巴已经主动上战场打击吐蕃联军,降卒的士气信心已经在赵家庄这一边。” 其实郑鼎心里想到,青塘这里能够派出五百兵马已经是极限,其它的兵马还要守城。 但是对于王文修这个外行,他不能明说,说出反而增加他更多的忧虑。 “如果青塘城有上万的汉人兵马,老夫倒不担心。偏偏汉人兵马只有三千左右,其余都是吐蕃人,老夫不得不考虑。”王文修一边还礼,一边还是有些担心。 “吐蕃降卒还没有出现叛乱,可能举棋不定。”此时雨奇石突然插话,也是拱手一礼问道,“定之,青塘城内一万降卒,伽罗根本可能视而不见,极有可能已经去了信函。” 王文修点点头,望着郑鼎,看看他如何应付。 “坚之说得有理,”郑鼎一边还礼,一边回答,“但是赵家庄在吐蕃还没有打过败仗,就是胡人面前也没有打过败仗,拉日格约他们必然顾忌这些。吐蕃与胡人一样,畏威而不怀德,既然已经被打服,就不得不考虑一下。” 不过他心里还有一句,如果这次保安团如果稍为露出败像,情况就可能让人担忧。 但是保安团没有败像之前,这降卒还是没有这个胆量。 当然,这种情况他不能说出来,仅仅是他个人分析而已。 王文修眉目稍为展开,觉得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想了想,望着郑鼎问道:“定之,这一万骑兵,如果闲置哪里,总不是法子。” “子养,坚之,骑兵就是骑兵,作为步兵来守城,乃是大材小用。他们是作为奇兵,在关键时刻出现。”郑鼎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 郑鼎这种安排是有两种考虑,其一避免吐蕃降卒在城墙作为内应出现,其二让他们看看,即使没有他们,也能够守住城墙。 王文修觉得自己忧虑已经问完,于是望着雨奇石问道:“坚之还有什么想法没有?” “老夫也想到城墙看看。”雨奇石看了郑鼎一眼,希望他同意。 郑鼎听了大吃一惊,他打量雨奇石一眼:“坚之,刀箭可是没有长眼睛,它们不可能因为你是文人就对你客气。” “那返西(肖华东)为何可以出去?”雨奇石不满看了郑鼎一眼。 其实三人都不愿意肖华东出去,但是肖华东非要到城墙观战。 肖华东之所以冒险出来,与任小娘子分不开的。 任小娘子不但家境比他好,而且才貌双全。 任小娘子既然对他有这一份情意,他绝对不会辜负这一份情意。 在这个重视门当户对的年代,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任小娘子。 怎么办,为了将来幸福着想,肖华东只有努力提高自己。 肖华东觉得自己来吐蕃对了,只要你肯干,吐蕃绝对会飞快进步。 不是吗,不到一月,他已经由典吏转正为主簿。 而按照赵家庄规定,除非有重大立功表现,一般是一年才转正。 虽然他转正与任小娘子分不开,但是他也知道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现在赵家庄与胡人交战,他决定冒险一试,争取再次立功。 听到肖华东提出这个申请,三个大佬顿时吓坏了。 毕竟肖华东未婚妻乃是小圣人的远亲,出了事情就害怕任小娘子的怪罪。 “吐蕃人本来就少,正是需要人的时候。”肖华东振振有词:“下官只是协助,不会上战场。” 王文修盯着肖华东一眼:“你坚决不上战场?” “下官就在箭楼协助,当然不会上战场。”肖华东看了远处城门上面的箭楼一眼,肯定语气说道。 王文修也打量城门一眼,箭楼前面是闸楼,箭楼当然比闸楼安全,只好同意。 其实王文修心里想的是,如果青塘城被攻破,哪里也不安全,包括监国府在内,只是早晚而已。 肖华东当然知道这一点,与其呆在监国府担惊受怕,不如上前线做事,顺便还可以立功。 听到肖华东要上前线,蒲易也呆不住了。 肖华东能够当上很快转正当上主簿,自然是因为处理危机得当立功的缘故。 现在打仗虽然充满风险,但是更是一个机会,于是申请上前线。 听到蒲易要上前线,他的娘子蒲南氏再也顾不得不理睬他了,立即从幼稚园赶了过来,哭泣哀求蒲易不要上前线。 但是蒲易依然不为所动,还是坚持要上前线。 蒲南氏没有料到蒲易依然不为所动,一咬牙把拉珍这个小妾叫来。 拉珍此时刚刚怀孕,听到蒲易要上前线,差点晕倒过去。 蒲南氏只好叫了一个轿子,让人抬着来到监国府,同时也把三个儿女叫来。 看到小娘子哭哭泣泣,又有三个儿女扯着他的衣服哭泣不停,蒲易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要考虑好哟。”他对着蒲南氏及拉珍说道,“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就可能没有如此好的机会了,我还是典吏而不是主簿。” “官人,你的主簿最迟一年,三个月时间已经过了,还有九月时间我们等得起。”蒲南氏及拉珍此时竟然异口同声回答。 蒲南氏与拉珍两人一直不太和睦,没有料到竟然想到一起了。 两人互相望了望,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蒲易只得摇摇头,他一直想把这个称呼由典吏换成主簿,没有料到到头来还是不行。 蒲易小妾的父亲贡布此时也上来,他只有三十二岁,其实比蒲易大不了几岁。 他现在春风得意,蒲易让他成为蚌仙油的独家代理商,青塘城的商人蚌仙油必须在他这里进货。 蚌仙油不但有美容效果,同时还润肤效果,不但女人需要,就是男人也需要。 吐蕃苦寒,空气干燥,现在又是冬天,人极易长冰口,蚌仙油乃是刚需。 不到三个月,他的收入已经相当于去年全年的收入,让他觉得把女儿当蒲易小妾极为划算。 贡布此时也上前对着蒲易说道:“姑爷,只要这次赵家庄获胜,姑爷同意也立功,只是功劳大小不同而已。” “谢谢岳父。”蒲易想了想,确实也是一个道理,对着贡布拱手一礼。 只要他调度有方,支持前方打仗,绝对会立功。 王文修自然也不希望蒲易上前线,听到他终于不去,心里松了口气。 但是他没有料到雨奇石也要上前线,更是吓了大跳。 他拱手一礼,对着雨奇石带着哀求的声音:“坚之,你不在这里,哪个陪老夫下棋?” “子养,也好,在下陪你下棋。”听到王文修的声音,雨奇石知道不能离开这里,心里叹了口气,只得留下。 郑鼎全副甲胄出来,碰到他的亲兵队长郑明给他牵马过来。 郑明不过二十多岁,为人沉稳。 他虽然是一个亲兵队长,但是也是一个阵长,因为这个亲兵就有整整一百骑兵。 郑鼎一边上马,一边问道:“亮之(郑明字),巴桑他们呢?” “巴桑他们马上就到。属下已经通知他们。”郑明拱手一礼说道。 巴桑乃是伽罗重骑兵的副千夫长,与保安团在西昭寺交战伤亡惨重,最后不得不投降。 青塘有两个不稳定因素,一个是一万哥及的降卒,另外一个就是三百多重骑兵。 三百重骑兵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战力强大,与轻骑兵相比,基本上是以一当十,让郑鼎不得不考虑进去。 郑鼎为了掌控这三百重骑兵,让郑明的兄弟郑涛在重骑兵当主簿。 保安团在吐蕃兵马不足,不能直接直接以助和稀泥来稀释对方兵马,只能采取派驻主簿的方式,当然这是赵家庄的一贯作风。 郑涛自然不会独自一人去,而是带着二十五个亲兵去。 郑鼎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子浪(郑涛字),现在对于重骑兵掌控如何?” “禀告将军,子浪已经在赵家庄兵马学堂进修过,知道轻重。”郑涛挺了挺胸膛,大声回答。 郑鼎想了想,心里不禁感叹,保安团什么都好,就是兵马少了一些。 郑涛话音刚刚落下不久,踏踏沉重的马蹄声音传过来,带着地表震动一样。 轰隆隆,轰隆隆,声音很快传过来。 不到一盏茶时间,四百左右重骑兵就跑了过来。 郑鼎看来重骑兵终于过来,松了口气,马鞭向着西方挥手,大声说道:“西门,出发。” 现在青塘城虽然被吐蕃兵马团团包围,但是他们重点进攻就在西方,伽罗也在这里。 青塘城西门,这里既是吐蕃进攻的重点,也是保安团防守的重点,主将是赵阳。 赵阳带着一百亲兵驻扎在箭楼,在这里坐镇指挥。 箭楼不但在闸楼后面,更重要的是,它比闸楼高,看得更远,方便指挥。 现在亲兵都已经出去抵挡箭矢及投石火石了,屋子只剩下赵阳、赵鑫、肖华东与他的手下几人。 听着外面不断传过来的箭矢叮叮当当及砰砰的投石声音,甚至偶尔有箭矢落在箭楼上面,发出呜呜声音。 赵阳的亲兵是赵鑫,他打量眼前不断发射过来的火石及投石,不禁眉头一皱。 “将军,”他对着赵阳拱手一礼,极为担忧地说道,“吐蕃攻势凶猛,马上又要攻城,如此下去,伤亡难免惨重。” 第七百七十九、雷器逞威 赵阳点点头,对着肖华东一礼:“肖主簿,兵器到了没有?” “赵将军,那些兵器刚刚到。”肖华东拱手还礼,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 赵阳大喜,打量四周一眼,但是很快又皱眉:“兵器在哪里?” “赵将军,这里有火石,在下害怕爆炸,不敢把它上来。”肖华东依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打量眼前一个又一个火石,担心不已。 “箭楼很安全,可以放在这里作为仓库。”赵阳摇摇头,指着箭楼,着急地拱手一礼说道,“现在吐蕃进攻了,得快点。” 肖华东也扫视箭楼一眼,点点头:“好的,在下让他们马上抬上来。” “把兵器抬上来,快点,上面急需。”说完,他掏出传声法器,对着城内大声叫喊。 听到下面回答一声:“诺。”,肖华东拱手还礼,“他们早已准备好,随时可以抬上来。” 听到此话,赵阳松了口气,看着漫天的箭雨,还有一个火石及投石,剑眉紧皱。 更让人揪心的是,外面呐喊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凶猛。 他迫不急待对着肖华东拱手一礼说道:“事情紧急,吾等去闸楼,请肖主簿把兵器送来。” 说完,赵阳就带着他的亲兵向着城墙跑去。 肖华东见到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亲自从阶梯跑了下去,催促兵器。 赵阳来到城墙之时,吐蕃叛军已经架起大量飞梯,开始进攻了。 “轰天雷。”他见到这里,顿时热血沸腾,点燃手里的轰天雷向着云梯上面的叛军扔去。 飞梯比较轻便,一人至二人就可以抗走,优点速度快,缺点是防护力弱。 云梯比较沉重,还可以折叠,两边有牛皮保护,优点是防护力强;缺点是非常沉重,下面还有四个轮子,必须要人推着走,速度比较慢。 在万箭齐发及投石机的掩护之下,率先到达城墙的是飞梯。 伽罗倒也舍得,下令第一个攻上城墙,赏黄金千两,官升一级。 不说官升一级,就是黄金千两,也足够家人用一辈子了。 听到这个奖赏,所有吐蕃将士仿佛打了鸡血一样,拼命向着青塘城进攻。 叛军冲在前面的是一个百夫长,他手里拿着一个盾牌,奋力向上爬行。 此时,一个黑乎乎冒着黑烟的物事从天而降。 他瞪大眼睛,急忙拿着盾牌罩在头上:“汉人火器。” 他心惊胆颤,等待着那个火器的爆炸。 但是让他又惊又喜的的是,这个火器竟然没有爆炸。 “原来汉人火器也不怎么样。”他说完,双脚用力,继续向上蹬去。 话音刚刚落下,轰隆隆,那个火器爆炸了。 百夫长感到下身传过来剧烈疼痛,惨叫两声,实在难以忍受,身子摇晃两下,再也站立不稳,从云梯向后仰身倒下。 他下面是一个什长,看到百夫长从飞梯跌落下来,急忙用盾牌挡住。 可是这个百夫长实在太重,他刚才爆炸时手又受伤,拼命用力,但是无法支撑百夫长体重,两人跟着一起,从飞梯摔下。 百夫长与什长摔下之后,后面的什长与士卒无人能够抵挡,砰砰纷纷从上面飞梯摔下。 另外一个飞梯,一个百夫长瞧着从天而降冒烟的黑色物事,倒也沉着冷静。 他拿着盾牌,拼命向着那个冒烟的物事挥去。 那个冒烟的物事被他盾牌狠狠地一挡,顿时向着另外一个方向飞去。 另外一个飞梯的副百夫长刚刚拍走一个火器,没有料到竟然有飞来横祸,轰隆隆一声轰天雷爆炸了,他连同下面的什长一起摔下。 这个百夫长才不管另外一个飞梯的事情,只要自己没有事情就好。 上面的守军见到守军见到此人确实厉害,又给扔来三个。 这个百夫长倒也厉害,用盾牌连续晃动,挡住两个,但是在第三个没有挡住,惨叫一声,与后面之人一起摔下。 还有一个百夫长还要厉害,连续抖动盾牌,竟然过五关抖六雷,还爬行到城墙。 他抖动轰天雷,虽然自己躲过,但是后面之人基本上没有躲过,不是炸死就是炸伤。 他自然不会更会其它之人,率先攻上城墙,可以得黄金千两,官升一级。 他兴冲冲到了到了城墙,一下子傻眼了。 这里城墙虽然还在,不过上面是一丈高的桌子阵。 飞梯已经到了心头,他不能再向上攀登了。 他只好一脚踩在飞梯上面,一脚城墙上面,虎视眈眈望着眼前一切。 他一看是桌子,乃是木头,岂能挡住他手里的大刀。 他大喝一声,手里大刀向着桌子阵砍去。 正在此时,又是一个冒烟的轰天雷向着他扔来。 他对付这个轰天雷早已有了经验,知道轰天雷爆炸还有十息以上的时间。 他不慌不忙兴趣盾牌,想利用盾牌力量把轰天雷摔开。 但是他上当了,轰天雷恰恰此时爆炸。 城墙的易水台点燃之后,让轰天雷燃烧十息,然后才扔出。 而百夫长以为这个轰天雷至少还要十息才爆炸,却没有料到它竟然提前爆炸。 他只觉得眼前亮光一闪,接着眼睛额头传过来剧烈疼痛,眼前一黑,再也不能看见任何物事。 原来轰天雷在他额头上方爆炸,几块陶瓷碎片击中他的眼睛,顿时成为瞎子。 由于眼睛突然失去,他顿时失去平衡,直接从城墙摔下。 这个百夫长虽然被摔下,其实应该感到光荣了。 除了他一人,其余之人都是中途被轰天雷击落。 百夫长在摔下时候,听到云梯沉重轰隆隆推动的声音。 他心里不禁哀叹,自己为何这么着急,为何不等一会儿呢? 想到这里,他感到大脑传过来剧烈疼痛,接着就永远失去知觉。 一个百夫长看着已经有人踩着飞梯攀登上了城墙,不禁哈哈大笑。 “青塘城也不过三丈高,正好合适攻城,勇士们,跟随我冲上去。”百夫长狂笑之后,手里拿着盾牌,用力踩着,拼命向上攀登。 云梯不像飞梯,不但两边有牛皮遮挡,而且中间还可以折叠。 它当然比飞梯更加保险,也更加宽敞平坦,攀登更加容易。 城墙扔来的轰天雷,有的被牛皮挡住,有的被百夫长的盾牌挡开。 百夫长不禁大喜,蹬蹬迅速来到城墙。 来到城墙,他同样遇到刚才那个百夫长遇到问题,桌子阵。 云梯就是比飞梯好,梯子比飞梯平坦得多,让他更加稳当站在云梯。 他狞笑一声,拿起手里的大刀,狠狠地向着桌子阵砍去。 咣啷一声,他的巨大的力气砍在八仙桌上面。 他的力气极大,那个八仙桌缩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原样。 百夫长力气再大,也只是一人而已,而八仙桌后面至少两人,甚至四人。 后面四人听到砍到的声音,自然要把桌子阵恢复原来位置。 让百夫长愕然的是,他的宝刀不但锋利,而且沉重,竟然没有砍断八仙桌。 就在他愕然之间,一个轰天雷已经在他右边爆炸了。 他拼命挥舞大刀想抵挡,却感觉右边太阳穴传过来剧烈疼痛。 他顿时天旋地转,再也站立不稳,向后仰天倒下,连着后面之人跟着云梯滚下。 一个百夫长看了眼前一眼,摇摇头,连连冷笑:“上面这些桌子阵,听说蒙上铁皮,这些刀子岂能砍破,看我的。” 这个百夫长手里没有拿着大刀,而是拿着一把大铁锤。 他对着另外一个副百夫长说道:“我们互相配合,你给我掩护,我破汉人的桌子阵,功劳分享。” “好的,看来这个是破汉人桌子阵的最好的法子。”那个副百夫长点点头,“这样,我掩护你,你进攻。” 说完,这个副百夫长手里拿着两个盾牌,拼命冲在前面,后面那个拿着大铁锤的百夫长则紧紧跟在后面。 易水台刚才解决了两个百夫长,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他通过墙垛看到眼前这种情况,不禁吓了大跳,望着何思安问道:“好家伙,这两个吐蕃百夫长倒也想得出来,一个专门拿着两个立式盾牌掩护,另外一个竟然拿着一把大铁锤,怎么办?” “我们丢下四个轰天雷试试。”何思安想了想。 易水台点点头,两人点燃四个轰天雷,先后向着那个拿着两个盾牌的百夫长扔去。 那个百夫长看着四个轰天雷先后向着他扔来,他亡魂大冒。 他大喝一声,盯着轰天雷,用尽全力拼命挥舞两个盾牌,向着轰天雷扫去。 前面两个被摔开,飞向旁边的飞梯,在飞梯旁边爆炸了。 第三个来时,他右边盾牌拼命一摔,那个轰天雷也被他摔开,在空中爆炸,炸伤了云梯后面一个人。 看到第四个轰天雷来了,他干脆把两个方形盾牌合在一起,双眼一闭。 轰隆隆,他感觉仿佛雷他在头顶炸响,头皮发麻。 接着双手传过来剧烈抖动,这里爆炸传过来震动。 爆炸结束之后,则是浓烈的硝烟味道。 “这个百夫长命大,如此多的轰天雷竟然没有把他炸死。”易水台叹了口气,“老何,还有法子没有?” “这个法子没有效果,得换一个法子试试了。”说何思安把四个轰天雷绑在一起,点燃之后等了十息才扔出。 百夫长拼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接着哈哈大笑:“汉人的火器,也不过如此。” 他一边说着,一边觉得自己浑身充满力量,继续蹬上去。 话音刚刚落下,他就看到眼前不可思议的现象。 原来这个不是一个轰天雷,而是一捆轰天雷。 “竟然还有这种火器,我总算见识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拼命把两个盾牌合在一起,想重复刚才那种抵挡方式。 但是这次他失算了,这次爆炸他感到四个轰天雷先后爆炸,并且每个轰天雷爆炸时间没有超过一息。 他耳朵嗡嗡作响,仿佛有四个大炸雷在他头顶连续炸响。 他还在头皮发麻,浑身也在发麻,这种发麻空前恐怖,空前让人害怕。 虽然害怕,但是他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咬牙紧紧握住一双盾牌,完全是凭着下意识在抵挡。 第一个轰天雷爆炸之后,他感到双手一震,能够承受。 第二个轰天雷爆炸之后,他感觉盾牌传过来巨大力量,双手发麻几乎把持不住。 第三个轰天雷爆炸之后,他虎口流血,鼻子流血,双手的盾牌不知不觉已经分开。 第四个轰天雷爆炸之后,他看到眼前电光一闪,额头眼睛传过来剧烈疼痛。 他眼前一黑,再也无法坚持,手里盾牌与人一起摔下。 他后面那个拿着大铁锤的百夫长,也在奋力向上蹬去。 突然上面那个为他掩护的百夫长向着他砸来,同时掉下的还有两个几十斤重的盾牌,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被盾牌砸中身子及手臂,手里大铁锤再也不能把持得住。 这个百夫长咕噜滚了下来,跟着他滚下的还有两张盾牌及一把大铁锤,把下面个几十个吐蕃将士砸成重伤。 地面一个吐蕃百夫长看到这里,不禁眉头一皱,大声惊呼:“汉人的火器太厉害了。” “火器,火器。”他身边一个副千夫长突然眼前一亮,“有了,有了。” 百夫长不解地问道:“将军,什么有了?” “汉人用八仙桌,我们为何不能用八仙桌。”副千夫长指着城墙说道:“八仙桌比盾牌更好,更能抵抗汉人火器的攻击。” 他说完对着后面吐蕃将士大声喊道:“用八仙桌当盾牌,攻打城墙。” 第七百八十、斗智斗勇 百夫长坚村一听,开始还不明白。 他一看城墙上面的桌子阵,不禁大喜。 汉人既然能够使用八仙桌,为何吐蕃不能使用八仙桌。 “诺。”他对着副千夫长朗嘎躬身一礼,立即带领一百手下寻找八仙桌。 不但如此,朗嘎还骑马来到德勒面前,躬身一礼:“禀报将军,汉人的火器虽然厉害,但是有一个弱点。” 德勒接连受挫,正在愁眉不展,听到此话不禁大喜。 “说。”他打量德勒一眼,脸上露出笑容,沉声说道。 朗嘎看到德勒脸上露出笑容,心里高兴说道:“禀告将军,汉人这个火器乃是用瓷器包装,不是铁器。虽然杀伤面积大,但是杀伤力不强,可以用八仙桌抵挡。” “朗嘎,你不错,我现在马上提拔你为千夫长,指挥这次进攻。”德勒打量城墙,想了想,这个确实是一个对付汉人火器的有次法子。 朗嘎更是高兴,他与原来的千夫长互相换了一个位置,马上就晋升一级。 他立即派出自己的亲兵,下达命令,要求这个千人队把盾牌换成八仙桌。 易水台在城墙后面桌子阵后面,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 刚才他们用这种法子,打败几个吐蕃叛军百夫长疯狂进攻。 与十万叛军相比,保安团人数只有两千左右。 他们兵力占相当大的劣势,那就只有用兵器优势弥补过来。 火器消耗确实有些大,但是取得的效果杠杠的,吐蕃近十个百夫长副百夫长不是杀死就是重伤,取得开门红。 他的手下看了看,觉得有些奇怪:“易什长,吐蕃蛮子好像没有刚才进攻凶猛了。” “什么,吐蕃蛮子竟然不进攻了,难道被打怕了不成?”易水金通过城墙垛口看了看,果然看见那些吐蕃将士不再凶猛进攻。 奇怪的是,即使进攻了,也在万箭齐发掩护之下,小心翼翼退下。 “现在才打一柱香时间,难道吐蕃蛮子不想打了,真是奇怪。”易水金想了想,感觉不解,回头望着哥哥易水台问道,“大郎,你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易水台现在已经由于信徒危机立功,现在已经是阵长,万红壮是副阵长,何思安是主簿。 他也通过城墙垛口,向着城墙下面小心翼翼看了看,脸上突然有些失色。 原来吐蕃叛军不但不进攻,而是找到一种更加有次的法子。 “二郎,吐蕃蛮子不是停止进攻,现在是学习保安团,有八仙桌代替盾牌进攻了。”他立即下令,“火箭准备。” 何思安及万红壮也通过垛口看了看,互相看了看,两人摇摇头。 何思安叹了口气,以一种不屑一顾的语气说道:“这些吐蕃蛮子倒也聪明,看见盾牌无法抵挡,竟然也学习我们用八仙桌。” “子柱(易水台字),”万红壮却看了看城墙上面桌子阵,有些皱眉,“桌子阵有一丈高,火箭不好发射。” “如果没有桌子阵,火箭发射确实没有问题。@精华\/书阁*首发更新~~但是桌子阵把眼睛挡住了,不知吐蕃蛮子进攻方向。”万红壮也提出自己的想法。 “子全(何思安字)、子强(万红壮字)说得有理,这个不难,向上抛射。”易水台也看了看眼前城墙上面的桌子阵,“利用重力,火箭自己会下坠下去。” 两人想了想,点点头,目前这是最有次的法子。 看到两人同意,易水台说到这里对着何思安说道:“子全,你负责指挥,子强你负责观察。” 主簿平时要管主官,战时要听主官。 现在是战时,何思安还得听从易水台的。 “诺。”何思安与万红壮互相看了看,拱手一礼答应下来。 城墙下面,叛军阵地。 原来的百夫长。(本章未完!) 第七百八十、斗智斗勇 战死了,占堆成为新晋的百夫长。 他原来是副百夫长,一下子成为百夫长当然高兴之极。 原来的百夫长是怎么死的,乃是用盾牌冲上城墙,被汉人炸死的。 现在千夫长已经找到对付汉人的法子,那就是八仙桌。 千夫长说过,这个法子是汉人想出来,叫做什么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既然汉人已经证明这个八仙桌防护确实比盾牌好,那一定没有错。 想到这里,占堆对着新晋升的副百夫长益西说道:“益西,我们配合,一定攻上去,功劳分享。” “诺。”益西这个副百夫长是他提拔的,对着他存在感激之情,躬身一礼,拔出大刀。 占堆把大刀放在刀鞘之中,抗起八仙桌跪在前面。 益西不敢怠慢,提起大刀紧紧跟着后面。 踏踏,踏踏,两人脚步极其有力,飞快踩在云梯台阶。 天上突然掉来一个冒着黑烟的物事,那个显然是汉人的轰天雷。 占堆顶着八仙桌,当然不能看见。 益西大喊:“占堆,有汉人火器。” “汉人也是一个死脑筋,没有看见我们已经用了八仙桌,还想用火器对付我们,没门。”占堆说完,呸了一声。 他也不管这个轰天雷,听说砰砰一声,知道汉人火器已经掉落他的八仙桌上面。 那个轰天雷咣啷咣啷在桌子接触几下,顺着八仙桌从后面掉了下去,不久还是轰隆隆爆炸了。 占堆与益西跑得快,没有受到影响。 后面几个依旧拿着盾牌的吐蕃将士,根本不知道轰天雷已经来到他们面前,结果在他们面前爆炸了。 两个吐蕃什长拼命用盾牌抵挡,一个受了轻伤,另外一个伤势较重。 噗嗤,噗嗤,占堆突然听到箭矢飞来的声音。 接着,他感到砰砰传过来两声较大的声音,还有轻微的拔动传过来。 显然已经有物事落在他的八仙桌上面,他心里有些吃惊:“汉人用了什么兵器?” “占城,好像是火箭。”益西斜着眼睛看了另外一个云梯,只见火箭不断从保安团桌子阵飞出,知道这个也是火箭。 占堆听了,心里大吃一惊:“快,火箭很快就烧起来了。” 说完,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加快脚步,想到桌子燃烧之前跑到城墙上面。 头顶上面八仙桌越来越热,他只好加快速度,顿时气喘吁吁。 益西看着占堆加快速度,也只好跟着加快速度。 到了城墙,上面依然是一排的桌子阵,火箭不断从后面抛出,又有几支落在他的八仙桌上面。 占堆举起正在燃烧八仙桌,还好,现在是冬天,刚刚下雪过,八仙桌的脚不太热。 “快砍,快砍。”他一边举着八仙桌,一边对着益西大声喊道。 益西点点头,双手掏出大刀,狠狠地向着八仙桌砍去。 砰砰,易水金一听,大惊失色地大声叫喊:“吐蕃蛮子在砍八仙桌。” 说穿,他向着易水台看去,希望他拿一个主意。 垛口不宽,用刀不易,而且与叛军还有一段距离。 易水台突然看到旁边的长矛,眼睛一亮。 “他砍桌子,我们扎脚。”说完,他从身后抽出长矛,通过垛口,狠狠地向着占堆两人扎去。 益西砍得正高兴,突然脚下传过来剧烈疼痛。 他不看还好,一看吓了大跳,一支长矛如毒蛇一样,正向他刺来。 他的小腿已经被扎了一个很大的口子,鲜血已经把他的裤子打湿了。 益西大喝一声:“汉人来阴的,不好了。@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占堆一看,只见那个长矛也向自己扎来,他们没有盾牌,没有半点防护之力。 “快跑,拿。(本章未完!) 第七百八十、斗智斗勇 盾牌来。”占堆大喊一声,拿着燃烧得越来越大的八仙桌向下面跑去。 砰砰,砰砰,他的八仙桌也与另外一张八仙桌相撞。 占堆再也把持不住,手里的八仙桌被碰飞,而另外一张八仙桌则被碰撞得歪歪斜斜。 易水台一直通过垛口观看两人,一看不禁大喜。 “扔雷。”他点燃手里轰天雷,向着占堆、益西扔去。 益西看到轰天雷扔来,拼命挥舞大刀向着它砍去。 那个轰天雷顿时突然爆炸了,脸上鲜血淋淋,加上脚又受伤不轻,顿时再也站立不稳,向着下面扑去。 那个拿着八仙桌的人看到他向着自己扑来,急忙闪开。 他虽然闪开了,但是他后面拿着大刀之人无法闪开。 拿着大刀之人亡魂大冒,手里的大刀眼睁睁看着向着益西胃部扎去。 益西也冲刺之力无法躲闪对方大刀,他感觉自己胃部一凉,接着他扑在拿大刀士卒身上。 拿着大刀的叛军士卒被他巨大冲力冲击,两人一起顺着云梯翻滚,把后面之人全部变成滚地葫芦。@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占堆感觉颈椎及颈子传过来剧烈疼痛,知道已经受伤。 他现在顾不得许多,拼命推开前面拿着八仙桌之人,想从这里逃下去。 那个拿着八仙桌的叫做次仁的叛军看着他向着扑来,吓得心惊肉跳。 他努力把八仙桌高高举起,急忙大声叫喊:“你躲在八仙桌里面,我们一起下去。” 占堆想了想,这是一个唯一的法子,急忙钻进八仙桌。 还好,占堆两人举动易水台他们没有看见。 否则易水台他们只要扔来一个轰天雷,两人不死也要重伤。 占堆与次仁两人气喘吁吁逃到平地,只见其它叛军对着两人露出鄙视之色。 “别人都是拼命向前打仗,只要你们两人想当逃兵。”千夫长扎西贡布气愤之极,手里的大刀指着两人,大声训斥。 占堆知道自己是逃命,但是自己是有理由的。 他张开嘴巴,就要说话。 “我知道你们想求饶,吐蕃不需要逃兵,更何况你们还是军官。”说完,他挥舞大刀,狠狠地向着两人砍去:“你们去死吧。” 占堆看着扎西贡布的向着息砍来,亡魂大冒。 他眼睛乱转,大声喊道:“将军,我已经找到攻城的法子。” “呼”的一声,随着一阵狂风,占堆感觉大刀已经向着自己挥来。 他眼睛一闭,心想我命休矣。 咣啷一声,他占堆听见有物事掉在地面,心想,难道是自己脑袋掉在地面了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向着自己脑袋摸去,却发现自己脑袋竟然还在。 难道自己竟然还没有死,这是怎么回事? 他睁开眼睛,只见扎西贡布手里大刀依然指着自己。 扎西贡布眼睛通红,脸上是狰狞地的笑容:“说,如果不说出所以然出来,你们就去死吧。” 说完,他眼光在占堆与次仁之间扫视,仿佛毒蛇一样,让人胆战心惊。 占堆脸色苍白,知道自己命悬一线。 “将军,仅仅有八仙桌不行,汉人还可以通过城墙垛口用长矛扎勇士的脚,因此必须带着盾牌保护勇士的脚。”占堆强忍脖子传过来的剧烈疼痛,小心翼翼说道。 扎西贡布慢慢收回手里的大刀,冷冷地问道:“还有没有?” “将军,汉人的八仙桌蒙了一层物事,用大刀难以砍开。”占堆想了想,努力回忆当时情况。 听到这里,扎西贡布又把手里大刀向着他指着,冷冷地说道:“事情不说清楚,拿着你们有什么用处?” 占堆打了一个机灵,知道现在千夫长还在愤怒之中,自己如果不说清楚,极有可能。(本章未完!) 第七百八十、斗智斗勇 当地击杀。 他努力回忆起当时情形,想了想才小心翼翼说道:“将军,好像上面是一层棉花。” “他撒谎,棉花岂能承受住大刀砍杀,明明一心想逃命,这种之人,应该砍头。”一直没有说话的副千夫长贡堆降秋,突然发话。 贡堆降秋本来是千夫长,由于指挥不力,被德勒降职为副千夫长,与扎西贡布互相换了一个位置。 他从老大变成老二,心里哪里甘心,恨不得扎西贡布一刀把占堆杀死。 他已经看出占堆带来的情报有用,但是他想趁着扎西贡布气愤之际,挑起仇恨,让他击杀之。 占堆不禁泪流满面,自己拼命回来,除了想逃命之外,更有禀报情报之意。 他有些心灰意懒,对着扎西贡布说道:“将军,我是一个百夫长,竟然当了一个逃兵,把我杀死了吧,我没有一丝怨言。” 说完,他把眼睛一闭。 “哈哈,占堆,你提供的情报不错,是冒着生死送来的,我怎么会怪你呢?”扎西贡布突然收回大刀,脸上露出笑容。 贡堆降秋急了,大声说道:“将军,占堆不但当逃兵,还满口谎言,如果不正法,岂能对得起死去我将士。” 说完,贡堆降秋看了看其它吐蕃将士,想挑起他们心里的怒火。 “占堆,现在脑袋暂时留在你的身上,就按照你自己说的,去做一张八仙桌,如果得行,我给你记一功。如果不行,难逃军法。”扎西贡布把大刀***刀鞘,打量四周一眼,冷冷地说道。 “将军,我也受伤了,受伤严重,可能不行了。”占堆说完,人就软软地倒下。 他本来脖子脑袋受伤,脖子血液流个不停,已经感到身体寒冷。 不但身体寒冷,而且眼冒金星。 但是在生死关键时刻,占堆不能求救,只好坚持下来。 他虽然刚才强行忍受疼痛,但是现在已经无法支撑下去。 “郎中,郎中,过来看看,占堆是否有救。”扎西贡布大急,拼命叫喊。 一个拿着药箱的吐蕃郎中听到叫喊,放下手里的活计,跑了过来。。 第七百八十、斗智斗勇 第七百八十一、功亏一篑 吐蕃郎中云顿大约五十几岁,精神倒也不错。 云顿头发花白,皮肤很黑,形成鲜明对比。 他上来看了看,翻开占堆的脖子。 云顿皱眉地说道:“他的伤势很严重。” “有救没有?”扎西贡布担心问道。 他原来以为占堆是一个逃兵,没有料到受伤非常严重,拼命回来向他禀报情况。 他如果不尽力抢救,以后还有愿意为你卖命。 云顿叹了口气,摇摇头:“他流血很多,这个流血不好制止,难说。” “这是有一包赵家庄制作的白仙药,听说效果不错,你拿来试试。”扎西贡布依依不舍从衣袖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正是赵家庄药坊制作的白仙药。 他一边掏出赵家庄的白仙药,一边觉得极有讽刺味道。 自己一方面离不开赵家庄的好药,一方面还要与赵家庄打仗。 赵家庄白仙药分为军用与民用两种,军用效果是民用五倍左右。 民用虽然效果不如军用,但是效果比金创药好,虽然价格虽然昂贵,但是依然供不应求。 扎西贡布手里这一瓶白仙药,重量不到一两,价格乃是一贯提货卡,相当于白银一两。 如果不是占堆带回有用情报,还有利用价值,他实在舍不得手里这个被他视为宝贝的神药。 云顿一看他的瓶子,不禁大喜,脸上露出笑容:“将军,有了这个神药,占堆有救了。” 说完,他接过药瓶马上给占堆用药,用完之后立即放进药箱,害怕扎西贡布把这个神药收回。 “占堆,都是救人,你拿去用吧。”扎西贡布叹了口气,心里虽然舍不得,脸上抽了几下,也只好答应。 坚村降曲是一个新晋升的百夫长,他现在带着一个副百夫长次仁旺堆,还有两个什长曲吉多吉及次旦平措。 他们四人形成组合,再次攻打城墙。 刚才千夫长扎西贡布说了,汉人在城墙有长矛手,专门使用长矛扎脚,防不胜防。 坚村降曲想来想去,干脆来了四人组合。 一人拿着一个大铁锤,一人抗着八仙桌,一人拿着盾牌,一人拿着长矛。 他是这样设想的,用大铁锤打破汉人的桌子阵,用盾牌抵制汉人长矛,用八仙桌抵制汉人的火器,用长矛反制汉人的长矛。 叛军云梯很宽,足够两人一起进攻,如此形成四人组合,到了勉强够用。 至于飞梯,扎西贡布现在觉得已经没有多大意义,防护力太差劲了。 在万箭齐发的掩护之下,坚村降曲抗起八仙桌,带着三个手下,一声大喊,向着城墙冲去。 扎西贡布已经注意到坚村降曲这个组合,他觉得从理论上不错。 但是再好的战术,也要经过实践检验。 所以他既没有阻止,也没有肯定,而是观察效果。 但是扎西贡布还是表示支持,亲自擂动战鼓,为他们咕喊助威。 听到千夫长亲自为他们擂鼓助威,四人热血沸腾,感觉全身都是力气。 这个八仙桌确实大,长宽高都是三尺,遮住上面的轰天雷的进攻,但是已经开始着火。 四人跑到城墙上面,保安团依旧还是长矛、火箭、轰天雷进攻。 八仙桌毕竟是木料,在火箭之下开始燃烧,头部已经能够感到火箭传过来的热量。 坚村降曲抗着八仙桌,对着拿着大铁锤的德吉次仁大声叫喊:“砸,给我狠狠地砸。” “砰砰,砰砰。”德吉次仁手里大铁锤,狠狠地向着八仙桌砸去。 大铁锤效果果然不错,不是大刀能够比拟的。 随着大铁锤砸进,八仙桌不但开始从墙垛后退,开始凹进。 德吉次仁不禁大喜,更加用力。 坚村降曲更是高兴,感觉八仙桌燃烧起来也没有那么热了。 四个保安团将士用尽全力支撑八仙桌,拼命大喜:“长矛,长矛。” “他们有长矛。”易水台手里的长矛狠狠地向着外面刺去,却听到咣啷一声,原来与对方长矛相击。 何思安点燃轰天雷向着叛军扔去,坚村降曲此时在为德吉次仁保护,已经无法移动已经熊熊燃烧的八仙桌。 曜日甲央眼疾手快,手里盾牌狠狠地向着轰天雷扫去,轰天雷改变方向,向着云梯后面东去,轰隆隆一声爆炸了。 轰天雷爆炸了,四人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影响是他们后面那些人。 砰砰,在德吉次仁的大铁锤狠狠地捶打之下,八仙桌终于裂开了。 只是没有料到的是,那个八仙桌却是顽强,竟然把大铁锤卡在它中间那个凹进去的地方。 不管德吉次仁如何用力,依然卡住拔不出来。 “果然是一层铁皮,难怪如此难砸烂,也拔不出来。”德吉次仁为自己辩解一下,还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 坚村降曲感觉自己头发快要烧了起来,手也快烫起泡了,急忙扔掉燃烧的八仙桌。 他就要一脚踢开这个八仙桌,却发现这个已经有了一个大洞八仙桌依旧拦住他,仿佛一个拦路虎一样。 八仙桌背后的保安团将士知道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个个拼命用力抵住八仙桌。 坚村降曲眼睛一转,大声喊道:“不能拔出大铁锤,那就用大铁锤推开烂桌子。” 说完,他就用双手,拼命去推已经卡在破烂八仙桌的大铁锤。 德吉次仁恍然大悟,跟着拼命推动。 曜日甲央与桑吉罗布两人想也想上前推动大铁锤,可是他们无法走开。 保安团的轰天雷不断从八仙桌扔出,曜日甲央拼命用盾牌挡住。 易水台找的长矛不断向垛口刺出,桑吉罗布必须招架。 虽然这是雪天,但是双方拼斗非常厉害。 不多时,四人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坚村降曲与德吉次仁拼命向里面推,里面保安团的将士拼命抵挡。 八仙桌不住摇晃,此时还已经发出嘎嘎的声音,可能不久就支撑不住了。 坚村降曲两人不禁大喜,互相看了一眼。 “用力,这个桌子阵就要破了。”坚村降曲大声,“用力用力再用力。” 易水金一看,眉毛紧皱:“八仙桌马上就要破了,得想一个法子。” 何思安灵机一动,点燃轰天雷,打算从垛口向着叛军扔去。 这样做非常危险,要防止下面叛军的箭矢,要防止轰天雷炸着自己。 但是现在已经到了非常关键时刻,叛军极有可能从烂八仙桌进攻进来。 根据他的经验,轰天雷点燃之后大约五息爆炸。 他点燃轰天雷之后,数数四息,从另外垛口拐着手冒险扔出。 扔出之后必须马上把手缩回,防止叛军箭矢射伤自己,更防止轰天雷爆炸伤着自己。 轰隆隆,轰天雷爆炸,可惜没有在四人背后爆炸,原来扔低了。 万红壮跟着点燃,也数数了四息,从另外垛口拐手冒险扔出。 曜日甲央与桑吉罗布两个正在拼命抵挡,大汗淋漓几乎让视线糊糊,完全是凭着本能在抵挡。 轰隆隆,仿佛在大炸雷在身边爆炸,让两人头皮发麻。 两人感觉仿佛一个巨大狠狠地向着他们击来,眼冒金星。 曜日甲央与桑吉罗布仿佛喝醉一样,身子踉跄摇晃几下,差点在云梯从云梯跌落。 桑吉罗布感觉手手臂及脸部传过来剧烈疼痛,手臂及脸上被几块陶瓷碎片击中,顿时鲜血淋淋。 桑吉罗布只是爱了轻伤,但是曜日甲央感觉自己下身传过来剧烈疼痛,感觉自己最脆弱的部位被瓷器碎片击中。 这个疼痛他实在难以忍受,让曜日甲央眼泪流出。 他不得不扔下盾牌,拼命捂住下身最脆弱部位,发现鲜血大量流出。 万红壮扔出之后,立即把手收回。 让万红壮哭笑不得的是,他虽然躲过爆炸,但是没有躲过叛军的箭矢,一只箭矢已经射中他的右手手臂。 还好,他的皮甲之内有丝绸,最大限度减缓叛军箭矢的冲力,没有穿过手臂。 虽然如此,他已经暂时丧失作战能力。 看到万红壮右手手臂受伤,一个保安团将士急忙把他扶到箭楼护士哪里。 护士拔出他的箭矢,立即用酒精给他消毒,又用白仙药给他敷上。 万红壮闻到白仙药味道,心里顿时安静下来。 这个白仙药乃是军用版本,不是药铺那种民用版本,效果极好,不出三天,伤口就完全可以愈合。 其实他现在伤势不太严重,还想上战场,但是易水台坚决不同意。 易水台认为他右手受伤,影响作战,好了之后才能上战场。 看到曜日甲央扔掉唯一盾牌,何思安不禁大喜。 他点燃轰天雷,数了三息之后,从桌子阵上方扔出。 “轰隆隆,轰隆隆。”坚村降曲与德吉次仁感觉一个大炸雷在额头前面炸响。 两人不由得把眼前闭上,感觉全身发麻,起了鸡皮疙瘩。 坚村降曲与德吉次仁本来双手已经酸软,力气差不多用尽。 现在受到巨人一般重重一击,再也把握不住。 爆炸冲击力让他们站立不稳,身子摇晃不住。 两人虽然眼睛已经闭上,但是瓷片还是击中他们的眼睛与额头。 他们发出几声惨叫,捂住眼睛,不由得从顺着云梯砰砰滚下。 曜日甲央本来捂住自己下身,此时受到两人冲击,跟着一起从云梯滚下。 三人从云梯最高地方滚下,气势极为吓人,一路上砸倒不少进攻之人,跟着一起滚下。 桑吉罗布刚才也受伤了,不过是轻伤。 原来一行四人,看着自己已经只剩下一人,已经独木难支。 他干脆扔下手里的长矛,大叫一声,抱头脑袋,咕噜咕噜地滚下来。 反正他已经受伤,如此还可以逃命,让其它之人也没有说法。 扎西贡布一边擂鼓,一边观察坚村降曲四人进攻方式。 八仙桌确实厉害,挡住不少汉人的火器,可是火箭是它的克星。 看到他们已经砸烂八仙桌,不禁大喜,以为他们就要成功了,没有料到结果功败垂成。 他一边观察一边思考,四人组合确实不错。 现在关键还是八仙桌,虽然能够抵挡汉人火器却不能抵挡火箭。 如果能够抵挡火箭,他们手里的大铁锤攻破桌子阵不是问题。 汉人的八仙桌不是可以防火吗,这是如何做到的? 占堆说棉花可以防止攻击,难道他有什么法子不成。 坚村降曲他们刚才不是攻上了吗?也许还可以与占堆一样找到防火的法子。 想到这里,他觉得应该郎中让郎中抢救占堆一样,即使花再大的代价,也想他们救活,从他们口里提到有用的情报。 坚村降曲与德吉次仁、曜日甲央三人本来重伤,又在云梯滚动之中受伤严重,甚至手脚折断,滚到地面已经痛得昏倒过去。 桑吉罗布伤势最轻,从云梯上面滚到地面还能够站起来。 让他没有料到的是,他刚刚摇摇晃晃从地面起来,一把雪亮大刀已经伸到他的面前。 “你这个逃兵,还有脸逃回来,去死吧。”说完,一把大刀已经狠狠地向着砍来。 听到副千夫长贡堆降秋声音,桑吉罗布眼前一闭,心想:“我命休矣。” 第七百八十三、立体进攻 “咣啷”一声,有一把大刀拦住这致命一击。 拦住不是别人,正是扎西贡布。 贡堆降秋不解地望着扎西贡布,大声质问:“桑吉罗布明明是一个逃兵,将军你为何还要救他?” 他声音很大,在场之人几乎所有之人能够听见。 扎西贡布心里极为愤怒,这个贡堆降秋一直在坏他好事。 但是他也说得有些理由,不能伤了将士的心。 “桑吉罗布极为勇敢,在这个云梯战到最后一个人,现在全身都是伤,他哪里是逃兵?”扎西贡布声音极大,拼命为他辩解,据理进行反问。 其它的吐蕃叛军也看到眼前一切,桑吉罗布作战确实勇敢,他确实也是最后一个下来。 如果桑吉罗布还有一丝希望,他是不会下来的。 “四个人的组合三个人已经重伤倒下,留下他一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一个叛军悄悄对着他身边的将军说道。 “桑吉罗布打仗极为勇敢。他云梯与城墙里面的人拼杀长矛,云梯不像城墙那个稳定,稍为不海注意,就有可能从云梯摔下。”另外一个吐蕃叛军也点点头,“在无望的情况下,能够保存自己是最好的,换成我也会这样做。” 贡堆降秋眼睛四周一扫,听到叛军士卒窃窃私语,当然知道他们所说什么。 他只好收回手里的大刀,脸上有些不甘,语气极为强硬对着桑吉罗布说道:“这次暂且留下你的狗命,下次绝不轻饶。” “是的。”桑吉罗布极为怨毒看了贡堆降秋一眼,来到扎西贡布面前,躬身一礼:“谢谢将军救命之命。” 说完之后,他身子摇晃几下,就要倒下。 他云梯上面摔了下来,他的四肢及头部碰撞不少,特别是翻了几个跟斗,头晕目眩,此时突然发作了。 扎西贡布急忙上前扶住他,大声叫喊:“郎中,郎中。” 云顿急忙拿着药箱过来。他反复打量桑吉罗布,此人伤势比起其它三个不算严重,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他正要说出,不过他看到扎西贡布不停向他使眼色。 “他在云梯跌落下来,受伤不轻。”云顿年老成精,急忙改口,“他现在有些脑振荡,需要好好休息。” 说完,他掏出珍贵的白仙药,给桑吉罗布涂抹。 此时,扎西贡布的亲兵已经找来门板,把四人从地面抬进营帐,进行精心治疗。 通过占堆情报来看,这些受伤的将士,得到情报比没有受伤探马珍贵得多。 如果是普通将士,受伤如此严重,扎西贡布根本就不会抢救。 不是他不愿意抢救重伤的将士,而是吐蕃郎中极少,白仙药更少。 即使大部分的郎中,医术与兽医差不多,能否医治好的性命,那个要看看菩萨是否保佑你了,或者看看你上世积德没有。 这四人与其它将士不同,他们上过城墙,参加过与汉人战斗,知道汉人的优点在哪里,弱点在哪里。 从这个角度而言,上了城墙作战归来的将士,才是最珍贵的探马。 看到云顿这个老郎中拿出一个如此珍贵的药物来给自己治疗,桑吉罗布眼泪不禁直流。 他刚才已经在阎王殿走了一趟,如果不是千夫长求他,他的人头已经落地。 “千夫长,小人就命就是你的,你随时可以拿去。”桑吉罗布一边流泪,一边恨不得把自己心掏出来。 “你命不是我的,是吐蕃的。”扎西贡布心里暗暗得意,口里却说道,“你在桌子阵看见八仙桌有什么物事,竟然不怕箭矢与火箭?” 这个才是他救治桑吉罗布的目的,他想了解汉人的八仙桌竟然不怕烧的原因。 “好像汉人八仙桌表面确实一层棉花。”桑吉罗布努力想了想云梯上面的情况,“至于它为何不着火,小人就不知道了,小人现在还头痛。” “确实是棉花,你可看清楚了?”扎西贡布心里更加不明白,棉花竟然不着火,“可是它为何不着火呢?” “当时小人正在与长矛,如果不抵挡汉人长矛,我们四个全部都得死。”桑吉罗布强调自己的没有看清楚的原因,“这个坚村降曲他们更加熟悉,他们不但看得清清楚楚,而且还把汉人八仙桌差不多打烂了。” 扎西贡布不禁大喜,没有料到竟然从他口里能够得到更多消息,知道汉人八仙桌情况了。 他有些着急地问道:“汉人那个八仙桌你们打了多少次,才把它打烂?” “好像德吉次仁打了十几下打打烂。”桑吉罗布努力回忆当时情况,然后才小心翼翼回答。 “我赢得德吉次仁那个大铁锤差不多二十多斤。”扎西贡布不禁目瞪口呆:“汉人上面还有什么物事,竟然打了十几次才打烂?” 桑吉罗布又想了想,接着才肯定语气回答:“好像汉人在上面蒙了一层铁皮,那个铁皮应该不是那种生铁,应该是熟铁。” “熟铁,汉人果然有钱。”扎西贡布吸了口气,转口问道:“汉人八仙桌那个棉花,为何不会燃烧呢?” 又回到这个问题了,桑吉罗布看了依然还在昏睡不醒坚村降曲三人,右手艰难指着他们:“他们三个亲眼所见,应该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觉得自己有些惭愧,上去四人,只有他一人受伤最轻,其它三人依然昏迷不醒。 既然千夫长问到此事,他希望能够把他们抢救过来。 扎西贡布也打量躺在床上坚村降曲三人,点点头:“我已经吩咐郎中全力抢救他们,你好好休息吧。” 听到扎西贡布此话,桑吉罗布终于松了口气。 他头脑本来就昏昏沉沉,说完这些,眼睛已经睁不开,深深地睡去。 从桑吉罗布说汉人桌子阵有棉花与铁皮,让扎西贡布陷入沉思之中。 汉人不但有桌子阵,而且还在上面蒙上一层铁皮与不怕火烧的棉花,这个大仗看来不好打。 “禀报将军,”亲兵队长多吉强巴从营帐外面进来躬身一礼,高兴地说道,“普布巴桑他们吕公车,普布巴桑的井阑,已经靠近城墙了。” 听到此话,扎西贡布不禁大喜,他差点忘记此事了。 云梯差点已经攻破汉人的桌子阵,不知吕公车又能够带来什么惊喜不成。 扎西贡布叮嘱云顿几声,迫不急待出去看看战果如何。 轰隆隆作响的吕公车有三层高,比城墙还高一些。 它在万箭齐发的掩护之下,已经靠近城墙。 按照扎西贡布的吩咐,他们不但吕公车要攻城,云梯也要攻城,更要用上大铁锤。 大铁锤是什么,乃是桌子阵的克星。 现在如此之多拿着大铁锤、盾牌、长矛,他倒也看看,汉人的桌子阵还能够坚守多久? 德吉诺布是一个百夫长,正在率领一百叛军通过吕公车进攻。 吕公车有四层,外面蒙有牛皮,具有一定防火防能力,能够装一百将士。 才让桑吉则是另外一个百夫长,他率领叛军进攻城墙。 百夫长普布巴桑带着一百士卒,从井阑进攻。 井阑上面一个大斗,长宽各约两丈,上面可装二十人左右。 它比城墙更高,可以居高临下射击。 虽然装的人不多,它下面是楼梯,叛军可以源源不断上来。 吕公车用牛拉,速度相对快些,井阑用人推,速度相对慢些。 但是吕公车与云梯一样,必须要攻上城墙。 吕公车进攻方式是贴身近战,井阑是远处射箭。 井阑不用靠近城墙,在城墙旁边就可以了。 还是云梯最快,早已靠拢城墙。 云梯不像飞梯,还有可能推开,它沉重的重量决定再大的力气也无法推开。 现在云梯已经靠上城墙,德吉诺布手里拿着一个大铁锤,让亲兵队长接着八仙桌掩护他。 他后面同样跟着副百夫长也拿着一个大铁锤,一个什长拿着盾牌来保安团的火器。 至于长矛,德吉诺布认为已经用不上了,他们还有井阑及吕公车帮助他们。 井阑率先进攻,毕竟他们远,手里弓箭早已射出。 现在井阑有四丈半高,已经超过桌子阵,对城墙威胁显然不小。 易水金抗着八仙桌,抵抗井阑的叛军的箭矢。 赵阳已经来到这里,大声喊道:“敲掉井阑。” 说完,他手里火箭已经向着井阑抛射火箭。 他一射击,手下火箭纷纷向着井阑射去。 “子富(赵鑫)与我从上面抛射。子沉(赵重)从垛口射击。”赵阳一边射击,一边对着身边的亲兵队长与副队长安排说道。 叛军看到漫天的火箭向着他们飞来,手里拿着长矛的士卒急忙冲了过来,拼命挥舞手。 井阑比云梯及吕公车更高,但是防护能力最弱,士卒不得不小心。 这些手持长矛的士卒身手极佳,虽然手忙脚乱,但是还是全部被他们在临近井阑之际击落。 副百夫长次桑云顿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脸上露出笑容:“还好,他们从城墙抛射,容易被击落。” “不好,不好。”下面楼梯一个什长大声叫喊。 次桑云顿听了大怒:“什么不好,老子已经把上面火箭击落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的?” “百夫长,火箭射中,火箭已经射中了。”下面的那个什长结结巴巴说道。 次桑云顿听了心里一惊,没有料到他们保住了上面,没有料到下面竟然被火箭射中。 他眉头一皱,大声叫喊:“你们可以用长矛火箭。” “百夫长,火箭就在大斗边缘下面,根本扫不到。”什长声音差不多哭泣出来。 他刚才拼命拿着长矛,想扫落那两个火箭,却发现自己根本够不着。 次桑云顿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哪里有这么准的火箭,不可能吧。” “百夫长,这是真的,汉人的眼睛难道长在地面,竟然把大斗下面看得清清楚楚。”什长一边扑腾,一边大声叫喊。 次桑云顿大声叫喊:“我下来看看。” 说完,他就从大斗上面跑了下来,果然看见夺两支火箭,倾斜着插在大斗屁股下面,火箭已经开始从大斗屁股燃烧起来。 “他们是怎么射来的?”次桑云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挠了挠脑袋,怎么也想不通,“难道是从城墙垛口射出来的吗?就算是城墙垛口射出,也未必能够射中呀。” 说完,他不禁向着城墙垛口看去。 他不看还好,一看大吃一惊。 原来赵鑫大量空中抛射火箭,引诱次桑云顿的目光,让他们注意到半空之中,忘记了竟然还有火箭从下面射出。 这些火箭正是赵重他们从垛口射出,这个才是致命一击。 但是垛口空间不大,又要防止下面及井阑射击,难度极大。 所以赵阳让赵鑫他们大量在空中抛射,吸引井阑叛军的注意力。 即使如此,如果要射中大斗边缘,也没有用处。 叛军手里有长矛,可以随时击落射中边缘的火箭。 如果射中下面的楼梯,也没有用处,下面的叛军,同样可以扫落火箭。 唯一不能被叛军长矛扫中的地方,就是接近大斗边缘的屁股下面。 但是这个难度极大,用弓箭几乎不可能。 他们这个城墙垛口,宽度不到一尺半,强弓根本施展不开。 好在他们还有赵家庄特产,手持床弩。 但是即使有手持床弩,想射中大斗屁股难度也极大。 这个角度极刁,十箭也未必能够射中一箭,更何况还要防止城墙下面的叛军的乱箭。 还好,赵阳与赵鑫都有千里眼。 赵重虽然没有千里眼,但是在赵鑫那里借到一个。 问题来了,一个垛口只能容纳一个一个手持床弩,必须两个垛口进行。 两人把千里眼绑在手持床弩上面,点燃火箭之后瞄准,利用百分之一的机会,竟然偷袭成功。 但是一支两支火箭还是不行,必须发射多个火箭才行。 次桑云顿下来回头之时,正好看见他们发射第二枚火箭。 赵阳看见火箭又射中井阑,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已经有人禀报不好的消息。 “将军,叛军几个云梯及吕公车已经进攻上来,他们拿着许多的大铁锤。”此时,易水金过来气喘吁吁地过来禀告。 砰砰,砰砰,大铁锤敲打桌子阵的声音,在城门上空回荡。 听到这个声音,赵阳仿佛感觉他们不是敲打桌子阵,而是在狠狠地敲打自己的门牙。 第七百八十四、火烧井阑 赵阳着急,有人比他更加着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次桑云顿。 火箭如果从大斗上面烧还好,不但容易扑灭,还没有容易向着其它地方扩散。 但是这次火箭射中不是其它地方,而是大斗屁股,这是火向上烧,扩散极快。 次桑云顿急忙对着什长说道:“你带着手下,去找一个长的木棍下来,把火箭打下来。” “诺。”什长答应一声,心里想这么长木棍哪里去找,即使找到,这里也烧得差不多了。 不过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他只得答应一声,急匆匆带着手下去找一根长木棍。 次桑云顿看到什长带人寻找长木棍,终于松了口气。 在他看来,现在是冬天,天上下雪,火燃烧还有一个过程,抢救还来得及。 法子已经有了,但是眼前还有一个问题亟待解决,就是垛口的火箭。 次桑云顿对着百夫长普布巴桑大声叫喊:“百夫长,汉人是从垛口射出火箭的,射死他们。” 其实不用次桑云顿说,普布巴桑已经发出发现赵阳从垛口射出火箭。 虽然火箭已经从大斗下面开始燃烧,但是燃烧还有一个过程。 如果是夏天,大斗上面的人肯定已经感到大斗熊熊的热量了,好在现在还是冬天,还没有感受到多少热量。 普布巴桑气愤到了极点,这些汉人太狡猾了,假装从上空进攻,实际上从垛口射出。 他大声叫喊:“全部射击垛口,不用火箭。” 说完,他率先一箭,就向着垛口射去,要报仇雪恨。 顿时,所有箭矢纷纷向着垛口射去。 但是垛口不是那么好射击的,而且又是又上向下射击。 射箭什么最准,乃是水平最准,其次是向上,最次是向下,它的角度是最难掌握。 噗嗤,噗嗤,大部分箭矢都躲在垛口的城墙上面。 赵阳与赵重两人躲过几支叛军的箭矢之后,手里的手持床弩加上千里眼,对着井阑上面的叛军。 噗嗤,噗嗤,顿时有两个叛军大声叫喊:“我中箭了,我中箭了,妈呀,他们为何射得这么准呢?” 次桑云顿他们只好从楼梯上来,挥舞长矛拦截赵阳与赵重的箭矢。 井阑不宽,射箭就不能拦截,拦截就不能射箭。 况且,现在的保安团火箭依然源源不断空中掉下,让次桑云顿一阵手忙脚乱。 看到次桑云顿他们拦截空中的火箭,赵重与赵阳两人冷冷一笑,躲过几支叛军的箭矢,火箭直接射在大斗的边缘。 火箭在大斗下面,叛军还没有觉得,现在看到边缘有火箭,顿时让叛军大呼小叫起来。 看到两支火箭在已经在大斗边缘燃烧,次桑云顿顿时急了,也顾不得空中掉下的火箭,亲自来到大斗边缘,想把两支火箭打下。 噗嗤,噗嗤,两个手持床弩箭矢的声音向着他传过来。 听着这个声音,次桑云顿脸色苍白。 这个声音说明这箭矢力度极大,远胜他们的强弓。 他只好放下敲打火箭的想法,手里的长矛下意识向着两支弩箭扫去。 咣啷一声,他扫中一支弩箭,心里不禁大喜。 突然,他听到噗嗤一声,左胸锁骨传过来剧烈疼痛,知道自己已经中箭了。 “我中箭了,下面的火势很大,撤退,撤退。”次桑云顿一边大喊,一边转身向着楼梯方向跑去。 其实不用次桑云顿大喊,其它之人已经感觉脚下开始传过来发烫的感觉。 他们刚才怀着报仇的心里,想对着从垛口施放冷箭的人报仇,现在看来实现不了。 听到次桑云顿的叫喊,普布巴桑纵然心有不甘,但是也无可奈何,只得叹息一声:“射完手里箭矢,都撤退吧。” 叛军听到撤退,早已巴不得,他们已经感到脚下滚烫。 但是普布巴桑的要求,还是必须射完手里箭矢。 这个都是那个可恶的垛口射出来,他们把最后一箭向着垛口射去,想出一口气。 看到井阑的赵重还没有松了口气,吕公车的隆隆声音已经靠近城墙。 “德吉诺布,才让桑吉,井阑已经烧着了,我们只好撤退了,你们要小心垛口的冷箭。”普布巴桑临走之时,还没有忘记叮嘱其它两个百夫长。 “哈哈,”西门城墙上空回荡德吉诺布狂笑,“这些汉人不敢正大光明出来作战,竟然施冷箭。老子手里的吕公车就是专门克制垛口冷箭的。” 普布巴桑没有料到德吉诺布如此狂妄,急忙大声喊道,希望能够提醒对方:“小心他们手里有微型床弩,还有火箭。” “老子手里这个吕公车,是不怕火箭的。”德吉诺布狂笑一声,“长矛,对着垛口刺去。” 他虽然狂妄,但是经过普布巴桑提醒,还是小心为上,下令长矛向着垛口刺去。 吕公车并没有被牛皮包裹得没有一丝缝隙,而是在牛皮与牛皮之间露出缝隙。 而叛军手里的长矛,正好从这个缝隙出击。 顿时,十几个长矛,纷纷向着城墙垛口刺去。 看到叛军的长矛已经通过向自己刺来,赵重只好后退:“将军,怎么办?” “后退几步,从垛口里面射出。”赵阳一直打量庞大的吕公车,早已有了主意。 赵重恍然大悟,他只想到长矛向着他刺来,忘记了城墙对着他们的保护。 长矛再厉害,碰到城墙及垛口就难以刺进。 一个什长大怒,大声叫喊:“把手臂伸出去。” 说完,他率先把手臂从吕公车牛皮伸出。 什长不但力气大,眼光极毒,手里的长矛径直向着垛口刺去。 他早已看到垛口后面躲着的人,只要要刺了进去,里面人不死也要重伤,至少要扎一个血洞出来。 叛军看到什长已经刺进垛口,不禁大喜,个个不甘示弱,手里的长矛纷纷向着垛口刺去。 看到长矛向着自己刺来,赵重不禁大吃一惊,这些叛军反应太快了吧。 他想退后,可是上面乃是桌子阵。 如果自己后退,必然要碰到八仙桌。 这些桌子阵乃是人力堆积上去,如果他碰倒一张八仙桌,极有可能成片坍塌。 况且,长矛刺得极快,他就是后退也来不及了。 他只好头部低下,脸部紧紧挨着城墙地面。 他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慢慢后退。 后退两尺之后,赵重脸上露出微笑,长矛再也不能刺进了。 虽然躲过长矛,但是新的问题出来了。 垛口是十支左右的长矛,严重地阻挡他的视线。 赵重想了想,找来一张条凳。 他把手持床弩压在条凳上面,单腿跪在城墙上面。 他屏住呼吸,从长矛缝隙之中,透过千里眼对着一个叛军射去。 “咣啷”一声,吕公车下面已经碰到城墙墙壁,终于停下了,叛军手里的长矛已经最大限度伸出垛口。 “哎哟。”一个叛军惨叫一声,不由得退后两步,撞在后面那个人身上。 他身子摇晃几下之后,后面的人急忙扶住他。 “垛口不是封死了吗?”他看了看胸口插着上面的箭矢,一边抚摸着箭矢,一边不禁大怒,“哪个在放冷箭?” 他话音落下不久,另外一个叛军也惨叫一声,后退两步,也撞在后面人的身上。 如果不是后面扶住他,他差点倒下。 “有人在放冷箭。”他脸色苍白,“闪开,闪开。” 他想拔出来,却发现中箭极深,箭矢已经进入肋骨了。 幸运的是,冷箭还没有伤到肺部,不然呼吸极为困难。 虽然如此,他说话,也扯着胸口疼痛不已。 里面大约是一个什长的人,看了他们两眼。 他眯着眼睛,向着垛口望去。 不看还好,一看看到垛口里面一双冷酷眼睛,还有一个微型床弩。 他大惊失色,口里急呼:“这两支箭矢,显然就是垛口射进来的,收回自己的长矛,闪开,闪开。” 一个叛军收回自己的长矛,突然听到噗嗤声音,紧接着他的手臂传过来剧烈疼痛,手里的长矛不由得从空中掉下,口里发出一声又一声惨叫。 这个叛军从外面收回自己手臂时,发现一支箭矢已经射穿他的下手臂,鲜血正不住从两边伤口流出。 “扔下长矛,扔下长矛。”什长一看,身子不禁颤抖起来,带着声音也颤抖起来。 这个箭矢不但凶猛,而且极准。 人的手臂目标不像胸口那么明显,差不多呈现圆柱形状。 手臂很难被射中,就是因为它目标小,又是圆柱形状,即使被瞄准,经常是被擦破皮而已。 现在竟然被射中,还被射穿下臂,说明此人乃是射箭高手,手里绝对是三石以上强弓。 现在如此危险,拿着长矛不但没有用处,而且不是负担。 听到什长之话,所有叛军哪里还顾得已经露在吕公车外面的长矛。 他们纷纷扔掉手里宝贵长矛,让空中下了一阵长矛雨。 城墙地面几十个受伤的叛军正在挣扎,没有料到空中突然掉下长矛,在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音之中,纷纷被长矛钉在地面,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到叛军纷纷躲在吕公车牛皮后面,赵重发出冷笑。 他刚才使用手持床弩,又有千里眼,而叛军手臂距离他不到一丈,如此短的距离都不能射中,干脆拿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虽然解决了吕公车牛皮缝隙长矛问题,但是更大的问题来了。 吕公车已经接近城墙,最上面一层的叛军已经开始进攻。 他们打开闸门,放下两块木板,直接搭在城墙上面。 吕公车不但可以上百的人直接进攻,而且吕公车的还可以当作云梯使用,将士源源不断地吕公车登上城墙,这个就是它的厉害之处。 赵重看见第一个叛军冲出来拿着八仙桌,遮住他的身子,只好放过他。 八仙桌虽然防守厉害,但是它几乎没有进攻能力。 放过它影响不大,赵重把目标放在下面一个。 第二个拿着一把大铁锤,踏踏从木板冲了过去。 大铁锤乃是桌子阵的克星,不久之前,一个大铁锤差点把桌子阵一张八仙桌敲烂。 目标就是你了,赵重跪在城墙垛口后面,手里的手持床弩千里眼瞄准那个叛军。 噗嗤一声,那个拿着大铁锤的叛军突然被射中。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副百夫长仁增伦珠,跑在前面的拿着八仙桌正是德吉诺布。 他胸口中箭,身子摇晃几下。 还好,他身子极为粗壮,又是穿着铁甲,受伤不太严重。 手里的大铁锤差点把持不住,他强忍胸口传过来剧烈疼痛,才勉强没有让大铁锤从空中掉下。 “哎哟,百夫长,我中箭了。”仁增伦珠向着德吉诺布叫喊。 听到这个声音,德吉诺布立即转头。 德吉诺布不禁向着木板下面的垛口望去,发现一双冷冷的眼睛。 他感觉这一双眼睛如毒蛇一样,浑身极不舒服。 他急忙把八仙桌掉转方向,挡住垛口,对着仁增伦珠大声喊道:“快过去。” 此时,空中火箭不断掉下,一支火箭落在八仙桌,已经开始燃烧起来。 仁增伦珠来不及犹豫,立即从木板跑了过去。 “八仙桌,八仙桌。”德吉诺布一边还防止赵重的冷箭,一边还要躲避空中的火箭,急忙向着吕公车的叛军大声叫喊。 他刚才如果不是躲闪得快,已经可能被火箭射中。 一个什长抗着八仙桌,一边飞快过来,用八仙桌挡住空中的火箭。 但是八仙桌不是不够,木板上方火箭不断落下,一支已经落在木板上面,开始燃烧起来。 德吉诺布一脚踢开火箭,急得大声喊叫:“八仙桌,八仙桌,挡住火箭。” 听到此话,又是一个什长抗着八仙桌,挡住空中火箭。 看到八仙桌已经挡住汉人的火箭,德吉诺布不禁大喜。 “你来防止汉人冷箭,我来敲打汉人的桌子阵。”他把八仙桌递给仁增伦珠,口里说道。 仁增伦珠比德吉诺布更加粗壮,更适合使用大铁锤。 但是他刚才胸口已经中箭受伤,挥舞大铁锤不可避免受到影响。 他恨恨瞪了一下垛口,只好把手里的大铁锤交给了德吉诺布。 德吉诺布大吼一声,一脚踏上垛口,狠狠地挥舞手里的大铁锤,向着桌子阵敲去。 砰砰,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已经有了大铁锤击打在桌子阵上面。 德吉诺布也是一击之后,不禁向着捶打之人看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云梯进攻百夫长才让桑吉。 “才让桑吉,你来了。”德吉诺布不禁大喜。 “刚刚到。”才让桑吉也是大喜,“正好合适。” “汉人,你们今天桌子阵必破。”德吉诺布哈哈大笑,声音在城门上空回荡,语气豪气之极。 砰砰,砰砰,两个仿佛在打铁。 两人手里的大铁锤,有二十斤重左右。 即使是铁,也要被他们打得变形,更何况,现在他们面前乃是桌子阵。 德吉诺布一边敲打,一边感觉非常奇怪:“这个八仙桌,怎么现在还没有烂?” “外面有一层棉花,好像还是湿的。”才让桑吉仔细看了一眼,恍然大悟。 德吉诺布摇摇头:“棉花不可能这么结实,显然八仙桌蒙上铁皮。” “对,听这个声音,应该是铁皮。”才让桑吉想了想,“这个应该是熟铁铁皮,不然早已破碎了。” “熟铁铁皮又怎么了,多敲打几次必然也要断开。”说完,他大吼一声,用力向着八仙桌锤打。 没有多久,八仙桌就传过来嘎嘎的声音,显然八仙桌就要破碎了。 易水金与其它四人拼命支撑八仙桌,顽强抵挡叛军的大铁锤的进攻。 他皱眉望着赵阳:“将军,叛军有两个大铁锤敲打八仙桌,怎么办?” 82中文网 第七百八十五、道高一尺 “让他们进来吧。”赵阳淡淡一笑。 易水金觉得自己听错了吧,他们拼命防守,为何还要放叛军进来。 他忍不住说道:“将军,吾等拼命守城,为何要放他们进来。” “桌子阵虽好,也有它的弱点,既然已经被击破,当然只有放他们进来。”赵阳语气依然平静。 易水金眉头紧皱,急忙提醒:“放进容易驱逐难。” “无妨,”赵阳淡淡一笑,“守好其它桌子阵,手持床弩作好准备,进来一个射杀一个。除了桌子阵之人,其余作为准备,对准进来的吐蕃蛮子。” 说完,他把弩箭塞满手持床弩盒子里面,然后检查是否机关扣紧。 “原来将军早已有了准备。”易水金脸上眉开眼笑,也给自己手持床弩上满弩箭。 咣啷一声,八仙桌终于彻底粉碎,露出一个三尺的大洞。 听到赵阳此话,德吉诺布对着才让桑吉看了一眼,眉头紧皱:“汉人有手持床弩,我这里现在只有八仙桌,怎么办?” 两个都是百夫长,没有谁命令谁的权力。 德吉诺布看了吕公车进攻一眼,不禁与自己的云梯比较一下。 虽然吕公车气势汹汹,但是他们必须通过空中的两个木板。 正是这两块空中木板,限制了他们进攻能力。 他们不但要防头顶的轰天雷,还要防备垛口的冷箭,更要防备木板被点燃。 不是吗?他们现在头顶的四张八仙桌已经开始燃烧,还要用两张八仙桌防备垛口的冷箭。 而云梯防备一定的防火能力,生存就不如木板那么脆弱。 只要两张八仙桌可以防备空中的轰天雷,人可以从跑动之中躲避火箭。 至于另外一个垛口的,他也早已用一张八仙桌封锁得死死的。 想到这里,德吉诺布心里顿时涌起优越之感, 才让桑吉对着一个朗嘎德吉的说道:“朗嘎德吉,你不是想得到千两黄金吗,现在机会来了。” 伽罗为了攻打青塘城,对于第一个冲上的城墙的黄金千两的重奖。 “百夫长,这个洞太小了,我无法进去。”朗嘎德吉本来大喜,可是打量这个洞子一眼,只好摇摇头。 他手里盾牌乃是一个方形盾牌,宽一尺,高三尺,个子又有六尺。 而这个洞才三尺见方,让他如何能够从进去。 他倒是想得到那千两黄金,可是这个大洞能够让人进去才行。 德吉诺布与才让桑吉看了看,点点头,豪气万丈:“再打烂一个八仙桌,那就没有问题了。” 说完,他就挥舞手里大铁锤,狠狠地向着另外一个八仙桌砸去。 “正是,一张八仙桌已经打烂,打烂另外一张更不是难事。”才让桑吉大喝一声,手里大铁锤也向八仙桌狠狠地砸去。 话音刚刚落下,从洞口冒出一个又一个冒着黑色烟雾的物事。 “汉人火器,怎么不是冷箭?”德吉诺布怎么也没有料到,竟然是这种兵器。 他与才让桑吉听得清清楚楚,汉人在里面埋伏,对攻进之人用弩箭。 正是想到汉人要用弩箭,他才想让朗嘎德吉冒险。 万万没有料到,汉人口里说的是一套,做的却是一套,他们这些吐蕃叛军,全部上当了。 他就是想跑也不好跑了,现在这里是城墙。 他后面就是通过吕公车的木板,叛军正源源不断从两块木板过来。 才让桑吉反应极快,急忙躲在朗嘎德吉背后。 此时,轰天雷已经不断爆炸了,仿佛一个大炸雷就在他们身边爆炸。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一个又一个轰天雷在云梯及爆炸。 德吉诺布虽然手里拿着大铁锤,但是两个脚分别站在城墙及木板。 他刚才勉强站稳,直接被气浪冲走。 德吉诺布根本就站立不稳,直接从城墙直线掉下,手里还拿着大铁锤。 他刚才也想扔掉大铁锤逃跑,发现根本就没有扔的地方。 仁增伦珠八仙桌正在紧紧罩住垛口,他的全部精力对准垛口,害怕里面的汉人又用冷箭来伤害他。 遇到爆炸,他根本做不出反应,直接被气浪掀倒,从半空木板掉下。 与德吉诺布不同的是,他手里没有拿着任何物事。 而他罩在垛口的八仙桌,由于失去他力气支撑,也几乎同时垛口掉下。 那些拿着八仙桌对付空中的叛军,根本没有料到是这个结局。 他们一心一意对付空中的轰天雷,没有料到轰天雷竟然连绵不断在垛口前面爆炸。 他们刚才用八仙桌对付空中的轰天雷已经非常吃力,现在木板受到气浪冲击,有些摇晃起来。这些叛军本身受到爆炸冲击身子摇晃,现在木板又摇晃,再也站立不稳。 他们仿佛喝醉酒一样,摇晃几下,个个从木板掉落下去。 而哪些源源不断从吕公车的叛军,有的拿着大铁锤,有的拿着大刀,有的拿着盾牌,有的拿着长矛。 他们躬着身子,在八仙桌保护之下,正慢慢前进。 拿着八仙桌的叛军掉下,顺便把他们也一起带下,木板上面的人,没有一人能够逃脱。 顿时,空中这些叛军,上演了空中下饺子现象。 看到下面是三丈高的高空,他们拼命拿着手里的八仙桌,有的拿着兵器,仿佛一个溺水之人,抓住一个救命稻草一样。 不过八仙桌毕竟不是降落伞,虽然能够稍为减缓速度,但是依然还是有很大的冲击力。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这些手里拿着八仙桌叛军,虽然摔断胳膊及大腿,竟然没有死去。 而那些拿着兵器的叛军,不但没有对他们有任何帮助,反而成为致命的兵器。 他们如果没有兵器,可能摔伤而已。 但是这些兵器,竟然反而吞噬他们自己,不少之人被自己兵器刺死。 而他们的百夫长德吉诺布,直接摔在大铁锤上面,当即死去。 仁增伦珠虽然没有八仙桌保护,但是摔在一个死人身上,稍为减轻缓冲力,只是重伤而已。 失去八仙桌的保护,两个木板被火箭射中,开始燃烧起来。 那些立功心切原本个个后悔没有及时冲上城墙的叛军,此时个个侥幸不已。 看着木板已经被点燃,他们再也没有灭火的想法,直接把燃烧的木板一脚踢开,让木板从空中掉下。 那些拿着八仙桌幸运没有被摔死的叛军,正想挣扎起来,没有料到燃烧的木板从天而降。 他们有的被当场木板砸死,有的被砸伤,有的甚至被掉下的火箭烧死。 赵重现在终于能够从垛口看见对面的吕公车,却发现吕公车已经开始缓缓移动。 吕公车不是厉害吗?为何又要跑了呢? 他尽量把头部抬高一点,终于明白。 吕公车不得不动,掉下的火箭及木板,已经触及吕公车底部,开始燃烧起来。 吕公车最不容易燃烧的是生牛皮,其它地方则是木板,木板容易着火。 虽然生牛皮包裹了大部分,但是裸露在外的木料,遇到火箭同样也要燃烧。 不过让叛军的幸运的是,火箭才开始燃烧。 他们一边用牛拉动吕公车,一边急忙灭火。 赵重想点燃手里火箭给吕公车射去,却发现一支箭矢向着他射来,只好把头部缩进。 现在叛军已经关注垛口,不断用乱箭向着垛口招呼。 赵重躲进垛口里面之后,还不甘心,通过千里眼瞧准向着牛皮的缝隙射去。 砰砰,火箭果然木板。 吕公车的叛军大叫,一个叛军拿出长矛,直接打断。 赵重看见火箭被打落,那里就此作罢,又是一支火箭射去。 砰砰,这次依然射准,还是被叛军打落。 赵重没有灰心,继续射击,这次就没有射中了,竟然射在牛皮上面。 牛皮非常坚硬,火箭只在上面射进一个小孔,随着吕公车抖动,没有多久,火箭就从牛皮掉下。 即使火箭沾了上面,也不易燃烧,毕竟它是生牛皮。 吕公车走了,但是云梯之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才让桑吉躲在朗嘎德吉后面,轰天雷已经开始爆炸了。 朗嘎德吉也没有料到,汉人竟然扔出火器对付他们。 他只好下意识有盾牌一挡,他挡住上身,但是下身却无法挡住。 不但无法挡住,还被碎片击中下身要害之处。 他双脚及下身疼痛倒是小事,爆炸一个又一个气浪冲来才是大事。 如果只有一个轰天雷,他坚持一会儿,最多摇晃几下,他还能够坚持下来。 但是一个又一个轰天雷,让他根本就坚持不下来。 他摇晃几下,不由自主身后仰身倒下。 才让桑吉看到朗嘎德吉倒下,拼命用肩膀,希望能够稳住朗嘎德吉。 但是朗嘎德吉极重,手里又有一个二十斤的盾牌,加上气浪一阵又一阵冲击,只好扔下手里大铁锤,想支撑关朗嘎德吉。 随着一阵又一阵的爆炸,气浪越来越大,才让桑吉的脚也受伤,再也坚持不住,两人仿佛两个葫芦,一起从云梯上面向着下面滚去。 下面的是两个什长,正在用八仙桌防护空中的轰天雷及火箭,根本就没有什么抵挡能力。 随着才让桑吉滚下,他们自然一起顺着云梯,击倒后面一个又一个叛军,变成一个又一个葫芦,纷纷向着地面滚去。 赵鑫趁机使用火箭,刚刚发射到云梯上面,下面的乱箭已经飞来,只好把头部缩进。 云梯两边是生牛皮,但是中间踏板却是木板。 云梯的木板开始燃烧,但是马上有人冲了上来,用衣物捡起火箭扔掉。 更有叛军拿着盾牌,保护云梯,在下面万箭齐发帮助之下,同时云梯开始缓缓后退。 看到逐渐远去的云梯,赵鑫只得叹了口气。 看到叛军终于被击退,垛口的赵鑫急忙缩回头部,高兴地禀报:“将军,云梯叛军个个变成滚地的葫芦了。” “将军,吕公车也撤退了,末将使用火箭,可惜没有燃烧起来。”赵重也不甘心禀告。 ”侥幸,侥幸,“赵阳不在趴在城墙地面,急忙从地面擦了擦额头:“好险,好险。” 对付八仙桌漏洞进来的叛军,最好法子当然是用手持床弩。 毕竟这个漏洞不大,最大也只有一人能够进来。 赵阳最后还是改变主意,决定冒险一试,想把所有叛军赶走。 这个兵器就是轰天雷,但是轰天雷极有可能伤及自身。 危险因素有两个,其一是轰天雷虽然在外面爆炸,但是从漏洞同样伤害城墙上面的人。 更危险的是,轰天雷爆炸时间不好把握,外面离里面极近,还没有扔出就爆炸了。 同时还要考虑,如果没有把叛军炸倒,叛军趁机进攻进来怎么办? 赵阳说出用弩箭,还有一个目的,转移叛军注意力目的。 叛军聪明的话,只要用盾牌把漏洞堵住,根本就无法让火器里面扔出。 赵阳最后决定还是冒险试试,主动出击。 他要求手下点燃数数,四息之后扔出。 扔出之后,为了不伤及自身,又纷纷趴在城墙地面。 果然轰天雷爆炸之后,不断有陶瓷碎片从漏洞射出,以至于后面的那张八仙桌,上面射进几十个陶瓷碎片,个个入木三分。 八仙桌如此,血肉之躯如何能够抵挡。 虽然保安团将士身上的皮甲有很好的防护作用,但是溅到脸上眼睛怎么办? 轻者毁容,重者失明。 幸运的是,这次冒险成功了。 噗噗,突然有火箭从漏洞射进。 保安团的火箭是从城墙向着外面射出的,而这个火箭是从外面向着里射进。 “堵住漏洞。”赵阳一声大喊,亲自拿着一个八仙桌,把漏洞填上,这才松了口气。 易水台、易水金、何思安、万红壮等人揉了揉有些酸麻的手臂,他们刚才为了防止连接不断的轰天雷的气浪,拼命用手臂抵住八仙桌。 “咣啷,咣啷,”城墙下面突然传过来巨大的声音。 易水台仔细听了听,脸色大变:“叛军在冲撞城门。” 多嘎次仁也是一个百夫长,带着一百手下,轮流用两个撞车,撞击城门。 他们这个撞车极大,有十二个轮子。 撞车上面的犹如汉人的屋顶,呈现三角形,是为了防止城墙石块及擂木攻进而损坏。 它大约八九尺高,仿佛一个小小木屋,上面蒙着牛皮,里面还可以坐人。 撞木大约两丈直径一尺五寸的圆木为脊,用斜柱支撑,上尖下宽,前面是一个铁器制成的尖锥,用铁链悬挂在中间,方便冲撞城门。 撞车已经撞在城门大约三十次左右,门缝越来越大。 多嘎次仁看着已经变形的城门,不禁大喜,一声大喊:“用力再撞。” 叛军叫着一二三,一起用力,狠狠地向着城门撞去。 轰隆隆一声,城门竟然被撞开了。 德勒远处,看到不禁大喜。 他狠狠地捶打自己的大腿,大声叫喊:“城破了。” “城破了,城破了。”看到这一切,不少叛军大喊叫喊起来,士气顿时极为高涨。 伽罗一边喝茶酥油茶,一边打量舆图,一边在沉思。 听到外面山崩海啸的声音,他不禁丢下手里酥油茶,从营帐跑了出来。 看到远处的城门,他不禁泪水流出:“城破了。” 拉加、赤烈、强久、措索等大贵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仅仅一天,青塘城竟然破了? 可是这些山崩海啸的声音,似乎不假。 汉人不是非常厉害吗,就是胡人也只有握手议和。 不但如此,听说西县还是五十万胡人,损失十万大兵,不得不要求停战。 怎么到了吐蕃,竟然如此轻而易举被破城,难道是水土不服,还是汉人兵马太少? 他们一边思索,一边纷纷从营帐出来,想看看一个究竟。 82中文网 第七百八十六、瓮中捉鳖 拉加出来,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城门破了,我还以为城破了。” “城门破了,那也不得了。”赤烈摇摇头,不解地问道,“汉人不是厉害吗,大论一万骑兵竟然兵败,为何现在城门也破了?” “汉人一向诡计多端。”强久想了想,一边打量,一边皱眉说道,“刚才的云梯与吕公车差点被他们烧了起来,已经被迫离开城墙了。” “这个倒有可能,”措索点点头,“伽罗的兵马刚才以为攻破桌子阵,结果死伤惨重,被迫撤退。” “原来汉人肯定有阴谋,不然不会轻易让伽罗把大门撞开。”拉加对着亲兵招了招手,对着他们说道,“把酥油茶拿出来,我们一边喝茶,一边看戏。” 青塘城西门。 看到城门被撞开,多嘎次仁一看大喜。 “黄金千两,黄金千两。”他手里拿着从腰间取出大刀,拼命大喊。 攻上城墙黄金千两,攻进城内更是黄金千两。 听到此话,他的亲兵推开城门大门。 听到多嘎次仁的话,这些叛军不禁大喜。 黄金就在眼前,黄金就在地下,垂手可得,垂手可得! 每人都是这种想法,纷纷拔出手里的大刀及盾牌,大声呐喊,向着门洞跑去。 看到多嘎次仁打破城门,其它叛军个个大喜。 原来被烧着的云梯、吕公车、井阑的叛军,也纷纷从原来攻城器具跑出来。 他们拼命跑到城门,个个大声呐喊,拿着手里的兵器,向着城门蜂涌而入。 城墙有三丈,这个门洞自然也有三丈。 叛军人多,蜂涌而入,显得门洞一时黑暗起来。 好在三丈门洞不算太长,很快就到了。 多嘎次仁副手多嘎次仁为了得到千两黄金,第一个从城门跑进去。 他率先出了门洞,看到眼前不禁大惊失色,甚至浑身发抖。 这里竟然没有人,眼前是一息空地,大约一亩半,是一个长方形,但是四周都是城墙。 他不禁向着前面看到,看到前面有一个箭楼。 他着急了,拼命大喊:“撤退,撤退,上当了,这是瓮城,这是瓮城。” 他尽管大喊,但是他的没有人能够听到他的叫喊。 “黄金千两,黄金千两。”后面的人一边拼命大喊,一边拼命前进。 多嘎次仁拼命后退,但是后面的人拼命前进。 没有法子,所有之人都拼命前进,都被想得到黄金的后面之人推搡,完全无法停止下来。 益西占堆被后面之人跌跌撞撞推到瓮城中间,但是还有人源源不断从后面进来。 这里一亩半空地,密密麻麻大约能够容纳千人问题不大,前提是没有兵器。 现在进来三百多人,每人之间还有兵器,显得不太拥挤。 后面之人终于进来了,进来之后个个脸色大变,这里哪里是黄金,这里就是坟墓。 后面之人一看不对,就要从门洞退出。 谭星的手下徐多哈哈大笑,掏出传声法器:“关门。” “轰隆隆”一声,城门的门洞闸门突然掉下,把这些叛军最后希望也关掉了。 徐帅原来还害怕下面上战场,毕竟他们这一阵成分极为复杂,商人、马夫、落魄文人、青楼女子等等都有,训练时间极短同,加起来总共也不过一月时间。 当时听到让他们上战场,他差点身子瘫痪在地面。 这些人成分不一,年齿大小不大,上到五十,下到十五都有,不但有男子,而且还有女子。 这些当细作还可以,但是上战场显然是不行的。 但是问题来了,吐蕃叛军已经有了十万,赵家庄在这里兵马其实只有两千。 虽然投降的骑兵有上万,但是现在是吐蕃贵族喇嘛联合反叛,谁敢担保这些投降的骑兵会不会再次反叛。 看到吐蕃的差巴这些农民都主动报名参战,细作营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好在赵家庄对他们比较照顾,没有让他们直接上战场,而是防守瓮城。 徐帅原来不想来,现在觉得来对了。 没有看见吗,这些叛军是来送人头的,而且一送就是好几百。 想到这里,他脸上不禁笑容满面。 徐帅在打量叛军,叛军也在打量他们。 多嘎次仁原本害怕到了极点,没有看到眼前竟然兵马,差巴不像差巴。 他们形态各异,服装各异,老少各异,男男女女都有。 这是一群兵马,还是一群乡巴佬?多嘎次仁心里顿时产生这个想法。 一个新晋的百夫长叫平措格桑,他代替已经死去的通过吕公车进攻的德吉诺布。 “听说汉人没有没有人,我原来不相信,现在我终于相信了。”平措格桑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才让桑吉重伤之后,代替他的则是欧珠杰布,他马上配合大笑:“汉人果然没有人了,这些哪里是军队,是一群叫化子差不多。” “汉人本来就少,现在抓不出来,什么老人女人都用上了。”井阑被烧了之后,普布巴桑则带着一群手下,也想过来抢功劳。 虽然都是百夫长,但是地位还是多嘎次仁最高。 如果没有多嘎次仁,他们这些百夫长还在挨千夫长扎西贡布斥责甚至被抽打鞭子。 扎西贡布要求他们接受多嘎次仁的指挥,他们自然只有接受。 多嘎次仁已经成为事实上的副千夫长,此时不禁心花怒放。 他仰天哈哈大笑,指着细作营对着手下大喊:“他们就是黄金,他们就是黄金。杀死他们,黄金千两。” “他们就是黄金,杀死他们,黄金千两。”听到此话,所有叛军挥舞手里的兵器,纷纷大喊。 听到激起士气,多嘎次仁对着平措格桑说道:“平措格桑,你带着你的手下,从左面石阶进攻。” “诺。”平措格桑躬身一礼,对着手下大声叫喊:“勇士们,从左面进攻。” 多嘎次仁对着欧珠杰布发号施令:“欧珠杰布,你带领手下,从右边石阶进攻。” “诺。”欧珠杰布也躬身一礼,对着手下同样大喊大叫。 “普布巴桑,我们在下面射箭,掩护他们进攻。”安排进攻兵马之后,他对着普布巴桑下令。 与平措格桑及欧珠杰布两个新晋的百夫长不同,普布巴桑与多嘎次仁都是老百夫长。 现在听到多嘎次仁突然对着他发号施令,心里极不舒服。 不过他没有法子,败军之将那个敢言勇,更何况这是千夫长扎西贡布指定的。 他强忍心里的不舒服,只得躬身一礼:“诺,勇士们,射箭。” 青塘城汉人兵马少,城墙只有三丈高,城门又不如内地那么厚重。 郑鼎对于城墙防守倒有信心,城门是城池最薄弱之处,这是一个难题。 郑鼎想了想,决定在还是在叛军进攻之前修建瓮城。 瓮城分为内瓮城与外瓮城,外瓮城修建在城门外面,内瓮城修建在城门里面。 瓮城形状如一个瓮,故名为瓮城。 听到修建瓮城,王文修提议修建外瓮城,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他的非常简单,现在时间紧急,叛军马上就要进攻青塘城,况且内瓮城比外瓮城更难。 王文修提议也有理有据,大宋内地的城墙,大部分修建外瓮城,包括大宋以前的东京的瓮城也是外瓮城。 但是这个提议直接被郑鼎否决了,虽然内瓮城比外瓮城难以修建,但是它更有利于防守,而且还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结果。 郑鼎否决王文修建议需要勇气的,因为王文修是正使,他是副使。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飞鸽传书给小圣人赵平。 赵平直接拍板,修建内瓮城。 至于时间问题,赵平给出答案,直接发动差巴。 赵家庄不但替自己打仗,更是为差巴打仗,这个关系到差巴此生幸福的问题。 果然在修建瓮城时候,官府一声通知,差巴们个个自动跳出来。 瓮城也是一个小城,要起到防守作用,必须坚固。 这个其实是一个难题,想时间快,质量难以跟上。 怎么办,只有加班,昼夜不停,终于在叛军进攻之前把瓮城修好。 瓮城里面也有石阶,就在闸楼后面。 闸楼两边有两个小小石阶,中间还有转弯之处。 不过石阶乃是设计城墙下来用的,为了防止瓮城敌人进攻,刚刚足够一人上来。 但是这个对于叛军而言,已经足够了,如果没有石阶,他们只能彻底放弃。 徐帅掏出传声法器,对着叛军大声说道:“吐蕃叛军们,你们已经在瓮城,放下手里兵器,监国府给你们一条活路。” 所有叛军听到此话,此时才想起,他们现在是在瓮城。 他们心里吃惊之余,不禁向着自己百夫长看去,百夫长又纷纷向着多嘎次仁望去,希望他拿定主意。 “放下兵器活,不放下兵器死。”看到叛军犹豫不决,徐帅说明明明白白,直截了当。 听到此话,多嘎次仁不禁大怒,他好不容易成为事实上的副千夫长。 他这个副千夫长还没有一柱香时间,你就让他投降,不是在打脸,狠狠地打脸吗。 多嘎次仁急了,用最大声音喊道:“他们哪里是军队,他们就是一群老弱病残,是一群叫化子。杀死他们,法王赏金千两。” 听到此话,叛军想起法王的赏金命令。 “杀上城墙,黄金千两,杀上城墙,黄金千两。”想起法王的命令,益西占堆马上大叫起来。 益西占堆大叫之后,多嘎次仁的亲兵也跟着大叫,原来犹豫不定的叛军将士,顿时士气再次高涨起来。 多嘎次仁说完,从亲兵手里接过弓箭,一箭就向城墙上面的徐帅射去。 多嘎次仁射箭当然不期待自己能够射中,只是表达一个目的,他绝对不会投降。 徐帅的亲兵看到多嘎次仁射来,手里的杀胡刀早已瞄准,一刀直接砍成两截,干净利落之极。 “敬酒不吃吃罚酒,”徐帅看到叛军的动作,不禁大怒,通过传声法器大声叫喊,“瓮中捉鳖。” 这个方案早已策划好了,赵家庄假装城门失守,在瓮城剿杀叛军。 当叛军进来之时,攻心为上先劝降,如果不投降就进攻,口令就是瓮中捉鳖。 叛军知道赵家庄要进攻,率先发动,少数叛军在平措格桑及欧珠杰布带领之下,拿着盾牌,登上石级,拼命向着城墙进攻。 在这个关键时刻,普布巴桑纵然再对多嘎次仁不满,也知道团结的重要性。 “射箭,射箭。”他一边射箭,一边大声号令手下。 进攻进来的叛军大部分都是精锐,刀箭齐全。 听到此话,叛军纷纷取下手里的强巴,掏出箭矢,纷纷向着城墙射去。 叛军乱箭齐发,倒也不少,一次至少上百支箭。 看到叛军射箭,细作营一边在城墙躲避,一边点燃轰天雷,一边向着叛军扔去。 徐帅与徐多急忙把点燃手里的轰天雷,也向叛军扔去。 徐帅扔的不是叛军人群,而是向着石梯。 此时,两个百夫长已经率领手下来到石梯转弯之处,转弯之处已经是石梯一半路程。 看着一个冒着黑烟的物事向着飞来,平措格桑急忙挥舞手里的盾牌。 那个冒着黑烟的物事被平措格桑盾牌磕飞,在瓮城叛军人群之中爆炸。 这里人群比较密集,掉在叛军里面,几乎无法躲闪。 轰隆隆,一片电闪雷鸣之中,有几个叛军一边惨叫,一边当即倒下。 徐帅的亲兵也点燃手里轰天雷,向着平措格桑扔去。 平措格桑看着又是一个冒着黑烟的纺锤形状物事向着自己飞来,不敢大意,又是有盾牌全力一磕。 他运气不错,轰天雷又被他磕飞。 他虽然幸运躲过了,不过还是在叛军之中爆炸,又有几个叛军被炸死炸伤。 虽然知道汉人火器炸死炸伤自己的袍泽,平措格桑根本就不管。 他现在的全副精力,就是冲上城墙。 他已经看出,城墙不过百人。 城墙上面不但人数远远比他们少,而且这些人都是老弱病残。 他们是什么,他们乃是吐蕃勇士,曾经与胡人打过平手的勇士。 如果连这些没有老弱病残都不能打败,他干脆拿着一块豆腐撞死算了,不然还叫什么勇士。 徐帅又是一个亲兵扔来轰天雷,同样被眼疾手快的他用盾牌磕飞。 平措格桑连续磕飞三个轰天雷之后,信心此时他大增。 平措格桑一边磕飞轰天雷,一边脚步并没有落下。 他们这些吐蕃叛军,长期在山上跑来跑去,对于登高完全不是问题。 如果不是这个台阶太狭窄,他又要防止汉人的火器,他早已冲上城墙。 看到百夫长已经冲上大半石梯,又连续磕飞汉人火器,他的手下什长及亲兵不禁大喜。 看到叛军又登上几级石梯,徐帅有些心急。 轰天雷扔出之后不能立即爆炸,给了叛军军官磕飞的机会。 唯一的法子,就是缩短火线燃烧时间,让轰天雷最好在叛军军官爆炸。 但是这是一个冒险动作,如果没有把握好时间,极有可能炸着自己。 想了想,徐帅点燃又一个轰天雷,这次他冒着危险,点燃之后,数了数次数,大约是四息之后才扔出。 平措格桑对着自己已经有了强烈信心,依然拿着盾牌,狠狠地向着轰天雷磕去。 轰隆隆,这次一个轰天雷并没有被他磕飞,而是就在盾牌上面爆炸了。 平措格桑感觉一鼓气浪,向着他冲来。 他摇晃几下,差点从石梯跌落,甚至碰到右边的城墙墙壁。 他暗自觉得幸运,如果不是城墙墙壁,他已经从石梯跌落下去。 他虽然幸运躲过,可是他后面那个亲兵队长就没有这么好运气。 平措格桑摇晃之时,碰到他的亲兵队长。 他的亲兵队长本来就摇晃不已,被他这么狠狠地一碰,再也站立不稳,当即从石阶掉下,掉入瓮城之中。 平措格桑额头此时冒出冷汗,开始他磕飞三个轰天雷,觉得汉人轰天雷也不过如此。 但是这次轰天雷在他旁边爆炸,让他深深感觉到不能再让汉人扔轰天雷。 想到这里,他用尽全力,大喝一声,刷刷踏上城墙。 此时他心里大喜,脸上露出狰狞地的表情,手里的大刀,狠狠地向着徐帅砍去。 他口里还大声叫喊:“汉人,去死吧。” 82中文网 第七百八十七、细作首战 徐帅早已做好准备,倒也不慌不忙。 他看到平措格桑大刀,立即砍去。 两人叮叮当当,就在城墙边缘砍杀起来。 两人站的位置就是石梯与城墙之间,非常关键。 徐帅两脚完全在城墙上面,而平措格桑则是一脚在城墙,一脚在石梯上面。 两人虽然没有在同一水平位置,但是看起来差不多。 平措格桑虽然一脚还在石梯上面,但是个子比徐帅高些,正好弥补两人之间的差距。 两人下边就是石梯,徐帅如果退让,给人感觉就是输了,必然要影响士气。 徐帅不敢退让,用尽全力,手里的杀胡刀叮叮当当与对方对砍。 平措格桑更是不敢退让,他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伽罗下令,第一个登上城墙的人,奖赏黄金千两。 平措格桑现在已经有了一只脚城墙,只要另外一只脚踏上城墙,他就成功了。 他也用尽全力,凭着身高力壮的优势,全力拼杀起来。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两人都是全力以赴。 没有多久时间,两人都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他们头上汗水直冒,仿佛蒸汽腾腾。 徐帅与平措格桑在城墙与石梯之间拼命,徐多也在另外一个石梯之间与欧珠杰布拼命。 这是细作营的第一仗,关系细作营的信誉,也关系着细作营的信心与前途。 他们被叛军嘲笑成叫化子,现在是让叛军正视他们的时候。 徐多与徐帅兄弟,个子都不高,而他们对手几乎比他们高了一个头。 欧珠杰布身材极为高大粗壮,力气更大,让徐多差点支撑不下来。 但是他后面就是袍泽,他们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这关系着整个阵的声誉与信心。 他一边咬牙苦苦支撑,一边拼命挥舞手里的宝刀。 虽然是雪天,但是他额头汗水极大。 汗如雨下,视线模糊,完全是凭着本能,与敌人生死决战。 欧珠杰布看到眼前这个个子的汉人军官,口里一边冷笑,一边用力挥舞手里的大刀。 欧珠杰布看到徐多脸上露出疼痛表情,知道他已经快支撑不下去。 欧珠杰布用尽全力,同时大声喊道:“去死吧。” “咣啷”一声,有金属落地的声音。 欧珠杰布突然觉得手里的大刀一轻,心里一惊。 他仔细一看,原来他手里的大刀此时突然变成两截,不禁愕然。 怎么会这样?欧珠杰布终于尝到乐极生悲的滋味了。 徐多此时痛苦表情突然变成高兴的表情,把欧珠杰布话原路返回:“去死吧。” 徐多刚才痛苦表情是装出来,就是引诱敌人拼命放大招。 吐蕃的兵器精良,但是赵家庄更在他们之上。 徐多一边与敌人拼命,一边计算双方砍杀次数。 吐蕃的刀具是冷锻打成,品质在胡人刀具之上。 胡人普通刀具与赵家庄砍杀,三四十次就要断裂,宝刀七八十次也要断裂。 吐蕃刀具应该在胡人普通刀具与宝刀之间,大约五六十次断裂。 刚才他与欧珠杰布差不多五十次,应该已经有了裂口。 为了诱使欧珠杰布提前断裂兵器,他作出一副极端痛苦的表情。 如果是一个砍杀不久的人,难以发现这一点。 但是欧珠杰布乃是一个老将,这个表情自然一眼看穿。 但是徐多力气也消耗得差不多,让欧珠杰布没有产生怀疑。 欧珠杰布想一下解决徐多,没有料到自己的引以为傲的宝刀,竟然断成两截。 欧珠杰布虽然宝刀断成两截,但是他没有想像中那么害怕。 他手里还有盾牌,半截大刀也是大刀,还是有威胁的。 欧珠杰布把重心转到盾牌,用盾牌抵挡徐多的宝刀,右手的半截宝刀依然向着徐多砍去。 果然是一个狠角色,手里只有半截宝刀依然不退却。 欧珠杰布其实也没有法子,他后面是一个什长,正占领着狭窄的台阶,根本就没有容身之地。 与其丢人现眼,不如冒险一试。 徐多砍掉对方半截宝刀之后,信心大增。 他以前在保安团不过是一个伍长角色,实力不算出众。 细作虽然要求武力,但是更要求是头脑。 与武力相比,他的头脑更加出众。 刚才他与欧珠杰布硬拼,那是没有法子。 赵家庄兵器果然是神兵利器,就是吐蕃这个百夫长的宝刀也被砍断。 砍掉对方半截宝刀,徐多终于有精力对付对方的盾牌。 他大喊一声,手里的杀胡刀向着砍去。 欧珠杰布的盾牌不是那种木盾,也不是铁盾,更不是牛皮盾,而是一种铁皮木盾。 铁盾不但昂贵,而且重量不轻,一般都在二十斤重以上,有的甚至达到三十斤重。 二三十斤重,无论他力气多大,短时间还可以,长时间就难以支撑。 欧珠杰布这个铁皮木盾,重量十斤出头,对于他而言,不轻不重正好合适。 刀与盾那个厉害,现在终于可以见到分晓了。 咣啷一声,徐多的杀胡刀砍上对方的盾牌。 欧珠杰布不知道盾牌受损如何,但是知道盾牌没有被对方砍成两截,心里大喜。 他左手持盾向着徐多紧逼,右手的半截宝刀向着徐多狠狠地砍去。 徐多冷冷一笑,杀胡刀空中一挥,来了刀劈华山。 他现在兵器占着长的优势,此时还不利用,什么时候利用。 看着雪亮的杀胡刀空中挥舞,向着自己劈来,欧珠杰布只好把盾牌一挡。 徐多也没有收手,他要看看手里的杀胡刀如何锋利。 砰砰,砰砰,杀胡刀与盾牌来了极其亲密的接触,最后发出吱吱的声音。 欧珠杰布眼睛在盾牌背面,对于盾牌如何一无所知。 看到盾牌没有散架,他不禁大喜。 他大吼一声,把手里的盾牌向着徐多推去,同时手里半截宝刀也狠狠地砍去。 他希望利用一刀一盾压倒对方单刀,从而取得胜利。 看到对方重复刚才那招,徐多脸上露出更加冷酷的笑容。 他大喝一声,再次来了一个力劈华山。 “咣啷”,欧珠杰布手里盾牌突然变成两个半边。 他不知道的是,徐多第一次力劈华山,已经把他的盾牌铁皮几乎全部划破。 徐多第二次力劈华山之时,对准原来的刀口,顿时把盾牌劈成两半。 徐多虽然把欧珠杰布盾牌劈成两半,心里却暗自侥幸,如果对方不是把盾牌主动向着他推来,哪里还能够顺着原来的痕迹把盾牌砍成两半。 如果对方不与他硬拼,可能还要费一番功夫。 欧珠杰布看到心爱的盾牌变成两半,表情一愣,心里顿时一片暗然。 徐多一边喘气,一边用杀胡刀指着对方:“你是英雄,我尊敬你,投降吧。” “你只是占了兵器上风而已,我不服气。”欧珠杰布表情非常不服气,随后说道,“既然你胜利了,杀了我吧。” 他觉得上天对他太不公平,徐多力气武功不如他,个子也不如他,偏偏凭着手里的兵器锋利,最终赢得胜利。 想到这里,他心灰意懒,把眼睛一闭,等着徐多下手。 差不多同时,徐帅也把平措格桑手里盾牌与宝刀斩成两半。 主簿谢青不禁大喜,他拿起传声法器,对着瓮城的叛军大声说道:“叛军们,你们进攻已经失败,放下手里兵器投降。” 叛军冒着保安团轰天雷的狂轰烂炸,用手里弓箭反抗对方,凭借是一个信念。 他们希望在两个百夫长带领之下,攻上城墙。 只要攻上城墙,不但可以反败为胜,而且还可以得到黄金千两。 现在听到保安团如此说法,他们最后希望也失去了。 所有叛军一边反抗保安团扔来轰天雷,一边纷纷向着多嘎次仁看去。 多嘎次仁听到此话,心里对着两个百夫长大失所望。 这两个百夫长人高马大,身强力壮,竟然被对方打败了。 他心里有些沮丧,可是看到这些花花绿绿军队,觉得非常不服气。 他们是吐蕃一流兵马,竟然败给一个叫化子一样的军队手下。 如果被赵家庄其它兵马打败,他心服口服。 可是被这一群叫化子兵马打败,他心不服口不服。 “想要我们向你们这一群叫化子投降,没门。”多嘎次仁一边挥舞手里盾牌磕飞轰天雷,一边大声叫喊。 他的副手益西占堆一边向着石梯跑去,一边挥舞手里的大刀,口里大喊:“想要我们投降,除非打败我们。” 他已经看出,这一群叫化子兵马,整体战力不行,只要击败这几个军官,就必须赢得胜利。 到时,他不但可以获得黄金千两,同时可以晋升成为百夫长。 他跑着跟着,刚刚踏上石梯,就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人也软软从石梯后仰倒下。 此时,原来那个劝降声音又从箭楼传过来:“你们这个军官一心求死,我已经成全他了。给你们一次机会,放下兵器投降,给你们一条活路。” 多嘎次仁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向着箭楼望去。他用盾牌又磕飞一个轰天雷,对着手下亲兵大声用着强弓一指,“他就是最中间那个窗口,射死他。” 噗嗤,噗嗤,他的所有亲兵,手里强弓纷纷向着最中间那个窗口张弓搭箭,纷纷射去。 射着射着,多嘎次仁的亲兵队长突然惨叫一声。 多嘎次仁听到声音,不禁向着他的亲兵队长看去。 他不看还好,一看吓了大跌。 只见他的亲兵队长额头插着一支箭矢,眼睛是完全不敢相信的梯子。 多嘎次仁亲兵队长惨叫之后,身子软软倒下。 多嘎次仁的其它亲兵看到自己队长惨死,个个脸色苍白,有的甚至发抖。 对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箭就把他们的队长送到阎王那里。 “他也受重伤了,两败俱伤。”多嘎次仁用盾牌挡住自己,对着亲兵大声说道。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必须提高手下的士气。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那个可恶的声音又出现了:“刚才有一个军官射击我,已经被我一箭射死。现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放下兵器投降,给你们一条活路。” 听到这个可恶的声音,亲兵再也忍不住恐惧。 他们这些亲兵,也有十人,一边射箭,却连对方一根毫毛也没有伤着。 想到这里,他们失去两战的勇气,放下手里的弓箭,大声说道:“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多嘎次仁其实猜到一些,谢青确实受伤了,左边锁骨被对方强弓射中一箭。 对方不但人多,也是射箭高手,竟然被多嘎次仁亲兵队长射中。 不过多嘎次仁的亲兵队长付出代价更大,已经在阎王那里报道。 谢青也是原来保安团之人,刚才不得不冒险一试。 多嘎次仁确实说得对,他们确实是一群叫化子兵马。 但是如果说完全是一群叫化子兵马也不对,因为这里什长以上的军官就是原来保安团之人,包括他自己。 如果对方不顾生死硬拼,鹿死谁手还不好说,所以他必须冒险一试。 虽然对方人多,他也有自己的优势。 他手里的是手持弩箭,射箭速比对方快。 他在箭楼上面,具有居高临下的优势。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千里眼,可以通过它把下面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对方人多,他射箭之后虽然躲得快,还是受伤了。 多嘎次仁看到叛军纷纷扔下兵器投降,不禁悲壮一笑,对着箭楼说道:“虽然你赢得胜利,但是躲在箭楼射出冷箭,我不服气。你没有堂堂正正打败我,我绝对不会投降。” 说完,他扔下手里盾牌,拿起大刀,就向自己脖子抹去。 “百夫长,不要,不要。”看到多嘎次仁自杀,他的亲兵不禁大叫起来。 他们想从他手里夺过大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叮当一声,多嘎次仁手里大刀突然掉在地面。 难道多嘎次仁不想自杀了吗,想通了吗? 他的亲兵不禁面面相觑,同时心里松了口气。 他们这些亲兵投降,主子却自杀,说起来多么丢人。 但是多嘎次仁亲兵副队长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的百夫长手臂手插着一支弩箭,手里大刀只有从他手里掉下。 多嘎次仁左手握住受伤的右手,脖然大怒,望着箭楼问道:“你为何不让我自杀?” “你觉得我这一箭,值得让你投降吗?”箭楼传过来谢青的声音。 多嘎次仁看了看受伤的右手,只见那一箭竟然从他下臂中间穿过。 他看到这一箭,倒吸一口冷气。 这一箭让他大刀掉下倒也罢了,竟然没有伤着骨胳。 多嘎次仁也是射箭高手,他是他自问做不到这一点。 他脸上露出惭愧之色,只得低头:“我投降。” 听到多嘎次仁说出此话,谢青松了口气。 他一脸冷汗,靠背在箭楼墙上。 谢青刚才是强忍箭矢的痛苦,射出最后一箭,现在疼得冷汗直流。 谢青的亲兵队长替他拿着手持床弩及传声法器,对着护士大声喊道:“护士,护士。” 伽罗看到多嘎次仁从城门进去,高兴到了极点。 没有料到等了一个时辰,城墙扔下几十个人头,有军官,也有普通士卒的。 伽罗看着这些人头,感到头晕眼黑,就要倒下。 他的亲兵急忙把他扶住,让他在椅子坐下。 一个亲兵过来,躬身一礼,高兴地报告:“法王,法王,占堆用泡水的棉被包在八仙桌上面,不怕火箭及箭矢。” “什么,攻城又有办法了!”伽罗听到这里,精神突然大振。 82中文网 第七百八十八、魔高一丈 看到叛军鸣金收兵,赵阳松了口气。 熊虎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露出冷笑:“叛军以为攻破城门,没有料到是一个极大的陷井。” “以为捡到黄金了,没有丢掉的是性命。”马力打量如潮水一样退却的叛军,深深地的不屑一顾之色。 赵阳却陷入沉思,打量快落山的太阳一眼,摇摇头:“叛军没有伤到元气,进攻手段也越来越多,不知明天又有什么手段。” “将军,叛军虽然手段多,但是与保安团相比,差距明显,叛军不过占了人数优势而已。”赵晓东打量城墙一地的尸体,看着叛军摇晃着白旗,示意收尸,“他们来收拾尸体了。” “让他们收拾尸体吧,正好避免瘟疫发生。”赵阳扫视诸位一眼,语气充满了果断。“各位总结得失,为明天备战作为准备。” 易水台纷纷拱手行礼,郑重说道:“诺。” 让人不解的是次日,叛军竟然没有进攻。 “奇怪?”马力打量城墙一眼,对着赵阳问道,“将军,难道叛军看到昨天失败,竟然不敢进攻了?” 熊虎摇摇头,打量远处的叛军营帐一眼,“叛军占据人数优势,昨天没有伤到大气,岂能不会进攻。难道,难道,他们在准备一种攻城器械不成?” “攻城器具,是什么攻城器具呢?”赵晓东陷入沉思之中。 “攻城器具?”马力也陷入沉思之中,“撞车、吕公车、云梯、投石机、飞梯已经用上了,难道还有其它的器械不成?” 赵阳打量城墙上面的桌子阵一眼,陷入沉思之中:“难道,叛军经过昨天血战,已经找到克服火器的法子不成?” 山上,叛军大本营。 “汉人没有料到我们会停战一天吧。”德勒对着伽罗躬身一礼,高兴地说道,“汉人说过,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吐蕃兵马同样可以用上。” “法王,汉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吧,我们已经找到克制火箭与火器兵器了,而且这个造价极为低廉。”伽罗另外一个万夫长曲礼谄笑说道。 前天进攻他只是观战,没有参与进攻。 虽然他有些不爽,但是也保留实力。 次吉虽然是千夫长,不过手里重骑兵,实力还在两个步兵万夫长之上。 他的重骑兵乃是伽罗的保命本钱,不会轻易运用。 攻城没有他的事情,他没有发言,只是饶有兴趣打量舆图与这个新兵器。 第三天,青塘城城墙前面。 前天攻城轮到曲礼,他前天虽然没有参加,但是一直在一旁观察。 看到德勒只派出五千人进攻,他在一旁不屑撇了撇。 赵家庄既然能够把大论一万骑兵打败,你安排五千兵力攻城,不是给汉人送战功吗? 所以今天他没有一丝保留,直接派出一万兵马,全部压上。 不过这次重点进攻没有选择西门,而是南门。 其它三门他也派出兵力,每个大门两千兵力,南门四千兵力。 南门指挥不是赵阳,而是细作营的谭星。 谭星前天比较轻松,因为叛军重点进攻的是西门,并没有攻破城门。 但是今天叛军与前天完全不同了,人数是前天是四倍。 城墙外面飞梯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是密密麻麻的云梯。 除此之外,叛军吕公车及井阑也是十个,可以用见缝插针来形容。 谭星感觉自己心脏乱跳,不仅是因为眼前突然变多的叛军,而是南门面前叛军摆着五十面大鼓。 他打量一心看着叛军的的青塘城保安团主簿熊泽中,苦笑说道:“叛军也太瞧得起吾等,竟然差些大礼来。” 两人还没有上闸楼,还在箭楼之中。 “今天攻势与前天不一样,投入兵力更多,当然压力更大。”熊泽中拿出杀胡刀,挥刀砍断一支向前他们飞来的叛军箭矢,解释一下。 谭星也挥舞手里杀胡刀,也砍断一支箭矢,继续苦笑:“前天叛军重点照顾南门,看见吾这里生意冷清,今天专门来照顾吾的生意了。” 谭星乃是细作营的营领,不过他这个营领并没有公开露面,乃是经常以掌柜形象出现的。 他的手下经常称他为大掌柜,他也以掌柜自居,现在说话也是一副生意人的口吻。 “谭将军,你就不要叫苦,你不是看见后已经带领兵马来支援你了吗?”熊泽中又用杀胡刀砍掉一支箭矢,口里冷静说道。 谭星见着兵马陆陆续续从石梯上来,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赵阳是青塘城保安团营领,熊泽中是主簿。 整个青塘城保安团现在有两千兵马,前天上城作战是一千兵力。 熊泽中手里还有一千兵马,不过是作为后备兵马,应急使用的。 现在叛军加大攻击力度,他带领五百兵马来支援谭星。 “禀报两位将军,叛军的今天的八仙桌与前天不一样,火箭也无法点燃。”谭星正要回答,亲兵队长谭明气喘吁吁从闸楼跑了过来,拱手一礼报告。 “难怪叛军昨天不进攻,显然是打造兵器。”谭星想了想,点点头,“重阳果然说得对,叛军已经找到对付火箭的法子。” 熊泽中撇了撇嘴巴,脸上完全是不屑一顾的表情:“什么找到对付火箭的法子,显然是他们攻城之时,看到赵家庄的湿被八仙桌可以克服火箭,这个叫做什么词儿来着,好像是小圣人说的的。” “小圣人说的,让吾想想。”谭星想了想,恍然大悟,“就是那个山....山什么的?” “山,就是山寨。他们这些叛军,与山寨上面的土匪差不多,自己不能制作出来,只好山寨赵家庄的物事。”熊泽中终于想起此事,脸上依然还是瞧不起的表情。 “叛军能够山寨出防火的湿被八仙桌,也算是进步了,吾等到城墙看看。”谭星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熊泽中不但保安团的主簿,而且还亲自带着五百兵马来支持他,他当然得客客气气的。 城墙前面,几千叛军在上万的箭矢掩护之下,一边大喊,一边推动攻城器械进攻。 诺布索朗是一个百夫长,他亲自抗着防火八仙桌从,带着手下从云梯进攻。 他对着这个防火八仙桌充满信心,昨天他亲自用火箭尝试了。 这个防火八仙桌防火效果极好,十支以上才能燃烧起来。 现在他们万箭齐发,对着城墙守军的箭矢有压倒性优势。 他前天也来观战了,发现八仙桌大多数是两三支开始着火。 由于他们箭矢具有压倒性优势,八仙桌能够受到十支以上火箭几乎没有。 当然也有可能,在某种情况下,一张八仙桌承受十支以上火箭的。 诺布索朗认为,此人不是上辈子罪孽深重,就是菩萨没有保佑他,只能怪他自己。 介于此,他还对着转经筒拜了几次,相信菩萨能够保佑他。 现在他的防火八仙桌,能够承受十支箭矢,显然已经不怕汉人的火箭了。 想到这里,诺布索朗感觉浑身都是力气,对着一众手下大声叫喊:“冲上去,黄金千两。” “黄金千两。”拿着大铁锤的副百夫长阿旺坚村,跟在后面大喊大叫。 多吉旺堆也是百夫长,他现在对着自己井阑充满了信心。 井阑优点是比城墙高,弱点是防守能力弱。 他前天观战,发现不少井阑就是被汉人的火箭烧了的。 自从汉人用火箭烧了井阑之后,叛军心里已经留下一个阴影,不敢通过井阑进攻了。 但是现在叛军的井阑不存在这个问题了,他们的井阑也能够防火了,两样同上了能够防火的湿棉被。 看着井阑离着城墙越来越近,他对着副百夫长扎旺占堆说道:“这次,让汉人看看,吐蕃的井阑,是如何压倒他们的桌子阵的。” “百夫长,汉人还以为井阑能够被火箭点燃,白日做梦吧。”扎旺占堆说完,哈哈大笑。 听到两个头领哈哈大笑,吐蕃叛军也跟着哈哈大笑,对着此仗充满信心。 次仁旺杰也是一个百夫长,他带着一百手下,看着城墙,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一个叫做多吉才仁的什长一脸谄笑:“百夫长,现在这个吕公车,不但木条绑上湿被,就是木板也绑上湿被,汉人怎么也想不到吧。” “前天吕公车已经攻上城墙,可惜最后被汉人火箭烧掉了,今天我们出其不意,一举拿下城墙。”另外一个什长也跟着谄笑。 次仁旺杰没有说话,拍了拍两人肩膀,口里哈哈大笑起来。 群培占堆是一个千夫长,他的使命有些特殊。 他带着一千的叛军,从另外一个地方进攻。 他坐在撞车里,想起万夫长对着他吩咐。 “前天虽然没有叛军没有攻下城墙,但是攻进了城门。”万夫长曲礼指着舆图,对着群培占堆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与城墙相比,青塘城的城门显然是一个弱点。”群培占堆想了想,“目前看来,这是唯一一个弱点。” “对,城门是青塘城最大的弱点。如果不利用,实在对不起菩萨他老人家的保佑。”曲礼目光炯炯望着群培占堆,接着问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难道,难道,其实方向进攻是做给汉人看的,真正进攻是城门吗?”群培占堆想了想,恍然大悟地问道。 曲礼打量群培占堆一眼,欣慰点点头:“城门既然能够攻破一次,显然就能够攻进第二次。现在你带着全部手下,从城门进攻。” “可是将军,上次他们带着三百多兵力进攻,结果没有一人出来。”群培占堆听说要让进攻城门,显然心里没有底,“进攻其它地方还有人回来,显然里面还有一个瓮城。” “占堆,这次与以前不一样。上次人数没有你人多,这次人比上次多。还有上次准备根本就不齐全,这次准备齐全。不但准备能够防火的八仙桌,还准备了可以防火小型防火撞车。即使遇到瓮城,同样可以进入瓮城撞开里面的城门。”曲礼亲热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充满了信心,“以有意对付无意,胜利就在你这一方。” “谢谢将军,给我准备齐全器械,城墙外面我们可以看见,可是里面情况我们一点也不了解,万一,万一,万一进入那个陷井怎么办?”虽然将军对着进攻城门有极大信心,但是群培占堆没有底子。 前天虽然叛军攻进城门,但是出来都是人头,这个气势太吓人了。 曲礼又拍了拍群培占堆肩膀,一脸微笑:“这个根本就没有问题,后面我还准备两千人马,他们一直猛攻城门,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谢谢将军,”群培占堆躬身一礼,脸上还是带着疑惑,“将军,他们进来之后,如何安排,毕竟里面的瓮城,情况实在无法知道。” “这个情况我早已考虑到。那两个千人队,受你的节制,当你攻下瓮城,你就是这个三千人的三千夫长。”曲礼对着群培占堆肩膀重重一拍,郑重说道。 群培占堆此时再也无法拒绝,心里充满了感激:“谢谢将军,小人愿意将军而死。” 曲礼这个万夫长把一切想到了,可以说已经几乎万无一失了。 要知道,城里汉人兵马多少,也不过两千。 而这次进攻城门,就是三千兵力,这是前所未有的大手笔,何等豪气! 第七百八十九、乐极生悲 曲礼摇摇头,又拍了拍群培占堆的肩膀。 “你不用为我而死,我希望你活着出来。”曲礼望着群培占堆,“你占领城里任何一个角落就可以了。” 表面上看着这个要求不高,其实这个要求挺高。 保安团就是大论一万骑兵已经打败了,他的三千步兵能够立足城里吗? “诺。”他当然不敢把心里想法说出来,而是躬身一礼,郑重答应。 天上万箭齐发,竟然遮住了不少雪花。 在五十面鼓声之中,地面云梯已经靠近城墙。 咣啷一声,云梯传过来震动。 这个声音不但没有让叛军痛苦,反而让他们士气大振,因为他们云梯靠上城墙,而且稳稳当当。 诺布索朗抗着防火八仙桌,心里高兴极了。 这个包裹了湿被防火八仙桌,与前天普通八仙桌就是不一样,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虽然城墙汉人不停发射火箭,但是这个防火八仙桌很难被射中。 它上面那个湿棉被,不但能够防火,而且由于有大量水分,充满了弹性,大部分的火箭都被它弹飞了。 它更有一个强大的功能,不怕汉人的火器。 他记得汉人曾经说过,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不知这个算不算? 现在这两样都是汉人发明,应该算吧。 想到这里,诺布索朗心里有些苦涩,他们过去无比强大的吐蕃,竟然学习用汉人兵器来对付汉人了。 不过,看着云梯外面,落入一个又一个火箭,知道这是战场,已经没有心思感叹这些了。 现在关键的是,用汉人兵器,把汉人守护的城墙攻下。 他大吼一声,高举防火八仙桌,脚下用力,踩着厚重的云梯,径直向着城墙跑去。 他举着防火八仙桌,看不见桌子上面的情况,只知道脚下云梯的情况。 突然云梯的梯子已经结束,他已经看到城墙的石头,不禁大喜,已经到了城墙墙垛。 诺布索朗一脚高高举起防火八仙桌,一脚踩在城墙墙垛上面。 诺布索朗脸上露出少有的红光,语气充满了无比自豪,大声叫喊:“砸开这个桌子阵,给我狠狠地砸!”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诺。”副百夫长阿旺坚村与另外一个什长高兴大喊一声。 他们高高举起扬起手里的大铁锤,狠狠地向着桌子阵砸去。 “砰砰,”诺布索朗感觉一声头顶巨响,接着双手震得摇晃起来。 诺布索朗气得怒发冲冠:“你们两个怎么打砸的,竟然打到我的八仙桌来了。” “没有呀,我们举起时候看得清清楚楚,根本就没有砸到百夫长的八仙桌,我们砸在汉人桌子阵上面,这个声音就是汉人桌子阵传过来的。”阿旺坚村有些委曲,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大铁锤。 诺布索朗想了想,只好说道:“下次你们要小心一些,不要砸到我的防火八仙桌了。” “诺。”阿旺坚村点点头,举起手里的大铁锤,仔细看了看,又向桌子阵砸去。 砰砰,诺布索朗感觉头顶又传过来一声巨响,感觉比刚才更加厉害,双手已经几乎坚持不下来。 诺布索朗怒不可遏:“这个八仙桌是木头做的,你怎么又不小心把八仙桌砸到了,如果砸烂了,自己只有挨汉人的火器与火箭。” 阿旺坚村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了,没有料到自己还是还是碰到八仙桌。 “百夫长,我来举起八仙桌,你来砸烂对方的桌子阵。”阿旺坚村想了想,觉得这是唯一能够解决的法子。 诺布索朗觉得这个法子不错,阿旺坚村做事不小心,自己应该小心了吧。 他立即把防火八仙桌递给阿旺坚村,又从他手里接过大势锤,接着又小心翼翼挥舞大铁锤。“砰砰,”两声,当他的把大铁锤砸在八仙桌上面时,他觉得自己做得比阿旺坚村好。 他根本没有碰到自己防火八仙桌,而是实实在在砸在汉人的桌子阵上面。 阿旺坚村感觉自己的双手传过来剧烈震动,差点把持不停手里的防火八仙桌。 他不禁张大嘴巴:“百夫长,你怎么也砸在防火八仙桌上面,我差点忍受不了了。” “阿旺坚村,你在胡说,我根本就没有碰到你手里的八仙桌。”诺布索朗气愤之极,放下手里的大铁锤,瞪着眼睛训斥阿旺坚村,“我稳稳当当地砸在汉人的桌子阵上面。” “那我感觉手里仿佛一座大山在压着,几乎把手臂压断。”阿旺坚村更是不服气,大声对着诺布索朗回答。 诺布索朗听到此话,感觉不可思议:“什么,你感觉到手里有一座大山在压着?” “对,就是一座大山在压着。”阿旺坚村点点头,语气极为肯定。 诺布索朗眼睛一转,皱眉不解:“如果是我的大铁锤碰到你的八仙桌,应该向着空中飞去才对,怎么感觉如大山一样压着?不对,不对,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就是,如果大铁锤挥舞时碰到八仙桌,八仙桌应该被磕飞才对,怎么会感觉如大山压着一样,”阿旺坚村想了想,顺着诺布索朗的话说道,“难道,难道上面压下来吗?” 两人说到这里,不知不觉望着八仙桌望去。 砰砰,又是一声巨响,阿旺坚村双臂乱晃。 阿旺坚村觉得已经足够悲惨了,没有料到有的还比他悲惨。 这个物事不是别的,正是他手里的八仙桌。 它现在突然分成两半,让三人终于重见天日。 虽然三人终于重见天日,但是他们不但不喜欢,反而恐惧到了极点。 只见空中砸来一个巨大的物事,那个物事不看不知道,一看三人差点魂飞魄散。 “妈呀,怎么空中还有一个大铁锤。”阿旺坚村忍不住身子一矮。 他反应极快,百忙之中,没有忘记保护自己脑袋,用破烂的八仙桌放在头上,双手抱头趴在云梯。 看着这个大铁锤比他们手里大了至少两倍以上,又是从天而降。 如果被砸中,三人只有死路一条。 阿旺坚村一声惨叫,其余两人也好不了多少。 他们一边惨叫,一边拼命举起手里的大铁锤,想凭着两人实力抵挡它的致命一击。 三人也知道他们只是应付了事,虽然希望渺茫,但是也算是垂死挣扎而已。 就在三人闭眼等死时,那个大铁锤并没有如想像之中砸在他们身上。 听到嗦嗦的声音,诺布索朗与拿着大铁锤的什长忍不住睁开眼睛。 不但没有向着他们砸来,而是突然向着空中飞去。 “大铁锤被收了回去了。”诺布索朗松了口气:“原来这个大铁锤依靠一个绞车上下挥舞,我还以为它是从天而降。” 那个叫做土登丹巴什长点点头:“这个大铁锤至少比我们重一倍以上,常人根本挥舞不起。原来是人操纵绞车,利用两边绳子一升一降来打击我们在八仙桌。” “失算了,失算了,”诺布索朗忍不住悲从心来,“汉人有了这个绞车大铁锤,我们的防火八仙桌还有什么用处?” “快跑,快跑。汉人火器来了。”就在诺布索朗感叹时候,土登丹巴大声叫喊。 他手里还拿着大铁锤,干脆扔下手里大铁锤,抱头就向着云梯下面跑去。 轰隆隆,三个轰天雷先后爆炸。 三人感觉三个巨大的大炸雷在自己头上背后脚下爆炸,顿时魂飞魄散。 土登丹巴感觉背后有一个巨人,在给自己背心致命一击。 他口里顿时吐出一口鲜血,身不由己向着一张防火八仙桌扑去。 这个防火八仙桌是一个叫做洛桑诺布什长在抗着,他正在抗着向着云梯攀登。 听到连绵不断的三个火器爆炸声音,洛桑诺布心里大喜。 他这个可是防火防爆的八仙桌,不是以前那种易燃易烂的八仙桌,这个可是洛桑诺布昨天亲自试验得出的结论。 “咣啷”一声,仿佛一块巨大砸在防火八仙桌上面。 洛桑诺布感觉这个重量特别沉重,他不禁大吃一惊,心里大声叫喊:“难道是城墙石块被炸掉下来了吗?” 想到这里,他一咬牙,大吼一声,双臂用力,摇摇晃晃支撑八仙桌。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诺布索朗舍不得丢下手里的大铁锤,在爆炸之中,人与大铁锤一起倒下。 在巨大的气浪之中,诺布索朗与大铁锤一起击在洛桑诺布八仙桌上面。 一个人洛桑诺布还勉强能够承受,两人加上一个大铁锤,他根本无法承受。 他听到双臂咔嚓一声,接着传过来剧烈疼痛。 洛桑诺布双臂折断,八仙桌带着两人一大铁锤重量向着他压来。 他的身子无法承受这巨大重量,身子不由得仰身向着后面倒下。 他后面正是两个拿着大铁锤的什长,还指望他这个神奇的防火防爆的八仙桌保护他们。 洛桑诺布惨叫之中,他的身子撞上两人手里的大铁锤,口里鲜血顿时流出。 三人重量一起压在两个拿着大铁锤的什长上面,那两个什长哪里能够承受。 五人顿时变成滚地葫芦,不断撞击下面拿着防火八仙桌及大铁锤的叛军。 在一声又一声惨叫声音之中,几十个叛军纷纷变成滚地葫芦,从云梯纷纷滚下。 由于他们手里都拿着沉重的大铁锤,结果不是断胳膊,就是身受重伤。 阿旺坚村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竟然能够躲在八仙桌下面。 他在空中大铁锤落下之际,用已经被砸成两半的八仙桌给自己掩护。 这个当然不能抵挡那个绞车上面的大铁锤,落下之后把八仙桌脚砸断,但是并没有落在他身上。 后来保安团扔来三个轰天雷爆炸之后,两半八仙桌反而可以很好保护他。 他感激八仙桌之时,更为自己灵机一动而自豪。 他们一行三人,其余两人受伤,就他没有受伤,应该是功德更多,得到菩萨保佑吧。 但是让他没有料到的是,土登丹巴看到轰天雷爆炸时,扔下手里大铁锤偏偏砸在八仙桌上面。 这个大铁锤足足有二十斤重以上,大铁锤加上爆炸的气浪,让他背部受伤极重,差点昏倒过去。 井阑的副百夫长扎旺占堆看到诺布索朗云梯之人变成滚地葫芦,顿时瞪目欲裂。 他狠狠地捶打自己的大腿:“汉人太狡猾了,竟然把绞车大铁锤隐藏在桌子阵后面,看到云梯进攻才显露出来。” “汉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以为躲在桌子阵后面就可以了吗,没有料到被我们发现了。井阑就是绞车大铁锤的克星。”多吉旺堆冷冷一笑,“给我用火箭,烧掉那个绞车大铁锤。” 说完,他让人点燃火箭,瞄准绞车,径直向着它射去。 “哈哈,百夫长说得有理。”扎旺占堆也让人点燃一支火箭,一边射去一边哈哈大笑,“绞车被烧掉之后,大铁锤砸在哪个身上?” “哪个身上,还不是他们自己身上。”给他点火的助手也哈哈大笑。 听到三人一唱一和,其它叛军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点燃手里的火箭,一边向着绞车射去。 多吉旺堆看着一支又一支火箭射去,冷笑也变成哈哈大笑。 他们距离绞车最多不过三丈距离,射得极准,这个绞车最终难以躲过被烧掉的下场。 82中文网 第七百九十、你追我赶 看到火箭如流星一样射来,副阵长钟南急了:“桌子阵,桌子阵。” 其实不用他说,什长钟山已经急忙移动最上层的八仙桌。 噗嗤,噗嗤,大部分火箭被桌子阵拦截了,但是依然还有少数火箭落在绞车上面。 多吉旺堆也没有指望所有火箭能够射到绞车上面,看到有四五支躲在绞车上面,也心满意足了。 “汉人这个绞车完了。”副百夫长扎旺占堆脸上露出残酷笑容。 一个什长哈哈大笑:“这个火箭射出可不是普通火,而是汉人据说三昧真火。” “就是,就是。它可是水浇不熄,风吹不灭的,直至猛火油燃烧完全为止。”另外一个什长也踩着哈哈大笑。 多吉旺堆也哈哈大笑:“没有绞车帮助,汉人的桌子阵这次彻底完蛋了。” 听到这里,所有的井阑上的叛军,个个哈哈大笑,仿佛城墙已经被他们占领似的。 但是下一眼他们不禁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一群差巴,不知用了什么物事,盖在火箭上面,那些火箭纷纷熄灭了。 井阑的这些叛军,刚才还哈哈大笑,顿时仿佛一群大叫的鸭子,突然被人掐住了喉咙,顿时发不出声音来。 “这个三昧真火不是风吹不灭,水浇不熄吗?怎么这一群差巴竟然把它熄灭了?”一个什长不假了相信自己的眼睛。 另外一个什长掐了掐自己的手指,不敢相信:“如果是汉人能够熄灭三昧真火我倒相信,可是一群差巴竟然也能够熄灭三昧真火,这是什么缘故?” “差巴不可能熄灭三昧真火,难道真的他们真的有文殊菩萨保佑不成?”另外一个什长想了想,犹豫一番回答。 几人一心一意看着对方灭火,竟然忘记了射箭。 “怎么不射箭?”多吉旺堆一边说道,一边向着差巴射去。 然而此时,就在他们观望期间,桌子阵已经把绞车保护起来了。 听到百夫长责怪,个个叛军脸不禁一红。 他们一心想看稀奇,竟然忘记正事。 要怪,只能怪汉人这个能够消灭三昧真火的法子太奇怪了,简直是匪夷所思。 有的甚至想到,百夫长,你不是也忘记射箭了吗? 虽然你后来补上,已经没有多大意义,另外的什长也这样想到。 但是听到百夫长责怪,没有说百夫长不是,他们只得纷纷称诺。 副百夫长格桑平措急忙辩解:“百夫长,机会有的是,除非汉人不使用这个绞车。” 听到扎旺占堆此话,所有之人觉得他太会说话了,一下子解除在场之人所有尴尬,包括百夫长多吉旺堆也在内。 “那以后一定要打起精神,不能让汉人的绞车在我们面前躲过火箭。”多吉旺堆心里虽然感激扎旺占堆,但是还是要维护自己的权威。 几个什长互相看了看,口里只得称诺。 次仁旺杰看着手里防火八仙桌,对着攻城充满无限期待。 现在吕公车也绑上湿棉被,防火已经不在话下。 前天叛军进攻,他也观战了,看到吕公车的八仙桌被汉人点燃,他身子全身发抖。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现在好了,他手里的八仙桌是防火八仙桌,不是那种普通八仙桌。 想到这里,他举起手里八仙桌,大声吼道:“黄金千两,黄金千两。” “黄金千两,黄金千两。”听到他叫喊,其它叛军个个热血沸腾,拿着手里的兵器大喊大叫。咣啷一声,一个什长把大门打开,另外一个两个什长把木板架在城墙上面。 次仁旺杰早已期待这个时刻,举起手里的防火八仙桌,率先冲出去。 副百夫长格桑平措与什长多吉才仁手里拿着大铁锤,紧紧趴在次仁旺杰后面。 后面几个什么纷纷举起手里防火八仙桌,分别从头顶及左右两边保护他们,防止垛口的冷箭。 火箭漫天乱飞,既有叛军的,也有汉人的。 如果放在以前,他们一定胆战心惊,现在现在心里踏实得多了。 虽然火箭乱飞,但是只有碰到百夫长的八仙桌,他们就听见八仙桌传过来咚咚声音。 这个声音显然是火箭落在八仙桌上面,接着看见一支又一支的从八仙桌旁边掉下。 这个果然是克服火箭的神器,让格桑平措与多吉才仁脸上充满了笑容,更充满了信心。 砰砰一声,三人看见八仙桌下面的城墙城垛。 次仁旺杰不禁大喜:“城墙到了,砸开这个桌子阵,黄金千两。” 次仁旺杰说完,高高举起手里的防火八仙桌。 “砸开汉人的桌子,阵黄金千两。”格桑平措两人说完,举起手里大铁锤,狠狠地向着桌子阵砸去。 砰砰,次仁旺杰突然感到手里剧震,不禁大惊,气愤之极地吼道:“叫你们打砸汉人的八仙桌,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砸在我们的八仙桌上面了。” “百夫长,刚才我看了的,根本就没有砸到你手里的八仙桌上面。”格桑平措急忙辩解,说完,他不禁向着多吉才仁望去,眼里全部都是怀疑的目光。 多吉才仁听到此话,急忙辩解:“百夫长,刚才我看了,也没有砸在自己的八仙桌上面。” “砰砰,砰砰。”突然又是一声巨响,三人顿时惊呆了。 井阑里面,多吉旺堆眼睛极尖,他大声叫喊:“汉人的绞车又出来,快射,快射。” 说完,他把早已准备的火箭,径直向着绞车射去。 这次他们准备充分,目标对准绞车。 “这下好了,差不多一半的火箭射在绞车上面。”格桑平措望着绞车柱子上面的火箭,忍不住哈哈大笑。 主簿侯万急了,拿起手里的长矛,对着其它人说道:“你们掩护吾。” 说完,他攀登上八仙桌上面,挥舞手里的长矛。 钟南与钟山两人也几乎取下长矛,一起踏上,挥舞手里的长矛。 砰砰,砰砰,有三人拼命挥舞之下,火箭纷纷落地。 地面的差巴,不等人吩咐,早已找到河沙,把火箭熄灭。 虽然全部火箭被长矛打下,但是绞车的柱子火星还在。 侯万眉目皱了两下,立即拿着一个装着河沙的袋子,用长矛绑着,对准绞车的木柱一阵猛拍。 钟南与钟山两人也找到两个袋子,也用长矛绑着,一起对着绞车的木柱一起猛拍。 大约拍了二十多次,火星才逐渐熄灭。 木柱的火星逐渐燃起,但是河沙的袋子却着火了。 不但如此,袋子突然出现一个口子,河沙从口子出来,掉在三人头上。 三人急忙扔掉手里长矛,一边拍打头上的河沙,一边互相指着对方哈哈大笑。 “看来,猛火油的跑到袋子上面了。”钟南突然明白了。 侯万点点头:“猛火油必须燃烧完毕才能熄灭,幸运的是,竟然转到袋子上面的。” “汉人竟然又把火箭熄灭的?”副百夫长格桑平措望着绞车情况,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 “不要停止,不要停止。”多吉旺堆一边射箭,一边大喊:“射箭,不能让汉人的绞车得逞。看看他们灭火快速快,还是着火速度快?” 听到百夫长的话,格桑平措哈哈大笑:“百夫长,火箭发射速度更快,灭火哪里有发射速度快。” “对,对,”多吉旺堆忍不住说道,“纵炎容易灭火难,汉人这个亏吃定了。” “现在我们只要压住汉人的绞车,吕公车就能够杀进去。”副百夫长格桑平措一边发射火箭,给手下打气。 城墙上面,钟南与侯万两人话音刚刚落下,桌子阵传过来砰砰的声音。 不但如此,井阑上叛军的火箭又射了过来。 钟山干脆与他的亲兵拿着长矛,登上八仙桌,不停地扫落火箭。 虽然火箭被扫落了,但是火星沾在绞车木柱上面,又开始燃烧。 “他们又在撞击桌子阵,必须制止。”钟南大声吼道。 他的亲兵听到此话,急忙操纵绞车,冒着火箭的凶险,打击叛军的八仙桌。 侯万想了想,忍不住说道:“箭楼不是有秘密兵器,为何不拿来使用?” “这个要使用,必须得到谭将军的同意。”钟南摇摇头,“吾等还是用现在这些法子吧。” “为何不能这时使用,现在情况不是非常紧急了吗?”侯万忍看了看,忍不住问道。 钟南根本没有思索,直接回答出来:“这个必须关键时刻才能使用。” “关键时刻,关键时刻。”侯万打量眼前,想了想,点点头,“现在好像还没有到关键时刻。” 听到头顶没有那个让人恐怖的声音,次仁旺杰三人大喜。 次仁旺杰举着防火八仙桌,急忙催促两人:“井阑上的多吉旺堆他们帮上大忙了,你们加快速度,把汉人的桌子阵赶快砸烂。” 砰砰,砰砰,格桑平措与多吉才仁拼命挥舞手里的大铁锤,狠狠地向着桌子阵砸去。 砰砰,砰砰,次仁旺杰头顶再次传过来更加凶猛的打砸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格桑平措两人一愣,忘记挥舞手里的大铁锤。 “汉人肯定也是用大铁锤在打砸我的八仙桌,你们速度要快,要快,不能停下。”次仁旺杰更加急迫,“争取在防火八仙桌打烂之前,把汉人八仙桌敲烂。” “诺。”格桑平措与多吉才仁不再犹豫,拼命挥舞手里大铁锤,向着桌子阵砸去。 双方都在打砸对方的八仙桌,现在就看哪个速度更快,哪个更加凶猛。 砰砰,砰砰,次仁旺杰突然感到手里传过来剧烈震动,同时头顶传过来咔嚓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他不禁向着头顶望去。 这个声音非常奇怪,格桑平措与多吉才仁也几乎同时抬头向着头顶望去。 他们三人被八仙桌遮住蓝天良久,很久没有见到天空。 此时见到天空,他们不但没有欢喜,更是恐惧到了极点。 一个比他们手里多了一倍以上的大铁锤已经砸开他们的八仙桌,还从天而降。 目标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他们头顶。 次仁旺杰三人站在两块木板上面,没有地方可以躲避。 三人只好举起手里的大铁锤及八仙桌,一起冲向着那个可恶的大铁锤! 他们就不相信,三人手里的兵器,用尽全身力气,就不能抵挡住这个空中掉下的大铁锤。 82中文网 第七百九十一、至尊灵物 三人一边全力上举,一边向着头顶望去。 “砰砰,砰砰。”空中的大铁锤先把已经变成两截的八仙桌变成四截,余势不可阻挡,狠狠地砸在两个大铁锤上面。 次仁旺杰再也把持不停手里的破烂八仙桌,顿时从空中掉下。 空中大铁锤冲击力太大,八仙桌虽然从他手里滑落,但是余势还是传在他的身上。 次仁旺杰感觉自己摇晃不停,偏偏又站在木板与城墙之间。 还好他双手已经松开,急忙抓住城墙城垛,才没有让自己掉下。 格桑平措与多吉才仁则不一样,双手差点折断,口里一甜,感到有咸味涌上嘴巴,显然受了内伤。 两人再也拿不住手里的大铁锤,顿时从空中掉下。 两人在空中摇晃几下,拼命想抓住东西。 格桑平措手乱抓几下,却是什么也没有抓住,最终还是从木板掉下,砰砰摔在城墙前面的地下,一身重伤。 多吉才仁稍为靠后,他则右手反手一抓,正好抓到一张八仙桌。 这是一根救命稻草,他用尽最后力气,身子半转,两手正好抓住八仙桌。 可惜他的身子几乎全部从木板掉落,全身重量几乎用在八仙桌上面。 那个什长一心用八仙桌在保护他们不受城墙垛口的攻击,那里料到多吉才仁会来抓住自己手里的八仙桌。 感到手里八仙桌传过来巨大的重量,什长还以为是城墙石头砸在八仙桌上面。 他拼命向上一举,没有料到自己突然失去重心。 他站的地方就是木板上面,这木板一边连接吕公车,一边连接城墙,稍微风吹草动就会不停晃动。 现在他突然失去重心,再也把持不停,随着八仙桌一起坠落下去,与多吉才仁一起摔成重伤。 “边巴嘉措,应该由你们进攻了。”千夫长多吉强巴一边擂鼓,一边对着他沉声下令说道。 边巴嘉措刚才参与抢救诺布索朗,不禁热泪滚滚。 他与诺布索朗是一对好友,没有料到他如今已经重伤。 诺布索朗人没有昏死过去,但是与死差不多。 诺布索朗胸骨、腿骨、手几乎全部折断,但是呼吸还在,口里偶尔发出呻吟。 边巴嘉措觉得诺布索朗死了反而干脆,这种不死不活最难受。 早死早投胎,说不定还能投一个好胎,当贵族也有可能的。 他刚刚把诺布索朗交到郎中那里,手里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千夫长多吉强巴就催促他从云梯进攻。 边巴嘉措躬身一礼,找到一个理由:“千夫长,我想观察城墙情况。” “犹豫什么,没有看见汉人的绞车已经开始烧起来了吗?”诺布索朗当然边巴嘉措,自然不能给他一个机会,用鼓槌指着开始燃烧的绞车说道。 边巴嘉措仔细看了看城墙的上面的绞车,果然已经出现不少火苗。 机会难得,拼了,边巴嘉措这样想到。 “汉人的绞车已经烧了起来。”他咬了咬牙,指着着火的绞车,对着一群手下大喊:“黄金千两,黄金千两。” 说打倒汉人这个口号是没有用处,唯一能够打动叛军就是黄金千两。 他的一百手下向着城墙一看,果然那个可恶的绞车,已经有着不少火苗,个个高兴到了极点。 “黄金千两,黄金千两。”边巴嘉措的手下纷纷举起手里兵器,一起大吼。 诺布索朗点点头,这个边巴嘉措虽然胆小,但是激励士气确实有一套。 边巴嘉措说完,自己率先抗起防火八仙桌,身先士卒登上云梯。 见到百夫长身先士卒,手下们纷纷拿起大铁锤、防火八仙桌,跟着他向着城墙跑去。 诺布索朗来到城墙时候,正好遇到吕公车的百夫长被击落,从空中掉下。 他把八仙桌前面抬高一点一看,恰好看到吊着大铁锤的绳子燃烧起来,顿时狂喜。 他急忙把防火八仙桌顶到头顶上面,大声喊道:“汉人的绞车已经烧了起来,机会难得,快砸,快砸。” 副百夫长多吉甲央本来有些犹豫,听到此话不禁大喜。 “黄金千两,黄金千两。”他一边狠狠地挥舞手里大铁锤,一边大喊。 什长扎西才旦更是大喜,一边拼命挥舞大铁锤,一边大喊:“黄金千两,黄金千两。” 砰砰,砰砰,两人大铁锤也挥舞不停。 砰砰,砰砰,旁边的桌子阵也被叛军敲响。 吕公车百夫长次仁旺杰他们从木板掉下之后,木板并没有掉下。 看到保安团绞车燃烧着火,吕公车的叛军觉得自己机会到了。 什长丹巴益西也率先抗着防火八仙桌,带着嘉措德勒及占堆曲礼也趁机冲了过来。 砰砰,砰砰,绞车上面的大铁锤击打在丹巴益西上面,突然没有被汉人收回。 原来绞车上面的绳子被烧断,大铁锤无法收回,整个大铁锤直接击打在防火八仙桌上面。 这个大铁锤有四五十斤重,加上下冲的力量,至少两三百斤。 丹巴益西力气再大,也无法承受空中掉下两三百斤的物事。 如果在平地,他勉强还可以支撑一下。 可是他一只脚站在城墙垛墙上面,另外一只脚站在木板上面,本身就不太稳定。 此时受到这个重重一击,他根本无法支撑,连着八仙桌直接扑向另外一个用防火八仙桌阻挡垛口叛军。 丹巴益西个子很高,重心不稳,冲击力极大。 那个拿着八仙桌叛军,本身也是勉强站在城墙垛墙与木板之间,顿时一起从空中掉下。 防火八仙桌被打烂成两截之后,绞车大铁锤余势未尽,直接砸在嘉措德勒挥舞的大铁锤上面,发出砰砰巨响。 嘉措德勒大铁锤的木棍根本无法承受这个重量,当即啪啪一声断成两截。 嘉措德勒手里折断的大铁锤落下之后,竟然冲向它的主人,随后砸在他的右脚小腿腿骨上面。 他的腿骨虽然坚硬,但是根本无法与大铁锤相比,当时断成两截。 大铁锤击断嘉措德勒的腿骨之后,正好掉在木板之上,当即把木板砸出一个大洞,接着从大洞掉落地面,结束它的使命。 嘉措德勒惨叫一声,再也站立不稳,从空中掉下。 他掉下之际,双手胡乱挥舞,正好抓住木板。 他不禁大喜,双手用力,双脚乱蹬,想用力爬上木板。 木板本来就就摇晃不已,受到大铁锤重重一击之后,已经变得有些脆弱。 木板上面还有几个人,拿着防火八仙桌正在抵挡保安团火箭及轰天雷。 他们看到木板摇晃不停,个个魂飞魄散,想退回到吕公车。 偏偏他们拿着八仙桌,出来难回去更难。 此时木板被嘉措德勒拼命摇晃,再也不能承受几人重量,加上又有一个大洞,顿时啪啪两声突然断裂。 嘉措德勒与其它拿着八仙桌的叛军,一边惨叫,一边变成空中飞人,一边向着地面坠落。 绞车大铁锤击落嘉措德勒手里之后,接着冲向占堆曲礼脚掌上面。 四五十斤重的大铁锤,当即把占堆曲礼脚掌砸得粉碎。 占堆曲礼再也不能站稳,手里又拿着大铁锤,摇晃几下之后,人当时就从木板掉下。 绞车大铁锤打败占堆曲礼之后,翻滚着身子,一鼓作气,乘胜前进,一路击倒那些拿着八仙桌的叛军。 这些拿着八仙桌叛军根本脚下顿时受到无妄之灾,惨叫之中纷纷从木板向地面坠落。 还好,他们手里有八仙桌,他们拼命抓住八仙桌,把它当成救命稻草。 绞车大铁锤在前进之中,由于碰到叛军有脚部,不断改变方向。 它歪歪斜斜,一路翻滚,最后竟然滚到吕公车里面。 它在吕公车最高一层里面又砸伤几人,最后才挣扎几下,彻底完成它的历史使命。 看到这个打败至少十人的绞车大铁锤,侥幸躲在吕公车的角落的叛军个个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不停。 一个叛军小心翼翼打量它几眼,直至它不再挣扎。 他向着苍天拜了两拜,口里念道:“菩萨保佑,它终于停止下来了。” “占堆,这个绞车大铁锤,为何竟然从城墙滚到这边来了?”一个叛军也向着空中拜了两拜,望着身边叛军问道。 那个叫做占堆叛军想了想,突然合掌对着绞车大铁锤拜了两拜。 他思考几下才说道:“听说汉人的小圣人是文殊菩萨,莫非它有菩萨保佑不成?” “这么说来,确实有理,不然怎么会从汉人那里跑到这里呢?”另外一个叛军想了想,也对着绞车大铁锤拜了两拜,恭恭敬敬说道。 听到这里,几个叛军纷纷合掌,一起对着绞车大铁锤躬身行礼。 占堆却与其它几人不一样,他突然跪下,对着绞车大铁锤来了一个顶礼膜拜,口里念道:“菩萨显灵,菩萨显灵。” 见到占堆竟然此绞车大铁锤当作灵物,其它之人觉得有理,也纷纷跟着跪下,对着它进行三跪九拜。 听到顶层没有惨叫声音,下层一层吕公车三楼的人终于安静下来。 次仁桑吉是什长,听到没有动静,才小心翼翼通过楼梯上来。 他上来之时,正好看到上面这些叛军对着绞车大铁锤顶礼膜拜。 “那个不是一个大铁锤吗,竟然值得你们如此崇拜?”他打量那个绞车大铁锤一眼,不解地问道。 占堆此时从楼面起来,对着次仁桑吉躬身一礼:“什长,这个是灵物。” “明明就是一个大铁锤,为何竟然是灵物?”次仁桑吉瞪了占堆一眼,冷冷地问道。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占堆又对着大铁锤合掌一礼,然后才转身怼着次仁桑吉躬身一礼:“什长,如果不是灵物,它能够通过前面这个木板过来吗,岂不早已掉下?” “灵物,大铁锤竟然是灵物,可是怎么也不像呀。”次仁桑吉反复打量几眼,眼里依然还是怀疑之色。 占堆脸上虔诚之色依然没有改变,口里极为恭敬地说道:“听说汉人小圣人乃是文殊菩萨,这个大铁锤乃是文殊菩萨所制作,难道不是灵物?” “它能够通过木板过来,看来确实是灵物。”次仁桑吉想了想,觉得非常有理,也学着其它之人,上前对着这个大铁锤来了一个顶礼膜拜。 吕公车由于突然出现一个显灵之物,顿时冷清下来。 但是云梯这里出现高潮,副百夫长突然一声大喊:“百夫长,汉人的桌子阵被我打烂了。” “百夫长,我也把另外一个八仙桌打烂了。”什么扎西才旦也高兴地大吼。 82中文网 第七百九十二、无功而返 诺布索朗一阵狂喜,高高举起手里的八仙桌。 他对着后面的手下大声叫喊:“黄金千两,官升一级。” 说完,他一脚踢开那个已经烂的八仙桌。 “黄金千两,官升一级。”副百夫长多吉甲央也一脚踢开已经破烂的八仙桌,直接跳了进去。 什长扎西才旦扔下手里大铁锤,拔出大刀,紧紧跟在后面:“黄金千两,官升一级。” “黄金千两,官升一级。”后面早已准备好的什长们,挥舞手里的兵器,纷纷从下面的云梯一涌而上。 他们一边挥舞手里的大刀,一边从漏洞跳了进去。 多吉甲央挥舞大铁锤,看到里面,突然目瞪口呆,身子摇摇欲坠。 “不,不,不。”他只见至少有几十个保安团将士,纷纷拿着手持床弩。 他发现至少有十个人对准他,扣动板机,手持床弩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扎西才旦挥舞手里兵器,想抵挡弩箭。 他舞动之后才发现,手里大铁锤砸人打八仙桌可以,对付弩箭根本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弩箭向着自己飞来。 扎西才旦手里正好有一把大刀,他下意识挥舞起来。 他用尽全力,击落其中一支,但是其余几支他无法击落。 这个没有法子,大刀不像长剑,挥舞速度更慢。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双方相距不到一丈。 扎西才旦两人想退回云梯,可是他背后是其它的叛军,个个手里拿着大刀,拼命向着保安团冲来。 “黄金千两,官升一级。”他们一边大喊大叫,一边不断从漏洞跳了进来。 城墙下面半里之余的地方,这里是摆放大鼓及号角地方。 万夫长曲礼一边全力擂鼓,一边热泪直流:“桌子阵终于破了,终于破了。” 他不禁向着德勒看去,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桌子阵我们也打破过。”德勒哼了一声,看了他一眼,直接向着城墙看去。 山上营帐叛军大本营。 听到外面发出山崩海啸一样的声音,伽罗不禁跑了出来。 “汉人桌子阵再厉害,也没有料到破了。”看到云梯的叛军,源源不断从一个云梯跑了进去,伽罗哈哈大笑,狠狠地把手里茶杯向着地面扔去。 “云梯勇士已经进攻了。”伽罗马上发现不对,大声叫喊:“吕公车,吕公车为何不进攻?” 明明云梯叛军已经进攻了,但是旁边就有一个吕公车。 吕公车几乎与城墙齐平,此时竟然岿然不动。 “诺。”身边的亲兵队长江白赤烈躬身一礼,马上上马,上前去查看情况。 一盏茶时间,江白赤烈就回来了。 他对着伽罗躬身一礼,苦笑说道:“禀告法王,他们遇到灵物。” “什么灵物,老讷怎么没有看见。”他打量一下天空,不解地问道。 江白赤烈又是躬身一礼,恭恭敬敬说道:“那个灵物就在吕公车最上面一层。” “那你为何不取来,让老讷看看?”听到灵物就在吕公车顶楼,伽罗有些不悦。 他既然是法王,对灵物自然深感兴趣。 江白赤烈只好又是躬身一礼,小心翼翼回答:“那个灵物极重,又不好取下,不过小人已经安排领取,小人先过来报道。” “灵物,究竟是什么灵物,竟然让勇士们裹足不前?”伽罗听说已经安排人去取,心里高兴之余,不禁猜想地问道。 看着伽罗目光望着自己,江白赤烈硬着头皮回答:“禀告禀告法王,就是汉人那个绞车上面的物事。” “绞车上面的什么物事,竟然跑到吕公车来了?”伽罗更加不理解,感觉不可思议,“吕公车与绞车至少一丈以上,如何跑到吕公车来了?” “有些好像汉人的纺线纺锤,不过比纺锤大了许多。”江白赤烈想了想,小心翼翼回答。 他本来本想回答,不过想到叛军攻破汉人桌子阵,法王正是心里高兴,干脆回答。 伽罗不禁大怒,怒气冲冲地问道:“什么,这个物事竟然是灵物?” “禀告法王,这个物事突然越过空中的木板,一路上杀伤十余人,不是是灵物是什么?”江白赤烈躬身一礼硬着头皮回答。 伽罗听了更加不可思议:“一路杀伤十余人,你确定没有人控制?” “就是没有人控制,它竟然杀伤十余人,还在狭窄的木板没有掉下,勇士们所以认为它是灵物。”江白赤烈一边说着,一边也觉得实在神奇。 伽罗听到这里,心里有些痒痒的:“老讷也想看看,这个灵物有何神奇之处。” 此时,占堆与两个次仁桑吉两人,气喘吁吁抬着一个物事过来。 这个物事也不想太重,但是它不好抬,又是手抬,从城墙到这里差不多一里多路。 虽然一身疲惫,但是两人极为兴奋。 两人觉得自己非常幸运,其他之人想把这个灵物送来,偏偏亲兵队长指定要他们两人返来。 两人抬到这里,又是下楼又是爬山,早已已经累出一身汗水,头上冒出腾腾白气。 听说伽罗得到灵物,拉加等人嫉妒之余,也纷纷过来看看究竟。 “这个哪里是灵物,明明就是汉人那个绞车大铁锤吧。”拉加本来嫉妒之极,一看竟然是城墙上面绞车那个的大铁锤,有些幸灾乐祸。 赤烈仔细打量几眼,叹了口气,摇摇头也跟着说道:“虽然与吐蕃的大铁锤不一样,其实也是大铁锤,都是用来敲打八仙桌的。” 伽罗本来想显摆,一看确实是汉人大铁锤,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不但脸色难看起来,他看见两人,全部都是凶光。 占堆一听此话,心里大吃一惊,脸色苍白。 他们兴冲冲送灵物过来,偏偏就遇到这些大贵族斗争。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占堆暗叫倒霉。 但是现在偏偏又遇到,想置身事外已经不可能。 听到大贵族否认,如果伽罗认定不是灵物,极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要知道,这个灵物正是他提出的。 他已经预计,法王已经对他们起了杀心。 “禀告法王,有人看到你得到灵物,心里嫉妒不得了。”占堆急忙对着伽罗三跪九拜,然后才硬着头皮,假装不亢不卑地回答。 伽罗本来恼怒之极,想让亲兵把他拖出去斩首。 不过他听到此话,淡淡地问道:“何心见得?” “禀告法王,这个灵物只有你才有,他们都没有,自然嫉妒不得了。”占堆又是三跪九拜,说出理由。 伽罗扫视拉加等人一眼,只见他们脸上虽然平静,但是眼里明显有嫉妒之意。 安装最新版。】 即使这是一个大铁锤,但是也是伽罗的战利品,而不是拉加等人的战利品。 想到这里,他仔细一看,这个果然是一个纺锤形状。 吐蕃虽然冷锻工艺厉害,那只是刀剑之类兵器。 这个物事却如一个纺锤,中间大,两边逐渐缩小,可以说极难打造,也不知汉人如何打造的。 说来说去,他们吐蕃兵马虽然攻破城门,也攻破汉人的桌子阵,但是还没有一件战利品。 现在这个纺锤形状的大铁锤,吐蕃从来没有见过,更是在战场上第一次出现,果然极有价值。 想到这里,他心里舒服一些,淡淡地问道:“为何你说它是灵物?” 听到此话,占堆心里松了口气,法王没有处理,已经让他过了第一道难关。 但是还有一道难关,现在大佬极多,说服他们是关键,否则难免一死。 “禀告法王,这个物事从绞车掉下之后,不但杀死杀伤十余人,而且还滚过只有两尺宽一丈长的空中木板,最后才来到吕公车里面。如果没有菩萨显灵,它会送到吕公车吗,成为法王的礼物吗?”占堆又对着伽罗三跪九拜,然后才把路上想好说法,重复了一片。 当然,他没有说,这个绞车大铁锤碾杀他们十几个人,说起来太丢人。 不但如此,他还把这个送上门来的绞车大铁锤说成自己的功劳。 此人果然会说话,不过确实说得有理,让法王顿时有了面子。 伽罗淡淡打量他一眼,平静地问道:“如此说来,你们不但没有过,而且还有功劳了?” “禀告法子,小人不敢。小人只是想看好这个菩萨送来的礼物,不敢让它丢失。”占堆又是三跪九拜,恭恭敬敬回答。 伽罗终于点点头,眼里闪烁着精光,接着说道:“你不错,会说话,你们留在老讷身边当一个亲兵吧,占堆为什长。” 虽然他认同占堆,但是对于一直没有说话次仁桑吉看也没有看一眼。 其实占堆只是一个普通士卒,而次仁桑吉还是什长,按理他更有机会当上亲兵中的什长的。 但是次仁桑吉却没有说话,没有在伽罗面前很好表现自己,被伽罗无视。 人就是这么奇怪,机会难得,但是抓住机会来表现自己难得。 占堆不禁大喜,又对着伽罗三跪九拜,然后才起来,恭恭敬敬站在伽罗背后。 伽罗其实目前成绩乏陈可善,城门及桌子阵虽然已经被攻占过,但是还没有有次成果,只能说有希望而已。 而占堆不但给他送来“战利品”,还说成是灵物。 拉加等人想否认,可是一想这个能够击杀十余人,又能度过相当于独木桥的木板,不是灵物还是什么。 赤烈有些不服气,口里嚷嚷说道:“它本来是汉人绞车的大铁锤,击杀不是汉人吧。” 看到伽罗竟然得到这个他们从来没有得到过的物事,赤烈忍不住嘲笑起来。 “它既然是兵器,哪有不杀人的道理。”次仁桑吉终于机会,难得反驳一次。 他没有否认它杀过自己的人,但是以兵器为理由,说出它的厉害之处。 听到此话,赤烈心里更加嫉妒,这个绞车大铁锤不但可以摧毁八仙桌,同样可以击杀敌人。 所谓物以稀为贵,虽然这个在汉人那里不少,但是吐蕃这里目前偏偏只有法王才有。 听到次仁桑吉的反驳,拉加打量绞车大铁锤一眼,淡淡说道:“汉人手里这个物事不少,下次参战,赤烈也可以获得。” “就是,以后都有机会的。”赤烈听到此话,心里顿时平衡得多。 虽然他的表情故作轻松,但是伽罗一直在观察拉加,发现他眼睛还是存在嫉妒之火。 这些贵族越是嫉妒,他心里越是高兴。 伽罗轻蔑打量这些贵族一眼,平静地说道:“机会当然有,也有可能得到。但是即使能够得到,它能够度过木板吗?只有度过木板,才是灵物,否则就是普通大铁锤。” 听到此话,拉加赤烈等人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付出十多条性命对于他们根本不在话下,但是要让绞车大铁锤从吕公车顶楼木板过去,那是难上加难。 城门城墙前面,双方争夺激烈。 火箭火石乱飞,轰天雷爆炸不停,硝烟到处弥漫,到处都是咳嗽声音。 多吉欧珠是一个新晋升百夫长,他带着手下,一边咳嗽,一边从吕公车进攻桌子阵。 云梯那边打破桌子阵,吕公车也不差,获得灵物。 现在关键是看看占领城墙,那个就可以得到黄金千两,官升一级。 他让副百夫长贡布平措抗着防火八仙桌,自己亲自拿着大刀,杀入城墙。 他觉得自己是来捡到功劳的,不是是捡黄金的。 现在汉人桌子阵已经被打烂,只要从漏洞进去,就可以立功。 想到这里,他飞快跨过木板,来到城墙。 一看那个漏洞,不禁目瞪口呆。 漏洞早已填上,偏偏填上漏洞不是汉人,而是他们吐蕃勇士。 “勇士们,你们冲过去,我们进来。”多吉欧珠对着里面大声叫喊。 但是无论他拼命叫喊,里面的人仿佛没有听见假的。 难道他们不要黄金千两吗?难道不动心了。 想到这里,他一边咳嗽,一边大声叫喊:“黄金千两,黄金千两。” “你叫喊再大声音,也没有用处了。”此时,有人来到他和身边,一边咳嗽,一边对着他说道。 多吉欧珠大怒,抬头一看,正是另外一个新晋升的百夫长洛桑仁增。 看到多吉欧珠的眼里熊熊怒火,洛桑仁增沉重叹了口气:“他们死了,全部死了。” “怎么会这样?”多吉欧珠强忍硝烟的难受,试着推动漏洞的人体,却发现根本就无法推动。 “没有用处,我早已试过的。”洛桑仁增摇摇头,咳嗽着说道,“他们确实进去了,被汉人的微型床弩射杀了。” 多吉欧珠身子摇摇欲坠,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难道这是一个陷井不成,我们的勇士就这样全部完了?” “不完全是陷井,但是汉人利用八仙桌的漏洞。”洛桑仁增打量桌子阵一眼,捂住鼻子说道,“汉人桌子阵太大,两个漏洞作用不大。” “怎么办?”多吉欧珠陷入思考之中,打量楼下大铁锤,咳嗽说道,“看来只有使用大铁锤,重新砸开桌子阵了。” “对,只有这个法子。”洛桑仁增点点头,又是咳嗽不停。 两人正在交流,突然听到下面的传过来山崩海啸的声音,竟然掩住轰天雷的爆炸声音。 多吉欧珠大喜,咳嗽几下,对着洛桑仁增说道:“城门又被他们攻破了。” 82中文网 第七百九十三、功败垂成 咣啷,咣啷,城门被千夫长群培占堆及次仁强巴亲自打开。 “黄金千两,黄金千两。”上千叛军一边呐喊,一边蜂涌而入。 看着副千夫长卓嘎单增带着六百叛军进去,群培占堆脸上充满笑容与期待。 他这次准备极为充分,刀剑盾牌这是自然,还有防火八仙桌、六个轮子的撞车等等。 万夫长曲礼还给他三千兵马,他就不相信不能攻下里面的瓮城。 汉人兵马不多,总共不过两千左右,还要应付城墙攻势。 瓮城能有多少,不过一两百从,所以他充满了信心。 副千夫长卓嘎单增带着六百叛军,他们没有手里拿着不是刀剑,而是弓箭。 他们已经知道这里是瓮城,直接进攻非常困难。 群培占堆是这样打算的,通过六百弓箭手及助手的掩护,用撞车撞开瓮城城门,这样可以破解汉人的瓮城。 群培占堆设计极为巧妙,三百弓箭手只负责射箭。 其余三百人怎么办,他们负责取出并点燃火箭,也就是这三百弓箭手的助手。 在三百助手的帮助之下,可以最大发挥火箭速度与威力。 他们从门洞冲到瓮城,就马上就把点燃的火箭向着城墙射去。 砰砰,砰砰,绝大部分的火箭被弹回。 这些火箭落在瓮城内,不少已经在叛军面前燃烧起来。 这些火箭用的乃是素有三昧真火的猛火油,风吹不灭水浇不熄。 那些被火箭沾着的叛军,一边拼命扑打,一边发出惨叫。 在这里挨打,好像没有还手余地,让叛军憋曲不已。 已经有不少叛军想四处躲避,更有一些想后退,现场极为混乱。 “这个叫做什么之道,什么之身呢?”箭楼里面,青塘城保安团主簿熊泽中一边悠闲喝茶,一边向着身边的亲兵问道。 熊泽中家庭条件较好,不像普通人那么瘦,甚至有些偏胖。 他在箭楼摆设茶几、仙炉,一边喝茶,一边观战。 他哪里像是打仗,仿佛是来观战的。 亲兵一边给他倒开水,一边补充说道:“这个叫做以彼之道,还施于彼身。” “对,对,这个就是小圣人说的,”熊泽中一边揭开茶盖,轻轻啜茶一口,望着四处躲避的叛军,冷冷一笑,“这里可是瓮城,不是外面的城墙。” “就是,瓮城地势狭窄,哪里如外面好施展箭法。”亲兵又给熊泽中加上开水,一边开心说道。 “瓮城里面也有桌子阵。”卓嘎单增一边发射火箭,一边脸色苍白,“幸好只有一层楼那么高。” “将军,我们准备充分,没有料到汉人这次也准备充分,”百夫长降曲坚村脸色苍白,急忙问道,“现在怎么办?” “分成三路,左边射击右边城墙,右边射击左边城墙,其余向箭楼射去。”卓嘎单增对着六个百夫长说道。 开始比较混乱,由于地势狭窄,叛军手里弓箭施展不开来,一阵乱射。 结果大部分的火箭竟然射在保安团的桌子阵上面,不但没有越过桌子阵,反而弹回。 六个百夫长听到指挥之后,各自带领自己手下兵马,对着对面城墙的保安团进攻。 地势展开之后,他们手里的火箭终于能够越过桌子阵,向着城墙飞去。 姜义是保安团一个阵长,看到叛军已经变阵,急忙大喊:“防火八仙桌用上,防止叛军火箭。” 差巴们刚才看到叛军混乱,开始放心极了。 此时一看叛军火箭飞越桌子阵,急忙举起防火八仙桌,拦住桌子阵漏网之鱼。 瓮城毕竟是瓮城,加上是紧急修建,城墙宽度不过一丈。 这里能够搭建一层桌子阵已经不错,其余地面的还有保安团将士还要使用。 保安团将士此时纷纷点燃手里轰天雷,纷纷从桌子阵后面扔出。 “汉人火器,”卓嘎单增一边后退,一边大叫,“让防火八仙桌及撞车进来。” 他的亲兵及副千夫长降曲坚村跟着大喊:“让开中间,让防火八仙桌撞车进来。” 可是这里人太多,城门门洞又小,一时退回还非常困难。 “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不断在瓮城里面爆炸。 整个瓮城不大,也不过一亩半的面积,两边都是高大三丈城墙。 由于不是空旷地带,轰天雷在这里爆炸效果极好。 在叛军惨叫之中,硝烟充斥着整个瓮城。 这里不像外面,硝烟还可以随风飘散,反而越来越多,到了后来,几乎整个瓮城都是一片黑烟。 不但叛军看不清楚,就是保安团也几乎看不下面的叛军。 叛军只好按照刚才安排,一边咳嗽,一边凭着本能,向着城墙发射火箭。 爆炸声,咳嗽声,互相交响。 保安团也好不了多少,他们也几乎凭着本能,点燃轰天雷就扔出。 反正都隔着桌子阵,差不多就行。 防火八仙桌终于进来了,纷纷挡住华安回报扔来的轰天雷。 但是刚才不少叛军中了火箭甚至被轰天雷爆炸,还有一些叛军倒在地下。 这里不像城墙外面,一个地方不行,还可以另外寻找一个地方。 叛军地势实在有限,只好一边把重伤人员搬走,一边进攻。 还好有了防火八仙桌的掩护,不然重伤叛军还没有运走,搬运叛军反而倒下。 “闪开,闪开,闪开。撞车来了。”百夫长占堆阿旺与手下一边推动撞车,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前进。 听到撞车来了,所有百夫长及什长纷纷招呼自己手下。 有了这个撞车,可以撞开瓮城城门。 只要撞开城门,他们可以不用在这里狭小地势憋曲之极,在这里几乎被动挨打。 在防火八仙桌的掩护之下,那个撞车终于来到瓮城城门下面。 看到瓮城城门,占堆阿旺不禁大喜,一边咳嗽,一边带着手下撞击城门。 砰砰,砰砰,撞击声音与轰天雷爆炸声音那么与众不同。 不但瓮城进攻激烈,就是外面城墙上面攻势同样凶猛。 看到这里绞车大铁锤被烧断,千夫长丹巴巴桑调来两个云梯与吕公车进攻这里。 他本来还有调来更多的云梯与吕公车,但是地势狭窄,已经增加实在无法增加,只得望洋兴叹。 这里密密麻麻云梯吕公车、井阑各有两个,都是百夫长,彼此之意没有隶属关系。 丹巴巴桑派出副千夫长多吉贡布统一指挥,自己则在下属亲自擂鼓,为他们助威。 吕公车的多吉欧珠与贡布平措两人都拿着大铁锤,在几个什长的防火八仙桌的掩护之下,用力捶打桌子阵。 万夫长曲礼看到这里有希望突破,更是集中弓箭手投石车为他们掩护。 在南门城门上空,火箭如流星,火石如火龙,川流不息,向着城墙射去。 城墙前面,不但火箭乱飞,轰天雷也不停爆炸,黑色硝烟笼罩着城墙。 战鼓号角也没有停止,始终为叛军呐喊助威。 曲礼一边擂鼓,一边在思考问题。 开始擂鼓拼命用力,现在他不知已经不知不觉速度慢了下来。 他在这里主要是一个态度,证明他是亲自为手下助威。 对于万夫长而言,关键在于指挥。 看到城墙桌子阵已经破了一次,第二能够成功吗? 还有城门大门已经被攻破,今天准备充分,不知此时攻破瓮城门吗? 曲礼脑子不断在思考这个问题,手里自然没有用多大之力。 看到他的速度不知不觉慢了下来,没有人指责他。 万夫长是战场总指挥,能够亲自擂鼓已经不错,已经让所有将士感激不已。 副万夫长次仁单增一边擂鼓,一边在打量着他。 看到曲礼速度慢了下来,脑子不知要想什么。 次仁单增只好抬头向着城墙望去,不禁大喜:“将军,汉人的桌子阵开始着火了。” “什么,汉人桌子阵开始着火了,那个不是防火八仙桌吗?”曲礼不敢相信,一边思考,一边不经意回答。 次仁单增只好停止擂鼓,指着城墙说道:“将军,真的开始着火的,你可以看看。” “果然开始着火的,不过好像火星又没有了。”曲礼抬头打量城墙一眼,先是一喜,随后摇摇头。 次仁单增想了想,提出一个问题:“将军,防火八仙桌不能燃烧,是因为棉被加水的缘故。现在火箭及火石密集发射出来,会不会时间长久了,被烤干了?” “对,对,有理。次仁说得有理,现在开始出现火星,显然是棉被被烤干的缘故,可惜又被熄灭了。”曲礼也停止擂鼓,眯眼仔细打量城墙。 幕僚汪精此时打量城墙一礼,对着曲礼拱手一礼:“禀告将军,火星可能再次燃起。” “子卫(汪精字),你为何如此肯定?”看到汪精拱手一礼,不是躬身一礼,曲礼有些不快。 他心里不由得哀叹,自从保安团来到这里之后,汉人地位不知不觉已经提高了许多。 以前汪精从来都是躬身一礼,更不敢抬头看自己。 现在不但拱手一礼,而且还大胆平视自己。 汪精当然知道曲礼的想法,当作没有知道。 他又仔细打量城墙,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拱手一礼回答:“禀告将军,学生一直在观察城墙,发现有人给防火八仙桌加水,但是这种难以持续,应该火星再次燃烧起来。” “子卫,看来你观察得仔细。”曲礼想了想,点点头同意,对着亲兵说道,“传令,汉人八仙桌已经开始着火,加大火箭及火石发射,把汉人的桌子阵烧烂。” “诺。”亲兵躬身一礼,拿着令旗,传达命令了。 亲兵走后,曲礼向着城墙一看,回首望着汪精,不禁哈哈大笑:“子卫,果然被你说中了,汉人的桌子阵又开始出现火星了。” “叛军的火箭太密集了,烤得桌子阵开始出现火星了,怎么办?”副阵长钟山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主簿侯万稍为思考:“不是有水吗,直接加水就是。” “加水当然要加水,还要做好两手准备,防止叛军又打破桌子阵进攻进来。”钟南点点头,立即下达命令。 多吉欧珠、贡布平措、洛桑仁增等人一边敲打桌子阵,一边哈哈大笑:“汉人的桌子阵已经开始出现火星了,看来也管不久多长时间。” 说完,多吉欧珠大吼一声,用尽全力,向着桌子阵拼命一击。 咣啷一声,八仙桌开始裂开了。 看到八仙桌裂开,多吉欧珠更是大喜。 他再次大吼一声,又是用尽全力,砰砰砸在桌子阵上面。 咣啷,咣啷,八仙桌开始四分五裂了。 多吉欧珠不禁大喜,一脚踢开八仙桌,对着后面什长大喊:“黄金千两,官升一级。” “黄金千两,官升一级。”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什长们,一边挥舞大刀,一边拿着盾牌,一边叫喊冲了进去。 多吉欧珠吸取刚才的教训,知道保安团有微型床弩,让手下有拿着大刀加盾牌。 大刀虽然砍人厉害,但是没有盾牌保护,极易被保安团射死。 现在他们有刀有盾,看看汉人还有什么法子。 德勒欧珠看着手里的铁盾,还有大刀,对着自己充满了信心。 他弯着身子,先拿着盾牌在前面,又握住大刀在后面,从漏洞跳了进去。 想像中的刀箭没有向着他招呼,让不禁大喜。 看来汉人被他们吓倒了,竟然忘记了使用刀箭。 这个念头刚刚产生,他看到一个他从来没有物事。 那个物事就在眼前,离他不远。 它大约直径半尺,好像是铁制的,呈现圆形。 此时它突然火光一闪,接着传过来比轰天雷还要响亮的声音,随后冒出黑烟。 德勒感觉手里蒙铁的盾牌被粉碎,胸口仿佛受到巨大重重一击。 德勒再也站立不稳,砰然一声,身子不由自主仰天砰地一声倒下。 他感到天旋地转,胸口传过来剧烈无比的疼痛,口里不停吐出鲜血,随后就失去知觉。 瓮城里面也到了关键时刻,城门已经开始出现缝隙。 百夫长占堆阿旺听到大门砰地一声,咳嗽一声,大喜吼道:“大门撞开了。” 卓嘎单增与副千夫长降曲坚村听到此话,一边咳嗽,一边急忙撞开两边大门。 百夫长丹巴占堆早已等待火冒三丈,向着门洞蜂涌而入。 门洞三丈长,眼前有些漆黑,但是尽处是亮光。 丹巴占堆一手拿着大刀,一手拿着盾牌,拼命快跑。 “黄金千两,官升一级。”他一边叫喊,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呼吸新鲜空气。 瓮城他侥幸没有被轰天雷炸成重伤,只是胳膊有一些轻伤。 虽然伤势不严重,但是哪里空气太恶浊,整个空气都是硝烟味道,而是不知什么时候汉人火器落在自己身上。 虽然瓮城不是地狱,但是比地狱好不了多少。 那里伤亡率极高,尸体重伤者不知凡几。 现在好了,终于摆脱地狱一样的瓮城,来攻进城里了。 丹巴占堆觉得自己应该是最幸运之人,第一个杀进城里,必将拿到黄金千两。 他跑得极快,很快就跑出门洞。 这是什么,难道是? 就在他思考时候,他不由得向前继续跑去,后面人拼命向着他挤过来。 “黄金千两,官升一级。”他们一边叫喊,一边拼命推搡前面叛军。 82中文网 第七百九十四、心服口服 丹巴占堆抬头一看,手里的盾牌刀剑差点掉在地上。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力眨了两下,仔仔细细打量眼前这一切。 除了空气不一样之外,其它都是一样。 难道自己又回到刚才那个瓮城了吗?可是这里没有硝烟味道,更不是漆黑地看不见。 他不禁向着其它叛军看去,看到他们同样目怔口呆不可思议的表情。 现在他终于确定,这里不是城里,而是瓮城,是另外一个瓮城。 丹巴占堆想退回门洞,却被后面直接挤走,身不由己向前前面走去。 “黄金千两,官升一级。”叛军挥舞手里的兵器,不断从第一个瓮城门洞跑了出来。 千夫长卓嘎单增、副千夫长降曲坚村等人也跟着后面,来到新的瓮城。 他们刚刚进来不久,就听到有人拿着传声法器说道:“你们已经进入第二个瓮城,话下兵器,投降是唯一的出路。” 卓嘎单增听到此话,一边骇然,一边不禁四周打量。 这里果然也是一个瓮城,同样城墙上面有桌子阵,不同的是,这里空气新鲜,显然是还没有开战的缘故。 听到此话,所有叛军个个脸色苍白,有的甚至发抖。 他们刚刚脱离狼窝,没有料到,又到虎穴。 来到这里,他们以为这里是城里,自然就没有带着撞车。 还好,汉人没有把他们向着死里整理,直接劝降。 叛军眼里充满了绝望,现在唯一出路就在一人身上。 此人不是别人,正卓嘎单增这个临时性的三千夫长。 卓嘎单增看着叛军目光望着自己,顿时从天堂掉入地狱。 他们拼命进来,以为这里就是城里,没有料到又是一个瓮城。 怎么办?他眼睛急转,脑子飞快思索着。 拉巴格桑看到卓嘎单增在思考,知道他已经有些心动。 拉巴格桑也是一个千夫长,万万没有料到要受到卓嘎单增的节制。 要知道,两人都是千夫长,地位应该平等。 但是曲礼这个万夫长的安排,他不得不听。 看到卓嘎单增沉思的样子,他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黄金千两,官升一级。”他对着在犹豫的叛军说道:“勇士们,把撞车拿来,打下这个瓮城,黄金就是你们的。” 听到此话,这些叛军觉得既然已经到了第二个瓮城,里面打下就是城里,黄金千两就到了。 想到这里,不少叛军已经动心了。 砰砰,拉巴格桑话音刚刚落下,他发出一声极为凄惨的叫声。 随后,他的大脑如西瓜一样爆炸,白色充满腥味的白色脑浆四射,让周边人惟恐避之不及。 更加让人恐怖的是,拉巴格桑没有立即倒下。 他的脑袋粉碎之后,尸体才慢慢倒下。 这里什么兵器,竟然可以把人的天灵盖掀开。 不但极准,而且极为恐怖,直接把人的脑袋打得粉碎。 剥皮虽然痛苦,但是也让人看到过程。 而拉巴格桑刚刚豪言壮语说完,他的脑袋变变得粉碎。 这是多么恐怖,比剥皮恐怖得多了。 一些叛军看到这里,甚至吓得尖叫起来。 另外一些叛军,甚至呕吐起来。 他们不是见过尸体,但是第一次看到脑浆,看到从来没有的悲惨死法,怎么能够接受得了。 一些叛军听到箭楼发现轰天雷一声炸雷的声音,冒出一阵黑烟,随后听到拉巴格桑惨叫,才知道千夫长拉巴格桑被一种神秘兵器打死了。 熊泽中对着亲兵队长熊兵赞赏一眼,拿着传声法器说道:“还有哪个愿意去地狱领取黄金千两,我愿意送他一程。” 熊兵能够一击就中,与多个方向分不开关系。 其一,距离极短,可以对拉巴格桑看得清清楚楚。 这里瓮城,地势狭长,两个瓮城城墙之间也不过一百步距离,而拉巴格桑距离也不过五十步左右。 其二,他还有千里眼,把对方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其三,他使用则是铁炮,使用的则是拳头大小的石弹,距离又短,粉碎对方脑袋自然不是话下。 其实这个铁炮也有弱点,就是它如果再次使用的话,没有一盏茶时间难以完成。 如果没有千里眼绑在铁炮上面,它的准头大大下降,甚至极有可能击中旁边之人。 但是叛军不知道这些,这是一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威力巨大,让人无法想像,无法描述恐怖的兵器。 看到千夫长拉巴格桑被莫名其妙被击毙,所有之人顿时闭上嘴巴,不敢再说话了。 “我再重申一遍,话下兵器投降,给你们一条活路。”熊泽中那个可恶的声音,又在催促叛军投降了。 另外一个千夫长次桑降曲也想跳出来,可是看到刚才那个千夫长的下场,他想了想,这是一个机会。 次桑降曲率先话下手里兵器:“将军,小人愿意投降。” “将军,小人愿意投降。”听到他投降,他的手下马上话下兵器,跟着投降。 他的部下投降了,但是卓嘎单增并及部下并没有投降。 看到手下的目光,卓嘎单增知道大势已去。 他对着箭楼跪下,一边放下兵器,一边说道:“将军,小人愿意投降,不过小人有一个小小请求。” “说吧,只要我们能够办到,就不是问题。”熊泽中一看这几百精兵投降,心里大喜。 “小人手下,不少伤势惨重,希望将军看到文殊菩萨份上,拯救他们吧。”说完,他不禁呜呜哭泣起来。 听到此话,这些叛军一边放下兵器,一边难过得低头下来,更是感激看了卓嘎单增一眼。 这些吐蕃叛军,经过刚才一仗,几乎没有受伤,只是轻伤而已。 但是战场之上,哪个敢保证不会重伤甚至死亡。 熊泽中觉得此人确实是好将军,作战勇猛不说,但是关心部下生死,确实让人感动。 熊泽中点点头,沉声回答:“这个不是问题,只要他们投降,赵家庄必定全力抢救他们。” “谢谢文殊菩萨,谢谢将军。如此小人就放心了。”卓嘎单增说完,突然捡起地面大刀,就向自己脖子抹去。 他的亲兵根本没有想到卓嘎单增会自然,想从他手里抢下大刀已经来不及了。 将军一死,他们也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这是卓嘎单增亲兵想法,但是熊泽中更有一个想法。 如果卓嘎单增死了,叛军必然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思想在里面,极有可能对保安团产生怨恨之意。 他们即使投降了,也难免会对保安团产生间隙念头,甚至不知不觉埋下一粒仇视的种子。 他们是亲眼目睹,他们的将军在他们面前是那么绝望自杀的。 叛军突然听到叮当一声,卓嘎单增手里的大刀突然掉在地面。 卓嘎单增左手握住右手,右手有一支弩箭。 卓嘎单增亲兵看到他的将军没有死,终于松了口气。 但是看到将军好像死意已决,心里又不禁担忧起来。 卓嘎单增惨然一笑:“将军,小人乃是败军之将,难道死的资格也没有?” “卓嘎将军,我佩服你的忠勇之举。”熊泽中沉声说道,耐心劝说,“现在汉蕃一家,你何必这么见外呢?” “汉蕃一家,什么时候汉蕃一家了?”卓嘎单增又是惨然一笑,悲壮地说道,“应该汉逼蕃反,不得不反。” 看来此人极度排外,不然失败之后怎么会想到自杀。 “汉逼蕃反,汉人什么时候逼得吐蕃造反了,汉人如果把吐蕃逼得造反,那么为何那些几万差巴还把小圣人当成文殊菩萨呢?”熊泽中此时干脆推开轩窗,把脸露出,亲切对着卓嘎单增说道。 卓嘎单增还是不相信:“正是因为汉逼蕃反,才有十万大军在攻城。” 此人果然是一个死脑筋,看来不是那么容易说服。 “那是因为这些人不知道文殊菩萨的缘故,知道自然会崇拜小圣人的。”熊泽中淡淡说道。“小圣人不是当今吐蕃的赞普姐夫,不是一家人还是什么?” “姐夫?”卓嘎单增不解摇摇头,“这个倒是如一家人。可是小人还是不明白,那些差巴为何要称小圣人为文殊菩萨?” “喇嘛教可以给你们来世幸福,但是小圣人不一样,他不用来世,今世就可以让你幸福。”熊泽中通过传声法器,斩钉切铁回答。 听到此话,所有叛军听到心里大振,喇嘛只是给他们来世幸福,但是小圣人竟然可以给今世幸福。 这是真的吗,小圣人这个文殊菩萨又是如何做到的。 要知道,喇嘛做不到这点,菩萨及佛祖也做不到这一点,小圣人凭着什么能够做到这一点。 卓嘎单增极为迷惑摇摇头:“幸福哪个不想,可是今世幸福如何才能得来?” “这个对于喇嘛教当然是难事,但是对于却是容易之事,只要你在赵家庄作坊认真做事,每月至少有一贯铜钱的俸禄,所以差巴才相信文殊菩萨能够今世得到幸福。”熊泽中极为平淡通过传声法器说道。 听到这些差巴每月至少有一贯铜钱,这些叛军顿时不淡定了,纷纷讨论起来。 这些叛军,除了极少数高级军官,大部分家里都是差巴,甚至包括什长百夫长在内。 差巴一年收入有多少,有的一年只有两三贯钱,好的也不过五六贯钱。 卓嘎单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将军,请问这是一家人收入还是一人的俸禄?” 如果是一家人,在他这个千夫长看来,也不算太高,他每月差不多也有一月的一贯铜钱的俸禄。 当然这是平时,打仗就不一样了,收入成倍增加。 不过打仗自然就有风险性,比如今天就有可能死去。 “当然是一人的俸禄,每月每人一般都在一月之上。”熊泽中淡淡回答。 卓嘎单增更是不可思议,他已经想到够好了,没有料到这些差巴们,每月俸禄竟然与他差不多。 想到这里,他甚至嫉妒那些在赵家庄作坊做事的差巴。 要知道,他是一个千夫长的将军,每月俸禄也不过一贯铜钱。 而手下这些士卒,除了百夫长以上的军官,几乎没有俸禄,贵族能够能够提供食物兵器已经不错了。 这个还是好的,换成松干赞布那个时期,不但没有俸禄,也没有军粮。 听到这里,卓嘎单增感觉自己心惊肉跳。 他屏住呼吸,忍不住问道:“将军,我们信奉文殊菩萨之后,每月有多少俸禄?” “这个看你选择什么?你是种地还是打仗,或者赵家庄做事?”熊泽中望着他。 听到此话,他觉得难以回答。 卓嘎单增想了想,躬身一礼问道:“将军,这几样有什么区别不成?” “如果你愿意种地,可以分配到五亩到十亩土地,这个土地地租极低,每年只有一成。”熊泽中淡淡回答。 吐蕃已经被赵家庄视为自己疆域,当然要作长远打算。 赵家庄不可能把所有吐蕃人吸收到赵家庄作坊,这个非常不现实。 如果全部吸收进作坊,土地哪个来耕种? 所以从现在起,就要有意引导一些人种地。 卓嘎单增想了想,继续躬身一礼问道:“将军,如果小人继续打仗,俸禄又是多少?” “如果想打仗也可以,平时每月至少也是一贯,打仗另有补贴。”熊泽中淡淡回答,“不过打仗的人,我们要求年轻力壮,年齿大的建议种地或者进入作坊。” 现在三种选择都有,就看看这些投降的叛军如何选择了。 “将军,赵家庄作坊天下闻名,土地又从哪里来?”卓嘎单增是一个小贵族出身,觉得难以理解。 82中文网 第七百九十四、拉加雄心 听到此话,所有叛军目光向着熊泽中望去。 这些叛军最小只有十五,最大四十左右。 年齿不一,想法不一样,有的想回家种地。 他们几乎都是差巴,当然对于种地轻车熟路。 “松干赞布时期,土地是哪里来的?”熊泽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 这些差巴没有听说过,以前的土地制度。 他们土地几乎是从贵族哪里租赁的,自己即使有,也是贵族瞧不上的贫瘠之至的土地。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松干赞布时代,土地还与现在不一样。 听到这里,他们一起抬头,望着卓嘎单增,想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卓嘎单增不但是贵族,而且还是千夫长,见识当然是差巴不一样。 他脸一红,没有料到熊泽中竟然如此问他。 如果不是熊泽中这样问话,他可以拒绝回答。 但是熊泽中可是他以后的恩人,他千万不能得罪了。 他艰难吞了一下口水,不得不说出:“那时土地属于朝廷,平民及贵族从使用土地。” “对,对。”熊泽中赞赏看了他一眼,此人果然敢作敢当,通过传声法器对着投降叛军说道,“以后所有土地收回朝廷。朝廷再把土地租给你们,地租是多少,平民只有一成。要知道,松干赞布时代,地租至少三成以上。赵家庄只收一成地租,给了你们此生幸福。” 听到此话,这些叛军马上跪下,一边磕首,一边对着箭楼纷纷叫喊:“文殊菩萨,文殊菩萨,文殊菩萨。” 他们一边叫喊,一边不禁热泪直流,贵族地租收多少,高达七成。 而赵家庄收地租多少,才一成,小圣人果然就是文殊菩萨,能够给予他们此生幸福。 如果说以前他们还不相信赵家庄,可是刚才与保安团交手,不得不相信赵家庄有这个实力。 能够攻进第二个瓮城的,个个都是精兵之中精兵。 精兵又如何,赵家庄只是用一种神秘兵器打了一下,就吓得他们投降。 赵家庄有如此实力,让投降的叛军有一个概念,统一吐蕃不是问题。 只要赵家庄打败叛军,统一吐蕃,他们的土地就可以从赵家庄手里得到土地。 赵家庄已经公开承诺了,土地地租只收一成。 幸福就在眼前,天堂就在眼前。 熊泽中其实在这里偷换一个概念,没有提出赞普,而是用赵家庄直接代替。 虽然差巴没有听出,但是只要是副千夫长以上的人,哪里没有听出来。 虽然听出,他们也只有认账,赵家庄实力不可战胜,小圣人更是文殊菩萨。 更何况,小圣人还是当今小赞普的姐夫。 甚至有人想到,如果小圣人与公主儿子成为以后的赞普,他们也不是不愿意接受。 赵家庄的实力摆在哪里,还能给吐蕃人实惠,也与松干赞布的后代有血缘关系,让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认同。 “将军,贵族如何租用赵家庄的土地?”但是卓嘎单增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着熊泽中躬身一礼,提出关系他们这些贵族命运的问题。 其它几个副千夫长以上军官,听到此话,个个瞪大眼睛,竖起耳朵。 这些副千夫长,本身就是贵族,这个可是关系他们切身利益。 不但如此,就是百夫长们也同样竖起耳朵尖听,他们虽然不是贵族,但是也是准贵族。 熊泽中淡淡回答:“松干赞布时期,贵族可以租用更多的土地,但是地租要高些。赵家庄同样如此,不过地租下降为两成。” “文殊菩萨,文殊菩萨。”听到这里,所有投降的叛军纷纷向着箭楼跪下,一边磕首,一边狂热地大喊。 看到所有叛军叫喊,熊泽中松了口气,把一尊较大的赵平塑像用绳子挂着,放在箭楼窗子外面,供这些叛军顶礼膜拜。 投降的叛军看到文殊菩萨的塑像,恨不得取下来,放在家里天天用香火供奉着。 史氏金翅雀鲷收兵,硝烟散尽,又是一天过去了。 小山上面的大本营,德勒看着被硝烟烟熏得发黑的城墙,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他做事一向小心翼翼,但是被曲礼指责没有魄力。 曲礼魄力足够大了,把手里一万兵马全线压上。 虽然攻上城墙,但是全部变成尸体;虽然攻进城门,但是全部失踪。 金顿三十多岁,是一个落魄文人,举人也没有考上。 不过他还是寒窗十年,墨水不多,倒是一肚子的坏水,被德勒聘为幕僚。 他为更是高兴,对着德勒拱手一礼说道:“将军,看来你的小心没有大错。” “汉人不是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曲礼对汉人没有了解基础上,就全部压上。现在好了,损失差不多四成。”德勒一边抚须胡子,一边哈哈大笑。 金顿偷偷打量曲礼的大本营一眼:一边拱手一礼,一边说道:“德勒的万夫长已经变成五千夫长,因为还有一千是伤兵。” “你不错,让老夫小心一些,看来汉人说得有理,小心驶得万年船。”德勒一边继续抚须,一边开心哈哈大笑。 金顿虽然举人没有考上,但是兵书读得不少。 这个没有法子,胡人与吐蕃都没有科举。 他手无束鸡之力,当然不能上战场。 为了谋生,只好熟读兵书,才被德勒聘为幕僚。 “子停(金顿字),曲礼损失惨重,现在老夫怎么办?”两人开心一会儿,德勒脸上突然严肃起来,盯着金顿问道。 金顿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将军,现在法王损失差不多三成,应该劝说让贵族上战场了。” “老夫倒是有此意,可是法王不同意怎么办?”德勒围着案几转了几圈,停下之后望着金顿。 金顿又想了想,继续小心翼翼说道:“将军,贵族兵力远在法王之上,也观战两天,打法已经成熟,应该轮到他们攻城了。” “贵族兵马确实不少,这个老夫知道。”德勒摇摇头,叹了口气,“可是他们是什么兵马,不少就是农夫而已,有的拿着锄头,有的还拿着木棍。” “将军意思就是兵在于精而不在于多吗?”金顿没有料到,自己的将军竟然是一个死心眼,“蚂蚁多了还能够咬死大象。更何况农夫乃是少数。” “老夫知道你的想法,老夫担心贵族用这个借口,让法王流血更多。”德勒打量金顿一眼,淡淡说道。 金顿点点头:“将军担心颇有道理,学生有一计,可以让贵族攻城。” “子文,法王要求我们明日攻城,你有何计画?”在拉加大本营,拉加望着金士问道。 金士放下手里的茶杯,拱手一礼,望着拉加问道:“主翁,你是如何打算?” “老夫当然不想这么快就攻城。”拉加叹了口气,一脸的不情愿。 金士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主翁,你是担心兵马受损,还是觉得法王损失不足?” “保安团兵马虽然不多,但是杀伤力确实厉害,仅仅两天,法王就损失三成。”拉加心有余悸,摇摇头。 “主翁,学生觉得这倒是一个机会。”金士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道。 拉加眉头紧锁,脸上明显不高兴。 他瞪了金士一眼:“你为何这样说,法王的兵马还在老夫之上,这个不是飞蛾扑火吗?” “主翁,杀敌一万,自损三千,不知你听说过没有?”金士打量城墙一眼,侃侃而谈。 “杀敌一万,自损三千,这个倒是听说过,”拉加围着案几走了几圈,最后还是摇摇头,仰天望着营帐顶部,一脸茫然,“可是保安团占据城里优势,又有瓮城,不然法王怎么会损兵折将如此之多?” 金士鼓起如簧之舌,淡淡说道:“主翁,保安团虽然占据城坚之优势,但是它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兵马太少,也不过两千。按照双方损失比例,法王损失六千,保安团一千八百。” “那个,那个。”拉加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他们占据城坚之优势,不是这种算法。” “那就按照保安团自己兵马来计算,两千兵马损失三成,也有六百,目前兵马对于他们而言,他们现在捉襟见肘。”金士拿下算盘,打了一下,得出结论。 算盘乃是东汉末数学家徐岳发明的,有人认为古代没有算盘,那是贻笑大方。 拉加看了看金士手里算盘,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子文,虽然汉人不多,但是他们兵器确实厉害,不得不考虑。” “汉人虽然赢得暂时胜利,但是已经是疲惫之师。主翁正好趁此机会,一鼓作气,直接拿下青塘城。”金士指着案几上面的舆图,狠狠地挥手。 “疲惫之师,但是保安团中间休息一会儿,不是连续作战,”拉加一脸苦笑,还是摇摇头,望着法王的大本营,沉重叹气一声,“法王,你没有料到,你们如此打法,反而给了保安团一天休息时间。” “那就不给保安团休息时间,昼夜进攻,看看保安团如何休息?”金士看了看舆图,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 拉加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地看着金士:“子文,法王的兵马多,都不敢昼夜进攻,老夫如何能够做到这一点。” 说完,他的目光不禁露出怀疑的目光,难道这个是保安团派来的细作不成? 金士当然知道拉加想法,依旧按照自己想法说下去:“主翁,如果你只攻打一个城门,其余贵族则攻打其余三个城门,对着汉人不是有压倒之优势吗?” “只攻打一个城门,这个可行不?”拉加陷入沉思之中,“那些贵族同意不?” “他们还巴不得这样,不知主翁对攻打一个城门,还有信心不?”金士脸上露出微笑,拱手一礼问道。 “老夫觉得,一人攻打一个城门,其余贵族联合攻打三个城门,老夫吃亏不少呀。”拉加一边望着舆图,一边还是斤斤计较。 金士知道拉加其实已经心动,只是在计算得失的问题。 金士又是拱手一礼,提出相反建议:“与其两人联合攻打城门,反而不如主翁自己独自攻打城门。” “子文,为何有如此说法?”拉加眼里又是疑惑的神色。 金士没有回答拉加提问,而是反问:“两人攻打,哪个是主攻?” “当然是老夫。”拉加不容置疑,一边看着舆图,头也不抬地回答。 金士摇摇头,忍不住叹了口气:“主翁,如果有了功劳,如何分配?” “老夫是主攻,当然主要功劳在老夫身上。”拉加继续望着舆图,断然回答。 金士摇摇头,耐心劝说:“主翁,战场有些事情难以预料,可以说是瞬息万变。万一主翁九牛二虎之力,却被别人捡漏,这个功劳如何分配?” “这个,这个。”拉加一边望着舆图,忍不住一口喝下酥油茶,然后把茶杯狠狠地摔在地面。 拉加摔下杯子之后,坐在椅子上面,一边望着舆图,一边不禁叹气,眼睛红红的。 咣啷一声,还好这个地面不是石板,还没有变得粉碎。 亲兵急忙上前,把茶杯捡起,小心翼翼洗得干干净净,重新给拉加泡了一杯酥油茶。 金士拱手一礼,沉声说道:“法王雄心脖脖,结果青塘城折翼,如果主翁把青塘城拿下,以后法王与主翁哪个执牛耳?” “子文,子文,你的意思是,老夫也有机会?”拉加顿时不淡定了,瞪大了眼睛,呼吸也沉重起来。 金士拱手一礼,一脸笑容:“所以学生觉得,主翁的机会来了。” “让老夫好好想想。”拉加此时从座位起来,眼睛盯着舆图,目不转睛。 金士拱手一礼,眼里充满炽热:“主翁,只要你击败保安团,挟胜利之威望,统一青塘,统一吐蕃,不是问题。” “胜败在此一举。”拉加粗大的手,狠狠地砸在案几上面。 砰砰一声,那个茶杯在案几跳了起来,又跌落在地面。 亲兵只好又上前,捡起茶杯,洗得干干净净,脸上不敢有一丝怨言。 金士声音充满了激情:“主翁,保安团已经是疲惫之师,而你不但兵强马壮,还以逸待劳,霸业可成矣。” “老夫统一青塘之后,就封你为丞相。”拉加一边喝着酥油茶,一边哈哈大笑。 金士不禁大喜,郑重拱手一礼:“谢谢主翁,学生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两人茶杯相碰,以茶代酒,接着哈哈大笑,仿佛青塘城已经攻下。 82中文网 第七百九十五、反向而行 德吉平措是一个万夫长,现在愁眉不展。 拉加一共有一万五千兵马,其中五千是骑兵,一万是步兵,而他恰恰就是那个一万步兵的万夫长。 骑兵是拉加的心肝宝贝,是拉加最后的本钱,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上战场的。 说得也对,骑兵是用来冲锋陷阵的,不是用来攻打城池的。 步兵吗,自然就是用来攻打城池。 攻打倒是没有什么,但是拉加要求德吉平措必须攻下青塘城。 青塘城是哪么好攻下吗?没有看见气势汹汹的法王已经损兵折将五千兵马。 但是现在拉加下了死命令,难道准备让自己拼光这一万兵马不成。 可是拼光了这一万兵马,自己就只有当光棍万夫长,想到这里,德吉平措脸上露出一脸的苦笑。 但是拉加的命令他又不得不服从,他只得遵照执行,否则拉加不介意更换一个万夫长。 揭定是落魄文人,年齿大约三十左右。 他本来读书想走科举之路,但是胡人偏偏又不科举。 揭定被邻居嘲笑为搅屎棍,意思就是闻(文)也闻(文)不得,舞(武)也舞(武)不得。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把兵书生吞活剥强迫背下。 毕竟是生吞活剥,又没有实战经验,更不能亲自上战场。 胡人那里没有人要他,无可奈何之下他来到青塘城谋生。 德吉平措是一个万夫长,身边没有幕僚。 揭定虽然不会武艺,也没有上过战场,但是兵书被他死记硬背装在脑子里面。 德吉平措当然对他进行考核,发现揭定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大喜之下录用为幕僚。 “子肯(揭定字),你看看,老夫现在应该怎么办?”德吉平措沉重地叹息一声,望着揭定问道。 他感到现在自己压力山大,不得不与幕僚商议一番。 揭定有些忐忑不安,虽然兵书说来头头是道,但是毕竟没有实战。 如果论兵书新新背得滚瓜烂熟,历史倒有一个,乃是赵括。 赵括纸上谈兵,不会灵活动作,结果所带四十万大军,全部被秦国活埋。 他眼睛急转,一边喝茶,一边在不停思考。 这些日子来,他虽然没有上战场,但是一直在观战,恶补以前的空白。 揭定看着他德吉平措望着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他一边想,一边不禁口里念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就是,就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德吉平措听了大喜,一把抓住揭定的衣物,高兴地大声问道,“如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揭定听了此话,我也只是顺口念念而已。 但是现在德吉平措要求他给一个具体法子,他哪里有什么具体法子。 他哪里料到德吉平措听到揭定的话,觉得自己找对军师了。 看到德吉平措的一脸渴望,揭定心里大惊。 他眼睛转了两转,冲口而出:“反其道而行。” “反其道而行,不错,不错,如何反其道而行呢?”德吉平措一边点点头,一边步步紧逼。 揭定觉得自己冷汗已经出来,但是不敢擦拭,一擦拭就要露出马脚。 他来不及思考,冲口而出:“白天佯攻,晚上强攻。不攻其它门,专门攻打最厉害的南门。” “白天佯攻,晚上强攻。”德吉平措一边念道,点点头,接着突然眉毛皱在一起,“为何不攻打其它门,反而攻打最强的南门呢?” “法王的兵马第一天重点攻打西门,第三天则重点攻打南门,没有料到南天比西门损失更大。将军,你觉得说明什么呢?”揭定没有回答德吉平措的问题,而是反问。 “说明什么?”德吉平措想了想,端起酥油茶喝了一口,才说出自己的想法,“说明保安团准备充分。” 德吉平措说完望着揭定,没有料到他摇摇头。 揭定也喝茶一口,不过他喝的不是酥油茶,而是醉春风。 他放下茶杯之后说道:“保安团兵马不多,觉得西门法王已经失败,已经不用重点防卫。他们于是在其它城门准备得更加充分,所以法王投入更多的兵马,反而损失更多。” 揭定说到后来,越说越通畅,也越说越有理。 不过他知道乃是纸上谈兵,但是不能露出破绽。 “说得有理,保安团看到西门失败之后,料到法王不会再进攻西门,所以加强其它城门防守。”没有料到德吉平措同意他的说法,“那晚上如何进攻呢?” “晚上进攻,晚上进攻当然也得出其不意,早了不好,晚了也不行,人什么时候最疲倦呢?”揭定说到这里,望着德吉平措。 “晚上最疲倦,当然是寅时,难道寅时进攻不成?”德吉平措一边拿起茶杯,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揭定鼓起如簧之舌:“将军,法王以前是白天进攻,我们就恰恰相反,则是晚上重点进攻。法王重点进攻城门,我们则重点进攻城墙。法王白天进攻,我们偏偏晚上进攻。法王一次重兵投入,我们则是疲劳战术,利用兵力数量优势,白天佯攻,晚上猛攻。青塘城兵马再厉害,他们也不是铁打,自然也不能持久。只要坚持下去,青塘城指日可破。” 说完之后,揭定拱手一礼,不再言语,一心一意喝茶起来。 “那好,明天白天佯攻,晚上寅时强攻。”说到这里,他一口把杯里茶杯一口喝干,随后把茶杯用力狠狠地一摔,茶杯顿时摔在两截。 下定决心之后,他对着亲兵队长吩咐:“召集千夫长来商议。” 次日,一百战鼓惊天,另一百牛角动地。 旌旗随风飘飘,人声到处鼎沸。 吐蕃叛军万箭齐发,仿佛天空蝗虫过境。 三十个投石车不断向着青塘城投掷火石,只见一条又一条冒着黑烟的火龙向着城里张牙舞爪。 在箭矢及火石的掩护之下,一百个壕桥立即砰砰放在护城河上面。 叛军大声呐喊,人与牛一起推动五十个云梯、二十个吕公车、二十个井阑向着城墙进攻。 天空依然雪花飞舞,但是遇到火龙之后突然融化。 箭矢如蝗虫过境,带着一片又一片雪花向着城里飞去。 叛军前几天用的是火箭,但是此次竟然没有火箭。 在叛军看来,火箭成本极高,但是效果较差,反而不如普通箭矢。 南门闸楼,谭星与熊泽中一起来观战,后面跟着两人的亲兵。 谭星看着天上飞舞的箭矢,不然地问道:“奇怪奇怪真奇怪,叛军竟然不用火箭了。” “这有什么奇怪,”熊泽中挥舞手里杀胡刀砍下一支飞来的乱箭,口里说道,“打仗就是打钱,打仗打经济果然是有道理的。” “刚才看了旗号,这次进攻南门竟然是拉加。此人在吐蕃地位,仅仅次于法王。”谭星也不禁苦笑,“没有料到打败了法王,又遇到拉加这个参政知事。” “听说参政知事的步兵也不过一万,攻打南门的兵马最少,你应该算是幸运的。”熊泽中知道谭星在诉苦,急忙表态。 谭星又挥手砍断一支漏网之鱼的箭矢,口里依然苦笑:“兵在于精而不是多,听说其它几个城门,还有拿着锄头的农夫,我这里怎么没有看见农夫呢?” “郑副使对你不错,我不是还在南门帮助你吗?”熊泽中不满看了谭星一眼,你如此诉苦,当我不存在吗? 谭星只好感谢说道,拱手一礼:“谢谢郑副使,谢谢子正(熊泽中字)。” “不用客气,不过这次叛军几乎全部压上,你也要小心。”熊泽中小心提醒。 谭星想了想,口里喃喃念道:“叛军今天改变了战术,除了法王的兵马,其余全部压上了。” “这是当然,前面再次保安团打得太好了,让叛军感到压力山大,竟然现在一起进攻了。”熊泽中点点头,深有同感。 谭星望着下面如蚂蚁一样的叛军,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他一边打量,一边思考。 他想了想,口里忍不住说道:“子正,叛军这次几乎全线压下,兵力是保安团的几十倍,他们会不会凶猛进攻不停?” “闪之,汝说得有理,叛军两次进攻受到惨败,显然会改变战术。”熊泽中想了想,点点头,“这次显然他们会采取人数优势,扬长避短来攻打青塘城。” “叛军两次失败,他们人数是我们几十倍,会采取什么法子呢?”谭星陷入沉思之中。 “人数多的优势,”熊泽中也一边打量,一边分析推理,“其一是猛攻,其二持续不断进攻。” 谭星想了想,口里喃喃说道:“猛攻,最凶猛不过昨天,竟然损失最大,你说说叛军会不会看到这一点?” “从昨天看来,猛攻效果确实不怎么样,叛军不可能没有看到这一点。如果叛军要扬长避短,难道,叛军极有可能采取持续进攻的方式?”熊泽中不知不觉说道。 “如此看来,吾等要要做好长期打仗的准备。”谭星点点头,“但是吾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看来这次恶仗比昨天及上前天更难打,叛军毕竟有人数优势。就怕吾等打疲惫了,让叛军最终取胜。”熊泽中不无担忧想到后果。 “确实,叛军这次改变战术,肯定还有后着。”谭星眉毛紧紧皱在一起,不停地思索,“只是叛军战术又有哪些变化呢?” “这些千万不能大意,要把一切后果全部考虑进去,避免出现意料不到的后果。”熊泽中双眉紧锁,不停地思考。 看到拉加果然履行诺言进攻,伽罗松了口气。 他站在山上的大本营上面,脸上露出笑容:“老讷以为他拖拖拉拉,没有料到他一来,就让所有贵族全部投入兵力。” “禀告法王,不知考虑过没有,如果拉加此次攻下青塘城,会有什么后果?”他的幕僚徐兴突然说出他出乎意料的问题。 伽罗想了想,一边喝着酥油茶,一边陷入沉思。 他打量眼前如蚂蚁一样的攻城的兵马,突然脸色大变:“难道拉加会取而代之不成?” “拉加既然没有拖拖拉拉,要求所有贵族投入进攻,显然就破城的打算。”徐兴点点头,不禁沉重叹了口气。 伽罗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恨恨不已:“拉加野心不小,老讷怎么办?” 82中文网 第七百九十六、屋顶遇险 伽罗说完,望着徐兴,期待他的答案。 “充分休养,等待时机;伺机介入,一举定夺。”徐兴右手手臂狠狠地一挥,作了一个斩的姿式。 伽罗不禁哈哈大笑:“此话有理,用你们汉人话而言,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南门城墙上面闸楼。 “今天为何他们不用撞车攻打城门?”看着叛军不断攻打城墙,熊泽中觉得奇怪。 谭星一边打量进攻的叛军,一边哈哈大笑:“你的瓮城坑了伽罗两千多兵马,他们哪里还有胆子来攻打城门。” “看来城内瓮城防守效果远胜城外,不然叛军哪里会上当。”熊泽中也高兴到了极点,忍不住哈哈大笑。 谭星回头打量瓮城一眼:“确实也是,小圣人目光长远,给叛军来了一个意料不到的惊喜。” “叛军上了这么一个大当,竟然不会有第二次了。”熊泽中高兴之余,望着眼前,替谭星担心不已,“叛军现在改变了进攻方式,大将也换了,不知又有法子?” 谭星望着滚滚的进攻的叛军,陷入沉思之中。 他想了想,突然一咬牙:“子正,你们本来就是作为应该的兵马,现在还没有到关键时刻,先休息休息。” “休息休息,你没有看到,眼前叛军极多,攻上城墙怎么办?”熊泽中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问道。 说完,他挥手就砍落一支漏网之鱼的叛军箭矢。 但是更加危险的还在后面,一个投石机发射的火石就要落下。 火石越来越近,仿佛一条狰狞地的火龙,想把在地之人一口吞没。 即使没有落在在场之人向身上,也要落在居民屋顶之上。 城里都是民居,屋顶不少是瓦房。 只要火石落下,把屋顶砸烂是小事,把房屋易燃烧起来,甚至可能成片燃烧起来。 要知道,这些上了猛火油的火石,是风吹不灭,水浇不熄的。 亲兵副队长熊民早已准备好,带着一群手下,用防火八仙桌接叛军火石。 熊兵不断叫喊,指挥着他们不断移动防火八仙桌。 砰砰,在防火八仙桌弹跳一下,没有落入城里。 早已准备好的差巴,飞快拿起撮箕,把河沙盖在火石上面。 火石上面的火苗挣扎几下,最后不得不熄灭。 砰砰,一个火石突然落在闸楼屋顶上面,火苗开始燃烧起来。 闸楼乃是军事设施,自然比较扎实,火石还没有从屋顶掉下。 但是随着火苗变大,屋顶的檩条要被燃烧,火石早晚要从屋顶掉下。 熊民大喊一声,拿起楼梯,就要攀登上屋顶。 他快,有人比他更快,就是一个差巴索朗德吉。 看到熊民搭好楼梯之后,利用身轻优势,跑到他的前面。 熊民急了,一边跟着爬上,一边大声叫喊小心。 熊民爬上之后,一个亲兵提着用肩膀挑着两撮箕的河沙,小心翼翼上来。 熊民瞪亲兵一眼:“上楼挑河沙,你不要命了。” “阵长,火这么大,用担子挑更快,灭火更快。”亲兵一边一手拉着楼梯,一边挑着担子,一边委委曲曲地说道。 可是看到亲兵那一个认真顽强的样子,他只好把要说出的话又吞进,嘴巴发出呜呜声音。 想了想,熊民摇摇头,不想再训斥:“小心点,不要闪了腰肢。” 熊民一边说着,一边赶快从楼梯下来。 他一手掌握楼梯,一手帮着亲兵肩膀上面扁担,防止亲兵在楼梯踏空摔下。 终于到了屋顶,熊民与亲兵松了口气,把撮箕河沙放在屋顶。 索朗德吉一看有了河沙,不禁大喜,立即抓住撮箕,小心翼翼不断向着火石移动。 到了火石边缘,火苗越来越大。 还好,这是雪天,没有那种烘烤的感觉,反而感觉温暖。 他把撮箕里面的河沙小心翼翼倒下,火苗开始变小。 此时几支箭矢如流星一样射了过来,原来是漏网之鱼。 桌子阵再高,也无法做到完全拦截。 差巴脸色苍白,毕竟这是在屋顶的,他想逃也不能逃跑。 熊民拔剑已经来不及了,看到眼前的两个撮箕及扁担,不禁大喜。 他顺手拿起扁担,对着箭矢横扫。 还好的是,这些箭矢都是从城墙下面射来的,射到闸楼屋顶力量已经失去大半。 在熊民用力之下,竟然纷纷落下 如果是平地,扁担很难击落这些箭矢。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差巴激动得热泪盈眶,不停地磕首感谢。 熊民没有理他,对着他说道:“啰嗦什么,赶快灭火。” “是,是。”差巴擦了擦眼泪,用另外一个撮箕,小心翼翼倒沙子倒在火石上面。 火终于有熄灭了,但是火石必须捡起,否则落下要砸人。 甲央次旦是一个百夫长,他现在非常得意。 别人的井阑有四层楼高,但是他非要工匠给他做五层楼高。 工匠坚决不干,理由是井阑高了不稳定,由于重心不稳非常容易摔倒。 甲央次旦大怒,把刀子架在工匠工头头上:“你没有看见现在青塘城桌子阵不是有一丈高吗,四丈高井阑有什么用处?” “老爷,青塘城本来只有三丈,图纸设计就是四丈,你让我如何加高?”工匠工头虽然害怕,但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 听到此话,甲央次旦犹豫不定。 可是他打量青塘城一眼,断然咬牙:“这个我不管,你只管加高就是。” “老爷,万一,万一。”工头身子颤抖,声音颤抖说道。 甲央次旦瞪了他一眼,厉害问道:“万一,万一什么?” “万一你们出事,这个可不是小人,小人、小人的责任。”工头终于啰嗦说出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甲央次旦这样想到。 不过他知道工头害怕承担责任,又看了城墙桌子阵一眼,只见井阑箭矢几乎桌子阵拦截。 拼了,甲央次旦冷冷地说道:“你只管加上,出事我负责。” 听到此话,工头顿时懵逼了。 甲央次旦是一个百夫长,万一出事他不认账怎么办,毕竟这是军人,不是普通人。 工头认识字不多,只能勉强看图纸。 所以你让写什么保证书,那是非常不现实的。 可是现在这个军爷用刀子逼着了加一层,不加就有可能吃刀子。 怎么办,工头看了图纸一眼,眼睛一亮。 “老爷,老爷,那你在图纸上按一个手印。”工头颤抖着右手,把图纸拿到甲央次旦面前。 甲央次旦恨恨瞪了工头一眼,工头脖子一犟,倔强地看着他。 甲央次旦只得叹了口气,在图纸上按下自己手印。 看到甲央次旦按下手印,工头依然还不放心。 毕竟这是战场,如果出事,他也难以逃脱责任。 这一群军爷,只会用大刀给你讲道理,根本不会用嘴巴给你讲道理。 工头想了想,决定还是提醒一下。 他对着甲央次旦躬身一礼,小心翼翼说道:“老爷,顶楼人不能站多了,下面特别是底楼,站的人一定要多。” “老爷我知道。”甲央次旦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还是答应了。 工头听到甲央次旦答应了,才勉强放心一些。 他觉得已经做到仁至义尽,风险告诉了他,后果也告诉了他,预防措施也告诉了。 如果真的出事,那确实与自己无关。 听到甲央次旦点头答应,工匠工头只好带着手下,连夜加班加点,直至打仗前一天,才终于完成。 现在甲央次旦站在井阑上面,觉得那个工头也小心翼翼了。 这个井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稳稳当当前进,马上就要靠近城墙了。 为了增加战力,他依然带着二十个手下。 不过他牢记工头的话,让底楼密密麻麻站了五十个叛军。 有了这个井阑,他相信,虽然他不用上城墙拼命,但是那黄金千两,肯定也有自己的一份。 甲央次旦想到这里,不禁大声叫喊:“黄金千两,黄金千两。” “百夫长,黄金千两也有我们的一份吗?”他的一个手下,不敢相信望着他,口里冲口而出。 听到手下怀疑的话,甲央次旦非常不高兴,手下竟然质问他来了。 不过其它手下没有说话,但是眼睛也望着他,明显有怀疑的神色。 看来士气不能下沉,如果士气不振,怎么打仗。 甲央次旦拍了拍井阑栏杆,,指了指旁边一个井阑,对着一群手下问道:“你们发现没有,我们这个井阑与其它的不同之处吗?” “哇,我们这个井阑很高,比其它的还要高一层。”一个叛军惊呼起来。 听到一个叛军惊呼起来,其它士卒也惊呼起来。 其中一个叛军想了想,脸色苍白:“百夫长,我们这个井阑比别人高了一层,会不会很危险?” 说完,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其它叛军此时才性,自己坐的井阑,原来比别人高一层。 想到这里,他们有的脸色苍白,有的紧紧抓住顶楼栏杆,有的忍不住颤抖起来。 “胡思乱想做什么,没有看见这个井阑经过加固,一点事情也没有吗?”甲央次旦瞪了那个叛军一眼,急忙把他怀疑想法压制下去。 其实哪里加固了,实际上是强行加上一层。 但是此话不能说出来,说出之后,这些士卒说不定全部都会跑光。 那个叛军想了想,点点头:“原来经过加固的,那我们就放心了。” 听到,其它叛军也觉得有道理,不是现在一点事情也没有吗? 看到手下脸色正常,甲央次旦松了口气。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不敢肯定这个井阑会不会出事。 但是作为一个头领,必须沉着冷静,不能露出一丝混乱,要让手下充满信心。 他脸上努力露出笑容,指着桌子阵,充满自信的语气,大声地说道:“我们这个井阑比汉人桌子阵还高一层,可以彻底压倒桌子阵。当我们勇士攻上城墙之后,不是有我们一份功劳吗?” “对,对,我们这个井阑,能够压倒汉人的桌子阵,是汉人桌子阵的克星。黄金千两,也有我们一份。”他的亲兵队长马上接过话题,把气氛调动起来。 亲兵队长大喊,九个亲兵也跟着大喊:“黄金千两,我们也有一份。” 听到一半已经叫喊了,其余十个叛军也受到影响,跟着大喊起来。 甲央次旦脸上此时笑容满面,这次与刚才不同。 刚才是他自己努力堆积起来的,现在确实是他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怎么不高兴,虽然这个井阑充满了风险,但是现在现在个个士气高涨。 甲央次旦眼睛不禁向着城墙望去,突然大喜:“闸楼上面有人。射死他们。” 说完,甲央次旦张弓搭箭,向着闸楼屋顶射去。 看纵横宋末.8.2...m。 第七百九十七、火战屋顶 索朗德吉一边灭火,一边小心翼翼打量乱箭。 毕竟是山坡形状的屋顶,不像地面还有桌子阵可以遮挡,让他不得不小心。 看到井阑叛军箭矢射来,索朗德吉不由得发现大声惊呼。 熊民已经看到这一切,手里的扁担不慌不忙向着箭矢扫去。 但是他忽略了,这个可不是一支,而是二十支左右,纷纷向着他射来。 “乱箭,乱箭。”索朗德吉看到这里,竟然忘记火石,看着射来的乱箭,口里高呼不已。 亲兵伍长胡锡此时已经来到屋顶,看到乱箭飞来,他急忙捡起两个撮箕,向着乱箭一阵横扫。 噗嗤,噗嗤,他手里撮箕很快就插满箭矢,甚至有几支还透过撮箕,射倒他手臂上面,鲜血直流。 胡锡为兄弟胡进赢得了时间,他此时也通过梯子上来,手里拿着一支长矛,对着空中一阵挥舞。 其它亲兵也纷纷通过木梯上来,手里拿着长矛,终于缓解人手不足的情况。 一个亲兵看到胡锡手里鲜血直流,还有几支箭矢,急忙挂着他下去,找护士医治。 甲央次旦看到屋顶差不多十人,脸上是残酷的表情。 他哈哈大笑,对着手下吩咐:“换成火箭,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百夫长,他们手里有兵器,怎么办?”他的亲兵队长洛桑单增一边射箭,一边大喊。 甲央次旦没有看他一眼,让一个亲兵点燃火箭:“笨蛋,射向闸楼边缘。” 听到此话,井阑的叛军纷纷把火箭向着闸楼边缘射去。 熊民打落一些火箭之后,差巴们纷纷行动。 他们有的搬运,有的灭火。 屋顶中间灭火,但是对于边缘地带的火箭则是一个难题。 “烧死他们,烧死他们。”甲央次旦一边向着屋顶边缘射出火箭,一边露出狞笑。 今生的大雪没有下多久,久违的太阳终于露出笑脸,给地面带来一丝温暖。 但是闸楼并没有感觉温暖,反而更加黑暗。 谭星的亲兵队长谭明抬头一看:“巨型井阑。” “这个井阑好高,竟然把太阳都遮住了。”副队长谭安跟着惊呼。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找来梯子,从另外一个方向向着闸楼上去。 熊泽中一看,有些不明白:“叛军火箭明明在前面屋顶,为何他们从后面屋顶上去?他们这里干什么?” 难道他们是做一个样子,熊泽中非常想说此话,但是此话确实有些打人,只好吞了下去。 谭星看了熊泽中一眼,看到他的迷惑的目光,哪里不知道他们所想。 “熊将军从内地来了,对吐蕃作战不太了解吧?”谭星打量熊泽中一眼,淡淡说道。 熊泽中是与叛军交战不久之前来到青塘的,听到此话点点头:“正是不太了解,还有谭将军指点一二。” “吐蕃叛军作战极为勇猛,不然不会出现这个怪物井阑。”谭星指了指这个遮住早晨太阳的井阑说道。 熊泽中上上下下打量这个奇怪井阑,感觉有些奇怪:“它与其它井阑差不多,只有这个增加一层。” “增加一层重心不稳,也只有吐蕃蛮子才能想出。所有得用胡人不同的法子还击。你看看,保安团是如何进攻的。”谭星看着他的亲兵已经爬上闸楼楼顶,一脸微笑回答。 两人在说着时候,谭明与谭安已经带着亲兵爬上房顶,正在迅速向梁顶部靠近。 一个叫做才旦伦珠叛军什长射出一箭,不禁哈哈大笑:“百夫长,我这一箭射中的闸楼边缘,不容易扑火,哈哈,哈哈,我们开心看着它燃烧起来吧。”其它叛军一看,果然其中一箭射中闸楼屋顶边缘,稳稳当当钉在边缘屋檐上面,并开始燃烧。 这个角度极刁,不但保安团极难处理,射箭更是困难。 “如果城墙被攻下,或者闸楼烧毁,我给记首功。”甲央次旦一看,一时心花怒放,立即放下诺言。 其它叛军看了,有些不服气,“百夫长,我们个个都瞄准了,为何偏偏才旦伦珠射中呢?” “你们不要与他争了,他那个角度最好,正好对准闸楼边缘。”甲央次旦看着这些叛军不服气的梯子,摇摇头说道,“才旦,可能一箭不够,得多射几箭才能让闸楼燃烧起来。” 才旦伦珠心里狂喜,他刚才率先看到闸楼,觉得闸楼那么大的目标,必然率先进攻,就决定找一个最好的位置。 才旦伦珠在寻找最佳的位置的同时,其它之人还在担心井阑是否倒下的问题。 在他想来,百夫长既然在这里,那就证明这个井阑没有问题,因此他率先抢占最有利的地形。 他心里暗暗得意,机会是有人都有的,就看看你是否有眼光,有准备,是否珍惜,是否抢占。 看到才旦伦珠这个位置最好,其他叛军嫉妒之余,纷纷向着他这个位置挤过来。 才旦伦珠才不管这些,他现在全部心里都在手里硬弓上面。 他让手下点燃火箭,他放在弓弦上面,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把硬弓用力拉满。 砰砰,才旦伦珠手里的火箭射出了,同时他嘴里发出一声非常痛苦的惨叫。 其它叛军个个不禁愕然,才旦伦珠不是拿了一个首功呢,怎么会发出惨叫呢? 他的助手此时却尖叫起来,只见他额头正中有一个箭矢。 更让他助手奇怪的是,箭矢虽然射出,却是歪歪斜斜的,没有命中目标。 才旦伦珠只额头正中传过来剧烈的痛苦,人顿时失去平衡能力。 他感觉天旋地转,身子不由自主向着后面仰身倒下。 随后,他听到大脑后脑壳发出砰砰一声,随后就进入无边黑暗。 看到才旦伦珠倒下,其它大喜,他终于把这个最佳位置腾出来了。 副百夫长嘉搓益西准备最为充分,他充分利用自己身强力壮的优势,率先抢到刚才嘉搓益西的位置。 他让亲兵点燃火箭,也深深地吸了口气,用力把硬弓拉满,向着闸楼屋檐射去。 砰砰,叛军听到两个声音,同时还有嘉搓益西的惨叫声音。 毕竟嘉搓益西是副百夫长,几乎所有之人向着他看去。 只见嘉搓益西额头正中有一支弩箭,几乎插进一根手指长那么深进去。 嘉搓益西瞪大了眼睛,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中箭。 叛军只见嘉搓益西摇晃几下,最后砰砰倒在大斗木板上面。 此时叛军才觉得不对,先是才旦伦珠,然后是嘉搓益西。 如果说一个是偶然,那么两个人都是同一地方,那就是必然。 不但如此,这个箭矢极准,而且力度极大,竟然能够额头射进一寸深的。 这需要多大的力量,这需要多大的准头。 “汉人冷箭,汉人冷箭。”甲央次旦心里骇然,急忙大量叫喊:“八仙桌,八仙桌。” 四楼的叛军听到之后,马上答应:“来了,来了。” 顶楼的叛军听到下面踩着楼梯的脚步声音,心里才踏实一些。 汉人发明的湿被八仙桌确实好用,特别对于箭矢、火箭及火石效果极佳。 甲央次旦对自己这个特别的井阑有着自信,因为它比保安团的桌子阵还高出大截。 正是因为有了极高的井阑,让甲央次旦觉得自己完全不用防守,只管进攻就可以了。 在他看来,叛军不但占据人数优势,而且几乎是全方位的进攻。 不是吗,空中有云梯、飞梯、吕公车、井阑,地面还有投石机及成千上万的箭矢。 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现在保安团给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竟然连续射死他们两个神射手。 噗嗤,噗嗤,又是那个让叛军恐怖的声音。 叛军听到这个声音,已经晚了,根本来不及躲避。 一个站在离嘉搓益西最近一个叛军,惨叫一声倒下。 更让叛军骇然的是,这个叛军也是额头中箭,箭矢长达一寸。 甲央次旦再也顾不得射击,他急忙抽出腰间的长剑。 其它的叛军再心惊胆颤之下,纷纷抽出手里长剑或者大刀。 噗嗤,噗嗤,刚才是冷箭,现在则是一波以冷箭射来。 听到这个声音,叛军纷纷挥舞手里刀箭。 当当,当当,他们手里刀剑不是砍落大部分,但是依然还有漏网之鱼,又有两个身手中箭。 幸运的是,这次只有一个是额头中箭,另外一个则是胸口中箭。 看到叛军一个又一个额头中箭,谭明与谭安两人互相点点头,脸上充满了笑容。 这些叛军额头中箭就是他们两个射出并命中的,因为他们两人的手持床弩有千里眼。 双方相距五丈左右,如果没有千里眼,极难射中叛军的额头。 其他人虽然也有手持床弩,但是没有千里眼,准度大大下降。 看到威胁最大的是坡形屋檐对面的井阑角度最佳那个叛军,他们优先解决这个位置的叛军。 此时,叛军的八仙桌已经拿了上来,正面正排着几张八仙桌,把大斗上面的叛军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差巴索朗德吉看见叛军不再发射火箭,终于松了口气。 叛军刚才那个火箭发现角度极为刁钻,几乎就在房屋边缘屋檐中间位置。 这个位置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灭火最为困难。 屋脊边缘可以从屋脊过去,下面可以用梯子过去。 偏偏这个位置,没有那个高的梯子,只有从屋顶坡形中间位置,小心翼翼慢慢爬行过去。 屋顶不像地面,不但要防止踏空,更要防止出去不稳,还要防止踩倒瓦片,行动极为困难。 但是现在房屋边缘的火箭已经开始燃烧,必然灭火。 差巴索朗德吉慢慢爬行过去,熊民不放心,跟着他后面。 到了屋顶边缘,索朗德吉身子趴在屋顶上面,双手拿着河沙,就要去灭火。 但是由于屋顶有一个坡度,身子竟然顺着坡度下滑。 更糟糕的是,他手里的撮箕也从手里掉了下去。 熊民大惊,双脚紧紧抓住屋顶,一手也拦住檩条,另外一只手紧紧抓住索朗德吉,才制止他下滑。 一个亲兵小心翼翼过来,把河沙递了过来。 索朗德吉感激向他点点头,接过撮箕,小心翼翼向着火箭倒去,火箭开始熄灭。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此时屋檐也开始燃烧。 亲兵又送来撮箕的河沙,终于把屋檐的火苗熄灭。 刚刚解决屋檐火箭的事情,只见火箭又向他们飞来。 “汉人在屋脊射冷箭,发射火箭,烧死他们,烧死他们。”甲央次旦眼尖,刚才他已经看见谭明谭安等人,趴在屋顶脊梁上面。 说完,他让助手点燃火箭,向着屋顶抛射去。 “子亮,现在对方八仙桌遮住了叛军,怎么办?”谭安又拉上一支弩箭,转头望着谭明问道。 看\纵横宋末\就\记\住\域\名\:\w\w\w\.\8\2\z\w\.\c\o\m\ 第七百九十八、差巴逆袭 谭明看了看,屋脊比叛军桌子阵更高。 但是他们在屋脊不能站起来,只能趴在上面,而且还要用双脚支撑着檩条才行,否则就要从屋脊下滑下去。 叛军现在全面学习保安团,不但在八仙桌绑上湿棉被,就是井阑也绑上湿棉被。 不但普通箭矢难以射进,就是火箭也不容易燃烧起来。 现在他们手里拿着的是手持床弩,现在对于仿佛乌龟壳一样的井阑反而难办。 “这个简单。”谭明微微一笑,打量叛军的井阑一眼,淡淡说道:“换成弯弓,上火箭,抛射。” 谭安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大郎就是有法子。 “换成弓箭,火箭,抛射。”他立即下令。 看到索朗德吉把闸楼的屋顶的火扑灭,熊民松了口气。 他马上对着索朗德吉,严肃下令说道:“索朗,你表现不错,从现在起,你就是差巴民军的什长。”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索朗德吉不禁大喜,他马上躬身一礼,热泪忍不住流出。 差巴民军平时为民,战时为军,是保安团有力补充。 赵平考虑到青塘城保安团兵力确实有限,于是参照后世,搞了一个差巴民军,与后世的民兵及预备役类似。 阵长、副阵长、主簿伍什长由保安团原来的什长、副什长、伍长、普通士卒兼任,其伍长、什长、三什长、伍什长由战斗中表现出色的差巴提拔。 其中珞巴、曲礼、云丹、普布、降曲等表现极为优秀,个个已经得到提拔,至少是什长。 而第一个在屋顶灭火的珞巴,则提拔更快,现在已经是伍什长。 听到差巴纷纷提拔,在差巴引起强大的反响。 他们是一群差巴,向来被贵族甚至武士欺负的一份。 他们被贵族喝来呼去,比贵族家里的天狗好不少多少,几乎没有做人的尊严。 没有料到,他们参战,竟然能够当官。 差巴当官,不亚于乌鸦变成凤凰一样困难。 虽然极为困难,但是今天实现。 这个官可不是那种以前那种小官,可是汉人大老爷亲口封的。 他们原来以为贵族是天,现在才知道,汉人才是天。 贵族再厉害,也被汉人打败了,他们甚至亲眼目睹几千贵族武士缺陷。 文殊菩萨果然就是厉害,他派出天兵天将,把这一群贵族老爷打得稀里哗啦,损兵折将。 索朗德吉才十七岁,已经通过屋顶灭火当上差巴民军的什长。 虽然他觉得差巴民军什长已经到手,但是离他的目标还有些遥远。 但是他的目标是当上保安团将士,不过要会说汉话才行,他正努力向着这个方向发展。 索朗德吉还没有结婚,而同龄的伙伴几乎都已经结婚,甚至还有下一代了。 父母曾经给说了一门亲事,被他断然拒绝了。 其实这个小娘子还非常喜欢他的,索朗德吉继承父母双方的优点,人才还比较出众的那种。 小娘子父母也中意索朗德吉, 希望这个身强力壮长相不错的小郎君,成为他们家里的姑爷。 父母开始还不明白,还是阿嘛心细,问索朗德吉是怎么回事? 索朗德吉开始不愿意说,因为说出来实在丢人。 他的那嘛乃是过来人,自然知道他已经有了心上人了,于是便问他喜欢那一个? 在那嘛左劝说右劝说之后,索朗德吉才吞吞吐吐说了出来。 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一个贵族小娘子,觉得那个贵族小娘子美如天仙,让他砰然心动。 听说儿子喜欢上了贵族的女儿梅朵白麻,他的那嘛顿时眼泪喷涌而出。 “索朗呀,你就死了这个心思吧,格勒老爷不但不会把梅朵白麻嫁给你,甚至知道你喜欢他的女儿,会派人把你杀死的。索朗呀,差巴与贵族之间的差距,就是天上也地下的差距。索朗呀,你千万不能做傻事。”那嘛一边哭泣,一边忠告。 索朗德吉摇摇头,表情极为痛苦:“那嘛,儿不知为什么,只要看她一眼,心里就觉得特别愉快,宁愿为她付出这一切。” “索朗,你不能有这种想法,更不能说出来。我们家里是差巴,世世代代也是差巴。索朗,你好多积一些功德吧,好好赎罪吧,争取下辈子迎娶她吧。”那嘛一边合掌祷告,一边耐心劝说索朗德吉。 毕竟他相信喇嘛教,加上双方身份相差巨大,想了想,唯一希望只有下辈子了。 索朗德吉一边流泪,一边痛苦地问道:“那嘛,如果我好好积德,那么我下辈子能够娶到梅朵吗?” “当然,索朗,你这么善良,这么虔诚,菩萨会满足你这个心愿的。”那嘛一边抚摸索朗德吉额头,一边口里柔声安慰。 其实索朗德吉的那嘛心里想的是,下辈子你还是你吗,她还是梅朵白麻吗? 但是为了让儿子丢掉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为了不给家里惹来杀身之祸,那嘛只能这样安慰他。 虽然索朗德吉已经答应,但是那嘛还是不放心,带着他来到南昭寺上香。 那嘛率先恭恭敬敬地上香,来到菩萨面前许愿,希望索朗德吉此生积累功德,消除上世罪孽,争取下辈子投胎贵族,迎娶美如天仙的梅朵白麻。 听到那嘛带着他是为了祈求幸福,索朗德吉也只好死了这心,一边发誓多积累功德,下世投一个好胎,再去迎娶梅朵白麻。 不知为什么,索朗德吉觉得信奉文殊菩萨之后,自己命运也仿佛发生了变化。 自己虽然是差巴,但是每月至少有一贯铜钱的收入,这在过去是完全不可想像。 没有看到吗,几万人差巴都在赵家庄作坊做事,每人每月至少上一贯铜钱的俸禄,小孩还在这里有书读,人人都过着幸福的日子。 赵家庄不但安排他们做事,准备以后还要给他们修建房子。 这种房子当然不是那种茅草房子,听说是仙水泥做的房子。 仙水泥房子已经开始修建,它不但速度快,而且极为结实,可以说风吹不倒火烧不起。 听说这个房子比石块修建的更好,因为它可以做到没有一丝缝隙。 也就是说,到了冬天,只要把门窗关上,外面冰天雪地,但是里面有了仙炉仿佛到了春天一样温暖。 这个房子极好,听说比贵族老爷扭隹的房子更好。 如果他能够购买这种房子,他就可以实现心里梦想。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他们好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现在吐蕃那些贵族叛军要进攻青塘城,要把赵家庄作坊变成他们作坊。 如果这些作坊被叛军拿去之后,凭着这些贵族尿性,他们这些差巴每月能够得到三十文钱已经不错。 绝对不能让贵族老爷把赵家庄的作坊拿走,虽然这个作坊是汉人,其实也是他们这些差巴的。 他们这些贵族老爷作威作福成为习惯,但是想从我们手里把赵家庄作坊抢去,没门,没门。 这些差巴们除了妇襦,上到五十,下到十五,个个报名参战。 索朗德吉更是气愤之极,也与父亲阿旺格勒报名参加城墙防守。 虽然他们没有训练,不能直接杀敌,但是帮助抗抗防火八仙桌,抵制叛军的火箭火石是没有问题的。 看到闸楼着火了,索朗德吉感觉就如自己房子着火了。 这个虽然不是自己的房子,可是被烧毁之后,他感觉赵家庄作坊少了一成保障。 因此索朗德吉没有任何其它想法,顿时热血直冲大脑,身不由己跑上闸楼屋顶,只想把上面火消灭。 直至屋顶火暂时消灭之后,他才发现竟然也当官了。 索朗德吉想到自己已经是什长,原来埋在心灵深处的想法又突然狂热跳动起来。 如果成为百夫长,那么他不是有机会迎娶梅朵白麻吗? 想到这里,他对着远处赵平塑像恭恭敬敬一礼。 他心里默默地念道:“文殊菩萨,文殊菩萨,我想迎娶梅朵白麻,请保佑我,请保佑我。” 念完之后,他跪在屋顶上面,对着成都方向的赵平又是一个三跪九拜。 看到索朗德吉发呆之后三跪九拜的样子,熊民知道他高兴到了极点。 虽然不知他为何要三跪九拜,只是觉得此人也太虔诚了吧。 熊民看到别人都是在平地三跪九拜,但是此人竟然冒着凶险在倾斜的屋顶上进行。 他不好制止,急忙提醒说道:“索朗,叛军火箭来了,不发呆做什么,赶快灭火。” “是,老爷。”索朗德吉听到此话如梦初醒,光想着高兴,忘记了眼前灭火的问题。 他已经是什长,有一把保安团从叛军缴获的大刀,还有一身皮甲。 他立即感激看了熊民一眼,让自己距离理想更加进一步了。 索朗德吉马上以什长身份,对着城墙上面的下巴发号施令:“下面的差巴们,上来灭火。” “诺,什长。”一群差巴纷纷叫喊,个个热血澎湃。 索朗德吉已经被提拔成什长,他们可能就是下一个。他们一边挑着装着河沙的撮箕,一边小心翼翼来到屋顶。 此时,叛军的火箭纷纷向着这里射来,不断有火箭落在屋顶上面。 索朗德吉看着熊民拿着刀剑拦截叛军火箭,心里灵机一动。 他虽然是什长,但是还没有用过大刀,只是用过扁担。 索朗德吉捡起屋子上面的扁担,双脚稳稳站在檩条之间。 屋顶不像平地,不但有斜坡,还有瓦片。 如果踩倒瓦片,人就可能一脚踏空。 虽然不会出现从空中直接跌落下去,但是可能失去平衡,甚至可能从屋顶翻滚坠下。 所以人在屋顶上面,双脚必须找准位置,必须踩在檩条上面,才能立足。 仅仅立足是不够的,你必须双脚发力,紧紧让脚抓住檩条,这样你才能上身有了平衡。 但是有了上身平衡还是不够,你还必须挥舞手里的兵器,才能击落飞来的火箭。 问题来了,你如果挥舞兵器,就要影响你下半身的稳定。 因此这是一个难题,他要挥舞手里兵器,就是影响你的身子稳定,如果不挥舞手里兵器,就不能击落火箭。 这个人对人身体要求极高,不但手脚纷纷用力,而且全身协调。 索朗德吉身体素质不错,身体也轻,手脚有力,身体也非常协调,倒也能够应付过去。 索朗德吉双脚用力稳稳站在檩条上面,手里拿着扁担,有些紧张望着乱飞的火箭。 在屋顶不像平地,还可以移动双脚去,比较被动,所以有些火箭不能击落。 正好有一个火箭向着他飞来,他瞄准火箭,直接扫去。 砰砰一声,那一个火箭竟然被他扫中,径直落到城墙下面。 城墙虽然有人,但是没有檩子这些易燃,不容易着火。 下面有人影响不大,他们有防火八仙桌,还有河沙,灭火更加容易。 屋顶击落火箭自然不如地面,总有一些落在屋顶。 当然火箭落在屋顶也有法子,上面还有差巴用河沙灭火,不过灭火过程要麻烦,时间长而已。 屋顶灭火困难,井阑灭火更加困难。 怪物井阑里面,现在手忙脚乱不停。 甲央次旦的亲兵队长丹巴群培一边挥舞手里长剑,一边着急说道:“百夫长,汉人火箭太多,已经有了部分落在大斗里面,怎么办?” “就是,这些火箭太烫手了,肉皮子直接掉落出来。”一个亲兵刚才用手去捡火箭,被火箭烫得发出肉香味道,显然可能被烫熟了。 “急什么,叫下面人上来,一起驱逐这些可恶的火箭。”甲央次旦一边挥舞手里宝剑,一边恨恨地说道,“汉人在屋顶,地势比我们高,只有增加人手。” 听到亲兵传令,在井阑下面几层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什长,纷纷拿着刀剑上来。 看到一群手下,挥舞着刀剑长矛,甲央次旦松了口气。 他从八仙桌缝隙向着闸楼看去,不禁哈哈大笑:“汉人,现在我这里人手比你们多,看看你们如何能够伤到我们。” 听到百夫长高兴,其它叛军更高高兴,一边跟着哈哈大笑,一边拼命挥舞手里长矛刀剑,击落屋顶抛射的火箭。 索朗德吉一边挥舞手里的扁担,一边打量着井阑。 他恨不得手里扁担变成一把长长的大刀,直接把井阑砍断,这些多少省事。 “老爷,那个井阑向着我们压来了。”他看着井阑,突然大声叫喊起来。 听到此话,谭明、熊民等人也不禁向着井阑望去。 果然那个怪物井阑,竟然向着他们压来。 丹巴群培一边发射火箭,一边大喜叫喊:“百夫长,城墙离我们越来越近,射得更加准了。” 甲央次旦一看,开始还不明白。 突然他听到井阑发出嘎嘎声音,想起工头商务说话:“大斗里面人不能站得太多,否则重心不稳,就要倒下。” 他刚才光想到拦截火箭,忘记了大斗不能人太多。 “快跑,快跑。井阑要倒了。”他一边大喊,一边拼命向着楼梯跑去。 刘良是一个什长,正在带着手下向着叛军发射火箭。 他突然看到一团黑影向着他砸来,不禁抬头向着天空看去,只见一个巨大的物事向着他们砸来。 “不好,不好。有一个怪物向着我们砸来了。”不少保安团将士看见,口里顿时惊呼起来。 刘良大声叫喊:“那个不是怪物,而是叛军井阑,向着我们砸来了。” 看\纵横宋末\就\记\住\域\名\:\\ 第七百九十九、井阑怪物 井阑的倾斜,在南门影响极大。 随着井阑移动,原本被它遮住的太阳也露脸出来。 不但普通将士看见,就是谭星与熊泽中两人也发现。 “糟糕,井阑砸倒城墙怎么办?”熊泽中眼睁睁看着井阑慢慢倒下,一边皱眉一边担心不已。 谭星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大碍,井阑距离城墙至少五丈。” “可是这个这个井阑有五层楼那么高。”熊泽中依然还是担心不已。 谭星一边盯着不断倾斜的井阑,一边语气轻松之极:“井阑高度与井阑到城墙长度差不多,不会砸倒桌子阵的。再说,城墙乃是石块彻就,又不是纸糊的。” “如果井阑上面的人趁机进攻城墙,这个可要小心一些。”熊泽中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提醒。 谭星点点头,沉声下令:“井阑倒下之后,防止叛军从井阑进攻。” “诺。”亲兵拱手一礼,转身立即拿着令旗传达命令。 砰砰,井阑倾斜速度越来越快,正好倒在南门城墙墙垛上面,还击落两张八仙桌。 甲央次旦不禁大喜,没有料到因祸得福,竟然阴差阳错把保安团桌子阵打乱。 不过倒霉的不止桌子阵,还有叛军的一个云梯。 那个云梯直接被倒下的井阑压成两截,叛军有的被压死或者压成重伤。 有些叛军被没有压到,但是由于云梯断成两截,一边惨叫,一边纷纷从空中掉下。 对于云梯,甲央次旦根本没有关心。 不但没有关心,他反而觉得机会到了。 他一边艰难从井阑爬行出来,一边大声叫喊:“杀上城墙,黄金千两。” “杀上城墙,黄金千两。”叛军一边跟着大叫,一边挥舞手里的刀剑,跟着从井阑爬上墙垛。 甲央次旦第一个从桌子阵漏洞跳了进去,顿时心花怒放。 他不但是拉加这边兵马第一个攻上城墙,还是第一个打破汉人桌子阵。 云梯进攻半天也打破汉人桌子阵,竟然被他不经意之间打破。 云梯进攻半天也没有攻上城墙,竟然让他攻上城墙。 看来,这一黄金千两是属于自己的。 想到这里,他热血澎湃。 想到这里,他心花怒放。 想到这里,他觉得全身都是干劲,全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 他从桌子阵跳了进去之后,拼命挥舞大刀,防止汉人偷袭。 让甲央次旦更加高兴的是,竟然没有人用刀剑偷袭他。 他不再小心翼翼,大胆地抬头起来一看。 他不看还好,一看前面两丈之间,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圆柱形状怪物,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黑乎乎的洞口。 此时甲央次旦只见那个洞口火光一闪,冒出一阵呛人的黑烟。 接着甲央次旦感觉额头受到重重一击,传过来剧烈的痛苦。 他身不由己向着后面仰天倒下,听到砰砰落在声音,随后就失去知觉。 甲央次旦倒下之后,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叫声。 这个铁炮速度太快了,以至于他叫声还来不及发出。 后面叛军没有他们百夫长叫声,以后他正在与保安团激战。 他们还以为与甲央次旦已经得手,纷纷叫喊黄金千两跳了进去。 他们进去之后才知道,这里就是一个死亡陷井,这里竟然还有一批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兵器。 这些叛军在临死之前,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如果说不幸,他们偏偏攻上了城墙,而且还见识过这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神秘兵器。 如果说幸运,他们乐极生悲,在看似成功时刻丢掉性命。 解决了井阑上面的进攻叛军之后,熊泽中依然担心不已:“闪之,这个井阑极有可能成为另外一个云梯。” 说完,他向着倒在城墙的井阑看去。 他不看还好,一看吓了大跳。 “勇士们,从井阑进攻。黄金千两,黄金千两。”百夫长德吉贡布看到井阑竟然倒在墙垛上面,不禁大喜。 说完,他率先向着倒下的井阑跑去。 他的手下一边挥舞手里兵器,一边跟着向着倒下井阑跑去,一边大喊大叫:“黄金千两,黄金千两。” “火把拿来。”谭星说完,点燃手里的火把,通过桌子阵漏洞,向着倒下井阑扔去。 熊泽中点点头,也跟着点燃火把,向着漏洞扔出,口里说道:“这个是最好的解决法子。” “小心井阑的火烧到桌子阵。”看到井阑开始燃烧,熊泽中忍不住提醒说道。 谭星点点头,对着手下说道:“掩护我。” “诺。”亲兵拿起盾牌,掩护谭星。 谭星弯腰,拿着一根木棍,向着井阑那个大斗顶去。 井阑大斗极大,长两丈,宽一丈,显然不是他一人能够解决的。 行动就是最好的榜样,熊泽中等人,也拿着木棍,一起呐喊,向着大斗顶去。 熊泽中一边顶着,一边担心不已:“这个大斗与井阑是紧紧连在一起的,能够撬开吗?” “这个无妨,大斗如果没有燃起,根本无法撬开,现在燃烧之后,就朽了,能够撬开。”谭星一边用力,一边大喊,“各位用力。听我口令,一、二、三。” “一、二、三,用力!”所有之人跟着大喊,同时用力向着大头撬动。 也许是燃烧时间久了,也许保安团用力不少,砰砰一声,那个井阑最上面那一层大斗,终于脱离整体,从空中落下。 剩下大半截井阑,砰砰一声,倒在城墙上面,并开始慢慢下滑。 一些正在地面挣扎的叛军,还没有从危险赶出,没有料到空中大斗掉下。 他们惨叫一声,被砸伤砸死不少。 德吉贡布听到倒下井阑嘎嘎声音,还有不断晃动,不禁大惊:“井阑顶部掉下,退出,退出。” 说完,他转身,一边推动手下,一边急忙从井阑退出。 不但保安团在关注燃烧的井阑,叛军同样也在关注井阑。 万夫长德吉平措正在思考问题,他一听井阑倒下,不禁大吃一惊。 他放下手里舆图,让亲兵把营帐门帘掀开,想看看究竟。 一看之下,大惊失色的德吉平措对着亲兵大声吼叫:“这个井阑哪个制作的?竟然倒下了,死伤不少吐蕃勇士。” “禀告将军,这个井阑是汉人制作的,其工头叫做商务。”亲兵见到德吉平措脸色气愤之极,急忙低头,小心翼翼回答。 “竟然如此粗制烂造,全部杀头。”德吉平措狠狠地拍打一下案几,茶杯顿时跳了起来,砰地一声倒在地下。 一个亲兵急忙上前把茶杯捡起,小心翼翼洗干净,给德吉平措重新倒进酥油茶。 另外亲兵急忙领命,前去揖拿这些工匠。 “且慢。”揭定突然大声叫喊。 德吉平措似笑非笑看了揭定一眼:“子肯,你为何要阻止我?” “禀告将军,这些工匠不但不要杀头,应该奖励。”揭定上前拱手一礼。 德吉平措眼里全部都是怀疑的目光:“难道是因为他们是汉人的缘故不成?” “禀告将军,你看到没有,这个井阑对城墙特别是闸楼,比云梯威胁大了许多。”揭定又是拱手一礼,耐心回答。 德吉平措眼睛瞪了他一眼,恨恨地问道:“这个井阑不但让井阑之人死伤大半,还砸烂一个云梯,同样死伤人不少。你竟然为汉人工匠说话,是什么居心。” 德吉平措眼里露出凶光,如果不是他不能离开揭定这个幕僚缘故,甚至想把他一起砍头算了。 看到德吉平措目光,揭定心里一惊,这个将军脾气太暴燥,不好侍侯。 “将军,刚才这个井阑差点让闸楼燃烧起来,而且还打烂汉人桌子阵,勇士们还攻进上城墙。”他只好硬着头皮,耐心地说道。 德吉平措刚才在营帐没有看到进攻过程,只是看到井阑倒下。 “原来如此,亲兵,把工头叫来。”德吉平措点点头,转头对着亲兵下令。 工地就在山下,离战场远,是属于后方,当然保险。 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这里离小山近,山上到处都是木料,原料就近可以取得。 地面积雪未化,但是工地依然热火朝天。 叛军进攻凶猛,人员损失巨大,攻城器械损失也不小。 这个繁重的制作任务,自然就落在工匠身上。 商务听说德吉平措把他叫喊过去,吓得浑身颤抖不停,甚至无法走路。 刚才井阑倒下,他也亲眼目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完了。” “工头,这个不管怪你,我亲眼看见你一切后果告诉百夫长的。”工匠在一边急忙劝解。 工头出事,他们这些工匠同样难以逃脱。 吐蕃会这样认为,井阑不可能是工头一人制作的,所有的人都有罪行。 商务依然颤抖不停:“你们相信,万夫长可是不相信呀。” “工头,你把图纸事上去,上面有百夫长签字盖章。”另外一个工匠灵机一动,急忙提醒。 商务叹了口气,颤抖着身子,用钥匙打开木箱,取出图纸,擦拭着眼泪,跟着亲兵来到万夫长营帐。 商务浑身无力,几乎是亲兵托着来到营帐里面。 商务还刚刚到了营帐,就砰砰跪下,砰砰磕头不停:“将军,井阑是百夫长拿着大刀架在小人头上要求加上,这个不能怪小人。” “有什么证据?”德吉平措根本没有抬头,一边看着舆图,一边沉声问道。 商务从怀里掏出图纸,恭恭敬敬递上:“这里有甲央次旦百夫长的签名,还有他的手印。” 亲兵从商务手里接过图纸,恭恭敬敬递过德吉平措。 德吉平措接过一看,打量几眼突然问道:“你是如何给井阑加上一层的?” “禀告将军,因为时间来不及,小人只好直接给井阑加上一层。”没有德吉平措没有怪罪自己,商务松了口气,把过程说了一遍。 德吉平措皱了皱眉头,声音不知不觉严厉起来:“可是你这样却导致井阑倒掉,该当何罪?” “禀告将军,小人根本不愿意加上一层,可是百夫长拿着大刀架在小人脖子上,小人不得不照办。”商务额头冷汗直流,急忙辩解。 德吉平措声音更加冰冷:“那你告诉他后果没有?” “禀告将军,小人早已告诉他的,说这个重心不稳定,极容易倾斜。但是百夫长偏偏想要加上,小人只有服务命令。”商务一边磕头,一边继续辩解。 德吉平措并没有为他所打动,不动声色地问道:“既然这个重心不稳,为何不告诉甲央次旦防护措施?” “禀告将军,小人不但把后果告诉百夫长,还把防护措施也告诉他的。由于重心不稳,顶层千万不能超过二十人,一层至少要五十层以上。”商务一边流着冷汗,一边磕头辩解。 德吉平措的声音仿佛从冰块里面发出,让人感到冰冷刺骨。 他沉声问道:“既然告诉甲央次旦,为何井阑还是倒下了?” “禀告将军,井阑开始并没有倒下,而是后来进攻才倒下,说明甲央次旦百夫长开始注意小人叮嘱。肯定是打战要增加人手,后来忘记了,才导致后面的悲剧。”商务头部紧紧挨着地面,根本不敢抬头。 德吉平措半晌没有说话,让商务上下牙齿相撞,心里哀叹自己命苦。 还好德吉平措还是发话了,虽然声音依旧冰冷:“是吗?” “确实如此,小人不敢有半点隐瞒。”商务心里松了口气,依然不敢抬头,立即回答。 “那你还有能够让井阑加高一层,又不倒下的法子没有?”德吉平措背手围着案几走了几圈,然后才望着地面的商务问道。 商务不敢抬头,想了想,小心翼翼回答:“禀告将军,小人手里没有图纸,只有慢慢摸索,时间无法确定,也许是一月,也许是半年。” 他的意思是,这种井阑我可以做出来,但是不知是什么时间,也许猴年马月了。 德吉平措气得跺脚,让伏地的商务的心惊肉跳,冷汗流得更加厉害。 “那你目前这个有改进法子没有?”想了想,德吉平措盯着他问道。 商务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回答:“禀告将军,最有效法子是在大斗四周加四根柱子,可是一时难以找到这种大树。目前最好的法子,就是下面两层人不能少于一百人,才能保证整个井阑的重心。” “只能能够解决,人倒不是问题,现在吐蕃别的不多,就是人多。”德吉平措想了想,最后沉声下令,“子事(商务字),你把所有的井阑加上一层。” 听到此话,商务心里感觉自己半只脚已经到了地狱,百夫长已经足够疯狂,没有料到万夫长更加疯狂。 “禀告将军,可是这些井阑还在打仗,如何能够加上?”他根本就不想加上,出事之后只有他来背黑锅,只得找一个借口。 德吉平措根本就不给他机会:“这个简单,鸣金收兵,井阑率先撤回。” “禀告将军,如此多井阑,一时哪里能够加上?”商务欲哭无泪,还想做最后挣扎。 德吉平措当然知道他的想法,声音充满冷酷无情:“昼夜加班,人数不足,老夫给你找人。” “禀告将军,涉及全部井阑加上一层,而图纸如果没有盖章,只怕没有人愿意敢做。”商务哪里敢否定德吉平措,但是又害怕承担责任,只得把盖章之事抬出来。 德吉平措啪啪一声,在图纸盖上大章扔给了商务。 他声音充满充满仿佛没有一丝人间烟火的味道:“老夫希望明天能够看到所有井阑加高一层。” 说完,他把图纸扔给商务。 商务依然不敢抬头,只是低头一边接过图纸,一边大声叫喊:“禀告将军,一天根本不行,至少要三天时间。” “那好,老夫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老夫要看到,所有井阑都增高一层。”德吉平措声音依然还是那样冷酷无情。 商务心里有些后悔,早知就多增加一些时间。 德吉平措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他,冷冷说道:“三天,最多三天,老夫要看到结果。” 他哪里不知商务的想法,直接一棍子打死。 当当,锣声响起,叛军开始收兵。 钟山看到叛军鸣金收兵,心里松了口气。 侯万打量战场一眼,却觉得奇怪:“有些不对劲呀。” “哪里有些不对劲?”钟山一时没有看出,又看了看战场,苦笑说道,“叛军毕竟人多,咱们人手少,此时明明应该出击,偏偏不能出击。” “虽然他们撤退有章有法,但是今天的井阑撤退得特别早,莫非有什么名堂不成?”侯万看着缓缓撤退的叛军,忍不住说道。 钟南点点头,皱眉沉思:“这个吾也看出来,这个德吉平措好像与以前打法就不一样,例如他竟然没有安排人进攻城门。” 此时谭星也过来,他打量几人一眼,点点头。 “你们觉得,这个德吉平措有什么阴谋?”他本来此话想问问保安团主簿熊泽中,可是熊泽中已经被他打发休息,只好问几个下属了。 钟南没有说话,扫视着城墙,不知不觉看着还在燃烧那个怪物井阑。 他眼睛一亮,口里喃喃念着:“将军,今天这个怪物井阑差点成功,莫非德吉平措让井阑增高一层不成?” “看来极有可能,井阑增加一层,对城墙威胁增加了许多。”谭星点点头,望着还在燃烧的井阑,“应该用什么法子对付这个井阑怪物呢?” 第八百章、叛军夜袭 寅时,也是后世三点,一切都静悄悄。 人们早已进入梦乡,正是睡得最深沉的时候。 有人已经睡得死死的,但是有人仿佛夜猫子。 今天月色不错,地面基本上能够看见。 上百个叛军悄悄推着壕桥,直接把护城河铺平。 又是两三百个叛军手提飞梯,矮着身子向着城墙跑去。 护城河到城墙不过二十步左右,他们很快就到了。 他们轻车熟路,立即把飞梯搭上城墙。 飞梯与后世梯子差不多,不过更高,上面还有两个爪子,可以稳稳地抓在城墙墙垛上面。 搭上飞梯之后,一个叫做德勒欧珠百夫长拿出腰间的大刀,一手抓住飞梯,双脚用力,迅速向着垛墙攀登上去。 其它飞梯则是学着德勒欧珠,也纷纷拿着刀剑,抓住飞梯,用力飞速向着垛墙攀登上面。 德勒欧珠一边攀登,一边观察墙垛上面反应。 飞梯毕竟不是云梯,至少用一只手拉着。 同时叛军另外一只手还要拿着大刀,眼睛更要全神贯注盯着城墙。 叛军是偷袭,自然要防止意外发生,所以不得不小心翼翼。 还好,上面没有人发出声音,仿佛进入梦乡,心里不禁大喜,今晚偷袭成功。 德勒欧珠爬行极快,很快就要墙垛。 他相信,只要他到达墙垛,他就成功,千两黄金就是他的。 想到这里,他感觉全身都是力气,拼命用力,恨不得马上登上城墙。 丁丁当当,丁丁当当,突然一阵莫名其妙的铃铛声音在耳边响起。 由于夜深人静,这个铃铛声音特别刺耳。 德勒欧珠听到这个声音一愣,但是没有多久,其它地方的铃铛声音也响了起来。 不但铃铛声音响起,天狗的叫声也响声。 犬吠、铃声此起彼落,犹如夏天的青蛙鸣叫一样,给叛军带来极大心里压力。 他此时仔细一看,原来墙垛边缘挂着很长的绳子,绳子上面又挂着铃铛。 汉人实在太狡猾,竟然通过铃铛来报警。 德勒欧珠手里大刀狠狠地向着绳子砍去,口里大声叫喊:“杀上城墙,黄金千两。” 听到此话之后,叛军心里顿时热血沸腾,原来的恐惧顿时一扫而光。 “杀上城墙,黄金千两。”叛军一边叫嚷,一边砍断阻拦的绳子,就要踏上城墙。 话音刚刚落下,叛军头上突然电光雷鸣,眼睛几乎睁不开,耳朵差点变聋子。 随后,一个巨大的气浪向着他们冲来,同时夹着陶瓷碎片。 顿时,几乎所有叛军手上、眼里、额头被陶瓷碎片击中。 最上面叛军纷纷惨叫,在巨大气浪冲击之下,再也无法站稳,身不由己从空中掉下。 上面叛军掉下之后,飞梯下面还有叛军。 他们必须向上面冲击,不能后退。 这个不但是军法规定,其实飞梯也是一个单行通道,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即使他们想后退,也没有法子后退。 能够参与偷袭的叛军,个个都不是普通之人,个个都是敢死队。 他们一边拼命向上冲击,一边口里大声叫喊为自己壮胆:“杀上城墙,黄金千两。” “轰隆隆,轰隆隆。”不断有轰天雷在他们头顶爆炸,气浪及陶瓷碎片双重冲击之下,几乎没有一个叛军能够避免,纷纷从飞梯掉下。 万夫长德吉平措一直在半里路之外观察,一看城墙电闪雷鸣,知道偷袭已经失败了。 他恨恨地吐了口水,拿起鼓锥,开始擂起战鼓起来。 既然偷袭已经失败,现在只好强攻。 还好,这是寅时,对方还在熟睡之中,机会还是大把大把。 德吉平措擂动战鼓,手下跟着擂动战鼓。 此时,低沉号角也跟着吹响。 五十面战鼓,五十面号角,惊天动地。 虽然没有白天不多,但是在夜晚显得比白天更加惊人。 重骑兵虽然没有参加攻城,但是射箭是可以的,他们五千将士也参与射箭。 此时德吉平措安排一万叛军分成四个批次射箭,每次也有二千多支箭矢飞向城墙。 这次箭矢与白天不一样,这次全部都是火箭。 只有火箭更有效果,只有火箭才能让视线看得更加清楚。 与此同时,二十个投石车在各自三十夫长指挥之下,把一个又一个火石向着城里抛去。 云梯也不在躲避,吕公车嘎嘎出动。 天空流星如火,照亮了半边天空,仿佛黄昏一样。 天空如此明亮,加上月亮,已经比较清晰显示出来。 “杀上城墙,黄金千两,杀上城墙,黄金千两。”叛军一边呐喊,一边拿着兵器进攻。 叛军反应快,保安团反应更快。 铃铛就是专门给叛军的陷井,也是保安团的报警器械。 差巴索朗德吉又晋升了,白天他敢于用扁担击落叛军火箭,已经晋升成三什长。 他一日连升三级,感觉文殊菩萨果然在保佑他。 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他极有可能成为副伍什长。 只要成为副伍什长,他就可以申请加入保安团,成为一名保安团将士。 保安团将士是什么,乃是文殊菩萨派来的天兵天将。 他相信,只要他成为保安团将士,索朗德吉就可以实现他的梦想。 索朗德吉最大梦想是什么,就是迎娶梅朵白麻这个天仙一样的贵族小娘子。 但是问题来了,提亲必须要有媒人。 当然,他父母是不可能给提亲的,父母只能给一个差巴小娘子。 至于这个贵族小娘子,他的那嘛让多积功德,消除前世罪孽,下一辈子迎娶。 如果没有文殊菩萨,他只好把这个念着永远埋藏在心里。 因为在没有文殊菩萨之前,喇嘛教给的是来世幸福。 但文殊菩萨就不一样,他可以给予今世幸福。 至于媒人,索朗德吉已经想好了,就是他上司熊民。 由于参加了白天战斗,熊民要求晚上好好休息,就不要晚上上战场了。 熊民对于这个勇敢耿直的吐蕃差巴极有好感,从爱护角度劝导他好好睡觉。 但是索朗德吉振振有词:“老爷,小人酉时睡觉,时间足够了。” “你知道叛军几时进攻,怎么知道时间足够?”熊民瞪了他一眼,好心提醒。 索朗德吉躬身一礼,依然坚持己见:“老爷,听说叛军晚上寅时进攻,当然时间足够。” “叛军寅时进攻,你从哪里得来的?”熊民又瞪他一眼,冷冷问道。 索朗德吉又是躬身一礼:“老爷,小人听到两位将军说的。他们猜想叛军晚上可能寅时进攻,小人不敢胡乱猜测。从酉时到寅时,时间有五个时辰,当然足够,小人平时也不过睡四个时辰。” 说完,他偷偷看了谭星一眼,示意就是谭星与另外一个将军说的。 “这个也是猜测,没有哪个能够肯定叛军寅时进攻。”熊民耐心劝导他。 索朗德吉又是躬身一礼,但是坚持已见:“老爷,你们就是文殊菩萨派来的天兵天将,你们说叛军寅时来,叛军肯定就寅时来。” “那好,那你一定要早点休息,如果叛军不是寅时来,你就不要起来。”熊民见无法说动索朗德吉,只得从另外一个角度对他要求。 听到熊民亲口答应,索朗德吉高兴极了,又是躬身一礼:“诺。” 索朗德吉其实还没有到寅时就睡醒了,还到茅房解了一个小手。 解手之后,他想入睡,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入睡。 既然无法入睡,他就干脆想起梅朵白麻的美丽的容貌。 “梅朵,我愿意为你生,更愿意为你死。”他心里默默念道。 念着念着,索朗德吉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听到铃铛的声音,索朗德吉第一个跳了起来。 他对着屋子躺在地铺睡觉差巴大声叫喊:“起来,起来,叛军已经攻城了。” 那些差巴一听叛军又在攻城,顿时个个从睡眠之中惊醒。 他们睡觉没有脱衣,直接躺在地铺上面,盖上一层被子。 其实不但他们这样,就是保安团将士何尝不是这样。 阵长刘云、主簿陈明、副阵长李磊此时已经拿起冲锋号,开始呜呜地吹了起来。 听到冲锋号,所有保安团将士从地铺一跃而起。 他们纷纷从各自什长手里接过兵器,就直接向着城墙跑去。 “桌子阵。”这是阻挡叛军累试不爽的兵器,不但价格低廉,而且效果出奇的好。 他们刚刚架起桌子阵,叛军的火箭已经到来。 砰砰,砰砰,叛军的火箭仿佛雨点一样敲打在桌子阵上面。 叛军的火箭拦截了,但是火石则来了。 火石用投石机发射,需要二十人以上同心协力,还有一人来指挥。 其过程就是先把火石点燃放在箩筐里面,然后把火石高高拉起到最高位置,瞄准之后发射。 由于发射过程比较复杂,时间要一盏茶时间。 火箭与火石相比,各有优点与缺点。 一个在于速度快量多,一个在于威力强大但是速度慢。 刘云此时抬头一看,不禁大惊。 只见一个火石划破夜空,超过桌子阵,直接向着城墙砸来。 一个保安团伍长也看见火石过来了,立即大叫:“八仙桌。” “诺。”他的四个手下立即向着八仙桌跑去。 可是火石已经越来越近了,马上就要飞上城墙了。 这个火石砸在人身上,至少在重伤。 由于它还有猛火油,甚至可能把人烧死。 怎么办,伍长伍春急得火烧眉毛了。 没有料到,此人他听到有人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在指挥:“八仙桌,左右,左右。” 伍春不禁转身向着发声之人看去,只见一个腰间挎着大刀,身穿皮甲之人在指挥。 穿着皮甲挎着大刀,难道这是叛军不成? 可是是叛军,为何他要指挥一群差巴来接叛军的火石,怎么回事? 正当他半信半疑时候,那个火石已经砰砰落在湿被八仙桌上面。 火石砸在湿被八仙桌,弹跳几下,随后就滴落在城墙地面。 虽然落在城墙地面,但是它依然还有威胁。 它上面还有猛火油,沾到任何物事都要燃烧,直至燃烧完为止。 火石如此厉害,千万不能让他沾上,必须灭火。 伍春正在上前灭火,没有料到又有早差巴跑到前面。 他们早已找到放在一个角落堆积的河沙,用铲子铲进撮箕里面,又飞快提着撮箕倒在火石上面。 火石燃烧得确实凶猛,但是浇上河沙之后,不久之后就熄灭了,留下一阵呛人的烟子。 伍春点点头,觉得这些完全是一群熟手,轻车熟练。 此时,那个挎着大刀穿着皮甲吐蕃人,来到伍春面前,躬身一礼:“老爷。” “你表现不错,请问你是谁?”伍春看着此人指挥得当,沉着冷静,对他极有好感,也拱手一礼问道。 第八百零一、深秋火攻 这个少年来到伍春面前,躬身又是一礼:“小人是索朗德吉。” “原来你就是那个上房灭火的索朗德吉?”伍春饶有兴趣打量这个十六七岁的吐蕃一眼。 索朗德吉心里大喜,又是躬身一礼:“老爷,小人觉得闸楼就是自己的闸楼,岂能让叛军烧了去,身不由己冲上去灭火。” “说得好,说得好。”伍春拍了拍索朗德吉的肩膀,对着他高兴说道:“城墙与闸楼都是我们的防线,不能让叛军烧了去。” “老爷,你们就是文殊菩萨派来的天兵天将,看到你们击败了一批又一批的叛军,我们高兴极了。”索朗德吉心里受用,口里不停称赞。 伍春听了心里也高兴,不禁问道:“那开始你们是怎么想的?” “开始,开始?”索朗德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听说叛军想把我们的作坊抢了,我们俸禄会大幅下降,只得出来协助你们,但是对于战斗胜败不敢肯定。” “当然,你们没有参加过我们的战斗,有这种想法是正确的。”伍春点点头,肯定索朗德吉的说法,接着问道,“现在有信心了吧。” “当然,叛军虽然多,但是还是被文殊菩萨的天兵天将打败了。”索朗德吉又是躬身一礼,突然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老爷,小人想加入保安团,不知可以不?” 这个想法他埋在心里很久,一直想说出来。 虽然他有这个想法,但是得别人同意才行。 看到伍春非常欣赏自己,索朗德吉忍不住想自己想法说出来。 “索朗,你多大?”伍春没有答应,反应问道。 索朗德吉一听问他年齿,知道有戏:“小人今年还没有满十七岁。” “不错,你有兄弟没有?”伍春接着问道,这是保安团的规定,对于独生子,再优秀也不能要。 战争是残酷的,赵家庄不希望老人没有子女送终。 索朗德吉不知道伍春为何这样提问,最后还是回答:“禀告老爷,小人还有一个弟弟,不过年齿不大,才十岁。” “如此甚好,那我就收入你,不过还有半年考察期限。”伍春心里一喜,郑重地说道。 伍春对索朗德吉不是很了解,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保安团也有规定,对于这种非汉人加入,必须有半年考核期限。 索朗德吉不知道什么是半年考察有限,知道伍春答应了。 他马上跪下,来了一个三跪九拜,呜咽说道:“谢谢老爷。” “不必客气,保安团不兴磕头之礼。”伍春一边扶他起来,一边好言相劝,“以后就是袍泽了,不能再叫老爷了。” “不能叫老爷,那叫什么?”索朗德吉灵机一动,继续磕头不停,“师父,师父。” “好的,你这个徒儿不错,为师收下了。”这次伍春没有拒绝,把双手收回,看着他磕头。 索朗德吉热泪盈眶,他不但加入保安团,成为文殊菩萨的下面的天兵天将一员,还有还有师父。 什么是师父,就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两人虽然不是父子,感情就像父子一样。 伍春其实比索朗德吉也大不了两岁,不过能够成为伍长,肯定有出众的本领。 他既然要当索朗德吉的师父,一身本领肯定票要传授给他的。 索朗德吉他也看了,身体不错,年齿也不大,正是学习本领的时候。 伍春收徒是选人的,其一必须年轻,其二必须忠诚。 真正打劫伍春内心的是,是他那句我们的作坊,我们的闸楼。 在不少人观念里面,这个作坊及闸楼是赵家庄的,是汉人的。 但是索朗德吉却把这个作坊当成他自己家一样,那是来自内心的喜爱与挚爱。 砰砰一声,闸楼突然又传过来一声巨响。 伍春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火石落在屋顶闸楼上面,马上灭火。” 说完,他就立即向着木梯向着楼顶爬上。 “师父,徒儿马上上去。”索朗德吉一边说道,一边也从另外一个木梯爬上。 两人上去,只见一个巨大的火石卡在屋顶中间,已经开始燃烧。 它不但燃烧厉害,而且火光几乎把半边屋顶照亮了。 索朗德吉马上大喊:“师父,这个火石比白天的大多了。” “河沙,河沙。”伍春与索朗德吉向着下面大喊,“这个火石很大,需要的很多的河沙。” “诺。”下面一片答应的声音。 很快,一群保安团士卒与差巴,纷纷提着撮箕上来。 一个差巴一边躬身一礼,一边不好意思对着伍春说道:“老爷,晚上看不太清楚,不能用担子挑上来。” “我知道是这样。”伍春想了想,“这样吧,不用挑上来,所有人排成轮子,把河沙传递上来,不是速度更快了吗?” “诺。”那个差巴答应一声,站在楼顶对着下面差巴说道,“老爷说了,所有人排成轮子,把河沙难过轮子传递上来。” 这人是副三什长,名字叫做次仁仁增,在差巴之中地位仅仅在索朗德吉之下。 看到索朗德吉已经拜师,他也想加入保安团,也想拜伍春为师。 听到副三什长的安排,下面答应一声,马上排成轮子,一个又一个传递河沙。 次仁仁增一边给伍春与索朗德吉传送河沙,一边笑道:“老爷,这个法子好用,河沙很快就传递上来了。” “这个法子当然好用,不过有得必有失,需要大量人力,”伍春吸了口气,苦笑不已,“现在是晚上,看不太清楚,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老爷,确实是这样,现在火石很大,当然需要更多的人力。”次仁仁增打量火石一眼,安慰伍春。 正在此时,屋顶突然吱嘎吱嘎的声音。 伍春一边用河沙给火石灭火,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这个火石太大,檩条多次被烧了,有些腐朽,火石就要落下了。” “老爷,小人下去接火石。”次仁仁增听到之后,马上顺着梯子下去。 他对着一群手下大声叫喊:“屋顶的火石要落下了,赶快用八仙桌接着。” “诺。”几个差巴民军十长伍长马上答应,立即抗起八仙桌。 看到索朗德吉已经成为保安团士卒,又被伍春收成弟子,这些差巴个个心思活跃起来。 闸楼不但是防护第一道防线之一,也是保安团与差巴的休息室。 熊泽中与、熊兵、熊民等人都在闸楼指挥室,正在商量问题。 闸楼里面四周都有牛油火烛,把里面照得透亮。 他们面前摆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有一个舆图。 这个舆图不是别的,就是南门攻防图。 一个亲兵进来禀告:“将军,上面火石就要掉下,请赶快让开。” 听到此话,里面的人不禁抬头向着屋顶望去。 “果然有一个火石,看样子就要掉下了。”熊兵急忙把舆图收起。 熊民也急忙把八仙桌拿开,这个八仙桌没有披上湿被,不能抵挡火石一击。 此时,屋顶传过来吱嘎吱嘎声音,显然屋顶已经不能承受这个巨石的重要。 次仁仁增此时带着四人,抗着湿被八仙桌进来。 次仁仁增不断叫喊:“左右,左右,左右。” 他们来到这里不久,砰砰一声,那个巨石就掉下。 这个巨石大约半尺,呈现长方形状,上面还有几丝火苗在燃烧。 显然,这个巨大火石已经把檩条烧断之后,檩条不能承受重量,火石才从闸楼屋顶掉下。 其余的差巴马上找来河沙,把河沙撒在火石上面,火苗终于全部熄灭。 熊泽中打量一下屋顶,只见月光已经从那个漏洞照射起来。 “子军,你安排工匠,马上把屋顶修好,避免漏雨。”熊泽中眉头一皱,对着熊兵吩咐一声。 熊兵拱手一礼,“诺。” 然后他带着一群手下,连夜寻找工匠维修屋顶。 屋顶上面,伍春拼命灭火,没有料到火石的火一时竟然无法熄灭,不禁懊恼不已。 “师父,下面已经有人接住火石,火石太大,这个不是你的错误。”索朗德吉看见伍春的表情,自然知道他所想,急忙安慰他说道。 “这个为师知道,现在你去找一些茅草来。”伍春对着索朗德吉吩咐。 索朗德吉有些不明白,不解地问道:“师父,为何要找茅草,将军不是安排工匠来修理了吗?” “工匠几时来不知道,可能白天来占多。毕竟晚上看不清楚,维修也困难。”伍春抬头看了看月亮,摇摇头说道,“月亮开始发毛,又有乌云飘过来,极有可能还有雨雪。” “诺,徒儿明白。”说完,他迅速通过梯子爬行下去,寻找茅草了。 看到索朗德吉下去,伍春不禁向着城墙的叛军看去。 看着地面叛军,他眼睛此时瞪得很大。 几支火箭竟然越过桌子阵,向着闸楼飞来。 他立即立即拔出杀胡刀,向着火箭砍去。 当当,一支火箭被他砍落,却掉在屋顶上面。 还有三支他无法砍掉,竟然钉在屋顶瓦片,燃烧得更加厉害。 他对着下面差巴及士卒大声叫喊:“救火,救火,上面有叛军火箭。” 几个士卒及差巴听到之后,立即拿着河沙上面,开始给火箭灭火。 看到火箭的火被熄灭,伍春不但不欢喜,反而担忧之极。 这里有屋顶有一个战斗的人大洞,如果火箭从这里掉下,极有可能把闸楼烧起。 一盏茶时间之后,索朗德吉终于上来。 看到他手里的茅草,伍春大惊,对着他说道:“索朗,这里有火箭,不能用茅草,茅草易燃。” “师父,怎么办?”索朗德吉手里拿着茅草,一时没有主意。 第八百零二、楼顶拦截 这是一个不小的难题,左右为难。 要能够遮挡火箭,又要遮挡雨雪。 伍春打量这个有一尺左右的大洞,一时陷入沉思。 他眼睛四处打量,突然眼睛一亮,对着索朗德吉说道:“你去拿一床湿棉被上来。” “师父,你果然有法子。”索朗德吉一听大喜,躬身一礼,下去找湿棉被了。 其实他是三十夫长,可以下令让手下差巴寻找。 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师父安排他的,他就必须不折不扣地完成。 这是他的光荣使命,也是对师父的尊重。 不到一盏茶时间,索朗德吉与他的手下就抱着一床湿被子上来。 他与差巴手下两人分别牵开湿被子,给屋顶漏洞盖好。 城墙面前,德吉平措与他的幕僚揭定也出来观战。 揭定一看不禁大喜,对着德吉平措拱手一礼:“恭喜将军,恭喜将军。” “什么值得恭喜的,城墙还没有攻打下来。”德吉平措从营帐出来,打量眼前一眼,摇摇头,沉重叹息一声。 “将军,你看见没有,刚才有一个巨大火石掉在闸楼屋顶。”揭定语气充满了狂喜,“学生亲眼目睹,它还燃起熊熊大火。” 德吉平措脸上一喜,不禁向着闸楼一看,失望地摇摇头:“虽然击中了,还不是被汉人扑灭,又有什么用处。” 说完之后,德吉平措一脸苦笑。 揭定把他表情收到眼底,又是拱手一礼,着重强调是自己看见:“将军,学生乃是亲眼目睹,这个火石已经从屋顶掉下了。说明什么,说明火攻,确实有效果。” “真的假的?”德吉平措先是一喜,随后不敢相信,目光不禁向着身边亲兵望去。 他的几个亲兵对着德吉平措躬身一礼:“将军,刚才小人也看见了,那个火石从屋顶掉下了。” 得到亲兵确认之后,德吉平措心里狂喜不已。 他对着亲兵吩咐:“所有火箭及火石,全部投向闸楼,把闸楼给老子烧掉。” “诺。”亲兵躬身一礼,拿着令旗,马上下达命令去了。 不久之后,万千火箭化成万千流星,纷纷向着闸楼飞去。 不但有万千流星,更有一个又一个火石,显得特别耀眼,争先恐后向着闸楼投来。 闸楼屋顶上面,伍春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叛军改变主意了,现在竟然把重点对准闸楼。” “叛军看来要火攻闸楼,”主簿陈明一边投掷轰天雷,一边打量天空火箭一眼,急着说道。 副阵长李磊急了,对着阵长刘云大声叫喊:“子风(刘云字),赶快派出兵马支援闸楼,不然闸楼就要着火了。” “你去向亲兵队请求支援,我们这里人手不够了。”刘云一边点燃轰天雷,一边对着亲兵吩咐。 亲兵点点头,诺一声,拿着令旗,向着亲兵阵跑去。 熊泽中带来的兵马只有五百,他派出四百防守城墙,留下一百作为应急。 熊兵看着刘云派来的亲兵,点点头:“你快回去回令,亲兵阵马上发兵,拱卫闸楼。” “大郎,这一百兵马,乃是关键时刻使用的。现在就全部派出,万一,万一,万一叛军打上城墙,怎么办?”熊民听说熊兵要把全部兵马带出去,忍不住提醒。 熊兵听到这里,只好对着熊泽中控制室:“将军,你身边是否也留下一些人手?” 熊泽中一边打量外面如流星一样的火箭,顿时陷入沉思之中。 开始叛军用火箭来掩护云梯、吕公车进攻,保安团压力要小得多。 即使压力小,但是也有漏网之鱼,从桌子阵上方飞了过来,并射到闸楼屋顶。 现在叛军集中火箭射向这里,闸楼极有可能由于大火而毁掉。 偏偏夜晚防守兵马又少,只有白天一半。保安团虽然占据兵器及地形优势,但是人数相差太远。 这个差距之大,不是几倍差距,而是几十倍的差距。 叛军见到偷袭没有成功,现在就欺负保安团人少,白天进攻不说,晚上也要进攻。 保安团用桌子阵当盾牌防守叛军进攻,用轰天雷进行有限反击。 轰天雷如何反击,就是点燃之后用手扔出。 这个扔出不是平地扔出,而是要超过一丈高的桌子阵扔出。 弓箭手现厉害,射出十箭之后力气几乎用尽,必须休息之后才能再次射箭。 弓箭手如此,投掷轰天雷何尝不是如此。 除了极个别之人,投掷十次之后,几乎所有的人手臂酸麻无力。 保安团为了应付叛军的进攻,规定投掷轰天雷十次之后强制休息半柱香之后再次投掷。 即使得到半柱香休息,但是一天战斗下来,个个都腰酸背痛,浑身无力,有的人甚至眼冒金星。 人毕竟不是铁打的,晚上必须得到充分休息,次日才有力气与精神应对叛军进攻。 但是这次叛军没有像以前那样,都在白天进攻,中间还停止一天。 他们换了人马之后,作战风格大变,不但白天进攻,还晚上在人最疲倦的寅时偷袭。 打到此时,叛军打法已经明显,他们就是要用几十倍人数优势,通过疲惫战术,用累赘的法子,来打败保安团。 他虽然心里有这种想法,但是不能表露出来,引起下属的担忧。 作为一个合格的将军,一举一动都会影响下属。 只有牢牢把控手下情绪,最大限度激发手下的斗志,最大限度地打击敌人,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战果,这些才是他作为将军思考的地方。 现在他已经看出叛军的计谋,不能把情绪带到下属之中。 “二郎说得有理,不过闸楼也是应急,先带五十人出去。”熊泽中想了想,毅然决断。 熊泽中急,有人比他更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闸楼屋顶伍春这个伍长。 他现在兵马只有四个保安团手下,还有一群差巴。 看到火箭一串又一串向着这里飞来,伍春心里确实有些急。 但是急是没有用处的,得想一个法子,防止叛军的火箭把闸楼烧起来。 他一边挥舞手里杀胡刀,一边对着索朗德吉问道:“徒儿,你手下多少人?” “禀告师父,徒儿手下有三十人。”索朗德吉不明白伍春为何问,还是如实回答。 伍春一听,心里冷静下来:“你把三十人分成三批,每批十人,一批运输河沙,一批拿着在这里灭火,一批拿着扁担击落火箭。如此各施其职,不知有信心不?” 与运输河沙及灭火相比,在屋顶击落火箭自然危险,所以伍春得征求索朗德吉的意见。 屋顶不比平地,又是山坡形状,还在空中。 如果在屋顶没有站稳,极有可能从屋顶摔下。 现在不但要在屋顶站稳,还要挥舞扁担击落火箭,难度更大。 索朗德吉不禁向着几个十长副十长望去,却只见他们跃跃欲试。 索朗德吉开始还不明白,这个明明非常危险,为何他的这一群手下,反而兴奋不已。 看着一群手下望着自己身上只有保安团才有的杀胡刀,索朗德吉终于明白原因。 如果索朗德吉不是凭着闸楼灭火战功,又怎么会晋升到三十夫长,又怎么会成为保安团的一员。 原来,自己的这一群手下,从自己这里看到希望。 如果放在以前,他们即使拼命为贵族救火,贵族老爷最多也是安慰一下。 对于差巴而言,能够为贵族主子舍身救火,那是应该的。 因为喇嘛教说了,差巴命运不好,那个乃是前世罪孽。 差巴想变成贵族是不可能的,只有此生多积累功德,消除前世罪孽,下辈子才有机会成为贵族。 但是文殊菩萨来了就是不一样,这些差巴虽然还是差巴,但是日子收入已经是过去几倍。 虽然没有赶上贵族,但是相差也不太远。 而德吉平措更是一边连升三级,从一个普通差巴变成三十夫长,现在更是加入天兵天将行列。 文殊菩萨就是好,可以让你今世得到幸福。 文殊菩萨就是好,还可以让你升官。 看到手下一群什长伍长的反应,德吉平措顿时对自己有了信心。 “师父可以,十个人在这里击落火箭都是什长、副什长、伍长之类。这个没有问题。”他躬身一礼回答。 伍春点点头,打量这些一脸的兴奋的差巴民军什长伍长一眼。 他看到什长伍长一脸兴奋,既感动又担心。 他一脸严肃,望着这些差巴民军的军官,沉声提醒说道:“各位,请想好,这里是屋顶,不是平地,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老爷,小人早已想好,这个闸楼是我们青塘城的第一道防线。我们白天至少试过一次的,应该没有问题。”索朗德吉的副手次仁仁增躬身一礼,率先表态。 看到次仁仁增已经表态,伍春点点头,于是向着其它什长伍长望去。 见到伍春的目光,其它人什长伍长,也纷纷表态没有问题。 伍春原来紧绷的脸露出笑容,还是忍不住叮嘱说道:“原来你们白天已经有了击落火箭的经验,不错,不错。不过现在是晚上,不比白天一定要小心。双脚一定要牢牢把握檩条,千万不能摔倒自己。” 所有差巴军官一声诺,纷纷拿起扁担,站在自己的位置。 他们刚刚站稳,将军的火箭已经射来。 现在闸楼屋顶站着三排,伍春及四个手下站在第一排,索朗德吉及一群什长伍长第二排,后面则是一群普普通通的差巴。 第一排在屋顶下面,最为危险,第二排在中间位置,情况好些,当然第三排最为安全。 保安团要求军官身先士卒,现在他们更是一些差巴学习的榜样,所以义无反顾站在第一排。 看到火箭跃过桌子阵飞来,伍春率先大吼一声,向着火箭砍去。 叮叮当当,他砍落一支火箭。 那火箭断刺两截,没有穿进屋顶,而是掉在屋顶。 火箭虽然断成两截,但是上面还有猛火油,因此它依然燃烧。 此时一个差巴悄悄爬行过来,来到火箭旁边,小心翼翼用泥沙把炎浇熄。 虽然差巴走过来速度更快,但是那是不现实的。 伍春他们在挥舞刀剑,一心一意对付叛军火箭,哪里精力与时间看看身边是否有差巴。 为了避免被伍春他们误伤,他们就只有从屋顶另外一边爬行过来。 虽然速度慢,但是这个是最为保险的。 伍春他们虽然击落部分火箭,但是依然还有部分火箭没有被他们拦截。 这个就是屋顶与平地的区别,平地还可以移动脚步拦截,这里千万不能移动脚步。 如果移动脚步,在倾斜的屋顶,纯粹就是死路一条。 还好,还有第二排差巴民军什长伍长。 有了这两道防线,几乎可以拦截九成。 即使还有一成,也有最后的差巴。 他们虽然不会拦截,但是用河沙灭火是没有问题的。 伍春一边拦截,一边汗水直流。 今天叛军把全部火箭向着他们射来,他们几乎没有休息。 仅仅一盏茶时间,他们就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他们不但要应付空中火箭,还要让自己脚掌牢牢把握檩条。 特别是脚掌没有抓住檩条,就有可能从楼顶摔下。 只要从闸楼摔下,轻者重伤,重者死亡。 第八百零三、进步神速 此时,有人拿着刀剑替他拦截。 熊兵的声音传过来:“子温(伍春字),你辛苦了,快点下去休息。” 伍春一看,熊兵带着五十来人,不像他们还是保安团与差巴混合。 他们能力远远在伍春这边之上,想到这里伍春顿时放心下来。 熊兵占据位置也是最前面,正是刚才伍春站的位置。 看到叛军火箭越过桌子阵,他一边挥舞宝剑,一边大喊一声,“来得好。” 叮当一声,那个火箭顿时被他击落,立即有差巴上前用河沙灭火。 伍春点点头,也不娇情,招呼索朗德吉等人一声,从楼顶下去休息了。 索朗德吉依依不舍看了棉被一眼,突然眼睛一亮。 “师父,我有一个法子对付叛军火箭。”他对着伍春躬身一礼。 伍春心里大喜,高兴地问道:“什么法子?” “师父,屋顶铺满湿棉被,不是就可以解决了吗?”索朗德吉一边下梯子,一边擦了擦额头汗水问道。 伍春想了想,摇摇头:“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惜不太现实。” “为何不现实?”索朗德吉不解地问道。 伍春打量空中的火箭,也擦了擦额头汗水,才接着说道:“其一需要大量棉被,哪里有这么多棉被去找来。其二,棉被打湿之后,重量增加十倍以上,屋顶能否承受得起还是一个问题。” “子温,辛苦了。”伍春下来之后,熊民反复打量他几眼,才认出来。 他立即上前迎接,同时亲自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如此多火箭射来,余都吓倒了,担心闸楼难以保住,没有想到你竟然拦住了。” “熊阵长,辛苦倒是不辛苦。”伍春摇摇头,打量后面的一群差巴民军军官,淡淡地回答。 看到伍春脸色黑色条纹,仿佛是手指似的的,指着伍春的花脸,不由得哈哈大笑。 “熊阵长,火箭太多,烟墨沾到手上。汗水太多,又通过手指摸到脸上。”伍春知道熊民笑什么,不好意思说道。 熊民上前,着重地说道:“子暖,怎么还不辛苦,汗水与烟墨把脸花了,人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熊民说完,上前对着这一些刚刚从闸楼屋顶下来的保安团将士及民军军官,一一拍了拍肩膀,以示安慰,口里不停说辛苦。 伍春与保安团将士还无所谓,但是差巴民军军官个个热泪盈眶。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以前那些贵族,根本就不会过来嘘寒问暖。 反正这些差巴都是他们治下的奴仆,做这些是应该的。 如果他们这些差巴不做,只有下一个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他们一边躬身一礼,一边对着熊民呜咽表示感谢。 伍春笑了笑,打量背后这一群差巴民军军官:“熊阵长,他们今晚表现不错,拦截了叛军不少火箭,我想把他们收为自己部下,不知可否?” 听到伍春听说此话,这些差巴军官心脏差点跳了出来,眼睛纷纷向着熊民看去。 伍春只是下一个伍长,收下一个差巴士卒,是有这个特权的。 但是他现在收的差巴士卒太多,甚至还超过他的兵马一倍。 这个已经远远超过他的权限,所以他不得不只有另外想其它法子。 熊民本来没有这个权限,但是他是亲民副队长,可以直接向熊泽中这个将军禀报。 伍春原来没有这个想法,可是看到熊民前来慰问,趁机提出。 熊民打量一下这些差巴民军军官,只见他们个个都是一脸黑烟,还有一脸疲惫。 与疲惫表情相反的是,这些差巴民军军官眼睛闪烁着火苗。 显然,他们对于伍春说法充满了希望,希望自己能够加入文殊菩萨派来的天兵天将行列。 “子暖,看来你迫不急待想晋升了吗?”他未置可否,反而开玩笑地问道。 听到此话,这些差巴民军军官眼睛火苗顿时暗淡下去。 伍春打量一下这些差巴军官,也开玩笑地回答:“熊阵长,这是当然。属下当然迫不及待想晋升了,你的部下也不是多了一些了吗?” “子暖,可是人也太多,竟然比你本来人马多出一倍,你没有觉得呢?”熊民打量双方人手一眼,不禁皱了皱眉头。 伍春听到这里,知道说服熊民不容易。 他也不气绥,对着熊民拱手一礼:“禀报熊阵长,虽然人多,但是他们极为忠诚,不怕艰险,不怕死亡,难得的是,同时他们人也非常年轻,身强力壮。所以属下请求让他们加入保安团。” “你的本来兵马不如对方多,能够节制他们吗?”熊民又打量双方一眼,担心地问道。 伍春点点头,拱手一礼:“当然能够节制,在屋顶他们就是由吾节制的。”说完,他向着索朗德吉使了下一个眼色。 索朗德吉也一直在观察两人交谈,一看师父向他使了下一个眼色,顿时明白其含义。 索朗德吉拉着次仁仁增,对着其它差巴民军回头大声叫喊:“跪下。” 听到他们的三十夫长的大喊,所有差巴军官砰砰一声跪下。 “老爷,我们永远信奉文殊菩萨,永远受我的师父节制!如果违背誓言,天打雷劈。”索朗德吉一边带着手下三跪九拜,一边郑重对天发誓。 听到索朗德吉不但带着手下发誓,而且还对着伍春特别称呼,熊民不禁仔细打量这一群差巴军官一样。 他打量这一群差巴军官之后,收回目光望着伍春,突然问道:“子暖,索朗是你的徒弟?” “正是,索朗是属下的弟子。”伍春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回答。 熊民一边背着手,在这跪下的这一群差巴转了几圈。 他突然停下,郑重地对着这一群差巴说道:“记住你们话,你们要永远接受子暖的节制。” 索朗德吉不明白此话的意思,不禁在向着伍春望去。 “熊阵长已经同意你们加入保安团了。”伍春却明白熊民的意思,瞪了这一群差巴军官一眼,“还不感谢熊阵长。” 索朗德吉等人不禁大喜,感觉浑身充满精神与力气。 他们纷纷对着磕首:“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现在各位都是袍泽了,你们以后就不要叫我老爷了。还有,保安团不兴磕头之礼。”熊民一脸微笑,作了下一个扶手姿势。 得到熊民亲口确认,所有差巴军官高兴到了极点。 其实熊民听到伍春介绍这一群差巴军官加入保安团,心里已经基本上同意。 他之所以说出后面这些话,就是证明加入保安团非常不容易,要这些差巴军官珍惜。 熊民咳嗽一声,一脸严肃,对着伍春及索朗德吉两人说道:“现在你就是什长了,索朗与王民也是副什长了,我现在把这十几人交给你们叁人,必须要好好带好他们,不得有一丝差错。” “诺。”伍春三人大喜,互相祝贺。 伍春等人从闸楼屋顶下来,个个都带了多多少少的伤,有的是烫伤,有的是箭伤。 护士长陈雪急忙带着一群护士,马上拿出烫伤膏白仙药等,上前给他们治疗。 同时还有一群亲兵上前,给他们泡茶。 这是不但有醉春风绿茶,也有酥油茶。 保安团士卒个个觉得正常,但是索朗德吉个个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加入保安团就是不一样,完全在这里感受到一家人对待的那种感受。 熊民点点头,此时下一个亲兵过来单腿跪下向他禀报:“禀告熊阵长,属下有事向你私下禀报。” 说完,他打量伍春索朗德吉等人一眼,示意有事不方便在这里报告。 听到亲兵这么说,索朗德吉等人,端起茶碗就要离开。 “他们都是吾等袍泽,有话直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熊民瞪了他一眼,笑骂一声。 听到熊民这样说,亲兵犹豫再三,终于才说道:“禀告熊阵长,叛军攻势太厉害,大阵长需要你派兵上战场。” 熊兵是大郎,又是正职,亲兵亲切称呼他为大阵长。 熊民是二郎,又是副职,亲兵则亲切称呼他为小阵长。 “吾等马上上战场。”听到亲兵报告,伍春放下手里的茶碗,从座位站起来,就要冲出去。 熊民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道:“坐下,你们刚刚从战场下来,现在你们是休息时候。” “熊阵长,可是现在情况紧急,需要吾等上战场。”伍春摇摇头,目光炯炯望着熊民,一脸坚定。 熊民依然紧紧按住他,摇摇头,语气不容置疑:“大阵长只是让吾等去支援,没有让你们上去。” “可是战场吃紧,吾等没有大碍,应该上去。”伍春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看到伍春不为所动,熊民有些恼怒了,沉声下令:“执行命令。” “诺。”伍春拱手一礼,但是还是不甘心地说道,“阵长,需要时请吩咐一声,属下马上就到。” “这个可以。”熊民报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一群手下出去了。 伍春、索朗德吉等人虽然在闸楼休息,但是城墙轰隆隆爆炸声音、叛军大铁锤敲打八仙桌砰砰声、叛军呐喊声音、保安团吆喝声音不绝于耳。 晚上是不能看见硝烟的,但是不断传过来的咳嗽声音,证明硝烟源源不断从外面传进来。 其实闸楼就在城墙之上,不过乃是单独建筑而已,与墙垛只有一门之隔。 十几个人一边喝茶,一边不停通过轩窗望着外面。 伍春等人虽然在这里坐着喝茶,但是心里已经在战场之上。 终于喝完手里的酥油茶,索朗德吉伸开一下手臂,对着伍春躬身一礼:“师父,徒儿觉得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 “次仁你们呢?”伍春未置可否,而是望着其它刚刚加入保安团的差巴军官们。 刚才他们在屋顶,不但身体累,心更累。 闸楼屋顶乃是斜坡,又在空中,伍春觉得应该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 次仁仁增躬身一礼,感激地说道:“禀告什长,小人已经休息好了,可以出去了。” 十几个人举着火把,从闸楼来到城墙,只见熊兵的兵马,正在一边喝水,一边趁机休息。 虽然在夜色之下,但是在火箭及火把照射之下,手下脸上都是黑烟。 “子暖,刚才手已经扔得发酸,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一下。”一个叫做刘清的什长,看到伍春过来,声音有些沙哑,不好意思说道。 伍春感动之极,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刚才在闸楼休息,喝的不是开水,而是茶水。 他们旁边就是箩筐,上面装着一筐又一筐的轰天雷。 不远就是墙垛,上面交错放着三层八仙桌,这个就是桌子阵了。 八仙桌必须交钱叠放,与墙砖砌墙一个道理,这样才能保证八仙桌的稳定性。 上面两层八仙桌并没有人直接支撑,而是用把桌子脚绑在木棍上面,两用人支撑着。 最下面的一层八仙桌,则是一群用双手拿着八仙桌的脚,拼命用力抵挡。 八仙桌此时听到砰砰作响,显然是叛军拿着大势锤拼命击打。 不但如此,在叛军捶打之下,桌子阵传过来嘎嘎声音。 形势非常严峻,必须击退叛军,不能让叛军攻打进来。 伍春拱手一礼,对着刘清拱手一礼:“子黛,辛苦你们了,你们也累倒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完,伍春用手里火把点燃一个,数了三息之后就扔出。 他扔出不久,就听见桌子阵传过来几声伴随爆炸声音之中惨叫,显然有人被轰天雷炸中了。 “你们也来试试,轰天雷点燃之后,数数三息之后扔出。”伍春对着索朗德吉等人说道,“徒儿,你先来试试看。” “诺。”索朗德吉从箩筐拿起一个轰天雷,点燃之后从桌子阵扔了出去。 他竟然忘记数数,点燃之后就直接扔出。 由于轰天雷点燃之后要五息之后才能爆炸,一时没有爆炸声音,良久之后才听到爆炸声音。 伍春摇摇头,对着索朗德吉说道:“你不必害怕,这个轰天雷要五息之后才能爆炸,你刚才点燃之后虽然能够炸伤炸死叛军,不过一般都是地面叛军,他们已经重伤了,没有多大意义。” 伍春虽然说得轻言细语,但是索朗德吉感觉非常不好意思,不禁把头部低垂下去。 “师父,对不起,徒儿没有做好。”索朗德吉呐呐说道。 伍春摇摇头,口里微笑说道:“你表现不错,比我好些,我开始点燃之后,吓得忘记扔出。如果不是什长眼疾手快,我可能被轰天雷炸着自己了。” “什么,师父你竟然差点炸着自己了?”索朗德吉不敢相信望着望着伍春,眼里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其它差巴军官更是不堪,个个目瞪口呆。 伍春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第一次都是这样。只要破胆,以后就好了。