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魔龙变》 第1章 祸事 大商元年,帝都,天降红芒于伍氏帅府,诞婴,生的俊俏异常。值天元帝登基,以为祥瑞之兆,大喜,遂赐婴名,曰稷。——《大商国志》 中山大陆,大商帝国,帝都,帅府。 只见一队身着幽铠,全副武装的军士将帅府围得水泄不通,帅府内外一片肃杀之气。 “陛下有令,今有伍氏荡者,勾结他国,叛国求荣,已被陛下处斩,我等奉陛下之命捉拿伍氏余孽归案。” “将伍氏一族押入天牢,等待陛下发落。” 街道边上有三三两两略略大胆之人探出头来窥探。 “这是怎么了,伍帅在朝中一向势大,如今怎么了,怎落得这般田地?” “那是因为伍帅在朝中惹了不该惹之人,那伍帅的公子伍稷因为看不惯那张相之子胡作非为,失手杀了他。张相一生无子,老来得子,却遭不测。如何不发疯?” “你不要命了,谁说此事与张相有关。” “呸呸呸,只是可怜了伍帅一家忠烈。唉” 此时帅府空荡荡的大堂内,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拧着眉头拳头紧紧握着,“我自己惹的祸我自己一力承担,榕老,我去找那老狗,” “少爷,我们如今不过是过街蛇鼠,放心,听老奴一言,跟我进大牢,我要为老爷为伍氏留下血脉,此事水太深,之前老爷便有吩咐,似乎老爷还活着,只是被挟持了,又或者……,总之你一定要听我的。”榕老凝重道。 “爹,孩儿对不住你”少年脸上抹上了一抹不属于少年人的坚毅与成熟。 ………… 昏暗的天牢中狱卒来来回回在巡逻,空气中充斥着火把燃烧残留的焦味,在天牢最深处,有一队幽铠甲士挎刀而立,各个气势内敛,眼见便是军中绝顶高手。 身后精钢铸造的牢笼之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仰面躺在地上,五官已经被打的红肿不堪,身上衣物裂开了细细密密的口子,血迹已经凝固,但仍有鲜血隐隐渗出,手上脚上拷着铐子,少年咧开的衣襟之中布满了细密的伤痕,但是仍能看到少年如虬龙一般的筋骨,有一股桀骜不驯的味道,他正是伍稷。 旁边牢笼之中躺着一个老人,当然也是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正是伍帅的老管家,榕老,灵徒五层修为,虽然是管家,但是老人早已将伍稷看成是自己的子嗣。老人拧着身子挣扎着爬到笼子边,地上拖着长长的血迹。 “稷小子,稷小子”榕老轻声呼唤着。 伍稷生于将帅之府,本该是过衣食无忧,承爵袭位,一生荣华无忧之人,但他却偏偏好武,修习剑术,并且极善暗杀,手中长剑神出鬼没,好修炼,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却已经是灵徒七层的高手了,如此成绩,就是比起王室之中的佼佼者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除此之外,伍稷还十分注重筋骨的锤炼,每日都取灵药淬体,就是以伍稷的身份也是大感吃不消。低阶灵药用金币就可购买,但是高阶灵药就需灵石购买了。 然而灵石确是一种奢侈品,不可用金钱衡量,灵石可以用来修炼,增进境界,如此灵石便变得短缺起来,每一颗都是弥足珍贵。这些年也是榕老不时接济伍稷,才使伍稷没断了药,练就了一副钢筋铁骨。 要不然伍稷如何能挺过狱卒的“特殊照顾”。伍稷正默默运功疗伤,忽然听到榕老的呼唤,挣扎着拧过身子爬到栏边,一动不要紧,扯开了身上的口子,顿时鲜血便又要涌出,痛的伍稷大口呼气。 “稷小子,别动。”榕老抿着嘴朝着伍稷怀中轻吹,伍稷只觉有一个异物咯在怀中,细细一瞄,是榕老的一颗金牙。 “稷小子,活下去。”榕老笑了笑,突然嘴角溢出了鲜血,原来榕老运功自攻心脉,自断了生机。 “榕老,”伍稷死死的咬着牙,眼中泛泛泪花,扯着铐子顶到了栏边,那甲士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摸了摸榕老心脉,确认榕老死亡无疑,提着榕老将他拎了出去,招呼狱卒将尸体抬了出去。 甲士似乎就是在等着他们自杀,这更证实伍稷心中的猜想,伍荡是被陷害的,伍稷按下心头的悲痛,静静的回想起榕老的话。 突然,伍稷回想起儿时榕老曾告诉他,他那金牙内乃是一枚丹药,可以使人假死,用以逃过杀身之祸,这本是江湖骗术,但是在这种场合下确是不会有人怀疑。伍稷拧了拧眉,望了望伍氏族人,眼中露出一抹坚定。 伍稷趁甲士不注意暗暗吞下丹药,挣扎着爬起恶狠狠朝着甲士说道,“告诉你身后的人,我伍稷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佯装用手自攻心脉,随即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甲士嘴角微微一扬“死人是最安生的,你的话我会带到的。”甲士摸了摸伍稷心脉,将他提了出去。 相府大堂。 “相爷,那畜生禁不住折磨自尽了,扔到了西城外乱坟岗,估计明日就剩一堆白骨了。”一个中年儒生恭敬说道。 “恩,”一个儒雅老生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悲伤,随即眼中渗出阴毒,“伍荡,你儿杀我儿,惹了不该惹之人,你为他摆平又如何,今日我要你伍氏为我儿陪葬。哈哈哈……”此人自然便是如今相爷张尧。 “吩咐下去,凡是那些于伍氏有关系的统统给我盯紧了,那些伍氏旧部,能贬的就贬,尤其是给我盯紧华家,那华家与伍氏一向交好,另外盯紧朝中动向。” “那陛下那边。。。。”中年儒生显得有些迟疑 “这个你别管,老夫自有办法”老生冷哼一声,面色阴沉。 中年儒生急忙行礼恭敬称是,弓着身子缓缓退了出去。 西城外乱坟岗。 伍稷在浑浑噩噩中渐渐苏醒,只觉丹田内一股股热流游走全身经脉,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只是伍稷不到灵士无法内视,从小就是如此,不管伍稷受多重的伤,丹田内总是有一股股热流游走全身,只是伍荡虽探查多次,但依旧无果,后来也就渐渐习以为常,只是以为他天赋异禀罢了。 如今却又救了伍稷一命,再加上伍稷从小淬炼身体如今身体如同钢筋铁骨一般,所以恢复的特别快。伍稷爬起来,探查了一番四周,发现榕老仰面躺在地上,笑容仍旧凝固在脸上,伍稷扑到榕老身上,紧紧抱着榕老轻声的哭了起来。 “榕老,你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了是吗,榕老,我会好好活下去,为您报仇,为我伍氏一族报仇,刀俎鱼肉,不过强弱之分罢了,如若我有更强的力量,还有何人敢欺负我们。” 伍稷眼中闪露幽茫,随即按下思量如今该何去何从,伍氏已倒,所谓树倒猢狲散,伍稷也不知如今何人可以信任,王家虽与伍家有婚约,只是如今伍家落魄,不知可否依靠,为今之计只有靠自已拼出一条血路。 如今修灵练法早已如同家常,在这泱泱大商之中门派林立,不过最强的门派也依旧掌控与皇家之手,既然如此,不如便做一个死人,一个不存在的人,先杀了仇敌,而后逃去他国,再做打算。 伍稷心中已有定计,旋即从乱坟岗中找了一具与他体型相当之人,换上他的衣服,伪装了一番,朝着岗子重重扣了三个响头,赤着身子朝着东南方窜了出去。 第2章 王婧仪 伍稷在夜色中穿行,心中不断思量如何诛杀张尧那老贼,不知不觉间摸到了伍氏帅府,伍稷几个闪动间跳进了帅府,伍稷在伍氏帅府中修建过一个密室,本来是为了躲避老爹的突击检查的,没想到现今却成了伍稷的落脚之地。 密室之中有伍稷这些年来的收藏,各式刀叉剑戟锤枪棍棒大概共有百件之多,应有尽有。伍稷踱步到一柄剑旁,此剑唤作薄冰,剑如其名,薄如纱翼透若寒冰,薄冰入鞘。 伍稷眯了眯眼睛,“张尧老贼,我这就来”伍稷嘴角扬起一道危险的弧度。伍稷深知一旦他刺杀了宰辅,必定会全城缉拿,如何逃脱又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城门每日卯时开启,从宰辅被刺杀内卫动作大概需要一刻左右,以伍稷的脚力从相府赶到城门大概需要一刻左右,那么也就是说伍稷在只能在卯时前一刻击杀张尧,但是此时天色已经翻出鱼肚白,不易藏身。 若是过早刺杀,此时必会引起相府内卫的警觉,那成功逃生就难如登天了,尤其是像相府这种戒备森严的地方,内卫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加之张尧深得皇帝的宠爱,皇帝曾经赐给他一只随身卫队,专职保护他。 这是一支影子卫队,要想在这些暗杀高手的层层保护下击杀张尧着实是一件十分困难之事,若是处置不当,极有可能葬身相府的高墙大院之中。 伍稷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情确实极为棘手,但若是能搞到这支卫队的详细信息,伍稷有信心能在他们手中击杀张尧,但是问题是这种级别的卫队,其内部信息都属于绝密,除非皇帝,或者是张尧,其他人怕是连面都没见过,搞到他们的信息更是天方夜谭。 猛地伍稷抬起头,眼中爆出一道精芒,他想到一个人,一个授他武艺,传他本领的人,他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王家的三爷王珑寿,曾经在皇家的武机营担任大统领的职位,而这支影子卫队恰恰就是出身武机营,这王珑寿与他的父亲有过命的交情,但是涉及到这种帝国机密,更何况此时的伍稷的身份,王珑寿怕是不会答应。 以伍稷的了解,这位寿爷刚正不阿,又是个出了名的倔牛鼻子老古板,曾经在伍荡的哀求下传授伍稷本事的时候,就因为伍稷刺草人刺偏了一寸,就打了伍稷五十大板,那时伍稷才十岁,若是此时看见伍稷的话说不定还会将伍稷抓起来呢。 伍稷轻轻地抚摸着薄冰剑,坚毅的脸上罕见的显露出几分犹豫,伍稷轻轻吐了一口气,看了看手上戴着的一枚小小圆圆的戒指,眼角不自觉的泛起了点点光华。 “母亲,我该怎么办?”伍稷随即扭过了头,开始仔细的挑选兵器来,伍稷摩挲着昔日练功所用的兵刃,心中不禁一阵阵的疼痛,“父亲,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儿子自己犯下的错误,儿子自己承担!”伍稷口中喃喃,但是却有一种令人无比坚信的意志。 伍稷挑了两柄短兵器,一把厚刃弯刀,一柄流星短剑,又选了若干精钢飞刀,随身带着,摸着夜色神不知鬼不觉的跳出伍氏帅府,朝着王家的方向飞奔而去,伍稷的眼中有一丝丝的柔情,因为那个女孩与他青梅竹马,自小感情极好,无论伍稷遭受多么大的困苦,他都会用那柔柔的语气不断鼓励伍稷,他就是寿三爷的掌上明珠——王婧仪。 “小仪,我来找你了!就算是做个道别,我不想留下遗憾。”伍稷眼中略略的有些温情,随即将薄冰背在背上,将两把短武器挎在腰间,一步跨出了伍氏帅府。 京城分为内外二城,内城乃是帝族生活之地,乃是禁地,伍家帅府坐落于外城护卫着城中安危。 伍稷快速的在诸多古朴大气的屋落之间跳跃,对于一个灵徒,这点路程自是不在话下,盏茶间的功夫就来到了王府。 王家到底是王公贵胄,遥遥望去,火树盈花,雕栏玉榭,回栏碧池,假山怪石,灯火通明,王家门口贴着两幅镶金的对联,上联是:扶社稷,忠义直冲天地苍穹。