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恋爱的理由[综]》 第1章 我和你的距离 ボクとキミの距離 [我和你的距离] 平成二十八年。 这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空气干燥得吹在脸上有些刺痛的感觉。 临近傍晚,天色垂暮得特别快,甚至连夕阳的过渡都没有,直接没入了一片灰蒙。 学生会室一片沉寂,只有笔尖在纸上划过和纸页翻动的声音。时间不早,东名还留在学生会室处理没有完成的事。直至桌上的手机响起,她才放下笔,接通电话。 电话是她那位华丽的表哥迹部景吾打的。因为父母不在国内的缘故,东名从十岁开始就一直和自己的表哥住在一起。 “……嗯,很快就结束了,表哥不用担心。” 东名的声音很平和,可电话那一头就没显得这么淡定了,“你啊……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累,一会我来接你。” 十岁之差的妹妹在迹部景吾的眼里,已经把她当做小一辈的孩子看待了。 “嗯,谢谢表哥。” 挂断电话放下手机,东名摘下度数并不是很深的眼镜,揉着眉心闭目小憩了一会。 作为帝光的学生会会长,优秀的同时所应承担的工作和责任也是等同对应的。 手边还有一大叠没有审批完毕的文件,临近的重大活动也就是一个月后的圣诞,活动方案还在讨论,目前的进度,东名连各个社团提交的报告书也没有看完。 对此,东名头疼得紧,心里不由焦躁起来。这种时候她又突然找不到顾问老师给她的记录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才想起落在班级里了。 起身准备出去,拉开门板急匆匆地就往外跨,东名根本不会料到此刻门外却站着一个准备敲门而入的人,她直接撞在了对方的胸口,反作用力下后退了一大步,整个人向后倾倒。 快要失去重心倒下的时候,东名被拉住了手腕方才稳住身形。 “谢谢……”东名拍着胸口,仰头看向拉住自己的人。 那是个面容清俊的赤发男人,瑰红的双眸完全没有那样色泽应有的暖意。 男人的视线一瞬和东名交汇,他的目光沉了沉,随即问道:“你是现在的学生会会长?” 音色温润,却又没有理所应当的柔和。 “嗯。”东名亦点了点头,她讷讷看着男人沉静得看不出情绪的双目,心底却止不住地鼓动起来。 这个人她认识。 深吸了一口气,她试图让自己平静一些。 男人的目光亦在东名的脸上停留了数秒,眼底顿时泛起了怀念般的神色,可在下一秒,这样的眸光却又被掩藏了下去,他顿了顿,再次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古贺,古贺东名。” “古贺。”男人轻声重复了一遍东名的姓氏,像是否认了什么般摇了摇头,然后转过头走向玻璃柜,“我回来取点东西,告诉我赤司征十郎那一届的档案哪就好。” “第二层左数第三个文件夹。”东名迅速地就回答了出来。 赤司征十郎,东名当然很清楚。 对于这个同是帝光并且已经毕业多年的前辈,东名持以一种特殊的感情。不是后辈对前辈单纯的憧憬,更确切的来说,是异性之间的喜欢。 是从憧憬衍生出来的,更深的感情。 所以,她追随着赤司多年前的脚步来了帝光,成为学生会会长。毕业之后,她应该会去洛山念高中,虽然表哥迹部从她国中起就一直让她到冰帝去。 这样的感情就连东名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明明她只是在学生会室的档案里,篮球部的历届资料里面见过当年赤司的照片比较多。关于赤司的一切,东名的认知来自他在帝光时期的所有记录,在这之后,便是来自她那个和赤司有深交的表哥迹部景吾。 她根本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场合和对方搭上话,事发突然,她紧张得手指都开始发抖。愣愣地看着赤司慢慢将玻璃柜拉开,修长的手指取出了那一沓厚重的资料。 赤司沉静地翻阅着,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从他进门起就一直在看着自己的东名,他没有转身,背对着东名直接问道:“你是认识我吗?” 东名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太大的起伏,她轻声应道:“嗯,赤司先生。” 不是以前辈相称,而是用了通俗普遍的敬语。 这个称呼让赤司怔了怔,像是追忆起了什么。他的表情还是淡淡的,从容转过身,平静的目光又一次在东名身上停留。 在东名身上明明能感受到莫名的熟悉,可他却丝毫没有在记忆里找到任何和东名有关的画面。 匆匆许多年,他见过的人太多太多,况且对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女来说,说不定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模样。 至此,赤司又一次开口,“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嗯,见过,五年前赤司先生二十岁生日的宴会上,表哥带着我一起去的。”东名很快就回答了出来。 确切的时间确切的场合,东名甚至连那时赤司穿着怎样的衣服都还记得,当然,那个时候的东名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而已。 “原来如此,你是迹部的表妹。” 古贺和迹部,没有更多,赤司脑海中关于古贺东名的记忆,便到此为止。 事实上就是如此,东名和赤司的交集可以说是基本没有,十岁的样貌,就算赤司还记得,也难以和当下已经十五岁的东名联系到一起。 “你不是要出去?这里的灯我会关,离开之后我也会把门锁上。”似乎是为了让东名放心地离开,赤司特地补充了一句。 “啊不用关灯,门也不用锁,我拿完东西还要回来的。”东名摆了摆手,急急忙忙地就跑了出去。在活动方案有头绪之前,她大概是不会离开的。 赤司细细翻着手里的档案夹,在那叠纸页已经有些泛黄的资料中,找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是晚上拍的,背景在下着大雪,雪中像是有人影,但是因为黑漆漆的一片,完全就看不清上面的内容。照片背面有一些歪歪扭扭的字迹,因为年代久远,字迹的墨印有些晕染开,不过即便不这样,上面的笔画也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确切的文字。 似乎这就是赤司要找的东西,他的目光微沉,视线夹杂着一种复杂的神色在照片上停留了许久后,才缓缓将其收进自己的衣袋。 目光扫过桌面上摆得有些凌乱的纸页,上面全是圈圈画画的笔迹。快速浏览下来,大概是在策划圣诞活动之类的事。一瞬的熟悉感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年之前,作为帝光学生会会长的自己,也曾做过一样的事。 圣诞啊…… 这时东名已经拿着记录册重新回到了学生会室,赤司的视线淡淡扫过她,扬了扬下巴示意桌上的东西,“在考虑圣诞活动的事?” “嗯,还没有定下来,社团的报告书也还没有看完。”说到这个,东名的语调不觉颓然起来。她把取回的记录册和桌上的东西叠放在一起,拿起之前放在桌上的眼睛重新戴上。似乎也察觉到太乱,她有些尴尬地开始收拾起来。 “以圣诞树的作为整个活动的压轴怎么样?” “嗯?” “前期的准备可以参照帝光祭的部分,把重点放在平安夜里,圣诞树上的灯饰可以当做点灯活动。点灯前在树前进行许愿活动像是什么‘大声说出心里话就会实现’之类的主题,你们这个年纪,我想应该会喜欢的。” 赤司流畅地说出了全部,似乎这些经历是除了亲身体会之外,已经成为了深刻到刻进骨骼中的记忆所在。 “点灯活动之类的吗?啊这个听起来不错诶!不过,我查过往年的档案,并没做过有类似的活动经历。” “其实有,只是没有成功罢了。” “诶?正巧是赤司先生负责过的吗?” “嗯,不过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学校全部断电。”赤司说着,目光有些黯淡下来。视线停留在了档案夹照片的那一页,那一页什么都没有记录,全部空白的一页。他顿了顿,复而开口,“所以,当时并没有记录下什么。” “那还真是可惜啊……但是这个执行起来的可行性如何?” “不会很困难。圣诞树的灯光设施可以交给lightingworks会社,这家会社算是帝光的老赞助了。至于圣诞树方面,学校这边如果没办法的话,你可以求助一下迹部。” 赤司的语调淡淡的,像是在追忆些什么,然而他清俊的面容并没有将这样的情绪完全表达出来。 相当好的提议,不愧是帝光曾经的学生会会长……东名的心底一直冒着这样的感叹。 “这……是赤司先生当年没有完成的想法吗?” 赤司瞥了东名一眼,没有接话。当年没有完成的不仅仅是因为停电而被强行中断的活动,还有和那个人。 沉默的数秒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赤司很快合上手里的资料,转开了话题,“所以,你的烦心事解决了吗?” “诶?噢,嗯。谢谢你,赤司先生,这个提议很棒,一定会采用的。”东名摘下眼镜收进镜盒,收拾好桌面的东西后,转头问道:“赤司先生需要的东西找到了吗?” 赤司点头,将档案重新收进玻璃柜,“那一起走吧。” 东名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明明这只是一个简单且顺路的做法。她很快地就应答下来,收好东西,跟在了赤司身侧。 事实上光是和赤司说上话,东名就已经非常开心了。 喜欢就是喜欢,这样的心情只要和喜欢的对象站在一起,都会像是发酵了起来,在心底充满。不过这样的感情,直接说出来会很可笑吧?毕竟,他们之间差了十岁。 ‘我喜欢你’这样的话,东名说不出口,她觉得自己在赤司眼里,应该就像迹部看待她那样,对于赤司来说她只是个孩子。 此时,教学楼的走道上只有赤司和东名两个人。暖气也已经关了,从学生会室走出来的时候一股寒意冷得东名全身一颤。在离开教学楼之前,东名忍不住在一楼的贩卖机前停下,然后从衣袋里拿出了两枚一百元硬币。 一罐热饮都好,她真的太冷了。 赤司亦停下等她,她只好歉意地摆了摆手,“马上就好!”说完,她就把硬币塞进贩卖机。可贩卖机并不识别其中的一枚,硬币直接从下方掉了出来,重复了好几次,皆是如此。 “算了……”东名泄气地瘪了瘪嘴,把硬币重新放回衣袋,腹诽着贩卖机老古董居然不识别今年发行的硬币。 这时,赤司却上前,往投币口投进了硬币,“你想要什么?” 东名微愣,“那……热咖啡。” 赤司按下按键,罐装咖啡从下方掉出。 在取出咖啡之后,东名双手捧着罐子,然后往脸上贴去,“也就只有学校的贩卖机能买到两百元的热咖啡了。” 东名只是一直把罐子贴在脸上,并没有打开。 “你不喝吗?” “喝了晚上会睡不着觉,你知道吗贩卖机的热咖啡会比其他饮料的温度要高一些,我实在是太冷了!”东名在冷上加重了语气,身体还很应景地抖了抖,说完,像小猫一样在罐子上蹭了蹭脸。 看着东名,赤司有些失神。在记忆深处似乎也有一个这样的身影,做着一样的动作,说了一样的话。如果现在还能见到那个人的话…… “古贺,你……有姐姐吗?” 真的和那个人太像了。 “没有,我是独生女……怎么了吗?” “没什么。” 赤司摇头,不再提起这个突然的话题。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走到校门,看着身边是只有一人的东名,赤司不觉问道:“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表哥给我打了电话说会来接我。” “那好,有机会再见。” “嗯,有机会再见。” 连回答都是平淡得符合着东名温婉柔美的外表,她微笑着和赤司挥手作别。只是赤司转身离去,对着那个即将远去的背影,东名又忍不住大声叫住了他。 “赤司先生!” 赤司回头,东名远望着他的表情有些赧然,他顿住脚步,等着东名接下去的话。 “圣诞!圣诞赤司先生可以来帝光参加圣诞活动吗!”东名一手握着咖啡,另一手靠在嘴边作呼喊状,见赤司停下脚步,她又抬手指了指学校操场的方向,“那里一定会有圣诞树的!赤司先生可以来吗!” 少女的模样格外卖力,嘴边是呼喊时雾化的白色水汽。赤司莞尔,点头轻言,“可以。” 又一次点头作别,赤司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街角。 东名满心欣喜地捧着那罐热咖啡,往街道对面走去。 “喂!你看路啊!” 突然有人朝东名大喊了一声,东名吓得猛地回头,煞白的灯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明明伴着刹车声,东名却没有看见任何车辆接近她,只是一股冷得像是能刺透骨骼的寒风从她身上吹过。 那阵光芒消失,东名干脆拿出手机,想要给表哥打电话。可电话一直打不出去,她这才发现,手机讯号格显示的是界外。 她转头看了看身后,接到的对面是帝光大门没有错,可自己前方的路,一股陌生的违和感让她觉得后背发寒。 第2章 来自十年后的咖啡 十年後からのコーヒー [来自十年后的咖啡] 冷风从东名身上刮过,只穿着制服裙和长筒袜的双腿被冻得一阵发颤。看着眼前似曾相识可却又格外陌生的街道,她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讯号界外的手机让她更是烦躁得不行,表哥的电话打不通,她尝试拨了110也一样没有任何作用。 啊啊简直像做噩梦一样! 东名心底不禁这样抱怨起来。 亮起的街灯把道路照得一片通明,但即便如此,东名还是觉得非常冷,手里的那罐热咖啡已经快被自己冰冷的双手捂得失去了取暖作用。 虽说东名受了自家表哥的影响是个要强甚至有些傲气的人,但归根究底是个女孩子,孤身一人站在陌生的地方,怎样都会觉得害怕。但她总不可能一晚上站在原地不动,一句话,跟着感觉走。 顺着以往米凯尔先生送她上学的方向往回走,东名心底越发地觉得奇怪,即便她很少亲自去走这条路,但总不至于街边那些标志性的小店也有变化吧? 感觉就像进入了里世界一样…… 在走过长长的街道直至十字路口,驻足斑马线前等待红灯时,东名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赤红的头发在哪都显得非常具有辨识力,是十几分钟以前才和东名道别的赤司。 和赤司真正意义上的认识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几十分钟,但是比起一切都陌生的环境,赤司之于东名反倒成了唯一的熟人。 东名有些焦躁恐慌的心居然一瞬神奇地镇定了下来,可出于藏在心里对赤司那份不为人知的感情,去和赤司搭话的想法还是让东名有些紧张,但是现在陌生的一切让她不得不将这些都抛在脑后。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人群的缝隙之中着急地朝赤司的方向小跑了过去,急急忙忙地开口,在红灯结束之前喊着对方:“赤司先……生?” 直到走近,东名才发觉眼前的赤司似乎和前不久自己所见到的不太一样。 是赤司的话……他比眼前这位高多了吧? 刚想否定掉自己的认知,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认错人的时候,被东名喊住的赤发少年被点名似的很快转过头看向了东名。 他的目光很快地在东名脸上扫过一遍后,也没有要接话的打算,就好像看到了无关紧要的风景一般,干脆转回头重新将自己的视线朝向街道那一头。 被无视了…… 虽然东名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可直接对上了对方的面容,东名以自己暗恋了许多年的本心保证,那的的确确是赤司的脸。 她又朝对方走近了一步,“是赤司先生没有错吧?我就是想……想……嗯,那个……手机可以借给我用一下吗?” 停顿了许久的句子终于全部说出,这样的搭话方式是很奇怪,可是东名的手机根本没办法把电话拨通,她只是想要快点联系上表哥。 于是,气氛僵硬在二人的对视之间。 “走路的时候注意力集中点。” 数秒之后,赤发少年才淡淡开口,略显清冷的声音刚落,东名便被身后的人撞了。 红灯已过,稍稍拥挤的人群之中基本都处于跟着前方的速度继续前行,东名站在原地不动倒是直接被撞得往前歪去。整个人失去重心,在她以为自己要和地面进行百分之百的重力接触而闭上眼睛的时候,手腕却被猛地一拽。 倾倒间的惯性让她毫无防备地正面朝对方的身上一撞,鼻子一阵酸痛的同时,对方衣服上清晰的气息也嗅得清清楚楚。 随着人流,东名完全没有自主的机会而是直接被拉着走到了接到对面,对方才松开她的手,然后面无表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根本没有被撞皱的衣服。 “真是太谢谢您了,赤司先生。”东名礼貌地朝赤司微微鞠躬表达谢意,手腕间似乎还残留着对方令她有些小鹿乱撞的力道和温度。 怎料,对方却下巴微扬,语气漠然地答道:“你妨碍了别人走路而已。” 东名:“……” 所以拉她纯粹顺手咯? 暗恋了这么多年的男神的真面目,居然是这样的吗!只是分别十几分钟而已,这个人的变化怎么这么大! 对于对方略显高傲的气场,很快就激起了东名不服输的心情,她气鼓鼓地同样扬起下巴,拿出了学生会会长的气势直直朝对方的面孔看去。 路灯下赤司的面容素净而精致,细腻的皮肤似乎能把光线反射出一圈让他看起来更加完美的光晕。东名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直至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了对方的双眸之上。 一红一金,异色的双瞳显得非常特别,在灯光之下居然有些像玻璃球那样透光好看。 “赤……赤司先生?”东名的语调又一次变成了上扬的疑问。 她虽然知道赤司一直有些娃娃脸的潜质,看起来会比同龄人稚嫩一些,从帝光时期他的照片开始直至年过二十,那张脸倒是变化不大。 只是眼前的人,奇怪的瞳色,完全矮了一截的身高…… 真的是赤司征十郎吗? 而赤司对于站在自己面前从称呼开始就带着正式敬语的少女,后者说出的话要么令他费解的不知所云,要么根本就是说了一半开始对着自己发呆。他干脆甩下一个高深莫测的不屑眼神,转身要走。 这时东名却对着他欲将离去的背影突然喊了起来:“请问!请问你有一个叫做赤司征十郎的亲戚吗!” 赤司转头,语气平和,“我就是赤司征十郎。” …… ………… “呃……我想也是呢……”尴尬地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 因为自己的大喊在街道上引起了注意,东名讪讪地垂下头小声和周围的人道着歉。也是,她怎么能怀疑赤司的长相呢……虽然还是觉得满心的违和,东名依然接受了对方的说辞。 既然如此,她便松下了一口气,再次谈起了借手机的问题,“虽然有些失礼,但是,可以借我用一下手机吗?一个电话也好!” 赤司不语,只是朝东名挑了挑眉。 为了让赤司相信自己不是为了得到对方的电话番号,东名特地举起了自己的手机,指着讯号界外的标志解释道:“请不要误会,我的手机真的没有办法打电话。” 赤司倒是不曾打算要拒绝借东名手机,他只是觉得,后者着急起来的模样意外的有趣。 拿了手机递给东名,东名救命般地双手合十相当郑重地和他道了谢。 得到了帮助,东名的表情也亮了亮。接过手机迅速地拨通了迹部的号码,只是下一秒电话里的“这个番号不存在”的语音提示,让她又变得颓然。 “啊怎么可能!” 连续拨了几次,那个电话番号都是不存在的。 “打不通?” “对……” “拨号拨错了?” “不可能啊……表哥的号码我不可能记错的……” 迹部的号码也是东名唯一能够倒背如流的号码,因为被迹部本人强行逼迫着记下来。迹部本人的原话是,要把本大爷的号码记得比110还清楚。 “我看看。” 赤司取过东名的手机,把她手机中联络人“迹部景吾”的资讯和自己手机的拨号记录对照了一次,号码的确没有出问题。 看到迹部景吾的名字,赤司很快就获取了信息,“你是迹部的表妹?” 东名不理解为什么赤司会这么反问,明明自己不久前才和他做了从迹部景吾表妹的身份开始的自我介绍。 “是……是啊,我是他的表妹古……”想要再说一遍自己的名字,可才说出名字开头的发音,东名便觉得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勒得她喘不过气,“我是古……” 话语在说出古字之后戛然而止,张口,却没办法再发出任何声音。 “古……” 不行啊……连贺字都说不出口。 东名努力要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可她越想要好好地把发音补充完整,喉间的不适就越卡得她难受,甚至开始让她呼吸困难。 捂着脖子痛苦地蹲下|身体,脖子上明明没有任何东西卡着她,想要说自己的名字,却怎样都发不出声音。手里的罐装□□为松手而滑落,一直滚到了赤司的脚边。 “你怎么了?” 东名抬头,脸颊两侧因喘不上气而泛起一片绯红,她愣愣地望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赤司,“突然,突然觉得好像有人掐着我一样……诶?” 虽然语气因为气息不稳而显得微弱,但这是一句完整的话。 “嗯……好像没事了……” 正常交流完全没有问题,只是当东名想要说名字的时候,一股莫名的阻力开始让她无法发声,强行要说只会让自己变得像被掐住了喉咙一样非常痛苦。 赤司点了点头,捡起滚落脚边的罐装咖啡,打算递给东名的时候,上面的日期让他不自觉多看了几秒。 “平成二十八年……”他低声报着上面的时间,接着突然冷哼了一声,“呵,你是怎么买到这样的咖啡的?” “教学楼一楼的贩卖机啊……” “今年是平成一十八年。” “哈?” “还有,你的手机的年份也不对。”赤司说着,指了指不远处商店门口促销折扣活动的海报,上面标注的时间正是他所说的平成十八年。 “没有其他事了吧?那么,再见。”把咖啡直接往东名怀中一塞,赤司转身便离去,就像对待一个路人a一样,或许过了今晚就不再记得了。 东名抱着已经冷掉的咖啡呆立原地。 所以说,她这是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十年之前吗?那么那个看着有些违和的赤司征十郎,是十年之前,只有十五岁的和她同龄的赤司征十郎吗? 啊这么一说起来!刚才的赤司,好像穿着帝光的制服…… 第3章 不可思议的少女 不思議な女の子 [不可思议的少女] 后来东名才知道,她总是说不出自己的名字,完全是因为,她不仅仅穿越到了十年之前,还变成了另一个人。这是她想把咖啡塞进书包的时候,发现包里的东西完全不是她的东西的惊讶之余,翻出了一张学生证。 藤井佳织,学生证上写的名字。 照片上的女孩和她一模一样的长相,一样是帝光的学生,甚至班级,班级番号,都和她一模一样。 这样费解的事发生在东名身上,她也是相当无奈的,别说对于如何回到十年之后毫无头绪,她根本就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回哪里。 去迹部家找自己的表哥吗? 这个时空的迹部景吾,和她一样吧也只有十五岁。要对着那个华丽的大少爷说自己穿越的事,对方肯定不相信,特别东名还多次听表哥的老友忍足调侃过,十年前的迹部景吾可是比当下要傲气一百倍,也只有对上她这个妹妹的时候会温柔下来。 事实上东名最初是想过回迹部家看看,甚至已经乘上了计程车。中途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钱可能用不了,忽然慌张地开始翻看钱包,果不其然,里面的钞票一大部分都是这个时空还未发行的。然后,那位司机先生直接以怀疑她伪造钞票的行为把她送去了最近的警署。 警署当班的警察先生看着东名是个柔弱漂亮的女孩子,语气不禁柔下了好几分,本想做一些例行询问之后就把东名放走,可是东名的回答不得不让他怀疑起来。 “你的爸爸妈妈呢?” “在德国,我现在和表哥住在一起。” “那把你表哥的联系方式留一下吧。” 警察先生递给东名纸和笔,东名写完了迹部景吾的名字之后就顿住了,她所存有的号码,十年前根本就不存在啊! 身在东京,应该没有人会不知道迹部家的名声,在看到迹部景吾的名字之后,东名和这位警察先生的争执就变成了,东名实话实说自己是迹部的表妹,警察先生一直在怀疑她是个骗子。 小小年纪不学好,不仅携带□□,还谎称是迹部家的表亲。 此时东名的内心是崩溃的…… “我没有说谎。” “那么抱歉,在你的监护人来之前我不能放你离开。” “都说了我好像没办法联系到……” “好像?居然还用这么敷衍的词?” 东名:“……” 两人的争执是在有人从正门进来的时候被打断的,东名和警察先生都齐齐朝门口看去。 来人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少女,黑色的头发已经长到能够盖住胸部,五官精致立体,看起来有些西方人的血统,大概是个混血儿吧。 “野口警官,你们在吵什么呢?”少女笑眯眯地朝东名身边的警察先生开口。 前一刻还对东名板着脸的野口警官,在少女搭话之后马上换上了一张笑颜盈盈的表情,“纱良啊,你怎么过来了?” “哦散步路过,看见你好像在为难妹子,有点好奇就进来了。”说着,视线转到了东名身上,半眯着眼睛像只狐狸一样开始打量她。 “没有呢……对了,这孩子说她是迹部君的表妹,如果是的话,纱良你应该会认识的吧?” 诶?东名有些发懵,眼前的少女和迹部有什么必然联系吗?不过看着对方穿着的似乎是冰帝的制服,想来应该和迹部是同学之类的吧。只是东名翻遍了所有的记忆,也找不到在未来有一个和她相似的女子存在。 那样美丽绝伦的外表,应该会让人记忆犹新的,况且还和迹部有关系,如果见过,东名没有理由不记得。难道是后来不再和迹部联系了吗?这么说起来,十年之后的迹部好像对女人都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本以为少女会说出否定的话,怎料她直接上前拉住了东名的手,作出一副熟人的模样,“是啊,是景吾的表妹哦,前几天刚回国呢,可能野口警官你还没有见过。” “哦……这样啊……” “那么,这个妹子我就带走了哦!” 也没等野口回答,少女拉着东名就出了警署。一直走出了警署所在的这条街区,少女才停下来,正式对东名做了自我介绍。 “妹子你好,我是天海纱良。” “天海……” “叫我纱良就好啦!” 不仅人长得漂亮,连性格也爽朗得不行,如果忽视掉在她漂亮面孔上笑得意味不明的表情的话就更完美了。 “纱良,谢谢你。”东名微微鞠躬,“我是古……藤井佳织。” 说到古字的时候,喉间的压抑感又出现,东名只好强行改口,把包里发现的学生证上的名字报了出来。 她可以对着别人说出藤井佳织,却没有办法说出古贺东名的发音,原因大概是这个时空已经有了那个只有五岁的古贺东名了吧。 “佳织妹纸啊……不过,迹部景吾可没有什么表妹哦。”纱良用手指卷着从耳侧垂下的头发,还是摆着笑眯眯的脸说着。她直接叫了迹部的全名,而没有像是在野口面前惺惺作态亲昵地唤着对方的名字。 “有的哦,现在应该还在德国,只有五岁。纱良可以亲自去问问表……迹部……咳迹部君。”在称呼上,东名纠结了好一会。 “好啦我相信你啦,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无家可归……这样的话说出来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可以吧?东名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大概感受到东名有些为难,纱良干脆拍了拍东名的肩,“不然去我家坐坐?” “不会打扰吗?” “不不不,我一个人住可方便了。说起来你是什么学校的?看你的制服觉得有点眼熟。” 制服啊……十年后的帝光制服。 “我是帝光的学生。” 平静地说完这句话,纱良却犹如听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笑容突然崩坏的厉害,变得惊讶无比。 “啥?帝光?!哪个帝光?有奇迹的世代的帝光吗?怪不得觉得哪里见过这个制服!”她双手扶着东名的肩膀,表达出了也不知道是惊讶还是好奇的强烈感情。 “唔……好像赤司先生国中的时候和篮球部的其他人是有被这么称呼。” “国中的时候?先生?赤司今年几岁啊你叫他先生?” “十五岁吧……” “天惹噜还以为只是网王,居然综黑篮……” “纱良,你在说什么?综……综什么?” “并没有!佳织妹纸你快和我回家!”纱良变得像是发现了宝贝一样,眼底不停闪着星星。 对于纱良的一堆发言,东名表示听不太懂,不过她觉得纱良好像是认识赤司的样子。在听到帝光和赤司的时候,对方惊讶的情绪已经可以用夸张来形容了。 东名只觉得眼前这个叫做天海纱良的少女很神奇,总感觉她非常特殊。 到了纱良的家之后,对方既然肯收留她,东名也没有拒绝,毕竟在十年之前的时空里,她确实无家可归,而且难以置信的是,这位名为天海纱良的少女居然不问缘由的就答应了把她留在家里,并表示要成为室友,常住都是ok的。 “纱良,我觉得你很神奇。”这是东名最后说出口的感慨。 “23333我也觉得我很神奇。”这是纱良笑眯眯的答复。 纱良的住所是名为rodan的高级公寓,36层一整层的套房,即便东名住下了,这里也显得非常空旷。 来到十年前的东名除了一堆书包里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和那罐咖啡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东西了。神奇的少女天海纱良倒是大方的把自己的东西借给她,两个人的体型也比较相似,衣服上纱良也一口答应下可以先借给东名。 周末的两天,纱良带着东名去买了很多日用品。 在放下学生会会长这个职务后,东名少有地觉得非常轻松愉快,她很早就有着和闺蜜一起去商店街疯狂购物的愿望了。如果没有穿越到十年之前,这个周末,她应该会继续去学校,坐在学生会室里写方案。 “纱良谢谢你呢,总觉得这样不好意思。”占了人家这么多人情,东名有些赧然,“我会尽快找到兼职,把这部分补上的。” “佳织妹纸你这样就不对惹,谈钱多伤感情,你看看人迹部大爷,壕起来连眼睛都不眨。” 东名:“……”这倒是实话。 “佳织妹纸,其实我有个事想拜托你。” “什么?”纱良的请求,东名当然不会拒绝。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帝光见奇基的世代啊~\(≧▽≦)/~” “唔……其实我和他们不熟的。”准确的来说,东名只是单方面的听过关于那群优秀的人的事迹。 “搜噶。” 纱良也一样,她觉得东名是个有趣的女孩,她总觉得在东名的身上,好像有和自己相似的地方。 “佳织,遇见你真好。”纱良难得敛起了玩笑的口气,认真地看着东名说道。 东名怔了怔,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我也一样。” 如果可以回到十年之后,还能不能再见到纱良呢。 第4章 这就很尴尬了 ちょっと気まずい [这就很尴尬了] 这两天和纱良疯得太过,东名却很开心,这样轻松快乐的体会是她前所未有的,但是在记下这些欢欣的同时,东名还是有不得不好好考虑的事。 在纱良这里安定下来,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出问题。对于如何回到十年之后毫无头绪的东名而言,只能照着当下的步伐,一点一点向前摸索。 到了周日的晚上,东名才意识到rodan离帝光有一段非常远的距离。就算是乘电车,也需要四十分钟,如果加上步行到车站的时间,东名必须要提前一个小时出门才行。 早上起来的时候,东名拉开窗帘就看见了玻璃上蒙着一层水雾。天气很冷,不过她的生活规律很好,闹钟响过便直接起来了。 时间还早,纱良也还在睡觉。东名做好了早餐,留了字条,带上里面装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书包便出了门。 这天的天气看起来很好,晨光微微泛金,只是温度偏低,显得有些干冷了。虽然没有风,但在怕冷体质的东名这里,只要是冬天,她都觉得冷得快要变成冰块。本能地拉紧了周末才和纱良去买的红色大围巾,像猫咪一样在毛绒的面料上舒服地蹭了蹭。 这大概是东名第一次一个人去乘电车吧,带着体验的心情让她兴致很高。因为在这之前,作为财阀千金的古贺东名小姐都是私家车接送,这也是她的表哥重点强调过的要求。 某种角度来说,东名一直都被保护得很好。 起早的关系,东名一开始倒是没有赶上人流高峰期,月台前的人并不多,宽广的视野东名甚至觉得有些惬意。如果忽略温度的话,清早的空气还是非常清新的。 虽说都是去帝光上学,但是东名现在以藤井佳织的身份过去。她的疑惑还有很多,如何回到十年之后这个大问题先不考虑,她对于当下的一切,完全都是一片迷茫。到帝光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在中途需要换乘一次,东名习惯把时间算得很精确,这样可以顺畅紧凑地做完所有事。当然她没有想过其他突发的情况。第一次下车之后车站的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很多上班族还有很多和她一样穿着制服的中学生。 东名没有这样乘电车的经验,走路的速度因为越发拥挤起来的人流而变慢。在到达月台之前,已经超过了预估的时间,以至于她是在闪起了车门即将关闭的红灯警示时,才急急忙忙地冲进了车厢。 成功冲进电车内让她松了一大口气,剧烈运动后小腿泛酸让她几乎瘫软下来。 车内有些拥挤,东名想朝扶手抓去的时候,身下一股拉力令她无法再往前一步。转头才发现,制服裙的裙摆被电车门夹住了。 如果被她的表哥知道这种事,一定会被喷不华丽的吧…… 东名尝试着将裙摆拉回来,可是完全被门缝夹得死死的。于是,东名僵直了身体,保持着后背贴着车门的姿势。 离东名最近的是一位西装革履上班族打扮的中年男人,东名的注意全然放在如何挡住自己被夹着的裙摆上,直到那个那人朝她靠近,她才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男人好像注意到东名无法移动这一点,越发放肆地朝她挤了过来。 东名原本想着,大冬天穿着和熊宝宝一样的厚外套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可露在外面仅有的一截大腿却成了目标。男人粗糙的大手直接贴上了她的大腿,甚至还轻重不一地上下摩挲起来。 腿上的异样感东名只觉得浑身都恶心得发麻,只是她被挤在男人和车门之间,一只手被男人用公文包压着,另一只手拉着肩上的书包带子防止滑落,完全没有躲闪的方法。 她抬头瞪了男人一眼,本想着眼神警告然后息事宁人,可男人却看着其他的方向,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模样。 这种事完全没必要容忍,东名张口准备喊出声,男人原本摸着大腿的手掌突然向东名的裙摆深处探去,迅速地在她的大腿内侧用力掐了一下。东名还没喊出声的话语,瞬间变成了吃痛的吸气。 火气噌地一下冲上了脑门,心随之剧烈地跳着,偏偏是这种时候,东名却愈发的冷静。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眼前每个人的动作都像被放慢的电影,而自己全身的细胞都被调动起来,百种“如何应对痴|汉”的想法一条条迅速地钻进大脑里过滤着。 仿佛过了好几分钟,其实只是睁眼闭眼的瞬间而已。 东名不再一味想着怎么躲避,反而主动伸出原本抓着书包带子的手,朝男人的胯|下探去。因为车厢内拥挤的缘故,东名没办法做出大动作而选择了在男人裆部之间用力一拧。 “啊……”男人居然还发出了一种介于痛苦和快乐之间的微妙呻|吟,下意识地抓住了东名细弱的手腕。 周围的人们也因为男人的□□注意到了这边,在他们视线落定的同时,东名也作出一副震惊的表情,瞪圆了眼睛,口微微张开。 她先是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的男人,接着马上用力甩开他的手,故作镇静地说:“你变|态吗?旁边的女性乘客小心,这里有电车痴|汉。请问有男士可以在下一站到了之后,帮我把他交给警察吗?” 肩上的书包因为自己的松手掉在了地上,由于裙摆被夹着的缘故,一直到了下一站车门打开,东名才弯腰把书包捡起来。 之于那个男人,一位热心肠的大叔倒是帮着东名抓住了他。东名干脆也在下一站下了车,她依然保持着镇定的态度,在把男人交给警察先生的时候做了人证。 东名给热心大叔道完谢之后,她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脑袋有点发晕,身体无力地往身后的墙上一靠。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盯着自己已经在把男人交给警察后马上洗了好几遍的手,那种作呕的感觉还是在心头涌动着。 这样是事真是……如果不是事发突然,她也不会想要用这样的方法解决啊。 事后再想想自己的行为,难免显得太过冲动了。如果那个男人抓住她的手反咬一口说是她勾引在先,还不知会有怎样的后续。 虽然事情是圆满,但怎样考虑都让东名有些后怕。 她把重量完全地压在墙上,双腿发软到令她干脆跪坐在了地上。比起前一刻还气势凌人淡定自若的模样,此刻的她便显得过于柔弱了。 “我还以为有多要强,好像也就如此。” 身前响起了一个温婉却又清冷的少年音。东名猛地睁眼,赤发少年蹲在她的面前,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一红一金的眼眸将视线牢牢地锁在了她的身上。 东名吓了一跳,怎样都不会想过赤司会出现在这里。她想要立马站直了身体,可发软的双腿根本没办法好好地站起来。她只好深吸了一口气,佯装淡定道:“赤司先……君。”考虑到了年龄,她把称呼改了,“赤司君怎么会在这里?” “上学路过。”赤司浅淡地回答道,似乎是看穿了东名无法站直身体,于是先站了起来,后退一小步,朝东名伸出手。 心跳突然加速,男神就在眼前,东名的脸颊突然有些发热。她垂下眼帘不敢直接看着赤司,小声道着谢然后搭上了对方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赤司看着东名显得弱气下来的模样,大概还是因为刚才的事心有余悸。 车上发生的一切他自然全程看下,不想引人注目而拒绝了家中专车接送,头一次选择乘电车竟然碰上这种事。 东名他当然记得,两天之前自称迹部的表妹还和他借了一次手机,好像还认识自己。那个晚上还不觉得她是个有趣的人,而今天电车上的行为,倒是勾起了他的兴趣。自己解决了一场抓痴|汉的戏码,当场演得倒是很淡定,事后居然吓成这样,说到底还是个脆弱的女孩子。 赤司忍不住低低哼笑了一声,微眯的双眸又一次扫过东名。 “我的脸怎么了?”东名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柔弱担心的模样相显得楚楚可怜。对于其他人见到这样的少女,可能会忍不住想要安慰她,而赤司只是单纯觉得有趣而已。 “藤井佳织。” “……啊?”对于藤井佳织这个名字,东名依然没有习惯,“噢,嗯,怎么了?” 等等,她好像,从来没有对赤司说过这个名字吧? 疑惑之时,赤司朝她递出了学生证。东名马上摸了摸自己的书包外层,应该是刚才书包掉在地上的时候,学生证也一并掉了出来。 “谢谢……” 等下!赤司为什么会捡到学生证…… “那……”刚才赤司也在车厢里面?所以什么都看见了? 东名不好意思再问出口,她也自我反思了刚才的行为太过冲动,而且也非常大胆。被男神看见了这样的事,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沉默了几秒,赤司勾了勾嘴角,语调平和,“刚才,很有趣。” 果然是看见了…… 此刻东名的心情是复杂的,第一天就和男神一起去学校,这本来是件好事,可是在这之前,居然被看见…… 东名竖起三根手指发誓,她绝对是个淑女,那件事真的是一时心急…… 男神对自己的印象要是彻底歪了怎么办?急!在线等! 第5章 不可预知的未来 予想できない未来 [不可预知的未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优雅的高级公寓里被杠♂铃般的笑声笼罩。 “佳织我要给你奖励一朵大红花,你居然当着赤司的面抓了别人老二!力道微妙!哈哈哈哈哈哈哈!!!” 事后和纱良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笑了足足十分钟没有停。 “纱良,你的女神形象崩坏了。”眼前漂亮的少女毫无形象地拍桌大笑着,东名一阵无语。 “但是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纱良话说到一半,又被自己的大笑盖了过去,“赤司和你说什么了?有趣?interesting?哈哈哈哈哈!!!” “纱良,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别啊少女!”纱良立马换上了一张狗腿脸,从后面抱住了东名,双手直接托住了东名的胸部揉捏起来。 “纱良你快给我住手!” “快来教教我你是怎么拿捏力道的2333!” 东名:“……” 事实上东名也很无奈,怎么想得到赤司在场。 晚上纱良仰卧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东名是有着传说中别人家孩子的优秀潜质的乖乖女,回到房间复习,顺便整理了一下她对于藤井佳织的了解。 这样一整天作为藤井佳织在学校里面,比起东名自己在学校的日子,倒显得非常无趣了。 一样的班级和一样的座位倒是没有让东名觉得有特别不习惯的地方,只是,除了班级里全部陌生的脸。 趁着下课的时候,东名把讲台上的座位表对应着的姓名全都记了一遍,这种行为怎么看都好像她真的想要好好作为藤井佳织生活下去。而事实上,东名除了这么做,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藤井佳织或许在班级上的人缘不是很好,课间也没有人和作为佳织的东名搭话。甚至女生之间的友谊基础“一起去上洗手间”的邀请也没有人对她发出。 在十年后,东名因为是学生会会长的缘故显得有些高高在上,少有人和她讲话的理由完全是觉得她高冷无法接近,不过对她投以的多数都是崇拜向往的目光,她在女生当中,还是很有人气的,毕竟她是少有的女会长。 作为藤井佳织却不一样,她只是,单纯的没有人愿意理她,换句不好听的,甚至有些受排斥。至于原因,东名还没有弄明白,她开始觉得有些受打击,明明和自己长着一样的脸。 关于东名的长相,可能和她要强的性格截然相反。她是个看起来非常瘦弱的女孩子,五官也是属于娇美的那种,就算不做什么特别的表情,看起来也会显得十分柔弱无辜。在她成为会长要强的性格暴露之前,曾经是帝光“最想被抱在怀里保护的妹妹”投票里的top1。 长成这样都不受欢迎吗!这不科学! 当然,她能这样的自信,绝对是受了她家表哥的影响。 平静校园日常的转折是在又过了两天之后,午休的时候东名被叫住了。这还是她作为佳织上学这几天来第一次有人和她主动搭话。 来人是个高高瘦瘦的女生,东名没记错的话,是班级的班长叶山夏江。 “藤井,上次给你的报告书,有交到学生会去吗?” “什么报告书?” “圣诞的班级活动策划。” 叶山的模样有些咄咄逼人。 东名低头想了一会,藤井佳织的东西大多都放在抽屉里面,教科书什么的,全都完整地放在这里,其他还有一些封面是萌系画风的笔记本,至于叶山说的报告书,她从来没见过。 “叶山班长,你确定是给了我?” “上个星期给的你,怎么?弄丢了想推卸责任?”叶山的腔调变得尖锐起来,她周围的几个女生也在帮腔着说,一口咬定了是藤井佳织弄丢了报告书。 其实隐约听得出来,叶山有故意为难的意思。 佳织和叶山之间有什么摩擦,东名不知道。也或许是看着佳织柔弱的模样觉得好欺负,叶山才把这样的事硬塞过来,倘若出了问题,她也不用负责。 东名倒是不屑和叶山作无谓的争论,干脆揽下了这份工作,“那这样吧,策划我重新写,之后交去学生会,这样可以吗?” 见到东名完全没有表现出无奈委屈的模样,叶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没了后续。鼓着脸瞪了东名好一会,这才忿忿地开口:“明天之前交不了你要负全责!” “好。” 一天之内写出策划的经验东名是有的,班级的活动策划对学生会会长的东名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她看过无数的报告书,正巧,穿越的时间点和她在十年后一样,圣诞活动之前。 其实说到活动,东名首先想到的就是十年之后的赤司对她说过的点灯活动,那个活动东名的心底有一些期待。出于私心来说,她也很想做一次准备这项活动的全过程,这样的话回到十年之后再做,就不会有太多麻烦的问题了。 想要把那个活动,完美地做给赤司……十年之后的赤司先生看。 想到这里,东名的干劲就更足了。 打开笔记本,东名准备把从十年后赤司那里听来的建议大致先写下来。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藤井同学,其实你没有必要答应班长的。” 东名抬起头,就在自己的正前方,浅蓝色头发的少年直直地看着她,少年同发色一样蓝得澄澈的眼底和他的声音一样平静。 靠得太近了! 因为对方的突然出现,东名下意识地往后一倾,惯性作用下,她跟着向后歪的椅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藤井同学,你没事吧?”少年的声音有一种听起来非常舒服的透明感。 “没……” 东名揉着撞痛的部位慢慢爬起,扶好椅子之后又重新坐了回去。她又一次打量着眼前浅蓝色头发少年的模样,实话说,她没有想起来这是谁。 “我是黑子,黑子哲也。”像是看穿了东名的疑惑,黑子做了一次自我介绍,“藤井同学总是记不住我的名字,这样我会觉得很挫败的。” “抱歉……” 应该是东名没有成为藤井佳织之前的事了吧。 黑子哲也,东名在座位表上见过这个名字,但是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到本人,怎么说呢,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黑子君,还有什么事吗?” “活动策划是班长的责任,藤井同学本来可以不用担下这件事的。” 黑子的表情古井无波,语气也是毫无情绪起伏,他的话里似乎是在为东名抱不平,虽然东名完全听不出有那样的语调。 “没有关系,这类事情我比较擅长。”而且,东名最讨厌别人看不起她了。 “如果需要帮忙,藤井同学可以找我。”黑子的语气还是平淡如水。 东名试图在黑子的脸上读出对方的情绪,可那张扑克脸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至此,东名便把黑子的话默认为同学的关心,“谢谢你,黑子君。” “不用谢。”黑子说着,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后,突然话题跳跃,“其实,我是想向藤井同学借一下上节课的笔记,方便的话,可以借给我吗?” “……嗯,没问题。” 原来只是想借笔记所以才这么主动说帮忙吗…… 在把笔记本拿给黑子时,黑子古井无波的眼眸盯着东名又看了数秒,直到后者开始觉得不自在,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感觉藤井同学……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指的是东名和佳织的性格反差吗? “以前,至少要问三遍才借得到藤井同学的笔记。”黑子说着,还解说似的竖起了三根手指。 东名:“……” 东名只是无语,在黑子的眼底她看不出任何情绪。 班级活动不比全校性的活动,东名决定把赤司所说的点灯活动缩小化,放在班级里来举行。这样并不需要有巨大的圣诞树,像是商店门口那种大小的就足够了。之于灯饰方面,班级里可以自己解决,所以整个活动的可行性是非常高的。 在这份报告书交到学生会之后,当天傍晚东名就得到了反馈,说是学生会会长有事要找她当面说。 学生会室的位置和十年后一样,东名很快就走到了门口。少有的熟悉感让东名觉得非常亲切,仿佛回到了十年后,自己就是那个站在帝光顶点的人。一时间她居然忘记了敲门,直接把门推开。 这才走进了一步,脚下的步子就此顿住。 坐在宽大桌前的赤发少年因为她的进入,视线灼灼地锁在她的身上。少年身后的窗户透进的橙红日光在他身上晕出一圈漂亮的光华。 现任学生会会长,赤司征十郎。 东名愣了好几秒,这才猛地记起,这个时空的会长,正是赤司本人。 完蛋了…… 十年后的赤司会知道点灯活动,完全是因为当年这个企划是他负责的吧。她居然对着正版写了一个类似的方案,这下直接被请到学生会室,一定是被发现了剽窃灵感的行为了吧? 东名有些紧张,垂在腿侧的双手抓紧了裙摆,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淡定,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显得十分僵硬。 赤司倒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用手指敲了敲摆在桌上的报告书,开口问道:“这是你写的?” “嗯……嗯,我写的。” 在东名回答完后,赤司带着几分兴趣的眼神又开始在她身上打量起来。他一句话不说的样子让东名莫名地感到一股压力,本来就有些心虚的她更是直接转开了脸不敢看赤司。 男神你不能这样啊!她很方啊! 良久,赤司朝东名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 “这个策划,有没有信心做成全校性活动?” “嗯?” “这个活动策划,我很满意。” 诶?!这个策划难道不是赤司本人想到的吗?难道现在的时间点,这个策划还没有被想出来? 东名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赤司手指点着的报告书。 在东名还在发愣的时候,赤司接着说了下去,“那么,这个策划的执行委员就是你。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尽管向学生会这边提。” “等等等下!” 不要这么擅自决定啊!太突然了吧! “还有什么问题?” “没……”不敢有问题…… 信息量略大,东名一时间没有接受过来。 这个策划的灵感来源,明明是是十年后的赤司对她说的,现在怎么……东名还没想好要说什么,清朗好听的声线再度响起。 “那就这么决定了,有必要的话,我也会帮忙。” 看着表情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气场的赤司,东名无话可说,只能点头将这件事应了下来。她感觉有些微妙,这件本应只和赤司有关的事,她却成为了参与者。 未来会不会因此而改变呢? 第6章 十年后的幻境 十年後のマボロシ [十年后的幻境] 未来究竟会变得如何,没有人会知道。会不会因为成为了藤井佳织的缘故,东名再也无法回到本该存在的未来了呢? 这个问题越想越后怕,之于藤井佳织究竟是谁,东名也考虑过很多次。 对突如其来到了十年前的东名而言,她只是一个介入者。被冠以藤井佳织的身份,所有人都毫无违和地接受着她的存在,这让东名觉得很奇怪。 但是,她也只是觉得奇怪而已。除了从旁人的言行之中能够感知到和佳织的差别以外,对于其他,东名毫无线索可循。 在莫名地被赤司委以执行委员的责任以后,东名的校园日常变得比此前繁忙起来。 无非就是那次阴差阳错写下了活动企划的原因,尔后活动的前期准备,活动的例会,她全部被要求参与。就好像她和十年后的自己一样,还是学生会的一员,只是,顶点的那个人,是赤司而已。而她,和其他学生会的家伙一样,全都,臣服在赤司麾下。 对,就是臣服。 “……接下去的时间已经不算充裕,之后的准备,各部分每个人应该负责的内容,已经很清楚了吧?” 会议的终结是赤司这样一句完全听不出疑问,带着迫力的话语,没有人提出反对或否定的态度。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 接着,是椅子移动和地面间摩擦的声音,所有人朝赤司道别后,也依次退出了学生会室。 除了还坐在原位的东名。 她和赤司正对地坐着,赤司坐在会长专属的主位,东名正好是他的正对面。 这样的场合东名很习惯,只是那个发号施令的人不再是自己让她稍稍觉得有些微妙。她看着坐在桌台之后依然面容清冷的赤司,微微出神。 “怎么?你还有什么想说?”注意到东名的视线,赤司只是淡淡地垂了垂目光,声线依然波澜不惊,没有更多的亲和,只是淡漠而已。 “没有了。”东名摇头,收好了手边的资料,站起礼貌性朝赤司微微鞠躬,“那么赤司先……君,告辞了。” 这才站起把椅子推好,赤司叫住了她,“等等。” 日光在赤司的脸上引出一圈光晕,异色双瞳在这样的光芒下被照得透亮。 东名顿住脚步回头,看着这样的赤司不禁呼吸一滞,她慌忙垂下眼帘,没有再直直去看着对方的双眼。 即便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几天,在和赤司相处的时候,她果然还是有些紧张的。 “和我来一趟体育馆。” 言简意赅的命令式发言。 “诶?”她还以为赤司要和她说活动的事。 “篮球部有些事想让你帮忙,你应该有空的吧?” 赤司俨然一副没有人能违逆他的态度,怎么可能有人说得出拒绝的话。 东名怎么可能忘记,赤司除了是会长之外,还是篮球部的部长。虽然不太明白赤司这么做的理由,她私心里很乐意地把这个看似请求的命令答应了下。 被叫去体育馆,无非都是帮着一些完全不需要专业水准的杂务,至此,东名更是看不懂赤司的想法了。 第一次接触运动类社团,感叹规模和秩序的同时,这也是东名第一次和她在十年后看过的,那些有赤司的照片里面,其他帝光篮球部的大家真正意义上的面对面。 纱良天天在她耳边念着的奇迹的世代,当下东名已经看见了其中的几位了。 “太好了呢,赤司君竟然会拉社团之外的人来帮忙。”桃色头发的元气少女桃井五月之于东名的到来惊讶的同时,还是非常高兴的。 在一切比赛之后,已经是三年生的赤司自然不可能永远地待在部内。一系列的交接事项,让篮球部变得也不轻松。 “佳织酱能来真是帮大忙了,男生们都太粗心了!”除了抱怨工作累以外,作为经理还是部里难得的妹子桃井在东名这里,无疑找到了宽慰。 东名的视线总是止不住地停在站在场外,肩上披着外套静静看着部员练习的赤司身上。清冷的气场和十年之后她所遇上的赤司,有些不同呢。 远远地看着,她还是会去想和对方对话的场景。 而赤司只是单纯让她过来帮忙,在和桃井解释完她的来意之后,他便再没和东名搭过一句话。 “佳织酱好像一直都在看赤司君。”桃井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嗯。”东名只是点头,没有要否认的意思。 “哇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事实而已。” “佳织酱是喜欢赤司君吧?” “这么明显吗?” 某种角度而言,东名倒是意外的坦率。她不介意被桃井知道心意,但是“喜欢”之类的话,她却没有办法直接传达给赤司本人。毕竟,她根本不是这个时空的存在。 她是古贺东名,并非藤井佳织。 “啊啦啦都是女孩子嘛,这个感觉我懂我懂的啦!”桃井微笑拍着东名的手臂,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好像是被激起了共鸣,她捧着脸又陶醉地感叹了几句,“我对哲君也是这个感觉啦~哎呀,一提起来就感觉好害羞……” 这样说着的时候,桃井却又突然停止了自己疑似花痴的言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突然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气把东名想要问哲君是谁的疑惑直接压了回去。 “啊啊刚才那个记录写到哪了?”桃井强笑地嘿嘿了几声,话题马上又跳到了赤司让东名来帮忙的部分上了。 在训练结束以后,赤司依旧没有来和东名说话。倒是桃井自来熟地一直和她聊着没停。这么看起来,她真的只是一个被随意喊去帮忙的路人a而已了,赤司对她,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 像是‘为什么会让我去篮球部帮忙’这样的话,东名暂时没有打算去问赤司。大概,会得到‘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愚蠢’这样的回复的吧。 整理完自己的东西之后,东名也没在体育馆多留。也是因为临时才被赤司叫走,留在教室的东西还没有收好。 回教室的途中,东名在楼梯转角遇见了叶山。 