记住,一定要数数,三息之后才能扔出。” 说完,伍春又用火把点燃一个轰天雷,越过桌子阵向着外面叛军扔去。 他扔出不久,随着爆炸声音,又有一个叛军发出惨叫,显然又被击中了。 “诺。”索朗德吉点燃轰天雷之后,数数之后扔出。 不过这次他也没有三息,只有两息就扔出。 轰隆隆,依然爆炸了,不过也没有听到有人惨叫,显然又可能掉在城外地面爆炸了。 索朗德吉感到惭愧,轻言细语说道:“师父,徒儿又没有做好。” “不错,你进步很快,已经能够控制在两息,下次就三息之后扔出。”伍春说完,又点燃一个轰天雷,三息之后扔出。 随着爆炸声音,又有一个叛军惨叫声音传了过来。 索朗德吉点点头,听到伍春表现他,心里顿时冷静下来。 他这次点燃之后沉静数数,三息之后扔出,果然在爆炸之后听到一个叛军惨叫声音。 有了索朗德吉带头,差巴军官们一个一个跟着学习,不久掌握好轰天雷技术。 索朗德吉又点燃一个轰天雷,三息之后扔出。 让他奇怪的是,爆炸之后没有听到有人惨叫。 索朗德吉不解望着伍春,口里有些着急地问道:“师父,这次是三息扔出,并且也爆炸了,怎么没有听见叛军惨叫呢?” 惨叫呢?” 第八百零四、矛盾谁强 伍春仔细听了听,点点头。 “吾看看,”伍春通过桌子阵缝隙,一看脸色微变,“叛军也用上了防火八仙桌。” “师父,现在怎么办?”索朗德吉有些茫然,不解地问道。 伍春打量垛墙一眼,淡淡说道:“叛军不要以为有了防火八仙桌,我们就没有法子了。” “师父,是什么法子,请说。”索朗德吉一听大喜若狂,显得迫不及待的梯子。 伍春点燃一个轰天雷,三息之后,矮着身子通过垛墙扔去。 随着轰隆隆爆炸声音,外面又传过来叛军惨叫声音。 索朗德吉用火把点燃,就要扔出去。 轰隆隆一声爆炸了,但是没有听见有人惨叫。 索朗德吉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部,不解地问道:“师父,难道叛军又用防火八仙桌阻挡了吗?” “还没有,这里比刚才更近,所需时间更短。”伍春看了看墙垛一眼,提示说道。 索朗德吉大惊:“师父,如此短暂,不会炸着自己吗?” “当然不会,爆炸还有两息时间,时间有充足的,徒儿,你刚才看见没有?”伍春在墙垛后面,又做了一个探头的动作,然后把轰天雷点燃,四息之后扔出。 “轰隆隆,”随着爆炸声音,又传过来叛军的惨叫。 索朗德吉屏住呼吸,点燃之后数数四息之后扔出,果然听到叛军的惨叫声音。 次仁仁增已经由差巴副三十长晋升为保安团的伍长,他觉得自己必定是上辈子没有罪孽,此生又遇到文殊菩萨,才有了这个幸福的结果。 他点燃一个轰天雷之后扔出,听到爆炸之后传过来叛军惨叫声音,心里是满满的成就之感。 一个差巴士卒此时也点燃从要从扔出,突然发现墙垛不知什么时候有一个八仙桌。 他顿时愣住,不知所措。 所有人顿时大惊失色,如果爆炸了,现场之人就要受伤甚至死亡。 伍春眼疾手快,急忙从他手里抢过轰天雷,立即向着空中扔去。 轰隆隆,轰天雷刚刚扔过桌子阵,就爆炸了。 虽然轰天雷没有炸着叛军,这个不要紧,关键的是不要炸着自己的人。 索朗德吉与次仁仁增等人个个低头下去,内心惭愧之极。 他们既感激更是自惭形秽,以为已经到伍春本事学到手,没有料到在关键时刻,还是伍春拯救大伙。 砰砰,桌子阵外面猛烈的敲打声音,八仙桌已经出现一个大包了。 显然,外面叛军拼命使用大铁锤,马上就要把八仙桌打烂。 看到这一群人突然变成呆子,伍春大声叫喊:“还呆着做,还不找几个擂木过来。” 索朗德吉不知师父为何叫喊他们,马上就带着几个手下去找大木棍。 擂木闸楼里面就有,而且不少。 这些擂木长约半丈,直径大约半尺。 虽然撞门不太理想,但是作为撞击八仙桌勉强还可以。 城墙原来是用来作为擂木,可是随着桌子阵及轰天雷出现,暂时就没有用处。 “对着垛墙的叛军撞去,把这个叛军遮挡的八仙桌撞开。”伍春看着索朗德吉抱着擂木,沉声下令。 索朗德吉与次仁仁增两人答应一声,大喊一声,两人一起拿着擂木,向着墙垛撞去。 砰砰,只听到外面传过来一声大叫,那个堵在墙垛的叛军八仙桌被撞开。 伍春一声冷笑,点燃轰天雷四息之后扔出。 随着轰隆隆爆炸声音,外面传过来惨叫声音。 这次不像以前只有一人惨叫,而是几个人惨叫,显然这次爆炸炸伤了几个叛军。 砰砰,八仙桌突然被砸了一个大洞,外面的火箭的光茫通过漏洞暴露在众人面前。 同时,听到砰砰声音,又有人打砸另外一张八仙桌。 只要两张八仙桌被砸开,叛军就可以源源不断从这个漏洞钻进来。 形势极为危险,伍春没有一丝犹豫。 他点燃轰天雷,一边数数,一边眼睛盯着那个漏洞,一边向着漏洞走去。 索朗德吉与次仁仁增不知伍春要做什么,互相望了望,又相互摇摇头,表示都不知。 但是伍春的副手王民知道伍春的意图,大声叫喊:“子暖,危险。” 他一边跑上去,一边向着伍春提出右手,就想从伍春手里抢过轰天雷。 “让开,”伍春眼角看到王民跑了过来,右手手肘一顶。 王民被他一顶,本来就在跑步之中,顿时再也站立不稳,歪歪斜斜向着右边窜去。 伍春这一肘用力极大,王民即使身体强壮,也不禁冷哼一声。 伍春根本就没有管王民,他加快速度,终于跑到八仙桌破绽之口。 此时,轰天雷马上就是爆炸了,众人脸色苍白,难道伍春想炸自己吗? 就在他们刚刚产生这个念头,伍春已经从漏洞把轰天雷扔出。 看着轰天雷就在八仙桌外面爆炸,但是气浪太碎片也要从洞口冲出。 众人不敢看下去,纷纷把眼睛闭上,不忍心看到他们的什长被现场炸死。 随着轰隆隆爆炸声音,还有外面气浪及硝烟味道,但是没有听到伍春的声音。 众人此时才慢慢睁开眼睛,只见伍春慢慢从城墙地面起来,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王民上前狠狠地给了伍春一拳,眼里含着热泪问道:“子暖,没有事情吧。” “吾没有事情,子众,刚才那一肘伤着你没有。”伍春摇摇头,一边继续拍了拍灰尘,一边望着王民问道。 王民仿佛要报仇似的,又是一拳砸在伍春身上:“还没有事情,把吾眼泪水都撞出来,赔偿损失。” 说完,王民还做了一个极为痛苦的表情。 “得了,吾知道你为吾好,但是当时情况极为紧急。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把轰天雷抢去,可能挨炸就是吾等两人了。”伍春瞪了王民一眼,口里解释说道。 王民揉了揉腰部,不解地问道:“子暖,你刚才太凶险了,那个洞口不多,万一没有扔出去,岂不是炸着自己?” “正是洞口不多,只要靠近才行。”伍春拍了拍王民的肩膀,笑道,“我扔下之后,人立即别趴下,不就没有事情了吗?” “子暖,万一你刚刚趴下就爆炸了,岂不是伤害你自己了吗?”王民揉了揉自己的腰部,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子暖,下次千万不能这样做了。” “好的,下次吾一定注意到。”伍春点点头,但是口气却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过,你刚才在明知凶险情况下还能挺身而出,让吾感动之极。” 王民摇摇头,沉重叹了口气:“子暖,这是真的,生死就在那一瞬间,其它可以开玩笑,但是生命不能开玩笑。” “要得,下次一定要注意。”听到王民如此郑重说道,伍春只得答应下来。 索朗德吉及次仁仁增此时才知道,伍春为了炸倒外面的叛军,竟然冒着伤自己的凶险投掷轰天雷。 而他的副手王民看着伍春举动危险,也冒着凶险想从他手里把轰天雷抢下来。 什么是袍泽之情,这个就是袍泽之情。 什么是过命交情,这个就是过命交情。 索朗德吉与次仁仁增等差巴,个个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得到文殊菩萨保佑,确实没有跟错人。 这个伍春不但本领高强,胆识过人,而且对于下属比对亲人还好。 不然王民岂会在明知他有凶险情况下,想从他手里争抢即将爆炸的轰天雷。 所有差巴纷纷上前,眼里含着热泪,对着伍春躬身一礼:“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什长太厉害了,什长太厉害了。” “不必客气,快点把那两个被砸烂的八仙桌替换下来。”伍春突然想到刚才那个被叛军砸烂的八仙桌,急忙吩咐。 看到伍春没有事情,索朗德吉与次仁仁增心里放心下来。 伍春可以说这一群人的定沙神针,如果出事了,士气打地极大。 两人马上找来两张完好的八仙桌,逐一代替受伤严重的八仙桌。 幸运的是,现在叛军刚刚被炸死炸伤不少,一时没有进攻。 如果被叛军发现这个漏洞,趁机跳了进来,事情就麻烦多了。 伍春在下面与叛军作战,差点受伤,闸楼屋顶也到了关键时刻。 熊民带着兵马迎战之时,已经通过亲兵告诉熊兵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闸楼里面应急人马全部出战,屋顶就只有依靠他们自己了。 现在人手不多,但是叛军又集中火箭及火石投向这里,必须想一个法子。 熊兵一边挥舞手里宝剑,一边砍断一支火箭。 他同时还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脸上此时已经变得漆黑,他也不知道。 擦汗当然要付出精力,不过汗水太多,没有更好的法子。 如果不擦掉额头的汗水,必然要影响视线。 这里又是屋顶,不能凭着感觉,更不能移动。 你只有眼睛全神贯注盯准想到这里,对准火箭来路,找准飞行路线,才能有效击落火箭。 现在问题来了,他们没有后援,只有依靠自己了。 熊民已经感到自己手里的宝剑越来越沉重,随着时间推移,极有可能不能挥舞。 想到这里,熊民一咬牙,断然对着主簿程贵说道:“子珍(程贵字),你带着二十五人下去休息。” “子众(熊民字),不行,叛军火箭太多,吾走后闸楼着火怎么办?”程贵也砍掉一支火箭,用手擦拭额头的汗水说道。 熊兵又砍断一支火箭,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无妨,这里还有差巴可以灭火。” “可是,今晚的火箭也太多了,万一,万一着火怎么办?”程贵也砍掉一支火箭,一边喘气,一边担心问道。 熊兵擦了擦额头汗水,也一边喘气一边说道:“如果你们不下去,到了后来,可能人人都没有力气拦截火箭了。” “要下去也是你们先下去,吾先在这里拦截火箭。”程贵摇摇头,口里倔强说道。 “现在是战时,吾下令,你必须执行。”熊兵又砍掉一支火箭,口里沉声下令:“执行命令,一盏茶时间之后尔等来替换吾等。” 赵家庄规定,主簿与主将地位平等。 但是要下达命令,要根据情况而定。 如果是平时,主簿为大;现在是战时,则是主将为大。 “子众,你要小心。吾等一盏茶之后来替换尔等。”听到熊兵摆出长官架子,程贵只得执行命令。 城墙外面墙垛与云梯之间。 甲央顿珠是一个什长,刚才从云梯进攻,用八仙桌在墙垛拦截保安团的轰天雷。 他以为保安团没有法子打烂他的八仙桌,因为他的八仙桌加上湿被的。 他早已考虑这些,从垛墙攻破外面八仙桌是有难度的,而且难度极大。 大铁锤隔着墙垛难以使用,用刀剑几乎对湿被八仙桌没有伤害,因此他对防火保安团火器充满信心。 万万没有料到保安团不按照规定出牌,他们吐蕃勇士用大铁锤,偏偏他们使用擂木。 不过甲央顿珠觉得擂木哪里有大铁锤效果好,根本就不相信他的八仙桌能够被擂木撞烂。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擂木虽然没有把他八仙桌撞烂,但是却把八仙桌撞开。 撞开之后,甲央顿珠觉得大事不好,急忙用八仙桌保护自己。 他虽然保护住自己,但是其它人却遭殃。 不过他也受到轰天雷爆炸影响,在轰天雷的爆炸气浪冲击之下,他从云梯一路滚下。 甲央顿珠极为聪明,知道从云梯滚下要受伤,急忙用手抱住脑部。 他从云梯滚下,一路撞到不少叛军。 不过由于他很好保护好自己,虽然外伤严重,但是竟然没有发生手臂折断现象。 反而被他撞到的叛军,不少之人手脚折断。 他心里有些得意,摇摇晃晃从刚刚从地面站起。 哪知他刚刚起来,就看到千夫长占堆单增阴冷目光,还有一把冰冷的宝刀。 看到千夫长宝刀向着他挥舞过来,他着急起来,拼命大喊:“千夫长,小人发现破解桌子阵的法子了。” “什么法子,说来听听。”千夫长的宝刀本来架在他的脖子,此时突然停止下来。 甲央顿珠额头冷汗淋淋,大声说道:“用擂木,可以攻破汉人的桌子阵。” “什么,擂木可以攻破汉人的桌子阵?”占堆单增不敢相信,冷冷地望着他。 甲央顿珠差点哭泣起来,口里大声说道:“禀告将军,小人手里八仙桌就是被汉人的擂木撞飞的。” 第八百零五、铁锥之盾 “你敢确定?”占堆单增将信将疑地问道。 甲央顿珠大声叫道:“将军,撞木大门都可以撞开,八仙桌当然更能够撞开。” “那好,你先试试,成功我就封你为百夫长。”占堆单增将信将疑,一边许愿一边收回手里宝刀。 甲央顿珠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将军,我的手脚快折断了,头部也晕头转向。” “郎中,郎中。”占堆单增对着一个叫做曜日朗嘎吐蕃老郎中叫喊,“给甲央治疗一下,尽量用好药。” 他们这个千夫就只有这么一个郎中,如果不是占堆单增看到他还有用的情况下,根本就不用安排他来治疗。 吐蕃虽然富裕,但是郎中却是稀缺之物。 曜日朗嘎提着药箱过来,打量他一眼,觉得有些奇怪。 此人既没有刀伤,也没有箭伤,怎么也要治疗? 甲央顿珠抱着头部晃了几下,苦涩的脸部说道:“郎中,我从城墙一路摔下,现在头晕目眩,手臂已经骨裂。” “这城墙有三丈多高,摔下来肯定伤势不轻。”曜日朗嘎打量云梯,点点头,“你的头部肯定受伤不轻,手脚肯定有伤。” 说完,他就掏出珍贵的民间版本白仙药,小心翼翼给他伤口抹上。 他一边用瓶子倒出白仙药,一边心里摇摇头:“你一边与赵家庄打仗,一边还要购物赵家庄的药物,这个仗怎么打?” 他心里这样想,但是嘴巴偏偏不能说出。 曜日朗嘎不但不能说出,还把白仙药倒出一些给甲央顿珠口服。 甲央顿珠说他头晕目眩,显然出现脑振荡。 白仙药就是好,不但可以外敷治伤外伤,还可以内服除去淤血,更可以补脑子。 这个白仙药虽然好,但是有一些不好,就是价格太昂贵了,可以说与黄金等价。 占堆单增看着如此珍贵的药物给了这个伤势不太严重的什长,心痛得要死。 这个白仙药可不是普通药物,与黄金等价。 如果他不能打破保安团桌子阵,他绝对会把甲央顿珠的脑袋割下来当夜壶。 想到这里,占堆单增狠狠地盯着甲央顿珠,眼露凶光。 看到千夫长的眼里凶光,甲央顿珠眼里惊恐万分。 这个千夫长不好分支侍候,搞不好就要丢掉性命。 医治之后,甲央顿珠向占堆单增要了几十个叛军及十个工匠。 他虽然有底,但是不敢肯定。 但是这个必须成功,不能失败。 他知道这一点,只要他出现失败征兆,就是他掉头的时间。 他心里不停念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为了证明,甲央顿珠让工匠带着叛军,利用山上的石头,马上修建一个微型城墙。 微型城墙与真正城墙几乎想像,有垛墙。 不过高度就没有真正的差了许多,只有三尺,仅仅青塘城城墙的十分之一。 不过没有法子,时间紧急,如果要修建真正的城墙,已经是猴年马月才能成功。 甲央顿珠让四个叛军拿着八仙桌,站在垛墙后面。 又让四个叛军抗着擂木,对着微型城墙上面的八仙桌进行猛烈撞击。 防守与进攻双方用尽全力,一盏茶时间之后,八仙桌果然被擂木撞开。 甲央顿珠松了口气,没有料到在一旁亲兵队的队长的嘉措洛桑摇摇头。 占堆单增要指挥战场,没有时间过问这些,就派出他的亲兵队长过来监督。 嘉措洛桑叹了口气,口气极冷:“甲央,我感觉这个效果不太好。即使在平地擂木撞击,也要花一盏茶时间,云梯哪里有这么多人,而且又是斜坡向上进攻,如何使力?” “禀告百夫长,不但可以从云梯进攻,而且还可以从吕公车进攻。吕公车与城墙在一个位置,不存在斜坡的问题。”甲央顿珠把早已考虑好说法说了出来。 嘉措洛桑冷冷一笑,“云梯虽然平坦,但是也在空中,同样晃荡不停。” 他说完,用力握了握腰间的大刀。 对于甲央顿珠,千夫长赋予他生杀予夺大权的。 看到嘉措洛桑举动,甲央顿珠脸色苍白,冷汗不禁流出。 他眼睛乱转,看到不远一个撞车,眼睛顿时一亮。 “百夫长,有了法子,可以改进。”甲央顿珠急忙躬身一礼,口里有些兴奋地说道。 嘉措洛桑根本就不相信,口气依然冰冷:“有法子,什么法子?”“百夫长,撞车厉害,就是有了一个尖锥。”甲央顿珠又是躬身一礼,指着旁边的撞车,急切说道,“可以如撞车一样,在擂木前面加一个锥形的铁皮。” “可以试试看。”嘉措洛桑打量撞车一眼,想了想,还是把按在腰间的大刀的手放下。 甲央顿珠终于松了口气,拍了拍脑袋,立即对着工匠喊道,“把擂木改成锥形,包上铁皮。” 工匠本来不在睡梦之中,被如狼似虎的叛军拉起来,个个打着呵欠来做活。 他们以为做好之后就可以回去睡一个回笼觉,万万没有料到又要把擂木削成锥形。 “军爷,我们是石匠,这个是木匠的活计,得另外找人。”工匠头子商性拱手一礼主,摇摇头说道。 甲央顿珠大怒,就是训斥一番。 可是他想到商性头部高高抬起,忽然想到商性乃是汉人,不是那些吐蕃工匠。 以前这些汉人工匠虽然不是朗生,但是比朗生也好不了多少,与堆穷差不多。 但是自从汉人来到青塘城之后,这些汉人不但不会向堆穷那样卑微,而且个个鼻孔朝天。 甲央顿珠现在对赵家庄气愤到了极点,如果不是赵家庄来到青塘,这些汉人那里敢如此大胆。 他摸了摸腰间刀剑,恨不得抽出把这些工匠杀死。 但是他只是这样想,如果把这些工匠杀死,他的小命也没有了。 “商工头,听说子实(商务)乃是你的兄长,他会木工,难道你不会?”为了讨好商情,他不敢直接称呼商务姓名,而是称其字。 商情摇摇头,表情淡然:“军爷,子实乃是堂兄,所以学的是木匠,老夫与他不一样,学的是石匠。” 商情与商务两个年齿相仿,都是五十左右岁的人。 商务已经年过半百,商情比他小两岁。 “商工头,我们寅时打仗。黑暗之中我拼命上了城墙,没有料到同伴死的死,重伤的重伤,我也差点死掉。我如果不做出这个锥形擂木出来,也只有死路一条。”甲央顿珠见到硬的不行,只好来一个软的,大打悲情牌。 商情点点头,同情地说道:“军爷,老夫知道你活下来不容易,看来是菩萨保佑了你。” “商工头,既然你的堂兄既然是木匠,你应该多多少少懂得木匠技术。商工头,求求你老人家了,看在菩萨的份上,能否帮助我一次。”见到商情有些松口,甲央顿珠苦苦哀求。 说完之后,他甚至向着商情躬身一礼。 现在商务这个木匠工头,正带着一群手下,整夜加班给井阑加上一层,让井阑更高,根本没有时间管这些小事。 商情没有接他的话,反而问道:“军爷,你从城墙下来,肯定受伤了吧,治疗没有?” “谢谢商工头的关怀,我下来之后,得到郎中治疗,现在差不多好了。”甲央顿珠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说,以为商情关心他的伤口,开口说道。 “看来郎中一定用的好药,让军爷伤势恢复如此之快。”商情一脸微笑,打量他一眼,羡慕不已,“将军对你不错。” 甲央顿珠听到这里,心里高兴起来:“就是,将军对我确实好,让郎中用了最珍贵的白仙药,效果确实不错。” 说到这里,他心里得意起来,听说这个白仙药价格与黄金差不多,千夫长竟然舍得在他身上用。 “果然将军对你不错,”商情点点头,打了一个呵欠,才继续说道,“我们半夜起来,觉也没有睡足,能否给一点茶水,让我们养足精神。” 商情开始表彰他,说出他的千夫长关系好。 后来才说出他的目的,咱们这些辛苦了,要一点茶水也不过分吧。 甲央顿珠此时才明白商情的目的,不过他只是一个什长,自己都没有喝过什么茶水,哪里又有茶水给商情这些工匠。 不过他刚才已经承认与将军关系好,现在又是打扰工匠睡眠来干活。 现在工匠提出用茶水提精神,貌似也合理。 但是他没有这个权力,这是一个左右为难的难题。 如果不给工匠茶水,工匠就不做,如果要给工匠茶水,他又没有这个权力与能力。 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 但是现在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 甲央顿珠想了想,只得对着嘉措洛桑躬身一礼:“百夫长,这些工匠深夜被嘁起,没有休息好,能否给一点茶水,给他们提神一下?” 看到甲央顿珠如此为工匠求茶叶,嘉措洛桑恨不得抽出宝刀,先把工匠杀死,再把甲央顿珠杀死。 这些宝贵的茶叶,可是那个叫揭定的汉人幕僚才有。 他们千夫长倒是有茶,不过乃是酥油茶,没有汉人什么醉春风。 不过现在这个兵器关系整个兵马生死存亡,他只得吞下这一口气。 他想了想,眉目一皱:“现在只有团茶,不知可以不?” “可以,只要是茶水就可以,老夫要求不高。”商情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 这个要求不高,没有给你冷水就不错了,嘉措洛桑心里气极之极,恨恨要想到。 嘉措洛桑恨恨瞪了商情与甲央顿珠一眼,吩咐手下去把团茶拿来。 也许是茶水真的能够提神,半个时辰之后,工匠终于把尖锥擂木做了出来。 有了这个擂木,四个叛军一起用力,不到十次就把一张八仙桌撞烂。 山上千夫长营帐。 占堆单增现在痛苦到了极点,仅仅两个时辰,他的兵马就损失三成。 他心里在流血,这些可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 如果攻上城墙,倒也能够想得通. 即使不能攻上城墙,就是把那个闸楼烧了,也可以.. 但是,他进攻了整整两个时辰,又是人最困的寅时偷袭,偏偏没有成功。 想到这里,占堆单增把手里的茶碗狠狠地向着地里摔去。 砰砰一声,那个茶碗顿时变成两截,里面香浓的酥油茶溅到到处都是。 亲兵根本不敢看茶碗一眼,个个把头部低垂下去。 他们将军现在正在发火,不要把将军惹恼了,轻者四十大板,重者掉脑袋。 嘉措洛桑仿佛没有看见,进来对着占堆单增躬身一礼:“将军,汉人的桌子阵可以破了。” “真的假的?”占堆单增正在火上,一把抓住皮甲衣领领口,眼里红红的,瞪着恨恨地问道,“你不要用假消息来欺骗我?” “将军,这是真的,属下看见了,那个铁锥擂木,不到十次就把八仙桌撞开了。”嘉措洛桑感到呼吸有些困难,只好努力大声说出来。 占堆单增听到此话,急忙把手从嘉措洛桑衣领领口放下,口里狂喜问道:“拿来,让老夫看看。” 占堆单增其实不过四十左右,不过已经有了孙子,自然也可以称老夫。 “哈哈,看来老子运气来了,竟然找到破解桌子阵的法子。”听到占堆单增的禀报,万夫长德吉平措哈哈大笑,“看来菩萨果然保佑老子。” “将军,菩萨一直都在保佑你。”占堆单增一边跟着谄笑,一边问道,“将军,这个尖锥擂木制作多少呢?” “先制作一百个,这个青塘城攻破指日可待。”德吉平措望着青塘城的城墙,仿佛桌子阵已经被攻破,大手一挥。 占堆单增跟着哈哈大笑,笑完之后,他对着德吉平措躬身一礼:“将军,属下的兵马损伤已经高达三成,现在尖锥擂木还没有制作出来,是否可以休息一二了?”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他的兵马损伤已经快四成。 趁着万夫长高兴,占堆单增急忙提出。 德吉平措听到此话,一边喝着酥油茶,一边思考。 占堆单增屏住呼吸,等待德吉平措的回答。 在他想来,他献上良策,损伤不少,万夫长应该同意。 “将军,学生有事向着你禀报。”幕僚揭定突然出来,对着德吉平措拱手一礼。 占堆单增恨不得掏出宝刀,一刀砍下这个可恶的汉人的狗头。 但是他只是心里想法而已,这个幕僚现在乃是军师,在这里地位仅仅次于万夫长及副万夫长之下,还是他能够得罪的。 德吉平措脸上露出笑容,点点头:“子夺,有话直说。” 他本来想私下说,没有料到料到万夫长要他当场说出。 “将军,慈不掌兵。”揭定看了占堆单增一眼,硬着头皮说道。 这个可是得罪人的事情,但是现在不得不得罪人。 “不行,必须继续进攻。”德吉平措点点头,转身沉声对着占堆单增下令,“不能让汉人休息。” 占堆单增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问道:“将军,小人兵马损失过半了。” 他本来损伤只有四成,但是为了说得悲惨,又增加一成。 “这个无妨,损失多少,老夫给你补上。”德吉平措似乎觉得有些强人所难,口里安慰,“你发明的尖锥擂木,老夫已经记下一功。” 听到德吉平措如此说法,占堆单增只得答应。 他恨恨地瞪了揭定一眼,迈着沉重步伐,出去指挥手下继续进攻。 第八百零六、边烧边修 己时,天色已经大亮。 谭星带着一千兵马出来,接替了熊泽中五百兵马。 熊泽中一屁股坐在地下,一边喘气,一边无力呻吟:“闪之,你如果不来,吾的老命就交待在这里了。” “知道你辛苦,要不要我给你一个糖葫芦。”谭星一边说着,一边果然从怀里掏出糖葫芦。 两人都是平级关系,说辛苦只是口里安慰一下。 正好他手里还有一个糖葫芦,顺便给了熊泽中。 熊泽中也不客气,接过糖葫芦就大口吃了起来。 谭星一边饶有兴趣看着熊泽中吃糖葫芦,一边高兴不已说道:“你们不错吧,坚守三个时辰,让叛军死伤三四百,自己没有一个人竟然没有死亡。喂,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熊泽中嘴里啃了半截糖葫芦,人就倒在地面,口里扯起呼噜起来。 他脸上漆黑,显然是一脸硝烟,也没有时间清洗。 谭星摇了摇头,与亲兵一起把熊泽中抬到床上,又给他盖上被子。 至于那半截糖葫芦,就找了一张纸包好,放在被子上面的他的手里。 “将军,你看看熊将军,一边拿着糖葫芦,一边在睡觉,像不像一个小孩?”亲兵看了看熊泽中的睡像,口里忍不住笑道。 砰砰,谭星给了这个亲兵头上一个巴掌拍去。 亲兵捂住自己的脑袋,不解地望着谭星:“将军,你为何要打下属?” “没大没小,不该打你还应该打哪个?”谭星一边说着,一边又是锛头,“熊将军血战了半夜,你竟然如此糟蹋他。” 亲兵也不过十五六岁,一脸幼稚。 他捂住自己脑袋,有些委曲地说道:“将军,我实话,熊将军与属下那个小弟弟睡觉睡相有些相似。” 听听,亲兵额头又被谭星打了一个锛头。 此时,谭明突然急匆匆进来禀报:“禀告将军,闸楼屋顶快毁掉了。” “怎么回事?”谭星打量屋顶一眼,只见上面千疮百孔,缕缕阳光通过一个又一个孔洞照射进来。 通过阳光,可以看见有些檩条已经变成漆黑,显然是火箭缘故。 谭明拱手一礼:“禀告将军,叛军昨夜集中火箭及火石,想烧毁闸楼,虽然被拦截下来了,没有烧着闸楼,但是檩条已经毁坏得差不多了,怎么办?” “怎么办?”谭星想了想,又打量屋顶几眼,断然说道:“当然只有翻修了,不然屋顶不能承受将士。” “禀告将军,属下现在去找工匠。”谭明拱手一礼,就要离开。 此时谭安也进来,他看了谭明一眼,有些着急地说道:“将军,工匠已经来了。”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谭星不禁大喜,“那让他们马上到屋顶更换檩条。” “禀告将军,事情有些难办?”谭安脸上为难之色。 谭星眉头紧锁:“什么难办?” “禀告将军,叛军还有火箭,还必须守在那里,不好更换。”谭安拱手一礼,咧开嘴巴,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谭星想了想,最后说道:“这样吧,分成批次,一边防守,一边更换。” “禀告将军,目前只有这个法子了。”谭安想了想,转身就要走,传达命令了。 谭星突然想起一个事情:“等等,等等,工匠可是赵家庄的宝贝,千万要保护好。” “诺。”谭安转身过来,对着谭星拱手一礼。 闸楼楼顶,阳光让人更加暖和,但是也让屋顶被燃烧痕迹完完全全暴露出来。 工匠头子赵常带着一群工匠来到闸楼屋顶,抗着许多檩条来到这里。他率先登上梯子,来到屋顶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你们的屋顶竟然烧成这个样子,檩条已经快成黑炭了,竟然还能够坚持?” “赵掌柜,这个就要麻烦你们了。”谭安有些着急说道,“昨夜叛军的火箭火石不要命向着这里射来,只好麻烦你们来更换了。” “更换是应该的,只是你们不怕掉下吗?”赵常看了表面一片漆黑的檩条,不敢相信望了望他们,更是担心问道。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不好说出,这个檩条被烧成焦炭,它还能够承受人吗? 虽然没有说出,但是谭安也知道赵常的意思。 毕竟屋顶人已经足够多了,现在不知能够承受工匠。 谭安其实心里也没有底,不过这个现在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 谭安摇摇头,脚下踩了踩檩条说道:“这些檩条表面已经变成木炭,其实里面好好的,不然人早已摔下。” “真的?听说这些可是使用猛火油,根本水也无法熄灭。”赵常试着上了屋顶,又用手按了几下,才点点头,“你们是如何灭火的?” “这些当然是差巴用河沙来灭火,速度很快的,不然里面早已朽烂了。”谭安对着这些差巴点点头,顺便表扬他们一番。 正在灭火或者没有灭火的差巴,听到谭安表扬,个个心里比吃了蜂蜜还要甜。 这些差巴个个年齿不大,都没有超过二十。 索朗德吉是如何晋升的,如何加入保安团的,还不是灭火勇敢的缘故。 听着谭安表现他们,他们说不定也有希望晋升,甚至成为文殊菩萨派出天兵天将一员。 “赵掌柜,”谭明看着两人说过不停,心里有些着急,用杀胡刀砍掉飞来的火箭:“叛军火箭又来的,赶快更换檩条。” 南门外面小山,前面叛军大本营。 “什么,汉人在更换闸楼檩条?”占堆单增听到亲兵禀报之后,急忙从营帐跑出来看一个究竟。 “祝贺,祝贺。”揭定脸上带着笑容,“将军,你火攻之术看来对闸楼伤害甚大,这个可是法王还没有做到的事情。” 他们是参政知事拉加的兵马,处处与法王的兵马进行比较。 法王得到汉人一个绞车掉下的大铁锤,竟然当成吉祥物,也让这些贵族眼谗了半天。 无他,因为赵家庄太逆天了,即使一个平常之物,也被他们神化为灵物。 占堆单增现在差点把闸楼烧掉,也是战绩。 想到这里,占堆单增大手一挥:“所有火箭及火石,继续给老子向着闸楼射去。” 顿时,休息一段时间的叛军将士士气大振。 南门空中,几千只火箭,几十个投石车,仿佛一串又一串流星向着他飞去。 看着火箭不停飞来,谭安着急了。 现在不像上昨天,只要防守就可以了。 今天多了许多事情,不但要保护工匠,而且还要保护刚刚已经裸露的檩条不爱火箭燃烧。 以前屋顶虽然同样有檩条,但是那是有瓦片保护。 现在要更换檩条,瓦片一时难上盖上在檩条上面。 “叛军看来想存心把闸楼烧掉。”谭安大吃一惊,望着谭明问道,“大郎,怎么办?” “快点拿着湿被八仙桌,还有长矛上来。”谭明吃惊之余,眼睛乱转,马上想出法子, 说完,他又砍断一支漏风的火箭。 谭安点点头,对着下面的保安团将士大声叫喊:“拿一些湿被八仙桌及长矛来。” 亲兵们纷纷抗着八仙桌及长矛上来,望着两人。 “一半拿着八仙桌保护工匠,一半击落火箭。”谭明接过长矛,示意谭安接过八仙桌,“八仙桌两人抗着,打起精神,注意火箭与火石。” “重点是保护工匠。”谭安跟着补充道,“火箭还有差巴处理。” 这个屋顶不比平地,可以四人抗着八仙桌。 屋顶是斜坡,根本就容容不下四人,只好两人抗着。 即使是两人,也比平地危险,因为抗着八仙桌根本就不能移动。 有利的是,由于屋顶呈现斜坡形状,可以让拿着八仙桌人能够看见火箭与火石,更好拦截。 副工头赵春打量这个到处都是漏洞的屋顶一眼,他紧急地问道:“大郎,如何下手,叛军火箭凶猛。” “先从脊梁开始,那里火箭更难射到。”赵常打量屋顶,想了想说出方案,“先易后难。” 说完,他就率先来到脊梁,刚才捡出瓦片,放在一边。 有他带头,马上就有工匠捡出瓦片,把已经烧焦的檩条露出。 赵春则带着另外一批工匠,把檩条榫卯取下。 闸楼是军事建筑,修建得非常扎实。 这个必然带来问题,因为榫卯做得非常扎实。 即使是在平时,取出榫卯也要花费大量时间,时间不是问题。 但是眼前是战时,他们要尽快取下榫卯。 噗嗤噗嗤,不断有火箭向着闸楼飞来。 谭明大吼一声,手里的长矛拼命挥舞,不断有火箭被他击落。 由于没有刀剑,被击落火箭直接掉下屋顶上面。 有些顺着屋顶掉下,有的开始燃烧起来。 差巴马上发挥作用,小心翼翼爬行过来,急忙用河沙浇熄火箭。 浇熄火箭还不够,火箭必须取走。 如果是平时,火箭在屋顶影响不大。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火箭也不轻,多一份重量,屋顶就承受重量一份。 其它不怕,就怕这些箭矢重量加上人的重量,超过檩条支撑。 现在屋顶人极多,不但有差巴、保安团将士,还有工匠。 可以说,闸楼自从修建心来,没有承受如此多的重量。 屋顶具体能够承受多大重量,什么什么时候垮掉,谁也没有底。 虽然众人没有底,但是不得不咬牙坚持。 闸楼以前双方还不是重点,但是现在已经成为保安团与叛军争夺焦点。 闸楼不但有保安团指挥人员,也是保安团将士及差巴的休息场所。 当然,闸楼也是保卫吊桥的关键所在。 叛军虽然攻势凶猛,但是还没有真正占据青塘城任何一个地方。 如果叛军成功烧毁闸楼,则士气大涨,相反则是对保安团士气极大打击。 正是闸楼如此重要,保安团付出再大代价,也要把闸楼保住。 现在保安团不在处处设防,重点是保护工匠不受伤害。 至于落在屋顶的火箭,自然有差巴处理,反正这些檩条都要更换。 看到火箭不是拦截,就是被差巴处理,谭明与谭安两人松了口气。 一个亲兵突然瞪大了眼睛,大声惊呼:“队长,不好。” “什么事情,大惊小怪呢?”谭明一边挥舞长矛拦截,一边盯着眼前火箭问道。 那个亲兵大叫:“一个火石飞来。” “击落它就是。”谭明又扫落一支火箭,口里淡淡说道。 那个亲兵差点哭泣起来:“队长,属下想击落,可是无法移动。” 确实,屋顶不比平地,根本就不能移动。 谭明只好向着亲兵发声地方看出,只见一个飞来,位置恰好就是两人空隙之间。 第八百零七、昼夜进攻 眼看火石越来越近,就是飞上屋顶。 谭安对着手下一声大喊:「一起用力,甩出去。」 两人一声大喊,手臂一起用力,八仙桌化成兵器,向着火石飞去。 砰砰一声巨响,八仙桌与火石相撞在一起,双双从空中掉落。 火石与八仙桌砸掉屋檐一个角落,瓦片哗啦啦纷纷从空中掉下。 虽然保护了上面的工匠,但是城墙下面的人凶险了。 「下面注意空中火石。」谭明灵机一动,对着城墙地面保安团将士大喊。 其实不用保安团吩咐,地面的差巴早已准备好八仙桌。 在一个差巴三什长卡卓嘎贡布指挥之下,一群差巴纷纷抗起八仙桌。 他们有的接火石,有的接瓦片,显得并没有慌乱。 又有差巴拿起河沙,给依旧熊熊烈火的浇上,这个三昧真火也逐渐在熄灭。 整个过程凶险,但是被已经手脚熟练的差巴解决了。 阵长陈启上前对着卓嘎贡布拍了拍肩膀,亲热地说道:「卓嘎你不错,可以加入保安团了。」 「谢谢老爷。」卓嘎单增躬身一礼,热泪盈眶。 在其它差巴羡慕眼光之中,卓嘎单增终于加入天兵天将行列。 看到一个势不可挡的火石被拦截,一些工匠不禁目瞪口呆。 看到工匠发呆的样子,副掌柜赵山对着他们喊道:「时间紧迫,赶快给屋顶铺上新檩条。」 说完,他率先给屋顶铺上新檩条,其它工匠马上答应一声,跟着铺设新檩条。 檩条铺上了,瓦片必须跟进,否则***的檩条非常容易着火。 一个叫罗草的工匠头子,则带着另外一批人,马上给屋顶盖瓦。 谭星一直在盯着屋顶,见此点点头,对着主簿宋飞说道:「赵家庄安排极为妥当,揭瓦、取檩、上檩、盖瓦各是一批人。」 「时间太紧急了,只有这样,效率最高。」宋飞也打量着屋顶,跟着点点头,「天下事情难以难倒赵家庄。」 宋飞刚刚人西县过来,特此过来支援青塘城的。 两人在西县就是一对搭挡,现在又是一对搭挡。 他们话音刚刚落下不久,一个声音从耳边传过来:「楼顶盖上了吗?」 谭星与宋飞随着声音转头,只见一人慢慢从床上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手中的半截糖葫芦,丝毫没有客气,继续咀嚼起来。 谭星那个亲兵看着熊泽中与他弟弟吃起来模样差不多,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拼命憋着。 看到亲兵样子,谭星狠狠地瞪了亲兵一眼。 到了后来,亲兵差点哈哈大笑起来,只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已经盖好大半了,快要完成了。中之,现在睡醒了?」谭星亲自给泡茶一杯,递给了他。 熊泽中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客气,一边喝茶,一边啃着糖葫芦。 「闪之,鹏之(宋飞)字,汝等发现一种迹像没有?」他啃完糖葫芦之后,来到轩窗打量一眼,望着谭星与宋飞两人问道。 谭星与宋飞也到轩窗窗口看了看,摇摇头,回头望着熊泽中:「中之,什么迹像?」 「这一批人还是昨夜那一批人,你们发现没有?」熊泽中又喝茶一口,才放下茶杯,打量两人问道。 谭星与宋飞互相看了一眼,互相摇摇头。 谭星对着熊泽中拱手一礼:「中之,请问你的发现是什么?」 「闪之,换茶。」熊泽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甩甩头,说道:「这茶太淡了,昨夜打了半夜,现 在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好,好的,我给多放一些茶叶,让你更加清醒一些。」谭星把茶水拿了,又狠狠地抓了大把茶叶,重新泡茶,递给熊泽中。 熊泽中道谢一声,接过茶杯,口里狠狠地喝了一口。 「好茶,」他舒舒服服地闭眼品味一下,接着才睁眼问道,「闪之,鹏之,尔等想过没有,吾等已经更换兵马,偏偏叛军不更换兵马,这是为何?」 「难道,难道,难道叛军把进攻放在夜里不成?」谭星迈着步伐,在案几走了几圈,才抬头问道。 宋飞更是脸色大变:「莫非,叛军想累死吾等不成,他们有这个兵马优势?」 熊泽中与宋飞互相看了一眼,才把目光投向谭星。 熊泽中也是主将,不过他手里只有五百兵马。 宋飞仅仅是主簿,平时他为大,但是现在是战时,谭星则最大。 「看来叛军把兵马放在深夜,又有兵马优势,吾等不可不察也。」谭星思考一会儿对着宋飞说道,「鹏之,看来我们得分工一下。」 「诺。」宋飞拱手一礼,郑重说道,「请吩咐。」 「不敢。」谭星拱手还礼,又看了熊泽中一眼,想了想,才拱手一礼说道:「中之,这个要与汝商议一下。」 「请吩咐。」熊泽中知道事情严重,急忙拱手还礼。 谭星看了两人一眼,说道:「一天十二个时辰,吾等分成三个批次,每个批次五百人,只坚守防守四个时辰,其余时间休息,如何?」 「吾等应该如此。」熊泽中与谭星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宋飞正在张口,谭星伸手制止了他。 他对宋飞说道:「现在鹏之守这四个时辰,接着是中之守四个时辰,吾守最后四个时辰。」 「闪之,现在你先守四个时辰,吾守最后四个时辰。」宋飞急了,马上就出来拱手一礼说道,「吾昨夜觉没有睡好,还想回去睡回笼觉。」 他刚刚从西县来不久,虽然在西县与胡人交战立下汗马功劳,但是那是过去。 而谭星不但同样在西县立下汗马功劳,更是在青塘城找到了蚌仙油的原料。 青塘城细作营成立,可以说是谭星一手建立起来的。 按照赵家庄的规定,自然不允许一人独大,自然要给青塘城的细作营派出一个主簿。 正好西县已经与胡人签订停战协议,自然没有大战可打。 宋飞于是自告奋勇,申请来到西县细作营当主簿。 虽然宋飞如愿当上主簿,但是他的威望就比谭星差远了。 既然威望相差甚远,只好找时间弥补回来。 如果谭星此次又是率先夜间防守,必然让部下认为他这个主簿偷女干耍滑。 当然部下不会明说什么,但是必然在心里留下不好印象。 听到谭星率先夜间防守,宋飞急了,不得不跳出来。 但他知道不能强来,于是找了一个回笼觉的借口。 可是他毕竟是主簿,最后拿定主意还是谭星。 谭星与宋飞是一对老搭挡,自然知道他的想法。 他点点头,同意他的要求:「好吧,汝现在好好休息,第三轮由汝防守。」 「诺。」宋飞听了,心里大喜。 他真的回去休息了,还带着一群手下休息。 毕竟叛军人数是他们几十倍,晚上大战来不得半点大意。 仅仅就是南门,战火极为激烈。 上千火箭直飞,几十个火石滚滚而来,几百叛军进攻,气势极为吓人。 占堆单增不但 没有高兴,反而忧愁不已。 他对着亲兵队长嘉措洛桑说道:「城墙上面的汉人已经换人了,偏偏我们不能换人,难道非要把我们这个千人队拼完才甘心吗?」 「就是,现在兵马伤亡过半,这个可是将军亲自训练出来的,将军,你得想一个法子。」嘉措洛桑躬身一礼,苦苦哀求。 「想什么法子呢?」占堆单增点点头,陷入沉思之中,「现在尖锥擂木还没有出来,也没有井阑,纯粹是用人命去堆。」 嘉措洛桑眼睛一亮,躬身一礼:「将军,能否以这个为理由,看看万夫长有什么反应?」 「现在只有这个法子了,不过现场还需要人指挥。」占堆单增沉重叹了口气,接着眉头紧锁,「哪个来指挥呢?」 「将军,可以让副千夫长云顿坚村来指挥。」嘉措洛桑知道占堆单增的担心,急忙出了一个主意,「相信他也不愿意把兵马拼得一干二净。」 千夫长与副千夫长是一对矛盾,毕竟副手的权力很大程度上是由千夫长决定的。 副千夫长自然不甘心权力被千夫长碾压,心里总是想取而代之。 占堆单增想了想,点点头。 两人来到云顿坚村面前,云顿坚村不知道嘉措洛桑为何要找他,急忙躬身一礼。 占堆单增也躬身一礼,望了战场一眼,口里显得非常着急:「云顿将军,你觉得我们这个千人队形势如何?」 「将军,说实话还是假话?」他从城墙收回目光,躬身一礼反问。 占堆单增见着他又是一礼,只是躬身一礼:「当然说实话。」 「将军,现在情况非常不妙,我们兵马伤亡大半。」两人客气一番,云顿坚村直言不讳地说道。 占堆单增深有同感:「按照这种情况拼下去,我们这个千人队可能拼一个精光。」 「将军有法子不成?」云顿坚村不知占堆单增的意思,接着他话题说下去。 占堆单增一脸苦笑,摇摇头:「你我都不想兵马拼得一干二净,可是万夫长下令我们必须坚持下去。」 「那将军的意思是?」云顿坚村犹如一头雾水,小心翼翼探听占堆单增口气。 占堆单增又沉重地叹了口气,接着语气沉重说道:「现在只有到万夫长那里探听一下,看看能否找到一个法子。」 「就是,希望将军能够找到一个解决的法子。」云顿坚村点点头,躬身一礼。 占堆单增脸上有些为难,望着云顿坚村说道:「我要离开这里,现场不能没有人指挥,就只有麻烦云顿将军了。」 「将军,现在没有井阑,也没有尖锥擂木?」云顿坚村也有些为难,迟疑地问道,「如果出现伤亡,怎么办?」 「尽量减少伤亡吧。」占堆单增想了想,沉重叹了口气。 云顿坚村想了想,点点头:「属下努力吧。」 两人骑马来到万夫长占堆单增营帐面前,占堆单增犹豫再三。 看到万夫长亲兵过来,占堆单增一咬牙,毅然来到万夫长营帐。 「你不到现在指挥,来这里做什么?」看到占堆单增进来,德吉平措脸上马上垮下,冷冷训斥。 占堆单增硬着头皮,对着德吉平措躬身一礼:「禀告将军,属下兵马伤亡大半,又没有井阑及尖锥擂木,实在难以承受。」 「老夫不是答应你了吗?你损失多少,老夫给你弥补多少?」德吉平措说完,拿起皮鞭,狠狠地抽在案几上面。 听到皮鞭的声音,占堆单增身子不禁一抖,仿佛抽打在自己身上似的。 「禀告将军,属下牢记此话的。」占堆单增只好话题一转,继续硬着头皮 躬身一礼说道,「禀告将军,属下想看看井阑及尖锥擂木制作得如何了,还希望将军批准。」 「那你快去,不能耽误时间。」德吉平措想了想,既然他不提伤亡之事,最终还是同意。 占堆单增心里大喜,躬身一礼从万夫长营帐退出。 还没有来到工匠营房,占堆单增就听到木匠吆喝声音,还有制作木料拉锯声音。 这些声音不大,大的则是铁器叮叮当当的声音。 嘉措洛桑一边骑马,一边望着占堆单增说道:「还好,万夫长同意我们来看看。」 「就是不知工匠进展如何了?」占堆单增一边充满希望,一边极为担心说道。 嘉措洛桑尖起耳朵,脸上充满笑容:「听着这个声音,应该完成大半了吧。」 占堆单增没有说话,不经意向着嘉措洛桑望去。 他发现嘉措洛桑虽然是在笑,却发现他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占堆单增知道嘉措洛桑的担心,不由得沉重叹了口气。 进入工匠营房,却发现工匠头子商务、商情、商性也忙碌不停。 「商工头,请问井阑及尖锥擂木制作得如何了?」占堆单增对着商情拱手一礼。 他没有躬身一礼,只是行汉人的拱手一礼,显得不亢不卑。 商情正在下木料,一边与工匠拉着锯子,木屑溅到脸上也不管。 他头也不抬:拉着锯子说道:「告诉万夫长,明天一早完成,问题不大。」 显然,他把占堆单增当成万夫长的亲兵,以这种口气回答。 「明天一早完成,问题不大。」听到此话,占堆单增双兵合掌,对着苍天说道,「感谢菩萨,感谢菩萨。」 在回去的路上,嘉措洛桑犹豫再三,口里不禁问道:「将军我们应该怎么办?」 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m.-到进行查看 第八百零八、心里战术 这个确实难以回答,但是不得不回答。 “就有一个字,拖。”占堆单增想了想,最后回答亲兵队长嘉措洛桑的问题。 嘉措洛桑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将军,为何要拖?” “你没有发现吗?万夫长在等什么吗?”占堆单增提示了一下。 嘉措洛桑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小人觉得万夫长非常凶恶。今天看他样子,如果你不进攻,就要把鞭子抽打将军你。” “可是并没有打,反而同意我们请求。让我们如愿以偿去工匠那里。我们也幸运看到了这些新式器械的进度。你发现没有?”占堆单增轻轻一笑,继续提示。 嘉措洛桑挠了挠脑袋,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将军,小人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万夫长的意思就是,等待新的的攻城器械出来之后,就全力发动进攻。现在新的攻城器械没有出来,就只有拖着。”占堆单增想了想,眉头紧锁,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当然此话,他不能对别人说,毕竟这是机密,还好嘉措洛桑是他的亲兵队长,不存在泄密的问题。 嘉措洛桑一脸茫然:“将军,小人怎么没有觉得万夫长是这样想法呢?” “你想想,我们明明已经是疲惫的兵马,为何还要让我们继续进攻,为何不更换生力军呢?”看到嘉措洛桑这个榆木脑袋,占堆单增想掐死他,只得耐心解释。 “原来是这样?”嘉措洛桑恍然大悟,“万夫长让我们继续进攻,就是让其它兵马得到充分休息,然后使用新的攻城器械,想一举拿下青塘城吗?” 占堆单增点点头,有些欣慰看了看自己这个亲兵队长:“当然,这个只是我的个人猜想,你不能对其它人说。” “将军,为何不能给其它人说呢?”嘉措洛桑更加不理解,“说出来,不是对提高士气有利吗?” “万夫长不愿意说出来,自然有他的道理。”占堆单增想了想,平静地说道。 嘉措洛桑一脸茫然,摇摇头:“为何万夫长不愿意说出来?” “因为万夫长不愿意让汉人知道此事。”占堆单增淡淡回答。 嘉措洛桑急了,声音也不知不觉大了起来:“将军,难道让我们就这样吃亏不成?” “嘘,小声一点,难道你想让别人知道不成,”占堆单增提醒一声之后,摇摇头,沉重地叹了口气,“只能说我们运气不好。” 嘉措洛桑差点哭泣起来:“将军,难道让我们拼光不成?” “所有只有一个字。”占堆单增咬了咬牙,毅然说道:“拖。” “万夫长同意吗?”嘉措洛桑声音变小了许多,不知不觉又变大了,担心地问道。 占堆单增点点头:“万夫长当然不会说出来,只是默认而已。” “万夫长竟然会同意,不可能吧?”嘉措洛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占堆单增充满肯定的语气说道:“他让我们看工匠进度,就是表示他已经默认了。” “便宜了那一群孙子,”嘉措洛桑感觉自己民在滴血,咬牙切齿恨恨说道。 没有料到占堆单增摇摇头,目光深远看了看城墙。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他幽幽一叹,转头望着嘉措洛桑,“你知道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不?” 嘉措洛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小人从来没有听说,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个是汉人说的,你当然不知道其含义了。”占堆单增沉声说道,“虽然我们看似凶险,其实还有不少机遇。” “什么机遇,小人就不知道。”嘉措洛桑又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道。 “进攻的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汉人又不会主动进攻。”占堆单增面对忠心耿耿的亲兵队长,耐心解释说道,“所以我们可以采取拖字,尽量减少伤亡。” 嘉措洛桑摇摇头,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的将军,你不会自己安慰自己吧。” “万夫长已经默认了,那只要表面打得厉害,尽量保存自己就可以了。”占堆单增脸上不知不觉出现充满自信的笑容,“但是总攻就是后面全力进攻,根本与目前不一样,他们必须全力押上。即使他们有这种想法,万夫长根本不允许他们保存实力。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幸运吗?” “将军,你的意思就是我们以后就不用上战场了,只是看着其它千人队打仗而已?”嘉措洛桑目怔口呆地问道。 占堆单增点点头,沉重叹了口气:“应该是这样,只是不知这一仗打了下来,还有多少人马?” 城墙上面,战事激烈。 叛军千箭齐发,投石车火石轰隆隆作响。 在乱箭火石掩护之下,叛军占据优势。 云梯叛军如蚂蝗一样向上爬行,吕公车如毛毛虫一样源源不断出来。 他们挥舞着大铁锤、防火八仙桌,向着城墙发起一波又一波攻进。 城墙更是不甘示弱,轰天雷、火箭乱飞。 黑色硝烟阵阵,咳嗽声音此起彼伏。 最厉害的还是绞车大铁锤,无论叛军攻势多么凶猛,到了这一层嘎然而止。 宋飞去睡觉了,但是熊泽中并没有走。 谭星打的是上午,他打的是下午,而宋飞打的晚上。 熊泽中推开闸楼轩窗,打量外面几眼,陷入沉思之中。 “军师,又有什么发现?”谭星看到他眉目紧锁,口里戏称。 熊泽中仿佛没有听到军师一个字,口味喃喃念道:“吾感觉有些不对劲。” 听到此话,谭星也悄悄伸头出来,打量战场一眼。 顿时,一个箭矢突然通过轩窗钻了进来,被谭星击落。 “军师,哪里不对?”他想了想,还顺手又用长矛击落一个箭矢:“叛军攻势依然凶猛。” “此时好像没有用火箭,闪之发现没有?”熊泽中突然问道。 谭星点点头,想了想:“听说昨天白天也没有用火箭,现在不用火箭倒也正常。” “难道看到闸楼已经更换了新檩条与瓦片的缘故,不再怕火吗?”熊泽中陷入沉思之中。 谭星稍稍思考,说出自己的想法:“猛火油听说乃是神仙羽化之后留下的物事,非常珍贵。看来吐蕃这些贵族虽然财大气粗,也还是不够使用。” “这个确实有这种可能。”熊泽中点点头,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另外闪之发现没有,今天攻势不如昨天晚上了。” “竟然不如昨天晚上,白天明明比晚上更好进攻,为何不如昨天晚上了呢?”谭星一边念着,一边把轩窗关上,回到案几面前,观看起舆图起来。 为了更好作战,赵家庄尽量保安团的要求,比如四个城门就有舆图。 熊泽中一边看着舆图,一边赞叹不已:“闪之,你这个舆图制作得真好。” 谭星作为一个细作营的营领,制作了整个青塘城的舆图。 “这个是小圣人要求的,这是细作营最基本要求而已。”谭星有些不好意思,摇摇头说道,“小圣人制作的舆图,那个才叫做精致。” “真的,拿来看看。”熊泽中好奇地问道,“监国府那个舆图没有仔细看过。” 谭星点点头,从拿出一个随身木箱,打开锁,拿出一个长宽各约三尺的舆图。 他摊开舆图之后,一脸惭愧:“这是整个青塘的舆图,山川河流,主要城池,主要矿藏,全部都有。小圣人从来没有来过青塘,也不知他是如何绘制出来的。” “小圣人乃是神仙弟子,自然不能用凡人眼光去衡量。”熊泽中一边啧啧,一边感叹不已。 “更是因为小圣人乃是神仙弟子,”谭星想了想,心里更加佩服不已,“在下能够找到矿脂,幸好有这一张舆图。” “其实你这舆图也不错,至少把整个青塘城绘制得清清楚楚。”熊泽中笑道,“吾等打仗不是用上了吗?” “这个也是细作营唯一的收获,不过在下绘制舆图,有一个最大的缺点,不知你看出没有?”谭星望着熊泽中,炯炯有神地问道。 熊泽中反复打量,最后摇摇头:“恕在下眼拙,没有看出。” “小圣人的舆图,全部都是按照比例制作的,而在下这个舆图,虽然竭力按照比例制作,发现无论如何,也没有达到这种精致程度。”谭星虽然微笑,熊泽中却发现比哭还要难看。 熊泽中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如果论青塘城攻防,还是闪之这个实用。” 谭星没有给他继续争论舆图,而是担忧说道:“上午叛军看来攻势就这样了,下午你可要小心。” “在下猜测白天叛军不会发出猛攻。”熊泽中想了想,提出自己的想法。 谭星想了想,恍然大悟地问道:“难道,你是根据昨夜的经济得出的结论?” “这个万夫长与以前的不一样,他根本就不按照常理出牌。”熊泽中一边思考,一边回答,“这是在下从昨夜叛军进攻得出经验。” “吐蕃人打仗根本就没有法子,不然怎么会被叫做吐蕃蛮子,那他身边一定有汉人当军师。”谭星想了想,把事实猜测了十之八九。 “应该他身边有一个汉人军师。”熊泽中深有同感,心里担心说道:“白天叛军不会闹出大的动静,不知晚上又有什么招数?” “鹏之兵马个个休息得充分,以逸待劳,应该没有大错。”谭星想了想,充满了信心。 熊泽中摇摇头:“这个难说,这个德吉平措根本没有章法可查。还是小心为上。” “看来整个白天,叛军都不会尽使力进攻,在下下午好好休整,作为应急兵力,枕戈待旦,随时迎敌。”谭星想了想,断然说道。 熊泽中不禁一脸苦笑:“说来道去,还是吃了兵力少亏,一千五百兵马,硬是轮流作战。” “这个倒也是,兵力捉襟见肘,只好如此,还好吾等兵马虽然有人重伤,但是几乎没有死亡,倒也能够应付下去。”谭星倒是充满了信心。 熊泽中摇摇头,忍不住担心:“叛军现在没有发起猛攻,显然等待时机,届时必然全力以赴,雷霆万钧。” “这个确实有可能,吾等不但要防守拉加进攻,还要注意法王随时上来咬吾等一口。”听到熊泽中此话,谭星也乐观不起来。 熊泽中点点头:“法王虽然兵马损失不少,但是还没有达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如果看到吾等稍有不去,必然趁机而入。” “如此看来,吾等的对手不是十倍,而是几十倍了。”听到这里,两人一身冷汗。 第八百零九、叛军督战 两人说完,不禁转身看着摆着整整齐齐的两排物事。 第一排物事乃是铁炮,它长约两尺,圆柱形状,前小后大,中间有几道圆箍,后面有两根木架子,嘴巴也是圆形,大约拳头大小。 第二排则是无影炮,它也是长约两尺左右,嘴巴更大,圆箍更多,前面还有两根瓜子。 谭星拍了拍身边的铁炮,一脸冷笑:“老伙计,到时就看你的了。” “这个不到关键时刻,是不能动用的。”熊泽中怕他迫不急待使用,急忙提醒。 谭星点点头,手里拳头一挥:“小圣人说过,不过就不打,打就要打出百年和平,奠定吐蕃百年基业。” “所以这是一个技巧问题,要让叛军不断看到希望,不断流血,投入越多,损失越大。”熊泽中想了想,解释说道。 谭星叹了口气,摇摇头,一脸苦笑:“说起来容易,如何掌握就是一个难度。早点使用,害怕把叛军吓跑了。这里十万大山,气候恶劣之极,如何去追剿?如果晚点使用,吾等损失又太大。” “在下有一种感觉,也许今天晚上,或者明天,这些大杀器就会派上用场了。”熊泽中想了想,也上前拍了拍无影炮。 谭星想了想,眉头紧锁:“叛军也在等待,他们肯定也在制作新的兵器或者攻城器械,就是不知是什么物事了。” “叛军能够有什么攻城器械呢?”熊泽中陷入沉思之中,一时忘记手里的茶杯。 直至茶杯不知不觉倾斜,茶水竟然出茶杯流出,直至落在他的脚下才发现。 城墙上面打得火热,城墙下面争执得也火热。 千夫长占堆单增虽然离城墙不到一百步,他与副手云顿坚村亲自在击打战鼓,不停为手下助威。 也不知战鼓敲打多久,他感觉是从手臂已经酸麻无力。 他刚刚放下手臂来休息,万夫长德吉平措的亲兵百夫长坚参降曲就过来了。 坚参降曲自然不是一人来这里,身边还有百个身强力壮的亲兵。 他们是来做什么,说得好听是观战,说得不好听就是督战的。 坚参降曲一脸冰冷,说话更加冰冷:“占堆吗?击鼓累了吗,要我击鼓不?” 说完,他冷冷一笑。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叫做帮助我击鼓。 老子才是千夫长,你不是千夫长。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团怒火,想拔出大刀,直接把这个督战的狗头砍下来当夜壶。 “老子手臂酸麻,想喝茶休息一下。”他乃是千夫长,岂能受小人之气,语气极为不善。 亲兵早已把酥油茶端上,又把已经摊开的马扎给他架好。 坚参降曲哼了一声,站在一边观看他喝茶。 占堆单增一边美滋滋喝着酥油茶,一边打量着城墙。 既然是喝茶,他没有如喝酒一样,一口干了,而是一口一口慢慢品尝。 看到占堆单增漫不经心喝茶,一边亲兵站了出来,张口就要狠狠地训斥。 坚参降曲一边拉住他,使了一个眼色,摇摇头。 他们督战是督战,主要是对于占堆单增手下将士而已。 占堆单增乃是千夫长,地位还在他们之上,这一点他们还是要尊重。 只要占堆单增不太过分,坚参降曲可以视而不见。 占堆单增一边慢慢喝茶,一边悄悄打量身边坚参降曲。 他喝茶其实有两个目的,其一却是口渴了,其二想试试试探万夫长对他容忍的程度。 看到坚参降曲居然没有说他,显然符合他对万夫长的猜想。 城墙上面。 下午则是熊泽中带兵,他上午睡了一觉。 不过毕竟是白天,当然不如晚上睡得那么舒服。 看到叛军装模装样,心不在焉进攻的样子,熊泽中摇了摇头。 亲兵队长熊兵不解地问道:“将军,叛军轻松,吾等也乐得轻松,不好吗?” “与一支疲惫之师交战,即使轻松也什么值得骄傲?”熊泽中叹了口气,有些落寞地说道。 副队长熊民看到熊泽中有些不甘,恍然大悟地问道:“将军希望他们如昨天那样疯狂进攻,双方打得不分胜负,那样才过瘾吗?” 熊泽中摇摇头,一边端起茶杯,一边轻松啜茶。 “属下明白了,将军恨不得带一支兵马,打开城门,出去把叛军杀得一个落花流水。”熊民打量畏畏缩缩进攻的叛军一眼,回头望着熊泽中。 但是他的话马上就受到熊兵的反对:“二郎,这个怎么可能,外面的叛军是吾等几十倍,能够守住城墙已经不错,哪里可能扬短避长打开城门进攻叛军。” “难道,难道将军看到这叛军已经打了一天,从昨晚打到今天,于心不忍不成?”熊民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猜测。 熊兵想了想,说出另外一个理由:“将军,这个兵马已经打了六个时辰,应该马上更换了,应该有新兵攻城,不会这样装模作样了。” 两人把各自猜想说出,一起望着熊泽中,看看他的想法是什么。 “吾是担心他们白天派出一个疲倦之师,晚上派出一支精兵进攻。”熊泽中摇摇头,沉重叹了口气。 熊兵点点头:“拉加这个叛军与法王不同,完全不按照章法来进攻,确实有这种可能。” “如此而言,宋将军不是危险了吗?”熊民担心不已,“可是吾等晚上不要休息。” “这个没有什么谭将军不是已经休息了吗,如果叛军确实进攻凶猛,他可以随时提供支援。”熊兵想了想,无所谓地回答。 终于挨到午时,看到巴桑益西带着一千兵力终于过来,占堆单增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感觉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不但是身体累,更易心累。 不但要与保安团作战,还要与自己作战。 万夫长亲兵百夫长坚参降曲一直就在一边虎视眈眈,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对付保安团的人,那是敌人,自然不用说。 但是坚参降曲代表的是万夫长,后果必须考虑。 虽然万夫长德吉平措默认他进攻放水,但是也不是无条件放水,不然怎么会派出亲兵来督战。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亲自督战,又伤亡不少兵力。 巴桑益西上前扶正躺在地上的占堆单增,极为敬佩地说道:“老夫从来没有佩服人,但是不得不佩服占堆将军,率先一千兵马,从昨晚寅时打到今天午时。加布,给占堆将军一杯酥油茶来。” 加布旺杰听到此话,答应一声,立即给占堆单增去倒一碗酥油茶。 酥油茶吐蕃人喜欢喝,没有人能够经得起它的诱惑。 但是酥油茶存在一个致命的问题,这个吐蕃人经常遇到。 由于吐蕃地形苦寒,酥油茶酥油夏天没有问题,但是其它三季就容易凝结。 现在又是冬天,更加不用说,现在凝结成成砖头一样。 但是让吐蕃人没有料到的是,自从赵家庄出现之后,这个难题轻而易举解决。 他们就用可以手提的赵家庄制作的仙炉,直接给茶壶加热,随时可以喝上酥油茶。加布旺杰一边从仙炉上茶壶倒出酥油茶,才突然想起这个仙炉乃是赵家庄制作的。 他一边从茶壶倒出酥油茶,一边不禁苦笑,明明离不开赵家庄,偏偏还要与赵家庄开战。 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没有资格说参政知事的不是,更不能左右拉加的决策。 占堆单增接过酥油茶,喝下之后,感觉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 “谢谢巴桑将军。”他顿时觉得一身疲倦一扫而光,精神焕发对着巴桑益西躬身一礼。 巴桑益西摇摇头,一边躬身一礼,一边说道:“这个只是略为表达我的敬佩之情。” “敬佩之情,你没有看见,我的兵马已经损伤大半,我完了,我完了。”占堆单增欲哭无泪,一脸苦笑。 巴桑益西疑惑打量占堆单增一眼,脸上带着羡慕表情,悄悄地问道:“听说将军要给你补充兵马?” “眼前正在打仗,将军哪里有兵马可以补充?”占堆单增摇摇头,继续苦笑不已。 巴桑益西想了想,望着占堆单增沉声:“将军既然已经承诺了,必然届时补充给你的。” “那个可是战后事情,现在还在战争之中。”占堆单增依然苦笑不已,“即使补充上,也不过是一群差巴而已,还得从头开始训练。”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句话,如果这一场战争输了,将军自己都没有了,哪里又有兵马补充下面。 但是此话他不能说,也不敢说,害怕真的成为这样。 如果他一语成谶,他必须成为整个吐蕃的千古罪人。 “战争就是这样,都是拿人命去堆。”巴桑益西点点头,深有同感。 占堆单增感觉与巴桑益西交谈一番,心里好受一些。 “谢谢你的开导,心里好受多了。”他打量巴桑益西一番,躬身一礼,“下面就轮到巴桑将军进攻了,预祝你马到成功。” 巴桑益西急忙拦住他,脸部与充气充满了真挚:“占堆将军,你与汉人打了这么久,一定有不少经验吧。” “经验,如果有经验,我就不能损失这么严重了。”占堆单增苦笑,沉重叹了口气,“败军之将不言勇?” “占堆将军,看在我们多年好友的份上,请你指点一番。至于我,还没有与汉人交手,不知从哪里下手。”巴桑益西苦苦哀求,又是躬身一礼。 占堆单增看到他的一千兵强马壮的兵马,眼里露出嫉妒之意。 不过一想,昨天之前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没有料到,短短六个时辰,他一千兵马就损失大半,现在只有三成左右。 他本来不想说,不过巴桑益西又是自己多年好友,不说又对不起良心。 但是要把情形说穿了,这个也不行。 要知道,万夫长亲兵百夫长坚参降曲,在一边虎视眈眈盯着自己。 自己千万不能得罪他,否则自己还需要万夫长补充六七百兵马。 如果这个坚参降曲向着万夫长打小报告,那么自己几百兵马,到哪里补充? 这是一个左右为难的难题,看见好友巴桑益西苦苦哀求的表情,确实于心不忍。 他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益西将军,你带攻城器械没有?” 占堆单增一边说话,一边向着巴桑益西使了一下眼色,又偷偷指了指坚参降曲。 说完之后,他对着巴桑益西躬身一礼,带着残兵败将离开这个让他伤心之地。 “将军,占堆将军此话是什么意思?”看到巴桑益西远去的背影,加布旺杰不解地问道。 第八百一十、底牌尽出 巴桑益西看了看自己的亲兵队长,摇了摇头。 不过自己亲兵队长没有带兵,自然对军事不了解倒也正常。 他想了想说道:「攻城,当然得有攻城器械。」 「我们不是已经有攻城器械了吗?」加布旺杰指着云梯与吕公车问道,「那明明就是。」 「占堆将军不勇敢吗?」巴桑益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 加布旺杰拼命摇头:「能够攻城三个时辰,兵马打得只剩下三成,哪里还不勇敢。」 「占堆将军如此勇敢,为何兵马只剩下三成?」巴桑益西继续问道。 加布旺杰沉思一会儿,才作出回答:「这个,应该是汉人太厉害了吧。」 「汉人当然厉害。」巴桑益西点点头,接着叹了口气,「如果他有更好的攻城器械呢?他的损失会那么大吗?」 加布旺杰躬身一礼:「小人明白了。」 说完,他不禁向着前来监督万夫长坚参降曲望去。 原来坚参降曲在这里,让占堆单增不得不用这个词儿来提醒我们。 想到占堆单增的良苦用心,加布旺杰不禁苦笑不已。 宋飞与手下白天睡足了觉,个个感觉自己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残阳终于落下最后的光芒,夜幕开始拉开它的帷幕。 虽然太阳已经落山,但是叛军开始表演。 上千火箭、几十火石,不断飞来。 它们划破把青塘城的上空,把它照得通红。 上百战鼓、上百牛角雷鸣,让人热血沸腾。 保安团也不甘示弱,上百的轰天雷此起彼落,电闪雷鸣之间,耀眼光芒让人眼花缭乱甚至耳朵暂时失聪。 一些刚刚才来的保安团士卒脸色苍白,而一些刚刚参战的差巴甚至身子颤抖不停。 一个保安团将士一边点燃轰天雷,一边扔出之后对着身边光泽说道:「这一群叛军也太凶狠了,白天攻打整天还不够,看来晚上还要进攻一夜不成?」 「昨夜是寅时进攻的,今天叛军从来没有停止过,看来叛军不想让吾等休息。」他身边一个保安团士卒也点燃一个轰天雷,扔出之后才回答。 差巴互相看了看,悄悄议论:「保安团兵马这些少,下面叛军这么多,不知能坚持多长时间?」 听到手下与士卒议论纷纷,宋飞对着两个亲兵队长吩咐:「尔等两个给将士差巴解释一下。」 「诺。」两人点点头,各自行动了。 宋飞的亲兵队长宋世拿起传声法器,传达宋飞的命令:「叛军喜欢当耗子,打起精神,不要让叛军这一群耗子得逞。」 「他们要做耗子,那么我们要做好夜猫子,把叛军的这一群耗子打扫得一干二净。」副队长宋雄则是不停鼓吹。 听到这里,包括差巴所有之人士气高涨,个个哈哈大笑起来。 确实也是,叛军虽然攻势凶猛,法子多样,但是除了丢下一堆又一堆尸体之外,并没有对城墙造成致命伤害。 坚参降曲坚持到戌时之后,更换了一个叫做杰布群培亲兵队长来督战。 巴桑益西以为坚参降曲已经够狠辣的,才发现坚村降曲在他面前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坚参降曲虽然语气强硬,只要你不违反大的原则,他都默认。 但是杰布群培则不一样,只要巴桑益西稍为松懈一些,骑在战马上面的杰布群培破口大骂。 「万夫长是叫你们来打仗,不是叫你们来观夜景的。」他一边说完,一边还把皮鞭掏出了出来。 显然,如果巴桑益西不让他的手下进攻,杰布群培 手里的皮鞭,就要抽打到她他身上。 巴桑益西只好拼命擂鼓,催促手下不停进攻。 他的手下,纷纷抗着防火八仙桌、拿着大铁锤及盾牌、大刀,拼命向着城墙冲去。 防火八仙桌与大铁锤、盾牌、大刀各有用处,这个已经被叛军形成一套进攻法子。 大铁锤用来破解汉人的桌子阵,大刀盾牌当然是破解桌子阵之后进攻使用的。 至于防火八仙桌,用处更大,它是防御汉人的火器的。 防火八仙桌是保安团的轰天雷及火箭的克星,但是它现在也有一个克星,那个就是汉人的绞车大铁锤。 巴桑益西觉得上天对于他不公平,他们的大铁锤要二十次左右才能把汉人八仙桌敲开,而汉人的绞车大铁锤不到十次,就可以把他们八仙桌打烂。他们的八仙桌被绞车大铁锤打烂之后,只好马上又用新防火八仙桌遮挡汉人火器。 即使这样,有时由于防火八仙桌来没有传递过来,他们的拿着大铁锤的勇士不少被汉人火器炸死炸伤。 巴桑益西对于绞车大铁锤恨死了,如果没有绞车大铁锤,他们早已攻破汉人的桌子阵。 他们目前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好用防火八仙桌去堆,拿着人命去填。 如果说能够看到希望还好,偏偏又看不到获胜的希望。 他们进攻最大的收获,他们也击毁了一些汉人八仙桌。 但是他们还没有人进攻进去,汉人的火器反而趁机从击毁漏洞扔出,又炸死炸伤的他们勇士。 另外的收获的就是不断有火石及火箭掉在城墙及闸楼上,看到闸楼一团又一团火苗。 开始他们大喜,这个可是风吹不灭水浇不熄的三昧真火。 可是不知为什么,汉人不知用了什么仙术,竟然把三昧真火也熄灭了。 难道,小圣人真的是神仙弟子不成,难道他真的是文殊菩萨不成? 巴桑益西不知万夫长是怎么想的,这种打法明明是给汉人送人头送功绩,还有什么用处。 他非常想给万夫长建议,更换一种打法。 偏偏万夫长下了死命令,要他们趁着夜间进攻。 道理非常简单,不能让汉人得到休息。 亲兵队长加布旺杰一边跟着擂鼓,一边不解地问道:「将军,占堆将军不是说没有攻城器械不要疯狂进攻吗,做做样子就可以了吗?」 「嘘,小声一些,不要被别人听见了。」巴桑益西一边敲打战鼓,一边对着加布旺杰提醒,「占堆将军与我们不同,听说他提出攻城法子,被将军采用了,所以将军默认他的一些攻城方式。」 「将军,既然已经有了更好进攻法子,为何不使用呢?」加布旺杰更加不理解。 「这是一个攻城器械,好像是什么尖锥擂木,专门攻打汉人桌子阵的。」巴桑益西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既然没有用上,说明还在制作之中。」 加布旺杰心里更加难受,吞吞吐吐终于说了出来:「难道,难道,万夫长竟然白白伤亡的我们千人队的性命不成?」 「也不是白白损失我们千人队,而是用我们千人队的伤亡,换取汉人休息时间,让万夫长总攻做准备。」巴桑益西想了想,把自己猜想说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们,难道我们运气就这么差吗?」加布旺杰露出比哭难看的笑容,眼睛露出目光,想一把把监督的杰布群培的砍死算了。 看到加布旺杰的表情,巴桑益西心里急了,加布旺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急忙悄悄提醒:「没有用的,他们是骑兵,我们是步兵,还是老老实实进攻吧。」 仿佛看到加布旺杰的表情,杰布群培围着他们骑马转了一圈,还扬了扬手里的马鞭。 「将军,咱们运气不好,不可能把所有兵马拼得一干二净吧。」想到自己也要上城墙进攻城墙,加布旺杰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巴桑益西冷冷一笑,语气充满自信:「其他的老夫不敢担保,亲兵队老夫绝对要保下来。」 加布旺杰听到巴桑益西说话,并没有消除自己的担忧。 「我们两个不得窃窃私语,给老子攻城。」说完,杰布群培拔出手里大刀,团结巴桑益西两人转了一圈。 巴桑益西与加布旺杰两人只好停止说话,全神贯注击打战鼓。 到了丑时,加布旺杰两人战鼓再也擂不动了,进攻也几乎停止了。 不是叛军不愿意进攻,而是死的叛军太多。 尸体堆积如山,差不多有城墙一半高。 如果说这些尸体有汉人的还好,偏偏没有。 不但汉人的没有,就是差巴尸体也没有。 没有汉人及差巴的尸体,自然就是叛军尸体。 看到城墙前面堆积如此之多尸体,两人忍不住大声哭泣起来。 不但他哭泣起来,就是副千夫长也跟着哭泣起来。 巴桑益西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对着杰布群培躬身一礼:「杰布,我们的勇士伤亡极多,已经多达八成。将军想消耗汉人休息时间已经达到了,我们应该休息了。」 「不行,你们还有两百人,还可以进攻。」杰布群培挥舞手里大刀,指着巴桑益西三人,冷冷训斥。 巴桑益西强忍心里怒火,指着城墙前面的堆积如山的尸体,大声吼道:「我们打仗还不勇敢吗,这些尸体就是活生生的证明。」 「那好,你好证明,老子手里的大刀就是证明。」说完,杰布群培纵马过去,挥舞手里大刀,狠狠地向着巴桑益西砍去。 加布旺杰大吼一声将军,就向着杰布群培扑去。 杰布群培怒不可遏,向着两人挥舞大刀:「你们两人想造反不成,老子送你们两个到极乐世界去。」 「让你们离开吧。」这时一个声音传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加布旺杰三人大喜,原来是万夫长德吉平措带着一群亲兵骑马过来了。 「谢谢将军。」三人对着德吉平措躬身一礼,泣不成声。 德吉平措点点头,沉重地叹息一声:「你们辛苦了,先把这些尸体带走吧,你们兵马老夫慢慢补上。」 三人更加感激,对着德吉平措躬身一礼,一边抽泣,一边带着手下,搬运尸体。 城墙下面悲天惨地,城墙上面伤痕累累,人人都是疲惫不堪,大部分人都带有伤。 他们有的坐在地面,有的靠在城墙上面,利用这短暂时间休息。 「叛军攻势再凌厉又如何,还不是送人头而已。」宋世透过城墙墙垛,看了看下,揉了揉通红眼睛,还有酸麻的手臂,口里冷笑。 宋雄也揉了揉眼睛与胳膊,「叛军伤亡如此惨重,应该消停一会儿吧。」 「好像叛军万夫长来了,」宋飞用手持床弩上面千里眼瞧准一下,摇摇头,沉重叹息一声,「可惜太远了。」 城墙已经失去原来的土黄色,变成与灶差不多一样漆黑的颜色。 德吉平措打量城墙一眼,冷冷说道:「你们想休息吗,老夫偏偏不让你们如意。」 「索朗诺布,你带着带兵进攻。」德吉平措说完,对着一个千夫长下令,「不能让汉人得到一点休息。」 「诺。」索朗诺布躬身一礼,立即敲动牛皮大鼓。 顿时,刚刚 停止的火箭,及火石,又向城墙发射,再次照亮漆黑天空。 叛军也顾不得眼前一堆又一堆的尸体,还有充满腥味血液的云梯、吕公车,再次向着城墙发起进攻。 「什么叫做出其不意,这个就是出其不意,什么叫做攻其不备,这个就是攻其不备。」万夫长德吉平措看着叛军攻城,手里的马鞭指着城墙,仰头哈哈大笑:「汉人以为我们晚上不攻城,偏偏我们晚上攻城。汉人想休息,偏偏我们不让他们休息。」 「将军进攻整整一夜,汉人哪里还有时间休息。等到明天白天,他们精疲力尽之时,就是我们总攻之时,也是我们新式器械攻城之时,也是破城之时。将军扬威吐蕃,指日可待。」揭定在一边,不停给德吉平措拍马屁。 德吉平措哈哈大笑,蒲扇一样的大手用力拍了拍揭定肩膀:「等到青塘城攻下之后,老夫就正式封你为军师。」 听到此话,揭定身子晃了两晃,差点倒下,脸色苍白。 「军师,你的身子应该补几下,太差劲了。」德吉平措打量他一眼,更加德意哈哈大笑。 亲兵队长趁着德吉平措高兴,马上谄笑:「汉人以为我们整夜进攻那是最厉害的,没有料到,最厉害的进攻还是白天。」 「你不错,身体比军师结实多了。」德吉平措拍了拍亲兵队长的肩膀,更加放声大笑。 到了天亮,五千骑兵化成弓箭手,以一千为一轮,不停向着城墙抛射火箭。 上百投石车也不甘示弱,火石化身火龙恶狠向着城墙扑去。 天空沸沸扬扬下着大雪,但大雪无法落地。 大雪碰着火箭,或者化成雨水,掉落地面。 一百战鼓惊天,一百牛角动地。 在战鼓牛角声音之中,新的攻城器械终于露出它们狰狞地面孔。 一百五层楼高的怪物井阑吱嘎吱嘎移动,后面跟着五百张防火八仙桌。 一千人抗着一丈的擂木,这个擂木与以前不同,它们前面长着尖尖的尖锥。 尖锥擂木有多少,足足有两百五十个的铁制的尖锥擂木。 这个还没有完,还有五千叛军。 他们手里,齐声大喊,一起向着城墙攻去。 如果说青塘城南门如一个饭碗,那么这些叛军则是密密麻麻的蚂蚁。 他们目的是什么,自然就是把饭碗啃得一干二净。 什么是杀着,这个才是拉加的终极杀着! 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m.-到进行查看 第八百一十一、矛盾拼比 德吉平措亲自擂鼓,感觉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 亲兵千夫长扎西杰布一边擂鼓,一边谄笑:“将军,汉人以为他们有了桌子阵可以阻挡我们,没有料到我们有尖锥擂木可以破解桌子阵。” “破解桌子阵,攻下城墙,就在今天。”幕僚听说德吉平措要封他为军师,此时也不停说好话。 听到两个最贴心的人最贴心的话,德吉平措哈哈大笑,大声叫喊:“攻占城墙,黄金千两,攻占城墙,黄金千两。” “黄金千两,黄金千两。”叛军一边大喊,一边如潮水向着城墙涌去。 城墙上面,兵马已经更换,宋飞已经躺在床上,鼾声震天。 本来谭星中要求宋飞从丑时开始休息,因为他的兵马已经坚持四个小时了。 宋飞摇摇头,口里坚决不同意:“闪之,今夜叛军整夜进攻,明天肯定进攻更加凶猛,吾坚持到天亮,天亮吾就不管了。” “鹏之,你眼睛已经起红丝了,身子也疲惫不堪了,应该休息了。”谭星急了,继续劝这位老搭挡。 宋飞语气不容商量:“吾精神很好,感觉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气。闪之,你去休息,明天大战离不开你。” “那好,吾先休息,如果需要,请派人通知吾。”谭星只好点点头,继续回到床上睡觉。 他现在也顾不得客气,天亮显然是一场大战。 谭星兵马由于多休息两个时辰,个个感觉全身精力旺盛,浑身都是使用不完的力气。 由于他们休息充分,看到如潮水一样攻击叛军,倒也没有手脚慌乱不已。 叛军他们倒是没有在乎,但是叛军的新攻城器械,他们眼睛就无法躲开。 一阵阵长谭明一看比五层楼高的井阑,突然脸色大变:“怪物井阑。” “尖锥擂木。”谭安指着城墙下面抬着的擂木的叛军,声音也突然尖锐起来。 二阵副阵长胡明皱眉看了看,不解地问道:“怪物井阑进攻桌子阵与闸楼,这个尖锥擂木是做什么的呢?” “这个,这个长着长长的尖锥,难道是进攻城门不成?”二阵主簿蒋军一边看,一边思考。 “好像不是。”二阵阵长李想一边思考,一边说道:“这个尖锥擂木如此之多,显然不会针对城门。冲撞城门,当然是撞车。” “不是城门,难道,难道是桌子阵?”四阵阵长王庆安看了看眼前的桌子阵,脸色大变。 “应该是用来破桌子阵的,当时伍春曾经用擂木撞击叛军的八仙桌,没有料到叛军不但学会了,而且还加上尖锥。”四阵主簿刘一手想了想,恍然大悟。 “吾昨夜觉得就是奇怪,叛军为何整夜进攻?”三阵阵长哈文也恍然大悟,拍了拍城墙,“现在明白了,昨夜进攻是消耗保安团精力,更是为了今天掩护。今天又是全新的攻城的器械,叛军这次把全部赌注投入进来了。” 谭明点点头,重重感叹一声:“现在叛军兵马全部出动,绝招齐出,显然志在城墙,已经发起总攻了。” “将军,怎么办?”谭安收回目光,望着谭星率先问道。 其它人没有说话,纷纷向着谭星望去。 他们只是建议权,真正下令乃是谭星。 谭星打量在场之人几眼,当即下令:“一阵、二阵、三阵防守城墙,四阵准备火器,在叛军攻上城墙就地消灭。” 在几千火箭及几十个火石的掩护之下,怪物井阑缓慢前进,并没有受到城墙多大的影响。 随着嘎吱一声,怪物井阑终于到位。 桑吉仁增是一个百夫长,他的任务就是带着手下,烧毁汉人的绞车大铁锤。 他大喊一声,带着叛军飞快从底楼来到下五层这个顶楼的大斗。 这个怪物井阑非常高,高度差不多与闸楼楼顶等高。 绞车大铁锤原来比桌子阵更高,现在也被被井阑比下去。 “井阑怪物来了。烧掉它。”谭明看到井阑怪物威胁,立即下令。 他的手下答应一声,火箭不停向着他的井阑抛射而来。 副百夫长丹巴德吉冷冷一声,对着手下大声叫喊:“把这些讨厌的蚊子给我击落。” 他说完,挥舞手里长矛,向着火箭扫去。 “现在吾等居高临下,横扫这些蚊子容易多了。”一个什长一边挥舞长矛,一边哈哈大笑。 桑吉仁增看到城墙飞来的火箭被击落,不禁大喜。 他拿起硬弓,脸上充满昂扬斗志。 他指着绞车大铁锤,对着一众手下下令:“现在我们居高临下,先把这个绞车大铁锤烧掉。它太可恶了,阻挡勇士们的进攻。” 他说完,砰地一声,率先向着绞车大铁锤射去。 有了开始,其它的叛军也纷纷射出火箭,径直向着他们当前的绞车大铁锤柱子飞去。 对于叛军而言,如果说保安团的桌子阵是最佳被动防御,而它则是最好的主动防御。 叛军要顶着保安团轰天雷及火箭,最好的盾牌则是湿被八仙桌。 在绞车大铁锤出现之前,叛军多次攻破桌子阵。 但是绞车大铁锤出现之后,叛军就很少攻破桌子阵。 可以说,叛军要攻打城墙,首先要破的不是桌子阵,而是绞车大铁锤。 绞车大铁锤其实外形如门框,有两根大柱子起着关键的支撑作用。 它最上面也是一根柱子,它用绳子吊着一个纺锤形状的大铁锤。 叛军手里的大铁锤重达二十多斤,不到它的重量一半,大约五十斤重。 由于柱子上面还安装两个滑轮,即使四五十斤起降也不是问题。 城墙上面的保安团将士,通过两根绳子,操纵大铁锤,不断地对着叛军的湿被八仙桌进行攻击。 对于叛军而言,绞车大铁锤是他们进攻城墙的第一道拦路虎,必须除掉才能进行后面的。 “把大铁锤升起最高之处,用桌子阵阻挡叛军的火箭。”看到叛军的火箭不断向着绞车大铁锤的柱子射来,伍春大声叫喊。 百夫长欧珠平措充满了胜利的信心,因为他与四个手下抗着尖锥擂木。 这个尖锥擂木确实是桌子阵的克星,他与手下亲自试验过。 更何况,他们已经知道,在井阑怪物火箭的威胁之下,汉人的绞车大铁锤不是烧毁就是躲藏起来。 在副百夫长防火八仙桌的掩护之下,火箭轰天雷很难让他们受伤。 欧珠平措他们全身都是力气,快步踏上云梯,向着城墙八仙桌跑去。 叛军人数是保安团十倍以上,又有上千火箭及火石掩护,欧珠平措几乎没有遇到困难,很快就来到桌子阵面前。 看到汉人的桌子阵就在眼前,他不由得大喜,大声喊道:“黄金千两,攻上城墙,使力,撞。” “黄金千两,攻上城墙,使力,撞。”手下跟着叫喊,也一起用力,向着桌子阵撞去。 砰砰,砰砰,猛烈的撞击声音,不断撞来,八仙桌开始晃动起来。 副三什长王民与四个手下,用的用肩膀,用的用手,拼命抵挡八仙桌。 另外一个副三十什长索朗德吉也与四个四个手下,也在支撑另外一张八仙桌。 “挡住,挡住。”王民一边叫喊,一边对着三什长伍春苦笑:“子暖,你发明用擂木对付八仙桌,没有料到叛军现在用来对付我们了吧。” 伍春上次由于发明了用擂木破解叛军八仙桌的法子,击退了叛军疯狂进攻,已经晋升成三什长。 他一晋级,两个副手也跟着晋升。 什么时候晋升最快,一个立功时候,一个是战场。 伍春不但立功,而且还在战场,短短几天,就从伍长晋升为三什长。 听到此话,索朗德吉不禁向着伍春望去。 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叛军用八仙桌从城墙垛口阻挡火器之时,就是伍春下令有擂木摧毁的。 想到此处,擂木如此厉害,叛军又在擂木上面加装了铁皮尖锥,不知他们他们这个桌子阵还能够抗住多长时间。索朗德吉其实也是副三什长,也有与三什长伍春平等说话的权力。 不过他乃是差巴出身,心里一向自卑,很少发话。 他虽然不说话,望着伍春的眼睛充满的担忧。 “怕什么,后面不是还有火器吗?”伍春知道手下的担忧,扫视城墙后面两排火器,语气平淡之极。 听到伍春充满极尽自信的语气,索朗德吉心情开始平静下来。 王民还是有些担心,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子暖,那些火器,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运用的。” 听到此话,索朗德吉又担忧起来,眉头紧锁。 “叛军已经攻上城墙,不是运用时候,什么才是运用的时候?”伍春语气依然平淡。 他是三什长,乃是三十个人的定沙神针。 他的一举一动,就是表情也可能影响一群手下。 他这点做得极好,通过控制自己表情,也控制到三十个手下的情绪。 听到伍春表态,索朗德吉心里又平静下来。 王民也开始平静下来,目光在火器与桌子阵之间来回扫视几眼,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他收回目光,望着伍春问道,语气沉重地问道:“子暖,事情有些难办,阵长他们提出非常奇怪要求。又要给叛军甜头,又要尽量杀死叛军,这个难度不好掌握。吾等听你指挥,但是叛军不会听你指挥。怎么办?” 索朗德吉也点点头,叛军攻上城墙,必然是你死我活的战斗,如何能够控制。 想到此处,他眼里担忧又情不自禁露出。 “这个子众大可放心,吾可根据情况来安排。”伍春打量一众手下一眼,依然是云淡风轻的口气。 “诺。”王民与索朗德吉终于放心下来,一起回答。 砰砰,剧烈的震动让王民感觉身子抖动甚至有些疼痛。 王民大吃一惊,大声叫道:“子暖,吾的八仙桌马上就要被攻破了。” “次仁,你使用绞车大铁锤,击碎叛军的八仙桌。”伍春想了想,断然下令。 次仁仁增已经晋升为什长,正在指挥手下控制着绞车大铁锤。 王民听到此话,大吃一惊:“子暖,现在使用绞车大铁锤,不怕被井阑怪物叛军的火箭烧掉吗?” 刚才井阑怪物叛军射来火箭,他们把大铁锤拉起来,通过桌子阵来保护。 如果要再次使用绞车大铁锤,必然要让大铁锤特别是绳子暴露在叛军火箭之下。 听到此话,原本行动的次仁仁增只好制止手下行动。 “行动,不然桌子阵被攻破,绞车大铁锤也难以保住。”伍春当机立断,沉声下令。 次仁仁增答应一声,立即放下大铁锤。 欧珠平措看到八仙桌不断后退,他不禁大喜:“用力,再用力,攻上城墙,黄金千两。” “用力,再用力,攻上城墙,黄金千两。”手下也高兴之极,叫喊号子,再次向着桌子阵撞去。 副百夫长心里更是高兴之极,也一边举着八仙桌,拦截保安团的轰天雷与火箭,一边给他们勇士助威。 他现在根本不用担心绞车大铁锤了,已经几十息没有启动。 在他看来,绞车大铁锤不是被烧毁了,就是不敢使用。 砰砰,他手里湿被八仙桌传突然传过来一声巨响。 他根本还没有料到,汉人绞车大铁锤竟然又启动了,一时猝不及防。 叛军副百夫长与手下身子摇晃几下,差点倒下。 但是现在他们尖锥擂木攻打已经出了明显效果,马上就有可能攻破汉人桌子阵。 “顶住,顶住,用力。”他一边大喊,一边与手下双手用力,把湿被八仙桌高高举起。 砰砰,砰砰,叛军的八仙桌受到保安团绞车大铁锤重重攻击。 砰砰,砰砰,保安团桌子阵也受到叛军尖锥擂木重重攻击。 双方都在全力以赴,就看看哪个矛(大铁锤)更加厉害,也同时考验哪个盾(八仙桌)更加厉害。 第八百一十二、信仰之战 砰砰,砰砰,双方都在比赛。 两个虽然都是进攻,可是使用方式一样。 一个完全依靠人力,用尖锥擂木。 一个是半机械,使用的是绞车大铁锤。 尖锥擂木只有二十斤重左右,而且还是由下向上进攻。 而绞车大铁锤则是从天而降,重量五十斤重左右。 叛军虽然重量及攻击方式不如保安团,但是占有率先的优势。 “黄金千两,黄金千两。”欧珠平措一边大喊,一边向着高兴地向着保安团桌子阵撞去。 他感觉,只要他们再撞击再三次,甚至只要一次,桌子阵就会被他撞开。 砰砰,突然眼前传过来一声巨响。 欧珠平措不禁大喜,难道桌子阵被他攻陷了。 不是吗?眼前出现亮光,不再被遮挡住自己视线。 不对呀,这个亮光不是在眼前,而是头顶上方。 原来不是保安团的桌子阵被攻陷了,而是自己这一方的八仙桌被对方攻破了。 伍春通过桌子阵缝隙观察,看到叛军的八仙桌被击碎,心里大喜。 他大声叫喊一声:“炸死他娘的。” 说完,伍春点燃一个轰天雷,通过桌子阵抛向叛军。 “炸死他娘的。”他的手下也纷纷点燃手里的轰天雷, 轰隆隆,轰隆隆,正在攻击的胡人,被彻彻底底下了一阵雷阵雨。 欧珠平措与手下想躲闪,可是这两边都是云梯的板子,根本就远处躲避。 叛军脸上、手上纷纷被轰天雷的陶瓷碎片击中,身不由己发出阵阵惨叫。 痛苦倒是其次,轰天雷爆炸强烈的气浪,把几个叛军从云梯上方轰了下来。 他们顿时变成滚地葫芦,带着尖锥擂木向着云梯下面的叛军扑去。 下面云梯叛军被自己之人攻击,措手不及,也纷纷变成滚地葫芦,晕头转向鼻青脸肿滚向地面。 更可怕的是是长达一丈的尖锥擂木,从云梯上方顺势下跌,气势如虹冲来,所向披靡。 在尖锥擂木横冲直撞之中,又增加十几个叛军手臂折断,在地面哀嚎不已。 伍春松了口气,这个云梯暂时解决了,没有料到,吕公车又攻了过来。 吕公车百夫长土登杰布打量一眼,不禁大喜。 他指着城墙上面,大声吼道:“勇士们,前面有一个八仙桌,马上就要撞烂了。” “勇士们,这个八仙桌已经有了大坑,只要再撞两下,汉人桌子阵就要破了。”他的亲兵队长看了一眼,马上跟进。 副百夫长听到此话,将信将疑看了一眼。 他们距离桌子阵大约一丈,能够清清楚楚把桌子阵看得清楚。 他一看,也兴奋得大叫:“勇士们,这个八仙桌马上就要烂了,冲过去。” “勇士们,看到没有?那个绞车大铁锤已经着火,正是进攻的最好时机。”土登杰布脸色激动得通红,兴奋得大喊大叫。 副百夫长也高兴得拼命大声叫喊:“机会难得,立即进攻。” “杀上城墙,黄金千两。杀上城墙,黄金千两。”土登杰布及亲兵队长、副百夫长、什长个个热血沸腾,高兴到了极点。 他们四个抗起尖锥擂木,在亲兵抗着湿被八仙桌的掩护之下,一边叫喊,一边通过木板向着桌子阵冲去。 绞车大铁锤的柱子及绳子被井阑怪物火箭射中,已经开始着火了,必须灭火。 但是这是三昧真火,灭火极为困难,用水根本就没有作用。 次仁仁增正带着一群差巴士卒,通过梯子,小心翼翼用河沙给绞车大铁锤灭火。 差巴将士一看,差点从梯子摔下:“什长,叛军通过吕公车,又用尖锥擂木进攻了。” “下来,下来。”次仁仁增当机立断,对着一群手下大喊:“准备绞车大铁锤。” 吕公车与城墙相距大约一丈,正好使用尖锥擂木。 不过要攻上城墙,必须通过两块木板。 土登杰布一边小心翼翼走上木板,一边通过八仙桌之间缝隙观看。 “勇士们,绞车还在燃烧,哈哈,黄金千两,攻上城墙。”土登杰布疯狂叫喊起来。 他一叫喊,一群手下士气大涨,跟着叫喊:“黄金千两,攻上城墙。” 砰砰,砰砰,感到八仙桌传过来剧烈震动,王民自己用背部抵着。 王民虽然表情极为镇定,但是差巴士卒们脸色苍白,那些差巴们甚至还忍不住发抖。 “怕什么,叛军尖锥虽然有铁皮,但是桌子阵的八仙桌同样也有铁皮。”看到差巴士卒害怕,伍春倒出传声法器,对着所有将士喊道。 这里轰天雷不断电闪雷鸣,说话声音小了,几乎没有听见。 伍春干脆掏出传声法器,对着差巴将士及差巴叫喊。 听到伍春倒出传声法器,又说八仙桌蒙上一层铁皮,差巴将士及差巴们终于放心下来。 索朗德吉大喊一声:“文殊菩萨,文殊菩萨。” 文殊菩萨创造了无数奇迹,其天兵天将甚至还打得攻入瓮城几千叛军不得不投降。 索朗德吉、次仁仁增等差巴将士还想跪下顶礼膜拜,可是现在是关键时期,他们不是抵着八仙桌,就是操纵绞车大铁锤,没有时间与机会。 “文殊菩萨,文殊菩萨。”但是那些差巴民军就不一样了,他们纷纷跪下,对着成都方向顶礼膜拜,口里不停叫喊。 差巴与差巴将士不一样,这些差巴只是一群民军,是保安团后备力量,表现优秀者经过批准才能加入保安团。 差巴将士则是在青塘城保卫战表现极为优秀,已经是堂堂正正保安团将士,是差巴杰出代表,也是所有差巴向往的目标。 叫喊之后,这些差巴将士及差巴民军冷静下来,不再害怕,因为有文殊菩萨在保佑他们。 伍春觉得事情出乎自己意料之外,他原来只是想解释八仙桌使用了铁皮。 他没有料到的是,当他掏出传声法器之后,让差巴民军及将士想到文殊菩萨。 虽然这个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但是比他想要的结果更好。 这是什么力量,就是信仰力量。 差巴民军及差巴虽然缺乏知识与技能,但是他们不缺乏信仰。 而这个信仰,正是他们心目中的小圣人。 差巴呼喊文殊菩萨之后,精神与力量顿时倍增。 伍春见到人心稳定,士气高涨,点点头。 砰砰,砰砰,叛军尖锥擂木又在狠狠地拉出。 但是此时,差巴将士及差巴民军根本就不害怕,因为他们知道文殊菩萨在保佑他们。 次仁仁增指挥着差巴,再次升降绞车大铁锤。 砰砰,砰砰,大铁锤狠狠地击打叛军的八仙桌。 砰砰,砰砰,叛军的尖锥擂木也狠狠地撞击保安团桌子阵上面。 城墙外面,“黄金千两,攻上城墙。”叛军一边撞击,一边拼命叫喊。 城墙里面,“文殊菩萨,文殊菩萨。”差巴一边抵挡,一边大声叫喊。 城墙里外,都是同种人氏,相同种类。虽然原本同族,但是信仰不同。 叛军原本信仰喇嘛,现在信仰千两黄金,他们是为了黄金而攻打。 差巴原来信仰喇嘛,现在信仰文殊菩萨,他们是为了信仰而战斗。 叛军听到里面叫喊文殊菩萨,心里顿时茫然起来。 以前进攻青塘城,他们还不知道文殊菩萨。 可是攻打青塘城之后,他们也知道文殊菩萨,而且还知道他是汉人。 一些叛军甚至知道,信仰文殊菩萨之后,可以保佑差巴得到今世幸福,只是不知这个是真是假。 虽然这是小道消息,可是不停在吐蕃差巴之间传送。 叛军军官听到之后,心里大吃一惊。 如果这些差巴信仰文殊菩萨之后,个个跑到汉人那里,他们哪里还有士卒。 法王贵族自然不会让汉人的文殊菩萨来保佑差巴,说出一番理由出来,而且非常简单。 他们说这是汉人的文殊菩萨,只会保佑汉人,不会保佑吐蕃差巴。 土登杰布听到里面大声叫喊,文殊菩萨,心里急了。 不但他知道文殊菩萨是汉人的小圣人,就是手下也知道汉人有一个文殊菩萨。 这些差巴士卒不禁怀疑起来,因为他们这些贵族说文殊菩萨只保佑汉人。 但是奇怪的是,现在里面这些差巴,竟然叫喊起文殊菩萨起来。 文殊菩萨不是只保佑汉人吗,为何里面差巴也要叫喊文殊菩萨呢? 土登杰布眼睛急转,很快就找到法子:“文殊菩萨在哪里,他没有在青塘,他在成都,保佑不了你们。” 文殊菩萨是小圣人小圣人赵平当然他知道,所以他才这样说出。 他说出此话,自然是为了打击差巴的信心,更是提高自己士气。 土登杰布一边叫喊,一边观看身边的差巴。 果然听到土登杰布叫喊之后,叛军士气高涨一些。 看到士气高涨了,土登杰布心里高兴一些。 但是要压倒里面差巴的叫喊文殊菩萨声音,还必须使出更好的法子。 “黄金千两,攻上城墙。”他要更加提高士气,干脆拿出这个屡试不爽的法定。 果然叛军听到此话,眼睛个个亮了起来:“黄金千两,攻上城墙。” 砰砰,砰砰,随着一声巨响,似乎是八仙桌被打烂的声音。 城墙内外之人心里一惊,不知是攻守双方哪个八仙桌被打烂了。 伍春不禁向着眼前看去,只见那个八仙桌虽然已经凹凸不平,但是还没有击穿。 既然他们没有被击穿,显然就是叛军的八仙桌击穿了。 土登杰布一看,不禁骇然。 原来黑暗的天空突然变得明亮起来,显得八仙桌被对方击穿。 更加骇然的是,一个又一个黑色物事接着从天而降。 “轰天雷。”土登杰布话音刚刚落下,轰隆隆地爆炸了。 土登杰布几人想拼命跑回去,奈何这里是两个木板。 两个木板本来就晃动不稳,现在又有轰天雷气浪,木板摇晃得更加厉害。 土登杰布等人中了陶瓷碎片之后,已经顾不得疼痛。 他们几个拼命想抓救命稻草,结果却只有手里尖锥擂木及八仙桌。 但是在生命关键时刻,他们也把这些当成救命稻草,与尖锥擂木及八仙桌一起从空中掉下。 他们砸在下面还没有死掉的叛军身上,双双发出惨叫声音。 但是王民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大吃一惊:“绞车燃烧起来,马上就要断了!” 第八百一十三、边修边战 下面叛军看到这里,士气大振。 云梯叛军立即搬运受伤的将士,一边准备进攻。 情况非常危急,这是关键时刻。 幸运的是,吕公车叛军暂时群龙无首,看见百夫长等人在他们面前受伤掉下,也有些犹豫不决。 「马上更换。趁着叛军还没有进攻时机。」伍春打量云梯及吕公车一眼,心里大喜断然说道。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王民有些犹豫:「火这么大,如何更换。」 「一边灭火,一边更换。」伍春没有丝毫犹豫,直截了当。 「也可以」,王民打量几个:「不过叛军不断射箭,必须有人掩护。」 「这个不难,吾掩护,你灭火。陈才换绳。」伍春当机立断,说完就向亲兵伸手。 作为一个三什长,伍春也有两个亲兵。 两个亲兵马上给他准备,一个给他把人字梯找来,另外一个长矛。 伍春爬上人字梯,接过长矛,对着火箭挥舞起来。 他是在桌子阵后面挥舞长矛,有桌子阵阻挡。 有得必有失,虽然他让桌子阵阻挡叛军的火箭,也阻挡他的发挥。 不过他的一个亲兵也挥舞一支长矛,从另外一个角度拦截叛军的火箭。 井阑上面,桑吉仁增一看,脸色大变:「他们要更换绳子,射死他们。」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箭矢,火也没有点,径直向着伍春射去。 他的一众手下答应一声,纷纷拿起箭矢,向着伍春射来。 砰砰,伍春瞧准叛军箭矢,狠狠地扫去,击落一支乱箭。 但是很快,又有几支箭矢向着他飞来。 砰砰,他的亲兵及时出手,又替他一支乱箭。 砰砰,砰砰,叛军的乱箭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 「看你拦截几箭?」桑吉仁增一边发射,一边冷冷笑道。 伍春与亲兵一边拼命挥舞,一边大喊:「赶快更换绳子。」 王民作为一个副三什长,也有一个亲兵。 现在他带着亲兵,登上人字梯,立即用河沙浇熄火箭。 陈才是什长,马上带着副手陈胜更换绳子。 这个大铁锤非常沉重,差不多五十斤重。 看到次仁仁增迅速把大铁锤拉下来,看着绳子要断,王民心脏差点跳了出来。 「小心点,小心点,绳子要断了。」王民立即大声叫喊。 次仁仁增只好小心翼翼把绳子慢慢上拉,避免用力过大,绳子突然断裂。 如果大铁锤在上拉过程中突然掉落,好他次仁仁增想死的事情都有了。 纺锤形的大铁锤终于拉了上来,陈才不禁大喜,就向着大铁锤抱去。 陈才刚刚触摸到大铁锤,就迫不及待松开,同时尖叫一声:「好烫,烫死人了。」 「子华烫伤,已经翻皮了。」他的副手陈胜不禁向着一看,目瞪口呆叫喊。 王民马上掏出手套,伸手向着大铁锤抱去:「闪开,吾来。」 王民与亲兵立即把快要烧成黑炭绳子扯下,双手艰难举起大铁锤。 陈胜与手下不敢怠慢,马上把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套在大铁锤上面的耳朵上面。 滑轮就在绞车上面两个角落上面,陈胜干净利落穿在上面,然后把绳子甩下。 城墙下面,叛军阵地。 德吉平措在下面看着清清楚楚,不禁大怒,立即鼓槌。 他来到千夫长强巴次旦,狠狠地皮鞭抽去:「汉人的绞车大铁锤燃起了,吕公车为何不 进攻?」 「将军,他们百夫长及副百夫长刚才从木板掉下,已经摔死了。」强巴次旦不敢躲闪,只得口里解释说道。 德吉平措脸上越来越狰狞地,又是皮鞭狠狠地向着他抽去:「多好机会,就被你们浪费了,让他们马上进攻。」 「是,是,马上进攻。」强巴次旦一边忍受德吉平措皮鞭抽打,一边对着亲兵下令。 亲兵听到皮鞭抽打声音,根本不敢抬头看着自己千夫长?抽打。 他诺了一声,立即就拿着令旗,向着吕公车跑去。 强巴次旦看着亲兵跑去,突然想起忘记什么似的。 他一边跑步,一边听到千夫长声音从后面:「任命普布巴桑为百夫长,边巴土登为副百夫长。」 城墙上面,保安团阵地。 「换好了。」话音刚刚落下,王民哎呀一声,手臂竟然中箭。 不但如此,他的亲兵及陈胜胸口也中箭。 这个不是伍春与亲兵没有用心拦截叛军箭矢,而是他们两个更换绳子,几人身子晃来晃去,阻挡两人的拦截效果。 他们刚才在给绳子灭火及更换绳子没有中箭,已经运气好到顶点。 伍春心里有些自责:「子众,子利,你们受伤了,快点下去,叛军的乱箭越来越快了。」 「诺。」王民三人也顾不得许多,立即从人字梯下来。 三人由于被箭矢射中,从梯子下来也费了一番功夫。 还好,这里有护士,马上对王民、陈才四个进行抢救。 看到四人下去,伍春松了口气。 此时,他看到吕公车叛军又出来。 他们在头顶湿被八仙桌的保护之下,依然拿着尖锥擂木,向着桌子阵小心翼翼移动。 不但如此,云梯的叛军此时也同样在湿被八仙桌掩护之下,快速攀登上来。 云梯不如空中木板,非常稳定,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不用担心从空中掉下。 伍春看了看柱子还是黑色绞车,不知它能否坚持多长时间。 当然他觉得最理想情况是不下去,坚持在这里投掷轰天雷多好。 但是这里实在太凶险,他已经手臂酸麻,已经差不多无力挥舞手里长矛。 更何况,他在这里,已经成为井阑叛军的眼中钉。 刚才他如果不是反应极快,极有可能中箭。 在这里使用轰天雷,实在是冒着生命铁危险,没有看到四人在这里都受伤了。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一边挥舞长矛,一边与亲兵下去。 云梯新晋升的百夫长米玛拉巴,看到伍春从桌子阵上面消失,松了口气。 其实他担心汉人从桌子阵上面投掷轰天雷,在这里对他们威胁太大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口里大声叫喊:「攻上城墙,黄金千两。」 「攻上城墙,黄金千两。」什长与他的亲兵一边抗着尖锥擂木,一边跟着大喊。 他们跑了两步,就到了城墙墙垛。 「八仙桌已经已经凹了进去了。」米玛拉巴心里大喜:「撞开桌子阵,黄金千两。」 砰砰,砰砰,米玛拉巴与手下,抗着尖锥擂木狠狠地向着八仙桌撞去。 砰砰,砰砰,吕公车百夫长普布巴桑也带着亲兵,抗着尖锥擂木狠狠地向着八仙桌撞来。 听到耳边震天的撞击声音,索朗德吉拼命用身子抗着八仙桌。 他着急对着次仁仁增大喊:「大铁锤,大铁锤。」 看到王民、陈才等人为了更换绞车绳子,不是烫伤就是箭矢,索朗德吉心 里非常自责。 他现在恨不得把这些进攻的叛军全部消灭,口里拼命大喊。 索朗德吉着急,次仁仁增心里更加关键,比他更加自责。 他与手下拼命拉动绳子,不断让大铁锤敲击叛军的八仙桌。 次仁仁增心里怒火无处发泄,手里绳子就成为他最好发泄筒。 次仁仁增拉动速度越快,大铁锤升降的速度越快。 次仁仁增希望大铁锤传递他的怒火,把叛军的八仙桌全部打烂。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叛军的两块尖锥擂木拼命撞击。 砰砰,砰砰,保安团一个绞车大铁锤拼命升降撞击。 亲兵队长次旦巴桑一边擂鼓,一边观察城墙。 他在一边观看,大喜过望地对着强巴次旦说道:「将军,我有一种预感,我们会率先攻破汉人桌子阵的。」 「听说汉人的八仙桌蒙上一层铁皮,哪里这么好攻破。」强巴次旦摇摇头,语气沉重叹息一声,「如果我们的八仙桌有铁皮就好了,不然他们也不会被汉人轰天雷轰炸了。」 他说是最先攻上城墙两个百夫长及副手,由于八仙桌被汉人的绞车大铁锤打烂,功败垂成。 「将军,这次与刚才不一样,刚才他们是先后撞击汉人八仙桌,现在他们是一起撞击汉人的八仙桌。」次旦巴桑一脸兴奋,语气充满了自信,「将军,你抬头看看。」 强巴次旦刚才损失几员强将,又被万夫长一阵皮鞭抽打,还在沉重的痛苦之中。 听到此话,他不禁抬头一看,不禁大喜:「果然是吕公车及云梯一起撞击汉人一张八仙桌,希望有奇迹发生。」 「用力,汉人的八仙桌马上就要撞烂了。」吕公车百夫长普布巴桑一边撞击,一边不停给手下打气。 云梯的百夫长米玛拉巴也同样高兴,对着手下打气:「汉人的八仙桌马上就要撞烂了,用力。」 「用力,黄金千两。」普布巴桑自然听到米玛拉巴声音,心里有些好笑,竟然学着自己说法,急忙更换一种说法。 米玛拉巴也懒得更换,直接换过来:「用力,黄金千两。」 「我们比赛,看看哪个先把这个八仙桌撞烂。」普布巴桑不愿意自己被云梯比下去,干脆提议。 米玛拉巴自然不甘示弱:「比赛就比赛,看看哪个先把汉人八仙桌撞烂。」 按理说米玛拉巴存在劣势,毕竟云梯是由下向上撞击,自然要吃亏不少。 但是米玛拉巴也有优势,就是他们云梯不会摇晃,完完全全是脚踏实地的感觉。 普布巴桑虽然不存在向上撞击费力,但是他们踩在空中木板上面,不敢用使力,必须小心翼翼踩在木板。 砰砰,砰砰,突然传过来一场巨响,显然是八仙桌被撞烂的声音。 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m.-到进行查看 第八百一十四、惨烈争夺 叛军的百夫长个个抬头一看,看看是哪个八仙桌出问题没有。 云梯的百夫长米玛拉巴抬头一看,心里放心下来。 吕公车的百夫长的普布巴桑脸色大变,他们头顶突然出现亮光。 更糟糕的是,随着八仙桌的天窗被打开,一个又一个黑色物事,从八仙桌打开天窗掉下。 “轰天雷,”普布巴桑话音刚刚落下,轰隆隆就爆炸了。 八仙桌几乎把他们上空隔离开来,形成一个相对密封的空间。 事情有得必有失,虽然平时很好保护了他们,但是同时也导致爆炸威力更大。 吕公车的十来个叛军,不但被陶瓷碎片击中,更是被爆炸气浪击中, 他们摇晃不停,木板也摇晃不停,哪里还能够站稳。 十个叛军顿时从木板上面掉下,将八仙桌及尖锥擂木当成最后救命稻草,化成了空中飞人。 云梯叛军这里虽然没有爆炸,但是惨叫之声传过来。 米玛拉巴看到自己手下,个个目瞪口呆。 听到吕公车木板传过来的声声惨叫,让他们以为自己击中。 即使没有被击中,下次肯定是自己,士气顿时一落万丈。 他火冒三丈,对着手下喊道:“这个八仙桌马上就是撞烂了,还在这里发呆做什么?” “百夫长,汉人的火器太厉害了。”一个手下犹豫几下,终于说道。 米玛拉巴如果手里不是拿着尖锥擂木,真的想一刀把他砍死。 但是这个只是想想而已,这个关键时刻要共渡难关。 米玛拉巴通过八仙桌缝隙,仔细打量一眼,突然由怒转喜。 他口里惊喜说道:“勇士们,汉人的绞车已经烧了起来。” 听到此话,叛军半信半疑。 “就是,汉人的绞车烧了起来,火热极大。”一个什长纷纷通过八仙桌缝隙,接着哈哈大笑。 米玛拉巴也高兴大吼:“勇士们,撞开桌子阵,杀上城墙,黄金千两。” “杀上城墙,黄金千两。”手下纷纷答应,个个打起精神,继续拿着尖锥擂木,狠狠地向着桌子阵撞去。 吕公车上面,看到百夫长及亲兵被绞车大铁锤粉碎八仙桌,又被轰天雷炸成飞人,个个士气大跌。 普布巴桑空中掉下死后,副百夫长才旦巴桑自动晋升为百夫长。 就在他犹豫之间,千夫长的亲兵什长格桑才旦拿着令旗,对着他大声叫喊:“巴桑,进攻。” 才旦巴桑擦了擦额头冷汗,一边拿着尖锥擂木,一边向着前面看去。 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大跳。 他发出一声疯狂大叫:“绞车燃烧起来了,勇士们,机会来了。” “攻上城墙,黄金千两。”亲兵队长马上跟进。 吕公车叛军抬头一看,果然绞车柱子燃烧起熊熊烈火。 一个叛军什长有些犹豫,他对着躬身一礼才旦巴桑说道:“百夫长,那个绞车大铁锤现在没有烧断,不如烧断之后进攻,功劳稳稳当当到手。” “是呀,百夫长,虽然绞车在燃烧,但是没有烧断,依然对八仙桌还有威胁。”其它叛军确实有理,纷纷附和那个什长之意。 “你们看见没有,云梯勇士们已经撞击汉人桌子阵。”才旦巴桑摇摇头,指着前面一顿训斥,“如果去晚了,千两黄金就是他们的。” 吕公车的叛军一看,果然云梯的叛军抗着尖锥擂木,正在疯狂撞击。 “正是,正是。”亲兵队长仔细一看,“那个八仙桌上有,好一个大坑,马上就要撞烂了。” “攻上城墙,黄金千两。”百夫长看到士气大振,口里一声大喊,率先抗起尖锥擂木。 其它叛军也纷纷抗起尖锥擂木和湿被八仙桌,口里叫喊着黄金千两,小心翼翼向着城墙进攻。 砰砰,吕公车上面叛军的尖锥擂木疯狂向着那个已经凹进八仙桌撞去。 砰砰,当吕公车叛军把尖锥擂木收回之后,云梯的叛军也拿着尖锥擂木攻击。 两边尖锥擂木在叛军百夫长指挥之下,配合极为得当。 不但如此,他们还喊着号子,一前一后撞击桌子阵。 城墙下面,叛军阵地面前。 “将军,你不是希望奇迹发生吗,奇迹就要发生了。”亲兵队长是加布旺杰急忙禀告。 看着叛军叫喊号子撞击桌子阵,绞车大铁锤灼烧熊熊烈火,巴桑益西哈哈大笑,拼命擂鼓战鼓。 城墙上面,绞车燃烧得剥剥作响。 伍春对着亲兵叫喊:“梯子,长矛。” 他的一个亲兵马上架好人字梯,另外一个拿起长矛。 伍春接过长矛,踏踏登上人字梯,义无反顾扫落火箭了。 他的另外一个亲兵,也自然跟着他上去,协助伍春。 次仁仁增不用吩咐,马上跟上。 他与差巴亲兵是拿着河沙,给绞车熄火。 绞车熄火当然不如屋顶,也不如平地。 因为绞车两根三根柱子及绳子是空中,河沙马上就从空中掉下。 绞车灭火时间远远用过屋顶及平地,不但要细心,更要耐心。 伍春与亲兵已经休息一盏茶时间,也几乎恢复过来。 他们不停挥舞手里的长矛,击落井阑射来的火箭。 井阑上面,桑吉仁增看着伍春又上来,大声叫喊:“射死他们,射死他们。” 说完,他立即换上普通箭矢,这样可以提高射击的准确度与速度。 嗡嗡,嗡嗡,叛军的箭矢如毒蛇一样,不断从井阑飞过来。 啊,次仁仁增的亲兵突然呻吟一声,原来他被一支箭矢射中手臂。 井阑距离桌子阵不远,大约三丈,命中率当然极高。 这个没有法子,为了防止地面叛军火箭,他们只得在城墙上面架设桌子阵。 事情就是这样,有好也有坏。 好的方面,阻挡叛军火箭及普通箭矢的进攻。 坏的方面,它也限制了桌子阵里面人行动,比如伍春等人长矛拦截。 听到桑吉仁增亲兵受伤,伍春另外一个亲兵,急忙架设人字梯,拿起长矛也想冲上来,却被伍春副手王民一把拉住。 “王长官,你为何要拦截我我上去?”伍春亲兵不解地问道。 王民刚才更换绞车绳子受了箭伤,行动不方便,不然他肯定又上去了。 虽然他没有上去,但是他掌握梯子,协助伍春他们。 王民摇摇头:“上面不宽,已经有了六人,你上去于事无补,不如等待他们受伤下来再上去。” 伍春亲兵抬头看了看,果然上面密密麻麻,已经没有上升空间,只得叹了口气。 幸运的是,桑吉仁增的亲兵箭伤不太严重,依然能够行动。 他刚才受伤之后呻吟一声,后面竟然不在呻吟,依然坚持用河沙有绳子灭火。 绳子已经灭火了,但是柱子还在燃烧,依然还得继续灭火。 普布巴桑看到绳子已经灭火,戴着手套抱着沉重大铁锤。 即使戴着手套,他依然感觉到大铁锤滚烫。 还好,这是冬天,不久之前还下雪,倒也勉强能够忍受。 普布巴桑抱着沉重的大铁锤,不敢有一丝晃动。 巴桑益西冷冷一笑,手里弓箭对着普布巴桑射去。 伍春一看,不禁大急。 只要巴桑益西被射中,他们这个绞车大铁锤就彻底完蛋了。 他大吼一声,用尽使力,狠狠地向着箭矢扫去。 但是由于他的位置不好,只是勉强够着箭矢,稍为让箭矢改变方向。 噗嗤,那一个箭矢没有射中巴桑益西头部,只是射中肩膀上面的锁骨下面。 伍春大吃一惊,巴桑益西还能够抱住五十斤重的大铁锤吗? 还好,他的副手格列阿旺已经更换绳子,又给大铁锤耳朵套上绳子。 伍春松了口气,想擦冷汗,可是现在手里拿着长矛,又要拦截叛军箭矢,只得摇摇头。 看到巴桑益西锁骨中箭,伍春有些心急,对着他说道:“巴桑,你已经受伤,赶快下去疗伤。” “诺。”巴桑益西点点头,对着格列阿旺说道,“你协助他们灭火。” “诺。”格列阿旺点头答应,同时提出一个要求,“什长,请把手套给我。” 巴桑益西不明白他为何提出这个要求,马上取下手套递给格列阿旺。 格列阿旺把手套递给次仁仁增,说道:“次仁什长,收下手套。” 次仁仁增不明白格列阿旺为何要把手套给他,只好收下手套。 “你已经受伤,下去疗伤。”格列阿旺对着次仁仁增的手下喊道。 次仁仁增的手下原本还要坚持,可是一动,不但手臂流血,而且疼痛难忍。 他点点头,对着格列阿旺点点头:“小心叛军的箭矢。” 格列阿旺也没有与他啰嗦,手里抓起河沙,直接就向绞车门柱抹去。 “阿旺,小心你的手要被三昧真火烧着。”次仁仁增看到格列阿旺胆子太大了,吓得大叫起来。 格列阿旺强忍手心传过来剧烈的灼烧感觉,一边飞快给门柱抹去,一边大声叫喊:“次仁什长,无妨,我戴着手套,又有河沙保护。” 次仁仁增还要说格列阿旺,却见格列阿旺根本就不理他。 看到格列阿旺没有大叫,他想了想,也戴着手套,抓起河沙,给绞车门柱抹去。 次仁仁增一边抹,一边体会其中感受。 确实手掌有强烈的灼烧感觉,但是能够忍受。 两人一边抹河沙,一边观察柱子上面的火苗。 虽然这个风险极大,但是灭火效果极好,比起原来浇淋方法,提高三倍以上。 桑吉仁增一看,不禁大怒:“你们两个也太疯狂了,竟然不怕火烧,那么看看我的箭矢厉害。” “勇士们,射死这两个。”桑吉仁增一边射击,一边对着手下大叫。 嗡嗡,嗡嗡,一支又一支的箭矢,仿佛毒蛇一样向着两人飞去。 第八百一十五、黄雀在后 伍春与亲兵不敢大意,聚精会神挥舞手里长矛。 当当几声,两人扫荡叛军志在必得的几箭。 伍春松了口气,已经下去了两人,剩下这两个容易掩护一些。 但是他不敢大意,毕竟这里离井阑只有三丈距离,非常容易中箭。 伍春一边挥舞手里长矛,一边大声叫喊:“次仁,格列,你们快点下去。” 他与亲兵一边挥舞长矛,一边悄悄下去。 次仁仁增两人刚刚下去,就听到桌子阵发出砰砰巨响。 两人不禁向着桌子阵看去,只见一张八仙桌已经被叛军撞出一个大洞。 米玛拉巴一看八仙桌终于被他们撞了一个大洞,感觉自己就被法王法王摸头一样幸运。 “杀上城墙,黄金千两。”米玛拉巴向着第二张八仙桌撞去。 叛军士气大振,一边叫喊黄金千两,一边向着第二张八仙桌撞去。 一个八仙桌漏洞太小了,人根本进攻城墙,所以必须撞击第二张八仙桌。 话音刚刚落下,桌子阵漏洞扔出一个又一个的黑乎乎的物事,还冒着呛人的黑烟。 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在云梯这里爆炸了。 米玛拉巴等人无法躲闪,云梯两边都是蒙了牛皮的木板,最多一排能够容纳三人进去。 两边狭窄,上面又是八仙桌,几乎把自己困在一个密闭空间。 在一声又一声惨叫之中,叛军手臂脸上甚至眼睛被射中, 这个倒是其次,爆炸巨大的气浪,仿佛巨人一样,用着难以抵挡巨掌,狠狠地向着他们一推。 这些叛军,直接从云梯上面向着下面倒下,个个变成滚地葫芦。 受伤的叛军在惨叫声音之中,重重地摔在下面叛军的八仙桌上面。 下面云梯叛军不知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也顶着湿被八仙桌。 受到变成滚地葫芦叛军的重重一击,他们还以为是城墙石头掉下。 可是仔细一听,声音不对,还有惨叫声音,知道这是上面叛军被打落下来。 云梯非常狭窄,难以后退,后面则是又抗着尖锥擂木的叛军。 他如果被上面叛军击中后退,身子极有可能被尖锥擂木刺中,不死也要重伤。 这是一个两难的情况,上面是几个叛军滚下,下面是一个裹住铁皮的尖锥擂木。 不管了,先抵挡上面吐蕃勇士再说。 抗着八仙桌的叛军是一个什长,身体极为粗壮。 他大喊一声,双脚双臂一起用力,勉强支撑着一个叛军的重击。 他同时大喊:“帮忙,有人从云梯摔下。” 听到他的声音,马上有其它叛军过来帮助,一起用力。 砰砰,又是一个叛军重重一击,两个叛军急了,一边拼命用力,一边大喊其它叛军过来帮忙。 一个又一个叛军过来帮助,一个湿被八仙桌竟然有六个叛军在下面苦苦支撑。 这个云梯最多三人宽度,因此能够有六人已经非常不容易。 砰砰,上面的叛军有八个,他们个个变成滚地葫芦。 他们冲击下面的八仙桌,不但有体重,更有从云梯滚下的冲力,加起来远远超过十人的体重。 六个叛军纵然身强力壮,但是难以支撑如此沉重重量。 更何况,上面这些力个个受伤不轻,根本就无法起来。 他们想起来也不能起来,还有那个可恶的尖锥擂木对着他们重重一击。 六个叛军再也无法支撑上面全部重量,手臂突然传过来咔嚓一声,显然有人突然骨折。 他们也一起变成滚地葫芦,在惨叫声音,纷纷向着地面滚去。 看到云梯叛军,还有爆炸声音之中传过来阵阵惨叫,让吕公车木板叛军个个浑身发抖。 “汉人的桌子阵破了,汉人的桌子阵破了。”但是万夫长德吉平措才不管这些,他拼命大喊。 他一喊,亲兵马上跟进,亲兵之后五千骑兵也跟着叫喊,到了后来,拉加一万多叛军个个拼命狂呼。 这一波又一波的叫喊,形成一波又一波海啸,把狼、雪豹、猴子、羚羊等吓得四处乱窜。 伽罗法王正在喝着酥油茶,望着舆图正在沉思之中。 听到这个惊天动地的如海啸声音,当即放下手里的茶杯从营帐出来。 他亲兵知道他喜欢酥油茶,有的提着仙炉,有的提着茶杯,有的搬着案几,一边心里埋怨,一边跟着从营帐出来。 伽罗揉了揉眼睛,不然地问道:“拉加他们在狂喊什么,怎么老讷没有看到城墙被攻破?” “禀告法王,拉加他们把汉人一张八仙桌打烂了。”亲兵忍不住脸上笑容,口气充满笑声回答。 法王摇摇头,轻蔑地说道:“汉人的八仙桌我们也打破过。打破一张八仙桌算什么,要把桌子阵一片打烂,才算攻破桌子阵。” 徐跃想了想,拱手一礼对着法王说道:“拉加这是提高士气,打烂一张八仙桌,竟然也要大惊小叫起来。” “禀告法王,小人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万夫长德勒躬身一礼,对着法王问道。 伽罗不知他为何有如此说法,不过德勒乃是他的爱将,一向对着他忠心耿耿。 他点点头,压制心里不快,点点头:“但说无妨。” “禀告法王,这个可以说一个突破。”德勒想了想,感觉有些不妙,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躬身一礼说道。 伽罗眉头一皱,心里更加不高兴地问道:“都是打烂八仙桌,哪里存在突破?” “禀告法王,我们攻破八仙桌,当时汉人还没有使用绞车大铁锤。绞车大铁锤是专门用来防止我们这一方的八仙桌的,所以难度更大。”德勒想了想,最后还是坚持说下去。 他觉得吞吞吐吐不说出来,反而容易引起法王的怀疑。 现在说出来,也算是如实禀告军情。 法王未置可否,而是望着曲礼这个万夫长,平静地问道:“曲礼,你觉得呢?” 伽罗手下有两个万夫长,一个是德勒,另外一个则是曲礼。 两人虽然都是万夫长,但是带兵风格不同。 德勒小心翼翼,曲礼则是喜欢好赌,竟然全线压上。 在进攻青塘城中,德勒小心翼翼结果,损失只有曲礼一半。 在法王看来,德勒先进攻,曲礼后进攻,应该更有经验,没有料到曲礼反而损失更大。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在法王心里之中,不知不觉已经倾向于德勒。 而德勒正是因为法王更加重视他,所以才大着胆子说出来。 听到法王来询问自己,其实这是对德勒落井下石的最好机会。 虽然虽然都是万夫长,但是也存在竞争。 平时倒也没有觉得,但是自从他打了一个更大的败仗之后,觉得德勒处处都压着他。 听着法王询问他,他不禁抬头向着城墙望去。 面对他们联军的进攻,他们确实使用了以前没有使用过的绞车大铁锤。 如果否定,这个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想到这里,曲礼心里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心里纵有不甘,也只有说道:“禀告法王,汉人确实使用了绞车大铁锤,增加了进攻难度。” “你们两个给老讷看看,拉加已经有了突破。按照这个趁势下去,今天或者明天会真的攻破汉人的桌子阵吗?”其它他不关心,这个他不得不关心。 前几天是法王率先进攻,结果损兵折将,闹得灰头灰脸,实在丢人。 如果拉加真的率先攻上城墙,那他这个法王的好不容易得来地位,说不定要被压下去。 更有可能的是,拉加挟胜利的威风,极有可能打倒他这个法王,趁机统一吐蕃。 法王以前是防汉人,现在不得不妨拉加。 汉人再厉害也是外来人,而拉加就不一样,他是吐蕃土生土长地地道道的贵族,完全不存在受到排斥的情况。 正是这些原因,他不得不分外关注战场进展。 听到法王的询问,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苦笑。 战场千变万化,这个如何能够猜测最后的结果。 曲礼如果没有打败仗,他还可以分析一番。 可是他几天之前损失差不多一半的兵马,把他的威信及威风全部打得没有了。 他幸运的是,法王还没有撤去他万夫长之职。 他哪里料到,法王看到他损失差不多五千兵马,早已有了换人的想法。 可是一时要找到一个对他忠心耿耿,又有能力之人,哪里能够找到。对于两人作战方式,伽罗私下询问次吉这个心腹。 在重骑兵千夫长次吉看来,曲礼打得不错,时机也及时抓住,表现得没有纰漏。 如果要怪,就只能怪赵家庄太强大了,不但青塘城多设置了一个瓮城,而且还亮出了绞车大铁锤这个新式兵器。 因此确实要找到曲礼失败原因,就是败在赵家庄的瓮城陷井及新式兵器之中。 听到次吉分析,伽罗才最终没有替换曲礼。 其实心里,还是在寻找理想人选。 在没有找到理想人选之前,暂时还是曲礼的万夫长。 曲礼不敢回答,对着法王躬身一礼,小心翼翼说道:“德勒将军精通兵法,可以先听听他的讲解。” 德勒听了此话,觉得曲礼把他放在火上烤。 但是法王的询问,他不得不回答。 “禀告法王,小人如果说得不妥之处,还希望法王饶恕小人胡言乱语。”德勒想了想,先把退路想好,向着法王躬身一礼。 伽罗这一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他点点头:“但说无妨。” “禀告法王,不知你看见没有,拉加这次进攻方式发生了很大变化。”德勒躬身一礼,开始分析起来。 伽罗随后点点头,沉声说道:“继续说下去。” “禀告法王,拉加的进攻完全不按照以前章法来,先是半夜偷袭,继而昨天进攻了一个整夜,这个针对性极强。”德勒进入状态,侃侃而谈。 “针对性极强,如何针对?”伽罗开始之时觉得空洞,现在兴趣顿时提高,脸上也开始凝重起来。 德勒喝了一口酥油茶,继续分析,躬身一礼说道:“禀告法王,他们充分利用兵力优势,针对赵家庄兵马不足的情况,采取半夜偷袭,昼夜进攻,其目的就是让赵家庄的不多兵马精疲力尽。” 法王听到这里,额头开始冒出冷汗出来。 “确实针对性极强,不知效果如何?”他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 德勒想了想,望着城墙,深深地打量几眼。 他才把头部转回,躬身一礼慢慢说道:“禀告法王,应该已经达到一定的效果,至于汉人兵马精疲力尽到了哪个程度,这个也只有汉人自己才知道。” “如此说来,拉加今天能够攻破汉人桌子阵不成?”法王此时心里大急,急忙想知道答案。 德勒又沉思一会儿,眯眼又看了看城墙。 德勒躬身一礼继续说道:“拉加准备极为充分,不但采取疲劳战术,而且还用上的尖锥擂木及更高一层的井阑,所以说他们希望今天一鼓作气,攻破汉人的桌子阵。” 德勒说到后来,他语气越来越肯定。 “他们希望,他们希望,”伽罗陷入沉思,有些茫然地问道,“德勒,你说说,今天拉加攻破桌子阵希望有多大?” 德勒想了想,躬身一礼:“小人觉得,拉加有七成希望。” “七成?如此之大的机会?”法王脸色大变,不由得向着曲礼与次吉望去,“你们觉得呢?” “禀告法王,小人觉得德勒说得有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躬身一礼回答。 看到三人最得力手下如此回答,法王陷入沉思之中。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等着法王拿定主意。 拉加此时思考一会儿,抬头向着城墙看去。 他突然把手里的茶杯狠狠地向着地面摔去,断然说道:“你们三人,各自回到兵营,做好准备,如果拉加突破汉人桌子阵,马上进攻。” “诺。”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兴奋地答应。 法王的兵马虽然损失六七千人,但是还有一万三千步兵。 更不用说,他们还有一千重骑兵,实力依然不在拉加这个参政知事上面。 法王就是法王,他绝对要维护自己地位与权威,不能让它有一丝一毫的损害。 更何况,拉加一有突破,他们更有希望。 徐兴点点头,对着法王拱手一礼:“螳螂捕蝉,没有料到黄雀在后。今天我终于见识他什么是黄雀。” 伽罗虽然讨厌汉人,但是并不排斥汉文及汉话,反而非常精通汉话。 听到此话,他不禁抚须哈哈大笑,亲热拍了拍徐兴这个幕僚的肩膀,显然对他说法满意之极。 第八百一十六、不凡战绩 叛军千箭齐飞,带出把火箭的尾巴的毒蛇飞向城墙。 投石车更是凶狠,制造出一条又一条火龙,恶狠狠地向着城墙张牙舞爪扑去。 城墙保安团也不甘示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城墙上面的桌子阵就是火箭火龙的克星,砰砰砰砰声音,把大部分火箭及火龙斩断在这里。 即使有少数漏网之鱼,也有八仙桌来拦截。 叛军虽然在攻城,但是人数及兵器占有数量优势。 吕公车、云梯源源不断把叛军送上去,他们抗着尖锥擂木及湿被八仙桌,向着桌子阵发起一轮又一轮进攻。 这些叛军仿佛大海潮水一样,不断地冲击保安团的桌子阵。 桌子阵上方的绞车大铁锤,仿佛保护神一样,不断敲破叛军八仙桌乌龟壳。 轰天雷随后从桌子阵扔出,把躲在湿被八仙桌里面的叛军炸死。 叛军的井阑怪物比绞车大铁锤更高一层,他们不断向着火箭,一支又一支向着近处的绞车飞去,想把绞车烧掉。 保安团将士只有一边使用长矛,冒着生命危险更换绳子,小心翼翼修复绞车。 叛军的上百战鼓敲动,声声震天。 保安团轰天雷爆炸声音,袅袅不绝。 叛军的火箭火石不但带来火星,更带来一个难闻的气味。 这个就是猛火油燃烧发出烧焦的味道,它严重考验守军意志。 城墙守军也有法子,轰天雷爆炸发现呛人的硝烟,让进攻的叛军咳嗽不停。 城墙早已变得漆黑,仿佛灶台一样,根本就没有原来模样。 所有这一切表面看来是杂乱无章,其实如果懂得兵法之人,就会发现名堂。 它们互相依赖,又彼此相克。 不得不说,战场上,人的情绪极易环境影响。 吕公车的叛军本来个个浑身发抖,听到下面海啸一样的声音,个个士气大振。 他们拿起尖锥擂木、湿被八仙桌,向着汉人桌子阵进攻。 普布巴桑果然指挥得当,一声大喊:“八仙桌,堵住桌子阵漏洞,不要让汉人火器扔出。” “诺。”抗着八仙桌的叛军大吼一声,抗着湿被八仙桌,飞快向着被打破的八仙桌跑去。 砰砰一声,他们的八仙桌果然把漏洞填上。 索朗德吉冷冷一笑,对付这一招早已有了法子。 他对着一群差巴将士大喊:“擂木进攻。” 两个差巴将士立即抗起擂木,向着堵塞的叛军八仙桌撞去。 “帮忙,帮忙,我顶不住了。”听到撞击声音,叛军一边拼命用背抵挡,一边大惊失色,拼命叫喊。 马上又有两个叛军把手里的八仙桌交给身边的叛军,跑过来帮忙顶住。 “一二三四五,用力。”两个差巴将士叫着号子,手里青筋冒起。 砰砰,砰砰,叛军的八仙桌突然被撞开。 这个就是城内与城外的差距,墙内可以脚踏实地,借助城墙。 墙外不能借助城墙,只能够借助搭在吕公车与城墙之间的木板。 木板本身就晃晃荡荡,能够借助根本就没有多大之力。 所以即使四个叛军拼命用力,也无法抵挡城墙的擂木攻击之力。 索朗德吉看到叛军的八仙桌已经被撞开,心里狂喜。 他点燃轰天雷,四息之后扔出。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木板上面的叛军在爆炸之中,纷纷从木板坠落。 他们拼命把八仙桌及尖锥擂木当成最后救命稻草,个个变成空中飞人。 己时末,相当于后世十一点左右,叛军真正有了真正的突破。 在付出十多批吕公车云梯叛军的惨重代价之后,叛军终于取得真正突破。 他们撞倒一排桌子阵,大约有三张八仙桌的距离。 井阑怪物的百夫长桑吉仁增哈哈大笑:“云梯、吕公车攻击得再厉害,但是无法突破绞车大铁锤。最后还是要依靠我们井阑火箭。” “汉人的绞车马上就要烧断了,看看他们如何修复绞车。”副百夫长朗嘎里玛心里大喜,马上跟进。 “修复?”亲兵队长丹巴云顿摇摇头,轻蔑一笑,“绳子烧断之后可以重新更换,木柱乃是绞车的关键。没有木柱,怎么能够成为绞车?” 桑吉仁增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肩膀,松了口气欣喜说道:“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现在我们终于把桌子阵最大的防御器械烧毁了,以后就看看吕公车及云梯勇士如何进攻了。” “百夫长,我们井阑立下关键一功,不知参政知事如何奖赏我们?”朗嘎里玛高兴之余,担心地问道。 桑吉仁增想了想,充满自信地说道:“攻上城墙,黄金千两。烧毁绞车大铁锤,也应该是黄金千两吧。” 吕公车在井阑与城墙中间,吕公车上面的叛军,可以清楚看到绞车柱子正在熊熊燃烧,发出剥剥的声响。 看到威风凛凛的汉人绞车终于燃起熊熊烈火,吕公车新晋升的百夫长狂喜。 “攻上城墙,黄金千两。”他抱着尖锥擂木,对着后面的手下一挥。 叛军个个眼睛贼亮,个个兴奋大喊:“攻上城墙,黄金千两。” 不但吕公车的叛军亲眼目睹,就是云梯的叛军也同样看见了。 “攻上城墙,黄金千两!”顿时士气如虹,纷纷抗着尖锥擂木及湿被八仙桌进攻。 索朗德吉看见吕公车及云梯叛军又进攻过来,不禁皱眉:“师父,绞车柱子马上就要烧断了,吕公车及云梯叛军又一起进攻,怎么办?” “对准吕公车的叛军乌龟壳,直接敲烂它。”伍春手里早已拿出轰天雷,通过桌子阵缝隙聚精会神望着外面,沉声下令。 索朗德吉答应一声,放过云梯叛军的湿被八仙桌,直接对准吕公车的八仙桌。 砰砰,砰砰,在熊熊烈火之中,大铁锤顽强升起,又沉重砸下。 砰砰,砰砰,吕公车与云梯尖锥擂木也在向着刚刚更换八仙桌砸去。 砰砰,随着一声剧烈的响声,又有一张八仙桌被砸烂。 桑吉仁增一看不禁大喜,汉人的八仙桌被他砸烂了。 砰砰,砰砰声音之中,他的头顶传过来剧烈响动。 随着八仙桌被大铁锤突然打开天窗,轰天雷随之降下。 在轰隆隆的爆炸声音,吕公车叛军又从木板掉下。 这次木板的好运也到了尽头,多次爆炸之后,它终于被炸断了,随着叛军一起掉下。 砰砰,云梯上面叛军大喜,他们也撞破一个桌子阵的一个八仙桌。 砰砰,绞车两根柱子断成四截,带着熊熊烈火掉在几乎垂直湿被八仙桌桌面。 燃烧木柱弹跳几下,顺着城墙滚到地面,砸在地面还在挣扎的几个叛军上面。 砰砰,失去支撑的大铁锤从空中掉下,径直砸在云梯八仙桌上面。以前大铁锤砸在叛军八仙桌之后,汉人总是可以收回。 现在柱子已经烧断,根本就无法收回。 它砸烂叛军的第一张八仙桌之后,顺着云梯其它叛军八仙桌一路翻滚,在击倒地面的几个叛军之后,最后不甘心蹦跳几下,才归于平静。 看到云梯的第一张八仙桌被砸烂,大喜过望王民、陈才等人,立即点燃轰天雷,抓住机会向云梯叛军扔去。 在轰隆隆的爆炸声音之中,云梯叛军与尖锥擂木一起滚下平地,伍春擦了擦如黑炭的一样脸,松了口气。 小山营帐。 拉加正在营帐里面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舆图。 他放下茶杯,围着案几不停转来转去,脸上明显带着焦急的神色。 他感觉自己心脏仿佛又跳了出来,因为外面又传过来海啸一样声音。 亲兵马上进来躬身一礼禀报:“禀告参政知事,汉人的一个绞车大铁锤烧断了。” “真的?”拉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绞车大铁锤可是真正的拦路虎呀。” 要知道,伽罗多次打烂汉人桌子阵,可是绞车大铁锤出来之后,竟然功败垂成。 亲兵郑重点点头:“参政知事,确实是真的,小人不敢乱说。” 拉加听了大喜,跑步来到战鼓面前,拿起鼓槌,亲自擂动战鼓。 城墙上面,索朗德吉不停四处大喊:“工匠,工匠。” “徒儿,你叫喊工匠做什么?”伍春揉了揉发酸的手臂,奇怪地问道。 索朗德吉望着伍春,突然哭泣起来:“师父,当然是重新修一个绞车大铁锤。” “绞车大铁锤?”王民知道索朗德吉心里难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道:“这个绞车大铁锤立下大功,让吾等消灭上百叛军,哪里还有不满意的。” “这个我知道,正是因为它效果极好,所以我想重新修建一个绞车大铁锤。”索朗德吉打量绞车大铁锤剩下的半截木柱,擦拭眼泪,依依不舍地说道。 “一时哪里有这种木板,又没有大铁锤,如何能够修建绞车大铁锤。”伍春叹了口气,沉重地摇摇头。 “可是,可是。”索朗德吉从桌子阵缝隙打量几眼,指着吕公车伸出的说道:“师父,吕公车木板已经搭上,叛军马上又要进攻过来。” “叛军看到绞车大铁锤已经不在,当然得趁机进攻。”听到叛军一浪高过一浪的海啸一般声音,伍春依然平静说道。 “可是,可是,”索朗德吉急了,恨恨不已地说道,“师父,没有绞车大铁锤的拦截,我们如何能够阻挡叛军的疯狂的进攻?” “徒儿,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这个乃是计划之中的事情。”伍春拍了拍他的肩膀,“准备城墙战斗。” 索朗德吉看着一边呐喊的,一边从云梯进攻的叛军,心里更加着急:“师父,叛军马上就要攻上城墙,现在桌子阵烂了,绞车大铁锤也没有了,怎么办?” “你在后面防守。”伍春一边说着,一边递给他一个像弓箭,但是又不像弓箭似的物事。 索朗德吉接过这个与弓弩完全不一样的物事,心里欢喜之余,更多的是担忧。 他打量次仁仁增一眼,只见他手里也有同样的物事。 次仁仁增虽然拿着这个兵器,也是一脸茫然。 他望着伍春,为难地问道:“师父,这个是什么,如何使用?” 次仁仁增听到此话,不禁向着伍春望去。 第八百一十七、螳螂黄雀 这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兵器,虽然不重,但是比弓箭复杂得多了。 它不但有一个狭长的盒子,还有一个可以扳动的机关。 「微型床弩你们听说过吧。」伍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索朗德吉等人不禁目呆口咂,反复看了一些手里这个兵器。 索朗德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就是让叛军心惊胆战的微型床弩?」 「正是。它一次性可以装十支弩箭,发射直接扳动下面的机括就可以,发射完之后就重新张弓上箭矢。速度不但比弓箭厉害,而且威力强大多了。」伍春一边说着,一边给微型床弩张开弩弦,给它搭上弩箭,「你们跟着我学习使用。」 「诺。」索朗德吉与次仁仁增等人一边答应,一边观看伍春,一边跟着学习张弩搭箭。 伍春继续一边示范,一边讲解:「虽然它相当于三石硬弓,但是它省力大半,不用一直用手张开支撑。它瞄准也比弓箭更加容易,因为它可以不必费力轻松瞄准。它发射更加容易,直接扣动机括就可以了。」 坚村平措是吕公车新晋升的百夫长,他反复打量城墙。 他揉了揉眼睛,看见原来威风凛凛的绞车大铁锤只剩下两根光秃秃的柱子,不禁大喜。 不但如此,桌子阵两张八仙桌也被他们的尖锥擂木撞得稀烂。 「杀上城墙,黄金千两。」坚村平措一手拿着盾牌,一边拿着大刀,快速通过木板,向着城墙冲了过去。 他后面叛军也当然看见了,绞车大铁锤不见了,桌子阵被打烂了,等着他们去占领。 黄金就在城墙,黄金就在眼前。 叛军也跟着拿着盾牌与刀剑,拼命向着城墙冲去。 一个黑乎乎的物事飞了过来,还冒着黑烟,坚村平措知道这是轰天雷。 他冷冷一笑,拿着盾牌向着它扫去,这是他想到的对付的法子,而且效果不错。 轰隆隆,那个火器爆炸了,不过没有炸着他,因为它掉落木板下面,最后在木板下面的空中爆炸了。 坚村平措一脚踏上城墙,一脚踢开早已破烂不堪的八仙桌,一边挥舞盾牌,一边拿着大刀,小心翼翼冲了进去。 他有盾牌,也不怕别人放冷箭。 他有大刀,也不怕别人偷袭。 他身强力壮,又有铠甲,所以他胆敢冲在前面。 见到没有人阻挡,坚村平措大喜,迈开脚步,双脚用力,就向城墙上面冲去。 砰砰,感觉前方不远之处,一声巨响。 坚村平措抬头一看,只见眼前有一个黑乎乎圆形物事,它有一个巴掌大小洞口,还冒着黑烟。 但是他没有看到,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已经直接向着他头部射来。 坚村平措只感到脑袋重重一击,大脑传过来剧烈疼痛,接着天旋地转。 他砰地一声倒在地面,很快就失去知觉,进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索朗德吉等人实在忍不住,一下子就呕吐出来。 他们看得清清楚楚,保安团一个火器开火,突然冒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 这个石头直接击中坚村平措额头,当即他的天灵盖被掀开,充满腥味的白色脑汁四溅,顿时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恐怖,实诚太恐怖了。 他们听说过脑袋掉下不过碗大伤疤,也听说过剥皮制成法器的事情。 但是眼前这一幕,他们既没有听过,也没有见过。 实在太震撼了,原来战争是如此残酷,如此恶心。 「这是一个你死我活的战争,」伍春上前拍了拍他们胸部, 声音透露出安慰:「如果他们冲了进来,掉下脑袋就是你们。」 一群差巴听到这里,答应一声,心里好受一些。 战争本来就是杀戮游戏,反正都是死,只是死的法子不同而已。 索朗德吉等人原本对叛军进攻还担心不已,此时看到保安团又有极其厉害的火器,心里顿时放心下来。 他心里感觉好受一些,才想起一件事情,悄悄问道:「师父,这是什么兵器,竟然如此厉害?」 「这是铁炮,可以打歪城墙,打人就更是不在话下了。」伍春本来不想回答,可是一想叛军目前还没有造成致命威胁,于是就抽时间解答。 开炮的不是别人,正是四阵阵长王庆。 刚才由他打第一炮,必须打中。 这对他是一个考验,但是不得不进行。 叛军已经攻上城墙,对乙方士气是一种打击。 为了提高士气,他必须亲自打第一炮。 他第一炮之所以打得如此之准,除了距离近之外,还在上面绑架了千里眼。 他通过千里眼,把登上城墙的叛军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铁炮有一个特点,就是威力凶猛,但是准备时间不短。打完之后,得重新填充火药,还准备一盏茶左右时间。 听到百夫长惨叫一声,知道百夫长已经遭遇不测。 两人神色一变,原来汉人早已有了准备。 后面的副百夫长及两个什长互相看了一眼,副百夫长突然灵机一动。 他对着两个什长说道:「我们互相保护,我保护前面,你们保护两边,这样就不怕汉人偷袭了。」 「诺。」两个什长觉得有理,答应一声,立即来到副百夫长两边。 副百夫长的盾牌拿到前面,两个什长盾牌保护两边。 三人大喊一声,挥舞刀剑,互相壮胆,向着城墙迈进。 副百夫长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对此充满了信心。 三人身体都是非常粗壮,不然也不会冲在前面。 看到阵长王庆还在准备火药,又有三个大将军进攻进来,索朗德吉等人不由得担心起来。 砰砰,砰砰,又有三个火炮响了。 正面一炮自然也是对准叛军额头,又有一个叛军脑袋如西瓜一样溅开。 正面好打,但是两个侧面的叛军难打了。 他们不但身子侧着,而且速度极快。 砰砰,砰砰,主簿刘一手与副阵长李远铁炮也开火了。 他们并没有击中叛军额头,而是击中他们的盾牌。 两个叛军感觉巨石重重一击,不但蒙铁木制盾牌打烂,同时也不由自主转了半个身子。 盾牌受到冲击力传递到手臂之上,差点骨折。 他们身子仿佛被盾牌抽打一下,肋骨与腹部传过来疼痛难以难以忍受,眼泪不由自主流出。 但是两个叛军依然顽强,手里拿着刀剑向着保安团冲来。 「发射。」伍春一声令下,没有料到索朗德吉与次仁仁增两人还在犹豫之中。 此时伍春与王民手里微型床弩射出,正中两个叛军胸口。 由于距离极近,双方不到三丈,弩箭大半已经进入对方身体。 两个叛军惨叫一声,不敢相信自己,随后丢下手里兵器,双手捂着弩箭,身体慢慢倒下。 外面叛军听见三个拿着盾牌的叛军先后发出惨叫,知道里面的勇士已经阵亡了。 汉人果然防守严密,但是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桌子阵已经被他们攻破了,绞车大铁锤也烧毁。 现在唯一要做的是,就是占领城墙。 只要占领城墙,他们就可以得到黄金千两。 在黄金千两面前,没有人能够挡住它的诱惑。 三个什长互相看了一看,其中一个说道:「我们挥舞长矛,就不怕偷袭了。」 「挥舞倒是可以,如何进攻?」一个什长想了想,提出疑问。 那个什长当机立断,沉声说道:「我冲前面,你们两个保护两边。」 一边而言,前面风险最高,两边次之。 不过既然是他提出,当然他主动提出冲前面。 当然,这个只能说是相对的。 毕竟城墙里面,进去的人已经死亡了,具体情况没有哪个叛军清楚。 三个什长协商完毕,大吼一声,各自挥动手里长矛,一起冲了进去。 看到又是三个什长冲了进来,索朗德吉等人又提心吊胆。 他们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阵长、副阵长、主簿的铁炮刚刚发射,现在正在填充火药。 砰砰,一个火炮开火了。 让索朗德吉吃惊的是,这个火炮不是铁炮,因为它发射出来不是石头。 铁炮的威力他们刚才见过,不但可以打破人的头骨,蒙铁的盾牌同样粉身碎骨。 可是现在竟然放着一个威力极大的铁炮不使用,反而使用一个没有多大威力的火器。 索朗德吉与次仁仁增这些差巴军官们,感觉怒火在心里焚烧。 如果他们汉人的话,一定要把铁炮抢过来,对着叛军开火。 可是他们是一群差巴,根本就不懂火器如何使用。 想到这里,他们拔出手里刀剑,作好最坏的准备。 就在索朗德吉等人想着此话的时候,三个叛军发出一声惨叫。 他们三个扔掉手里的长矛,抱着脑袋一边惨叫,一边不停在城墙地面打滚。 特别是正面进攻的那个叛军,双手拼命抓眼睛,口里悲惨地叫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师父,这三个叛军怎么了?」索朗德吉震撼之余,胆颤心惊问道。 伍春打量三个还在地面不停翻滚的叛军,心里同情一下,淡淡地说道:「他们被铁砂击中脑袋身体,还有一个被击中眼睛。」 「师父,这是什么兵器,竟然如何厉害?」索朗德吉没有料到这个兵器比刚才那个更加厉害。 刚才那个只能击中一人,这个连三个叛军都放倒了。 伍春虽然语气平淡,但是索朗德吉也听得出他的自豪:「这个乃是无影炮,因为它发射出来的铁砂,肉眼难以看见,所以称为无影炮。」 「保安团果然是文殊菩萨天兵天将。」索朗德吉等人一边合掌,一边向着成都方向顶礼膜拜。 此时,一个保安团将士气喘吁吁跑了过来,拱手一礼向着王庆王庆:「王阵长,又有两个绞车大铁锤快要烧断了。」 索朗德吉等人听到这里,心里顿时一惊。 「子肘,子近,其它两个漏洞就交给你们了,吾在这里防守。」现在桌子阵的漏洞越来越多,王庆不得不分手,对着主簿及副阵长安排。 两人拱手一礼,答应一声,带着自己兵马离开。 城墙前面叛军阵地,万夫长德吉平措感觉自己没有这么爽过。 城墙在他们连续不断攻击之下,绞车大铁锤已经被他们烧毁十个。 「恭喜将军,汉人的桌子阵已经完蛋了。」揭定一边打量城墙,一边对着德吉平措拱手一礼。 「你的计谋不错。」德吉平措一看,不禁哈哈大笑:「汉人,城破就在 今天。现在我正式任命你为军师。」 说完,德吉平措又拍了拍揭定的肩膀。 在他看来,揭定应该感恩才对。 哪知,揭定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 他扶了扶身边的战马,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揭定对着德吉平措拱手一礼,一脸苦笑:「谢谢将军,请将军下次你不要拍学生肩膀了,学生身子确实虚弱。」 「身子虚弱,正好我有虫草,给你补补,你的身子就起来了。」见到自己马上就要成功,德吉平措把一直舍不得的虫草也奖赏给揭定这个幕僚。 揭定谗嘴这个虫草很久了,没有料到德吉平措终于答应了。 他身体一向虚弱,听吐蕃郎中虫草效果不错,惦记虫草良久,希望能够把自己身体弥补起来。 德吉平措虽然高兴,但是有人不太高兴。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主子拉加。 拉加望着城墙前面堆积如山的尸体,语气极为沉重地说道:「子文,老夫差不多损失三千兵马,才摧毁汉人十个绞车大铁锤,攻破他们的桌子阵,不知值得不?」 「主翁,你应该感到高兴。法王损失五千兵马,结果没有攻破汉人桌子阵,却不得不退下。从这点看来,主翁战果远胜法王,已经在吐蕃有了极大威信。」金士知道他心疼兵马,于是捡好的说。 拉加还是摇摇头:「这一点老夫当然知道,可是老夫兵马本来就不如法王。」 说完,他不禁哀声叹气起来。 「有失必有得。主翁,你虽然损失少量兵马,但是你的威信可不是想用兵马能够购买起来的。」听到拉加还是心痛兵马,金士郑重地说道。 「法王虽然也损失更多兵马,但是兵马依然还在老夫之上。」拉加心里担忧起来,「现在老夫战绩又超过他,岂不是已经成为他的眼中钉了吗?」 「主翁,无论你战果是否超过他,你早已成为他的眼中钉,这是是你实力决定的。」金士急忙安慰拉加。 拉加想了想,继续苦笑:「老夫本来实力不如他,现在战果又超过他,这个左右为难。」 「主翁,有什么左右为难的。机会难得,干脆你趁着士气大涨,一鼓作气,直接拿下青塘城,然后统一吐蕃。」见到拉加患得患失,金士直接给他打气。 拉加苦笑摇摇头,又是叹了口气:「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只有一路走到天黑。」 山上,法王大本营。 「拉加想拿下青塘城,看看老讷答应不。」看到拉加竟然攻破保安团的桌子阵,伽罗再也保不住,直接从座位站起来。 万夫长德勒及曲礼、重骑兵千夫长次吉心里大喜,机会终于来了。 三个手下互看一眼,对着伽罗躬身一礼,一脸兴奋地说道:「请法王下令。」 「德勒,曲礼,你们率领各自兵马,分别从城墙及城门进攻。」伽罗狠狠地把茶杯摔烂,大声下令。 两人高兴之极,捡遗漏哪个不会。 赵家庄桌子阵已经被攻破,现在更是落井下石的时候。 现在赵家庄应付拉加兵马已经吃力,现在他们这一群生力军压上,青塘城必破。 与已经打了几天几夜拉加疲惫兵马不同,他们得到充分休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是吐蕃的黄雀,才是真正笑到最后胜者。 只要他们投入进攻,必定率先破城。 拉加再厉害又如何,只不过为人作了嫁妆而已。 德勒与曲礼高兴之极,次吉则是痛苦之极。 次吉听说没有他, 怏怏不乐明显表现他的脸上。 伽罗望着他,沉声说道:「你是伺机而去,老讷性命还在你的身上。」 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m.-到进行查看 第八百一十八、决一死战 汉人不是城都要破了吗,怎么还要我保护你。 次吉心里这样想着,但是嘴里不敢说出。 “次吉,拉加兵马不少,不得不防。”伽罗没有说话,他的幕僚徐兴出来说道。 次吉虽然敬畏伽罗,但是对于这个汉人幕僚,哪里放在眼里。 如果伽罗没有在这里,他早已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但是伽罗在这里,他哪里敢放肆。 不但不敢得罪,反而要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都怪保安团来到了吐蕃,让这些汉人奴才们个个翻身起来,个个尾巴翘上天。 哼,现在十万大军杀来,马上把青塘城的汉人兵马杀得一干二净。 没有保安团给你们这些汉人撑腰,你们这些汉人还不是回到原来奴才位置。 想到这里,次吉心里好受。 他学着汉人拱手一礼,极为礼貌地说道:“徐军师,我看见拉加兵马全线压上,全力攻打城墙。” “拉加倒是其次,汉人诡计多端,不得不防。”徐兴叹了口气,轻轻啜茶,慢慢地说道,“两个万夫长上次进攻,就是活生生的教训。” 他的这个口吻,仿佛大人教训小子似的。 听到此话,次吉肚子差点气炸了。 汉人诡计多端,我看你这个汉人就是诡计多端,一肚子的坏水。 他心里这样想,但是不敢说出。 “诺,法王。”次吉只得答应下来。 曲礼两人从营帐出去,曲礼突然对着德勒躬身一礼,“德勒将军,老夫有礼了。” “曲礼将军,老夫也有礼了。”德勒不知曲礼为何行礼,只得还礼。 曲礼见着德勒还礼,又是躬身一礼,接着微微一笑,语气充满了羡慕:“德勒将军,你兵强马壮,老夫损失惨重,让老夫羡慕不已。” “曲礼将军过于谦虚了,汉人狡猾多端,防不胜防。”德勒一边躬身一礼,一边跟着打着哈哈,不知曲礼卖的什么药。 “德勒将军,你的兵强马壮,适合进攻城墙;老夫兵马损失更多,只好攻打城门,不知可以不?”曲礼心里苦笑,绕了一个大大的弯子,终于说出目的。 法王只是安排他们两个一个攻打城门,一个攻打城墙,但是没有指定哪个做,他这种说法,倒也说得过去。 曲礼早已看见,拉加兵马之所以能够破解法人的绞车大铁锤及桌子阵,乃是因为有了尖锥擂木及井阑怪物。 由于拉加这些都是偷偷私下进行的,并没有大张旗鼓表现出来,所以法王这一边一直蒙在鼓里,直至今天才知道拉加兵马使用了这些兵器。 他们自然不知道,拉加让工匠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一直在打造这些攻城器械。 曲礼如果要攻城,一时之间哪里有这些攻城器械。 既然没有井阑怪物及尖锥擂木,显然难以攻下城墙。 与其在这里丢人现眼,反而不如攻打城门。 汉人兵马本来就不多,完全用于防守城墙了。 虽然瓮城厉害,但是总要胡人才能防守。 现在汉人兵马几乎在城墙上面,正是攻打城门的最好机会。 德勒当然知道曲礼的想法,一时陷入沉思之中。 曲礼看见德勒还在犹豫之中,心里急了,躬身一礼:“德勒,看在多年共事份上,老夫损失惨重,给老夫一个机会吧。” “那好,曲礼,你攻打城门,老夫攻打城墙。”德勒想了想,反正汉人兵马总体都是一样,攻打哪里也差不多,于是便答应下来。 “谢谢德勒将军。”曲礼大喜,对着德勒躬身一礼,“老夫欠德勒将军一个人情。” 看到曲礼离开之后,千夫长朗嘎打量他背影一眼,叹了口气。 他对着德勒躬身一礼,不解地问道:“将军,现在青塘城防守几乎都在城墙上面,为何我们不选择进攻瓮城呢?” 不但他有这种想法,包换扎西贡布等在内的千夫长,个个都有这种想法,纷纷称是。 “我知道你们有这种想法,这个正常。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上次他攻打城门,损失三千兵马。”德勒扫视自己一众手下一眼,沉声回答。 朗嘎躬身一礼,说出自己的想法:“将军,那是以前汉人重点守护的缘故。城门攻下之后,可以直接杀入城内,机会难得。” “机会难道,我看是陷井难得。”德勒冷冷一笑,“汉人兵马不多,就只有在陷井上面功夫,说不定瓮城里面又是瓮城。到底里面有多少个瓮城,谁也不知道。与其陷入汉人瓮城陷井,反而不如攻打城墙实惠,因为风险看得清清楚楚。瓮城里面有闸门,进去容易出来难。城墙如果一时攻打不下,还有后退之路。” “将军说得有理,城墙还有拉加兵马相助,城里依靠哪个,完全只有依靠自己了。”德勒的幕僚陈义此时也站出来,为自己主子说法。 “遵命。”朗嘎等人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对着德勒躬身一礼,“请将军吩咐。” 看到手下终于被自己说服,德勤露出笑容:“老夫攻打城墙,也不是没有准备的,虽然由于时间原因没有怪物井阑,但是尖锥擂木倒是准备不少。” 听到德勒准备了大量尖锥擂木,朗嘎等人大喜,对于攻打城墙充满了强烈信心。 现在拉加已经有差不多一万兵马在攻打城墙,他们这里又有七千左右兵马。 汉人有多少兵马,整个青塘城听说不过两千左右,分到每个大门也不过五百左右。 他们加起来,也有一万多兵马,如果连只有五百左右汉人防守城墙不能攻打下来,干脆打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南门大门两边,拉加兵马正在攻打。 德勒自然不好意思去抢功,就在城门边缘右边找到一个地方,全力以赴进行进攻。 咚咚咚咚,青塘城南门更加热闹。 原本有一百战鼓,现在又增加一百战鼓。 两百战鼓敲响,仿佛大地都在抖动。 不但地下的老鼠田鼠跑得精光,就是原本的冬眠的蛇、蜥蜴、松鼠等也被惊醒,纷纷扭动身子,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在新增一百战鼓催动之下,几千叛军分成三批轮流发射火箭,每次至少上千。 它们带着一串又一串红色尾巴,刺破苍穹。 五十个投石机纷纷启动,红色火石如火龙吐着火焰,想要把城墙化成灰烬。 五十个云梯嘎嘎启动,五十个吕公车、五十个井阑,仿佛一个又一个巨人,张牙舞爪。 在叛军火箭及火石掩护之下,叛军没有受到多大的阻碍。 咣啷一声,云梯率先抓住城墙。 不久,吕公车仿佛一条巨大毒蛇,伸出两条毒舌,正是它的木板。 两千叛军大声呐喊,拿起湿被八仙桌、尖锥擂木等兵器,如蚂蚁向着城墙爬行。 叛军抗着德勒口里的尖锥擂木,才发现这个尖锥擂木非拉加叛军的那个尖锥擂木。 虽然它同样也有尖锥,但是它没有铁皮,仅仅是工匠把它削成尖锥形状而已。 不管的,听说它效果不错,反正比那个沉重的大铁锤强就是。 城墙上面,主簿熊泽中亲自坐镇。 他打量眼前如蚂蚁一样叛军一眼,松了口气:“法王的兵马终于出动了,我还以为他呆着不动呢?” “将军,法王的兵马加起来也有六七千,我们这里只有五百,岂能如此小视对方?”熊兵打量如蚂蚁一样的叛军,一脸苦笑,提醒自己的将军。 熊泽中拍了拍身边的兵器,淡淡说道:“放着这些火器就什么,就是为了今天。” “但是叛军太多,不知能否应付过来不?”熊兵还是有些担心。 熊泽中大手一挥:“担心什么,让差巴他们坚守桌子阵,吾等全力进攻,把所有火器全部用上。” “将军,不是说好让叛军攻上城墙,再一举歼灭吗?为何现在又变化了?”熊兵挠了挠头部,理解不解地问道。 熊泽中摇摇头,一脸豪气:“那是等待时机,现在时机到了,不用等待,全力进攻。” “将军,为何现在叫时机成熟,属下还是不明白。”熊兵一脸茫然问道。 不但他不解,其它保安团将士也不解,纷纷望着熊泽中。 熊泽中扫视众人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什么是时机,就是法王与拉加全部兵马压上时候。这个就是我们放心攻打的缘故。” “为何要让法王与拉加全部兵马才是时机,一一消灭不是更好吗?”还是摸了摸脑袋,依然没有理解。 熊泽中拍了拍熊兵的肩膀,郑重地说道:“如果只是消灭了拉加,法王跑了怎么办?或者消灭的法王,拉加兵马跑了怎么办?所以只有法王与拉加兵马一起上来,我们就可以放开手脚,不必束手束脚,可以开力进攻了。” “将军,属于明白,现在就是双方决一死战的时候,这样理解,对不?”熊兵恍然大悟,拱手一礼问道。 熊泽中又拍了拍熊兵的肩膀,点点头,充满自信地说道:“可以这样说,现在就看看,是叛军人多厉害,还是赵家庄的火器厉害。诸位,听令。” “遵命。”所有保安团士卒胸膛一挺,等待熊泽中下令。 “铁炮对着吕公车,无影炮对准井阑,全部开火,轰它娘的。”熊泽中大声下令,大手一挥,最后竟然爆了粗口。 听到熊泽中爆了粗口,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一松。 “诺。”这些将士哈哈大笑,也挥舞右手:“轰它娘的!” 南门城门面前,曲礼带着五千兵马,浩浩荡荡向着城墙大门杀去。 由于他们的火箭火石占据优势,一路上几乎没有保安团了阻挡,直接就杀到城门面前。 看着几乎看不到后面的黑压压的兵马,曲礼涌起从来没有过自豪之情。 亲兵队长普布单增一脸谄笑:“将军,这次我们带了二十个撞车,又有上百湿被八仙桌,汉人再多的瓮城,也要被撞烂。” “给老子撞开城门。”曲礼哈哈大笑之后,大手一挥,立即下令。 砰砰,砰砰,两个三丈长的撞车,士气如虹的叛军,狠狠地向着城门撞去。 新 第八百一十九 、地狱烈火 洛布洛桑是一个百夫长,心里高兴到了极点。 汉人坚不可摧的桌子阵被摧毁了,汉人最坚固防守利器绞车大铁锤被烧毁了。 听说现在城墙就只剩下汉人兵马了,可是城墙上面的汉人才多少,也不过五百,加上差巴,也不过二千多人。 他们吐蕃勇士有多少,法王加上拉加,是汉人的二十多倍。 所以只要冲上城墙,他们就赢得胜利了。 蚂蚁多了也要咬死大象,更何况他们不是蚂蚁,而是勇士。 他们是法王的兵马,拉加既然能够攻下汉人桌子阵及绞车大铁锤,他们同样能够攻破。 “冲上城墙,黄金千两。”他一边叫喊,一边抗着湿被八仙桌,通过吕公车向着城墙冲去。 他的后面跟着什长亲兵,他们分别抗着尖锥擂木及湿被八仙桌,一边呐喊冲向城墙。 洛布洛桑不但身体强壮,胆子也极大。 虽然别人对于吕公车与城墙害怕,但是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害怕两个字。 他迅速踏上木板,后面的亲兵及什么哪里敢怠慢,马上跟上。 空中木板虽然让人害怕,但是距离也不远,不过一丈左右,很快就倒了。 轰隆隆,洛布洛桑突然听到前面传过来一声巨大的响声。 这个响声他在城墙下面听过,可能以前害怕,现在已经习惯了。 砰砰,他突然感到手里湿被八仙桌传过来巨大的冲击力,仿佛被一个巨人用大铁锤狠狠地打了一下。 他的力量不小,但是这个力量更大,他洛布洛桑感觉手臂差点骨折, 洛布洛桑根本就站不住身子,不停向着后退。 砰砰,洛布洛桑感觉背后传过来剧烈疼痛,咔嚓一声,他感觉自己脊柱似乎断了,眼泪忍不住流出。 他背后撞到一个物事不是别的,正是尖锥擂木,被他的亲兵队长四人抗着。 洛布洛桑再也身子摇晃几下,抱着湿被八仙桌,把它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起与八仙桌从空中坠落下去。 洛布洛桑虽然坠落下去了,湿被八仙桌传过来的巨大冲击力依然存在。 洛布洛桑以生命为代价,把这个巨大的力量给抗着尖锥擂木及湿被八仙桌的叛军。 他们拼命挣扎,但是越是挣扎,空中木板摇晃得更加厉害,不久之后个个变成空中飞人。 吕公车后面的叛军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其实知道也无所谓。 要知道,现在他们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 百夫长抱着八仙桌坠落之后,副百夫长格勒多吉自动晋升为百夫长。 他的亲兵有些害怕,口里颤抖说道:“恭喜晋升百夫长,汉人使用的是什么火器,竟然把洛桑他们一起打了下去。” 亲兵刚才在后面,把洛布洛桑如何冲锋,如何从木桥坠落,几乎看得清清楚楚。 “洛桑冲到太快了,身子不稳,这个木桥速度不能快了。”格勒多吉想了想,总结出经验。 格勒多吉在犹豫,但是下面的传令兵不愿意。 传令兵狠狠地挥舞令旗,大声喊道:“格勒,给我进攻。” “攻上城墙,黄金千两。”格勒多吉咬了咬牙,抗起湿被八仙桌,大喊一声。 城墙上面,炮兵阵地。 熊兵用手扇了扇眼前黑色硝烟,咳嗽两声,对着熊民说道:“二郎,现在轮到你了。” 熊兵是亲兵队长,也是大郎。 熊民是亲兵副队长,也是二郎。 刚才他一炮就中,打中了叛军的湿被八仙桌。 他取得了一个开门红,不但把第一个湿被八仙桌连人带桌打下木桥,就是后面的叛军也一起打下木桥。 看到哥哥一炮击落如此多叛军,熊民高兴之余,心里压力山大。 “二郎,不要害怕,不要紧张,深深地吸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用千里眼瞄准叛军八仙桌,开炮。”看到熊民犹豫不定的样子,熊兵上前立即对着熊民指点说道。 熊民点点头,按照大郎吩咐,全神贯注望着铁炮上面的千里眼,紧紧对准叛军的八仙桌。 熊民觉得可以了,对着亲兵大声喊道:“点火。” 轰隆隆,铁炮开火了。 铁炮距离叛军不过三丈,带着巨人一般力量,仿佛大铁锤一样狠狠地向着格勒多吉。 格勒多吉看到上任百夫长跑得极快,所以不他敢跑快了。 他抗着湿被八仙桌,双脚紧紧趴在木桥上面,不敢有丝毫大意。 砰砰,他突然感到八仙桌传过来一股巨大的能量,仿佛一个巨石冲了过来。 他大吼一声,双脚拼命用力,希望让自己稳住。 但是那个力量太强大了,他虽然脚下稳住,但是上身却被那强大的力量却推得格勒多吉上身后仰。 如果这是地面或者云梯,格勒多吉绝对有把握稳住自己。 可是这是空中木桥,不停摇晃。 他虽然勉强稳住了自己身体,可是那个强大力量传递给木桥。 格勒多吉一屁股坐下木桥上面,但是晃荡的木桥哪里能够承受他重重一坐。 木桥此时仿佛水里一叶小舟,把格勒多吉弹了出来。 木桥虽然如小舟,但是四周是空气,不是水。 格勒多吉抱着八仙桌,没有逃过前任百夫长命运,跟着他阎王报道。 格勒多吉虽然在从空中坠落,但是他小心翼翼还是最大限度保护后面的叛军。 这些叛军手里抗着尖锥擂木,虽然晃荡不停,但是依然还是勉强能够维持不会从木板坠落。 看到只有一个叛军坠落下去,熊民惭愧把头部低垂下去。 熊兵正要发话,此时主簿万平开火。 叛军看到前面火光一闪,又传过来轰隆隆剧烈响声,个个大惊失色。 可是一看,竟然没有刚才那种拳头大小的石头,心里顿时放心下来。 他们刚刚产生这种想法,突然脸上手臂仿佛被马蜂狠狠地虰了一下。 这个实在太痛苦,不但痛苦,而且不止五息,每人至上十处以上。 他们再也顾不得手里尖锥擂木及八仙桌,想抓住身上痛苦之处。 但是这些叛军忘记了,这里不是平地,而是临时木桥上面。 临时木桥根本经受不起他们晃荡,直接把这些叛军从空中抛下。 熊兵看见熊民还在自责之中,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郎,这个与无关,是那个叛军极为小心,抵销大部分铁炮冲力,没有让他自己撞上后面的尖锥擂木,所以后面叛军才勉强稳住在木桥上面。”熊兵安慰自己兄弟。 万平也点点头,对着熊民安慰:“子众,其实你刚才那一炮还是非常有用处的,那个叛军百夫长临死之前,把木桥晃荡起来,否则吾后面就没有那么容易把叛军轰下去。” “看来这些叛军也会动脑子,不知他们后来还有什么招术。”熊民被两人安慰一番,心里好受一些。 想到这些叛军招术越来越多,熊民又不禁担忧起来。 熊兵上前拍了拍熊民的肩膀,语气极为轻松:“担忧什么,一力降十会。在铁炮面前,城墙都可以打弯,更不用说这些木制的八仙桌及擂木了。” “就是,火炮就是木器的克星,不用担心。”万平也安慰熊民,脸色一变,“叛军又进攻了,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熊兵冷冷一笑,来到铁炮面前:“轰他娘的。” 德吉降曲是一个百夫长,正在率先叛军从云梯进攻。 虽然云梯与吕公车都是攻城器械,但是他对于云梯进攻,更加喜欢。 吕公车虽然与城墙持平,但是它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必须从用木板搭起临时木桥。 这个木桥平时倒也没有多大问题,但是如果加上尖锥擂木、湿被八仙桌之类,必然加大它的不安全之处。 现在他抗着湿被八仙桌冲在前面,让亲兵抗着尖锥擂木及湿被八仙桌踩在后面。 拉加兵马已经攻下汉人的桌子阵,也摧毁了汉人的绞车大铁锤,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拉加兵马总体不如法王,拉加兵马能够做到,难得法王的兵马就不能做到。 拉加兵马是用湿被八仙桌及尖锥擂木攻克汉人桌子阵及绞车大铁锤,他们同样可以。 想到这里,德吉降曲热血沸腾,全身都是力气。 “攻上城墙,黄金千两。”他一边大喊,一边带着手下,从云梯飞速攀登。 手下自然看到拉加叛军进攻得手,个个士气大振。 他们一边叫喊,一边拼命向着城墙攀登。 马上就要到城墙上,他心里大喜,高举手里湿被八仙桌,对着手下大声叫喊:“撞击。” 话音刚刚落下,他突然听到轰隆隆一声火器爆炸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他冷冷一笑。 汉人火器再厉害,也可以用湿被八仙桌抵挡。 虽然湿被八仙桌是汉人发明,但是用它来克制汉人火器,最好不过。 想到这里,他双脚马上叉开,双手用力。 他刚刚想到这里,突然听到八仙桌传过来砰砰声音。 这个声音不但比以前更加响亮,而且力量极大。 它的力量如此之大,仿佛从山上滚下一块巨石,狠狠地撞在湿被八仙桌上面。 德吉降曲感觉双臂差点骨折,冷汗直流。 他无法承受这个巨大的力量,身子忍不住后退。 可是这个不是平地,而是云梯。 他顿时一脚踏空,背部狠狠地撞在一个物事上面。 那个物事尖尖的,他想起了,这是后面叛军抗着的尖锥擂木。 现在这个尖锥擂木没有撞破汉人桌子阵,先把自己脊椎撞断了。 德吉降曲不但听到脊椎传过来咔嚓一声,而且传过来剧烈无比的疼痛,知道自己的脊椎完了。 他不但脊椎完蛋了,身子也不由自主向着后面倾倒。 铁炮的石头冲击力德吉降曲还没有消化完全,直接通过他的身体传递到后面尖锥擂木上面。 后面抗着尖锥擂木的四个叛军感觉上面传过来沉重的压力,大吼一声,全身用力。 他们身子摇晃几下之后,竟然硬生生抗住上面的冲击力。 阵长张伟冷冷一笑,瞄准八仙桌,对着助手大声叫喊:“点火。” 轰隆隆,又是巨大的响声。 德吉降曲虽然被尖锥擂木死死抵住,但是还没有死去,手里还拼命抓住湿被八仙桌。 砰砰,此时他手里八仙桌又仿佛受到一个巨大石头猛烈冲击。 他听见手臂与肋骨传过来咔嚓声音,接着胸前与胸后传过来无比痛苦,眼前一黑,口里鲜血直流,人顿时昏倒过去。 四个抗着尖锥擂木的叛军刚才勉强支撑没有倒退,此时再也无法站稳。 四个叛军身不由己后退,没有料到后面就是梯子,顿时踏空。 叛军惨叫之中,纷纷抱着八仙桌及尖锥擂木,从云梯滚下。 拉加看到法王进攻受挫,冷冷一笑:“法王,想与老夫比进攻城墙,门都没有。” “主翁,法王虽然想与比攻城,可是准备不充分,显然与主翁相差甚远。”幕僚金士也高兴之极,对着拉加拱手祝贺。 亲兵队长次仁平措此时过来,高兴地对着拉加禀报:“禀告主翁,汉人桌子阵及绞车大铁锤已经被我们消灭一半了。” “努力,把汉人的桌子阵及绞车大铁锤全部摧毁,争取占领城墙。”拉加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对着亲兵队长次仁平措下令。 虽然今天伤亡又是三千,但是能够摧毁汉人桌子阵及绞车大铁锤,值得。 第八百二十、再攻瓮城 索朗罗布是一个千夫长,是拉加的手下。 他现在带着一群手下,攻打桌子阵及绞车大铁锤。 本来他不想攻打桌子阵及绞车大铁锤,认为应该从已经攻破桌子阵及绞车大铁锤进攻。 但是万夫长德吉平措要求他必须攻打桌子阵,让他根本难以理解。 明明从已经摧毁的桌子阵进攻不是更好吗,为何还要从桌子阵重新进攻呢? 一个叫做平措欧珠的千夫长悄悄对着索朗罗布说道:“听说那些已经攻下地方,全部都是我们勇士的尸体。” “什么,全部都是我们勇士的尸体?”索朗罗布根本就不相信。 平措欧珠点点头:“当然是这样,不过只能偷偷告诉你,否则会动摇军心的。” “难道,难道,汉人用我们勇士尸体作为防护吗?”索朗罗布突然想到一个可怕事实,脸色大变。 平措欧珠叹了口气,忍不住说道:“也可以这样说。” “汉人太卑鄙了。”索朗罗布狠狠地捶打大腿,恨恨地说道。 汉人卑鄙,吐蕃用十倍二十倍兵力去攻打汉人,难道就吐蕃勇士高尚。 但是此话不能说出,会对士气严重打击,平措欧珠这样想到。 索朗罗布擂动战鼓,让手下进攻。 在他看来,既然其它人能够攻破汉人的桌子阵及绞车大铁锤,他的兵马自然也问题。 不过,不过,他不敢想下去。 要知道,为了攻破城墙的桌子阵,已经伤亡差不多三千兵力。 看到索朗罗布还在犹豫,传令兵挥舞令旗:“索朗将军,万夫长命令你进攻。” 看到传令兵挥舞令旗,索朗罗布纵有心里不甘,也只得擂动战鼓。 “攻上城墙,黄金千两。”他一边擂鼓,一边大声叫喊。 现在唯一能够刺激黄金千两,也许还有城墙上面已经攻破的桌子阵。 他一叫喊,手下亲兵也拼命大喊:“攻上城墙,黄金千两。” 虽然索朗罗布担心城墙上面有大量叛军士卒的身体,但是其它叛军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上面勇士已经打上城墙,正在与保安团将士拼杀。 一个又一个百夫长,带领自己兵马,纷纷从吕公车杀了上去。 砰砰,砰砰,曲礼带着五千叛军,一盏茶就撞开城门。 叛军大喜,他们现在不但湿被八仙桌,还有撞车。 他们一边挥舞兵器,一边拼命大喊:“攻上城内,黄金千两。” 门洞是黑暗的一片,自然有些吓人。 不过叛军人多势众,一边呐喊助威,一边径直向前冲,倒也可以增加胆量。 不到一盏茶时间,他们通过门洞,来到第一个瓮城。 瓮城前面是箭楼,两边则是城墙。 出门城门,两边有一个小小石梯,可以冲上城墙。 宋飞刚刚睡了两个时辰,就被宋波摇醒:“将军,将军。” “什么事情?”宋飞揉了揉腥红的眼睛。 谭星要求他夜晚坚守三个时辰,但是宋飞硬是坚持了五个时辰。 宋飞没有法子,他是新上任的主簿,威望不足。 不过,昨夜他坚持五个时辰,让五百兵马,硬抗拉加三千兵马轮流进攻进攻。 虽然有不少将士受伤,包括宋飞自己也受了轻伤,但是没有一人死亡,还让杀死杀伤一千左右叛军。 宋飞认为自己付出值得的,为今天谭星及熊泽中最大限度争取了休息时间。 宋波拱手一礼:“将军,叛军攻进瓮城了。” 第八百二十一、城内陷井 叛军攻城瓮城,大叫“苦也。” 一看四周不是城墙就是箭楼,只有两边有狭窄的石梯可以上城墙。 此时,上面保安团的轰天雷如雨点投来,爆炸声音此起彼落。 不但有轰天雷,还有火箭。 这些火箭就是从箭楼射来的,一些叛军躲闪不及,被火箭射中,一边顾不得痛苦,一边拔出。 这个火箭当然不是普通火箭,乃是猛火油火箭。 它沾在人身上,直至燃烧完全为止。 一些叛军到处抱头鼠窜,一些拿着盾牌抵挡,一些拿着湿被八仙桌抵挡。 一些叛军则被轰天雷炸着,能够跑的,拼命逃窜,拼命向着湿被八仙桌跑去。 如果有盾牌及湿被八仙桌的,则基本上避免受到攻击。 叛军即使躲过火器与火箭直接攻击,也受到火器火箭间接影响。 更加痛苦的是,这里不像外面,空气流通。 黑色硝烟聚集越来越浓,刺鼻了呛人声音一直没有停息过。 猛火油燃烧也发出一股怪异味道,让人极不舒服。 一个叫做丹巴土登的千夫长看见石级,不禁大喜。 “你们两个,各自带领自己手下杀上城墙。”他对着两个百夫长下令。 两个百夫长一个这个石级不但陡峭,而且狭窄,但是是唯一能够上城墙的之路。 他们有些不太愿意,可是千夫长已经下令,只得执行。 “杀上城墙,黄金千两。”两个百夫长一咬牙,挥舞手里刀剑盾牌向着石级冲去。 为了提高速度,两个叛军百夫长拼命用力,恨不得马上就登上城墙。 这些吐蕃叛军经常爬山,攀登石级倒也不是大事。 但是石级并没有从瓮城底部直接上去,而是在中间转折一下。 叛军快速再快,在这里也要转折一下。 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在石级转折之处爆炸,几个猝不及防的叛军什长惨叫之中从石级坠落下来。 两个百夫长大喊一声,丝毫没有畏惧,也冲上石级。 看着轰天雷扔了过来,他们拿着手里盾牌,用力一甩。 轰天雷冒着黑烟飞出,在瓮城之中爆炸了。 几个没有湿被八仙桌保护的叛军惨叫之中倒下,这些百夫长根本就不管。 他们一边用盾牌磕飞轰天雷,一边用力踏上石级。 石级上面就是城墙,他们只要冲上城墙,就能够赢得胜利。 这两个百夫长武艺高强,胆子又大,很快就攀登到石级顶部。 这些保安团不是生力军,而是昨夜参战的兵马。 保安团将士昨夜与叛军硬抗五个时辰,每个人刚刚休息不到两个时辰,叛军就攻进了。 谭星考虑宋飞这一营兵力昨夜苦战五个时辰,给了他们最轻松的防守,瓮城。 保安团每个瓮城守卫不多,也不过一百二十五个,是一阵的兵力。 幸运的是,他们有两倍的差巴给他们当助力,把桌子阵支撑起来。 虽然保安团就是抛射火箭投掷轰天雷,但是也非常消耗体力。 叛军极多,是防守的保安团十倍以上的兵力,让他们压力极大。 当然最好的情况是投掷火箭及轰天雷,最坏情况是叛军杀上城墙。 由于睡眠休息不足,保安团将士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与叛军战斗。 看到叛军攻击上来,什长周祥腥红的眼睛紧紧盯着。 他双手稳稳掌握铁炮,对着帮手大喊:“点火。” 砰砰,一声巨响,随着一团黑烟,一个巴掌大小的石头,如闪电向着向着叛军百夫长盾牌飞去。 砰砰一声,叛军百夫长感觉一个几百斤重巨石向着他撞来盾牌。 他手臂差点折断,盾牌狠狠地地击打他身上肋骨。 他感觉肋骨差点被盾牌打断,剧烈的痛苦让他眼泪直流。 这个力量太大,他身不由己后退,一脚踏空。 这个石梯不大,一人上去有余,但是如果是两人难度较大。 现在是百夫长拿着盾牌,自然只能一人。 百夫长被几百斤重的巨石一样力量撞来,身不由己后退。 他后面是叛军的什长,看到百夫长向着他们撞来,大喊一声,用盾牌拼命抵挡。 看到稳住了,所以叛军松了口气。 只要前面的百夫长冲上去,他们赢得胜利。 砰砰,保安团另外一个铁炮又响了,又是一个几百斤重的巨石一样力量压来。 叛军百夫长听到咔嚓一声,似乎手臂、盾牌、肋骨都断了。 他再也坚持不住,吐了一口鲜血,身子直接向着后面倒下。 叛军百夫长倒下之后,后面的叛军再也无法坚持,仿佛多米诺骨牌效应不一样,纷纷倒下。 丹巴土登千夫长一看,心里有些着急。 他看着抗着湿被八仙桌的叛军,眼睛一亮。 他对着抗着湿被八仙桌的叛军立即下令:“你们掩护,从石级进攻。” “将军,八仙桌这是保护撞车的。”叛军愕然,急忙说道。 “保护撞车也是进攻,保护勇士也是进攻。”脖然大怒的丹巴土登拿出大刀,对着抗着八仙桌的叛军说道,“你们掩护不?” 叛军本来不愿意,可是看到丹巴土登大刀,只得点头:“愿意。愿意。” “杀上城墙,黄金千两。”看到两个叛军不太愿意,丹巴土登立即吼道。 是呀,两个叛军大喜,上面就是城墙。 想到这里,两个叛军大喜,高高举起八仙桌,一边大叫,一边拼命向着城墙跑去。 他们后面跟着一串又一串拿着刀剑盾牌的叛军,个个叫喊:“杀上城墙,黄金千两。” 周祥原来那个铁炮刚刚填充好炸药,叛军湿被八仙桌又来了。 但是周祥并没有立即开炮,他等待时机。 “点火。”看到叛军的湿被八仙桌快要到达石阶顶部,周祥对着助手大喊。 “轰隆隆。”铁炮发出怒吼,冒出一团黑烟。 抗着湿被八仙桌的叛军,感觉一块巨石狠狠地向着他砸来。 由于石级地势狭窄,八仙桌不得不高高举起。 现在保安团的铁炮重重一击,叛军再也坚持不住。 湿被八仙桌顿时被铁炮打得改变方向,竟然还改变方向,狠狠地向着叛军扇来。 那个铁炮石弹力气之大,叛军也身不由己跟着八仙桌旋转。 叛军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其一继续拿着八仙桌,但是其后果可能脑袋狠狠地撞向城墙。 人的脑袋紧坚硬,最多是一层骨头,而城墙全部都是石头。 其后果可以预料,不是死亡就是重伤。 另外还有一个后果,扔掉八仙桌,保命要紧。 叛军没有丝毫犹豫,只好扔掉手里八仙桌。 八仙桌砰砰一声,撞在城墙上面。 但是城墙反弹之力不小,四个腿当然就有两个腿咔嚓折断。 八仙桌从石阶反弹之后,落在瓮城叛军之中,又砸伤几个叛军,引来几声惨叫。 坠落的八仙桌自然不能砸在副千夫长军官以上,他们都有自己亲兵湿被八仙桌保护得严严实实。 他们更有优势的是,一般都不会亲自进攻。 “两人抗着八仙桌,继续进攻。”丹巴土登见着一计不成,马上又生一计。 两个什长点点头,咬牙抗起湿被八仙桌,向着石级冲去。 还好,这个石级最大能够容纳两人,两人勉强合适,只是速度慢了一些。 周祥的铁炮刚刚开炮,正在填充火药。 “轰隆隆,”他旁边的铁炮开火了。 铁炮的石弹,仿佛一块巨石,狠狠地向着八仙桌砸来。 两个叛军一声大叫,双臂双脚用力,终于抵挡石弹的进攻。 石弹在湿被八仙桌砸进一个大洞,卡在上面。 叛军士气大振,纷纷叫喊:“杀上城墙,黄金千两。” 话音刚刚落下,又是一个铁炮开炮了。 砰砰一声,那个湿被八仙桌咔嚓一声,被石弹砸开一个大洞。 石弹余力未尽,狠狠地砸在一个叛军什长的头上。 叛军什长惨叫一声,身不由己从石级倒下,砸在下面的人群之中。 另外一个什长心里大叫侥幸,没有料到一个黑乎乎的物事从大洞钻出,还冒着黑烟。 “轰天雷。”他话音刚刚落下,轰天雷就爆炸了。 轰天雷巨大的冲力,不但把他炸成重伤,而且身子向后倒下,砸在后面石级的叛军上面。 什长体重极重,又是狠狠地砸来,后面叛军听到手臂咔嚓一声,不但骨折,而且跟着后仰,把石梯下面成片叛军从石级砸倒。 副万夫长占堆降曲看到攻势无效,一边咳嗽,一边叫喊:“土登,汉人上面防守非常严实,直接进攻内城。” “将军,这里攻上就是城墙,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攻下。”丹巴土登并不甘心,坚持自己打法。 占堆降曲透过八仙桌缝隙打量一眼,摇摇头:“汉人不但有这种以前没有见过的火器(铁炮),还有绞车大铁锤,根本就没有希望。” 丹巴土登心里有些不舒服,想一直在这里拼杀上去。 “诺。”可是副万夫长已经下令了,他只得叹了口气答应,“进攻城门。” 另外一个千夫长欧珠米玛带领手下,冒着保安团的如雨点的一样轰天雷与火箭,拼命奔跑来到瓮城城门。 看到城门,欧珠米玛心里大喜:“撞门,撞开。” 百夫长马上从撞车里面跳下,与手下一起狠狠地向着城门撞去。 撞车上面结构有些象屋顶,具有一定抵挡能力。 百夫长与手下躺在这里,倒也安全。 砰砰,砰砰,叛军冒着轰天雷与火箭,拼命撞门。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城门被撞开。 “杀上城墙,黄金千两。”叛军大喜,一边叫喊,一边向着城门门洞涌去。 城门门洞一片黑暗,即使有少量光线也被黑色硝烟遮挡了。 但是这些挡不住叛军的兴奋,他们拼命向着城门涌去,想早已逃离这个令人痛苦是非之地。 黑暗逐渐远去,光明终于到来,叛军终于里面。 “杀上城墙,黄金千两”,的声音突然嘎然而止。 原来并不是城内,而是瓮城。 又是一个瓮城,又是一个瓮城,一些叛军这里想到。 他们来到第二个瓮城,受到保安团热烈欢迎。 欢迎他们的不是掌声,更不是食物水果,而是火箭与轰天雷。 一些来不及躲闪的叛军倒下,也有一些叛军被火箭射中拼命叫喊。 看到士气不振,欧珠米玛有些心急。 他眼睛一转,大声叫喊:“杀进城内,黄金千两。” 叛军一听,顿时士气大振,既然已经到了瓮城,城内就在眼前。 “杀进城内,黄金千两。”叛军举起湿被八仙桌,一边奔跑,一边叫喊来提高士气。 在一路损兵折将情况下,叛军终于来到城门。 看到城门,叛军心里没有那么惊慌了。 他们不用吩咐,一起用力,推动撞车向着城门撞去。 只有撞开城门,才能逃跑这个地狱一样的瓮城。 在这里,他们几乎被动挨打。 虽然他们有火箭,可是对方有火器。 让叛军难受的是,如果要使用火箭进攻对方,他们防御就要下降,因为他们不能在八仙桌正面射击。 现在唯一希望,就是撞开城门,进攻城内。 汉人虽然兵器厉害,但是有一个弱点,就是兵力太少,不足他们十分之一。 只要他们拼命杀向内城,才有希望赢得胜利,才有希望活命。 砰砰,砰砰,一盏茶时间,城门被叛军撞开了。 叛军纷纷呐喊,顾不得城门门洞的黑暗,拼命向着前面跑去。 咣当一声,里面的大门打开了,露出光亮。 看到这里,一些叛军惊呼:“又是瓮城,怎么又是瓮城?” 话音刚刚落下,保安团的火箭轰天雷马上欢迎他们到来。 又有一些叛军来不及躲闪倒下,发出惨叫的声音。 叛军以为到了内城,没有料到又是瓮城,顿时士气大跌。 “再进攻进去,就是城内了,不可能永远是瓮城。”欧珠米玛立即大声叫喊。 他一叫喊,亲兵跟着大声叫喊。 叛军一听,果然是这个道理,青塘城不可能永远是瓮城。 见到士气有些提高,欧珠米玛大喜。 但是士气还是有些不足,必须还要提高。 欧珠米玛大声喊道:“杀进城内,黄金千两。” “杀进城内,黄金千两。”其它叛军也纷纷叫喊,冒着轰天雷及火箭,拼命向着前面的城门跑去。 瓮城一边是轰天雷爆燃声音,一边是叛军的叫喊一声,还有咳嗽声音,混杂之极。 一盏茶时间过去,叛军损兵折将,终于来到城门。 叛军百夫长大喊一声,与手下拼命推着撞车,拼命向着城门撞击。 砰砰,砰砰,一盏茶时间过去了,城门又被叛军撞开了。 城门大喜,感觉仿佛从地狱进入天堂。 而城门的门洞,则是通向天堂之路。 什么黎明之前的黑暗,这个就是黎明之前黑暗。 叛军一边叫喊提气,一边拼命奔跑。 咣当一声,内城大门打开了。 叛军大喜,纷纷叫喊:“到了,到了,到了城内。” 一声叛军高兴,一些叛军甚至哭泣。 他们是多么不容易,经过三道瓮城陷井,经过三道生死考验,终于来到城内。 “杀进去,杀进去。”欧珠米玛按捺不住心里狂喜,“杀进城内,黄金千两。” “杀进城内,黄金千两。”叛军一边大喊,一边纷纷向着城内奔跑。 第八百二十二、小国内斗 终于在地狱来到天堂,叛军个个士气大涨。 他们一边从城门门洞出来,一边叫喊:「杀进城内,黄金千两。」 「轰隆隆,轰隆隆。」城内仿佛地震一样。 欧珠米玛脸色大变:「骑兵。」 只见大约五百骑兵,手里拿着明亮的杀胡刀,向着他们扑来。 欧珠米玛感觉自己仿佛过了过山车一样,好不容易从地狱到了天堂,没有料到现在又从天堂掉入地狱。 「投降不杀。」率先跑在前面的云书尘一声大喊。 听到对方投降,叛军叛军个个脸色大变,纷纷向着欧珠米玛望去。 毕竟对方是骑兵,他们只是步兵。 还好这里是城内,不是城内,否则骑兵冲锋起来,绝对可以秒杀他们。 但是在城内,两边都是街道,距离不够,难以发起骑兵冲锋。 现在趁着他们不能发出冲锋,以前还可以一战。 「汉人不能发起冲锋,威胁不大。」欧珠米玛脸色急变,大声叫喊:「准备战斗。我们后面还有兵马。」 叛军本来都要都打算投降了,听到此话,是呀,骑兵在城内不能发出冲锋,他们后面还有几千兵马,怕什么。 叛军纷纷拿起盾牌,手里拿着刀剑,以欧珠米玛为中心摆起阵型。 不过对方毕竟是骑兵,他们不敢行动,采取以静制动的法子。 以色列王国营领孟浪冷冷一笑,拿出手持床弩。 欧珠米玛一看大吃一惊:「微型床弩,盾牌准备。」 「唉呀。」他话音刚刚落下,手臂就被一支床弩射中。 这床弩不但速度快,力度极大,欧珠米玛不后退几步。 亲兵马上叫喊:「保护将军。」 「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突然爆炸了,保护他的几个亲兵在惨叫之中倒下。 孟浪趁机掏出传声法器,对着叛军大叫:「投降不杀。」 他掏出传声法器,其它几个军官也马上掏出,跟着叫喊。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叛军脸色大惊,不禁向着欧珠米玛望去,等着他下令。 「投降吧。」欧珠米玛左手捂住右臂上面的箭伤,双眼一闭,叹息一声,只得下令。 刚才对方只是警告一下,就已经造成他们伤亡。 对方不但是骑兵,还有微型床弩及轰天雷,这让他们这些步兵如何打仗。 想到这里,欧珠米玛眼泪不禁流出。 他们拼命闯过三道瓮城陷井,终于杀到城内,没有料到是这种结局。 他又是重重叹息一声,率先扔下兵器。 叛军犹豫一下,纷纷扔下兵器。 「不要投降,湿被八仙桌上。」一个声音传过来,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我们有五千兵力,不用怕他们,他们兵力不多。」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副万夫长占堆降曲。 他正率领两千多兵力,发疯似的向着这里跑来。 原来后面的叛军听说内城城门已经撞开,个个感觉从地狱到了天堂,拼命向着这里跑来。 看到欧珠米玛投降,他急忙出声制止。 在占堆降曲看来,他们叛军一共五千,就是打算中途损失一千,还有四千。 骑兵纵然厉害,那也是相对的。 眼前这些骑兵,不是重骑兵,而是轻骑兵。 只有重骑兵,那都是步兵的真正的克星。 重骑兵要克制步兵,有一个不可缺少的条件,就是要纵马冲击起来。 只要有一里以上的距离,重骑兵才能 发挥优势。 这里乃是街道,两边不是住房就是店面,大街又不是很宽,根本就没有冲击起来。 在占堆降曲的命令之下,那些还没有放下兵器的叛军,信心顿时振作起来。 欧珠米玛听到这里,脸色通红。 不过他的右臂中了一箭,几乎贯穿整个手臂。 他的亲兵也被轰天雷炸伤,倒地惨叫。 他在这种情况投降,就是占堆降曲也说不出什么。 听到占堆降曲下令,后面抗着湿被八仙桌的叛军迅速跑到前面。 他们把一张一张竖立或者抗起来,形成一个简单的桌子阵。 这个桌子阵不但上面有,前面及两边也有。 湿被八仙桌可以防火箭及普通箭矢,甚至也可以一定程度上抵挡投石机抛射出来的石弹。 占堆降曲见着阵型已成,不禁大喜:「推进。」 在占堆降曲看来,他们叛军有数量优势,又有桌子阵,可以杀进城里了。 这些骑兵都是以色列王国的骑兵,他们负责保护城内。 青塘城保安团扩编了,但是以色列王国没有扩编。 以色列王国绝大部分都是以色列(竹忽)人,其余少量是汉人。 汉人在以色列王国骑兵里面至少是伍长之类,这个是由于两军差距决定了。 以色列王国骑兵营毕竟成立不久,战斗力堪忧。 为了提高以色列王国的战斗力,除了营领之外,其余军官都由保安团掌控。 由保安团将士分别担任阵长、主簿、伍长、什长,以色列王国将士则任副职。 以色列王国骑兵营其实也想扩编,可是实在太难了。 整个大宋也不过五成竹忽人,加上胡人境内,也不过十来万人。 这些竹忽人分散到胡人及大宋种地,一时非常难以找到。 费思复这个以色列王国国王,能够建立一个一千兵马的军队,已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 看到青塘的保安团一个一个由伍长变成什长、什长变成阵长、阵长变成营领,以色列王国将士个个嫉妒到了极点。 但是偏偏竹忽人极少,王国想扩编也有心无力。 但是孟浪这个营领并不甘心,就给以色列王国费思复修书一封,要求扩编。 他的理由其实非常简单,只有一千兵马,如何能够让以色列王国复国? 费思复国王一直住在西县王国行宫里面,自然不会来吐蕃。 此信乃是通过商人辗转到了费思复手里,费思复不禁苦笑:「你的意思孤不知道,孤早已想扩编了。」 收到此信之后,费思复想了想,决定召集丞相耶和华、尚书蒲达与胡亮等人来商议。 孟浪也是尚书,还是兵部尚书,不过他在吐蕃,自然不会来这里开会了。 不过正是因为他是兵部尚书,提议扩编,才让费思复不得不重视。 费思复坐在上方,打量这些大臣,这些就是他的班底。 费思复能够当上国王,其实与他经历有关。 他乃是西县的主簿,其它如丞相、尚书之类,几乎都是商人。 西县主簿不但有官场经历,更关键的是有小圣人支持。 费思复想到手下大臣都是一群商人,而汉人的朝廷都是文人,心里忍不住叹气。 商人是什么,天生逐利的。 吕不韦是秦国的丞相,他还有一个身份,商人。 他乃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商人,因为他投资异人,最后如愿以偿当上秦国的丞相。 吕不韦还有一个身份 ,就是秦王亚父,还监国十年。 甚至更有一个传说,秦始皇嬴政的父亲不是异人,而是吕不韦。 这个也有依据,秦始皇母亲是哪个,乃是吕不韦的小妾。听说吕不韦小妾怀胎之后,才送给异人的。 现在费思复的所有大臣,都是商人。 他们会不会走吕不韦之路,其实难说。 但是这个没有法子,以色列王国成立,还是这些商人提议。 而这些商人互相不服气,才让费思复当上国王。 所以费思复心情非常复杂,既要防范这些商人大臣,但是又不得不依靠他们。 幸运的是,他有一个最大的靠山,就是小圣人赵平。 小圣人赵平不但是他的靠山,更是他的半个女婿,对于他是几乎人财物兵马的全方位支持。 如果离开小圣人支持,他最多是一个傀儡国王而已。 想到他咳嗽一声,扫视几个大臣一眼,沉声问道:「诸位臣工,对于孟尚书提议兵马扩编,你们有什么建议?」 胡亮与蒲达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禀告殿下,微臣认为应该扩编。」胡亮拱手一礼,率先发言。 蒲达与胡亮都是西县之人,两人共进退。 他马上出来,也是拱手一礼:「微臣附议。」 「微臣不同意。」但是耶和华突然跳了出来,拱手一礼反对。 耶和华乃是丞相,为百官之首,其意见就是国王也不得不考虑。 蒲达与胡亮两个觉得奇怪,孟浪明明是耶和华的人,为何要反对呢,真的想不通。 费思复未置可否,淡淡问道:「丞相为何不同意?」 「青塘城远离西县,没有竹忽人,如何能够扩编?」耶和华找出一个理由。 他提出意见,马上得到另外一个尚书焦作竹支持。 孟浪与焦作竹其实原来是耶和华一派,后来当上兵部尚书。 以色列王国目前只有一千兵马,其中步兵及骑兵各五百。 这五百骑兵就在兵部尚书孟浪手里,而且还在青塘城。 蒙古为何崛起,不就是依靠强大的兵马吗? 孟浪不但掌握以色列王国一半兵马,而且还是唯一精通实战的兵马。 而西县这五百兵马,不但是步兵,而且还没有经过实战。 耶和华已经这样认为,以色列王国的真正兵权没有在他这个丞相手里,而是在兵部尚书手里。 他已经有了这种想法,孟浪已经羽翼丰满,已经脱离他的掌控。 现在孟浪趁机扩大编制,那么不是严重威胁他这个丞相吗。 想到这里,耶和华冷汗淋淋,当即跳出来反对。 胡亮与蒲达两人也是老油条,仔细一想,哪里不明白他的想法。 胡亮与蒲达两人经常到吐蕃,与孟浪交情不浅。 孟浪知道耶和华可能反对,也同时修书给胡亮与蒲达两人,希望他们两个帮助他说话。 胡亮觉得不能辜负孟浪的委托,觉得还是尽量给孟浪说一句话。 他又是出来拱手一礼:「禀告国王,以色列王国只有一千兵马,如何能够立国?」 「禀告国王,堂堂地一个王国,只有一千兵马,岂不是让其他国家笑掉大牙。」蒲达马上跟进。 费思复打量几人一眼,点点头,最后总结:「丞相及几位尚书都说得有理,孤认为,王国兵马应该扩编,但是西县没有竹忽人,只有在西县扩编。」 孟浪及耶和华有自己考量,他这个国王岂没有自己的考量。 耶和华 想掌握兵权,作为一个国王,他更希望掌握兵权。 听到费思复最后定夺,几位大臣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这个说法,各个方面都能接受。 青塘城城门,陈华看到叛军桌子阵攻来,掏出口哨,尖锐吹了起来。 第八百二十三、怪物战车 听到口哨,骑兵马上闪开。 轰隆隆,轰隆隆,从骑兵中间跑来两个巨大怪物。 这个怪物高约两丈,宽三丈,有些像乌龟却又不像乌龟。 它看起来是仿佛是一个小山丘,不过比山丘光滑得多,倒不如说像半边鸡蛋。 它下面是轮子,它前面有八匹战马拉着,所以速度很快。 这个肯定是小圣人发明的怪物,必须打倒。 占堆降曲立即大声叫喊:“火箭射击。” 几百的叛军立即张弓搭箭,嗡嗡的火箭立即向着那个怪物射去。 噗嗤,噗嗤,这些火箭碰到那个怪物,竟然纷纷掉下。 占堆降曲目怔口呆,脸色苍白。 他打量战马一眼,马上找到弱点:“射马,射马。” 嗡嗡,火箭顿时向着战马飞去。 占堆降曲相信,怪物不怕火箭,难道战马不怕火箭不成。 怪物前面不但有八匹战马,还有五个将士。 其中丙个驾驭战马,另外三个拿着长矛。 三人大喊一声,挥舞手里长矛,向着火箭扫去。 砰砰,大部分火箭都被击落,少部分落在战马身上,也很快落下。 原来战马身上也披着一层生牛皮皮甲,加上战马还在跑动之中,火箭几乎没有影响。 虽然如此,这种情况不能持久,保安团将士力气有限,牛皮毕竟是牛皮,火箭多了也会燃烧。 这些火箭不是普通火箭,乃是猛火油,也就是所谓三昧真火。 砰砰,怪物最下面一层突然发火了。 它一发火,那十二个黑色洞口火光一闪,突然发生冒出黑烟。 随着黑烟,它射出拳头大小的石弹,向着叛军的桌子阵飞去。 一个叛军百夫长抗着湿被八仙桌,突然感觉一块巨石向着他撞来。 砰砰,那个强大无比力量,差点让他骨折,身子还摇晃不停,忍不住后退两步。 他手里的八仙桌咔嚓一声,仿佛已经断裂。 他后面就是叛军,看到他退后,急忙把他扶住。 即使如此,他勉强站住,但是口里一甜,一鼓腥味冒出,显然受了内伤。 还好,后面有叛军帮助,他勉强站住。 砰砰,第二层的九个黑色洞口又是光火一闪,冒出一片黑烟。 砰砰,百夫长感觉自己的八仙桌彻底粉身碎骨,还有强大的力量向他撞来。 他听见咔嚓一声,这个声音不是桌子阵传过来,而是自己身体左边胸部传过来,接着传过来剧烈痛苦。 百夫长感觉天旋地转,呼吸越来越困难。 百夫长在临死之前,余光看了这一排桌子阵一眼。 他发现,不但他的八仙桌被彻底粉碎,就是其它的八仙桌也同样粉碎。 他在猜想,这是什么怪物兵器,竟然如此厉害。 但是他永远不知道这个答案,他只好带着疑问到阎王那里报到了。 轰隆隆,轰隆隆,怪物第三层六个黑乎乎洞口,突然也电光雷鸣。 此时,第一排拿着八仙桌的叛军,第二排的叛军也抗着八仙桌。 不过他们的八仙桌不是对准前面,而是对准天空。 叛军这样当然有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保安团从天空发射火箭及轰天雷。 他们看到三层虽然火器发射,不过没有看到石弹,心里松了口气。 这个念头刚刚产生,突然感到身上及手臂仿佛被马蜂狠狠地咬了一下。 这个痛苦是如此难受,让叛军眼泪忍不住流出。 如果只有一处,他们还能够承受。 偏偏每人至少十几处,有的甚至几十处。 身体传过来如此剧烈疼痛,他们再也不能举起八仙桌。 砰砰,砰砰,八仙桌纷纷掉在地面,个个手里按住伤口,不停呻吟起来。 此时,怪物第四层三个洞口突然甩出一个又一个黑乎乎的,速度极快。 那些物事呈现仿佛如瓶子,不过它冒着黑烟。 叛军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叫喊:“轰天雷。” 话音刚刚落下,轰天雷就在叛军前面爆炸了。 叛军手里有八仙桌,但是那是防护空中,但是对于脚下的轰天雷无能为力。 在轰天雷爆炸之中,有的脚部受伤,有的手臂受伤,更有倒霉的,下裆重要部位受伤。 他们拼命想支撑手里的八仙桌,但是强大气浪向着他们冲来。 他们再也把持不住手里的八仙桌,砰砰一声,与后面八仙桌撞在一起。 叛军纷纷扔下手里八仙桌,四处乱窜,想到处躲避。 偏偏后面又是叛军,把他们挡住去路。 占堆降曲毕竟副万夫长,身边有五百亲兵保护,一时倒也没有受伤。 看到这个怪物,这也是目瞪口呆。 不过他毕竟是副万夫长,马上冷静下来。 他立即大声下令:“后面八仙桌放下,挡住,挡住它们的火器。” 湿被八仙桌比盾牌厉害,现在他唯一把希望寄托在这个桌子阵上面。 刚刚把湿被八仙桌放好,第二个怪物发怒了。 随着一阵火光,它的每一层十二个黑乎乎的洞口冒出黑烟。 砰砰,它发出拳头大小,石弹如闪电一样击打在八仙桌上面。 有的湿被八仙桌当即补打烂,即使没有被打烂,也差不多快要毁掉。 不但如此,石弹强大的动力还击打在抗着八仙桌的叛军身上。 这个石弹力量之大,有的手臂骨折,有的仿佛被八仙桌狠狠地抽打。 他们在呻吟之中,纷纷倒下。 这个不是第一批正面防御的叛军,力气与身体与第一批显然存在差距。 加上他们刚刚放下,还没有来得及准备,怪物战车就开炮了,个个都受了重伤。 这些叛军纷纷倒下,手里的八仙桌也如前面一样,歪七倒八倒在大街上面。 不过这些湿被八仙桌再也不是原来模样,有的被打了一个大洞,有的腿脚折断,有的四分五裂。 陪伴歪七倒八八仙桌的,则是同样歪七倒八倒在地面的叛军。 这些叛军绝大部分受了重伤,有的甚至死亡。 砰砰,在电光雷鸣之间,怪物又开火了。 现在是第二层九个黑乎乎的洞口,伴随黑乎乎硝烟,又是石弹。 他们来不及放下的八仙桌的叛军,纷纷被击中。 他们有的手断脚断,有的则是胸部肋骨被打断。 这个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一个叛军,脑部被被打爆,充满腥味的白色脑汁四溢。 轰隆隆,轰隆隆,第三层的怪物又开炮。 那些刚刚露面的叛军,手里八仙桌没举起,就仿佛被众多的毒蜂狠狠地刺了一样,手里八仙桌不是乱扔就是掉下,捂着伤口不断呻吟。 这还没有完,第四层的接着甩出大量轰天雷,不断在叛军前面爆炸。 看到叛军纷纷惨叫倒下,孟浪趁机掏出传声法器:“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他叫喊,其它以色列王国骑兵军官也掏出传声法器跟着叫喊。 听到这个叫喊声音,前面的叛军松了口气,纷纷放手手里兵器。 这两个怪物太厉害了,不但不能伤害它们,即使最厉害的湿被八仙桌也不能抵挡它的攻击。 吐蕃勇士是勇敢的,但是要看到希望才能战斗下去。 “举起八仙桌,给老子进攻。”突然一个恶狠狠地地声音传过来,“他们火器,不能马上发射,必须停止一会儿才能发射。” 一个声音传过来,说话不是别人,正是万夫长曲礼。 曲礼在亲兵掩护之下,也狼狈地穿过三道陷井。 他以为城内就是天堂,可以让他们大显身手。 没有料到,前面竟然出现两个小山的怪物。 那个怪物不断石弹、轰天雷,还有一种看不见兵器,让他吓了大跳。 不过他毕竟是万夫长,一直通过八仙桌缝隙在观察。 曲礼发现,那个怪物发射之后,不会马上开火,而是一会儿,差不多一百息时间。 他们叛军极多,虽然在中途死亡不少,但是能够跑到这里差不多四千。 四千勇士,仅仅被两个怪物就吓到,那不是有愧勇士的称号吗? 他一叫喊,亲兵马上跟着叫喊:“举起八仙桌,给老子进攻。” 听到此话,后面的拿着八仙桌的不断从城门门洞涌出。 “杀入城内,黄金千两。”跑到前面是曲礼的亲兵百夫长卓嘎贡堆。 他抗着一张湿被八仙桌,丝毫没有畏惧跑到前面。 他后面跟着一百亲兵,也抗着八仙桌冲了过来,大声叫喊:“杀入城内,黄金千两。” 这些都是万夫长的亲兵,他们对曲礼极为忠诚。 看到前面叛军纷纷投降,但是他们绝对不会投降。 因为他们同曲礼的亲兵,只听曲礼号令。 砰砰,砰砰,第一个怪物第一层十二个火器开炮了。 卓嘎贡堆感到一个巨石狠狠地向着他撞来,身不由己向着后面退后几步。 不但如此,他手里的八仙桌突然转变了一个方向,变成一个巨大门狠狠地向着扇来。 卓嘎贡堆先是被旋转的八仙桌地扇了一下,感觉身子及手臂受到重重一击。 接着他身不由己随着八仙桌抽打方向旋转几下,然后感觉天旋地转倒在地面。 由于他倒地的时候,大脑昏昏沉沉的,身子顿时失去平衡,头部倒在地面,发出砰地一声,当即就失去知觉。 他后面叛军亲兵,有的与他一样被击倒倒在地面,有的湿被八仙桌被打得稀烂,有的抱着湿被八仙桌倒在地面。 当然还有亲兵继续冲锋,第二层怪物火器开火了。 砰砰,砰砰,这些亲兵纷纷步了前面叛军的后路。 这些亲兵倒下之后,桌子阵漏洞顿时显露出来。 砰砰,怪物第三层的火器开火了,不过这次叛军除了看到火器口火光一闪,黑烟冒出,根本就看不到有什么物事飞来。 虽然没有物事飞来,但是还在跑步叛军突然感到非常痛苦,全身被几十个毒蜂狠狠地咬了十几下甚至几十下。 他们再也不能拿住手里的湿被八仙桌,不是主动丢下就是无法拿着,一边拼命痛苦叫喊。 呼呼,呼呼,怪物第四层不断飞出轰天雷,在叛军脚下爆炸。 叛军上面穿着皮甲,保护非常妥当,但是下面就是普通布料,根本就防不住下面传过来的剧烈痛苦。 他们有的被气浪掀倒倒下,有的被击中脚部跑了几下跌倒,有的被击中要害部位丢下八仙桌捂住下裆。 看到叛军的亲兵也一片狼藉不堪,孟浪趁机又拿出传声法器大叫:“投降不然,投降不杀。” “投降不然,投降不杀。”其它以色列王国骑兵军官也拿出传声法器,跟着叫喊。 此时,第二个怪物战车开炮了。 看到自己亲兵被这两个怪物一边倒残杀,曲礼心在滴血。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他大声叫喊:“我投降,我投降。” 听到此话,怪物战车再也没有开火。 “汉人,救救我的勇士。”曲礼一边叫喊,一边哀求。 城墙外面,拉加大喜:“汉人的桌子阵再厉害,也被我们完全攻破了。” “哈哈,哈哈,全力进攻。”万夫长德吉平措一边拼命擂动战鼓,一边拼命呐喊。 第八百二十四、战车横扫 话音刚刚落下,门洞冒出一个又一个怪物。 这个怪物看似像一座小山,倒不如说它像半边鸡蛋。 小山必须是坑坑包包的,但是它光滑仿佛一个半边鸡蛋。 它不停从城门门洞冒出,仿佛乌龟下蛋似的。 只不过这个怪物远远比鸡蛋大,高达两丈,宽三丈。 如果说它是蛋的话,那么青塘城就是一个宠大的乌龟城。 原来青塘城不是很高,也不过三丈,而许多城池城墙都有五丈高。 但是汉人来了之后,虽然城墙没有变得更高,但是比变高更高厉害。 汉人那个密密麻麻的桌子阵,虽然只是木料制成,其实比增高的城墙更加厉害。 到了现在,他们吐蕃勇士,在城墙这里已经损失差不多六七千人的兵力。 城内更是陷井重重,不久之前损失四千兵马,刚才又有五千兵马已经损失了。 看到这些怪物不断冒出,叛军个个大呼小叫。 有的脸色苍白,有的甚至想拔腿就跑。 」站住,站住。「看到军心不稳,德吉平措大叫:「火箭射击,对准怪物。」 顿时,所有兵马的火箭不再对准城墙,而是对准怪物。 噗嗤,噗嗤,上千火箭仿佛流星雨,纷纷向着怪物飞去。 弓箭手的绝大部分非常准确,纷纷射到那个怪物上面。 这个怪物身高两丈,宽三丈,距离他们极近。 以前他们射城墙还要身上抛射,非常费力。 让叛军高兴的是,现在射击这个怪物,几乎是平射,非常省力。 如此之好条件之下,还不能射中这些怪物,干脆拿着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砰砰,砰砰,这些火箭果然按照叛军设想,纷纷击中怪物。 在叛军眼里,如此之多的火箭,这些怪物应该被射中,最终化为灰烬了吧。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这些火箭虽然射中怪物,竟然全部从怪物身上掉下。 「那个怪物是铁的,不能射中。」亲兵百夫长坚村降曲仔细一看,急忙向万夫长提醒。 德吉平措仔细一看,在太阳阳光下面,它竟然有灰色的光泽,果然是铁器。 他急忙大声叫喊:「射马,射马。」 他已经看出,这个怪物之所以能够跑起来,乃是有八匹战马。 只要把这八匹战马射死,这个怪物就不能行动。 叛军听到这里,只好立即向着战马射去。 战马比起怪物,目标小了许多。 虽然叛军一起向着战马射来,但是命中战马极少。 怪物前面有五个人,其中两个驾马,另外三个手里拿着长矛。 看到火箭飞来,三个保安团将士大喝一声,一起向着火箭扫去。 当当声音之中,这些火箭大部分被扫落,但是还有还有少数落在战马身上。 战马身上有生牛皮,很难射进,加上战马又在高速奔跑之中,火箭很快就掉下。 看到竟然是这个结果,所有叛军傻眼,纷纷向着万夫长德吉平措望去。 德吉平措从头到尾看得清清楚楚,一下子就目瞪口呆。 他毕竟万夫长,马上就冷静下来,眼睛急转。 他看到战场的战马,不禁大喜。 他马上对着亲兵队长群培占堆下令:「让骑兵进攻,把那些怪物给我砍烂。」 「诺。」亲兵队长群培占堆躬身一礼,马上传令。 德吉平措本来只是步兵万夫长,是管不到骑兵来的。 但是这次攻城,乃是以步兵为主,骑兵乃是辅助,暂时受他节制。 骑兵极其宝贵,拉加自然不会让他们攻城,只是射箭而已。 不过拉加骑兵也不少,也有五千兵马。 骑兵五千夫长旺堆次仁正在擂鼓,没有料到德吉平措安排他进攻怪物。 进攻怪物,这个拉加可是没有安排过,怎么办? 想了想,德吉平措决定还是向拉加禀告一声。 他跑到拉加身边,对着拉加躬身一礼:「禀告主翁,德吉将军要骑兵进攻怪物,你看看应该怎么办?」 拉加早已看见怪物战车出来,也正在想法子。 「那好,你们把那些怪物给老子克了。」听见旺堆次仁,觉得这是唯一解决的法子。 得到拉加的同意,次仁旺堆松了口气,这些宝贵骑兵,只要你同意就好。 他对着千夫长边巴格勒下令:「你带领一千骑兵,把那些怪物砍掉。」 「诺。」边巴格勒点点头,立即翻身上马,带领一千骑兵,向着怪物杀去。 骑兵到城门差不多半里距离,战马也差不多能够跑起来。 叛军战马向着怪物冲去,怪物也是向着叛军冲来。 不过叛军骑兵上千,而怪物才四个从城门门洞出来。 虽然怪物才四个,但是叛军骑兵并没有直接与对方对撞。 怪物虽然不知是什么,不过看在阳光之下有一种灰色光泽,有可能是铁器之类物事。 虽然不敢肯定,但是大意不得。 虽然有可能是铁器,但是能够让八匹战马带走,显然不是厚重的铁器。 吐蕃虽然是蛮子,但是这点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他们马上分成两边,从怪物两边下手。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上千战马奔跑起来,大地一阵抖动。 战马奔跑极快,很快就跑到怪物身边。 贡布群培是一个百夫长,带着一群骑兵跑到前面。 他大喝一声,向着那个怪物砍去。 砰砰一声,他的宝刀砍在怪物上面。 突然他感到手臂传过来剧烈疼痛,显然那个怪物反弹之力不小。 他仔细一看,他宝刀只是在怪物身上砍了一个浅浅的刀痕,并没有造成多大伤害。 副百夫长单增德吉也不相信,他手里拿着一把长矛,对准怪物狠狠地刺去。 贡布群培听到咔嚓一声,不禁大喜:「刺中了?」 「百夫长,属下的长矛断了。」单增德吉听到这里不断传过来爆炸声音,知道百夫长应该没有听得太清楚,只好哭丧着脸回答。 贡布群培叹了口气:「不但你的长矛断了,我的大刀也卷了起来。娘的,汉人这个怪物果然是一个怪物,好像是铁器。」 「汉人果然有钱,这么大的铁器,不知要多少钱才能制成?」单增德吉退后几步,皱眉打量这个不断前进的怪物。 另外一边一个百夫长拿着一个大铁锤,狠狠地向着怪物砸去。 这个百夫长力气极大,手里拿着又是一个大铁锤。 在他看来,这个怪物应该被他砸烂才是。 砰砰,砰砰,怪物果然被他砸进一个坑坑。 不过那个怪物反弹之力极大,那个大铁锤旋转着反而向着百夫长砸来。 百夫长看着手里大铁锤竟然向着自己砸来,急忙大叫一声,双手用力,想把大铁锤稳住。 但是他忘记他在战马身上,而不是平地。 砰砰一声,那个大铁锤不但从他手里脱落,还在身上狠狠地抽打一下。 百夫长眼疾手快,急忙抓住战马脖子。 他虽然没有从战马掉下,不过胸膛受到大铁锤木柄重重一击。 他痛苦大叫一声,口里吐出鲜血,紧紧抱住战马脖子,似乎爱到极重内伤。 看到身强力壮的百夫长竟然是这个下场,其它手里拿着大铁锤的叛军,再也不敢上前了。 贡布群培马上跑到千夫长边巴格勒身边:「将军,那个怪物是铁器,刀剑砍不进,长矛也刺不进,大铁锤也无法打烂,怎么办?」 贡布群培说完,害怕他不相信,还把大刀刀口让边巴格勒看看。 边巴格勒打量一眼,一边驾马奔跑,一边思考。 怪物轰隆隆从边巴格勒身边飞驰而过,似乎在嘲笑他的无能。 边巴格勒狠狠地向着怪物后面吐了吐口水,发泄他心里的不满。 他看着怪物跑得很快,不但要轮子,而且还有战马。 看到战马,边巴格勒突然一亮。 他掏出火折子,点燃火把,举起火把。 「用火把,用火把烧死战马。」他一边举起火把,一边对着手下大声叫喊。 怪物已经跑到边巴格勒前面了,他举起火把,向着后面的怪物扔出。 由于怪物跑得很快,他又是相向而行,竟然没有扔到怪物战马身边。 看到千夫长用火把焚烧战马,手下也跟着点火火把。 一些试了,用火把点燃扔在战马非常不容易。 不但叛军战马在奔跑,就是怪物战马也在奔跑。 边巴格勒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怪物没有战马跑得快,我们追上去,烧死怪物的战马。」 「追上怪物,烧死怪物战马。」想到这里,边巴格勒立即下令。 叛军纷纷叫好,骑着战马,一边向着怪物战马靠拢,一边紧紧追赶怪物。 叛军战马只有一人一马,很快就追上怪物战马。 叛军大喝一声,就把手里火把向着战马扔去。 当然投中几率不高,可能只有一成,甚至一成不到。 不过叛军很多,几乎上千骑兵,对着怪物在压倒性优势。 现在怪物逐渐人城门门洞出来,已经出来十个。 怪物高大,与城门相差不远。 为了还与城门发生碰撞,自然速度不快。 不过出了城门之后,怪物才逐渐提高速度。 边巴格勒对着烧死战马绝对有信心,因为他们火把不是普通火把,乃是三昧真火。 什么是三昧真火,就是风吹不灭,雨浇不熄。 只要沾到怪物战马身上,战马早晚就得烧死。 只要怪物战马被烧死,这些怪物还不是由他们吐蕃勇士处置一份。 汉人再厉害,也是在城内及城墙。 现在这些怪物出了城墙,已经成为叛军的猎物。 边巴格勒看到怪物,一边这样想到,一边不禁发出冷笑。 在叛军百夫长指挥之下,叛军骑兵在什长带领之下,纷纷向着怪物投掷火把。 怪物上面的长矛手看到火把向着战马飞来,不敢大意。 他们手里紧紧握着长矛,聚精会神看着四周。 看到火把飞来,他们一声大喊,就向火把扫去。 砰砰,火把不断被长矛手扫落。 但是叛军太多,长矛手只有三个,力气早晚有衰减时候。 只要怪物长矛手后继乏力时候,就是怪物战马被烧死时候。 看到这里,边巴格勒发出哈哈大笑。 他的 话音刚刚落下,就发现痛苦声音:「不,不。」 此时,那个怪物突然发火了。 这个上面长了许多嘴巴,它一发火,这些嘴巴就火光一闪,接着黑烟冒出。 一些正在投掷的叛军,突然感到手臂、脸上、身体被毒蜂狠狠地咬了一下,手里火把不由得从手里掉下。 「毒蜂,毒蜂。」一边叛军扔下火把,一边拼命甩手,想到毒蜂甩掉。 叛军纷纷离开怪物,一边大声叫喊:「毒蜂,毒蜂,这个怪物身上有毒蜂。」 副千夫长伦珠普布一边骑马,一边看着叛军举动。 他皱了皱眉头,望着边巴格勒问道:「将军,这个好像不是毒蜂,冬天哪里有毒蜂?」 「应该是汉人一种兵器,只是不知是什么兵器。」边巴格勒想了想,打量怪物四周硝烟,叹了口气,得出结论。 伦珠普布鼻子闻了闻,点点头:「汉人这个怪物好像是火器,并没有看见什么物事飞出,难道是一种无影炮不成?」 「应该是一种无影无踪的兵器,杀伤力倒是不少。」边巴格勒想了想,脸上露出难看神色。 伦珠普布脸色也难看起来:「将军,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边巴格勒眼睛急转,不禁向着法王望去。 他看到法王身边骑兵,不禁眼睛一亮,顿时大喊:」有了,有了。「 」什么法子,将军?「伦珠普布也跟着他向着法王望去,一时根本就不明白。 第八百二十五、战车疯狂 边巴格勒咬牙:“法王有法子。” “将军,法王有法子,它有什么法子,”伦珠普布感觉自己已经胡涂了。 边巴格勒沉声说道:“法王不是有一支重骑兵吗,只有重骑兵才能对付怪物。” “将军,法王,法王地位比主翁地位还高,而且一直敌视我们,他愿意帮忙吗?”伦珠普布心里大急。 边巴格勒摇摇头:“如果我们倒下,对法王也没有好处。” 说完,他不管伦珠普布如何想法,来到万夫长德吉平措这里。 “禀告将军,汉人那个怪物刀剑大铁锤无法打烂,只有法王的重骑兵了。”他对着德吉平措躬身一礼。 他不能直接向拉加禀报,自然得向万夫长禀报,他还没有达到这个层次。 “这个,这个,”德吉平措听到手下禀告,感觉有些棘手,“法王愿意帮助我们吗?” “禀告将军,不能犹豫了,这些怪物太厉害,我们实在无法战胜这些怪物,可能是今天成功的关键。”边巴格勒心里大急,把严重后果说了出来。 “好吧,我们向着主翁禀报,这个只有主翁出面。”德吉平措犹豫几下,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边巴格勒大喜:“谢谢将军。” “这些怪物现在向着云梯冲去了,你们必须缠住他。”德吉平措看到怪物向着云梯跑去,立即对着边巴格勒下令。 怪物太厉害,刀剑大铁锤也无法破坏,这是一个难题,但是他们骑兵必须完成,边巴格勒苦笑。 他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对着手下说道:“我们跑到远处射击火箭,不断骚扰他们的战马,不能让战马前进,让怪物变成死物。” 说完,他就带着手下,远远地向着那些怪物战马发射火箭。 那个怪物太厉害了,不但防守厉害,攻击更是无敌,只有远处骚扰。 “诺。”传令兵听到听到这个命令,哭笑不得。 不过将军下令,他们只有传令的一份,十个传令兵纷纷向着百夫长传令。 听到传令兵的命令,百夫长听到也哭笑不得。 不过他们想了想,目前也只有这个法子。 怪物确实厉害,但是它也有一个致命弱点,依靠战马前进。 如果能够不让战马前进,这个绝对是一个大大的功劳。 百夫长诺了一声,带领各自手下,分别针对十个怪物进行骚乱。 叛军躲在百步之外,不断发射火箭。 吐蕃叛军不是弓骑,自然不能在奔跑之中射箭。 他们只有停止跑动,点燃火箭向着怪物战马射去。 他们虽然停止,但是怪物没有停止,依旧跑动不停。 要射中这种目标,对于叛军也是一种考验,需要百步穿扬技术。 百步穿扬技术不是百步穿杨,百步穿杨只是死目标,百步穿扬是活目标。 一些叛军没有这样射箭技术,但是百夫长下令,只好向着怪物战马射去。 好在叛军骑兵数量占了上风,他们一百骑兵可以针对一个怪物。 “禀告百夫长,这个怪物不断跑动,怎么能够射中呀。”一个叛军看到怪物不断移动,一个苦瓜脸,苦苦哀求说道,“百夫长,我没有百步穿扬技术,如何能够射中?” 其它叛军听到这里,也停止射击,向着百夫长拉巴占堆望着。 百步穿扬技术,即使什长以上也未必有这个能力,一般百夫长、副百夫长才有这个能力。 而什长,已经有百步穿杨能力不错了。 见到众多手下向着自己望来,拉巴占堆忍不住叹了口气。 “其实也有法子,怪物不是在跑动吗?”他仔细打量怪物一眼,想了想才回答:“你只要射击它前面,怪物会自己撞上去的。” 说完他向着怪物战马射去,那火箭真的直接飞向战马。 怪物上面的保安团长矛者看到火箭飞来,大喝一声,摆动长矛,把火箭扫落在地。 拉巴占堆当然不能期待一下子就命中战马,他们的目的就是消耗长矛者的体力。 长矛者再厉害,体能也有枯竭时候。 只要长矛者体能枯竭,就是他们胜利时候。 没有长矛拦截,再好的战马也要被烧成死马。 那个叛军听到这里,试着把点燃的火箭射去,可是依然落空。 “百夫长,怎么小人还是不能射中?”他继续苦苦哀求。 拉巴占堆一边射箭,一边说道:“真正的百步穿扬,不但要看目标,而且还要看目标移动的速度,方向,还有风的方向。当然,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要多多练习,才能掌握。” 说完,他又是一箭射去,果然又要命中战马。 保安团将士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又是一箭扫落。 不过虽然扫落了,但是百夫长依然证明自己实力,让一群叛军手下佩服不已。 叛军目的不是射中战马,而是让保安团拿着长矛之人无法得到休息。 当然,能够射中战马当然更好。 “谢谢百夫长。”除了副百夫长,其余之人,个个对着拉巴占堆感激不已。 百夫长可是现场传授,如果不是关键时刻,百夫长才舍不得把这个保命手段传授出来。 他能够成为百夫长,百步穿扬乃是其中之一。 百夫长不但是他们长官,现在又变成他们的老师。 不过副百夫长已经掌握百步穿扬技术,倒是没有他们那么感激心里。 几个什长都有百步穿杨实力,听到拉巴占堆现场传授,顿时恍然大悟。 百步穿杨乃是死的,百步穿扬乃是活的。 死的与活的之间的距离,就是刚才百夫长所说的诀窍。 几个什长一边打量战马,一边思考百夫长的刚才的指点。 他们点燃火箭,一边观察战马速度。 其中一个什长计算一些,尝试射出。 嗡嗡,那个什长竟然射偏了。 不过这个什长高兴大叫起来:“谢谢百夫长,我差点就射中了。” 原来它虽然没有射中,只是射到稍为前面一点。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是一箭射出。 嗡嗡一声,他一箭射出。 “可惜了,这又射偏了。”什长叹息一声。 他的手下惊喜说道:“什长,虽然你射偏了,但是差点又射中了。” 确实,这个什长只是身后偏了一些。 这个什长深深地吸了口气,点燃火箭又是一箭射出。 嗡嗡,嗡嗡,他竟然向着战马飞去。 保安团将士冷冷一笑,手里长矛扫去,火箭顿时落地。 “谢谢百夫长,谢谢百夫长。”什长高兴得大叫起来,“小人终于掌握了百步穿扬技术了。” 说完之后,他差点从战马跳下,想向着百夫长跪下表示感谢。 “小心,不要摔下。”拉巴占堆当然知道他的想法,“现在关键是针对汉人的怪物战马。” 能够射中奔跑战马太少了,他与副百夫长加上这个刚刚三个。拉巴占堆着急死了,三个可以射中怪物战马的弓箭手,数量实在太少了。 如果不是为了针对汉人怪物战马,他才不会把自己多年总结出来经验传授给这些手下。 “诺。”这个什长答应一声,立即安心射箭了。 其它什长看见在百夫长传授之下,已经有了一个什长晋级百步穿扬技术,不禁大喜。 他们也学着那个什长,现场练习射箭技术。 虽然不断有人射偏,但是多射几次,又有两个什长晋级百步穿扬技术。 这一百叛军不禁大喜,纷纷点燃火箭,向着怪物战马射出。 现在不但有四个叛军军官可以射中战马,甚至还有其中一个普通叛军射中。 那个叛军纯粹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看见他的火箭竟然向着怪物战马飞去,高兴得大喊:“百夫长,我也可以百步穿扬了。” 其它叛军不相信,这个叛军就是百步穿杨技术都没有,竟然突然晋升为百步穿扬技术。 他们仔细一看,那个火箭真的向着怪物战马飞去。 此时,那个怪物突然发怒了,它的几个嘴巴突然发火起来。 它一发火,火光一闪,黑烟顿时冒出。 这个叛军高兴到了极点,话音刚刚落下不久,他突然大声惊呼起来:“毒蜂,毒蜂,毒蜂。” 说到后来,他差点哭泣起来。 他们本来是吐蕃勇士,只是这些毒蜂太多了,一下就叮了几十下,实在让人疼痛难忍。 不但他如此,其它许多叛军也跟着惨叫。 拉巴占堆毕竟是百夫长,穿着的是铁甲,不是皮甲,而且还是全身那种。 他只是手掌及脸部爱了一些毒蜂,还可以勉强忍受。 “奇怪,这是大雪天,竟然还有毒蜂,哪里来的毒蜂,怎么没有听见嗡嗡的声音。”副百夫长也与他差不多,伤势也差不多,他不禁四周打量一眼,呻吟两声,忍不住奇怪地问道。 拉巴占堆惊呼两声,想了想。 他看见那个怪物黑色硝烟还没有散去,甚至硝烟味道还向着他们飘来。 他深深地呼吸一声,恍然大悟:“这些根本不是毒蜂,是汉人的兵器,只不过它无影无踪,好像毒蜂一样。” 拉巴占堆果然见多识广,竟然猜想离了一个十之八九。 “后退,后退。”听到百夫长说到这里,副百夫长大吃一惊,“他们可能很快又要开炮了。” 听到这里,包括拉巴占堆在内的叛军,纷纷又后退一百步。 他们刚刚停止站稳,那个怪物此时突然转身,轰隆隆,它又发火。 叛军不知这个怪物如此之远,竟然还要开炮。 一个叛军打量双方距离,口里冷冷笑道:“我们差不多半里之外,这个火器还有效果吗?” “毒蜂,毒蜂,毒蜂。”刚刚说完,这个叛军又大声乱叫起来。 “怪物火器太厉害了,如此之远还能射中。”看到手下纷纷惨叫,百夫长立即下令:“后退一百步,后退百步。” 此时那个怪物没有开炮,而是慢慢转身,显然是向着云梯方向。 所有叛军松了口气,现在终于安全了。 “百夫长,现在怎么办?”副百夫长脸色极为难看,语气沉重向着拉巴占堆问道。 拉巴占堆沉重叹息一声:“现在只有看看法王,他们不是有重骑兵吗?” “现在只有这个法子了。”副百夫长想了想,点点头,“也只有重骑兵才能对付这个怪物。” 第八百二十六、横扫千军 城墙战场,已经进入关键时刻。 伽罗心情急迫,现在已经把营帐搬到战场不远地方。 他的兵马没有辜负他的希望,现在已经开始摧毁一个汉人的绞车大铁锤。 不过想到付出几百人代价,伽罗脸上抽了抽。 不管怎样,有突破总比没有突破好。 毕竟,他们乃是临时进攻,不比拉加,铁皮尖锥擂木、怪物井阑准备齐全。 伽罗还不知道他的五千兵马已经完蛋了,如果知道,他就有可能逃之夭夭。 看到拉加已经已经把汉人全部桌子阵攻破,他心里嫉妒极了。 老子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竟然战果远远不如你。 想到拉加就要骑在自己头上,伽罗脸色铁青。 不过看到拉加兵马损失三千,他心里顿时平衡了。 伽罗正在患得患失想着这些时候,拉加掀开帘子,进来来到他身边。 拉加对着法王躬身一礼:「禀告法王,汉人的怪物下官抵挡不停,希望法王出手。」 「什么怪物?你们竟然不能抵挡。」法王还在营帐,加之主要关注自己这边战况,一时不明白。 拉加对着法王又是躬身一礼:「汉人,汉人派出十个高达两丈,宽三丈,可以战马拖着奔跑的怪物,我们派出骑兵,根本无法拦截,希望法王派出重骑兵。」 拉加本来不想来,如果不是汉人那个大怪物实在厉害,他才不想来这里。 他毕竟还想与法王争夺高低,没有料到竟然是自己率先向着法王仰头。 「怪物,怪物。」法王口里含着,不禁从营帐出来一看。 只见从城门方向出来的十个如小山一样的怪物,一个又一个向着云梯驾驭过来。 这些怪物身边有着拉加一百轻骑兵用火箭远程不断骚扰,但是被怪物前面的长矛手纷纷击落。 怪物突然对着轻骑兵发怒,火光一闪,轻骑兵纷纷后退,甚至有人还在战马上面跌落。 拉加指着怪物,对着法王躬身一礼说道,脸色铁青,极为难看:「法王请看。勇士说了,这个怪物可以发射毒蜂一样的兵器,又多又密。我们勇士们只有身上有皮甲,但是手臂没有皮甲,实在无法抵挡,还希望法王派出重骑兵。」 「他们是什么兵器,竟然让你的骑兵裹足不前?」伽罗望着前面,太熟悉汉语,又是一个标准汉语发音出来,皱眉问道。 看到这个怪物如此凶狠,法王也有些忌惮。 拉加心里大急,但是脸上还是平静:「听说那是如毒蜂一样的细小兵器,轻骑兵只有小半皮甲,就难以抵挡,法王的重骑兵是全身铠甲,就不怕这个细小的兵器。」 「参政知事,意思老讷知道,但是这些重骑兵可是老讷保命本钱。」法王吸了口气,摇摇头说道。 拉加心里大急指着城墙说道:「法王,我们已经攻破桌子阵,马上就要攻下城墙,如果那些怪物杀了过来,岂不是功败垂成?」 你这是在老讷面前赤裸裸地炫耀吗,你们把汉人桌子阵全部打烂,来嘲笑老讷没有攻破桌子阵吗? 拉加不提还好,一提法王差点气得死去活来。 伽罗胸膛起伏不平,冷冷地说道:「老讷比你损失更大,当然需要保命本钱。」 说完,他嫉妒看了拉加城墙一眼。「法王,我求你了,汉人打了过来,我们就前功尽弃了。」拉加苦苦哀求。 「参政知事,你倒是攻下桌子阵。」伽罗冷冷一笑,「可是老讷呢,老讷损失太大,就只有这么一点保命本钱,没有重骑兵,老讷如何保身。」 伽罗此时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 派出五千兵马,怎么没有反应。 难道,难道,我们派出进攻瓮城的五千兵马全部完蛋了吗? 不是这样,应该在城内与汉人拼杀激烈,应该是这样,伽罗如此安慰自己。 听到伽罗说到这里,拉加终于明白了,对方是嫉妒自己。 拉加对着法王躬身一礼:「法王,老夫欠你一个人情,希望法王给一个人情。」 说到这里,他心里在流泪,好不容易与法王较量取得优势,没有料到现在又被对方拿去了。 「次仁顿珠,你带着五百重骑兵,帮助参政知事。」听到拉加服软,法王心里终于高兴起来。 攻进城内的兵马没有消息,极有可能凶多吉少。 现在汉人驾驭怪物杀来,如果不团结,他们吐蕃真的就完蛋了。 不过即使要出兵,必须要对方付出代价才行。 拉加说欠他一个人情,以后胜利之后就没有资格与自己争一个高低了。 想到这里,他高兴了,立即派出五百重骑兵。 拉加原来想对方派出一千重骑兵,不过对方能够派出五百重骑兵也不错。 想到这里,他对着法王躬身一礼:「谢谢法王。」 次仁顿珠乃是副千夫长,立即带领五百重骑兵。 重骑兵就是不一样,即使五百数量,整个大地也抖动起来,仿佛地震一样。 「终于又射中了,」一个叛军轻骑兵什长大吼一声。 刚才经过现场训练,已经至少有十几个吐蕃勇士有射中怪物战马能力。 虽然一百骑兵,仅仅只有十几个才能这个能力。 不过这个比起开始局面,已经有了极大的提高。 毕竟,这个不是百步穿杨,而是百步穿扬。 叛军刚刚话音落下,就痛苦大叫:「毒蜂,毒蜂,毒蜂,汉人毒蜂又来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一个叛军惨叫一声,突然传过来剧烈痛苦。 他感觉眼睛血红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另外一个叛军手里再也不能把握手里的弓箭,他手掌被十几个毒蜂叮咬,不由得掉下地下。 一个叛军大叫:「我的战马,我的战马。」 原来他的战马突然直接向着另外一个叛军撞去,无论他如何控制,战马就是不听。 「你的战马的眼睛出血了,你的战马瞎了。」另外一个叛军看勇士竟然不能控制战马,一看才知道对方战马被毒蜂盯成瞎子。 这个叛军急忙驾驭战马,想让过对方冲击。 但是他的战马根本不受控制,战马脑袋乱晃。 砰砰,砰砰,两匹战马竟然狠狠地撞在一起。 两个叛军也狠狠地在撞在一起,一个将军控制不停自己,竟然从战马摔下。 另外一个勉强控制了自己身体,但是战马仿佛喝醉酒一样,拿到乱窜。 他的身边的叛军的战马,一边惨叫,也一边乱晃,两匹战马又撞在一起,又有一个叛军从战马撞了下去。拉加副百夫长单增德吉刚刚放完火箭,没有料到保安团的报复就来了。 他们这一百轻骑兵,差不多个个受伤,而且不少是重伤,还有人从战马摔下。 「让开,让开。」后面传过来轰隆隆声音。 听到这些地震一样的声音,叛军松了口气,他们实在被折磨惨了。 盼星星盼月亮,法王派来的重骑兵终于来了。 他们叛军急忙退在一边,看看法王的重骑兵如何进攻。 一个重骑兵拿着纵马狂奔,他对着毒蜂丝毫没有畏惧。 他拿着开山大斧,跑到怪物身边,狠狠地向着怪物砍去。 砰砰,砰砰,两者发出强烈的碰撞声音。 那个怪物皮子终于被划开,但是里面更加吓人。 他里面竟然手指精细的钢筋,叛军开山大斧只是在它上面留下淡淡的痕迹。 怪物虽然没有反击,但是却有巨大的反击力。 叛军再也拿不住手里开山大斧,径直从他手里甩开。 叛军急忙仰头,如果他不及时仰头,极有可能被开山大爷砍去半边脑袋。 另外一个叛军全身轮黑色铠甲,手里拿着一把长柄大刀。 他纵马向着怪物跑来,双手拿着长柄大刀狠狠地向着怪物砍去。 砰砰,砰砰,叛军把怪物皮子划开,露出里面钢筋。 叛军战马与怪物相向而行,反击力量更大。 叛军不但不能拿住长柄大刀,反而被长柄击中身体。 叛军大叫一声,突然从战马掉下。 另外一个叛军轰隆隆纵马跑来,他手里拿着东西让其它叛军吓了大跳。 他手里拿着不是别的,更是一把大铁锤。 这个叛军不但战马高大,而且身体更是粗壮之极。 这个叛军如此粗壮,差不多是百夫长之类勇士。 「怪物,吃爷爷大铁锤。」他大吼一声,手里的大铁锤狠狠地砸在怪物身上。 轰隆隆,大铁锤狠狠地砸在怪物身上。 这个吐蕃勇士果然厉害,竟然让那个怪物轻微摇晃几下。 怪物留下一个深深地坑坑,还有皮子出现裂纹。 这个已经足够让叛军自豪,不过仅仅如此而已。 那个怪物反击力气更大,大铁锤从叛军手里脱落,木柄狠狠地击打在叛军战马头上。 战马当时打掉半边马头,还向前冲了几步,最后倒下。 叛军自然没有避免,也掉在地面。 他急忙从推开战马,狠狠地站了起来。 轰隆隆,轰隆隆,那个怪物的轮子突然撞到叛军身上。 叛军惨叫一声,肋骨受到重重一击。 他吐了几口鲜血,软软地倒在心爱战马身边。 另外两个叛军看了一眼,脸色急忙大变。 一个是百夫长的重骑兵眼睛转了几下:「怪物厉害,但是战马不厉害。」 「对,对,斩杀战马,斩杀战马。」这些重骑兵,一边驾驭战马奔腾,一边挥舞手里长柄大刀。 他们全身装甲,有的是皮甲,有的甚至是铁甲,丝毫不畏惧怪物毒蜂。 他们挥舞手里兵器,拼命纵马奔腾。 他们从怪物两边相向而行,拿着手里长柄大刀,狠狠地向着怪物战马砍去。 免费阅读. 第八百二十六、怪物怒火 砰砰,那个怪物突然发怒起来。 怪物发火起来,果然火光四射,电闪雷鸣。 它现在不但是一排发火,而且不是上中下四层四排发火。 砰砰,一个叛军重骑兵被石弹击中,大吼一声,从马背跌落。 一个叛军重骑兵脑袋被打掉半边,身上还还跟随战马跑了几步,然后才从战马跌落。 一个叛军重骑兵战马被打中脖子,悲惨叫了几声,马头突然掉下。 战马身子跑了几步,突然倒下,叛军重骑兵也跟着倒下。 一个叛军的战马被打断马腿,跑了两步人马一起倒下。 一个叛军重骑兵突然大叫一声毒蜂,双手无力举起手里长柄砍刀,砍刀从手里掉落。 一个叛军突然大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扔掉手里长柄大刀,双手拼命捂住眼睛。 这些叛军虽然是全副武斗,但是没有手套也没有面罩。 伽罗虽然有钱,但是毕竟是个人,还有家族支持,还不是一个国家财力。 他能够让叛军全身做到基本上防护已经不错,又哪里能够给叛军装备手套与面罩。 次仁顿珠看到心里在滴血,这些不但是分亲自训练出来的,更是他心血所在。 他突然咬牙,对着叛军重骑兵说道:「全部重骑兵,给我进攻一个怪物,我就不相信它是铁打的,打不下来。」 叛军重骑兵听到这里,纷纷呐喊,拿起手里各种兵器,纷纷向着跑到第一个怪物冲去。 其实怪物确实是铁打的,不过它也有一个弱点。 它依靠战马行动,这些装备是皮甲,不是铁甲。 赵平原来准备想给战马加上铁甲,但是实在太重,根本无法能够承受。 赵平这是没有法子,怪物本来就沉重。 里面不但有六十五个人,还有铁炮、无影炮、旋风炮及炮弹、石弹、火药。 怪物战车强项是攻击,如果说防御,它自身钢筋铁骨也不差。 但是动力是战马,取舍之下,只有给战马披上皮甲,这是最好的解决法子。 战车虽然火器厉害,但是它也有一个弱点,必须要一百息的时间来填充。 现在他们刚刚把石弹、铁砂弹打出,正在填充火药及铁砂。 看到怪物没有发起石弹,叛军重骑兵哈哈大笑,挥舞手里兵器,纵马就向他们战马砍来。 砰砰,砰砰,那个怪物突然发火。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不断有轰天雷在叛军重骑兵面前爆炸。 在爆炸声音之中,不断有叛军受伤甚至倒下。 要是要开始使用火器之时,这些战马还害怕轰天雷。 可惜十天下来,战马已经基本上适应火器的声音。 怪物战车里面之人无所谓,这个怪物确实是怪物, 它一身钢筋铁骨,还有凶狠的火器。 但是外面的战马,还有驾驭战马之人不是钢筋铁骨。 砰砰,砰砰,第二个怪物战车的怪物发火了,支援第一个怪物战车。 砰砰,砰砰,第三个怪物战车的怪物也发火了,同样支援老大。 砰砰,砰砰,第四个怪物战车也开火,不甘落后开火。 此时,已经出来十四个怪物战车,他们纷纷开火。 关键时刻,它们顾不得许多,没有一丝犹豫,支持前面的老大。 砰砰,砰砰,不断有叛军重骑兵被击中头部、身子手臂。 砰砰,砰砰,不断有叛军战马被击中。 战马咴咴乱叫,叛军惨叫不断。 轰隆隆,轰隆隆,这种声音交织一起,让人无法忘记这是血腥战场。 它们声音不大,大的乃是轰天雷的爆炸声音。 由于十几个怪物同时开火,整个阵地都是黑色硝烟。 随着硝烟弥漫,战场外面的之人根本不知战果如何。 怪物战车面前倒下几十个叛军重骑兵的战马及叛军,鲜血把四周染红了。 战马有的被打爆了头部,有的被打断了脖子,有的被打断了马腿,甚至打破了身子。 叛军也好不了多少,有的被打破头部,有的被打破身子。 他们至少是穿着皮甲,有的甚至是铁甲。 这些装甲防御弓箭是没有问题,甚至不可以防御轻微刀枪。 但是在铁炮面前,这些都是渣子。 这次不是一个怪物开火,十四个怪物一起开火。 叛军重骑兵全体攻击厉害,但是这些怪物更是强大。 不过叛军还是取得一些战果,第一个怪物战车有四个战马倒在血泊之中。 另外四个战马虽然也没有倒下,但是一身血痕,鲜血不断从战马身上冒出。 两边长矛手也受了重伤,一身鲜血淋淋,不过还顽强拿着长矛。 他们一边吞进白仙药,一边警惕望着四周。 不过怪物由于战马倒下,已经不能行动了,现在孤零零地停止在原地。 怪物阵长陈洁在滴血,有人比他更加滴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叛军重骑兵副千夫长次仁顿珠。 次仁顿珠浑身发抖,仅仅发起一波进攻一个怪物,他刚才损失差不多四十个重骑兵。 不过,他现在也看到怪物弱点,果然就在战马面前。 他身边一个百夫长瞧怪物一眼,对着次仁顿珠说道:「将军,这个怪物虽然刀枪不入,但是战马就是弱点。」 「将军,只要舍得进攻,怪物同样能够打败。」另外一个叛军重骑兵百夫长说道。 「将军,这些怪物有还有一个弱点,使用火器之后,至少得一百息之后才能重新开火。」一个百夫长一直在一边观察得清清楚楚,此时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 次仁顿珠点点头:「看来怪物有两个弱点,其一是战马,其二是发射时间。只要舍得进攻,怪物也不是不能打败的。」 「将军,只得这个代价太多了,仅仅一个怪物,我们这些重骑兵已经损失五十来个。」一个百夫长担忧不快。 「无妨,让拉加骑兵加入,我们就能够打败怪物。」次仁顿珠看了旁边的轻骑兵,冷冷一笑。 一个百夫长担心不已:「可是这些轻骑兵已经被怪物打怕了。」 「这个可否由得他们。」次仁顿珠继续冷笑不已,断然说道,「我们不是主力,我们只是协助拉加。」 说完,次仁顿珠纵马来到德吉平措,躬身一礼:「德吉将军,怪物实在厉害,只有全部骑兵冲上去,才能打败它们。」 「次仁将军,可是轻骑兵防御能力不行,如何能否打败他们?」德吉平措一边躬身一礼,一边皱眉说道。 次仁顿珠口气极冷,根不不容怀疑:「德吉将军,如果只有两个怪物,我们重骑兵根本就不是难题,现在你也看见了,这些怪物一起开火,我们根本就无法进攻。」 「次仁将军,你们不是已经快打败一个怪物了吗?」德吉平措可不想上当。 次仁顿珠强忍心里怒气,口气冰冷不已:「德吉将军,你不要忘记,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你们才是主力。」 「你们至少还取得战果,但是我们轻骑兵什么战果也没有。」德吉平措苦 笑不已,摇摇头,还重重叹了口气。 「战果,战果,取得战果,与投入有关。」次仁顿珠眼睛望着他,表情极冷,仿佛寒冰一样,「那是你们投入不多,应该全体骑兵一起上。」 「全体骑兵一起上,这个可以不?」德吉平措眼里充满怀疑神色。 次仁顿珠脸上抽了抽,表情有些难看。 他刚才损失五十左右叛军重骑兵,心里一直在流血。 「我们战果德吉将军也看见了,其实原因非常简单。」但是他只好艰难地说出:「只要集中兵马,怪物必然打败。」 德吉平措还想作最后努力:「次仁将军,可是我们轻骑兵防御实在太差了。」 「不是你们轻骑兵防御力差,而是我们攻击力不足。」次仁顿珠冷冷一笑,依然不依不饶,「汉人火器一个也不过三十个,你们却有五千骑兵,他们火器数量实在太少,根本就无法抵挡。」 他现在不用感情,直接用数据说话。 「次仁将军,好吧,这个我要给参政知事说一声,这个我无法做主。」德吉平措叹息一声,躬身一礼,找拉加禀告。 拉加只是让骑兵协助放箭,没有让他们参与进攻。 刚才能够派出一千骑兵进攻,也是经过拉加同意了。 次仁顿珠急了:「德吉将军,行动要赶快,不然怪物就要冲过来了。」 「禀告主翁,重骑兵要求我们骑兵全体出击,帮助他们击败怪物。」德吉平措不敢怠慢,很快就来到拉加身边,恭恭敬敬躬身一礼。 「这个,这个。」拉加听说全部骑兵投入,一时也紧张起来。 毕竟,这骑兵乃是他的保命本钱,如果这五千骑兵全部投入进去,他的所有本钱就没有了。 德吉平措心里叹了口气,恭恭敬敬躬身一礼:「禀告主翁,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如果我们轻骑兵不出手,他们重骑兵肯定不干了。主翁,这是帮助我们自己。」 「可是法王也没有尽全力。」拉加心里还是不太愿意。 德吉平措想了想,对着拉加躬身一礼:「主翁,留下一千骑兵保护你,其实攻击怪物,不知可以不?」 后路给你想好了,总应该同意了吧,德吉平措这样想到。 拉加向着金士望去,他现在最信任就是这个幕僚。 「德吉将军说得对,帮助重骑兵就是帮助我们自己。」金士拱手一礼,郑重回答。 他乃是汉人,不能行那种让人屈辱的躬身一礼。 躬身一礼那是吐蕃蛮子使用的,汉人不适合这个。 放在以前,他们这个汉人不但同样行躬身一礼,而且还不能抬头望着自己的主子。 现在保安团来了之后,他们这些汉人地位得到迅速提高。 不但有茶水,可以行拱手一礼,而且还能够平视自己主子。 拉加自然知道金士想法,心里不快。 但是这是用人之际,他不利依赖这些汉人谋士,得做出一番礼贤下士之态度。 拉加与其它贵族都是一样想法,等到把保安团打败之后,就让这些汉人谋士,回到从前。 他心里虽然是这种想法,但是口里不能说出。 看到幕僚也同意,拉加只好点点头:「那派出四千骑兵,全力进攻怪物。」 「诺。」德吉平措躬身一礼,离开拉加这里。 不过临走之前,他感激看了金士一眼。 德吉平措得到拉加允许之后,大手一挥:「所有骑兵,全部给我进攻怪物。」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整个大地抖动起来,仿佛发生了剧烈地震。 免费阅读. 第八百二十七、怪物凶残 池水是战车营领,他让手下发出号令。 怪物虽然顶着是蛋形的,但是赵平还是巧妙地给它开了一个天窗。 这个天窗设置极为巧妙,可以随时打开,随时封闭。 现在传令兵通过天窗挥舞旗帜,要求其它怪物战车迅速向着自己的第一辆靠近。 第一个虽然取得让叛军重骑兵付出五十个其右的代价的战果,但是自己也付出一定的代价。 现在就有战马伤亡,长矛手重伤,战车无法前进代价。 他们停止在这里,肯定会率先受到叛军围攻,说不定这个怪物会成为叛军的战利品。 可惜城里骑兵还没有出来,否则只要更换战马,怪物又可以启动。 虽然城里战马还没有出来,但是怪物战车源源不断出来。 怪物战车对叛军的威慑力,远远大于骑兵。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很快其余的战车跑了过来。 他们以营领怪物战车为核心,逐渐靠拢,看样子要形成一个包围圈,把它保护起来。 看到怪物的举止,次仁顿珠哈哈大笑,指着被重重包围的怪物:“旺堆将军,你看见没有,怪物的弱点就是战马,只要打败了战马,怪物就成为死物。” “可惜,机会浪费了,”旺堆次仁这个骑兵五千夫长摇摇头,沉重叹了口气,“刚才如果趁机把那个怪物拿下,那应该多好。” 旺堆次仁心里非常不爽,虽然他堂堂地一个骑兵五千夫长,现在竟然听一个副千夫长节制。 丢人,丢人,实在丢人,谁叫他们还没有战果呢? 次仁顿珠理由非常简单,认为重骑兵已经取得战果,就是那个不能动弹的怪物。 战场就是这样,不是以兵马定高低,而是以实力定高低。 虽然旺堆次仁接受对方暂时节制,但是也要找一个让对方不能高兴的由头。 听到此话,次仁顿珠脸一红。 不过他看了看,哈哈大笑:“旺堆将军,看见没有。正是因为我们摧毁一个怪物的战马,迫使其它怪物不得不保护它。如果没有摧毁那个怪物战马,它们早已杀了过来了。” 旺堆次仁一看,果然看见那些怪物纷纷向着战马受伤怪物跑去,正在形成一个包围圈。 “次仁将军确实厉害,老夫佩服。”旺堆次仁先是敬佩,接着马上口气一转,“不过错过一个大好机会,如此一个夺得汉人怪物的机会竟然浪费了。” 说完,他重重地叹息一声。 心里就是不爽,只有踏屑对方,才能让自己心里平衡。 “旺堆将军,老夫也想把那个怪物战车夺下来。”次仁顿珠一脸苦笑,“可是它不但火力厉害,而且浑身钢筋铁骨,一时之间,如何能够夺得下来?” 对方既然要踏屑他,他当然得给自己添光。 “既然这个怪物是钢筋铁骨,我们如何能够与对方打仗?”听到此话,旺堆次仁感觉自己心脏差点跳了出来,脸色苍白。 既然重骑兵都没有法子,他们这些轻骑兵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听到旺堆次仁此话,次仁顿珠有些瞧不起他。 不过他知道自己说话太重,打击了对方士气。 次仁顿珠轻蔑一笑:“虽然这个是钢筋铁骨的怪物,毕竟数量极少,而且在呆在原地不动,等着我们进攻。现在我们有差不多四千骑兵,难道还打不过对方?” “这些怪物确实是钢筋铁骨,看来只好依靠数量优势了。”旺堆次仁听到此话,觉得只有这个法子。 次仁顿珠想了想,说出自己见解:“这个怪物肯定造价极高,毕竟要消耗大量铁器,即使赵家庄再有财富,也不敢大量建造。” “看来确实如此。”旺堆次仁点点头,换转话题问道:“次仁将军,如何进攻?” 他现在理论上要爱对方节制,得作出一番姿态。 见到对方旺堆次仁不在与自己顶嘴,终于同意进攻,次仁顿珠松了口气。 他再厉害,手里也只有五百重骑兵。 况且,他们仅仅让一个怪物战马不能动弹,就付出一成的代价。 要知道,重骑兵与轻骑兵相比,差不多是一比十战斗力。 况且现在战场上,汉人目前已经有十四个怪物出现。 如果只有重骑兵进攻,绝对只有送战功的一份。 现在有了三千多轻骑兵,还有一战之力。 “旺堆将军,我们进攻两个怪物,其余是你们。”次仁顿珠想了想,说出一个说次仁顿珠意料不到的法子。 这个与自己想法不同,旺堆次仁急了:“次仁将军,我们一起进攻,我们全力协助你们进攻,我们是轻骑兵,防护极差。” “防护极差,但是你们有数量优势,况且对方停止不动,难道现在这一点能力也没有?”次仁顿珠才不想损耗自己宝贵重骑兵,为他们这些不珍贵的轻骑兵保驾护航。 旺堆次仁看了看,一脸苦笑:“次仁将军,数量再多,也弥补不了汉人凶狠火器的带来的损失。” “这个简单,只要你们集中兵马,重点进攻几个怪物,这样必然有战果,我们就是这样取得的。”次仁顿珠有些瞧不起胆小的旺堆次仁,但是口里还是安慰。 如果不提高这些轻骑兵的勇气,此战哪里能否打下去。 看来期待不上次仁顿珠,只有依靠自己了。 旺堆次仁猛然咬牙,对着亲兵发出命令:“全力进攻,集中兵马进攻怪物。” 说完,他擂动战马上面的战鼓,催促轻骑兵进攻。 “禀告将军,我们兵马虽然多,但是防护力不行,如何进攻。”副五千夫长甲央洛桑过来,对着旺堆次仁躬身一礼问道。 旺堆次仁想了想,对着甲央洛桑及亲兵说道:“传令,用五百兵力进攻一个怪物。” “五百兵马?”甲央洛桑不禁一愣。 “现在怪物不能行动,五百兵力足够。”顿了顿,旺堆次仁点点头,“他们也是五百兵马取得战果。五百是一个吉祥数字。” 甲央洛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不过一想,现在这些怪物不能行动,看来五百兵马对付一个怪物,应该差不多足够。 “五百确实是一个吉祥数字。”甲央洛桑点点头,心里苦笑不已,什么时候,吐蕃勇士竟然沦落到用五百骑兵对付对方一个怪物了。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大地抖动起来。 经过双方分配,轻骑兵五百进攻一个怪物,重骑兵两百进攻一个怪物。 怪物一共有十四个,中间的是一个,其余乃是保护它的。 看到叛军按照五百骑兵对着一个怪物战车进攻,有三千叛军进攻六个怪物,还有四百重骑兵进攻两个怪物。 此时,处在中间那个怪物变化了。 它当然不动弹,而是顶部打开,手里旗帜挥舞手下。 挥舞几下之后,得把顶盖盖上。 现在叛军看到怪物竟然能够打开天窗这个顶盖,已经开始把火箭向着这里射来了。 接到命令之后,七个怪物突然启动了。 对方已经变阵,他们自然也要变阵。 即使七个怪物启动,还有六个怪物保护那个受伤的怪物。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怪物战车也启动了。 砰砰,砰砰,砰砰,怪物也开火了。 对付一个怪物,至少也是一个副千夫长率领五百骑兵进攻。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当他们集中兵力进攻怪物时候,怪物反而行动了。 次仁旺堆目怔口呆,他们进攻时候,对方也进攻了。 汉人实在太狡猾了,他们吐蕃勇士没有进攻,他们竟然不进攻。 现在吐蕃勇士进攻,他们也进攻了。 看到亲兵及副五千夫长甲央洛桑询问目光,次仁旺堆没有丝毫犹豫,大声叫喊:“按照原来计划进攻。” 他一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其实有更好的法子也不能使用。 骑兵不像步兵,随时可以改变进攻方向。 骑兵就是骑兵,依然就是冲力,发起冲锋就不能停止下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地面没有扬起茫茫的灰尘,而是扬起雪白雪花与与冰块。 砰砰,砰砰,砰砰,怪物一边开火,一边向着叛军冲锋。 现在场上停留的还有七个怪物,启动的也有七个怪物,各占一半。 砰砰,砰砰,砰砰,停止不动的怪物也开火了。 虽然开火,但是每个怪物火器目标不同。 他们集中所有石弹,对准的是重骑兵。 他们集中所有的无影炮及旋风炮,对准的是轻骑兵。 砰砰,砰砰,一个重骑兵被石弹击中头部,当即脸部凹了进去。 叛军惨叫一声,尸体随着战马冲刺几步才从战马掉下。 砰砰,砰砰,一个重骑兵被石弹击中身子。 他身子猛然后退,叛军重骑兵战马依然前进,但是身子已经从战马掉下。 砰砰,一个叛军重骑兵被击中手臂,手臂当即骨折,手里大刀突然掉下。 砰砰,一个叛军重骑兵的战马马头被击中,惨叫几声,冲刺几下,人马一起摔在地下。 砰砰,一个叛军重骑兵笔马脚被击中,战马被叛军一起倒下。 砰砰,砰砰,一些个叛军轻骑兵惨叫一声,他的脸与手被十几个毒蜂同时叮咬。 他们实在难以忍受痛苦,手里的大刀纷纷掉下。 砰砰,砰砰,一些轻骑兵叛军突然扔下手里大刀,纷纷蒙住眼睛,他们突然变成瞎子。 砰砰,砰砰,一些叛军轻骑兵的战马被几十个毒蜂叮咬,不再听从主人的指挥,痛苦不已四处乱窜。 砰砰,砰砰,一些叛军轻骑兵战马跑了几步,突然人马一起摔下,原来他们的战马被毒蜂刺中眼睛,变成瞎子。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不断在轻骑兵叛军爆炸。 一些轻骑兵叛军人马被击中,纷纷惨叫之中倒下。 但是更多的重骑兵及轻骑兵叛军没有受伤或者是轻伤,他们挥舞手里兵器,向着怪物战马挥舞。 其实这些轻骑兵及重骑兵也无法停止下来,骑兵就是骑兵,完全依靠冲锋。 整个战场,四千左右与骑兵,与十四个怪物,开展凶狠混战。 这是一声关键之战,这是一块生死之战。 叛军派出他们最有攻击力的绝大部分骑兵,不但有轻骑兵,更有重骑兵。 而汉人,则是派出叛军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 叛军占有极其庞大的数量优势,汉人占有火力及防御优势,哪个才是最后赢家呢? 新 第八百二十八、血雨腥风 城墙一片双一片流星雨,向着几个停止怪物飞去。 这些流星雨乃是火箭,碰到怪物纷纷掉下。 也有一些躺在战马身上,很快就被两个长矛手扫落。 当然,流星雨如此之多,自然有漏网之鱼射在战马身上。 战马身上披着生牛装甲,弹跳起来就掉在地面。 怪物发火,火光闪耀不停,黑色浓烟吐个不停。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怪物周围轰天雷不停爆炸。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战马不停奔跑。 叛军冒着石弹、铁砂、轰天雷,挥舞手里兵器杀来。 现在整个战场,叛军骑兵差不多四千。 而怪物只有多少,才十四个。 他们损失不少,但是冲锋更多。 谢卫是伍长,谢宗是副伍长,是亲生两兄弟。 他们坐在怪物驾车位置,而且还是最外面,手里拿着长矛。 中间坐着三个手下,同样拿着长矛。 没有法子,这是保安团的规定。 权利与义务对等,他享受了伍长与副伍长的权力,就要尽到伍长与副伍长的责任。 不但基层如此,包括保安团在青塘城职位最高正将的将军赵阳同样如此。 虽然有风险,但是与收获成正比的,功劳也是最大的,晋升也是最快的。 他们手里拿着长矛,坚定望着前面。 此时已经能够看到叛军重骑兵狰狞地面孔,还有挥舞的兵器。 砰砰,砰砰,那个叛军脑部突然爆炸,身子摇晃几下倒下。 砰砰,砰砰,又有一个叛军身子被击中,人直接后仰倒下,战马继续拖动他的尸体继续前进。 砰砰,叛军战马被击中,人马惨叫之中倒下。 但是更多的叛军重骑兵冲了过来,他们手里拿着不同兵器。 有的的长矛,有的是大铁锤、有的是长柄大刀。 最先冲过来是一个拿着长矛的叛军,一手拿着马缰,一手拿着长矛。 这个叛军极为彪悍,右手持着长矛,向着他们战马刺来。 谢卫冷冷一笑,双手拿着长矛,狠狠地向着叛军扫去。 咣啷一声,叛军的手里的长矛被他一把扫落。 扫落之后,谢卫的长矛又是一扫,把那个叛军扫落马下。 第二个拿着长柄大刀,而且是双手。 他大喝一声,向着战马砍去。 谢卫双手用力,狠狠地向着叛军的大刀扫去。 咣啷一声,大刀落空。 叛军战马继续前进,叛军长柄大刀此时向着谢卫砍来。 谢卫冷冷一笑,直接刺向对方手臂。 他的长矛比对方长柄大刀长了三分之一,直接刺中对方手臂。 对方惨叫一声,另外一只手臂依然拿着大刀向着他砍来。 谢卫并没有迟疑,手里长矛一扫,扫中对方手臂。 叛军再也把持不停手里大刀,咣啷一声掉在地下。 但是依然没有完,这个叛军依然冲来。 长柄大刀虽然掉下,但是他身上还有一把长剑。 叛军向着身上铁剑,这是他最后的兵器。 谢卫又是一扫,扫中叛军的身子。 叛军惨叫一声,从战马掉下。 此时,一个叛军冷冷一笑,他他拿着大铁锤。 他并没有在刚才那个长柄大刀的叛军后面,而是在他旁边。 看着谢卫一心对付他旁边旁边叛军,他不禁大喜,挥舞大铁锤,狠狠地向着谢卫砸来。 只要被砸中,谢卫不死也要重伤。谢卫旁边一个保安团士卒,此时从旁边刺出。 谢卫这个叫做黄东手下准备已久,早已瞄准目标。 他这个手下正中那个叛军手臂,那个叛军惨叫一声,手里大铁锤咣啷一声掉在地面。 叛军身上还有一个铁剑,可是后面乃是怪物的钢筋铁骨,根本就没有用处。 砰砰,又是一个一个拿着长柄大刀的叛军,恶狠狠地向着谢卫砍来。 谢卫此时与一个同样手拿的另外叛军拼杀,根本没有精力管这个叛军。 这个叛军狞笑,眼看就要向着砍到谢卫肩膀。 黄东大吼一声,从旁边长矛射出,挡在的叛军的长柄大刀上。 叛军挥舞大刀,还想继续砍去,可是战马已经带着他继续冲击。 咣啷一声,叛军收手不及,他的长柄大刀狠狠地砍在钢筋铁骨的怪物上面,刀口顿时卷起。 这还没有完,又是一个叛军,手里拿着一把长斧头。 他对着谢卫的脑袋砍去,只要砍中,谢卫必然身首异处。 宣花斧头极为沉重,黄东手里的长矛根本就无法撬开。 怎么办,他在谢卫的旁边,其职责就是保护谢卫的。 黄东大吼一声,用尽全力,向着叛军手臂刺去。 宣花斧头虽然厉害,但是它有一个弱点,极为沉重。 这个宣花斧头不长,黄东的长矛已经已经刺到叛军手臂上面。 叛军如果如果要砍掉谢卫,势必送上自己的手臂。 用手臂换对方人头,这个生意其实非常划算。 可是这个手臂是自己的,而且是最重要的右手手臂。 叛军有一丝犹豫,不过这一犹豫,战马已经冲过。 他手里的宣花斧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径直划在怪物身上,还出现一片火星,可见他的力气之大。 怪物铁皮被他的宣花斧划破铁皮,不过他的斧头刀口也失去了。 谢卫一心对付叛军,根本就不知道刚才有一个叛军差点要了自己性命。 不过知道也无所谓,他的手下当然拼命保护自己的。 能够被选中成为长矛手,那个在保安团绝对是出类拔萃的。 他们经过保安团特殊训练,身体虽然不如吐蕃蛮子粗壮,但是力气绝对在他们之上。 虽然他们能够单独与吐蕃蛮子对阵占上风,但是现在吐蕃蛮子太多了。 一个怪物独自面对叛军重骑兵有多少,至少两百以上。 除了被火器击毙击伤的叛军,也有一百八十左右。 也就是谢卫与谢宗等四人,差不多连续接受四十以上连续不断攻击。 谢卫他们有利的是,坐在怪物战车上面,比战马更加稳当,因为有强大怪物作为后盾,重心不是问题。 叛军虽然重心远远不如谢卫他们,但是他们人多,而且是战马带给他们巨大冲击力。 一盏茶时间之后,谢卫与谢宗两人,已经成为血人。 这些鲜血既有叛军的,也有他们自己的。 他们受伤不轻,可以说已经皮开肉绽,鲜血淋淋。 保安团给了他们最好的防护,全身铁甲,还有头盔,甚至还有面罩。 但是叛军太多,而且还是重骑兵。 谢卫与谢宗两人浑身酸软,特别是两条手臂已经基本无力。 他们完全是依靠信念在坚持,坚持。 不但他们两个伍长副伍长在坚持,就是他们手下何尝不是在坚持。 他们大汗淋漓,汗水打湿伤口带来痛苦也仿佛失去知觉。 现在他们没有愿意,就是坚持坚持再坚持。 可是他们实在无力了,感觉手里长矛实在沉重,已经举不起了。 此时,又是一个叛军拿着长柄大刀,狠狠地向着谢卫砍去。 他的助力急忙用长矛向着叛军刺去,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谢卫是直接面对面与叛军交手,而他则是斜着与叛军交手。 他黄东不但要照顾谢卫,而且还斜着用力,力气消耗更大。 谢卫虽然与另外一个叛军正在拼杀,他感觉敌人的大刀已经砍向自己的脑袋。 他此时没有想法,反正已经杀死十个叛军,已经够本。 现在现加上一个叛军,已经可以到阎王那里邀功了。 那个叛军更是大喜,没有料到对方助手已经无力。 现在只要自己这一刀砍下,就能够立下大功。 要知道,自攻城以为,叛军付出巨大代价,但是还没有让汉人死亡。 现在自己这一刀砍下去,就能够打破记录。 砰砰,这个叛军兴奋之极,突然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飞得越来越远,远离自己身体。 他最后看到的是,自己身体手里的大刀,此时狠狠地砍在怪物身上。 接着自己下半截身体从战马掉下,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原来,另外一个怪物的铁炮石弹,击中叛军的脑袋,造成尸首分离。 但是还没有完,叛军重骑兵依然冲来。 只要还有一个叛军重骑兵冲来,谢卫肯定丧失性命。 不但谢卫助手没有力气,就是谢卫本人也没有力气。 叛军重骑兵哈哈大笑,口里大声叫喊:“汉人,你去死吧。” 话音刚刚落下,他突然感觉自己脖子一凉,接着脑袋飞上天空。 轰隆隆,轰隆隆,怪物战车及时跑了过来。 静止怪物战车上面的护卫,手里拿着的是长矛。 但是进攻怪物驾驭坐位的护卫,手里拿着不是长矛,而是长柄大刀。 怪物战车疯狂,护卫手里的大刀更是疯狂。 他们只要拿着长柄大刀,让它平放着,利用怪物战车的冲力,就可以直接收割叛军重骑兵的性命。 砰砰,砰砰,那些叛军重骑兵根本来不及躲闪,不少之人直接被怪物两边大刀收割。 叛军百夫长看到怪物战车进攻过来,大声叫喊:“进攻活怪物,进攻活怪物。” 其实不用他叫喊,手下也知道了。 现在活怪物对叛军重骑兵威胁远远比死怪物大,必须先解决他们。 后面的叛军看到怪物冲锋极为凶狠,万夫长德吉平措急忙大声叫喊:“火箭,射击活怪物,射击活怪物。” 呼呼,呼呼,一条又一条火箭,仿佛流星一样向着活怪物射去。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不断有火箭从怪物身上掉落。 但是不少火箭向着怪物战马及护卫射去,因为他们已经看出,怪物最大的弱点是战马与护卫。 最两边护卫手里拿着长柄大刀,砍人还可以,但是砍火箭就难了。 幸好,他们身边还有拿着长矛的护卫,他们大吼一声,把射向他们及战马火箭扫落。 虽然大部分火箭被扫落,但是依然还有少部分落在战马身上。 战马披着生牛皮皮甲,根本不怕火箭,加上战马高速跑动之中,这些火箭很快就掉在地面,基本上没有造成多大影响。 骑兵五千夫长旺堆次仁及重骑兵副千夫长次仁顿珠看到这里,大声叫喊:“进攻活怪物。” 他们要用数量优势,击败汉人活怪物。 他们还有三千出头的骑兵,而活怪物只有七个。 在数量上面,他们占绝对上风。 第八百二十九、最后挣扎 爆炸声,吼叫声,惨叫声,声声入耳。 硝烟味,血腥味,胃酸味,味味进鼻。 电光雷鸣,硝烟弥漫,到处都是呛人的声音。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不住爆炸。 地面不再是原来雪白的积雪颜色,血液的红色、硝烟的黑色、大地的黄色,互相掺杂。 人马成片成片倒在地面,更是将战场气氛渲染极为浓烈。 但是倒下毕竟是少数,大多数叛军骑兵,依然纵马奔腾。 叛军骑兵确实勇敢,挥舞长矛、大刀、铁锤,向着怪物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怪物战车不甘示弱,铁炮、无影炮、弩箭、轰天雷纷纷齐出。 杨荣、杨德两个乃是兄弟,也是一个冲锋的怪物的伍长及副伍长。 他们手里分别拿着长柄大刀,端坐驾坐的最外边,正在与叛军拼杀。 双方都是全速冲击,拼的是速度,拼的是力气,还有拼的是是兵器。 一个叛军重骑兵挥舞长矛,狠狠地向着杨荣刺来。 看到对方手里拿着大刀,他丝毫不畏惧,因为他是什长,身穿铁甲。 杨荣冷冷一笑,手里的长柄大刀狠狠地向着对方砍去。 咣啷一声,对方的长矛矛杆直接被他砍断。 砍断不说,他的大刀余势未尽,划破了对方的铁甲,露出里面的皮肉。 叛军肚子传过来剧烈痛苦,知道自己受伤不轻,急忙夹马逃跑。 杨荣还想给对方一刀,另外一个叛军挥舞长柄大刀砍来。 他只好拿着手里大刀,向着那个叛军砍去。 咣啷一声,双方全力一砍,火星四溅。 那个叛军并不甘心,大吼一声,又是一刀砍来。 咣啷一声,两人大刀再次相迎。 叛军觉得手里一轻,一看脸色大变,原来他的大刀只剩下半截。 杨荣早已知道这个结果,他的手里的大刀不是普通大刀,乃是杀胡大刀。 这个大刀不但用高温粹火,而且还加了锰的,锋利远远在吐蕃大刀之上。 杨荣顺便一割,那个叛军惨叫一声。 不但皮甲被割开,而且里面的肋骨已经露出。 他只有抱着战马脖子,拼命逃离这是非之地。 这个叛军刚刚纵马离开,后面那个叛军已经迫不急待杀来。 这个叛军手里拿着不是大刀,而是一把类似宣花斧的斧头。 看到自己这一方大刀不是对方对手,他就选择斧头。 与单薄的大刀相比,这个厚重的大斧就不一样。 他大吼一声,手里大斧狠狠地向着杨荣砍去。 这个斧头重量在大刀之下,杨荣交没有与对方硬拼。 他全神贯注,手里的大刀对着对方的双手,直接向着叛军的双手削去。 叛军重骑兵的大斧威力在大刀之上,但是有一个弱点,就是长度不及杨荣长柄大刀。 叛军如果与杨荣硬拼,斧头还没有砍上,双手就可能被对方削去。 叛军只好收回大斧,向着杨荣的刀柄削去。 杨荣冷冷一笑,用力一搅,大刀与斧头发出叮叮当当声音。 叛军不知道杨荣为何这样做,只好紧紧握住手里大斧,不让斧头被对方搅落。 杨荣等的就是此刻,他搅拌一边是扰乱对方视线,另外更是蓄力。 他此时大喝一声,刀背狠狠地对方手臂上面。 叛军痛苦和眼泪差点流出,再也把持不住手里大斧,径直掉在地面。 叛军手里没有大斧,手里还有铁剑。 但是刚才杨荣狠狠地一击,差不多已经让叛军骨折。 他忍痛要拔出铁剑,但是战马已经跑到怪物面前,只得叹息一声。 后面的叛军也是一个大斧的重骑兵,他趁着杨荣还没有收回,手里大斧狠狠地向着砍去。 杨荣来不及收回,只好硬拼,大刀与大斧发出咣啷一声。 对方全力砍力,杨荣只好硬拼。 咣啷一声,大斧把大刀震开。 叛军哈哈大笑,手里的大斧向着杨荣砍去。 两人本来有一段距离,但是战马前进,正好弥补差距。 叛军重骑兵大喜,他相信只要再等两息,对方必然死在他的大斧之下。 咣啷一声,叛军手里大斧突然掉下,手臂赫然插着一支弩箭。 原来怪物战车手持床弩及时射出,关键时刻拯救杨荣一剑。 杨荣没有客气,手里的大刀顺势一扫,叛军听到手臂发出咔嚓一声,显然已经折断。.. 叛军后面的重骑兵拿着一个长柄大刀,又向杨荣砍来。 杨荣刚刚收回大刀,两人大刀狠狠地相撞在一起,发出砰砰声音。 两人狠狠地砍了几下,叛军不禁大喜,对方刀口已经卷起。 杨荣见到兵器不占优势,灵机一动,狠狠地向着战马砍去。 战马虽然披甲,但是不是铁甲,被大刀重重地砍去脖子上面。 战马痛苦大叫一声,身边晃了几下,差点倒下。 叛军没有砍中杨荣,身子晃动几下,砍到怪物战马身上,形成一个双败俱伤局面。 杨荣虽然连续击败几个叛军,兵器也受到伤害。 叛军脸上刚刚露出笑容,却变成苦笑。 他的大刀受伤更加厉害,已经只有半截。 杨荣余势未尽,割掉对方肋骨,露出森森白骨。 不过他此时不是利用兵器,砍中了对方战马。 杨荣砍去第十个叛军时候,他感觉自己到了尽头。 不但手臂酸软无力,大刀刀口也完全卷了起来。 后面叛军哈哈大笑,手里的大刀狠狠地向着他砍去。 杨荣叹了口气,只好举起举起手里大刀,尽力而为。 他一身鲜血,既有叛军的,也有自己的。 杨荣被叛军划出伤口至少有十处,有的甚至伤及肋骨。 怪物战马也鲜血淋淋,不但有叛军鲜血,也有它自己的鲜血。 怪物战车一共八匹战马,现在已经有四匹受伤,怪物战车已经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此时叛军大喜,重骑兵副千夫长倒着大喊:「汉人兵器不行,怪物也快不行,杀上去,杀死他们。」 「汉人兵器不行,怪物也快不行,杀上去,杀死他们。」其它叛军重骑兵不禁士气大涨,一边呐喊,一边向着怪物战马杀来。 骑兵五千夫长旺堆次仁、副五千夫长甲央洛桑拼命擂动战鼓,同时大声叫喊:「汉人兵器不行,怪物也快不行,杀上去,杀死他们」 「汉人兵器不行,怪物也快不行,杀上去,杀死他们」三千左右的叛军重骑兵及轻骑兵纷纷呐喊,仿佛到处都是他们声音。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叛军骑兵全部纵马,向着怪物战马冲去。 现在怪物战车不但战马受伤严重,护卫受伤严重,就是刀口已经卷起。 汉人再厉害,没有刀口的大刀,仿佛没有牙齿的老虎一样。 虽然怪物火器依然在还在发射,但是汉人战马就难以保住。 汉人失去战马,活怪物就变成死怪物。 况且怪物也不多,也不过十几个。 他们叛军骑兵还有三千,数量是怪物百多倍。 就是骑兵与蚂蚁,蚂蚁也要咬死怪物这一头大象。 况且叛军不但骑兵,还有几千步兵。 只要拿下这些怪物,他们就可以利用这些怪物反攻城门。 要知道,这些怪物可是刀枪不入,更是不怕箭矢。 万夫长德吉平措更是擂动战鼓,拼命大叫:「拿下怪物,攻进城门。」 「拿下怪物,攻进城门。」他的亲兵跟着大喊。 到了后来,几乎所有叛军跟着大喊:「拿下怪物,攻进城门。」 叛军此时士气如虹,个个高涨,拼命向着怪物冲去。 杨荣沉重叹息一声,他已经作好捐躯的准备。 反正他已经杀死杀伤十多个叛军,已经足够本钱了。 现在他用尽最后力气,即使死,也要拉一个垫背。 想到这里,他大喝一声,手里几乎没有刀口的大刀,向着叛军砍去。 砰砰,叛军惨叫一声,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正击中他的胸口。 他身子不由得向着后仰,手里大刀哨响一声掉在地面。 随后这个叛军倒下,头部几乎已经落在地面,但是他双脚还踩在马镫上面,人被战马活活拖死。 虽然这个叛军被击倒,杨荣并没有高兴,后面还有叛军冲来。 他不但重伤,而且兵器几乎失去作用。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身边突然有一个怪物战车从他身边冲了过去。 杨荣心里又惊又喜,怎么其它战车出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怪物战车过后,还有不是怪物战车小型战车跟在后面。 他们上面只有一个旋风炮,上面有两人在操作,前面也有两人,一人操纵两匹战马,另外一人手里拿着长矛。 他们不停地发射轰天雷,不停地叛军中间爆炸。 一些叛军在惨叫之中倒下,还有一些叛军冲来。 突然又是一个叛军战马脖子折断,叛军人马一起倒下。 打这个叛军重骑兵不是怪物,同样是一个小型战车。 这个小型战车安装的不是旋风炮,而是铁炮。 它同样有四人,一边冲锋,一边发射铁炮。 铁炮有一个弱点,就是发射时间相距一百息以上发射完毕之后得重新填充火药。 叛军骑兵看到不禁大喜,趁机挥舞大刀,狠狠地向着铁炮上面将士砍来。 护卫大喝一声,手里手里向着叛军骑兵刺去。 但是另外一个叛军骑兵看到另外一边没有护卫,挥舞大刀向着小型战车砍去。 他刚刚举起大刀,突然大喊一声:「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他现在一脸变成麻子,而且眼睛流血出来,原来被无影炮击中。 叛军顿时丢掉手里大刀,一手捂住了眼睛,一边抱住战马脖子。 他现在顾不得杀死小型战车保安团将士,现在保命要紧。 轰隆隆,轰隆隆,又是一个小型战车从杨荣身边跑了过去。 这个战车正是无影炮战车,它刚才开炮击伤几个叛军骑兵。 骑兵五千夫长旺堆次仁、副五千夫长甲央洛桑先是大惊,仔细一看,反而大喜。 「杀死小怪物,杀死小怪物。它们没有保护,它们没有保护。」两人拼命擂动战鼓,口里大声叫喊。 他们两人叫喊,亲兵跟着叫喊:「杀死小怪物,杀 死小怪物。它们没有保护,它们没有保护。」 大怪物有钢筋铁骨保护,这些小怪物完***露在外面,正是骑兵猎杀的对象。 所有叛军此时再也顾不得大怪物,纷纷掉转马头,挥舞手里兵器,向着小怪物冲去。 第八百三十、叛军崩溃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叛军几乎向着小怪物冲来。 他们挥舞手里兵器,向着小怪物杀来。 小怪物没有钢筋铁骨,正是他们欺负对象。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城门大开,几百骑兵纷纷从城门冲出来。 李奎乃是一个伍长,一个小型战车的伍长。 他拿着一根长矛,守护这个小型战车。 现在看到小型怪物没有钢筋铁骨,这些叛军骑兵纷纷舍弃大怪物,纷纷向着小怪物扑来。 叛军轻骑兵什长,带着十个手下,挥舞兵器向着李陵这个小怪物杀来。 虽然对付大怪物实在困难,但是对付小怪物应该是手到擒来。 砰砰,看到叛军太猖狂,小怪物也冒火了,一阵电光雷鸣。 几个叛军突然大叫:「毒蜂,毒蜂。」 「眼睛,眼睛,我的眼睛。」一个扔掉长剑,捂住自己的眼睛。 几个骑兵脸上手上仿佛都是毒蜂,一边叫喊,一边悄悄收缩步伐。 妈的,这个毒蜂无影无形,比毒蛇还要厉害,干脆退出。 什长一看,大声叫喊:「老子也被毒蜂叮咬,杀死他们,报仇,杀死他们,报仇。」 「报仇,报仇,杀死他们。」听到什长如此叫喊,叛军提起勇气,向着小怪物扑来。 李奎冷冷一笑,拿着长矛,向着冲在前面那个叛军刺去。 那个叛军也丝毫不示弱,手里的长矛向着他招来。 其它的骑兵看到只有李奎一人只有长矛,不禁大喜,挥舞关长矛大刀向着另外三人杀来。 噗嗤,噗嗤,一个叛军感到左胸传过来剧烈疼痛。 他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弩箭射中自己胸部,大约射进一寸的样子。 这个叛军大怒,没有料到对方不来阳,尽是阴的。 他忍受剧烈痛苦向着小怪物扫去,却见小怪物已经从他战马面前跑了过去。 「来得好。」另外一个叛军也挥舞手里大刀,狠狠地车上两人扫去。 只要被他扫中,两人不死也要重伤。 噗嗤,他的头部传过来剧烈痛苦。 他感觉天旋地转,身不由己向着后面仰面倒下。 战车两个将士见着已经来不及使用火器,干脆用手持床弩,对着叛军射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叛军不断冲过来。 噗嗤,噗嗤,噗嗤,不断有叛军倒下。 一个叛军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们手里有暗器。」 「小心,汉人手里有暗器。」另外一个叛军一边疯狂挥舞手里长剑,不敢砍杀,只好保护自己。 噗嗤,噗嗤,噗嗤,李奎不断射出手里的弩箭。 轰隆隆,轰隆隆,不断有辱叛军冲来。 噗嗤,不断有叛军惨叫或者倒下。 也不知射出多久,突然听到咔嚓一声。 李奎大吃一惊:「拿大刀。」 说完,他就抄起插在小型战车上面的长柄大刀。 叛军一个,哈哈大笑:「他们手里的暗器完蛋了,杀死他们。」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叛军挥舞大刀长矛,向着他们冲来。 轰隆隆,轰隆隆,小型战车丝毫没有停留,径直向着叛军撞去。 一个叛军看着对方站在没有防护的怪物上面,不禁哈哈大笑。 「汉人,你这个怪物没有钢筋铁骨,去死吧。」他一边狞笑,一边挥舞手里大刀向着小型战车砍去。 同时,其它的骑兵,也挥舞大刀向着 战车将士砍去。 两个保安团将士大喊:「死的是你们。」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双方兵器互相碰撞。那个叛军突然觉得手里一轻,心里大吃一惊:「这是什么兵器,如此厉害。」 这个想法刚刚产生,保安团将士利用战马冲力,大刀砍在战马后腿上面。 他战马惨叫一声,轰然倒在地上。 看着叛军倒下,一个叛军什长大喊:「后面进攻,他们小怪物不快。」 叛军战马转弯,从后面从来。 这个叫做胡廷的副伍长脸色微变,对着手下将士:「我管前面,你管后面。」 「诺。」手下答应一声,立即转身。 小型战车速度速度不如对方,灵活更是不如对方。 后面叛军骑兵哈哈大笑,一边纵马,一边向着砍来。 大刀挥来,保安团将士挥刀砍去。 叮叮当当,双方顿时交手。 砰砰,小型战车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原来撞到一个石头上面。 保安团将士再也站立不稳,他不由得一手抓住战车把手。 此时,他另外一只手尽量用力去抵挡叛军大刀。 可惜,由于他身子站立不稳,另外一只手又抓住战车把手,抵挡是那么软弱无力。 叛军哈哈大笑:「汉人,你去死吧。」 说完,叛军骑兵用尽全力,向着保安团将士砍去。 叛军话音刚刚落下,手臂传过来剧烈疼痛,只见他的手臂与大刀一起掉在地面。 他不由得向着后面看去,突然觉得自己脑袋突然脱离身子,飞上空中。 他的脑袋看看见自己身子冲了几步,然后倒下。 而一群保安团骑兵,挥舞手里长柄大刀,从战马身边冲过。 看到大刀上面的鲜血,他终于明白自己死因,随后就进入无边黑暗。 保安团将士松了口气,身子摇摇晃晃,一屁股坐在战车上面。 他们刚才与叛军拼杀,力气基本上完全用完。 更让他心惊胆颤的的是,他刚才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但是没有完成,有人把他从小型战车拉起来。 他苦笑一声:「伍长,不想让我休息一下吗?」 「休息什么,你不想报仇了吗?」伍长声音在他耳边回响。 听到报仇,他感觉浑身又是力气,拿起火药,向着无影炮塞进。 他上药,胡廷瞄准。 战车不停抖动,不容易瞧准。 况且,他刚才与叛军一场大战,双手力气差不多用完。 胡廷一边汗水,一边紧紧抱住无影炮。 他的手下看见他一脸汗水,双手颤抖不停。 他想了想,突然说道:「伍长,你这个是无影炮,不用如铁炮那么瞄准。」 「可是这是还有我们人。」胡廷还是有些紧张。 他刚才放炮,冲过来都是叛军。 现在旁边有自己的骑兵,他反而有些担心。 「朝之,只要不射中我们的人,其它无所谓。」此时李奎声音传过来,「我相信朝之的。」 听到李奎鼓励的话,胡廷大声叫喊:「点火。」 砰砰,砰砰,很久的没有发火的小怪物又发火。 「汉人骑兵不多,杀过去。」骑兵五千夫长旺堆次仁先是一惊,接着大喜。 用去拼杀小怪物一千骑兵,他还有差不多两千骑兵。 而对方只有五百骑兵,还有获胜的希望。 旺堆次仁一边擂鼓战鼓:「杀死 小怪物,杀死汉人骑兵。」 「杀死小怪物,杀死汉人骑兵。」亲兵跟着大叫起来。 副五千夫长甲央洛桑对着两个千夫长一声大喊:「杀过去,杀死汉人骑兵。」 说完,他带领骑兵,向着保安团骑兵冲去。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两千叛军骑兵,突然掉转马头,向着保安团骑兵杀来。 一个叫做平措欧珠的百夫长,挥舞手里的大刀:「杀过去,杀死汉人骑兵。」 「杀过去,杀死汉人骑兵。」他一边挥舞大刀,一边纵马前进。 此时,他身边正是一个小怪物,此时启动向着他冲来。 他只好打起精神,与小怪物拼杀起来。 这个小怪物战车正是李奎,他现在已经恢复差不多。 看见叛军竟然放弃自己,他不禁大怒。 要知道,他们才是正儿八经的保安团,后面那些骑兵乃是以色列王国的骑兵。 他们保安团将士从来把自己当成老大,以色列王国骑兵只是小弟。 小弟一直依靠老大保护,没有料到这些叛军竟然放弃自己保安团。 真是太小瞧保安团将士,绝对不会放过叛军。 两人顿时叮叮当当交战起来,一时打了一个难分难解。 李奎其实经过刚才一场恶战,力气还没有恢复过来。 而这个叛军百夫长又是生力军,力气更是大得惊人。 好在李奎的兵器厉害,让百夫长不得不小心应付。 李奎拼得厉害,但是胡廷相对就要轻松。 砰砰,他手里无影炮又发火了。 「妈呀,毒蜂,」一些叛军惨叫,「汉人毒蜂又严了。」 叛军始终搞不清楚无影炮发出什么,干脆应尽毒蜂命名。 这个兵器太厉害了,不但数量多,而且咬人仿佛如毒蜂。 虽然它的威力不如铁炮石弹,但是它涉及面积太广。 这不,又有几个叛军惨遭毒手,甚至还有一个眼睛被射中,当即倒下。 一个叛军什长大喊:「别怕,别怕,他这个毒蜂要长久时间才能发射。」 「杀死这些用毒蜂的汉人,杀死这些用毒蜂的汉人。」一个什长挥舞手里大刀,向着小怪物狠狠地砍去。 砰砰,他话音刚刚落下,就发出一声惨叫。 原来他额头被一支弩箭射中,他感觉天旋地转。 他两只脚还在战马凳上面,但是身体已经从战马掉下。 砰砰,一个叛军狠狠地挥舞手里长矛,突然胸口插着一支长箭。 这个长箭插得如此之深,几乎穿过身体。 他发现只要舞动长矛,胸口痛苦就无法忍受。 砰砰,一个叛军刚刚对着小怪物挥舞长矛,突然他的战马竟然倒下。 他随着战马倒下之意,发现战马额头插着一支弩箭。 陈华一边发射,一边大喊:「冲过去,射死他们。」 噗嗤,噗嗤,噗嗤,到处都是弩箭射中叛军或者他们战马声音。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小怪物的轰天雷不断在叛军中间爆炸,不断有叛军受伤或者倒下。 砰砰,砰砰,大怪物石弹击中一个叛军,巨大力量让叛军直接战马飞了出动。 砰砰,砰砰,小怪物石弹击中一个叛军脑袋,顿时如西瓜汁一样爆炸开来。 砰砰,砰砰,大怪物无影炮又发火,又是一批叛军惨叫之中扔下兵器。 看到一批又一批叛军倒下,后面有些叛军见势不妙,已经开始不在冲锋,还有一些叛军掉转马头,悄悄后 退。 伽罗看到这里,眼泪流了出来,大喊一声:「天亡我也。」 他说完,吐完一口鲜血,就倒在地面。 「法王,法王。」他的亲兵队长江白赤烈急忙把他扶在战马上面。 重骑兵千夫长次吉打量战马一眼,叹息一声,狠狠地抽打战马。 「还愣着什么?」他对着手下大喊:「撤退,撤退!」 第八百三十一、兵败山倒 伽罗昏迷过去,根本就不知后果。 亲兵队长江白赤烈犹豫再三,指着其它步兵说道:“次吉将军,我们还有好几千兵马?” 说完,他的声音带着哭泣的声音。 现在法王已经昏迷过去,他虽然是亲兵,可是势力没有次吉大,只好提出自己意见。 “汉人的骑兵已经出来了,法王的步兵能够带走吗?”江白赤烈痛苦捶打大腿,望着次吉。 “江白,我知道你想法,能够带走兵马越多越好。”次吉苦笑摇摇头,“现在汉人出去骑兵,这些步兵能够带走吗?” “步兵不能带走。”江白赤烈思考一下,只好点点头,“可是还有骑兵,他们可是重骑兵呀。” “重骑兵,那个可是老夫的手下,老夫怎么舍得扔下他们。”次吉脸上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但是,你没有看见吗?现在他们已经与汉人混战一起,我们能够带走他们吗?” 江白赤烈躬身一礼:“次吉将军,相信你有法子的。” “法子,老夫还有法子,汉人大怪物二十个,活怪物一百个,还有骑兵用微型床弩。老夫这五百重骑兵,只是给汉人送人头而已。”次吉继续苦笑,脸色铁青得吓人。 江白赤烈着急了,又是躬身一礼:“次吉将军,我们只有这几百骑兵,岂能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当然能够东山再起。”次吉打量法王一眼,只见他依然昏迷,“凭着法王这个金字招牌,随时可以东山再起。” “次吉将军,这个小人不相信,吐蕃不是有赞普吗?什么时候轮到法王了?”江白赤烈苦苦哀求不已。 “赞普,赞普本来就是一个傀儡,更那个小儿不到一岁,现在又是汉人监国,又有什么用处。”次吉冷哼一声,“吐蕃人当然得依靠吐蕃人,况且赞普已经没落了,还得依靠喇嘛教。” “次吉将军,你说得确实有理,可是,可是。”江白赤烈突然说话结巴起来。 “时间不多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次吉心里早已不耐烦,可是想到对方乃是亲兵队长,只好耐心说道。 江白赤烈想了想,突然又提出一个问题,“可是,可是,听说那个什么小圣人乃是文殊菩萨,而且听说许多差巴信奉这个文殊菩萨了。” “你说得有理,可是你想过没有,小圣人再是文殊菩萨,但是他还有一个身份。”次吉冷冷一笑。 江白赤烈茫然不解地问道:“什么身份,难道是监国吗?” “监国当然,”次吉摇摇头,“但是他毕竟是汉人,而法王乃是堂堂正正的吐蕃人。” “吐蕃人,吐蕃人。”江白赤烈恍然大悟,“次吉将军,我明白了,总有人信奉喇嘛教的,只有喇嘛教,就有法王。” “对,就是这个道理。”次吉上前拍了拍江白赤烈的肩膀,“快走,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内心根本舍不得。”江白赤烈望了望还在拼杀的叛军,沉重叹了口气。 次吉一下跃上战马,狠狠地瞪了江白赤烈一眼:“别婆婆妈妈了,再不走想走也走不成了。” 江白赤烈望了望那些还在拼杀的叛军,擦了擦眼眶的眼泪,摇摇头,踏上战马离开。 拉加营帐,金士不时出来观察战场。 他乃是拉加的幕僚,亲兵自然不会阻拦他。 他向着另外一边伽罗营帐看到,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金士对着亲兵队长多吉曲礼拱手一礼:“多吉将军,不才有礼了。” “金军师,有礼。”多吉曲礼不知金士为何要找自己,也学着他拱手还礼。 金士打量法王的营帐:“多吉将军,你发现没有,法王营帐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怎么我没有看出。”多吉曲礼一脸茫然,不解地问道。 金士又打量法王营帐:“多吉将军发现没有,法王营帐一直有人进进出出,怎么我现在感觉空空荡荡的?” “空空荡荡?”多吉曲礼想了想,突然脸色大变,“难道,难道,难道?” “不是难道,而是真的。”金士叹了口气,“现在这么久都没有进出,难道多吉将军没有发现吗?” “不好意思,军师原谅则个。”多吉曲礼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接着又怀疑问道,“我一直观察战场,根本就没有发现。军师,如果法王要逃跑,为何不给我们说一声。” “法王本来与主翁就不同心,他还巴不得我们我们为他抵挡一阵,岂能告诉我们。”金士一边摇头,一边不断叹气。 “可是,可是,我们毕竟是同盟。”多吉曲礼还是不敢相信,“说好一起对付汉人的。” 此事关系太大,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金士冷冷一笑,顺便说出一句汉语经典话出来,“夫妻如此,更不用说同盟了。多吉将军如果不相信,派人上去看看就知道。” 多吉曲礼想了想,犹豫一番之后说道:“我亲自去看看。” 说完,他点了一百骑兵,向着一里之外法王营帐跑去。 多吉曲礼跑过去,回来更快。 一盏茶之后,他就来到拉加营帐,跌跌撞撞冲了进来:“主翁,主翁,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失态?”拉加一边正在看舆图,没有料到多吉曲礼进来,打断他的思路,不禁大怒。 说完,他拍了拍案几。 他本来想把手里茶杯向着多吉曲礼扔去,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住了。 