下联是:定江山,勇武威震神华九州。 门楣之上铁画银钩的书着几个大字——定远勇武王府,其间的霸气之意扑面而来,令人望而生畏。 伍稷身着一身丝缎黑袍,望着这灯火通明的王家,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心中有点小小的紧张,还有些兴奋,同时又有点犹豫,那种九死一生之后再见故人的感觉令伍稷有些不自然,外加他此时的身份,也不知道王婧仪到底是什么态度。 伍稷轻车熟路的跳过了王家的高墙,这条路已经走过了无数次,每次练功练累了就会来到这里找王婧仪坐在月下聊天,品着老嬷嬷做的桂花糕,喝着樱花酒。 伍稷不禁有些失神,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那间无比熟悉的院落,这里是王婧仪的银柳竹屋,说起来还是伍荡为定亲自种下的银柳树,可是已经物是人非了,伍荡失踪,只剩下伍稷一人在这天地间行走。 银柳竹屋点着星星点点的光,照的竹屋微微亮,一个薄纱侍女在内侍候,只见一个娇美的身影,在卸去自己的妆容,一股独属于少女的清香丝丝缕缕萦绕在院落之中。 “不知哪位贵客到来?小女有失远迎,不妨进来一叙。”屋中传来一声柔柔的声音,伍稷怔了怔,解下了围在脸上的面纱,缓步走了进去。 一位绝色少女,轻轻扶起了珠帘,里间走出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仿若空谷幽兰,出尘不染,儒雅恬静,淡金缎,粉唇玉指,倾国倾城。 少女缓缓抬眼看去,身体渐渐的颤抖了起来,声音也哽咽起来,“稷哥哥,真的是你吗?我还以为你……” 下一刻伍稷只觉得怀中软玉芝兰,少女脸上晶莹的泪珠丝丝缕缕,好似珠帘一般。 伍稷将头深深的埋入少女的秀发中,吮吸着那种芬芳,“小仪,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让你担心了。” 伍稷拉起少女的手,轻轻拨开珠帘,坐在栈桥边,看着那粼粼波光呆呆的出神,两人陷入一种沉默之中。 “小仪,你怎么了?我怎么感应不到你的灵力了?”伍稷心中有泛起一种不安的情绪。 王婧仪望着那个自己牵肠挂肚的男孩,盈盈笑道,“没事,功法的缘故。” 伍稷一把拉起少女的手,搭到了少女的脉上,眼睛中泛起了丝丝泪光,伴随着无比的震惊,“到底怎么了?” 伍稷认真的盯着眼前的少女,攥着她那冰凉的手,少女笑着看着那英俊的面庞,“没什么。” 伍稷轻轻将少女拥入怀中,“怜儿,进来。” 门外候着的少女缓步进来侍立在二人身后,“秉公子,小姐听说你被捕就大闹了宫廷,被张相抓住把柄,本来是要处斩的,但是三爷用头颅保下了小姐的性命,皇上不好处置,随即判了废除小姐的灵根,小姐的灵根可是黑蛟印记级别的灵根,那种血脉之力……” 说着怜儿失声痛哭起来,伍稷眼中凌厉起来,他自然知道黑蛟血脉意味着什么,“张尧,这笔债我一定会讨回来,不管你背后有什么样不可触碰的强大存在,我都要杀了你,百丈巨龙,三尺逆鳞,顺之则生,逆之即死!” 王婧仪将头深深的埋在伍稷怀中,享受这那种幸福,独属于她自己的诺言,他相信这个眼前的男子会给他一个幸福的未来。 她可以为他付出一切。 伍稷突然心中有一种难以承受之痛不断撕咬,本来想要刺杀张尧的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小仪,我能活着是仰仗着我伍氏一脉的鲜血和付出才得以实现的,我想要到边关去,南疆蛮族进攻,我希望用我自己的双拳为你,为我伍家博一个未来。” 王婧仪缓缓放开伍稷,笑了笑,柔声道,“我支持你,稷哥哥,我知道你一定会踏着五彩祥云来迎娶小仪的。” 看着小仪那张温馨的小脸,伍稷不禁心头一酸,郑重的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许下的诺言,“稷哥哥,战场凶险,无论何时都不要放弃,记住仪儿的话,我还在京都等你归来。” 第3章 离去 伍稷坐在王婧仪床前,轻轻拍打着王婧仪,轻轻地帮她盖好被子,拍打着她,王婧仪也在一脸的幸福中沉沉睡去。 不知不觉天色蒙蒙亮了,伍稷坐在栈桥上修炼了一夜,时值夏日,露华凝重,早起的荷塘漫漫的均是甜甜的叶子,晶莹的露珠静静躺在那团绿色中央,伍稷到屋中去取了些容器,飞身飘入荷塘中间,身周爆发出一阵带着节奏的波动,推着一层层气浪,以伍稷为中心缓缓扩散了出去,只见那露珠纷纷被震得从荷叶滑落,伍稷身体快速在塘中游走,晶莹的露珠尽皆被收集了起来,一滴也没有浪费。 这完全是人对于天地灵气的一种领悟和应用,没有丝毫灵技的应用,但是这对于灵徒七层的伍稷已经是十分难得了,毕竟感应天地灵气本就是夺天地之造化,那里又是那么容易的。 伍稷亲自下厨,为王婧仪做了她最爱的竹包饭,伍稷将早餐放在餐桌前,走进屋中俯下身子轻轻地吻了一下王婧仪的前额,“小仪,等我回来,我一定会把你失去的都讨回来,之前或许会有许多人因你的血脉而觊觎你,现在你可能会受许多白眼,但你只需要记住这些白眼,等我回来的那一天,就是我们讨债之日。” 伍稷从怀中摸出一盒银针,插入自己脑后的几处要穴,渐渐的伍稷的面部骨骼开始出现了惊人的变化,一刻钟之后伍稷已经易容完毕了,化作一个面容普通的男子,京都之中各方耳目众多,鱼龙混杂,自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天色蒙蒙亮,伍稷翻身跳出了王府,此时银柳竹屋中,一个美得令人窒息的少女静静闭眼躺在床上,眼角渗出滴滴泪珠,渐渐的竹屋中传出少女啜泣的声音,那种悲伤,直冲天际。 伍稷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上了帝都大道,帝都之中车水马龙,纷纷扰扰的闹市颇有些令人心烦,一些王公贵胄之后趁着大早从风月之地中蹒跚着走出,伍稷抬腿走向了帝都大门的方向。 突然一个醉醺醺的醉汉扑到伍稷怀中,伍稷借势一闪,那人扑了个狗吃屎,伍稷握紧手中薄冰,头也不回,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大门而去。 “你给爷爷站住,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几个黑衣护卫快步走了上来拦住伍稷的去路,伍稷轻轻停下脚步,“请你们让开,至于你是谁我并不在乎。”伍稷声音有些冰冷,但是却显得冷静异常。 “我可是京中督尉侯大将军之子,侯梓!” 伍稷头也没回,也不言语。握紧手中薄冰,径直向前走了去,“你们给我拦住他,我要杀了他,他居然对我大不敬!”侯梓歇斯底里的喊着,黑衣护卫拔剑欲刺,剑拔一半,只听见伍稷的宝剑入鞘的声音,伍稷身形只是一顿,缓步走向城门,黑衣人的脖子开始飙血,接着几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侯梓看见护卫被杀,心中一股莫名的恐惧,这般出手速度怕是要媲美其父的实力了,这样的人怕是大有来头,侯梓一个激灵,满身的酒劲吓得无影无踪,夹着尾巴一溜烟溜了回去,丝毫不敢声张。 遥遥望去,万丈巨墙挺立,百丈宽的巨大城门如同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般蹲守在这座古老的城池边,守护这一方黎民安康,城门底下一队队禁军来往巡逻,显得颇为肃穆庄严。 伍稷回身望了望伍家的方向,又望了望王家的方向,轻轻吐了一口气,“仪儿,等着我,我一定会踏着五彩祥云将你娶回伍家。” 伍稷顺利通过城门,殊不知帝都大道边的一座木榭阁楼之上却是有一双锋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伍稷,那人身周一股股隐隐的灵气不断颤栗,那人一招手,身后一名精壮汉子抱拳,“将军,有何吩咐?” “备马!我们快走!”那人言语中间显得颇为激动,就像是遇见了什么珍爱之物。 伍稷出了帝都,城外聚集着诸多走贩商人,往返帝都与各地,运送着帝都中的商品,伍稷打听了一个前往边疆的走贩商队,给了一个宫廷中的挂件,店家自然是十分乐意,就将伍稷收了下来。 伍稷坐在一旁啃着一片牛肉干,扒开酒囊,饮了一口烈酒。 咯噔~咯噔~ 马踏飞燕蹄声碎,龙潜于渊始要飞,伍稷抬头望去,一位身着黑衣的骑士向着他这个方向飞驰而来,伍稷细细看了看这几人,“小腿内敛,肉身精壮,一看便是常年骑马作战之人,军队之中骑马作战之人只有部分高级军官,况这人生的龙行虎目,颇有大将之风,怕是来头不小,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人乃是灵徒九层修为,这种修为在大商已经是巅峰战力了。”伍稷心中一紧,“难道被发现了?” 伍稷暗自握紧手中的薄冰,一边埋头咀嚼着牛肉干装作事不关己,不一会那几人在伍稷不远处停了下来,店家常年行走江湖,自然是有一套识人的方法,恭敬上前询问几人有何需求,这几人将周围店家一干人等统统驱赶了出去。 一个人影缓步走向伍稷,伍稷仍旧丝毫不理,静静啃着牛肉,“小子,伍荡是你什么人?” “不认识。”伍稷仍旧啃着牛肉干,那人深深的看了一眼伍稷,眼中透着丝丝疑惑,但随即又露出一抹坚定。 只见那人单膝跪地,抱拳道“伍帅与我有恩,如今伍帅下落不明,我深知伍帅性子,必定会保他儿子性命,小人伍帅麾下一字并肩王柳通,在此迎接少帅。” 伍稷心中思量了一番,自己倒是也听过父亲与这柳通的事,听说是父亲将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二人乃是过了命的兄弟。伍稷自然不会冒冒失失的承认,慌忙将柳通扶起,“这位前辈真是折煞小人了,虽然不知您与这所谓的伍帅有何渊源,但是想必必是十分感人的,您若是不嫌弃,小子倒是有几分洗耳恭听之意。” 柳通看了一眼伍稷,心中不禁点头暗赞,随即开口,“在南疆蛮夷之战之中,我身中八箭,倒在战场上,本以为此生就此结束,就要死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但是伍帅他从死人堆里把我扒出来,以银针镇住我的足三里,又以银针定住我的膻中阳关,将我活生生从阎王哪里拖了回来,这套针法叫做九曲回龙针。”柳通说的极慢,似乎是故意为伍稷回想留足了时间。 伍稷听到九曲回龙针的时候就已经确认这人的身份,他就是伍荡的老部下神箭——柳通。 伍稷单膝跪地,“柳叔在上,请受小侄一拜。”柳通跳了起来,大笑道,“好小子,鬼精鬼精的,有点大将之风,哈哈哈!你柳叔也遭了贬斥,如今被派往边关镇守,你可愿与我同行!” “不瞒柳叔,此次小侄正是要往边关而去的,我想要找回父亲,但我要有力量。”说着伍稷脸上露出一抹少年人不具备的坚毅之色。 柳通拍了拍伍稷肩膀,“我会帮你的!” 伍稷靠在牛车旁,仰头望着天,口中喃喃,也不知在说些什么,眼角略略有些湿润。 第4章 遇刺 夜色悄无声息的吞噬了时间,帝都之外商旅之中点起了篝火,烤着牛肉,大口吃肉大口饮酒,伍稷独自坐在阴暗的角落里对月独饮。 柳通见伍稷似乎有心事,提了一壶好酒,大喇喇的坐了下来。 “少帅,又在想你父亲了吧!”