前不久还刻意为难过东名的叶山,东名对她自然不会有好印象。 叶山属于高挑的身形,又站在阶梯顶端,东名不得不抬起头来看她。目光凉凉地扫过叶山,然后,东名选择当做没看见,准备绕开叶山上楼,却被她伸手拦了下来。 “叶山班长,还有什么事?”东名面无表情地说着,明摆着“我不想理你”的态度。 关于藤井佳织和叶山夏江的矛盾,东名表示真的一点也不清楚。单纯站在她自己的角度来看的话,叶山倒真是一个无故找茬的存在了。 “我听说了哦,藤井同学的策划,得到会长的赏识了呢。”叶山的话里带着一股酸刺。 “所以呢?这和叶山班长没什么关系吧?”东名皱了皱眉,“不好意思班长,你挡路了。” 叶山依然拦在东名面前,东名也不想理她,再次准备绕开。 可被连续无视了两次的叶山火气一下就冒了上来,她想说的话还没讲完,怎么能把东名放走。 这一次的活动策划,叶山一开始她单纯只是想为难东名,她想等到东名在最无路可选的时候,再把自己已经完成的策划拿出来,对东名冷嘲热讽上一番。 但是,她根本没想到东名反倒把这个担子接下了,自己准备了许久的策划就这样被扼杀,她怎么可能甘心。 “你站住!” 叶山想要拦下东名,用力拽了一把她的手腕,可东名正好抬脚,下一步还没踏稳,就这么直接被向后拉了一把。 身体完全失去重心地向后倒去,叶山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惊住的同时,抓着东名的手也在那一刻松开了。 这一瞬时间像是被放慢了一样,东名清晰地捕捉到叶山脸上的惊愕,向后倾倒的失重感让心脏很不适。 下一秒,头部和坚硬的地面重重地撞击。 视线变得一片黑暗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东名好像听见了救护车的鸣笛声。 身体似乎在晃动,耳边好像有人不断在和她说话,她甚至有听见自己的名字…… “……你好?古贺东名小姐是吗?听得见我说话吗?你现在正在去医院的救护车上……你好?能听得见吗?再坚持一会哦……” “……不行啊,她已经没有意识了……” 伴着“砰”的一声,胸口像被剧烈撞击了一样,身体也随之猛地一颤…… “啊,病人心率恢复,血压也正常了……氧气……” 好吵啊……身上好难受啊…… 东名奋力想要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里面,她看见了有身着白衣的人影在眼前晃。 啊……头痛得像要裂开一样,全身上下也痛得无法动弹。 她这是怎么了…… 在眼前的身影之后,东名隐隐约约看到了一抹赤红冷静地坐在一侧。 视野一片模糊,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不过,那个人似乎正在看着她,可她没办法看到对方的表情。 渐渐地,疼痛和无力席卷了东名最后的意识,在一片黑暗中,东名彻底地失去了知觉。 第7章 有点不好意思了 ちょっと恥ずかしい [有点不好意思了] 周围没有了声音,身体没有了知觉,再也无力做出任何反应。像是被关进了一只狭小的铁箱,东名浑身都泛着无措。之前喊着她的那些声音消失了,黑暗之中是无尽的死寂。 如果没有听错,她被喊着的名字是古贺,平成二十八年真正的她古贺东名。明明该从楼梯上摔下了的她,下一秒却出现在了救护车里。 是回到了十年之后了吗?视线中的那抹赤红,是赤司吗? 然而,东名没有机会多想,下一瞬,疼痛如喷涌般在头部迸发,盖掉了她所有的思维。 “藤井同学?……藤井同学,你没事吧?” 耳边再一次响起的动静,是少年如泉水般透彻的声线。 东名努力把眼皮撑开,适应了黑暗的双眼在接收到日光时难受地泛酸。尚未清晰的视野内,是一抹令人安定的浅蓝色。 用力皱着眉毛,试图让自己看得清晰一些。蓝发少年俊秀的面容逐渐在眼底变得清晰,“黑子君吗?” “太好了,藤井同学你醒了。” 回答她的是少年澄澈的声线,只是语调平静,完全听不出话语中应有的欣慰。就和黑子他本身一样,静好斯文。 东名挣扎着爬起身,很快地环顾了四周。米色屏风和纯白的支架,还有柜子上的药品。她自己则坐在床上,黑子正担忧地看着她。 这里是保健室,东名疑惑的视线不由落在了黑子的身上。 对上东名这样的目光,黑子也相当了然地解释了起来:“在楼梯口看见藤井同学昏倒在地上,就把藤井同学送到保健室了。值班老师已经先走了,我们离开之前把门锁好就可以,现在藤井同学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了,谢谢。”东名垂头,轻声道谢。 窗口透进的是绯红的暮光,雪白的床单也被染上了一层淡橙色的暖意。想必是昏迷多时,过了值班的时间,也难怪保健室的老师已经不在了。 东名用力揉着自己的眉心,脑海中除了疼痛不间歇带来的痛感,还有一些模糊的画面。 救护车上,用除颤器给自己做心脏复苏的医生……是发生了什么事故在她身上吗?那个场景一定就是十年后了吧? 画面里那抹赤红的颜色一如色泽般醒目,东名不停地在想着那个人是谁。可模糊的轮廓却让她无法确定,即便她心底期望着的是,那个人就是赤司。 掀开被单准备从床上下来,头部一阵眩晕让东名直接往前撞去。眼前又开始泛起了意识模糊的灰色,身体无法自控的前倾,直到黑子接住了她。 这样的疼痛又再一次深刻地警醒着东名,她此刻所处的,正是平成十八年的帝光中学。黑子扶着她的手臂所接触到的感知,也全部都是真是存在的。 她现在,还是藤井佳织。 “藤井同学,你真的已经没事了吗?我觉得,你还是再休息一会比较好。” 黑子扶着东名在床沿坐下,后者依然不太对劲的模样让他无法把人抛下直接离开。 头疼的不适致使东名有些想吐,她的眉间皱得很紧,虚虚实实的画面令她觉得混乱起来。 黑子静静站在东名跟前,没有走开,也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一言不发地站着。 忍着头疼开始整理思绪,罪魁祸首干脆直接没了消息。东名这才缓缓开口问道:“黑子君,发现我的时候有看见叶山班长吗?” 黑子摇头,“没有,藤井同学是一个人倒在楼梯口的。” “叶山那个家伙……”东名不禁有些生气起来,压低的语调里充斥着强烈的不快。 叶山那家伙失手把东名推下楼梯以后,是吓得逃跑了吧。 “这件事她肯定得为我负责……嘶好痛……” 身体上传来的刺痛才让东名发现除了头部受到撞击之外,手肘和膝盖处也受了伤。 膝盖的伤口应该是处理过了,上面裹好了纱布。手肘部位的衣料已经被划破,能够看见里面破皮渗出的血丝,应该是在东名昏迷的时候处理起来不方便,所以才没有随便乱动的吧。 即便已经处理过了,东名还是觉得受伤的地方很痛。加上天气也有些过于寒冷了,东名觉得自己的行动变得非常不灵便起来。 从来没受过这样委屈的东名一瞬不爽地把眉毛皱得更紧了。 真是太糟糕了,叶山必须为她付出代价。东名心底开始盘算起怎么和叶山讨回这笔账,她总不可能受了委屈还憋着气默默忍下吧? 沉思间,她的表情也随着她的心境变得阴沉起来。 “那个,关于班长和藤井同学……” 沉默良久的黑子再次开口,音色还是平静得听不出波动。 “哇你还在?!”东名反倒被吓了一跳,眼前的蓝发少年好像突然出现在眼前一样,她微微瞪大了眼睛看向黑子,对方还是一副古井无波的面容,“黑子君你怎么半天不说话啊……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了。” “藤井同学,因为担心你所以我才一直都站在这里。你这样说我,有点失礼呢。”黑子面无表情地说着抱怨的话。 “啊啊那还真是抱歉了。” 无奈地摆了摆手。一直在想着叶山的事,东名已经完全忘记了黑子的存在了……不过他那样诡异的存在感,被忽视也完全是情理之中吧! “说起来,叶山和藤井……咳和我?”看着黑子欲言又止的模样,东名直接问了下去,“黑子君是知道些什么吗?” 关于叶山夏江和藤井佳织之间的矛盾,虽说东名一开始根本不感兴趣,可是对方已经霸凌到自己头上了,她没有理由不去弄清楚。 “嗯……大概知道一些吧。”黑子弱弱地回答道,浅蓝色的眸光沉了沉。 黑子又沉默了几秒,他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关于别人的摩擦,在背后说起来,他只是觉得有些不太好。可东名却摆着一副异常严肃的面孔,像是面对什么重大事件般地看着她。 “藤井同学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良久,黑子只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你指的是以前借笔记需要借三遍的事吗?” 大概也是看出了黑子不太想揭穿这些事的犹豫模样,东名干脆把话锋转向另一个方向。 实话说,东名和藤井佳织之间的区别,东名本人真的一点也不清楚,她大概能感受到的,是藤井佳织没有她受尊重,没有她优秀。 “不是指那件事哦。”却没想到黑子摇头否认,并不接下东名这个梯子。 浅蓝色的漂亮双目的眸光平静地注视在东名身上,“我只是没想到藤井同学居然真的把班长扔下的难题解决了。” 倘若是以前,原本的藤井佳织只会一味的无奈,甚至会害怕得哭出来。黑子只是在担心他,他的话语里,也有几分如释重负的意味。 “其实那种事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看着黑子越来越疑惑的眼神,东名的话说到最后,音量也弱了下来。 对她来说不是难题,对藤井佳织而言,那就不一样了。 “所以说,我觉得藤井同学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只是黑子君的错觉。” 黑子没有回答,居然还对着东名提起了一点几乎看不出弧度的笑意。 “干……干嘛那样看着我!”那样平静的目光慎得东名有点背后发麻。 藤井佳织当然和以前不一样了,因为现在的藤井佳织,根本就是来自十年后的帝光学生会会长古贺东名。虽然东名往常也没有与人做出太多的交流,在班级里,还是和以前的佳织一样,没有和人过多的来往。 第一个发现她不一样的,只是黑子哲也。 其实东名没有打算隐瞒自己不是藤井佳织的事,然而,她根本没办法向别人介绍真正的自己,比如她完全没有办法讲出“古贺东名”这个名字,哪怕是尝试用笔写下来,也好像被什么阻止着一样以失败告终。 到最后,东名也没有弄清楚藤井和叶山直接究竟发生过什么。黑子不愿意多说,她也懒得再追问了。再度对黑子表达了对方把自己送到保健室的谢意,东名很快就从保健室离开。 既然她选择了好好地作为藤井佳织,她就不想再和黑子继续聊下去了。对方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虽然一直没有明说,可正是如此,东名才觉得更心虚。倘若暴露什么,她根本没有解释的能力,如果被问是谁的话,没办法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不是吗。 这个时空存在着真正的“古贺东名”,所以,她是被时空排斥着的,只能作为藤井佳织。而藤井佳织却有太多太多秘密。 从楼梯上摔下来敲到脑袋,大概是轻微脑震荡了,东名难受得不行,胃里一阵翻涌,呕吐感冲上大脑令她皱紧了眉毛。咬着牙走出了校门口,打算快点回去,可就在离校门不远的地方,赤司站在那里。 就连背影都是那样挺立优雅。 看到男神,少女东名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检查自己是不是以最好的姿态面对。可她现在的模样,怎样都不可能是最佳状态,衣袖都刮破了呢,还有裹着亮眼白色纱布的膝盖…… 想要等对方离开了,自己再从这条路走过去。这时,赤司却转过头,异色双瞳流露的清冷眸光直接落在了东名身上。 看了看四周,已经没有除了二人以外的第三者存在。想要装作没有被发现已经是不可能了。东名尴尬地笑了笑,主动打了招呼:“赤司先生……君。” 称呼上,东名还是习惯性地用最尊敬地叫法,一时间来不及改口。 赤司淡淡地看了东名一眼之后,又把视线转向了街道的一侧。 什么嘛!又被无视! 东名失落地瘪了瘪嘴,她还是不去搭话算了。这样的男神她不是很懂! 彼时,一辆纯黑的私家车在靠近赤司的道旁停下,司机从驾驶座上下来,恭敬地朝赤司微微鞠躬后,替他打开了车门。 东名看着这样似曾相识的场景,届时的代入感令她不禁叹了口气。 作为古贺家大小姐以及迹部景吾的妹妹,一直以来都是有专车接送她上下学。想到一会还要去挤电车,膝盖上还受着伤,心底居然泛起了一股莫名的委屈。 即便东名品行上再优雅再优秀,说到底也还是个被宠坏的小孩。这大概就是名为公主病的娇弱。 看着赤司已经钻进车内,东名除了失落也做不了挽留。也对,她和赤司还没有熟悉到能够理所应当地要求对方送自己回家的地步。 而就在这时,那位长相严谨的司机先生却朝着东名走来,微微欠身,“藤井小姐,少爷请您一并同行。” “诶?”什么意思? “少爷让我送您一段。”司机先生耐心地又解释了一次。 东名诧异地瞪大了双眼,赤司居然要送她回家吗? 慌忙道了谢之后,东名有些紧张地朝车那边走去。膝盖处的伤口疼得她不得不将重心放在没有受伤的那条腿上,这样一拐一拐的走姿看起来有些滑稽了。 钻进车内,坐在后座的赤发少年并没有朝车门的方向看来,清冷的气场让东名原本小鹿乱撞的心率直接恢复了正常。 “太感谢了,赤司……君。” 僵硬的气氛让东名觉得有几分局促,在座位上坐好的动作也注意高度集中地做得小心翼翼。 “藤井,你在紧张什么?”赤司突然开口,声线温润却又淡漠。 东名猛地抬头,对方俊眉微挑,正直直地看着她。 “没有紧张!只是……没想到赤司先生居然会送我,有点惊讶而已。”紧张得一时间连称呼的措辞都没来得及改变,东名马上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怎料,在又沉默了几秒之后,赤司突然提到了她根本不想再想起的那件事。 “我只是,突然觉得看你去乘电车没趣了而已。” 一说到电车,东名羞愧得涨红了脸。电车上的事,那只是无措之策,太丢脸了! 紧张得抓紧了裙摆,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想要解释那天的事,可见赤司又似笑非笑地嗤了一声后,直接扭开了脸不再看着她,东名像是吃瘪了一样,只好选择了闭嘴。 这样的男神她真的很不懂啊! 一路上赤司没有再说一句话,他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仿佛东名根本不存在一样,完全没有要再搭理她的意思。 车厢里充斥着安静,这让东名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总觉得坐如针毡。不过好在这种莫名的情绪只持续了一会儿,她心中暗暗想着:这样也罢,既然赤司如此,她也没必要太在意。于是她开始把自己当空气,越到后来,她已经不再觉得当下的气氛尴尬了。 默默地将视线投放到窗外,在笔直的街道上,街道上的风景在极速地后退,东名其实什么都看不清楚,因为全部都是残影。 即便司机把车速开得很快,也依然平稳得察觉不出不适。东名原本是有一点晕车的,当下却也没有感到哪里特别不舒服,除了身上的伤和胀痛的头部之外。 和赤司之间,东名确实没有共同的话题。要提圣诞活动吗?那个窃取了十年后赤司建议的策划她有点不好意思拿来洋洋自得。说穿了,她都只是单方面的,对赤司持以比憧憬更多的喜欢。 简单粗暴地概括下来,只是单恋……或者说暗恋。 微微侧过头偷看了一眼赤司,他还是闭着双眼,面容柔和却又不乏一股傲然的冷清,漂亮的轮廓勾勒出了他俊秀的样貌,额前的碎发柔软地贴在额头上。东名不自觉看得出神,最后干脆光明正大地对着对方的脸直勾勾地盯。 明明面容和十年之后并未有多大的变化,可十年后的赤司,要比眼前的他温柔太多了,至少他不会总是把自己无视掉。 因为不感兴趣,所以没有理会的必要吗? 事实上赤司早就注意到了东名的视线,他只是装作还在闭目小憩,等待着东名还会做出怎样的反应。谁知这个对他而言,总是不断在他的认知里刷着存在感的人居然很普通地、像花痴一样看呆了。 实话说,赤司对东名这样的行为有点失望,还以为是个多有趣的人。终于,他凉凉地开了口:“你在看什么?” 东名吓了一跳,根本没有料到赤司居然一直都知道她这等同于痴|汉的‘深情’注视。 “啊,赤司先生的脸上沾了东西。”为了保持形象,东名佯装镇定地扯出了十分蹩脚的理由。 “然后呢?发现是错觉?”赤司毫不留情地戳穿道,他微微睁眼,只留了一条窄窄的缝隙,清冷的眸光依然锐利不减地流露出来。 “不,在这个位置。”东名僵着脸,她觉得硬着头皮也要把这个慌圆回来。 伸出手指,随便定了个位置,装模作样地要指给赤司证明自己没有在说谎。可就在伸出手指朝赤司探去时,一个急拐弯让她完全地失去重心,整个人向赤司扑了过去。 全部的重量全都压在了赤司身上,对方脱去厚外套的身体透着属于他的温暖,一瞬间在东名和他接触的部位传开。 心脏猛地一阵狂跳,东名觉得自己的耳根有些微微发烫,加上赤司一直不作出任何反应,也没有说话,这让她更加紧张起来。 即便如此,东名还是表现得相当淡定,如果面部表情没有那么僵硬的话。 “抱歉……” 就算是道了歉,也依然没有得到赤司的回复,后者倒干脆重新闭上了眼睛,以双手交叉环在胸前的姿势。 本来以为缓和了的气氛在这一刻又一次变得尴尬起来。 在喜欢的人面前,东名再怎么冷静也依然是一个怀着少女梦的花季少女,她开始在心中吐槽为什么司机那么高的水平却突然来这么一手。 紧张,尴尬。除了这两个词,东名没有其他的感受了。 古贺会长大人什么时候这么怂了啊!无数次在心底这样骂着自己的东名,最终还是没能主动再说起一句话。 第8章 那位表哥大人 あのいとこさま [那位表哥大人] 搭着男神便车的这一路,压抑得过分。 等到司机将自己送到了目的地之后,东名抱着一边小心翼翼一边纠结着想要快速逃离这样复杂的心态开门下了车。 下了车之后,更是连头都不敢抬,害怕撞见赤司的那双深邃的眼睛。 因为不是像往常那样去挤电车,东名比以往都要早一些就回到了rodan。 还是要感谢赤司,她现在身体的确不是很舒服,且不说手肘和膝盖的外伤,头部一直疼得她有呕吐感。她无法想象自己如果是挤电车,回来之后会憔悴成什么模样。 一想到自己是什么狼狈模样,她就不由得有些气馁。 真的很喜欢赤司啊……可居然出了那种糗。 或许这只是一件过后就根本记不住的小事,可是这对于有些完美主义的东名,尤其还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自己是那样的形象…… 东名强行要忘记刚才在赤司面前出丑的画面,她可是高冷的会长古贺东名。这么自我催眠了几句之后,她的重点完全转移到了她心心念念好久的那个如同帝王般存在的少年身上。至于她自己不好的模样,选择性失忆了。 从电梯里出来以后,东名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往纱良家冲去,外面的冷风吹得她头疼更甚,完全不顾自己之前催眠的高冷形象。 掏出钥匙打开门,东名一边脱鞋然后一边说道:“纱良,我回……”,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整,她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这简直就是赶上了虐狗现场的直播,东名的内心翻江倒海,不过总结起来就是这个表情→目瞪口呆.jpg 站在玄关就能清楚地看见,身形颀长好看的少年一手压着纱良的后脑另一手抬着纱良的下巴,正在和纱良深切地热!吻! 而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东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表哥迹部景吾。虽然比起十年之后他的轮廓还略显年少英气,但是那头银灰色的飘逸碎发,眼角标志性的泪痣,还能有其他人吗! 注意到门口传来的声音,迹部和纱良这才分开,二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还站在玄关处的东名身上。 和两个人隐晦的谴责目光对上后,东名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三秒,默默吐出几个字:“对不起,打扰了。” 语落,她僵着脸转身,毫不犹豫地退出了门外,啪地把那扇厚重的防盗门用力甩上。 然后,她靠着墙,一手捂着胸口,心中的情绪久久不能平息。 她都看到了些什么鬼…… 这已经不是惊呆能够形容了,简直是惊悚好吗!纱良就算了……天呐迹部景吾居然在撩妹! 东名对自家表哥的理解,就是一个对女性完全提不上兴趣的人。她的理解还算挺正,像是‘我的表哥是基佬’这样的想法从来没有过,她只是觉得表哥的审美太刁钻,之所以现在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大概是还没遇见符合他‘华丽’标准的女人。 不过想一想,纱良确实不论从什么方面看都很女神的存在,性格开朗,模样也漂亮,好像也找不出什么缺点,各方面都是上上等的……至于东名自己,迹部会看她关心她,完全是因为她是妹妹吧? 这样想了想,东名得出了一个结论:哦原来大表哥喜欢纱良这种类型的…… 明明只是一个喜欢的女生类型,但是这对于东名来说,仿佛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比起开了暖气的室内,门外就显得有些过于冰冷了。东名不敢再去开门了,除了内心充满‘卧槽我的表哥居然会撩妹’之外,她紧张迹部对她的第一印象,现在的她,迹部景吾不认识吧。 明明是那么熟悉的表兄妹,现在却要突然让她装作是陌生人,这样的落差认知让东名的心情一瞬间掉落到了低谷之中。 而她才出来没多久,纱良又把门重新打开了,轻声说道:“佳织,你回来啦。” 纱良的模样有点尴尬,看得出来,她的脸颊有几分泛红,东名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少女心满怀羞涩状态的纱良。 随着纱良进了屋内,东名的第一反应是找迹部,后者坐在沙发上,板着张臭脸,两道眉毛在眉心皱出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大概就是在为好事被打断而不爽。 纱良拉着东名的手把她带到了迹部的面前,“景吾,这是之前和你说过的,前段时间来和我住的女生藤井佳织。”纱良多多少少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介绍着东名,眼神也非常的漂浮,想要尽快摆脱这样的窘境。 迹部那双漂亮的桃花目很快在东名的身上扫了一遍,然后相当不屑地哼了一声。 东名:“……” 果然吧!果然是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吧! 东名心中不断吐槽着,表哥现在肯定又是在说什么“不华丽”了。 “刚才的事,我再次表示歉意,表……迹部君,你就不要生气了。”温和的表情,绵软的声音,东名简直把女孩子该有的娇柔美好都发挥到了极致。 这也是她以前惹到了表哥之后才会有的小女生姿态,然而这一招对迹部那个妹控倒是百试不爽十分受用。 迹部听闻了她的道歉之后,表情则是又僵了僵,这一次好歹开口说了话,不过语气依旧是非常的不悦:“本大爷并没有生气!” 东名:“……” 表哥就是表哥,东名太懂了……现在绝对就是在生气。 迹部和藤井佳织并不熟悉,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想多留,况且美事被打断惹得他非常不愉快。在把放在茶几上纱良给他泡好的那杯茶喝完以后,他就离开了。直至关门前也没有给东名留好脸色看。 实在是没忍住好奇心,东名还是把心中叫嚣了许久的疑问说了出口:“纱良你……在和迹部君交往吗?” “嗯……刚刚开始吧……” 也就是说,亲吻之前迹部告白了? “佳织你好像很吃惊……” 当然吃惊啊!且不说迹部告白居然这么低调,东名根本上还是无法接受表哥会撩妹这个设定。虽然未来表嫂是纱良女神她倒是觉得不错,但是……听忍足哥说过迹部国中时代调戏过橘的妹妹的黑历史呢,按道理说自家表哥撩妹技能点应该不高。 嗯,说难听点应该就是,完全不懂女人吧? “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有一点没反应过来……抱歉啊纱良,我不知道你们正在……嗯那个……” 支支吾吾地说到最后,也不知是不是太紧张还是因为先前从楼梯上摔下去撞到头的缘故,东名说到一半,居然直接在纱良的眼前昏了过去。 弱不禁风,这倒是和东名的外表非常符合,毕竟她是“最想被抱在怀里保护的妹妹”投票里的第一位。 再度失去意识的东名也不知道自己又昏睡了多久。沉沉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时,她似乎看见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还有那抹赤红色。 头部依然在一阵一阵地胀痛,东名皱着眉毛,希望能将那个身影看清一些。 是赤司么? 抱着这样的幻想与期待,静静地看着那个身影朝自己接近。身体无法移动,东名只觉得心脏越跳越快。 明明对方与自己靠得很近,却还是看不清对方的面孔,只是在臆想之中,东名好像清楚地看见了对方俊雅的面容,还有赤红双目里泛着温和的眸光。 彼时,那个身影却更朝自己靠近了一些,甚至倾下贴近。下巴被轻轻托起,靠近的呼吸有着过于真实的触感,接着,双唇便被附上不属于自己的柔软。 被赤司吻了?! 东名惊吓得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这真的是赤司吗?应该说……这些是真的吗? 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境况。 或许这也是东名心里隐隐期待过却不敢真正去想的事。正是因为这样的状况连东名自己都知道等同于妄想一般的存在,所以才会感觉这样的不现实。 而就在这时,病房的大门被猛地拉开。 破门而入的男子一头灰发,眼角的泪痣将他的眼眸衬托得更加勾人。可在那样魅惑的眼底,却充满了怒气。 这一次东名看得非常清楚,她吓得对着那个身影大喊了一声:“表哥!” 猛地惊醒,眼前的确有着那位灰发的少年。以及坐在床沿的,是满面担忧的纱良。 “佳织,你怎么了?”纱良抬手碰了碰东名的额头,而后者却仍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面色惨白,剧烈地喘着粗气。 在视线落到同在病房的迹部身上之后,东名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相当紧张地摆起了手,“表哥,刚才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状况,你不要生气!” 迹部双手环在胸前,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看到东名这个样子,他挑了挑眉,“啊嗯?表哥?” 东名有些发懵,转头看了一眼纱良,抓住纱良抚在自己脸上的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所处的还是十年之前,迹部完全不认识自己,更不用说表兄妹的关系了。 “佳织酱?是做噩梦了吗?”纱良将东名一把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像关照小婴儿一样,在她耳边哼唱起让痛苦全部消失的抚慰。 与其说是噩梦,倒不如说是春|梦。 埋在纱良的胸口,东名几乎不好意思抬起脸,她只觉得自己的耳根发烫。居然梦见赤司吻自己,还好没有人知道她梦见了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一定是因为之前看到迹部和纱良在……所以才受了影响的吧。 这样的事……还是不要有第二次比较好! 第9章 夕阳染红的侧脸 夕日に赤く染まる横顔 [夕阳染红的侧脸] 圣诞活动开始之前,作为执行委员的东名绝对逃不掉学生会的例行会议。 而这天的会议却是临时加的,因为活动赞助方面出了问题,大概是策划写的圣诞树规格超标,所以才被对方委婉地拒绝了。 东名想了很久才记起了十年后赤司告诉她的赞助会社的名字,lightingworks会社,一家比较出名的照明公司。 可东名提出这家会社的时候,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副完全没有接触过的反应,明明十年后的赤司说这是帝光的老赞助。 也是,十年了,说不定帝光有和lightingworks合作的活动也是几年后的事了。但是还是不对啊,十年后的她作为会长也不太清楚这间公司,也从没见过有记录,十年后的赤司怎么就知道是老赞助的事呢,而且还那么坚定地告诉她可以直接找lightingworks? 在东名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听赤司清冷的声线响起,“既然如此,藤井,lightingworks的事项,就交给你,需要帮忙及时和学生会这边提就好。” 又是这样擅自就做了决定!虽然东名本人是非常习惯学生会的节奏,但是赤司先生,她现在并不是学生会的成员,您用得这么顺手真的好吗! 尽管东名的心里是咆哮的,不过明面上,她表现得相当淡定地接下了这个锅,“嗯,那就交给我吧。” 会议结束的时候正好午休结束,东名不仅心疼自己,也心疼在赤司统治之下的整个学生会。赤司会长比她古贺会长严苛太多了,可并没有人有反对的声音,从她接触至今这么久以来从来来没有过! 想到这,东名觉得回到十年后很有向男神学习的必要了。 下午第一节课结束以后,东名的头又开始疼,脑子里被如何去说赞助的事堆满,加上前一天敲到头的后遗,她觉得非常不舒服。 等赞助ok以后再去找叶山算账吧……好在叶山因为前一天失手将她推下楼梯心虚,一整天都在躲着她,不然她真的觉得脑容量不够用了。 “藤井同学,你的脸色很难看。” 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蓝发少年又是以毫无波动的口吻说话,然后,东名又被吓了一跳。 “黑子君你……不要总是这样突然出现吓人啊……” 嗯是的,她还是没有习惯黑子诡异的存在感。 “并没有突然出现,我一直都是藤井同学的前桌,也一直坐在这里没有动。”少年非常耐心地为自己辩解了一遍。 “算了……” “其实藤井同学今天可以请病假的,看你很不舒服的样子。” 她是想请病假,但是,要来学校见男神啊!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一个少女要见男神要和男神近距离相处(?)的心! 东名确实是想多和赤司待着,因为她真的不确定,万一哪一天,她就突然回到十年之后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和与自己同龄的赤司先生相处了。 “学生会那边事情有点多,不来会很麻烦吧?”这个理由如果放在十年后,东名以会长的角度来说,倒是非常有可信度。 然而…… “可藤井同学并不是学生会的成员。” “赤司会长把圣诞活动的执行委员交给我了。” “可请一天的病假也没什么关系吧?身体总是最重要的,就算是赤司君,他也会理解你的。” 啊啊啊我就是想来见赤司的! 东名真的很想就这么吼出去,可她看着面无表情的黑子,一口气差点上不了,僵着脸又憋了几秒后,“黑子君,你可以闭嘴了。” 嗯,黑子就是故意的。他木着张脸又沉默了一会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藤井同学,昨天化学课的笔记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呵呵突然不想借了。” “藤井同学,昨天化学课的笔记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不借。” “藤井同学,昨天化学课的笔记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啊啊黑子君你真是够了!”东名相当不耐烦地从桌肚里把自己的笔记本掏了出来,重重地塞进了黑子的手里。 简直难以想象一个人能够面无表情地说同一句话三遍,而且每一遍的语气都是一模一样! “谢谢,之前觉得藤井同学和以前不一样果然是我的错觉呢,借笔记需要借三次。”还是一样的扑克脸,一样完全没有起伏的音调。 东名:“……”是在下输了。 在成为藤井佳织以来,东名没有替她参加过社团活动。 事实上,东名知道藤井佳织是爱心社的,爱心社的日常部活大概就是照顾在操场后面收养下的小动物。可是东名不仅怕狗,还对猫毛过敏,完全没办法参与这种活动,只能拜托了同班的黑子帮忙报道和做一些日常琐碎的事。 当然,作为交换她要贡献自己的随堂笔记,学霸古贺东名的笔记是等同于复习资料般的存在。 黑子有时间答应下,也是因为早前已经退出了本应参加的篮球部。不过,东名倒是从来不知道他曾经是篮球部的成员,即便她最近被赤司叫去过篮球部帮忙,甚至和长得非常可爱漂亮的经理桃井少女都混熟了。 每天下午放课以后社团活动时间之前,就是学生会例行会议的时间。即便这天中午临时加了一次,但是午后的会议,没有人敢推脱,除非赤司本人说取消。 这天还是照着日常,在会议时间所有人都准时到场,唯独东名。 赤司清冷的目光很快扫过全员,也没有看见瘦弱少女的身影。他只是微微顿了顿,下一秒,便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开始了这一次的会议。 毕竟作为藤井佳织的东名本来就不是学生会的重要成员,没有她的存在,在活动已经安排差不多的后期,也影响不到什么,况且赤司也已经把事项全都安排好了。 其他人倒是理所应当地把东名没有出席理解成了去忙已经被分配好的任务,因为东名应该是任务最多的一个了。 而把繁重的任务交给东名表现得理所应当的赤司,他一开始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要看看对方接下去会怎么做会做出怎样的回应。 照理说,他完全没理由相信一个此前在各类活动中从来没有活跃过的人,当下,他对东名的兴趣还算没有完全磨灭。 东名一直在刷在赤司面前的存在感,中午的会议上她明明已经不舒服了,却依然表现得神态自若。别人可能看不出东名的异样,但赤司绝对看得出来。 现在没有出现,是终于撑不住了吗? 从第一次相遇莫名其妙的借手机至今,藤井佳织这个名字在他的认知中出现的频率太高了。不过话说回来,东名没有出现在学生会室,这让赤司稍稍有些不快,有点自己被违逆了的感觉。 还是那句话,学生会会长除了是站在顶点的那个人之外,也具备了同等级的优秀。 篮球部的训练结束以后,难得赤司这天是最后一个离开体育馆的,在锁好器材室的门,经过操场后方的猫舍时,他居然在里面看见了从午后开始就再也没出现过的东名,后者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三只小猫蜷在她的身边。 爱心社吗? 赤司本想就当做没看见直接离开,可是东名的模样有些不对劲,近看之下才发现,她根本已经昏睡过去。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衣服也已经湿透。 而猫舍的门是外面被上了锁,显而易见,她是被谁关在了里面。 会长的方便之处就是能够相当容易地拿到社团所属的钥匙,赤司向东名接近的时候,靠在东名身边的三只小猫软软地喵喵叫着。 赤司微微皱眉,眸光一如既往的淡漠清冷,“安静点,到那边去。” 没错,他在对猫说。 三只小猫居然非常听话地停止了叫唤,仿佛为了给赤司留出位置一样离开了东名的身边。 意外地听话呢。 看着小猫跑开的样子,赤司忍不住提了提嘴角。 靠近东名之后,赤司发现她的脸颊和脖颈的部位长满了红疹。她的呼吸声显得很粗重,脸色也白得吓人。 赤司伸过手碰了碰她的额头,烫得夸张。转过头又看了一眼已经团在另一角的小猫们,圆圆的眼睛直直对着他的视线。 猫毛过敏,浑身湿透受冻了。 保健室这个时间也已经没有人了,不过还是先把人从猫舍里带出去比较好,毕竟东名会变成这个样子,一部分原因都是拜那三团毛茸茸的小家伙所赐。 “藤井,醒醒。”赤司在东名身前蹲下,叫唤了几声,东名也没能给出任何反应。 赤司皱了皱眉,干脆伸手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女孩的身体因为湿透的衣服,冷得像冰。 东名的身体有些太过瘦弱了,赤司拉过她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对方的重量轻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把她从猫舍带出来也是一件相当轻松的事。 大概是这样的动静让东名恢复了一点意识,不太稳定的呼吸气息刚好打在赤司的颈窝处。她微微抬头,正好看见的是赤司从脸颊开始向上的轮廓。 “赤司先生……”她弱弱地开口,因为意识没那么清醒的缘故让她的声音变得更加绵软。 赤司的表情僵了僵,却没有对她的叫唤作出任何回应。只是不自觉收紧了手中的力道,让东名能够靠得舒服一些。 在决定要把东名从地上扶起来时,赤司对自己产生这样的想法感到有些惊讶,即便只是一瞬的决定,但他什么时候会对这些感兴趣了? 只是想要知道藤井佳织频频在他的认知里活跃的理由而已。 最后他居然用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 “是……赤司先生吗?” 怀里的人无意识的呢喃着,赤司微微侧首,没有做任何回答。 夕阳的光影拢在两个人的周身,晕出一丝淡淡的光圈。大片的绯红染在操场,宁静之下倒像是专门为两人描绘的画卷。 赤司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看向东名的面容,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第10章 最最喜欢的你 一番好きなキミ [最最喜欢的你] 赤司给纱良打了电话,用东名的手机。 手机的四位数密码,赤司抱着试试的心态输进了自己的生日,居然解锁了。赤司倒是十分确信这不是碰巧的数字,不过事实的确如此,东名的手机密码一直都是赤司的生日。 打算用东名的手机联系她的家人,不过在东名手机里的近期联络人只有一个,天海纱良,这也是在所有联络人里面唯一能够打通的号码。 与纱良的通话内容很简单,只是赤司一个人在说。 藤井佳织病了,现在正在带她去医院的路上。最后赤司报上了医院的地址,完全没有给纱良回应的时间,他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于是电话那头的纱良对着只剩下嘟嘟嘟忙音的手机爆炸,天呐她接到了谁的电话?那个声音是赤司啊! 东名意识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柔软被褥里的温暖笼罩着,这里无疑是纱良家她的被窝呀。难受地眨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头疼也得厉害,好像睡了很久一样,她只觉得眼前在冒星星,鼻子也完全塞住了以至于不得不张开嘴呼吸。 生病了,发烧了。 对于这个定位,东名从自己的身体感受里了解得相当清楚。 叶山那个混蛋…… 这是东名醒来的第一反应。 东名还本想着叶山因为推了自己所以心虚不敢再来找她,可谁知道那个家伙居然变本加厉地在她没注意的时候把原本是用来冲洗猫舍的高压水枪对着她开了最大,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被水柱喷得摔在地上。 时逢冬天,浑身一湿,身体就被冻得不灵便了。 接着她干脆直接被拖进了就在附近的猫舍,然后被锁在了里面。 当时东名本来就身体不太舒服,叶山又来了这么一手,她只是开了手机录下了对方的恶行,没来得及做其他的反抗。脑子里全是嗡嗡一片,她倒是想得很开,反正她以后有的是机会报复。 一进了猫舍,本来被吓得缩到一角的小猫咪全都向她跑来,在她的脚边不停地蹭。 小家伙们好像很喜欢她,但是东名不能碰猫,不过她根本连躲开的力气都没有,在纱良的求助电话还没拨出去之前,她就靠着墙壁晕倒了。 于是,发烧加过敏,简直就是大写的惨字。 不过话说回来,她明明被关在猫舍了,又是怎么回来的? 东名的脑海中隐隐约约地记得一部分,她好像看见赤司扶着她从猫舍走出来,对方一贯清冷的眸底在夕阳下染上了一层绯红的亮光,正是这片亮光之中,东名觉得自己看到了足以称之为温柔的神色。 印象到这里就变得模糊起来,东名翻了个身,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 发烧过头了吧?她居然脑补自己和赤司那样靠近的场景……难道说被关进猫舍也是一场梦吗? 之前已经梦过自己和赤司之间的事,没想到还会有第二次。东名觉得她自己已经是个完完全全的赤司痴迷分子了,一而再地梦到这些…… 得赶紧看看手机里有没有证据就能知道是不是在做梦了…… 伸出手往床头柜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手机。 这时卧室的门被打开,纱良好听的声音染着几分惊喜,“佳织你醒了?在找什么呢?” “太好了纱良你在。”略显虚弱的声音夹着喘息的气流,像是看到了救星,东名实在没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帮我找找手机吧,看看我包里有没有。” “你的手机被赤司拿走了哦。” “what?”她没有听错吧?赤司?那些场景是真的而不是梦?纱良有和赤司接触到的话……那岂不是赤司给纱良打过电话? “你的手机在赤司那里。”纱良重复了一次,看着东名依然一脸懵逼.jpg的模样,她又补充了一句,“他说看到了点有趣的东西,先替你保存,让我等你醒来告诉你一声。” 有趣的东西是指……叶山拿高压水枪喷她的短片吗? 短片里无非就是东名被水枪碰到时的闷哼,叶山丑恶的嘴脸,当然,东名也录下了叶山之所以总是找藤井佳织麻烦的理由。 嫉妒。 叶山是班长,可佳织很多方面都比她出众,即便佳织平时与人来往少,可赞许、暗恋这样的事,在佳织身上倒是很多,只是她本人不晓得。这种情况东名觉得很合情合理,毕竟佳织和她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而东名成为藤井佳织的时候,后者恐怕已经是被叶山欺凌惯了,处于完全不敢反抗的状态,再者没有证据,根本无法告发。 “难道你没有嫉妒过什么人吗?”这是叶山的质问,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 东名说了她很可怜,接着高压水枪喷射出的水柱又打在了她的身上。 事实上就是如此,东名根本没必要嫉妒什么人。 漂亮的外表,聪明的头脑,从小养尊处优的东名根本不需要嫉妒什么。 在叶山关掉水枪,东名把贴在额前结成缕状还滴着水的头发拨到一边后,她冷冷地朝叶山提了提嘴角,笑道:“嫉妒那样不华丽的字眼,从来不会出现在我的字典里,况且,我已经足够优秀,并不需要嫉妒任何人。” …… “嫉妒只会让你变得更卑微。” 回想着和叶山发生的那些,因为生病的缘故东名的神情也随之变得有些愣愣的。 纱良看她这样,往床边一坐,伸手就抚上她的额头,“天呐还这么烫!啊说起来你之前身上长了很多红疹子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直接伸手拉开东名的衣领,脖颈白皙的皮肤露了出来,她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已经褪下去了,发生了什么啊?怎么会那样?” “我猫毛过敏,被猫舍的小猫蹭的……” “不是,我是说,你好像被欺负过一样,跟后援团一样。” “后援团是什么?” “咦?就是花痴团啊,迹部景吾都有,专门欺负多看他几眼的妹子,难道赤司没有吗?” “这个……从来没听过……” “果然只有那些ooc的黑篮同人文里才会有后援团什么鬼的……”纱良嘟嘟囔囔说的这句不是特别大声,不过东名还是听见了。 于是东名表示了自己的疑惑:“纱良我发现,有时候你讲的话我听不懂。” “诶嘿你听不懂才是对的。”纱良说着,拍了拍东名的肩,“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还有,你明天好好睡觉吧,我已经帮你请了三天的假。” “三天?!” “嗯,有问题吗?赤司也同意了啊……你怎么好像很失落的样子?在家里睡觉不是很好吗?而且三天之后刚好周末,这样你简直就像放了五天小长假。” 在家里睡觉是很好,但是她想去见赤司啊,五天见不到赤司…… “所以,趁着这几天赶紧把身体养好吧么么哒!” 然后,东名又钻进了被窝里。她把被子盖到头顶,整个人都缩在里面。 闭上眼睛,努力让脑海中那些留着赤司面容的印象变得清晰。这种行为和花痴没有区别了吧?不过,就让她这么小小地任性一下吧,作为她的小秘密。 第二天东名的身体终于舒畅了很多,作息一贯很严谨的她难得的这天睡了懒床没有早起。早餐是纱良负责的,不是西式早餐,因为东名身体还是有些病恹恹的模样,纱良特地熬了粥。 “佳织酱你看我连学校都没去就是为了照顾你。”纱良用着撒娇求褒奖的口吻说着。 对此,东名持以冷漠脸,“算了吧,你自己想翘课请不要扯上我。” “切。”把盛好粥的小碗放在了东名面前,纱良坐在了她的对面。 面对一脸平静的东名,纱良忍不住朝她挤了挤眼睛,小女生的八卦心理终究是藏不住了。 “赤司巨巨被你攻略了?”语出惊人。 “噗!”东名听了直接把嘴里的粥喷了出来。 “昨天啊他送你去的医院,还有啊一直我到了医院以后他才离开。” “诶!是这样的吗!”东名马上兴奋了起来,眼底顿时填满了亮光。 站在赤司的角度这完全是一件正常的事,出于礼貌,等到对方家人或者朋友到了之后,才能放心离开。但是东名还是一阵小激动,甚至有点少女心地羞红了脸颊。她简直无法想象,自己和男神那样靠近的场景。 天呐被男神送去医院还一直陪着,怎么办感觉好害羞o(≥口≤)o 观察着东名相当小女生的表情变化,纱良的八卦因子再一次爆炸,“诶嘿嘿其实我昨天就想问你了,不过你不舒服所以才憋着没问,来来快告诉本宝宝,本宝宝要听八卦~\(≧▽≦)/~” “诶?可是事实上我自己都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啊……”东名回想起自己好像什么都不记得,语气一下失落了一大截,“我昨天被我们班班长关在猫舍,那个家伙拿高压水枪把我弄得像只落汤鸡,后来我在猫舍晕倒了……大概……” “你班长怎么那么过分?你打回去了吗?” “这不病了嘛……” “也对,养足精神再打回去。”纱良自顾自地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好的这个说完了,可以说八卦了,佳织妹子和赤司巨巨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没什么的好说的吧?” 没有听到想听的jq八卦,纱良失落地撇嘴,“妹子你怎么这么钝感啊……” “钝感?没有哦,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心意。” 喜欢赤司,十年后也好,现在也好,只要是他,东名都喜欢得不得了。 可是,没有办法呢,她没有办法去和赤司说“我喜欢你”这样的话,全世界都可以知道她喜欢着赤司,可唯独没法对赤司说。 毕竟,他们之间差了十年。 第11章 意想不到的邂逅 思いがけない出会い [意想不到的邂逅] 到了周末,东名是身体算是痊愈,看着她精神不错的模样,纱良马上对她发出了疯狂购物的邀请,而且目的地是疯上一天绝对会累到虚脱的银座。 作为好宝宝的东名以自己三天没有上课为由,婉拒纱良要留在家里学习。于是,纱良哭着喊着‘佳织你不爱我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宝宝有小情绪了玻璃心都碎了’作耍赖状,再又一番撒娇卖萌以后,东名总算是答应了下来,只是最后,从时间从一整天,减到了晚上。 夜里的银座可以说是东京最优魅力的一片光亮了,热闹,繁华,在各色霓虹的灯海之中,像是走进了另一个美丽世界。 然而最糟糕的事还是发生了,东名不仅和纱良走散,而且也完全没有联系上的办法。手机还在赤司那里不说,在之前一家店试衣服的时候,装着钱包的小挎包也全都在纱良那里。 她也只是停下多看了一个宣传海报几分钟,谁知道拎着大包小包走在她斜前方的纱良直接没了踪影。 吸引东名的不是海报的图画有多华丽,也不是上面的活动她有多感兴趣,而是在海报最不起眼的右下角,负责照明的公司是lightingworks会社。 看介绍大概是某个知名服装设计师的个人作品秀,而整场秀的t台灯光,全部是由lw会社来负责的,所以到场肯定会有lw的职员。东名想着在去说赞助之前,如果先探清对方的状况,更进一步的话若是能打通了关系,是不是到时候的进展会容易一些呢? 然后,东名把寻找纱良的事直接抛到脑后,走进t台秀的会场。 由于东名是中途进场的缘故,时装秀已经开始许久了,除了舞台透亮之外,周围的灯光全部关掉,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也全都在舞台之上。东名靠墙走到场边,开始寻找灯光控制的位置。 台上的模特儿们踩着节奏从后台走出,然后展示着身上的衣服。完美的身形比例,漂亮的脸蛋,耀眼的灯光再打下,简直就像是雕塑一样完美。 这些服装东名是欣赏不来,她觉得只要模特儿棒,怎样的衣服都会被穿得很好看的吧……于是她多注意了几眼台上的模特,然后,她居然看见了熟人。 其实也不算是很熟,她只是单方面的认识。 奇迹的世代之一,黄濑凉太。 除了在学校是个各方面(除了学习)都擅长的优秀少年,黄濑也是个能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帅气模特儿。这晚的秀是他工作的一部分,而沿着t台走出来,转身秀衣服的时候,他竟然在台下看见了自己难得能够记住脸的少女。 藤井佳织,对方正仰头看着他,在女孩疑似崇拜的目光之下,他一瞬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然后暗自窃喜起来,甚至借势对着东名抛了个电力十足的wink。 黄濑会记得东名,原因很简单,就在最近的几天,后者经常去篮球部帮忙,所以就记下了,至今为止还没有机会去搭上话。至于黄濑为什么会对东名印象深刻,除了东名长得好看以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来篮球部帮忙竟然是赤司的意思,竟然! 当时黄濑的反应就是,什么?小赤司?小赤司居然带着社团以外的人来帮忙而且还是个女生!他表示很好奇! 在最后一次轮走结束以后,黄濑从舞台后离开准备回休息室。 后台的工作通道这时应该是没有人的,可前方过道拐角的地方却传来了浑厚男子听起来有些凶戾的声音。 黄濑上前又走了几步,总算看清了眼前的状况。 两个身型高大长相凶煞的外国男人围着身材娇小的少女,其中黑色皮肤筋肉夸张的那位甚至伸出一只手撑在墙上,把少女圈在手臂和墙面之间。 而这位少女,正是东名。 什么情况!金发少年当即脑补了眼前状况的各种情形。 什么?搭讪?壁咚?撩妹?他觉得如果自己不上前阻止就太说不过去了,万一发生了什么的话,周围又没人…… 于是,黄濑少年毫不犹豫地大步上前,沉着脸的模样帅气逼人。他站在了东名身前,把东名一把从高大男人的禁锢之中扯到了自己身后,男友力简直报表。 接着,他字字铿锵地像是作宣战书一样地说道:“请不要欺负她了,她是我的女朋友。” 用宣誓主权来赶走对方,动作凌厉,言语帅气……嗯……的确非常帅气…… 然后,静默了。 嗯……静默了…… 两个外国人茫然地看着黄濑,东名不仅茫然,而且相当震惊地看着他。 “怎么……怎么了嘛……”于是尴尬的一方变成了黄濑。 良久,东名才拉了拉黄濑的衣袖,解释道:“他们只是不会说日语想找我问路而已……” 黄濑:∑(°△°)︴问个路有必要壁咚吗!害得他以为……啊丢死人啦>a< 在送走了这两位外国友人,东名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他们听不懂……”不然误会可就大了。而且,那两人好像和lw有关系。 “不好意思啊qaq我以为他们要对你……真的对不起qwq……” 事发突然,但是不论如何,出于礼貌,东名还是微微欠身,向黄濑道了谢,“总而言之还是多谢你了,黄濑君。” 东名对黄濑的熟知程度要远小过赤司,面对和自己同龄的少年,东名倒是很顺口地用了正常的称呼。而不是像对赤司那样,总是无可避免地喊出“先生”。 “诶?你认识我?!”听到对方精准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黄濑显得有些激动。 果然吧?果然这是自己的fan吧? “嗯,在体育馆见过你。”东名的语调在黄濑的对比之下就显得特别平静。 事实上她不仅仅在体育馆里,在来到十年之前还作为古贺东名的时候,她就知道黄濑凉太。奇迹的世代,和赤司挂上边的一切,她都知道一些。 “诶诶好巧诶!其实我也是在体育馆见到你的,没想到小赤司居然会带女孩子来帮忙呢!”黄濑的语调很欢快,“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藤井佳织。” 简单到至极的自我介绍,没有多说一个字。 “那,我可以叫你佳织酱吗?” “嗯。”惜字如金。 东名跑到后台一开始并没有打算特意去找黄濑,她只是想提前探查一下lw的事项,谁知道找错了地方直接走到了后台。不过既然在这里遇到了黄濑,对方还参与了这次时装秀,说不定,他会知道些什么。 “黄濑君是在这里做兼职吗?” “嗯是的哦,其实我也是临时被叫过来的啦……说是有人受伤了需要顶上,而且受伤的那位模特和我身材差不多。” “原来如此。”哦那所以肯定什么都不知道了。 东名面无表情地点着头,思忖着自己和黄濑也不算熟悉,干脆道个别走人算了。 彼时黄濑又开口问道:“佳织酱怎么会在这里呢?” “看到灯光是lw会社负责,所以就过来看看。” “诶居然不是来看我的吗!”黄濑有点错愕!难道对方在台下一脸憧憬(?)地望向他的模样是他的错觉吗! 黄濑少年真的想多了,事实上东名少女只是觉得居然在银座看到自己认识的人,所以多看了几眼而已…… “黄濑君你在说什么呢?”看着黄濑的模样,东名却忍不住笑了笑,“是帝光圣诞活动圣诞树的照明设施需要请lw会社来帮忙,最好的打算是希望lw成为活动赞助。我是在外面的海报上正巧看到lw,所以就过来了。” “噢噢那个啊,我听说了哦,原来是佳织酱负责的啊……” “嗯。”对于这件事,东名心里又吐槽了好几遍完全就是因为赤司,她才会强行被负责了这件事,“那么,就此作别吧,黄濑君。” 东名的目的是能个lw的人拉上线,没再打算和黄濑多待下去,简单道别以后,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黄濑沮丧地看着少女远去的身影,本想着自己果然是误会了什么,毕竟那是能够被小赤司叫来帮忙的人(?)。可是东名少女才走出去没多远,又重新折了回来。 “对了黄濑君,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看着东名似乎有些羞赧地憋红了脸,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黄濑亲切地摆出微笑,把语调也放得更加温柔了,“是什么事呢?” “那个……嗯……可以要一下你的手机号码吗?嗯……手机号码……” 帅气的少年眼底顿时又亮了亮,“完全没问题哦!” 黄濑爽快地让东名记下了自己的号码,谁知东名却突然长叹了一口气,“真的很不好意思呢,纱良收集少年手机号的癖好真是……”话还没说完,又被一声长长的叹息取代。 “纱良?” “嗯……我朋友,她特地叮嘱过,如果我见到你一定要跟你要手机号码。”东名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托在脸侧,“之前在体育馆人太多,我一直都不好意思向你要。” 黄濑:qwq 第12章 你眼底映出的我 キミの瞳に映る私 [你眼底映出的我] 和黄濑算不上熟悉,东名便也就此别过了,她到此的目标很明确,况且在这闲人勿进的后台,她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可才转身没走出几步,黄濑倒是又和她走在了同一个方向。 “所以,黄濑君这是顺路吗?” 东名边走边问着跟在自己斜后方的黄濑,习惯性的面无表情显得有些清冷。 “佳织酱你真是好冷淡啊!感觉像小赤司一样!”接着便是黄濑的小声抱怨。 事实正是如此,东名的确就是个外表看起来过于冷淡的少女。黄濑和东名一并走着,对方目视前方完全没把注意放在他身上的行为让他感到有点挫败。 东名是无话可说的,可对一向习惯聊天的黄濑而言,无言的气氛让他觉得有些别扭,本想着找点能和女孩子聊开的话题,一低头看见的东名和轻松完全搭不上边的侧脸,他又默默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可是刚好顺路这样不说话,气氛很尴尬啊!