多吉曲礼躬身一礼:“主翁,法王的逃跑了。” “咣啷”,拉加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假的?” 他其实心里已经有些相信,但是不敢肯定。 “真的,小人刚才到法王营帐去了,已经空空荡荡,没有一人了。”多吉曲礼说完,不敢抬头看拉加,只得看地面。 拉加一把把舆图及奏章全部扫落地面,这还没有足够,一脚把案几踢倒地面。 多吉曲礼知道拉加发怒,不敢抬头,只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主翁,现在我们逃跑,还来得及。” 显然,想到法王已经逃跑了,他觉得拉加也要逃跑了。 “跑了,能够跑了吗?”拉加浑身无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 多吉曲礼悄悄抬头,偷偷打量拉加一眼,发现拉加一脸茫然,眼睛仿佛如死鱼一样,停止转动。 多吉曲礼大急,单腿跪在地面:“主翁,属下手里还有一千骑兵,可以逃出去。” “逃,向哪里逃,你没有看见,汉人不是还有一万骑兵没有出来吗?”拉加心灰意懒地说道。 多吉曲礼此时又偷偷向着他望去,突然发现拉加头发白了大半,人突然老了十岁。 多吉曲礼实在心痛,这个都是自己这个奴才没有办好的事情。 他双腿跪在地面,躬身一礼:“主翁,我们还可以向西边逃跑,还可以招兵买马,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东山再起。”拉加惨然一笑,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东山再起,还有比老夫加上法王的兵马庞大吗?” “主翁,法王都想可以东山再起,我们为何不能考虑东山再起?”多吉曲礼想了想,断然问道。 拉加摆了摆手,沉重叹了口气:“我们与法王不一样。” “为何不一样?”多吉曲礼想了想,一片茫然地问道,“我们兵马与法王也相差不远呀。” “吐蕃除了赞普,就是法王。现在赞普已经成为傀儡,吐蕃真正依靠的是法王,所以只要法王还在,就有人跟随。”拉加摇了摇头,又是沉重叹了口气。 多吉曲礼还是没有死心:“法王代表的是喇嘛教,主翁你代表则与贵族。只要你还在,又是参政知事,自然有人投靠你。” “贵族,贵族,贵族这次几乎全部完蛋了。”拉加摇摇头,觉得有些口干,一看茶杯已经倒在地面,他对亲兵说道,“给老夫泡一杯茶,不是酥油茶,是汉人那种醉春风。” 亲兵不知拉加一向喝酥油茶,此时竟然突然要喝醉春风了。 不过他乃是亲兵,自然按照主子吩咐做事。 一些亲兵马上把案几摆好,舆图也摆好,醉春风也泡了起来。 拉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禁皱眉。 他喝习惯酥油茶,突然变成醉春风,一时还不适应。 多吉曲礼看到拉加精神突然好转,心里也为他高兴。 不过他觉得此时不是喝茶时候,他躬身一礼:“主翁,茶也喝了,我们应该逃跑了。” “逃跑,我们为何要逃跑,现在喝茶,你也坐下喝茶。”拉加打量多吉曲礼一眼,突然客气说道。 多吉曲礼心里吓了大跳,自己怎么能够与主子坐下喝茶:“主翁,快跑,我们兵马不少,现在跑还来得及。” “逃跑,现在还向哪里逃跑。”拉加凄然一笑,“如我没有猜错,大论原来一万兵马已经出动了。” “主翁,大论一万兵马乃是吐蕃的,他们不会为难我们的。”多吉曲礼还是没有死心,苦口婆心劝解。 拉加打量自己这个忠心耿耿的手下一眼,摇摇头:“错了,拉日格约不但不会放过我们,反而会把我们追赶到天涯海角的。” “拉日将军为何这样做,他难道不是吐蕃人吗?”多吉曲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低头问道。 拉加摇摇头,叹了口气:“现在我们打了败仗,而且失败得如此之惨,你想想,拉日将军会放过我们吗?” “拉日将军没有受到重用,显然汉人一直防范他,他肯定会帮忙的。”多吉曲礼想了想,继续劝解说道。 第八百三十二、礼仪开始 多吉曲礼说完之后,一脸期待望着拉加。 「帮忙。」拉加苦笑,「你知道拉日将军心里,是恨不得把我们这些吐蕃的法王及贵族抓去做投名状。」 「主翁,不可能吧。」多吉曲礼不敢自己的耳朵,「他们怎么也说是吐蕃人,怎么不帮助吐蕃人?」 「吐蕃人,如果以前还是,现在彻彻底底不是了。」拉加一脸苦笑。 多吉曲礼更加茫然不解:「主翁,小人不解,他本来就是吐蕃人,为何现在不是了呢?」 「吐蕃人,如果说以前是吐蕃人是拉日格约他们的骄傲,现在成为成为累赘。」拉加喝了一杯醉春风,感觉更加苦涩。 不过比口里苦涩的是,他的心里的苦涩。 多吉曲礼恭恭敬敬一礼:「主翁,为何是累赘,小人根本就不明白。」 果然是军人,不懂得官场,不过如此纯洁的人,对自己是一片忠心。 想到这里,他苦涩的心好受了些。 他又喝茶一口,耐心解说:「你发现没有,这次出来全部都是汉人,没有一个吐蕃人。」 其实出来进攻的还有以色列王国的骑兵,不过他没有到现场,加上又是打的是保安团旗号,以为全部都是汉人。 「主翁,确实全部都是汉人,可是与拉日将军与什么关系?」多吉曲礼感觉自己越来越胡涂。 拉加恨不得用木头捶打这个榆木脑袋,但是想了想此人对他的忠心,只有不与他计较。 他耐心地说道:「你还没有看见吗,过去是吐蕃人的天下,现在是汉人的天下了。拉日格约为了向汉人表忠心,就只有俘获我们这些法王贵族向汉人表达忠心。」 「小人明白了。」多吉曲礼恍然大悟,望着拉加手里的茶杯,小心翼翼地问道:「主翁,现在你改喝醉春风,就是这个原因吗?」 拉加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所以你现在也要学着喝醉春风。多来几杯醉春风。来,来,来,坐下。」 拉加望了亲兵一眼,最后人对着亲兵吩咐。 「谢谢主翁。」多吉曲礼躬身一礼,感激地说道。 多吉曲礼坐下之后,不解地问道:「为何还要多几本醉春风?」 他看着目前只有两人喝茶,感觉有些奇怪,不由得问道。 「客人,客人。」拉加一边回答,一边对着一个亲兵什长说道,「去向汉人投降。」 多吉曲礼明白原因,叹了口气。 现在绕来绕去,还是不得不投降,而且还要学着汉人喝醉春风。 看来这些茶水,是为那些汉人准备的。 只是习惯喝酥油茶,如何喝醉春风呢? 要知道,他们以前都是用茶碗,从来没有用过茶杯。 想到这里,多吉曲礼一边苦笑,一边拿着茶杯,一边学习喝茶。 打开茶杯,他迫不急待喝了下去。 噗嗤,噗嗤,他立即把茶水吐了出来,一边伸出舌头,一边拼命大叫:「好烫,好烫。」 「醉春风不像酥油茶,不能大口大口喝,得慢慢品尝。」看到多吉曲礼牛嚼牡丹,他一边示范,一边说道。 他学着拉加喝醉春风,打开茶杯,闭着眼睛,勉强喝下去。 「噗嗤,噗嗤。」他又吐了出来:「主翁,好苦,好苦,怎么这么苦味?」 「什么苦,如果说酥油茶是天下最复杂的茶,那么醉春风则是天下最简单最纯粹的茶。它是茶之祖,也是茶之魂。如果人喝习惯了,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茶。」拉加把从金士学习的醉春风知识,源源本本讲给多吉曲礼听。 多吉曲礼又慢慢了喝了一 口,还是皱眉:「主翁,这个还是苦,真的苦涩。」 「你闭着眼睛品尝一下,有什么感觉没有?」拉加继续教育。 多吉曲礼只好闭眼,让茶水在嘴里慢慢吞下:「好像感觉有些回甜。」 「对,醉春风就是这个味道,先苦后甜滋味。」拉加盯着他,「还有其它感觉没有?」 「其它感觉,其它感觉,让我想想。」多吉曲礼陷入思考。 拉加一边示范,一边继续教育他:「不是这样的,你把稍为揭开,茶杯露出一丝缝隙,用鼻子闻闻。」 「好像有一股清香,不对,是板栗香味。」多吉曲礼大惊失色,「奇怪,醉春风竟然还有板栗香味?」 「正是,这个乃是醉春风神秘之处,它不但茶叶依然是春天的翠绿,香味更是板栗香味。」拉加一边轻轻啜茶,一边学着汉人摇头晃脑不已。 「文殊菩萨实在太厉害,」多吉曲礼对着成都方向顶礼膜拜,「竟然把一个简简单单的茶叶,不但让茶叶四季如春,而且还有板栗香味。」 多吉曲礼看到拉加样子,感觉拉加越来越如汉人了。 如果他穿一件汉服,拿着茶杯喝茶,看背影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汉人。 青塘城城里,拉日格约手里挥舞皮鞭,对着手下拼命挥舞:「快,快,给老子快点。」 「捉拿法王,捉拿拉加。」他的手下一边纵马,一边大声叫喊。 第八百三十三、追击法王 在一群怪物中间,最先受伤的是营领的怪物战车。 现在二十个怪物的战马及护卫差不多受伤,只是伤势轻重而已。 此时,以色列王国的骑兵来到他们身边,个个敬礼。 怪物战车不但打出威风,以少胜多,为小怪物及骑兵参战赢得了时间。 要知道,叛军骑兵是四千多,而当时怪物战车只有十几个。 这些叛军骑兵不但有轻骑兵,更有重骑兵。 更换了护卫之后,怪物战车又启动了。 砰砰,砰砰,砰砰,不断有叛军骑兵倒下。 砰砰,砰砰,砰砰,不断有叛军战马倒下。 池水正在指挥怪物冲锋时,一个小怪物突然过来:「报告将军,叛军有人投降。」 池水手下差不多有上千兵马,又是怪物战车的营领,自然能够为将军。 「子仁,有叛军投降,哪个叛军投降?」池水高兴之余,不禁问道:「是伽罗还是拉加?」 南门是叛军进攻的主力,也是保安团防守的主力,双方在这里布下重兵。 青塘城四个城门虽然双方有十多万大军交战,但是决定胜负还是在南门这里。 而吐蕃叛军方面,最厉害的喇嘛与最大贵族法王伽罗与参政知事拉加在这里。 「禀告将军,是参政知事拉加。」杨德拱手一礼报告。 池水心里高兴,觉得有些遗憾:「法王伽罗呢?」 拉加虽然有份量,但是与法王不在一个档次之上。 只有抓住法王,才是取得真正的胜利。 「伽罗见势不对,立即逃跑了。」杨德一边回答,一边觉得心里遗憾,脸上不禁露出苦笑。 池水点点头,脸色一沉:「打败这些叛军重骑兵,给我追击。」 两人说话之意,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大地又震动起来。 池水两人向地震方向看到,只见黑色的骑兵,如蚂蚁一样从城门出来。 见到池水的战车,拉日格约自然要上前打一个招呼。 「什么,拉加投降了?」拉日格约不但没有高兴,反而一脸的失望。 池水自然知道他的想法:「拉日将军,拉加虽然投降,但是法王还逃跑了。」 「谢谢告之,池将军,在下去追法王。」他对着池水拱手一礼,立即带领兵马去追击,「以后喝你的庆功酒。」 现在保安团个个立下汗马功劳,甚至以色列王国骑兵也立下大功。 如果他们这一万骑兵一点军功也没有捞着,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池水看着远去的拉日格约背影,大声说道:「拉日将军,法王身边还有一千骑兵,其中一半是重骑兵。」 这个信息非常重要,至少让拉日格约对法王的兵力有了大体了解。 「池水将军,谢谢告之。」拉日格约回首,拱手一礼,一挥马鞭,继续前进。 拉日格约想冲过去追击,偏偏有人不想让愿意。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伽罗留下的重骑兵副千夫长次仁顿珠。 次仁顿珠本来有五百兵马,经过与怪物战车交手,已经损失四成。 现在他手里还剩下六成,大部分都是受伤。 「为了法王,为了法王。」次仁顿珠望着拉日格约:「叛徒,叛徒。拦住叛徒。」 虽然他们自己是叛军,但是他们把已经投降的吐蕃兵马称为叛徒。 次仁顿珠当然知道法王已经抛弃了他们,不过他们也丝毫没有后悔。 他们留下,本来就是断后的。 他们是法王的亲 兵,可以为法王死去。 这些吐蕃叛徒要追击法王,除非从他们尸体过去。 听到次仁顿珠叫喊,这些重骑兵全部叫喊:「为了法王,拦截叛徒。」 虽然拉日格约兵力远远在他们之上,但是毕竟是轻骑兵。 而次仁顿珠乃是重骑兵,重骑兵不但可以以一当十,而且还还是轻骑兵的克星。 他一边大骂,一边挥舞手里兵器,向着拉日格约冲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地面又是一片地震。 拉日格约看到次仁顿珠向着他冲来,脸色不禁大变。 重骑兵不但是轻骑兵的克星,现在关键已经成为死士。 次仁顿珠现在以生命为代价,就是为了拦截他们。 他们反正要死了,但是能够让法王逃跑出去,当然值得。 看到次仁顿珠冲来,拉日格约脸色微变:「散开,不要硬拼。」 这些重骑兵几乎是全身装甲,又是不顾自己死亡冲来, 偏偏他们这些轻骑兵只有半身皮甲,显然不是对方对手。 他虽然有一万骑兵,不过还有七千兵马分别从西门、北门、东门反攻叛军。 拉日格约目前现在只有三千人,并没有带出全部骑兵追击法王。 现在他的数量虽然是对方十倍,但是对方乃是重骑兵。 对方不顾伤亡进攻之下,他如果硬拼,极有可能伤亡大半。 没有法子,这个就是重骑兵,也是轻骑兵与重骑兵的差距。 听到拉日格约命令,三个千夫长早已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带兵闪开。 次仁顿珠乃是吐蕃重骑兵,威风凛凛,也是唯一重骑兵。 他们乃是天之骄子,他们在吐蕃所向披靡。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他们一次二次被压着打,简直把重骑兵脸都丢完了。 现在遇到轻骑兵,他们终于露出凶狠的面目,终于终于重骑兵的感觉。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大地被骑兵踢出一片又一片雪花。 现在形势变了过来,他们终于可以又威风凛凛。 当然,旁边还有保安团将士,但是他们不管这些了,因为他们是死士,他们是法王的死士。 拉日格约威风凛凛从城门出来,原来想立功的。 万万没有料到,刚刚从城门出来,就遇到一群重骑兵,而且还是死士。 摆在他前面有两个选择,其一,拼着把三千轻骑兵打残,为他们轻骑兵正名。 但是这个代价极大,甚至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其二,向以色列王国骑兵或者怪物战车这些友军救援,可是却丢下脸面,还欠了人家的人情。 不过虽然丢脸,但是还是有希望追击法王。 拉日格约一边驾驭战马狼狈地逃离,一边不断地计算得失。 想了想,虽然脸面要紧,但是战功更加重要。 他咬了咬牙,决定还是求援。 正在此时,他拉日格约看到一个人,不禁大喜。 此人不是别人,更是主簿徐特。 对于徐特,拉日格约极为复杂。 徐特以前是保安团营领时候,曾经率领保安团战场打败他们。 但是保安团虽然打败他们,不过由于青塘城汉人不多,自身兵马只有他们一成,也没有拆分他们兵马。保安团只是派出徐特作为他们的主簿,坐镇拉日格约这个骑兵万人队。 看到自己是保安团的兵马十倍,这里又远离大宋,拉日格约心里有些想法。 拉加为何能够成为参政知 事,还不是手里有五千骑兵,一万步兵。 现在自己手里还有一万兵马,也有可能成为吐蕃大贵族的资格。 不过拉日格约毕竟被保安团打败过,他只有把这个想法埋在心里,等待时机。 直到吐蕃叛军十万进攻青塘城,他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虽然来了,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保安团虽然没有拆分他们,但是还是掺沙子了的。 拉日格约轻骑兵从什长到万夫长,保安团都派出一个军官。 这些军官不是正职就是主簿,掌握财政大权。 拉日格约以前不敢反叛大论,就是因为粮草掌握在大论手里。 现在保安团也是此法子,同样掌握他们粮草。 法王曾经修书一封,要求拉日格约反叛。 收到书信拉日格约也没有否定,也没有回信,一直等待时机。 只要保安团稍为露出败像,就是他反叛之日。 万万没有料到,保安团不但没有露出败像,而且连续大胜。 看到保安团层出不穷的兵器,什么绞车大铁锤、铁炮、无影炮、小怪物、大怪物战车,他几天都没有睡一个好觉。 他虽然彻底老实下来,但是又产生一个严重的失落之感。 保安团如此大战,竟然没有安排他们。 拉日格约知道保安团防范,如果在这场百年大战没有立下一丝功劳,那么他们这骑兵万人队极有可能没有存在的必要。 比失落感更加严重的是什么,就是没有存在之感。 现在骑兵万人队如果在表现自己存在必要,只有抓住拉加与法王。 拉加已经投降,拉日格约唯一希望就只有法王了。 可是现在遇到次仁顿珠重骑兵拼命拦截,让他抓住法王希望又落空。 现在看见徐特出来,拉日格约觉得希望来了。 他拼命大声叫喊:「徐主簿,这里有叛军重骑兵。」 「你们去追击法王,这里重骑兵交给我。」徐特看到拉日格约被重骑兵追击得狼狈不堪,不禁微微一笑。 徐特说完,拿出手里的手持床弩,对着一个叛军重骑兵射去。 他一边射击,一边大叫:「射击叛军。」 徐特手下还有两百亲兵,当然也是骑兵。 听到主将一声令下,他们也掏出手里手持床弩,纷纷向着叛军重骑兵射去。 噗嗤,噗噗,噗噗,不断有手持床弩射到叛军身上。 一些叛军重骑兵身上中了弩箭,一边叛军战马中了弩箭,甚至有两个叛军重骑兵倒下。 拉日格约看到徐特出手,心里大喜,就要带着手下去追击法王。 「法王万岁,法王万岁。」次仁顿珠根本不管徐特的弩箭,他们依然向着拉日格约冲去。 他们知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但是他们根本就不管这些。 他们生是法王的人,死是法王的鬼。 就是死,他们也要为法王而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而拉日格约这些轻骑兵,正是给他们垫背的最好对象。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次仁顿珠这些重骑兵,完全不顾自己伤亡,仿佛一群疯狗,向着拉日格约扑去。 第八百三十四 、也是法器 拉日格约当然不会与他们硬拼,直接率领手下扬长而去。 轻骑兵防御力虽然不如重骑兵,但是速度不是重骑兵能够比拟的。 现在有了主簿徐特带来的兵马,他们自然不用再与重骑兵纠缠。 现在战场上出现一个特别非常奇怪的局面,重骑兵追击轻骑兵,徐特亲兵追杀重骑兵。 杨德看到眼热,挥舞手里的兵器,对着池水问道:「将军,我们为何不进攻?」 在他看来,只有他们这些怪物启动起来,消灭这些叛军重骑兵应该不是话下。 「法王的事情就交给拉日将军吧。」池水摇摇头,继续打量战场一眼。 杨德一脸茫然,不解地问道:「将军,为何要交给拉日将军他们?」 在他看来,有了怪物战车,叛军消灭自然更快。 「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其余的交给拉日格约他们。」池水打开水囊,喝水一口,才继续说道。 杨德还是不解:「为何要交给拉日格约他们?」 毕竟是一个伍长,不会站在大局着想,池水摇摇头。 池水打量正在拼斗双方:「现在大局已定,如果拉日格约连法王都不能拿下,他们这个万人队骑兵还有必要吗?」 「法王,法王。」杨德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将军,是否这样理解,拉日格约拿下法王,是交给监国府的投名状?」 「你不错,竟然领悟这一点,有前途,现在你就是小型战车的副阵长了。」池水看到杨德这个榆木脑袋终于开窍,马上晋升。 杨德在战场立下大功,已经具有晋升资格。 池水看到杨德乃是可塑之材,直接晋升为副阵长,晋升了两级。 徐特见到场上形势,对着亲兵队长徐立使了一个眼色。 徐立作为亲兵队长,哪里不知将军所想。 他掏出传声法器,对着次仁顿珠喊道:「次仁将军,我们承认你很忠烈勇敢,现在大局已定,投降吧,我们给一条活路。」 「投降?吐蕃勇士根本就没有投降两个字,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投降的勇士。」次仁顿珠冷冷地回答,手里的兵器疯狂挥舞,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 徐立打量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吐蕃勇士们,你们可以为法王死去。但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还有家人?如果是以前,法王还可以维护你们家人,可是现在,法王自身不保了。难道还要法王保护你们家人不成?」 听到此话,叛军重骑兵个个脸色大变。 他们可以不怕死,但是有一个前提,法王能够照顾家人。 这些骑兵大部分都是差巴出身,从军都是为了给家人挣钱,给自己出一条出路。 现在如果死了,家人却失去生活来源,怎么办? 这些骑兵不乏已经成家立业的,甚至是家里主要生活来源。 想到此处,叛军重骑兵手脚不知不觉慢了下来,纷纷望着次仁顿珠,希望他拿一个主意。 「法王万岁,法王万岁。」看到士气大跌,次仁顿珠浑然不顾,拿着兵器向着轻骑兵冲去。 次仁顿珠冲去,他的亲兵不敢怠慢,跟着冲了上去。 其它骑兵看了看,犹豫几下也冲了上去。 徐特看了看,知道自己应该出面了。 他也拿起传声法器,沉声说道:「次仁顿珠,我以兵部尚书下达命令,全部投降。」 保安团已经有了骑兵,但是重骑兵不齐。 原来有三百重骑兵,现在加上这里,差不多有了王六百重骑兵。骑兵难养,重骑兵更加难养。 有了法王这一 支重骑兵为基础,不难打造一支强大重骑兵。 徐特知道小圣人志存天下,打造一支重骑兵当然好处多多。 今天看到这半支重骑兵,自然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去。 徐特不但是骑兵万人队的主簿,还有一个身份,吐蕃王国的兵部尚书。 吐蕃不像大宋,兵部尚书有很大实权,实际权力不大。 吐蕃赞普本来就是一个傀儡,权力不出青塘城,甚至仅仅局限于王府。 实际上吐蕃的权力被法王及各个贵族把握,真正权力与手里兵马相关。 虽然这个这位职务只是一个虚职,其实职务也对应相应实力。 比如,法王就是右丞相,拉加就是参政知事。 徐特能够当上兵部尚书,自然背景是保安团。 这个职务平时看似虚职,但是也是一种实力象征。 「徐尚书,我们向你投降。」次仁顿珠早已把手下反应看到手里,果然汉人说的,兵败如山倒。 听到他的话,他一人手下终于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法王平时对待他们不是不薄。 如果次仁顿珠硬要拼下去,他们只好跟着拼下去。 不过虽然勉强拼搏下去,士气肯定是已经没有了。 他们为法王几乎人人受伤,不少有的甚至战死,可以说已经对得起法王了。 想到这里,这些叛军重骑兵纷纷抛下手里兵器,传过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次仁顿珠没有抛下兵器,眼睛一闭,抽出宝剑,大喊一声:「法王万岁。」 说完,他把宝剑向着自己脖子割去。 「将军,不要,将军,不要。」他的亲兵疲倦之极,一时没有注意,纷纷失声痛哭。 等他们发现之时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自己主子自杀身亡。 将军死了,他们这些亲兵也只有自杀之路。 叮当一声,一把宝剑掉在地下,次仁顿珠手里插着一只弩箭,还摇晃不停。 次仁顿珠大怒,望着徐立吼道:「为何不让我去死?」 「胆小鬼,胆小鬼。」徐立轻蔑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 次仁顿珠铁青着脸,也顾不得手里剧烈疼痛,指着徐立吼道:「我死都不怕,还是什么胆小鬼。」 「你不是胆小鬼是什么,不敢面对现实,只知道自杀。」徐立冷冷训斥。 次仁顿珠惨然一笑:「我乃是败军之将,失败当然得承担责任。」 「胜败乃兵家之常事,世上哪有常胜将军。」徐立口气极冷,但是不容置疑,「况且,你现在这一条命不在你手里,也不在法王手里,而是在文殊菩萨手里。」 「我.....」次仁顿珠想说下去。 但是他刚刚说出来,就被徐立打断:「我,什么我,难道你不是投降了吗?投降了这个性命就在文殊菩萨手里。你既然是吐蕃勇士,难道自己说话不承认?」 对付这种一根筋,给他说道理没有多大用处,干脆抬出文殊菩萨来。 「文殊菩萨,文殊菩萨?」次仁顿珠念了几句,接着点点头,「好吧,我承认,这些地面的吐蕃勇士,不知你们能够医治不?」 说完这里,次仁顿珠不断地说服自己。 自己已经投降,已经是文殊菩萨的人,不再是法王的人,也不属于自己。 此生是属于文殊菩萨的,生死也属于文殊菩萨的。 虽然这些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但是徐立其实也给了次仁顿珠台阶下。 「这个简单,既然你们也是文殊菩萨手下,当然得全力抢救。」徐立代表 徐特说道。 他是亲兵队长,自然可以代表徐特。 次仁顿珠看到在地面不断呻吟的重骑兵,有些怀疑地问道:「他们已经是重伤,还有救吗?」 他们吐蕃也有郎中,只能抢救轻伤人员,不过这些重伤人员已经基本放弃。 所以听到保安团能够抢救重伤人员,他们将信将疑。 「放心吧,只要没有死亡,保安团都可以都他们抢救过来。」徐立说完,大声叫喊,「护士,护士。」 立即有护士答应,马上就有几个过来。 次仁顿珠看着护士抬着他们从来没有看过如门板想像,但是上面有些绳子。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物事:「这是什么法器?」 「法器?」此人想像力也太丰富了。 不过相信这里法器也像,更加增加文殊菩萨的法力。 徐立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搬运法器,专门抢救重伤人员的。」 看到保安团将士纷纷用搬运法器搬运他们的重伤人员,还有使用白仙药,次仁顿珠终相信保安团有抢救实力。 伽罗没有多久时间就醒来了,他一时气急攻心,乃是心病。 现在战马跑动,把他从低迷之中震醒。 他发现自己被亲兵队长江白赤烈背着,战马发出踏踏的声音。 「这是哪儿?」伽罗醒来之后,第一个问题。 江白赤烈听到伽罗声音,心里大喜:「法王,这是已经远离战场五里。你放心,我们会把你送到安全地方的。」 「我们还有多少兵马?」伽罗心里安心一些,担心又问道。 要是只有一百骑兵,可以说已经完了。 江白赤烈知道伽罗的想法:「法王,你放心,还有一千骑兵,其中五百是重骑兵。」 听到还有一千骑兵,其中五百是重骑兵,伽罗放心大半。 「放老讷下来,老讷要单独骑马。」伽罗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叫喊。 江白赤烈不管这些,一边纵马,一边说道:「法王,你刚才受伤,不宜骑马。」 「放屁,两人一骑,如何跑得快。」伽罗急了,口里爆了粗口。 江白赤烈还是担心不已,耐心劝说:「法王,你已经受伤,对你伤势不好。」 「老讷根本没有受伤,快快放老讷下来。」伽罗大声训斥,「老讷只是气急攻心而已。」 「法王,可是你嘴巴上面还有鲜血。」江白赤烈忠心耿耿,为自己主子担心。 伽罗也感觉嘴巴有些血腥味道,一边擦拭一边说道:「老讷就吐了这些血,已经擦拭,根本就没有事情。」 听到没有事情,江白赤烈只好停下战马。 好在叛军准备充分,乃是一人双马。 一个亲兵给法王找了一匹极好的骏马,自己当凳子,让法王上去。 换马自然要时间,没有料到,后面传过来地震的声音。 听这个声音,至少有几千骑兵,所有叛军脸色大变。 次吉挥舞手里兵器,对着法王说道:「法王,你们先走,我们断后。」 「好,那你们要小心。」伽罗也知道不是娇情时候,一拉马缰,战马立即奔腾起来。 次吉挥舞手里兵器,转身向着骑兵主动发起进攻:「法王万岁,杀死叛军。」 「法王万岁,杀死叛军。」叛军重骑兵也纷纷掏出兵器,大声叫喊。 轰隆隆,轰隆隆,大地更加抖动。 第八百三十五 、囊中之物 轰隆隆,轰隆隆,三千多骑兵向着西方冲来。 虽然没有烟尘滚滚,但是积雪冰块乱飞。 次吉看到对方都是轻骑兵,不但没有一丝畏惧,反而更加更加高兴。 次吉挥舞手里大刀:「法王万岁,法王万岁。」 「法王万岁,法王万岁。」身后的叛军重骑兵跟着大喊,挥舞手里长柄大刀向着他砍来。 这五百重骑兵是伽罗最后底限,人马全部铁甲,甚至还有面罩,几乎可以说刀枪不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双方越来越近,眼看就只有百步距离。 拉日格约看到看到前面的看到眼前的重骑兵,脸色大变:「重骑兵,后退,后退。」 他们只是轻骑兵,重骑兵是他们天生的克星。 看到拉日格约掉头就跑,次吉哈哈大笑:「想跑,没有那么容易。」 重骑兵全身重甲,完全依靠冲力。 虽然冲击力厉害,但是也有一个弱点,掉头非常不容易。 再说这里乃是山谷,想掉头也不容易。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次吉带着叛军重骑兵,紧紧在后面追击。 噗嗤,噗嗤,噗嗤,正在冲锋的一个叛军重骑兵突然倒下,另外一些叛军重骑兵发出惨叫。 一个叛军什长抬头一看,只见几十个箭雨向着他们飞来。 他拼命挥舞手里大刀,其它也跟着挥舞手里大刀。 「弓骑,弓骑。」一个叫做次仁米玛的百夫长看到眼前,一声大喊。 重骑兵不怕轻骑兵,但是害怕弓骑。 双方还没有交手,已经有一个叛军被射中面部倒下。 亲兵队长坚赞洛佳打量一眼,大喜说道:「将军,弓骑不多,而且这里是山谷,不容易逃跑,正好击杀。」 「好的,把这一群苍蝇解决。」次吉打量前面弓骑一眼,想了想,断然下令。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叛军重骑兵踏起漫天雪花,向着弓骑冲来。 弓骑正是灰胡等人,他们不多,也不过一阵(一百二十五)之人。 弓骑优势是远距离,贴身绝对不是重骑兵甚至轻骑兵的对手。 看到叛军重骑兵气势滚滚闲冲来,灰胡哪里敢硬拼。 他们一边掉转马头,一边后退:「快跑,快跑。」 「不能让他们跑了。」次吉看到弓骑后退,不禁大喜。 如果是平原,弓骑可以散开攻击,他们还害怕弓骑,但是这里是山谷。 现在他们不但在气势占了上风,而且人数还占了上风。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黑色战马跑在雪白的冰块及积雪上面,四处乱溅。 灰胡他们毕竟是掉转马头,一时之间加速还有一个过程。 而叛军重骑兵全力冲锋,速度越来越快,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噗嗤,噗嗤,噗嗤,不断有箭矢飞来,这是弓骑的绝招。 这次叛军重骑兵看得清清楚楚,个个挥舞大刀,大部分被击落。 即使有少部分突破射在人马身上,也基本上没有多大影响。 弓骑毕竟是后退,仓促之间力道难免不够。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冲在叛军叛军重骑兵不禁大喜,他们手里长柄大刀已经够着弓骑战马屁股。 一个叛军重骑兵大喊一声,手里长柄大刀砍了过去,竟然砍中弓骑战马屁股。 战马恢恢大叫,反而跑得更快。虽然跑得更快,但是这是不能长久了。 更何况这里乃 是山谷,人马根本不能展开。 「杀死胡人,杀死胡人。」一个叛军重骑兵百夫长一边挥舞长柄大刀,一边高兴大叫。 听到百夫长大叫,其余叛军重骑兵也跟着大叫:「杀死胡人,杀死胡人。」 噗嗤,又有几个弓骑战马被砍中屁股,鲜血顿时流出。 叛军更加高兴,叫喊得更加厉害了。 噗嗤,噗嗤,噗嗤,箭矢又射来了。 冲在前面的几个惨叫一声,一个从战马掉下,另外一个战马突然跪下,叛军重骑兵跟着摔下。 跑在前面的叛军重骑兵顿时懵逼了,弓骑的箭矢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 一个叛军什长瞳孔紧缩,大声叫喊:「是汉人,他们手里有床弩。」 刚刚说完,他惨叫一声,战马被弩箭射中,人马一起摔下。 与弓骑相比,手持床弩不但速度快,而且威力更大。 现在又是近距离射中,不但命中率极高,而且可以射穿铁甲。 「撤退,撤退。」一个百夫长大叫,叛军重骑兵急忙掉转马头。 徐立还要跟着追击上去,被徐特制止了。 他不解地问道:「将军,为何放过他们。」 「这是我的手下呀。」徐特望着逃跑的叛军重骑兵,脸上露出难得微笑。 徐立嘴巴无法合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将军,他们是法王的手下。」 「以后就是。」徐特看着远去的叛军重骑兵,淡淡地说道,对着手下叫喊,「这些受伤叛军,全部给我抢救。」 「诺。」后面跟着的护士马上跑出来。 她们抬着运输法器,来到重伤的叛军重骑兵身边。 不但如此,她们马上掏出酒精,洒在叛军重骑兵伤口上面。 「哎哟,哎哟,要杀就杀,何必折磨老子。」一个叛军重骑兵破口大骂。 那个护士冷冷一笑,语气极为轻蔑:「老娘在给你伤口消毒,小小消毒也忍受不了,还称呼什么勇士,干脆叫做胆小鬼算了。」 「什么消毒,你在折磨老子。」那个叛军大喊大叫,「干脆杀死老子算了。」 「老娘是给你治疗,先消毒,不然炎症发了,只有死路一条。」那个护士也不大,只有十七岁左右小娘子,却一口老娘老娘大叫。 她们接触这些将士多了,知道这些人本来就是武人。 与其给他们说道理,不如干脆怼回去。 「小娘子,你真的在治伤?不是在折磨我?」叛军重骑兵根本就不相信,瞪大了眼睛望着。 小护士又是拿着一个瓶子给那个叛军重骑兵倒去,那个叛军重骑兵又是惨叫一声。 小护士一边涂抹,一边冷冷笑道:「这个酒精,价格极为昂贵,依得老娘性子,根本就不想用在你们这些废物身上。」 「废物,老子根本就不是废物,老子可是重骑兵,天下最宝贵的重骑兵。」叛军重骑兵被小护士如此蔑视,一边惨叫,一边抗争不已。 「最宝贵重骑兵,那是以前。现在躺在地面动弹不得,不是废物还是什么?老娘如果不抢救,还是一具死尸而已。」小护士一边给叛军重骑兵浇淋酒精,一边继续嘲笑。 「死尸,」听到此话,叛军吓了大跳,终于相信护士在抢救自己,感激地说道,「谢谢小娘子。」 「这才像话。」小护士继续用酒精浇淋叛军重骑兵伤口。 叛军重骑兵此时强制忍受痛苦,脸色苍白。实在太痛苦,他颤抖着问道:「小娘子,你为何要抢救小人。」 知道小护士上救命恩人,他不在称老子,客气起来。 「你以为老娘想救你,是文殊菩萨想救你。」那个小护士继续打击这个叛军重骑兵。 「文殊菩萨,文殊菩萨。」叛军重骑兵想了想,突然苦笑,眼泪也流出,「小娘子,你别在小人浪费这些药物,小人早晚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叛军重骑兵个子不高,年岁也不大,大约二十左右。 他伤势极重,不但胸口有一箭,而且从战马摔下,双腿摔断,身上伤口不少。 在吐蕃里面,像他这种重伤根本没有人抢救。 无他,吐蕃郎中小伤还可以,这些伤根本无法医治。 即使勉强医治,那个能否活下去,这个只有听天由命了。 「这个你放心,既然你相信文殊菩萨,文殊菩萨就会医治你的。」小护士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大叫,「郎中,郎中。」 很快,有一个大约四十左右的郎中过来。 郎中白脸长须,身材不高,气质儒雅。 小护士对着郎中说道:「张郎中,这个吐蕃蛮子两条大腿摔断,还中了一箭,需要治疗。」 「让我看看,还好,叛军铁甲,没有伤到肺部,没有多大问题老夫先给腿部治好。」张郎中说完,上前拿着叛军重骑兵大腿一拉一扯。 叛军重骑兵惨叫一声,大腿传过来咔嚓一声。 他眼泪流了出来,不停大叫:「我的腿完了,完了。」 张郎中也不管叛军重骑兵大喊大叫,对着另外一条大腿一拉一扯,传过来咔嚓声音。 叛军重骑兵又是大叫一声,痛得昏倒过去。 看到胸前的弩箭,他把铁甲脱下,然后轻轻一扯。 叛军本来已经昏迷过去,此时惨叫一声又苏醒过来,大声叫喊:「痛死我了。」 叫喊之后,这个叛军又痛得昏倒过去。 张郎中根本就不管叛军重骑兵叫喊,对着小护士伸出手来:「酒精。」 张郎中接过小护士酒精,直接向着伤口淋去。 「啊。」叛军重骑兵又惨叫一声,从昏迷之中醒来。 张郎中完成之后,对着护士说道:「已经治疗好了,你把白仙药涂抹上去,不过伤口要几天才能好转。」 张郎中说完,又继续治疗第二个叛军重骑兵了。 叛军重骑兵虽然痛苦,也昏迷过去,但是整个过程他知道大概。 「小娘子,我真的医治好了?」他不敢相信已经医治好了,胆颤心惊地问道。 小护士轻蔑打量他一眼:「吐蕃蛮子,你的伤已经被张郎中治好了,几天之后就完全没有问题。」 「真的假的?」叛军重骑兵将信将疑。 「老娘欺骗你做什么?如果不相信,老娘现在干脆给你打断,让你当一辈子瘸子。」小护士柳眉一竖,恶声恶气吼道。 对付这种蛮子,道理根本就不行,一声痛骂,直接简单粗暴。 听到小护士如此说法,他才相信是的是,感激地说道:「谢谢小娘子,谢谢张郎中。」 「谢谢我们做什么,要感激就感谢文殊菩萨。」小护士又是恶言暴语。 叛军重骑兵点点头:「当然应该感谢文殊菩萨,感谢文殊菩萨。」 徐特看着郎中护士已经抢救叛军重骑兵,点点头,对着手下大声叫喊:「追击法王。」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大地又抖动起来。 第八百三十六 、折磨重骑 看到弩箭营没有追击,次吉松了口气。 看来在这个山沟里面,弩箭营也不想鱼死网破。 他虎目一扫,沉声向着亲兵队长云顿次桑问道:「损失多少?」 「损失十二个。」云顿次桑恭恭敬敬回答。 次吉脸色阴沉如水,平时损失十二个倒没有什么,可是简单冲锋一下,交战不到一盏茶时间,就损失十个。 如果对方要下死手,损失更多。 当然对方也有可能损失,但是汉人有大量补充。 他们现在是败军之将,损失一点是一点,一时哪里来补充。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云顿次桑脸色大变:「将军,汉人来进攻过来了。」 次吉脸色极为难看,抬头向着远处一看,陷入沉思之中。 「将军,不是汉人,是叛军。」云顿次桑一看,脸色一喜。 他们虽然自己是叛军,反而被拉日格约这些吐蕃降军为叛军。 看到次吉还在思考,云顿次桑急了:「将军,怎么办,你拿一个主意。」 「他们是疲劳战术,根本就不想我们休息。」次吉毅然一咬牙,「杀过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重骑兵双出动了。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轻骑兵早已冲了过来。 看到重骑兵冲了过来,拉日格约脸色微变:「撤退。」 他们是轻骑兵,骚扰还可以,硬拼千万不行,更何况这里乃是山谷,一但冲锋,必然是一个不死不休的结果。 看到对方退兵,次吉几时并没有追击,而是冷冷哼了一声:「走。」 「想走,没有那么容易。」随着这个声音,又有噗嗤噗嗤声音射来。 一个叛军惨叫一声,前后插入一箭,大声叫喊:「弓骑。」 次吉大叫一声:「杀过去。」 他如果不杀过去,只有挨打一份。 叛军重骑兵跑得再快,也没有弓骑快。 叛军身上是铁甲,防御力厉害,但是也有一个弱点,持久能力不如轻骑兵及弓骑。 现在对方铁心要纠缠他们,他们想跑了跑不了,只有硬拼一条。 好在这里是山谷,宽阔不过五丈宽,对于他们非常有利,蒙古弓骑兵无法展开,可以让叛军重骑兵他们硬拼。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重骑兵冲锋起来,向着弓骑横冲直撞。 「法王万岁,法王万岁。」次吉挥舞长柄大刀,一边冲锋一边大喊。 灰胡自然不会与对方硬拼,而是一边撤退,一边转身射箭。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大部分的弓箭被大刀扫落,少部分射在铁甲上面,也很难进去。 噗嗤,噗嗤,又有弓箭射来,不过这次不是弓箭,而是弩箭。 虽然不少被击落,但是有三成穿过他们的大刀防御,又穿透他们的铁甲,牢牢叮在叛军的身上及战马上面。 冲在前面的几个来不及防守,有的胸部被射中,有的战马被射中。 其中一个战马被射中额头,战马跑了几步,人马一起摔下。 次吉瞳孔一缩:「汉人弩骑。」 「撤退。」他一声大喊,立即掉转马头。 轻骑兵他不怕,弓骑他不怕,但是弩骑却害怕。 弓骑虽然厉害,但是在弩骑面前,乃是小巫见大巫。 看到叛军重骑兵转身就逃,徐特一挥手,叫喊一声:「灰胡。」 「诺。」灰胡带着弓骑,立即冲上前去。 叛军虽然人数不占优势,但是一人双马。 为了抵消叛军优势,徐特实行轮番作战。 灰胡跟在重骑兵后面,手里又是一轮箭雨射去。 虽然弓骑正面对着重骑兵不占优势,但是后面弓骑还是有优势,叛军失去了大刀防守。 叮叮当当之间,又有十几个叛军重骑兵被射中。 虽然射在人身上倒没有多大影响,但是要看哪个位置。 其中两个叛军被射中腰部,顿时惨叫一声。 其中一个从战马掉下,另外一个紧紧抱住战马脖子,显然也失去战斗力。 听到惨叫声音,次吉回头一看,瞪目欲裂,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他的重骑兵要不了十天,将损失怡尽。 这种打法实在太憋屈了,实在太被动了。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士气必然大跌下去。 他想了想,突然掉转马头:「法王万岁,拼了。」 「法王万岁,拼了。」手下跟着大叫,一起向着弓骑冲锋。 叮叮当当之间,弓骑的箭矢不断被扫落,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战马奔腾,积雪四溅。 看到重骑兵进攻过来,灰胡一边射箭,一边命令:「撤退。」 徐立看着叛军重骑兵过来,大声叫喊:「放箭。」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叛军重骑兵一边疯狂挥舞手里长柄大刀,一边纵马前进。 「法王万岁,法王万岁。」次吉与亲兵冲锋在前面,一边冲锋,一边大声叫喊。 看到将军次吉率领亲兵冲锋在前面,叛军重骑兵士气大振。 后面的叛军重骑兵也一边冲锋,一边大叫。 弩箭毕竟不是普通箭矢,速度极快,杀伤力更强。 噗嗤,噗嗤,噗嗤,虽然大部分弩箭被拦截,但是又有十几个叛军重骑兵中箭,甚至又有几个叛军人马受伤倒下。 但是这次叛军重骑兵仿佛没有感觉,继续呐喊,继续冲锋。 「放,放。」徐立一边射击,一边口里叫喊不停。 噗嗤,噗嗤,噗嗤,他们拿着手持床弩,一支又一支,连绵不断射击。 期间,又有几个叛军重骑兵人马受伤倒下。 次吉疯狂挥舞大刀,继续叫喊,向着徐立冲来。 噗嗤,噗嗤,又有几个叛军惨叫之中倒下,次吉根本就不管这些,现在是拼命了。 十丈,八丈,六丈,四丈,三丈,眼看就要冲锋在徐立弩骑面前。 「撤退。」徐立一声令下,弩箭马上换掉马头。 虽然掉转马头,但是他们并没有停止射击,手里的弓箭继续射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次吉没有放过徐立他们,挥舞继续冲锋。 叛军重骑兵不但凶猛,而且悲壮,不断有重骑兵中箭倒下,但是并没有妨碍他们冲锋。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雪花乱飞,冰块四溅,重骑兵在横冲猛冲。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弩骑在不断撤退。 从气势上,叛军重骑兵确实压倒弩骑,一个在追击,一个在撤退,这点叛军重骑兵占了优势,而且极大优势。 从伤亡看,则两者恰恰相反,弩骑几乎没有受伤伤害,重骑兵不断有叛军倒下。 噗嗤,噗嗤,噗嗤,弩骑不断在发射。跑了大约三里之路,徐立突然听到咔嚓一声。 他脸色大变:「箭矢完了。」 弩箭虽然厉害,但是一次只能装下十支。 经过连续发射,不知不觉已经没有了。 看到弩箭不再射出,亲兵队长云顿次桑不禁大喜,更加疯狂叫喊: 「冲啊,杀死汉人。」 其它叛军更是高兴,终于等到汉人弩箭完了,士气顿时高涨。 「撤退,撤退。」次吉突然大声叫喊。 亲兵队长云顿次桑不解:「将军,现在士气高涨,对方又没有微型床弩,为何不进攻。」 其它叛军也望着次吉,个个一脸茫然。 「撤退,撤退,这是命令。」次吉不管,对着手下大喊。 「你以为我不愿意冲锋吗?」次吉急了,看到手下不是一脸不情愿,大声叫喊,「马力,马力,现跑下去,没有马力,对方几千骑兵,只有全歼。」 听到次吉之话,叛军重骑兵恍然大悟。 叛军重骑兵虽然不太情意,但是这个理由也可以接受。 轰隆隆,轰隆隆,叛军重骑兵立即掉转马头。 看到叛军重骑兵突然掉转马头,徐立哪里不知他们所想,对着灰胡下令:「进攻。」 「诺,」灰胡答应一声,从后面带着一群手下,追击叛军重骑兵。 噗噗,噗噗,叛军重骑兵现在变聪明了,他们一边后退,一边转身挥舞长柄大刀,拦截弓骑箭矢。 真正让叛军重骑兵感到威胁的乃是保安团的弩骑,灰胡这些蒙古弓骑他们还没有怎么放在眼里。 跑了三里之后,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又是战马声音。 这些战马在慢慢跑动,除了少数几个引路的骑兵,其它几乎无人。 它们不但无人,而且同样也是铁甲,这是叛军重骑兵的备用战马。 云顿次桑带领几十个手下,在这里突然又掉转马头,挥舞长柄大刀,向着灰胡弓骑冲去。 刚才叛军重骑兵在冲锋之中,损失差不多两成。 云顿次桑是亲兵队长冲锋在前面,损失更大。 他们原来有百人,现在只有六七十人。 云顿次桑根本不管自己损失多大,挥舞长柄大刀,冲在最前面。 这边灰胡的蒙古弓骑有一百二十多个,数量占优势。 噗噗,噗噗,两支箭矢没有拦截,一支插在他的战马上面,一支插在胸口。 不但他如此,他的几十个手下,几乎一半以上中箭。 云顿次桑心里叹了口气,心里想到:「现在不但战马累倒,人也累倒。」 他们手里挥舞的长柄大刀,至少十斤以上,有的甚至二十斤重。 刚才冲锋之际,他们拼命拦截箭矢与弩箭,力气消耗极大。 但是他们不得不这样,他们拼命拦截,是为了其它叛军重骑兵换马争取时间。 看到战果辉煌,灰胡大喜,一边射击,一边叫喊:「射死叛军,射死叛军。」 「射死叛军,射死叛军。」他的一人手下,也一边射击,一边叫喊,士气大涨。 刚才是弩骑逞威,现在轮到弓骑逞威了。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又有三百多重骑兵冲锋过来。 原来,次吉他们已经更换战马,重新发起冲锋。 「杀死叛军,杀死叛军。」次吉挥舞手里大刀,向着弓骑发起冲锋。 第八百三十七 、重骑折翼 轰隆隆,轰隆隆,声音在山谷回荡。 冰块四溅,雪花乱飞,气势磅礴。 地面的雪白已经变成灰色,露出它本来的面目。 四百左右的叛军重骑兵在后面追击,蒙古弓骑且战且退。 叛军重骑兵看似占了上风,一边疯狂叫喊,一边疯狂追击。 噗嗤,噗嗤,噗嗤,弩箭突然如漫天飞舞,如蝗虫一样向叛军重骑兵冲去。 千夫长次吉、百夫长次仁米玛两人等冲在前面,一边挥舞手里长柄大刀,一边冲锋。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这是叛军重骑兵挥舞大刀击落声音。 噗嗤,噗嗤,噗嗤,这是弩箭入肉声音。 虽然大部分弩箭被叛军重骑兵击落,但是依然还有三成左右的弩箭射中骑兵或战马。 咴咴,咴咴,咴咴,叛军重骑兵战马又中箭,有的冲了几步倒下,有的当场倒下。 啊,啊,啊,这是叛军重骑兵惨叫声音,有的中箭,有的从战马坠下。 但是叛军重骑兵根本不管这些,他们要与保安团决斗。 「冲啊,杀啊。」叛军重骑兵拼命呐喊,企图通过通过呐喊提高士气。 人马惨叫声音、叛军呐喊声音、弩箭射出声音、战马跑动声音,形成气势磅礴的战争交响乐曲。 叛军重骑兵气势汹汹,他们是法王的死士,他们无所畏惧,他们前仆后继,他们充满信仰,他们充满力量。 他们要用自己的死亡,换取法王的逃亡。 叛军是全身黑色,仿佛一群蚂蚁,更像黑色波涛。 保安团全身黄绿,犹如一群瓢虫,更像黄河巨浪。 双方拼命攻进,眼看就要撞在一起,必将掀起涛天巨浪。 看到叛军冲了进来,徐立一声令下:「转身。」 黑色波涛疯狂推进,黄色波涛迅速后退。 黄色波涛虽然后退,不断射出黑色浪点。 但是这不是黑色浪点,而是致命水箭, 水箭大部分被黑色波涛横扫,回归平静。 水箭少部分射进黑色波涛里面,撕开黑色身体,让黑色波涛在逐渐削弱。 黑色波涛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刺到黄色波浪的尾巴。 次吉与次仁米玛的大刀一边挥舞,一边冲击。 他们更换了战马,乃是生力军。 追击不同对互相冲击,追击一方速度更加占有优势。 他们大刀已经接触到对方战马,有的砍到战马尾巴,有的砍到战马的屁股。 噗嗤,噗嗤,弩骑手持床弩不停发射。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叛军拼命挥舞手里长柄大刀,击落一支又一支弩箭。 砰砰,砰砰,不断有弩箭进入人马身体声音。 叛军重骑兵仿佛感觉不到痛苦,他们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他们砍到弩骑的战马尾巴及屁股,没有料到汉人战马跑得更快了。 虽然如此,他们信心增加了。 如果没有更换战马,他们还要考虑战马耐力。 但是他们更换了战马,时间在反而在他们这里。 通过刚才交手,他们已经知道,弩箭虽然厉害,但是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一次性只能发射十次。 他们不顾一切拼命,就是等待这个时机。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战马跑动声音在山谷回荡。 咔嚓,咔嚓,弩骑纷纷传过来这个声音,原来他们手里的弩箭又射击完了,得重新装上。 次吉听到这个声音,高兴到 了极点,口里大喊:「法王万岁,杀死弩骑,他们手里没有弩箭了。」「法王万岁,杀死弩骑,他们手里没有弩箭了。」叛军重骑兵大喜,他们也跟着大喊。 叛军又损失几十个,但是终于这个机会,士气顿时高涨起来。 徐立心里叹了口气摇摇头,只好更换弩箭,大声叫喊:「灰胡,你们上来。」 「诺。」灰胡答应一声,带领一群蒙古弓骑手下马上上来。 灰胡有自知之明,他们弓骑虽然厉害,但是一千弓骑在败在五百弩骑之下。 保安团的弩骑是主力,他们当然是替补。 蒙古弓骑上来,噗噗,噗噗连续射出箭矢。 叛军重骑兵不但退缩,反而更加高兴。 次吉大声叫喊:「法王万岁,杀死胡人。」 「法王万岁,杀死胡人。」叛军重骑兵跟着叫喊,士气大涨。 对于叛军重骑兵而言,他们最害怕的还是弩骑,现在换上弓骑,他们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叮叮当当之间,蒙古弓骑大部分箭矢被击落。 虽然也有部分射中叛军重骑兵人马,但是对于叛军影响不大。 弓骑弓箭远远不如弩箭,不但速度不如,力量更是不如。 叛军重骑兵穿着铁甲,感觉仿佛如蚊虫叮咬一下,并没有那种致命的威胁。 噗噗,噗噗,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双方一时攻防不停。 叛军重骑兵一边冲锋,一边疯狂进攻。 他们过去为法王活着,现在是法王死。 他们希望通过用自己的努力,为法王逃脱争取更多的时间。 不知不觉之间,叛军重骑兵已经跑了六里之路。 他们个个气喘吁吁,全身大汗淋漓,人马都喘气,白气在头顶不停冒出。 此时,弓骑及弩骑突然散开,轰隆隆,轰隆隆,大地一阵抖动,原来是骑兵来了。 听着这个声音,兵马不少,至上上千。 次吉一看,不禁哈哈大笑:「原来是手下败将。」 此时,冲锋过来不是别人,正是拉日格约他们。 「法王万岁,杀死叛军。」次吉挥舞手里长柄大刀,率先冲锋。 百夫长次仁米玛也跟在后面,挥舞着手里长柄大刀,纵马狂奔:「法王万岁,杀死叛军。」 叛军重骑兵一边呐喊,一边冲锋,仿佛士气难以阻挡。 拉日格约也不甘示弱,口里大声叫喊:「文殊菩萨万岁,杀死叛军,文殊菩萨万岁,杀死叛军。」 「文殊菩萨万岁,杀死叛军,文殊菩萨万岁,杀死叛军。」轻骑兵也跟着呐喊,一边挥舞兵器,一边不断加速。 他们也有信仰,而且信仰更高。 叛军重骑兵信仰仅仅是法王而已,他们却是地地道道的文殊菩萨,士气更加高昂。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双方全力奔跑起来,大地抖动更加厉害。 叛军重骑兵势不可挡,挟着重骑兵的威力,想继续横扫轻骑兵。 轻骑兵此次并没有后退,也是全力冲锋,想一雪以前的耻辱。 这次,拉日格约挥舞长柄大刀,冲锋在最前面。 他的亲兵队长德吉害怕万夫长拉日格约出现意外,紧紧跟在后面。 这些骑兵虽然是轻骑兵,不过是亲兵的缘故,上身全部都是皮甲。 而百夫长以上的骑兵,更是全身装甲,千夫长以上更是全身铁甲。 叛军重骑兵是黑色,轻骑兵同样是黑色。 两支兵马,仿佛两支黑色浊流,恶狠狠地向着对方扑去。 轰隆隆,轰隆隆,两支浊流终于狠狠地硬拼一起,顿时叮叮当当砍杀起来。 拉日格约挥舞长柄大刀,他的目标非常简单,乃是对方首领次吉。 山谷已经变成黑色,但是山上依然是白色,更加显得黑色分明。 白色的冰块不但把山谷照得明亮,更把太阳反射在两支兵马上面。 太阳照在双方大刀,仿佛一面又一面的镜子,让人眼花缭乱。 两支兵马挥舞长柄大刀,仿佛挥舞千面镜子,更加显得气势磅礴,更加显得悲壮激烈。 拉日格约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力气,手里大刀全力向着对方砍去。 次吉岂能示弱,也挥舞大刀,拼命向着拉日格约砍去。 叮叮当当声音之中,双方顿时交手二十招左右。 拉日格约突然大喊一声,手里的长柄大刀向着对方的砍去。 次吉手里的大刀此时再也不能把持,竟然被对方砍飞。 这还没有完,拉日格约大刀一转,刀背狠狠地在次吉一拍,次吉竟然从战马掉在地面。 亲兵队长德吉挥舞长柄大刀,一边大叫,一边向着次仁米玛冲去,他的目标乃是次仁米玛。 看到对方挥舞大刀过来,次仁米玛岂能退缩,也挥舞大刀,双方很快交手起来。 叮叮当当之间双方交手二十招左右,德吉大喊一声,手里大刀高高举起,狠狠地向着次仁米玛砍去。 看到对方如力劈华山砍来,次仁米玛只好刀口向上,拼命抵挡。 咣啷一声,双方长柄大刀狠狠地砍在一起,顿时刀口卷起。 次仁米玛虽然勉强接过这一刀,但是手里长柄大刀再也把持不住。 他的右手虎口流血,只能左手勉强拿着大刀。 虽然这一刀勉强拉住,但是意外事情发生了。 他的战马突然恢恢一声,砰砰一声倒在地面。 战马倒在地面,次仁米玛也跟着摔在地面。 不但如此,其它叛军重骑兵也纷纷步他们长官后尘,不是被拍下就是被随着战马一起摔在地面。 拉日格约看到次仁摔在地面,口里哈哈大笑,压在心里多日的阴霾终于一扫而光。 重骑兵是轻骑兵的克星,但是要看哪种情况。 如果双方开始交手,轻骑兵只有被重骑兵疯狂虐待一份。 但是次吉的重骑兵已经与弓骑及弩骑反复交手多次,中间没有多少休息,身体已经疲惫不堪。 他们虽然已经更换了战马,但是已经冲锋六里路,差不多达到重骑兵冲锋极限。 人马疲惫不堪,遇到又是对方虽然是轻骑兵,但是却是生力军,自然只有失败一份。 拉日格约当然不是堂堂正正战胜叛军重骑兵,只是投机取巧而已。 不过拉日格约根本就不在乎,他要的是胜利,要的是投名状。 法王逃跑之后,只有一千骑兵,其中轻重骑兵各占一半。 如果说轻骑兵是右翼,那么重骑兵则是左翼。 失去了最强大的左翼,只有五百轻骑兵的法王已经完全失去战斗之力。 虽然已经知道是这个结果,但是当失败真正降临之后,次吉感到从来没有这么痛苦与不甘。 要知道,他们是天之骄子,是堂堂正正的重骑兵,竟然被轻骑兵击败了。 他心里不甘,柱着掉在地面大刀,挣扎着从地面站起。 次吉眼睛转了几下,口里也哈哈大笑。 看着次吉哈哈大笑,拉日格约哈哈大笑之后转变成冷笑:「次仁,你已经被我们打败了,还笑什么? 」 「老子当然要哈哈大笑,因为我们重骑兵本来就跑不快,任务就是阻拦你们的。现在阻拦任务已经完成,法王已经安全离开,你们再也追赶不上去了,怎么不高兴?」次吉说完,又是哈哈大笑。 第八百三十八 、转化死士 看到次吉疯狂的样子,拉日格约摇摇头。 他轻蔑地打量次吉一眼,冷冷地说道:“次吉,你没有看见我们的兵马吗?” “当然,刚才我们还交手,不过你不敢堂堂正正与打一仗,只是投机取巧而已。”次吉抬头仰望还在战马上面的拉日格约,出言冷嘲热讽。 反正他已经完成任务,又是死士,对于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拉日格约摇摇头,叹了口气:“次吉,你看看,我现在骑兵大约有多少?” “我以为你投降汉人还升官了,没有料到升官不成,反而降级。”次吉一脸不屑,继续冷嘲热讽,“看样子,你这个万夫长降成千夫长不成?” 此话极毒,可以让人气得吐血。 次吉说出此话,冷冷地打量拉日格约一眼,希望看到他吐血的样子。 拉日格约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次吉的冷嘲热讽而气得吐血。 他平淡地说道:“老夫是什么官,用不着你担心。实话告诉你吧,老夫这里还有两千骑兵,你自己好好猜想一下,他们到了哪里去了?” “两千骑兵不见了,还是两千?原来你变成三千夫长了,”次吉继续冷嘲热讽自言自语地说道,突然脸色大变,“难道,难道,难道,.....” 说到这里,他不敢说下去了,脸色苍白。 拉日格约淡淡一笑,平静之极说道:“次吉,你想得没有错,他们去追击你的法王了。” 听到此话,次吉仿佛受到雷击一样,身子摇晃不停。 还好,他手里有一个长柄大刀,能够稳住自己的摇摇欲坠的身子。 “追击也没有什么用处,法王他们已经跑了几十里路了。”他眼睛打量拉日格约一眼,又哈哈大笑嘲讽。 “是吗?”拉日格约依然平淡语气,“告诉你,这个山的另外一边有一个捷径,虽然路难走一些,但是时间算起来应该差不多到达。” “捷径,我想起了,那路极难走。”次吉先是脸色一变,接着露出讥笑的表情,“而且法王他们是一人双马,你们怎么能够追上?” “难道上天只允许你们一人双马吗?”拉日格约平静回答,但是内容让次吉仿佛地震一般。 次吉脸色苍白,目瞪口呆,随后大哭一声:“法王万岁,法王万岁。” 说完,随后拿起长柄大刀,就向着自己砍去。 叮当一声,他手里长柄大刀突然掉在地面,两个手臂插着两支弩箭。 “拉日将军,你赢了,为何不让我去死。”次吉脖然大怒,瞪目欲裂望着拉日格约。 拉日格约没有回答,他旁边一个骑兵开腔了:“次吉将军,你已经完成法王安排的任务,可以不用死了。” 次吉一看,这是一个汉人军官,相貌大约二十多岁,五官端正,皮肤虽然不白皙,但是显得健康。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徐特的亲兵队队长徐立。 “为何不用死了,命在老子手里,老子想死就死。”次吉来到这里,就没有想着活着回去。 徐立一脸微笑,平静地回答:“你死了倒是干脆,但是你的家人呢,他们怎么办?” 次吉年齿也不太大,也不过三十出头。 他不但有一个妻子,还有一个小妾,下面有几个儿女,大的十几岁,小的才几岁。 “这是上天命运安排,既然已经生在我家,就要接受这种结果。”次吉脸色苍白,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平静地回答。 徐立没有料到次吉如此强硬,于是咳嗽一声。 “次仁,见过将军。”一个人出现在次吉面前,让他脸色大变。 次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口里冷嘲热讽说道:“我还以为次仁将军殉职了,没有料到你活得好好的。” 原来此人正是次吉的副手次仁顿珠,不过他现在形象比较狼狈。 他脸上包着白纱布,右手还还用一块白布吊着。 看到对方这个样子,次吉知道他们心里也苦战一番,心里好受一些。 “将军,我也想殉职,不过也没有机会。”次仁顿珠虽然不想说,最后还是解释一番好些。 次吉冷冷打量他一眼,继续冷嘲热讽,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当然,我明白,你早已有了投降的想法了。” “将军,我当时也是如你这样自杀,万万没有料到,同样自杀不成。”次仁顿珠有些脸红和惭愧,毕竟还是投降了。 次吉一脸嘲笑,冷冷地说道:“别给自己找理由,想殉职随时可以。” “将军,你为法王殉职,可是你的家人哪个照顾,以前法王还可以照顾你的家人,可是现在有哪个照顾你的家人。”次仁顿珠没有接过他话,掉转话头劝说次吉。 次吉摇摇头,一脸坚定:“那是他们前世的罪孽,只有今世还偿还。” “今世偿还,难道你想让家人成为朗生,让别人当畜牲一样宰杀不成?”见到次吉油盐不进,次仁顿珠冷冷地质问。 次吉脸色大变,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这是命运安排,只能怪他们自己。” “怪他们自己,他们命运就寄托在你的身上。”次仁顿珠冷冷地回答。 次吉牙齿紧紧咬住下唇,断然地回答:“我是生是法王的人,死是法王的鬼。” “将军,你刚才已经为法王尽职了,对得起法王了。”次仁顿珠耐心劝说,“但是法王呢,他早已逃之夭夭。将军,现在你是考虑你的家人时候了。” 听到家人,次吉脸色微变,终于还是放心不下,不过他毕竟是法王的部下,一时沉默不语。 次仁顿珠眼睛一转,打量一眼,只见不是倒在地面就是挣扎起来的叛军重骑兵。 他叹了口气,掏出传声法器,大声对着其它叛军重骑兵说道:“将军,你想过没有,这里不只你一家人,还有几百将士家人。你家里还算是富裕,可是他们几乎都是差巴。他们出来为法王卖命,为的是什么,是养活家人。你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但是必须要为几百手下考虑。各位袍泽,你们觉得呢?” 听到这里,这些叛军重骑兵个个脸色大变。 这些日子,他们这些叛军十万,原来以为是轻而易举打下文殊菩萨。 法王说了,整个青塘城汉人兵马不过两千,他们过来是捞战功的。 没有料到疯狂进攻青塘城,竟然被两千汉人兵马打得落花流水。 他们不服气,又与汉人兵马交手,才知道文殊菩萨派来的天兵天将根本不可战胜了。 虽然打了败仗,不过他们乃是法王亲兵之类,可以为法王而死。 现在问题来了,可以为法王而死,家人必须照顾。 刚才听汉人军官之意,法王已经自身难保,哪有能力照顾他们家人。 想到这里,这些叛军重骑兵纷纷望着次吉,眼里个个露出哀求之意。 次仁不禁向着自己手下望去,看到个个的表情,哪里不知他们想法。 “将军,将军。”一些叛军重骑兵望着次仁的目光,急忙叫喊。 另外一些叛军重骑兵甚至哭泣起来,对着次仁躬身一礼:“将军,我们也有家人,我们死了就死了,但是家人怎么办?” 次仁没有料到,他的手下竟然是这个态度,不禁脸色大变。 次仁顿珠一直在观察次仁,知道他实际上已经心动,但是面子上还有些放不下。 “将军,各位袍泽,法王只是给你们来世幸福,但是文殊菩萨可以给你们今世幸福。”次仁顿珠看到次吉一脸茫然的样子,沉声地劝说。 “来世幸福,今世幸福?”次吉依然一脸茫然,口里喃喃念道。 “是呀,法王再厉害,也只能给你来世幸福,而文殊菩萨可以给你今世幸福。”次仁顿珠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赵平的塑像,对着次吉说道,“将军,你信奉了文殊菩萨,就可以得到今世幸福,你的家人就免去灾难了。” “真的假的?”看到这个一个少年塑像,次吉半信半疑。 次仁顿珠用着一种低沉的声音,对着次吉说道:“当然,这个青塘城,几乎所有人都信奉文殊菩萨。文殊菩萨大慈大悲,让成千上万的差巴都能够过上幸福的日子,也不差将军及各位袍泽的家人。” 次吉看着次仁手里文殊菩萨塑像,仿佛没有听到次仁顿珠的声音。 “将军,文殊菩萨无所不能。”次仁顿珠一脸崇拜,口里的话滔滔不绝,“制器、带兵、文章、办作坊等等,样样齐全,无一不精。他是佛祖安排到吐蕃,专门来拯救我们这些世俗之人的。” 说完之后,次仁顿珠还向成都方向顶礼膜拜。 次吉眼睛转了一下,但是还是叹了口气。 “将军,法王与贵族这么厉害,发起十万兵马。结果呢,结果你是看见了的,而且还参与的。还不是被文殊菩萨派来的天兵天将打败了。”看到次吉已经心动,次仁顿珠继续劝解。 听说法王被击败,次吉脸上露出难看的神色。 他想了想,恭恭敬敬向着赵平塑像顶礼膜拜:“文殊菩萨,文殊菩萨。” “过来朝拜文殊菩萨。”他顶礼膜拜之后,随后对着手下大吼大叫。 这些叛军听到将军已经信奉文殊菩萨,心里个个终于松了口气。 而文殊菩萨可以给他们今世幸福,他们已经动心了。 虽然动心,但是关键在于千夫长。 现在千夫长终于同意,这些叛军重骑兵个个松了口气,纷纷上前对着文殊菩萨顶礼膜拜。 在山谷另外一端,距离次吉投降地方大约三十里路。 山风呜呜作响,在山谷里面回荡。 虽然山风声音不小,但是还有声音比它更大。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沉重的声音在山谷回荡。 山谷已经变成白色,白得耀眼,因为太阳光照在它们上面。 山谷现在出现长长的黑色,仿佛一团黑色污流涌入这里。 这一团污流正是疯狂逃跑的法王,大约五百人的样子。 除了法王是偶尔的红色之外,他们几乎是黑色。 黑色骑兵在白色山谷里面,显得分外刺眼与强烈对比。 跑了几十里外,法王感觉浑身僵硬。 亲兵队长江白赤烈一直在打量法王脸色苍白,精神靡靡不振。 他心里叹了口气,对着副队长贡堆司如问道:“次吉将军他们呢?” “禀告将军,次吉将军应该在拦截汉人及叛军。”贡堆司如想了想,作出回答。 江白赤烈点点头,狠狠地锤打自己的大腿:“看来他们应该还在拦截,这里是山谷,弓骑及弩骑发挥不大多少作用,重骑兵可以杀死他们。” “确实也是,法王脸色好像不好,怎么办?”贡堆司如点点头,打量法王一眼,小心翼翼问道。 江白赤烈略一思考:“休息两百息,所有的人都饿了,吃点食物,然后继续前进。” “诺。”贡堆司如点点头,对着其它叛军叫喊,“各位下马,吃点食物及水,然后继续前进。” 听到此话,这些叛军大喜,他们又累又饿,早已想吃点食物。 他们纷纷下马,取出水囊及牛肉干,开始吃起来。 “禀告队长,由于跑得太急,没有带着仙炉仙煤,法王怎么办?”贡堆司如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脸色大变,对着江白赤烈躬身一礼。 新 第八百三十九 、折磨法王 听到此话,江白赤烈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法王虽然是出家之人,不是黄教,而是红教。 虽然出家,但是一直过着世俗的生活,不但酒肉穿肠过,而且还有妻妾儿女。 法王打小就是锦衣玉食,现在同样同样如此。 如果说有区别,则是一边念经一边世俗,两边都不会耽误。 但是现在乃是逃命,法王怎么办? 江白赤烈硬着头皮,不顾地下积雪,砰地跪下。 他掏出胸口已经捂热牛肉干,高高举起,对着法王说道:“法王,小人无能,没有带走你的仙炉与仙煤,只有捂热的牛肉干了。” “这,这个。”伽罗原本气色不好,此时脸色更加难看,望着江白赤烈手里的牛肉干。 江白赤烈看到伽罗的表情,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 他口气更加恭敬,依然双手把牛肉干高高举起,口里说道:“法王,这是小人的过错。但是现在现在天气寒冷,如果不趁势吃,更加难吃。” “好吧,老讷吃。”伽罗本来想恶狠狠地训斥,可是想到现在还要依靠目前这些手下,只好心里叹了口气,非常不情愿从江白赤烈手里接过牛肉干。 看到伽罗终于从自己手里接过牛肉干,江白赤烈松了口气。 放心下来之后江白赤烈也从自己怀里拿出牛肉干,就着水囊一边喝水一边吃着。 他把最暖和的牛肉干的给了法王,自己这个暖和程度就远远不如法王手里那种。 牛肉干坚硬如石头,而且冰冷,仿佛咬在冰块上面。 不过再坚硬难吃的东西,也抵挡不住胃子的饥饿之感。 江白赤烈也不管这些冷冰冰的牛肉干如石头,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让它进入胃部里面,即使牙齿被咬破也无所谓。 想到这里,江白赤烈闭着眼睛,把石块一样的牛肉干一块又一块扔进嘴巴,把它当成铁钉一样吞进去。 牛肉干太生硬了,难以咽下。 他只好把水囊打开,喝了一口冷水。 喝水之后,江白赤烈感觉浑身仿佛冻僵一样。 不过现在没有法子,只有将就。 虽然吃着难受,但是他是亲兵队长,必须做一个样子。 加上他知道法王在看着他,江白赤烈强忍心里难受,做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伽罗把牛肉干拿到手里,其实也没有吃,而是看着江白赤烈。 看着江白赤烈一口水一口牛肉干,吃得津津有味,伽罗的喉咙不停抽动。 他闭着眼睛,把牛肉干送到嘴里,感觉又干又涩,总之一句话,难吃,实在难吃,太难吃了。 虽然江白赤烈说已经捂热,但是仅仅有点温度而已。 现在是冬天,虽然今天出太阳,但是地面积雪成冰, 他根本就不想吃,差点吐了出来。 可是如果不吃,肚子咕咕乱叫。 一边口里吃不下,一边肚子饿得难受,真的要人的命。 伽罗突然问道:“有酥油茶没有?太难吃了。” “法王,仙炉与仙煤没有带走,哪里夺酥油茶。”听法王说要酥油茶,江白赤烈顿时忘记吃东西。 他觉得自己这个亲兵队长当得失败了,只顾得逃命,竟然把法王最重要的酥油茶与仙炉仙煤也忘记了。 听说没有酥油茶,大失所望的伽罗只好喝了一口冷水。 他不喝冷水还好,一口喝下冷水之后,感觉自己浑身冻成僵尸一样,忍不住牙齿上下敲击不停。 看到法王突然浑身发抖,江白赤烈急忙把自己身上的皮甲脱下,披在他身上。 伽罗感觉身子暖和一些,不敢再喝水囊里面的水,只好硬着头皮咀嚼口里的牛肉干。 可能这个牛肉干又粗又硬,加上心情实在不好,呕一声就吐出。 江白赤烈没有料到,他已经给法王捂热了,没有料到法王还是不能吃下。 看到法王满头的白发,江白赤烈心想,难道法王年齿大了,加上一路颠簸,肠胃显然受到影响。 想到这里,江白赤烈心里有些难受,急忙给法王拍了拍背部,希望他能够吃下去。 正当叛军进餐之际,此时突然轰隆隆声音传过来。 这些人都是骑兵,当然知道这个声音,乃是骑兵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伽罗心里顿时高兴起来。 他顿时忘记咀嚼嘴巴牛肉干,不由得大声叫喊起来:“我们的重骑兵回来了。” 他心里一高兴,喉咙去了两下,难以吞咽的又冷又硬牛肉干也被他终于咽了下去。 “我们的重骑兵回来了。”其它正在进食的叛军听到也纷纷大叫。 叛军纷纷叫喊,士气大涨,整个山谷都是叛军声音在回荡:“我们的重骑兵回来了。” 副队长贡堆司如更是高兴,对着手下叫喊:“把牛肉干及水囊准备让,让重骑兵也进食,他们拼命半天,应该饿坏了。” “诺。”一群叛军高兴到了极点,来到备用战马面前,纷纷取下水囊及牛肉干袋子。 此时,几个探马突然从山上滑雪冲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大声叫喊:“队长,快跑,快跑。” “什么快跑,不是重骑兵回来了吗?”贡堆司如脖然大怒,啪啪两个耳光向着探马扇去。 啪啪,清脆的耳光声音在山谷回荡,又传过来到叛军这里。 那个探马一边捂住自己的脸,一边着急大声叫喊:“他们不是重骑兵,是叛军轻骑兵。如果不走,他们马上就要冲过来了。” 噗嗤,听到此话,法王原本咽进的牛肉干又吐了出来。 如果刚才还是天堂,现在马上掉进地狱。 听到竟然是这个结果,这些叛军顾不得吃口里的牛肉干,个个目瞪口呆。 万万没有料到,不但重骑兵全军覆没,而且汉人兵马又追击过来了。 “愣着干什么,赶快收拾。”看着手下个个惊呆的样子,贡堆司如指着地面已经摊开的牛肉干及水囊,对着一群手下叫喊。 这些叛军士卒心里一边埋怨,一边只好收拾牛肉干与水囊。 伽罗现在脸色铁青,就有难看就多难看。 不但如此,他还继续呕吐不停。 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两人不管这些,两人急忙上前扶住法王。 贡堆司如立即弯腰,双手压在膝盖上面,背部与地面平行。 伽罗刚才还没有吃几口牛肉干,刚才又吐出,心里肯定难受之极。 为了让伽罗尽快上战马,他干脆委曲自己,成为人肉凳子。 在江白赤烈的帮助之下,又有贡堆司如这个人肉凳子,伽罗很快就上了战马。 此时,其它叛军已经把牛肉干及水囊收拾好了,正好合适。 江白赤烈马鞭抽打一下战马:“驾,前进。” 一盏茶时间之后,拉日格约、徐特、徐立等人率领手下来到这里。 “禀告两位将军,看地面留下的痕迹,刚才他们应该休息过。”徐立仔细打量地面,对着拉日格约与徐特拱手一礼。 徐立不但是万人骑兵队的主簿,而且还是兵部尚书,自然能够担当将军两字。 而拉日格约乃是万夫长,同样也是将军。 徐特点点头,也看了看地面,想了想:“他们为何在这里休息,难道进食不成?” “徐主簿说得有理,这里没有仙炉的痕迹,看样子他们应该是牛肉干冷食之类。”拉日格约眼睛转了几圈,也说出自己的想法。 徐特眼睛一亮:“这是有法王,应该使用仙炉。看来他们逃跑太急了,仙炉竟然没有带上,看来老天有眼。” “徐主簿说得太对了,没有热食,伽罗这个奸贼一向锦衣玉食,只能吃热食。偏偏现在只能吃冷食,肯定比死了还要难受,这个山谷就是他的葬身之地。”拉日格约一脸谄媚笑容,恭恭敬敬,眉飞色舞地说道。 他是降军,又被徐特率领兵马打败,加上徐特又有主簿及兵部尚书的职务,可以让无论哪个方面,都把他压得死死的。 现在保安团已经取得全面胜利,就是刚才拉日格约好不容易取得一场胜利,也离不开徐特,让他不得不处处讨好徐特。 拉日格约原来是大论手下,大论与法王之意又是死对头,他当然对于法王没有好感,巴不得他死掉。 “伽罗如果识时务,就给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如果还想玩劣不堪,那就死无葬身之地。”徐特打量眼前山谷,冷冷地说道。 听到徐立不希望法王死,拉日格约心里纵有不甘,但是也只得服从。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徐主簿,如何处置伽罗?” “他既然是法王,就不能涉及世俗。”徐特直接给伽罗定了一条出路。 拉日格约陷入沉思,口里喃喃念道:“不能涉及世俗,如何才能不能涉及世俗?” “驾,追击伽罗。”徐特只管抛出一句话,才不管拉日格约如何去想,立即下令。 伽罗上了战马之后,战马立即高速奔跑起来。 伽罗刚才吃了冷水,现在还没有暖和过来。 现在战马奔跑起来,呜呜的山风不断从山谷向着他虚弱身体灌来,感觉比刚才喝了冷水还要冰冷痛苦。 本来肚子已经难受,现在更加难受。 “呕,”战马抖动之后,刚才强制吃了进去的牛肉干被伽罗从吐了出去。 吐了出来,伽罗觉得胃子好受一些,但是另外一个事情发生了。 他本来是饥寒交迫,现在吐了出来,感觉身子更加寒冷。 如果是在家里,他肯定烤着温暖之极的仙炉,是美滋滋喝着酥油茶,然后德高望重向着芸芸众生宏扬佛法,接受他们的顶礼膜拜。 在伽罗拉加等人看来,青塘城汉人兵马不过两千,而他们可以拉起十万大军,拿下青塘城简直是手到擒来。 即使不说轻而易举把打败,至少驱逐出青塘城也没有问题。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他与拉加想尽一切法子,用上所有兵器,甚至加上改进与发明兵器。 没有料到,他们人数是对方几十倍,但是对方兵器层出不穷,闻所未闻,最后不是失败,而且失败得完完全全、彻彻底底。 直至此时,伽罗才知道小圣人果然是文殊菩萨,其强大的法力,远远不是他这个凡夫俗子的法王能够比拟的。 他现在后悔死了,不但被文殊菩萨派来天兵天将如撵狗一样逃跑,而且还有可能丢掉性命。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现在他身边就只有五百左右的轻骑兵,要想东山再起已经基本上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饥寒交迫,浑身颤抖不停。 他非常想停下来,可是想到后面拉日格约的骑兵在后面追逐,只好任由战马奔跑,想逃出这个死亡之地。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战马戴着几百叛军,马不停蹄向着西边跑去。 他们仿佛一群吐蕃绵羊,被后面的一群狼在追赶。 第八百四十、困住法王 跑了三十里路之路,战马已经气喘吁吁。 这是毕竟不是平地,而是山谷,地面凹凸不平,更加消耗马力。 虽然冬天,战马浑身仿佛蒸笼一样,热气腾腾。 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看到这里,不但没有高兴,反而一脸忧愁。 这是战马已经跑到极致的表现,再跑下去,战马就要受到严重损害甚至毁掉。 贡堆司如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地说道:“队长,战马已经快跑不动了。” “好吧,换马。”江白赤烈稍为思考一下,断然下令。 贡堆司如打量一下紧紧抱住战马的伽罗,犹豫几下说道:“法王刚才他呕吐了,现在又冷又饿,应该进食。” “休息,进食。”江白赤烈看了看法王,叹了口气。 他说完,上前抱住法王,却发现他不停颤抖。 江白赤烈立即来到一匹战马面前,又翻出一套氆氇,给法王披上。 “饿,饿,饿。”伽罗颤抖着身子,紧了紧身上的氆氇,说话打啰嗦。 江白赤烈又是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已经捂热的牛肉干,撕碎之后塞给法王。 他喂得非常细心,一口一口喂进去,仿佛在喂一个幼儿似的。 伽罗又裹了裹氆氇,勉强吃了几口。 他然后望着江白赤烈,眼里充满了渴望:“水,水,水。” “好的。”江白赤烈双从怀里掏出水囊,打开塞子,递到伽罗的嘴巴里面。 想到上次法王差点被冷水冻僵,江白赤烈只好把水囊放在衣服里面,用自己体温给水囊加温。 虽然这样做对身体不好,但是他必须这样做,因为他是亲兵队长。 江白赤烈小心翼翼把水囊倾斜,仿佛在喂养幼儿一样。 伽罗一边又裹了裹氆氇,一边抬头喝着水囊的水。 这个水多多少少带有江白赤烈的体温,虽然不是很温暖,至少比起上次要好些。 不过由于水囊放在江白赤烈身上不久,现在温度仅仅感觉没有原来那么冰冷而已。 贡堆司如看着伽罗一头白发,脸色难看,精神颓废,皮肤灰败,心里直是摇摇头。 这哪里还是过上高高在上的宏扬大法的法王吗?这哪里是能够把经书说得天花乱坠的法王? 看着他老小老小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让人侍侯的小老头而已。 贡堆司如一下子接受不了,干脆转身过去,心里沉重在叹了口气。 其实不但他如此,其实叛军何尝不是如此。 法王转变太大,让人怎么能够接受。 其实法王虽然还是法王,但是形象已经完全毁掉,在叛军眼里,此时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而已。 江白赤烈感觉现在差不多成为一个保姆,而法王正是需要自己的照顾的小老头。 看到他他喝下之后,江白赤烈双拿起一个匕首,把牛肉干切碎。 刚才用手撕碎太慢了,而且到后来牛肉干越来越生硬,只有用匕首。 “水,水,水。”法王吃了几口,又望着水囊说道。 他不但饿,更是口渴。 话音刚刚落下,突然传过来轰隆隆声音。 “汉人来了。”一个叛军一边吃着牛肉干,一边大惊失色说道,突然“啊,啊,啊”。 他吃得太快,一下子被梗到喉管,顿时惨叫起来。 另外一个叛军涨红了脸,原来的黑脸变成了猪肝颜色,拼命捶打自己的胸部,原来他被水呛到气管。 一些叛军拼命向着自己嘴巴塞进牛肉干,一边给被呛到的袍泽捶打几下。 贡堆司如一边给自己完了一把牛肉干之后,主动来到法王战马面前,变成一个人肉凳子。 伽罗依依不舍望着江白赤烈的手里牛肉干及水囊,还想继续吃了下去。 江白赤烈已经顾不得许多,急忙把牛肉干及水囊塞进怀里,一把抱起伽罗。 经过上次,他与贡堆司如已经配合默契,很快就把法王弄上战马。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叛军跑了不到一盏茶时间,徐特他们骑兵也过来了。 “停止。”徐立勒住战马,其它战马也停止下来。 他扫视一下地面痕迹,转身对着徐特及拉日格约禀报:“禀报两位将军,他们在这里休息,估计不久之前,又在这里进食。” “他们不但在这里进食,还更换了战马。”拉日格约仔细打量地面一眼,望着徐特:“徐主簿,现在怎么办?” 他当万夫长多年,经验还是丰富一些,眼睛更加毒辣一些。 徐特想了想,望着山谷,叹了口气:“他们刚刚更换战马,我们没有更换战马,暂时肯定无法追上。” “难道让法王这样逃跑出去?”拉日格约脸色大变,他本来志在必得,没有料到出现一个如此之大的纰漏。 徐特摇摇头,望着高山另外一个,云淡风轻说道:“那到未必。” 现在只有寄托另外两个千人队了,徐特心里这样想到。 叛军又跑了三十里路,再也没有听见后面的轰隆隆战马蹄声。 贡堆司如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还好,及时换马,终于把汉人甩掉了。” “探马,到山顶看看,他们追来没有?”江白赤烈抬头,望着对着山头大声叫喊。 山顶距离地面大约百丈,有十个叛军探马正在观察。 这些探马打量一会儿,才大声回答:“禀告队长,他们还在原地,就是我们刚才休息那个地方。” “队长,他们既然要追击,为何还在原地休息?”贡堆司如想了想,却发现自己没有想到一个所以然出来,只好问江白赤烈。 江白赤烈想了想:“我们有双马,他们没有双马,只好休息之后追来。” “禀告队长,汉人又跑来了。快跑。”江白赤烈的话刚刚落下,上面探马声音传过来。 江白赤烈点点头,看了一眼前面,顿时高兴起来:“快跑,马上就要跑出这个山谷,汉人就要想追上也没有门。逃出这个山谷就安全的。” “冲出山谷,冲出山谷,法王万岁,法王万岁。”贡堆司如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叫喊。 后面的叛军顿时士气高涨:“冲出山谷,冲出山谷,法王万岁,法王万岁。”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叛军的骑兵声音又在山谷回荡。 贡堆司如一边纵马奔跑,一边打量前面,突然瞳孔紧缩。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就在山谷尽头,竟然又是骑兵。 听这个声音,至少上千。 而他们这里骑兵多少,不过五百左右。 “回头,回头,前面有敌人。”贡堆司如立即掉转马头,大声叫喊。 伽罗一听,顿时从天堂掉入地狱脸色铁青,仿佛死人一样难看。 他们明明就要跑出山谷,鱼入大海了。 万万没有料到,狡猾地的汉人早已在这里有了埋伏。 江白赤烈更是目瞪口呆,感觉一身冰冷。 他眼睛急转,四处打量,突然眼睛一亮。 只见离山谷尽头两三里路的样子,还有一个山谷。 他右手一指,高兴大声叫喊:“右边有一个山谷,从这里出去。” “天无绝人之路。”伽罗一看,不禁大喜。 江白赤烈立即掉转马头,向着右边山谷跑去。 其它叛军一看,个个大喜,纷纷掉转马头,向着右边山谷跑去。 山谷外面的正是拉日格约的手下,他们也是刚刚跑到这里。 他们看到叛军从山谷进去,立即来到山谷谷口。 战马不停打着响鼻,热气腾腾,仿佛炊烟萦绕。 千夫长丹巴平措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勒住战马,转头对着阳康:“阳主簿,他们已经跟进另外一个山谷,现在怎么办?” 丹巴平措身体粗壮,皮肤与其它吐蕃人一样非常黑,国字脸,脸如刀割。 阳康五官端正,脸型修长,皮肤稍为白皙。 丹巴平措虽然是千夫长,其实处处以汉人主簿为主。 他们不但被保安团打败过,就是曾经寄予希望的十万叛军也被打得落花流水。 而他们虽然乃是堂堂地的骑兵万人队,竟然没有一丝功劳。 由于他没有参与叛军重骑兵交手,不知他们打败过重骑兵,还以为他们没有一点战功。 现在他们把唯一希望寄托在揖拿法王身上,如果没有一丝战功,这个万人队就没有存在必要。 丹巴平措讨好阳康还有一个原因,虽然他有一千骑兵,但是如果与叛军拼命起来,必定损伤惨重。 而阳康还有五十个亲兵,这亲兵虽然不多,个个都是弩骑。 骑兵是步兵的克星,但是也有克星,就是弓骑。 弓骑虽然厉害,但是还有比他们更加厉害的,就是弩骑。 如果真的与叛军骑兵交手,如果想赢得胜利,真正依靠还是这五十个弩骑。 “探马,探马。”阳康未置可否,而是大声叫喊。 踏踏,踏踏,前面跑来十个骑兵,队长乃是阴性。 他一边奔跑,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禀告两位将军,这是一个山谷,大约十里。” “阴队长,大约十里,这是什么意思?”阳康眉毛一挑,望着阴性问道。 “禀告两位将军,这个山谷只有十里,那边就是大山,就是没有出路,只是一个死山谷。”阴性知道自己没有表达清楚,急忙仔仔细细说出来。 阳康一听大喜,眼里放光地问道:“阴队长,你的意思就是,虽然山谷还有十里,但是里面没有出路了。” “禀告两位将军,法王已经肯定困在这个死山谷了。”阴性大声回答,充满了肯定。 丹巴平措听到这里,松了口气,表情顿时松懈下来。 他想了想,对着阳康问道:“主簿,现在就进攻,立即把法王拿下。” “拿下,拿下。”阳康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打量山谷一眼,皱眉地说道:“不知你听说过没有,困兽犹斗。” “困兽犹斗,我们人多,正好进攻。”丹巴平措现在迫不急待,立功心切。 阳康打量这些轻骑兵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们已经跑了差不多半天,战马还有冲力吗?更何况,对方是一人双马。” 他们虽然走的是捷径,但是极为险峻,路途之中已经不少摔伤。 阳康他们虽然也是一人双马,但是路途摔伤不少,只好一路不断更换战马。 虽然他们在法王出来之前,勉强到了山谷谷口,但是战马马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丹巴平措顿时从天堂掉入地狱,脸色难看起来:“主簿,难道就这样让他们跑掉不成?” “跑掉,这里是死山谷,哪里能够跑掉。”阳康微微一笑,摇摇头,“我们现在是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我太心急了,可是呆在这里也不是法子,那怎么办?”丹巴平措担心煮熟的鸭子飞去,有些着急地问道。 新 第八百四十一、不战而胜 看到丹巴平措着急的样子,阳康微微一笑。 两人一个是急性子,一个是慢性子,倒也非常搭配。 阳康依然平静:“急什么,他们已经困死这里,等着友军到来。” “可是,可是,如果现在进攻,功劳就是我们的。”丹巴平措心里着急,冲口而出。 阳康眯眼看了看小山谷,又看了看身边的兵马,最后叹了口气。 “功劳?”阳康摇摇头,“男儿战功马上取,如果把叛军逼急了,我们伤亡多大,你算过没有?” “这个,这个。”丹巴平措挠了挠脑袋,想了想才说道,才不好意思地说道,“可能是四五百吧。” “这个伤亡太大了,有可能更高。”阳康有些担忧,“兔子逼急了还要咬人。” “伤亡更高?”丹巴平措觉得不可思议,“我们不是还有弩骑吗?” “弩骑当然有,不过数量不多。这里是死山谷,地势由低到高,我们是仰攻,敌人又是俯冲,当然伤亡更大。”阳康用手里的皮鞭指着小山谷,耐心说道。 丹巴平措抬头望了望百丈高山,眼睛突然一闪,对着阳康提醒说道:“主簿,万一法王翻过高大逃跑呢?” “翻过高山,确实也有可能。”阳康点点头,“这个我早已考虑,我已经给朗嘎顿珠千夫长通报,他们正在巡逻。” 徐特派出拦截兵马一共两千,不过捷径路确实难走,只有一千勉强到达谷口。 这两千兵马,暂时接受阳康节制,阳康干脆安排他们四处巡山。 丹巴平措也眯着眼睛看了看,果然远处地势由低到高,沉重了叹了口气。 他仿佛狼看到一块肥肉,偏偏不能吃,心里难受之极。 看到丹巴平措一脸不爽的样子:“战功自然有,但是保安团从来不拿将士性命为代价来获得战功。” “受教。”丹巴平措听到此话,肃然起敬,接着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主簿,如何进攻敌人呢?” “这个,最好是不战而胜。”阳康想了想,给出一个让丹巴平措意料不到的答案。 “不战而胜,不战而胜。”丹巴平措望着小山谷,一阵念着,一边陷入沉思,摇摇头,“这个何其艰难。” 阳康微微一笑:“说不难也难,说难也不难。保安团已经成功了一次。” 阳康参加过铜鼓山攻打土匪之战,那一战最后就是不战而胜。 “文殊菩萨果然厉害,不战而胜都有。”听到此话,丹巴平措信心大增,从战马下面,对着成都方向顶礼膜拜。 看到千夫长对着文殊菩萨顶礼膜拜,其它吐蕃骑兵不敢怠慢,个个马上下来,跟着丹巴平措顶礼膜拜。 一盏茶之后,看到叛军全部骑兵进入小山谷,法王松了口气。 他仔细打量这个小山谷,虽然没有外面山谷大,不过也有三丈宽。 贡堆司如看到这个小山谷深不可测,不禁大喜,口里大喊:“天无绝人之路。” 踏踏,踏踏,踏踏,声音不多,显然不是大队骑兵。 “怎么样?”江白赤烈一看是探马回来,不禁大喜,盯着这十个探马问道。 十个探马互相看了看,犹豫几下。 那个什长吞了吞口水,舔了舔开裂的嘴唇,终于说道:“禀告队长,这是里十里山谷。” “十里山谷,原来还是捷径,竟然这么短暂就可以出去。那太好了。”伽罗本来萎靡不振,听到此话不禁大喜,顾不得吃牛肉干,抬头望了望前面山谷,眼里放光。 那个什长低头下去,摇摇头,说话后来甚至有些口吃:“禀告法王,这个山谷只有十里,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说话干脆一些。”法王双目一瞪,厉声训斥。 什长犹豫几下,不好意思地说道:“禀告法王,十里之后就是尽头,尽头是大山。” 说到后来,他声音越来越小,头越来越低。 “什么,竟然没有出路?”伽罗感觉眼冒金星,浑身顿时失去力气,急忙把战马抱住,才勉强没有从战马跌落下来。 一个亲兵马上过来,急忙扶住伽罗。 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两人脸色铁青,阴沉得仿佛要滴水,万万没有料到这里竟然是一个死山谷。 江白赤烈想了想,又看了看远处山谷,对着探马什长巴桑边巴说道:“天无绝人之路,既然有上山之路,也有下山之路,你们去探一下。” “诺。”巴桑边巴躬身一礼,带着十个手下,掉转马头去探路了。 贡堆司如望着远去探马,摇摇头叹了口气。 突然他眉头一皱,对着江白赤烈说道:“队长,现在我们怎么办?” “还好,这里是上坡之路,他们进攻必须仰攻,你带领一百兵马去寻找石头与擂木,我们在这里修一个简单的工事。”江白赤烈打量一眼地形,眼睛一亮,立即安排。 贡堆司如扫视四周,有些为难:“队长,现在大雪漫山,不好找这些石头与檑木。” “不好找,不好找也要找来,难道你在这里等死不成?”江白赤烈瞪了他一眼,脖然大怒训斥。 贡堆司如虽然有些恼怒,知道这是实情,只好躬身一礼:“诺。” “德吉索朗,你带领三十个手下,去打猎。”江白赤烈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急忙安排。 德吉索朗是一个副百夫长,听到之后答应一声,不敢有半点不满,马上带领三十个叛军去打猎了。 江白赤烈扫视其它叛军,指着一个比较陡峭的山谷说道:“我们跑到那里,立即修建一个简单工事,做好防守准备。” “诺。”这些叛军点点头,马上行动。 距离他们半里路的地方,丹巴平措拿着千里眼,一看大吃一惊,手里的千里眼突然掉下。 “主簿,叛军已经修建工事了,现在如何是好?”还好他反应极快,脖子又有绳子,才没有让这个无价之宝摔碎。 阳康淡淡一眼,轻蔑地说道:“他们修的是什么,难道是城墙不成。” “虽然不是城墙,但是骑兵难以攻打。我们全部都是骑兵,不是步兵。”听到阳康如此说,丹巴平措心里大急,恨不得马上进攻。 阳康依然云淡风轻:“着急什么。想以前,我们攻打铜鼓山时候,比这里坚固十倍,险峻十倍,进攻人数不到五百人,还不是攻打下来。” “什么,比这个坚固十倍,险峻十倍竟然被铜鼓铜鼓山攻下下来了?”丹巴平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阳康点点头,平静地说道:“因为那个山如铜鼓一样险峻,故名铜鼓山,还有几道山门及城墙,结果我们没有一人死亡就攻打下来。” “我的老天,没有一人死亡,竟然把一个如铜鼓的山攻下下来。”听到阳康再次回答,他相信阳康不会欺骗他,顿时口呆目瞪,一张大嘴忘记合拢。 在他看来,打仗要死人的,只要能够取得胜利,就是再大的死亡也值得。 所以他看见骑兵已经占领小山谷谷口时,恨不得马上就进攻。 至于伤亡多人兵马,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直至他听说不战而胜,他根本不敢相信。 现在听说保安团以前没有死亡攻下那个什么如铜鼓一样山,他才有些信心。 可是阳康说要不战而胜,这个如何做到。 纵然丹巴平措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阳康也不管丹巴平措怎么想,对着丹巴平措打量一眼:“跑了这么远,你饿了没有?” “主簿,我早已饿了。”说完,丹巴平措肚子传过来咕咕的叫声。 阳康点点头,对着一群手下叫喊:“烧火煮饭。” “主簿,在这里烧火煮饭,不怕叛军来进攻吗?”丹巴平措什么想到了,万万没有料到主簿如此作法。 要知道,以前煮饭都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偏偏是最凶险的位置。 阳康在战马下来,对着亲兵阳过摆了摆手。 他对着丹巴平措招招手:“我们还巴不得叛军进攻我们,你觉得叛军有那个胆量吗?” “叛军现在一心只想逃出去,确实没有这个胆量。”丹巴平措想了想,可是随后担心不已,“可是叛军偷袭怎么办?” “偷袭,确实也有可能,但是他们有这个把握吗?”阳康不以为然,转身对着亲兵叫喊,“安营扎寨。” 丹巴平措想了想,这边兵马对叛军一倍,而且还有弩骑,应该问题不大。 丹巴平措拿出水囊,给自己灌了一口,身子一缩:“妈的,好冷。” “既然是冷水,还喝什么喝。”阳康从他手里一把抢过水囊,扔给丹巴平措的亲兵。 丹巴平措不干了,就要从亲兵手里抢过水囊,对着阳康不满地说道:“主簿,现在是战时,你不可能管我喝水吧。” “主簿就是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你喝水我当然要管。”阳康对于丹巴平措的抗议丝毫不在意。 丹巴平措纵然不满,也没有法子。 现在法王已经困在这里,揖拿法王是大事。 丹巴平措干脆静心下来,看看他如何不战而胜的。 他点点头,与自己亲兵纷纷下马。 阳过与丹巴平措的亲兵队长格勒单增马上率领亲兵,立即布置营帐、案几。 看到营帐已经扎好,丹巴平措习惯又拿出水囊。 谁知他刚刚拿出水囊,又被阳康一把拿下。 丹巴平措脸色如猪肝,舔了舔干裂的嘴巴:“主簿,我口干到了极点。” “着什么急?”阳康一边把他水囊扔给丹巴平措亲兵,一边不紧不慢敲打案几。 丹巴平措嘴巴干裂起壳,瞪了阳康一眼:“主簿,我现在干得起火了。” “茶来了。”话音刚刚落下,阳康亲兵就大声叫喊,立即来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丹巴平措本来要喝酥油茶的,不过他们的万夫长拉日格约已经开始学习喝醉春风,只好跟着喝醉春风。 丹巴平措不明白万夫长本来最喜欢酥油茶,不知为何突然换成醉春风,只好偷偷问拉日格约的亲兵队长德吉。 没有料到,德吉用手掌敲打丹巴平措:“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万夫长一心一意想汉化吗?” 丹巴平措挠了挠被敲打的脑袋,还是有些不解地问道:“万夫长本来就是吐蕃人,为何还要汉化?” “你真是一个死脑筋,现在是汉人天下,青塘城绝大部分人都信奉小圣人为文殊菩萨了,难道还不明白?”德吉说完,又用手掌敲打丹巴平措。 “哦,谢谢德吉将军告之,我明白了。”他对着德吉躬身一礼,“我马上学习喝汉人的茶。” “这还差不多,给你一包醉春风。”次吉说完,扔给他一包醉春风。 现在看着醉春风,丹巴平措谢过一声,一边看着阳康,一边学习如何品茶。 丹巴平措一边喝茶,一边感觉奇怪:“主簿,你太神奇了,怎么这么快热茶就上来了。” 在丹巴平措眼里,热茶上来没有一柱香时间是难以上来。 要知道,这里不是青塘城,而是小山谷。 阳康一招手,一个亲兵过来,对着两人拱手一礼:“禀告两位将军,仙炉里面还有一丝小火,不用时把火门关上,可以管两个时辰,想用时直接把火门打开就可以了。” 另外一个亲兵拿来仙炉,只见仙炉下面有一个拳头大小火门,演示了一番。 “这个也是文殊菩萨发明的法器吗?”丹巴平措上前打量两眼,抚摸两下,双目放光地问道。 阳康强忍心里的笑容,点点头:“这是煮茶的法器。” 他虽然是千夫长,但是前些日子一直在兵营里面,对着这个仙炉物事还不了解。 “主簿,这个可以购买不?”看到这个法器如此好用,战马跑了几十里路都不熄火,顿时喜欢到了极点。 阳康摇摇头,打量丹巴平措一眼:“这个不卖。” “什么,这个竟然不卖?”丹巴平措感觉自己从天堂掉入地狱,茫然若失。 看到丹巴平措的表情,阳康哈哈大笑。 丹巴平措挠了挠头部,不明白阳康为何哈哈大笑。 阳康忍不住一脸笑容:“当然不卖,因为我送给你。” “谢谢主簿。”丹巴平措躬身一礼,没有料到阳康竟然把这个煮茶的法器直接送给他。 阳康摇摇头:“此乃小事,何足挂齿。” “哇,我的老天,什么饭菜,这么香。”丹巴平措鼻子不停耸动,向着香味望去。 半山坡的山谷上面,营帐里面的法王肚子咕咕直叫。 他鼻子忍不住抽动:“这是什么美食,如此之香,难道是神仙做出来不成?” 新 第八百四十一、美食战术 不但法王如此,所有叛军个个拼命呼吸。 他们虽然手里拿着牛肉干,但是忘记了吞咽。 他们生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闻到过如此香浓的味道。 一个叛军喃喃念道:“这是什么美食,只要我能够吃一口,死了也心甘。” “虽然还没有尝到,但是这个香味已经让此生没有遗憾。”一边叛军拼命吸取香味,一边感叹不已。 另外一个叛军则持反对意见:“怎么不遗憾,只闻到香味,没有吃到真正味道。” 闻到这些香味,这些叛军纷纷停止吃手里的牛肉干,纷纷向着远处发出香味的地方望去。 这是什么模样的美食,竟然发出这种香味。 要知道,两地相距差不多接近半里,竟然能够传过来。 吐蕃营帐里面。 “主簿,什么叫美食,我今天体会到了。”丹巴平措一边拼命向着嘴里塞进馒头(宋朝对包子称呼),嘴巴鼓起仿佛如青蛙一样,一边流泪说道,“我以前吃不是人吃的,是牛吃,是狗吃的。” 阳康看到他这个吃法,一口茶水噗嗤喷到丹巴平措身上:“丹巴,没有人给争抢,你这个吃相太难看。不好意思,茶水喷到你的身上。” “阳主簿,茶水喷到我身上,要你赔偿损失。”丹巴平措一边擦拭茶水,一边向着阳康说道。 只不过他嘴巴塞满了馒头,说话嗡声嗡气。 丹巴平措个子很高,身体粗壮,大约八尺,国字脸,虬须如针。 与丹巴平措相比,阳康身材匀称,倒像一个儒将。 阳康淡淡打量衣服一眼:“不就是一件衣物吗,多少钱,直接说就是。” “衣物,衣物。”丹巴平措摇摇头,急忙说道,“我不用衣物,我只要这个馒头。” 阳康听到此话,又是一口茶水喷出。 不过这次他做好准备,没有喷到丹巴平措身上,而是地面。 丹巴平措看到阳康没有喷到他的身上,不禁摇摇头,哀声叹气不已:“可惜,我还想你把茶水喷到身上,多要一些馒头呢。” 听到此话,阳康又是噗嗤一声,茶水又喷了出来。 他万万没有料到,丹巴平措竟然提出这个要求,摆明是一个无赖加上好吃狗。 “主簿,你又欠我馒头了。”这次丹巴平措直接向着向着茶水扑去,一边扑去一边哈哈大笑。 山谷高地,叛军阵地。 经过一个时辰,叛军已经用石头做了一个大约三尺高简易阵地,阵地后面就是他们营帐。 闻到下面不断传过来的阵阵诱人香味,叛军虽然个个手里拿着牛肉干,却再也没有心思进食。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闻到这个香味哪里还有心思吃牛肉干。 砰地一声,百夫长德勒土登把手里又冷又硬牛肉干砰地摔在地面:“娘的,这个牛肉干太难吃了,现在放着好好的美食不吃,必遭天谴。” “对,抢他娘的。”另外一个百夫长吉村坚赞也把手里的牛肉干摔在地面,来到战马面前。 胜幢降曲也是一个百夫长,眼睛死死地盯着发出香味的地方。 他擦了擦口水,吞了吞被美食引诱出来的口水,手里的马鞭狠狠地挥舞:“抢他娘的。” “不行,不行,那是汉人的阴谋。”江白赤烈此时出来,双手拦住三人,扫视三人一眼,大声说道。 德勒土登没有理江白赤烈,而是望着吉村坚赞问道:“吉村,你吃饱没有?” “老子现在肚子不是咕咕直叫。”吉村坚赞摇摇头,恨恨地说道,“老子今天到现在一直没有吃饱过。” “胜幢,你吃饱没有?”德勒土登点点头,转身望着胜幢降曲。 胜幢降曲又擦了擦口水:“吃饱过屁,你没有看见老子口水都流出了吗?” “吉村,胜幢,你们干不,反正老子决定了!”听说两人回答,心里一喜,又望着两人。 吉村坚赞与胜幢降曲两人互相看了看,点点头,“干,怎么不干,抢他娘的。” “你们不要去,那是汉人阴谋。”看到三个百夫长要出去抢食,江白赤烈又跳了出来。 德勒土登上前一步,对着江白赤烈躬身一礼:“队长,我们尊敬的,但是现在你也没有吃饱,我也吃不饱,与其饿死,不如胀死。” “队长,我们都是这样想,与其饿死,不如胀死。”胜幢降曲与吉村坚赞两人同时上前一步,也对着江白赤烈躬身一礼。 看到三个百夫长逼宫,江白赤烈打量三人一眼。 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对着三人说道:“那你们三人小心一点,抢完就回来。” “诺。”三人大喜,一起对着江白赤烈躬身一礼。 三人对着自己立即跨上战马,对着手下狠狠地挥手:“上马,抢他娘的。” “抢他娘的。”三人的手下早已等待这一时刻,纷纷上马,挥舞手里的大刀。 顿时,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整个山谷战马回荡起来。 叛军速度极快,没有一盏茶时间,就从叛军营帐杀到丹巴平措营帐前面。 营帐也有工事,还有拒马、栏栅等防御工事。 看到叛军从高处冲过来,正在进食吐蕃兵马,纷纷扔下手里食物,向着营帐跑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吐蕃营帐战马出动。 但是他们刚刚跑了出来,却发现叛军已经把几十个麻袋的馒头抓走了。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叛军的战马让山谷雪花乱溅,早已跑了一百步之外,只得叹了口气。 “主簿,主簿,那是我的馒头,馒头,为何要给叛军?”营帐里面,丹巴平措从凳子起来,脸色铁青望着,眼里全部都是怒火,不甘心地望着阳康。 他以衣服被阳康打湿为代价,好不容易得来的馒头,没有料到还没有拿到手里,就被叛军失去了。 阳康云淡风轻坐在案几上面,指了指营帐另外一个方向:“他们正在做,做好之后当然有你,要多少就有多少。” “主簿,我就明白,为何要把这些多馒头给叛军呢?不是让叛军饿死更好吗?”丹巴平措看了看远处的伙食阵点点头,随后不解地问道。 阳康平静喝了一口醉春风,淡淡问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知这句话你听说过没有?” “主簿,此话我听说过,可是与我的馒头有什么关系?”丹巴平措又向嘴里塞进半个馒头,不解地问道。 阳康没有回答他们的话,反而也抓了一个馒头,一边吃一边问道:“丹巴,你觉得这个馒头味道如何?” “好吃,好吃,我差点把舌头吞了进去。”丹巴平措一边吃着,一边不断点点头。 阳康把最后一点馒头塞进嘴里,拍了拍手掌,淡淡地说道:“丹巴,你吃了是这种感觉,那么那些叛军呢?” “叛军,叛军,”丹巴平措想了想,停止进食,想了想才说道:“叛军当然与我一样,肯定觉得这是天下最好吃的美食。” “如果叛军吃了馒头,他们还会吃他们那个牛肉干吗?”阳康示意亲兵把开水加上,然后美滋滋喝茶一口,才接着问道。 丹巴平措又撕开馒头,向着嘴里塞进:“这个,这个,叛军吃了馒头,牛肉干感觉与狗食一样难吃,不是,仿佛牛食一样难吃。” “既然他们吃这个美食,肯定与你一样无法离开。”阳康淡淡一笑,“所以要给他们一点甜头尝尝。” “甜头尝尝,主簿,难道你还想继续送叛军馒头不成?”丹巴平措虽然肚子已经打饱隔,但是还是忍不住向着嘴里塞进,不过速度没有以前那么快了。 阳康摇摇头,一边慢慢品尝,一边淡淡说道:“我的馒头不是那么好吃的,我要他们全部吐出来。” “吐出来,叛军已经进入肚子里面,如何吐出来?”丹巴平措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山谷半坡,叛军营地。 所有叛军一阵高呼,望着麻袋里面的馒头。 他们口水不知不觉流出,双眼发出绿光。 香,太香。 以前只是闻着香,现在马上可以吃了。 看到麻袋里面美食,他们嘴巴不停咬动,不停吞吐口水。 其实,叛军嘴巴里面根本就没有东西,但是眼前麻袋美食实在太诱人了。 浓郁香味充斥着整个叛军营地,几乎所有叛军围绕过来。 法王第一个拿到馒头,眼泪差点流出:“不但是香的,而且竟然还是热的。” 说完,他拿起馒头,就要向嘴里塞去。 “法王,且慢,小心汉人放了毒药。”此时江白赤烈突然从法王手里拿过,反复闻了又闻。 听到此话,所有叛军个个脸色大变。 此时贡堆司如也过来,他也从口袋里面,拿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 虽然他想一口吞下,但是理智战胜了他。 他望着胜幢降曲、德勒土登、吉村坚赞三个百夫长一眼,突然问道:“你们有伤亡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三个百夫长互相看了一眼,均摇摇头。 贡堆司如想了想,口里说道:“那汉人有伤亡没有?” “汉人,汉人也没有伤亡。”三个百夫长想了想,纷纷回答。 “你们也没有伤亡,汉人也没有伤亡。只有一个原因,这些美食肯定下毒,全部扔掉。”贡堆司如冷冷一笑,断然回答。 第八百四十二、美食代价 听到贡堆司如此话,所有叛军脸色大变。 就是法王,脸色更是难看,阴沉得可以滴水。 三百个叛军个个极为沮丧,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才抢来的美食,没有料到副队长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要全部扔掉。 如果说他们有吃还可以,偏偏他们个个饿着肚子去抢食。 如果说是普通食物倒也罢了,但是这些美食他们从来没有品尝过,也没有听说过。 德勒土登想了想,拿出一个馒头,反复闻了闻。 他最后对着两个队长说道:“禀告两个队长,这个美食没有毒药,只有香味,没有其它味道。” “两位队长,这些美食根本没有毒药,只有香味,没有毒药味道,就是中药味道也没有。”他说出此话,另外两个百夫长也跟着馒头,反复闻了闻,一起回答。 江白赤烈两人互相看了看,最后江白赤烈还是摇摇头:“汉人绝对没有安好心,他们一向诡计多端,有些毒药未必有味道。” “就是,这些不是美食,乃是无色无味的毒药,专门来毒害我们吐蕃勇士的。”贡堆司如马上跟进。 一个叛军从麻袋抢一个馒头,直接从嘴里塞进:“你们不吃,我吃,与其饿死,不如胀死。” “你,你当真不怕死吗?”贡堆司如想手一伸,从这个叛军抢出来,却发现美食已经进入那个叛军嘴巴,“给你说了是毒药,毒死活该。” 那个叛军根本就不管这些,吃了一个,又是一个。 “巴桑普布,有毒没有?”一个叛军问道。 另外一个叛军问道:“味道如何?” “好吃惨了,从来没有这么好吃。”巴桑普布一边向着嘴里塞进,一边嗡嗡说道,“我感觉根本就没有毒药。” 听到他这么说,问他的两个叛军也上前,纷纷拿起馒头向着自己嘴里塞进。 其它叛军有的还在犹豫,却发现有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经拿着美食向着嘴里塞进。 随着时间推进,拿着馒头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就是江白赤烈及贡堆司如也加入进去。 他们不得不吃,再不吃就没有了。 法王自然也吃了,不但是一个,而且是两个馒头。 阳康给叛军馒头也不多,还没有一千个。 而叛军差不多五百左右,刚好一人两个。 由于在分配之中存在问题,并没有一人两个,但是至少一人一个是没有问题的。 馒头虽然味道不错,但是要让叛军能够吃饱,差不多十个左右。 阳康想的是每个叛军至少一个,这样既能够品尝味道,同时也不能吃饱。 德勒土登抢了两个馒头之后,忍不住惊叹:“果然是神仙美味,我算是没有白来人间一趟。” “这个美味也不知如何做成的?不但如女人那个物事一样柔软有弹性,而且里面还有肉,有菜,味道更是从来没有这么好闻。”吉村坚赞又吞了口水,双眼放光地说道。 胜幢降曲点点头,身不由己发出感叹:“汉人就会弄吃,以前觉得酥油茶乃是人间美味,现在看来真正的美味在汉人这里。” “就是,感觉以前都活在狗身上了,现在才是人的生活。”另外一个叫做鄂勒白喜锤打一下大腿,咬着嘴唇说道。 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两人脸上也露出笑容,特别是江白赤烈竖起了大姆指:“胜幢、德勒、吉村三人确实不错,是你们让我们品尝了美食的味道是什么。” “刚刚我还担心汉人下了毒药,没有料到这些美食乃是汉人还没有来得及吃。”贡堆司如嘴里也溢满之词。 两个正副队长一番表现之下,顿时颂词如潮,就是法王也有赞美之词。 三个百夫长原来还担心抢回来的美食成为毒药,现在听到一片又一片赞美,个个哈哈大笑。 德勒土登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说道:“胀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提出抢劫汉人美食就是他第一个提出,胜幢降曲与吉村坚赞两人附和,他自然有说此话的资格。 德勒土登的话刚刚落下,有人马上不同意了。 一个叫做宁布公嘎的百夫长却沉重叹了口气:“好吃是好吃,可是这么一点美食,塞进牙缝不够。” 他此话一出,德勒土登三人脸色大变。 我们辛辛苦苦抢回来给吃已经不错了,你不但不感恩,反而在一边说风凉话。 “宁布百夫长厉害,你也去抢回来,让各位品尝一下这个美食。”德勒土登脸色铁青,冷冷地说道。 胜幢降曲与吉村坚赞脸色阴沉得要滴水,纷纷说道:“宁布百夫长更加厉害,相信收获更大。” “德勒、胜幢、吉村,我承认你们为我们抢回美食,但是我确实没有吃饱,相信各位也没有吃饱。哪个吃饱了,自己出来说话。”宁布公嘎眼睛一转,扫视四周一礼,充满肯定语气,冷冷地问道。 叛军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有的甚至露出苦笑。 确实也是,这些美食确实好吃,可是份量太少,根本就没有填饱肚子。 宁布公嘎看见没有出来承认自己吃饱,哈哈大笑一声:“德勒、胜幢、吉村,你们看见了,没有人吃饱吧,我没有说错吧。” 德勒土登、胜幢降曲、吉村坚赞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尴尬不已。 德勒土登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宁布,当时只有那么多美食,我们可是全部抢回来了,不信你问问胜幢与吉村两个百夫长。” “确实也是,我们全部抢回了的。”胜幢降曲与吉村坚赞点头如捣蒜,急忙回答。 宁布公嘎鼻子嗅了嗅,向着吐蕃骑兵阵地望去:“德勒、胜幢、吉村,你们说抢完了回来,又哪里来的美食香味?” 德勒土登三人也嗅了嗅,果然又是那个美食香味。 三人一起向着吐蕃骑兵阵地看去,果然那些汉人又在大张旗鼓品尝美食,香味正是那里飘扬过来的。 鄂勒白喜脖然大怒,狠狠地捶打自己大腿:“汉人知道我们这里没有美食,就是在眼谗我们。” 说完,他向着德勒土登望去,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 德勒土登三人本来受到包括等人的奉承,没有料到宁布公嘎嘲笑一番。 此时,看到汉人故意又摆出美食,顿时怒火中烧。 “走,抢他娘的的。”他马上跑到来到战马面前,对着手下叫喊。 他的一群手下早已闻到香味,肚子咕咕直叫,正等得不耐烦。 听到百夫长一声令下,顿时士气高涨。 要知道,他们刚才抢美食,仿佛逛街一样轻松。 现在又去抢美食,不但立功,而且非常风光。 胜幢降曲与吉村坚赞两人互相看了看,均发现对方兴奋的眼光。 两个大喜,也跨上战马:“走,抢他娘的。”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白雪飞溅,叛军三百骑兵挥舞手里兵器,疯狂呐喊向着吐蕃阵地杀去。 叛军骑兵虽然不少,不过却形成长龙。 这个山谷宽度只有三丈,一排最多能够容纳十个骑兵。 吐蕃骑兵营帐。 丹巴平措此时肚子早已吃饱,正在一边揉揉肚子,一边喝茶。 他心里想到,这馒头太好吃了,竟然把老子吃撑到了。 不过只要消食一会儿,马上又可以进食了。 想到这里,他对自己肚子揉得更快了。 突然,他听到轰隆隆的声音,不禁从凳子上面站了起来。 “主簿,叛军又要抢食了,那些可是我的美食呀。”他指着着大门外面的叛军骑兵,有些惊讶地说道。 阳康打量大道一眼,沉声说道:“改之(阳过字),出击。” “诺。”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阳过口里,哨子一吹:“出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阳过率领五十亲兵出击。 “主簿,这五十骑兵,是否少了,对方可是三百骑兵。”丹巴平措用千里眼看了看,脸卡露出担忧神色。 阳康端起茶杯,淡淡说道:“丹巴将军,坐下喝茶,看好戏。” 丹巴平措举起千里眼,看了看,眉头紧皱。 不过阳康叫喊他坐下,只好坐下,学习喝醉春风。 他只是喝了一口,想了想,还是举起千里眼,望着外面望去。 显然他人在这里喝茶,心思在外面战场。 阳康知道丹巴平措的想法,也不点破。 他根本就不看外面,一心一意对付醉春风起来。 德勒土登率领部下冲在最前面,看到阳康亲兵吃了一惊。 上次他们抢劫时候,汉人根本就没有出动骑兵,没有料到汉人这次竟然出动骑兵。 虽然他吃惊,不过一看对方只有五十兵马,仅仅只有自己一半,顿时放心大半。 想到这里,他一夹战马,挥舞手里大刀:“冲过去,抢他娘的。” “冲过去,抢他娘的的。”后面的叛军一看,只有五十兵马,显然是来送人头的。 要知道,这次出来的,不但有他们一百骑兵,后面还有两百骑兵。 如果汉人是重骑兵,他们还有些担心,偏偏对方还是轻骑兵。 三百骑兵对付五十骑兵,如果还不能胜利,干脆拿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叛军从山谷高处冲下来,骏马下山,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双方就要撞上。 噗噗,噗噗,噗噗,空间突然传过来奇怪的声音。 德勒土登冲在最前面,突然他战马惨叫两声,又跑了几下,突然马失前蹄。 砰砰,德勒土登战马倒下,德勒土登跟着战马倒下。 噗噗,一个叛军骑兵惨叫一声,额头上面插了一箭。 他的战马没有跑几步,人突然从战马摔下。 噗噗,一个叛军左胸突然传过来一阵剧烈痛苦,人差点从战马跌落。 噗噗,一个叛军右臂传过来剧烈疼痛,手里的大刀不由自主掉落地面。 这些叛军虽然也有装甲,不过仅仅是皮甲而已。 战马更惨,就是皮甲也没有。 在连续不断弩箭之下,不死就伤,甚至重伤。 阳过这些亲兵,手里拿着的既是弩箭,不但速度飞快,而且威力远胜弓骑。 弩骑虽然厉害,不过也有一个缺点,就是发出之后得重新上弦,这个大约五息左右时间。 阳过早已想到法子,让弩骑分成五排。 前面一排骑兵射出之后,后面一排继续射出。 虽然他们弩骑不多,但是叛军感觉弩箭是连续不断射来。 如果是在平地,这五十弩骑,未必是三百骑兵的对手。 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不但速度极快,而且还可以四面八方进攻。 但是这里乃是山谷,地势狭窄,叛军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被迫从一个方面进攻。 叛军虽然人多,但是乃是大刀长剑长矛之类,只能近身交战。 现在他们遇到阳康弩骑,对方可以远距离发射,速度既快威力更大,完全是一边倒的局面。 胜幢降曲与吉村坚赞跑到后面,看到前面的骑兵纷纷倒下。 两人顿时魂飞魄散,身子颤抖不停:“弩骑,弩骑,撤退,撤退。” 两人说完,拼命夹住战马,想掉转马头。 还好,他们的骑兵刚刚跑了起来,还能够掉转马头回去。 但是德勒土登的骑兵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不但冲在前面,而且还是骏马下坡,根本就收势不住,硬着头皮进攻。 结果这些叛军几乎全军覆没,剩下十几个也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无力。 他们原本还想拼命进攻,可是一看,百夫长德勒土登已经摔在地面,伤势严重。 剩下这十几个叛军正在犹豫是否进攻,此时阳过大声叫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这十几个叛军看了看,犹豫几下,最后还是扔下手里刀剑,个个投降了。 看到叛军全部投降,阳过松了口气。 其实如果胜幢降曲与吉村坚赞两个敢拼命进攻,也有可能取得最后胜利。 他们不知道弩骑手持床弩盒子只能够装十支,要重新发射,得花一盏茶左右时间,才能重新装上弩箭。 两人看到弩箭威力,完全是被吓坏了。 加上叛军兵马本来不多,两人觉得保住兵马乃是上策。 德勒土登从战马摔下,手臂不慎骨折。 后面的叛军骑兵跑了过来,又在他身上踩了几下,顿时受到重伤。 他一边吐着鲜血,一边心里后悔不已,没有料到美食没有抢到,却几乎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虽然没有死去,不过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最终还是会死去。 “这里还有一个重伤的,赶快抢救。”就在他后悔不已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不过他只听到前面半句,没有听到后面半句,因为他已经昏迷过去。 丹巴平措手里千里眼差点掉下,急忙用手拿住。 看到护士与郎中来到重伤的叛军面前,不解地问道:“主簿,这些叛军重伤,死了就死了,为何还要抢救他们呢?” 在他的观念里面,这些重伤的将士,吐蕃从来不会抢救。 第八百四十三、一条死路 「道理非常简单。」 阳康一边漫不经心喝茶,一边打量那些受伤的叛军,才淡淡回答:「因为他们现在是我的兵马了。」 「哦,确实也是。主簿,不过这些人大部分是重伤,这个代价也太大了吧。」丹巴平措目呆口咂,大脑一时无法转弯过来。 阳康根本没有看外面一眼,依然云淡风轻地望着茶杯:「丹巴将军,目光放长远一点。」 「目光放长远,我目光足够长远了。」丹巴平措拍了拍手里的千里眼。 这个千里眼上面有两个小耳朵,绳子通过这两个挂在脖子上面,使用及取下非常方便。 他觉得千里眼太好用了,一里及两里之间,仿佛就在眼前一样。 以前没有千里眼,都是安排探马前去侦探,这个极其危险,甚至丧失探马性命。 这个可比探马效果好多了,不但不消耗人力物力,还亲眼可见。 可以说,有了这个千里眼,纯粹是单向透明。 他可以看见敌人,而敌人看不见他。 丹巴平措把千里眼一直挂在脖子上面,只有睡觉才取下放在专门盒子里面,用锁锁上。 亲兵队长眼谗不得了,哀求无数次,他也只是借他看了几次而已。 即使如此,亲兵队长也有了炫耀的本钱。 阳康轻轻吹了茶杯上面飘浮的茶叶,平静地说道:「你只看到受伤的叛军,难道你没有看到法王身边的叛军吗?」 「什么,主簿,你竟然把法王所有叛军看成你的手下了?」丹巴平措手里的千里眼竟然从他手里掉下,如果没有绳子,这个无价之宝就可能从他手里粉碎。 他虽然是一个骑兵千夫长,但是对于这个千里眼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每个千里眼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编号。 如果他把这个无价之宝粉碎了,他的这个千夫长也到了尽头。 阳康打量丹巴平措手里的千里眼一眼,这个千里眼是他亲自发给丹巴平措。 这个也是保安团控制吐蕃骑兵军的法子,恩威兼施,把骑兵军各级军官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他有些戏虐地说道:「丹巴将军,你的手里千里眼要小心保护,损坏了你是赔偿不起的。」 「是,是,是。」丹巴平措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恭恭敬敬地回答,立即来证明自己,「主簿,我这个千里眼看得比自己生命还要宝贵。」 「嗯。」阳康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丹巴平措现在对阳康可是佩服不得了,仅仅花了一千个馒头,己方未伤一人,就要法王叛军损失四分之一。 如果换成他来指挥,双方必然硬拼,至少伤亡是对方一半甚至更多。 没有法子,他们吐蕃胜利就是完全用将士性命堆出来的。 所以,一将成名万骨枯,乃是对他们吐蕃将军活生生的写照。 现在换成主簿指挥,己方没有一人伤亡,对方损失一百兵马,简直来得太容易了吧。 所以,虽然战场上指挥权力被主簿掌控,他不但没有一丝埋怨,反而高兴不已。 虽然他没有指挥,但是他是千夫长,功劳也有他的一份。 更让他高兴的是,他根本不用指挥,就可以分享功劳,何乐而不为? 山谷高地,叛军营地。 什么结果都想了,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是这个结果。 所有叛军个个仿佛变成了秋天茄子,顿时嫣劲了。 他们这里在高处,把双方搏杀看得清清楚楚。 汉人虽然才出动五十兵马,竟然把他们一百兵马击败,顺便还把其余两百兵马吓得主 动撤退。 「胜幢、吉村,你们为何不断续冲下去。」贡堆司如脸色铁青,眼睛紧紧盯着胜幢降曲及吉村坚赞两人,冷冷地训斥。 看到贡堆司如的表情,胜幢降曲脖子一缩,打了一个寒战。 他战战兢兢地躬身一礼说道:「禀告副队长,他们是弩骑,比弓骑还要厉害。」 「胜幢,不用狡辩,你们是三百人,对方才五十人。我清清楚楚看见,德勒兵马,还有十几个没有被射中,只要你们冲上去,一定会胜利。」贡堆司如瞪了他一眼,口气极为冷淡。 听到此话,胜幢降曲浑身颤抖,如果贡堆司如要追责,他绝对难逃。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向着另外一个百夫长吉村坚赞望去。 「禀告副队长,我们冲上去,即使能够赢得弩骑,但是最终会全军覆没。」吉村坚赞上前躬身一礼,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贡堆司如恨恨地打量他一眼,手里一伸,皮鞭就想向着抽去。 不过他最终还是收回皮鞭,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问道:「不敢打战,还给自己找一个理由。」 「禀告副队长,我们虽然能够打败弩骑,但是他们还有骑兵,而且数量上千,最终只有全军覆没。所以我们只好保存自己实力。」看到贡堆司如把皮鞭收回,吉村坚赞松了口气,耐心解释。 听到此话,贡堆司如不禁把目光向着亲兵队长江白赤烈望去。 他毕竟是副职,此事还要正职作主。 江白赤烈心里叹了口气,现在他手里只有五百兵马,没有料到刚才又损失一百兵马。 损失一百兵马已经让他肉痛不已,如果损失三百骑兵,还不要了他的老命。 他点点头,对着三人说道:「当前这种情况,保存实力至上。」 胜幢降曲与吉村坚赞两人虽然说得有理,但是心理还是害怕。 毕竟,他们刚才说要去抢汉人美食的,现在好了,美食没有抢回来,兵马反而损失差不多四分之一。 好在亲兵队长没有追究他们责任,两人眼里露出喜悦的光芒。 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两人互相看了看,均发现对方眼里的绝望。 被汉人追到这里,从这里冲出去,现在是显然不可能的。 刚刚已经试过了,对方仅仅出去五十弓骑,就让他们损失四分之一的兵力。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翻山过岭,从山谷逃出去。 江白赤烈想了想,对着贡堆司如问道:「探马出去这么久了,应该有了结果了吧。」 「探马,探马。」贡堆司如心里想到与江白赤烈一样,立即大声叫喊。 踏踏,踏踏,随着马蹄声音,十个探马从山谷高处跑来。 什长喜绕鄂勒立即从战马下来,对着江白赤烈躬身一礼:「小人归来,前来禀告。」 「情况如何?」江白赤烈强忍心里的激动,迫不急待地问道。 什长喜绕鄂勒又是对着江白赤烈躬身一礼:「这里有一条路,可以登山越岭过去。」 「那太好了。」江白赤烈搓搓手,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其它叛军也喜笑颜开,个个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这些人哈哈大笑,喜绕鄂勒却把头部低垂下去。 江白赤烈笑声嘎然停止,仿佛鸭子被掐住脖子一样。 他不解地问道:「喜绕,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禀告队长,那一条山路非常陡峭,十分难走。」喜绕鄂勒只好抬头又是一礼,把情况禀告。 「这个,这个。」江白赤烈不禁把目光放在法 王身上来。 法王差不多六十左右,已经年老体衰,与一个普通老头并没有什么两样。 本来已经衰弱不堪,又要翻山过岭,也不知能否承受得了? 看来只有把法王背在身子,他们叛军人多,轮流背自然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江白赤烈眉头紧皱:「这个我有法子,只要能够翻过这个大山就可以了。」 「禀告将军,可是那一条山路,已经被汉人占领了。」说到这里,喜绕鄂勒只好把头部低垂在胸膛,显得极为痛苦。 江白赤烈顿时跳了起来,指着喜绕鄂勒,口水也喷到他的脸上:「那你为何不早说,害得我们空欢喜一场。」 说完,他手里皮鞭抽了出来,就要向着喜绕鄂勒抽去。 贡堆司如上前拉了拉江白赤烈衣袖,防止他暴走。 「汉人在那里设置兵马,不能怪你。」他上前几步,望着喜绕鄂勒,柔声说道,「汉人在哪里设置了多少人马?」 听到此话,心里委曲之极的喜绕鄂勒心里好受一些。 他抬头起来,想了想才回答:「汉人在那里设置了大约一千兵马。」 听到这里,所有叛军脸色个个大变。 他们目前只有四百骑兵,过去不是送人头吗? 江白赤烈的皮鞭没有抽打喜绕鄂勒,一脸铁青,而是狠狠地对着工事石头抽打起来。 「下山还有其它法子没有,比如小道之类,只要能够下山,什么都可以。」贡堆司如还是没有死心,柔声问道。 听到此话,那些心灰意冷的叛军又打起精神起来。 他们这些叛军,自小生活在山里,爬山倒也不是太难。 「有些地方可以从悬崖下去。」喜绕鄂勒想了想,给出了答案。 听到此话,江白赤烈也顾不得拿石头出气:「只要能够下去,到时结绳也可以。」 「这个小人早已考虑过。」喜绕鄂勒一脸沮丧,最后还是摇摇头:「他们还有一千骑兵,围着这个山四处巡逻。」 「什么,还有一千骑兵,哪里来的一千骑兵?」贡堆司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喜绕鄂勒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拉日格约骑兵一万,三千骑兵根本就不是放下。」 听到此处,法王感觉浑身无力,一股血气直冲大脑。 他身子摇晃几下:「天亡我也。」 说完之后,砰地一声,伽罗就倒在凳子上面。 江白赤烈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扶住伽罗。 他用手触摸法王的鼻子,最后摇摇头。 「队长,法王怎么了?」贡堆司如身子颤抖不停,口里啰嗦地问道。 第八百四十四、饥寒交迫 江白赤烈叹了口气:“我试试吧。” 说完,他用指甲掐住伽罗人中,而且用力。 看到法王一时没有醒来,所有人脸色大变,如丧考妣。 江白赤烈脸色铁青,想了想,还是翻了翻法王的眼皮,眼睛一喜。 他又拼命掐住伽罗的嘴唇上面的人中,伽罗吐了一口鲜血,才悠悠醒来。 不过法王虽然醒来,仿佛丢失魂魄一样,又如一个傻子那样,坐在凳子上面不言不语。 贡堆司如与江白赤烈两人脸色大变,眉头紧皱,焦急之色绽露无遗。 “法王,法王。”贡堆司如眼前一黑,差点倒下,不过他还是强打精神,上前对着伽罗躬身一礼。 但是伽罗依然不声不响,仿佛不认识他似的。 贡堆司如还是没有死心,提高了声音叫喊:“法王,我是贡堆司如。” 伽罗依然如此,眼睛直直望着前方。 “队长,你试试。”贡堆司如急了,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转身对着江白赤烈叫喊。 本来江白赤烈是他的上司,他应该躬身一礼,现在他也顾不得礼貌。 他对江白赤烈叫喊,还存在一丝幻想,毕竟江白赤烈是正职,他只是副职而已。 江白赤烈眉头一皱,倒不是贡堆司如礼仪之事,而是觉得自己上前也没有多大希望。 不过现在情况紧急,他只好对着伽罗躬身一礼:“法王,法王,我是江白赤烈,我是江白赤烈。” 但是法王依然盯着前方,仿佛没有听见他呼喊。 看到法王就是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两人都不认识,所有之人阴沉到心里,而且是那种没有底限那种。 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顿时懵逼了,茫然不知所措。 “军师,你看看,现在应该怎么办?”江白赤烈看到徐跃,眼睛一亮,对着他躬身一礼。 江白赤烈两人一直瞧不起汉人,但是目前法王如傻子一样,只有希望徐兴拿一个主意。 徐兴一直没有说话,就是躲在后面想不出头。 毕竟他是汉人,偏偏法王的兵马又是被汉人打败。 对于他而言,说得越多,做得越多,错误也越多,所以他干脆扮成菩萨,不言不语。 怎么办,只有什么不做,什么不说,这样才是最安全。 现在江白赤烈对着他点名了,他再也无法躲在人群里。 听到江白赤烈叫喊,叛军才知道徐兴这个军师竟然跟着他们一直逃跑出来,所有之人目光一起向着他望去。 徐兴只好从一个偏僻角落走了出来,对着江白赤烈拱手一礼,以示还礼。 看到徐兴只是拱手一礼,并没有躬身一礼,江白赤烈恨不得一脚把对方踹翻在地,再上前给对方两记耳光。 老子对你行躬身之礼,你却对老子拱手一礼,明显不对等呀。 但是现在他是有救于人,恨恨地压制心里愤怒之火。 看到所有叛军期待的目光,徐兴忍不住沉重叹了口气。 听到徐兴叹气,江白赤烈等人感觉心一直下坠不停,不知什么时候是深渊尽头。 江白赤烈舔了舔干裂的嘴巴,苦苦哀求说道:“军师,难道一点法子也没有?” “让我想想。”徐兴陷入沉思。 看到他陷入思考,所有之人不敢打扰,眼睛眨也不眨,纷纷望着徐兴。 徐兴沉思一盏茶时间,才扫视众人一眼,露出淡淡笑意:“现在四面楚歌,唯一法子就是谈判。” “谈判?”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想了想,均发现对方无奈目光,“如何谈判?” “现在看来,最大希望就是,能否保住法王位置了。”徐兴想了想,皱眉回答。 毕竟,这个只是他们自己想法,也不知对方能否答应。 听到此话,江白赤烈两人心沉入谷底,可是两人乃是武夫一个,没有其它法子。 江白赤烈还是没有死心,不甘心地问道:“他的右丞相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徐兴摇摇头,皱眉叹息一声,“能够保住法王这个位置已经不错。” 听到此话,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脸色极为难看,但是也知道没有其它法子。 江白赤烈躬身一礼,对着徐兴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谈判。” “谈判,我现在饿得肚皮贴脊梁,那有力气谈判。”徐兴苦笑一声,一边拱手一礼一边说道。 他说完,肚子咕噜一声。 刚才叛军抢来馒头时候,他也分到一个,仅此而已。 江白赤烈尴尬一笑,结果笑比哭还难看,不好意思说道:“军师,你不是也有牛肉干吗?” “牛肉干?”徐兴掏出冻得如冰块一样牛肉干,轻轻拍了拍,“这个冻得如冰块,我胃子本来就在不舒服,更加伤胃的。” 江白赤烈打量徐兴手里牛肉干一眼,看到这个牛肉干完完整整,显然对方根本就没有啃一口。 “军师,你是军师,看看有法子没有?”江白赤烈先是尴尬一笑,突然眼睛一亮。 徐兴想了想,有些艰难地回答:“法子倒是有,不知你们愿意接受不?” “这个,这个。”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本来江白赤烈可以作主,不过法王现在不理事,他得征求贡堆司如意见。 贡堆司如看到江白赤烈的目光,点点头。 “现在我们都饿了,再说那个美食太好吃了。”江白赤烈松了口气。 看到江白赤烈两人同意,徐兴对着自己的亲兵说道:“索朗,贡布,你们两个举起白旗,跟着我去找汉人说,我们要购买他们的馒头,让他们出一个价格。” 他作为一个军师,还是有两个亲兵的。 “诺。”两人答应躬身一礼,答应下来,就要上马。 但是徐兴突然招手,示意两人暂停。 他打量天色一眼,对着江白赤烈拱手一礼:“队长,这个天气天寒地冻,如果没有火会冻死的。” “这个,”江白赤烈望着贡堆司如,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找到枯枝没有?” 他们一路跑得急急忙忙,仙炉及仙炭根本来不及携带,现在只有寄希望贡堆司如他们。 “禀告队长,这个山沟我们找遍,枯枝根本就没有,应该是被那些差巴砍完了。”贡堆司如说到这里,尴尬一笑,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刚才他忙碌,一时没有禀报,此时正好禀报。 听到贡堆司如的禀告,江白赤烈脸色铁青,感觉一棵心直沉到江底。 听到这里,所有叛军个个脸色大变,他们这些勇士没有与汉人战死,偏偏只有被天气冻死。 这个也不怪这些亲兵,他们本来以为这一场战争要赢得胜利,没有料到现在被汉人如驱狗一样撵到荒无人烟的山沟里面。 没有吃的倒也罢了,万万没有料到,就是枯枝也没有。 他们倒是带着火折子,可是没有枯枝,火折子还有什么用处。 想到这里,他艰难吞了唾液,对着徐兴躬身一礼:“军师,麻烦你想一个法子。” “军师,请你想一个法子。”贡堆司如也躬身一礼,只有把希望寄托这个汉人身上。 徐兴不但是汉人,而且也是军师,应该有法子。 徐兴松了口气,一边拱手一礼,一边说道:“我们现在就去,给汉人说说,看看他们出多少价格。” “谢谢军师,我们相信军师,全权委托你了。”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两人露出兴奋目光,还好他们身边有一个汉人军师。 如果没有这个汉人军师,他们有可能饿死或者冻死,对着徐兴充满了感激之情。 两个亲兵举起白旗,徐兴跟在后面,来到骑兵军营帐大门。 他们三人纷纷打量这个骑兵军营帐,眼里露出羡慕甚至嫉妒神色。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现在他们终于体会这一句话了。 营帐四周有壕沟,还有拒马,更有刁斗、辕门等。 而他们叛军只是一个简易的石头堆起石墙,大约三尺。 不要这些石墙简单,差不多花了叛军接一个时辰左右。 要知道这是冬天,积雪把石头埋没了,只有用兵器撬开,然后把找到的石头一个又一个查找之后用战马运来。 “这位什长,不才有礼了。”徐兴对着辕门一个什长模样的人拱手一礼:“请转告你们将军,就是法王下面的军师来请购食物与仙炉仙炭之物事。” 他乃是法王军师,身份还在法王亲兵队长之下,现在又是拱手一礼,可以说礼仪做到了。 哪里料到,那一排十个骑兵军的头部高高昂起,仿佛没有听到似的。 其中一个叫做坚赞洛佳的什长手里跨着手里大刀,眼睛斜视望着三人,冷冷地说道:“你们说什么,老子没有听清楚。” 士可杀不可辱,叛军两个亲兵齐齐向着腰间大刀摸去。 这个什么摆明是侮辱他们,干脆拼命了。 徐兴挥挥手,制止手下两个亲兵的行动。 出来守着辕门乃是吐蕃骑兵军,而且这个任务还是他们争来。 他们虽然参与追击法王,但是根本没有使用刀剑,也没有射出一箭,仿佛出来游山玩水似的。 他们可是吐蕃勇士,如果没有使用刀箭兵器,那还叫什么勇士。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叛军前来,他们觉得机会来了,于是出言不逊。 只要激怒对方,他们就有动手理由了。 但是没有料到这个汉人军师,竟然把那两个叛军压住了。 坚赞洛佳除了激怒对方,还有一层意思。 现在青塘城成分极为复杂,有汉人、竹忽人、吐蕃人。 而吐蕃人又分为差巴、骑兵、步兵、重骑兵,更加增加了复杂性。 成分如此复杂,就存在鄙视链。 在保安团在青塘城之前,汉人地位最低。 现在颠倒过来了,汉人地位最高。 汉人地位最高,让吐蕃人把他们把贵族看待,纷纷称为老爷。 别看以色列王国将士地位不错,但是保安团的汉人偏偏就瞧不起他们。 他们不但是属国,而且还是他们手把手教出来的。 以色列王国骑兵自然把保安团及汉人当老子供奉起来,不过没有关系。 他们也有鄙视对象,就是蒙古弓骑。 以色列王国将士在保安团帮助之下,击败了蒙古弓骑。 蒙古弓骑虽然被打败,但是心里根本就不服以色列王国骑兵,他们认为是汉人把他们打败。 虽然不服气,但是听说以色列王国的国王是小圣人的半个岳父,只得忍受这一口气。 虽然他们被以色列王国踩在脚下,不过他们也有鄙视对象,就是吐蕃人。 就是拉日格约这个原来万人队骑兵,他们也参与战斗。 虽然没有出力多少,不过他们有鄙视理由。 坚赞洛佳作为一个骑兵什长,过去一直高高在上,没有料到被蒙古弓骑喝来呼去,心里根本就不是滋味。 汉人他们认了,那个可是文殊菩萨派来的天兵天将。 以色列王国虽然兵马不多,但是国王是文殊菩萨的半个岳父,他们捏着鼻子认了。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灰胡只有一个阵蒙古弓骑,也把他们踩在脚下。 但是没有法子,谁让蒙古弓骑率先加入保安团,事情有一个先来后到。 现在好了,还有一个比他们更加后来的被鄙视对象,法王骑兵。 机会难得,怎么不趁机把法王这些骑兵踩在脚下,狠狠地揉了揉捏两下。 听到什长挑衅,其它骑兵军个个哈哈大笑,声音直冲蓝天,在山谷回荡。 听到什长之话,徐兴哪里不知道这些吐蕃骑兵在侮辱自己。 徐兴强忍心里怒火,对着坚赞洛佳拱手一礼:“这位什么,不才也是汉人,字子乐,乃是法王军师,麻烦你通报一下。”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有抬出自己也是汉人身份,希望对方忌惮一些。 果然,坚赞洛佳此时听到徐跃是一个汉人,脸色微微一变。 “请徐军师稍候,我去通报一声。”他对着徐兴拱手一礼,随后就去通报了。 法王叛军他可以放在眼里,但是对方乃是汉人,他不得不顾忌一二。 青塘城里面,郑鼎听说法王被困在一个死山谷,不禁哈哈大笑。 他笑声太大,竟然震得室内灰尘刷刷下掉。 王文修与雨奇石两个大惊,急忙把茶杯移动,才避免给他们的醉春风加作料。 他对着王文修拱手一礼,皱眉地问道:“子养,法王已经走投无路,为何不直接杀了?” 第八百四十五、法王投降 果然是武夫,考虑不到那么长远。 王文修与雨奇石两人互相交换了眼色,互相摇摇头。 王文修没有回答,一边喝茶,一边淡淡回答:“汝想想。” “吾想想。”郑鼎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他想了想,突然问道:“法王就那么重要吗?” “法王毕竟在吐蕃生活几十年,影响极大,在吐蕃,不乏跟随者。”王文修提醒郑鼎。 郑鼎还是不明白,皱眉问道:“可是现在差巴大部分已经信奉文殊菩萨了,法王还有必要吗?” “大部分差巴确实信奉文殊菩萨,可是法王在吐蕃上层影响不可忽视。”王文修放下茶杯,继续提醒。 郑鼎拍了拍案几,有些恍然大悟:“如果法王彻彻底底归顺小圣人,才是彻底统一吐蕃。” “然也。”王文修与雨奇石互相打量一眼,露出满意的笑容。 小山谷叛军营帐。 看到终于徐跃回来,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急忙出来迎接。 “军师,结果如何?”江白赤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犹豫再三,才躬身一礼问道。 现在他们饥寒交迫,唯一希望就寄托在徐兴身上。 徐兴拱手一礼,望着两人回答:“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不知你们先听哪个?” “先听听好消息。”江白赤烈两人心里涌起不祥之感,于是选择了好消息。 徐兴平静地回答:“汉人答应了,可以给我们美食及仙炉仙炭,可以足够我们使用三天时间。” 听到徐兴此话,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两人眼光露出欣喜神色,松了口气,终于暂时不用饿死在这里。 “那坏消息是什么。”听到这些消息之后,江白赤烈心里高兴之余,觉得自己能够承受。 徐兴一脸苦笑:“坏消息就是,这些要一千两黄金。” “这些汉人怎么不去抢。”贡堆司如跳了起来,指着下面骑兵军的兵营大声吼叫。 “价格确实昂贵。”徐兴点点头,赞同贡堆司如的说法,依然一脸苦笑,“不过你们想想,我们在这里冻死之后,这些黄金还不是汉人的。” 听到此话,贡堆司如拿起皮鞭,狠狠地向着地面抽打,发泄自己的怒火。 “军师的意思,汉人不想让我们死?”江白赤烈却从徐兴话里听出另外一种意思。 徐兴摇摇头,觉得江白赤烈想得太简单了:“也不是汉人不想让我们死,而是我们生死掌握他们手里。他们想要我们死我们只有死,他们想要我们生,我们就可以生。” 江白赤烈恍然大悟,脸色铁青。 贡堆司如也感觉自己心直觉江底,也不知什么时候是尽头。 “军师,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江白赤烈发火之后,冷静下来,想征询徐兴的意见。 徐兴见着两人表情,知道两人已经六神无主。 徐兴打量两人一眼,淡淡地说道:“我不是给你们说了吗,谈判。” “如何谈判?”两人互相打量一眼,感觉自己心脏差点从胸腔跳了出来,现在他们唯一希望就寄托在这个汉人身上。 徐兴看了两人一眼,郑重地说道:“只要能够保住法王位置,什么都可以谈。” 听到这里,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一脸苦涩。 现在他们想跑,也跑不掉,一切命运都掌握在汉人手里。 “法王这个样子,也许是最好的归宿吧。”江白赤烈打量法王一眼,摇摇头,沉重地叹息一声。 贡堆司如也点点头:“法王已经浑浑噩噩,神志不清,能够保住法王的位置,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在江白赤烈及贡堆司如两人看来,如果法王神志清醒,还值得他们追随。 可是法王就是他们两人也不能认出,还有什么追随意义。 作为法王最贴心的人,两人其实已经放弃法王,不过不能明说。 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两人对着徐兴躬身一礼:“麻烦军师谈判了。” “我是军师,理所当然。”徐兴拱手还礼,平淡之极回答。 说完,他与两个亲兵又上了战马,驾马跑到汉人谈判了。 江白赤烈则带着五十兵马,没有携带兵器,只是一千两黄金,跟着徐兴向着汉人营帐走去。 一千两黄金确实让他心痛,不过与相比,小命显然更加重要。 还好,当他带着一千两黄金之后,汉人没有为难他,他们所需要仙炉、仙炭、馒头,甚至还送了他们一些案几及凳子、还有一包醉春风茶叶。 购买了这些物事,江白赤烈放心大半,至少暂时安全。 江白赤烈等一边在仙炉烤火,一边向着嘴里塞进美食。 他一边吃着,一边不解地问道:“真不知这些汉人脑袋是怎么想的,这个仙炉能够使用两个时辰倒也罢了,还有这个名字叫做馒头的美食怎么如此美味?” “汉人有文殊菩萨保佑,能够做出这些物事当然不足为奇。”贡堆司如想了想,苦笑一下,得出这个结论。 “现在法王这个样子,我们应该怎么办?”江白赤烈犹豫半天,打量旁边的烤火的法王一眼,还是说了出来。 法王是单独一个仙炉,他们两人则是合用一个仙炉。 其实江白赤烈两人待遇还算是好的,这次汉人卖给他们一共一百个仙炉,平均四人一个。 他如果不说出,贡堆司如肯定是不会说出,毕竟他是副职。 听到此话,贡堆司如瞳孔一缩,他小心打量一下法王,看到法王浑浑噩噩的样子,终于放心下来。 贡堆司如一边烤火,一边望着江白赤烈问道:“队长,你的意思?” 说到这里,他心跳突然加速起来,这个可是决定两人未来命运一刻。 “不论如何,法王对我们如此之好,我此生,跟随法王定了。”江白赤烈来到法王面前,恭恭敬敬躬身一礼。 听到此话,两人没有注意到,法王眼睛一闪,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贡堆司如不禁目瞪口呆,他只猜到开始,没有猜到结果。 想了想,他也来到法王面前,恭恭敬敬躬身一礼:“法王,我们是你的部下,此生永远追随。” 从内心而言,他并不愿意这样做,可是老大已经做了,他必须表态。 江白赤烈打定主意之后,来到法王仙炉面前。 他用手撕开馒头,一点一点地喂进法王的嘴里。 法王吃了一些馒头之后,感觉精神好些,他喃喃地念道:“茶,茶。” 声音很少,江白赤烈一时没有听出来。 直至法王还在呼喊茶,江白赤烈终于确实法王苏醒了。 确定法王苏醒,江白赤烈大喜。 “法王,你苏醒了?”他抬头望着法王。 贡堆司如脸上充满了惊喜,来到法王面前躬身一礼:“法王,法王。” 但是法王没有理他们,只是望着江白赤烈手里的馒头,不停轻声叫喊:“茶,茶。” “法王现在是口干了,可是这里没有酥油茶,怎么办?”贡堆司如搓搓手,不停在营帐里面走来走去。 江白赤烈看了看凳子上面的醉春风茶水,只好试着端上。 看到法王没有接过茶杯,江白赤烈心里叹了口气,显然法王只是有一点清醒而已,离真正苏醒差得太远。 江白赤烈把茶杯紧紧挨着法王,法王犹豫几下,最后把嘴唇伸进茶杯,开始喝茶水起来。 看到法王仿佛一个婴儿一样,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互相看了一眼,均露出一脸苦笑。 江白赤烈想了想决定把派出谈判的事情告诉法王,毕竟这个关系法王的命运与前途。 他对着法王躬身一礼:“法王,军师已经到汉人那里谈判了。” “茶,茶。”但是法王仿佛没有听见,依然不要喝茶。 江白赤烈还是不放心,大声叫喊:“法王,军师到汉人谈判去了。” “谈,谈,谈。”法王啰嗦地问道。 江白赤烈脸上绽放欣喜的笑容,法王终于不在仅仅局限于一个茶,知道谈。 他躬身一礼,尝试说道:“法王,军师去汉人哪里谈判了。” “谈,谈,谈,谈判。”法王说了半天,终于吐出谈判两个字。 江白赤烈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力气,法王的状态越来越好了,竟然能够说谈判两个字。 他上前对着法王又是躬身一礼:“法王,现在汉人把所有道路都封锁死了,只有谈判一条路可走。” 他虽然是亲兵队长,在法王没有苏醒之前可以拿主意。 现在法王已经苏醒了,他必须禀告一下。 “谈,谈,谈判。”法王啰嗦半天,最后还是说出一个字,“好。” 听到法王同意,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松了口气。 江白赤烈想了想,决定还是把其它事情也向法王禀告。 他又对着法王躬身一礼:“法王,我们没有吃了,也没有木柴可以烤火,就花了一千两黄金购买这些。” “黄金,黄金。”法王不停含着此话,让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两人后悔不已,难道法王嫌弃价格贵了吗? 可是现在这个地方天寒地冻,荒无人烟,没有木柴及吃的,不购买汉人的物事,难道等死不成。 法王说几句黄金之后,突然颤抖说道:“好,好。” 听到法王说好,两人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看来法王也是同意的。 一个时辰之后,黄昏已经降临。 踏踏踏踏,马蹄声音传过来。 贡堆司如掀开营帐布帘,面色一喜,原来徐兴回来了。 江白赤烈腾地一声,从凳子上面站了起来。 “军师,谈判如何?”他炯炯目光望着徐兴,心里仿佛一个,七上八下不停。 徐兴正要,却发现法王也望着他。 他脸上露出喜悦之色,望着江白赤烈问道:“江白队长,法王苏醒了?” “刚刚苏醒,但是说话不利索。”江白赤烈不知是痛苦还是欢喜,只能简单地回答一句。 徐兴上前拱手一礼,不亢不卑说道:“子乐见过法王。” 他觉得自己汉人,不必行吐蕃躬身一礼。 江白赤烈脖然大怒,他与贡堆司如两人对着法王要行躬身之礼,而这个汉人偏偏要行拱手之礼,摆明了不尊重法王,更是把他们亲兵队长与副队长踩在脚下。 江白赤烈手虽然伸出,最后还是收回,气呼呼把头部转向其它地方。 “嗯。”法王身子没有动,而是眼睛望着他。 徐兴大喜,只要法王能够开腔就好办了。 如果法王不说话,他还不知道此事如此处理呢。 江白赤烈此时不太喜欢徐兴,但是贡堆司如不敢。 毕竟徐兴他们派出谈判的,他急需知道结果。 他对着徐兴躬身一礼:“军师,谈判得如何了?” 看到贡堆司如彬彬有礼,徐兴心里舒服一些。 他端起茶杯,轻轻喝茶一口,滋润一下嗓子。 “我来到汉人兵营时,受到那里的吐蕃骑兵的嘲笑一番,还好我亮出自己是汉人身份,他们才进去通报。”徐兴说到这里,眼睛望着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两人。 江白赤烈刚才气呼呼一番,此时已经冷静过来,一心一意听徐兴说话。 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听到徐兴之话,脸色一红。 如果是换成他们两个去谈判,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贡堆司如又是躬身一礼:“军师辛苦了,那谈判如何了?” 他急需知道答案,起来又是躬身一礼。 “我去谈判时,汉人要求我们无条件投降。”徐兴点点头,又轻轻喝茶一口,才接着说道, 说到这里,他又望着法王三人,看看他们如何反应。 江白赤烈愤愤地从座位站了起来,砰地一声,拳头狠狠地砸在案几上面。 几个茶杯跳了起来,随后倒在案几上面,茶水四溢。 江白赤烈根本就不管这些:“如果汉人这些说,我们宁愿拼命,宁愿冻死,也不会向汉人投降。” “我也是这样说的,汉人见着勉强同意我们保留法王,不过有条件。”徐兴苦笑一声,接着回答。 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互相看了一眼,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江白赤烈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军师,汉人提了什么条件?” 法王与贡堆司如没有说话,两人眼睛也是眨也不眨望着徐兴,希望能够知道答案。 “汉人说,如果非要保留法王,条件是让他们满意。”徐跃说到这里,又喝茶一口,望着三人,一脸苦笑。 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互相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条件才能让汉人满意。 两人本来想咨询法王,可是看到法王还是半清醒状态,说话也不利索,显然不行。 江白赤烈从坐位站起,望着远处汉人的营帐,皱眉地问道:“汉人这是什么意思?” 第八百四十六、喇嘛教灭 贡堆司如挠了挠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军师,你擅长计谋,请你解释一下。”想到这里,两人对着徐兴躬身一礼。 徐兴一边喝茶,一边用手指敲打案几,陷入沉思之中。 江白赤烈两人知道徐兴在思考,不敢打扰,一边烤火,一边望着徐兴。 徐兴手指突然停止敲动,眼睛一亮,大声说道:“有了。” “军师,你的答案是什么。”江白赤烈两人互相看了看,仿佛心都跳了出来。 徐兴望着两人,淡淡地说道:“这是我个人的想法,汉人这是希望法王受到他们控制。” “法王受到控制?”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两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心阴沉到江底。 他们追随法王图的什么,不就是图法王强大的实力吗? 现在汉人要求法王受到控制,这个不是要他们命吗? 江白赤烈艰难吞了吞口水,犹豫半天才说道:“军师,法王可以投降,但是不受控制行否?” “就是,法王可以承认文殊菩萨是他的主人,但是控制就不必了。”贡堆司如一脸谄笑,想了想说出自己想法。 在贡堆司如看来,只要表面上承认文殊菩萨的主子,但只要有自己的兵马势力,又有何妨。 徐兴摇摇头,平静地说道:“你们想想,汉人把你们困在这里,随时可以消灭你们。但是没有消灭你们,难道他们会放出一个不受控制的法王吗?” 听到此话,两人虽然明知是这个结果,可是从徐兴口里说出,还是让两人如丧考妣。 伽罗在旁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背后吓出一身冷汗,整个背都被打湿。 这个打击太大了,简直不是人能够承受的。 江白赤烈无力地坐在凳子上面,开始喝茶起来。 他喜欢喝酥油茶,可是汉人没有给他们酥油茶,只是绿茶。 绿茶开始微微苦涩,关键的是他喝习惯酥油茶,根本就适应不了绿茶。 他现在喝绿茶,感觉受罪一样。 但是现在没有酥油茶,他又不得不喝绿茶。 喝了绿茶之后,江白赤烈终于清醒下来。 汉人围而不攻,目的是什么,自然是法王按照他们要求投降。 如果不是按照他们要求投降,法王就有可能留下必要。 想到这里,江白赤烈顿时冷汗淋淋。 想到这里,江白赤烈艰难吞了吞口水,讪讪一笑,结果笑比哭还难看。 “军师,汉人要求如何控制法王?”他起来对着徐兴躬身一礼,恭恭敬敬地问道。 既然法王投降条件乃是接受控制,现在就看看是那种控制方式,看看能否接受。 徐兴想了想,才慢慢说了出来:“首先,法王不能有自己的兵马。” 听到此话,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两人感觉人浑身无力。 如果法王没有兵马,他们两个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那第二条呢?”江白赤烈强打精神,继续问道。 徐兴轻轻喝茶一口,淡淡地回答:“其次,法王不能在朝廷任职。” 江白赤烈两人脸上顿时无比难看,法王不但被剥夺兵权,就是政权也被剥夺。 “还有没有?”江白赤烈脸色铁青,阴沉如水滴。 他胸口不停喘气,仿佛就要发作一样。 徐兴看到江白赤烈的样子,心里一惊。 不过想到汉人的交待,他还是说了出来:“法王是僧人,必须斩断红尘,不得过也僧也俗的生活。” 两个对于江白赤烈两人影响不大,但是对于法王影响极大。 两人不禁向着法王看去,因为法王不但有家室,还有一妻两妾十个子女。 贡堆司如看到法王白发苍苍,一脸衰败颓废之色,其实家室给他影响已经不大。 想到这里,贡堆司如沉重了叹息一声,不知法王对于这个是什么想法。 “就是这些了?”江白赤烈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不由得问道。 徐兴摇摇头,继续说道:“第三,从此没有喇嘛教。” “什么,从此没有喇嘛教。”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两人顿时从凳子腾地一声冲了起来。 特别是江白赤烈,手里还有茶杯,他站起来时,忘记手里还有茶杯,顿时砰砰一声茶杯从手里没落到地面。 徐兴看到两人激动的样子,摇摇头,戏谑打量两人一眼,淡淡说道:“既然有了文殊菩萨,还要什么喇嘛教。” “这,”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汉人不但要消灭的他们吐蕃的割据势力,还要消灭他们喇嘛教。 法王听到这里,他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牙齿上下敲击不停。 就是刚才说不能过关世俗生活,也对法王没有多大影响。 毕竟,他已经是花甲老人,尘世生活对于他已经是可有可无。 但是这个提法,却是绝户之计,乃是斩草除根之举。 太狠了,太狠了,世上哪里有比这个还要狠的手段吗,简直不给你一条活路。 徐兴看到三人表情,心里点点头,这个手段确实厉害。 不过他已经把三人吓住,必须给一点好处才行。 嗯,什么叫做恩威兼施,这个就是叫着恩威兼施来着。 徐兴接着来到法王身边,拱手一礼:“法王,你过去的虽然是法王,但是未必有这么多人对你崇拜,以后你改信文殊菩萨,你的信徒将更多。” “军师,你胡说,法王在吐蕃有万千信徒,根本就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听到此话,江白赤烈忍不住嘲笑起来。 贡堆司如更是哈哈大笑起来,一脸的不屑。 法王虽然不说话,也是一脸嘲笑。 把三人表情收到眼里,徐兴扫视三人一眼,淡淡问道:“既然法王信徒这么多,为何又要起兵十万,攻打青塘城呢?” “呃,”贡堆司如仿佛鸭子被仿佛鸭子被掐住,声音顿时嘎然而止。 但是江白赤烈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冷冷地说道:“法王没有信徒,没有信徒能够起兵十万吗?” 听到这里,贡堆司如又哈哈大笑起来。 “别给法王自己贴金了,这十万兵马,你们法王有几成,加起来不过两成吗,其它都是吐蕃贵族的兵马好不?你们起兵十万,只不过想联合起来对付汉人。”徐兴一边喝茶,一边淡淡说道,“如果你们这十万兵马争气还好,偏偏被汉人打得落花流水。法王现在还有多少兵马,不过四百人而已。” 听到此话,贡堆司如又仿佛一个鸭子被掐住脖子,声音又嘎然而止。 江白赤烈眉头紧皱,不解地问道:“军师,你怎么别汉人说话呢,难道你忘记了自己是我们的军师吗?” 听到此话,贡堆司如也脖然大怒,“军师,有你这么帮助汉人说话的吗?” “我什么时候帮助汉人说话,只不过让你们认清事实真相,不要自欺欺人而已。”徐兴手里拿着茶杯,一边轻轻啜茶,一边云淡风轻地回答。 “军师,就算你没有帮助汉人说话,可是法王毕竟是吐蕃法王,他的信徒没有二十万也有十万吧。”江白赤烈恨不得一口掐死这个胡言乱语军师,竟然如此侮辱他们的法王,“要知道,整个吐蕃就只有这么一个法王。” 听到此话,贡堆司如也目露凶光,手里钵大拳头狠狠地在案几锤打了一下。 咣啷一声,案几上面的茶杯顿时倒下,茶水从茶杯流出,接着又从案几流到地面。 贡堆司如长得极其高大,身高差不多八尺半,脸上漆黑,浑身肌肉极其发达。 他的手臂极其粗壮,甚至已经超过徐兴的大腿。 看到贡堆司如的凶光,徐兴身子一缩。 难道此人想动手不成,不过想想外面就是汉人的兵马,料想他也没有这个胆量。 不过,现在人在这里,得让他先打消这个念头才行。 他咬了咬嘴唇,喝茶一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徐兴想了想,淡淡地说道:“如果保安团没有人之前,青塘城绝对绝大部分是法王的信徒,可是汉人来了之后,还有多少人是法王的信徒?” “青塘城虽然不少人信奉了文殊菩萨,但是青塘城外面的人,还有很多信奉法王吧。”江白赤烈说完此话,一脸坚定。 法王虽然以前常住青塘城,但是他经常到外面传经,几十年下来,肯定积累了大量信徒。 “确实,法王以前有了大量信徒,相信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徐兴点点头,“可是此仗,这十万人马还有几个信奉法王的?” 说完,徐兴向着三人看去。 江白赤烈听到这里,脸色到了极点。 贡堆司如不但脸色难看,拿起案几那个茶杯,狠狠地向着地面摔去。 咣啷一声,地面虽然不是石头,但是他力气极大,顿时四分五裂。 法王听到这里,他的身子摇晃几下,差点从凳子摔下。 江白赤烈见势不对,急忙上前一步,紧紧扶住法王。 法王虽然被他扶住,但是嘴巴动了几下,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贡堆司如见到法王又是吐血,腾地一声,从凳子站了起来。 他来到徐兴身边,单手提起他,另外一只手就向着徐兴脑袋拍去。 他一边伸手,一边大声怒吼:“你这个奸贼,竟然气得法王吐血,老子一掌击毙你。” 徐兴没有料到法王竟然如此经受不起刺激,眼睛一闭,心里大喊,我命休矣。 “住手。”一个声音传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贡堆司如顿时停止行动。 因为叫喊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法王。 贡堆司如马上放下徐兴,来到法王面前恭恭敬敬躬身一礼,激动得热泪盈眶:“法王,你好了?” 说完,他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不但他如此,江白赤烈也抱头大声痛哭起来。 他们一直坚持到现在,就是期待着法王好转。 但是法王并没有如他们想像那样好转,而是只能简单一个字。 现在好了,法王终于能够清楚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出来了。 “老讷,老讷。”法王说了两句,突然又卡顿了。 听到此话,江白赤烈两人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刚才的兴奋之火顿时熄灭。 江白赤烈想哭又不敢,只好望着法王:“法王,你怎么了?” “好,好,”法王嘴巴又动了几下,才吐出两个字,“好些。” 江白赤烈两人大喜,法王虽然说话不如以前,毕竟刚才好了不少。 江白赤烈耐心用布擦拭法王嘴唇的血迹,不甘心地问道:“法王,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新 第八百四十七、成立圣教 伽罗没有回答,而是陷入思考之中。 看到法王在思考,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陷入思考,不断计算得失。 权力没有了,妻妾没有了,兵马没有了,喇嘛教没有了,还要认一个真正的主子,但是法王保住了。 也许,对于法王这是最好的归宿,但是对于江白赤烈两人而言,乃是最大的不幸。 他们追随法王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法王的手里的权力。 现在法王没有权力了,纯粹一个出家之人,还有什么意义,难道想跟着当一个出家之人不成。 “茶,茶。”伽罗一边思考,一边喊道。 江白赤烈只好亲自给法王重新泡了一本醉春风,递过法王。 看到法王喝茶,他们也喝茶。 他们以前没有喝过醉春风,乃是酥油茶。 现在只有醉春风,也只有喝这个汉人口里的高档绿茶。 法王一边喝茶,一边忍不住说道:“苦,苦,苦。” 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觉得法王把自己嘴里的感受与心里想法说了出来。 “苦苦,苦苦。”江白赤烈两人一边皱眉喝茶,一边差点也茶水吐了出来。 看着三人的表情,徐兴摇摇头,一心一意喝茶了。 法王思考一会儿,突然说道:“笔,笔。” 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不知道此时法王为何要笔,但是徐兴明白了。 法王说话不行,但是写字没有问题。 他立即拿出笔墨纸砚,一边磨墨,一边给法王把纸摊开。 “喇嘛教不在了,以后叫什么教?”法王在纸上面写道。 徐兴想了想,对着成都方向拱手一礼:“此教乃是小圣人所创,可以叫做圣教。” “圣教,难道有教主不成?”伽罗觉得奇怪,又在纸上写道。 徐兴点点头:“既然是圣教,当然有教主,文殊菩萨就是教主。” “圣教,这个名字不错。”法王一字一字写道,“老讷在圣教地位如何?” 写到这里,法王手都有些颤抖,毕竟这个涉及他的地位。 “还是法王,乃是文殊菩萨册封。”徐兴当然知道他的想法,把他的地位说了出来。 表面上法王地位没有变,其它法王的地位下降了。 原来法王在喇嘛教地位最高,但是有了文殊菩萨之后,他成为老二。 不但是千年老二,而且还要老大任命。 法王听到这里,脸上极为难看,心里更是苦涩不已。 不过他知道这里事实,现在至少有十万信徒信奉文殊菩萨。 而这十万信奉原来都是喇嘛教的信徒,现在全部改信文殊菩萨。 可是说文殊菩萨地位远远高于法王,就是万个十万个百万个法王也比拟。 法王是什么,不过是菩萨之类仆人而已。 但是没有法子,这个已经是法王能够争取的最好结果。 纵然伽罗万般不心甘,但是也只有吞下这杯苦酒。 而酿造苦酒不是别人,恰恰就是他自己。 早知道现在是这个下场,他绝对不会发动这场战争。 发动这场战争,不但几乎丢失所有兵马,而且所有权力。 伽罗脸色极为阴沉,仿佛可以滴水一样 他艰难在纸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汉字:“降。” 写完之后,法王感觉眼冒金星,随着眼前一黑,就倒在案几上面。 江白赤烈急忙又是上前给法王掐人中,不到半盏茶时间,法王悠悠醒来。 伽罗虽然醒来,仿佛如上次醒来一样,浑浑噩噩,不言不语。 江白赤烈两人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不停。 贡堆司如又一把把徐兴提了起来,仿佛提起一只鸡一样。 徐兴乃是文士,身高不过七尺,身材瘦弱,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奸贼,你害得我们法王成为这个样子,老子要击毙你。”说完,他钵大的拳头就要把他挥去。 徐兴心里有些害怕,但是此时不是害怕时候。 他眼睛一转:“法王乃是气急攻心,一时心里难受,过些时间会好转的。” “真的假的?”贡堆司如手里拳头突然顿时停止下来,但是眼睛依然瞪着他,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徐兴急忙点点头:“法王刚才不是这样,后来也不是好了。” 贡堆司如有些犹豫不定,转身向着江白赤烈望去。 “应该是真的,放下军师吧。”江白赤烈把法王放在凳子坐好,自己也找了一张凳子坐下。 贡堆司如仔细看了看法王,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他放下徐兴,自己找了一张凳子坐下,望着徐兴,冷冷哼了一声。 徐兴松了口气,这个贡堆司如脾气也太大了,果然是一个吐蕃蛮子。 江白赤烈上前仔仔细细打量徐兴一眼,关切地问道:“军师,有事没有?” “哪里没有事情,我的胳膊被他弄痛,肯定已经死血了。”徐兴一边给自己胳膊揉了揉,一边裂牙裂嘴苦笑不已。 江白赤烈脸一红,对着徐兴上前躬身一礼:“军师,我驾驭下属不严,向你请罪。” “队长,这个奸贼害得法王这个样子,已经打他已经对他足够好了,为何还要向他赔礼?”看到江白赤烈向着这个奸贼赔礼,贡堆司如急了,大声叫喊。 “闭嘴。”江白赤烈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又对徐兴躬身一礼,“军师,贡堆乃是一个粗俗之人,不懂得礼节,还望你高抬贵手,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徐兴确实一肚子气,见到江白赤烈继续赔礼说好话,心里好受了大半。 他甩了甩手臂,又揉了揉刚才被贡堆司如掐住地方。 徐兴感觉没有那么疼痛之后,才对着江白赤烈拱手一礼:“小事,小事,无妨,无妨。” 其实徐兴这样做,已经有失礼节。 他正确做法应该是看到江白赤烈行礼之后马上还礼,这个正常做法,包括贡堆司如这个粗俗之人也是这种想法。 但是徐兴如此做派,江白赤烈脸上没有任何不悦之色。 看到江白赤烈受气吞声,贡堆司如顿时不干了,他指着徐兴大声叫喊:“奸贼,你羞辱我队长,老子来教训你。” 贡堆司如说完,捞衣扎袖,就要提起徐兴,痛打一顿。 徐兴没有料到这个蛮子如此野蛮,刚才伤势还没有好转,他又要来这一招。 徐兴瞳孔一缩,急忙后退几步。 他的速度快,但是贡堆司如速度更快,眼看就要抓住徐兴。 “闭嘴,你如此无礼,赶快给军师道谦。”江白赤烈腾一声从凳子站起,一把拦住贡堆司如,一边大声叫喊。 贡堆司如恨恨地瞪着徐兴,大声叫喊:“队长,他对你不礼貌,我教训,你不要阻拦我。” “闭嘴,你对军师不礼,我以队长身份命令你,给军师道谦。”贡堆司如瞪着他,大声训斥。 贡堆司如倔强把下巴抬起,咬牙切齿摇摇头叫喊:“队长,他是无礼小人,道谦应该是他。” “贡堆司如,你如果还认我这个队长,那就向军师道谦。”以前江白赤烈可以放纵他,但是他这次无论如何也没有放纵他。 贡堆司如一张老脸涨成猪肝色,没有料到队长这次对竟然如此严厉。 想了想,贡堆司如犹豫几下,艰难地吞了吞唾液,最终还是说道:“军师,我没有礼貌,对不起。” 说完,他对着徐兴躬身一礼。 “军师,你辛苦了。”贡堆司如道谦之后,没有料到江白赤烈对着躬身一礼,“还要麻烦你跑一趟。” 说完,他恭恭敬敬把那个写着纸卷起,然后恭恭敬敬递给徐兴。 徐兴摇摇头,并没有接过他的书卷:“这个不行!” “为何不行?”贡堆司如正要开腔,江白赤烈急忙招手拦住,出声问道。 徐兴摊开纸卷,指着上面连串字,摇摇头:“这是降书?降书不像降书,草稿不像草稿,你让汉人如何看待?” “可是法王现在这个样子,如何写降书?”江白赤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法王,为难地说道。 徐兴看了看法王,心里叹了口气。 他没有料到关键时刻,法王又出现浑浑噩噩的样子。 得想一个法子,可是什么法子才好呢? 徐兴一边围绕案几旋转起来,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江白赤烈与贡堆司如互相看了看,也陷入沉思,却发现自己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徐兴想了想,来到法王面前恭恭敬敬拱手一礼:“法王,法王。” 法王本来一脸茫然,此时听到徐兴声音,嘴角仿佛动了一下。 “法王,法王。”徐兴又是拱手一礼,但是让他失望了,法王这次仿佛失去反应。 徐兴又叫喊几声,看到法王没有反应,心里有些着急。 他来到江白赤烈面前,对着他拱手一礼:“队长,你对法王熟悉一些,麻烦你去叫醒他。” “队长,法王身体还没有苏醒过来,就不要叫醒他,这样对法王不好。”出乎徐兴意料之外的是,贡堆司如竟然与他唱反调。 江白赤烈摇摇头,没有理睬贡堆司如。 他知道贡堆司如心里不平衡,想为难徐兴。 即使能够暂时为难徐兴,但是法王终究还是要苏醒。 关键的是,法王已经同意投降,贡堆司如阻拦已经没有多大意义,只是图闹笑话而已。 江白赤烈来到法王面前,躬身一礼:“法王,法王,我是江白赤烈。” 开始,江白赤烈叫喊没有反应,贡堆司如心里一喜,脸上露出笑容,对着徐兴露出挑衅的目光。 徐兴摇摇头,觉得贡堆司如仿佛一个小孩一样,给自己赌气。 现在法王已经决定投降,他一个亲兵副队长,还能起多大作用不成。 “茶,茶。”江白赤烈叫喊十声之后,法王嘴巴张了几下,说出两个字。 江白赤烈大喜,拿起茶杯,送到法王嘴巴面前。 看到法王喝水之后,江白赤烈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有些皱眉。 法王这个样子,显然没有完全清醒。 如果是完全清醒,他会自己端着茶杯喝水,但是现在要人把茶杯送到嘴巴面前才喝水。 在这种情况下,怎样才能写投降书呢? 江白赤烈眼睛转了两下,嘴里大声叫喊:“降,降。” “降,降。”法王跟着念了几个字,不知江白赤烈是什么意思。 他不明白,贡堆司如更是莫名其妙。 但是徐兴此时恍然大悟,他立即磨墨,把纸摊开,把笔递给法王。 法王拿着笔,一时不知写什么,左右为难。 徐兴上前对着法王拱手一礼:“降。” 他不敢说两个字,只是说了一个字。 法王听到徐兴的话之后,犹豫一番,最终还是在上面写了一个“降”。 但是有一个降字肯定不行,没有法王签名,这是一个问题。 “队长,印章,印章。”徐兴对着江白赤烈拱手一礼。 江白赤烈点点头,把法王、右丞相等三个印章加盖上面。 江白赤烈看着加盖三个印章降字,并没有交给徐兴。 他突然一脸茫然,随即放声大哭起来。 他一哭泣,贡堆司如仿佛明白了什么,也跟着失声痛哭起来。 江白赤烈两人也曾经考虑过投降,也做好万全准备。 但是当投降真正降临时,两人感到人生从来没有这么失落,这么痛苦,忍不住失声痛哭。 徐兴跟着擦拭一下眼泪,从江白赤烈手里接过降书,带着两个亲兵,向着汉人兵营跑去。 徐兴刚刚离开叛军营帐,突然听到整个叛军都是痛哭的声音。 那个声音可以说是悲天动地,死去活来。 王文修收到法王降书之后,郑鼎突然提出一个问题:“子养,那么贵族如何处理?” 第八百四十八、婚姻大事 这次参与叛乱的贵族数量不少,大大小小好几百。 这些贵族不但数量极多,而且几乎代表了吐蕃整个上层中层,影响范围极大, “既然参与叛乱,就要承担叛乱的后果。”王文修打量法王降书一眼之后,又看了看叛乱名单,淡淡回答。 郑鼎点点头:“后果是什么?” “土地国有,收回矿产,解散兵马,查封家产,废除朗生。”王文修轻轻抿茶一口,一字一句,霸道无比说道。 雨奇石点点头,拍了拍案几,高兴之极:“吾等在吐蕃几月时间,就是等待今天。” “子养,法王已经投降,又是圣教的法王,他的家产怎么办?”郑鼎高兴之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王文修淡淡地说道:“法王参与叛乱,同样也要承担后果。” “拉加这个参政知事呢?”雨奇石突然此人,“他没有如法王不一样逃亡。如何惩处?” “给他留下一半的家产,参政知事这个虚职也给他留着,至于其余贵族,就没有这种好事。”说完,王文修目光凌厉扫视桌子的名单。 郑鼎点点头,极其赞成:“拉加早日投降,战伤战死之人差不多上千,功德无量,当以奖励。” 肖华东与蒲易等人没有发言权,只是不停记录三位大佬的发言。 青塘城法王王府。 房大乃是法王的朗生,今年刚刚二十,至今是一个光棍。 房大继承了父母优点,虽然不是白面小生,倒也五官不凡身材修长,在整个王府里面,长得非常俊俏。 他现在穿着一身纸衣,虽然依然不能掩盖他的英俊面貌。 转眼之间,他同龄的人儿子已经有了四五岁,而他孤身一人。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是朗生。 他父母也给想了不少法子,但是法王府里稍有姿色的侍女都被法王的儿子或者孙子霸占了,根本就没有他一份。 王府也不是没有未结婚的女人,不过那些女人长相确实粗俗不堪歪瓜裂枣,皮肤粗糙不说,五官与身材与男子差不多。 房父三十六七,五官轮廓分明。 房母相貌一般,年齿与房父差不多,但是看起来比房父大了五岁左右。 房父沉默半晌,上前劝道:“儿呀,我们就是朗生的命,要听到命运的安排。” “儿呀,这是你前世罪孽,只有今世偿还。如果你要娶一个长相好的小娘子,来世还有机会。”房母擦拭一下眼泪,苦口婆心劝道。 房大依然沉默不语,一边紧紧咬着嘴唇。 房母又擦拭一下自己的眼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脸色大变。 她拉扯儿子衣袖上角劝解:“儿呀,听为娘的,你现在赶快找一个小娘子把婚娶了,不然你以后娶妻的机会都没有。” “娘亲,儿子不明白,儿子明明还年轻,为何娶妻的机会都没有?”房大心里吃惊不已。 如果说此话不是他的娘亲,房大还以为是娘亲在诅咒他。 听到房大如此问,房母又擦拭一下眼泪,犹豫再三。 “你怎么对孩子说这些?”房父先是脸色一变,接着脖然大怒,大声训斥。 看到父母这些态度,房大更加不解,感到莫名其妙。 他想了想,难道父母有事情瞒着自己不成? 房大对着房母躬身一礼:“娘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官人,如果不给大郎说出此事,他可能永远不会娶妻。”房母并没有理他,而是对着房父苦苦哀求。 】 听到此话,房大更加不解,自己娶妻与否,怎么又与他们所说事情相关。 房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脸色先是阴沉,后来甚至变成痛苦之色。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坐在一张小凳子,摆摆手对着房母说道:“那你就大郎说了吧。” 房母又上前打量房大,仿佛不认识他似的。 房大更加莫名其妙,娘亲这是怎么了,自己明明就是他的儿子,难道不认识。 房母在房大脸上反反复复抚摸几下,忍不住眼泪流出。 “娘亲,孩儿好好的,你为何流泪了?”房大一边给娘亲擦拭眼泪,一边不解地问道。 房母摇摇头,一边抚摸着他的脸,一边轻声问道:“大郎,你知道我们是朗生吧。” “娘亲,孩儿知道自己命不好。”说完,他不禁把头部低垂下去。 房母叹了口气,又轻轻抚摸着他的脸,轻轻地说道:“大郎,你知道吗,朗生是要殉藏的。” “殉藏?”听到这个证词,房大顿时犹如晴天霹雳,浑身无力,身子摇摇晃晃。 自己天生就是朗生的命,随时随地可能被殉藏。 房母说出此话,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房父上前一把扶住房大,有些悲痛地地说道:“大郎,父母对不起你。” 看到娘亲失声痛哭,房大突然明白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孩儿答应你娶妻。那怕就是一个丑八怪,孩儿也愿意。”房大听到这里,感觉自己心如死灰。 看到房大痛苦之极的表情,房父沉重叹了口气。 他擦拭自己的眼泪,忍不住流泪说道:“大郎,如果你长相丑陋还可能逃过此劫,但是法王家里殉藏,选择偏偏就是最俊的一个。” 听到此话,房大恍然大悟,原来长相俊美在法王这里不但没有带来好运,反而是厄运。 “那麻烦父母安排一个,让孩儿结婚生子。”现在房大没有其它想法,一是结束单身生活,二是至少留下下一代。 此时,法王王府管家卓嘎白娘过来。 这是一个五十左右的女人,虽然年齿已大,相貌不在,但是五官长相不错。 她上前反复打量房大几眼,点点头。 看到卓嘎白娘过来,三人立即跪在地面,根本不敢抬头看她。 她虽然是管家,却几乎享受主人家的待遇。 不但掌握他们一家人的生杀大权,而且他们如果抬头看她一眼,眼睛就要被挖出。 她来做什么,难道是安排房大的婚姻吗? 她是管家,当然也有这个权力。 想到这里,房大家人不禁露出苦笑。 房父与房母还想给儿子安排婚姻,现在看来这个愿望也实现不了。 按照这个管家的性格,可能把整个王府最丑陋的女人许配给房大。 想到此处,房家三人心里一直下沉,仿佛沉入海里。 卓嘎白娘柔声说道:“你们三人起来吧,不必下跪。” 怎么,打太阳出来了,这个管家竟然要求他们不能下跪了,而且说话不在恶声恶气。 三人犹豫,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哪个起来,依然下跪。 卓嘎白娘摇摇头,率先来到房父面前,一边双手扶他,一边说道:“起来,起来,真的不用下跪。” “管家,你不用考验小人,小人在你面前,只有下跪的一份。”房父战战兢兢,头部低垂到胸前,轻声地说道。 管家凶神恶煞乃是她一直的习惯,如果轻言细语说话,肯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房伯,真的不用下跪,从此不用下跪了。”管家上前拉扯房父的衣物。 没有料到,房父的烂缕经过卓嘎白娘拉扯,顿时哗啦一声,断裂成两半。 房父本来就觉得冷,现在衣袖被拉扯成两截,忍不住啰嗦起来。 卓嘎白娘拍了拍自己额头,转身对着几个仆人说道:“睢我这个人,年齿大了,竟然忘记此事。来呀,给他们三人找好的衣物来,重新给他们换上。” “诺。”顿时有一个仆人答应一声,马上跑到楼上去拿衣物。 “你们看着做什么,房家三人还在下跪,还不拉他们起来。”看到房父三人自己无法让他们起来,卓嘎白娘对着两个叫喊。 两个手下答应一声,一起用力,纷纷房家三人从地面拉起。 不但如此,一盏茶时间,还给他们三人更换衣物。 在三个仆人嫉妒目光之中,三人更换一身新衣。 房父房母不知卓嘎白娘为何这样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顿时脸色大变。 房父把房大一把拉下,一起跪在卓嘎白娘面前。 房父一边磕首,一边苦苦哀求说道:“管家,我们知道要殉藏了,可是大郎还没有结婚生子,等他结婚生子之后,再殉藏可以不?” “管家,你可怜可怜大郎吧,如果要殉藏,我们两个可以为老爷殉藏,大郎如果要殉藏,就下次了吧。”房母磕首如捣蒜,一边流泪,一边哀求。 房大听到此话,身子无力,摇摇晃晃就要倒下。 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还没有结婚生子,就要被殉藏。 早知如此,他应该十五岁时候结婚,现在孩子差不多已经有了四五岁了。 可是现在才想起结婚,已经晚了。 还好他父亲就在他身边,急忙扶住了他。 “哪个说要殉藏?怎么我都不知道。”卓嘎白娘摇摇头,没有料到自己举动把这一家人吓得如此痛苦。 房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管家,你不是让我们殉藏,为何要给我们更换新衣?” “大郎不是没有结婚吗,老身给他说一门亲事。”卓嘎白娘双手作扶持状态,“你们家人起来吧。” 听到此话,房家三人犹豫几下,才慢慢从地面站起,互相看了看,不敢相信是真的。 “管家,请问是哪家小娘子?”房父犹豫几下,虽然有些不甘心,想了想,还是问道。 卓嘎白娘又打量房大一眼,脸色露出微笑:“这个小娘子你们认识,她就是伽罗央金。” “什么,竟然是她?”听到此话,三人浑身无力,不由得一屁股坐在地面上。 第八百四十九、洞房花烛 伽罗央金是谁,乃是法王最小的女儿。 虽然不是嫡女,但是也是法王的亲生女儿。 她年齿也不大,今年也不过十五左右。 不但年轻,而且还是一个美丽格桑花。 汉人究竟门当户对,吐蕃更是讲究门当户对,差巴只有与差巴通婚,贵族只有与贵族通婚,朗生只能与朗生通婚。 房父吞了唾液,艰难抬头起来:“管家,你说错了吧,我们是朗生,婚配应该是朗生。” “对了,从现在起,你们也不是朗生,是差巴。”卓嘎白娘对着三个仆人训斥一声,“还不把他们的脚链打开。” 贵族们为了防止朗生逃跑,给他们上了脚链或者脚铐。 虽然不是铁制,也是青钢树制作的,并不比铁器差多少。 听到管家吩咐,这些仆人露出嫉妒目光,只有用钥匙把房家家人的脚链打开。 刚才他们还高高在上,瞧不起房家一家人。 现在不但房家不是朗生,而且还得到法王最小的女儿垂青,很快就要成为他们的主子。 房父活动一下手脚,带着家人,向着管家躬身一礼:“谢谢管家,不知我们为何不再是朗生了?” 他刚才还说他们上辈子造孽,这辈子来还债,早已认命,还作好殉藏的准备。 没有料到,转眼之间就不是朗生了。 “不必客气,因为你们是汉人。从现在起,汉人不再是朗生。”卓嘎白娘不但客客气气,而且也躬身还礼。 房父一家人面面相觑,汉人不是地位最低吗,什么时候汉人地位提高到这么高了。 他们一直呆在王府里面,还不知道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到一向高高在上的管家竟然也向着自己一家人躬身一礼,房家一家人如坠梦里,个个张大的嘴巴,能够塞进一条鱼进去。 房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狠狠地用指甲掐了掐,直至感觉疼痛,才相信这是事实。 房父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对着管家躬身一礼,呐呐地说道:“管家,我们现在也只是差巴身份,依然匹配不了法王家里的小娘子,麻烦你给我们安排一个差巴家里小娘子吧。” “这个简单,小娘子下嫁给你,陪嫁万贯家产,百亩土地,一个山庄,你们家里不就是成为贵族了吗?”卓嘎白娘摇摇头,一脸微笑,望着这一家人。 房父摇摇头,又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管家,小人是在做梦吧。” “这个当然不是在做梦,而是事实。”卓嘎白娘极其严肃认真地说道,“只要你答应小娘子下嫁给你就行。” 说完,她本来有些黯淡的目光,突然变得精神起来,炯炯有神地望着房家之人。 房父想了想,对着卓嘎白娘躬身一礼,不解地问道:“明明我们两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门不当,户不对,为何小娘子要下嫁给大郎?” “也罢,让你把事情弄个明白。央金小娘子喜欢上你家的大郎。”卓嘎白娘丝毫没有隐瞒,“现在你们答应不?” “老身答应了。”看到房父还在犹豫,一脸笑容的房母迫不急待答应下来。 见到房母答应,卓嘎白娘感觉都在颤抖。 “择日不如撞日。”他对房父说道:“今日乃是吉日,就把婚事办了!” “这么快?”房母与房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互相看了看,房母口里问道。 房父想了想,呐呐地问道:“不经过纳采、问吉、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吗?” 在房父房母看来,对方乃是当今法王的女儿,权势滔天,怎么也要经过这些程序,没有一月左右时间难以走完。 卓嘎白娘拍了拍已经有些枯萎的老手,一个道士出来。 这个道士大约四十,三缕长须,面色红润,还有几分仙风道骨。 道长后面跟着一个小道士,大约十五岁的样子。 “把大郎的八字让贫道看看。”那个道士一边拿着抚尘,一边抚须,对着房父沉声说道。 房父一看是一个有一个有着几分仙风道骨的道长,不再说什么。 他从胸口掏出房大的生辰八字,恭恭敬敬递给道长。 卓嘎白娘也点点头,从袖口拿出小娘子的生辰八字,也交给了道长。 道长接过两人的生辰八字,在案几面前坐下,开始算命起来。 大约一盏茶时间,道长一边抚须,一边微笑说道:“管家,房伯,小娘子与大郎乃是天赐良缘,不但八字相合,而且今天就是吉时。” 房父房母见到道长已经这样说了,顿时大喜,纷纷对着道长行礼:“谢谢道长。”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喜堂设起,还不把喜宴摆起。”卓嘎白娘充满皱纹的老脸突然绽出难得的光彩,对着一群手下吩咐。 此时,早有喜娘过来,簇拥着房家家人,到屋子更换衣物去了。 同时大红灯笼开始挂起,鞭炮阵阵,锁呐、锣鼓喧天,整个法王王府喜气洋洋。 仿佛觉得王府声音有些单调,外面又传过来声音。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王府外面,传过来骑兵跑动的声音。 他们刚刚跑到法王府门前,王府突然传过来锁呐鞭炮声音,王府的大门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 卓嘎白娘这里正准备喜事,一个王府护卫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卓嘎白娘打量正在吹奏人群一眼,脖然大怒训斥。 她的一个手下,上前一脚,那个王府护卫被他一脚蹬在地上。 那个护卫不敢抬头,就跪在地面指着外面,气喘吁吁说道:“禀告管家,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你是做什么,话也说不清楚。”卓嘎白娘那个手下又是一脚,那个护卫砰地一声,倒在地面上面。 那个护卫干脆倒在地面,依然指着外面说道:“禀告管家,是汉人来了。” “汉人来了,是什么汉人?”卓嘎白娘俯视着那个护卫,尽量平静地问道。 护卫不敢抬头,望着地面回答:“禀告管家,是汉人骑兵。” “大约有多少?”卓嘎白娘脸色一变,迫不急待地问道。 护卫想了想,才接着回答:“估计上百人。” “管家,现在怎么办,汉人骑兵马上就要进来了?”副管家次仁旺姆听到这里,身子情不自禁颤抖起来。 她年齿大约四十,有少量白发,眼角有不少皱纹。 卓嘎白娘脸色极为难看,脸色阴沉如水。 这里婚礼还没有进行,那里汉人骑兵已经来了。 他不停围着案几围着圈圈,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她一口喝下碗里酥油茶,就要把碗狠狠地向着地面摔去。 可是看着人群之中演奏热闹的人群,她叹了口气,接着把茶碗轻轻放在案几上面。 这里乃是喜事,岂能让大煞风景的事情出现。 想到这里,卓嘎白娘对着副管家次仁旺姆挥挥手:“婚礼照赏进行,我出去看看。” 伍春刚刚晋升为阵长,被派来抄家。 亲兵队长伍仁一看法王府挂起的大红灯笼,嘴里能够塞进一个鸭蛋:“这也太巧了吧,难道知道要抄家,就办起喜事起来?” “果然还挂着大红灯笼,我记得以前法王府好像还没有挂过大红灯笼。”主簿王民看着大红灯笼,陷入沉思之中。 伍春没有说话,突然眼睛一亮,望着副阵长索朗德吉:“索朗,法王以前挂过大红灯笼没有?” “大红灯笼?”索朗德吉想了想,最后摇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法王府挂过大红灯笼。” 伍春不禁苦笑:“我们来得太巧了,不到碰到人家办喜事,而且还是显然有汉人。” “真的太巧了。”王民也苦笑不已:“阵长,这个事情怎么办?” 伍春转身,驾马战马,来到一个文人面前。 伍春向着监国府杂房主簿肖华东,拱手一礼问道:“肖主簿,你是文官,你看看此事怎么办?” 抄家是武官之事,文官负责监督,因此肖华东也带着两个手下过来监督。 肖华东原来是京城小吏,几乎没有骑过马,直至来到西县,才开始学习骑马,技术不熟悉,自然跑到后面。 “叫管家出事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肖华东想了想,决定问问再说。 卓嘎白娘出来一看,果然有上百汉人骑兵,而且手里拿着兵器。 拿着兵器来到,显然是来抄家的。 前些日子,听说法王带兵十万进攻青塘城,卓嘎白娘觉得汉人好日子倒了尽头。 毕竟,城里汉人兵马不过两千多,外面法王带来兵马十万。 十万兵马攻打只有两千防守的青塘城,相当于五十个吐蕃勇士打一个汉人。 更何况,听说城里还有一万吐蕃骑兵,随时可能造反。 法王王府上上下下一致认为,法王肯定会取得胜利。 不过卓嘎白娘虽然认为法王最终会取得胜利,但是一直老老实实呆着,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在法王攻下青塘城之前,王府还是在汉人手里控制着。 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法王十万大军,没有半月时间,就被汉人消灭得几乎干干净净。 现在卓嘎白娘才认清现实,汉人之厉害,远远超过她的想像。 听说法王已经打了败仗,抄家显然不可避免。 她牙齿上下敲击,干脆咬住自己舌头。 感觉自己身子摇摇晃晃,她急忙扶着墙壁,慢慢来到大门面前。 卓嘎白娘对着肖华东三人躬身一礼:“禀告三位官人,今天是我家小娘子与汉人房大大喜之日。” 似乎害怕三位听不清楚,她特地把汉人三个字说得非常重。 “原来是汉人在这里办喜事,可喜可贺,”肖华东想了想,眼睛一亮,转身望着伍春,“既然是是汉人办喜事,那就不打扰别人了。” “对对,既然是汉人办喜事,今天就算了,那几时来?”伍春点点头,同意肖华东的建议。 肖华东抬头看了看天色,想了想:“今天肯定不行,明天来吧。吾等汉人讲究礼节,既然已经碰到喜事,是否送礼?” “正是,抄家与送礼,一码归一码,吾等礼节要礼节走到。”伍春说完,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提货卡出来。 有了伍春带头,很快就凑起五十贯提货卡,交给了看门的卓嘎白娘。 卓嘎白娘收到贺礼,望着伍春远去的背影,一片茫然。 她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忧愁不已。 今天已经躲过,明天怎么办? 第八百五十、改天换地 次日,伍春与肖华东等人又带兵来法王府抄家。 大红灯笼依然高高挂起,但是今天与昨天截然不同。 保安团此时再也没有顾忌,直接抄家。 顿时,狗吠声音、女人叫喊声音、女人哭泣声音、将士训斥声音,在整个王座不绝于耳。 这个非常正常,法王既然要反抗,失败了就要考虑后果。 法王成功了,法王府将升级为亲王府甚至王宫也不是不可能。 法王失败了,自然要承担家破人亡的后果。 还好,保安团抄家比较人性化,只抄家,没有带人。 即使如此,整个法王府邸哭声震天,都感觉仿佛天垮了下来一样。 王府被查封,仆人被解散,金银珠宝被收缴。 幸运的是,保安团给法王一妻两妾留下一个山庄、百亩土地、万贯铜钱,没有赶尽杀绝。 想大富大贵显然不可能了,但是养老倒是问题不大。 卓嘎白娘与副管家次仁旺姆纵然表面稳定,此时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亲兵队长伍仁进来禀告:“禀告阵长,管家说还有万贯铜钱、百亩土地、一个山庄已经作为陪嫁之物给了男方房大。” 伍仁说完,把清单及地契、房契递交上来。 伍春接过清单及地契、房契看了看,交给了肖华东。 “这个管家果然厉害,在吾等抄家之际举办汉人婚礼,还有陪嫁之物,肖主簿,你觉得此事怎么办?”伍春感觉有些棘手,干脆交给肖华东这个文人。 肖华东仔细翻了翻清单,又打量法王王府,思考一会儿。 他最后还是点点头:“与王府相比,这陪嫁之物也算在合理范围之内,自然要给房大。” 卓嘎白娘松了口气,她昨天让小娘子着急结婚,何尝没有这个意思。 有人要求把整个王府作为陪嫁之物给房大,被她拒绝了。 今天看来,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如果把整个王府给了房大,这一群抄家之人如何向上级交待。 不但合理部分保不住,就是伽罗央金等人也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新郎与新娘,带出来看看。”伍春打量清单一眼,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他们昨天来到这里,考虑到这里大办喜事,就暂且放过。 伍春一行人还凑齐五十贯提货卡,作为礼物送给了两个新人。 本来他们也想进来喝一杯喜酒,不过考虑到他们乃是抄家的身份,结果只送礼没有喝酒。 房父、房母看到如此多的兵马,也同样胆战心惊。 两人互相看了看,上下牙齿相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肖华东自然知道他们的担心,对着两位长辈拱手一礼:“两位伯父伯母,不才有礼了。” 看到是一个文人在这里,房父房母心里稍为安静一些。 “官人,官人。”房父已经尽量不颤抖了,但是说话也只是这样。 肖华东点点头:“你们放心,陪嫁之物没有没收,依然还是你们的。” “谢谢官人,谢谢官人。”房父终于说了一个比较完整的句子出来。 伍春打量房大一眼,又看了看肖华东一眼,突然眼睛一亮:“肖主簿,你与新郎倒有几分想像。” “什么,肖主簿竟然与新郎想像?”主簿王民也有些好奇,目光在房大与肖华东之间扫视一番,点点头:“肖主簿,这个新郎确实与你有五分相似。” 肖华东也好奇在房大脸上看了看,果然五官有五分想像。 肖华东家人还在京城,两地相距差不多万里之远。 他现在乃是孑然一身,其实心里特别孤单。 此时看到与自己依稀相似的房大,肖华东顿时莫名其妙有几丝亲切的之感。 “看在我们有些想像的份上,我帮助你一下。”他上前拍了拍房大的肩膀,一脸微笑对着管家卓嘎白娘说道,“央金小娘子已经下嫁房大了吧?” 央金此时不敢出来,射在卓嘎白娘背后,偷偷打量肖华东、伍春他们。 卓嘎白娘躬身一礼:“官人,昨天下嫁的,说来还得感谢你们,你们还送礼的。” “既然已经下嫁,财产显然已经从法王这里分割出来了。”肖华东给了卓嘎白娘一个定心汤圆。 听到肖华东亲口承认,卓嘎白娘松了口气。 她这样做的目的,其目的就是避免法王王府被汉人全部一锅端。 不过,作为陪嫁之物,支配权力在伽罗央金手里。 房大虽然是男主,但是以前是朗生,现在废除朗生也仅仅是差巴而已。 他们本来就没有一文财产,虽然说是法王小娘子下嫁,其实与赘婿差不多,甚至不如。 央金小娘子还没有十五岁,哪里懂得理财之道。 转来转去,央金小娘子陪嫁之物,还是落在卓嘎白娘这个王府老管家手里。 而房大只不过背了一个汉人之名,实际上陪嫁的财权还不是在吐蕃人手里。 更关键的是,小娘子虽然与房大拜堂,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同房。 房大没有见识,不知其中厉害,但是房父与房母自然知道这些。 虽然他们知道,他们根本没有法子,因为这是央金小娘子陪嫁之物,他们根本就没有权力过问。 如果央金小娘子确确实实喜欢房大倒也没有什么,可是她如果要与房大和离,这个陪嫁之物自然由她带走。 也许,临时结婚,这是法王家人逃避抄家的一种方式而已。 肖华东看到对着卓嘎白娘手一伸,沉声说道:“把账本拿来。” “官人,王府的账本不是已经给了你了吗?”卓嘎白娘有些慌乱,急忙解释。 肖华东摇摇头,冷冷地说道:“王府账本吾已经看了,现在我要看看陪嫁的账本,看看是否合规。” 听到肖华东一顶大帽子压来,卓嘎白娘纵然不甘心,也只有从怀里把账本拿出来 肖华东打开账本,开始翻阅起来。 “不对,不对。”翻着翻着,他的眉头皱在一起。 卓嘎白娘心里顿时忐忑不安起来,躬身一礼问道:“官人,为何不对?” “既然小娘子已经下嫁给房大,为何上面账本上面没有房大的一个字?”肖华东又翻了翻账本,盯着卓嘎白娘问道。 卓嘎白娘又是躬身一礼,摇摇头:“这是央金小娘子陪嫁之物,没有房大的姓名最正常不过。” 肖华东眼睛在伽罗央金与房大之间扫视几下,发现房大并没有那种新郎兴奋。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房大发现被抄家了吗,可是并没有抄陪嫁的那部分。 肖华东眼睛转了几圈,突然望着房大,脸上忍不住一脸的笑容:“大郎,昨夜当新郎,一定高兴之极吧。” “官人,官人,小人昨天喝醉了,还吐了不少,迷迷糊糊就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一直睡到大天亮才起来。”房大不好意思,低头望着地面。 肖华东原本笑容满面,此时突然脸色一冷:“大郎,如此看来,昨夜你没有体会到洞房花烛的快乐吗?” “官人,只能够怪小人太好酒了,结果冷落了新娘。”说完,他上前对着央金小娘子拱手一礼,“对不起,昨天酒喝醉了,冷落了你。” “官人你昨天唱得太多了,奴家怎么劝说你也不听。喝酒误事。”央金小娘子还扇了扇鼻子,“官人还有一股酒味。” 看到央金小娘子这个动作,房大喝得再醉,也是她的官人。 两人刚刚结婚,从道理上而言,正应好得蜜里调油。 但是肖华东不但没有看到两人那种亲热感觉,反而充满生疏甚至嫌弃。 如果这个事情他没有碰到就算了,不过既然遇见了,怎么也要管一管。 肖华东冷冷一笑,望着央金小娘子问道:“你们几时同房?” “这个,”央金小娘子嘴巴撇了撇,委曲之极地说道,“王府被你们查封,哪里找地方去同房?” 说完,央金开始抽泣起来。 肖华东想了想,眼睛向着王府四处转动。 这个王府占地差不多三十亩的样子,很好融合了吐蕃与汉人风格。 它楼及装饰是吐蕃,但是庭院竟然是汉人风格。 它占地大约三亩,有亭子,有走廊,有晒场,有水井,房间大约十间,住下一家人完全不是问题。 这种汉人风格只有汉人才喜欢,估计这个庭院是为汉人幕僚居住使用。 看到这个庭院,肖华东眼睛一亮。 他上前拍了拍房大的肩膀,口里说道:“既然我们有缘分,我就给你想一个法子。” “谢谢官人。”房大不知肖华东要给想什么法子,但是口里依然感谢不已。 “房家世世代代给法王当朗生,法王是否应该给他们补偿一下?”肖华东眼睛一转,望着伍春及王民问道。 “补偿倒是可以的。”伍春点点头,一脸苦笑,“可是法王已经投降,他也不知道我们抄家之事,如何补偿?” 安装最新版。】 王民说得更加直白:“法王可能从来没有考虑过朗生补偿吧。” 听到王民如此说,房大一家人乃是法王饲养会说话的畜牲,从来是不考虑补偿的。 想到这里,他们一家人自卑把头部低垂下去。 保安团能够把他们朗生之中解救出来已经不错,哪里不敢奢望这么多。 “虽然法王已经投降,我们可以代法王做事。现在法王府已经被抄家,我们从抄家家产之中,适当考虑给过去给法王世世代代当朗生的相应补偿。”肖华东眼睛一转,说出自己的目的。 伍春与王民互相看了一眼,均发现对方没有反对意思。 伍春想了想:“返西,补偿倒是可以,不知如何补偿?” “房家家人给法王做了百多年朗生,应该修建得起的把这个小院。现在就把这个小院当作补偿给房家。子暖(伍春字),子众(王民字),你们觉得如何?”肖华东扫视小院一眼,收回目光,微笑望着伍春与王民。 “房大一家世世代代为法王做朗生,当然应该有报酬,乃是理所当然。”伍春对于万恶的朗生制度痛恨不已,率先表态。 王民也点点头,仔仔细细扫视庭院一圈,点点头也同意了:“正是汉人风格,正好适合房伯一家人居住。” “既然定了,那我就把这个小院房契过户到房伯名下。”说完,他拿出钥匙,郑重交给房伯。 房家五人哪里不知道肖华东这是在帮助他们,房父一拉两个儿子,还有娘子,砰砰有声向着肖华东三人磕首感谢。 肖华东三人急忙闪开,扶起房家几人。 肖华东打量他们一家人,脸上露出微笑:“对了,你们房家还有好东西在后面。” “什么好东西?”房父觉得有了一个小院已经足够,他实在不敢有什么想法。 第八百五十一、逆袭而上 看到房家家人突然分到一个独立小院,央金小娘子不知是什么滋味。 这个王府本来是法王的,其中也有她的一份。 不过在查封之时,房家竟然也得到一套独立小院。 在她看来,这个独立小院与她的一个山庄,存在不少差距。 更何况,她还有万贯铜钱,百亩土地。 她是含着金锁匙出世的,她认为得到这些乃是理所当然。 虽然房家增加了一套小院,央金也没有放在眼里。 肖华东颇有深意打量卓嘎白娘一眼,让她觉得有些不妙。 果然,肖华东开口了:“卓嘎,央金小娘子陪嫁之物有一个山庄、万贯铜钱、百亩土地吗?” “官人,是的,这是央金小娘子的陪嫁之物。”卓嘎白娘不知肖华东为何要这样问,她着重强调这是小娘子的陪嫁之物。 “我当然知道它是陪嫁之物。”肖华东此时突然盯着卓嘎白娘,炯炯有神地望着她,“是否可以这样理解,出嫁才能带走。” “官人,当然,小娘子出嫁了,这是陪嫁之物。”卓嘎白娘觉得不妙,反复强调这是陪嫁之物。 “如果是小娘子以前出嫁,陪嫁多少家产我们不会管。但是这次涉及抄家,陪嫁是否合理就属于我们管理范围。”肖华东步步紧逼,牢牢地抄家与陪嫁联系起来。 卓嘎白娘脸色微微一变,眼里有些慌乱地问道:“官人,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家产本来都属于抄家范围。可是考虑到新的家庭需要相关必须品,才允许你们携带这些家产出去。所以这些陪嫁这些家产,不仅是央金小娘子一人,而是整个包括房家在内这个大家庭的。”肖华东抽丝剥茧,把最后目的说了出来。 听到此话,伍春马上站了出来支持:“对,这些家产,不是央金小娘子一人的,而是整个房家的,家产应该还有房大的一份。” “正是,这些家产,是我们看到房家份上,才同意央金小娘子带走。如果不是看到房家的份上,这些家产全部都应该没收。”王民也反应过来,说话更是直截了当。 听到此话,卓嘎白娘及次仁旺姆一身冷汗。 她们想企图蒙混过关,没有料到被肖华东火眼金睛看得一清二楚。 伽罗央金小脸苍白,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哇地一声失声痛哭起来。 “央金小娘子,这些家产本来就是你与你官人共同家产,现在加上你官人的姓名,觉得如何?”肖华东看到央金小娘子哭泣起来,一边安慰,一边问道。 伽罗央金虽然不是太懂事,但是刚才她也听了一个大概,如果没有房家,她一文钱也不能拿到。 想到这里,她只得点点头。 卓嘎白娘两人还想拦截,可是实在找不到理由,只得沉重叹了口气。 房母看到这里,高兴到了极点,接着她拉着官人及两个儿子,向肖华东跪下表示感谢。 房父及房大磕首感谢之后,父子互相看了看,房大点点头。 房父对着肖华东躬身一礼:“谢谢官人,可是这些家产,我们分文不取。” “什么,分文不取。”房母恨不得用布把父子两人嘴巴堵住,“央金下嫁的家产,自然也有我们的一份。” “她的就是她的。”房父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况且我们现在也有一个不错的院落,足够我们家人居住。” “你,你们怎么能够这样?”房母脸色苍白,手指颤抖地,恨铁不成钢,气急败坏地说道。 房父摇摇头,对着房母说道,“强扭瓜不甜。娘子,你总不能让儿子一辈子让人瞧不起吧。” 房母还想说什么,肖华东上前制止她说话。 他对着房父拱手一礼问道:“伯父,你说得有理,小侄我支持你。请问你们打算如何求生呢?” “谋生,我们有手有脚,不是有一百亩土地吗?谋生是没有问题的。”房父想了想,老老实实回答。 肖华东打量房家四口一眼,又看了看伽罗央金小娘子与两个管家,觉得房父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这一百亩土地,养活十来个人问题不大。”肖华东摇摇头,“可是这个不是央金小娘子想要的。” 卓嘎白娘觉得肖华东把话说到点子上面去了,语气里面忍不住带着嘲笑表情说道:“央金小娘子虽然不是公主,其实待遇与公主相差不远。” 房母听到这里,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小院,还能够耕种百亩土地,这个小娘子应该知足了。 如此看来,她们以差巴想法去看待过去的主子,被人轻视了。 肖华东想了想,看看能否安排房大等人在赵家庄作坊做事。 只要能够在赵家庄认认真真干,大富大贵没有问题,但是小康不在话下。 听到卓嘎白娘嘲笑声音,房父犹豫几下,突然从袖子掏出一个人形陶俑出来。 这个人形陶俑只有十岁小孩拳头大小,但是上面眉毛鼻子嘴巴清晰可见,同时还有手有脚。 “伯父做的?”肖华东饶有举起打量两眼,点点头,好奇地问道。 房父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说道:“我前前后后一共做了不下千次,才偶尔得到这么一个。” 听到有一个人形,伍春与王民等人也纷纷来了兴起,纷纷拿到手里。 他们一边爱不释手观看,一边啧啧称赞不已。 “伯父,你有了这个手艺,完全可以开一个作坊,自己制作,相信许多小孩子非常喜欢这个玩具。”肖华东从它发现了商机。 房父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么一个小玩意,除了小孩子,没有在意它。” “是的,只有小孩喜欢,但是大宋有上百万小孩,也是有销路的。”肖华东沉思一会儿,给出一个理由。 房父依然不好意思,犹豫两三,才呐呐地说道:“老夫现在就只有一个房子,如何能够办作坊?” “这个无所谓,赵家庄对于你们这种有一技之长的人大力支持。可以贷款让你单独干,还可以一起联办。”肖华东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安卓苹果均可。】 他是看到这一家人有点儿小技术,而且刚刚从朗生苦海脱离起来,非常同情,想帮助他们。 “单独干,老夫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请问如何联办?”说完,房父期待的目光望着肖华东,忐忑不安地问道。 “联办就是你们房家出支持,赵家庄出钱、出物、出土地、出人,并且还包销路。联办你可以得到纯收入的三成,其余风险由赵家庄一力承担。”肖华东现在是杂房主簿,对于这些轻车熟路,娓娓道来。 三成看似不多,但是乃是纯收入,不承担任何风险。 房父没有一丝犹豫,立即答应下来。 搞定作坊之事之后,肖华东并没有走,而是对着房大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房大现在对于肖华东可以说感激之极,看见他招手没有一丝犹豫就过来。 两人来到小院一间屋子,房大不停打量这个已经属于自己的屋子,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 这里有不少书,应该是书房之类。 肖华东也没有看他,而是背着手,望着西县方向,口里淡淡地说道:“大郎,现在你对于央金小娘子有信心没有?” “官人,小人对于央金小娘子还是没有信心。”房大垂头丧气地说道。 肖华东摇摇头,向他说明了一个原因:“那是因为你们还用过去的老眼光看待央金与自己。法王已经投降,王府被搬家,央金也不是过去法王的女儿了。而你们现在也不是朗生,也不是差巴,你们不但有一个不错的院落,而且以后还有自己的作坊。可以说,随着你的作坊越来越大,央金那些陪嫁之物根本就不值一提。” “可是,可是,她是高高在上的法王家里的小娘子,而我原本不过是他们家里的朗生。”房大感觉自己嘴里能够塞进一个鸭蛋,不敢相信自己以后这么强大。 肖华东拍了拍房大的肩膀:“好好干吧,争取早日把作坊办起来,早日超过央金小娘子,狠狠地打掉她的嚣张气焰。” 房大想了想,犹豫几下才说道:“肖官人,就这么一个小小人形陶俑,小人觉得如果销售出去,很难,很难。” “仅仅是一个陶俑确实没有多少人喜欢,但是也不是没有法子。”肖华东从书房出来,来到客厅,沉声叫喊:“笔墨侍侯。” 听到肖华东一声大喊,房二立即来到书房,找到笔墨纸砚,开始磨墨起来。 房大看到书房还有茶,急忙用仙炉给肖华东烧水泡茶。 肖华东没有料到这个房二反应如此之快,立即饶有兴趣打量。 房二也不大,大约十五岁,人非常精瘦,仿佛如同一个猴子。 不过由于营养不良,看看来大约十三岁的样子。 他很快就把墨磨好,又把纸铺好。 肖华东对着房二点头示意,示意房大把那个人形陶俑拿出来。 他端祥那个人形陶俑一盏茶时间,然后拿起毛笔,开始在纸上面画。 随着刷刷的声音,一个一脸笑容的人形陶俑跃然于纸上。 肖华东吹干墨水,把笔放在笔架上面,对着房二叫喊:“换纸。” 随着刷刷的声音,不久之后,一个大哭的人形陶俑出现在房大面前。 此时,房大也主动上前,小心翼翼把墨水吹干,更换另外一张纸。 随着刷刷的落笔声音,一个面目狰狞的恨俑出现兄弟面前。 兄弟两个大喜,这个肖官人果然厉害,短短时间,就画出这么多表情的人俑出来。 这还没有完,在房大及房二两个兄弟的配合之下,肖华东还画了许多其它人俑出来,比如睡觉的睡俑、游泳的游俑、文士模样的文俑、仕女模样的女俑等等。 肖华东刚刚画好,两兄弟一边惊叹,一边晾晒,准备干了之后,放在一个专门的木箱保存。 听到兄弟两个的尖叫声音,外面人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纷纷向着书房涌来。 卓嘎白娘刚刚开始对于这个人形陶俑不屑一顾,可是看到肖华东画出各种形态的人俑画像,眼里顿时露出贪婪之色。 她一边向着画像走去,一边口里念道:“这些画像太多了太乱了,老身来帮助你们收拾。” “管家,你现在是小娘子的管家,那个才是你的职责。”房母礼貌拦住,坚决摇摇头。 房父一个又一个打量这些人俑,喜悦的泪水怎么也禁止不住。 他一边眼里放光,一边高兴说道:“有了如此之多的人俑,老夫拼了这一条老命,也要把他们全部制作出来。” 相信有了这些陶俑画像,他今天晚上必然是一个失眠之夜。 开始那个表情呆滞的人俑还在忧愁销路,可是这些生动形象人俑制作出来,绝对能够畅销。 “房伯,你原来陶俑表情呆滞,肯定没有多大的销路。所以侄儿才画了不少画像出来。这样问题来了,你那个人俑制作不易,这些制作更难。”肖华东一边喝茶,一边指出难点。 房父对着肖华东躬身一礼:“谢谢官人,人形陶俑制作老夫已经基本上掌握。这个有表情的陶俑肯定得重新学习制作,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说到后来,他的语气充满了强烈的自信心。 房大知道这些人俑画像极其珍贵,可以说当成传家之宝也不为过。 他马上跪下,一边磕首,一边呜咽地说道:“谢谢官人。官人大恩大德,小人永远难以忘记。” “不必客气,我就是看在你们也是汉人份上,才决定帮助你一把。如果要谢,那你们就多多谢谢文殊菩萨,文殊菩萨就是专门给朗生今世幸福的。”肖华东放下毛笔,揉了揉有些酸麻的手腕。 “谢谢文殊菩萨,”房大对着成都方向,来了一个顶礼膜拜。 肖华东在棒子坐下,开始慢慢品鉴醉春风茶叶。 他躬身一礼,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官人,小人还有一个问题。听说央金小娘子还识字,小人字也不认识,在她面前还是抬不起头来。” “识字,这个好办。赵家庄作坊有夜学学堂,你下班之后来读书,只要三个月就可以看到效果。你拿着这个木牌,可以直接到学堂免费念书。”说完,肖华东掏出一个木牌,拍了拍房大的肩膀,示意他努力。 房二一脸笑容,不停给肖华东加茶水。 房二眼睛一转,对着肖华东躬身一礼:“肖官人,你把大郎安排妥当了,小人这个二郎,是否也应该考虑一下呢?” 第八百五十二、花好之梦 这个小子与家里兄弟差不多,也同样机灵。 肖华东对着这个小子极有好感,而且还手脚麻利,办事快捷。 他不禁露出戏谑笑容:“竖子,是不是看到我的身边缺乏一个小厮,心动不成?” “主子在上,小人有理了。”房二打蛇随棍上,马上跪拜在肖华东面前,砰砰磕首。 肖华东也不管他,等他磕首才点点头:“我要求很严,如果不听话轻者打骂,重者驱逐,不知你可吃得这些苦楚。” “吃得,吃得,小人什么若都吃得。”房二一边磕首如捣蒜,一边迫不急待回答。 房父更是大喜,上前来到肖华东面前躬身一礼:“官人,二郎实在调皮,还麻烦你多多管教一番。” 听到老父如此说法,房二心里不满。 自己在求见主子,老父怎么不说好话,反而说坏话,难道想不让自己当小厮吗? 伍春与王民也进来,一边打量房间,一边也微笑看着房二。 看到房二不服气的样子,伍春打笑不已:“这个小二一脸不服气,不能让他当随身小厮。” “这个竖子看样子调皮不已,一定野性得狠,难以喂家。”王民揉了揉肚子,差点把肚子笑破。 房二听到这里差点哭泣起来,房父更是傻眼了。 房二一边拼命磕首,一边急忙辩解:“官人,小人看的听话,小人做得不对,随便你打骂,小人绝对没有二话可言。” “好了,别在磕首,都变成磕首虫了。”肖华东示意房二不要再磕首,带着房二离开了。 听到伍春与王民哈哈大笑,房二才知道这是他们在开自己玩笑。 肖华东之所以收下房二作为小厮,除了他喜欢房二之外,更是为了难房家站台。 果然,看见肖华东收下房二,卓嘎白娘脸色大变。 她把伽罗央金拉到另外一间屋子,悄悄对着央金说道:“央金,你应该与房大同房了。” “不行,房大还是一个文盲,不是奴家的理想郎君。”央金把小头高高抬起,倔强地说道。 卓嘎白娘恨铁不成钢,担忧不已:“央金,你还在嫌弃他,今后他发达了,又能够识字,反而会嫌弃你不是汉家小娘子。实话告诉你,汉人最喜欢汉人家里的小娘子。” “他敢?怎么也说奴家也是与他拜堂成亲了。肖官人、伍阵长、王主簿等人还送礼了。要嫌弃也只有奴家嫌弃他一份。”伽罗央金扬起小拳头,狠狠地说道。 卓嘎白娘恍然大悟,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央金:“央金,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是否理解为望夫成龙?” “奴家确实喜欢他,但是奴家毕竟是法王的女儿。如果轻易答应了他,你让世人怎么看待奴家?在他不会识字之前,奴家是不会答应与同房的。”说到这里,央金不禁揉了揉衣角,不好意思把头部低垂下去,声音也越来越小。 肖华东自然不知后面的事情,他现在还有一件心事,就是任小娘子之事。 任小娘子是肖华东在西县认识的,两人郎才女貌,非常般配。 也许命运开了一个玩笑,虽然两人相亲相爱,竟然不在一起,而且相距三千多里。 两人相隔千山万水,虽然心依然紧紧相连,但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青塘城以前群雄割据,军阀林立,任小娘子又是一个娇娇滴滴的小娘子,显然不适宜到这里。 现在法王、参政知事等贵族势力已经被消灭,动荡的因素已经清除,是考虑时候了。 但是要让任小娘子来到这里,不但有一个理由,而且还要妥善安排,这是一个不小的难题。他想了想,决定写向监国府写一个提议。 肖华东沉思一会儿,举出几条理由。 其一,青塘城割据势力已经消灭,社会一片安定,需要一个酒楼来代表吉祥。 其二,青塘城差不多十万人口,大都为赵家庄作坊做事,有巨大消费能力。 其三,青塘城目前有少量客栈,但是还没有象样的酒楼,与青塘城实力不符。 其四,静远酒楼色香味刘全,美味天下扬名,是赵家庄象征。 总之,一句话,肖华东目的就是想在青塘城修建一个酒楼。 酒楼掌柜人选是哪个,当然就是任小娘子最好,如果不行当一个副掌柜也行。 肖华东熬夜写就一篇条文,折成折子装在袖笼里面。 他已经打算好了,今天就递交给监国府,请王文修三位大佬定夺。 当他来到自己公房时,一个公人通知他到王文修办公厅开会。 当他来到王文修的办公厅,王文修、雨奇石、郑鼎等人早已到齐,蒲易等人也随后到达这里。 让肖华东奇怪的是,不但文官到齐,就是陈华、徐特、云书尘、赵阳、谭星等武将也是济济一堂。 肖华东等人是文官,坐在左边,为首乃是雨奇石。 徐特、云书尘、赵阳、谭星是武将,坐在右边,为首乃是郑鼎。 王文修作为正使,则坐在两个副使中间。 虽然不知为何这样做,肖华东猜想肯定有大事要发生。 王文修一看人已经到齐,咳嗽一声。 他扫视四周一眼,才沉声说道:“现在青塘城青塘城大局已定,现在需要大治。” 如何大治呢?肖华东感觉自己是一头雾水。 “大治就是暂时把整个吐蕃青塘分成五个州,分别为海北、海南、海西、海东及青塘五州,五个州以青塘城为中心。”王文修立即把整个吐蕃青塘分割成五个部分。 】 五个州是如何,疆域如何,人口如何?肖华东心里想到。 此时,王文修的幕僚打开舆图,把五个州一一标液出来。 五个州西边一个州几乎相当于东边四个州,而青塘一个州人口相当于其它四个州的人口。 五个州听说不大,但是肖华东感觉比成都府路大了许多,至少相当于三个成都府路。 可是为何要分成五个部分,让肖华东一时难以理解。 王文修跟着解释说道:“因为这次参与叛乱贵族,绝大部分变来自这五个州,所以为了长治久安,趁着这次胜利之威,直接建立官府。” 可是为何突然想起要建立官府呢?这几个州,近的相距至少上百里,远的甚至差不多千里。 “设立在这五个州,绝对不会是心血来潮,而是经过周密计划安排。吐蕃之所以能够很快叛乱起来,就是只有民众只知道贵族,不知道官府。民众乃是贵族的附庸,贵族要求他们做什么,就跟着做什么。就拿这次参与叛乱的差巴而言,他们只知道是来驱逐汉人,是来抢功劳的。”王文修当然知道这些人想法,作了寸步解释。 可是遇到战乱怎么办?官员如何安排?肖华东心里不禁想到。 王文修进一步进行了说明,“每个州不但有官府,还有三千兵马驻扎,可以保证官府及民众的安全。” 肖华东打量眼前这个官员,文官还没有武将一半人数。 要成立这些官府,又那里来找这个官员呢? “介于目前文官缺乏,有些偏远州县就由武将兼任知州、知县。”王文修断然说道,“赵家庄的武将不比大宋其它武将,个个都是儒将,识字至少三千字左右,完全能够知县知州。”王文修定下大局之后,雨奇石马上知州知县任命,而郑鼎则宣布武将任命。 肖华东目前已经担任监国府杂房主簿,他也不知上级是如何安排自己的。 青塘城首任知州由监国府副使兼任,显示监国府对于青塘城的重视。 通判不是别人,正是肖华东本人。 肖华东虽然是一个通判,但是来青塘不过三个月。 要知道,他三个月之前还是不入流小吏,现在已经坐上通判位置。 正是考虑他人年轻,经验不足,所以监国府才让他担任通判。 青塘城有四个县,分别为西都、长宁、湟中等四个县,蒲易则在其中长宁县担任知县。 蒲易松了口气,他虽然没有当上通判,但是已经热掌一方人小大佬。 要知道,他以前还没有担任主簿,仅仅只是从九品品秩小吏而已。 两人互相看了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眼里的意思都懂,彼此祝贺一番。 两人不禁万分感慨,如果他们还留在京城,现在依然没有俸禄的刀笔小吏而已。 四个州的知州不出肖华东所料,分别由云书尘、陈华、徐特等将军兼任。 当然,他们任命还只是初步,同时许多事情要做,要把官府及县一级官府架子搭建起来。 肖华东没有料到,自己出去走了一圈,又回到法王府。 不过现在法王府已经改名了,现在乃是青塘城的知州衙门。 最高兴的还是房二,现在上班不但在以前的法王府,家里也是原来法王府的独立小院。 不过,他做了肖华东小厮之后,也失去了原来的自由。 肖华东当然不会让文盲做自己小厮,就甩给房二一本注音版本的《三字经》。 这不,房二苦着脸,正在捧着《三字经》,开始用手指一个字一个字读上面的蝌蚪文。 肖华东一看,房二变成苦瓜脸,不禁微微一笑。 他现在有事,找青塘城知州雨奇石。 作为知州,雨奇石选择选择了法王府原来会客大厅作为自己的办公室。 两人寒喧一会儿,肖华东递上自己的条文折子。 雨奇石一边喝茶,一边打开折子,仔仔细细开始阅读起来。 雨奇石一边阅读,先是点点头,后来摇摇头。 肖华东把条文递交上去,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雨奇石在条文上面写了一个阅字,然后说道:“老夫对于修建酒楼,原则上同意。可是酒楼不是官府之事,你得最另外想法子。” 他虽然什么都说了,可是什么也没有说。 肖华东只好拉过折子,回到自己公房。 望着肖华东离开的背影,雨奇石露出笑容。 肖华东的未婚妻是任小娘子,这个在青塘城已经是公开秘密。 而肖华东正是因为是任小娘子未婚夫的缘故,加上在青塘城表现不凡,所以升官极快。 别人最多连升三级,他已经连升六级,如今乃是从六品的通判。 雨奇石正是考验肖华东,看看他是否是一个可造之才。 如果肖华东是一个可造之才,他不介意把他推向知州的位置。 如果肖华东不是可造之才,就有可能止步于通判。 肖华东回到自己公房,陷入沉思之中。 对于他提议修建静远酒楼,雨奇石既没有为难,也没有阻止。 但是他说修建酒楼不是官府之事,那么说官府肯定不会出资。 而自己虽然是一个通判,但是也仅仅是知州的副手。 自己俸禄有限,如何修建酒楼呢? 第八百五十三、月圆之事 肖华东想了想,决定来找赵飞扬。 赵飞扬不但是赵家庄掌柜,也是吐蕃青塘的工部侍郎,所以也有自己的办公厅,而且也在监国府一楼。 赵飞扬是青塘城赵家庄掌柜,掌柜作坊与钱庄。 赵飞扬工部侍郎虽然这是一个虚职,但是他又是赵家庄掌柜,所以权力很大,甚至可以说在肖华东之上。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为了赢得赵飞扬支持,肖华东把任小娘子给他的醉春风送了出去。 赵飞扬手里醉春风很多,但是为了让肖华东安心,还是收下肖华东的醉春风茶叶。 他看了肖华东的条文,点点头:“静远酒楼在大宋处处赚钱,生意极其兴隆,酒楼肯定是风生水起没有问题。可是你想过没有,返西的酒楼要开多大,要修多少层,预算是多少?” “请赵侍郎指教。”嘴巴里面差点能够塞进一个鸭蛋的肖华东拱手一礼,“下官对于还没有规划。” “在你计画里面,静远酒楼代表赵家庄,是否是这样?”赵飞扬一边还礼,一边没有客气,直接奔向主题。 肖华东又是拱手一礼:“正是,还望赵侍郎指教一二。” “那好,静远酒楼在其它地方都是五楼,青塘又是吐蕃的国都,你觉得应该修建多少层?”赵飞扬还礼之余,虽然一脸微笑,但是肖华东觉得其气场很大。 他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回答:“当然应该也是五层。” “对,自然不能少于五层。修建这个五层的仙水泥的酒楼,你知道概算要多少?”赵飞扬一边拔动算盘,一边问道。 肖华东摇摇头,我就是不知,才过来请教,只好拱手一礼:“请赵侍郎指教。” “百年大计,自然不能草率,加上装修,不能低于十万贯铜钱。”赵飞扬一边拔动算盘,一边计算,最后得出答案。 肖华东嘴里差点能够塞进一个鸭蛋,不敢相信耳朵:“竟然如此多?” “这是当然,你现在如何打算?”赵飞扬放下算盘,轻轻啜茶一口。 肖华东一咬牙:“下官打算干下去,不过不知如何干?” “你可以尝试集资与贷款。”赵飞扬提示一下。 肖华东脸色一绷,有些最终地问道:“下官可以贷款多少?” “大宋官员不能经商,但是吐蕃没有这个规定。老夫按照上限,给你货款万贯,利息给你最大优惠,三十年还清,月息三厘。”赵飞扬打量他的绿色官服,说出答案。 肖华东感觉浑身无力,沮丧地坐在凳子上面:“虽然有了一万货款,可是相差太远。” “老夫看好这个酒楼前程,愿意投入五千提货卡。”赵飞扬微微一笑,又拿出五千提货卡银票。 肖华东大喜接过赵飞扬的银票,又挠了挠头部,还是有些为难:“谢谢赵侍郎,可是还是不够。” “返西,共赢,共赢。”赵飞扬一边敲打案几,一边提示,“小圣人说过,要学会共赢。” 其实修建静远酒楼是迟早之事,即使肖华东不提出,赵飞扬也要修建。 不过肖华东提出修建,赵飞扬愿意送一个人情。 “共赢,共赢。”肖华东听了此话,差点跳了起来,拍了拍脑袋,“下官怎么忘记这个事情了呢?” 赵飞扬一边喝茶,一边微笑不语。 “谢谢赵侍郎,下官想在《大宋中华报》打一个广告,不知可以不?”高兴之余,肖华东心里突然想起一个事情。 赵飞扬有点儿猜想,但是不敢肯定:“完全没有问题,什么广告?” “就是修建静远酒楼的广告。”肖华东一边拱手行礼,一边迫不急待说道。 赵飞扬微笑点点头,慈祥目光望着肖华东:“孺子可教也。” 他三十五六,与肖华东父母差不多大,视肖华东为晚辈,也希望此事能够提携一下他。 走出赵飞扬办公厅,肖华东心情大好。 万事开头难,现在已经走出最宝贵的第一步。 青塘城赵家庄掌柜赵飞扬已经答应了,但愿监国府其它人能否答应。 他决定到监国府上上下下试探一番,首先来到王文修的办公厅。 王文修乃是正使,他的态度非常关键,如果他不同意,其它人也可能不会同意。 肖华东说明来意,递上折子,并说雨奇石这个知州已经同意。 王文修接过折子,未置可否。 不过他看到雨奇石已经写了一个阅字,不禁沉思起来。 肖华东一边喝茶,一边偷偷王文修。 王文修想了想,最后说道:“吐蕃刚刚平定,人心思定,百废待兴。作为一个官员,在这个关键时刻,率先振兴青塘,有良好示范带头之表率。” 说完,王文修在肖华东折子上写了一个准字。 肖华东觉得王文修说话极有水平,从吐蕃平定出发,说明了官员带头良好作用,还在上面写了一个准字。 可以说,从这个角度而言,王文修不但肯定肖华东的作用,而且还勇于担当。 肖华东极为感动,不管怎么说,也是官员经商。 王文修不但同意了,还在上面写了一个准字。 “谢谢正使。”他拱手一礼,非常感激,口气极为恭敬。 “当然,这个仅仅限于这个特殊时期,等以后吐蕃完全属于大宋之后,此后此风不可长也。”王文修想了想,还是警告肖华东一番。 毕竟,大宋规定官员不能经商,这是明文规定。 还好,现在乃是吐蕃,不在大宋疆域之内,名义上还是吐蕃赞普治理范围之内。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特殊实情,所以王文修才大胆同意。 肖华东此时才明白王文修承担责任,再次拱手一礼:“谢谢正使,不知你愿意参与集资?” 说完,他忐忑不安地望着王文修。 王文修态度非常关键,关系着他的这个项目能否持续下去。 “当然,老夫正有此意。”王文修呵呵一笑,也从袖子拿出两千贯银票出来。 看到王文修愿意集资,肖华东乘胜追击,来到隔壁郑鼎的办公厅。 郑鼎粗壮,身材高大,头上有几丝白发,但是极为精神。 与王文修及雨奇石不同,他显得极为谨慎,一脸严肃。 直至看到肖华东折子上面有王文修准了,他才露出一丝笑容。 与王文修与雨奇石不同,郑鼎的身份比较特殊。 王文修与雨奇石算是赵家庄老人,而且两人还是小圣人的半年岳父。 有了这一层关系,只要两人做得不太过分,赵平都会默认。 但是郑鼎不同,他与小圣人赵平不存在这层关系,而且还是降将,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处理此事。 但是有了王文修的准字,郑鼎也爽快投资一千贯银票。 肖华东虽然搞定两位大佬,但是还有一位顶头上司。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雨奇石。 雨奇石身份更加特殊,不但是青塘城知州,而且还是监国府副使。 他如果不参与,其它人肯定会有不同看法,所以肖华东必须取得雨奇石同意。 雨奇石一看,集资名单上面有王文修与郑鼎,哈哈大笑。 “返西不错。”说完,也从衣袖掏出一千贯银票出来。 与郑鼎不同,王文修与雨奇石都是有钱之主,两人都在赵家庄作坊有自己的股份。 他们可以不参加集资,但是也参与集资,乃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看到雨奇石的态度,肖华东非常感激,最先支持他的乃是这个顶头上司。 肖华东松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办公厅。 此时,机灵的小厮房二已经重新给他泡了一杯醉春风茶叶。 肖华东看到集资名单上面有监国府三位大佬姓名,终于松了口气,觉得静远酒楼已经完成一半。 他揉了揉额头,决定休息一下,开始美滋滋地品尝醉春风。 此时,房二进来禀报:“官人,管家求见。” “管家,是哪个管家?”肖华东一愣,手里茶杯茶水溢出。 他急忙把茶杯放在案几上面,疑惑地望着房二。 房二有些不好意思,低头之后突然抬头起来。 他脸上有些难堪,最后还是尴尬地说道:“是央金小娘子的管家。” 伽罗央金虽然名义上是他的大嫂,但是与他的大哥至今尚未同房,所以房二依然还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大嫂。 肖华东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这个法王的小女儿还没有看清现实吗,还以为自己是过去的法王女儿不成。 法王现在已经丧失所有兵马,也丧失所有财权与政权,只纯粹保留一个法王称号,而且已经脱离世俗,是完完全全出家之人。 如果是这样,肖华东决定最后劝说这个管家一下,也算是尽了最后努力。 撞到房二通知,卓嘎白娘一路低头,迈着碎步进来。 “见过官人。”她来到肖华东面前,躬身一礼,恭恭敬敬说道。 肖华东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虽然肖华东不喜欢她,毕竟她是一个老人,这点礼仪还是有的。 卓嘎白娘小心翼翼退回,半边屁股坐在凳子上面。 看到卓嘎白娘坐在凳子上面,肖华东和气地问道:“管家有何事?” “官人准备修建酒楼?”卓嘎白娘不敢抬头,而是望着地面,小心翼翼地问道。 肖华东不知卓嘎白娘为何这样问,点点头:“确实有此事。” “官人还差钱吧?”卓嘎白娘依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事实,肖华东自然不会否认:“当然,已经有了部分,还差一些。” 卓嘎白娘从衣袖掏出五张银票,每张都是千贯,一共是五千贯银票,放在肖华东案几面前。 “管家这是何意?”肖华东并没有接过银票,看了几眼银票,抬头望着卓嘎白娘 卓嘎白娘此时才抬头起来,躬身一礼,小心翼翼地说道:“官人视大郎为兄弟,做兄弟的岂能不支持官人大事?” “生意有风险,”肖华东有一些心动,可是还是摇摇头,“这是央金小娘子养老之钱,在下不能动用。” 肖华东还有俸禄,伽罗央金的钱他不想动用,而且肖华东还有其它法子。 关键的是,这个小娘子还没有与房大同房,让肖华东不得不顾忌这些。 卓嘎白娘又是躬身一礼,有些着急地问道:“央金小娘子还有五千贯本钱,此外有一个山庄及百亩土地。所以这些风险小娘子还能够承受。” “在下不明白,央金小娘子不是不喜欢房大,为何又以他的名义集资呢?”肖华东似笑非笑地问道。 卓嘎白娘看到肖华东表情,心里比较复杂。 她又是躬身一礼,耐心地解释:“央金小娘子是喜欢大郎的,否则就不会与房大拜堂成亲。她之所以暂时不同房,一是她年齿尚小,二是希望房大能够上进。毕竟她乃是法王的女儿,如果房大还是一个朗生样子,确实把法王女儿脸丢尽了。只要大郎上进之后,小娘子自然会与他同房的。” 听到此话,肖华东陷入沉思之中。 伽罗央金实岁才十三,虚岁十四,此言倒也有理。 房大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倒也一表人才,从相貌上与央金小娘子比较匹配。 “既然以大郎的名义集资,那在下就收下了。小娘子要利息还是要分红?”肖华东放心大半,推心置腹地问道。 “谢谢官人,”卓嘎白娘心里大喜,脸上露出笑容,“请问利息如何计算,分红又如何计算?” “利息呢?无论亏损,每月收取都是定数。赵家庄的钱庄利息是每月三厘,在下将按照这个利息给央金小娘子。分红则没有定数,获利多少就投入分成,如果亏损,则一文收获也没有。”肖华东解释一番,把利害说得明明白白。 卓嘎白娘想了想,很快就做出决定:“官人,我相信官人,也相信赵家庄,所以要分红。” “分红在下相信获利更高,因为静远酒楼还没有出现亏损过。”肖华东看见卓嘎白娘已经做出决定,为她选择点赞一番。 有了这些良好开头,肖华东很快就达到十万贯集资标准。 投入这些钱不但有汉人文官武将,还有包括吐蕃文官武将,甚至还有蒙古武将。 比如,骑兵军的拉日格约投入一千,拉加投入五千,其它骑兵千夫长及灰胡分别投入一百,陈华、云书尘等各个将军各投入一千。 这些人愿意集资,除了有监国府三位大佬之外,也有与肖华东的通判身份有关。、 肖华东筹集资金之后,迫不及待给任小娘子书信一封,并且公私兼顾通过信鸽寄去。 两人虽然不是鸿雁传书,却比鸿雁速度更多,更加准确。 鸿雁传书还有可能所托非人,时间也难以确定,而信鸽只有一个目标,定点定时到达。 西县,静远酒楼,有人正在弹奏李清照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 翠花看着任小娘子,反复打量几眼,叹了口气摇摇头:“只为相思瘦,只为离别忧。小娘子,你又清减了。” 说完,她又忍不住拿起手指作羞状,嘲笑任小娘子害了相思病。 “你又要来嘲笑你家主子,看看我撕烂你的嘴巴不?”任小娘子放下手里琴,双手呵了一下,就要挠了挠翠花的痒。 翠花最怕任小娘子这一招,吓得四处逃窜。 但是这次任小娘子铁心要挠痒,翠花被带到琴房角落。 翠花只好拿出书信,口里求饶:“小娘子饶命,小娘子饶命。” “这次饶了你。”任小娘子一把抢过书信。 翠花此时也安静下来,好奇地问道:“小娘子,不知你几时能够去青塘城?奴婢也想去哪里看看,听说那里充满了深深的吐蕃风情。” 说完,她小脸充满了向往神色。 “翠花,这次完全没有问题了。”任小娘子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青塘城已经平定了,肖官人已经筹集酒楼的钱,修好就可以去青塘城了。” 青塘城。 肖华东终于解决个人问题,但是有人忧愁不已。 此人不是别人,乃是索朗德吉。 他不但不是汉人,也是吐蕃人,而且还是差巴。 他这个差巴爱上普通小娘子倒也罢了,偏偏喜欢上一个贵族小娘子,并且发誓此生非她不娶媳妇。 而他还不知道贵族小娘子是否喜欢他,也不知她许配没有。 第八百五十四、差巴逆袭 这是冬天,雪花飞扬。 伍春、王民等人裸露上身,挥舞手里杀胡刀。 只见在他随意挥舞之处,雪花竟然四溢。 这还没有完,他的亲兵们用水瓢舀出桶里冰水,向着伍春、王民等人泼去。 伍春等人打了一个寒颤,马上又挥舞手里杀胡刀,在空中斩杀起来。 索朗德吉看到伍春动作,身子打了一个机灵:“师父,你太厉害,我以为我不怕冷,没有料到你们更不怕冷。” “说不怕冷,你们吐蕃人更加不怕冷,为了抵御寒冷,我们只有采用这个冰浴法子来提高自己能力。”伍春一边挥舞杀胡刀,一边解释说道。 索朗德吉羡慕不已:“师父,以前我们比你们不怕冷,现在你们进行冰浴,不如你们了。” “看样子你有事,说,有什么事情。”伍春用汗巾擦了擦身上的冰冷的冷水,把手里杀胡刀交给了亲兵队长伍仁。 索朗德吉犹豫几下,最终还是不好意思说道:“师父,我想让你给我提亲。” “噗嗤。”伍春不由得把嘴里一口热茶喷了出来,差点喷在索朗德吉身上,“你现在已经是保安团一个副阵长,还需要我给你提亲?” 索朗德吉一脸谄媚笑容:“师父,请年龄你比我大,论官职你比我高一级,论辈份你你是师父,论资格你是阵长。师父,我不找你提亲还找哪个提亲?” “那你直接亮出你的副阵长身份不就可以了吗?何必搞这么大的阵仗?”伍春觉得非常奇怪。 索朗德吉摇摇头,一脸无可奈何:“对方这个小娘子如果是同样是差巴,我只要上门,肯定会答应,但是乃是一个贵族小娘子。” “笑死我了。索朗,你太有眼光了,当你还是一个差巴时候,竟然喜欢上了一个贵族小娘子。”伍春一边穿上衣物,一边忍不住揉揉脖子,哈哈大笑不已。 索朗德吉一边苦笑,眼里却闪烁着动人的光彩:“师父,在我眼里,她就是世上最美丽的格桑花,她如天仙一样美丽动人,我就只喜欢她一人。” “她叫什么名字?家境如何?我给你提亲不可能都不知道吧?”看到索朗德吉这个样子,知道他极喜欢这个小娘子,伍春表情顿时庄重起来。 他是一个认真之人,不做就不做,做就必须要做最好。 索朗德吉眼睛红了,躬身一礼,感激地说道:“谢谢师父,那个小娘子叫做梅朵白麻,其父亲叫做格勒曲礼,是一个小贵族,手下有差不多一百兵马。” “是一个小贵族,看来问题不是很大。”伍春点点头,对着伍仁下令,“通知全阵上马,我们去给索朗副阵长提亲。” “诺。”伍仁大喜,如今与吐蕃战事结束,这位这一群兵马闲着无事,这才通过训练发泄他们旺盛精力,避免他们闹事。 现在他们一起去为副阵长提亲,顿时觉得又有事情做了。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一百二十多匹向着河湟山庄跑去。 在路上,他们看到不少在驱逐绵羊,其中还有一些人与索朗德吉相识。 “那人是谁,好像是索朗德吉。”一个赶羊的少年望着跑来的骑兵问道。 这里有几百只绵羊,由十几个少年驱赶着。 另外一个吐蕃人摇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索朗德吉不是差巴吗?可这是汉人兵马。” “那个正是索朗德吉,我没有看错。”另外一个吐蕃人有些兴奋地叫喊。 另外一个摇摇头:“我敢打赌不是索朗德吉,这些明明就是汉人骑兵。” “索朗德吉吗?我是益西土登。”一个驱赶绵羊吐蕃人,抬头大声叫喊。 轰隆隆,轰隆隆,一匹战马突然停止下来,声音带着惊喜:“益西土登吗,我就是索朗德吉。” 说完,那个身影从战马跳下,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听说此人是索朗德吉,那一群驱赶绵羊的少年纷纷围了过来。 作为副阵长,索朗德吉也有五个亲兵。 “这是我们的副阵长,他现在有事。”亲兵队长过来,对着益西土登等人说道。 这两个亲兵自然也是差巴,通过努力已经加入保安团,成为一名光荣的保安团将士。 安装最新版。】 听到索朗德吉已经当上副阵长,而且还是文殊菩萨手下的天兵天将,他的原来小伙伴露出极其复杂的神情。 有的震惊,有的羡慕,有的甚至嫉妒,等等。 益西土登没有这种想法,他关心地问道:“索朗德吉,看着你着急的样子,难道你有什么事情?” “我是来提亲的。”面对自己的好友,索朗德吉没有丝毫隐瞒。 益西土登心里大喜,替索朗德吉高兴:“索朗德吉,你现在是一个副阵长,去提亲一定没有问题,不知哪家小娘子才有这个福气?” “是梅朵白麻。”索朗德吉不好意思,低头说道。 益西土登张大嘴巴,仿佛能够塞进一个鸭蛋,不敢相信自己和了耳朵:“哪个个梅朵白麻?” “哪个梅朵白麻,当然就是格勒曲礼的小娘子。”事到如今,索朗德吉想隐瞒也无法隐瞒。 益西土登用手指着索朗德吉,断断续续地问道:“索朗德吉,你不怕格勒曲礼老爷打断你的腿吗?” “他就是打断我的脚,我也要向他提亲。”索朗德吉把下巴高高翘起,昂首望着天空。 “我现在明白了,你不再是差巴,你已经是保安团副阵长,有资格向着格勒曲礼提亲。”益西土登恍然大悟。 索朗德吉一脸向往。极其郑重地说道:“益西土登,实话告诉你吧,我从第一眼看见梅朵白麻,就喜欢上她了。我几年之前就决定了,非她不娶。” “原来是这样,你是为了娶她才加入保安团的吗?”益西土登仿佛明白什么似的。 索朗德吉是为了抵抗叛军进攻,表现优秀才才加入保安团。 不过如果说是为了梅朵白麻,说得更加更加合理。 索朗德吉点点头:“我其实加入文殊菩萨的天兵天将,就是为了把梅朵白麻娶回家的。” 听说这里,一些人露出奇怪的笑容,让索朗德吉感觉莫名其妙。 益西土登突然脸色大变,紧张对着索朗德吉说道:“听说有人到格勒曲礼老爷家里提亲,你快去,不然就晚了。” “那我就走了。”索朗德吉脸色大变,如果此人确实向梅朵白麻提亲,他死的心都有了。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索朗德吉翻身上马,立即向着河湟山庄跑去。 他们刚刚来到河湟山庄,突然另外一边也跑来几百骑兵。 他们速度极快,战马让积雪四溅。 开始之人并不是一个吐蕃勇士,而是一个打扮与道士想像,只是穿着白袍,骑着白马,手中拿着九宫八卦图。 索朗德吉脸色大变,望着伍春,声音颤抖地说道:“师父,我们好像来晚了,对方来迎亲了。” “如何看出是迎亲?”伍春长期呆在兵营,对吐蕃风俗根本就不了解。 索朗德吉一边纵马前进,一边向他介绍吐蕃婚礼仪式。 原来,吐蕃结婚仪式与汉人有很大不同。 吐蕃男子十六岁,小娘子到了十五岁,父母们便开始考虑他们的婚姻,选定配婚对象。 父母小娘子之后,一般先委派家族里的强佐(即管家)作为主人的代表,带上缎绸、铜钱、食物等礼品前去已择定的某个家族提亲,并请求告知家府子女的属相和元素。 如果其家族同意作候选亲事,便会很乐意地告知子女的属相和元素;如果不同意,他们就会以子女已经定好亲事或不愿过早让子女结婚等为理由来婉言谢绝。 当强佐(管家)获得对方的属相和元素后,家族要请高僧占卜,看与谁结缘合适。 日子当然也要选择,男方家请星相师卜算黄道吉日以确定婚期(吐蕃语“念孜”)。 举行结婚仪式的头一天,男方派人把一套漂亮的服装和眼饰用绸缎包好,送到女方家中,让新娘穿戴。 迎亲这天,男方家要找一位有身份的人,带上一队人马和彩箭,彩箭上有明镜、璁玉、珠饰等,并牵上一匹颜色与女方属相吻合且是怀孕的、打扮考究的母马以供新娘乘骑,前往女方家迎接新娘。 女方在马队到达之前,要举行敬“切玛”茶酒等告别仪式。 当男方迎亲队伍进门之后,先把彩箭插在新娘背上,接着又将璁玉放在新娘头顶,表示新娘已属于男方家人。 女方送新娘出嫁,一般带去一位陪人,当姑娘出门时,女方家人一手拿彩箭、一手拿羊腿,站在楼上高喊:“不要把我家的福气带走呀!”反复多次,直到姑娘走远。 马队起程,领队的应是属相最好的(一般都请星相师),接着便是迎亲代表,然后是娘家随侍新娘出嫁的随从。 现在已经到了星相师带领迎亲队伍这个环节,对方已经来迎亲了,难怪索朗德吉绝望了。 “迎亲,怕什么,抢亲就是。”伍春的亲兵队长伍仁才不管这些,冲口而出。 伍春皱眉紧皱,一边驾马,一边说道:“先看看再说。” 这个山庄也有四层之高,四周是一个大约十多亩的庄园,显然这个格勒曲礼这个贵族不是很大。 两队人马来到来到大门面前,那边一看这一边人马不如他们多,一脸的不屑。 那个与道士打扮的相师根本没有看他们一眼,而是望着大门大声叫喊:“格勒曲礼老爷,群培杰布老爷派人前来迎亲,请新娘子梅朵白麻出门。” 说完,他手一挥,马上就有人吹起十个牛角,十人敲动两面大鼓,向着大门现场表演起来。 索朗德吉身子摇摇欲坠,只要梅朵白麻走出大门,他就彻底失去了这个心爱的女人了。 “格勒曲礼,保安团阵长伍春受索朗德吉委托,前来向梅朵白麻提亲。”伍春眼睛一转,掏出传声法器叫喊。 虽然他手里是传声法器,但是毕竟只有一个,声音一声难以压倒对方。 王民微微一笑:“大伙都把传声法器拿出来。” 保安团什长以上都有传声法器,伍春这一阵就有十几个传声法器。 他们掏出纷纷传声法器:“格勒曲礼,保安团阵长伍春受索朗德吉委托,前来向梅朵白麻提亲。” “嗡嗡,你们来晚了,格勒曲礼已经把他的女儿梅朵白麻嫁给我们老爷了。”听到有人前来搅局,那个相师大怒,直接说道。 第八百五十五、美人入怀 听到此话,索朗德吉眼前一黑。 他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就要从战马坠下,急忙抱住战马脖子。 他的亲兵一看,心里大急。 偏偏这是主人个人之事,他们又无法帮忙。 伍春眼睛一转,通过传声法器质问:「那个寺庙的高僧算命的?」 「是西昭寺的喇嘛土登上师。」那个叫做曲礼贡布的相师说道。 伍春冷冷一笑,沉声说道:「告诉你的主子,他与梅朵白麻亲事根本就成不了。」 「小子,高僧已经算命了,他们非常匹配,难道你这个世俗之人能够否认。」曲礼贡布脖然大怒,大声吼道。 「喇嘛,喇嘛教不是已经灭亡了,你何处找到的喇嘛?」伍春口气极冷,不停嘲笑。 曲礼贡布一张老脸顿时涨成猪肝色,口里大声叫喊:「他们不是喇嘛还是什么?」 「果然你们选的高僧就是假的,看来亲事就是假的。」伍春继续嘲笑。 曲礼贡布恶狠狠地吼道:「喇嘛已经算命了,难道你想否认不成?」 「喇嘛教现在已经灭亡了,现在只有圣教,既然喇嘛教已经灭亡,哪里还有喇嘛?」伍春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喇嘛教灭亡了,怎么我不知?」曲礼贡布身子摇晃几下,从差点从白马掉下,他转身问身后之后,「你们知道不?」 他后面的那些骑兵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曲礼贡布哈哈大笑,反而嘲笑伍春:「我们都不知道喇嘛教已经灭亡了,如何知圣教?」 「格勒曲礼,你说说,这个世上还有喇嘛教没有?」伍春没有理他,而是拿着传声法器,对着楼上大叫。 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格勒曲礼还承认喇嘛教,不介意把河湟山庄消灭了。 听到伍春的传声法器过来声音,躲在山庄里面的格勒曲礼打了一个颤抖。 他只是一个小贵族,手下真正兵马只有十几个,其中都是差巴。 这些差巴平时为民,战时为军。 象他这种小贵族,时时处处风雨缥缈之中。 如果不是这样,占堆东赞这个中贵族向他女儿求婚,他哪里有不答应了。 万万没有料到,他的女儿还没有嫁出去,保安团的有人竟然向着他的女儿提亲。 吐蕃青塘城刚刚打了一场大仗,包括法王及参政知事拉加十万大军灰飞烟灭,这个多多少少知道的。 而灭掉吐蕃十万大军是哪些,正是眼前保安团这些人。 可是占堆东赞也是一个中贵族,手下也有三四百兵马。 这两个大神在他眼前,他哪里都不敢得罪。 他一直躲在山庄里面,想两个方面都不得罪。 可是现在伍春要逼着他的表态,他不表态显然不行了。 法王带着十万大军都消灭了,他这可怜的兵马给他塞牙缝都是不够。 他此时冷汗淋淋,大声叫喊:「喇嘛教早已消灭了,现在只有文殊菩萨的圣教。」 「既然没有喇嘛教,那么梅朵白麻的算命是是真是假?」听到格勒曲礼承认圣教,伍春并没有放过他,而是乘胜追击。 格勒曲礼脸色苍白,额头冷汗不停冒出。 他只好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梅朵白麻算命当然假的!」 「格勒,梅朵白麻的前几天不是已经算命了吗?」曲礼贡布气得浑身发抖,大声逼问。 格勒曲礼此时看了看伍春,大声喊道:「他们是假冒高僧,当然算命不是真的。」 曲礼贡布恨不得挥手,马上攻打河湟山庄,然后直接把梅朵白麻 直接抢回去。 可是一看保安团的兵马也在这里,他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格勒曲礼,你的文林郞散官不要了吗?」他眼睛一转,对着格勒曲礼恶狠狠地吼道。 占堆东赞之所以提亲成功,就是要推荐格勒曲礼一个从九品散官。 文林郞虽然是一个散官,但是对于格勒曲礼有莫大吸引力。 毕竟,现在整个青塘城吐蕃已经基本上是汉人的天下。 政权上,小圣人监国,而他委派三个使者青塘城坐镇。 宗教上,以前的喇嘛教已经成为过去式,就是法王也要文殊菩萨册封。 所以,他们这些贵族为了生存,拼命给自己找一个护身符,散官。 听到相师的威胁之语,伍春哈哈大笑,轻蔑地说道:「曲礼,难道也有推荐散官的资格?」 「我们老爷是中贵族,具有推荐从九品散官的资格。」曲礼贡布一愣,马上叫喊。 伍春继续哈哈大笑:「曲礼,就是你的主子散官也要别人推荐,他哪里具有推荐别人散官的能力。」 「因为我的老爷与即将上任的知县关系极好,可以向他推荐从九品散官。」曲礼贡布不甘示弱,继续大喊。 伍春打量他一眼,冷冷地问道:「那个知县是哪个,告诉我?」 「这个,这个。」曲礼贡布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 其实这个知县还没有任命,他也是一个吐蕃大贵族。 不过他一边到处跑官,一边想建立自己势力。 面对伍春逼问,曲礼贡布擦了擦额头上面冷汗,只得如实坦白:「他还没有上任。」 「既然没有上任,为何有推荐资格?」伍春没有放过他,不依不饶地问道。 「这个,这个,我也只是听说,具体就不知道了。」曲礼贡布又是擦了擦额头的冷水,战战兢兢地说道。 伍春冷冷望着他,轻蔑地说道:「既然自己都没有资格,哪里又有资格推荐别人。」 说到这里,伍春又是拿起传声法器对着山庄叫喊:「曲礼,占堆东赞自己都没有散官资格,哪里又有资格推荐你为散官?」 听到伍春传声法器叫喊,砰砰一声,格勒曲礼浑身无力,一下子坐在地面。 自己不但没有取得散官,还差点把宝贝女儿陪出去。 听到山庄传过来的声音,伍春哪里不知道格勒曲礼受到严重打击。 「曲礼,我倒是可以推荐你从九品散官,不过有一个条件。」伍春眼睛一转,立即通过传声法器说道。 哪知,格勒曲礼的话从山庄传过来:「阵长,我已经上当一次,不想再上当一次。」 「曲礼,你知道我什么身份?」伍春并没有气绥,而是反问。 格勒曲礼不敢得罪伍春:「我知道你是保安团的阵长,刚才你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 「既然你知道我是保安团的阵长,我就有推荐从九品散官资格。」伍春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内容极为惊人。格勒曲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他很快就回答:「真的假的,我已经上当一次。」 「我一人说话你可能不相信,这里还有主簿,他会告诉你情况的。」伍春回头望着王民说道,「子众,你给他说说。」 王民也用传声法器,也对着河湟山庄大声喊叫:「曲礼,我是保安团这个阵的主簿,经过我阵长推荐,你的九品散官是十拿九稳。」 「曲礼,听到没有,现在我与主簿已经同意推荐你为从九品散官,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我们机会也只有一次,就看看你珍惜这个机会不?」伍春打量索朗德吉一眼,点点头。 如果不是为了索朗德吉,他才不会把这个唯一机会让拿出来。 索朗德吉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躬身一礼,哽咽地说道:「谢谢师父,谢谢主簿。」 格勒曲礼心里大喜,强忍心里激动,大声叫喊:「谢谢阵长与主簿,不知你要我做什么?」 「非常简单,我们副阵长索朗德吉喜欢你的女儿梅朵白麻,他非你女儿不娶,现在向你提亲。」伍春心里也大喜,说出自己的目的。 让伍春没有料到的是,格勒曲礼一时没有说话。 就在伍春纳闷时候,格勒曲礼说话了:「索朗德吉是哪个?能否让我看看。」 毕竟为了自己美貌的女儿着想,他要看看对方的人口相貌。 索朗德吉一夹马腹,从人群中出来。 「原来是你。」格勒曲礼看到索朗德吉,口里大吃一惊,「你不是差巴吗,什么时候当上副阵长的?」 看见格勒曲礼认出来了,伍春点点头。 他通过传声法器大声说道:「索朗德吉在与叛军作战之中,表现极为英勇,才不久晋升为保安团的副阵长。他作为副阵长,能够匹配得你的梅朵白麻吧。」 作为索朗德吉师父,他自然要努力推荐自己的徒弟。 「配得上,配得上。」他还以为索朗德吉是一个年齿很大男子,没有料到此人不但认识,而且年齿比女儿大不了多少。 伍春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曲礼,你现在答应我代表索朗德吉提亲了吗?」 为了郑重起见,他决定还是把话说死。 「老夫答应,老夫答应。」格勒曲礼突然改变自称,他认为自己既然答应了,不在称我,而是称老夫。 伍春心里纠结一个问题,开口问道:「梅朵白麻小娘子,能否出来看看,你是如何迷倒索朗德吉的,让他念念不忘,非你不娶?」 「好的,让稍等等。」山庄传过来格勒曲礼的声音。 他知道对方放心不下,只好让女儿出来。 不过梅朵白麻要打扮一下,一时还不能出来。 大约一盏茶时间,山庄大门打开,一个十四五岁的吐蕃小娘子出现在保安团面前。 伍春与王民打量一眼,互相看了看,心里有些苦笑。 这个吐蕃小娘子五官倒也可以,但是皮肤一般,在汉人那里最多是中上之姿。 不过两人不久也释然,吐蕃这里气候远远不如内地,能够有如此一个小娘子已经不错。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安卓苹果均可。】 西县,赵平突然收到一封信,上面是红色,显然非常紧急。 他心里大急,不知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竟然是红色。 第八百五十六、小人中伤 赵平虽然有些着急,但是吐蕃的事情必须先解决。 吐蕃现在统一了,其疆域虽然一下子扩大了差不多整个四川那个大。 现在这个地方名义上还是属于吐蕃青塘,实际上已经属于赵平的。 不是吗?赵平如今乃是监国,实权牢牢掌握在治理大权。 吐蕃与大宋不一样,治理大权是一个方面,还有宗教大权。 如今宗教大权也在赵平手里,其本人是文殊菩萨,是圣教教主。 现在多了这么多疆域,治理是一件大事。 吐蕃治理与大宋不一样,还得考虑适当吐蕃人利益,毕竟汉人是少数,仅仅只有一成,其余都是吐蕃人,所以官府必须适当考虑吐蕃人在内。 赵平采取后世方式,主官是汉人,辅官是吐蕃人。 虽然吐蕃已经统一,只是形式上统一,但是人心收服还有一个过程。 这个对于赵平不是难事,青塘城内差巴人心他已经基本上统一。 上次平叛之后,青塘城外层人心只是在统一之中。 江山易得,人心难测,所有赵平必须把人心统一起来。 特别是现在刚刚平叛,人心惶惶。 用后世的话而言,就是稳定压倒一切。 赵平先从名人下手,把人心稳定下来。 吐蕃最有名乃是赞普,不过现在赞普已经是最高位置,显然无法下手。 除了赞普,排名第二乃是李阳,他是吐蕃右丞相丞相。 虽然他是一个左丞相,可是由于没有一个兵马,完全没有一点实权。 赵平就安排他任监国府副使,排在郑鼎之后。 李阳感激之极,虽然排名第四的副使,却是已经进入的青塘吐蕃的权力中心。 李阳之后则是法王伽罗,赵平也有安排,虽然没有一点权力,也是圣教法王。 法王之后是参政知事拉加,拉加最先投降,提到好处只有比法王多。 赵平安排拉加任监国府副使,排名在李阳之后。 当然让拉加当副使,也是有条件,他现在矿山土地全部没有没收,家产抄家一半,作为对他叛变的处罚。 赵平让他当监国府副使,是做给吐蕃人看的。 看吧,我小圣人心胸就是如此宽广,如此一个曾经叛变的参政知事,我都有安排。 不管怎样,拉加至少是吐蕃的参政知事,更是吐蕃最大的贵族,在青塘吐蕃影响极大。 果然,当拉加当上了监国府副使之后,整个青塘城贵族人心顿时安定下来。 在他们看来,监国府才是青塘权力中心,现在有了拉加,至少能够代表青塘吐蕃人利益,监国府不再是清一色汉人在掌权。 除此之后,最先向监国府靠近的江白嘉措、桑吉益西等中小贵族,赵平也有安排。 他们监国府各房当判官之类,当然重要部门肯定没有安排。 整个青塘吐蕃一共大约有三十个县,这些县的知县全部都是汉人,不过县丞之类或者县尉之类,至少有一个或者两个是吐蕃贵族。 当然这个安排吐蕃贵族只是暂时了,赵平等到自己赵家庄吐蕃学堂学生毕业之后,也要举行科举考试,选拔自己中意人才逐步接替这些贵族。 吐蕃贵族安定之后,参与叛变十万叛军赵平还得安排。 这些叛军除了少数精兵之外,赵平可以养之外,其余之人必须处理好。 如果处理不好,必须要大乱的。 如何安排,赵平的赵家庄作坊已经差不多满员了。 怎么办?赵平把几乎参与叛乱的吐蕃贵族的土地、山川河流、矿山全部收为国有。 】 这个国有是赞普所有吗?自然不是。 现在权力在监国府手里,自然由监国府代为管理。 这些人参与闹事,其实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因为他们大部分是差巴,手里没有土地。 赵平就把土地分配给差巴,每个差巴十亩土地。 虽然土地分配给差巴,不过也有条件,就是必须信奉文殊菩萨,这些土地是文殊菩萨分配给他们,给他们今世幸福。 除了差巴,哪些参与叛乱的贵族也同样没有落下。 不过这些贵族也受到处罚,家产土地矿山几乎全部没收,身份也其它差巴差不多。 每个王朝是如何灭亡的,最后由于土地兼并,土地越来越来越集中少数人手里,平民(差巴)破产起义导致的。 包括汉朝、唐朝的其它王朝是这样,原来那个强大的吐蕃王朝也是这样灭亡的。 为了防止土地兼并,赵平只是给了民众土地所有权,产权还是在监国府手里。 也就是以后这些人想买卖土地也不行,从而完全杜绝土地兼并行为,防止新的贵族产生。 除了叛军的贵族,赵平有惩治法子。 但是原来的贵族,这个问题赵平也有解决,这个也是影响吐蕃稳定的隐患。 不过这些贵族没有参与叛乱,赵平也不好直接处罚他们。 虽然赵平不能直接处罚他们,但是赵平有其它法子。 就是他们手下差巴没有土地,或者土地很少,赵平就分配土地。 分配的土地不可能完全无偿,这个也有征收税收。 不过这个税收很少,只有一成。 而贵族的地租是多少,一般是七成,只有灾荒年生,才下降到五成。 土地决定收获,分配相当程度上土地决定 表面上是在分配土地,其实也是一个财产再分配过程。 赵平给差巴分配土地,其实动了贵族的最要害地方。 差巴们有了只缴纳一成,哪里还有人愿意去租用贵族高达七成的地租的土地。 这些贵族不敢对监国府作对,但是对于差巴下死手。 他们规定,如果差巴租用监国府的土地,轻者打断手脚,重者杀死。 而且这些贵族宣传,汉人在这里不能长久呆下去。 汉人只是呆一些时间,以后吐蕃还是贵族的天下。 通过贵族的宣传,还有这些贵族发布这些政策,也确实吓倒不少差巴。 针对贵族的宣传,赵平采取对方法子。 他就派出兵马,同样宣传,说现在吐蕃不是贵族天下,也不是喇嘛天下,而是文殊菩萨天下。 贵族确实厉害,但是有文殊菩萨厉害吗? 十万贵族大军,在文殊菩萨天兵天将面前,全部灰飞烟灭。 贵族寿命长吗,但是能够能够长过文殊菩萨吗? 听到汉人兵马宣传,一些胆子大的差巴决定租用监国府土地。 没有料到,当天晚上,这些差巴被果然被打断手脚。 而且打断手脚的差巴,也不知是谁打断的,他们身穿黑衣,蒙着脸。 监国府巡逻的兵马发现之后,立即派出兵马,不由分说,直接攻打这个差巴所在贵族。 这个贵族大叫冤枉,但是保安团给出理由非常简单,他们作为散官,没有保护好差巴。 很快,这个贵族土地家产被没收,兵马被解散,贵族本人手脚也同样被打断。 看到这个贵族落到这个下场,一些贵族被吓倒了,不敢对差巴出手。 但是另外一些贵族就不这么想了,毕竟赵平动了最要害地方。 他们派出杀手,直接把那些租用监国府土地差巴全家人杀死。 监国府大怒,立即派出兵马,把这些贵族山庄全部包围。 这次他们全力进攻,没有一丝保留。 男的的全部杀死,女的卖给青楼当伎女。 看到监国府的强烈报复,这些贵族终于害怕了。 他们以前可以杀差巴,没有料到自己也被杀。 如果是小报复倒也可以忍受,但是保安团报复远远超过他们想像,可以说是灭门。 吐蕃贵族纵然凶残,但是面对赵平恩威兼施,多路齐下,最终认清现实。 吐蕃不再是贵族的天下,也不是喇嘛教的天下,而是汉人的天下,确实是文殊菩萨的天下。 正当赵平统一吐蕃时候,谢方叔、徐清叟、陈大方、吴燧等纷纷出来,要求弹骇一个赵平的一个最大的靠山余玠。 “坐负险固、轻视朝廷”、“抗天子之令,吐不臣之语”! 坐拥胡将,图谋不轨! 独掌大权,却不知事君之礼,等等。 种种恶言厉语,从这些小人口中吐出。 谢方叔、徐清叟、陈大方、吴燧、余晦等口吐毒舌,舌生莲花,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理宗接过奏章,虽然没有当即回话,但是铁青脸色极为难看。 更何况这里还有利州都统制姚世安这个小人的奏章。 随着董宋臣一声“退朝”的尖锐声音,各个臣子纷纷退朝。 谢方叔、徐清叟、陈大方、吴燧等互相看了一眼,虽然官家没有发话,但是观其脸色,显然已经成功。 退朝之后,理宗依然没有走,他独自一人依然在沉思,一言不发。 回到后宫的福宁殿、勤政殿甚至进膳嘉明殿,理宗依然想着这个事情。 在福宁殿时,理宗让董宋臣拿来赵平的《战争说》,又反复看了看,最后长长叹了口气。 晚上就寝时,虽然有阎贵妃穿着最诱惑的衣服,摆弄最娇媚的运作,说出最动听的语言。 但是今晚理宗也失去了兴致,阎贵妃只好兴意阑珊睡觉了。 而理宗总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不是文官投降就是武将造反的场面,在他闭上眼睛脑子进而总是反复交替出现。 其实这是整个大宋官家都是这种心态。 纵观整个大宋官家,对武将总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恐惧感。 当初开国官家宋太祖就是通过“陈桥兵变”,从孤儿寡母手中夺得天下,他们害怕别人也这么干。 特别是大宋战争不断,官家既需要武将拼死守卫边境,又担心武将们拥兵自重、酿成剧变。 尤其是巴蜀之地,最易让将帅“坐负险固、轻视朝廷”、“抗天子之令,吐不臣之语”。 理宗没有去想过,小人们知道如何精准打击余玠。 他功高威重、居蜀日久,皇上您不得不防啊! 在抗击胡人最关键的时刻,但凡一个稍有些才干和自信的官家,也不会听信小人之言。 但小人们知道,当今皇上不是这样的官家。 因为宋理宗赵昀并非皇子,出身寒微,只是上一个官家宋宁宗的远房堂侄。 宋宁宗无后,嘱人在宗室中寻找继承人,后定赵竑为太子。 但赵与莒被权臣史弥远看中,立为沂王。 这个其实与秦桧一样对大宋产生危害的权臣史弥远,从内心深处希望官家平庸,自己才能久掌权柄,何况太子赵竑一直叫嚷着登基后要干掉史弥远。 所以,宋宁宗一驾崩,史弥远联同杨皇后假传宁宗遗诏,废太子赵竑为济王,立沂王赵与莒为新帝,是为宋理宗。 当时史弥远安排赵与莒在宋宁宗灵柩前继位,却骗赵竑在外等候,等到百官朝拜新帝时,赵竑才发现自己上当了,他不肯朝拜,被人强行按下了头。 所以,压根儿没想到自己能当上官家的宋理宗,仓促即位后,内心很是惶惶不安。 一直等到史弥远死了,他内心仍然充满了不安全感,自个儿这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的,别人完全可以效仿啊。 虽然说胡人军队也让他充满不安全感,但那毕竟离得比较远是。 他最担心的,还是有人造反夺他皇位。 但是,赵平的《战争说》又在他内心深处种下另外一种恐惧,真的害怕胡人把包括自己内外赵氏皇族全部杀掉。 因此这几日他无精打采,总是有些走神。 见到官家几天没有反应,十日之后垂拱殿上朝,谢方叔、徐清叟、陈大方、吴燧等又先后奏疏。 说余玠如果没有图谋不轨之意,可以当面让他从成都回来问问。 第八百五十七、奸相谗言 第八百五十七、奸相谗言 赵平统一的青塘吐蕃,并没有让大宋知道。 毕竟,他拿下西县已经让大宋君臣忌惮,如果知道他统一青塘吐蕃,肯定要设法要把排斥在大宋之外。 赵平现在根还在大宋之内,还没有达到暴露无遗的实力。 加上他出身大宋,也不想与大宋交恶,所以他尽量低调。 现在大宋上下,包括余玠也不知道他实力,只知道他在西县与胡人相持。 虽然不知道赵平现在实力,余玠现在也有些左右为难。 他毕竟是朝廷命官,当然知道朝廷之人想法与顾忌。 不管怎样,赵平成为他的孙女婿,他只有用自己最大努力保证赵平的平安。 余玠想法是好,但是没有料到,朝廷有人不想让他安宁。 垂拱殿上朝,谢方叔、徐清叟、陈大方、吴燧等又先后上奏疏。 这些奸相充分利用官家的心里,句句让官家不得安宁。 说什么如果他问心无愧,必然向朝廷交待清楚; 如果他不敢回来,则必然有问题。 四川是什么地方,当年汉高祖就是在哪里起家的。 不但有刘邦,后来还有刘备。 更不用说,五代十国之期,还有后蜀。 总之,四川是什么地方,不但是天府之国,而是出皇帝的地方。 余玠现在同样有权,乃是置制使,掌握四川军政大权。 那个赵平同样不得了,不但富甲天下,还有十万兵马,还占领了成都。 赵平与余玠是什么关系,两人乃是这祖翁婿关系。 可以说,有了余玠与赵平,四川极有可能出现第二个刘备之类云云。 理宗听到这里,吓出一身冷汗,沉思再三,终于同意,发出金牌,让余玠立即进京。 金牌是什么,就是十万火急的圣旨。 当年眼看岳飞就要收复中原之际,也是发出金牌,硬是让岳飞停止进攻。 没错,给余玠的金牌就是当年宁高宗紧急从前线召回岳飞的那种金牌。 理宗也许没有想到金牌背后巨大的负作用,但是其它人联想无穷。 赵平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还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赵平把此事给娘亲、舅舅等人说了,要各位想个法子。 舅舅等人脸色苍白,没有想到官场如此凶险。 余玠这个一方的堂堂的封疆大使,昨天还是人上人,今天就要到临安接受朝廷问责,而且还是迫害的岳飞的那种金牌。 舅舅当时就有一种辞职的想法,他也是余玠一系,以后肯定会受到清算。 赵平淡然一笑,说自己还有《大宋中华报》这个舌头在手,而且官家还没有搞去余置制使的职务,只是试探而已。 娘亲对赵平的话点点头,然后陷入沉思。 看到舅舅等人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样子,赵平心里叹气,看来舅舅他们这些官场新手难以帮忙了,只有依靠自己。 赵平带着娘亲、张思等来到余府。 此时,果然只见到全府全然没有以前那种傲视天下的气势。 下人脸色带着惊惶之色,甚至赵平偶尔还看见奴仆之间窃窃私语。 看到赵平来了,一些仆人露出期待之色,看看赵平能否想一个法子。 另外一些仆人摇摇头,小圣人还要余玠保护,又有什么法子。 更有一些仆人眼睛一亮,小圣人不管怎么也是余学士的孙女婿,多多少少有些法子。 赵平也没有管这些仆人如何着想,没有通报直接来到余玠书房。 只见躺在在床塌上盖子被子余玠人精神差了许多,好像睡着似的。 他头上捆着一圈白布,头上甚至还添加不少白发。 现在他身边只有其娘子余柳氏在身边照顾他,身边有一个丫环在侍候。 而余玠只有一个儿子余如孙,而儿子儿媳及赵平未来娘子此时已经回到临安。 因为余如孙是朝廷大理寺丞,能够请假从临安来成都探望父亲已经不容易。 看到赵平及娘亲来了,余柳氏一脸茫然,仿佛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这次乃是官家用金牌要余玠回到京城。看到余玠悲惨样子,赵平差点眼睛夺眶而出,在历史上余如孙在余玠死后虽然改名余师忠,不但被抄家,同样被奸相贾似道迫害致死。 可以说,大宋江山就是被这些奸臣小人失去的。 岳飞、余玠虽然作战厉害,但是在文臣面前不值一提。 岳飞被杀头,余玠被逼得自杀。 他们再厉害,可以把敌人打败,但是无法打败在后面使冷箭的文官。 正是这些文臣所作所为,让武将个个从岳飞、余玠看到自己下场。 这些武将被迫投降胡人,最终让大宋灭亡的。 想到这里,赵平觉得自己来了,一定要改变这些忠臣的命运。 一定要想一个法子,让奸臣小人受到现世惩罚。而不是秦桧那种死后名义被被追究的虚假事情。 可是,如何让余玠逃过这一劫呢? 此时,在余柳氏的呼唤之下,余玠终于悠悠醒来。 赵平一边想着,挥手先让游浪去余玠把脉。 游浪告诉赵平,余置制使焦虑过度,身体虚弱,同时有些长期打仗留下的风湿病、肩周炎、腰椎炎、肩椎炎等旧毛病。 说完之后,他开了一些通气化淤血及正骨静心安神的药。 余玠脸色苍白,一脸苦闷,紧闭眼睛,不愿意多谈。 余柳氏也仿佛老了几岁,神情极为暗淡,但是依然不停给余玠安慰。 看到赵平来到,她终于松了口气。 见余玠不开腔,赵平只好向余柳氏问事情经过。 原来余玠以病重为由,不愿意去临安舟车劳顿。 赵平大急,立即跪在余玠床塌面前说道:“翁翁,官家本来对翁翁只是怀疑,翁翁这样做,更加坐实了奸臣说你罪名。” 说到这里,赵平不禁热泪夺眶而出。 “虽然整个大宋知道翁翁劳苦功高,但是官家多疑,提防武将放心文人一直是心病。翁翁这样做,反而让奸臣小人遂愿。翁翁,整个四川防备不能没有翁翁呀。” 余玠依旧没有发话,只是两行清泪流出。 余柳氏也跟着流泪,望着赵平,希望他能够想出法子。 赵平知道余玠流泪,乃是伤心到了极点的缘故。 “翁翁,请不要多想,事情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法子。”赵平决定先给余玠安心。 余玠终于发声了,有些嘶哑说道:“大宋自开国扬文抑武,早已成为朝廷惯例。老夫迟早成为官家及奸臣的肉中刺眼中钉。既然如此,人生还有劳什子意义。” 说完,他看了一眼案几上面一个小瓷器瓶子。 余玠为何要看这个小瓶子,赵平眼光随着余玠望去。 看到这个小瓶子,赵平不禁大吃一惊,传说余玠最后就是吞毒自杀,难道就是这个小瓶子? 赵平灵机一动,先向着余玠磕头请安。 他站起之时,顺手拿起案几小瓶子,把它交给游浪。 赵平对游浪说道:“游郎中请把这个瓶子看看,药物可否能够治疗翁翁疾病?” 游浪不疑有它,打开一看,脸色大变,看了余玠及赵平一眼,然后把它放在衣袖里面。 “这是什么药,怎么这么难闻?”赵平伸手向游浪要了过来,打开一看,向游浪问道。 游浪脸色大变,脸色极为难看。 他看了看余玠及余柳氏之后,忍不住说道:“这是鹤顶红,余置制使拿错药。” 余柳氏一听,顿时晕倒过去。 娘亲急了,急忙给余柳氏掐人中。 半晌,余柳氏悠悠醒来,她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老身不想活了。” 说完,她就向案几一头撞去。 赵平大急,眼疾手快紧紧抱住余柳氏的身体,娘亲也上来帮忙。 余柳氏被娘亲抱住,两人不禁一起失声痛哭。 “翁翁,可能翁翁心里是这样想的,即使平儿把毒药拿走了,你还可以另外寻找到毒药。可是翁翁想过没有,翁翁死后,奸臣能够放过平儿的岳父岳母吗?奸臣能够放过平儿未来小娘子的兄弟姐妹吗?”赵平看着余柳氏,又望了望临安方向之后说道。 余玠淡然却声音嘶咽,极其悲壮昂首挺胸回答:“老夫已死,总不可能危及后人吧,所有罪孽老夫已经承担。” 赵平没有料到余玠想得如此简单,果然是武官,把这些文官想得太简单了。 “翁翁想法是好的,可是翁翁想过没有,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奸臣就是奸臣,小人就是小人,不是君子所能够相像的。”他沉重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 余玠听了此话,只是长长也叹气。 此时,娘亲看了赵平及余玠一眼,轻轻叹气! 她拉着余柳氏出去,到隔壁卧室去劝慰她。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余柳氏与娘亲回来了。 让赵平奇怪的是,余柳氏精神焕发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停地打量赵平。 赵平心里有些发毛,不知余柳氏为何上上下下打量自己不停。 赵平只好心想:“娘亲就是娘亲,果然有法子,让婆婆一下子就相通了。我的口水都说干了,翁翁也没有听进去多少。” 余柳氏然后微笑着对着赵平说道:“平儿,你翁翁就是一个犟脾气,认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还是让老身来劝劝他吧。平儿,你与你的娘亲出去一下。老身来劝导官人一下。” 赵平只好对着余玠及余柳氏一礼,然后与游浪跟着娘亲出去。 虽然出去了,但是他回头不放心看看,不知余柳氏如何劝说余玠。 在新修置制使公署里面,置制副使程逢辰、将领王坚、张实、冉琎、冉璞、王惟忠、张钰等忧心忡忡互相商议。 此次官家金牌如置制使回京,莫非是岳武穆事件的重演? 岳武穆在十二道金牌催促之下回到京城,却被奸相以莫须有罪名杀害,难道这个让大宋武将心寒的事件要重演? 难道真的是前方将士流血,后方小人捅刀? 众人商议,觉得置制使不回去更好。 奇珍楼二楼. 颜国听到一个三十岁左右一副文士打扮颜真的禀报后,围着案几走了几圈. 他住下叹息说道:“现在胡人大军随时压境,形势状如危卵,这个大宋竟然还走不出扬文抑武的怪圈。莫非大宋的气数已尽?” 颜真神情凝重,想了想之后说道:“现在余玠称病不去京城,能否逃过一劫?” 颜国喝了一口醉春风,然后又围着案几走了几圈,最后停下说道:“对余玠而言,这是几难,如果去,害怕遭受岳飞那种莫须有被下狱甚至斩首。如果不去,这是抗旨,这更加增加官家对武将的怀疑。所以他只好称病,但是这样反而落得小人圈套。余玠危险也。” 颜国忧心忡忡望着颜国问道:“主君,现在自家们怎么办?” 颜国深思一会儿,支起下巴说道:“奇怪,赵平竟然没有出手,这个不是赵平的路子。赵平看来他没有继续出手,莫非有杀着?自家们静观其变,有事随时禀报。” 颜真躬身一礼,口里称是,然后下楼走出大门在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颜真出去之后,颜国望着女儿的阁楼的方向,口里呋喃念道:“余玠是我的盟友,但是他的孙女却是我的女儿的敌人。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谢方叔、徐清叟、陈大方、吴燧、余晦等谢氏府邸苦苦等候。 终于,在一阵“得得”马蹄声音之中,一个护院累得从马上掉下。 另外的两个护院立即上前把他从马上接下。 那个护院上气不接下气说道:“禀告丞相,余玠生病不能回临安。” 一众奸臣弹冠相庆,顿时丝竹声音响起。 如果赵平在场,这个不就是《笑傲江湖》吗? 这些奸臣虽然想把《大宋中华报》一夜整垮,然后变成他们自己的。 但是对于赵平这个充满豪情与斗志的乐曲还是非常喜欢的,不然怎么说音乐无国界。 也许,这些奸臣认为他们彼此之间也充满自信与豪情吧。 余晦上前向着谢方叔一礼,说道:“禀告丞相,下官去四川有望不?” 谢方叔看了余晦一眼,微笑点点头。 次日,理宗大庆殿上朝,董宋臣宣布有事禀报。 谢方叔、徐清叟、陈大方、吴燧、余晦等强制忍受心中兴奋,迫不急待纷纷怒斥余玠“目中无君,割据一方”、“坐负险固、轻视朝廷”、“抗天子之令,吐不臣之语”等等。 理宗脸无表情,淡淡问道谢方叔:“卿推荐哪位大臣?” 第八百五十八章、峰回路转 谢方叔高兴极了,心差点跳了出来,官家对于自己确实信任有加。 但是他一向深沉,脸上却无比郑重地说道:“臣推荐京兆尹余晦余养明。” “收了多少银子。”理宗未置可否,脸上古井无波,而是淡淡问道。 谢方叔来不及思考,冲口而出:“一千现两银子。” 理宗再也没有说话,而是一脸冷笑。 谢方叔才觉得不对,自己怎么能够冲口而出,官家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收了银子呢? 虽然现在已经冬天,天气已经非常寒冷了。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冷汗凛凛。 理宗不等他去思考,神情更加冷漠,继续说道:“姚世安给你多少金子?” 谢方叔脸上极为难看,而且非常狼狈,也冒出众人已经能够看出的冷汗。 