柳通张口灌下一口烈酒,“是我没用,没能保护的了伍帅,现在张尧那老东西又将我贬斥,朝中真是张尧一手遮天了,假若伍帅还在肯定不会任由张尧胡来的。” 伍稷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啃了一口牛肉,又是一口烈酒猛灌,“柳叔,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我爱的人均是因为保护我而毫无保留的付出,但是我却像一个累赘一般,只能让他们为我提心吊胆。” 柳通听出了伍稷心中的那种浓浓的失落,笑道“伍稷啊!那是因为你值得所有人保护,你值得我们所有人为你拼命,不单单是因为伍帅的缘故,更有你自身的努力,希望你不要让大家失望才是。” “我这条命是榕老给的,但是我现在却不能为他报仇,还有我母亲,母亲临终前曾叮嘱我要发愤图强,但是……”说着伍稷默默低下了头,温情的摩挲着手上的戒指。 柳通暗叹一声,拍了拍伍稷肩膀,“今夜你好好休息,明早我们准时开赴边疆。”说着起身缓缓离去,只留下一道稍显孤独瘦弱的影子。 夜幕中伴着商贾之人的欢歌,伍稷靠在牛车旁沉沉睡去,一轮火红的日头缓缓升了起来,商贾之人也渐渐起来张罗着出发,和煦的阳光照到伍稷脸上,伍稷睁开清澈的眸子,伸了个懒腰。 柳通招呼伍稷上马,一行四人顺着大道绝尘而去,正所谓千沟万壑赤子心,百转千折阴毒念,帝都之外安无事,尘土其内鬼上身。 ……… 不知不觉已然过去三日之久,柳通一行早已是离帝都几里之遥了,柳通等坐下自然均是军中优良战马,日行千里夜走八百自然是不在话下。 一路上均是山高林密,就是啃着一些干牛肉,伍稷每日修炼吐纳灵气,强健体魄,偶尔路过村庄,眼见的也尽是衣衫褴褛,饿殍亡魂,哀鸿遍野,越走伍稷的心中越是压抑,“天下黎民为何变成这般模样了?” 柳通苦笑一声,“朝中尚且如此,更况这偌大的帝国,这个帝国早已经是张尧等一干奸臣的后花园了,想要拔除这颗帝国的毒瘤,恐非一日之功。” 伍稷脸上浮上一抹凝重,“帝胄昏庸,百姓蒙难,强者该有他需要担当的东西。” 柳通看着这个少年,脸上充满了震惊之色,同时又有一种希冀的目光,“此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嗖~ 几支凌厉的羽箭从幽暗的林中钻了出来,如同潜在暗中的蝎子猛地弹出了他那致命的毒钩,直勾勾的插向柳通的后脑。 柳通猛地一蹬马镫,跃身飞了起来,不知手中哪里跃出一柄如同被点燃了一般的云纹火弓,一股硫磺热力扑面而来,手中三箭连搭,撑弓满月,三只白银羽箭如同一道电弧撕扯着风钻了出去,三支羽箭仿若几只轻灵的白鸟,携着点点星光,准确的撞上了来袭的羽箭,但是仍旧有一只黝黑的羽箭没有被击中。 伍稷心中一惊,那支箭上有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十分诡异,而且凌厉无比,伍稷拔剑集中全身灵气迎上了那黝黑羽箭,柳通看起来波澜不惊。 梆的一声,那支白银羽箭扭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稳稳的将那道黝黑色击落,伍稷内心震惊,不禁失声出口,“追风弧箭!” 这就是传说中的追风弧箭,号称万军丛中直取敌上将首级的追风弧箭,这种射术修炼极为不易,但却是极其强大,这也是为何这柳通能称得上是神箭的原因了。 随即柳通又搭了两只银箭,嗖的飞进了密林,护卫飞身下马,闪身跳进了密林,不一会拖出四具尸体来,伍稷跳下马,撩开了这几人衣物,仔细观察了一番,“柳叔,这二人均是箭术高手,他们二人的食指和中指粗大且老茧厚,左小臂膨大且有刮痕状的老茧。” 柳通本就是箭术高手自然是一眼就看透了这几人的底细,随即有些惊讶的看向伍稷,“好小子,有谋略,善分析!哈哈!” “柳叔过奖,这些人是张尧派来的,而且是从武机营调来的,恐怕现任武机营大统领也被他收买了!”伍稷皱眉道。 柳通一脸的震惊,眉目间有些惊讶,“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些人是武机营的?” “柳叔你来看,这几人的小腿内侧有明显的臃肿淤青,而且这几人的靴子内有异味,说明这几人行进很急,顾不得休息,这也他们小腿内侧淤青暗合,说明这几人是星夜兼程赶来埋伏的,战马颠簸磨出了淤青,但是这里地处帝国南疆,属于边疆,边疆风沙大,无论是士兵还是将军皮肤不会如此细腻温润,而且这几人看着年纪尚轻,但是你看看满身的伤痕,据我所知内地只有武机营才有这样的训练强度,而且更重要的是军中箭术高手一般很少有刀伤剑伤,可是他们身上的伤怕是可以汇成一个兵器库了。” 经过伍稷这一提醒,柳通细细一思量,“果真如此,那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说华芮已经被张尧那个老东西控制了,又或者说华芮已经投诚张尧!还是华家也……”柳通脸色冰寒,心中不禁感到一种压力。 “有可能,暂且抛开这些不说,当下柳叔你还是小心一点,无论是饭食,还是起居都要心腹之人亲自验过。”伍稷脸上愈发的凝重了,他万万没想到,张尧的手已经伸的这么长了,幸好他没有冒失刺杀,否则现在恐怕已经落入张尧之手了。 天色已经微微发暗,黄昏再次吞噬了光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密林中草虫齐鸣,彷如九天琴女玉指轻拨,一股独属于黄昏清爽的草木清香泛泛飘散,融于无形。 “将军,公子,时候也不早了,我在前方发现了一个村庄,不如今晚我们去哪里将就一晚,如何?”柳通点点头。 伍稷牵着马随着柳通缓步走向前方的村庄,黄昏时分,本该炊烟袅袅,但是这不知为何这村子却只有几户人家飘着炊烟,其他人家却是死气沉沉。 不多时几人就进了村子,村子里的人见了伍稷等人,纷纷关门闭户,插栓拉销,木帘子也拉了下来。 伍稷心中好奇,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喧杂之声,伍稷牵着战马,走了过去。 “我告诉你们这些腌臜猪猡,今日你们要是还交不上白米,我张家的厉害你们是知道的!” 一个尖嘴猴腮瘦子手中甩着一根小皮鞭,其上沾满了血迹,嘴里一边谩骂着,时不时的抽打着地上跪着的一个蜷缩着的青年儒生,儒生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第5章 荼毒大地 “哥哥,我怕,小仪怕!” 小女孩眼中惊恐万分,那种惊惧怕是见了阎王也不过如此了吧。瘦子说着瞥见伍稷一行人,一眼便看到伍稷一行人手中牵着的战马,个个威风凛凛,龙马精神,瘦子对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缓缓靠了过去,将伍稷几人围了起来。 听到小仪这个名字,伍稷眼中顿了顿,缓缓走了过去,笑着将兄妹扶了起来,儒生哆哆嗦嗦头也不敢抬。 “谁叫你扶的?你知道我是谁吗?”瘦子眼神恶毒的盯着伍稷。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马上你就会是一个死人了,因为你话太多了。”伍稷冷冷道。 “我告诉你,今天你在张家村这一亩三分地你就得听我的,懂吗?老子就是……”突然那瘦子眼睛瞪得浑圆,双手紧紧捂着脖子,鲜血不断顺着指缝射出,他眼中泛着不甘,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人居然敢动他,其他人吓得如同面团一般,瘫倒在地上。 柳通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略显瘦小的少年,“嘶~,这种出剑的速度,就连我都几乎没看清,这~这~,妖孽啊!” 儒生看见倒在血泊中的瘦子,噌的站了起来,脸色恼怒,正要说什么,只听见一声羽箭的破空声,接着儒生眼神就逐渐的涣散了,软软的倒在地上,嘴一张一张的,就像困在浅滩上的鱼儿一般,几息之后气绝身亡。 小女孩看着哥哥倒在了血泊之中,晶莹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伍稷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知为何,有一种莫名的剧痛,伍稷轻轻地将小女孩搂在怀里,“小仪不哭,以后哥哥照顾你!” “你照顾他,我怕你会食言啊!”百丈出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手中握着一张雁翎弓,望着伍稷轻蔑一笑。 “今日,我要屠尽你张家!”伍稷轻轻放下小女孩,此时伍稷心中的怒火早已漫天,一怒诸侯惧,一怒鬼神惊。 白衣公子弯弓搭箭,一支纯金的羽箭嗖的离弦而去,如同一只金色凤凰一震翎羽,携漫天金翎,扑杀过来。 伍稷轻拔薄冰,身上灵气集中到剑尖,化作一道寒芒,伍稷轻轻一拍,只见那支羽箭就被拍飞,白衣公子一脸的震惊,说时迟那时快一柄冰凉的剑就搭在脖子上,他甚至都没有看清这人是怎么冲过来的。 “我告诉你,我们可是和当今相爷同宗之族,你若是敢动我,哼哼!我会死的很惨的。”伍稷也不想听他聒噪,顺势结果了他,又是一个剑下亡魂。 “柳叔,你把大家召集出来吧,我今天想拔了这颗毒瘤,我今天给大家分发粮食。” 各家各户均关门闭户,也不敢出门,估计是被这张家整怕了,都不肯出来。 伍稷独自走在村中的路上,趁着月色,遥遥望去,青瓦白墙粉雕饰,古树虬龙鸾凤枝,莺歌燕舞破阵曲,华灯初上红娘舞。金玉檀木宁做柴,不舍他人半捧灰。 伍稷显得十分平静,站到张家门口,人人见他,第一句话就是“你找死啊!”,凡是说这句话伍稷均是毫不留情,手起剑落,头颅像西瓜一般,骨碌掉到了地上。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亮了,柳通吩咐部下将从张家抄出近万石粮食,整整齐齐的码放在自家的粮库中,村民看到伍稷将这张家彻底除了根之后,纷纷上前哄抢粮食,伍稷帮着大家将粮食分发完毕。 一个看着还算有些文化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拄着拐,深陷泛黄的双眼盯着伍稷,抑制不住泪水,“我张家村所有生灵谢过恩人大恩大德!此生老朽,无以为报,但凡恩公以后有什么老朽可以帮得上忙的,任凭恩公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伍稷慌忙扶起老者,“老人家,不必如此,行侠仗义自然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是老人家为何这里的张家会这般猖狂!” 老者找了一块顽石坐了下来,伍稷也盘坐在地上,皱着眉头望着老者。 “这张家本来也只是张家村的一个富户,但是几年之前这张家就回归了张家宗族,仗着他们和当今相爷是宗亲,就胡作非为,当地的大小官吏每年都要给这张家例行进贡,谁都不敢声张,曾经有一个小吏不服,就进京告御状,但是才出发几天,就被抓了回来,生生打死,吊在了县衙门口。”说着老者抹了一把老泪,轻轻地啜泣起来。 