至少黄濑是这么觉得的。这样的相处,就像和赤司在一起一样令他苦手。拉近同学关系怎么这么辛苦! 之前东名遇到的两位外国友人,正是lw下一个合作项目的客户。身为学霸的东名外语自然没有问题,在和那二人交流时顺便还套出了lw的社长此刻就在现场的信息。东名现在想着的事,如何能够见到lw的社长,最好还能装作无意提起圣诞活动的事宜,当然,能够见到普通职员也足够了,至少她能提前探一探消息。 然而想回来,她还只是个中学生而已,这些对她来说会不会太难?赤司为什么会直接把任务交给她而不是向学校提出? 即便从一开始就抱着不解,但不论如何,东名还是想先去试试。对于古贺会长来说,有挑战性的问题,是非常值得一战的。 “喂!你们两个!”彼时身后响起一个女人愠怒的声音,“怎么随便就跑到后台来了?” 东名和黄濑停下,转身顺着声源看去,是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胸前还别着lw会社的工作牌。 有心不如偶遇。 可当东名上前一步才想说点什么解释时,对方的态度恶劣到她根本没有机会开口说话。 “这里是工作人员的通道,闲人勿进。” 又一次拉高的音量有些刺耳,东名忍不住皱起了眉毛。而这个人的视线转向黄濑的时候,态度明显又好了几分,“啊你是这一次请的模特吗?” “嗯……”显然,黄濑也没从对方反差过大的态度里反应过来。 “那这位小姐是?”女人重新把视线转向了东名,眉峰高挑,神色高傲。 “对不起,我是一个马上就会主动离开的闲人。” 本来还想要为自己潜入的行为表示歉意,只是女人的态度糟糕到这样的地步,尤其是对她和对黄濑之间的反差。东名觉得没有和她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礼貌性地朝女人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可是东名这一转身,跨出的第一步直接撞上了身后人的胸口。 “抱歉……” 轻声道了歉,东名退后一步。 来人是个身材显得过于魁梧的中年男子,表情看起来甚至有些难以接近的冷漠。他穿着相当正式的灰色格子西服,从气场就感受得出来,这个人的身份不太简单,直到带着lw员工工作牌的女人有些敬畏地开口。 “……横山社长。” 东名吓了一跳,这个男人居然就是lw的社长吗?双眼下意识地睁大了一些,打量的目光开始审视着这个男人的模样。 同样的,横山冷得过于锐利的目光先扫过黄濑,最后停在了东名身上。 这样的视线之下东名本能地僵住了身体,想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喉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大概是碍于横山作为社长的威慑力,女人的气势也瞬间软了一大截,畏畏缩缩地垂着头没再说一句话。 东名则屏着呼吸,思忖着下一步该怎么解释。她想要投诉那个女人对她的态度,但是的确是她秘密潜入不对在先,至于提到活动的灯光设计,此刻绝对不是好时机。 下一秒,横山先开了口,他的视线像铅锤一样有些让东名感到压抑,低沉铿锵的声线宛如古庙的撞钟。 “出去。” 只是对着东名说,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完全没有一点对娇柔女孩的怜惜感。大概是有认出黄濑是这次的模特,所以把重点全放在了东名身上。 毕竟东名只是个才上中学的女孩,被这样对待自然是受到了惊吓。即便她在黄濑面前,她一直都好像表现得非常淡定,从容自若。 “抱歉。” 又一次点头致歉,东名僵着一张脸就从后台的员工通道出来,然后离开了让她一无所获甚至还有不好遭遇的秀会场。 她捂着胸口,心脏还没有平静下地狂跳着,就算是再冷静,面对横山,她还是觉得有点腿软,好在当场倒是稳住了,没有做出什么丢脸的事。只是一想到那个人是她接下去即将正式面对的合作另一方的话,现在已经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啊她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这个横山看起来是个相当不好惹的人物。 至于后来回到银座大街的东名是怎么被找到的,纱良居然打了电话让迹部来帮忙。于是,近乎地毯式的搜寻怎么可能不被找到。 “表哥真是被纱良吃得死死的呢。”这是东名在看到自家表哥居然和纱良同时出现时说的。 东名实在无法理解自家那位高傲过分的大表哥,居然也有如此听(纱良的)话的一天。种种现象只证明了一个结果,纱良确实是一个极不科学的存在。 之于东名的感叹,迹部非常不悦地冷哼了一声,然后无视了她。而东名一时没来得及改口对后者的称呼,迹部也没有特别去纠正,他只是隐隐的有种感觉,东名的确像妹妹一样。 吃了横山的冷脸,东名的心情低落的不行,不过她没有表现得很明显,至少,同住的纱良一直到了第二天也没有察觉她的不对劲。 在病假终于结束,迎来新一周。只是一早开始,东名因为前一天的事提不起太大干劲。 这天的天气还是一样冷得让她忍不住发抖,可能是之前生过病体质偏虚,她居然有种自己快要被冻伤的感觉,吸进肺里的空气像是要把器脏都冻结了一样冰冷。直到她冲进开了暖气的教学楼,才感受到一丝让呼吸变得舒服一些的暖意,即便双手还是冷得像冰。 在公告栏里看见了叶山的处分通知,理由只是简单地提及了几句不良行为,处分结果是上交检讨和停课一周,而右下角的处分出处,来自学生会。 这应该是赤司做的吧?毕竟赤司看见了东名里手机的那个短片。不过东名倒是觉得停课一周的处分有点轻了,她还没有得到对方的道歉,这也是唯一令她不太满意的地方。 不过,如果放在十年之后有人对她做了这样的事,她的大表哥绝对会让那个人及其对方的父母,毕恭毕敬地到她的面前来对她赔礼道歉,甚至,有可能闹得更夸张。 下午放课以后的学生会例会,东名照常去了。在会议开始之前,她的视线和坐在桌子另一端的赤司一瞬交汇,后者只是浅淡地看了她一会,随即又垂下眼帘,准备着手边会议的材料。 东名愣了愣,一想到手机短片里可能有自己狼狈的遭遇被赤司看过,一股莫名的尴尬顿时从心底涌现,连带效应是她把自己被赤司见过的尴尬事一并想了起来,比如那次电车上的痴|汉事件。 啊啊太丢脸了…… 想到这些,东名不禁僵着脸微微垂头。 整场会议她不像往常那样,总是会说些什么像个领导者一样对着发言人提意见,这一次她不仅仅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会议内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就连结束的时候,一直到赤司开口喊了她的名字,她才恍惚回神。 不算宽大的学生会室只剩下赤司和东名两个人,周围的座位已然留空,其他人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完全没有察觉。 “藤井,会议已经结束了。”赤司一贯清冷的声线响起,视线和他完全没有感情起伏的语调一样平静。 “噢噢……嗯,好。” 东名晃了晃神,朝赤司点头,收起手边的东西慌忙从座位上站起。太过匆忙的动作,却不小心把椅子撞倒。椅子倒地的声响在安静的学生室内仿佛被放大了百倍般,突兀无比。 “抱歉……”才准备蹲下扶起椅子,手上抱着的文件却因为转身的动作全部散落在地,原本整理好的纸页全都分散成了一片一片,在地面撒得到处都是。 东名一边低声道了歉,一边迅速地捡这地上的纸页。她完全不敢抬头去看赤司的神色,只顾着垂头。 啊啊真是的!居然在男神面前屡屡失误! 东名叹着气,伸手去捡离自己最远的那张纸,却没想抓住纸页的瞬间,手背和突然闯入视线的另一只手碰在了一起。 不属于自己的温度瞬间在冰冷的手背传开。东名猛地抬头,赤司正蹲在她的身前,在他平和的面庞上,漂亮的双眸透着深邃的目光毫无阻拦地落在她的身上。 直直地看进赤司的眼底,在对方透彻的眼眸之中,东名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呼吸止不住一窒,心脏的跳动也随之加快。 赤司对此倒是没有特别的反应,顶着张扑克脸回视了东名数秒,无言的气氛也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一小会。 继而,他淡淡开口:“你今天怎么了,走神得很厉害。” 他说着,捡起那张纸站起身,待东名也站起之后,把纸张递给了她。 “抱歉……”再一次持以歉意,东名很快收回自己有些慌张的视线,可还是没办法掩饰掉紧皱的眉毛。 赤司看着东名沉默了几秒,后者只是低头整理手里的东西,完全没有要解释什么的征兆。没有预期中的反应,他居然有些莫名的不快。 “下个礼拜,叶山停课结束之后,会来给你道歉。” 赤司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看着东名的面庞,后者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有些惊讶。 东名倒是想说些什么来反驳,虽然的确对于处分结果不是很满意,但为了一个完全不值得自己在意的人而不爽,完全没有必要啊! 在她再次开口之前,赤司抢先一步把话说出了口,他轻轻哼笑了一声,“我想也是,你怎么会为那样无聊的事分心。” 被拆穿心理的东名忍不住瘪了瘪嘴,现在她的脑子里,堆着的更多是lw的横山仿若冰山一样的面孔和他威严得难以接近的气场。 并没有打算隐瞒下前一天和横山之间的事,东名直截了当地对赤司提了起来,“是昨天遇到了lw的社长,赤司先生我觉得……赞助的事情我可能……可能没办法完成。” “在头疼这个?”看着东名服软下来的模样,赤司倒是来了兴致,他微微挑眉,以审视的目光捕捉着东名的表情,“还有你无法完成的事吗?” “别开我玩笑啦,我又不是万能的。” “我还以为你有多要强。”眉峰微挑,带着几分调侃。 东名被说得无法回答,赤司讲得没错她是要强……但是就算再怎么要强,那也得分场合吧?本质上来说,她看起来只是个仿佛风都能吹倒的弱女子。 “周末,和我一起去见lw的社长先生。” 突然,赤司这么说道,完全命令式的口吻,一点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而在东名还没考虑好做出怎样的答复,赤司又往她怀里塞了一只手机,那是之前拿走的东名的手机。 “我的号码已经存进去了,周末联系。” “哈?” 这俨然已经是单方面地做好了决定吧?连手机号码都…… 东名只觉得现在脑中一片夹杂着激动的混乱,赤司这……算是约会邀请吗? 赤司完全没打算要听东名接下去的回答,看着还呆立在原地的瘦弱少女,这样的反应令他忍不住提了提嘴角,“走了,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已经站在门口的赤司催促道,东名还是觉得信息量太大,大脑已经发热,“噢……嗯……”对方站在门口等她了,她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发呆,抱着手里的一叠资料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 周末啊,她有点期待了。 第13章 在你的臂弯中 キミの腕の中に [在你的臂弯中] 这是东名期待许久的周末,和赤司有约的缘故,这天东名比以往都要起得早一些。一整个上午东名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些什么,什么也没做,时间一晃就临近了中午。在做完午饭等待纱良起床的过程中,东名便一直拿着手机发呆。 啊啊赤司先生怎么还没有打电话过来呢? 难道要她主动打过去吗? 啊这样她会觉得很不好意思的_(:3)∠)_ 此刻的东名少女正沉浸在所谓“少女的烦恼”之中。 恋爱中的人都是白痴,这还没有正式恋爱,东名便已经开始和白痴画上了约等号。 纱良洗漱完毕走到大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明明是周末,东名少女却已是穿戴整齐,规规矩矩地跪坐在矮桌之前。 “哦嚯?佳织你今天还要去学校?”看着穿着制服的东名,纱良这么问了一声。不过完全没得到东名的回应,再接下去,她的注意便完全被餐桌上的菜香吸引走,“哇哦今天的菜真棒啊……就是做得有点多。” 某些角度而言,抛去一贯冷淡的外表的东名完全称得上是大和抚子型的贤惠女性,比如在下厨房方面,不论是日式还是西式,都难不倒她。因为这天满脑子都想着自己居然要和赤司一同出门,她就不自觉地……多做了很多菜。 “我说佳织,你已经对着手机发了很久呆了。” 餐桌上那盘炸天妇罗已经快被纱良吃完,东名少女依然还正坐在矮桌前发着呆。她的视线垂在手机上,脸上的表情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显得格外僵硬。 “佳织你一会是要出去吗?”没有得到回复,纱良又问了一次,“佳织?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啊?噢,怎么了纱良?” “你这家伙……” 把最后一只天妇罗塞进嘴里,纱良终于忍不住好奇,走到东名身边坐下,然后下巴抵在后者的肩上往她的手机屏幕看去,“到底有什么那么好看啊一直对着手机发呆……” “纱良你……嘶靠得太近了啦!” 东名慌忙把手机往胸口一按,躲开纱良直接站了起来。她害怕被看出什么,憋得耳根一阵发热。因为对着赤司的手机号码发呆的这种痴|汉行为,被知道了会让她觉得尴尬。 “哟哟哟哟什么东西不让我看啊……” 彼时手机突然响起,上面显示着“赤司征十郎”的文字让东名又是表情一僵,她很快地看了一眼纱良,后者正笑得一脸深意,甚至还暧昧地朝她挤了挤眼睛。 东名则摆出一副仍然淡定的模样,特地走到卧室里面,关了门,才接通电话。 “你好,我是藤井。”压着心底几乎想要大声叫喊的激动,东名的语调还算平稳。 “我是赤司。”赤司温润却又淡漠的音调通过听筒,变得比往常要特殊一些。 “嗯……” “如果准备好了的话,直接从家里出发吧,在那一次的车站见面就好。” 那一次? 想到这里东名的脸颊又迅速升温,已经强行失忆的事再次被回想起来。 在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时,赤司再度开了口:“那个车站对你而言应该很顺路。我还有二十分钟就会到,如果你马上出门,应该能和我差不多时间到。” “诶?” “当然,前提是你不会错过最近的一班电车。” 对方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话语和傲然的气场隔着电话都能把人镇得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东名也一样,惊讶之余微微张开了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剩满口的缄默和无言的等待。 “那么,车站见。”赤司说完,便直接终结了这次的通话。 听着听筒里只剩下嘟嘟声的忙音,东名却有些哭笑不得起来。她的这位男神大人,真是独道又任性呢。和这场所谓的邀约一样,所有的决定,全都是赤司单方面的霸道。 当然,东名也绝不会反对赤司的任何决意。 赤司会发出邀约的直接原因是要去见lw的横山社长,商讨的无疑是帝光圣诞活动的事宜。东名觉得自己最正式的衣服,莫不过自己的帝光制服了,况且作为帝光的一方,校服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的确是和赤司两个人一同出门,也不是真的在约会,并不需要穿的有多好看,只是需要端庄、优雅。不过,就算是和赤司真的约会,东名大概也会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去见他,到最后,估计也是一样的结果,穿着最普通的制服。 只是时至今日,东名还在疑惑赤司为什么把这件事交给她而不是上报学校。这一次,和赤司的一并前往,让她的疑惑又小了一些。 倘若有机会的话,东名倒是很想问问,比如,是不是看中她的能力什么的。对于别人的认可,大概是东名最愿意也最喜欢接受的理由了。 在挂断了和赤司的通话以后,东名没有在家里多留直接出了门。 这天的天气虽然算是放晴,阳光却并不强烈,浅浅淡淡地带来亮盈盈的光华。但是过低的温度还是干冷干冷的,冷风吹在脸上有种刺刺的疼痛,东名庆幸着自己还好围了那条大得有些夸张的围巾。 失去了暖气的罩护,冰冷的空气冻得东名开始双腿打颤。想想一会和横山社长的见面一定在室内,只是路上一段,忍忍也就过去了。 一路上匆匆忙忙,东名正好赶在二十分钟以内在约定的车站下了车。 在人群之中观望了许久,也没有看见赤司的身影。她这才又拿出手机,准备主动打电话过去。 这一次终于有了正当理由,她也完全没再觉得不好意思。而在拨出号码之前,身后响起了赤司专属的清冷声线。 “藤井。” 没有更多的话,只是简简单单地叫了她的名字。 蓦地回头,赤司正朝她缓缓走来。素净俊秀的面庞一如既往的淡漠,他平静的眼底亦看不出任何情绪。 和东名一样,赤司也穿着帝光的制服。这样的两个人站在人群之中,倒显得意外的默契和谐。 东名的目光落在赤司身上,不禁微微出神,而彼时,赤司已经站在离她只有一步远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那么,走吧。” “嗯……”东名点了点头,才把视线从赤司的身上收回。 “怎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应答中一点点的犹豫也被赤司捕捉得清清楚楚,明明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语气词而已。 东名心虚地垂了垂眼帘,眼角的余光还是无法躲避掉赤司直直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没有。”试图把犹豫的情绪掩藏起来,东名摇了摇头。她想问的问题其实很多,当然此刻,她什么也没有多问,“那我们走吧,赤司……君。” 只有特别去注意的时候,东名才专门把对赤司的称呼修正。 赤司淡淡地扫过东名,眼底还是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眸光。他又停顿了一秒,这才轻轻“嗯”了一声,转身朝月台口走去。 车厢内要比想象中的拥挤一些,没有空出的座位,赤司和东名只能选择站立。 随着上车的人流,东名被挤到的位置有些尴尬,没办法抓到临近的扶手,也够不到前方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的吊环。 赤司和她站的很近,当下站稳了身体的东名虽然心里想着“如果可以拉着赤司先生的手臂就好了”之类的话,可表面上,她还是一本正经,规规矩矩地独自站好。 电车慢慢加速,惯性之下令东名有些重心不稳,即便如此她还是相当矜持地努力站稳。 东名一直只是看起来比较安静、冷淡,事实上她的内心和展现给别人的模样完全不同,就比如她那和迹部一样傲气的性格和她柔弱的外表截然相反一样,她现在的内心几乎要崩溃。 封闭的车厢因为人多的关系,空气有些沉闷,呼吸起来也相当难受。东名高度集中着注意以稳住身体,一时间居然有些头部发晕。 绝对……不能再在赤司先生面前出丑了。 这么想着,东名咬紧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还是完美的模样。 赤司很快瞥了一眼表情略显僵硬的东名,而后者一味的低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一直到电车快要到站开始减速,站在东名另一侧的少女同样没能站稳,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 东名原本以为这一撞只是和她一样没能稳住而已,可倒在怀里的重量比她想象得要重太多,如果不是东名及时伸手抱住了少女,她大概已经倒在地上了。 也正是因此,东名也顺着少女倒下的方向,身体完全地向另一侧倾倒,在她以为要摔倒的时候,却撞进了一只有力的臂弯。 “谢谢……” 太过拥挤的缘故,东名不是很方便转过头,她只是轻声对身后的人道了谢,除此之外,她的注意已经不得不集中在倒在她怀里的少女身上了。 女孩的年龄比她要小一些,身体的轮廓甚至都没有长开,大概是个小学生。她的脸色白得吓人,神情也显得十分恍惚。半睁着的眼睛有些目光涣散。 应该是体质不好吧?身形瘦瘦弱弱的,即便她穿着厚厚的大衣,东名也能感受出她的骨感。忍不住担忧起来,虽然东名自己也没有资格埋怨其他人体格娇弱。 “你还好吗?!”看着少女病恹恹的模样,似乎是很严重的样子。 东名连续叫唤了几声,少女也没能做出任何反应。 “下一站就下车吧。”身后传来赤司温润清冷的声线。 声音离东名很近,这时东名才反应过来,扶住自己的人居然就是赤司。 赤司一手拉着吊环,另一手则揽着东名。在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之后,靠在臂弯里的东名却突然身体一僵,压在身上的力道也变轻了一些。 因为害羞,所以东名才不敢完全地靠上去。对于东名少女这个反应,赤司觉得有些孩子气。他也没再说话,依然是满脸漠不关心的模样,只是不着痕迹地将东名搂得更紧一些。 当然,在他云淡风轻的面庞之上,没有人看的到他眼底的一丝愉悦。 电车高速地行驶着,身体的惯性有时会因为轻微的晃动撞在赤司的手臂上。 东名只是不知所措,和赤司这般靠近令她心跳的频率越发剧烈起来。半僵着身体的姿势让她非常辛苦,可是又不好意思直接靠在赤司的身上。 哎呀怎么办,感觉好害羞! 第14章 相牵的手 つなぐ手と手 [相牵的手] 电车在下一站停下,车门打开之后,东名几乎是随着人潮强行被挤出去的,倘若不是赤司扶着她,她大概已经摔在了地上。 怀中的女孩虽然瘦弱,可重量远比东名想象的重得太多。换个角度而言,是东名那双毫无缚鸡之力的细弱手臂根本就没有什么力量。即使现在手臂已经泛酸得不行,她还是坚持用自己快要耗尽的力气托着少女。 看着东名吃力还要一直逞强的模样,在远离了拥挤的人群方便调整自身位置的时候,赤司马上从东名身后绕到她的身侧,相当绅士地伸出手,准备从她的怀里接过女孩,“我来吧。” “诶?” 通常来说,东名觉得自己能做到的话,自然就要做得完美,尤其,还是在赤司的面前。这一次,她的确是有点逞强过头了。 “如果你觉得自己还有力气的话。”赤司无谓的耸了耸肩,视线扫过东名的双臂。 东名像是没反应出赤司的意思,表情显得愣愣的。一股脑地想着自己要扶稳少女,根本没意识到赤司是要帮自己。 手臂中还撑着那位少女,东名的脸色已然有几分疲惫了,可眼底却仍旧不服输地闪着几分坚定。 这般倔强的模样在赤司看来,倒是有几分反差的可爱。赤司不是没有看见这样的目光,不过他更想看到的,是东名接下去还会有怎样他所没有见过的反应。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有些期待这些……大概只是觉得有趣? 嘛,谁知道呢。 而当赤司接过女孩的时候,女孩留着纤长睫毛的双眼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 那双眼睛像是被解开封印的宝石一样,紫水晶般色泽的双瞳仿佛被赋予了光芒,眼底盈动的流光能让人一眼就记住她。真是漂亮得惊人的双目。 女孩靠在赤司的臂弯里,她仰头直直盯着赤司的脸,还泛着迷糊氤氲的双眼眨了几下,这才开口说道:“哥哥,谢谢你!” 棉花糖一样甜软的语调带着撒娇的味道,她站稳了身体之后,转身直接扑进了赤司的怀里,然后抱住了赤司,双臂紧紧地搂在赤司的腰间。 完全地,把东名的存在忽视了。 东名看着这样的场景,在那二人保持着那个姿势数秒之后,她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不爽。 什么嘛!无视她就算了,居然仗着年龄小一些就可以这么随便地撒娇吗! 即便心里在生气,她还是压着满心的不快,微笑着,朝女孩走近了一步,然后伸手拍了拍还扑在赤司怀里的女孩的头,“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东名尽量把自己的声音压得很温柔,虽然,她现在完全就是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jpg这种状态。她也想这样扑在男神的胸口好吗! 当然,纯情的古贺东名少女最大胆也就只敢想想,而这样单纯想想,她也还是会害羞,更不用说直接做出来了。 女孩还是扎在赤司怀里,只是微微侧过脸,在赤司看不见的角度,居然以一种不屑的目光瞥了一眼东名。然后,她又一次扬起头,把自己的下巴抵在赤司的外套上,和赤司贴得很紧,“哥哥我是一之宫柚希,我不想去医院。” 对赤司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又一次无视了东名。 东名:“……” 赤司还是那张完全看不出情绪的扑克脸,他只是轻轻把一之宫从怀里推出一些,没有生气,也没有表现出更进一步的亲切。随即,他朝一之宫点了点头,“那走吧。”他似乎也没有要注意东名有些小情绪的意思,简单果断的话语,没有一丝犹豫。 什么?“那走吧”算是几个意思?这一刻东名居然想要赌气一般地站在原地干脆不走了。 不是要一起去见lw的横山吗,还是赤司那一边主动的吧?中途这个算是什么?还有,完全就被无视了真的是气坏了,这个叫做一之宫柚希的小孩真的是……啊啊啊真是气死了。 话说这孩子真的没事吗?明明在电车上完全失去血色的脸一点也不像装的,现在又这样活蹦乱跳一点问题都没有……啊什么嘛居然还像宣告胜利一样的对她做了鬼脸! 东名憋了一肚子气,最关键的,是她不能发泄出来!在男神面前不能失了形象,僵着表情的脸都肌肉酸痛了! “藤井,你还在发什么呆。”拉着一之宫走出几步,赤司又停下了脚步,侧过身看着还留在原地没动的东名。 你们都手拉手走了还有她什么事! 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东名的内心不停地这样咆哮。 尽管内心已经各种炸裂,东名还是不得不让自己表现得一切如常。因为一个小学生而生气,这个层次对她古贺东名来说……是不是太low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那个家伙真的很气人! “嗯……”即使不情愿,东名还是跟了上去。 想要和赤司站在同一侧,可东名一旦选定了方向,这个叫做一之宫柚希的小孩却摆出一脸无辜的模样,眨着紫水晶一样的双眼,动作仿若无意地站在了她和赤司之间,看似无意的妨碍。 于是,东名憋了一肚子的气。 只是她根本不会想到,赤司居然在出了车站之后,带着一之宫去了最近的警署。 “你似乎很惊讶。” 在把一之宫交给警察先生的时候,赤司这么说了一句,在他暖色调的双眸之中,尽是调侃。 东名当然讶异不已,她没想到赤司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那个烦人的小鬼头。 离开之前看到一之宫泪眼汪汪地盯着赤司看,而赤司的话语她一点也不敢违抗。这大概正是赤司与生俱来的气势了吧。 过了很久,东名依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内心。 开心吗?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吧,毕竟赤司这么做,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做法。从这个角度想想,刚才那些泛着一大股醋意的闷气居然消去了一大半。但是居然那么大方地拉着手,虽然对方只是个小学生,但是……她真的很在意这个啊! “嗯……是很惊讶。”东名愣愣地朝赤司点了点头,对自己心底莫名涌起的情绪感到不解。 大概她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就是嫉妒了吧。在此之前,东名鄙夷过叶山的“嫉妒”,只是东名不像后者,并没有到恶性膨胀的地步。 人终归是会嫉妒的。 东名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个醋意这么重的人,更何况,她现在和这位十年之前的赤司,关系普通得根本不值得一提。 “那孩子自己说的,她不想去医院,我只是满足了她的心愿而已。”看着双唇还有些微微撅起的东名,赤司忍着笑意特地向她解释了一遍自己的想法。而后者还是像个孩子般的赌气模样,因此他又补充了一句,“交给警察是很负责的做法。” 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就和赤司满面的轻松一样,好像他所做的,只是一件普普通通无关紧要的事而已。 东名微微抬头,她的视线正好撞进赤司深邃的眸光之中。 沉静,平和,这是她在赤司眼中读出的全部,可能……还有一丝丝愉悦。 赤司心情自然大好,看着东名明明有点小情绪,却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的模样。尤其他故意拉着一之宫的手时,东名完全没法爆发的憋屈样。 比起一之宫,这样的东名,才比较像小孩子一些吧?居然会和一个小学生赌气。 想到这里,赤司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意外的……可爱呢。 对于东名的种种反应,赤司越发地在意了起来。总会想要做点什么,看着对方会对他摆出怎样的表情。即便东名一直压抑着自己,不过在赤司看来,僵着脸的她,一样很对他的兴致。 “我们也该走了,时间有点紧了。”赤司提醒着还在僵着脸生闷气的东名,换了话题。 “的确呢,如果见横山社长的话迟到确实太失礼了。”话题回归,东名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些。她看了看手表,很快又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赤司先生,我们走快一些吧……感觉从这里回到车站之后再去lw,啊啊不知道来得及没有呢……” 东名说到最后,话语变成了自言自语般焦急的叨念。 “目的地不是lw。”赤司倒显得非常淡定了,他一把拉住匆匆忙忙正想开始用跑的东名,扬了扬下巴,示意了远处最标志性的建筑,“我们目的地是那里。” 摩天轮,比周围的建筑都要高出一大截的存在。 “游乐园?!” “嗯。” “游乐园?”她没听错吧? “是的。” “等下等一下……”东名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刚才一之宫的事气得发晕,她拍了拍额头让自己清醒一些,抬头认真地看向赤司,相当郑重地问了第三遍:“我们要去游乐园?” “正是如此。” “诶?”不是去见横山吗? 完全读出了东名写了一脸的疑惑,赤司莞尔,“每个周末横山都会带着孤儿院的孩子们去这里的游乐园,我们去碰碰运气。” “是……这样吗?” 看不出来啊,那样冷面的横山社长,居然这样善心。一想起横山冷面如冰的模样,东名就忍不住背脊发寒。相比之下,赤司先生真是太温柔太温柔了。 赤司垂下视线扫过东名,“穿了制服,还算聪明。” “制服比较正式嘛,毕竟是去见横山社长……”但是想到目的地居然是游乐园,东名的疑惑又一次加倍,“赤司先生为什么也……”穿制服? “横山喜欢认真的人。” “是这样吗?” “看来你的准备工作做得不是很足。” “嗯……” 的确如赤司说的这样,东名只是单纯地想着怎么介绍帝光的圣诞活动企划,以及如何把活动成功推出去才能让lw的社长提起兴趣。 “抱歉……” “你不用道歉。” 赤司这么说了,东名才意识到道歉的话语早已是本能地脱口而出。她已经……完完全全地折服在赤司如临一切的帝王之风中了。 温润的音色,还有他不知何时柔下的表情。东名抬头,愣愣地看进赤司的眼底。 果然啊,她对眼前的这个人,不论是哪个时空,都喜欢得不得了。 这一刻突然感到有些幸运了呢,她能够回到十年之前,站在这里,面对着十年之前和她同龄的他。 在未来,他们所生活的,或许根本无法像现在这样,踩在同样的节奏之上。又或许,连说上话的机会可能都没有。 浅金色的日光在赤司白皙好看的皮肤上跳跃出一圈光华,俊秀的轮廓仿佛被点亮了一眼深深地印进了东名的心底。 心脏一阵剧烈的悸动,砰砰的跳动声仿佛融进了呼吸。 晃神之际,冰凉的手掌突然被握紧。 东名一怔,还是静静地看着赤司。后者淡定如斯的模样还是看不出任何除了平静以外的情绪,除了相握的掌间不断地感受着属于赤司的炙热的温度。 “走吧。”赤司的语调漠然依旧,他没有侧脸去回视东名的视线,只是单纯地拉住对方的手。 “嗯……” 愣愣地,任由对方拉着走去。 而在东名看不见的角度,是赤司上扬的嘴角。 第15章 约会 デート [约会] 手,还交握着。赤司的掌心温热,那是比他的清冷模样要温柔无数倍的温度。 对于这个动作,赤司完全没有因此而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他径直看着正前方,就像在做一件无比寻常的事。相比之下东名就紧张地要命,她默默跟在赤司的斜后方。 兴奋,害羞,不知所措。 出于小女生的娇羞心态,她没好意思反握,倒是赤司,把她的手扣得很紧。 周末的缘故,游乐园的人要比平时多一些。从东名周围经过的,也不乏像他们这样,手拉着手的学生情侣。 男生抬手揉了女生的头发,女生羞红了脸颊,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噫不知不觉就吃了一口狗粮……不过,还是很羡慕他们。 东名意料之外的,是赤司居然会这样一路拉着她手。 手掌上传来对方温热的触感,她开心得快要怒放了,又怎么舍得松开赤司的手呢?这样的情绪不好意思直接表现出来,压抑之下,她的表情又变得非常僵硬。 当然,失落的地方自然是有的,毕竟,她和赤司之间,根本不是那样的关系。 如果是的话……就好了。 突然之间萌生的想法,心脏又小鹿乱撞般地猛地加速,视线也不自觉地落在了交握的双手上。 赤司现在,应该只是像拉着一之宫那样对待小学生一般拉着她吧? “怎么,你很在意吗?” 赤司的声线还是那样温和好听,只是毫无感情的语调显得他的态度有些淡漠。 东名倏地抬起视线,赤司正眸光平静地看着她。 被戳穿了心理却又不想承认,东名马上又垂下眼帘,躲避着赤司的注视。她顿了顿,强装淡定地回答道:“没有在意。”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 她应该……没有做出什么表情吧?然而正如赤司说的那样,她其实在意得不得了。 心虚地偷看了一眼赤司,对方的眼底居然浮现了几分难得的笑意。 无言以对,感觉好尴尬。 “藤井,你可能还不知道吧。” “嗯?” “你想掩饰什么的时候,表情都会特别不自然。” “我……”被赤司看穿了全部,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有在意,东名羞赧地把手抽了回来,“赤司君我们应该去排队买票了。” “票的话,已经提前买好了。” “……” 也是,那样优秀的赤司,怎么可能不是有备而来的呢。 提前准备好了全部,然后,去见lw的横山时,能够志在必得地把活动合作的企划拿下。 东名跟在赤司的身侧,距离他斜后方一点的位置。 赤红的发丝扬动着,日光之下,赤司的身影像是发光体一样无时不刻都吸引着东名的注意。 能这样看着,也是一种幸福呢。 这样的注意被转移,是在进了游乐园以后。东名很快就被园内热闹的氛围感染,心情亦随之变得欢愉起来。 赤司刻意放慢了步调,配合着东名的行走速度。后者逐渐染上笑颜的脸庞像极了被奖励了糖果的孩子,纯真得没有一丝杂质。他偶尔侧过头,很快地瞥向身侧的东名,后者的表情毫无保留地诠释着真实的内心。 开心,向往,还有一点点胆怯。 至此,赤司看向东名的目光,不禁又柔下了几分。 东名的视线不停地在分部各处的游乐设施之间游移,园内的一切对她而言全都是新鲜又绚丽的存在,毕竟此前,她完全没有来过游乐园的经历。 啊啊好想在这里拍照_(:3」∠)_ 偷偷地看了在这里唯一的熟人赤司一眼,他的表情还是淡然得完全看不出情绪。和周围欢乐的气氛以及路人的笑颜比起来,他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赤司先生他大概……不喜欢这些吧? 想要拍照的念头,还是打消了。 “藤井,你有想要玩什么吗?” 赤司突然这么开口问,他平静地注视着兴奋已经快要毫不保留流露出来的东名。后者似乎吃了一惊,漂亮的杏目微微睁大,“诶?” 顺着东名刚才的视线,赤司下巴微扬,示意了前方的旋转木马。 绚丽的色彩,欢快的音乐,一圈一圈旋转的小马划出了童话般的世界。 “没有想啦,我就只是看看而已。”东名摇了摇头,果断否定赤司的话。她觉得要去玩这些东西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幼稚。况且赤司不喜欢的话,自己偏要去玩也不太好吧。 “我没有什么特别想玩的。”为了让赤司相信自己,她刻意又重复了一遍。 只是这句违心的话破绽太多,大概她自己都不知道,就在她否定之前,像个孩子一样痴迷又向往的模样,尽数印在了赤司眼中。 目光和赤司交汇的时候,东名才敛起表情,不约自主扬起的浅笑瞬间在她的脸上烟消云散。压抑之下,正如赤司说的那样,她的表情会变得木讷又僵硬。 在东名的本心里,绝对是憧憬着这些的,没有女孩子不向往童话般的世界。她只是,强行压抑着自己的内心。 不坦诚,这一点,和她的那位傲娇表哥迹部简直如出一辙。 接着两人皆是无言,缄默的气氛显得尴尬起来。东名摸了摸鼻子,干巴巴地转移了话题,“呐,我们应该去见横山社长,不是吗?” 把话题从游乐园中跳出来,某些角度而言,东名也是个相当不懂得风情,很会煞风景的人。 “是这样没错。”赤司的回答淡漠依旧。 “那,我们走吧?” 赤司面无表情地点头应允,“如果你知道他在哪的话,就走吧。” “诶?难道你不知道吗?”那信誓旦旦地把她拉进游乐园又是哪一出? “横山社长确实在园内,但是我也说了,我们只是来碰碰运气。” 无力反驳。 等下……难道要在这样场地宏大的游乐园内寻找一个人吗?这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做到的几率小得等于零了吧? “那怎么办啊赤司先生……” 东名依然坚信着自己心目中的赤司先生肯定调查好了全部。 她这么想当然是相当正确的,赤司不会做没有底气的事。对赤司而言,他眼下的一切就像是棋局,而他就是掌控全盘的人,没有什么他是不心知肚明的。 只要是他想做的,自然势在必得。 换句话说,这一次把东名叫出来,他只是兴趣使然,单纯想把对方约出来。至于见lw的横山,这才是顺便的事。 可东名没有这么想,她变得焦急起来了,本着就是来找横山的心才让自己和赤司相处的过程没有那么紧张。而且,她也提前做了圣诞活动企划的功课,甚至要怎么和横山交涉……除了上次在银座偶遇的事没想好怎么解释以外,她全部都在心底过了一遍。 “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啊……”完全没跟上赤司节奏的东名再次重复了担心的问题。 赤司莞尔,眉峰微挑。看着神色着急起来的东名,他的心情又好了几分,“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想玩什么。” “这种时候就不要再逗我了啊赤司先生……”看着赤司根本就像是在恶作剧般的表情,东名哭笑不得,“圣诞活动的事如果做不好,我会很愧疚的。” 说着,东名的神情暗了暗。 圣诞活动的事她在意过头了,除了自身非常期待以外,一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来自赤司的期许。准确来说,是来自十年后的那位。 可赤司的模样完全不像是有为此担心,难道他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工作吗?照理说不大可能的,因为和lw交涉的工作,赤司作为任务明言交给了东名。 “你怎么突然这么不相信自己了?” “我……”东名语塞。 赤司的话总是这样一针见血,会长古贺东名怎么可能不相信自己呢?但是,肯定会有“但是”的情况出现,比如面对赤司的时候,东名觉得自己的一切,都不再闪发光了。脑海里……已经全部被赤司占满了啊…… 恋爱中的少女智商为零,这句话中的少女可以和东名直接画上等号。虽然目前,她只是单方面的恋着赤司。 “如果现在把我和你一起的这种行为说成约会的话,你是不是就能理解了?” 诶? “以及刚才的问题,我不会再问第三遍。” 温润的音色却又带着几分不容反驳的威严,东名说不出一句话,看着站在身前,情绪平和的赤司,她居然产生了朦胧的虚幻感。 愣愣地抬起手往自己的脸上猛掐。 “痛……” 不是做梦。 真的没有听错吗?赤司在和她说,约会。 大脑当机,大概说的就是东名现在的状态。 诚如赤司所言,他的问题不会再问第三遍。 有什么想玩的? 这个问题东名不是没有没听清,她只是不敢相信这居然会是出自赤司之口。除此之外,她也有点不太好意思说。若是遵从她本心的回答,她的答案是全部都想玩_(:3)∠)_ 这样说是不是太贪心了一点? 良久,东名也没能从惊愕之中缓过来。她愣愣地看着赤司,直到这样的情绪随着时间渐渐淡弱,她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走吧,不要站在原地发呆。” 说着,赤司不再等待东名的回复,直接转过身,给她甩下了一个帅气的背影,然后朝旋转木马的方向走去。 第16章 两人的关系 ふたりの関係 [两人的关系] 看着赤司的背影,东名显然有些发懵。 诶? 诶诶?! 是直接帮她做了决定要去坐旋转木马了吗? 男神你有点霸道啊但是突然好兴奋! 东名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加速的心跳平静一些,不过赤司的下一句话,比深呼吸来得有效得多,“横山社长在那边,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 顺着赤司的视线,穿过上下起伏的小马,在旋转木马的另一头,东名看见了横山。 和上一次在银座见到时的样子一样,横山还是板着张仿佛带了制冷功能的面孔,他穿着和游乐园是色彩丝毫契合不起来的深灰色西装,完全一副没法接近的模样。在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只有七八岁大的孩子。 孩子们的笑容肆意无邪,面对那样冷峻的横山社长,他们似乎完全不害怕。其中甚至还有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躲在横山的身后,抓住比她的手大了好几倍的横山的手掌。 “藤井。” 之于还站在原地发愣的东名,赤司又喊了她一遍。 “不要再发呆了,接下来,有需要你做的事。” “是!” 是关于圣诞活动的事了吧。 终于切入正题,就算被说了“约会”这样的词,东名也没有刚才紧张了,当然,这种紧张是被面对横山的怯意所取代了。 横山相当耐心地把孩子们逐个抱上木马,完全没有在意这个动作可能会弄皱他那身熨烫修平的高级西装。全过程中他的面部细胞像是僵死了一般,生硬死板的面孔和石膏似的完全没有变化。 这样的他在孩子中,却意外地受尊敬和依靠。 “横山社长喜欢小孩子,他一直以来都有给风信子之家资助。” 注意到东名一直看着横山和孩子之间的互动,赤司简单地解释道。 风信子之家是一间信誉和设施都非常好的儿童福利机构,因此,像横山这样有资本的人大多都会因为面子而资助。 不过说到喜欢,东名却没想过横山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吗?还以为他会带着风信子之家的孩子们过来,只是给作为资本家的他做做面子功夫。 毕竟,一个喜欢小孩子,能和小孩子融洽相处在一起的人,一定都是发自本心就温柔的人。至少东名一直这么以为着的。她不是不相信赤司说的话,而是因为在横山的身上,完全看不一丁点温柔的特质。 原本脑中如何谈论圣诞活动的话,此时全都被分析横山的为人所取代。而东名还没整理好已经被打乱一片的思路之前,本能跟在赤司身后的她已经来到了横山的面前。 “横山社长,真是巧,居然能在这里遇见您。” 赤司直接上前和横山打了招呼,他的语调平稳有力,面对那样富有迫力的横山,他依然显得游刃有余。 居然面无表情地说着胡话,这明明就是提前知道横山会在这个游乐园才会来的吧! 东名心底是这样吐槽,表面她还是秉持着大家千金的优雅姿态,礼貌性地随着横山的视线,鞠躬照应。 之于赤司和横山之间,她很明白自己现在插不上一句话。毕竟,横山在瞥了她一眼以后,就完全没有在把注意放在她的身上了。 果然啊赤司先生,只有lw的这件事她做不到了……感觉要和横山开口说话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无措的眼神求救性的投向此刻还在和横山对视的赤司,赤司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侧过脸望向东名。 东名本就娇柔的相貌露出了示弱的神情,明亮的双眼闪着令人怜惜的眸光。赤司只是微微皱眉,然后回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色。 大概也只有赤司能这样淡定了吧,至少在十年之后,东名摆出这样的模样对大表哥迹部撒娇,后者一贯是把持不住的。 “来一局吧,您意下如何,横山社长?”赤司依然语调平平地说着,但是嘴角扬起的弧度,俨然是带着攻略性的王者之气。 秉持着这样的气场,赤司的意思很明确,他就是来赢棋的。 横山浓眉微挑,冰冷的目光在赤司脸上端详了数秒,嗤笑道:“还是和原来一样狂妄呢,赤司家的小鬼。” “让您见笑了。”赤司看似谦虚地颔首,事实上他浅笑中的锋芒一点也没有减下。 “既然难得,那就来一局吧,正好那里我也可以看着孩子们。”横山亦点头答应了下来。 距旋转木马不远的休息处,正好有摆将棋的小摊。 横山打算把身后的小女孩抱上小马时,女孩却一直抓住他的衣角,相当抗拒。 “由里,你应该和他们一起玩的。”横山摸了摸被唤作由里的双马尾女孩的脑袋,动作显得十分笨拙。 只是由里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依然不愿意坐上木马。 “横山社长,把她交给藤井吧。”赤司说着,一把拉过站在身边的东名。 东名当场就懵逼了,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赤司信誓旦旦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藤井她也很喜欢小孩子,交给她的话,您大可放心。” 横山的视线终于扫过东名,如冷锋般锐利的眸光慎得东名止不住肩膀一僵。 “既然是你推荐的,我当然放心。”说着,横山拉着由里站到东名跟前,似乎还是心存疑虑,沉着声音又交代道:“由里这孩子有些不合群。” 在横山审视的目光之下,好在萝莉由里还是相当配合地直接扑进了东名怀里。这个行为才让横山的表情放松了一些。 “请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东名不得不这么回答,她根本没想到赤司会把她推出来。所以,刚才那个“你放心一切都交给我”的眼神算什么啊! 抱怨似的看向赤司,后者居然一副云淡风轻事事皆与他无关的模样。至此,东名忍不住开口,控诉似的低喊道:“赤司先……君!” “藤井,我相信你。” 透彻的目光落在东名身上,赤司温润的音色磁性得过分,东名居然真的就被这样的表象濡红了脸颊。 啊真是太犯规了!她完全说不出话了。 赤司把她的软肋,握得死死的。东名最没办法拒绝的,就是赤司的每一句话啊。更何况,这种情况下,她也没有拒绝的机会。 但是话说回来,比起和横山官方式的交涉,跟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的相处要轻松太多了。 总归还是一句话,东名真的害怕横山,原因不明,不过只要站在横山面前,她居然会感到紧张得不知该说什么好,至少在赤司面前,她少有这样的压力,更多的,都是因为喜欢而衍生出的羞赧。 某种角度而言,赤司支开横山去下棋,这算是为她解围了吧。 就说了,赤司怎么可能是来跟她约会的嘛…… 赤司和横山这二人,某些角度还是很相似的,像王者一样的存在,站在统治级的绝对言语权。看着这样的二人朝摆着将棋的小摊走去的背影,东名长舒了一口气。 她低头看了一眼还抱着自己的由里,后者绵软的模样让她有些心软起来。这样的萝莉,根本把持不住想要抱在怀里的心! “由里酱是吗?不想玩旋转木马的话,其他有什么想玩的吗?” 问话说出口后东名才发现,这句话正是赤司问她的那个问题。 果然吧,“约会”什么的根本就是赤司抱着调笑的心态对她说的吧?赤司完全就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来对待了,一定是这样的! 作为独生女的东名,对于和小孩子相处这样的事,完全没有经验。看着由里一脸疑惑,好像完全听不懂她的话的模样,东名有些头疼起来。 “怎么了吗?” 尽管没有办法,东名还是耐心地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能够和由里水平。她温柔地摸了摸由里的脑袋,发丝柔软的触感像是丝绸一样。 这时由里才抬起双手,不是很熟练地比划着。东名看得出这是手语,只是由里所表达的,是她的自我介绍。 ‘姐姐你好,我是江川由里,今年七岁。’ 东名这才明白,由里是个聋哑儿,也难怪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反应。 横山他一点也不清楚由里的情况吧?他的关爱似乎有些粗糙过头了。 东名朝由里温柔地笑了笑,手语完全难不倒她。 ‘你好,我是古……’ 手语做到这里的时候,双手像被压制住了一样,无法做出接下去的动作。和刚来到十年前的那晚一样,东名没法表达出自己的真实姓名。 ‘……我的名字是藤井佳织。’ 彼时,那些坐完旋转木马的孩子们也围到了东名的身边。 “姐姐你会手语吗!” “诶?真是太好了!都不知道怎么和由里说话!” “姐姐可以教我们手语吗?” …… 孩子们兴奋的欢笑一直传到赤司和横山这里。 横山因此也觉得十分欣慰,即便在他那张宛如冰山的冷面上一点这样的情绪也看不见。 “横山社长如果再分心的话,我就无法享受到更多的乐趣了。” 赤司这样提醒到,他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势在必得的胜意。 “说吧,这一次你想要什么?”显然,形式败退的横山已经没有打算翻盘。因为孩子们都很开心的缘故,即便是输棋,他也觉得无所谓了。 “我要lw和帝光从今往后的所有活动赞助。” “哦豁?”横山眉峰高挑,他显然没有想到赤司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要求,“今年的圣诞合作已经算是lw给帝光的恩惠了,你的胆子可真不小。” “如果横山社长赢了这局的话,完全可以当做没有听见我刚才所说的话,除此之外,藤井以后可以到风信子之家替您关照那些孩子们。”赤司扬了扬下巴,示意了远处已经和孩子们融成一片的东名,“如您所见,孩子们都很喜欢她。这个赌约,我想对横山社长而言,应该是值得一试的。” “看来我非得赢下这局棋不可了?”横山说着,把注意重新集中在了棋局之上,“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了解你的赌约是否可靠。” 赤司眸光微抬,毫不躲闪地回视着横山。 “你用那孩子作为赌约……” “敬请放心,她不会违逆我的。”在横山的话说完之前,赤司信誓旦旦地打断道,他的眼底,皆是掌控全局的自信。 “你们在交往?”横山起了几分八卦的兴头。 赤司闻言,突然嗤笑了一声,微微侧过脸望向和孩子们在一起的东名。 柔美精致的容颜展露着比日光还要明丽的微笑,东名的浅笑仿佛柔进了时光里,赤司亦没料到自己居然会为之一怔。怔然的神色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并没有人察觉到他这样的情绪。 心底像是被什么戳中,就算是总能看穿一切的赤司,他也不晓得这样的感受究竟要怎么描述。 他垂了垂眼帘,依然保持着淡漠的神情,没有对横山的问题作出任何回答,只是抬手默默地移动了棋子,“王手。” 第17章 旋转木马 メリーゴーランド [旋转木马] 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教孩子们手语上,甚至还有路过至此的孩子,也围到了东名身边,加入了风信子之家孩子们的学习小队之中。 的确从一开始,东名就没想过会被赤司带到游乐园来,即便在赤司对她说了“约会”的时候,她心底还是期待了一会。但是试想回来,来到十年前的她,和十年之前与她同龄的赤司之间的交集,或多或少也没有到能够约会的地步吧。 所以说,就不要期待什么了。而且,她根本就不是什么藤井佳织。想以古贺东名的身份待在赤司身边,也是根本做不到的事。 小孩子感兴趣的东西都会学得很快,这群围着她不断喊着她“佳织姐姐”的小家伙们都是开心果。 即使没能和赤司一起像“约会”一样在游乐园里玩,东名也收获了很多快乐,虽然,在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点点小失落的。 如果……真的可以和赤司约会就好了。 说着不要去期待什么,但东名还是会忍不住这么想,虽然她自己很清楚,这样的期待基本上不太可能得到回应。 蹲在由里的面前,东名忍不住又揉起了这位乖巧小女孩的头发。而她转头打算看向赤司和横山那边的情况时,那二人已经结束了对局,甚至赤司,已然走到了她的面前。 赤司享受俯瞰一切的帝王感,他垂着眼帘看着蹲在面前的东名,后者仰着头,脸上是前一刻还保留下的笑颜。 素净的面孔,柔美的五官,日光在她的脸颊上温柔地映出光晕。 这样的脸庞上把她的笑容展现得淋漓尽致,像母亲一样仿佛能够柔进血液中的笑。 即便在远处的时候,赤司已经稍稍被东名婉约温和的模样所打动,可当这个笑颜近距离地展现在他的眼前,心弦还是止不住地为之颤动。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东名深深地陷进了赤司的眸光之中,而赤司的眼底,也在不经意间,刻下了他也不曾想象过的柔和。那双暖色调的眸中,清晰地映着东名的身影。 无言之中,大概留下了最唯美的一幕。 赤司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东名的头。 东名一怔,慌乱地收回了视线。赤司的手还停放在她的头上,掌心的温度透过她的发丝,在额头上蔓延传开。 站在一旁的横山本无意去打断两人的相处,只是孩子们都拢在赤司和东名的周围,他不得不清咳了一声,把孩子们的注意召回。 不过,赤司并没有因此就把手收回,反倒是东名,脸颊发红地缩了缩脖子躲开了赤司的手掌。 两人这样的行径更让横山确信了心中的推测,即便赤司根本就没有回答过他和东名之间的关系。只是这样的相处,没有谁不会误会成是那样的关系吧?更何况,两人都穿着帝光的制服,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们该回去了。”横山低沉的语调威严不减,他朝孩子们招了招手,没有人违抗他仿若命令一样的话语。 由里抱着东名的脖子,有些舍不得。 横山不会手语,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东名的劝说。 可小姑娘还是对这位温柔过头的姐姐依依不舍,至此,横山还是开了口:“藤井,答应由里以后去风信子之家看她的话,她应该就会放手了。” 东名还没作出回答,赤司倒是站在她的身前,像护着什么一样抢先答道:“横山社长,别忘了,藤井去风信子之家的要求,只有胜者才有权利提。” 如同宣告东名的所属权一样,言语之中有几分霸道。 “好好好,愿赌服输。”横山忍不住大笑,不过在那张几近表情缺失的脸上,这个笑声有些令人发冷。转而,他绕过了赤司,把谈话对象锁定在了东名身上,“不过,当做上一次在银座潜入员工后台的赔礼,你是不是应该答应我的要求呢?” 横山也是个精明过头的老家伙,那次的事情……东名确实觉得自己做得太蠢,她不对在先,也没有理由拒绝。 事已至此,她居然还很没骨气地看向赤司,仿佛征求意见一样。而赤司直接转开了眼神,没有回视她。 这算是默许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她为什么要去征求赤司的同意啊!古贺东名你当会长的气势都去哪里了! 两人之间互动的小表情,全都被横山看在眼里。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倒是不会去拆离这二人之间暧昧的小互动。