他吞下口水,艰难地回答:“没有收,收了金子.....收了一百两。” 说完,他低下头部,正要把官帽取下。 理宗脸色阴沉如水,扔过一张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又白又薄报纸在他的脚下。 这是赵家庄刚刚出来的报纸,不但白,而且薄,谢方叔也是第一次遇到。 理宗不怒反笑说道:“朕的好丞相呀,一边收取金子银子,一边抵毁武将,就是你这样忠君爱国吗?” 听到此话,谢方叔仿佛一阵子老了十岁。 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弯腰身子去拾取官家扔来的报纸。 但是没有料到的是,对于他从地面取报纸也是一个极为艰难过程。 由于他特别肥胖,腹部特别肿大难以弯腰。 如果在家里,他完全可以不用去自己捡报纸,自然有仆人取。 但是这是朝廷,又是官家命令,不得不亲自取。 同时他也想想看看,报纸上究竟是什么内容,让官家如此震怒。 想了想,谢方叔只得气喘吁吁斜着身子右手着地支撑身体重量,左手艰难去取报纸。 理宗冷冷打量着谢方叔的一举一动,然后冷冷说道:“果然是朕的好丞相,银子金子吃得不少,连身子都撑得弯腰弯不下去了。” 谢方叔也顾不得官家的冷嘲热讽,迫不及待打开报纸。 报纸的第一版是余玠辞职奏疏拓印件,谢方叔高兴极了,又找到余玠目中无君的真凭实据。 看完之后,才知道余玠是向官家请求辞去包括兵部尚书、置制使等在内一切实职虚职,向官家乞骸还乡。 这个倒也罢了,可恶的是,赵平聘请余玠为赵家庄学院山长。 其实倒是没有什么,但是有一样让他谢方叔目瞪口呆。 天下有这么高的厚禄吗? 如果赵平聘请他,他宁愿辞去丞相的位置,天天晚上给赵平倒夜壶也可以。 天呀!赵家庄山长的俸禄每月为一千提货卡! 不但数量是天文数字,而且这个提货卡比真正的铜钱还要好使! 更不用说他们这些朝廷官员俸禄是会子,真正收入不到赵平开给余玠俸禄的十分之一。 虽然谢方叔也是丞相,其实他“太穷了”! 因为会子根本不值钱,所以他“不得不”挺而走险收受余晦及姚世安的真金白银。 是什么让赵家庄舍得砸下如此之多钱,究竟学院办了什么呢? 值得花如此多的银子聘请余玠当山长? 下面介绍赵家庄学院,有经文学堂、格物学堂、算术学堂、医学学堂等,看来还像那么一回事情。 可是学生呢?先生呢? 谢方叔脸上抽了抽,有了余玠这个天下名人当山长,那么先生与学生还不争先恐后报名吗? 更何况赵家庄学堂俸禄更是惊人,赵平还有小圣人这个名声。 当他颤抖着手打开第二版,标题就是《谢丞相弹骇余置制使之经过》。 其中一条内容就是姚世安没有立下任何战功,由于他自持有谢方叔后台又不听差遣,却想由统制爬上都统这个位置,被余玠拒绝了。 于是姚世安就找到谢方叔的侄儿谢过,给了谢方叔一百两黄金,要谢方叔把余玠弄下台,同时让提升他为都统。 而他手中的黄金是哪里来的,一个是喝兵血,手下的士卒被他克扣高达五成以上;第二个走私,把大宋的兵器走私给胡人牟取暴利。 其二则是余晦为了当上四川置制使,送给谢方叔银子一千两,徐清叟八百两银子,陈大方及吴燧三千贯会子,要他们弹骇余玠,推荐他自己当四川当置制使。 余晦是银子是哪里来的,自然贪污得来。 另外报纸突然出现一个新栏目,叫着本报评论,题目特别吸引人《朝廷有人要做秦桧》。 谢方叔不用看内容,刚刚说了几声小人之后,顿时人拿着报纸就晕倒在大理石地板上面。 看着如肥猪一样晕倒过去的谢方叔,理宗一挥手,御前侍卫把他带走。 理宗然后扫视正在朝堂中间进退两难的参政知事徐清叟、侍御史吴燧、监察御史陈大方三人,然后说道:“尔等三人收了多少银子?为何要陷害忠良?”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艰难回答:“臣等.....臣等.....臣等.....” 理宗不禁冷冷一笑,指着三人说道:“好吧,不愿意说出来承认也不否认,那就是收了银子,陷害忠良。既然敢做,为何就敢当。来人呀。剥下官身,摘下官帽。抄家,发配三千里。” 御前侍卫上前把三人官服剥夺官帽取下,然后押送出去。 余晦此时早已倒在大理石地面,浑身颤抖,脸无人色,地面清晰流出一滩液体,臭味已经从中间散发。 理宗不禁冷笑连连:“如此胆小之人,还敢与胡人作战。可能是喝兵血胆子足肥。来人,除去余晦官身,摘下官帽,打入天牢。” 处理朝政之后,理宗怒气冲冲回到后宫勤政殿。 他一口气把案桌上所有公文案椟笔墨纸砚全部扫落在地,”咣啷、咣啷“不断从地面传过来。 理宗又把景德镇版本茶杯狠狠地摔在大理石地面,“哗啦哗啦”当时打得粉碎。 太监宫女们看着眼睛发红的理宗,战战兢兢站在旁边,一心一意看着大理石地面,不敢抬头。 理宗气喘吁吁最后在罗汉椅,然后望着董宋臣问道:“气死朕了,文官贪污成风,武将称霸一方。这个赵平做事如此莽撞,难以做大事。宋臣,你来说说,那个才能让人放心。” 董宋臣抬头望了理宗一眼,很快还低头望着地面,说道:“这个老奴不知。” “那就让臣妾来回答你吧。”一个温柔和气的声音传过来。 说完,她万福一礼之后,慢慢地把理宗摔在地面的大理石地面的公文案椟、笔墨纸砚从地面缓缓一件又一件捡起。 “梓橦,你怎么来了。”理宗看着眼前女人,心里火气消了一些。 这个女人他虽然不喜欢,但是他还是敬重。 看见理宗火气消了大半,那些太监与宫女松了口气,也急忙跟着打扫地面。谢道清温柔看了理宗一眼,然后说道:“官家,如果不是今天报纸报道,文官还是依然让人放心吗?”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武将兵器,随时可就。”理宗想了想,叹息一声说道。 这个就是他的尿性,即使这样,也相信文官。 谢道清点点头说道:“武将确实有兵权,可是文官就没有危害了?如果报纸不披露,余玠也许又是一个岳飞。现在胡人大兵压境,臣妾可不想还有什么牵羊之礼。” 牵羊之礼乃是整个大宋的耻辱! 整个皇族上上下下的女人必须露出上身,表示让金人随意处置,皇后被迫自杀。 没有自杀的妃子一天被迫接客上百个,公主沦为伎女一样被公开拍卖。 理宗紧紧地咬着牙齿,狠狠用拳头砸在桌子上面,就是拳头传过来疼痛也不觉得。 不过他想起余玠奏疏上的语气,又狠狠用拳头地砸在桌子上面,恨恨说道:“余玠这个老家伙,可曾对我有皇上那么尊敬?” “余玠可曾危害过朝廷?”看到理宗生气的样子,谢道清想了想,淡淡地问道。 理宗想了想,然后叹气说道:“这个老家伙一副高高在上的脾气,怎么能够让人受得了。” “余玠毕竟中途退学就上前杀胡,不是进士出身,这个脾气有被不对。”谢道清叹了口气,缓缓地摇摇头说道,“官家,人无完人,金无赤金。” 理宗恨恨从墙上抽出一个宝剑,挥舞一盏茶时间,才恨恨地说道:“下次来到京城,一定叫人狠狠打他几次。” “官家,打算如何处置余玠?”谢道清看到理宗气消得差不多了,心里有些担心。 理宗抽出宝剑,狠狠地砍在案几上面,木屑四溅。 他恨恨说道:“他不是想当赵家庄学院的山长吗?那就当这个山长好了。还有,那个赵平也确实可恶,如此大张旗鼓报道余玠辞职,让我的脸面放在哪里?” “那些文官忠君爱国是嘴里,可是实际呢?坑害大臣收取银子就不说了,更损害官家及朝廷声誉。”谢道清摇摇头说道。 听到此话,理宗无力坐在椅子上面,一边喝茶,一边沉默不语。 谢道清又给理宗茶杯加了茶水,看了看宫中一眼,然后说道: “这个赵平,不但策论写得好看,打仗也是好手,对宫里贡献更是不少。如果不是他的支持,宫里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竟有此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理宗脸色大惊,嘴里里面能够塞进一个鸭蛋,张嘴半天,难以相信问道。 谢道清点点头,从衣袖掏出一个账本,放在案几上面。 她一边翻阅账本,一边缓缓地说道:“赵平与臣妾一起办了几个作坊,自家们得六成,赵平只有四成。这两个多月,宫里收入高达十万贯铜钱。听说赵平还有推出其它新物事出来,估计每年收入几十万贯甚至上百万贯也不是不可能。” 理宗没有说完,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账本,陷入沉思之中。 说到这里,她温柔向理宗一笑之后说道:“官家不是觉得这几个月日子过得轻松多了。那些文官忠君爱国是在嘴里,但是赵平确实在手里心里。此人年齿不大,甚至比褀儿还小。” 听到此话,理宗轻轻翻阅账本,表情若有所思。 “官家,臣妾请求你一个事情。”看到理宗心有所动,谢道清万福一礼,突然提出一个要求。 听到此话,理宗有些不解,缓缓问道:“什么事情?” 第八百五十九章、 开国县伯 “官家,臣妾想收他为义子。” 谢道清对着理宗万福一礼,然后抬头望着他。 她毕竟是皇后,说话之后可以直视理宗。 听到此话,理宗张大了嘴巴,差点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几十个太监宫女不敢看这里,把眼睛望到其它地方,仿佛没有听见似的。 毕竟这是官家私事,不是他们能够偷听的。 就是董宋臣这个贴身太监也不敢看两人,一直望着地面数蚂蚁。 听到谢道清此话之后,回味过来理宗摇摇头,极其严肃地说道:“梓橦,你想过没有,你的身份可是皇后。” 谢道清虽然贵为皇后,但是没有一子一女。 理宗已经四十出头,也只有一女。 赵平如果成为谢道清的义子,而理宗又没有儿子,让人联想无穷。 大臣怎么样,难道理宗要立赵平为太子不成? “官家,这个臣妾知道,”谢道清丝毫没有示弱,也极其严肃地回答,“但是赵平对官家及宫里忠心日月可表,臣妾又没有一子一女,况且赵平与瑞国年齿差不多,正是母慈子孝年齿。” 谢道清其实有一句没有说出,她之所以没有一子一女,不是她的缘故。 因为理宗根本就不喜欢她,只是敬重她而已,喜欢乃是阎贵妃。 听到此话,理宗有那么一丝内疚。 谢道清不能生育怪哪个,还不是因为他的缘故。 可是谢道清毕竟是皇后,如果让赵平成为她的义子,让天下人怎么想。 而且他对赵平没有谢道清那么好感,甚至有一些恐惧。 赵平不但有几万兵马,还富甲天下,具有割据一方的能力。 如果让赵平成为谢道清的义子,那么今后的江山哪个的,说不定就是这个叫做赵平的。 如果赵平是岳飞、余玠那种纯粹的武官,他早已设法把赵平兵权取下。 可是赵平不但是文官,而且名扬天下,还是大宋内外口里的小圣人。 所以他要用针对岳飞与余玠那种方式,对于赵平根本就没有用处。 可以说赵平不但让文官忌惮之极,甚至他也忌惮之极。 但是谢道清不这样想,赵平虽然富甲天下,但是也不是那种为富不仁之人,还与宫里联办了不少作坊,让宫里用度极为舒服。 可以说,如果没有赵平,宫里不说拿出万贯铜钱,就是五千贯钱也极为困难。 刚才理宗看了谢道清的账本,他们宫里现在竟然有十万贯铜钱的节余。 正是宫里有钱了,所以谢道清竟然产生想收赵平为义子的想法。 不过站在理宗角度来看,谢道清收赵平为义子显然不可能的。 可是对于谢道清的要求,虽然不能答应,但是总要给一个说法。 如何给一个说法呢?理宗一边喝茶,一边观看账本,一边陷入思考之中。 谢道清看到理宗思考,也不打扰他。 显然收赵平义子暂时不可能的,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加上没有子女,难免让人联想翩翩。 既然理宗没有再反对,肯定要给好一个交待。 她也端起茶杯,一边轻轻啜茶,一边等待理宗答复。 正当两人思考此时,一个神情有些痴呆,眼神不太灵光的十一、二岁的少年进来。 他有些畏惧看了看理宗,又看了看谢道清。 他犹豫半天,才来到理宗面前,躬身行礼,口里吞吞吐吐说道:“褀儿给爹爹..请安,给娘娘..请安。” 这个少年是谁,乃是忠王赵褀。 他是理宗兄弟荣王赵与芮之子,初名孟启,又名孜、长源。 因宋理宗无子,赵褀被理宗收为养子,先后被封为建安王、永嘉王、忠王。 赵褀之母并不是出身大房,而是荣王赵与芮府中的一名小妾,名叫黄定喜。 因出身微贱,一直受正房夫人的欺负,发现怀孕后立刻被夫人逼服打胎药。 谁知胎儿偏偏没打下来,最终还是出生了。 因为是皇帝近亲唯一的男孩,得到全府上下人的保护。 只是无奈已中药毒,天生体弱,手足发软,三岁才会走路,七岁才会说话,智力低于正常水平。 此人智力,让人想起晋朝那个白痴皇帝司马衷。如果没有那个白痴皇帝,晋朝也不会出现五胡乱华之事。 从治国角度而言,这种白痴治国无益。 但是由于理宗没有儿子,其兄弟又只有这么一个唯一男孩,竟然被当成太子培养。 理宗为他配备了良师,精心教导,但是由于先天不足,依然仍不能使他开窍,常常把理宗气得发昏。 看到赵基进来,理宗原本有些缓和的脸色一板,脸色有些阴沉起来。 他盯着赵基,有些厉声问道:“褀儿,今天老师讲解的是什么?” “禀告爹爹,今天讲解的是《万物统一论》”,赵褀脖子一缩,看了父母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回答。 听到是《万物统一论》,理宗原本板着的脸线条明显柔和了一些。 他高兴之下问道:“《万物统一论》不错,你能否背不?” 听说是背书,赵褀小嘴一扁,脸上顿时露出难看的面目。 但是一看理宗的表情,不得不开始背,结果结结巴巴背了十句,就背不下来了。 理宗手扬了扬手掌,就要向着他打去。 不过他赵祺惊恐的表情,叹了口气。 他最终还是变成抚摸他的肩膀,说道:“褀儿有进步。” 看到理宗脸上失望的神情,又看到赵褀欣喜的神情,谢道清脸上也露出苦笑。 赵平明明比褀儿还小,褀儿竟然连他的文章能够背诵不到十句。 “梓橦,赵平对于大宋及宫里如此忠心,让他来辅助褀儿如何?”理宗想到刚才谢道清的问题,突然眼睛一亮。 谢道清看了看有些害怕的褀儿脸上的神情,叹息说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理宗点点头,不过想到赵平如此妖孽,而这个养子偏偏如一个白痴。 让赵平来辅助这个养子,也不知是好是坏,又是沉重叹了口气。 如果赵平如诸葛亮那么鞠躬尽瘁倒也没有什么,如果成为司马懿怎么办? “官家,赵平对宫里作了这么大贡献,难道奖赏一下?”看到理宗表情,谢道清觉得还是尽量为赵平争取一二。 “梓橦,那就给赵平一个开国伯的爵位。”理宗在谢道清步步紧逼之下,终于作出让步。 谢道清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她知道已经差不多了。 虽然没有成为义子,不过也是正四品爵位,品秩也差不多。 谢道清微微一笑,对着理宗万福一礼:“臣妾谢谢官家。” 此时,董宋臣进来禀报:“禀告官家,谢丞相醒了。他有事要禀报。” “这个贪官,竟然有脸,说,他想说什么?”理宗脸色本来已经缓和,听到此消息表情不禁一绷,脸色极为阴沉,仿佛如锅底一般,沉声问道。 听到此话,董宋臣身子不禁颤抖一下。 董宋臣小心翼翼看了理宗,发现他没有太大生气。 他吞了吞一下口水,才艰难地说道:“他首先说自己该死,愧对官家的信任。接着又在说道,汉中关系整个四川的安危,汉中一日不收复,四川永远难安宁。余玠不是想一心收回汉中吗?朝廷可以让他限期收回汉中。” 说完,他把谢方叔奏疏高高举起。 撞到谢方叔的奏疏,理宗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难得笑容。 现在谢方叔还没有被剥夺丞相权利,他巧妙利用这个时间差,利用他最后时间丞相的权力给余玠挖了一个大坑。 这个坑在朝廷上下看来,是几乎难以完成! 汉中已经丢了差不多二十年了,大宋也不是没有想到收回,但是没有那个实力。 不是吗,余玠曾经尝试过,结果以失败而告终。 因为淳祐十年(1250年),余玠率部巡边等十万兵马,一直进攻到被胡人军占领的兴元府。 最后由于兵力不足还是被迫撤退,由此可以看见兴元府之难以攻打下来。 即使胡人攻打兴元府,也是用了号称二十万兵马才艰难攻下只有三万大宋兵马防守兴元府。 况且,胡人在在那里经营差不多二十年,已经进攻四川的大本营,屯兵五十万。 即使赵平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攻下西县这个汉中一个角落。 理宗点点头,说道:“此奏章正合朕意。谢方叔抄家,知琼州。” 董宋臣终于松了口气,这个银子收得有些烫手,毕竟还是成功了。 作为首犯,谢方叔下场已经算最好的,甚至不排除以后复起的可能。 理宗之所以最后关头给了谢方叔一个较轻的处罚,其实就是不知如何处理余玠。 余玠在报纸上公开辞职,这个不是在打理宗这个皇帝的脸吗?让他皇上身份放在何处。 可是如果处罚如此一个大的功臣,必将让天下武将寒心。 兴元府本来就是属于四川置制使管辖,朝廷下旨余玠收复乃是堂堂正正的要求。 余玠如果不答应收复,自然要接受朝廷惩处;如果答应收复却没有收复,同样要受到惩处。 对于余玠而言,这完全是两难选择。 写完奏疏之后,谢方叔好像老了十岁,艰难从政事堂出去。 不过幸好官身至少还保留,坐着轿子回去。 虽然被发配琼州,不过还是毕竟保留官身,而且还余玠挖了一个大坑,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就在此时,他突然有人在大喊:“秦桧!奸贼!秦桧奸贼!” 谢方叔不禁一愣,秦桧那个奸贼不是在鄂王庙,怎么这里听到这个声音。 就在谢方叔有些愕然不解时候,突然听到砰砰声音,而且有臭鸡蛋的味道。 不但如此,还有臭菜石头向着他轿子甩来。 两个轿夫抬着抬着,也受到臭鸡蛋、臭菜、石头攻击。 疼痛倒是小事,而且那些臭味实在难闻。 “错了,错了,这是谢相公,不是秦桧。”他们马上放下轿子,一边遮挡臭鸡蛋,一边大声叫喊。 一个百姓一边扔臭鸡蛋,一边大声叫喊:“他就是秦桧,他就是秦桧,就是奸贼。” “对,这个就是秦桧,就是奸贼。”其它百姓也一边扔石头臭菜,一边跟着叫喊。 两个轿夫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什么似的。 原来坐在轿子里面的人是当代秦桧谢方叔,立即扔下轿子抱头就跑,留下谢方叔还在轿子里面。 谢方叔正在愕然之间,这时有人大胆上前,捞起轿子的布帘,把臭鸡蛋、臭菜向轿子里面的他扔去。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让坐在里面的谢方叔好好享受一番臭鸡蛋、臭菜、石头的味道。 他不但鼻青脸肿头上长角,而且身上臭不可闻。 他只好掀开帘子,一边用衣袖在脸挡住,一边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边抱头鼠窜。 但是那些百姓并没有放过他,跟在他后面。 就这样,谢方叔一边抱头鼠窜,一边一路上不断享受臭鸡蛋、臭菜、石头的攻击。 他耳朵听到的是秦桧,身上感受的是臭鸡蛋、臭菜、石头攻击。 好不容易跑回他的府邸,在大门却被御史台官员拦住。 此时谢方叔极为此时狼狈地,不但一身臭味,脸上到处蛋黄蛋清,额头上面青一块紫一块,披头散发上面挂着臭菜。 看到谢方叔这个样子,这些官员一边掩面,一边吓得急忙后退。 虽然谢方叔的样子很狼狈,但是这些还是一边微笑说抱歉,一边说奉旨正在抄家。 这些官员不但与谢方叔相识,有些甚至是他提携起来的。 更重要的是,毕竟谢方叔曾经当过丞相,以后还是有复起的可能。 谢方叔家人被驱逐出来,娘子小妾及儿孙哭哭泣泣在寒风之中站在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叫喊官人爹爹翁翁。 谢方叔的出现虽然狼狈,但是毕竟是一家之主,圆琛之后终于让家人奴仆安心下来。 谢方叔一边向御史台官员行礼感谢照顾,一边心想,等待老子几年从琼州回来,同样是丞相,你们这些御史台还还是看老子脸色行事。 正当他yy之中,他的管家谢成华跌跌撞撞从外面跑了回来。 由于速度太快,一下子踢在门槛上面,人顿时倒在地面。 看到管家这个样子,那些御史台官员急忙转头过去,偷偷冷笑。 客家这个样子实在丢人,谢方叔脸色铁青,只好示意儿子上前,把管家扶起来。 “相公,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客家一边从地面起来,一边带着哭泣的声音说道。 看到管家样子极为狼狈,但是谢方叔当过丞相毕竟大风大浪都见过。 他脸色一沉,立即绷起,沉声说道:“什么事情,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第八百六十章、遗臭万年 “相公,有..有..有你的塑像。”管家急了,结结巴巴说道。 谢方叔一听大喜,哈哈大笑起来:“塑像,难道有人给我立生祠?” 他现在狼狈不堪,被老百姓骂成奸贼秦桧,正是需要名声时候。 如果有人给他立了生祠,他只要在琼州呆个两三年,又可以回到朝廷。 “生祠?”管家谢成华听了,感觉莫名其妙。 谢方叔原本青一块紫一块铁青的脸此时红光满面起来,急迫地问道:“子章,塑像在哪里?” “鄂王庙那里。”谢成华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回答。 谢方叔一听,更是高兴。 在《大宋中华报》推波助澜之下,鄂王庙岳飞在民间地位极高。 赵平为了提高岳飞及武将地位,专门搞了一个鄂王征文大赛,包括诗词赋。 当然奖品极为丰富,一等奖一名,奖励是百贯铜钱;二等奖十名,奖励二十贯铜钱;三等奖五十名,奖励是五贯铜钱;其余都是鼓励奖,一共百名,奖励也有一贯铜钱。 谢方叔本来不想参与的,奈何这个钱太多,也悄悄参与了。 不过他不敢丢那个脸,没有以本人名义参加,而是以幕僚谢忠名义参加。 让谢方叔意料不到的是,一月之三等名单也没有他。 最后,他终于有一百名鼓励奖清单之内,最后几个才发现谢忠的姓名。 他脸色极为难看,他的诗词文章,仅仅能够排在百名之后。 也就是说,如果以诗词赋作为科举,进士及第没有他一份,只有同进士才有他的一份。 看到这个名次,他脸色铁青,阴沉到了极点。 在他看来,以他丞相之才,第一名没有问题,但是前三应该没有问题吧。 后来他看了一等奖文天祥的诗词,只得自愧弗如。 放过一等奖,他看了二等奖牟子才、洪天锡诗词,脸不禁一红。 这个其实与谢方叔诗词水平相当,他虽然贵为丞相,但在历史上竟然没有流传一首诗词,比岳飞、余玠这些武将都不如。 既然诗词不能扬名,现在能够在鄂王庙面前有生祠塑像,同样也是扬名。 天下人喜欢到鄂王庙看看,自然也可能到他的生祠看看,名气自然也有了。 谢成华脸色变了几变,犹豫几下,艰难吞了一下口水,张终于说出:“相公,不是生祠那种。” “不是生祠那种,还是那种?”谢方叔眉头一皱,不解地问道。 谢成华一张老脸突然变成猪肝色,呐呐地说道:“不是生祠那种。” “不是生祠那种,究竟是那种?”谢方叔瞪了谢成华一眼,冷冷地问道。 谢成华犹豫几下,突然一咬牙,狠狠地地说道:“就是秦桧那种。” “什么秦桧那种?”谢方叔一时还没有明白。 “现在鄂王庙不但有秦桧等五人的跪像,又增加了相公你、徐相公、陈御史、吴御史、余官人的跪像呀。”他的管家谢成华,颤颤抖抖指着西湖鄂王庙的方向说道。 说完,他情不自禁嚎啕大哭起来。 他一哭泣,顿时全家之人都情不自禁嚎啕大哭起来。 现在谁都知道,谢氏完了,全部完蛋了。 谢方叔这种丞相在外面沉淀几年,如果有机会又重新启用不是不可能。 但是得有一个关键的前提,那就是是名声。 现在他的跪像跪在鄂王庙面前,被天下所有人耻笑。 不说不能回来当丞相,就是在琼州也要受到当地之人耻笑。 一个跪在鄂王庙琼州人也会视他为耻辱! 谢方叔顿时吐了几口鲜血,眼前一黑,砰砰倒在地上,溅起一地的灰尘 御史台的官员用手扇了扇灰尘,轻蔑看了他一眼,捂着鼻子说道:“晦气。真的是晦气。” 徐清叟一直在思考之中,感觉万般不解。 为何谢方叔被剥夺官身及官帽,还气得朝堂晕倒,这是什么知道原因。 他想了想去,终于想起了,好像是理宗甩给一张报纸。 想到这里,徐清叟对着报童招了招手。 一个报童看到一个风吹能够倒的瘦子向他招手,有些愕然。 不过他仔细一看,是一个穿着紫色的官服的老者,显然是一个大官。 他立即过去,恭恭敬敬递过一张报纸。 打开报纸一看,他浑身发抖,差点也晕倒过去。 不过但是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最后还是冷静叫了轿子回家。 谁知上了轿子之后,就有百姓大喊:“奸贼秦桧,奸贼秦桧。” 徐清叟心里秦桧不是跪在鄂王庙吗,为何这些胡乱叫喊。 正当他觉得莫名其妙之际,砰砰砰砰声音,似乎有物事投掷在他的轿子上面。 投掷在他轿子倒也罢了,而且还闻到一个极臭的味道,仿佛是臭鸡蛋。 “哎哟。”他的轿夫突然叫喊起来,原来他被一块石头击中。 另外一个轿夫更惨,脸上不但有臭菜,而且黄色的臭鸡蛋。 两个轿夫立即扔下轿子,抱头跑到一边。 看到两个轿夫离开,一个迫不急待跑到轿子面前。 他掀开帘子,拿起手里臭鸡蛋,就向着里面坐着的人扔去。 徐清叟还不知轿子为何停下,正在呵斥轿夫。 突然他看见亮光一闪,接着一个白色椭圆形的物事向着他飞来。 砰砰,他感觉脸上一阵疼痛,接着一个强烈的臭鸡蛋的味道在轿子散开。 这还没有完,随着啪啪声音,一把臭菜挂在他和头发上面。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随着一个一个灰色的物事飞来,额头传过来砰砰的声音,让他疼痛发出哎呀的声音。 此时,外面一边叫喊奸贼秦桧,一边向着他不停投掷臭鸡蛋、臭菜、石头等。 徐清叟再也无法呆在这里,急忙掩面从轿子出来,狼狈地向着家里跑去。 不过那些老百姓并没有放过他,依然一边投掷一边叫喊。 徐清叟一个时辰之后,终于狼狈地回到家里。 回到家里,恰恰遇到御史台官员抄家。 看到徐清叟狼狈地的样子,御史台官员只好转头过去,拼命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声出来。 御史台官员虽然抄家,同样对待他客客气气。 毕竟他是副丞相,而且还有功名在身,通过一番运作还是能够重新启用。 虽然参政知事不一定有望,但是按照朝廷惯例,下去当个知州没有问题。 徐清叟虽然被抄家,但是心里并没有慌张。 此时,他的管家跌跌撞撞跑回来,还被门槛摔了一下。 徐清叟不知道管家为何这样,只好问缘故。 管家嚎啕大哭告诉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他本人跪像突然出现跪在鄂王庙面前! 他毕竟年老成精,冷静之下,找了一张凳子坐下。 他坐在凳子上面一边喝茶,一边思考原因。 徐清叟脸色铁青,阴沉如水,声音颤抖地问道:“管家,还有哪些在鄂王庙跪着?” “相公,除了你,还增加了谢相公、陈御史、吴御史、余官人的跪像。”管家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回答。 “谢相公、陈御史、吴御史、余官人的跪像”徐清叟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他急忙从衣袖拿出报纸,一边观看,一边思考。 徐清叟突然灵光一闪! 为何此时余玠辞职,为何赵平聘请他的为赵家庄学堂山长,为何他们跪像几乎同时出现在鄂王庙面前。 他腾地从凳子站了起来,手里茶杯狠狠地摔在地面,大喊一声:“赵平小儿,你好狠毒。” 说完,徐清叟眼前一黑,顿时昏倒过去。 管家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掐住徐清叟的人中。 一盏茶时间之后,徐清叟悠悠本来。 他醒来之后,听到在妻妾儿女的嚎啕大哭。 徐清叟眼睛通红,浑浑噩噩的怒睁双目,口里发出嘶嘶声音。 他突然指着御史台官员说道:“赵平小儿,你如此可恶,老夫与你拼了。” 说完,他突然冲上前去,状若疯狂张牙舞爪,先把御史台官员衣服撕破,然后抱住御史台官员张开嘴巴,狠狠抱住的肩膀咬了一口。 这个监察御史叫吴义,年齿与比他小二十的样子,好不容易得来一个能够抄当今参政知事这个副丞相的大好机会。 在吴义看来,官越大,浮财越多吧! 那里料到,他却被他当成别人狠狠地咬了一口! 疼痛之余,他一边暗自叫晦气,一边急忙士卒把他与徐清叟分开。 吴义一边捂住伤口,一边指着徐清叟说道:“老夫要弹骇汝,汝不是有功名吗,老夫以有失礼义之名,就把汝之功名弹骇。” 陈大方及吴燧二人都是御史台的人,抄家的人也是御史台的人! 看在昔日同僚的份上,并因此当天没有抄家,次日才来抄家。 这是给他一个面子,也是给他一个转移财产的机会。 两个人都有功名在身,而且干的又是御史这些容易得罪人的活计,有着御史之清名,以后再次启用可能性非常之大。 哪里料到,整个京城传遍一个让陈大方、吴燧绝望的消息! 他们的跪像跪在鄂王庙面前,与秦桧之流一起接受世人永远唾弃。 然而听说他们的塑像跪在鄂王庙之时,知道他们一身名誉全部完蛋! 两人知道完了,这次彻底完蛋了,彻底绝望。 在御史台同僚抄家之前,两人做了一件疯狂的事情。 陈大方则在家人食物之中下批霜,全家自杀! 而吴燧则趁着全家人熟睡时候,举火自焚。 不久,理宗下旨,拜丁大全、董槐为左右丞相。 同时理宗拒绝余玠辞职,但是要求余玠两年之内攻打兴元府。 谢方叔虽然下放天涯海角的琼州,但是给余玠挖坑开始显示效果。 对于余玠而言,赵平给他驱逐财狼却迎来虎豹! 知道历史进程的赵平知道,丁大全这个历史有名的奸相,其危害更是远远大于谢方叔,大宋可以说最终就是灭亡在他手里。 而余晦这个人呢,下场更惨。 早在今年五月,余晦被授予代理京兆尹。 由于余玠克扣国子监的款项,引起国子监的学生闹事,一名学生还死在了学校里。 国子监的学生们便罢课上书,并斥余晦为“仆”。 即使余晦上朝,路上也被国子监学生拦截,要他给一个说法。 害怕之余为了躲避学生的拦截,余晦甚至租船偷偷渡过了钱塘江。 临安呆不下去,去哪里好呢? 政坛灵敏善于钻营他看出余玠即将失势,同时四川的胡人已经驱逐干净,局势已经被完全控制归于平静。 更何况又有赵家庄这个大财主大肥羊!正是出去捞钱的大好机会! 于是他把多年贪污所得的银子会子送出,企图得逞。 现在听说他是残害忠良的凶手之一,又是鄂王庙奸臣跪像之一,牢头哪里对他客气。 直接让他睡冰冷的石板地面,谷草也没有作垫! 没有被子盖身!并且臭气冲天!他当时就晕倒过去。 次日,他被御史台及大理寺联合会审。 对于余孙如参与审判,他提出异议,但是由于此案与余玠没有直接关系被驳回。 此人乃是残害父亲的主要推手,余孙如岂能客气! 直接按照从重从快从狠的赵氏准则,根据赵平安排刘云良提供的证据,直接坐实他贪污累计十万贯以及执政无能的罪名。 介于他罪名巨大,经过刑部审核,官家同意,除去功名,男子充军,女人充妓。 相当于彻底打入十八层地狱。 其老婆女儿更是成为另外一些奸臣丁大全等人这些色中饿鬼的玩物。 而夔州编制姚世安呢? 听说他的后台已经倒台,自己的阴谋暴露,匆忙之间带领一千五百心腹兵马投靠兴元府的失踪! 而另外一千五百兵马则由他的副手杨成带领投靠都统冯永成。 冯永成由于控制有功,升为统制。 余玠领到圣旨的同时,终于松了口气。 对于余玠而言,兴元府攻打在他的计划之中。 不同的是,现在圣旨显然要求他必须把兴元府攻打下来,难度在这里。 攻打兴元府,那是拿他的兵马与胡人硬拼。 要知道,他以前是占据有利地形,让胡人来进攻。 现在颠倒过来,胡人防守,他反而进攻。 他升级为资政殿学士,在朝廷还有议政的权力,相当于一个政坛顾问的角色。 同时也是一个隐隐约约警告的意思,因此官家的圣旨是敕曰。 谢道清通过张银,隐隐约约向表达理宗对余玠奏章用词不满,还有余孙如让人容易产生歧义。 赵平知道,历史正是这两点理宗这个缺乏自信的官家对余氏父子不好的态度。 第八百六十一章、北望中原 牟子才及洪天锡一直在关注赵平,此时两人来到醉春风茶楼喝茶。 牟子才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对着洪天锡字说道:“君畴,你看今天报纸没有?” “存叟,看了,又怎么了?”洪天锡看到茶杯腾腾白雾及翠绿的茶叶,脸上露出高兴之色。 现在是冬天,喝上一杯热茶,看到那种如春天一样的茶叶,感觉一身暖洋洋的。 牟子才淡淡地问道:“君畴,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谢相公他们是找死。”洪天锡想了想,一脸蔑视表情。 “谢相公确实是找死。”牟子才点点头,“不知你还有其它看法没有?” 洪天锡想了想,一边抚须,一边不禁连连感叹:“这个赵平不出手则罢,出手必是致命一击,此人前途无量,就是不知他能够走到哪一步?” “赵平确实厉害,老夫承认这一点。”牟子才点点头,接着皱眉,摇摇头陷入沉思之中,“如果赵平不出手,义夫会有什么结果?” 义夫乃是余玠字,他说的乃是余玠。 “义夫,义夫。”洪天锡听到这里,脸色苍白,吓出一身冷汗,“听说官家运用了金牌,要???????????????求义夫回到京城。” 牟子才也是一脸阴沉,显得非常难看:“这个金牌是什么?就是当初催促武穆撤兵的那种金牌。” “难道,难道,”洪天锡说到这里,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难道谢相公想对付武穆那样对付义夫不成?” “正是,看到义夫在前面抗胡有功,他们心里嫉妒到了极点,竟然搞起危害武穆那一套了。”说完这里,牟子才重重放下茶杯于茶几上面。 他用力极大,茶杯摇晃不停,热腾腾的茶水顿时从茶杯流出, “谢相公他们在自毁长城。”洪天锡恨恨地把手里茶杯向着地面摔去,砰砰一声,那个茶杯变得四分五裂,“如果没有秦桧,武穆早已收复中原,还有什么金国。” 牟子才也沉重点点头:“正是,武穆一生追求就是踏破贺兰山阙,迎回二帝。” “以前是武穆,现在则是义夫。”洪天锡感叹不已。 牟子才感叹不已,兴奋地拍了拍茶几:“我大宋忠臣尽出,武穆之后有璞玉(孟珙),璞玉之后有义夫。” “就是,这次有了赵平,终于避免义夫走武穆老路。”洪天锡也极为兴奋,拍了拍茶几,脸色洋溢着光彩。 “现在收回中原也只有寄托在义夫身上了。”牟子才兴奋地说道,“赵平让义夫没有走武穆老路。” “收回中原,难度极大。”洪天锡没有它那么兴奋,摇摇头沉重叹了口气,“现在胡人疆域及攻击力远胜当年的金国,就是金国也主要是灭亡他们手中的。” “虽然不能收回中原,但是收回汉中应该问题吧。”牟子才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冷静下来,“这次官家不是下旨让义夫攻打兴元府吗?” “难,难,难。”洪天锡摇摇头,一脸苦笑,一边说了三个难字,“义夫原来曾经攻打过兴元府,结果无功而返。” “如果义夫难,但是不是还有赵平吗?”牟子才突然眼睛一亮。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子掏出一个物事出来,摊开在茶几上面,赫然是一张舆图。 这个时候舆图可不像后世那种满大街的地图,可是真真正正的无价之宝。 牟子义用手指指着舆图:“这是是兴元府,这里是中原,当初义夫就是攻打这里。” “舆图。”看到牟子才指出舆图,纵论天下,洪天锡眼里露出羡慕眼色:“存叟,你到哪里得到的舆图?” “君畴,《大宋中华报》报社那里有舆图,老夫厚着脸皮要了一份。”牟子才脸一红,有些尴尬地说道。 “存叟,你的那个小老乡对你确实不错,如此无价之宝竟然舍得给你。”洪天锡没有看舆图,而是望着牟子义,眼里完全是羡慕的神色。 看到洪天锡的羡慕的目光,牟子义把手里的舆图推给洪天锡:“君畴,既然你喜欢,老夫这一份给你。” “这个可不行,这个是你的,老夫怎么要你的。”洪天锡虽然想要,但是也知道轻重。 牟子义依然还舆图向着他前面推去:“你既然知道赵平是老夫的小老乡,再要他难道不会给老夫吗?” “不行,不行。”洪天锡打量那个舆图,艰难吞了吞口水,摇摇头。 牟子义打量他的嘴巴,一脸微笑:“口水都流出,还说还要,老夫给你就是。” 说完,牟子义不由分说把舆图折好,向着他袖子塞去。 “谢谢君畴。”洪天锡想了想,觉得牟子义再拿一份问题不大。 赵平不但有钱,而且与牟子义又是老乡,相信应该没有问题。 洪天锡???????????????得到舆图这个无价之宝,一边喝茶,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拱手祝贺:“存叟,听说你这个小老乡被封为伯爵,可喜可贺。” “就是,老夫这个小老乡刚刚被封为伯爵,老夫替他高兴不已。”牟子才一张老脸笑成菊花,仿佛是他封为伯爵一样。 “存叟,你的老乡好像收回差不多成都府路,还有西县吧。”洪天锡掏出舆图,指着上面一一说道。 “对,对。”牟子才打量舆图,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小老乡高兴到了极点,“不过还有义夫支持。” “你的小老乡不但收回了整个天府之国,也收回了西县,而且还让四川的差不多三成疆域,”洪天锡摇摇头,指着舆图上面的蜀道及西县说道,“这些倒是其次,关键的是,有了西县,让四川避免了胡人铁蹄后患。” “正是,西县位置太重要了,这个是关口,是防守四川的大门,终于被老夫这个小老乡拿回。”牟子才盯着西县,一脸兴奋。 “存叟,你的小老乡立下如此大功,朝廷奖赏太小了,才赏赐一个伯爵爵位。”洪天锡打量舆图一眼,抬头望着牟子义,脸色并不平静,摇摇头,叹了口气。 牟子义依依不舍从舆图收回目光,想苦笑也不敢苦笑。 从他内心而言,赵平收回这么大片土地,朝廷才赏赐一个伯爵,确实伤功臣之心。 牟子义及洪天锡两人还不知道这个伯爵是皇后争取来的,如果知道了,心里更加不平静。 牟子义慢条斯理端起茶杯,轻轻喝茶一口才说道:“朝廷自有朝廷考虑。” “老夫明天上书,恳求官家封赵平为侯爵。”洪天锡突然拍了拍茶几,断然说道。 牟子义怎么没有料到洪天锡有这种想法,急忙双手乱舞:“君畴,不妥,不妥。” “怎么不妥,要想收回汉中,要想收回中原,岂能伤了功臣之心。”洪天锡抬手制止了牟子义,语气充满了强烈的自信,“存叟,老夫自有老夫的道理。” 赵平自然不知此事,他现在忙碌自己身上之事。 在有了新式的布料之后,赵平再也不想穿兜裆布。 前世穿习惯了短裤,确实感觉这个塞在下面实不舒服。 以前必须兜裆没是没有条件制作短裤,现在有了这个条件,布料比以前又耐用,应该制作短裤。 翠竹不知道赵平要做什么,就按照赵平的画的要求制作了一个。 秋若水、黄小牛、兰儿及夏荷非常好奇打量,看看赵平又要玩出什么新物事。 虽然赵平已经虚岁十二,翠竹虚岁十五,但是两人依然亲密相间,这点让翠竹最为自豪。 秋若水及黄小牛虽然极为嫉妒,但是翠竹是大姐,只好随着她,在旁边打量。 翠竹裁剪制作好之后,看着这个如战国时期刀币的物事,不知如何使用。 赵平笑了笑,然后就在她们面前直接直接穿上。 当然没有取下兜裆布之类,那个实在丢人。 兰儿及夏荷不明白它的用意,翠竹顿时明白了,红着脸给自己也做短裤。 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赵平又又是她们的男人。 她穿上之后,感觉比起以前确实舒服方便,打算给赵平的娘亲、与黄小牛、秋若水、兰儿、夏荷等人也做一个。 赵平看了翠竹已经初具规模的胸部,拍了拍自己脑袋。 看到赵平盯着自己胸部,翠竹开始还不好意思,随后骄傲一挺。 她一挺,秋若水及黄小牛岂能示弱,跟着胸部一挺。 特别是黄???????????????小牛年齿最大,胸部规模更大,显得更加突出。 兰儿及夏荷那个才六七岁及三四岁,看着三个姐姐的胸部,只有一脸羡慕。 看到三人的胸部,赵平原来想到一个事情,现在只有抹胸,还没有胸罩。 没有这个胸罩,显然对于女人胸部不利。 如果长期下去,不但对于女人不舒服,而且美好的物事长期受到地球引力容易下垂,于是又画了一个奇形怪状碗状的物事。 翠竹看到赵平看了自己的胸部,料想不是好物事,啐了赵平一口。 她又有些好奇,然后按照赵平模板做了一个,只是做好之后也不知如何使用。 赵平比划半天,才明白其用意,嘴里骂了一名:“登徒子。” 心里却甜甜的,毕竟这是他为自己考虑。 翠竹带着秋若水及黄小牛这两个好奇两人,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她按照赵平要求把这个叫做文胸的物事戴上,只是忙碌半天也没有穿上。 黄小牛想了想,来到翠竹背后,给她用扣子扣上。 “姐姐,这个穿着怎样?”看着翠竹穿上,秋若水迫不及待地问道。 翠竹对着镜子一看,脸不禁一红,毕竟是第一次穿这个物事。 她扯了扯胸罩,又反复对着镜子看了看,最后说道:“舒服,比抹胸舒服多了。” “不但舒服,而且比以前那个抹胸好看多了。”黄小牛仔细打量两眼,一脸嫉妒。 秋若水也打量两眼,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姐姐,我们也要。” “当然,都有,都有。”翠竹打量黄小牛及秋若水两人,一副大姐风范。 虽然翠竹年纪还小,可是她也知道这个文胸的好处。 如果没有文胸,女人的胸部迟早会下垂难看。 穿好之后翠竹红脸来到赵平身边,趁着赵平不注意,偷偷亲了赵平一下。 秋若水及黄小牛自然不甘示弱,也偷偷在赵平脸上亲了一下。 兰花想了想,也在赵平脸上亲了一下。 看到赵平脸上的口红印子,夏荷突然哭泣了。 赵平问她为何哭泣,她说太小了,不能亲赵平。 赵平无奈,只好低下身子,让她亲了一口。 此时,翠竹腹部有些疼痛,不禁眉头一皱,捂着肚子,脸色有些苍白。 第八百六十二章、女子作坊 赵平看到她的样子,关心问道:“生病了吗?” “这个,这个。”翠竹先是脸苍白,此时突然脸一红。 黄小牛与秋若水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不是黄小牛说道:“姐姐天癸来了。” 翠竹听到这里,再也不好呆在这里,急忙到了隔壁一间屋子。 她一跑过去,黄小牛与秋若水两人也跟着跑过去。 这个时代可不像后世,没有月经纸可用。 条件好的才有用布条或者白纸做月经带,条件差甚至用草木灰。 三者之间,白纸最好,因为它吸水最好,其次是布条,最差是草木灰。 白纸与布条好只是相对而言,其实都容易出现容易出现妇科疾病的发生,对女性的身体伤害也是很大的。 显然她们过去,是用白纸做的月经纸来对付天癸。 赵平毕竟是男子,对古代月事不太了解,现在既然碰到了,自然要帮助自己女人解决问题。 想到这里,他对黄小牛喊道:“小牛,小牛,你过来。” 黄小牛本来已经随着翠竹过去了,听到赵平叫喊,只好转身过来,不过有些莫名其妙。 “小牛,你会做裤子之类不?”赵平拿出一个画的图案,放在黄小牛面前。??????????????? 黄小牛看了看那个那个图案,摇摇头,一脸的不好意思:“小圣人,奴家打打杀杀还可以了,但是让奴家做这些物事,实在做不来。” “那你把若水叫来,让她试试。”赵平有些失望,只得吩咐黄小牛。 不一会儿,秋若水进来了。 她反复看了看,对着赵平万福一礼,脸上红得能够滴水:“小圣人,你让奴家琴棋书画还可以,这些实在做不来。” “这个怎么办?”听到秋若水也不能做,赵平急了。 秋若水突然眼睛一亮:“小圣人,有人会做。” “哪个会做?”赵平情不自禁,一把抓住秋若水。 秋若水脸一红,也舍不得放开,慢慢地说道:“陈小娘子会做。” “哪个陈小娘子?”看着黄小牛杀人的目光,赵平只好把秋若水手放开。 秋若水脸依然红得如桃子,还在回味被赵平抓住的情形。 秋若水一时不知道赵平问的什么,脸更红,不好意思地问道:“小圣人,奴家刚才没有听清楚。” “小圣人刚才问你,哪个陈小娘子。”黄小牛恨还得赵平抓住自己的小手,可是又不好让赵平抓住自己的手,她害怕赵平又去抓住秋若水的手,急忙代替赵平问道。 秋若水脸依然红得能够滴水,低头头部回答:“就是那个陈依依小娘子。” “那就让她进来吧。”赵平对于这个小娘子有些印象,有些迫不急待地。 听说小圣人让她进来,陈依依心差点跳了出来。 她深深地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 她一直在等待,没有料到今天终于有了机会。 机会就只有一次,但是能够抓住才行。 她来到赵平面前,万福一礼。 赵平打量陈依依一眼,只见她眼如秋水,皮肤白皙,身材苗条,瓜子脸,唇红齿白,年齿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 看到赵平在打量自己,陈依依不敢抬头,急忙把头部低垂下去。 虽然低垂下去,其实她的目光也在偷偷打量赵平。 赵平此时已经是一个少年,大约十二岁,皮肤极为白皙,可以说面如冠玉,唇若涂朱,长得极为俊秀。 赵平当然不管她怎么想,指着图案问道:“依依,你会做这个吗?” “小圣人,让奴家试试。”陈依依仔细打量图案一眼,随后拿起针线剪刀。 陈依依先用布料做了了一个方形的布袋,把棉花压实放在里面,然后又用针线把这个缝得紧实一些,就成为一种长条形状的布袋,还有两个可以拴在身上的布条。 一柱香之后,陈依依终于把而被做好。 陈依依做好之后,黄小牛觉得这个物事太奇怪,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在她看来,秋若水非常聪明,于是望着秋若水望去。 没有料到秋若水也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这是什么物事。 黄小牛万福一礼,急切地问道:“小圣人,这是什么物事。” “这个,这个。”赵平感到有些难堪。 黄小牛是一个急性子,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圣人,急死奴家了,快说说,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这个。”赵平本来想说是用于天癸,可是这个乃是女人使用。 特别是天癸,这个乃是污秽之物,甚至有人把它与黑狗血相提并论,甚至还用来杀敌。 看到赵平这个样子,几个女人不禁露出失望的目光。 可是赵平不说,她们也不好问。 看到众女失望目光,赵平灵机一动,指了指隔壁房间:“这个是翠竹用的。” 翠竹现在有些痛经,住在赵平隔壁的侍女房间,一直还没有过来,显然人不太舒服。 “翠竹用的?”黄小牛还在思考,有些茫然问道,“如何使用?” ???????????????这个怎么好说,赵平又不是女人,一个不好说,说出来更加难堪。 他想了想,对着黄小牛说道:“你拿给翠竹,她知道如何使用。” 翠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看到黄小牛三人进来,她急忙挣扎起来,黄小牛与秋若水急忙上前扶住她。 “姐姐,小圣人说这个是让你使用的。”陈依依拿着那个物事,恭恭敬敬递上。 翠竹一边接过,一边打量这个物事一眼,不解地问道:“如何使用?” “姐姐,小圣人说这个专门给你使用,我们也不知如何使用。”陈依依想了想,摇摇头,一脸茫然。 秋若水想了想,眼睛一亮:“姐姐现在有天癸,难道就是用于天癸吗?” “就是,小圣人就是让姐姐天癸期间使用吧。”黄小牛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脑袋。 翠竹点点头,想了想,脱下内裤,慢慢贴上。 三人看见翠竹用上了,眼里露出兴奋的。 陈依依极为紧张,望着翠竹,声音有些颤抖:“姐姐,这个物事如何?” 她目前还在一个作坊当一个小掌柜,第一次在小圣人身边做事。 如果这次失败了,以后可能永远没有机会,心里紧张不得了,说话都有些颤抖。 “比以前的好用多了。”翠竹脸色没有那么苍白,说完还下床了。 看到翠竹下床,三人仔细打量翠竹一举一动。 特别是陈依依,看到翠竹行动自如的样子,松了口气。 陈依依高兴,但是有人比她更加高兴。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翠竹。 翠竹来到赵平房间,对着赵平万福一礼:“谢谢小郎君。这个物事叫什么名字。” “就叫护舒宝吧。”赵平懒得取名,直接用前世这个名字,既温馨又体贴。 有了赵平发明这个物事,果然翠竹没有到处乱流让人狼狈不堪。 翠竹想了想,觉得应该做一些护舒宝,也给赵平的娘亲等人用用。 想到这里,翠竹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果然自己是最受宠的一个。 看看小郎君为自己发明了好多的物事,自己应该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之一。 翠竹红着脸与陈依依把三个新物事做好之后,送给了给了赵平的娘亲。 娘亲也不禁脸红,恰好她的天癸这几天正好也要来了。 她试着使用了,觉得确实舒服。 “平儿,你为何要做这个物事?”娘亲亲了赵平一口之后,冷着脸问道。 此时房间没有别人,只有翠竹、秋若水等人。 赵平露出尴尬表情,这个与以前的不一样,不但涉及污秽,而且还涉及男女大防界限。 赵平目光向着他们一一扫去,好在这些人都不是外人。 他组织一下语言,沉声说道:“娘亲,其一是为天下女子着想,其二,让余翁翁也加入进来。” “平儿,你非常有孝心。”娘亲摇摇头,叹了口气,“可是余学士哪里有钱入股?” 大宋的官员自从南渡之后,俸禄直线下降。 现在南渡已经百多年了,由于会子超量发行,虽然俸禄数量与以前一样,但是价值更是只有南渡初期的三成左右。 “娘亲,这个好办,不是有钱庄。”赵平早已把自己想法说出来。 娘亲想了想,点点头:“这倒是一个法子。” 试用好之后,她明白赵平的用意。 毕竟这些都是女人使用或者差于启齿的物事,只有她出面才方便。 于是她找到无所事事的余柳氏、舅母、赵田氏、赵周氏等女人,一起投资建立了一个叫做护舒宝制衣的女子作坊,专门生产短裤、护舒宝、文胸这些新产品。 赵平目的,其实是照顾余玠家人,其余之人个个不是富翁就是富婆。听到建立作坊,余柳氏先是大喜,接着皱眉:“平儿,老身可是没有钱,你余翁翁俸禄只够家人开支。” “这个无妨,钱家有钱,可以借钱给婆婆你们。”赵平躬身一礼,对着余柳氏说道。 “借钱,这个,”余柳氏想了想,摇摇头,“老身回去与官人商量一二。” “老夫现在是赵家庄学堂的山长,所得俸禄正好出资建立作坊。”余玠知道之后大袖一挥,来到赵平面前淡淡说道。 赵平嘴巴差点能够塞进两个鸡蛋,万万没有料到余玠竟然是这个答案。 看到赵平的样子,余玠得意地说道:“老夫身上没有分文,就把一年俸禄先透支吧。” 赵平无奈,谁让他当初在报纸聘请让余玠当山长。 现在倒好,余玠只是在那里挂名,严格夫子实际做事。 嘴里还大言不惭心安理得领取赵平的俸禄,结果空手套白狼入股方式玩得比哪个都熟悉。 娘亲考虑一下,预支了余玠一年的俸禄,占二成股份,娘亲、赵平、翠竹、舅母、秋若水、黄小牛、陈依依等人各占其余股价。 掌柜是哪个,一个是翠竹,一个是陈依依。 正好现在金堂土地价格非常便宜,她们在金堂购买了上千亩土地,修建工坊及职工宿舍。 她们立即招工上万女工,大干一番她们最喜欢的作坊。 余玠当上山长,其实也不是没有好处。 他不但置制使,也是学士,在朝廷也有威望。 听说余玠当上山长,郑虎臣及岳飞的后人岳宁等人纷纷上门。 这些人博学多才,有的甚至是进士,赵平大喜,安排他们当学正、学录。 四川、湖北、江西等地学生,不远千里纷纷上门求学。 赵平趁机在金堂办理了一个赵家庄学院金堂分院,同时还在金堂办理了一个武学学堂,他自己亲自担任山长,杨云、洗星、曹克、种华江等依然是教授及学正、学录、教渝等职。 这天理宗上朝,洪天锡从文官出来,对着理宗躬身一礼:“启禀官家,微臣请求赏赐赵平为侯爵。” “微臣反对。”洪天锡话音刚刚落下,另外一个御史马上跳出来。 洪天锡不禁抬头一看,此人乃是丁大全的手下,名唤丁天二。 他跳出之后,朝廷马上也一半官员跳出来反对。 洪天锡一看不禁皱眉,这些人几乎都是丁大全的手下。 丁大全冷冷一笑,露出满意神色。 他如今是朝廷左丞相,位置还在董槐之上。 第八百六十三章、晋升侯爵 “微臣赞成。”这个声音让丁大全脸色铁青。 他不由得向着发出声音人看去,却发现此人份量不小。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乃是参政知事吴潜。 有了他带头,又有三成文官出来,纷纷说道:“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不但如此,还有大半武将纷纷出来,赞同吴潜的提议。 理宗看到政事堂大部分官员赞成,顿时眉头一皱。 他心里暗自恼怒,目光不禁向着丁大全望去。 此时,丁大全也从文官里面出来,他拿着笏板,对着理宗躬身一礼:“微臣反对。” 他毕竟是左丞相,乃是百官之首,份量极大,就是理宗也不得不考虑。 见到他反对,理宗松了口气。 “微臣赞成。”又有一个声音出来,让丁大全脸色阴沉如水。 虽然他是左丞相,但是此人乃是左丞相董槐,同样份量极重,地位仅仅次于他之下。 两边之人纷纷说出自己理由,最后望着理宗,得到他定夺。 理宗眉头一皱,脸色极为阴沉。 他刚刚给赵平赏赐一个伯爵,没有料到这些大臣又出来搞事,嫌他赏赐爵位低了,要把爵位升高一级,这个不是给他上眼药吗? 还好,丁大全站在他一边,至少有一半文???????????????臣支持他。 正在此时,一个太监气喘吁吁跑了进来,对着董宋臣一阵耳语。 董宋臣脸色急变,看了看理宗,嘴巴张了几下,最后还是闭上。 理宗看到这个局面,也一时不知如何处理。 他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思考,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看到理宗喝茶,董宋臣犹豫几下,来到理宗面前。 他躬身一礼,对着理宗说道:“官家,太学生公车上书。” 理宗瞪了董宋臣一眼,让他不禁瞳孔一缩。 “呈上来吧。”理宗叹了口气,毕竟这是自己最贴身的太监。 董宋臣恭恭敬敬一礼,把一张长长纸条放在上面。 理宗一看,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仿佛水能够滴出来似的。 看到理宗表情,董宋臣吓了大跳,自己呈上这个是什么物事。 他斜着眼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收复蜀口,请封侯爵。” 虽然上面只有八个字,其余都有许许多多签名,估计好几百。 看到这里,董宋臣脸色苍白,急忙把头部低下。 毕竟他是太监,而且这个还是理宗不喜欢物事。 但是没有法子,太学生极有影响力,许多官家都害怕闹事,甚至逼得官家认错。 “散朝。”理宗看完之后,脸色难看,沉声宣布。 理宗脸色阴沉回到后宫,此时谢道清迎接上来,还给他泡一杯醉春风绿茶。 理宗看也没有看谢道清的泡茶,依然阴沉坐在椅子上面。 如果不是谢道清要收义子,他怎么想起赏赐赵平一个伯爵。 现在好了,一些大臣觉得他赏赐不够,竟然要求给赵平升级爵位。 看到理宗的表情,谢道清自然知道原委。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说道:“官家,我们又办了一个作坊,预计一年能够增加三四十万铜钱的收入。” “什么,我们又有一个作坊,一年能够增加这么多收入?”理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现在最害怕就是谈钱,大臣们总是说这里没有钱,哪里没有钱,这里要钱,那里要钱。 只要提到钱的事情,他就头疼。 没有法子,大宋丢了半壁江山不说,现在胡人疆域是大宋十倍,连绵不断进攻。 打仗是打什么,一个打人,一个是打钱。 人大宋倒是有人,但是钱倒是越来越没有钱了。 现在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作坊又能够增加钱了。 这个钱不是那是朝廷那种普通钱,而是内库的钱。 也就是这些钱,大臣无权过问,他可以完全掌控。 而朝廷那些钱,他虽然名义上是皇帝,还要与大臣讨价还价,才能达到最终协议。 否则大臣反驳,他的圣旨就无效。 谢道清温柔一笑,万福一礼:“当然,这个作坊至少能够增加三四二十万铜钱贯收入,甚至更多。” 三四十万铜钱相当于会子百万之多,难怪他这么激动。 “这个是什么作坊,竟然如此赚钱?”理宗终于高兴起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谢道清见到理宗表情,知道他感兴趣了。 她又习惯性拿出帐本,翻开账本说道:“官家,这个女子作坊制作绝大部分是女子用的物事,而且这些物事以前根本就没有,当然就非常赚钱。” “竟然这种物事,不知是什么物事,竟然如此赚钱?”理宗将信将疑地问道。 听到此话,谢道清有些尴尬与难堪,毕竟这些都是女子亵衣天癸相关的物事。 她想了想,然后才说道:“这些物事就与水粉差不多一样赚钱。” 理宗虽然是男人,但是也知道水粉极为赚钱。 想到此处,他一边抚须,一边突然问道:“梓橦,这么作坊如此赚钱,你是如何想到的?” “这个简单,因为是与赵平联办的。”谢道清早已等待,立即回答这一句话。 你不???????????????是觉得给赵平爵位高吗,现在又办了一个非常赚钱的作坊。 不但没有亏损,反而大赚特赚。 理宗本来还高兴,一听说与赵平相关,脸色突然阴沉起来。 他大袖一挥,冷冷哼了一声,向慈元殿走去。 谢道清是皇后,居住在坤宁殿。 而阎贵妃是贵妃,居住在慈元殿。 谢道清看着理宗背影,脸上露出复杂神色,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虽然贵为皇后,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理宗的欢喜。 以前年轻也没有得到理宗的欢喜,现在已经四十多岁,更难得到理宗的欢喜。 后来虽然当上皇后,但是内库短缺,甚至最最终时间,她这个皇后还亲自纺线。 表面上,她是天下之母,应该风风光光。 其实,后宫一个又一个铜钱,都得省得用。 如果宫里节约倒也罢了,偏偏理宗没有节约概念。 理宗购买龙船、招妓、阎贵妃修建寺庙,差点让宫里断炊。 还好的是,赵平给她办了十几个作坊,让她终于能够扬眉吐气,大大方方用钱。 想到这里,谢道清微微一笑。 不管理宗怎么也不喜欢她,但是她的皇后位置难以撼动。 而且随着内库越来越有钱,她对后宫掌控也越来越大。 以前阎贵妃还要凭着理宗的宠爱对着她横眉竖眼,但是她被她用度紧张几次,只得乖乖就范。 理宗进入慈元殿之后,阎贵妃刚刚用蚌仙油给自己化妆。 理宗打量她几眼,忍不住惊叹:“爱妃,你越来越漂亮。” 蚌仙油涂抹之后,不但遮住了她的细微毛孔,关键显得让她看起来比以前精神多了,可以用容光焕发来形容。 阎贵妃对着他嫣然一笑,突然揭开上身衣物。 理宗看了看阎贵妃的胸部,不但与以前完全不同,而且显得说不出动人。 他感到下面一个地方蠢蠢欲动,艰难吞了吞口水,强制忍住冲动。 毕竟这是白天,理宗牙齿用力咬了一下舌头,才问道:“爱妃,你这是什么物事,如此诱人?” “这个叫做文胸,臣妾还是第一次穿戴这个。”阎贵妃抛了一个媚眼,风情万种说道。 理宗反复打量一下,眼里露出动人目光:“这些哪里制作的,怎么我以前没有见过?” “官家,这个就是女子作坊制作出来的,好看吧。臣妾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说完,阎贵妃转了一眼身子,又抛了一个媚眼。 理宗目不转睛望着阎贵妃,突然眼睛一亮:“女子作坊,难道是宫里的女子作坊不成?”“对,对。”阎贵妃脸色变了几变,这个文胸就是谢道清给她的。 她现在必须要处好与谢道清的关系,否则这些非常诱人的物事就没有她一份。 理宗上前抚摸几下,口水又吞了几下:“不错,不错,这个女子作坊制作的物事,可以与水粉相提并论了。” 在理宗看来,阎贵妃穿上这个如此诱人,相信其它女子穿上同样诱人。 既然如此诱人,那这个作坊肯定生意兴隆。 理宗一边抚摸文胸,一边感叹不已:“钱,钱,这个就是钱呀。” 听到此话,阎贵妃仿佛泼了一盆冷水。 她刚才还以为理宗贪图她的美貌,没有料到理宗转眼就想到钱上面了。 阎贵妃眼里露出嫉妒目光,随后又暗淡下来。 不管她如何得宠,但是贵妃就是贵妃,地位始终无法与皇后相提并论。 她眼睛转了几转,突然柔声说道:“官家,瑞国也不小了,不知官家考虑她的驸马没有?” 阎贵妃与谢道清同样没有生育,不过她得到母亲的权力,就是瑞国公主由她抚养。 瑞国公主乃是理宗唯一儿女,可是说得到理宗极度宠爱,要星星理宗不会给她月亮。 “爱妃,瑞国还小,虚岁才十三。”听到阎贵妃提到理国公主,理宗欲火顿时消退,???????????????情不自禁露出慈爱的目光。 阎贵妃脸色一变,心里急了:“官家,有的十三已经出嫁了。” “唉,转眼之间,瑞国已经到了嫁人年齿。”理宗仿佛觉得一块心头肉突然失去。 阎贵妃当然知道理宗所想,上前万福一礼,一边微笑一边提示:“官家,瑞国早晚得嫁人,得考虑一二,不能亏待她。” “对,对。”理宗从难受之中清醒过来,望着阎贵妃,“爱妃,遮莫你已经有了计较不成?” “官家,难道你没有发现,瑞国一直喜欢赵平吗?”阎贵妃依然暴露诱人身子,柔声说道。 理宗眉头紧皱:“她什么时候说喜欢赵平那个竖子?” “官家,难道你忘记了,瑞国就是那次空中花园吐露的心声,非他不嫁。”阎贵妃看到理宗表情,心理有些忐忑不安,急忙柔声提醒。 “我想起了,可是赵平也姓赵,大宋同姓不能结婚。”理宗眼里寒光一闪,摇摇头。 这个赵平太厉害,让他忌惮不已。 “官家,这有何难。赵平只要官家赏赐一个姓,比如叫做阎贵平之类。官家想过没有,如果赵平做了驸马,他的作坊不就是瑞国的吗?”阎贵妃对于赵平多多少少知道一二,不过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在她看来,如果赵平当上驸马,不但所有作坊归瑞国,而且极有可能归于宫里。 而阎贵妃又是瑞国养母,瑞国心自然偏向她本人。 当瑞国有了赵平作坊,她这个岳母就不用受谢道清皇后的气了,这个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这个,这个,确实对瑞国有好处。”理宗陷入沉思之中,“有了赵平作坊,瑞国此生确实幸福。” “正是,天下再也没有比赵平更好的驸马了。”阎贵妃趁热打铁提醒。 理宗摇摇头:“这个得从长计义,现在蜀口还无法离开赵平。” “官家,听说大臣请求赵平为侯爵,不知有这么回事?”听到理宗已经心动,阎贵妃已经把赵平视为自己未来驸马,自然得帮助他说话。 与其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个道理她自然懂的。 “确实有此事,赵平守在蜀口,确实应该晋升为侯爵。”理宗点点头,心里一动。 赵平还不知道,朝廷为了他晋升侯爵之事,已经闹翻天。 他现在也有一件事,就是汪德臣,这个可是唯一投降的胡人元帅。 原来汪德臣不愿意投降,即便汪德臣的亲人被赵平花出巨大代价从大都救出之后,汪德臣依然不肯投降。 汪德臣作为胡人伪汗都亲切称呼为田哥的胡人猛将,自有他的一番骄傲,岂能轻易地投降。 第八百六十四章、人形棺材 看到赵平如此重视这个胡人元帅,有人不愿意。 张思对着赵平一礼:“小圣人,现在吐蕃已经拿下,西县也收复,何必在乎他一人。” “小圣人,汪德臣没有那么重要吧。”颜国这个户房主簿也出来说道。 兵房主簿杨云也跟着说道:“小圣人,以前汪德臣倒是重要,现在胡人五十万大军被吾等击败,何必在乎此人。” 其它人虽然没有说话,也同样不以为然的样子。 “尔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赵平说完,对着赵龙及王国尔两人挥挥手,说道,“打开舆图。” “诺。”赵龙与王国尔躬身一礼,缓缓拉开墙壁上面的布帘。 赵平最后这个墙壁有三丈长,一丈高。 而这个舆图差不多与墙壁大,如果说纳天地于方寸之间也不为过。 曹克等众人一看,倒吸一口冷气,面前这个舆图他们从来也没有见过。 这个舆图太大了,是以前十倍甚至二十二十倍。 张思等人不禁目瞪口呆,仿佛能够塞进两个鸡蛋了。 翠竹、秋若水、黄小牛、陈依依等纷纷给这些泡茶,放下茶杯之后,淡淡站在一旁。 她们之所以如此淡定,因为这个舆图,也有她们与赵龙、王国尔的功劳。 赵平指着舆图,对着张思等人说道:“胡人的疆域有多大,尔等看看。” “什么,竟然还有欧巴罗、大食、西域,竟然比大???????????????宋大十倍,不大二十倍。”张思看到舆图,忍不住颤抖起来。 颜国也上前仔仔细细打量,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原来如此之大,如果没有小圣人,大宋早晚得灭掉。” “难怪胡人如此厉害,如此多骑兵,它的疆域太宽大了。”望着舆图,杨云眼珠子差点眼眶里面掉出。 曹克倒吸一口冷气,牙齿紧紧咬住下巴:“大宋只在舆图东南占了一个小小角落。难怪吾的父亲当年在汉中失败,胡人疆域实在太大了。” 十多年前,曹克父亲与胡人在汉中交手,最后以失败告终。 “小圣人,请问为何要让我们看这个舆图?”张思此时冷静下来,有些不解地问道。 赵平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望着杨云:“行空,汝有什么想法?” “小圣人,你给吾等看这个舆图,难道也想统一整个天下吗?”杨云想了想,有些恍然大悟。 曹克眼里闪闪发光,身子忍不住高兴得发抖:“小圣人,难道你想做天可汗不成?” “小圣人,天可汗只是天下名义之主,但是没有真正统一天下。”张思突然想到李世民这个天可汗,他并没有统一吐蕃及突厥。 颜国想得更远:“小圣人,难道你想把胡人疆域全部拿下来,建立一个新的帝国王朝吗?” “小圣人,如果你要统一天下,吾等身先士卒,死而后已,马革裹尸,愿意做你身边的冠军侯。”杨云与曹克两人当即,一身兴奋,立即表态。 他们两个都是武将,武将是做什么,当然希望能够做到小圣人身边的卫青、霍去病、窦宪,勒石燕然,名垂青史。 张思、颜国等人马上拱手一礼,当即表态:“吾等愿意辅助小圣人,统一天下,成为天下共主。” 杨云、曹克等人高兴,他们更加高兴。 要知道,他们两人各有一人的女儿当平妻或者小妾。 放在以前,他们觉得有些丢脸。 现在看来,不但不会丢脸,而且极为荣幸。 小圣人如果统一天下,肯定一个皇帝管不过来。 不是吗,蒙古也有四个汗国? 赵平现在虽然年齿还小,不过以后结婚乃是正常不过之事。 如此看来,两人的外孙还有机会。 不但外孙有机会,他们后人更有机会。 以后成为一个王国,同样要有一个小朝廷,同样要文武大臣,这个自然就是他们的机会。 其实不但两人就这种想法,翠竹、秋若水、黄小牛、陈依依何尝没有这种想法,几人都是一脸兴奋之色。 她们以后的儿子,就是亲王,分一块领地是没有问题的。 她们已经想好了,大宋那种疆域难以想像,但是如安南或者大理总是可以了吧。 听到这一群手下兴奋的样子,赵平摇摇头。 他摆摆手,对着众人说道:“各位静一静,事情还不是你们想像那样简单。”听到此话,众人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有的甚至心沉到谷底。 赵平看到一群手下脸色极为难看的样子,知道自己说话太重了。 “对于胡人,既不要过分害怕,也不要小看自己。”赵平此话中气十足,让在场之人精神一振。 杨云、曹克等人精神一振:“小圣人,怎么办?” “饭只能一口一口吃,不能一口吃一个大胖子。”赵平极为平静,悠然自得说道。 张思颜国等人开始高兴,后来心里一沉,现在又忐忑不安。 张思乃是赵家庄主簿,他率先发言:“小圣人,请问如何对付胡人?” “胡人虽然攻势厉害,但是还没有出全力。”赵平用木棍指着舆图上面的大食及欧巴罗,“他们现在还在全力进攻这些地方。” 听到赵平的话,在场之人吓出一身冷汗。 在他们看来,赵家庄已经统一青塘吐蕃,又在西县站稳脚跟,已经不把胡人放在眼里。 万万没有料到,胡人虽然在汉中屯兵五十万,竟然还没有出全力。 “如果胡人全力进攻赵家庄,应该怎么办?”杨云眉毛紧紧锁在一起,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显得极为紧张。 赵平木棍并没有收回,扫视众人的目光,摇摇头:“胡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几个汗王各有各的打算,所以目前不会全力进攻大宋的。” “可是,可是,如果胡人集中全力进攻赵家庄呢?”颜国急了,突然问道。??????????????? 他曾经是已经灭亡的金国官员,当然知道胡人的厉害。 赵平看了大宋舆图一眼,淡淡说道:“即使胡人集中百万兵马,大宋有六七千万人,我们赵家庄兵器及富甲天下的财富,也能够与胡人拼比一番。我们兵器在胡人先进,相信最终获胜的还是赵家庄。” “对,对,对,赵家庄能够与西县逼得胡人求和,依靠的还是先进兵器。”张思高兴地之极说道。 颜国脸上也露出欣喜笑容,眉飞色舞:“赵家庄有了先进兵器,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其它之人也纷纷称是,甚至弹冠相庆。 “虽然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但是也有风险。”赵平叹了口气,声音极为冷静,“大宋朝廷对于赵家庄极为忌惮,也许在后面施暗手也有可能。” “确实,赵家庄的实力已经能够与一国抗衡,如果大宋朝廷在后面施冷招,防不胜防。”颜国脸色大变,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 张思此时脸色阴沉如水,点点头:“吾等一心抗胡,还要防止大宋朝廷在后面施冷箭。” “偏偏吾等根子在大宋,还离不开大宋。”颜国脸色有些难看,沉重叹了口气。 “现在有些像三国,胡人如三国的魏国,大宋与赵家庄有些如吴国与蜀国。”赵平扫视众人一眼,说出让人放心之话,“大宋需要我们与胡人抗衡,虽然冷箭不少,但是至少不会翻脸。” 张思点点头:“赵家庄虽然看来强大,但是缺乏底蕴,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小圣人,下属明白。如此看来,这个汪德臣应该努力争取过来。”杨云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就是,汪德臣毕竟胡人元帅,又是伪汗口里的田哥儿,在胡人影响极大。”曹克也明白什么似的,立即附和。 种华此时发声了,他眉目紧皱:“小圣人,可是汪德臣还是宁死不降。” 听到种华之话,其它也纷纷向着赵平望去。 赵平淡淡一笑,对着翠竹说道:“笔墨伺候。” 翠竹急忙给墨砚加上水,黄小牛立即磨墨,秋若水辅纸。 赵平拿起墨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物事。 众人一看,个个一片茫然。 “小圣人,这是什么物事?”种华心里极为好奇,忍不住问道。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也一脸好奇。 赵平把图纸交给他,对他说道:“就是收服汪德臣的物事。” “收服汪德臣的物事?”种华反反复复看了,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赵平也不管他,对着种华说道:“交给作坊,他们工匠知道如何制作。” 种华一脸茫然,只得出去交给金堂县作坊掌柜彭世君。 彭世君接过一看,也觉得莫名其妙,立即让人把主簿雷红建叫来。 “子建,你看看这个是什么?”他来到雷红建身边,指着图纸皱眉问道。 雷红建想了半天,揉了揉脑袋,眼睛一亮:“这个物事真的奇怪,难道是一个人形钢铁棺材不成?” “我只是听说过金缕玉衣,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人形钢铁棺材。”彭世君也想了半天,断然否认。 雷红建吐了口水在手上,搓了搓手,把手里的铁锤狠狠地锤打沾子:“不是人形棺材还是什么?” “按照你说的吧,确实是人形钢铁棺材。”彭世君讪讪笑道,他确实想不出名字出来。 雷红建噗嗤一笑,叹了口气:“这也太奢侈了,别人棺材是用木头做,小郎君竟然用上好精钢打造。” “是有些昂贵,”彭世君摇摇头,“但是精钢再贵也没有玉贵吧。” “古人用金缕玉衣作寿衣,今有小圣人用精钢打造寿衣。”雷红建一边锻炼,一边惊叹不已。 彭世君一边锻打,一边感叹:“确实昂贵,但是小圣人有钱。” “只是这个人形钢铁棺材是哪个使用呢?”雷红建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彭世君放下手里的大铁锤,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一脸苦笑:“这个速度太慢了,一到两月也未必能够打造出来,怎么办?” “不是说有冲压机床及机床吗,何不试试。”雷红建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 彭世君看了看图纸,有些疑惑:“机床早已试过,冲压机床刚刚制作出来,不知行否?” “金堂县兵器作坊里面,手艺最好就是我们两人,其它人就更不???????????????用说了,不用冲压机如何制作?”雷红建摇摇头,最后毅然说道。 彭世君再次看了看图纸,叹了口气,只好点头:“现在看来,只有试试了。” 两人说干就干,马上启动机床与冲压机,小心翼翼按照图纸制作。 使用机床与冲压机之后,两人才发现,机床特别是冲压机才是制作这个人形钢铁棺材最好器具。 十天之后,彭世君与雷红建两人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彭世君反复看了看桌子上面的人形钢铁棺材,情不自禁上前抚摸。 “太像了,太像了。”他一边抚摸,一边对着图纸感叹不已,一脸的兴奋。 雷红建小心翼翼用抹布擦去上面的污物,也是一脸兴奋:“它看起来完全像一个人。” “鲁班也没有料到,我们竟然能够打造出来这个如人形一样的物事。”彭世君一边抚摸,一边自我赞叹。 雷红建两人放光:“子君,你穿上试试。” “这个可是人形棺材,穿上可不好吧。”彭世君脸色一变,说话有些不客气。 雷红建打量彭世君一眼,断然说道:“在下穿上试试看。” 说完,他丝毫没有犹豫,马上就穿上。 雷红建穿上之后,彭世君一边打量,一边捂住自己肚子,哈哈大笑不已。 “子君,难道穿上人形棺材不吉祥。”雷红建脸色极为难看,心里极不舒服。 彭世君摇摇头,一边不停揉肚子,一边拿出一面镜子,对着雷红建说道:“你自己看看。” “子君,我太矮小了。”雷红建讪讪一笑,却发现自己笑比哭还难看。 难怪他苦笑,他穿越这个人形棺材,仿佛一个小孩在穿成人衣物一样。 彭世君叹了口气,一边给雷红建解开这个人形棺材,一边给自己穿上。 他必须试穿,如果制作不如意,就要受到种华的怒火。 雷红建帮助彭世君穿上之后,仔仔细细打量,感叹不已:“这个仿佛是给你打量的。” “为何如此说法?”彭世君脸色大变,毕竟穿上人形棺材不太吉祥。 “它不但把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几乎没有缝隙,而且还有面罩甚至还有手套。”雷红建反反复复又打量一番,感叹不已,“纯粹从工艺及技术角度,它还远远超过金缕玉衣。” 听到如此说法,彭世君好受一些:“如果在下老了之后,有一个如此人形棺材也不错。” “看来能够交差了。”雷红建脸上露出满意笑容,与彭世君两人把人形钢铁棺材交给了种华。 种华搓搓手,将信将疑问道:“可以不?” 在雷红建帮助之下,彭世君马上穿上。 种华前后左右打量一番,满意点点头。 “把汪德臣带出来。”杨云亲自下令。 当杨云亲兵把汪德臣押出去的时候,汪德臣心里大惊,心想:“难道我不投降,今天送我上路?” 第八百六十五章、胡帅投降 虽然他脸上依然是一付平静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睛却出卖了他。 看到汪德臣惊慌的目光,赵平暗暗好笑,说道:“给舜辅穿上。” 舜辅是汪德臣的字,汪德臣一看这个人形棺材新物事,再一看旁边有一条大河。 他不由得心想:“难道他们让我穿上,然后让人直接沉到水底。糟糕,我不会水性。想不到我田哥纵横一世,今日却葬身于水里。” 想到这里,他虽然已经做好死的准备,脸色也极为难看起来。 亲兵给汪德臣穿好他心中人形棺材之后,并没有如汪德臣想像那样把他推到水里。 汪德臣一脸愕然,看了看看杨云的亲兵,不知他们为何不把自己推到水里淹死。 他愣着看着杨云的亲兵,问道:“杨将军,你们为何不地我推到水里淹死?” “舜辅仔细看看水里,你的样子如何?”赵平知道了他的想法,强忍心中大笑之意,一脸笑容看着他问道。 汪德臣弯下身子,在码头上仔细看看,只见一个从来没有看见过威风凛凛的天将形象,在水里清晰显示出来。 汪德臣再傻,也明白赵平想法,单腿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望着赵平说道:“小圣人在上,小人汪德臣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虽然好看,但是这个防护力如何呢? 杨云、曹克等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露出迷惑表情,心里不由得想到。 但是他们虽然迷惑,口里并没有说出来。 他们可以怀疑小圣人????????????????这个新兵器,但是嘴里万万不能说出。 看到他们表情,赵平哪里不知两人所想,对着一个杨云亲兵队长杨承说道:“子受,你先用胡人弓箭试试。” 杨承身材高大,一脸胡须,皮肤极黑,身高九尺,长得极为粗壮,显然是孔武有力那种。 他深深吸了口气,拿了一个三石硬弓,张弓如满月。 双方相距不远,仅仅只有五十步。 “舜辅,弓箭威力很小,完全不用躲闪。”汪德臣就要躲闪,赵平摇摇头,立即制止。 汪德臣只得闭上眼睛,如一根木桩立在那里。 杨承大喊一声,放开硬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箭矢不断射在汪德臣身上。 叮叮当当之后,那些箭矢全部掉在地面。 杨云打量汪德臣两眼,目光望着杨承,里面有询问之意。 “禀告小圣人,胡人的硬弓根本没有任何损伤。”杨承上面仔细打量人形铠甲之后,对着赵平躬身一礼。 “能够承受三石硬弓,确实不错。”赵平点点头,沉声下令,“汝换长枪试试。” “诺。”杨承拿起一个胡人制作的长枪,就要向汪德臣刺去。 看到兵器刺来,汪德臣也害怕把自己这一个宝贝之极的护甲伤害,急忙躲闪。 “舜辅,汝不用躲闪。”赵平又急忙提醒。 听到不用躲闪,汪德臣只好站在原地不动,但是眼里还是有一些害怕。 胡人最厉害的是圈甲,但是也不敢硬抗他们自己的长枪,往往只有躲闪一份。 因为圈甲再厉害,也有缝隙,难以阻挡长枪刺入。 汪德臣心里正在比较身上兵器与圈甲,没有料到杨承手里长枪已经刺到汪德臣身上。 杨承力气极大,让他身不由己后退几步。 “舜辅,感觉如何?”杨云心里着急,迫不急待地问道。 汪德臣想了想,接着回答:“禀告杨主簿,防护效果很好,完全没有刺痛的感觉。” “真的假的?”杨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明明看见自己亲兵队长已经刺了上去。 如果不是自己的亲兵,他还以为是托儿在表演给自己看。 此时汪德臣没有一丝犹豫,马上回答:“禀告杨将军,在下不敢撒谎。” 汪德臣自有自己的骄傲,他乃是原来胡人大帅,曾经掌管十万兵马,所以他对杨云就没有那么客气。 所以他即使要投降,也只有投降小圣人一人,即使当一个亲兵也愿意。 “小圣人,可以用胡人大刀试试吗?”杨云觉得不太放心,还想试试。 不过此事他不能作主,得征求赵平的意见。 赵平点点头,一脸无所谓:“当然可以。” 那个杨云亲兵队长杨承马上找到胡人的弯刀,向着汪德臣砍去。 汪德臣看到弯刀砍来,还是有些害怕,就要躲闪。 “舜辅,不用躲闪。”赵平摆摆手,制止了汪德臣行为。 听到主子说不用躲闪,汪德臣放心大半,他也想看看效果如何。砰砰,弯刀狠狠地砍在人形铠甲上面,发出响亮的声音,汪德臣又是退后几步。 听到这个声音,汪德臣心里大惊,难道铠甲被砍烂不成? 杨云与曹克两人脸色大变,目光立即向着人形铠甲望去。 两人目光显得慌乱,脸色极为最终不安。 杨承看了看手里的弯刀,又看了看汪德臣身上的人形铠甲。 他又来到赵平面前,躬身一礼:“禀告小圣人,弯刀刀口已经卷起,铠甲几乎没有痕迹。” 杨云与曹克两人听到这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两人急忙上前,仔细打量汪德臣的铠甲与弯刀刀口。 果然那个胡人弯刀刀口已经明显卷起,而铠甲只有一道谈谈刀口痕迹,如果不仔细一看,还不能看出来。 “小圣人,这个铠甲太厉害了,对付胡人兵器不在话下。”杨云差点跳了起来,一脸兴奋,眉飞色舞说道。 作为赵家庄一个兵房主簿,基本上可以与大宋的兵部尚书相当,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激动。 但是这个防御兵器太厉害了,完全颠覆人们想像。 赵平淡淡一笑,这个铠甲不但适合人体工程力学,而且上身只有一块板甲。 它不但没有一张缝隙,而且可以分散力量,穿上之人自然感觉不到疼痛。 它乃是精钢制作,当然胡人兵器对于几乎没有损害。 曹克的嘴巴完全合不拢来,可以塞进两个鸡蛋:“小圣人,这个铠甲防御力已经超过步人甲。” “子丽????????????????,这个铠甲防御力太厉害了,不知有多重?”杨云兴奋之余,迫不及待地问道。 种华想了想,也是一脸兴奋地回答:“它重量只有二十斤,只有步人甲的三成左右。” “我的老天,重量只有步人甲的三成,防御力远远超过步人甲,太厉害了。”杨云狠狠地在曹克身上一拳,让曹克痛得裂牙裂齿。 曹克疼痛得差点叫了出来,反手就向杨云打去。 杨云早已有了防范,急忙闪开,口里急忙说道:“克之,吾是在提醒你,你马上也有这么一套人形铠甲。天下哪里有你这种人,你不但不知恩报答,反而报复知情之人。” “算了,这次把帐记下,下次老账新账一起算。”曹克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被杨云躲过之后只得口头警告一下。 杨云高兴得哈哈大笑,对于曹克的警告丝毫不在乎。 他突然眼睛一亮,来到赵平面前,躬身一礼:“小圣人,天下最好进攻兵器也在赵家庄,天下最好的防护兵器也在赵家庄。现在两个最厉害?” “小圣人,属下也在想想,矛与盾哪个更加厉害?”曹克此时也顾不得与杨云算账,急需知道答案。 其它人没有说话,也是一眼望着赵平,希望得到答案。 赵平点点头,对着跃跃欲试的杨承挥挥手:“子受,汝试试吧。” “诺。”杨承躬身一礼,拿起手持床弩,向着汪德臣就要射去。 汪德臣脸色大变,急忙制止,对着赵平躬身一礼,恭恭敬敬地问道:“小圣人,这是什么兵器?” 汪德臣被俘虏时候,手持床弩还没有出现,自然不知这是什么兵器。 “这个乃是手持床弩,可以在战马之上发射。”赵平淡淡回答。 听到此话,汪德臣脸色大变,半信半疑地问道:“小圣人,这个可以在奔跑上战马发射吗?战力如何?” 要知道,胡人之所以横扫天下,依靠的就是弓骑。 弓骑极难培养,没有一二十年不行,必须从娃娃就开始培养。 现在赵家庄有了床弩,可以把胡人仅有优势也抵消了。 但是他觉得手持床弩纵然厉害,毕竟时间短暂,哪里能够与培养了十五六年的弓骑相比。 “子受,你发射给他看看。”赵平没有理会汪德臣,对着杨承摆摆手。 杨承诺一声,找了一匹高头大马。 他必须这样,自身体重达到两百斤重,否则战马无法奔腾起来。 杨承双脚一夹,战马立即奔跑起来。 奔跑大约一百步时间,战马速度已经完全提了起来。 杨承此时在马上颠波,根本就无法停下来。 他抽出手持床弩,只能略一瞄准,扣动机关,噗嗤一声,弩箭射出。 汪德臣全副精力注意到他的一举一动,在他动手瞬间,立即向旁边移动。 他之所以有举动,其一是本能,更重要的他不服气,要考验杨承射箭水平。 噗嗤,汪德臣险之又险躲过弩箭,脸上露出嘲讽笑容。 你这射击水平,射小孩还可以,射胡人,做梦吧。 噗嗤,砰砰,一个巨大的力量撞向他胸口,让他不由自主退后一步。 他不禁一看,原来是一支弩箭射中他胸口。 他脸色此时极为难看,阴沉得能够滴水。 他刚刚躲过第一箭,没有料到竟然被第二箭射中。 虽然听到弩箭叮当掉到地面,汪德臣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沮丧到了极点。 现在他穿的是人形铠甲,整个上身只有一块板甲,可以避免射进胸口。 如果汪德臣穿的是圈甲,则已经被射中胸口。 汪德臣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因为他刚才被弩箭力量推退了一步。 汪德臣不服气,转身就跑。 他站在这里,百步穿杨就可以射中他。 但是胡人弓骑,则有百步穿扬技术。 百步穿杨与百步穿扬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技术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汪德臣不但转身就跑,而且跑的还是之字形状。 他作为胡人曾经的大帅,知道如何选择最佳方法躲避。 看到汪德臣逃避,杨承冷冷一笑。 他一夹马腹,战马立即奔跑起来。 随着战马奔跑起来,他离汪德臣距离越来越近。 他手里的弩箭略为一瞄准,就向汪德臣射去。 砰砰,奔跑之中汪德臣感到背后一个巨大的力量向着他推来,让他一个踉跄。 看到汪德臣还要跑,杨云大声叫喊:“舜辅,你已经中????????????????了两箭了。” 听到此话,汪德臣最后停止。 “子受,你确实厉害,虽然在战马上面,竟然连贯射中吾两箭。”在事实面前,汪德臣不得不承认保安团弩骑厉害。 想到这里,汪德臣最后的骄傲也倍受打击。 要知道,胡人培养一个弓骑,要十五六年时间。 而保安团培养一个弩骑,仅仅需要一年时间。 什么是差距,这个就是差距。 赵家庄虽然在培养骑兵方面处于劣势,但是这个叫做手持弩箭的兵器,实在太厉害了。 它不但可以弥补汉人由于没有马匹的劣势,而且还有速度及力量优势。 汪德臣刚刚已经深深地体会到,这个弩箭力量极大。 它不但远远胜过胡人的弓骑,而且可以洞穿他们的圈甲。 要知道,他们的圈甲,乃是扯皮牛皮制作,寻常弓箭根本就不能射穿。 但是杨承使用弩箭射击力量,让他体会到,他们圈甲根本就无法防御弩箭。 汪德臣其实不知道,他被杨承连贯射中两箭,与杨承力量有关。 杨承力量极大,可以连贯张弓,让汪德臣闪避也没有多少时间。 杨承淡淡一笑,也不管汪德臣如何着想,淡淡说道:“手持床弩太好用,速度与力量远胜弓骑。” “确实,这个手持床弩实在太厉害了。”汪德臣不得不承认,望着手持床弩,眼里情不自禁露出羡慕的目光。 杨承从战马下来,上前打量汪德臣人形铠甲几眼,对着杨云拱手一礼:“主簿,手持床弩能够在人形铠甲上面留下淡淡痕迹。” “人形铠甲确实厉害,你试试杀胡刀,看看效果。”杨云满意点点头,对着杨承说道。 杨承掏出杀胡刀,大吼一声,向着汪德臣砍来。 汪德臣这次没有闪避,他也想看看,这个人形装甲与杀胡刀哪个厉害。 汪德臣曾经与曹克交手,知道杀胡刀之厉害。 他手里原来那把百炼精钢的宝刀也不是对手,也许只有大汗的宝刀才能相提并论。 咣啷一声,杨承的杀胡刀狠狠地砍在汪德臣身上。 杨承力量极大,汪德臣即使作好准备,也摇晃几下,后退了三步才站稳。 汪德臣有些紧张,不禁向着人形铠甲望去,只见上面有一道淡淡刀痕。 铠甲没有问题,但是杀胡刀刀口如何? 汪德臣心里也有些紧张,急忙向着杨承刀口望去,只见杀胡刀刀口一点也没有卷起,品质远胜胡人的杀胡刀。 杨云有些担心,也上前看了看。 他嘴巴张得极大,良久才把合上。 他对着赵平躬身一礼:“小圣人,这是什么兵器,竟然如此厉害?” “这个乃是仙家板甲,它全身几乎没有一丝缝隙,因此防御力极其强大。”赵平也满意点点头,正式给这个人形铠甲取名。 “小圣人,这个几乎成一块,防御力冠前绝后,不知它灵活不?”杨云反复观察仙家板甲之后,突然提到一个问题。 第八百六十六章、收下家臣 赵平微微一笑:“当然可以试试。” 杨承找到一把长枪,向着汪德臣扔去。 他接过长枪,心里大喜,也想试试这个仙家板甲是否灵活。 汪德臣挥舞着长枪,速度极快,竟然发出呼呼声音。 他一边挥舞,一边哈哈大笑,没有料到自己成为天下仙家板甲第一人。 汪德臣望着曹克,眼里怒火熊熊燃烧:“曹将军,可否与吾再一战?” 汪德臣半年之前,就是曹克击败的。 而曹克之所以击败它,就是因为手里有杀胡剑,而汪德臣只有一把胡人的宝刀。 虽然他被击败了,但是心里非常不服气,认为自己被击败,不是自身不敌,而是败在赵家庄兵器下面。 曹克打量汪德臣身上的仙家板甲,眼里露出羡慕目光。 听到汪德臣的挑战之言,他眼里闪着兴奋的目光,感觉浑身都是战意。 汪德臣虽然穿上了仙家板甲,但是他丝毫没有一丝畏惧。 汪德臣虽然有装甲优势,他则有年齿的优势。 曹克说干就干,马上穿上铠甲,骑上战马来到汪德臣面前。 汪德臣一看,脸上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原来曹克穿上的不是别的,全部都是他原来的装备。 圈甲是他原来的圈甲,战马是他原来的汗血马,不过如今已经成为曹克的战利品。 看到曹克耀武扬威骑着他的原来汗血宝马,汪德臣脸色急变,铁青变得猪肝色。 汪德臣失去了原来的汗血宝马,只好另外找了一匹高头大马骑上。 他大喝一声,手里的长枪向着曹克刺去。 他现在有仙家板甲在身上,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所以出枪就肆无忌惮。 他根本就考虑防守,全部都是大开大合,完全没有一丝防守。 赵平与杨云看了一眼,也知道汪德臣的想法。 他们倒要看看,曹克如何应对汪德臣的疯狂进攻。 曹克并没有退缩,也大喊一声,手里长枪也迅速向着汪德臣长枪刺去。 曹克并没有用长枪刺向汪德臣,毕竟汪德臣现在穿着仙家板甲。 他的手里长枪,直接向着汪德臣的长枪扫去。 既然不能刺人,他只要击落对方兵器,同样也可以赢得胜利。 汪德臣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他冷冷一笑,完全不用防守,全力进攻。 曹克也看出来了,汪德臣仗着他有仙家板甲在身上,恨不得几下就他击败,一雪前耻。 “汪将军,要打败吾,看看吾手里枪同意不。”知道汪德臣的想法,曹克没有客气,也没有称呼对方的字,直接称呼汪德臣主将军。 要知道,汪德臣投降之前是元帅,现在曹克直接称呼他为将军,显然具有讽刺的味道。 汪德臣听到曹克称呼,眼里燃起熊熊怒火,恨不得手里的长枪在曹克身上扎两个血窟窿。 他用尽力气,大喝一声,向着曹克狠狠地刺去。 曹克也不敢大意,毕竟对方仙家板甲确实厉害。 他打起精神,双手用力,叮叮当当与对方打了起来。 转眼之间,双方已经交手七八十个回合。 赵平一看,双方实力在伯仲之间,双分出胜负至少要三百招左右。 他咳嗽一声,对着两人挥挥手,口里叫喊:“停,停。” 汪德臣原来以为曹克是用兵器打败他的,现在看来,对方实力不在他之下。 既然对方武艺不在他之下,他想用铠甲战胜对方几乎不可能,毕竟对方还有年齿优势。 “克之,武艺高强,在下佩服,佩服。”想到此处,汪德臣急忙说道。 他虽然失去了汗血宝马与圈甲,但是得到别人还没有的仙家板甲。 重要的是,他丢失这些装备,乃是自己失败缘故。 刚才通过拼比,他发现曹克武艺高强,值得拥有,心里也平衡了。 看到汪德臣称赞,曹克也佩服不已,哈哈大笑几声,口里说道:“不打不相识,舜辅武艺让在下敬佩,敬佩。” 两人一起下马,竟然走在一起,互相拥抱一番,还互相锤打一番,哈哈大笑。 在笑声之中,以前出于隔阂,顿时烟消云散。 赵平与杨云等人看了看,欣慰地点点头,终于达到化解恩怨的目的。 汪德臣来到赵平面前,恭恭敬敬在赵平面前单腿跪下:“臣,舜辅见过主子。” 听到此称呼,在场之人脸上顿时露出奇怪表情。 虽然知道赵平早晚要称帝,但是毕竟还没有公开,还是大宋的臣子。 现在???????????????汪德臣竟然如此称呼赵平,难道想让赵平黄袍加身不成? “舜辅,汝想做吾的家臣?”赵平愣了一下,马上清醒过来,提示汪德臣。 他现在还没有称帝的打算,不能让人误会。 汪德臣说此话,其实也有试探之意。 小圣人能够与胡人抗衡,已经具有建国称帝之力。 听到此话,汪德臣心里多多少少有失望之意。 不过毕竟汪德臣当过元帅,反应极快。 他马上回答:“禀告主子,小人就是想做你的家臣。” 家臣与朝廷之臣既然相同地方,更有不同地方。 虽然都是臣,朝廷之臣则是皇帝,但是主子则是一家之主,地位比普通仆人更高,相当于家庭高级助理角色。 不过赵平现在具有称帝之实力,其实与朝臣相差不远。 虽然相差不远,不过意义重大,其实赵家庄之人称自己为属下,而汪德臣却称自己为臣,完全突出他与赵平之间的尊卑与隶属之间关系。 由此可言,曹克可以认大宋皇帝与大臣,汪德臣是不会承认的,他把自己前途与命运完全交给小圣人。 他与洗星、张思、杨云、曹克等这些赵家庄老人不一样,他不但是降将,而且还是胡人大帅,伪汗口里的田哥儿。 汪德臣如此之做派,当然就是表明对小圣人的忠心,他没有二心。 “好,舜辅既然有此心,我就收下你这个家臣。”赵平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一口答应。 汪德臣大喜,对着赵平来了一个三跪九拜,彻彻底底认下赵平这个主子,坐实双方关系。 赵平接过汪德臣递过的茶水,悠悠品茶一口,算是完成了君臣仪式。 汪德臣一咬牙,对着赵平又是躬身一礼:“禀告主公,微臣家里有五个不成才的犬子,不知能否得到主子指点一二。” 张思与洗星、颜国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这个汪德臣乃是彻底归心。 汪德臣不但让小圣人为他的主公,而且还让五个儿子当质子。 他们也觉得好奇,看看小圣人如何处理此事。 听到汪德臣说法,赵平陷入沉思。 汪德臣站在赵平身边,心里忐忑不安。 他的儿子汪惟贤、惟和、惟明、愉纯、惟能,其实与小圣人年齿相近。 现在他是彻底归心,将儿子送来既是人质又是伙伴。 当了赵平伙伴之后,对于他的五个儿子前途极有好处。 汪德臣如此想法,在场之人也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他的他的想法。 赵平又悠悠喝茶几口,放下茶杯,沉声说道说道:“我收他们为弟子,舜辅觉得如何?” 汪德臣不禁大喜,赵平一身才觉冠绝天下,寻常人能够学到一成便可纵横天下。 他觉得自己赌对了,而且还远远超过自己的设想。 他纳头便拜,感动之极,语气哽咽说道:“臣万死不辞,此身唯有报恩而已。” 赵平之所以收下他的五个儿子,是因为他们都是可造之才。 从原来历史来看,他们有的成为重臣,有的成为大将。 这个乃是驾驭之道,既然别人全身心托付于你,自然不能没有回报。 汪德臣高兴之极,赵平果然没有让汪德臣失望,对于第一个投降自己并且愿意做家臣的胡人元帅,赵平全部收下作为弟子。 既然已经成为赵家庄的正式一员,赵平也向他正式介绍了曹克、刘显洪、杨云、???????????????张思、洗星等言官武将。 正式介绍之后,则是赵平对于汪德臣的安排。 汪德臣投降之前,乃是胡人元帅。 如果纯粹做一个亲兵,显然是大材小用。 汪德臣虽然愿意做赵平的亲兵,但是这个不是赵平最佳方案。 想来想去,赵平让他当亲兵营营领。 这个不但符合他的家臣身份,也算是对他一个最佳的安排。 看到赵平收下汪德臣,杨云与曹克互相看了一眼,均看到对方的羡慕目光。 两人点点头,一起来到赵平面前,同时单脚跪下。 两人同时对着赵平说道,抬头仰望着赵平,眼里充满了渴望:“小圣人,祝贺你收下家臣。吾等也想成为小圣人的家臣,请小圣人收下吾等。” “小圣人,吾等也要成为你的家臣。”听到曹克与杨云如此说法,张思、洗星、颜国等人急了,也跟着单腿跪下,向着赵平恳求。 赵平摇摇头,双手虚扶众人:“尔等之心我已经知道,但是我不能收下尔等作为家臣。” 众人眼里露出失望的目光,互相看了看。 “小圣人,吾等早已有了此心,还望小圣人收下。”张思毕竟是赵家庄的主簿,他躬身一礼,彻彻底底表明心意。 赵平扫视众人一眼,郑重地说道:“现在我还是大宋臣子,不可能有如此多家臣。” 开玩笑,赵平如果把他们全部收成家臣,其实是黄袍加身又有什么区别。 赵平已经说得清清楚楚,赵家庄的根子现在还在大宋,目前还没有称帝的想法。 “小圣人,下属明白了,吾等期待那一天早日降临。”张思心里极其失望,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称臣的时候。 赵平点点头,沉声说道:“只要打败胡人,收回中原,尔等愿望就会实现。” 赵平知道他们失望心理,只得表态。 只要收回中原,赵家庄就可以脱离大宋,可以名正言顺称帝。 听到赵平如此表态,众人心里才好受一些。 只要赵平称帝,他们就是开国功臣,封王机会小,但是公侯将相绝对没有问题。 “小圣人,那个仙家板甲实在厉害,不知还有没有?”曹克与杨云互相看了一眼,恭恭敬敬对着赵平躬身一礼,目光里面透露着兴奋。 第八百六十七章、昌元有事 这个仙家板甲他们已经看见过,整个上身几乎是一体精钢铠甲。 至于手臂与大腿,也是几乎一体的铠甲保护, 即使在手臂、膝盖与肩膀的关节之处,也有如圈甲一样可以伸缩的铠甲。 可以说,天下再也没有比这种更加完美的保住铠甲了。 但是赵平摇摇头,叹了口气,沉重地说道:“舜辅这身天将板甲,初次尚有不完善之处,需要改进的不少。” “什么,还有需要改进的之处。”曹克与杨云大失所望,脸色有些难看。 赵平点点头,沉声说道:“这个只是试验之物,也不知它能否使用多长时间。还有它的关节之处不够灵活,舜辅力气大极,时间短,倒是能够忍受。如果遇到一个力气稍小,体型不同的,必须会束手束脚。” 曹克与杨云听到这里,有些不相信。 曹克望着汪德臣,半信半疑地问道:“舜辅,效果怎样?” “小圣人说得有理,关节之处确实不够灵活,吾感觉那些地方已经破皮。”汪德臣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仙家板甲。 曹克与杨云等人也不敢相信,向着汪德臣手臂关节之处望去。 果然汪德臣关节之处已经破皮,鲜血甚至流出。 虽说男儿不怕痛苦,但是毕竟不够灵活,会影响战斗力。 曹克与杨云脸色一红,没有料到是这种结果。 两人眼睛互相看了看,点点头。 最后由杨云目前对着赵平躬身一礼:“谢谢小圣人的厚爱,不过吾等愿意接受这种痛苦。愿意接受磨炼,为仙家板甲改进提供依据。” “既然尔等愿意接受痛苦,那就再做三套,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赵平看着跃跃欲试的杨云、曹克、杨承三人宣布了政策。 杨云三人大喜,躬身一礼问道:“小圣人,不知是什么条件,吾等愿意接受。” “就是你们必须把每次穿了之后感受及要求写出来,供工匠改进作为依据。”赵平扫视汪德臣四人一眼,提出自己的要求,随后还转身望着汪德臣,“当然舜辅也要如此做。” “诺。”四人躬身一礼,马上回答。 此时舅母过来,她是来找赵平的。 赵平有些不解,舅母不是在女子作坊吗,为何过来呢? 看到赵平迷惑的目光,舅母只好告诉赵平经过,赵平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原来赵平那个昌元县的叫做袁涛的老师,现在突然遇到困难。 袁涛本来不想从政,可是余玠一纸调令,被逼上梁山。 虽然在别人眼里,他着着实实高升了,由赵家庄学堂昌元县山长晋升为知县。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是从政的料,教授学生与治理一县乃是两回事情。 他夫人袁钱氏也觉得袁涛在赵家庄学堂过得好好的,与世外桃源无异。 学堂也不是民间学堂,赵家庄学堂已经得到余玠的认可,乃是堂堂正正的官方学堂。 有了赵家庄背书,钱财物更加不是问题。 教书育人时,学生端正坐在下面,乖乖听他上课。 如果不听话,戒尺马上到来。 而且有了余玠这个山长的金字招牌,教渝及生源也不是问题。 袁涛感觉在既舒服又平安,在赵家庄学堂一边教书育人,一边弹琴作画。 在他看来,他过的是世外桃源的日子,逍遥之极。 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他与赵平都被绑在余玠这个战车了。 虽然不愿意,袁涛被迫上任。 可是,他乃是一介书生,教书育人乃是特长。 而官场,却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地方。 但是知县就是就是不一样,得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 虽然有一群手下,不少之人阳奉阴违。 他现在处境,与原来刚刚上任辛志才差不多。 后来袁涛才知道,昌元县里还有一个县丞叫税宁,他才四十多岁,也是同进士出身。 他非常有资格,仅仅次于已经被调走的县丞刘昂。 刘昂走了之后,他由县尉晋升为县丞。 由于他在昌元县经营多年,上上下下已经与铁桶差不多。 如果说他对知县这个位置没有想法,那一定是自欺欺人。 以前辛志才还有赵平帮助,但是现在赵平成都金堂县,并没有在昌元县。 看到袁涛比书呆子好不了多少,税宁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现在想法与原来刘昂差不多,把袁涛挤走,他来做知县。 即使不能挤走,也要让袁涛当一个傀儡,由他掌握实权。 袁涛上任之后,发现自己处境竟然与当初辛志才好不了多少,才知道一个知县的难处。 他寝食难安,两个月下来,白头发增加了几倍。 夫人袁钱氏看到官人升官,原本高兴。 直至看到袁涛寝食难安,白头发越来越多,才知道这个知县难当。 袁钱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翻来覆去想了想,对着袁涛说道:“官人,辛知县也是你的学生帮忙,你为何不找找你的学生?” “不行,当初我的学生是在昌元县的,现在听说他在西县与胡人作战。作为一个老师,岂能拉学生的后腿。”袁涛没有一丝犹豫,断然拒绝。 他不是没有想过赵平,可是想到赵平的保安团与胡人交战,最后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昌元县对袁涛是大事,但是对于大宋乃是小事,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 而赵平在西县与胡人作战,乃是关系大宋生死存亡的大事,完全没有可比性。 虽然袁钱氏一再催促,但是袁涛始终拒绝。 无奈之下,袁钱氏一咬牙,直接给舅母修书一封。 舅母一看,心里一惊,找到了赵平舅舅李月秋。 舅舅本来就是书生,有什么法子。 他虽然一路高升,完全是依靠赵平给他铺路。 舅母想了想,觉得还是赵平可靠,最后书信到了赵平手里。 赵平通过舅舅书信,告诉袁涛施政纲领。 其一,学习金堂县,用选拔秀才方式来代替过去那种老油条。 其二,实行绩效考核,制订各房目标,根据完成任务发放俸禄及绩效。 只有此举,才能实行能者上,庸者下。 对于捕快,除了比较能干清廉的,该清除的清除。 人不足怎么办?可以从赵家庄学堂招人,如何招人,学习金堂县进行考核。 袁涛已经逼到这个地步,一咬牙,就按照金堂县及赵平的法子立即实施。 但是支持是少数,反对之人占大多数。 守旧者大部分都是既得利益者,他们都是昌元县衙门老人。 有的在昌元县干了几年,甚至还有十几年。 如果实行绩效考核,失败大部分都是他们。 毕竟,他们大部分文化程度不高,秀才选拔这一关就非常难通过。 如果他们没有人组织,袁涛还有可能实施下去。 偏偏此时税宁在后面使阴招,让这些昌元县老人上窜下跳不已。 还好,昌元县他多多少少还有熟人,加上上有余玠支持,生计还是按步就班进步。 不过税宁虽然没有极力拦住,但是却看袁涛的笑话。 他在昌元县也与刘昂一样是地头蛇,当然对于袁涛知根知底。 袁涛教书育人确实有一套,琴棋书画不错。 可是那些都是与物打交道,而衙门是与人打交道。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 有人表面对你非常好,可是前后他也许在落井下石。 特别是关键时刻,比如口蜜腹剑的李林甫之类。 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袁涛在担任赵家庄学堂山长之前,在昌元县学堂是学正。 学正与后世教务主任差不多,基本上按步就班进行。 除此之外,袁涛基本上都是以教书育人为主,学堂基本上都是王海在打理。 王海有这个精力,更是一个强势的人。 袁涛也乐于安静,一心一意去教书。 后来到了赵家庄学堂当山长,赵平在财力与物力全力支持。 赵家庄学堂又有名气,生源与教渝(老师)都不是问题。 不但学生听话,这些新来的老师也服从管理,毕竟赵家庄不但名气大,而且俸禄也高。 但是衙门与学堂完全不一样,个个都是衙门的老油条。 并且衙门水太水,从来没有从政的经验的不怕被水淹死吗? 关键的是税宁还让人给袁涛挖了不少坑,专门等待袁涛跳进去。 只要袁涛跳进去,就不通爬出来。 到时税宁出来解决问题,这不是显示袁涛无能,他税宁能力不就是已经超过当今知县吗? 没有料到袁涛按照赵平方式,在昌元县衙门一招人。 不但有昌州之外的人来报名,就是昌州之外的人也有人来报名。 毕竟,《大宋中华报》影响力太大了。 上面一报道,立即引起整个四川的关注。 更何况,昌元县还是赵家庄的发源地所在。 人们也是通过赵家庄了解到昌元县,进而了解到昌州的。 由此可见赵家庄的影响力。 它首先是昌元县的名,其次是昌州名片。 接着是四川的名片,最后它还已成为一个大宋的名片。 如果上次金堂县搞秀才考试是原来胡人曾经占领动荡地方,那么这次则是胡人还没有到过安全地方。 是否象征以后整个四川都是这样做呢? 人们纷纷猜测,毕竟进士道路太艰难了,而金堂县与昌元县给读书人另外一条道路。 虽然这个是吏不是官,可是它还有上升空间,干得好还可以为官。 并且一样吃皇粮,一样是正式的。 但是这些人没有想过,整个四川会这样吗? 这不过是赵平说的试点,看看效果如何。 并且这两个县都有赵家庄背景,都有赵家庄雄厚经济实力作保证, 可是读书人才不管这些,他们认为是余玠在为天下读书人着想。 于是余玠在读书人心中地位迅速提高,当然更多士子认为赵平起的作用不小。 明眼人都看出两个县都有赵家庄的作坊,于是对赵家庄及赵平更加感激了,赵家庄的铜臭味道再也没有以前那么浓烈了。 毕竟,不但有《大宋中华报》宣传,而且读书人也从金堂县改革得到实惠。 现在昌元县也进行类似改革,都是从赵家庄得到实惠的。 这次报名比上次更多,是上次金堂县的两倍还多。 四川各地读书人纷纷来到昌元县,导致这里第一次出现差不多上万读书人出现。 毕竟,以前人来得多,主要是充满铜臭的商家。 这次来的几乎是读书人,整个县城充满了琅琅书声。 要知道,以前昌元县出名,乃是有一个赵家庄。 赵家庄毕竟有作坊的性质的商家,在一些读书人眼里多多少少带着铜臭味道。 这次秀才考试之中,大量的读书人到来。 不知不觉之中,昌元县算是基本上洗去过去的铜臭味道,这让本来的喜欢读书声音的袁涛飘飘欲仙。 经过十天的考核,结果终于出来。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这次考核入围本地人占六成。 而外地人仅仅占四成,其中成都府路占三成,其它的仅仅占一成。 来参加考试的读书人大呼小叫,纷纷议论,觉得不对呀。 不是吗?成都府路占三成,读书人认命。 毕竟金堂县举办了类似考试,他们有这个秀才考试经验。 可是昌元县的还没有举行过类似考试,他们为何考试得如此之好? 难道有人漏题?或者有人作弊? 总之,就是考试不公平。 几千读书人来到衙门,要求公开考试试卷。 笔试试卷要公开,面试试卷也要公开。 税宁在一旁冷笑,其实这次读书人闹事就是他推波助澜。 第八百六十八章、帮助老师 税宁手里拿着茶杯,冷冷看着衙门几千读书人。 税宁皮肤算得上白皙,但是眉毛不长,一双三角眼,一双鼻孔有些朝天。 特别是他一双三角眼眼球不停转动,显得极为奸诈。 现在是冬天,天下下着小雪。 这些雪花落在地面,很快就不见。 虽然是小雪,不过天气极冷,一些学子不停搓手,一些人不停跺脚,一些人不停对着双手呵着热气,避免手脚变得麻木。 税宁手里棒着一杯滚烫的醉春风热茶,坐在红红的仙炉面前,一身热乎乎的。 虽然热茶与仙炉让他动心,但是更让他心动的是眼前几千读书人。 现在这些读书人这里闹事,事情闹大了,袁涛只有一个下场,下台或者谪迁。 只要袁涛下台或者谪迁,他的机会就来了。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袁涛大手一挥,直接把前十名的试卷可以公开,日期就在明天。 听说要公开试卷,所有来应试的读书人个个住下,期待奇迹发生。 到了公开试卷次日,只见人山人海,纷纷一边给手呵气,一边围着衙门的公示亭看试卷。 看了公示的笔试试卷及面试试卷,这些读书人个个目瞪????????????????口呆。 不是因为前十名,昌州占六名,而是因为这前六名全部都是昌元县的。 更重要的是,全部都是赵家庄镇的。 他们答题,与洋洋洒洒堆砌词藻相比那些人相比较,他们回答全部结合实际,言之有物。 从他们答题而言,他们应该是官场老手。 因为只有官场老手,才能把事情了解到这么清楚,才能找到问题所在,才能提出解决问题的法子。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这些读书人个个茫然了。 这些气势汹汹要来讨公道的读书人,现在个个如打了霜的茄子一样。 个个都焉劲,再也提不起精神。 税宁作为袁涛的对手,自然也没有躲在他的自己公房里面,也来到公示亭。 他仔仔细细看了这些读书人表情,脸色一变。 他原来还想嘲笑袁涛一番,没有料到袁涛竟然如此轻松把事情解决了,让他有一种铁锤打棉花的感觉。 税宁脸色铁青,眼睛不停乱转。 他看到眼前一人,不禁眼睛一亮。 他对着这个叫做税号的读书人,偷偷使了一个使了一个眼色,咳嗽一声 这个叫做税号的人,乃是来自重庆的一个举人,他也是税宁的族人。 他大约三十多岁,穿一身文士服装,身材极为瘦长,尖嘴猴腮,仿佛没有二两肉。 相反的是,袁涛一脸忠厚之相,三缕长须,皮肤白皙,颇有长者风度。 两人都是中等个子,但是在相貌风度方面,袁涛就占了上风。 税号上前拱手一礼,对着袁涛直接问道:“启禀官人,学生乃是来自重庆的三届举人,可是这次竟然在十名之外,请问这是什么缘故?” 税号说话极为尖锐,此人先亮明自己乃是三届举人,已经取得可以进军同进士的资格,竟然没有料到被排挤十名之外。 “什么缘故,汝没有看见吗,他们的考试及面试试卷已经张贴在公示亭上面,通道汝没有看见吗?”袁涛微微扫视税号一眼,平淡之极回答。 税号脸上顿时变成猪肝色,但是想到自己具有同进士资格之人竟然没有进入前十,心里顿时十分不舒服,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他咬了咬牙,忍不住心里怒火,对着袁涛拱手一礼说道:“官人,学生怀疑有人泄题。” 泄题,听到此话,袁涛眉目一皱。 此人在他面前说出此话,颇有指桑骂槐之意。 虽然这些题目是小圣人出,但是他是过目了的。税号虽然觉得此话得罪了袁涛,但是他是冲着前十来的。 这前十虽然也是吏,但是昌元县的吏与金堂县差不多,乃是典史。 典史与普通小吏存在本质区别,不但是各房主管,而且还有晋升官的资格。 税号的成绩也不算太差,排名第二十九,而昌元县录取一共一百名。 不过虽然录取一百名,只有前十才能成为各房典吏,其余都是小吏。 其实这些小吏也不错了,不但是正式,而且还有俸禄。 特别是前三十名,经过努力,还有成为典史的机会。 但是税号却不这样认为,他乃是大宋堂堂正正的三届举人,已经取得同进士资格。 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他这个取得同进士资格的举人,竟然在昌元县秀才考试之中,前十名也没有进入,让他如何不恼羞成怒。 现在既然前十没有进入,他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对袁涛发难。 “泄题,汝确实是这位认为?”袁涛毕竟是知县,自然不能与税号一般见识,淡淡地问道。 税号打量后面之人,看见他们表情与自己差不多,大部分都露出怀疑之色,顿时感到底气十足。 这次来能加考试有几千人,不少之人还是举人。 作为????????????????一个举人,竟然没有进入前十,哪里能够服气。 税号躬身一礼,极重郑重地以无可否认的语气,断然地说道:“启禀官人,学生就是怀疑有人泄题。” “那好,老夫给汝一个机会。”袁涛不屑一顾看了看税号,平静回答。 税号听了大喜,他冒险试探一下,没有料到袁涛竟然答应了。 不过他更加好奇,袁涛用什么方式考试他。 袁涛从衣袖拿出十个信封,冷冷看了税号一眼:“你抽三个。” 税号不知信封里面装的什么,就随便选了三个。 袁涛把其余七个信封放进袖子里面,又把三个刚才的信封收回。 他随便拿出其中一个,交给昌元县学堂的新教授李盛。 李盛大约五十,皮肤中等偏上,三缕长须,身材及脸型修长。 昌元县学堂原来教授乃是王海,不过他一直想从政。 后来通过赵平,终于如愿当上了昌元县的主簿。 这次昌元县考试,他们学堂虽然没有赵家庄学堂那么变态,不过在前二十名,也有几个。 在这种情况下,他对考试结果没有什么异议。 他也好奇,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内容。 “如果你在这次考试没有考中,你有什么打算?”李盛打开信封,按照里面念道。 他一边念着,一边心里苦笑,这个又是一道面试题目。 听到这个题目,税号仿佛五雷轰顶。 他觉得信里内容仿佛在嘲笑自己,在嘲笑自己无法进入前十名。 他来参加考试的,一直认为自己不说拿到冠军,至少前十名没有问题。 万万没有料到,他竟然没有进入前十。 想到此处,他表情立即变得狰狞起来,眼里喷着怒火。 袁涛看到税号的表情,微微摇摇头,心里一阵冷笑。 他看了李盛手里的面试题一眼,望着税号淡淡地说道:“这是一个面试题,而且还是你抽取的,根本就不存在泄题的问题,现在你就解答吧。” “学生,学生。”税号脸色突然变成猪肝色,吞吞吐吐,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出来。 看到税号这个三届举人也无法回答这个面试题,其它来示威的读书人,个个纷纷把头部低垂下去。 袁涛淡淡扫视现场的这些学子一眼,对着他们说道:“尔等都有机会,谁能够比前十回答得更好,他的排名就是汝的。” “学生愿意回答。”一个叫做张和学子从人群出来,对着袁涛躬身一礼。 袁涛打量张和一下,只见此人大约三十左右。 他是一个瘦子,而且身材矮小,身高不到七尺。 他穿一身青衣直缀,虽然浆得非常直,但是已经变得灰白,显然家境不好。 袁涛心里想到,此人正是家境不好,所以没有税号那么患得患失,把此次考试看得那么重。 袁涛点点头,和气说道:“汝马上回答。” “学生既然已经名落孙山,只有回去好好读书,争取下次下次考出一个好成绩。”他对着袁涛躬身一礼,随后把想好的话题回答。 袁涛点点头,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回答不错,这个才是尔等落榜者应有态度。” 听到此话,这些前来示威的学子脸色极为难看,有的铁青,有的通红,有的甚至变成猪肝色。 虽然脸色不同,但是有一点相同,就是个个把头部低垂下去,望着地面的蚂蚁。 唯一没有低头只有张和,他望着袁涛,想看看前十的学子如何回答此题。 袁涛表扬张和之后,对着第十名的王中说道:“你来回答。” “学生认为,除了要好好读书之外,应该反复自己,看看自己哪些方面存在不足,要针对不足之处进行改进。”王中没有一丝犹豫,????????????????拱手一礼,马上加上一条。 “有则改之,态度不错。”袁涛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望着第九名的姚贵问道:“汝如何回答?” 姚贵也拱手一礼,同样没有犹豫,马上回答:“学生认为,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要有一个平常之心,要努力端正自己心态,找到自己的弱点,防患于未然。” 张和一听,脸色一红,姚贵的回答比他与王中更难。 他已经与王中回答两个方面,姚贵竟然能够找到第三个,显然更难。 “回答不错,”袁涛抚了抚胡须,眼里全是笑容,他望着第八名的孙超,“汝还有补充没有?” “学生认为,三十六行,行行都可以出状元,不必在官场上面一路走到天黑。”孙超拱手一礼,说道,“学生父亲是一个郎中,如果没有考上,学生可以做郎中。” “不为良相,则为良医。”袁涛对他回答极为满意,此时=忍不住一脸笑容,扫视一眼现场闹事的学子,极为轻松地问道,“尔等还有什么想法,不妨提出?” 看到袁涛的目光,所有之人把头部低下。 他来到税号面前,冷冷地问道:“税号,汝有什么看法?” “学生服气,承认榜上前十排名。”看到袁涛的逼人目光,税号脸色此时又变成猪肝色,身子情不自禁打了一个机灵,不得不回答。 袁涛点点头,转身来到张和面前,沉声问道:“张和,汝还有什么看法?” “学生服气,承认榜上前十排名。”张和脸色通红,心里极为难受,拱手一礼,但是不得不回答。 袁涛扫视其它来闹事的学子,沉声问道:“尔等对比赛服气,不服气站出。” “官人,学生服气。”这些学子个个脸色有的通红,有的如猪肝色,但是口里不得不回答。 袁涛点点头,他转身望着张和:“张和,这次考试,你考到多少名?” “禀告官人,学生这次没有考上,才一百零一名。”张和拱手一礼,脸色突然变成猪肝色,艰难吞了一下口水,最后才不得不回答。 听到此话,在场之人不禁目怔口呆,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张和也太悲催了,昌元县只录取一百人,他正好排名一百零一名。 难怪他说他要回去好好复习,争取下次考中。 袁涛点点头,打量税号一眼,露出厌恶之色。 他转身看了看张和一眼,又露出欣赏之色。 他咳嗽一声,沉声说道:“对于这次考试结果,老夫现在宣布最后排名。” 第八百六十九章、收获巨大 这些学子不禁愕然,面面相觑。 他们没有料到原来排名不是最终排名,竟然还发生了变化。 不过这个变化是什么,个个心里担心不已。 想到这里,所有之人特别排名十名之后,心里阴沉下来。 他们刚才已经看出,排名前十的在面试之中,随时可以随机应答,远远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 袁涛说完,扫视在场之人一眼,把这些学子反应收到眼谗,心里有了计较。 “税号除名,由张和补上。”袁涛宣布了最终排名,“其余维持不变。” 税号原来瘦猴一样脸变成了猪肝色,难看到了极点。 虽然他不想要排名二十九名这个名次,但是袁涛直接除名,这是当众打脸。 “官人,学生不服。”他把头颅一昂,稍为拱手,气极败坏地说道。 袁涛轻蔑看了税宁一眼,淡淡地问道:“刚才汝抽中的面试题,汝自己回答了吗?” “回答?学生没有回答。”税号艰难吞了吞口水,不得不如实回答。 看到张和回答之后,他其实有些后悔。 那个问题也不是那????????????????么难以回答,以他实力,冷静之后同样能够回答。 虽然不能回答非常满意,至少张和能够回答那些内容他也能够回答。 可是他当时冲动之极,听到那个面试题,仿佛在嘲笑自己,心情顿时差到极点,忘记了回答。 “你没有回答出来,但是张和替你回答了。”袁涛戏谑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一些嘲笑的目光。 袁涛本来是一个忠厚长者,但是对于这个出言不逊的故意抹黑自己的考生,自然没有那么好的心情。 “可是,可是,学生本来排名二十九。”税号猪肝色的脸,吞吞吐吐地回答。 袁涛轻蔑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刚才机会已经给你了,可是你没有抓住机会,以前的排名作废。” 税宁私下小动作,袁涛怎么会没有看见。 既然你要故意老夫,老夫岂能给你好果子吃。 如果税号是他的学生,他可以不计较这些。 但是这是官场,税号代表税宁,他想来抹黑自己。 既然抹黑失败,就要承担失败的后果。 袁涛不但要做到杀鸡给猴看,更是警告税宁。 税号脸色苍白,身子不停发抖,转头向着税宁望去:“税官人,袁官人此举不公。” 税宁一直躲在后面,指使税号出来抹黑袁涛。 但是税号直接说出来,他自然不好躲在后面使冷箭。 税宁脸色阴沉如水,对着袁涛拱手一礼。 虽然税宁不愿意,但是不得不行礼,毕竟袁涛是知县,他只是县丞而已。 袁涛平静点点头,略为拱手,还是还礼。 “子浪(袁涛字),下官认为排名既然已经出来,就不能更改了。”税宁硬着头皮,对着袁涛说道。 “老夫不这样认为,税号站出来,就是对于自己排名否定。”袁涛冷冷看了税宁一眼,淡淡回答,但是说出来话份量极重。 税宁急了,对着袁涛恨恨地说道:“子浪,这个对于子令不公平。” “公平,非常公平。”袁涛戏谑打量税宁一眼,平静之极回答,“如果子令挑战成功,则是进入前十;如果失败,自然就只有除名了。” “可是他子令排名二十九,乃是昌元县一致决定的。”税宁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把昌元县这个招牌抬出来。袁涛戏谑看了税宁一眼,淡淡一笑,对着严格问道:“子承(钱绍字),对于税号除名,汝有什么看法?” 钱绍现在是赵家庄镇县丞,赵家庄学堂恰恰就在赵家庄上。 赵家庄学堂取得这个排名,自然也有他的一份政绩,自然对于这个排名满意之极。 钱绍拱手一礼:“子浪,下官赞成这个排名。” 税宁脸色铁青之极,袁涛乃是赵家庄前山长,钱绍则是赵家庄镇县丞。 两人都有一个特点,不但共事,而且都是小圣人的老师。 现在竟然看到袁涛与钱绍两人勾结在一起,共同对付他。 税宁把头部扭到一边,气呼呼地望着苍天。 袁涛一脸微笑,温文儒雅地问赵家庄学堂山长严格:“子肃(严格字),汝的对排名看法呢?” “老夫全力赞成这个排名。”严格对于这个排名自然最满意不过,他的弟子占了前十排名六个。 袁涛点点头,同样温文儒雅转身问王海:“子浪,汝对排名有什么看法。” “老夫全力赞成这个排名。”他现在是赵平的人,身上打有赵平标记,自然与袁涛同心。 袁涛脸上笑容差不多变成一朵菊花,极其和气望着县尉刘武:“子强(刘武字),汝对排名有什么看法?” 刘武不是赵平之人,而是苏步青的人。 现在税宁为了当上知县,也投靠了苏步青,两人算是同盟。 刘武大约四十,皮肤一般,但是身材魁梧高大,相貌堂堂国字脸,具有典型武人气息。 现在昌元县的六个官员已有四个赞成这个排名,他与税宁两人根本就闹不出什么大风浪起来。 更何况,这个县尉不是什么文官,袁涛能够征询他的意见,已经对他足够尊重了。 “老夫对于这个排名没有异议。”他叹了口气,有些不甘心地地说道。 袁涛此时把脸转向税宁:“子静(税宁字),汝对排名还有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你们个个赞成,老夫反对还有什么用处? 他脸色变了又变,仿佛开了一个染缸。 税宁先是极为铁青,后来又变成猪肝色。 “老夫没有异议。”他艰难吞了吞口水,才最后不得不说道。 说完,他继续抬头望着天下,看着天上小雪不停飘扬下来。 天气虽然极冷,但是他现在心情比天气还要冷。 税宁这次可以说赔了夫人又折兵,税号排名前三十,原本还有当上典史的希望。 税宁乃是县丞,又在昌元县经营多年,可以让税号掌管如杂房、户房等重要部门。 可是税号在税宁指使之下,不甘心地跳了出来,最后把自己好不容易取得第二十九排名了抹掉了。 可以说,税宁与税号一切努力全部化为乌有,还在大众面前丢人丢脸。 看到袁涛平静面容里面兴奋的目光,税宁心里不停冷笑,他的后着还多着呢,等着袁涛入坑。 他虽然这样想,但是有人想法与他不一样。 此时,一个学子从人群出来,他对着袁涛恭恭敬敬一礼:“禀告官人,学生能否请教一个问题?” 这个学生身材中等,相貌中等,但是态度极其恭敬,让人好感顿生。 “汝叫什么,取得多少名次?”袁涛对于这个学子极有好感,一边抚须,一边微笑问道。 这个学生又是恭恭敬敬一礼:“学生吴义,名次在一百零二。” 他说出这个名次,脸不禁一红,与前一百几乎可以失之交臂。 “汝也不错了。几千名学子之中,能够考到近百名。”袁涛眼里尽量欣赏之色。 “学生惭愧,竟然没有进入前一百名。”吴义脸色更红了,又是恭恭敬敬一礼,“赵家庄学堂竟然包揽前十名,请问他们是如何传授的学生的?” 他正是与上榜名次相差一二,所以才出来询问原因。 吴义刚才已经打听,前十名都是赵家庄学堂之人,只不过其它四名不在昌元县,而是隆州井研县盐亭镇之人。 虽然是他们没有说是赵家庄学堂之人,不过井研有一个赵家庄学堂。 吴义能够考到一百零二,脑袋自然极为灵活,马上联想到井研还有一个这些考生自然也是赵家庄学堂的学生。 想到这里,他的嘴巴差点能够塞进一个鸭蛋,这个赵家庄学堂太厉害,竟然把前十名全部包揽了。 如果说赵家庄学堂泄题倒也罢了,可是刚才税号已经用事实证明,对方完全是用实力取得名次。 既然如此,赵家庄学堂肯定有一套自己独特教学方式。 其余学子虽然没有说话,见到????????????????吴义已经挑明,也纷纷露出好奇甚至困惑的目光,纷纷望着袁涛。 “老夫现在已经不是赵家庄学堂的山长了,这个问题,由子肃来回答吧。”袁涛一摆手,把话题交给了严格。 严格从袁涛后面出来,打量眼前这一群学子,露出贪婪的目光。 现在赵平已经给他机会,就看看他能否抓住机会。 他吞了吞唾液,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扫视这些学子一眼,沉声问道:“小圣人说过,学以致用,知行合一。不知尔等听说过没有?” “吾等从未听说过,还望夫子指点。”吴义等所有学子露出茫然的目光,他们纷纷拱手一礼,对着严格郑重说道。 严格不但是赵家庄学堂的山长,也是这次秀才选拔的考官,所以这些学子纷纷称严格为夫子。 严格抚了抚自己花白的胡须,脸上露出淡然微笑。 他打量这些学子一眼,淡淡地说道:“修身养性治国平天下,尔等总听说过吧。” “学生听说过,还希望夫子解答。”这些学子又是纷纷拱手一礼,态度极为诚恳。 严格又是抚了抚花白的胡须,一边微笑,一边反问:“修身养性目的是为了什么?” “乃是为了治国平天下。”这些学子,一边恭恭敬敬又是一礼,一边回答。 “所以读书的目的,其实就是治国平天下。尔等已经得出结论。”严格点点头,沉声说道,“这个不是学以致用吗?” “确实是学以致用。”吴义恍然大悟,接着又诚恳地问道,“敢问夫子,那么知行合一又如何理解呢?” “知行合一,就是要把尔等所学用于行动中来,”严格一边抚须,一边沉声地说道,“其实就是学以致用的进一步深化,不能让所学浪费。” “感谢夫子指导。”听到严格现场宣传,现场这些学子个个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他们露出兴奋之色,多年的迷茫犹如迷雾被太阳晒化,眼前顿时光明无限。 吴义又是拱手一礼,对着严格恭恭敬敬:“夫子,学生冒昧问一下,赵家庄学堂是如何做到学以致用,知行合一的呢?” 其它学子也郑重行礼,恭恭敬敬对着严格虔诚地问道:“夫子达者为先,吾等愚昧不堪,敬请解答一二。” 第八百七十章、入吾彀中 严格听到此处,不由得对着吴义心里点赞。 他正发愁如何让这些学子认识赵家庄学堂,没有料到瞌睡来了枕头。 严格略为沉思,随后说道:「各位学子,此事一言难尽,老夫作东,让尔等在赵家庄学堂参观一二就知道了。」 「夫子,赵家庄学堂在哪里?能否参观一下太好了。」吴义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早已想到赵家庄学堂参观一番,奈何没有机会。 现在赵家庄学堂山长主动邀请他作客,自然高兴到了极点。 另外一个学子看了看黑压压和一群,则担心地问道:「夫子,吾等有几千学生,学堂哪里能够承接吗?」 「夫子,据学生所知,赵家庄学堂不在县城,不知离这里多远,方便吗?」另外一个学子有些担心地问道。 严格一脸笑容,一一作了解答:「赵家庄学堂就在本县赵家庄镇,离这里只有三十里路,可以坐船到,不到半天就可以到达。」 「竟然不到半天时间,而且还可以坐船,吾等已经等不及了。」一个学生兴奋不已,对着严格躬身一礼。 一个学生出来,看了看黑压压的一群,有些担心地问道:「夫子,吾等有几千人,不知船能否装完?」 「这个完全不是问题,赵家庄能够装百人的大船有上百只,一次能够装万人,尔等这些人完全不是问题。」严格一听,心里高兴到了极点。 他原来以为这些学子不去,没有料到是担心船不够的问题。 对于其它学堂而言,大船肯定不足,但是赵家庄学堂有赵家庄这个大树,完全不是问题。 此时,一个叫做罗彬船坊掌柜过来,看了看现场这些学子,点点头。 罗彬来到严格身边,对着严格拱手一礼:「严山长,船已经准备好了,请上船。」 「各位学子,船已经准备好了,请上船。」严格瘦削的大手一挥,有条不纹带着一批又一批学子,迈上登船之路。 天上飘着小雪,但是路面不滑,这些学子步伐也不慢。 大约一柱香时间之后,他们来到梨子园码头,个个目瞪口呆。 税号虽然原本想走,最后也想看看赵家庄学堂究竟如何。 此时他忘记把嘴巴合拢,甚至可以塞进一个鸭蛋。 一个叫做胡德揉了揉自己眼睛,才相信自己没有看花。 另外一个叫做黄东的学子,甚至掐了掐手指,发出哎呀一声,才相信这是事实。 眼前这些船他们基本上没有见过,仅仅露出水面部分氷有一丈五尺高,长三丈,分为上下两层。 船大倒也罢了,这些大船连绵起来,差不多百只,几乎有一里路长。 「以前他们只是听说赵家庄强大,现在终于真正见识赵家庄强大。」吴义一边赞叹,一边不停揉揉眼睛。 胡德悄悄对着身边黄东说道:「吾等这么多人,船也这么多,几时才能上船。上船之后,还没有到赵家庄镇,天怕已经黑了吧。」 「这个倒有可能。今天下雪,天气阴沉,天可能比平时还要早黑。」黄东抬头打量一下天气,也不禁有些皱眉。 胡德打量一下石梯,还有下面的码头,也同样皱眉不已。 他担忧地说道:「人太多,又要下石梯才能上船,不知几时才能上船?」 码头在下面,人群在山坡上面,距离码头大约有五十步的石梯。 黄东的话刚刚落下,一个声音传过来:「各位学子,尔等不要拥挤,你们稍为跟着学长,在他的安排之下上船。」 说话之人正是严格,他站在一个山坡上面。 听到 这个声音,黄东与胡德向着声音发源地方望去,只见严格手里拿着一个如喇叭花形状的物事。 「这是什么物事,虽然距离几百步,声音竟然如此清晰?」黄东一边打量严格手里物事,一边好奇地问道。 胡德眯眼反复打量几眼,最后沉思一会儿地说道:「赵家庄果然厉害,如此厉害的传声器也制作出来。」 「格物致知,应该是格物原理吧。」黄东想了想,得出一个结论。 在严格安排之下,榜上百名都是学长,平均每人分配五十左右的学子。 正好这里有一百只大船,他们在学长带领之下,开始登船。 上了船之后,他们更是个个目瞪口呆,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船上不但有仙炉、茶几、茶杯,还有凳子。 每个船上竟然有五个童子,他们一边用仙炉烧开水,一边给他们泡茶。 他们上来一人,就有热茶递上。 其实学子不知道,这些童子大约十岁左右,其实也是赵家庄学堂的学生。 为了让这些学子到赵家庄学堂参观,严格下了很大功夫。 不但调配了一百只大船,而且还安排五百童子及相应茶几凳子。 如果是换成其它学堂,根本就没有这个实力。 好在赵家庄财大气粗,直接内部统一调配。 天上虽然下着雪,但是喝着热茶,心里热乎乎的。 由于学子不多,五十个学子完全能够在第一层坐下。 胡德一边来到仙炉面前烤火,一边赞叹不已:「赵家庄想到太周到了,吾等这是在游山玩水之行也。」 黄东眼睛转了两圈,打量船外面飞舞的雪花。 「子品,吾等在上层看看。」黄东指了指二层,对着胡德发出邀请。 胡德搓了搓手,还在仙炉上面烤火。 他有些犹豫,身子一缩:「现在下雪,上面又有河风,不妥吧。」 「哪里不妥,你不是想游山玩水吗?上面正好赏雪煮茶,风景更胜这里。」黄东不由分说,立即拉着胡德的衣袖。 胡德想了想,问了身边的童子:「童子,上面有仙炉及茶几吗?」 「有,全部都有。」童子点点头,一脸微笑,「小子跟着你们一起上去。」 胡德听了大喜:「如此甚好。」 来到二层,果然与一层存在很大不同。 没有木板制作的墙壁,也没有屋顶,但是有蓬布作的大雨伞。 大雨伞下面就是茶几与仙炉,可以随时烧水煮茶。 天空此时下着雪花,正沸沸扬扬向着船飘来。 两人坐在这里,童子打开早已准备好的仙炉,很快就把茶水泡上。 「天上下雪,口里喝茶,让吾突然想到扫雪煮茶,诗兴大发不已。」黄东的眼睛突然一亮,放下手里茶杯,从坐位上站起。 他一边用手棒着冰冷的雪花,一边望着天上漫天的雪花,哈哈大笑不已。 胡德也放下茶杯,从座位站了起来。 他也学着黄东一边手棒雪花,一边望着飞舞的雪花。 胡德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表情一暗摇摇头:「可惜这些雪不大,入手即化,不然可以真的来一场扫雪煮茶。」 「虽然不能扫雪煮茶,不过水里赏雪品茶,让吾顿时想到柳子厚(柳宗元)的独钓寒江雪之美景。」黄东哈哈大笑,拍了拍胡德肩膀说道。 胡德指着前前后后的连绵不断的大船,苦笑说道:「雪倒是有了,可惜没有钓杆,也不是单独一人,哪里来独钓寒江雪呢?」 「虽然没有不 能独钓寒江雪,可是两岸有倒影翠竹,还有漫天的雪花,倒不失为另外一种风景。」黄东打量四周风景,摇摇头,指着两岸微笑说道。 胡德也看了看倒影的翠竹,在大船水的荡漾之下,逐渐变形。 「漫天白雪飞,没入水不见。」胡德随口吟诗两句,「毕竟这是江南,想到得独钓寒江雪,可能十年才能一遇吧。」 胡德与黄东在船上二楼赏雪吟诗,严格却受到有人缠绕。 缠绕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吴义与张和。 他们同样在二层,一边赏雪,一边询问。 钱绍乃是赵家庄县丞,自然也坐着此船一同回去。 张和一脸好奇,对着严格拱手一礼:「夫子,面试赵家庄学堂回答匪夷所思。学生想问问,夫子是如何做到呢?」 严格一看,这些学子已经到了船上,现在告诉他们也没有多大妨害了。 他一边喝茶,一边作了思索之状。 看到严格在思索,张和与吴义不敢打扰。 钱绍乐得图一个干净,一边喝茶,一边赏雪。 严格沉思一会儿,才举着三根手指,接着说道:「赵家庄学堂对于学以致用,从三个方面入手。」 「夫子,敢问是哪三个方面?」张和躬身一礼,恭恭敬敬地问道。 严格一边喝茶,一边眯眼,微笑说道:「其一,这些学子都在便民服务中心实习过。」 「便民服务中心实习过?」张和一脸疑惑,望着吴义。 吴义摇摇头,一脸苦笑:「在下不知。」 「这个相当于县城的衙门。不过,在这里只是一个镇,只是一个镇衙门。」严格淡然一笑,随之解释。 张和更加茫然:「夫子,既然是衙门,为何要叫做便民服务中心呢?」 「小康社会,大同世界,尔等听说过没有?」严格一边抚须,一边微笑地问道。 张和点点头,恭恭敬敬回答:「当然听说过,可是这个与小康社会及大同世界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严格一边念道,一边感叹不已。 听到此话,张和与吴义也跟着念着。 看着两人念完之后,严格一边抚须,一边说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吴义不明白,严格为何还要这样说道。 「学生明白了。」张和拍了拍自己脑袋,恍然大悟。 吴义一脸茫然,摇摇头:「子静(张和字),你明白什么了,吾一团浆糊。」 「夫子,可否如此认为。服务,乃是天下为公也;便民,选贤与能也。」张说出此话,然后望着严格。 严格点点头,一边捋胡须,一边微笑不已:「子浪果然没有看错人,孺子可教也。」 「果然如此,赵家庄此举,难道是为了追求大同吗?」吴义此时陷入沉思,不久拍了拍脑袋,表情也是恍然大悟,对着严格一礼,「谢谢夫子。」 「赵家庄此举,心怀天下,让学生佩服。」张和脸上极为虔诚,对着严格又是恭恭敬敬一礼。 严格此时一边喝茶,一边捋胡须微笑不已。 「夫子,什么叫做实习?」张和有些还是不明白,又是恭恭敬敬一礼。 严格用欣赏目光,打量张和一眼:「实习,就是暂时充当里面的 小吏。」 「学生明白了,只有当过小吏,才能了解民情,知道如何与民众与百姓打交道。」张和一脸佩服,又是恭恭敬敬一礼。 吴义此时也恍然大悟:「难怪赵家庄学堂的学子面试能够拿到前十,因为他们经常在那个便民服务实习过。」 他对便民服务中心没有说完全,但是基本意思已经表达清楚。 严格此时没有说话,而是一边抚须,一边微笑。 张和又是上前一礼,有些紧张地问道:「夫子,那第二点是什么呢?」 第八百七十一章、大同含义 “第二点,就是多面手。”严格淡淡回答。 虽然严格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对于张和与吴义则是如雷贯耳,仿佛晴天霹雳让人震惊。 张和有些茫然,拱手一礼:“夫子,学生敢问夫子,多面手是什么呢?” 吴义也觉得奇怪,他们在当地学堂读书,大部分都是四书五经之类。 “四书五经当然不会少,但是还有医学、格物、算术等等。”严格依然淡淡回答。 张和与吴义两人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此时,税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来。 不过他没有说话,一边坐在仙炉旁边烤火,一边美滋滋品尝醉春风。 钱绍本来也在喝茶,对于其它一片淡然。 他本来是县丞,地位尚在严格之上,所以也就没有关注学子之事。 然而当税号来到这里时,他突然来了兴趣。 与吴义与张和两人相比,税号存在很大不同。 吴义与张和只有二十左右,税号已经三十好几。 张和才只考起一届举人,而吴义举人还没有考上,税号已经是三届举人。 税号其实这次考试不差,因为他面对的是赵家庄学堂的学子。 昌元县学堂虽然没有赵家庄学堂那么变态,但是毕竟是一个县的学堂,赵家庄多多少少照顾的。???????????????? 当然这种照顾不是泄题那种照顾,而是类似那种面试题之类培训。 如果扣除这些因素,税号考上前十名是没有问题的。 面对这个从排名二十九的学子,又是出来挑战袁涛的学子,钱绍不想关注都不行。 不过钱绍毕竟是一个县丞,对于税号的行礼只是淡淡还礼,其余也没有关照,只是把他一举一动收到眼里。 税号上来之后,虽然一直在喝茶,但是时不时打量严格三人。 他虽然对于昌元县考试不太服气,但是对于这个包揽考试前十名的赵家庄学堂不想关注不行。 赵家庄是如何做到这一点,他纵然是三届举人,也无法明白其中原因。 本来他被抹掉考试排名,是一个非常丢人之事,但是赵家庄学堂更是让他好奇。 当严格邀请所有学子来赵家庄学堂时,他原来打算不在学子之间丢人现眼,可是最终还是好奇占了上风。 刚才,他听到大同与便民服务中心,不禁心里一震,身子甚至摇晃几下。 听说,只有三皇五帝才实现了大同,难道赵家庄已经实现大同不成? 现在他听到赵家庄镇的便民服务中心,竟然向着大同追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家庄究竟是在沽名钓誉,还是真正追求大同世界?税号心里冷冷想到。 想到此处,虽然他表面在喝茶,其实心思全部都在严格与两个学子身上。 他倒要看看,赵家庄学堂究竟有什么名堂。 吴义不太相信,说出自己的想法:“夫子,对于学生而言,仅仅是四书五经,就要读十多年,这么多书,还有时间读完吗?” “老夫不是说完,四书五经只是基础。赵家庄学堂不会让学子把太多精力浪费在四书五经上面,更不会去努力培养皓首穷经那种书呆子。”严格虽然说得平淡,但是吴义三人能够听出这位老夫子不屑一顾的语气。 皓首穷经那种腐儒,在其它学堂可能存在,但是赵家庄不是目的。 吴义艰难吞了吞口水,难以置信地拱手一礼问道:“夫子,请问赵家庄学堂如何做到这点呢?” “这个简单,这个就是第三点。赵家庄没有束修、学堂有奖学金,奖学金分为一二三等奖励及鼓励奖,最低十贯提货卡,最高可达一年百贯提货卡,即使鼓励奖也有两贯提货卡。”严格平静地回答。 听到此话,吴义与张和、税号三人眼睛差点从眼睛里面掉出。 这赵家庄学堂也太有钱了吧,要知道大宋普通平民,一年收入也没有十贯铜钱,有的甚至只有十贯会子。 十贯提货卡是多少,相当于三十贯铜钱。 “夫子,赵家庄学堂果然有钱,请问如何才能得到这些提货卡呢?”吴义吃惊之余,小心翼翼问道。 张和两眼放光,后悔不及,对着严格恭恭敬敬行礼:“夫子,早知这样,学生就来赵家庄学堂读书了。” 他家境非常贫困,一身衣物已经洗得发白。 如果他来到赵家庄读书,他的成绩不说是那种拿百贯奖学金那种,十贯问题不大。 有了这十贯奖学金,他的衣服就不会这么陈旧。 “子平,你应该晚生十年才行。”吴义戏谑打量他一眼,摇摇头。 张和一脸茫然,不解地问道:“子礼(吴义字),为何要晚生十年?” “赵家庄学堂出现才多久,不过半年时间。如果要从小读书,不是要晚生十年吗?”吴义揉了揉肚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听到此话,张和顿时尴尬不已,脸变成猪肝色,只得尴尬一笑。 好在吴义没有过分为难他,想起刚才的话题。 他恭恭敬敬对着严格一礼:“夫子,请问如何才能得到奖学金呢?” “顾名思义,奖学金奖励汝的学业的。”严格一边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一边得意地说道,“汝的成绩越好,学习的科门越多,汝的奖学金就越高。” “夫子,如此看来,天下只有赵家庄才能做到这些。”吴义一边想了想,一边露出羡慕的眼光,一边沉重叹了口气,摇摇头忍不住说道,“????????????????其它学堂不但以四书五经为主,格物、算术、医学等杂学几乎没有,而且几乎没有什么奖学金。” 他自己读书的学堂,不但没有奖学金,而且还要缴纳束修。 不说束修,就是笔墨纸砚这一笔开支,也不是一个普通家庭能够应付了的。 张和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上前对着严格拱手一礼:“夫子,请问赵家庄学堂有束修没有?” “束修,束修。”严格忍不住微微一笑,花白的山羊胡子颤抖不已,“赵家庄学堂不但没有束修,而且中午还提供一顿免费的午餐。” “什么,赵家庄学堂竟然把所有开支全部免除了吗?”张和与吴义两人嘴巴能够塞进一个鸭蛋,半天不能合拢。 “差不多吧,只要你学习努力成绩不错,笔墨纸砚也几乎免除。”严格说话极其平淡,仿佛喝白开水似的。 税号正在喝茶,听到此话,端起茶杯忘记了喝了,也忘记放下,仿佛变成一尊石像在那里。 吴义对着严格恭恭敬敬一礼:“天下大同,天下大同,这个遮莫就是天下大同吗?” “如果赵家庄不是天下大同,在哪里也不能找到了。”张和也敬佩不已,上前对着严格恭恭敬敬一礼。 税号此时终于清醒过来,他放下茶杯。 听到三人谈吐,他也想上前对着严格一礼。 可是想到张和竟然挤掉他的排名,此事极为难堪,最后还是算了。 严格对于两人之话,也没有多说,只是不停抚须。 张和恭恭敬敬,对着严格又是一礼:“夫子,请问第三点是什么?” “第三点就是强制读书,所有十四岁以下的,不论男女,都要读书。”严格语气极其平淡,但是税号、吴义、张和三人听到,差点了跳了起来,仿佛遇到地震一样。 大宋有强制税赋,但是偏偏没有听到要强制读书的。 如果不是严格亲口说,他们三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个个嘴巴张目结舌。 要知道,大宋的读书人多少,整个全国也不过十几万人。 而大宋有多少人,全国差不多有六七千万人。 也就是说,整个大宋,大约四五百人才有一个读书人。 张和艰难吞了吞口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拱手一礼问道:“夫子,赵家庄强制读书吗?” “当然强制读书,就是十四岁以上成年人,也可以通过夜学学堂读书。”感到三人表情,严格心里微微有些得意,嘴里却淡淡说道。 吴义两眼瞪得大大的,眼睛差点从眼眶掉出:“夫子,难道这个就是大同世界吗?” “这个不是大同,什么才是大同。强制读书,不分男女。吾万万没有料到,赵家庄竟然做到了。”张和倒吸一口冷气,感觉这个比他突然获得第二十九排名还要震惊。 严格轻轻啜茶一口,淡淡回答:“如果尔等认为是大同,就算是大同吧。” “夜学学堂?”张和一脸不解,对着严格拱手一礼,虚心地问道,“夫子,如何读书,更何况又是成人,他们哪里有时间读书?” “夜学学堂,顾名思义,就是夜晚之后读书。至于如何识字,赵家庄有带着拼音《三字经》,可以让识字速度提高十倍以上。”严格一边悠然喝茶,一边平静回答。 虽然严格说得极为平静,但是仿佛如平静水面投下一个巨石,溅起了巨大的波浪。 张和、吴义两人嘴巴张得大大的,能够塞进一个大大的鸭蛋。 税号茶杯没有端稳,砰地一声掉在茶几上面,甚至有水还溅到他的长袍上面。 税号看到茶水从茶几流出,心里大吃一惊,实在太丢人了。 税号虽然人长相瘦削,但是毕竟是文人,说话处事算得上风度翩翩。 现在茶杯突然从他手里掉在茶几上面,把他文人形象顿时破坏得一干二净。 如果是平时倒也没有什么,但是这里不但有张和与吴义两人,更有钱绍与严格两个朝廷官员。 他尴尬一笑,马上从座位上站起,到处寻找抹布,想擦掉茶几及地面的茶水。 童子极有耐心,马上用一????????????????块抹布,飞速报擦掉茶几及地面的茶水,还立刻给他重新泡了一杯醉春风茶水。 看到童子迅速解决他窘境,税号感激看到童子一眼,说了一声谢谢。 张和艰难吞了吞口水,犹豫一番,最后忍不住拱手一礼:“夫子,敢问《拼音三字经》,能否看看一二。” 其实他说出此话,已经有些脸红。 毕竟这是赵家庄学堂的机密,他有一种剽窃的感觉。 听到张和如此说话,吴义也为张和感觉脸红。 税号对着张和极为不爽,正是张和回答出面试题,让他丢掉前三十排名,巴不得严格不要把这个赵家庄绝密书籍给他。 严格微微一笑,从衣袖里面拿出一个《拼音三字经》,递给了张和。 张和大喜,恭恭敬敬,双手从严格手里接过《拼音三字经》。 他用手指沾了沾口水,然后无比虔诚小心翼翼打开《拼音三字经》。 “夫子,这里还有蝌蚪文?”张和震惊之余,一片茫然。 严格一脸微笑:“这个就是拼音,也就是尔等所说的蝌蚪文。” “夫子,就是上面这些蝌蚪文,不,这个拼音,能够让识字速度提高十倍?”张和反复打量上面的蝌蚪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怎么也不相信。 】 “尔等是用切音识字吧?”严格一脸平静,淡淡地问道。 这个还用问吗,张和点点头:“夫子,吾等都是切音识字的。” “老夫也是用切音识字的,”严格点点头,从自己体会出发,望着张和吴义两人,淡淡地说道,“尔等发现没有,切音切字过程之中,非常难切,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你识字的准确率有多高,速度又有多快?” “就是,切音识字太困难了,有的会出现出现错误切法,导致识字错误。”张和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将信将疑地问道,“这个蝌蚪文,不,这个拼音可以避免吗?” “当然可以避免,你看见没有,每个字上面都有自己的拼音,只要认识拼音,你就能够识字。”严格平静又耐心解释。 “夫子,这个拼音,它又是如何让人认识呢?”张和又看了看《三字经》上面的拼音,吞了吞口水,艰难地问道。 吴义也点点头,这个蝌蚪文识字,关键是蝌蚪文,如果蝌蚪文都不认识,如何识字。 严格淡淡一笑,点点头:“这个拼音一共六十三个,非常好认,尔等年轻人,也许十天左右就能够认识完全。” “十天,妈,真的不敢想像。”张和差点把妈呀两个字说出,急忙收回去。 吴义却在旁边听出另外一种含义,他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地问道:“夫子,汉字没有十万也有八万,这些蝌蚪文,这些拼音如何能够挂钩?” 第八百七十二章、诠释大同 税号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是一脸困惑。 他恨不得把张和手里《拼音三字经》抢过来,仔仔细细看过清楚。 吴义当然也有这种想法,急忙仿佛有十只猫在抓一样,实在难受。 不过两人都是文人,不是盗贼,只好把这种想法埋在心里。 “说得好。”严格欣赏打量吴义一眼,耐心解释,“即使十万汉字,也是这六十三个拼音组合。所以你只要能够认识拼音,再多汉字也能够认识。” 砰砰,砰砰,两种声音突然出现。 一个是茶杯掉在地面的声音,另外一个则是书卷掉在地面的声音。 听到此话,张和与税号两人,手里的茶杯与书本,不约而同掉在地面。 两人的嘴巴也不约而同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夫子,这是真的吗?”吴义震惊之余,很快就冷静下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拱手一礼问道。 严格淡淡一笑,对着煮茶的童子说道:“稚子,汝来试试。” 听到此话,三人身子不由得一震。 原来以为这个童子是服侍他们童子,没有料到竟然是赵家庄学堂的学生。 “诺,山长。”童子对着严格恭恭敬敬一礼,随后从地面那一本《拼音三字经》。 ???????????????童子不满看了张和一眼,如此贵重的书籍,竟然落在地面。 张和脸色顿时变成猪肝色,尴尬一笑,其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幸运的是,此书还没有被茶水打湿,不然他会成为罪人。 稚子打开书本,开始按照上面字念出来:“人之初,性本善.....” 税号三人听到童子念此书之后,嘴巴张得越来越大,眼里露出骇然的神色。 这个童子仅仅一盏茶时间,竟然从头到尾把这一本《三字经》全部念完。 要知道,这个三字经虽然朗朗上口,但是也有一千多字。 如果是成人他们倒也觉得没有什么,这个可是不到十岁的童子呀。 “夫子,恭喜,恭喜。”张和两人忍不住一脸谄笑,对着严格祝贺。 严格依然悠闲坐着,一边抚须,一边平静喝茶。 税号茶杯掉在地面之后,尴尬不已马上采取补救措施。 他此时拿着抹布,把流到地面的茶水擦得干干净净,又给自己重新泡了一本醉春风茶叶。 这个醉春风太好喝了,他虽然是大家族,可是平时也很难得到喝。 今天趁着这个机会,他又泡了一杯。 听到童子念完《三字经》之后,税号也上前祝贺一番。 他上前祝贺只是一个引子而已,他还有其它目的。 税号对着严格躬身一礼:“夫子,学生想请教一个问题。” 税号心里冷冷一笑,他就不相信这个不到十岁童子能够认识千多字。 在他这个年齿,能够认识五百字,已经算是天才儿童。 毕竟《三字经》琅琅上口,童子记忆又好,背下一本书也不是难事。 税号与童子差不多时候,虽然不能认识《千字文》,但是不妨碍他能够把其中内容背下。 换源app,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在看来,这个童子极有可能背熟, 他就是通过考核,让这个童子原形毕露。 “但说无妨。”严格依然一边抚须,一边喝茶,微微一点头。 税号又是拱手一礼:“夫子,这个稚子,学生可以考试这个稚子吗?” “当然可以。”严格依然云淡风轻,又慢悠悠喝茶,对着童子说道:“把书给这个大叔。” “诺。”童子点点头,恭恭敬敬把《三字经》递过税号。 童子还没有十岁,税号已经三十多岁,比童子父亲还大。 税号刚才还不觉得什么,听到此话,脸不禁一红。 他尴尬一笑,从童子接过书本,翻开一页,指着上面字,要童子照着字念出。 在税号翻了前面的字,童子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念出。税号心里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在猜测,前面字的可能认识,后面字也未必认识。 还有一种可能,这个童子认识其中一个字,顺便把关联其余两个字连蒙带猜认出来。 税号知道认字极难,他小时就是这样过来,有时只认识其中一个字,其余干脆连蒙带猜。 想到此致,他当然不会连续指着字让童子认,而是不断跳开顺序让童子识字。 没有料到,这个字童子也能够认识。 看到童子竟然全部认识,税号脸顿时挂不住。 他的脸仿佛开了一个大染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黑,一会儿铁青,精彩之极。 税号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心平静下来。 他直接翻到最后几页,而且还挑选几个他认为最难的字,让童子认识。 这几个比较难,不但笔划多,而且非常少见,童子当时没有认出。 税号得意之极,就要出口讽刺童子。 虽然他不敢讽刺严格,只要能够童子,其实也是扫了严格的面子,也扫了赵家庄面子。 这次昌元县秀才考试,他先是排名二十九,后来跳出来抹黑。 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结果抹黑不成,反而自己抹掉自己的好不容易得来的前三十名。 而赞成这一切的是官员???????????????,都有赵家庄有千丝万缕关系。 袁涛虽然是昌元县知县,不但是小圣人的人,原来也是赵家庄学堂山长。 王海虽然没有与赵家庄有一丝关系,但是他也是小圣人的人。 严格与钱绍更不用说了,两个一个是赵家庄学堂的山长,一个是赵家庄镇的县丞。 现在能够小小打击一下赵家庄,也算是除了这一口恶气。 就在税号洋洋得意想出言讽刺时候,那个童子开始识字了。 不过他识字方式非常特别,他并没有直接认出。 而是用一种切音方式,一边拼音,一边读出来。 看到这里,税号的眼睛瞪得铜铃,眼球差点从眼眶里面掉出来。 虽然这些识字方法非常怪异,但是不管怎样,这个童子还是认识出来。 税号不但没有打了童子与严格的脸,反而让自己脸伸出让童子打得啪啪响。 严格一边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茶,一边眼里露出笑眯睐的笑容,显然满意之极。 税号先是脸色铁青,随后又变成猪肝色。 “夫子,这个稚子识字多长时间了?”税号看来,这个童子能够认识这么多字,至少一年以上。 严格扫视税号一眼,最后落在童子身上,淡淡地谚:“不到一月。” “一月,才一月时间?”税号心跳得厉害,嘴唇有时抖颇起来,眉毛有时也在颇动。 他并没有死心,对着严格恭恭敬敬一礼:“夫子,请问刚才这个稚子什么方式识字的?” “他吗?非常简单,就是拼音识字法。”严格一边抚须,眼里忍不住闪闪笑意。 税号感觉口里仿佛吃一个苍蝇,没有料到再次又被打脸,本来恢复正常的脸又变成猪肝色。 税号深深地地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眼睛转了几圈,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一个问题,原来他发现拼音识字的弱点。 想到此外,他努力忍受心里冲动,而是平静之极地问道:“夫子,如果没有拼音,请问如何识字?” 说到这里,他心里忍不住发出得意的冷笑,不过他控制得好,至少表情方面无法让人看出。 黄东与张和虽然说话,也觉得税号说得有理。 拼音识字厉害,但是字上没有拼音怎么办? 想到这里,两人目光一起投向严格,看看他如何解决此事。 “这个也简单,可以查《赵家庄字典》。”严格打量三人一眼,云淡风轻地回答。 税号听到《赵家庄字典》,心里大吃一惊。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赵家庄有了这个识字利器,又有强大的实力作为后盾,可以横扫天下一切学堂。 你让其它学堂如何活下去,你让他们这些学子的脸放在哪里。 税号望着黄东与张和,拱手一礼:“两位同年,尔等听说过《赵家庄字典》没有?” 三人都是考生,又是一年参加考试,故称为同年。 “子名(税号字),吾等没有听说过《赵家庄字典》。”黄东与张和互相看了一眼,一边摇摇头,一边还礼。 听到两人让他满意的答案,税号心里暗暗得意,显然世上还没有这个能够识字利器。 想到此处,他带着挑衅的目光向着严格望去。 严格站了起来,从袖子拿出一个物事,轻轻放在茶几上面。 三人目光心里吓了一跳,纷纷把目光投向茶几,想看看那个是什么物事。 “《赵家庄字典》。”张和一边看,一边忍不住念出。 税号脸色顿时通红,恭恭敬敬从茶几上面拿起那个物事,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内容。 作为一个大家族的弟子,他用过《说文解字》。 税号一边翻阅,一边两耳发烫,双腿不听使唤,如筛子一样乱颤起来。 看到税号的动作,张和望了黄东一眼:“子名怎么了?竟???????????????然如此激动不堪?” “吾不知,不知,不妨上前看看。”黄东摇摇头,感觉心里有二十只猫在不停又抓又挠,干脆说道。 张和早已有这个意思,但是由于礼貌缘故,他不好说出。 听到黄东说出,他点点头,两人来到税号身边。 张和看到其中内容,仿佛如雷击一般,变成一尊塑像,顿时石化了。 黄东也好不了多少,脸涨得通红,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好大,眉头也皱起来,连头发都抖动起来。 他们虽然没有《说文解字》,但是学堂或者家族有,至少也使用过。 什么叫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他们现在才明白此话的含义。 《说文解字》虽然有切音,但是两个字难以切准;《赵家庄字典》每个字都有单独的拼音,随时可以对字进行拼音,完全不用再对两个字找到切音去切。 在速度与准确上面,《赵家庄字典》远胜《说文解字》。 《说文解字》释义只有一个,《赵家庄字典》一般三种以上,最多高达十多种,甚至多音字也有标注。 在释义方面,赵家庄字典如果说是一匹千里马,而《说文解字》只能算是一匹老牛,甚至老牛也谈不上,完全没有可比性。 《说文解字》检索字只有一种部首方式,《赵家庄字典》则有三种部首、笔划、拼音检索字的方式。 检索速度方面,《说文解字》稍为没有那么难看,但是《赵家庄字典》如拼音检索,速度更快。 税号一边看,一边浑身颤抖不停,口里不停念道:“无价之宝,无价之宝。” 税号说完,砰地一声,不知不觉地跪下。 “无价之宝,无价之宝。”张和与吴义两人眼睛泪水不知不觉流出,口里喃喃念道,“吾大宋有救,吾大宋有救了。” 听到两人说话,税号突然眼睛一亮。 他来到严格面前,恭恭敬敬一礼:“夫子,此书乃是无价之宝,让大宋百姓人人受益。让学生不解的是,为何只在赵家庄内部使用呢?” 他现在站在道行制高点,来指责严格。 如此好的书籍,凭什么只在赵家庄内部使用,为何不在世界流传。 在税号看来,赵家庄没有让此书流传,显然是为了赵家庄学堂。 难道赵家庄为了高额利润,想高价出售不成? 如果赵家庄要把此书高价出售,必然背上铜臭恶名。 如果严格不回答,必将受到天下文人群起而攻之。 如果要用来卖钱,必须沾到铜臭味,更让天下文人讨伐。 税号心里暗暗得意,他设下这个坑,已经把严格路堵死了。 第八百七十三章、完美圣人 严格听到此话,淡淡一笑。 税号心里的小算盘,他如何不知。 “雅音,不知尔等听说过没有?”严格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点头称是。 雅音,就是京城才使用的语言,那是大宋最纯正的语音。 川音,只能说是地方语音,主要是四川等地使用。 川音在雅音面前,只能够说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尔等知道不,这个《赵家庄字典》,是以川音为基础设计的,那些不是川音之人,如何能够使用此书籍?”看到三人表情,严格继续反问。 税号脸色突然变成猪肝色,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 对方只是简简单单一句,就把他所有攻击化解了。 张亮感觉自己眼珠崩就瞪出来了,下巴咣当砸脚面上了。 黄东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前进的严格。 张亮艰难吞了吞口水,干巴巴地问道:“夫子,难道没有雅音的《赵家庄字典》吗?” “小圣人只是昌州人氏,不懂雅音。”严格摇摇头,吸了口气,“况且,大宋全境有上万种方言,这个如何能够满足。” “三立,立德、立功、立言,”黄东想了想,也沉重???????????????叹了口气:“小圣人全部都做到了,小圣人能够写出《赵家庄字典》,已经是泼天的功劳,不必苛求太高。” 立德、立功、立言乃是大宋文人最高追求,而整个大宋能够做到这三立的,也只有范仲淹。 大宋以前的文人及君王,也没有人做到,包括孔子在内。 现在大宋虽然只有两百多年历史,不比以前华夏几千年,但是已经有了两个圣人。 税号听到此话,有些不太舒服,差点跳了出来,马上问道:“三立?如果说小圣人写出了《赵家庄字典》、《三字经》,立言做到了,其它两立在哪儿?” “子名,小圣人才立言?汝想想,小圣人收复成都,收回西县,这个不是立功吗?小圣人到处建立赵家庄学堂,不收一文束修,还发奖学金,这个不是立德吗?”张亮不屑一顾看了税号一眼,仿佛如看白痴似的。 听到此话,税号顿时哑口无言,根本无力兵反驳。 张亮对着成都一礼,语气极其崇拜:“与文正公相比,小圣人犹有过之而无不及。立功,文正公只是守住西北,并没有收回故土,小圣人收回成都及西县。立德,文正公只是资助族人而已,小圣人可是资助与他没有丝毫关系的大宋百姓。立言,文正公只是《岳阳楼记》的先天下之忧后天下之乐而已,而小圣人有《万物统一论》、《战争策》、《赵家庄字典》等等。” 税号听到这里,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人顿时石化,仿佛一座雕像。 原本仅仅以为小圣人只是做到立言,没有料到他年齿虽然不大,三立全部做到,而且还比文正公做到更好,难怪能够成立小圣人。 想到此处,他艰难吞了吞口水,向着严格躬身一礼,极其郑重地说道:“学生向夫子道谦,小圣人果然已经做到了立德、立功、立言三立了。” “不知者不怪罪。”严格一边喝茶,一边云淡风轻摆摆手。 黄东感叹不已,恍然大悟:“夫子,学生明白了,如此多人进入学堂读书,又有《赵家庄字典》及《拼音三字经》这些宝贵书籍,还可以在便民服务那个地方实习,甚至可以读夜学,自然人才辈出。” 严格微微一点头,随后就与钱绍互相看了一眼,一边捋胡须,一边喝茶。 税号犹豫几下,最终还是对着严格拱手一礼:“禀告夫子,雅音版本的《赵家庄字典》也不是不可以!” “怎么,子名对此有兴趣?”严格对《赵家庄字典》只能内部使用担心不已,听到此话不禁大喜,目光炯炯望着税号。 听到严格的目光,税号心里有些吃惊。 这是一个机会,错过这个机会,也许会错过终生。 他艰难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地地拱手一礼说道:“学生十年之前外出,曾经在京城游历两年,对雅音略知一二。” “游历两年,时间也太短暂了吧。”严格本来高兴,听到此话,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赵家庄钱财完全不是问题,现在关键是会雅音之人。 税号感觉心里仿佛被绑了一块石头,心里顿时沉了下去。 他鼓足全身发勇气,硬着头皮胆颤心惊地拱手一礼说道:“夫子,虽然虽然对于雅音略知一二,但是在京城认识一些朋友,可以修书几十封,让他们参与标注。” “这个倒是一个法子,不过你计画几年完成?”严格思考一会儿,觉得还是有些可行性,干脆问道时间。 “几年?”听到这里,税号脸色苍白,想了想,他艰难地拱手一礼问道,“夫子,敢问赵家庄字典一共多少字?” “差不多一万两千字。”严格翻了翻《赵家庄字典》,随后回答。 税号听到如此多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面。 他急忙用手支撑凳子,才让自己没有出丑。 他想了想,艰难地拱手一礼:“禀告夫子,学生打算三年,不,需要五年时间。” 说出此话,他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 他仅仅就一个标注活计,就需要五年时间。 而小圣人乃是全面编撰,仅仅花不到半年时间就完成。果然没有比对就没有伤害,这个果然是圣人与凡人区别。 税号其实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早已看出这个《赵家庄字典》巨大的影响力。 如果说《四书五经》开创历史先河,那么《赵家庄字典》则是开创普通百姓识字的先河。 《说文解字》虽然率先进行识字与切音,但是那个与《赵家庄字典》相比,不但晦涩难懂,而且局限性非常大。 税号虽然没有参与编撰,但是能够做到标注,也能够在历史留下重重一笔。 他已经三十多岁,又是三届举人。 虽然取得同进士资格,但是现在朝廷对同进士看得相当紧。 他原来寄希望于昌元县考试,没有料到竟然被赵家庄学堂学子挤出前十名。 现在好了,如果在《赵家庄字典》留下他的大名,绝对可以让他成为同进士。 如此名利双收的机会,虽然有些艰难,却是非常好难得机会,自然不能浪费。 税号对着严格恭恭敬敬一礼:“夫子,这个《赵家庄字典》,能否让学生借阅一下?” 他一看这个《赵家庄字典》,几乎把常用字的释义、读法全部包罗进来,恨不得据为己有。 但是,这个字典乃是山长所有,他想趁着标注之机,看看能否借阅试试。 “汝是雅音版本《赵家庄字典》标注者,就拿去翻阅吧。”严格倒也大大方方,直接把这个无价之宝给了他。 税号听到大喜,脸上洋溢动人光彩,现在他已经是《赵家庄字典》半个主人了。 他迫不急待把此书放进放进袖子里面,还挑衅看了张和两人一眼。 本来作为一个文人,他可以不必如此做作。 但是他的第二十九的排名被张和挤去了,面子里子都没有了,心里十分难受。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自然要炫耀一番。 听到此话,看到税号的动作,张亮与黄东两人脸色铁青,露出羡慕甚至嫉妒之色。 有了这个识字的利器,可以让两人诗词文章更上一层楼,不,甚至更上三层楼。 《说文解字》只能一层释义,现在《赵家庄字典》几种甚至十几种释义包含进去,更是无价之宝之中的无价之宝了。 可惜两人都不会雅音,不能参与雅音版本的《赵家庄字典》的注意活计。 张和一脸铁青,苦笑对着吴义说道:“吾等也想参与注音,奈何不会雅音。” “就是,吾等没有到京城游历过,不会雅音。”吴义尴尬一笑,其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换源app,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两人本来是文人,平时不会如此失态。 但是《赵家庄字典》太厉害了,顿时让两人心里失态。 严格看见张和两人表情,对着张和两人淡淡说道:“赵家庄学堂有《赵家庄字典》,随时可以借阅。” 他望着两人,仿佛拿着棒棒糖对着两个稚子似的。 他鱼饵已经放出,就看两条大鱼上钩不。 “谢谢夫子,吾等正想到赵家庄学堂看看。”张和与黄东两人大喜,对着严格恭恭敬敬一礼。 严格一边还礼,一边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开飘浮的茶水上面茶叶,轻轻啜茶一口。 此时,税号正在一边喝茶,一边又从衣袖拿出《赵家庄字典》,开始翻阅起来。 他开始把字典放在衣袖里面,乃是向张和两人炫耀而已。 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主权,趁此机会认认真真研究一番。 他如此深入,有时虽然端着茶杯,但是有时茶杯举着竟然忘记放下。 张和两人极为尴尬,两人心里极为矛盾,一边想看看字典内容,一边又不好意思。 但是再三犹豫之后,张和两人还是厚着脸皮来到税号身边,全神贯注跟着看《赵家庄字典》。 两人还有些担心税号不让他们看,结果发现税号津津有味看着字典,仿佛没有看见两人似的。 税号刚才已经通过炫耀达到目的,自然不会驱逐两人。 解决雅音版本《赵家庄字典》之后,严格高兴了一会儿。 但是,钱绍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子肃(严格字),汝能够保证他们全部留下吗?” “子承(钱绍字),汝没有看见,就是最挑剔的税号也留下了吗?”严格打量税号一眼,淡淡地说道。 钱绍沉思一会儿,又悄悄地说道:“这次与以前不一样,可是要让他们到吐蕃,难度极大。” 说完,他两道长眉紧紧锁在一起,眉毛之间变成非常突出的川字。 “这里有差不多五千学子,只要有两成愿意,也差不多达到目的。”严格挥挥手,显然没有钱绍那么担心,“吐蕃也不过三十多个县。” 赵平统一吐蕃之后,对于袁涛、钱绍、严格等少数老师及贴心之人告之,其它之人并没有告知。 现在赵平与大宋之间关系非常微妙,大宋一方面需要赵平抵抗胡人,另一方面也忌惮赵平的实力。 所以,赵平虽然统一了青塘吐蕃,但是很少人知道。 赵平统一青塘吐蕃之后,新问题出来了。 青城吐蕃一共拉近四十个县,但是这些县绝大部分没有知县、县丞、县尉、主簿等官员。 赵平想了想,四川人才不少,能够输送不少人才。 赵平现在对于人才是求贤若渴,恨不得三十多个县,个个马上正常运转起来。 青塘吐蕃,面积大约与后世青海相当, 虽然疆域宽广,但是存在人口稀缺的特点。 比人口稀缺的是,是汉人稀缺。 比汉人稀缺的是,是官员官员稀缺。 官员其实也不是没有,但是合格的官员稀缺。 正好昌元县现在举行秀才考试,赵平把目光放在这里。 赵平入学的第一个官府学堂是昌元县学堂,袁涛、钱绍、严格都是他的老师。 赵平走后,又通过关系,分别把他们推荐到昌元县知县、赵家庄镇县丞、赵家庄学堂山长。 赵平不相信他们,还相信哪个? 看到严格不以为然的样子,钱绍摇摇头,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次考生虽然最多,但是存在良莠不齐。吾等为小圣人办事,应该本着宁缺勿滥的原则。” “子承,这个难度有些大,即使吾等中意,但是这些学子也未必愿意到吐蕃那个苦寒之地,而且还不能让大宋知道。”严格谈到这里,一脸苦笑,“难,难,难。” 钱绍向着苍天拱手,极其郑重地说道:“吐蕃在前朝时候,乃是大唐的生死大敌,甚至还进攻在长安都城。现在小圣人一统青塘吐蕃,乃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大计也。” 说完,钱绍目光炯炯地望着严格,希望他给一个确切答案。 “这个要好好计画一下,想一个稳妥的办法。”严格双眉紧皱,陷入沉思之中。 第八百七十四章、功德无量 看到严格陷入沉思,钱绍也双眉之间变成一个川字。 “好,老夫拼了这一把老骨头,也要把事情办妥当。”严格没有一丝犹豫,断然回答。 钱绍点点头,脸上极其严肃:“说得有理,老夫拼了这一把老骨头,也要把小圣人的事情办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 两个时辰之后,一众学子来到赵家庄码头,目瞪口呆看了赵家庄码头上面的龙门吊。 在嘎嘎声音之中,龙门吊正在正在把长宽三尺,高约一丈的物事吊上船。 “这是什么物事?竟然把上千斤的物事,轻而易举吊在船。”税号艰难吞了吞口水,两个眼睛瞪得铜铃,差点人眼睛掉出来。 吴义抬头仰望这个有三丈高的物事,顿时石化,变成了塑像。 其实不但他如此,除了赵家庄学堂的学生,其表情也差不多。 严格一边抚须,一边淡淡回答:“这个就是格物。上千斤重的物事,寻常之人,即使十几人,根本就难以抬上船,而且还多次出现翻船落水的事件。介于此,体恤民生的小圣人就发明了这个物事。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落水的事件。” 其实,昌元县也有龙门吊,不过只在货运码头,这些学子在行人码头上船,就没有看见而已。 听到严格此话,这些学子震惊之余,纷纷对着龙门吊行礼。 下船之后,拾阶而???????????????上。耳朵就传过来琅琅读书声音。 这是三字经,非常上口。 这些学子虽然没有学过《三字经》,也觉得非常顺耳。 “夫子,赵家庄学堂就在上面吗?”吴义听到琅琅书声,讶然地问道。 其它学子没有说话,眼里也同样是疑惑甚至担忧的目光。 学堂一般不在河边,毕竟河边容易溺水,非常危险。 严格当然知道学子的担心,摇摇头,淡淡回答:“非也,这是乃是放学童子的声音,他们一边放学回家,一边口里念着三字经。” “赵家庄看来不但没有铜臭的味道,还是书香飘扬之地。”吴义双眼放光,忍不住赞叹。 其实学子纷纷称是,包括税号也不惜张口称赞。 吴义看着大道,一时愣了,不禁问道:“夫子,如此之多大道,请问请哪条?” “当然是走这条大道。”税号哈哈大笑,就踏上被杨柳隔离的那条。 然而当他踏上大道时,突然几个力夫大声叫喊:“客官,让开,让开。” 税号一看,只见一群力夫从牛车把码得整整齐齐的货物搬运下来。 严格淡淡一笑:“下面的大道是货运大道,上面才是人行大道。” “夫子,同样是大道,为何要分成货运与人行大道呢?”吴义仿佛一个好奇宝宝,不解地问道。 严格指着大道上面连绵不断的一辆又一辆的牛车,淡淡地说道:“因为赵家庄的物事太多,为了避免行人与货物相撞,让货物运输得更快,因此实行人货分开,其实这个与人船与货船是一个道理。” 这些学子仔细一看,果然,货物大道是运输货物,行人果然都走在行人大道的。 “货物大道上面基本上是牛车,速度不慢,极易搁在人身上。人行大道行人慢悠悠的,如果两者在一起,极易相撞。”张亮恍然大悟说道。 吴义看得仔细,指着货物大道,不解地问道:“货物大道好像不一样。” 其它学子跟着看去,果然两条大道不一样。 “子义看得仔细。”严格抚须一笑,“两个大道一个进,一个出,否则也要撞车。” 吴义想了想,挠了挠头部问道:“夫子,这个也是格物吗?” “当然,这个也是格物。”严格指着一里路之外一个高高大大的建筑物说道,“那个就是学堂。” 所有学子顺着他的手势看见,果然有一个五层建筑物,上面写着赵家庄学堂黑色大字。 这个学堂乃是余玠所写,龙飞凤舞,气势磅礴,铁笔银钩,有一种让人崇拜的感觉。 此时,他们看到一些十岁以下的童子,一边背诵三字经,一边背着书包回家,原来琅琅的书声就是从他们口里发出来的。 台阶之下,是宽两丈的仙水泥大道,被杨柳分成两边。 两边并没有是通常那种临街的店面,店面全部退后一丈。 店面也不高,普遍都是一楼一底。 这一丈也没有浪费,上面也有一丈的仙水泥,它比下面的仙水泥大道高半尺左右。 上面仙水泥同样是一条大道,正中有一排黄桷树,还有一排翠竹。 虽然现在是冬天,黄桷树光秃秃的,但是翠竹绿色让人醒目不已。 特别是翠竹紧挨店面,仿佛是农家小院。 整个镇被两条小河分割开来,用拱桥连接。 他们一边打量周边美景,一边指指点点。 “唳”一声仙鹤的声音传过来,学子跟着声音一看,竟然看见仙鹤一排在空中飞舞。 这些仙鹤飞舞一圈之后,又回到小镇旁边的纯阳山上的松树上面。 纯阳山有一个小小瀑布,正是那个最小的小河的源头。 特别是在太阳照耀之下,这些瀑布发出耀眼光芒。 看到此情此景,吴义赞叹不已:“此乃人间仙景也。” 其它学子也纷纷称是,觉得不虚此行。 “拱桥,拱桥。”黄东眼睛极尖,突然指着前面的拱桥,发出惊讶的声音说道。 张亮看也没有看拱桥,不屑一顾地说道:“拱桥到处都是,出水龙头到处也有,还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子明,拱桥上面有画。”黄东指着拱桥大声说道。 听到黄东如此说,这些学子纷纷向???????????????着拱桥看去。 胡德瞪大了眼睛,感觉不可思异:“天呀,这桥上面竟然雕刻着彩色的街道。” “这个街道好熟悉。”吴义眯着眼睛看了看,有些迷惑不解地说道,“好像哪里见过似的。” “这个雕刻的街道好像是赵家庄。”张亮也眯着眼睛,反复打量几下,又看了看街道,把心里猜想说出。 吴义四周打量街道,恍然大悟:“对,对,就是赵家庄,难怪如此熟悉。” “这是乃是人间之天堂也。”看到这里,吴义两眼放光,赞叹不已。 张亮忍不住击掌赞叹:“此情此景,让吾想到一句,小桥流水人家。”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税号一边摇头晃脑吟道柳永的《望海潮》,一边赞叹,一边有些遗憾,“可惜没有十万人家,不然能够赶上京城了。” “虽然没有十万人家,但是也有三万人。”钱绍也捋了捋胡须,“要知道,一年之前,也不过千人左右。” “老天,天呀,竟然发展得这么快。”税号的眼睛瞪得如铜铃,嘴巴张得大大的,能够塞进两个鸡蛋。 其它人也好不了多少,个个差不多石化,呆在原地,仿佛一尊塑像。 税号对着赵家庄深深一礼:“赵家庄能够有今天,乃是小圣人之一手之劳也。” 其他之人也纷纷向着赵家庄行礼,对着赵家庄赞叹不已。 “夫子,这些人哪里来的人?原来不是只有千人吗?”行礼之后,张亮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脸茫然不解地问道。 其他学子也觉得奇怪,赵家庄原来不是只有一千人,其余三万人是哪里来的呢? 想到此外,他们纷纷望着钱绍,其中目光不言而喻。 钱绍摸了摸胡须,沉重地叹了口气,以悲天悯人的口气说道:“这些人原来是成都府路的,在小圣人收复成都府之前,他们逃难来到这里,有的差点就死在路上。小圣人不但免费医治他们,还办作坊安置他们。” “原来赵家庄作坊就是这么来的,学生佩服不已。”税号对着赵家庄又是一礼。 张亮跟着愤恨不平地说道:“有人说赵家庄充满铜臭,如果没有这些作坊,大宋肯定又饿死好几万百姓。” “小圣人果然有一个大慈大悲之心,比起观音菩萨也不多让。”胡德说到这里,对着镇里的赵家庄又是深深一礼,极其虔诚说道。 吴义更是躬身一礼,敬佩不已:“小圣人果然不愧为三立之人,活人无数。” 其它学子也纷纷称是,也跟着对着镇里的赵家庄深深一礼。 严格与钱绍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都是又惊又喜神色。 这些学子说小圣人是观音菩萨,吐蕃之人则是称小圣人为文殊菩萨,两者都有异曲同工之妙也。 “夫人,请问赵家庄学堂有多少学生?”张亮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躬身一礼问道。 在他看来,赵家庄镇成立不久,应该有几百学生已经不错了。 “也不多。”严格一边抚须,微微一笑,“才七千学生而已。” 张亮目怔口呆,差点石化:“夫子,七千还是七百?” 要知道,一般县城七百已经算是多的,甚至甚至只有两三百人。 其它学子听到,仿佛受到雷击,他们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夫没有说错,只有七千而已。”严格心里暗暗得意,表情一片淡然,仿佛不值得大惊小怪。 张亮嘴巴完全合不拢来,甚至可以塞进两个鸭蛋:“天呀,竟然这么多,比太学学生还多。” “祝贺,祝贺。”税号拱手一礼表示祝贺,随后不解地问道,“夫子,为何赵家庄学堂这么多学生,差不多是太学的两倍?” “原因有三个,”严格淡然一笑,一边扳着手指说道,“其一,赵家庄要求十四岁以下不分男男女女都强制读书,免费读书,中午还提供午餐,家长当然愿意把子女送来读书,” 】 “果然立德,不愧为小圣人。”税号对着赵家庄一礼,其它也跟着一礼。 严格又扳着第二个手指:“那些来赵家庄镇的难民,十四岁的少年及童子占了相当多。” 这些学子纷纷点头,恍然大悟。 “圣人又把其他地方的慈幼局的孤儿送到这里读书,而且以后还准备给他们长大安排活路???????????????,不能让他们落草为寇或者沦落为娼伎,让他们也体会到家庭的温暖。”严格微微一笑,心里自豪不已。 这些学子感到了,大宋被遗弃的孤儿极多,家里生出十个八个正常得很。 对于大宋百姓而言,生容易,抚养难,每年出生就被溺死成千上万。 曾经有一个大宋官员,于心不忍孤儿生下被父母溺死,竟然独自抚养了几十个孤儿。 不过那是在大宋南渡之前,现在南渡之后,官员俸禄大幅下降,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 税号眼睛湿润了,他对着赵家庄又是一礼:“小圣人此举,功德无量,不愧为观音菩萨。” “小圣人不愧为小圣人,拯救生命于倒悬。”胡德也是对着赵家庄恭恭敬敬一礼,含泪说道。 众多学子无不感动,小圣人为大宋百姓做到太多了,而且还没有宣传自己。 他们如果不来赵家庄镇,还不知道此事。 什么好事不留名,这个就是好事不留名。 胡德是一个举子,他眼睛一亮:“在赵家庄当教渝,待遇如何?” 他已经是举子,想一边当教渝,一边参加科举,毕竟他的家庭不太好。 “每月三贯提货卡,还提供一套住房。”严格看到已经有人上钩了,心里大喜,淡淡说道。 胡德大喜,眼巴巴地问道:“夫子,学生乃是举人,可以在赵家庄当教渝不?” 每月三贯提货卡,比大宋知县俸禄还高,更不用说还要提供住房。 其它许多学子个个大喜,也纷纷出来,说自己是举人,具有教渝资格。 “当然可以,不过不能在赵家庄镇,这里教渝已经满员了。”严格摇摇头,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胡德惊喜交加,患得患失地问道:“夫子,请问哪里的赵家庄学堂缺乏夫子?” 其它学子互相看了一眼,眼巴巴望着严格,急切想知道答案。 “夫子,听说西县那里缺人,吾等可以去西县不?”黄东这次没有上榜,但是他也是举人,想到西县试试。 一个叫做陈实的举子摇摇头:“西县太远,离成都差不多千里,而且又在胡人眼皮子下面,君子不立危险之墙,还是不去为妥。” “听说赵家庄已经在西县站稳脚跟,被迫求和。”另外一个叫做周田举人把自己听到传言说出来,马上反驳。 听到此话,在场不少是举人的学子眼睛大亮,闪闪发光。 毕竟内地的赵家庄相关如金堂县、灵泉县等地早已满员。 但是西县肯定人员没有满足,正好给他们闯荡的机会。 陈实也不甘示弱地说道:“赵家庄虽然站稳脚跟,听说汉中府乃是胡人进攻四川的基地,有五十万大军在哪里。” 听到此话,一些举子顿时犹豫了,西县通往内地只有一条难于上青天的蜀道,又独自悬挂大宋之外。 第八百七十五章、皆大欢喜 看着众多学子犹豫不决的目光,严格淡淡一笑。 他淡淡一笑,平静地问道:“尔等知道西县多少人?” “西县多少人与西县平安有什么关系?”陈实一脸不解,茫然问题。 其它的一些学子也点点头,纷纷望着严格。 严格摇摇头,扫视这些学子一眼,沉声说道:“当然有关系,战乱地方百姓躲避逃难。安全的地方自然成为逃难求生之地。” “学生受教。”陈实一张脸顿时变成猪肝色,还好他知道自己不足所在,马上承认,同时恭恭敬敬一礼。 其它学子也纷纷点头,恭恭敬敬一礼:“吾等受教。” “孺子可教。”严格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点点头,一边抚须,一边说道。 黄东恭恭敬敬一礼,刚才陈实闹了一个笑话,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夫子,请问西县目前有多少人?” 严格满意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西县差不多二十万人。” “这么多。”黄东嘴巴张得极大,仿佛能够放进两个鸭蛋。 张亮仿佛被雷击不一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夫子,西县比一个州的人口还要多?” 其它人表情???????????????也好不了多少,个个石化,差不多变成了塑像了。 这个太震惊了,万万没有料到西县竟然这么多人。 “然也。”严格极其满意这些人的表情,以不可置疑的语气回答。 张亮艰难吞了吞口水,犹豫几下拱手一礼:“夫子,西县原来有多少人。” “在保安团攻下西县之前,人口不到两万。”严格说话虽然平常,但是有心人能够听出他的充满自豪语气。 听到这里,张亮的眼睛再次瞪大,感觉全身颤抖不已:“夫子,赵家庄用了多长时间?” “不到半年。”严格一边抚须,一边悠悠回答。 众多学子想了想,点点头,西县大约是那个时间攻下的。 张亮兴奋之后,想起一件事情,顿时冷静下来,拱手一礼问道:“夫子,这些人哪里来的人,他们为何要来到西县呢?” 其实的学子也一时想到这个问题,满是疑问的目光望着严格。 “说得好,他们肯定不是无缘无故来到西县。其中有两点原因。其一,胡人境内的人听说金堂县是人间天堂,就想到金堂县去,可是他们来到西县,发现不错,干脆在西县安家下来。” “夫子,这个好像与成都来赵家庄大同小异,不知第二点是什么原因呢?”张亮看到赵家庄赵家庄镇外地来人,倒也好理解,对于第二点兴趣盎然,急切地拱手一礼问道。 严格一边走,一边抚须说道:“第二点乃是胡人有意为之?” “夫子,胡人有意为之,难道是胡人那里汉人太多了,想把汉人驱赶过来。”听到严格的话,张亮感觉一头雾水,说出了自己想法。 其实学子虽然没有说话,他纷纷点头,觉得此话确实可行。 “非也,非也。”严格摇摇头,叹了口气,“他们汉人还没有多到不能容纳的缘故。” 张亮感觉更加莫名其妙,心里一片茫然:“夫子,那是什么缘故?” “胡人驱逐汉人,完全没有好心。他们驱赶过来的,全部都是老弱妇襦,几乎没有一个成年男子。”严格即使温文儒雅,此时也是两眼喷火。 张亮顿时跳了起来,双手狠狠地一挥,脚狠狠地向着旁边一边小石踢去,完全把小石当成了胡人。 他大声吼叫起来:“胡人实在可恶,为何要这样做?” 其它的学子也学着张亮,慷慨激昂,手脚拼命挥舞,恨不得马上上战场与胡人拼杀一番,除了心里这一口恶气。 】 “汉人在胡人哪里地位本来就低,乃是三等人,甚至不如原来的西夏人。”严格眼里依然是怒火,右手捏成了拳头,狠狠地挥舞几下,“更重要原因就是,他们把几万老弱妇襦驱赶过来,想冲垮赵家庄实力,败坏赵家庄的名声。” “夫子,胡人如此做,为何能够冲垮赵家庄实力,还败坏赵家庄的名声?”张亮看了看其它学子,发现他们也是一脸茫然,好奇地问道。 果然是书生,对于官场难以了解,严格心里这样想到。 其实严格原来比这些学子也好不了多少,不过他现在有赵家庄那种内部参考资料,眼界不知不觉高了起来。 他咬了咬牙齿,恨恨地说道:“他们把这些老弱妇襦身上钱物搜刮得一干二净,如果赵家庄不救济他们,必然要落得一个漠视民生的臭名。如果要救济他们,几万张嘴巴,可以把西县冲垮,因为当时西县保安团正在与胡人交战,如果要要从内地运输过去,偏偏又是难于上青天的蜀道,等到粮食到达之际,几万难民已经饿死大半。” 张亮听到这里,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夫子,如此如此歹毒,那么,那么赵家庄是如何解决的呢?”他上下???????????????牙齿相击,艰难吞了吞口水,才最终把心里想法吐出。 其实学子听到这里,有的眼睛腥红,有的怒发冲冠,有的哀声叹气,有的捶打自己大腿。 他们没有料到,胡人不但凶残,而且阴险歹毒。 严格眼里闪烁着精光,口里发出冷笑:“胡人此招极其歹毒,还是被小圣人解决。” “夫子,小圣人是如何解决这个左右为难的难题的?”张亮兴奋之余,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法子,只好问道。 其它学子此时也冷静下来,大脑停止思考,纷纷把目光聚集在严格身上。 严格此时向着苍天拱手一礼,兴奋地说道:“小圣人有苍天保佑,想出两个法子,其一办了一个羊毛作坊,其二,办了一个蚌仙油作坊。这两个作坊生意极其兴隆火爆,特别需要妇襦,解决这些老弱妇襦的生计大计。” 张亮听到这里,他有些茫然,不禁向着其它学子望去。 “原来羊毛作坊及蚌仙油作坊就是那时办的吗?学生现在终于明白了。”税号此时突然开口,恍然大悟。 张亮家庭比较困难,还没有成家立业,自然不知羊毛及蚌仙油是何物。 税号乃是大家族,他自己身上就有羊毛全套,还有蚌仙油。 他使用蚌仙油有两种目的,其一解决手脚长冰口的问题,其二涂抹在脸上,显得人精神焕发,年青一些。 “就是,小圣人的作坊即使大宋受益,也解决了胡人带来的难题。”严格想哈哈大笑,但是考虑自己乃是山长,有失礼仪,只是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张亮眼睛转了几圈,突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拱手一礼问道:“夫子,赵家庄如何解决粮食问题呢,还有那些童子及老人又是如何安置的呢?” “搭建竹房,安置难民;修建学堂,安置童子;不分男女,全部上学。出售仙油,收获粮食;胡人绵羊,换取毛衣。”严格一边捋了捋胡须,一边淡淡回答。 虽然平淡,但是心里极为高兴,赵家庄不但一边痛击胡人,还让胡人主动把粮食及绵羊送来。 吴义一张嘴巴差不多无法合拢,结结巴巴地说道:“胡人这个天大难道,就这样为小圣人轻而易举解决了。” “胡人竟然主动送粮食及绵羊?”黄东一脸懵逼,完全不敢相信。 严格微微打量一眼,淡淡地说道:“赵家庄制作的毛衣及蚌仙油,乃是胡人御寒治疗手脚冰口急需之物,胡人求之不得,主动上门要求交换。” “夫子,小圣人果然是先见之明,发明这些物事,早已料到胡人急需,必须交易不可。”吴义击掌赞叹不已,眼睛瞪得大大的。 胡德眼睛湿润了,对着赵家庄恭恭敬敬一礼。“小圣人惠及万家,万家生佛。” 张亮等人感动得热泪盈眶,纷纷对着赵家庄行礼:“小圣人果然圣人,立功收复西县,立德收留几万老弱妇襦,立言出书太多。” 严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一边抚须,一边点头。 “夫子,胡人为何要用如此歹毒的之计呢,胡人一向不是凶残吗?”张亮突然又想到一个总是,非常奇怪地问道。 严格此时露出不经意的微笑:“原因非富简单,他们几十万大军,与赵家庄打了两个月,没有占上风,只有出此下策。” “胡人竟然拿赵家庄没有办法吗,才出此下策吗?”张亮一张嘴巴完全合不拢来,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样子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其它学子也差不多石化,仿佛成为一尊塑像。 此时考试第一名的学子田梦顽淡淡说道:“其实道理非常简单,西县是蜀口,西县一旦失去,胡人必然长驱直入成都,所以西???????????????县乃是胡人眼中钉肉中刺。现在西县还在保安团手里,并且人口越来越多,说明什么,胡人法子已经想完,但是对于赵家庄根本就无可奈何。” “确实也是这样,西县快半年过去了,现在还在保安团手里,说明保安团把西县防守得死死的。”税号此时没有唱反调。 “古有不教有李将军马度阴山,含有小圣人不让胡人过西县。”黄东顿时一身热血沸腾,一边拍打大腿,仿佛自己就在战场。 吴义大袖一挥,仿佛在指挥千军万马:“有小圣人在,吾大宋可以恢复汉唐雄风。” “就是,以前是胡人压着大宋打,现在在小圣人面前,竟然不敢打。”税号此时兴奋不已,兴高采烈地感叹。 没有法子,大宋虽然文治厉害,但是武功不行,先是称辽国为兄,后来更是向金国称臣纳贡,把汉人的面子丢光。 好不容易与胡人一起消灭金国这个心腹大患,没有料到胡人比金国更加凶残。 如果没有大江(长江),胡人说不定已经挥师京城。 现在看到小圣人打得胡人完全没有脾气,还主动求和,几百年的压抑心情,顿时一扫而光。 严格一脸微笑,点点头,淡淡说道:“告诉尔等一个消息,现在朝廷任命的西县知县已经上任。他原来就是杭州的推官梅守。” 听到此话,在场的举人没有人不动心的。 如果西县危险,京城的推官为何还要到那里上任。 “如果尔等要到西县,到老夫这里报名。”此时钱绍突然站了出来。 如果放在刚才,这些学子还有一丝犹豫。 陈实与周田都是举子,但是这次没有上榜。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眼里都露出欣喜的目光。 陈实与周田上前恭恭敬敬对着钱绍一礼:“官人,吾等愿意报名。” 现在听说西县还牢牢在赵家庄手里,又有朝廷官员上任,个个踊跃报名,生怕落后失去机堆。 “尔等要报名,就到便民服务中心报名,老夫在那里办事。”钱绍一甩长袖,寻近路向着便民服务中心走去。 陈实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官人,难道赵家庄镇没有衙门?” 其它人也张目结舌,差点石化变成塑像。 在他们看来,没有衙门怎么办事?难道露天办公不成? 想到这里,这些学子一脸疑惑的目光。 第八百七十六章、民贵君轻 看到这些学子的目光,严格淡淡一笑。 “怎么没有衙门,就是便民服务中心。”钱绍率先在前面走,其它人立即跟上。 不说他们不习惯,就是钱绍也不习惯。 当初他来到赵家庄镇办事时,也没有料到便民服务中心就是赵家庄镇的衙门。 俗话说得好,八字衙门向南(难)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在老百姓眼里,衙门高高在上,高不可攀。 不是有一句俗话,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吗? 但是到了赵家庄镇这里,反而颠倒过来,衙门竟然变成便民服务中心了。 其它学子,除了赵家庄学堂的学生,个个一脸茫然。 他们个个都是以修身养性治国平天下为理念,也怀着为生民请命之情怀。 既然是读书人,他们就自然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他们是拯救苍生的,不是服侍苍生了。 但是现在来到赵家庄之后,心里突然受到强烈刺激甚至打击。 读书人并不那么高人一等,而是为民众服务的。 他们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读书人,心里空荡荡的一片。 陈实一时也不能接受,他艰难咽了一下唾液,忍不住拱手一礼问道:“官人,赵家庄镇这里衙门为何叫做便民服务中心呢?” “???????????????也是当然有,自古以来,官府就是衙门之称也。”税号也觉得无法理解,马上跳进,跳了出来。 除了赵家庄学堂之外,其它学子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目光充满了疑问。 “这个自然有来处,前朝唐太宗不是说过,民为贵,君为轻。”钱绍整理了衣物,端正了一下官帽,向着苍天拱手一礼,郑重地说道,“既然君为轻,老夫这些八品官员算得上什么?” “正是,赵家庄镇本来只是一个庄子,升级成镇之后,没有其它衙门那么多束缚,自然可以真正做到民为贵君为轻之理念。”严格也随后整理一下官帽及衣物,向着苍天拱手一礼,郑重地说道。 他们以为没有依据,没有料到还有依据。 税号吞了吞口水,张开嘴巴,却发现竟然无法摸到理由反驳。 前朝唐太宗有人称呼他为千古一帝,自然是权威之中权威。 他只是一个小小举人,哪里能够否认。 除了田梦顽等赵家庄是原来的学子,其它如税号、张亮等人脸色一变,心理一惊,也跟着整理衣物,极其郑重地说道:“学生受教。” 税号看到赵家庄学堂神情一片淡然,不禁大怒。 “吾等已经承认民为贵君为轻了,为何尔等还没有这种感受呢?”税号脸色一整,极其严肃的质问。 】 赵家庄学堂的学生互相看了看,摇摇头,淡然一笑。 看到他们表情,税号更加气愤,踏步上前,立即张口,就要训斥。 田梦顽立即出来,淡淡一笑,拱手一礼说道:“子令,民为贵君为轻,吾等在赵家庄学堂的学到文章就有,而且还挂在学堂里面。” “正是,吾等经常在便民服务中心实习,也知道它就是赵家庄镇的衙门。”另外一个叫做林场学子出来说道。 林场此次考试也不错,考到昌元县秀才第二名。 他们不但书本学习过,更是还在实习之中体验。 听到此话,税号一张脸顿时变成猪肝色,想说什么。 税号结果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心里郁闷不已,只得闭上嘴巴。 想了想,他决定转移话题,恭恭敬敬地问道:“两位同年,尔等在便民服务中心实习做什么?” “就是收税、安置老人、发放房屋地契、解决邻里纠纷、田土争水、土地划界等等杂事。”田梦顽苦笑不已,“过去老百姓有事是找族长,现在好了,他们有事就找便民服务中心。” “什么,尔等竟然还能够解决族内大事?难道不怕族长为难尔等?”税号听到此话,仿佛如天书一样,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胡德瞪大了眼睛,吓得往后退了两三步,脸上先变得青白,随后又涨得极度的徘红。 田梦顽摇摇头,淡淡一笑,从容不迫地说道:“其它地方是皇权不下乡,赵家庄镇也没有考虑过皇权下乡,但是老百姓自己找上门,主动要求吾等为他们解决事情。” 看吗,赵家庄镇并没有让皇权下乡,这是老百姓自己找上门来的,好不好。 “可是如此这样,你们税赋杂役,还有修路搭桥、水利水渠、教化百姓怎么办?”税号乃是大家族,自然知道大家族特别是族长的力量。 知县下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搞好与宗族的关系。 如果没有这些大家族族长及乡绅耆老的支持,知县政令可以说难以出县城。 没有族长支持,你再是知县,但是你休想调动老百姓。 因为百姓只认族长,根本就不认你这个知县。 对于大宋的不少百姓,知县是何人也许不知道,他是他们一定知道族长终结耆老是谁。 他们有了什么问题,都是找族长来解决,几乎不找官府,除了人命案之外。 知县要税赋杂役要修路搭桥、水利水渠、教化百姓这些政绩,还得恳求族长,不然他的政绩何处而来。 可以这样说,族长乃是一方土地甚至土皇帝,有的大宗族甚至还有自己团练、治安等名义上的兵马。 他们税家也不是特别大,但是族人好几千,有兵器的家丁也差不???????????????多一百的样子。 虽然不能与正规兵马相比,但是遇到一般的土匪那绝对没有问题。 现在听说不用越过族长,税号倒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宗族是立人之本,是立身之本,是立家之本,这是税号一向观念。 他之所以能够成为三界举人,宗族在他身上投入不少人力物力。 宗族办了一个宗族学堂,族长看见他是一个可造之才,才着力培养他的。 宗族学堂也不是想上的,如果你资质愚钝,家境贫寒,可能此生就只有当力夫的命。 理想的情况下,让你读少量字,能够当宗族一个柱首已经不错了。 毕竟,请夫子教书、笔墨纸砚、学堂维护都要大笔开支。 族长一般是有钱德高望重的读书人,大家族一般都是举人及赋闲在家的官员。 族长又称宗子、宗长,小到家庭内部纠纷,婚丧嘉庆,大到祭祖祠庙等事务都是族长的权力,对于不孝之子,族长甚至有处死的权力。 协助族长管理一般有柱首与房长,房长按照血缘关系,一般是辈分最高、年龄最大的担任,柱首协助收租、祭祀等杂事。 乡绅则是科举不得意的读书人、退休官员、赋闲在家的中小官员、宗族元老等组成,他们不是官,却拥有于官的权力。 他们扮演朝廷及官员政令在乡村的宣贯与执行,与后世乡长与村长相当。 由于他们是族长,往往代表宗族的得益及村民的利益。 从理论上他们德高望重,不过作为一个族长,很难没有私心,通常把私心与宗族绑架在一起。 就是他的那个做了县丞叫做税宁的族人,也是在宗族大力扶持之下,才通过三届举人考试,才考上同进士。 考上同进士,他只有一个县级衙门主簿命运,也许有人终身止步于主簿。 最后还是去用宗族的力量,攀上转运使苏步青的这个后台,才成为县丞的。 如果税号是一个普通百姓家庭,别说能够中举,甚至读书都可能没有机会。 所以税号对宗族是无比尊敬,宗族在他心里就是一个跨不过的大山。 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现在田梦顽把他心目中的宗族高大神圣形象摧毁了。 他呆了半晌,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歇斯底里疯狂地挥舞双手拼命吼道:“子强(田梦顽字),这是假的,吾根本就不信。” 林场有些难以理解望着税号,税号能够在有赵家庄学堂学子参加情况之下进入前三十名,那一定有强大的实力的。 但是眼前税号的举动,完全毁掉他的三观,这个还是文人吗,还是大宋的三届举子吗? 林场淡淡打量税号一眼,不屑一顾地,如同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他说道:“以前那些知县要求尔等这些大家族,乃是你们掌握税赋杂役,修路搭桥也要尔教化也等赞助,但是现在赵家庄镇根本就不需要尔等这些大家族,反而大家族想发展壮大更离不开赵家庄。所以尔等那种高高在上的宗族在赵家庄镇根本就行不通。” 林场本来不想说这些,可是他乃是一个庶子,在大家族根本就没有地位。 他这种之人,生母是一个小妾,能够读书识字已经不错,但是要得到宗族重视根本就不可能,这是他庶子身份决定。 他这种之人,一不能继承家业,二得不到宗族的支持,毕竟宗族的资源是有限的,只能把有限的钱物投在嫡子上面。 他以后下场就是,能够认识一些字,分配到少量土地,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 直至他听说赵家庄学堂之后,冒险来到赵家庄读书。 如今终于通过秀才考试,而且还是红榜上面第二名,终于扬眉吐气。 “你,你怎能如此说话,难道你不是大家族出来的吗?”税号强忍心里怒气,质问林场。 林场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与那种普通出来的寒门弟子还是存在不同,衣着气质还是存在区别的。 “吾确实是大家族出来的,”林场???????????????苦笑一下,恨恨瞪了税号两眼,“可是吾不是嫡子而已,在尔等这些嫡子面前,什么都不是。” 税号表情不禁一僵,尴尬一笑,其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大家族出来的,难道你忘记了大家族给你带来的好处了吗?” “好处,好处是你们这些嫡子吧。”林场此时脸色变得阴沉如水,恨恨好说道,“你们都有自己亲生母亲,可是吾有什么?吾不得不管叫亲生母亲为姐姐,叫你们生母为母亲,否则就不能得到她施舍出来的受教机会。正是你们这些嫡子存在,让吾等这些庶子受到耻辱。当然,你是嫡子,认为这些乃是理所当然,不会体会到吾等这些庶子的卑微、痛苦、辛酸、耻辱。” 说到后来,林场脸色越来越铁青难看,胸口也起伏不停。 二十年来受到种种委曲、欺压、难受及不公正待遇,让他此刻突然爆发了。 “话不能如此说,”税号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耐心地劝说道,“如果你没有大家族的教化,你能够考上秀才的第二名吗?” “考上秀才第二名,大家族学堂教化仅仅打下基础,但是吾举人都没有考上。因为好的老师全部教化你们这些嫡子了。吾等这些庶子,只配接受次的老师教化。如果没有赵家庄学堂的教化,不但第二名没有希望,就是举人也难以考上。”税号不提这些还好,一提让更加气愤,一口气怼了转去。 “这。。。。。”税号尴尬对了极点,勉强一笑,呐呐而言,“无论如何,你在大家族受到的教化,比寒门弟子强多了。” “寒门弟子?”林场冷冷一笑,不屑一顾地打量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不要瞧不起寒门,吕圣功、杜世昌两个相公及范文正公都是出身寒门。” 税号听到这里,他脸色仿佛开了一个大染缸,脸色一会儿如猪肝色、一会儿变得通红,一会儿变得铁青。 他万万没有料到,林场虽然出身大家族,但是心里对大家族,几乎完全是与相反的态度。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田梦顽看到两人话说得越来越僵持,急忙出来调节一下气氛,“子令,子地,吾等都等到朝廷的恩泽。在大宋,只要你努力,最终会得到回报的,尔等就不要再争持下去了吧。” 他乃是这次秀才第一名,相当于同年之中的大师兄。 按照金堂县秀才考试惯例,他与另外两名考试文章都将推荐到朝廷礼部。 如果他们的文章被礼部看中,极有可能被授予同进士。 当然,同进士由于资格严重靠后,被安排官员不知猴年马月了,长期赋闲在家也是常事。 第八百七十七、反击吏部 不过,这个对于赵家庄镇完全不是问题。 赵家庄镇还差一个主簿,赵家庄学堂还差一个学正、直学等官员。 冗员在大宋存在,但在赵家庄镇根本就不存在。 赵家庄人口有三万,比许多县还多。 赵家庄镇的税赋极高,甚至超过重庆府。 在朝廷及潼南府路、昌州一些人眼里,恨不得把赵家庄镇晋升为一个县,安排一个知县、县尉这些职位。 但是此举受到昌元县强烈反对,昌元县如果没有这个镇,昌元县也不叫做县。 袁涛也有自己理由,昌元县本来就小,赵家庄镇面积更小,那能够成为一个县。 为此袁涛给赵平修书一封,希望赵平说到余玠不要答应。 赵平想了想,这个袁涛说得有理。 从赵平自己角度而言,赵家庄镇面积不到昌元县的半成,万一有人贪图自己的作坊,缓冲余地就小得多。 有了昌元县就不一样,不但纵深更大,而且人口更多,缓冲余地更大。 赵家庄镇毕竟是发源之地,如果从道家阴阳角度出发,这是龙兴之地,以后能否更加兴盛,赵家庄是关键。 无论如何,赵家庄镇这个发源之地,赵平等人,都要千方百计保住。 赵平找到余玠,当然自己的想法暂时不能说出,只是说赵家庄镇面积太小,不适晋????????????????升为县。 余玠乃是老狐狸,哪里不知赵平心里所想。 不过赵平乃是他孙女未来姑爷,点头同意了。 万万没有料到,过了不久,余玠让唐毅找到赵平,让赵平去他办公厅去。 余玠很少让赵平去他办公厅,让赵平心里有些吃惊,难道有大事发生? 好在唐毅是熟人,说来人乃是朝廷吏部官员,让他多加小心。 听到唐毅的话,赵平顿时明白了。 赵家庄镇太肥了,朝廷个个都想眼谗不已。 那些官员想方设法来到赵家庄镇,而且即使降低一级甚至几级也愿意。 没有料到,赵平通过余玠竟然拒绝了朝廷对赵家庄官员任命,也拒绝了让赵家庄镇晋升为县。 听到余玠的回复,这些官员气得破口大骂:“老子乃是朝廷科举进来的命官,为何不能赴任?” “赵家庄镇虽然面积不大,但是人口达到三万,税赋早已超过一个县,为何不能成为一个县?” 不管这些官员如何臭骂赵平,赵平就是始终不松口。 这些官员也有法子,干脆找到吏部,要求吏部把事情摆平。 吏部尚书唐洪原来还没有把昌元县及赵家庄镇放在眼里,现在一听税赋竟然超过重庆府,感觉犹如五雷轰顶。 看到书房一桌子的礼物,唐洪不由得摇摇头,这些礼物太烫手了。 他围着茶几转了几圈,想来想去,后来决定派遣一个吏部员外郞来。 在他看来,这次安针对的是昌元县,根本不用侍郎出马。 即使员外郞,也是代表吏部。 朝廷一共六部,但是吏部一直凌驾于其它五部之上。 同时,他更加好奇,有了吏部官员出马,看看四川如何处理此事。 看到吏部竟然派遣一个官员来到四川,余玠眉头紧皱,没有料到事情发展意料之外。 如果放在以前,余玠可以一口当场拒绝。 但是上次官家竟然安排金牌使者,让他回到京城述职。 金牌使者是使用才能使用,那是关系朝廷生死存亡才能使用。 岳飞本来已经打败金兵,收复中原之际,但是十六道金牌,让他不得不撤兵。 看到岳飞被秦桧以莫须有罪名杀死,余玠对大宋朝廷绝望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赵平给他摆平,他极有可能服毒自杀身亡。 即使如此,夫人侯柳氏吓了大跳,哭泣不已,劝说他一定要处理好与朝廷关系。 毕竟,支持的丞相谢深甫已经亡故,彻底失去朝廷有份量人物支持。 而他与岳飞一样,虽然精通文墨,但是毕竟没有功名。 在这种情况下,余玠再三思考,决定还是谨慎一些。赵平自然不知道这些,悠然自得来到余玠办公厅。 余玠也没有说要赵平做什么,只是介绍这是吏部员外郞。 景东这个员外郞对着赵平拱手一礼,说得极为客气,希望赵平考虑一二。 毕竟余玠是四川置制使,具有独断专行的权力,吏部还得与余玠协商。 余玠以前安排官员可以不用征求赵平的意见,更何况昌元县不属于赵平管,直接安排就是。 但是现在赵平在四川影响越来越大,又是他未来孙女的姑爷,所以他让人把赵平带来。 景东大约四十,长得比较清瘦,剑眉细目,皮肤白皙,身材脸型修长,颇有文人风采。 他长相出众,说话客气,让人顿生好感,这个也许是吏部差遣来成都的原因吧。 赵平非常有自己的原则,寒喧之后对着景东说道:“景郎中客气,不过赵家庄镇确太小,不到昌元县半成面积,不宜晋升为县。” “赵侯爵,面积确实不大。”景东并没有停留在这个问题上面,继续说出理由,一边拱手,一边脸上都是笑容,“但是人口及税赋已经达到一个县的资格。” 他是虽然是吏部差遣来的,品秩只有从六品,比余玠与赵平低了不少,自然得以下官相称。 “景郎中,请问大宋还有那个县如赵家庄镇一样的面积?”赵平一边还礼,一边淡淡地反问。 景????????????????东一张白脸变得通红,想了想艰难吞了吞唾液之后说道:“赵家庄镇面积确实太小了,可以从大足县及昌元县调济一下面积,不就是可以了吗?” “调济?”看到景东竟然打起大足县与昌元县的主意,赵平心里冷笑,口里却微笑说道,“在整个昌州之中,面积最小是昌元县,大足县其次。请问他们愿意把面积如割肉一样割出来?” “这。。。。。”景东一张老脸顿时变成猪肝色,此举显然确实难度太大。 余玠没有说话,只是一边喝茶,一边淡淡打量两人对话。 看到景东的表情,他心里暗笑,脸上却波澜不惊,云淡风轻。 景东心里极为着急,眉头也不知不觉皱了起来。 看着余玠,他感觉抓到一个救命稻草,眼睛一亮。 景东对着余玠拱手一礼:“余学士,下官有礼。” 余玠有六个官职,一个是资政殿学士,一个是兵部尚书,一个是四川统领,一个是四川置制史,一个还是夔州的转运使,还有一个重庆知府。 随便哪个官职,品秩都在景东之上。 “子西有事吗?”余玠眼里精光一闪,淡淡地问道。 听到此话,景东原本平静的脸色又变成了猪肝色,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余学士,赵家庄镇的人口与财税早已超过大宋一个县,已经达到一个县的资格。” 如果是大宋其它地方,朝廷不必征求地方意见,直接下文把赵家庄镇晋升为县。 但是余玠有六个官职,朝廷赋予独断专行之权,他不得不向余玠求情。 “老夫觉得平儿说得有理,赵家庄镇面积太少,成为一个镇最合适不过。”余玠摇摇头,笑眯眯如老狐狸。 他在景东面前称赵平为平儿,乃是表明两人关系极为亲近,同时也拒绝景东的求情。 虽然已经猜想是这个结果,景东此时心里苦涩不已,脸色阴沉得可以滴水。 他眼睛一转,努力让自己心平静下来。 景东对着赵平拱手一礼:“赵侯爵,下官还有一个要求。” “景郎中请说。”赵平一边拱手还礼,一边微笑说道。 他刚才松了口气,心又提了上来,没有料到这个吏部官员还没有死心。 景东脸上充满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赵侯爵,赵家庄镇主簿空闲已久,朝廷拟安排人赴任。” 在景东看来,赵平已经拒绝他一个要求,这个应该同意。 “赵家庄镇主簿确实空闲已久,但是如果有人赴任,必须有一些特殊要求。”赵平没有一口拒绝,而是提出一个条件。 “什么特殊要求?请赵侯爵说来听听。”景东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只好问道。 赵平一脸微笑,只要你问就好:“在赵家庄办事赵家庄镇的官员不但要通过科举考试,而且还要实践经验,能够办实事。” “赵侯爵,下官不明白,为何赵家庄镇要提出这个要求?”景东强忍心里不舒服,立即反问。 赵平淡淡打量他一眼,轻轻地说道:“赵家庄镇几乎人人识字,个个几乎知书达理,明白是非。” “教化如此到位,下官请问赵侯爵,赵家庄镇如何做到的?”听到此话,景东仿佛受到雷击,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大宋教化最好的是京城,即使在京城,也不能说人人教化到位,万万没有料到,赵家庄镇说已经实现了。 赵平说了半天,嘴巴也有些干了,此时端起茶杯,慢悠悠喝茶一口。 看到赵平漫不经心喝茶的样子,景东恨不得把茶杯所有茶水全部倒进赵平嘴里。 】 他心里着急不得了,没有料到今天急病人偏偏遇到慢郎中。 看到景东着急的样子,赵平心里暗暗好笑。 他就是要打断景东思路,让他跟着自己步伐走。 赵平淡淡说道:“赵家庄镇强制要求十五岁以下必须读书,无论男女。” “赵侯爵,下官请问他们愿意吗?”景东眼睛转两圈,觉得抓住赵平弱点,兴奋地说道,“还有,那些十五岁以上的人呢?” 说到后来,景东心里哈哈大笑,原本阴沉的脸顿时晴朗????????????????起来。 如果赵平不能办到,他不但可以狠狠地打赵平的脸,还逼迫赵平答应他的要求。 “当然愿意,赵家庄镇读书全部不收束修,十四岁以下在赵家庄学堂,中午还提供一顿免费午餐。十五岁以上则有夜学学堂读书。” “夜学学堂,”景东一脸雾水,不解地问道,“什么是夜学学堂?” 赵平微微一笑:“夜学学堂,就是下班之后才能读书的学堂,专门提供十五以上的人读书使用的。” “夜晚读书,这个可能吗?何况他们要白天谋生。”景东摇摇头,脸上露出奸诈的笑容。 赵平淡淡一笑:“古有凿壁偷光,悬梁刺股读书,今天怎么没有人夜晚读书。更何况,在赵家庄镇,读书越多,谋生手段也越多,得到的俸禄也越高。” “这,”景东一张白脸变得通红,想了想还是说道,“白天谋生太累,怕要影响他们读书吧。” “学堂提供了牛油照明,灯火通明,那里有什么难处。这些老师同样都是举人以上,因人而异教授,他们读书起来非常用劲。”赵平淡淡地说道。 景东尴尬一笑,其笑容比哭还要难看:“赵家庄果然财大气粗,不过那些四十左右的人还来上夜学学堂吗?” “四十以上也有,不过学习起来速度要慢许多,五十以上就几乎没有了。毕竟五十知天命。”赵平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显得非常遗憾。 在前世,到处都有老年大学,七十也有人读书,没有料到,古人五十之后就不愿意读书。 听到此话,景东仿佛嘴巴塞进两个鸡蛋,久久不能把嘴巴合拢。 他眼里仿佛失去焦点,喃喃念道:“如此荒诞,这是真的吗?” “金堂县也有夜学学堂,景郎中不妨看看。在这里读书,男女老少都有,而且格外认真。”赵平依然一脸平静。 赵平的第二个老窝就在金堂县,反正金堂县也有驰道,一个时辰马车可以达到。 听到赵平邀请他参观夜学学堂,景东摇摇头。 他只是怀疑,但是他的重心不在这里。 更何况赵平能够邀请他去看看,十之八九是真的,到时尴尬还是自己。 景东眼睛一转,拱手还礼问道:“下官不明白,怎么知道朝廷命官不会办事?” “赵家庄镇的官员,要求与百姓直接打交道。”赵平一脸微笑,淡淡回答,“如果赴任官员这些能够办到,那就无妨。” “这,这不是还有各房小吏吗?他们就是与百姓打交道的。”景东摇摇头,不以为然。 在景东看来,科举出来的官员只要掌握方向,其余之事,则有下面小吏办事即可。 其实不但他是这样认为,大宋不少官员也是这种想法。 第八百七十七、吏部沦陷 赵平依然淡定从容:“如果不能办实事,如果他们被架空怎么办?” 如果朝廷硬要任命官员来,这些官员不论在如何厉害,在昌元县及赵家庄镇只有架空的一份。 赵家庄镇的各房典史小吏,不是其它地方那种可以随时可以开革的临时工。 他们全部都是正式编制吃皇粮,能够独挡一面,赵家庄极为忠诚。 因为他们能够有今天,全部都是赵家庄的缘故。 同时现在赵家庄镇已经有了县丞钱绍,即使来了一个辅佐的主簿,也闹不出什么大风大浪。 但是赵平考虑比较长远,应该防微杜渐。 要知道,即使千里也长堤溃于蚁穴。 朝廷显然是在试探赵平底限,这次是主簿,下次说不定就是知县、县丞之类。 余玠在一旁没有说话,他早已知道是这个结果,在一边悠悠闲闲喝茶。 “架空?”景东脸色微微一变,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思考之中。 作为一个朝廷命官,如果被架空,那个就是无能的表现。 如果被上司考课(政绩考核)为差评,必然会让吏部官员面子无光,也会影响对其它官员的任命。 景东脸上阴晴不定,好不容易来到四川,没有料到竟然如此灰头灰脸,这让他如何回去向上司交待。 余玠看到双方有些冷场,于是向着自己主簿唐毅倒了一个眼色。 唐毅哪里不会意,马上从余玠背后出来,先给景东醉春风茶叶加水。 接着他微微一笑,其笑容也让人如沐春风:“子西(景东字),尔等吏部官员子弟来赵家庄学堂读书,必然欢迎之极。” 景东一愣,心里仿佛看到黑夜的一道闪电,不禁抬头向着赵平望去。 “吾等欢迎京城学生来赵家庄学堂读书。”赵平欣赏看了唐毅一眼,立即欣然答应。 换源app】 对于朝廷官员,赵家庄毛衣、蚌仙油、醉春风等土特产当然是必须准备的。 唐毅此举其实暗示,赵家庄学堂将会对吏部官员子弟特别关照。 “这,让吾想想。”听到此话,景东一边喝茶,一边继续思考。 大宋的科举可以说史上最厉害的考试,不但要糊名,而且还要把试卷抄写一遍,让考官很难发现原来考生。 也就是说,在大宋科举考试,想作弊非常艰难,你想到的是,朝廷已经想到的。 更何况,大宋科举机会也不多,三年一次,每次录用也不过三四百人。 可以说科举之路难度之大,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不为过。 但是到了赵平,用秀才考试方法,让学子有了第二条仕途之路。 秀才考试前三名推荐给礼部,赐予同进士已经成为惯例。 即使没有考上前三名,前十名也是典史,也有机会晋升为官员。 如果资质更差,只有进入前百名,虽然是小吏,同样吃皇粮。 赵平之所以答应,也有自己的考虑。 其实这些官员子弟从小就受到良师教育,其父母又有良好基因,真正的庸才与废才很少。 赵家庄学堂从学以致用的角度出发,即使一个在大宋中等人才,也能够培养成优秀人才。 这一点很好证明,赵家庄学堂考生,在盐亭镇、灵泉县秀才考试包揽了前三名。 而这些考生之所以愿意来到赵家庄学堂求学,不是寒门子弟就是大家族的庶子,在科举考试经常难以有优秀表现。 相信通过赵家庄学堂的培养,这些官员子弟绝大部分脱颖而出,成为考场上姣姣者。 只要大部分官员子弟考试优秀,这些官员必须非常高兴。 毕竟,宰相儿子未必能够成为宰相,尚书儿子未必能够成为尚书乃是常识。 更重要的是,这些官员子弟进入赵家庄学堂之后,不久之后必然会被同化,把自己看成赵家庄的一部分。 不是吗?天地君亲师,老师也占了其中一席之地。 对于朝廷官员而言,参加赵家庄学堂,其实长大从业完全不是问题。 即使没有考上进士、秀才,赵家庄也有安排,比当走夫或者混日子等死强多了。 想到这里,景东脸上露出笑容,对着余玠及赵平拱手一礼:“下官,多谢学士及侯爵。” 还有一句话他不能说出,终于回去有交待了。 让赵平没有料到的是,景东回去之后,竟然产生到让他意料不到的难事。 景东虽然贵为朝廷官员,奈何只有从六品,俸禄实在有限。 就是眼前这一套六间的房子,也不是他能够购买得起,而是朝廷的房子。 他能够分配到这种六间的房子,也是因为他是吏部的官员的缘故。 如果换成工况郎中,有的只有四间三间。 没有法子,京城从六品官????????????????员太多了。 他的夫人景田氏三十多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柳眉大眼,皮肤白皙,鹅蛋脸。 看到景东回家之后,马上就是万福一礼,景田氏笑颜如花说道:“官人辛苦了。” “父亲辛苦了。”后面三个儿女也纷纷行礼,口里说道。 他们一共五个儿女,两个儿子一个已经二十、一个十五,两个女儿已经出嫁,家里还有刚刚十岁的女儿。 两个儿子长得酷肖乃父,倒也一表人才。 大郎文才不错,已经考中一届举人,而小儿还没有参加举人考试,正在准备参加来年举人考试。 但是最得到景田氏喜欢却是他们最小的女儿,景三娘。 三娘虽然才十岁,但是继承父母的优点,妥妥当当的粉妆玉琢,面如桃花。 虽然年齿不大,琴棋书画已经觉得不少。 加上她美貌动人,景田氏希望她找一个好夫家。 景东欣慰地点点头,对着牛车车夫摆摆手:“放下吧。” 车夫急忙从牛车把箱子取下,一箱又一箱放在地面。 景田氏此时才抬头起来,顿时目瞪口呆,人差点石化了。 原来这些箱子,上面有赵家庄作坊三个字, 她的儿女也好不了多少,眼睛瞪得大大,恨不得一把全部抢了过去。 可是实在太多了,她只好与女儿抱着其中一个进屋,其余则是景东与几两个儿子抱进去。 他们家里还是公房,更没有仆人,只有家人住在这里。 看到礼物全部进了自家屋子之后,急忙关上大门。 她背靠大门,大口大口喘气,表情极为紧张。 “官人,让奴家看看,有什么礼物?”,景田氏一边说着,一边迫不急待一个又一个打开。 她的儿女也想动手,可是想到娘亲没有吩咐,只得一边吞着口水,一边眼巴巴望着他们的娘亲打开箱子。 赵家庄这次礼物极多,差不多十个箱子,其能够制作的礼物全部都在里面了。 景田氏打开箱子一看,全家人眼睛差点都从眼眶里面掉出。 所有物事全部都是是满满的一箱子,只不过太多了。 它们有的的蚌仙油、有的是花仙子水粉。有的是琼浆玉液、有的是醉春风茶叶、有的是毛衣毛裤毛袜,有的是茶杯、琉璃杯、仙皂等等。 几乎市面上有的的物事,这里全部都有。 关键的是不但有,而且数量极多。 大宋现在俸禄名义上高,但是其实都是会子,基本上家人温饱。 好在景田氏还有十亩良田作为陪嫁之物,生活在京城处于中等。 即使如果想购买这些,他们只有在梦里,最多过年过节才购买。 景东嘴张得像箱子口那么大,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景田氏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其他人也好不了多少,个个倒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仿佛是一群泥塑木雕的人。 景田氏能够塞进两个鸡蛋的嘴巴终于合拢,她吞了吞口水,艰难地说道:“官人,这么多的物事,差不多能够价格千贯铜钱吧。” “这,”景东此时也终于回神过来,也艰难地说道,“老夫也没有料到,赵家庄竟然如此大方,给了这么多物事。” “官人,你带这么多箱子回来,有人看见没有?”想到厚重礼物,景田氏说话都颤抖,一双大眼睛露出惊恐的眼神。 听到此话,她的几个儿女也浑身发????????????????抖,有的甚至牙齿相击。 他们住的还是自己的房子,而是吏部的公房,除了尚书之外,其余郎中以上官员住在这里。 如此多的财物,可以被人发现,被人捡举丢官倒是小事,吃了牢狱钣那可得不偿失。 看到景田氏一脸惶恐不安的样子,景东此时突然冷静下来。 他淡淡说道:“无妨,整个吏部,侍郎以上的官员,人人都有一份。” 他这次走到四川,原本以为是颗粒无收。 不过看到如此重礼,吏部没有哪个人能够抵御它的诱惑。 景田氏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又目瞪口呆。 “官人,吏部人人都有一份,那岂不是价值二十多万贯钱的物事吗?”说到这里,景田氏差点尖叫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已经被人捂上,只得发出唔唔声音。 其他儿女见到这里,也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景田氏拼命推开捂住自己的手,却发现是景东的手,耳朵听到他的低沉声音:“小心,隔墙有耳。” 景田氏点点头,景东才松开捂住夫人嘴巴上面的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 “此事只能看到眼里,不能说出一句,否则老夫严惩不贷。”看见三个儿女个个捂住自己嘴巴,仿佛石化的样子,他扫视一眼,沉声说道。 三个儿女急忙躬身一礼:“诺,父亲。” 景田氏此时终于冷静下来,呐呐地问道:“官人,郎中以上每人都有,岂不是欠下那个小圣人天大人情。” “老夫也没有细看礼单,没有料到这个赵平如此大方,确实是一份很大的人情。”景东感觉自己仿佛上当,不得不欠下一份人情。 景田氏笑颜如花,语气不停赞美:“原来以为官人是一趟苦差,没有料到变成了人人羡慕不已的美差。” “大郎与二郎,现在可以到赵家庄学堂读书了。”景东打量站在身边的两个儿子,忍不住一脸笑容。 听到这里,景田氏脸上笑容顿时消失:“官人,大郎与二郎不是在太学读书,为何要送到几千里之外的四川呢?” “妇人之见。”景东脸顿时沉下来,“你可知道,赵家庄镇几乎人人可以识字,赵家庄镇学堂学子参与秀才考试,这次包揽前十名,而且还赐予同进士。” “官人,大郎与二郎说不定考上进士甚至状元呢?”景田氏一脸倔强,看着自己两个儿子,一脸骄傲。 第八百七十八章、虚名实名 “进士,大宋一届多少进士?”景东放下茶杯,冷冷打量景田氏一眼。 景田氏听到此话,不禁一愣。 想了想,她还是回答:“好像有三四百人。” “三四百人,”景东看了看旁边两个儿子一眼,心里叹了口气,“娘子,大郎与二郎有多大机会。” “官人,我们的儿子这么优秀,肯定能够考上。”景田氏倔强扬了扬头部,充满自信。 景东摇摇头,质问景田氏:“他们两个劣子,几时考上,二十、三十、四十。” “官人,你二十五岁就考上,相信两个儿子也可以。”虽然她说得声音不小,但是底气明显不足。 景东一脸苦笑:“娘子,按照你的意思,进士的儿子就一????????????????定能够考上进士,宰相的儿子一定能够当上宰相。” “这,”景田氏脸色顿时变得通红,尴尬一笑,两个儿子发现娘亲脸色难看起来,“我们有两个儿子,考上一个没有问题吧。” 换源app,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两个儿子听到这里,难过把头部低下。 父亲能够考上进士,还能够进吏部为官。 而自己两人,才可能考上一个,而且也未必能够进吏部。 想到此处,两人两张俊脸,一会儿铁青、一会儿通红、一会儿苍白,精彩之极。 “考上进士又如何,老夫为官十几载,结果住宅还没有。”看到两个儿子表情,景东摇摇头,重重地叹息一声。 “那怎么办?”此时景田氏慌张了,再也失去原来的自信,一脸茫然。 景东眼里精光闪闪,露出羡慕的眼光:“娘子,你们可知道,赵家庄镇一个教渝俸禄比知县还高,高达三贯铜钱,而且还有住宅。” “什么,赵家庄一个教渝,待遇竟然如此之好?”景田氏再也坐不住,腾了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的两个儿子目怔口呆,顿时石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景三娘虽然不太懂事,但是也觉得仿佛五雷轰顶。 毕竟,在她眼里,知县相比教渝,也是高高在上的,京城也有知县。 看到家人的反应,景东满意点点头:“不但如此,更奇怪的还在后面。” “官人,还有什么好奇之事?”景田氏被勾引起好奇之心,忍不住问道。 景东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娘子,在赵家庄镇,就是小吏也有编制,而且还吃皇粮,而且俸禄也不错。” 景田氏本来已经坐下,此时又是腾地站了起来。 “官人,天地君亲师,教渝俸禄比知县还高有依据,可是这个小吏俸禄依据?”景田氏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我不信。” 两个儿子的眼睛差点从眼眶掉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全部都是惊骇的目光。 “老夫也不相信。”景东一脸苦笑,“后来老夫亲自问了一个是小吏,他说他一月也有再续铜钱俸禄,如果干得好,还能达到三贯。至于原因,赵平说,其目的是减少贪污。如果小吏自身没有俸禄,只有????????????????贪污之路。” “可是自古小吏没有俸禄,真空度这样做,不怕得罪天下地方官府吗?”哪知景田氏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担心不已。 景田氏不是小家碧玉,而是一个官宦世家的大家闺秀,因此非常有见识。 景东继续苦笑,还是摇摇头:“不但如此,赵家庄镇还要求十五岁以下强制读书,中午提供免费午餐。” “免费读书,中午提供午餐。”景田氏差点尖叫起来,急忙把嘴巴捂住,“听说大宋不少地方一日只有两餐,赵家庄竟然提供免费午餐。赵家庄为何要如此做?” “赵家庄如此做派,有人说赵家庄为了洗去铜臭之味,有的说赵家庄为了图一个仁义的虚名,也有人说赵家庄为了大同世界,孔子不是说要大同吗?”景东从座位上负手站起,围着案几走了几圈,一边走,一边喃喃念道。 听到景东此话,两个儿子陷入思考之中。 两人都是读书人,对于孔子的大同世界并不陌生。 “人心难测,确实各有各的想法。”景田氏眼睛转了几圈,突然问道,“官人,赵家庄学堂除了在赵家庄镇如何做派,不知金堂县、盐亭镇、西县、灵泉是否这样做派呢?” 京城官员的公房也是住宅,住宅也是公房。 京城《大宋中华报》官吏几乎人人都有一份,所以景田氏对赵家庄自然了解不少。 “据老夫了解,这些地方的赵家庄学堂都是一视同仁。”景东想了想,最后结论。 “官人,如此看来,奴家认为,赵家庄虽然有图洗去铜臭图虚名之外,更多是为了大同世界。”景田氏想了想,说出自己的见解。 景东未置可否,而是转身望着两个儿子:“大郎二郎,你们两个有什么看法。” 两个儿子也是文人,他想现场考验两个儿子。 “禀告父亲,大郎认为小圣人在追求大同世界。”景大郎躬身一礼,率先回答。 景东未置可否,而是望着二郎:“二郎,你认为呢?” “禀告父亲,孩儿认为这个孔子所说的大同世界。”景二郎极其兴奋地回答。 景东脸色依然平淡:“理由呢?” “禀告父亲,赵家庄如果图虚名,只在赵家庄镇做就可以了,但是与赵家庄有关的西县????????????????、金堂、灵泉等都是如此,说明赵家庄做实事。”景大郎把早已想好理由的说了出来。 景二郎脸上洋溢着崇拜的目光:“禀告父亲,小圣人如此做,他是有实力。如果说没有名气之人可以图虚名,但是小圣人已经有了名气,已经不用这些来增加虚名了。” “官人,你的看法呢?”景田氏看到景东没有表态,有些心急,迫不急待地问道。 景东欣喜看了看两人一眼:“老夫认为,赵平此人已经超过追求虚名那个层次,他现在可能追求大同世界。” “官人,你为何是这些想法呢?”景田氏与两个儿子见解不一样,看得更加深远。 景东淡淡一笑,忍不住赞叹:“如果不是老夫亲眼所见,也觉得赵家庄在图虚名。后来老夫到了金堂县看了看。金堂县原来是一片废墟,现在可是人间天堂,处处小桥流水人家,到处欢声笑语,人口由原来一千,上升到现在差不多接近十万。” “官人,金堂县变化如此之大,与京城如何呢?”景田氏眼里异彩连连,忍不住问道。 景东想了想,有些激动地说道:“京城如果说是大家闺秀,那么金堂县则与令人耳目一新的小家碧玉。” “金堂县毕竟是一个县城,竟然得到官人如此之高的评价。”景田氏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此话。 景东点点头,接着微笑问道:“娘子,你觉得大郎与二郎在京城读书好些,还是在赵家庄读书好些?” 第八百七十九章、美梦成真 “这。”景田氏打量两个儿子一眼,陷入思考之中。 “官人,赵家庄学堂确实不错,但是京城有名师。”景田氏犹豫一会儿,纠结地不已。 “京城确实有名师,”景东点点头,接着捋胡须说道,“但是赵家庄学堂多了几条之路,不但可以走科举之路,还可以走秀才考试之路。” 】 “官人,赵家庄能够保证大郎与二郎考上进士与秀才吗?”景田氏的目光不停在两个儿子穿梭,还是患得患失。 “这,”景东此时突然想起置制使府主簿唐毅,点点头,“应该问题不大,当时余学士也在现场。” 听到置制使也在现场,景田氏脸上充满兴奋的光彩。 她声音有些颤抖:“官人,如此看来,此时应该是十之八九没有问题吧。” 她就只有这么两个儿子,不由得不小心一些。 她打量两个儿子一眼,却发现两个儿子也是一脸兴奋,更有一脸的渴望。 “当然,不过要早点,晚点也来不及了。”景东一边捋胡须,一边提????????????????醒。 景田氏此时下了决心:“官人,奴家就让大郎与二郎马上到赵家庄学堂报名。” “谢谢父亲,谢谢娘亲。”景东的两个儿子大喜,对着父母躬身一礼,心里松了口气。 如果娘亲不答应,他们还没有法子。 毕竟在这个家里,父亲主外,母亲主内。 有了娘亲这一句话,两人就有了妥妥当当的前程。 景田氏望着三娘一眼,突然眼睛一亮:“官人,这个小圣人多大,人才如何?” 品性她没有问,既然是名动天下的小圣人,自然是没有问题。 “年齿不大,才十二岁,长得丰神如玉。”景东不明白为何这样问,点点头回答。 景田氏心里极为欣喜,声音带着颤抖:“官人,那个小圣人婚配没有?” “婚配?”景东此时恍然大悟,打量自己三娘一眼。 只见三娘脸上突然变得通红,低垂着头部摆弄衣角,眼睛却偷偷打量着父母。 虽然她只有十一岁,也开始懂事了。 这个小圣人才貌双全,又富甲天下,乃是京城小娘子的闺梦理想男子。 景东想了想:“这个老夫当时没有问,不过听说他已经与余学士的孙女定下婚约。” 砰砰,有物事突然倒在地面的声音。 景东夫妇急忙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原来是他们的三娘。 她此时脸色苍白,泪如泉涌,两眼望着屋顶,完全没有焦点。 万万没有料到,娘亲刚刚给了她一个美梦,转眼之间就被父亲粉碎了。 “三娘。”夫妇顾不得许多,两个立即上前,一个扶住她的身子,一个急忙给她掐人中。 大约十息时间,三娘终于悠悠醒了过来。 她抱着景田氏的手臂,“哇哇”大哭不停。 景田氏瞪了景东一眼,景东尴尬一笑,却发现笑比哭还难看。 毕竟,这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儿,是掌上明珠。 “唉,三娘,”景东上前拍了拍三娘的肩膀,摇摇头说道,语重心长地安慰,“小圣人不是你的良配,父亲另外给你寻一个良配。” 没有料到,听到他这么说,三娘哭得更加伤心了。 景东夫妇互相看了看,顿时傻眼了。 景田氏瞪了景东一眼,意思要他解决问题。 景东叹了口气,又拍了拍三娘的肩膀,继续安慰:“三娘,你还小,你的良配还在后面。” 景东心里想,小圣人虽然是良配,可惜已经已经有了婚约,看来你们确实没有缘分。 但是没有料到,他的安慰根本就没有作用。 三娘根本就不听他安慰,依然抱着景田氏哭泣不已。 两个哥哥看到这里,不禁面面相觑。 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妹妹年齿不大,竟然如此想不通。 不过也难怪,假如自己是小娘子,肯定不会放个这个小圣人了。 可是小圣人已经有了婚约,而且女方来头极大,还是兵部尚书加四川置制使,远远不是他们这个郎中小官能够惹得起的。 如果非要过去,只有给小圣人当小妾的一份。 想到这里,兄弟两个互相看了看,摇摇头,一脸苦笑。 虽然他们不是大门大户,可是父亲也在吏部为官。 如果传出去一个朝廷为官的嫡女给人家当小妾,你让一家人如何在别人面前抬头。 景东没有劝动女儿,对着景田氏摇摇头,示意自己无能为力。 景田氏上前轻轻抚摸三娘的脸,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叹息了一声。 “三娘,想开点,小圣人已经有了婚约,你们之间,是没有缘分的。”景田氏也没有更好法子,只得开门见山劝说。 没有料到,景田氏如此说了,三娘反而哭泣得更加伤心了。 景东夫妇互相看了看,均发现对方眼里的无奈。 景田氏想了想,眼里突然精光一闪。 她犹豫几下,艰难吞了吞口水,然后说道:“三娘,你如果真的要到赵家去,只有一条路。” 听到景田氏如此说,景三娘顿时停止抽泣,一边擦拭泪水,一边欢天喜地望着景田氏。 “什么路子?”景东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出来,依然云里雾里。 景田氏望了景东,又看了看景三娘,咬了咬嘴唇。 他心里叹了口气:“如果进入赵家,只有当小妾的一份。” “娘子,你这是把三娘往火坑里面推。”景东胸口起伏不平,脸色铁青,腾地一声从椅子上面站起来。 “火坑里面推?”景田氏脖子一伸,脸身上一挺,激动不已说道,“官人,天下还有比小圣人更加完善的小郎君吗?年仅十二,已经是侯爵、盐司副使、成都府主簿,而且更是闻名天下的小圣人。” 景东脸色阴沉能够滴水,大袖一甩,怒气冲冲地吼道:“老夫官职虽然不高,可是自己的嫡女,岂能给别人当小妾?” “面子,面子,能够值几个钱?官人,你考虑过女儿幸福没有?你考虑过儿子未来没有?”景田氏不甘示弱,双手叉腰,抬头仰望景东。 景东脸色涨得通红,大声质问:“女儿幸福老夫不知道,但是儿子幸福与三娘又有什么关系?”“什么关系?当然有关系。”景田氏倔强望着景东,气势汹汹地说道,“王文修的女儿是小圣人的小妾,由一个三届举人推荐同进士之后一步一步晋升为当上知县。雨墨砚举人都不是,仅仅考上秀才,由于其的妹妹是小圣人的小妾,他就当上成都府路盐司推官。” “他们,他们,他们,他们都不能考上进士,岂能与老夫相比。”景东不屑一顾,冷冷地说道。 景田氏也是冷冷一笑:“不是进士小圣人都能让他们为官,进士更不用说。再说,你就肯定大郎与二郎一定考上进士不成?” “老夫,老夫。”景东气得差点吐血,大袖一甩,“惟女子与小人不可养也。” 说完,他怒气冲冲坐在椅子上面,生起闷气起来。 突然,景东看到眼前的箱子,眼睛一亮。 他拿起箱子的茶杯及醉春风,就要品茶起来。 看到景东不再干涉三娘婚事,景田氏微微一笑,心里大喜,脸上笑颜如花。 “官人,你看看报纸即可,喝茶让奴家来服侍你。”景????????????????田氏微微一笑,向着景东万福一礼,马上把报纸递上。 景东也不看她一眼,打开《大宋中华报》,眼里看上面消息,口里冷冷一哼。 景田氏马上用仙炉烧水,又把上好的醉春风给他加上,随后用泡茶。 泡好茶之后,她双手递上,极其温柔地说道:“官人,请用茶。” 景东又是哼了一声,冷冷打量景田氏一眼,只是哼了一下,眼睛依然放在报纸上面,茶杯根本就不看一眼。 看到景东余怒未消,景田氏嫣然一笑。 她又拿起另外一个茶杯,重新泡了一杯醉春风绿茶。 泡茶大约一百息之后,景田氏揭开茶杯。 顿时,整个屋子充满了一股特别香味,让大郎与二郎鼻子抽去不已。 这个醉春风不但叶底与以前的不一样,而且香味清香之中还有一股栗香味道。 景东此时鼻子也抽动不停,他自然知道这是醉春风的味道,因为他在赵家庄品茶过。 闻到茶叶香味之后,景东喉咙动了几下,眼睛忍不住向着案几上面的茶杯望去。 他犹豫几下,再也无法忍住,放下手里的报纸。 景东端起茶杯,打量茶杯里面的茶叶一眼,美滋滋品茶起来。 两个儿子不敢坐下,而是站在景东旁边。 看到父亲喝从来没有喝过的茶叶,两人也忍不住眼谗起来,喉咙动了几下,鼻子不停抽动,艰难吞下几口口水。 他们也是文人,平时趁着父亲不在时候,偷偷学着品茶。 现在有更好的茶叶眼前,又是传说之中的醉春风,恨不得马上马上吞下,美滋滋品尝几口。 可是这个只能想想,过一下眼瘾鼻瘾而已。 景田氏打量两个年齿较大的儿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景田氏目光从两个儿子身上收回,又看了看两个儿子,再次忍不住叹了口气。 景田氏又是看了看,忍不住说道:“官人,我们应该购买住宅了。” “住宅,我们不是住得好好的吗?”听到景田氏的话,不解把抬头望着她问道。 第八百八十章、再生小娘 景田氏抬头打量公房一眼,叹了口气。 “官人,”景田氏恨不得对着景东咆哮一声,可是想到一向是贤淑的样子,只得耐心说道,“现在两个大郎与三郎已经长大,难道官人,没有自己住宅,想让他们单身一辈子不成?” 两个儿子听到这里,一脸惭愧,不禁把头部低垂下去。 要知道,他们同龄之人不少已经结婚。 特别是大郎,同龄之人有的甚至儿女已经有了几个了。 由于他们没有自己的住宅,全家人挤在四间公房之内,哪里有小娘子愿意嫁给他们。 景东想了想,不由得一脸苦笑:“娘子,你知道老夫这一点俸禄,养家都勉强,哪里有钱购买住宅。” “当然有,这是赵家庄送来这些礼物,差不多能够购买住宅了。”景田氏看着眼前十大箱子,一脸兴奋不已。 景东抬头望了两个儿子一眼,心里沉重叹了口气,摇摇头,依依不舍看了看眼前的茶叶一眼。 赵家庄镇自从品尝醉春风茶叶之后,他觉得以前所喝之茶都不是茶,与马尿差不多。 想到这里,他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只好点点头:“此事娘子作主。” “把这些箱子放在我的房间内,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包括官人也不能动用。”景田氏就是等待他的这一句话,挥了挥手,对着全家人下令。 虽然知道是这个结果,景东也只好苦笑,立即带领两个儿子,把箱子从当公房的客厅搬到卧室之内。 ????????????????没有法子,家里就是他主外,景田氏主内。 三娘搬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搬不动,只好帮助娘亲一起搬,让景田氏忍不住露出笑容,口里直夸三娘懂事。 放下木箱之后,景三娘拍了拍灰尘,又给自己用仙皂洗了洗手。 洗干净之后,她乖巧来到客厅景田氏身边。 景田氏此时陪着景东喝茶,同时交流在四川的风土人情。 两个儿子此时并没有读书,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景三娘对着景田氏万福一礼:“娘亲,三娘有一个事情要向你禀报。” “三娘有事,不妨直说。”景田氏觉得有些奇怪,自己这个小女儿怎么了? 不过还是答应了,毕竟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儿。 景三娘犹豫了几下,艰难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说道:“娘亲,女儿也要陪嫁之物。” 听到此话此话,两个哥哥脸色微变,自己住宅之事还没有解决,没有料到妹妹又跳了出来。 但是他们不能做主,只好望着景田氏望去。 景东与景田氏两人面面相觑,万万没有料到十一岁女儿竟然提出这个要求。 “陪嫁之物?”景田氏脸色一变,随后强制冷静下来,打量景三娘,一脸笑容说道,“三娘,这个娘亲当然会考虑,但是你现在太小了。” “娘亲,女儿哪里小了,再过三年就可以嫁人了?”她抬着虽然美丽但是充满幼稚的脸,眼巴巴地望着景田氏,一脸倔强。 “三娘,娘亲知道你喜欢小圣人,娘亲不是已经答应了吗?”景田氏揉了揉她的脑袋,弯腰下来温柔地说道。 景三娘拉扯着自己的衣角,扭扭捏捏低头头部,脸颊变得通红。 她犹豫半天,声音极其轻微地说道:“娘亲,几时去四川?” 景三娘声音极小,仿佛如小猫一样。 景田氏看了景三娘一眼,脸上不禁露出苦笑。 女儿不过十一岁,没有料到竟然如此心急。 不过一想,小圣人太完美的,女儿着想也是应该的。 “三娘,寻一个黄道吉日,娘亲带着你们兄妹到四川去。”想了想,景田氏微微一笑,又温柔抚摸景三娘的额头。 两个儿子一听,心里大喜,一脸的笑容。 赵家庄富甲天下,还要什么陪嫁之物? “谢谢娘亲。”三人难得一起感谢景田氏。 景田氏嗯了一声,三个儿女都动了四川,家里没有孩儿,心里感觉空荡荡的。 她拉着景东衣袖,使了一个眼色,向着另外一个房间走去。 景东莫名其妙,事情已经谈好了,娘子为何又要拉自己呢? 他只好放下茶杯,跟着景田氏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景田氏脸一红,扭扭捏捏打量景东一眼,对着他说道:“官人,奴家还想要一个孩儿。” “孩儿,”景东一脸困惑,摇摇头,“老夫已经当外公了,怎么还要要孩儿?” 儿子虽然没有结婚,但是两个女儿已经结婚,其中一个更是生下了外孙。 虽然不是自己孙子,但是也着实让景东夫妇高兴不已,家里已经开枝散叶,朝着人本兴旺方向发展。 万万没有料到,有了外孙景田氏竟然不满足,竟然还要孩儿。 “官人,武则天出世时,其母亲已经四十多岁,”景田氏脖子一挺,不服气地说道,“奴家比她母亲当时小了差不多十岁,怎么不能要孩儿?” “娘子,生孩儿容易,但是养孩儿难,老夫这点俸禄,养家糊口困难。”景东此时白皙的脸红了又青,最后变成难看的猪肝色。 说完之后,他沉重叹了口气,摇摇头,无力地坐在椅子上面。 景田氏抬头望着他,一脸微笑,语气充满自信:“官人,那是以前,现在三个孩儿不在身边,你的俸禄不是空了出来吗?” 】 “虽然没有在身边,但是他们在四川也需要开支。”景东摇摇头,一脸不信。 景田氏耐心说道:“官人,赵家庄学堂没有束修,而且中午还有一顿免费午餐,当然可以节约不少开支,而且四川的物价比京城便宜。” “这个,实在难说,老夫还是担心他们。”景东还是心里没有底。 “担心什么,大郎二郎已经成人,唯一要担心就是三娘,不是还有赵家庄吗?”景田氏摇摇头,感觉有些好笑,“赵家庄富甲天下,难道官人你还害怕饿死她不成?” “三娘太小,着实让人担心。”景东眼里露出忧虑之色,还有深深不舍之意。 “官人,奴家知????????????????道你舍不得三娘,”景田氏说着说着,不知不觉把身子靠向景东胸前,“与其担心三娘,不如生两个四娘、五娘出来,相信他们更加逗官人喜欢。” 听到此话,景东有些心动。 看到景东欢喜的目光,景田氏不禁大喜:“官人,天色已经晚了,可以休息了。” “可是孩儿们还没有休息。”景东老脸一红,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景田氏一脸微笑:“无妨,你在这里看书,奴家安排他们休息。” 说完之后,景田氏出去,立即安排三个儿女休息。 三娘已经开始休息,两个儿子正在看书。 看到景田氏进来,两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大郎,二郎,今天你们搬运箱子也累倒了,早点休息。”景田氏来到两个儿子面前,开始催促。 两个儿子还想读书,可是景田氏已经说了,只得收拾书本,上床休息。 安排两个儿子休息之后,景田氏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平时是让两个儿子好好读书,甚至用凿壁偷光,悬梁刺股来比喻。 现在儿子读书,自己这个当娘亲,竟然偏偏要他们早点休息。 还好,现在找了一个搬运箱子的借口。 不过,为了四娘与五娘,她只有拼了。 来到卧室,景东还在看书。 景田氏已经迫不急待了,向着景东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马上上床,吹灭灯火,发出让人心动的声音。 次日景东感觉良好,悠闲喝茶办公。 万万没有料到,几日之后,他家里的门槛差点被人踏破。 杨伟今年也是四十左右,在工部当侍郎。 他五官端正,国字脸,三缕长须,颇有文人风度。 本来他这个侍郎,在京城也算不上什么高官。 但是杨伟的岳父及娘子经商,家里倒是也有一些钱财。 特别他的岳父极有眼光,现在销售赵家庄的制作的物事,在京城小有名气。 杨伟不像景东,一家人还住在公房,有自己的私人住宅。 虽然对于住宅他没有什么担心,但是他担心的是自己儿子。 他有三个儿子,大郎的二十,二郎十八、三郎十四岁,相貌与他年轻有些类似。 虽然说是儿子越多越好,但是他现在也有苦恼。 正如龙生九子三个儿子各有所好一样,三个儿子也不一样。 大郎喜欢读书,如今已经是举人。 二郎喜欢经商,经常流连于商行门市。 虽然有时能够挣点小钱,但是让他有些不喜。 士农工商,士乃是第一,而商乃是最后。 二郎虽然让他不太喜欢,但是也算找了一条出路。 但是三郎这个儿子,整个以衙内自居,经常与三朋四友流连青楼勾栏,让他伤透了心。 有一次杨伟当值回来一身酒气,还有脂粉香气,显然刚刚从青楼勾栏回来。 他不禁大怒:“汝如此流连青楼勾栏,难道想当柳三变(柳永)不成?” 柳永虽然诗词传世,但是一生没有中进士。 “柳絮已将春色去,海棠应恨我来迟”,杨三郎洋洋得意地一边吟词,一边兴高采烈反驳,“这个可是文忠公写的,他可是进士加相公。” 文忠公乃是欧阳修,乃是大宋文学领袖。 杨伟气得差点吐血:“文忠公可是先中进士,当了杨州太守后来才写出此词。” “父亲,看来你也承认青楼对文人的好处,也许孩儿那天灵感来了,说不定成为第二个文忠公呢?”杨三郎越说越兴奋。 “顽劣不堪、食古不化、愚不可及,”杨伟脖然大怒,双手指着杨三郎,怒气冲天地吼道,“你如此喜欢青楼,又不喜欢读书,文忠公不能不成,又无柳三变之才,只能成为无用废物。” “跪下。”说完,他拿出戒尺,就要狠狠地向着他抽打。 杨三郎看到父亲要他跪下挨打,急忙转身就跑,一边拼命大喊:“娘亲,娘亲。” 杨伟脖然大怒,一边拿着戒尺,一边在后面紧追不舍。 “官人,三郎还小,他那里不喜欢说书,你刚才不是看见他吟词吗?”一个半老徐娘出来,一边双手拦住杨伟。 杨白氏大约三十多岁,皮肤白皙,五官突出,柳眉杏眼,不过眼角已经有不少皱纹。 看到杨白氏出来,杨三郎急忙躲在她的背后,战战兢兢望着父亲手里的戒尺,不过眼里却是倔强的目光。杨伟扬着手里的戒尺,指着杨三郎,对着杨白氏说道:“娘子,这个竖子子又流连青楼。如此下去,将来必然成为一个浪子。” “官人,教化之道,教育为主,打人为辅。打人越凶,效果越微乎其微。”杨白氏一边拦住杨伟,摇摇头说道。 杨伟铁青着脸仿佛能够滴水,冷冷说道:“娘子,自古慈母多败子。你这是害了三郎。” “官人,三郎现在逆反性极强,你打他越厉害,他逆反也厉害。”杨白氏摇摇头,耐心劝解,“前些日子,你打了他,他竟然夜不归宿。” 看到三郎的倔强目光,杨白氏转身对着他说道:“三郎,对你父亲认错,好好读书,不能再上青楼。” 看到杨白氏目光,杨三郎放心大半,迟疑几下,从母亲背后出来。 杨伟恨恨瞪杨三郎一眼,手里的戒尺一扬,让他瞳孔一缩,急忙又躲在杨白氏后面。 杨白氏眼疾手快,从杨伟手里抢过戒尺。 “三郎,还不认错,为娘也要打你。”为了不让杨伟不满,她急忙说道。 杨三郎大喜,来到父亲面前,躬身一礼:“父亲,孩儿错了。” “娘子,你这是害了三郎。”杨伟叹了口气,“你看看他眼光没有,根本就没有认真认错过。” “官人,奴家已经找到教育三郎的法子。”杨白氏收起戒尺之后,灼灼目光望着杨伟。 杨伟一脸苦笑,摇摇头:“三郎小时没有教育好,现在已经半大,就如树苗一样,已经成型了,如何能够纠正过来。” “当然有法子,就把三郎送到赵家庄学堂。”杨白氏却是胸有成竹,语气充满了自信。 杨伟愕然:“娘子,你从哪里提到消息?怎么为夫不知道?” “你是一个书呆子,只知道当值之事,当然没有把心思放在孩儿身上。”杨白氏纤纤手指,点了杨伟额头,嗔道。 杨伟惊喜交加,犹豫地问道:“从哪里找人。” “找哪个,就是你那个同窗景子边(景东字)。”杨白氏又点了点杨伟的额头,嗔道,“这个门路都不知道。” “娘亲,父亲,我不到赵家庄学堂去,哪里太远了,听说有好几千里路,我要娘亲,我要娘亲。”听到父母要把自己送到遥远的几千里路之外四川,杨三郎急了,抓着杨白氏的手臂,差点哭泣起来。 他毕竟年齿不大,也没有出过远门。 杨伟脖然大怒,从桌子又拿起戒尺,狠狠地抽在桌子上面,发出啪啪的声音。 随后,杨伟用戒尺指着指着杨三郎:“如果你愿意踩着挨戒尺,老子就不让你去四川。” “娘亲,父亲又要打孩儿。”杨三郎看到看到杨伟手里戒尺,吓得脖子一缩,身子发抖,急忙又躲在杨白氏后面。 “不要吓着三郎了。”杨白氏又是一把拦住杨伟,摇摇头,“官人,要耐心,要耐心。” 杨伟瞪了杨白氏后面的杨三郎一眼,气呼呼地说道,“你看看他,油盐不进,不打,怎么能够长记性。” 第八百八十一章、京官沦陷 看到杨伟的表情,杨白氏微微一笑。 “三郎,你觉得文忠公与文正公哪个更加厉害?”杨白氏溺爱看了三郎一眼,温柔地问道。 三郎不由思索,冲口而出:“文正公是圣人,当然他更加厉害。” “那文正公与小圣人呢?”杨白氏点点头,继续问道。 三郎想了想,最后得出结论:“文正公虽然成名已久,但是小圣人更加厉害。” “文正公是圣人,小圣人也是圣人,为何小圣人更加厉害呢?”杨白氏又是温柔看了他一眼,柔声地问道。 三郎略为想了想,眼里露出崇拜的目光:“文正公只是阻挡西夏国,而胡人灭掉西夏国。但是小圣人不但收复了被胡人占领的成都府,而且还收复西县,让胡人止步于西县。所以小圣人更加厉害。” “三郎说得对,”杨白氏点点头,温柔一笑,“还有没有?” “文正公只有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而小圣人有《万物平衡论》、《战争论》、《三字经》等。”三郎一般????????????????用手扳着手指,一边如数家珍说道。 杨白氏温柔摸了摸他的头部,继续问道:“三郎说得太对了,不知还有没有?” “当然有,文正公只是帮助自己族人,而小圣人把金堂县、灵泉县、赵家庄镇变成了人间天堂,还办了许多赵家庄学堂。”说到这里,他声音越来越小,脸色通红,一脸不好意思低头下去。 父母送他到赵家庄学堂读书,而他不去,偏偏赵家庄学堂又让说出。 杨白氏点点头,温柔地说道:“三郎,你自己知道小圣人把不少地方变成了人间天堂,赵家庄学堂你也觉得了不起,为何不去读书呢?” “孩儿,孩儿,孩儿舍不得娘亲。”说到后来,三郎声音里面带着哭腔,差点哭泣起来。 杨白氏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三郎,放心,为娘会来探看你呢?” “可是四川离这里几千里路,娘亲你会来吗?”三郎嘴巴一撇,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杨白氏温柔点点头:“为娘答应了,当然会来看你。” 杨伟看到这里,一脸苦笑,这个半大小子,已经知道上青楼了,竟然如此粘娘。 看到还是夫人说得对,应该送到四川赵家庄学堂读书。 想到这里,他忐忑不安起来,这个传言是真是假。 不管怎样,为了儿子,这只有此路了。 杨伟只好厚着脸皮,提着礼物,后面跟着杨三郎,来到景东这个同窗家里。 当然,为了不让人知道,他是下值之后。 景东看着杨伟提着礼物,后面跟着杨三郎,哪里不知道他的来意。 两人寒暄一会儿,杨伟拱手一礼,把自己难处说了出来。 景东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赵平答应照顾,只是照顾吏部之人的子弟。 想到这里,他顿时露出为难之色。 看到景东为难之色,杨伟哪里不知他所想。 但是为了这个逆子,他只有豁出去了。 “子边,吾这个逆子,现在打也打不得,最多骂几下。上次老夫打了他几下,竟然离家出走,把一家人急坏了。”杨伟拱手一礼,苦苦哀求,“请子边务必帮助吾一下,算吾欠子边一个人情。” 景东只是郎中,杨伟乃是侍郎,从礼义上而言,景东应该给杨伟行礼。 但是现在杨伟不但姿态放得极低,还向他行礼,更是苦苦哀求。 景东本来不想接下这个活计,可是这个同窗姿态已经这样了。 想到女儿以后成为赵平小妾,自己也是赵平的半个岳父,料他这个面子肯定要给的。 想到这里,他脸上堆满笑容,一边还礼,一边说道:“子岸(杨伟字),汝与吾都是同窗,汝的事情就是吾的事情,三郎吾答应了。礼物就不必了。” 说完,他把礼物提起,双手拿给杨伟。 “这个怎么行?”杨伟原本充满笑容的脸顿时僵持下来,变得有些阴沉,“子边,难道汝嫌礼物不够吗?” 他可是对这个三郎伤透了心,不希望赵家庄学堂不能照顾。 “那好吧,子岸,三郎之事,吾必竭尽全力推荐。”景东脸色顿时严肃起来,极其郑重说道。 “如此多谢。”杨伟脸上顿时阳光灿????????????????烂,“三郎之事,吾就拜托子边了。” 杨伟伤心,有人比他更加伤心。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礼部吴文博。 吴文博大约五十,头发白了不少,显得比同龄之人苍老得多。 他长得非常清瘦,一张脸极为修长,给人感觉风能够吹倒似的。 不过他三缕长须,身材挺拔,倒也有一种老学究的感觉。 他现在一边喝茶,双眉紧锁,一脸忧愁面容。 他喝茶可不是醉春风那种,而是大宋常见的团茶。 同时他也没有茶杯,而是用茶碗。 无它,吴文博家里实在太穷,与茶杯与醉春风无缘。 如果没有他的家里的娘子十亩良田,他极有可能要饭。 吴文博家里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四个女儿已经出嫁,家里还有三个儿子。 大郎今年二十八,二郎今年二十四,三郎今年十九岁。 虽然有三个儿子,但是还没有一个进士。 吴文博在大郎这个年纪,早已考中进士。 可是大郎虽然两次考上举人,但是就止步这里。 二郎更是不堪,现在才考中一次举人,虽然进了省试大殿看了一下热闹,但是再也没有进步。 还好,三郎一手字也写得不错,文章也算是通顺,偶尔诗词也清新脱俗。 吴文博觉得三郎非常聪明,只好把希望寄托于他身上。 结果让他气得差点吐血,虽然三郎小聪明可以,但是到了考场,总是发挥不理想。 吴文博毕竟是礼部郎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权力。 后来吴文博私下问了几个主考官,没有料到这些主考官摇摇头。 其中一个叫做杨远主考官直接说道:“三郎倒是聪明,但是有一点不好,就是怯场。” “什么叫做怯场?”吴文博不解地问道,声音沙哑之中带着低沉。 他不但相貌比普通人衰老得快,声音同样如此。 杨远想了想,叹了口气,声音清朗:“子通,三郎就是考试时极为紧张,老夫甚至看到他身子在颤抖,额头上面出冷汗。看他这个样子,能够发挥平时三成就不错了。” “什么,三郎考试才发挥平时三成成绩?”吴文博顿时石化,仿佛一座雕像,嘴巴能够张大得,能够塞进两个鸡蛋。 杨远点点头,随后一脸微笑安慰:“三郎人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虽然机会多,但是已经参加了三届考试,竟然连一个举人也没有也没有捞到。”吴文博一脸苦笑,脸色极为难看,差点变成了猪肝色。 丢脸,丢脸,他寄予希望的天才儿子,竟然一届举人也没有考上。 杨远与吴文博交好,想了想,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一下:“子通,你让三郎在名师辅导一下,去掉他的怯场的习惯,相信他在仕途上有一番作为。” “名师?”吴文博拱手一礼,表示感激,“谢谢子遥,老夫给他找一个。” 杨远走后,吴文博自言自语:“三郎在太学,不是名师云集吗?太学都没有解决问题,到哪儿寻找名师呢?” 想到这里,吴文博浑身无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 他此时双目无神????????????????,也忘记喝茶,只是愣愣地望着屋顶。 咳咳,随着咳嗽声音,此时他的夫人吴杨氏出来。 吴杨氏也将近五十了,头发花白,脸上干瘪,活脱脱一个老太婆的形象。 看到吴杨氏出来,吴文博摇摇头,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如果不是三个儿子不争气,夫人怎会衰老至如此不堪。 想知道,吴杨氏年青时也是一个美人,但是现在衰老远胜同龄之人。 “官人,其实老身知道哪里有名师。”吴杨氏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听到夫人沙哑的声音,吴文博心里更是心酸。 夫人原来声音如黄鹂,转眼之间竟然变成这样。 而这一切,都是三个不成器儿子的缘故。 吴文博腾地一声,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低沉的声音带着惊喜:“夫人,名师在哪里?” “名师,”吴杨氏干瘪沙哑的声音说道,“名师就在赵家庄学堂。” “赵家庄学堂如此厉害?”吴文博不敢自己的耳朵,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吴杨氏点点头,依然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官人在礼部上班,难道不知道现在赵家庄学堂包揽了秀才考试前三名,而且还被你们礼部作为同进士待遇吗?” “有理,可是赵家庄学堂,老夫不熟悉?”吴文博先是眼睛一亮,随后就暗淡下来。 吴杨氏噗嗤一笑:“官人,你不是有一个吏部同年,他刚刚从赵家庄回来吗?” “这个,这个。”吴文博搓搓手,在案几走了几圈,最后还是摇摇头,“他愿意帮这个忙吗?” 吴杨氏点点头:“官人,你们不但同朝为官,又是同年,相信他会答应的。” “那好,为了三郎,老夫把这一张老脸放下,怎么也要让三郎进入赵家庄学堂。”吴文博咬了咬牙,断然说道。 吴杨氏摇摇头,一脸期待,但是更多的还是失望:“官人,你眼里难道只有三郎,没有大郎与二郎吗?” 换源app】 “大郎、二郎?”一霎间,吴文博感觉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第八百八十二章、礼物轻重 听到吴杨氏的话,吴文博不禁苦笑。 看了吴杨氏一眼,吴文博摇摇头:“夫人,你这个也太贪心了吧。” “官人,你难道忘记了,我们与他们多多少少还是表亲,难道作为亲戚,连一点小事也不能帮助吗?”吴杨氏信心十足,把一顶亲戚的帽子盖了上去。 “小事?”吴文博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要求子边帮忙三个儿子进入赵家庄学堂,还是小事?” 如果只是进入赵家庄学堂倒也罢了,但是他们要求的是考上进士,至少也是秀才或举人。 可以说,他们这些京官子弟,只要到了赵家庄学堂,基本上有了出路。 “官人,你是礼部官员,子边又是吏部官员,难道这些小事也不能办成?”夫人见没有效果,又是一顶大帽子盖了过来。 吴文博一脸苦笑,摆摆手,又是无力地坐下:“夫人,你太高看我的,老夫不是礼部尚书,连侍郎也不是。子边也只是一个郎中,赵家庄能够买帐吗?” “官人,为了三个儿子,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吴杨氏一咬牙,来到吴文博耳边,说出自己的法子。 吴文博叹了口气,只好点点头。 景东刚刚送走杨伟,没有料到吴文博又来了。 让他苦笑不已的是,杨伟三个儿子只带一个,而吴文博竟然把三个儿子全部带来了。 吴文博看到景东,一脸谄笑,非常热情地称呼:“子边,子边。” 看到吴文博谄笑的表情,景????????????????东暗暗吃惊。 吴文博平时说话非常严肃,脸上难得笑容。 没有料到,今天他竟然一脸谄笑。 景东心里摇摇头,刚才应付了同窗,现在又要应付亲戚加同年了。 “子深,子深。”景东立即从坐位上站了起来,笑眯眯地说道,“进来坐,进来坐。亲戚之间,何必提什么礼物?” 原来今天吴文博手里提了十斤羊肉,这个可是重礼。 羊肉价格有多贵?就是景东一年的俸禄也未能能够购买几回羊肉。 价格是多少,高达九百文钱一斤。 如果是以前,价格更贵,高达一贯多一斤。 现在小圣人占领西县,有不少商人从西县贩运进来,价格下降了差不多一半。 吴文博手里提了十斤,价格则是九贯铜钱,差不多是两月俸禄。 如果说大宋人最喜欢吃什么肉,其一是羊肉,其次是鱼,最后都是猪肉。 鲜是什么,就是羊与鱼合成的字,可以见到羊肉的地位。 尴尬的是,大宋人最喜欢吃羊肉,偏偏几乎不生产绵羊,最多山羊。 大宋南渡之前,西北及中原还有绵羊,现在只有山羊。 这个时代的羊肉,完全只有是权贵大户才能吃得起。 如景东这种中下层官吏,也只有逢年过节重大节日才能吃一点,平时根本就不敢想。 苏东坡为何发明东坡肉,就是因为吃不起羊肉,只有用猪肉这种贱肉了。 赵平虽然发明了骟猪的方法,但是尚未普及,普及还有一个过程。 更重要的是这个时代,骟猪没有饲料,完全依然自然生长速度极慢,一般一年以上。 而去了膻味的猪肉,市场根本就没有销售,只是因为数量太少。 如果想品尝,就只有静远酒楼。 这里,可以回锅肉、烧白等美食特供销售,完全是碾压羊肉存在。 羊肉虽然鲜美,但是无法烹制那种香味。 回锅肉及烧白这些虽然美味,但是家庭无法烹制。 今天吴文博上门送礼,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用羊肉最好礼物。 吴文博脸上带着谄笑,手里的羊肉向着景东塞去:“表妹夫,知道你喜欢吃羊肉,一点小礼,不成敬意。” “表姐夫,这个礼物太贵重了,还是请收回,小弟愧不敢当。”景东头部摇晃得拨浪鼓,双手乱晃不停。 他不是不想吃羊肉,而是担心收下羊肉之后,拒绝之话就不能开口。 吴文博依然一脸谄笑:“表妹夫,羊肉买来就是吃的,再说这个肉不能在放,时间久了,就没有鲜味,当天烹制最好。” 吴文博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吴杨氏使了一个眼色。 “表妹,表妹。”吴杨氏哪里不知吴文博争相,对着另外一间屋子大喊。 里面屋子传过来欣喜的声音:“表姐,表姐,妹妹出来了,妹妹出来。” 说话之间,景田氏掀开门帘,一脸微笑从门后出来。 “表妹,表姐来到这里,也没有带着什么礼物,只有一点心意。”吴杨氏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羊肉向着景田氏塞去。 景东看到景田氏出来,心里大急,拼命使眼色。 景田氏嫣然一笑,仿佛没有看到景东的眼色似的,从她手里接过羊肉。 不但如此,他还吩咐大郎,从吴文博手里接过另外的羊肉。 景田氏对着吴文博一家人嫣然一笑:“表姐夫你们来了,正好一起品尝羊肉。” 说完,她就吩咐新招聘的与她年齿差不多的使女,让她烹制羊肉了。 吴文博看到景东家里竟然有了仆人,不禁面面相觑。 两个品秩差不多,不知哪里来钱请仆人。 他哪里知道,这个就是景田氏搞出来的结果。 本来听到景田氏要招女仆,景东坚决反对。 道理非常简单,他的俸禄养家糊口都困难,哪里有钱来招女仆。 没有料到,景田氏一句话就把他堵住了:“官人,奴家年齿已高,没有一个得力的使女,落胎了怎么办?” 听到此话,看到景田氏依旧平坦的小腹,景东只得苦笑。 还没有怀孕,就想到落胎的事情。 不过景田氏年齿很大,不得不小心,说得也有道理。 景东一心一意以为景田氏是为了怀孕,没有料到景田氏还有自己的小心思。 余如孙只是一个八品的大理寺寺丞,比他们品秩低得多。 ????????????????但是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府邸,还有仆人与管家。 余玠虽然是置制使,也没有钱财办府邸,余如孙更不用说,勉强能够家人。 显然,这个府邸是小圣人办的,因为余如孙女儿与小圣人有了婚约才置业的。 现在她的三娘还没有与小圣人赵平有任何关系,不过景田氏的心思已经想开了。 先请一个使女再说,到时有了条件,也计画置办一个府邸,请一个管家。 看到使女进去之后,她亲自用茶杯给表姐一家人泡茶。 吴文博看到表妹竟然用醉春风及茶杯来招待他们,又突然有了使女,心里更加忐忑不安。 醉春风茶叶及茶杯,现在已经成为大户人家标准配备,可是他们还用的茶碗加团茶。 他已经用尽储蓄,又到亲友那里借了些铜钱,才购买了十斤羊肉,不知这个表妹夫满意不? 如果表妹夫不满意,他只有退而求其次,看看能否让一个儿子到赵家庄学堂。 可是吴杨氏要求的是,三个儿子全部送到赵家庄镇。 如果不能完成,难道让三个儿子与仕途无缘? 想到这里,他一身冷汗淋淋,手里的茶杯差点掉下。 不过吴文博反应极快,马上就掌握好茶杯,学着景东开始品茶起来。 他以前很少品茶,对于茶道还不太熟悉。 此时看着景东打开茶盖啜茶的样子,他也跟着他打开茶杯现场学习。 不但是吴文博,他的夫人吴杨氏也脸色大变,变得极为难看。 不过景田氏比较老辣掩饰得好,很快就变得一脸慈祥的笑容。 “大郎,二郎,三郎,快来见过表姑父、表姑。”她对着三个儿子使了一个眼色。 三个儿子急忙上前,对着景东及景田氏急忙前躬身一礼:“见过表姑父、表姑。” “尔等不错,都是一表人才。”景东放下茶杯,捋了捋胡须,不停赞扬。 而景田氏也是一脸微笑看着吴文博的三个儿子,感叹不已:“日月如梭,不知不觉之中,大郎二郎三郎已经长大成人了。” “表妹,人倒是长大,可是没有成才,表妹,你看看,我们这三个儿子,竟然还没有一个进士,甚至还有一个举人也没有中过。”吴杨氏挨着景田氏,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叹气不已。 景田氏急忙安慰说道:“进士,那个难度极大,大宋三年一届,也有三四百人,没有考起倒也正常。我们家里不是也没有进士。” 吴杨氏尴尬一笑,打量景东的两个儿子,羡慕不已:“大郎与二郎才貌出众,不但年轻,差点就考上进士,着实让姐姐羡慕万分。” 去年大郎参加省试,据主考官说发挥不错,不过由于录取名额有限,因此没有上榜。 当然,这些都是小道消息,究竟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 景田氏摇摇头,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没有考上就没有考上,不由找理由,只有继续努力,期待下届。” 此时,羊肉已经烹制好了,浓郁的羊肉香味四处飘散,开始上桌,让人食指大动。 景东家里几个儿女还好点,这几天到静远酒楼品尝过赵家庄制作的烧白、回锅肉,已经瞧不起羊肉。 但是吴文博一家人就是不一样,他们从来没有去过静远酒楼,回锅肉及烧白是什么味道根本就不知。 在他们眼里,羊肉就是至高无上的美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享用。 平时没有法子,他们就用鱼来代替羊肉。 实在不行,也只有用猪肉这个贱肉来过瘾。 鱼虽然味道鲜美,但是鱼一般都有浓烈的腥味。 而羊肉虽然也有膻味,但是味道没有鱼那么强烈,而且还可以调料掩盖。 看到眼前一盘又一盘蒸气腾腾的羊肉,一个又一个喉咙不停上下抽动。 吴文博夫妇还好些,三个儿子口水已经不知不觉流出,急忙用手擦拭。 景东对于这些视而不见,他年幼时家境不好,逢年过节才吃一回肉。 由于平时没有吃肉,肚子里面没有油水,吃了肉之后胃根本无法承受,当天一家人纷纷抢茅坑拉肚子。 他现在对于羊肉已经不那么眼谗,不过也有眼谗之物。 此物不是别的,正是赵家庄作坊的琼浆玉液。 他动了一趟四川之后,得到价值千贯的物事,其中就有琼浆酒与玉液酒。 自从上次到四川喝过赵家庄琼浆酒及玉液酒,他认为大宋其它地方的酒都是水。???????????????? 】 味道不但太淡了,香气更是不纯正。 可是难堪的是,景田氏已经下令,家里没有她的同意不允许使用。 好不容易有些机会,岂能错过。 “大郎,去拿一瓶土琼浆酒来。”早已对赵家庄的琼浆玉液眼谗不已,此时对着大郎吩咐。 听到景东的吩咐,景大郎脸色苍白。 景田氏说过,没有经过她同意,任何人也不能运用箱子,包括父亲在内。 想到这里,他目光不由得向着景田氏望去:“娘亲,父亲要喝酒。” “大郎,父亲叫你拿酒就拿酒,啰嗦什么,去拿两瓶琼浆酒来,让你表姑父与父亲高兴高兴。如果不够,继续拿来。”景田氏瞪景大郎一眼,立即安排。 一瓶景田氏觉得不够,干脆两瓶。 训斥完大郎之后,景田氏对着其它人换成一脸笑容,热情有礼招呼不停。 景东松了口气,没有料到娘子如此深明大义。 景大郎拿来两坛琼浆酒,景东立即拔开木塞,顿时整个屋子都是浓烈的酒香。 闻到这个从来没有闻过的酒香,吴文博一家人又忍不住喉咙上下抽动,鼻子用力猛吸不停。 看到吴家一家人在确实丢人,让景东两个儿子感觉好笑。 可是他们又不敢笑,强制忍住笑容,脸上一抽一抽的,憋得实在辛苦,只好捂住嘴巴。 景田氏看到这里,急忙瞪了两个儿子一眼。 不管怎么说,这是好的亲戚。 景东亲自倒酒,每人都有一杯,包括他的两个儿子。 吴文博字看着眼前小酒杯,有些不解,为何眼前的酒杯如此之小。 他的三个儿子更是目瞪口呆,眼睛差点从眼眶掉出,表姑父为何拿如此小酒杯,难道舍不得好酒不成? “子深(吴文博字),这个酒实在太凶,一杯酒差不多相当于以前的小碗黄酒,所以只能小杯。”看到吴家人表情,景东哪里不知道,急忙解释。 吴文博尴尬一笑,也急忙说道:“子边,这个酒如此香浓,料到一定凶猛,喝酒一定要小心。” 景东作为东道主,举起酒杯,示意干杯。 吴杨氏喝下之后,仿佛全身火烧一盘,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吴家三个儿子嘴张得像箱子口那么大,一下子就愣住了。 吴文博喝下此酒之后,激动得眼泪差点流出。 他不但眼里感激,心里更是慌乱。 景东不但让他品尝他从来品尝的从来没有品尝过好茶,更让他们品尝美酒,让他深深自卑不已。 现在他们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就只有羊肉,现在看来在表妹夫眼里也是平淡之极。 如此看来,他们三个儿子想进入赵家庄学堂,不知还有希望不。 他心里计较这些,他的夫人更加慌乱,差点把手里的酒杯酒倒出。 还好吴杨氏反应极快,当即稳住,才没有现场丢人。 第八百八十三章、踏破门槛 景田氏看到这里,心里摇摇头。 不过她也是知书达理之人,仿佛没有发觉。 “子边,”吴文博手里的酒杯与景东碰了一下,“吾这三个不成才的犬子,就麻烦你照顾一下,让他们到赵家庄学堂读书。” 趁着酒意,吴文博硬着头皮对着景东说道。 听到此话,景东顿时酒意醒了大半。 “这个,这个。”他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如果对方送一个儿子过来,他直接答应,没有一丝犹豫。 听到此话,吴文博一家人个个脸色铁青难看,阴沉得仿佛能够能够滴水。 不过这一家人都是有修养之人,很快就掩饰过去。 虽然一家人掩饰得很好,但是难逃景田氏的眼睛。 她看了吴杨氏一眼,衰老的面容让她实在心痛。 吴杨氏比景田氏小了差不多十岁,不过她自幼丧母,父亲又娶了一个后母,感觉到孤苦伶仃。 比她大十岁的吴杨氏对她极为照顾,让她得到母爱一般的关爱。 想到这里,景田氏点点头:“表姐,官人已经醉酒,心里糊涂得很,这个我代替他答应了。” “谢谢表妹。”吴杨氏原来以为山穷水尽疑无路,没有料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想到这里,她望着三个儿子,眼睛湿润起来,泪水差点流出。 但是听到此话,景东变得难看起来,不过他很快就掩饰下去。 老夫明明清醒得很,为何说老夫醉酒了。 夫人,你想过没有,表姐夫儿子一个,而是三个,夫人你考虑没有? 想到这里,他望着景田氏,眼里甚至露出哀求的目光,希望他收回。 景田氏仿佛没有发觉,依然言笑宴宴,显得极其开心。 景田氏自然也有自己算计,就是寄托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只要她的女儿成为小圣人的小妾,不说十个,就是三十个也可以解决。 更何况,年幼之时表姐对她如此之好,此情必须报答。 吴文博一家人得到理想答案,顿时千恩万谢才告辞。 景东一身酒味,终于送走吴文博一家人。 他把景田氏拉到卧室,眉毛紧皱,脸色阴沉难看。 看到景东不停围绕茶几转来转去,景田氏忍不住问道:“官人,有事不妨直说。” “娘子,表姐夫的事情,答应一个已经格外困难,何必答应三个呢?”景东终于停下,忍不住埋怨。 景田氏怒火中烧,眉毛也皱了几下,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她万福一礼,苦苦哀求不已:“官人,你知道奴家自幼丧母,表姐对奴家极好,让奴家体会到有母亲那种快乐。官人,这次你也要想一个万全的法子,让表姐三个儿子进入赵家庄学堂。” “娘子,我知道我的报恩之意。”景东一脸苦涩,还有一脸的为难,“赵家庄答应的是吏部的人,根本就没有考虑礼部等其它部门的人。”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外面突然有人叫喊:“京城府尹尹子长(尹久)字求见。” 景东一听此话,身子不禁打了一个颤抖,脸色苍白,几乎没有血色。 京城府尹乃是从四品大员,比其它地方的知府高一级。 他如今来做,自然不用思考。 答应还是不答应?答应,对方必然要塞进他的儿孙进来。 不答应,这个可是从四品大员,必做要得罪。 现在自己虽然是朝廷官员,但是有些事情还不能离开京城,比如购买住宅治安之类。 景东眼睛急转,身子急转,脑子急转,一时没有法子。 “户部侍郎邹子梦(邹孟字)求见景子边。”景东还没有想到应付法子,却又听见又有人在叫喊。 听到此话,景东浑身一抖。 难道没有看黄道吉日吗,或者这些约好,怎么又有人来求见。 想到这里,他端起茶杯,忘记了喝茶。 话音刚刚落下,外面又有人叫喊:“刑部侍郎黄子仪(黄君)求见景子边。” 咣啷一声,他手里的茶杯被他失手掉在地下。 “兵部侍郎陈子出(陈杰字)求见。”茶杯掉落的声音掉下不久,又有人在外面叫喊。 景东眼里露出恐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些人至少都是正四品以上有实权的官员,远远不是他这个从六品的小官能够惹得起的。 这还没有完,外面又有人叫喊:“枢密院都承旨周远武(周长文字)求见。” 六部人来了五部,没有料到枢密院也来人了。 听到这里,景东额头顿时开始冷汗。 “御史台御史吴子仁(吴义字)前来求见。”外面又有人叫喊,而且不是普通官员,而是专门监督百官的御史。 听到此人叫喊,景东不但额头冒出冷汗,而且背后还冒出冷汗。 这还没有完,外面又有人叫喊:“中书舍人钱承业(钱志字)前来求见。” “太仆寺寺丞.....” “太常寺寺丞.....” “门下省左....” “秘书省秘书少监....” “殿中省殿中少监....” “司农寺少监.....” “鸿胪寺少监....” “少府监少监....” ...... 听到这里,景东再也坐不住,顿时一屁股坐在地面。 