柳通抱着小女孩缓缓走了过来,“伍稷,这个小姑娘……,唉~”说着低下了头。 老者看了一眼小女孩,“小仪过来!”小仪满脸的泪光,原本大大的眼睛哭的有些臃肿。 老者轻轻将小女孩抱入怀中,“小仪,以后你就跟着爷爷吧!爷爷照顾你。” “多谢村长爷爷,但是我想跟着哥哥走,我想为我哥哥报仇,我要去学本事。”小女孩柔柔弱弱的声音令伍稷有些心酸。 “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伍稷的亲妹妹,你叫什么?” “我叫元仪。” “好,小仪,以后我教你本事,教你变得强大,再也不敢有人欺负你,如何?” 小女孩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轻轻地站到了伍稷身后,伍稷又何尝不知,小仪虽然看似坚强其实现在他最想的应该是他的哥哥。 “老人家,我们怕是要走了,您好好保重!”伍稷起身致意,提了剑,飞身上马,怀中抱着元仪。 一骑绝尘随风去,万古功成凌天志。不知化龙魑魅途,斩鬼屠神吾成龙。 ……… 帝都相府 一个中年儒生步履匆匆走进了一座大殿中,“相爷,不好了,不好了!” “慌张什么?慢慢说!”张尧将手中的琉璃盏甩到桌子上,冷着脸看着儒生。 “相爷,皇上怕是要重新启用王珑寿了,之前遭了贬谪,现在一直赋闲在家,如果王珑寿重新执掌武机营,那华芮……”儒生说着眼珠子一转,颇为诡谲的顿了顿口中言语。 张尧抬手示意儒生闭嘴,脸上布满了冰霜,“敢阻拦我的现在早已经变成了枯骨,既然王家不从我,那我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张尧说着紧紧握着桌上的琉璃盏,眼中渗出一股阴毒之色,“王珑寿,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老者蹭的站了起来,“来人,更衣备轿,我要进宫,面见皇上。” 正阳门前,鎏金金轿稳稳落地,身着蟒服的张尧笑着抬腿迈进了宫门。 ………… 风沙莽莽平入天,烈日灼灼照红颜,遥遥千里不见人烟,点点碧珠洒在戈壁之上,这里就是大商边境——南疆。 “柳叔,我想跟你学你的追风弧箭,不知……”伍稷吞吞吐吐的看向柳通,第一次张口求人的伍稷显得有些窘迫。 柳通看了一眼伍稷,不禁哈哈大笑,“好小子,一张嘴就要学你柳叔的看家本领,好,柳叔教你,但是学会学不会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柳通一夹马肚,手中皮鞭一挥,胯下战马撒开四蹄,眨眼间就穿入了黄沙中间,“这里已经离断刃关不远了,再过几个时辰我们就到了。”风中遥遥传来柳通粗犷的声音。 第6章 姜帆 越过莽莽黄沙天地,遥遥望去,一条犹如巨龙的山脉横卧在不远的大地上,高万仞,横亘千里,简直就是一座天然的屏障。 山脉中间有一段齐齐的豁口,一座城池夹在中间,据说这是当年大商开国之时,强者在此战斗留下的痕迹,后人在此建了一座军事堡垒,也就是这断刃关。 “断刃关就快到了?断刃关中除了军营,还有诸多商贩,店铺用于供给军队。你准备以什么身份进入军队啊!若是高级军官副官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安排,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柳通笑着看着伍稷。 伍稷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抹坚定,“柳叔,我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直到我有足够的力量能够强大到不惧张尧的势力。况且要想做一个号令三军的将领,不从底层做起又怎么会服众?” 柳通望着伍稷脸上露出一抹欣慰之色,点点头道,“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再多言,等到了军营你自己选择吧,哦对了,这是我追风弧箭的技法印决,你回去务必用心领悟,有什么不懂的,每月十五我在断刃天涯哪里等你。” 柳通手中出现一块老旧的枯黄羊皮卷,伍稷双手接过,重重点头,心中又何尝不知这是多么大的一份信任与期待。 一炷香的时间,四人一行跨进了断刃关,只见宽广的青石大道上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各家小店卖力的吆喝着自家的周到,一片繁荣的景象,只见许多身着军士服的人在街上东看西看,挑拣这自己喜欢的物件。 柳通拉着马,随着伍稷在这繁华的闹市中穿行着,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店铺渐渐的少了,树木渐渐多了起来,三步成荫,百步为林,林中空气也清新了不少,少了几分喧嚣,多了几分恬静淡雅。 “柳叔,军营里最苦最危险的地方是哪里?”伍稷牵着战马在林荫道上漫步。 “是,军机营,军机营中的所有兵士都是靠着一身本事才站住脚跟的,军机营中的地位都是靠着拳头一步步打出来的,就像他俩。”说着柳通指了指身后跟随的俩名军士,虽然伍稷知道柳通身后的这两人不简单,但是没想到居然是军机营的硬点子,这二人素日不喜说话,伍稷回身微笑点头致意。 二人只是微微一笑,点头回礼,之后便不再说话,依旧脸若冰霜。 伍稷心中登时有一种预感自己必须进入军机营,哪里似乎才是自己能够快速提高的天堂。 林中隐秘之处黑黢黢的隐现一座巨墙,大概有十丈之高,其上隐隐筑有诸多堡垒,渐渐走进,一块块黝黑的方正巨石映入眼帘,密密麻麻的方石筑起的这座高墙。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军事重地我劝你们还是速速折返。”一个身着幽铠的刀疤脸军士上前柳通一行拦了下来。 “放肆,这是新任断刃关守关上将军柳通将军,还不速速开门!”护卫手中掌着帅印,军士一见帅印慌忙跪地。 “小人不知将军到来,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恕罪!” “免了,你速速放我们进去吧!”柳通哈哈一笑。 “是,将军!” 巨门缓缓打开,柳通缓步走了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条宽广的的青石街道,两边扎着一排排的房子,从高处鸟瞰,房子成八卦位置排布,中部乃是中军大帐,统帅居住之地。 再往南是一座巨大的演武场,各式兵器石锁,应有尽有,三三俩俩的兵士裸着虬龙般的上身仍旧在艰苦修炼着,有的挑着木器练习枪法,冒着热汗,显得身躯更加的健壮。 军士一路将柳通接引到中军大帐,一位剑眉星目的将领,身披银色战甲,左挎刀,单膝跪地抱拳,“副将姜帆,在此恭迎上将军!” “免礼,姜帆,我这里有一个后辈,想要参军,我把他交给你了。”柳通说着指了指伍稷。 伍稷跪地抱拳,“晚辈柏寒任凭将军安排,但是我希望我可以进入军机营。” “这……,军机营不是说进就进的,这的看你有没有本事,若是没有实力,进了军机营,怕是活不出一月。”姜帆谨慎道。 “好,我会证明我的实力!” “既然如此,上将军,末将这就带他去见识见识军机营选拔之规。”姜帆显然知道伍稷乃是柳通带来的人,十有八九渊源不浅,所以不想让他进入军机营。 “好,那你去吧,我这里你不必管我,本将军素喜清净,没有大事不要来打扰我。”说着看了一眼伍稷挥挥手,示意姜帆离去,自己独自迈步进了大帐。 姜帆领着伍稷穿过密集的营房,向着山脉行进,随着愈发的深入,周围的草木也较之前更为茂盛,地上的茸草酥软,零零落落的红树叶子浅浅铺在地上。 姜帆领着伍稷来到了一处山脉石壁处,伍稷细细观察了一番,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考核之地,倒是周围有一些被压倒的茸草,还有一些细小的被折断的树枝,伍稷皱皱眉,随即回头看着姜帆。 “这面石壁肯定有问题,怕是真正的试炼场就在这面石壁背后,那些脚印分明是处理过,但是根据此人行进的步伐长度来看,他走进了石壁。”伍稷心中快速分析,处理。 姜帆颇有意味的看着伍稷,“柏寒,你看看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伍稷脱口而出,“这面石壁背后应该就是你所谓的军机营试炼场了吧!” 姜帆一脸的震惊,好像被鬼吓着了一般的表情,随即释怀, “他是将军带来的人,肯定是将军告诉他的。否则若真是他自己发现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太可怕了,观察力简直就是登峰造极。” 姜帆定了定神,“你猜的不错,是这样的。”说着从腰间扯下一块青色腰牌在石壁前一晃,一道青光爆射,石壁上散发着一道淡淡的青光,如同碧波般荡漾,伍稷瞪着眼睛,惊奇的看着,“阵法吗?” 传说阵法乃是上古三国中,蜀国大能诸葛一门开创的力量体系,威力强大,用途广泛,传承万世,至今仍旧生机盎然。 片刻光阴,只见石壁已然完完全全的显出了其本来面貌,洞中石壁上刻着诸多符文,隐隐散发着灵力的波动,石洞中颇为清凉。 “走吧,你自己进去吧,这里面就是所有这一次要争夺军机营名额的军士,都是些怪胎,你可要小心。我还要回去修炼,顾不得陪你了。”姜帆看了一眼伍稷,心中暗思,想让他吃点苦头,过几日来接他就是。 伍稷点点头,抱拳道谢,“我知道了,多谢将军。” 伍稷摸着山洞走了进去,刚进去石壁倏然间就恢复了原样,化作了厚厚的巨石,黑黢黢的山洞根本看不清前方的景物,只能摸着前进。 只听得遥遥回声三二两,点点灯光五六分,不知是军机营到底是何存在,伍稷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第7章 军机营 山中天地自显,洞里乾坤才明,浩浩乎,凭虚御风,汤汤然,另有乾坤。 只见巨大的山体完全被掏空,山体中铭着密密麻麻的青色阵文,散发着的淡淡青光,穹顶上几枚巨大的不知名珠子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照亮了下面的巨大平台,平台后方是一面巨大的石壁,其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蝌蚪状符文,散发着一股股惊人的灵气波动。 大厅中边缘伫立着一队手执青钺的将士,面带黑铁罩,一身气势凌厉,众人不禁安静下来。 伍稷不禁心惊,这军机营不愧是军中精锐,使用的东西均是上上之选,光是这军机营选拨之地怕就是出自大能的手笔。 遥遥望去,石壁侧面是一座高台,高台之上站着一个人,见伍稷进来,淡淡瞥了一眼,随手一指道“你,暂且去他们小队吧!之后再自行寻觅组队。” 那人指了指伍稷身边不远的一支小队,伍稷也不做声,乖乖的走向那只小队。 伍稷在小队中自觉排好站定,抬头看着台上这人。 “我是你们这次的选拔督查,你们所有人的成绩都会在我这里汇总,待会你们手中应该都会收到同心镯,这同心镯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 那人顿了顿,“但我在这里再啰嗦几句,当你感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捏碎它,你就会被传送出来,当然,你也就失去了进入军机营的资格,至于那些靠着关系勉强进入这里的人,你们最好早点捏碎,因为,我不想惹麻烦。” 那人似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伍稷,眼中充满了不屑地意味,因为在军机营里,灵图七层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最低的也是灵徒八层修为,这话显然就是说给伍稷听的。 伍稷心中一股无明业火升腾,但又不得发作,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会证明我自己的实力,我们走着瞧!” “好,现在,我给你们两个时辰熟悉队友,讨论作战位置,两个时辰之后你们就进入十八幻境,存活到最后的三十支完整小队将进入军机营,成为军中霸者,战场狂魔。” “再说说你们所要面对的幻境,此幻境乃是开国先帝商汤所布的试炼幻境,此幻境极为神妙,前十层幻境会根据你自身的条件对你加以磨练,后八层就是考验你们团队合作了,若是你不能再前十层撑下来的话,你的队友就会在后八层失去一个队友,但若是你们全队在前十层失去了三分之二的人,那么你们全队就会淘汰。” 说着那人诡异的嘿嘿一笑,“每一层过后,幻境会对你做出一个评估数字,最后你们小队的评估数字越高,你们的成绩就越好,这可是你们大展身手的好机会,万万莫要错失良机啊!” “还有若是你们能够得到十八幻境的认可,幻境还会给你莫大的好处,但是这种认可自然是极难的。” “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现在解散,你们各自休憩熟悉队友。” 之前倒是也没有太过注意小队之中的人,这会子闲了下来,伍稷才回过神来看看这小队。 小队之中三男一女,其中身周气势最强的是一个长着虬髯的黝黑汉子,大概是灵徒八层巅峰境界,四肢像沾着精钢一般,发出渗人的金属光泽。 这种人一般来说是修炼了某种炼体秘法,作战时冲在最前面,同样这类人也是极端的强大,爆发力惊人。 伍稷心中不禁暗暗咂舌,果然全都是高手。 伍稷盯着大汉倒是吸引了那女子的注目,伍稷感觉自己就像被一直猎豹盯住了一般,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横贯全身。 伍稷用余光瞟了一眼,那二十岁左右女子身着一袭丹红布罗袍,后挎两把合璧钢尖刀,伍稷心中早已有了判断,此人怕是这个小队里击杀敌人最多的人,“标准的刺客,很强大。” 伍稷对着女子略略点头,还有一个看着很猥琐的老者,背后背着一个麻布包袱,大概灵徒八层左右修为,笑着将伍稷拉了过去,“小兄弟啊!我叫雷豹,是小队的侦查手,那个是小队的刺客,叫燕玲蛟,大部分狙杀任务是交给她的,我们只是负责配合,不过没事,就算你没什么本事,也没关系,可以负责我们的衣食起居,洗洗内裤总还是会的吧!” 一个看着秀气的青年儒生笑着附和“没错,小兄弟,以后你就负责我们的生活就好,其他的你就不必费心了,如何?若是你做的好,我皇甫怛自然会给你若干好处的。” 伍稷眼中怒火升腾,紧握钢拳,猛地朝着雷豹的门脸一拳轰了过去,雷豹嘿嘿一笑,略显枯老的双手以一种诡异的速度伸出,稳稳的抓住了伍稷的铁拳,狠狠一握。 伍稷只觉得自己的双手就像被两只铁钳紧紧捏住,巨力将伍稷的手骨捏的吱呀作响,伍稷脑门上冒出丝丝汗迹,但是眼神依旧犀利,死死盯着老者,像一只倔强的幼虎。 “年轻人,我告诉你在你羽翼未丰之前,有什么东西你做好都忍着,不然面对你的只有死亡,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掌握绝对的话语权,懂吗?”老者的口气中充满了为威胁的意味。 伍稷冷静想来,缓缓后退,老者嘴角微微一扬,放开了伍稷的手,“那以后等进入军机营后,你就负责我们的衣食起居了,如何?但前提是你的抗下前十层的试炼,否则你连给我洗内裤的资格都没有,嘿嘿!” 伍稷没有说话,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顾已经肿起来的手,心中暗自思量,“这几人中只有这个老者的修为最低,但我依旧打不过,甚至连做老者对手的资格都不够,若是这个十八幻境真的能够让我强大起来,那我死也要咬牙撑过去!” 雷豹从自己的包袱中取出食物水囊分发给大家食用,但是唯独没有给伍稷,伍稷自然知道,今日的屈辱自己总有一天会亲手讨回来,他虽然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但是他却是懂得礼尚往来的道理。 不一会一对对披甲军士就将所用的同心镯一一递到众人手上,伍稷自然也收到一个,同心镯乃是独山玉制成,温润清凉,其上附有一股灵气波动,颇为不凡 …………………………… “十八幻境即将开启,众将士各自准备十八幻境第一幻的应对之法。”一道洪亮的钟声响彻大厅。 “准备进入十八幻境,列队!” 军队缓缓成型,各自迈着整齐的步伐,渐渐的石壁开始泛起一层白白的乳光,原本刻在上面的符文竟然如水纹般流转起来,如同转经轮一般,一圈圈缓慢旋转着。 “进幻境!”一声令下大厅中密密麻麻的人缓缓流向石壁,只见石壁上只是浮现一道淡淡的涟漪,人就消失不见,再无丝毫的波动。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伍稷小队也走近了石壁,伍稷轻轻一碰石壁,只觉得一股轻轻地吸力,眼前一亮,再次看到这个世界已经是一片沙漠了。 伍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这里完全就是一片沙漠,丝毫没有斧凿的痕迹,“这幻境当真神妙,竟然跟真的一样!” 第8章 血脉觉醒 伍稷辩了辩四周的方向,一股热力扑面而来,仅仅一炷香的时间伍稷就浑身冒汗,一轮烈日挂在不高的天空上,炙烤这片大地,地上沙浪流动,一股股热焰在空气中跳动着。 伍稷咽了一口吐沫,迈着步子走进了沙漠,沙子滚烫无比,即便伍稷穿着厚厚的鞋依旧能感觉到那种可怕的温度。 伍稷一直走丝毫不顾热浪,埋头一直走,猛然间他一抬头,他发觉自己还在原地,而且那种温度居然在不断地攀升,“这是怎么回事?我走了这么久,怎么还在原地?” 伍稷喘着粗气抬头望着天上的太阳,低头摸向滚烫的砂砾。 伍稷刚把手放到砂砾上,只见伍稷手上瞬间就被烫的血肉模糊,撕心裂肺的疼痛不断地撕扯着伍稷的信心,“十八幻境,光是第一幻就这般变态,那以后的岂不是会更加不可思议。” “记得之前试炼督查说过,十八幻境是根据个人体质定制的,只要在这里坚持下来,那么我的修为一定会快速的攀升,现在的我距离进阶灵徒八层还有一段距离,恐怕能在年关之前进阶就算是莫大机遇了。” “不管了,死就死吧!” 伍稷猛地站起身来,将自己身上的衣物尽皆脱下,赤条条的站在烈日下,当伍稷脱下鞋子的瞬间,自己的脚踏入沙子中间,一股殷红的鲜血便将砂砾映的血红。 伍稷死死的咬着牙,仰面躺进了沙子中,那种强大的热力瞬间将伍稷吞噬,伍稷死死的咬着牙,眼睛爆出鲜红的血丝,破烂的身体紧绷着。 伍稷虽然疼痛,但是没有被疼痛吞噬理智,体内运起功法,不断地吸收身周的灵气,运功抵御那股霸道热浪的入侵。 那种热浪仿佛一种剧毒一般,轻易冲破伍稷的灵气封锁,不断撕咬着伍稷的身体,每一道肌肉纹理,每一根血管、经脉,伍稷只觉得身体就像要炸开一般。 鲜血不断流涌,之后伍稷就完全没办法组织灵气抵御了,身上的经脉已经完全被撕裂,但不知为何,伍稷觉得此刻的自己吸收灵气的速度是平日的几倍不止,而且自己周围的灵气分明要比外面的天地高得多。 伍稷心下也不废话,“痛归痛,但是这笔买卖我可不能做亏了。”伍稷的身体已经看不出人的面目了,如同一具血尸一般跌落在地上。 现在的他若是被常人看见一定会以为这是一具早已死亡的尸体,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伍稷抓住现在的好机会,拼命的运转功法,不断纳入天地灵气。 大约一注香的时间,伍稷感觉到自己的丹田充盈爆满,自己的身体也不再那般疼痛,似乎是身体已经适应了那种热力,那种疼痛伍稷已经可以接受。 天上的太阳依旧照着大地,广袤的沙漠中间伍稷已经完全被滚烫的砂砾埋没,炽热的空气似乎也懒得流动,时间仿佛停滞,但是令人惊讶的却是伍稷的身周没有一丝丝的血迹,就像之前的血管爆裂从未发生过。 突然沙子诡异的开始流动起来,缓缓露出伍稷的面容,此刻的伍稷仿若新生一般,皮肤白皙坚韧,肌肉也微微隆起,露出一种健壮的美感。 伍稷缓缓睁开眼睛,握紧钢拳,猛地锤击地面,伍稷猛地飞了起来,地面上赫然间多了两个三米有余的大坑,十丈有余的沙浪冲天而起,一息之后又扑簌簌的落下。 伍稷惊讶的张着小嘴,看着自己刚刚干的事,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这要换做之前的我,怕是仅仅也就砸个一米多深吧” 伍稷不禁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刚刚那一拳颇为奇妙,只觉得自己体内仿佛有一股暖暖的热力涌动,顺着经脉自然而然的就流了出去,难道这就是督查所说的好处么?” 日头渐渐落了下去,一股独属于沙漠的清凉渐渐的包围,不觉一日的疲累消散了一半,倒是突然有一种药浴时的感觉,伍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盘坐在地上开始一夜的修炼。 正当伍稷将要入定时,只觉得浑身滚烫,一股滚烫的暖流从丹田流出,向伍稷全身弥散而去。 “又是那种感觉,但是这次似乎要比之前所有的涌动都要强烈,可是父亲明明说过,我体内并无什么异物,但是这种变化确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伍稷紧守心神,尝试运功抵御那股热流的冲击,但是伍稷发现自己连自己的力量都无法调动,丹田完全失去了联系。 渐渐的热流开始侵入伍稷的脑髓之中,脑髓是一个人最脆弱的地方,饶是精神力强大也无济于事,伍稷根本不知道这股热流到底是什么东西,根本无法反抗。 “难道是血脉觉醒么?但是血脉觉醒是需要经过魂师在祭坛引导的,但是依旧只有极少数人成功觉醒血脉,除非是那种极端强大的血脉之力,但凡觉醒血脉者那个不是天之骄子…………” 伍稷自小喜爱遍读典籍,自然是十分清楚,血脉定阶十分严格,这个世界的人号称自己是龙的传人,他们的血脉中含有一丝丝龙的稀薄血液,这种力量可以通过修炼来强化血脉,但是许多人已经无法觉醒这种力量了,因为他们体内的血液实在太过稀薄。 所以凡是能够觉醒龙血的人,几乎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会有无数的修灵门派登门拜谒。 但是血脉定阶又有强弱之分,最低等级的黑蛟,接着是血蛟,青龙、白龙、银龙、金龙、应龙、魔龙,但是魔龙却是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所有人都不敢入雷泽半步的禁忌般的存在。 