只是佯装无意地催促了一句:“我的时间很宝贵。” 和由里做了最后的道别,并答应下了有时间一定会常去风信子之家,小女孩这才放开东名,跑到了横山的身边。临别时还回头了好几次,东名则是一直保持着温婉的笑意,和小姑娘挥手作别。 看着横山带着一众小孩离开,东名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冷面叔叔和纯真小鬼头,这样的组合却是意外的萌呢。 蹲得太久,本就因为天气寒冷而冻僵的双脚此刻完全麻了。东名纠结着要如何站起时,赤司朝她伸出了手。 顺着赤司的手臂朝上看,从下颚开始的漂亮弧线勾勒出了对方完美的脸庞。赤司并没有看着东名,只是单纯地伸了手,他的视线,远远地看着前方。 东名当然毫不客气地搭上那只手,被冻得太过冰冷的手掌毫不吝啬地汲取着对方掌心的温度。 “如果是赤司先生的话,圣诞活动的事一定已经全部解决了。” 东名对赤司的信赖,从未递减过。 她站稳了身体,脚底已经僵到失去了知觉,试图活动几步,可脚掌居然还因此传来了一阵冰冻般的钝痛。 “是我的话,当然全部解决。”赤司的回答,亦是满溢着傲然凌人的强势。 “用一局棋赢下的吗……” 东名这么问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很无语了。看着赤司势在必得的脸,她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定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她只是完全无法想象横山居然是这样好说话的人,明明长着一张令人望之生畏的冷峻面孔。当然,换个角度而言,或许横山和赤司的关系本就很好,而这次的活动横山代表lw愿意赞助帝光,完全是卖了人情。 等下……如果横山和赤司本就私交密,那么让她接手活动赞助交涉的任务,完全就是套路咯? 想到这里,东名眉心微蹙地望向赤司,后者像是预先感知到了什么,居然还很满意地笑了。 “赤司先生,你是不是算计了我?” 赤司双眸半眯,笑又不语。 对于赤司的这个反应,东名气鼓了脸,絮絮叨叨抱怨似的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从一开始lw的赞助就没有问题……啊我就说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学生会不是上报学校而是直接交给了我……” “藤井,你的反应迟钝过头了。”赤司打断了东名和碎碎念无异的自语。 东名咬着嘴唇瞪了回去,可赤司一脸的调笑让她根本不知道该反驳什么。 这个精明过头的家伙…… 脑补了一下三十年后的赤司会不会就是当下横山的模样,东名没好意思笑出来,憋笑的样子让她的表情又变得僵硬。 “不要试图脑补我。” 被戳穿了心声的东名心虚地收回了视线,赤司这家伙……会读心吗! 东名一连串的反应皆在赤司的意料之中,对此赤司相当满意,他的兴致不禁高涨了几分。 眼见着还在赌气的东名,他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开口问道:“最后问一次,你想要玩什么?” 东名僵着脸,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小声地吐出了几个字—— “旋转木马。” 第18章 王者般的你 王者のようなキミ [王者般的你] 之于旋转木马,那天东名真的去坐了,赤司只是在外面看着。 东名倒是很开心,虽然从小马上下来的时候被一群只有六七岁大的孩子围观。而她被指着说“看那个姐姐居然玩这个”之类的话时,是赤司面无表情地拉着她脱离窘境。 对于沉浸在少女梦中的东名少女而言,一天之内被男神拉了两次手,她再也不要洗手了啦! 当然,不洗手是不可能的,最多,就是一直盯着被赤司握过的手发呆。 比如现在。 原来她对赤司痴迷的程度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想到这里,东名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冷静!要打住! 分神过头,双手在脸颊上拍打出的声响在所有人都安静听课的课堂之上,就显得格外突兀了。 “藤井,你在做什么?” 就连站在讲台之后的授课老师也没忍住地点了她的名。 “抱歉……” 讪讪地道了歉,才发现课本翻开的页数早就脱离了授课的进度。 下课铃声敲响的那刻,仿佛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病假结束后第一天校园日常就要宣布告终,可状态一直却都没有恢复正常……东名一边叹着气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下午的课程结束了,圣诞活动方面暂时也没她的事了,不用再去学生会,爱心社的部活也不需要去,她应该是可以直接回家的。 “藤井同学,是身体还没恢复吗?看你一整天都在走神。”黑子的声线透明而清晰,只是突然的插话让东名觉得他像是突然出现一样。 猛地回神,浅蓝色头发的少年眨着比天空还要纯净的透彻眼眸,正静静注视着她。 实话说,虽然很清楚黑子诡异的存在感,但即便如此,东名还是会被吓到。比如她今天甚至觉得黑子没有来上课。 “呃……我没事。” “如果真的没事的话,那就好。”黑子古井无波的语调和他稀薄的存在感如出一辙,都是淡淡的。如他本人一样,静好,斯文。 “黑子君,谢谢关心。”东名礼貌性地道谢,在收拾好书包以后,她发现黑子居然还在看着她,静得宛如镜面般的双眸所投出的目光,慎得她有些背脊发麻,“嘶……黑子君请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我只是在确认藤井同学是否真的没事了。” 那双透蓝得过分的眼眸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啊……那还真是谢谢了……”东名眉峰一抖,即便对方是出于好意出于同学爱的关心,在黑子这般的目光之下,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把书包跨上肩膀,东名这才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望向还站在原地一点未动的黑子,“等下!黑子君你……是不是想找我借笔记?” “藤井同学,你把我想成这样的人我很难过。” 不不不你就是这样的人! 语毕,黑子慢条斯理地从他的课桌抽屉中拿出了一本笔记本,双手拿着用一个极其正式的动作向东名递去,“这是藤井同学病假期间的随堂笔记。” “给我的?” “现在教室里只有我和藤井同学两个人。” 很快环顾一圈,偌大的教室内的确只剩下了黑子和东名二人。完全没注意到其他人都走得这么快。 “谢谢。”东名接过黑子的笔记本,致以最诚恳的道谢。 斯文少年静好的面孔泛着几分与事事锐利的赤司截然不同的神色……想到这里,东名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凡事都能和赤司联想到一起……醒醒吧古贺东名,作为一个赤司痴|汉有些过头了! 东名把黑子的笔记本收进书包,转身才要走,黑子富有透明感的声音叫住了她:“藤井同学,今天我和你值日。” 回过头,看了看黑子一副无害的脸,又看了看黑板右下角的值日名单,上面是白色粉笔清晰的字迹—— 黑子哲也,藤井佳织。 “藤井同学,你今天走神真的很厉害。” “嗯……好像是有点。” “不是有点,是非常。”黑子异常认真地纠正道。 在打扫卫生这方面,东名做的不是很好。不是说她不会做,而是因为不擅长,她的动作奇慢无比。这倒好,和做事一向慢条斯理的黑子负负递减,两个人的配合也不是特别好,以至于值日的工作要比普通人慢上一倍。 东名倒是觉得无所谓,她不需要参加社团活动,时间上也不着急。虽然爱心社的报道大多时候黑子会替她去,不过今天黑子和她一样都没办法及时地做完值日工作。 爱心社一向很随意,但是黑子的话,难道没有自己的事吗? 停下正在擦拭黑板的动作,东名转过身,“黑子君,你不用参加社团活动吗?” 黑子顿了顿,抬头回视着东名的目光。他也不说话,顶着张扑克脸。 一阵无言,有的只是干干的对视。 东名一慌,她是不是说错什么了?藤井佳织以前和黑子很熟吗?噫……那她这个随口一问不是蠢哭了? 良久,黑子才重新开口,“我把垃圾拿下去扔。” “嗯……” 果然是问了不该问的话。 在黑子离开之后,东名小小偷懒一会顺道去了趟洗手间。在镜子前整理头发的时候,有人把洗手间的门关上,接着,是“咔”的上锁声。 镜子里看见的,是逐步朝自己走来的,已经一周未见的叶山夏江。 “藤井同学,好久不见啊,修养得可好?” 叶山上来就是火药味十足的挑衅,她的个子要比东名高一些,俯视东名盛气凌人的模样让东名一下就恼火起来。 “怎么?叶山班长是来和我道歉的吗?”东名皱着眉压着心底的怒意,摆出一副满是不在意的模样,继续拨弄着头发。 她不屑于和叶山纠缠太多,但她也不想输了气势。 叶山见到东名完全没有气急,直接走到了她的身边抓住了她的手腕,“道歉?想太多了吧藤井佳织,停课一周的处罚和公告栏处分通告这笔账,我们是不是该算算了?” “叶山班长的话我不明白,你品行不正被学生会处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东名的语调淡淡的,她甚至连目光都不屑于落在叶山的身上。说到底她不想和叶山做过多的争执。 “你!”叶山被东名的冷淡过头的态度气得双目发红,她狠狠盯着东名,仗着身高优势一把拽过东名的领口,强迫她看向自己,“你以为这一次还会让你留下证据吗?” 叶山靠近东名的时候,就顺手把她的手机从她的衣袋里拿了出来。 “啊啦,是没见过的手机款式呢。” 拿着东名那只来自十年后的“新款”手机,然后松手。为了确保手机完全不能再使用,叶山用力地对着它毫不留情地踩了几脚。 屏幕碎得像蜘蛛网,后壳也裂成了几块散落在主体边上。 “真抱歉呢,我不是故意的。”叶山拉高了声调,摆出一副无害的做作模样,“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呢。” 领口被叶山猛地一拽,东名被狠狠朝洗手台推去。叶山压在她的身前,她的后腰和洗手台不算锋利的大理石棱边猛得一磕,一阵痛得发麻的触感传遍上身。 除了令人暴躁的痛感以外,东名的大脑却是冷静得出奇,“叶山班长你可能不知道吧,这个位置,会被门口的摄像头拍到。” “洗手间内会被拍到?变|态吧?这种满是瑕疵的谎话你也说得出口?” “那换个角度吧,你觉得如果我满身是伤的从这里出去,赤司会长会更相信谁一些?” 东名眼里涌动的冷意让叶山一愣,叶山突然想起,上次的事件,关键性视频就是从赤司那里提出来的,而拍下视频的东名的手机……东名的手机为什么会出现在赤司那?! 这不得不让叶山开始猜测东名和赤司之间的关系。 叶山的神情被东名尽收眼底,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亦没有逃过东名的眼睛。 对于这种人,绝不能服软,威吓是制服她最好的良药。以前的藤井佳织可能会被吓得说不出一句话,但是东名不会。 借着这次机会,东名也不介意利用赤司的名头打压叶山的嚣张,再说了,赤司根本不会知道她居然大胆到用他的名头用来威胁。 也是因为这样,东名在说赤司的时候,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 微微眯眼,东名的唇边浮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嘲意,轻轻浅浅,却直而有力地击中了叶山的心底,“你不害怕赤司会长再出手一次吗?你觉得下一次的处罚还会是停课一周这么简单吗?” 趁着叶山微微慌神之际,东名用力挣开了她的压制。 叶山也没想到东名会直接推她,重心不稳向后退了几步,恰好踩到东名已经报废的手机,直接滑倒在地。 这一次轮到东名居高临下,她捡起已经完全破烂的手机,甩给叶山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东名离开洗手间留给叶山的背影是挺立霸气的,和那一次的电车事件一样,在从洗手间跑出没几步之后,她心虚得有些腿软。 天惹她真是太大胆了,居然敢理直气壮地扯上赤司。当然,如果不是因为上一次赤司拿走了她的手机,她也不敢说得如此坚定。 后腰部还在隐隐作痛,叶山的那一撞着实力道不小,更何况在开了暖气的教学楼内,东名的穿着根本无法挡住那样的撞击。想来应该是磕出了淤青,不然也不会痛这么久。 虽然没有像纱良说的那样,被欺负了就要打回去,毕竟打人完全不是东名的风格,但有了这一次,叶山应该不敢再对她做什么了。她的话里已经在暗示了她和赤司的关系不简单,倘若叶山真再做了什么,这等于是在违逆赤司。 身处帝光不应该不清楚,赤司是绝对王道,不容许任何人违逆的存在。 浑身发软的东名扶墙停下,才准备深呼一口气舒缓一下心底的紧张,身后传来的熟悉声线把她叫住:“藤井。” 前一刻才用这个人作为威胁的筹码,这一刻马上就出现。 心虚过头的东名少女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瑟瑟回头,赤发少年正目光清冷地看着她。 “赤……赤司君。” 第19章 你的任性 キミのわがまま [你的任性] 如果可以,东名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赤……赤司君?” 惊讶之余,音调也下意识地被拉高。 赤司的眼帘微垂,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映下淡淡的阴影,暖色的双眸显得有几分清冷。他没有说话,就这样朝东名走来。 无言的氛围仿佛冷进了空气中,东名止不住浑身一抖。她想要站起来,可双腿却如同脱离了控制一般,完全没法出力支起身体。 就像那时在车站时的那样,软弱的样子尽数暴露在了赤司的眼里。 赤司还是那副漠然的做派,在他俊秀的脸庞上,看不出一点感情。他向东名走近,微微倾身,然后伸出了手。 “啊太不好意思了……”东名尴尬地眨了眨眼睛,搭上了对方的手。 赤司将东名的手握紧,直接把她拉了起来。后者似乎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做,双腿依然无法稳住身形,一个重心不稳,直直地就朝赤司倒去。 体温偏低一些的身体倒进赤司的怀里,对方炙热的温度瞬间蔓延至全身。东名的耳根也开始随之发烫,她知道此刻自己一定脸红的不行,以至于紧张得屏住了呼吸,不敢抬头。 而赤司的另一手本能地搂在了东名的腰上,先前撞在洗手台边缘的部位无可避免地被他的手臂扣了一下,压迫之下的痛感令东名没忍住地吃痛喘息。 “嘶……” 这声下意识的吐息过于羞|耻,东名的脸颊再度升温。在确保了自己能够站稳之后,她很快地从赤司怀中退出。 “赤司君……怎么在这里?” 试图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可是说出口的发音竟然因为紧张而有些断断续续起来。 “有话要对你说。” 得到的是直截了当的回答。 “诶?” “给你发了邮件,你一直没回,有点在意就过来看看。”说着,赤司的视线扫过东名手中早已碎裂的手机,“原来如此。” “呃……是有什么事吗?” “今天的学生会例会,怎么没有来?”完全地无视了东名,质问般地开始了他自己的问题。 “哈?” 东名听得一头雾水,她原本就没有义务参加吧?而且,她的任务在活动正式开始以前,也已经结束了吧。 “我并不是学生会的成员,包括lw在内的所有安排,都已经分配好了,就算是执行委员,在活动开始之前,学生会的会议应该和我没什么关系了。”东名很认真地解释道,不过腰上传来的阵阵钝痛让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况且赤司先生,lw的相关事宜从一开始你就故意让我……” “我允许你不用参加了吗?” 东名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赤司声色有力的反问掐断。他的眉峰微挑,眼底满是不容反驳的威严。 “……”无言以对。 “既然如此,跟我来吧。”语毕,赤司毫不犹豫地转身,完全笃定了东名会跟着他走。 “等……等下!”东名慌忙叫住,她现在根本没搞清楚什么情况。 去哪?学生会室?这个时间会议早结束了吧,而且赤司先生你不用去体育馆参加篮球部的社团活动吗? “去哪?我还有值日……”东名的音量在赤司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之后渐渐减弱,“……值日没做完……” 一赤一金的异色双瞳径直看着东名的脸,这样的眸光让东名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慌忙敛起自己的视线,她垂头看向鞋尖,总而言之,她有些不好意思直接看着赤司的眼睛。 “如果你觉得自己没必要去一趟保健室的话。”赤司淡淡地说道,略显锐利的目光扫过东名的腰间,被他搂到过的那部分。 “我也觉得藤井同学还是去一趟保健室比较好。” 不知何时回来的黑子突然插|进了二人的对话,东名猛地朝声源回望,浅蓝色头发的少年正一脸平静地看着她。 “藤井同学的脸色很难看。”语毕,黑子的视线绕过东名,朝站在走道另一头的赤司礼貌性地点头,“赤司君,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了,哲也。”赤司的语调丝毫未变的没有起伏,温润的音色听不出一点柔和的意味。 “哲也?”东名小声重复了赤司对黑子的称呼,后者的存在感稀薄到她反应了足足好几秒,才是想起这是对方的名字。 东名的视线开始在黑子和赤司之间来回移动,这二人隔着她的对视让她觉得相当不自在。 “你们……认识的吗?” 讪讪地问了这么一句,还没有得到任何一方的回答。彼时赤司目光一凛,倏地转身,以类似于命令的口吻说道:“藤井,走了。” 这一次他是真的直接转身走了。 东名焦急地看了看赤司完全不再等她而离去的背影,转头再一次望向黑子时,后者朝她扬起一抹淡淡的浅笑,“藤井同学放心吧,今天的值日日志我来写就好。” “那麻烦你了黑子君。”本想向黑子鞠躬致谢,可腰间始终未消散的痛楚根本无法做出弯腰的动作。 东名很快地点头致谢以后,朝着赤司的方向追了过去。 和赤司之间的交集越来越多,有时候东名甚至会忘记自己是从十年之后而来。只有在说不出或者写不下“古贺东名”的时候,她才又会深切地体会到这个时空对于她的排斥。 会忘记,只能说明她已经舍不得了吧?舍不得这里的赤司,即便比起十年以后那个和她只有几面之缘的成熟男子,当下的赤司要霸道和任性太多。 保健室今天的值班老师是平山,他是个戴了眼镜长相温和,三十出头的男人。东名也是第一次见到,在此之前,她也没有来过保健室。 向平山说了自己可能受伤的部位后,东名道别式地向赤司颔首,“多谢了,赤司君。” 总归来说,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虽然一路都是赤司走在前面,但如果赤司没有注意到她的后腰部,她应该不会因为这点事就跑来保健室。 赤司却没有回应她,而是看着坐在工作台前的平山。 这样不太友善的目光维持了数秒以后,他干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应该不需要很久的吧,平山老师?” “嗯……只是如果藤井同学伤在腰上的话,赤司同学最好,还是回避一下。” “不必了,我就坐在这。”赤司双手环在胸前,视线扫过床前的屏风,“保健室的东西总不可能是摆设吧?” 从赤司的态度不难感受得出平山这个人有问题,只是在他那张笑意温和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正的气息。 既然如此,东名自然也起了戒心。 趴在床榻上,衬衫被从下方揽起,东名腰间的大片淤青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平山按压询问的时候,东名倒是忍着疼痛没有喊出来,而镇痛的冰毛巾敷在淤青处的时候,冰冷的触感令她完全控制不住地呻|吟了一声。 “太冰了吗?” 东名怕冷,因此对冷有些敏感过头了,“嗯……” 下意识地瑟缩身体,毛巾直接从她的腰上滑下。 “忍耐一……赤司同学,你怎么进来了?” 东名睁开才闭上的眼睛,就见赤司已经站在了平山的身后。 赤司眼前的场景是平山拿着毛巾,趴在床上的东名衬衫被拉起一般,露出了光|裸的后腰。 他很快撇开视线,还是一副相当淡定的模样。 这一次轮到平山生气了,他干脆上前把毛巾塞进了赤司手里,语气极度不悦地说道:“既然这么不相信我,不如赤司同学亲自上手如何?我想,帝光最优秀的学生会会长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对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从屏风内离开了。 无言,静默。只剩下两个人的场合突然尴尬起来。 东名唰得涨红了脸,她现在的姿势不太好把衣服拉下,索性当了鸵鸟,把脸埋在枕头上。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以至于她说话的声音闷闷的,“赤司先生,我想你可能误会什么了。” “闭嘴。”赤司冷冷地剥夺了东名继续说话的权利,然后把手里的毛巾轻轻敷在了后者腰间的淤青之上。 “嘶……好冷……” “让你别说话。” 东名憋屈地把脸露出来,咬着嘴唇,相当怨念地看向赤司。后者仍旧没什么表情,一言不发地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一瞬怔忡。 赤司这样过于霸道的温柔却暖进了东名的心底。脸藏在赤司的外套下,外套上是干净的味道,还带着对方还没有散去的体温。 “对了,刚才你说发邮件找我,应该不止是想对我说学生会例会的事吧?”见赤司转身要走,东名又叫住了他,“是什么重要的事吗?” 赤司的脚步顿了顿。 重要么?他也拿捏不准,只是一瞬起过想要说出口的冲动。或许是自己头脑发热,向来冷静的赤司也感到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不正常。 居高临下的眸光静默地看着趴在床上的东名,气氛沉静了足足好几秒,赤司才再次开口说道:“没什么。” 冷淡,除了冷淡便没有其他情绪了。 至此,赤司便转身离开了。到最后,他什么也没有对东名说。 变化的,大概是在赤司的眼底,多了几分从前不曾有过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第20章 非你莫属 キミ以外、誰もいない [非你莫属] 赤司的存在就像一个高深莫测的迷局,看不透,猜不透,永远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他一如既往的淡漠态度让东名觉得在保健室和他相处的过程中,他少有的温柔全都是东名她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本还烦恼着在那之后的又一次见面会是怎样的尴尬场面,可在对上那双平静又冷漠的双眸时,东名就知道,她想多了。 可赤司不在意不代表东名不在意,满脑子的赤司让她这一整天都显得心不在焉。 上课对着黑板发呆,恍恍惚惚地抄着老师在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写下的内容,可是这些笔记写到笔记本上之后,居然全都变成了赤司的名字。 感觉自己像中毒了一样…… 为了让自己分散一下注意,东名干脆拿出重新买的手机,一整节课都低头在按着键盘。这对于一贯好学生做派的她来说,算是一次大胆的尝试,更何况她对这只和纱良一起挑的手机充满了新奇。 毕竟十年之前的翻盖手机,她还没有习惯。 东名的新手机里只有两个号码,一个是纱良,另一个就是赤司。 纱良的号码是买了手机之后马上就存好的,而赤司,则是东名在买了手机的第二天,学生会例会结束之后被赤司叫住。后者直接询问了她手机的事,接着就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让她存了号码。 结果玩手机也没办法分散注意,最后东名居然开始对着赤司的号码发呆。 所以说简直跟中了毒一样! 赤司就是她的毒|药,毫无疑问的。从东名知道“赤司征十郎”这个人的存在开始,她就深陷其中。 命运这个词也许太过抽象,可这世上偏偏就是有着无数的事件大概只有用“命运”才能诠释。比如东名为什么会来到十年之前,或许这场和十年前赤司的邂逅,就是一场命运的必然。 深冬的天气愈发寒冷,加之这天的气候比往常要糟糕得多,以至于下午放课之后,暗沉的天色就好像要吞噬了还未结束的午后一般,带着一阵压抑。 猎猎冷风把教室的玻璃窗吹得砰砰作响,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 这大概是这年入冬以来,要下的第一场雨……或者是大暴雪的预兆。 好在这天学生会难得没有例会,赤司也没有发邮件给东名让她去篮球部帮忙。终于有一天可以直接回家。 说到底她为什么要对赤司的话言听计从啊……好吧,她也没有要违抗的意思,况且,在面对赤司的时候完全拿不出违逆的勇气。 并不是东名有多怂包,这是赤司专属的魅力,他就像帝王一样,在他的王国里,没有人反驳,没有人违抗,东名一样不例外。 每日照例在下课铃打响以后被前桌黑子的道别吓了一跳,对着黑子清澈的水蓝色眼眸,东名又完全生不起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被吓到的情绪,之于还在看着她的黑子,她这才又想到了什么开口补充道:“哦对黑子君,我今天的笔记可能不能借给你了,抱歉呢。” 说着,她双手合十地靠在唇前表示歉意。 她怎么好意思把写了好多“赤司征十郎”的笔记本借出去,虽然已经划掉,但绝对还是看得出来那是谁的名字。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个赤司痴|汉,尤其还是观察力比普通人要细致无数倍的黑子。 语毕点头朝黑子作别,东名极快地收拾好书包就匆匆出了教室。 “藤井同学,请等一……” 黑子天生音量不高的声音东名完全没有听见。她走得急还有一个缘故,她没有带伞。 默默看着后桌匆忙就离开的背影,黑子又看了看桌上东名忘记带走的笔记本。 所以说今天后桌她心不在焉…… 黑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替东名把笔记本收好。那本东名不愿意拿出来的笔记本,越是不想让黑子看见,反而直接到了黑子这里。 在去车站的路上时,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雨,虽然不如夏天的雨势那样来的疾,但东名在冲进车站的时候,身上已然蒙上了一层湿润的寒意。 想着要在雨势变大之前回到家,可偏偏什么情况最糟糕,什么样的情况就发生了。 从车站出来步行到rodan可不是一段很近的距离,而雨势就是在东名往rodan走的途中,突然变得很大。 冲进最近的便利店时,东名的头发和大衣也已经被淋湿。湿润的头发像是被冰冻了一样,浸湿的大衣完全失去了保温作用,像个累赘一样压在身上。 好想赶紧回去泡个热水澡啊…… 虽然在便利店买了把伞顺利回到了rodan,想法是美好的,但是更糟糕的情况来了。 电梯维修中…… 真是难以想象连备用电梯都没有! 纱良的住所是第三十六层,东名咬着牙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居然发现自己没有带钥匙,而且纱良也不在家……打了纱良的电话,却从门内传出了纱良的手机铃声。那家伙居然手机忘记带出门! 太糟糕了啊…… 不像普遍的公寓,rodan三十层以上全都是一整层的套房。 某种角度来讲,能够入住rodan也算是奢侈富裕的标志,很多人只是买个面子,以至于这里的入住率非常低。当然,有些楼层是富商特地为情妇而包下来的住所。 冷风把楼道灌得冰冷,东名赶紧先把楼道的窗户关上。只是即便如此,在没有暖气的情况下,加之身上又淋湿,她的动作明显因为发冷而变得迟钝起来。 这种情况也找不到邻居求助,按了求助铃,可是无法提供身份证明,没办法从楼管那里要到备用钥匙。 看着手机里还有一个没拨出去的号码,东名开始纠结了。 赤司征十郎。 她真的可以给这个人打过去吗?那该说什么呢? 盯着手机屏幕又思想挣扎了好一会,东名还是放弃了。比起这个,那还不如等纱良回来…… 坐在门口缩成一团,空无一人的楼道静谧无声,太过安静的氛围之下,好像气温都降低了好几度。 浑身的湿意让东名觉得大脑恍惚起来,一阵一阵的胀痛令她难受得不行。 天色逐渐暗下,楼道的灯亦按时亮起,亮得发白的灯光又是一阵清冷的寒意。 东名用力皱起眉毛试图缓解一些头疼带来的不适,可胃部一阵难受,加上头疼得过分,居然涌起了一股呕吐感。 发白的灯光在眼前居然显得恍惚,视野之中也蒙上了几分不清晰的灰蒙。 事态已经发生到这种地步,东名也没再继续怀揣少女羞涩的矜持了,她给赤司打了电话。 不论怎样,总比一个人孤零零地冻死在这里要好。 冰冷的手指紧紧抓着手机,听筒中等待的忙音好像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漫长。 嘟……嘟…… 鼻间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东名不得不张开嘴来呼吸空气。冷得像冰的空气冲进身体里,又是一阵冻得她快要崩溃的寒冷。 电话终于被接通,东名直接开了口:“赤司先生……” 可无力的语调里,已然全都是虚弱的喘息。 “怎么了?” 赤司温润好听的音色从听筒传出,染着一层别样的磁性。 只是他还没等到东名的回答,回应他的只有对方手机掉落在地的杂响。 第21章 想要传达的话 届けたい言葉 [想要传达的话] 身体好像变得沉重起来,无法做出任何动作。灰暗的视线内什么也看不清,唯一能够确定的,东名所处的已经不再是冰冷的楼道,周身甚至被暖意所包裹。 “……东名?” …… “东名,你醒了吗?” 耳边似乎有人在唤着她的名字,不是藤井佳织,而是古贺东名。那个声音很远,但是东名确切听见了有人在喊她。 想要应答,却无法发出声音。 “东名?” 是迹部的声音,低沉醇厚的音色泛着几分疲惫的沙哑。 东名努力让自己的意识变得清晰,可那个声音却又变得越来越远,直至泯灭。 表哥吗? 十年之后恍惚的意象让东名心底一涩。 虽然在十年之前的日子很顺利,生活上完全不需要担心,更何况还能跟自己喜欢的人频繁地见面。但是即便如此,东名的心底还是害怕着孤独。而且,迹部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担忧。 “表哥……” 意识模糊间脱口而出的发音,喉间火烧般的灼痛才让东名彻底清醒了过来。 习惯了黑暗的双眼没有适应天井上吊灯的亮度,和在黑暗中感知到的一样,尚未清晰的视线中的确有一个人影。 “表哥?” 她不确定地又喊了一次,回答她的,却是和迹部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声线。 “我是赤司。” 渐渐明了的视野内,赤司漠然的面孔变得清晰起来。东名吓得直接从床上坐起,连连朝后退直到后背撞到床头。 “嘶……” 信息量有点大啊大脑有点转不过来…… 东名瞪大了眼睛盯着面前的赤发少年足足十秒,又一次确定了自己所处的位置……这明明就是她的卧室啊!赤司为什么会在这里?! “电话是你打的,你应该感谢我救了你。钥匙是上一次送你回来的时候,天海给我的。”看出了东名的疑惑,赤司直接开口解释道。 提及“天海”的时候,东名还没反应过来赤司说的是谁。不过能有这里的钥匙,只能是纱良了吧。 真是对不起纱良……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东名完全忘记了纱良的全名是天海纱良。 但是话又说回来,纱良什么时候和赤司这么熟悉了?只是那一次之下就熟悉到这种地步了吗?熟悉到居然能把家里的钥匙直接给出去? 东名只能对此感叹,纱良真是个神奇的人。 “那……纱良呢?” “一小时前回来过一次,如你所见,现在是有你我两个人。” 赤司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寡淡,他的视线没有刻意落在东名身上,出于礼貌,在确认了东名无事以后,他便出了卧室。 浑身如同被拆过一遍似的,软绵绵地使不上一点力气。 东名看了墙上的种,时间居然已经过了晚上八点。床头摆着她的手机,上面有一条未读邮件。打开看了才发现是纱良发来的,上面的内容是:和巨巨愉快地相处吧,今晚我就不回来惹么么哒! 这…… 这就有点尴尬了…… 所以纱良不在完全就是故意给东名制造和赤司独处的机会吗?虽然这样的情境东名是有所期待过,但是不论怎么说,真的很尴尬啊…… 头部还在持续胀痛,东名抬手揉着眉心,可这完全缓解不了让她几近涌起呕吐感的头疼。 脑海中还隐隐约约回荡着迹部的声音,和十年后相接的场景,这是东名第二次遇见了。 上一次是因为被叶山失手推下楼梯,撞到脑袋致使的昏迷才看见,这一次衰多了,居然是被冻得,还发了烧。虽然现在身体比起几小时之前要舒服一些,但是头疼丝毫未减。 是不是只有失去意识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或者……如果现在的自己干脆自我了断放弃生命,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十年以后了? 这些都是东名毫无根据的猜测,况且,她也不清楚这两次所感受到的场景是否真的是十年之后正在发生的。 但不难推测得出,十年之后的她大概是出了什么事。 救护车……还有迹部担心的呼唤。 晃晃悠悠地从床榻上下来,头重脚轻的感觉好似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这一次,还是要多谢赤司。 从卧室里出来,赤司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他有注意到东名开了卧室门出来的声音,却没有回头,依然保持着双手环胸的端坐姿势。 东名揉着额头朝赤司走去,虽然身体非常不舒服,但是感谢的话,还是必须要说的。 喉咙泛着一股灼烧般的刺痛,大概是因为发热导致,“赤司先生,今天多谢你了……”这句话东名说得有些艰难,音色是病态的沙哑。 赤司微微侧过头,俊秀的侧脸平静得看不出表情。接着,他以同样毫无情绪起伏的语调说道:“所以,你准备拿什么谢我?” 句末反问的上扬语调好像他所说的,就应该是东名理所当然要做的。 东名也没想过赤司居然会反问得这么直接,即便答谢对方的确是分内之事……拿什么答谢……直接把话说到了这样实际过头的程度,东名一时间并没有什么想法。 “拿什么啊……” 口中喃喃重复着赤司的话,想要顺着这个问题思考些什么,可一片混沌的大脑越发恍惚起来,东名皱紧了眉毛,可眼前的场景竟然还在视野内泛起了重影。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大概是因为烧得严重,感官都变得迟钝了起来。 想要说些什么,可又变得模糊起来的意识让东名的耳边只剩下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下一秒,身体像是突然脱离了控制般,直直地朝前倒去。 没有意料之中和冰冷地面的接触,赤司稳稳地接住了东名。后者的眼神有些无意识的涣散,因为发热的缘故,她的体温要比赤司高出一些。 “藤井?”赤司唤了一声,怀中滚烫的身体却没有给出丝毫反应。 东名努力撑开眼皮,视线里却仍旧模糊一片。她听到了赤司的声音,想要回答,可张嘴,却只有无力的喘息。 用力抬着头,侧脸正好靠在赤司的颈窝。浑身开始发冷,她瑟缩着身体,下意识地又往赤司怀里钻了钻。 这样真的好奢侈啊,居然在赤司先生的怀里。 赤司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没有扣上,漂亮的锁骨,白皙的脖颈,在向上一些是说话时时而滑动的喉结…… 赤司很清楚东名现在的状况有多糟糕,他的手臂几乎承载了她的全部体重,后者已经无力到没办法靠自己支起身体了。 一手搂稳东名,空出的另一手碰了碰东名的额头。烫得有些夸张的触感就连赤司也忍不住皱紧了眉毛,他摇了摇怀里的人,沉声道:“藤井,去医院吧。” 烧红了脸的东名似乎是听进了这句话,居然像个孩子一样拼命地往赤司的怀里躲,唇间还口齿不清撒娇似的喃喃起来:“不去……我不要去……” 大概是有些烧糊涂了,倘若是平常,东名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尤其对象还是赤司。 炙热的温度在赤司脖颈间传开,东名对比之下显得有些冰凉的双唇无意间擦过赤司脖子裸|露在外的皮肤,粗重的喘息亦在他的颈窝处洒下了一片湿润的温热。 第一次和同龄异性近距离接触,感知到不同于男性身体特征的特质,赤司一瞬僵住了肩膀。东名的身体要比男孩子柔软更多,赤司居然感到了一些不知所措。 难得的,他皱紧了双眉。 与其说第一次接触,倒不如说在此之前,赤司根本不容许被异性这般接近的存在。东名是他棋局中的意外,即便赤司总是掌控着全局,准确而言……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意外吧。 毕竟,让东名接下圣诞活动的任务,让东名时不时去体育馆给篮球部帮忙,叫上东名一并去游乐园“见”横山,全都是他的套路。 赤司从一开始让东名有机会和自己不断接下交集,都是他步步算好的布局。 明明一开始只是出于对其的兴趣,可当下却不断地……想要探寻东名的更多……这样的感觉算是什么? 赤司沉思了一会,姑且把这样的感情解释为对于棋局的乐趣。 可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 怀里的人还在低低嘟囔着不愿意去医院的话,赤司干脆不再回应,本想着直接把人抱起来去医院,可就在这时,颈窝处一阵湿意,顺着脖子的弧度,一直留到了衣服里。 低头才看见,东名的鼻间一道鲜红汩汩流出,染红了白色衬衫的衣领。 发热到流鼻血的地步了吗? 大概是感受到了这股腥甜,东名猛地咳了几声,这会又清醒了一些,她仰起头,抬手压住自己的鼻子。 赤司的气息依然环绕在身边,她清晰地感知着。脸颊的绯红也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羞赧,她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试图站稳身体,从这个满是令她眷恋气息的怀中退出。 此刻赤司强硬地按住了她,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别乱动。” 语毕,将东名放在离自己最近的沙发上,让她能够舒服地靠着。 “有冰吗?还有,知道退烧药放在哪吗?” “……” 东名闭着眼睛,一手压着鼻子,张着嘴大口呼吸着,或许是没听见赤司的话,她没有回答。大脑嗡嗡作响,感觉要死了一样。 直到一股冰凉触在她的额头上,她用力睁开眼睛,逆光之下的赤司五官深刻精致,异色的眼眸比任何时候都要深邃。 “赤司先生……” 很费力地,才把这个称呼说出口。 赤司亦没有回话,只是拉开她压着鼻子的手,继续止血措施。 东名半眯着眼,有些刺眼的灯光让她的眼睛微微泛酸。光影交错之间,她的眼里全是赤司的模样。她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能够见到赤司照顾人的模样,即便表情还是那样淡漠,但毫无疑问,他是温柔的,温柔到快要令她窒息。 “你想说什么?”看着东名不断翕动的双唇,赤司淡淡地问了一句。 东名微怔,喉间的痛感还是令她很难发声。 喜欢啊……好想告诉他,告诉这个和自己同龄的赤司征十郎,她喜欢他。 在东名的心底,已经呐喊了无数遍“我喜欢你”了。 “如果说不出来,就别说了。”见东名张口未言,表情还有些痛苦,赤司阻止了她想要说话的举动。 东名的确“说不出来”,不是发不出声音,她只是想以古贺东名的身份,告诉他,而并非藤井佳织。 从来没有什么时候,东名这般渴切地想要告诉赤司自己的名字。而她想要说出“古贺东名”的时候,那股掐在喉间的阻力又出现了。 好想告诉赤司啊……如果下一秒就会回到十年之后,但至少,她希望赤司能够听过她的名字。 第22章 因为太冷了 寒いだから [因为太冷了] 那晚赤司依了东名的话没有把她送去医院,而东名再次醒来之时,是第二天的中午,身边早就没了赤司的身影。 淋了一场雨,却病了整整大半个月。 最糟糕的是,东名这个固执的家伙还是一直不肯去医院。她本人倒是不急,作为室友的纱良都看不下去了,无奈之下请了迹部出手,给东名找了个家庭医生强迫她接受治疗,持续了好几天的低烧这才逐渐开始好转。 “你的脑子会烧坏的!”这是纱良气呼呼的原话。 与其说东名娇弱,倒不如直接说她现在的体质虚弱得不堪一击,明明在十年后的她几乎都不怎么生病。可换个角度而言,会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无非只有一个:作为唯一家长的迹部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十年前的现在,东名一个人大概注意不到一些细节问题。 只是东名觉得是自己病了这么久应该不是体质的问题,她倒更愿意相信,这是这个时空对她的排斥所造成的连带效应。 深冬的天气越发地严寒起来,空气干冷到仿佛要冻结。而离圣诞的日子,也在一天天地减少。 帝光的操场已经架起了一棵巨大的圣诞树,lw会社的员工也按照工作安排的那样,每日在为圣诞树上的灯饰调试灯光效果。 大病初愈的东名看起来苍白得不像样,如果非要形容一下她的模样的话,就像即将凋零的花,脸颊上完全看不出正常的气色。当然,东名自己所关注的倒不是病了多久,而是她那时靠在赤司身上的时候,居然流了鼻血。 天呐她都在想些什么才会流鼻血…… 尽管当下的温度冷得快要把人冻僵,尤其对于天生怕冷的东名而言,和活动有关的事务,作为执行委员的她还是相当尽责地坚持每天午休的时候,都会去圣诞树那边了解工作情况以及活动当天她需要知道的相关流程。 这天照例准备去看圣诞树那边的工作情况,在走出开了暖气的大楼之前,东名先把自己用大围巾严实地裹了一圈。即便如此,她还是冷得整个人都在发抖,鼻尖也被冻得通红。 裙袋里恰好有两枚一百元的硬币,东名在一楼的贩卖机前停下。 突然觉得亲切起来,十年之后那台老旧的贩卖机,正是眼前的这一台。在未来,它还真是老古董了呢。 忍不住笑了笑,东名把硬币塞进了投币口,打算买一罐咖啡暖手。而这台贩卖机就像东名还未来到十年之前的那天晚上故意和她作对一样,根本不识别第二枚硬币,重复试了很多遍,第二枚一百元的硬币都一直从贩卖机下方的零钱口吐出。 这让东名感到烦躁起来,手指被冻得有些不利索,在捏着硬币的时候,她甚至感觉不出是硬币更冰一些还是自己的手指。 正打算旋退币扭,这时视线中却出现了另一只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拇指和食指间捏着一枚硬币,然后将硬币投进了狭长的投币缝隙中。 “你想要什么?” 清冷的音调和声音主人的表情一样寡淡。赤司站在东名的身侧,看着贩卖机里摆着的饮料问道。 东名蓦地转头,大概是因为赤司的突然出现,她稍稍有些惊讶。 “咖……咖啡吧。” 漂亮的手指按下了咖啡的按钮,罐装咖啡很快就从下方掉落。 “谢谢。” 东名把咖啡拿在手里,两只手掌完全地和罐子表面接触。温暖在掌间传递开,东名舒服地感叹了一声。发现赤司还在看着她,她这才把咖啡往脸上一贴,以此来掩饰自己的赧然。 看着东名像是捧着宝贝一般把罐装咖啡紧紧地护在手里,小猫一样的乖巧模样确实很可爱。赤司忍着笑意,开口问道:“你喜欢咖啡?” “这倒没有,其实我不太喜欢苦的东西。”东名摇这头,“而且,我也不太能喝咖啡的,哪怕只是喝一口,晚上都会睡不着觉。” “那为什么还买?” “贩卖机的热咖啡会比其他饮料的温度要高一些,我实在是太冷了!”东名说着,还很应景地抖了抖身体。 “哦?是这样吗?” 赤司眉峰微挑,毫无情绪起伏的视线再度在东名的脸上打量了好几秒后,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枚硬币,然后,买了一罐咖啡和一罐牛奶。 像是为了验证东名的话,赤司一手拿着咖啡另一手拿着牛奶,把两个罐子同时都往东名的两边脸上贴去。 “唔……”突如其来的触碰让东名本能地皱了皱眉,两边都碰着比自己冰冷脸颊要高出许多温度的饮料,只感受到舒服的暖意,又哪里分辨得出那一边更热一些呢。 被两个罐子挤着脸,东名的嘴唇因此嘟起,于是表情也变得非常滑稽。 下一秒,赤司就放下了双手,把两罐饮料都抓在同一只手上。那只能够抓住篮球的宽大手掌,同时拿着两罐饮料也显得很轻松。 赤司在憋笑,要是再不放手,他恐怕已经笑出声了。 保持着冷漠的脸,赤司用空出的另一只手从东名那里抽走了咖啡,接着,把后来买的咖啡和牛奶同时塞进了东名怀里,“咖啡拿去暖手,牛奶可以喝一下的,助眠。” “唔……谢谢。”然后,东名重复了赤司刚才的动作,一手拿着一罐饮料同时贴在自己的脸上。 东名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行为有多犯规,赤司不着痕迹地移开了本看着她的视线,继而开口说了另一个话题:“接下来呢?你要去圣诞树那边吗?” “嗯,过去看看。” “那一起吧,我也要过去一趟。” 赤司的心情莫名很好,他走在东名的身侧,贴心地伴着后者的步调,没有走得很快。 在脱离了暖气的罩护之后,东名紧紧缩着肩膀,再加上那条大得夸张的围巾,看起来就像蜷成团的小奶猫,软绵绵的样子。 东名就觉得赤司的视线一直在自己的身上,最初她还以为是自己痴|汉过头的错觉,转头看向身侧的赤司时,后者的确正在看着她。暖色调的双目眸光平和,以一种静好的神色打量着她。 然后,少女东名就害羞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眨着眼睛,慌慌忙忙把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接着表情僵硬地看着前方。 “藤井。”彼时赤司突然开口唤道。 “嗯?” “你走路同手同脚了。” “……” 紧张的!被男神盯着超级紧张啊! 同手同脚的别扭走姿又继续了几步,太过注意以至于在纠正的时候,居然左脚绊右脚地身体一歪。手里的两罐饮料直接被甩了出去,顺着地面的坡度越滚越远。 东名的外套很厚,她的动作因此也变得非常不灵便,最初想要抓住那两只罐子,只是最后不仅罐子没握住,整个人也差点摔出去,好在赤司拉住了她的手腕。 “谢谢……” 东名低着头道谢,脸颊因为羞赧而微微泛红。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十年之后和十年之后的那位赤司先生在学生会室门口的碰撞,穿越后在人群中被挤得差点摔倒,还有在电车里没能稳住身形直接倒在了赤司的臂弯里…… 她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赤司面前差点摔倒,而每一次后者都能稳稳地拉住她。 赤司倒是没什么表情,在扶稳东名后相当礼貌地收回了手。 站稳以后东名的第一反应是去把已经滚到远处的咖啡和牛奶捡回来,比起自己的情况,她似乎更紧张这两罐饮料。 赤司觉得想笑,尤其是看到东名捡起两个罐子一脸庆幸着罐子没有摔裂时的表情。像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居然能那般满足。 两人一起走到圣诞树前的时候,竟然遇上了lw的社长横山。横山那张万年冰封的严肃面孔看得东名又是一惊,脚步也下意识地顿了顿,朝赤司身后不太明显地靠了靠。 横山却大笑了起来,“我有那么可怕吗?” 东名只是摇头,不过她确实挺害怕横山。为了掩饰自身的紧张,她的表情又开始变得僵硬。 赤司自然注意到东名的情绪,他上前一步,神色自若,“横山社长亲自莅临,深感殊荣。” “被你奉承我可高兴不起来。”横山哼笑了一声,之于熟识的赤司,他说话也就不客气了。对于赤司,他一直都很赏识,“抽个时间再来一局如何?” “哦?横山社长有时间?”难得是横山主动邀约,赤司眯了眯眼,大致也猜到了这个深不可测的老狐狸一定是有下一步的计划。 “下个周末风信子之家有个小活动,刚好就约在那里如何?”横山说着,瞟了一眼站在赤司侧后方的东名,沉声继续开口:“藤井,借这个机会正好和你说,这次风信子之家你要负责给孩子们出一个节目。” 突然被点了名的东名微微讶异,眼底的惊讶全都被横山看在眼里。 正如赤司想的那般,横山的邀约果断不是单纯只是想和赤司下棋。他已经把东名也算在里面,替他为孩子们做点什么才是他的目的所在。 横山的口吻是直接的命令,而东名亦正好要还一个人情,去风信子之家帮忙也属情理之中。 在她点头答应下来之前,赤司却先她一步发言打断:“横山社长要是下棋的时候也能算计得如此周全,应该就不会输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呢,征十郎。”即使赤司的言语有些盛气凌人,横山倒越发地看好眼前这位清冷孤高的少年了。他对赤司点了点头,继而说道:“那么,很期待下个周末。” 横山事务繁多,没再和赤司多聊。接了个电话之后,很快就离开了帝光。 目送这位社长先生离去之后,赤司注意到东名的小声叹气,“你怎么了?没信心?” “怎么可能是没信心啦。” 对东名而言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她只是有点无语,自己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被横山和赤司牵着鼻子走。 “那就好。”赤金相异的漂亮双眸平静地注视着东名的眼睛,静默了数秒,赤司抬起手拍了拍东名的头顶,“我也很期待,下个周末。” 第23章 想拜托你的事 お願いしたいこと [想拜托你的事] 短时间内要给孩子们准备节目,太复杂的自然不可能,可又有些什么样的小节目,是又容易准备周全又比较受孩子们欢迎的呢? 东名为此陷入了深深的烦恼,尤其赤司还对她说了“我也很期待”这样的话,这让东名相当看重这一次的表演。可是认真考虑了好几天,还是完全没有一丁点头绪。 哎呀所以说男神你说什么很期待啊! 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以至于东名连着几天不在状态。这天下午放课之后,前桌的黑子叫了她好几遍,她也完全没有注意到。 恍然回神的时候,已经放课许久,整个班级里除了这天的值日生,已经完全空了出来。 收回思绪视线聚焦之后,居然看见黑子在自己眼前放大了无数倍的脸,古井无波的浅蓝眼眸直直地盯着她的脸看,“呜哇靠好近!黑子君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东名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往后一仰。如同她作为藤井佳织第一次到这个班级第一次见到黑子时的那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臀部和地面完全的撞击以至于下半身全都麻了,根本没办法马上站起来。 “藤井同学,你没事吧?”黑子面无表情地说着,话语是有在担忧的意思,只是那张扑克脸完全看不出有这样的情绪。他向前走了两步,朝东名伸出手,“是藤井同学走神太厉害了。” “明明是你那样盯着我把我吓到了……” “因为喊了好几遍,藤井同学也没有理我。” “……” 看着黑子纯真无害的脸,东名选择放弃和他继续辩嘴。搭上对方的手,道了谢,勉勉强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臀部还是一阵发麻的剧痛,东名皱紧了眉毛,小心翼翼地拍着裙摆上的灰。眼角的余光瞥见身前这位一贯静好的温柔少年还在静静地注视着自己,她干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开口问道:“黑子君,你……是不是想借笔记。” 这个问题得到了黑子决绝的否认,“藤井同学,你把我想那样的人我很难过的。” “不然呢?”东名实在想不到他还有什么理由会主动来喊自己了,毕竟她和自己这位前桌之间做的最多的交流,就是笔记往来。 “我是想把藤井同学的笔记本交还给你而已。”说着,黑子不紧不慢地递给东名一本笔记本。 这真是不久前她落在教室里,写满了赤司征十郎的那一本。 “啊这本!”东名紧张地把笔记本收进自己的书包里。之前找不到,她还以为是弄丢了。“为什么会在黑子君这里?” 最不想被谁看到里面的内容,却恰好就在那个人那里。 “是之前藤井同学忘在教室里,一直想找机会还给你。” “是……是吗?多谢了。”又观察了一会黑子的脸,东名确认对方没有什么奇怪的情绪之后,才稍稍舒了一口气。也对,黑子怎么可能做出随意翻看她的东西这样失礼的事呢……不对啊!那是随堂笔记,看了也很正常吧! 发现黑子还在盯着自己看,东名又紧张了起来,“干干干……干嘛那样看着我?”果然吧?果然是看到奇怪的内容了吧? “藤井同学不要紧张,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完全就不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好吗! “我只是,有些事想拜托藤井同学而已。”浅蓝透彻的眼眸相当认真地看着东名的双眼,像是要宣告什么严肃的大事一般,黑子的语气郑重无比。 “什么?” “藤井同学是这次帝光圣诞活动的执行委员,在活动结束之后,藤井同学可以单独来见我吗?” “诶?” “我会在操场后的猫舍那里等你。” 平静的眼底完全看不出黑子的想法。比如“为什么不能现在说”“为什么还要单独”这样诸如此类的问题,东名还没有问出口,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又找不见了黑子的身影,明明上一秒还站在自己的眼前。 完全不明白黑子说这些的目的。但是看他严肃过头的模样,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吧。 东名没再多想,至少在黑子明确说是什么事之前,她是想不到了。 收好书包从教室出去,在楼梯口正巧遇到从一楼上来的赤司。他还是那副神色清冷的模样,明明是暖色调的双眼却透着冷冽的眸光。 东名朝赤司点了点头,“赤司先生。” 就像平常一样的打了招呼,赤司也同样回礼示意。 看到心仪的人,视线总会不由自主地在对方身上多停留一会。东名虽然羞赧得心脏跳的很快,但始终也不会放过每一秒的机会。她抬手将自己脸侧的头发挽到耳后,用这个动作来掩饰自己偷偷瞟向赤司的目光。 无意瞥见赤司手中拿着的罐装咖啡,东名微微愣了半秒,视线亦下意识地多停留了一会。 赤司自然注意到了东名在看什么,他干脆把手中才买的热咖啡朝东名递去。 “诶?” “给你了,可以暖手不是?你说的。” 也没等还处于茫然状态的东名回答,赤司直接把咖啡塞到了前者的手里。 咖啡的温度在东名冰凉的手心传开,东名低头看向自己的掌间。与自己相对的咖啡罐的另一侧,同样拿着咖啡罐的赤司的手修长好看,在后者收回手掌的时候,东名的视线也本能地随之移动。 一瞬的无言让只有两个人的楼道间气氛变得尴尬起来,东名更是感到无比局促。 赤司倒觉得没什么,转身要走时却被东名喊住:“那个!赤司君!” 他转头回望着东名,后者捧着咖啡,大概是因为紧张,握住咖啡罐子的手指过分使力而有些指节发白。 “什么?”眉间微挑,等待着后者接下去的话。 “嗯……关于下周末给风信子之家的孩子们的表演……” “哦?你有想法了?” 东名被反问得语塞,足足顿了好几秒,才尴尬地吐出几个字,“……没有想好。” “所以?” “所以想问问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声调不由自主地拉高了几分,说到底在面对赤司的时候,东名还是会感到羞赧。她睁大了杏目期盼地看着赤司,紧张过头的情绪以至于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赤司思索了一会,莞尔轻笑,“那不如,趁着这个周末,直接去风信子之家看看如何?” 第24章 风信子之家 ヒヤシンスハウス [hhouse] 之于赤司的提议,东名当时没有多想,默认届时自己单独过去,她满心里只觉得不愧是赤司,提议很棒。于是,迅速接受了这个提议的她也很快做好了周末去一趟风信子之家的准备。 想着要和孩子们相处,出发当天,东名心血来潮的把自己打扮得比以往都要可爱一些。 倒不是穿了什么有着许多丝带和蕾丝花边的小洋裙,这样的寒冬天气也不允许她穿着轻薄的小裙子出门。