这些人个个来头不小,朝廷几乎所有部门都有官员来了。 景东怎么也没有料到,现在朝廷官员为何都要到他这里来。 他一边把着椅子,一边撑着右边大腿,终于从地面起来了。 景东眼睛急转,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看到景田氏气定若闲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面,他脸一红。 此时,那个女使已经把他的茶杯从地面捡起,冲洗得干干净净,又重新泡茶一杯。 他深深吸了口气,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娘子,这是怎么回事?”想到外面三省六部的人几乎都到齐了,他忍不住地问道。 景田氏想了想,眼睛转了几下,然后才慢慢说道:“可能有人无意泄密,也有可能与你过意不去,故意泄密出去。” “官场确实难,我已经给吏部说了,这是吏部人自己内部的事情,让他们要保密。万万没有料到,这些人竟然把这些机密事情透露出去。”景东忍不住从坐位上站起来,一边围着案几不停走动,一边自言自语,脸色阴沉得仿佛能够滴水。 景东公房外面,个个人都怒气冲冲。 京兆尹府尹尹久今年五十五岁,头上有少量白发。 不过他身材及脸型修长,相貌清瘦,高挺鼻子,倒也颇有风度。 他后面跟着几个随从,手里拿着一捆布匹。 户部侍郎邹孟年齿也差不多,不过他是宽脸,鼻直口方,倒也相貌堂堂。 他身后也有几个随从,不是相同礼物,而是拿着赵家庄制作的醉春风茶叶。 两人互相见礼,均一脸焦急之色。 “子长,这次吏部也做得太过分,竟然吃独食。”邹孟铁青着脸,愤恨不平地说道。 尹久点点头,脸色阴沉仿佛能够滴水:“吏部确实不像话,私下就把他们子弟名单定了,竟然不把你们户部不放在眼里。” “那里只有户部,还有兵部。”此时,兵部侍郎陈杰也从马匹下来,怒气冲冲地说道。 陈杰大约五十,个子不高,皮肤白皙,脸如刀削,一脸长须已经有几个变白,有少量皱纹。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又有一个声音传过来,正是枢密院都承旨周长文:“还有枢密院。” 周长文大约四十七岁,身材瘦削,鼻梁高挺,不过脸上没有多少肉。 他们后面也有几个随从,不过手里没有布匹,而是赵家庄的两瓶琼浆酒或毛衣。 两个本来没有一起出门,是半路相遇。 “还有中书省。”说话之人是中书舍人钱志。 钱志大约五十,身材略有肥胖,脸宽,一脸笑眯眯的,显得为人圆滑。 他后面跟着一个随从,手里提着两条大鱼,大约两斤重。 “还有我御史台。”说话之人正是监察御史吴义。 吴义也是五十左右,几人之中最为瘦削,仿佛如竹竿。 吴义可没有他们那么豪气,他不但单身一人,而且手里只提着一条贱肉,大约一斤重。 其余六人一看,这个礼物也太轻了。 不过他们都是官场老手,自然不会说什么。 “老夫最穷,品秩最小,能够有一块贱肉,已经不错了。”吴义尴尬一笑,提了提手中的贱肉。 六人纷纷行礼,口里称赞不已:“子仁清流,子仁清流。” “吾等都是清流。”吴义谦虚一番,互相吹棒一番。 七人互相见礼,陈杰冷冷扫视景东公房:“这个景子边的架子倒也不小,半天还没有开门。” “吏部要一手遮天,看看我刑部同意不?”接着又是一个声音传过来,原来是刑部侍郎黄君。 七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大喜,特别是邹孟哈哈大笑:“吏部要想吃独食,那么刑部就大刑侍侯,看看他们敢不吐出来。” 黄君也不甘示弱,也哈哈大笑一声:“他们吏部想独食,汝的户部不拔给铜钱,让他去喝西北风去。” 邹孟看了陈杰与周长文,脸上都是笑容,接着才说道,“如果没有枢密院与兵部,胡人早已打来了,哪里还有他们吏部在这里喝来呼去的。” “吏部如果真的想吃下独食,以后中书省就不给他草拟圣旨,看看吏部政令如何出门。”周长文看了钱志一眼,心里高兴之极。 “圣旨关键在官家及朝廷相公。”钱志两个眼睛一转,摇摇头,对着吴义拱手一礼,“吏部想吃独食,子仁直接弹骇就是。” 七人互相看了一笑,互相哈哈大笑。 后面太常寺等其它部门之人过来之时,也互相吹棒一番。 他们并没有隐瞒声音,说话让里面清晰可以听见。 他们目的,其实就是给景东施加压力。 景东听到这里,浑身发抖,手里的茶杯又掉在地下。 他现在面对的不是某个部门,几乎朝廷所有部门。 得罪一个部门倒也可以勉强应付过去,但是把所有部门得罪了,他只有一条路,告老还乡算了。 第八百八十四章、巧妙化解 看到景东茶杯掉在地面,景田氏微微一笑。 她温柔一笑,叫喊使女,让她把茶杯洗净,重新泡一杯茶叶。 看着景东痛苦的样子,她嫣然一笑:“官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什么机会,娘子你还在开为夫玩笑,我已经把朝廷所有人都得罪了,只有死路一条。”景东铁青着脸,气愤到了极点,胸口起伏不停。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景田氏温柔一笑,一边喝茶,一边镇定地说道,“官人,这个你总知道吧。” “知道,知道又有什么用处,为夫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景东不停围绕案几旋转,胸口起伏不停,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景田氏又是嫣然一笑:“官人,如果你把此事办妥了,那外面那些官员,岂不是每人都欠你一个人情吗?” “娘子,你就不要嘲笑为夫了,赵平那个小子只是答应给吏部官员子弟机会,可没有说其它官员子弟机会。”景东尴尬之极,依然围绕案几转个不停。 景田氏又是嫣然一笑,淡定从容地说道:“官人,奴家记得,小圣人答应是给京城官员机会,并没有说是吏部官员机会。” “这,让吾想想。”景东此时停止转动,坐在椅子上面,一边喝茶,一边思考。 景田氏没有打扰他,一边给他茶杯加水,一边自己静静喝茶。??????????????? 景东努力回忆,才慢慢说道:“让吏部子弟在赵家庄学堂读书,是当时是置制使唐主簿提出的,赵平答应京城官员子弟可以来。” 说完之后,他眼睛一亮,但是后来又暗淡下来,最后抬头望着景田氏。 “京城官员可以来。”景田氏想了想,思考之后回答,抽丝剥茧分析,说完眼睛一亮,“小圣人回答既是针对唐主簿,也可以是针对官人。虽然是模棱两可,但是也有一丝希望。” “娘子,现在看来,朝廷及京城各个部门的官员差不多来了。要知道他们背后,大大小小也差不多好几百官员,这个如何是好。”景东现在放下手里的茶杯,不住揉揉额头,显然苦恼不已。 看到景东阴沉难看的表情,景田氏话下茶杯,柔声说道:“官人,其实也不是没有法子。” “什么法子?说来听听。”景东感觉自己头发都要焦白了,看着景田氏,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景田氏微微一笑,尽量温柔地说道:“官人,朝廷八品以上官员有多少?” “八品官员?”景东想了想,随后讶然地问道,“为何要八品,难道七品不行,要知道,知县才七品。” “官人,知县是七品,奴家知道。”景田氏苦笑一下,急忙提醒说道,“可是官人知道不,小圣人未来正妻的父亲余如孙,不是只有八品吗?” 听到这里,景东吓出一身冷汗。 余如孙虽然是大理寺寺丞只有八品,比起他远远不如。 但是他有一个好父亲余玠,乃是二品学士加兵部尚书。 没有法子,虽然余孙如只是八品小官,但是这是正妻之父。 他们如果从七品起步,自然就要藐视余如孙,会对他们女儿不利,毕竟女儿身份是小妾,不得不考虑这些。 不但如此,以后女儿与赵平有缘之后,还要时常上门拜访,把关系搞好。 要知道,赵平的虽然年幼没有成婚,但是小妾不小,以后这些小妾都要受到正妻管治。 现在他与余如孙都是京城为官,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八品官员以上,大约有一千左右,”想到这里,景东忍不住叹了口气,脸色铁青,“可惜,苦了三娘。” 想到把三娘送给赵平当小妾,他忍不住心疼。 “官人,你就不要叹气了,小圣人是否愿意还是一个未知数呢?”看到脸色难看,景田氏急忙安慰。 听到此话,景东心里更加不高兴了:“他敢,他这样做,老夫要找他一个说法。” “官人,此事关键在小圣人身上。”知道景东不高兴,景田氏急忙掉转话题,“不管怎么说,三娘也是才貌双全,也是京城的大家闺秀。” 听到说是大家闺秀,景东脸一红。 他仅仅是一个从六品官员,勉强能够养活家人,与大家没有多大关系,只不过是京城闺秀,才貌双全而已。 “娘子,老夫现在现在在火上烤,万一没有处理好,就要烤焦了。”景东急为着急,不停地搓搓手,眼巴巴地望着景田氏。 景田氏并没有景东着急而着急,依然云淡风轻:“官人,你放心好了,三娘事情,奴家会处理妥当的。” “娘子,三娘事情处理好,京城官员子弟入学赵家庄学堂的事情,应该迎刃而解。”景东现在也看出来了,只要他成为赵平的半个岳父,其它事情就好办了。 想到这里,他放心大半,坐下又静心品茶起来。 景田氏点点头,听说有上千官员,感觉自己以仿佛被刺了一下,狠狠地咬牙。 她吞了吞口水,才艰难地说道:“官人,这些官员,不论他们送再多礼物,我们一文也不要。” 要到如此多礼物,竟然一文不收,景田氏确实心痛。 “娘子,我们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难道不收礼,岂不亏大了?”景东脸色胀得通红,差点从坐位上站起来。 景田氏摇摇头,云淡风轻地说道:“奴家也要收礼,可是收礼之后,我们能够说得出硬话吗?” 虽然说话云淡风轻,但是其实她嘴里也抽了抽。 不过景东一心想着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现。 “娘子,究竟应该怎么办,你给一个说法。”这个景田氏出生官宦之家,一向得到他的敬重,他想看看她的看法。 “我们不收礼,要求只有一个,每家只出一个弟子,这样就能够减少很多麻烦。”景田氏咬了咬牙,断然说道。 景东还是难看摇了摇头,难吞了吞口水,艰难地问道:“娘子,即使一家一人,也有上千个子弟,赵家庄能够答应吗?” “赵家庄学堂不是也有五千吗?”景田氏开始脸色一变,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这点学生对于赵家庄学堂影响不大吧。” “一千?”景东又围绕案几走了几圈,眼睛转了几圈,最后点点头,“那就暂时这样定下。” “官人,虽然此事难办,但是做成之人,京城的官员个个都欠一份人情,想不升官都难了。”说完这里,景田氏眼里满是憧憬。 但是景东没有那么乐观,眼里依然是担忧。 他沉重叹了口气,摇摇头,无力坐下:“娘子,赵家庄能否答应还是一个未知数。” “官人,既然已经定下,外面这些官员,你还得接待一下。”看到景东颓废的样子,景田氏急忙提醒。 景东急忙整理衣服,景田氏也上前给他整理一下帽子。 听到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外面嘈杂声音顿时静了下来,仿佛一棵针掉在地面也能够听见。 这里有二十几个官员,加上随从,也有五六十个。 他们松了口气,时间等得太久了。 在他们想法里,景东应该请他们进门,寒喧一会儿,放下礼物,就好谈事情了。 景东拱手一礼,一脸严肃,其语气根本不容置疑:“各位来意,在下明白了。礼物不要,每人一个子弟。”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是这个结果。 “子边,老夫不知汝是什么意思?”此时户部侍郎邹孟拱手一礼,脸上带着微笑问道。 他的品秩在景东之上,但是这是求人,所以拱手一礼。 景东急忙侧身让过,同时对着周边之人唱了一个大诺:“邹侍郎,下官不敢爱礼。下官之意,在京城的官员,只要在八品之上,都可以在下官这里登记,然后由在下推荐给赵家庄学堂一个名额。至于礼物,下官心领了。” 众人一边还礼,一边把眼睛纷纷向着邹孟望去,看看他如何处理此事。 “子边,汝的意思,只要是八品以上的京官,都可以推荐一个子弟到赵家庄学堂读书,以后考试就没有多大问题了吧。”邹孟作为这一群念头之人,他必须问清楚。 这个是关键,前来的官员个个点头。 他们来到就是,一个是进士与秀才考试,更有赵家庄对秀才安排。 他们认为,只要在赵家庄学堂读书,就有一个妥妥当当的前程。 其它之人虽然说话,但是个个眼睛聚集在景东身上,全神贯注,眼睛眨也没有眨一下。 “朽木不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邹侍郎不知听说过没有?”景东本来不想说此话,但是他承诺,丑话必须说在前面。 京官子弟优秀自然也有,纨绔子弟也有。 如果有人把纨绔子弟送去怎么办?景东不可能大包大揽。 邹孟脸色微微一变,不但他有这种想法,在场之人不少也有这种想法。 与其在京城混吃混喝等死,不如送到赵家庄学堂调试一番。 邹孟先是脸色微变,接着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让自己显得温文儒雅。 “这个当然听说过,”他点点头,不过马上争锋相对说道,“不过孔子也说过,因才施教。” “赵家庄学堂当然会因才施教,”景东一脸微笑,不甘示弱还击,“邹侍郎也看到了,赵家庄学堂在秀才考试已经包揽前三名,昌元县秀才考试包揽甚至前十名。但是他们这些人,不是寒门子弟,就是大家族不受待见。即使他们不是特别突然,赵家庄学堂依然可以让他们都出好成绩。” 废话,我们就是要求赵家庄学堂给一个明确承诺。 现在看来,景东却明显不上当,让他们想法落空。 邹孟吞了唾液,艰难地问道:“子边,那么赵家庄学堂计画如何对等京城学生?” “赵家庄学堂就是八个字,重点照顾,全力以赴。”景东对着这些人又是拱手一礼,郑重地说道,“只要不是那种朽木不可雕也之人,应该能够成才。” 景东此话,算是作了一个承诺,大意又是你不是那种烂泥扶不上墙之人,在赵家庄都有一个前程。 但是此话景东说得圆滑之极,如果你资质太差,没有考上,就不能怪本人。 在场之人个个都是老狐狸,哪里不能听出景东的话里之话。 不过景东重点照顾,全力以赴这个算是真实承诺。 赵家庄学堂能够做到这一点,可以说已经仁至义尽了。 如果他们这些衙门子弟确实不行,也不能怪到赵家庄学堂。 想到这里,邹孟向着其它之人望去,想征询他们的意见。 尹久、周远武等人互相看了看,景东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不错。 虽然离他们原来想法有一定距离,但是想达到人人要求,显然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在场之人,均点点头。 “那吾等就此说定,老夫在子边这里第一个登记。”邹孟一边说道,一边向着仆人使了一个眼色,“老夫还没有参观贵宅,想进去参观一二。” 邹孟说完,他迈上台阶,就要进入景东的公房。 他的仆人哪里不知他所想,就跟着邹孟后面,想把醉春风茶叶送进去。 景东察颜观色,一看邹孟眼色,心里一急。 他放过邹孟,对着里面叫喊:“大郎、二郎,给邹侍郎登记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弱邹孟仆人把礼物拿开。 “诺,父亲。”景大郎两人早已在里面准备好,恭恭敬敬对着邹孟一礼,马上登记。 邹孟没有料到景东亲自严防死守,只得苦笑一番,登记名号之后拱手告辞。 景东答应他办事,又没有收他的礼物,这是一个天大人物,他必须记下。 众人一看景东不但没有邹孟等人的礼物,那吴义礼应该收下吧。 吴义的礼物是所有之人最简单,就是一斤贱肉,价值不过十文钱而已。 没有料到,当吴义登记完毕之后,景东硬是把十文钱的贱肉退回。 虽然贱肉不值钱,但是依然也算收礼。 只要他收礼,其它之人的礼物也要收下,他的拒绝之话就不好说出。 钱志眼睛转了几下,一边奇怪地向着周长文问道:“怎么大理寺的人都没有来呢?” “正是,大理寺今天没有来人,难道不知道消息?”陈杰脑袋转了几下,确定之后点点头回答。 第八百八十五章、应付自如 黄君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仿佛发现重大机密。 他扫视四周一眼,神秘一笑:「吾等发现没有,这次竟然要求于八品以上的官员。」 「就是,在场最低也是六品,不知子边为何把八品官员子弟也列了进来。」尹久本来想说小官,后来觉得说法不妥。 黄君微微一笑,又是神秘地说道:「大理寺有一位官员,与小圣人关系极好,不知尔等想过没有?」 「在下明白了,这个景子边算计好厉害。他把余如孙考虑进去了,因为他与小圣人赵平关系非常好。」尹久恍然大悟。 至于关系如何好倒是不知道,但是知道其父是四川的置制史。 「不是关系非常好,而是还有其它原因。」黄君又是神秘一笑,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传言听说余如孙的女儿与小圣人有婚约。」 「什么,小圣人竟然与余如孙的女儿有婚约?」尹久张大了嘴巴,能够塞进一个鸡蛋。 陈杰恍然大悟:「难怪大理寺人没有来,他们肯定直接找余如孙了。」 黄君又看了现场,竟然没有发现几位相公的人。 不过他肯定不会说,相信其它人也不会说,各位心里明白就是的。 黄君心想,不知这些相公要几个名额呢? 当然他只是猜想而已,哪里敢打听。 余如孙果然如陈杰猜想,正在接待大理寺之人。 他现在临安也有府邸,不过他为人低调,依然在公房接待住宿生活。 对于自己的岳父,赵平对余如孙极好。 未来娘子临安赵家庄作坊股份占一成,另外每月有一百贯提货卡零用钱,赵家庄的最新制作的物事优先免费供应,还有一个十亩以上的府邸。 余如孙觉得赵平给得太多了,想拒绝却被夫人余慕氏制止了。 「官人,平儿也不差这么一点,给这些正是体现对一娘的关爱。」余慕氏笑颜如花,高兴不已。 在她看来,自己的女儿就是赵平的正牌夫人,掌握赵家庄一切,给一点零花钱乃是正常不过。 余如孙想了想,觉得也是正常,点点头同意。 现在,余一娘正在学习弹琴,学习的内容是《山水之间》。 余慕氏乃是书香世家,她不用假以外人,自己亲自传授。 其它几个年齿更小的儿女,有的在看书,有的在玩游戏。 余如孙自然没有打扰他们,他拿出书来,一心一意看书。 此时,门房余利进来禀报:「官人,大理寺祥断官杨正书(杨习字)求见。」 余利乃是余如孙的侄儿,大约十五岁,一脸瘦削。 他为人灵活,被带来作为门房。. 杨习大约四十,一脸胡须,鼻子口方,豪气之中带着儒雅。 「杨祥断官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下官有失远迎。」余如孙亲自出门迎接,只见杨习亲自提着两条鱼进来。 看着杨习手里拿着两条鱼,余如孙就要拒绝,却被杨习强硬塞进手里。 余如孙不知他为何提着鱼进来,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只得接过鱼,然后交给余利。 看到余如孙收下礼物,杨习眼里露出狡诈一笑。 余如孙亲自给杨习泡了一杯醉春风茶叶,放在杨习面前。 杨习看着眼前不但有茶杯,还有醉春风,眼睛突然一亮,顿时露出笑容。 两人寒喧一会儿,杨习看着他这里不但有使女,还有门房,笑容更加浓烈。 余如孙看着杨习笑容越来越浓烈,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对于他一个八品的官员而言, 养一个家都困难,醉春风根本就喝不起,更不用说家里还有使女及门房。 杨习品秩是从六品,品秩比他高了几个等级,家里也没有门房及仆人。 就是茶杯及醉春风茶叶,也是算计算计之中使用,哪里敢如余如孙这么大手大脚。 如果被杨习认为是贪污所得,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杨习打量守在外面的门房余利一眼,收回目光。 他一脸笑容,接着试探问道:「子谋,听说小圣人是汝的姑爷,可有此事?」 听到此话,余如孙愣住了,接着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看到余如孙的表情,杨习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他脸色变得阴沉起来,难道传说有误? 「姑爷倒还没有,不过与小女有了婚约。」余如孙不知杨习从哪里听到的,他从来没有宣扬过此事。 杨习眼睛顿时如星星一样闪亮起来,脸上绽出动人的光彩,心里松了口气。 他微笑说道:「有了婚约,难道不是姑爷吗?」 「只能说是准姑爷。」余如孙示意杨习喝茶,以解除心里尴尬。 杨习哈哈大笑一声,此时完全放心下来:「准姑爷也是姑爷。」 「子谋,老夫有两个犬子,想到赵家庄学堂读书,你看看可以不?」杨习轻轻啜茶一口,接着又试探地问道。 「这个没有问题,我给姑爷修书一封,让贵公子入学。」余如孙没有丝毫犹豫,立即答应下来。 余如孙还不知道京城各个部门找到景东求学之事,对于同僚的要求自然没有拒绝。 杨习心里大喜,又是试探地问道:「子谋,听说小圣人对于京城官员子弟有特别照顾,不知子谋知道此事不?」 「这个下官还不知。下官修书之后,相信姑爷他会妥善处理好此事的。」余如孙淡淡一笑,对于这一点他充分相信小圣人会照顾的。 「照顾,是哪种照顾?」杨习心里想到,觉得此事有些不好开口,心里有些着急。 他艰难吞了吞口水,慢慢地说道:「子谋,听说小圣人对吏部郎中景子边许诺,在考试时给予优待。」 杨习图穷匕现,终于说出目的。 听到此话,余如孙已经明白对方的目的。 既然你听到小圣人给景子边许诺,为何你不找景子边这个郎中,竟然反而来找吾? 「这,让吾想想。」余如孙没有立即答应,一边喝茶,一边沉思起来。 杨习一边悠闲喝茶,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心里非常忐忑不安。 他现在已经知道,京城众多部门官员上门求景东,结果景东只答应每个官员一个名额。 现在他利用同僚优势,想要求余如孙答应两个名额,也不知可行不? 想到这里,他慢悠悠喝茶,眼里的余光不时望着余如孙。 余如孙表面镇定,其实也有些忐忑不安。 如果说杨习单独送子弟到赵家庄学堂读书,那个没有多大问题。 以他与赵平的关系,多送几个也不是不可以。 即使要求特别照顾,也问题不大。 可是对方要求在考试特别照顾,这个根本就不可能。 更何况,他答应了杨习,大理寺还有其它同僚,也要找到自己。 这个不是答应杨习一人,而是将面对整个大理寺,让他不得不充分考虑。 余如孙想了想,对着杨习拱手一礼:「杨祥断官,请问可是进士出身?」 「老夫当然是进士出身。」杨习自豪捋了捋胡须, 他可以真正的进士,而还是那种同进士那种。 而余如孙科学不太理想,只是同进士,所以至今还是一个八品的寺丞。 「恭贺,恭贺。」余如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拱手一礼,「祥断官果然厉害,能够成为进士出身,下官自愧弗如也。」 杨习一边还礼,口里虽然说不敢,心里却极为得意。 虽然你有一个好姑爷,但是你科举出身就比老夫差了。 当然他此话肯定不会说出,但是口角的一丝微笑及眼里的笑容怎么也无法隐藏。 要知道,从读书到进士出身,几率不到千分之一。 所以在这个方面而言,他虽然不是进士及第出身,也足够骄傲了。 「祥断官,既然是从科举之路过来的,考试可否有照顾之说?」趁着杨习高兴,余如孙趁机问道。 「这,老夫可是听说小圣人对景子边说过要照顾的!」杨习脸色有些阴沉难看,强忍心里不悦,耐心地说道。 余如孙又是拱手一礼,淡定从容地说道:「祥断官,如果遇到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学子,请问如何照顾?」 「这,老夫自认两个犬子资质不差,均考中举子。」说到这里,他自豪地捋了捋胡须。 余如孙苦恼一笑:「祥断官,下官连续考中三届举人,最后还是没有考中同进士,蒙父亲之力,最后得一个同进士名额。」 余如孙虽然明说,其意就是即使考上了举人,但是考上进士则是难上加难。 「这,」杨习沉吟一会儿,眼里灼灼目光望着余如孙,「小圣人对于京官子弟,究竟如何照顾?」 显然,杨习对于他的回答不满意,逼着他表态。 余如孙感到压力山大,杨习显然不是一人,后面还有大理寺。 自己如果没有处理好此事,将得罪整个大理寺。 他眼睛转了几下,最后说道:「虽然考试不能照顾,但是读书没有问题。重点照顾,全力以赴。」 「重点照顾,全力以赴?」杨习拱手一礼,说道:「能否祥细一些?」 「重点照顾,全力以赴,就是名师教侮,单独一个教室,如此祥断官可满意?」余如孙一边还礼,一边郑重地解释。 「这个,这个。」杨习说话有些结巴,一时有些犹豫不定。 余如孙想了想,继续耐心说道:「祥断官,科举都是一视同仁,小圣人显然的秀才考试显然也是一视同仁,在整个大宋,未能例外。」 杨习没有说话,而是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思考之中。 「祥断官,实话给汝说吧。取得前十名的赵家庄学堂弟子,不是寒门就是家族的庶子。所以只要贵公子资质不错,相信通过赵家庄学堂的教侮,一定有一个好的前程。祥断官也看见了,这次赵家庄镇秀才考试,上榜百名,全部都有安排,全部吃皇粮。」余如孙见到杨习犹豫不定,心里涌起自豪之感,天下也只有赵家庄才敢如此做派。 「一百名,全部吃皇粮?」杨习仿佛受到雷击一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巴张得大大的,能够塞进两个鸡蛋。 「下官怎敢欺骗祥断官,不过只有前三可以向礼部推荐同进士,前十名剩下七人则是典吏。其余九十名则是小吏杂吏之类。」余如孙只好耐心祥细解释,最后还说了一句,「他们也可以参加科举考试。」 余如孙说得非常清楚,在赵家庄,有两条路子可以走,其一是秀才考试,其二是科举科试。 杨习大喜,他的儿子已经考上举人,相信在赵家庄以后吃皇粮绝对没有问题,如果优秀一些,不说是同进士,前十名也有可能。 「子谋,老夫在此感谢你了。 」杨习从坐位起来,恭恭敬敬对着拱手一礼。 余如孙这次没有闪开,受过他一礼才还礼,表示他已经接受杨习的请求。 送走杨习之后,松了口气的余如孙又坐下看书。 万万没有料到,门房进来禀告:「官人,丁相公的官家丁年带着礼物求见。」 这个丁大全,此时派出他的官家来做什么? 他单独派一个管家来,显然贪图不小。 怎么办,答应还是不答应。 第八百八十六章、冷对丞相 余如孙不禁眉头一皱,大脑飞速转动起来。 对于丁大全,余如孙并没有好感,而且还有恶感。 他的父亲余玠是主战派,丁大全则是地地道道的主和派。 从这个角度而言,丁大全与他父亲完全还有尿到一个壶里。 谢方叔虽然是主和派,但是治理能力还是有的。 这个丁大全治理能力与谢方叔相差甚远,须溜拍马屁能力无人能及。 不但如此,此人道德品质也不佳。 他看上自己的儿息妇,竟然直接纳为小妾,让儿子敢怒不敢言。 不但如此,丁大全差点坏了他的一娘的大事。 董槐右丞相提议让小圣人晋升侯爵,丁大全偏偏跳出来反对。 赵平是侯爵,作为赵平未来的夫人,只要出嫁,至少也是恭人的品级。 而他未来的外孙,乃是嫡子,理所当然至少有伯爵爵位。 还好,虽然丁大全反对,官家最后同意小圣人晋升侯爵。 想到这里,他眼睛一转,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个确实是事实。 对方虽然是一个管家,代表的却是宰相。 丁大全本????????????????人没有来,那是因为余如孙品秩太低,所以他派出管家来。 在他看来,对付余如孙这个八品芝麻官,已经足够了。 余如孙自然知道这一点,面子要给足。 余如孙从大门出来,只见一个管家模样之人,大约五十样子。 他身后还有一个仆人,手里拿着六条鱼。 不过一看这鱼一丝不动,显然已经是死鱼。 这个管家两撇胡须,目光凶狠,一脸僵硬,显然不是一个想好的角色。 此时,他下巴高高昂起,望着天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看到管家的样子,余如孙有些不悦。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朝廷命官。 你虽然是丞相派来的,毕竟也是管家,也是一个下人而已。 现在休是求人,你得有一个求人的态度。 想到这里,他没有说话,只是咳嗽一声。 丁年其实知道余如孙已经出来,但是他视而不见。 在他看来,宰相门前七品官,而余如孙只是八品小官,见到他应该恭恭敬敬主动行礼招呼。 万万没有料到,余如孙不但没有招呼他一声,而是只是咳嗽一声。 他顿时恼怒起来,脸色阴沉,仿佛能够滴水。 余如孙见到对方不招呼他,他自然也不会主动招呼他。 毕竟,他不是求人,而是别人主动求他。 丁年一张老脸顿时变成猪肝色,差点一口博奥特罗吐了出来。 他以为自己是宰相的管家,即使自己办事,也是给别人送人情,别人也更恭恭敬敬主动来晋见他。 不过,他想起自己的来意,强忍心里怒火。 他勉强笑了笑,其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丁年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艰难吞了吞口水,拱手一礼:“老夫见过余官人。” “不敢,在下见过丁管家。丁管家光临寒舍,蓬屋生辉。请进。”余如孙淡淡一笑,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丁年哼了一声,大袖一甩,径直进去。 门房徐利早已把茶泡上,两人一边喝茶,一边东拉西扯。 丁年寒喧一会儿,语气生硬说明来意:“余官人,老夫家里的相公有六个孙子及重孙,想到赵家庄学堂求学,还望同意一二。” 说完,他灼灼目光余如孙,嘴角勾勒一抹得意,逼着他表态。 在他看来,丁大全乃是当朝宰相,又是左丞相,别人巴结都来不及,这是送上来的天大好事。 余如孙心里顿时一沉,丁大全好大的胃口,竟然一口气六个孙子及重孙来。 如果他是董槐那种主战派可以考虑,偏偏他又是一个主和派。 反正双方不能尿在一个壶里,岂能让对方如意。 “丁管家,丁家六个公子进来,不是不可以。”余如孙心里轻蔑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如果六个公子进来,怕只有三个在甲班,其余三个在乙班。” 甲班,自然是名师指导,乙班,老师自然要差一些。 丁年脸色顿时一变,马上阴沉下来:“余官人,仅仅六个人,难道甲班也不能容纳下来的吗?” “甲班当然容纳不止六个人,可是现在京城有上千名官员弟子,如何能够容纳?”余如孙淡淡回答,语气从容不迫。 丁年脸色极为难看,口里马上威胁:“余官人,老夫家里相公可是有六个公子,汝可是要考虑清楚。” “在下当然知道丁相公家里有六个公子,可是整个京城有上千官员,包括监察御史,他们绝大部分只安排一个子弟。”余如孙语气平淡之极,显得从容不迫。 他家相公再厉害,难道能够一手遮天,与京城所有官员作对不成? 更何况,这里面的????????????????官员,还有监察御史。 监察御史虽然品秩不高,但是可以弹骇文武百官,包括丞相在内,甚至可以弹骇官家。 听到这里,丁年变了又变,先是红色,接着是猪肝色,最后变成黑色,精彩之极。 余如孙淡淡一笑,给丁年茶杯加了开水,示意说道:“丁管家,请喝茶,消消气。” “让老夫想想。”丁年一边思考,一边喝茶。 他已经看出,硬来显然是不行的。 不管怎样,对方已经答应收留一半。 “丁管家,其实太学与赵家庄学堂各有所长,许多人只看到赵家庄学堂长处,没有看到赵家庄学堂的短处。”余如孙又是给丁管家加上开水,耐心劝导。 丁年瞪了余如孙一眼,怒气冲冲不吭声。 你明明拒绝老夫,总是给老夫找托词,老夫岂能上当。 看到丁年不甘心的样子,余如孙微微一笑。 “丁管家,此消彼长。”余如孙也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开导说道,“京城有太学,以前这些学子许多在太学读书,但是如今许多去了赵家庄学堂,不少甲班的位置就空了出来。相反,赵家庄学堂京城子弟多了,反而比太学竞争更加激烈。” 听到这里,丁年心里一动。 现在显然想强行塞进六个公子进赵家庄学堂不可能了,倒不如留下一半在太学试试,回去对相公也有交待。 丁年勉强一笑,打起精神说道:“余官人,如此也好,老夫家里相公三个公子在赵家庄学堂读书,其余留在太学。” 说完,他让仆人留下六条鱼,灰溜溜带着仆人走了。 看到丁年有些狼狈地的样子,余如孙露出戏谑一笑。 如果放在以前,丁大全以势压人,他还不得不屈服。 他今天敢于这样,自然有自己的底气。 余如孙现在最大的依仗,就是自己的姑爷赵平,其次还有一个右丞相董槐这个主战派。 上次丞相谢方叔联合参政知事徐清叟还有两个御史,想把余玠搞下来。 结果小圣人出手,不但把这四人名声弄臭,还丢官的丢官,自杀的自杀。 看到谢方叔的下场,相信丁大全不得不考虑前任的前车之鉴。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丁大全不能打压父亲余玠,但是可能打压自己。 不过现在大理寺上上下下都有子弟到赵家庄学堂读书,还欠着他的一份人情,相信应该平平安安。 更重要的是,现在整个京城几乎都有子弟在赵家庄学堂读书,这个又是一份人情。 其实丁大全对于他的打压,他还不怎么放在心里。 丁大全已经六十出头,也不知能够在朝廷干几年。 朝廷的丞相是一个高危职业,毕竟伴君如伴虎,一般很少超过三年。 实在不行,他找人托关系,直接回到四川。 余如孙一边喝茶,一边想着这些事情,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此时,余利又轻手软脚进来禀告:“官人,董相公的管家董必求见。” “哈哈,”听到这里,余如孙心里最后一点压抑一扫而空,“快快有请。” 董相公这是送人情,必然会全力保护他们父子。 说完,他亲自出来,对着董必拱手一礼,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式。 董必大约五十,脸型瘦削,一脸慈祥,后面跟着一个仆人,提着两盒醉春风茶叶。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寒喧。 最后董必说明来意,他的相公想送五个孙子及重孙到赵家庄学堂读书,余如孙一口答应。 刚刚送走董必,接着余利又进来禀报:“官人,贾相公的落日余晖贾琪求见。” 】 比起丁大全,贾似道年齿许????????????????多,他才四十左右。 与丁大全主和派不同,贾似道更是一个主战派,坚决支持余玠与小圣人与胡人作战。 贾似道还有两个身份,他是理宗已经故去的贾贵妃的弟弟,更是当朝瑞国公主的舅舅。 贾琪的乃是参政知事贾似道的幕僚,年齿大约五十。 他的相貌白皙,五官端正,面如古月,额头有少量皱纹。 他后面也跟着一个仆人,手里拿着醉春风茶叶与琼浆液不同礼物。 余如孙家里这些礼物多得装不下,对于这些礼物根本不在乎。 不过看到贾琪送来两种不同礼物,让他有些吃惊。 让他吃惊的是,贾琪看到余如孙前来迎接,说话极为客气,让余如孙顿时生了好感。 看到贾似道竟然派出一个幕僚出来,余如孙有些受宠若惊。 幕僚地位远远高于管家,可以直接决策,甚至可以左右贾似道。 两人寒喧一会儿,贾琪才说明来意。 贾似道有三个儿子想到赵家庄学堂读书,他也有两个孙子也想到赵家庄学堂求学。 余如孙才明白贾琪亲自来这里的目的,他不但要让贾似道的三个儿子到赵家庄学堂读书,顺便也搭上自己的两个孙子。 听到这里,余如孙完全放心下来,贾似道虽然是参政知事,但是他与官家的关系,对于他们父子及赵平更加有利。 对于这个送上门来的人情,余如孙一口答应。 牟子才刚刚下班,就被洪天锡拉去喝茶。 让牟子才吃惊的是,今天竟然是洪天锡开茶钱。 要知道以前喝茶,一般都是牟子才开茶钱。 他们喝茶不是普通那种团茶,而是醉春风,价格差不多是团茶的十倍。 牟子才俸禄虽然不高,但是经常有小圣人礼物,出手倒也大大方方。 而洪天锡就不一样,他只是一个七品御史,经常囊中羞涩,经常是牟子才请客。 看到洪天锡急着开茶钱,牟子才露出戏谑的目光洪天锡:“君畴,今天竟然相通了?” “存叟,汝经常请客,老夫偶尔请客也是应当的。”洪天锡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牟子才又是戏谑打量他一眼,一边喝茶,一边戏谑问道:“君畴,请说,有什么事情?” “存叟,这个都被你看出来了?”洪天锡嘴张得像箱子口那么大,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第八百八十七章、西县升级 看到洪天锡的表情,牟子才又是戏谑一笑。 “如果不是有事,你的俸禄而言,干吗要请客。”牟子才目光灼灼望着他,微笑地说道。 洪天锡脸色又是一红,犹豫两三,才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夫确实有事求存叟。” “果然不出老夫所料。”牟子才嘴角露出一抹戏谑微笑,“说,什么事情?” 他不敢以庄重的语气说这个老友,而是以开玩笑的语气问道。 他害怕说得太庄重,吓退这个为御史的老友。 “小圣人是你的老乡?”洪天锡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回答问题,反而问道。 牟子才眼睛一转,眉毛一挑。 他是一个老狐狸,哪里不知对方想法。 看来对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好直接提出。 不过对方乃是自己好友,自己主动一点也无所谓。 牟子才淡淡一笑:“老夫的三个孙儿想到赵家庄学堂求学,君畴也有这种想法。” “正是,老夫也有三个孙儿,想到赵家庄学堂求学,不知行否?”洪天锡突然放低声音,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他是一个御史,总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他现在非常矛盾,????????????????既想争,又不想争。 如果去争,觉得这一点与监察御史身份不符。 但是看到整个京城的官员弟子都想到赵家庄学堂求学,自己孙儿不去,显然亏大了,所以才想到这个法子。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吴义这个监察御史已经走到他的前面。 牟子才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洪天锡的肩膀:“怎么不行,让吾等孙儿正好成为同窗。” 丁年没有完成丁大全交待的任务,脸色铁青。 他骑着马看着不远吏部衙门,他眼前一亮。 “余如孙,难道天下只有才能办成事?呸。”丁年说完,驾驭劣马向着吏部走来,“这里不是还有吏部的景东吗?” 他来到景东公房面前,下马,然后头部高高昂起,下巴向着天空。 那个仆人立即放声大喊:“景官人,丁相公管家丁年求见。” 听到是丞相丁大全的管家来拜见,景东急忙放下手里公务出来,来到大门门口。 他出来一看,只见丁年下巴高高望着天空,一脸傲然。 另外一个仆人打扮的人,手里拿着六条死鱼。 其实这死鱼乃是丁大全送给余如孙,可惜余如孙根本就没有要。 看到丁年仿佛没有看见自己似的,景东有些不悦。 不管他怎么说,他也是朝廷从六品的郎中,而你丁年只是一个丞相家里下人而已。 他咳嗽一声,也没有说话。 “老夫见过景官人。”丁年脸色变得有些阴沉难看,只好拱手一礼。 景东脸上也露出一丝淡淡笑容,一边还礼一边作了一个请的姿式:“丁管家请进。” 两人寒喧一会儿,丁年说明来意,丁大全要给他六个孙子及曾孙解决赵家庄学堂求学的问题。 “丁管家,请恕在下无能为力。”景东脸色一红,极为难堪地说道。 丁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似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景官人,你不是帮助上千之人,难道这一点小忙也不能帮吗?”丁年感觉自己一棵心在不断下沉,也不知何时是水底。 “小忙?”景东差点一口老血吐出,一张老脸差点变成猪肝色,“丁管家,其它之人在下只是一个名额。” “才一个名额?”丁年脸色阴沉能够滴水,他努力平衡自己的情绪,让他自己脸色好看一些,“景官人,老夫家里相公能有几个名额?” 景东努力想了想,最后叹了口气,伸出两根手指:“丁管家,就两个名额,在下只有这个能力。” “两个名额,不能再多了吗?”丁年脸色先是通红,后又变成猪肝色,最后变成黑色,精彩之极。 他万万没有料到,在余如孙那里是三个名额,现在到了景东这里,还少了一个名额。 景东摇摇头,一脸难堪,沉重地摇摇头:“丁管家,请恕在下无能,在下只能这个能力。” 一霎间,丁年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失魂落魄貤不知自己如何回到丞相府的。 回到相认,丁年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丁大全的书房,添油加醋说了余如孙与景东两人的不是。 “什么,余如孙与景东都拒绝老夫?”丁大全脸色极为阴沉难看,闪过一抹寒芒。 丁年双腿突然跪下:“相公,老奴办事无力,请处罚则个。” “这个不能怪你。”丁大全摆摆手,围着案几走了几圈,脸色凝重,“你起来吧。他们乃是针对本相,与你没有关系。” 丁年只好起来,躬身一礼,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倒退着身子出去。 “景东,余如孙,既然尔等两个不给老夫面子,老夫也不会让尔等????????????????好过。”丁大全望着案几,抓起茶杯,狠狠地摔在地面,发出碎裂的声音。 吏部尚书办公厅。 景东恭恭敬敬地,躬向着唐洪禀报,唐洪此时放下手里的公文,一边喝茶,一边聆听。 唐洪个子不高,国字脸,大约六十,三缕长须,头发花白,皮肤白皙,脸上有不少皱纹。 听完景东禀报完毕,唐洪露出一脸微笑,抚须赞扬:“子边,汝做得不错,让其它部门欠了吏部一份人情。” “下官作为吏部一员,为吏部办事乃是份内之事。”景东身子一挺,不亢不卑地回答。 唐洪点点头,脸上又是笑容,兴趣盎然地问道:“子边,你在郎中做了几年了?” “下官无能,已经在郎中做了五年。”景东说到这里,出了一身冷汗,他的同窗已经晋升为侍郎了,而他还在郎中这个位置。 唐洪一边捋胡须,一边淡淡说道:“子边,既然已经有了五年,也应该动一动了。” “动一动?”这是什么意思,景东有些愕然,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料到唐洪向他摆摆手:“汝出去办事吧。” 唐洪看到景东离开背影,心里有些怅然。 昨天他的夫人向着他提了一个建议,想把最美丽的一个孙女许配给小圣人,让他左右为难。 “夫人,老夫倒是有这种想法,可是余玠下手早了,他的孙女已经与赵平有了婚约。”唐洪脸色差点变成猪肝色,为难地说道。 他的夫人极其失望摇摇头,后来突然眼睛一亮:“官人,正妻不行,平妻总是可以吧。” “平妻,这个很难,不但要征得余玠同意,听说赵平已经有了平妻。夫人,最好不要趟这一趟浑水。”唐洪脸色凝重,苦笑摇摇头。 他的夫人瞪了他一眼:“官人,你是吏部尚书,难道不成?” “这里面牵涉太多了,有传言,瑞国公主喜欢赵平。”唐洪又是叹了口气,一脸茫然。 他的夫人差点跳了赶来:“官人,瑞国公主姓赵,赵平也姓赵,这个怎么可能?” “这个怎么能够说得清楚。这个对于官家也不是难事,官家如果赐予一个姓给赵平,问题不就解决了吗?”唐洪脸色有些铁青,显然有些不甘心,但是又无可奈何。 他的夫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感觉心一直下沉到没有底的深沟。 她最后沉重叹了口气:“五娘才貌双全,琴棋书画都通,竟然没有这个福分。” 垂拱殿内,理宗上朝,文武百官站在两边。 此时,吏部尚书唐洪从文官出来,对着理宗躬身一礼。 “禀告官家,西县应该晋升为西州。”他拿起笏板,慢条撕理说道。 理宗没有说话,而是望着唐洪,希望他说出理由。 唐洪侃侃而谈:“禀告官家,西县虽然是一个县,但是目前还已经占据了南郑县部分疆域。,也就是说,它的实际疆域不止一个县。这是其一。” 理宗未置可否,而是慢悠悠喝茶一口,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禀告官家。西县人口已经接近二十万,远远超过任何一个县,也超过内地一个州,与内地一个府差不多。这是其二。”唐洪吞了吞口水,说出第二点。 理宗还是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发言。 唐洪把想好的第三点说出:“禀告官家,西县的税赋更是不用说,已经超过内地大部分州府。这是其三。” 理宗一边喝茶,一边悠然自得听他禀告。 “禀告官家,关键的是,西县如果晋升为州,有利于集中财力物力前线抗胡。这是其四。”唐洪说完第四点之后,把手里呈文恭恭敬敬交给董宋臣。 理宗放下茶杯,扫视群臣一眼,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诸位臣工,尔????????????????等有什么看法?” 理宗话音刚刚落下,仿佛如一个巨石沉入水里,惊起涛天巨浪。 礼部礼部尚书周文礼马上从文官出来:“禀告官家,微臣的反对,西县自古就是县。如果晋升为州,那就不符合礼仪。况且西县占据南郑疆域不到整个南郑的一成。” 周文礼说完之后,向着工部尚书使了一个眼色。 工部尚书蒋远武也从文官里面出来:“禀告官家,微臣反对。西县偏僻,运输困难。孤悬四川外面,到成都府只有一条难于上青天的蜀道。” 如果晋升为州,必然要修理道路,这对工部是极大的考验。 蜀道不说修理道路,仅仅是每年维护,就要占工部大笔开支。 说完,蒋远武向着刑部尚书邢辉使了一个眼色。 刑部尚书邢辉本来不想趟浑水,对于他们而言,西县是否晋升,对他们影响不大。 奈何他欠了工部尚书蒋远武一个人情,邢辉不得不出来。 “禀告官家,微臣认为不妥。西县悬挂在四川之外,随时可能丢掉。丢掉一个县倒没有什么,可是丢掉一个州,太丢大宋脸面。”邢辉想了想,从另外一个方面找出理由。 虽然工部与礼部反对,但是户部及兵部、枢密院却支持。 户部尚书龚昆也站了出来:“禀告官家,微臣附议。西县成为州之后,可以得到更多的税赋。” “禀告官家,微臣附议。西县晋升州之后,实力更上一层楼,可以加大抵抗西县防御力,把所有兵马用在这里抵抗胡人,不能让胡人打进天府之国。”兵部陈杰响从武将里面出来,坚决支持唐洪的建议。 兵部尚书余玠现在在四川,现在由他代表兵部建议。 他站在余玠一方,当然支持加强西县的防务。 理宗向枢密使史弥远望去,想听听他的意见。 史弥远不但是参政知事,也兼枢密使,掌管枢密院。 史弥远也是文官,他从文官里面出来:“禀告官家,西县不但一个县那么简单,它更是四川最重要的关口,也就是蜀口。西县如果丢失,后面的阳平关、剑门关等关口已经几乎没有多大作用。” 他没有说明是否让西县是否晋升为州县,而是强调西县的重要作用。 理宗未置可否,而是望着丁大全、董槐、吴潜三人:“三位臣工的意见呢?” 这三位不是丞相就是参政知事,有极大话语权,可以说朝廷很大的权力就集中在他们手里。 第八百八十八章、晋升三级 看到理宗的询问眼神,三人表情各异。 “禀告官家,西县刚刚从手里夺得,应该从长计义。”董槐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马上反对。 吴潜想了想,也随后跟随说道:“禀告官家,西县面积太少,局限一县之地,不适宜成为州。” 他们两人还没有把西县晋升为州的想法,所以按照既定思路说下去。 这个本来就是丁大全搞出来,他以为西县与胡人交战激烈,随时有丢掉的危险。 他这样做的目的,把朝廷有些不听话的臣子,踢到西县去送死。 丁大全这个左丞相对西县不了解,董槐与吴潜两人同样不了解。 “禀告官家,西县成立州之后,实力整体上升。虽然也有弊,但是利显然大于弊。守住西县,可保大宋百年平安。”丁大全大义凛然禀告。 丁大全说出此话之后,兵部与枢密院之人纷纷点头,就是理宗觉得有理。 贾似道也是被丁大全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一边看形势,一边沉思。 听到丁大全此话,理宗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 他乃是官家,不会轻易表态。 这个一方面可以威慑群臣,一方面让群臣感觉他高深莫测。 这个乃是帝王之术???????????????,让群臣互相攻讦,他最终仲裁。 贾似道一直在仔细观察理宗,感觉理宗心有所动,又急忙出来, 贾似道手里拿着笏板,也出来奏道:“禀报官家,微臣还有建议。” “说来听听。”理宗点点头,贾似道虽然是文官,但是带兵过,理宗也想听听他的意见。 贾似道侃侃而谈:“西县虽然危险,但是地理位置太好了。 如果说湖北有襄阳,那么西县就是四川的襄阳。 西县丢掉了,四川一半的疆域就要受到胡人铁蹄践踏。 在赵平收回西县之前,重庆、涪州(涪陵)、成都、潼川府都被胡人铁蹄践踏。 所以微臣认为,西县朝廷必须千万要保住。” 他也没有说西县是否应该晋升为州,依然强调西县的重要性及战略意义。 他揣摩理宗心里,没有完全表态,而是带着一种中庸之道进行分析。 理宗沉思良久,点点头:“准奏。” 董槐与吴潜不禁面面相觑,没有料到丁大全准备得如此充分,把各个部门反应全部考虑进去。 他们反对,是因为传统想法,不过成立州这个对于赵平也没有什么坏处。 “禀告官家,微臣推荐吏部郎中景东为西州知州,大理寺丞余如孙为南郑县知县。”见到理宗同意他的奏章,心里大喜。 他此时图穷匕现,说出自己的目的。 西县就在胡人眼皮子下面,是胡人眼中钉肉中刺。 更何况,西县孤悬川外,离成都千里,而且还是难于上青天蜀道。 襄阳再凶险,也有长江为作为天险。 在丁大全看来,西县其危险性是襄阳十倍、百倍甚至千倍。 董槐与吴潜两人互相交换一眼眼色,情不自禁露出鄙视之色。 他们原来以为丁大全转变了性格,一心一意为大宋着想。 万万没有料到,此人乃是公报私仇。 丁大全计算极精,他如果多推荐几个,必然会引起理宗怀疑。 但是他毕竟是左丞相,如果只推荐两个,十之八九会成功。 果然,理宗未置可否,而是问道:“丁丞相,汝为何推荐两人?” “景东在吏部为郎中,已经兢兢业业从事五年,考课经常为甲等。余如孙在大理寺也有五年,考课也为甲等。他们两人在京城已久,建议外放。”丁大全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回答。 理宗等人也许不知,但是他们两个知道丁大全在恶错心理。 丁大全不久之前在景东与余如孙哪里吃憋,现在马上就利用西县晋升之机,把两人向着火坑里面推进。 特别是余如孙,虽然从大理寺寺丞晋升知县,但是这个南郑县疆域九成还在胡人手里,大宋这一边只有一成。 另外一个褒城县,也是同样如此,九成在胡人手里,大宋只有一成。 现在让他当这个南郑县这个知县,可能是大宋历史上最憋曲的知县。 景东这个知州,不但是大宋最小的一个州,也是大宋历史上最憋曲的一个知州。 不但疆域少得可怜,而且还在胡人眼皮子下。 但是两人想反对也不好反对,余如孙原来只是正八品,成为知县之后乃是正七品,晋升了两级。 而景东晋升更多,他原来是从六品,成为知州之后则是正五品,连升三级。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均发现眼里无奈。 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而言,虽然有风险,但是晋升确实快。 大宋晋升最慢的是什么,乃是仕途。 不然景东踏入官场快二十年,也只是一个从六品的郎中。 他没有什么背景,完全是依靠自己努力,所以晋升不快。 其实他运气还算好的,有的直至老也可能只有八品甚至九品。 想到这里???????????????,吴潜悄悄对着董槐说道:“拦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拦人官路,也职杀人父母。” “由他们两个自己选择吧,吾等就不要阻拦了。”董槐点点头,叹了口气。 理宗看到董槐两人没有阻拦,点点头,没有一丝感情地说道:“准奏。” 听到理宗同意,现在已经成为铁板案之事,丁大全松了口气。 他心里暗暗得意,你们两个在赵家庄学堂学子方面打压本相,本相就把你们两个送到前线,与胡人计较去。 除了吴潜及董槐,在场之人不少之人都是人精,丁大全公报私仇哪里不知。 景东背后可是没有大山作为依靠,自然不会为他说话。 而余如孙虽然也有一个父亲余玠,不过余玠现在在四川,也没有在朝廷,一时难以帮助他。 吴潜与董槐想到西县也属于四川管辖,反正余如孙有余玠罩着,也没有发话。 景东与余如孙品秩太低,两人都没有上朝的资格。 景东正在处理公文,一个要好的同僚欧阳明进来。 “恭喜,恭喜。”欧阳明刚刚进来,马上就祝贺。 景东放下手里的毛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右手,不解地问道:“何喜之有?” “边之,汝应该请客,汝应该请客。”欧阳明一边拱手祝贺,一边高兴地大叫。 景东感觉莫名其妙:“子亮,不知老夫为何要请客?” “景知州,汝已经晋升三级,难道不请客?”欧阳明哈哈大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酸。 他与景东两个年齿差不多大,都是郎中。 现在景东如今晋升三级,成为正五品官员行业。 大宋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有正五品才能算真正的士大夫。 景东摇摇头,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景东努力让自己清醒下来,一脸苦笑:“这不可能吧,子明,你又来诓老夫。” 如他这种没有背景之人,能够晋升一级,家里已经烧了高香。 “老夫是专门过来祝贺边之,岂能胡言乱语。”欧阳明哈哈大笑,心里忍不住有些心酸。 换源app】 景东感觉有些茫然:“子明,请问是哪个州?” “西州。”欧阳明说到这里,心里平衡一些。 西州不但是大宋最小一个州,而且还在胡人眼皮子下面。 虽然晋升三级,但是风险太高,哪里有在京城舒服。 景东眼珠子瞪得极大,仿佛从眼眶里面掉出。 他苦笑一声,用自嘲和语气说道:“子明,汝就不要来安慰老夫,老夫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西州。” “子边,以前没有听说过西州,马上就会听到西州。”看到景东表情,欧阳明有些心酸,也有些得意,“西州,就是以前的西县。” “什么,西州就是以前的西县?”听到此话,如同雷轰电掣一般,景东呆住了。 欧阳明点点头,郑重地说道:“没错,就是西县,刚刚晋升为西州。” “西州,西州。”本来站了起来的景东,顿时浑身无力,软软地坐在椅子上面,“它不是一个县吗,怎么晋升为州?” “保安团占领西县时候,还夺下两个县的疆域,虽然只占领十分之一,好呆也是三个县,因此朝廷晋升为西州。”欧阳明一边苦笑,一边解释。 景东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老夫不信。” 看到景东这个样子,欧阳明本来有些嫉妒,心里顿时平衡起来。 “不管你信否,西州已经通过廷议,预计不久就要下圣旨。”他拍了拍景东的肩膀,提醒说道,“余如孙也晋升了,他也在西州。” “余如孙也晋升了,他到西州做什么?”景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朝廷已经通过了,其余就是圣旨。 他这个大宋最小的知州跑不了,他想看看,余如孙做什么。 欧阳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道:“他是南郑知县。” “南郑,南郑不是还在胡人手里吗?”景东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脑子恍恍惚惚的。 欧阳明更加同情他了,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南郑县虽然九成在胡人手里,但是还有一成还在大宋手里。” “九成在胡人手里,只有一成在大宋手里?”听到此话,景东感觉心一直在下坠,而且下坠是没有谷地的的山谷。 欧阳明打量一下大理寺衙门的方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子边,余如孙可能还不知道此事,汝可以告辞他一下,不过不要说是老夫说的。” 如果欧阳明与景东不是好友,才不会冒着风险把此事告诉景东。 毕竟,这个事情只是通过朝廷商议,还没有形成圣旨。 “谢谢子明告之。”景东终于清醒大半,对着欧阳明深深一礼。 景东与欧阳明其实不知,这个消息乃是唐洪有意放出来的。 如果正常晋升,景东晋升非常难,能够晋升一级已经不错。 西州虽然风险很高,不过这个也是一个难道的机会,就看看他自己能否把握住机会了。 景东现在心里非常复杂,一个是西州之事,还有一个就是他与余如孙之间的关系。 他想把自己女儿送给赵平当小妾,而余如孙的女儿与赵平有婚约,以后就是正牌夫人,专门管理他的女儿的。 如果他与余如孙西州赴任,他偏偏就是余如孙的顶头上司。 余如孙虽然是他的直接下属,但是余如孙的父亲余玠又是老大。 景东感觉自己与余如孙一家的关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但是不管于公于私,都应该与余如孙处理好关系。 余如孙也在查看公文,眼睛已经发涩。 他放下手里的公文,揉了揉眼睛,又喝了一口醉春风,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门房余利一看是景东这个吏部之人,根本不敢阻拦,口里大声叫喊:“官人,景郎中求见。” “景郎中,何事如此匆匆?”看到景东急匆匆进来,余如孙起来,拱手一礼,不解地问道。 景东看到余如孙的样子,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虽然这是一个县,疆域九成还在胡人手里。 更难堪的是,这个县还在胡人眼皮子下面。 第八百八十九章、茶的境界 两人寒喧一会儿,景东终于找到说辞。 「子谋,有两个消息,不知汝愿意听不?」景东极力平衡自己的心理,让自己笑容好看。 他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不想让这个心情传染给别人。 余如孙有些莫名其妙,只好点点头:「景郎中,有什么消息?」 「子谋,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都是与汝有关。」景东心里平静一些,语气尽量平和。 听到此话,余如孙顿时来了兴趣:「景郎中,先听坏消息,在下能够承受了。」 「子谋,坏消息就是,南郑县成立,不过只有巴掌那么大。」景东说到心里,忍不住一股失落之感。 自己下属三个县,只有西县是正常县,其余两个县,用巴掌来形容差不多。 余如孙有些莫名其妙,惊讶地问道:「南郑在哪里?」 「南郑就紧挨西县,大部分在胡人手里,只有巴掌大的地方大宋控制着。」景东忍不住心酸说道。 余如孙高兴地说道:「景郎中,这是好事,在下以为大宋只是占领西县,没有想到还把一部分南郑县????????????????也收复了。」 「子谋,汝可知道,你就是这个南郑县的知县。」看到余如孙如此高兴,景东忍不住说出来,「刚刚朝廷通过讨论,圣旨应该不久就下来。」 「南郑县知县.....」余如孙声音刚刚说了几个字,突然嘎然而止。 他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景东感到余如孙表情,感觉一棵心顿时向着山谷沉了下去。 余如孙脸色通红,不久很快就平静下来:「景郎中,谢谢告之。」 「小事一桩。」景东淡淡回答。 「景郎中,谢谢你告知此事,不知郎中为何要过来告知此事。」余如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对着景东弯腰拱手一礼。 他与景东关系只能说过得去,两人远远算不上通家之好。 景东一边还礼,一边微笑回答:「非常简单,因为吾等很快就会共事了。」 「共事,如何共事?」余如孙一时还不明白。 景东捋了捋胡须,淡淡说道:「承蒙官家厚爱,老夫就要知西州了。」 「见过景知州。」余如孙如同雷轰电掣一般,顿时呆住了,不过他反应极快,马上行礼。 景东摇摇头,一边还礼,一边微笑地说道:「圣旨还没有出来,按照按照以前称呼吧。」 「诺。」余如孙拱手一礼。 「子谋,汝这么快就相通了?」看到余如孙很快就平静下来,景东眼睛瞪得很大,差点从眼眶里面掉出。 余如孙此时脸上一片平和,淡淡地问道:「景郎中,南郑再小,有赵家庄镇小不?」 「这个,这个,好像比赵家庄镇大些。」景东想了想,比较一下之后回答。 赵家庄镇只有昌元县半成,而大宋目前控制这一片疆域,至少还有一成。 余如孙此时极为郑重,向着苍天拱手一礼:「不管一片疆域再小,在下作为一任知县,也要把它治理好。」 「子谋,汝果然是修身养性治国平天下。」景东佩服拱手一礼,「可是地盘如此之小,如何治理?」 还有一句,如何出政绩,他没有说出来。 这个不但关系他,更关系着余如孙。 余如孙脸上平和之极:「西县不是还有赵家庄吗?」 他乃是赵平未来的岳父,赵平既然能够把赵家庄镇打造出来,这个南郑县同样能够打造出来。 「子谋,赵家庄镇能够成功,可是 在内地,那里没有胡人。这里可是有五十万胡人的兵马在这里。」景东脸色苍白,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 「胡人确实有五十万,这个在下承认。」余如孙淡淡说道,「可是西县及南郑这一片疆域,他们为何至今不能收回,还在大宋手里?」 景东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似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景东想了想,得出结论:「他们有可能内部争斗,或者粮草不足,暂时停止进攻。」 「内部争斗,如果说胡人的大汗去世,倒也可能。」余如孙摇摇头,一边喝茶,一边淡淡说道:「现在是蒙哥汗掌握大权,与官家掌管朝廷一样,又有多大矛盾?」 景东听到这里,想了想,只好点点头。 「至于粮草不足。胡人疆域是大宋的十几二十倍,你想想,他会存在粮草不足吗?」余如孙语不惊人死????????????????不休。 景东眼珠子瞪得极大,差点从眼眶里面掉出:「胡人疆域这么大?」 「当然,你想想,胡人占领以前匈奴、突厥、金国,西夏、大食等地,大宋虽然疆域不少,但是与胡人相比,实在太少。」说完,他拿出一张舆图放在案几上面,一一指出。 大宋也没有这种舆图,他自然没有这种舆图,这个是赵平送给他的。 景东上前打量舆图两眼,身子颤抖不停,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他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半天才醒神过来:「胡人,胡人,胡人的疆域真的这么大吗?」 「虽然下官也想否认,但是在事实面前,不得不承认胡人疆域确实很大。」余如孙最后大宋疆域,叹了口气。 景东感觉自己浑身颤抖不停,脸上几乎没有血色:「胡人疆域如此之大,难道我大宋不是完了吗?」 「胡人疆域宽广,但是也不是没有弱点,除了中原及山东,其余地方都是地广人稀,加起来人口不到大宋的一半。」余如孙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笑容。 如果胡人人口是大宋几倍甚至相当,大宋可以说难于承受他们疯狂进攻。 毕竟,胡人不但占有身高优势,更有骑兵。 景东擦了擦额头的上面的冷汗,感觉背心已经打湿。 他不由得松了口气,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还好,还好。大宋占领了天下最肥沃的土地,养活了如此之多人口。可惜了,胡人的骑兵太厉害了,来去如风。」 「胡人虽然占有疆域优势,也有骑兵优势。」余如孙淡淡而言,「但是赵家庄则占有兵器优势,双方在西县打了一个月,结果胡人不得寸进,反而兵马损失不少。」 景东打量舆图一眼,一片茫然地问道:「子谋,如此说来,胡人不是不想收回,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吗?」 「景郎中,你想想,西县就在胡人眼皮子下面,可以说是眼中钉肉中刺,难道他们不想收回吗?」余如孙指了指舆图上面的西县位置说道。 【鉴于大环境如此, 景东脸上血色越来越好,但是看了一下舆图,露出怀疑的目光:「胡人疆域如此之大,赵家庄能够守住吗?」 「景郎中,现在差不多半年过去了,胡人如果能够夺回,西县还在赵家庄手里吗?」余如孙悠然自得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景东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随后又露出怀疑的目光:「子谋,赵家庄如此厉害,为何大宋不知道?」 「景郎中,汝现在喝的什么茶?」余如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 而向他提问。 景东看着眼前的茶杯,脸上露出微笑:「子谋,这个当然是醉春风茶叶。」 「醉春风茶叶是赵家庄制作的,景郎中感觉它以前大宋团茶有区别没有?」余如孙示意他喝茶,同时又提出一个问题。 景东一边闭眼品茶,一边喃喃念道:「子谋,如果说醉春风才是真正的茶叶,那么团茶给他提鞋的不配。」 「景郎中,说得对,醉春风确实配得上这种说法,不知还有没有其它感受?」余如孙放下茶杯,微笑问道。 景东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说醉春风茶叶如阳春白雪,那么团茶则是下里巴人。」 「景郎中说得非常对,」余如孙点点头,「其实醉春风茶叶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它的茶水,清澈如泉水。反????????????????之,团茶浑浊如洪水,不知对不?」 「子谋,确实是这样,可是这又说明什么呢?」景东感觉自己如坠云雾,跟不上余如孙的思路。 余如孙又轻轻啜茶一口,若有所指地说道:「其实非常简单,当你喝到赵家庄的醉春风茶叶时,才发现茶水是清澈透明。当你喝到大宋其它茶叶时,以为茶水浑浊昏暗。」 「清澈透明,浑浊昏暗。」景东一边品尝醉春风,一边回忆团茶,一边陷入沉思。 看到景东还没有明白,余如孙淡淡说道:「如果没有赵家庄的醉春风,景郎中,你肯定会以为天下茶水就是浑浊昏暗,根本想不到茶水也可以清澈透明。」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庐山中。」景东拍了拍案几,恍然大悟回答。 「说得有理。」余如孙点点头,继续说道:「如果团茶代表大宋一部分,那么醉春风则是代表赵家庄。如果你还在喝团茶,那么你永远醉春风茶叶是另外一种境界。」 现在大宋与赵家庄关系非常微妙,一方面需要赵家庄抵挡胡人,一方面对于赵家庄非常忌惮。 西县情况余如孙自然清楚得好,但是大宋许多地方,包括朝廷,只知道赵家庄还与胡人打得死去活来。 所以余如孙不能把这些说得太彻底,只能通过茶叶来暗示。 景东想了想,一边喝茶,若有所思地问道:「子谋,莫非西县也是另外一种醉春风不成?」 「赵家庄的醉春风茶叶当然不止一种。」余如孙一边喝茶,一边淡淡回答。 听到此话,景东脸上绽出微笑,眼里是动人的精光。 金堂县赵家庄。 西县升级为西州,景东为知州,余如孙为南郑知县,很快就通过信鸽传到赵家庄。 赵家庄主簿张思知道余如孙是南郑县的知县时,心里大急。 他对着赵平拱手一礼,眼里全部都是担忧之色:「小圣人,赵家庄镇毕竟在四川内地,远离胡人。但是南郑县在胡人眼皮子下面,如何治理?」 「正是,胡人与赵家庄只是暂时休战,如果万一双方爆发大战,小圣人,请问怎么办?」户房主簿颜国也有些同样担心。 其它人没有说话,但是眼里同样充满了忧虑。 第八百九十章、岳飞后人 看到手下的期待目光,赵平淡淡一笑。 “朝廷这是在为难赵家庄,但是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法子。”赵平一边悠然自得喝茶,一边说道。 翠竹、秋若水、黄小牛、陈依依四人人,立即拿起笔墨,眼巴巴望着赵平。 张思、颜国等人脸上抽了抽,以前赵平有三个秘书,现在变成了四个。 但是赵平没有说什么,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赵平侃侃而谈:“其一,南郑县先修建一个县城的城池,城池方圆四十里路,城墙五丈高,做好防御。有了防御力量,才能让人安居乐业。” 翠竹四人没有一丝犹豫,马上记下。 张思惊奇得如五雷击顶,嘴巴差点合不拢来。 其他人听到赵平的话,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能够从眼眶里面掉出。 张思犹豫一下,马上拱手一礼问道:“启禀小圣人,属下有些不解。” “南郑县大宋这里明明只有极小部分,胡人那里占了九成。为何在这里要修建一个如此大的县城?而且这个县城比许多的州府还要大。” “问得好。”赵平不但没有否定,反而欣赏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答,“不但大宋这里有一个南郑县城,胡人也有一个南郑县城,如果我们的比胡人那边要小,外人怎么看,朝廷怎么看?” “小圣人,属下明白了,赵家庄不做就不做,要做就做最好。”张思不知不觉背下出了,自己格局太小了。 “其二,把赵家庄的仙炉、仙炭作坊,还有羊毛作坊搬迁这里。有了作坊在这里,老百姓看到希望,自然愿意跟着过来。”赵平点点头,随后接着说出第二点。 翠竹三人眼里全部都是崇拜目光,看着赵平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赵平又扳着手指,继续说道:“在南郑县县城内修建一个方圆五里的大市场,以前与胡人交易就在这个市场进行。” 西县以前比较散乱,还没有一个专门的市场,赵平则趁机建立一个大市场。 张思颜国等人点点头,心里马上记下。 张思想了想,望着舆图,脸色微变:“小圣人,现在是人为迁移,可是即使县城修好,也没有多人。” “小圣人,南郑县原来乃是战场,几乎没有人烟,如何来人?”颜国浓眉紧皱,花白的胡人一动一动地说道。 赵平又是悠然自得喝茶一口,放下茶杯说道:“以后外地来人,全部安置到南郑县。” 西县成为人间天堂之后,中原、天水、临兆、凤翔、京兆等胡地之人源源不断偷渡过来。 到了后来,原来西夏、西辽等西域人也过来。 不过现在胡人聪明了,到处设置关卡,不许他们过来。 但是这里崇山峻岭,关卡只能设置在道路上面,对于山上没有多大用处,总是有人偷偷翻山过岭过来。 “小圣人,南郑县的问题解决了,褒城县那边怎么办?”张思松了口气,想到还有一个县,只得又问道。 赵平想了想,打量舆图一眼,顿时有了主意。 他指着褒城县说道:“褒城这一边山高路不平,不适宜办作坊与市场。而且办也要与南郑县竞争。这样吧,褒城县也修建同样县城,不过以学堂为主,商业为辅。” “对,褒城虽然税赋不如南郑,但是教化上去了,同样能够在天下留下好的名声。”张思松了口气,两眼放光。 虽然西县、南郑及褒城名义上还是属于大宋,但是在眼前这些人眼里,这个已经是赵家庄的疆域了。 既然是自己的地盘,就要向最好的方向打造。 吏房主簿岳广此时出来,对着赵平拱手一礼:“禀告小圣人,对于西州,朝廷只安排一个知州及通判,还有一个知县,其它官员都没有派遣,请小圣人早日打算。” “看来京城官员都不愿来西州,也罢,把赵家庄的名单申报上去,请朝廷定夺。”赵平欣赏看了岳广一眼,淡淡回答。 赵平是这样打算的,让云无涯担任西县知县。 云无涯原本也是七品判官,乃是转运使苏步青的人。 他一直与赵平作对,在盐业管理不当,被赵平撸下,差点丢掉性命。 被赵平收拾得服服帖帖之后,赵平提拔他为盐亭镇的主簿。 其实此人能力还是有的,治理盐亭镇非常有效。 他为了投靠赵平,把女儿许配给雨墨砚。 而雨墨砚是谁,乃是赵平小妾雨墨花的哥哥。 苏步青与朝廷关系不错,赵平安排云无涯当西县知县,朝廷自然放心。 对于褒城这个鸡肋,朝廷根本没有人能够看上眼。 加上褒城又在胡人眼皮子之下,送出去也没有愿意来。 既然朝廷没有瞧得上,赵平自然有自己安排。 赵平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打算让雨墨花的祖父担任。 岳广乃是岳武穆的后代,大宋进士,弃武从文,曾在一个小县当主簿。 他年齿大约四十,长得皮肤白皙,鼻直口方,三缕长须,风度翩翩。 他看到赵平给岳武穆建立鄂王庙之后,大受感动,直接辞掉这个小县的主簿之职来到金堂县赵家庄。 赵平有感动他乃是鄂王后代,对其极其尊重,介于他曾在大宋县担任主簿,马上拜他为吏房主簿。 岳广原来是拼着命运来赵家庄,没有料到来到赵家庄之后,才发现强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通过观察之后才发现,他的这个吏房主簿,实权与一个小国吏部尚书相差无几。 震惊之余,他觉得自己冒险太值得了。 要知道,他在朝廷没有背景,能够当上知县,祖坟已经冒烟了。 可是过了一些日子,岳广从天堂掉入地狱。 他发现赵家庄不但强大,而且强大超乎他想像。 不但与能与胡人抗衡,而且手下还有两个属国,分别是以色列王国与青塘吐蕃。 以色列王国小倒也罢了,但是吐蕃却是非常强大,曾经打得西夏半条命。 现在吐蕃即使衰落了,但是疆域也非常宽广。 联想到赵家庄富甲天下的财力,还有能够与胡人抗衡的兵马,可以说赵家庄综合实力虽然与大宋有些差别,但是差不少多少。 赵家庄有这个实力,即使小圣人不想称帝,他的手下也会主动让他黄袍加身。 发现这个现象之后,大吃一惊之后,岳广寻思想从赵家庄离开。 他是来学习曾祖父尽忠报国,可是不是来当逆臣的。 不过他非常犹豫,赵家庄待遇远远超过大宋。 岳广的俸禄几乎是过去的十倍,还有住宅。 并且在赵家庄他受到重用,一来就安排相当于吏部尚书的位置。 想到赵平对他之好,但是又想到赵平藩镇实力,左右为难,让他痛苦不堪。 但是想到赵平被手下最终会黄袍加身,岳广连续几夜都没有睡好。 昨天他终于睡着了,结果梦里发现,赵平竟然被手下黄袍加身。 大宋联合胡人,突然一起发兵,联合攻打赵家庄。 赵家庄最后兵败,赵平被活捉,最后被砍头,步了他的祖宗岳武穆的后路。 而他由于当上逆臣,同样也被砍头。 他顿时补吓出一身冷汗,从噩梦之中惊醒。 岳广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醒来之后,决心写一封辞职信,打算次日交给张思。 张思一直在观察他,看到他的表情,看到他手里书信,哪里不知他所想。 张思把岳广请到他的书房,亲自给泡茶,让岳广受宠若惊。 张思乃是赵家庄主簿,相当于一个小国的丞相,地位在他之上。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寒喧。 岳广不知张思把他叫来做什么,有些忐忑不安。 张思一看两人寒喧与差不多了,突然问道:“子宽,敢问鄂王的志向是什么?” “直抵黄龙府,与君痛饮尔。”岳广没有一丝犹豫,向着苍天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回答。 听到岳广回答,张思也同样恭恭敬敬一礼。 这是他的曾祖父鄂王的名言,他怎么不知。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张思也跟着恭恭敬敬一礼,让他感动之极。 “不错,”张思点点头,仿佛没有满足,继续问道,“还有呢?”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岳广又是对着苍天一礼,恭恭敬敬回答。 张思极为尊重岳武穆,也跟着一礼,让岳广极为感动。 “不错,不错。”张思一脸微笑,继续问道,“还有呢?” 岳广心里自豪之极,对着苍天一礼,恭恭敬敬回答:“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张思一边听到岳广含着,一边跟着施礼。 施礼完毕之后,张思恭恭敬敬地说道:“鄂王尽忠报国,让人佩服不已,所以小圣人才修建鄂王庙,让秦桧之流跪在鄂王面前。” “谢谢小圣人,出了岳家一口恶气,恢复了岳家荣誉。”岳广忍不住眼泪流出,向着赵平公房方向恭恭敬敬一礼。 张思急忙拦住他:“子宽,汝不必这样,小圣人就是以鄂王为榜样,继承鄂王遗志,同样想收复大宋故土。” “谢谢小圣人,可惜下官已经弃文从武,不然会跟着战场杀敌,收复大好河山。”岳广也极为感动,对着赵平方向又是恭恭敬敬一礼。 岳广说得这里,心里其实极为苦涩。 他们的曾祖父岳武穆文武双全,最后落得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杀头,直至二十年之后才评反。 岳武穆死后,岳家后代个个几乎弃文从武。 他们这样做,其实没有法子,岳武穆虽然文武全才,但是由于没有进士功名,才被秦桧杀头。 张思点点头,看了看案几上面书信,淡淡地问道:“子宽,既然如此,为何又要递交辞职信呢?” “主簿,下官,下官。”岳广脸色通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张思一脸微笑,淡淡问道:“赵家庄对子宽厚薄不均?” “主簿,赵家庄对下官极好。”岳广脸色差点变成猪肝色,不好意思回答。 张思摇摇头,沉声问道:“子宽,汝为何想辞职?” “主簿,实不相瞒,昨夜下官做了一个梦,梦见小圣人黄袍加身。”岳广犹豫几下,忍不住回答。 他当然不能说是你们逼小圣人黄袍加身,只能托梦来说出来。 说完,他脸色苍白,这个是对小圣人严重不敬,如果被从杀人灭口怎么办? 第八百九十一章、说服岳家 看到岳广的样子,张思忍不住噗嗤一笑。 看到张思噗嗤一笑,岳广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跟着尴尬一笑。 笑了之后,他多多少少放心了,张思显然不会作出杀人灭口之事。 “请。”张思举起茶杯,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岳广只好也举起茶杯,表情有些僵硬,跟着虽喝了一口。 喝茶之后,张思微微一笑:“子宽,这个汝放心,小圣人不会叛宋,更不会攻宋。” “如此说来,尔等还是要...要让小圣人黄袍加身不成?”岳广脸色铁青,结结巴巴地问道。 想到这里,他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虽然不会攻宋,黄袍加身难道不是叛变吗? 与此同时,他没有说自己也加入进去,显然想分开,表明自己与他们不是一伙的。 “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张思微微一笑,笑容和蔼可亲,吟诗两句。 岳广听到此诗之后,表情呆滞一下,眼睛湿润了,心里有些慌乱。 他转动一下眼泪,努力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这是放翁的诗。” “对,这是放翁的诗。”张思点点头,脸色阴沉能够滴水,叹了口气才说道,“如果鄂王当年还被奸人所害,相信早已收复中原及北方,放翁也写不出来这一首诗了。” 说完,他拱手向着苍天一礼,表示对岳武穆的尊重。 岳广一脸激动,热泪盈眶,眼睛???????????????也湿润了,也对着苍天一礼。 “如果曾祖没有奸相所害,中原及北方早已收回。”他也叹了口气,浑身仿佛失去力气,身不由己坐在坐位上面。 “如果鄂王没有遇害,金国也灭亡了,哪里还有现在的胡人。”张思大袖一甩,意气风发地说道,说到后来他忍不住叹气不已。 岳广的眼睛瞪了圆滚滚的,仿佛眼球能够从眼眶里面掉出。 他艰难吞了吞唾液,然后才问道:“长史,虽然下官知道曾祖有收复中原能力,但是也不至于与胡人相关吧。” 赵家庄越来越大,原来的称号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比如,原来工房、吏房、杂房、兵房、户房、监房、商房等九房由典吏,纷纷晋升为主簿。 与此同时,赵家庄原来主簿张思也晋升为长史,因此岳广开始称呼张思为长史。 “胡人其实是被金国逼出来。金国为了治理胡人,在胡人各个部落之间故意挑拔离间,让胡人各个部落互相仇杀。直至成吉思汗出来之后,才终于统一的胡人,才有了打败金国的实力。如果当初大宋收复北方,就会采取怀柔的政策,也没有后来统一胡人。汝想想,如是鄂王收复中原及北方,消灭了金国,哪里还有今天的胡人?可惜,可惜,可惜,秦桧这个奸相做出的人神共愤之事。”张思一边分析,一边忍不住长吁短叹。 说完,张思忍不住拍了拍案几一下。 还好,他用力不是很大,茶杯跳了几下,竟然没有倒下。 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此言就是,仿佛黑暗之中一道闪电与雷鸣。 听到此话,岳广完全惊呆了,好似失音了一般,好似麻木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 他喝茶一口,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才艰难地问道:“这是真的,请问是哪个鸿儒告诉长史的?” “这个不是别人,而是小圣人说的。”张思眼里充满崇拜的目光,“小圣人查找金国的书籍,得出了这个结论。” “没有料到,下官的曾祖如此厉害,可惜秦桧那个狗贼,给大宋赞成如此之大危害。”岳广越说越气愤,把手里茶杯狠狠地一摔。 砰的一声,岳广手里高档茶杯顿时四分五裂。 看到手里茶杯被自己突然摔碎,岳广才清醒过来,脸色顿时变得通红。 他不好意思对着张思一礼:“长史,不好意思,下官一时冲动,竟然打烂长史的茶杯。” 茶杯比茶碗高级多了,价格几乎是茶碗的十倍,让岳广心痛不已。 “无所谓,一只茶杯而已。”张思对着另外一个案几疾书的书记张远摆摆手,“你收拾一下,重新给岳主簿泡一杯醉春风茶叶。” 张远不大,也不过十七八岁,乃是金堂县考试的秀才。 张远乃是他的族人,当然要照顾一二。 “诺。”张远放下手里笔墨纸砚,很快就给岳广重新泡茶一杯。 “小圣人太厉害。”岳广一边重新喝茶,一边感叹不已,“竟然从金国书籍之中,得出如此一个结论。” “小圣人博览群书,又善于总结,终于得出如此一个结论。”张思也佩服不已。 “大宋的敌人主要是来自北方,先是辽国,后是金国,现在又是胡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岳广打量舆图一眼,心里有些沉重。 张思拍了拍案几,口里吟道:“十年之功,毁于一旦!所得州郡,一朝全休!社稷江山难以中兴!乾坤世界无由再复!” 这个不是张思所说,而是岳武穆接到十二道金牌退兵之后无奈地叹息。 说到这里,张思眼睛湿润了,忍不住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岳广更是双目流泪,用衣袖擦拭又擦拭。 “秦桧那个奸贼,死后才让他跪在鄂王庙面前,实在太便宜他。”岳广一边流泪,一边用手掌在案几拍了又拍,瞪目欲裂。 虽然他是一个文人,张思也可以看到他一眼的杀气。 “确实,秦桧这个奸贼千刀万刮也不为过,”张思拍了拍案几,怒发冲冠,接着又问道,“子宽,汝可知道,鄂王为何要被奸贼害死?” “还不是奸相莫须有的罪名迫害致死的。”岳广又忍不住拍了拍案几,眼睛通红,仿佛要吃人似的。 “老夫知道鄂王是被奸相迫害致死,但是奸相为何要迫害鄂王?”张思继续拍了拍案几,接着又提出一个问题。 “奸相乃是金国奸细,金国见到战场无法取胜,???????????????只好通过奸相之手,除掉鄂王。”岳广想也没有想,冲口而出。 张思点点头,忍不住看了岳广一眼:“但是有人说,鄂王被迫害还有一个原因。” “还有原因,那是什么原因?”岳广万万没有料到,竟然还有原因,坐下之后又腾一声站了起来,眼睛眨也不眨望着张思。 张思犹豫几下,终于还是说出:“功高震主。” 他说得非常慢,一字一句。 这个太深沉了,让人联想无限,他才最后说出。 岳广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下官不信。” “老夫也不相信,后来才知道,这是一个狱卒说的。”张思语气极为沉重,又是叹息一声。 岳广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张思看到他这个样子,确实心痛。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现在又不得不说出:“子宽,汝想想,当时二帝被俘,官家又不是太子,人心未定,根基未稳。鄂王发誓消灭金国,还要迎回二帝。汝想想,官家又是什么想法?” 岳广听到这里,额头顿时出现冷汗,背心也打湿了。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看到岳广阴沉难看的脸,张思吟诗之后忍不住叹息一声,“鄂王是一个性情中人,但是他不懂得官场,不然怎么会有让退兵的十二道金牌呢?” 听到此话,岳广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县的主簿,但是也是官场之人。 平时他没有想过,或者他不敢想此事。 今天听到此话,岳广心里恍然大悟,眼里精光闪闪,随后又暗淡下来。 但是他毕竟在大宋做官,又是大宋进士,讷讷地说道:“这个,这个。” 他只说四个字,不敢说下去。 随后他迷惑起来,望着张思,不知为何要说出此话。 看到岳广一脸迷茫的表情,张思突然严肃起来:“子宽,你发现没有,只要是功高震主的武将,最后结局都是不会太好。” “长史,这个属下倒是没有想过。”岳广不敢直视张思目光,摇摇头回答。 张思叹了口气,此人心里还有一个结没有解开。 他给岳广的茶杯加了开水,然后又给自己茶杯加了开水。 接着张思叹了口气,然后说道:“鄂王就不用说了,吉国公子宽听说没有?” “哪个吉国公?”岳广精神恍惚,冲口而出。 “就是无奄居士孟璞玉,他联蒙灭金,他保卫黄州、收复襄阳,四川退敌,”张思沉声说话,后来笑道,“如果没有他,胡人也可能早已打进京城,难道因为他不是尔等岳家将军就忘记了?” 岳广听到此话之后,恭恭敬敬对着苍天一礼,郑重地说道:“大宋南渡之后,先有曾祖,后有吉国公,才有今日之大宋也。”张思也恭恭敬敬一礼,随后也表情暗然,重重地叹了口气:“吉国公连胜几次大仗,打得胡人头破血流。你可知道,吉国公想乘胜追击,想一鼓作气收复中原。可惜后来被朝廷猜忌,解除了兵权,结果忧郁而终。” 听到此话,岳广叹了口气,摇摇头,人一片茫然。 “其实不但吉国公受到朝廷猜忌,就是现在的余学士何尝不是如此?”张思看见岳广有所心动,又说出一个让人心跳的消息。 岳广听到此话,再也不能冷静下来,他腾地从坐位上起来。 他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瞪口呆望着张思:“余学士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下官不知道此事。” “好好的,确实好好的,”张思突然对着案几用力一拍,茶杯砰地一声倒下,热腾腾的茶水从茶杯流出,甚至有部分流到张思的长袍上面。 张远急忙放下手里笔墨纸砚,急忙来到张思面前收拾一番,重新泡了一杯茶。 张思重新喝茶,起伏不停的胸口终于平静一些,接着才说道:“子宽,汝可知道,朝廷对于余学士用了金牌,要求他回到京城辩论。” “金牌,什么金牌?”岳广一时还没有明白。 张思用力喝了大口茶,茶杯用力放在案几上面:“还有什么金牌,就是当初要求鄂王退兵的金牌。余学士绝望之下,想服毒自杀。如果不是小圣人发现余学士旁边的毒药,余学士已经不在人间了。” ???????????????说到后来张思忍不住流泪出来,不禁用衣袖擦拭眼泪。 岳广忍不住又腾地一声,脸色铁青,双手高高举起,向着苍天吼道:“老天,你为何如此对待大宋栋梁重臣呀?” “子宽,曾祖乃是武将,汝为何成为文官?”望着岳广一身长袍,张思忍不住一抹淡淡笑容。 岳广脸色一红,差点变成猪肝色:“大宋重文轻武,下官不得不如此。” “所以说,大宋的武将难,成为名将更难。”张思一脸悲壮,双手分开,仰望苍天,“没有武将,如何防御胡人?没有名将,如何收复河山?” 岳广看了看自己一身白色长袍,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想说什么,却发现无话可说,摇摇头,低头喝茶。 张思不想让他安静下来,提出一个问题:“子宽,汝觉得中原及北方及在汉人手里好,还是在胡人手里好。” “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岳广一边吟诗,一边悲叹,“清明上河图,以后还能能够重现吗?” “既然金堂县能够从人间地狱变成人间天堂,东京也不是不可以恢复昔日繁华。”张思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岳广的心结不知不觉已经松动了。 岳广想了想,不解地问道:“长史,请问东京如何昔日繁华?” “大宋的武将行否?鄂王不行,吉国公不行,余学士也不行。”张思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岳广心里痒痒的,仿佛十只猫在不停抓痒,心里难受之极。 他忍不住拱手一礼地问道:“下官敢问长史,如何才能收复中原,恢复昔日繁华?” “只要汉人收回就可以,何必在乎他是否是宋将呢?”张思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 岳广脸色大变,本来站在的身子又无力坐下:“看来,下官梦见的黄袍加身果然是真实的。” “子宽,汝想想,还有其它法子吗?”张思一边给岳广茶杯加上开水,一边从容不迫地说道。 】 岳广沉思良久,郑重地问道:“假如小圣人黄袍加身之后,就不进攻大宋了吗?” “当然,小圣人平生志愿,就是驱逐胡虏,还吾中华。”张思极其严肃,一字一句郑重回答。 岳广看了看张思案几自己的那一封辞职信,郑重地拱手一礼说道:“如果小圣人不进攻大宋,下官愿意终生追随小圣人,死而无憾。” 说完,他从张思案几拿回自己的辞职信。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双双松了口气,互相解开对方心结,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次日,岳广带着一个张思从来没有见过的人进来。 张思放下手里公文,抬头一看。 此人长得极为清瘦,皮肤一般,年齿大约四十。 他的高鼻长眉,额头又宽又高,显得脸更加修长。 虽然他长极为瘦削,但是人很精神,而且一股温文儒雅之气扑面而来。 第八百九十二章、大宋宗族 张思有些疑惑,望着岳广。 “这是严沧浪,也就是《沧浪诗话》的作者。”岳广脸上充满光彩,有些激动地介绍。 《沧浪诗话》创造一个历史,它是第一本关于诗的学习、创作、评论及门派的书籍。 这是名人呀,张思大喜,双目异彩连连,拱手一礼:“原来是严沧浪,久闻大名。” “山野老夫见过长史。”严羽拱手一礼,不亢不卑地回答。 严羽虽然是举人,但是没有进入仕途,最多当过幕僚,所以自称为山野老夫。 看到严羽举止有些自傲,张思倒也不以为然。 他示意书记张远上茶,三人很快就寒喧起来。 三人交谈之中,张思发现严羽虽然没有进入仕途,但是对于国事依然关心,自称为飘零忧国杜陵老,感遇伤时陈子昂。 严羽作诗严谨,崇尚唐诗,反对苏东坡、黄庭坚诗风。 严羽的七言歌行仿效李白,五律除学李外,还学杜甫、韦应物。 但是他主要倾向仍为王(维)、孟(浩然)冲淡空灵一路,这个可能与他仕途不得意有关。 寒喧之中,张思发现严羽为人与写诗一样,极为严谨,不言苟笑,甚至有些古板,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他带着严羽来到赵平办公厅,严羽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大的公房,这是一个长十丈宽十五丈长方形大厅,可以容纳百人以上。 大厅不但有花草树木的盆景,还有一个假山,中间有一个天井,空气极为清新。 看到如此之大,严羽有些担心会不会垮塌。 结果看到四周四根石柱,他放心下来了。 虽然放心,他心里另外一个问题出来了。 赵家庄这是为了面子吗,不然怎么如此之大。 严羽不知道的是,赵平这办公厅之所以大,乃是实际需要。 现在赵家庄已经相当于一个小小国家,官员只有越来越多。 大厅小了,如何能够容纳下来。 虽然能够容纳上百之人,目前人数不多。 赵平身边坐着翠竹四个小娘,远处则有六个小郎君坐着,正是赵龙赵虎他们。 严羽万万没有料到,小圣人竟然如此年青,看样子也不过十二岁左右。 虽然赵平只有十二岁,但是他不敢轻视。 古有甘罗十二岁为相,更何况小圣人名动天下。 张思带着严羽来到赵平办公厅,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严羽言谈举止古板倒也没有什么,但是有些孤傲。 联想他曾经多次当过幕僚没有得到重用,可能与他自傲性格相关。 如果他在小圣人面前还要自抬身份,可能有一个不好的结果。 如果确实是这样,只有让他在自己身边当一个幕僚了。 张思是文人,重才子,更重名人。 听到张思向着小圣人介绍自己,严羽立即主动行礼:“山野老夫严羽见过小圣人。” 看到严羽主动行礼,还谦虚自称姓名,张思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差点从眼睛里面掉出,下巴久久没有合拢。 张思哪里知道,严羽可以在他面前自傲,但是在小圣人根本就没有资格。 张思虽然是赵家庄长史,但是文名在严羽根本不值一提。 严羽虽然也有文名,但是在赵平这个小圣人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严羽只能说在大宋小有名气,小圣人在大宋、胡人、大理,甚至高丽、倭国没有人不知道。 赵平示意三人坐下,又让翠竹给两人上茶。 看到赵平如此礼贤下士,严羽心里放心大半。 三人交谈一番,赵平点点头,望着严羽:“沧浪,赵家庄礼房还差人,你暂时代领礼房,可否?” 赵家庄越来越大,礼房一直没有合适人选。 严羽虽然小有名气,但是接触不深,赵平决定给严羽一个机会,所以没有把话说死。 如果严羽在一年称职,赵平就让当礼房主簿。 如果不称职,赵平看到名气上面,也要给他当一个管事之类副职。 严羽大喜,躬身一礼:“谢谢小圣人,下官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沧浪,我不要求你鞠躬尽瘁之类,只要求你把礼房带好则已。”赵平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赵家庄镇。 赵平拒绝朝廷任命之后,越来越觉得此事不能拖。 他计画是趁昌元县秀才考试之机,一起把赵家庄镇的空闲职位一起解决。 除了赵家庄镇的事情之外,赵平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当然这些事情,田梦顽这些学生不会知道,也只有钱绍与袁涛、严格之人知道。 田梦顽毕竟是秀才考试第一名,虽然严格没有明说,但是能够猜测一二。 此时,他以秀才考试第一名来劝和,不希望事情闹大。 两人心里一惊,表情顿时缓和下来,一起对着田梦顽拱手一礼:“诺。” “子强,赵家庄镇,皇权难道下乡了吗?”税号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对于这个问题极为关心,忍不住问题。 说实话,税号之所以跳出来,就是对着大家族的地位极为担心。 现在虽然从赵家庄镇开始,也许以后整个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他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感觉心里七上八下,坐卧难安。 田梦顽戏谑看了税号一眼,没有料到他对此事如此上心。 税号是重庆府的人,两者风马牛不相及,竟然如此关心。 不过对方既然问起,他得回答。 田梦顽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赵家庄镇将恢复汉朝的亭长!” “什么,赵家庄镇将恢复亭长?”税号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我不信。” 他心里还有一句话不敢说出:“山高皇帝远。” “子令,你可知道,汉代太祖刘邦就是亭长?”看到税号惊呆的样子,田梦顽知道他这个大家族子弟肯定不能接受,于是从历史寻找依据。 听到此话,税号脸色极为难看,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他吞了吞唾液,喉咙上下动了两下,才艰难地说道:“子强,这个吾知道,但是大宋这两百多年,一直都是皇权不下乡。” “秦朝统一华夏,汉朝横扫匈奴及西域,就是依靠亭长。”田梦顽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淡淡回答。 “秦汉确实有亭长,”税号脸色铁青,摇摇头,冷冷地还击,“自从汉朝之后,差不多千年,已经没有亭长了。” 田梦顽望着税号,不禁想起小圣人《宗族论》。 《宗族论》后果极大,赵平没有公开发表,毕竟大宋宗族占据社会基层。 如果用力过猛,会影响大宋稳定。 但是宗族危害极大,又不得不设法消除其不良影响。 怎么办,这个不能硬来,得采取策略。 寒门宗族受益不大,庶子更是宗族弃子,赵平决定从这些方面慢慢入手。 好在赵家庄学堂绝大部分都是寒门或者庶子,他们很快就接受。 现在听到税号跳出来,田梦顽立即按照《宗族论》朝廷分析。 通过分析,田梦顽明白税号说法的目的。 正如税号这些大宗族,才出现乡绅耆老。 而他们这些宗族乡绅耆老,官家也似乎管不到他们。 朝廷官员官家自然能够管理他们,因为朝廷还可能通过任命及考核来约束。 可是这些宗族,他们没有任职,虽然还是官员,在一些方面比朝廷官员权力还大。 作为能够熟悉官场的知县,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乡绅耆老进行商议。 知县也没有法子,大部分业绩在这些乡绅耆老手里。 朝廷要税赋,要找乡绅耆老; 朝廷要教化,要找乡绅耆老; 朝廷要人口,要找乡绅耆老; 朝廷要土地,要找乡绅耆老; 朝廷要修路搭桥,也要找乡绅耆老。 他们有土地,他们控制差不多基层一切,税赋、水利、教化,甚至还有人口。 朝廷要朝廷的大打算,乡绅耆老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朝廷按照人头土地收税,他们干脆就隐瞒人口土地。 朝廷及官员的政令,到了他们这里止步了,必须还要通过口里传达给老百姓。 老百姓有什么事情,一般不找官府,也是只找宗族。 破家的县官,灭门的知府,早已沉入百姓之心。 毕竟百姓怕官,宗族多多少少是自己的人,还能够多多少少帮助自己说话。 所以只要他们他们不造反,天王老子也不怕。 看了这些有关宗族的书籍之后,田梦顽说得小圣人把问题看得极准,把宗族本来面目看得透彻。 前唐是如何灭亡的,表面上是由于皇帝不作为,实际上灭亡于五姓七宗。 他们把持言论,把持土地,把持税赋,控制文化,着甚至把持着朝政。 仅仅是崔家,就在前唐出了二十九个丞相。 王维走了玉真公主后门,考上进士;与他齐名的杜甫没有后门,结果进士也没有考上。 写上《游子吟》的孟郊,五十多岁才中一个进士,后来仅仅做了一个县尉而已。 黄巢之所以造反,有进士之才却被拦在进士大门之外,才不得不造反。 前唐的有五姓七宗,大宋虽然五姓七宗这些世家不在了,却出现另外五姓七宗缩小版本。 这些缩小版本是什么,就是这些宗族,他们所作所为与世家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所作所为没有世家那么大。 正是他们没有五姓七宗对朝廷官场那种垄断性致命影响,所以大宋以前容忍下来了。 但是赵平看来影响很大,他们把持土地水利,隐瞒税赋及人口,也是历史上大宋灭亡的主要原因之一。 大宋已经穷得没有钱打仗了,但是这些宗族依然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知道三国的历史人都知道吧,诸葛亮三弟兄分别在魏国、蜀国吴国三国担任要职。 诸葛氏其实也是世家,眼看汉朝行将就木,就把诸葛最杰出三人分别在三国下注。 其实对于世家而言,这是非常正常的存在,这是他们生存之道。 五姓七宗诞生于汉代,之所以能够避免五胡乱华不能存在,甚至在隋唐还达到让皇帝高攀不起的高峰,这与他们两边下注有关。 虽然大宋科举让不少寒门能够进入朝廷视野甚至担当要职,但是宗族在这些方面占有先天优势。 他们宗族拥有更好资源,受到教化机会远远超过寒门,所有朝廷官员宗族世家依然占有优势。 而且这些宗族世家子弟的宗族观念之重,甚至还在大宋之上。 他们当上朝廷官员之后,其一是回报大宋,但是更多的回报宗族,让宗族之人渗透到大宋官场等各个方面。 即使被称为圣人的范文正公也未能免除这种想法,他立德方面的成就,主要就是资助还是他的族人。 一个方面,宗族他们与大宋共存,另外一个方面,他们拼命在吸大宋的血,来滋润宗族。 反正这些宗族在大宋及胡人两边下注,大宋倒下之后,他们还可以从胡人那里重新崛起。 所以,赵平下定决心,整顿宗族。 在赵平眼里,宗族可以与大宋共存,但是不能当大宋蛀虫,必须老老实实为大宋服务。 赵家庄镇是他一手打造的,赵平就把这里做试验,看看能否达到他的目的。 当然,赵家庄学堂及秀才考试,正是他最有效的工具,成为宣传世家危害论最重要场所。 来赵家庄学堂读书的学子,不是寒门弟子,就是大家族的庶子,真正嫡子极少。 税号他们是大家族的受益者,自然拼命反驳,认为大家族才是维持大宋存在的根本。 但是寒门弟子依据赵平提供的依据,指出大宋已经穷得没有钱打仗,没有钱发放俸禄,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赵平已经找到法子,就是采取寒门庶子包围嫡子的策略。 这些嫡子毕竟人少,虽然挣扎得厉害,最后还是没有掀起大的风浪。 这些嫡子不但最终掀起大风浪,最后还被其它学子同化了。 “既然汉朝皇帝都可以当过亭长,为何现在大宋就不能没有亭长。”面对税号的反击,田梦顽平静之极,直接用汉高祖这个事实来回击对方。 税号听到田梦顽话之后,一霎间,他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但是他并不甘心坐以待毙,眼睛转了几下,才艰难地说道:“子强,亭长已经消失千年,这个不妥吧。” 第八百九十二、宗族内斗 哪里去了,这次竟然没有参加考试?”田梦顽看了税号一眼,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子名(税号字),汝是宗族嫡子吧。”田梦顽沉声问道。 税号把下巴一抬,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笑容:“正是。” 他虽然没有成绩没有田梦顽考得好,但是也有自己的优势,他出身就比田梦顽这个寒门高贵。 不但是大家族,而且还是嫡子。 田梦顽当然知道税号想法,戏谑看了他一眼。 不过他比较稳重,沉声地问道:“子名,请问汝是大房还是二房?” “这个,这个。”税号原本得意的表情顿时僵硬起来,显得不好意思地回答,“在下只是一个二房。” 其实不用税号说也是二房,否则他这个三届举人早已成为同进士。 “税县丞是大房?”田梦顽眼睛一转,试探地地问道。 他冰雪聪明,税宁与税号都是族人,税宁能够成为同进士成为县丞,显然有家族强大的支持。 税号脸色铁青,突然变成了猪肝色:“他当然是大房。” 族长下任一般是大房,这个不但符合礼仪,更重要避免下代之间恶性竞争。 所以皇帝是长子,不是没有原因的。 “税县丞父亲是族长?”田梦顽接着又问道。 税号脸色显得极为难受,一棵心仿佛掉入大海,在不断下沉。 他们税家虽然也是大家族,但是能够让一个三届举人成为同进士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根本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税号吞了吞口水,脸色有些阴沉,艰难地回答:“大郎(税宁)父亲是族长。” 田梦顽心里一喜,自己猜测果然没有出现错误。 税宁能够当上县丞,果然与他父亲是族长全力支持分不开的。 “看来大家族也有大家族的难处。”田梦顽脸上露出戏谑一笑,“族长只好把最好的资源给了自己儿子了。二房就没有这个资格了。” “汝,汝。”税号想说什么,铁青着脸,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才说出三个字,“汝胡说。” “胡说,事实就在这时。”田梦顽摇摇头,叹了口气,“子名,汝现在还觉得大家族公正吗?” “这个,这个,宗族总体大体还是公正的。”税号也跟着叹了口气,变成苦瓜脸。 他此时拿起茶杯,想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感觉左右为难。 田梦顽又是戏谑一笑,上前安慰:“子名,不必难过。其实不但是尔等的税家,其它家族同样如此。” “子强,现在大宋三届举人推荐成同进士难呀。”听到田梦顽安慰之后,税号心里好受了一些,苦笑一下,也说出没有被推荐为同进士的理由。 虽然他苦笑,一种强烈的失落之后,其实心里还是难受。 不过他表情掩饰到位,一般之人不仔细观察还发现不了。 “族长再公平,也对自己家人率先照顾。子名,在下没有说错吧。”田梦顽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淡淡地说道。 税号不是傻子,他明白田梦顽目的就是为了攻击大家族。 他是大家族出来的,你一个寒门,哪里知道大家族的好处。 看看两人的衣着打扮,就完全证明两个一个是寒门,一个豪门。 一个用麻布制成的长袍不但有许多补巴,而且已经洗得发白。 即使用米汤浆得发白,也掩盖不了它的老旧与寒酸,这个就是寒门。 而税号穿的是什么,乃是裘衣,显示出大家族的豪华奢侈,永佳家具就是豪门。 什么是大家族的优越性,这个就是大家族的优越性。 看到税号眼睛不断在自己与他服饰之间扫视,田梦顽那里不知所想。 如果在以前,他一定非常自卑,出身寒门。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考上秀才第一名。 按照赵家庄秀才考虑惯例,他可能被推荐为同进士。 听说赵家庄镇缺乏一个主簿,赵家庄学堂差一个学正,他极有可能成为其中一员。 赵家庄镇的主簿及学堂学正虽然只有从八品,不过待遇极好。 这里每月至少有三贯提货卡的俸禄,年终还有年终奖之类。 同时还提供住宅,待遇远远超过大宋其它地方的知县待遇。 想到这里,他反而有些瞧不起税号。 税号差不多比他大了十岁,结果被挤出前一百名,直接除名,还要依靠家里周济一二。 田梦顽想着自己事情,越想越高兴。 田梦顽考虑这些,税号却是考虑宗族之事。 虽然族长做法有些自私,但是他认为在重大事情,还是从整个宗族出发。 毕竟,推荐三届举人为同进士,这个宗族只有一个名额,族长自然有优先的权力。 现在被自己发现了他的意图,岂能让他得意。 税号此时明白什么似的,突然大声说道:“族长虽然此事有些自私,但是他还是从宗族来通盘考虑。” “子名,如果此事不是在宗族,而是在官府结果就不一样。只要汝有本事,通过考试优秀胜出,根本就不会族长的儿子有优先权力。”田梦顽自然没有放过他,大声说道。 税号原本有些白皙的脸顿时变成酱紫色,羞愧之中还有一些怒意:“他是大郎,年齿比吾大,自然有优先得到照顾的权力。” “子名,你想得太简单了。”田梦顽嘴角勾勒一抹不容易察觉的戏谑一笑,“如果有两个名额,族长绝对没有一丝犹豫,把汝与大郎推荐上去。但是只有一个儿子,他绝对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个名额留给自己的儿子。” 税号脸色涨得通红,摇摇头,大声说道:“如果吾年齿比大郎还大呢,机会不就是给吾了吗?” “作为族长,权力多得狠,随便找一个借口就把汝打发了。”田梦顽轻蔑一笑,“为了让自己儿子成为同进士,借口总是能够找出,比如时机不成熟,关系不到位,或者给吏部打一个招呼,等等。”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税号拼命摇头,大声叫喊,要让来证明自己说法是正确的。 虽然口里说不可能,其实他已经心虚,眼睛已经不敢直视田梦顽。 田梦顽又是轻蔑一笑:“作为族长,他有的是借口,想解释解释就怎么解释,这个就是族长的优势,解释权力在他手里。你想知道他在找借口,除非你官场比他熟悉,除非你人际比他更加到位。但是这个绝对不可能,因为他是族长,这一切权力都在他手里。” “不,不,汝胡说,汝胡说。”税号此时抱头自己的头部,拼命摇晃不已。 看到他这个样子,田梦顽知道严重打击他那个极为骄傲的虚荣心。 不过看样子,税号还没有彻底死心。 田梦顽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对着他说道:“子名,喝茶。” 说完,他给税号的茶杯用水壶加了开水,又给自己的茶杯加了开水。 看到田梦顽不说宗族之事,税号松了口气,拿起茶杯专心致志品茶起来。 虽然他口里没有承认,但是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一边喝茶,一边思考起来。 看到税号心不在焉的样子,田梦顽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田梦顽嘴角隐隐约约一抹笑容,习惯性的嘴角向上挑,弯出好看的弧度,让人如沐春风。 他对着税号微笑说道:“子名,吾给说汝一个故事。” 税号心里有些不快,他本来心思一心在思考刚才田梦顽说的族长之事。 可是田梦顽说要给他说故事,只得暂时放下心里所想,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子强,请说,在下洗耳恭听。”税号打起精神说道。 他淡淡一笑,沉声地说道:“从前,涪陵有一个姓范的大家族。” 听到是大家族,税号顿时来了兴趣,他就是大家族出身。 “这个大家族有一个族长,姓范讳举,他有一个长子,乃是嫡子叫范朋。”田梦顽说话缓慢有力,引人入胜。 税号没有说话,双手拿着茶杯暖手,一心一意听田梦顽说下去。 “范举有一个兄弟,叫做范国,他也有一个嫡子叫做范进。”田梦顽目光灼灼,继续说道。 不但税号专心致志听田梦顽说故事,其它同年也饶有兴趣听着。 今天是赵家庄镇请客,让他们在赵家庄镇醉春风茶楼喝茶。 “范进比范朋大三岁,故成为大郎,范朋则成为二郎。”田梦顽扫视这些同年一眼,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税号没有打断田梦顽,觉得这个也存在可能。 大房虽然年齿更大,也有可能第一个是女儿,反而儿子年齿不如二房的儿子大。 “范氏大家族的两个郎君资质不错,长大之后都考上举人,而且还是三届举人。”田梦顽望着远方,幽幽地说道。 在坐的同年差点惊呼出来,能够考上三届举人,确实都是读书之才。 田梦顽摇摇头,叹了口气:“可惜的是,范氏两个郎君,竟然止步于此,两人三次都没有考上进士。” 在坐的同年一边喝茶,一边叹息一声。 确实,大宋的进士太难考上,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来形容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他们觉得幸运,幸好碰到有赵家庄。 虽然考试进士很难,但是还有考秀才的机会。 虽然大部分是小吏没有当官,但是同样有正式编制,同样吃皇粮,待遇不比科举差。 “子强,范氏兄弟那后来怎么了?”林场与其它同年一样好奇,接口问道。 他虽然也是大家族,不过是庶子,对这个故事非常有兴趣。 田梦顽点点头,一脸微笑:“范举族长动用官场一切关系,让二郎成为同进士,当上一个县的主簿。而大郎范进就没有这个好命,只得继续读书考下去。” 黄东腾一声从座位站了起来,拍了拍茶几,不满地说道:“大郎二郎同样都是嫡子,为何大郎没有优先权力?” 不但如此,其它如张亮、胡德、吴义等人也纷纷从坐位上站了起来,替范进打抱不平,纷纷声讨族长范举。 “说得好。”田梦顽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吾也为何范进着急,明明是大郎,明明应该有优先权力。可惜他的父亲只是二房,虽然找了无数关系,但是最终还是比他小三岁的范朋被推荐了。道理非常简单,因为范朋的父亲是族长。” “以前以为官场复杂,看来吾错也。”黄东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料到,大家族争斗起来,并不比官场差。” “这个正常不过,族长在条件相同条件之下,肯定选择自己的儿子。”林场一脸苦笑,他是大家族出来,对于这些勾心斗角自然熟悉不过。 张亮若有所思地看着税号:“子名,汝觉得,族长会在儿子与侄子之间,会选择哪个?” 他当然明白田梦顽说这个故事的原因,加上他也是寒门,自然要偏向寒门说话。 “这个故事,毕竟是故事,”税号原来还算是白皙的脸,顿时变成猪肝色,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谁知道这个是真是假?” “这个当然是真的,因为这个故事就在吾的老家,所以此事知道得清清楚楚。”田梦顽一本正经郑重地说道。 众人这时才想起,田梦顽是涪陵的人。 “既然是真的,那吾来问问。”税号脸色变得通红,随后阴沉着脸,还是不甘心地问道:“范进现在到哪里去了,这次竟然没有参加考试?” 第八百九十三、大宋亭长 税号说完,一脸得意地望着田梦顽。 “范进当然不会参加昌元县秀才考试。”田梦顽戏谑一笑,摇摇头,“他参加西县考试,也考上秀才,听说还是前十名,还是礼房典史。” 张亮眼睛一亮:“西县秀才考试,差不多半年了吧。” 他放下茶杯,望着田梦顽,希望能够得到相同的答案。 “就是已经半年了,西县现在比昌元县比大多了,比涪州还大,听说现在差不多二十万人口。”田梦顽果然没有辜负他的希望,而且说得更进一步。 “如此看来,范进比范朋更好。涪陵这个县听说不过五成人口,仅仅只有西县四分之一。”黄东也是一脸惊喜。 税号看到这些人如此看好西县,脸色阴沉,仿佛能够滴水一样。 他冷冷一笑,脖子一抬,轻蔑地说道:“西县有什么好,还不是在胡人眼皮子下面,随时可能被消灭。” “消灭?西县已经在大宋手里半年,胡人要是有这个能力,为何现在还不能消灭?”黄东也一脸不服气,立即怼了回去。 吴义也看不????????????????惯税号这个大家族出来的样子,马上站了出来:“西县原来不到三万人口,现在快二十万了,怎么胡人想消灭西县,汉人反而越来越多?” “听说朝廷马上给西县升级,把西县变成西州。”田梦顽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爆出一个大料出来。 胡德拍了拍茶几,高兴得声音提高:“太好了,吾等正要去西县,看来正好赶上时机。” 税号恨恨瞪他们一眼,脸色差点差点变成猪肝色。 “西县,西县?”他又是冷冷一笑,马上泼出冷水,“西县不是只有一个县,什么能够成为一个州,尔等想得太当然了。” “西县?子名,你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田梦顽淡淡一笑,“赵家庄收回西县,还从胡人手里抢下南郑、褒城抢下一成疆域,加起来算是三个县,人口与税赋又远超内地一个州,所以有成立一个州的资格。” 林场、黄东等人点点头,纷纷赞成:“确实也是,西县升级有望。” “子强,看来你的那个叫做范进的老乡因祸得福,西县升级,他的位置水涨船高。”张亮眼睛一亮,对着田梦顽拱手一礼,表示祝贺。 田梦顽微微一笑,淡淡看了税号一眼。 税号没有料到又在这里吃憋,脸色铁青,只好头部转向一旁。 陈实放下茶杯,高兴到了极点:“西县升级为州,官员杂吏肯定还差,到时吾等也有希望了。” “吾等现在就去看书,准备西州秀才考试。”周田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 陈实与周田等人没有上榜,原来悲伤不已。 没有料到,眼前又峰回路转,昌元县落榜,西州又传过来秀才考试消息。 这次来参加考试文人三四千人,录取只有一百人,其余绝大部分落榜。 听到此话,这些士子个个大喜。 税号不敢相信这里真的,眼睛转了几下,来到县丞钱绍面前,想听听官方消息。 他恭恭敬敬对着钱绍一礼:“钱官人,听说西县升级,请问是否有此事?” “确实有此事,圣旨已经在路上。”钱绍点点头,一边抚须,一边微笑回答。 税号大喜,脸色涨得通红,拱手一礼:“钱官人,学生可以参加考试吗?” 他本来上榜,名列二十九名,可惜自己跑出来质疑,竟然落榜,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说到这里,他浑身颤抖,害怕不能参与考试。 不但他如此激动,包括那些上榜的有些也跟着激动,眼睛望着钱绍,完全是目不转睛。 上榜除非前三十,甚至前十才满意,其余都是小吏。 “可以呀,只要没有上榜,都可以参加考试,上榜就失去考试资格了。”钱绍打量眼前这一群学子一眼,沉声地郑重宣布。 听到上榜不能参加考试,有的眼睛瞳孔一缩,有的露出失望表情。 许多学子倒吸一口冷气,机遇如此之好,可惜与失之交臂。 钱绍把这些学子表情收到眼里,微微一笑。 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上榜了,人却不去,你把官府放在哪里。 严格也在这里,他脸上勾勒一抹微笑,淡淡地说道:“从西州开始,秀才考试必有亭长。” 听到考试有亭长,原本失望的学子脖子一缩,特别是昌元县已经上榜的士子又????????????????高兴起来。 亭长不但长期守护亭子,而且还是解决村民纠纷大堆乱七糟八的事情。 要学的事情可多了,要学会打架斗殴,要学会泼妇骂街等等。 总之,做亭长一句话,说得好听是文武双全,说得不好听,那是丢读书人的脸。 更重要的是,西州就在眼皮子下面,哪里有昌元县这个内地安全。 想到这里,许多已经上榜的学子心里顿时平衡了。 税号听到这里,脸色差点变成猪肝色,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他吞了吞口水,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对着钱绍拱手一礼,艰难说道:“钱官人,这么快就要有亭长了吗?” “当然,必须有亭长,以后乡村之间的民事纠纷之类就由亭长来解决。”钱绍捋了捋胡须,沉声回答。 税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似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这也来得太快了吧。”税号犹豫半天,一脸茫然,身不由己说出此话。 田梦顽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官府这些亭长,他们会站在公正立场,不会像你们这么乡绅耆老一样带着私心。” 钱绍与严格赞赏看了田梦顽一眼,没有说话,而是一边捋胡须,一边喝茶。 “两位官人,当一个亭长,一般路途很远,如何去值日?”他有些不甘心,眼睛一亮,提出一个问道。 其它学子也没有说话,但是听到此话,心里一惊。 毕竟,亭长离赵家庄镇比较偏远,一个亭子,不能在那里住宿,这个如何是好? 钱绍与严格互相看了一眼,淡淡一笑:“这个官府已经考虑了,亭长每人配一匹马。” “什么,还有马匹?”税号眼睛瞪得老大,仿佛眼珠子能够从眼眶掉出。 要知道,他们即使是大家族,也只有一匹马,其余都是牛驴之类。 钱绍轻轻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有马匹,不过是劣马。” “劣马也是马,大宋其它不缺乏,就是缺马。”税号此时非常羡慕这些亭长,赵家庄镇果然财大气粗,竟然给亭长配备了马匹。 听到亭长竟然有马匹,那些考上秀才的学子双眼放光。 赵家庄就是好呀,不但待遇优渥,而且亭长还配备马匹。 有些秀才甚至考虑,自己干脆去争取当亭长。 如果说这个时代的牛车相当于后世的轿车,那么驴车则相当于豪车,而马匹则相当于豪车之中的豪车。 没有法子,大宋本来就缺乏马匹。 大宋以前还有青塘提供马匹,南渡之后失去了青塘,更是江河日下。 幸运的是,这半年有了赵家庄异军突起,拿下了西县,才逐渐改变这种情况。 不过由于赵家庄崛起时间不长,只有半年,马匹完善还是一个长期过程。 虽然大宋缺乏马匹,但是赵家庄镇不一样。 赵家庄俘获胡人大量马匹,就把受伤战马等劣马放到与赵家庄相关的州县安置,供他们公务使用。 其它州县看在眼里,个个气愤不已,可是拿赵家庄没有法子。 他们也有向余玠等人反映,余玠让人回复:“要马匹也还是不可以,从胡人手里抢就是。” 赵家庄????????????????手里马匹是哪里来,还不是从胡人手里抢来的。 听到此话,这些争马匹的官员只好哑口无言。 要他们打嘴炮没有问题,谈《四书五经》之类可以说三天三夜,但是让他们上战场与胡人交手,万万不行。 大宋武将就是好呀,在文官甚至文士面前,可以让他们受制约,甚至辱骂也不会吭声。 但是胡人是不会与这些文人动嘴皮子,而是直接动刀子。 既然余玠这个置制使已经发话了,他们只好自认倒霉。 黄东听到这里,眼珠子转个不停,顿时有了主意。 吃过晚饭之后,他提着两条鱼,来到赵家庄官宅,打听钱绍这个县丞住宅。 钱绍是县丞,住宅不错,面积大约一亩。 不但是两层楼,前面还有一个院落。 钱绍喜欢竹子,住宅前后都有翠竹。 他又是一个文人,喜欢梅兰竹菊,因此这个院落就栽种上面,想打造一个小小花园。 换源app】 现在是冬天,又是江南,翠竹依然苍翠。 兰花与菊花都不是季节之物,只有一个角落里面的梅花。 闻到梅花淡淡的香味,黄东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感觉舒服到了极点。 钱绍也有一个门房,乃是族人钱浑。 钱绍当上赵家庄县丞之后,对于钱家而言算是发达了,得安置自己的族人。 钱浑不大,年齿不过十六岁,长相瘦削,仿佛如一个猴子似的。 他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为人机灵,反应极快,钱绍安排他做自己门房。 看到有门房在这里,黄东眉目紧锁,有些担心。 不过他想到自己已经来到这里,硬着头皮上去。 看着黄东提着两条鲤鱼,他一脸愕然,不知黄东做什么。 黄东一身文士打扮,对着他拱手一礼:“麻烦小哥通报一声,就说秀才黄东求见。” 钱浑一个是文士,又是秀才,不敢怠慢。 他点点头,马上进去通报。 钱绍正在书房看书,听说是秀才黄东来访,心里也觉得奇怪。 “快快请进。”他放下手里书本,对着钱浑吩咐。 第八百九十四、勇挑重担 黄东表面是看梅花,其实心里已经飞到屋子里面。 他忐忑不安进了屋子,一路思索如何应付,没有料到钱绍如此礼贤下士。 两人寒喧一会儿,黄东提出他想做一个亭长。 听到此话,钱绍感觉头顶有一个大炸雷在炸响。 不过这个不是夏天那个大炸雷,而是春雷。 钱绍正在忧虑此事,没有料到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钱绍刚才所看之书就是小圣人的《宗族论》,看了之后背上一身冷汗。 他万万没有料到,宗族危害从一定程度而言,是小型的五姓七宗。 与五姓七宗危害前唐朝廷相比较,宗族则是危害大宋的乡村。 五姓七宗崛起与三国时期中正九品制有关,也与亭长消失有关。 失去了亭长制约,华夏诞生了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世家。 到了后来尾大不掉,不但还制约朝廷,甚至躺在朝廷身上吸食前唐的血。 五姓七宗在华夏存在千年,前唐太宗与武则天纷纷出手,拼命打压,结果还是没有解决。 最后如何解决的,而是被叛军的黄巢用千军万马才解决了。 虽然五姓七宗黄巢可以用兵马解决的,但是大宋肯????????????????定不行。 大宋兴文偃武,肯定不能用武力解决。 但是大宋现在又离不开宗族,没有宗族乡村无法运转。 所以这是一个两难问题,既要保证乡村正常运转,又要让宗族不能影响大宋稳定。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实行亭长制度,把解决民事纠纷权力从族长转移到亭长手里来 对于宗族,小圣人的观念就是,宗族作用是维护乡村正常运转,但是不能危害基层。 亭长是小圣人提出的,但是实施起来有一定难度。 虽然有一些困难,但是赵家庄镇与其它地方存在不同。 其它地方官府,对于教化税赋、修路搭桥还需要宗族与乡绅耆老的支持。 但是赵家庄根本就不需要他们支持,这个也是小圣人底气所在。 秦汉虽然也有亭长,不过已经过去千年。 说穿了,亭长就是与族长争权的,这是一个得罪宗族,得罪乡绅耆老的高危职业。 看到这里,钱绍挠了挠头部,感觉有些头疼。 不过他想小圣人应该有解决法子,硬着头皮看下去。 原来小圣人认为,虽然有一定难度,但是只要把握好一个度,既能够约束宗族,又能够维护官府权威。 这个度是什么,就是乡村大事控制在官府手里,乡村小事在宗族手里。 这样既维护了宗族族长的面子,也维护官府的权威。 什么是大事,就是争水、争粮、争土、争田、救济、孤寡老幼、税赋、田土丈量、人口统计等人命关天就是大事。 什么是小事,就是村民打架斗殴、畜牲过界、互相争吵等鸡毛蒜皮的事情。 小圣人其实交待得清清楚楚,但是操作起来有一定难度。 钱绍正在为此事焦虑,不知不觉白发多了几根。 现在黄东主动上门,他大喜过望。 不过这个毕竟与村民甚至乡团打交道,他要了解清楚。 钱绍反反复复看了黄东几眼,问道:“子启,你会用剑不?” “官人,学生小时曾经习武,略知一二。”黄东拱手一礼,有些自豪地回答。 钱绍上前拍了拍黄东的肩膀:“子启,文武双全,不错,不错。” 钱绍又瘦又小,还好白发不多,皮肤白皙,显得比较精神。 黄东身材高大,骨胳粗壮,颧骨较高,皮肤一般甚至有些偏黑。 他比钱绍高了差不多一个头,不像文人,倒像一个武人。 可惜钱绍比较矮小,要拍黄东的肩膀,只有抬起头来,显得有些尴尬。 感受钱绍的亲热之意,黄东急忙矮下身子,终于让钱绍顺利拍到他的肩膀。 大宋其实许多文官都文武双全,比如范文正公、王绍、宗泽、虞允文、曹友闻等等。 “官人,学生只是稍为习武,哪里文武双全。”黄东脸色通红,非常不好意思。 钱绍一脸欣赏之意:“子启,看汝身强力壮,就是习武之人,不是那种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学生家境贫穷,一边做农活,一边读书,所以不像一个书生。”黄东摸了摸脑勺,表情有些尴尬。 钱绍满意点点头,灼灼目光望着黄东:“子启,看来当亭长路子对了。” “官人,学生如当亭长,有几名手下?”黄东一脸担心,毕竟他要面对大家族。 “子启,这个汝问对了,亭长有两至五名手下。”钱绍示意黄东坐下一边喝茶,一边谈话。 黄东更加不解:“官人,为何数量两个到五个?” “这个与离赵家庄镇距离远近有关。”钱绍指了指墙壁上面的赵家庄镇的舆图进行解说,“近者,只有两名,远者,有五名。” 黄东稍稍松????????????????了口气,接着想起什么,还是担心地继续问道:“官人,请问手下会武艺不?” “子启,这个汝放心,他们是巡检士卒,带有兵器。”钱绍一脸笑容,继续介绍。 黄东松了口气,还是有些担心地问道:“那学生有兵器没有?” 他可是面对大家族,他们有的有家丁、护院,甚至还有弓箭社(官府默认的民间武装)。 “子启,汝当然有,还有佩剑。”说完,他从墙壁取下一把佩服,郑重送给黄东,“吾这里有一把佩服,现在交予汝。” 看到黄东郑重接过佩剑,钱绍指着舆图,说道:“汝要去这个地方,叫做协河,距离赵家庄镇十五里路,它正处于赵家庄镇与仁义镇之间。这里有两个庄子,叫做贺家庄,旁边有一个庄子叫做谢家庄。现在汝就节制协河亭方圆五里的民间事务。” “官人,竟然如此之远?”黄东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舆图。 在他心里,五里一亭,没有料到,竟然被派遣到最偏远的协河亭。 钱绍又拍了拍黄东的肩膀,眼里露出狡诈的目光:“子启,汝是榜上三十名吧。” “学生无能,才考到三十名。”黄东脸色变得黑红黑红的,显得不好意思。 他这个三十名,乃是有希望晋升典吏的最后一名。 钱绍一脸笑容,又拍了拍黄东的肩膀:“不错,不错,前三十名,可以提升为杂房之类典吏,甚至可以晋升为主簿。” “什么,学生还有晋升前三十名的希望?”黄东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 他只是前三十名,最大希望是成为典吏,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有成为主簿的希望。 主簿是什么,乃是朝廷命官,与吏存在本质区别。 钱绍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变成一朵菊花:“亭长乃是小圣人亲自推出的职务,汝干好了,晋升非常有希望。” “谢谢官人,学生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黄东听了大喜,看来亭长虽然风险高,但是只要干好了,收获也高。 钱绍又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子启,汝上任之后,不但要要做好世间纠纷,重点要做好田土丈量,人口统计。现在官府的田土及人口只是一个大概,并没有准确数字。汝做好这些,老夫保举汝为杂房典吏,甚至主簿。” “什么,还要统计田土及人口数量?”黄东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一样。 难了,这个太难,差不多难于上青天那种。 钱绍点点头,沉重地叹了口气:“现在官府手里的田土人口,完全乡绅耆老及宗族自己上报的数字。子启,汝想想,这个数字准确不?” “官人,其它事情好办,就是田土人口之事,确实有些难办!”黄东挠了挠后脑勺,一脸为难,“学生也是佃户出身,水田就是按挑计。” “什么叫做挑?”钱绍乃是书香世家,对于这个词语不懂。 “挑,就是计量田土面积的一种。”黄东看到钱绍竟然不知挑,愕然之后耐心解释,“就是能够产一挑水稻谷子的水田就是一挑。” 换源app】 “挑,不是真正的面积,只是代表水田的肥沃程度与产出能力。”钱绍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随后又皱眉地问道,“挑与担是什么关系?” 他听说过担,还没有听说过挑,马上问道。 “一挑就是一担,那是我们那里的土话。”黄东尴尬一笑,搓了搓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如此说来,丈量田地确实困难。”钱绍放下茶杯,围着案几负手,一边迈步一边思考。 黄东没有说话,他一边喝茶,一边眼睛围着钱绍旋转不停。 钱绍突然停止脚步,????????????????指着墙壁舆图说道:“子启,这样吧,汝能够按照担数准确计量田土面积也可以,人口总不能按照你说的挑计数吧。” 说完,钱绍哈哈大笑,感觉这个挑字太好用了,干脆用挑来调侃黄东。 “禀告官人,人口当然有一是一,当然不可能按照挑计。”黄东脸色又变得黑红黑红,尴尬不已。 “子启,好好干事。”钱绍又拍了拍黄东的肩膀,知道他的担心,“有强大的赵家庄作为后盾,不必害怕宗族势力,还有,这里有一本小圣人关于宗族方面的书本,汝好好看看。” 说完,他把手里《宗族论》递给了黄东。 “谢谢官人关照。”黄东恭恭敬敬接过书本,随后拱手一礼,接着还是有些担心问道,“官人,如果遇到大家族的弓箭社怎么办?” “这个官府早已考虑到。你五个手下都有马匹,如果确实不敌,可以安排一个士卒回到赵家庄镇调遣兵马。”钱绍一边捋了捋胡须,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次日,黄东来到便民服务中心钱绍公房,领取了协河亭亭长任命书,又到巡检房找到五名手下,骑马开始上任了。 钱绍非常重视,亲自送出赵家庄镇。 看到黄东一行远去背影,他陷入沉思。 毕竟这是大宋的第一个亭长,而且还肩负如此大的重担,不知效果如何? 赵家庄镇距离协河亭大约十五里,而且基本上是山路,速度想快也不能快过来,而且还颠簸不停。 好在他们都有马匹,虽然速度无法提升,但是感觉不累。 但是黄东感觉自己一直在受罪,他之前几乎没有骑马。 现在坐在马匹上面,感觉大腿都被磨穿了。 两边是火辣辣的疼痛,他一直咬牙在坚持。 到了协河亭之后,这里有一条小河,小河两边都是平坝,有许多水田。 这里果然是一个亭长,不过亭子在东边。 黄东还没有来得及松气,突然听到大约一里之路的之处,有上百之人的互相挥舞锄头及棍子,隐隐约约听到叫喊:“闪开,闪开。” “他们这是做什么?”黄东眯着眼睛向着远处望去。 那个叫做胡泊的伍长眯眼看了看,脸上大吃一惊:“亭长,他们在闹事。” “什么,他们闹事,闹什么事情?”黄东身子晃了晃,急忙扶住马匹,才没有让自己出丑。 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上任第一天,就遇到村民闹事。 第八百九十五、斗殴争水 “禀告亭长,他们好像是争水。”胡泊看了看,有些惊讶。 黄东脸色一变,急忙右手捂住耳朵,仔细聆听。 一个叫做黄伟的巡检伸直耳朵听了听,点点头:“禀告亭长,他们就是在争水。” “对,就是争水。”黄东脸色大变,顾不得大腿剧烈疼痛,翻身上马。 几个巡检也急忙上马,跟着向前跑去。 谢武是谢家庄的护院,他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气势汹汹向着张家庄一个村民推去。 那个村民正在给对方论理,没有料到对方伸手推人,当然向后一仰,直接倒下。 旁边张家村的有一个叫做张三郎的村民大怒:“打人了,打人了。” 说完,他手里的木棍狠狠地向着挥去。 谢武来不及躲闪,闷哼一声,硬承受这沉重一棍,想转身过来,却已经来不及。 他身边的护院谢强大喝一声,向着那个张三郎挥舞木棍。 张三郎惨叫一声,也不管自己疼得实在难受,手里的木棍依然向着另外那个谢武挥舞。 不但如此,另外一个叫做张四郎的村民也挥舞手里木棍,向着谢武挥舞。 ???????????????谢武此时不能转身,只好与张四郎的村民拼打起来,发出砰砰声音。 谢武毕竟是护院,对于拼搏之术还在张四郎之上。 他打了十几下之后,张四郎惨叫一声最终倒下。 张五郎瞪目欲裂,此时挥舞木棍,不管不顾冲了上去。 他是一个普通村民,完全没有章法,但是有勇气。 两人又是交手十几之下,张五郎也倒下。 张六郎眼睛红红的,一边挥舞木棍,一边向着谢武冲来。 砰砰,砰砰,两个人交手几下,谢武再也坚持不下去,惨叫一声倒下。 谢家村不久就占了上风,他们出去了二十个护院。 这些护院个个武艺高强,倒下的大部分都是张家庄的村民。 但是张家庄的村民个个极为悍勇,前面倒下,后面源源不断冲了过来。 谢家村的这一边见着他们占据上风,纷纷叫喊:“今天一定打服这些龟儿子,让这些龟儿子再也不敢过来。” “打服龟儿子,打服这些龟儿子。”后面的谢家村上百村民也纷纷挥舞木棍,一边挥舞木棍,向着张家村的村民冲去。 谢家村村民开始不敢上前,看到护院占了上风之后,才一边呐喊,一边向着河边冲去,想上前捡便宜。 砰砰,砰砰,两边突然冒出张家庄村民,数量差不多上百。 他们一边挥舞手里的木棍,一边大声叫喊:“打倒龟孙子,打倒龟孙子。” 张家庄村民口头更是不甘示弱,这边称呼龟儿子,他们马上还击龟孙子。 砰砰,砰砰,一边是木棍击中的声音。 啊啊,啊啊,一边被击中人们惨叫声音。 刚才倒下的大部分是张家庄的村民,现在倒下则是大部分则是谢家庄的村民。 张家庄的村民不是谢家庄的护院对手,但是对付谢家庄的村民却占了上风。 谢家庄田多土少,稻田栽种率高,只要不是天灾,几乎年年丰收。 谢家庄人只要不偷懒,几乎温饱是没有问题。 他们安居乐业,不喜欢打架斗殴,因此打架不是他们强项。 张家庄恰恰相反,土多田少,他们一边栽种作物,一边打猎,性格粗犷彪悍。 两个庄子相隔不远,仅仅隔着一边河,一个在河东,一边在河西。 谢家庄这边良田差不多五千多亩,得天独厚。 平坝只有几处小小山丘,唯有远处才有大山丘, 张家庄这边良田不到两千亩,而且与山丘犬牙交错,条件相对恶劣。 谢家庄丰收在建立在河水充足上面,两个庄子为了争水,经常发生打架斗殴事件。 如果纯粹是打架,绝对是张家庄占上风,经常被打得抱头鼠窜。 谢家庄打架打不过,但是也有自己的法子。 他们养了几十个打手,来弥补自身力量不足。 这次争夺河水,谢家庄的村民开始没有参战,而是护院打手冲在前面。 看到护院打手占了上风,他们士气大振,想上前捡一个便宜。 没有料到,张家庄中途设下埋伏,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损失比张家庄还要惨重。 谢家庄的族长谢德文并没有参战,而是穿着长袍在远处观战。 谢德文长得非常富态,皮肤白皙,不过眼睛不大。 他大约五十,脸上已经不少皱纹,头上也有不少白发。 他三缕长须,倒也显得气度非凡。 他没有说话,而是一边观看,一边在思考什么。 刚才高兴了一阵子,没有???????????????料到现在又被老对手修理一顿,阴沉得能够滴水。 谢德文身边有一个瘦子,也穿着青色长袍,年齿大约四十出头。 他皮肤黄色,两撇鼠须,眼睛又小,倒有点像一个老鼠。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谢家庄副族长谢德书。 他一双眼睛不停转动,显得非常奸诈。 谢德书眼睛转动几下,脸色铁青,对着谢德文着急地说道:“族长,张家庄又投入人力过来,吾等这边快支撑不住了,还是让护院上吧。” “好吧,看来打架还是要护院出马。”他叹了口气,只好点点头,“不过不要出人命出来。” 谢德书大喜,他早已有这个想法。 但是他只是一个副族长,还得征求族长同意。 谢德书脸上闪烁光彩,对着后面挥手:“打过去,打断手脚也无所谓,只要不出人命就可以。” 后面闪出五十个人出来,这些人不是原来短衣褐布,而是穿着黑色箭服。 他们挥舞着木棍,在一个叫做谢壮带领之下,一边挥舞一边拼命冲锋。 “打断这么龟儿子的手脚,打断这些龟儿子的手脚。”谢壮一边呐喊,一边拼命奔跑。 谢家庄的护院冲了过来,形势顿时逆转。 张家庄半途杀了出来,原本还稳稳占上风,现在逐渐落入下风,不断有张家庄的村民惨叫之中倒下。 张家庄这边,站着一个个子不太高,但是极有气势之人。 此人大约四十出头,身材粗壮,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他身材有些瘦削,脸型修长,皮肤白皙,但是充满坚毅之色。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家庄的族长张和斌,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 他旁边站在一个与有些想像之人,同样粗壮孔武有力。 他年齿大约四十,手里也是一根木棍,正是张和斌的兄弟张和气。 虽然他名号叫做和气,其实与和气无缘,性子极为粗暴。 他挥舞手里的木棍,在地面顿了顿,发出砰砰的声音。 张和气脸色通红,眼睛瞪得如牛眼,口里大声叫喊:“大郎,谢家庄的打手全部出来,再不出手,我们的人全部就要全部倒下了。” “打过去,打倒这些龟孙子。”张和斌此时再也没有一丝犹豫,把手里木棍一举,大声叫喊。 说完,张和斌挥舞手里木棍,冲在前面。 张和气脸上红光闪闪,充满着兴奋。 张和气转身,向着后面人挥手:“打过去,打倒这些龟孙子。” 说完,他紧紧跟在张和斌后面,一边呐喊,一边冲锋。 张家庄也有护院,不过人数不多,只有二十个。 其余都是张家庄的村民,大约两百个。 正是因为护院不多,作为作为族长,他拿着木棍,带头冲锋。 看到族长亲自冲锋,张家庄的村民士气大振,紧紧跟在后面。 护院更是不甘示弱,他们跑到前面,几乎与张和斌并驾齐驱。 “打倒这些龟孙子。”他们个个拼命大喊,士气极为高昂。 谢家庄的护院此时已经击败张家庄的村民,也挥舞手里的木棍,向着张和斌他们冲来。 张家庄这边穿着褐色的短衣,掀起褐色浊浪。 谢家庄这边穿着黑色箭服,气势占了上风,仿佛一股黑色波浪,向着褐色浊浪卷去。 两股波浪很快就撞在一趟,不断发出吼叫声音,不断挥舞手里木棍,不断有人惨叫,不断有人倒下。 谢壮乃是谢家庄的护院头子,他的目标就是张和斌。 ???????????????擒贼先擒王,只要打倒了张和斌,张家庄必须士气大跌。 谢壮不但粗壮,而且身子高大,差不多比张和斌高了一个头。 他脸上露出狰狞地的笑容,狠狠地向着张和斌打去。 此时,他身高的优势顿时出来,居高临下挥舞木棍,向着张和斌手臂打去。 只要打断张和斌手臂,张和斌就失去反抗能力。 谢壮一边挥舞木棍,一边大喊,在他眼里,张和斌虽然不是死人,但是也与死人差不多。 张和斌早已知道谢壮的想法,也大喊一声。 他并没有招架,而是狠狠地向着谢壮的腰部扫去,采取的是两败俱伤的招式。 张和斌身高明显占了下风,自然不敢与硬拼。 谢壮看到张和斌不顾自己伤亡,脸色一变。 他只得木棍一转,手里木棍与对方硬碰硬,不断发出砰砰的声音。 谢壮虽然被迫防守,不过他无所谓。 他明显身高占了上风,可以省不少力气。 只要时间一长,他凭着身高,相信最终会胜利。 想到这时,他静下心来,挥舞着木棍,与对方木棍硬碰硬。 看到对方不敢与自己两败俱伤,张和斌不由得松了口气。 可是对方毕竟占有身高优势,即使双方木棍相击,也要省一番力气。 而他恰恰相反,他还是要身上举起木棍,多多少少要吃亏一些。 张和斌一心一意与谢壮硬碰硬,不敢分心。 但是他的兄弟张和气一边拼杀,一边目光四处一看。 他不看还好,一看心里直接向下沉下去。 张家庄虽然人人勇敢,但是不是打手,身手明显不如对方。 双方都有人倒下,但是大部分倒下之人是张家庄的村民。 就是二十个护院,也有几个倒下。 看到这时,张和气一愣,手脚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看到张和气四处打望,他的对手大喜。 张和气的对手是一个副头目,名号是谢勇,一身本事仅仅在谢壮之下。 两人本来是旗鼓相当,看到张和气松懈,他手里的木棍狠狠地向着张和气手臂扫去。 他此时已经使出全身力气,只要击中,张和气手臂必然被打断。 张和气还没有发觉这些,眼光还在村民身上。 第八百九十六、阻止凶斗 “官军在此,放下凶器。” 胡泊带着手下一边大喊,一边纵马前进。 他的目标非常简单,就是逞凶斗勇的头子。 谢勇脸上全部都是狰狞地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张和气手臂被打断的情况。 就在手里木棍就要落下之时,他突然听到一个惊雷一样的声音:“贼子敢尔,放下手里的木棍。” 谢勇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只是愣了一下,但是充耳不闻。 谢家庄已经计画了一年,目标就是把张家庄打得趴下。 最关键当然是张家庄正副族长,这是他们重点关注目标。 虽然张家庄还有护院及其它人,只要正副族长已经倒下,对张家庄士气打击就是致命的。 想到这里,谢勇眼眼变得火红,不但没有放松木棍,反而加大的力气。 突然他听到砰砰一声,手里的木棍传过来剧烈震动。 谢勇力气不小,乃是护院副头目,不过对方力气更大,仿佛黑熊的巴掌拍来。 他再也无法把持手里木棍,从手里飞了出去。 出手之人正是胡泊,手里挥舞着长枪,狠狠地向着谢勇扫去。 胡泊本来力气极大,加上在战马身上,又有居高临下优势,一枪击落谢勇的手里木棍。 张和斌与谢壮旗逢对手,打得不可开交。 可是他眼角看到自己这一边一个又一个倒下,顿时心里一慌。 谢壮大喜过望,大喊一声,手里木棍狠狠地向着他扫去。 只要被击中,张和斌的右手必须打断,今天谢家庄就基本上奠定胜局。 砰砰一声,谢壮感到木棍撞上一座大山,被巨大的力量反弹,高高地飞上天空。 在这关键时刻,副伍长陈南及时赶来。 他利用战马冲力,加上自身的力气,巧妙地挡在张和气的木棍上面,撞飞了谢壮的势在必得的一击。 其它几个巡检士卒,也纷纷冲了上去。 他们主要是利用手里的长枪,阻断双方拼斗。 黄东也手里提着一把长枪,也想冲上去阻断双方交战。 可是他的马术实在有限,加上大腿被马匹磨破皮肤,鲜血不断沁出。 他反而跑到最后,脸上尴尬一笑,心里有些不自然。 黄东身材高大,马匹也高大,其实在退役战马之中还算好的。 它本是战马,曾经在战场受伤。 经过治疗,有所好转,但是不能达到原来巅峰状态。 特别是长时间奔跑,黄东的马匹就露馅。 不过他乃是文官,不会参战,作为坐骑足足有余。 黄东虽然跑到最后,但是力气不小,加上占有身高优势,手里长枪也很快砸飞谢家庄的一个护院木棍。 一时之间,谢家庄的护院已经被巡检士卒击落木棍六人,差不多占护院的一成。 张家庄本来已经处于差不多绝望的下风,此时看来来了生力军,士气顿时高涨。 相反的是,谢家庄本来占上风,以为今天能够彻底拿下张家庄,没有料到两个武艺最高的头目手里被打败,顿时士气大跌。 张和斌兄弟两个挥舞手里的木棍,看着倒下的一个又一个村民,眼里通红,向着谢家庄的护院攻去。 他们后面还有四个刚刚脱身的张家庄护院,紧紧跟在他们后面,向着谢家庄护院冲去。 砰砰,砰砰,不断有谢家庄的护院木棍击飞。 砰砰,砰砰,不断有谢家庄护院在惨叫声音击倒。 巡检士卒虽然在战马身上,但是他们还是手下留情。 他们只是击落谢家庄护院的木棍,没有伤及他们身体。 张家庄才不管这些,他们拿起手里木棍,狠狠地向着谢家庄的护院身子敲击。 谢家庄的护院一有还击,巡检士卒手里的长枪就到了,直接挑飞或者击落。 谢德文两人感觉巡检士卒好像专门针对他们谢家庄的,气得浑身发抖。 其实他们错怪了巡检士卒,不了解人们有天然同情弱者的心理。 如果张家庄占上风,巡检士卒也要偏向他们,这个不用思考,完全是本能。 但是谢家庄的两个正副族长不这么想,以为巡检士卒明显偏心。 两人准备了一年,眼看就要成功,没有料到竟然破坏了。 谢德文脸色铁青到了极点,右手拳头紧紧握在一起,感觉心仿佛掉入大海,这个大海是深不见底。 谢德书更是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巡检士卒一边冲锋横扫,一边大声叫喊:“官军在此,放下凶器,官军在此,放下凶器。” 谢家庄的护院小头目谢强正在硬拼,他的对手乃是与张家庄一个叫做张缉护院头目。 两个都是头目,打得难分难解。 “军爷,他们手里也有凶器。”他看到巡检士卒冲了过来,一边与对方对打,一边大声叫喊。 胡泊一看双方几乎持平,心里点点头,大声呵斥:“全部放下凶器,否则杀无赦。” 他一叫喊,其它的巡检士卒也跟着叫喊。 一个叫做谢狠的谢家庄护院对手是张家庄的村民,他稳稳占上风,充耳不闻。 对方满头大汗,一脸通红,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完全在拼命招架。 看到这时,他心里大喜,只要他加一把力气,对方就要被打断手臂。 砰砰,砰砰,他手里木棍突然被击落,手臂也被重重一击。 这一击不轻,他疼痛得眼泪差点流出,只要好左手抬着右手。 谢狠凶狠向着对方村民望去,只见对方松了口气,摇摇欲晃,差点倒下。 “哪个龟儿子在偷袭老子。”见到不是对手,他脑袋四处乱转,寻找击伤自己的凶手。 “老子打你这个不听说的龟孙子。这个就是不听招呼的下场。”胡泊虎目凶狠瞪他一眼。 原来正是胡泊一松磕飞谢狠手里的木棍,向着谢狠扬了扬手里的长枪。 枪头在太阳闪烁夺目光芒,让人心生畏惧。 “军爷,请恕罪,小人错了。”看到击伤自己是官军,他吓得马上跪下认错,身子颤抖不停。 凭着他刚才骂人之话,还有不听招呼继续动手,官军即使击毙了,也是理所当然。 胡泊没有理睬他,而是转身对着其它护院大声吼道:“尔等还不停止,这次是击伤,下次就击毙。” “放下凶器,否则击毙。”巡检士卒一边也跟着大喊。 一个谢家庄的护院们把谢狠看得清清楚楚,叹了口气,只得扔下手里的木棍。 显然,官军已经发火了,再打下去,就有人丢掉性命。 砰砰,砰砰,在场拼斗之人全部扔下手里木棍。 张和斌兄弟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扔下手里木棍。 他们两人带着侥幸之色,感激看了胡泊他们一眼。 如果没有官军来到这里,他们张家庄肯定是全军覆没,甚至包括他们两个正副族长。 黄东骑马来到亭子旁边,想下马,却又不敢。 他本来两条大腿疼痛,下马肯定是狼狈不堪。 在自己下属面前,他不想露出自己软弱一面,他要维护自己的长官形象。 黄东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对着胡泊说道:“把两边族长带过来。” “诺。”胡泊拱手一礼,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 副伍长陈南看到黄东一脸痛苦,还不时看了看他的大腿。 他眼睛一转,上前对着黄东拱手一礼:“黄亭长,你大腿受伤了吗?” “陈伍长,在下确实有点小伤,不妨事。”黄东尴尬一笑,脸上却露出痛苦之色。 “黄亭长,刚刚开始骑马都是这个样子。下官当初何尝不是这样。”陈南上前安慰,脸上露出和蔼的微笑。 “嘶,这个倒也是。”黄东又是尴尬一笑,却不知道,其笑比哭还难看。 陈南一看,心里着急了,黄东显然还在硬挺。 他急忙下马,拿出马扎,抬起双手:“黄亭长,现在必须下马,如果还要继续骑马,不但会越来越痛苦,同时让你的伤势更加厉害。” “谢谢。那在下下马了。”黄东伸出右手,在陈南搀扶之下,慢慢从马匹下来。 他本来还要坚持,却发现无法在坐在马匹上面了。 来到地面之后,黄东搀扶着他在亭长坐下。 黄东坐在亭子上面,松了口气。 这是一个八角亭,还有一张石桌,周边都有座位。 陈南从另外一匹马取下仙炉,打开火门,开始烧茶。 他刚刚泡好茶,两边的族长谢德文与张和斌就来到了。 两人服装让人非常不和谐,感觉非常搞笑。 谢德文穿着员外服,显得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反观张和斌穿着短衣褐布,仿佛一个谢德文这个主人的仆人。 特别是张和斌刚才参与打架,脸上还有打伤痕迹,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有血丝,显得特别狼狈。 不过张和斌丝毫不在乎,与谢德文两人一起向着黄东行礼。 他们一边向着黄东行礼,一边心里觉得奇怪。 胡泊他们还有几面之缘,还算认识,可是此人是谁? 奇怪的是,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竟然让胡泊恭恭敬敬,难道是保安团退役下来的军官不成? 胡泊对着两人介绍:“这是黄亭长,是协河亭的亭长。” 谢德文与张和斌两人不和,刚才两人一路上还吹胡子瞪眼睛,彼此互相不服气。 如果不是胡泊强迫,两人根本就不会走在一起。 现在两人不禁互相看了看对方,竟然发现彼此之间骇然之意。 谢德文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张和斌也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老夫不信。” “亭长,什么亭长?”谢德文终于清醒过来茫然地问道,“大宋什么时候有了亭长?老夫怎么不知道?” 巡检他们是知道的,到处巡查,今天到了协河亭,明天就可能是二郎滩亭。 但是亭长不一样,他们可是长期驻扎到这里的。 “学生,”黄东话出口,就觉得不妥,急忙改口,“本亭长乃是大宋第一个亭长。” “皇权不是不下乡吗,为何竟然来了亭长?”谢德文脸色极为阴沉难看,仿佛能够滴水。 第八百九十七、抢救伤员 看到谢德文吃了大便的样子,黄东微微一笑。 他说话极其和蔼可亲:“谢族长觉得赵家庄镇不好,可以搬迁到大宋其它地方。” “你,”谢德文刚刚把手伸出,急忙又缩回,不过他承认与否,黄东都是这里的亭长。 他如此做派,明显对亭长的不尊重。 他刚才是气急败坏,刚刚伸手觉得不妥,只得把手又收回。 即使如此,一张老脸顿时变成猪肝色,一口老血差点吐出。 赵家庄镇的税赋只有一成,可是大宋最低的地方之一,更何况这里还有五千亩良田。 谢德文打量四周一眼,冷冷地说道:“这里风水不错,又是祖籍所在,岂能搬迁。” “谢族长既然不想搬迁,那就得遵守赵家庄镇的规矩。”黄东依然是和蔼可亲的笑容。 谢德文哼了一声,把脸转向其它地方。 张和斌满脸笑容,郑重地拱手一礼:“山野老夫子全欢迎黄亭长掌管协河亭。” 张和斌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想到刚才黄亭长帮助????????????????了他,所以说话客客气气的。 “张族长客气了,在下初次到来贵地,还望张族长多多包涵。”黄东也是拱手一礼,客气回答。 他已经看出,张和斌没有那么抵触,正是拉拢的对象。 此时,张和气气喘吁吁过来,非常着急地向着张和斌说道:“族长,庄子有两百多人伤势惨重,有的手脚折断,这个都是本庄的主要劳力,怎么办?” 说完,他忍不住呜呜哭泣起来。 他本来就鼻青脸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有些地方如嘴角甚至肿了起来。 现在哭泣,显得更加让人难看,仿佛花猫似的。 张和斌没有料到自己的兄弟不顾一切跑过来,还丢人现眼之极。 他对着黄东尴尬一笑,没有料到自己笑比哭还难看。 “这是协河亭的亭长,还不过来参见亭长。”说完,他对着黄东躬身一礼,“山野老夫的小弟不懂事,让亭长笑话了。” 】 张和气果然与和气无关,也不管族长与亭长交谈,直冲冲就冲了过来,显得非常没有礼貌。 “成何体统?你是一个大男人,走起来就掉猫尿,还不让人笑话不成?”张和斌瞪了他一眼,脸色铁青,如果不是黄东还在,他早已咆哮起来。 谢德文本来眼睛望着远处,听到这里,顿时转头过来,嘴角勾勒一抹冷笑。 张和气看到张和斌发怒的样子,瞳孔不禁一缩,身不由己后退几步,最后低头下来。 他一边擦拭泪水,一边伤心不已。 “这,不是可以找郎中吗?”看到张和气的样子,张和斌心里一软,和气地问道。 张和气把头部抬起,咬了咬牙,眼泪忍不住又流出:“族长,郎中谢清可是谢家庄的人,他愿意治疗吗?” 张家庄确实与谢家庄差距很大,不但经济实力与对方想着很远,就是郎中也是谢家的。 “这个不用吾说吗?协河亭不行,可以到外面请,比如仁义镇甚至县城。”张和斌瞪了他一眼,想一脚给他踢去。 张和气勇敢把头部抬起,脸色顿时变成猪肝色:“族长,到外面请郎中,他们愿意来吗,再说,吾等还有钱吗?” 张家庄的男子个个勇猛顽强,就是死不怕。 但是张家庄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穷,而且穷得要命。 如果不是穷,他们会自己与谢家庄的护院硬拼吗? 要知道,谢家庄这些护院不是普通人,而是专业打手,专门吃一碗饭的。 但是他们没有法子,明明知道对方请了打手,但是他们为了自己水源,义无反顾冲了上来。 他们即使是死也不怕,因为他们是男人,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们为了身后的娘子及儿女,没有后路可以后退,只有站出来。 “没有钱,把家里的粮食当了出来,再不行,牛当出来也行,老夫就不相信,郎中就不上门?”张和斌把头部一抬,断然说道。 张和气忍不住又哭泣起来:“族长,说起来容易,没有粮食,难道全村的人饿死,没有耕牛,如何耕田?” “这些老夫都知道,但是救人要紧,没有人,什么也没有了。”张和斌也顾不得丢人现眼,脸色铁青,对着张和气吼道。 ????????????????谢德文听到这里,张嘴就要哈哈大笑。 可是他刚刚张开嘴巴,就觉得不对,发现黄东在这里,只好闭上嘴巴。 协河亭有一个郎中,恰恰就是他们谢家庄的。 现在在这个关键时刻,谢家郎中绝对是不会为张家庄治疗,这是他们原则。 即使张家庄想私下治疗,他们也无法付出这个高昂代价。 想到这里,他强忍脸上的表情,但是眼里的高兴怎么也无法忍受。 他脸上一冷,想看看张家庄如何解决。 “谁说男人不掉泪,只是未到伤心时。”黄东摆摆手,转身对着胡泊他们说道,“尔等还有治疗跌打创伤的药物没有?” 他没有治疗跌打的药物,只好问胡泊与陈南两人。 胡泊与陈南两人互相看了看,点点头。 他对着陈南立即吩咐:“他们伤势严重,马上把药物拿来给他们治疗。” 听到这里,张和气也顾不得自己丢人的样子,擦拭一下眼泪,向着胡泊与陈南望去。 不管怎样,有希望总是比没有希望更好。 “诺。”陈南立即来到他的战马身上,打开一个木箱。 他取出两个陶瓷小瓶,恭恭敬敬递给胡泊:“伍长,我们只有正红花油与正骨水,现在全部拿了出来。” “你学过护理吗?”胡泊点点头,看了着急的张家兄弟,郑重的问题。 陈南身子一挺,拍了拍胸膛:“伍长,下官培训了三个月,精通药理。” “那好,这些人你也看见了,你看看能否治疗?”胡泊眼睛一亮,眼里全部都是期待。 听到这里,张和斌兄弟两个心里一喜,眼睛紧张望着胡泊,手里拳头紧紧握在一起。 可是一看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两人顿时露出失望神色。 听到只有三个月,谢德文脸上不屑一顾。 如果是一个老郎中,还有可能治疗他们。 可是此人明明是一个学徒,还有什么用处。 想到这里,他松了口气。 陈南尴尬一笑,摇摇头:“伍长,他们许多胳膊大腿断了。下官只会用药,对于手脚折断,下官无能为力。” “那好,子北,汝先给他们尽力治疗。”胡泊当机立断,对着另外一个士卒吩咐,“杨三郎,回到赵家庄,请一个郎中过来。” “诺。”杨三郎拱手一礼,立即上马,驾驭战马掉头,很快就消失不见。 听到这里,张家兄弟互相看了看,眼里露出兴奋的表情。 张和气刚刚高兴,随即变成苦瓜。 他悄悄对着张和斌说道:“族长,郎中有了,可是钱怎么办?” 他们张家庄,大部分栽种是土及贫田,良田很少。 现在大部分手脚被打断,一时哪里来钱来治疗。 “这个老夫不管,无论如何,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村民治好,他们可是整个张家村的顶梁柱。”张和斌咬了咬牙,眼睛一瞪,断然说道。 “砸锅卖铁,是出卖田地,还是耕牛?”张和气忍不住又擦拭红肿的眼睛。 虽然两人说话声音不大,还是被黄东听见。 黄东打量两人一眼,一脸微笑:“张族长,治疗费用不必放在????????????????心上,这次全部由赵家庄出。” “谢谢,谢谢。”张和斌两人顿时大喜,一起跪在亭子下面。 如果请了外面郎中,仅仅是治疗这些两百多人,就几乎让整个张家庄破产。 黄东顾不得自己大腿伤痛,上前双手虚扶:“张族长,尔等何必客气。尔等既然是赵家庄镇的,赵家庄镇就有义务你们治疗。”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三缕长须,脸型修长,皮肤白皙,外观大三十多岁郎中过来。 看到是一个四十左右的郎中,张和斌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全身麻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张和气更是脸色惨白,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在他们眼里,至少应该五十以上的郎中,没有料到竟然是一个中年帅哥。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谢家庄的那个六十左右的郎中,已经带着几个徒弟正在治疗。 不说别的,就是那两个徒弟的年齿,也比赵家庄镇这个郎中大几岁。 谢德文一脸笑容,看着这个郎中,差点哈哈大笑起来。 谢德文抚了抚花白的胡须,突然不屑一顾望着张和斌兄弟两人两人。 打架你们打不过我们,没有料到请来的一个郎中,比毛头伙计也好不了多少。 “范郎中,辛苦你跑一趟。”黄东与胡泊两人眼睛闪烁光彩,一起起来,上前迎接。 这个郎中叫做范遥,也是赵平的师侄之一,游浪的师弟。 现在是他坐镇赵家庄镇,如果不是这里发生械斗有人伤残,还根本用不着他出马。 范遥拱手一礼,淡淡点点头:“老夫过去看看。” 说完,他立即下马,就向那个躺在地面不信呻吟的伤员走去。 他是赵平师侄,地位远在黄东与胡泊两人之上,根本就没有客气两个字。 谢德文也在一旁观察,不禁摇摇头,这个郎中年齿不大,架子不小。 但是后面的情形,让他眼睛瞪得牛眼,眼睛差点从眼眶里面掉出。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是事实。 第八百九十七、神奇医术 范遥人长得俊秀,手法更是俊秀。 谢德文只见范遥打量伤者两眼,随后一拉一送,就传过来咔嚓的声音。 原来伤者又红又肿的手臂与大腿,竟然差不多恢复原来的样子。 那些张家庄断臂断脚之人,刚才还痛苦得冷汗直流,现在很快就不呻吟了。 他们让其他人把自己扶起,不断拱手向着范遥说着谢谢。 有的甚至还想跪下来一个三跪九拜道谢,却被范遥制止了。 他没有时间理这些治好的伤员,而是直接走向另外的伤员。 与此相反的是,谢家庄这一边,速度仿佛如蜗牛似的。 那个六十多年的老郎中,带着一群弟子,只是给他们上夹板与药而已。 谢家庄这些护院及村民虽然夹板与药上好了,但是他们依然还是冷汗流个不停,呻吟不停。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两个郎中水平不是与年齿成正比,而是成反比。 谢德文差点把老血吐了出来,一张老脸先是铁青,后又变成猪肝色。 要知道,这个郎中好像年齿还不到四十,而谢家庄这一边郎中的学徒,有的年齿还比他????????????????还大。 谢德书脸色惨白,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张和斌把嘴张得像箱子口那么大,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张和气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我不信。” 说完,他掐了掐自己的手指,感觉到痛苦才相信这是真的。 “什么什么医术,竟然如此神奇?”张和斌回神过来,对着黄东拱手一礼。 黄东也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不过他很快清楚过来,把头部转向胡泊,胡泊摇摇头。 胡泊来到范遥的跟随的一个弟子身边,拱手一礼,一脸炽热地问道:“七郎,请问这是什么医术?” 那个大约十七左右弟子,本来一心一意学习老师操作。 这次机会难得,没有料到有人打扰他,脸色有些阴沉难看。 不过他一看是自己族人黄东,脸色由阴转晴:“五郎,这是正骨术。” “正骨术,为何吾从来还没有听见过?”黄东雷得外焦里嫩,头冒青烟,颠声道。 黄七郎点点头,脸色平淡如水:“正骨术,乃是师父从小圣人的《正骨术》书本学到的,才刚刚到手不久,五郎没有听见当然正常。” “原来是小圣人从神仙那里学到的本事,真正造福世间,功德无量。”黄东对着金堂县方向恭恭敬敬一礼,语气充满了崇拜。 张和斌等人也敬佩不已,跟着向着金堂县方向行了大礼。 谢德文也在一旁,脸色先是铁青,后来又变成猪肝色。 “正骨术,”谢德书的鼠目转了几圈,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正骨术从来没有听说过,效果难说。这个平板治疗法子,已经流传千年,效果稳稳当当的。” “对,去年争水打架,也是谢家庄郎中医治好的。”谢德文此时脸上也由难看转为正常,甚至还有一些激动。 有了范遥,没有半个时辰,张家庄两百多个断手断脚的伤员就被他抢救好了。 反观谢家庄,老郎中谢启明带领十几个弟子,现在还没有把百余护院村民救济好。 他们与范遥速度完全不一样,范遥救人上药加上夹板,也不过几十息左右。范遥只是打量伤员几息时间,然后就一送一拉,他的徒儿涂抹一些防止感染及消肿的药物,就救好一人。 谢启明带着他的徒儿,给伤员上药及夹板,至少要一刻甚至更多的时间。 他们没有经过正骨,手臂及腿部骨胳已经错位,医治起来非常困难。 既要避免让断骨之处没有受到二次伤害,又要让断骨之处小心翼翼接好,是一门高难度的技术活。 作为一个花甲老郎中,谢启明还是有一套医治法子。 他把杉木皮用水浸泡,软了以后,削成手指大的薄片,每片之间,留一条小缝,用细绳子上、中、下三道捆扎好。 伤员哪里受伤,他用药后就牢牢地捆缚在那里。 当然伤员关节处要留出,不能用杉木皮捆缚,否则,伤愈恐怕影响伸屈。 间隔距离,包扎程度,这是一门技术活。 这个不能文会,只能体会,完全依靠经验行事。 而如手腕、手指关节、膝部、脚踝等处关节部位,木片就无能为力,只能用绢包。 换源app】 包好以后,还得让伤员时时轻缓地作弯曲和伸展的运动,这样才能对骨折的愈合有好处。 ????????????????如此动与静的结合,是小夹板固定骨折的优点和特点,比起后世的石膏固定,只静不动胜一筹。 看到谢家庄忙碌半天,现在还没有医治好,黄东嘴角不禁勾勒出嘲讽的笑容。 范遥医治好张家庄的伤员之后,看到谢家庄还有大半伤员,不禁愕然,这个速度也太慢了吧。 他摇摇头,试探地问道:“他们(谢家庄)还需要医治不?” 郎中悬葫济世,讲究医者父母心,他有些于心不忍。 “范郎中,谢家庄非常排斥赵家庄镇,暂时不理他们。”黄东拱手一礼,说出原委。 胡泊更是冷冷一笑,不屑一顾扫视谢家庄的伤员,淡淡地说道:“范郎中,谢家庄既要赵家庄好处,又不愿意服从赵家庄管理,世上哪里有这种好事。” 范遥虽然是一个郎中,也是赵家庄学堂医学院的学正,听到此话顿时明白。 “既然你要与赵家庄对着干,那就不是老夫医治的范围。”他一边抚须,一边摇摇头,淡淡回答。 范遥外表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其实已经四十好几,而且还有孙子及外孙,故自称为老夫。 他们在这里云淡风轻说天说地,谢家庄这里却难受到了极点。 谢德文与谢德书看到范遥半个时辰就治好张家庄的伤员,嫉妒之余也希望范遥过来医治。 没有料到的是,范遥只是打量他们这里几眼,并没有过来医治。 谢德文脸色阴沉能够滴水,脸色红了又紫,最后变成了猪肝色。 谢德书比他好不了多少,脸色极为难看。 两人以为范遥医治张家庄村民之后,应该医治谢家庄,没有料到根本就没有理他们。 谢德书眼睛一转,噗嗤一笑:“族长,他们速度如此之快,肯定有后患之忧。” 虽然他说得轻松,不过谢德文能够听出他的酸溜溜的语气。 谢德文先是一喜,随后又陷入沉思之中。 谢德书看到谢德文思考的样子,不停地冷笑。 “子本,听说他们是赵家庄请来的郎中,这个难说。”谢德文不敢完全相信谢德书的话。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说法正确,谢德书来到正在忙碌的谢德医,指着正在从地面起来的伤员说道:“子术,张家庄他们很快就医治好了,肯定会留下后遗症。”谢德医正在忙碌,心里大怒,抬头一看是副族长,只好忍住心里怒火。 他远处打量张家庄伤员几眼,脸上露出嘲笑的表情。 谢德医点点头,深有同感地说道:“骨折可不是皮肉之伤,竟然如此草率医治。老夫肯定说,以后必然要留下严重的后遗症,甚至手脚严重变形。” 谢德医乃是谢启明的大弟子,已经具有出师的资格,说话相当权威。 “如此看来,张家庄请了郎中了,可以说拣了芝麻丢了西瓜,完全是得不偿失。”说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谢德文哈哈大笑之后,谢德书及谢德医也跟着哈哈大笑。 三人看着张家庄这里,完全是不屑一顾的表情。 笑容之后,三人下巴高高抬起,仿佛他们是天下第一的样子。 张和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尽是疑惑。 张和斌脸上犹豫一番,最后终于忍不住来到黄东面前,有些结巴地问道:“亭长,谢谢你们医治,不知,不知有后遗症没有?” 黄东也觉得惊奇,这个速度太快了,几乎是老方法几倍以上。 他毕竟不是郎中,心里也没有底子,目光投向胡泊。 “????????????????后遗症,有什么后遗症?”胡泊也哈哈大笑,“这个法子已经医治上万之人,完全没有后遗症。” 说完,他还拍了拍胸膛,砰砰作响。 “胡伍长,正骨术竟然医好上万之人。”他吓得往后退了两三步,脸上先变得青白,随后又涨得极度的徘红。 张和气眼睛瞪得铜铃,差点从眼眶掉出:“胡伍长,上万太多了,可是小人好像没有听说过。” 说完之后,他脸上又露出疑惑的表情。 “当然尔等没有听说过,因为正骨术医好的是保安团的将士。”胡泊兴奋地说道,右手指着北方说道,“保安团正是有了正骨术,才让受伤的将士伤势好得极快,才稳稳当当守住西县。” “原来保安团守住西县,竟然依靠是正骨术。”张和气的嘴巴张得大大的,能够塞进两个鸡蛋。 张和斌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口里喃喃念道:“神奇了,这个太神奇了。” “尔等这些骨折,与保安团与胡人拼杀之后骨折,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之上。所以尔等完全放心。”范遥一边喝茶,一边抚须微笑。 “恩人,恩人,”张和斌与张和气两人立即向着跪下,恭恭敬敬行了三跪九拜大礼,“小人们愚昧无知,还请恩人原谅。”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砰砰有声磕首。 范遥没有闪开,而是坦然受了他们两人大礼。 无论从医术角度还是经济的角度,他完全治好张家庄两百多人的伤势。 不但节约了张家庄几百贯铜钱的药费,而且还迅速解决问题。 范遥看着学徒给伤员上药包括好之后,对着黄东点点头:“此事已经了也,老夫回去了。” 听到范遥要走,黄东脸一红,差点变成猪肝色。 他虽然是这里主人,可是才刚刚上任,几乎可以说人生地不熟。 可是,作为一个主人,客人从十几里不辞辛苦过来,又不辞辛苦医治,黄东欠了范遥一个天大的人情。 如果让对方不吃一顿饭,怎么也说不过去。 可是如果要请客让对方留下吃饭,他实在没有这个能力。 毕竟这里只有一个亭子,还没有餐馆,更没有酒楼。 想到这里,黄东脸上急出了汗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第八百九十八、贫穷山庄 想到这里,黄东眼睛突然看到张和斌兄弟,突然一亮。 黄东毕竟刚刚上任,而张和斌兄弟才是地地道道的地主。 「恩公,辛苦半天,请留下在这里吃一顿饭。」张和斌兄弟立即上前,苦苦哀求。 范遥摇摇头,脸色一板说道:「老夫职责所在,不用就餐。」 他说完,转身就要向着马匹走去。 他早已看出,黄东等人只是亭长而已,在这里吃饭,确实强人所难。 黄东与胡泊两人立即上前,走到范遥等人前面。 「学正,请务必留下,粗茶淡饭,一杯水酒。」他们两人都是一脸笑容,对着范遥拱手一礼,显得极为热情。 两人现在无法招待范遥一行,但是态度一定要表明。 「粗茶淡饭,一杯水酒?」范遥略一拱手,打量两人一眼,嘴角勾勒戏谑一笑:「这里只有亭子,尔等如何招待?」 黄东与胡泊两人尴尬一笑,这里没有酒楼餐馆,他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下官这里还有一瓶琼浆美酒。」胡泊突然眼睛一亮,急中生智地说道。 他们经常出来巡视,累了之后也有酒喝。 不过琼浆酒虽然好喝,但是他们不敢猛喝,只是浅尝为止。 没有法子,酒是美酒,可是太贵了。 还好他们是赵家庄的人,可以享受九折优惠,否则价格更加昂贵。 范遥眼睛一亮,脸上露出笑容:「汝如果有琼浆美酒,倒是可以留下。」 ????????????????他说完,眼巴巴地望着胡泊。 他是郎中,却也好酒如命,特别对于琼浆酒这种美酒,根本没有抵抗力。 黄东看到范遥的期待的目光,心里一惊,如果胡泊美酒没有带在身上,那实在太丢人了。 「学正,下官不会让你失望。」胡泊脸上洋溢着兴奋,转身对着陈南说道,「陈副职,去把美酒拿来。」 听到胡泊让他去拿酒,陈南心里忍不住苦笑。 胡泊与陈南都是嗜酒如命之人,两人就利用自己职务补助,合伙购买一瓶琼浆酒。 大宋米酒不少,可是他们自从喝了琼浆酒之后,觉得其它所谓的美酒,全部都是水而已,味道寡淡,几乎没有酒味。 虽然琼浆酒是好酒,可是这酒太昂贵,整整花了他们两人一月的职务补助。 他们平时舍不得喝,要喝也是偶尔浅尝小口,只是打打牙祭,根本就不敢大口大口喝。 虽然万分舍不得,可是他也是训大体之人,立即来到战马身上,从马背口袋拿出一个小罐子出来。 胡泊接过小罐子,拔开木塞,顿时浓烈的酒香冲天而起,四处飘逸。 闻到酒香,胡泊与陈南、黄东、范遥喉咙上下动个不停。 不但他们如此,凡是闻到这个酒味之人,个个口水吞个不停。 「既然有了美酒,老夫就留下。」范遥鼻子动了几个,点点头。 其实作为赵家庄医学院的学正,他哪里没有美酒喝。 不过这里主人如此热情,他得找一个理由,让自己留下。 听到范遥愿意留下,胡泊、黄东、张和斌等人个个大喜,纷纷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亭子旁边就是一条小河,名唤协河,有一个木桥把两岸连接起来。 协河不宽,也不过两丈长。 如果风调雨顺,协河的水浇灌两个庄子的田土问题不大。 不过这两年,昌元县一直比较干旱,水的问题就出现了。 前两天,刚刚下了一场大雨,两个庄子 的水就拼命用水车车水。 小河不大,河里水更是不多,很快就把河水差不多车干,整个河里已经可以看到河底的水草。 张家庄与谢家庄庄子也好像是生冤家死对头似的,分别修在协河两边,隔河可以相望。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这个不但可以用在人身上,同样可以用在庄子上面。 张家庄大部分都是茅草房子,只有族长等少数几家是青砖碧瓦,幸好还有翠竹掩映。 翠竹虽然苍翠,奈何茅草枯黄,无法遮盖它的本来面目。 特别寒风吹来,翠竹散开,茅草乱飞,它的苍桑与贫穷、陈旧暴露无遗。 反观谢家庄这一边,大部分都是瓦房。 他们占地极大,差不多接近千亩。 作为族长,他们的房子不但青砖碧瓦,而且还是三层。 加上四周的楠竹拔地而起,整个庄子错落有致排列,黑白相间,又有协河这个小河,多了几分江南水乡的水墨画的风韵。 谢家庄不但房子精美,人口更是多,差不多两千人。 而张家庄这一边,占地不过百亩左右,也不过五百多人,只有对方三成不到的人口。 好在张家庄这一边,个个悍不畏死,才维持了来之不易的局面。 看到张家庄的这个样子,范遥、黄东等人摇摇头,心里叹了口气。 他们一行一边向着张家庄走着,一边打量四周环境。 黄东有些不可思议,想了想问道:「张族长,这架是怎么打起来的?」 他是亭长,是调节纠纷的,这些情况他必须了解清楚。 「禀告亭长,吾等正在车水。他们突然从对面冲了过来,先是吵架。吵着吵着,就突然就打了起来。」张和斌简单说一包。 张和气马上补充:「禀告亭长,你也看见了,我们根本就没有走他们哪边去,是他们冲了过来闹事的。」 「今天谢家庄过来打架,在下也看见了。」黄东点点头,打量还在医治的谢家庄人一眼,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指着小河对面的庄子问道,「你们以前没有过去找他们打架斗殴?」 「没有,从来没有。」张和气头部摇得如拔浪鼓,一脸苦笑,「从来是谢家庄跑过来打吾等。」 「真的假的?」黄东有些不相信,戏谑看了张和气一眼,「以前两个庄子打架,吾等也没有看见。」 「亭长,吾等怎么打过去?一直都是谢家庄跑过来找尔等的麻烦。」张和气吓得往后退了两三步,脸上先变得青白,随后又涨????????????????得极度的徘红,仿佛觉得自己有些胆小,赶忙解释,「吾等虽然不愿意惹事,但是也不怕事情上身。」 「老夫明白了。」范遥戏谑看了张家兄弟一眼,「谢家庄之所以主动挑起争斗,乃是觉得他们哪里太精美了,仿佛画卷一边。如果打了过去,损失更大的是谢家庄。」 「谢家庄那边人更多,田更多,需要的水更多,当然想找你们麻烦。」胡泊则是从人力用水角度出发,说出自己的想法。 「在下也觉得范学正说得有理,」黄东点点头,眼睛在两个庄子扫视一番,「谢家庄觉得张家庄这里,反正这边都是些茅草蓬蓬,打烂这些坛坛罐罐也无所谓。」 张和斌兄弟脸色变得通红,差点变成猪肝色,不过这些说的事实,他们无法反驳。 此话虽然有些打脸,但是他们都是他们救命恩人,心里哪里还有怨气,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此时,张家庄的耆老带着一群妇孺老幼从庄子出来。 走在前面的穿着员外服,手里柱着一根拐杖,头发花白,一脸皱纹。 他的相貌与张和斌想像,年齿大约六十多岁。 他身子有些颤抖,柱着拐杖,一双浑浊的眼睛眨巴几下,着急地问道:「大郎,听说谢家庄派出七十个打手,后果如何,尔等有伤亡没有?」 「禀告父亲,对方确实厉害,但是官军出手,我们最后还是没有输,没有人死亡。」张和斌对着老族长张利长躬身一礼,急忙回答。 张利长脸上表情还是没有松懈,接着又紧张地问道:「大郎,张家庄伤势如何?」 「大半人受伤,不过官府人出马,全部救治过来了。」张和斌心里一惊,如果没有官军出现,他们这个亏吃定了。 张利长浑浊的眼睛向着前面的人望去,激动得浑身颤抖不已:「敢问尔等是官人吗?老朽这里有礼了。」 说完,他把手里拐杖交给旁边之人,恭恭敬敬向着范遥等人躬身一礼。 他已经掉出范遥气度不凡,又被其他之人簇拥着,急忙向着他行礼。 范遥哪里敢接受他的大礼,此人年齿与自己父亲差不多。 他急忙闪开,躬身一礼:「在下乃是郎中,帮助张家庄是另有其人。」 说完,范遥指了指旁边的黄东、胡泊等人。 「各位官人,老朽一并感谢了。」张利长对着黄东等人又是躬身一礼。 黄东、胡泊急忙闪开,同时一礼。 黄东郑重说道:「在下只是执行公务,站在公正一方,没有偏向任何一文。」 他必须表明态度,虽然在执行过程无意偏向张家庄,但是口头上一定要说清楚,否则就是失职。 「是,是,官人不偏不倚,公正执法。」张利长乃是老狐狸,哪里不知黄东所想,急忙表明态度。 张和斌见双方已经见面,急忙介绍一番。 此时,一个下人看见张利长脸色有些苍白,身子有些啰嗦,急忙把手里的烘笼递了过去。 张利长年事已高,身体虚弱,已经把族长位置让给儿子打理。 如果不是这次事关庄子存亡之事,他这个老族长根本就不会出来。 张利长接过烘笼,手暖和了,但是身子有些站立不稳。 他的下人眼疾手快,一边搀扶着他,一边帮助拿着拐杖。 看到张家庄还在使用烘笼,范遥摇摇头,心里叹息一声。 在赵家庄仙炉出现之前,大宋许多人都是用烘笼来过冬。 这个烘笼结构比较简单,由一个火炉加竹编包裹,加上一个拱形的竹子提手组成。 火炉是一个上小下大形状如半截葫芦的粗糙陶器,里面放着已经烧得通红的木炭。 为了防止炭火散发极快,它上面铺满炭灰,能够让火力保持一到两个时辰。 仙炉与烘笼各有特点,一个是火力持久而且强劲,几乎可以供全家之人使用。 一个是火力温柔但是携带方便,乃是单独供一个人使用。 仙炉还有一个特点,它的用途非常广范,可以烤火,可以煮饭,可以烧茶,甚至还可以炒菜,远非烘笼能够比拟。 有了这个利器,许多家里可以不用灶,甚至用它煮饭烧菜。 仙炉更是外出旅行的利器,有了它,还可以不用再生火,吃到热乎乎的饭菜。 仙炉更是文人的最爱,无论是踏青还是游船,它还可以烧茶,欣赏到品茗吟诗的快乐。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xbyuan换源app,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文人喜欢,武将更是喜欢,包括胡泊他们,也 随身携带了一个仙炉。 有了它,伙夫不????????????????用生火,不必到处辛辛苦苦架灶埋锅煮饭,极其方便。 虽然用途广范,但是它也有缺点,价格至少是烘笼十倍以上,还要购买仙炭。 而烘笼不但价格便宜,还可以就地取材。 可以说,仙炉乃是富贵人家标准配备,而烘笼则是穷人的标准配置。 这一点,甚至还可以从谢家庄与张家庄也可以反映出来。 谢家庄绝大部分人家里都有仙炉,而张家庄人绝大部分还在用土灶。 范遥等人一看,眼前烘笼几乎已经成为张家庄的标配。 也就是说,他们家里几乎没有仙炉,那个烤火远远比这个暖和。 眼前不但老族长在使用烘笼,出来迎接的人,不少之人手里都有一个烘笼。 这些倒没有什么,毕竟冬天来了,用烘笼取暖到处正常。 但是出来更多之人,不但没有烘笼,还有人穿着纸衣,有的光着脚板。 他们一边好奇打量范遥他们,一边在寒风之中缩成一团,一边传过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音,一边擦拭鼻涕,脸上仿佛如花猫一样。 范遥看到这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黄东一阵惊悸,毛发着了魔一样地冰冷地直立起来,茫然不知所措的脑子像一张白纸。 胡泊眼睛瞪得如铜铃,眼睛差点从眼眶掉出。 因为他们看见几棵黄桷树下面,竟然搭着茅草。 原来他以为这是其它的人的谷草堆,因为他的老家,不少之人就是用草堆堆积谷草。 可是这个草堆竟然有人进进出出,这是什么草堆? 胡泊眼里湿润了,指着这个如草堆一样的屋子说道:「这个草堆还是房子?」 「当然是房子,草堆哪里还好像有人进进出出呢?」陈南顺着他手指看了看,目呆口咂之余,大声回答。 「不是草堆还是什么,说明乃是茅草搭在大树上修建的简易房子。」黄东仔细打量一眼,感到心里充满了苦涩,脸色有些难看。 这是他的治下,让他感觉压力山大。 「老朽无能,惭愧,惭愧。」老族长张利长还算白皙的脸变得通红,一脸惭愧摇摇头。 范遥一霎间,他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一棵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不过他很快清醒过来,从衣袖掏出一张纸币,不由分说塞给张和斌:「老夫囊中羞涩,十贯提货卡,略为表示一点心意。」 「弟子这里也有。」范遥的十个弟子,也慷慨解囊,也一共凑齐二十贯提货卡。 胡泊与陈南五人商量一二,也凑齐十贯提货卡。 看到众人纷纷解囊,黄东一脸黑脸顿时变成猪肝色。 他刚刚上任第一天,俸禄还没有到手,竟然碰到此事。 如果说最应该捐助之人,就是他这个亭长,这里都是他的子民,偏偏他囊中羞涩之极。 张和斌一边拒绝,一边不由向着黄东望去。 第八百九十九、办理作坊 其它人的目光,也灼灼地望向黄东。 自己囊中羞涩之极,这乃是两难选择。 黄东忽然眼睛一亮,大声说道:“在下第一天上班,愿意把本月一半俸禄捐出。” “什么,亭长今天才第一天当值?”张和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巴能够塞进一个鸡蛋。 说完,他望着胡泊,希望从他眼里得到答案。 张家庄其它之人也好不了多少,不少之人被这忽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胡泊点点头,摆摆手,一脸苦笑:“黄亭长今天确实是第一次当值,俸禄还没有到手。” “既然是这样,亭长就不必捐助,好意心领了。”张和斌一张老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亭长不但解决他们全军覆没的大问题,以后他们还要继续跟亭长打交道。 黄东摇摇头,扫视四周一眼,郑重地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在下既然已经说出,岂能收复之理。” “不错,不错。”黄东抚须,欣赏看了黄东一眼,接着说道,“看着如此之多人还穿着纸衣挨冻,老夫回到赵家庄镇之后,组织人捐钱捐物。” “谢谢范学正。下官代表张家庄郑重感谢。”黄东大喜,随后向着范遥躬身一礼。 没有料到范遥想得更远,这个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张和斌父子眼泪忍不住流出,没有料到赵家庄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想得遥远。 他们父子三人,???????????????一起来到范遥面前齐齐躬身一礼,热泪盈眶地说道:“谢谢恩公范学正大义。” 范遥说到做到,他回去之后,立即到赵家庄学堂组织捐款捐物,此举也得到赵家庄学堂支持。 很快,他们就得接近上千贯铜钱,还有几百套衣物。 不过这个乃是后话,暂时不提。 “些须小事,何足挂齿。”范遥摆摆手,摇摇头之后目光灼灼地望着黄东,“子边(黄东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下官明白,下官考虑,看看这里能否办几个作坊。”黄东拱手一礼,说出几个构思。 张和斌父子三人听到大喜,赵家庄在这里办作坊,他们这些人就可以谋生。 “谢谢官人。”张利长父子三人,对着黄东等人又是恭恭敬敬躬身一礼。 黄东急忙闪开,这三人辈分比他大,有的甚至可以给他爷爷了。 张利长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式,一脸兴奋地说道:“各位官人,宴席已经准备了,外面寒冷,里面请。” 范遥点点头,后面十几个人,在张家父子三人带领之下,从庄子大门鱼贯而入。 张家庄虽然不富裕,但是也有一个宴客大厅。 大厅大约一亩的面积,四周有轩窗,中间有一个天井,光线倒也明亮。 现在是冬天,寒风不停从天井及轩窗灌了进来。 不好,现在有了赵家庄的仙炉,火力十足,倒也暖和。 看到宴席上面摆着羊肉、鸡肉、鸭肉、鱼肉,范遥等人瞳孔一缩,有些不解地望着问道:“张族长,这里也太丰盛了吧,还有羊肉?” “这是自家所养山羊,上不了档次,只能算是土特产吧。”张和斌脸上不以为然,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大宋鸡鸭鱼少见,但是更少见的乃是羊肉,大部分人甚至一年都很少吃到羊肉。 “平生嗜羊炙,识味肯轻饱。”范遥一边摇头晃脑念着东坡的诗,一边抚须微笑不已。 此诗意思就是他非常喜欢吃炙羊肉,但是囊中羞涩,只能吃一点点,品尝味道就可以了。 张和斌虽然会打架,作为一个族长,其实文化底子也不错。 听到范遥的称赞,他有些惭愧,拱手一礼,脸色一红,尴尬地说道:“范官人,东坡居士说是滩羊肉,不是山羊。” 滩羊乃是西夏所产羊,离这里有好几千里路。 “不管是山羊还是滩羊,都是羊肉。”说完之后,他一边抚须,一边哈哈大笑。 黄东眼睛一亮,点点头:“东坡之诗,道出羊肉的之美味,之珍贵,主人有心了。” 说完,他向着张家父子拱手一礼。 “主人有心,羊肉难得。”其它之人也拱手一礼,纷纷称赞。 张利长父子更是对他们感激不尽,拱手行了一个大礼:“感谢各位,请。” 此时,侍女上来,给羊肉加上橙子、甘蔗,还有已经枯萎的菊花,又加上京葱、胡萝卜、花椒、生姜、小葱,再加入黄酒以及少量的食盐调味给羊肉去除膻味。 厨师此时早已架起羊肉,开始烘烤起来,美味的羊肉香味钻入在场之人的鼻孔,让人喉咙抽动不已。 另外一个侍女则拿出琼浆酒,给每人酒杯倒入如泉水一样澄清的香浓美酒。 美酒加羊肉,让人食指大动,甚至可以听到吞口水的声音。 此时一个侍女开始纷发羊肉,不过也不多,每人盘子上面开始只有一串。 张利长做了一个请的姿式,众人一边吃一边称赞不停,太香了。 “羊炙也香,回锅肉也香,两者比较如何?”陈南一边闭眼慢慢吃着,一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黄东想了想,微笑说道:“春兰秋菊,各擅其长。” “羊肉只有羊炙最香,但是猪肉还有烧白,香味也是同样浓郁。”胡泊点评两种肉的区别。 “有理,”范遥点点头,“在小圣人发明烧白及回锅肉之前,羊炙乃是天下最香之肉。” 看到这里,黄东忽然提出一个问题:“张族长,请问赵家庄有多少山羊?” “不多,也不过六七只百。”张和斌不知黄东为何这样问,还是如实回答。 黄东大失所望,口里遗憾地说道:“在下以为是六七千只呢?” “黄亭长,山羊生长极为缓慢,五六年才能长大成熟。”张和斌耐心解释。 黄东摇摇头,不解地说道:“既然生长缓慢,那就应该多养一些。” “吾等也想这样。”张和斌苦笑摇摇头,“可是山羊对青草???????????????消耗太大了,养多了,青草供应不上。他们就吃树皮,甚至草根。草枯萎还有草根,可是没有草根,哪里又有青草。更何况,没有青草,更容易引起山洪塌方。” 说到这里,他沉重叹了口气。 “没有料到,原来饲养山羊还有这些危害。”胡泊眼睛瞪老大,仿佛从眼眶掉出。 张利长点点头,一副悲天悯人的口气:“这个可是有经验教训。张家庄原来曾经饲养千多山羊,曾经这里山坡发生过山洪及塌方,张家庄的房子都被淹没,人死伤好几十个。从此之后,饲养山羊再也没有超过千头。” 黄东等人嘴巴张得老大,能够塞进两个鸡蛋。 “无量寿福!原上天保佑。”范遥右手作了祈祷之势。 他是道家的俗家弟子,还是有一个虔诚之心的。 黄东等其它人也跟着向着老天一礼:“无量寿福!原上天保佑。” “张族长,请问山洪那次多少年前?”祈祷之后,黄东小心翼翼地问道,心里紧张地问道。 这个是他的职责范围,必须了解清楚。 如果暴发山洪,他必须要找到应对法子。 如果出现伤亡情况,对他的政绩是严重的影响。 张利长想了想,回忆说道:“黄亭长,已经有了差不多百年之久。从此之后,张家庄数目控制在七百只以下,不敢稍有逾越。” “有一百年历史了,那有点悠久了,”黄东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听小圣人说,多栽种树木,可以防止山洪暴发。” “老朽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张利长一脸苦笑,沉重地叹息一声,“难,难,难,张家庄水田本来就少,只有依靠山城上土,没有土,如何养活整个庄子的人。” 黄东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老族长,既然你们这里有羊毛,其实可以办一个羊毛作坊。” “谢谢黄亭长,可是这里山羊不多,明显不够。”张和斌先是大喜,腾地一声从座位站起,随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有些垂头丧气。 黄东微微一笑:“虽然张家庄不够,可以从外地购买进来,比如昌州、重庆、潼南、泸州、自贡、内江等地。” 其实办羊毛作坊最好还是赵家庄,毕竟有水路。 这里虽然也有河,不过乃是小河,打鱼的小舟还可以,但是大船根本无法进来。 但是为了给张家庄找一条出路,也只有这个法子。 “谢谢黄亭长。”张和斌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那几时办作坊?” 想到能够办作坊,他心里仿佛有十五只猫挠痒,心里难受之极,恨不得马上就办好。 “黄亭长,在这里办作坊,还有一个事情必须解决。”胡泊忽然想起一个事情,眉头一皱,叹了口气。 张和斌感觉自己心口忽然堵塞起来,眼看要成功,没有料到有人跳了出来。 如果是张家庄的人,他一定狠狠地暴打一顿。 可是对方对方乃是赵家庄人,现在又是亭长手下,他虽然痛恨不已,但是无可奈何对方。 就是张利长及张和气两人脸色一变,脸色有些铁青。 特别是张和气脸色差点变成猪肝色,把头部转向另外一旁。 黄东打量胡泊一眼,不知他为何这样说。 他努力维持自己的表情,淡淡地问道:“子停(胡泊字),有什么事情必须解决?” “亭长,就是道路的问题,如果没有解决好,货物进出都非常困难。”胡泊艰难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拱手一礼说出。 他知道此事说话容易得罪人,但是这条路也跑了不少次数,自然知道比黄东清楚。 张家庄父子三人顿时脸色铁青,互相看了看,尴尬之极。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这一条路陡峭难走,还比较狭窄,”黄东点点头,随后想了想,淡淡地说道,“这个在下写一个条文,请求赵家庄镇拔款,可以重新修路。” 黄东说到这里,对着范遥拱手一礼:“禀告学正,下官是否应该这样做?” 这里范遥官职最大,加上他又是小圣人的师侄,地位非常高。 如果有他出面,事情就更加好办,所以他必须征求范遥的意见。 黄东说完,眼睛望着范遥,心里忐忑不安,仿佛水井有十五只桶,七上八下的。 照理而言,范遥只是赵家庄学堂医学院的学正,与协河亭没有多大关系。 更何况,官场之事复杂得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确实也是,老夫今天走了此路,觉得应该修建一下。”???????????????范遥一边抚须,一边点点头,露出微笑,“子边呈文写好之后,让老夫看看,如果可以,老夫署名也无妨。” 】 他丝毫没有犹豫,显然非常有担当。 “谢谢学正,在下敬学正一杯。”黄东正忧虑条文之事,没有料到范遥一口答应。 范遥是何许人也,乃是小圣人的师侄。 只要范遥在上面署名,赵家庄镇十之八九会拔款。 张家庄父子三人更是大喜,纷纷上前,轮流向范遥敬酒。 胡泊与陈南等人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纷纷向范遥敬酒。 范遥哈哈大笑,来者不拒,一口干了。 黄东心里高兴之极,也接受张家庄众人轮流敬酒。 范遥打量黄东一眼,淡淡地说道:“子边,这个作坊你几时办起来?” “这个,这个,在下还在思考之中,得从长计义。”黄东还只是一个想法,现在想来,事情太复杂。 “子边,办理作坊不简单,特别是羊毛作坊更是复杂。要知道,现在这个作坊只在西县才有,如果办起来,得到西县学许多工序,可能一时难以办起来。”范遥放下酒杯,望着黄东,微微一笑,对着他提醒。 听到此话,张家庄父子三人顿时被人仿佛浇了一盆冷水,脸色顿时变成猪肝色。 黄东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地试探问道:“范学正,请问办理作坊,大约要多长时间?” “这个作坊老夫不知,不过加上学习环节,估计大约半年左右,如果加上修路,没有一左右时间,难以完成。”范遥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想法。 听到此话,张和斌这忽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张和气把嘴张得像箱子口那么大,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张利长更是身子摇晃不停,差点从座位跌落。 还有他身边有一个仆人,急忙扶住他。 他们三人仿佛坐过山车一样,刚刚看到一丝希望,没有料到又跌落谷底。 黄东吞了吞口水,脸色苍白,艰难地说道:“学正,这个羊毛作坊如此艰难,难道不办了吗?” “办,当然要办。”范遥捋了捋胡须,淡淡地说道,“不过这个作坊时间太久了,还得办一个见效快的作坊。” “见效快的作坊?”黄东一边念道,一边陷入思考之中。 见到黄东思考,范遥又提醒:“这个作坊考虑几个方面,其一,得本地有原料。其二,本地就能够销售,至少运输不困难,其三,不能花太多的钱。” 他虽然只是一个医学院的学正,不过亲眼目睹到赵家庄众多作坊,也见识过赵家庄成长过程,自然有一番见解。 “谢谢学正。”黄东对着范遥拱手一礼,“这个,让下官想想。” 黄东又陷入思考之中,感觉难度不小。 张和斌父子三人极为紧张,望着黄东激动不停,甚至有人身子发抖。 第九百零、解决贫穷 黄东看着手里的酒杯,突然灵机一动。 他望着张和斌,目光灼灼地问道:“你们这里酿酒没有?” “当然有酒坊,不过是米酒,与琼浆酒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张和斌一脸苦笑,尴尬不已,差点变成猪肝色。 他的父亲张利长与兄弟张和气比他好不了多少,张和气甚至把头部低下。 还好,他们家里还购买了琼浆酒,不然没有脸面出来招待客人。 在琼浆酒没有出来之前,他们自己认为作坊酿酒还不错。 可是琼浆酒出来之后,才理解什么才旦真正的酒。 黄东想了想,这个作坊能够酿酒已经不错。 他点点头,一脸微笑说道:“既然有酒坊,那就联合办一个如琼浆酒那种酒坊,在下写一个条文上去禀告。” 听到这里,张家庄张利长父子三人大喜,个个一脸兴奋,眼里露出感激之色。 赵家庄作坊可能不会把最关键技术给他们,但是利润分成,也是天大的好事。 黄东说完,对着范遥拱手一礼:“禀告范学正,不知这样可以不?” “不错,不错,这么快就找到解决法子,”范遥点点头,一脸欣慰,捋了捋胡须说道,“子边,不过据老夫所知,酒坊安置人不多,也不过几十人左右。” ???????????????他特别好酒,曾经到赵家庄酒坊看过,也不过几十人左右。 赵家庄作坊乃是用葛根酿造,也才几十人左右,如果用粮食酿造,甚至不到十人。 听到这里,张利长父子三人仿佛坐过山车一样,又从山谷到了山底,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禀告范学正,下官还有一个法子,不知可以不?”黄东又是恭恭敬敬一礼,对着范遥说道。 范遥点点头,一边抚须,一边说道:“子边,说来听听。” “禀告范学正,大兴土木。”黄东恭恭敬敬又是一礼。 “大兴土木,”范遥未置可否,淡淡地问道,“子边,如何大兴土木?” “禀告范学正,现在这里道路不行,也没有一个衙门,下官想让他们让他们修路,顺便把衙门修建一个,不知可以不?”说到这里,他感觉自己心都跳出来了。 要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亭长,小得不能再小。 可是自己亭长要长期在这里办事,如果遇到刮风下雨,单单一个亭子,又不能遮风挡雨,如何能够办公? 既然要大兴土木,不知趁机把这个事情一起办了。 “修路,顺便修建衙门。”范遥嘴角勾勒淡淡一笑,“子边,衙门修建多大?” 范遥恭恭敬敬又是一礼,小心翼翼地说道:“禀告范学正,公房一间,休息室三间,厨房一间,杂屋一间。” “为何要三间休息室?”范遥未置可否,淡淡地问道。 黄东又是恭恭敬敬一礼,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回答:“禀告范学正,这里离赵家庄镇有十五里路,晚上在这里休息之用。” “三间休息室少了点,加上二间休息室,作为他人备用。”范遥嘴角勾勒一抹微笑,“还有加上医馆两间。” 他考虑的是,万一有赵家庄镇来到这里,如果时间晚了,还有落脚的地方。 他又是学正,更是郎中,想到张家庄没有郎中,干脆在这里修建一个小小的医馆。 黄东大喜,没有料到自己提出建立衙门,范遥不但答应,反而增加了两间休息室,甚至还有医馆。 黄东与胡泊等人兴奋到了极点,纷纷向着范遥躬身一礼:“谢谢范学正。” 有了这五间房屋,他们都有休息场所,可以安安心心在协河亭办公。 “大兴土木,修路修衙门,还可以给张家庄找到活计。”范遥一边抚须,扫视张家庄众人一眼,一边点点头,一脸微笑:“这个法子不错。” “修建衙门及道路,这个不是徭役吗?难道官府要张家庄服劳役?”张和气冲口而出。 张利长父子三人吸了一口冷气,原本一脸的笑容顿时僵持下来,一脸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劳役,就是免费劳役,这是官府徭役之一。 他们个个脸色苍白,以为赵家庄镇管理之后,日子好过一点,没有想到同样难免劳役。 秦朝也有徭役,而且非常沉重,其中之一就是就是官府让他丈夫免费修建万里长城。 为何会有孟姜女哭长城,从这个程度而言,反映了老百姓对于徭役的深恶痛绝。 秦朝之所以不到二十年就灭亡,就是与徭役有很大关系。 看到张家父子三人表情,黄东哪里不知他所想。 黄东摇摇头,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徭役,赵家庄镇是不会让张家庄服劳役的,每天每人有二十文钱。” 】 每天二十文钱,一月下来也有六百文钱,相当于铜钱差不多两贯。 大宋南渡之前,铜钱极多,一贯还有差不多九百到一千文钱。 南渡之后,丧失了原来铜陵等产铜之地,铜钱更少一贯铜钱只有三百多文钱。 由于缺乏铜钱,朝廷只好大量发行会子代替。 即使如此,一贯铜钱也相当于三贯会子。 张家庄产出有限,有的村民一月收入也不过一贯会子。 没有料到,现在赵家庄镇修路???????????????极其优渥,每月差不多两贯铜钱。 听到黄东的话,三人心脏差点从胸腔跑出,一脸通红。 特别是张和斌这个族长,额头上面汗水开始流出。 只要他们张家庄把修路权力拿到手里,他们村里之人,不少之人就要告别茅草盖上瓦房。 “这是真的?”张和气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问道。 看到张家三人的表情,黄东微微一笑:“当然是真的,不过也有一个条件。” “黄官人,什么条件?”张家父子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不说一条,就是十条也要答应。 黄东脸一红,他现在还是一个吏,张家父子竟然称呼他为官人。 什么叫官人,乃是如范遥这种朝廷命官,才能叫做官人。 不过张家父子三人已经管不了这么多,在他们眼里,就是以前的县官也没有眼前的黄东亲切。 黄东微微一笑,微微看了张家父子三人一眼:“条件非常简单,就是如实申报张家庄的实际人口与田地,官府希望能够得到准确数据。” “这,”张和斌只说了一个字,仿佛鸡公被卡住脖子,无法说下去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世上果然没有免费午餐,都是有一定条件。 大宋虚报人口及田土已经成为不成文的惯例,以前官府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万万没有料到,现在赵家庄镇以这个为条件,让张家庄必须如实申报。 如果放在以前,以前还可以瞒报虚报。 但是眼前肯定不行了,因为亭长就在他们这里长期驻扎。 张和斌感觉现在自己左右为难,眼睛乱转不停。 张和气感觉浑身都是冷汗,特别是背后差不多已经打湿完了。 他打量哥哥一样,看到他犹豫不定,想到这里,他向着父亲望去。 范遥与黄东互相看了一眼,也不说话,一心一意品尝羊炙等美味。 “范学正,黄亭长,此事老朽答应了。”张利长拱手一礼,咳嗽一声,发声了。 他们虽然隐瞒了田土与人口,但是不多,也不过两成左右。 张家庄虽然也有千亩水田,两三千亩土地,但是总体不太肥沃。 即使风调雨顺,也只能勉强果腹而已。 赵家庄镇如此兴旺,关键在于作坊。 相对而言,赵家庄在这里办理作坊,他们日子蒸蒸日上。 赵家庄镇这次派出一个亭长,解决争水打斗,对他们帮助很大。 他反复衡量一下,觉得此事利大于弊,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他虽然退下,但是毕竟过去是族长,影响力还在。 张和斌兄弟松了口气,父亲答应好办。 黄东回到赵家庄之后,次日马上写了一个条文,落上姓名及印章。 拿着条文,黄东感觉自己心里完全没有底。 这次不但修路,还有修建衙门,官府能够同意吗? 他犹豫两三,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最后还是来到赵家庄学堂,忐忑不安向着范遥公房走去。 他与范遥不太熟悉,况且两人并不是直接上下级关系,范遥愿意担这个责任吗? 没有料到,当他来到范遥公房时,范遥客气让他坐下,还让门房泡茶一杯。 范遥的公房不小,面积三丈见方。 不但有名画书法,还有吕洞宾画像,显得温文儒雅之余,还有飘逸洒脱,仙气十足风韵。 范遥摊开条文,仔细阅读之后,指出其中不足之处,要求黄东修改一二。 黄东脸色涨得通红,不好意思地说道:“下官考虑不妥,让范学正笑话了。” “子边,汝初次写条文,写到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范遥抚须,脸上是???????????????一抹淡淡笑意。 黄东拱手一礼:“下官马上回去修改。” 他在赵家庄镇虽然没有公房,但是还有一个小小套间供他使用。 “不用回去,老夫这里有笔墨纸砚,就在这里写好了。”范遥极为和蔼地说道。 黄东先是目瞪口呆,嘴巴差点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黄东惊呆一下,呐呐地说道:“范学正,这个合适吗?” “当然合适,老夫看汝还是一个办事之人,可以助汝一臂之力。”范遥一边抚须,一边喝茶,说话极为和蔼。 黄东恭恭敬敬对着范遥躬身一礼:“范学正,谢谢你,下官感激万分。” “老夫既然给汝助力,但是有一个前提。”范遥原本和蔼的表情突然一板,语气极为严厉。 黄东心里一凛,恭恭敬敬拱手一礼:“范学正,下官洗耳恭听。” “事情一定要办好,”范遥脸色极为严肃,目光灼灼望着黄东,“汝一定要勤政为民,廉洁奉公,否则老夫第一个把汝拿下。” 说到后来,范遥语气越来越严厉。 “学生不负学正教导,一定要勤政为民,廉洁奉公,把协河亭事情办好。”黄东腰身一挺,一脸严肃,恭恭敬敬回答。 范遥眼里精光闪闪,郑重地说道:“子边,老夫希望汝说到做到。” 虽然范遥语气极为严厉,黄东万万没有料到,范遥对几乎把自己当成他的子侄。 只有对待子侄,才能如此不客气,才能如此担当,所以他后来自称为学生。 幸运的是,范遥没有否认他称呼,默认了他的说法。 范遥也有自己考虑,通过昨天的现在观察,他已经看出黄东是一个办实事之人。 实行亭长制度,这个是他师叔提出来的。 他虽然不是官府之人,但是他认为小圣人之事也是自己之事。 他既然已经了解到整个过程,不介意助力一二,这是他对黄东比较关照的缘故。 黄东又重新写好条文,恭恭敬敬递上。 范遥又仔细看了看,点点头,随后在条文签名盖章。 黄东告辞范遥之后,来到便民服务中心钱绍的公房。 一路之下,他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仿佛十五只水桶在水井,七上八下。 范遥只是助力而已,真正决定协河亭命运之人,还是县丞钱绍。 他已经有了一个初步方案,开支极大,差不多上千贯铜钱,钱绍会同意吗? 不但要钱,同时赵家庄还要出酿造技术。 难,难,难,几乎可以用难于上青天来形容。 第九百零一、筹集资金 黄东硬着头皮来到钱绍公房。 门房笑呵呵点点头,没有通报,作了了请的手势,让他直接进去。 看到黄东进来,钱绍哈哈大笑,从坐位起来:「功臣回来了。」 「钱县丞,功臣,什么功臣?」黄东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钱绍依然哈哈大笑,眉开眼笑地说道:「子边,汝制止了两个庄子恶性斗殴,还让张家庄如实禀报人口与土地,这个不是功臣还是什么?」 「禀报钱县丞,功臣不是下官,而是巡检士卒及范学正。」黄东脸一红,尴尬地说道。 钱绍一边黄东坐下喝茶,一边示意黄东坐下喝茶:「如何解释?」 「禀告钱县丞,制止恶性斗殴,乃是巡检士卒。范学正医治伤员,得到张家庄极大好感,从而愿意如实禀报人口与土地。」黄东一边小心翼翼坐下,一边如实回答,「不过张家庄还有一个条件,要求修路办作坊。」 「功不独居,过不推诿。」钱绍更加高兴,笑容差点变成菊花,「子边,汝第一天,能够办成这样,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禀告钱县丞,张家庄修路及办理作坊,这个事情还需要官人恩准。」黄东一边说道,一边顺其自然来到钱绍面前,恭恭敬敬地把条文呈上。 钱绍接过条文,仔仔细细 他看了之后,放下条文,接着说道:「子边,汝的条文忽略了一件事情。」 「官人,不知???????????????下官忽略了什么,请明示。」黄东心里一惊,忐忑不安地拱手一礼问道。 「公房及医馆药房当然应该修建,学堂难道汝忘记了?」钱绍扫视他一眼,嘴角勾勒淡淡一笑,着重强调,「教化之道,教化之道。」 「官人,下官忽略了,下官马上加上。」黄东不惊反喜,钱绍这是给他增加政绩,「下官回去加上。」 钱绍摆了摆手,脸上是和蔼的笑容:「子边,何必浪费时间,汝就在这里加上。」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 上级考课的项目是什么,一个是税赋、一个是田土,一个是人口,一个是教化,一个修路搭桥。 现在看来,有了钱绍与范遥的支持,这些都不难完成。 黄东感激得热泪盈眶,躬身一礼:「谢谢官人的支持。」 能够一天之内捐助上千贯钱,除了钱绍这个县丞还有哪个。 更重要的是,钱绍丝毫没有居功,而是推到范遥身上。 什么是居功不自傲,这个就是。 「老夫也没有支持什么,主要还是子远。去尘(范遥字)回来发动捐款捐物,老夫只是同意而已。」钱绍摇摇头,嘴角勾勒淡淡一笑。 但是黄东知道,范遥影响主要还在赵家庄学堂,而对整个赵家庄镇有影响的,还是钱绍。 「谢谢官人,」黄东再次躬身一礼,小心翼翼地提示,「请问官人,张家庄还有不少穷人,这些捐款如何发放使用?」 这些捐款不但要修建学堂,也要用在张家庄那些穷人身上。 黄东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必须要请示。 钱绍思考一下:「子边,有三百贯钱购买一百担大米,每人每月发放十斤大米。」 「官人,一百担大米,相当于一万两千五百斤大米。每月每人发放十斤,张家庄一月需要五千斤大米,也只能发放两个月。」黄东一边不停用算盘计算,得出答案之后不禁苦笑。 钱绍摇摇头,一边捋胡须,一边淡淡地说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面,大米发放对象乃是住在茅草屋之人,那些住在瓦房之人,就不必发放了。」 「官人,下官估计,住茅草屋子占大多数,还有几家没有墙,以黄桷树为支撑,这些必须重新修建,这些怎么办?」黄东看了张家庄现场,非常有同情心。想一起解决。 此时不叫苦,更待何时? 「子边,官府能够拔出一千铜钱,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汝可知道,去年昌元县一年税赋也没有一千贯钱。子边,现在汝独当一面,应该学会计画行事,不能操之过急。」面对黄东叫苦,钱绍耐心解释说道。 听到这里,黄东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头上仿佛一个惊雷,被雷得外嫩里焦。 自己太心急了,什么事情都想面面俱到。 但是协河亭张家庄的一切匮乏,想来一个一步到位显然不可能。 想到这里,黄东尴尬一笑:「官人,学生计画不周全,还希望官人恕罪。」 「子边,汝的想法是好的。」看到黄???????????????东痛苦的表情,钱绍觉得觉得他太嫩了。 钱绍放下茶杯,转头案几转了几圈。 黄东不明白钱绍为何要转圈子,眼睛跟着他身子旋转。 钱绍转了几圈之后停下,捋了捋胡须,淡淡一笑:「子边,也不是没有法子。」 「官人,什么法子?」黄东从坐位突然站起,对着钱绍躬身一礼,「请官人明示。」 「这次捐助最多的是赵家庄,达到七百费钱。如果汝想法子,不妨再找找赵家庄赵掌柜试试。」钱绍想了想,头部转动方向,目光灼灼望着赵家庄。 自从小圣人从赵家庄搬迁到金堂县之后,赵家庄镇赵家庄有一个人掌管整个赵家庄的作坊,看守小圣人的老家。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圣人赵家庄原来管家赵杰。 赵平对赵杰这个老人不薄,不但把赵家庄庄子及作坊全部交给他掌管,还给他一个九品的文散官。 他的儿子赵地也不错,还是昌元县的巡检,乃是八品武官,手里还有两千兵马。 赵平给他们父子安排,当然是希望他们能够把发源之地 老窝保护好。 「谢谢官人指点,下官找赵掌柜试试。」黄东一脸笑容,心里却苦涩不已。 赵家庄已经捐出七百贯钱,难道还希望他们捐出更多,他们还愿意吗? 黄东心里不停盘算着,感觉心里完全没有底气。 仿佛知道黄东的想法,钱绍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子边,其实汝去求助赵掌柜,再要求捐助五百甚至七百贯钱,也不是一件难事。」 「官人,请指教一二。」黄东听到这里,精神大振,迫不急待地问道。 钱绍又捋了捋胡须,一边喝茶,一边慢慢地说道:「其一,协河亭也是小圣人的老家,对于桑梓,小圣人无论如何也要支持。」 黄东听了,点点头,觉得非常有理。 他没有说话,而是一边扳着手指,一边眼巴巴地望着钱绍。 「其二,亭长制度乃是小圣人提出的,小圣人当然不希望把它搞砸了。」钱绍一边说道,一边笑眯眯望着黄东。 黄东听到这里,感觉茅塞顿开,原来有些暗淡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 但是他依然没有说话,依然目光炯炯地望着钱绍,希望他说出更多的理由。 钱绍果然没有让黄东失望,悠悠地说道:「现在张家庄与以前的赵家庄其实有些类似,被谢家庄打压得抬不起头来,希望能够得到赵家庄的全力支持。」 「谢谢官人指点迷津,不知还有没有?」黄东感觉浑身吃了冬天喝一碗热汤一样,心里无比舒服。 钱绍依然捋胡须了,略一思考,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最后一点就是,张家庄比赵家庄更加偏僻,更加贫穷,道路更难,富裕起来更难。」 「谢谢官人,下官感激莫名。」黄东躬身一礼,心里信心大增。 看到黄东兴高采烈的样子,钱绍摇摇头,继续说道:「子边,赵掌柜虽然深明大义,但是有一个前提。」 「官人,还有什么前提,请官人明示。」黄东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脸上的笑容顿时呆滞下来。 「口说无凭,口说无凭。没有条文,赵掌柜如何相信汝?」钱绍一连说了两句,叹了口气,「汝要把呈文写好,让工房、范学正及老夫签字盖章,赵掌柜看后,可能才会被汝说动。」 黄东顿时背上惊出一身冷汗,果然还是姜是老的辣。 「诺。」黄东躬身一礼,马上铺开笔墨纸砚,认认真真地写呈文。 黄东重新写好呈文之后,不敢大意,恭恭敬敬交给钱绍审阅。 钱绍看了看,又指出其中几处不足之处,要求他修改之后再次重新写作。 黄东一边写作,一边有些不服气。 他心里觉得钱绍小题大做,但是不敢明说。 看到黄东不以为然的样子,钱绍摇摇头。 他嘴角勾勒戏谑一笑,随后郑重地说道:「子边,这个呈文,乃是你修建协河亭的最重要的凭据,是要存档的。汝要知道,以后昌元县、昌州甚至转运司也要来人审查。如此之大工程,如果出现纰漏怎么办?」 「谢谢官人指点,下官明白了。」黄东脸色惨白,手里停止写作,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明白,汝还是没有明白,」钱绍摇摇头,「汝涉及不深,不知官场厉害。如果遇到汝官场对手,对着汝条文及工程的吹???????????????毛求疵,鸡蛋里面挑骨头,怎么办?」 黄东马上放下手里毛笔,对着钱绍拱手一礼,感激地说道:「谢谢官人,学生明白了,呈文必须严丝合缝,不漏一点漏洞。」 说完,他望着钱绍,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错也,错也。」没有料到,钱绍又否定他的说法。 黄东一片茫然,拱手一礼,不解问道:「下官愚钝,恳请官人指点迷津。」 「呈文再严谨,也只是其中并不重要一环而已。」 钱绍摇摇头,脸上淡淡一笑,端起茶杯,轻轻品茗。 「官人,什么都是更加重要的一环?」黄东更加胡涂,躬身一礼问道。 钱绍突然脸色一板,极其严肃地说道:「呈文再好,也只是表面文章而已。要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官人,请问下官应该做什么?」黄东心里一凛,额头冷汗冒出,但是他不敢擦拭。 钱绍放下手里茶杯,目光炯炯望着黄东,一字一句说道:「答案就是打铁还得自身硬,心底无私天地宽。汝必须廉洁奉公,一心为民。」 说到后来,钱绍语气越来越严厉,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黄东,「汝如果出现行为不端,老夫第一个就是拿下汝,依法惩处。」 黄东毕竟刚刚上班,官场不太熟悉。 钱绍看好黄东,还希望官场毁掉他的人生,所以一再强调。 「官人,请放心,下官发誓心底无私天地宽,打铁只须自身硬,让苍蝇无从下手。」黄东顾不得一身冷汗,躬身一礼,随后拍了拍胸膛,郑重地说道。 钱绍表情依然极其严肃,一丝不苟地说道:「老夫希望汝说到做到。」 黄东一再表态,随后写好条文,钱绍满意点点头。 不但如此,钱绍还给黄东安排两个副手。 一个是新上任的副亭长任黄河,一个是胡泊兼任副亭长。 黄东心里苦笑,看来钱绍果然对于他不太放心。 黄东按照程序在工房、范遥及钱绍签字盖章,果然在赵家庄得到掌柜赵杰的支持。 但是赵杰支持与钱绍有些出入,他没有直接给钱,而是承诺赵家庄援建协河亭公房、学堂、医馆,还有几家贫困户的住宅。 事情竟然出乎黄东意料之外,修建这些建筑,费用已经远远超过千贯。 他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赵掌柜,这是真的?下官不信。」 「这当然是真的,汝放心。」赵杰拍了拍黄东的肩膀,脸上笑成一朵菊花,「协河亭乃是赵家庄镇之辖区,赵家庄有义不容辞的职责。」 有了赵家庄的承诺,黄东大大地松了口气。 他让胡泊、陈南购买差不多半年大米,让商贩运输到协河亭。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胡泊与陈南竟然趁机提出一些让他想不到的要求。 同时,其它几个巡检士卒也眼巴巴望着他。 第九百零二、虚情假意 黄东一脸笑容,心情轻松之极。 他现在争取到赵家庄对协河亭公房、学堂、医馆、困难户的的援建,已经把最主要的建筑承担了。 解决大部分问题,现在协河亭就关键是扶贫,还有马路建设。 协河亭不偏僻贫穷,关键的是,这里是一条小河,运输极为困难。 原来他计划修建一条普通马路,现在他决定修建一条宽一丈的大马路。 黄东最满意的不是驰道,不过现在不可能一步登天。 他还考虑修建两边有实用的排水沟及美观实用行道树,已经超过大宋九成道路,这个乃是百年大计。 小圣人不是说过,要想富,先修路。 只要大马路修好了,协河亭建立各种作坊就不是问题。 此时黄东嘴角上扬如括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显得十分和蔼可亲。 他刚才办妥之后,与六个手下在静远酒楼吃饭,算是见面。 任黄河个子不高,身子有些粗壮,皮肤白皙,圆脸,大约二十多岁。 他是秀才考试第七十六名,根本无法与黄东相比。 协河亭以后就是半个官府了,又是大兴土木,无论是从监督角度,还是人员角度,黄东一个亭长显然无法应付。 钱绍????????????????考虑比较长远,干脆给黄东安排一个副手。 他看到胡泊表现不错,又是有一定文化伍长,干脆让他兼任另外一个副亭长。 六个人之中,任黄河初来报到,资格最小。 他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观察其余六人。 胡泊与陈南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胡泊对着黄东拱手一礼,小心翼翼说道:“亭长,下官有事请求。” “尔等有什么事情?”黄东心情极好,愉快地问道。 胡泊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一番地说道:“亭长,吾等家人想在衙门旁边修建几个店铺,希望亭长能够同意。” “尔等家人经商什么?”黄东听到有些吃惊,没有料到自己这一群手下,眼光极为毒辣。 协河亭虽然没有与赵家庄镇相提并论,但是绝对有一个成为小镇的可能。 衙门、学堂、医馆已经有了,人口也有两三千人,还有几个作坊,极有可能成为一个小镇的可能。 大宋规定官员家人不能经商,其实规定是这样,实际上大部分官员家人都经商。 这些官员也没有法子,大宋南渡之前俸禄养活家人没有问题,现在实际上只有南渡之前差不多一成,如何能够养活家人。 水至清无鱼,黄东这一点还是知道的。 自己家人是否可以趁机在这里修建一个店面,也经商呢? 胡泊听到黄东没有拒绝,心里一喜:“就是米面油,还有日杂之类。” “协河亭还没有店面,有店面当然是好事。”黄东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接着突然脸部一板,“不过本亭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胡泊原本微笑的脸呆滞下来,有些紧张地问道,“请亭长告之。” “不得欺行霸市,不得哄抬物价,不得欺骗打压同行。”黄东扫视众人一眼,表情一板,极为严肃地,口气冰冷说道,“否则本亭绝不轻饶。” 他们这些人都是官府之人,如果利用手中权力,打压同行,绝对会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所以他必须把丑话说到前面。 “诺。”包括任黄河六人听到此话,表情一紧,身子一凛。 他们原来可能也有此意,听到此话,顿时收回这种想法。 协河亭谢家庄。 远远望去,它的墙体雪白,屋顶青瓦,加上岸边垂柳,仿佛一幅山水画。 议事堂很大,差不多有一亩的面积。 它四周都是轩窗,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天井。 正中间墙壁上方是天地君亲师一个牌子,中间是一个香案。 下面是两个香炉,檀香的香味悠悠从香炉袅袅升起。 它呈现碧色,又慢慢散开,一缕一缕变化成细雾上千,凌空而去,随风飘渺檀香香味四处散开。 香案下面是古色古香的高脚案桌,两边各是一张椅子。 谢德文与谢德书两人坐在两边椅子上面,正在焚香品茗。 谢家庄其它耆老及长老,则分别坐在两排。 “独坐闲无事,烧香赋小诗”,正是谢家庄这种耕读世家的写照。 天空飘着雪花,不过是小雪,落入地面正在慢慢堆积。 虽然天气寒冷,但是谢德文两人根本就不觉得寒冷。 不是两人不怕冷,而是因为案桌下面的仙炉烧得通红,把两人下身照得亮亮的。 谢家庄果然财大气粗,其它的十个耆老长老,每个案几都有一个仙炉。 两排案几中间铺着地毯,上面绘着彩色牡丹。 牡丹鲜艳欲滴,更加显得富贵大气。 议事堂仙炉众多,不但增加了整个议事堂的光亮,更增加室内温暖。 外面虽然还是寒冷的雪天,里面则是温暖的春天。 本来这个天气,他们这些读书人,还可以来一个煮雪烹茶。 不过他们并没有心思吟诗作画,????????????????而是商议事情。 谢家庄谈论的事情,显然与张家庄有关。 议事堂位置很高,更主要视野开阔,可以把对岸的张家庄大部分风景收入眼底。 谢德文闭眼轻轻缀茶,然后睁眼看了小河对岸随风飞扬的茅草,摇摇头。 他嘴角勾勒一抹嘲笑:“张家庄这次劳力尽出,虽损伤殆尽,大部分还是重伤。今天他们还拿什么与吾等争斗。” 他为了这次争水斗殴,准备了整整一年,早已盼望到来。 “族长,这个难说,如果没有官府出现,他们真的可能已经损伤殆尽,但是后来还有四成人没有重伤,最多受了轻伤而已。”谢德书鼠目一转,急忙提醒。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谢德文拍了拍案桌,茶杯顿时跳了起来,目露凶光,恨恨地说道,“没有料到竟然有官府横插一脚,不然张家庄全部都得趴下。” “族长,不过已经不错了,现在张家庄大部分受了重伤,又是天寒地冻,看看他们如何挺过这个冬天。”看到谢德文胸口起伏不停脸色铁青的样子,谢德书急忙安慰。 听到此话,谢德文心里好受了一些。 他深深地用力,大大地吸了空气的檀香,又喝了大口醉春风。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谢德文脸上终于露出平静表情。 他此时嘴角勾勒戏谑一笑:“子卷(谢德书字),汝觉得吾等到张家庄去救济那些穷人,张家庄那些人是什么想法?” “高,高,确实是高。”谢德书放下茶杯,右手大姆指高高竖起,口里不停称赞,“争水是争水,善事是善事。族长如此做派,不但大大打了张家庄的脸,更让张家庄族长无地自容。” “族人厉害。争水之际先是让张家庄之人身子放血,下雪之际又让张家庄心口撒盐。”一个叫做谢德春的耆老,放下茶杯,口里忍不住哈哈大笑。 谢德春大约五十,须发已经有了不少白发,脸上也有不少皱纹,但是人还精神,说话中气十足。 谢德秋也是一个耆老,年齿大约六十,须发白了一半。 他跟着大笑了一阵,放下茶杯,想了想说道:“族长,这个积善之事,那些人给多少粮食?” “族长,这个不能过多,也不能过少。”一个叫做谢德夏的男子立即说道。 此人大约五十出头,眼角有不少皱纹,不过人比较富态,显得油光水滑,没有显得那么老。 谢德文放下茶杯,沉思一会儿,嘴角勾勒戏谑一笑:“每家一斗粮食,顺便把不要的衣物送去。” “族长厉害,你这是让他们饥来者食。”谢德春喝了一口茶水,忍不住茶水喷了出来,把茶水直接吐进茶杯里面。 “嗟,来食也。”谢德秋点点头,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口里吐出的茶水也把案几打湿了。 旁边侍侯的侍女看见之后,不敢怠慢,马上擦干收拾干净,重新给他们泡了一杯醉春风。 两人显得有些狼狈,但是其它没有人讥笑他们。 他们跟着哈哈大笑,因为这里嘲笑张家庄。 如果他们嘲笑谢德春及谢德秋,就是跟谢家庄过意不已。 谢德文满意点点头,对着管家谢德冬吩咐:“子寒,准备粮食及衣物,吾等要到张家庄积善积德。” 管家谢德冬大约五十,一脸瘦削,眼角也有不少皱纹,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显得非常精明。 “诺。族长。”谢德冬躬身一礼,答应一声,去安排粮食衣物。 谢德文扫视两排的耆老长老一眼,嘴角勾勒戏谑一笑:“吾等一起去行善,去看看张和斌生气的样子。” 他根本就瞧不起张和斌,干脆不称号其字号,真呼其名,显然蔑视之极。 “张和斌一定脸色铁青,难看到了极点吧。”谢德春哈哈大笑不已,下巴高高抬起。 谢德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一脸嘲笑:“老朽想,张和斌一定掩面而逃。” “张和斌应该气得吐血吧。”谢德书眼睛乱转,口里冷笑不已。 “当,当,当。”张家庄突然传过来打锣的声音。 谢德书眼睛本来乱转,此时突然停止转动,表情一症:“张家庄要发生大事了。” “什么大事?”谢德春脸色大变,腾一声从坐位上站起,“莫非张家庄死人了!” “死人,莫非张家庄人是被吾等的护院打死的?”谢德秋一霎间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其它之人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对于民间争水械斗,只要不出人命案,官府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谢德夏脸色阴沉如水,“但是现在对方突然出现敲锣之事,好像出现人命案之事。” “如果出现人命案,官府必定介入,必然有人坐牢。”谢德春小心翼翼向着谢德文看到,“这个对于谢家庄则是沉重打击,更是对族长声誉的沉重打击。” “如果没有亭长还可以文过饰非,现在偏偏亭长又在这里。”谢德书一脸忧愁,沉重叹了口气。 “此事确实难办。”谢德秋点点头,脸色铁青,“亭长本来就想介入两个庄子事务,正在忧虑没有找到借口。” 谢德文也是目瞪口呆,从椅子上面起来,在议事堂中间不停走来走去。 他远眺张家庄一眼,想了想,突然说道:“官府派出一个郎中给了他们医治,应该不会出现死人之事。” “可是那个郎中乃是一个江湖郎中,医术根本就不行,吾看得清清楚楚,他只是一拉一送,根本就没有治好他们病情。”谢德春努力想了想,摇摇头。 谢德书眼睛此时乱转,突然哈哈大笑:“这是好事,这是好事。” “发生人命案,怎么还是好事,难道汝不怕官府追责?”谢德夏气得吹胡子瞪眼,抬手指着谢德书。 “怎么不是好事,人命案吾等就向那个郎中身上推。正是他这个劣医,把活人医治死了。”谢德书一把推开谢德夏的手,不满看了他一眼。 “对,对,当时没有死人,是官府医治之后死人,即使有责,也是在官府身上。”谢德夏急忙把手臂缩回,立即改口,显得非常不好意思。 谢德秋捋了捋胡须,仰望苍天,下巴昂起,高兴得哈哈大笑:“此乃一石二鸟之事,既打击张家庄,更打击官府,看看官府还有什么脸面呆在这里。” 第九百零三、寒冬送暖 他们话音刚刚落下,个个目瞪口呆,下巴差点掉在地面。 张家庄的敲锣的人声音顿时传过来:“住茅草屋子的人,出来领取粮食与衣物。” “管家也太快了吧,竟然把粮食送了过去。”谢德文有些不满地说道。 谢德书眼睛转了两圈,摇摇头:“管家还在调济粮食与衣物,好像人还没有出去。” “难道管家心太急,一边调济粮食,一边通知张家庄不成?”谢德春摇摇头,忍不住哈哈大笑。 张家庄敲锣的人声音又传过来:“住在茅草屋子的人,还不出来,每人十斤大米,两套衣物。” 听到此话,谢德秋脸色铁青,顿时变成猪肝色,人顿时跳了起来。 他不停咆哮,口水四溅说道:“族长,不是说每家人只有十斤粮食,一套衣物,怎么变成每人十斤大米,两套衣物了?” “就是,这个管家应该废掉算了,谢家庄的粮食也不是刮大风来的,明明救济一家人只有十斤粮食,到了他口里竟然变成每人十斤大米了。”谢德夏脸色阴沉能够滴水,双手挥舞,也不停咆哮。 十斤粮食并不等同十斤大米,十斤粮食可能是小麦稻谷。 十斤稻谷碾出米率多少,不过四斤六两而已,最高也就是五斤顶天。 张家庄的居住茅草屋子人占大半,按照每人十斤粮食发放,他们要发放三四千斤大米。 而他们原来的计划,不过发放几十斤粮食,最多也不过百斤稻谷而已。 谢德秋狠狠地向着地面吐了大口口水:“这次谢家庄亏大了,简直亏到董家沱了。” 董家沱在哪里,乃是大江(后世长江)在重庆一个非常深的沱湾,据说水深有五十丈。 重庆离昌元县差不多两百多里,????????????????仿佛谢家庄把他们大米从昌元县一直亏损如此之远。 这是一句俗话,其意义就是亏损没有底了。 谢德文脖然大怒,一张白脸也变成了猪肝色,口里大声叫喊:“管家,管家。” “族长,族长,老奴来了,老奴来了。”谢德秋躬着身子,低头头部,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对着他躬身一礼。 谢德文眼里喷着怒火,恨不得一把把这个假传命令的奴才撕得粉碎。 不过他毕竟是族长,不能失了自己风度。 谢德文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制压抑心里怒火,沉声问道:“说,你说出来,你为何要给张家庄每人发放十斤大米?” “族长,老奴还正在清点粮食及衣物,没有过去,更没有发放什么大米之类。”谢德冬一脸懵逼,急忙拱手一礼回答。 “奇怪,你没有过去,张家庄怎么有人叫喊发放粮食及衣物?”谢德文瞪眼望着谢德冬,凶猛的目光射在他的身上,“难道你派出护院过去通知张家庄了?” 谢德冬脖子一缩,急忙摇摇头,拱手一礼:“禀告族长,没有族长同意,老奴岂能私自派人出去宣传?” 听到此话,谢德文、谢德书、谢德夏等人面面相觑,有些茫然不解。 “难道是张家庄看到村民损失惨重,发放粮食食物来安慰人心不成?”谢德书鼠目转了几圈之后,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道。 “子寒,汝计算一下,张家庄要发放这些大米,”谢德文有些迫不及待,搓搓手问道,“要多少大米,要多少钱?” “诺。”放心大半的谢德冬松了口气,马上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算盘,不停地拨打着。 其他之人脸色铁青,目不转睛望着谢德冬。 谢德冬这个管家倒也厉害,很快就有了答案,“禀告族长,张家庄居住茅草屋的人,老奴估算有六七百多人,每人十斤,要六七千多斤,预计铜钱至少两百贯。” “两百贯,这个可不是不值钱的会子,张家庄哪里这么多钱?”谢德夏眼睛瞪得老大,眼睛差点从眼眶掉了出来。 谢德书的鼠目转了几圈,指了指张家庄背后的山坡,皱眉说道:“听说张家庄饲养不少山羊,应该是卖了山羊购买的大米吧。” “张家庄山羊虽然不少,但是成年山羊也不过百只左右,其余都是未成年山羊。”谢德文摇摇头,眼里都是不屑一顾的神色,“况且山羊羊肉价格远远低于滩羊羊肉价格,两百贯铜钱,差不多要二十几只羊肉。”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兵家常识。 张家庄也是谢家庄的对手,相邻根本就不远,只有一条小河。 对方又有他们卧底,只要稍稍打听,对于自己的对手自然了解得清清楚楚。 “张家庄这次出手争水斗殴,难道发放这些大米衣物,是为了慰问他们不成?”谢德书鼠目转了几圈,皱眉问道。 谢德文摇摇头,否认他的说法:“这次参与械斗的,不但有居住茅草屋的,也有瓦房的人。” 谢家庄这次参加械斗的,除了护院,就是住在茅草屋的人,住在瓦房的人基本上没有参加。 这个原因现在这些耆老长老都知道这一点,只不过没有说破而已。 谢家庄不像张家庄,由于良田甚多,大部分人没有直接参加械斗。 而参加械斗之人,都是没有正式户籍的佃客。 也就是说,这些人,官府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存在,仿佛隐身一样。 由于没有户籍,谢家庄在缴纳税赋时候,可以减少相当大的开支。 他们正是没有户籍,官府不承认他们,生存完全系在谢家庄特别是族长身上。 所以谢德文这个族长一声令下,他们就不得不参加械斗。 但是张家庄不一样,否认有没有有正式户籍之人,都要参加械斗。 张家庄实力与财力远远不如谢家庄,所以包括族长本人也亲自参加了械斗。 “难道张家庄太穷,大米与衣物只发放茅草屋之人,瓦房之人不发放?”谢德书眼睛又转了几圈,得出一个答案。 谢德文想了想,嘴角勾勒一抹嘲笑:“张家庄也太穷了吧,明显奖赏不公。” “族长,这个不正是吾等所需的吗?相信张家庄下次参加械斗之人,没有得到慰问的肯定不会参与了。”说完,谢德夏忍不住放声大笑。 其它之人听到此话,其它之人,个个跟着哈哈大笑,人人轻松之极。 他们话音没有落下,张家庄又传过来声音:“张家庄村民听清楚了,这次发放大米衣物乃是官府,地点就在亭子那里。” “什么,是官府发放?”谢德文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老夫不信。” 谢德书一张老脸顿时变成猪肝色,仿佛能够滴得出血。 其它耆老长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他们自作多情半天,以为小恩小惠可以到张家庄耀武扬威。 万万没有料到,他们还没有出门,就被狠狠地打脸。 仿佛人人被扇了十几个耳光,个个恨不得地面有一个地沟钻进去。 此时,并不甘心的谢德文终于清醒过来,脸色铁青。 他阴沉如水地望????????????????着谢德冬问道:“子寒,官府为何这样做?” “禀告族长,听说官府看见张家庄太贫穷了,故来到这里救济一二。”他是专门负责张家庄情况的,当然有自己的渠道来源。 听到此话,谢德文脸色顿时松懈下来:“看来张家庄自己没有那个救济能力,只有依靠官府了。” “确实,如果没有官府,张家庄那些贱民哪里挨过这个冬天。”谢德书眼睛一转,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 “救济,救济也只能一时,”谢德文哼了一声,长袖一甩,“张家庄上上下下贱民差不多上千,看看官府能够救济几时?” 张家庄虽然对官府瞒报只有五百人,但是却瞒不过作为邻居的谢家庄,对此了解得清清楚楚。 “禀告族长,还救济张家庄不?”谢德冬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小心翼翼地问道。 】 他毕竟是一个管家,虽然觉得丢脸,但是必须请示,不然族长怪罪下来,怒火自己无法承受。 谢德文叹了口气,脸色差点变成猪肝色,摆摆手:“既然有了官府,吾等就看看官府如何救济。” “那老奴安排一个人,过去看看官府如何救济。”知道主子难受,谢德冬这个管家脑子转得极快,马上转移话题。 张家庄一个黄桷树下面,有一个茅草搭建的茅草屋子。 这种屋子在张家庄不止他一家,至少二十家以上。 说是一个屋子,其实简陋之极。 这是用篱笆围的,总共不过一丈见方。 虽然只有一丈见方,但是却分成五间,一间是夫妻卧室,另外三间则是儿女及父母卧室,还有一间是灶屋。 屋子主人就是张一广,他今年三十出头,妻子刚刚三十。 他相貌不算突出,但是身材算得上高大。 他的妻子也是那种非常大众,不过贤惠。 两人由于营养不良,都比较瘦削。 他们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一个还不到五十的父母。 父亲头上及胡须有少量白发,脸上有不少皱纹。 母亲白发及皱纹更多,显得更加老一些。 大郎、二郎、三郎分别十五岁、十二岁、十岁,两个女儿分别六岁及三岁。 儿女营养不良,个个仿佛瘦弱得猴子一样,被一些人戏称为猴儿猴女。 他们不是本地人,而是大半年之前成都金堂县逃难到这里的。 金堂县到协河亭多远,差不多七百里路。 大儿子与二儿子还好点,还能够背一些粮食衣物之类。 三儿子年齿不大,能够走路已经不错。 两个女儿却惨了,年齿幼小,哪里走这么远的路。 走着走着,仅仅几十里路,就走不动了。 张一广实在无奈,就让坐在她们坐在箩筐里面,几乎是从成都挑到协河亭。 挑到协河亭实在走不动了,关键是所带干粮全部吃了,只有在这里谋生。 他们把最后一点钱全部拿了出来,找到管家张重若。 张重若本来没有答理他们,听到他们是张家份上,还有一贯会子上面,勉强同意他们留下。 最后他同意他们一家人租下四十亩田土,还同意让以黄桷树方圆半丈搭建茅草房子。 张一广一家人找到落脚地方,终于松了口气。 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他们竟然遇到百年少见的干旱。 还好,张家庄的看到是外地新来之人,又是干旱,只收了两成地租。 即使如此,由于收成欠佳,他们一家人上缴地租只有千斤粮食。 即使是千斤粮食,他们一半是稻谷,一半是高粱米。 为了节约粮食,他们基本上喝粥,是那种能够照出人影子的稀粥。 现在才刚刚进入冬天,一家人已经吃差不多一半粮食,还是在全家人省吃俭用的情况之下。 可以说,还不用过年,他们家里就已经没有粮食吃了。 没有法子,他们五个儿女都在长身体,个个都非常吃得。 前几天,管家张重若突然通知:“谢家庄过来争水,你们拿起木棍,一起去争水。” “管家老爷,争水,争什么水,小人在成都,可是从来没有争水过。”张一广听到争水,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他的父亲张启利一时茫然,耳朵里哄了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他们哪里知道,都江堰依靠岷江,岷山雪水可以源源不断流来。 而协河只是一条小河,上游不过几里。 这里只是小小山丘,没有雪山,根本就雪水可以提供。 只有风调雨顺,他们水田才有水。 张重若如看白痴一样打量他一眼,瞪眼吼道:“不争水,你们田里栽种什么,就是小麦高粱也要有水。” “诺,管家老爷,小人就出去争水。”张一广说完拱手一礼,从墙壁取下一根木棍,就要出去。 张重若脸色一沉,摇摇头,打量他们家人一眼,指着他的父亲与儿子,沉声吩咐:“不行,不但你要去,你的父亲与大郎也要去。” “管家老爷,求求你了,父亲年事已高,大郎还没有成年,哪里能够参与械斗。”张一广声音带着哭腔,苦苦哀求。 张重若板着脸,脸上僵硬????????????????如石头,冷冷地说道:“你父亲好像还没有五十,比老夫年齿不小,你的儿子已经十五,哪里还没有成年?” “可是,可是。”张一广话没有说出来,就被张重若打断,“没有什么可是,族长这次也要亲自参加争水。如果不参加争水,难道你们全家人准备喝西北风不成?” “管家老爷,你放心,老夫会出去争水的。”张启利点点头,也从墙壁取下两根木棍,一根给了自己,一根给了孙子。 他对着孙子拍了拍肩膀,安慰说道:“大郎,为了收成,为了生存,出去争水去。” 大郎接过木棍,一脸茫然,脸色极为苍白,还退后几步,显然非常害怕,但是最后还是点点头。 张启利没有法子,其实管家不说,他也要去争水。 小河的水正常年生基本上还足够,但是干旱之年,只要有水,必须给田里加水。 如果不争水,来年他们的水田可能没有水。 为了来年求生,他们不得不争水。 但是争水,极有可能受伤,甚至重伤。 这是一个左右为难的事情,一方面是生存,一方面是重伤。 但是生存面前,重伤又算什么。 看到这里,管家满意点点头,最后说道:“你们放心好了,主家已经安排好了。” 说完之后,张重若又到另外一家安排争水之事。 听到这里,张大郎才没有那么惊慌,甚至还有一丝兴奋。 但是张一广摇摇头,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不过现在是骑虎难下。 “父亲,大郎,如果争水,你们走到后来,不要冲到前面,一定要小心。前面有我就足够了。”他想了想,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对着父亲与儿子吩咐。 张启利打量张一广与张大郎一眼,点点头:“大郎自有老夫照顾,倒是你要小心一些。” 张一广可以把父亲及儿子放在后面,但是他必须放在前面。 他不但为人之子,也是为人之父,他是中间力量。 为人之子,他要孝敬父亲;为人之父,他要照顾儿子。 见到事情难以阻止,张一广的母亲及妻子哭哭泣泣,不停吩咐他们一定要小心。 张一广点点头,心里不以为然。 他更是为人之夫,要挑起家里重担,所以他必须义无反顾,冲在最前面。 张一广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在争水过程之中,他冲在第一批。 不过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谢家庄没有出村民,而是护院,也是打手。 他非常勇敢,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 不过张一广付出代价更多,他的大腿被打得骨折,直接倒在地面,不断伸吟。 幸运的是,他的父亲只是脱臼,儿子只是鼻青脸肿,只是受了皮肉之伤。 他以为自己完蛋了,毕竟腿骨被打断,极有可能成为瘸子。 幸运的是,赵家庄镇的郎中用正骨之术,接好他的大腿。 只不过要完全好转,可能大约两三个月。 而张启利更加幸运,脱臼当即被赵家庄郎中接好,两三天就没有事情。 张家庄让他们参加械斗,倒也没有食言,最后送来两百斤粮食。 可是这两百斤粮食,能够换来他大腿被打断的伤害吗? 他现在几乎不能动弹,躺在床上养伤。 他的妻子张胡氏母亲张王氏一脸忧愁面容,坐在他的床前。 家里粮食本来就不多,现在主要劳力倒下了,以后怎么办? 第九百零四、谁是中心 正当张一广一家愁眉苦脸之际,庄子的锣敲响了。 “张家庄听了,几时在本庄住茅草房的人,一人可以领取十斤大米。地点就在亭子那里发放。”护院一边敲锣,一边大声叫喊。 他的妻子张胡氏母亲张王氏抽泣的脸顿时停止下来,耳朵高高竖起,不敢放过一个字的声音。 张一广一家人个个眼睛瞪得如牛眼,仿佛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 张启利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我不信,张家庄还是已经给了吗?” “就是,主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大方了,老身也不相信。”张王氏摇摇头,如同雷轰电掣一般。 “爷爷,奶奶,”张大郎与他们不同,顿时高兴跳了起来,拿起麻袋就向屋子外面冲出去,“这是真的,是官府发放的,就在亭子那里。” “就是,不但有大米,而且衣物。”张二郎一边搓手,一边缩着身子,不停地呵气,随后跟着大郎后面,“纸衣太冷了,快冻死了。” “走,去拿衣物,晚了就没有衣物了。”他后面跟着三个弟弟妹妹一边从屋子冲出去,一边高兴地叫喊。 他们同样穿着纸衣,几个人挤在一起互相取暖。 即使如此,也冷得打抖,鼻涕长流,手脚红肿。 现在听到有衣物,比听到粮食还要高兴。 张启利打量儿子一眼,将信将疑地说道:“老夫出去看看,是否是????????????????真的。” 说完,他拿起家里一个木棍,虽然走在后面,速度比他们还快。 张胡氏及张王氏看着张启利的背影,眼里一阵激动,身子摇晃几下。 可是看着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张一广,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均一阵苦笑,尴尬不已。 “娘亲,娘子,你们出出去吧,也许晚上真的就没有了。”张一广当然知道母亲与妻子的想法,对着她们两个挥挥手,“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张王氏摇摇头,一脸慈爱地望着张一广:“大郎,为娘照顾你,让儿息妇他们出去领取衣物。” 她其实心里非常想去看看,可是看到儿子躺在床上,怎么也舍不得。 “官人,奴家没有可以挑选的衣物,奴家就在家里陪同官人。”张胡氏其实非常想出去看看,可是婆婆不离开,她这个儿息妇怎么好开口。 “娘亲,你也看见了,孩儿只有躺在床上养息,你们在不都是一样。”张一广一脸苦笑,指着绑着夹板的大腿,“倒不如你与娘子一起出去散心,看看衣物是否合身,顺便也给父亲与孩儿挑选两套。” 他的父亲早已出去,还走在几个儿女前面。 他当然不是为了挑选食物,而是帮助官府下货,看看能否挣点零钱。 家穷就是这个样子,只有想方设法找钱,哪怕是一文也好。 张王氏仔细打量张一广的大腿,又轻轻抚摸受伤的地方,叹了口气:“大郎,那你要小心,为娘与儿息妇出去给挑选衣物。” “官人,那你要小心,奴家与娘亲却领取衣物,你的自然不会少的。”张胡氏犹豫一番,忍不住心里激动。 张一广家里在为了发放粮食在争论,张家庄高层更是争论更是厉害。 不过争论不是发放大米的问题,而是土地的问题。 作为一个大家族,张家自然也有自己议事堂的。 张家庄的议事堂格局与谢家庄差不多,不过相对而言,就要简陋许多。 虽然正中是天地君亲师的牌子,不过香案只有一个香炉,地面也没有地毯,屋子几乎小了大半。 老族长张利长虽然已经退下,不过威望还在,当仁不让坐在上方。 张和斌兄弟这两个正副族长紧紧坐在他的下面,随后就是张家庄其它耆老长老之类。 】 张和斌咳嗽一声,作为族长率先发言:“官府想在这里修建衙门、学堂、医馆、及难民住宅等,各位耆老有什么看法,不妨提出来。” 十个耆老互相看了看,一边喝茶,一边思考,没有人说话。 “官府要说购买土地,各位耆老觉得多少合适?”看到没有人说话,张和气打破平静。 一个叫做张和近之人率先在耆老率先说话:“族长,老夫觉得,官府购买土地,价格肯定不会太高,张家庄肯定要吃亏。这样吧,老夫建议,官府十亩,难民十亩。” 张和近大约五十左右,须发有少量白发,眼袋较大,眼角有不少皱纹,个子不高。 “不行,官府十亩太少了,想想学堂,差不多也要十亩。”张和远摇摇头,“老夫觉得,官府应该二十亩,难民二十亩。” 张和北抬起头来,嘴角勾勒一抹微笑:“诸位,协河亭本来偏僻,这里又是不太肥沃的贫瘠土地,如果不是官府来到这里,一百文钱价格也没有多少人要。现在官府来了,价格肯定要上涨。不如多出售给官府,价格三百五百一亩也可以,官府要多少给多少。” 张和北大约六十,一脸瘦削,头发花白,脸色有些苍老,但是一眼眼睛炯炯有神。 他说出此话,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让不少之人赞同。 “老夫觉得三百五百文钱太少了,官府有钱,应该贵一些,至少一贯,甚至两贯也可以。”张和南此时跳了出来。 张和南五十出头,头发没有多少白发,也没有多少皱纹,个子中等,脸型修长。 张和西更是语不惊人誓不休,引得所有之人心惊胆颤:“老夫觉得,应该三贯,不,应该五贯一亩土地。” 张和西刚刚五十,须发有不必白发,人极为瘦削,仿佛风能够吹倒。 但是这个只是假像,知道他的人,知道此人难以应付。 这不,他马上狮子大张口,看准了官府要在这里修建衙门等建筑。 在他看来,倒不如趁此时机,想挥动锄头挖出金娃娃出来,也就是想敲官府竹杠。 “咳咳,咳咳。”张利长的咳嗽????????????????声音传过来。 他虽然身体有些虚弱,但是保养得好,咳嗽事情很少发生。 他当然不会是生病咳嗽了,而是被张和西发言吓倒了。 听到老族长发话,众人不再说话,纷纷把目光投向张利长。 张利长把目光从众人扫过,轻轻啜茶一口,放下茶杯。 众人看到他这个动作,知道他要发话了。 果然,张利长沉声说道:“尔等觉得,谢家庄好看还是赵家庄好看。” 听到此话,在座之人个个把头部低下。 谢家庄犹如一幅精致黑白相间的水墨画,而张家庄仿佛一个乱七糟八小孩涂鸦,完全没有可比性。 “老族长,土地价格与好看有什么关系?”张和西心里根本就不服气,忍不住开口问道。 张利长嘴角勾勒淡淡一笑:“谁说没有关系,子夕(张和西字),汝觉得,县城土地价格贵些,还是乡下价格贵一些。” “老族长,那个还用说,当然是县城价格更贵,乡下岂能与县城相比。”张和西不假思索,冲口而出。 张利长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笑意,平静地问道:“子夕,那汝觉得,谢家庄与张家庄哪个更像县城,哪个更像乡下?” “老族长,当然谢家庄更像县城。”张和西尴尬一笑,脸色顿时变成猪肝色,但是他反应极快,马上回味过来,“可是官府要在这里修建衙门与学堂等,并没有在对面修建。” “子夕,官府没有在动工之前,谁也不敢肯定非在这里修建不可。”张利长摇摇头,嘴角勾勒一抹冷笑,“汝价格抬得太高,官府也许会在对方修建呢。” “这个,这个,”张和西结巴一下,马上予以反击,“老族长,官府如果在对面修建,谢家庄也许价格会更高。” “子夕,汝想过没有,如果官府到一个更加偏僻地方修建呢,岂不是成本更低?”张利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极其平静说道。 说完之后,张利长还轻轻啜茶,然后极为平和盯着张和西。 张和西嘴巴张得老大,脸上原来还有笑意马上呆滞下来,仿佛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他能够涨价的原因,就是在于官府必须在张家庄这里修建。 如果官府不在张家庄修建,他们的土地能够卖给哪个? 既然没有人购买,还是那个千年雷打不动的价格,一百文钱左右。 张利长叹了口气,没有料到张家庄的人看到官府要在这里修建衙门等,仿佛暴发户飘了起来,连东南西北都忘记方向了。 张和西想了想,最后还是有些不服气说道:“老族长,官府选择这里不是更好吗,这里位置当然比其它地方更好。” 在场之人不少之人点点头,他们正是瞧准这一点,才胆敢把价格提起来。 张利长扫视在场之人一眼,摇摇头,这些还多多少少自以为是,觉得官府非求他们不可。 “子夕,汝要办事,是官府求你,还是你求官府?”张利长嘴角勾勒一抹嘲笑,淡淡地问道。 “这个,这个。”张和西想了想,最后还是苦笑不已回答,“当然是吾等找官府。” “既然是尔等办事找官府,官府设在哪里,影响不大,反正是尔等找官府。”张利长脸上浮现捉狭的笑意。 张和西表情顿时呆滞下来,但是很快就清醒过来。 他眼睛一转,马上据理力争:“老族长,在下承认办事必须找官府,但是这个衙门总不可能又搬回赵家庄镇吧。” 说完,他脸上也露出自信的笑容。 “子夕,汝想过没有,官府如果在贺家庄修建呢,贺家庄离这里也不过三里路程。”张利长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淡淡地说道。 如果以协河水流方向而言,张家庄中间,谢家庄在上游,那么贺家庄则在下游位置。 张和西脸上笑容刚刚绽放,突然呆滞下来:“这个,这个。” 他此时脸色铁青,随后变成猪肝色,背后顿时出了一向冷汗。 其他人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一个又一个泥塑木雕的人。 “子夕,汝赶场方便不?”看到张和西垂头丧气的样子,张利长嘴角勾勒一抹微笑,转变一个话题。 “协河亭位置实在太偏僻了,”张和西此时清醒过来,摇摇头,嘴角勾勒一抹苦笑,“离昌元县二十里路,离仁义镇也是二十里路,唯独赵家庄镇稍为近一些,不过也有十五里路。” 张????????????????利长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子夕,汝现在明白官府在这里设立衙门的原因了吧。” “老族长,如此看来,官府通过设立衙门,其目的就是为了设立一个集市不成?”张和西恍然大悟,心情一松。 “官府之所以在这里设置衙门、学堂、医馆,自然也有其道理的。”张利长说到这里,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因此张家庄应该抓住机会把衙门留到这里,而不是把衙门推向贺家庄。” 张和西尴尬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干脆低头喝茶,不再说话。 张和东本来喝茶,也没有说话,此时抬头起来。 他大约五十五岁的样子,头发胡子白了几乎一半,脸上有许多皱纹。 他一直很少笑容,甚至带着愁容。 正是因为他的笑容很少愁容很多,因此他的脸上皱纹更多。 张和东如果要说话,声音又沙又哑,感觉干涩难听。 正是因为他声音干涩难听,所以没有喜欢与他交谈。 张和东也知道自己声音难听,所以他一般喜欢静听,很少发言。 但是他如果发言,几乎没有废话,直击要害之处。 张和东对着张利长拱手一礼:“老族长,请问官府在这里设立衙门、学堂,张家庄能够得到哪些好处,张家庄应该如何做?” 听到此话,包括张和西之人在内,眼睛一亮。 果然张和东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纷纷点头。 他们向着张和东微微一笑,随后就把目光投向张利长,希望得到答案。 “子旭(张和东字),汝觉得谢家庄与赵家庄相比,哪个更好?”张利长脸上浮起淡淡笑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向他提问。 其它之人没有说话,但是觉得奇怪。 谢家庄与赵家庄比较,与他们张家庄有什么关系。 可是老族长已经提出这个疑问,他们也有些好奇,同时想看看张和东如何回答。 张和东沉默寡言,不言苟笑,声音难听,但是在场之人喜欢听他发言。 张和东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喜欢思考。 由于他经常思考,说话非常有道理,在张家庄甚至有智者之称。 张和东喝茶一口,滋润一下喉咙,想让自己声音清晰一些,可是依然还是那么沙哑。 他只好压低声音,努力让自己声音柔和一些:“谢家庄其实不错,仿佛一幅水墨画。但是与赵家庄还是有差距,而且差距很大。如果说谢家庄是入门的水墨画,那么赵家庄则是充满灵性的山水画。不然为何被称为人间天堂。” 张利长一边品茗,一边抚须,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望着他说话。 “老族长,赵家庄与张家庄又有什么关系?”张和西拱手一礼问道。 他是一个急性子,想急切知道答案。 偏偏老族长云淡风轻喝茶,没有回答其中关系,让他心里如几只猫在抓痒似的,难受不得了。 第九百零五、全票通过 张利长依然云淡风轻,轻轻他啜茶。 他放下茶杯,嘴角勾勒一抹微笑:“赵家庄一年之前,与张家庄比较如何?” “应该算是差不多。”张和西只是稍为一想,很快就回答出来。 张利长点点头,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可是现在赵家庄的土地价格如何?” “这个,”张和西平时没有想过,现在眼眼露出骇人目光,“老族长,听说是寸土寸金。” “子夕,汝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张利长一边抚须,一边目光炯炯望着他问道。 张和西手里拿着茶杯没有喝茶,而是在思考着问题:“老族长,让在下想想。” 张利长也不催促他,示意侍女把茶水倒了,重新泡茶。 他现在特别喜欢喝醉春风,认为不但可以提神,还有养生作用,与焚香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时张和西放下茶杯,说出答案:“老族长,应该是赵家庄出名了吧。” “赵家庄出名,确实也是。”张利长手指敲击案几,点点头,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子夕,????????????????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其它原因没有?” “其它原因?”张和西思考一会儿,有些恍然大悟,“难道还有衙门、学堂不成?” “对,还有衙门、学堂。”张利长点点头,接着还是问道,“还有没有?想想。” 张和西又思考一会儿,摇摇头,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老族长,在下想不出来了。” “大郎,汝现在是族长,汝觉得呢?”张利长把头部转向张和斌,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他的儿子比其它耆老长老都要年轻,这一点不是好事。 但是他年老体衰,加上谢家庄步步紧逼,他只好退下,让儿子顶上。 不过儿子倒也没有辜负他的希望,刚刚当上族长不久,就带领全村之人,打退了谢家庄争水的械斗。 严格而言,张家庄这次如果不是官府,肯定是溃败了。 但是谁叫他运气好呢,其实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当然这些耆老长老不分明说,心里肯定不会服气。 虽然这些耆老长老虽然不服气,但是不敢去争那个族长位置。 张和斌虽然年齿不如他们,但是他敢担当。 作为族长,他敢带领全村精壮,拿起木棍,与谢家庄护院拼斗。 这个族长位置不好当,纯粹是拿命来换。 虽然这次依靠官府打退了谢家庄的进攻,但是族长光靠武力值还是不行。 但是作为一个族长,要求能力全面,关键是带领全族之人走出困境,把谢家庄压下去,才能站稳脚跟。 所以张利长考核其它耆老长老之后,想看看自己儿子的能力。 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出面。 但是他最希望的是,儿子能够交出满意的答卷。 他现在还在还好,如果他还在人生,谁还能给他压住场子。 张和斌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拱手一礼回答:“父亲,应该还有作坊,张家庄应该把官府及作坊争取过来。” 张和西讶然,张和东点点头。 其它耆老原本还不服气,但是脸上露出佩服之色,张和斌虽然比他们年轻,但是确实有见识。“大郎,那汝认为,这次张家庄应该如何处理土地之事?”张利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心里放心一半,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 他铺垫已经做好了,不知关键时刻儿子行否? 其它耆老长老纷纷放下手里茶杯,聚精会神望着张和斌,看看他如何处理。 】 他扫视众人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动作从容不迫。 张和斌放下茶杯,淡淡地说道:“在下认为,应该大气一些,才能留住赵家庄。” “族长,那应该多少?”张和西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与自己猜想不一致。 如果多了,他必然要反对。 而且他曾经有一个想法,看看自己能否登上族长的位置。 他有自己底气的,十个耆老有四个耆老支持他,如果再支持两个支持,还是有希望。 以前族长的位置他还没有想法,或者即使有想法也不敢实现。 以前需要武力值,现在已经不需要武力值。 现在不一样了,官府进驻这里,谢家庄护院已经不行了。 张和斌把这些????????????????人目光扫视到眼里,哪里不知这些人想法。 不过父亲已经给铺好底子,如果不能说服这些耆老,那他这个族长也不要做了。 他沉声宣布:“给衙门、学堂、医馆五十亩,难民五十亩。价格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一贯铜钱一亩。” “族长,这个价格不但低,而且还是一百亩,与送礼民也太多了。”张和西马上跳起来,对张和斌进行指责。 一贯铜钱是三百文钱左右,这个价格已经不低。 但是张和西的目的,就是为了达到搅混张家庄不能与官府结盟的效果。 张和气此时没有说话,他倒要看看,张和斌如何处理此事。 张和斌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也没有看张和西一眼。 他淡淡说道:“一贯铜钱价格已经不低,比原来一百文钱已经上涨三倍的价格。这一百亩土地,给官府、学堂、医馆的五十亩位置就在亭子周围,其余给难民五十亩土地,就是在山脚之下。如此张家庄也结好官府,又显示仁义之心。” 说完,他向着四周之人看去。 张和西心里一惊,没有料到张和斌考虑如此周密。 不过他乃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不管张和斌说得再有道理,他也要找出理由来反对。 “族长,老夫认为给官府、医馆、学堂及难民土地太多,应该减半。价格也太低,应该增加一倍。”张和西立即跳出来,胡搅蛮缠说道。 虽然他的目的就是阻止张家庄与官府达到协议,但是他不能明说。 张和斌微微一笑,扫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现在对于官府购买土地,有两种方案,其一就是与官府搞好关系,价格不能超过一贯。其二就是提高价格,想把官府推到贺家庄。” 说完,他锐利的目光盯了张和西。 “老夫也是为了张家庄着想,价格高了,也是整个大家族受益,不是为了老夫一人。”张和西岂能示弱,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张和斌微微一笑,扫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那好,下面吾等举手表决。希望与官府搞好关系给,愿意给张家庄一个远大的前程举手。” 说完,他率先举手。 他直截了当,张家庄的命运与前任,紧紧与官府关联系起来。 他一举手,张利长、张和气马上举手,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自然会支持。 张和近与张和北两人也赞成这个价格,随后举手。 参加宗族会议一共十三人,要通过这个决定,至少要七人支持才行。 张和斌的目光平静向着张和南望去:“子暖,汝不是说至少要一贯吗,现在已经是一贯价格了。” “老夫说过确实要到至少一贯,可是也说过甚至两贯也可以。”张和南一边喝茶,一边回答。 张和斌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平静地说道:“可是官府不在这里修建衙门,就是一贯也不能到手了。子明,汝自己想想,应该选择哪个?” “老夫选择一贯的价格给官府。”张和南犹豫几下,最后还是同意。 现在已经有了六人支持,离关键一人只有一步之遥。 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这是自己第一次召开宗族大会,不要出师不利。 想到这里,他突然眼????????????????睛一亮,眼前不是有一个人吗? 张和斌继续一脸微笑,望着张和东,语气极为平静:“子旭,汝是智者,自然知道如何选择吧。” “老夫同意族长意见。”看到张和斌的目光,他淡淡一笑,声音嘶哑地说道,随后举手。 他这个人有自己立场,不为别人所左右。 但是他也有自己考虑,这关键一票,要用处刀口上面。 看到张和斌哀求的目光,他觉得自己已经达到目的,于是举手同意。 有了张和东这关键一票,张和斌的提议已经通过。 张和斌顿时松了口气,嘴角勾勒淡淡一笑,向着其它几个耆老望去。 张和北原本支持张和西的,现在看来张和斌已经赢得多数支持,张和西大势已去。 他心里叹了口气,只得把手举起:“老夫同意。” 他一举手,除了张和西一人,其它人想法与他差不多,跟着全部举起。 其它之人举起之后,所有之人的目光望向张和西。 张和斌脸上更是戏谑一笑,目光炯炯地望着张和西。 张和西一张老脸差点吐血,脸色顿时变成猪肝色,尴尬到了极点。 “老夫也同意。”他突然也把手举起。 在场之人眼睛瞪得如牛眼,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 你不是反对,为何竟然也要举手同意? 看着其它的难以理解的目光,张和西一脸苦笑,他如果不同意,最后一口汤也可能喝不上了。 张和斌此时心里高兴到了极点,仿佛大热天吃到冰镇银耳汤一样舒服。 他没有料到,自己第一次召开宗族大会,竟然得到全票通过。 他嘴角微微上翘,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不过他心里还有一个问题,仿佛一块石头压在心里,这个问题比把土地销售给官府还要沉重。 如果这个不能解决,那么让张家庄超越谢家庄永远是一个梦。 “此事全票通过。”张和斌满意点点头,扫视众人一眼,随后又问道,“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官府提出购买更多的土地,张家庄应该怎么办?” 第九百零六、借鸡生蛋 在场大多数人,顿时目瞪口呆,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 “族长,张家庄不是已经给了官府一百亩土地,怎么还要土地?”张和西最先清醒过来,马上跳出来责问。 张和斌摇摇头,叹了口气:“土地事情好办,但是张家庄的有个事情特别难办。” “什么事情难办,大郎请说出来听听。”说话正是张和气,他自然要配合哥哥一下。 听到他说得难办,在场之人也引起好奇之心,个个不由得把耳朵坚起来。 张和斌眼睛打量对面谢家庄一眼,把目光收回,又是学生叹了口气。 他脸上露出一丝难看的神情:“各位耆老,尔等发现没有,谢家庄仿佛一个小镇的街道,十字形的街道从中间穿过,四周都是整整齐齐的房子,仿佛水墨画一样。反观张家庄,房屋随意搭建,乱七糟八,东一陀,西一陀。难看到了极点。” “族长,那些只是外庄房子而已,但是内庄房子,并不比谢家庄之差。”张和西一脸自豪,脸上浮现讥讽笑容。 张家庄分为外庄与内庄,他们整个宗族住在内庄。 而外庄则是那些出了五服之人,或者是外地来到投靠张家庄之人。 “确实,张家庄内庄修建不错,但是外庄呢?外地人来到这里,他们是看只看内庄,还是整个庄子?”张和斌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摇摇头。 听到这里,张和西脸上的笑容顿时呆滞,尴尬不已。 张和斌的话音刚刚落下,????????????????张和气马上配合。 “不管内庄修得再好,但是外地人看的是整个庄子。丢脸不是外庄之人的脸,而是丢整个庄子的脸。”他脸上露出尴尬表情,说到这里,张和气目光向着在场之人望去,“各位耆老,不知在下说得对不?” 听到张和气的话,看到张和气的凌厉目光,在场之人几乎都露出尴尬表情,恨不得把头部塞进地沟下面。 不管他们心里如何美化自己,但是外庄的混乱,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张和气果然不愧为他兄弟,马上接着他的话题:“大郎,作为族长,汝说说应该怎么办?” “这些事情处理非常棘手,在下认为,应该交给官府。”张和斌点赞看了兄弟一眼,马上说出答案。 张和西马上从坐位腾一声站了起来:“不行,此事乃是族内之事,应该族内解决,何必惊动官府?” “族内解决,已经几百年过去了,宗族解决了吗,反而是杂乱房子越来越多。”张和斌嘴角勾勒戏谑一笑,一边喝茶,一边望着张和西。 张和西岂能如此示弱,马上怼了回去:“族长,以前张家庄那是没有这个能力,现在不一样了,可以如谢家庄一样重新修建。” “重新修建?”张和斌如同看白痴一样看着张和西,“子夕,你去把那些乱七糟八的住宅全部拆了,然后你出钱按照谢家庄那样还新住宅?如果是这样,在下全力赞成。” 听到此话,张和西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一张老脸顿时变成猪肝色。 “老夫自然没有那个能力,可是张家庄出面总是可以了吧。”张和西反应极快,自然不会接这个招,直接把问题甩给族长,让张和斌来解决。 “张家庄解决,张家庄如果能够解决,几百年已经过去了,结果还是没有解决。”张和斌嘴角勾勒讥讽一笑,“事实证明,这个问题,除了官府,张家庄根本就解决不了。” 张和西眼睛转了几圈,脸上也露出嘲笑表情:“官府能够解决?官府能够解决,县城还不是有些地方乱糟糟的一片。” “县城确实有些地方乱糟糟的,这个是事实。”张和斌点头承认,接着口气马上一转,“但是赵家庄镇不一样,赵家庄以前也是与张家庄一样脏乱差。但是现在已经变成了人间天堂。这说明什么,赵家庄治理能力远远超过大宋许多官府。” 听到此话,张和西的脸上讥笑的面容顿时一滞,脸上差点变成猪肝色。 他只好一边低头喝茶,一边眼睛不停转动,寻思对策。 “族长说得有理,”张和东那个沙哑的声音此时突然出来,“问题是,官府愿意接这个烫手活路吗?” “确实也是,张家庄几百年问题没有解决,难道官府愿意接手这个烫手活路?”张和西此时又跳了出来,脸上又恢复了原来的讥笑的表情。 面对张和西的嘲笑,张和斌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协河亭就是赵家庄镇的辖区,张家庄更是赵家庄镇的一部分,丢脸的不仅是张家庄,同样丢脸还有赵家庄。赵家庄镇能够成为人间天堂,难道他希望自己辖区成为人间不堪吗?” “这个,”张和西脸上露出尴尬表情,好在他脸皮极厚,马上找到问题所在,“可是张家庄问题特殊,张家庄与赵家庄毕竟隔离一层关系,问题难办。” 说完,他为了证明自己,还沉重叹了口气。 “赵家庄吗,这个好办,由在下联系。”张和斌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但是仅仅赵家庄与官府出手不行,还需要张家庄配合。” “配合,什么配合?”张和西怒气冲冲地坐位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右手指着亭子说道,“难道,让赵家庄把张家庄吃下不成?族长,这样做能够对得起张家庄列祖列宗吗?如果是这样,老夫就吊死在宗祠里面,死不瞑目也要向张家庄的祖宗投诉你这个不孝子孙。” 他自有心计,立即站在道德至高点,利用宗族帽子来压住张和斌。 你张和斌即使是族长,难道能够高过张家庄的祖宗不行。 说完,他向着其它耆老望去,逼着他们表态。 “如果张家庄被赵家庄吞下了,老夫就撞死在祠堂柱子上面。”张和北乃是张和西的盟友,马上跟进。 “老夫就吊在在你家里。” “老夫就撞死你家里柱子上面。” ..... 其它几个耆老也纷纷表态,张家庄再不好,也是祖宗留下的基业,自然不能任赵家庄宰割,更不能任赵家庄吞没。 “请说张家庄要让赵家庄????????????????吞没了?”张和斌沉声一喝,瞪了瞪张和西一眼。 看到张和斌的凶狠的目光,张和西脖子一缩。 不过他乃是老奸巨滑之辈,现在又有不少耆老支持,感到底气又有了。 他马上抬头,下巴翘起,中气十足地说道:“子全(张和斌字),汝刚才不是让赵家庄出手,张家庄配合,难道这个不是任人宰割吗?” 他现在就是族长也称呼,而是称其字,显示对其蔑视之情。 “任人宰割?”张和斌脸上露出讥讽笑容,扫视刚才要上吊撞柱几个耆老一眼,“内庄当然要保留,外庄请赵家庄及官府重修。这个不但保留了张家庄的祖宗基业,更把张家庄打造成又一个人间天堂。” 听到此话,张和西原来的愤怒表情嘎然而已,脸色变得通红,随后又变成猪肝色,尴尬表情精彩之极。 张和西吞了吞唾液,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说道:“好处张家庄占尽,为难之事甩给赵家庄,这个计画行否?” 说完之后,他不知不觉脸上浮现讥讽笑容。 “子夕,此事当然比较难办,所以,现在需要张家庄的配合。”张和斌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淡淡地说道。 张和西脸上依然是一抹讥笑的表情:“张家庄如何配合?” 他很想说你不会把张家庄出卖了吧,可是此话已经被反驳了。 “如何配合?”张和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淡淡说道,“只要赵家庄愿意重建张家庄,张家庄土地都按照一贯一亩的价格给赵家庄。” “土地乃是张家庄的祖宗留下的基业,子全,没有了土地,如何能够对得起列祖列宗?”张和西脸上讽刺的意味越来越浑厚,大有又在祠堂上吊自杀的威胁味道。 “张家庄当然还有其它要求,就是与赵家庄联办作坊,吾等出土地及原料、人力,赵家庄出技术,虽然失去部分土地,但是得到更多的好处?”张和斌脸上依然是淡淡笑容,语气淡定从容。 “好处,多大的好处?”张和西眼睛一瞪,口里马上追击问道。 张和斌淡淡一笑:“赵家庄七成,张家庄三成。” “张家庄才三成,赵家庄仅仅出一个技术,其余原料土地人力全部都是张家庄。应该赵家庄与张家庄对半。”张和西又从座位上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挥舞右手吼道。 张和斌如同看白痴一样望着张和西:“三成,子夕还嫌少了,如果是贺家庄,一成他们也愿意,要知道这个技术,只有赵家庄才有,其它地方都没有。” 听到这里,张和西愤怒表情嘎然而止。 赵家庄拥有独门技术,愿意找哪个就是哪个,主导权力完全在他手里。 想到这里,张和西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 “子全,汝能够确保赵家庄答应三成股份,又让赵家庄重建张家庄?”张和西眼睛转了几圈,心里冷冷一笑,逼着问道。 张和斌没有一丝犹豫,拍了拍胸膛点点头:“当然,作为族长,自然要做到这一点。” “子全,如果汝不能做到,那么怎么说?”张和西脸上浮现讥讽笑容,逼着问道。 张和斌冷冷打量他一眼,冷冷地说道:“如果不能做到,在下愿意辞去族长一职。” 张和西心里大喜,现在官府在这里设立衙门,谢家庄肯定争水不敢动用护院。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想到族长位置,可是一想族长要亲自带领村民与对方护院硬拼,顿时失去了这个野心。 