相传这是龙皇亲自颁下的诏书,无人敢违拗龙皇的旨意。 渐渐的伍稷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四周的景物开始涣散,消逝。 “小娃娃,快醒醒!小娃娃,快醒醒!”一声低沉而又令人振奋的声音响彻。 伍稷缓缓睁开双眸,发觉自己正处于群星之间,巨大的星辰在四周缓缓运作着,又似乎按着某种方位阵型周而复始的运作,伍稷看了几眼就觉得头昏脑涨,每一个星辰上都幻化出一莹白的锁链,直直的指向一个地方,伍稷顺着锁链的尽头看去不禁大惊失色。 万丈长的巨大龙身在星光之中熠熠生辉,血红色的鳞片密密麻麻的附在巨龙身上,散发着某种奇异的光彩。 巨大的龙爪被数十条锁链紧紧锁住,龙角、龙尾,均被死死锁住,看着十分凄凉。 “你是谁?为什么被锁在这里,是犯了什么大错吗?”伍稷战战兢兢道 “哈哈哈,小娃娃,你不必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你,这是事情的原委,我已做成记忆印记,在你进阶灵帝之后才有能触及的秘密。”一团红色的光芒缓缓飞进了伍稷的眉心,消逝不见。 伍稷此刻的内心已经是翻江倒海,“灵帝?那是什么样的存在,貌似整个大商帝国也只有灵徒巅峰的存在,这头血龙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怕存在?” 想到这里伍稷不禁冷汗涔涔,“小娃娃,我可以助你开启你的血脉,但是你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血龙开始认真起来。 伍稷虽然惊惧,但是也没有失去理智,“你且说来听听。” “小娃娃,我要你万年之内来一趟星渊,助我解封。如果你答应,我可以助你开启魔龙血脉!”血色巨龙说着隐隐有些激动。 “我不要,魔龙血脉是禁忌血脉,凡是拥有魔龙血脉的人都会成为整个大陆的敌人,我还不想那么早死!”伍稷后退了一步缓缓说道,显然他是对这头万丈巨龙有些害怕。 “小娃娃,若是你不要魔龙血脉也可以。” 伍稷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你就必须死,你若是不想死,就要成为我的龙之子,你看着办吧” 第9章 抉择 血龙冷冷道,伍稷愣是被吓出一身冷汗,巨大的龙目盯着伍稷,龙目中仿若有浩瀚的星辰能够洞穿一切。 “既然你做不了决定,我就帮你一下吧!” 说时迟那时快,血色龙目中迸发出一道耀目的光彩,直直的射入伍稷眉心,伍稷只觉刹那间天旋地转,自己又身处繁华的帝都中,回头看定远勇武王府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这是小仪家!”伍稷咧嘴一笑,正当要迈步进去,只见一队铁甲卫士将王珑寿、王婧仪等一众王家顶梁之人押解出来,王珑寿身上的琵琶骨被两把勾镰刀刺穿,死死锁住,王婧仪哭成了泪人。 伍稷看着这一幕,眉头皱了起来,铁拳握的吱呀作响,飞身跃起,砸向卫士,但确是化作一道幻影从中间一穿而过。 顿时一种无力感袭来,伍稷的指甲早已抠入手心之中,鲜血滴滴落下。 伍稷一直看着王婧仪被押进了相府,伍稷静静的跟在小仪身后,张尧缓缓走了出来,咧着嘴笑道,“呦,这不是王大小姐么?怎么今日落魄至此啊,不如就到我相府来,给我做贴身丫鬟,如何?” 伍稷的心在滴血,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若是小仪落到张尧手中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他没想过,他不敢想……… “我宁可死也不做你的玩物!”王婧仪仇恨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张尧,伍稷鼻子一酸,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被铁甲卫士死死的按下了高傲的头颅,伍稷的心完全被撕碎了。 那时候的她该是多么的无助,伍稷轻轻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小仪,我答应你,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变强,即便我要与全大陆的人为敌!” “我答应你,请前辈为我开启魔龙血脉!”伍稷抬头望着天空,两行清泪落下,口中喃喃,“小仪,我爱你,等我踏着五彩祥云来接你!” 当伍稷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又回到那群星云集之地,“如此甚好,小娃娃,记得我叫驭天,我会把你的魔龙血脉隐藏,外人一看只知是血蛟血脉,不会暴露的,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驭天的龙之子,我不会害你的,我还要等你来救我,我也要为我爱的人讨回血债,虽然可能有些晚了。” 说着血色巨龙硕大的龙目中流出一行血泪,伍稷也似乎被那种无边的悲伤所感染,“这巨龙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多少悲情的故事?” 巨龙渐渐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小娃娃,你是叫伍稷是吗?” “是的,前辈。”伍稷回过神来恭敬应道。 “好,你既然是我的龙之子,那么我就要有必要和你交代一些事情,每头化龙大能的存在都有若干个龙之子,也就是你们常说的徒弟,但是我却是没有,因为之前我醉心于修灵化龙,没时间带徒弟,直到我被封印前我都没有一个徒弟。”说着巨龙摇了摇巨大的龙头,显得有几分落寞。 伍稷当即跪下,“师父在上,请收徒儿一拜!”伍稷重重的一拜,显然巨龙也是一怔。 “好,好,好,起来吧!”巨龙显得有些莫名的激动,“你要记得你的魔龙血脉的血脉技能是附龙,在你催动血脉之力的时候,你体内的龙血会加持到你的身躯之上,你好生修炼,我只能见你一面,现在封印又要加强了,徒儿,为师的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这是为师送给你的最后一份大礼,你好生参悟!”一道血色光点如流星坠落般没入伍稷的眉心,消失不见踪影。 巨龙还未说完,只见群星之间一道星光闪烁,伍稷惊醒,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回想着巨龙说过的话,“好古怪的梦,但是又是这么的真实,怎么回事?” “对了,血脉之力!”伍稷慌忙扒开自己的胸脯,只见一条血色巨龙若隐若现,隐隐有淡淡血光闪动,随后就隐去踪影,化作一条血色蛟龙。 “怎么可能?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伍稷压下心头的惊惧,慌忙将胸前的血蛟图案裹住。 “魔龙血脉?”伍稷一想到魔龙血脉,只觉得体内隐隐有一种力量在涌动,就像是生在自己体内的某个器官一样,又像融进血液的力量,那种亲密的感觉颇为神奇。 “这就是血脉的力量么?好神奇!”伍稷运起血脉之力握紧钢拳猛地挥出,空气发出一阵噗嗤的声响,“好强!血脉之力竟然又如此强的加持之力,这一拳的力量起码加强一倍左右。” 伍稷不禁咧开了嘴,“小仪,等我,我很快就回去接你!”伍稷正要迈步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瞬间虚弱了下来,“怎么回事?” 伍稷甩了甩脑袋,一屁股坐在地上“血脉之力需要强健的体魄,我现在身体还是孱弱,根本无法使用太久血脉之力,仅仅只能坚持十息左右。” 伍稷瞬间想通了缘由,“本来还以为可以使用血脉之力,照现在的情形看,血脉之力对我还是太过遥远,下一步我还是的苦练箭术,学会了追风弧箭,也会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伍稷心中有了定计,拿出身上的追风弧箭箭谱,盘坐在地,一边恢复体力,一边参悟箭谱。 《追风弧箭》,乃是黄级下品灵技,灵技共分三重境界,百发百中,融灵入箭,弧箭追风,灵技中有详细的记载,能练成百发百中之境时可穿梭战场之间,万军丛中直取上将首级,箭矢力量可破土碎石。 能练成融灵入箭者,可御箭飞行,随心意任意旋转奔腾,箭矢力量可击穿铜墙铁壁。 能练成弧箭追风者,百里之外精神力所及之处,均可枭首宿敌。 伍稷暗自思索,这灵技着实强大,不愧是黄级下品灵技,但也足见这灵技的珍贵之处,“柳叔,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伍稷也不废话,按着箭谱上的记载开始修炼箭术,练箭术首先要练臂力,腰腹力量,练下盘,不求快,只求稳。 伍稷记下口诀要领,正欲起身朝着沙漠腹地而去,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说话,伍稷慌忙趴在地上,“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人在这里试炼么?” 伍稷将手中的箭术皮卷收了起来,仍旧匍匐在地上,屏息凝气,“此时若是他们起了杀心,我必然会死在这里,否则我就得退出军机营试炼,但是这些人的实力着实强大,单挑还有机会,若是群殴,呵呵………” 伍稷不禁摇头苦笑,“到底是皇家子弟,看来我还是太过稚嫩。” 伍稷趴在沙丘下静静听着几人言语,时不时的悄悄探出头看看这几人。 伍稷发现这一共有三人,两男一女,女孩长得娇美健硕,像一头充满野性的母豹一般,身后挎着两柄后叶弯刀,两个男的一个梳着两个皂角,却长着一副娃娃脸,颇为搞怪,另一个是典型的壮汉,一身火红色的皮肤包裹着钢铁般的肌肉,头上扎着一个小辫子,肩上扛着一把大铁锤。 “喂!豹女,大铁锤,你们可有好的防护可以通过这岩漠!” 豹女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有是有不过就是怕累死你!”豹女狠狠的瞥了一眼娃娃脸。 娃娃脸一脸的迫不及待,“你快说!你快说!” “一夜的功夫,你从岩漠外围穿过整个岩漠,抵达岩漠中心,通过第一幻。”豹女不耐烦道。 娃娃脸嘟起了嘴“怎么可能吗?一夜我最多也就是走个三百里,可这岩漠共三千里之深,越走越热,就是钢筋铁骨也得弄化了,除非有些个防护,我们也好通过不是。” 娃娃脸一脸的贱萌看着豹女,大铁锤将铁锤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下,瓮声瓮气道“你们走吧,俺不走了!” 豹女看了一眼铁锤,“铁锤,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放弃了么?” 第10章 解惑 伍稷眯了眯眼睛,“原来是热的走不了了,这沙漠本来就是莫大的机缘之地,可惜这些人竟然没有发现这一点。” “不妨和他们一道,能走多慢走多慢,这样我也好尽快提高自己肉身强度。” 