她干脆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外套是一件带着兔子尾巴的绒外套,纯白的色调,袖口带着一点浅粉,为了显示自己很萌,她还在头上还戴了个同样色调的兔耳朵发夹。 毫无形象地仰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纱良见到东名这幅打扮,惊得直接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呜哇!佳织你这是要干嘛?去上幼稚园吗穿成这个样子……”她从未见过东名这么打扮过,毕竟东名以往的风格都是简洁清新派的。 “不是啦,今天要去一间儿童福利机构看看。” 东名倒不觉得自己别扭,虽然一般情况下她也不会穿出这个风格的衣服,不过可爱一点的话,应该比较容易融入孩子们当中吧。她这么想着,忍不住又在毛绒绒的外套表面摩挲起来。 呜哇软软的手感好棒! 是的,事实上对于今天的装束,东名自己是相当满意的。 纱良直接无视了东名还在自我陶醉当中,她重新爬回沙发上,又仰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不雅姿势把脚高高架在沙发靠背上,“是去当义工吗?” “也不是啦,就是想先去看看。下个周末要给孩子们表演节目,还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 “你一个人去?” “嗯。” 说到这里,纱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她坐直了身体,直勾勾地盯着东名打量了好一会,“穿成这样小心吸引了怪蜀黍犯罪啊佳织酱。” “还好吧?我只是希望自己这个打扮孩子们会喜欢,能够和孩子们相处融洽点。”东名说着,羞涩垂头拉了拉自己的衣角,“不过纱良你都这么说了,说明这样的打扮装嫩成功!” “哦豁你也知道你在装嫩……”纱良翻了个白眼,朝东名摆着手,“快去吧快去吧,早去早回。” 兴致冲冲的从rodan出来,东名的心情好得就和这天放晴的天气一样,在到达车站之前,她哼了一路的小调。 当然,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一切按照自己计划好的路程中,在车站门口,遇到了赤司。 因为心情太好的缘故,最初东名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以什么模样出现在赤司面前,她甚至特别开心地对赤司打了招呼,直到后者看向她的表情越发的奇怪,东名才猛地意识到,嗯……好像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看着浅粉色的袖口,东名讷讷地把刚才打招呼的手收了回来。当下躲藏的机会是没有了,尴尬了许久,她才又支支吾吾地继续说下去,“嗯那个……赤司君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天海说,你要去上幼稚园。” “哈?”等下……和纱良又有什么关系! 东名听得一头雾水,看着赤司那张完全捉摸不透情绪的俊秀面庞,她眉毛的弧度因为困惑而弯得更深了。 赤司笑了笑,也不打算对东名解释这个问题,“风信子之家算是有段路程,今天恰好我也打算过去一趟,跟上吧。” 语毕,赤司转身朝着与车站口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而他所向着的位置,停着一辆色泽纯黑的私家车。 东名显然还陷在深深的尴尬中无法自拔,她现在的模样,唯独面对赤司,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知道会遇到赤司的话,她绝对不会穿成这样!好羞耻啊…… 只是赤司和她虽然目的地一样,同是风信子之家,可前者为什么会到车站来呢? 冷静下来之后,东名才觉得自己思考了一个愚蠢的问题。赤司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有什么理由的吧,况且他还能直接找到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唯美过头的偶然相会。要从rodan出发,倘若不是自己开车,必然要到这个车站的。 果然,赤司这家伙……又在算计! 东名鼓起脸腹诽着,然而即便心底有些小情绪,还是乖乖地跟着赤司上了车。 某些角度而言东名也是想得很通透的,事实上确实如此。 纱良在东名出门的时候就和赤司通了气,不仅给赤司打了电话说东名要出门,还发了一张她偷拍的东名出门前的背影。照片不是很清晰,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出东名的外套是小兔子的模样,这倒让赤司更想要亲自来见后者一面。 算准了时间,唯一的车站。 对于赤司而言,一切都是必然的。 比起乘电车,和赤司一起走要比东名预计的时间早很多就到达了风信子之家。 从那辆纯黑的私家车上下来之后,东名朝赤司用力鞠躬表示谢意,接着没敢再多说什么,甚至都好意思去看赤司的表情,转头就往外观是圆屋顶的主建筑跑去。 赤司只是对着那个背影轻笑,眼底带着几分东名看不见的宠溺。他没有跟上东名,在吩咐了司机先离开之后,才走进风信子之家的大门。 这个时段,正巧遇上风信子之家的孩子们在练习合唱,大概是下个周末活动上需要表演的节目。东名站在琴房之外,也没有进去,只是从未拉上的门缝那里,静静地看着房内的场景。 房中有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弹琴的老师是个长相甜美甚至有些逆年龄生长的娃娃脸脸女性,她穿着胸前印了小熊的长毛衣。孩子们则在钢琴前排成三列,最大的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最小的大概只有四岁,像个豆丁似的坐在最前面一列的塑料凳上。 伴着老师弹奏的钢琴声,孩子们都唱得很认真。 风信子之家的各方面条件都相当不错,显而易见,横山在这方面之于金钱上毫不吝啬。在装潢上,这里所有的饰品都极其迎合了小孩子的喜好,墙上还有很萌的涂鸦。这么对比之下,钢琴老师的衣服显得一点也不违和了,而东名的打扮也恰恰十分适合这里。 只是,东名根本没想到赤司他…… 算了,还是不要再想这件事了。乱飘的思绪居然让东名的脸颊有些发热,小女生的心理令她越发地觉得羞耻,她忍不住抬手托住自己的脸,开始不断地对自己说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赤司什么都没看见过。 不过看到钢琴,东名倒是对于表演什么节目有了点想法,比如到时候弹一首《小狗圆舞曲》之类欢快些的曲子。在乐器上,东名向来都是拿得出手的。毕竟从小开始的淑女教育,钢琴课是其中的必修。 活动了下自己的手指,有些受冻的缘故,指间不是特别灵活。东名想着还剩一个礼拜的时间,应该可以在学校里借用音乐教室多多练习,如果赤司再让她去学生会或者篮球部,她绝对!绝对要拒绝了! 突然感到身后有人在拉衣服上的兔子尾巴,东名转过身,身后正是那日在游乐园里见过的聋哑儿由里。 因为不能说话也听不见的缘故,由里自然被排在孩子们的合唱之外。只是对着由里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东名感受到了小姑娘的渴求。她想像普通孩子一样,能够参与进去。 或许是看小女孩可爱过头了,母爱顿时泛滥起来的东名抱着由里猛蹭了一会对方柔软的脸蛋,信誓旦旦地答应下可以教对方弹钢琴,作为她们之间两个人的表演。 由里自然很高兴,只是东名在夸下海口之后,就觉得有些头疼了。教一个孩子钢琴没问题,但是教一个聋哑儿…… 可看着由里期待的模样,她又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不过试想回来,如果是这样的挑战,古贺会长还是很乐意接受的。 从由里那里得知,除了琴房之外,还有一架钢琴。不去影响其他孩子的前提下,东名便跟着由里一起去了。 那是一架木纹的古旧钢琴,放在玩具屋的一角。或许也正是因为太旧,所以才和孩子们的玩具放在同一间房里。 东名在钢琴前坐下,她让由里和她坐在一起。按了几个键试音,大概是琴弦有断,好几个琴键无法奏出声响,除此之外,这架钢琴也已经很久没有调过音了。 由里学着东名的样子,按下几个东名试音是按过的琴键。她是听不见的,只能在按完之后,问东名效果怎么样。 东名自然是要哄着小孩子,温柔地笑着,让由里继续模仿她。 事实上任何一项都再糟糕不过了。听不见声音,意味着没有节奏感,那该如何教会由里呢?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和小姑娘四手联弹,靠自己的合奏来修补对方的缺点。 这算是一项小小的挑战吧,东名深吸了一口气,将双手放在了琴键上。 “那么由里酱,我们开始吧!” 第25章 最棒的旋律 最高のメロディー [最棒的旋律] 东名选择了孩子们都会唱的小星星,在一个八度之内就能完成的简单小曲,节奏上也不会复杂,最简单的版本一共也只有十二个小节。况且由里听不见,只能根据东名手指弹奏的速度来完全照搬,曲子自然是越简单越好。 所幸的是小姑娘很聪明,在教了几遍之后,她已经差不多记熟了按键顺序。而此时另一边练习合唱的孩子们也结束了这天的练习,笑闹着跑到玩具屋时,看到的就是东名和由里坐在钢琴前的场景。 “啊是佳织姐姐!”孩子们中有人认出了东名,于是便都不再害怕地纷纷围到了东名身边。 虽然不擅长应付小孩子,脾气向来温和的东名自是摆出了最温柔的表情对待。 “佳织姐姐在教由里弹钢琴吗?” “诶?佳织姐姐好厉害啊什么都会,上次还教我们手语了!” 在孩子的眼里,东名的形象变得特别厉害高大起来,对于那些向她投来的崇拜目光,她居然有些感到不好意思了。 不过,总有几个顽皮的小鬼头和大家的想法不太一样。 “可是由里听不见声音也不会说话,要怎么学钢琴啊!” 这个问题一出,其余的孩子们也恍然大悟,一个接一个地问起了同样的问题。最后,居然变成了对由里的嘲笑。可小姑娘什么都听不见,只是一辆茫然地望着东名。 “由里酱会弹好的,下个礼拜的表演,她会和我一起。不要太小看人哦你们。” 也不知哪来得信心让东名说了这样的话,大概是因为她觉得孩子们嘲笑由里的做法不对,她便有了想要教训一下的意思。有些不太高兴的缘故,她的语气随之沉下。 在孩子们眼中向来温柔大方的佳织姐姐突然敛了表情,孩子们吓得纷纷噤了声。 东名以为自己的话多少起了点效果,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起头的那个小鬼又朝她做了个鬼脸,“我才不信呢!佳织姐姐也是大骗子!” 接着一群小孩纷纷表示不要跟骗子姐姐和聋哑由里好了,说完居然一群人都离开了玩具屋。 东名无奈又无语。对于小孩子,她一向都很没辙。毕竟作为独生女的她,根本没有什么照顾弟弟妹妹的经验。她看了一眼唯一留在自己身边由里,有些哭笑不得地摊了摊手。 所以,她这是被一群孩子孤立了吗?为什么变脸这么快!明明前一秒都还特别崇拜她的不是吗! “看来你已经信心十足了。” 孩子的喧闹声过后,打破平静的是赤司带了几分揶揄的清冷声调。 循声望去,从把东名送到风信子之家起就没了人影的赤司此刻就站在玩具屋的门口。因为室内开了暖气,他把外套脱了挂在自己的手臂上,只穿着单薄衣衫的他突显出的挺立身姿格外好看。比起恨不得把自己裹成熊的东名,两个人简直像是生存在不同的季节里。 “我只是看不惯那群小孩嘲笑由里。”东名解释着,她的确为此有点小不爽。 东名觉得,小孩子就是应该享受关爱才对。作为从小被捧着手心中长大的古贺大小姐来说,小孩子理应被宠爱。在她眼里由里已经足够令人怜惜了,天生不足的孩子居然受到嘲讽,这东名有点看不下去。 “你好像很擅长和小孩子赌气。”赤司挑起眉,眼底含带一丝调笑。 “我没有!” 而东名的反应如赤司意料之中的那样,相当激动地给予了否定的答案。赤司不说话,冷漠的脸上少有地勾起了几分笑意。 东名算是看懂了她心目中的这位男神,完全就是故意说这些话的! 说她会和小孩子赌气,意思不就是讲她自己幼稚得简直和小孩子一样。 “啊赤司先生你就……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东名气鼓鼓地控诉着,看到一旁的由里还在盯着自己看,甚至对她打了询问她在和赤司说些什么的手语,东名又补充道:“由里酱还在看着呢,就不要这样了好吗?赤司先生拜托了!” 说着,东名双手合十地靠在唇前作祈求状。 赤司依然摆着满不在意表情,就好像刚才那些话是寒暄家常一般。他对东名的反应相当满意,亦越发地觉得东名气急的模样可爱得紧,尤其今天穿着萌系的白兔外套。 可爱,可爱到想要占有。她接下去的每一个表情,每一秒会做出的反应,赤司都觉得有趣。 “已经决定好了吗?下个周末要和由里表演钢琴?”看着东名对自己服了软,赤司也就不再故意调侃,把话锋转到了不再尴尬的话题上。 “是啊,我要告诉那群坏家伙不准再看不起人了!”东名还在为刚才的事抱不平,一句话说得义愤填膺。可最后似乎是意识到才说过自己并没有和小孩子赌气的话后,东名的气势又软了下来,讪讪地瘪着嘴不再出声了。 赤司亦走到钢琴前,他把手里的外套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只是朝由里示意了个眼色,由里居然乖乖的从钢琴凳上跳下来,走到了东名的另一侧。 而就在东名想开口问些什么时,赤司直接在刚才由里的位置上坐下,面不改色。 “那个……这台钢琴其实有点坏了。”东名解释道,赤司的突然接近令她措手不及,心脏猛地加速以至于说话的语调都有些变了。 “我知道坏了。” “那……” “刚才,你不是还教了由里么?”打断了东名的发问,赤司照着先前东名教给由里的,简单至极的几个音调,在琴键上弹奏起来,“是这样吧?” “是这样没错……” “告诉由里,让她学着我。” “哈?” “那孩子不是只能和你交流么?”赤司的目光扫过东名的双手,他的意思很明确,需要东名用手语来向由里传达他的话。 东名不知道赤司接下去想做什么,即便满心不解,但还是照着赤司说的话做了,而由里也相当乖巧地点了点头,这般驯服的举动赤司是满意的。 “所以呢?”转回头重新看向赤司,东名继续问道。 “节目是你和她两个人的,而我只是对你是如何合奏比较感兴趣。” 表情浅淡,音色冷漠,赤司这么说着,然后把手搭上了琴键。标准的手势,修长的手指也好看得仿佛就是为弹钢琴而生的一般。 “把我当成由里就好,开始吧。” 诶? 东名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赤司想要做什么,后者直接开始弹奏起来。为了仿照由里,他弹得像个真正的初学者一样,节奏生涩,力道不稳。 等下……这是什么情况? 显然,东名还是无比茫然。而此时,一遍已经弹奏结束,赤司很快地瞥了东名一眼,可弹奏的手指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接着,旋律开始重复。 无奈之际,东名只得在高音部分,为那完全“外行者”的演奏合奏。 似乎是为了示范给由里看,赤司只用一只手,速度相当缓慢地不断重复弹着仅有十二个小节的简单曲调。相比之下,东名在高音部分的合奏,从一开始的慢速舒缓,逐渐加进了小星星变奏曲的伴奏旋律。 指尖在黑白琴键上流畅地游走,一个个音符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即便另一边只是单手在简单地重复着单调的旋律,二人的配合之下,整首乐曲也变得动听起来。抑扬起伏的合奏完全能够配合着另一侧的赤司,掩盖掉原有的单调所带来的弊病。 音乐是感情交流的方式之一,这句话说得很对。 渐渐沉入琴声旋律中的东名愈加地投入,她的表情也随着舒缓的音调而越发柔和。本能地转头看向赤司,和他交换了知会的眼神。只是东名却不曾想过,这一刻赤司看向她的目光像是在怀念什么,漂亮的瞳孔微微摇曳着。 还是第一次见到赤司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东名有些怔然。一个小分神,弹错了一个音。 “啊错了……” 错掉的音符显得太过突兀,东名习惯性地停下了弹奏。而就在这时,赤司将左手也搭上琴键,相当娴熟地配合了起来,衔接上了东名的空挡。借着错掉的音调,将整首曲子升调,完美地修复了东名的错误。 回神的东名马上接上了赤司的节奏,二人的配合相当默契,最终,曲调又逐渐从复杂回到了最初的舒缓单调。然后,最简单的十二小节旋律结束了整首曲子。 一曲而终,音落之时,身后一片掌声。 东名蓦地转身,发现刚才跑出玩具屋的那群孩子正在鼓掌,还有孩子们的钢琴老师,亦站在孩子群中,持以赞赏的目光。 “佳织姐姐太厉害了!” “赤司哥哥也好厉害!” 东名暗自羞愧,厉害的是赤司才对。后期四手联弹的部分,完全都是赤司在配合她,手指僵硬不太灵便的缘故,她其实弹错了好几个地方,全都是赤司的合奏替她掩盖了过去。 她有些羞赧地微微颔首,小声地对赤司道了谢。 笑意不禁溢上嘴边,东名眉眼弯起,这样的表情仿佛柔进了时光。除了感谢以外,她同样也非常开心。 马上向站在一旁的由里传达了期待,东名想着似乎这里只有她会手语,也就不太顾及地对由里表达了一堆她大概不太好意思当着赤司的面直接说出口的话。 比如她很期待这个周末,比如刚才她和赤司的合奏很开心,再比如赤司很帅气。 由里也很快意会到了什么,小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赤司又看了看东名。 佳织姐姐是不是喜欢这个哥哥? 东名吓了一跳,愣了半秒,一时半会也没有直接作出答复。她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赤司意味不明地对着她微笑。 明明是清浅的笑容,却似乎是确认了什么般。 “你干嘛笑成那样……”眼神飘移,东名有些心虚地问赤司。 而就在此时,赤司还是维持着那样的微笑,用手语对由里说:下周末的表演请加油! 然后,东名的表情裂了。 第26章 恋爱できない理由 頼りにできる人 [能够依靠的人] 虽说钢琴是东名擅长的乐器,但在她变成了藤井佳织以来,已经好久没有接触过了。在风信子之家和赤司合奏的那一次,也让东名意识到自己的手法或多或少都有些生涩。 和由里的钢琴表演,实际上完全都是在考验东名的技法,要靠她的合奏来修补由里的不足。过程中对由里的要求自然不可能太苛刻,小姑娘她能够完整地弹正确,就足够了。 因此,东名更需要在短期内勤加练习。 纱良的公寓里没有钢琴,在rodan附近,也找不到有什么租金合适的琴房。因此东名只能在校内音乐教室没人使用的时候才能去练琴。下午放课之后,音乐教室也不是每天都有在被使用。不过借着学生会会长赤司的关系,东名倒是可以顺利地用到音乐教室。 当然,为此的代价是:“让我帮你这个忙可以,你准备用什么来交换?” 这是赤司的原话,那时对着赤司根本看不出情绪的扑克脸,东名一阵无语。 明明之前还对她特别友善,亲自送她(?)去风信子之家,甚至还和她感情深入(?)地四手联弹过,怎么一拜托了什么,就把界限分得如此清楚,交情说没就没的吗! 不过……她和十年前的这位赤司之间,应该也算是有交情了吧?她和赤司之间的交集,已经足够多了。 东名虽然心里抱怨了一会早知道就不来求赤司帮忙了,这个精明过头的坏家伙!但最后她还是答应了下来,即便当时她根本没有想好自己能拿什么和赤司交换。 所以这个故事的教训就是让她再度学习了一遍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 毕竟对于有点完美主义的东名来说,钢琴练习是必须的,她不得不答应下来。 她不是天才,即便优秀,也是她本人一直都很认真努力的结果。她不可能跑到风信子之家去借用钢琴,一来风信子之家离她太远,其次她只是个国中生,时间上完全不允许她在两处之间多次来回。 是的,东名答应下了赤司的条件,这个所谓的交换条件就是任由赤司提一个要求,在她能够做到的程度内的任何要求。 偶尔会碰上音乐类的社团在使用教室,东名则需要等这结束之后,虽然时间会稍稍偏晚。 这天也是一样,在音乐类的社团使用结束之后,东名带着早前列印好的琴谱去了音乐教室。 几天以来东名一直都在练习小星星变奏曲的和声部分,要将曲调熟悉到能够自如地控制节奏,这样才能自如地伴着由里的弹奏。就像那时赤司完善了她的失误一样。 深冬的傍晚根本没有什么夕阳西下垂暮绯红的美景,能感受到的只有白昼太短,转眼间便没入了一片灰蒙。 只有东名一人的音乐教室不断回响着流畅的琴音,坐在钢琴前的东名也练习得十分投入。只当教室内的光线随着时间渐晚而变暗,她在停下弹奏的双手,抬头看了墙上的钟。 时间确实不早了。想着这天的练习便到此为止,东名盖好琴键,将琴谱收好准备离开。 连着几天的高强度练习多少让她的双手受了点影响,说不累绝对是不可能的,比如当下放松下来的时候,她的双手、手指甚至包括手臂,都酸痛得有些抓不住东西。 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把琴谱洒落一地,劳累过头地长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蹲下|身收拾琴谱,而就在她一张一张收起地面上的琴谱时,视线中却多了一双皮鞋。 皮鞋应该穿了多年,鞋边磨损的痕迹明显,表面也有些似乎是没法擦去的污迹。最后一张琴谱,恰好被皮鞋的主人踩在脚下。 顺着皮鞋,东名抬起头。 来人是保健室的平山,昏暗的光线下,他以往一贯温和的面孔看起来居然有几分阴森,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更是挡住了他眼底的躁动。 “平山老师,你踩到我的琴谱了。” 东名说着,试图把琴谱从平山脚下抽出来,可平山像是没听见一般,还是牢牢地踩着琴谱,似乎也没有要把脚移开的意思。 “平山老师,麻烦把脚拿开一下可以吗?你踩到琴谱了。”东名不耐烦地皱起了眉毛,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意思,语气中也浮起了一丝不快。 “啊抱歉抱歉!”下一秒,平山居然语气诚恳地道了歉,然后把脚移开,好像刚才确实是因为没听见东名的话才一直踩着那张琴谱。 就在东名捡起最后一张琴谱的时候,平山却佯装帮忙,抓住了东名去捡起琴谱的手。 “唔……谢谢老师。”本以为平山确实是在帮自己捡起,可当东名要把手抽回来,平山却紧紧抓着不放时,东名才察觉到不对劲。 防备性地朝平山看去,平山维持着温和的笑意,“手很冰啊,是太冷了吗?” 语毕,平山直接拉着东名的手贴在了他自己的胸口。 即使是个笑容,东名也觉得平山的表情越发奇怪,盯向她的目光里有几分意欲猥琐的痴迷。 东名仍在尝试把手抽回来挣脱平山,只是平山根本就把她紧紧捉住,更甚的是他还借势朝东名贴近了不少。 身后是钢琴,东名本能地退了两步之后便碰到了钢琴,被卡在平山和钢琴之间的她无路可退。男女之间的体格差异更是令她完全没办法挣脱眼前的这个人。 被恶心得头皮一阵发麻,东名皱紧了眉毛,沉下声线,语调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平山老师,你这样可是性骚扰,通报出去的话,大概明天你就可以不用来学校了。” 外面柔弱的少女没有做出服软的反应,甚至还扬言威胁,平山只是冷笑了一声,“这个时间,也不会有人来音乐教室了吧?你的一人之言,没有证据,又有谁会相信?” 语毕,他干脆将东名的两只手都钳制住。 细弱的手腕很容易就被平山控制,他甚至只用了一只手。空出的那只手更加放肆地抚上东名的大腿,粗糙的掌心摩挲着大腿皮肤的触感恶心得东名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的确,东名拿不到证据。比起和叶山矛盾的那次,当下她根本没有机会拿到放在钢琴上的手机拍下平山的恶行,更何况她现在连脱身都显得有些困难。 当然,她怎么可能愿意屈服给平山。她还在拼命地挣扎,这也让平山除了贴近她以外,无法做出更深一步的举动。 因为无法顺利得逞,平山有些不快,“怎么?还没放弃抵抗吗?这一次那位会长大人可没在。” 果然,那次腰部受伤在保健室的时候,平山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碍于当时赤司在场,倘若那时只有东名一个人,指不定就发生了什么。 想来平山应该是观察了东名几天,知晓连着几天她都在音乐教室练琴,平山才敢这般放肆地直接找上来。而时间也正好是社团活动都结束之后了,这种时间确实没有人会出现在这里。 再者,因为是私下借用的教室,非正规途径申请使用,教室里的监控摄像头是不会打开的。 在东名腿上不停乱摸的手掌已经探入了她的裙摆之下,东名被压在钢琴上,钢琴高低不等的位置抵在她的后背硌得她有些钝痛。加上腿间异样的触感让她整个人都恶心到发麻,她只得夹紧了双腿,防止平山的进一步侵犯。 下手未果的平山干脆转移了目标,手掌上移,开始肆意地在东名的胸前揉捏。下手完全不知轻重地任意妄为,东名亦被弄痛得本能地吸气低喘了一声。 “哦?反应不错呢?” 那声无意识的喘息倒是让平山兴奋了起来,越是这样,他下手就越发过分。 趁着平山得意的这个空挡,前者的目标也不在东名的腿间。至此,东名毫不犹豫地抬腿,用膝盖猛地朝平山的两腿之间撞去。 大概是痛感令平山稍稍脱力,借此机会东名的双手得到了自由。她猛地推了一把平山,后者只是向后踉跄了几步。 争取到了脱身的机会,东名转身要跑。这是平山比她更快地上前,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 力不如人的感觉真的很不甘心啊!手臂又一次被抓住的东名气得几乎要喊叫出来。 在被平山压制住之前,东名果断地咬了一口平山抓住自己的手,后者吃痛的猛地将她甩开。顺着力道东名直接向前摔了出去,未能稳住身形直接正面撞向了钢琴。 惨……除了这个字,东名想不到其他字来形容自己了。 准准地撞到了鼻梁,感觉骨头都要碎了一样。鼻子疼得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视线因为鼻梁的痛感而有些发青,眼泪也止不住地不停涌出。 而这种时候完全没有时间来缓解疼痛,像是被注射了肾上腺素,东名在最快的时间内站了起来,迅速地跑离了音乐教室。 神经高度紧绷突然松懈下来的瞬间,大脑难免发晕起来。东名一手捂着鼻子,跌跌撞撞地跑了很远的一段距离才因体力不支瘫坐在地上。 眼泪流了一脸,东名也自知自己的目模样大概是狼狈得不行。 楼道空无一人,双腿软到无力撑起身体。于是东名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没起来,一边喘着气缓和一边想着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平山这个人决不能留,只是她没有致命性的证据,这就有些麻烦了。 作为古贺东名的她或许有办法轻松解决,而作为藤井佳织,没有任何背景。表哥迹部和藤井佳织的关系有点远,前者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人出力。想到这里,唯一能依靠的人居然只有赤司了。 赤司会帮她的吧? 想到这位清冷少年的时候东名犹豫了一会,不过即便他要对她提出什么要求来交换,东名都会接受。平山这个人,她真的无法容忍,也没必要忍气吞声。 不论如何,就算需要赤司帮忙,还是事先和对方委婉地表达一下看看对方的态度。而当东名准备给赤司打个电话的时候,却发现手机好像落在音乐教室里了。 想来平山没有理由在音乐教室久留,东名在又休息了几分钟后,重新往音乐教室的方向返回。 教室的门没有关上,留了一道狭窄的缝隙。东名本想直接推门进去,里面传来的对话让她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有赤司的声音。 大概是对话已经到了末尾,东名只听见了“好自为之”之类终结性的话。 难以想象还只是国中生的赤司就有着超于常人的气势,任何场合下都一样,面对横山的时候,他也同样霸气凛凛的。 鼻腔突然一热,温热的液体像被打开的阀门不停从鼻孔留出。抬手一抹,腥红的颜色在指腹间格外醒目,霎时,鲜血的腥味在鼻腔中弥漫。 是刚才撞到鼻子的缘故吧? 东名慌忙把头仰起的同时也用手按住了鼻子想要止血,而此时教室的门被完全拉开,赤司从里面走了出来。 对于东名站在门口,似乎是在意料之中。赤司并没有很惊讶,只是见到东名的状态,神似担忧地蹙了蹙眉。他转过头把平山叫了出来,现成的保健室老师。 显然东名还处在十几分钟前的阴影里,见到平山时,本能地退后了几步。 “不要害怕,有我在。” 温润的声调还是往常那般冷淡。 而赤司这句简单的话语却令东名心弦一颤。她抿着嘴唇,没有说话。疲惫带来的不适导致她有些无力。 尽管眼前开始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东名还是固执地想要靠自己站稳。 就在这时,一只手臂将她的肩膀揽住。赤司的靠近让她紧张得僵住了身体,还是因为有些害羞,东名不敢完全地靠在赤司的臂弯上,勉勉强强靠着意志力站着。 “偶尔也学会依靠一下别人。” 赤司在扶稳东名时动作自然地贴近后者的耳侧,他用着只有东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压低的声线仿佛带着引力般富有磁性,东名又一次沦陷得彻底。她抓紧了赤司的衣角,像把所有的期望都倾注了一般用力地紧拽着。 優しい人 [温柔之人]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了,保健室内的日光灯显得有些苍白。 赤司坐在原本平山的位置上翻看着书本,东名则躺在保健室的床上休息。鼻血算是止住了吧,不过她还是觉得浑身发软使不上力气。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整个空间气氛安静得令人发冷。唯一的声响只有赤司时而翻过书页的声音。 平山已经离开了学校,给东名检查鼻血的缘由是平山在帝光做的最后一件事。鼻血的具体原因平山也查不出来,而东名的鼻子撞到钢琴是最好的解释了,虽然平山也不知道为何不是当场撞出鼻血。 关于今天平山想要侵犯东名这件事,赤司的意思也已经很明确了,他会上报校理事会,平山的职位一定是保不住的,今后他大概都会与教师这个职业无缘。 躺在床上的东名没有困意,只是身体疲惫得不行。她一直盯着天井上的灯看,一直到视线开始恍惚,她才用手背盖住了眼皮。 长久的缄默只让她越发地身体瘫软无力,她微微侧头,穿过指缝间看了眼坐在桌台前的赤司,后者俊雅的姿态任何一秒都让她心动。再三犹豫之后,东名还是选择开口打破了沉默得有些压抑的气氛。 “赤司君……那个时候赤司君怎么还没有回去?”柔和的音色泛着疲惫带来的无力感。 淡漠的视线从书中移出,赤司瞥了一眼东名,回答的语调和他的神色如出一辙的漠然,“学生会还有些事没处理完。” “……我是想问那个时候赤司先生怎么会在音乐教室。” 前一刻她挣脱了平山,尔后赤司就出现替她处理了这个问题的末尾。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况且对象还是赤司,东名更加相信这绝非巧合。 定定地看着坐在座椅上的赤发少年,东名的目光毫不闪躲。 倘若是平时,赤司大概不会理会这些对他而言或许都是毫无意义的问题,只是见到东名认真得过分的表情,他干脆合上书将书放回桌面,也以正面相对,“学生会室的后窗可以直接看到音乐教室。” 言下之意,东名每天在音乐教室练琴的模样,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至此,东名再次沉默了。说白了,她有点失落。虽然她真的从不期待像童话故事中描绘的英雄救美的场面,但是在得知赤司完全看到了音乐教室发生了什么时,即便不意外赤司不会像王子一样出现,她还是有点难受。 赤司和她说了偶尔要学会依靠一下别人,对于这句话事实上东名的感触很深,虽然东名从来都觉得凡事还是靠自己比较好。所以在和平山发生拉扯的时候,她没有选择放弃抵抗。 只是,在遇到危险时,她确实期待有个人会出现在她面前。即便她是靠着自己的能力从平山那里挣脱,可那时候的她真的害怕得快要哭出来。 捕捉到东名表情上细微的变化,赤司也看穿了对方的心思。 “比起那些需要靠别人力量的人,我更欣赏自立的人。”赤司语调平静地说着,然后走到床边,“藤井,看着我。” 温和的声线却带着与生俱来不可违逆的气势,东名把压在自己眼皮上手拿开,赤司正居高临下地俯看着她。 日光灯正好被赤司挡住,东名完全地被笼在了他的影子里。她看不懂赤司的态度,逆光之下,赤司的表情比以往深沉许多。 沉默了数秒之后,赤司才继续开口:“抱歉。” 东名怎么也不会想到,赤司说的话居然是道歉。 “诶?” 东名茫然的同时,已经本能地发出了疑惑的叹词。还以为赤司要和她说些什么譬如“逞强的样子很有趣”之类的话。就算赤司说出什么“所以我欣赏你”这样的话,都比道歉的可能性大一些。 因此东名不解,她讷讷地望着赤司的眼睛,异色的双瞳还是一贯流露着冷清和平静。 “为我今天没能及时赶到而抱歉。” 赤司再次重复了一次自己的意思,吐字清晰,情绪郑重。他相当认真地在对待东名。 不得不说,平山确实很会找时机,那个时间除了还留在学生会室的赤司以外,也不会有人看见了。所幸的是还好赤司还留在校内。 而赤司赶到音乐教室时,正好是东名冲出教室门的时候,因为朝着另一个方向,后者并没有看见赤司。 在这一点上,是真的巧合。 那时东名跌跌撞撞跑开的样子,看得着实令人揪心。明明柔弱却还在逞强的模样,又一次被赤司看见。 对此赤司不禁失笑,他也明白东名确实是那样的性格,从他和后者这么久以来的交集,他就已经了解到了。他阻止不了什么,也没有机会在对方逞强之前就成为保护|伞。 而在东名看来,赤司有这份心,她就很满足了。想来一向高冷的赤司居然言语诚恳地对她道歉,她怎么都觉得受宠若惊。这种感觉和听到迹部说了对不起是一样的。 “平山的事我会全部处理好。”赤司这么说了一句,神色少有地浮起了几分阴郁,英气的双眉间也因此微微蹙起。 事实上之于平山的品行,赤司多少都知道一些。所以不久前东名腰部受伤在保健室的那一次,他也会对其提防。 就算没有东名这一次的事件,处理平山也只是事件早晚问题。而这明明赤司盘算之中的事,多出来的那些担忧又是因为什么?因为对象是东名吗? 这个在他认知里不断刷着存在感的少女,嗯……确实引起了他的注意。 “说起来,还不回家吗,都已经这个时间了。”东名开口打断了赤司的沉思,她说着的同时还在捂着自己的鼻子,虽然早就已经止血了。赤司已经在保健室里陪她够久了,再继续下去,她会觉得过意不去。 对于东名说得话,赤司的情绪变化不大,至少在他冷俊的面孔上从来没有过多的体现。平和的眸光扫过东名的脸,“你休息好了?” “唔……”尝试撑起身体,可四肢还是一阵发软,东名有些赧然地抿了抿唇,小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还想再躺一会……可以吗?” 句末征求同意时的表情柔弱得过分,赤司为之怔了怔,很快移开了视线,“那一会再走吧。” “诶?” “我说过了,偶尔也要学会依靠一下别人。以你现在的状态,你觉得自己一个人去挤电车受得了吗?”说到这里,赤司停顿了半秒。他转回头重新看向东名时,后者还是招人怜爱的模样,这让他不禁油然而生了调侃之心。眉峰微挑,他用有些迫人的口吻:“还是说,你信不过我?” 难得的是,东名居然在赤司赤金相异的深邃眸底看出了这点心思。这样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 东名莞尔,婉约的眉眼因浅笑而微微弯起,“赤司先生真是个温柔的人。”她怎么可能信不过赤司这样的依靠呢,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就这样一直依靠下去。 赤司没有应答东名的话,转身重新坐回桌前的椅子上。他的嘴角有几分上扬,似满意也似心悦。 記憶の奥に [记忆深处] 这个周末风信子之家来了很多人,很大一部分都是西装革履的商界人士。lw的横山社长也来了,当然,这次的活动本就是横山的意思,他大概是想借此宣传公益,比如应当关爱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至于那部分人到此的缘故,无疑就是典型的商业交流。 除此之外,到场的甚至还有媒体。看得出来,横山很重视这次的活动。 风信子之家的庭院内搭了个小舞台,孩子们的表演会在上面进行。东名到达风信子之家的时候,场地还没有完全准备完毕。她的钢琴表演,是在小舞台左侧的一块场地,铺了红地毯,钢琴也已经搬了过去。 本以为横山口中的“小活动”只是和孩子们一起做些互动交流的方式,东名根本没料到,这样的场面好像……正式过头了吧?! 还好她出于要表演钢琴,穿的还算正式,而不会像上一次来这里时穿得那样。 一件海蓝色的小礼服,东名还化了适合的淡妆。 当然,冬天的温度也不允许她穿成那样在外面晃来晃去,于是,她在最外层套上了一件羊羔绒的粉色厚外套。时至今日东名才发现,她好像萌系的衣服挺多的。 穿过庭院的时候和横山对上了视线,横山冷得像万年寒冰一样的模样又吓到了东名。两人也算是认识,东名相当恭敬地朝横山的方向鞠了一躬,而后者认可地点了头后,东名才慌忙跑进了风信子之家的主馆内。 活动场地的准备没有完成的缘故,孩子们不被允许跑到庭院里。东名进到馆内时,孩子们都朝她围了过来。她本以为孩子们是在欢迎自己,可看到孩子们一个个表情担忧,东名也随之蹙起了眉毛,不禁开口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佳织姐姐,由里生病了。” “是啊由里发烧了,可是接下去和佳织姐姐的表演怎么办啊……” 诶? 东名设想过无数种表演时可能会出现的差错,还有遇到各种情况时自己应当如何修补,却根本没想过由里无法表演的情况。 不过现在的重点也不是能不能表演,听到由里生病,东名的眉毛弯得更深了,“现在呢?由里酱现在的状况呢?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孩子们的住宿情况是每六个孩子住在一个房间,由里的房间正好是尽头的最后一间。 照顾孩子的阿姨不在,房间里只有由里一个人躺在床上。在这样所有用具都比普通规格小了一号的孩子屋里,东名觉得有些压抑,尤其身后跟了一群孩子,更是把本就不大的空间挤得满当。 小姑娘的脸色不是很好,因为还在发热的关系,她的脸颊有些不自然的浮着潮红。 看到东名时,由里的情绪突然就不稳定了起来,她挣扎着从被窝里爬出来,委屈得瘪起了嘴。然后,突然就扑到了东名的身上,说哭就哭了,伤心的不得了。大概是知道自己没法表演才会这么难过的吧。 似乎每次面对由里都会莫名地心软,想要保护她,想要抱紧她。 东名搂着哭唧唧的由里,安慰了好长一会,小姑娘才逐渐停止哭泣。只不过还是一直抱住东名不肯放手。 这样一来,东名的表演则变成了钢琴独奏。有些部分需要改动,好在曲子东名已经提前练习得十分熟悉,在表演开始之前,她应该能够准备完毕。 琴房的钢琴已经被搬去庭院,因此也只能使用玩具屋那架好几个键无法发声的旧钢琴。东名又哄了一会由里,后者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她这才得以脱身能够跑到玩具屋去。 在钢琴前坐下,东名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了大摇盖。 只是稍许的变动,时间还来得及,再练习几遍应该就没问题了。 x 赤司原本想着要不要让东名和自己一并到风信子之家来,只是这位努力过头的少女一早就自己出门了。 至于赤司为什么会这么清楚东名的情况,因为rodan有一个叫做天海纱良的迷之少女。毕竟后者是大方向赤司交出rodan公寓备用钥匙的神奇存在。 赤司到达目的地后才和横山打上招呼,后者便二话不说地把他叫住。正好要履行二人两周以前棋盘再战的约定,于是变去了位置稍偏的别馆。 横山也不喜欢今天的场合,他一向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并不喜欢把一些活动做得商业化,就比方说不久之前东名看见他时的那种场景,他一直都嗤之以鼻。横山本人以冷面而著称,认识他的人都明白这件事,而作为一个成功的人士,甚至是业界大腕之一,也没有人敢说他什么。 他和赤司家来往多年,换句话可以说,他是看着赤司长大的。后者这个越发傲气的少年,他一直都很欣赏,毕竟赤司一直以来,都优秀得过分。 当然,谁也不会想到事业那般成功的横山社长,却总是在棋盘上惨败。 两人相对而坐,棋局已经临近终局,胜负也很明显了。就像赤司说的那样,他不会失败。 横山当然也看清了局势,不过在被将死之前,他也没有打算中盘认输。 “所以,横山社长打算如何翻盘呢?”见横山持着棋子久久没有落下,赤司哼笑了一声,语气里全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征十郎,不要总喜欢把话说得那么绝对,我只是想到了些其他事。”横山的手指间娴熟地把玩着那枚棋子,他抬起眼皮,冷冽的眸光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赤司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眉间微挑,像是在等横山接下去的话。 “那孩子很适合在风信子之家。”横山突然提起了东名,完全聊起了棋盘之外的话。 “藤井吗?”清冷的眸光落在横山身上,即便赤司的语调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横山提到这个人时,他本能地多注意了半秒。 “你不必那样看着我,我可没打算拉她做免费劳力替我带带孩子们。”横山顿了顿,“和诗织很像吧,她和那些孩子在一起时的样子。” 这里横山提起了一位故人,赤司的母亲诗织。 赤司无言,事实的确如此,他有时候确实多少会在东名的身上看到那样的影子。温柔美好,那段在赤司童年里最温暖的记忆,却是因为东名的缘故,有几瞬在脑海中闪现。 横山观察着赤司的反应,也不再说什么,垂头落子。 赤司不是个形表于色的人,提及东名,他确实有些心弦动摇。对后者持以莫名的情绪,还有对她一直未消退下的兴趣。这些心情赤司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最清楚的是被眼前的老狐狸戳中了心思,这令他相当不快。 “横山社长以为说了这些我就会分心吗,那真是太小看我了。”言语温润,却不乏傲气。说着,赤司改变了之前的下法,他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所以,横山社长这一次打算输什么给我?” 语毕,横山突然大笑了起来,“征十郎,不要太狂妄。今天的结果,可不一定。” 庭院传来了活动开始的音乐声,横山侧头朝声响的方向看去,即便那个位置的窗户根本看不见前院的场景。 “活动好像开始了呢。”佯装无意地说着,落下的棋子却气场十足。 第27章 お似合いの二人 在表演轮到自己之前,说不紧张一定是假话。即便东名对于届时之变也已经做足了准备,况且她更不是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做表演,只是在上台之前,她多少还是会本能地在紧张。 东名站在台下候场时,耳边全是心跳加速的跳动声,表情也因为掩饰紧张而变得僵硬。她拉着由里站在一起,把小姑娘的手拽得太紧而受到了抗议。 由里是东名偷偷将她从卧室带出来的,天气太冷,加上她又发着烧,本是不被允许出来,只是由里期待的目光和渴切的祈望不由令东名心软,于是东名趁着照看的阿姨不在,两人像是逃狱一样偷偷摸摸地跑出来。 东名给由里戴了口罩,标准规格的口罩在由里娇小的脸上被衬得很大,整张脸都要被挡住了,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真是太可爱了! 不论看几次,东名都会想把这个乖巧的小姑娘抱进怀里,甚至也不顾后者还处在抱病状态,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阵狂蹭。 “我会带着由里酱的份努力表演的。”这是东名对由里的承诺。两人也做好了约定,在东名的表演结束之后,由里就会乖乖回去休息。 好在这天的空气还算沉静,完全没有刮风,还没有冷到手脚发抖的地步。 东名脱下了那件羊羔绒的厚外套,然后披在了由里身上。主持人报幕之后,她便穿着那身海蓝色的小礼服,姿态优雅地向众人鞠躬后,在钢琴前坐下。 事实上东名把天气想得太好了,或者说她根本低估了自己怕冷的程度。在失去了外套的保暖,瞬间裸|露出来的皮肤和空气接触的刹那,她就觉得被封进了冰块里。 即便维持着优雅从容的姿态、面带微笑地在钢琴前坐好,她已经开始察觉到双手似乎因为受寒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灵活了。 很快地活动了一下手指,确实因为太冷而有些反应迟钝。 视线穿过台下,在人群的缝隙里看见了由里娇小的身影。唯一露在外面的双眼眸光清亮地望着她,那是寄托了全部期待的眼神。 东名深吸了一口气,将双手搭上琴键。 就在此时,穿过钢琴大顶盖和支撑架的三角空隙的那一头,突然出现了一道挺立的身影。俊秀的面容透着一股清冷,赤红的发丝亦格外醒目。 赤、赤司?! 东名吓了一跳,虽然知道这天赤司一定会来这里,毕竟当时和横山约棋之时东名也在场。这天一直都没有看见赤司,而这个时候,在她表演的时候赤司突然出现,她感到相当惊讶。 赤司的穿着很正式,一身深蓝色的西服,这倒是和东名的小礼服意外的合拍。 当然,更让东名感到吃惊的,是赤司的手里拿着小提琴。 赤司走至钢琴前停下了脚步,视线和东名对上,像是搭档间的默契交流。在向观众致意后,赤司娴熟地架好小提琴,修长好看的手指持着的琴弓也在琴弦上放好,一个完美的预备姿势。好似这本就是属于他的表演,一切都做得自然流畅。 但在东名看来,这……这和剧本写的不一样啊! 愣愣地看着面色依旧波澜不惊的赤司,有那么几瞬东名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可赤司这边完全没有给东名消化信息的时间,下一秒,他拉动的琴弓,小提琴悠扬的音色奏响,而这一部分,正是本应该由由里弹奏部分的单纯音调。 猛地回神,东名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了反应,漂亮地衔接了伴奏的部分。指尖比大脑的反应要快,本能地在琴键上奏出了她已经练习过无数遍的曲调。由缓逐渐加快了节奏,简单到复杂的技法逐渐在曲调中体现。 乳白的琴键,提琴的琴弦,悠扬和明亮音色的重合宛若连空气都融进了音波,两人自然又默契的配合也仿佛已经练习过无数次一样。 这一曲小提琴和钢琴的合奏瞬间就带起了全场的气氛,完美的表现力像是令人身处古典乐的专业演奏会场。当然啦,这是一个夸张的说法,东名和赤司的表演确实非常优秀。 直至最后一个音符终止,结束了整首曲子。接着,掌声雷鸣。 手指还触碰着琴键,两只手冻得快要失去知觉。东名长舒了一口气,好在演奏顺利完成。她听得出来,赤司的小提琴才是引导她的带领者,有好几处因为手指迟钝的缘故节奏慢下,又是赤司替她完美地修补了过来。 她抬头看向赤司,赤司亦正好放下了提琴。两人间无言地对视了几秒,双双会心一笑。 真是一场漂亮的合奏。 二人在向观众致谢之后,东名没有直接走向赤司那一边,而是慌慌张张地冲进了人群里。 她要去找由里把外套要回来,因为真的好!冷!啊! 顺着上台前的路线返回,东名却没有在原来的位置找到那个可爱乖巧的小姑娘。也是因为台下人多的缘故,在人群里寻找一个身高才一米出头的小女孩确实有些困难了。 这可麻烦了…… 东名觉得自己快要冻僵了,脚上的高跟也仿佛变尖锐了一般硌着脚跟一阵不灵便的钝痛。抱紧了手臂,用手掌在冰凉的皮肤表面上下摩挲着试图带来一点暖意,只是手掌亦冷得像冰,并没有什么多大的作用。 又四周张望了好几遍,也没有看到由里。东名想着不如先回馆内,开了暖气的室内总比室外要好很多,而回头之前,肩上突然落下一件深蓝色的外套。 蓦地转过身,是赤司。后者把外套披在了东名身上,身上只剩下白衬衫,裁剪精细的衣型将他身形衬托得挺立,天生优雅的气质之下,是个活脱脱的完美贵公子。 这样的赤司在东名眼里不免有些惊艳。东名惊讶地愣了愣,脸颊一热,她羞涩地垂下眼帘,不太敢直接看着赤司的脸。 “谢谢……” 赤司淡然,他的脸上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你的外套呢?” “在由里酱那里,表演之前她还在这附近的。” 外套的内衬上还带着几分未散去的体温,东名说着,又缩了缩身体,将外套拉紧了一些。看起来她真的非常怕冷。 “先回本馆吧。” 回本馆算是有一小段距离,两人并肩而行,东名的步伐偏慢,赤司则贴心地随着她的速度。 东名偷偷转头看了赤司几次,而后者总是这般面无表情的模样她也有些无奈。 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心思啊…… “你在看什么?” 最终,她的视线还是引起了赤司的注意。赤司侧过脸俯视着身侧的东名,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圈淡淡的阴影。 “嗯……有点好奇而已。” 视线在东名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上了淡妆的脸近看之下倒是比平时要漂亮不少,犹豫的模样有几分娇羞。 赏心悦目,这是赤司的感受。他轻笑了一声,反问道:“好奇什么?我为什么会来拉琴?” “嗯。”实话说,对于赤司来与她合奏,东名确实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情况。 “由里病了,如果希望表演能够精彩的话,目的已经达到了。”赤司眉峰微调,观察着东名的表情,“你的目的不就是如此?” 不得不承认赤司说的很精准,有些完美主义的东名的确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赤司的帮助她发自内心的感谢。 “首先我的确很感谢赤司君,不过……虽然这种时候我说我一个人也能做完表演这样的话有点不厚道,但是……” 话到这里,赤司直接打断了东名:“如果你觉得冻僵的双手可以做到的话。” “……” 东名一顿,无言以对。 赤司把一切都看得很透彻,如果没有赤司在的话,因为手指冻僵而弹错的地方有好几处,确实无法做到没有瑕疵。 除了完美主义以外,东名还有些逞强的毛病。她只是觉得自己优秀,自己能做到。这或许和她周遭的环境有关,更何况在十年后的未来,作为会长的她必须强迫自己优秀。优秀是最有说服力的凭证。 她单方面逞强的例子很多,比如在电车上遇到痴|汉的那次,再比如她在处理叶山之间矛盾的态度上,全都站在自己一个人的角度来解决。即便结果是好的,但不免都有些冒险了。 东名的表情略微黯淡下来,眼底有几分隐隐的不甘。这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数被赤司看在眼里。 赤司的表情未变,但寡淡的语气中染上了几分柔和,“不要继续胡思乱想了,表演的结果完美就足够了,还是说,你比较在意不是一个人完成的?” “倒不是这样,我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和赤司先生的合奏,我很开心!”东名摇了摇头,侧过脸朝赤司扬起一个微笑。发自内心的欣喜,就算是做梦她也无法想象自己能和赤司一同完成这样的演奏。至少十年之后,肯定做不到。 盯着赤司那张俊美冷清的面孔多时,后者总是十分淡然的神色不得不让东名多想。她的微笑瞬间敛起,眉心微微蹙起,“赤司先生,这次的事,不会是又想让我用什么来交换吧?” 就像曾经赤司照顾生病的她时也说过,需要用什么来交换,或者是她拜托赤司帮她借音乐教室,后者同样在提等价交换的要求。 看着东名防备的模样,鼻尖被冻得通红,赤司忍不住笑了笑。他没有回答,只是眼带笑意地回视着眼前的少女。 这一次,倒是他自己单纯想这么做,仅此而已。 第28章 パートナーorカップル 》》01奇迹 怎样的相遇才算是奇迹,我曾经很认真地考虑过这个问题,在我不堪的过往里,我一直都很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而今回想起来,其实奇迹已经发生过,只是那时候我不曾注意到,因为它真的平淡到,就像看完这本书,理所当然要合上它一样微小。 那时我和黑子的相遇,就是最微不足道的奇迹,毕竟,分在同一个班级里,并不算是什么命运的邂逅。 诚凛的模样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精致美丽。盛放的樱花仿若当年,在泛金的阳光下明媚绚丽。我不曾想过自己还有机会回到奇迹开始的地方,空荡的教室,静谧的空气,排列整齐的课桌已经描摹上了岁月的痕迹。 手指划过桌面一整个春假累积下的薄尘,这是我当年的位置,我的左边是黑子的座位,再往左,就是侧过脸就能眺望天空的窗。 看着左侧的空座位,我不禁有些出神,好像那里还坐着浅蓝色头发的少年,有时他会回望我,在和他的发色一样蓝的眼眸里,我能看见自己微小的倒影。 那时我的声音一瞬间在脑海里回放起来,像是记忆的走马灯,在最开始的地方,缓慢播放。 我是芹山未绪,请多指教。 这是我和黑子说上的第一句话,他回答我时的模样正式得让我情不自禁地拘谨。 你好,我是黑子哲也,今后请多指教。 他的声音很有透明感,透彻得像一汪静止的湖。 我忍不住多看了他一会,白皙的皮肤,斯文的举止,他的一切都静得美好。 奇迹或许从我多看他的几秒钟里,已经悄然滋生。 我脸上有东西吗?他这么问我,浅蓝色的眸底有几分疑惑,随即,他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骨节分明的手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一些。 我摇头,连着说了三次没有。大概是觉得失礼,我表现得有些紧张,垂下视线的时候,却听见了他的轻笑。 芹山同学不要这么紧张,这样会让我压力很大。 我抬头,看着印着我的身影的蓝色眼眸,和颜色一样温柔的神色染进我的心底。 我想,我应该是被这样的他怔到了,情不自禁地想要和他多说一些话,想要和他多留一些交集。 x 中学时代开始,我没有什么特殊得能被人一眼就记住的爱好,最初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文艺一些,乖巧一些,于是从家里的书柜里翻出一些在那之前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动的书本。 等到这变成习惯的时候,自己已经像恋上了一般,沉迷其中。 这一类的文学作品,应该没有多少人会喜欢的,至少我在同龄人里,至今没有发现和我拥有共同兴趣的人。 讲台上的内山慷慨激昂地讲解着学习数学首先要学会和数字谈恋爱之类的话,我一点也听不进那对我而言天书般存在的内容,从抽屉里拿出已经看过无数次的《古都》,放在大腿上,随便翻到哪一页,都比数学课本有趣一万倍。 比起和数字谈恋爱,我宁可和文学在一起。 能和文学第一时间联系到一起的人,脑海中马上就浮现了黑子的模样,我偷偷转过头去看一眼邻桌的黑子,意料之外的,此刻的他一样在看着我。 准确来说,那双蓝澈的双眼注视着的,是我手里的《古都》。 黑子君喜欢文学作品吗?我压下音量,轻轻地开口问他。 他的目光还是那样平静,静默的数秒之后,他还是一张扑克脸,最终开口说出的话,是‘芹山桑,内山老师在看着你’。 下一秒,内山大跨步地朝我走来,连让我收起书的时间都没有,他就冲到了我的面前,满眼愠怒,居高临下地瞪着我。 然后那本《古都》,就成了上课分神的牺牲品。 其实,芹山桑可以来图书馆借的,如果是《古都》的话。 下课的时候黑子突然这么和我说,在我应答之前,他又把话继续说了下去。他说,芹山桑是不是执着于把书买到手呢,如果只是看的话,可以来图书馆的。 我看着他古井无波的双目,蓝得静美的眸色,就像天空一样,我呆呆地看着,仿佛要陷进去一样。 黑子的建议我并没有在他说完以后,马上就答出是或者否的选择。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之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那时我还不清楚他一直致力于要我去图书馆的原因是什么,直到后来帮前桌去图书馆还书的时候,才发现,黑子是图书委员。 原来黑子君是图书委员啊,我一直都不清楚。我抱着歉意地说着,把要还的书放在桌面上。 没什么,其实挺多人都不知道的,大概是我的存在感比较低吧。黑子摇了摇头,富有透明感的声线听着都会是一种享受。 随后,他从桌下拿出了一本书,轻轻朝我推过。如果芹山桑要看的话,可以先用这一本,借出的记录是我的名义,所以不必担心太多。 是《古都》,书脊上还贴着图书馆所属标记的条形码。 诶?我可以带走吗? 