现在好了,不用亲自带领村民冲锋在前与谢家庄护院拼斗,让他族长位置又重新燃起野心。 听到张和斌被他激将之法提出辞职,张和西心里忍不住得意,不知不觉嘴角勾勒一抹得意的微笑。 张和斌看到他的脸上笑容,哪里不知他所想。 他目光炯炯地望着张和西,淡淡地说道:“子夕,在下没有做到,自愿辞去族长一职,可是如果在下做到了呢?那你是否辞去耆老之位?” “这个,这个。”张和西即使在冬天,也出了一身冷汗,特别是背心已经打湿。 张家庄核心人员一共十房,每房都有一个耆老,代表本房参加宗族会议,争取本房的利益。 作为耆老,也不是想当就能够当上,必须德高望重,让其它人服气才能当上耆老。 这个耆老也是他经过千辛万苦得来,更是是权力的象征,虽然比不上族长,但是让自己获得不少利益。 他自然不愿意交出手里的权力,现在在张和斌的质问之下,他终于体会????????????????到刚才张和斌被自己逼迫的滋味。 张和斌嘴角勾勒戏谑一笑,淡淡问道:“子夕,汝还赌不?” “子全,汝如果做到,老夫愿意辞去耆老一职。”张和西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硬着头皮回答。 他已经逼着对方不成功要辞职,现在如果不答应,对他的声望绝对是沉重打击。 况且,他看来,他不是没有获得的胜利的希望,赵家庄三成利润,还有张家庄重建,不是那么好完成的。 况且,要把张家庄推倒重建,不知是猴年马月之事。 在此之际,他依然还是耆老,还可以利用手中权力捞取好处。 张和斌脸上浮起淡淡笑容,点点头:“子夕,希望汝记住今天所说之话。” 张和西脸色铁青,冷哼一声,把头部转向他处。 “族长,请问如果不是赵家庄来购买土地,价格如何计算?”张和东咳嗽一声,嘶哑的声音又响起,提出一个问题。 听到此话,在座之人眼睛一亮。 赵家庄他们得罪不起,乃是张家庄的贵宾,但是其它外地人可是没有待遇。 要知道,赵家庄现在的土地已经可以用寸土寸金来计算了。 如果赵家庄把张家庄打造成为第二个赵家庄之后,他们张家庄土地也可能同样升值。 张和斌哪里不知道这些人想法,点点头,微笑回答:“这个当然,随行就市。” 在场耆老除了张和西之外,个个松了口气,脸上浮起轻松笑容。 张和西尴尬一笑,却发现笑比哭还难看。 他现在心事重重,对于张家庄重建计划患得患失不已。 既失望张和斌失败,他好当上族长,又害怕张和斌失败,张家庄还是那个贫穷落后的小山庄。 张和斌宣布散会之后,急匆匆向着家里走去。 家里有一个贵客,对于他与张家庄及他极为重要。 他虽然在宗族大会作了承诺,其实心里并没有底。 这个贵客不是别人,正是赵家庄派遣到协河亭的掌柜田亮。 田亮是赵家庄掌柜的赵杰妻侄儿,在赵家庄已经办事半年,积累丰富经验。 田亮今年大约二十,也是半个文人,没有考上举人。 他个子较高,五官端正,虽然皮肤不白皙,但是相貌倒也过得去。 听说田亮成为赵家庄协河亭的掌柜,专门负责协河亭赵家庄的筹建,张和斌立即奉为座上宾。 他旁敲侧击,得知田亮刚刚出来,还没有婚配,更是大喜。 张和斌有一个嫡女,名叫张若水,长得肤白貌美,二八年华,会琴棋书画,被他视为掌上明珠。 张和斌安排两人私下见面,结果两人均满意,当场交换了信物。 双方已经订婚,等待黄道吉日,择日完婚。 “子明(田亮字),此事可成否?”张和斌迫不及待来到书房,忐忑不安,目光炯炯望着田亮问道。 第九百零七、扫除贫困 田亮此时坐在一边,专心一致看张家庄的舆图。 他已经进入角色,正在思考如何规划张家庄,如何重新建设张家庄。 听到张和斌的问话,他一愣,抬头望着张和斌。 张和斌一边为田亮专心致志而感动,一边又为自己的事情担心。 听到张和斌介绍,田亮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泰山,此事问题不大。” 作为赵家庄协河亭掌柜,这一点权力还是有的。 “子明,此事违规不,老夫不希望汝逾越赵家庄的红线。”张和斌还是担心,毕竟对方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姑爷了,他不希望因小失大。 田亮想了想,摇摇头,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张家庄本来就是赵家庄镇的辖区,帮助张家庄发展乃是赵家庄义不容辞的责任。” “谢谢小圣人。”张和斌松了口气,脸上浮起轻松笑容,恭恭敬敬对着成都府金堂县躬身一礼。 没有法子,他是族长,感觉身上的担子压力太沉重,刚才差点把他压跨。 亭子已经成为张家庄向往的核心,张一广的母亲与妻子此时也迫不急待迈向这里。 婆媳两人走了大约一里路程,来到这里也不禁苦笑。 与她们想像的一涌而上完全不同,在这里突然看见前面的人,早已排起大约半里的队列。 队列尽头是哪里,自然就是亭子。 婆媳觉得奇怪,为何这里人排成一排队列,在做什么? 她们听说要打仗或者练兵才能排成队列,可是这个队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显然不是打仗。 不是打仗是做什么,难道他们没有事情做,闲着无事站成一排。 要知道,????????????????张家庄人们从来没有排过队列,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涌而上。 其实不但他们如此,就是自谓为耕读世家的谢家庄村民,同样如此。 张王氏觉得奇怪,指着排着长长队列的人群,拉了拉张胡氏的袖子,悄悄问道:“胡氏,他们这里做什么呀。” “娘亲,儿息妇也不知道。”她不知道,张胡氏更是不知,脸一红,尴尬说道。 “好像亭子没有多少人,我们先去,不然后面主没有大米及衣物了。”张王氏一看,脸上浮起轻松笑容。 张胡氏一看,果然如此,不禁大喜,两人直接就向亭子冲去。 来到亭子旁边,却被一个叫做张勇的护院拿着短木棍拦住:“站住,尔等不许过去。” 张王氏两人看到他手里的气势汹汹的短木棍,脸色苍白,先是脖子一缩,后退了几步。 “张护院,你们不是通知老身来领取大米及衣物,为何不让我们过去?”但是她想到来这里的目的,硬着头皮目前,万福一礼质问。 张勇手里木棍指了指长长队伍的人群,对着张王氏说道:“大娘,是通知尔等领取大米及衣物,但是要排轮子。” “张护院,轮子,什么是轮子?”张王氏目瞪口呆,一张嘴巴差点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张胡氏眼球瞪得如牛眼,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 张勇手里的木棍指着那些排成一排队列的人说道:“他们就是在排轮子。” “原来这个就是在排轮子,张护院,请问他们为何要排轮子?”张王氏回神过来,尴尬不已问道。 张勇昂首挺胸,自豪地说道:“排轮子,就是尔等防止一涌而上,导致践踏踩伤事情发生。尔等看看,现在轮子慢慢移动,根本就不会发生践踏踩伤事情。” “说得有理,虽然时间长了一些,但是安全得多了。”张王氏想了想,终于相通了,点点头。 张勇看来与她们比较熟悉,有些好奇打量张王氏两人一眼:“大娘,你们家里的几个小子与小娘呢?” “张护院,他们跑得很快,就在前面。”张王氏指着前面轮子排着的几个小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里来的人,从来没有排过轮子,不时有人争吵,甚至推人拥挤。 个子大的还好,个子小的被挤得哇哇大哭。 看到这些,张勇上前,对着那些拥挤之人,挥舞手里木棍,一顿大吼大叫,秩序才好些。 张勇打量前面一眼,点点头,担心说道:“大娘,你也放心得下,不怕他们被人踩倒或者挤到吗?” “谢谢张护院,谢谢。以前没有想到,现在还得感谢你们护院,让各位排着轮子。”张王氏心有余悸,感激不已说道。 张胡氏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禁向着前面儿女望去。 此时,张大郎几个也看见婆媳两个,高兴得跳了起来。 他们手舞脚蹈,拼命挥手大喊大叫:“婆婆,娘亲,孩儿在这里。” 张胡氏看到儿女安全,热泪盈眶,也向儿女挥手。 “张护院,奴家几个儿女年齿不大,他们又没有户籍本,更害怕她们出问题,能否让她们到奴家身边?”她对着张勇万福一礼,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以,让他们过来吧。”张勇打量她的几个儿女一眼,“算了,你的儿女小,还不安全,你们可以到他们哪里去。”张胡氏知道张勇在帮助她们,万福一礼:“谢谢张护院。” 换源app】 轮子虽然长,但是移动速度不慢。 大约半柱香时间,就轮到张王氏婆媳两人了。 只见亭子四周摆满长长案几,上面坐着几个人。 在他们旁边,堆积如山的衣物及大米,张启利等人还从牛车上面把它们不停卸下。 其中四个是年轻人婆媳不认识,只是听说他们是亭长、副亭长、伍长、副伍长之类。 他们一边询问张家庄的人,一边登记。 还有一些巡检打扮的人,有的在分配大米,有的在分配衣物。 拿到大米及衣物的人,个个兴高采烈,千恩万谢。 看到大米及衣物,婆媳两个双眼放光。 看到这些人不认识之人,婆媳两个心里有些紧张。 特别是张胡氏,更是有些害怕,手里紧紧接着张王氏的袖子。 还好,张家庄的管家张重若他们认识。 那个叫做个子不高任黄河的副亭长,打量这一家人,见到几乎是老弱妇襦。 两个年长的妇襦穿着全是补丁的衣物,几个小儿女更是纸衣。 他们不停搓搓手,互相挤在一起取暖。 任黄河摇摇头,皱眉问道:“尔等怎么没有壮男?” 张王氏脸色惨白,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张胡氏吓得往后退了两三步,脸上先变得青白,随后又涨得极度的徘红。 两人心里想到,没有壮男,难道不发放大米与衣物了吗? “禀告官爷,老身家里有壮男。”张王氏急忙万福一礼。 任黄河不太理解哦了一????????????????声问道:“既然有壮男,为何不来领取粮食衣物?” “禀告官爷,老身官人去找零钱去了,儿子争水断腿,至今躺在床上。”张王氏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抽泣起来。 她一哭泣,儿息妇及几个孙子也跟着抽泣起来。 任黄河叹了口气,望着管家张重若:“他们一家人是佃户吗?” 大宋农户分成三种,一种是主户,一种是佃户,一种游户。 主户就是地主,佃户就是租用地主家里土地及耕牛、农具的佃客。 一般而言,长期租用地主的人则是佃客,而短期则是游户。 游户比起佃户,经济条件更加宽松,才有能力离开主户。 佃户几乎一无所有,长期依赖主户,有些佃户甚至食物、衣物与医疗。 “他们确实是佃户,而且居住的是窝棚。”张重若点点头,于心不忍,沉重叹了口气说道。 以前官府对此不过不问,现在赵家庄镇官府来了,他希望能够解决。 “窝棚,就是搭建在黄桷树上面的那种小屋?”任黄河脸上大变,急忙问道。 “官爷,”张王氏与张胡氏尴尬之极,一边抽泣,一边万福一礼,一边解释,“老身家人为了逃避胡人兵马,来到这里,只好居住窝棚。” 任黄河又看了这一家人,脸上极为复杂:“大娘与大嫂会煮饭不?” “当然,这个会做。”张王氏点点头,不知任黄河为何这样问。 任黄河脸上绽出一丝笑容:“赵家庄马上要办作坊、修建房屋,需要马路,需要做饭的,一月至少有一贯铜钱的俸禄。” “老身愿意。”张王氏脸上绽露出笑容,马上擦干眼泪,对着任黄河万福一礼。 “奴家愿意。”张胡氏刚刚张开嘴巴,可是一看后面还有五个儿女,一脸苦笑,摇摇头,“可是家里还有官人卧床休养,还有五个儿女,还是算了吧。” 任黄河点点头,在张王氏字上面定了煮饭两个字。 “官爷,老身家里的官人还没有五十,能够做重活,需要人不?”张王氏眼睛一亮,又是对着任黄河一礼。 任黄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还没有满五十,能够做重活,那没有问题,每月俸禄两贯铜钱。” 听到公公婆婆都有活计,张胡氏一边高兴,更多的是无奈。 她的官人应该是主要劳力,可是现在只能躺在床上。 她的饭菜比婆婆烧得更好,人比婆婆年轻,但是还要在家里照顾官人与儿女。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眼睛一红,泪水流出。 “官爷,小人已经成年,可以进作坊不?”大郎犹豫几下,嘴唇一咬,来到任黄河面前躬身一礼。 任黄河上上下下打量张大郎一眼,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大郎,汝多大了?” “官爷,小人已经十五,已经成年。”张大郎拍了拍挺起的胸膛,啪啪作响。 任黄河嘴角勾勒戏谑一笑:“大郎,本人感觉你好像十二岁?” “官爷,小人确实是十五岁,不过小人瘦小,显得更小。”张大郎原本高昂的表情顿时一滞,尴尬一笑,却发现笑比哭还难看。 张王氏急忙上前万福一礼:“官爷,老身的大郎确实已经十五了,如果不相信,可以看看户籍。” 任黄河翻开户籍,仔细看了看,摇摇头:“汝虚岁十五,实际只有十四岁。”“官爷,老身的大郎不到半月就要满十五岁,求求官爷,给大郎一条活路。”张王氏急了,就要跪下。 任黄河急忙上前拦住张王氏,诚恳地说道:“大娘,大郎其实不用谋生,还可以读书。” “什么,大郎还可以读书?”张王氏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老身根本不信。” 张胡氏嘴巴能够塞进两个鸡蛋,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 “当然可以读书,不但大郎可以读书,就是你这几个小郎也可以读书,包括你的一个小娘。”任黄河打量已经更换暖和衣物的几个儿女一眼,点点头,收回目光。 几个儿女一听,没有料到自己还能够读书,高兴得哇哇大叫,甚至还跳了起来:“我能读书了,我能读书了。” 任黄河看到几个小娘小郎高兴的样子,露出欣慰的一笑。 但是他没有料到,张王氏上前捂住几个儿女的嘴巴,抱头他们,泪如雨下。 她失声痛哭:“孩子,不是为娘不让你们读书,家里根本就没有钱供你们读书。” “娘亲,娘亲。”几个儿女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接着个个大声哭泣起来。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官爷承诺他们可以读书,现在娘亲又把这个美梦戳破了。 任黄河眼睛也湿润了,摇摇头,对着张胡氏郑重地说道:“大嫂,官府的学堂,是不收束修的。中午还提供免费午餐。” “不收束修?”张胡氏还是摇摇头,失声痛哭,“官爷,可是还有笔墨纸砚费用,奴家根本承担不起。” “无妨,”任黄河同情看了她一眼,郑重地承诺,“介于尔等是窝棚之户,笔墨纸砚????????????????也免除了。” “可是,可是,”张胡氏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尴尬不已说道,“家里官人与二娘还要照顾,,更何况大郎已经大了,没有房子哪里能够娶妻。” 任黄河看了二娘及大郎一眼,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大嫂,汝是担心尔等长期住在窝棚,还是担心你的二娘及官人没有人照顾?” “官爷,奴家全家人确实贫穷,大郎现在大了,必须挣钱修建房子。”说到这里,婆媳两个又忍不住流泪出来。 任黄河点点头,打量张胡氏一眼,眼睛一亮问道:“大嫂,你会带五岁以下的小孩不?会唱儿歌不?” “官爷,奴家当然会带小孩,也会唱儿歌。”张胡氏不明白任黄河为何这样问,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任黄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如此更好,你也有活路了。大嫂,你就给幼稚园当老师,顺便也照顾你的二娘。俸禄是一月一贯铜钱。” “什么,还有幼稚园,奴家也有活计。”张胡氏瞪大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官府还有幼稚园,中午还提供一顿午餐。”任黄河脸上绽出眯眯笑容,“对于尔等窝棚之户,官府给尔等修建一套住宅,让你们免费入住。” “谢谢官爷。”婆媳两个接着五个儿女,就要在任黄河面前跪下。 任黄河急忙上前拦住他们,摇摇头:“不必谢本人,如果尔等要谢,就谢小圣人吧。” 七人诺了一声,马上对着成都金堂县方向,恭恭敬敬躬身一礼。 “天气这么冷,大娘还不去领取衣物,还有尔等的大米。”任黄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示意他们移动位置,让后面之人过来。 张王氏一家人千恩万谢,急忙过去领取大米及衣物。 陈南过来不解地问道:“子水(任黄河字),汝为何如此帮助他们?” 他已经看出,修建住宅是赵家庄之事,但是给婆媳活路,任黄河确实是有意的。 “寒门不易,在下也是寒门。”任黄河嘴巴刚才已经说干了,急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说道。 他虽然说自己出身寒门,却没有一丝尴尬之意。 陈南没有料到任黄河也是寒门,心里一惊,急忙说道:“寒门也出丞相,吕(吕蒙正)相公不也是寒门吗?还住过山洞,比住窝棚更悲惨。” 任黄河上前拍了拍陈南的肩膀,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到了夕阳西下时刻,轮子终于就要结束,在场之人松了口气,甚至有人伸了一下懒腰。 突然又有几个衣衫烂缕的人过来,对着任黄河躬身一礼:“官爷,请问我们也有衣物及大米吗?” 任黄河不知他们为何这样问话,不由得向着张重若这个张家庄的管家望去。 张重若脸上大变,悄悄对着任黄河说道:“官爷,他们不是张家庄的。” “张管家,他们不是张家庄人,是哪里的人?”任黄河在这几人打量一下,脸上一变,急忙问道。 张重若斜视这些人一眼,收回目光,悄悄对着任黄河说道:“官爷,他们是谢家庄的人。” “谢家庄的人?”听到此话,任黄河脸色一变,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只好向着黄东望去。 任黄河来到黄东身边,拱手一礼,对着这些人,对着黄东说道:“子旭,现在谢家庄的人也过来了,怎么办?” 第九百零八、瞩目惊心 “张管家,他们确实是谢家庄的人?” 黄东打量几人一眼,目光炯炯地望着张重若。 张重若点点头,脸上有些为难:“他们确实是。” 这个不是张家庄人,不是属于他管理范围,但是黄东问起,让他不得不回答。 “他们有户籍没有?”黄东又看了看这些难民,收回目光,望着张重若。 张重若想了想,吞了唾液,才艰难地说道:“老奴估计,他们可能没有户籍。” “没有户籍,张管家,你如何看出这一点?”黄东心里一惊,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解地问...... 《纵横宋末》第九百零八、瞩目惊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百零九、不忘初心 “官爷,这里就是成都谷。” 谢旗指着眼前这个山谷,对着黄东、田亮等人说道。 “为何叫做成都谷?”黄东沉重叹了口气,摇摇头,皱眉问道。 这里与那个如水墨画的谢家庄完全是两个世界,仿佛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地沟污水横流,天空苍蝇乱飞。 山沟大约五里路,有一个大约半丈宽的小河。 窝棚、茅草房到处都是,穿着纸衣的光着小脚的小孩到处乱跑。 他们居住的地方大约占了一里的地方,分别在山谷两边。 上面一截还是清亮的,不过到了下面民居这里这变成黑色的浊流,同时散发着恶臭。 田亮他们不禁把鼻子捂住,但是谢旗仿佛没有感觉,表情依旧。 这里窝棚与茅草房非常密集,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只要一把火,根本就难以扑灭。 众人看到这里一霎间,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谢旗尴尬一笑,却笑比哭还难看。 “这里虽然难看,但是吾等给了取了一个好的名字,叫做成都谷。”谢旗一边苦笑,一边说道,“本来想叫做天府之谷,可是实在叫不出口来,只好叫做成都谷了。” “看来尔等还在怀念在成都的日子,山谷名字倒也不错。”黄东摇摇头,也跟着苦笑,“可惜谢家庄不给尔等机会。” “尔等住宅为何如此密集,万一着火怎么办?”黄东一看,嘴巴张开得如同小山洞,几乎能够鸭蛋。 谢旗苦笑,口气充满嘲讽:“谢家庄当然希望吾等挤在一起,这样才不会挤占他们的土地。” “呸,伪君子,假仁假义,什么耕读世家,纯粹就是一群恶魔。”田亮此时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现在差不多到了晚餐时间,炊烟袅袅处处升起,不过许多不是在屋子升起,而是在外面。 窝棚里面没有灶,容易着火,只好在外面架灶煮饭。 那些到处乱跑的穿着纸衣的小孩,肉眼可以看见他们脚上冻得通红,血不断从冰口流出。 其实冰口不但小孩也有,大人也有,不断有红色血液从冰口流出。 好在这个如果不用力,不太痛苦,倒也勉强可以忍受。 但是如果用手洗蔬菜之类,如果碰到伤口,还是比较痛苦的。 不过这些人仿佛已经习惯了,没有人呻吟。 看到他们衣着华丽,又是骑马到来,这些小孩有些害怕。 他们急忙躲在窝棚与茅草房后面,伸出送来偷偷打量他们。 胡泊急忙拿出一瓶蚌仙油,甩给谢旗:“这是医治冰口蚌仙油,赶快擦医治。” 此时谢旗的娘子谢罗氏过来,这是一个大约三十的女人。 五官尚可,眼窝深深陷了进去,脸色腊黄,身体极为瘦弱,脸上没有二两肉。 “谢谢官爷。”她对着胡泊等人万福一礼,从谢旗手里接过蚌仙油,急忙给最小的三岁女儿谢三娘涂抹起来。 几个儿女不知这是什么物事,但是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坏处。 其它人也觉得好奇,纷纷上来围观。 “效果确实不错,抹上之后,马上就没有血水流出了。”一个叫做谢冉氏二十多岁妇人眼尖,顿时大声说了出来。 “止血倒是不错,”另外一个叫做谢高氏三十多岁的妇人,眼睛盯着谢旗的女儿谢三娘的小脚,“关键是冰口,冰口如果没有医治,用不了几天,又有新冰口出来。” 说完,她伸出出自己的瘦骨嶙峋手脚,上面冰口累累,让人惨不忍睹。 “不痛了,不痛了。”谢三娘涂抹之后,一边走,一边大叫,伸出她的小手,“娘亲,给我的小手也抹上。” 看到效果极其明显,其它人纷纷拥挤上来,纷纷要求涂抹。 可是蚌仙油不多,谢罗氏露出为难之色。 这里实在太多,至少有几十人。 不但如此,外面还有人听到效果,纷纷涌来。 陈南沉重地叹了口气,也从怀里掏出自己那一瓶蚌仙油。 他递给谢旗,对他说道:“都涂抹上吧,这个对冰口极有好处。” “给奴家,给奴家。”男人还好点没有动静,但是几乎所有女人都一涌而上,个个手伸得老长。 谢旗没有给她们,而是排开众人,给一个坐在小木凳子老婆婆;“太婆,给你。” 这个老婆婆头发全部白了,脸上全部都是皱纹,鸡皮鹤发,双脸颊几乎全部凹了进去。 她虽然坐在凳子上面,却柱着一根拐杖,显然行动非常不方便。 她接过蚌仙油,原来没有神采的浊眼流出浑浊的泪水,沙哑的声音说道:“谢谢大郎。” 太婆说完,打开瓶子,动作缓慢给自己手上的冰口抹去。 这些女人大失所望,不过也知道要尊老爱幼,只好眼巴巴望着太婆手里的蚌仙油,恨不得占为已有。 也有一些女人望着回头望着谢旗,希望他手里又变出一个蚌仙油出来。 田亮叹了口气,眼睛也湿润了。 “全部都给她们吧,大约应该足够了。”他从袖子掏出十个蚌仙油出来,全部拿给谢旗,交给他分配。 田亮乃是一个掌柜,这些小礼物不但实用,关键极易携带,今天正好带了十个。 谢旗感动得热泪盈眶,对着田亮躬身一礼:“谢谢田掌柜。” “族长,请分配。”说完,他来到身边一个大约五十男子身边,恭恭敬敬把手里的蚌仙油交了过去。 这个男子相貌温文儒雅,身上穿着一脚青袍,不过有不少补丁。 他脸上有不少皱纹,头发花白,三缕长须及头发打整得整整齐齐,眼里精光闪闪。 黄东等人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他吞了吞口水,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问道:“族长,谢家庄不是有族长吗?” “族长?”谢旗冷冷一笑,不屑一顾地说道,“谢家庄把吾等当成他们族人吗,除了压榨吾等之外,哪里还想到吾等死活。” “确实也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把你们放在以上,谢家庄的族长,不认也罢。”黄东根本对于谢家庄的族长谢德文没有好感,还巴不得如此。 田亮也点点头,沉重叹了口气,随后欣慰地说道:“成都谷与谢家庄完全是两个世界,应该有自己族长。” 谢旗急忙对着黄东与田亮介绍说道:“官爷,掌柜,这是成都谷谢家庄的族长谢逍遥,也是小人的父亲,同时是举人,还是成都谷的学堂的山长。” “什么,成都谷竟然还有学堂。”黄东急忙下马,拱手一礼之后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在下不信。” 田亮下马之后后退了两三步,脸上先变得青白,随后又涨得极度的徘红。 “谢族长,在下失敬。”他反应极快,拱手一礼。 黄东此时也反应过来,四处打量一下,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拱手一礼说道:“见过谢族长,在下想参观一下学堂,不知吾等有这个荣幸不?” 他看到这里如此贫穷落后,万万没有料到竟然还有学堂,心里感觉十五只猫在不停挠似的,忍不住问道。 “这个就是成都谷的学堂。”谢逍遥向着山谷中间一个极大的茅草屋,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式,“几位官爷及掌柜请。” 黄东与谢逍遥交谈之中,才知道这个这个学堂办起来非常艰难。 原来谢逍遥原名叫做谢松,字子放,号逍遥,是原成都府的举人,也是一个夫子。 遇到胡人进攻成都,全家人逃难到了成都谷。 以他的能力,其实本来可以到谢家庄或者张家庄宗族学堂当夫子的。 让他难受的是,上千人山谷竟然没有学堂, 于是自己毅然放弃谢家庄当夫子机会,在自己家里招生,招收成都谷的孩子为学生。 不过他这个夫子是没有束修的,学生父母愿意给多少粮食都可以。 看到谢旗家里传过来朗朗读书声音,整个成都谷都惊呆了。 对于谢旗家里的私人学堂,成都谷有几种想法,议论纷纭。 其一,有人觉得读书没有希望,不能考举人,更不能老进士,毕竟他们没有户籍,被官府当成土匪流寇处理。 其二,有人想送来读书,可以家里贫穷,想了想,最后还是算了。 其三,有人觉得应该读书,他们自己认为是大宋人,通过努力,早晚要重新加入大宋户籍,读书还是有希望。 来到谢旗家里读书的学生越来越多,新困难又来了。 他们本来就是窝棚,根本就适合读书,哪里能够挤下。 这些学生家长觉得不是办法,商议一下,干脆一起集资,修建了一个大的茅草房,作为成都谷的学堂。 有了学堂之后,学生越来越多,开始只有几十,后来上百人。 学生多了不是好事,新问题来了,老师只有他一人,精力不够,难以招架。 谢逍遥利用他影响力,找到读过十年左右的读书人,一起来当夫子。 学堂人多了,谢逍遥自认为山长,成都谷的学堂正式成立。 “山长高风亮节,为人师表,让在下佩服不已。”黄东、田亮、任黄河等人听到此处,个个眼里露出敬佩表情,纷纷行礼。 “过奖,过奖。”谢逍遥摇摇头,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一边还礼淡淡说道,“老夫只是谢家人,只是做了一件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山长太谦虚了,”黄东又是拱手一礼,好奇地问道,“敢问山长,族长又是怎么回事呢?” 成都谷的有了学堂,原来的本来弯腰也直了起来。 你们谢家庄有学堂,咱们成都谷也有学堂。 有了学堂之后,成都谷觉得还是少什么。 谢家庄虽然有族长,但是这个族长根本就不为他们成都谷着想。 他们商议之下,也要成立宗族,为成都谷的谢家人争取利益。 谢逍遥作为成都谷学堂山长,威望最高,被推举为山长。 几个夫子也有威望,被推举为耆老。 黄东等人来到学堂,发现这里其实是大号家里而已。 田亮看着课桌上面沙盘一样的东西,好奇地问道:“山长,这是什么物事,难道你要让学生学习打仗不成?” 他是赵家庄的掌柜,见多识广,一眼看出这是沙盘。 其它也觉得奇怪,怎么这个小小的学堂,竟然还有沙盘。 难道,成都谷的人,难道想造反不成。 胡泊想到这里,脸色惨白,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陈南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第九百一十、给予出路 黄东感觉不像,但是他不知这是什么。 黄东莫名其妙之余,目光灼灼,有些忐忑不安地望着谢逍遥。 谢逍遥尴尬一笑,脸上差点变成猪肝色,不好意思地说道:“官爷,掌柜,成都谷穷,学生更穷,没有法子,只好用沙盘当成纸来写字。” “山长,在下不解,”田亮嘴巴张大如一个小小山洞,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沙盘当纸,那何以为笔?” “官爷,掌柜,就是沙盘旁边的小木棍。”谢逍遥脸色一红,尴尬不已回答。 “古有悬梁刺股、凿壁偷光,”黄东恭恭敬敬对着谢逍遥一礼,“今有沙盘写字,让在下开了眼界。” 田亮等其它之人,也纷纷恭恭敬敬对着谢逍遥行礼,口里不停称赞。 说完,他拿起木盘旁边的小木棍,在沙盘上面书写起来。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田亮一边绕有兴趣书写,一边高兴说道。 谢逍遥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成都谷穷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老夫只有这个法子。” “亭长他们已经捐助了张家庄,在下岂能落后。”田亮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二十贯提货卡,恭恭敬敬交给谢逍遥,“在下囊中羞涩,还希望山长不要嫌弃。” 他说话非常有技巧,既表明自己的态度,同时表达的意思非常清楚。 其它人已经捐款,已经没有钱捐助成都谷,只有他出钱。 “礼物太重,老夫承受不起。”谢逍遥当然知道二十贯提货卡相当于铜钱百贯,退后几步急忙摇头。 “山长不要推辞。”黄东拱手一礼,郑重地说道,“协河亭赵家庄学堂还缺乏一个学正,也希望逍遥先生不要推辞。” 他看到谢逍遥如此重视教化,正好赵家庄学堂还没有定下山长,此时急忙提出。 虽然自己不能出钱,但是也有有礼物不是? “老夫何德何能,能够当赵家庄学堂的学正?”谢逍遥有些尴尬,急忙推辞。 众人纷纷对着谢逍遥行礼:“山长德高望重,为人师表,请匆推辞。” “老夫愧不敢当,亭长过奖。”谢逍遥摇摇头,表情极为凝重,“赵家庄学堂乃是官学,成都谷学堂乃是私学,完全没有可比性。” 谢旗心里本来高兴之极,听到此话,原来一脸的笑容顿时呆滞下来,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父亲德高望重,更是得到亭长与赵家庄掌柜一致称赞,原来以为鲤鱼跃龙门,没有料到龙门不好跳过去。 “山长是几届举人?”黄东突然眼睛一转,提出一个相关的问题。 谢逍遥更加尴尬不已,惭愧地说道:“老夫愚笨,考起三届举人,竟然连进士也没有考上。” “三届举人?”黄东眼睛一亮,突然惊讶地问道,“山长,三届举人有被推荐你成为同进士的资格,为何山长不去试试?” “同进士?老夫哪里不想试试?可是老夫朝廷没有人帮助,提名都没有资格,其它就不要奢望了。” 谢逍遥一脸苦笑,摇摇头,颇为无奈地说道,“更何况,听说朝廷对此卡得越来越严格,就更没有希望了。” “山长,汝可以试试写一个条文,吾等汝的条文上签名担保,请小圣人推荐汝为同进士。”黄东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淡淡地说道。 谢逍遥父子仿佛天上掉馅饼一样,没看到不已,浑身颤抖起来。 谢逍遥仿佛五雷轰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亭长,小圣人对老夫一点也不了解,他能够推荐吗?” “小圣人虽然不了解山长,但是吾等了解山长。山长品德高尚,教化有道,德高望重,值得吾等向赵家庄镇的推荐。” “小圣人的老师就在昌元县做知县。现在路子不就成了吗?”黄东脸上浮起淡淡笑容,提示说道。 谢逍遥还是摇摇头,一脸惴惴不安:“老夫只是山野老夫,岂敢惊动县尊大驾?” 听到这里,谢旗感觉心里有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背上一层冷汗。 “山长,请放心。”黄东知道他的担心,脸上浮起淡淡笑容,“袁知县也是做过学正的,对于教化之道分化上心。” “老夫感谢小圣人及各位官爷掌柜了。”听到此话,谢逍遥父子松了口气,对着黄东、田亮等人拱手一礼,唱了一个大诺。 谢旗此时悬浮在空中的心终于稳稳当当落了下来,父亲的官身问题也解决了。 父亲官身解决,不但代表父亲本人,更是肩负着成都谷谢家村的期望,毕竟他是族长。 只要父亲有了官身,他们成都谷的人就不会被谢家庄以前那样受到打压。 看来,这次冒险从成都谷来到亭子值得。 父亲问题虽然解决了,但是谢旗还有两件事情没有落实。 他对着黄东拱手一礼,惴惴不安地问道:“黄亭长,田掌柜,各位官爷,尔等也看到了,成都谷确实茅草屋及窝棚各占一半,不知,不知能否有解决的法子?” 他太期待了,说话到后来已经结结巴巴。 官府已经解决他父亲的事情,已经是对得起成都谷了,其余乃是份外之事。 谢逍遥更是担心不已,他宁愿自己不做赵家庄学堂学正,也要把成都谷的族人事情解决。 “各位官爷及掌柜,成都谷的族人尔等也看见,老夫对此无能为力,只有期待官府解决此事。”他对着黄东、田亮拱手一礼,唱了一个大诺。 他对于此事期待已久,不然也不会派出自己儿子下山冒险了。 黄东嘴角勾勒一抹微笑,点点头:“吾等来到这个山谷,就是为了解决此事的。不过事情有轻重缓急,事情得一样一样的解决。” “谢谢黄亭长,请问如何一样一样的解决。”谢逍遥此时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的,眼巴巴地望着黄东。 黄东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其一,户籍问题马上解决。这个就麻烦族长作一个统计,不能漏掉一个,机会就只有一次。同时,还要把尔等租赁的土地面积位置同时禀报,不得遗漏。” “黄亭长,族人不能漏掉这个可以办到,”谢逍遥马上答应下来,随后又问道,“不知为何又要登记租赁的土地面积及位置?” “这个非常简单,如果不登记租赁的土地及位置,怎么证明尔等在成都谷谋生?”黄东淡淡地说道。 他登记成都谷的租赁土地面积及位置,有两个作用。 其一是证明在这里求生,更重要的是,他想趁机了解谢家庄倒底隐藏了多少土地及人口。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谢逍遥马上答应:“诺。亭长,请问其二又是什么呢?” “其二,成都谷许多人都穿着纸衣,马上给尔等发放两套衣物。不过这些衣物都是捐助的,有七八成新,希望尔等不要嫌弃。”黄东说出第二点。 “成都谷能够有真正衣物穿已经不错,当然是越多越好。”谢逍遥脸上笑成一朵菊花,随后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亭长,这两年天气干旱,粮食减产厉害。不知,不知成都谷还有大米没有?” 听到这里,谢旗心里一惊,脸色差点变成猪肝色,脑袋不禁低垂下去。 他们这里可不是几百人,而是一千五百人。 即使一人十斤大米,也是一万五千斤大米,换成谷物三万多斤。 “当然都有,每人都是十斤大米。就是这几天送来,到时尔等在亭子排队领取。”黄东扫视父子两人一眼,脸上浮起淡淡笑容,马上给予肯定回答。 “谢谢亭长。”谢逍遥脸上又笑出一朵菊花,躬身一礼。 黄东摆了摆手,嘴角勾勒戏谑一笑:“都是在本亭治所范围之内,当然得一视同仁。” 谢逍遥脸上有些滚烫,感觉自己如同一个叫化子,不停向着对方索取。 不过没有法子,他是族长,必须对族长负责。 “黄亭长,今天干旱得厉害,这里的粮食,吃到过年都比较困难。能否,能否给成都谷的族人一条路子?”他吞了吞口水,犹豫一番,艰难地问道。 黄东点点头,脸上浮起淡淡笑容:“这个官府已经考虑了这些,不过请田掌柜来安排。” 谢逍遥父子互相看了一眼,感觉一棵心顿时直线下沉,仿佛在没有底限的大海一样。 听说张家庄不是官府安排吗,为何到了这里这是赵家庄安排呢,难道官府不管了吗? 想到这里,谢逍遥父子脸色有些阴沉难看。 咳咳,田亮咳嗽两声,把两人心思引到现实。 “谢山长请放心,赵家庄已经有了计画。”田亮当然知道两人想法,戏谑打量两人一眼。 谢逍遥精神一振,拱手一礼:“田掌柜,老夫洗耳恭听。” “尔等这里有没有妖芋及葛根没有?”田亮脸上浮现淡淡笑容,和蔼地问道。 听到田亮竟然问起这些,谢逍遥心里有些失望。 不过他现在救人,自然不会表露出来,而是把目光投向儿子谢旗:“大郎,你给田掌柜禀报一下。” 他乃是学堂的山长,对于这些不太了解,心里感到有些尴尬。 “葛根,小人家里也有,不知是否是这个。”谢旗带着几人来到学堂书房,他对着另外一个人说道,“三郎,去把你家里的葛根来了,让官爷看看。” 说完之后,谢旗不好意思说道:“寒舍实在简陋,不好意思让官爷及掌柜上门。” 此时,谢旗的娘子谢罗氏已经烧好茶水,端起茶碗放在他们的八仙桌面前。 黄东、任黄河等人以前经常喝的是团茶,用了的茶碗,倒也没有觉得平常。 但是田亮不一样,一看这里没有茶几只有八仙桌倒也罢了。 他更没有料到没有茶杯,也没有醉春风,只有装团茶的茶碗。 他喝习惯了醉春风,根本就瞧不起团茶,眼里忍不住露出失望之色。 “各位官爷,各位掌柜,老夫这个学堂条件确实非常差,还希望各位官爷掌柜原谅则个。”他的儿子及儿息妇不知道,他当然知道此事,急忙躬身一礼,表示谦意。 谢旗带着官府来到成都谷这里,自然不能瞒过谢家庄的护院的眼睛,他们偷偷跟在后面。 这些护院对于成都谷极为熟悉,他们本来就是成都谷的人。 但是成都谷实在太贫穷了,甚至温暖问题都难以解决。 正好谢家庄招聘护院,他们干脆报名参加。 不过这些护院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对于体质与毅力有要求。 报名的差不多七八百名,但是成为护院只有七十个,淘汰率极高。 谢强、谢壮等人成为护院之后也没有那么简单,被谢家庄请来的武术教头整整操练一年,直至争水才让他们出手。 经过一年操练,他们不说以一当十,但是抵挡五个,基本上不成话下。 如果没有官军,这些护院肯定能够打败张家庄,可惜遇到胡泊这些骑马的巡检。 此时,护院伍长谢强对着谢壮说道:“五郎,你回去给管家禀报,说官军已经到了难民谷。” 成都谷是难民对自己所在地方称呼,但是谢家庄对此嘲笑不已。 既然已经离开了成都,来到这里逃难,还叫什么成都谷。 明明这里你们这些难民逃难的地方,还叫难民谷还叫什么? 听到谢壮的禀告,谢德冬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他急忙话下手里茶杯,一阵风跑到族长谢德文的书屋。 他跑得极快,没有发现书房的门槛,砰地一声就要跌倒。 还好他反应极快,一只手急忙抓住书房大门,才没有让自己出丑。 看到谢德冬狼狈不堪的样子,谢德文放下手里的书本。 他指着谢德冬,一阵臭骂:“汝还是管家,把谢家庄的脸丢尽了。” “族长,族长,”谢德冬顾不得擦拭额头上面的冷汗,结结巴巴地说道,“不好,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天还没有塌下来。”谢德文慢悠悠端起茶杯,脸上浮现讥讽笑容。 谢德冬急忙一边抓起已经变形的长袍,一边整理已经歪歪斜斜的头巾。 他的声音差点哭腔,结结巴巴说道:“族长,官军,官军已经到了难民谷了。” 砰砰,听到此话,谢德文手里一松,手里的茶杯突然落在地面石板上面。 茶盖顿时摔成几截,滚烫的茶水打湿他的长袍也没有发现。 “快去把子卷叫来。”谢德文毕竟是族长,很快反应过来,立即对着管家吩咐。 子卷就是副族长谢德书,此人一向诡计多端,才从耆老升级为副族长。 谢德冬诺了一声,心里摇摇头。 他心里一阵冷笑,族长刚才说自己不成体统,结果自己更是失态,竟然把茶盖打烂了。 不过,他毕竟是管家,自然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埋在心里,急忙到另外房间到副族长叫来。 此时,侍女已经把地面打扫干净,又更换了茶杯,重新给他泡了一杯醉春风。 但是谢德文根本没有心思喝茶,不停围绕案几走来走去,脸上全部都是焦虑之色。 一盏茶时间,谢德书也急匆匆从他书房过来。 听到谢德书脚步声音,谢德文觉得不妥,急忙坐下,假装在认真喝茶的样子。 谢德书走在前面,管家跟在后面。 管家极其擅长察颜观色,发现谢德文虽然端起茶杯喝茶,眼睛却出卖了他。 谢德文的手里虽然有茶杯,但是眼色却望着谢德书,显然希望能够从谢德书这里得到什么似的。 第九百一十一、大兴土木 成都谷学堂。 谢富一阵风把家里的葛根拿来,恭恭敬敬递给了田亮。 田亮接过一看,摇摇头:“汝这是柴葛根,做中药倒也可以,但是粉质不高。” “官爷,请看看,是否是这个?”外面传过来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正是谢富的娘子谢冉氏。 谢冉氏只有二十多岁,皮肤一般,人极为瘦削。 她由于跑得极快,说话有些气喘吁吁,手里拿着几块葛根。 她不知道田亮是掌柜,看见他与亭长在一起,也把他当成官爷。 田亮一看,眼里露出精光,嘴角勾勒一抹微笑,点点头:“正是粉葛根,这个显得白一些,也更粗一些。尔等家里为何有这些?” “掌柜,柴葛根是当中药卖,粉葛根是自己当粮食吃。”谢旗尴尬一笑,笑比哭还难看,“粉葛根是自己栽种的,柴葛根是野生的。” 其它成都谷的人有的脸变得通红,有的变成猪肝色,有的把头部低垂下去。 没有法子,今年粮食大量减产,他们只好把主意打到粉葛根上面了。 粉葛根虽然味道不好吃,有一股药味,但是总比饿着肚子强。 “无论是柴葛根还是粉葛根,吾等都要。粉葛根湿的一文铜钱一斤,干货一文钱一斤,柴葛根打八折。”田亮直接亮出价格,解除谢旗等人尴尬。 谢旗等人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谢旗喉咙下去动了几下,吞了吞口水,艰难地问道:“掌柜,这个价格几乎是大米两倍的,小人没有听错吧?” “价格当然没有问题,而且有多少收多少。”田亮嘴角勾勒一抹微笑,郑重地承诺。 “谢谢掌柜,积善积德,救了成都谷。”谢逍遥急忙表态,躬身一礼。 “谢谢掌柜。”谢旗躬身一礼,随后担心地问道,“掌柜,葛根再多,也经不住挖掘,没有葛根怎么办?” 在场其它之人先是高兴,随后笑容嘎然而止。 这里葛根不论是野生还是栽种,数量不多,最多十天甚至几天就能够挖掘完毕。 “当然还有。”田亮脸上浮起淡淡笑容的,和蔼可亲的问道,“尔等这些有妖芋没有?” “妖芋,这里到处都是,田掌柜,用来做什么,不会也是来吃吧。”谢旗眼睛一亮,随后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个当然是用来吃的。”田亮大包大揽,给了成都谷的人放心的眼神,“同样有多少收多少。” 谢旗还是担心,急忙提醒:“田掌柜,这个听说有毒,不能多吃,只能少吃。” 他虽然想赚钱,不过要赚良心钱。 如果有人吃妖芋死人,不但损害赵家庄的名声,也损害他们的名声。 “就是,田掌柜,虽然成都谷的人也希望挖妖芋赚钱,但是这个吃多了,可能要死人。吾等不能赚黑心钱。”谢逍遥也是一脸担心不已。 他们栽种妖芋当粮食,都是只吃少量,只能与大米、高粱米、粉葛根混在一起食用。 田亮哈哈大笑,语气充满了自豪:“这个没有问题,赵家庄已经找到处理妖芋毒性的法子,去除妖芋毒性之后,完全可以放心大胆食用。” “如此老夫就放心了,”谢逍遥先是高兴,接着又试探地问道,“田掌柜,敢问这个价格是多少?” 谢旗、谢富等人个个也紧张起来,妖芋他们栽种极多,心里担心之极。 “放心好了,与柴葛根价格相当。”田亮当然知道他们担心,给了他们一个放心价格。 谢旗躬身一礼:“谢旗田掌柜。妖芋收割完毕,不知还有活路没有?” “当然还有活路。”田亮脸上浮起淡淡笑容,指着张家庄后面的山坡,从容地说道,“赵家庄在这里办石炭坊,挖掘石炭,需要大量人手,俸禄一月两贯铜钱左右。” “俸禄确实不错,让人心动。”谢旗眼睛一亮,随后就暗淡下去,“可是听说地下石炭井有瘴气及毒烟,那个可是要死人的。” “这个完全也没有问题,赵家庄也找到清除毒烟瘴气的法子。”田亮拍了拍胸膛,一脸微笑。 谢逍遥脸上浮起轻松笑容,随后还是有些担心地问道:“看来不错,不知能够干多长时间?” 葛根及妖芋挖掘非常快,加起来也不过一月时间。 他们成都谷人太多了,又吃得,谢逍遥就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赵家庄身上了。 “那边石炭几百年也挖掘不完,尔等可以长期谋生。”田亮哈哈大笑,“这个尔等放心好了。” “那太感谢。”谢逍遥父子躬身一礼。 谢旗眼睛转了两圈,拱手一礼问道:“田掌柜,请问石炭作坊需要多少人?” 他们这里人实在太多,他还是担心许多人没有活路。 “大约两百人样子。”田亮一脸微笑。 谢逍遥父子互相看了一眼,均发现对方的苦涩的笑容。 谢逍遥躬身一礼,眼光带着哀求:“田掌柜,成都谷可是有一千五百人,除去读书童子之外,还有好几百人没有活路。” “这个已经考虑了,放心吧。”田亮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不过赵家庄还要在这里办妖芋作坊、酒坊、仙炭作坊、仙炉作坊,放心,尔等其它都有活计。” “实在太感谢了。”谢逍遥父子对着田亮躬身一礼。 谢逍遥想了想,犹豫几下还是问道:“田掌柜,请问他们的俸禄是多少?” 谢旗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睛眨也没有眨一下,一脸的期待。 “放心吧,俸禄至少一贯铜钱以上,如果动作麻利,两贯也不是不可能。”田亮脸上浮起轻松笑容,郑重地承诺。 砰砰,谢逍遥父子突然跪在地面,向着田亮磕首起来:“谢谢田掌柜,你就是成都谷的再生父母。” 田亮脸色大变,急忙闪开。 他只是一个协河亭赵家庄小小掌柜,哪里敢承受他们的大礼。 他对着谢逍遥父子大声说道:“要谢就感谢小圣人,是他拯救你们成都谷。” 换源app】 “小圣人为何要拯救成都谷?”谢逍遥抬头望着田亮问道。 这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如果被别有用心的听到,可能说小圣人收买人心。 毕竟,现在小圣人影响极大,不但富甲天下,而且还有与胡人抗衡的兵马,让朝廷极为忌惮。 此事对于别人倒是好事,但是对于小圣人却是坏事,毕竟小圣人的名声已经极大了。 他眼睛急转,眼睛一亮,马上找到答案。 田亮微微一笑,拱手一礼:“因为小圣人是成都府的主簿,拯救尔等是他的天生职责。” “小圣人是成都主簿,来拯救吾等。”谢逍遥喃喃念道。 黄东听到这里,不禁拍了拍自己脑袋,有点儿恨自己不会说话。 自己刚刚从学堂出来,书生气太浓郁了,官场经验不丰富,没有发现小圣人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虚名。 看来自己应该多多向田亮学习,把话说得漂亮一些。 想到这里,他对着田亮拱手一礼:“田掌柜,在下初进官场,刚才有些说话不妥,还请原谅则个。” “无妨,无妨,吾等都是小圣人的手下,此处没有外人。”田亮哈哈大笑,一边还礼,一边说道。 他知道黄东心里肯定有些忐忑不安,急忙用笑声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田亮此话说得高明之极,其实给了黄东一个提示。 吾等都是小圣人手下,自然不会外传,可是如果遇到外人,可能就要外传。 黄东背上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又是拱手一礼:“谢谢田掌柜的提醒,在下感激不尽。” 田亮又是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黄东的肩膀,黄东终于安心下来。 黄东解开心里疙瘩,谢逍遥父子也解除了心里疙瘩,不过他们是另外一种方式。 父子两个突然抱着一起,失声痛哭,没有料到小圣人还惦记着他们。 原本以为成都已经把他们被忘记了,成为没有人管的黑户,成为二等大宋人。 即使受到当地人的欺压,也不敢开腔,只是他们没有户籍。 现在好了,还有人记得他们,而且还是成都府的主簿。 不但解决他们黑户的问题,解决了读书的问题,而且还给他们所有一条谋生之路。 他们不是没有背景之人,而且背景非常强大,乃是天下闻名的小圣人。 谢逍遥更是松了口气,他的学正官位现在彻彻底底放心了,因为有了小圣人。 不但谢逍遥父子失声痛苦,就是在场所有成都谷的人个个放声大哭。 哭声传到外面,其它之人觉得莫名其妙。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有哭声传过来,不少之人纷纷过来围观。 一个叫做谢黄氏二十多岁的女人跑了过来,好奇望着谢冉氏问道:“大姐,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们全部都有户籍了,全部都有活路了。”谢冉氏一边擦拭眼泪,一边高兴地回答。 谢黄氏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我不信。” 其它人也好不了多少,嘴巴张大得能够塞进一个鸭蛋,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 “当然是真的,官爷已经宣布了。”谢冉氏又擦拭眼泪,可是忍不住又流出。 谢黄氏双眼放光,仿佛灯笼闪亮,心脏差点从胸腔跳了出来:“那你为何哭泣?” “太高兴了,成都谷的人有了靠山。”谢冉氏一边流泪,一边抽泣说道。 谢黄氏吓得往后退了两三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有了靠山,究竟是哪个?” “就是成都府的主簿小圣人,就是他给了成都谷的活路及户籍。”说完她又忍不住放声大哭,哭声在整个山谷回荡。 谢冉氏一边哭泣,一边不停地捶打地面。 听到她哭泣,其它女人不是互相抱头哭泣,就是学着她捶打地面。 空中的喜鹊、麻雀等鸟儿本来还在寻食,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吓得飞向远方。 “小圣人在哪里,小人要当面致谢。”谢逍遥父子发泄一顿之后,心情好受多了,拱手一礼问道。 田亮苦笑,摇摇头,摆了摆手说道:“小圣人是成都府的主簿,当然在成都。尔等好意,小圣人心领了。” 谢逍遥父子顿时目瞪口呆,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既然不能谢小圣人了,小人只有在这里给他生祠,香火不断。”谢逍遥马上反应过来,眼里放出光彩。 “就是,小人家里也供小圣人塑像,天天上香。”谢富也反应过来,马上说道。 田亮、黄东等人不禁苦笑摇摇头,可是也不好阻止。 谢逍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着黄东拱手一礼:“亭长,请问住在窝棚之人的住宅,几时开始动工修建?” 他想趁着所有之人在这里,把这个事情落实。 “山长,成都谷至少有百家要搬迁,又要涉及土地及财物问题,得从长计义。”黄东一边喝茶,一边思考说道。 谢逍遥父子原本刚刚绽露出来的笑容,顿时呆滞。 谢逍遥有些不甘,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问道:“亭长,能否给一个大概的时间?” 如果被拖过一月两月倒也没有什么,但是如果一年两年怎么办? “十天,十天左右。”黄东想了想,伸出两个手掌,比划一下。 黄东非常想说五天,后来想了想,不能说死。 谢逍遥得到肯定答案,双眼放光,仿佛两个灯笼亮了一般,对着成都方向拱手一礼:“谢谢小圣人。” 在成都谷的千恩万谢之后,黄东、田亮等人拒绝谢逍遥的挽留,离开了成都谷。 在路上,任黄河眉毛紧紧皱在一起,拱手一礼说道:“亭长,衣物乃是捐助,倒是好办。可是其它事情,让属下担心不已。” “有什么值得担心的?”黄东一边动了动身子,努力适应骑马带来的痛苦,一边不经意地问道。 “可是救济的大米一万五千斤,却要花费差不多两百多贯铜钱。”任黄河沉重叹了口气,忍不住问道,“还不用说还有修建上百家新住宅的费用,这个如何是好?” 胡泊与陈南点点头,互相看了看,眼里都是担忧之色。 第九百一十二、大宋难题 黄东戏谑一笑,看了田亮一眼。 田亮心里涌起不好之感,把头部转向其它地方。 但是黄东并没有放过他,而是微笑问道:“田掌柜,汝看到成都谷,有何感受?” “匪夷所思,出乎意料。喝贫穷之极,却志存高远。”田亮知道躲避不过,只得回答。 黄东点点头,目光灼灼望着他:“他们可是对于赵家庄寄予厚望,田掌柜,这个要看看汝的想法。” “黄亭长,赵家庄已经做得足够多了,”田亮当然知道黄东的想法,一脸苦笑,“葛根、妖芋、仙炭、石炭等作坊,全部都考虑了,几乎人人有活路。” “多乎哉,不多也。”黄东摇摇头,“田掌柜,汝也看见了,他们还没有许多窝棚,还在用葛根、妖芋当食物。” 田亮眼睛露出狡诈地笑意,目光灼灼地望着黄东:“不是还有官府吗?” “官府已经出资千贯,已经超过去年的财赋。”黄东也是一脸苦笑,摇摇头,不停吐嘈,“更何况,官府还要向转运使上缴税赋。” “都有难处。”田亮深有同感,沉重叹息一声。 黄东并没有放过他,嘴角勾勒戏谑一笑:“赵家庄家大业大,这些对于赵家庄而言乃是九牛一毛。” “赵家庄虽然家大业大,但是根基并不牢固,不但要养活还要在西县抵挡胡人,还要打通西县与成都难于上青天的蜀道。”田亮也沉重叹息一声,“再说,在下只是一个小掌柜,只知道执行上面的命令。” 黄东脸上浮现捉狭笑容:“田掌柜,在下知道汝的难处。吾写一个条文,汝在上面签字,由吾来出面解决,不知可以不?” “这个倒是可以。”田亮知道黄东已经作出最大让步,“在下签字,当然不是问题。” 他签字,意味他也要承担责任。 不过田亮也是有担当之人,并没有因此而推辞。 几人在协河亭做了不少事情,一行人回到赵家庄镇天已经差不多黑了。 田亮实在太兴奋了,兴奋得无法入睡。 他觉得协河亭与他非常有缘分,乃是他的福地。 不但让他晋升为协河亭的总掌柜,而且还找到一个会琴棋书画的一代佳人张若水。 直至子时,兴奋到了极点的田亮才深深睡去。 田亮做了一个好梦,梦见他与张若水终于完成了即纳彩(说媒)、问名、纳吉(订婚)、纳征(下聘礼)、请期(定日子)、迎亲之六礼,两人就进入洞房。 然而就在两人进入关键时刻,突然发出砰砰的声音,有人在敲门。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它乡遇故知,人生三大喜事,岂能被外人所打扰。 田亮紧紧搂住新娘子,就要成就好事。 “小官人,小官人,开门,开门。”是一个声音,好像还是自己的仆人田力。 “不管你是谁?”田亮气得大叫起来:“今天是老子洞房花烛夜,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开门。” “小官人,新娘还在张家庄没有出阁,哪里又来洞房花烛夜?”田力忍不住一脸笑意,没有料到自己主子刚刚订婚,就迫不急待要进洞房。 田亮才知道自己在做美梦,大声叫喊:“老子还想睡一会儿,如果你不打搅老子,老子已经洞房。” “小官人,是你吩咐要小人通知你。如果你不想起床,小人就退下了。”田力一边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边忍不住以退为进说道。 田亮打了一个哈欠,又把被子捂在头上:“你走吧,本郎君还要做美梦。” “小官人,黄亭长在客厅等着你。”听到田亮还要睡觉,田力急了,只好把杀手锏拿出来。 田亮一听黄东来了,拍了拍脑袋,才突然想起昨天两人约定,一起去官府与赵家庄的。 他心里心里大急,大声说道:“三郎,还不进来服侍我穿衣物。” 古代不像现在,穿衣非常麻烦,所以他要加快速度,必须要人配合。 田亮作为一个掌柜,不像黄东这个新人,只有一个小套间。 他的舅舅不是别人,正是赵家庄大掌柜赵杰,也是赵平原来的管家。 赵平与娘亲搬迁到金堂县之后,昌元县这个赵家庄乃是发源之地,当然不能丢掉。 赵杰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对此感情极深,自愿留下看守赵平老家,成为昌元县赵家庄大掌柜。 田亮原来在赵家庄下面一个作坊当掌柜,积累了不少钱物,因此有一个一楼一底的独立小院。 穿好衣物之后,他让田力带着黄东来到书屋,自己亲自泡茶。 黄东看到田亮住宅,心里并不嫉妒。 他是寒门出身,刚刚考上秀才就有一套三室官宅,已经心满意足。 这个就是秀才的好处,虽然房子产权不属于他,但是使用权是属于他自己。 他每月还有差不多二贯提货卡的俸禄,加上年终奖,差不多三贯提货卡。 赵家庄的提货卡比银子还要值钱,他的俸禄已经差不多相当于大宋其它地方的知县。 当然,天下也只有赵家庄才有这个豪气与能力,所以这些秀才对赵家庄绝对是忠心耿耿。 两人关系好不好,就看对方让你是否进书屋。 现在田亮让黄东进书屋,显然把黄东把亲友看待。 “子边,条文带来了?”田亮示意黄东喝茶,随口问道。 黄东从袖子掏出条文,两人仔细看了看,签上自己大名。 签名之后,两人联袂来到便民服务中心钱绍公房。 “怎么,又遇到难题了?”钱绍正在看公文,头也没有抬,脸上浮现戏谑的笑意,“钱这么快就花完了不成?” 此时,他的门房已经把茶泡好,给两人递上。 黄东尴尬不已,一张老脸突然变成猪肝色。 但是不管再尴尬,他也要进行下去。 想到这里,黄东吞了吞口水,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 他艰难地硬着头皮说道:“县丞,属下是来禀报事情的。” 钱绍此时抬起头来,示意两人喝茶。 “钱县丞,这是属下的条文,上面还有田掌柜的签字。”黄东忐忑不安拿出条文,恭恭敬敬递上。 钱绍打量田亮一眼,点点头,随后仔仔细细看条文。 “老夫给五百贯吧。”钱绍一边用笔,一边苦笑,“没有料到,一个小小协河亭,竟然也是藏龙卧虎的地方。” “钱县丞,谢家庄私藏一千五百人口,这个怎么办?”见到钱绍没有过问此事,黄东忍不住提醒。 钱绍脸色铁青,一张老脸阴沉可以滴水,狠狠地拍了拍案几,茶杯砰地一声倒下,茶水从案几流出。 他腾地一声,从座位上突然站起:“这个谢家庄竟然隐藏了这么多人口?” “就是,属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就不敢相信。”黄东抬起头来,皱眉问道:“钱县丞,是否要禀报上去?” “钱县丞,听说谢家庄有人在潼南府路当主簿。”一直没有说话的田亮急忙提醒。 黄东冷冷一笑,不屑一顾地说道:“谢家庄人再厉害,能够与余学士相比吗?” 要知道,小圣人的背景是哪个,不是别人,而是整个四川的置制使余玠。 “尔等不要争吵。”钱绍挥了挥手,“让老夫想想。” 说完,他一边围着案几转来转去,一边思考。 钱绍转了几圈之后,最后还是坐下。 他苦笑一下,沉重地叹息一声,摇摇头:“这个只有从长计义。” “从长计义?”黄东此时也腾地一声,坐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指着协河亭的方向,愤然地大声说道:“难道让他们逃之法外不成?” “子边,汝以为宗族私藏人口,难道朝廷不知道,难道官家不知道?”看到钱绍没有说话,田亮却替他回答了。 黄东瞬间傻眼,石化一般站在那里,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拢来:“什么,朝廷也知道此事,官家也知道此事?” “然也。”田亮嘴角勾勒戏谑一笑,轻轻地打量黄东一眼。 “既然这些人占朝廷便宜,坑害大宋税赋,为何不把他们拿下?”黄东差点跳了起来,右手狠狠地一挥。 “拿下,朝廷不少重臣,自己就是大主户。”田亮如同白痴看了他一眼,“难道汝让他们自己拿下自己。” 看到田亮的眼神,黄东一张老脸差点吐血。 不过,他不是一个小白,岂能被一句话打发。 他马上进行反击:“朝廷不是还有御史吗?他们就是专门负责弹骇的。” “弹骇,大宋已经有了几百年历史了,这些人弹骇下来了吗?据说老韩相公(韩琦)土地千里,有哪个弹骇下来了?”田亮冷冷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听到这里,黄东背下吓出一身冷汗,身子退后几步:“老韩相公这么多,竟然有千里土地?” “老韩相公谥号忠献,文武双全,为相十载、辅佐三朝,为大宋的繁荣发展做出了贡献。”田亮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说自己的话。 听到此话,黄东陷入思考之中。 “不但如此,醉翁对其评价甚高,”田亮继续打击他说道,“称其临大事,决大议,垂绅正笏,不动声色,措天下于泰山之安,可谓社稷之臣”。 听到此话,黄东觉得左右为难。 “老韩相公去世之后,惠及子孙,他的长子甚至曾孙也为大宋相公。”田亮放下茶杯,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知是敬佩还是吐嘈不已。 黄东终于找到反击的地方,脸上浮现讥讽笑容:“如此说来,韩家不是成为大宋的五姓七宗了吗?” “虽然没有五姓七宗那么厉害,但是也不得了。如果小韩相公北伐成功,可能延续韩家辉煌。”田亮说完,赞叹不已。 “韩家这么厉害?”黄东此时再也不淡定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小圣人说过,事情要一分为二来看。”黄东点点头,叹了口气,“武穆就是小韩相公评反的,秦桧也是他打倒的。” 听到此话,黄东点点头,沉重叹了口气,陷入思考之中。 看到黄东思考,田亮继续点点头:“其实老韩相公对四川有恩。” “什么,老韩相公对四川有恩?”黄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 “对,有恩,而且恩惠很大。”田亮目光灼灼地望着黄东说道,“宝元二年,四川旱灾严重。老韩相公下令,将常平仓中的粮食全部发放给贫困百姓,又在各地添设稠粥,活饥民一百九十万。” 听到这里,黄东端起茶杯,忘记喝茶,显得局促不安。 一百九十万,几乎相当于四川总人口的两成。 田亮嘴角勾勒戏谑一笑:“如果没有老韩相公,也许今天没有吾等也。” “吾等能够有今天在这里,应该感谢老韩相公。”钱绍点点头,叹了口气。 两人说完,从座位出来。 他们整理一下衣物,对着苍天拱手一礼,表示结老小韩相公的尊重。 黄东一脸苦笑,只得跟着出来,一起对着苍天拱手一礼。 礼毕之后,三人回到各位座位喝茶。 黄东还是不服气,一脸倔强地说道:“钱县丞,下官认为,功是功,过是过。” “子边,汝可知道,不但文官是大主户,就是许多武官也是大主户。”田亮见到黄东油盐不进,干脆直截了当说道,“难道汝准备把武将也推到胡人哪里吗?” “原来是这样。”黄东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在下不信。” “不管汝相信不相信,这个就是现实。”田亮嘴角勾勒戏谑一笑,有些无奈地说道。 黄东沉默一会儿,目光灼灼地望着田亮:“子明,在下有些不解,汝为何知道如何清楚?” “这个非常简单,因为在下乃是小圣人的拥趸。看了小圣人谈大宋武事方面的书籍。”田亮淡淡一笑,自豪地回答。 “失敬,失敬。”黄东站了起来,对着黄东恭恭敬敬一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知在下可以看此书不?” “当然可以,家里就有。”田亮点点头,脸上浮现戏谑的笑意,“只是到时不要嫌弃它有粗鄙武夫之气就好。” “子明,在下不是那种文弱书生,”看到田亮的笑容,黄东不服气地说道,“在协河亭,在下还参与平息两边械斗的。” “失敬失敬,”田亮此时卷了起来,对着黄东恭恭敬敬一礼,“原来子边文武双全,下次在下给汝带来就是。” 两人互相拱手一礼,哈哈大笑,顿时两人之间的隔阂烟消云散。 “子边,汝也不必沮丧,其实小圣人安排汝去协河亭,何尝不是做清除隐形户籍之事呢?”看到两人和解,钱绍也上前安慰。 田亮也安慰说道:“子边,小圣人清除隐形户籍能否成功,就看看汝做得如何了。” “谢谢小圣人,也谢谢钱县丞。”听到两人之话,黄东顿时热血澎湃,拍了拍胸口,“在下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子边,汝的铜钱老夫已经批准,老夫现在公务繁忙,就不留尔等。”说完,他举起茶杯,示意两人可以离开。 “谢谢钱县丞。”黄东两人拱手一礼,从钱绍公房出去。 出去之后,黄东浓眉紧锁,叹了口气,对着田亮说道:“子明,谢家庄人太多,官府拔付不够。汝能否想一个法子?” 第九百一十二、全力救济 “子边,在下不是陪同你一起去赵家庄吗?” 田亮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拍了拍黄东的肩膀,口里急忙安慰。 听到田亮主动提出,黄东忐忑不安的心里稍为安慰。 两人一起向赵家庄作坊掌柜公房走去,公房也在便民服务中心之内。 田亮是熟人,自然不用通报,赵平来到赵家庄总掌柜的公房。 果然是总掌柜,公房也极大,方圆三丈。 作为大掌柜的公房,岂能少了一幅图画,赵杰背后墙壁也是一幅巨大山水画。 与钱绍把整个赵家庄镇为画不同,他的背景就是一个纯粹的赵家庄。 旁边是纯阳洞的仙鹤、松树、瀑布,中间则是赵家庄,右边则是哭儿河。 如果说钱绍的水墨画充满了豪华大气,那么赵杰则与充满了灵性与仙气。 在赵杰的眼里,赵家庄镇只是赵家庄的外围,真正的核心是赵家庄。 如果没有赵家庄,赵家庄镇衰落是迟早之事。 而他留下的目的,就是守护捍卫赵家庄,守护这里作坊,还有这里一草一木。 赵杰脸上红光满面,坐在公房正中位置,一边喝茶,一边看公文。 他两边都是椅子,显然是为客人及来人准备的。 田亮躬身一礼:“侄儿见过姑丈。” “子明,有事?”赵杰打量两人一眼,微一颌首,示意两人在椅子坐下。 幕僚田轻不用吩咐,已经给两人泡上醉春风。 田亮眼睛看了黄东一眼,脸上露出着急的表情:“姑丈,侄儿是来求援了。” 黄东顿时大为感激,没有料到田亮亲自出马,比自己出马好说多了。 “求援?”赵杰打量两人一眼,嘴角勾勒戏谑一笑,“老夫不是给你这么作坊,难道还不够?” 他乃是老狐狸,现在黄东来了,哪里不知两人想法,直接把侄儿嘴巴堵住。 “姑丈,可是这次在谢家庄那里,突然冒出一千五百没有户籍的人出来,侄儿当时吓得瘫痪在地。”田亮拍了拍自己胸口,脸色苍白地说道。 赵杰的戏谑的笑容瞬间呆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子明,你上次不是说谢家庄如水墨画一样好看,怎么又冒出一千五百黑户人出来。” “呸,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田亮恨恨地吐了吐口水,“谢家庄乃是一群地地道道的伪君子,他们居住地方如水墨画一样,其它之人则是居住地方则是一条臭水沟。” 赵杰打量地面地板上面的口水,有些皱眉。 现在这些地砖上了一层釉面,差点能够照出人影出来,让他颇为自豪。 这是赵家庄最新技术研制的釉面砖,刚刚试生产,还没有投入市场。 赵杰喜欢之极,就给自己公房率先铺上,没有料到自己妻侄儿竟然在吐了口水。 不过对方是自己侄儿,又没有告诉这些,只得默认。 下次一定要劝谏一下,或者说在封面贴上告文,比如禁止吐口水之类。 田亮还没有发现自己犯错,依然滔滔不绝发泄自己的怒火。 “子明,汝不会是为了想多办几个作坊,设法来欺骗老夫不成?”赵杰眼里射出精光,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田亮挠了挠头,一脸苦笑:“姑丈,这些不但是黑户,而且一半之人居住是茅房,一半之人还是窝棚,绝大部分人冬天还是纸衣。黄亭长,你不是有呈文吗,让姑丈看看。” 说完,他把目光转向黄东。 “赵散官,这是我写给你的条文,请指教。”黄东从袖子拿出条文,恭恭敬敬递上。 条文他写了两份,一份已经交给县丞钱绍,一份递给赵杰。 赵杰仔仔细细看完,身不由己从座位站起。 他脸色铁青,砰地拍了拍案几,直接爆了粗口:“谢家庄的人良心给狗吃了?” “赵散官,谢家庄这些难民,还希望赵家庄救助一二。”黄东大喜,趁热打铁,提出自己的要求。 赵杰打量他一眼,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子边,救助没有问题,赵家庄可以多办几个作坊,给他们一条活路。” 黄东一脸苦笑,急忙硬着头皮拱手一礼说道:“赵散官,请问能否救济一二之类。” “救济,办如此多的作坊,作坊作事之人,每月俸禄一二贯钱,还不是求?”赵杰瞪了他一眼,直接来了一个四两拔千斤法子之类。虽然作坊最终也要赚钱,但是前期投入好几千贯提货卡,至少半年甚至一年之后才能看到一点成效。 如果不是小圣人下令把协河亭打造出来,在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哪个愿意来办作坊? 这里不但要拯救难民,还要投入巨资修建一条宽阔的大马路。 黄东又是脸一红,顿时露出尴尬之色。 好在他反应极快,脸皮足够厚。 他拱手一礼,硬着头皮恭恭敬敬地说道:“赵散官,这些人今年遇到干旱,这些难民粮食过冬都困难,现在他们和着葛根、妖芋等一起吃饭。” “这个老夫知道了,不是有官府吗?”赵杰嘴角勾勒戏谑一笑,他倒想看看黄东如何解决此事。 黄东急了,没有料到赵杰竟然不接招。 他眼睛转了几圈,看到田亮,突然眼睛一亮。 黄东拱手一礼,大声说道:“赵散官,这些难民乃是成都人,还把那里取名为成都谷。” “成都谷,是一个好名字,可是与赵家庄有什么关系。”赵杰摇摇头,脸上浮起淡淡笑容。 黄东一脸通红,大声说道:“当然有关系,因为小圣人就是成都府的主簿,此事与赵家庄当然有关系。” “这个理由勉强说得过去,”赵杰点点头,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官府拔付多少铜钱?” “官府拔付了五百贯钱。”黄东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心想终于通过这一关。 赵杰沉思一会儿,眼睛转了几下,脸上浮起淡淡笑容。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黄东,郑重地说道:“赵家庄愿意捐助三万斤大米,还有五百贯铜钱。” “什么,竟然这么多?”黄东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瞳孔一缩,身子不由得后退几步。 赵杰嘴角勾勒戏谑一笑:“怎么,汝觉得多,老夫收回好了。” “赵散官,这个当然是多多益善,多多益善。”黄东脸上堆满谄笑,“谢谢,谢谢。” “既然他们是成都谷的人,自然不能丢了成都这两个字的脸。”赵杰此时脸上转为郑重,目光灼灼地望着黄东,“子边,汝可明白?” “赵散官,下官明白了。”黄东也郑重拍了拍胸膛,“成都乃是天府之国的发源之地,下官发誓让他们过上天府之国的日子。” “好钱要用在刀刃上面,尔等要有周密计画。”赵杰望着两人,叮嘱一声。 两人高兴地互相看了一眼,大声说道:“诺。” 谢家庄议事堂。 族长谢德文、谢德书,耆老谢德春、谢德秋、谢德夏等人都在一起议事。 谢德文把官军发现难民谷的事情作了一个通报,要在场之人有一个心里准备。 这些耆老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谢德春一张老脸气得差点吐血,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变成一张苦瓜脸。 他眼巴巴望着谢德文:“族长,失去这五成的地租,以后对吾等影响有多大?” “有多大,当然影响不少了。”谢德文铁青着脸,声音阴沉地说道,“各位以后的家用,每人都要少两成。” “族长,竟然少两成,老夫刚刚纳了第九房小妾,这个让老夫怎么活下去呀。”谢德春身子一软,差点从座位滑了下去。 他刚刚纳了第九房小妾,正是用钱的时候,没有料到族长直接把家用砍了两成。 其它耆老也比他好不久多少,纷纷叫喊:“族长,老夫也纳了第九房小妾,这个怎么养活她呀。” 这些耆老,都要面子,只要第一个纳入小妾,其它之人也要跟着纳了小妾。 “够了。”谢德文拍了拍案几,冷冷扫视这些耆老一眼,“纳妾那是尔等自己之事,与宗族无关。” “族长,能否不少?”这些耆老个个脸如苦瓜,纷纷要求。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些耆老过习惯了奢侈日子,一下子家用少了两成,岂不是要了他们老命。 谢德文摇摇头,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断然回答:“家用事情,老夫与尔等一视同仁。” 其实谢德文也同样纳了第九房小妾,不过他是族长,家用要比耆老高一倍,这些损失他倒也能够承受。 】 谢德书同样也没有意见,他的家用虽然没有族长高,但是也比耆老高了五成,影响不大。 “族长,家用不能少,这个乃是老祖宗留下的规定。”谢德春突然眼睛一亮,找到一个解决的法子。 其它几个耆老也叫喊起来,争取自己那部分利益:“族长,历任族长从来没有少过家用。即使有变化,也只有增加,没有就减少过。” “今年能够减少两成家用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照此继续下去,以后可能八成都无法保住。尔等只顾眼前利益,可曾想到谢家庄不保?”谢德文的目光有老鹰一眼在耆老面前扫过,冷冷地说道。 “不保?此话不对了。”谢德春最先跳出来,“族长,谢家庄已经屹立几百年,在前朝没有倒下,在大宋更没有倒下。” “就是,谢家庄传承几百年历史,又有五千亩良田,何曾倒下。”另外一个耆老谢德秋此时不甘示弱,跟着说道。 谢德文脸上浮现讥讽笑容:“尔等想过没有,当官府发现谢家庄有一千五百黑户时,后果是什么?如果认真追究起来,重者杀头,轻者流放三千里。” 听到此话,这些耆老仿佛公鸡被捉住脖子,顿时哑口无声,纷纷背上出了一身冷汗。 谢德春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族长,这是真的?老夫不信。” “不信,山谷有一千五百难民,难道汝视而不见?”谢德文嘴角勾勒讥讽一笑,淡淡说道。 谢德春反应极快:“族长,谢家庄有难民,张家庄也有难民,怎么没有事情?” “张家庄,谢家庄能否与张家庄相比吗?”谢德文脸上浮现戏谑的笑意,“张家庄已经投靠官府,而且张家庄难民远远没有谢家庄这么多。” “族长,张家庄与官府关系好,可以不用追究,可是大宋其它大主户,他们也有黑户,甚至比谢家庄更多。”谢德春非常不服气,脖子高高昂起。 谢德文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子暖,汝说得再多也没有用处。赵家庄镇管不了那些宗族,但是他们管得到谢家庄。” 听到此话,谢德春仿佛一个不停嘎嘎大叫的鸭子,突然被捏住脖子,声音嘎然而止。 “族长,官府既然没有追究张家庄,同理也不会追究谢家庄,再说谢家潼南府路也不是没有谢家庄的人。”谢德冬沉思良久,说出自己的想法。 谢德文嘴角勾勒讥讽一笑:“谢家庄确实有人,仅仅是潼南府路一个判官而已。可是小圣人的后台是什么,乃是四川置制使余学士。官府铁心要拿下谢家庄,难道还害怕潼南府路一个小小判官不成?” 听到谢德文此话,在坐地耆老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谢德春脸色顿时变成猪肝色,拱手一礼说道:“族长,能否还想一个法子,家里开支实在太大了,一下少了两成,以后可能揭不了锅。” “就是,族长,吾等以后同样无法揭锅。”那些耆老纷纷苦着脸,纷纷出言哀求。 看到硬的不行,他们就来软的。 谢德文嘴角勾勒讥讽笑容,冷冷地说道:“现在地租只能收取三成,还想回到以前的日子吗?” “族长,虽然旧难民走了,不是还有新难民吗?”谢德春眼睛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谢德文如同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子暖,赵家庄在这里办作坊,难得这些难民还如傻子一样接受五成地租吗?” “赵家庄不是在赵家庄镇办作坊,这里又没有水路,连接这里乃是山路,如何能够办作坊?”谢德春脑袋倒也不差,马上找出理由。 谢德文依然如同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协河亭现在最不缺乏的是什么?” “最不缺乏是什么?”谢德春听到此话感觉莫名其妙,摇摇头,“老夫不知。” “协河亭现在最不缺乏就是人力。”一直没有说话的谢德书代替他回答,嘴角勾勒讥讽一笑。 谢德春看到谢德书讥讽的笑容,一张老脸差点变成猪肝色。 他不服气地问道:“最不缺乏人力,可是现在这里难民太多,差不多两千。官府也拿到头痛,这些难民天天吃下去,就是一座金山银山,也要被他们吃垮。” 说到这里,谢德春后来越来越高兴,越来越得意,到了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谢德冬马上跟进,同样哈哈大笑:“族长,官府救济的可是大米,即使一次十斤,也差不多两百贯铜钱。官府钱再多,也能够支撑下去吗?” 其它耆老听到这里,均觉得有理,跟着一直哈哈大笑。 第九百一十三、狠狠打脸 话音刚刚落下,外面就传过来敲锣的声音。 “成都谷的人听着了,官府给尔等每人十斤大米,两套衣物,马上到亭子领取。” 这些耆老原本非常得意,听到之后之后笑容瞬间凝滞,个个脸色先是铁青,最后又变成了猪肝色。 刚刚说官府不会发放大米,没有料到官府马上发放大米,不但每人都有,而且还有两套衣物。 谢德春觉得奇怪:“官府本来就没有几个人,哪里有人敲锣?” “谢强,去问问,是哪些人在敲锣?”谢德夏心里不极不舒服,对着护院一个头子谢强挥了挥手。 谢强诺了一声,一阵风冲出去,很快又一阵风回来。 他拱手一礼,脸色有些难看:“禀告族长,是张家庄的护院。” “什么,竟然是张家庄护院?”谢德春腾地一声从坐位站了起来,“官府欺负倒也罢了,没有料到张家庄这些护院也跳了起来,竟然欺负到谢家庄头上来了。” “就是,张家庄太不像话,叫化子一样的庄子,也要挑衅谢家庄。”谢德秋拍了拍案几,茶杯砰地一声倒下,茶水从案几一直流到地下。 还好这是冬天,茶水没有烫着他本人,侍女急忙上前收拾。 “族长,拦住他们。”谢德夏气愤之极,右手指着外面。 他们谢家庄一直把张家庄踩倒脚下,视张家庄为蝼蚁,张家庄人根本就不敢过河。 没有料到今天张家庄人不但过河,而且还在他们谢家庄面前耀武扬威。 “诸位耆老,张家庄当然不足为虑,”谢德文一脸苦笑,摇摇头,叹了口气,“但是尔等看见没有,这次他们奉官府命令,谢家庄能否拦截吗?” 说完,他眼睛留在谢德书身上,使了一个眼色。 谢德书点点头,马上及时说道:“诸位耆老,尔等发现没有,他们还打着救济难民的大义,尔等还能阻止吗?” 听到此话,刚才吵吵闹闹的耆老们,仿佛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大约两盏茶时间,难民谷的人声音传过来:“走,去领取大米与衣物。” “还是官府好呀,不但有衣物,还有大米。”又是一个难民的声音传过来。 听到此话,谢家庄的耆老顿时又跳了起来。 “难民谷的人不少,仅仅一次就是一万五千大米,官府能否救济几时?”谢德春听到此话,脸上浮现讥讽笑容。 谢德夏点点头,深有同感:“官府这是为了面子,打落牙齿和血吞,有苦只有自己知道。” “面子,面子值几个钱?”谢德秋听到这里,口里茶水顿时喷了出来,“死要面子活受罪。” “官府不能救济,这些难民还是只有回头过来租种吾等的土地。”谢德春一边抚须,一边忍不住哈哈大笑。 听到此话,这些耆老哈哈大笑起来,刚才的压抑、委曲、难受之意,顿时消失了大半。 一个难民说道:“听说官府还要办许多作坊,让我们去做事。” “每人都有事做吗?”另外一个难民担心问道。 刚才难民说道:“族长说了,每人都有。” “真的假的,俸禄是多少?”一个难民担心问道。 又一个难民声音传过来:“至少是一贯钱。” “一贯会子,也太少了吧,不过总比没有钱强。”一个难民叹息一声。 听到这里,耆老心里一喜,如果一贯会子,与种田好不了多少。 谢德春哈哈大笑:“官府这是打发叫化子吧,俸禄才这么一点。”“面子就是面子,官府就是为了面子,让这些难民空欢喜一场。”谢德秋也哈哈大笑。 其它耆老也哈哈大笑,开开心心端起茶杯喝茶。 另外一个难民说道:“族长说了,不是一贯会子,而是一贯铜钱。” “那太好了,可是成都谷上千人,官府安置得下吗?”不少难民说道。 又一个难民回答:“族长说了,官府还要修建大马路,再多人也能够安置。” 听到这里,所有耆老的笑容顿时呆滞下来。 他们脸色极为难看,有的脸色阴沉仿佛能够滴水,有的脸色铁青,甚至有的变成了猪肝色。 谢德秋耳朵极尖,突然大声说道:“听听,外面在说什么?” “他们说什么,老夫没有听清楚。”谢德夏心还在沉醉刚才痛苦之中,一时没有回味过来。 谢德秋身子在不停颤抖,右手跟着颤抖:“是童谣,是童谣。” 谢德夏把右手放在耳朵旁边,仔细聆听起来。 “谢庄水墨画,窝棚污水横。饱读仁义书,收租五成狠。口里言君子,行为真小人。”外面此时传过来童子的童谣声音。 听到此话,谢德春眼前一黑,顿时昏倒过去。 他在昏倒之前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家用不但不能恢复,而且还要下降。 议事堂顿时一阵子鸡飞狗跳,叫喊的叫喊,救人的救人。 谢强急忙上前扶住谢德春,谢壮飞身跑出去:“郎中,郎中,过来救人。” 谢德秋虽然在颤抖,人还没有昏倒。 他非常着急,脸红脖子粗大声喊道:“族长,这些难民实在可恶,尽在抹黑谢家庄,怎么办?” “怎么办?现在唯一一个法子,救济难民谷,挽回信誉。”谢德文身子也在颤抖,不过他毕竟是族长,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谢德夏气得拼命拍案几:“族长,这个不行,这是把吾等的财物给他们。” “吾也不同意,吾等本来就不够使用。”谢德秋马上跟进。 谢德仁砰地一声,茶杯狠狠地砸在案几上面:“族长,吾等马上就要揭不开锅,哪里还有钱物救济他们。” “族长,汝救济救济一下吾等吧。”谢德义更是夸张。 谢德礼腾地一声从座位上卷了起来:“族长,吾家人数最多,没有饭吃,只好请族长救济。” 谢德礼没有九房小妾,只有六房小妾。 不是他不纳,而是他的儿孙最多,差不多四五十个。 他天天为了养活大家人,整日愁眉苦脸,以至于他的相貌,比起同龄人老了差不多十岁。 “够了。”谢德文也拍了拍案几,“尔等只看见自己眼前利益,没有看见谢家庄就要跨掉了。” “谢家庄传承几百年历史,比这个更加残酷五代十国也没有跨掉,怎么说现在会跨掉。”谢德智脸上浮现讥讽笑容,目光炯炯地望着谢德文。 谢德信更是大声吼叫起来:“族长无能,危言耸听,老夫建议罢免族长。” “族长无能,老夫建议罢免。”谢德仁也非常激动,跟着叫喊。 谢德文冷冷打量这些耆老一眼:“罢免了老夫,尔等就有解决的法子了吗?” 说完,他的凌厉目光逐一向着这些耆老扫去,没有一个耆老目光敢与他对视。 看到他目光扫来,这些耆老纷纷把头部低垂下去。 “仁义礼智信,尔等名里面有此五个字,可是尔等岂能对得起这五字不?”谢德文瞪着这些耆老一眼,“尔等难道没有听说外面的童谣,饱读仁义书,收租五成狠。口里言君子,行为真小人。这里狠狠地打谢家庄的脸。” “族长,那请问现在应该怎么办?”副族长谢德书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小心翼翼地问道。 谢德文点点头,赞赏看了他一眼,果然不愧为副族长,关键时刻知道如何说话。 他叹了口气说道:“老夫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救济难民谷,挽回信誉。” “族长,请问如何救济才能挽回谢家庄的信誉?”谢德书一边说话,一边给谢德文台阶下。 听到这里,这些耆老个个耳朵竖起,紧张地望着他。 谢德文扫视这些耆老一眼,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官府要救济,谢家庄也要救济,数量不少于官府。这里其一。” 听到此话,谢德信发出一声惨叫:“族长,按照官府法子救济,谢家庄还有多少粮食?” “就是,谢家庄本来粮食不多,意思一二是可以,哪里能够按照官府的法子救济。”谢德仁也跟着跳了起来。 “意思一二,此话汝好意思说出来。”谢德文凌厉目光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这是在为谢家庄以前所作所为赎罪,要知道他们也是姓谢。” 听到此话,谢德信只好假装喝茶,眼睛转个不停。 谢德义未置可否,而是问道:“族长,其二是什么呢?” “其二,帮助他们清理消泡,改建窝棚。”谢德文一脸苦笑,“吾等居住地方犹如水墨画,他们居住地方乃是窝棚污水,怎么也说不走。” 谢德义顿时跳了起来,指着山后方向吼道:“族长,谢家庄犹如水墨画,也不是一朝得来的,而是几百年积累形成的。难民谷这些人长的不过十几年,短的只有一年,他们能够有居住地方已经不错了。” “如果没有谢家庄五成地租,他们还会居住窝棚茅草屋吗?说不定瓦房已经有了!”谢德文瞪了他一眼,马上怼了回去。 谢德义哪里愿意示弱:“他们是难民,是难民就只有接受五成地租。” “他们确实是难民,老夫承认这一点,”谢德文点点头,随后说道,“但是他们也是大宋子民,同样姓谢。” 此时,谢德书放下茶杯,抬头望着谢德文,及时出来解围:“族长,如何改建窝棚,不是听说官府正在给窝棚住户修建新宅吗?” “官府修建住宅,吾等也修建住宅,这个就是表明谢家庄的态度。只要把窝棚改建,污水沟也没有,谢家庄的信誉不就是恢复了吗?”谢德文赞赏看了他一眼,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听到此话,谢德义松了口气:“只改建窝棚就好办,族长,请问如何改建?” “窝棚确实小,老夫认为,改建成茅屋就可以了,花费不大,同时名声也有。”谢德文脸上露出奸诈笑容。 谢德义脸上又笑出一朵菊花:“族长,哪些住在窝棚人要离开怎么办?” “去留自愿,如果他们愿意留下,吾等就马上改建为茅草屋,总之一句话,谢家庄虽然在亡羊补牢,但是也在做仁义之事。”说完,他又是奸诈一笑。 谢德书脸上露出轻松笑容:“窝棚愿意留下的几乎没有,污水沟清理一下花费不太,现在关键就是大米一项了。” “族长,是否这样,那些离开的人就没有大米,留下的人才有大米吗?”谢德义兴奋地说道。 谢德仁点点头,脸上是忍不住的笑容:“这些人大部分可能都要离开谢家庄,留下人不多,看样子要省下许多大米。” 听到此话,几乎所有耆老高兴起来,个个脸上挂满笑容。 第九百一十三、化解恩怨 谢德文双眼一瞪:“这个不行。” “为何不行,他们离开谢家庄,自然就不能发放粮食。”谢德仁不服气,马上怼了回去。 谢德文脸上浮现讥讽笑容:“尔等如此做派,是真仁义,不是假仁义?” “仁义,仁义?”谢德仁脸色一红,差点变成猪肝色,“这些难民既然离开谢家庄,哪里还有仁义?” “子爱,尔等如此做派,与不发大米还有什么区别?”谢德文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冷冷地说道。 谢德书又马上跳出来掺合:“子爱,这是亡羊补牢,好离好散。” “子爱,买卖不成仁义在,更何况他们也在谢家庄干活,又是一次性发放,反而落得一个好名声。”谢德义此时出来,好声安慰。 谢德智也点点头:“族长说得有理,老夫支持。” “老夫也支持。”谢德礼此时也发声。 听到其它几个耆老纷纷发言,谢德仁只好坐下,闷闷不乐喝茶。 谢德文点点头,捋了捋胡须,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既然诸位耆老同意,马上行动,不得有误。” 在成都谷,张家庄的护院锣声离开不久,谢家庄的护院又敲响了。 “成都谷的人听了,谢家庄给尔等每人十斤大米,清除阳沟污水,窝棚改成茅草房。” 谢富牛眼瞪得老大,差点从眼眶里面看出。 谢贵嘴巴差点合不拢来,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谢重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艰难地说道:“我没有听错吧,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小族长,谢家庄为何要这样做呢?”回过神的谢贵一脸懵逼,不解地问道。 谢旗是族长的儿子,这次又勇敢带领他们到官府那里求助,这些人称他为小族长。 谢旗嘴角勾勒讥讽笑容:“非常简单,不是有童谣吗?他们心虚了。” 这个童谣实际上就是他编制出来的,是他发泄心里对谢家庄的强烈不满。 他以前不敢让童子唱,现在有了官府为靠山,户籍解决,又有谋生之路,可以放心大胆让他们唱歌。 “小族长,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谢久有些心动,他想看看谢旗的意见。 谢旗略一思考,随即说道:“大郎,污水沟本来他们就应该处理,大米只能算是小小补偿。至于窝棚,难道你还想留到这里吗?” “小族长,小人明白,大米可以要,改造的茅草屋就算了。反正这里都是山沟,没有出路。”谢重想了想,赞同谢旗的说法。 谢久想了想,脸上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如果不搬家,能够在这里多好。” “难道你对这个污水沟还舍不得?”谢旗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谢久点点头,扫视四周的层层叠叠的窝棚与茅草屋,向着熟人打着招呼。 他回头过来,沉重叹了口气,忍不住说道:“族长,毕竟在这里生活快一年,与这里人都非常熟悉,又非常友好,不知新地方如何,好像没有底一样。” 谢久年齿较大,虽然只有四十出头,外表看起来五十出头,额头有不少皱纹,还有一些白发。 谢旗摇摇头,看来人年齿大,人也有些守旧了。 “大郎,官府位置在哪里?”谢旗没有回答,反而提出一个问题。 谢久不知他为何问这些,只好回答:“小族长,官府在赵家庄镇。” 谢旗看到这个榆木脑袋不开窍,恨不得一个巴掌打去,让他清醒一下。 可是此人年齿比自己大了十岁,为人老实,谢旗只得把要伸出的手缩回。 “官府在赵家庄镇,”谢旗强忍心里的怒火,脸上尽量平静地说道,“官府要在这里设立一个小官府。” “小官府?”谢久挠了挠头部,有些茫然地问道,“什么小官府?” “就是亭长,这个不是官府还是什么?”谢旗恨不得一个奔头给他打去,可是一想对方比自己年齿大,只得耐心说道,“黄亭长他们,帮助成都谷这么多,难道你忘记了?” “就是,黄亭长不但处理争水械斗,还让成都谷及张家庄黑户上户,发放大米,给窝棚修房,听说还要修建大马路。”旁边的谢富急忙点点头,眼里露出复杂的神色。 这神色里面,既然感激,更有一丝恐惧感觉。 他们不但发放粮食衣物,在两个庄子争水打架时,出手非常厉害。 虽然他们人手不多,但是对方有马匹,身手更是厉害,让谢家庄的护院吃尽苦头。 谢永此时出来,对着谢旗拱手一礼,不解地问道:“小族长,小人不解?为何要长搬迁过去挨着官府?” “官府对成都谷好不?”谢旗如同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 谢永瞳孔一缩,脸色一紧:“官府确实好,但是听说官差让人害怕。比如成都,小人就害怕见到差爷。他们打起人来,就是护院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是其它其它地方的官府,”谢旗摇摇头,极为平和地说道,“但是这是赵家庄镇的官府就是不一样,他们真心为老百姓好。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 “那是开始,不知以后会怎样?”谢永脸上还是有些担忧,脖子缩在一起。 谢旗上前拍了拍谢永的肩膀,脸上浮起轻松笑容:“赵家庄镇的官府叫做什么,叫做便民服务中心。说明什么,赵家庄镇是为咱们老百姓办实事的。” “小族长,小人在张家庄那边做事,再回来居住,不知可以不?”谢远看着张家庄,又回头看了看这里,脸上有些尴尬地说道,“谢家庄说可以把窝棚修建成茅草屋。” 谢远形象有些猥琐,胆子很小,一向很老实,年齿大约三十多岁,相貌看起来如同四十岁的样子。 “十五郎,你喜欢居住县城,还是喜欢住在乡下?”谢旗如同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耐心地问道。 谢远更加尴尬,脸色差点变成猪肝色。 他搓了搓手,看了看短衣褐布的打扮,不好意思地说道:“小族长,小人就是纯粹的乡巴佬,哪里能够住得起县城。” 他现在已经更换了衣物,不再是烂缕衣物,感觉比起以前暖和得多了,但是骨子里的自卑依然存在。 “十五郎,不要回避我的问题,直接回答,假如你有这个能力,想县城还是乡下?”谢旗目光灼灼,眼睛盯着他问道。 “这个,这个。”谢远又搓了搓手,结结巴巴地说道,“小族长,如果有了那个条件,小人当然想做在县城。” “告诉你吧,以后张家庄那边与成都谷区别,就是县城与乡下的区别。”谢旗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平静地说道。 谢远瞳孔一缩,后退了几步。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脑袋变成了一个拔浪鼓:“小族长,张家庄那里竟然变成县城,小人不敢相信。” “就是,如果最有希望成为县城,当然是谢家庄,不是说它是一幅水墨画吗?”谢永感情复杂地说道。 他们一方面恨谢家庄的残酷剥削,一方面又对谢家庄羡慕甚至嫉妒不已。 “谢家庄确实如水墨画,”谢旗嘴角勾勒讥讽一笑,“赵家庄镇是什么,不但充满灵气,还被称为人间天堂。两者有可比性吗?” “小族长,张家庄以后越来越好看可能,但是成为赵家庄镇不太可能吧。”谢远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赵家庄以前还不是如张家庄一样,但是赵家庄现在却也为人间天堂。”谢旗扫视越来越人一眼,右手一挥,“现在赵家庄在这里设立官府、学堂、医馆,又办了许多作坊,还修建马路,就是把协河亭变成第二个赵家庄。这是一个机会,以后你们就是想过去,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谢谢小族长,我们愿意跟着你一起搬迁过去。”众人大喜,个个眉开眼笑。 但是谢长眉目紧紧锁在一起,脸上居高临下恒忧虑的神色:“小族长,谢家庄刚刚与张家庄争水打架,双方伤势惨重。他们记恨我们怎么办?” 谢长是谢久的堂弟,大约四十岁的样子,不过外貌显老,脸上有不少皱纹,还有少量白发。 “争水打架?”谢旗点点头,陇南反问,“是谢家庄打架还是成都谷争水打架?” “当然是谢家庄争水打架,可是成都谷也参与了,而且护院大部分都是成都谷的人。”谢久说到这里,眉头上面我皱纹显得更深了。 谢旗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淡淡地问道:“打架,是哪个发起的?” “确实是谢家庄发起的。”谢久一脸苦笑,“张家庄肯定要把这个账本记在成都谷人上面,毕竟我们也姓谢。” “张家庄主要针对的是谢家庄的人,这个他们心里也清楚。”谢旗淡淡一笑问道,“你知道为何要前些时间要打架?” “当然是为了争水,不然怎么会打架?”谢久不明白为何问起如此一个极为简单的问题。 谢旗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我们过去了,是进作坊还是种地?” “对呀,赵家庄要在这里办许多作坊,当然是进作坊了。”谢久想了想,最后回答。 谢旗脸上浮起淡淡笑容:“既然是进作坊,又不是种地,还会与他们争水吗?” “谢谢小族长,小人明白了。”谢久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谢旗其实对作坊不太了解,作坊也需要水,不过作坊用水相对较少,有的作坊几乎不用水,比如仙炉、仙炭及仙水泥等作坊。 “谢谢小族长。”谢富与谢贵互相看了看,点点头,郑重地说道,“我们就不住在穷山沟,以后就搬进官府修建的住宅。” “小族长,究竟几时开始做活?”谢久搓了搓手,脸色有些尴尬地问道。 其它人虽然没有说话,眼里也是一脸期待的神色。 “问得好。”谢旗点点头,对着在场之人说道:“刚才官府通知了,赵家庄开始修建作坊,官府也在修建大马路,明天就有事情活路了。” 谢久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这么快,小人不敢相信?” “知道你不相信,不过这是事实。”谢旗扫视在场的几十个一眼,激动地说道,“各位回去把扁担箩筐、砍刀等准备起,明天开始做事。” “太好了,”谢富差点跳了起来,“我去给他们说说。” “一起吧,”谢旗拿起黄东给他的锣,开始敲响:“成都谷的人听到,准备好扁担、箩筐砍刀,明天开始到张家庄哪里做事。” 大约十天之后,干了一天活路的谢富,疲惫之极回到窝棚这个家里。 “官人,请问我们几时搬家?”他的妻子谢冉氏犹豫几下,看了看潮湿的窝棚一眼,最后忍不住问道。 几个儿女没看到上前,有的爬上他的背上,有的抱着他的大腿,有的抱着他的胳膊,甚至有的还爬上他的肩膀。 他们一边行动,一边纷纷望着谢富问道:“爹爹,那边学堂几时开学?我们等不及了。” 第九百一十五、拯救民妇 娘子一边问道,一边给他递上一碗开水。 谢富虽然一身疲惫,但是脸上满是笑容。 看到如此儿女环绕膝下,他觉得整天付出都值得。 自己的一切付出,不就是为了一个温暖的家吗? “明天就可以搬家了,学堂后天也可以到哪里读书。”想到这里,他充满笑容,对着娘子及儿女回答。 几个儿女高兴极了极点,纷纷跳了起来。 一个女儿一脸通红叫起来:“我们有新房子了。” “我们有新学堂了。”另外三个儿子拼命大喊。 那个六岁的女儿眼巴巴望着谢富,结结巴巴地问道:“爹娘,奴家可以上学吗?” 她听说可以上学,可是不知这是否是真实,心里有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的。 “当然可以上学。”谢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点点头。 黄东及田亮带着一群手下,来到山上一个观景亭。 观景亭在山上最高的地方,有石级与山下的民居官府相连。 他们打量山下,人人涌起自豪之感。 到处都是叮叮当当的声音,张家庄方圆几里都是工地。 几千人挖土的挖土、挑箩的挑箩、建房的建房,人声鼎沸,热火朝天。 黄东原来计划修建一丈的马路,现在一咬牙,干脆修建成两丈宽大马路。 它中间是及两边都有行道树,与以前的石板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原来亭子旁边,官府、学堂、医馆也建好。 特别是学堂,今天已经有了学生读书,读书声音甚至能够传到山上来。 两百多栋茅草屋,拔地而起,这是给窝棚户修建免费房子。 虽然是茅草屋,可是条件不差。 它们不是那种软弱无力的篱笆墙,全部都是扎扎实实土墙及脊梁。 只有条件合适,随时可以变成瓦房。 房屋全部都整整齐齐,排水沟、竹丛、黄桷树都有。 这些房屋依据地形,层层叠叠,错落有致。 如果说对面的谢家庄黑白相间是水墨画,而张家庄新居则是黄色为主调的山水画。 此时,正是中午,家家户户的烟囱冒出一排又一排的炊烟。 没错,这么多年过去,从来还没有中午升起炊烟现象,但是今天升起了。 谢富分配一套六间房屋的的住宅,高兴到了极点。 他有五个儿女,加上父母,一共九人。 父母年齿还大,也不过四十出头,也出去干活挣钱。 四个儿女,分别是十岁、八岁、六岁、四岁,有三个进入学堂读书,一个在幼稚园。 三娘才两岁,年齿太小,就没有进幼稚园,与娘亲在家里。 她拉着娘亲,要娘亲陪同她出去转转。 谢冉氏不知女儿要做什么,想到她最小,只好随她。 没有料到,三娘竟然拉着她到处乱转。 而乱转的地方不是别的,正是新居片区,还有自己家里的小屋。 原来三娘把新居当成旅游地方,反反复复打量。 这个还没有完,她还拉着娘亲在自己屋子转圈圈。 在每间屋子仔仔细细看了之后,又在每张床上坐下睡觉。 谢冉氏觉得女儿实在丢人,可是一看,不但她家里的三娘如此,其它家里的小孩何尝不是这样。 她一边陪着三娘到处乱转,一边着急不得了。 她不但要在家里陪同女儿,还要做饭洗衣。 还好的是,转累了的三娘在她自己床上躺下,让他终于有时间洗衣做饭。 三娘床上睡了大约半个时辰,被一阵刺鼻的香味弄醒。 她跳下床,向着香味跑去。 三娘来到厨房,一边含着手指,一边流着口水说道:“娘亲,怎么今天要做午饭?” “你翁翁、婆婆、爹爹饿了,娘亲给他送午饭去。”谢冉氏一边抚摸她的头发,一边给食盒放置饭菜。 三娘大大的眼睛望着谢冉氏,萌萌地问道:“娘亲,以前翁翁、婆婆、爹爹也饿了,中午怎么没有午饭?” 谢冉氏脸一红,尴尬地说道:“三娘,以前家里没有粮食,所以没有午饭。现在好了,中午也有午饭了。” “娘亲,以后还有午饭吗?”三娘似懂非懂娘亲的回答,但是想起一个问题,一脸渴望地问道。 谢冉氏慈爱抚摸三娘的小脸,点点头:“当然,天天都有午饭。” “那太好了。”三娘的眼睛瞪得很大,口水流得越来越厉害:“娘亲,我饿了。” “这个怎么会忘记三娘呢?”谢冉氏亲了三娘一下,马上给她舀了一碗,又给自己舀了一碗。 三娘一边开开心心吃饭,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山上,黄东与田亮满意点点头,一边吃着食物,一边喝茶。 突然,砰砰,砰砰,官府的大鼓敲响了。 听到这个声音,几人脸色大变。 这个大鼓设立以为,还没有人敲响。 黄东立即放下手里的茶杯及食物,急匆匆顺着石梯下去。 张和德一边敲着大鼓,一边是绝望之极的表情,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大约四十左右,有些儒雅,此时双手拼命擂动大鼓。 他的妻子站在一边,大声抽泣,已经几乎发不出声音。 她的妻子大约三十六七,一双眼睛已经变成水蜜桃。 此时她气得到了极点,摇摇欲坠,幸好有一个少年扶持着。 少年大约十四五岁,相貌与张和德想像,看样子应该是他的儿子。 他一双眼睛泪水也流着不停,身子也摇摇晃晃不停,不过坚持着,没有倒下。 他此时一手扶着母亲,一边不停擦拭眼泪,但是眼泪怎么也擦拭不完。 黄东气喘吁吁跑了下来,来到公房坐下。 他两边坐着两人,分别是胡泊与任黄河两个副亭长。 四个巡检拿着水火棍,一边敲响地面,一边叫喊:“威武。” “禀告官爷,请救救小人的儿子。”张和德来到黄东案桌面前,拱手一礼,苦苦哀求。 黄东打量这一家人一眼,点点头。 随后他觉得有些不对,顿时脸色一板,惊堂木一拍,沉声问道:“汝的儿子发生什么事情?需要救救汝的儿子?” 他是第一次坐在审堂,觉得应该拿出威武的样子。 “禀告官爷,小人的儿子张望被人浸猪笼了。”张和德战战兢兢地说道。 黄东未置可否:“他为何被人浸猪笼?” “小人的儿子喜欢一个女人,被浸猪笼。”张和德犹豫一会儿,才慢慢说了出来。 黄东有些不解,拍了拍惊堂木:“男欢女爱,乃是人之常情,为何被浸猪笼?” “禀告官爷,小人的儿子,儿子,儿子,喜欢这个女人,乃是别人的儿息妇。”张和德脸色有些尴尬,吞吞吐吐终于说了出来。 “大胆,别人的家里有婚之妇,岂容你的儿子感染?”黄东拍了拍惊堂木,大声喝斥。“活该,退堂。” 你去偷已婚妇人,浸猪笼被打死,那是活该。 “禀告官爷,那个女人乃是寡妇。”张和德脸色变成了猪肝色,心脏差点跳了出来,硬着头皮说道。 黄东又是拍了拍惊堂木,口里喝斥:“既然已经是寡妇,回家再嫁也不是难题。” “禀告官爷,那个妇人的夫家非常要她守节,不许她回到娘家,更不许她再嫁。”张和德松了口气,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岂有此理,易安居士(李清照)都可以再嫁,此女为何还能再嫁?”黄东又是惊堂木一拍。 张和德大喜,拱手一礼,小心翼翼地问道,“官爷,小人儿子喜欢那个妇人,没有违法吧?请这官爷为小人儿子作主。” “是哪家的儿媳妇,汝说来听听,本亭长为汝作主?”黄东觉得对方有理,决定大包大揽。 张和德高兴到了极点,拱手一礼说道,小心翼翼地说道:“禀告官爷,是谢家庄儿息妇。” “是哪家,汝说明白,不要吞吞吐吐。”黄东又是拍了拍惊堂木,厉声问道。 张和德犹豫几下,才拱手一礼说道:“禀告官爷,是谢家庄副族长谢德书的儿息妇谢贺氏。” 难怪他吞吞吐吐,对方来头不少,乃是谢家庄的副族长。 不过黄东既然答应下来,就一插到底。 “他们现在在哪里,把这些说清楚。”黄东眉头一皱,拍了拍惊堂木问道。 张和德此时没有丝毫犹豫,拱手一礼说道:“禀告官爷,小人儿子张望与谢贺氏都在谢家庄后面一个水潭,请官爷施以援手。” “官爷,请救救老身的儿子,晚了人就没有了。”张和德的妻子,顾不得施礼,仰天号啕大哭。 如果不是她的儿子扶住她,她此时可能已经倒在地下。 “子水,汝守在官爷,吾带人去救人。”黄东没有一丝犹豫,对着一群手下吩咐,“马上行动。” 谢贺氏今年不过十八,正是人生最美丽的年华。 她皮肤白皙,瓜子脸,柳叶眉。 此时,她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声叫喊:“放开奴家,放开奴家。奴家不想死。奴家不想死。” 但是她的挣扎与叫喊完全没有作用,被护院绳子捆住双手,然后强制装进长形猪笼里面。 她对面是一个弱冠少年,一个文士打扮。 少年五官突出,脸型修长,眉毛修长,身材修长。 “救命,救命,救命。”他此时拼命挣扎,大声叫喊叫喊。 他虽然挣扎得厉害,但是几个护院更加厉害。 他们把他按在地面,另外一人拿着绳子,很快就把手脚捆得死死的,最后塞进长形猪笼里面。 此时,另外几个护院找来一块巨石,绑在两人的猪笼下面。 在两人不远的地方,有一张案几。 案几坐着一人,脸色阴沉仿佛能够滴水。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谢家庄的副族长谢德书。 谢德书此时一拍手里的木板,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大声叫喊:“把奸夫淫妇沉入水潭。” 第九百一十六、寡妇再嫁 “不要。”一个妇人的声音。 一个男子的声音:“救命。” “住手,”突然有人大叫。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黄东他们。 看到悲剧就要发生,他急忙出口制止。 ???????????????几个护院互相看了看,有些犹豫不决。 “听老夫命令。”谢德书一脸冷笑:“沉下。” 几个护院抬起人形猪笼,就要沉入水中。 “官府在此,谁敢动手。”胡泊一声大喊,率先冲了过去,手里拔出雪亮的宝刀。 陈南的宝刀则在护院眼前晃动,寓意不言而喻。 几个护院只得把人形猪笼放下,望着谢德书。 谢德书铁青着脸,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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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但可以登高望远,还可以远离潮湿与喧哗。 愿意住四合院的,则是行动不方便的老人或者思想观念守旧的人。 一楼一底这种住宅更受欢迎,造价更高,销售价格是五百贯铜钱。 四合院这种传统住宅,占地面积更宽,但是造价要低一些,销售价格是四百贯铜钱。 这种住宅正在建造之中,不过建好乃是早晚之事。 五百贯铜钱的住宅,可以是一笔非常厚重的嫁妆,更何况还有装修及家具。 他拿出钥匙出来,显然是想安谢贺氏的心,更想看看张和德一家人的态度。 “谢谢义兄。”谢贺氏并没有推辞,擦拭感激的泪水,小心翼翼接过钥匙。 她虽然有娘家,但是娘家现在已经基本上抛弃了她。 她没有埋怨娘家,娘家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她不但顺利出嫁,而且还嫁给当地最豪华的大家谢家庄。 虽然两人没有圆房,只能怪她自己命运不好。 与谢家庄相比,一个普通农户的娘家实在太弱小了,仿佛蚂蚁与大象相比。 但是现在好了,不但官府给她撑腰,而且还有赵家庄的掌柜给他当义兄。 田亮一脸微笑,望着张望与谢贺氏。 黄东点点头,与田亮一起把目光向着张和德望去,看看他如何处理此事。 谢贺氏与张望眉目传情,满心欢喜,眼里是浓烈而炽热的目光。 张望欢喜之余,心里更是担忧。 他虽然喜欢谢贺氏,但是父母是关键。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想到这里,他的心差点跳了出来。 张望望着父母,眼里是哀求的目光。 张和德知道此事不能拖延,向着张黄氏使了一个眼色。 张黄氏没有料到进展太快,还没有交换两人的生辰八字,还没有经过六礼。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让她有些心忙意乱。 不但大郎已经与对方情定终生,现在看来官府及赵家庄也站在他们一边。 虽然发现太快,不过有官府及赵家庄支持,应该是好事。 想到这里,张黄氏取下自己的手镯,亲自戴在谢贺氏纤纤玉手上面。 她还拍了拍谢贺氏的手背,一脸微笑:“贺氏,这是传家之宝,希望汝好好保管。” “谢谢伯母,奴家会好好保管的。”谢贺氏眼睛放出夺目光芒,万福一礼。 把传家宝给了她,意味着这一家人正式承认她这个儿息妇。 此时,她梦寐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眼泪无声流出。 张黄氏脸上浮现戏谑的笑意:“贺氏,还叫伯母?” “这,”谢贺氏先是羞涩地低头,最后还是把头部抬了起来,弱弱地叫喊一声,“娘亲。” “好儿媳妇。”张黄氏一脸笑容,满意点点头。 看到她的泪水,张黄氏还擦拭一下,笑道:“这下好看了。” “谢谢娘亲。”谢贺氏羞涩一笑,万福一礼。 黄东打量张望一眼,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汝是举人?”黄东点点头,打量一眼,随即问道。 “考中一次,”张望有些尴尬,“可惜没有考上进士。” “进士没有考上倒也正常。吾也没有考上。”黄东觉得有些奇怪,“子名,汝没有参加秀才考试?” “谢谢黄亭长提醒,协河亭太偏僻,知道此事已经晚了,错过时机。”张望听到此话,顿时尴尬不已。 黄东听到此话,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如此好的机会,错过实在可惜。” 突然他看到谢贺氏,不禁心里一亮。 协河亭虽然偏僻,但是离赵家庄并不是很远,也不过十五里山路。 几百里路的涪州有人过来参加考试,为何十几里路的张望没有来参加考试。 “子名,难道汝一心沉醉在儿女私情之中,没有读书,结果考试都没有去?”黄东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听到此话,张和德夫妇顿时难看起来,脸色铁青。 夫妇看到黄东这个秀才亭长,顿时涌起生生失落之感。 两人看到沉醉在儿女情长的张望与谢贺氏,长长叹息了一声。 “是奴家耽误官人的终身大事,愿打愿罚。”听到这里,恭恭敬敬来到张和德夫妇面前,万福一礼。 张望大吃一惊,立即来到父母面前,躬身一礼:“父亲母亲,不能怪贺氏,是儿子贪图快乐,忘记读书。” 看到这个情况,黄东有些尴尬,都怪自己多嘴。 “什么是缘分,这个就是缘分。既然上天安排,就是想躲也无法躲避。”田亮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对着张和德拱手一礼,“不然吾等也无法与伯父伯母认识。” 张和德夫妇听到这里,脸色顿时好看起来。 虽然儿子浪费了机会,但是儿子参加考试也未必能够考上。 更加重要的是,他们今天结识黄亭长与田亮这个大掌柜。 可以说,今天收获极大。 想到这里,张和德夫妇脸上浮起高兴的笑容。 “吾参加过秀才考试,正有一些经验,倒也可以传授给子名。”黄东立即上前将功补过。 听到此处,张和德更加高兴,脸上差点笑出一朵菊花。 田亮点点头,对着张和德夫妇说道:“侄儿知道,西县哪里考试机会很多。” “机会是有,但是一定要抓住。”黄东打量张望,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戏谑的目光,张望更加尴尬。 张望拱手一礼,正色说道:“下次有机会,一定好好读书。” “子名,汝有底子,只要好好读书,秀才不是问题。”黄东一脸微笑,叮嘱说道。 听到此话,张和德家人个个大喜。 谢贺氏听了更是高兴,含情脉脉看了张望一眼,觉得果然没有看错人。 陈南看到这里,戏谑看了谢德书一眼,哈哈大笑说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黄亭长与田掌柜撮合一对璧人,功德无量。”胡泊讥讽看了谢德书一眼,也跟着哈哈大笑。 两人虽然没有指明,但是说话不言而喻。 田亮与黄东看了一眼,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谢德书脸上就像被人抽了无数个大嘴巴,脸上火辣辣,恨不得把脑袋立即扎进裤裆里面。 他感觉自己没有脸呆在这里,拱手一礼:“黄亭长,田掌柜,老夫告辞。” 说完,他长袖一甩, “给吾拿下。”黄东突然对着几个手下下令。 几个巡检互相看了看,一脸茫然。 胡泊心里一惊,急忙向黄东拱手一礼:“黄亭长,请问拿下谁?” “还有谁?”黄东冷冷扫视谢德书一眼,“就是谢德书。” “黄亭长,老夫犯了什么罪行,竟然要被拿下?”谢德书退后几步,觉得不能弱了气势,随即抬起下巴,冷冷回答。 “草芥人命,隐瞒黑户。”黄东大袖一甩,沉声喝道,“犯罪不小,还不拿下。” 胡泊没有一丝犹豫,一边拔出宝刀,一边上前几步。 他的手里宝刀架在谢德书脖子上面:“谢保长,请给吾走。” 陈南也立即上前,双手抓住谢德书右手,反扭到背后。 谢德书感到宝刀传过来杀气,浑身发抖。 他想后退,可是被两人锁住,根本动弹不得。 “快去请族长。”谢德书毕竟老奸巨滑,立即扭头,对着一群护院下令。 看到谢德书已经被拿下,黄东拱手一礼:“田掌柜,还希望汝能够作证。” 黄东看了护院给谢德文通风报信,也没有阻止。 他来到这里,自然还有深意。 “吾正有此意。”田亮微微一笑,拱手一礼。 黄东看见张望一眼,眼睛一转:“尔等两人被人浸猪笼,难道没有想法,想这样就过去了?” “黄亭长,吾等早已想好,写状子控告谢保长。”他早已气愤之极,正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如果没有黄亭长,他与谢贺氏真的可能见阎王了。 不过他后来想到,官府来得及时也就算了。 更关键的是,他与谢贺氏因祸得福,提到官府首肯,田掌柜大力支持,父母同意。 想到这里,他不知不觉火气消了许多,心里多多少少原谅谢德书。 现在经过黄东提醒,他马上想到差点被淹死,这个可能成为终生的噩梦。 张和德点点头,有了苦主,有了证人,谢德书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谢德文正在书房焚香看书,突然听见砰地一声。 他看的正是《西游记》,正在看见孙悟空打妖怪之处。 妖怪打不过,突然化身逃窜,孙悟空正在追。 妖怪倒了哪里去了,他仿佛化身孙悟空,苦苦寻找。 没有料到,有人突然打开书房大门,把他思路打断。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管家谢德冬跌跌撞撞未经他同意进来。 谢德文脖然大怒,拿起手里的茶杯向着谢德冬摔去:“出去,出去。” 他本来想说滚出去,不过自己毕竟是族长,最终这个字收回。 虽然脏话没有出口,但是行动来表明态度。 谢德冬躲闪不及,也无法躲闪。 只听到砰砰一声,滚烫的茶水溅到他的身上。 第九百一十七、谢庄求饶 “族长,副族长被抓走了。” 谢德冬顾不得开水滚烫,立马发出声音出来。 不过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害怕之极。 听到此话,谢德文再也坐不住,腾地一声从坐位起来,手里的书啪啪掉在地上。 他完全顾不得这些,上前一把抓住谢德冬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是怎么回事,汝说清楚。” “护院,护院,进来,进来,进来把事情说明白。”谢德冬一脸仓惶,急忙大声叫喊。 谢强战战兢兢在外面,不敢进来。 听到管家叫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小心翼...... ss="state-hide">☆★☆★☆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或直接访问☆★☆★☆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顶点手机版网址: 第九百一十八、一插到底 巡检不敢作主,拿着水火棍望着黄东。 “谢族长有事,不妨直说。”黄东看完谢德文表演完毕,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谢德文尴尬一笑,脸色差点变成猪肝色。 不过他现在求人,只得硬着头皮对着黄东拱手一礼: “黄亭长,老夫愿意收贺氏为义女。”谢德文脸色极为郑重,“她出嫁,老夫用一百亩良田为嫁妆。” 黄东未置可否,惊堂木一拍,沉声问道:“谢贺氏,谢族长的话,汝有意见不?” 谢德文说完此话之后,心里也有些不安。 毕竟这次谢德书做得...... ss="state-hide">☆★☆★☆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或直接访问☆★☆★☆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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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顶点手机版网址: 第九百一十九、整顿宗族 “够了。”谢德文手里的惊堂木一拍。 作为一个族长,他自然也有自己的惊堂木。 谢德文凌厉的目光在每个耆老面前扫去,有的低头,有的丝毫不示弱,与他对视。 “尔等想过没有,向天下士人邀请,那不是公开承认自己隐藏一千五百黑户吗?汝让天下士人如何看待此事,难道还嫌丢脸不够吗?” “全庄围攻官府,当官府是吃素不成?这是送人把柄,难道尔等想造反不成?” 谢德文也唾沫星子反击。 谢德仁大声吼道:“族长,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应该怎么办?” 其它几个耆老此时暂时停止说话,个个睁大的眼睛,盯着谢德文。 “地租想五成是永远不可能了。”谢德文冷冷地说道,“有了官府,就永远没有黑户。” 此时,个个耆老个个脸色极为难看,有的铁青,有的脸变得通红,有的变成猪肝色,精彩之极。 “族长。如此而言,官府要把谢家庄赶尽杀绝吗?”谢德义颤抖着问道。 谢德文如同白痴看了他一眼:“张家庄现在好,还是以前好?” “这个,这个。”谢德义迟疑一下,不得不说道,“当然比以前好。” “官府在赶尽杀绝了吗?”谢德文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谢德义看到谢德文的表情,心里极不舒服。 他语气极为生硬地说道:“但是,族长,官府对于谢家庄根本就是区别对待?” “区别对待?”谢德文又是嘴角勾勒一抹嘲笑,“当协河亭亭长上任之时,谢家庄如何对待官府的?” 想到这里,他对自己以前想法非常惭愧。 如同这些耆老一样,以前他也是对于一个亭长不以为然。 他不但是协河亭最富裕庄子的族长,还是九品散官。 虽然亭长自称为官,其实本质就是一个吏而已。 他虽然是散官,可也是朝廷命官,两者存在本质区别。 所以他打心里瞧不起黄东这个亭长,更何况族里又有人在潼南府路当判官。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亭长来这里不到一月时间,整个协河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所有窝棚全部不见了,全部免费搬进变成了整整齐齐的住宅。 如果一户两户倒也没有什么,他们谢家庄也有这个能力。 不但如此,凡是住在茅草屋的,每人还发了十斤大米。 每人十斤大米,谢家庄一咬牙,也能够拿出。 他们谢家庄以前联合张家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修建一条石板路。 听说在修建大马路,谢家庄的人个个不屑一顾,人人脸上都是讥讽的笑容。 谢德仁望着漫山遍野的人群,摇摇头,沉重了叹了口气说道:“官府又在征发瑶役了。” “就是,这些官府为何不求谢家庄?谢家庄还可能修路搭桥出力。”谢德义脸上浮现讥讽笑容。 谢德礼嘴角勾勒讥讽一笑:“官府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偏偏还要逞能。” “别的官府来了,都是哭爹爹求奶奶,要求当地乡绅修路搭桥,来增加他们的政绩,这个亭长太年轻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谢德智一边抚须,一边摇摇头。 谢德信深有同感:“吾相信过不了几天,官府就要求上门来。” “修建马路可不是像住宅,这是给那些穷鬼修住宅。那些穷鬼修建自己住宅,当然是迫不及待,官府即使没有钱,他们愿意。可是修路不是他们自己的,难道还会心甘情愿不成?”谢德秋哼了一声,一脸嘲讽。 话音刚刚落下,管家回来了。 谢德夏脸上又笑出一朵菊花:“管家,是官府来上门了吗?” 在他想来,官府实在硬撑不过,只有来求他们谢家庄了。 听到此话,管家一张老脸突然变成猪肝色。 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说道:“禀告耆老,官府没有上门。” “官府没有上门?”谢德春大失所望,只好低头喝茶。 谢德秋瞪了管家一眼:“那汝来做什么?” “禀告族长,禀告耆老。”管家行了大诺,“老奴是向族长及耆老禀报一件事情。” 谢德仁放下茶杯,好奇地问道:“什么事情?” “听说官府竟然要修建一条大马路,还是那个双向行驶的驰道。”管家老老实实回答。 谢德夏手里的茶杯没有拿稳,砰地一声掉在地下:“什么,官府要修建驰道?” “禀告族长,禀告耆老,官府确实在修建驰道。”管家自己也有些尴尬,但是不得不回答。 谢德秋退回几步,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能够从眼眶里面掉出:“官府修建驰道,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驰道,驰道是哪个修建的,还不是暴秦所修。暴秦完了,驰道还不是也完了。”谢德仁放下砰地一声,放下手里茶杯,口里冷冷说道。 管家听到这里,恨不得塞进裤子里面。 谢德义盯着他,并没有放过他,冷冷地问道:“管家,是怎么回事,不得隐瞒。” “禀告族长,禀告耆老,这些人并没有瑶役,他们还有俸禄。”管家把头部抬起,喉咙动了几下,艰难地回答。 谢德义脸色有些难看,沉声问道:“俸禄是多少,不会是一贯会子吧。” “就是,一贯会子,打发这些穷鬼,已经足够多了。”谢德礼脸上浮现讥讽笑容。 他们谢家庄如果修路搭桥,最多也不过一贯会子。 不但如此,他们认为能够开出一贯会子,已经是在赏赐这些穷鬼了。 管家此时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禀告族长,禀告耆老,是一贯铜钱。不是一贯会子。” “什么,是一贯铜钱?”谢德智仿佛受到雷击似的,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其它耆老们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谢德智震惊之后,终于冷静下来。 他吸了口气,对着管家问道:“哪些穷鬼的住宅,是他们自已免费修建的吧。” “禀告耆老,老奴以为是免费。”管家一脸苦笑,声音充满了苦涩,“这个也没有免费,官府出出钱了,同样也是一贯铜钱的俸禄。” “这个得花多少钱?”谢德义浑身发抖,“可是这是一百多家,接近两百家。” “两百家,不过这是那些穷鬼的给自已修建,速度当然快,又不是砖瓦房,花费不会很多。”谢德文此时发话了,摆了摆手,“这些穷鬼修建大马路之后,没有活路,还不是只有回来租地。” 听到族长发话,这些耆老个个精神大振,很大从刚才打击过来。 谢德智脸上浮现讥讽笑容:“他们回来租地,是三成还是五成地租?” “这些穷鬼,当然只值得收五成地租。”谢德信更是高兴不已。 谢德义摇摇头:“他们已经上了户口,不是黑户,收五成不太可能吧。” “那就收四成,给他们甜头。”谢德仁嘴角勾勒讥讽一笑。 管家心里大急,一张老脸又变成猪肝色:“族长,耆老,赵家庄在这里办作坊了。” “作坊,一个作坊也不过十来个人,能够给多少人活路?”谢德夏脸上又浮现讥讽的神色。 在他看来,这些作坊都是小作坊,能够给二十人活路已经是顶天了。 管家顿时变成了苦瓜脸:“耆老,这些作坊很大,每个作坊能够给一百人以上的活路。” “一百确实够大。”谢德礼摇了摇头,嘴角勾勒讥讽一笑,“可是谢家庄加上张家庄的穷鬼,差不多两千,他们哪里能够全部吃下?” “耆老,赵家庄不止一个作坊,可是办了好几个作坊,什么仙炉作坊、仙炭作坊、仙水泥作坊、酒坊、石炭作坊等等。”管家尴尬之极,苦笑不已说道,“听说有的作坊甚至还有两三百人的活路。” 谢德礼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老夫根本不信。” 其它耆老也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没有料到,这些人都有俸禄,而且俸禄不低,至少有一贯钱。 如果是会子倒也罢了,听说还是铜钱。 要知道,大宋有土地的百姓,一年收入也不过五六贯铜钱。 那些没有土地的佃客收入更少,只有三四贯铜钱。 至于黑户,只有两贯出头而已。 现在好了,这些百姓只有有活路,每月都有一贯铜钱。 正是如此,这些耆老根本就不相信。 谢德文一张老脸差点吐血,他拼命把一杯茶喝完,强迫让自已冷静下来。 他想了想了,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才艰难地问道:“那些学堂又是怎么回事?” “官府还办理的学堂,免费读书,中午还有一顿免费午餐。”管家声音干涩地回答,“这个学堂不但收童男,童女也要招收。听说还是强制入学。” 谢德文回忆起前些所见所闻,不禁摇摇头。 什么是仁义礼智信,这个就是仁义礼智信;什么是大同世界,这个就是大同世界。 谢德文想到这些,越想越惊心,越想越害怕。 自己与如此强大的官府作对,不是与作死还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他咳嗽一声,对着在场的耆老说道:“事情如此,谢家庄现在只有一条道路可以走了。” “族长,谢家庄还有什么路可以走?”谢德智率先问道。 第九百二十、坦然合作 “张家庄现在如何?” 谢德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谢德智想了想,不得不老老实实回答:“虽然张家庄目前不如谢家庄,但是以后肯定在谢家庄之上。” “不是将来,现在已经出现苗头了。”谢德文脸上浮现一丝苦笑,“已经有谢家庄的人提出,要求到赵家庄作坊做事了。” “那些污水沟的穷鬼愿意去赵家庄作坊就去,本族的人不会吧。”谢德智根本就不相信。 谢德仁也站了起来,脸上浮现讥讽笑容:“谢家庄对于本族地租收得很少,才三成,...... ss="state-hide">☆★☆★☆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热血仙侠,雪中奇幻武侠,土豆穿越玄幻,全军列阵斗罗一剑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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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顶点手机版网址: 第九百二十一、化敌为友 “这个问题不大。”田亮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谢德文心里仿佛有十几只猫在不停挠,迫不及待拱手一礼:“还望田掌柜指教。” “张家庄不是有许多山吗?”田亮脸上浮起淡淡笑容。 谢德文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摇摇头,叹了口气:“张家庄确实有许多山,可惜不是谢家庄的。” “谢家庄田多土少,张家庄土多田少,不是正好互补吗?”田亮一边喝茶,一边淡淡地提醒。 谢德文仿佛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田掌柜,此话何意?” “谢家庄完全可以用田换取张家庄的土。”田亮只有清晰提醒。 谢德文脸上更加失望,摇摇头:“良田换取劣土,完全没有可比性。” “一亩换取一亩当然没有可比性,但是一亩换取两亩或者三亩呢?”田亮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谢德文眼睛突然一亮:“让老夫想想。” “族长可与张家庄商谈一二。”田亮举起茶杯,一边品茶,一边微笑。 谢德文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叹了口气:“老夫与子全(张和斌字)不熟悉。” “不熟悉?”田亮眼里露出疑惑之色,“谢族长与张族长是邻居,怎么会不熟悉?” “本来是邻居,可惜由于争水缘故,两家没有多少交往。”谢德文脸色差点变成猪肝色,尴尬一笑。 田亮对着门房田径挥了挥手:“三郎,你去把张族长请来。” “诺。”田径拱手一礼,出门去请张和斌。 谢德文打量田径地背影,不经意地问道:“田掌柜,听说汝是张家庄的姑爷?” “确实有此事,正在走六礼之中。”田亮有些不好意思。 “祝贺田掌柜,此乃好事。届时老夫肯定送一份大礼。”谢德文口里高兴地说道,心里失望之极。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如此才(财)貌双(三)全地姑爷自己竟然错失了。 痛心,后悔,可是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现在张家庄已经与谢家庄联合办了作坊有六七个,而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两个。 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张家庄有了一个好姑爷,捷足先登。 想到这里,谢德文想死的心都有了。 田亮不知他心里所想:“如此多谢族长。” “田掌柜,张家庄是汝地岳父家里,汝不会偏向他吧。”谢德文试探地说道。 他们谢家庄本来出手晚了,如果在交换田土田亮在站在张家庄一边,他肯定吃亏惨了。 田亮脸上浮起淡淡笑容,打量黄东一脸:“这个无妨,在下两边不帮,这里请黄亭长作主。” “本亭可以作主。”黄东放下手里的茶杯,点点头,郑重地说道。 谢德文拱手一礼:“感谢黄亭长。” 张家庄。 张和斌听到田径传话,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以前被谢家庄踩倒脚下,一直抬不起头来。 没有料到,现在谢家庄竟然来求他了。 想到这里,他要好好感谢官府,感谢赵家庄。 但是,更应该感谢的还是小圣人。 想到这里,他马上来到庄子里面立的小圣人的生祠,恭恭敬敬上香,还恭恭敬敬地磕头。 他一磕首,田径也跟着上香磕首。 赵平离开昌元县之后,赵杰就在赵家庄给赵平立了一个生祠,天天香火不断。 其它人听说赵家庄有了生祠,个个高兴之极,想来这里上香,沾沾赵平的福气。 万万没有料到,这个生祠只有赵杰家人亲人才能伺候,其它人想伺候还没有这个资格。 这些人无奈之下,则在赵家庄镇又立了一个生祠。 赵平的生祠香火极好,已经成为外地游客来的第一个必到之处,其次是纯阳洞,再次则是整个赵家庄。 看到张和斌进来,谢德文心里忍不住有些紧张。 他紧张,张和斌同样也紧张。 不过他与谢德文紧张不同,还带着一丝兴奋。 刚才他给小圣人上香之后,感觉自己底气十足。 两人以前为了争水,差点打得死去活来。 虽然是邻居,却生死不相往来。 两人见面,尴尬一笑,互相行礼。 黄东在一旁观察他们两个,哪里不知两人所想。 “两位族长,争水已经是过去,以后就不会存在争水的问题了。”他咳嗽一声,对着谢德文及张和斌说道。 张和斌大惊,下巴差点合不拢来:“黄亭长,以后的作物没有不怎么办?” “黄亭长,田里没有水,难道只长草?”谢德文退后几步,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 “这个官府已经考虑了,官府准备修建水库。”黄东扫视两人一眼,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淡然说道。 谢德文与张和斌两人不经意互相看了一眼,均发现对方眼里的骇然。 张和斌一阵惊悸,毛发着了魔一样地冰冷地直立起来,茫然不知所措的脑子像一张白纸。 张和斌脑袋一片空白,茫然地问道:“黄亭长,什么叫做水库?” “水库也叫做水塘。”黄东嘴角勾勒讥讽笑容,“由于它蓄水极多,仿佛水的库房一样,故小圣人取名为水库。” “水库,水库。”张和斌拍了拍案几,大声叫好,“确实,水塘听到太小家子气,水库形象大气。” “就是,水塘,只是一个小水潭而已。”谢德文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说道,“黄亭长,这里修建水库,能成吗?” “当然能成。”黄东擦了擦右手,指着案几的舆图说道:“就在协河的上游,拦截修建堤坝。” “上游?”两人一起从坐位腾地一声,来到黄东的舆图面前,认认真真打量。 田亮早已知道这些,摇摇头,一心一意喝茶,一脸微笑。 谢德文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道:“亭长,这个水塘,不,水库有多大?” “当然很大,有几里路吧。从成都谷上面都是水库的位置。”黄东指着舆图,抬头望了谢德文一眼。 听了此话,两人骇然。 张和斌想了想,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说道:“黄亭长,这个有多高?” “这个总共有两丈高。”黄东拍了拍案几,断然说道。 谢德文耳朵里哄了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张和斌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张和斌清醒过来,吞了吞口水,艰难地问道:“这么高,还会垮掉吧。” “垮掉什么?”黄东轻蔑一笑,“成都府灵泉县桃源镇,已经修建半年,一点事情也没有。” 张和斌想了想,有些疑惑地问道:“那个水库叫什么名字?” “桃源湖?”黄东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不知两位族长听说没有?” “桃源湖?”谢德文恍然大悟,“这个老夫似乎听说过,好像原来叫做桃源水库。” “就是,原来就是水库。”黄东一听大喜,正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小圣人嫌弃水库这个字号不好听,干脆全职为桃源湖。” 张和斌也点点头:“老夫倒是在《大宋中华报》看过,不过它能够管多长时间?” “多长时间?”黄东淡淡一笑,“设计寿命是百年。” 张和斌瞳孔一缩,后退两步,不敢相信:“如此之高,还能够管百年?” “老天,这个能够管百年?老夫没有听错吧。”谢德文的眼球瞪得如牛眼,差点从眼眶里面掉出。 “当然能够得行,”黄东脸上表情极其严肃,郑重地说道,“要知道,它可以是仙水泥修建的。” “仙水泥?”张和斌念了两句,“这个问题不大,可是钱哪里来?” 谢德文眼里也是怀疑目光,点点头:“就是,想法是好的,可是这个要花不少钱。不知要多少钱?” “大约千贯铜钱。先修建一期一丈高,有钱之后再修建第二期,”黄东双手比划一下,解释说道。 “如果分成两期,倒是有希望。老夫愿意捐献一百贯铜钱。”说完,他挑衅看了张和斌一眼。 张和斌哪里愿意示弱:“老夫也愿意捐献一百贯铜钱。” 放在以前,他不敢,但是他现在与赵家庄联办了几个作坊,有了底气。 谢德文没有理他,而是望着黄东问道:“黄亭长,以前这个水库叫做么名号?” “这个暂时没有想好,不如请小圣人命名吧。”黄东想了想,摇摇头。 张和斌眼睛一亮:“既然这些都是小圣人修建的,干脆以小圣人命名?” “那就暂时命名为小圣人湖。”黄东点点头,“这个名号不错。” 谢德文听到这里,松了口气,试探着问道:“黄亭长,那个茶山的事情,你看看怎么办?” “就是,请黄亭长定夺。”张和斌一听正席来也,打起精神说道。 “定夺,”黄东一脸苦笑,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摇摇头,“主要是两位族长协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对着黄东拱手一礼:“吾等相信官府。” 两人听说官府修建水库,以后不会争水,顿时原来的火气消失了大半。 “这个按照粮食产量来衡量,不知两位族长有意见没有?”黄东还礼之后,围着案几走了几圈在,目光灼灼望着张和斌两人问道。 谢德文与张和斌拱手一礼,脸上浮起淡淡笑容:“正是如此。” “那好,谢族长,一亩水田产多少稻谷?”黄东目光灼灼望着两人。 谢德文想了想:“一亩良田能够产稻谷四百五十斤,普通水田只有三百五十斤。” “张族长,一亩山坡上面土地可产多少斤粮食?”黄东点点头,随后把目光转向张和斌。 张和斌露出尴尬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也要分土质,好的一百五十小麦,不好的只有只有一百一十斤小麦。” 他们张家庄穷,其实土地不少,但是就是土地粮食产量不高。 “两位族长,一亩良田当三亩山坡良土或四亩劣土,普通水田当两亩三分良土或者三亩劣土,当然这个只是本亭的建议,具体以尔等商议为主。”黄东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淡淡地说道。 张和斌与谢德文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掏出算盘计算起来。 第九百二十二、干戈玉帛 黄东与田亮互相交换一下眼色,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两人安安心心坐下,一心一意喝茶。 张和斌与谢德文互相算了一会儿,来到来到黄东面前。 两人对着黄东拱手一礼:“亭长,此法可行。” “不但可行,而且非常好。如此尔等互相来往,不就是化干戈为玉帛了吗?”说完,黄东忍不住哈哈大笑。 张和斌与谢德文眼睛一亮,原来两个庄子生死不相往来。 现在可好,不但解决了水源问题,而且还互相交换了田土,就是不想往来也不行了。 张和斌眼睛一亮,对着谢德文拱手一礼问道:“子化(谢德文字),请问汝打算交换多少田土?” “老夫想办一个大的茶坊,不知万亩可以不?”谢德文想了想,拱手一礼,眼巴巴地望着张和斌。 他们谢家庄只有两个作坊,而张家庄有六个作坊。 既然数量不足,就只有比规模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把茶坊办大一些,自然茶山越大越好。 不然,他还没有法子给耆老交待。 张和斌一张老脸高兴得差点变成菊花,他以前为只有山坡上土地而忧愁,没有料到对方竟然要交换万亩土地。 他急忙拱手一礼:“子化,此举正合老夫之意。” 说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谢德文也高兴得哈哈大笑。 两人哈哈大笑之后,互相拱手一礼祝贺。 黄东松了口气,脸上浮现满意的笑意点点头:“两位族长,现在就把协议签好。” 这协议一共四份,每个庄子一份,另外一份在官府及赵家庄手里。 协议不但双方族长签字,还加盖了双方族长及官府大印,田亮作为见证人也签字,算是正式 生效。 协议生效之后,谢家庄、张家庄两个族长及黄东、田亮四人反应各异。 最高兴地是黄东及田亮两人,算是彻底解决了协河亭的事情,政绩业绩上了台阶。 张和斌收获也不错,张家庄已经与赵家庄联办了六个作坊,现在又解决了水源问题,更是换取了三千亩良田。 最失望地则是谢德文,与赵家庄只是联办两个作坊,还要被迫用三千亩良田换取对方一万亩山坡土地。 这是一个两难选择,如果没有万亩茶园,谢家庄就无法与赵家庄联办茶坊。 还好的是,双方交换地条件是以粮食产量为准,做到了基本上公平公允。 谢德文痛苦不在于这良田换取土地的事情,而是在作坊数量被张家庄甩下。 谢家庄议事堂。 谢德文自然先捡好的说,听到说有两个作坊,这些耆老自然高兴了一些。 谢德文原来承诺是一个作坊,现在有了两个作坊,自然是超额完成任务。 “什么,要用三千亩良田转换万亩土地,不行,不行。”谢德仁第一个跳了出来。 谢德义马上跟进,唾沫星子四溅:“谢家庄能够有今天,凭借的是什么,乃是良田。没有良田,还有什么谢家庄。” “那是祖宗的基业,不能就这么毁在吾等这一辈身上。”谢德礼捶胸顿足不已。 谢德智更是吼道:“这三千亩良田如果转换出去,老夫就撞死在门柱上面。” “没有三千良田,老夫就吊死在这里。”谢德信也不甘示弱仰望苍天,一脸悲壮。 谢德书嘴巴动了一下,复杂望了谢德文,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谢德文拍了拍身边案几,冷冷扫视这些耆老一眼:“够了。” “尔等心思以为老夫不知道,还想守着五成地租过日子,做梦吧。” “尔等没有看见吗?污水沟的窝棚全部已经搬走了,没有搬走的,也在赵家庄作坊谋生。他们的俸禄是多少,一月至少一贯铜钱。这些穷鬼五成地租一年能够挣多少钱,不过两三贯铜钱而已。” 谢德礼不服气地说道:“族长,作坊再多,也无法容纳这么多人,老夫相信,大马路修好之后,他们哪里还有活路?” “鼠目寸光。协河亭人多还是赵家庄镇人多?”谢德文打量他一眼,嘴角勾勒讥讽笑容,冷冷反问。 谢德礼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喉咙动了两人,艰难地问道:“当然是赵家庄人镇多。” “赵家庄镇富裕还是协河亭富裕?”谢德文脸上浮现戏谑的笑意。 谢德礼又是声音干涩地回答:“当然是赵家庄富裕。” “赵家庄镇的田土多还是协河亭田土多?”谢德文目光炯炯望着他,冷冷地问道。 谢德礼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谢德文逼着他。 他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干涩地回答:“当然是协河亭的田土多。” “子貌(谢德礼字)说得对。”谢德文点点头,“赵家庄田土比协河亭还少,但是他们远远比协河亭富裕。凭借的是什么,就是作坊。” 说完他又拍了拍身边的高脚案几:“尔等还在抱残守缺,要知道,现在已经不是田土决定收入的时代了。田土再多用处再大,也没有作坊作用大。” “族长,这些老夫也知道,”谢德礼脑袋眼睛乱转,很快就想出应对的法子,“赵家庄的重心在赵家庄镇,不是在协河亭。” “狗屁,”谢德文忍不住吐了粗口,“协河亭不是赵家庄镇的吗?” “老夫承认协河亭也是赵家庄镇的。”谢德礼依然还在狡辩,口里不停吐嘈,“但是以前没有关照协河亭吗?”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谢德文冷冷盯他一眼,“赵家庄镇为了协河亭付出的代价还小吗?修建水库、修建大马路、修建官府、修建安居小区、大办作坊、救济贫困户。” “赵家庄财大气粗,有那个能力。”谢德礼呐呐地说道。 谢德文目光炯炯地望着他:“赵家庄是有哪个能力,但是付出代价不少,预计至少万贯铜钱以上。” “要知道,这个不是朝廷的会子。而且付出万贯,短期之内还难以看出效果。” “赵家庄图的是什么,图名?赵家庄的名气还小吗,恐怕整个天下甚至胡人那里也知道赵家庄。” “图的是什么,当然是为了让协河亭好。这是因为协河亭也是赵家庄镇的一部分,赵家庄当然想把协河亭打造成人间天堂。” 谢德文嘴巴说干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侍女看见谢德文的茶杯没有茶水,急忙重新给他泡了一本茶叶。 谢德义此时站了起来:“族长,办茶坊老夫同意,但是三千亩良田也太多了,有千亩茶山已经足够了。” “子宜(谢德义字),汝现在喝的是什么茶叶?”谢德文嘴角勾勒讥讽笑容。 谢德义打量手里的茶杯,洋洋得意地说道:“老夫喝的是醉春风。” “子宜,汝为何不喝团茶呢?”谢德文脸上浮现戏谑的笑意。 谢德义脸色差点变成猪肝色,呐呐地说道:“喝惯了醉春风,哪个还愿意喝团茶。” “团茶与醉春风哪个贵?”谢德文并没有放过他,目光炯炯盯着他。 谢德义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声音干涩地说道:“当然是醉春风。” “两个价格相差多少?”谢德文盯着他,口里说道。 谢德义扫视四周一眼,一脸苦笑:“价格相差五至十倍。” “子宜,既然价格这么多,汝为何还要喝醉春风?”谢德文步步紧逼。 谢德义脸色顿时变成了猪肝色,干巴巴的声音说道:“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子宜说得有理。”谢德文嘴角勾勒讥讽笑容,扫视四周一眼,“其它人也是懂得这个道理,人人都不喝团茶,全部改喝醉春风了。” 听到此话,众人不再说话,抱着茶杯,一心一意喝醉春风了。 “族长,老夫知道这是为了谢家庄好。”谢德仁叹了口气,“谢家庄又出土地,又出茶山,可是赵家庄竟然占了大头。” “大头,这个老夫承认。”谢德文脸上浮起讥讽的笑容,“那汝与团茶作坊合作,可以自己占大头,可以不?” “这个,这个。”谢德仁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却发现笑比哭还难看,“族长能否多争取一些?” “多争取一些?汝难道在做梦?”谢德文嘴角勾勒戏谑一笑,“赵家庄如果不是为了协河亭,完全可以不在这里办茶坊,他们还担心技术泄漏。” 谢德仁眼睛一亮:“族长,就是,这个技术吾等能否得到?” “没有用,茶叶赵家庄专人制作,完全不让外人参与。只是参与分红。”谢德文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谢德秋突然说道:“族长,这个技术是赵家庄发明的,当然是不会外传。谢家庄坐享其成,老夫倒是没有意见。可是老夫有一件事情,觉得心里有些堵得发慌。” “什么觉得心里有些堵得发慌?”谢德文心里有些不悦,没有料到刚刚抚平这些耆老的意见,又有人跳了出来。 谢德秋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说道:“族长,谢家庄压倒张家庄几百年,没有料到短短三个月,竟然被张家庄压倒下去。” “就是,两个庄子成立以为,都是压着张家庄的。没有料到,现在反而被张家庄压着了,让祖宗的脸放在哪里?”谢德夏此时也跟着说道。 谢德春也不甘落后,跟着说道:“族长,谢家庄的后人不孝,竟然现在被一群农夫压倒,实在太丢人。” “都是赵家庄镇下面的庄子,为何要被张家庄压得死死的?”谢德义此时也跳了出来。 第九百二十三、统一吐蕃 谢德文叹了口气,摇摇头苦笑:“一步错,步步错。” “官府这是一手拿着木棍,一手拿着棒棒糖。”谢德仁放下茶杯,也抬头苦笑。 谢德义想了想,轻轻拍了拍案几:“官府这是一边给汝甜头吃,一边要汝如实申报田土与黑户。” “张家庄底子不行,很快就投靠官府,反而结果得到很多实惠。”谢德礼眼里露出嫉妒的目光。 谢德智重重地叹了口气,尴尬一笑:“吾等谢家庄自持底蕴深厚,不理睬官府,结果被张家庄抢先一步。” 谢德信想了想,拿着茶杯在案几重重一顿:“族长,现在发牢骚根本没有用处,谢家庄底蕴比张家庄强,不能如此被张家庄压了下去。” “就是,族长应该想出一个法子,把谢家庄威风拿出来,不能就此垂头丧气。”谢德夏眼睛一亮,脸上浮起淡淡笑容。 谢德秋也点点头,深有同感:“谢家庄怎么也是耕读世家,百年画庄,岂是张家庄那个暴发户能够比拟。” “族长,恢复谢家庄的荣光,就依靠你了。”说完,他起来对着谢德文郑重一礼。 他一行礼,其它耆老也纷纷站了起来,对着谢德文拱手一礼:“族长,谢家庄的荣光不能丢失下去。” “族长,谢家庄永远是谢家庄,不能变成张家庄。”谢德书也起来,郑重拱手一礼,口气完全是不屑一顾。 听到众人地炽热的目光,谢德文心里苦笑不已,这是把他这个族长架在火上烤。 但是他是族长,不能逃避现实。 谢德文眼睛转了几下,想了想,断然说道:“老夫找找子正(谢德忠字),看看他有法子没有?” 谢德忠乃是潼南府路地判官,管理范围包括昌元县昌州,乃是谢家庄的人。 “族长辛苦。”这些耆老纷纷向着谢德文拱手一礼。 谢德文脸上浮起淡淡笑容,拱手还礼:“这是老夫份内之事,乃是理所当然。” “如果不是尔等逼着老夫,老夫岂愿意出远门。”谢德文心里暗骂,“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糟。” 谢德文说完,收拾行礼,次日果然出发了。 三日之后,他来到潼南府路,见到自己地族兄谢德忠。 他是判官,从六品,不是高官,住在公房,也就是住宅加办公于一体的那种。 他的儿子如果在这里出生,乃是衙门内出生,就是标准的衙内。 谢德忠与谢德文五官相仿,年齿相差还大,都是五十左右。 但是皮肤没有他这么白皙,相貌也要显老一些。 听到谢德文诉苦,他想了想,叹了口气:“协河亭的官府这是堂堂正正,让人无懈可击。” “子正,可是族内之人不这么认为,认为赵家庄在偏心。”谢德文一脸苦笑,尴尬不已。 谢德忠脖然大怒,拍了拍案几:“放屁,赵家庄完全可以一文不给谢家庄,谢家庄能够把赵家庄奈何吗?” “谢谢子正理解。”谢德文感动得差点流泪哭泣,摇摇头,“但是族内之人,可不是这样认为。” “谢家庄是不服气呀,世世代代压着张家庄,没有料到张家庄这次走了狗屎运,搭上赵家庄这条大船。”谢德忠直接爆了粗口,感叹不已。 谢德文拱手一礼:“子正,还希望能够指点迷津。” “老夫只是一个小小判官,小圣人乃是侯爵,老夫能够左右得了吗?”谢德忠摇摇头,沉重叹了口气。 谢德文一脸苦笑,深深地拱手一礼:“子正,还请想一个法子。” “法子,什么法子。”谢德忠也是一脸苦笑,“老夫即使是转运使也不敢拿赵家庄如何,更何况老夫只是一个小小的判官。” “子正,汝如果没有法子,老夫就赖在这里不走了。”谢德文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一心一意喝茶起来。 谢德忠哭笑不得,指着谢德文,嘴角勾勒讥讽笑容说道:“汝乃是一个堂堂地的族长,竟然如此耍横。” “老夫没有脸面回到谢家庄,只好呆在这里。”谢德文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漫不经心喝茶。 “子化(谢德文字),汝难道就在这里呆一辈子不成?”谢德忠哭笑不得。 谢德文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老夫被那些耆老逼急,只得找族兄想一个法子。” “让老夫想想。”谢德忠无可奈何重重叹了口气,随后围绕案几不停旋转。 谢德文也不管他如何转着,专心致志喝茶。 他舟车劳顿,奔波了三天,正好喝茶解渴。 看到谢德文一身灰尘,一脸倦容,谢德忠摇摇头。 老夫当官不容易,汝当族长也不容易,各有各的难处。 他坐下之后,望着谢德文说道:“老夫有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 “子正,什么法子?”谢德文也顾得喝茶,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谢德忠尴尬不已,一脸苦笑:“老夫没有法子,只有拉下这一张老脸,求求小圣人。” “谢谢族兄。”谢德文大喜,深深拱手一礼,“小圣人特别照顾老乡,可以试试。” 金堂县赵家庄。 小圣人办公厅。 赵平召集一众文武手下,商量一件事情。 商议的内容乃是加急呈文,来自吐蕃监国府禀报。 赵平坐在上面,并没有让文武手下站着。 而是比较人性化,两边各是一排坐位,面前都有案几。 但是如果要发言,则必须站起来,拱手一礼说话。 文官为尊,自然排在左边。 武将其次,自然排在右边。 监国府认为,青塘吐蕃已经拿下,人心已经稳定,现在是考虑统一整个吐蕃时候。 此乃大事,不但关系监国府的生死存亡,也关系着赵家庄的生死存亡。 赵平还是非常放权,让张思这个赵家庄长史宣读呈文内容。 他扫视文武手下一眼,沉声问道:“诸位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 “小圣人,老朽听说过,整个吐蕃分成几分,互相分割,不知为何又要统一了呢?”颜国率先出来,拱手一礼问道。 他显然不希望吐蕃统一,希望维持原状。 曹克此时也出来,拱手一礼:“守社(颜国字),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小圣人乃是文殊菩萨,又是监国,可以说与过去大大不同。” “小圣人打败吐蕃叛军,威望在吐蕃已经无人为敌。”杨云也出来拱手一礼说道,“此时正好是趁热打铁的时候。” “闪之(谭星字)也赞成统一吐蕃。”种华这个细作头子也出来说道,“现在近十万兵马闲着无事,极易出事。与此闲着生锈,倒不如趁此时机把吐蕃统一。” 谭星乃是负责西部的细作将,对于吐蕃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 “小圣人,此举乃是为赞普作了嫁衣,万万不可。”颜国急了,声音不知不觉高了起来。 张思不屑一顾,脸上浮现讥讽笑容:“守社,小圣人此举作了嫁衣,是什么依据?” “长史,吐蕃人只认赞普,不认小圣人。”颜国声音本来低沉,此时也变得有些高亮,显然比较着急。 张思嘴角勾勒戏谑一笑:“守社,吐蕃人认赞普,在青塘城,小圣人这个文殊菩萨地位高,还是赞普地位高?” “长史,青塘城小圣人地位是超过赞普,但是赞普影响却是整个吐蕃。”颜国一双花白眉毛,紧紧皱在一起,让他显得脸上皱纹更多。 张思摇摇头,郑重地说道:“守社,现在法王及拉加也赞成统一吐蕃,要知道他们也是青塘城最有影响的人,一个是法王,一个是丞相。” “长史,他们当然想统一吐蕃,统一之后则晋升为吐蕃法王与丞相。”颜国很好把握人心的,条条有理说了出来。 “守社,错也。”张思立即反驳,“法王已经不是喇嘛教的法王,现在乃是圣教的法王。拉加是丞相,更是监国府的副使。” “长史,可是,如果如果遇到吐蕃有人利用赞普生事怎么办?”颜国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又找到一个理由。 张思不屑一顾,口里冷笑连连:“守社,这个赞普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他的父亲是如何死的。如果没有那个实力要当真正的赞普,父亲就是他的下场。与其莫名其妙死去,倒不如好好生生当一个逍遥王爷罢了。” “长史,如果整个吐蕃以赞普名义进攻保安团怎么办?”颜国显然没有被说服,唾沫星子四溅说道。 张思嘴角勾勒讥讽一笑:“守社,吐蕃最强大的十万大军被保安团打败,难道还能够有比十万大军更加厉害的兵马不成?” “长史,这个不一样。”颜国摇摇头,据理力争,“保安团以前是在青塘处于防守,现在可是进攻整个吐蕃。吐蕃虽然是一盘散沙,可是遇到这种唇竭齿寒之事,必定会团结起来。” “守社,一盘散沙就是一盘散沙,再多兵马也更一盘散沙。不是吗?法王拉加原来的虽然也有十万叛军,依然还是一盘散沙。既然青塘叛军如此,吐蕃再多兵马,何尝不是如此?”张思脸上浮现讥讽笑容,语气充满强烈的自信。 颜国摇摇头,沉重叹了口气,说出一条又一条理由。 “赵家庄拿下青塘城还能够容忍,可是要统一吐蕃,胡人出兵怎么办?” “要知道,吐蕃贵族肯定还会坐以待毙,肯定会向胡人求救。” “青塘城不像西县,西县后面还有四川,要知道,青塘城处于胡人与吐蕃包围之中。” 第九百二十四、支援青塘 颜国一边说着,一边的花白胡子不断抖动。 他的质问不断喷出,显示他的老当益壮。 张思不甘示弱,马上逐条反击: “赵家庄在西县陈兵十万,不是来做摆设地。” “胡人出手,胡人要出手,还要考虑赵家庄的态度。” “青塘城出击,当然不会全力以赴。” 曹克、杨云等武将不禁面面相觑,没有料到这个文官争执如此激烈。 看着颜国与张思互相喷击,仿佛两个书生在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张思是赵家庄长史,相当于丞相角色,倒也说得过去。 而颜国乃是户房主簿,相当于大宋地户部尚书,没有料到也跳得非常厉害。 颜国在赵家庄高层之中,是一个非常的特殊存在。 他不但是赵家庄除了赵平唯一一个进士,而且还在金国做过知府之类高官。 有进士资格,有做官经历,比起张思这个没有官场经历地之人,更好成为赵家庄的长史。 而张思只是举人,虽然是三届举人,但是还没有成为进士。 张思能够成为长史,乃是占了先机而已。 如果是颜国同时认识赵平,他可能率先成为赵家庄的长史。 张思虽然资历不如对方,但是也有自己的优点。 他正当半年,比起颜国差不多年轻二十多岁。 更关键的是,他满门极为忠烈,宁愿饿死也不愿投降胡人。 在这个方面,颜国气节比他就差了,虽然没有投降胡人,可是也没有殉国。 一个资格极老,一个满门忠烈,各擅其长。 赵家庄其它文官张思还没有任何人他放在眼里,但是颜国的经历让他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威胁。 现在马上火力全开,倒也犀利之极。 两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说完之后,一起望着赵平:“恭请小圣人定夺。” 赵平治理方式与朝廷有些类似,先充分听取文武手下的意见,满足他们激扬文字的愿意。 不过手下只有建议权,最后定夺还是依靠他。 他扫视两人一眼,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他沉声说道:“尔等说得有理。吐蕃肯定要统一,但是防御也不能松懈。” 看到一众手下望着他,他知道得说具体内容了。 “十万大军,八万出征,两万防守。”说到这里,他沉声说道:“统一吐蕃,在此一举。” 下面的人听到热血澎湃,纷纷跟着呐喊:“统一吐蕃,在此一举。” 不是这个时代不知道这个意义,要知道,吐蕃曾经打败过大唐。 他们甚至打下了长安,如果不是天气太热而退兵,历史可能已经改变方向。 吐蕃再厉害如何,现在要看赵家庄把它收拾了,把这个不可一世的吐蕃,变成自己的宠物。 张思听到赵平最终同意统一吐蕃,忍不住得意看了他一眼。 看到张思眼神,颜国这个大半身子已经入土的颜国也忍不住胡须上翘。 “小圣人,老朽不是不愿意统一吐蕃,而是担心胡人趁此进攻青塘。”看到张思的目光,他忍不住出来拱手一礼说道,“老朽建议,西县的兵马也要做好准备。” 赵平点点头,也欣赏他这种老成持重的想法。 他当即对着种华下令:“护社说得有理,通知西县的兵马,开展演练。” “诺。”种华拱手一礼,立即安排手下飞鸽传书。 赵平摆摆手,示意手下回到自己的公房。 此时,赵龙过来,拱手一礼:“小圣人,潼南府路有人求见。” “潼南府路,有什么事情?”赵平觉得奇怪,随即问道。 难道是昌元县出事了,抑或是赵家庄镇出事。 昌元县乃是潼南府路辖区,不过自己做事堂堂正正,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既然没有问题,那么他们又有什么事情。 赵龙拱手一礼:“不知是什么事情,没有说过,只是说求见一面。” “此人是谁?”赵平松了口气,既然是来求人就好办了。 赵龙拱手一礼:“一个是潼南府路的判官谢子正,一个是谢家庄的族长谢子化。” 他说完,把两人名刺恭恭敬敬递上。 赵平一看,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原来是谢家庄的人。 赵平虽然不在昌元县,却也知道谢家庄一直高高在上,对于自己派出的亭长爱理不理样子。 现在他找到潼南府路的判官,可是也是谢家庄的族人。 潼南府路判官可以管下面各个州府的主簿,可是自己乃是成都府路,不属于他管辖范围。 “让他们进来。”想到这里,他摆摆手,对着赵龙吩咐。 赵龙拱手一礼,一盏茶时间,带进两个大约五十的男子进来。 两人都穿着官服,一个是绿衣,显然是那个判官。 另外一个穿青衣,显然品秩不高,料到应该就是那个族长,显然应该是散官之类。 如果论官位,赵平只是一个主簿,品秩只有七品,应该主动见谢德忠这个判官。 不过赵平现在是侯爵,乃是从三品,品秩甚至与余玠差不多。 两人一起拱手一礼:“见过侯爵。” “两位伯父,请坐。”因为两人都是家乡之人,赵平没有直呼其官名,而是称呼为伯父,显得非常亲切。 听到赵平这个称呼,两人松了口气。 果然传言无误,赵平对于家乡之人极好,竟然称为伯父。 两人就在旁边椅子坐下,赵龙此时已经把茶杯端来,正是刚刚泡好的醉春风茶叶。 三人寒喧一会儿,天南地北胡扯一阵子。 谢德忠是来求人,可是不好开口。 特别赵平身边有三个小娘子,不但姿色不差,而且有的还有书卷气质,显然是大家闺秀。、 可是为了家族利益,他一咬牙,说道:“小圣人,下官有一幅画,还希望指教一二。” 赵平不知谢德忠为何要送一幅画,只得点点头,示意赵龙。 赵龙诺一声,从谢德忠手里接过画卷,恭恭敬敬递给赵平。 赵平慢慢打开画卷,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下巴几乎无法合拢。 翠竹三个小娘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嘴巴撇了撇。 翠竹更甚,眼珠子不但红了,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急忙转过身子,用手擦拭自己眼泪。 谢德忠两个看过这里,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苦笑。 可是这个事关家族利益,他们不得不如此。 “小圣人,画像如何?”谢德忠硬着头皮问道。 赵平案几这个一个画像,乃是仕女扑蝶的画像。 这个仕女不是别人,乃是谢家庄最美丽的小娘子,也是谢德文的嫡女九娘。 赵平看到这个画像,不禁苦笑。 他现在不是没有小娘子,而是很多,全部都是美丽动人的小娘子。 谢德文给他送小娘子寓意他自然知道,示好赵平,同时给他自己谋一个好前程。 此事谢德忠自然知道,他不但没有反对,反而极力赞成。 可惜他的女儿不是已经嫁人就是姿色一般,根本无法出手。 赵平虽然没有说自己有多大势力,但是谢德忠多多少少听到一些风声与传说。 不说其它,单凭以一已之力让胡人求和,就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更何况,赵家庄的财力富可敌国,又是名满天下的小圣人。 即使不能黄袍加身,但是绝对前途无量。 三国诸葛家族,为何分别在魏蜀吴同时下注,还不是为了家族前途着想。 现在他陪同族弟来到赵平这里,何尝不是在赵平这里下注。 赵平一边看着画像,嘴角勾勒一抹微笑,看着谢德文两人。 两人被他目光一盯,尴尬不已,脸色差点变成猪肝色。 特别是谢德文,心里仿佛装了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 赵平如果接受还好,如果没有接受,实在丢人。 特别是谢德文,自己嫡女赵平不收下,他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如果空手回去,他可以说是无颜见江东父老。 可是要赵平接受,还得赵平同意。 别的不说,现在赵平三个小娘子,个个姿色不差,甚至有的还在他的女儿之上。 看着她们手里拿着毛笔与书卷,显然不是花瓶。 想到这里,他一边口里默念观音菩萨,大慈大悲,保佑自己女儿被相中,保佑家人,保佑自己有一个前程。 赵平收回目光,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两位伯父,此画不错,小侄收下了。” 赵平其实根本就不想收下此画,现在家里女人太多,已经没有安置地方。 特别是翠竹这个小娘子,醋味极大,不但与他是青梅竹马,还得到娘亲的首肯。 不是吗,她现在目光凶狠地盯着自己,恨不得把自己一口吞下。 想了想,此事他自己难以解决,只有交给娘亲,让她安排。 翠竹看到赵平收下,益益一哼,忍不住又是擦拭眼泪。 看到赵平收下画像,两人松了口气。 只要你收下,他们心里石头终于落下,家族又有崛起的希望。 但是赵平如何安排,两人心里不是没有底子。 谢德忠还是硬着头皮拱手一礼:“小圣人,听说西县差人,能否给族弟一个差遣?” “差遣?”赵平目光落在谢德文身上,打量几下,让谢德文忐忑不安。 他想了想,随后问道:“族长伯父想做什么事情?” “但凭安排,下官没有计较。”他一边说着,一边向着赵平案几那个画像望去。 赵平从画像收回目光,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伯父,不知听说过吐蕃没有?” 谢德文拔凉拔凉的,一霎间,他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小圣人为何要提吐蕃呢?不是说西县之事吗? 第九百二十五、说服谢家 第九百二十五、说服谢家 看样子,显然两人还不知道赵家庄有了属国之事。 赵平淡淡说道:“青塘吐蕃乃是赵家庄的属国,小侄乃是青塘吐蕃的监国。” “什么,吐蕃是小圣人的属国?”谢德文腾地一声,从坐位站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能够从眼眶里面掉出。 谢德忠也好不了多少,嘴巴张得大大地,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赵平点点头,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大宋冗员现象严重,但是吐蕃不但不会冗员,反而非常缺人,特别是汉人官员。” “小圣人,吐蕃是缺人,但是也太远了吧。”谢德文有些心动,但是更担心,“更何况,中间地盘还是胡人的。” “西县两位伯父知道吧。”赵平脸上浮起淡淡笑容,望着两人。 谢德文与谢德忠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这个当然知道。” “其实西县地战事,是胡人主动求和的。”赵平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双方交战一个多月,此仗被赵家庄反击,胡人损失十万兵马,退后二十里路,不得不求和。” “胡人如此经不起打?”谢德文不敢相信地耳朵,雷得外焦里嫩,差点头冒青烟,颠声道:“小圣人,不是这样吧。” “胡人确实厉害,进攻法子极多。大宋的进攻法子他们也有,甚至大宋没有进攻的法子也有。” “什么壕桥、云梯、飞梯、吕公车这些就不用说了。” “还有挖地道、垒土齐城墙进攻、趁着大雾羊皮筏过河、半夜悬崖偷袭。” “结果呢?这些都被打退了。”赵平淡淡说道。 谢德忠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问道:“小圣人,赵家庄是如何打败胡人的?” “赵家庄有火器,什么旋风炮、铁炮、无影炮、巨灵战车,同时还有骑兵。胡人开始还能够硬抗,后来承受不了巨大伤亡,不得不撤退。”赵平虽然语气平淡,但是两人却也感觉自豪。 大宋被胡人打压几十年,基本上处于防守。 虽然勉强保住了四川,但是最精华的天府之国成都府却丢失。 没有料到,赵家庄一出,竟然把胡人打得落花流水,不得不主动求和。 “小圣人,原来赵家庄这么厉害。”谢德文目瞪口呆之余,试探问道,“吐蕃又是怎么回事?” “吐蕃这个是意外之喜。”赵平淡淡说道,“保安团派出一千士卒化装成商人到吐蕃,恰恰遇到吐蕃赞普与丞相内斗。” “赞普受到丞相毒箭差点死了,在死之前他委托保安团为他报仇。保安团击败了有一万骑兵的丞相,拿下丞相全家为他殉藏。赞普极为感激,委托小侄监国。” “小圣人,青塘城的兵马竟然如此不经打,竟然如此轻易还击败一万丞相的骑兵?”谢德文摇摇头,叹息一声。 赵平摇摇头,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摇摇头:“错也。吐蕃兵马并不亚于胡人。胡人也想拿下吐蕃,结果与吐蕃兵马交手,双方各有胜负,损失惨重。无奈之下,胡人只是要求吐蕃臣服而已。” “听说吐蕃人非常排外,保安团竟然能够在青塘城站稳脚跟?”谢德文感觉不可思议。 “吐蕃人确实非常排外。”赵平脸上浮起淡淡笑容,“赵家庄在哪里做了许多有事。” “赵家庄在青塘城办了许多作坊,而吐蕃贵族的比起内地的地租高得离谱,一般差巴地租是七成。” “而朗生这种奴隶贵族有任意买卖宰杀权力,被称为会说话的畜牲。保安团不但解救了朗生,还让差巴得到每月一贯以上的俸禄。差巴及朗生高兴之极,称小侄为文殊菩萨。” “看到小侄监国,影响极大,感觉利益受到损害的青塘吐蕃新丞相、法王等,纠结了十万兵马,围攻青塘城。” 谢德文与谢德忠听到这里脸色苍白,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老天呀。”谢德文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十万大军,保安团只有一千兵马,能够防守得住吗?” 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从容不迫回答:“保安团招兵买马有两三千人,又有自愿防守的几千差巴朗生,兵马差不多一万。” “保安团厉害的是什么,乃是火器层出不穷的各种火器,吐蕃人又是一盘散沙。保安团防守一段时间出击,吐蕃的叛军不是投降就是消灭。” “小圣人,法王及丞相他们跑掉没有?”谢德文担心不已,“听说吐蕃法王地位很高,还可以参政。” “吐蕃法王地位很高,”赵平淡淡一笑,“保安团乘胜追击,包括法王及丞相全部都投降。” “如此平叛,老夫就放心了。”谢德文显然有了兴趣,不由得又提出一个问题,“青塘吐蕃有多大?” 赵平对着赵龙示意一下,赵龙与翠竹把背后墙布拉开,露出墙布后面的舆图。 看到墙上的舆图,谢德忠两人倒吸一口,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无它,这个舆图太大了。 它长两丈,高一丈。 不但有大宋舆图,还有胡人、大理、吐蕃的舆图。 赵平拿着一根长棍,指着青塘吐蕃说道:“青塘吐蕃其实不少,比整个四川还大,几乎是两倍面积。” 谢德忠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吃惊之余点点头。 谢德文目光灼灼地望着赵平:“小圣人,老夫到了青塘吐蕃,能够做什么?” 显然,谢德文对于青塘目前情况比较满意,现在是谈条件。 “吐蕃现在缺人。伯父可以从知县做起。”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伯父没有从政经验,但是是族长,管理过几千人,正好合适。” 听说是一个知县,谢德文有些失望。 谢德忠试探地问道:“小圣人,不知还有其它职位没有?” “两位伯父,王家庄的子养(王文修字)听说过没有?”赵平当然知道谢德忠的想法,立即给了他一个暗示。 谢德忠点点头:“听说王子养曾经在西县担任过知县,后来就不知走了哪里?” “子养去了哪里,伯父不妨想想。”赵平脸上露出淡淡笑容。 谢德文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陷入沉思。 谢德文突然眼睛一亮:“子养担任西县知县,没有犯错。如此只能晋升不可能降级,难道去了吐蕃不成。” “正是。”赵平竖起大姆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谢德文有些着急地说道:“小圣人,子养现在吐蕃做什么?” “侄儿是青塘城吐蕃监国,但是又是成都府的主簿,分身乏术,只好让子养担任监国府的正使。”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赵平虽然说话平淡之极,谢德文两人仿佛犹如晴天霹雳一样,嘴巴久久无法合拢。 监国府正使,其实与钦差大臣差不多,甚至相当于吐蕃的土皇帝。 王文修运气也好了吧,一年之前与一样是一个族长,甚至散官也没有。 但是由于现在投靠小圣人,官职晋升得飞快,竟然晋升成为监国府正使。 如果说余玠是四川的置制使,那么王文修则是青塘吐蕃的置制使。 两者当然也有区别,一个是大宋的置制使,一个则是赵家庄的置制使。 谢德文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艰难地问道:“监国府除了正使,还有哪些官员?” “除了一个正使,还有四个副使,其中一个是投降的吐蕃参政知事拉加。”赵平脸上露出淡淡笑容。 听到这里,谢德文不禁心动,担心地问道:“小圣人,吐蕃离这里太远了,监国府那些是如何运转的?” “当然得商议,子养可以主持议事,但是不能一言九鼎。大事还要禀报赵家庄。”赵平当然知道谢德文的担心。 谢德文听到这里,心里松了口气,王文修权力显然不如余玠。 余玠可是在四川一言九鼎,财权、职权、军权掌握自己手里。 王文修乃是文官,不知他对兵马有多大权力? 谢德文试探问道:“小圣人,听说吐蕃非常野蛮,哪里的保安团兵马如何控制?” 毕竟监国府与赵家庄有两千左右里路,赵平本人没有在吐蕃,兵马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 不放权难以对抗吐蕃及胡人兵马,放权遇到有人黄袍加身怎么办? “掌管掌管是一个副使,名唤郑鼎。”赵平知道他的担心,“一千以下兵马,他可以直接调动,一千到三千,则要与正使子养商议。三千到五千,则要监国府全体商议。五千以上,则要向赵家庄禀告。” 谢德忠听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心动,试探着问道:“小圣人,听到这里,老夫如果到了青塘,能够担任什么官职?” 他在大宋乃是从六品的判官,与王文修这个正使相差太远,竟然有了辞职的想法。 “大伯父,汝乃是朝廷命官,朝廷能够放过你吗?”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目光在两人扫视一眼,“倒是二伯父更加适合在吐蕃发展。” 谢德忠听到这里,心里大失所望,脸色有些难看,竟然被赵平拒绝了。 不过自己在朝廷吏部名气显然比王文修大了许多,引起朝廷关注,赵平拒绝也是无奈之举。 既然自己被拒绝了,现在只有寄托在族弟身上了。 他试探地问道:“小圣人,如果舍弟干得不错,能够在吐蕃做到哪一步?” 谢德文虽然没有说话,目光灼灼地望着赵平,一棵心差点从胸口跳了出来。 第九百二十六、借道自杞 赵平当然知道两人想法,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他指着舆图说道:“整个吐蕃人虽然不多,但是疆域很大,差不多有大宋一半大。” “竟然如此之大。”谢德文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 谢德忠目瞪口呆之余,很快就冷静下来:“小圣人,但是保安团只控制了青塘吐蕃。” “很快这些都是属于赵家庄了,保安团已经发兵统一吐蕃。”赵平脸上浮起淡淡笑容。 谢德忠目光盯着舆图,担心问道:“小圣人,整个吐蕃统一之后,如何安置?” 他没有明说,言外之意就是,小圣人不担心吐蕃尾大不掉吗? “这个简单,整个吐蕃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青塘吐蕃,一个是西域吐蕃。”赵平淡淡回答,语气却让谢德忠两人充满了豪气。 谢德文感觉自己的心脏差点从胸口跳了出来,试探着问道:“小圣人,西域吐蕃也要设立监国府吗?” “也有可能。”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吐蕃极其复杂,不但有赞普,还有法王及喇嘛。 汉人毕竟占少数,这又是一个问题。 青塘吐蕃赵平已经理顺,但是西域吐蕃得从零开始。 所以赵平打算在西域吐蕃这疆域上,复制青塘吐蕃的经验与法子。 听到此话,谢德文不禁大喜,脸上又笑出一朵菊花。 赵家庄在西域吐蕃设立一个监国府,看来他也有机会。 他拱手一礼,真诚地说道:“老夫愿意到吐蕃当一个知县。” “如此麻烦伯父了。”赵平拱手还礼,淡淡回答。 赵平之所以只是提醒西域吐蕃设立监国府,乃是考察谢德文地能力。 如果他能够胜任,赵平不介意让他做知州、监国府副使甚至正使。 如果他能力有限,谢德文的仕途就可能到此为止。 谢德文千思万谢,马上收拾,准备走马上任。 看到谢德文兴高采烈地样子,谢德忠忍不住嫉妒万分。 谢德忠两人出去之后,赵平对着赵龙进来禀告:“让他们进来,商议大理国的事情。” “诺。”赵龙拱手一礼,出去召集人去了。 赵平答应了帮助大理,自然要付之于行动。 张思进来问道:“小圣人,帮助大理,下官赞成,只是不知为何要经过自杞国?” “小圣人,为何不走前唐进攻路线,而走自杞国呢?如果走自杞国,要绕了一个很大地弯子,至少增加千里路程。”汪德臣此时也从武将行列出来,不解问道。 此战,赵平已经定下,杨云为元帅,汪德臣为先锋。 他们的路线与后世通过的宜宾川云公路差不多,乃是四川到大理最近的路线。 小圣人果然重用他,从一个亲兵队长迅速晋升为前锋。 颜国打量两人一眼,又看了看舆图,眼睛一亮:“小圣人,难道想让自杞国出兵不成?” “自杞国其实兵马不弱,当年还打败大理,理应出兵。”赵平打量三人一眼,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小圣人,自杞国表面统一,”种华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一脸苦笑摇摇头。“其实三十七个洞主各自为王,想让他们出兵非常困难。” “正是因为三十七个洞主各自为王,所以就要走自杞国。”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淡淡说道。 种华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小圣人,你要说服自杞国吗?” “这个当然,走自杞国就是为了说服此国。”赵平脸上浮起淡淡笑容。 张思眯着眼睛打量舆图,若有所思地问道:“小圣人,敢问去自杞国,想把此国也收入囊中不成?” “小圣人,这个想法比请三十七个部落的鬼主还难。”种华吓得倒退几步,马上出来说道。 赵平未置可否,而是目光灼灼地望着杨云:“行空,汝看看能够派出多少兵马?” “禀告小圣人,内地兵马不多,能够派出一万,已经是极限。”杨云从武将出来拱手一礼,出来回答。 曹克有些担心不已:“小圣人,这一万兵马够不?” “应该足够了。”赵平想了想,“兵在于精而不在于多,况且赵家庄有火器。再说兵马多了,大理国反而担心保安团。” “正是,支援大理国是一件吃力不讨好之事,但是朝廷不出兵,只有赵家庄出兵了。”杨云沉重叹了口气,摇摇头。 半月之后,赵家庄一万骑兵翻山过岭,经过播州(遵义),经过石林,终于来到自杞国。 轰隆隆的马蹄声音,震惊了野狼,震惊了野猪,震惊了老虎,更震惊了自杞国的人。 不过这里有一个部落,也有一些土兵。 这些土兵手里拿着长枪,正在山上巡逻。 看到赵平气势磅礴的一万兵马,差点从悬崖跌落下来。 几个土兵稳住自己的心跳,手忙脚乱通报鬼主阿逸多。 阿逸多大约四十,脸色极黑,身材高大,浑身肌肉发达,显然孔武有力。 阿逸多这个部落不大,人口不过千人,手下兵马不过一百。 他的这个部落依山而建,以石为墙,大部分以茅草为屋顶。 当然也有一部分是瓦房,不过显然是少数。 阿逸多是鬼主,比起部落其它人好些。 他是一个三层建筑,为了保险,四边还有雕楼。 听到手下的通报,他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阿逸多退后几步,身子摇晃几下,才摇了摇头说:“胡人进攻自杞国?我不信。” “禀告鬼主,这是真的,他们好多兵马,个个都是骑兵,前前后后看不到尽头。”伍长急了,单腿跪下,指着北方,战战兢兢禀报。 他的四个手下更是不敢抬头,感觉自己不停颤抖,一身冷汗把背部打湿了。 阿逸多急忙右手扶住屋子的柱子,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振作一些:“他们有多少兵马?” “禀告鬼主,黑压压的无法数清,小人估计,大约万人。”伍长战战兢兢,牙齿互相敲击,勉强回答。 “什么,一万兵马?”阿逸多差点从柱子跌落下来。 还好,他身边有一张椅子,急忙搬到身边坐下。 虽然坐下,他也是一身冷汗,甚至身子有些颤抖。 他咬了咬牙,喝茶一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们看清旗号没有?” “小人看了,好像旗号是宋。”伍长此时不敢抬头,害怕鬼主暴怒之下把自己砍了。 “大宋的兵马?”阿逸多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面冷汗,“只有不是胡人就好办。” “还有其它旗号没有?”阿逸多盯着伍长,冷冷地问道。 伍长想了想,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为长鬼主,好像是赵。” “赵,难道是小圣人的兵马。”阿逸多放心大半,腾地一声从坐位上站了起来。 伍长又是擦了擦额头,低头说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 “滚开。”阿逸多大怒,上前一脚把伍长踢倒在地,对着一个什长吼道:“你去打听一下,是哪个人的兵马。” 什长诺一声,躬身一礼跑了出去。 阿逸多端起茶杯,一口喝干,对着手下喊道:“加水。” 手下强打精神,战战兢兢加水。 结果这个什长手不停颤抖,竟然把水加到茶杯外面。 这还没有完,茶壶开水竟然还有部分沾到阿逸多身上。 “蠢货。”阿逸多大怒,一脚踢倒这个什长,另外一只手向着刀柄伸出。 那个什长仰身跌倒在地,眼睁睁看着阿逸多拔出大刀。 “禀告鬼主,那些兵马就是小圣人的兵马。”刚才那些什长单腿跪下,拱手一礼禀告。 听到此话,阿逸多愤怒表情顿时呆滞,马上换上笑容。 他把大刀收回刀鞘之中,对着给他加水的什么吼道:“滚开。” 那个什长急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在一边,小心翼翼擦拭额头冷汗。 他感激看到这个探听军情的什长一眼,如果他不来得及时,自己性命说不定已经丢了。 “小圣人兵马说什么没有?”阿逸多松了口气,急迫地问道。 什长拱手一礼,不敢抬头回答:“这些兵马说是帮助大理国,共同抵抗胡人,特此过道。” “过道,过道。”阿逸多想了想,围着案几走了几步,一边口里念道。 “不对,不对。”突然阿逸多抬头望着屋顶,恍然大悟:“过道为何不走下关,竟然绕道走自杞国?” “禀告鬼主,小圣人的兵马说,希望我们一起发兵,共同抗击胡人。”什长低头,不敢抬头说道。 阿逸多哈哈大笑,一边摇头,一边冷笑不停:“共同抗击胡人,当我是傻子吗?老夫这一点兵马,给胡人塞牙缝还不够?” “鬼主,现在我们怎么办?小圣人的兵马说想借道?”什长不敢抬头,低头拱手一礼问道。 阿逸多叹了口气,摇摇头:“借道,就让小圣人兵马借道吧。我们这一点兵马,还不够给别人塞牙缝。” 说完,他对着手下大声下令:“小圣人兵马要帮助大理国,借道就借道吧,我们守在寨子,坚守不出。” 过了阿逸多,保安团就到了第二个的自杞国的部落。 这个部落的鬼主乃是阿湿卑,听到保安团要借道,同样震惊不已。 阿湿卑的部落比阿逸多部落更多,大约三千人,兵马大约三百。 阿湿卑还以为大宋要攻打自杞国,听说不攻打终于松了口气。 借道是可以,他们不会拦截,其实也没有实力拦截。 至于要帮助大理国抵抗胡人,他们这个部落也没有这个实力。 十天之后,赵平率领的兵马,终于来到自杞国的都城。 赵平打量一下,自杞国都城依山而建,也不过一个县城那么大。 王宫非常独特,格局与后世贵州的独山水司楼想像。 不过这个远远没有那个恢宏,只有五层楼而已。 听说小圣人来到这里,郍句大吃一惊,亲自出来迎接。 作为国王,他自然也有自己兵马,大约两千,其中骑兵一千。 为了保险起见,郍句点起全部兵马,迎接保安团。 双方并没有靠近,而是相距大约一百步。 郍句大约三十左右,中等皮肤,中等个子,五官突出,穿着一身紫色长袍。 也许长期受到汉人文化的影响,他一身汉人打扮,还有几分温文儒雅之气。 看到赵平的相貌,郍句笑道:“古有甘罗十二岁为相,今有十二岁的小圣人侯爵。” “殿下过奖,小子徒有虚名而已。”赵平急忙客气说道。 郍句看到后面长长的兵马,脸色大变,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双手忍不住颤抖。 他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小圣人,为何带着如此多的兵马来到自杞国?” 你带着如此多的兵马,难道想消灭自杞国不成? “胡人已经到了大理国,难道殿下还不知道?”赵平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郍句苦笑不已,摇摇头:“大理国距离相差千里,孤还不知道。” 装,我看你就是装。 “殿下,古有唇亡齿寒,大理与自杞相邻,难道就不怕胡人灭掉大理之后灭掉自杞国?”赵平心里这样想到,嘴角勾勒戏谑一笑,口里说道。 郍句摇摇头:“小圣人,大理国害怕胡人,自杞国就不怕。自杞国虽然没有大理国疆域广阔,但是战力远非大理国能够比拟。” “殿下,胡人有二十万兵马,还有旋风炮、铁炮等火器,尔等还能够阻挡几时?”赵平脸上浮现讥讽笑容,淡淡说道。 郍句脖子一昂,断然回答:“小圣人,自杞国有长城,自然能够把胡人阻挡在外面。” “长城?秦朝也有长城,可能够阻挡多匈奴入侵?”赵平嘴角勾勒讥讽笑容,目光灼灼望着郍句。 郍句显然熟悉汉人历史,摇摇头:“小圣人,秦朝强大,匈奴未曾入侵。” “殿下,匈奴未曾入侵,乃是秦朝强大。秦朝灭亡之后,汉朝初期匈奴不是入侵了吗?”赵平脸上浮现戏谑的笑意。 郍句脸色差点变成猪肝色,尴尬之极。 不过他反应极快:“小圣人,匈奴还不是被汉朝消灭了。” 第九百二十七、说服国王 说完,郍句目光灼灼望着赵平。 “殿下说得非常有理。”赵平淡淡一笑,“只有自己国家强大了,才能消灭你的敌人。” “自杞国从来就不怕敌人,什么大理国,胡人统统不怕。”那句下巴高高抬起,完全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吾知道尔等打败过大理国,但是汝等对胡人不了解。” “大理国人口是多少,只有三百万。胡人人口是多少,三千万。” “大理国常备兵马是多少,是三万。胡人是百万。” “大理国加上乡兵,一般是十万,最多能够到达二十万。胡人全民皆兵,可以达到三百万不成问题。” “胡人有旋风炮、有铁炮,大理国有没有?” 赵平这些话语仿佛弩箭一样射出,郍句头上冷汗不断冒出。 他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脸色差点变成猪肝色。 郍句舔了舔干巴巴地嘴唇,艰难地结结巴巴说道:“可是,可是自杞国也有寨子,还有哨卡,可以阻挡胡人的兵马。” “吾知道自杞国兵马厉害。”此话刚刚让郍句脸上带上笑容,下面一句就让他沮丧不已,“但是尔等各个鬼主根本就不听从殿下号令。” “自杞国一直就是这样,不是孤能够改变。”郍句尴尬之极,脸色又变成了猪肝色。 赵平嘴角勾勒讥讽一笑,淡淡地说道:“六国是怎么灭亡地?还不是被秦国逐一击破而灭亡的。自杞国各自为政,比六国能够好多少?” “这个,这个。”郍句感到冷汗把背部全部打湿,他吞了吞口水,艰难地想说话,最后却说出两句,“让孤想想。” 赵平也不管他,招了招手。 赵龙飞快拿出马扎,让赵平从战马下来。 三个侍女动作更是麻利,仿佛如行云流水似地。 翠竹早已把折叠式的茶几打开,秋若水拿出茶叶茶杯,黄小牛立即打开仙炉火门,用水囊把水放进水壶开始烧开水。 此时虽然是冬天,但是自杞国这里天气非常温暖,与春天差不多。 这里不像四川,长期浓雾茫茫,阳光非常刺眼照人,晒到身上也火辣辣的。 赵平才十二岁,皮肤极其白嫩,容易受到伤害。 其它三个小娘子更是娇嫩,更爱惜皮肤,更害怕受到伤害。 刘显洪这个亲兵队长亲自撑开一把大伞,把赵平四人全部遮住。 这个大伞极大,直径至少一丈以上。 自杞国的人个个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叫做那温的千夫长,指着大伞说道:“这伞也太大了吧,难道是大树做的,可是又不像。” 那温大约四十,皮肤很黑,圆脸虬须,身高八尺,与张飞类似,骑在一匹大马。 “就是,如果不是树木做的,如何能够支撑如此一个大伞?”另外一个叫做那暖的千夫长盯着大伞看了看,一脸的疑惑。 那暖四十出头,身高八尺,皮肤一般,长眉细眼,与关羽有些想像,同样也是一匹大马。 那明是骑兵千夫长,他盯着大伞,叹了口气:“真想下马看看一个究竟,这个大伞是什么材料做的,竟然如此之大。” 那明年齿较大,大约五十,须发花白,不过脸色红润,精神极好。 此时,一个步兵十夫长那未过来向着那暖禀报:“将军,小人仔细看了看,那伞骨不是竹子做的,也不是树枝做的。” “那是什么做的?”那暖迫不急待地问道。 那未想了想,才慢慢回答:“好像,好像是铁做的。” “什么,小圣人果然有钱,别人的伞骨一般都是竹子做的。”那温感叹不已,一脸羡慕。 那明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下巴差点掉在地面:“竹子做伞是因为容易制作,铁东西比竹子硬度大了百倍,也不知赵家庄如何制作的?” “看来赵家庄不但兵器厉害,就是手艺更是无人能够比拟。”那暖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赵平端起热气腾腾的茶杯,一边轻轻揭开茶盖,悠悠啜茶,根本就不看郍句一眼。 郍句看到此处,尴尬之极,一张老脸气得差点吐血。 他盯着赵平,一脸苦笑问道:“小圣人,不知有孤的茶杯没有?” “殿下请,现在日高人渴,正是喝茶时候。”赵平打量一下人影,差不多已经中午时分,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式。 郍(nuo)句哈哈大笑,示意侍卫取下马扎,他要从战马下来。 那暖那明等人脸色急变,急忙上前,纷纷拱手一礼,对着郍句说道:“殿下,汉人不怀好意,请一定要小心。” “孤自有分寸。”他瞪了几个手下一眼,随即从战马下去。 看到郍句下马,几个将军其它侍卫也纷纷下马,紧紧把他包围在中间,不让他出去。 郍句摆摆手,对着一群手下喝道:“孤要喝茶,尔等如此,孤如何喝茶?” 一群手下只好让开,但是依然手里握着刀剑把柄,紧紧跟随。 来到大伞面前,他摆了摆长袍,慢慢坐下。 身边的手下离他不远,不过三尺左右,右手依然紧紧握着刀剑把柄。 赵平看到这里,仿佛没有发觉,慢悠悠喝茶。 赵龙早已把茶水泡好,及时给郍句端上。 郍句端起茶杯,学着赵平揭开茶盖,轻轻啜茶。 他叹了口气,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好茶。” “殿下,好茶必须细品。”赵平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两人寒喧一会儿,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柱香的时间。 郍句不经意地问道:“小圣人,这次支援大理国,不知带了多少兵马?” “不多,才一万兵马。”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平静之极回答。 赵平知道他的担心,心想自己考虑周到,不然对方必定误会要把自杞国灭掉。 郍句大大地松了口气,口里却遗憾地说道:“小圣人,只有一万兵马,似乎少了。” “兵在于精而不在于多。”赵平嘴角勾勒淡淡一笑,摇摇头回答。 郍句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重重叹了口气:“小圣人,胡人可是二十万兵马,这点兵马,也实在太少了吧。” “殿下,其实兵马不少,还有援军。”赵平脸上浮起淡淡笑容。 郍句摇摇头,脸上全部都是失望表情,苦笑说道:“小圣人,汝就不必安慰孤了,大宋是不会出兵的。” “难道在下不会代表大宋?”赵平嘴角勾勒戏谑一笑,目光灼灼地望着郍句。 郍句心想,虽然你自称代表大宋,其实大宋心里未必是这样想。 可是此话不能说出,只能埋在心里。 郍句眼睛转了几下,口里遗憾地说道:“余学士如果能够派出兵马,当然更好。” 虚伪,虚伪之极,赵平这里这样想到。 我带着一万兵马,都把差点吓死。 如果余学士带着兵马,你可能根本就不会放行。 “殿下,其实兵马很多,而且还是精兵强将。”赵平脸上浮现戏谑的笑意。 郍句摇摇头,四处张望,不解地问道:“余学士没有派出兵马,哪里还有精兵强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赵平嘴角勾勒戏谑一笑,端起茶杯,目光灼灼望着他。 郍句一脸茫然,摇摇头:“孤只看见小圣人这一万兵马。” “殿下,听说自杞国有十万兵马,还有一万骑兵。”赵平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 听到此话,郍句突然腾地站了起来,脸色大变。 他后退几步,摇摇头:“小圣人,茶可以认真喝,玩笑不能乱开。” “玩笑?”赵平嘴角勾勒戏谑一笑,目光炯炯地望着郍句,“如果自杞国没有兵马,如何能够打败大理国?” “那是一百多年的事情了。”郍句摇摇头,长长叹了口气,“好汉不提当年勇。” “好汉要提当年勇。”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历史事实证明,自杞国的战力还在大理国之上。” “侥幸,侥幸,”郍句摇摇头,双手乱摆,一脸苦笑,“自杞国当年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完全是侥幸,侥幸。” “殿下喝茶,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多么惬意一件事。”赵平没有给他争论,右手一伸。 郍句狐疑看了赵平一眼,想了想还是坐下。 赵平果然没有说战事,而是天南地北一阵乱侃。 那般听得昏昏欲睡,眼看就要打呵欠,急忙用手捂住嘴巴,害怕失礼。 看到对方对方强打精神,赵平嘴角勾勒戏谑一笑:“殿下,汝是担心各个鬼主不听号令,不愿意发兵救助大理吗?” “小圣人,孤刚刚不是说过,不说大理国之事吗?”郍句脖然大怒,腾地一声从坐位上站起。 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上前按住郍句的肩膀,说道:“殿下,如果有法子让鬼主救助大理呢?” “这怎么可能?”郍句闪开赵平的魔爪,头部摇晃得仿佛如拔浪鼓,苦笑不已,“这些鬼主的想法,孤哪里不知道。没有人能够让他们愿意离开自己领地。” 赵平只好来到郍句耳边,说了一些悄悄话。 郍句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能够从眼眶里面掉出,下巴久久无法合拢,差点掉在地面。 赵平说完,自己退回坐位,端起茶杯,慢不经心喝茶,根本就不看郍句一眼。 那句手里端起茶杯,但是长久停留在空中,一直在沉思。 大约一盏茶时间,郍句突然把茶杯茶水一口吞下。 他擦了擦下巴的茶水,然后看了看天空。 郍句脸上浮起轻松笑容,目光灼灼望着赵平:“小圣人,这茶如此好喝,不知还有没有?” “当然有,给殿下一百斤好茶。”赵平对着赵龙摆摆手,淡淡说道。 赵龙拱手一礼,答应一声,立即安排手下送出茶叶。 郍句脸色通红,不停搓搓手:“小圣人,茶叶太多,孤喝不完。” “无妨,这些茶能够保藏两年没有问题,随时可以拿出来品尝。”赵平哈哈大笑,对着郍句说道。 郍句也哈哈大笑:“那孤就却之不恭,茶具能否也送一些?” “正好,在下正想送殿下一百套茶具。”赵平又哈哈大笑。 “如此多谢小圣人。”郍句上前亲热拍了拍赵平肩膀,“现在正好已经到了中午,孤准备水酒一杯,小菜一碟,希望小圣人不要嫌弃。” 赵平哈哈大笑,说道:“在下正好饿了,如此就多谢殿下。” “小圣人,请。”郍句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赵平客气两下,跟着郍句向着王宫走去。 在宴客大厅里面,大约有方圆十丈,有二十要柱子支撑。 赵平打量一下,这里可以容纳百人不是问题。 现在双方基本上也是百人,显得非常热闹。 双边分宾主坐下,每人面前都是案几,热腾腾的菜不断端上。 赵平打量一眼,这个几乎都是赵家庄拿手的好菜,比如烧白、回锅肉、妖芋之类。 当然这里还有羊肉,主要就是羊炙(与后世烤羊肉类似)。 看到赵平表情,郍句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圣人,天下美味,莫过于赵家庄。孤只好在这里献丑了。” “殿下能够做出如此多美食,显然有心,在下在这里多谢殿下盛情款待。”赵平说完,对着郍句郑重一礼。 郍句哈哈大笑,指着眼前宴席说道酒菜说道:“小圣人实在客气,请。” 菜过五巡,郍句双手拍了拍手掌:“酒,洒,洒。” 顿时,几十个侍女,环佩叮咚,头戴珠翠,不停给众人上酒。 赵平一看,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此酒不是别的酒,正是赵家庄制作的琼浆酒。 “小圣人,这是借花献佛,希望你不要嫌弃。”郍句嘴巴说得客气,脸上没有客气之意。 一个非常美丽的小娘子给赵平上酒,赵平点点头,把酒杯放在她的面前。 小娘子温婉一笑,给赵平加上满满一杯酒。 她突然看了看赵平脚下,柔声说道:“小圣人,你的鞋带掉了。” 赵平愕然,不由得向着自己皮鞋望去。 但是那个小娘子动作极快,已经三下两下把鞋带给他系上。 翠竹、秋若水、黄小牛不禁面面相觑,小圣人鞋带什么时候松开了? 她们一直服侍小圣人,启程之前再三检查,确认没有问题才上马。 三人不好意思,尴尬把头部低下,难道战马抖动,把鞋带抖松不成? “哈哈哈哈。”除了赵平这一边,自杞国那边文武大臣哈哈大笑,个个高兴不已。 而郍句反复打量赵平与小娘子,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满意点点头。 赵平及手下莫名其妙,不知自杞国君臣为何哈哈大笑。 他求救似向着邓朋、成平望去,希望他们能够给他一个答案。 邓朋目前是自杞国丞相,成平是尚书,同时也是种华的手下,是他安排到自杞国的细作。 邓朋与成平互相望了望,都是一脸苦笑,甚至有些尴尬不已。 赵平更加茫然,不知三人如此表情。 想到这里,赵平只好向着身边这个美丽小娘子望去,眼里全部都是迷惑。 那个小娘子看到赵平如此望着她脸色通红,羞涩把头部低下。 突然,这个小娘子放下酒壶,向着远处走去。 第九百二十八、逼成驸马 看到小娘子离开,赵平感觉更加莫名其妙。郍句更加高兴,一边抚须,一边哈哈大笑。 那个小娘子躲在郍句背后,先是羞涩低头,后又偷偷抬头打量赵平一眼。 赵平只好拱手一礼,有些尴尬地问道:“殿下,为何要哈哈大笑?” “驸马,驸马。”郍句目光在赵平与那个小娘子来回扫荡之后,又是哈哈大笑。 此时,自杞国的其它臣子跟着大喊:“驸马,驸马,驸马。” “殿下,什么驸马?”赵平感觉自己如坠云雾,只好问道。郍句高兴之极,一边哈哈大......ss=\"state-hide\">☆★☆★☆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 “纵横”,仙侠同人奇幻,雪中脑洞元尊,穿越土豆,玄幻武侠爽文为生活添点料。 或直接访问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然后呢?”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然后?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周报》的专栏作家。”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莱恩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 “哦”了一声:“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 “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 “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 “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皮埃尔点了点头: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九百二十九、争风斗醋 看到阿依公主挑衅的目光,黄小牛哈哈大笑。 “比试就比试,本将军还怕你这个狐狸精不成?”她斜视看了阿依公主一眼,嘴角勾勒一抹嘲笑。 听到此话,阿依公主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是将军?”过了好一会儿,她指着黄小牛,才摇了摇头不敢相信地说:“本公主不信。” 黄小牛嘴角勾勒讥讽笑容,指着旁边昂首挺胸的一群侍卫,淡淡说道:“无论狐狸精相信与否,这五百侍卫就归本将军管。” “是,将军。”仿佛为了证明黄小牛所说之缘故,这些侍卫个个对着黄小牛行礼。 刘显洪是亲兵队队长,她是则是副队长。 这个亲兵队人数不少,足足有一千骑兵,乃是赵平最后的底牌。 阿依公主脸色一变,脸色阴沉仿佛能够滴水。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过来,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一个看大门的,有什么神气的?” “也没有什么神气,狐狸精过门之后,你的小命还在本将军手里。”黄小牛说完一阵嚣张得意大笑,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阿依公主听到这里冷冷一哼:“这个不用你这个侍女关心,本公主还有侍女。” “侍女再多,上了战场还有什么用处?”黄小牛忍不住脸上浮现讥讽笑容。 阿依公主哈哈大笑:“本公主还会武艺。” “你一个小娘子,还有多大武艺?战场之上早已被胡人拿下了。”黄小牛冷冷打量她一眼,口里忍不住冷嘲热讽。 阿依公主笑容顿时呆滞下来,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说道:“本公主,还有父王,还有小圣人。” “狐狸精,本将军也是护士营的营领,如果没有本将军下令,战场你受伤之后就等死吧。”翠竹刚才被她抢了一下,此时也忍不住说了出来。 阿依公主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什么护士,本公主从来没有说话过。” “护士,也是郎中的一种,怎么了,害怕不?”翠竹撇了撇嘴巴,勾勒出戏谑的笑容。 听到此话,阿依公主脸色一变,退后几步。 不过她很快就醒悟过来,强制镇定:“这有什么了不起,自杞国也有郎中。” “自杞国也有郎中,一共有几十个?”翠竹脸上浮现讥讽笑容,“本将军手下,可有上千个护士。” “上千个护士?”阿依公主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既感到小圣人的强大,又有觉得有些自卑,“竹将军,你厉害,本公主不给你争了。” 她算是看了出来,翠竹有了那么多郎中一样的护士,她千万不能得罪。 “哼。”翠竹冷冷打量她一眼,下巴高高抬起。 阿依公主尴尬一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毕竟还是一个公主,马上调整好自己心态,对着翠竹万福一礼:“竹将军,刚才多有得罪,还希望谅解则个?” 翠竹解了刚才所受之气,又哼了一声,闪身让过。 阿依公主在翠竹那里受到憋屈,小脸变得有些铁青。 她看到黄小牛,眼睛一亮,翠竹她有救于人,但是此人她不害怕。 阿依公主脸上浮现讥讽笑容,对着黄小牛嘲笑不已:“黄小牛,男不男,女不女的。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一个如此奇怪的姓名。” “奇怪吗?”黄小牛嘴角勾勒戏谑一笑,“那是因为你觉得你不正常而已,只能说明你没有见识,孤陋寡闻罢了。” “孤陋寡闻?”阿依公主冷冷一哼,脸上不屑一顾,“本公主的老师不是大师就是鸿儒,看样子你才是孤陋寡闻,不然怎么会取如此男人一样的姓名。” “本将军的男人姓名怎么了,小圣人还不是喜欢极了,不然本娘子怎么会当上将军。”黄小牛斜视看了她一眼,冷笑不停。 “什么本娘子,不过就是一个男人婆。”阿依公主仰望苍天,哈哈大笑:“男人婆,男人婆,男人婆。” “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黄小牛哪里愿意示弱,马上予以还击。 阿依公主突然眼睛一转,掉转方向:“一个小小侍卫头目们,又有什么神气?” “是没有什么神气?”黄小牛脸上浮起淡淡笑容,“本将军的军功乃是自己一手一脚打下来的,不用依靠父母赐予。” 黄小牛没有明说,实际上是对阿依公主这个依靠父亲才有封号,进行了一番冷嘲热讽。 “护卫?”阿依公主讽刺表情更加浓厚,“如此看来,本公主以后不用自杞国带来的侍卫,也是可以的。” 她的言外之意也非常浓烈,你这个侍卫头子得意什么,再说将军也是本公主的侍卫而已。 “不用侍卫?”听到此话,黄小牛脸色铁青,这个狐狸精竟然把自己当成她的侍卫了。 自己即使是侍卫,也是保护小圣人,与这个狐狸精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想到这里,她扭头斜视看着阿依公主:“狐狸精,老娘保护的是小圣人,与你这个狐狸精没有任何关系。” “噗嗤,”阿依公主噗嗤一笑,“看不出你这个侍卫还牙尖嘴利,本公主过门之后,就是你的主母,看看你还跳不?” “主母?”黄小牛脸上浮现讥讽笑容,“想当主母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阿依公主嘴角勾勒一抹嘲笑:“本公主不是你们的主母,还有哪个是主母?” “主母,小圣人的娘亲才是我们的主母。”黄小牛郑重向着北方拱手一礼,一脸严肃,极其庄重地说道。 看到黄小牛拱手一礼,竟然没有万福一礼,阿依公主先是忍不住嘲笑。 “那就对了,娘亲是你们的大主母,本公主就是你们的小主母。”阿依公主脸上挂着洋洋得意的笑容,目光灼灼望着黄小牛。 “呸!”黄小牛吐了一下口水,瞪了她一眼,“我们都是小圣人的女人,你这个狐狸精,凭借什么当我们的主母。想当主母,你这个狐狸精,就死了这一条心吧。” 听到此话,阿依公主的得意笑容顿时呆滞,震惊的眼珠子差点没有从眼眶凸出来。 “狐狸精,是不是感到很意外?”看到阿依公主的目瞪口呆的表情,黄小牛忍不住哈哈大笑。 阿依公主脸上浮现讥讽笑容:“你们这些侍女,即使是小圣人的女人,也要低人一等。本公主乃是明媒正娶,岂是你们这些侍女能够比拟。” “高人一等,狐狸精想多了。”黄小牛脸上浮起戏谑笑容,口里不停嘲笑,“小圣人正牌夫人是余学士的孙女,还轮不到你这个狐狸精。” 阿依公主脸色尴尬之极,脸色变得通红。 她虽然已经料到自己不是正牌夫人,可是通过黄小牛口里证实,心里还是失望不已。 不过她想到自杞国乃是一个小国,父王对着下面鬼主没有多大控制力,能够嫁给小圣人这种完美男子,已经是烧了高香,还有观音菩萨保佑结果。 想到这里,她很快就恢复正常,“不管是否正牌,也比你们这些侍女强。比武,你这个侍女有胆量吗?” “比就比,难道本将军还怕你这个狐狸精不成。”黄小牛冷冷哼了一声,对着手下摆摆手说道:“把本将军战马及装备拿来。” 阿依公主转身对着随身侍女说道:“把本公主的战马及装备拿来。” 她的侍女动作很快,就把阿依公主的兵器及战马牵来。 她的马是一匹胭脂马,身上长满了胭脂,显得非常漂亮。 不但战马漂亮,她的兵器更加漂亮。 她的兵器乃是龙凤刀,还有弓乃是专门为她定制的反曲弓。 阿依公主看到这里,脸上露出笑容,穿上铠甲。 她拒绝了侍女搀扶,右手用力,飞身上马,动作极为干净利落。 阿依公主骑着胭脂马,带着一群带着兵器侍女,威风凛凛来到一里之外的演武场。 演武场极大,占地差不多上百亩。 它中间是兵器,四周都是平地,方便比武。 自杞国逞勇好斗,因此这个演武场经常有人来比试。 演武场旁边有一个医馆,毕竟刀箭无眼,伤害难免,正好就近医治。 阿依公主进来之后,黄小牛还没有进来。 她微微一笑,觉得自己占了先机。 趁着对方还没有来,她正好热身。 于是她驾驭战马,开始在演武场演习起来。 阿依公主先是挥舞龙凤刀,感觉逐渐进入状态。 感觉龙凤刀已经热身差不多,她拿出弯弓与长箭,正准备试射。 此时,一只麻雀受惊,从地面突然飞起。 麻雀方向不是阿依公主的前面,而是她的右方。 右方乃是弓箭相反方向,一般之人难以射到,乃是射箭的死角。 这是射箭常识,射箭之人乃是左手持弓,右手拉弦,无法射到这里。 但是这难不到阿依公主,她有自己的法子。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麻雀,一夹胭脂马。 胭脂马还没有十岁,与她一起长大,自然知道她的想法。 它立即转身,此时麻雀正在飞向天空。 但是此时阿依公主箭矢也倒了,麻雀发出一声惨叫。 它扑腾两下,带着箭矢,就从空中掉下。 麻雀一动不动,地面出现红色,那是它最后的血液。 阿依公主看了已经死去的麻雀,忍不住哈哈大笑:“黄小牛,看你还往哪里跑?” 显然,阿依公主把麻雀当成黄小牛。 在她看来,麻雀能够飞上天,她黄小牛能够飞上天吗? 天下飞的鸟儿都被射死,这个黄小牛难道比麻雀还要厉害不成? “本将军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身边耳边响起。 阿依公主的笑容顿时呆滞,转身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但是让失望,根本就没有找到黄小牛,她不禁大怒:“黄小牛,你躲在哪里,给本公主出来?” “本将军就在你的眼前,难道你这个狐狸精,眼睛瞎了不成?”一个明显讥笑的声音向着她飘来。 阿依公主反复打量前面,依然没有看见黄小牛。 她下巴高高抬起,望着蓝天,哈哈大笑:“黄小牛,你这个男人婆,胆子也太小了吧,竟然不敢比试,胆子如此之小,还当什么将军。” “本将军就在你的面前。”黄小牛也哈哈大笑,“看来你这个狐狸精,果然就是一个睁眼瞎。” 第九百三十、公平比赛 阿依公主再次打量,也没有发现黄小牛。 “黄小牛,你如果不出来,本公主就走了。”阿依公主扫视前面两眼,一提马缰,就要离开。 那个声音依然在阿依公主耳边回荡:“狐狸精果然就是一个睁眼瞎,本将军明明就在你的眼前,竟然视而不见。” 阿依公主再次向着声音来源看去,连人带马后退几步。 她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能够从眼眶里面掉出,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 原来这个声音,竟然是一个铁皮怪物发出来的。 “你,你,你,你是人你还是鬼?”阿依公主人马再次后退几步,结结巴巴地问道。 那个铁皮怪物先是哈哈大笑,后来发出明显讥讽的声音:“狐狸精果然胆小,看到本将军连连后退,看来本将军不战而胜。” 这个铁皮怪物虽然是人形,但是外观极为怪异。 它从头到脚,从脸到手全部都是铁包裹起来,难怪阿依公主没有认出来。 不过它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终于让阿依公主认出这个怪物装着黄小牛。 阿依公主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只要你是人,本公主就不怕你。看箭。”阿依公主勃然大怒,张弓搭箭,向着这个铁皮怪物射去。 那个铁皮怪物离她大约二十多步,目标非常明显。 看到铁皮怪物竟然没有躲闪,阿依公主脸上绽露愉快的笑容。 叮当一下,她的箭矢稳稳当当射向铁皮怪物,也稳稳当当从铁皮怪物身上掉下。 “呃。”阿依公主的笑容顿时呆滞下来,这才想起这个铁皮怪物根本就不怕箭矢。 弓箭不行,宝刀可以了吧。 阿依公主此时掏出龙凤刀,大喊一声,纵马狂奔。 她挥舞龙凤刀,就向着怪物砍去。 那个怪物看到阿依公主砍来,既没有动用兵器,也没有躲闪。 当当声音之中,阿依公主感到剧烈震动从双臂传过来。 她的连人带马竟然后退几步,让阿依公主骇然。 她不由得向着龙凤刀看去,只见刀口还在,暗暗松了口气。 阿依公主又向那个怪物看去,那个怪物刚才摇晃几下,身上现在有一道淡淡刀痕。 阿依公主是宝刀也不是凡品,乃是一把百炼精钢。 没有料到,如此厉害的宝刀,竟然只有在这个怪物身上留下一道淡淡刀痕。 这个怪物实在太厉害,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看到此处,阿依公主感觉一阵气血翻滚,一口老血差点气得喷出来,这么多年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对方还没有还击,仅仅依然这个铁皮怪物就击退她的两次强烈进攻,让她顿时产生无力之感。 阿依公主骇然之余,忍不住目瞪口呆地问道:“黄小牛,你穿的是什么铠甲,竟然如怪物一样?” “怪物,什么怪物?”黄小牛清脆的声音从那个铁皮怪物传出来,哈哈大笑,“这个乃是仙家板甲,比步人甲厉害多了。” 这个仙家板甲虽然防御力极强,也有一个弱点,就是不透气,不能长期穿在身上。 所以自杞国至今,还没有人看见保安团有人穿它。 黄小牛为了狠狠地打击阿依公主不可一世的威风,竟然穿上这个仙家板甲。 果然它的效果极其好,阿依公主不但没有认出她,而且手她里兵器几乎没有效果。 但是阿依公主不知道它的弱点,顿时气炸了,差点从胭脂马跳了起来。 她乃是堂堂地自杞国公主,小圣人竟然没有给她仙家板甲,反而让她瞧不起的侍女穿上了。 阿依公主气得身子不停摇晃,眼看就要从胭脂马掉下。 “公主,公主,小心,小心。”她的侍女一看,个个惊呼不已,急忙驾驭战马向着她跑来。 她急忙抓住胭脂马,才没有丢丑。 侍女纷纷叫喊,为她打抱不平。 “公主,去找驸马。”一个侍女喊道。 另外一个侍女说道:“公主,你都没有,侍女怎么就有?” “公主,驸马必须给。”又一个侍女喊道。 还有一个侍女也叫喊:“不但要给公主,还有殿下。” “将军也要这个、这个什么板甲。”一个侍女结结巴巴说道。 。。。。。 听到这里,阿依公主再也没有战意,掉转马头,向着驿亭跑去。 她的侍女大呼小叫,驾驭战马跟在后面,卷起一地灰尘。 保安团侍卫看到这里,纷纷擦拭自己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个叫做庄重的阵长,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 他呐呐地问道:“将军,你没有动手,对方就投降了?” “就是,属下还没有过足眼瘾呢。”另外一个叫做陈雨的阵长,忍不住脸上浮现讥讽笑容。 还有一个叫做周明的阵长忍不住长长叹息:“本来以为杀得天昏地暗,没有料到不战而胜。” “将军,那个,那个公主,”看到黄小牛面罩后面的寒芒,黄强这个阵长只好改口,“那个狐狸精现在怕是气得吐血。” 看到阿依公主气急败坏的样子,听到手下的奉承的话,黄小牛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的笑声极为尖锐,又把寻食鸟儿,吓得从地面震得钻入空中。 四个阵长跟着一阵哈哈大笑,庄重问道:“将军,现在怎么办?” “走,回去,看看秋若水如何阻拦这个狐狸精。”黄小牛掀开仙家板甲的铁皮面罩,露出嘲笑的面容。 阿依公主本来面容姣好,此时铁青着脸,变得极为难看。 她甲衣未卸,气势汹汹冲到驿亭大门。 翠竹及秋若水两人没有去看热闹,依然还在驿亭。 听到侍卫通报,两人一起从赵平公房出来。 看到阿依公主气急败坏的样子,翠竹嘴角勾勒戏谑一笑:“狐狸精,输了吗?” “你,”阿依公主又想喊对方侍女,可是想到现在要求对方,只得硬生生那侍女两个字吞了进去。 翠竹斜视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输了就输了,难道不想承认。” “不公平,不公平,完全不公平。”阿依公主暴跳如雷,双手举起又使力向下挥舞,右脚不停顿足,“她穿的是仙家板甲,刀箭不入。本公主是什么,不过就是一个普通铠甲。” “不公平,还要什么公平,你看看自己,受伤没有,一点伤也没有,还要如何公平?”翠竹斜视打量她一遍,语气里面说不出的嘲讽。 阿依公主瞪了翠竹一眼,纤手指着练武场方向:“当然就是不公平,为何她有仙家板甲,本公主就没有?” “不公平,黄小牛没有与你交手吧。如果是战场,狐狸精,你已经是一具死尸。”翠竹强忍心里得意,为黄小牛大大点赞,口里说不出的快乐。 阿依公主脸色铁青,气极败坏到了极点:“不行,驸马必须给本公主一套仙家板甲,这样才公平。” “狐狸精,你要公平吗?”秋若水斜视看了她一眼,挑衅问道。 阿依公主不管秋若水的表情,听到此话,仿佛找到知己一般。 她一步冲了过去,来到秋若水面前,真想好好拥抱她一下。 看到阿依公主的动作,秋若水后退几步。 她打量阿依公主一眼,冷冷地说道:“狐狸精,你如果要公平,本姑娘就给你一个公平机会!” 翠竹及黄小牛两个可以自称为将军,但是她没有任何职务,于是称自己为姑娘。 “就凭你,绣花还可以,比武就算了。”阿依公主上下打量她两眼,脸上浮现讥讽笑容,摇摇头。 秋若水淡淡一笑:“本姑娘当然不是与你比武,而是比琴棋书画。” “琴棋书画?”阿依公主有些不解,重复秋若水的问话。 秋若水点点头,斜眼看了她一眼,脸上是完全的嘲讽的笑容:“怕了吗?狐狸精,果然胆小。” “比就比,本公主难道怕你不成?”阿依公主一边让侍女给她解开皮甲,一边对着侍女吩咐,“去把本公主的琴棋笔墨砚纸拿来。” 秋若水喜欢琴棋书画,琴棋及笔墨纸砚自然随身携带。 两人先下棋,为了争得率先落子权力,两人决定猜测手里棋子有无。 结果秋若水赢得胜利,执白棋率先落子。 其实两人棋力大体想当,不过秋若水有率先布局的优势,最终以半目取得小胜。 翠竹对于棋道并不熟悉,两人下棋时她来到小圣人身边做事,直至听说秋若水获胜才出来看结果。 但是看到秋若水赢了,仿佛自己胜利了,显得非常开心。 阿依公主没有料到自己以半目输掉比赛,气得差点吐血,一张小脸也变成了猪肝色。 第二局是比画,阿依公主说棋是秋若水率先落子,画画应该由她出题。 秋若水原来不愿意,可是想到自己已经赢得一局,只得答应。 “画什么?”阿依公主眼眼一转,指着王宫说道,“就画王宫吧。” 这个王宫依山而建,山下有一条大河,仿佛玉带围绕山脚向着远方而去。 王宫建造在这里,显然风水极好。 阿依公主说完,在案几展开纸张。 她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就开始泼墨开始作画。 阿依公主乃是土生土长的自杞国王宫的人,对于这里一草一木非常熟悉。 她甚至不用观看四周风景,完全凭借脑子的记忆,就可以挥毫作画。 秋若水则不同,她并没有直接入手。 她铺设纸张之后,还必须四周打量,寻找角度,寻找灵感,才能入手。 翠竹没有学画,但是看到这里,不禁摇摇头。 打仗不但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优势,画画何尝不是如此? 阿依公主果然狡猾,在作画之前已经充分利用这一点,秋若水看来此局不妙。 果然一柱香时间,阿依公主已经把一幅王室山水画完成。 而此时,秋若水才完成大半。 看到对方已经画完,秋若水无奈放下手里毛笔。 她只好苦笑不已:“狐狸精,你赢了。” 看到秋若水认输,阿依公主一边高兴,一边惭愧不已。 如果秋若水在这里长大,熟悉这里一草一木,她未必能够取得胜利。 不过想到秋若水率先落子赢得胜利,也有侥幸成分,阿依公主心里平衡了。 接着两人比赛书法,这次两人都不愿意对方出题。 秋若水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也看出对方有天时地利人和优势,因此她要求翠竹出题。 此时黄小牛已经回来,也卸甲过来观看比赛。 那个仙家板甲确实威风凛凛,但是也有一些弱点,其一比较笨重,大约二十斤左右。 重量黄小牛倒是无所谓,但是不太出气,所以干脆卸下。 她乃是武将,只是粗通文墨,在这个方面甚至不如翠竹。 翠竹打量阿依公主与秋若水一眼,知道自己必须要公平。 写什么好呢,突然眼睛一亮,口里念道: “墨云欲坠水连天,翠竹无声河也闲。镜面忽裂涟漪起,兰舟远去桨音间。” 翠竹极喜欢此诗,小圣人不但通过此诗赢得争水比赛,而且此诗还有翠竹的名字。 听完翠竹念完,秋若水与阿依公主两人一起动笔。 这次确实公平,两人都不存在天时地利人和优势。 秋若水与阿依公主两人同时落笔,又同时收笔。 两人互相瞪了一眼,互相不服气。 秋若水对着阿依公主说道:“书法,就请竹将军定夺。” “这个,”阿依公主犹豫一下,本来有些不愿意。 可是想到翠竹还算公平,最后还是点点头,“请竹将军定夺。” 第九百三十一、绝世名曲 第九百三十一、绝世名曲 黄小牛没有说话,反复打量两人的书法。 她虽然是粗通文墨,但是也喜欢书法,心里自然有了自己计较。 她眼睛望着翠竹,看看她是如何评比的。 看到三人目光,翠竹淡淡一笑。 她指着案几上面的两幅书法,柔声说道:「一个娇柔秀丽,一个挺挺峻峭,春兰秋菊,各擅其长,这一局就算平局吧。」 黄小牛也在仔细观看书法,她是野小子性格,写字也有些偏向男子,没有料到她今天竟然遇到阿依公主竟然也是这种风格。 如果她来当评委,一定会选择阿依公主胜出,毕竟她喜欢这种风格。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向着阿依公主与秋若水望去。 「可以。」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是,阿依公主与竟然同意翠竹的结论。 与黄小牛有所偏心不同,翠竹完完全全是站在公正立场来评定的,因此也赢得阿依公主与秋若水的认可。 阿依公主此时也对翠竹有了好感,对着翠竹万福一礼:「最后一局还请竹将军当评判。」 「秋若水,你呢?」翠竹还得征求她的意见。 秋若水温婉一笑:「奴家当然相信姐姐的。」 翠竹点点头,马上安排曲子,一共是三首。 在她看来,两胜一负必然会有结果。 但是事情发展,竟然还出乎意料。 秋若水两人第一次演奏的是《高山流水》这个经典名曲,结果不分胜负。 第二曲是《阳光三叠》,依然同样如此。 第三曲是则是《山水之间》,两个小娘子还是平手。 「如此看来,你们各自赢了一局,第三局也是平局,第四局也是平局,看来你们实力想当,今天就以算平局吧。」翠竹嘴角勾勒戏谑一笑,对着两人说道。 秋若水还没有说话,阿依公主率先开口:「竹将军,这个不行,今天必须分出胜负。」 「秋若水,你呢?」翠竹淡淡打量秋若水一样。 「平局?」秋若水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狐狸精既然非要分出胜负,那就来一个胜负吧。」 「你们非要分出胜负吗?」翠竹再次征求两人意见。 秋若水与阿依公主互相瞪了对方一眼,双双互相哼了一声,一点头。 「看来已经曲子你们两人不分胜负,这样弹奏下去,也不知何年何月才有结果。」翠竹叹了口气,摇摇头,苦笑说道,「现在只有一个法子,不知你们愿意接受不?」 秋若水与阿依公主互相瞪了对方一眼,均把下巴高高抬起,显然不服气。 两人一点头,齐声说道:「同意,我们同意。」 「那好。下面我宣布法子。」翠竹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如果你们其中一人能够弹奏对方不能弹奏的曲子,那就胜利。」 「好。」阿依公主与秋若水互相看了一眼,只得点头。 秋若水率先弹奏一曲,这是阿依公主从来没有听过的曲子,自然也不会弹奏。 阿依公主虽然不会弹奏,但是音乐造诣确实不错。 她不知不觉坠入音乐意境,一边案几敲击,一边竖起耳朵聆听。 她仿佛飘流不定,柔情万种;虽然居无定所,倒也逍遥自在; 她依稀在云水之间,仿佛来到远离尘嚣的桃花源; 她仿佛在乐曲里面,刚才比赛的紧张被完全释放,失败阴影被云消雾散; 她的灵魂仿佛离开自己的身体,徘徊在云水间,在这里自由飞舞。 黄小牛即使 不懂乐曲,也觉得全身暴戾之力烟消云散,感觉从来没有这么放松。 翠竹更是感受浑身毛孔打开,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阿依公主终于从音乐意境之中醒了过来,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她舔了舔红润的小唇,吞了吞吐沫,艰难地问道:「秋小娘子,这个曲子本公主从来没有听过,是什么乐曲?」 此曲赢得阿依公主的尊重,她不再称秋若水为侍女了。 此曲她不但不会弹奏,也没有听说过。 「此曲名唤《云水道心》。」秋若水停止弹奏,揉了揉手指,嫣然一笑。 乐曲确实好听,但是弹奏不易。 阿依公主点点头,也是一脸笑容:「《云水道心》,倒是符合这个意境。不过本公主也有一曲。」 说完,阿依公主冷静下来,双手一挥,马上开始弹奏起来。 如果《云水道心》是悠闲自得,那么阿依公主则是狂风暴雨,仿佛雨打芭蕉。 它的节奏有些如《十面埋伏》,却有些不同,显得慢一些。 给人感觉,就是一群人围着火,在不停跳舞。 如果说《云水道心》让人出世,而乐曲则让人入世。 此时,此曲也比较短暂,大约只有《云水道心》一半的时间。 虽然时间短暂,但是阿依公主额头已经是汗水。 弹奏此曲,太消耗力气与精力了。 秋若水极其喜欢这个音乐,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难道机会。 「阿依公主,你这个好像是舞曲。」她好奇地问道,有些猜想地问道,「不知对不?」 阿依公主称她为小娘子,她自然不好意思再说对方是狐狸精,于是就称对方为公主了。 阿依公主听到这里,脸上绽放灿烂的笑容。 她虽然是公主,可是被对方称为狐狸精,确实让她非常生气。 更关键的是,这些不是普通侍女,以后也是她的姐妹,这个关系必须处好。 「秋小娘子,竹将军,这是舞曲,也是祭祀之曲。」阿依公主淡然说道。 翠竹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巴,就是秋若水嘴巴也差点合不拢来:「什么,这是舞曲,也是祭祀之曲?」 「这是自杞国祭祀所用,因为祭祀有人跳舞,所以也是舞曲。」阿依公主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地解释说道。 「原来如此。」翠竹点点头,转身望着秋若水,「若水,你会弹奏此曲不?」 「姐姐,这个是自杞国的祭祀之曲,小妹当然不会弹奏此曲。」秋若水一脸苦笑,只得摇摇头。 翠竹一脸微笑,打量两人一眼:「现在你们各胜一场,两个又是平局。」 阿依公主听到这里,脸上忍不住是得意笑容。 她虽然被黄小牛吓了大跳,自动退出了战场,让黄小牛不战而胜,但是在这里还是与秋若水打了一个平手。 「这个,」秋若水听到还是平手,一咬牙,忍不住说道,「小妹还有一曲。」 她也有压力,而且压力山大。 赵平四个侍女,黄小牛会武功是将军,陈依依心灵手巧,织衣做衣特别厉害,是一个大大的掌柜。 翠竹更不用说,与小圣人是青梅竹马,把赵平服侍得非常贴心周到。 翠竹职位比起黄小牛更加牛逼,她还是护士营的营领,现在这个护士营,兵马已经差不多两千左右。 阿依公主来头更大,她不但是公主,还有带着侍女过来。 不用说,秋若水的地位直线下降,现 在不能让她们把自己瞧歪了。 阿依公主没有料到秋若水还有一曲,脸色微微一变。 不过她也不是傻子,眼睛在秋若水、翠竹、黄小牛三人转了一圈,顿时明白了秋若水想法。 她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本公主洗耳恭听。」 「请指教。」秋若水没有废话,直接来到自己案几上面的琴,开始焚香。 这一次不但阿依公主在听,就是翠竹及黄小牛也在认真聆听,想过足耳朵的瘾。 「咚咚,咚咚。」秋若水的纤细的小手开始在琴弹奏。 阿依公主一边端着茶杯,一边盯着秋若水的弹奏。 她仿佛来到阳春三月,柳条轻舞,暖风徐徐。 又仿佛看见月光之下,有一个歌姬在挥舞广袖,扭动腰肢,在轻歌曼舞。 听到这里,阿依公主几乎忍不住想放下茶杯,在屋子中间扭动腰肢,挥舞广袖。 不但她如此,就是她的侍女眼里也发出炽热的光芒,好好地表演一番。 阿依公主的侍女不但会武艺,也会跳舞。 不过以前跳的是祭祀的舞蹈,与这次感觉不同。 但是,她们能够跳舞,就足够了。 可是阿依公主没有同意,只得打消这个念头。 这个曲子同样很长,差不多与《云水道心》想当,甚至更长。 秋若水这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弹奏两曲,让她高兴,还算是成功。 但是她的两曲弹奏下来,极其酸麻。 听完此曲,阿依公主无可奈何地一脸苦笑:「秋小娘子,你赢了。请问这是什么曲子?」 她已经把祭祀用的曲子弹奏出来,没有料到秋若水还有新曲,只得认输。 「此曲乃是《孔雀舞》。」秋若水赢得最终的胜利,嘴角勾勒一抹得意的微笑。 阿依公主恍然大悟:「难怪我听见这个乐曲,就忍不住想跳舞,果然名符其实。」 说完之后,她忍不住把头部低垂下去,兴奋之后有些不爽。 自杞国这个从来不外传的祭祀之曲都拿了出来,她再也没有绝活。 眼看是平局,没有料到到头还是输,一时还是无法接受。 「阿依公主,其实我们应该是旗鼓相当,不分胜负。」她看到阿依公主垂头丧气的样子,忍不住安慰。 「输了就输了。」阿依公主摇摇头,有些沮丧地说道,「秋小娘子,你这两首应该是绝世名曲,怎么本公主从来没有听说过?」 「其实这两首曲子乃是小圣人给我的,我也刚刚学会不久,当然世上还没有流传。」秋若水脸上露出淡淡笑容,「公主的弹奏不在我之下,届时你也会弹奏此曲。」 「驸马果然厉害,又说出两首新曲。」阿依公主双眼放光,刚才输掉比赛不愉快的事情马上就抛在脑后。 她现在已经与驸马是一体,只要过门,驸马的物事,自然也有她的一份。 想到过门,阿依公主刚才笑容顿时又呆滞下来,她还没有过门。 犹豫几下,她一边喝茶,一边思考,突然眼睛一亮。 阿依公主对着翠竹万福一礼,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竹将军,自杞国马上就要跟着你们打胡人,可是父王及将军都没有仙家板甲,能否给自杞国几套?」 秋若水与黄小牛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也望着翠竹,看看她如何处理此事。 第九百三十二、仙家板甲 “阿依公主,你也要帮助大理吗?”翠竹讶然问道。 翠竹这个性子非常好,你敬她一尺,她马上敬你一丈,马上就称呼她为阿依公主。 阿依公主脸上露出淡淡笑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小圣人当然得跟随小圣人了。” “阿依公主,可是你还没有过门,这个不妥吧。”翠竹眼球瞪得如牛眼,差点从眼眶里面掉出。 阿依公主嘴角勾勒一抹微笑:“父王也要去,当然我也要跟随去。” 这个理由不错,一举双得。 “那不错,这样吧,我给小圣人禀报,给你十套仙家板甲。”翠竹想了想,马上给了答案,伸出十个手指。 在几个贴身侍女之中,翠竹与赵平关系最早,理所当然是她们的头子。 她说十套,那么就没有多大的问题。 阿依公主嫣然一笑,万福一礼:“竹将军,本公主就带父王感谢你了。” 王宫里面。 “什么,这个仙家板甲竟然不愧刀箭?”郍句下巴久久无法合拢,差点掉在地面。 阿依公主点点头,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就是,孩儿用弓箭试了,也用龙凤刀试了,可以说是刀箭不入。” “刀箭不入,”郍句打量一个阿依公主,摇摇头,“阿依公主,你的力气不行。” “父王,孩儿是用了全身力气试过的。”阿依公主听到郍句此话,心里大急,父王根本就不相信,脸色涨得通红。 郍句转身对着身边的侍卫长郍言:“子语,你来试试。” 郍言乃是郍句的族弟,大约四十的样子。 他身边魁梧高大,国字脸,浓眉大眼,皮肤很黑。 郍言身高九尺,一身肌肉极为发达,武艺高强。 郍言手里掌握五百兵马,不过骑兵人马身上有皮甲,算是半重骑兵。 他不爱多言,点点头,来到二十多步开外,用三石硬弓向着向着仙家板甲的那暖射去。 那明、那温及郍句等人,个个眼睛瞪得大大的。 就是阿依公主也担心不已,她的力气与郍言相差甚远。 她的弓乃是小弓,力量只有郍言三成。 阿依公主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心里念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就在阿依公主念念有词的时候,郍言砰地一声,箭矢已经射在仙家板甲上面。 阿依公主不由得把眼睛睁开,想看看这个号称神仙才能使用的板甲效果如何? 那个箭矢在仙家板甲稳稳当当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随后就稳稳当当掉在地面。 看到这里,阿依公主脸上浮起高兴笑容,差点就跳了起来。 “防箭的能力还不错,看看枪防护能力如何?”郍句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对着郍言下令。 郍言点点头,拿起一把长枪,大喝一声,向着那暖刺去。 那暖站着不动,突然看到身高马大的郍言拿着长枪冲了出来,心里吓了大跳,不由得闭上眼睛。 砰砰,砰砰,突然感到对方巨大的力量冲来,仿佛一匹战马撞来。 那暖不由得蹬蹬后退几步,这个郍言力气果然太大了。 他力气如此之大,不知这个仙家板甲被刺穿没有。 他仔细想了想,还没有感觉痛苦,终于放心了大半。 阿依公主此时也睁大的眼睛,向着仙家板甲看去。 只见板甲上面有小部分凹了进去,大约有指甲壳那么厚。 郍句脸上绽出眯眯笑容:“不错,能够防枪,不知大刀如何?” 郍言大喝一声,挥舞一把大刀,狠狠地向着那暖砍去。 那暖看见郍言的大刀向着自己砍来,身子一抖,眼睛忍不住闭上。 砰砰,这次他感觉一头牛向着自己撞来,身子忍不住后退几步。 没有感到痛苦,心里松了口气。 他睁开眼睛向着仙家板甲看到,只见上面只有一道淡淡的刀痕,不由得大喜。 “宣花斧试试。”郍句强忍心里狂喜,脸上极为严肃。 阿依公主听到这里,身子后退几步,脸色苍白,忍不住尖声叫道:“父王,宣花斧这么沉重,即使不把人砍死,也要让人重伤。” “子和,不知汝愿意,孤不强求?”听到阿依公主此话,郍句心里一动,征求那暖的意见。 那暖心里高兴之余,看到那个闪闪发光宣花斧,心里实在害怕,身子忍不住后退几步。 他想了想,脸色苍白地说道:“如果力气不大,我不是可以试试。” “我用三成力气,不知可以不?”看到那暖恐惧的目光,郍言想了想。 那暖眼睛闪烁精芒,沉思一会儿,才一再叮嘱说道:“三成倒可以试试,千万不能重伤了我。” 郍句点点头,说道:“我尽量稳住自己。” 说完,这次他没有再大喝一声,直接挥舞手里宣花斧,向着那暖砍去。 阿依公主不敢看眼前这一切,只好把眼睛蒙上。 咣啷一声,沉重的声音传过来。 那暖感觉仿佛一座大山向着他压力,口里忍不住大声叫喊:“啊。” 随后,他感到腰间传过来一阵剧烈疼痛,难道自己被宣花斧砍成重伤。 想到这里,他浑身无力,忍不住倒下。 听到那暖砰地一声,阿依公主忍不住把双手放开,大声尖叫起来。 郍言看到那暖倒在地上,也吓了大跳。 他急忙放下手里宣花斧,上前观看那暖伤情。 他首先一看,那暖没有鲜血流出,心里放心大半。 接着他再仔细看,虽然宣花斧没有砍破仙家板甲,但是也在上面留在深深痕迹。 看到此处,他一边大喜,一边上前把那暖拉了起来。 他对着那暖大声说道:“子和,仙家板甲保护了你,你没有受到重伤。” “可是这里实在痛苦。”那暖忍不住呻吟。 那明与那温两人急忙上前,替他解开仙家板甲。 郍言上前仔细看了看,忍不住哈哈大笑:“我看你被吓倒了吧,你腰部只是青紫几块,轻伤而已。” “真的?”那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 那温与那明也仔细看了看,点点头:“确实如此,只是受了小伤,青紫而已。” 郍句也上前看了看那暖伤势,又看了看仙家板甲,忍不住哈哈大笑。 “阿依,这个仙家板甲太好。小圣人哪里有多少,能否多给一些?”郍句一阵狂笑之后,冷静下来问道。 阿依公主摇摇头,一脸苦笑:“父王,仙家板甲虽然防御力极好,但是极难制作,而且数量极少,无法大批量制作。” “阿依,这个当然昂贵,那自杞国出钱购买,这下总可以了吧。”郍句还是不死心。 第九百三十三、自杞内患 郍句此话一出,郍言、那温、那明等人,目光大亮。 他们高兴之极,炯炯有神望着阿依公主。 有了这个几乎刀枪不入的仙家板甲,可以说已经基本上立于不败之地。 同时,他们手里兵器能够攻破对方防守,可以说差不多赢得胜利。 阿依公主一脸苦笑:“父王,这个不是出售的问题,实在是难以制作。” “为何以前没有听说这个仙家板甲呢?”郍句一边穿上仙家板甲,一边好奇地问道。 阿依公主摇晃着郍句的手臂说道:“父王,小圣人说这个见仙家板甲产量极少,加上还要保密,所以平时就根本没有穿上。” “保密,为何要保密?”郍句不解地问道,“有了这个,不是把胡人吓退更好吗?” “父王,这个数量不多,对胡人无法形成威胁,只好出其不意。”阿依公主耐心解释。 “也罢。”郍句只得叹息一声,心里却想到,这个赵家庄如此富有,不可能只能这么一些仙家板甲吧。 不过现在也好,除了阿依公主,手里还有十套。 两个正副侍卫长、六个正副千夫长各有一套。 剩下两套,自然就归于他这个国王了。 虽然每个正副职只有一套,他们也对国王感激之极。 有了这个仙家板甲,可以说战场已经立于不败之地,生命有了保障。 仙家板甲确实难制作,不过这个对于赵平不是太大问题。 如果是纯粹手工制作,差不多一月才能制作一套出来。 但是赵平手里有了冲压机床,效率提高了差不多三十倍。 赵平制作非常多,手里至少有上千套仙家板甲。 他深知这个物以稀为贵的原理,越少的物事,人们才更加珍惜。 赵平还有自己的计划与步骤,当然不可能一次性暴露出来。 驿亭里面,赵平正在办公。 种华进来禀报:“小圣人,三十七个鬼主其它都来了,只有三个最大的鬼主还没有来到这里。” 赵平若有所思地问道:“三个部落的鬼主是哪几个?” “一个是阿罗约,一个阿波罗,一个是阿弥托佛。”种华打量舆图一眼,恭恭敬敬回答。 “这三个鬼主远不?”赵平嘴角勾勒讥讽笑容,淡淡地问道。 种华摇摇头,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小圣人,他们不但不远,反而最近。” “最近?”赵平嘴角勾勒戏谑一笑,“看来他们不把王室放在眼里。” “岂止不放在眼里,他们认为自杞国能够有今天,乃是他们部落的缘故!”种华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赵平听到这里,嘴角勾勒讥讽一笑:“这三个部落,也太自视甚高了吧。” “小圣人,三个部落地盘人口本来就不亚于王室,现在三个部落更是拼命壮大自己,听说人口兵马已经超过王室。”种华一边说着,一边恭恭敬敬递上情报呈文。 赵平一边翻开情报呈文,一边仔细阅读起来,脸上浮起淡淡笑容。 他想了想,忍不住说道:“这三个鬼主野心不小。” “确实野心不小,如果不是三个鬼主的实力大体想当,王室可能已经被他们取而代之了。”种华爆出一个更大的新闻出来。 赵平有些不解:“这三个部落在壮大自己,难道王室没有察觉?” “王室当然察觉,不过王室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种华提出自己的想法。 赵平放下茶杯,目光灼灼望着种华:“王室就这么傻吗?难道眼睁睁看着三个部落超过自己?” “王室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它牵扯太多。” “既要考虑照顾小的部落,还要考虑处理好与大理及大宋之间关系,在这些方向耗费了大理人力物力与财力。” “而三个部落就没有这些方面的顾忌,也没有这些方面的支出。” “到了现在,竟然被三个部落超过了。” 种华一脸苦笑,一条一条罗列出来。 赵平点点头,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我明白了,王室是大哥,这些鬼主是小弟。好事共同享受,不好之事大哥独自承受。” “所以大哥难当呀。”种华摇摇头,又是一脸苦笑,“这些部落不像大宋,税赋还有上交,他们全部都是归自己。” “王室不能收取他们税赋,还要承担王国的大堆义务。长期下来,所以王室被他们超过,也不是那么突然。” “原来以为家家都有难念的经,现在看来国国也有难念的经。”赵平摇摇头,目光深遂地打量王宫。 “现在看来,大宋这种朝廷集权的治理方式要多得多。”种华想了想,叹了口气,“下面仿佛如同自己手臂一样听从指使。” “其实大理也想如大宋这样治理,可惜他们无法实现。”赵平吹了吹茶叶,轻轻啜茶一口,淡淡说道。 种华听到这里,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小圣人,大理也这样尝试过。” “自杞国为何能够成立?乃是大理尝试统一的逼出的结果。”赵平嘴角勾勒戏谑一笑,继续说道, “可惜高氏心有余而力不足,不但没有统一自杞国,反而让自杞国脱离大理,自成一国。” “从此之后,大理就死了统一的想法。” “可惜了,如此一个机会,放在大宋,早已统一了,大理竟然没有统一。”种华忍不住长吁短叹。 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大理没有真正统一,对大宋何尝不是好事。当初南昭统一之后,还趁机攻打过前唐。” “属下想叉了,请小圣人谅解。”种华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不同角度考虑则不同。”赵平淡淡一笑,随后问道,“三个鬼主还来王宫不?” “来当然还是要来,不过一般都是走在最后。”种华叹了口气,一脸苦笑。 赵平沉重叹了口气,摇摇头:“枝强干弱,这个不是好事。” “小圣人,有一句当说不当说?”种华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平淡淡地说道:“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小圣人,不知你看出没有?”种华打开舆图面前,指着三个部落位置,望着赵平问道。 赵平仔细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三个最大的鬼主的部落,竟然把王室包围在中间。” “就是,这三个鬼主,分别占据了东方、西方及南方。”种华也惊呼不已。 赵平指着北方,心有余悸地说道:“如果没有北方这个活眼,王室仿佛围棋一样,已经成了死局。” “如此说来,小圣人,咱们是从北方过来,是否来打开这个死局不成?”种华一张老脸笑得象菊花一样,摆出一别谄媚的神情,态度无比的恭敬。 赵平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舆图,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未置可否。 终于到了最后一天,也是第十天,阿罗约启程了。 阿罗约当然不是孤独一人,同时还带着一千兵马。 千夫长是阿山,是一个皮肤很黑身材高大粗壮男子,年齿大约三十多岁。 他虽然一脸胡须,但是头上没有多少头发,差不多秃顶。 他虽然脸型瘦削,但是肌肉极为发达,显得孔武有力。 阿罗约与阿山差不多相反,脸型较胖,头发浓密,但是胡须不多。 阿罗约穿着一身锦袍,倒是有些象汉人,大约四十出头的样子。 阿山骑着枣红高头大马,紧紧挨着骑着黑色高头大马的阿罗约。 他一脸恭维,不解地问道:“大鬼主,为何不把王室推翻,你来做国王?” “虽然我们的实力已经超过王室,但是我们也不是一家独大。”阿罗约摇摇头,这一点理智还是有的的。 阿山脸上可惜之色,仰天长叹不已:“大鬼主,以前我们实力不如王室,倒还可以勉强忍受这些。可是现在已经超过王室,何必看他人眼色行事?” “如果只有我们一家实力超过王室,老夫倒是有这个想法。”阿罗约摇摇头,非常遗憾说道,“可是老夫这样做,其它两家大鬼主岂会服气?” “大鬼主,今天又去王室,难道又要受气不成?”阿山望着阿罗约,忍不住说道,“大鬼主,与其到王室受气,倒不如在自己部落逍遥自在,是多么舒服?” 阿罗约依然还是摇摇头:“老夫倒是想在自己部落逍遥自在,可是国王说胡人入侵大理,出去商议出兵之事。国王这是占据大义,乃是不得不去。” “大鬼主,可是如此让郍句喝来呼去,难道你如此甘心不成?”阿山干脆对着国王直呼其名,试探着问道。 阿罗约并没有反驳他对国王的不敬,而是叹了口气:“听说胡人非常厉害,横扫北方,这次事关部落生死存亡,虽然不甘心,但是也要去。” 说完,他忍不住一脸苦笑。 “大鬼主,末将找到一个法子,既不会让你丢面子,更抬高你的威望。”阿山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拍了拍脑袋问道。 阿罗约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子峰,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大鬼主,末将想挑战王宫的将领,你不会阻止吧。”阿山试探着问道。 阿罗约目光灼灼地望着阿山,皱眉地问道:“子峰,你肯定自己能够获胜?” 他知道阿山是想羞辱王室,但是他担心羞辱不成对方,反而自己被对方羞辱。 “大鬼主,这个请放心,末将私下与王室四个将军交手过,单打独斗他们不是我的对手。”阿山狠狠地挥舞手里的宣花斧,断然说道。 阿罗约脸上浮起淡淡笑容,“也好,给老夫出一口恶气。” 第九百三十四、反败为胜 阿罗约与阿山来到王宫,顿时惊呆了。 只见一个铁皮怪物,一千兵马来迎接他们。 阿山指着对方,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叫喊:“汝是什么英雄好汉,躲躲藏藏竟然不敢露面。” “尔等见识实在浅陋,当然只有大惊小怪。”一个哈哈大笑的声音从铁皮怪物传过来,竟然是那温的声音。 阿山扬了扬手里的宣花斧,也哈哈大笑:“一年之前打败你,一年之后依然打败你。” 阿山确实瘦,因为他没有肥肉,身上全部都是肌肉。 他食量极大,一顿差不多要吃下一只羊。 即使如此,阿山也不长肥肉,全部都是肌肉。 他此人嗜武如命,对权力女人并不热衷。 阿山平时没有其它爱好,有空就拼命练武。 他小时也饭量极大,父母实在无法养活,只有把他丢在路边。 恰好阿罗约父亲路过这里,看到他可怜的样子,发了善心把阿山收养。 阿山与阿罗约名为主仆,实为兄弟。 两人一起长大,感情极深。 看到阿山是练武的材料,阿罗约的父亲亲自传授他武艺。 看到阿山力气极大,阿罗约的父亲给他一把宣花斧。 这个宣花斧虽然虽然没有六十四斤重,也有二十多斤。 而一般兵器也不过七八斤重,可见阿山力气之大。 阿山对武艺极为悟性,武功还在阿罗约之上。 阿罗约父亲死后,阿山视阿罗约这个哥哥为新主子,对他极为忠诚。 现在为了给新主子出气,他率先跳了出来。 “上次让着你,你以为还有这些好事。”那温嘲笑声音传出来,带着嗡嗡的声音。 阿山下巴高高昂起,哈哈大笑:“废物永远是废物,穿着铁皮也是废物。看斧头。” 说完,他双腿一夹战马,战马立即跑动起来。 阿山大喊一声,挥舞宣花斧,向着那温砍来。 他要当着众人在场,当面击败那温。 如果不但扫那温的面子,更是让王室无法下台。 看到阿山的纵马扬斧,许多王室的士卒脸色苍白,有的甚至颤抖起来。 这个阿山虽然极其瘦削,但是个子极高,差不多九尺。 人高马大吓人,更吓人的是他手里的宣花斧。 此时在阳光照耀之下,阿山手里宣花斧闪闪发光。 那温能够当上将军,凭借的不是武力值,而是他的忠诚及计谋。 在四个将军之中,他的武艺是最差的,个子也是最矮的。 阿山曾经单挑那温,不过两人是私下过招。 虽然那温没有说结果,但是传说那温输了,而且还是一百招之内输掉比赛。 与那温恰恰相反,阿山乃是传说自杞国的第一条好汉, 阿山还有杀神之说,据说可以让小儿止啼之功效。 看到王室的士卒一副衰弱的样子,阿罗约的士卒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让地面寻食的麻雀、喜鹊、乌鸦向着空中飞去。 一个叫做阿巴的阿罗约的百夫长指着天上的乌鸦,对着阿罗约说道:“大鬼主,乌鸦天上飞,王室要倒大霉。” 听到此话,阿罗约忍不住哈哈大笑,声音仿佛夜枭一样。 那温看着阿山的宣花斧飞来,只好硬着头皮冲上去。 他失败倒是没有什么,可是他代表的是王室,如果失败了,则是给王室抹黑丢脸。 他的他力气不大,使用的是一支长枪。 看到阿山纵马冲来,那温也大喝一声,一夹马腹,战马向着对方冲了上来。 阿山一看对方战马向着他冲来,不怒反喜,口里大喝一声:"吃老子一斧。" 那温力气不如对方,兵器不如对方,不敢与对方硬拼。 眼看双方就要短兵相接,此时那温的战马转变了一个方向,围绕阿山的战马转起圈子起来。 阿山挥舞宣花斧,身子披着红色披风。 山风吹来,红色披风仿佛旗帜一样飞舞,加上他黑色铠甲,闪闪发光的宣花斧,更加显得威风凛凛。 相反,那温没有披风,身上穿着是一身铁皮,脸上手上的肉几乎无法显露出来,地地道道一个铁皮怪物。 两人一比对,顿时高低马上显示出来. 不但阿罗约的士卒大声为他喝彩,就是在一旁看热闹的其它鬼主的士卒也纷纷为阿山喝彩,顿时把王室士卒喝彩声音压下。 毕竟阿山乃是自杞国的第一条好汉,在自杞国人气极高,拥趸不少。 其它一些部落的有的纷纷叫喊:“阿山威武,阿山威武。” 阿山看着对方围绕转圈,倒也不慌张。 他凭借自己的力气极大,让战马停留在中间,转动圈子远远不如对方,宣花斧不停左右挥舞。 那温的战马围绕阿山转动,圈子大了许多,付出代价高了许多。 还好的是,那温体重不如阿山,不然战马已经被他压跨。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那温人马都气喘吁吁,冒出大量白气。 阿山挥舞宣花斧,兵器重量几乎是那温三倍,此时也气喘吁吁。 不过他的战马相对好些,依然倔强在中间。 叮叮当当响声之间,两人不知不觉已经交手六七十多个回合。 那温兵器轻,虽然没有那么沉手,不过也有一个弱点,就是反弹之力极大,让他手越来越疼痛,到了后来几乎发麻。 相反,由于他的兵器较近,让宣花斧反弹之力小的许多。 而阿山力气极大,武艺极高,这些反弹之力对于他而言已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看到那温动作越来越慢,阿山嘴角勾勒讥讽一笑。 他一声大喊,抓住时机,挥舞手里宣花斧,狠狠地向着那温砍去。 阿山这个乃是绝招,名唤力劈华山。 那温此时人马已经疲惫,动作双双已经慢了下来。 阿山想躲开已经不可能了,他只好拼着自己受伤,长枪一抖,向着对方手臂扫去。 阿山如果要砍向对方头部,势必右臂先受伤。 他的一身力气主要在于右臂,如果失去了右臂支撑,未必能够砍中对方。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把宣花斧偏转了方向。 阿山用力极为巧妙,不但挡住对方对他的右臂的疯狂,同时他的宣花斧也顺势改变进攻方向。 原来是力劈华山,现在变成了横削华山。 只要被他削中了,华山也要被削出一条口子。 他的招数极为狠辣,那温动作已经慢了下来。 现在那温如果认输,阿山也许可能放他一马。 如果那温认输,那他就达到羞辱王室的目的。 看到这里,好多王室的士卒也看了出来。 有的忍不住摇摇头,有的忍不住唉声叹气,有的甚至不忍心看结果,偷偷把眼睛蒙上。 而阿罗约的士卒更是大声叫喊:“阿山威武,阿山威武。” “那温投降,那温投降,那温投降。”阿波罗的士卒拼命叫喊。 阿弥托佛的将士也卷起手掌,大声叫喊:“那温输了,那温输了,那温输了。” 两个部落的将士都瞧不起王室,个个都希望那温投降。 只有其它部落人士卒两边都不帮忙,他们是比较认可王室。 不过他们虽然认可王室,但是也明显看出阿山这个自杞国的第一好汉已经占了上风,赢得胜利就在眼前。 想到这里,他们有的摇摇头,有的忍不住叹气。 也有的在观看阿罗约下一步的举动,看看他是否想当国王。 那温此时气喘吁吁,额头上面全部都是汗水,几乎把无法睁开眼睛。 虽然枪越来越笨重,手也越来越没有力气,但是他知道一个道理。 如果认输了,不但他完蛋了,而且王室的声誉也完蛋了。 想到这里,他一咬牙,拼着腰部受伤,手里的长枪,狠狠地向着对方腰部刺去。 砰砰,咣啷一声,让人的磨牙的声音上演。 阿山的宣花斧没有意料之外,狠狠地向着那温削去。 与此同时,那温手里的长枪也狠狠地向着阿山的铠甲刺去。 那温人摇晃几下,人发出一声闷哼。 而阿山也摇晃几下,人则发出惨叫。 那温不顾额头如雨帘一样的汗水,大声叫喊:“投降,认输。” “投降,认输。”阿山停止惨叫,也大声叫喊。 几边呐喊助威的顿时呆滞了,阿山不是占了上风吗,怎么还发出惨叫声音呢? 不过他们听到阿山叫喊让对方投降的声音,顿时高兴到了极点,显然他占了上风。 那温嘴角勾勒讥讽笑容,不过他的笑容别人无法看出来。 他手里长枪一搅,口里大声叫喊:“投降,投降,认输。” “老子不会认输。”阿山额头额头也如雨帘,拼命大喊。 那温嘴角勾勒讥讽一笑,大声叫喊:“再不认输,就是死路一条。” 说完,他又一搅动手里的长枪。 阿山只得扔下手里宣花斧,咣当一下掉在地上。 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的甚至揉揉自己的眼睛。 有的眼珠子睁得大大的都要从眼眶子掉出来了。 有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下巴久久不能合拢,伤佛掉在地上。 阿巴拼命揉了揉眼睛,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杞国的第一条好汉会输。 可是看到阿山扔掉宣花斧头,口里认输,仿佛是在梦里一样。 可是阿山为什么要认输呢?他不由得向着阿山望去。 只见那温慢慢从阿山腰部把长枪抽出来,上面枪头上面全部都是鲜血,甚至还能看见上面的肉。 显然,那温的枪头几乎扎进阿山。 阿巴看见阿山开始没有认输,那温问了三次阿山才认输,显然阿山开始强制忍住了痛苦,后来实在忍不住才认输了。 阿山受伤不轻,那么那温呢? 阿巴瞪大眼睛,恶狠狠地向那温望去。 第九百三十五、得不偿失 阿巴不看还好,一看就惊呆了。 他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下巴久久无法合拢。 原来那温那个铁皮并没有破损,只是凹了进去。 阿巴仔细看了看,大约凹进三分的样子,上面还有深深的白色痕迹。 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说道:“这个是什么怪物,竟然连宣花斧都无法砍进?” 阿罗约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要知道,阿山号称乃是自杞国的第一条好汉,竟然被昔日手下打败,不得不认输。 “这是真的?我不信。”阿波罗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 王室士卒个个兴高采烈,纷纷拼命呐喊:“那温,威武。” “那温,威武。”除了三个大鬼主的手下之外,其它鬼主的士卒也跟着呐喊。 反之,三个大鬼主的手下仿佛秋天的茄子,个个顿时阉了下来。 阿弥托佛拼命揉了揉自己眼睛,又狠狠地掐了掐自己手背,感觉到强烈痛苦,这才相信这是事实。 他对着阿波罗一脸苦笑:“阿山武功其实远远在那温之上,但是那温有了那个铁皮怪物,竟然反败为胜。” “这是什么铠甲,竟然如此厉害?”阿弥托佛反复打量那温,不放过一丝一毫,“竟然把人捂得严严实实的,就是脸部手指几乎没有缝隙。” 他已经认出这是一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铠甲,只是不知它是什么铠甲,眼里全部都是贪婪之色。 这个铠甲他刚才见识过,就是自杞国最厉害的高手,用宣花斧都无法砍进。 可以说,有了这个铁皮怪物,在战场上生命就基本上得到保障。 在它面前,什么铠甲、圈甲什么都不是。 也许,大宋的步人甲勉强可以在它面前相提并论。 可是步人甲也有一个极大的缺点,就是太重,一身步人甲竟然重达王六十斤。 那温带着这个铁皮怪物还能够骑在马上,显然它非常轻。 阿波罗眼里也全部都是贪婪之色,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国王不是要求我们出兵吗,那我们就提一个要求,除非把这个铁皮怪物给我们。” 看到王室已经有了这个铁皮怪物,他们已经失去了争夺王室之心,转而求这个不知名的铠甲。 阿波罗大约三十多岁,古铜色皮肤,五官突出,身材粗壮。 “正是,要让我们出兵,国王必须拿出诚意出来。”阿弥托佛点点头,笑眯眯如同一个弥勒。 阿弥托佛身体非常胖,肚子更是大。 年齿大约四十出头,皮肤比起普通自杞国人白皙,在汉人这里也不过中等皮肤。 他为人极为和蔼,脸上永远笑眯睐。 如果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此人菩萨心肠。 不过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的厉害。 阿罗约现在脸色铁青,心里在不断下沉,仿佛沉入大海。 他想让阿山这个自杞国的武艺最高的手下打脸王室,没有料到自己反而打脸,反而成全了王室脸面。 他瞪大了双眼,心有不甘,明明都是自己算计好了,怎么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他摆摆手对着幕僚王言吩咐:“子论,麻烦你把打听一下,问问这个铁皮怪物王室哪里得来的?” 王言大约二十七八的样子,三缕长须,鼻直口方,温文尔雅。 “诺。”王言带着五个士卒,上马跑了出去。 王言对这里不太熟悉,不过他有自己的法子。 王言找到一个王室的士卒,给了一贯会子。 那个士卒看到会子,立即点点头,把事情源源本本告诉了王言。 王言离开时,那个士卒偷偷给了王言一张纸条。 几个阿罗约士卒当然看见了,不过他们视而不见。 他们本来是来监视王言的士卒,不过现在已经成为王言的真正的亲兵。 王言打开纸条一开,不禁眉头紧皱。 原来纸条要求他挑起三家大鬼主内斗,这个难度不小。 王言表面上是阿罗约的幕僚,其实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身份,赵家庄的细作。 现在种华给他布置了一个任务,要求他必须完成。 只是如何完成呢,他一边骑马回去,一边思考。 来到阿罗约驿亭里面,他拱手一礼:“主翁,那个铠甲乃是赵家庄制作的,名唤仙家板甲。” “果然是赵家庄制作,能否购买?”阿罗约眼睛盯着,里面不但炽热,更有贪婪。 王言苦笑,摇摇头:“主翁,赵家庄目前还没有对外销售。” “那王室是如何得到这个仙家、仙家板甲呢?”阿罗约有些不悦,声音有些冰冷。 王言脸上露出淡淡笑容:“主翁,因为小圣人是王室的驸马,所以他送了十套给王室。” “可恶。”阿罗约狠狠地一拳打在案几上面,茶杯跳了起,“王室下手也太快了吧。” 茶杯倒下之后,茶水顿时从案几流下。 其中有些流在他的小腿上面,阿罗约仿佛没有觉得。 看到阿罗约满脸怒火,亲兵打量案几几眼,最终还是退了回去。 阿罗约喜怒无常,如果在他怒火之中,轻者棍子交加,重者可能丢掉性命。 亲兵虽然想给整理,可是又害怕丢掉自己性命。 看到阿罗约的样子,王言心里摇摇头,你的女儿长得那个丑样,也能够打去小圣人。 更何况,你只是一个鬼主而已,能够与国王相提并论吗? “就是,主翁应该早点来王宫就好了。”王言脸上堆起虚假的笑容,“那就没有王宫的一份了。” 听到此话,阿罗约哈哈大笑,蒲扇一样的大手狠狠地拍了拍王言的肩膀。 看到王言眉头一皱,阿罗约又是哈哈大笑:“子论,你的谋略不错,就是身子骨差了一些。” “主翁,在下是文人,武艺不是强项。”王言一边苦笑,一边摇摇头。 阿罗约又打量他一眼,哈哈大笑:“子论,你应该多学习骑射之术。听说骑射也是你们汉人君子六艺。” “主翁,属下也想学习,可是现在已经太晚了。”王言口里说道,心里却想到,如果老子文武双全,你肯定更加不放心。 调侃王言之后,阿罗约心情好了许多。 此时战战兢兢的亲兵进来,把案擦拭干净,又重新给你泡茶一杯。 此时,一个亲兵进来,单腿跪下,拱手一礼,小心翼翼禀告:“大鬼主,阿山将军伤势严重,急需治疗。” “老夫不是让郎中给他治疗了吗?”阿罗约腾地一声,粗大的手指指着亲兵,怒气冲冲地吼道。 亲兵根本不敢抬头,依然小心翼翼地说道:“大鬼主,阿山将军被对方刺中腹部,腹中血一直流个不停,郎中说无能为力。” 砰砰,那个案几与茶杯一起倒在地面,地面又升起热腾腾的蒸汽。 “这个郎中还有什么用处,连战马都不如。”阿罗约突然抽出宝刀,恶狠狠地吼道。 亲兵看到阿罗约这个动作,砰地一声倒在地面,不敢有任何动弹。 难道将军伤势无法挽回,大鬼主牵怒于我不成? 想到这里,亲兵忍不住浑身颤抖不停。 阿罗约瞪了亲兵一眼,把宝刀放回刀鞘,恶狠狠地吼道:“滚出去,给老子找一个好点的郎中来,否则就不要回来。” “诺。”听到这里,亲兵马上爬起来,狼狈不堪去找郎中了。 听到此话,王言眼睛一转,机会来了。 他拱手一礼,对着阿罗约说道:“主翁,其实阿山将军有救。” “子论,你有法子?”阿罗约转怒为喜,脸上是兴奋神色,蒲扇大的手掌又拍了拍王言。 王言嘴角抽了抽,不敢躲开。 他强忍肩膀传过来的剧烈痛苦,脸上堆满笑容说道:“天下医术,莫过于赵家庄。” “赵家庄行否?”阿罗约将信将疑地问道。 王言没有一丝犹豫,断然地回答:“现在好多郎中用药都是赵家庄制作的,赵家庄还办了一个医学学堂。如果赵家庄不能救回,其它郎中就根本没有法子。” 阿罗约听到这里大喜,对着王言吩咐:“子论,辛苦你去一趟,把赵家庄的郎中请来。” “主翁,在下跑一趟赵家庄完全没有问题。”王言脸上露出为难神色,一脸苦笑,“赵家庄与我们非亲非故,凭借什么要给阿山将军治疗?” “这个,”阿罗约铁青着脸,有些难看。 他围着倒下的案几,走了几圈,陷入思考之中。 最后他大马金刀坐下,瞪着眼睛,盯着王言:“子论,你有什么法子?” “主翁,我们不能让赵家庄郎中来,但是我们只有诚意,才能打动赵家庄。”看着阿罗约的目光,王言丝毫没有畏惧,不亢不卑回答。 阿罗约一只脚放在案几上面,右手食指与大姆指叉着下巴。 他沉思一会儿问道:“子论,怎样才能显示我们的诚意?” “很怪阿山将军抬到赵家庄,请求他们治疗,才能显示我们的诚意。”王言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从容不迫回答。 阿罗约还是有些担心:“子论,阿山将军伤势严重,经不起颠簸。” “这个无妨,找一块门板,就可以把阿山抬到赵家庄。”王言脸上露出淡淡笑容,说出一个法子。 阿罗约想了想,终于点点头。 他摆摆手,对着王言吩咐:“那辛苦军师一趟,请赵家庄务必把阿山抢救过来。” “诺。”王言对着自己亲兵安排一番,去抬阿山。 阿罗约此时来到阿山房间,只见阿罗约躺在床上,腹部包了一块白布。 那白布满是鲜血,还没有看见凝固的样子,显然无法止血。 阿山脸色极为苍白,几乎没有血色,显然极为虚弱。 阿山看见阿罗约进来,并没有抬头,而是虚弱地说道:“大鬼主,属下无能,给你丢脸了。” 看到阿山这个样子,阿罗约本来要训斥他一番,话到口里还是吞了进去。 “阿山,军师陪你到赵家庄治疗,你的伤势没有问题。”阿罗约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王言把阿山抬走。 看着王言的亲兵抬走阿山,阿罗约一脸担心。 他拍了拍案几,懊恼不已:“早知道阿山要输,何必让他去挑衅王室。现在好了,丢了面子又丢人,不知阿山能否救回,” 说到这里,他抓起案几上面的茶杯,狠狠地一摔,精致的茶杯顿时搞得粉碎。 第九百三十六、救命之恩 “军师,我这次还有救吗?” 阿山躺在木板上面,双手捂住伤口,虚弱地问道。 他虽然伤势严重,倒也硬性,嘴巴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阿郎是他们自杞国最好的郎中,他对阿山伤口已经失去信心。 阿郎理由很简单,阿山的伤口极深,血流无法止住,早晚得枯竭而亡。 听到阿郎的话,阿山现在后悔到了极点。 他与那温比赛之中,那温当时枪扎得不深,只是要求他投降。 可是阿山自恃自己是自杞国武艺第一人,为了面子硬抗,以至于伤口被对方长枪刺得越来越深。 现在他后悔死了,明明对方有那个什么仙家板甲,直接投降就好了。 汉人说得好,为了面子,丢了里子。 现在自己不但是丢了面子那么简单,甚至可能丢掉性命。 王言上前给把衣物整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山,你放心好了,你的伤口对于自杞国郎中虽然不可救药,但是赵家庄是一桩小事。” “他们行否?我不是怕死,而是死得没有任何价值。”阿山一行清泪忍不住流出,虚弱地说道,“军师,如果我在与胡人拼杀的战场死去,那是马革裹尸而已。可是我还没有上战场,如此死去丝毫没有任何意义。” “赵家庄有天下最好的医馆,还有医学院,还有天下最好的郎中,他们必定还你一条鲜活的生命。”王言拍了拍他的手掌,急忙安慰。 阿山眼睛盯着王言,听到他充满自信有力的声音,终于点点头。 他现在只有把只有希望寄托在赵家庄身上了,这是最后的希望。 阿罗约驿亭与小圣人驿亭相距不远,大约半里,很快就到了。 王宫四处都是山,一路都是山路,对于伤员极为不利。 好处四个抬门板的亲兵,非常小心,让阿山没有感到多大的颠簸。 来到小圣人的驿亭,王言对着侍卫拱手一礼:“侍卫,在下乃是阿罗约的军师,请小圣人医治我们的将军。” “请小圣人医治我们的将军。”五个亲兵放下阿山,砰地一声,直接跪下。 王言是汉人,可以不跪,但是他们是自杞国的人,必须下跪。 他们是求人,必须拿出最诚恳的态度,所以他们只有跪下。 接到侍卫的通知,种华从里面出来。 王言对着他使了一个眼色,拱手一礼:“种将军,阿山将军身受重伤,恳请种将军救治他一条性命。” “吾与尔等非亲非故,为何要医治你们?”种华打量躺在门板上面虚弱的阿山一眼,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冷冷地说道。 听到此话,阿山心里惊喜交加。 这个汉人并没有说他不能医治,而是仅仅说非亲非故,没有医治的理由。 听到这里,他仿佛心里有十五只桶,七上八下。 阿山望着王言,露出哀求目光。 自己能否得救,在此一举了。 王言拱手一礼:“种将军,阿罗约部愿意以小圣人马首是瞻。” “阿山,你呢?”种华未置可否,目光灼灼望着阿山。 阿山虚弱对着亲兵说道:“扶我起来。” 他已经不能起来,必须依靠亲兵才能坐起。 “阿山也愿意以小圣人以马首是瞻。”阿山虚弱之极,声音微弱地说道。 部落都愿意了,他个人自然愿意。 “你好好躺下,不要硬撑。”种华上前轻轻扶持阿山躺下,对着旁边叫喊:“游将军,请过来给这个自杞国的将军治疗。” 话音落下不久,一个四十左右男子出来,后面跟着大约二十几个人。 自己的性命就寄托这里了,阿山不由得向着来人打量。 只见三缕长须,皮肤白皙,颇有一身仙风道骨的模样。 此人医术阿山自然不知,不过卖相极佳,让阿山放心大半。 此人正是赵平的大师侄游浪,医术极好。 他示意自杞国的亲兵把阿山放在他的房间的手术台上面,上前轻轻揭开白布,观察伤口。 呈现众人面前的是茶杯大小的伤口,鲜血还从伤口慢慢流出。 游浪皱眉问道:“是谁伤着你的,伤势竟然如此严重?不但血管破裂,肠子也断了。” 听到此话,阿山凉了大截,难道这个郎中也不能抢救吗? 听到此话,他眼前一黑,顿时昏倒过去。 “游将军,难道没有救头了?”王言也吓了大跳,急忙问道。 自杞国的士卒顿时跪在地面,拼命磕首,仿佛捣蒜似的。 游浪摇摇头:“抢救倒是能够抢救,不过比较麻烦,特别是此人失血过多,肠子也断了。” “恳求游将军务必抢救。”王言深深地拱手一礼。 “此人肠子已经被扎断,需要手术。”游浪对着王言郑重地说道,脸色极为严肃。 “手术?”王言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下巴久久不能合拢。 他的一群手下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游浪点点头,打量王言他们一眼:“手术有风险,你们要有心里准备。” “在下相信郎中。”王言对着游浪恭恭敬敬一礼。 游浪点点头,对着一群手下说道:“麻醉散。” “将军,这是麻醉散。”一个郎中从药箱拿出一个酒葫芦,恭恭敬敬递给游浪。 游浪对着自杞国亲兵说道:“把他弄醒,把麻醉散灌进。” “这个?”那几个自杞国的亲兵还是一片茫然,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手术。 游浪摇摇头,对着自己手下叫喊:“把病人嘴巴撬开,麻醉散灌进。” 几个郎中马上来到阿山身边,不由分说,撬开他的嘴巴,直接灌进。 他们动作极为流畅,显然精于此道。 几个自杞国看到这里,互相看了看,均发现对方眼里都是迷惑的。 虽然你强迫灌进,可是此人已经昏迷了,他不吞进怎么办? 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阿山虽然昏迷过去,但是潜意识还在。 这麻醉散有酒味,他还以为是好酒,张开嘴巴吞了进去。 看到这里,这些自杞国的士卒目瞪口呆。 一个自杞国的士卒拼命揉了揉自己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个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 麻醉散灌进之后还有一个过程,并不是马上就起作用。 一盏茶时间之后,游浪检查阿山眼睛,确认他已经麻醉。 这个时代动手术危险性极高,因为没有专门手术室,细菌无法制止。 游浪有自己法子,他先用酒精给自己手及器械用酒精消毒。 他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轻轻把阿山深色小肠掏出。 在自杞国的士卒亲眼目睹之下,只见一截小肠果然有一道伤口,鲜血不停从伤口流出。 那伤口大约有食指那么大,还有小肠的里面消化之物慢慢流出。 游浪把食物用手清理干净,抖上白仙药,又用一个大斗针给阿山缝好。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小肠穿孔了,还有食物进入腹部。 游浪又小心翼翼寻找这些跑出来的食物,然后又小心翼翼清理干净,然后也加上白仙药。 游浪小心翼翼检查其它地方,发现没有伤口,终于松了口气。 完成这些之后,他又在所有伤口地方加上白仙药,最后用大斗针缝好。 缝好之后,他又用酒精对伤口进行消毒。 这个手术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精力,也非常消耗时间。 整个时间大约半个时辰,游浪全部都是汗水。 游浪做完手术,松了口气。 他一身都是汗水,需要沐浴。 游浪刚刚进去沐浴,阿山就醒了过来。 不过眉头紧锁,显然有些痛苦。 王言看见他苏醒过来,心里大喜。 他在阿山旁边,祥祥细细讲解了整个过程。 阿山没有料到自己小肠已经穿孔,吓得差点昏倒过去。 听说郎中给自己把小肠及伤口缝好,还上了赵家庄专用白仙药,他松了口气。 阿山听到这里,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对着王言说道:“军师,我口渴了,想喝水。” “不行,你必须打屁之后才能喝水。”王言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拒绝了。 阿山急了,眼巴巴望着语气虚弱地说道:“军师,我口渴了,非常想喝水。” “知道你想喝水,但是在你打屁之前,你的肠胃没有通畅,不能喝水。”面对阿山的哀求,王言急忙解释。 阿山苦苦哀求:“军师,我已经干得嘴巴起壳了。” “这个好办,我给你马上就解渴。”王言看到阿山表情,马上答应。 阿山大喜,忍不住又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 没有多久,他的嘴巴终于湿润了,便张大嘴巴,想一口把水吞进。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他一心想解渴的水根本没有,那水只是打湿他的嘴唇。 这是什么缘故,竟然只能打湿嘴唇而不能解渴。 他不由得向着王言看去,只见王言手里有一根小木棍,裹着一团棉花。 现在阿山终于发现嘴唇湿润来源,正是棉花上面的水。 可惜的是,王言此举,只能解除他的嘴唇的干裂,不能解除他心里的口干。 他非常想喝水,但是王言说过,郎中吩咐不能让他喝水,他只能强制忍受。 他对着亲兵说道:“扶我坐起来。” 亲兵没有王言下令,只好望着王言。 “让他坐起来吧。”王言觉得阿山一直躺在床上不是法子。 在亲兵的扶持之下,阿山终于在床上坐了起来。 他此时终于能够打量自己的伤口,高兴到了极点,忍不住兴奋地说道:“谢谢军师,我的伤口不在流血了。” “阿山,你不用谢我,你应该谢小圣人,是他安排郎中把你从死神那里救了回来。”王言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摇摇头说道。 阿山眼里含着热泪,感激不尽:“军师,小圣人我当然要感谢,但是我更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让人用门板抬着我来到这里,我最后不免是一具尸体。” 说到后来,他忍不住呜咽起来。 他太恨自己了,为了逞强,为了面子,他差点付出性命的代价。 “这是上天照顾你,让你能够得到郎中的医治。”王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真诚的笑容,“现在你应该好好休息。” 王言说完,对着亲兵说道:“让他躺在床上,多多休息。” 阿山看到伤口不在流血,又得到郎中医治,放心了大半。 他本来疲惫之极,此时倒在床上,不久就呼呼大睡。 次日,他休息足够时间,又打屁,终于能够进食了。 阿山吃饭之后,此时从屋子外面进来一个人。 他看见此人,吓了大跳。 如果他不是他受伤还在床上,他肯定会跳起来,逃之夭夭。 第九百三十七、事情真相 第九百三十七、事情真相 阿山似乎忘记进食,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他最后终于清醒过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是谁?” 只见此人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花白,穿着员外服,活脱脱一个商人打扮。 他虽然一脸笑容,但是眼里总是有无法解开的愁容。 这个倒也正常,让他吃惊的是,是此人的相貌。 他的五官及皮肤与他非常想像,可以说,阿山仿佛就是年轻时的阿丙。 “阿山,老夫就是你叔父阿丙。”那人也仔细打量他,突然口里沉声说道。 阿山摇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呐呐地说道:“胡说,我的家人不在了,他们把我抛弃,我根本就没有父母,也没有叔父。” “你父母抛弃你?哪个父母愿意抛弃自己的子女。”那人一脸不高兴,马着脸问道。 阿山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没有一丝客气怼了回去:“父母没有抛弃?我身边就有,还亲眼所见,有的甚至还有卖子女也有的。” “阿山,卖儿卖女那是家里贫穷,”那人摇摇头,沉重叹了口气,“可是你的父母可是一个商人,一年收入几百贯不是问题。难道不能养活你吗?” 阿山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拼命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我不信,我不信。” “你父亲从大宋进货到大理,又从大理买马到大宋,养活你完全不是问题。”阿丙目光灼灼望着他,语气完全不容置疑。 阿山更加糊涂了,迷惑地问道:“可是我的父母为何从来不来看我,哪怕是看我一眼也好。我恨他们,我恨他们一辈子,永远恨他们。” 说到这里,阿山眼里眼泪忍不住流出。 “你父母当然想看一眼,可是他们无法看一眼。因为你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阿丙眼里射出怒火,仿佛火焰一样在熊熊燃烧。 阿山眼泪流得更加厉害,腾地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眼巴巴望着阿丙,哽咽地问道:“什么,我的父母就不在了,为何是这样?” “因为他们被人杀害了,当然就不能看你一眼。”阿丙擦拭自己眼泪,恨恨地说道。 阿山眼球瞪得如牛眼,差点从眼眶里面掉出。 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为何,为何,为何我的父母被人杀害?” “因为有人要斩断你与父母的联系。”阿丙一脸怨恨目光。 阿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为何我斩断我与父母的联系?” “因为有人想要你一心一意为他办事。”阿丙恨恨地说道。 阿山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父母在,一样可以为他一心一意办事。” “你想得太简单了,你父母可以左右你想法。只有当你成为没有父母孤儿,你才能舍身为一心一意为办事。”阿丙冷冷说道。 “一心一意?”阿山一边嘴里念道,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阿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依然慈祥地望着他。 阿山不由得全身颤抖不已,目光灼灼望着阿丙:“你真的是我的叔父吗?” “不用怀疑,你看看,天下还有比我们想像的人吗?”阿丙一脸慈祥地看着他,极为和气地说道。 “什么叔父?”阿山愤怒抬起手来,指着阿丙大声吼道,“既然是我的叔父,为何不抚养我,今天才告诉是我的叔父?” “阿山,你以为叔父不想抚养你吗?”阿丙眼泪流了出来,“那人连你亲生父母都要杀害,难道还害怕少我一个吗?” “叔父,我不信,我不信。那你为何以前不来找我?”阿山捂住自己的耳朵,拼命摇摇头,“直至今天才来找我?” “阿山,我有机会能够接近你吗?你相信我是你的叔父吗?”阿丙一脸苦笑,“到现在,你还是怀疑我不是你叔父。” “为何我父母遇害,叔父你偏偏没有遇害?”阿山眼睛眨也不眨,一脸疑惑,目光灼灼盯着他。 阿丙一脸苦笑:“阿山,因为我经商主要在大宋。而我的哥哥也就是你爹爹,主要在自杞国与大理。如果我与你父亲一起经商,我今天也就不能见到你了。” 阿山冷冷打量阿丙,冷漠地摇摇头。 “阿山,我恨不得代替你父母死去,这些年来,老夫一直活在内疚之中。”说完,阿丙忍不住抱头痛哭,“老夫一直想找你,可是老夫不敢找你,老夫今天才四十五,可是看起来已经如五十多岁的人了。” 阿山不禁仔仔细细地打量他,目光极其复杂。 阿丙擦拭一下自己的眼泪:“阿山,你今年三十二岁,属虎,辰时出生,对不?” “这些不少人都知道。”阿山淡淡回答,摇摇头,语气没有多大波动。 “这些都多人知道,”阿丙打量他一眼,依然一脸慈祥,“你屁股上面有一个胎记,呈梅花状,老夫没有记错吧。” 阿山此时再也不淡定了,他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他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都说老夫是你叔父,怎么不知道这些?”阿丙一脸慈祥,上前拍了拍阿山的肩膀,“你出生不久,老夫还抱你的,当然对于你的胎记一清二楚。” 阿山终于相信阿丙的话了,他的这个胎记除了极少之人知道,其它之人根本就不知道。 他忍不住流泪说道:“叔父,你就是我的叔父。” “孩子,老夫当然就是你叔父,不说别的,仅仅就是相貌,老夫看起来就像你叔父。”阿丙亲热抚摸了阿山的脸。 阿山忍不住扑到阿丙的怀里:“叔父,你就是我的叔父。” “阿山,老夫虽然有十几个女儿,可是却没有一个儿子,你能够叫老夫一声爹爹吗?”阿丙目光盯着他,一脸慈祥,更是眼里充满的期待。 阿山激动万分,终于又找到亲人了:“爹爹,你就是我的亲生爹爹。” “好孩子,想不到,我阿丙此生之年,还有自己的亲儿子。”阿丙说到这里,一边抱头阿山,一边痛哭,一边又哈哈大笑。 阿丙激动得离开床铺,向着苍天哈哈大笑:“苍天,我有了儿子了,我有了儿子了。” 说完这些,他突然跪下,向着苍天恭恭敬敬磕头,砰砰有声。 看到阿丙激动的样子,阿山一边擦拭眼泪,激动大声叫喊:“爹爹,爹爹。” “儿子,儿子。”阿丙从地面起来,激动大声叫喊,“儿子,老夫作了一辈子生意,也有万贯家产,等着你来继承。”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抱头阿山,两人又失声痛哭。 两人终于发泄完毕,阿丙又反复打量阿山。 他仿佛从来没有见过的,仿佛怎么打量也无法看够。 阿山被阿丙看得不好意思了,低头说道:“爹爹。” “好儿子。”阿丙坐在阿山床前,亲热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慈爱的笑容,“多喊几声爹爹来听听。” “爹爹,爹爹,我也有亲爹了。”阿山一扫忧郁,也哈哈大笑起来。 阿丙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慈爱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儿子,你如何对待你的杀父杀母仇人?” “这,这个。”阿山原本没看到脸色顿时呆滞下来,一脸茫然。 阿丙上前拍了拍阿山的肩膀,严肃地说道:“阿罗约的父亲抚养你长大,但是他的目的不是如同你父母一样,不计报酬,他是需要你给卖命。” “爹爹,让孩儿想想。”阿山背靠在墙上,低头陷入沉思。 但是阿丙并没有放过他,在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说道:“你想想,你的亲生父母就是他杀死的。作为人子,杀害父母之仇,不可不报。” “爹爹,可是他们抚养我,而且还传授孩儿一身本事。”阿山不敢抬头看阿丙的眼睛,只得低头不好意思说道。 “混蛋。”阿丙顿时从床上怒气冲冲站了起来,指着阿山说道,“他抚养传授你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让给他卖命。” “你以为他对你好?” 听到此话,阿山心里就是有这种想法,但是他不敢反驳。 “恰恰错了,他杀害你的父母,抚养传授的目的,都是为了让你感恩,让你给他卖命。” 说到后来,阿丙脸色铁青,唾沫星子不少沾到阿山脸上。 阿山不敢抬头望着阿丙,也不敢擦拭脸上口水,只是望着被子。 阿山叹了口气,一脸茫然。 阿丙给阿山亲自泡茶,放在床边的高脚案几上面。 他慈爱对着阿山说道:“阿山,老夫知道你口干了,喝茶解渴。这是爹爹给泡的好茶,是醉春风。” “谢谢爹爹。”阿山感激看了阿丙一眼,大口大口喝茶。 他不是文人,没有那么讲究。 不过他以前一般喝的是团茶,醉春风这种高档茶叶很少喝道。 阿丙看到这里,不禁摇摇头,心里想到:“果然是武将,对付好茶,牛嚼牡丹。” 虽然他心里这样想,其实非常高兴。 “爹爹,这种茶叶味道,怎么与以前的不一样?”阿山终于回味过来,讶然地问道。 阿丙有些心酸,没有料到,阿罗约竟然舍不得把醉春风茶叶给阿山喝。 他耐心说道:“这是小圣人发明的茶叶,乃是天下最好的茶叶,名唤醉春风。儿子,你以前喝的是团茶吧。” “对,以前一般喝的都是团茶。”阿山一边回答,一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阿丙听到这里,心里一喜,这是好事。 他接着又说道:“阿山,其实你已经为阿罗约卖命了。” “爹爹,孩儿还没有与胡人交手,怎么说已经给阿罗约卖命了呢?”阿山拼命摇摇头,仿佛如同拔浪鼓一样。 第九百三十八、复仇之计 “难道,你忘记了自己差点丧命了吗?”阿丙瞪了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盯着他的伤口。 “爹爹,我现在还是好好的吗?”阿山心有不甘,低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阿丙嘴角勾勒慈爱的笑容,语重心长地说道:“阿山,你为了给阿罗约部落一个面子,已经把性命丢了,你已经完全还了他的人情。这是事实。” “爹爹,我是阿罗约部落之人,当然应该做这些事情。”阿山并没有被他说服,而是昂首回答。 “笨蛋。”阿丙怒不可遏瞪了一眼,冷冷地说道, “......ss=\"state-hide\">☆★☆★☆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 “纵横”,都市穿越,热血爽文,仙侠邪神同人,雪中玄幻斗罗为生活添点料。 或直接访问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然后呢?”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然后?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周报》的专栏作家。”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莱恩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 “哦”了一声:“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 “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 “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 “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皮埃尔点了点头: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九百三十九、不知深浅 阿罗约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难看到了极点。 此时,阿山过来了,拱手一礼:“大鬼主,小人愿意出战。” “阿山,可是你刚刚受了重伤,不能上战场。”阿罗约先是一喜,后来还是摇摇头。 阿山拍了拍胸膛,没有一丝犹豫,昂然抬头说道:“大鬼主,小人生是大鬼主的人,死是大鬼主的鬼,现在部落有难,小人岂能躲避。” “这个不行,你的自杞国第一好汉,现在你受了重伤,我不能杀鸡取卵。”阿罗约感动到了极点,差点就要答应下来。 阿山又拍了拍自己胸膛,激动地说道:“老鬼主对我如父亲,小子岂能知恩不报,大鬼主你不要阻拦我,小人决定了,必须出战。” “阿山,你这是真的?老夫不信。”阿罗约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 阿山把胸腔拍得砰砰作响,下巴高高翘起:“大鬼主,小人确实是这样想的。” “阿山,你的伤势还没有好,真的想出战?不后悔?”阿罗约再次确认。 阿罗约没有一丝犹豫,断然说道:“大鬼主,小人已经想好了,决不后悔。” “好,阿山,你既然如此为了部落着想,老夫就认你兄弟。”阿罗约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亲热拍了拍阿山肩膀。 说完,他盯着阿山,以为阿山一定感恩戴德。 那知阿山摇摇头,仿佛如拔浪鼓一样:“大鬼主,老鬼主对待小人犹如儿子,正是小人报答恩情的时候。” “父亲既然视你为儿子,那么我们不是兄弟不是什么。”阿罗约眼里含着热泪,一把拉住阿山,向着香案走去。 阿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鬼主,小人不敢高攀。” “什么高攀。”阿罗约哈哈大笑,拉着阿山不放,来到香案面前跪下:“阿罗约愿意与阿山结拜成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阿波罗驿站里面,阿波罗与他手下大将阿印商量仙家板甲的事情。 阿波罗脸色黑里透红,高兴到了极点,对着阿印说道:“阿印,阿罗约手下第一大将阿山受了重伤,我们机会来了。” 阿印身材高大威猛,身高将近九尺,虎臂熊腰。 他年齿也不大,大约三十出头,正当壮年。 “自杞国第一条好汉,狗屁。老子早已瞧不惯他。”阿印哈哈大笑,下巴高高昂起,“如果他要来,小人这次就宰杀了他。” “阿印,你确定能够战胜阿山不?”冷静下来的阿波罗没有阿印那么乐观,目光灼灼望着阿印。 阿印想了想,对着阿波罗拱手一礼:“大鬼主,如果阿山没有受伤,小人没有把握,现在他受伤,小人已经有了十成把握。” “那好,如果你战胜阿山,老夫就奖励一套仙家板甲。”阿波罗哈哈大笑,拍了拍阿印的肩膀。 阿弥托佛驿亭里面。 阿弥托佛盯着阿度,沉声问道:“阿度,你对阿山有希望不?” “大鬼主,没有受伤的阿山,小人不敢把包票,但是已经重伤的阿山,小人有十成把握。”阿度拍了拍胸腔,砰砰作响。 阿度大约四十,皮肤极黑,不过身材极为粗壮,他的手臂与其它人大腿差不多。 “那好,阿罗约压了我们这么多年,这次是一个翻身的机会。”阿弥托佛虎目一瞪,哈哈大笑,“老子早已瞧不惯他这个样子。” 第九百四十、决一死战 阿罗约决定之后,说干就干。 他派出两波亲兵,分别给阿波罗与阿弥托佛下战书。 阿波罗看到战书,打量一眼,放在案几上面。 他冷冷一笑:“老子正忧愁没有法子除掉你这个大将,现在老子就成全你。” 你过去之所以是最大鬼主,不就是因为有了这个阿山吗? “小人正忧愁没有法子除掉这个对手,没有料到他竟然自投罗网。”阿印哈哈大笑,拔出宝刀在空中挥舞。 阿印其实武艺不错,但是名气始终不如阿山。 “趁着阿山这次受伤,给老子除掉他。”阿波罗盯着他,逼着他表态,“不然,他伤口好了之后,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自杞国三个大鬼主排名,其实从来没有官方正式排名。 只不过听说阿山与其它大鬼主手下交手之后,让阿罗约排名第一。 阿波罗与阿弥托佛两个大鬼主气得不得了,哪个吃饱了没有事情干,竟然把阿罗约这个大鬼主排列第一。 现在好了,阿罗约这个头号打手受了重伤,还要硬着头皮出来找死。 “诺。”阿印一边答应,一脸兴奋。 其实不用阿波罗这么说,他也有除掉阿山的想法。 阿印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严重后果,心里顿时一惊。 他皱眉对着阿波罗拱手一礼:“大鬼主,属下可以找机会坠下阿山,如果他们怪罪属下怎么办?” “无妨,出事老夫担当。”阿波罗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 他有些不喜,竟然还给本大鬼主提条件。 汉人不是说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不过现在是用人之际,只有答应。 阿印还是有些不放心,对着阿波罗拱手一礼:“大鬼主,这个还得与阿弥托佛沟通一下,如果他反对就麻烦了。” “放心,阿弥托佛此人老夫知道极为清楚。”阿波罗嘴角勾勒讥讽笑容,“他比老夫还想除掉阿山。” 见到阿波罗如此大意,阿印不禁把哀求目光投向一边的幕僚黄伟。 “大鬼主,在下认为最好此事与阿弥托佛通气。”黄伟此时上前,对着阿波罗拱手一礼。 阿波罗最器重两个手下,一个是阿印这个大将,另外一个就是幕僚黄伟。 “行,子大,你去给阿波罗通气一下。”阿波罗从善如流。 阿弥托佛接过战书,没有任何烟火气。 他一脸笑眯睐,眼里却带着寒芒:“阿山,你既然如此这么快想到西天去,老讷就成全你。” 说完,阿弥托佛对着阿度说道:“替老讷超度他。” “诺。”阿度躬身一礼,随后皱眉问道,“大佛爷,如果国王及阿罗约问起怎么办?” “这个自有佛像一力承担。”阿弥托佛寒芒闪过之后,又是一副慈悲为怀的笑眯眯的模样。 此时,幕僚胡承突然出来,对着阿弥托佛合十:“大佛爷,此事最好还是与阿波罗通气一番,不然他反对怎么办?” 阿弥托佛特别喜欢佛,于是给自己取了一个佛的名号。 他觉得此生与佛有缘,有一半时间住在寺庙,一半时间住在家里。 他特别崇佛,不喜欢别人称他为鬼主,喜欢称他佛爷。 “阿波罗此人心胸狭窄,自恃自己是老大,早已恨不得把阿山拿下。”阿弥托佛一脸慈善笑容,眼里却闪烁寒芒。 胡承不敢与他对视,而是小心翼翼说道:“佛爷,越是关键时刻,越要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子受说得有理,你代表老讷走一趟。”阿弥托佛一边转动佛珠,一边说道。 他话音刚刚落下,亲兵进来禀告:“佛爷,阿波罗派出他的幕僚有事要求求见。” “子受,看来你不用跑一趟,看来阿波罗比老讷心里还急。”阿弥托佛宣了一声佛号,点点头,“让他进来。” 次日,三个鬼主带着三个最厉害的部下,与亲兵来到演武场。 其它鬼主也觉得好奇,带着自己亲兵也来到这里看热闹。 郍句有事没有来,派出是他的手下那明。 郍句这是借口,作为一个国王,他要维护自己的尊严。 赵平自然也没有来,他是派出曹克代表自己观战。 四人都有亲兵,很快案几摆放,仙炉烧水,醉春风茶水也有了。 那明作为郍句的代表,自然不甘落后,亲兵早已把这些安排好了。 曹克两人冷冷一笑,想到这些自杞国的人,汉化速度倒是不慢。 赵家庄制作的物事不久,很快就在自杞国流行出来。 阿波罗冷冷打量阿山,只见他的脸色黑中带黄,显然没有以前那么精神。 阿弥托佛一边转动佛珠,一边慈眉善目看着阿山,脸上露出慈善的微笑。 那明代表郍句宣布开始,阿波罗突然打断他的话。 他对着那明一礼,嗡声嗡气说道:“那将军,本鬼主有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大鬼主有什么事情需要说明?”那明虽然有些不悦,但是对方乃是大鬼主,只好耐心问道。 阿波罗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那将军,阿山好像上次与王室的那温比赛,受了重伤。不知是否有此事?” “确实有此事!”那明不知阿波罗为何问起此事,难道他想退出比赛不成,顿时仿佛坠入雾水。 “那将军,这个说明刀枪无眼。”阿波罗心里暗暗得意,只要你承认这一点就好。 那明打量阿山一眼,心里暗暗叹气。 这个阿山运气也太不好了吧,上次是碰到那温,现在又遇到两位大鬼主的最得力的手下。 上次与那温比赛,明明装备不如对手,还要硬撑。 这次伤势还没有好转,又来挑战大鬼主的手下。 不过这个乃是他的自己主意,出事他自己负责。 那明只得尽量争取,极其严肃说道:“三位鬼主,虽说刀枪无眼,但是尽量不出人命最好。” “这个只能尽量不出人命。”阿波罗心里哈哈大笑,口里却极其认真说道,“阿印,你尽量不要伤阿山的性命。” “诺。”阿印心里高兴之极,口里迫不及待答应下来。 打发了阿波罗,那明把目光转向阿弥托佛。 此时阿弥托佛一边喝茶,一边念经,并没有发话。 幕僚胡承出来说道:“佛爷的意思,虽然佛祖慈悲为怀,但是也是生死有命,乃是前世孽债缘故。” “虚伪,虚伪。”那明心里鄙视阿弥托佛。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苦笑,望着阿罗约:“阿波罗大鬼主,你的意思呢?” “刀枪无眼,老夫同意,不过一方认输,可以放下兵器。”阿罗约脸色铁青,气极败坏到了极点。 现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尽量争取。 那明点点头,对着阿波罗、阿罗约、阿弥托佛三人说道:“阿罗约大鬼主说得有理,虽然刀枪无眼,但是一方认输,其它一方不得下杀手。” 现在胡人乃是大敌,自杞国不能自相残杀。 听到阿罗约的话,阿波罗与阿弥托佛两人大喜。 阿印及阿度打量阿山,目光极冷。 在他们两人手里,阿山已经是死人。 阿印率先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铠甲,手里拿着长柄大刀。 他驾驭战马,踏踏来到演武场中间。 他挥舞手里的兵器,嘴角勾勒讥讽笑容,指着阿山说道:“阿山,你现在跪下认输,老子可以饶你一死。”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阿波罗与阿弥托佛两边的人,个个哈哈大笑。 他们已经看出,阿印乃是激将战术,害怕阿山现在打退堂鼓,于是配合嘲笑阿山。 阿罗约的将士听到这里,个个铁青着脸,眼里射出怒火。 这个真是虎落平川被犬欺,看到阿山将军受了重伤,阿印竟然跳得如此之高。 可是阿山如果求饶,战书已经下了,阿罗约部落则自动从大鬼主行业退出。 自杞国极其好战,个个都是英雄好汉。 他们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 不但男子好战,就是一些女子也英武。 阿依公主就是其中代表,不但琴棋书画了得,武艺同样不弱。 阿罗约更是脸色极为阴沉难看,一棵心直接从山峰跌落到山谷。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向着阿山望去。 他现在心里极为矛盾,一方面希望阿山退出,一方面又不希望阿山退出。 不退出,给了阿罗约面子,可是极有可能是一死。 如果退出,阿山养好伤势之后,还能重新回到巅峰状态。 可是如果现在认输,他们部落地位就一落千丈。 阿山咳嗽一声,跨上战马,踏踏来到演武场中间。 他一手拿着的宣花斧,另外一只手指着阿印,脸上浮现讥讽笑容:“自杞国只能战死的战士,从来就没有投降的小人。” 阿印看到阿山明知自己不敌情况之下,竟然还胆敢比赛,心里暗暗惊心。 他仔细打量阿山一眼,他依然还是原来的铠甲,心里安心一些。 更加重要的是,阿山这次没有宣花斧指着他,显然力气不如巅峰状态。 阿印已经听到阿山再次咳嗽,心里更有把握。 阿印嘴角勾勒戏谑一笑,抬头哈哈大笑:“阿山,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说完,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顿时疯狂奔腾起来。 同时,他双手挥舞长柄大刀,恶狠狠地向着阿山砍来。 看到这里,许多阿罗约的将士,忍不住闭上眼睛,包括阿罗约本人。 第九百四十一、先胜一场 看到阿印的气势汹汹的样子,阿山根本就没有退却。 咣啷一声,两人兵器撞在一起。 兵器相击,力量不少,两人战马都后退一步。 看到阿山竟然与对方硬拼,阿罗约部落精神一拔。 看来阿山虽然受伤,但是威风还在。 他们马上拼命叫喊起来:“阿山将军,威武,阿山将军,威武。” 阿波罗嘴角勾勒讥讽一笑,心想:“这个阿山不过是在硬撑而已,时间长久,必然要露出真相。” 阿弥托佛一边含着佛经,一脸笑容,眼睛里面射出冷芒。 叮叮当当,两人就在演武场中间大战起来。 场上战斗激烈,场下有人更加担心。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山干爹阿丙。 阿丙其实也在曹克的亲兵里面,不过他一时难以认出。 他脸上化妆,脸上增加了一块本来不属于他自己的刀痕。 种华也在旁边架设了一个案几,悠闲自得喝茶。 阿丙现在是赵家庄细作将自杞国的副站长,虽然也有官职,但是在种华面前什么都不是。 虽然在种华面前只能站着,但是他高兴到了极点。 虽然义子侄儿阿山是自杞国阿罗约部落的第一号大将,但是在阿丙眼里什么都不是。 赵家庄已经有了比自杞国还大的属国吐蕃,打得胡人主动求和,哪里是自杞国这个大理国小国属国能够比拟的。 虽然他瞧不起义子兼侄儿,但是还是非常关心的。 看到双方已经交战几十个回合,他担心问道:“种将军,小人的义子有事不?” 虽然他已经副站长,但是他种华这个赵家庄细作头子面前,极为谦虚,始终以小人自居。 他对赵家庄极为感激,不但给了一个官职,还让他代理不少赵家庄制作的物事。 阿丙虽然是商人,但是由于他哥哥的缘故,害怕受到牵连。 他一直担惊受怕,不敢来自杞国做生意,主要是大宋境内做生意。 因此他的生意几十年都非常惨淡,直至联系上赵家庄物事之后,生意才蒸蒸日上,不然他哪里来的万贯家产。 “阿丙,这个无妨,小圣人早已有了安排。”种华放下茶杯,轻轻啜茶一口,云淡风轻地回答。 听到小圣人已经有了安排,阿丙松了口气,眼睛盯着阿山。 双方打了几十个回合,个个都是满额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阿波罗及阿弥托佛不知道这些,看到场上阿印把阿山逼得步步后退,个个高兴到了极点。 他们的手下一脸红光,个个拼命大声叫喊:“威武,阿印。阿印,威武。” 阿罗约的部下也拼命为数阿山呐喊助威,只是他们人力,被对方压倒了。 也有王室士卒为阿山呐喊助威,毕竟阿山宁死不降在他们眼里留下深刻印象。 阿印看到阿山步步后退,不禁大喜,用尽全身力气,刀刀都是呼呼的声音。 他一夹战马,拼命大喊。 阿山似乎越来越弱,抵抗能力越来越弱。 阿印看到阿山露出破绽,脸色通红。 他再也没有防守,向着阿山腰间砍去。 长柄大刀速度比宣花斧更快,阿山已经无法躲闪。 他大吼一声,手里宣花斧向着对方脖子砍去。 双方显得打出真火,竟然要同归于尽。 看到这里,阿波罗及阿罗约两人突然从案几站了起来,拼命也大吼一声:“阿山(阿印)不,不要。” 但是两人喊话已经无法阻止,阿山与阿印的兵器已经砍到对方身上。 阿印脖子上面虽然也有铠甲,不过在闪亮的宣花斧面前,什么都不是。 “噗嗤”一声,阿印的脑袋被宣花斧砍了下来。 顿时他脖子上面鲜血直冲三尺,喷了十息,脑袋以下的身体才从战马掉下。 不过他长柄大刀也砍到阿山的腰间,被阿山的铠甲阻挡一下。 即使如此,他的长柄大刀也砍破铠甲,鲜血顿时流出。 阿印的大刀砍到阿山腰间时,脑袋已经掉下。 此时他的大脑已经掉下,也失去对大刀的控制,砰地一下掉下。 阿罗约眼球瞪得如牛眼,差点从眼眶里面掉出。 阿波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努力揉了揉自己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直至看到阿山的脑袋掉在地面,他才发出凄惨的叫喊:“不,不,不。” 阿弥托佛此时也顾不得念着佛经,手里停止佛珠转动,下巴张得大大的,仿佛忘记合拢。 那明手里茶杯不受控制从手下掉下,咣啷一声掉在地面。 滚烫的热水溅到他的脚上,那明仿佛没有发觉。 此仗,明明是阿印几乎完全占了上风。 万万没有料到,阿山拼死一击,反而击杀了阿印。 难道,阿山没有受伤? 可是阿山上次与那温比赛,受伤极重。 他的伤势重到哪种地步,就是自杞国最厉害的郎中阿郎也还能医治。 难道,赵家庄医术竟然如此厉害,自杞国还能医治的重伤病人也能够从阎王那里抢回来不成? 想到这里,在场之人冷汗淋淋,不由得向着曹克、种华等人看去。 赵家庄这种医术,可以说起死人肉白骨也不过。 曹克与种华表面上目怔口呆,其实心里一片淡然。 阿丙松了口气,顿时明白了小圣人的安排。 赵家庄实在太厉害,明明阿印要胜利了,反而还丢了性命。 “啊,不要。”但是阿丙很快就仿佛惊奇得如五雷击顶,发出一声惨叫。 众人不由得向着场上看去,原来有人拿着长枪,跨上战马,向着阿山冲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弥托佛的最厉害的大将阿度。 他一边纵马狂奔,一边用长枪指着阿山,大声叫喊:“阿山,还我兄弟的性命来。” 阿山正准备下马,没有料到阿度纵马向着挥舞长枪向着他刺来。 阿罗约的手下拼命大喊:“无耻,无耻,太无耻。” “无耻,无耻。”就是王室将士也看不过去,同样叫喊。 “阿度,威武,阿度威武。”阿罗约与阿弥托佛手下愕然之后,突然清醒过来,拼命为阿度助威呐喊。 看到阿罗约与阿弥托佛手下为阿度呐喊,阿罗约手下只好为阿山呐喊助威。 此时就是王室的将士也看不下去,拼命为阿山呐喊助威。 现在阿山已经与阿印战了一场,而且受伤不轻。 但是阿度竟然不顾规矩,竟然落井下石。 亲兵队长阿助拼命跑去,踏踏几下,来到自己战马旁边。 他跨上战马,拿起长枪,就向着阿度冲去。 此时,阿波罗的亲兵阿力也拿起长枪,跨上战马,向着阿助杀来。 阿助此时再也顾不得阿度,只得与阿力两个拼杀起来。 阿度刚才看到阿助向着他杀来,心里还吃了一惊。 阿山虽然受伤不轻,但是毕竟还是自杞国第一好汉。 面对这个成名,他一点不敢大意。 如果阿助上来助攻,他完全没有获胜的希望。 现在阿助被阿力缠住,他松了口气。 阿罗约的亲兵副队长阿丁大吃一惊,他跨上自己战马,却被阿罗约亲兵副队长阿乙缠住。 顿时,场上有六对人马,在演武场捉对撕杀。 他们此时杀出怒火,此时也顾不得伤及他人。 好在演武场足够大,能够容纳六人撕杀。 阿力一边纵马进攻,一边打量战场形势,看到阿罗约两个正副亲兵队长被缠住,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阿山,纳命来。”阿度大吼一声,手里的长枪向着阿山挥舞。 阿山刚才大战一场,力气消耗极大。 加上他腰间有伤,他不敢与阿度硬拼。 他一夹马腹,战马顿时围绕演武场奔跑起来,卷起一路灰尘。 阿度挥舞长枪,在后面紧紧追击,不停在大呼小叫。 踏踏,踏踏,踏踏,两人战马卷起两路灰尘,更加增加战场气氛。 阿山不但自己身体疲惫,战马同样疲倦。 好在阿山身体比阿度轻了不少,极大抵消战马消耗。 看到阿山一直逃避,阿度一边追赶,一边在后面大喊:“阿山,你不是自杞国第一条好汉吗,怎么不敢决斗?” 他看到阿山战马马力不错,不停使用激将之法。 “呸,此话你也能够说出,竟然不顾我受了重伤,采用车轮战术。”阿山脸上浮现讥讽笑容,冷冷还击。 阿度黑色的脸一红,听到对方受了重伤,心里更是高兴。 他挥舞长枪,指着对方,大声叫喊:“阿印是我的结拜兄弟,你杀死我的兄弟,我怎么不能为他报仇。” “你还有脸不,看见我受了重伤,又大战一场,想来摘桃子。你算好汉不?”阿山忍不住出言讥讽不已。 阿度铁青着脸,冷冷地说道:“什么是结拜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他今天死了,我这个哥哥必须为他报仇。” “哪门子结拜兄弟?你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过想落井下石而已。”阿山嘴角勾勒讥讽一笑。 趁你病,当然要你命,阿度心里当然这样想到。 他趁机除去阿山,还有更大的理由。 阿山乃是自杞国的第一条好汉,对自己威胁实在太大。 他已经看出,阿山虽然与伤势未好,但是依然还能够杀死阿印。 所以无论于公于私,他必须除去阿山。 阿山跑了一阵子,感觉战马马力越来越不行。 毕竟战马刚才一场大战,又有躲避阿度追击,消耗极大。 他刚才利用战马躲避,也休息一些时间,整个人没有那么喘气了。 想到这里,阿山突然掉转马头,转身望着阿度。 阿山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眼里射出怒火:“阿度,你想与老子决斗不成?” 阿度没有料到阿山果然不在逃避,心里又惊又喜。 喜的是,阿山终于不再躲避,下面与他决斗。 惊讶的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阿山竟然还有力气与胆量与他决斗。 难道,阿山没有受伤不成? 想到这里,阿度不禁向着阿山腰间看去。 他看得非常清楚,阿山腰间还在流血,而且鲜血已经打湿腰间铠甲,甚至还流向大腿上面的铠甲。 看到这里,他高兴到了极点。 阿度大喊一场,还我兄弟性命来,手里长枪狠狠地向着阿山的腰间伤口刺去。 阿丙看到这里,口里忍不住惨叫一声,仿佛这一枪刺向他自己。 阿波罗与阿弥托佛的将士个个高兴到了极点,拼命为他呐喊助威。 第九百四十二、两桃三士 看到阿度气势汹汹的样子,阿山嘴角勾勒一抹嘲笑。 他举起宣花斧,砰砰迎接上去。 叮叮当当之间,两人大战了二三十个回合。 阿度一边交手,开始一愣,没有料到对方竟然敢与他硬拼。 后来心里一喜,对方力气好像不是想像那么厉害,竟然没有把手里长枪荡开。 想到这里,阿度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对方旧伤未好,新伤又来,完全是硬撑。 他大喝一声,全力以赴,手里的长枪挥舞得呼呼作响。 阿山似乎不敌,挥舞几十下之后又要逃避。 看到阿山又要逃避,阿度哈哈大笑。 他挥舞手里长枪,一夹战马,狠狠地向着阿山背后刺去。 噗嗤,他阿度的长枪刺中阿山的背心。 长枪穿过铠甲,鲜血顿时从背心流出来。 阿度似乎觉得有些不对,与自己想像有些差遣。 此时,阿山突然身子一转,手里宣花斧狠狠地挥来,直奔他的脖子。 阿度躲闪不及,大好头颅离开他的身子。 他的身子摇晃几下从战马掉下,步了阿印的后路。 但是阿度临死之前用尽全力,长枪狠狠地扎在阿山背后。 直至阿度倒下,那个长枪还扎在阿山背上,还没有掉下。 咣啷一声,阿山手里的宣花斧掉在地下。 阿山人紧紧抱着战马脖子,不知死活。 在场之人目瞪口呆,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是这个结果。 阿山果然不愧为自杞国的第一条好汉,在伤势未好的情况下,杀死了阿波罗头号战将阿印。 在受重伤情况下,还反杀了阿度这个阿弥托佛头号战将阿度。 阿罗约部落个个热泪盈眶,个个高声大喊:“阿山威武,阿山威武。” 阿山的亲兵马上跑上去,牵马牵马,抱人抱人,拿宣花斧的拿宣花斧。 阿山躺在地面,脸色苍白,一动不动。 他的亲兵大哭不已,就是阿罗约部落其它之人,也被阿山这种勇猛感动之极,个个大哭。 亲兵队长阿久上前摸了阿山鼻孔,发现还有呼吸,不禁大喜。 阿久让亲兵用担架抬着阿山,来到种华面前。 阿丙迫不及待从种华面前出来,摸了摸阿山的鼻孔,终于大半。 阿久带着亲兵跪在种华面前,拼命磕头:“请种将军救救我的将军。” “还有呼吸。”种华上面点点头,对着一群手下说道,“抬到驿亭抢救。” 阿丙也急了,带着几个仆人跟在后面。 来到驿亭,游浪正在悠闲自得喝茶。 他根本没有看了阿山一眼,优哉游哉说道:“阿山,一直躺在床上,还不难受?” “将军,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受伤?”阿山依然躺在床上,不甘心的问道。 游浪嘴角勾勒戏谑一笑:“你的重伤是老夫医治,难道你的病情老夫不知道吗?” “游将军,老伤是已经治好,可是小人身上有新伤。”阿山指着自己胸前背后的伤口。 游浪鄙视他一眼:“什么伤口,那些都是猪血,好不好。” “什么猪血,小人身上哪里来的猪血?”阿山有些不解地问道。 游浪嘴角勾勒讥讽一笑:“你身上背后挂着两个猪尿包(猪膀胱),里面装的是猪血,你以为老夫不知道?” “原来果然是猪血,难怪小人没有上次失血的感觉。”阿山恍然大悟,“可是小人怎么感觉身上疼痛?” “身上疼痛,那是心里作用吧。”游浪又鄙视他一眼,轻蔑地说道,“你外面穿了铠甲,里面又穿孔简易的仙家板甲,怎么会受伤?” “可是小人...”阿山还想说。 游浪立即打断他的话,恶狠狠地说道:“没有可是,再有可是,老夫就把你身上的简易仙家板甲收回。” 阿丙听到这里,顿时转怒为喜。 他立即冲了进来,对着阿山说道:“阿山,阿山,铠甲脱下来,让老夫看看。” “还不进来给阿山脱铠甲。”说完,阿丙对着外面的喊道。 咚咚,阿丙的仆人及亲兵纷纷跑了进来,上前给阿山解甲。 阿丙仔细打量阿山,没有放过一丝一毫。 果然阿山铠甲脱下之后,阿山身前身后各挂着两个猪尿包(猪膀胱)。 这两个猪尿包极大,差不多相当于两个成人拳头那么大。 腰间前面的猪尿包被长柄大刀从下面划出两半,猪血几乎流尽。 背后那个猪尿包只是被长枪在中间刺了一个小孔,还有半截猪血在里面。 猪尿包里面,果然是一层闪闪发光的简易仙家板甲,只是遮挡胸部、腰间、腹部等重要部位。 阿丙一看阿山没有事情,拉着阿山,砰砰向着游浪磕首感谢。 他这磕首,他身后和仆人及亲兵,流着高兴的泪水,纷纷向着种华磕首。 他一边给自己扇耳光,一边结结巴巴说道:“小人,小人,小人,不应该怀疑种将军。” “你不应该感谢老夫,真正应该感谢的是小圣人。”种华闪身让开,淡淡说道。 阿丙立即点点头,对着赵平房间方向砰砰磕首。 他没有权力见小圣人,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表达感激之情。 磕首完毕之后,他对着种华恭恭敬敬一礼:“种将军,现在小人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种华脸上露出淡淡笑容,“现在阿山拯救了阿罗约部落,是应该夺回大鬼主的时候了。” “夺回?”阿丙一脸苦笑:“种将军,现在阿罗约活得好好的,杀了阿罗约,容易引起部落反感。” “活得好好的?”种华轻轻啜茶一口,随后放下茶杯,嘴角勾勒讥讽一笑,“他很快就有报应了。” 演武场。 阿山被抬走之后,阿波罗突然跨上战马。 他手里拿起一把长柄大刀,跨上战马。 阿罗约正在哈哈大笑,阿山虽然不乱死活,但是却除掉了其它两个大鬼主的心腹大将。 现在阿山赢得胜利,他这个部落至少能够赢得四套仙家板甲。 阿波罗眼里射出凶狠的火光,纵马跑到阿罗约面前。 他挥舞手里的长柄大刀,指着阿罗约说道:“阿罗约,老子要与决斗。” “什么,你要与决斗?”阿罗约得意笑容呆滞下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难道疯了?” 第九百四十三、鬼主相残 阿波罗不屑一顾打量阿罗约,嘴角勾勒讥讽一笑。 “你如果害怕,那就说明你认输了,仙家板甲交给本鬼主来分配。”他的手下第一大将阿印被阿山杀死,输了里子又输了面子,心里哪里还能好。 既然爱将不行,为了面子及里子,干脆自己亲自出马。 “你,你。”阿罗约结结巴巴说了出来, “你怎么能够这样。”阿波罗嘴角勾勒戏谑一笑,接着极为放肆哈哈大笑:“阿罗约,看来你果然是缩头乌龟,果然不敢接受挑战。” “阿山不是已经接受你们挑战......ss=\"state-hide\">☆★☆★☆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 “纵横”,仙侠雪中穿越,土豆全军列阵都市,搞笑武侠同人,邪神爽文为生活添点料。 或直接访问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然后呢?”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然后?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周报》的专栏作家。”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莱恩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 “哦”了一声:“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 “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 “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 “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皮埃尔点了点头: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九百四十四、又胜一局 踏踏,踏踏,两人战马在演武场尽情狂奔。 阿罗约的这一匹战马极好,乃是自杞国最好的战马,没有之一。 阿罗约也有一匹好的战马,但是却稍微差一点。 平时没有觉得,此时就显露出来了。 他的战马距离阿罗约越来越近,长柄大刀狠狠地向着阿罗约的腰部砍去。 他这个是绝招,名唤阎王索命。 只要被砍中,阿罗约不死也要重伤。 阿罗约冷冷一笑,身子半转,手里的长枪向着阿波罗胸口刺去。 这是阿罗约保命绝招,名唤回马枪。 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使用,现在阿罗约已经向死里整了。 噗嗤,噗嗤两声,两人的绝招都没有落空。 阿波罗的那阎王索命果然厉害,一刀砍了过去,从腰部直至脊椎,长柄大刀卡在对方脊椎上面,无法拔出。 阿罗约黑色大肠肝脏顿时从腹部露出,眼见不能活了。 而阿波罗更惨,阿罗约那一枪刺中他的心脏。 他挣扎两下,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巴流出。 他直接从战马掉下,挤在地面当时就毙命。 阿罗约长枪也扔在地面,脊椎上面挂着长柄大刀,双手紧紧搂住战马,不知死活。 阿罗约与阿波罗的亲兵一边痛哭,一边过来。 他们拿枪的拿枪、救人的救人。 他们亲兵此时也顾不得报仇,纷纷抱着各自的大鬼主,来到游浪面前,给了砰砰磕首。 他们已经看出,自杞国最好郎中不能救人,但是小圣人手下郎中可以救人。 游浪点点头,医者父母心。 他上前仔仔细细打量阿波罗,长枪还在胸口上面,鲜血还在伤口流出。 他用手触摸了鼻子,又翻开眼皮看了看。 游浪摇摇头,沉重叹了口气:“阿波罗大鬼主心脏已经破了,没有呼吸,准备后事吧。” 听到此处,阿波罗的手下放声嚎叫,完了,大鬼主死了。 “肝脏脾脏已经破了,无法挽救了。”游浪又上前仔细打量阿罗约,“还没有死了,不过撑不过半天。” 看到这里,阿弥托佛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一边念着佛经,来到阿罗约面前:“阿罗约大鬼主,老讷夺得最后胜利,你没有意见吧。” 他虽然一脸慈祥,但是眼里却是夺目的寒芒。 阿罗约一身疼痛之极,但是心里更让他疼痛。 他与阿波罗打得你死我活,没有料到阿弥托佛来了一个秋后摘桃子。 “你,你。”阿罗约艰难抬手,指了指阿弥托佛,顿时晕倒昏倒过去。 他的亲兵一边哭泣,一边给他掐人中。 阿罗约悠悠醒来,对着亲兵艰难说道:“阿山,阿山。” 阿罗约也有几个儿子,可是武艺不行,与阿弥托佛差距不小。 “阿山,阿山。”几个亲兵急忙抬头,拼命大喊,“大鬼主找你。” “来了,来了。”随着回答声音,阿山才慢慢过来。 他在两个亲兵扶持之下,,脸色姜黄,走得极慢。 他的铠甲前后原来都是鲜血,不过已经干了,变成黑色了。 “大鬼主,大鬼主。”来到阿罗约面前,他放声大哭。 阿罗约望着阿山,吐了一口鲜血,艰难说道:“阿山兄弟,我知道你受伤不轻,不过现在我已经不行,只有拜托你这个兄弟了。” “大鬼主,对手是哪个?”阿山犹豫一下,才艰难地问道。 阿罗约艰难看了笑眯眯的阿弥托佛一眼,又吐了一口鲜血。 他艰难地说道:“阿弥托佛。” “阿弥托佛?”看到笑眯睐的阿弥托佛,阿山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阿山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这,这。” 他如果没有重伤,根本就不怕阿弥托佛。 可是他先后与阿印与阿度大战,两次重伤,走路都勉强,还需要亲兵扶持过来。 “阿山兄弟,我知道你伤势严重,但是阿罗约部落没有武艺高手了。”阿罗约眼巴巴望着阿山,艰难地地说道。 “大鬼主,不是还有少鬼主吗?”阿山打量拼命哭泣的阿曼一眼。 看到阿山的目光,阿曼脖子一缩。 阿曼二十左右,身材修长,鼻直口方,好文厌武。 他的汉化不错,听说参加过大宋举人考试,还中举过。 他还想参加大宋进士考试,学习大宋一样治理他的部落。 虽然阿曼中举过,但是阿罗约并没有放过他,亲自传授他武艺。 阿曼虽然阿罗约强迫,根本就不愿意习武。 阿罗约口水喷到阿曼身上:“阿依公主乃是一个小娘子,也是文武双全,难道你连她也不如?” 就这样,在阿罗约强迫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学习武艺。 虽然他学习几年武艺,但是心思根本没有在武艺上面。 他的武艺倒也有,不过比阿罗约差了太远了。 阿罗约还有几个儿子,不过都是庶子,谪子就只有这么一个。 这个谪子母亲乃是一个中鬼主的女儿,其它庶子母亲则是他们部落的女儿。 如果有阿罗约有两个谪子,他必定会选择另外一个谪子来继承自己的位子。 阿罗约望着缩着脖子不敢抬头的儿子,叹了口气。 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局,他一定会更换少鬼主的位置,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他一咬牙,对着阿山断然说道:“阿山,只要你打败阿弥托佛,这个大鬼主就是你的。” 阿弥托佛武艺与他本人差不多,阿曼根本就不是对手。 现在他没有法子,只有把唯一希望寄托在阿山身上。 当然,阿罗约其实根本不希望阿山当部落大鬼主。 阿罗约强打精神,为死后做好准备。 如果他在,还可以凭借威望压住阿山。 可是他死后,儿子懦弱,根本就压不住阿山。 既然儿子压不住阿山,倒不如借阿弥托佛之手除去阿山。 但是要让阿山与阿弥托佛决斗,必须有一个极大诱饵。 最大的诱饵是什么,乃是大鬼主的位置。 所以他现在抱出这个诱饵,就不怕阿山不上钩。 阿山伤势他是知道的,胸前与背后受了极重的伤害,现在完全是依靠意志在坚持。 在这种情况之下,阿弥托佛绝对会杀死阿山的。 当然,如果阿山确实武功过人,最好与阿弥托佛同归于尽。 他此举乃是一石二鸟之计,既是除去部落心腹大患,更是趁机削弱阿弥托佛的势力。 “这个,这个。”阿山打量阿弥托佛一眼,还是摇摇头。 看到阿山推辞,阿罗约强忍腰部及脊椎痛苦。 他艰难把大鬼主大印掏出,扔在地上:“阿山兄弟,只要你战胜阿弥托佛,这个大印就是你的。” 阿弥托佛打量地面的大鬼主大印,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阿弥托佛轻蔑看了阿山一眼,心想:“命重要还是位子重要?” 第九百四十五、掌控自杞 阿弥托佛斜视看着阿山,仿佛再看一个小孩子似的。 看到阿弥托佛嘲笑的表情,阿山眼睛一瞪,立即回怼回去。 看到阿山这个表情,阿弥托佛乐了。 他宣了一声佛号,沉声说道:“阿山,今天佛爷超度你。” 说完,他向着亲兵招了招手,亲兵递过一个的兵器。 阿弥托佛名号与众不同,兵器也与众不同。 阿弥托佛与佛缘分极深,其兵器则是禅杖。 这个禅杖不是普通禅杖,乃是镔铁打造,其重量有二十斤。 虽然阿弥托佛禅杖不及阿山的宣花斧重量,可是却超过长柄大刀。 更何况,阿山现在重伤,顿时让阿弥托佛有了底气。 看到阿弥托佛拿出禅杖,阿山立即翻身上马,也对着手下亲兵招手。 亲兵已经把他宣花斧递过,阿山接近宣花斧,气势陡然暴发。 看到阿山气势陡然爆发,阿弥托佛不禁后退几步。 看到阿弥托佛样子,阿山脸上浮现讥讽笑容,阿山及阿罗约的手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阿罗约也想笑,可是身子实在太痛苦,只得苦笑。 阿曼温文尔雅一笑,不知想什么。 阿罗约心想,阿山跳得越高,摔得越凶,最好两个同归于尽。 阿弥托佛怀疑看了阿山一眼,看到后背及腹部的已经凝结的黑色血液,点点头。 他随即露出冷笑:“阿山,你想用这个吓唬佛爷,没门,看禅杖。” 说完,阿弥托佛挥舞禅杖,纵马向着阿山跑去。 阿山也不甘示弱,大喊一声,手里的宣花斧向着阿弥托佛砍去。 咣啷一声,两个兵器狠狠地撞在一起。 双方力气极大,兵器也沉重,均感到手臂一震。 阿弥托佛战马退了两步,而阿山竟然退了五步。 阿弥托佛不禁大喜,看到阿山果然受了重伤,力气已经大不如从前。 阿弥托佛的手下纷纷叫喊:“佛爷,威武,佛爷,威武。” 阿波罗的儿子阿兵对阿罗约及阿山恨之入骨,巴不得阿山死去,更是带着手下拼命呐喊助威。 “阿山将军,威武,阿山将军,威武。”阿罗约部下不甘示弱,纷纷为阿山呐喊助威。 只是他们这一边只有一个部落,顿时被两个部落压制了下去。 还好王室不少士卒崇拜阿山,也跟着向阿山呐喊助威,勉强打了一个平手。 阿山一看力气不如对方,不敢与对方硬碰硬。 他只好改变策略,一夹马腹,围绕对方旋转起来。 两人叮叮当当占了四五十个回合,双方都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阿山虽然没有与对方硬拼,但是速度也越来越慢。 阿罗约父子看到这里,个个露出冷笑。 大鬼主位置确实好,但是得拿命来换。 阿弥托佛与阿波罗部落个个脸色通红,兴奋和大喊:“佛爷威武,佛爷威武。” “阿山,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阿弥托佛高兴到了极点,哈哈大笑一声。 说完,他大吼一声,手里禅杖带着呼呼的风声向着阿山扫去。 他已经用尽全身力气,势在必得。 只要被扫中,阿山不死也要重伤。 他的禅杖极重,远远不是铠甲能够抵挡。 砰砰声音之中,阿弥托佛的禅杖如愿击中了阿山。 阿山被击中,身子摇晃几下,扔下手里的宣花斧,人也从战马摔在,不知死活。 战马极通人性,不但掉转马头,还用舌头不停舔了舔他的脸。 而阿弥托佛更惨,他的满脸笑容一直定在终身。 他的笑声还没落下,就发现脑袋离开自己,还发现自己的脖子不停喷血,不久倒下。 随着他的身体倒下,阿弥托佛也永久进入黑暗之中。 阿波罗及阿弥托佛部落的人,瞬间傻眼,石化一般站在那里,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拢来。 阿弥托佛儿子阿兵脸上就像被人抽了无数个大嘴巴,脸上火辣辣,恨不得把脑袋立即扎进裤裆里面。 “父亲,父亲。”说完,他眼前一黑,顿时晕倒过去。 阿波罗的儿子阿兵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我不信。” 阿罗约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边笑着,一边鲜血不停从嘴里喷出。 看到阿山从战马掉在地面,他的亲兵一边哭泣,一边上来。 他们牵马的牵马、拿兵器的拿兵器、救人的救人,来到游浪面前,砰砰不停磕首。 游浪探手阿山的鼻子点点头,就在他的鼻子用力掐了一下人中。 大约一百息时间,阿山悠悠醒来。 其实阿山根本就没有昏迷过去,他身上的如马甲一样简化版仙家板甲,最大限度保护了他,仅仅是皮外伤而已。 但是在众人面前,他要维护自己悲壮形象,假装受了极重伤势昏迷过去。 那明看到阿山醒来,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他把阿罗约那个大鬼主的大印甩了过去,哈哈大笑说道:“阿山,现在你是大鬼主了。” “拜见大鬼主,拜见大鬼主。”阿山的亲兵高兴到了极点,个个跪下参拜。 阿罗约看到这里,大吼一声,气绝而亡。 他抛出大鬼主这个位置,原本让阿山与阿弥托佛同归于尽。 阿罗约不但武功高强,人更是精于算计与谋略。 正是他的雄才大略,才让阿罗约这个部落从大鬼主之中,原本最弱一个变成最强一个部落,甚至凌驾于王室之上。 万万没有料到,阿山不但杀死了阿弥托佛,自己还活了下来。 这个真是周瑜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阿曼脸色苍白,顿时昏倒过去。 阿山上前,急忙给阿曼掐人中。 阿曼悠悠醒来,目光无神,仿佛失去灵魂似的。 阿山对着阿曼拱手一礼:“阿曼,我这个大鬼主还缺乏一个长史,希望阿曼不要嫌弃。” 阿罗约亲兵看到这里,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长史相当于部落丞相,已经是最好结果。 “谢谢大鬼主。”阿曼叹了口气,这个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明上前祝贺一番,脸上浮起高兴笑容,祝贺一番。 随后他问道:“阿山大鬼主,这十套仙家板甲,你如何分配?” 这是一个极为烫手的事情,阿山不禁向着阿波罗及阿弥托佛两个部落看去。 阿波罗的儿子阿兵、阿弥托佛的儿子阿弥看到阿山,眼里露出仇恨目光。 他们恨不得掏出手里宝刀,一把把阿山杀死而后快。 第九百四十六、掌控自杞(二) 看到两人仇恨的目光,阿山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他眼里露出轻蔑之极的笑容,仿佛一个壮汉审视两个小孩一样。 阿山现在杀死了一个大鬼主,还有两个大鬼主手下最得力的大将,彻底坐实了自杞国的第一条好汉的名号。 看到阿山戏谑一笑,还有他亲兵手里的宣花斧,两人脖子不禁一缩,眼里全部都是惊恐的目光。 阿山太厉害了,他们这些大鬼主及大将就是被这个宣花斧砍掉脑袋的。 两人武艺根本就不及两个大鬼主,根本就没有尝试的勇气。 看到两个眼里的惊恐神色,阿山点点头。 他对着那明拱手一礼:“那将军,阿罗约部落四套,其它两个部落各三套。” 阿罗约部落听了,松了口气,终于落实了第一大鬼主的位置。 他们的鬼主为了此事死了,如果阿山把最多给了其它两个部落,那么他们一定起来造反。 阿弥托佛及阿波罗两个部落露出无奈的目光,阿山不但是自杞国第一条好汉,而且还是大鬼主,只得认命。 阿兵与阿弥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苦笑。 此时,一个面皮白净无须,年齿大约四十左右的太监过来过来。 众人一看,这个不是宫里太监总管那也吗? 那也展开诏书,内容说是表示哀悼三位大鬼主及两个大将,同时拨付铜钱来安葬。 这里钱还不少,大鬼主五百贯铜钱,大将三百贯铜钱。 不过要得到这个有条件,就是要在王室这里安葬。 阿兵与阿弥还有阿曼开始听到还高兴,听到后面却炸了。 大鬼主死后一直安葬在自己部落,从来就没有在王室这里安葬过。 大鬼主死后为何要安葬在自己部落,意味着大鬼主与王室并不同心,甚至隐隐还有分庭抗礼之意。 王室对此想当无奈,对于这些鬼主并没有多大约束的权力。 现在三个大鬼主及两个部落大将死在这里,郍句自然想趁从形式上面机统一部落。 阿兵拱手一礼,率先说道:“那总管,感谢殿下盛情之意,只是大鬼主及阿印都是阿罗约部落之人,只能安葬在阿波罗部落哪里。” “那总管,殿下心意我们心领了,但是大鬼主的尸体只能安葬在部落里面。”阿弥直接跳了起来。 阿曼瞪了那也一眼,更是说道:“那总管,树高千丈,落叶归根。大鬼主的只能在部落入土为安。” 那也没有说话,而是宣布第二份昭书:内容则是为了抗击胡人,支援大理,三个大鬼主必须出兵一千,支援大理,抗击胡人。 “那总管,那个不行,本长史要为大鬼主守孝三年。请恕本长史不能同行。”阿曼第一个跳了出来,直接否定。 阿弥泪眼直流,不停擦拭:“那总管,吾也要为大鬼主守孝三年,请恕阿弥托佛部落不能出兵。” “那总管,死者为大,孝天孝地孝父母。吾必须守孝三年,恕阿波罗不能出兵。”阿兵干脆搬出天地君亲师那一套出来。 那总管没有料到,这些少鬼主及长史反应极大。 他看到这里,只好把投向赵平。 郍句没有来,他虽然是国王,但是对于驾驭三个大鬼主实在没有信心。 正好赵平率领兵马来到自杞国,灵机一动他委托赵平与阿依公主来到这里,协助处理此事。 阿依公主率先出来,打量阿曼三人一眼。 “见过公主。”对着阿曼、阿弥、阿兵三人只得参拜。 阿依公主一边还礼,一边自然自豪地说道:“这是本公主的驸马,也是你们口里的小圣人。” 人的名,树的影,三人听到这里,身子一震。 三人可以不理王室,但是对于名震天下不得不行礼。 三人仔细打量,没有料到小圣人如此年轻。 皮肤极白,仿佛能够滴水。 年齿虽小,但是身上已经有了不少超凡脱俗的书卷气质。 “见过小圣人,见过驸马。”三人大吃一惊,急忙参拜。 赵平略一拱手:“两个少鬼主好,长史好。” 三人又是一礼,小圣人已经行礼,他们必须还礼。 “阿曼,你要守孝三年?”赵平打量他一年,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阿曼拱手一礼,眼睛一红,强忍悲痛说道:“正是,父亲刚刚过世,为人之子,守孝三年。” “孝心可嘉,本驸马同意你守孝三年。”赵平有了驸马身份,干脆抬了起来。 听到赵平自称驸马,他身边的阿依公主眼睛一亮,笑颜如花。 翠竹、黄小牛、秋若水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顿时暗淡下来。 阿曼大喜,拱手一礼:“谢谢驸马。” “阿曼,汝可知道,在王室这里埋葬,乃是大鬼主的荣幸。”知道这些人不愿意在王室埋葬,赵平决定率先从阿曼下手。 阿曼已经与阿弥与阿兵不同,他已经不是少鬼主了,容易说通。 阿曼想了想,眼睛红肿地说道:“小圣人,让下官想想。” “上茶。”赵平点点头,对着赵龙他们吩咐一声。 顿时赵龙他们烧水的烧水、泡茶的泡茶、拿案几的案几,还有人打伞。 阿曼正在沉思,没有注意到这些。 阿弥脸色一变,眼球瞪得如牛眼,差点从眼眶里面掉出。 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对着阿兵说道:“这是什么伞,竟然如此之大?” “就是,这伞太多了,怕有一丈多吧。”阿兵后退几步,一脸惊愕问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还掐了掐自己手指,直至感觉痛苦,才相信这是真的。 阿弥仔细打量几眼,又揉了揉自己眼睛,才恍然大悟地说道:“这是铁的,只有铁的才能做到这么大。” 阿曼听到两人之话,忍不住抬着看了看。 他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他看着在云淡风轻喝茶的赵平,突然眼睛一亮:“小圣人,下官也是举人,想给小圣人做事,不知可以不?” 他现在已经不是少鬼主了,与大鬼主无缘。 与其呆在原来的阿罗约部落受气,不如另谋高就。 小圣人敢与胡人抗衡,远远非阿罗约部落能够比拟,也不是自杞国能够相提并论的。 “阿山,汝愿意放人?”赵平装模作样问阿山。 阿山其实已经是种华的人,但是赵平必须走一个形式。 阿山大喜,阿曼离开阿罗约更好,代表他彻底掌控这个部落。 他对着赵平恭恭敬敬一礼:“小圣人,下官愿意放人。” “如此甚好。阿曼,汝守孝三年之后,就到吾身边,当一个录事参军。”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对着阿曼说道。 他现在千金买马骨,收买自杞国这些部落的人心。 阿曼大喜,原来只是试探,没有料到赵平竟然答应。 他立即砰砰磕首,说道:“小圣人,下官愿意把父亲埋葬在王室这里。” 大鬼主的尸体埋葬在王室这里,意义极其重大。 以前历届鬼主死后埋葬在自己部落,不说是分庭抗礼,至少是听调不听听宣。 现在把阿曼大鬼主尸体埋葬在这里,意味着他们阿罗约部落已经彻彻底底愿意服从王室治理。 阿依公主看到这里,崇拜的目光望着赵平,眼里全部都是小星星。 父王无法解决的事情,到了赵平这里,竟然轻而易举。 “阿弥,阿兵,尔等愿意吗?”赵平打量两人一眼,淡淡地说道。 第九百四十七、自杞出兵 听到赵平的话,两人脸色大变。 他们可以藐视王室,但是不敢藐视小圣人。 阿弥看了阿兵一眼,拱手一礼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圣人,吾等愿意把大鬼主及大将安葬这里,不过有一个条件。” “就是,小圣人的命令吾等不敢不从,不过吾等那个仙家板甲能否再给一套?”阿兵当然知道阿弥想法,也是拱手一礼小心翼翼说道。 两个的部落被阿山打败了,只分到三套,而阿山这个部落有了四套,心里窝火得狠。 现在小圣人让他们在这里安葬父亲及部下,正好提出条件。 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这个仙家板甲赵家庄至少上千套,没有料到两个部落竟然如此重视。 两套仙家板甲,对于赵家庄不过小事一桩。 他点点头,平静地说道:“行,你们两个部落,看在你们忠孝份上,一个部落再给一套。” “谢谢小圣人,吾等就在父亲及大将安葬王室。”阿弥及阿兵松了口气,高兴之极,躬身一礼。 现在不但阿山这个部落有四套,他们两个部落终于也有四套仙家板甲。 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回首望着阿山:“阿山,这次抗胡,汝愿意出兵多少?” “小圣人,属下愿意率领五千兵马,抗击胡人。”阿山单腿跪下,掷地有声地回答。 听到此话,阿弥瞬间傻眼,石化一般站在那里,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拢来。 阿兵也好不了多少,一霎间,他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两人万万没有料到,原来三家共进退,这个阿山竟然不顾两家死活,完完全全单干。 你完完全全单干倒也罢了,可是五千兵马乃是你的全部家底,难道连部落都不要了吗? 阿兵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阿山,你的常备兵马只有一千,这五千兵马可是你的部落百姓,如果把这些打完了,你的部落也没有了。” 自杞国大部分兵马乃是实时军民一体的战术,平时为民,战时为军。 “两位大鬼主想到没有?如果胡人打败了大理,下一步就是自杞国了。”阿山脸上浮起淡淡笑容,目光灼灼望着阿兵与阿弥。 阿兵互相与阿弥看了一眼,目光齐齐落在赵平身上。 他想了想,忍不住说道:“这个不是还有小圣人,还有王室兵马吗?” “小圣人只有一万兵马,王室也不过二千兵马。”阿山苦笑摇摇头,望着两人,表情明显失望,“况且小圣人不远千里,亲自带着兵马,难道吾等连小圣人都不如吗?” “可是小圣人也不止这些兵马,也只带了极少兵马来到这里。”阿弥眼睛一转,知道赵平只带着了一万兵马,马上反驳。 他们这些少鬼主,虽然没有参加大宋的举人考试,其实读书也不少,差不多能够考上举人。 自杞国每个部落都订阅了《大宋中华报》,更不用说这些大部落了。 阿山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喝茶一口,从容不迫说道:“小圣人虽然只带了一万兵马,可是全部都是骑兵,再说,西县还有几十万胡人兵马虎视耽耽,难道那里的胡人不需要抵抗吗?” “这个,确实需要,不过,不过,”阿弥结结巴巴狡辩说道,“可是,可是一万兵马也太少了吧。” 阿山嘴角勾勒讥讽一笑:“如果小圣人带了两三万的兵马,你是如何想法,莫非是来灭自杞国不成?” “这个,这个。”阿弥脑袋非常灵活,又找出一条理由出来,还想作自己最后的挣扎,“自杞国的优势是山多,胡人纵然骑兵多,也无法发挥他们的优势出来。” 阿山嘴角勾勒戏谑一笑:“胡人打倒自杞国这里,打烂是你的坛坛罐罐,还是他的坛坛罐罐?” “阿山,我们还有长城,还有寨子,乃是易守难攻之地。”看到阿弥无话可说,阿兵出马。 阿山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自杞国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尔等知道不?” “什么弱点?”阿兵神色一怔,望了阿弥。 阿弥摇摇头,示意他不知:“自杞国有什么弱点,我觉得没有,人人英勇,全民皆兵。” 说完,他忍不住昂起脖子,仰望苍天,得意哈哈大笑。 阿山嘴角勾勒戏谑一笑:“全民皆兵?我看是一盘散沙吧,胡人来了,非常简单,直接各个击破。” 阿弥与阿兵互相看了一眼,互相苦笑。 自杞国确实英勇好战,但是王室没有绝对权威。 小鬼主倒是没有问题,中鬼主听调不听听宣,根本无法号令他们这些大鬼主。 “我可以出全部兵马,尔等可以出兵多少?”小圣人不好问,阿山可以直接代替小圣人问。 阿弥眼珠子一转,摇摇头,一脸苦笑:“阿山,不是我们不想出兵,实在是要守孝。” “就是,为人之子,孝字当先。”阿兵心里高兴到了极点,为阿弥点赞,脸上却极其严肃说道。 “为人之子,孝字当先,理应如此。”阿山拱手一礼,点点头。 阿弥与阿兵互相互相看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眼里都是得意神色。 两人拱手一礼:“理应如此。” 阿山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淡淡说道:“天地君亲师,不知两位听说过?” “这个当然,吾等听说过。”阿弥迫不急待地回答。 阿山脸上露出淡淡笑容:“君与亲,哪个更大?” “当然是君更大。”阿弥得意笑容顿时呆滞下来,脸上忍不住苦笑。 阿山点点头,目光灼灼望着两人,沉声问道:“两位少鬼主,既然君更大,为何不听从殿下诏书?” “可是,可是,吾等还要守孝。”阿弥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不甘心说道。 阿山脸上浮起淡淡笑容:“这个简单,尔等直接把兵马交给我就可以了。如此忠孝两全。” 赵平在一边喝茶,脸上浮起淡淡笑容。 这个阿山不错,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说话句句有理,几句话就把两个少鬼主拿捏得死死的。 阿弥互相看了看,这次是真正的苦笑了。 不出兵,这是违背君意,可是出兵,又要守孝怎么办? 关键的是,如果让阿山带兵,岂不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吗? 第九百四十八、争先恐后 看着两人尴尬的样子,阿山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他望着两人说道:“两位鬼主,还有一种法子,可以两全其美。” “阿山,请问还有什么法子?”阿弥半信半疑,皱眉地问道。 阿山脸上浮起淡淡笑容:“两位可以戴孝出征,不但可以忠孝两全,还可以提高士气。” “提高士气?”阿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何提高士气?” “哀兵必胜。”阿山哈哈大笑,“尔等上上下下包着白帕,那不就是哀兵必胜了吗?” “谢谢阿山。”阿弥与阿兵一起对着阿山拱手一礼,点点头。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露出欣喜目光,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法子。 阿山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接着问道:“两位鬼主,你们打算出兵多少?” “吾等带了一千精兵出来,就是一千兵马吧。”阿弥与阿兵互相看了看,苦笑说道。 赵平此时放下茶杯,望着阿弥与阿兵:“两位鬼主,大理杀胡,不但粮草不用担心,而且还有奖赏。” “奖赏?”阿弥苦笑,“王室要求吾等出兵一千,吾等已经达到要求。” “这个奖赏不少,尔等需要听不?”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淡淡问道。 阿弥不断摇摇头,仿佛犹如拔浪鼓一样:“吾等还可以经销马匹,何必把部落全部投入战争之中。” “贩卖马匹,两位鬼主想多了吧。”赵平脸上浮现讥讽笑容,“大理国被胡人拿下之后,他们还能够让尔等做马匹生意吗?” “这个,这个。”阿弥结结巴巴,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 赵平望着两人,淡淡说道:“击毙胡人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分别奖赏一万、一千、一百贯铜钱,活捉加十套、五套、一套仙家板甲。” “真的?”阿弥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我不信。” “如此高的奖赏,哪个出?”阿兵后退一步,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随后艰难地问道。 阿山其实已经知道这些,表情就没有他们那么夸张了。 赵平打量两人一眼,淡淡说道:“粮草与奖赏当然是赵家庄出,完全没有问题。” “小圣人,那属下出兵四千。”阿弥想了想,最后还是拱手一礼高兴地说道。 阿兵更是没有一丝犹豫,拱手一礼郑重地说道:“小圣人,下官也出兵四千。” 这两个部落的兵马及实力比起阿山还是稍微欠缺,四千兵马差不多已经是他们极限。 阿湿卑阿逸多两人观看比赛之后,一脸苍白浑身颤抖来到阿逸多的驿馆。 阿湿卑及阿逸多两个都是小部落,比起阿山他们完全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部落表面平静,其实竞争实在太激烈了,太残酷了。”阿湿卑心有余悸地说道。 阿逸多抚摸自己胸口,感觉心里平静一些:“我以为大鬼主不用拼搏,没有料到他们之间竞争起来如此激烈,好惨,竟然死了三个大鬼主,还有两个大将。” 两人刚刚说着这些,亲兵进来,对着阿逸多禀报一件事情。 “什么,阿山出兵五千?”阿逸多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不是把所有兵马及壮丁都押上了吗?” “阿山这里在赌。”阿湿卑想了想,才慢慢地说道。 阿逸多挠了挠头部,不明白:“阿山为何要赌?” “一个赌想发财,一个提高威信。”阿湿卑叉起下巴,又捋了捋胡须说道。 阿逸多也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阿山如此做派,风险太高了吧。” “阿山乃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刚刚上任大鬼主,必须要有自己的行动。”阿湿卑又摸了摸下巴,一副深邃的样子。 阿逸多在驿亭的案几走了几步,停止之后问道:“我们怎么办?” “阿山都冒险,我们这些小部落,更应该冒险。”阿湿卑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案几,断然说道。 阿逸多瞪了他一眼,一脸苦笑,摇摇头:“我们部落本来就小,更加经不起折腾,不要一下子就把老本赔了进去了。” “没有投入哪里收获?”阿湿卑嘴角勾勒戏谑一笑,“想天上掉馅饼,哪里有这些好事?” “阿湿卑,这个关系部落生死存亡,不得不慎重考虑。”阿逸多抓了抓自己脸,依然一脸苦笑。 阿逸多斜视看着他,不屑一顾:“部落生存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我这么患得患失,不是早晚要被那些大部落一口吞下,就是无法养活部落的人而自然灭亡。” “阿湿卑,你也怕太危言耸听了吧。”阿逸多退后两步,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 阿湿卑摇摇头,脸上浮现讥讽笑容:“这个世道,就是强者越强,弱者越弱。过去还有残汤剩饭,现在可是残汤剩饭也没有。如此下去,部落不是灭亡就是逃亡。” “你与我位置靠近大宋,他们这些马贩,总得交一点路费吧。”阿逸多想了想,出了一个主意。 阿湿卑嘴角勾勒讥讽一笑,斜视看着阿逸多:“如果阿山率领兵马,亲自贩马呢,不知你打算收取多少路费?” “这个,这个,他们愿意给多少,我就收多少。”说到后来,阿逸多越来越没有底气,声音越来越低。 他的部落加起来不过两三千人,阿山一气之下,完全可以把他这个部落消灭了。 阿湿卑沉重地叹了口气,仰望苍天,摇摇头:“说天说地,还是实力决定一切。所以三个大鬼主宁死也要取第一。” “可是,可是,不是还是可以贩马吗?”阿逸多弱弱地问道。 阿湿卑摇摇头,冷笑连连:“贩马,现在大理马上就要灭亡,胡人会让你贩马,做梦吧。” 阿逸多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 “不要犹豫,这是一个机会。现在这里有小圣人,小圣人可是逼得胡人求和,你还害怕什么?”阿湿卑拍了拍阿逸多的肩膀,沉声说道。 阿逸多断然拍了拍案几,砰砰作响,点点头:“好,老子赌一把,抓壮丁,五百兵马应该没有问题。” “对,破釜沉舟,在此一举。老子也出兵五百。”阿湿卑也拍了拍案几,断然说道。 在另外驿馆里面,有三个中鬼主在这里商议。 这三个中鬼主分别是阿广式,阿庆中,阿庸成。 阿广式的部落在东部,也就是靠近后来广西的位置。 阿庆中则在南部,也就是靠近大理的东部的位置。 阿庸成则是在西部,也就是靠近后世昆明的位置。 阿广式大约四十左右,颧骨很高,身材粗壮,环眼,眉毛粗短,皮肤很黑。 他个子不高,大约七尺,不过他的胳膊差不多相当于普通人的大腿。 阿庆中与他恰恰相反,身高大约九尺,马脸,眉毛眼睛修长,中等皮肤。 阿庸成相貌身材,则在阿广式与阿庆中之间。 观看大鬼主比赛之后,三人胆颤心惊回到驿亭。 “太吓人了,为了一个虚名,竟然搭上三个大鬼主及两个大将的性命,这个完全是得不偿失。”阿庆中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 阿广式打量两人一眼,也擦拭一下冷汗,自我嘲笑一番:“看来吾等不去争取什么大鬼主,活得轻松得多。”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可以了。”阿庆中忍不住苦笑连连。 阿庸成叹了口气,望着两人:“现在三个大鬼主,分别出兵五千及四千,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第九百四十九、进军大理 阿庸成说完,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他也有自己想法,可是他表现太突出。 “我们不争大鬼主,何必出兵怎么多,五百就可以了。”阿庆中还是那个冷淡态度。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一个亲兵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他顾不得许多,单腿跪下,不敢抬头。 三个鬼主有些不悦,没有料到此时有人打扰,冷冷盯着他。 毕竟是自己亲兵,肯定有什么要事。 “什么事情?”阿庸成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问道。 听到主子没有怪罪自己,亲兵松了口气。 这个亲兵望着地面拱手一礼说道:“禀告鬼主,阿逸多及阿湿卑两个要出兵五百。” “砰砰。”阿庆中的手里茶杯突然失手掉在地面,顿时摔得粉碎。 滚烫开水沾到他的脚下,他根本就不觉得。 阿广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阿庸成一脸苦笑,放下手里茶杯,摇摇头,沉重叹了口气:“阿湿卑这两个小鬼主,简直把自己部落全部家底投入进去了,完全不留下后路。” “这个阿湿卑及阿逸多有多少兵马,部落有多少人?”阿广式回神过来,目光灼灼望着阿庸成。 阿庸成对着幕僚云中成招了招手:“子实,这两个小鬼主有多少兵马,多少人口?” “出个部落常备兵马只有一百,总人口两千左右。”云中成放下茶杯,急忙拱手一礼回答。 阿广式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冷气:“两千人口,能够挤出五百兵马,十五到五十的男子,几乎一个也没有留下。” “如果这次打仗输了,部落只剩下老幼妇襦了。可以说他们部落差不多灭亡了。”阿庆中退后几步,无力坐在椅子上面。 阿庸成沉思一会儿,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如果他们两个成功了,极有可能成为中鬼主。” “这些小鬼主为何这样做,他们出手一百多好,既给部落留下一条后路,也给其它鬼主一条后路。”阿庆中铁青着脸,感觉一颗心差点沉入水里。 阿广式一口老血差点吐出,一张老脸突然变成猪肝色。 他忍不住骂道:“龟儿子,他们这些做法,简直不给老子这些中鬼主一条活路。” “我们三个,就出兵六百,比他们多一百,应该对得起王室了吧。”阿庆中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 阿庸成轻蔑打量阿庆中一眼,嘴角勾勒戏谑一笑:“你可以这样做,但是其它实力在我们与小鬼主之间的鬼主会这样做吗?” “这个,这个。”阿庆中一脸苦笑,“他们想法与我们差不多吧。” “错了,错也。”阿庸成摇摇头,眼睛转了几下说道,“他们极有可能出兵一千。” 阿庆中本来无力坐在椅子上面,双手还支撑着额头。 听到此话,他突然站了起来:“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为何这样做?”阿庸成轻蔑打量他一眼,嘴角勾勒讥讽笑容,“他们当然害怕被阿湿卑他们追赶上来。” “真的有这种可能?”阿庆中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忍不住问道。 阿广式摸了摸下巴,点点头,一脸苦笑:“确实有这种可能。” “那我们打算出兵多少?”阿庸成看着两人表情,摇摇头,叹了口气。 阿庆中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我出兵一千。” “一千,你也想得出来,”阿庸成戏谑看了一眼,“比我们小的中鬼主至少出一千。” “那就出兵一千五百吧。”阿广式拍了拍案几,“我的兵马现在只带来五百,还要派人到部落召集。” “一千五百兵马,这个不是太多了,”阿庆中捂着茶杯,不停地苦笑,“你们不怕把老本陪了进去?” 阿庸成嘴角勾勒讥讽一笑:“我这次路过部落,立即下令,怎么也要聚集两千兵马。” “阿庸成,你不得不出全力,你的部落紧紧挨着大理。”阿庆中脸上浮现讥讽笑容,忍不住说道,“大理完蛋,你的部落跟着完蛋。” “救大理也是救你自己,当然他不得不出全力。”阿广式脸上带着促侠的笑意。 阿庸成哈哈大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放心吧,我会努力杀胡的,不过我如果倒下,后面就是你们的。” 王宫里面。 赵平从驿亭出来,急匆匆来到王宫。 他对着郍句拱手一礼,语气有些焦急:“岳父,大理求援,胡人已经来到九禾(今天丽江)。” “九千离大理多远?”郍句膲一变,马上问道。 此时,侍卫长郍言马上掀开帘子,露出舆图。 郍句脸一红,这个舆图还是赵平送给他的,他们自杞国可是没有这么精致舆图。 这个舆图长经一丈,宽五尺,是包括自杞国及大理国在内的舆图。 赵平自然给自杞国的舆图不是精致的舆图,其精度不到自己使用的一成。 但是已经被郍句当成国宝,交给侍卫长郍言亲自掌管。 赵平拿着木棍,指着大理与九禾,沉重地叹了口气:“岳父,大约五百里路。” “五百里路,骑兵多少天达到?”郍句打量着舆图,口里问道。 郍言拱手一礼:“禀告殿下,大约十天。” “我们在大理多远?”郍句脸色一变,望着赵平问道。 赵平摇摇头,望着郍言:“这个郍将军比我更加熟悉吧。” 赵平觉得少说为妙,毕竟这是自杞国的机密。 “这个,”郍言只好回答,“大约一千五百里路。” “如此看来,骑兵差不多要一月时间。”郍句听到这里,身子一抖,手里茶杯砰地一声掉在地面,“大理国会不会灭国?” “大理国看似一个国家,其实比自杞国还不如。”那明担心不已,浓眉紧紧锁在一起,“只有段家或者高家倒好,偏偏有两家。” 那暖沉重叹了口气:“两家团结一心倒也没有什么,如果两家想借胡人除去对方,那么大理国真的就灭亡了。” “大理国实力甚至不如自杞国,如果两家内斗,灭亡得更快。”那温脸上浮现讥讽笑容,“大理国全盛时期,也打不赢自杞国。” “驸马,你看看大理国会不会.......”郍句不敢说下去,双手依然颤抖不停。 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岳父,大理国目前还是比较团结,高家全力出击。高通率领一万多兵马在丽江防守。” “驸马,你哪里得到这些消息呢?”郍句将信将疑望着赵平,担心不已。 大理国知道自己如此清楚,自杞国如果知道如此清楚,那么自杞国还有什么秘密所言? 赵平这些消息来源于细作使种华手里,当然不会告诉他实话。 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岳父,赵家庄生意满天下,这些都是那些商人告诉小婿的。” “驸马的生意通天下,难怪消息如此灵通。”郍句一脸笑容,目光灼灼望着赵平,“胡人有多少兵马?” “胡人号称二十万,其实至少有十多万。”赵平平淡之极回答。 郍句听到此话,感觉一霎间,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胡人十多万兵马,高通才一万兵马,相差十倍,高通能够守住多长时间?” 第九百五十、支援大理 看到郍句紧张的样子,赵平感到一丝好笑。 他淡淡地说道:“岳父,大理城已经有五百年历史,可以说固若金汤。” “平儿,听说大宋的东京也是固若金汤,结果还是被金国攻下。”郍句显然没有被赵平说服,摇摇头,说出自己的理由。 赵平忍不住哈哈大笑,昂首说道:“大理城与东京地势不一样。东京四周都是平原,无险可据。大理城东濒洱水(今洱海),西倚点苍山,北、南有龙首、龙尾两关为屏障。可以说完全占据了地利之优势。” “确实有理。平儿,大理城有多少兵马?”郍句受到赵平情绪感染,松了口气,随后又提心吊胆起来。 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岳父,号称有十万兵马,实际上接近五万兵马。” “粮草有多少?”郍句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没有粮草,再坚固的城池,也非常容易被攻破。 赵平脸上浮起轻松笑容:“岳父,这个你放心,大理国准备良久,听说能够坚持一年不成问题。” “粮草没有问题,兵马看来有些偏少。”郍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大大地松了口气。 其实赵平对大理国兵马没有说实话,大理城实际兵马只有三万多。 为了安郍句的心,他多报了一万。 大理城极其坚固,城墙高达至少五丈,如果胡人硬攻,一年半载也未必能够攻下。 但是大理城还是有一个漏洞,就是苍山。 茶山极其险要,与华山有些类似。 由于地势险要,大理国根本就没有安排一兵一卒防守。 不过只要胡人占领苍山,大理城的不败金身就被破除了。 好在赵平乃是后世之人,知道这个漏洞。 他早已安排细作在这里防守,算是把这个漏洞填上了。 那暖恭恭敬敬一礼,高兴地说道:“殿下,现在各个鬼主答应出兵,加起来一共五万。” “驸马,太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孤以为以为能够出兵一万已经不错了。”郍句热泪盈眶,上前拍了拍赵平的肩膀。 可以想像,如果各个鬼主出兵一万,这么一点兵力,对于十多万胡人的兵马,根本就无济于事,反而起着车薪杯水效果。 “这是应该的。”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岳父,帮助大理国,也是帮助自杞国,更易帮助大宋。” “可惜,除了驸马之外,大宋朝廷没有你这种想法。”郍句突然兴趣索然,无力坐在椅子上面。 赵平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岳父,大宋在北面抵挡了胡人大部分兵马,这个已经足够了。” “吸引了大部分兵马,应该是驸马吧。”郍句摇摇头,脸上浮起淡淡笑容。 赵平严肃地说道:“岳父,小婿带来的兵马,个个都是宋人。” “从这个角度而言,也算是大宋间接出兵。”郍句摇摇头,一脸苦笑。 大宋其实没有出兵,与孟珙的“藩篱三层”战略相关。 在孟珙的的是藩篱三层理论里面,一共设立三层防线。 第一层设在川东的涪州、万州,第二层设在湘西北的鼎州、澧州,第三层则设在湘西南的辰、靖及广西的桂州一带。 “藩篱三层”是具有远见卓识的,尤其是当时不被重视的第三道防线。 孟珙早已在十几年前,已经有了预言。 胡人在四川受到挫折之后,必须会从大理国、自杞国迂回进攻湖南。 朝廷听了大惊,立即安排人手防守。 但是孟珙又反对朝廷随意向广西边境派兵的做法,认为那里遍布少数民族部落。 朝廷要做就是,只需要择人分布数地,“使之分治生夷,险要形势,随宜措置,创关屯兵,积粮聚刍”即可。 就算胡人入侵,如果得不到当地土著的支持,必然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而大宋一味增兵,不但空费粮饷,甚至可能会激化同当地人的矛盾。 当然这些话赵平不能说出来,只能埋在心里。 赵平如果不是闻名天下小圣人,又与胡人打了一个平手,如果他要经过自杞国,必然也要受到当地部落的阻挡。 那暖犹豫几下,最后还是拱手一礼说道:“驸马,这些鬼主即使答应出兵,可能出兵很慢,或者找理由拖拖拉拉,如何是好?” “就是,这些鬼主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那暖也点点头,对这些鬼主最熟悉不过。 仅仅是大义,他们可能有这个想法,但是要让这些鬼主付之于行动,必须还有其它法子。 赵平微微一笑,对着种华摆摆手。 种华从一个麻布口袋,拿出一个物事出来。 郍言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盯着这个阳光之下闪闪发光的物事问道:“驸马,这是什么物事?” 赵平指着这个有些如后世马甲的物事,嘴角勾勒一抹微笑说道:“这是微型仙家板甲,可以保护全身要害地方。” “微型仙家板甲?”那暖口水差点流了出来。 他已经有了一套仙家板甲,对于身体确实是全方位保护。 但是这个仙家板甲也有一些缺点,就是不透气。 现在是冬天,气温不高,倒也没有什么。 如果是夏天,穿起这个仙家板甲,时间长久,必须仿佛蒸笼一样。 如果有了这个微型仙家板甲,就能够护住全身要害。 两个仙家板甲,完全可以互补。 战时穿上全套仙家板甲,没有打战平时,就穿一个微型仙家板甲。 不但几个将军在不停吞口水,就是郍句也双目放光。 可是他毕竟是国王,不好张口要。 阿依公主蹦蹦跳跳过来,一把抢过微型仙家板甲,递给了郍句。 她对着郍句嫣然一笑:“父王,这里驸马送给你的。” “岳父,这个不一定合适,你选择一个适合你的吧。”看到阿依公主急切的样子,赵平摇摇头,只好耐心说道。 说完,他让种华把口袋打开,亲自给郍句选择一个合身的微型仙家板甲。 郍句一边试穿微型仙家板甲,顿时笑容满面。 他发现做得最好的事情,就是把阿依公主许配给赵平。 这不,赵家庄只要有了好物事,都有他这个岳父一份。 看到郍句穿上微型仙家板甲,几个将军不停称赞,一边露出羡慕的眼光。 可是他们都是王室之人,不能当着国王面前直接向赵平要。 那温几人望着赵平,不禁露出哀求的目光。 看到他们可怜的眼巴巴的目光,赵平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他直接拿过布袋,放在郍句面前那般面前:“岳父,这些微型仙家板甲,全部都是我送给王室的。” “平儿有孝心。”郍句一边抚须哈哈大笑,又上前拍了拍赵平的肩膀。 那温等人不禁大喜,这个布袋里面有二三十个左右,他们每人至少有一个微型仙家板甲。 “尔等自己选择一套吧。”郍句心情极好,对着那温等人说道。 那温对着郍句拱手一礼,按着排名选择微型仙家板甲。 阿依公主看了布袋里面的微型仙家板甲,脸色大变。 她双手叉腰,盯着赵平问道:“驸马,怎么没有本公主的呢?” “阿依,你的身材比较娇小,不好找一套适合你的,只有回到驿亭自己选择一套了。”赵平打量她娇小的身体,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回答。 阿依公主脸上顿时绽露笑容,给了赵平一个媚眼,娇声说道:“算你识相。” 说完,她挑衅看了看翠竹、秋若水、黄小牛一眼。 秋若水与翠竹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淡淡一笑,微微摇头。 看到秋若水与翠竹的表情,阿依公主顿时得意到了极点,忍不住把小脑袋高高昂起。 “阿依公主,我们早已穿在身上了。”黄小牛忍不住噗嗤一笑,急忙捂着嘴巴说道。 阿依公主笑容顿时呆滞下来,脸色苍白。 她眼圈一红,极为委曲问道:“驸马,她们都有,怎么本公主还没有这个微型仙家板甲呢?” “阿依公主,你虽然是公主,不是还没有过门吗?”面对阿依公主的质问,黄小牛淡淡回答。 得,又拿未过门来说了。 听到这里,阿依公主更加委曲,眼泪差点流出。 她眼汪汪望着赵平,恨不得马上就过门。 赵平看到他的目光,吓了大跳,忍不住后退几步。 他虚岁才十二,还不能人事,如何能够迎娶阿依公主? 看到阿依公主的样子,郍句忍不住心里泛酸。 别人是有了媳妇就忘记了娘亲,自己这个公主,还没有过门就忘记了父王。 他强忍心里不爽,对着赵平问道:“平儿,你打算给鬼主这种微型仙家板甲吗?” “正是,岳父。平儿打算用这个微型仙家板甲让鬼主加快出兵?”赵平点点头,脸上浮起淡淡笑容。 郍句点点头,“这倒是一个法子,平儿,你打算如何给鬼主呢?” “岳父,我打算每个百夫长送一套微型仙家板甲。”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沉声说道。 郍句手里茶杯没有拿稳,砰地一声掉在地面。 他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郍句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平儿,为何要给鬼主如此多的微型仙家板甲?” 在他看来,他是国王,赵平给每个百夫长一套微型仙家板甲那是应该的。 但是这些鬼主们,为何每个百夫长都有一套呢? “就是,驸马,那些鬼主的百夫长,为何也要给一套呢?”那温、那明、那明也不以为然。 第九百五十、大理对策 看到他们不解的目光,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他淡淡地说道:“当然要给,不过不是在这里给。” “不在这里给,驸马,你还在哪里给?”阿依公主蹦蹦跳跳过来,抬起小巧的下巴问道。 赵平看了阿依公主下巴,别说阿依公主皮肤虽然没有翠竹水灵,但是脸型五官及长相不错,特别是下巴特别小巧秀气。 他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当然在大理城给。” “什么,大理城,为什么要那么远?”阿依公主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平点点头,微微一笑沉声说道:“当然,这个微型仙家板甲如此珍贵,只有在千里之外大理城才能得到。” 阿依公主依然一头雾水,口里喃喃念道:“驸马,在这里给不是更好吗?本公主就在王宫给那些百夫长发,打击打击他们以前高高在上的傲气。” “就是,王宫发不是更好吗,可以增加王室的权威。”那温几个将军点点头,深有同感。 “王室发当然可以,不过没有大理城好。”赵平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在大理城发放,那些大大小小的鬼主,不想出兵也不可能了。” “平儿说得,孤也赞同。”郍句咳嗽一声,最后定夺。 阿依公主万万没想到,父王竟然不同意她的说法。 她来到郍句身边,摇晃着郍句的胳膊:“父王,你为何赞成驸马的说法呢?” 郍句慈爱看了阿依公主一眼,公主果然就是女人,目光没有赵平长远。 “这个关系到鬼主是否出马的问题。”郍句打量一下阿依公主,极其郑重说道,“在王宫发放,那些鬼主们得到之后未必愿意去大理城,如果在大理城发放,他们就不得不去。” 他其实也想在王宫发放,顺便增加王室的影响力。 可是在当前情况之下,在王室发放微型仙家板甲,只能因小失大。 他毕竟是国王,目光不像阿依公主等人那么短浅。 “原来如此,父王说得对,可惜了,竟然如此之好一个机会。”阿依公主叹了口气,失望明显定在脸上。 不过她虽然有些不舍,但是算是识得大体。 赵平郑重一礼:“岳父,军情如火,大理告急,小婿马上出兵。” “如此也好,你带着自杞国骑兵先行一步。孤带着步兵随后就来。”郍句也知道现在不是拘小节时候,断然答应。 他不但赞同赵平的说法,还让赵平带着自杞国的骑兵先行一步。 自杞国也有骑兵,不过不是太多,大约一万左右。 这些骑兵分散在这个各个鬼主部落,不过这次他们来到王室,骑兵几乎全部带来。 赵平不但出粮食,还用大量铜钱发布杀胡令,更有微型仙家板甲刺激,这些骑兵自然要跟着同行。 步兵速度慢,关键目前只到了少部分,大部分还有召集,所以速度自然要慢不少。 不过前有赵平铜钱装备刺激,后有了郍句押阵,问题倒也不是太大。 大理天定二年,胡人决定进攻大理。 大汗之弟忽必烈亲自督军至忒剌(今甘肃迭部县达拉沟),分兵三路南进。 兀良合台率西路,沿晏当路(今四川阿坝草原)而进; 宗王抄合、也只烈率东路经茂州(今茂汶)趋会川(今会理西)以作牵制; 忽必烈率中路经满陀城(今四川汉源北)渡大渡河,沿古青溪道南下。 穿行山谷两千多里,于十一月初进抵金沙江畔,遣使赴大理国招降。 听到胡人再次进攻,段兴智与段实段忠三人颤抖不停。 虽然心里有了准备,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天,两人还是害怕不已。 特别是段实,手里的茶杯砰砰掉在地面,摔得粉碎。 段忠也好不了多少,茶杯没有摔破,但是茶水流到大理石地砖上面。 段兴智坐在龙椅上面,双手按在两边扶手上面,没有露出丑相。 “怂货。”丞相高泰祥心里鄙视此时出来,对着段兴智一礼,“陛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理国任何人可以投降,但是他们高家就不能投降。 虽然大理国皇帝是段家,但是真正的主人乃是他们高家。 “丞相,这次与以前不一样,上次是胡人大汗去世而退后,这次可是准备齐全,想一举拿下大理。”段实一边手里啰嗦着,一边摇摇头说道。 他们段实虽然是皇位,可是乃是傀儡,对大理国这一片土地就没有高泰祥那么热烈。 “怕什么,我大理城有五百之历史,城高墙坚,以前前唐十万大军不是必有十万大军吗?结果如何,来到这里不也是全军覆没了吗?”高泰祥嘴角勾勒讥讽一笑,抬头哈哈大笑说道。 段实还是摇摇头,心有余悸地说道:“胡人与前唐不一样,前唐没有统一北方,胡人不但统一北方,还占据了西域。” “胡人再厉害又怎么样,不是还有小圣人吗,他可是打得胡人主动求和。”高泰祥冷冷一笑,下巴高高抬起,不屑一顾地说道。 面对胡人进攻,高泰祥心里其实还是非常害怕。 不过他已经没有退路,必须强硬起来。 不但要强硬起来,而且还要装着无所谓的态度。 只有这样,他才能激起大理国一致抗胡的决心。 他如此做派,其实经过一番计算的。 他们有赵平半送半卖的杀胡刀及轰天雷,让他有了一丝底气。 胡人纵然厉害,但是赵平能够逼得胡人求和,又多多少少给了他信心。 更关键的是,赵平答应大理国遇到胡人侵犯时,坚决出兵帮助。 有了以上三点,他最终决定与胡人决一死战。 段实眼睛转了两圈,还是摇摇头,沉重叹了口气:“小圣人在这里还好,可是兵马太遥远了。” “这个无妨,小圣人那里有骑兵,很快就能够来到这里。大理国一边抵抗胡人,一边请求小圣人支援。”高泰祥脸色极为平静,侃侃而谈。 段实还是有些担心不已:“丞相,本王担心的是,小圣人还没有到来,大理城已经被胡人攻下了。” “这个无妨,小圣人早已料到这一点,胡人刚刚在忒剌动兵,小圣人这里兵马才启程,正在向大理国赶来。”高泰祥脸上浮起淡淡笑容,语气充满了自信。 听到这里,段兴智与段实松了口气。 他们一个担心胡人疯狂进攻,更担心小圣人救援不及时。 现在好了,小圣人的兵马与胡人几乎同时启程,时间应该没有问题。 段实紧紧绷着的脸终于松懈下来,身子也停止的抖动。 他目光灼灼望着高泰祥,皱眉地问道:“胡人的使者怎么办?” 这是一个烫手活路,以上国之礼对待他们也不好,毕竟他们是大宋属国。 关键的是,这个使者言行举止让人极为气人。 见到段实及高泰祥不行礼倒也罢了,见到段兴智这个皇帝也不行礼。 不但不行礼,反而下巴高高翘起,自认为是天国使者,要段实这个亲王向他行礼。 但是段实有自己计较,如果留下,万一战败,还可以有后退之路。 段实一边说话,一边想着后路之事。 砰砰,突然一个头颅从皇宫外面摔了进来。 段兴智兄弟三个一看,这个头颅不是别人的,正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使者的高贵头颅。 段兴智眼前一黑,差点从龙椅摔下。 他只好双手用力扶住扶手,口里大口大口喘气。 段实蹬蹬后退几步,身边一个侍卫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他,才没有让他倒下。 段忠一看,差点尖叫起来,只好捂住自己的嘴巴。 段忠也是一个亲王,是段兴智最小一个弟弟。 他皮肤较黑,但是身体粗壮。 “陛下,这个胡人实在可恶,冒犯陛下,臣子忍不住杀之。”此时,大将军高通进来,手里的杀胡刀的鲜血还在偶尔下滴。 段实恨恨瞪了高通一眼,狗屁,明明就是故意杀人的。 这个可是胡人的使者,没有通过陛下同意,竟然私自杀了。 完了,完了,这下后路彻底没有了,段实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按照胡人尿性,他们大理国不但高氏不能保护,就是段氏也无法保住。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是颤抖不停,冷汗打湿了背心。 段兴智勉强一笑,用尽全身力气,才慢慢说道:“胡人可恶,是孤下令下的。” 本来他不想担这个责任,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这个皇帝不能承担勇气都没有了。 段实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使者到来之后,段兴智吩咐自己好好款待让他厌恶的使者。 段兴智如果下令要杀胡人使者,怎么不可能告诉他一声。 想到这里,段实将信将疑地望着段兴智。 段兴智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眼,双手按在龙椅扶手上面,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你要打仗,就让高家打仗好了。 段兴智盯着高泰祥:“丞相,计将安出?” “陛下,微臣愿意率领兵马防守金沙川(金沙江)这个天险。子通可以驻守会川(今会理)这个必经之道。同时马上派出快马向小圣人求救。”高泰祥把早已想好战略说了出来。 段兴智想了想,这是目前最好的部署。 段实张口想说说,但是没有更好法子,只得闭上嘴巴。 段实闭上嘴巴却说话了,有人却说话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段忠。 原来段忠想到一个问题道,忍不住说道:“丞相,小圣人不是已经派出兵马,为何还要求救呢?” 第九百五十一、后宫乱斗 高泰祥打量段实一眼,戏谑一笑。 “小圣人来支援是一回事,但是大理国请求支援又是另外一回事。”高泰祥打量才十五岁的段实。 他心里摇摇头,果然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段实已经有了胡须,不过他才一层绒毛,如果不仔细看还无法看出。 段兴智慈爱打量段忠一眼,沉声说道:“大理国请求支援,小圣人才能师出有名,对于大宋也有了交待。” 他们虽然是兄弟,但是父皇段祥兴忙于政务,乃是段兴智一手带大。 “受教了。”段忠恭恭敬敬,对着段兴智一礼。 自杞国。 赵平没有料到阿依公主竟然跟随他一起来,头都有些大了。 原来赵平提出先带兵到大理时,阿依公主也要一起出征。 看到阿依公主也要出征,黄小牛冷冷一笑:“阿依公主,你还没有过门,就想跟随小圣人了吗?” “阿依公主,你不怕让人笑话吗?”翠竹忍不住噗嗤一笑。 秋若水瞪了她一眼:“你会服侍小圣人吗?” 三个侍女本来互相之间还有小矛盾,平时明争暗斗。 但是面对这个来头极大的公主,枪口一致对外。 阿依公主是一个公主,哪里侍候过别人,到时别人侍候她差不多。 现在听到要他侍候小圣人,顿时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 “侍候小圣人,何必小圣人,奴家就可以。”她的侍女阿春看到主子有难,马上跳了出来。 阿春相貌面如桃花,年齿不大,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 她在自杞国皮肤算得上好的,但是五官并不突出。 她跳出来,有两个目的,一个替主子做挡箭牌,另外就是给自己寻找机会。 当侍女不是有了机会,总比没有机会好。 对于阿依公主,争宠她肯定是不会争宠。 万一小圣人瞧上自己了,自己如果成为侍姬也是可以的。 即使不能成为侍姬,但是通房丫环也不是不可以。 只有生下一子半女,不是说可以母凭子贵不是吗? 翠竹打量她一眼,没有料到还有小小自杞国小侍女也过来抢夺自己的饭碗。 她脸上浮现讥讽笑容:“小圣人有本将军侍女,用不着你们了。” 她此时没有说是奴家,而是说自己是将军,就是想用身份压倒阿春。 阿春一看,对方不但相貌在自己之上,更是还有官职,不由得自惭形秽。 “小圣人,你带着骑兵,还必须要公主一起。”见到阿春被打退,阿依公主的侍女阿夏则跳了出来。 阿夏年齿也大约十三四岁,相貌俏丽,可以打八分。 她一双眼睛极为灵活,透露出极为狡黠。 “笑话,小圣人出兵,为何还需要公主?”黄小牛斜视看了阿夏一眼,不屑一顾。 阿夏眼睛一转,眼波如流水。 她嫣然一笑说道:“黄将军,这次去的不但还有小圣人的骑兵,还有自杞国的骑兵。有了阿依公主,他们更好服务小圣人的节制。” 得,看了阿夏甜甜一笑,黄小牛觉得她可爱。 加上阿依公主又是自杞国的公主,此话好像说得有理。 翠竹嘴角勾勒戏谑一笑:“阿依公主身份倒是足够了,如果过门就好了,可惜没有过门。传出去,对公主影响不好吧。” “竹将军,过门那是你们汉人的规矩,”阿夏眼波流转,微微一笑,“再说阿依公主已经与小圣人订婚,两人可以一起出行。” 看到阿依公主一心想跟着赵平出征,郍句感觉心酸、心塞、心寒。 这个小子怎么如此之大魔力,身边有了好几个佳丽,竟然又想把这个掌上明珠带走。 如果说已经过门倒是没有问题,现在还没有过门,就要跟着追随过去,实在太丢自杞国的脸。 不行,不行,实在不行。 想到这里,郍句嫉妒望着赵平。 他咳嗽一声:“竹将军说得有理,阿依公主与为父一起出征吧。” “父王,让孩儿与小圣人一起出征。”阿依公主急了,急忙跑到郍句身边,不停摇晃他的胳膊,“让孩儿给小圣人呐喊助威,这样更能获得胜利。” 听到此话,郍句感觉更加心塞,你怎么不为父王呐喊助威,增加父王获胜的机会呢。 汉人说得好,女大不中留。 想到这里,他就要训斥阿依公主。 阿依公主看到郍句马着脸,眼圈一红,眼巴巴望着郍句:“父王,父王。” “好吧,好吧,”听到父王两句话,郍句心里一软,“你就代表父王,节制这些骑兵。” 其实说节制,这是给自己的台阶下。 小鬼主对于王室倒是尊敬,可是中鬼主是听调不听听宣,大鬼主有时甚至调也不愿意。 还好,有了赵平提供粮草及高额的奖赏,这些鬼主的总算被调动起来。 他们哪里是看在王室的面子,而是看在小圣人的面子。 郍句看了阿依公主一眼,又看了看赵平,心里忍不住泛酸。 他强忍心里的心酸,对着赵平沉声说道:“平儿,阿依公主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了意外,惟你是问。” “岳父请放心,平儿绝对好好保护她,不让别人让他一根毫毛。”赵平拱手一礼,郑重地说道。 这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爆炸。 可是还必须带在身边,没有见到郍句已经同意了。 郍句强忍心里不舍,对着阿依公主说道:“阿依,这次你把就一百娘子军带在身边。” “谢谢父王。”阿依公主躬身一礼,高兴到了极点。 郍句确实对阿依公主不错,还给派出一百娘子军,而且完全是穿着皮甲骑兵。 在演武场,阿依公主的侍女阿秋擂动战鼓,得得一阵,战马从王室兵营跑来。 阿秋大约十四五样子,圆脸,黛眉,皮肤较黑,个子稍为粗壮一些。 侍女阿冬挥舞手里旗帜,这些按照阿冬的要求,整整齐齐排成四排。 阿冬十五六左右,也是圆脸,剑眉星目,中等皮肤。 她的个子最高,大约七尺。 她们一排是枪兵,一排是刀兵,一排轰天雷兵,一排是剑兵。 这些娘子军年齿不大,平均十四左右,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岁。 阿依公主看到这一百骑兵,脸上浮起愉快的笑容。 阿依公主仿佛一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娘子,显摆似的。 她得意洋洋望着赵平问道:“驸马,这是本公主训练的,你看看如何?” 阿秋与阿冬听到这里,嘴角不禁一抽。 这一群娘子军,表面上是阿依公主的训练,其实大部分时间是她们两个训练。 阿秋与阿冬父亲不是别人,乃是王室侍卫队的副队长阿黑。 郍言是队长,阿黑是副队长,阿黑主要任务就是训练王室骑兵。 有了这个父亲,两姐妹训练这些娘子军,自然不是太大难事。 “不错,你一个小娘子,能够训练这些娘子军,确实不错。”赵平点点头,一脸笑容。 “真的?”阿依公主仿佛吃了一个棒棒糖似的,心里高兴极了。 想到这里,她望着着翠竹三人,得意洋洋地问道:“竹将军、秋若水、黄将军,你看看,本公主这些娘子军如何?能否指点一番?” “嘘嘘。”翠竹掏出一个阿依公主没有见过如小鸟一样物事,尖锐地叫了起来。 阿依公主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这是什么物事? 她还在愕然之间,就听到踏踏的马蹄声音。 “护士团一营一阵前来报道。” “护士团一营二阵前来报道。” “护士团一营三阵前来报到。” “护士团二营一阵前来报到。” “护士团二营二阵前来报到。” 随着五个娇柔地声音,只见大约五百小娘子骑马过来。 更奇怪的是,虽然多并不杂乱,鱼贯而入,最后整整齐齐排列成五排。 最后一排只有五十个,因为有五十个跟着汪德臣及冯永成的前锋先行一步。 她们穿着粉红裙子,肩上跨着一个药箱,腰间插着一把短剑,既娇媚又英姿飒爽。 现在演武场虽然不是比武,现在比比武还要精彩。 一边是接近五百护士,一边是一百娘子军。 阿依公主听到是护士,不由得震惊,更多是茫然。 她想了想,不解地问道:“竹将军,你这个也是娘子军吗,不过好像不像。” “她们当然不是娘子军,她们是护士!”看到阿依公主愕然不解的样子,翠竹当然开心,更多的是得意。 阿依公主犹如一头雾水:“什么是护士?” “护士?”翠竹嘴角勾勒一抹微笑,“简单说吧,她们是一群女郎中。” 严格而言护士不是郎中,应该是郎中助手。 不过保安团将士非常喜欢她们,经常称她们为女郎中。 “什么,这些女郎中都是你的手下?”阿依公主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阿依公主这次是彻底被震惊到了,保安团女郎中如此之多,已经差不多与自杞国想当。 小圣人这么厉害,仅仅女郎中就这样多。 不过郎中保安团为何如此多女郎中呢,阿依公主一时根本就不明白。 阿冬披披嘴巴,嘴角勾勒讥讽笑容:“郎中不是越老越吃香吗?怎么竹将军这里都是小娘子?” 阿春、阿夏、阿秋哈哈大笑,得意洋洋望着翠竹。 第九百五十二、收回会川 翠竹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她们都是郎中的助手,帮助郎中用药、包扎等,年纪大了,反而手脚缓慢。”黄小牛淡淡说道,“年青的手脚才麻利。” 听到这里,阿依公主似懂非懂。 她以为自己手下多,没有料到翠竹手下是她几倍。 她本来想在翠竹三个面前狠狠地炫耀一番,结果反而被狠狠地打脸。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阴沉得仿佛能够滴水。 想到这里,她对着阿冬又使了一个眼色。 阿冬打量这些护士一眼,又看了看娘子军,忍不住又是一阵嘲讽:“黄将军,这一群护士衣物倒是好看,可是好看根本没有什么用处,根本就难以防护刀剑。” “护士,当然是以救援为主,一般不用上战场。所以防护不是重点。”黄小牛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淡淡说道。 阿冬并没有因此而服气,摇摇头:“黄将军,刀剑无眼,没有防备怎么可行?” “她们也有皮甲,主要防护要害地方,与微型仙家板甲样式差不多。”黄小牛脸上浮现戏谑的笑意。 你不是说这些护士没有吗,这个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阿冬仔细打量这些护士一眼,有些茫然不解:“怎么没有看见她们穿在身上?” “怎么,不允许护士穿在里面吗?”黄小牛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这些护士极为爱美,觉得粉红衣物非常好看。 如果穿在外面,把美丽的护士服装遮盖了。 对于保安团给发放了护身皮甲,她们想了一个双全其美的法子,干脆穿在里面。 听到此话,阿冬顿时明白了,忍不住闹了一个大红脸。 阿依公主看到阿冬受阻,觉得自己应该上场了。 她来到赵平身边,右手一伸:“驸马,本公主要那个嘘嘘。” “什么嘘嘘?”你又不是小孩小便,什么嘘嘘,赵平心里想到。 阿依公主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就是嘘嘘作响的物事。” “原来是这个哨子。”赵平明白了,“给你五个吧。” “不行,父王那里也需要。”阿依公主撒了一下娇。 赵平点点头:“岳父五十个。” 阿依公主白了他一眼:“算你识相。” 大理国。 会川乃是古代丝绸之路之一,是四川进入大理国的门户。 它在汉朝、晋朝、唐朝曾经为它们所有,后来被南诏取得。 胡人要进入大理,必然要经过会川。 汪德臣奉赵平之命,带着五千骑兵,夜以继日向着会川赶去。 他走得极早,在赵平刚刚成为驸马不久就出发。 军情如火,关系着大理国生死存亡,赵平不得不小心。 先锋是汪德臣,主簿则是冯永成。 冯永成是赵平的弟子,武艺又高强,对于驾驭汪德臣这个降将,足足有余。 事实上,汪德臣对于冯永成这个主簿非常满意。 他毕竟是降将,能够成为先锋,这是重用。 而小圣人派出亲子作为主簿,更是重用表现。 他唯一担心则是,自己这是首战,如果不能赢得胜利,那么则是辜负了小圣人的希望。 汪德臣快。有人比他更快。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理国大将军高通。 高通率领一万兵马,来到会川。 高通算得上高个子,身高八尺五寸,国字脸。 他大约三十左右,一脸胡须,虎臂熊腰。 他身边跟着副将高峰,高峰个子不过八尺,马脸,身材瘦长。 兵马还没有进入县城,两人看到这是一个小城。 它原本是四川的丝绸之路驿站,大理国看到它处于交通要塞之地,才在这里修建成一个县城。 它是会川府及州官府所在,会川府下辖有隆州、黎溪、永昌、会理等五州。 对于大理国而言,算是一个偏僻所在,距离大理城差不多千里。 县城不大,地形狭长,长不过三四里,宽不过两里。 它城墙高度一般,不过三丈。 它位于一个山谷之中,四周都是高山。 高通还没有下马,突然探马过来禀报:“将军,胡人骑兵已经杀来,距离这里不过三十里。” “这么快,有多少人马?”高通脸色一变,急忙问道。 探马想了想,马上回答:“禀告将军大约十几万人,全部都是骑兵。” 两人神色大变,身子剧烈摇晃一下。 高通脸色阴沉如水,心一直下沉,直接坠落到山谷。 胡人不但兵马极多,而且还是骑兵。 副将高峰打量一个县城,忍不住说道:“将军,县城太小,能够防守胡人十几万大军吗?” “如此放弃,不是胆小如鼠吗?”高通瞪了高峰一眼。 高峰摇摇头,叹了口气:“将军,县城四周都是高山,胡人由下向上进攻难,但是由上向下还难吗?” “大理高氏,只有战死将士,没有逃跑的将士。”高通狠狠地瞪了一眼,冷冷地说道。 “将军,如果这个县城足够大,城墙足够高,粮食足够多,还有防守意义。可是这是一个小小县城,防守十天都是问题。”高峰一脸苦笑,耐心说道。 “通知人马,全部撤离。”高通想了想,最后沉重叹了口气,脸色极为难看。 汪德臣率领兵马,从另外一个山谷过来,几乎与高通擦身而过。 “禀告将军,大理国的兵马主动撤离了。”保安团的探马什长马快过来禀告。 汪德臣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一刀不发,就撤离了?” “禀告将军,听说他们打听有十多万胡人骑兵,不敢硬抗,只好撤离了。”马快拱手一礼,苦笑说道。 汪德臣不屑一顾,昂首哈哈大笑:“什么十多万骑兵,不过两三万而已。” “舜辅(汪德臣字),为何只有两三万而已?”冯永成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吾根本就不信。” “长生(冯永成字),如果每个骑兵后面拖一团树枝,远远望去,你感觉有多少兵马?”汪德臣又是哈哈大笑。 听到此话,冯永成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你....胡人的百万大军就是这么来吧。” 汪德臣以前也是胡人元帅,听到冯永成此话,尴尬不已,不禁脸一红,差点变成了猪肝色。 “兵不厌诈。”他呐呐地说道,“不过在鄙人面前,这一招就失效了。” 冯永成爽朗地哈哈大笑,拱手一礼:“舜辅火眼金睛,在下佩服。” “永生客气,进城。”汪德臣哈哈大笑,大手一挥,豪迈地说道,“现在会川就姓赵了。” 汪德臣降小圣人不投降大宋,他口里姓赵,自然是赵平这个赵,而还是大宋那个赵。 “正是,大理国自己放弃,会川府全部都是小圣人的。”冯永成拍了拍汪德臣的肩膀,仰头哈哈大笑。 他后面的腾恒、聂于佳等营领也跟着哈哈大笑,个个声音充满了豪气。 “没有料到,高通竟然主动给吾等送战功。”副主簿喻精明也哈哈大笑,“也不枉然吾等跑了两千里路。” 副先锋周基勋没有这么乐观,有些担心说道:“汪将军,会川城小墙矮,易攻难守,不过大意。” “吾等远道而来,他们何尝不是如此?”汪德臣哈哈大笑,不以为然,“更何况,吾等已经占据主动。” “抄合、也只烈这次可能要失望了,他们还以为能够捡一个空城,没有料到已经有人占领了。”冯永成又拍了拍汪德臣的肩膀,两人并肩进城。 汪德臣、冯永成等人刚刚进城不久,胡人就杀到前面五里路的山谷。 抄合是大将,也只烈是副将,两人都是宗王。 抄合大约四十,皮肤极黑,身高八尺五寸。 他具有典型胡人的特征,一脸胡须,宽脸。 也只烈接近四十,皮肤也黑,不过没有抄合那么黑而已。 他是一个盘子脸,蒜头鼻,嘴巴极大,身高大约八尺。 两人典型胡人将军打扮,穿着圈甲,尖顶头盔,腰间挂着弯刀,背后有弓箭,还有五壶箭矢。 “南蛮听到天兵到来,早已魂飞魄散了,扔下空城,一逃千里。”抄合凭借战马跑动,脸上浮起淡淡笑容。 也只烈昂首挺胸,脸上露出淡淡笑容:“这些南蛮胆小如鼠,直接弃城。” “如此也好,我们不费一兵一卒,不发一箭,战功从天而降。”抄合哈哈狂笑,得意到了极点。 也只烈摇摇头,脸上浮起淡淡笑容:“本来想打一仗过瘾,没有料到没有竟然面不见一下,实在没劲。” 抄合一脸兴奋,对着也只烈说道:“我天兵到来,自有百姓箪食壶浆。” “百姓排队相迎,以迎接天兵。”也只烈强打精神,只得奉承说道。 两人话音刚刚落下,探马百夫也散长过来禀告:“两位宗王,大事不好。” “什么大事不好。难道南蛮弃城又回来不成?”抄合瞪了也散一眼,不悦训斥。 也散不敢抬头,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南蛮跑了,不过城里升起大宋旗帜。” “什么,城内升起大宋旗帜?”抄合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也只烈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大宋竟然有这个胆量?,要知道,这个疆域乃是大理国的。” “这个城有多高,多大?”抄合此时已经冷静起来,马上问道。 也散躬身一礼:“宗王,这是一个小城,城墙不高,只有三丈。” “今天安营扎寨,明天攻城。”抄合哈哈大笑,不屑一顾地说道,“南蛮又来送战功了。” “一个小城,这是送人头。”也只烈挥舞手里长枪,“老夫正忧愁它不能沾血呢?” 第九百五十三、守住会川 次日,战鼓敲响,号角齐鸣。 胡人一个千人队,齐声呐喊,开始进攻。 上万支箭矢,遮住了天空,让天空顿时黑暗下来。 投石机火石带着滚滚浓烟,向着城里飞去。 云梯嘎嘎作响,向着城里推进。 胡人抗着飞梯,拼命向着城里跑去。 他们很快就跑到护城河这里,胡人很快就放下壕桥。 这里也有护城河,可惜不宽,大约五尺的样子。 吕公车吱嘎吱嘎作响,由一群牛牵引着慢慢前进。 胡人很快就来到城墙下面,突然上面黑色的轰天雷,如雨点一样从天而降。 轰隆隆,轰隆隆,伴随黑色刺鼻硝烟,火光不断闪现。 那些扛着的飞梯的胡人,顿时饱饱享受轰天雷的雷阵雨。 一些胡人扔掉手里的飞梯,到处乱窜。 一些胡人被轰天雷击中,惨叫倒下。 也获是一个百夫长,手里扛着飞梯。 看到轰天雷从天而降,他急忙扔掉手里飞梯。 也获拿着盾牌,高高顶着头顶。 轰天雷在他头顶爆炸了,让他手一阵剧烈地颤抖。 如雷电一样的声音,让一阵久久耳鸣,他几乎不能听见身边胡人惨叫。 他觉得自己幸运之极,躲过这轰天雷的爆炸,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也获这个念头刚刚出现,突然一个轰天雷掉在地面。 轰隆隆一声,这个轰天雷爆炸了。 他躲避了爆炸,却没有逃过脚下的爆炸。 脚下的爆炸他勉强能够承受,但是有一样也获无法承受。 其中一个较大的陶瓷碎片击中也获下面要害地方,鲜血顿时流出。 他身不由己惨叫之中想扔掉盾牌,却发现如此不妥。 也获只好极为狼狈地单手举起盾牌,另外一只手捂住下面。 此时,轰隆隆,也获头顶上面又是一个轰天雷爆炸。 下面疼痛得要命,上面冲击得压力山大。 也获精神顿时松懈下来,再也无法坚持手里盾牌。 咣啷一声,他手里盾牌掉在地面。 此时,又是一个轰天雷在额头上面爆炸。 他这次就没有幸运了,其中一个陶瓷碎片击中他的太阳穴。 也获觉得眼前一黑,砰地一声倒在地面,永久进入黑暗之中。 随着与也获倒下,是差不多有五百胡人。 其它胡人如潮水一样涌来,又如潮水一样退却。 胡人不怕死,但是要看到希望。 但是现在根本看不到一点希望,完全是被动挨炸。 他们拼命后退,就是千夫长的亲兵队也无法阻拦。 那个叫做成记的万夫长,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成记身高大约八尺,身材魁梧,圆脸,一脸的胡须。 他也是一身圈甲,此时圈甲抖动不停。 成记脸色铁青,随后变成了猪肝色。 丢人,实在太丢人,因为进攻的兵马不是别人,恰恰就是他的。 其它万夫长并没有并没有嘲笑他,因为他们发现,换成自己的兵马,后果也差不多。 另外一个叫做吉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拼命揉了揉,又掐了掐手,才相信这里真的。 吉思个子很高,差不多八尺。 他有一个特征,人很黑,宽脸,嘴唇很黑。 还有一个叫做思汗的万夫长,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思汗脸很大,鼻子又矮又宽,但是眼睛很小。 他个子不高,只有七尺多,但是身体极为粗壮。 抄合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南蛮哪里这么多火器?” 也只烈看到这里,气愤到了极点,一股热血直冲大脑。 大吼一声,拿着手里的宝刀,就要冲上去。 他与城墙上面的守军拼命,却被亲兵成思队长成思拼命抱住。 “将军,你是指挥,你是指挥,请冷静,请冷静。”成思一边拼命抱住,一边放声大喊。 其它一千亲兵见到不妙,跟着苦苦大喊。 他们必须叫喊,亲兵是做什么的,是用来保护主子的。 如果主子死了,他们还有什么意义,只有死路一条。 听到手下齐声大喊,也只烈扔下手里的大刀。 “茶来。”他大马金刀坐在案几上面,大声喊道。 成思松了口气,亲自给他泡了一杯浓茶,恭恭敬敬递上。 抄合根本没有看也只烈一眼,他拼命大声叫喊:“吕公车,云梯。” 飞梯看来已经没有多大的希望了,汉人的火器实在太厉害了。 会川城墙不高,吕公车、云梯在它之下,抄合希望它们能够起到作用。 胡人付出五百的重大伤亡,还是起到作用的。 云梯及吕公车在胡人及牛的牵引之下,此时已经来到城墙。 百夫长因必成眼睛瞪瞪得大大的,早已等到这一时刻。 他感觉浑身都是力气,全身有用不完的劲。 因必成一声大喊,一手抗着盾牌,蹬蹬就冲了上去。 会川城墙不高,他仅仅只有十息就冲了上来。 来到城墙上面,因必成顿时傻眼了。 城墙上面是八仙桌,八仙桌上面又是八仙桌,一共有三层。 他要攻进城墙,必须先要攻破桌子。 因必成一身作战无数,却没有遇到城墙上面还有桌子。 他一咬牙,左脚站在云梯上面,右脚狠狠地向着桌子踢去。 百夫长力气极大,大门可以一脚踢开。 在因必成看来,这些桌子没有大门生根,肯定一脚能够踢开。 咣啷一声,桌子轻微摇动一下,随后就恢复原状。 这还没有完,头顶一个黑乎乎的物事突然掉下。 这显然是汉人的火器,因为它尾巴冒着黑烟。 它的威力不小,因必成亲眼看见不少被炸死。 因必成眼疾手快,急忙用盾牌一档。 那个轰天雷骨??从盾牌滑开,在云梯下面爆炸了,但是没有伤到他。 因必成看到这里,嘴角勾勒讥讽一笑,冷冷说道:“南蛮火器不过如此。” 话音刚刚落下,他突然感觉腹部传过来剧烈的疼痛。 因必成不禁向着腰间看到,只见一枝长枪从墙垛伸出,正中他腹部。 他不怕死,自然不怕疼痛。 但是此时,因必成额头突然出了冷汗,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汉人实在太可恶了,不但通过墙垛使冷枪,而且长枪还搅动不停,让因必成感觉整个腹部甚至胃部剧烈疼痛。 因必成双手颤抖,再也无法坚持手里拿着盾牌,咣啷一声,盾牌从他手里掉下。 因必成拼命在诅咒长生天,盾牌掉下,又是一个黑乎乎的物事从天而降。 轰隆隆,这次因必成再也无法躲开了。 轰天雷在他双脚爆炸,他双脚一软,强壮如山的个子顿时倒下。 他倒下之后,后面拿着盾牌的胡人猝不及防。 他后面的胡人正在拼命用盾牌砸开轰天雷,顿时被因必成砸中。 咔嚓一声,他后面的胡人手臂顿时骨折,惨叫一声,又砸中下面的胡人。 因必成倒下之后,他所在的云梯的胡人几乎倒下,不少胡人从云梯滚到后面。 “砰砰”一声,抄合大手狠狠地砸在案几上面。 咣啷一声,茶杯跳了起来,落在地面,滚腾腾的热水流在地面。 甚至有一些热水溅到他抄合的大腿上面,他根本没有发觉。 亲兵队长又给他泡一杯热茶,高兴地大声叫喊:“宗王,吕公车已经攻上城墙上面了。” 第九百五十四、又胜一场 万猴是一个百夫长,带领手下从吕公车进攻。 他对吕公车志在必得,因为会川不但是一个小县城,城墙也只有三丈高。 在他看来,这次攻打会川,纯粹是举手之劳。 吕公车咣啷一声撞上城墙,他就大声吼道:“撞墙。” 吕公车具有两种性质,一个是占领城墙,另外一个冲撞城墙。 对于城高墙坚的大城池而言,冲撞城墙是其次,占领城墙是关键。 万猴觉得自己运气来了,会川恰恰就是一个小县城。 咣啷,咣啷,十个胡人推动木锥,开始撞城墙,结果城墙纹丝不动。 汪德臣与冯永成进入会川之后,马上检查城墙。 城墙不高,这个短时间来不及,但是城墙坚固不能放松。 保安团其他不多,就是钱多。 钱一砸去,会川的土著高兴到了极点。 胡人算什么天兵,只知道烧杀抢掠。 保安团这个才是天兵,他们个个都是送财童子。 这不,只要出去修缮城墙,保安团马上发钱。 天啊,天啊,现钱,现钱,都是铜钱,都是哗哗作响的现钱。 这不,当夜,这些穷得发慌的土著,打起火把,就把城墙全部加固一番。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用木锥测试一番,没有问题才去领钱。 万猴一看木锥没有效果,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他抽出宝刀,恶狠狠吼道:“木板,城墙。” 既然不能撞墙,就只有硬攻了。 “啪啪”几声,木板已经搭在城墙上面。 万猴拿着一张盾牌,手里拿着弯刀,几下就冲了过去。 万猴他冲的时候没有仔细看,到了城墙傻眼了。 城墙虽然不高,但是竟然整整齐齐叠放了三层八仙桌,差不多有一丈高。 万猴力气极大,虽然不能说撕虎裂豹,却单独与狼战斗过。 想到这里,他大吼一声,就向着八仙桌狠狠地砍去。 砰砰,他大刀只是让八仙桌产生裂口,并没有让八仙桌砍烂。 八仙桌没有砍烂,万猴的宝刀刀口已经开始卷了起来。 此时,一个黑乎乎的物事从天而降。 看到它闪烁着火星,还有黑色浓烟,万猴瞪目欲裂:“不好,火器。” 他眼疾手快,手里的盾牌拼命向着那个物事挥去。 砰砰一声,那个物事被万猴磕飞,落在地面人群之中爆炸了。 地面几个重伤的胡人正在挣扎,被轰天雷当头爆炸,惨叫一声,当即死去。 万猴见到轰天雷被他磕飞,不禁哈哈大笑。 话音刚刚落下,轰隆隆一声,火器在他脚下爆炸了。 万猴得意笑容顿时呆滞下来,惨叫一声,再也无法站稳。 他摇晃几下,想抓住身边救命稻草。 万猴的亲兵一见,一边叫喊百夫长,一边伸手抓住他。 看到亲兵挽住自己的手,万猴强忍下身传过来的剧烈痛苦。 对方这个桌子阵非常坚固,他用尽力气,刀口卷了起来。 他现在不想进攻,想逃回到吕公车躲藏起来。 可是这里就只有两块木板,后面是源源不断的胡人。 拼了,万猴艰难地挪动身子,就向着八仙桌砍去。 轰隆隆,又是爆炸声音。 这次爆炸没有不是在头上,而是在脚下。 那个轰天雷位置非常巧妙,恰恰就在万猴与他亲兵之间。 万猴痛苦之余,不明白轰天雷为何不明从天而降。 如果从天而降,他还可以用盾牌抵挡或者磕飞。 此时,万猴再也无法站稳。 他与亲兵此时真的是同呼吸,共命运。 两人一起手拉手,一起惨叫,一起从空中坠下。 万猴在坠下之时,终于发现他被轰天雷偷袭原因。 原来在垛墙之间,又飞出一个轰天雷。 这些从垛墙之间扔来的轰天雷,比从头顶扔来更加难以防备。 万猴还看见,随着垛墙扔来的轰天雷爆炸,又有几个胡人从木板掉下。 万猴张口想提醒胡人,可是感觉头顶传过来砰砰一声,接着脖子传过来咔嚓一声。 原来他的头部接触地面,脖子顿时被触断,永远进入黑暗之中。 百夫长万猴死去,副百夫长也事自动晋升为百夫长。 他对着亲兵说道:“你拿着长枪,护住两边。我拿着盾牌,保护头顶。” 亲兵点点头,拿起长枪,紧紧跟在也事后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从左右两边木板向着城墙冲去。 呼呼一声,一个黑色物事从天而降。 也事早已有了准备,盾牌向着轰天雷磕去,顿时被磕飞。 呼呼一声,又是一个黑色物事从左边扔来。 也事的亲兵也有准备,用长枪扫飞。 呼呼一声,又是一个黑色物事从右边飞来。 亲兵顿时傻眼了,如果他要用长枪扫去,就要直接把百夫长扫倒。 亲兵灵机一动,大声叫喊:“百夫长,小心右边火器。” 百夫长其实看到的,根本不用亲兵提醒。 他大吼一声,盾牌飞快向着轰天雷磕去。 轰天雷被人磕飞了,此时头顶又飞来一个黑乎乎的物事。 亲兵拼命向着空中挥舞,企图把轰天雷扫飞。 他挥舞长枪时,却忘记自己是在空中木板之上。 他一晃动,木板顿时晃动起来。 亲兵差点从木板掉下,急忙用力,不让自己从空中木板掉下。 亲兵虽然站稳,但是手里长枪,顿时失去准头。 轰隆隆,轰天雷顿时在两人头顶爆炸了。 在电光雷鸣之间,两人惨叫一声,顿时失去平衡。 两人忍不住晃动起来,木板摇晃得更加厉害。 此时,又有轰天雷在头顶爆炸。 也事两人再也无法稳住,在惨叫声音,人顿时从空中掉下。 此时,城墙垛口的保安团将士冷冷一笑,点燃轰天雷,直接向着木板扔去。 轰隆隆一声,轰天雷又爆炸了。 伴随胡人惨叫,木板与上面胡人一起从空中掉下。 这还没有完,城墙的桌子突然掀开。 保安团将士一边用挥舞长枪,阻挡城墙下面胡人箭矢,一边挥舞旋风炮。 呼呼,呼呼,一串又一串的轰天雷,从旋风炮飞出。 这些轰天雷个个闪烁着耀眼光芒,带着黑色硝烟,直接向着云梯飞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随着一声又一声爆炸,吕公车最上面一层电闪雷鸣不停。 在此起彼伏的爆炸之中,最上面一层胡人死伤惨重,没有一人不受伤的。 呼呼,呼呼,呼呼声音之中,不断有火箭从空隙之中飞出。 这些火箭的目标,正是吕公车。 如果是刚才,吕公车上面胡人还可能挥舞刀枪挡住火箭。 可是现在胡人不是死去,就是重伤。 他们只是勉强挥舞手里的兵器,可是已经无能为力阻挡火箭,火箭开始在吕公车顶层燃烧起来。 看着顶层的吕公车燃烧起来,下面几层的胡人顿时惊慌起来。 他们拼命大喊起来:“着火了,着火了,快跑。快跑。” “灭火,灭火”一个胡人十夫长大叫。 一些胡人脱下衣物,拼命向着着火地方挥舞。 哪里料到,火势不但没有变小,反而越来越大。 胡人差点哭泣起来:“灭不能火,这是三昧真火,是汉人的三昧真火。” 胡人之所以难以灭火,因为这些火箭上面有猛火油,没有烧光之前,根本无法阻止。 噗噗,噗噗,又是一阵火箭。 这次火箭不在对准顶层,而是向着第四层飞去。 胡人拼命手里手里刀枪,企图想阻挡火箭。 突然,城墙黑乎乎炮口火光一闪,随即冒出黑烟。 吕公车的胡人此时惨叫:“毒蜂,毒蜂。” 他们感觉胡人被毒蜂叮了几下,眼泪顿时流出,再也无力挥舞手里刀枪。 噗嗤,噗嗤,火箭不断下面一层吕公车射去。 现在吕公车不但顶层燃起大火,下面才开始燃起大火。 “着火了,着火了。快跑,快跑。”胡人一边大叫,一边四处寻找出路。 胡人此时掉头就向下面一层跑去,却被下面胡人涌挤上来。 胡人仿佛无关的苍蝇,有的从吕公车外面攀援而下。 有的推搡下面楼梯来人,还有的直接从空中跳下。 看到一个又一个吕公车燃起熊熊烈火,抄合脸色顿时变成猪肝色。 他狠狠地捶打案几,恶狠狠吼道:“回回炮,铁炮,给老子狠狠地打。” 第九百五十五、欺负之炮 抄合的亲兵队长抄手不停搓手,急得嘴巴冒泡。 抄合宗王下令让回炮开炮,可是现实狠狠地打脸。 工匠阿拉也愁眉苦脸不已:“抄将军,回回炮速度大,制作慢,组装起来最快。” “耽误了宗王的大事,你人头落地。”抄手扬了扬手里的马鞭,想狠狠地抽打回回炮工匠。 可是回回炮比投石机更难制造,他最后只得放狠话。 抄手来到铁炮叫子这里,终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他亲自看见叫子这个千夫长,已经擂动战鼓:“开炮,开炮。” 咚咚声音之中,战鼓随后随后敲动起来。 “轰隆隆,轰隆隆。”胡人的铁炮终于开炮了,随着电光闪烁,黑烟随着冒出。 胡人的铁炮不少,一共有三十五门。 这三十五门铁炮先后开炮,气势极为磅礴。 电光火闪,硝烟弥漫,黑烟遮天。 闻到刺鼻硝烟味道,抄手一边咳嗽,一边不停后退。 他捂着嘴巴,心里极度不爽地说道:“好呛人。” “这个味道确实呛人,可以用毛巾打湿捂住鼻子,就没有这么难受了。”叫子轻蔑看了抄手一眼,对着抄手说道。 他虽然这样说,却并没有做,也不捂着自己的嘴巴,淡定自如的指挥。 抄手脸一红,急忙退了出去。 他刚刚离开,突然听到炮兵胡人大叫:“毒蜂,毒蜂,好痛,好痛。” “哪里来的毒蜂,怎么我没有看见。”抄手一惊,四处打量一下,摇摇头。 难道,这些炮兵害怕汉人的兵器,竟然找到理由想躲避不成。 想到这里,抄手抽出大刀,恶狠狠地向着炮兵望去。 砰砰,砰砰,胡人的铁炮炮弹,大部分打在八仙桌上面。 八仙桌这个桌子阵之间,开始出现缝隙,保安团将士用力,不过很快又恢复原样。 也有少数八仙桌开始凹了进去,有的开始出现裂纹。 由于八仙桌有了很好的保护作用,几乎没有人受伤。 腾恒并不满意,摇摇头,叹息一声:“时间太紧急了,没有给八仙桌蒙上铁皮,不然胡人哪里有表演的机会。” “胡人有炮,难道保安团没有炮吗,现在就看子敢(冯安勇字)表现了。”周基勋用千里眼打量一下远处胡人阵地。 他是一个营领,但是并不能指挥炮兵,心里有些着急。 炮兵营领冯安勇拿着千里眼,把胡人举动看得清清楚楚。 他口里一边吹着哨子,一边大声喊道:“开炮,开炮。” 城墙上面八仙桌,这是为了保护守城将士。 因此,保安团的铁炮并没有架在上面,而是架在垛墙上面。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保安团的铁炮发怒了。 远远望去,只见城墙垛墙不断电闪雷鸣,随后黑色硝烟喷出,让整个城墙方面变得差不多漆黑一片。 熊杰是保安团炮营的阵长,现在他亲自操作铁炮。 叫子擂动战鼓,得意洋洋看着城墙。 步兵已经攻打半天,不但损兵折将,而且还无功而返,还没有看到汉人将士一个受伤。 看到城墙开炮,他轻蔑看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这里相距接近两百步,汉人的铁炮能够打得准吗?” “南蛮不是傻子吗?”副千夫长化子哈哈大笑,“这是与城墙八仙桌相比,铁炮乃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目标。好像箭矢射蚊子差不多。” 其实铁炮距离越近越好,但是越近也意味着危险程度越高。 如果城墙上面没有铁炮,胡人的铁炮甚至只有一百步甚至五十步。 但是他们也害怕保安团的铁炮,毕竟保安团是以火器出名。 两人考虑过来,才把铁炮设在距离城墙接近两百步的地方。 在这个距离,乃是铁炮最大射程。 两百步相当于后世差不多半里路,在两人看来,城墙上面铁炮要打准他们,几乎不可能。 话音刚刚落下,胡人大声叫喊:“好痛,好痛,毒蜂,毒蜂。” “毒蜂,毒蜂,这里也有毒蜂。”不是一个胡人叫喊,而是普通的胡人叫喊。 叫子愕然,抬头向四周看去,他反复打量,也没有发现毒蜂。 他有些茫然,不解对着化子问道:“哪里来的毒蜂,怎么没有听见毒蜂嗡嗡声音?” “将军,我也没有听见毒蜂的声音,根本没有看见毒蜂。”化子四处反复打量,又竖起耳朵到处听,只得摇摇头。 叫子松了口气,如果此时毒蜂出现,确实是士气是致命打击。 他大声叫喊:“没有毒蜂,给老子开炮,开炮。” 说完,他与化子两人拼命擂动战鼓,为手下擂鼓助威。 胡人炮兵强打精神,点燃铁炮又开炮。 “毒蜂,好痛,好痛,毒蜂。”刚刚开了一炮,胡人又拼命大喊起来。 有些胡人实在无法忍受剧烈痛苦,干脆扔下铁炮四处逃窜。 叫子脖然大怒:“老子刚刚看了,没有毒蜂,再乱说,老子皮鞭要吃肉。” “毒蜂,毒蜂。”话音刚刚落下,他的亲兵也跟着大叫起来。 叫子脖然大怒,抽出皮鞭,向着亲兵抽去。 他刚刚抽出皮鞭,突然感到手背被狠狠地叮了一下。 他清楚地感受到,这个疼痛就是与毒蜂叮了差不多。 难道真的有毒蜂,他再次抬头向四周打量,依然没有发现毒蜂。 一个亲兵向着另外一个亲兵,只见他脸上有不少麻子点点,还有鲜血从麻子点点冒出。 他仔细一看,大声叫喊:“不是毒蜂,是铁砂,是铁砂。” 话音刚刚落下,又惨叫一声:“好痛,好痛。” 听到此话,另外一个亲兵躲在战鼓背后,向着城墙望去。 他只见城墙铁炮一开火,这里马上就有人叫喊疼痛。 “铁砂是汉人铁炮射来的。”他指着城墙,拼命大声叫喊。 化子听到这里,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他回神过来,忍不住叹了口气问道:“铁砂,太贵了,南蛮哪里这么多铁?” 铁虽然不如铜那么昂贵,但是也是一种极为贵重的物事。 直至现在,大宋缺乏铜,干脆用铁币代替铜钱。 胡人也有钱,但是与大宋差不多。 他们也没有这么铁,根本就没有想到用铁砂当炮弹来杀敌。 他们的炮弹是什么,乃是石头。 不过这种石头不是普通石头,而是那种经过打磨的非常好的石头。 “南蛮哪里是在打仗,是在打钱。”叫子苦笑不已,一脸铁青。 他感觉自己心在不断下沉,仿佛在山上,直接沉到山谷。 保安团太欺负他们,为了打仗,竟然直接把昂贵的铁砂拿着他们出气。 对方用石头难以打着他们,干脆直接用铁砂。 石头只能打一点,但是铁砂却是大片大片。 铁炮射出的石头在两百步的非常难以瞄准,仿佛百步穿杨一样。 但是铁砂炮几乎不用瞄准,直接散开,就可以伤及成片成片的人。 亲兵终于明白,刚才千夫长及副千夫长没有受到铁砂攻击,是因为战鼓阻挡了铁砂。 化子听到这里,他们的铁炮射到对方,被八仙桌挡住。 但是对方铁炮射击,他们无法躲开。 化子心里一慌,茫然问道:“将军,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叫子眼睛急转,突然哈哈大笑,“汉人不是八仙桌吗,我们也有八仙桌。” “对,对,将军说得有理,用八仙桌阻挡对方铁砂。”化子跟着哈哈大笑,“这个就叫做以其盾也做盾也。” 第九百五十六、所向无敌 此时,胡人的回回炮已经安装好,开始发射。 “错了,错了。”抄手气急败坏,拔出大刀,就要向炮兵砍去。 轰隆隆,回回炮的炮弹并没有如愿砸在城墙上面,反而砸向一个正在燃烧的吕公车。 虽然人差不多已经下来了,但是自己打击自己,怎么看也不是一回好事。 阿拉脸色差点变成猪肝色,讪讪一笑:“将军,回回炮命中率只有一成高。” “什么,回回炮命中率这么低?”抄手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投石机都还有三成高。” “将军,威力越大的兵器,他的命中率越低。”阿拉尴尬不已,脸色变成了猪肝色,有些不好意思。 抄手只得收回大刀,瞪了阿拉一眼:“下次给老子瞄准城墙。” 回回炮石弹至少一百以上,甚至两百斤左右,听说最重的高达五百斤。 只要被它击中,城墙上面的箭楼可以被打烂甚至摧毁。 吱嘎吱嘎,回回炮士卒吃力地拉起绳子,想把巨石升起,然后投向城墙。 轰隆隆,城墙上面的铁炮率先开火了。 “毒蜂,毒蜂。”抄手的手下突然大声叫喊。 “怎么、毒蜂又来了?”抄手大惊失色,“怎么这里如此多的毒蜂?” 话音刚刚落下,一些亲兵的战马仿佛发疯一样乱跳。 其中两个亲兵的战马悲鸣一声,竟然向着回回炮冲去。 两个胡人就要抽打战马,突然跟着惨叫:“毒蜂,毒蜂,好痛,好痛。” 砰砰一声,两匹战马不受控制撞向回回炮。 正在操纵回回炮的胡人吓得魂飞魄散,战马撞到人身上,不死也要重伤。 他们根本不听百夫长指挥,扔下手里绳子就跑。 百夫长脖然大怒,抽出弯刀就要向胡人砍去。 “百夫长,小心头上。”一个胡人说完,扔下他就跑了。 百夫长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听到头顶呼呼的声音。 他刚刚抬头一看,只见一块巨石从天而降. 他刚刚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就被巨石把他砸成一块肉饼。 看到这里,所有胡人包括工匠阿拉,个个跑得远远。 他们这些回回炮必须保证安全,如果自己性命不能保证,哪个愿意使用回回炮。 一个胡人炮兵一边逃跑,一边对着身边的胡人问道:“什长,你说汉人会不会使用法术?” “法术,这个倒是听说过,但是我还没有见过。”那个是什长的胡人想了想,摇摇头回答。 刚才胡人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忍不住问道:“如果不是汉人法术,怎么我们使用回回炮,毒蜂就来了?” “如此看来,果然是汉人有法术。这个怎么办?”这个什长胡人眉毛差点皱在一起。 胡人军纪非常严格,如果被知道没有经过长官同意就私自逃窜,那个可是要杀头的。 那个胡人炮兵脸上浮现戏谑的笑意:“什长,你担心什么,不是还有百夫长及千夫长吗?” “可是百夫长刚才被巨石压死了。”什长脸上悲哀,心里高兴不已。 这个胡人心里鄙视什长一眼,高兴地说道:“祝贺,祝贺。什长,你的晋升机会来了。” “只要我晋升成为百夫长,直接让当什长。”什长干脆也不隐瞒了,哈哈大笑。 两个算是同乡,在一起也有感情。 炮兵一听不禁大喜,可是他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谢谢什长。” 什长要当上百夫长,自己才有晋升机会。 可是如何才能让什长当上百夫长呢,胡人炮兵眼睛转一个不停。 胡人炮兵四处打量,突然看见眼前,不禁眼睛一亮。 “什长,快看,这些铁炮已经找到了解决法子的。”他指着铁炮哪里,对着什长高兴地喊道。 什长也发现了,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 什长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他们抗着八仙桌,这些哪里能够防得了毒蜂?” “这个什长,请问你们抗着八仙桌做什么?”这个胡人炮兵对着抗着八仙桌的胡人问道。 说完,他目前帮助这个胡人一起抗着八仙桌。 抗着八仙桌的胡人只是一个普通炮兵,听到别人称呼他为什长,心里高兴到了极点。 说不定马上立功,就会晋升为什长。 八仙桌不重,不过他感激这个胡人来帮助他。 他一边拿着八仙桌,一边说道:“这个是用来阻挡汉人的铁砂的。” “阻挡汉人铁砂?”回回炮的胡人炮兵听到这里,惊奇得如五雷击顶,“汉人哪里有铁砂?” 铁炮胡人轻蔑看了他一眼,嘴角勾勒讥讽一笑:“你们没有受到汉人铁炮铁砂攻击?” “什么铁砂攻击?”回回炮胡人忍不住后退几步,差点把八仙桌摔倒。 他不好意思尴尬一笑:“我只看到毒蜂,疼痛眼泪差点流出。” “什么毒蜂?那个就是汉人的铁砂,打到人身上痛苦得狠。”铁炮胡人脸上浮起淡淡笑容,不屑一顾地说道。 回回炮胡人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我不信,那个不是汉人的法术吗?” “什么法术?你仔细看看身上,那个不是铁砂?毒蜂可是要留下毒针。你什么时候看到有毒针了。”铁炮胡人打量他脸上的小小孔洞,冷笑不已。 什长听到这里,也不管这些,扔下手下,向着千夫长禀报。 回回炮同样也是一个千夫长在节制,十个回回炮,差不多每个回回炮有百人。 千夫长飞抱听到什长找到解决法子,不禁大喜,马上就晋升他来百夫长,让他来指挥一个回回炮。 刚刚晋升为百夫长的什长果然没有食言,晋升他的老乡为什长。 回回炮胡人仔细打量铁炮胡人,只见他脸上有一丝血迹,果然不像是毒蜂留下的痕迹。 此时,胡人已经把百姓家里抢到八仙桌,正在给铁炮当屏风一样遮挡。 叫子哈哈大笑,继续躲在战鼓后面。 他一边敲鼓,一边下令:“给老子开炮。” “轰隆隆,轰隆隆。”沉寂已久的胡人铁炮又开火。 冯安勇看到这里,哈哈大笑:“铁炮,给老子开炮。” 轰隆隆,轰隆隆,无影炮没有出声了,铁炮开炮了。 城墙上面,在电光火闪之间,又是一团又一团黑烟冒出。 胡人学着城墙,把八仙桌正面对着城墙,阻挡飞来的铁砂。 “砰砰,砰砰。”抗着八仙桌的两个胡人,感觉八仙桌被一头跑动的牛狠狠地撞击过来。 在这个巨大的力量撞击之下,他们两人忍不住蹬蹬后退差不多十几步。 不但如此,八仙桌中间还被铁炮的石弹打得稀烂,只剩下一些桌子脚。 两个胡人吓得趴下地下,浑身颤抖不停。 一个胡人啰嗦地问道:“怎么汉人的铁炮打得如此之准?” “不但打得准,而且力量极大。八仙桌都被打烂了。”另外一个胡人上下牙齿互相敲击,勉强地话说了出来。 “汉人的铁炮好厉害。”另外一个一边颤抖,一边说道。 冯安勇口里哨子一吹,哈哈大笑:“无影炮,开炮。” 对于胡人的被动挨打,冯安勇知道得一清二楚。 城墙上面的铁炮无影炮不但有瞄准器,还有千里眼。 小圣人火药配方与胡人完全不同,射程至少是胡人铁炮一倍以上。 轰隆隆,轰隆隆,城墙又是一阵黑烟冒出。 胡人百夫长觉得奇怪,怎么八仙桌突然被打烂,一时愣住了。 要知道,这里已经是两百步,不但难以打中,更是难以打烂。 万万没有料到,保安团仅仅是一炮,就把八仙桌打烂。 他不相信这里真的,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又掐了掐自己的手,直至感觉痛苦,才相信这是真的。 他刚刚产生这个念头,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毒蜂,毒蜂,不是,这是汉人铁砂。” 他一边疯狂逃跑,一边大声叫喊。 炮兵原来以为有了八仙桌,还没有抵挡保安团的铁砂。 万万没想到,汉人铁炮仅仅一炮,就把他们的八仙桌打烂了。 失去了八仙桌的保护,炮兵哪里还敢在这里被动挨打。 他们扔下手里铁炮,跟着百夫长就逃跑。 “砰砰”一声,抄合看到这里,气得把手里茶杯狠狠地摔在地面,顿时摔得粉碎,“气煞我也。” 也只烈眼睛转了几圈,说道:“将军,可以垒土攻城。” 第九百五十七、坚不可摧 抄合浓眉紧紧皱在一起,摇摇头。 “南蛮有铁砂,还有威力强大的铁炮,恐怖土还没有垒起,勇士已经送死。”抄合脸上浮起嘲讽的笑容,冷冷说道。 他以前没有与保安团交手,总觉得兀良合台言过其实。 现在仅仅交手一天,已经让他产生了恐怖心里。 他们勇士已经伤亡接近一千了,而对方的影子还没有看到。 也只烈脸一红,差点变成猪肝色。 好在他本身脸黑,他一时看不出来。 也只烈咳嗽一声,眼睛盯着一个汉人,沉声吼道:“胡不归,把你的法子说出来。” 此时,胡不归出来,他是抄合的幕僚。 此人长得獐头鼠目,三缕鼠须,让人不喜。 抄合与也只烈都是宗王,对汉人这个三等贱民一向瞧不起,加上胡不归长相不入流,因此根本不受待见。 现在看到抄合受阻,胡不归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长期受到怠慢,他其实对于自己没有多大信心,只是他向也只烈献策,才有了也只烈提出垒土攻城。 现在也只烈看见自己说话受阻,只好把把胡不归抬出。 胡不归硬着头皮,对着抄合拱手一礼说道:“抄合宗王,我们可以采用多管齐下的方式,让里面的汉人防不胜防。” “多管齐下?”焦头烂额的抄合,听到这里眼睛一亮,“计将安出?” “抄合宗王,垒土攻城只是明修栈道,其实进攻乃是用头车(一种地道挖掘器械)从地道进攻。”胡不归拱手一礼,恭恭敬敬说道。 抄合瞪了他一眼,脸上浮起嘲讽笑容:“用头车倒是一个法子,可是垒土攻城与送死有什长区别?” “抄合宗王,南蛮有八仙桌,我们为何不用八仙桌来保护?”胡不归又是拱手一礼,看到抄合愤怒的表情,急忙说道,“在八仙桌表面加上一层铁皮,可是可以铁炮了吗?” “混蛋,铁皮,汗国哪里有这么多铁皮?”抄合瞪了他一眼,脖然大怒吼道。 胡不归背上冷汗淋漓,如果他不让抄合满意,轻者重打四十大板,重者杀头祭旗。 胡不归急忙说道:“宗王,这个不多,就是保护垒土攻城的将士,要五十张左右就可以。” “五十,五十张铁皮,你以为少了?”抄合瞪了他一眼一眼,冷冷说道。 此时也只烈出来说话了:“抄合宗王,五十张铁皮,数量也不是太多,我们还能够承受得起。” 抄合哼了一声,冷冷盯着胡不归,嘴角勾勒讥讽一笑:“不是还有法子吗?一起说出来听听。” “用扬尘车,发射毒烟,熏倒他们。”胡不归想了想,艰难地说道。 抄合嘴角勾勒戏谑一笑:“毒烟,这个效果不太好说,不过可以试试,还有法子没有?” 看到抄合毒蛇一样的目光,胡不归不禁脖子一缩。 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宗王,还可以让勇士骑着战马,利用战马冲力,发射火箭,烧毁南蛮的桌子阵,掩护垒土的勇士。” “骑兵火箭,可是这个对于骑兵是一种严重的考验。”抄合思考一下,有些犹豫不定。 也只烈此时说道:“抄合宗王,一些骑兵受伤难免,不过骑兵毕竟没有在原地,而是跑动起来的,这个伤亡可以忽略。” “抄合宗王,还有一个法子,不知你们可以敢冒险?”胡不归犹豫一会儿,才慢慢说道。 抄合轻蔑打量胡不归一眼,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汗国勇士死都不怕,还怕什么风险不成?” 胡不归一咬牙,断然说道:“抄合宗王,会川两边是山。如果把铁炮抬到山上,可以居高临下炮打会川。” “这个太危险了吧。”听到此话,就是一向支持他的也只烈也皱眉,摇摇头。 他们不久之前看了两边的山,非常陡峭。 在上面人都不容易立足,更不用说安装铁炮。 使用铁炮更加危险,因为铁炮要抖动。 “两位宗王,上面确实危险,不过石弹可以打进会川县城。”胡不归承认这一点,但是坚持己见。 也只烈摇摇头,心有余悸地说道:“哪里距离会川在两百步之外,已经超过铁炮的射程。” “山上比县城高出十丈以上,距离两百一十步,居高临下就可以打到会川,”胡不归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南蛮虽然有铁炮,不过打到山上就难了。” 抄合听到这里,对着抄手喊道:“去把铁炮将领叫子叫来。” 叫子听到抄合叫他,脖子不禁一缩。 他打了一个大大的败仗,宗王会不会用皮鞭抽打他,甚至杀头。 他脸色苍白来到宗王的营帐,却发现宗王没有想像那么恼怒,仿佛在思考问题。 “叫子,如果把铁炮放在两边山上,能够打到会川县城吗?”抄合脸色铁青,冷冷盯着他问道。 在抄合看来,不打骂这个千夫长,已经对他足够客气。 如果叫子不戴罪立功,他不介意杀人来祭旗。 看到抄合如毒蛇的目光,叫子一脸苦涩。 山上太危险了,不但陡峭,还有山风。 如果稍为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想了想说道:“宗王,山上没有放置铁炮的地方。” “你是汗国勇士,难道不会想出法子?”抄合忍不住摸了摸腰间的宝刀,如果叫子还要拒绝,他不介意当场杀人祭旗。 看到抄合的动作,叫子感觉马上就要人头落地。 他马上就躬身一礼说道:“抄合宗王,可以让勇士在上面挖炮台。” “还不快滚。”抄合瞪了叫子一眼,把宝刀放进刀鞘。 叫子听到此话,如同遇到大赦,马上安排人手。 山上太陡峭,人都难以立下,如何能够放炮。 现在山上再陡峭也顾不得,叫子不禁基思。 他一边苦笑,一边冷汗淋淋。 如果没有想出法子,就只有把自己人头送给宗王。 化子听到这里,抬头仰望山上。 突然,他看到一个老人,竟然在悬崖做事。 化子叫来一个原金国士卒:“那个老人在上面做什么,竟然不怕摔下。” 这个是原来金国之人,已经在这里服役多年。 他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突然明白了。 “禀报将军,这个是郎中,他在悬崖在采药。”这个金国士卒说道。 化子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他抬头又仰望一眼,感觉头盔差点掉下:“如此垂直在采药,不怕掉下?” “禀告将军,这个郎中腰间系着绳子,不怕掉下。”士卒又眯眼仔细打量,终于得出答案。 化子大喜,立即下令:“你腰间套上绳子,带着其它勇士,马上到上面挖炮台。” “将军,我从来没有挖过炮台。”士卒顿时傻眼,仿佛雷击一般。 化子冷冷一笑:“老子现在封你在百夫长,马上挑选一百勇士,一起套着绳子挖炮台。” 士卒不敢反驳,毕竟突然长官。 他没有法子,只好让其他胡人套着绳子,用锄头挖出在悬崖峭壁上,小心翼翼炮台出来。 城墙前面,大地突然抖动起来。 蹬蹬,蹬蹬,胡人战马全部出动。 胡人纵马跑步半里,利用冲力,跑到大约一百步的样子,不停发射火箭。 顿时,整个会川城墙前面,全部都是一片火箭,仿佛流星雨一样。 周基勋摇摇头,脸上冷笑:“胡人是花招还不少,昨天只是普通箭矢,今天使用火箭了。” “胡人看来里面还是有能人的,能够想出这些法子已经不错。”腾恒云淡风轻说道。 聂于佳脸上浮现戏谑的笑意:“胡人昨天用这种法子还有效果,今天八仙桌用已经披上湿棉被,看来胡人纯粹是在浪费油钱罢了。” 聂于佳话音刚刚落下,夺夺的火箭射在八仙桌上面。 不过此时八仙桌已经蒙上一层湿棉被,不但没有燃烧起来,反而从城墙的雌孢子不断向着地面掉下。 看到这里,发射火箭的顿时傻眼,他们发射的火箭,几乎全部掉下。 成记狠狠地拍了拍案几,大声叫喊:“垒土攻城。” “遵命。”一个胡人千夫长躬身一礼,向着后面挥手。 顿时,上千胡人押着这里土著,用撮箕挑着泥土,开始在地面垒土。 第九百五十八、会川归心 冯安勇看到这里,冷冷一笑。 “无影炮开炮。给这些胡人厉害瞧瞧。” 轰隆隆,轰隆隆,城墙前面又是一阵又一阵电光雷鸣,黑色硝烟顿时弥漫整个城墙。 那些正在骑兵射着火箭的胡人骑兵,纷纷发出凄厉的叫喊。 一个胡人骑兵刚刚搭好火箭,正准备发射。 突然他的手臂及脸上仿佛被十几只叮咬一下,手不禁一抖,火箭顿时失去准头,向着天空上面飞去。 另外一个的战马惨叫一声,突然发疯一样跳了起来,把措不及防正在射箭的胡人摔在地面。 这还没有完,被铁砂射中眼睛的战马狠狠地向着一边的战马撞去。 这个瞎眼战马把另外一匹战马撞到地面,自己也砰砰倒在地面。 后面的骑兵看见两匹战马倒在地面,急忙让开,原来井然有序的秩序顿时打乱。 胡人大部分都陷入内乱之中,只有少部分射向城墙。 即使射向城墙,也纷纷从桌子阵掉下。 城墙上及城墙下面,到处都是正在燃烧的火箭。 无影炮开始延伸射击,那些正在监工的胡人受到重点照顾。 “毒蜂,毒蜂。太痛了。太痛了。”他们个个发出惨叫,纷纷逃窜。 另外一些胡人则叫喊杀人铁砂,抱头鼠窜。 失去胡人监工,这些土著也纷纷扔下手里的撮箕,跟着逃窜。 他们不是傻子,城里汉人虽然心里射击他们,但是并不意味以后不会射击他们。 抄合看到这里,脸色铁青,气极败坏到了极点。 他把手里茶杯砰地一声摔得粉碎,狠狠地瞪了胡不归一眼:“这个就是你的馊主意。” 胡不归脸色阴沉如水,心一直下沉,直接坠落到山谷,脸色顿时变成猪肝色。 “宗王,扬尘车已经开始进攻了,头车已经开始挖地道。”抄手擦了擦额头上面汗水,急忙过来禀告。 听到此话,抄合才把皮鞭收回。 如果胡不归这些主意没有效果,抄合不介意用皮鞭教育他如何做人。 为了扬尘车,胡人开摊拼命了。 他们冒着保安团的铁炮及无影炮,在铁皮八仙桌的小心翼翼掩护之下,还有拼死胡人的胡人骑兵掩护之下,扬尘车终于来到城墙下面,开始放毒烟。 毒烟本身有烟雾,但是城墙硝烟弥漫,让人难以查觉。 周基勋咳嗽两声:“不好,胡人放毒烟,立即用手巾打湿,捂住鼻子上面。” “狗日的,胡人就在下面放毒烟。”腾恒用瀑布捂住鼻子之后,小心翼翼把头部伸出城墙垛口,脖然大怒。 聂于佳大声叫喊:“还等什么,用火箭烧掉扬尘车。” “这里靠近城墙,不好使用火箭。”文章也伸头看了看,摇摇头。 腾恒眼睛一转,对着亲兵说道:“你们给瓶子装上猛火油,点燃之后给我。” 亲兵马上把轰天雷炸药倒出,里面倒入猛火油,点燃之后递给腾恒。 腾恒冷冷一笑,瞄准扬尘车,直接向着他扔出。 砰砰一声,扬尘车顿时燃烧起来。 不但火极大,还冒起呛人的黑烟。 胡人脱下衣物,拼命扇去,没有料到越扇火越大。 一个百夫长大声叫喊:“用桶挑水来。” 咚咚,咚咚,很快,就有胡人从护城河把水挑来。 百夫长与副百夫长端起水桶水,直接向着扬尘车浇去。 为了保护两个长官,胡人又抗起有铁皮的八仙桌。 抵挡上面投掷的轰天雷,保护不让他们受伤。 呼呼,不论百夫长浇水多少,火反而燃烧得越来越厉害。 “百夫长,这个是三昧真火,水无法浇灭。”副百夫长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忍不住说道。 百夫长铁青着脸,心里阴沉能够滴水。 他抬头望着城墙,只见火箭射在八仙桌上面,根本就没有燃烧起来。 他心里极为难受:“汉人八仙桌不知用了什么材料,三昧真火竟然燃烧不起来。” “百夫长,这个与上面不一样,火箭不容易沾上去,所以不容易着火。”他的副手急忙安慰说道,“他们如果着火,同样难以熄灭。” 百夫长听到这里,心里好受。 其实百夫长与副百夫长不知道的是,保安团对于三昧真火有自己熄灭法子。 当然这个法子是保安团的秘密,绝对是不会告诉胡人的。 听到保安团把扬尘车烧毁了,抄合气得又摔得一个茶杯。 此时抄手小心翼翼进来,躬身一礼禀告:“宗王,我们已经打通地道,可以发起进攻了。” “太好了,给老子杀进城里。”抄合端起新茶杯,一饮而尽,右手狠狠地一挥。 城内一个四合大院内,有一个阵的兵马一直紧张守候在这里,等待命令。 他们已经在这里守候了两天两夜,精神一直高度紧张。 他们虽然没有上战场,其辛苦并不亚于上战场。 其中一个叫做杨地的士卒拿着仿佛与瓷瓶想像的物事,立着放在地面。 这个物事不是别的,名唤瓮听,它是一种监听设备。 他们不做其它事情,就是把自己耳朵放在瓮听,专门用来监视胡人打地道。 这些人不是普通人,是经过专门训练,能够分辨出打地道的声音,甚至能够分辨出人说话及呼吸的声音。 这些人都是有技术的人,至少享受伍长待遇。 杨地把耳朵凑近,又仔细聆听一会儿。 他终于点点头,抬头对着阵长杨得意说道:“阵长,胡人已经打通地道,估计用不了多久,就用这个院子杀进来。” “马上准备。”杨得意松了口气,对着一众下令。 所有手下兴奋不已,纷纷拔出手里杀胡刀,屏住呼吸,等待胡人出来。 没有一柱香时间,果然胡人从院子中间水井冒出。 当抬头起来时候,看到脖子上面雪亮的杀胡刀,只得把手举起。 此时,水井下面传过来声音:“也胡,上面如何?” 胡人看了脖子上面雪亮杀胡刀,不禁脖子一缩。 看了看四周至少有一百汉人在这里守候,他知道不论做什么,其它之人都无法逃跑。 “安全,非常安全。”他心里摇摇头,口里只得回答。 其它胡人大喜,纷纷从水井跑了出来,个个做了俘虏。 城墙外面,叫子与化子带着三百胡人,攀登上东边上面的关山。 这个山有五十丈高,不过在紧紧挨着城墙这里只有十丈高。 虽然只有十丈高,不过都是悬崖峭壁,地势极为陡峭。 化子给了每个胡人一根绳子,让他们挖炮台。 此时,冯永成与汪德臣在巡视城防。 连续打了几个胜仗,就是汪德臣也不禁得意起来。 他与冯永成不同,乃是胡人降将,而且还曾经当过胡人大帅。 小圣人对待极好,简直把当心腹看待,让他带领五千骑兵。 如果此仗不能打赢,他直接自杀算了。 现在初次与胡人交手,竟然连续打败胡人多次进攻,让他对这次战斗充满了极大信心。 冯永成抬头望着两边山上,突然脸色一变,指着悬崖峭壁:“山上有不少人,他们在做什么?” “好像是在挖什么,”周基勋不经意抬头,感觉有些奇怪,“难道是郎中挖草药,可是也太多人了吧。” “让我看看。”汪德臣拿起千里眼,对着关山峭壁看去。 冯永成与周基勋也有千里眼,同样拿着千里眼。 冯永成一看脸色大变:“是胡人,他们做什么?” “好像挖什么沟沟似的。”周基勋想了想,说出自己答案。 “把子豪叫来(冯安勇)叫来。”汪德臣对着亲兵吩咐。 冯安勇也有千里眼,一看脸色大变:“胡人野心不小,他们在上面挖炮台,准备从上向下进攻。” 汪德臣听到这里,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些胡人胆子也太大了。 “干掉他们,不要让他们得逞。”冯永成直接对着冯安勇下令。 他这个主簿一般不会下令,但是紧急时刻是可以的。 汪德臣马上点点头,同意冯永成的命令:“立即开炮,不能耽误。” 此时,悬崖峭壁在胡人已经挖好炮台,正在安装铁炮。 叫子此时也在山上,看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们这里距离会川差不多两百步之外,已经超过铁炮射程。 不过在山上有居高临下的优势,他们可以打着会川城墙上面,但是会川汉人打不上来,因为已经在射程之外。 文章找到一张八仙桌,把铁炮架在上面。 两个手下急忙拿起木棍,用力架住铁炮架子,不能让它跑动。 文章瞄准峭壁上面的胡人,摇摇头,距离太远,已经超过两百步。 他从脖子取下千里眼,放在铁炮上面。 铁炮有丙个瞄准圈,刚好能够放下千里眼。 赵平在制作铁炮时候,早已考虑到铁炮盯准问题。 文章瞄准之后,对着一个手下喊道:“点火。” 在他叫喊点火的同时,山上的胡人也完成炮台安装,正在点火。 轰隆隆,轰隆隆,双方差不多同时开炮。 砰砰,胡人的铁炮击中旁边的桌子阵,引进桌子阵一阵晃动。 叫子看见铁炮炮弹击中桌子阵,忍不住哈哈狂笑起来。 砰砰,随后他听到一个胡人发出惨叫。 这个胡人身上没有系着绳子,摇晃几下,口里鲜血,最终从炮台摔下。 炮台距离山下有十丈高,摔下就没有多少能够活的了。 叫子得意洋洋的笑容顿时呆滞下来,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 他已经考虑得足够周到,万万没有料到,汉人的铁炮射程超过他的想像。 这还没有完,冯安勇也开炮了。 不过他开炮不是铁炮,而是无影炮。 山上峭壁上面的胡人发出惨叫,眼泪差点流出:“汉人的毒蜂又来了。快跑,快跑。” “开炮,开炮。”炮台后面的叫子脖然大怒,抽出宝刀,架在胡人炮兵上面。 胡人只好强制忍受毒蜂痛苦,继续开炮。 轰隆隆,轰隆隆,会川下面的无影炮及铁炮纷纷开炮。 叮当一声,叫子手里的宝刀突然掉在炮台上面。 他手里脸上,至少有十几处细小的血洞,鲜血不停从血洞流出。 他还好,只是轻伤,而又有两个胡人被铁炮炮弹击中,摇晃几下从炮台摔下。 看到会川又是铁炮开炮,叫子与化子再也坚持不下去,率先逃跑。 他们这里才安装几个铁炮,而会川是几十门铁炮无影炮开火。 双方比例是一比十,几乎是被动挨打。 如果不逃跑,留在这里完全是送死。 看到这里,抄合眼睛血红。 他又摔烂一个茶杯,抽出宝刀,架在胡不归头上。 他气喘吁吁地吼道:“说,还有什么法子。” “宗王,让小人想想。”胡不归忍不住浑身发抖。 第九百五十八、胡人骂街 “抄合宗王,骂城。” 胡不归眼睛转了几圈,最后说道。 抄合铁青着脸,差点变成了猪肝色。 他们乃是堂堂正正的汗国勇士,是成吉思汗后代,横扫六合,统一北方。 没有料到,来到会川这个小小县城,现在竟然要学习一个妇人一样。 不是吗,只有妇人才会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现在竟然要求汗国勇士,跑到城墙外面骂城。 勇士骂城,泼妇骂街,这个有什么区别? 什么时候,堂堂正正的汗国勇士,竟然沦落到缠脚小妇人一样软弱? 见到抄合难看的脸色,知道这个坏了。 如果抄合稍微用力,他的颈上人头就要掉在地上。 胡不归急忙说道:“听说汉人这个主将是汪德臣,不知宗王听说过没有?” “汪德臣,难道是田哥儿,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抄合与也只烈对视一眼,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也只烈退后几步,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老夫不信。” “听说此人三十出头,人长得高大,不知是那个汪德臣?”胡不归见到转移两个宗王的注意力,心里大喜,急忙火上浇油。 听到此话,抄合脸色极为难看,感觉心在一直下沉,仿佛从高山降至谷底。 他拿起手里茶杯,狠狠地又是一摔,又一个茶杯步了它的前辈后尘。 他感觉不可思议,一脸茫然地念道:“田哥儿可是得到大汗重用,还被封为大帅,怎么能够投降南蛮?” “听说汪德臣全家及兄弟全部失踪,现在小人明白了,他的一家全部被接到南蛮那里了。”胡不归急忙解释说道。 抄合脸色顿时变成猪肝色,一脸茫然:“现在看来,这个汪贼果然投降南蛮,当上了南蛮主将。” 抄合不知不觉收回放在胡不归脖子上面的宝刀,完全不能接受汪德臣投降的事实。 他无力坐在椅子上面,望着苍天,双目无神。 抄合连续打了几次败仗,还有信心。 可是听到汪德臣投降汉人,这个比起打了几次败仗还要难受。 汪德臣不但勇猛,而且善于打仗,带领十万胡人,进攻四川嘉定。 胜败乃兵家之常事,败就败了。 万万没想到,此人竟然投降南蛮。 要知道,此人乃是大汗口里的田哥儿。 看到抄合无精打采的样子,也只烈恨恨瞪了胡不归一眼,恨不得拿出宝刀杀死了。 哀莫大于心死,现在也只烈深深体会这一点。 如果是普通将士倒也无所谓,要知道这个可是主将。 他眼睛转了几下,突然眼睛一亮。 “抄合,汪德臣为南蛮主将,对于汗国反而是好事。”也只烈极其兴奋地说道。 抄合摇摇头,有气无力地,恨恨瞪了他一眼,冷冷问道:“什么好事?现在汗国大帅竟然投降了南蛮,这不,对于汗国士气打击太大了。” “抄合,汪德臣好战,骂城也许可能激将他出来对战。”也只烈怒其不争,脸红耳赤大声吼道。 抄合端起新茶杯,一口把浓茶干了。 亲兵见了,马上用茶壶给他加上开水。 他摆了摆手,一脸嘲笑冷冷地说道:“老夫要喝茶,你们要骂街就骂街吧。” 抄合心里难受得很,不能下令让勇士骂街。 听到这里,也只烈忍不住一脸苦笑,对着胡不归使了一个眼色。 抄合不愿意骂街,他也不愿意下令骂街。 虽然也只烈是副将,不过他毕竟是宗王,他丢不起这个脸。 胡不归没有料到,两个宗王不愿意下令,感觉心一直在下坠,从山顶直线垂落到山谷。 他脸色极为难看,硬着头皮不得不出面。 好在他有一个身份是幕僚,这个身份勉强可以使用。 他心里仿佛装了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来到万夫长成记的营帐。 成记一心喝茶,他看也没有看胡不归一眼,根本就不理他。 这厮静出些馊主意,让他损兵折将不说,脸差不多丢尽了。 看到成记样子,胡不归尴尬之极,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 “成将军,现在有一个法子,可以不让你丢一兵一卒,逼着对方出兵。”胡不归咳嗽一声,厚着脸皮说道。 成记抽出宝刀,架着胡不归的脖子上面,冷冷地盯着他:“如果此话不实,老子就拿你脑袋来祭旗。” “当然,当然,这次是真的,不会让丢一兵一卒。”胡不归浑身颤抖,强制镇静,勉强说道。 成记轻蔑打量胡不归一眼,厉声呵斥:“你这个胆小如鼠的小人,说,有什么法子,不失一兵一卒?” “成将军,骂城。”胡不归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 “什么,你竟然让老子学妇人骂街一样骂城?”成记脖然大怒,微微用力,一缕鲜血从脖子流出。 感觉脖子传过来剧烈疼痛,胡不归吓得差点昏倒过去。 现在他终于尝到给胡人当走狗的味道,随时性命难保。 他咬了咬下巴,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胡不归喉咙动了几下,艰难吞了吞口水说道:“万将军,你知道南蛮的主将是哪个?” “城墙上面挂着旗帜是汪,不知是哪个?”成记摇摇头,他非常想想看看,对方这个主将是哪个,竟然打得他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成将军,南蛮主将是汪德臣。”胡不归见着对方果然转移注意力,终于保住了颈上人头,松了口气。 成记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下巴久久不能合拢:“汪德臣?不是说已经死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他哪里死了,现在已经投降南蛮,乃是对方主将。成将军,你能够败在他的手里,还有什么不值得呢?要知道,他曾经当过汗国的大帅。”胡不归口若悬河,急忙劝解成记。 叮当一声,成记手里宝刀落在地上。 成记一脸茫然地问道:“他可是大汗口里的田哥儿,为何竟然要投降南蛮?” “他被南蛮打败了,也打服了,所以他投降了。”胡不归急忙安慰,“所以万将军,你打了几个小败仗算什么,汪德臣十万大军几乎灰飞烟灭。” “现在南蛮如此厉害,又是田哥儿当主将,如何让老夫打仗?”成记也不顾宝刀掉在地上,一身无力坐在椅子上面。 胡不归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万将军,田哥儿好战,只要把他骂臭了,他必然忍不住出来对战。” “田哥儿辰多少兵马?”毕竟打了几次败仗,成记多多少少心里受到了打击,失去了原来的自信。 胡不归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他不多,才五千兵马,宗王可有三万多兵马。” “那好,就让勇士去骂城。”听到此话,成记此时也顾不得自己汗国勇士脸面,只得同意此下策了。 见到打败胡人种种进攻,汪德臣、冯永成两人终于放心了。 两人回到箭楼,以茶代酒,互相庆祝一番。 此时,亲兵汪涛从外面进来。 他表情千变万化,脸色有些奇怪,让汪德臣不解:“子波,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周基勋也觉得奇怪,忍不住好奇地望着汪涛。 第九百五十九、会川姓赵 “扑哧,噗嗤。”汪涛再也憋不住,噗嗤一笑。 他如果要憋下去,就要憋成内伤。 汪德臣不言苟笑,平时总是板着脸。 他咳嗽一声,冷冷质问道:“快说,什么事情,竟然让你如此好笑?” “将军,胡人说你是胆小鬼,不敢与他们来一对一决战。”汪涛虽然心里憋得难受,但是想到汪德臣一直很严肃,急忙回答。 汪德臣砰地一声放在茶杯,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胆小鬼,老子乃是乃是田....什么时候成了胆小鬼了?” 他非常说自己乃是大汗口里的田哥儿,可是想到自己已经不是胡人元帅,现在是小圣人的前锋,硬生生把此话吞了进去,差点憋成内伤。 “舜辅,胡人这是激将你,他们硬的不行,想来软的。”冯永成急忙上前按住汪德臣的肩膀。 汪德臣脸色通红,差点变成猪肝色:“长生,可是这些胡人说话也难听了吧。” “舜辅,胡人现在连续打败仗,只有学习泼妇骂街那一套。”冯永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道,“舜辅,你乃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难道你非常与泼妇一般见识不成?” 汪德臣摇摇头,沉重叹了口气,只得坐下喝茶。 此时,一个叫做冯波亲兵进来禀告:“报告两位将军,会川的四大家族族长求见。” “他们有什么事情?”汪德臣与冯永成互相看了看,有些惊讶。 冯永成想了想,最后说道:“应该是会川这些家族,见保安团打了几次胜仗,才来求见。” “见风使舵。”汪德臣脸上浮现讥讽笑容,冷冷说道。 他为人极为严肃,平时总是马着脸。 即使有笑容,也是冷笑嘲笑占多。 冯永成笑了笑,淡淡说道:“这个倒也正常,毕竟以前是大理国疆域,大理国双放弃了他们。被人抛弃之后,现在能够有这种态度已经不错。” “吾只管打仗,这个是你主簿的事情。”汪德臣说完,就闭上嘴巴,一心一意喝茶起来。 他们两人有分工,主将主管打仗,其余后勤及官场,则与主簿的事情。 他们来到会川之后,马上就张贴了安民告示,没有一个会川人进来官府。 没有料到,打仗几天之后,四大家族竟然主动求见了。 会川表面上有官府,其实实权基本上被四大家族把握。 大理国的会川知府高峰表面上权力极大,但是处处受到四大家族的牵扯。 他来到会川上任,看到会川城墙竟然是土墙。 他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下巴久久不能合拢。 此时,胡人已经进攻过九禾(后世丽江),虽然最终撤退,但是让整个大理国吓出一身冷汗。 高峰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把这里打造成为阻挡胡人的第一个关口。 但是理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了。 大理国太穷,而且大理国的重心不在这里,而是在龙首及大理城。 加上还有大渡河及金沙川这个天险,大理国自然没有把会川小小县城这个放在眼里。 高峰忍不住叹息一声,大理国的朝廷不重视,他只有依靠自己了。 他没有法子,只好向四大家族救助。 好在四大家族也知道厉害关系,纷纷集资,重新修建了四周城墙。 虽然四大家族答应修建城墙,但是高峰付出极大代价。 其一就是四大家族的税赋减少大半,其二就是会川府上上下下塞满了四大家族的人。 高峰好不容易修建好城墙,没有料到高通来到这里之后,直接放弃会川。 他的理由很简单,胡人是他十倍,会川太小,城墙又矮小,根本没有防守价值。 高峰一脸苦笑,自己付出极大代价,竟然是这种结果。 好在高通没有忘记他,让他与家人亲友一起离开会川。 高峰与高通逃离会川,但是四大家族无法离开。 四大家族自从前唐就扎根在这里,至今已经经营了几百年历史。 他们利用这里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经商起家,经过一代又一代经营,终于成为四大家族。 保安团进入会川,他们第一个知道。 不过他们当时根本没有动静,而是在静静观望。 来到这里不但有保安团,还有胡人。 保安团虽然暂时率先进城,但是兵马只有五千。 胡人是多少,听说是十万。 两者差距是多少,二十比一。 更何况,会川是一座小县城,城墙又不高。 对于保安团能够守住会川,他们根本就没有信心。 没有料到,保安团连连赢得胜利。 这不,胡人竟然不敢进攻,还学着妇人骂街的招数出来。 看到这里,四大家族哪里不明白,胡人看似厉害,但是根本就打不赢保安团。 大理国官府跑了,胡人又打不下会川。 会川现在是哪个,现在不用说,会川姓赵。 既然会川姓赵,自然要与赵的的搞好关系。 可惜的是,现在那个叫做小圣人的人没有来。 不过这个不要紧,这里不是有小圣人的手下吗? 四大家族的族长分别是张英、陈勇、李豪、黄杰,现在一起带着手下,来到官府。 张英、陈勇、李豪、黄杰年齿大约五十左右,个个穿着员外服装。 受到多年书本熏陶,这些族长个个温文儒雅。 四个族长当然没有空手而来,他们打着犒军旗号,牛羊各带着五十头。 冯永成与汪德臣两人大喜,亲自出了大门迎接。 来到官府,双方分宾主坐下。 张英陈勇两个偏胖,脸上总是堆满笑容。 李豪与黄杰两个偏瘦,此时也带着笑容。 张英哈哈大笑,拱手一礼,率先说道:“天兵果然厉害,取得连连胜利。” “天兵就是天兵,打得胡人没有脾气,胡人竟然学着泼妇骂街。”陈勇也是爽朗一笑, 李豪一边抚须,一边哈哈大笑:“保安团不是现在,在西县就打得胡人没有脾气,老夫天天看到《大宋中华报》,欣喜不已。” “保安团就是汉人的救星,果然名不虚传。”黄杰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极有深意地说道。 听到四人不停吹捧,汪德臣虽然一脸严肃,心里也有些飘飘然起来。 冯永成自然谦虚一番:“会川城墙不错,挡住了胡人的疯狂进攻。” “会川哪里城墙高,全部仰望天兵之力。”四个族长脸上虽然带着光彩,心里却惭愧不已。 如果会川城高墙坚,大理国的兵马哪里会扔下他们独自逃跑。 双方寒喧一会儿,张英突然向冯永成提出一个问题,让他措手不及。 第九百六十、化夷为汉 “冯主簿,老夫想提一个问题。”张英笑呵呵地问道。 冯永成不知对方为何这样问,愣了一下,微笑点点头:“张族长请说。” “不知冯主簿婚配没有?”张英打量只有二十左右的冯永成一眼,目光带着欣赏之意。 汪德臣看了比他年轻十岁的,嫉妒不已想到:“长生呀,这是糖衣炮弹,你可以抗得住。” 糖衣炮弹这词乃是小圣人所发明,现在赵家庄实力强大了,手下飘飘然,经不起诱惑。 他警告手下,正面战争要经得住考验,对于敌人的诱惑也要经得住考验。 冯永成哪里不知对方所想,一脸微笑:“谢谢张族长的厚爱,在下已经有了婚约。” 张英叹了口气,冯永成如此年轻,还是高官,哪个大家族能够放过。 “老夫有一嫡女,年方十六,相貌不差,懂得琴棋书画,还希望冯主簿以平妻待之。”他心有不甘,退后一步说道。 冯永成有些愕然,不过毕竟经过大场合,很快就镇静下来。 他一脸微笑:“张族长,如此可是就委曲令爱。” “什么委曲不委曲,这是小女的命运如此。”张英瞪了他一眼,不满地说道,“难道我在你的眼里,还是族长不成?” “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礼。”冯永成说完,解下自己的佩刀,“小婿没有其它礼物,只有一个小小兵器。” 张英马上收下,生怕冯永成反悔,哈哈大笑:“贤婿,如此就说定了,老夫改日让媒人来交换八字。” 冯永成手里的杀胡刀,乃是宝刀之中宝刀,价值千贯。 此物当成聘礼,倒也符合他的身份。 平妻虽然身份不如正妻,但是享受正妻待遇。 她的子女也是嫡子嫡女,本人也要入宗祠的。 张英算了一下,倒也没有多少让女儿吃亏。 汪德臣没有料到,他已经给冯永成提示了,他竟然接受了四大家族的糖衣炮弹的进攻,气得哼了一声。 他瞪了冯永成一眼,然后扭转头部,望向他处。 但是下步汪德臣也更加尴尬了,没有料到的是,李勇也向汪德臣推荐他的女儿。 当然正妻是不可能,但是要求平妻。 不过这个女儿虽然也是嫡女,但是年齿大了不少,已经二十。 虽然年齿大了不少,可是配汪德臣应该适合。 要知道,汪德臣不但已经结婚,而且还有四个儿子。 汪德臣顿时傻眼,求救望着冯永成。 冯永成急忙使眼色,示意他同意。 这还没有完,周基勋及冯安勇两人,也被其它两个家族族长塞进两个平妻进来。 “长生,为何你没有经受糖衣炮弹的袭击,甚至把吾等三人也拉下水了。”看到四个族长兴高采烈出去,汪德臣忍不住,不满意地问道。 他不言苟笑,甚至说话也带着诘问的语气。 就是周基勋与冯安勇两人,也是一脸疑惑。 毕竟,这个可以说是糖衣炮弹之类。 如果被糖衣炮弹击中倒下,那么倒下之后后果是很严重的。 冯永成微微一笑:“舜辅,你可知道,四大家族,也有自己的难处。” “怎么,他们四大家族差不多已经控制了会川,难道也有难言之瘾不成?”汪德臣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冯永成淡淡说道:“四大家族虽然控制了会川,但是汉人在这里人数不占优势,土著依然占了绝大部分。四大家族如果离开官府支持,其实容易被土著赶走。” “他们与土著之间的关系,与吾等又有什么关系?”汪德臣一脸茫然,不解地问道。 冯永成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当然关系甚大,这些土著乃是化外蛮夷,只服从武力,岂能以德服之。而保安团来到会川,直接打得胡人成为泼妇骂街。可以说,只要保安团在这里一天,土著绝对不敢闹事。” “冯主簿,你扯得太远了,怎么又扯到土著身上?”汪德臣挠了挠头,还是不解。 冯永成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关系甚大。土著畏威而不怀德。四大家族虽然有财力,但是没有能够压制土著的实力。如果吾等不能接受他们女儿,他们必然缺乏安全之感。” “长生,吾只顾打仗,对于这些,实在不能帮助了你。”汪德臣有些不好意思,又挠了挠头说道。 汪德臣所有心思全部放在打仗上面,对于官场这个弯弯拐拐,根本就不知道。 用后世的话而言,他就是一个纯粹的军人。 他的责任是打仗,他的使命是打仗,他为打仗而生,也为打仗而死。 对于这类人而言,马革裹尸,就是他的最好归宿。 冯永成一脸笑意,摇摇头,神神秘秘地说道:“舜辅,此话错了,你恰恰能够帮助吾。” “吾能够帮助你,怎么可能?”汪德臣顿时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吾根本就不相信。” “舜辅,你怎么知道,这些土著后代,不会出另外一个舜辅呢?”冯永成目光炯炯盯着他,极其郑重地说道。 汪德臣其实不是纯粹的汉人,祖上乃是胡人。 经过好几代的汉化,他的言行举止与外貌,其实是汉人无异。 汪德臣听到此话,有些不悦:“长生,难道汝瞧不起我们这些胡人的后代?” 汪德臣毕竟不是纯粹汉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自卑。 他此话没有说比较亲切的你字,而是用汝来代替。 这种心里,从另外一个角度而言,就是他上对此话比较敏感。 与冯永成这些根正苗红相比,汪德臣觉得自己非常尴尬。 他不但有半个胡人身份,还是降将。 如果是前唐,如汪德臣这种胡人后代一定会得到重用。 但是大宋吸取的前唐的教训,重用汉人而非胡人。 大宋这种对于胡人态度,让有半个胡人身份的汪德臣心里有一根刺。 其实冯永成也不是正正宗宗赵家庄老人,他不是铜鼓山马匪投降的。 但是冯永成有一个很好的身份,那就是小圣人的弟子。 有了这一层身份,他的地位比不少赵家庄老人地位还高。 “瞧不起?”冯永成目光灼灼望着他,正色问道,“舜辅,你可知道,吾是什么出身?” “吾只知道,你乃是小圣人的弟子,其它一概不知。”汪德臣一边说道,一边尴尬不已,差点变成猪肝色。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人比人怎么相差这么大呢? 他汪德臣是一个胡人后代,又是降将。 而冯永成不但比他年轻十岁,而且还是小圣人的弟子。 冯永成一脸苦笑:“舜辅,说起来你不相信,吾乃是马匪出身,比起你这个武将世家,相差太远了。” 汪德臣父亲乃是汪世显,是原来金国巩昌府的总帅,后来被胡人加封陇右王。 可以说,与冯永成这个草根相比,汪德臣出身极为高贵。 “什么,长生,你这个堂堂正正的主簿,竟然是马匪出身?”汪德臣退后几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基勋与冯安勇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冯永成打量三人一眼,正色说道:“不怕你们笑话,吾确实如此。” “长生,果然是金子哪里都会发光的。”汪德臣听到这里,心里平衡多了,反过来安慰冯永成,“小圣人用人果然不看出身,只看能力。” 他虽然是胡人后代,可是出身远远强于落草为寇的冯永成。 “舜辅,小圣人用人,其一是能力,其二是忠心,其三,一心为汉人。所以你不必背什么包袱在身上,不要自己压倒自己。”冯永成点点头,对着汪德臣三人说道。 汪德臣还是有些苦笑,有些自卑地低头下去:“长生,吾不但是降将,还是胡人后代。” “舜辅,吾一直视你为兄长。”冯永成哪里不知汪德臣心里的想法,微笑望着他说道。 汪德臣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下巴久久不能合拢。 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真。”冯永成正色回答。 汪德臣眼睛转了几下,有些犹豫。 突然他一咬牙:“长生,你愿意与吾结拜成兄弟不?” 说完,汪德臣眼巴巴望着冯永成。 不但汪德臣心动,其实周基勋及冯安勇也心动。 两人原来都是汪德臣手下,不过他们乃是纯粹的汉人。 两人比汪德臣投降更早,还与冯永成并肩参加了西县与胡人交战。 他们可以说是共同杀敌,结下浓厚友谊,也一同分享的胜利的喜悦。 “哈哈,小弟正求之不得。子勋,子豪,过来。”冯永成说完,拉着旁边旁边的周基勋字、冯安勇。 周基勋与冯安勇不知冯永成为何叫喊他们,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期待,却又害怕失落。 冯永成让四人一起跪下,每人手里四支点燃的香。 冯永成让亲兵摆上香案,四人拿着香,对天发誓。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四人哈哈大笑,结成生死兄弟。 四人一论年齿,汪德臣最大是大哥,周基勋其次是二哥。 冯永成第三,是三哥,只有冯安勇最小,是四弟。 结拜完成之后,冯永成对着汪德臣说道:“大哥,你现在明白不?小弟为何为何说这里会再有一个舜辅呢?” “三弟,恕为兄愚蠢,为何说再有一个舜辅呢,难道是让愚兄迎娶那个平妻,生下之后就是小舜辅了。”说到这里,他严肃地说道,“既然已经答应,愚兄马上就迎接平妻,一年之后就有小舜辅了。” 冯永成哭笑不得:“大哥,当然你如果迎娶那个平妻,当然以后能够生一个小舜辅的。小弟的意思,这些千千万万的土著,他们的后代,肯定也会出大哥这样英雄的。” “三弟,按照你说法,愚兄一定很厉害,”汪德臣挠了挠头,一脸苦笑,“愚兄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厉害。” “大哥,你还不厉害,你可是胡人大汗眼里的田哥儿,还是大帅。”冯永成戏谑看了一眼,瞪了他一眼。 汪德臣摇摇头,一脸苦笑,差点变成了猪肝色。 他苦笑不已,尴尬到了极点,低头头部望着地面。 汪德臣叹了口气:“愚兄算什么大帅,什么田哥儿,结果还不是被你们活捉了。” 他原本对于自己自信到了极点,不但是胡人大汗口里的田哥儿,刚刚三十就是胡人大帅。 可是在嘉定与保安团一战,手下兵马几乎丧失殆尽,本人也被活捉,彻底失去了原来的自信。 “大哥,你不要妄自菲薄,”看到汪德臣垂头丧气的样子,冯永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道,“如果你没没有没有遇到保安团呢,你不是意气风发的大帅,还是胡人大汗口里田哥儿。” “是吗,吾不相信。”汪德臣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大哥,不但是你,就是兀良合台也是如此。要知道,他的兵马比你更多,在西县还不是被保安团打败。”冯永成又拍了拍汪德臣的肩膀,“所以,你不必感到气绥。” 听到此话,汪德臣心里好受一些。 他表情又严肃起来,郑重地问道:“三弟,你需要愚兄做什么,不妨直说。” “当然,这个还确实需要你。”冯永成也正色地说道 第九百六十一、长治久安 周基勋与冯安勇也有些不解,汪德臣有如此作用。 “大哥,你可是会川的榜样,也是会川的希望。”冯永成一脸微笑,郑重地说道。 “会川希望,我没有听错吧。”汪德臣有些茫然不然。 周基勋与冯安勇互相看了一眼,恍然大悟。 周基勋急忙说道:“大哥,三弟宣教你的经历,让会川土著以你为榜样。” “就是,大哥能够成为主将,让他们这些看到汉化的好处。”冯安勇更是高兴地说道,“大哥,你就是会川土著的启明星。” “看来吾这个胡人后代身份确实不错。”汪德臣从胡人后代尴尬走了过来,也有些欣喜。 冯永成目光灼灼望着三人,郑重说道:“大哥,二哥,四弟,让我们携手起来,办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大事。” 汪德臣三人互相看了看,也是一脸兴奋:“三弟,你是主簿,要吾等如何做,直接说就是了。” 周基勋与冯安勇点点头,表示同意大哥说法。 “大理国只是把这里当成蛮荒之地,所以他们根本就不重视这里。但是吾等就不一样,吾等就是把这里变成打造成新的人间天堂,让大理国看到希望,让土著看到希望,自然就不会排斥汉人在这里扎根。”冯永成狠狠地一挥手。 汪德臣原本紧绷着的脸也露出一丝微笑,点点头:“对,让小圣人光辉照耀这里,泽被包括土著在内的苍生。” “这里乃是通往大理国的交通要道,吾等打败胡人之后,要在这里大办作坊,大办学堂。让这里土著在这里接受教化,逐渐汉化,让这里永远成为大宋疆域。”冯永成说出自己布置安排。 汪德臣马上纠正他:“应该说,让这里永远成为小圣人的疆域。” 金沙江南岸。 高泰祥亲自率领三万兵马防守金沙江,但是这一点兵马,防守整个金沙江乃是微不足道。 不过在渡口这里,水流平缓,河道相对较狭窄。 这里也是四川进入大理国最佳地方,也是丝绸之路必经之道。 胡人如果要过河,这是乃是最佳地方。 高泰祥点点头,率领三万兵马驻扎这里。 他大军极多,沿岸布置,差不多十里。 忽必烈来到还没有来到金沙江渡口,正在前往渡口的路途。 这是一个大的山谷,四周都是高山。 这是大道,也是四川通向大理国必须之道。 虽然是冬天,不过依然温暖如春,并没有多少寒意。 四周是从木,不如北方,依然还有不少翠绿的古木。 豹子与群狼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出现。 忽必烈率领的兵马前不见头,后不见尾,至少有十万大军。 忽必烈圆脸,络腮胡,鹰目,鹰鼻,不怒自威。 他正当壮年,大约四十岁的样子。 望着天上飞翔的老鹰,鹰目露出冷酷的目光。 “大理,你就等着灭国吧。”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的亲兵队长忽脱跟着哈哈大笑:“大王一怒,大理灭国。” 其它胡人跟着哈哈大笑,震得老鹰飞向高空。 兀良合台跟在后面,没有说话。 兀良合台与赵家庄交手过,知道赵家庄实力在汗国之上。 西县之战,对于胡人应该是主场,对于赵家庄而言,乃是客场。 西县远离成都,差不多千里,中间乃是难于上青天的蜀道。 兴元府离西县多远,只不过六十里路,大部分是比较平坦的丘陵或平原。 赵家庄的兵马多少,听说不过五万。 胡人兵马是多少,几乎是十倍。 胡人差不多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优势,结果如何,损失十万兵马,还主动求和。 兀良合台觉得,如果大理国之战,结局实在难说。 没有赵家庄参与,汗国必将胜利;但是如果赵家庄参与,结局实在难料。 不过他只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 现在带兵乃是仅次于大汗的忽必烈亲王,在他面前,他位弱言轻。 忽必烈与兀良合台面和心不合,毕竟兀良合台乃是大汗身边的红人。 这次攻打云南,一个是来监视自己,另外一个是来抢功劳的。 因此他对于兀良合台并不怎么热情,客气多于真挚。 兀良合台虽然不知忽必烈心里怎么想,他只是担心大理之战,是否顺利。 忽必烈想着心事,突然听到听到探马队长拖必来禀报:“禀报亲王,大理国丞相高泰祥率兵驻扎。” “看来对方想来一个半渡而击。”忽必烈老鹰目光射出寒芒,冷冷说道,“高禾大约有多少兵马?” “禀告亲王,大约三万的样子。”拖必单腿跪下,望着地面,不敢抬头。 大约半个时辰,忽必烈已经来到金沙川。 金沙川宽大约四百步的样子,这里是木船及小舟,差不多十几只。 这里水流比较平缓,地势非常平坦,两边都有码头,正是渡河最佳的地方。 看到对岸大理国国旗,是一个禅杖与刀。 这是非常矛盾的国家,它一方面尚佛,一方面又又有武力,显得非常矛盾。 看到忽必烈的沉思,兀良合台拱手一礼:“宗王,末将愿意率领自己兵马,吸引大理国高禾的注意力,请亲王直捣龙府。” 兀良合台觉得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倒不如派出兵马直接攻打大理城。 只要大理城这个都城被攻打下来,大理国差不多灭亡了。 “孤一路太累了,想休息休息。”忽必烈未置可否,淡淡地说道,“明日再议。” 兀良合台觉得兵贵神速,应该早已作决定。 但是忽必烈乃是大帅,他只是中军,要受到其节制。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只得吩咐安营扎寨。 等到兀良合台离开这里,忽必烈进入自己营帐。 幕僚姚枢来到忽必烈身边,恭恭敬敬站在一边。 忽必烈示意他坐下,让亲兵上茶。 忽必烈一边喝茶,一边不经意问道:“公茂,你觉得兀良合台此举是何意?” 姚枢明年就要五十,三继长须,鼻梁高挺,浓眉大眼,一脸书卷之气。 他保养得极好,没有多少白发,面色红润,外表看起来仿佛四十出头的样子。 “亲王,兀良合台此举有两点。其一,他攻打高禾,确实有立功之举。其二,他不想硬碰硬龙首关,毕竟龙首关让前唐全军覆没。”姚枢熟读史书,想了想,说出自己见解。 忽必烈从坐位站了起来,望着舆图,皱眉说道:“这个龙首关真的那么难打吗?” “亲王,此次与以前不一样。南诏坚壁于野,退缩于龙首关。而这次大理国的重兵在外,龙首关势必空虚。”姚枢看了龙首关,又看了看金沙川对岸的高禾兵马,侃侃而谈。 忽必烈依然望着舆图,看了看龙首关及金沙川对面,口里念道:“丞相与龙首关哪个更重重要?” “亲王,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是微臣认为,熊掌比鱼更加美味。”姚枢眼睛盯着龙首关,脸上浮起淡淡笑容,“高禾虽然是丞相,仅仅是鱼而已,而熊掌而是大理城。只要攻下龙首关,大理城垂手可得也。” “鱼与熊掌,确实形象。一个是虚名,一个实权。”忽必烈盯着舆图,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听到忽必烈还没有作出决定,姚枢急忙说道:“亲王,大理国的重兵在丞相高禾手里。让高禾与兀良合台死磕,亲王则趁虚而入,攻破龙首关,夺得首功。” “好,那就让兀良合台与高禾死磕,孤就拿下大理城。”忽必烈终于下定决心,右手狠狠地一挥。 次日,忽必烈召集兀良合台,对着他说道:“兀良合台将军,汝想攻打高禾,孤甚为欣慰。孤在这里假意寻船渡河,吸引高禾的注意,汝趁机羊皮舟过河。” “诺。”兀良合台拱手一礼,带着手下离开,向着金沙川另外一边走去。 阿术是兀良合台的儿子,只有二十多岁。 他长得极为彪悍,虎背熊腰,身高八尺以上。 他脸型修长,鼻梁高挺。 他忍不住问道:“父亲,渡口适合渡河,为何不在这里渡河?” “孩子,记住,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赢得胜利。”兀良合台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术依依不舍看了看渡口,想了想父亲的话,点点头。 兀良合台带着兵马,没有走金沙川的岸边,而是绕过一座大山,走了大约五十里路。 这里水流狠急,江边狭窄不小,大约只有三百步的样子。 兀良合台打量两眼,右手沉声下令:“就在这里过渡。” “父亲,这里过河太危险了,也许还没有过河,船就被冲走了。”阿术大惊失色,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 胡人马上功夫厉害,但是对于水天然有一种害怕的心理。 兀良合台冷冷打量阿术一眼:“孩子,你能够想到这里,难道大理国没有这种想法?” “父亲,孩儿担心我们过河之际,大理国从对岸杀来。”阿术看着滚滚的江水,脸色苍白地说道。 兀良合台摇摇头,嘴角勾勒讥讽一笑:“这里距离渡口已经五十里路,河流又湍急,大理国根本想不到我们从这里过河。” “父亲,这里行吗?”阿术看到滚滚的河水,心里发怵。 此时,阿里海牙突然站了出来。 阿里海牙与阿术两个差不多大,但是显得更加威武凶猛。 他一张圆脸,眼睛也不大,但是仿佛如老鹰一样锐利。 他挥舞一下如大腿一样粗的胳膊:“末将先试试。” 说完,他与十个亲兵拿出羊皮舟,拿着一支长长的竹杆,把战马牵到羊皮舟上面。 亲兵牵着十匹一战马,他则与用竹杆支撑着羊皮舟。 水流湍急,让羊皮舟飞快向着下游流去。 他的力气极大,用竹杆伸到河底,并没有让羊皮舟冲走。 大约半柱香时间,阿里海牙与亲兵顺利过河。 过河之后,阿里海牙四周打量,心里大喜,果然没有看见大理国的探马。 阿里海牙大喜,掏出旗帜,向着北岸挥舞一下,示意安全。 阿术看到阿里海牙已经顺利过河,不禁脸上变成猪肝色。 两人年齿差不多大,他竟然被对方抢先。 看到兀良合台戏谑目光,他拱手一礼:“父亲,孩儿过去了。” “小心。”兀良合台盯瞩他一句,挥手示意让他上羊皮舟。 高禾看着对岸,至少上万兵马。 但是船只不多,摇摇头。 胡人不说其它,光是搜集船只,没有十天半月就难以完成。 他们知道胡人要过河,早已搜括得一干二净。 胡人要过河,只有重要造船。 他望着高苗问道:“苗儿,探马看到其它地方有胡人过河没有?” 高苗大约二十岁的样子,身高接近八尺,身材修长。 “父亲,探马上下五十里路没有任何发现任何船只。”高苗挺了挺胸口,极为自信地回答。 南岸的船只也被他们搜刮得一干二净,他相信胡人插翅难飞。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轰隆隆的声音,这是战马奔跑的声音。 “哪里来的骑兵?”高禾大惊失色地问道,身不由己从案几站了起来。 高苗想了想:“难道是叔父的兵马?” 第九百六十二、救下将军 “这是胡人的兵马,备战。”高禾急忙擂动战鼓。 高苗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不解地问道:“胡人是如何过河的,这里可是没有船。” “啰嗦什么,马上备战。”高禾瞪了他一眼,大声吼道。 高苗马上上马,拿着长枪,带着亲兵,向着骑兵进攻方向跑去。 轰隆隆,轰隆隆,赵平带着保安团一万的骑兵,向着大理国冲去。 他们后面还有跟着自杞国的五千骑兵,目标是九禾。 九禾,也是一个县城,不过比起会川可是大多了,方圆二十里路的样子。 它不像会川是城墙是土墙,而是石头修建的真正城墙。 虽然没有五丈高,但是也有三丈高。 它是大理城的西北门户,距离大理城大约四百里路。 它四周有四座山,分别是玉龙山、狮子山、象山、金虹山。 虽然大理国对此非常重视,但是这个县城的主人不是姓段,也不是姓高,而是姓木。 木阿良是一个酋长,这个部落极大,差不多十万人口。 大理国虽然也是一个国家,但是它的朝廷真正控制地方只有大理城与姚州等这些地方。 它与大宋朝廷相比,对于地方控制力可是弱多了。 这些部落的酋长都是世袭,并不能直接任命,最多驻军而已。 而九禾虽然也朝廷不远,但是对于其控制力,没有想像那么大。 在酋长的书房里面,木阿良正在接待一位客人。 木阿良大约五十的样子,头发没有多少白发。 他皮肤很黑,目光炯炯,显得非常有精神。 木阿良颧骨高耸,四肢粗大,肌肉发达,眉毛又黑又粗。 这个客人是一个汉人,穿着员外服,显然是一个商人。 商人微微偏胖,个子不高,脸上总是眯眯的。 不过如果仔细一看,此人眼里不停闪烁着精芒,显然此人不是好与角色。 木阿良对商人非常客气,让他坐在左方,而自己坐在右边。 左为尊,右为卑,显然不是一般的客气,木阿良态度极为恭恭敬敬。 汉人在大理国地位非常很高,但是也没有如此过气高。 要知道,这是一个商人,竟然让一个酋长屈尊,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之人。 商人对着点点头,下巴一抬,最后说道:“事成之后,亲王封你为丽江总管。” “谢谢亲王。”木阿良对着北面方向躬身一礼,极其郑重说道。 商人点点头,两只眼睛差点眯成一条缝隙,显然满意之极。 木阿良是一个酋长,控制不过九禾附近地方。 现在对方封他为丽江总管,直接让他管辖范围扩大了几倍,让他怎么不高兴。 次日,阿塔海亲自擂动战鼓,让一万兵马进攻九禾。 胡人这次并没有带着吕公车,而是只是带着云梯、飞梯及壕桥的比较简单的攻城器械。 在几千支利箭帮助之下,上千胡人壕桥搭上护城河。 壕桥架上之后,人声鼎沸,牛马跑动,它们拉着云梯。 胡人拼命大吼,抗着飞梯,跑在前面。 看到对方只有一万兵马,攻城器械也不齐全,高通不禁冷冷一笑。 兵书说,五倍攻之,十倍围之。 现在只有相同兵马,对方就竟然进攻,这个不是来送死吗? 高通冷冷一笑,大声叫喊:“放箭。” 呼呼,呼呼,双方对射。 突然听到砰地一声大响,仿佛大门被打开。 高通觉得奇怪,怎么听到这个声音来自脚下的城门。 一个百夫长浑身是血,他跌跌撞撞冲了过来:“将军,不好了,木阿良叛变了,他打开城门,让胡人进来,还率兵进攻我们。” 高通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不过他毕竟是主将,很快就冷静下来。 “给老子稳住,援军马上就到来。”他对着百夫长叫喊。 高远是副将,他听到这里不禁一愣,大理国什么有援军了,难道是丞相吗? 可是丞相还在金沙川,听说与另外一支胡人兵马交战,哪里有兵马来支援。 盼望大理城来援军,更不可能。 高家对于段家防护之极,大理城根本没有多少重兵。 但是他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要支援军心。 动摇军心,这个可是要当场问斩。 想到这里,他努力打起精神,挥舞兵器。 “跟着老子杀过去,消灭叛军。”高远大吼一声,带着亲兵向着一个敌人攻去。 跑了大约百步,果然看见一群叛军,大约上千之人,正在从城门下面石阶杀来。 带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木阿良。 他一边拿着大刀,一边拿着铁皮盾牌,蹬蹬冲上石阶。 高远卡在梯子上方的城墙上门,脖然大怒:“木贼,你背叛大理,快来受死吧。” 说完,他挥舞大刀,向着木阿良砍去。 看到高远,木阿良脸一红,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杀死高贼,迎接天兵。”木阿良毕竟是酋长反应极快,不甘示弱,也大声叫喊。 城门大开,胡人大声呐喊,纷纷从城门蜂涌而入。 胡人仿佛一团波涛,本来向着城墙飞溅。 现在城门仿佛一个出口,纷纷向着这里涌去。 阿塔海拼命擂动战鼓,忍不住哈哈大笑:“高通,你没有料到吧,木阿良叛变了,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除非你逃跑。” 话音刚刚落下,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大地一阵抖动。 阿塔海不禁大喜,难道忽必烈来大队人马已经渡过金沙川,来支援他吗? 刚才,阿塔海还没有完全胜算,现在有了忽必烈大队人马,他绝对有把握杀死高通。 阿塔海话音刚刚落下,副将阿得里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指着远处说道:“将军,那里什么怪物?” 阿塔海不禁向着大地抖动地方望去,只见一里之外,几十个人形铁皮怪物,骑着战马冲了过来。 今天太阳极好,这些铁皮怪物闪闪发光,让人眼花缭乱。 阿塔海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 不过他反应极快,马上说道:“果然是怪物,不像是大理的,难道是保安团的怪物?” “只能是保安团的了。”阿得里倒吸了一口冷气,后退几步。 阿塔海有一千亲兵,并没有参与攻城。 不过他们个个如泥塑木雕的人,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 “给老子进攻。”阿塔海恼怒之极,“还愣着做什么,给老子进攻。” 亲兵队长是阿速也,他并没有下马。 他一挥手里的弯刀,大声叫喊:“杀,杀,杀。” 说完,他一夹战马,就向着铁皮怪物杀去。 其它亲兵此时反应过来,马上上马,就向着铁皮怪物杀去。 一盏茶时间,阿速也带着的胡人亲兵,终于与铁皮怪物撞上了。 阿速也狠狠地挥舞手里弯刀,砍到铁皮怪物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阿速也手里是一抬宝刀,但是并没有把铁皮怪物砍穿,只是留下一道淡淡的刀痕。 与此同时,对方长枪挥舞过来,狠狠地向着他刺来。 他一边拼命挥舞手里宝刀,抵挡对方长枪,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弓骑,弓骑,弓骑。”阿速也一边抵挡,一边拼命大声叫喊,“他们远道而来,人马疲惫,拖死他们。” 听到阿速也的话,副队长阿门大声喊道:“散开,散开,骑射,骑射。” 说完,他带领自己身上,一边让战马退后,一边张弓搭箭,向着铁皮怪物射去。 阿门一箭射去,这才发现不对,他手里的箭矢躲在铁皮怪物身上,叮当一声落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看到铁皮怪物向着他冲来,他不慌不忙,急忙闪开。 他看到对方人马气喘吁吁,显然是长途跋涉。 而他的战马一直停留在这里,几乎没有跑动。 一个长途跋涉,一个原地不动,显然他的人马在精力占据优势。 他不敢与对方硬拼,不断用弓骑骚扰对方,只要把对方战马累死,就自然赢得最后的胜利。 冲在前面的正是何叔德,他乃是骑兵正将。 确实,为了拯救九禾,他们拼命跑来。 幸运的是,他们正好赶上胡人攻城,还来得及拯救这个县城。 对方想用战马优势累死自己战马,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冷冷一笑,抬出自己手里的另外一件兵器,对准阿门。 第九百六十三、击败弓骑 阿门一愣:“这是什么兵器?” 话音刚刚落下,那个物事已经呼呼向着他射来。 “弓骑,弓骑。”阿门一边紧急闪避,一边忍不住大声叫喊。 噗嗤一声,虽然他闪避得及时,但是那个物事速度极快,射中他的胸口。 听到阿门大声叫喊,胡人还以为叫喊自己弓骑。 他们一边纵马奔驰,一边纷纷向着铁皮怪物射去。 这个没有任何用处,只是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胡人射出的箭矢全部从铁皮怪物身上掉下。 这还没有完,几十个铁皮怪物手里的兵器,竟然纷纷射出胡人弓骑一样的箭矢。 不,他们兵器与胡人的长弓根本不一样,仿佛一个小型的床弩。 不但速度快,而且速度是胡人的几倍。 顿时几十个胡人弓骑纷纷中箭,有些甚至当即从战马摔了下去。 有的虽然没有摔下,但是受伤极重,只好抱着战马脖子,退出战场。 一个胡人的战马被脖子被射中,不停惨叫,想把主人从战马摔下。 阿门此时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急忙大声吼道:“汉人弓骑,汉人弓骑。” 听到此话,所有胡人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弓骑,只有胡人才有弓骑,汉人什么时候也有弓骑了? “闪开,闪开,对着铁皮怪物后面的骑兵,杀过去。”阿速也此时反应过来,立即下令。 铁皮怪物他们不是对手,他们只好相惜欺负后面的汉人其它骑兵。 阿速也立即夹着战马马腹,向着铁皮怪物后面汉人骑兵冲去。 他们是弓骑,是其它骑兵的克星。 虽然在铁皮怪物面前不能占便宜,但是还害怕其它汉人骑兵不成?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接近一千的胡人弓骑,杀向后面的汉人骑兵。 看着后面汉人骑兵,阿速也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后面的汉人骑兵直接向着他冲来,根本就没有转身的余地,想逃跑也不可能。 想到这里,他拿起弯弓,张弓搭箭,瞄准一个汉人骑兵。 但是阿速也笑容顿时呆滞下来,那个汉人也竟然掏出一个物事。 这个物事不是别的,显然又是一个手持床弩。 汉人哪里有这么多的手持床弩,阿速也这个念头闪过。 阿速也突然眼睛一亮:“汉人骑兵本来就少,弓骑更是难得,也许这是做一个梯子。” 想到这里,他的弯弓开张,砰地一声,对着汉人骑兵射出。 弓骑不是普通骑兵,也不是普通射手。 它不但要求有百步穿扬的技术,更是要求熟练控马技术,还要在高速抖动战马,抓住那一瞬间的掌握战机的能力。 培养一个弓骑,至少要求十五年左右时间,而培养一个骑兵,只要一年甚至半年就可以。 “射死南蛮骑兵,射死南蛮骑兵。”阿速也想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 砰砰一声,阿速也果然不愧为亲兵队长,竟然一箭命中。 只是那一箭射中对方,很快就从对方身上皮甲上掉下。 对方仿佛没有发觉,继续使用手持床弩瞄准他。 阿速也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这里什么皮甲,竟然不怕他的箭矢。 要知道,阿速也臂力极大,使用的是三石硬弓,竟然无法射穿对方皮甲。 阿速也不信邪,此时又是一箭射出,砰砰一声,又是射中对方皮甲。 这次竟然射中了对方皮甲,让阿速也大喜。 但是让阿速也意外的是,对方似乎没有感觉到痛苦,继续用手持床弩盯准他。 阿速也并不气绥,反而更加高兴。 刚才箭矢掉下,现在竟然射中对方。 他大吼一声,张弓搭箭,又是一箭射出。 噗嗤,这次又是射中,但是原来箭矢突然掉下。 阿速也不禁愕然,他射中对方皮甲,三次皆中,竟然有再次掉下。 对方皮甲里面还有什么物事,竟然让强弓射出和箭矢掉下。 但是阿速也好运至此结束了,因为对方已经瞄准了他。 噗嗤,对方的手持床弩此时射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保安团骑兵副先锋陈波。 他是骑兵不假,但是不是弓骑,而是弩骑。 弓骑使用长弓射击对方,更加考验技术。 他是弩骑,比起弓骑省力大半。 弩骑不用一直紧紧拉着弯弓,只是搭箭时用力而已。 手持床弩不但威力比弯弓更大,还有瞄准装置。 在发射弩箭时,只需要把准星对准对方就可以。 更何况,他们这些轻骑,装甲极为坑胡人。 表面上他们穿着是皮甲,其实里面穿着的是微型仙家板甲,让胡人认为他们防御极差。 这些微型仙家板甲,虽然没有如圈甲把人从头到脚保护起来,但是身上重点部分没有漏掉。 更坑胡人的是,微型仙家板甲,防御力远远在圈甲之上。 所以保安团的弩骑时间虽然短暂,但是威力不小。 看到对方箭矢射来,阿速也急忙低头,侥幸躲过。 阿速也脸上浮现讥讽笑容,拿出一支利箭,就要张弓搭箭。 但是他刚刚张弓搭箭,对方弩箭已经射来。 阿速也大吃一惊,就要低头闪避。 但是他的手里拿着硬弓,根本来不及躲闪,只是下意识低头。 这一箭射得极为突然,噗嗤一声,射中他的胸口。 痛苦,痛苦,这是阿速也第一感觉。 不过阿速也乃是一个将军,意志力不是普通能够比拟的。 他强制胸口的痛苦,张弓搭箭,又是射出一箭。 噗嗤,噗嗤,对方也是一箭射来,双方几乎同时射中对方。 阿速也伤势比较严重,左胸及右胸都中箭,几乎没有多少力气向对方射箭。 阿速也始终不明白,他一连四箭射中对方,对方仿佛若无其事。 而对方仅仅射中两箭,就让他丧失了战斗力。 现在他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留在这里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 阿速也非常想扔下弯弓,以减少自己的痛苦,同时也让自己跑得更快。 但是对于蒙古勇士特别是胡人弓骑而言,弯弓是他的第二生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丢失。 阿速也为了保护手下弯弓,付出极大代价,失去了灵活性。 噗嗤,对方又是弩箭射来。 阿速也强忍胸口伤痛,无法躲闪,只好挥舞长弓向着弩箭扫去。 他的弯弓勉强扫中弩箭,但是没有用处,噗噗一声,阿速也被射中第三弩箭。 第三箭射中地方不是别的,恰恰就是他的肩膀。 阿速也惨叫一声,再也把持不住手里弯弓,砰地一声掉在地面。 阿速也毕竟是将军,身上还有层层圈甲保护,没有受到致命伤害。 但是他的手下就没有幸运了,大部分胡人只是普通皮甲,根本就难以防住弩箭。 有的胡人抱住战马逃窜,有的当场从战马落下。 有的已经从战马坠下,被战马拖着逃跑。 还有战马被保安团射中,拼命到处乱窜,不但摔下主人,还撞倒其它胡人战马。 阿塔海瞪目欲裂,跨上战马,挥舞手里的兵器:“杀死南蛮,杀死南蛮。” 胡人再也顾不得攻城,几乎全部跨上战马,拿着兵器,向着保安团冲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九禾城墙前面,大地突然抖动起来,仿佛地震一样。 第九百六十四、再败弓骑 铁皮怪物已经成为胡人的克星! 所有胡人看见几十个铁皮怪物,不敢捋其锋,纷纷绕道而行。 何叔德等人看到这里,没有料到胡人不敢与自己硬拼,个个郁闷不已。 他们的目标就是铁皮怪物后面保安团的骑兵,他们相信,弓骑是汉人骑兵的克星。 阿塔海带领几千弓骑,绕过铁皮怪物,恶狠狠地向着后面的骑兵冲去。 轰隆隆,轰隆隆,上马战马奔腾,杀气腾腾,大地抖动,兽惊鸟飞。 胡人弓骑优势此时全部发挥出来,他们一边纵马奔腾,一边拿起手里弯弓,纷纷向着保安团骑兵射去。 攻城不是胡人的特长,那是大材小用。 与骑兵战斗才是他们特长,这是他们的使命。 几乎所有胡人不在攻城,纷纷跨上战马,拿着弓箭,向着保安团冲去。 胡人弓骑果然不是盖的,骑兵还没有到,上千的箭矢已经纷纷向着保安团骑兵招呼了。 他们不敢与铁皮怪物硬碰硬,但是觉得欺负大宋保安团骑兵还是绰绰有余。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许多箭矢射中人,而是被保安团用刀剑拦截下来。 保安团这是第一次与胡人弓骑交手,信心还是有些不足,不知不觉拿出刀剑拦截。 其它将士有些措手不及,身上竟然中箭。 还好,这些士卒里面都有微型仙家板甲,对身体根本就没有伤害,只不过看起来有些难看。 陈波带着一百亲兵,大声叫喊:“弩箭,弩箭。” 说完,他扬起手里的手持床弩,向着前面的胡人射去。 将为士之胆,在他的带领之下,保安团士卒也纷纷把刀剑归鞘,拿出手持床弩,与胡人对射起来。 他的亲兵接受到日夜操练,技术更加熟练,早已一起手持床弩掏出。 噗嗤,噗嗤,保安团手持床弩大部分落空,只有少数射中。 胡人准头明显占优势,至少有一半射中保安团将士。 还好保安团将士身上穿着微型仙家板甲,除了极个别倒霉鬼战马受伤之外,身上几乎受到伤害。 胡人看到保安团将士差不多一半中箭,顿时士气大振。 他们胡人是弓骑,天生就是骑兵的克星,看看,你们中箭了,知道咱们胡人弓骑的厉害了吧。 陈波身上也中了一箭,不为所动,依然抬起手持床弩,瞄准一个胡人千夫长。 战马奔腾,不停抖动,让手持床弩准头偏移陈波只好重新瞄准。 此时,胡人那个千夫长砰地一声,手里的弯弓已经射出。 胡人千夫长果然势大力沉,准头极佳,又是一箭射中陈波。 此时陈波已经找到战马抖动的法子,提前预计胡人千夫长行进路线,向胡人千夫长前面那个位置射去。 胡人千夫长看到弩箭射来,大吃一惊。 什么时候,汉人的骑马准头有这么准了。 他毕竟经验丰富,下意识低头,弩箭从他头顶飞过。 胡人千夫长吓出他一边冷汗,又取出一个箭矢,就要张弓搭箭。 但是他先机顿时,陈波此时第二支已经射来。 胡人千夫长眼睛瞪得大大的,拿起插进的弯弓,狠狠地弩箭扫去。 嗡嗡一声,那个弩箭被他扫中。 但是弩箭速度极快,弩箭稍稍被他扫偏了一个小小的角度。 原本弩箭直接飞向他,此时射中战马脖子。 战马吃痛,顿时发疯起来。 胡人千夫长顾不得对方,急忙想驾驭战马。 陈波冷冷一笑,搭起弩箭,又是一箭射去。 噗嗤一声,这次射中脖子,不过比起刚才更深。 胡人千夫长的战马惨叫一声,先是人立起来,想把主人摔下。 胡人千夫长马术果然不错,双腿紧紧夹住战马,竟然没有从战马摔下。 机会难道,陈波又是一箭射出,正中胡人千夫长战马马肚。 战马再也无法坚持,砰砰一声倒下。 胡人千夫长措手不及,大腿被战马压在身下,跟着倒在地面。 他胡人千夫长拼命掀开战马,想从地面站起。 陈波没有丝毫客气,手里的弩箭噗嗤一声,正中胡人千夫长额头。 胡人千夫长惨叫一声,顿时倒在受伤战马身上,死多活少。 曹克看着阿塔海,眼睛通红,他的父亲就是被胡人杀死的。 他大吼一声,挥舞长枪,就向阿塔海冲去。 两个年齿差不多,都是十八九的样子。 不同的是,曹克穿着白色铠甲,加上皮肤白皙,身材修长。 曹克是脸型俊美,颇有英气。 阿塔海恰恰相反,个子不高,但是皮肤较黑,身材粗壮。 阿塔海谈不上俊美,但是极其符合武将形象。 不过两个都是十八九岁的小将,又是不同阵营,自然瞧对方不顺眼,恨不得除去对方而后快。 阿塔海冷冷一笑,一看这个人不是铁皮怪物,哪里把他放在眼里。 他拿起三石硬弓,张弓搭箭,就向着曹克射去。 曹克嘴角勾勒一抹微笑,盯准箭矢,砰地一声扫开。 看到一箭未中,阿塔海心情平静,又是张弓搭箭,砰地一声,又是一箭射出。 曹克眼睛盯着箭矢,又是一箭扫开。 阿塔海并不气绥,对方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他不希望就再三箭矢就射到对方。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张弓搭箭,又是一箭射去。 此箭不但速度快,而且力气极大,发出嗡嗡声音。 曹克此时脸色有些凝重,也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是一枪扫去。 两人此时距离非常近,相距只有十步。 战马只要一个冲锋,双方就要相碰或者相撞。 阿塔海乃是弓骑,他冷冷一笑,掉转马头,不与曹克拼斗。。 胡人的蒙古马速度不快,但是耐力极强。 加上胡人弓骑技术,这是胡人能够横扫天下骑兵的缘故。 面对曹克的进攻,阿塔海自然又是这个招数。 阿塔海的弓骑技术就是不断缠斗,让曹克不能接触他。 如果曹克不追上他,阿塔海就用弓箭反击。 直至曹克精疲力尽,再用弓箭射杀他。 阿塔海的想法自然不能逃不过曹克眼睛,他冷冷一笑。 他此时不再使用长枪,直接换成另外一件兵器,手持床弩。 阿塔海一看曹克使用手持床弩,脸上浮现讥讽笑容。 弓骑乃是胡人才有技术,必须要有十五年左右,才能训练出来。 南蛮缺乏战马,骑兵极少,更不用说弓骑。 曹克现在拿出手持床弩,这个不是扬短避长,关公面前挥舞大刀吗? 砰砰一声,阿塔海率先一箭射出。 现在阿塔海倒想看看,没有长枪的曹克,如何招架他的箭矢? 第九百六十五、杀死主将 曹克反应稍微慢了半拍,不过几乎同时到达。 弩箭虽然结构比较复杂,但是速度更快。 双方的箭矢几乎同时躲在对方身上,打成一个平手。 阿塔海不知的是,他其实吃了一个暗亏,而且还是一个大大的暗亏。 曹克表面上穿了是普通铠甲,其实是一层微型仙家板甲。 胡人的箭矢躺在他身上,只是挂在外面的普通铠甲上面,根本就无法射穿微型仙家板甲。 而曹克的弩箭,确实是实打实射中他的胸部。 看到曹克若无其事的样子,阿塔海只有强忍胸口传过来的疼痛。 他张弓搭箭,对准了曹克。 他觉得曹克第一箭只是运气好而已,第二箭未必能够射中他。 而他则是天生的射雕手,他可以保证战马射箭,每箭必中。 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又是一箭射出。 噗嗤,噗嗤,双方几乎同时射中对方。 阿塔海连中两箭,身子忍不住摇晃一下。 他的笑容顿时呆滞下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身子传过来两处疼痛,才相信自己这个胡人先锋,竟然连中两箭。 阿塔海还是坚信自己是射雕手,每发必中,对方两箭,只是运气好而已。 他用尽全力,张弓搭箭,又是一箭射出。 噗嗤,噗嗤,双方的箭矢又是几乎同时射中对方。 阿塔海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下巴久久不能合拢。 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你也是弓骑吗?为何也射得如此之准?” “我不是什么劳什子弓骑,不过只是出身大宋武将世家而已。”曹克脸上露出讥讽笑容,淡淡地说道。 看到这个胡人先锋身上连中三箭,竟然还能开口说话,他倒也佩服对方。 要知道,曹克虽然表面上也中了三箭,得益于微型仙家板甲的保护,根本就没有受伤。 阿塔海听说对方如此蔑视胡人的弓骑,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差点变成猪肝色。 他愤恨不平地说道:“你还能如此污蔑弓骑,要知道,你也是弓骑。” “如果非要说,勉强算得上吧。”曹克嘴角勾勒一抹嘲笑。 大宋毕竟马匹没有胡人那么多,曹克以前没有自己专门的战马。 他即使训练马术,也是与家人共用战马。 而胡人选择余地极大,如阿塔海这种胡人武将世家,每人都有好几匹上等战马。 所以曹克马术训练方面,与胡人天然就存在差距,几乎是天壤之别。 不过他手里的手持床弩,还有身上的微型仙家板甲,不但弥补劣势,反而拉大与胡人的优势。 阿塔海喉结上下去了几下,才艰难地说道:“你姓曹,也是汉人主将?” “你不是已经看见旗帜了吗?我当然是主将。”曹克心想这个胡人眼色不好,现在才认出,口里地轻蔑地说道。 “曹将军,你也是主将,我也是主将,还是先锋,你敢不敢与我公平决战?”阿塔海目光炯炯望着他,生怕他不答应。 他的弓骑技术根本点不了上风,只有转而求其次。 阿塔海能够成为先锋,武艺极高,不但射术出色,枪术更是厉害。 曹克脸上浮现讥讽笑容:“想拼兵器,当然可以。” 其实他的骑射技术只能勉强,刚才能够打成平手,完全得益于手持床弩的速度及准星。 比他骑射技术更加厉害的,则是他的枪术。 “好,长枪拿来。”阿塔海心里大喜,生怕对方反悔,对着亲兵手一招。 亲兵马上递过长枪,阿塔海拿在手里,心理顿时踏实了。 阿塔海拿着长枪,目光炯炯望着曹克。 曹克直接从战马袋子取出长枪,戏谑看了一眼:“阿塔海,出手吧。” “看枪。”阿塔海看到对方轻蔑目光,心里脖然大怒,纵马向着刺来。 曹克不但人长相俊美,更是一匹汗血宝马。 阿塔海是一匹蒙古战马,并不高大。 结果曹克冲起来,气势在阿塔海之上。 叮叮当当,两人很快就撞在一起。 双方力气极大,战马互相退后几步。 不同的是,曹克是退后两步,阿塔海退后三步。 阿塔海的亲兵没有料到自己主子竟然比对方多退后一步,不过看到自己主子蒙古战马没有对方高大,心里顿时释然。 他又大吼一声,驾驭战马再次冲上去。 同样的配方,两样的结果,阿塔海的战马再次比对方战马多后退一步。 阿塔海看到自己又多退后一步,脸色顿时变成猪肝色。 两人年齿都是十八九岁,又都是主将,感觉自己威风被对方下去。 这次他用了全力,大吼一声,再次纵马向着曹克冲去。 叮叮当当,两人再次交手,不出意料之外,阿塔海的战马依然多后退一步。 阿塔海脸色阴沉得能够滴水,他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依然还在场面上占下风。 阿塔海打量曹克的高高大大汗血宝马,再看看自己矮小的蒙古马,眼睛转了几下,突然一亮。 既然硬拼不是对方的对手,那就只有利用蒙古战马耐力优势。 想到这里,他再次冲了上去,不过这次他并没有硬拼,而是选择一沾即走,围绕曹克不停旋转。 他仿佛一个恶狼,在紧紧盯住野猪身上。 虽然恶狼战斗力不如野猪,但是只要野猪稍为露出松懈,就迎来致命一击。 他现在要用自己人马的耐力与意志力,想最终战胜对方。 想到对方不敢与自己硬拼,曹克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对方的意图,他怎么看不出来。 他的优势是人与马的战力在对方之上,对方优势则是战马耐力在他之上。 阿塔海有一点还不知道的是,他以为双方同样受了三支箭伤,其实曹克根本就没有受伤。 曹克也有自己弱点,他的战马毕竟长途跋涉,体力确实不如对方。 如果他要战胜对方,就只有速战速决。 想到这里,他根本就没有犹豫,大吼一声,变被动为主动。 现在两人之间形势顿时互相转换了一个角色,阿塔海的战马在前面奔跑,曹克的战马紧紧追赶。 蒙古马的耐力确实在汗血宝马之上,但是他也有一个弱点,速度不快。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汗血宝马速度越来越快。 虽然汗血宝马在后面,但是逐渐追赶上来,开始与蒙古马并驾齐驱。 曹克嘴角勾勒戏谑一笑,手里长枪向着阿塔海刺去。 阿塔海感觉心一直下坠,从山谷坠落到谷底。 他原来还想利用蒙古马的耐力优势拖死曹克,哪里知道被对方看了出来。 现在没有法子,只有拼双方意志了。 看到曹克身上也有三支箭矢,他大吼一声,手里长枪向着对方刺去。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双方就在原地再次大战起来,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大战七八十个回合。 曹克与阿塔海双方打出了真火,个个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阿塔海现在不但疲惫不堪,而且三处箭伤疼痛到了极点。 他如果不拼斗还好些,拼斗直接拉扯胸口伤口。 刚才他还是热汗,后来背心已经变成冷汗。 到了后来,他感觉头脑越来越晕,意志越来越难以集中。 看到阿塔海的样子,曹克的大吼一声,手里的长枪狠狠地向着阿塔海砸去。 阿塔海脑子越来越不够用,眼前金星直冒。 但是他还是保持最后的理智,心里有些不明白。 对方年齿与差不多大,同样也是受了三支箭伤,为何却越战越勇?自己却越来越不行? 想到这里,他感觉视线有些模糊。 此时,曹克手里的长枪已经狠狠地砸来。 听到呼呼风声,阿塔海凭着本能举起长枪一挡。 叮当一声,阿塔海手里长枪再也把持不停,顿时被磕飞。 如果阿塔海遇到保安团何叔德等人,还可能活捉。 但是曹克没有这种想法,他脸上冷冷一笑, 他大喝一声,手里长枪向着阿塔海刺去。 阿塔海感觉胸口一凉,紧接着传过来剧烈疼痛,感觉自己突然离开战马,越来越高。 原来曹克手里长枪已经直接刺穿了阿塔海,并且把他从战马挑了起来。 挑到最高的地方,曹克狠狠地一扔,阿塔海砰地一声坠落地面,差不多已经死去。 保安团看到这里,顿时士气大振。 曹克也有五百亲兵,他们此时大声叫喊:“阿塔海已死,阿塔海已死。” “阿塔海已死,阿塔海已死。”声音仿佛如海啸一般,不停向着四周传播。 成千上万的保安团骑兵大声叫喊起来,直冲九霄。 胡人听到这里,个个目瞪口呆。 阿塔海是谁,可是一万胡人弓骑的先锋。 有的胡人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胡人千夫长急忙大声叫喊:“南蛮乱说,主将没死,主将没死。” 他们希望阿塔海能够反驳,可是等了一盏茶时间,也没有听见驳斥,才知道他们的主将果然被对方杀死。 确认主将确实已经死亡,胡人弓骑顿时士气一泻千里,个个垂头丧气,又被保安团杀死杀伤不少。 此时,胡人弓骑一声大吼,原来副将阿塔河战鼓敲响,他反而因祸得福,晋升为主将。 听到鼓声,其余胡人再也顾不得与保安团战斗,纷纷向着战鼓方向聚集而去。 阿塔河看到聚集到身边的胡人弓骑,欲哭无泪。 他们一万弓骑,作为先锋气势汹汹杀来,没有料到现在仅仅剩下五千兵马,而且大部分带伤。 阿塔河脸色极为阴沉难看,主将战死,兵马伤亡大半。 他现在已经没有一丝战意,最好的打算就是把这五千受伤将士带回汗国。 想到这里,阿塔河大吼一声:“冲出去,杀回汗国。” 说完,他就带着五百亲兵,向着北方杀去。 “冲出去,杀回汗国。”其它胡人跟着大喊。 五千胡人弓骑虽然大部分带伤,但是他们还有一个非常强大的优势,那就是他们的蒙古马耐力极强。 相比之下,保安团的兵马远道而来,早已精疲力尽,战马几乎已经跑不动。 阿塔河看到这里,不禁大喜。 主将已经战死,他能够把残余弓骑带回汗国,就已经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话音刚刚落下,他的笑容呆滞起来,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 因为在他们面前,又是一千保安团骑兵,他们静静地等着他们。 还没有等着他们靠近,保安团骑兵的弩箭,已经纷纷飞出。 噗嗤,噗嗤,噗嗤,跑在前面的胡人弓骑,猝不及防纷纷中箭。 不是战马受伤,就是胡人受伤,甚至有不少纷纷从战马掉下。 这一千兵马正是赵平的亲兵,他们没有参加刚才战斗。 对于这次胜利,赵平早已预料这个结果。 毕竟,赵家庄的骑兵不但是弩骑,而且还是出其不意,唯一劣势就是战马一路奔跑,马力消耗太多。 赵平的亲兵虽然跟在大军后面,但是也存在马力不足的情况。 这一千亲兵,乃是赵平最后的本钱,不是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动用。 所以前面战事再激烈,赵平的最后一千亲兵也没有动用。 但是赵平不想让这一千亲兵浪费了,就让刘显洪带着亲兵,在胡人必经路上。 阿塔河一看刚刚开始一惊,可是一看,对方只有一千骑兵,数量远远不足他们。 他一连擂战马上面的战鼓,一连大声叫喊:“杀出去,杀回汗国。” “杀出去,杀回汗国。”其余胡人跟着大喊。 第九百六十六、公主委曲 胡人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这个声音极多极大,让大地抖动,显然又是骑兵。 这些骑兵不是别人,正是自杞国的五千骑兵。 自杞国的骑兵没有实力与胡人弓骑对决,但是痛打落水狗勇气还是有的。 此时看到胡人弓骑几乎人人带伤,丧失斗志,他们没有一丝犹豫,大声呐喊冲了过来。 自杞国的骑兵其实早已到了这里,但是跟在赵平后面,并没有参加战斗。 胡人毕竟是大名鼎鼎的弓骑,乃是骑兵的克星,他们纵然逞能好斗,但是也没有这个勇气冲上去。 此时看到胡人想疯狂逃窜,哪里还能够忍住心里冲动。 小圣人不是下令,杀死胡人将士,有极大的奖励吗? 看到小圣人侍卫率先冲了上去,他们仿佛打了鸡血一样,个个兴奋到了极点。 不过这些骑兵不是弓骑,也不是弓骑,他们只要普通骑兵。 他们一边挥舞手里大刀,一边疯狂向着胡人冲击:“杀死胡人,杀死胡人。” 胡人鼓足最后余勇,张弓搭箭,向着自杞国骑兵射去。 大部分被自杞国骑兵扫落,只有少部分射中。 胡人弓骑这一停顿,后面保安团的弩骑大军又杀来了。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刘显洪掏出传声法器,大声叫喊。 有了刘显洪带头,其它副百夫长以上的保安团军官,纷纷掏出传声法器:“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阿塔河看着四面都是敌人的骑兵,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如果没有这一千弩骑,这五千自杞国的骑兵还不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前面不但有一千弩骑,后面还有一万弩骑,他已经彻底丧失逃出的信心。 他一咬牙,对着刘显洪大声叫喊:“小圣人在这里没有?” “小圣人就在这里。”刘显洪一听有戏,马上用传声法器说道。 听到小圣人在这里,阿塔河马上翻身下马,手里高高举起弓箭:“小圣人,小人恭恭敬敬向你投降。” “小圣人,小人恭恭敬敬向你投降。”其它胡人松了口气,跟着一起下马,手里高高举起弓箭纷纷大喊。 胡人是确实野蛮,也非常强大。 他们愿意投降,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把他们打服。 现在胡人走投无路,已经被赵平彻底打服。 对于胡人而言,投降强者不是耻辱,投降弱者才是耻辱。 现在已经没有希望,再战死也没有意义。 与其毫无意义战死,不如投降天下最有名的保安团及赵家庄。 刘显洪看见胡人投降,松了口气。 他们即使能够彻底击败眼前这些胡人,付出代价极大,伤亡在所难免。 他们是弩骑不假,但是战马远道而来,战马的马力始终是劣势。 而胡人蒙古马虽然个子不高,但是耐力极强。 看到胡人投降,保安团将士忍不住齐声欢呼:“小圣人,小圣人,小圣人。” 甚至还有人悄悄叫喊,小圣人万岁。 他们高兴了,但是有人不高兴了,就是这些自杞国的骑兵。 他们本来想痛打落水狗,没有料到这些落水狗竟然主动投降了。 要知道,赵平下令,杀死或者活捉自杞国的将士,赵家庄统统都有奖励。 自杞国的骑兵看到这里,没有料到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个个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发放兵器。”赵平当然知道这些自杞国的将士想法,小手一挥,对着种华说道。 赵平答应过自杞国将士,到了大理有让自杞国将士垂涎欲滴的兵器发放给他们。 这个就是,千夫长副千夫长以上以上的仙家板甲,副百夫长以上发放微型仙家板甲。 听到这个消息,自杞国将士顿时忘记了刚才不快。 小圣人就是小圣人,果然不会食言,就是大大方方。 阿依公主刚才也参加了战斗,不过她非但高兴,反而脸色差点变成猪肝色。 她来到赵平面前,小手一伸:“驸马,拿来。” “什么?”赵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阿依公主嘴巴一扁,眼泪差点流出:“驸马,给还是不给?” “阿依公主,你干脆说清楚,我真的不明白。”赵平直接问道。 阿依公主眼睛一红,眼泪不停在眼睛打圈圈:“驸马,就是那个微型床弩,为何不给本公主一份?” “阿依公主,这个乃是秘密,也是保安团第一次对胡人使用,所以知道人越少越好。”赵平淡淡回答。 听到此话,阿依公主更加委曲:“驸马,难道你对本公主还不放心?” “阿依公主,你虽然是公主,可是还没有过门不是?”翠竹扭了扭嘴角,脸上浮现讥讽笑容。 阿依公主一直在她面前摆公主的架子,让翠竹分外不爽。 其实不给阿依公主手持床弩,正是翠竹的主意。 她要阿依公主认清一个事实,不怕你阿依公主架子使得再高,在赵家庄,她就是后宫之主。 赵平自然管大事,后宫现在还是翠竹掌管,自然不知道出现此事。 看到阿依公主的诘问,他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也是有担当之人,自然不会向翠竹身上推卸责任,当然要替翠竹揽责任。 得了,又拿此事来说话,阿依公主恨不得掐死这个可恶的翠竹。 可是她已经离开自杞国,不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阿依公主。 现在形势比人强,屋檐之下不得不低头。 阿依公主眉头一皱,眼睛一转:“翠竹姐姐,父王同意本公主跟着驸马,这个驸马也同意了的。” 翠竹先是听到阿依公主叫喊她姐姐,心里顿时高兴起来,可是听到她随后又是本公主,心里有些不喜。 你既然承认我是你姐姐,不能总是把本公主挂在口里。 但是她不能明说,口里淡淡说道:“阿依公主,你跟随小圣人来到大理,我们可为难过你?” “翠竹姐姐,可是,可是你没有给我们微型床弩。”阿依公主委委曲曲地说道。 听到阿依公主又叫她姐姐,翠竹心里又高兴了。 即使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来到小圣人身边,也要受到我的管辖。 翠竹打量她一眼,嘴角勾勒一抹微笑:“阿依公主,你会骑马射箭不?” “本公主当然会。”阿依公主觉得翠竹小瞧了自己,脸色涨得通红。 说完,她掏出弯弓,抽出一支利箭,驾驭胭脂马,向着一棵大树射去。 夺,那支利箭射中五十步之外一棵大树,阿依公主得意洋洋望着翠竹。 翠竹轻蔑看了一眼,嘴角勾勒讥讽一笑:“阿依公主,骑射不是停止战马射箭,更不是射击死物,而是活物。” “这个,这个,本公主,我,我只会一点,只能射击死物。”阿依公主也尝试在马背上射箭,不过不太熟练,说到这里脸不禁一红。 说完,她让战马慢慢跑动,瞄准半天,才小心翼翼射中一棵双手才能抱住的大树。 阿依公主觉得自己小视翠竹,干脆不称本公主,而是称我。 翠竹更加高兴,阿依公主越来越懂得规矩了:“既然你只会一点,应该用处不大。” “翠竹姐姐,听说微型床弩比弯弓更好使用。”阿依公主讨好地说道,“翠竹姐姐,你就给我们一批,让我们练习练习。” 翠竹扫视阿依公主后面一群侍女一眼,嘴角勾勒戏谑一笑:“阿依公主,你的这些侍女会骑射不?” “翠竹姐姐,她们也练习过骑射,不过只能静止下来射大树。”阿依公主脸一红,她是一个一个刚刚入门的骑射射手,手下就更不用说了。 翠竹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阿依公主,你们骑射之术如此差劲,看来我没有把手持床弩给你们,果然是正确的。” “翠竹姐姐,求求你了,你看看,小圣人手下,个个都有微型床弩,总不能让我的一群手下,看到胡人干瞪眼吧。”阿依公主知道不能硬来,只好说软话。 翠竹的目的当然是不会阻止阿依公主得到微型床弩,而是让阿依公主认清事实。 在保安团及赵家庄,她才是后宫的老大,即使你是公主也不行。 听到阿依公主不断说软话,翠竹觉得自己目的已经达到。 她摆了摆手,极为大度地说道:“那就给你们一百套吧。”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阿依公主不禁喜上眉梢,对着翠竹深深地万福一礼。 结果出乎意料之外,她以为已经能够得到十套已经不错,没有料到竟然人人都有一份。 “进城。”看到胡人已经投降,赵平看到九禾县城,脸上小手一挥。 种华大急,急忙驾马来到他和身边,拱手一礼说道:“小圣人,九禾的酋长木阿良已经投降胡人,被胡人封为丽江路总管。” “丽江路总管?”赵平脸上浮现讥讽笑容,“胡人已经投降了,我们进去,????????????????正好看看他这个丽江路总管怎么办?” 其它人也哈哈大笑,胡人已经被打败了,这个丽江路总管还有什么用处? “小圣人,还有一件事情要向你禀报。高通这个将军已经离开了九禾。”种华拱手一礼,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众人听到这里,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这个高通也跑得太快了吧。”洗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神过来忍不住说道,“要知道,九禾可是大理城北大门。” “九禾固然重要,可是木阿良叛变,又打开城门,高通无奈之下,只好逃跑了。”曹克此时分析。 杨云想了想,说出自己理由:“现在胡人已经打进大理国,九禾在高通眼里,根本就没有龙首关重要。要知道,南诏当初就是通过龙首关击败前唐的。” “高通逃跑,木阿良又投降胡人,现在九禾已经不属于大理国了。”种华眼睛转了几圈,脸上露出得意笑容。 洗星也是一脸笑容:“九禾在高通这个大理国将军手里丢失,现在酋长又是胡人官员,赵家庄收回,料想大理国没有什么意见吧。” “正是,这里上天给赵家庄最好的礼物。”种华忍不住哈哈大笑,心情极爽,“赵家庄付出这么大的力气,顺便捡漏,一举双得。” “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洗星平明温文尔雅,此时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此话的意思,上天赐予你的,你不要,反过来却遭到了上天的责怪,时机到了不行动,就会自己遭殃。 保安团这些高层,个个忍不住抬起下巴,望着九禾哈哈大笑。 他们望着九禾,仿佛看到自己心爱的礼物一样。 保安团的兵马来到九禾县城面前,出门迎接的不是木阿良,而是木阿良的族人木阿寿。 他后面跟着几千族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个个垂头丧气。 他们原本以为胡人是天兵,投降胡人自然前途无量。 没有料到,在他们眼里一群天兵天将,竟然被赵家庄彻底打败,不是死亡就是投降。 木阿寿年齿大约四十,长得高高大大。 他一身肌肉极大发达,倒像一个孔武有力的武将。 让种华眼睛最为深刻的是他的一双眼睛,仿佛老鹰一眼凌厉。 木阿寿砰地一声跪下,三跪九拜:“小人木阿寿迎接小圣人。” “木阿良呢,他这个族长为何不来,竟然派出你出来迎接小圣人?”种华脖然大怒,打马上前,口水已经溅到木阿寿的脸上。 第九百六十七、丽江入手 “他已经死了。人头在这里。” 没有骑马木阿寿恭恭敬敬拿出一个木箱,上面有一个物事。 这个物事不是别的,赫然是木阿良的人头,下面是则是石灰。 战马上面种华看见的木阿良的表情,依然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 看样子,他不相信自己人会偷袭自己的,完全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种华看到这里,也不禁有些发怵。 他发怵不是害怕木阿良的人头,而是木阿寿的狠辣。 木阿寿不管他人品如何,他毕竟是酋长,他也是为了整个宗族。 但是因为他走错一步,投降胡人,得罪了大理国。 得罪了大理国倒是没有什么,关键是胡人被赵家庄打败了,得给赵家庄一个交待。 最好的交待是什么,当然是木阿良的人头。 种华脸上浮现讥讽笑容,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进攻大理国可不是木阿良一人吧,听说有上万兵马。” 如果不是木家上万兵马反水,又是打开城门放胡人进来,高通肯定会死守九禾。 “你们上万兵马叛国,还有脸出来迎接保安团,呸。”曹克骑马过来,他最瞧不起这种人,一口浓痰吐在木阿寿脸上。 木阿寿根本就不敢擦拭脸上的浓痰,保安团杀死胡人主将,还有让五千胡人伤亡,这个事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敢杀死老酋长。 听到曹克此话,木阿寿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恨不得找一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现在必须给曹克一个满意的交待,不然对方一气之下,可以让整个木家灭族。 木阿寿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九禾及木家愿意以小圣人马首为瞻,不敢有二心。” 他现在已经看出,背叛了大理国,显然大理国不会放过他。 现在指望胡人,没有见到胡人整个先锋,不是被杀死,就是投降了吗? 现在能够救下整个九禾及木家的,也只有赵家庄,所以马上就表忠心。 曹克没有料到,木阿寿竟然打蛇随棍上。 他没有料到,木阿寿如此不要脸,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把目光投向种华。 种华一听大喜,木家主动向赵家庄投诚,这最好不过。 九禾也有公房,不过乃是木家的议事堂,还有一些别院。 木家财大气粗,议事堂差不多方圆十丈,这下子便宜了赵家庄。 现在木家主动把它交出来,作为赵平公房。 种华来到赵平身边,立即把事情前后禀告一番。 “此乃好事,洗星与何叔德带着五千骑兵,以防守胡人的名义,驻扎在九禾。”赵平早已想出对策,“洗星为丽江路总管,木阿寿为副总管。” 赵家庄众人听到这里,心里大喜,小圣人封洗星为总管,还派兵驻扎这里,显然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 洗星更是高兴,自己一年之前还是一个说评书的穷举人,现在竟然成为一路总管。 大宋也有一路官员,可是那个只是负责财权的转运使,与总管相差太远了。 这个总管是什么,差不多相当于半个置制使,缺乏军权而已,其它吏权、财权、事权都在他的手里。 保安团其它高管看到这里,个个羡慕不已,不过并不嫉妒。 洗星是保安团的第一个主簿,理应成为封疆大吏。 跟着小圣人就是好呀,付出总是有回报。 他们个个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跟着小圣人,好好努力,以后争取也来一个封疆大吏之类。 洗星热泪盈眶,深深一礼:“谢谢小圣人,卑职一定替小圣人把丽江看好。” “不但要看好,更要治理好这里。要加大汉化的进度,丽江有少部分是白族,他们是汉人后代,算是半个汉人,首先要重用他们;其次是学习汉人礼仪的土著,他们已经开化。再次是地地道道的土著,这个汉化程度关系到赵家庄能否在这里立足的问题。”赵平语重心长地,抬出治理之道说道。 “小圣人,卑职一定好好努力,争取早日完成这里汉化。”洗星心里虽然感到有些难度,不过他现在才二十,时间在他这一边。 表完态度,可是他马上又叫苦起来:“小圣人,这里远离赵家庄,乃是穷山恶水之地,如何是好?” “我给你留下五千兵马,保证不会有人造反。”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再让赵家庄办一个几个作坊,保证你的财力。如此有了兵马,又有财力,还担心什么?” “谢谢小圣人,卑职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洗星一听大量,原来小圣人一切才考虑到了。 木阿寿是第二个走近赵平公房的,他后面跟着一个满头珠翠小娘子,相貌年齿依然与阿依公主相似。 翠竹、黄小牛、秋若水看到这里,眼里直喷怒火。 阿依公主更是心酸不得了,现在也终于体会到翠竹当初对待她的这种心情了。 虽然知道赵平身边小娘子很多,可是当着自己面送小娘子,眼泪不停在眼眶旋转,差点就要掉出。 木阿寿来到这里,后面带着一个小娘子,拼命在地面磕首。 得罪了大理,胡人也投降,现在唯一的靠山就是赵家庄。 赵平看着在他面前磕首的木阿寿,心里不禁一阵感叹。 他也想如大宋一样把丽江纳入怀中,建立中央集权体制。 可是那是汉人集中的地方,在这里几乎是土著丽江,根本就行不通。 大理对于大宋的中央集权羡慕加嫉妒,早已想学习那一套。 高氏当初就拿乌蛮开刀,结果被打败不说,还打出一个自杞国出来。 所以大理国立国两百多年,对于大宋中央集权心有余而力不足。 想到这里,赵平心想,现在只有先依靠这个酋长土司,以后再慢慢实行改土归流。 “木酋长,你既然愿意投降赵家庄,赵家庄也不亏待你,封你为副总管,管治丽江路。”赵平没有阻止木阿寿,淡淡说道。 木阿寿听到这里,心里有些失望,胡人可是答应他们是总管,怎么到了赵家庄这里,竟然变成副总管。 不过他不敢说出来,而是一边磕首,一边问道:“谢谢小圣人赏赐,请问总管是哪个?” “总管是洗星,他原来是保安团的主簿,还是大宋的举人。”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听到这里,正在磕首的木阿寿大喜:“九禾这里汉人不多,还没有大宋举人,欢迎之极。” 如果是武将,木阿寿还有些害怕。 现在赵家庄派出一个文人,正合他心意。 木阿寿能够当上酋长,显然汉化程度极深。 他知道大宋许多文人,吟诗作对厉害,但是治理一方就难了。 不是吗,许多知县到了地方,两眼一摸黑,什么都不知道,权力被下面架空。 更何况,这里远离大宋,洗星在这里纯粹是挂着一个总管空头,最后还还是他这个土皇帝说话作数。 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奸诈笑容。 “木副总管这个你放心,为了保护丽江不受胡人侵略,赵家庄在这里驻扎五千骑兵。”赵平哪里不知道,木阿寿的想法,嘴角勾勒讥讽一笑。 听到这里,木阿寿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下巴久久不能合拢。 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一脸苦笑说道:“谢谢小圣人的厚爱,小圣人想得太周全了。” 木阿寿心里苦涩得很,小圣人不但安排总管,而且还驻扎兵马,你让他这个土皇帝如何活下去。 “赵家庄打算在这里办几个作坊,木副总管可愿意入股?赵家庄可以给一成股份给你们木家。”赵平打量木阿寿一眼,淡淡说道。 对于这种土著酋长,赵平当然有自己法子。 刚刚打了一个巴掌,还得给一个甜枣。 木阿寿听到这里,不禁大喜。 他们大理国比起大宋,穷山恶水,缺乏水田,没有水稻,确实穷多了。 好在他们养马,还有这里也是丝绸之路必须之路,才得到经济来源。 早已听到赵家庄之所以富甲天下,就是依靠下面的作坊。 赵家庄的作坊制作的物事,全部都是他们这些酋长必备之物。 如果家里没有这些赵家庄制作的物事,那么说自己是贵族。 现在能够入股赵家庄,收益不错,也算给了族人一个交待。 想到这里,他磕首得更加厉害:“谢谢小圣人,小人愿意入股。还有小人这个小女,求小圣人让她留下,她琴棋书画也会,希望能够服侍小圣人。” 说完,他又是不停磕首,砰砰作响。 “木副总管,我身边已经有了不少小娘子,哪里能够照顾你的小娘子?”赵平现在已经有了小娘子恐惧症,哪里愿意答应。 木阿寿依旧磕头砰砰作响:“小圣人,小女回去,只有三尺白绫而已。” 听到这里,那个小娘子忍不住哭泣起来。 “算了吧,还是让她留下吧。”赵平苦笑,为了让木阿寿安心,只得答应。 木阿寿大喜,松了口气,回头对着身后小娘子说道:“阿丽,好好服侍小圣人,是你前生修来的最大的福气。” 阿丽刚才虽然也跟着磕首,却也偷偷打量翠竹、秋若水她们。 她心里苦笑,我倒是有这个想法,可是爹爹你没有看见小圣人身边如此多佳丽,哪里还有女儿的一份。 不过此话不能明说,还好小圣人答应让自己留下。 现在已经让小圣人有了初步印象,其余只有慢慢来了。 “小女阿丽见过小圣人。”想到这里,她磕头之后,抬头怼着赵平嫣然一笑。 木阿寿见到这里,惊喜交加。 他极有礼貌,倒退着从大门出去。 木阿寿出去之后,种华匆忙带着几个大理国的士卒进来。 这些士卒身上还有刀箭之余,个个血染征袍,甚至头上还有鲜血流出。 他们个个身子摇摇晃晃,一脸倦容,完全是保安团士卒扶持才能走路。 “小圣人,大理国丞相求救。”种华气喘吁吁地,向着赵平举起一封带着鲜血的书信说道。 第九百六十八、固守待援 赵平没有一丝犹豫:“留下五千兵马,其余兵马,去救高泰祥。” 听到要出兵金沙川,最高兴不是保安团将士,而是自杞国骑兵。 他们本来对于与胡人交手没有多大信心,但是在九禾亲眼目睹保安团吊打胡人弓骑。 小圣人许诺,给获胜者都以奖品,而且还是重奖。 但是在九禾,他们开始观望,以至于错失良机。 这次,在金沙川,自杞国骑兵,说什么也不会浪费机会了。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大地扬起灰尘,一万多骑兵,向着金沙川出发了。 高泰祥的精通兵法,布置应该是可圈可点。 针对胡人骑兵,高泰祥经过深思熟虑。 胡人是骑兵,而且是弓骑,在平坦地势,容易发挥优势。 他找的这个战场,乃是连绵山坡,易守难攻,可以最大限度削弱胡人弓骑的优势。 高泰祥安排高苗、高林、高森三个万夫长,分别驻扎在三个山谷里面。 高苗三人,不是高泰祥的儿子就是侄儿,忠心可表。 虽然大队人马在山谷,但是还是安排差不多五千人马守着山上。 这是一个两难选择,山顶易守难攻,但是缺乏水源。 山谷易攻难守,但是有水,所以主要兵马还是守在山谷。 三个山谷的谷口高泰祥也没有放过,各自修建了一个简单山门。 三个山谷的谷口对准的是渡口,把胡人南下的要害之道全部占领。 三个山谷互为依靠,还可以互相支援。 山门用乱石垒成,面前还有拒马之物。 在高泰祥看来,此举进可攻,退可守,简直是无懈可击。 高泰祥没有与胡人交手,还有几分信心。 但是与胡人交手不久,顿时就被打得懵逼了。 胡人并没有出去弓骑,而是战车,还有旋风炮。 兀良合台在西县被赵家庄吊打,但是学到许多许多东西。 比如赵家庄的战车、旋风炮、桌子阵等,这些对于大理国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对于在山坡上防守的大理国的将士,他马上派出战车、旋风炮、桌子阵。 大理国将士居高临下,等待胡人进攻。 胡人第一波进攻是骑兵下马试探进攻,大理国将士用檑木及滚石,非常容易打退。 他们高兴没有多久,胡人开始第二波进攻了。 胡人集中所有旋风炮,向着一个山谷发射轰天雷。 大理国的将士顿时被被打目瞪口呆,惨叫连连根本就来不及防护,顿时被打破一个缺口。 胡人大喜,两三千骑兵从缺口杀了进来。 关键时刻,高泰祥儿子高苗这个万夫长起了巨大作用。 他带着一千亲兵,冒死在缺口两边,拼命扔点燃的轰天雷。 大理国也制作轰天雷,不过威力不行,威力仅仅赵家庄的一成。 他们这次投入战斗的,乃是赵家庄支援或者购买的,威力极大。 顿时整个山谷硝烟弥漫,几乎难以见到人马踪影。 在轰天雷此起彼落的爆炸声音之中,伴随的是人马惨叫声音。 胡人骑兵受到重创,不得不停止进攻。 高苗虽然赢得胜利,但是付出代价极大。 胡人弓骑果然厉害,在这种情况之下,也重创了高苗的亲兵营。 高苗一千亲兵,死亡上百,重伤四百,其余几乎人人带伤。 胡人见到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依然还是旋风炮打开一个缺口,然后让胡人抗着湿被八仙桌,从山谷身上进攻。 看到胡人竟然抗着八仙桌进攻,一些大理国将士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胡人想在这里吃饭吗?难道他们不怕我们进攻吗?”一些大理国士卒忍不住哈哈大笑。 高泰祥的侄儿高林这个万夫长,他用脚给这些士卒踢去:“闭嘴,给我打起精神。胡人不可能在这里吃饭,刚才他们被打退了,这个肯定是一种兵器。” 话音刚刚落下,山谷的胡人就拼命发射箭矢。 在胡人箭矢的掩护之下,胡人就抗起八仙桌,从山谷向着大理国阵地进攻。 这次胡人进攻速度不快,仿佛在徐徐推进。 “滚石,擂木。”高林看到这里,大声叫喊。 这是针对身上进攻一向做法,大理国自然没有例外。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擂木滚石撞到八仙桌时候,突然被八仙桌拦住了。 高林看到这里,心里吃了一惊。 但是他马上反应过来,大声叫喊:“轰天雷,轰天雷。” 轰隆隆,轰隆隆,轰天雷开始有进攻的胡人爆炸。 看到这里,高林忍不住哈哈大笑。 但是他马上笑容呆滞下来,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下巴久久不能合拢。 胡人马上把八仙桌向上举起,让大理国的大部分轰天雷顿时落空。 就这样,胡人付出少量代价,攻占两边山谷。 胡人稳扎稳打,不断突破,高苗三人的山谷纷纷被胡人攻破。 高苗三人兵败如山倒,损失极为惨重,最后被迫退到高泰祥所在的山谷里面。 还好,高泰祥所在山谷地势极为陡峭,胡人只有攀援而上,难以用八仙桌进攻。 高泰祥吸取了教训,山谷不是山门,而是修建成为关口。 这个关口大约有三丈,还有一个大门。 他这个关口不是乱石修建,而是仙水泥修建的。 这个仙水泥自然不是大理国生产,而是赵家庄制作的。 为了修建这个关口,高泰祥把所有仙水泥全部用上。 兀良合台看到这个山谷,一时难以攻下。 他派出铁炮,对着关口进行炮击。 铁炮极其厉害,城墙可以摧毁。 轰隆隆,轰隆隆,看到胡人开炮,大理国将士个个吓出一身冷汗。 高苗三人站在关口城墙上面,忐忑不安,个个心里仿佛有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 “听说胡人有一种火器,可以摧毁城墙,难道是此物?”高林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 高森想了想,摇摇头:“胡人确实有此物,不过对于那种土墙可以,对于石墙难以摧毁。” “小圣人这个可是仙水泥砌就的仙凝土,听说固若金汤,比石墙更加坚硬,应该没有问题。”高苗急忙给手下打气。 高林叹了口气:“小圣人的仙凝土确实不错,可惜时间短了,不知行否?” 话音刚刚落下,胡人的铁炮已经开炮。 砰砰,砰砰,砰砰,石弹打在关口城墙上面。 高苗脸上浮起高兴笑容:“还好,仙凝土果然非石墙比拟,竟然纹丝不动。” “可惜了,兵马损失七成,现在不到一万兵马。”高林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为难神色。 高苗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无妨,父相已经派出快马,请求支援。” “大理国精兵全部都在这里,还有兵马来支援?”高林一脸沮丧。 高苗嘴角勾勒戏谑一笑:“指望大理国已经不可能,小圣人不是已经出兵了吗?” “听说小圣人出兵不多,还要说动自杞国,恐怕时间来不及。”高林心里沉重叹了口气,一脸沮丧。 高苗一边掏出《大宋中华报》,一边马上安慰说道:“你看过小圣人的《战争说》没有?” “这个倒是看过,如果小圣人直接出兵大理国就好了,为何又要经过自杞国绕了一个大圈子?”高林脸上有些不解,茫然地问道。 高苗想了想,才慢慢说道:“小圣人自然有小圣人的道理。其实派兵也是一门学问。派出兵马多了,大理国肯定有自己想法,派兵少了,又没有多大作用。” “所以小圣人想从自杞国借兵不成?”一直没有说话的高森恍然大悟。 高苗赞赏点点头:“自杞国战力不弱,能够借兵,这一场大仗没有多大问题。” “自杞国国王没有多大号召力,三十七个鬼主各自为王,听调不听听宣。我看小圣人未必能够从自杞国借到兵马。”高林皱眉不已,担心说道。 高苗脸上浮起淡淡笑容,语气充满自信:“其它人也许不行,但是小圣人自然有自己法子。” “小圣人可能有自己法子,可是时间还来得及吗?这个可是三十个鬼主,得一个又一个劝说,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高林可是没有高苗那么乐观。 高苗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应该很快,听说小圣人已经成为自杞国的驸马,师出有名。” “小圣人已经成为自杞国驸马?”高森偷偷打量高苗一眼,先是苦笑,担心不已,“听说丞相不是准备把女儿许配给他,这个如何是好?” “这个,父相自有安排,现在关键是小圣人及时向自杞国借兵,及时来到大理国,及时来到这里,才是关键。”高苗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尴尬不已。 这个小娘子是他的妹妹,面对妹妹以后如此之多情敌,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高泰祥在中军营帐,没有心思喝茶,不停围绕案几转来转去。 如果只是山谷里面,他们的兵马极其可能被胡人围歼。 胡人如果从山顶向着他高泰祥进攻,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派出兵马在三边山顶驻守,防止胡人偷袭。 所以他派出三千兵马分别驻扎在山顶,扼守要害地方。 但是这个只是权宜之计,不能长久,必须有援军,才能活路。 高泰祥望着远处的关口,口里喃喃念道:“小圣人,你几时救援兵马来到这里?” 第九百六十九、怪物逞凶 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轰隆隆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远,不在眼前,显然在胡人兵营那一边。 “难道,小圣人的救兵到了?”高泰祥本来坐下在站了起来。 高苗、高林三人站在城墙看得更加清楚,果然胡人营地东部烟尘滚滚,大地抖动,硝烟弥漫,人喊马叫,显然已经打了起来。 看到这里,高苗顿时热血沸腾,右手一挥:“走,我们带着兵马杀出去。” “冷静,外面可是胡人弓骑。”高林急忙抱住他,“弓骑可是骑兵的克星。” “胡人现在攻打不进来,巴不得我们冲出去。”高森也拉着他手臂,阻拦说道。 高苗拳头砸在城墙上面:“被胡人困在这里已经十天,实在太憋屈了。” “攻打应该攻打,等到胡人阵脚大乱时再出去。”高林不敢放开他,“我们就只剩下不到一万的兵马,外面胡人可有两万多骑兵。” “好,小圣人既然来了,西县能够把胡人打败,在这里同样也能够把胡人打败。”高苗又是一拳捶打在城墙上面,强制忍受心里冲动。 胡人营地四周围了一个栅栏,四周还放了拒马。 胡人这个不是防备大理国,毕竟大理国的主力已经被他消灭大半。 兀良合台毕竟与保安团交手,担心是保安团可能来支援,所以还是作了准备。 听到轰隆隆的声音,胡人忍不住向着营帐东边看去。 “快看,那是什么怪物,长得如此长大,差不多有三丈高,三丈宽。”一个胡人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 怪物离胡人大约四百步,但是由于是晴天,能够清清楚楚看见。 一个胡人千夫长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下巴久久不能合拢:“这是什么怪物?像乌龟又不像乌龟?还闪闪发光?” 另外一个胡人感觉浑身汗毛倒立:“它还不停吐烟,喷火。” “妈呀,竟然用十匹战马拉动,不知有多重?”一个胡人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 一个胡人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指着那个怪物说道:“它有六个轮子,它有六个轮子。” 话音刚刚落下,那几个怪物轰隆隆几声,又是吐烟喷火。 “我的老天,这个怪物竟然开炮,它上面竟然有几排铁炮。”一个胡人忍不住惊叹。 另外一个胡人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不怕,不怕,这里距离差不多四百步,他们根本就打不到这里。” “就是,铁炮射程不过两百步,他们根本就打不到这里,想吓唬我们,根本就没门。”一个胡人下巴高高抬起,忍不住哈哈大笑。 话音刚刚落下,站在前面一排的胡人惨叫之下,有的被怪物打得退后几步,踉踉跄跄口吐鲜血倒在地面。 有的突然发出惨叫,不停用手捂住脸与手,拼命大喊:“毒蜂,毒蜂,毒蜂。”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前三是三个巨灵战车,后面分别是无影炮战车、铁炮战车、旋风炮战车。 特别是巨灵战车冲在前面,让人望而生畏,它身形极为高大,一边冲锋,一边不停吐出阵阵黑烟。 他们一边开炮,一边向着胡人营地冲去。 “不管它是什么怪物。”另外一个胡人千夫长对着手下大声叫喊:“放箭,放箭。” 几千箭矢飞上空中,天空顿时为了一暗,最后向着铁皮怪物飞去。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胡人的上千的箭矢射在上面,根本没有一丝作用。 “火箭,火箭,火箭。”另外一个胡人千夫长一边大叫,一边对准射出火箭。 呼呼,呼呼,胡人火箭向着那个如同乌龟一样怪物射去。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火箭射在怪物身上,依然掉下,根本就没有着火的现象。 另外一个千夫长眼睛看了看,指着怪物前面的十匹战马说道:“射马,射马。” “对,对,对。射死战马,这个怪物就无法跑动了。”另外一个千夫长恍然大悟,松了口气。 听到这里,其它胡人也恍然大悟,张弓搭箭,向着怪物前面战马。 这些战马不但身上披上皮甲,就是头上也披上皮甲。 噗噗,噗噗,几乎所有火箭射在战马都掉下。 只有极少数火箭挂在战马皮甲身上,不过随着战马跑动,火箭很快就掉下。 一个叫做阿铁的百夫长脖然大怒,拿起一把长柄大刀,纵马出去。 他的战马跑得越来越快,很快就到了怪物身边,狠狠地向着怪物砍去。 其它胡人张大眼睛,目不转睛望着。 砰砰一声,那个怪物表面只是被他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而阿铁感到一阵剧烈震动,长柄大刀差点从手里飞出。 他忍不住向着刀口看到,只见刀口已经卷起。 就在他愕然之间,后面的铁炮战车已经开火。 砰砰,一块石弹打在阿铁身上。 阿铁口吐鲜血,从战马背上掉下,眼见不活了。 差不多同时,另外一个叫做阿斧胡人百夫长,拿着一把宣花斧。 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纵马来到怪物身边,大喊一声,全身用力,向着那个怪物砍去。 砰砰,那个怪物铁皮被他砍穿,让他忍不住狂喜,忍不住哈哈大笑。 但是他很快笑容就呆滞下来,铁皮虽然被砍破,露出里面的小姆指精细的钢筋。 “这是什么钢条?”他刚刚说完此话,胸口就传过来剧烈痛苦。 一个铁炮石弹击中他,这惨叫一声,从战马坠下。 他挣扎想从地面起来,此时那个宣花斧从天而降,斧头砍在阿铁头部,当时毙命。 看到几乎所有胡人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这是什么什么怪物,大刀砍不进怪了,竟然连宣花斧也砍不进。 铁炮营的千夫长也事该急忙大喊:“集中所有的铁炮,对准怪物开炮。” “集中所有旋风炮,对准怪物开炮。”旋风炮营的胡人千夫长拖铁紧急下令,大声叫喊。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胡人兵营硝烟弥漫,呛人声音不断。 胡人紧紧盯着三个怪物,想看看连城墙都会被打烂的石弹,打在怪物是什么感觉。 砰砰,砰砰,那些石弹打在怪物身上,竟然反弹回来。 一个胡人顿时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揉了揉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我不信。” 赵平设计的这个巨灵战车,形状如半边鸡蛋,外面又是铁皮。 石弹速度再快,但是根本就没有着力点,当然得弹开。 铁炮让胡人只是吃惊,而旋风炮则是让胡人觉得丢人。 旋风炮的炮弹更是没有威胁,还没有射到三分之一就掉下。 胡人铁炮炮兵看到这里,有的忍不住一脸嘲笑,有的冷笑不快,只差点哈哈大笑了。 “旋风炮停止,旋风炮停止。到了五十步射击。”拖铁脸色差点变成猪肝色,只得挥手制止。 刚才看到火箭没有效果,他也病急乱投医,根本没有考虑到旋风炮射程,没有料到竟然丢了一个大丑,闹出一个活生生笑话出来。 “滚开,让老子来,老子就不相信。”十几个胡人铁炮百夫长不相信,气极败坏一脚踢开什长,自己自己操作。 轰隆隆,轰隆隆,铁炮冒出硝烟,石弹稳稳当当打在怪物身上。 砰砰,砰砰,石弹打在怪物身上发出声音。 其它胡人个个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瞪大眼睛望着前方。 只见那个怪物留下淡淡痕迹,但是石弹依然被弹回。 千夫长也事该此时也在盯着,不过他在战马身上,又在后面,比较安全。 看到这里,他大事吼道:“笨蛋,笨蛋,打马,打马。” “将军,马不好打。”一个百夫长一炮打了出去,结果落空了。 “当然不好的打,多打几次,所有铁炮,给老子一起打中间哪个怪物。”也事该大手一挥,大声叫喊。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上百门胡人的铁炮一起向着中间那个铁皮怪物射击。 砰砰,砰砰,砰砰,三个铁皮怪物也不甘示弱,再次喷射烟火。 胡人这些铁炮,放在一个木架上面,前后有四个轮子,便于携带。 几个胡人铁炮的胡人突然惨叫起来,铁炮不是翻滚,就是变得歪歪斜斜。 几个胡人被铁炮打中,不是被打出鲜血,就是骨折。 原来正在发射的几个铁炮,突然被怪物战车发现石弹击中。 另外一些铁炮虽然没有被击中,但是炮手突然扔掉手里的铁炮,抱着头部拼命大声叫喊:“毒蜂,毒蜂,毒蜂。” 一个百夫长看了看天空,摇摇头:“毒蜂,毒蜂,哪里来的毒蜂?” 话音刚刚落下,他突然脸上手下,被几十只毒蜂狠狠地叮咬,虚灵眼泪差点流出。 另外一些胡人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下巴差点掉下,忍不住叫喊:“他们怎么打得如此之准?” 一个百夫长仔细看了看,铁皮怪物上面不过三十六门铁炮,而自己则一方竟然有六门铁炮被击中。 对方命中率远远高于自己,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要知道,双方相距差不多两百步。 铁炮目标不到铁皮怪物半成大,可以说极难打中,但是偏偏打中。 铁皮怪物打胡人铁炮还有一个难度,那个就是铁皮怪物始终在高速跑动,它上面的铁炮在不断抖动着。 胡人哪里知道,铁皮怪物上面的铁炮及无影炮不但有准星,还有千里眼,准头至少是胡人十倍以上。 胡人上百门铁炮也不是没有收获,其中有几个打中中间那个铁皮怪物的战马。 其中两个战马跪下,另外两个战马拼命乱窜,让铁皮怪物速度越来越慢。 也事该松了口气,集中百门铁炮如果没有一点收获,他想自杀的心情都有了。 “给老子狠狠地打,把那个怪物打死,给老子打死。”他大手狠狠地一挥,此时擂起战鼓,拼命叫喊。 轰隆隆,轰隆隆,电光雷闪之间,剩下九十门铁炮继续开炮。 呛人硝烟在胡人营地升起,让胡人营地笼罩在黑色烟雾之中。 与此同时,三个铁皮怪物继续开火,地面也是一阵又一阵黑色硝烟。 胡人紧张到了极点,他们如此之多的铁炮,看看能否对铁皮怪物造成伤害。 随着几十个声音惨叫,胡人又有差不多十个铁炮受到摧残。 它们不是铁炮被击中,就是炮兵被击中。 在胡人铁炮不顾自己生死代价之下,中间那个铁皮怪物战马全部被击中,彻底停止下来。 “打中,打中,终于打中了。”几乎所有胡人忍不住哈哈大笑,热泪盈眶。 也事该哈哈大笑:“所有勇士上前,抓住其它铁炮,给我狠狠地,打中有奖。” 第九百七十、势不可挡 话音刚刚落下,胡人蜂拥而上。 听到有黄金重赏,胡人冒着生死,从地面操起无人的铁炮,向着铁皮怪物开炮。 砰砰,砰砰,砰砰,好几百石弹打在铁皮怪物身上。 一些胡人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一些胡人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下巴久久不能合拢。 那个铁皮怪物虽然不能前进,但是这些铁炮炮弹仿佛给它挠痒似的。 除了给它留下淡淡痕迹之外,所有炮弹全部都弹了出来。 拖也散是万夫长,他大约四十岁的样子,一张大圆脸,蒜头鼻,眉毛粗短,皮肤极黑。 他个子不高,但是四肢粗壮,仿佛一头熊。 他站在后面一个山坡上面,把四周看得清清楚楚。 拖也散不愧为万夫长,他观察良久,终于想出一个法子。 拖也散大声吼道:“传令,把其余两个怪物战马打死,然后掀翻这些怪物。” 亲兵收到命令,马上拿着令旗,向各个千夫长传达命令。 收到命令的也事该心里大喜,万夫长果然就是万夫长。 虽然铁炮拿着铁皮怪物没有法子,但是胡人人多势众,可以用人力直接把这个怪物的掀翻。 掀翻之后,看看这个铁皮怪物如何威风。 “集中所有铁炮,打击左边那个铁皮怪物。”打趴中间那个铁皮怪物,也事该信心大增,对着手下铁炮下令。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此时冒着生死的胡人铁炮,此起彼伏开炮。 整个黑色硝烟弥漫胡人阵前大营,咳嗽声音此起彼落。 砰砰,砰砰,左边那个铁皮怪物战马终于中弹,两匹战马被打中,速度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不容易呀,集中百门铁炮,并没有击毁铁皮怪物,仅仅让铁皮怪物一个不能动弹,一个速度下降而已。 但是,这个对于胡人已经是巨大的鼓舞。 铁皮怪物也不甘示弱,拼命发射石弹与无影弹,不断有胡人被击伤击毙,纷纷倒下。 胡人确实顽强,虽然不断有胡人退出战场,但是马上有胡人冒着生死前赴后继。 所有胡人已经看出,三个铁皮怪物乃是最大的威胁,必须解决。 普通箭矢不行、火箭不行、铁炮不行,几乎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几乎是不败金身。 但是它有一个致命弱点,需要战马拖动才能前进。 砰砰,砰砰,砰砰,左边那个铁皮怪物终于战马被打死,再也不能前进了。 也事该哈哈大笑:“还有最后一个,集中所有铁炮,把它给老子打得趴下。” 话音刚刚落下,砰砰,砰砰,砰砰,胡人铁炮阵地灰尘弥漫。 刚才是开炮硝烟弥漫,现在是灰尘弥漫。 在扬起的阵阵灰尘之中,胡人惨叫不断,好几十台铁炮不是被打得翻身就是掉转个头。 操作胡人伤害更惨,这次差不多五百胡人伤亡严重。 加上刚才刚才被三个铁皮怪物打伤,胡人一个千人队伤亡高达六七成。 其它胡人不禁向着四处望去,哪里来铁炮及毒蜂,造成胡人炮营如此之大伤亡。 拖也散在山坡上面看得清清楚楚,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下巴差点掉在地面。 原来当胡人注意力集中刚才那三个铁皮怪物时候,左右两边不知什么时候冲来更多猪皮怪物。 这些铁皮怪物差不多七八个,数量刚才两倍多。 铁皮怪物倒也罢了,后面还跟着小型战车。 它们一边向着胡人阵地冲锋,一边如雨点挥洒铁炮石弹,还有无影弹。 每个铁皮怪物火力极其厉害,它一共有二十七门火器。 它一共三层,最下层是无影炮,一共是十二门,中间是铁炮, 中间是铁炮,一共九门,最高是旋风炮,一共六门。 如此厉害的火力,加上一身钢筋铁骨,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无敌的存在。 现在突然又出现八个铁皮怪物,加上原来的三个,一共就是十一个铁皮怪物。 这些怪物火力有多少?不算旋风炮,仅仅铁炮与无影炮,就有一百六十五门。 特别是无影炮,一炮一次能够发射上千的铁砂,也就是胡人口里的毒蜂。 虽然它摧毁力不强,但是打击范围极广,一次几十上百的敌人,也不是不可能。 更不用说,赵平还在上面安装准星与千里眼,准头至少是胡人十倍以上。 看到这里,也事该心惊胆颤:“铁炮退后,退后,退到拒马后面。” 刚才胡人铁炮为了提高铁炮准确率,把铁炮拉到拒马前面。 现在惨败,他们只有指望拒马挡住这个有十匹战马拉着的铁皮怪物了。 此时,胡人再也不敢把铁炮拿出来抵挡铁皮怪物。 胡人一边搬着铁炮,一边拉着伤员, 拒马离营帐大约二十步,全部连在一起,高约四尺,是阻挡战马的有效兵器。 “拒马营上。”拖也散亲兵传达万夫长的命令。 随着踏踏的脚步声音,上千胡人拿着拒马枪,站在拒马后面。 拒马再厉害,也只能防部分战马。 如果战马不怕伤亡,还是可以突破拒马阻挡。 拒马被突破之后,只有依靠拒马枪。 拒马枪及拒马,本来是大宋防范胡人的骑兵最主要的兵器。 现在面对保安团,胡人把它捡了过来。 兀良合台与西县与保安团交手,深知怪物战车的厉害。 他更知道怪物战车的弱点,就是战马。 对付战马,最好的兵器就是拒马。 只要能够阻挡怪物战车,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为了对付保安团,他不但安排了战马,还专门安排了一个拒马营的千人队。 拒马营防御极为优厚,几乎全身装甲。 除了脸部手部等少数地方,几乎都遮挡住了。 