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红红的日头渐渐的升了起来,但是不知为何伍稷却是丝毫没有炎热的感觉,反而有一股暖暖的力量在滋润自己的身体。 “原来如此,这岩漠幻境是要这样过的,经过昨天的沙漠炼体,我的身体似乎比之前坚韧了不少,天助我也!现在我完全可以适应现在这片地域,那么接着我就应该往里走了。”伍稷的眸子中闪烁着动人的光华。 渐渐的沙漠又恢复了昨日的那种温度,那三人也都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此刻的他们如同砧板上的烤肉一般。 伍稷嘿嘿一笑,起身爬上了沙丘,那三人显然是发现了伍稷,立刻戒备起来,但是岩漠的高温又岂是浪得虚名的,三人浑身晒得紫红,根本无法形成战斗力,反观伍稷,神采奕奕,丝毫不像在沙漠之中的人。 娃娃脸回头低声道“此人肯定有抵御热力的宝贝,不如我们夺过来,正好可以为我所用,况且此人只有灵徒七层,而我们却都是货真价实的灵徒八层修为,虽说我们只能爆发出六成战斗力,但是料想擒住他还是不成问题的,如何?” 身后二人点点头,娃娃脸从腰间拔出一柄鱼鳞骨剑,猛地朝着伍稷冲了过来,伍稷也不慌忙,弯腰抓了一把黄沙,狠狠朝着娃娃脸甩去,娃娃脸只觉得脸上仿佛被人泼上了一层融化的钢水,瞬间力量一松跌落在地,地上滚烫的沙子透体而过,娃娃脸又一个激灵蹦了起来。 当即破口大骂,“小犊子,你耍阴招,敢如此坑害你爷爷………” 身后二人见娃娃脸这般光景也是一怔,不觉后退了几步,伍稷笑着盯着破口大骂的娃娃脸,弯腰又捧起一抔黄沙,吓得娃娃脸连滚带爬的退了回去。 豹女、大铁锤不禁皱起了眉头,盯着伍稷一脸的戒备。 伍稷遥遥一喊,“看你们也不是什么有钱的大头兵,若是你们当真想过这岩漠,你们就只有听从我的安排,否则,现在就捏碎同心镯,回去吧!” 娃娃脸一听,当即来气了,“不听不听,就是不听,你能拿我怎么样?” 伍稷故意往前跳了一步,吓得娃娃脸跑到大铁锤身后不敢出来了,伍稷嘿嘿一笑,“若是你们信我,你们现在就脱光衣物,躺到这沙漠之中,待得你们觉得沙漠不再滚烫了,你们就可以出来了,到那时你们自会受益。” 娃娃脸正欲开口,被大铁锤一巴掌拍了回去,旁边的豹女问道,“这位仁兄,岩漠本就是高温之地,若是躺进这沙漠之中岂不是自寻死路?” 伍稷摇摇头,缓缓走了过来,“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们了,再说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们假话,我也是穷光蛋一个,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确是没想到误打误撞摸着了法门。” “豹女,娃娃,你们且盯好他,我大铁锤试试!” 显然大铁锤也是豁出去了,毕竟他争取到这军机营试炼的名额不易,他家三代贫苦,唯有他从军,若是不能靠着从军光耀祖宗,他实在是没脸见他的老娘。 说话间大铁锤脱光了衣物,躺进了滚烫的沙子中,滚烫的沙子瞬间将大铁锤吞没,大铁锤发出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听得二人毛骨悚然。 “你骗我们!”豹女红着眼睛,拔刀刺向伍稷咽喉,正当刀尖快要插进伍稷咽喉时,大铁锤一声厉喝,“慢,他没有骗我们,这法子着实管用。” 豹女当即收住刀锋,回头看着大铁锤,只见大铁锤全身被一层黄色的淡淡的光华包裹着,其内隐隐有血雾喷薄,砂砾不断在大铁锤身体上来回游动,他的皮肤不断地破损,修复,一损一修间隐隐有一层奇异的光华闪现。 豹女缓缓收起后叶弯刀,死死的盯着大铁锤,娃娃脸也是一脸的惊讶,吃惊的看着伍稷,“难道你也是这么过来的!” 伍稷点点头,摸了摸鼻头,“我的身体差,比他的时间久些。” 娃娃脸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朝着伍稷竖起了大拇指,“小子,不赖,骨头够硬,我石在箭佩服。” 伍稷摇摇头苦笑,“过奖,不过阁下的名字倒是挺符合你性格的。” 石在箭当即皱起眉头,“你敢骂我,你你你……” 伍稷弯腰,石在箭当即一脸惊恐的闭上了嘴。 “真是个活宝!” 石在箭一脸的骄傲,“那是,所有人都说我是活宝,嘿嘿!” 惹得豹女伍稷一阵哄笑。 一炷香之后,大铁锤从沙坑里爬了出来,不但身体丝毫无损,反而隐隐添了一股气势,刚猛热烈。 “小兄弟果真不简单,是我等错怪你了,如此不如小兄弟加入我们,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如何?” “柏寒求之不得。”伍稷抱拳笑道。 如此石在箭和豹女又如法炮制了一番,自然是不怕这一地域的高温。 大铁锤也是那种憨厚之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柏寒啊,我叫铁锤,本家姓李,豹女叫水琳琅,她家本是郡守,无奈被伍元帅牵连,遭到了贬斥,所以才来了边城充军。” 大铁锤说着也是叹了一口气,伍稷看了看水琳琅,咬紧了钢牙。 豹女瞪了一眼大铁锤,“行了,别说那些废话了,还是想想怎么过这岩漠吧!”显然是不想多说什么。 “这附近应该还有一小队人的,现在我们倒是不怕这个沙漠的高温,但是若是遇到他们怕是不好对付啊,那群人可都是人渣中的妖孽啊!”豹女将一头的黑发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晒得紫红的面容又恢复了白皙,说不得倒是一个美人。 大铁锤一把提起锤子,“怕个鸟,他们敢来,老子就拿锤子砸扁他们!” “呦呦呦,铁锤兄弟,这是要砸扁谁啊?不会是我吧!”一个奶声奶气的青年站在另一个沙丘上,扇着扇子远远的望着伍稷一众四人。 伍稷回头望着这青年,只见一个身着红布紧身袍的青年正稳稳的站在十丈之外的沙丘上,青年身后还有几个人影,气息骇人,全都是灵徒八层的修为,唯独这红衣青年,伍稷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致命的危险气息。 就像毒蛇一般狠辣、隐忍,不出击尚可,出击必达目的。 伍稷向前迈出一步,“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是让你交出水琳琅啦!对于她我可是垂涎很久了呢!”红衣青年阴柔一笑。 “你想的美啊!豹女乃是我们小队的财产,豹女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谁抢我跟谁拼命!”石在箭脸上写满了愤怒,手中的鱼鳞骨剑早已蠢蠢欲动。 伍稷瞪了一眼石在箭“石头,闭嘴!”石在箭缓缓退后。 趁着双方对峙的时候,伍稷快速的分析了对方的人马,对方共五人,除了红衣青年,其余四个一个是背挎长剑,小腿精壮,另一个隐隐有些健壮,皮肤黑紫,显然是像大铁锤一般的人,皮肉结实,难以伤害,第三个是个女子,略略有些娇小,面纱裹面,眼神撩人,怕是练了某种魅惑功法。 第四个也是给伍稷最多威胁的人,这人儒生扮相,显得不慌不忙,不显山不露水,但是身周却又一股灵徒八层的修为波动。 伍稷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一会打起来先给我打掉那个儒生,还有他们没找到法门,你们懂得。”三人会心一笑,齐声道“明白!” 三人一拉伍稷,将四人的同心镯紧紧一碰,伍稷只觉得自己似乎能明白其他三人的意思,随即微笑点头。 大铁锤手中铁锤猛地一挥,一个黝黑锁链牵着硕大的锤子呼啸而出,直直的刮向那个儒生青年,红衣青年也是一怔。 “难道他们知道杨祐宁才是老大?我已经做的足够逼真的了!” 青年儒生也是动作不慢,双臂快速一卷,袖子就紧紧扎了起来,翻手就是一张青云纹瀚海弓。 伍稷一看到那青云纹瀚海弓,眼珠子就离不开了,“这是我的家伙啊,在他手上简直就是浪费!” 第11章 血脉灵技——附龙 伍稷当下手中薄冰出鞘,跃身飞起,朝着儒生扑了过去,儒生弯弓搭箭,尖利的箭头如同一只飞舞的蜂鸟准确的飞向伍稷的脑门,伍稷手中薄冰轻轻一挥,灵气涌动,箭矢叮的一声被格挡开来。 伍稷也一个翻滚稳稳落在地上,红衣青年手中剑鞭一挥,仿若毒蛇般灵巧的剑尖刹那间刺向伍稷的咽喉。 石在箭一挥鱼鳞骨剑,只听得叮的一声,红衣青年的剑鞭就被弹开,伍稷缓缓起身,“看来你们是要下杀招了!”伍稷冷冷道。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小队的老大出来说话,毕竟藏头露尾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伍稷不善的目光盯着青年儒生。 儒生呵呵一笑,“这位兄台,你我实力相当,不如我们现在相安无事,息事宁人,如何?这样你我双方都不必受这沙漠炙烤之苦。” “哦!是吗?说的真好听,你以为我们就是你摆一道就可以息事宁人的人吗?”伍稷淡淡看了一眼儒生,显然儒生也是被伍稷的态度一惊。 “怎么?那不然你还要和我们决一死战么?” “是你,不是你们,你作为小队的领头人,凭什么拿你队友的性命去换你想要得到的东西,这样的你还有什么资格得到你队友的信任!” 对面的四人也是不约而同的看向儒生,眼神中充斥着疑惑和渴望,或者是一个回答。 面对伍稷的质问,儒生脸色阴冷了起来,“你不要挑拨离间,看我不杀了你!” 伍稷嘿嘿一笑,儒生弯弓搭箭,又是三枚箭矢,犀利的箭矢带着一声声尖锐的厉啸声闪电般飞向伍稷。 伍稷刹那间挥剑入鞘,口中发出一声低喝。“血脉灵技——附龙!” 刹那间伍稷的身上长出一层厚厚的血色鳞片,双手化作两只龙爪,嗡的一声,一股惊人的灵气波动冲天而起,卷起一股黄沙。 黄沙拍打到五人脸上,就像泼了铁水一般,就在此时伍稷动了,化作一道幻影,嗖嗖嗖~稳稳的抓住了三枚箭矢,儒生忙着应付脸上的剧痛,突然只觉得自己脖子上一股火热锋利,接着就是去了知觉。 一息之间,儒生血洒当场,脑袋骨碌碌的滚下沙丘,伍稷死死的盯着其他几人,其他四人看着凶悍的伍稷,二话不说掉头落荒而逃。 豹女张着樱桃小嘴,惊讶的不成样子,石在箭忍不住爆了粗口,“我滴个亲娘四舅姥爷!这么厉害!” 伍稷当即收了血脉灵技,单膝跪地,额头冒汗,浑身青筋暴起,就刚才那一下就耗尽了伍稷一身的灵力,现在伍稷可谓是脆弱之极。 伍稷口中喘着粗气,借着沙漠中强大的火灵气快速运功,三人显然也是看出伍稷消耗过度,纷纷上前,二话不说盘坐在地,双手结印,将灵气灌注到伍稷体内。 大概一柱香的时间,伍稷缓缓睁开双眸,此时的他虽然还感觉体内极端虚弱,但是已经能够咬牙站起来了。 忽然大铁锤单膝跪地,“柏寒,俺大铁锤是个粗人,但是俺知道,什么样的人值得俺为他卖命,俺娘从小教导俺,做人要以诚相待,柏寒你有智慧,俺愿意跟着你,若是你不嫌弃,就收俺做你的部下吧!” 石在箭看了一眼大铁锤,也乖乖单膝跪地,抱拳拱手道,“大铁锤说的对,俺们还得跟着你,要不然连试炼都过不了!反正同心镯都碰过了,不管你在哪,我们总能找到的!” 