预想中的回答基本上就是“是”了吧,我几乎已经这么认定了。对着黑子透蓝的双眸,等待着他用清澈的音色回答我“是”这样的简单字眼。 可在那张一贯平静的素净面庞上,黑子的眉心微微蹙起,这个表情应该是疑惑……或者还有些担忧。 芹山桑为什么不喜欢在图书馆看书呢?上课看的话,总归是不太好的。 或许以后可以试试吧,而且,黑子君,我也只有内山的课才会看,他的课实在是无聊到像是在唱催眠曲。 芹山桑这么说的话,内山老师会难过的。 我被黑子的样子逗笑了,吐槽的明明是内山,他却好像比内山还要委屈。 把《古都》抱进怀里,双手环着它,就像是我的珍宝一样。 或许是因为黑子,亦或许是被图书馆静得连心底都会纯净起来的氛围感染了,我抱着书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有时候我抬头向黑子的方向看去,碰巧的是,那双浅蓝的眼眸也正静静地回视着我。 现在如此,今后也是。 第一品法会因由分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第二品善现启请分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第三品大乘正宗分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第四品妙行无住分 复次。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不。不也。世尊。须菩提。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须菩提。菩萨但应如所教住。 第五品如理实见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第六品正信希有分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得闻如是言说章句。生实信不。佛告须菩提。莫作是说。如来灭后。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闻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净信者。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何以故。是诸众生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著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以是义故。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第七品无得无说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如来有所说法耶。须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说义。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第八品依法出生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所得福德。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是福德即非福德性。是故如来说福德多。若复有人。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何以故。须菩提。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须菩提。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 第九品一相无相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须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须陀洹名为入流。而无所入。不入色声香味触法。是名须陀洹,须菩提。于意云何。斯陀含能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须菩 第29章 ご褒美をあげる 事后东名偶然碎碎念抱怨起不知道该选什么曲目的时候,赤司对此的回答是:你要是不想去是可以的,不过现在已经迟了。说完,他也没理会东名逐渐变黑的表情,继续要求后者谈曲目的事。 言下之意,这时候就算东名要反悔也没有机会了。赤司已经明确告知了横山,他会和东名一同前往,而这正巧合了横山的意,虽然横山从头到尾没有明面这么要求过。这让整件事看起来像这二人自愿,而并非是横山那个老狐狸的算计。 再说,就算卖一个人情给横山也没什么坏处,毕竟赤司总是毫不留情地在棋盘上赢下那位冷面的社长先生。 在纠结了许久之后,最终东名定下的曲目是李斯特的《爱之梦》,一首旋律恬静柔和的曲调。 这首曲东名本就会弹,征求赤司意见的时候,后者一副不论选什么都无所谓的淡然表情倒是让东名读懂了赤司的意思,他没有什么不会的。也对,那样优秀的赤司先生怎么可能不会呢。 东名最初以为还是和在风信子之家那次一样,她弹钢琴赤司拉小提琴,还考虑了一会要怎么扒一下小提琴部分的谱。小提琴不是她所擅长的,问起赤司时,后者表示那就不拉琴了。 所以,变成了四手联弹。 即便二人都熟悉这首曲子,配合前的练习还是必须的,虽然东名不知道赤司是怎么想的,但她没有练习就会不安。正好赤司也同意了练习的请求,二人干脆就约在了表演前唯一剩下的周末。 表演当天是礼拜二的夜里,作为学生,也没有周末以外的多余时间了。 应东名的需求,赤司提前申请了音乐教室,得到了周末两天的使用资格。 只是一想到是和赤司一起,东名还是会紧张,虽然心底开心兴奋到快要尖叫。 而事实上却没有东名少女心发作时设想过的发展,这一次和赤司的练习,倒是让她见到了对方严格过头的一面。 偌大的音乐教室只有东名和赤司二人,整个空间回荡着钢琴的旋律。 俊秀的少年双手环胸坐在琴凳上,表情清冷眸光锐利。坐在少年身侧的少女指尖在琴键上游走,有力地奏出每一个音符,明明该是一段流畅的曲调,却在某个地方被少年打断。 “这里,停下。”赤司的音色和他的表情如出一辙的漠然,他伸手用食指敲了敲谱架上的琴谱,“这个地方,为什么不换指?” “因为不换指也可以弹下去,换指的话我有点不太习惯,虽然在连贯性上可能会有一点微小的区别,不过……” 而赤司完全开启了教练模式,根本无视了东名的解释,“从上个小节开始再来一次,记得换指,注意手型。” “好嘛我换……” 居然像教一个初学者一样挑她的毛病。 认命地瘪了瘪嘴,只得照着赤司说的重来一次。可在同一个地方,东名还是习惯性的按照自己的指法。于是,又一次被赤司喊了停。 在对上赤司双眼的下一秒,东名立刻就意会了对方的意思,鼓着脸默默喃道:“好嘛重来我知道的……” 东名最初还以为是两个人的练习,她承认自己的确脑补过譬如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在一起的暧昧画面,只是事实上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现在根本就是赤司单方面地督促她练琴,她已经被对方训(tiao)练(jiao)得连反驳的话都不准有。 “啊又错了……” 同一个地方,同样的错误。已经不用赤司喊停,东名也会自觉地从上一个小节开始重弹。 最初的热情也渐渐在赤司过于严格的监督下慢慢消退,到了后来,东名干脆连情绪也懒得掩饰,直接板起脸表达自己的不满。 实话说,那样严厉的赤司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完全褪去了往常的温和。 天色渐渐暗下,一下午的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天大概是东名长这么大以来听得最多批评的一天,自小被夸奖优秀的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 男神你太严厉了有没有!她顿时觉得世界都变灰了! 被要求重复的那段乐谱,东名已经完完全全地背下来了。手指能够不经大脑地直接重复那一段旋律,她已经用身体的本能记住了。 直到教室内的光线亦随着天色变暗,赤司这才喊了停。 “……好嘛我知道了,从上一节开始重新弹一次对吧。”这是听见赤司叫停东名的第一反应,返回去看乐谱的时候才发现是新的一段,她皱了皱眉,将手指对上即将要弹下的琴键。 “我说的是,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赤司的语气变得柔和,他说着,把谱子从谱架上取下,整理好之后递给了东名,“今天已经很辛苦了,不是吗?” 东名默然,严厉了一下午的教练先生重新变回了温和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她又开始小鹿乱撞。但是一想到整个下午被不断地挑毛病,她有小情绪了! 鼓着脸懒得和赤司说话,她不能再被美色(?)迷惑了。 放松之后,东名这才渐渐感受到挺着背脊坐了一下午的身体已然泛起了酸痛,手指也僵硬得不像话。 累得甚至开始觉得委屈的她可怜巴巴地望向就坐在自己身侧的赤司,杏目闪着怨念的眸光。都是这个罪魁祸首的错! “不要满脸写着‘都怪你’地看着我。”赤司用食指指节敲了一下东名的额头,合上钢琴的大摇盖,“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吧。” “嗯……” 锁好音乐教室,走出帝光大门的时候,天色已然被一片灰蒙笼罩。 冬天的白昼确实太短,事实上当下的时间也不算特别晚,只是街道旁逐一亮起的路灯让人感觉到夜晚好像真的来了一样。 东名搓着手,时不时在手心处呵气。只是这一点点的温度完全达不到取暖的效果,她的双手还是被冻得冰冷。 灯光之下,她呼气时呵出的白色雾气被染上了几分浅橙色。赤司走在她的身侧,静静地看着她这些小动作。 对于赤司而言,气温并没有冷到夸张的地步,只是东名的行为让他觉得好像气温真的非常低。 “很冷吗?”于是,他这么开口问了一句。 闻言的东名狂点起头,甚至非常应景地抖了抖身体,“冷!” 看着眼前快要缩成一团的少女,赤司忍不住笑道:“要不要找一家店先坐坐?” “我现在只想坐在暖气机前面……” 只是随心地这么嘟囔了一句,东名也没想到赤司会拉着她在一间做关东煮的屋台里坐下。 腾腾的蒸汽带着湿润的热度,食材的香气也融在里面迎面而来。 “欢迎光临!” 老板热情地招呼起来,东名被这样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本能地抖了下身体。 有些拘谨地坐在台前,扑腾而来的暖意倒是令东名非常舒服。 关东煮的屋台东名见过无数次,但是真正这样坐在里面,要点些什么,还是第一次。 说穿了,东名确实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想吃什么和老板说就可以了。”赤司大概是看懂了东名的反应,他说完,像做示范一样自顾自地先点好了食物。 东名愣愣地看着老板把赤司指过的食物从小格中捞出来,单独装在碗中放在赤司面前。她只觉得有趣,不禁感叹道:“感觉这个很有意思呢。” 说完,屋台的老板就笑了,天生大嗓门的笑声爽朗得过分,“小姑娘第一次吃关东煮吗?” “不是第一次吃关东煮啦,在便利店里吃过,不过像这样在屋台倒是第一次。” 便利店的关东煮是自取的,东名省略没说的,还有原来在家里单独请了人来做。她只见过别人在屋台,更何况这曾被她的大表哥说过不华丽,作为乖巧的表妹她也就没接触了。 “我家的关东煮可比便利店里的好吃哦。”老板笑呵呵地说着。 接着,东名就点了一些譬如萝卜、卷心菜卷之类的蔬菜。像是关东煮里一些经典的食材,东名一种也没有要。 然后这位性格洒脱的老板忍不住又插了话,“不要客气多点一些啊,反正让你男朋友请客。” 坐在一旁沉默良久的赤司突然被点了名,他本人倒是面不改色地继续吹着用筷子夹起的食物。东名却是紧张得不行,很快地瞥了一眼身侧的赤司,而后者淡定如斯的模样让她哭笑不得。 又打算对这种八卦置之不理吗! “其实……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只是普通的……同学。”东名非常认真地解释,虽然在否认,可是她心脏因为害羞而跳得非常快。 之前被记者追问的时候也是这样,网路上八卦出来的消息也只有她一个人这里不淡定。 而屋台老板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暧昧笑容。 所以老板你笑得一脸我什么都懂了是什么鬼啦! 转头看向赤司,东名眨了好几下眼睛想让赤司也出来解释几句,只是后者还是一副完全事不关己的模样。 东名也不晓得赤司这是默认,还是根本就觉得无聊不想在意而已。她垂下头盯着自己面前的碗,神色泛起了几分黯淡。 而就在此时,赤司突然开口,“这些都给她一份吧。” “好嘞,还是小哥爽快。” 再然后,东名面前就被摆满了各种煮食。 重新扭过头对着赤司那一边,后者朝她笑了笑,“这是今天练习的奖励。” 第30章 周知の関係 离开屋台的时候,夜幕已经完全降下。来往的人群和车流,也随着亮起的街灯,成为了繁忙街道的一部分。 吃了热腾腾的食物,东身体开始泛起了暖意。就算离开了冒着热气的“暖气机”,她也没有感觉发冷到快要缩成一团。 赤司的态度多多少少让东名有些小兴奋,开心之下,她把赤司给她点的那些全都吃了。 对于鲜少在夜市逛亦或是吃路边小摊的东名而言,这里的关东煮算是她一次崭新的尝试,不过导致的结果就是,她现在吃撑得胃里有点难受。 两个人走得很慢,中间隔了一步的距离。东名是走不动,赤司则是随着前者的速度。 “你好像很喜欢关东煮。”看着身边脸颊泛着些许红晕的东名,赤司这么开口说道,语调淡漠如常。赤司固然心情很好,即便他根本不会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在那张总是泛着冷清的面孔之上。 “因为我觉得很好吃啊!”东名点着头,对关东煮发表了极大的肯定,“啊不过……下次不会吃这么多了,多谢款待。”吃撑了有些难受,这句话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捕捉着东名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赤司的眼神又柔下的几分。 少有哪位异性不断地在他的认知里刷着存在感,即便对于赤司来说,他和东名熟识起来的契机突然到简直就像是故意搭讪一般。 和他借手机。 现在想想多少还是会为之一笑。 尔后与东名渐入的相处之中,他也一点一点地发现这女孩的特别之处。 关于他和东名间的八卦,出于私心而言,赤司居然有那么一些不想理会,他甚至觉得顺其自然也未尝不好。更何况,看到东名紧张兮兮摆手称否的模样,他觉得有趣,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赤司微微侧头俯视着身侧少女的模样,看似不经意的目光事实上却已经完全地把她的轮廓刻画了一遍。东名不是那种长相惊艳的美人,大家闺秀,用这个词对她而言是再适合不过的形容了,或许,她可能会更弱气温婉一些吧。 “我有点想走路走到车站去,真的……吃太饱了。”东名一手捂着肚子,厚重的外套也看不出此刻她的腹部被涨得有多鼓,“啊好撑……” 赤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像是早就料到他会做出冷淡反应的东名也干脆开启了自问自答的模式,音量不大,像是自言自语,不过又好像是要说给他听。 嘴角止不住上扬一些,他的视线偶然间和少女清澈的眸光对上,后者微微愣了愣,很快又扭回头看向其他地方。 赤司很清楚,每次东名做这个反应的时候,是害羞了。他还是很喜欢看后者这样的反应的,每一次出现,他都相当满意。 这样看似和谐又唯美的二人氛围很快就被打断,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停下,人群中一抹高挑的金色显得十分夺人眼球。 东名本能地朝那个特殊的身影望去,却和对方直接对上了目光。 “黄濑君。”中规中矩地点头行礼,东名的这个反应却被理解成了冷淡。 “佳织酱,呜哇还有小赤司!刚才还以为看错了呢。”黄濑笑得一脸灿烂地对东名和赤司的方向招了招手,这个电力十足的笑颜又让周围一并等待红灯的少女们面红心跳地吸气低呼。 赤司亦清浅地对黄濑点了点头示意,淡漠的模样即便黄濑早就习惯了,后者还是表现得一副大受挫折的样子。 “你们两个真是——好冷淡啊!我伤心得要哭出来啦!” 既是遇见熟人,黄濑干脆走到了东名和赤司的身边。 看着两人如出一辙没什么表情的脸,黄濑一阵无语。默默对着手机又刷了一会推特,只是一堆话憋着他心痒,趁着红灯结束之前,黄濑主动开了口:“所以,是在约会吗?你们两个人。我要不要回避一下啊?” 不自觉会想要这么问。最近推特上传的很火的这两位,黄濑还是相当清楚的。 原推上赤司和东名那幅两人配一脸的抓拍,夸张的转推量和无数对这二人关系的猜测评论,对于刷推这么久的黄濑而言,这比他看见哪个明星又和哪个明星闹了绯闻还要劲爆。 事实上对于赤司会单独和女孩子在一起的这种行为,黄濑表示很惊奇,可现如今他亲自撞见了,就更好奇地想要从当事人的口中知道答案。 “不是约会啦。”东名直接把问题否定下。约会什么的,没必要说得那么暧昧。 “那就是偶遇咯?” “也不是,今天和赤司君约好一起练琴的。”东名想了会,还是耐下心给黄濑解释道:“下个礼拜二和赤司君在中心区那边有一场合奏,唔就是我们圣诞活动赞助方的邀请……算是这样吧。” “咦又是合奏啊……”推上的那张照片就是东名和赤司在风信子之家合奏时拍下的,黄濑自顾自地点着头,随即又开口道:“不过约好了就是约会了吧,而且还是单独的两个人一起。” “如果这么算的话……”东名说着的时候,偷偷看了赤司一眼,后者没什么表情,她也就硬着头皮接下了黄濑的话,“这么算是的话,那就是吧。” “小赤司冷淡就算啦,佳织酱女孩子应该要有活力点啊!”东名一贯的表情不丰富又一次被黄濑理解成冷淡,黄濑抓着头发想了想,“还是说因为上次的事情,所以才也这么冷淡地对我……我知道那个是很尴尬啦!” 他的语调上下起伏得很大,清朗的声线显得与东名和赤司的态度有着明显反差。相比性格开朗,笑容常带的黄濑,赤司就不用提了,性格相对温和的东名确实显得格外淡漠了。只是对于黄濑口中的“上次尴尬的事”,东名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他说的是那次在银座的事。 “黄濑君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故意对你冷淡。”东名摆了摆手,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特地转过身正面对着黄濑,极其正式地欠身,“那次的事情,其实我还是感谢黄濑君的。” 显然,黄濑被东名这种正规过头的举动惊住了,一时间无言以对。 沉默了半秒,黄濑很快又提起了新的话题,“说起来佳织酱你难道不知道吗……最近你和小赤司在推上超级火啊。”后半句话,黄濑倾下|身体靠在东名的耳边小声对她说的,似乎是碍于赤司在场,不想被听见。 “诶?” “就是最近……嘛嘛你等等哦!” 黄濑说着,他索性直接打开推特开始翻找,打算直接拿给东名看会直白清晰些。而刚打开即时的刷新,跳在首页的一张图片又让黄濑的表情变得惊讶不已。 这条推文写的是—— 看吧看吧就说他们在交往吧!铁铁的证据哦!不服来辩! 下面附着赤司和东名刚从屋台里出来的抓拍—— 少女刚从布帘的背后钻出来,还保持着拉开布帘的姿势,少年则站在靠外侧一些的地方,两人正好视线相对。 东名朝黄濑走近了一些,黄濑个子太高,她不得不踮起脚,往黄濑的手机上看去。在看清的下一秒,东名止不住双眼睁大,脸上的表情瞬间被惊讶填满。 这明明就是不久前她和赤司吃完关东煮准备离开时的场景啊,被人拍下来了? 黄濑扭头看向东名,东名也仰起脸回视这那双金棕色的眼眸。两人面面相觑,相视无言了好几秒钟。然后两人的视线,又不约而同地投向了一表淡定的赤司身上。 终于在明显没能消化这个信息无言的几秒之后,黄濑率先回了神。他一手挡在唇边,又一次靠在东名的耳畔低语道:“真的假的啊?佳织酱你和小赤司在交往啊?” “这条推文是什么意思……”怎么就交往了?还成了证据了? “佳织酱你难道不知道吗?”终于,黄濑翻出了整件事的起始推文。 东名看到自己和赤司在风信子之家的那张照片时,多少就理解了一些。 “我不太刷推特的。” “呜哇佳织酱你是上个世纪的人类吗居然不刷推……” 东名的眉间微微皱起,倒不是因为黄濑的小声念叨,她联想到几天前媒体那般追问的事。 风信子之家是横山的要求,中心区的音乐会也是与横山有关,那些媒体是间接导致她接受音乐会彩蛋表演的原因,一切都跟横山有关。感觉那群记者就是横山煽动过来的…… 直到这一刻东名才全然想通。她一手握拳用力敲了下另一只手的掌心,然后发出了长长的感叹:“啊我懂了……横山社长……”那个老狐狸! 许是听见了东名这声带着几分控诉的话语,赤司轻轻哼笑了一声。 东名平时也算是个聪明的角色,偶尔反射弧过长后知后觉的模样,反差之下还有几分萌感了。 “别站在原地发呆了。”红灯结束后赤司这么说了一句。 周围的人群动了起来,东名倒是相当乖巧地跟了上去。黄濑纠结了,人家两个走在一起,这样他是不是显得很多余! 东名回头的时候看到与自己隔了一大段距离的黄濑,“黄濑君不一起走吗?” “我在想我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诶?” “没什么没什么!” 黄濑觉得尴尬,虽说他本身就是发光体吸引目光的体质,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太亮了!电灯泡么不是……走在东名和赤司身边。 “黄濑君。”东名小声地唤道,她的脚步亦突然顿了顿,直至和黄濑靠近。她刻意放低音量,又看了眼赤司确认对方没有在注意自己时,这才继续说下去:“有件事想请教你。” 第31章 困ります 东名想要请教黄濑一些关于赤司的事。于是稍稍和赤司拉开了一些距离,同黄濑并肩,走在距赤司稍后一些的位置。 周末过去后,接下去的这个礼拜注定繁忙,几个重要的日子,完全都挤在了一起。 中心区广场的音乐会,帝光的圣诞活动,还有在这之间最最重要的,赤司的生日。赤司的生日恰好是那场音乐会的前一天,东名不可能忘记这一天。 和黄濑同行的过程中东名叫住黄濑,就是想问问黄濑一些关于赤司的喜好。 在十年后的时空里,东名虽然去了解过关于赤司的许多事,但那个时空,赤司的一切对她而言都太过遥远,东名对赤司的认知仅限于照片里、传闻中。 而现在她的处境不一样,比起空想中的那些,还是问问与赤司相熟的人比较靠谱。 遇上黄濑也是东名没想过的,事实上在此之前,准备送给赤司的礼物,东名早就买好了,而且还买了很多,一整堆地堆在卧室里。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于是下意识地照着她自己的喜好买了。然后,买了很多围巾手套之类的御寒物。 当然,在此之前她也尝试了自己亲自织一条围巾,不过结果她相当不满意,因为织的太丑,完全就拿不出手。 “那个……佳织酱,我怎么总觉得小赤司在看着我们这里。”黄濑压低了音量轻轻说道,东名和他走得很近的缘故,他就是感觉好像被盯着了一样。 听黄濑这么说,东名特地朝着赤司的方向看了一眼,明明对方完全没有要理会她和黄濑的意思,根本用背部对着他们二人。 “没有吧?他背上又没有长眼睛……” 赤司他……还真是个决绝的背影啊。东名轻叹了一口气,这位男神大人还是那么冷淡呢,明明几分钟前还和她两人单独走在一起,那时气氛还和谐得要命,现在马上就这样…… 东名鼓着脸,心底不由抱怨了几句。 黄濑亦顺着东名的视线,对着赤司的背影观望了几秒,“我感觉有qwq。” 在黄濑心底已经完全默认了东名和赤司的关系,东名和他靠近,总觉得赤司会做点什么,即便赤司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都没有搭理过来。 两个人盯着赤司的背影无言了许久。 赤红的发色,挺立的身姿,东名不禁有些看得入神。 “黄濑君,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真的能看见。 就算赤司什么事都知道,东名也不会觉得奇怪。 “话说回来,你想问什么呀佳织酱,什么问题还不能被小赤司听见?”黄濑低头看着有几分忧虑的少女,白皙的脸颊泛着点红晕,漂亮的杏目在灯光交错之中盈盈动人。 什么事要单独拉着他说,还不能被赤司听见?千百种猜测经过大脑,黄濑终于得出了结论。他恍然地看向东名,金棕色的眼底写满了难以置信。 等等……难道说…… “佳织酱,难道……” “什么?” “你难道对我……”黄濑又想起了银座那晚,他在t台之上时少女看向他那几近憧憬的目光。眼线上挑的漂亮双目越睁越大,近乎以一种错愕的神色把视线投在了东名身上。 话语只开了个头,因为确实太过惊讶,黄濑没有把话说完。 顺着这样的思维,黄濑越想越合理。 在t秀后台向他要了手机号码,谎称是友人拜托,其实完全是因为自己不好意思吧……这么一来的话,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黄濑猛地锤了一下掌心,瞬间顿悟(?)了一切。 难以想象短短几秒的时间里,眼前的帅气少年居然变化了十几种表情。从惊讶到犹豫,怀疑……最后,那双金棕色的眼眸流露的灼灼目光落定在了她的脸上。 东名被这眼神慎得头皮一麻,“黄濑君……你想说什么……”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就见黄濑的两道眉愈发纠结地扭在了一起,沉默了好几秒,突然停下了脚步,双手往东名的肩上重重一搭。他开口,义正言辞:“佳织酱,你这样不行的啊……这样的话,小赤司那边我不好交代啊……” 东名:??? 被黄濑的话说得有点发懵,东名完全没懂黄濑究竟想表达什么,而后者却突然满面忧愁,神情复杂了起来。 “那个……黄濑君……” “佳织酱,这样对我来说也很为难的!” 怎么就为难了!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黄濑君,你请冷静一点……”东名也皱起了眉毛,黄濑似乎沉浸在自己的臆想里面,完全听不进她的话。感觉像是误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她叹了口气,把黄濑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推下,上前一步拍了拍黄濑的手臂,“黄濑君你在乱想什么呢……我就是想问问,赤司君有没有喜欢什么,最近有没有想要却没有买的东西。” 黄濑:=口= 东名:??? 黄濑:…… 东名:??? …… “想问只是这个吗!” “是、是啊……” 一声惊呼之后,黄濑如释重负般地大舒了一口气。他抬手抹了一把额上根本不存在的冷汗,语调居然变得委屈了起来:“吓死我了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qwq” “你这什么表情……”东名才觉得冷汗,一个阳光帅气个子又高身材颀长的大男孩,为什么能这么蠢萌!她又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手臂,柔下音色:“不然,你以为我对你有意思吗?” 除了这个,也不会是其他想法了吧。 的确无法否认这位帅气的模特儿的确有着俘获少女芳心的外表,只是东名的少女心根本就已经在别人那里了。 “qwq佳织酱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很丢脸啊……” “明明是黄濑君自己一直在乱想,那次在银座也唔!”话还没说完,就被黄濑一把捂住了嘴。 “嘘不要说了啦qaq好尴尬!” 两人的吵闹终于惊动了走在前方的赤司。看着赤司亦停下了脚步,转身侧头朝东名和黄濑的方向看了过来…… “你们两个,在路上不要打闹。” 然后,世界都安静了。 黄濑倒是摆着手找借口先跑了,刚好他也不想在当这两个人的电灯泡。于是留下东名站在原地,只得对着赤司干巴巴地笑。 前者离开之前和东名约好了晚上互传邮件来讨论这个问题,东名也拜托了黄濑希望他保密。 倒也不算是要给赤司惊喜,东名很清楚,依照赤司的性格,没什么事能让他感到惊讶,毕竟他总是能清晰地看穿全局。东名就是想在赤司生日的那天,把礼物递出去,对他说句生日快乐,而并没有打算表现出异于往常的态度。 “你和凉太刚刚在说什么,好像很有意思呢。”赤司挑眉,言语中有几分调侃的味道。 东名摇头称否,“没有哦,只是提到了点糗事。” “哦?”赤司凤目微眯,凌厉的视线细细地打量着东名的脸。后者趋近僵硬的表情不得而知,一定在隐瞒自己的情绪。也没有打算揭穿她,赤司便顺着话题继续说道:“是什么事呢?” “嘛……”犹豫了几秒,东名还是把先前和黄濑在银座的误会说了出来。 关于那件她被lw的客户围着问路,结果被当成遇到麻烦,黄濑义愤填膺地将她护在了身后的英雄美事。 赤司对此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轻声应答了几句叹词,示意他在听。 这晚和赤司在车站道别之后,东名就把自己关进卧室,掏出手机给黄濑发了邮件。 本以为能够从黄濑那里得到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可这位帅气逼人的模特儿黄濑凉太倒是比女生还要八卦,一晚上都在调侃她和赤司间的关系。比如—— 不要纠结啦只要是佳织酱送的小赤司都会开心的啦~☆ 无奈之下,东名只好回了一句:黄濑君,如果你给我发的这些邮件被赤司君看见,我觉得可能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紧接着,她马上就收到了充满哭泣颜文字的回复,全都在拜托她千万不要告诉赤司。 某种角度而言,东名有些中规中矩过头了,说她刻板也是在理。比如在传邮件上,她都是规规矩矩地开头启敬,结尾署名。相比黄濑那充满颜文字的内容,她的邮件显得死气沉沉。 因此被黄濑吐槽,佳织酱让他觉得回到了昭和年间,一点女孩子的萌感都没有! 东名哭笑不得,明明她来自更远后的未来,居然被十年前的人这样吐槽。 和黄濑互传了一晚上的邮件,甚至到最后完全变成了两个人在闲聊。什么结果都没讨论出来难免让她有些心急了。东名觉得自己高估了黄濑,于是干脆关了手机,懒得再和这个人交流了。 不过试想回来,也怪不得黄濑,毕竟赤司本身就是个心思难以捉摸又高深莫测的人。 虽然想过要不要问一问看起来知道什么事都不会令人惊讶的纱良,但是东名觉得她要是把话问出口了,绝对又有一波调侃。于是她选择了闭嘴。 往床上一躺,侧过身看着排在床头边一整排全都已经包装好的礼物袋,东名皱着眉一阵沉思。 “啊这个问题好难……” 思考了许久,大脑依然一片空白。于是,东名索性又从床上坐了起来,抓着脑袋也不顾柔长的头发被揉乱。 默默打开了电脑,对着搜索引擎的页面。目光定定地盯着光标一闪一闪的搜索栏思想斗争了数分钟,东名红着耳根敲进了一排字—— 男友生日送什么比较好。 第32章 一緒に 时间晃眼就到了礼拜二,音乐会是在晚上,白天东名和赤司则仍需照常待在学校上课。 东名本想着这天下午放课之后直接回去,刚好也为晚上的表演提前做点准备,只是她才走到楼梯拐角处,身后便传来一个清冷温润的音调把她叫住:“藤井,等一下。” 转头,便看见赤司正朝她走来。 平整的白色制服外套将赤司的身型衬托得格外好看,与生俱来的儒雅气质更让他显得像个优秀的贵公子一样……不对,他本来就是。 这样看下去简直要入迷了……不行不行! 东名很快垂下视线,没有直接去看赤司的脸。她礼貌性地朝赤司点头,回了礼:“赤司君。” 赤司亦点头,开口道:“一会有时间吗?” “有是有……”虽是回答了肯定的答案,只是东名还是有些疑惑。今晚的安排,她和赤司是一样的,要去中心区广场,做一小段的表演。问她是否有时间的话…… 又思考了几秒,东名才恍然大悟,“是要我去篮球部帮忙吗?”学生会的例会已经不需要她了,除了篮球部,东名也想不到其他赤司会叫住她的理由了。 “与篮球部无关。” “那是?”不可能吧?还有例会?活动已经近在咫尺了,各自的工作都已经基本完成。 头脑中设想着无数种可能,东名的眉间也因为沉思而蹙起。 而赤司的回答完全不在她的才想当中,完全是一个与之无关的轻松话题。 “晚饭要不要一起?”赤司的语调平和,平静的目光落在东名身上,捕捉着对方的表情。 东名一顿,“嗯……哈?” 晚饭?一起?! 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回想了一遍赤司的话确认无误后,她感到十分惊讶。 微微睁大的杏目不敢置信地看着赤司,后者平静无波的表情在告诉着她,她确实没有听错,赤司在对她发出晚饭邀请。 之于东名的反应,赤司心情不禁又好上了几分,他眉头微扬,“你很惊讶?” “嗯……是有点啦……” 不是有点,是非常!她的内心都快要尖叫了! 赧然地顺了顺脸侧的碎发,东名尽可能地让自己表现的淡定,压抑情绪时的表情又是僵硬无比。垂下的目光有些紧张地四处游移,却怎么都转不出赤司的身影之外。 赤司的眼底不觉染上几分清浅到不经意可能就会忽视掉的笑意,暖色调的眼瞳泛出的温和少有地盖过了往日里的冷冽。 东名的紧张和僵住的表情全然被他看在眼里,他并没有去戳穿,而是接续着自己的话:“附近有一间不错的拉面馆,等我训练结束之后,一起去吧。” “……嗯,好。” 讷讷地点着头,东名的心底其实还是有几分不知所措。和赤司单独相处她会心跳加速莫名紧张,现在对方和她预告了之后的事,她的心率完全开始趋近失常地狂乱起来了。 “嗯,嗯……好的。”连连应了几遍肯定的答复,东名自己根本不知道此刻的她在赤司眼中的模样完全脱离了古贺会长的原本形象。现在的她,俨然一副少女心乱撞的姿态。 “桃井推荐的店,应该是不错的。”赤司忍着笑意,见眼前的少女还在点头应好,似乎还没有从讶异中反应出来,他又继续说了下去,“演出的服装lw会提供,我们之前的练习也已经足够了,你也不必太担心。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吃完直接就过去吧,提前一些到总是没错的。” “嗯,好的。”说完这句,东名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从听到赤司邀请自己吃饭起,就一直在说“好的好的”。 语落之后,下意识地抬手挡在自己的唇前。抬起头看了一眼赤司,后者依旧面色淡然地看着她,好看的凤目以一种相当认真地神色注视着。 啊啊所以不要这么认真地看着她啊! 东名耳根有些发烫起来,她的视线又慌乱地四处游移没有定点。 “那……那我现在呢?”脑海中一片空白,东名甚至忘记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女孩隐忍羞赧的模样过于可爱了,她垂着视线,从上至下的俯视角里能够清晰地看到纤长卷翘的睫毛,在这之下,明亮的眼瞳像是因为紧张而微微摇曳着。 “也就是说,你现在也有时间的意思?” “嗯。”东名点头。 “既然如此,那和我一起到体育馆来吧。” “哈?” 怎么又跟体育馆拉在一起了? “因为你看起来很想给篮球部帮忙。”言语至此,赤司起了恶作剧的心故意这么说道。而东名的反应正是他预料之中的小抱怨。 “哪有很想!明明是……明明是赤司先生老是让我去帮忙,下意识就想到了嘛……”慌乱之间,之于赤司的称谓又从“君”变成了“先生”。 赤司嘴角一扬,温和的音色中染进了几分笑意,“开个玩笑,别太在意。” 看着眼前少女忿忿不平却不能爆发的小委屈模样,赤司相当满意。玩笑点到为止,至此他便不再揶揄,继而转回了正题:“到时候要一起走的不是?”说着,他用手指很快了地指了指自己和东名。 “……” 面对这样的赤司,东名根本不知道回什么比较好,抿着嘴唇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好像是这样没错……所以这一次,完全就是她自己送上门的咯?嘤好不容易闲下来可以不用被抓去帮忙。 脑海中思绪开始乱飘,发愣之时,她的额头被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你还在想什么呢?”头顶赤司清朗华贵的音色再次响起,东名蓦地抬起头,直接撞进了赤司深邃好看的眼眸之中。 那双充满引力,任何一秒都有可能为之深陷不拔的眼睛。 “我现在就要去体育馆,一起吗?还是一会你自己过来?”赤司语气平和,温润的声色中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 东名就知道自己又不小心跳进了赤司先生的套里。啊啊好气!要有小情绪了! “那、那就一起吧……” 东名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她默默跟上赤司的脚步,并肩走在离对方很近的位置。 x 之于篮球部,某种层面而言东名已经很熟悉了。毕竟在此之前,她经常被叫到体育馆帮忙。 除了因为同是女生关系所以很快就熟识起来的桃井之外,其他部员对于她的存在,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不会影响训练,甚至是在帮忙。再者,也没有人会反对赤司要把她带来体育馆的决定。 “佳织酱最近都没怎么来篮球部帮忙呢!”桃井鼓着脸,言语中有几分撒娇般的小抱怨。 “嘛……”因为赤司没有叫她过来啊,社团以外的人,随便参与怎么说都不太好的吧。 下一秒,桃井又笑得甜美,一把抱住了东名的手臂,“不过,能来就好哦!” 临近毕业的三年生一直都在带即将接任的后辈,她这个经理也不例外。虽然帝光篮球部的经理不止她一个,但是惯例高强度的训练,需要记录的地方,她还是有些忙不过来,更何况还要带着后辈。 “讲真诶,你来真是太好了!”感叹似的说道,像卸下了担子一样的发言。 听到桃井这么说,东名微微愣了愣。明明今天赤司完全没有要她来体育馆帮忙的意思啊? 四处观望了一下近况,在接过桃井递来的记录册后,东名也很快的翻看了一遍。 情况和往日里她被赤司叫来帮忙的时候差不多,说忙的确是挺繁忙的,她一样还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换句话说,不论何时,东名是否需要来这里,全看赤司的心情。 东名一手托着记录册,另一手拿着原子笔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着自己的嘴唇。看向已经换好球衣站在场边的赤司,东名一阵郁闷。 啊啊她的这位赤司先生还真是任性得过分! 这一些少女心思,完全逃不过桃井的眼睛。她朝东名靠近了一些,用手肘戳了戳后者的手臂。 发愣中的东名吓了一跳,身体本能一抖。 “赤司君能把你叫过来真是太好了!你说是吧佳织酱!” 桃井连着说了三次太好,第一次是招呼,第二次是感叹。而这第三次,就是纯属使坏的调侃了。 东名有些无奈,桃井抱着她的手臂,胸前的两团柔软完全挤得她没法集中注意力。 是赤司叫她过来的没错……但是提到赤司的时候,朝她意味不明的挤了挤眼睛是什么意思!她看起来和赤司很暧昧吗! 唔不过……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吧? 想到这里,东名不自觉脸红了。纯情过头的少女藏不住一丁点小心思。 彼时,站在另一侧的赤司突然开口:“桃井,不要分心。”扫向桃井的眸光正是往日里那般毫无柔情的冷厉。 桃井瘪了瘪嘴,松开了东名,双手合十地朝赤司认了错,“嗨~嗨~”只是才转过身,又朝东名使了个意味不明的眼色。 似乎是担心赤司又说她什么,她很快就跑到另一边,和东名之间彻底拉开了距离。 东名望向赤司,后者只是清浅朝她点头。很快又将注意转向场中,投入了训练。 这算是在护着她吗? 第33章 七夕前夕狂躁的大表哥 [??年后的番外] 事实上,东名和赤司的交往,迹部一直都是拒绝的。 不是说他不信任这位与他深交多年的老友,撇开东名的关系不看,赤司毫无疑问是个优秀得过分的男人,长相帅气,事业成功,家世显赫,任何一点上,赤司都无可挑剔。 独独拐走了他妹妹这一点,迹部无法接受。 以为妹妹高中乖乖去了冰帝,对恋爱完全没有想法地继续作为学生会会长,继续传承着和他一样的优秀,因此迹部对妹妹特别放心。 谁知道这个令他放心了好多年的妹妹,早在数年前就和其他男人(?)偷偷交往。 更令迹部抓狂的是,当他追问起东名是从什么时候起的时候开始有了喜欢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比她自己大了十岁的男人),他那一向乖巧可爱的妹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说自己已经暗恋过十年。看着妹妹娇柔的模样,迹部觉得自己简直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撒不出气。 他只是扶额,憋着气硬逼着自己柔下语调,对东名说他要休息了让东名先离开。 十年。 听到这个特定的时间迹部更加生气,他保护了十多年的妹妹居然某一天带了个比自己大了十岁的男人回来,这个男人还是和他深交超过十年的老友。 #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推了我妹妹??# 赤司和东名之间关系的公开,是在东名拿到京大录取通知的第二天。 当迹部看到自家妹妹拉着赤司的手对自己坦白了她和赤司的关系,有那么一瞬间,他只觉得眼前发黑。 直到这一刻迹部终于想通了为什么他这位乖巧的妹妹要努力学习只为了考上京大。当时觉得妹妹很努力很棒很优秀,他作为表哥一直都在全力支持妹妹的学习生活,各方面照顾周全。 结果!结果他做的这些根本就是在把自己妹妹照顾得更好然后送给别人一个更好妹妹。不想多说了,迹部表示自己很伤。 东名想要考到京都去,完全就是因为赤司的工作有一大部分时间会在京都。而且远在京都,作为表哥的他在东京,就算发生了什么完全阻止不到啊! 自从两人关系公开之后,迹部从未见过自己妹妹居然会天天都笑得像朵花一样娇艳。 大概是憋了许久的感情终于得到了释放,再也不用担心表哥生气而躲躲藏藏了。 在七夕那天来临之前,这位自诩责任权重的表哥大人更是敲响了警铃,即便他每一分钟都表现得自己对东名漠不关心的孤傲模样。 晚上和自家表妹一起用餐时,迹部偷看了好几次坐在自己对面的自家妹妹的表情。兴奋,期待,甚至还有一点少女过头的羞涩,看到这里,他的眉头又是一紧。 “东名,吃饭的时候不要发呆。”对于妹妹含着筷子头发呆了足足十分钟,迹部终于看不下去,沉声开口纠正道。 “噢……噢噢抱歉抱歉。”才对自己的失礼道了歉,没过一会,东名又开始发呆。 发呆的理由很简单,赤司约她七夕一起出去参加七夕祭,她满脑子都在想自己要穿什么衣服比较好。浴衣吗?还是和平时一样就好了,毕竟赤司先生不是她的同龄人。 拿了录取通知的东名在开学之前也闲到快要发霉,难得赤司约她,她当然兴奋得快要跳起来。不过,她还是知道的,在表哥面前,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虽然,迹部已经完全看穿她的小心思了。 “你要和赤司出去?”迹部佯装无意地这么问道,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完全不在意妹妹的事,他连视线都懒得放在东名身上。 “……嗯。”小心翼翼地应答了一个语气词,东名开始捕捉迹部的表情。 “七夕祭?” “嗯……” 见到自家表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东名把迹部的态度当做了默许,憋了许久的话终于可以说了。 “表哥,你觉得我穿浴衣还是不穿浴衣啊?” 迹部:“随你喜欢。” “唔可是会不会显得太隆重了啊赤司先生那么忙我有点担心他没那么多时间陪我呢。” 迹部:“嘛……” “但是我想把之前和表姑在京都定做的那套浴衣穿给赤司先生看诶,那个烟花的花纹我好喜欢的说……” 迹部:…… “表哥,我好纠结。” 迹部:…… 终于,迹部受不了了。他就想问问赤司对自家妹妹做了什么,好好一个妹妹居然痴|汉成这个样子。 但是事实上,迹部这位乖乖女典范的表妹一直都是赤司痴|汉,只是隐藏得深,且早些年没什么自信不敢表态而已。 “表哥,你说我……” “不要问本大爷,你和他的事本大爷不管,也不想管。”不想再继续从表妹嘴里听到这些恋爱中的白痴问题,迹部冷冰冰地撂下这么一句话,下了餐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然而事实上完全不是这样的,迹部的内心快要爆炸,嘴硬心软的他根本就在意得不得了! 妹妹怎么能和其他男人单独跑出去玩呢!但是出于表哥出于一家之长的仪态,他表现出一副相当宽容大度的模样。 然后,东名郁闷了。表哥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她告诉大表哥自己和赤司在交往以后,自家表哥好像就不想理她了。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赤司的确很忙,事业上的成功背后,他背负的是比普通人更重的责任。东名了解他,所以不会成为他的负担。终于闲暇时间,他也该好好陪陪这位年轻可人的小女友,哪怕一丁点的时间。 一年一度的七夕祭,年轻的女孩子都会喜欢,他很快对东名发起了邀请,听着电话里女孩压抑激动得微微颤抖的声音,赤司也知道自己要补偿点什么了。 前一天熬了夜,高效处理完手边的工作,终于在傍晚夕暮落下之前,赤司结束了工作。 给东名拨了电话,对方在第一时间接通。 “是工作结束了吗?”女孩温婉的声线传过听筒,音调变得更加柔美。 “嗯,刚结束。”赤司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还在整理桌面上没有收拾好的文件,“我一会就来接你。” “好,我等你。” 电话那头捧着手机的东名兴奋得快要喊出来了,而这样的东名在迹部眼里,根本就是好好的女孩对着手机意义不明的痴|汉笑。哪还有点淑女的样子? “东名,你过来。”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迹部对自家妹妹招了招手。迹部觉得,是时候对妹妹进行一波教育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哥哥。 已经换上浴衣,挽好头发的东名早早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她朝迹部的位置走去,因为浴衣束缚的缘故,小碎步倒显得更加可爱了。 迹部忍不住又是扶额,妹妹真的……很可爱。 看到妹妹越棒,迹部心里就越气,关键是这气还不能爆发。明明关心东名,他却要摆着坏人脸屡屡表示东名的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怎么啦?”东名乖巧的在迹部身边坐下,满面好孩子榜样的微笑看得迹部更是心软。 盯着东名的脸看了许久,迹部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表哥,怎么啦?” 面对朝他眨着灵动双眸的妹妹,迹部皱紧了眉毛,憋了许久,终于语气不佳地吐出一句话:“玩的开心点。” 东名愣了半秒,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马上扬起了个甜美的笑,“嗯!谢谢表哥!” 见自己得到了表哥的应允(?),东名兴冲冲地又跑回卧室,对着全身镜再度检查自己的仪态会不会有问题。 留在大厅的迹部内心简直要崩溃,他捂着自己的眼睛。 天呐他都说了些什么……其实他完全就是不想让妹妹和赤司跑出去玩的。他甚至想说,他也有时间,跟大爷他一起去七夕祭都是没问题的,七夕祭不就是该和家人一起去的吗! 当然,这些话迹部不会说出口,他也不想被知道有这样的想法。 东名在等赤司的电话,她坐在自己的床前,正好能够对到全身镜的位置。抱着手机像个笨蛋一样一直等着。 终于,手机响起,她在第一时间内接通,“我是古贺!”音调里压抑着万分的兴奋。 “车已经开到门口了,准备好就出来吧。”听筒里是赤司平静温润的音色。 “嗯!我马上下来!” 恨不得一秒就飞到赤司身边,东名兴致甚高地冲下楼,路过大厅时和还保持着刚才姿势坐在沙发上的迹部说了声拜拜。笑得一脸娇羞地就冲出了门。好在那身浴衣一定程度地限制了她的肢体动作,否则她一定跳起来了。 迹部无奈,虽然很想阻止,但还是一句话没说摆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板起着张脸。 只是几分钟之后,前一刻还兴奋无比的妹妹像是被打焉的花,满面失落地回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迹部挑眉,沉声问道。 “赤司先生被临时叫去开会了……”女孩子家家苦着脸,委屈写满了双眼,“赤司先生真的好忙啊,难得人家这么准备了……” 迹部惊怔了半秒,调整了个坐姿以显得自己的身形更加挺拔。他朝着自家妹妹霸气凛凛地招了招手,“过来。” 东名委屈的像只小绵羊,乖乖在迹部身边坐下。 作为一个优秀的大表哥,迹部将自己的宽容和大度发挥到了极致。他揉着妹妹的脑袋,柔声安慰道:“表哥还在呢,别难过。” 第34章 七夕之后突如其来的你 [??年后的番外·续] 关于夏天能够想到的关键词——夏日祭,浴衣,西瓜,捞金鱼,烟火大会……当下的东名只实现了其中的一条,坐在家里啃西瓜。 室外的阳光热烈到近乎泛白,拉开窗帘强烈的光线格外刺眼。因高温而缩在家中的东名坐在沙发上,吹着冷气,捧着被切得好大一块的西瓜一边翻阅着摆在茶几上的杂志,时而啃几口西瓜。 和赤司的七夕祭之约告吹之后,东名就开始宅在家里完全没有要出门的打算。大概是受点打击,做其他事没什么干劲。赤司的工作她总没法任性地要求对方放下工作来陪自己,顶多自己心底有点小抱怨而已。 既是在家里,东名也就穿的随意,白色的吊带衫和一条看起来就很清凉的碎花短裤。光着脚丫整个人蹲坐在沙发上,细弱的四肢看起来就像个还没长大的小孩。 迹部难得在家休假一天,看到妹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喜该忧。 话说回去,七夕那天赤司没空,虽然妹妹表现得很委屈很失落,但站在迹部的角度,他是暗自窃喜的。谁知道那个特殊的日子把妹妹放出去,还和一个男人单独出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迹部扯开领带,坐在东名对面的沙发上休息。看着妹妹相当认真地看着杂志,西瓜的汁液从嘴边流下都没注意到,迹部忍不住开了口,“东名,嘴角擦擦。” “噢噢哦好……”东名的目光还在杂志上,她只是抬手随意地抹了抹自己的嘴角。因为蹲坐的姿势重心不稳,手里捧着的那块打习惯也因为没有抓牢,啪地掉在了杂志上,“呜哇我的西瓜!” 东名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虽然在最短的时间内捡起了那片西瓜,只是摔碎的红色果肉溅得到处都是,一同阵亡的,还有那本翻到一半的杂志。 “噫我的书!!”连着惊呼了两声。一手拿着已经没剩多少的西瓜,另一手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被西瓜汁液浸湿的杂志,东名一脸怨念。 刚要对着还剩下一点的西瓜继续啃,马上被迹部阻止了下来,“那么不华丽的西瓜还要继续吃?想吃的话让仆人再给你切一块。” “噢……”东名应声,默默把西瓜放下。 妹妹虽然有点笨手笨脚,但是对于他的话言听计从,迹部还是相当满意的。当然迹部可能不知道自家妹妹已经在心里吐槽他连个西瓜都要喷不华丽。 想到自己妹妹这么乖,迹部内心又憋出一股闷气。这么好的妹妹怎么就被赤司骗走了,他还是不接受这一点。 还没过一会,东名发出了第三次惊喊:“呜哇我的书啊!这一页还没看呢……天呐,我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一次,是她在试图翻越已经打湿的纸页时,不小心把书给撕破了。 迹部这才把注意放在了那本杂志上,垂下眸光轻蔑一扫,上面的内容是在介绍夏季一些值得和恋人一起去的地点。 “你要出去玩?” “我是想啊……”东名点头。 “和赤司?”迹部挑了挑眉,语气有些不屑地嗤声。 “是啊……不然嘞?” 这个反问让迹部觉得自己刚才的问话有失他的一贯水准,大概是在自我催眠“妹妹很优秀”“妹妹没有和其他男人跑”之类的话久了。想回来除了赤司,还有哪个男人能让他妹妹这么上心。 迹部还是维持着傲然的表情,即便这一瞬在他的心底已经做了无数的思想斗争。 实话说,在他心里接受过来之前,他还是不希望妹妹整天三句话两句不离赤司地叨念……等下!他从一开始就不想接受好吗! 即便心里别扭得慌,迹部还是压着他那一贯华贵的低沉声线,语重心长地开口:“想出去玩是好事,最近一直闷在家里也不好。” 东名一愣,抬头看了一眼自家表哥。居然这么放纵她?真的假的? 于是,她接着自己的想法说了下去:“是啊,我是想和赤司先生出去玩啊……不过他一直都没空呢,总是很忙……” 一句话说到最后,许是失落了,她随之轻轻地叹了口气。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回答! 迹部笃定了赤司太忙,没法经常带着东名出去。想到这里,迹部忍不住笑意,嘴角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然而打脸的事很快就来了。就在迹部洋洋自得的下一秒,东名的手机响了,他很快地瞥了一眼,来电的提示写着“赤司征十郎”。 在看到这个提示的一瞬,东名像是接上了电源,杏目顿时一亮。飞快地拿起手机,也顾不得手指上全沾着有些黏腻的西瓜汁就接了电话。 “我是古贺!”连音量都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抬高。 说完这句话之后,东名才意识到自家表哥还在看着自己,瑟瑟地朝着表哥的位置偷看了一眼。好像有那么一瞬目光交汇的错觉,不过仔细看下,迹部的视线应该是被他正在揉着自己眉心的手挡住了。 当着迹部的面东名自然不敢太放肆,小声对着电话那头的赤司说了句“请等我一下”之后,返回了自己卧室,她才松下一口气,继续和赤司对话。 “上一次,抱歉。”清朗温润的音色含着几分歉意,赤司在为七夕祭突然的爽约而道歉。 “嘛……工作的事也没有办法呀。” 东名的语调变轻,赤司很快就察觉出她的失落。 “古贺,今晚有空吗?” “诶?”突然被这么问,东名一阵疑惑。 “七夕祭错过了,还有烟火大会不是吗?” “诶?!”隐隐约约记起杂志被撕烂的那一页写的就是关于今年夏日祭的烟火大会,记下时间的位置正好被东名撕坏了,“那个是在今天吗?!” “嗯,今晚。” “赤司先生有时间?” “嗯。” “诶?!”又被邀约了,东名简直快要惊叫起来。发出的感叹有些过于大声,她慌忙捂上嘴。 “很惊讶?” “当然惊讶……不过,与其说惊讶,倒不如说高兴。真的,赤司先生,我很高兴!” “那就下来吧,我已经在门口了。” “诶?!!”匆匆忙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东名猛地拉开窗帘。室外刺眼的光线照得她本能地眯起眼睛。 大门的位置,的确停着赤司的车。 “这么着急吗?!”想到自己还没有打理清楚,头发乱糟糟,衣服也穿得随意,东名有些烦恼起来。 “我可以等你。” “唔……那等我一会哦,马上下来!” 怎么办!好想穿浴衣!烟火大会就该穿浴衣啊! 虽然心底这么喊着,但是担心赤司等太久,东名换了身衣服,随便打理了下头发,飞快地化了淡妆就从卧室里冲了出来。 “表哥我去约会啦!”从迹部面前走过时,东名挥了挥手,也没等迹部的回应,风风火火地就出了门。 中途一段路的燥热深深让东名体会到了夏天的感觉,好在很快就钻进开了冷气的车内。 习惯性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东名给自己拉好了安全带,“久等啦!” 和赤司交往这么久以来,东名还是会觉得害羞。毕竟面对一个比自己大了十岁的成熟男性,在相处上,定然是与同龄人不一样的。 赤司朝她点了点头,还是淡然的模样。 东名倒是很习惯,赤司一直都是这样,或许他人看他是个孤傲冷淡的人,之于东名,温柔的宠溺几乎能让东名幸福到冒泡。 虽然……大多时候这位赤司先生都没什么闲暇时间。 熟稔地翻下挡光板,照着上面的小镜子,东名开始整理头发,“是因为再晚点没空吗?”想到赤司这么着急的找她,大概是时程安排上的不允许吧。 “不是,只是想早点见你。” 顺理头发的手一顿,东名轻声应答了个语气词。 