他们不是皮甲就是铁甲,防御力极强。 战车团团领冉力源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胡人怎么越来越倒退了,以前只有进攻,现在怎么一味防守了?” “将军,巨灵战车钢筋铁骨,攻击力更是厉害,胡人没有法子,只有想起这个笨法子的。”亲兵冉波忍不住哈哈大笑。 冉力源点点头,脸上浮现戏谑的笑意:“胡人想凭借拒马拦住保安团去路,打错了算盘,传令,用铁炮把拒马消灭。” “诺。”冉波躬身一礼,掀开头顶的盖子,挥舞一下手里小红旗。 巨灵战车除了主将,没有盖子,只有一个接近人高的铁门。 这个铁门有长长的粗大的门栓,除了里面人打开,外面敌人根本就打不开。 冉力源拔开水囊的塞子,用嘴巴喝着里面的茶水。 他想了想,突然问道:“子浪,那三个被打死战马的巨灵战车如何了?” “禀告将军,他们回答,已经更换战马,可以重新上路了。”冉波一边打着旗号,一边回答。 战车都有自己的护车骑兵,他们是用来保护战车了。 刚才趁着胡人铁炮缩进兵营,护车骑兵,马上更换了战马。 现在,那三个又可以昂首挺胸,对着胡人营帐发起冲锋了。 冉力源点点头,脸上提出担心神色:“子浪,阿依公主她们的战车呢?” 黄小牛天生好战,特别喜欢战车。 上次还在西县时候,她就带领当时战车营,打得胡人措手不及,兵败如山倒。 看到这次巨灵战车又是出击,马上出来给赵平说了一声,要驾驭巨灵战车打胡人。 翠竹虽然与黄小牛小小隔阂,但是还是关心她的。 翠竹皱眉不已,马上出来阻止说道:“小牛,这次不比上次,胡人是我们几倍,而且还是我们进攻。” “姐姐,上次胡人也是我们几倍,还不是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看到翠竹出来阻止,黄小牛心里一急,急忙辩解说道。 翠竹还是担心不已:“小牛,那次有西县为后盾,这次可是没有西县。” “姐姐,这次正是没有西县,所以更应该打败胡人。”黄小牛激动地说道。 翠竹听到这里,不禁苦笑,望着赵平。 赵平挥了挥手:“小牛,我同意你出战,不过一定要小心。” “谢谢小圣人。”黄小牛眼睛一亮,拱手一礼。 黄小牛虽然是一个小娘子,不过性格倒像一个小郎君,竟然拱手一礼。 看到黄小牛参战,阿依公主急了。 她也出来,对着赵平万福一礼:“小圣人,本公主也要出战。” “阿依公主,我可是答应你的父王的,要保证你的安全。”赵平瞪了她一眼,摇摇头,沉声说道。 阿依公主急了,急忙说道:“安全,难巨灵战车不安全?” “你不怕被胡人俘虏去了?”赵平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阿依公主看了黄小牛一眼,转头对着赵平说道:“姐姐不怕,本公主当然不怕。” “那好,小牛,麻烦你照看阿依公主。”赵平最终还是答应,有黄小牛在一起,应该没有问题。 黄小牛拍了拍胸膛,点点头,充满自信语气:“小圣人请放心,我不会让阿依公主少了一根毫毛的。” 黄小牛大大咧咧的,根本没有料到,她如此拍打突然胸部,是多么诱人。 要知道四个小娘子之中,黄小牛年齿最大,已经十五岁,发育最为突出。 特别是她的胸部,比起其它几个小娘子,不是一般突出。 翠竹看到这里,再看看自己相对小的胸部,不由得有些自卑。 想到黄小牛的动作,不由得打量一边的赵平一眼。 翠竹心里想到,黄小牛,你想诱惑小圣人,根本就没门。 小圣人才十二岁,完全还长大,根本就不解风情。 想到这里,翠竹盯了黄小牛一眼,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黄小牛哪里知道翠竹所想,她只是仅仅向赵平保证阿依公主安全而已。 阿依公主之所以拼命想上巨灵战车,纯粹是好奇与好胜及占有心理在作怪。 巨灵战车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更不用说见过。 在她看来,凡是她没有见过没有用过的赵家庄物事,她都要占有,这样才心甘。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如果放过,她绝对遗憾终身。 至于安全,以前她还可能考虑。 不过通过九禾之战,让她彻底放心下来。 在九禾之战中,保安团不但杀死胡人主将,还让五千胡人投降。 有了九禾之战,她对赵家庄绝对充满信心。 更何况,看见赵家庄这个如小山一样巨灵战车,更是信心十足。 看到黄小牛参战,这个机会她哪里愿意放过,马上向赵平申请。 虽然黄小牛两人充满信心,但是赵平不敢大意,盯瞩冉力源要照顾两人。 冉力源听到这阿依公主与黄小牛也要参战,皱眉不已。 两个不是普通之人,可是未来妃子。 不过想到小圣人把未来交给自己管制,显然对这一场战斗充满了信心。 冉力源回忆此事,此时忍不住问起冉波,黄小牛与阿依公主两人战车情况如何? 黄小牛答应照顾阿依公主,自然没有让阿依公主单独使用一个战车,而是两人共同使用一个战车。 “禀告将军,黄营领她们的战车冲到前面去了?”冉波犹豫几下,还是苦笑不已回答了。 冉力源不禁目瞪口呆,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什么,她们的战车竟然冲到前面去了?” 第九百七十一、公主威风 “就是,阿依公主她们战车已经冲到前面去了。” 冉波苦笑,只得回头禀告。 冉力源对着急了:“叫车夫加快速度,千万不能让她们跑到前面去了。” 驾驾驾,巨灵战车两个车夫拼命抽打战马。 巨灵战车前面有座位,坐着四人,其中中间两个是车夫,两边两个是护卫。 护卫手里拿着长枪,时刻保护马夫及战马安全。 拖也散看着铁皮怪物越来越近,脸上忍不住露出嘲讽的冷笑。 拒马天生就是为了阻挡战马的,何况何况这些拒马并没有单独摆放,而是连在一起的。 但是拖也散这个胡人万夫长笑容突然呆滞下来,很快就变得目怔口呆。 他拼命揉了揉自己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口里念道:“这怎么可能?” 那些铁皮怪物并没有继续前进,而是突然停止下来。 铁皮怪物停止下来之后,电光雷鸣之间,铁炮开始纷纷射击。 砰砰,砰砰,砰砰,拖也散寄予希望的拒马,不是被打得稀烂粉碎就是四分五裂。 此时,几乎所有胡人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下巴差点掉在地面。 铁皮怪物距离拒马差不多百步,竟然不断把拒马打得稀烂,这个准头也太厉害吧。 这个距离,胡人铁炮也能够打击,不过十发能够打中一发就已经不错。 “保安团的铁炮是怎么做到这么准的?”胡人铁炮千夫长站在拒马枪手后面,不解地问道。 一个胡人的千夫长想了想,皱眉说道:“难道保安团的铁炮有传说千里眼之类的物事不成?”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胡人铁炮千夫长一脸苦笑,感觉心一直在下坠,从山顶直线垂落到山谷。 阿依公主兴奋操起铁炮,用千里眼对准一个拒马,对着阿冬说道:“点火。” “诺。”阿冬这个侍女也兴奋点燃铁炮屁股后面的火线,火线,火线发出噗嗤的声音。 轰隆隆,轰隆隆,又是一阵炮响。 随着电光闪动,一阵刺鼻的硝烟传过来,又一个胡人拒马被石弹打得粉碎。 “吔,又中了,又中了。”兴奋之极的阿依公主觉得硝烟仿佛香烟一样可爱,右手用力一挥。 拒马她是知道,天生的骑兵杀手。 但是没有料到,赵家庄巨灵战车的铁炮面前,仿佛纸糊一样脆弱。 阿春此时心里痒痒的,不停大声叫道:“公主,公主,让奴家试试。” “公主,公主,奴家也想试试。”阿夏眼巴巴望着阿依公主。 阿冬更是眼底不已:“公主,奴家已经帮助你点了十几炮,你也应该让奴家试试了吧。” 阿秋没有说话,眼里全部都是渴望的神色。 春夏秋冬四个小娘子,虽然名义上是侍女,实际上与阿依公主是姐妹关系。 阿依公主除了爱摆公主架子之外,其实是一个善良的小娘子。 这不,看到四人眼巴巴的目光,阿依公主心肠一软。 “你们可以每人打一发炮弹,不过一定要瞄准了才能打。”她一边盯瞩,一边取下水囊喝水。 打了这么久的铁炮,她也有些累了,更有些渴了。 打一发也太少了吧,不过可以过瘾了。 四个侍女对着阿依公主万福一礼:“谢谢公主,谢谢公主。” 黄小牛微微一笑,也让出位置,让渴望到了极点的副手来射击。 看到胡人全部拒马被铁炮打得稀烂,冉力源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右手狠狠地一挥:“冲过去,火力全开,对准拒马枪手。” “诺。”冉波也高兴到了极点,掀开盖子,挥舞着手里的小红旗,指挥巨灵战车进攻。 看到原本坚固之极的拒马,后面的拿着拒马枪的胡人忍不住个个发抖。 这个铁皮怪物太凶残,实在凶残,一些胡人忍不住牙齿上下敲击。 看到铁皮怪物并没有冲过来,一个胡人忍不住说道:“难道他们怕,不敢过来了。” “就是,这个铁皮怪物看到我们人多,手里又拿着拒马枪,他们有战马,根本不敢过来。”一个胡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话音刚刚落下,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那些铁皮怪物又开火了。 一个手里拿着拒马枪的胡人,眼里紧紧盯着铁皮怪物,见到它没有过来,终于松了口气。 突然他传过来一声惨叫,原来他的胸口受到重重一击,不由得眼前一黑,口吐鲜血,一下子倒了下去。 一些胡人手里握住手里拒马枪,十分紧张,不知不觉手里已经是汗水。 他们正紧紧盯着铁皮怪物,突然脸上手上传过来剧烈疼痛。 “毒蜂,毒蜂。毒蜂。”胡人感觉脸上手上有至少十几只毒蜂在叮咬。 一些胡人眼泪流出,忍不住丢下手里拒马枪,在身上乱抓。0 一个胡人惨叫一声,他的额头被陶瓷碎片击中。 另外一个胡人更惨,轰天雷在他下身爆炸,人差点飞了起来,下身痛得让顿时昏倒过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此时不但铁炮及无影炮开炮,就是旋风炮也开炮了。 赵平发明的旋风炮射程有一百步,这里正好在射程之内。 此时,拿着拒马枪的胡人,竟然过了一个昏天黑地地日子。 轰隆隆的轰天雷爆炸,差不多让天黑暗下来。 眼睛看不见,耳朵里面是爆炸不停的轰天雷的声音,还有胡人被石弹、无影弹、陶瓷碎片击中的惨叫声音。 胡人身体的感觉仿佛过了一阵地狱似的日子,只是盼望有一个出头。 如果说他们与保安团交手,倒还有念头。 可是他们距离保安团差不多一百步,根本就够不着对方。 现在完全站在原地被动挨打,实在太憋曲了。 一些胡人实在忍不住,丢下手里拒马枪就跑。 拖也散看到这里,脸色差点变成猪肝色,一口老血差点吐出。 兀良合台站在一个小山上面,把一切收在眼底。 他身边还有两个万夫长,一个是他的儿子阿术,另外是阿里海牙。 两人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兀良合台脸色极为铁青,感觉一阵气血翻滚,一口老血差点气得喷出来,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这么憋曲过。 阿术搓搓手,着急地说道:“父亲,父亲,马上想一个办法。” “就是,叔父,南蛮马上就要打进来了,必须想一个法子。”阿里海牙气得顿足,咬牙切齿。 兀良合台仔细看了看,不禁大喜:“南蛮骑兵不多,只有五千。” “父亲,好像不对,南蛮有一万多骑兵。”阿术眯着眼睛,摇摇头。 兀良合台轻蔑一笑:“其它一万兵马,不过是大理南蛮骑兵而已,只要打败这五千赵家庄南蛮,其余还不是手到擒来。” “叔父,你想到法子了?”阿里海牙看到兀良合台的表情,也高兴地起来。 兀良合台点点头:“法子倒有,就是集中兵马,消灭保安团这一群南蛮。” “父亲,可是保安团有怪物战车,那个不好对付!”阿术眉头紧锁,一脸苦笑。 兀良合台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南蛮的怪物战车也不多,只要把他们骑兵消灭了,这些怪物战车失去骑兵保护,还不是任凭我们打整。到时有了这些怪物战车,还不是天下无敌了。” “叔父说得有理,只要消灭这些骑兵,那些怪物战车就不足为虑。”听到此话,阿里海牙顿时豪情万丈。 “父亲,可是保安团还有其它小型战车。”阿术看了看怪物战车后面的小型战车,还是担心不已。 兀良合台嘴角勾勒讥讽笑容:“小型战车我们也有,这个好对付。备马,准备出击。” 说到后来,兀良合台表情顿时一肃,开始擂动战鼓。 兀良合台擂动战鼓,他的亲兵马上擂动战鼓,沉重的战鼓声音,在整个胡人回荡。 阿术与阿里海牙表情一肃,两人躬身一礼:“诺。” 两人马上吩咐亲兵,通知千夫长出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顿时整个营地人喊马嘶。 胡人营帐大门大开,气势汹汹地杀出。 胡人拒马枪手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纷纷让开。 刚才仅仅一盏茶时间,这些拒马枪手就伤亡三四成。 如果将军不下令,他们自己也会崩溃。 赵平也在一个小山山顶上面,一边喝茶,一边观看战况。 赵平这次总共只有一万兵马,其中五千留在九禾,也就是后世的丽江。 现在救援高泰祥就只有五千兵马,另外还有一千亲兵,加上自杞国骑兵,勉强只有一万出头的兵马。 打仗主要还是依靠保安团,自杞国五千兵马乃是乌合之众。 他们打顺风仗还可以,但是打硬仗还是依靠保安团自己。 而一千亲兵,乃是专门用来保护赵平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启用的。 现在一千亲兵驻扎小山上面,营帐、壕沟、拒马等工事齐全。 虽然保安团只是出兵了五千骑兵,但是这些都是混合兵种。 其中一千是巨灵战车及其骑兵护卫,还有一千小型战车及骑兵护卫。 真正纯粹的的骑兵也只有三千,但是胡人不知道的是,这些骑兵不是普通骑兵,全部都是弩骑。 看到胡人骑兵出动,赵平嘴角勾勒讥讽笑容:“胡人现在狗急跳墙了。” 阿术及阿里海牙各自带着一万骑兵,挥舞手里刀箭,从大门冲了出去。 他们仿佛黑色巨浪,绕过铁皮怪物,向着小型战车及骑兵杀去。 第九百七十二、战车逞威 看到胡人冲来,赵悦嘴角勾勒讥讽一笑。胡人绕过巨灵战车,显然是欺软怕硬,他怎么不知道。 他是小型战车的营领,掏出冲锋号,拼命吹动起来。 听到冲锋号,所有无影炮战车,全部向着胡人冲去。 轰隆隆,轰隆隆,他们一边开炮,一边冲锋。 一些胡人看到无影炮战车没有铁皮,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挥舞手里大刀或者拿着弓箭,向着它砍去射去。 轰隆隆,一些胡人突然脸上、手臂传过来无法忍受的痛苦,再也无力举起手里兵器。 一些胡人的战马被无影弹击中,发出声声悲鸣。 它们有的乱跳,有的人立,有的向着其它战马撞击,胡人无法驾驭。 铁炮战车营领是罗浪,他带领手下,一边开炮一边向着胡人冲去。 轰隆隆,战车开炮,一个胡人惨叫一声,胸口被击中。 他鲜血直喷,直接从战马摔下,当即死去。 其它胡人根本就不顾这些,胡人也有铁炮,知道铁炮的弱点。 铁炮虽然厉害,但是一炮只能打死一人,重新开炮至少要百息以上时间。 一百息时间,战马已经能够冲到百步的距离。 百步,也是胡人弓骑有效射程,他们纷纷张弓搭箭射击。 一个小型战车,一共有五人。 前面一个是马夫,一个是长枪手,后面分别是炮长、炮长兼车长,还有两个炮长助手。 炮长助手为了提高效率,其中一个装填弹药,另外一个点火。 看到胡人弓箭射来,长枪手冷冷一笑,手里长枪挥舞,胡人箭矢纷纷落地。 一个炮长脸上浮现讥讽笑容,他放下手里铁炮,拾起另外一个兵器。 可惜胡人没有经验,不知他手里是什么。 他炮长手里不是别的兵器,正是手持床弩。 他站在战车上面,把手持床弩放在上面的把手。 炮长利用上面的准星略一瞄准,噗噗一声,一个胡人弓骑中箭。 胡人弓骑并没有倒下,但是胸口中箭极深,已经无力张弓,顿时失去战力。 炮长射完之后,又把手里的手持床弩交给一个助手,从另外一个助手接过另外一个已经上弦手持床弩。 他依葫芦画瓢,略一瞄准,又一个胡人弓骑中箭,失去战力。 此时,另外一个助手也把手持床弩上弦,马上递给他。 如此,炮手几乎没有休息时间,不断拿起手持床弩,射击胡人。 胡人毕竟人多,骑兵差不多两万,很快就有胡人冲了过来。 冲过来的胡人不是弓骑,而是普通骑兵。 他们拿着弯刀,一脸狞笑向着小型战车砍去。 叮叮当当,小型战车的长枪手,早已准备好这些,马上拼杀起来。 另外胡人见势不对,绕过战车前面长枪手,向着后面的炮手及助手杀去。 两个助手马上拿出长枪,与胡人交手起来。 炮长失去两个助手,但是他并不紧张。 他拿起手持床弩,对着一个胡人射去。 那个胡人正在与炮手助手拼杀,根本来不及防护,只好眼睁睁看着弩箭射进自己身体。 噗嗤一声,由于距离极近,根本不用瞄准,直接射穿胡人胸口。 胡人惨叫一声,胸口传过来钻心疼痛。 这个胡人只得扔下手里弯刀,额头冷汗淋淋,双手抱着战马,离开了战场。 炮长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拉开手持床弩的弓弦,盒子里面的弩箭自动上弦。 另外一个胡人看到这里,大吃一惊。 他再也顾不得砍杀炮长助手,掉转马头转身就跑。 噗嗤,炮长并没有放过这个胡人,一箭射在胡人背后。 胡人闷哼一声,带着背上弩箭,逃离得远远的。 正在与前面车夫同座的长枪手拼杀的胡人,看到这里,扔下对手,急忙跑得远远的。 炮长忍不住哈哈大笑,对着两个助手说道:“上箭。” “诺。”两个助手一边答应,一边高兴给炮长的手持床弩弓弦上箭。 炮长接过已经上弦的手持床弩,对着远处一个胡人射去。 这个炮长乃是副营领王东,他的弩箭技术非常过关,几乎是百发百中。 其它炮长就没有这么的技术,阵长之类与多交手,才勉强把胡人驱逐。 而大部分什长与伍长之类的车长,弩箭射击技术两发一中,甚至三发一中,正在与胡人胶着拼杀。 好在助手的长枪厉害,抵挡胡人大刀有余,大约半柱香时间,才最终击败身边的胡人。 胡人看到不但巨灵战车厉害,就是铁炮战车也厉害,只得扔下他们,向着旋风炮及无影炮的战车进攻。 无影炮虽然不能打死胡人,优点是杀伤力面积大,呈现扇形,弱点也是速度慢。 看到胡人骑兵杀来,车长同样采取铁炮方式,最后还是战胜了胡人疯狂进攻。 旋风炮的战车攻击力介于铁炮与无影炮之间,一次性可以连续发射十发轰天雷。 发射完毕之后,它加上轰天雷同样需要时间。 面对胡人疯狂进攻,旋风炮战车采取同样方式,击败了胡人骑兵的进攻。 胡人在战车吃了厉声,不敢捋其锋,转而将重点进攻方向转到后面的骑兵来了。 胡人骑兵差不多两万,而保安团的骑兵不过三千。 胡人仗着占着人多优势,在各自千夫长的带领之下,疯狂向着保安团骑兵杀去。 战车营领赵悦看到这里,对着助手叫喊:“传令,所有小型战车掉转马头,支援骑兵。” “诺。”助手掏出怀里小红旗,挥舞几下。 赵悦掏出冲锋号,一边前进,一边冲锋。 轰隆隆,轰隆隆,整个大地灰尘硝烟弥漫。 胡人骑兵大队人马扔下小型战车,拼命向着保安团骑兵冲来。 战车虽然厉害,但是还有不少弱点。 速度不如骑兵,灵活性更是与与骑兵相差太远。 胡人弓骑率先发威,战马未至,乱箭已到。 在他们看来,弓骑乃是骑兵克星。 在胡人看来,他们一定会赢得胜利。 他们不但是弓骑,而且还占有数量优势,虽然奈何不了铁皮怪物及战车,但是面对保安团骑兵,绝对不会手软。 想到这里,胡人一边发射箭矢,一边大声呐喊。 小型战车速度不如胡人弓骑,庞大如小山的巨灵战车更是不如,几乎不在原地不动。 阿依公主望着躲得远远的胡人弓骑,她遗憾拍了拍战车车身。 阿依公主秀眉紧锁,望着黄小牛问道:“姐姐,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胡人既然不敢阻挡,那我们杀进胡人大营,直接救被围困的大理国将士。”黄小牛打量前面的胡人大营,嘴角勾勒一抹微笑。 黄小牛胆子确实大,不然上次在西县,也不会单独一人上巨灵战车。 阿依公主脸上浮起高兴笑容:“姐姐,如此正好,本公主正想挑出大理国将士呢。” “公主,这个太危险了,没有战马保护,刚才还是有巨灵战车被胡人的铁炮把马腿打断了,巨灵战车就无法跑动了。”侍女阿春担心不已,急忙说道。 侍女阿夏同样担心:“公主,那三个巨灵战车,还是后来保护骑兵,更换了驾车战马,才能重新启动的。” “公主,胡人兵营还有好几千人,铁炮也有上百门,我们进去,不成了活靶子了吗?”阿秋也出来劝解。 阿冬脸色苍白,跟着劝解:“公主,在外面还有骑兵保护,在里面可是没有骑兵保护了。” 四个侍女听到,吓得小心肝差点从胸口跳出,甚至有人忍不住身子颤抖不已。 她们职责是保护公主,绝对不能让公主发出意外。 阿依公主听到这里,露出为难之色,不由得向着黄小牛望去。 她虽然武艺不错,还是第一次打仗,对战场缺乏了解,自然要以黄小牛为主。 “阿依公主,我们早已立于不败之地,刚才那三个巨灵战车虽然战马伤亡了,但是胡人不敢靠近。”黄小牛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从容说道。 阿依公主此时回神过来,担心不已问道:“姐姐,那是在胡人营帐外面,胡人还可以置之不理,可是进入营帐里面,胡人肯定拼死也要拦截我们战车。” “胡人能够得逞,乃是因为只有三辆巨灵战车,现在我们这里还有十一辆,难道还怕胡人不成?”黄小牛轻蔑一笑,声音充满了自信。 阿依公主打量胡人营帐一眼,还是摇摇头:“姐姐,这个不同。外面是地势开阔,但是里面到处都有营帐,胡人躺在营帐后面偷袭,防不胜防。” “阿依公主,这个问题不大,胡人现在不但害怕巨灵战车,就是小型战车也不敢碰,把他们叫喊进来,正好一起拿下胡人大本营。”说到这里,黄小牛越来越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 阿依公主又打量向着保安团骑兵疯狂扑去的胡人骑兵,眼睛全部都是担忧。 她忍不住苦笑,有些无奈地望着黄小牛:“姐姐,你把小型战车拉了进来,外面可是有接近两万胡人骑兵,可是我们的骑兵只有三千,能够抵挡得住吗?” “胡人弓骑是你们自杞国眼里确实确实厉害,但是在九禾还不是被我们打败,不但主将战死,死亡大半,其余都投降了吗?再说,外面不是还有你们自杞国五千骑兵吗?”面对阿依公主的质问,黄小牛轻蔑一笑,淡淡地回答。 阿依公主不是有些担心不已:“姐姐,在胡人营帐可以互相帮助,里面就只有依靠自己了。”?” 第九百七十三、火烧胡营 “怕,什么,我们进去,达到一石三鸟的结果。” 黄小牛想了想,突然更加哈哈大笑,得意地说道。 “一石三鸟?”阿依公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国。 黄小牛脸上用力右手一挥,狠狠地说道:“对,就是一石三鸟。其一,火烧连营,其二,救助大理国被围困将士,第三攻其必救。” “火烧连营,攻其必救?”阿依公主陷入沉思之中。 黄小牛充满极其自信的声音:“火烧连营,攻其必救。救火还是不救?让胡人其右为难。如果救,面临内外夹攻。大理国看到胡人大营被烧了,肯定会冲出来帮助我们。” “姐姐,如此看来,打进胡人大营好处还是很多的。”阿依公主小脸也兴奋起来。 黄小牛脸上露出兴奋之极的笑容,右手用力狠狠地一挥:“饿死胆小的,胀死胆大的。打败胡人,在此一举。” “对,打败胡人,在此一举。”阿依公主也挥舞着小手,脸上浮起轻松笑容。 阿春四个侍女看到黄小牛说通了公主,也一脸茫然。 阿依公主见识有限,她们见识更加有限,不知结果是好还是坏。 黄小牛说通了阿依公主,对着助手说道:“给冉团领禀报,我们进去了。” 黄小牛是战车副团领,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当然得向团领冉力源禀报一下。 “团领,阿依公主及黄副团领要向胡人大本营里面进攻,怎么办?”冉波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下巴久久不能合拢。 冉力源不禁愕然,随即苦笑摇摇头:“怎么办,自然跟上去,不能让阿依公主及黄副团领有一点儿损失。” “团领,可是里面有上百的胡人铁炮,这是一个陷井。”冉波有些担心,忍不住提示说道。 冉力源顿时豪情万丈,拍了拍巨灵战车上面的钢筋,忍不住哈哈大笑:“怕什么,我们的巨灵战车乃是钢筋铁骨,难道还怕胡人那个劳什子铁炮不成?” “团领,可是胡人也太多了。”冉波还没有死心,还是想劝劝。 他既然是亲兵,规劝是他的职责。 冉力源点点头,脸上浮起轻松笑容:“火烧胡营,看看胡人怎么办,究竟还要不要他们的大本营?” “原来团领火烧胡营,这个主意不错。”冉波此时被说服。 “传令,巨灵战车及小型战车全力进攻胡人大本营,”冉力源下定决心,马上下令。 “诺。”冉波掀开巨灵战车车顶盖子,挥舞手里的红色小旗。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大地抖动起来,灰尘及烟尘弥漫。 所有巨灵战车及小型战车,纷纷掉转方向,向着胡人的营地进攻。 它们一边开炮,一边向着胡人营地冲去。 看到铁皮怪物向着自己冲来,不少胡人吓得转身就跑。 这个怪物他们见识过,刀斧相加也没有多少问题,的的确确是钢筋铁骨。 也事该这个铁炮千夫长确实称职,他一边擂鼓,一边大声叫喊:“开炮,开炮,不要让他们进来。” “开炮,开炮,千万不要让他们进来。”旋风炮的千夫长押不花也拼命擂鼓,拼命大声叫喊。 也事该与押不花两个年纪相近,都是四十左右。 也事该圆脸短眉塌鼻,身材高大,大约八尺;押不花颧骨较高,浓眉细眼,个子不高,大约七尺五寸,身材粗壮。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的胡人铁炮与旋风炮纷纷开火。 此时铁皮怪物越来越近,但是还没有五十步了。 胡人旋风炮射程只有五十步,押不花为了给自己壮胆,竟然提前下令开炮。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胡人铁炮准头欠佳,大部分不是打在空中,就是打在铁皮怪物身上,只有少数打在拖车的战马身上。 看到这里,也事该铁青着脸,随后变成了猪肝色。 啪啪,啪啪,百夫长的皮鞭可否客气,一边抽打,一边恶狠狠地吼道:“给老子打准些,不然老子就把你们狗头砍下来。” 胡人听到这里,战战兢兢瞄准,然后才点燃开炮。 也许是百夫长的狠话起了作用,也许是铁皮怪物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胡人铁炮更加准确了。 砰砰,有几个铁皮怪物的战马被打中,速度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胡人百夫长大喜,忍不住用手狠狠地一挥。 “打中了,打中了。”另外一个胡人百夫长兴奋大喊,差点跳了起来。 话音刚刚落下,这个胡人发出惨叫一声,被石弹击中的头颅仿佛爆炸的西瓜一样,充满血腥味道脑浆,尸体砰地一声倒在地下。 另外一个百夫长也是惨叫一声,胸口被石弹击中,顿时凹了进去。 他眼睁睁看着胸口陷进一半的石头,然后双眼翻白,砰地一声倒在地下。 这两个百夫长倒下,其它胡人根本还顾不得他们两个。 他们的全部精力都在怪物战车上面,它们越来越近。 砰砰,砰砰,不断有胡人被石弹击中,惨叫倒下。 一些胡人扔掉手里的铁炮与旋风炮,拼命挖身上小孔洞。 他们一边挖着,一边痛苦呻吟:“毒蜂,毒蜂,毒蜂。” 不过这些胡人确实不愧为勇士称号,倒下之后总是有其它胡人上来,纷纷操作铁炮、旋风炮向着铁皮怪物开火。 砰砰,砰砰,胡人集中全部铁炮与旋风炮火力,对准两个铁皮怪物开火。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胡人旋风炮上面轰天雷不断在那两个铁皮怪物战马爆炸。 砰砰,砰砰,砰砰,胡人所有铁炮 一个百夫长踢开一个被打死的胡人尸体,自己亲自上前操作铁炮。 “快点上炸药。”他对着亲兵吩咐。 亲兵冒着铁皮怪物的炮击,战战兢兢给他上药。 胡人百夫长也没有空闲,他亲自把石弹塞在炮口上面。 “点火。”他对着身边的胡人吼道。 当他看见点火之人,不禁讶然。 点火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副百夫长。 现在整个胡人铁炮营,已经伤亡大半,现在操作的几乎都是百夫长或者副百夫长之类。 轰隆隆,胡人铁炮开火。 轰隆隆,铁皮怪物也开火。 两个铁皮怪物的战马几声惨叫,几乎全部跪下。 铁皮怪物向着前面几步,终于停止下来。 看到这个铁皮怪物战马终于被击毙,不少胡人双手高兴,哈哈大笑起来。 百夫长更高兴奋之极,对着副百夫长喊道:“上炸药。” 话音刚刚落下,那个铁炮被铁皮怪物石弹击中。 铁炮顿时旋转起来,呼呼转了一个大大的圈子。 胡人百夫长三人惨叫一声,被铁炮扫中,不是断腿就是断手,还有一个被击中胸部,一边狂吐鲜血,一边倒下。 一个胡人什长点燃铁炮后面的火药引线,兴奋地望着铁皮怪物的战马。 突然轰隆隆铁炮爆炸了,铁炮被炸开变成四分五裂。 一个胡人被爆炸的铁块击中眼睛,眼前一黑顿时倒下。 另外一个胡人被击中手臂,顿时骨折。 胡人的铁炮本来质量不过关,又强行打了这么久,早已到了损耗边缘。 刚才胡人顾不得冷却,强行开炮,铁炮顿时爆炸。 旋风炮是点燃发射,不存在炸膛的问题。 但是其它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铁皮怪物的旋风炮轰天雷击中了胡人的旋风炮。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胡人的旋风炮发生连环爆炸。 正在操作的几个胡人有个差点飞了起来,身子重重撞向另外一个旋风炮,把那个旋风炮的人炮撞倒在地。 其它胡人想狠狠地骂这个撞他们旋风炮的胡人,可是他已经听不见了。 他本来受了重伤,背心又受到旋风炮重重一击,顿时昏迷过去。 另外几个胡人也好不了哪里,有的手臂炸成几节,手掌不知飞到哪里。 有的的胸部被旋风炮击中,惨叫一声,鲜血不要命喷射不停。 原来胡人这个旋风炮的上面的轰天雷,被铁皮怪物发现的轰天雷击中,引起了连环爆炸。 看到这里,冉力源高兴得大吼:“传令,旋风炮轰天雷专门对准胡人的旋风炮。”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铁皮怪物距离越来越近,旋风炮的准头越来越高。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胡人旋风炮响起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音。 到了最后,胡人旋风炮阵地差不多全部爆炸了,甚至空中出现小小蘑菇云。 胡人旋风炮阵地发生连环爆炸之后,几乎所有旋风炮被炸得四分五裂,肢离破碎。 在阵地上面的胡人,大部分不是被炸死就是重伤。 剩下没有被炸死及重伤的,也个个成为傻子。 本来铁皮怪物发射的轰天雷没有这么大的威力,但是引燃阵地的轰天雷,结果制造了胡人从来没有见过惊天大爆炸。 拖也散看到他的两个炮营几乎损失殆尽,瞪目欲裂。 他一边擂动战鼓,一边大声吼道:“下令,所有兵马出击,在营帐后面,偷袭汉人的战车。” “诺。”亲兵收到命令之后,立即上马,对着各个千夫长传达万夫长的命令了。 拖也散眼睛血红血红的,这些怪物战车及小型战车非常不灵活,恰恰就是他们致命弱点。 他相信,他策略一定会生效,把这些怪物及战车消灭在这里。 第九百七十四、火烧连营 “火箭,火箭,给老子火烧胡营。” 冉力源对着冉波下令,冉波打开巨灵战车的盖子急忙挥舞小红旗传达命令。 黄小牛与阿依公主早已忍不住,战车还没有冲到胡营,火箭已经射出。 好在她们的巨灵战车冲在前面,火箭竟然率先躲在胡营帐篷上面。 噗噗,噗噗,不断有火箭从巨灵战车飞出,落在胡人的营帐上面,胡人营帐开始燃烧起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巨灵战车所至之处,胡人燃起一团又一团大火。 呜呜,呜呜,呜呜,凶猛的山风正好此时吹来, 胡人高兴得大叫:“感谢长生天,感谢长生天,把火吹熄,把火吹熄。” 话音刚刚落下,胡人笑容顿时呆滞下来,一个又一个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怎么会这样?”一些胡人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拼命揉了揉自己眼睛。 原来,山风不但未吹熄大火,反而燃烧越来越大。 原来保安团射出的火箭不是普通火箭,而是在上面加了猛火油的。 看到这里,胡人瞪目欲裂,恨死了铁皮怪物。 他们拿铁皮怪物没有法子,就拿小型战车出气。 与铁皮怪物相比,小型战车那么铁皮保护,难以抵挡弓骑的箭矢。 胡人骑兵从四面八方从过来,目标是小型战车。 嗡嗡,嗡嗡,胡人箭矢漫天向着小型战车飞去。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声音在小型战车上空回荡。 每个小型战车的三个长枪手,不敢有一丝大意,拼命挥舞手里的长枪,拦截胡人弓骑箭矢。 胡人弓骑太多了,至少五千以上。 箭矢密密麻麻,差点遮掩了天空。 弓骑虽然厉害,不过小型战车一直跑动不停,让大部分箭矢落空。 剩余的箭矢被拦截了大部分,但是还有少部分射在小型战车人马身上。 拖也散看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南蛮,你的战车再厉害,但是我们不但是弓骑,还有数量优势,看到弓骑的厉害了吧。” 话音刚刚落下,他脸上的笑容就呆滞下来。 射在战马身上的箭矢马上抖动下来,这个倒也罢了。 毕竟战马与地面平行,又高速跑动,箭矢很难射稳,稍稍抖动就可能掉下。 但是人与战马不一样,毕竟人垂直站立的,射进难度极小,而且非常容易射中胸部及腹部。 胡人不活箭矢射中保安团将士身上,但是仿佛根本就没有影响。 他们还是依然用长枪横扫弓骑箭矢,他们依然还是用手持床弩射击。 胡人哪里知道,保安团将士表面上只是穿了一层薄薄的皮甲,里面还有微型仙家板甲。 这个微型仙家板甲保护保安团将士要害地方,就是刀斧相加也没有多少畏惧,更不用说威力远远不如的箭矢。 嗡嗡,嗡嗡,嗡嗡,胡人的箭矢漫天飞舞。 噗嗤,噗嗤,噗嗤,保安团的弩箭灵巧射击。 在嗡嗡声音之中,不断传过来胡人闷哼与惨叫。 一些胡人伤势严重,紧紧抱着战马脖子离开战场。 还有胡人从战马倒下地面,被战马拖着乱跑。 保安团的弩箭虽然数量不如胡人的弓骑箭矢数量,但是质量远远要超过它们。 只要被弩箭射中,几乎是箭箭入肉,至少寸深,鲜血顺着箭矢流出。 拖也散的亲兵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拖也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掐了掐手,才相信这是真的。 兀良合台在小山上看得更加清楚,脸色差点变成猪肝色,一口老血差点吐出。 保安团铁皮怪物欺负胡人弓骑倒了罢了,没有料到小型战车现在也欺负弓骑头上来了。 山下胡人弓骑千箭齐飞,虽然场面好看,但是效果差强人意。 这还不算,铁皮怪物一边冲锋,一边烧他的大本营。 虽然他的大本营方圆两三里路,可是这样下去,也经不住烧呀。 他眯着眼睛,打量两里路之外的小山。 小山上面旌旗飞扬,其中有一个红旗,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赵字,正是赵平的大本营。 看着山上稀稀疏疏的人影,兀良合台脸上浮现讥讽笑容。 他对着亲兵队长兀术大声吼道:“传令,让拖也散及阿里海牙进攻赵平所在小山,让阿术拖住保安团的骑兵。” 看到胡人弓骑人多竟然被小型战车欺负,兀术自然也难受。 主将果然就是主将,很快就想出法子出来。 “诺。”兀术顿时眉开眼笑,马上带领亲兵去传令了。 兀良合台冷冷远处小山,哈哈大笑说道:“赵平,我承认你确实厉害,但是你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兵马不足。现在轮到我进攻你的大本营,看看你如何招架。” 说完,他对着亲兵说道:“走,我们一起杀向对方,生擒赵平这个竖子。” “生擒赵平这个竖子。生擒赵平这个竖子。”兀良合台跨上战马,率领一千骑兵,当即下山。 看到正在燃烧的大本营,他打量对面小山,脸上露出狠毒的神色。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胡人几千弓骑突然主动冲出营房。 他们不再纠缠保安团的战车,竟然向着大门外面冲去。 冉力源没有料到胡人竟然不在攻击战车,一脸纳闷。 “胡人还没有伤筋动骨,为何竟然就逃跑了呢?”冉力源百思不得其解。 他拿出千里眼,向着胡人逃窜方向,顿时大惊失色。 他马上对着冉波说道:“立即发出号令,让小型战车去支援小圣人。” “诺。”冉波掀开盖子,指挥小型战车支援小圣人。 此时,不但冉力源觉得不对,就是赵悦也看出了,胡人大部分兵马,纷纷离开战场,向着小圣人所在山坡冲上去。 冉波指挥完成之后,想了想问道:“团领,小型战车回去支援小圣人了,现在巨灵战车怎么办?” 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究竟是支援小圣人,还是拯救大理国将士呢? 要知道,大理国将士就在胡人营地里面,只是被围困不能出来而已。 高苗也在观察,剑眉紧紧皱在一起。 他拍了拍城墙,对着高森说道:“不等了,我要冲出去了。” “子禾,再等等,如果胡人是陷井怎么办?”听到高苗就要带兵冲出去,高森急忙拦住。 高苗嘴角勾勒讥讽笑容:“子木,胡人的大本营已经燃烧起来,难道胡人自己放火不成?” “子禾,你难道没有看见,我们三万兵马主力,现在已经剩下不到一万,难道你想让这几千兵马送入胡人虎口不成?”高森一边抱住高苗,差点哭泣起来。 高林此时也拦住高苗,口里劝解:“子禾,胡人可能有诱敌之计,千万不能大意。” “就是,我们兵马就只剩下这么一点,一定要小心。”高森着急不已,耐心劝说。 “好吧,不过得做好准备。”高苗只得用手捶打城墙,无可奈何地说道。 听到这里,高森与高林互相望了一眼,松了口气。 大理国兵马本来就不多,现在损失了七成,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山上,保安团大本营。 刘显洪虽然也在山上,不过也时时打量战场形势。 看到胡人抛弃保安团骑兵及小型战车,纷纷向着小山攻来。 他身子一抖:“胡人这一招,实在歹毒。” “将军,胡人这次好多兵马进攻这里。”阵长庄重打了一个机灵,忍不住说道。 另外一个阵长陈雨仔细看了看,咬了咬牙说道:“好家伙,胡人这次出动差不多两万兵马。” 山下,胡人大本营,燃烧熊熊烈火。 “全部巨灵战车开进去,迎接大理国将士。”冉力源想了想,一咬牙,断然说道。 听到此话,冉波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他忍不住问道:“团领,难道不可以让一辆巨灵战车迎接大理国将士吗?” “子涛,你想法是好的,但是只有一个巨灵战车,大理国将士如何想?”冉力源摇摇头,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冉波想了想,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团领,派出一个巨灵战车,给大理国将士说,胡人大本营已经空虚了,可以出来了。” “子涛,一个巨灵战车效果好些,还是十几个巨灵战车效果好些?”冉力源没有回答,反而继续提问。 冉波还是有些不服气:“团领,小圣人哪里也需要巨灵战车支援。” “这点我也清楚。”冉力源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吾等把大理国将士叫出来,不是是更好支援吗?” “团领,派出三个叫大理国将士,其余支援小圣人,这个属下认为乃是两全其美。”冉波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子涛,大理国将士还有多少兵马,原来是多少兵马?”冉力源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继续反问。 冉波想了想:“听说大理国原来是三万兵马,现在只剩下八千左右兵马了。” “只剩下如此一点兵马,你想想,大理国将士面对胡人,会不会产生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的阴影?”冉力源此时收拾起戏谑表情,郑重地说道。 听到此话,冉波陷入沉思,嘴里喃喃念道:“大理国将士,现在胆子就仿佛老鼠一样吗?” 第九百七十五、救下丞相 “高泰祥能够让八千残兵没有投降胡人,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冉波点点头,高泰祥确实带兵有方,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要知道,他们原本是三万兵马,现在只剩下三成不到的兵马。” 冉力源摇摇头,叹了口气,“如果不给大理国展示强大力量,他们能够跟随吾等吗?” “团领,你说得对,我马上发出号令。”副团领并传令兵冉波点点头。 说完,他打开车顶的盖子,挥舞手里的小红旗,发出进攻的号令。 巨灵战车里面,阿依公主小脸兴奋之极,小手一挥:“冲过去,让我们看看大理国将士的丑样。” “公主,大理国被困在山谷,咱们自杞国也来救救他们,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阿春几个侍女,更是高兴之极。 自杞国与大理国两者关系复杂之极,有点儿如母子之间关系。 自杞国虽然号称立国,但是并没有得到大宋与大理国的承认,相当于事实上独立而已。 现在终于有了打脸机会,让阿依公主几人高兴到了极点。 黄小牛披了披嘴巴,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自杞国的兵马在哪里,还不是躲在小圣人背后,根本不敢出来拼杀。 现在虽然战场打得极为激烈,不过基本上是保安团与胡人打得不可开交。 即使阿依公主几个,也不是骑着战马,同样也在保安团巨灵战车里面。 黄小牛虽然心里鄙视之极,不过还是顾及阿依公主的面子,并没有揭穿。 山谷大理国山门城墙。 高苗、高林、高森三人焦急地看着胡人大本营。 虽然大理国兵马已经被打残了,但是三人都是万夫长,待遇倒是不错。 城墙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箭楼,里面防护森严。 现在三人摆着案几,一边喝茶,一边观察敌情。 三人浓茶已经变成白开,高苗忍不住站了起来,一边打量远处胡人营地,一边不停围着案几转着圈子。 高森虽然转着圈子,其实心里同样焦急。 他突然张大了眼睛,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下巴久久不能合拢。 高森指着远处说道:“子禾,子森,你们看看,那是什么怪物?数量还不少,好像有十几个。” “这是怪物,好像我从来没有见过,还闪闪发光。”高苗浑身一震,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 高林揉了揉眼睛,石化一般站在那里,半天才艰难地说道:“难道是云梯或者吕公车,可是又不像。它虽然像半边鸡蛋,可是仿佛一座小山。” “莫非是胡人新式的攻城的兵器,这个兵器好高,差不多与城墙这么高。”高森想了想,颤抖着手指,颤抖着声音说道。 高林忍不住退后几步,牙齿上下敲击说道:“这个兵器不但有三丈高,还有三丈那么大,是怪物之中的怪物。” “看呀,它上面好多炮口,好像铁炮都有十几个。”高森浑身发软,双手如果不是扶着凳子,人早已倒下。 要知道,胡人铁炮可是没有这么高,最多是小型战车而已。 高苗轻蔑打量两人一眼,拔出杀胡刀,马上从箭楼冲了出去。 他上前,对着同样吓得发抖的将士,狠狠地一脚又一脚踢去:“站起来,准备射箭。” “站起来,准备射箭。”高苗五百亲兵虽然无比害怕,可是主子已经上前了,只好同样上前。 此时,高森与高林也出来了,不过他们没有拿着杀胡刀,而是各自拿着一把长枪。 如果细心之人就会看见,他们能够勉强出来,完全是依靠长枪,才能从箭楼出来。 高林牙齿忍不住上下敲击:“怪物马上就要开炮了。” “开炮怎么办?”高森浑身颤抖不停,“我们就只有躲在城墙下面了。” “我已经躲在下面。”高森一边说着,一边矮下身子,躲在垛墙后面,偷偷看着铁皮怪物。 铁皮怪物大约在一百步停止,高林脸色苍白,双手用力抓住垛墙,才没有让自己瘫痪在地面。 他浑身颤抖地说道:“怪物停下,马上就要开炮了。” “放箭,谢谢。”没有躲下的高苗率先放出一箭。 此时,五百只箭矢嗡嗡从长弓射出,射在怪物身上,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 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所有箭矢全部被反弹回来,纷纷掉在地面。 高林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这个怪物果然铁做的,竟然不怕弓箭。” “趴下。”看到箭矢没有一丝效果,高苗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只得下令躲在垛墙后面。 高森眼睛一直瞪着,不敢丝毫眨一下。 他一脸奇怪地问道:“奇怪,真是奇怪,这个怪物竟然不开炮,它究竟要做什么?” 话音刚刚落下,怪物顶端的盖子突然打开,竟然露出一个人头出来。 “怪物不开炮,难道要劝降我们不成?”高林双手抓住垛墙,颤抖不已地说道。 他已经看出,这个怪物乃是铁皮所做,看样子箭矢没有丝毫伤害,就是刀枪也可能没有多大作用。 高苗冷冷说道:“大理国只有战死勇士,没有投降的胆小鬼。” 他虽然有些瞧不起两位堂兄,但是不敢明说,只能从侧面敲击两人一下。 “就是,高家没有投降的将军,只能战死的勇士。”高林及高森心里一凛,马上表态。 高苗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此时那个盖子打开,露出一个小脑袋出来。 他们也想看看那个小脑袋相貌,可惜脸部被一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事挡住。 高苗三人互相看了看,觉得更加奇怪。 高苗觉得纳闷之极,劝解之人难道是一个小人国不成,为何不是一个七尺大汉? 那个物事发出一个清脆的声音:“大理国将士,还不参见本公主。” 声音如黄鹂,听了让人极为舒服。 三人听到此话,心里放心大半。 能够说出此话之人,显然不是胡人。 既然不是胡人,为何还是一个小娘子,还是一个公主。 “你是哪个国家的公主,难道是大宋的公主吗?”高苗一边仔细打量这个脸部被遮住的小娘子,脑袋想破了也不知是哪个,只好大声问道。 那个物事噗嗤笑出声音,随后得意洋洋地说道:“大宋公主来到大理,你做梦吧。本公主乃是自杞国的阿依公主。” 高森及高林听到这里,心里顿时大喜。 两人停止颤抖,考虑是否从城墙后面起来。 他两个高兴到了极点,但是高苗此时愤怒到了极点。 高苗不听还好,一听肺部差点气炸了,一口老血差点吐出。 “什么自杞国,老子从来没有听说过。”他马上从垛墙站了起来,指着对方大声吼道说道。 那个物事又是噗嗤一声娇笑,仿佛铃铛一样清脆。 虽然这个声音清脆之极,但是高苗听到此话可恶之极,这个不是在嘲笑自己吗? 果然,那个清脆的声音说道:“你们高家还有脸说此话,难道你忘记了百多年前,你们高家十多万大军,被自杞国打得落荒而逃。” 听到此话,高苗一张英俊的脸差点变成猪肝色。 “过去的陈年旧账就不要再翻了,大理国什么时候承认你们乌蛮自封的自杞国了。”高苗冷静下来,忍不住冷嘲热讽地说道。 那个物事双发出噗嗤娇笑:“自杞国远道来救助大理国丞相,既然你们不承认,那我们就回去,让胡人继续攻打你们好了。” 听到此话,三人脸色大变,个个脸色变成了猪肝色。 不管高苗怎么不承认自杞国,但是对方来救助他们这个铁打的事实。 黄小牛听到这里,脸上忍不住露出讥讽的笑容。 自杞国确实远道而来,但是目前还没有发挥多大作用。 就算阿依公主杀进到大理国将士所在山谷,那个也是依靠巨灵战车的功劳。 在黄小牛看来,如果没有保安团的帮助,自杞国五千兵马全部拼尽,也未必能够来到这里。 黄小牛虽然表情不爽,但是嘴巴并没有说出来。 不管怎么说,她与阿依公主以后都是小圣人的妃子,关系不可能闹得太僵。 但是高苗三人不知道这些,此时三人尴尬之极。 高苗虽然说硬话厉害,但是他毕竟是高家的世子,要他说软话万万不可能。 高苗不说软话,阿依公主更不可能说软话。 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大理国承认自杞国的地位的。 黄小牛摇摇头,阿依公主把话说死了,双方这时都无法下台。 但是她们来到这里目的,就是接大理国将士出去,一起共同杀胡的。 想到这里,黄小牛就要站起来说话。 “老夫高泰祥见过阿依小娘子。”此时,随着一声咳嗽声音,一个浑厚中年男子声音从城墙哪里传过来。 高泰祥虽然感激,但是坚决不承认阿依公主的身份。 阿依公主心里叹息一声,忍不住摇摇头。 即使在这种情况之下,高泰祥这个大理国丞相都不承认自杞国,显然今天暂时不可能了,只有另外想法子了。 阿依公主通过传声法器说道:“本公主正是阿依公主,前面可是大理国丞相高丞相?” “老夫正是高泰祥,阿依小娘子有什么指教?”高泰祥强忍心里怒火,但是口里坚决不承认阿依公主的身份。 第九百七十六、十万黄金 “高丞相,本公主前来这里,乃是专程带着你们大理国将士出去。” 阿依公主心里也有些不爽,但是口里还是说道。 听到阿依公主以高高在上的身份与他说话,高泰祥心里更加不爽,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 不过现在他打了败仗,还要对方接应才能出去。 现在乃是在别人屋檐之下,不得不低头。 “阿依小娘子,老夫如此多多感谢你们了。请受老夫一礼。”说完,高泰祥对着阿依公主一边拱手,一边深深一礼。 高泰祥行礼,他后面的所有将士,包括高苗等人在内,纷纷向着阿依公主行礼。 虽然他们都不承认阿依公主的身份,但是这一份人情必须记下。 阿依公主坦然受了大理国将士一礼,心里多多少少高兴一些。 她的清脆声音说道:“高丞相,胡人已经被我们打败,这里乃是一座空营,马上收拾杀出去。” “老夫再次感谢阿依小娘子,请问这是什么兵器,竟然如一座小山一样大小?”高泰祥忍不住心里好奇,盯着巨灵战车,口里问道。 阿依公主听到这里,心里更加得意洋洋:“相信高丞相也没有见识过吧,本公主现在告诉你,这个乃是巨灵战车。” 听到阿依公主的语气,高泰祥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恨不得找一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不过他虽然尴尬之极,但是脸皮极厚。 阿依小娘子虽然他不愿意承认是是自杞国公主,但是已经是事实。 高泰祥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厚着脸皮问道:“阿依小娘子,这个什么巨灵战车性能如何?” “性能如何?乃是钢筋铁骨。胡人刀斧相加,也不能动它分毫,更不用说弓箭。”阿依公主轻蔑看了高泰祥一眼,“刚才你们几百支弓箭一起射击,就是瘙痒都没有做到。” 高泰祥父子听到这里,两人脸色双双变成了猪肝色。 尼玛,此话也太打击人了,可是这是事实。 “刀斧不能伤分毫?”高泰祥顿时从尴尬之中走出来,眼睛顿时放光,“阿依小娘子那它火力如何?” “火力?胡人铁炮及旋风炮与它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现在胡人的铁炮及旋风炮两个千人炮营,全部都被消灭了。”阿依公主忍不住哈哈大笑,清脆的笑声在空中回荡。 听到这里,大理国所有将士,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他们大理国三万将士,之所以损失高达七成,就是因为胡人火器实在太厉害了,根本无法抵挡。 高泰祥眼里贪婪之光更加闪亮,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阿依小娘子,老夫想进去看看,不知可以不?” “当然可以,高丞相,你进来吧。”阿依公主嘴角勾勒一抹得意的微笑,随即关上盖子。 听到可以进去参观这个如小山一样铁皮怪物,高苗等人个个双眼发光。 他们心里仿佛有几只小猫在不停挠痒,恨不得马上进去参观一番。 高苗望着高泰祥,舔着脸苦苦哀求:“父相,孩儿想进去看看,请父相允许。” “叔父,侄儿也想进去看看,请叔父允许。”高林及高森两人对着高泰祥躬身一礼,也央求说道。 高泰祥听到这里,心里仿佛有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 不过看到儿子及侄儿的表情,他心里一软。 高泰祥对着巨灵战车拱手一礼:“阿依小娘子,老夫儿子及侄儿也想进来,不知可以不?” “你的儿子与侄儿想进来?”阿依公主的话从巨灵战车飘荡出来,“他们三人倒是可以,其它之人就不能进来的了。” “谢谢阿依公,阿依小娘子。”高苗三人大喜,差点把阿依公主大名叫喊出来。 高泰祥听到这里,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老夫这个丞相都不承认她这个公主,你们三个竟然想承认她是公主。 还好,公主两个字只说出一个字,没有丢丑迁到姥姥家里去。 不然,高泰祥杀人的心都有了。 高苗看到高泰祥凌厉的目光,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他脸色变成了猪肝色,只得把头部低下。 高泰祥咳嗽一声,冷冷对着高苗说道:“苗儿、林儿、森儿,你们说错了话,降俸禄一级。” “诺。”高苗三人俊脸一红,只得答应。 特别是高苗,他是世子,身上有的是钱,俸禄是小事。 但是此举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大,可以说,落了他这个世子的面子。 高泰祥就是希望通过下降俸禄,达到警告的目的。 听到高苗这个世子三人差点叫自己是公主,阿依公主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看来她这个自杞国的公主,大理国终有承认那一天。 高兴之余,她咚咚来到巨灵战车最下面一层,亲自打开车门。 高泰祥四人此时已经来到巨灵战车面前,看到巨灵战车的车门已经打开。 他们好奇打量车门,发现车门不大,只有一扇小门。 高林有些不理解,一脸茫然地问道:“为何门这么小?” “小门比起大门,安全得多。”高泰祥毕竟是丞相,见多识广,马上明白其中的道理。 高林恍然大悟,肃然起敬:“小侄还以为小圣人太小气,没有料到是为了安全缘故。” 门离地面还有三尺距离,这是轮子的高度。 “这个如何上去?”高泰祥看到这里,有些尴尬。 阿依公主的嘴角勾勒戏谑一笑:“高丞相,这里有木梯,本公主让阿春把木梯给你。” “诺。”阿春答应一声,随后就递来一个登车专用的小木梯。 高林眼疾手快,马上把木梯架好。 高苗眼睛极尖,指着门后右边说道:“咦,门后还有把手,真是巧夺天工。” 高泰祥心里暗暗吃惊,没有料到小圣人设计到如此周到。 他毕竟是丞相,没有拉把手,缓步从容拾阶而上。 高苗三人不管这些,觉得拉着把手更加适手,速度更快,个个都使用了把手。 车门虽然小,里面却非常大,高大约六尺。 四人至少七尺之上,只有低头。 不过上面都有凳子,而且都是固定的。 四人此时才看清阿依公主的相貌,不过十三四岁左右。 一张小脸虽然不是十分白皙,但是眉清目秀,鼻梁高挺,唇红齿白,面如桃花。 阿依公主指着一边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小娘子说道:“高丞相,三位将军,这是战车营的副团领黄小牛。” 原来是副团领,官职不小,只是四人不太明白,这个副团领为何是一个美貌的小娘子。 黄小牛剑眉星目,俊美之中还有几分英气。 让四人关注的是,不但比阿依公主更加美丽,而且皮肤极好,仿佛能够滴水。 高泰祥更觉得奇怪的是,黄小牛为何是是一个男子的姓名,一身打扮也像一个男子? 不过他年老成精,自然不会多问。 黄小牛官职虽然不如他们四人高,但是都是救命恩人。 这个副团领果然厉害,竟然带着十几个铁皮怪物来援救大理国将士。 看到四人奇怪表情,阿依公主微微一笑:“黄副团领可是驸马带刀侍卫,还曾经救过驸马的。” “见过黄副团领。”高泰祥率先一礼,“黄团领武艺高强,老夫佩服不已。” “黄副团领武艺高强,末将佩服佩服。”高苗三人本来瞧不起黄小牛这个女将,可是一听竟然救过小圣人,顿时肃然起敬。 高泰祥打量黄小牛与阿依公主,心里不由得与自己女儿比较。 他的女儿相貌在黄小牛与阿依公主之间,琴棋书画倒是会。 听说阿依公主文武双全,又会琴棋书画,看来自己这个女儿没有多大优势。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盘算起来。 更让四人吃惊的是,黄小牛并没有万福一礼,而是拱手一礼:“见过高丞相,见过三位将军。” “谢谢黄副团领的救命之恩。”四人躬身一礼。 黄小牛大大咧咧一挥手:“感谢什么,坐下喝茶。” “车上还有茶?”高苗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 这里竟然还有茶,让四人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如何喝茶。 四人只好向着前面看去,果然发现名堂出来。 一层中间还有两张八仙桌,四周还有八张条凳,不过全部都是固定战车上面的。 四人看到这里,更是吃惊。 要知道,这个可是在车子上面,竟然还有八仙桌,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因为所有车子在跑动之中,抖动特别厉害,茶杯之类非常容易摔破。 八仙桌也好不了多少,非常容易滑动,甚至还会撞到人身上。 但是赵家庄战车巧夺天工,竟然让八仙桌牢牢地固定在战车上面。 阿春四个侍女马上从战车四壁取下竹筒,又从打开水囊,每个竹筒倒了茶水。 黄小牛与阿依公主坐在一张八仙桌上面,高泰祥四人则坐在另外一张八仙桌。 黄小牛一边喝茶,一边有些不好意思:“车上条件简陋,只有凉茶了。” “黄副团领太客气了,战车能够有茶水,已经是天大意外与欢喜了。”高泰祥拱手一礼,极为高兴说道。 高苗三人也拱手一礼,不停称赞:“黄将军太客气,哪个战车还有茶水,也只有这种巨灵战车了。” 四人一边喝茶,一边仔细打量。 四人仔仔细细打量战车墙壁一眼,个个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后退几步。 只见四周墙壁都是密密麻麻的钢筋,距离大约成人巴掌大小,外面蒙了一层铁皮。 钢筋如此之多,不知哪里得来的。 铁可是非常珍贵的,这个一般都是朝廷掌控的。 钢筋更不用说了,有经验的老铁匠,百炼才能打成。 唉,小圣人果然财大气粗,完全不把钱当钱。 更难得的是,这些钢筋个个都是拱形,不知小圣人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果然是钢筋铁骨,难怪胡人刀斧相加也没有事儿,实在是它本身材料太好了。 这是是一个宽三丈长五丈的屋子,前面密密麻麻摆放了十二门火器。 每个火器长大约四尺,口径大约五寸,两边还有两个耳朵。 两个耳朵各有一个小孔,有铁链固定在战车墙壁上面。 火器后面还有两个固定的座位,方便射击之人坐在里面,非常人性化。 这些火器高泰祥更是没有见过,因为铁炮嘴巴大,这是火器嘴巴极小,仿佛樱桃小嘴一样。 高泰祥拱手一礼,忍不住问道:“黄副团领,这个火器是什么,嘴巴如此之小?” “这是无影炮。”黄小牛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淡淡地说道。 高泰祥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均摇摇头。 高泰祥捋了捋胡须,正色问道:“黄副团领,无影炮作用?” “无影炮里面装有千粒铁砂,打在人身上,仿佛毒蜂叮咬一样。由于它发射出来几乎无影,故取名无影炮。”黄小牛淡淡地说道。 高泰祥四人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嘴巴差点无法合拢。 “这个威力比铁炮还要厉害,”高泰祥欣喜地说道,“黄将军,请问它射程多远?” “射程五百步没有问题。”黄小牛淡淡说道。 其实黄小牛说话有些保守,五百步乃是有效射程,最近射程可以达到一千步,不过作用已经大大削弱了。 不过赵平也吩咐过,对于大理国这种比较友好的属国,可以出售。 当然,赵家庄出售的兵器,自然不会把最好出售给潜在的敌人。 所以黄小牛说射程五百步也没有错,这是赵平吩咐过的。 即使如此,高泰祥四人也瞬间傻眼,石化一般站在那里,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拢来。 要知道,弓箭有效射程不过一百步而已,这个已经差不多是弓箭的五倍。 高泰祥打量一下楼顶,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黄将军,可以上去看看二楼吗?” “二楼布局差不多,只不过要小些。它上面是铁炮,射程三百步没有问题。”黄小牛脸上浮起淡淡笑容,耐心说道。 其实保安团铁炮可以达到五百步,但是好的肯定不会出售。 即使如此,听到射程达到三百步,四人仿佛雷击一样。 要知道,胡人的铁炮,射程不过两百步而已。 开玩笑,如果看到大理国比较友好的份上,黄小牛也未必愿意让高泰祥四人上来。 高泰祥心里确实有些遗憾,不过知道保安团能够让他上来,已经足够对他友好了。 高泰祥一脸微笑,拱手一礼:“黄将军,三楼上面是什么?” “三楼乃是旋风炮,那个发射轰天雷,五十步没有问题。”黄小牛一边还礼,一边耐心友好回答。 五十步,这个距离已经基本上超过人类极限,好多大理国士卒不过二十步左右。 听到这里,高泰祥眼里忍不住露出贪婪之色。 他对着黄小牛拱手一礼,试探地问道:“黄将军,大理国要购买,请问这个巨灵战车,价格是多少?” “这个兵器天下无敌,价格有些偏贵。”黄小牛一边还礼,一边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高泰祥并没有被黄小牛一句话所吓退,正色说道:“大理国确实需要这种兵器对抗胡人,诚心想购买巨灵战车,希望黄将军给一个友好的价格。” “高丞相如果诚心,那在下就如实报价了吧,十万。”黄小牛双手比划一下。 高泰祥四人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十万贯铜钱,这个大理国倒了能够承受。” “离丞相,十万不是铜钱,”黄小牛摇摇头,嘴角勾勒戏谑一笑,“而是十万两黄金。” “什么,这个兵器竟然如此昂贵,价格十万两黄金?”高苗手里竹筒茶水突然失手,砰地一声掉在地面。 十万两黄金是多少,相当于大宋千万两会子,几乎与大理国一年财赋想当。 第九百七十七、胡人入坑 第九百七十七、胡人入坑 “就是呀,黄将军,这个确实太昂贵了。” 高林与高森兄弟两个异口同声说道:“我们大理国不吃不喝,一年财赋才能购买一个巨灵战车。” 高泰祥此时忍不住为难之色:“黄将军,价格能否优惠一些?” “高丞相,先不说价格的问题,你看看,这些钢筋全部都是百炼精钢打造。相信高丞相也知道,百炼精钢制作的一把大刀,也价值千贯。如此一个如小山的一样的战车,自然值这个价值。”黄小牛心里感觉好笑,路费却耐心说道。 阿依公主此时也忍不住笑道:“高丞相,驸马也是看到大理国受到胡人欺负,才同意出售给你们。其它国家就是拿再多的钱,驸马也不同意。驸马不差钱。” 想到自己驸马富可敌国,又有这些天下无敌的兵器,阿依公主心里得意极了。 不过,阿依公主心里在盘算,这个巨灵战车被胡人称为无敌的铁皮怪物,能否给自杞国搞到一个。 只要有了这么一个让胡人都害怕的巨灵战车,相信父王在自杞国的地位稳如泰山。 听到说赵平不差钱,高苗、高林三人互相算了一眼,忍不住苦笑。 确实,整个大理国钱财加起来,也未能能够相当于小圣人的零头。 “兵器确实好,大理国确实想诚心购买,可是实在拿不出这一笔钱。”高泰祥眼里既是贪婪,更是遗憾。 黄小牛嘴角勾勒戏谑一笑:“高丞相,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黄将军,请问还有什么法子,老夫洗耳恭听。”高泰祥一张老脸高兴得差点变成菊花,忍不住问道。 黄小牛脸上露出淡淡笑容:“高丞相,可以来会川及九禾来换。” “这个,这个,黄将军不要说了,这是大理国的疆域,岂能用来置换。”高泰祥恼怒不已,强忍心里怒火说道。 黄小牛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大理国的疆域,会川已经被高通将军遗弃,九禾木阿良已经被胡人封为丽江总管,难道还是大理国的吗?” “大理国可以夺回来。”高泰祥说出此话出来,其实也没有多少底气。 毕竟他是大理国的丞相,把疆域用来交换兵器之事千万不能说出。 高苗此时上前,对着高泰祥拱手一礼:“父相,孩儿也想从胡人手里与失去的疆域夺回来,可是没有小圣人这种兵器,如何能够打败胡人,如何能够夺回失去的疆域。” “叔父,现在我们兵马不足,如果没有特别的兵器,根本就不是胡人的对手。不说收回疆域,就是兵马也可能被胡人完全打败。”高森也上前劝说,希望高泰祥购买这个铁皮怪物。 高林也上前拱手一礼:“叔父,面对胡人弓骑,我们不但是普通骑兵,也没有火器,现在这个巨灵战车,是唯一能够战胜胡人的希望了。” “黄将军,老夫就拿会川及九禾两地,交换这个巨灵战车,希望黄将军不要食言。”听到这里,高泰祥一咬牙,断然下定决心。 黄小牛哈哈大笑,拍了拍胸膛:“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钉,绝对不会食言。” 听到此话,高苗、高林三人露出古怪之色。 高泰祥听到此话,也捋了捋胡须,嘴角勾勒戏谑一笑,也不禁莞尔一笑。 听到此话,阿依公主及侍女忍不住乐了。 其它将士强忍心里笑容,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捂住嘴巴,憋住实在难受。 “姐姐,你是小娘子,不是男子汉。”阿依公主噗嗤一笑,然后提示说道。 黄小牛白皙的脸通红,尴尬不已,仿佛能够滴血似的。 她毕竟还是大大咧咧的性格,拍了拍胸膛说道:“虽然我也是小娘子,但是也是男子汉性格,绝对不会食言。” “老夫在此先谢过黄将军了。”高泰祥拱手一礼,肃然起敬。 虽然黄小牛是一个小娘子,但是绝对不会扭扭捏捏的。 高泰祥四人都是将军,非常喜欢她这种干脆之极的性格。 黄小牛一边还礼,一边说道:“高丞相,想报被胡人困在山谷之仇不?” “老夫恨不得把这些胡人全部杀了,时时刻刻想剥皮抽筋之后食其肉。”高泰祥瞪目欲裂,咬牙切齿,眼睛通红说道。 黄小牛哈哈大笑:“高丞相,我们率领巨灵战车冲在前面,你们就在胡人趁着胡人不备偷袭,杀他一个落花流水。” 听到偷袭两个字,高家四人脸色差点变成猪肝色。 虽然他们大理国将士不是胡人对手,但是也要照顾他们面子好不好。 “黄将军,这个不能说偷袭,是你们冲锋在前面,我们在后面,一起攻打胡人。”高苗急忙纠正说道。 黄小牛点点头,承认自己口误:“对对,我们互相配合,一起杀得胡人落花流水。”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在几人说话期间,大理国将士已经准备差不多了。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胡人向着山上发起一波一波进攻。 胡人一边进攻,一边大喊:“杀上小山,活捉赵平,黄金千两,黄金千两。” 上万胡人一起大喊,声音在上空回荡。 山上赵平一边喝茶,一边听着胡人呐喊,嘴角勾勒一抹嘲笑。 胡人一起呐喊,一边向着山上箭矢。 不得不说,胡人弓箭确实厉害,箭矢乱飞,弥漫整个空中。 在乱箭纷飞之中,仿佛乌鸦一般,天空为之一暗。 保安团将士,早已拿起他们招牌武器,阻挡胡人的弓箭,八仙桌。 噗嗤,噗嗤,噗嗤,胡人大部分箭矢落在八仙桌上面。 其余的箭矢,也被长枪扫落。 阿里海牙看到山上枯黄的野草,眼前一亮:“火箭,火箭,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胡人马上更换火箭,噗嗤噗嗤,空中飞起一阵双一阵火箭。 噗噗,噗噗,噗噗,大部分的箭矢射在湿被八仙桌上面。 箭矢落在八仙桌,开始燃烧起来。 还有一部分超过八仙桌,被长枪扫落下来,依然继续燃烧。 显然,这个不是普通火,而是油脂之类。 这个火极大,风也无法吹熄。 马上有保安团将士,撮起泥土盖在上面,火顿时熄灭了。 但是有些火箭射在树上,树木也开始燃烧起来。 还好树木上没有枯叶,火焰燃烧之后,很快就熄灭。 看着山上火开始燃起,胡人士气大振。 有些胡人拔出手里弯刀,一边叫喊,一边向着山上扑去。 进山有四条大道,分别在东南西北。 胡人大部分大道进攻,来到山脚,个个目瞪口呆。 原来山脚有一个铁皮怪物,在电光火闪之间,不停喷射烟雾。 它喷射一次,必然就有胡人发出惨叫。 一些胡人躲闪不及,被击中胸部,发出一声惨叫,当即倒下。 轰隆隆,轰隆隆,在电光火闪之间,不断有轰天雷在胡人爆炸。 一些胡人急忙向着旁边躲闪,口里大声喊道:“旁边进攻,旁边进攻。” “毒蜂,毒蜂,毒蜂。闪开,闪开,闪开。”胡人一边吼道,一边向着旁边闪开。 胡人纷纷闪开,从上山道路两边倾斜山坡进攻。 山坡虽然有些陡峭,但是没有铁皮怪物,还有树木,可以一边扶住树木,一边向着小山进攻。 有了树木帮助,胡人大喜,不断加快速度,向着小山跑去。 胡人拼命跑动,速度越来越快:“杀上小山,揖拿赵平。黄金千两。” 看到山顶越来越近,胡人更加高兴。 不知不觉,胡人已经跑到半山山腰。 胡人越来越高兴,士气越来越高昂。 突然,轰隆一声,一些胡人突然双脚踏空,不由自主落下。 原来这是一个高达一丈,宽八尺巨大的壕沟。 寻常之人根本就跨不过,胡人本来是上山,还要躲避山上的山上的箭矢,一时之间猝不及防,纷纷掉入壕沟。 后面的胡人急忙刹住,想躲过一劫。 哪知后面的胡人不知前面的情况纷纷向着冲锋,导致他们纷纷踏入壕沟。 在不断胡人惨叫之中,至少上千胡人踏入壕沟。 不过这一千胡人付出相当值得,终于填平壕沟。 后面的胡人根本这些,他们挥舞兵器,大声叫喊活捉赵平,一边拼命向山上冲去。 刘显洪看到一千胡人填平壕沟,高兴之余遗憾摇摇头。 他们时间来不及,只能挖出一条壕沟。 砰砰,砰砰,砰砰,山上此时擂木滚石滚滚而下。 一些胡人躲闪不及,惨叫之中倒下。 另外机灵的胡人听到声音,急忙躲在树木后面,终于躲过一劫。 看到擂木及滚石终于下去,胡人从树木闪出。 他们一边冲锋,一边打量前面。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铁炮、无影炮,在胡人进攻发射一道一道的怒火。 “毒蜂,毒蜂,毒蜂。”一些胡人一边不停给自己挠痒,一边躲在树后。 毒蜂除了射中眼睛,其余都不是致命的伤害,但是痛苦不得了。 一些胡人看到这里到处都是野草,干脆趴在,慢慢爬行。 胡人百夫长看到这里,气得大吼一声,一脚给地面爬行的胡人踢去。 这些胡人只好从地面站起来,不敢大着胆子冲锋,而是瞄准树木。 他们一边躲闪,一边前进。 大胆的胡人倒也不少,他们一边叫嚣活捉赵平,黄金千两,一边冲锋。 砰砰,砰砰,一个胡人突然脑袋开花,充满腥味的脑浆四溅。 砰砰,一个胡人惨叫一声,他捂住胸口,惨叫一声倒下。 原来他被铁炮击中胸部,胸部顿时凹了进去,眼见不活了。 其它胡人对此丝毫没有感觉,也没有瞧他们一眼。 前面不但有铁炮,还有毒蜂,他们一边要进攻,一边要躲闪,根本就没有时间管这些。 轰隆隆,轰隆隆、旋风炮纷纷发射,震天雷不停有胡人人群之中爆炸。 在此起彼伏的爆炸之中,不断有一些胡人惨叫倒下。 这些胡人迈着罗圈脚,有些如螃蟹一样。 胡人毕竟不像汉人,长期地面走路。 他们长期骑在战马身上,腿部不知不觉变形,变成了罗圈腿。 加上又是从山下向山上进攻,速度显得更慢。 但是胡人太多了,上万的胡人仿佛蚂蚁一样冲向小山。 “活捉赵平,黄金千两,活捉赵平,黄金千两。”胡人士气极为高昂。 现在整个小山,除了山上的,其余大部分,都是胡人身影。 第九百七十八章 又是陷阱 跑到前面的胡人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仿佛被什么绊了一下。 他差点跌倒下去,一看原来是一根细铁丝。 “一根细铁丝,也能够挡住勇士的进攻,南蛮,做梦吧。” 话音刚刚落下,地面突然发出滋滋声音,仿佛轰天雷引线的声音。 一些胡人低头向着地面看去,看看是否是保安团轰天雷扔了过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突然地面裂开,泥土石块从地面飞出,连绵不断的爆炸。 跑到前面的胡人感到地面突然产生巨大冲力,仿佛一座小山向着他们撞来。 他们有的大腿当即被炸断,有的下身被炸烂,纷纷向着天空飞去,然后又从天空掉下。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连续爆炸不断,持续了大约一盏茶时间。 整个地面被炸成一条宽五尺深三尺的壕沟,胡人的尸体到处都是。 跑到前面侥幸躲过,没有躲过的五百多胡人不是被炸死,就是重伤。 原来这是地雷地带,埋设了整整一个壕沟。 这些地雷构造比较简单,外表石壳,内装火药,是在机匣中安置一套传动机构。 当胡人踏动机索时,匣中的坠石下落,引发地雷爆炸,还有一些引信又引发了群发雷的爆炸。 许多胡人顿时懵逼了,瞬间傻眼,石化一般站在那里,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拢来。 太惨了,太惨了,不少胡人忍不住呕吐不停,甚至把早饭吐了出来。 胡人即使自称勇士,胆大包天,但是也从来见过如此之大阵仗。 一些胡人掉头就跑,却被后面的胡人百夫长千夫长把刀把刀背赶了回去。 一些胡人半晌才醒神过来:“南蛮这是什么火器,竟然厉害如此?” “这些轰天雷好像不是从山上扔来的,好像是是地下产生的。”一个见多识广的胡人千夫长打量一下前面悲惨情况, 此时,呜呜,呜呜,山顶的冲锋号突然吹响。 刘显洪一边吹号,一边率先冲锋。 上千的赵平的亲兵从营房蜂涌而出,一边大喊,一边向着山下杀去。 冲在营帐前面的都是全身仙家板甲,仿佛一个又一个的人形铁皮怪物从营帐冲出来。 赵平对于亲兵,装备极为重视。 这些亲兵,个个都有仙家板甲,而且都是两套。 一个全面板甲,一个微型板甲。 对于战斗,保安团要求什长以上强制穿上,什长以下没有强制要求。 而冲在前面的胡人至少都是百夫长,有的甚至是千夫长,他们一边叫喊活捉赵平,一边全力奔跑。 看到这些人形铁皮怪物,胡人百夫长个个心里发怵说道:“这是什么怪物,竟然连脸部手上都是铁皮?” 但是他们很快就没有思考余地了,这些人形铁皮怪物已经冲到他们面前,手里的大刀恶狠狠地向着他们砍来。 现在天气极好,太阳根本就没有云彩遮挡。 太阳照在人形铁皮怪物身上,个个闪闪发光,仿佛天神降临一样。 看到这些,胡人心里更加发怵,硬着头皮招架。 叮叮当当,双方刀剑很快就打在一起了。 保安团的亲兵早已跃跃欲试,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长生天,长生天,长生天。”胡人一边招架,一边心里要求长生天保佑他们。 阵长庄重与陈雨冲在前面,两人的对手一个都是胡人千夫长。 胡人千夫长也是全身装甲,不过是圈甲。 这两个胡人千夫长一个是押金花,一个是都地主。 两人立功心切,想夺得千两黄金,分别冲在前面。 押金花与都地主仗着自己也是圈甲,心里没有多少畏惧,挥舞手里弯刀,与对方硬对硬拼杀起来。 庄重与陈雨两个丝毫没有防守的意思,都是全力进攻。 而押金花与都地主两人也自持是千夫长,不想丢了胡人勇士的面子,也是没有丝毫防守,全力进攻。 噗噗,噗噗,庄重与陈雨的杀胡刀狠狠地砍在胡人圈甲上面。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押金花与都地主两人的弯刀也狠狠地砍在庄重与陈雨仙家板甲上面。 庄重与陈雨的宝刀是特级杀胡刀,是加了锰的,锋利程度还在普通杀胡刀之上。 押金花与都地主宝刀也不差,也是百炼精钢。 押金花两人自持有百炼精钢的宝刀,丝毫没有畏惧。 双方拼杀了十几个回合,押金花突然感到手臂一冷,接着传过来一阵疼痛。 押金花顾不得疼痛,依然不屈不挠拿着手里宝刀向着对方砍去。 砰砰,砰砰,他奋力砍杀的结果,仅仅是在对方十几道淡淡的刀痕。 庄重冷冷一笑,手里的特级杀胡刀向着押金花砍去。 押金花知道自己无法砍破对方奇怪板甲,只得拿拿着手里的弯刀与对方杀胡刀硬砍。 双方又要砍了十几刀,押金花突然觉得手里的弯刀一轻。 押金花忍不住向着他的弯刀望去,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下巴差点掉在地面。 原来的宝刀早已刀刃卷了起来,被对方又砍了十几招顿时变成两截。 庄重占据上风,手里特级杀胡刀向着押金花砍去。 噗嗤一声,押金花胸口被砍了一个长达一尺的口子,里面的肋骨已经露出。 押金花大喊一声,顾不得疼痛,不退反进,手里的半截弯刀狠狠地向着庄重刺去。 庄重脸上浮现讥讽笑容,拿着特级杀胡刀向着胡人手臂砍去。 胡人半截弯刀只好一挡,砰砰一声,半截弯刀又掉下部分,只剩下刀把了。 胡人想转身就跑,庄重大吼一声,向着胡人重重挥去。 胡人顿时被砍掉半边手臂,发出一声惨叫。 砰砰,庄重突然感到背部传过来剧烈疼痛,仿佛被什么重重几击。 胡人太多了,不断有胡人从山下涌来。 原来又是两个胡人过来,拿着弯刀向着庄重背部偷袭。 好在仙家板甲防御力不错,没有砍到身体,仅仅受到重重几击。 偷袭的两个胡人也没有好下场,分别发出一声惨叫,一个被弩箭射中胸部,一个被射中腹部。 两个胡人脸上发出狰狞地的笑容,强忍伤口的剧烈疼痛。 他们拿着手里弯刀,继续向着庄重砍去。 噗噗,噗噗,弩箭并没有停止,继续向着两人射去。 这次射得极准,射中两个胡人手臂。 胡人再也把持不住手里弯刀,砰砰两声掉在地面。 噗嗤,噗嗤,噗嗤,不断有手持床弩,从仙家板甲亲兵后面射出。 冲在前面的胡人纷纷被射中,不少胡人倒下。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铁炮及旋风炮、无影炮纷纷开炮,向着奔跑的开炮。 又有一些胡人被击中,不是重伤就是死亡。 面对无影炮的无影弹,除了重伤之人,其余凭着悍勇,忍痛继续冲击。 赵平的大本营不但有一千亲兵,还有一千辅兵。 这些辅兵乃是粮草兵、工兵、炊事兵工匠之类,但是与其它地方不一样。 这些辅兵,特别是粮草兵、工兵之类,个个都受到严格的军事训练。 虽然他们战力赶不上一线兵马,但是也不是大宋兵马能够比拟的。 这次他们并没有冲出来,而是操纵旋风炮、铁炮、手持床弩向着胡人射击,帮助亲兵攻击胡人。 在他们攻击之下,胡人攻击力受到不少挫折。 庄重又是几刀砍去,胡人千夫长被终于倒下了。 胡人确实凶狠,真正做到前仆后继。 他们口里大声呐喊活捉赵平,黄金千两。 上万的胡人,源源不断从山下冲上来。 第九百七十九 反冲狂胜 呜呜,呜呜,保安团再次吹起冲锋号。 这次吹号不是别人,正是赵平的亲卫队长刘化艺。 他一吹出,上千的亲兵及辅兵冲出。 亲兵全部穿着仙家板甲,辅兵虽然不是全部仙家板甲,也是外层皮甲加内层微型仙家板甲。 亲兵冲在前面,手里拿着特制杀胡刀向着胡人砍去。 胡人圈甲不是所有能够拥有,只有副千夫长以上的将军才有。 胡人百夫长则是全身铁甲,防御力虽然不错,但是远比圈甲沉重。 什长则是只有普通皮甲,上面加了一些铁钉,防御力次于铁甲。 而普通胡人则只有普通皮甲,防御力最差。 此时,陈雨也把胡人另外一个千夫长都地主杀死。 他自然也遇到两个胡人偷袭,但是都被工匠辅兵干掉了。 现在他的新对手是一个胡人百夫长,那个百夫长看到他已经杀死千夫长,硬着头皮与陈雨拼杀。 胡人百夫长是怀着捡漏的想法来拼杀陈雨的,毕竟陈雨刚才消耗太多,已经气喘吁吁。 两人交手之后,胡人百夫长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陈雨虽然消耗太多,但是他根本不用防守。 他双手拿着特制杀胡刀,大开大合,全力进攻。 胡人百夫长在陈雨步步紧逼之下,只得拿着手里弯刀与对方硬拼。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双方不知不觉已经交手三十多个回合。 陈雨喘气越来越厉害,甚至额头都是汗水。 胡人百夫长大喜,用尽全力,向着陈雨砍去。 他之所以全力以赴,因为他发现,又有一个胡人百夫长拿着弯刀,在后面偷袭陈雨。 两个胡人百夫长相信,在他们夹击之下,陈雨只有被干掉的一份。 砰砰一声,陈雨感到背部传过来剧烈震动,仿佛被人用铁锤重重一击。 但是他根本就不管这些,冷冷一笑,手里的特制杀胡刀丝毫不手软。 在陈雨前面的那个胡人突然感到手里一轻,不禁向着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大吃一惊,手里弯刀只剩下半截。 趁着胡人一愣的时间,陈雨手里特制杀胡刀已经砍了上去。 胡人一边用半截弯刀抵挡,一边急忙后退。 他后面那个胡人发出狞笑,再次举起弯刀,狠狠地向着陈雨砍去。 噗嗤一声,偷袭的胡人百夫长突然发出惨叫。 陈雨的亲兵陈然此时过来,手里的杀胡刀狠狠地向着偷袭的胡人手臂砍去。 胡人百夫长虽然也有铁制铠甲,但是并不是一体的。 他挥舞弯刀时,手臂铠甲的缝隙露了出来,被陈然抓住机会,正好砍中他手肘的地方。 胡人百夫长被砍中手臂,差点骨头被砍断,只剩下一层肉皮子。 他手里的弯刀再也把持不停,当啷一声掉在地面。 没有后顾之忧,陈雨乘胜追击,几下把想逃跑的胡人百夫长杀死。 与此同时,他的亲兵乘胜追击,杀死那个偷袭胡人百夫长。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 这时,山下又涌来胡人,就要向着他们砍来。 此时,他们旁边不断涌出保安团将士,有的是小圣人的亲兵,有的是辅兵。 他们一边呐喊,一边纷纷冲出。 他们拿着杀胡刀,不管不顾,直接向着胡人砍去。 胡人看到人形铁皮怪物个个发怵,纷纷向着辅兵杀来。 辅兵任东冷冷一笑,也不防守,全力进攻。 一个胡人什长狞笑,挥舞手里弯刀,向着辅兵胸口砍去。 在他看来,他全力攻击,又是对方要害,对方必然要防守。 只要防守,他就能够掌握主动,还能反败为胜。 但是让胡人什长意料之外的是,辅兵任东根本就没有防守,依然不是向着胡人腹部砍去。 丁丁当当,双方的刀具分别砍中对方。 胡人什长看到自己的弯刀划破对方皮甲,心里一喜。 他虽然也是皮甲,但是毕竟还有铁钉,可以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 胡人什长划破任东皮甲,忍不住哈哈大笑。 但是他的笑声很快呆滞下来,眼球瞪得如牛眼,差点从眼眶里面掉出。 此时,任东已经划破胡人什长的皮甲,让胡人发出一声闷哼,冷汗淋淋。 胡人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你为何没有事情?” “告诉你这个笨蛋,老子里面还有一层微型仙家板甲。”任东冷冷一笑,说完他的手里杀胡刀在对方腹部一搅。 胡人什长顿时变成了一个虾米,发出阵阵惨叫,痛得昏倒过去,砰地一声倒在地面。 山上打斗激烈,山下胡人叫喊激烈。 他们一边叫喊活捉赵平,黄金千两,一边前仆后继冲来。 第九百八十、岂堪一击 任东杀死胡人什长之后,又挥舞杀胡刀冲向另外一个胡人。 胡人看到任东他们杀来,一些胡人吓得脸色苍白,硬着头皮接招。 他们太吓人了,比那些人形铁皮怪物还要吓人。 胡人弯刀虽然划破这些辅兵的皮甲,但是他们似乎根本没有感觉。 他们身上也有鲜血,可那不是保安团辅兵的,而是这些胡人身上的鲜血溅到他们身上的。 这些辅兵威风凛凛,仿佛天兵一样杀来。 人形铁皮怪物杀在前面,他们钉在后面,所至之处,胡人开始后退。 下面的胡人千夫长见势不对,大声叫喊:“弓箭,弓箭,火箭,火箭,烧死他们。” “火箭,火箭,火箭,烧死他们。”胡人万夫长阿里海牙也觉得这是一个法子,派出亲兵四处传令。 他们是弓骑,虽然不在马上,但是射箭技术还在,而且还超过普通射手。 阿里海牙叹了口气,看到那些人形铁皮怪物,刀砍不进,现在只有寄希望于火箭了。 山上虽然没有树上,但是还有野草。 如果能够点燃野草,看看能否烧山不,阿里海牙如此想到。 只要能够烧山,即使不能活捉赵平,只要烧死赵平,同样去除汗国心腹大患。 嗡嗡,嗡嗡,嗡嗡,胡人的火箭不断向着山上飞去。 还好,山上的树木已经被保安团砍伐一空,不然胡人必定来一个火烧连营。 庄重陈雨等带着手下,跟在营领刘显洪的后面,挥舞特制杀胡刀继续向着胡人冲去。 他们人来杀人,佛挡杀佛,几乎所向披靡。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火箭射在他们身上。 这些火箭很快就落在地面,开始在地面燃烧起来。 胡人千夫长一脸狞笑,这些火箭都是加了猛火油的,风吹不灭,水浇不熄,直至燃烧完全为止。 虽然山上的树木已经砍伐殆尽,但是野草由于时间缘故,大部分没有清除。 虽然不能焚烧树木引起烧山,但是火箭多了,野草燃烧起来,同样要烧山。 “烧山,烧山,烧死赵平。”胡人万夫长阿里海牙看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一笑,其它胡人也跟着大笑:“烧山,烧死赵平。” 看到山上阵阵黑烟,还有零星火星,胡人顿时士气大涨。 但是阿里海牙等人笑容很快就呆滞下来,笑声嘎然而止。 他们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因为他亲眼看见,保安团将士不知倒了什么物事,胡人引以为豪的三昧真火就熄灭了,留下阵阵黑烟。 其实这是泥土,不过不是普通泥土,主要成分是河沙。 普通泥土不行,因为普通泥土有营养成分,同样能够燃烧起来。 早已有了准备的工兵,挑出箩筐,不停用铁铲给火源浇上河沙,很快就这种不能熄灭的三昧真火就简单处理掉了。 赵平此时已经把工兵作为单独兵种划了出来,其中包括工匠。 他们职能比较全面,就是安营扎寨、制作兵器、消防、修路搭桥等等。 人形铁皮怪物虽然不畏惧火箭,但是皮甲的辅兵却害怕这些,毕竟他们身上穿着的是皮甲,碰到火箭容易起火。 这个不难,自然有一些辅兵拿着长枪,很快就把火箭击落下来。 即使没有辅兵的长枪,这些辅兵手里也有杀胡刀,挥舞几下同样击落。 击落这些火箭不难,毕竟火箭是胡人从山下射来的,到了山上,它的威力已经消耗大半。 但是这些都是防守,防守不是保安团的性格。 一些辅兵跟随亲兵之后,手里长枪、手持床弩,跟着人形铁皮怪物后面,一起向着胡人杀去。 如果仔细一看,他们竟然是五人一组,正好符合一伍之数。 冲在前面是伍长,他一边冲击,一边不停扣动手持床弩的机括。 他箭头极准,每射出一箭,几乎都有胡人中箭。 伍长只管射击,射完之后就交给他的手下,由手下张弓搭箭之后给他。 嗡嗡,胡人火箭射来。 此时,副伍长手持长枪,向着火箭扫去。 砰砰,砰砰,几声清脆响声,火箭被副伍长扫下,自然有工兵来清除火箭。 这个就是赵平制订的五五战术,伍长射箭,副伍长防守,其余三人给伍长当助手,把手持床弩弩箭搭好交给伍长。 伍长只管放箭杀人,弩箭威力极大,除了远处圈甲不能射穿之外,其余包括铁甲、皮甲在内全部都能够射穿。 五五战术到处,仿佛蝗虫过境,胡人一片一片中箭。 在阵阵惨叫之中,轻伤的胡人还能够参加战斗,重伤者几乎都退出战场。 胡人虽然源源不断从山下上来,但是进攻态势受到深深一阻。 看到这时,阿山热血沸腾,向着山下胡人射出一箭。 他射出之后大声吼道:“勇士们,杀胡人。” 阿山部落有五百骑兵,这次跟着他一起来。 阿山本来就是原来鬼主阿罗约养子,又是自杞国的第一勇士,在部落威望极高,部落都以马首是瞻。 听到新鬼主的号令,其它骑兵个个热血沸腾。 虽然现在不方便骑马,但是射箭没有问题,更何况又是由山顶向着山下射箭,极其省力。 只是整个部落不知道的是,阿山已经是赵平的手下,正想在小圣人拼命表现自己呢。 看到阿山部落已经射箭出击,郍言也不甘示弱。 小圣人乃是他们的姑爷,况且现在已经点了上风。 郍言擂动战鼓,手下拿出弓箭,纷纷向着山下胡人射去。 自杞国的骑兵与胡人弓骑硬拼肯定不行,但是不能浪费。 如何用好这五千自杞国的骑兵,赵平费了一番脑筋。 赵平只带了五千骑兵,虽然可以与胡人弓骑硬拼,但数量明显点了下风。 毕竟,这三万胡人几乎都是弓骑,而且还是精兵。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要重视敌人。 要消除的胡人弓骑优势,只有利用这时山地优势,就是山上设立营房,引领胡人主动上山进攻。 但是山上也有劣势,就是缺乏水源,还有容易被胡人放火烧山。 放火烧山,赵平把半山上面的树木几乎砍伐,让胡人找不到烧山的树木。 马谡可谓智足多谋,但是还是因为在山上而丢失街亭而被诸葛亮问斩。 因此赵平派出五千骑兵,分别组成巨灵战车营、小型战车营及弩箭营,向着胡人营地发起凶狠的主动进攻,打断胡人进攻步伐。 巨灵战车钢筋铁骨,火力极强凶猛,胡人势不可挡,其弱点就是驾车的驾车战马防御力稍差,整体不够灵活。 小型战车防护力及攻击力远远不如巨灵战车,但是非常灵活,同时还有手持床弩,在与胡人弓骑硬拼之中占据上风。 赵平派出战车的目的,自然就是救出被围困在山谷里面的大理国将士。 大理国将士不谓凶猛,但是在战术及火力不如胡人,战损高达七成,可谓已经伤筋动骨。 大理国的将士虽然救出,但是赵平还害怕他们失去斗志。 毕竟胡人凶狠,已经在大理国将士留下终身难忘的阴影。 对于这一点,赵平早已考虑到,让他们跟随势不可挡的巨灵战车及小型战车后面,痛打落水狗的勇气相信大理国将士还是有的。 胡人不是傻子,明知攻打山坡乃是扬短避长之势,肯定会不那么容易上当。 怎么办,赵平让五千自杞国骑兵藏在后山。 自己大大方方带着一千亲兵驻扎在山上,给胡人空荡荡的营房的感觉。 赵平此战,把天时地利人和全部考虑进去,成败在此一举。 果然有了王宫及阿山部落的带头,其它三十五个部落觉得捡落地桃子的时候到了。 他们纷纷呐喊,张弓搭箭,不断向着山下及半山的胡人射击。 嗡嗡,嗡嗡,嗡嗡,山上突然飞出几千箭矢。 一些胡人来不及躲闪中箭,一些胡人顿时懵逼了。 山上不是只有一千兵马,怎么冒出如此之多的乱箭。 他们一边躲在树后,一边掏出弯刀,拦截空中飞来的箭矢。 阿里海牙眼里喷出怒火,胡人刚才是是山上受阻,现在是山腰受阻。 不过阿里海牙极其悍勇,他带着自己五百亲兵,大声叫喊:“活捉赵平,黄金千两。” “活捉赵平,黄金千两。”他的五百亲兵跟着大喊,声音在整个山腰回荡。 有了阿里海牙的亲兵带头呐喊,其余胡人跟着呐喊,顿时士气大振。 此时,曹克带着一百亲兵,正杀向山腰。 曹克最为凶狠,也最痛恨胡人,冲锋在最前面。 他的一百亲兵不敢大意,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看到阿里海牙,曹克眼睛通红。 他大声叫喊:“胡狗,纳命来。” 即使阿里海牙胆子极大,看到这一百个人形铁皮怪物,也吓了大跳。 不过,他乃是万夫长,自然不能示弱。 对方虽然是人形铁皮怪物,但是数量不多,双方比例是五比一。 “汉狗,纳命来。”他一边吼道,一边拿着弯刀,向着曹克冲去。 阿里海牙穿着圈甲,他的亲兵,至少也是有铁钉的皮甲,让他对此充满了信心。 砰砰,砰砰,双方很快就交战起来。 阿里海牙不怎么害怕,但是他的手下环流量有些害怕。 不过他们看到有数量优势,心里一喜,五个胡人围着一个保安团将士,开始拼杀起来。 第九百八十一、所向披靡 叮叮当当,砰砰砰砰,双方兵器交加。 胡人五个打一个保安团将士,不断在后面偷袭,也顾不得自己勇士信号。 还好,保安团将士没有穿着普通普通铠甲,而是钢筋铁骨一样仙家板甲。 他们看起来威风凛凛,最多受了一点轻伤。 “真不要脸,竟然五个打一个,呸,呸。”后面赶来的保安团将士,忍不住骂道。 噗噗,噗噗,噗噗,保安团后面都是五五战术小组,手里的弩箭率先招呼。 围攻的胡人一阵手忙脚乱,在惨叫之中不断有胡人倒下。 一些胡人看着对方近距离拿着手持床弩,心里大喜,觉得自己有获胜的希望。 在胡人看来,弓箭适合远距离进攻,近距离才是刀枪场所。 虽然他们五个围攻一个人形铁皮怪物,只是表面上点了优势,其实拿这些怪物没有多少法子。 “杀死后面哪些南蛮。”这些胡人纷纷抛下人形铁皮怪物,纷纷向着五五战术小组他们冲来。 拿人形铁皮怪物没有事情,但是后面这些就就没有法子了吧。 看到胡人冲了过来,副伍长急忙拿起长枪,与胡人拼杀起来。 另外胡人一脸狞笑,冲向其它手持床弩的保安团将士。 噗嗤,噗嗤,噗嗤,胡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自己胸口或者腹部深深地插进弩箭。 胡人大意失荆州,个个脸色变成了猪肝色。 他们顾不得拔掉身上的弩箭,挥舞弯刀,狠狠地向着弩箭手砍去。 胡人不挥舞弯刀还好,一挥舞顿时牵扯到伤口。 他们个个冷汗淋淋,拿着弯刀的颤抖不停,无力使用。 副伍长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手里的长枪挥舞,砰砰声音之中,不断有胡人惨叫倒在地面。 原来副伍长击中胡人的伤口,让胡人痛苦雪上加霜,根本就无法忍受。 但是胡人不但没有怨恨,反而露出感激之色。 副伍长本来可以杀死他们,但是现在只是让他们晕倒或者失去战力而已。 副伍长觉得打昏比杀死胡人效果更好,一个效力更高,另外一个失去斗志的胡人根本就不醒称勇士。 现在保安团多次吊打胡人,早已不把胡人放在眼里了,已经成为胡人的克星。 击败打昏胡人之后,保安团将士懒得看他们一眼。 山下胡人源源不断涌来,他们继续向着山腰涌来。 保安团五五小组,扔下这些已经没有斗志的重伤胡人,向着其余胡人进攻。 噗嗤,噗嗤,噗嗤,不断有胡人中箭惨叫或者倒下。 曹克丝毫不管这样,因为他的全部精力都在阿里海牙身上。 阿里海牙似乎已经知道这些,但是他也没有时间及精力管这些,他现在要面对曹克的步步紧逼。 曹克大喊一声,拿着手里的特制杀胡刀,向着阿里海牙砍去。 阿里海牙知道寄托希望手下已经不可能了,现在只有依靠自己了。 他觉得自己穿的是全身圈甲,不比对方的仙家板甲差。 他自己手里的弯刀,也是一把百炼精钢,不怕对方杀胡刀。 想到这里,他大吼一声,恶狠狠地向着曹克砍去。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两个都是全力进攻,根本就没有防守。 两人大约砍了三四十个回合,个个都是气喘吁吁,额头汗水不断下掉,几乎遮住了眼帘。 阿里海牙突然觉得手里宝刀一轻,一看只有半截。 阿里海牙反应极快,拔腿就跑。 曹克早已注意到这些,这是一条大鱼,特别大的鱼,岂能让他跑了。 他早已瞄准对方的一举一动,阿里海牙一动他马上启动脚步。 “胡狗,哪里跑,纳命来。”曹克一边挥舞特制杀胡刀,一边冷笑不已。 阿里海牙一边逃跑,一边说道:“汉狗,凭借兵器锋利,不敢堂堂正正比试,算什么勇士。” “胡狗,你还有脸说这些,你们胡人凭着弓马熟悉,为何不敢不用马匹,依靠步兵堂堂正正与大宋一战?”曹克一边还嘴,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滞。 曹克一直是由山顶向山下踏步,非常省力。 相反,阿里海牙是由山下向山顶进攻,跑到半山腰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刚才又经过一场大战,阿里海牙力气已经消耗大半,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现在阿里海牙一惊想逃跑,反而被曹克冲在前面。 曹克看到阿里海牙,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胡狗,看你朝哪里逃跑?” “汉狗,老子与你拦了。”说完,阿里海牙拿着半截弯刀,狠狠地向着向曹克砍去。 曹克脸上浮起戏谑笑容,此时也不管阿里海牙的半截弯刀,手里的特制杀胡刀向着阿里海牙的胸部砍去。 咣啷一声,阿里海牙的半截弯刀仅仅留下一道淡淡刀痕。 曹克的特制杀胡刀狠狠地砍去,几个圈甲顿时被砍成两截。 阿里海牙砰砰的声音,身上也没有感到一丝疼痛,松了口气。 保安团的所谓宝刀,其实也不过如此,根本就不能砍破他的圈甲。 此时,曹克已经又是一刀砍来,阿里海牙眼里凶光一闪,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把半截刀刃的尖利之处狠狠地向着曹克刺去。 刀刃不行,难道尖利地方不行? 咣啷一声,阿里海牙半截刀刃在曹克仙家板甲留下几个浅浅牙齿痕迹。 与此同时,曹克的特制杀胡刀则通过圈甲断开地方伸了进去。 这个地方正是阿里海牙腹部,人这时极为敏感。 曹克特制杀胡刀伸进阿里海牙腹部之后,还顺势一搅。 阿里海牙痛得差点昏迷过去,心里后悔不已。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何必硬要充什么蒙古勇士,直接投降就算了,何必受如此之罪。 阿里海牙想法是好的,但是曹克根本就不会给他一个机会。 曹克父亲就是被胡人杀死的,他被仇恨充满了头脑,恨不得这些胡人将军都死在他的手下。 他一边继续搅动手里的特制杀胡刀,一边戏谑地问道:“胡狗,阿塔海你认识吗?” “怎么不认识,他也是一个万夫长。”阿里海牙此时已经扔下半截弯刀,双手紧紧曹克的特制杀胡刀,目光露出哀求神色。 曹克哈哈大笑,继续搅动特制杀胡刀:“胡狗,阿塔海已经到了黄泉,你正好下去陪伴他。” 说完,曹克抽出特制杀胡刀,阿里海牙此时已经痛得晕倒过去。 曹克趁势割掉阿里海牙的脑袋,向着胡人人群扔去:“阿里海牙已经死了。” “阿里海牙已经死了。”保安团将士听到这时,士气大振,纷纷大声呐喊。 胡人与保安团交战本来就占下风,听到此话,顿时士气狂跌。 一些胡人放弃拼杀,转身就向山下跑去。 胡人千夫长急忙拉住这些胡人,一刀砍翻逃跑的胡人,口里恶狠狠地吼道:“南蛮胡说,将军还在拼杀。” 话音刚刚落下,一个人头从山上滚下。 这个头颅年齿大约二十多岁,不是阿里海牙不是谁? 胡人看到这里,纷纷忍不住大声叫喊:“阿里海牙死了,阿里海牙死了。” 说完,这些胡人纷纷掉转身子,不在向山上奔跑,纷纷向山下跑去。 其它胡人听到这里,再也没有怀疑。 因为刚才说阿里海牙是保安团说了,可是这是胡人自己说的,显然阿里海牙确实是死了。 向山上进攻的胡人,几乎都是阿里海牙的部下。 他们现在听到自己万夫长已经被对方杀死,哪里还有勇气与保安团拼杀。 胡人千夫长刀起刀落,砍翻了不少胡人。 虽然他砍翻不少胡人,但是更多的胡人向着山下跑去,有的甚至扔下手里弯刀,这些速度更快。 他们不跑不行,现在保安团仿佛下山猛虎,胡人不是被砍翻就是被弩箭射中。 特别是人形铁皮怪物,只能够看到一双眼睛,手都几乎不能看见。 这些人形铁皮怪物,刀枪不入,手里的杀胡刀又特别锋利,一路所向披靡。 胡人也不是不努力,但是防御铠甲不及对方,宝刀锋利不如对方,根本就没有胜算。 不是吗?阿里海牙这个万夫长铠甲及刀锋乃是最好的,还不是被对方杀死。 想到这里,大部分胡人士气跌落极了极点,只有几个千夫长还在硬撑。 “将军,万夫长已经死了,士气完了,士气完了。”胡人千夫长的亲兵纷纷上前,一些抱住千夫长,一些把他手里刀取下。 胡人千夫长拼命挣扎,一边吼道:“杀上山坡,活捉赵平,黄金千两。” “千夫长,万夫长已经死了,逃命吧,逃命吧。”他的几十个亲兵苦苦哀求。 胡人千夫长长叹一声,眼泪忍不住流出:“算了,一起逃命吧。” 高苗、高林、高森三人高兴到了极点,各自率领自己骑兵,紧紧跟随铁皮怪物。 这个铁皮怪物实在太厉害了,不但刀斧几乎无法伤害,而且火力强大无比,所至之处,胡人纷纷躲闪。 阿术看到铁皮怪物,眼里露出恐惧之色。 不过当他看到铁皮怪物后面的大理国将士,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杀死大理国南蛮。” “杀死大理国南蛮。”其它胡人跟着大喊,纷纷绕过铁皮怪物,向着大理国将士杀来。 第九百八十二、保佑丞相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大地抖动起来。 胡人加起来万多兵马,大理国加上保安团也差不多一万兵马,场面极其宏大。 大理国的骑兵将士一边挥舞刀枪,一边急忙向着铁皮怪物靠近。 他们快,胡人兵马也不慢,大理国的大理马先天矮小,速度上占了下风。 铁皮怪物虽然钢筋铁骨,火力巨大,但是有一个弱点,就是它的速度不快,转身更是缓慢。 小型战车一跳横冲直撞,向着铁皮怪物缝隙之处冲去。 终于在胡人冲过来之前,铁皮怪物与小型战车终于形成一个大大的圈子,把几千大理国保护在圈子里面。 面对铁皮怪物及小型战车,胡人不敢硬攻。 他们是大理国的克星,但是保安团更是他们的克星。 胡人现在仿佛狗咬刺猬,无处下手。 胡人万夫长看到这里,一时着急万分。 他突然眼睛一亮忍不住哈哈大笑:“看看,这个阵像什么,像不像一个乌龟。” “就是,这个就是一个乌龟阵,大理国南蛮只会当缩头乌龟。”他的手下当然明白他的想法,一起哄然大笑起来。 胡人不敢硬攻,只好远远在一边挥舞手里刀箭,一边嘲笑不已:“大理国南蛮,缩头乌龟,大理国南蛮,缩头乌龟。” 听到圈子外面的胡人嘲笑,高泰祥气得胸口起伏不停,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还好,保安团已经答应送他一辆铁皮怪物,可是现在手下没有训练,不能驾驭这个铁皮怪物,无法在行进之中开炮,无法发挥它的应有威力。 冉力源脸上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上前来到一个铁炮面前。 他用千里眼及准星瞧准一个叫嚣得最厉害在的胡人弓骑,对着亲兵下令:“点火。”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不断有铁皮怪物的铁炮开火。 几十个跑在叫嚣胡人刚才还叫骂不已,下一息突然脑袋如西瓜开裂一样炸开,无头尸体顿时从战马摔下。 另外几十个胡人则胸膛被击中,连同铠甲一起凹进肺部,惨叫一起从战马摔下。 顿时,几乎所有胡人笑容呆滞下来,笑声仿佛如鸭子被捉住脖子,嘎然而止。 胡人眼球瞪得如牛眼,差点从眼眶里面掉出。 这里距离铁皮怪物差不多半里之路,已经是胡人铁炮的极限。 汉人是如何拿到的,胡人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来。 胡人只好退得远远的,大约四五百步的距离。 赵家庄可以战胜胡人,胡人则能够战胜大理国。 但是现在赵家庄为了保护大理国将士,不得不如保护小鸡一样保护起来。 看到依然是僵持的局面,阿术脸上露出一丝高兴的笑容。 对于胡人而言,如果没有赵家庄,他们肯定是天下无敌的存在。 现在赵家庄保安团加入了,他们觉得能够打成平局已经不错。 更何况,进攻大理一共是三支兵马,只要能够把赵家庄在这里拖住, “推进,徐徐推进。”冉力源也不管胡人如何着想,沉声下令。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巨灵战车开始行动起来,向着胡人推进。 胡人看到巨灵战车开了过来,只好后退。 但是另外一边的胡人则徐徐跟进,胡人徐徐跟进。 看到双方依然还是保持一个僵持的局面,阿术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南蛮,我不能奈何你,但是你也不能奈何我。” 说完,他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 他一笑,他的亲兵马上跟随,其余胡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在胡人的哈哈大笑声音之中,突然后面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这个极大,仿佛大地抖动一般。 原来这些乃是山上的胡人受到惨败,现在被保安团如同赶鸭子驱逐下山。 看到保安团如同驱赶鸭子一样驱赶胡人,自杞国的骑兵再也忍不住了。 他们个个跨上战马,从山上纵马下山。 胡人本来从山下跑上来,已经气喘吁吁,刚才又听到他们的万夫长阿里海牙已经被杀死,而且头颅也被砍了下来,士气顿时狂跌,个个都想拼命逃跑。 他们本来还在保安团将士的后面,由于是骑马的缘故,反而跑在前面。 看到昔日高高在上的胡人如同鸭子一样被保安团驱赶,自杞国将士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们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挥舞手里大刀。 如果在平时,自杞国将士根本就不敢与胡人硬拼。 现在胡人士气全无,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机。 更何况,小圣人赵平下了杀胡令,杀死胡人统统有奖。 杀死胡人越多,杀死胡人级别越高,小圣人的奖赏也越高。 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够让自杞国骑兵错过。 自杞国挥舞手里的大刀,手起刀落时,不断有胡人惨叫被杀死。 现在看到自杞国纵马下山,胡人更是心惊胆颤,干脆不跑了。 他们有的扔下手里的弯刀,抱着脑袋,变成一个葫芦直接滚下山坡。 一些胡人看到这里,急忙向着陡峭山坡跑去。 战马下山确实厉害,但是得有一定坡度,坡度太陡峭了,战马就根本去不了。 看到自杞国的骑兵冲在自己前面,曹克忍不住摇摇头。 他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擦拭一下阿里海牙被杀死时溅到鲜血。 曹克忍不住说道:“自杞国这一群兔崽子,打仗不见得多么厉害,但是抢功倒是厉害。” “曹将军,你就别得瑟了,他们再大的功劳也不能与你相比,要知道,你是手刄万夫长。你现在已经成为胡人万夫长的屠夫了,专门屠杀胡人万夫长。”此时跑了过来的亲兵营领刘显洪眼里全部都是羡慕的眼光,忍不住带着心酸的口气说道。 曹克哈哈大笑:“刘将军,你就不羡慕我了,你守在小圣人身边,保护他的安全,才是最好的结果。” “曹将军,我恨不得杀下山去,也砍一个胡人将军的头颅,那怕是千夫长也好。”刘显洪语气依然充满了羡慕之情。 此时,庄重及陈雨两倍阵长,一边气喘吁吁,一边拱手说道:“禀告两位将军,工匠已经把战马从马厩放了出来。” “曹将军,你如此厉害,预祝你再次荣立战功,末将要回去保护小圣人了。”刘显洪叹了口气,拱手一礼告别。 这次拯救大理国,杨云是主帅,曹克是副帅,刘显洪只是一个亲兵营将领,自然称末次。 曹克一边拱手还礼,一边着重地说道:“保护了小圣人的安全,就是最大的功劳。” 说完,他跨上一匹战马,带着一百亲兵,纵马下山,向着山下杀去。 庄重与陈雨脸上大变,营领已经要回去保护小圣人,他们两个也属下也只有跟着回去。 两人一边看着自杞国骑兵不断从身边冲过的身影,忍不住是羡慕的目光。 “子云(陈雨字),子郑(庄重字),尔等两人,带着兵马杀胡吧,小圣人有吾保护就可以了。”刘显洪自然知道两人所想。 现在刘显洪看到胡人大势已去,山上还有工匠等辅兵,加上自己还有一百亲卫,干脆让两个手下去立功。 庄重与陈雨等人顿时大喜,感激看了刘显洪一眼,拱手一礼:“谢谢刘将军。” 曹克带领亲兵,后面跟着一千赵平亲兵,还有七八百辅兵,人数倒也不少。 到了山下,胡人急忙跨上自己的战马,才有一些底气,也找回自信。 看到保安团将士还没有下来,胡人千夫长宁直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勇士们,现在这些蝼蚁竟然也欺负到我们头上,让他们看看弓骑厉害。”说完,宁直率先向着挥舞的自杞国将士射去。 有了千夫长开始,其它胡人顿时镇定下来,也拿起战马上面的弓箭,纷纷向着自杞国将士射去。 阿山与郍言带着自杞国骑兵,冲在前面。 他们一边挥舞杀胡刀,一边向着冲锋。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叮叮当当,不断有弓箭掉在地面。 即便有箭矢射在他们身上,仿佛没有知觉似的。 这些自杞国的骑兵至少都是什长以上,身上穿着微型仙家板甲,只要不射中脸上眼睛,几乎没有影响。 毕竟阿山是自己属下,郍句是自己岳父,赵平肯定有所偏心。 后面的自杞国骑兵看到胡人弓骑不过如此,不禁大喜,纷纷挥舞刀枪,继续向着胡人冲锋。 胡人一边坐骑后退,一边转身不断射箭。 时间长了,不少自杞国中箭,甚至从坐骑掉下。 自杞国骑兵,除了百夫长之外,大部分穿的是皮甲。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后面巨灵战车终于来了,后面还跟着保安团的弓弩。 轰隆隆,轰隆隆,在一阵又一阵炮声之中,不断有胡人掉下,还有胡人发出阵阵惨叫。 “毒蜂,毒蜂,毒蜂,”一些胡人感觉自己痛得无法张弓搭箭,弓箭甚至向着空中到处飞去。 一些胡人张弓搭箭,瞄准弓骑。 砰砰,他的头脑突然变成了西瓜,变成无头死尸,从战马掉下。 砰砰,另外一个胡人胸膛突然凹进,惨叫之中,从战马掉下。 胡人看到这里,马上就掉转马头,一边逃跑:“阿里海牙死了,快跑,阿里海牙死了,快跑。” “你去制止他们,不要乱了阵型。”阿术立即对着一个千夫长叩首下令。 第九百八十三、乱兵破阵 看到几千胡人骑兵向着自己这边涌来,千夫长也硬皮硬着头皮上前拦截。 阿术也没有法子,现在这个大圈至少方圆一里,他能够派出一千兵马,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 为了调剂这一行人出来,他还要设法从圈子其它地方调济兵马出来。 胡人千夫长刚刚出来,山上下来的胡人向向着他们涌来。 他们一边亡命逃跑,一边大声吼道:“快跑,阿里海牙死了。” 这些胡人骑兵全无阵型与章法,一边吼叫,一边逃窜。 “站住,你们站住。”也硬皮对着这些逃窜的胡人大声吼道。 那些胡人还是忙不择路向着他冲来,仿佛一群无头苍蝇。 也硬皮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到了极点:“发射。” 说完,他率先把手里的箭矢发射出去。 他这一动手,他的手下纷纷发射箭矢,也不管他们是否是汗国的勇士了。 看到漫天的箭雨,这些胡人弓骑才知道对方下死手,只好绕开这里,向两边逃跑。 也硬皮刚刚松了口气,忍不住哈哈大笑。 但是他笑声马上呆滞下来,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原来虽然胡人勇士被他们起跑了,但是更多的问题出现了。 只见四个如同小山一样的铁皮怪物向着他撞来,还一边开炮,一边冲锋。 砰砰,砰砰,几个石弹抽中也硬皮,让他忍不住发出惨叫。 也硬皮悲壮之极,头部、胸部纷纷中弹,脑袋如同西瓜一样爆炸。 他的胸部凹进,人马上从战马坠落下去。 亲兵营也有自己战车阵,阵长乃是王东。 王东带着四个巨灵战车,看到一个胡人千夫长在哪里耀武扬威,嘴角勾勒戏谑一笑,下令所在战车把这个千夫长击毙。 一个巨灵战车有九个铁炮,每个铁炮射程长达四百多步,上面还有千里眼及准星。 九个铁炮一起开火,不但胡人千夫长当场击毙,就是他的战马脖子也被打断,跟随主人一起倒下。 看到这凶残的一幕,几乎所有胡人个个如同雷击一般,吓出一身冷汗。 他们胡人已经自认为是凶残了,没有料到,保安团比他们更加凶残。 在保安团面前,他们乃是小巫见大巫,只有甘拜下风的一份。 一些看到这从来没有的一幕,一些胡人忍不住呕吐起来,叫喊一声妈呀,立即掉转马头就逃窜。 副千夫长也产破又惊又喜,千夫长也硬皮死了,现在他这个副千夫长自动晋级为准千夫长。 可是要真正成为千夫长,必须摆平眼前才行。 他马上出来,对着一群手下,拼命挥舞右手大声叫喊:“挡住,挡住。给老子挡住。” 砰砰,砰砰,又一个巨灵战车的开火了。 也产破话音刚刚落下,头部胸部及战马中了近十发石弹。 他感觉眼前一黑,脑部及胸部传过来剧烈疼痛,最后彻底失去知觉,步了他的上司的后尘。 看到这里,所有胡人立即掉转马头,向着阿术方向冲去。 山上崩溃的胡人骑兵向着两翼冲去,两边都是高山,已经没有道路。 现在这些胡人走投无路,只好向着阿术弓骑圈子冲去。 王东看到这里,嘴角勾勒戏谑一笑,他之所以集中火力击毙胡人的将军,就是要达到杀鸡给猴看的效果。 看到胡人乱兵向着自己阵营冲去,王东觉得应该再加一把火。 “冲过去,冲散胡人阵型。”他对着其余巨灵战车下令。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四辆铁皮怪物带着滚滚浓烟,向着阿术的弓骑圈子冲去。 兀良合台看到这里,脸色急变。 他指着从山上攻来的保安团将士说道:“拖也散,你去拦截山上的保安团南蛮。” 拖也散看到这里,眉头一皱,阿术都没有法子,他又有什么法子。 “拖也散,你不要下面硬抗,绕过那四个铁皮怪物,进攻其他骑兵,你的数量占优势,要知道,大理国南蛮都是一群废物。”兀良合台知道拖也散担心想法,给他指明了一条道路。 拖也散只得咬牙,硬着头皮接过命令。 他的兵马还有五六千人,其实数量与山下进攻兵马差不多,不过他的优势是弓骑。 保安团下山兵马不过一千八百,数量明显占了劣势。 看到这里,拖也散松了口气。 拖也散拼命擂动战鼓,一群亲兵纷纷向千夫长发出命令,立即向下山的保安团进攻。 八个千夫长,带领各自手下,绕过铁皮怪物,向着后面的保安团骑兵杀去。 庄重与陈雨等人看到胡人竟然从巨灵战车杀来,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们正想立战功,没有料到胡人竟然主动送战功了。 两人大喊一声,带领自己手下向着胡人弓骑扑去。 胡人千夫长松了口气,终于躲过那些如小山铁皮怪物,没有料到眼前又是一群人形铁皮怪物。 不过看到对方人少,他们这里人多,倒是可以一战。 胡人千夫长擂动战鼓,发出命令,要求各个百夫长向着人形铁皮怪物进攻。 这些百夫长一个又是一群人形铁皮怪物,仿佛雷击一般,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 不过千夫长已经下令,他只得下令:“射马。” 人虽然是全身铁甲,但是战马只是披了一层皮甲,倒有一战之力。 嗡嗡,嗡嗡,嗡嗡,胡人的弓箭,纷纷向着保安团的战马射来。 砰砰,砰砰,砰砰,陈雨等人也马上掏出手持床弩,对着胡人射击。 噗噗,噗噗,噗噗,保安团这里人少,但是手持床弩速度快,威力更大,加上又有准星,不少胡人中箭,一些胡人惨叫之中倒下。 不过胡人不是没有收获,他们占了数量优势,保安团的将士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一些战马受伤,发出咴咴惨叫。 甚至还有偶尔战马倒下,连累了战马上面的保安团将士。 拖也散松了口气,拼命擂动战鼓,要求胡人加快进攻。 一些千夫长看到看到人形铁皮怪物后面乃是一群普通骑兵,不禁大喜。 他们纵马狂奔,向着人形铁皮怪物杀去。 刚刚冲了过去,迎接他们不是别的,依然是噗嗤噗嗤的弩箭。 一些胡人来不及躲闪,有的中箭,有的倒下。 胡人确实悍勇,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张弓搭箭,与保安团辅兵对射起来。 这些都是辅兵,带头之人乃是辅兵营领代世前。 “来得好,杀过去。”说完,他率先扣动手持床弩的机括。 胡人一边躲闪,一边拿起弯弓,开始对射。 胡人乃是弓骑,加上人多,许多部分箭矢竟然射中保安团身上。 但是让胡人弓骑奇怪的是,这些保安团将士仿佛没有知觉似的。 胡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些辅兵表面上穿的是皮甲,其实里面还穿着一层微型仙家板甲。 这些辅兵最喜欢扮猪吃老虎,表面上皮甲,引诱胡人来攻击,其实用微型仙家板甲保护了要害之处。 辅兵几乎没有多大损伤,士气大振,驾驭战马向着胡人冲去。 他们一边冲锋,一边继续发射手持床弩。 噗嗤,噗嗤,噗嗤,不断有胡人中箭或者倒下。 胡人人多,本身又悍勇,继续一边射箭,一边冲锋。 时间久了,保安团偶尔倒霉之人被射中头部或者战马。 他们受伤或者倒下,让胡人士气大振。 代世前根本就不躲闪,利用准星不断瞄准胡人,扣动板机。 代世前射得极准,几乎每箭必有胡人中箭。 他的亲兵与他并驾齐驱,给他张弓搭箭,然后直接把手持床弩递给他。 看到代世前射得极准,穿着又是将军的皮甲,胡人一百夫长带着一百弓骑,冒着乱箭向着他射来。 代世前的亲兵马上冲了上来,挥舞手里的长枪,把胡人的弓骑弓箭扫荡在地。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代世前收起手持床弩,拔出特制杀胡刀,向着胡人冲去。 胡人这是弓骑,擅长战马射击,也擅长刀枪之术。 可是他们后面不是别的,正是比眼前这些保安团普通骑兵更加厉害的人形铁皮怪物,不敢掉转马头。 既然不能掉转马头,胡人弓箭已经发挥不了多大作用。 胡人千夫长一咬牙,把弯弓套在身上,拔出弯刀,大声吼道:“杀死南蛮。” “杀死南蛮,杀死南蛮。”胡人纷纷把弯弓换成弯刀,向着保安团辅兵冲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战马奔跑越来越近,终于双方刀枪相加,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胡人千夫长一脸狞笑,手里的弯刀狠狠地向着代世前胸口砍去。 他以为代世前不是躲闪就是招架,却发现代世前根本就没有管这些。 咣啷一声,胡人千夫长如愿砍在代世前胸口。 他不但没有高兴,反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 代世前手里的特制杀胡刀则砍中胡人千夫长的右臂,他发出一声惨叫,因为他的手臂直接被代世前砍断,连同弯刀一起掉落在地面。 曹克带着一百亲兵,向着拖也散杀去:“胡狗,敢不敢与爷爷一战。” 拖也散是万夫长,身边至少五百亲兵。 第九百八十四、名帅投降 拖也散一看是人形铁皮怪物杀来,心里吃了一惊。 拖也散被逼得没有法子,他乃是万夫长,如果不应战,对士气乃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还有,他毕竟是万夫长,从头到脚穿着乃是圈甲,保护得严严实实,对于自己充满信心 拖也散头部高高昂起:“汉狗,爷爷怕你不成。” “胡狗,明年周年就是你的忌日。”曹克一边纵马,一边掏出手持床弩说道。 拖也散早已拿出三石硬弓,来了一个先下手为强,嗡嗡的箭矢已经向着曹克战马飞去。 曹克的战马披着犀牛皮甲,其坚硬不在胡人铁甲之下。 砰砰一声,拖也散准头不错,躲在曹克战马脖子皮甲上面。 可是这个乃是犀牛皮甲,曹克的汗血宝马感觉对方给它搔痒,速度根本没有减缓一丝。 曹克戏谑打量两人一眼,手里的手持床弩向着他射来。 砰砰,曹克此时弩箭射在对方圈甲上面,被挡在圈甲外面。 胡人万夫长的圈甲也不简单,乃是犀牛皮甲制成。 曹克毕竟弓骑没有胡人熟悉,别上圈甲弹性较强,没有一击命中。 看到对方的手持床弩没有射中,拖也散大喜。 拖也散再次张弓搭箭,再次命中汗血马的额头,同样无功而返。 这次曹克后发先至,手持床弩速度就是比弯弓快。 砰砰,曹克的弩箭射中拖也散圈甲,卡在两个圈甲之间。 顿时,所有胡人吓了大跳。 拖也散并不知道此事,他已经全副精力在手里弓箭上面。 砰砰,这次曹克率先发射。 手持床弩不但威力比弯弓威力大,速度更快,还有准星。 拖也散此时也射出,刚刚射出,他胸部传过来剧烈疼痛。 曹克毕竟是武将世家,在战马剧烈跑动之中,终于从胡人圈甲把弩箭射进。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相撞。 曹克冷冷一笑,一手拿着手持床弩,一手拔出手里特制杀胡刀。 拖也散夹住战马,掉转马头。 他不敢与曹克硬拼刀法,依然采用传统的弓骑战术,想利用蒙古马持久性来战胜曹克。 拖也散战马与他极为熟悉,马上转身离开曹克,拖也散身子依然向着曹克张弓搭箭射击。 看到拖也散被射中,他的亲兵松了口气,万夫长还没有受伤,能够还战。 其实拖也散有苦只有自己知道,他已经胸部受伤,现在完全是完全强忍着痛苦支撑。 拖也散发现如果不动作还好,一动作就必然扯动胸部的弩箭。 不过他看到对方手里拿着特制杀胡刀,觉得自己还有获胜的机会。 想到这里,拖也散的亲兵鼓足勇气,以五打一,对付曹克的亲兵。 曹克的亲兵手忙脚乱,不过还好都是人形铁皮怪物加上犀牛皮甲战马,倒也勉强应该应付。 亲兵营副营领李涵铁看到这里,带着一众手下拼命冲击,但是胡人弓骑是他们的两倍多,一时还难以分开。 代世前大急,拼命推动手下杀过去,两倍胡人也拼命纠缠着他们,完全不顾自己死活。 庄重与陈雨两个一路冲锋,终于冲到前面,后面是胡人弓骑紧紧跟随。 自杞国的骑兵看到这里,虽然想冲上来,可是胡人弓骑一阵乱箭,让他们不敢靠前,只是在远处骚扰。 曹克看到这里,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小样,你以为我手里拿着杀胡刀,就拿着你没有法子吗? 他用嘴巴紧紧咬着杀胡刀,同时掏出手持床弩,张弓搭箭。 拖也散知道对方穿着仙家板甲,手里的箭矢依然对准对方的战马。 他已经看出,虽然对方手持床弩比自己的弯弓更加厉害,但是箭矢还是不如自己。 拖也散在箭术已经浸染三十多年,而曹克还不到二十岁,显然这个方面不如拖也散。 拖也散强忍胸口的剧烈疼痛,瞄准对方战马的眼睛,手里的箭矢射出。 砰砰,嗡嗡,曹克与拖也散的箭矢与弩箭先后发射。 噗嗤,他的战马跑动之中,让拖也散手一晃,他的箭矢射中对方战马鼻梁。 唉,就差那么一点儿,拖也散心里忍不住摇摇头。 此时,曹克的弩箭已经到了,砰砰,一声,依然射在圈甲上面掉下,让拖也散松了口气。 拖也散又张弓搭箭,嗡嗡一声,又是一箭射出。 他这次用尽的毕生精力,早已计算最佳位置,相信自己能够射中对方战马的眼睛。 咴咴,曹克的汗血马突然向着左边奔跑。 拖也散恨死了这个畜牲,竟然知道自己要射它的眼睛,竟然险之又险躲过这一箭。 曹克本来已经瞄准了拖也散的圈甲的缝隙,但是汗血马突然向左,让他失去了准头,又射在拖也散圈甲上面掉下。 拖也散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举起三石硬弓,向着汗血马的眼睛射去。 此时,汗血马突然跳了起来,还甩了甩马头,又把拖也散势在必得的一箭落空。 曹克不知汗血马为何这样,他本来瞄准的一箭也再次落空。 好在弩箭张弓搭箭速度远远比胡人弯弓快,这次曹克率先射出弩箭。 砰砰,嗡嗡,曹克的弩箭先发先至,射中了拖也散的肩膀。 拖也散本来已经瞄准曹克的汗血马的眼睛,受到弩箭影响,手里的箭矢顿时改变文向,向着天空射去。 拖也散现在又想张弓搭箭,却发现自己冷汗淋淋,也几乎无法拉开这三石硬弓。 如果不是三石硬弓,拖也散还能拉满,但是现在他肩膀受伤。 他恨死了对方这一箭,不射中其它地方,偏偏射中他的肩膀,让他空有一身力气无法射出。 嗡嗡,拖也散还是不甘心,虽然弯弓没有拉满,依然射了出去。 此时,曹克的汗血马突然高高跃起,竟然一口咬住了拖也散的一箭。 这个汗血马果然厉害,竟然通灵如此,拖也散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砰砰,汗血马吐出拖也散射出这一箭。 看到汗血马的眼睛,拖也散感觉这个畜牲竟然在嘲笑自己。 此时,曹克噗嗤又是弩箭射来。 拖也散已经没有法子躲闪,胸口肩膀已经受伤,已经不能拉开三石硬弓。 他大喊一声,手里弯弓狠狠地向着弩箭扫去。 嗡嗡,那个弩箭被扫中,带着拖也散硬弓飞去。 拖也散心里暗暗吃惊,急忙拔出弯刀。 他急忙夹住战马,想凭着蒙古马的耐力逃走。 曹克嘴角勾勒戏谑一笑,收回弩箭,从嘴巴取下特制杀胡刀。 汗血马速度极快,很快就追上拖也散的蒙古马。 他大喊一声,纵马向着拖也散砍去。 拖也散强忍胸口的疼痛,还好右边肩膀没有受伤,勉强能够举起手里弯刀。 叮叮当当,拖也散的勉强挡了几下,最终手里的弯刀被砍飞。 拖也散心里暗暗叹息一声,拼命大声叫喊:“将军,我投降,将军,我投降。” 说完,他马上把双手举起。 曹克本来一刀要狠狠地向着拖也散砍去,听到此话只好中途收回刀势。 “胡狗,命令你的手下投降。”他把特制杀胡刀架在拖也散身上,大声叫喊。 拖也散虎目流下委曲的泪水,大声叫喊:“勇士们,我们已经尽力了,投降了吧。” 他的亲兵由于占有数量优势,听到此话,不禁一愣。 “勇士们,汗国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投降的勇士。”一个千夫长听到这里,拼命叫喊起来。 庄重听到这里,冷冷一笑,手里的对准了他,噗嗤一声射出。 那个胡人千夫长看到这里,只得停止呐喊,把手里的硬弓拿起,对着庄重射去。 砰砰一声,庄重的弩箭射中他的战马脖子。 他的战马没有皮甲,惨叫一声,想把摔下来。 而他那一箭,只是射中庄重的仙家板甲,叮当一声,马上掉在地面。 胡人千夫长顾不得再射击庄重,当务之急是稳住战马。 庄重嘴角勾勒一抹嘲笑,噗嗤一声,这次对准胡人千夫长的战马肚子。 胡人千夫长的战马本来已经受伤,再也无法忍受痛苦,砰砰一声倒在地面。 胡人千夫长一只脚被他的战马压住,想掀开战马站起来。 噗噗一声,庄重拔出杀胡刀,一刀把胡人千夫长头颅砍下。 庄重的亲兵跳下战马,捡起胡人千夫长的人头,扔给了庄重。 庄重举起胡人千夫长的人头,掏出传声法器,大声叫喊:“你们千夫长的人头在这里,还有哪个愿意追随他到阎王那里?” “你们千夫长已死,你们千夫长已死。万夫长已经投降,投降不杀,缺陷不杀。”陈雨趁机掏出传声法器,大声叫喊。 其它保安团伍长也掏出传声法器,大声叫喊:“你们千夫长已死,你们万夫长已经投降。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听到阵地传过来一阵又一阵的叫喊,胡人知道大势已去,只好纷纷扔下兵器,举手投降。 自杞国骑兵看到这里,没有料到如此强势的胡人弓骑,在保安团打击之下,竟然如此就投降了。 他们个个大喜,纵马向着前面的胡人冲去,想捡落地桃子,捞捞战功。 此时,王东的带着的巨灵战车,驱逐山上几千胡人溃兵,冲散的阿术阵型。 阿术的阵型本来分出一千弓骑,已经有了漏洞,这次被乱兵冲击,更是千穿百孔。 冉力源大喜,趁机指挥巨灵战车、小型战车及护车弩骑出击。 胡人弓骑受到溃兵及巨灵战车双重夹击,顿时溃不成军,伤亡惨重。 兀良合台父子看到大势已去,只好带着两千亲兵趁乱逃跑。 曹克早已看到这里,带着山上来的一千五百亲兵营及辅兵骑兵,一直追击。 他们虽然不是蒙古马,没有蒙古马那么有持久,但是是生力军的缘故,一直紧紧不舍。 而大理国的将士更是痛恨胡人弓骑之极,在一边不停骚扰。 更糟糕的是,痛打落水狗的自杞国骑兵也在一旁虎视眈眈,总是处处骚扰不停。 兀良合台父子逃跑七天七夜之后,没有合上眼睛。 这里是金沙川南岸,在追兵前后夹击之下,也没有时间乘坐渡船及羊皮舟回到北岸。 他们想逃到大理国其它地方,偏偏被大理国及自杞国拦住去路。 三天之后,披头散发,一脸憔悴的兀良合台父子只得向曹克投降。 赵平终于彻底扫平兀良合台的兵马,救出了高泰祥的残兵,赢得了彻底胜利。 但是大理国恰恰相反,忽必烈的兵马把大理城重重包围,把大理城周围势力扫荡一空。 鄯阐府(昆明前身)大理国的皇帝段氏老家,姚州(大姚)是丞相高氏的老家,更是没有放过。 现在忽必烈志满意得,只有剩下大理城没有拿下。 第九百八十五、阻击胡人 大理城可不是那么好攻打,不然忽必烈早已攻下。 正是因为难打,他才决定先易后难。 前唐也有十万兵马,一路所向披靡。 最后之所以溃不成军,就是因为龙首关始终无法攻打下来。 龙首关地势极为险要,位于点苍山云弄峰麓、洱海北端的山海之间的狭窄缓坡上,城墙至少五丈。 它距大理古城约六十里路,一直是大理坝子北端的关隘要塞。 关城原名龙口,因其“倚点苍山云弄峰之麋,钳洱海之入口,山水衔接,昂然突起,如游龙之翘首”,故名龙首关。 忽必烈的阴鸷的眼睛望着眼前这一切,铁青着脸的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砰砰一声,一只精美的茶杯被他摔得粉碎。 在龙首关面前,又是差不多千具胡人尸体,他从来没有还没有这么憋曲过。 忽必烈恶狠狠地咆哮:“把那个大理国南蛮押上来,砍下他们的头颅为勇士报仇。” 龙首关已经攻打了三天三夜,可以除了每天抛下上千胡人勇士之外,没有其它收获。 “主翁息怒。”姚枢此时这个幕僚突然出来,深深地拱手一礼说道。 忽必烈继续咆哮:“勇士们的血不能白流。必须让这些南蛮付出代价。” “主翁,可是你除了泄恨,还有什么用处?”姚枢依然彬彬有礼,淡定从容地回答。 忽必烈不满地瞪了姚枢一眼:“给大理国传令,如果不投降,就拿他们族人开刀。” “主翁,可是这些族人,这些很难起到关键作用!”姚枢不紧不慢地拱手一礼说道。 忽必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口里忍不住嘲讽:“不起作用,这些可是大理国王室及丞相的族人。” “主翁,他们是大理国王室及丞相的族人,为何没有在大理城之内?”姚枢拱手一礼,依然缓缓地问道。 忽必烈捋了捋胡须,非常得意地哈哈大笑:“那是因为他们太粗心了,被汗国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看看,大理国重要还是他们族人重要?” “主翁,如果是他们重要的族人,怎么不在大理城,反而在他们的老家?”姚枢依然拱手一礼,平静之极回答。 “这,”忽必烈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得意笑容顿时呆滞下来。 他不满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有什么法子,不然他们只有血祭勇士灵魂。” “主翁,点苍山再险峻,也没有华山险峻。华山既然能够有人能够攀援,难道点苍山不能攀援?”姚枢看了看苍山,拱手一礼,淡淡地回答。 听到这里,忽必烈眼睛一亮,不禁仔仔细细地打量点苍山起来。 他点点头,以欣赏目光打量点苍山,脸上露出奸诈笑容。 一个叫做截胡的胡人三千夫长,带着三千胡人,从点苍山另外一边上山。 从龙首关到大理城,两者之间隔着一个洱海,作为屏护的点苍山一共有十九座山峰。 这十九座峰分别叫做云弄峰、沧浪峰、五台峰等,最后一个是斜阳峰。 这十九座山峰一直守护洱海,各个山峰之间分别有一条河流。 山顶不但有积雪,还有狂风,极其险恶。 这个包括阳南溪在内的河一共十八条小溪,最终流入洱海。 大理城的地势确实是得天独厚,得到上天照顾。 大理城东濒洱海,西倚点苍山,北、南有龙首、龙尾两关为屏障。 它不但四周都是几百丈高山,还有洱海养育滋润着它,还有四周方圆上千里的坝区。 而洱海到点苍山之间是一片扇形的方圆上百里的冲击平坝,这里田地肥沃、村落相连。 即使胡人封锁了龙首关及龙尾关,它依然可以凭借坝区养活自己。 截胡带着一群手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攀登上云弄峰。 胡人来自北方草原,不擅长攀登,这里山势又非常陡峭,有三成之人不幸坠下身亡。 截胡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他还以为损失大半,没有料到才损失三成。 来到山顶,他不禁马上就趴在山上。 没有料到,山下温暖如春,暖风醉人,山上是完全是两个世界。 难怪,这里没有大理国将士防守,因为根本就不用防守。 山顶突然狂风呜呜在吹,他站立不稳,就要倒下。 恰恰地面到处是长年未化的积雪,他一下子就滑倒,直接就向山下摔去。 还好,他的附近恰恰就一棵雪松,被他抓住。 截胡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背上的冷汗就没有时间去擦了。 他让亲兵清点一下人数,差点崩溃。 刚才这么一阵风吹过,他的手下又损失三分之一。 这下倒好,他的三千损失大半,只剩下一千兵马。 截胡欲哭无泪,但是知道自己是关键,如果自己伤心,必然对士气赞成极大打击。 截胡紧了紧身子的皮甲,感觉暖和了一些。 他趴在山顶看山下,上山之后还得下山。 亲兵抓住一棵腊梅树,冷得牙齿上下敲击:“将军,怎么办?” “下山,不然会冷死在这里。我们没有带着御寒之物。”截胡一边说着,一边用刀,企图凿开冰块。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截胡冷汗变成了热汗。 但是这个千年冰块,实在太硬,根本就没有凿开多少,还没有手指粗细。 亲兵眼睛转了几下,忍不住说道:“如果有斧头就好了。” “别废话,现在就下山。”一阵狂风吹来,他的身子晃动几下。 冰块实在太滑,他差点又要向山下滑下去。 更吓人的是,小小林君桦不通承受他的重要,发出吱吱的声音。 他一咬牙,只好放开雪松,把弯刀插进刀鞘。 截胡一边小刀划着冰块,同时支撑着身子,一边用手抓住千年冰块,小心翼翼向着山下爬去。 他的亲兵也学着他,拿出小刀划着冰块,一边用手抓住冰块,慢慢向着山下爬去。 亲兵还用小刀,但是什长以下之人就没有小刀。 他们只要用大刀代替小刀,划着冰块小心翼翼向山下爬去。 狂风呜呜呼啸,又有几百个胡人从山顶摔下,个个摔得粉身碎骨。 终于到了冰块之下的峭壁,这里已经有了草了。 截胡清点了人数,再也经不住心里的痛苦,伤伤心心大声哭泣起来。 他现在的兵马,已经变三千人变成不到五百人,而且差不多人人带伤。 也就是说,半天时间,他从一个三千夫长变成了五百夫长。 截胡擦干眼泪,对着一群手下吼道:“虽然我们只有五百人,但是这也是奇兵,大理国根本就料到汗国勇士会翻过苍山。勇士们,杀进大理城,活捉狗皇帝,黄金千两。” “杀进大理城,活捉狗皇帝,黄金千两。”胡人顿时热血沸腾,跟着吼道,士气顿时高涨。 现在这里是山上,又有狂风。 他们声音再大,也不会有人发现,所以他们放心大胆吼道。 亲兵此时气喘吁吁过来:“将军,发现一条下山的路。” “走,勇士们,下山,杀进大理城。”截胡忍不住哈哈大笑,对着一群手下大手一挥。 其它胡人听到找到一条下山的路,士气更是高涨。 他们一边吃着干粮,一边向着山下走去。 从山顶从山下差不多十里,他们走了大约两里路程。 开始路根本就不是路,不过现在已经有了人的脚印,这个才是真正的路。 看到真正的路,胡人士气高涨,好像马上就要杀进大理城,活捉大理国皇帝,立下不世功勋。 汪汪,汪汪,突然几声狗叫打破山上的寂静。 怎么,这里竟然还有人狗,难道是野狗不成。 一个胡人掏出弯弓,张弓搭箭向着狗射去。 那狗看见胡人张弓搭箭,马上就逃跑,一边逃跑,一边不狂吠不停。 截胡觉得不对,怎么这里还有狗在这里狂吠。 他掏出弯弓,大声叫喊:“杀死这条狗。” 其他胡人听到这里胡人听到这里,马上掏出手里弯弓,张弓搭箭,纷纷向着狗射去。 如果只有一张弯弓,狗还能躲过。 几十只箭矢一起射去,那狗再也无法躲闪,发现最后几声哀鸣,最后死去。 截胡看到狗终于死去, “胡人果然在这里。”前面的路边突然一个汉人的声音。 紧接着,胡人所在的道路突然轰隆隆爆炸。 在电光雷鸣之间,这一条道路突然地面的泥土被掀开,产生了十几次连环爆炸。 碎石从地面飞溅而出,黑烟把一些胡人笼罩其中。 一些感到自己下身及突然被石块击中,发出阵阵惨叫。 截胡躲闪得很快,躲在一颗柏木后面。 即使这样,他的手也受了轻伤,鲜血正在从手臂流出。 他张开嘴巴,吐了黑烟与泥巴。 截胡仿佛从灶里跑出来,一脸漆黑。 他擦了擦黑脸,大声吼道:“勇士们,小心道路,有汉人埋伏,还有火器。” 其实不用他吩咐,其它胡人吓得纷纷向着道路两边躲闪,再也不敢走山路。 谭建与谭川埋伏道路两边,大气也不敢出。 兄弟两人都是赵家庄驻大理城细作阵的人,专门在其中一条道路侦探胡人。 小圣人说胡人强攻不下龙首关,极有可能从点苍山翻山过岭偷袭。 听到这些,细作阵许多人还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点苍山极高,离洱海差不多接近千丈高。 山上不但有狂风,还有千年不化的积雪。 其实不但他们不相信,大理国上上下下更不相信。 前唐派出十万大军攻打龙首关,被打得溃不成军,也没有想到从积雪狂风的山顶翻越过来。 大理国不相信胡人会翻越狂风积雪山顶攻打,就只有细作阵自己了。 但是细作阵的阵长云南及主簿南云不敢大意,马上安排手下阻止翻山过岭的进攻的胡人。 可是苍山这么大,从龙首关到大理城差不多六十里路,胡人从哪里翻越过来呢? 经过他们侦察,发现云弄峰地势相对平坦,最适合翻越。 但是云弄峰方圆三里,胡人走哪里也不知。 云南只有把手下分成五十批,几乎是两人或者三人一个小组,把胡人可能下山的地方都埋伏人员。 待到发现胡人之后,再集中一起阻止胡人。 这个风险极高,但是这是一个唯一有效的法子。 还好,每个小组都有一个狗,可以知道胡人动静。 细作阵在每个山路上又埋伏地雷,可以达到阻止胡人及报告作用。 不过地雷也有限,不可能整个山路都是地震,只有埋设其中一段。 刚才就是谭建引爆了所有地雷,让胡人吓了大跳。 但是地雷只是炸死炸伤几十个胡人,胡人大部分没有问题。 要知道,翻山过岭的胡人差不多接近五百人。 两人想到这里,虽然发现了胡人,但是胡人数量远远在他们之上。 两人杀出去,完全是送死的一份。 想到这里,两人争得一身冷汗。 「大感谢罗斯365大大的五千重赏,非常感激!」 第九百八十六、拯救大理 截胡现在心在流血。 刚才这个连环爆炸,竟然有二三十人受伤,还有四个人死去。 要知道,他本来三千兵马,在翻过千年积雪山顶之后,现在剩下已经不足五百人。 还没有杀到大理城王宫,又有二三十人伤亡,打击不可不大。 这些胡人顾不得刺人荆棘,纷纷躲在路边的草丛及树后。 那些被炸伤的胡人倒在路中,不停呻吟,此时也没有管这些。 一个胡人脸色苍白,忍不住悄悄问道:“这是什么火器,竟然如此厉害?” “就是,以前火器从空中投来,这个火器竟然从地面爆炸?”另外一个胡人心有余悸地问道。 另外一个胡人战战兢兢地说道:“这个从地面突然爆炸,让人防不胜防,莫非它是来自地狱不成?” “现在只有恳求长生天保佑我们了。”还有一个胡人上下牙齿相击说道。 听到这里,截胡脸色阴沉仿佛能够滴水,差点变成猪肝色。 这些还是什么勇士,被还没有出现的汉人吓得魂都差点掉了。 他急忙大声吼道:“这是不过是一种普通火器而已,哪里你们说得这么神奇。” “将军,可是这个火器以前没有见过。”一个胡人弱弱地问道。 截胡恨不得一刀砍下他的狗头,但是这个只能更加打击自己一方的士气。 他眼睛转了几下,想了想才说道:“这个火器可能是把轰天雷埋在地下,然后用其它方式点燃而已。” 听到截胡这样说,其它胡人想了想,确实也只有这个说法才能说得通。 不过有的胡人在想,汉人果然厉害。 汗国工匠不能制作的出来的地狱火器,他们怎么就能够制作出来呢? 想到这里,一些胡人脸色更加苍白,有的背上冷汗淋淋。 截胡眼睛哪里不知这些人的想法,没有料到现在士气竟然如此低沉。 “相信我们的工匠,马上就会制作出来。”他马上说道,鼓励自己的手下,“以前只有保安团都有旋风炮及战车,我们汗国现在也有了旋风炮及小型战车。” 听到截胡此话,这些胡人心里才好受一些。 胡人不是没有见识过火器,但是这种仿佛来自地狱的火器,让他们产生前所未有的恐怖之感。 截胡的亲兵看到这里,身子还是有些颤抖:“将军,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还是躲在这里吗?” 不但他的亲兵望着他,就是已经从降为百夫长的千夫长也望着他。 截胡眼睛转了几圈:“冲出去。” “冲出去,将军,前面可是有地狱火器。”一个胡人忍不住牙齿上下敲击,“地面突然掀开,太吓人了。” 截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手里握了握刀把,目光如毒蛇向着这个胡人扫去。 看到将军如毒蛇的目光,这个胡人吓得脖子一缩,不敢说话了。 截胡是将军,战场上可是掌握自己的生死大权的。 截胡冷冷一笑:“留在这里才是死路一条,汉人如果厉害,早已冲了出来。他们没有冲出来。” “将军,汉人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下山,竟然埋伏地狱火器?”一个叫做外也的千夫长一边思考,一边想到。 “外也,你说得有理,说明汉人只是猜测我们会翻山过岭过来,但是我们会翻过哪个山峰,走什么路,他们根本就不知。”截胡赞赏看了这个千夫长一眼,哈哈大笑。 外也马上跟进:“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人少,根本就不敢出来。这个正是我们出去的最好时机。” “对,杀进大理国皇宫,那里金银珠宝,什么美女,全部都有。”截胡哈哈大笑,豪气干云地说道。 听到此话,原本萎靡不振的胡人士气顿时大涨。 他们冒着九死一生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金银珠宝及美女。 现在已经翻过最危险的山顶,正是到大理国的皇宫大肆抢劫的时候了。 所有胡人举起手里的弯刀,大声吼道:“杀进皇宫,抢劫金银珠宝,打劫美女。” 除了不能动弹的,其余胡人个个挥舞手里弯刀,纷纷向着山下走去。 谭建看了谭川一眼,就要从埋伏的草丛冲出来。 他着急地问道:“大郎,现在怎么办?难道我们要硬拼不成?” “二郎,不急,刚才爆炸已经告诉袍泽胡人进来,想来阵长他们已经找到法子的。”谭川一边伸手阻拦,一边从容说道。 谭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松了口气:“就是,我太着急了,没有考虑到阵长他们。” 谭川虽然是这样说,其实心里也没有底,毕竟这是最理想的状态。 谭建的说话刚刚落下,远处突然传过来几声猫叫。 “他们,他们。”谭建刚要说声,谭川急忙按住了,“胡人过来了。” 谭川急忙屏住呼吸,额头冷汗淋淋。 胡人距离他们距离极近,不过天下五步的距离。 几个胡人经过这里,如毒蛇的眼睛向着他们扫来。 一个胡人突然停下脚步:“汉人会不会埋伏在这里?” 听到此话,谭川两人急忙一边拿着杀胡刀,一边做好最后的准备。 “你眼睛花了吧,这里哪里有人,全部是野草。”另外几个胡人打量谭建他们上面一眼,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那个胡人反复看了几眼,点点头:“这些胆小的汉人早已跑了,也省了我们的事情,现在快点,皇宫的金银珠宝还等着我们去抢呢。” 谭川松了口气,打量身上穿的衣物。 他们身上穿着的是花花绿绿的衣物,与草丛融于一体,胡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胡人走了大约一盏茶时间,终于离开他们。 谭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大郎,现在怎么办?’” “胡人刚刚离开这里,还等等再看。”谭川按住谭建的身子,沉声说道。 谭川的话刚刚落下,突然又传过来轰隆隆的声音,并且又是十几声连环爆炸。 “地狱火器。”一个胡人忍不住大喊一声,急忙向着旁边的草丛躲闪。 截胡这时反应极快,早已躲在草丛里面,不停颤抖着。 打脸来得如此之快,刚才说还没有事情,汉人已经逃跑了。 没有料到,走了没有多远,又是地狱火器,让胡人又有二三十个伤亡。 他的亲兵还是全身抖动不停,牙齿上下相击。 一个胡人躲在草丛之中,忍不住说道:“这样下去,只怕我们还没有到大理城皇宫,自己就被地狱火器消灭了。” 这个胡人完全说的是垂头丧气之话,按照军规应该一刀砍死。 但是截胡已经没有精力管他,而是在思考,怎么这时又有地狱火器出现呢? 谭建这时终于彻底松了口气,刚才发出猫叫,正是表示另外一个小组已经准备好了。 谭建拿起杀胡刀,就要从草丛冲出来,向着胡人杀去。 “再等等。”谭川急忙按住吧。 胡人虽然被暂时被吓住了,但是人数毕竟占优势,他们这个小组才两人。 此时,一个声音传过来,声音在山上回荡:“所有的胡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投降是唯一的出路,放下兵器,马上出来投降。” 此人的声音刚刚落下,马上就换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显然不是一个人。 胡人听到这里,个个大惊失色。 虽然他们不知汉人离他们多远,但是说话的声音,仿佛就在他们眼前。 这是什么法器,让汉人声音如何清楚。 要知道,这是在山上,山风不停呼啸,非常影响人说话。 “将军,现在怎么办?”一个胡人浑身颤抖,忍不住望着截胡问道。 截胡躲在草丛之中,虽然也非常害怕,不过他毕竟是三千夫长,反应还是胜过许多普通胡人。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大声说道:“他们不敢强攻,只是试探我们,不管他们。” “给你们半柱香时间,如果你们不出来,我们就放火烧山。”又一个人的声音在山上回荡。 又有一个汉人的声音说道:“投降,给你们一条活路,不投降,就让你们个个变成烤全羊。” “是当活人,还是当烤全羊,你们想清楚。”又是一个汉人的声音说道。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大半,一个浑身是血的胡人出来,苦苦哀求:“将军,我受伤了,你们能够医治吗?” 他在爆炸伤势严重,虽然不致命,但是失血过多,同样要死去。 这次翻越雪山,有一个稍稍懂得医术的胡人,可惜被摔死了。 “当然可以。郎中,给这个蛮夷治疗一下。”云南打量这个胡人一眼,点点头对着随军郎中陈广说道。 “蛮夷,你过来,吾给你医治。”陈广对着远处冷得发抖的胡人伤兵说到。 胡人伤兵犹豫再三,慢慢柱着一根木棍地走了过来。 他伤势不轻,与其死在这里,倒不如拼搏一下,反而可能有一条出路。 胡人伤兵慢慢过来,陈广和蔼地对着他说道:“蛮夷,吾用酒精给你消毒,这个有些痛苦,你要忍住。” “我。。。。小人是勇士,这一点痛苦还能够忍受。”胡人听到这里,有些不以为然。 他本来说是我,可是想到自己已经投降,只好自称为小人。 对于对方称他为蛮夷,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现在生死掌握在对方手里,也无可奈何。 陈广嘴角勾勒戏谑一笑,拿出一个葫芦,倒出酒精,用棉布开始给他擦拭伤口。 胡人伤兵痛得丝丝作响,眼泪差点流出,不过不是没有吭声。 陈广给他消毒完毕,拿出一个小葫芦,把白仙药倒在他的伤口上面。 他一边倒,一边问道:“蛮夷,有什么感觉?” “大人,小人感觉凉悠悠的。”听到蛮夷这个词,胡人心里实在不舒服,但是身上传过来的感觉,让忍不住说道。 陈广点点头:“蛮夷,这个可是保安团的上等好药白仙药,当然效果极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胡人伤口缠上白布。 其它胡人虽然没有出来,但是一直通过草丛缝隙观察。 “保安团果然仁义,这么重的伤势都能够医治,我的伤势不轻,得出去医治医治了。”又有一个胡人从草丛出来。 倒了后来,截胡也不得不出来,因为他受伤了,伤口还流着血呢。 点苍山这里落下帷幕,但是外面战斗激烈。 忽必烈并没有把所有希望寄托他们身上,因为他现在有兵力优势,胡人加上土著,已经接近十万。 他把所有攻城器械用上,包括云梯、吕公车,还有铁炮、回回炮等也用上了。 他夜以继日进攻,就不相信龙首关不能攻下。 第九百八十七、晋升国公 大理城皇宫,今天格外神圣庄严。 钟鼓齐鸣,编钟回荡,听到这个声音,让保安团细作阵的将士们热血沸腾。 因为这个乐曲不是别的,正是小圣人制作的《慈宁宫的庄严》。 此曲极为神圣庄严,让人不由得顶礼膜拜。 他们都是小圣人的属下,听到这个乐曲分外激动。 他们激动,段兴智、高泰和等人更加激动。 段兴智是皇帝,他知道如果胡人出奇兵,如果让他们杀到皇宫,这次大理国真的完了。 祖宗的百年基业,倒了他的手里就彻底完了。 高泰和是礼部尚书,也是高家的副族长,地位仅仅位于丞相高泰祥之下。 高家为了抵抗胡人,付出极大的代价。 丞相高泰祥带着三万兵马,在金沙川与胡人作战。 兵部尚书高通,带着一万兵马,在龙首关苦苦抵抗胡人疯狂进攻。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胡人竟然出奇兵,派出三千兵马,翻过点苍山的千年雪山及狂风呼啸的的顶部。 如果不是保安团细作阵派出一百多兵马生死阻拦,大理国恐怕已经灭国了。 今天,两人都在勤政殿接见了云南、南云、谭建、谭川等保安团大理城细作阵之人。 段家及高家其它事情两家可能还存在勾心斗角,但是此事竟然出其一致。 经过段兴智与高泰和商议,大理国决定给予细作阵千两黄金,每人还有一个绝色佳丽--皇宫宫女。 云南、南云两个阵长被封为忠勇伯,谭建、谭川两人及所有什长被封为忠勇子,每个细作至少是忠勇男。 不但人人都有爵位,而且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什么是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就是这些爵位世世代代永远继承下去,不会因为下一代而出现爵位下降情况。 只要大理国还在,他们的子子孙孙都会享受荣华富贵。 细作阵上上下下对小圣人感激到了极点,简直把小圣人再生父母供奉起来。 开始他们还不相信胡人能够翻过点苍山的山顶,那里不但有百年寒冰,更有呼啸狂风。 然而,胡人用事实打了他们的脸,果然翻过雪山,虽然胡人损失八九成的兵马。 他们认为在这里呆上十天半月,没有料到胡人几天忍不住翻山过岭过来送战功。 这个可能是保安团打得最轻松的上次了,立功最大的上次战斗。 不是吗?仅仅用了几十个地雷,再对着胡人叫喊一声要烧山,胡人就乖乖出来投降了。 小圣人被封为忠勇公,奖赏黄金千两,世袭罔替。 当然,小圣人现在是大理国的驸马,段兴智肯定考虑要让自己的未来外孙成为忠勇公继承人。 他的想法高泰和也自然知道,高家也打算送出一个一个高家的“小公主”给赵平。 送出之后,千万不能让未来高家的外孙吃亏,不然会丢高家的脸。 高泰和一边打量眼前这些赵平手下,一边琢磨,如何才能给高家未来外孙一个爵位,这个可是真的伤脑筋。 高通这个兵部尚书没有来,因为他带着兵马,全力应付胡人昼夜不停对龙首关的疯狂进攻。 杀人一万,自损三千。 龙首关经过南昭及大理国几百年经营,城防工事极为牢固。 它外面是如半月一样的月城,还有月城护城河。 月城里面还有一个正式的护城河,月城通过吊桥与瓮城相连。 瓮城外面不但有护城河,还有羊马墙。 羊马墙相当于女儿墙或者城墙的副墙,它与城墙相距大约一丈,可供人马通行。 过了护城河并没有达到城门,因为这里还有一个瓮城保护着城门。 即使城墙,也不是普通城墙,还有两边马面台拱卫城墙。 应该说,这些对付兵马,特别是骑兵完全没有问题。 前唐南诏国时期,那时还没有月城,更没有瓮城。 按照这个道理,对付胡人同样十万兵马根本就不是问题。 但是大理国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胡人这次把铁炮及回回炮带来了。 这次,胡人铁炮三百门,回回炮三十门,纷纷向着月城轰击。 在回回炮及铁炮双重打击之下,月城坚持了四天,终于破裂。 看到月城破裂,高通只好放弃,把兵马主动撤到瓮城。 瓮城比月城大了几倍,但是高通心里并没有底。 南诏能够打败前唐,是因为没有火器及回回炮。 但是现在胡人透出火器,他的城防就不够看了。 看到龙首关的月城被回回炮及铁炮打烂,忽必烈终于找到一丝自信。 他阴鸷多日的脸终于由阴转晴,露出哈哈大笑:“大理国,这次我铁定打下了。” 胡人看到月城被拿下,几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士气顿时高涨起来。 次日,心情大好的忽必烈亲自擂鼓战鼓,催动胡人攻城。 突然,所有进攻的胡人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忽脱跌跌撞撞来到忽必烈面前,看到忽必烈兴高采烈的样子,一时手足无措。 “禀告亲王,小人有事禀告。”忽脱一咬牙,断然说道。 忽必烈恨恨瞪了他一眼,如果这个不是他的亲兵队长,他早已一刀挥出,砍下对方的脑袋。 要知道,打仗是领先什么,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现在胡人将士士气最高,正是一鼓作气进攻的时候,他这个丧门星过来打扰一天最好的心情。 忽必烈强忍心里的怒火,停止擂鼓,冷冷地问道:“说,有什么事情要禀告?” 看到忽必烈阴鸷之极的目光,忽脱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自己脑袋暂时保住了。 “禀告亲王,城墙上面吊着几百具尸体,全部都是勇士的。”忽脱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 忽必烈脖然大怒,一脚给他踢去:“胡说,勇士的尸体早已收好掩埋了,南蛮哪里又有几百个勇士的尸体。” “亲王,城墙的勇士尸体掩埋了,可是这些不是城墙前面勇士的尸体,而是翻过点苍山的勇士的尸体。”忽脱不敢躲闪,战战兢兢受了一脚,口里说道。 听到此话,忽必烈仿佛寒冷的冬天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昨天拿下月城的喜悦的顿时一扫而空。 忽必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咆哮吼道:“你可是看清楚了?” “亲王,小人刚才亲自去看了,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忽脱感觉屁股火辣辣的疼痛,但是口里不得不回答。 看到一众手下的失望的目光,忽必烈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一支寄托厚望的奇兵,现在完了,被大理国发现了,还被消灭了。 此时,姚枢突然从人群出来,给他解围:“主翁,你是两手准备,现在月城已经破了,拿下龙首关乃是早晚之事。” “勇士们,把铁炮及回回炮架起来,给老子狠狠地打,把这个瓮城给老子打一个稀巴烂。”忽必烈挥舞大手,不停咆哮。 其它胡人听到这里,点点头,一起吼道:“狠狠地打,把瓮城打得一个稀巴烂。” 他们已经把月城打烂,瓮城虽然更大更加坚固,但是打烂乃是早晚之事。 听到这里,忽脱马上派出亲兵,向着铁炮及旋风炮千夫长传达忽必烈的指令。 城墙箭楼上面,高通站在中间,两边是新晋升的伯爵云南及南云。 高能本来是副将,但是此时他也只有站在高能后面的一份。 胡人凭借战功晋升,大理国同样如此,更何况他们拯救了大理国皇宫。 高通对着他们感激万分,如果没有保安团细作阵,大理城的皇宫已经沦落在胡人手里。 现在不但消灭了胡人奇兵,更是打击胡人士气,同时提高了自己这一方的士气。 看到城墙挂着几百人胡人的尸体,高通忍不住哈哈大笑:“忽必烈万万没有料到,他的奇兵竟然被你们消灭了。” 说完,他拍了拍云南及南云的肩膀,再次表示感谢。 如果不是他们,高通自杀的心情已经有了。 此时,胡人又把铁炮及回回炮及铁炮搬出。 看到这里,高通哈哈大笑的表情顿时呆滞下来。 “胡人的铁炮的及回回炮又来了,你们可有法子?”高通脸色顿时苍白,不得已向着云南及南云两人问道。 现在他对于胡人的铁炮及回回炮没有解决的法子,唯一把希望寄托在两人身上。 南云微微一笑:“小圣人早已有了安排?” “小圣人已经有了安排,实在太好了,请问小圣人的兵马几时能够来到这里?”高通松了口气,迫不急待地问道。 此时,副将高能看到南云一脸为难之色,急忙提示说道:“将军,子雾他们刚刚从山上下来,哪里知道小圣人几时过来?” 听到高能的话,高通失望之情明显流于脸上。 轰隆隆,胡人的铁炮开炮了。 还好,箭楼前面还有瓮城可以阻挡胡人。 可是月城已经破了,瓮城不知能够阻挡多长时间。 想到这里,高通目光一缩,右手地向着城墙砸去。 云南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将军,不必担心,下官料到应该不久,小圣人不但带着保安团的兵马过来,还把自杞国的兵马也事来了。” “小圣人已经亲兵带头去金沙川拯救丞相,应该很快就过来了。”南云脸上露出淡淡笑容。 “什么,小圣人竟然去拯救丞相了?”高通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高泰祥不但是丞相,还是高家的族长。 应该说是高泰祥极有担当,带兵到金沙川阻止胡人。 但是胡人非常实在太狡猾,竟然兵分三路。 其中两路已经过了金沙川,一跳与高泰祥两个拼杀。 另外一个攻打大理城的北部门户九禾,而高通正是因为九禾失守,才带兵退守龙首关的。 按理说来,小圣人带兵拯救丞相高泰祥是好事,高通应该高兴才是。 但是现在胡人的重兵在龙首关,如果由于为了丞相,龙首关突然失守,这个岂不是因大失小吗? 不但他想到这些,高能也想到这些。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均是一脸担忧,双眉紧皱,这是一个两难之事。 小圣人已经在九禾拯救了高通他们一次,这次还能拯救他们吗? 第九百八十七、最后决战 就在两人头发都要焦虑得发白的时候,突然胡人胡人后面混乱起来。 随后轰隆隆,轰隆隆,震天的炮声在后面阵营响起。 南云掏出千里眼,高兴得大嚷大叫:“小圣人带着兵马来了,小圣人带着兵马来了。” “真的,我来看看。”云南也掏出千里眼,向着几里之路的望去。 高通听到这里,心里着急不得了。 他既希望小圣人来拯救龙首关,又害怕这是假的。 小圣人事来的兵马不多,还不到胡人两成。 丞相高泰祥拥有大理国最好的兵马,在金沙川南岸与胡人决战。 虽然胡人同样也是三万兵马,竟然打得大败,损失极为惨重,剩下不到三成兵马,等待小圣人求援。 小圣人虽然厉害,毕竟兵马不占优势,能够救下被凶恶如豺狼一样包围的丞相兵马? 他非常想看,可是没有千里眼,只能凭借肉眼观看,根本就看不清楚。 知道高通非常着急,南云微微一笑,把手里千里眼递给了他。 高通感激看了,接过南云一个如同竹筒模板千里眼,顿时目瞪口呆。 这里虽然距离胡人阵营差不多五里路,但是由于他们位置很高,距离地面差不多五六丈高,因此看得远比地面更远,更加清楚。 他嫉妒看了南云一眼,官职没有自己高,自己这个堂堂正正的兵部尚书,竟然拥有神仙才有的千里眼。 不过想到是小圣人的手下,只有望洋兴叹而已。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把高家的“小公主”送出去,看看能否得到这个传说之中的千里眼。 高泰祥父子父子两人高兴到了极点,比当了皇帝还要高兴。 因为段兴智虽然是皇帝,毕竟还是一个傀儡,更不用说能够坐上这个如同小山一样的巨灵战车。 这个巨灵战车不但钢筋铁骨,而且还让胡人避之不及的,是胡人弓骑的克星。 高泰祥父子各自操作一个无影炮,对着胡人射击。 看着父子两个如同看到玩具一样开心,冉力源在一旁忍不住摇摇头,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高林、高森兄弟两个其实也叫嚷着要上来,被高泰祥以兵马无人带领打发了。 高泰祥父子两个更希望射击铁炮,被冉力源阻止了。 冉力源摇摇头:“丞相,铁炮抖动厉害,很难瞄准,而无影炮只要稍稍瞄准就可以了。” 听到冉力源如此说,高泰祥父子只好放弃这个不现实的想法,操作无影炮起来。 忽必烈看到几百门铁炮及几十门回回炮纷纷向着瓮城开炮,忍不住哈哈大笑。 铁炮及旋风炮的威力早已得出结论,它乃是攻城利器。 一个回回炮发射出去,正中一个角楼。 砰砰,那个角楼摇晃几下,顿时一个角落坍塌下来。 几个大理国的士卒来不及躲闪,被巨石击中,当即惨叫一声死去。 看到这里,发射回回炮的百夫长们个个哈哈大笑。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胡人后面的营地突然响起剧烈爆炸声音。 忽必烈脖然大怒:“是怎么回事?” 亲兵纷纷向着后面看去,不看还好,一看仿佛雷击一样,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忽必烈马上对着身边一个叫做伯颜的万夫长吼道:“你带领手下,去阻止南蛮。” “诺。”伯颜马上带着手下,向着北方扑去。 伯颜浓眉细眼,长方脸,身材高大,年齿不大,却深受忽必烈喜爱。 来到大理,他踌躇满志,自然想来建功立业。 伯颜虽然不到二十,却极具军事天赋。 他带着手下,出其不意,把大理国的丞相的老家姚州及皇帝的老家善阐拿下。 虽然大理城周围被他们扫荡一片,但是大理城没有拿下,还是不能真正算得上胜利。 他带着一群弓骑手下,很快就冲到这些兵马面前。 一看这些兵马,伯颜暗叫苦也。 这些伯颜从来见过,形状如半边鸡蛋一样,可是有小山一样大小。 它在太阳照耀之下,闪闪发光,仿佛天神下降人间一样。 其实这是都是次要的,关键它一边冲锋,一边有二十多门,不停喷射怒火。 如果只有一个倒也罢了,关键现在一共有十五个。 它们并列排在一起,占据了平坝的大部分,一共有两百多个火器向着他们开火。 一个千夫长浑身发抖:“万夫长,怎么办?” “全部火箭,烧死它们。”伯颜说完,点燃一支火箭,向着这些铁皮怪物射去。 有了他带头,其它胡人也纷纷点燃火箭,向着铁皮怪物射去。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胡人火箭躲在那些铁皮怪物身上,很快就掉下。 这些胡人一向所向披靡的火箭,仿佛涛天巨浪的一点浪花,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这一切,所有胡人目瞪口呆。 这个他们引以为傲的三昧真火,在铁皮怪物面前根本就没有作用。 伯颜脸色涨得通红,仿佛猪肝色一样。 刚才那个千夫长脸色苍白:“万夫长,这个铁皮怪物不怕火烧,怎么办?” “烧马。”伯颜没有多言,直接向着铁皮怪物的十匹战马射去。 怪物是铁皮,战马可不是铁皮,总是不能阻挡火箭吧。 其他胡人觉得也是这个道理,纷纷向着拖车的战马射去。 每个铁皮怪面前座位物有两个马夫,还有两个护卫。 看见胡人火箭向来,他们疯狂挥舞手里长枪,把大部分火箭击落。 少部分火箭落在战马身上,战马本身就有水牛皮甲,又是高速奔跑之中,抖动几下火箭落在地面。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铁皮怪物发怒了。 它一发怒,十几个口里喷出黑色浓烟,还有电光雷鸣。 一些胡人正在发射火箭,砰砰声音之中,脑袋仿佛西瓜一样炸裂,脑汁四溅。 另外一些胡人胸口受到石弹重重一击,突然凹进,惨叫之路从战马摔下。 一些胡人的战马突然被石弹击中,战马惨叫一声,连同主人一起摔下。 一些胡人突然一边挥舞双手,一边惨叫:“毒蜂,毒蜂,毒蜂。” 一些战马被无影弹击中,脾气突然大发,不是横冲直撞,就是人立起来,想把主人从身上扔下。 伯颜全身圈甲,没有受到影响。 他铁青着脸,对着一众马上吩咐:“也切,你带着三千兵马,直接用刀斧砍死怪物。该败,你带着三千兵马,砍死那个怪物的战马,其余兵马,绕过怪物,从后面进攻。”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大地抖动,在各自主将的带领之下,按照伯颜的吩咐,向着铁皮怪物发起进攻。 一些胡人纵马狂奔,拔出弯刀,狠狠地向着铁皮怪物砍去。 砰砰,砰砰,砰砰,悲壮的胡人,拿着弯刀,只是在铁皮怪物上面划下一道又一道蓝瘦,随即就被高速跑动怪物撞飞或者兵器撞飞。 砰砰,砰砰,拿着弯刀的胡人向着战马杀去,被两边护卫长枪挡住。 冲过战马之后,胡人的弯刀划到铁皮怪物身上,仅仅在铁皮怪物身上划下淡淡刀痕,刀口差不多被卷起。 铁皮怪物后面是一群小型战车,这些胡人没有见过,但是听说过。 铁皮怪物不少,小型战车更多,差不多二百个,整个大地扬起滚滚灰尘。 看到没有铁皮保护,个子仅仅只有铁皮怪物半成的小型战车,胡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胡人掠过铁皮怪物并不慌张,因为他们是弓骑,使用弯刀乃是大材小用。 胡人扔下已经失去刀刃的弯刀,拿出弓箭,向着前面冲去。 弓箭在手,胡人终于找回自信,刚才太丢脸了,不但没有把铁皮怪物杀死,反而让刀刃也卷起。 胡人张弓搭箭,冷冷一笑,向着后面小型射去。 小型战车有一共是一个人,前面一个是护卫一个是车夫,后面还有三个人,分别是车长及两个助手。 看到胡人弓骑冲来,护卫拿起长枪一扫,顿时箭矢纷纷掉落。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小型战车的铁炮或旋风炮、无影炮纷纷响起。 在电光雷鸣之间,阵阵黑烟冒起,冲破前面的一些胡人惨叫倒下。 胡人是弓骑,骑兵冲锋起来一时根本就不会停下。 后面胡人手里的箭矢,纷纷向着小型战车射去。 车上的一个助手拿起一把长枪,用力一扫,飞来的箭矢纷纷掉下。 车长没有空隙,拿起手持床弩,对准一个冲来的胡人,噗嗤一箭射去。 那个胡人惨叫一声,胸口被插进一支弩箭,大约有一寸深。 胡人虽然没有当即死去,但是再也不通张弓搭箭了。 车长冷冷一笑,把使用过的手持床弩拿给助手,又从助手手里接过已经上弦的弩箭,又向着另外一个冲来的胡人射去。 刚才那些受伤的胡人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张弓搭箭,但是又不能掉转马头,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冲锋。 此时,小型战车的护卫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这些胡人过来送人头。 想到这里,他拿着长枪,向着胡人刺去。 胡人本来已经受用,手里弯刀也已经扔掉,只好用弯弓抵挡一下。 但是弯弓哪里能够抵挡,顿时被长枪刺中,从战马惨叫一声掉下。 噗嗤,噗嗤,噗嗤,胡人以为捡到软柿子拿捏,没有料到撞到铁钉子上面。 另外一些胡人弓骑看到小型战车也厉害,干脆绕过小型战车,向着他们后面的骑兵冲去。 在胡人看来,他们乃是弓骑,乃是骑兵的克星,铁皮怪物及小型战车他们对付不了,难道后面骑兵还是他们对手不成? 一个胡人千夫长指挥一群手下,拼命绕过铁皮怪物及小型战车,向着后面的保安团骑兵冲去。 看到胡人向着自己扑来,曹克冷冷一笑,带着一千小型铁皮怪物冲来。 胡人一看,顿时傻眼了, 刚才看见了如小山一样的铁皮怪物,没有料到,这里还有人形铁皮怪物。 看着人形铁皮怪物向着自己冲了过来,胡人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 但是战马速度极快,就是想躲闪也躲闪不及。 无奈之下,胡人立即收拾起弓箭,拔出弯刀,向着人形铁皮怪物冲去。 另外一个胡人千夫长眼睛极尖,双手一招,带着一群手下,绕过这些人形铁皮怪物,向着他们后面的皮甲骑兵冲去。 这次胡人极多,差不多三千弓骑。 他们一边呐喊,一边向着后面骑兵射去。 第九百八十八、晋升王爷 他们射去,没有料到那些骑兵也对着他们射来。 刚才得意哈哈大笑的胡人顿时戛然而止,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弓骑不是胡人才有的吗,怎么保安团也有了。 保安团的将士才不管胡人怎么着想,他们纷纷掏出手持床弩,与胡人对射起来。 此时,胡人的率先发难,又是弓骑,弓骑极为熟练,已经射在他们身上。 嗡嗡,胡人的箭矢射在保安团将士身上,仿佛根本就没有感觉似的。 他们个个表面是皮甲,其实里面是微型仙家板甲,根本就不惧胡人的刀箭。 噗嗤,噗嗤,噗嗤,保安团将士的弩箭射在胡人身上,不断传过来惨叫的声音。 胡人只有万夫长穿的是从头到尾的圈甲,千夫长是铁甲,百夫长是皮甲加上铁钉。 什长以下就是普通那种山羊皮甲,防御力只能说仅仅比没有强。 除了千夫长以上这些胡人,其余胡人纷纷中箭。 保安团的骑兵这些弩骑技术肯定不如胡人弓骑,但是架不住手持床弩的优势。 弩箭有准星,它自己带有箭盒,不用一直张弓,省力,速度快。 噗嗤,噗嗤,噗嗤,双方不停地对射,不断有胡人惨叫之中倒下。 一些胡人看到看到射人没有效果,干脆射马,才造成保安团一些战马受伤。 胡人这里与保安团骑兵胡人骑兵交手,但是巨灵战车与小型战车却出尽风头。 胡人拼命阻挡,也无法阻挡,直接向胡人大营冲去。 胡人大营还是有拒马之类,不过这个根本拦不住。 冉力源亲自操起铁炮,用千里眼及准星瞄准拒马,一炮打了过去,拒马顿时粉身碎骨。 高泰祥父子看到这里,眼里一热,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前操作。 可是父子知道,铁皮怪物高速跑动之中,可不是死的,这个不好瞄准,只好死了这一份心思。 胡人此时从营房出来,跨上战马,纷纷拿起弯刀,向着铁皮怪物砍去。 可是面对铁皮怪物的钢筋铁骨,把手与膀子砍痛,刀口砍卷之外,并没有多大的效果。 高泰祥父子就在巨灵战车上面,看到疯狗一样的胡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高泰祥父子手里的无影炮不断向着胡人开火。 无影炮里面装有上千的铁砂,打在胡人及战马身上,痛苦不已,人马都失去战力。 胡人看到无法对付铁皮怪物,拿起弓箭向着铁皮怪物后面小型战车射去。 小型战车虽然没有钢筋铁骨,但是还有两个护卫,身上穿着更是微型仙家板甲,根本就不怕胡人弓箭。 不但如此,他们的车长手里的手持床弩,在助手帮助之下,又快又狠的弩箭不断射出中,让不少胡人人马中箭受伤甚至倒下。 胡人见到奈何不了小型战车,只好向着后面骑兵杀去,没有料到遇到又是上千的人形铁皮怪物。 一些胡人弓骑绕过人形铁皮怪物,想对后面的骑兵发起冲击,却也被后面穿着微型仙家板甲手里拿着手持床弩的骑兵杀得落花流水。 在这些横冲直撞的各种各样的铁皮怪物及小型战车的冲击之下,胡人再也无法坚持下去,纷纷从营房四处逃窜。 忽必烈见到普通弓骑奈何不了如同小山一样铁皮怪物,不得已下令把所有铁炮及回回炮对付它们。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双方火器正式交战起来,刺鼻的黑色硝烟笼罩整个整个龙首关关前。 铁皮怪物不但有钢筋铁骨,铁炮无影炮射程又比胡人铁炮射程更远。 胡人的回回炮射程更近,只有一百步,而铁炮基本上有两百步。 经过两个时辰的激战,胡人的铁炮及回回炮基本上被摧毁。 胡人也取得一些战果,几辆巨灵战车的战马伤亡,还有一个巨灵战车被击中。 在被回回炮击中的瞬间,保安团将士吓了大跳,胡人也兴奋得高声大叫。 结果回回炮的石头战果,只是留下凹凸不平铁皮怪物表面。 赵平这个拱形结构,加上钢筋铁骨,可以最大限度消除回回炮的冲力,保护里面的将士。 保安团将士高兴得拼命呐喊,这个铁皮怪物果然坚不可摧,即使胡人的回回炮也无可奈何。 一些胡人士气顿时一落万丈,看到势不可挡的铁皮怪物及小型战车,纷纷逃窜。 忽必烈倒也不愧为一代枭雄,带领一千亲兵,亲身向着保安团的骑兵发出冲锋。 忽必烈的亲兵装备极为精良,即便普通士兵,至少也是带有铁钉的皮甲,什长则是铁甲。 至少百夫长以上的军官,个个都是圈甲。 他们不但防御力极强,战斗力更是极强。 曹克冷冷一笑,带着一千人形铁皮怪物,气势汹汹杀了上去。 自杞国五万兵马,一直在一旁虎视眈眈。 此刻看到胡人大败,趁机杀出,一阵混战,杀得天昏地暗。 忽必烈的亲兵战斗力极强,不断采取弓骑技术,并没有与曹克硬拼,而是一边倒退一边用弓箭还击。 当然,他们无法还击人形铁皮怪物,只有射击他们的战马。 但是曹克的人形铁皮怪物根本就不怕胡人弓骑,手里也有手持床弩。 他们根本就不用防守,完全采取进攻战术。 双方交战一个时辰,曹克的一千人形铁皮怪物,没有人受伤,但是战马受伤不少。 他们付出代付值得,让忽必烈的亲兵伤亡达到三成以上。 在保安团的大大小小铁皮及怪物及小型战车冲击之下,忽必烈的弓骑及仆从军溃不成军。 到了后来,高通也忍不住打开关门,带着几千兵马杀了出来。 忽必烈最后惨败,仆从军纷纷投降,五万大军打得只剩下不到一万残兵逃走。 与此同时,汪德臣也在带着巨灵战车及小型战车在会川出击,击败了宗王抄合、也只烈的三万大军,只剩下不到一万大军逃窜。 不过,胡人虽然败了,但是也让大理国及自杞国付出代价不小。 他们打保安团不行,但是对付大理国及自杞国还是占了上风。 在战斗之中,大理国一共付出三万多代价,这是原来金沙川及龙首关的总和。 自杞国也代价,在金沙川及龙首关一共伤亡两万多。 而保安团付出代价就小了许多,基本上没有死亡,轻伤重伤不过几百。 大理国能够击败胡人,关键是有了小圣人赵平及他的保安团。 虽然是小圣人名义是大理国的驸马,但是立下如此大功,必须要奖赏。 段兴智亲身从皇宫出来迎接,把小圣人赵平、曹克、杨云、郍句等人迎接到他的勤政殿。 勤政殿极大,两边有十根双手才能合抱的柱子,长十丈宽五丈,金碧辉煌。 赵平的爵位由忠勇公晋升为忠勇王,封地是会川府、丽江府。 这三个地方极大,差不多相当于大理国的一成半。 其实这会川府及丽江府地方,已经被高泰祥用巨灵战车置换了,早已是赵平的地盘,现在只不过从法律上确认而已。 而建昌府更是在会川府北部,距离胡人最近,不如顺手人情送给赵平。 让赵平不解的是,他虽然已经晋升成忠勇王,但是忠勇公的爵位还在,土地则是会川府的北部建昌府。 立下赫赫战功的曹克,则被封为忠勇侯。 冉力源亲自率领铁皮怪物打败胡人,迎接高泰祥,被封为忠勇伯。 阿依及黄小牛两个带领铁皮怪物冲锋在前面,率先救出高泰祥出来,被段兴智收为义女。 既然是皇帝的义女,自然就是公主,阿依小娘子终于成为名正言顺的公主。 他高兴,黄小牛更加高兴,被封为忠勇公主。 众人听到这个称呼,一个一个哭笑不得。 特别是阿依公主,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这次凡是有爵位,都是忠勇。 但是黄小牛毕竟是小娘子,竟然也与忠勇相关。 黄小牛听到封为忠勇公主,不但没有恼怒,反而觉得这个封号极其符合她的性格。 不过其它有封号或者爵位之人,大理国就没有封地。 他们认为赵平的封地已经足够大了,这些人给了金银珠宝打发就算了。 自杞国这次派兵出来,表达了极大的善意,大理国不能不表示一下。 郍句功劳不少,被封为自杞国国王,封地就是自杞国,自杞国是大理国的属国,算是从法令了承认了自杞国的独立地位。 封赏完毕,众人一边在皇宫喝茶,一边不知不觉把话题转移到巨灵战车上面。 段兴智及郍句看到这里,哪里不明白保安团如此厉害,就是因为有了手持床弩及铁皮怪物的缘故。 胡人之所以失败,关键就是这两样兵器。 特别听说高泰祥丞相已经有了一个铁皮怪物,段家及自杞国郍言哪里还能够安心下来。 高家有了这个这个天下无敌的兵器,其势力已经凌驾在皇帝段兴智及自杞国的国王郍句之上。 如果高家没有这个铁皮怪物,三家还勉强维持一个脆弱的平衡。 但是现在高家有了这个铁皮怪物,则打破了三家之间的平衡。 段兴智与郍句望着得意洋洋的高泰祥,眼里则是嫉妒的怒火。 他马上来到赵平面前,极有深意地说道:“驸马,没有巨灵战车,朕觉得不安宁呀。” “就是,驸马,没有这个巨灵战车,孤也觉得不安宁。”郍句马上跟进。 “两位岳父,巨灵战车倒是可以给你,不过价格可不便宜?”赵平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拱手一礼淡淡地说道。 段兴智脸上露出一丝高兴的笑容:“驸马,造价是多少?” 他毕竟乃是大理国名义上的皇帝,万两黄金还是能够拿得出来。 高泰祥看着两人表情,不禁摇摇头。 “两位岳父,这个造价可是十万两黄金。”赵平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砰砰,砰砰,无数茶杯掉在大理石铺就的皇宫地面,摔得粉碎。 段兴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瞠目结舌地问道:“驸马,造价是多少?” 郍句更是仿佛受到雷击一样,半天没有回神过来。 “不多,只是十万两黄金而已。”赵平淡淡回答。 郍句终于回神过来,十万两黄金,折合银子百万两。 他们自杞国卖了几十年战马,也不过二十万两银子而已。 郍句想了想,除非把自杞国全部押上,看看能否值得百万两银子。 况且,这个自杞国也不是他的,而是整个三十七个洞主的。 现在怎么办?虽然不能卖到,可是他不甘心。 第九百八十九、官家召见 赵平看到两人不甘心的样子,哪里不知两人所想。 他嘴角勾勒淡淡一笑:「两位岳父,也不是没有法子。」 「驸马,有什么法子?」两人不约而同,高兴到了极点地问道。 赵平招了招手,杨云打开一个舆图,放在案几上面。 段兴智看到赵平打开舆图,脸色苍白:「完了,难道这个驸马又要划走大理国疆域不成?」 赵平已经要了大理国六分之一疆域,难道还想要六分之一不成? 失去了三成疆域,让他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如何向后人交待? 想到这里,他铁青着脸,一张老脸差点变成猪肝色。 「这个驸马野心好大,难道真的想一口把自杞国吞下不成?」郍句想到这里,更是浑身颤抖不停。 赵平摇摇头,嘴角勾勒戏谑一笑:「两位岳父,你们知道女王国、吴哥国、三佛齐国、爪哇国、麻逸国、蒲甘国吧。」 「这些国家,大部分都在大理国南边。」听到这些国家名字,两人松了口气。 赵平指着舆图说道:「两位岳父,这些国家黄金极多,甚至用来做佛像。」 「真的假的?」郍句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我不信。」 段兴智犹如受到雷击一样,一时说不出话来。 赵平也不管两人,继续说下去:「大理国及自杞国大部分都是穷山恶水,不适宜栽种水稻,这里不但适合栽种水稻,而且有些地方大米都是香的,当地称为香米。」 此时,不但郍句段兴智两人仿佛五雷轰顶,就是高泰祥也瞠目结舌。 「两位岳父,安南你们知道吧,他们那里人极懒,田地大部分都是女人做。」赵平指着安南舆图,望着三人说道。 段兴智与郍句看了一眼:「这个倒是听说过,可是与女王国它们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地方的男人都是这个德性,差不多懒惰。因为那里不像大理国及自杞国,土地极其肥沃,只要撒下种子,就等待收成而已。」赵平脸上露出淡淡笑容,平静地说道。 段兴智与高泰祥三人本来已经坐下,听到此话再次忍不住站了起来。 郍句恨恨捶打案几,忍不住地说道:「男子乃是一家之主,这些国家的男子怎么能够如此懒惰?」 「正是因为这里男人如此懒惰,所以这里才被称为女王国,毕竟家里农活都是女子做了,男子还有什么地位?」赵平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火上浇油说道。 郍句又拍了拍案几,忍不住说道:「天予而不取,必遭天谴。」 他们自杞国比大理国还不如,全部都是穷山恶水的地方,除了放羊,农业没有多大收成。 如果不是由于处在丝绸之路之上,又能贩马,早已饿死了。 「正是,孔圣人说过。」段兴智脸色通红,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 「土地倒是肥沃,可是它们有大象,远远比战马厉害,不但高大,而且皮肉粗厚,根本就不怕刀箭。」高泰祥也有些心动,可是一听大象兵,顿时没有了底气。 郍句听到这里,也有些垂头丧气。 原来大理国不是没有想到扩张,可是面对象兵,才无可奈何。 郍句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陛下,丞相,女王国虽然有大象兵,可是驸马有铁皮怪物,这个可比大象大了十倍不止,而且还有铁炮、旋风炮之类火器。」 「可是,这些铁皮怪物大理国只有一个,自杞国更是没有。」段兴智嫉妒看了高泰祥一眼,忍不住说道。 大理国目前也有一个铁皮怪物, 可惜是丞相高泰祥的,他这个皇帝竟然没有。 赵平当然知道他们想法:「这有何难,两位岳父借去就是。」 「好驸马,果然是好驸马。」段兴智大喜,可是马上又想起一件事情,「可是没有人会使用上面的火器。」 「两位岳父,兵马一起借去,包括骑兵及辅兵。」赵平心里自然也有计较,他兵马出了大头,以后打下之后,必然要分下相应疆域。 段兴智、高泰祥与郍句互相看了一眼,三人互相点点头。 段兴智一脸微笑:「驸马,你出力不少,那些蛮夷的疆域打下之后,自然也有你的一份。」 听到这里,曹克等人高兴到了极点。 曹克及杨云、冉力源之人还担心赵平马放南山,解甲归田。 他们都是职业军人,个个年齿不过二十左右,正是建功立业时候。 曹克、杨云、冉力源等人都有爵位,不过这个爵位是大理国,不是大宋的。 他们的目标,是大宋的公侯,那个含金量远远超过大理国这个属国的爵位。 「尔等跟着大理国及自杞国,扫平天下蛮夷,让汉语一统天下。」赵平私下对着曹克、杨云等人说道。 听到这里,几人高兴到了极点,纷纷拱手一礼:「诺。」 赵平布置好之后,带着一千亲兵回到四川。 京城,左丞相府书房。 一个歌伎,正在一心一意弹奏乐曲。 丁大全一边欣赏最新流行《云水道心》、《孔雀舞》,一边闭目抚须,一边右手手指轻轻在案几随着节奏敲响。 他脸上露出佩服的笑容:「不得不说,听到赵平小儿这些曲子,有丝竹之清耳,去案牍之劳形。」 「丁公,不知赵平小儿收到金牌召集之后,还有心思听这这些曲子不?」贾似道嘴角勾勒一抹嘲笑。 「唉,吾等不应如此,恐怕以后再也听不到如此名曲。」丁大全忍不住叹息一声,拍了拍案几,「就如稽康死后,再也无《广陵散》也。」 贾似道深有同感,长长地叹息一声:「赵平小儿确实天纵其才,制器、作文、兵法、官场等,无一不精,无一不通。如果不是余玠老匹夫下手快,下官就是绑架,也要把它绑架到府里来,让他与小女成亲。」 「确实,此人之才,乃是天下最好的姑爷。老夫也曾经有这个打算。」丁大全摇摇头,嘴角勾勒戏谑一笑,「可惜呀,他功高震主,恐怕要步鄂王后尘。」 听到此话,贾似道忍不住多打量丁大全一眼,心里忍不住摇摇头。 听到赵平也是一表人才,岂能瞧得起你这个不三不四的鬼东西的孙女。 贾似道的姐姐乃是理宗最宠爱的贵妃,他本人自然仪表堂堂。 不过,他心里虽然有这种想法,却不敢说出来。 「赵平小儿在大宋,不但是对官家是威胁,对吾等何尝不是一种威胁呢?」贾似道看到丁大全神色不喜,马上转变口气,幽幽一叹。 丁大全也有些嫉妒贾似道的仪表,不过贾似道深得理宗喜爱,他自然不能得罪。 他面色柔和地点点头,恨恨地说道:「赵平小儿一人把吾等之人的事情做了,那放着吾等这些相公还能做什么?」 「他不但逼得胡人求和,现在又去大理国帮助他们,相比之下,吾等什么都不是?」贾似道嫉妒之色明显流于表情。 丁大全轻轻啜茶一口,放下茶杯,也是苦笑:「听说赵家庄已经是富可敌国,他的治下个个都是人间天堂,看来吾等这些相公只有乞骸骨罢了。」 「赵平小儿不是名满天下吗?如果不来京城,必然不忠君,看看他的 声誉还放在哪里?」贾似道忍不住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丁大全手指轻轻敲击案几,沉吟说道:「这是一个两难,赵平小儿不来京城,则声誉受损。如果来到京城,则极有可能有牢狱之灾。」 「当初鄂王一心北伐,高宗十二道金牌,不得不南撤。如今官家十六道金牌,看看这次赵平小儿能否抗得住?」丁大全又端起茶杯,轻轻啜茶一口,忍不住冷笑说道。 在另外一个丞相府书房,也是灯火通明。 董槐泡了一杯浓茶,正要喝下去。 吴潜望着董槐的茶杯,不满地问道:「庭直,汝怎么不给吾同样的茶?」 「毅夫,你不怕晚上失眠吗?」董槐愁眉不展,忍不住问道。 吴潜一脸苦笑,摇摇头:「遇到这种情况,老夫还能够睡着不成?」 董槐沉重叹了口气:「朝廷这是自毁长城呀。」 「四川不是还有义夫(余玠)吗?」吴潜也叹了口气,自我安慰说道。 董槐脸上露出戏谑笑容:「义夫当初不是也被官家金牌召见吗,如果不是赵平,说不定他已经服毒自杀了。」 「怎么,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吴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附耳过来。」董槐对着吴潜招招手,吴潜只好来到董槐身边。 董槐低头下来,右手捂住嘴巴,靠近吴潜耳朵悄悄说道:「传说义夫在他的案几准备了批霜,不过被赵平发现了,才没有出事。」 「幸好被赵平发现了,」吴潜急忙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拍了拍案几,恨恨地说道,「不然今天哪里还有义夫。谢方叔、徐清叟两人,果然是秦桧第二。」 「赵平让他们四人跪在鄂王面前,果然不冤。」董槐呸了一声,口里冷笑不停。 「现在可是有人想当秦桧了。」吴潜又拍了拍案几,忍不住从案几站了起来,「庭直,你可是右丞相,应该阻止此事。」 「右丞相?老夫确实是右丞相,不过上面还有左丞相吗?」董槐苦笑不已,摇摇头。 左丞相为正,右丞相为副。 吴潜还想努力,口里说道:「庭直,可是......」 「没有可是,」董槐马上制止吴潜,不停地摆摆手,「毅夫,汝难道还没有发现吗?官家已经心动了。」 「如此看来,赵平岂不是危险,难道他要步鄂王后尘吗?」吴潜大惊失色,不由得从座位上站起来,右手颤抖不停。 「朝廷现在有吾等两人在,丁老匹夫相当秦桧第二那是不可能。」董槐拍了拍桌子,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冷冷地说道。 吴潜试探地问道:「庭直,官家如何对待赵平?」 「赵平毕竟名动天下,又是进士,不像鄂王乃是武夫,官家可能要求他交出兵权,把他的兵马收回朝廷。毕竟赵平不但富甲天下,而且还有一个与胡人抗衡的兵马,这个已经威胁到朝廷了。」董槐想了想,娓娓道来。 吴潜忍不住长吁短叹:「如此看来,以后赵平被困在京城了吗?」 「解甲归田的璞玉(孟珙),可能赵平的结局。」董槐摇了摇胡须,哀叹不已。 董槐可是一个主战派,一心想收得中原。 想到这个结局,他心灰意懒,也无力坐下。 吴潜无力在坐在椅子上面,眼里是一脸的无助:「庭直,义夫已经心灰意冷,赵平以后极有可能被困在京城,以后大宋怎么办?」 在坤宁殿内,瑞国公主正在一心弹奏《孔雀舞》。 她旁边还有一个曲谱,乃是《云水道心》 。 不过瑞国公主年齿不大,还没有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 她决定一首学好之后再弹奏另外一首,这样瑞国公主觉得以后才能从容面对赵平。 一曲终于弹奏完毕,瑞国公主满头大汗,一个宫女上前给她擦拭汗水。 「启禀公主,赵平要来到京城。」秋月上前万福一礼,低眉顺眼地说道。 「砰砰。」瑞国公主的手里茶杯掉在大理石地面,一下子搞得粉碎。 瑞国公主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她顾不得茶杯,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秋月,真的假的?」 「公主,当然是真的,奴婢不敢说谎。」秋月低垂头部回答。 「太好,太好,难道赵平是来看奴家不成?」瑞国公主脸色涨得通红,不停搓搓手,围着案几走来走去。 秋月强忍心里笑意,想笑又不敢笑。 她只得低声说道:「公主,赵平是被官家召见来到京城的。」 「什么,赵平不是来看奴家的?」瑞国公主大失所望,一屁股坐在锦凳上面。 秋月心里想,公主相思病快入魔了,竟然想到赵平专程来看望她。 不过这是自己主子,她可不敢诽谤,只能留存心里。 瑞国公主又喝了宫女重新给泡的茶,觉得自己清醒了许多。 她心里想到,没有良心的,奴家在宫里苦苦相思,赵平,你心里可能奴家吗? 想到这里,她眼里不禁一红,珠泪差点流出。 想到自己可是公主,坚决不能这么失态。 她抹了抹眼角,不让珠泪流出。 瑞国公主想了想,幽幽问道:「秋月,官家为何要召集赵平来到京城?」 「公主,这个奴婢就不知,听说官家一天发了十六道金牌,召集赵平进京。」秋月依然不敢抬头,小心翼翼地回答。 砰砰,瑞国公主的手里茶杯又掉在地面地面,再次搞得粉碎。 瑞国公主瞬间傻眼,石化一般站在那里,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拢来:「什么,十六道金牌召集?」 「启禀公主,是的,官家一天发出十六道金牌。」秋月有些不解,官家为何要发出十六道金牌。 瑞国公主吓出一身冷汗,惊慌失措地问道:「赵平危险了,奴家应该怎么办?」 第九百九十、吾本太子 「公主,不是有贵妃娘娘吗?」 秋月没有料到公主仿佛如无头苍蝇,于是提醒说道。 公主感激看了秋月一眼,来到阎贵妃的房间:「娘亲,现在孩儿应该怎么办?」 阎贵妃没有生育,瑞国公主乃是她的养女,故以母女相称。 看到瑞国公主的着急的样子,阎贵妃忍不住噗嗤一笑:「瑞国,你的机会来了。」 「孩儿机会来了,孩儿不明白?」瑞国公主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 阎贵妃点了点瑞国公主的额头,又是噗嗤一笑:「瑞国,官家让赵平来到京城,就是为了削掉他的兵权。让赵平成为瑞国的驸马,不正是官家希望看到的吗?」 「可是,赵平姓赵,孩儿也姓赵,同姓不能结婚。」瑞国公主心如鹿撞,差点从胸口跳了出来。 可是想到赵平与自己都是姓赵,小脸苍白。 阎贵妃噗嗤一笑:「瑞国,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有何难,让官家赐予赵平姓阎,不是一举双得吗?」 阎贵妃让赵平改姓阎,当然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赵平改姓阎之后,自然算是她娘家之人。 娘家不帮助娘家之人还帮助那个,要知道,赵家庄富可敌国。 「娘亲,娘亲,孩儿,孩儿,可是孩儿难以开口。」瑞国公主小脸涨得通红,纤细双手互相纠缠,低头结结巴巴说道。 她早已有这个想法,可是自己乃是终身大事,肯定不能自已提出。 阎贵妃是自己的娘亲,她提出当然是最好不过。 瑞国公主这一点小心思,阎贵妃哪里不知。 她又是噗嗤一笑:「这个为娘已经有了计较,为娘早已把赵平,不把阎平视作了驸马。」 看到阎贵妃脸上戏谑不已的笑容,瑞国公主大为羞涩,急急忙忙掩面,提起裙子,一路小跑,跑到自己所在的宫殿里面。 来到她自己宫殿,她干脆躺在床上,还用被子掩盖着脸面,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羞涩的样子。 丞相府,丁大全正在与贾似道商量赵平之事。 突然他的管家丁小奥进来禀报:「启禀相公,赵平真的来到京城。」 「哈哈,哈哈。」丁大全忍不住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脸上露出狰狞地笑容,「赵平小儿,你竟敢来京城,胆子不小。」 「下官还以为赵平小儿找一个借口,不敢来京城,没有料到他竟然来了。」贾似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 丁大全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赵平小儿离开他的四川老巢,来到京城自投罗网,看看吾等如何把他拿下,打入天牢。」 「相公,赵平名动天下,又是进士及第出身,如果象对付鄂王一样对付,难度极大。」贾似道想了想,急忙提醒。 贾似道虽然对赵平不满,觉得赵平抢了他的功劳,但是毕竟是主战派。 与贾似道不同,丁大全乃是一个主和派。 他现在还有一个想法,他把朝廷主战派一扫而空,然后学秦桧一样,利用胡人对大宋压力,威慑官家,从而达到长期把持朝政的目的。 要知道,秦桧不但把持朝政十几年,在官威最高的时候,直接在自己家里办公。 丁大全嘴角勾勒戏谑一笑:「这个关键是看官家的态度。」 「赵平身上几乎没有缺点,又有闻名天下的文名,官家不得不考虑这些。」贾似道摇摇头,说出自己的看法。 丁大全微微一笑:「鄂王自称尽忠报国,最后还不是以莫须有的罪名问斩了吗?」 「相公,朝廷还有董相公他们,这 个怕不好办。」贾似道目瞪口呆,忍不住说道。 丁大全淡淡一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此时,丁大全的管家又进来说道:「禀告相公,那个余学士也来到京城了。」 「什么余学士?」丁大全不满瞪了他的管家一眼。 管家看到他的表情,不禁脖子一缩,急忙说道:「就是四川置制史余义夫。」 「原来是余玠这个老匹夫,赵平小儿是他的孙女婿,看来他是给孙女婿站台了。」贾似脸上禁不住道冷冷一笑。 「蛇鼠一窝,正好一网打尽。」丁大全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 贾似道掉了丁大全一眼,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 贾似道想了想,觉得这些事情,在敲敲边鼓倒是可以,千万不能当出头鸟。 他毕竟丞相都不是,对赵平只是忌讳而已,还没有达到生死对头那个地步。 丁大全考虑与贾似道不一样,理宗已经开始不太理朝政。 他如果要独揽大权,真正的对手不在朝廷之上,而是赵平这个地地道道的主战派的打手。 赵平也是第一次来到京城,更是第一次来到官家上朝的地方。 这里叫做宣德殿,虽然显得庄严肃穆,不过不大。 在赵平的眼里,甚至还不如大理国的勤政殿大。 他轻轻扫了一眼,只见左边是文臣,右边是武臣。 余玠是兵部尚书,乃是武臣,所以在右边,位于贾似道下面一个位置。 赵平来到京城之后,余玠引见他见了董槐、吴潜、洪天锡等人,所以他自然认识这些,其余不少之人并不认识。 随着太监一声宣赵平晋见,所有目光都落在他的脸上。 这些人好奇,想看看打得胡人求和,名满天下的人长得如何。 丁大全与贾似道两人更是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仿佛要把他看透假的。 即使贾似道目光挑剔,也不得不承认赵平是一个美少年。 他虽然个子不高,但是目光纯净如水,眼如点漆,面如桃花,唇若涂朱。 更难得的是,赵平虽然小小年纪,却有不少书卷之气。 董宋臣更是关注赵平,当他看见赵平相貌之时,身子一震,瞳孔不由得紧紧一缩,最后一直没有放过赵平。 理宗看到赵平相貌,感觉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假的。 赵平取出一对玉佩,恭恭敬敬地递上:「官家,这是微臣传家之宝的玉佩,请官家过目。」 董宋臣上前接过玉佩,眼睛张得大大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 他身子颤抖不停,手也颤抖不停,差点把玉佩掉下。 还好他反应极快,另外一只手接过玉佩,才没有现场出丑。 理宗不满瞪了他一眼,两个小小玉佩,竟然如此失态。 但是当他接过玉佩之后,也比董宋臣好不了多少。 「这个玉佩,汝从哪里得来呢?」他目光炯炯望着赵平,厉声问道。 赵平觉得有些奇怪,不知官家为何官家语气有些严厉。 他语气平静,恭恭敬敬地回答:「禀告官家,这是家慈给微臣的。」 「赵平,汝的母亲给你的?你的父亲呢?」理宗语气有些颤抖,沉声问道。 赵平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明明没有父亲,官家竟然问我父亲之事。 想到这里,他悲从心起,忍不住心酸地说道:「微臣自幼孤苦零丁,与娘亲相依为命,从来没有见过父亲是什么样子。」 「如此而言,汝没有父亲,只有母亲?」理宗脸色有些不自然, 随后有些迫切地问道。 赵平点点头,忍不住语气呜咽地说道:「微臣只有母亲,没有父亲。微臣觉得奇怪,为何别人有父亲,微臣偏偏没有父亲。不知微臣的父亲为何如此狠心,抛下孤儿寡母在赵家庄受苦受罪?当别人享受天伦之乐时,微臣偏偏没有父亲?」 听到此话,所有大臣忍不住心酸不已。 里面的宫女听到这里,忍不住流泪出来。 她们知道小圣人这个人,今天也看到这个俊美的少年。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这个俊美的少年,竟然没有父亲,与母亲相依为命。 赵平看似风光,竟然没有父亲,从小就与母亲生活在一起。 丁大全一派看到这里,也觉得丁大全手段过了。 秦桧用手段对付鄂王,那是因为鄂王是一个成人。 而眼前这个赵平,不是一个少年,而且是没有父亲的少年。 就是贾似道也觉得于心不忍,摇摇头,心里忍不住叹气一声。 丁大全冷冷一笑,他不认为赵平是一个普通少年。 他的文才武功,远胜鄂王。 现在趁着官家对他不满,乃是最好下手机会。 他嘴角勾勒一抹嘲笑,心里赵平这是在打感情之牌,你们不要被他表面上欺骗了。 理宗表情有些不自然,勉强笑了笑。 看到理宗的笑容,丁大全更加坚定自己信心。 理宗挥了挥手,扫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赵平留下,其余散朝。」 在场的文武官员个个瞬间傻眼,石化一般站在那里,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拢来。 官家为何宣布散朝,偏偏留下赵平。 特别是丁大全仿佛五雷轰顶,脸上笑容瞬间凝滞,心里顿时涌起一丝不祥之威。 贾似道也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余玠嘴角勾勒淡淡一笑,摇摇头,率先离开殿堂。 看到文武大臣纷纷离开,理宗这才仔细打量赵平一眼,目光复杂之极。 「赵平,汝的母亲呢?」他叹了口气,慈祥地问道。 赵平不知官家为何要留下自己,又是这种口气,一脸茫然。 董宋臣一脸微笑,和气地说道:「赵平,你的母亲住在哪里?」. 「禀告官家,微臣的母亲已经来到京城,现在住在静远酒楼。」赵平终于回神过来,拱手一礼回答。 理宗慈爱点点头,突然问道:「宋臣,静远酒楼也是皇家行当吗?」 「正是,包括那里的空中花园。」董宋臣恭恭敬敬回答。 理宗一脸微笑,对着赵平极为和气地说道:「正好,这个行当,我很久没有去巡查。赵平,那个行当也有你的一份,正好一起去看看。」 「诺。」赵平不知理宗为何对自己谈得慈爱和气起来。 赵平与官家来到空中花园,看到一个戴着帷幕的女子。 她的衣着被白色裘衣严严实实,但是头发乌黑,皮肤光滑雪白,显然是一个年青的女子。 她心里心无旁骛,正在一心一意欣赏梅花,还把梅花放在鼻子不停闻个不停。 她穿着洁白的裘衣,在红色及黄色的腊梅映照之下,仿佛花之仙子一样,脱俗出尘。 现在是冬天,梅花看到极多,黄色的红色的梅花竞相开放,整个空中花园充斥了腊梅的香味。 见到理宗过来,那个女子不咸不淡,语气平静之极,对着理宗万福一礼:「民妇见过官家。」 「你是月娘?」听到这个声音,理宗声音颤抖,望着她激动不已地问道。 那个女子又是万福一礼:「民妇正是月娘。」 「月娘,你过得可好?」理宗眼泪有些湿润,继续问道。 那个女子幽幽地说道:「孤儿寡母,过得不好。」 理宗忍不住打量赵平一眼,看到红光满面的赵平,感觉不解。 「我看你们好好的,为何过得不好?」理宗仿佛恢复正常,沉声说道。 那个女子淡淡地说道:「平儿自幼体弱多病,如果不是纯阳洞的道长孟惊龙,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说到这里,她不禁呜咽起来,想她不过十三五的岁的小娘子,独自一人生下儿子。 并且,这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婴儿,抚养起来这是何等艰难。 听到这里,理宗原本坚硬的心顿时软化。 他在三个儿子,可是都不到一岁夭折了,对此深有痛心的体会。 他本来自己此生没有儿子了,没有料到月娘竟然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更关键的是,这个儿子太出色了,甚至让理宗自己也有些嫉妒不已。 「月娘,你辛苦了。」理宗声音有些呜咽,脸上也有些动容,忍不住说道。 赵平听到两人对话,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娘亲打量赵平一眼,淡淡地说道:「平儿,你不是说要看看你父亲吗?现在你父亲就在眼前。」 「孩儿父亲?」纵然赵平已经有了准备,此时也惊奇不已。 他打量理宗一眼,终于明白理宗慈爱的目光的来源。 他并不没有上前认理宗,而是不解地问道:「娘亲,为何我的父亲是他?」 「你问这些干什么,你的父亲就是你的父亲。」娘亲冷冷训斥。 理宗此时眼睛也湿润了,一双肥胖的手颤抖不停:「平儿,我就是你父亲。」 「孩儿见过父亲。」赵平本来有些不理理宗的,听到此话,只得上前一礼。 理宗眼泪湿润了,突然问道:「月娘,你为何不早日来到京城?」 「民妇早日来到京城,那你为何要当初要把怀孕的民妇驱逐回到老家?」娘亲嘴角勾勒一抹嘲笑,冷冷地说道。 听到此话,理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变成了猪肝色。 赵平也觉得奇怪,为何自己一直在四川老家,没有在京城,如果不是今天,他还以为自己没有父亲呢? 「这个,这个,」理宗呐呐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娘亲嘴角勾勒一抹嘲笑:「民妇知道,奴家身份配不上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官家。当年如此,今天还是如此。既然如此,平儿,我们回到四川老家。」 娘亲说完,上前就拉住赵平的手,马上就要走,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理宗脸色涨得通红,仿佛猪肝色一样。 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月娘,月娘,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吃到此话,月娘松开赵平的手。 她冷冷打量理宗一眼,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厉害,厉害,奴家倒要看看,用十六道金牌让儿子回到京城的父亲,给儿子一个什么交待?」 第九百九十一、太子监国 听到此话,理宗更加尴尬不已。 他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自己一心一意对付,竟然是自己唯一一个儿子。 不过,这个儿子也太厉害了,竟然让朝廷包括丞相在内的官员嫉妒。 想到这里,理宗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月娘,我当然会有交代,你们母子安心住在这里,静候佳音。」说完,他再次慈祥看了赵平一眼,点点头离开这里。 理宗离开之后,空中花园只有留下娘亲与赵平两人。 此时揭开自己的帷幕,露出了如花似玉的娇容。 她轻轻啜茶一口,滋润一下舒喉咙。 她打量赵平一眼,柔声地问道:「平儿,你为何不问问为娘的出身?」 「娘亲,无论你出身如何,都是孩儿的娘亲。况且,娘亲,你含辛茹苦生我养我,让孩儿长大成人,孩儿只有永远感激的一份,又管它什么出身不成。」赵平面容坚定,淡定从容地说道。 娘亲欣喜看了赵平一眼,脸上露出轻松笑容,亲了亲赵平额头一下。 她一边轻轻啜茶一口,才悠悠地说道:「平儿,为娘本是青楼青牌女子,被你父亲召进宫里,才有了你。但是你父亲是一个非常要面子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听说为娘怀孕之后,驱赶为娘回到老家。他虽然私下承认你的身份,可是朝廷上也未必能够承认你的这个身份。」 说完,娘亲有些感伤看了赵平一眼。 「娘亲,以我现在的能力,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被黄袍加身。娘亲你也是太后娘娘了。」赵平丝毫不在意,语气淡淡地说道。 娘亲笑容如花一样绽放,又亲了亲赵平和额头。 她本是一个青楼女子,乃是处于大宋最底层。 没有想到生下一个儿子之后,竟然有当一国太后母仪天下的机会,这个可是女人的最高境界。 她抵制着激动的心情,对着赵平说道:「平儿,大宋的江山本来就是你的,也只有在你手里才能发现发扬光大。为娘已经知道了,你父亲培养那个赵祺,不过是一个白痴而已。这个江山,你一定要拿到手里。」 「娘亲,这个可是对你不公平。」赵平叹了口气,「如果孩儿当上大宋皇帝,太后娘娘就可能不是你了。」 「平儿,你当上大宋皇帝,就是为娘最高兴的事情。听为娘的话,你一定要把为娘这个愿望实现。」娘亲望着赵平,眼里是哀求的目光。 真的是母爱无疆,为了让儿子当上皇帝,娘亲放弃了当太后的机会。 现在的皇后是谢道清,娘亲与她身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果娘亲不是出身不好,赵平还有机会立两个太后。 不过太后虽然没有机会,但是太妃是跑不了的。 什么是母凭子贵,这个就是母凭子贵。 赵平心里一软,坚定地说道:「请娘亲放心,孩儿会努力的。」 「平儿,现在你已经来到京城,你的余翁翁会帮助你的,相信你是官家的儿子身份传出之后,朝廷有大臣会站在你这一边的。」娘亲脸上绽放甜蜜的笑容,也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毕竟平儿的文治武功天下无敌,比那个白痴强多了,大臣可不是傻子。而且现在大宋外有强敌,也需要平儿这个明君。」 赵平口里答应,心里苦笑不已。 他是理宗的儿子不假,可是只是一个私生子而已,而且娘亲的身份也上不了台面,还曾经是一个青楼女子。 这些都容易受到攻讦,被有心人利用。 君权与臣权是一对矛盾的复合体,君权多 了,臣权就少了。 史弥远之所以要扶持本来不是皇子的理宗登基,乃是理宗这个外来人,对朝廷没有一丝控制力,从而能够大权独揽。 白痴皇帝对于江山不利,但是对于权臣有利。 那些一心要做权臣的大宋臣子,巴不得白痴皇帝上位。 当然这些打击之话,赵平不可能告诉娘亲。 不管怎么说,大宋的有些大臣希望大宋好的,比如董槐、吴潜这些丞相参政知事之类。 就是再怎么说,自己是理宗的唯一儿子,还是名动天下的小圣人,文治武功至少大宋无出其右,到时自然有人投靠。 三天之后,圣旨出来了。 赵平帮助大宋属国大理国打败胡人,解决了大宋后顾之忧,被封为安西王,封地是西州。 赵平的娘亲育子有方,又被当地官府立了贞节坊,被封为一等国夫人,享受宰相夫人待遇。 余玠防守四川有功,由学士晋升为大学士。 余玠的儿子余如孙,这个赵平未来的岳父,由于治理有方,由西县知县晋升为西州知州。 看到这个结果,余玠叹了口气:「殿下,官家还是没有公开承认你的身份,只是补偿而已。」 此时赵平的亲兵营领刘显洪单腿跪下,拱手一礼。 「太子,小人誓死追随。」他声若洪钟地说道。 他一跪下,其余亲兵纷纷跪下,一字一句跟着说道:「太子,吾等誓死追随。」 显然,虽然朝廷不承认赵平这个太子身份,他们早已承认了。 赵平心里苦笑不已,他的这一群手下想法,他哪里不知。 他们不但认为他是太子,而且还认为他是皇帝。 如果不是赵平不同意,早已黄袍加身。 此时,余玠也来到赵平面前,对着赵平郑重一礼:「老臣见过太子。」 「翁翁,平儿还不是太子。」赵平有些慌乱了,没有料到余玠也来这一招。 「礼不可废。」余玠一脸严肃,正色说道:「老臣早已视殿下为太子,今天在京城,正好实现老臣多日愿望。」 刘显洪等人听到这里,不禁大喜。 余玠与他们这一群赵平手下不同,他不但是四川置制使,还是兵部尚书加大学士,乃是朝廷重臣。 他承认赵平的太子身份,意味着整个四川都倒向赵平这一边。 此时,一个小太监进来,他尖厉的声声宣布:「圣人懿旨,宣国夫人李氏及安西王进宫。」 赵平一看,不禁一乐,这个小太监不是别人,正是张银。 「张公公,皇后为何宣安西王进宫?」黄小牛上前,塞进一两银子。 张银脸色苍白,以前他胆敢接赵平的银子,那是因为赵平是一个平民。 但是现在宫里传言,赵平乃是官家的私生子,他根本就不敢接。 张银一边拒绝,一边后退说道:「忠勇公主,请别为难小人了,小人不知。」 黄小牛叹了口气,与翠竹、秋若水、陈依依无奈点点头。 「忠勇公主,小人想应该不是坏事。」看到黄小牛的失望表情,张银想了想说道。 四女听到这里,个个笑靥如花,想象着皇后接见小圣人的情况。 赵平与娘亲只好跟着张银来到坤宁殿,没有料到谢道清早已等到多时。 看到娘亲进来,谢道清率先热情站了起来。 「妹妹,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呀。」谢道清笑容满面,搀扶已经万福一礼的娘亲说道。 别给娘亲可以怼官家,但是看到皇后,娘亲还是有些心虚。 皇后不但是正宫,还是母仪天下。 以后如果娘亲进宫,必然要受到她的管辖。 看到谢道清的这个态度,娘亲放心大半。 她又万福一礼,急忙解释:「圣人,当初奴家也没有料到会遇到官家。」 毕竟,娘亲过去乃是青楼出身,这种身份在皇宫里面不好曝光。 「妹妹,这个就是缘分,不然就没有平儿了。」谢道清温婉一笑,「今天让你们进宫,老身打算收平儿来义子,不知妹妹意见如何?」 娘亲听到大喜,官家这个算不算间接承接赵平的身份了呢? 她对着谢道清又是万福一礼:「民妇多谢圣人。」 「平儿,老身一直想收你为义子,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谢道清对着娘亲点点头,随后慈爱看着赵平。 张银此时在一旁说道:「安西王,圣人半年之前,就想收你为义子了。」 听到此话,娘亲及赵平听到惊讶不已,看来谢道清是早已关注自己了。 「孩儿见过义母。」赵平激动万分,上前恭恭敬敬对着坐在凤椅的谢道清来一个三跪九拜。 谢道清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嘴巴差点合不拢来。 参拜完毕,谢道清送给赵平母子各一对玉佩。 官家虽然尊重她,但是一直对她非常冷淡。 别人是儿女绕膝下,她是一点没有这种感觉。 她擦拭一下眼泪,有些哽咽地说道:「平儿,让老身好好看看你,长得真俊。」 赵平只好上前几步,让谢道清反反复复打量。 「圣人,安西王还有几分像官家。」张银反复打量赵平,也在一旁说道。 赵平吸收了娘亲与理宗优点,五官不少与理宗想像,又继承了娘亲的眼睛皮肤,显得特别俊美。 听到此话,谢道清脸上笑容更加浓郁了。 她对着娘亲说道:「妹妹,平儿长得实在太俊,老身想亲他一下,可以不?」 说完,她眼里露出渴望的目光。 她一直想当母亲,可是理宗一直不给她这个机会。 看着眼前这个义子,她实在忍不住提出这个要求。 「圣人如果喜欢,就亲平儿一下,妹妹特别喜欢亲他的额头。」娘亲笑靥如花,对着谢道清说道。 谢道清能够亲赵平,说明对他极为认同,娘亲彻底解开心扉。 谢道清大喜,让赵平站在她的面前,轻轻亲了他的额头。 仪式结束之后,谢道清向天下发布懿旨,安西王赵平是她所收义子。 张三是醉春风茶楼的常客,此时他悄悄对着李四说道:「你知道不?京城最近传言。」 「什么传言,不就是安西王被圣人收为义子吗?」李四轻蔑掉了张三一眼,摇摇头,斜视掉了他一眼。 张三嘴角勾勒戏谑一笑:「李四,不是这个,是传言安西王是当今官家的私生子。」 「什么,真的假的?」听到此话,李四手里茶杯咣啷一声从手里掉下。 还好,这里地板是木板,没有摔碎,只是茶水流了一地。 张三想了想:「这个只是传说,不过真假难分。」 「安西王一直没有父亲,与母亲相依为命,难道,难道,他的父亲真的是官家不成?」李四想到这里,吓出一身冷汗。 张三点点头,觉得有些奇怪:「既然是安西王是官家的私生子,为何不早点来见官家?」 「遮莫有什么秘密不成?」李四重新泡茶,静心啜茶一口,得出一个结论。 张三又悄悄说道:「听说安西王娘亲 曾经是青楼青牌,后来被官家召进宫里,才有了安西王。」 「可惜了,青楼青牌,虽然是卖艺不卖身,不过出身毕竟低了。」李四叹了口气,「难怪安西王的娘亲一直未到宫里来。」 「吾倒觉得,安西王的娘亲,非常有骨气,孤身一人,竟然把儿子培养成天下闻名的小圣人。」张三说到,肃然起敬,对着成都方向拱手一礼。 李四点点头,一脸敬佩,欣然说道:「英雄不问出身,吾觉得此话在安西王身上八体现得淋漓尽致。」 「如果安西王为太子,则大宋可兴矣,必定超过汉唐。」张三眉飞色舞,拍了拍茶几桌说道。 「可是,听说以前在官家打算把忠王(赵祺)当成太子调教,」李四眉头紧皱,摇摇头,一脸担忧。 张三对着李四说道:「附耳过来。」 「神秘兮兮,有什么不能说的?」虽然如此,李四还是把耳朵附了过去。 「隔壁有耳。」张三悄悄地说道,「听说忠王七岁才能说话。」 「什么,忠王七岁才能说话,这个不是与白痴差不多吗?」李四吓出一向冷汗,茶几也倒下,茶杯再次倒下。 「四郎,你觉得安西王与忠王,哪个更适合大宋江山?」张三又悄悄地问道。 李四把茶几扶正,拍了拍茶几:「安西王登基,大宋兴。忠王登基,大宋衰。」 「正是,正在也有同感。」从大宋角度而言,「安西王是唯一选择。」 丞相府。 砰砰,丁大全手里的茶杯摔得粉碎。 「什么,安西王竟然是官府的私生子?」丁大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京城是这样传言的?」 管家不敢抬头看他,小声说道:「大街小巷是这样传言的。」 「师宪,汝觉得此话可信度有多大?」丁大全脸色阴晴不定,望着贾似道问道。 贾似道没有回答,反而说道:「官家本来要废除赵平的兵权,没有料到不但废除他的兵权,反而晋升他为安西王。同时,圣人还收他为义子,相公,你觉得呢?」 「如此看来,空隙不会来风,遮莫是真的?」听到贾似道话之后,丁大全背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贾似道点点头,娓娓道来:「下官觉得此话极有可能是真的,就是不知此话是哪里传出来的,如果是宫里就麻烦了,显然是官家在试探吾等人的想法。如果说赵平手下传出来的,显然他们想让安西王当上太子。」 「如果官家百年之后,赵平登基,以他的强势,哪里还有吾等活路。」丁大全脸上露出女干诈笑容,「老夫已经花甲,可能已经等不到那天了。」 他已经六十出头,而贾似道才三十出头,这些事情还是让贾似道头痛吧。 「相公,安西王可不是一个大肚之人。这次官家十六道金牌召集他回到京城,可是还有相公的一份呢。」看到丁大全想想逃跑,贾似道急忙放出一句话出来。 丁大全眼睛罢了几圈,脸上阴晴不定。 贾似道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继续给丁大全下猛药:「相公,官家登基多年,已经对朝政怠倦之间,如果他让安西王监国,相公怎么办?」 听到此话,丁大全围绕案几不停旋转起来。 官家最近沉醉于酒色,这个已经宫里公开秘密。 安西王如此出色,他极有可能让他监国。 只要安西王监国,绝对会拿这个左丞相开刀。 「师宪,计将安出?」想到这里,丁大全一咬牙,做了决定。 贾似道冷冷一笑:「赵平虽然文治武功不错,但是他的身份存在可疑之处。这是其一。他的生母以前是青 楼女子,下官就不相信她会出淤泥而不染。」 「对,对,对。赵平还是要当一个稳稳当当的安西王,想当太子,做梦吧。」丁大全哈哈大笑,脸上又笑出一朵菊花。 第九百九十二、奉天承运 赵平不知京城为了他身份之事闹翻天,因为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他在静远酒楼的住处,门槛几乎已经被踏破。 这不,牟子才与洪天锡首先联袂来到赵平住处。 两人一起,对着郑重一礼:「微臣见过安西王。」 那天官家私下见赵平母子,牟子才是亲眼目睹,为此还写进了起居注。 当然,牟子才激动万分,手颤抖几乎字写不出来了, 赵平是谁,是自己小老乡。 万万没有料到,自己这个小老乡竟然是官家的唯一儿子。 忠王是什么德性,牟子才这个起居郎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 以前官家没有儿子,才不得已从唯一一个侄子挑出来作为太子来培养。 但是忠王其实是一个傻子,必将成为权臣的傀儡,他登基必然对大宋危害极大。 以前牟子才就看好赵平,现在更看好赵平。 赵平唯一弱点,就是没有在宫里长大,母亲是一个青楼女子。 但是她能够培养出一个名动天下小圣人的女子,其品性可以说已经让许多儒家大师自愧弗如。 洪天锡听到此话,比牟子才还要激动,马上拉着牟子才过来晋见安西王。 洪天锡与牟子才虽然口里说的是安西王,其实心里已经把赵平当成未来太子。 两人来到这里,就是表明态度,赵平这个安西王,他们两个跟定了。 两人刚刚坐下不久,董槐与吴潜这个右丞相及参政知事也来到这里,拜见了赵平。 「老臣觉得安西王是太子最佳人选。」董槐来到这里,马上表明态度。 对于官家培养忠王之事,董槐多次劝谏,惹得理宗一脸不高兴。 看到董槐多次没完没了的劝谏,理宗甚至还有一脚把他踢出朝堂的想法。 但是董槐觉得这是对大宋江山负责,他应该尽到自己了职责。 而丁大全及贾似道巴不得理宗让忠王当太子,正好遂了他们当权臣的愿望。 现在听到赵平乃是官家的私生子,大喜过望,决定推动赵平成为太子。 吴潜也马上表明态度:「安西王已经用文治武功证明,乃是太子不二之选。」 有了一个丞相及参政知事带头,朝廷有小半官员来到赵平住处,做足了姿势。 但在赵平接待之中,有两个非常特殊人物。 他们不但没有提追随之事,反而向赵平提出一个意料不到的问题。 他们两人不但没有如其它之人表示追随,而且一脸倨傲,下巴高高抬起。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虽然两人一脸倨傲,但是其它之人对两人极为客气。 虽然两人后来这里,但是其余之人纷纷让开,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两个人太有来头,都是钦天监的官员。 一个叫做苏越,体型一般,是监正,一个叫做韩丹,体型消瘦,仿佛一阵风能够吹倒,是监副。 两人年齿都是四十左右,倒也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如果仔细一看,其中那个叫做韩丹的监副,眉毛胡子差不多挤在一起了,活生生一个苦瓜脸。 钦天监虽然平时不显露山水,但是关键时刻要走到很大甚至决定的作用。 天子乃是代天牧民,钦天监是干什么,乃是管天文的。 加上宋人相信天象改变和人事变更直接对应,其实钦天监的地位十分重要。 两人家世更是不小,苏越是名相苏颂的后代,韩丹则是大宋制器大家韩公廉后代。 苏越其实是左丞相丁大 全的人,与贾似道也有交情。 韩丹其实不知这里面弯弯拐拐,但是听到赵平能够解决问题,顿时大喜过望。 丁大全两人派出他们来,就是为难赵平,并且打击赵平的声誉的。 「殿下,听说你精通制器之术。」寒暄之后,苏越对着赵平表面上拱手一礼问道,并不客气地问道。 赵平不知两人为何提出这个问道,淡淡地说道:「精通不敢,只能说略知一二。」 「殿下实在太谦虚了,能够通途出来旋风炮、轰天雷、仙家板甲等兵器,还有琉璃茶杯之类,想必想必非常精通。」苏颂继续恭维说道,目光炯炯望着他。.五 他眼里全部都是嘲笑,这个就叫做棒得越高,摔得也越厉害。 赵平嘴角勾勒淡淡一笑:「不怕两位天监的笑话,只有经历失败,历经挫折,勇于探索,最终才能有收获。」 「殿下果然精通策论,如此复杂之事也能够说出道理出来。」韩丹一脸佩服。 苏越也念了几下,称赞不已,随后图穷匕现:「殿下,微臣请求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能够让天监如此着急?」赵平一边喝茶,一边客气问道。 「微臣敢问殿下,不知能否让元祐浑天仪复原?」苏越眼里终于露出讥讽的笑容,目光炯炯地望着赵平。 只要你这个名满天下的小圣人不能制作出来,两人就可以通过声誉打击赵平。 你这个所谓的小圣人不过徒有其表,其实与普通人差不多。 只要能够证明是一个凡夫俗子,其它事情就好办了。 道理非常简单,他们可以解释天象,随便就一个天象问题来为难赵平,说赵平平庸,不是太子理想人选等等。 因为他们是天象权威,解释权力在他们手里。 这个浑天仪在他们看来,没有任何人能够维修。 元祐浑天仪就是水运仪象台,它是一台极其精密的仪器。 它是世界第一台钟表,也是第一台能够准时报时的钟表。 它还有观察天象演示天象的功能,是世界上第一部自动化的天文台。 它能够制作出来,乃是在大宋最鼎盛时期,花费了巨大人力物力才能制作出来。 但是这个象征大宋国力的国宝的浑天仪,命运并不那么好。 靖康之难时,金兵攻入汴京后,掠走了水运仪象台,运至燕京。 由于一路颠簸,机枢齿轮多有损坏,难以使用。 再加上汴京与燕京的地理纬度不同,即便是勉强使用也已不再精准;后又遭雷击,浑仪跌落。 最后在金被蒙元吞灭的战争中,水运仪象台终告毁亡。 大宋南迁后,朝廷曾多次想要再造仪象台这个大宋国宝,先后找了几人来重修。 宋高宗首先找到了苏颂的助手袁惟几,因为他参与了元祐年间仪象台的研制工作,但没有成功。 他后来再找来苏颂之子苏携,按照原来的图纸进行重新复制,结果依然失败。 还是没有死心的宋高宗,又让秦桧、朱熹等进行研制。 两人一个是状元,一个是名满天下的鸿儒,结果都以失败而告终。 从这方面也可以看出水运仪象台影响之深远,构造之精妙,无出其右。 所以大宋用了百年时间,也没有复制出来。 你不是名满天下的小圣人吗?如果你不能复制,那个就是凡夫俗子也。 赵平记得,直至二十一世纪十七年,这个水运仪象台才终于复制成功。 这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望着苏越不知是戏谑还是嘲笑的目光 ,赵平哪里不知此人所想。 韩丹及苏越两人来意,就是黄小牛这个粗枝大叶的女子也能够看出来。 不过四个贴身侍女相信赵平,她们觉得天下没有赵平办不了的事情。 只是,四人对于这个水运仪象台不了解,大宋百年来,没有人解决这个问题。 赵平嘴角勾勒淡淡一笑:「孤且试试。」 「谢谢安西王,如果安西王不能修建,天下无人能够修建。」苏越与韩丹互相望了一眼,松了口气,对着赵平行礼。 可以想像,赵平将掉入苏越精心布置的陷井。 赵平淡淡说道:「吾等去看看这个元祐浑天仪。」 「微臣在前面带路。」苏越心想,你就装吧,届时自然会露出你的本来面目。 几十人来到钦天监,这里十几间屋子,人们忙忙碌碌办事。 其中有一个空地,有一个四丈楼高接近三丈高楼宽的庞然大物,就是水运仪象台。 由于极高且大,只能仰望,让人由然而生崇拜之感。 黄小牛、翠竹等人是第一次看见,忍不住惊叹不已。 四人看到这里,心里不禁替赵平担忧起来,仿佛一座小山一样的水运仪象台,小圣人能够成功吗? 如果不能修好这个器械,对于他的声誉肯定是沉重的打击,四个小娘子脸色苍白,甚至没有血色。 苏越本来对于赵平带着四个侍女来有些不高兴,可是听说这些不是将军就是公主,心里大吃一惊。 没有料到安西王身边能人百出,就是这些比他们女儿还要小的娘子,竟然如此了得。 看着赵平在认真观看,苏越故作姿态恭恭敬敬地说道:「殿下,这个浑天仪是按照原来的图纸一样制作,可是不知为什么,不是观察不准,就是演示不准,或者报时不准。」 「殿下,微臣对照图纸反复查了,没有一丝差错,就是不准。」韩丹两道眉毛皱在一起,苦瓜脸皱纹越来越明显。 苏越从器械方面,反而不如韩丹。 但是此人善于钻营,终于如愿当上监正。 韩丹一生钻研器械,最后成为监副。 苏越把如小山一样的图纸双手递上,嘴角不知不觉露出一丝嘲笑:「殿下,汝乃制器大家,必定能够发现不妥之处,还望明察。」 「错不在图纸之中,也不在制作之中,而是另外之处,所以尔等始终找不到也。」赵平没有看图纸,摆摆手,侃侃而谈。 苏越如坠迷雾,似懂非懂,拱手一礼:「微臣请殿下明示。」 「这个浑天仪如果在东京原址还原,当然不成问题。但是,如今地址已变,浑天仪精度自然发生改变。」赵平抚摸没有胡须的光滑下巴,平静之极说道。 苏越听到这里,嘴巴张得大大的,差不多能够寨进一个鸭蛋,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 韩丹仿佛是五雷轰顶一样,半天没有回神过来。 此时黄小牛嫣然一笑:「殿下,是否可以这样理解。有人看到剑从船上掉下,在船上刻了一个记号,说到了从记号之处捞剑。」 「虽然不完全是这样的,但原理大致如此。」赵平脸上露出戏虐的笑容。 秋若水、翠竹、陈依依听到这里,没有料到大宋所有大师,甚至包括上至丞相等人还在做刻舟求剑之事,差点儿肚皮却笑破。 她们四人想笑又不敢笑,差点儿把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苏越与韩丹两人都是进士出身,又是朝廷***,掌握的又是与人事变动相关的钦天监,自然高高在上,就是丞相也只有求他们的一份。 但是万万没 有料到,竟然被一个小娘子说成了刻舟求剑。 两人年齿都不小,都是四十左右的半老头子,听列此话一张老脸顿时变成猪肝色,恨不得挖一个地沟钻进去。 苏越虽然恼怒之极,但是他毕竟官场沉浮多年,已经做到几乎不喜怒于色。 他故意大喜过望,恭恭敬敬对着赵平说道:「谢谢殿下,解决了大宋百年困感。」 「殿下,既然己找到缘故,还请修改一下图纸。」韩丹一张苦瓜脸差点儿变成菊花脸,恳求说道。 这个可是名相已经画好的图纸,就看看你能否改动。 他们个个精通器械,从来没有想到要修改器械。 赵平点点头,微微一笑对着韩丹说道:「量一下这里到大运河的高度。」 「殿下,不知为何要量到运河的高度?」韩丹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明白缘故,一张菊花脸又变成苦瓜脸。 韩丹精通算术天文器械,做事一丝不苟。 此时听到赵平说法,仿佛是心里有几只猫在不停的抓个不停,难受死了。 赵平嘴角勾勒淡淡一笑:「道理非常简单,要考虑高度。其实最好的高度与海平面比较,但是这里离大海太远,反而不准,运河也是一样的。」 韩丹两人听到这里,心里一惊,顿时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殿下,微臣受教了。」韩丹不在倨傲,不得不佩服。 苏越暗自惊心,不过他倒要看看,赵平能否真正解决问题。 韩丹马上安排一群手下,开始丈量浑天仪与运河的高度。 赵平点点头,微微一变:「原来东京那里与运河高度,尔等不知有否?」 「这个,这个。」韩丹一张老脸更加变成苦瓜脸。 赵平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如果没有,就只有人到那里量取高度,如果能够查档案当然更好。」 如果他们两个不去,赵平自然有自己的法子。 「这里工部那里应该有。」苏越想了想,这个无法搪塞,马上安排两个手下到工部查询档案。 次日,赵平带着一群手下,又来到钦天监。 苏越拿出两张纸片,恭恭敬敬递给赵平:「殿下,这是两地数据,相差有几十丈,请问如何计算?」 赵平已经找到法子,他们两个倒想看看,如何修改图纸。 赵平微微一笑,掏出一支鹅毛。 「殿下,你这个是什么物事?」韩丹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差点从眼眶看出。 韩丹不敢相信摇摇头:「殿下,恕老臣直言,鹅毛写字,前所未有,闻所未闻。」 「殿下,没有笔墨砚,如何能够写字?」苏越嘴角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笑容。 此时,秋若水从战马取下一个瓶子,打开塞子,放在赵平面前。 赵平把鹅毛伸进琉璃瓶子,开始刷刷写字。 苏越瞬间傻眼,石化一般站在那里,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拢来。 韩丹脸上就像被人抽了无数个大嘴巴,脸上火辣辣,恨不得把脑袋立即扎进裤裆里面。 苏越反应极快,仔细看了一下:「殿下果然不愧精通器械制作,不但巧妙利用鹅毛当毛笔,更是省去了磨墨步骤。」 说出此话,两人才觉得解除刚才尴尬。 两人更加好奇,赵平是如何计算了。 他们不看还好,一看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赵平写的什么呀,两人几乎是望穿秋水,也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殿下,你这个写的什么,难道是传说的鬼画桃符 不成?」苏越最后忍不住出口讽刺问道。 韩丹感觉心里有一只猫在不停抓,实在太难受了。 第九百九十三、文曲下凡 当两个钦天监的正副官员一莫筹展时,有人看得津津有味。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翠竹。 翠竹武艺不高,也不会琴棋书画,但是也有自己的特长,就是她的算术特别了得。 韩丹一张苦瓜脸看着赵平的计算,半天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出来,一张脸变得更加苦瓜了。 他无聊向四周望去,却发现翠竹眼睛眨也不眨,盯盯看着赵平计算,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面看出。 难道,这个小娘子也精通算术不成? 赵平口有些口干,对着翠竹说道:「你也来计算,孤喝茶。」 秋若水马上把茶杯递上,赵平一边喝茶,一边看翠竹计算。 这个不是普通的算术,翠竹计算也比较吃力,赵平一边喝茶,一边指点。 看到这里,苏越与韩丹两人面面相觑,脸色差点变成猪肝色。 他们对于这些蝌蚪文根本就不认识,但是没有料到竟然被一个小娘子比了下去了。 一炷香时间之后,翠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安西王,请看看,这个对不?」翠竹小脸通红,对着赵平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涉及到多元的开方及解方,虽然难度较大,但是她还是计算出来了。 赵平看了看,脸上露出淡淡笑容,点点头:「不错。」 说完,赵平在纸片写了几十行大写数字,交给苏越。 苏越看到赵平递过的纸片,看看上面一串又一串的数字。 「这个行吧?」苏越还是有些茫然地问道。 韩丹却大喜过望,正色说道:「反正百年过去,就把死马当活马医好了。」 「那好,先试试看。」苏越脸上露出女干诈笑容。 只要按照这个改装,如果不行,那丢脸的则是安西王。 想到这里,他仿佛看到赵平失败的情况,眼里露出残忍的冷笑。 听说安西王计算出来结果,工部几乎轰动了,人人都在议论纷纷。 工部对于水运仪象台也非常熟悉,但是没有人敢于尝试。 这不,百年过去了,竟然有人提出改进方案,而且还是名动天下的安西王。 工部马上组织工匠,按照赵平的要求,对着计时的关键部件擒纵器进行修改。 擒纵器大约有一间小屋子那么大,乃是用铜制作。 水运仪象台擒纵器是水运仪象台的控制中心,它由一个安有三十六个受水壶的大枢轮及其附设的一套杠杆装置组成。 三十六个受水壶,外形如「水斗」,承接来自漏壶的匀速流动的水作为动力驱动枢轮。 它同时又有多重组合的杠杆控制系统,来控制枢轮的转动,使其作等时间歇式的连续转动。 它的原理与水车有些相似,就是利用水的压力,带去水运仪象台运转的。 不同的是,水车只有一个水斗,而它则有三十六个水斗。 重新打造这个擒纵器的难度当然极大,好在赵家庄对于金属制作相当有经验。 在赵家庄的工匠帮助之下,本来打造这个擒纵器要一个月,最后竟然只要半月时间。 赵平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他计算只是理论之值,这个还要看实际运用情况。 看到赵平一脸担心,苏越差点笑出声音出来。 大宋历经百年时间,还没有人修好过。 这些人不是是熟手,就是大师,还有状元,还有宰相,可是没有人能够成功。 韩丹单手敲锣,一声令下:「开始放水。」 一个官员打开开关,开始放水。 山上的泉水冲击擒纵器,擒纵器开始转动起来,带动计时器咔嚓咔嚓作响,计时器的木人也围绕水运仪象台,开始转动起来。 计时器的木人有些类似后世钟表的指针,它转动的速度是关键。. 为了比较它是否准确,旁边还有另外一种计时器,沙漏。 为了公平起见,工部有人监督,一边观察沙漏,一边观察水运仪象台。 次日,赵平正在看报纸,这个报纸不是《大宋中华报》,而是《大宋理报》。 《大宋理报》极尽嘲讽,说元祐浑天仪百年无人能够复原,就是安西王也不例外。 赵平看到这里,摇摇头,结果还没有出来,就有人迫不及待跳出来。 他想看看作者是谁,竟然是丁小缺。 「丁小缺是谁?」赵平放下报纸,问了问一边的细作头子种华。 种华现在越来越恭敬,小圣人不但是他们的主子,还是当今官家唯一的私生子。 作为一个合格的狗腿子,自然要把主人的事情做得巴巴适适,服服贴贴的。 这不,安西王是官家的私生子的消息,就是种华安排手下传出去的。 反正这是事实,官家也默认的。 现在听到赵平的问道,马上恭恭敬敬起来回答:「殿下,就是丁大全的幕僚。」 「看来丁大全有些迫不及待了。」赵平嘴角勾勒讥讽笑容。 看来丁大全与他的前任谢方叔差不多一个德性,想跳出来使用不敢用真名,而是用幕僚的姓名。 此时,京城细作营头子刘云良一脸兴奋,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殿下,殿下,结果出来了。」 「什么结果出来了?」赵平放下报纸,淡淡地问道。 刘云良一脸红光,还有一脸的汗水。 此时,他顾不得擦拭,极为自豪地说道:「殿下,那个元祐浑天仪的时钟现在准点报时了。」 「真的?那太好了。」这个声音不是赵平所说,而是翠竹所说。 她不但尖叫起来,还不停手舞足蹈,眼泪也忍不住流出。 看样子,她比赵平还要高兴,毕竟,那个计算也有她的一份。 翠竹这些日子过的有些憋屈,黄小牛去了大理国一趟,无意有意之中救了高泰祥,被封为忠勇公主。 现在好了,她终于出头,用事实来证明自己,才是四个小娘子的大姐。 虽然她只是协助赵平,但是这个可是大宋百年包括丞相大师都做不到的事情,必然要记录史书的。 秋若水、陈依依甚至黄小牛三人有些嫉妒看了她一眼,纷纷上前祝贺。 黄小牛虽然被大理国封为公主,可是那个公主水分太深,远远没有翠竹计算这个厉害。 赵平嘴角勾勒淡淡一笑:「别得意,才开始,好戏还在后面。」 听到此话,翠竹有些回神过来,心里不禁一惊。 元祐浑天仪可是有三个方面的问题,一个是报时不准,还有两个更加重要的观察与演示的问题。 「殿下,虽然三个事情只解决一个,但是这是良好的开端,殿下打破了大宋百年的怪圈。」秋若水马上跳了出来。 黄小牛喜笑颜开:「殿下开了一个好头,必然乘风破浪。」 几人说着之间,苏越与韩丹经过禀报进来。 苏越面色有些铁青,本来他想通过此事把赵平狠狠地踩在脚下,没有料到反而让赵平成功了。 而韩丹这个技术官员则不一样了,他的一张苦瓜脸,此时又变成菊花脸。 「殿下果然神机妙算,仅仅半月就让报时准确了,微 臣不得不佩服。」韩丹此时眼里闪闪发光。 苏越脸上堆满虚假的笑容:「恭贺殿下,元祐浑天仪,三题已经去了一题,还麻烦殿下把其余两题去了。」 他此话说得极有水平,安西王,别看你解决了一个难题,可是还有两个更加难的问题需要你解决。 「孤且试试。」赵平淡淡一笑,依然还是那一句话。 苏越有些不甘心地说道:「殿下,需要老臣做什么,请吩咐一二。」 这个难度更大,涉及了经度纬度,苏越两人即使想帮助,也帮助不上。 更何况,苏越是过来看笑话的,哪里是有意帮助。 但是韩丹不一样了,他现在是真真正正佩服赵平了。 「殿下,微臣可能帮忙不上,但是殿下如果需要微臣,微臣必定尽心竭力。」韩丹一脸正色,恭恭敬敬拱手一礼说道。 赵平嘴角勾勒出淡淡笑意,摇摇头:「谢谢两个使者好意,可是这两个难度当然更大,可能汝等无法帮忙。」 「殿下,钦天监的书籍极多,也许可以试试。」韩丹一脸真诚地说道。 赵平突然灵机一动:「钦天监不知有经纬方面的书籍没有?」 「经纬方面的书籍,这个不多。」韩丹此时苦苦思索,刚刚绽放的菊花脸又变成苦瓜脸。 他突然眼睛一亮:「前唐僧一行,也发明了水运浑天仪,他还测出了天文大地的长度,不知可行否?」 喜欢历史的赵平知道,这个僧一行也是一个多才多艺的牛人。 他既精通梵文,翻译了许多印度的经书,是吐蕃密宗及倭国真言宗的领袖。 他还是天文学家,制作了水运浑天仪,黄道游仪,还制作了《大衍历》。 苏颂的水运仪象台,其实是在僧一行的水运浑天仪基础上发展的,只是更加准确而已。 此人最厉害之外,乃是测量出天文大地的长度,也就是子午线长度(经度)。 「子赤(韩丹字),如此就多谢了,还有有东京到京城的之间地理及距离的书请一起拿来。」赵平淡淡一笑。 其实赵平已经有了计较,僧一行的天文大地长度乃是前唐的,而前唐的尺寸又与大宋不同。 更何况,东京与京城并没有在一个经度之上,还需要计算纬度。 赵平记得杭州的经度是120.2,纬度是30.3,而开封的经度是114.21,纬度是34.31。 韩丹不禁大喜,马上安排带着几个手下去取书。 苏越看到这里,脸上忍不住露出讥讽的笑容。 在他看来,僧一行虽然发明了水运浑天仪,但是相当粗糙,报时不准。 即使现在的元祐浑天仪再不准确,也比僧一行的水运浑天仪准确。 他们复制元祐浑天仪时,僧一行书也看过,其实根本就没有作用。 真正有作用的,则是他的祖先苏颂留下的图纸。 不知赵平为何上好的图纸不用,反而用那个极为粗糙的前唐的书籍。 想到这里,苏越已经断定,赵平最多能够把时钟校准,但是要把观测演示调整,根本就不可能。 赵平也不管苏颂韩丹怎么想,又拿出鹅毛笔,开始计算起来。 苏越与韩丹看到这里,不禁又惊又喜。 难道,安西王真的能够解决吗? 两人半信半疑,上前想看看赵平如何计算。 真是该死,这个可恶的安西王,竟然又用蝌蚪文。 虽然赵平在他们眼下计算,但是两人仿佛睁眼瞎一般,完全不明白这些是什么内容。 翠 竹在赵平身边,一边侍候他,一边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苏越与韩丹看到这里,两人露出嫉妒目光,恨不得取而代之。 赵平计算一柱香时间,感觉有些口渴了,开始喝茶。 翠竹看了一会儿,又拿起笔来,开始计算。 苏越看到这里,顿时如同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脸上一阵火辣,明明都是自己算计好了,怎么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翠竹大约也计算一柱香的样子,然后又反复检查。 直至确认没有错误,翠竹才把结果递给赵平。 翠竹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请检查一下。」 「翠竹进步不少,没有错误。」赵平打量几眼,点点头,随后递给了苏越。 苏越接过之后,半信半疑看了一眼,赵平简单计算不到半天时间,这个行否? 不管怎样,丢丑是安西王,他还巴不得让赵平丢丑。 按照赵平的计算,要对浑象密室及浑天板屋进行重建。 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它也有两间屋子。 工部的工匠不少,但是这个毕竟是精密器械,制作起来相当吃力。 还好,京城有不少赵家庄工匠,他们精通精细活路。 在赵家庄的帮助之下,本来这些工程需要两个月,结果不到半月完成。 虽然制作完成了,但是实际如何,赵平心里也没有底。 韩丹看到制作完成,现场最高兴的就是他,决定恨不得马上进行观测演示。 三天之后,赵平一边喝茶,一边在看报纸。 让他好笑的是,《大宋理报》再也发表讽刺赵平的文章。 毕竟,上次《大宋理报》刚刚讽刺赵平无法完成,结果马上就被打脸,影响极坏,销量降低了一成。 本来《大宋理报》经常刊登朝廷权威消息,在官员及一些民众之中可信度还不错。 可是这次被打脸之后,在报社不得不小心翼翼,即使你是丞相也不行。 此时,苏越及韩丹又来到赵平住处。 韩丹眼睛红红的,披头散发,脸上还有油污,脸色有些憔悴,身上还有一股怪味。 虽然他模样有些狠狠,但是一脸狂喜,精神非常好,显然处于极度亢奋。 他气喘吁吁,显然一路狂奔。 韩丹对着赵平拱手一礼:「殿下,成功了,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赵平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后面这两个难度比第一个大多了。 苏越躬身一礼,脸上堆满了笑容,极力谄媚地说道:「殿下,果然是天下文曲星下凡,大宋百年之难题,竟然到殿下手到擒来。」 他开始不看好赵平,极力嘲讽赵平。 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在丞相及大师不能解决的问题,在赵平手里不到一月时间就完全彻底解决。 他原来有多狂妄无礼,现在反过来就有多谦卑。 韩丹对着赵平说道:「殿下,老臣一身从来服气过谁,但是老臣不得不佩服殿下。殿下,不知能否收下弟子?」 说完,他不管赵平同意不,直接来了一个三跪九拜,把木板做了地面磕首砰砰作响。 看到这里,翠竹四个小娘子不禁后退。 第九百九十四、情定来世 不但韩丹跪下,苏越也跟着跪下。 他做得更加过分,抱着赵平大腿,抬头仰望赵平,大声叫喊:“师父,师父。你是文曲星下凡,收下弟子吧。” 赵平没有料到,这些朝廷四品官员竟然要拜自己为师。 他当然实在没有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赵平收过弟子不少,但是朝廷四品官员从来还没有过。 要知道,两人不但是朝廷高官,而且还掌管天象解释之权,可以影响朝廷人事变动。 苏越两人被茶水一些溅到脸上,但是他们两人根本就顾不得许多。 “师父,吾等是诚心的。”看到赵平犹豫,苏越急了,砰砰有声磕头。 这些可是与自己父亲年齿小不了多少的朝廷官员,竟然给自己三跪九拜。 赵平心里叹息一声,点点头只好答应。 苏越与韩丹大喜,三拜九叩完成之后起来,这下彻底坐实了赵平之间师生关系。 两人虽然拜比他们儿子还小的赵平为师,觉得一点也没有吃亏。 赵平不但未来太子,而且还有真才实学,能够传授他们其它人无法传授的本领。 赵平笑了笑,把翠竹推出来,笑着对着两人说道:“翠竹精通算术,孤不在时她可以帮助你们。” “见过师姐。”苏越两人脸皮抽了抽,只好上前参拜。 拜师赵平是他们是心甘情愿,可是这是一个比他们女儿还小的小娘子,让两人脸色变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挖出一条地缝钻下去。 没有法子,以后赵平是太子,事情肯定很多,如果遇到问题,还不得不请教这位师姐。 翠竹的水平两人也看见了,不但会算术,更会蝌蚪文,想来不会吃亏,两人只得捏着鼻子认了这个师姐。 翠竹小脸洋溢着动人光彩,显然高兴到了极点。 她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竟然收下比自己父母年齿不大四品官员作为师弟。 有了这个交谊,以后对于翠竹的儿女好处极大,特别又是影响朝廷人事变动的钦天监。 翠竹当然也知道这些,对于韩丹身上发出的怪味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韩丹之所以身上有一股怪味,就是一直在检测赵平重修之后的水运仪象台的效果。 这三天两夜几乎没有睡觉,包括吃饭睡觉都在水运仪象台里面。 秋若水、黄小牛、陈依依有些心酸,忍不住嫉妒看了她一眼。 不过四人都是好姐妹,还是上前祝贺一番。 丞相府。 “什么,安西王是文曲星下凡,上天安排他来拯救大宋的?”听到管家的话,丁大全手一啰嗦,茶杯砰砰两声,竟然又掉在地面。 管家不敢抬头,而是低头说道:“相公,这个可是钦天监监正的苏子超说的。” “砰砰,砰砰。”丁大全一脚踢开案几,胸口起伏不停,不停地咆哮,“气死老夫了,没有老夫,苏越这个竖子能够当上监正吗?他的水平,比韩丹还不如。” 管家吓得后退几步,小声说道:“相公,苏越与韩丹,已经拜安西王为师。” “拜师,拜安西王为师?”丁大全一边念着,眼前一黑,人软软地倒下。 次日朝廷大会,董槐、吴潜、余玠等官员,纷纷上书,请求封安西王为太子,封李月娘为妃。 苏越这个钦天监的监正,更是说得玄乎之极,安西王乃是上天安排拯救大宋的文曲星。 不是吗,打得胡人不说,还用不到个月时间解决了困惑大宋百年的元祐浑天仪。 此时,丁大全、贾似道、荣王等跳出来,纷纷反对。 丁大全振振有词:“官家,安西王身份可疑,怎么能够做太子?” “官家,安西王的娘亲乃是青楼女子,微臣怀疑她不洁。”贾似道一张俊脸,罩着寒霜。 荣王一张老脸突然变成猪肝色,激动地说道:“官家,大宋江山,不能沦落外人手里。” 三人不敢否认赵平的才华,就是连苏越这个钦天监的监正也认为乃是文曲星下凡,只好从赵平身份上下手。 此时,董宋臣缓缓从理宗旁边出来。 “官家,老奴证实,安西王是官家的亲生儿子,其出身有官家的玉佩为证。安西王的娘亲在青楼一直是青倌人,她一身也只有官家这个男子,有昌元县的官府的贞洁坊为证。”他扫视众人一眼,尖利的声音说道。 太医署的署正王不留差不多已经七十年,他此时也出来。 他手持板笏,郑重地说道:“官家,经过太医署鉴定,安西王五官酷似官家,皮肤酷似其娘亲。” 董宋臣代表什么,自然代表官家,他的话就是官家的话。 而太医署则是大宋最权威的医学鉴定专家,更是站在公正立场。 有了这两人说话,丁大全、贾似道、荣王等人纵然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 理宗冷冷看了丁大全等人一眼,他们心里小九九他哪里不知。 如果没有赵平这个儿子,他当然会立赵祺为太子。 但是现在有了赵平这个亲生儿子,他怎么还会要赵祺这个白痴养子。 更何况,赵平用一身才华,已经证明他是太子最佳人选。 赵祺虽然是傻子,但是他不是傻子。 理宗咳嗽一声,沉声宣布:“李月娘温柔贤淑,品德俱佳,封为德妃。赵平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封为太子。” 听到这里,朝廷大臣再也无力反对,纷纷向赵平祝贺。 理宗一脸慈爱,打量赵平一眼。 “以后所有奏章,太子过目之后,再给朕。”理宗扫视所有大臣一眼,又扔出一个重磅炸弹出来。 听到此话,仿佛平静的潭水扔下一个巨石,惊起惊天巨浪。 看来,理宗不但铁心立赵平为太子,还要当甩手掌柜,准备让赵平监国了。 丁大全仿佛五雷轰顶,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贾似道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丁大全马上反应过来:“官家,太子年幼,才开始上朝,岂能掌管朝廷大事。” “官家,太子并没有上朝经验,万万不可。”贾似道也反应过来,马上出来相阻拦。 赵平更是大急,他可不想被案牍所困,英年早逝。 他也出来,手持玉笏:“官家,儿臣年幼无敌,难当大任,还望官家收回奏章过目之事。” 听到这里,丁大全与贾似道松了口气,只要赵平反对就行。 他们反对理宗不一定能够听,但是赵平的话,理宗不得不考虑。 理宗嘴角勾勒戏谑一笑:“平儿,你的赵家庄有两个属国,别以为朕不知道。” “什么,赵家庄还有两个属国。”丁大全嘴巴张得大大的,差不多能够寨进一个鸭蛋,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 贾似道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赵家庄还有属国吗?” 其它大臣也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下巴差点掉在地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赵平没有告诉余玠,但是余玠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神情相对平静一些。 理宗得意打量大臣一眼,淡淡地说道:“赵家庄不但有两个属国,其中一个还是吐蕃。吐蕃的疆域,并不比大宋少多少。” 赵平也目瞪口呆,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仿佛没有听到理宗的话似的。 他自己从来没有告诉大宋官员这些,不知理宗是怎么知道。 看到赵平一脸茫然的样子,理宗忍不住得意的笑容。 赵平哪里知道,理宗知道赵平是他儿子之后,心里着急不得了。 他派出董宋臣去静远酒楼,想接赵平娘亲进入宫里,多次被她拒绝。 赵平娘亲是一个极有志气之人,不然当年怀孕之后才不会独自一人回到四川。 无奈之下,理宗只好以巡查静远酒楼为名,多次偷偷出宫。 看到理宗出来,赵平手下自然不会阻拦他的生父,但是按照理宗的要求没有告诉赵平本人。 赵平娘亲虽然不想搭理理宗,奈何理宗抬出赵平,就抖露了赵平许多秘密之事。 理宗听到李月娘话之后,才知道自己已经看高了赵平,其实是严重低估了赵平的能耐。 赵平不但发明许多他没有听说的兵器,打得胡人求和,在大理打败胡人,还有两个属国。 以色列王国这个竹忽人建立小国虽然根本不在意,但是吐蕃这个可是不得了。 在前唐,打得太宗把公主出去和亲,在大宋时期,还打得西夏求和。 但是如此一个国家,竟然成为赵平的属国,让理宗感觉自己仿佛听天书一样。 理宗听到这里,既自豪又惭愧。 自己登基几十年没有做到的事情,竟然被这个妖孽一样的儿子短短一年就做到了。 理宗现在登基差不多三十年了,已经对朝政产生了厌倦之感。 在赵平娘亲说赵平如此了得,不知不觉产生了让他监国的想法。 听到理宗之话,丁大全贾似道两人仿佛如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赵平已经有了两个属国,难道没有执政经验? 董槐、吴潜等人听了更是大喜,赵平已经具有了明君能力。 赵平不但给大宋送来赵家庄这个大礼,还有包括吐蕃等属国这些大礼。 以前大臣对于赵家庄富可敌国还特别介意,现在一点也不介意。 不但不介意,反而高兴到了极点。 赵平当了太子之后,赵家庄自然也是整个大宋的,这个与后世的工商银行、中石油等国有企业是一个性质。 现在虽然赵家庄名义上是赵平一人,但是大宋的大臣绝对是不会吃素的。 赵平登基之后,赵家庄就相当于大宋的内库,大臣千方百计也要赵平手里挖出来。 虽然不能全部,但是至少部分要拿出来吧,大宋的朝廷财政已经快穷得揭不开锅了。 许多大臣相通这里,纷纷出来对着理宗说道:“请太子监国。” 听到大臣的说法,理宗不禁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只是想让赵平学习朝政,没有料到这些大臣想到更远。 想到这里,他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心里更是高兴。 理宗与赵平娘亲十几年没有见面,赵平娘亲又是如此美丽,恨不得万千宠爱于一身。 阎贵妃其实也非常美丽,但是与赵平娘亲相比,皮肤差了不少,显得没有赵平娘亲水灵与年青。 听到理宗铁心要让自己监国,赵平不禁苦笑。 他已经考虑好了,自己监国,就实行内阁负责制度,把在丞相变成首相、右丞相为第一副相,参政知事为副相。 自己只抓住大事,比如军权、财权、监察权、人事权。 考虑到明朝内阁拖将军后退,赵平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军权必须从内阁剥离出来,更不允许没有军事胡乱指挥兵马。 至于说武将造反,在赵平根本就不可能。 赵平在阵以上的兵马,都设置文人担任的主簿。 主簿平时掌管全局,战时才是主将控制,从源头上杜绝了武将造反的可能。 坤宁殿内,砰砰一声,茶杯挤在地面,顿时粉身碎骨。 砰砰一声,案几倒在地面。 阎贵妃原本美丽妖娆的脸,此时格外铁青狰狞,恶狠狠地咆哮:“那个青楼贱人,怎么竟然进了宫里,还被封为德妃?” 宫女太监听到这里,个个低头看着大理石地面,根本就不敢抬头。 阎贵妃发完怒火之后,眼睛四处扫视。 突然她看到瑞国公主的房间,张开嘴巴差点叫喊起来:“瑞国,你为何是公主,不是太子?如果你说太子,为娘哪里能够承那个贱人之气?” 她在房间不停走来走去,突然眼睛一亮。 “赵平,你相当一个稳稳当当太子吗,做梦吧,老娘就让瑞国来收拾你。”阎贵妃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心里冷冷想到。 瑞国公主暗恋赵平,已经差不多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赵平是理宗的唯一儿子,现在被封为太子,瑞国公主根本就不知道,宫女太监根本就不敢告诉她。 她每天还在做着美梦,以为阎贵妃游说理宗让赵平改姓,赏赐给她做驸马呢。 散朝之后,理宗心情大好,亲自带着赵平母子,介绍给宫里的一事一物。 此时,一个不是宫女打扮的美貌小娘子过来,她花痴一般望着赵平:“你是赵平?” “在下就是,小娘子你是?”赵平一边回答,一边拱手一礼。 那个小娘子大喜,目不转睛望着赵平,痴痴说道:“赵平,你长得真俊呀。” 赵平听到这里,感觉有些尴尬。 如此直言不讳说他俊还是第一次,更何况这是宫里。 他不知道,理宗此时更加尴尬不已,铁青着脸。 “驸马,驸马,你是专门过来看我的,对不?”那个小娘子目不转睛盯着赵平,依然痴痴地说道。 赵平此时仿佛五雷轰顶,虽然他已经是四个公主的驸马,但是在大宋宫里还是第一次。 理宗一张老脸突然变成猪肝色,咳嗽一声,对着这个小娘子说道:“瑞国,赵平不是你的驸马,而是你的亲弟弟,也是太子。” “父皇,你骗我,你骗我。赵平明明就是孩儿的驸马,哪里是是什么太子。”瑞国公主仿佛五雷轰顶,笑容顿时呆滞下来。 理宗气得血直冲脑顶,差点一口老血吐出。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压抑心里的怒火。 理宗尽是用柔和的声音说道:“赵平就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弟弟,他刚刚从四川过来。好了,现在我们一家人团圆了,不是就美满了吗?” “父皇,你又在欺骗孩儿,你明明已经答应我了,赵平就是孩儿驸马,怎么又变成了太子。”瑞国公主吓得往后退了两三步,脸上先变得青白,随后又涨得极度的徘红,泪水忍不住说了出来。 看到赵平娘亲的戏谑的目光,理宗的心里更加尴尬,一张老脸变来变去,精彩之极。 如果赵平不是他的儿子,他还可以赐予一个大姓,变成瑞国公主的驸马。 可是,赵平明明是自己的儿子,瑞国公主明明是自己的女儿。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向着董宋臣望去。 董宋臣看到理宗的目光,早已急忙掉头望着他处。 瑞国公主的想法,他当然也知道。 可是这个问题,上天都无法解决,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太监而已。 怎么办?这个可是自己造孽,如果赵平从小在宫里长大,根本就不会发生此事。 理宗心里想到这里,自己结的瓜还得自己解决,忍不住苦笑一下。 他上前,亲热拍了拍瑞国的肩膀,说道:“瑞国,天下才貌双全男子多的是,爹爹给你找一个驸马。” 瑞国公主拼命摇摇头,依然痴痴盯着赵平。 她一边流泪,一边呜咽地说道:“爹爹,孩儿谁也不要,只要赵平给孩儿做驸马。” “瑞国,赵平可是你的亲弟弟,他如何能够做你的驸马?”理宗差点发火了,尽是用柔和的语气说道。 瑞国公主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孩儿不信。” “当然是真的。这是赵平的娘亲德妃,这是瑞国。”理宗脸色尴尬不已,对着双方介绍。 瑞国公主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哭泣说道:“爹爹,你在说慌,孩儿没有弟弟,只有驸马。” 说完,瑞国公主一边哭泣,一边向着宫殿外面跑去。 “平儿,瑞国现在太激动,你上前劝劝她一下。”娘亲一直望着瑞国公主,感觉情形有些不对,急忙对着赵平吩咐。 赵平对着理宗与娘亲点点头,拱手一礼:“孩儿去了。” 赵平说完,跟着瑞国公主的背影跑去。 “希望平儿能够劝说瑞国一下。”理宗望着赵平的背影,沉重地叹了口气。 理宗根本不知,瑞国公主突然跑出来,乃是阎贵妃的主意。 他作为一个皇帝,掌管朝政得心应手,但是对于家里之事,并不擅长。 更何关,瑞国公主认定了赵平这个从来没有见面的弟弟是她的驸马,已经差不多得了相思病。 瑞国公主如此喜欢赵平,也许只有赵平的话,才能让瑞国公主回心转意了,理宗如此想到。 瑞国公主拼命向着金明池跑去,她觉得天已经塌下来了。 父皇明明已经答应,让赵平做她的驸马。 瑞国公主认为自己还是非常大气的,虽然赵平有许多小娘子,只要做她驸马,她也不在乎。 但是,赵平真的是她的亲弟弟,这个她绝不接受。 她跑得越来越快,眼前出现一个很大池子,就是皇宫内池金明池。 瑞国公主突然纵向一跳:“驸马,我来了。” 宫里宫卫目瞪口呆,一时措手不及。 看到瑞国公主是宫里惟一公主到处乱跑,他们哪里敢阻拦。 万万没有料到,就在他们这一疏忽之间,瑞国公主竟然投水自杀。 更让这些宫卫目瞪口呆的是,还有人追随公主投水。 砰砰,赵平顾不得这是刚刚开春,也跟着跳了下去。 赵平经常在哭儿河游泳,水性倒也可以。 赵平跳水之后,其它几个宫卫才反应过来,跟着一起跳水。 赵平率先游到瑞国公主落水之处,一把抓住瑞国公主。 瑞国公主此时意识已经模糊,下意识紧紧抱住赵平,胸部也紧紧贴在赵平胸口。 赵平根本顾不得许多,还好他的武功不错,呼吸悠长,又用力踩水,才浮到水面。 此时,已经有宫卫扔来树条,正好在赵平面前。 赵平一边抓住树条,一边带着昏迷瑞国公主,终于上岸。 赵平从水里起来,感觉现在差不多零度,不禁颤抖不停。 此时,在宫卫及太监宫女叫喊之后,太医拿着药箱过来了。 这个太医大约六十左右,头发花白,不过精神不错。 他用手触摸瑞国公主的鼻子,摇摇头,一阵子瘫痪在地:“完了,没有气了。” 听到此话,瑞国公主的贴身宫女秋月等拼命大哭。 如果瑞国公主死了,她们下场只有一个,陪藏。 官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绝对能够做出。 赵平顾不得许多,一边给瑞国公主挤压胸口的水,一边用自己的嘴巴不停给瑞国公主渡气。 在场的宫卫太监宫女看到这里,个个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老太医气得浑身颤抖不停:“成何体统,成何体统,竟然侮辱公主尸体。” 瑞国公主跳水之后,感觉赵平也跟着跳了下来。 “驸马,看来我们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阳间不能成双成对,阴间还可以做一对同命鸳鸯。”想到这里,她心里一片坦然,感觉非常舒畅。 赵平在给渡气挤在胸口不久,她差不多已经悠悠醒来。 她知道赵平不停给她挤压已经初具规模的要害部位,那里不禁慢慢有了感觉。 赵平又是对她进行亲吻,又是抚摸她的要害部位,让她感觉幸福极了。 她不但没有制止,反而期待坚持下去,直至永远。 可是寒冷天气由不得她,她突然啰嗦一下,打了一个啊啾。 秋月大喜过望,顾不得擦拭眼泪,大声叫喊:“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瑞国公主听到秋月大喊大叫,再也顾不得闭眼装着没有苏醒的样子。 “驸马,我们这是阴间吗?”她紧紧抱住赵平,似乎这样才能更加温暖一样。 赵平摇摇头,不敢刺激她,而是说道:“瑞国,哪里有什么阴间,这是宫里,我送你回去,马上更衣。” 赵平想把瑞国公主交给别人,却又害怕她再次寻死,只好抱着向着坤宁殿走去。 瑞国公主感觉幸福极了,双手抱着赵平的脖子,小脑袋埋在赵平胸口,根本就不敢抬头。 老太医看着赵平抱着瑞国公主,又想训斥赵平一番。 可是想到刚才已经判了死刑的瑞国公主竟然被赵平救了回来,老太医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恨不得找一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其实赵平也一身打湿了,不停打着啊啾。 理宗听到瑞国公主投水,顿时昏倒过去。 赵平娘亲也吓得差点晕倒过去,如果瑞国公主出事,对赵平声誉这是沉重打击。 不但对他的太子身份有影响,更对他登基也有影响。 现在听到赵平把瑞国公主救了回来,理宗与赵平娘亲松了口气,急忙一起出来。 赵平把瑞国公主送回她的房间,自己也急忙找到自己房间,让四个侍女给自己换衣。 瑞国公主虽然救了过来,毕竟天气太冷,投水自然难逃感冒。 这个时代没有感冒这种小病不能轻视,同样要人命的,让理宗及赵平娘亲担心不已。 不过有了赵平给她的药板蓝根冲剂,身体慢慢好转。 虽然瑞国公主身体好转,但是人整天没有精神,无精打采。 赵平虽然治好瑞国公主的身体,但是心药他是没有。 十天之后,瑞国公主的侍女秋月给了赵平一道诗。 赵平看了这一首诗,顿时惊呆了。 原来诗曰: “不羡鸳鸯只羡仙,看见鸳鸯摧心肝。鸳鸯不成问月老,惟有来世续旧缘。” 赵平看到此诗,心里不禁一片茫然。 与此同时,瑞国公主在宫里的功德寺出家。 陪伴她的,正是她的侍女秋月。 瑞国公主一边敲着木鱼,一边念念有词。 秋月仔细一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好捂住自己的嘴巴。 瑞国公主一边念经,不时加上一句:“赵平,下辈子你逃不脱本公主的手心。” 全文完。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九百九十五、修改感慨 本书坚持下来,差不多365万字,没有太监,也没有滥尾。 首先感谢编辑南天大大,给我的支持非常大,经常大推。 其次感谢读者读者大大罗斯365等读者的打赏。 第三还得感谢许多作者大大。如金失一、金失二、云书尘、苏寒青、恋云熏儿、若溪依依、迷茫半辈子、猪的幸福、墨雨烟云、若水三秋、大型努力现场、子俊先生、黄小牛、登岩的歌、曹家大官人、竹影若然、洋目辣子、龙诱纪元、咖啡煮粥、东想西想、羽落定乾坤等等,当然还有许多作者大大的支持,这里不一一例举了。 本书开始没有写好,从作者后台的数据曲线可以看出。由于以前没有大数据曲线,以前不知。我一直傻子一样写,根本就不知道这些(苦笑)。其实我也是一个读者,理解读者的心情。后面作了不少改进,不过已经晚了。相信这些缺点会在下一本得到很大的改进。 虽然此书不怎么成功,但是写出自己的风格。这个就是战争+谋略+诗词+哲理+情节+传统文化+智慧+爱情。形成这个风????????????????格代价不小,200万字之后才形成。 历史要厚重,场面宏大,自然离不开战争,还有谋略,所有我的书战争场面较多。 当然,仅仅只有战争是不行的,历史必然涉及官场,自然也要有谋略。 中华文明,唐诗宋词,所以多多少少得加诗词方面的,所以我在里面加了诗词赋之类内容。 我喜欢哲学,所以在书里面多多少少加了哲理。 如果认真看过我的书的读者,会发现我的书不少内容,其它历史书根本没有。 我有时自己认为开了一个小小脑洞,不行妥否? 既然是历史,肯定要有传统文化,如果没有传统文化,就不会成为历史。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智慧,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智慧。 所以在我的书里,不管是坏人或是好人,都有自己的智慧。 他们之所以成为好人或者坏人,是从个人需要出发。 至于如何区分好人与坏人,相信每个读者心里都有一杆秤。 饮食男女,自然不能没有爱情。 虽然我爱情篇幅不多,也加了爱情,特别是最后,还以爱情结尾的。 看到许多作者喜欢当文抄公,我不喜欢,就是自己的诗词,当然写得肯定不如历史名人的,读者如果不喜欢,请不要扔砖头(苦笑)。 虽然本书不是完美,但是墙内开花墙外香,不少盗版网站点击率很高,甚至还得到推荐,苦笑。 各位读者,不管你是正版读者还是盗版读者,都是我的读者,还请多多在七猫正版网站支持一下作者。 【鉴于大环境如此, 毕竟,在正版网站没有订阅或者点击量,是不会得到编辑的认可的,网站最后也要求你下架或者失去推荐。 下一本书正在构思之中,类型依然是战争+谋略+诗词+哲理+情节+传统文化+智慧+爱情。名字初步定是《重生我是宋太祖的后代》,讲述的内容是猪脚竟然重生在宋太祖后代一个小子身上,其祖父还造反被杀。更糟糕的是,他们被大宋朝廷限制行动。他生活的目的,就是把大宋江山,从宋太宗一系恢复到宋太祖一系。 第九百九十六、大军北伐 赵平听到这些看到这些奏章,忍不住微微一笑。 果然是丁大全荣王等人,看来他们还不死心。 特别荣王,原来以为太子这个位置是他的儿子,没有料到竟然给了自己。 丁大全之所以站在荣王一边,乃是对于自己不满。 如果是自己登基,丁大全就彻彻底底失去掌控朝廷的当权相机会,自己可不是那个傻子忠王。 现在他们提出收复汉中,乃是一石二鸟之计。 既消耗赵平与余玠的兵马实力,还打击两人信誉。 在丁大全等人看来,胡人兵马依然占上风。 赵平的保安团及护川军再厉害,也只是守城,进攻能力实在不行。 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保安团与胡人十万兵马交手在大理交手,打得胡人溃不成军,只有不到一成兵马逃了回去。 虽然大战有大理及自杞国参与,但是主力依然是保安团。 赵平脸色平静如故,望着余玠问道:“义夫,丁丞相等要求收复汉中,你的想法如何?” 赵平当上太子,其实最高兴还是余玠。 赵平一直看重他,还把大宋第一个骑兵及轰天雷交给他的手里。 更关键的是,他的孙女已经与赵平有了婚约,将来必定母仪天下。 “老臣愿意带领兵马,收复汉中,请太子恩准。”余玠眼睛顿时红了,迫不及待表态。 两年之前,余玠曾经率领兵马,进攻兴元府,可惜由于兵力不足,功败垂成。 他觉得人生最大遗憾,就是没有收复汉中。 因为只有收复汉中,才能真正保证四川这个天府之国的安全。 赵平点点头,沉声下令:“孤把保安团及护川军交给你,一月之内准备收复汉中,不得有误。” “谢谢太子,老臣遵命。”余玠大喜,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下。 余玠还是有自知之明,凭着他原来的兵马,能否收复汉中还是一个问号。 但是有了赵平手里的保安团及护川军,给了他极大信心。 保安团及护川军在西州交战三个月,打得胡人主动求和,在大理打得胡人狠狠地逃窜。 其他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余玠知道得清清楚楚。 散朝之后,丁大全追上贾似道。 “师宪,胡人颓势已经出现,汝为何不请示领军呢?汝可是吉国公(孟珙)培养的大将。”丁大全脸上露出淡淡笑容。 贾似道苦笑,摇摇头:“丁丞相,下官岂能与义夫相比。” “师宪,汝可是同知枢密院事,官职尚在义夫之上,汝请求出兵,太子怎么也要考虑一下。”丁大全目光炯炯望着贾似道。 贾似道勉强一笑,显得更加苦涩:“丁丞相,下官一无拿得出手战绩,二是官家老臣,三不是太子心腹。与其丢人现眼,反而不如静观其变。” “师宪言之有理。”丁大全点点头,随后叹了口气,“义夫实在好运气,还在四川,其孙女就与太子有了婚约。老夫如果有这么一个孙女就好了。” “义夫实在运气太好,下手太早,现在早已成为太子心腹。”贾似道随口答道,眼珠子却不停乱转,不知在做什么打算。 兴元府,胡人大本营。 由于兀良合台投降大宋,现在这里大帅乃是刘黑马,副帅是夹谷龙骨。 刘黑马大马金刀坐在中间主席,两边分别是胡人其它几十个将领,包括火器总监花费。 刘黑马乃是胡人名将,名气远在兀良合台之上,战功更是显赫。 他曾经率领兵马大破金国,并在三峰山击败金国兵马数万,并俘虏名将平章政事丙国公完颜合达。 而国公爵位仅仅次于亲王,与郡王想当。 平章政事官职更是不小,相当于大宋的参政知事,可以参与朝政。 夹谷龙骨原来乃是金国降将,自然甘心为副帅。 刘黑马恰如其人,长得很黑,身材高大,至少八尺。 他祖籍济南历城,虽然是汉人,却在胡人宣德咸宁出生。 他不但性格已经胡化,还有一个也可秃立的胡人名号。 刘黑马今年五十四岁,须发开始变白,额头眼角皱纹不少,但是精神不错。 夹谷龙骨与年齿差不多,个子稍低,宽脸塌鼻,白发更多。 此时,细作跌跌撞撞,传过来消息:“禀告大帅,南蛮让余玠领军,率兵十万,准备攻打兴元府。” “龙骨,当年你守兴元府,你对余玠有什么看法。”刘黑马似乎没有被消息吓倒,转头问夹谷龙骨。 胡人武将见到刘黑马丝毫不在意,心里稍为。 两年之前余玠率领五万兵马,攻打兴元府,当时守将正是夹谷龙骨。 听到刘黑马询问,夹谷龙骨想了想。 他极其郑重地说道:“大帅,余玠此人深懂兵法,战意极强,如果不是田哥儿走近道救援,兴元府已经落入他人之手。” “余玠再厉害,还不是被田哥儿吓跑了。此人徒有虚名。”刘黑马毫不在意,摆了摆手。 花费此时站了起来,拱手一礼:“大帅,余玠善于守城,攻城能力不强,但是他有南蛮的保安团及护川军,不可小视。” “如果赵平小儿在此,老夫倒是有几分担心,可是他现在困在临安那个笼子里面,何足道哉。”刘黑马突然仰天哈哈大笑。 赵平虽然年齿不大,却是胡人克星。 田哥儿、兀良合台这些名将元帅被活捉,就是忽必烈这个亲王也是惨败,十万大军,只带着一千亲兵狠狠地逃回。 还好,这两次大战,余玠都没有参战,刘黑马反而觉得不足为虑。 花费眼珠子转了几下,也是拱手一礼:“大帅,赵平虽然没有来,但是他们有那种如同乌龟壳一样的怪物战车,刀砍不尽,炮打不烂,实在让人头痛。” 刘黑马冷冷看了他一眼,语气冰冷:“花将军,你乃是兵器总监,难道也不造出一批出来。” 听到此话,花费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恨不得找一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喉结动了几下,才小心翼翼说道:“禀告大帅,南蛮那种怪物战车,汗国确实无法制作出来。” 说完,他尴尬之极,一张还算白皙的脸低头下去,根本就不敢看刘黑马。 砰地一声,刘黑马一脚向着眼前的案几一脚踢去。 哐啷一声,茶杯随同案几一起倒在地面。 地面乃是石板,茶杯质量不错,虽然里面茶水完全倒出,但是茶杯竟然没有一丝损伤。 所有武将看到这里,也同样低头下去,望着地面,不停数地面蚂蚁。 刘黑马一脚踢出,火气消除了许多。 此时他看到在场所有人低头,才发觉有些不对,此举对士气打击极大。 他叹了口气,强忍心里怒火。 “花将军,把南蛮的那个怪物战车画像拿来,让老夫看看。”刘黑马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 刘黑马不知道的是,他虽然有了笑容,但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但是一众手下个个看地面,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表情。 不过听到他的语气突然转变,个个心里大喜。 花费打开一个木箱,小心翼翼拿出一幅画卷。 此时,早已有侍卫更换案几,能够让花费放在案几上面。 众人仔细扑去,只见它仿佛如同一个乌龟壳,也像半边鸡蛋一样。 花费小心翼翼介绍:“大帅,这个怪物战车外面有一层铁皮,里面还有百炼精钢为龙骨在支撑这铁皮。这个铁皮,卑下估计也是百炼精钢,不然刀斧及铁炮根本就难以伤筋动骨。” 听到这里,兴元府原来胡人将领倒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刘黑马带来的将领,个个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倒退几步。 “花将军,百炼精钢汗国汗国不是不能制作出来,为何这个怪物战没有制作出来呢?”刘黑马想了想,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听到刘黑马没有生气之意,花费松了口气。 他心里苦笑不已,但是脸上堆满了笑容:“禀告大帅,这种战车卑下制作过,但是形状是方形。虽然想尽一切法子,也不能制作成那种乌龟壳的形状。” “那太好了,你既然已经制作出来,为何不向大都禀报?”刘黑马先是高兴之极,很快声音就变得严厉起来。 花费勉强一笑,劫不知道一张笑脸变成苦瓜脸。 花费叹了口气:“大帅,这个战车,卑下用铁炮试过,没有几炮,战车就被打穿。见到这个效果,卑下根本就不敢上报。” 众人听到这里,才知道南蛮这个怪物战车极难制作,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刘黑马听到这里,脸上就像被人抽了无数个大嘴巴,脸上火辣辣,恨不得把脑袋立即扎进裤裆里面。 “这个怪物战车虽然防护力竟然如此强悍,可是它的战马确实弱点,只要打趴战马,它就再也不能跑动起来。”刘黑马毕竟是大帅,眼睛极为毒辣,很快就看到这个怪物战车的弱点。 说到这里,他再次得意起来,又是抬头哈哈大笑。 花费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带着笑容:“禀告大帅,这个怪物战车不但防御力极强,而且火力极强。它下面一层有九门铁炮,中间六门能够发射毒针的铁炮,上面还有三门旋风炮。” 听到这里,刘黑马仿佛如鸭子被捏住了脖子,得意笑声戛然而止。 “花将军,什么毒针铁炮,老夫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刘黑马嘴巴张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花费小心翼翼回答:“禀告大帅,这个发射出一种铁砂,打到人体身上,仿佛被马蜂叮咬一般,中弹多的人,甚至被活活痛死。所以被称为毒针铁炮。” 在场之人听到这里,顿时身上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仿佛被马蜂虰咬一样。 “既然是铁砂,也不是没有防护法子,用盾牌就可以挡住。”不过,他毕竟是大帅,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也很快找到相应法子。 “大帅说得有理,卑下也是这样想的。”花费脸上堆满了笑容。 在场之人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 铁砂虽然毒辣,但是穿透力不强,纷纷称是。 “怪物战车。”刘黑马脸上突然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南蛮这个怪物战车适合野战,但是不适合攻城。兴元府城高墙坚,南蛮徒奈我何。” 说完,他又哈哈大笑。 夹谷龙骨脸上堆满了笑容:“南蛮以前守城,汗国进攻困难;现在汗国守城,看看南蛮如何攻城?” “南蛮善于守城,攻城却是弱项,上次在这里损兵折将,这次同样也是损兵折将。”花费脸上也是堆满了谄笑。 刘黑马听到这里,又是得意地哈哈大笑。 他哈哈大笑完毕,突然问道:“花将军,你的青铜大炮制作出来没有?” 听到此话,花费顿时来了精神。 “禀告大帅,已经制作出来,目前有十个。”他马上昂首挺胸,精神十足。 刘黑马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花将军,这个青铜大炮,其威力如何?” “禀告大帅,它能够装更多的火药,威力更强,射程增加一倍。”花费此时红光满面,极为高兴回答。 刘黑马又是哈哈大笑:“花将军,它能够打退南蛮的怪物战车吗?” “禀告大帅,青铜大炮制作出来之后,双方没有交战,效果如何,卑下不知。”花费此时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尴尬地说道。 刘黑马哈哈大笑:“以前铁炮不能打败南蛮怪物战车,那是因为威力不够,现在有了更好青铜大炮,南蛮的怪物战车,又何足道哉。” 现场众人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一起哈哈大笑,声音之大,把屋顶的鸟儿,直飞九霄。 “走,老夫去看看你的青铜大炮去。”刘黑马又是哈哈大笑,挥了挥手。 来到火器库房,众人只见这个青铜火炮,竟然比普通铁炮大了一倍以上。 刘黑马大手一挥:“把青铜大炮,安装到城墙,让南蛮瞧瞧汗国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