豹女看着伍稷,单膝跪地,“柏寒,做我们小队的队长吧!战士们需要你!” 伍稷苍白的脸上浮上了一抹笑容,“好,蒙大家不弃,我们同生共死!” “好,我们同生共死!”四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伍稷有盘坐在地上运功修炼起来,丹田中失去的灵气渐渐充盈起来,伍稷感觉自己的体内那股力量又开始缓缓运转起来,“这魔龙血脉当真霸道,受损的脉络筋骨仅仅半注香的时间就完全恢复,真是比我之前的药浴都要强大,这种程度的伤若是用药浴恢复,怕是也得十天半月,这种程度的血脉之力真是强的离谱!” 伍稷又开始回想刚刚使用的血脉灵技附龙,一旦催动血脉灵技,自己的身体各个器官脏腑的力量,包括感知力统统加强了一倍有余,速度力量统统暴涨,胸口仿佛有一个小小的太阳,将身体的潜力挖掘了出来。 最可怕的的是自己的身体附上了厚厚的鳞片,五指化作锋利的龙爪,狰狞可怖,还有一股强大的古怪力场释放。 不然也不可能将一个九层灵徒瞬间秒杀。 日头渐渐的落了下去,伍稷仍旧坐在地上恢复,大铁锤看着伍稷一脸的疑惑之色,“怎么回事?柏寒怎么还在恢复,要是换做俺今日负伤,这个时间也已经恢复的七零八落了,他怎么还在入定修炼?” “兴许是有什么事情没想通,坐在哪里想事情也说不定,你就别管了,老老实实的做好护法就行了。”石在箭沉声道。 其实伍稷此刻心中正在参悟追风弧箭第一层的灵技口诀,丝毫没有浪费时间,至于伤势吗?几个时辰前就痊愈了。 伍稷缓缓睁开双眸,发现自己身前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张青云纹瀚海弓,一盒箭,这是那个儒生留下的,是伍稷自己换来的宝贝,伍稷轻轻的拿起青云纹瀚海弓,摩挲着冰凉的弓身,仔细的打量着。 “好弓!真是好弓!”伍稷搭箭拉弓,使劲撑开弓身,但是撑到一半的时候伍稷就放开了瀚海弓。 “好硬的弓,还没有注入灵气弓就这般硬,若是注入灵气谁人能拉的开,看来我得尽快的开始修炼追风弧箭了,可是这沙漠之中又没有好的炼体之地……” 夜色渐渐深了,伍稷从修炼吐纳中回过神来,缓缓站起身来,“我们走,向下一个区域进发” 石在箭撇撇嘴,“这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赶什么路啊!” “石在箭,现在的你是灵徒八层修为,但是你有胆量面对我么?”石在箭眼珠子一转,回想起那青年儒生脑袋掉落的瞬间,突然猛地摇头,“不和你打,打不过!” 伍稷嘿嘿一笑,“那你还不赶快起来修炼,你要是再睡觉,就把你一个人扔在沙漠里。” 石在箭一脸的委屈,“我起,我起还不行么?” 水琳琅走了过来轻声问道,“柏寒,为什么非得晚上走,大家修整一下不是也挺好的么?何况我们不用面对那种高温,要是再往里走明天,我们不但疲累,还要面对高温,这对我们不利!” 水琳琅看着伍稷眼神中有一丝丝的忧虑,“不必担心,这岩漠对疲累身体才能起到最好的淬炼效果,就像是往一个空瓶子灌水,若是你灵气未曾散尽,那就是往一个装满水的瓶子里灌水,你觉得那个更好?” 大铁锤摸了摸脑袋,憨笑道“俺就知道吗!队长不会害咱的吗?” “好,那我们就出发!”石在箭收好包裹干粮,水囊,伍稷将瀚海弓挎在身上,收了箭匣,手中提着薄冰,四人向着沙漠深处快速飞奔而去。 第12章 行进中的险情 夜色朦胧着这广袤的沙漠,为四个影子披上保护色。 “停!”伍稷示意三人停下。 “怎么了?” “嘘——”伍稷怔着耳朵细细听着。 “前面不远有打斗的声音,你们在原地休息,我去看看!”伍稷谨慎道。 “俺和你一起去!”大铁锤显得有些焦急。 “不必,人太多容易暴露,趁着夜色,他们不会发觉我的。” 大铁锤只好无奈点点头,豹女看了一眼伍稷,“小心点!”,伍稷点点头,化作一道幻影,闪了出去,几息的时间就摸到了打斗的地方。 “是灵兽魔沙蝎!大家戒备!” 伍稷听到魔沙蝎的名字也是一怔,魔沙蝎乃是沙漠中独有的一种灵兽,一般是不入阶的居多,但凡入阶的魔沙蝎那就是非常可怕的存在,譬如一阶魔沙蝎那就是堪比灵徒巅峰的战斗力,二阶魔沙蝎就是灵士巅峰的战力,以此类推,所有多数人没事都不愿意去惹灵兽,只有少数极为强大的修灵者才喜欢猎杀灵兽。 当然灵兽一身是宝,三阶或三阶以上的灵兽都有兽晶,这种东西乃是炼丹至宝,引得许多人趋之若鹜,但往往都是天价银两。 “这可不好办了!”伍稷正在思索对策,突然感觉身体下方有震动的感觉,伍稷猛地一拍地面,身体反震飞了起来。 只见黄沙之中噗的一声飞出一只黑黝黝的钩子,伍稷一拔薄冰,劈向毒钩,借着反震之力,迅速向后退去。 伍稷稳稳落在地上,看清这只魔沙蝎,只见这只蝎子通体淡黄色,巨大的毒钩高高举起,在尾部翻转跳跃,蝎尾的最后一段骨节已经化为亮银色,“果真是一阶灵兽,这下有点麻烦啊!这玩意儿皮糙肉厚不好对付啊!” 小小的蝎子眼盯着伍稷一直看,伍稷大脑飞速运转,“好,先引开再说!” 伍稷朝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渐渐远离了两队人马。 水琳琅一直关注着伍稷的动向,“柏寒怎么里我们越来越远了?”大铁锤沉思了一下道,“大概是他想看的清楚些,所以靠近了吧!” “不可能,柏寒不是那种人,他的分析能力是我么几个中最强的,也就是说,他只要了解到一部分东西就能大概知道全局,但是他没有回来,而是远了………”水琳琅皱起了眉头。 “不好,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连我们都无法应付的危险,我们快走,去帮他!”水琳琅瞬间化身一只急速的猎豹,循着同心镯感应的方向疾驰过去。 ………………….. 伍稷快速奔袭,在跑出足够远的距离之后,在一处沙丘上停了下来,细细感应周围的动静,四周安静的出奇,只有丝丝风声萦绕。 “没跟来么?不应该啊!”伍稷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脚下。 一阵强烈的震动从伍稷脚下传来,“嗯?来了!” 伍稷飞速后退,毕竟一阶魔沙蝎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堪比灵士的存在,即便伍稷再拖大,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一只硕大的蝎子从沙子里猛地钻了出来,一股独属于灵兽的气势悄然间弥散,伍稷还是第一次面对灵兽,这种实打实的生死对决他还是第一次面对。 以前只在京都斗兽场见过奴隶与灵兽的决斗,强大的灵兽能轻易将实力弱的人撕成碎片。 伍稷也不啰嗦,直接准备再次使用血脉灵技,只见伍稷精壮的肌肉瞬间爬满了血红色的鳞片,附龙再次催动。 伍稷瞬间化作一道幻影扑向魔沙蝎,到底是魔沙蝎,小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伍稷,黑黝黝的毒钩顺势一转,如同一只灵巧的乳燕,刺破空间扎向伍稷,伍稷心中一狠,锋利的血色龙爪,直直的抠向魔沙蝎的眼睛。 魔沙蝎也是十分的聪明,见势不妙,倒卷尾钩直直刺向伍稷将要落脚的地方,伍稷落地的瞬间,一把抓住头顶上的尾钩,划出点点火花。 伍稷大喝一声,一股强大的气势爆发,顺势揪住魔沙蝎尾,一个空中鲤鱼挺,身体一卷,魔沙蝎被重重的甩到地上。 伍稷的额头上泌出密密的汗迹,“不好,丹田内的灵气已经枯竭,这附龙虽然强大,但是必须以雷霆之势灭杀敌人,否则不可轻易动用,看来是我低估这魔沙蝎的实力了。” “好,最后一击!”伍稷将丹田内的最后一丝灵气榨干,刹那间伍稷身上的血红色鳞片光芒大盛,伍稷挥起龙爪,后腿一个弹射,身体便如同炮弹一般飞了出去。 锋利的龙爪在空气划出一阵布帛破裂的嗡鸣之声,伍稷落地之时龙爪狠狠的扎进了魔沙蝎的眼睛之中,将他的脑髓搅得稀碎。 与此同时尖锐的毒钩也刺向了伍稷的后背,但是伍稷的后背有一层鳞片护体,虽说鳞片只在身体部分地方覆盖,但是伍稷还是对这龙鳞有信心。 突然伍稷只觉得自己身后一个软软的身体贴了上来,本该遭到的重击却是没有感觉到,伍稷猛地回头看,水琳琅早已软软的躺在蝎子背上。 “琳琅!”伍稷大喝一声,眼角泛红,只觉自己体内灵气枯竭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昏厥了过去。 这时两拨人马都赶到了,大铁锤一手扯着铁链,一手执锤,警惕的盯着另一拨人马,石在箭慌忙上前将伍稷和水琳琅背了下来,水琳琅已经身中剧毒人事不省了。 不过好在伍稷没事,身体上反而有一层人眼不易发觉的血色毫光隐隐流转。 对面共四人,为首的是一个手执长枪的中年人,皮肤黝黑显然是军中高手,大铁锤警惕道,“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讨回我们的东西喽!”持枪中年一挑眉不屑道。 “什么东西?” “这魔沙蝎是我们的,”说着四人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 “俺告诉你们,这是俺们队长拼命换来的,你们要想夺,俺大铁锤手中的铁锤可不是吃素的!” 大铁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口中大喝一声,一个灵气爆发,瞬间大铁锤的身体上布满了雷纹,一条条细小的电蛇不断在身上游走。 “什么!雷属性灵气!” 大铁锤抡起硕大的锤子,一股强力的旋风卷着黄沙漫天飞起,那四人慌忙施展身法退后,“雷神锤!”硕大的锤子裹挟着一条条电蛇砸向了持枪中年。 “哼,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对我赵信如此说话呢!” 赵信一挑枪尖,一道幽茫闪过,一股无与伦比的火气奔流而出,雷锤携着电蛇狠狠的砸到了赵信的长枪上,顿时一股强大的震荡波席卷。 大铁锤被震得连连后退数步,面色潮红,显然是收了内伤,石在箭拔剑就欲扑上去,被大铁锤一把拉住,“背着豹女柏寒,我们走!” 赵信一脸的不屑,盯着大铁锤,“嘿嘿,这夜色中,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刘兵,关水,抬着魔沙蝎,我们走!”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抬起魔沙蝎朝着沙漠远处招摇而去。 半个时辰后……… 伍稷缓缓睁开眼睛,一个激灵爬了起来,“铁锤,琳琅怎么样了?” 伍稷只记得在他昏厥的时候,水琳琅为他挡下了魔沙蝎的一击,“琳琅!”慌忙扑向水琳琅,一把抓起水琳琅的手臂,搭脉诊治。 “怎么回事?你们不知道魔沙蝎的唾液可以解它尾钩的毒么?”伍稷焦急之中略带着几分责备。 石在箭咬牙切齿道,“我们何尝不想,我们的魔沙蝎都被一个叫赵信的人抢走了,怎么解毒吗?为了这个大铁锤还受了伤,我一个如何打得过他们四个!” 伍稷轻轻将水琳琅放在地上,水琳琅此刻小脸煞白,嘴唇发紫,身体剧烈抖动着,嘴里轻轻念叨着,“柏~寒,不要~去,你打不过~他们的~,他们真的~很强,大~大铁锤~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