赤司总是这样,不经意间就能说出什么令她心跳加速。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情话,大概只是相处太少的思念才让东名越发的沉醉吧。 一下午的时间,赤司直接带着基本没有好好打扮自己的东名去换了身衣服。 一套崭新的浴衣,说买就买了。像是提前看穿了东名的内心,知道她想要穿浴衣。不过换个角度而言,倒是赤司也想看她穿浴衣的样子。 虽然二人交往已久,但是这样的场合,两人都是第一次。 湛青色的底色,上面的花纹是月牙白和浅蓝交汇的蝴蝶。不知是否是赤司有意,蝴蝶的花纹,有祝愿恋情长长久久的含义。 搭配这套衣服,东名挽起了头发,很简单的一个发髻,侧边别上了一朵白色的海棠。 两人晚饭过后,便直接朝祭奠的地方出发了。在从东名出门后的时间安排上,全都掐得很准。 喜欢有一个确实时间的安排,东名的习惯如此,赤司的作风亦是如此,在这一点上两人意外的契合。 车无法开进步行区,在找到车位以后,赤司和东名也随着大众一样,在人潮之中缓慢行走着。 夜幕已经完全垂下,点亮笑颜的正是街亭两侧随着行走而光影交错的街灯。 东名几番抬头偷看赤司直视着正前方的侧脸,五官精致的轮廓勾勒的面容一如既往的英俊风发。即便是这样看着,她都觉得开心得要命。 屐齿和地面每一步的敲击声和她乱掉的心跳声夹杂在一起,东名有些赧然地垂下视线。看着就垂在自己手边的赤司的手,她有几分犹豫。 “怎么了?”注意到东名的视线,赤司淡淡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东名不好意思说,只是猛地摇头。 赤司侧头俯视着女孩的脸,僵硬的表情告诉他东名又在隐瞒自己的情绪了。下一秒,他直接握住了东名的手掌,穿过指缝,以十指交扣的方式握紧。 心跳仿佛停了一拍,东名蓦地抬头朝赤司看去。眉眼微弯,赤司回了东名一点浅笑。赤红的眼眸泛着深沉的眸光,这样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完全地吸进去。 手中传来的是对方的温度,赤司的掌心要比东名粗糙很多。紧扣的手间,微妙的触感。东名只觉得心脏在不断地加速。 只是才走出没多久,赤司的手机响了。才握住没多久的手,又松开了。 通话中东名也听得出又是工作上的事。对于才刚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不久的东名而言,赤司的世界始终和她是不同的。每每听到对方谈论到工作上的事,距离感亦随之涌现。这样的距离,或许比十年,更遥远。 而赤司挂断电话的下一刻,东名已经预期到自己要听见什么样的发言了。 “古贺,抱歉。” 意料之中的道歉。 这一刻东名有些想哭了,她勉勉强强挤着笑容,对赤司摇头说没关系。 赤司问了她要不要把她的朋友叫出来陪陪她,他可以等到对方到了之后再离开。东名还是摇头,说想回去了。 毕竟,不是和赤司一起,她也提不起兴致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 “嗯。” 一路无言。 东名在低落,她还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目光近乎呆滞地看着前方。赤司也没有说话,气氛沉闷得快要凝固。 明明可以说点什么的,东名却一直无法让自己主动开口。 回迹部宅算是一段不近的路途,无言之际,时间仿佛加速了般,晃眼间又回到了那间奢华大宅的门口,只是,此时天色是不同于出发时的夜晚而已。 “那我回去了。”这是打破沉闷的第一句话,东名不敢去看赤司的眼睛,她害怕对上视线的下一秒,自己就委屈地哭出声。咬着嘴唇憋了许久,她又补充了一句:“工作加油。” “古贺。” 解开安全带,东名才准备打开车门,却被赤司抓住了手腕,微微撑起一点的身体又重新沉在了座位上。 在东名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这样被赤司拉了过去。炽热的唇瓣连等待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压上了东名的薄唇之上。 “唔……” 这个吻太过突然,东名惊得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都在她自己的耳畔听得一清二楚。 “呼……赤司先……唔……” 赤司并没有因为东名的惊讶而停止这个吻,在后者错神放松时,微张的小口成了攻进的门扉。断续的话语全部都被吞没在这个吻中。 东名的下巴被捏住,所有的一切全都在赤司的掌控之中。一反常态的赤司又一次加深了这个吻,唇舌间甚至发出了激烈的吮吸声。 “嗯……唔……”东名无意识发出的嘤咛此刻听起来,倒更像是索要的祈求。 唇舌交缠,这是她从未体会过的,近乎疯狂的深吻。 好不容易被放开,东名还未来得及好好喘息,赤司直接将她拉到了自己身上。浴衣束缚的缘故,东名只能侧坐在他的大腿上,后背靠着车窗的地方。 狭小的空间里,二人交错的呼吸仿佛被放大了一般,在车内回荡。 [以下是不能描述的部分请转站微博] 第35章 今夜もよろしくね 篮球部的训练结束之后,帮忙一并做收尾工作的东名比其他人离开的要晚一些。因为她整理的速度确实比一般人要慢很多,桃井也和她道了别先离开了体育馆。 临走的时候桃井还不忘侃一番纯情过头的东名少女,她把嘴唇贴在后者的耳畔,拉长了音调:那家拉面超——级——棒哦! 东名愣了愣,才想起赤司说过,晚上要去的拉面馆是桃井推荐的。 讷讷的回望着桃井,这个精明的家伙桃色的眼眸里完全就写着“你们的事我全部都知道了哟”,这暧昧的眼神又羞得东名一阵脸颊发烫。 赤司运动过后去校浴室冲凉,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离开之前,他没有和东名多做交流,不过事先做了要一起吃晚饭的约定,既是东名的话,一定懂得接下去该怎么做。 东名想着收拾完东西直接到体育馆之外等待,转头查看完有没有东西遗忘,准备锁门的时候,居然看到了还没有离开的黄濑。 黄濑随意地坐在板凳上,侧看之下曲起的腿显得更加颀长。 他把白色的毛巾搭在头上,东名的位置只能看到他露在外面的金色头发,以及侧颜挡不住的高挺鼻梁。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好像有些低沉。 “黄濑君还不回去吗?是训练太累了吗?”也算是熟识,东名便停下了脚步顺口问了一句。 “说是今天训练有点走神……被小赤司罚留下来整理器材室啦!”语气中带着几分抱怨,黄濑说着,一把扯下了毛巾,又擦拭起还在狂冒不止的汗珠。 明明是冬天,他看起来很热。大概真的运动过头了。 “器材室的话,刚才我已经整理过了哦。” “诶?!真的假的!” 东名的面部表情一向不太丰富,黄濑看着她木然的模样,莫名觉得很有可信度。事实上东名确实是个可靠的人,她有时候只是整理东西的速度比较慢而已。 既然东名都这么说了,黄濑便毫无顾忌地拿出手机,坐在原处一边刷着推一边继续休息。 今天委实把黄濑给累坏了,他简直怀疑这天的训练赤司绝对是在针对他个人,训练比平时要累多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体育馆门口的方向,看到视线还留在自己身上的东名,他又想起了那晚不小心在路上撞见正在约会(?)的赤司和东名二人。 两者一经联系……果然吧!果然是因为那个他最近的训练才这么惨吧! 偌大的馆内此刻只剩下黄濑和东名两个人。 见东名还未离去,一直在看着自己,黄濑越想越不对劲,“佳织酱你不会是小赤司让你留下来监督我的吧……啊我不会偷懒的啦!再休息一会就去整理。” “没有监督哦,而且器材室已经整理过了。”东名相当认真地又重复了一次。 “那……”为什么还在盯着他看! 似乎是看出了黄濑在想些什么,东名有点无奈,她摆了摆手解释道:“我不是监督啦,只是看黄濑君这个状态,有点担心而已。今天是不是累坏了?” “是qwq!”最后的疑问简直说进了黄濑的心底,他连连点头,表情满是委屈。 黄濑的状态差到就算是东名都清楚地感受得出,只是她帮不上什么忙。 她叹了口气,又开口道:“所以别乱想了黄濑君,我先走啦,一会记得把体育馆的门锁好。” 转身走出几步,突然觉得应该是黄濑对自己有什么误会。东名犹豫了一会,特地绕回来,语重心长地补充了一句:“黄濑君,请好好休息。” 这句话的的确确是作为同学间的关心,可是在黄濑看来完全不是这样的! 什么!让他好好休息?!莫非之后的训练又……=口= 在那张帅气的脸上,又开始无数种表情不间断地变化。东名知道黄濑这家伙又开始乱想了,她还是不要再多做久留比较好。 朝着黄濑的方向,相当礼貌地欠身行了礼后,东名便离开了体育馆。 x 比起上课时段,现下的氛围的确十分安静,只是,倒不像有那般夕阳斜下,绯红唯美的场景。冬日天色暗下得早,一片灰蒙的日光之中连事物本身的色彩都黯然了几分。 出了体育馆之后,东名站在视野比较宽阔的操场边沿,这样赤司比较容易看见她。 冷得过于恶劣的风吹得东名浑身一抖,她压了压制服裙摆,站在原地踏了几步小碎步,试图活动一下避免双腿冻僵。 事实上这天的天气还算是不错,只是对于东名而言,始终有些冷得让她发抖。圣诞前夕这种天寒地冻的感觉,总像是一场暴雪的前兆。 运动类的社团大概是最晚结束社团活动的了,尤其还是篮球部。这个时间,校内已经鲜少有还留校未走的学生。 一整个操场的视野格外开阔,本该是幅美景,只是偌大的场地只有东名一人,远望之下居然还有几分孤独。 爱心社的猫舍是隔着整片操场的另一头,东名正好能看到那一块的全景。视线不禁落在那间不起眼的猫舍上,东名倒是想起黑子的话。 圣诞活动结束之后,要在猫舍前见面因为有话想单独对她说。 试想她和黑子之间的交集,还不至于好到需要私下交流的地步。东名能够想到的,应该是黑子和藤井佳织之间的事。 她成为藤井佳织的变化,黑子是第一个注意到的人。那双透彻蓝眸看着她时,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很在意(?)的眼神,有话还要单独说…… 噫她这位神出鬼没的前桌……不会暗恋藤井吧! 想到这里,东名一阵恍然。 感觉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不过,好像有哪里不对。她的思维方式怎么似曾相识?居然和黄濑一样了! 打住!她一定是被黄濑传染了! “你在看什么?” 身后响起的清冷声线是赤司特有的音色。 东名转身,近乎朦胧的日光之下,赤司投在自己身上的影子十分浅淡。 赤司已经从运动衫换回了制服,纯白的外套将他的气质衬托得儒雅更加。 书包已经整理好了,俨然随时准备出发的模样。赤红的头发没有完全擦干,湿润的发间垂着几滴细小的水珠,额前的细碎的刘海被风吹得微微扬动。 东名微微仰头,看着这样的赤司,心跳在不觉之间又变得加快。 赤司眯了眯眼,抬起视线顺着东名先前看去的方向。 猫舍,光是看到那里,赤司便想起了前不久的事。女孩苍白的模样至今令他记忆犹新,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的生命令他心间一紧。 他皱眉,沉声道:“猫舍还是不要再接近了,你自己的状况应该比我要清楚。” 严重的猫毛过敏,那种事他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没有打算去猫舍。”东名摇头,目光垂下,纤长的睫毛在她的眼中晕下一圈淡淡的阴影。 没有对赤司提和黑子之间的约定,东名的角度已经完全出于不想被赤司知道自己和其他男生之间的事了。总而言之,就是莫名地想要隐瞒下来。 她明白赤司在警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体,只是试想回来,黑子为什么一定要约在猫舍门口呢? “藤井,不要愁眉苦脸了。”赤司开口打断了东名的思绪,他抬手用指节轻轻地敲了敲对方的额头,后者恍然抬头,本应清澈的眼底却写着几分迷茫。至此,赤司再度开口:“与其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不如担心一下今晚的表演吧。” “也是……想太多也没用。” 东名小声喃喃了一句,也不知赤司有没有听见。但毫无疑问的是,在赤司面前,她藏不住任何情绪,赤司总能把她看得很透彻。 调整了下表情,东名深吸了一口气,重新仰起头对上赤司的目光,“其实表演不用担心呀,有赤司君在不是吗?” 她嘴角的浅笑令赤司一怔。 无言之际,东名又继续说了下去:“偶尔,也要依靠一下别人。”她模仿着赤司的语调,深沉又淡漠的口吻。 赤司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依然保持着沉默。有那么一瞬,心弦确实被颤动了。 “这话可是你说的,所以,今晚请多指教啦!”少女依旧浅笑着,极其正式地对赤司鞠了一躬。 心底像是被什么戳中了一般,脉搏开始微微加速。尽管赤司还维持着他一贯淡然冷漠的模样,此刻的东名,无疑敲进了他的心门。 他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女,后者欠身后的抬头,那张素净温婉的面孔撞进他的眼底,呼吸不禁为之一滞。 “赤司君,怎么了?” 赤司很快移开视线,哪怕一瞬的失神,他也不想被察觉。他转身,语气依然淡然如水,“既然准备好了的话,就走吧。” 少女点头应下,轻快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第36章 ココロの形 来我们学习一下金刚经_(:3」∠)_ 第一品法会因由分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第二品善现启请分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第三品大乘正宗分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第四品妙行无住分 复次。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不。不也。世尊。须菩提。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须菩提。菩萨但应如所教住。 第五品如理实见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第六品正信希有分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得闻如是言说章句。生实信不。佛告须菩提。莫作是说。如来灭后。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闻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净信者。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何以故。是诸众生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著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以是义故。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第七品无得无说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如来有所说法耶。须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说义。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第八品依法出生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所得福德。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是福德即非福德性。是故如来说福德多。若复有人。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何以故。须菩提。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须菩提。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 第九品一相无相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须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须陀洹名为入流。而无所入。不入色声香味触法。是名须陀洹,须菩提。于意云何。斯陀含能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斯陀含名一往来。而实无往来。是名斯陀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那含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阿那含名为不来,而实无不来。是名阿那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罗汉能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实无有法名阿罗汉。世尊。若阿罗汉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世尊。佛说我得无诤三昧。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离欲阿罗汉。我不作是念。我是离欲阿罗汉。世尊。我若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世尊则不说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者。以须菩提实无所行。而名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 第十品庄严净土分 佛告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昔在然灯佛所。于法有所得不。不也。世尊。如来在然灯佛所。于法实无所得。须菩提。于意云何。菩萨庄严佛土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于意云何。是身为大不。须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说非身。是名大身。 第十一品无为福胜分 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是诸恒河沙。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诸恒河尚多无数。何况其沙。须菩提。我今实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 第十二品尊重正教分 复次。须菩提。随说是经。乃至四句偈等。当知此处。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皆应供养。如佛塔庙。何况有人。尽能受持读诵。须菩提。当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若是经典所在之处。即为有佛。若尊重弟子。 第十三品如法受持分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经。我等云何奉持。佛告须菩提。是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以是名字。汝当奉持。所以者何。须菩提。佛说般若波罗蜜。则非般若波罗蜜。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所说法不。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来无所说。须菩提。于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是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须菩提。诸微尘。如来说非微尘。是名微尘。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若复有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甚多。 第十四品离相寂灭分 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则为第一希有。 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则为非住,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应如是布施。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 第37章 僕はいるから 中心区广场的小型音乐会会场已经一切准备就绪。 东名和赤司在饭后到场时,时间拿捏得合宜。两人很快得到了lw员工的接应,离音乐会开始的时间尚早,更何况两人的表演是在正常演出的最后。于是,两人先跟着去了附近由lw包下作为化妆更衣室和休息间做准备的酒店。 lw的接应人能直接找到东名和赤司,是因为对方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赤司,与赤司之间娴熟的招呼大概两人才此之前就是相互认识的。 事到如今,就算是一直被套路的东名也看出来了,这一次的小型音乐会两人的表演,她估摸着又是赤司和横山那个老狐狸之间明来暗去的衍生事件吧。 虽然她很开心能和她的赤司先生一起,但是一直在对方的圈套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嘛……就好像显得她很没水平啊,毕竟她是高傲的古贺会长……不过就算东名再怎么要强再怎么傲气,只要在赤司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会被重置。 lw包下的这间酒店大概是中心区这一块最奢华的一间了,除此之外,离会场在位置上,正巧也是最便利的。 东名也再一次体会到了横山社长是有多么阔气。lw只是提供全场灯控而非主办方,更何况东名和赤司只是“出于人情”来做这个表演。 “你很惊讶的样子。”见东名从进入酒店大门气便一直在低声感叹,赤司笑了笑,随意地开口说了一句。 “嗯……是有点。”东名点着头,视线还在走道上的壁画上停留,“横山社长真是不拘小节,某些角度而言。”比如在金钱这方面,该花的时候完全没有界限。 “的确如此。” 赤司和横山的交情深,大概出于长辈和备受赏识的小辈这样的关系,毕竟,横山是看着赤司长大的。 而赤司愈加坚定地觉得东名优秀,除了他自身与之的相处交流能够感受到的,他更惊讶于横山对东名的认可。那个一向冷面孤高的社长先生,居然能看上除了他之外的与他同龄的人。 当然,除了品行优秀之外,东名吸引赤司的地方太多,连赤司自己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明明对方只是一个或多或少都有点不完美的人,或许会要比一般人更努力一些,举手投足间会更优雅一些,言语间更温柔一些……甚至还有点可爱。 两人先被安顿在酒店三楼的休息室,因为时间上还算宽裕,也不急着去换衣服和上妆。 只要是室内有暖气的地方,东名都会觉得很舒适。她在单座沙发上坐下,和赤司的座位之间只是隔着一张玻璃圆桌。 圆桌上是刚才接待离开之前给他们沏好的红茶,瓷杯盛着还冒着白色雾气的茶水各自放在靠近他们手边的地方,在圆桌中心,摆着被架起在烛火上保温的同套茶壶。 休息室室内是米色和金色主打,古典花纹的地毯以及中世纪壁画让整个空间充满了欧洲宫廷的风格。 东名长居了十年的迹部大宅也是西式风格,这样的环境倒是让她有点享受起来了。懒洋洋地往靠背上一靠,才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赤司在看着自己,赤金相异的眼眸盈着共同的深邃。 注意到形象问题,她又挺直了背脊,开始以一个极其端正的坐姿做好,双手压在覆盖着大腿的制服裙裙摆上。 “咳……拉面,多谢款待。”东名开口打破了二人的无言,静坐着不说点什么,总觉得很尴尬,虽然她和赤司独处的过程一贯都是紧张的。第一想到的话题正是赤司请的拉面,果然,吃饭是人生最重要的事之一。 “你觉得味道怎么样?”即是提起了这个话题,赤司便接着说了下去。 东名蹙眉相当认真的思考了一会,“还不错……吧?”似乎是很纠结,这才说了一个相对中肯,却也带了点疑惑的答案。 “吧?” “因为比较少在这样的店里吃拉面啦,没有对比也不好下结论不是吗?所以,还不错。” 在十年后的东名生活上一直都被照顾得很好,就算她想要吃拉面,可能她那位华丽的大表哥会直接把厨师请到家里来。没有对比性,也得不出结论。而且,这是东名成为藤井佳织以来,第一次吃到拉面…… 即便谈论这样的小问题,东名所流露的认真全部都印在赤司的眼底,他浮起几分笑意:“以后我们可以多去一些店。”语调平和,神色淡然。 而东名却微微讶异,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诶?” “多尝试尝试,不就有对比了么?” 漂亮的眼眸睁大,印着赤司身影的瞳孔微微摇曳着,“是这么说没错啦……”东名只是没想过赤司居然和她说了“以后”而且还是两人一起。惊怔的同时,也有几分欣喜的期待。 赤司暖色调的双瞳始终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情绪,他静静地又注视了东名一会,也没有说话,直到后者被看得不好意思,羞涩地垂下视线不再回望着他,赤司才敛起目光。 他特别喜欢东名这样的反应,实话说,有时他会故意这么看着东名,只是单纯想要看到对方因为自己的视线而显得娇羞的模样。 拿起瓷杯,赤司轻轻地抿了一口,“热的东西,多少也喝一点吧。一会从这里出去了之后,可没有暖气了。” 夜里更是不比白天,尤其东名怕冷到了极致,露天的演出显然会受冻。 茶壶下的那点烛光跳跃着明黄的颜色,从壶口逸出的茶香带着一丝暖意融在空气里。 东名面前的红茶她一口也没有喝,赤司那么说了之后,她只是把杯子拿起,又皱眉盯了一会。 见东名僵举着瓷杯久久不动,赤司开口问道:“怎么了?不喜欢红茶?” “不是……”东名摇了摇头,“我怕喝茶晚上会睡不着啦。” “喝茶也会这样么?” “嗯……对提神的东西反应比较大。”除了红茶以外,还有咖啡。 言语之际,赤司已经将自己杯中的红茶饮尽。他不慌不忙地重新给自己倒上一杯,并没有继续喝下,而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着那杯才倒好的红茶,走到了东名面前。 东名一愣,从下而上的视野中,赤司正好挡住了吊灯逆光而立,投下的影子将她完全包拢。后者还是面无表情,东名完全不知道赤司下一步想要做什么,只是愣住,抬头看着赤司清俊的面孔。 “不能喝的话,就拿着暖手吧。”赤司说着,微微朝东名倾过身体。他把东名手里的杯子抽走放在圆桌上,把重新倒上热茶的那一只瓷杯塞进了她的手里,“别又手指冻僵了,弹奏失误你也不想看到的。” 特地给东名换掉已经有些转凉的茶杯,杯壁的灼热在东名冰凉的手心传开,染着茶香的雾气在杯口腾起,随即逐渐飘散。 东名捧着瓷杯,把手掌完全地贴合在杯壁上取暖。她舒服地呼了一口气,轻声对赤司道了谢。 “这里一楼的钢琴可以用吗?”想到几小时以后就要表演,东名下意识地有点不安。想要在演奏之前多练习几次,心里也会平衡一些。 “不需要。已经练习得足够了,就算准备不充分,光凭现在的练习,也没有任何作用。”赤司依旧语调平和,只是决绝的口吻让他的话语听起来多了几分冷厉。 东名鼓起脸,把杯子挡在自己的脸前,嘴唇贴着杯壁,抱怨似的降低了音量嘟囔:“我就是想想嘛……” 不过东名的小声叨念还是被赤司听见了,他哼笑了一声,“有我在,不需要想那些多余的事。”言语傲然,气势凛凛。 东名怔了怔,“好嘛……”许是因为被阻止了想法,她的语调了还是带着一点点没能好好藏住的委屈。 赤司又是淡然一笑,看着东名像小动物一样无辜的绵软模样,他干脆柔下了声调,哄小孩似的抛出了诱|惑的橄榄枝:“你想看他们的表演吗?” “在我们之前的那些吗?” “嗯。”赤司点头。 “想是想……”既是小型音乐会,参与演奏所有人的表演,都值得一看。东名的语气不肯定,因为她的确有所顾虑,“不过,在此之前我们的准备会不会来不及呢,一来一回的……”就算这家酒店离会场距离再近,始终还是要耗费时间的。 “不会,我们不用出去。” “诶?” “这里高一点的楼层可以直接看到会场的,横山社长的位置选得很好。” “原来如此……”东名的第一反应是点头肯定,但是试想回来,就算看到会场又能怎样,“不对啊!这里看过去的话,根本看不清人吧!” 反驳之后,才发现赤司满眼笑意地看着她。 “啊啊啊赤司先生你!”早就知道没办法故意这么说的对吧! “我怎么?”眉眼弯弯,尽是宠溺。 “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逗啊!” 对于快要抓狂的东名,赤司只是微笑。他心情很好,对方控诉的炸毛模样实在太可爱。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玩笑点到为止,他很快就转移了话题:“时间虽然还有余裕,但还是先去准备吧,休息好了吗?” “没有!”赌气般地否定。 赤司继续揉了几下东名的头发后,这才直起身体,转身朝休息室门口走去,“我去把lw的负责人叫过来,也应该开始准备了。” 第38章 ほのかな思い 之于表演的服饰妆容,一切全都由lw请的人安排好,并不需要东名去担心什么。 毕竟男女有别,东名和赤司两人被分开做准备。两人约见在各自准备结束之后,重新回到三楼的休息室会合。 东名化妆的时候,看着对她笑得意味不明的化妆师姐姐,她总觉得好像至始至终被蒙在鼓里的也只有她一个人。 关于这晚,东名认为赤司一定是知道什么的。尽管一堆的疑问憋得心痒,在被分开以前,东名没有直接去开口问赤司什么。她和lw请来的化妆师也不熟悉,所以不好意思多问。 这晚东名表演时需要穿的衣服是一件单肩小礼服,很贴身的设计,尺寸合适到就像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 小礼服的色调是以纯白为基底,胸前的荷叶边上添了一些湛青色的点缀。胸口的位置上绣着lw的logo,也是湛青色的,远看之下倒不会觉得这个logo是个突兀的点缀,完全能够当做是衣服装饰的一部分。 单边吊肩的肩带上嵌着一大圈雪白的绒毛,似乎是为了让这套礼服在冬天里看起来温暖一些。当然,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东名的长发被挽成一个高高的发髻,脸侧留的两缕头发被烫卷。发间的装饰物是一顶小巧精致的皇冠,化妆台前提亮的灯光之下,嵌在皇冠上的小水晶折射着熠熠闪烁的亮光。 精致的妆容将本就五官姣好的东名突显得更加明艳动人,全身打扮像极了一位华贵的公主。 嘛……虽然古贺东名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公主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东名又开始疑惑了起来。 今晚的演出真的如横山说的那样,只是一场“普普通通”而且还是“小型”的音乐会而已吗?lw给她的打扮未免太璀璨夺目了一些呢? 从一开始就进行得像早就准备好了的某件事一样,这令东名也隐隐的感觉到了今晚的表演,绝对不简单。 终于在准备完毕,被化妆师允许站起离开去休息室之后,东名第一时间内取来了自己的外套和围巾。即便还待在酒店里有暖气笼罩着,东名还是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她喜欢温暖一点。虽然,她依然觉得有点冷。 礼服的裙摆很短,裸|露在裙摆之外的双腿和空气直接接触,在室内倒也还好,而一想到一会要这么穿着出去,东名就开始浑身打颤。 脚上穿着一双银色的鱼嘴鞋,细长的高跟把她的腿型映衬得纤直匀称。双脚因为暴露在空气里而被冻得冰凉,鞋边仿佛被冻硬了一样硌着皮肤有些不适。 东名在原地踏了几步,好在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不会顶着双脚特别难受。 想着要去休息室找赤司会合,而她才打开门,就发现赤司已经站在她在准备的房间的门口了。 赤司亦是一席白衣,有点像帝光的制服那样,不过礼服的修身性比制服要好上太多,本就匀称好看的身型显得更加挺立。似乎是为了两人之间的搭配,赤司的领带,是和东名小礼服胸口部分花边一样颜色的湛青。 修长的身躯倚墙而立,双手环在胸前。俊秀的面容,清冷的气场,是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呢。 东名慌忙收回自己快要开始发痴的目光,有些拘谨地将脸侧唯一的那缕头发勾到尔后,这个想要掩饰情绪的动作显得十分笨拙。 “赤司君?”本能地叫唤了对方,后者朝她点了点头。 “准备好了?”说着,赤司支起身体,放下了环胸的双手垂在腿侧。 “嗯,好了。” 而当赤司正面对向东名,后者的身影映入眼帘时,赤司不由为之一怔。 女孩似乎是害羞而目光微垂,晕在眼上的珠光很好的把她的眼眸衬托得更加明亮。脸颊晕着自然的茜红,樱粉色的唇蜜看起来水润可人。变得像果冻一样质感双唇,看得让人不禁想要咬一口。 东名很漂亮,这是毋庸置疑的。优雅,闪耀,她近乎把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柔美,都展现的淋漓尽致。 赤司这一刻为之心动,心弦颤动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急促,换言之,他真的被震撼到了。 嘛……虽然东名的外套和围巾叠在身上显得别扭了。不过这样的包裹之下,赤司倒更加期待着她把外套褪下之后,会是怎样的模样呢? 赤司少有地走神了,他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视线还停留在面前少女的身上。 东名仰起头,赤司一直看着她的目光不曾转移,那般灼热的眸光之下,她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一点也不会觉得赤司可能是看自己看得入神,在东名看来,没有什么能让赤司这般投入。 而事实上,确实是东名低估了自己。与她所想的截然相反,赤司正是单纯地因为看着她走了神而已。 “我脸上……是有东西吗?”良久,东名只想到了这么一种情况。 她问出口后,抬起手轻轻地在脸上触碰,试图找到在她臆想中的沾在脸上的东西。只是并没有能够映照出身影的东西,她只能盲目地寻找着。 “嗯,有。”赤司点头肯定,面不改色地接下东名的话。对于他看着东名毫不遮掩的注视,他脸上的表情始终都是波澜不惊的淡定。 “诶?真有啊?!在哪呢?”东名的神色里融进了几丝慌张,她捧着脸,胡乱地拍了拍。她希望在赤司面前做一个完美的自己,展现最好看的一面,而现在脸上沾了东西?越是这样想她就越发地紧张,“那现在还有吗?” 睁大了双眼,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赤司身上地那么望着他。 对着东名的视线,赤司忍着笑意,语气沉稳地开口说道:“在这里。” 那张白皙静美的面孔上明明什么都没有沾上,赤司却依然面不改色地朝东名伸出了手。 他承认自己是出于私心地在使坏,想要看着东名慌张时向他投来的求助眼神,想要触碰那张细腻柔美的脸庞。 而东名可能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样一模一样的展开曾在许久之前,她坐在赤司的车里,也对赤司做过一样的事—— 盯着赤司的脸痴|汉一样的发愣,被揭穿了还要厚着脸皮谎称是对方的脸上有东西。 不过那时候的赤司,也不曾有如今这般,已然对东名抱有比欣赏和在意还要再深沉一些的情愫。 事到如今,有那么几瞬,赤司曾冒出过想要将眼前少女占为己有的想法。 比如让她不断地到和她本人毫无关联的学生会报道,再比如,和她说篮球部要人帮忙,甚至有时会扯出桃井作为幌子。 在这些之后,赤司反思了无数次,自己为什么会想要这么做。 而他再次面对东名,胸口逐渐加快跳动的心脏告诉了他一个模糊的答案。东名之于他,已经不光光是出于帝王之心的操控欲而已了。 东名扬着脸定定地看着赤司毫无波动的双目,后者朝她探出手。宽大的掌间逐渐朝她靠近,直至那因为打篮球而变得粗糙的掌心和她的脸颊碰在了一起,微妙的触感令她呼吸一窒。 赤司的掌心温热,和东名冰凉的脸颊对比鲜明。 炙热的温度在东名侧脸的皮肤传开,无间的触碰清晰地感受着对方。拇指温柔地像是在擦拭什么一般,缓慢轻和地摩挲着她的脸。 赤司单手托着东名的侧脸,两人无言的对望着。这样的姿势乍看之下像极了一对早已互知心意的恋人。 沉默良久,东名这才从惊愕中反应出来。脸颊火速升温,心脏猛地跳着。她吓了一跳,根本没料想到赤司会那般深情地注视着她。脸颊上似乎还停留着对方的温度,至此,她越发地觉得脸红,甚至连耳根都开始发烫了。 本能地退后了一步,然后,和赤司的手掌拉开了几公分的距离。 在做出这样的反应后东名又愣了愣,她这才觉得自己这样纯情过头的羞赧行为真是蠢过头了。被男神碰脸是多么幸福的事,明明求之不得啊! 心里大喊着自己是笨蛋,碍于面子她又不好意思再把脸贴回去。于是,尴尬地垂下眼帘,看着地面。 “现、现在应该没有了吧?脸上的东西……”东名干巴巴地开口试图化解自己的尴尬,只是说出口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像在棒读。 “嗯,没有了。”赤司转过身,背对东名。 他也注意到自己稍稍失态,一贯漠然的脸庞出现了少有的松动。他不想被东名察觉自己的情绪,这才选择了背过身。 “准备好了就走吧”才跨出一步,赤司又停了下来,他侧过身转回头,只留给东名一个只能看见脸庞轮廓的侧颜,“刚才忘了说了……” “什么?” “藤井,你很漂亮。” 第39章 愛の夢 来我们继续学习金刚经_(:3」∠)_ 第十五品持经功德分 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中日分。复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后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如是无量百千万亿劫。以身布施。若复有人,闻此经典。信心不逆。其福胜彼。何况书写受持读诵。为人解说。须菩提。以要言之。是经有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无边功德。如来为发大乘者说。为发最上乘者说。若有人能受持读诵。广为人说。如来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不可量。不可称。无有边。不可思议功德。如是人等。则为荷担如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何以故。须菩提。若乐小法者。著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则于此经。不能听受读诵。为人解说。须菩提。在在处处。若有此经。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所应供养。当知此处。则为是塔。皆应恭敬。作礼围绕。以诸华香而散其处。 第十六品能净业障分 复次。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读诵此经。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即为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我念过去无量阿僧祗劫。于然灯佛前。得值八百四千万亿那由他诸佛。悉皆供养承事。无空过者。若复有人。于后末世。能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于我所供养诸佛功德。百分不及一。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后末世。有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我若具说者。或有人闻。心则狂乱。狐疑不信。须菩提。当知是经义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 第十七品究竟无我分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佛告须菩提。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当生如是心。我应灭度一切众生。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则非菩萨。所以者何。须菩提。实无有法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于然灯佛所。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不也。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佛于然灯佛所。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实无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若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然灯佛则不与我授记。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以实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故然灯佛与我授记。作是言。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何以故。如来者。即诸法如义。若有人言。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实无有法。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如来所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于是中无实无虚。是故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须菩提。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须菩提。譬如人身长大。须菩提言。世尊。如来说人身长大。则为非大身。是名大身。须菩提。菩萨亦如是。若作是言。我当灭度无量众生。则不名菩萨。何以故。须菩提。无有法名为菩萨。是故佛说。一切法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须菩提。若菩萨作是言。我当庄严佛土。是不名菩萨。何以故。如来说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须菩提。若菩萨通达无我法者。如来说名真是菩萨。 第十八品一体同观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肉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肉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天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天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慧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慧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法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法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佛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佛眼。须菩提。于意云何。恒河中所有沙。佛说是沙不。如是。世尊。如来说是沙。须菩提。于意云何。如一恒河中所有沙。有如是沙等恒河。是诸恒河所有沙数佛世界,如是宁为多不。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尔所国土中。所有众生,若干种心。如来悉知。何以故。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所以者何。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第十九品法界通化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有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以是因缘。得福多不。如是。世尊。此人以是因缘。得福甚多。须菩提。若福德有实。如来不说得福德多。以福德无故。如来说得福德多。 第二十品离色离相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佛可以具足色身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色身见。何以故。如来说。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是名具足色身。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可以具足诸相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诸相见。何以故。如来说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诸相具足。 第二十一品非说所说分 须菩提。汝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有所说法。莫作是念。何以故。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不能解我所说故。须菩提。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尔时慧命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于未来世。闻说是法。生信心不。佛言。须菩提。彼非众生。非不众生。何以故。须菩提。众生众生者。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 第二十二品无法可得分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无所得耶。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乃至无有少法可得。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第二十三品净心行善分 复次。须菩提。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所言善法者。如来说即非善法。是名善法。 第二十四品福智无比分 须菩提。若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诸须弥山王。如是等七宝聚。有人持用布施。若人以此般若波罗蜜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他人说。于前福德。百分不及一。百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 第二十五品化无所化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汝等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度众生。须菩提。莫作是念。何以故。实无有众生如来度者。若有众生如来度者。如来则有我人众生寿者。须菩提。如来说有我者。即非有我。而凡夫之人以为有我。须菩提。凡夫者。如来说即非凡夫。 第二十六品法身非相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不。须菩提言。如是如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佛言。须菩提。若以三十二相观如来者。转轮圣王即是如来。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不应以三十二相观如来。尔时。世尊而说偈言。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第二十七品无断无灭分 须菩提。汝若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莫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汝若作是念。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说诸法断灭。莫作是念。何以故。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法不说断灭相。 第二十八品不受不贪分 须菩提。若菩萨以满恒河沙等世界七宝布施。若复有人知一切法无我。得成于忍。此菩萨胜前菩萨所得功德。何以故。须菩提。以诸菩萨不受福德故。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云何菩萨不受福德。须菩提。菩萨所作福德。不应贪著。是故说不受福德。 第二十九品威仪寂净分 须菩提。若有人言。如来若来若去。若坐若卧。是人不解我所说义。何以故。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第三十品一合理相分 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以三千大千世界碎为微尘。于意云何。是微尘众宁为多不。甚多。世尊。何以故。若是微尘众实有者。佛则不说是微尘众。所以者何。佛说。微尘众。即非微尘众。是名微尘众。世尊。如来所说三千大千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何以故。若世界实有。即是一合相。如来说。一合相。即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须菩提。一合相者。即是不可说。但凡夫之人贪著其事。 第40章 曖昧計画 完美要保持到最后一刻。 顶着笑颜,即便双脚早就冻得甚至是连痛觉都感到迟钝,东名依然把仪态表现得温婉美好。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那般,拉着赤司的手,任由对方牵着从舞台的另一端下来。 模板一样的美好形象在聚光下虽是闪闪发光,只是因为天气太冷,即便维持得优雅的微笑也像是冰冻了一般,僵在了东名脸上。 而在踏下台边最后一阶楼梯,没入灯光外的暗处之时,东名马上缩起了身体。她现在想要迅速地去把围巾和外套取回来,想要快点冲会酒店吹暖气…… 四肢完全都僵硬了,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冷得像冰。东名动作迟缓地抱着自己的手臂,连上下摩擦皮肤的动作都显得有些笨拙。 看着快要缩成一团的东名还在勉强,赤司的脚步顿了顿,他脱下了外套,直接披在了东名身上。 肩宽明显有差的外套更是衬托得东名身型的娇小,她近乎出于本能地拉紧了外套,汲取着留在西装内衬上仅剩下的一点赤司的温度。 “多谢。”东名小声道了谢,唇间发抖以至于发音有些变调。她垂头,默默跟在赤司身侧。好在光线昏暗,并看不清她又一次因为娇羞而泛起潮红的脸颊。 这种时候也考虑不了其他,东名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赶紧回去,她已经快要冻得走不动了。 可她和赤司才从工作通道走出,一群记者便围了上来。摄像头咔咔地闪着快门,白色的闪光间间断断地打亮了两人的脸。回程的路完全被堵死,二人不得不停下脚步,站在原处。 又是媒体,东名马上想起了上一次被围的情境。垂下的眸光无意间扫到胸口上湛青色的lw标志,她愣了愣神,心底冒出了点不好的预感。 不会这一次又是横山……她怎么一直都在被套路? “可以占用一些时间问几个问题吗?” “关于刚才的合奏,藤井同学和赤司君……” 还未做出反应之前,拿着录音笔朝东名探来的记者们又开始一个接一个地问出了一大串的问题。 东名只觉得冷,抬手只朝着镜头摇摆,她实在不想再在没有暖气的地方多待一秒了。 按照上一次在帝光门口被围的经验,这些记者口中的几个简单问题绝对会被追问很久。 东名抓着赤司的手,想要挤出人群,只是尝试了好几次也未果,甚至还因为双脚冻僵不灵便的缘故,鞋跟没有立住而险些摔倒。如若不是赤司拉着她,大概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抱歉,可以让一让吗?”拉高了音调,而她的嗓音太过娇柔,完全被询问问题的犀利盖住了。 赤司冷着脸,像是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这一强一弱的对比致使记者们的焦点完全压在了东名身上。 东名被迫和赤司靠得很紧,后背已经快要完全贴上了赤司的胸口,而就在此时,赤司干脆抬起手臂,揽住了她的肩膀。 惊怔地仰头看向赤司,后者却依然满面漠然,淡定如斯。 东名一阵抓狂,赤司先生就完全不在意这些吗!和上次的场景一模一样!是不是一定要等到她完全无计可施的时候他才肯开口啊! 这样的赤司她真的很摸不透。然对于记者们,东名自知会越说越多,于是选择了摆出和赤司一样的冷漠脸,一言不发。 追问未果,记者们也没要放弃的趋势,于是索性换了个要求。 “那可以占用一点点时间给我们留个合照吗?” “不会很久的,拜托一下可以让我们拍个合照吗?” 一群人挤得东名连连后退,鞋跟敲得地面嗒嗒作响。站在她身后的赤司满脸淡然,也只是尽量搂着她不让她摔倒。相比之下,东名可是困扰至极。 赤司之所以什么也不说,他大概有点享受现在的状态。虽然他自知这样有些坏心眼了,只是当下和东名的靠近,出于私心,正是他所想要的。 无奈之下,东名只得向这群拿着录音笔扛着摄影机的记者们让步妥协。好在先前没多嘴什么,现在的要求也只是拍照而已。 且在听闻并不是要追问什么奇怪的问题,东名倒也不是很介意。想着只是单纯拍照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整场表演都熬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一小会。 东名又一次侧仰起脸看向赤司,无措的目光完全就是在征求对方意见的表露。服软了,示弱了,把决定权交给了赤司。 接收到这样的视线,赤司微微一笑,他稍稍俯身贴近东名的耳侧轻轻地开口:“我不介意。” 呼在东名耳畔的吐息惹得东名一阵酥|痒,东名不太好意思把这样的情绪表露的太明显,只能把自己的注意转移到记者身上,扯开笑容,点头应下。 “那麻烦你们请到这边来吧……” 被要求站到这晚活动那张巨幅广告牌之前,牌子两侧的聚光灯照着正中,这里正是此次音乐会专门拍照的地方。 像是要拍宣传照一样,两个人靠得亲密,对着镜头微笑,快门带着白色的亮光咔咔闪过。 而直到过了好一会,东名才猛地发现自己还披着赤司的外套。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她面色迥然一变,“啊外套……” 可这个发现已经晚了,才想把外套脱下来,却被赤司看似无意地阻止。赤司一把拽住了东名准备去拉下外套的手,拉着她就从广告牌前走开。 在记者围上之前,他对着众人凉凉地说了一句:“应该足够了吧?”明明是温和清朗的声线,却带着一股难以反抗的迫力。 没有人再说话,没有人再阻拦。 “失礼了。” 在被围密的人群中,赤司所走向的方向,奇迹般地让出了一条路。 从拉住东名,行礼告辞,走出人去,一连串的动作像是提前演排好的一般流畅连贯,如绅士般优雅贵气,甚至连表情都儒雅万分。 直至远离了人群绕到了舞台后方,东名才从愣神之中缓过来。她想了很多,最终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是横山社长吧?” “什么?” “横山社长在谋划什么吧?虽然我不是很清楚究竟是什么,但是隐隐有这样的感觉。”比如正巧利用他们的关系,给lw带来一阵形象不错的宣传。 “哦?”句尾上扬的音调代表了好奇,赤司转头很快地瞥了东名一样,他挑起眉毛,等待着东名接下去的说辞。 “除了银座那次的事是我自己惹下的问题,在那之后,似乎每一件事都能和lw扯上关联。”东名说着,在思考的过程中,她的眉心微微蹙起,“游乐园那次,最初我以为是你在帮我解围,不过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接着是风信子之家,也与lw有关,还有今晚……” 赤司不语,静静地看着东名认真过头的表情。他有点想笑,认真思考的东名,也很可爱呢。 “不对,不应该单单只说横山社长的。”才分析了一堆,东名马上又否定掉自己的答案。她眼神一凛,直直地望向赤司的双眼,“还有赤司君。准确来说每一次和赤司君一起的场合,都和lw有联系。是不是横山社长和赤司君一起在算计什么?” 带上赤司,是因为赤司的表现完全就像个知情人,更何况从推特事件开始的暧昧之后,他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排斥亦或是准备澄清的态度。 定定的目光与赤司对视了数秒,赤司终于绷不住冷漠的表情嗤笑出声。他眯了眯眼睛,饶有兴趣地顺着东名的话问道:“还有什么是可以把我们两个和横山社长联系到一起的?” “哈?” “你除了游乐园那一次理解对了,是不是想太多了呢,藤井执行委员?” “哈?!难道不是吗?”想了多少遍都觉得合理的解释,居然被赤司一口否定。 “风信子之家是横山社长算计的你,他在利用你给风信子之家帮忙,这个忙是义工。今晚同样是横山社长,比起请人来表演,你这样优秀且免费的劳力不是更好的选择吗?虽然他的确用了点小手段……”针对东名的问题,赤司耐着性子一条一条解释起来。说到这里,赤司又停顿了几秒,回视东名的眼神中染进了几丝宠溺,他语调稍稍扬起,继续开口:“作为专门陪着你的我,你难道不该答谢我点什么吗?” 差一点就要被说动了! 东名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你有那么好吗?”连帮忙借个音乐教室都需要等价交换的人真的可以信吗! “哦?那在你眼里,我是怎样的呢?” 赤金相异的眼瞳底部,是东名永远也看不透的深邃。温和的五官,却又带着难以压制的震慑力。 东名被这个问题问得无以言对。赤司之于她,根本就是无解。 看着东名鼓着脸憋不出一句话,赤司笑了笑,也不再继续逗她。他抬起手,安抚小动物似的在东名的脑袋上拍了拍,柔声说道:“好啦,先回去吧,很冷对吧?” “你也知道我冷!” “不要瞪着我看,你的衣服和围巾不在我这里。” 这个人!真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连话里都找不到能够反驳的点! 东名一口气只能憋回去,气呼呼地扯着赤司的手臂,这一次,她一点也不客气地靠了上去:“我脚痛!” “嗯,我知道。” 已经完全地……被赤司攻略到没辙了。 第41章 付き合ってみない 从台后绕回去时,这晚的音乐会也已经进入了终段。后台的工作人员逐步开始准备收尾工作,至此,台后比先前上场的时候要混乱很多。 东名站在人群之外,密集的人群完全看不见替她拿了外套和围巾的那位工作人员在什么位置。她身上只穿着赤司的外套,这样的外套完全不足以令她感到不再寒冷。 “我去把衣服和围巾拿回来。”她停下脚步,松开了原本拽着赤司手臂的手,“唔……我进去找找,你在这等我会或者先回去?” “我陪你一起吧。”赤司说话的方式还是一贯的风格,不容反驳的肯定句。 东名对此慌忙摆了摆手,她和赤司已经够暧昧了,不好意思再和他黏在一起,“不用啦,我又不是小孩子。”语毕,也没等赤司回答,她转身便钻进了人群。 看着那个娇小的身体行走不稳地挤进人群,赤司不禁失笑。他没有强行要执行自己的意思而跟上去,顺着东名说的,他站在原处,静静等待。 光线无法完全映照到的昏暗里,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位孤高傲然的少年。他随意地抱着手臂,模样清冷如初。 天气这般寒冷,说赤司一点也感受不到自然是不可能的,他也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寒冷的空气依然刺透过衣料触及他的皮肤。常年运动的缘故赤司的体质很好,他只是不会像东名那样,对寒冷的反应大到夸张的地步。 黯淡的光线中,灰蒙将赤司的模样染出了几分深沉,他眸光微凛,清冷的神色就和此刻的温度一般。 许久也未见东名从人群之中出来,思忖着以东名怕冷的程度,以及她那糟糕到脆弱的体质,赤司不由担心了起来。 没再多想什么,他毫不犹豫地顺着刚才东名离开的方向走进了人群。 这个时间,音乐会已经完全结束了,后场的大家全都在闷头忙着手边的事,也无暇顾及到有谁过来又有谁离开。要是说的不好听一些,那就是乱。 很快的环视一周,赤司也没有看见东名的身影。场地不大,照理说穿着一身白的东名在深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当中理应特别醒目。 眉间不禁蹙紧,赤司的脚步也随之加快。在环走的寻找当中,终于在台边阶梯的角落里,察觉了一丝异常。 上前一些查看,才看清了小角中的状况。 身形明显要比亚洲人种大出一圈的外籍男子挡在东名身前,黑色的皮肤和精肉粗壮的手臂压在东名身后的墙上,把东名圈在了他的胸前和墙壁之间。 东名的脸色很差,除了温度太低导致她在嘴唇发抖,皱紧的眉毛也表露了厌恶和为难。 赤司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流露,依然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扑克脸。他没有多想,也没有表现得着急亦或是担心,保持着和上一秒一样节奏的步伐走上前去。 “不好意思,可以不要为难她吗?”纯正的英式发音英语。 突入的清冷语调完全是这位黑色皮肤的外国友人意料之外的展开,在他愣神之际,赤司一把拉住了东名,把她带到了自己的身后。 维持着彬彬有礼的优雅形象,赤司继续用那口发音纯正的英语说道:“这家伙是我的,所以,我要把她带回去。” 许是气场过于强势,不论是东名还是这位外籍男人,都没有从惊怔中回神。 东名在好不容易缓过思绪,却已经被赤司拉着走出了好远的距离。 中心区的街道很热闹,那些人车喧杂的声响直到此时,才逐渐传入了东名的世界里。定睛看了看四周,她和赤司所走着的正是回酒店的那条路。 东名抬起头,至上而下望着赤司从下巴开始延伸出去的漂亮弧线,手间紧握的力道令她的胸口悸动不已。 “赤司君,你不想问清楚刚才是什么情况吗?” 少女的话语中带着点走路太急的喘息,赤司回过头,侧眼轻瞥了少女一眼,“不需要问,显而易见。” 又是这样笃定且没有犹豫的回答。 “嘛……这一次的确……” 的确如赤司认知的那样,那位外籍男人在为难东名。向她索要联系方式,甚至还性骚扰式的发言在问三围之类的话。 这位外籍男人和东名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他的确是lw的客户,正是东名在银座偷偷潜入后台那一次遇见的找她问路的外国人。 当时以为壁咚只是这位外籍男人的不良习惯而已,东名也没太在意。这一次,趁着场面忙乱,便不怀好意单独围堵了东名。 这样的状况,光凭东名自己根本脱身不能。如若不是赤司出现,虽然不知道那位外籍男人要对她做些什么,但毫无疑问的,她会很困扰。 回想起刚才赤司解围的几句话,除了感谢和惊讶以外,东名又感到了几分羞涩的鼓动。 这家伙是我的……这样的话。 不过,倘若只是单纯为了解围,好像黄濑也说过类似的话吧。在银座的时候,拉着她说了“这家伙是我的女朋友”什么的。 对于这个解释,东名自己说服了自己。 “你们解围的方式,还真是一模一样。”想到这里,东名开始觉得好笑起来,“上一次在银座的时候,黄濑君也是这么说的。‘请不要欺负她了她是我的女朋友’什么的。”句末,东名还特意压低了声调,学着黄濑那是意气风发的口吻。 “哦?”赤司的回应,只是一个带着上扬语调的语气词。 东名没太在意赤司的眼神,继续说了下去:“不过,黄濑君不会说英语,对方根本没有听懂。不过那个时候对方只是在问路啦,情况和刚才不……啊!” 自顾自地说了一堆,却没想赤司突然停住了脚步。于是,东名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 “嘶……干嘛突然停下来啊……”鞋跟又是一歪,这下倒好,两只脚扭对称了。东名吃痛地揪紧了眉毛,脚下痛得发软,被赤司拽着的手近乎把自己的体重压了过去。 “红灯。” 太过沉浸自己的世界,东名抬头才看见显示着禁止通行的红色灯光。 赤司一手撑着东名,倒是主动接上了刚才的话茬:“不是为了解围,我只是实话实说。”他的语调漠然,冰冷的眼眸径直捕捉着东名的视线。 “哈?”注意还在脚上的东名完全没有听明白赤司的意思,疑惑写满了一脸,只能讷讷地回望着赤司等待他接下去的话。 “你是我的。”赤司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明明是充满占略性的话却被平淡的语调说出了漠然的感觉。他的眼神平静,但却又牢牢将东名的目光圈住,不让她看向别处。 东名足足反应了十秒,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疑似告白在宣告所有权的霸道话语对象会是自己。双眼因为受到了极大的震惊而睁大,她看着赤司,说不出一句话。 赤司哼笑了一声,“你不说点什么?” 这一刻东名的大脑是空白的。刚才是不是好像突然发生了点什么?她开始不断地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看来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赤司神情轻松,他也不介意再表达一次自己的意思。这一回,他的语气要正式许多,他把双手搭在了东名的肩膀上,“藤井,要不要和我交往看看?” 和东名之间的暧昧也已经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了,赤司也逐渐看清自己不介意甚至是在享受和东名相处的日子。 不论怎么想,答案都变成了最简单的那个——占有。 红灯转绿,身边的人潮开始来往涌动。只有东名还拉着赤司的手,驻足原地。 倒不会有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这样的情况出现,恰恰相反,东名把赤司的话语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听进了耳中。那位对她而言几乎是可望不可即的人,此时此刻,居然在对她提出交往的请求。 哑然,惊讶到无话可说。微张的嘴唇有些颤抖,只是依然吐不出一个发音。 久久没有得到答复,赤司继续开口:“你没有理由拒绝我。”强势到极端的话语循序渐进地诱导着东名的回答。 赤司之所以说得这么肯定,是他已经无比确信了东名之于他的心意。虽然东名没有对他明言表达过,他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东名不肯说。 不对,只是不肯对他说而已。东名喜欢赤司的事,桃井都知道。 赤司考虑过,或许应该由他主动。所以,他说了。提到“交往”,对东名而言绝对是突如其来的展开,但是对于赤司,是突然也是必然。 只是恰好这个时机,他突然想说了而已。而赤司所认定的必然,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看穿了结果。 对于能够掌握一切的帝王而言,一切都是他的棋路。 赤司平静地回视了东名的双眼,在静默中等待着他认为着的、必然的答案。 第42章 断るな 第一品法会因由分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第二品善现启请分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第三品大乘正宗分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第四品妙行无住分 复次。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不。不也。世尊。须菩提。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须菩提。菩萨但应如所教住。 第五品如理实见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第六品正信希有分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得闻如是言说章句。生实信不。佛告须菩提。莫作是说。如来灭后。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闻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净信者。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何以故。是诸众生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著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以是义故。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第七品无得无说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如来有所说法耶。须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说义。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第八品依法出生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所得福德。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是福德即非福德性。是故如来说福德多。若复有人。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何以故。须菩提。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须菩提。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 第九品一相无相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须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须陀洹名为入流。而无所入。不入色声香味触法。是名须陀洹,须菩提。于意云何。斯陀含能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斯陀含名一往来。而实无往来。是名斯陀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那含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阿那含名为不来,而实无不来。是名阿那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罗汉能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实无有法名阿罗汉。世尊。若阿罗汉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世尊。佛说我得无诤三昧。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离欲阿罗汉。我不作是念。我是离欲阿罗汉。世尊。我若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世尊则不说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者。以须菩提实无所行。而名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 第十品庄严净土分 佛告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昔在然灯佛所。于法有所得不。不也。世尊。如来在然灯佛所。于法实无所得。须菩提。于意云何。菩萨庄严佛土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于意云何。是身为大不。须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说非身。是名大身。 第十一品无为福胜分 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是诸恒河沙。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诸恒河尚多无数。何况其沙。须菩提。我今实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 第十二品尊重正教分 复次。须菩提。随说是经。乃至四句偈等。当知此处。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皆应供养。如佛塔庙。何况有人。尽能受持读诵。须菩提。当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若是经典所在之处。即为有佛。若尊重弟子。 第十三品如法受持分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经。我等云何奉持。佛告须菩提。是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以是名字。汝当奉持。所以者何。须菩提。佛说般若波罗蜜。则非般若波罗蜜。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所说法不。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来无所说。须菩提。于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是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须菩提。诸微尘。如来说非微尘。是名微尘。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若复有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甚多。 第十四品离相寂灭分 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则为第一希有。 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则为非住,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应如是布施。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 第43章 名前を呼んでほしい 电梯一动不动,按了紧急按钮也没有任何反应。应急灯的灰白灯光像是能降低温度一般,一片寂静的场合里,东名浑身又开始冷得打颤。 “诶诶诶现在该怎么办啊……”东名的眉毛几乎要扭在了一起,她看了一眼赤司,灰白色的光线中,赤司的模样还是淡定无比。然后东名就急了,她又狂按了一会紧急按钮,依然不见奏效之后她把期望寄托在了电梯里除她以外的另一个人身上,“所以怎么办啊赤司君……” 赤司往后一靠,双手环胸,语调淡然,“等着。” “……”无言以对,东名颓败地叹了口气。 的确除了等着没有别的办法了,两个人的情况是一样的,除了那身lw提供的礼服之外,甚至连手机都没有带出来。 玻璃壁之外的夜景,也没入了一片毫无灯光的黑暗。只有星点的微亮星光,带来一丝几乎要被忽略的光芒。 “应该很快就会修好的吧?”东名小声叨念着,她也懒得再往外看了,什么也看不见的漆黑里完全没有夜景可言。抱着手臂朝赤司的方位靠近了一些,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大概是因为有些害羞,不太好意思把取暖的举动表现得太过明显。 过了一会儿,身着单薄的东名被这样的气温感到有些冷得受不了,又忍不住说道:“很快就会来人把我们救出去的吧……” 她现在也只能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赶快获救。 下一秒,赤司凉凉地掐断了东名的期望,“那可说不准。” 如此淡定的态度马上就引起了东名的不满,她拉高了声调,底气十足地反驳道:“拜托东京可是大都市,中心区人流量又这么大,出了问题不马上解决的话,物管可以下岗啦!” 赤司情绪平静依旧,仿佛自己并不是同样被困在这里的人,黯淡之中他的目光就和这光线一样沉寂,“中心区这么拥挤,说不定救援的人被堵在路上,通常而言越是繁华的地段效率越低。” “怎么可能那样!你……”第一时间内否定了赤司的分析,不过头脑冷静一些的时候,东名却不得不认可赤司的话确实有道理。看着赤司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憋了许久,东名终于忿忿地吐出一句话:“你干嘛一定要和我唱反调!” 赤司轻声哼笑道:“想让你认清现实状况而已。” “我……”愤愤不平地盯着赤司的脸,后者面无表情淡定如斯的样子愣是堵得东名没了脾气,鼓着脸气呼呼地甩下了句“我懒得理你了”之后,连退了两步,站到了离赤司最远的角落里。 东名正在赌气不肯说话,赤司只是在维持一贯的冷淡。 然后,真的沉默了。 昏暗中死寂的气氛逐渐变得阴森起来,更何况电梯高悬不动,玻璃壁外模糊不清的视野也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息。 打破僵住了许久气氛的是东名的喷嚏声,在狭窄的空间内,太过寂静的衬托之下,她的声音仿佛被放大了一般。 东名本想佯装无意地吸吸鼻子,只是不论发出怎样的声音,都尤为突兀。 “藤井,过来。”赤司扬了扬下巴,示意让东名走到他的身侧。 “干嘛啊……”而某人还在因为期待被打击了闷闷不乐。 赤司被东名的反应弄得想笑,后者鼓着脸生闷气却又不能爆发的模样可爱过头了。至此,赤司哼笑着感叹了一句:“你是小孩子吗?” “不要总是这样用长辈的口气对我嘛……” 相比十年后的那个成熟男人,眼前的赤司要青涩太多。傲然的模样之中更多的是未来不会再有的年少风发,东名只是不满意自己又被调侃幼稚,明明这位赤司和她一样的年龄,却总是泛着一股莫名成熟的帝王气场。 即便心有不满,对着赤司没什么表情的冷淡面容,东名还是瘪着嘴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口中还在絮絮叨叨地小声抱怨:“明明现在的你和我一样大呜哇!” 东名才走出几步,在赤司触手可及的范围内,赤司一把拉住了对方细弱的手腕,猛地将其带进怀里。 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东名下意识地惊呼起来,回神之时她已经靠在了赤司的胸口。对方呼吸时胸腔的上下起伏,她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 “赤、赤司君?”疑惑地开口唤着少年的名字,东名想要从这个突然的怀中退出,只是才向后使力,又被对方有力的手臂猛地收紧。 “看你很冷的样子。”赤司的语调毫无波动,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展开。 “唔……嗯……谢谢……” 事实上东名的心底已经炸开了花,和她平静的外表截然不同。她居然还能一本淡定地吐出谢谢这个词,所以说谢谢是什么鬼啦! 赤司的胸口温热,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对方比自己要高一些的体温很快就在紧贴的身体间传开。东名尽力在平复着心跳,这样几乎零距离的触碰,加速的心率一定很容易被发现! 想到这里,东名又猛地深吸了一口气。 怀中微凉的身躯有些颤抖,也不知是太冷还是因为紧张。在东名看不见的角度,赤司的唇角上扬着。他环紧了怀里的少女,不同于男性的柔软身躯,光是触碰就能莫名地激起保护欲。 赤司此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要把那个娇小的身躯完全地按在自己怀里。 东名的柔弱面他一直都看得很透,想要成为的依靠,想要保护她,还有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惧,想要完全地弄明白究竟是什么。 在赤司的棋局里,他不允许迷雾的存在。 “感觉好不真实啊,这样靠着你……”东名把脸埋在赤司的胸口,以至于音色有些闷闷的,“感觉像做梦一样……” 汲取着赤司的温度,东名闭上了眼睛,像小动物有些蜷着自己的身体。 既然被接受了交往的关系,东名也想要任性一次,比如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是单纯地作为一个喜欢着这个人的女孩,没有杂念地抱着他就足够了。 鼓起勇气,双手穿过赤司的腰间,将对方回抱住。双臂间切实存在着的属于赤司的感知,又让她感到了几分现实的安心感。 “对我来说,赤司先生一直都很遥远啊……” 十年的差距,和眼前的赤司差着十年的时空,和未来的赤司,差了十年的光阴。 赤司没有回应,静静地听着东名的吐露。他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东名的后脑。腰间被女孩用力搂抱着,像是害怕他消失了一样,在确认他的存在般地那样抱着。 想要揭开更多,赤司也逐渐发现了自己越是朝东名走近,后者越能给她带来不一样的惊喜。东名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比如此刻的颤抖是因为什么,赤司也没有看穿。 被困在电梯里也不知过了多久,狭小的封闭空间甚至让人丧失了时间观念。 昏暗的死寂里一点变化都没有,也不知道自己和赤司拥抱了多久,总觉得这个拥抱的时间太久了,东名赧然地从赤司怀中稍稍退出一些,“不会真被你说中了吧?好糟糕啊,都过了这么久也没人来。” “嗯,物管可以回老家了。”赤司顺着东名这么说道。 “对吧!我就说吧!”大小姐多少也要有点脾气!“这个效率……真是……呜哇!” 抱怨的话还没有说完,电梯又是突然一阵晃动,东名直接没有站稳,重新倒回了赤司身上。接着,应急灯带着电流的声音闪了几次之后,熄灭了。 至此,电梯内一片漆黑。 东名有些慌乱,总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预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故?”她只能往更坏的猜测去想,还不适应黑暗的双眼什么都看不见。 “别怕。”赤司还是一贯的寡言,这一次他倒没有像刚才那般使坏性地把情况说得更糟,他揽着东名,正是作为后者的依靠,收紧着双臂。 “嗯……”轻声应下,可东名的心绪却比这声简单的应答要更加恐惧。她紧紧地抓着赤司胸口的衣服,拽得很紧,连手指都开始发酸了。 她害怕的不是当下这像事故一样的展开,她怕的是这一连串的异常,会不会就是她要回到十年后去的征兆。 “赤司君,其实我……”言语至此,东名却猛地咳了起来,像被掐住了喉咙,无法发声,“我的名字是古……” 如果下一刻就会回到原本的时空,那她和赤司之间的这些在未来变成记忆的过往,也只是赤司和“藤井佳织”之间的故事。 她好想好想告诉他,自己真实的名字,真实的自己。 “古……咳、咳咳……” 急促的咳嗽让赤司一向平淡的语气都有了些许波动。 “藤井?你怎么了?” “我……”只要有想要说出名字的想法,声音就如同被抽走了一样,连呼吸都会感到困难。 “藤井?!” 耳边是赤司担忧的叫唤,东名真的很想大吼,她根本不是什么藤井佳织,她是古贺东名! 张口,却又是一阵无声的喘息。 心底被恐惧布满,没有机会说出名字的东名怕自己在离开之后,赤司和她有关的一切,会成为永远封存的秘密。 好讽刺啊,连名字都说不出口。她仅仅想要说一句,自己是古贺东名啊…… 第44章 もらうぞ 第一品法会因由分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第二品善现启请分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第三品大乘正宗分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第四品妙行无住分 复次。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不。不也。世尊。须菩提。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须菩提。菩萨但应如所教住。 第五品如理实见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第六品正信希有分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得闻如是言说章句。生实信不。佛告须菩提。莫作是说。如来灭后。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闻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净信者。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何以故。是诸众生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著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以是义故。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第七品无得无说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如来有所说法耶。须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说义。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第八品依法出生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所得福德。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是福德即非福德性。是故如来说福德多。若复有人。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何以故。须菩提。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须菩提。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 第九品一相无相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须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须陀洹名为入流。而无所入。不入色声香味触法。是名须陀洹,须菩提。于意云何。斯陀含能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斯陀含名一往来。而实无往来。是名斯陀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那含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阿那含名为不来,而实无不来。是名阿那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罗汉能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实无有法名阿罗汉。世尊。若阿罗汉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世尊。佛说我得无诤三昧。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离欲阿罗汉。我不作是念。我是离欲阿罗汉。世尊。我若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世尊则不说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者。以须菩提实无所行。而名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 第十品庄严净土分 佛告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昔在然灯佛所。于法有所得不。不也。世尊。如来在然灯佛所。于法实无所得。须菩提。于意云何。菩萨庄严佛土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于意云何。是身为大不。须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说非身。是名大身。 第十一品无为福胜分 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是诸恒河沙。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诸恒河尚多无数。何况其沙。须菩提。我今实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 第十二品尊重正教分 复次。须菩提。随说是经。乃至四句偈等。当知此处。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皆应供养。如佛塔庙。何况有人。尽能受持读诵。须菩提。当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若是经典所在之处。即为有佛。若尊重弟子。 第十三品如法受持分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经。我等云何奉持。佛告须菩提。是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以是名字。汝当奉持。所以者何。须菩提。佛说般若波罗蜜。则非般若波罗蜜。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所说法不。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来无所说。须菩提。于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是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须菩提。诸微尘。如来说非微尘。是名微尘。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若复有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甚多。 第十四品离相寂灭分 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则为第一希有。 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则为非住,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应如是布施。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须菩提。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则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须菩提。当来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经受持读诵。则为如来。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 第十五品持经功德分 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中日分。复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后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如是无量百千万亿劫。以身布施。若复有人,闻此经典。信心不逆。其福胜彼。何况书写受持读诵。为人解说。须菩提。以要言之。是经有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无边功德。如来为发大乘者说。为发最上乘者说。若有人能受持读诵。广为人说。如来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不可量。不可称。无有边。不可思议功德。如是人等。则为荷担如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何以故。须菩提。若乐小法者。著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则于此经。不能听受读诵。为人解说。须菩提。在在处处。若有此经。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所应供养。当知此处。则为是塔。皆应恭敬。作礼围绕。以诸华香而散其处。 第十七品究竟无我分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 第45章 優しい手のひら 感觉像做梦一样,这便是东名此刻的感受。赤司放开她之后,她站在原处足足愣了好几秒。 说起来,她还真的做过赤司吻自己的梦……梦的结果是被大表哥抓了包,尴尬得不行。那样的事放在现实,想想东名都觉得后怕。 抬手挡在自己的唇前,唇瓣和自己冰凉的掌心触碰着,和赤司炙热双唇的温感差才让东名反应过来,刚才的吻是真实存在的。 鼻塞得严重,赤司这一吻更是打乱了她的呼吸。因此,东名不得不张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方才得以舒缓,湿热的气息全部都洒在了自己的掌间。 她抬头看向赤司,后者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白皙的侧脸难得地染上了一点绯红。不过赤司的表情淡定依旧,灼热的视线毫不回避地径直回视着她。 东名被盯得害羞,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了一般剧烈地搏动着。她垂下目光的时候,却又不自觉地扫过了赤司没有束紧衣襟的胸口。鼻腔深处莫名涌起一股燥热,好在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否则这样的表情,一定又会被赤司看得清清楚楚。 又沉默了几秒,东名才支支吾吾地吐出一句话:“我……我去休息了……” “嗯,晚安。”赤司靠在门框上,侧身看着东名转身离开的身影。 两扇门之间只是几步路的距离,东名的步子却有些晃晃悠悠起来。她感到头晕,走出的步子有种踩在棉花上的飘渺感。 这样的身体反应,东名理所应当地把这当做了着凉以及还没从刚才的吻中回神的影响。可才跨出几步,她居然开始耳鸣起来。 皱紧了眉毛停下脚步,越发急促的呼吸令她觉得视野在晃动。鼻腔一阵发热,接着,挡在唇前的手感受到了一片湿意。 “藤井,怎么了?” 赤司见东名突然停在原地,垂头像是在看着什么。于是他几步上前,扶住东名的肩膀将她转向面对自己,才发现少女面色惨白,鼻下溢出的鼻血汩汩地流个不停。 “藤井?!” 东名尴尬地笑了笑,她微微被扬起头,抬手压住自己的鼻子防止鼻血再流。只是这个动作根本无济于事,鼻血染得她满手都是,一片鲜红。 “啊好丢脸……”她小声地这么嘟囔了一句,因为看到赤司的胸口,自己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要说是纯情过头了还是思想不正?不管怎么说,东名只觉得羞躁,本想直接回房间去,结果就这样在赤司面前…… “别说话了,先过来吧。” 赤司揽过东名的肩膀,后者微微颤抖的身体告诉他此刻的身体状况有些糟糕。东名现在的样子看起来,要比着凉发烧严重多了。 扶着东名进了自己的房间,赤司先让她靠在床榻上。移动的时候,鼻血不受控制地滴落在雪白的床垫上,腥红瞬间在布面晕开。 “抱歉。”东名压紧了鼻子,可鼻血却还在顺着她的手,汇流而下。 “别说话,放松点。”赤司坐在床沿,眉间锁紧。他抽了几张纸巾塞进东名的另一只手中,“嘴里有血的话不要咽下去,吐出来。还有,不要紧张,血压增高的话会更麻烦。” 这样异常的出血量已经完全不是小伤小碰导致的了,赤司尽量放平了音调,一句一个指令地引导着东名让她冷静一些。而他则用手指压住了东名的鼻翼,手法娴熟地先做着紧急处理。 “这里,自己先压一会。” “噢……”在赤司的手指移开之后,东名乖乖地仿照着之前的力道,用拇指和食指压着自己鼻翼的位置。 “我去拿毛巾。” “嗯……” 东名只觉得视线发灰,即便是平躺着没有乱动,头部也是一阵又一阵的眩晕。喉间全是血液的腥甜,她倒是没好意思把血吐出来,赤司给的至今全都用来擦流得到处都是的血迹了。 闭上眼睛,希望能舒服一些。东名完全不知道导致这样的原因是什么,就算是着凉发烧,也不至于难受到这个程度。 “还有哪里不舒服么?”伴着赤司温润的音色,湿热的毛巾轻柔地在她的脸颊处、下巴沾过血迹的地方擦拭着。 睁眼,赤司的脸庞近在眼前。眸光深邃的双目,挺立精致的鼻梁,薄唇漂亮的弧线……俊秀五官的每一个细节,东名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见。 “头……有点晕……”她回答时的发音,都充满了虚弱的无力感。 赤司用空出的另一只手碰了碰东名的额头,并没有发烧,甚至比他的手掌还要凉一些。额间浮了一层虚汗,“还有呢?” “就是头晕。”大概是真的非常不舒服,东名的声线显得十分绵软,还带着几分含糊的鼻音。 “鼻血止住了吗?” “嗯……应该吧……” 按住鼻翼的手指刚想松开,却被赤司阻止了,“不要松手,再压一会。” “噢……” 东名病弱时的模样,乖巧的过分。 当然,这种情况赤司自然笑不出来,他的眉毛越皱越紧,神色也泛起了显而易见的担忧。 “另一只手,给我。” “嗯……” 一个指示,一个动作,东名乖乖地把自己的手交到赤司的掌间。 赤司表情浅淡地托着东名的手,动作却无比细致地缓慢擦拭着干在指缝间的血迹,手间血液带来的黏腻感随之消失。 东名眯着眼看着赤司为自己擦着手掌的动作,心底暖到想要哭泣。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位高冷的赤司会长照顾人的模样,作为被照顾对象的她,简直是被幸运女神眷顾了。 张口,压抑着快要颤抖了的声线,东名轻轻唤道:“赤司君。” “嗯?”眉峰微挑,很快地瞥了一眼东名作为回应。 “谢谢。” 赤司轻笑了一声,直接略过了道谢,扬了扬下巴指向东名捏着鼻翼的手,“可以松开了。” “嗯……” “那只手也给我吧。” 然后,重复着和刚才一样的动作。湿热的毛巾拭过手指上的每一寸皮肤,温热的清爽感好像有种精神力稍稍恢复的错觉。 “藤井,睡醒之后去趟医院。” 话音刚落,东名马上作出了强烈的否定:“不去!”言语激动导致她猛咳了起来。 赤司反应极快地拍了拍东名的胸口,他现在没有心思和东名说什么“你是小孩子么”之类调侃式的发言,看着东名煞白的面色,他的眉心又紧皱了几分,“不是开玩笑,去医院检查一下,把自己身体状况搞清楚,学校那边我可以给你请假。” “我不想去医院……”这般发言就真的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了。这样的话除了赤司以外,东名也只对自家表哥撒过娇。 突然柔弱下的语调戳得赤司心底一软,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抚着东名的头发,一直到后者困意上涌直至沉沉地睡去。 这夜东名睡得惬意,除了身体不适之外,睡眠质量倒是意外的不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抓着赤司的手,直到半夜才松开。 一早醒来,睡意朦胧。 窗帘的缝隙中漏进一道晨光,尚未明朗的视线里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在这道光束中动着身体。东名眯了眯眼睛,视线中的人影逐渐清晰,她除了看清这是赤司之外,还发现赤司正在……脱衣服?! 东名猛地一惊,这下彻底清醒了。 昨晚,她是在赤司的房间睡着的啊……想到这里,她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翻过身转了个方向。 听到床上的动静,赤司很快地穿好了制服,“醒这么早?”他一边说着一边拉好领带,最后理了理头发,算是准备完成。 “嗯……”东名不敢回头,她的耳根开始发烫,整个人都缩紧了被子里。 当然,赤司是没想到东名会醒这么早,毕竟昨晚好像看起来非常不舒服,想来今早大概会睡得比较晚,所以他也就没所顾忌地直接换衣服了。 “还会头晕吗?”赤司走到床边,俯身拍了拍被褥鼓起的那一团。 东名下意识地转过头,见赤司已经着装完毕,她这才舒下一口气,弱弱地应答道:“不会了。”一整晚都休息的不错,除了四肢还有些乏力以外,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劲。 “本来打算让你接着休息。”所以赤司没有叫她起床。 “我已经不难受了。”东名从床上坐了起来,抬手很快地顺了顺睡乱才长发。她的脑中还是混沌一片,昨晚是怎么睡着地来着? “要不要再睡会?”赤司问道。 东名拒绝了这个提议,“今天还要上课的不是。” “你可以请病假,刚好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去医院……” 提到医院,东名又是一阵嫌弃地否定。她真的非常不喜欢去医院,更何况她那位大表哥基本宠着她,生病了会直接请家庭医生。 赤司又打量了一会东名的脸,后者的脸色还是和昨晚一样发白,好在嘴唇泛着还算红润的色泽,他也就顺着东名的医院了。 事实上赤司有点无语,这种大人宠小孩一样的戏码总觉得哪里不对。 虽有无奈,他还是柔着音调这么说了句,“那就快点起来换衣服吧,我到门外等你。” 只是才转身准备出去,身后却传来倒地的声响。 赤司回头,就见东名晕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 第46章 後見人 意识很沉,东名隐约听见有人对话的声音,只是那个声音很远。耳中像是隔了一层膜,完全听不清对话的内容。她奋力想要睁开双眼,可全身像被定死了一般,丝毫力气都使不上来。 黑暗之中好像有人在触碰她的手臂,像在检查什么,将她的手臂曲起,又放下,这样不断重复了好几次。想要对此做出反应,而东名用尽了力气,却好像只做到了手指的轻微动弹。 在指尖出触碰到了什么之时,她清晰地听见了一个情绪激动的少女声线:“啊手指动了!” 这个声音东名很熟悉,是纱良。 “医生你看,她抓住我的手了!可是为什么还没有醒……” 外界的声音逐渐传进沉入黑暗的意识中,混沌的大脑开始缓缓恢复运转。遍及全身的无力感,在意识恢复的那一刻,刺激着东名的大脑感官无比清晰了起来。 东名缓慢地睁开眼睛,漏进眼中的强烈光线刺得她不得不皱紧了眉毛。双眼还没有从黑暗中适应过来,眼睛被照得酸疼。头部还是晕乎乎的,在一片光亮之中,东名终于看清了纱良的身影。看着纱良还穿着冰帝的制服,想来……这家伙是不是又翘课了。 “纱良……”东名弱弱地叫唤了一声,她的音色沙哑得甚至能听出疼痛的感觉。 “啊太好了佳织酱!睡了一整个上午呢。” 是了,东名昏睡了整整一个上午。 在把东名送来医院,赤司只通知上了东名手机中除了他以外的唯二联系人。至于为什么赤司不在只有纱良的原因很简单,一个是好学生典范一个直接翘课。 转动着眼珠打量着周遭的环境,以白色为主的色调也昭示着身处医院。东名发现自己已经被换上了浅绿色的病号服,纱良坐在离她很近的床沿,在纱良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 东名难受地皱紧了眉毛,而此时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生西条。” 说话的人正是纱良身后的那位陌生男子,东名顺着的声源看去,视线慢慢从站在穿着白大褂的身体慢慢上移。她看到了西条胸口口袋上夹着的工作牌,口袋中还插着两把原子笔。 这个身形壮硕得像熊一样,倒是相当符合她所听见的浑厚低音。目光继续上移,才看清了西条的脸。 西条的长相凶戾,好在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挡住了他的小半张脸。 “初次见面,我……” “自我介绍就不必了,藤井同学。”西条直接抢过话点出了东名现在的名字,作为给东名朝他打招呼的回应。废话没有多说,西条相当尽责地直接问起了东名的身体状况:“这样的昏迷是第一次吗?” 有些问题,还是病人本身比较清楚。 “不是第一次了吧?我都记得有好几次。”纱良的反应要比头脑还在混沌状态的东名快一些。 光是纱良所知道的,都有四次。第一次是东名在见了迹部之后,莫名其妙就晕了,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是因为生病发烧,然后就是这一次。 “不过……这次和之前,情况大概不一样?”东名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头部发晕得有点想吐,因此她的话语说得相当缓慢。 这一次,是无缘无故毫无征兆地直接晕倒了。东名一早醒来之后,起床侧过身找拖鞋在什么位置时,才低下头,身体便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眼前一黑,直接倒下了。 “最早一次昏迷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吗?” 要追溯到最早的一次的话…… 那就不止纱良所说的四次了,准确来讲,今天的晕倒是五次了。 第一次是被叶山从楼梯上推下去撞到了脑袋导致的,不过那种情况下昏迷,完全是情理之中的展开吧?所以,当时东名根本没在意。再者,她不喜欢医院,也不会考虑到要做检查的程度。 看东名的表情似乎是因为在回忆而头疼,西条索性换了个还是非常直接的问题:“此前会流鼻血吗?像昨晚那样。”流鼻血这件事,是一早赤司离开之前向西条陈述的情况。 东名点了点头,答道:“发烧的时候流过,还有一次是撞到鼻子。”前两次怎么看,都是事发有因的吧?至少在东名看来,怎样都和这一次的状况不太一样。 大概是没有问出可取的讯息,西条思考了几秒后,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头部,有没有受过什么撞击?” 东名有些吃惊,这些都可以判断出这样的结果吗?她轻轻地点头肯定,“第一次昏迷,也是因为撞到头。” “撞到了什么位置?” 东名指了指头的左部,“大概这一块吧。” 西条自顾自地点着头,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凶,应该是天生如此,故而东名和他说话的时候,有些怯于对方的外表,所以一点废话都不敢说。 在安排了东名下午的身体检查之后,西条离开了病房。西条大概的意思东名也听懂了,让她去做脑ct,应该是在怀疑那次的撞击带来了什么比较严重的影响。 纱良扶着东名从床上坐起,抬手帮她顺着头发,柔声安慰道:“检查完没事就好啦,不要担心,医生都喜欢把事情想得很严肃,做个检查只是排除一些可能而已。” “嘛……希望如此吧。” 恍恍惚惚地撑起身体,东名才看见自己左手的手背上贴着一小块纱布。应该是在自己昏迷期间,输过液了。怪不得现在浑身发软,大概是药的副作用吧。 “纱良,真是太麻烦你了,一直在陪我。” 闻言,纱良咧嘴露出一个过分爽朗的笑:“诶嘿反正不想去学校,刚好找到了极好的理由。”她一边说着,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东名的额头,以示她能不去学校的理由就是东名。 “那……有看见赤司君吗?”今早她一直都和赤司待在一起,除了赤司,没有人能在第一时间把她送来医院。 “我来的比较晚啦没看见赤司。不过,之前在这里是一位头发三七分的小哥,说是什么横山社长的助理?” “横山社长?!”这个名字不由令东名惊呼起来,情绪一激动,眼前又是一片发灰的噪点,头部晕得差点没有坐稳,直接往后靠去。 “噫淡定点佳织酱。”纱良一把扶稳东名,“那个小哥是这么说的啦……不对啊,你的监护人不是横山吗?佳织酱你居然不认识吗!?” “也不是不认识……”但是监护人……完全对不上吧? 说起监护人,东名不明白与藤井佳织有关联的还有些什么人。她作为藤井佳织一直和纱良住在一起,没有人找过她,父母、朋友、亲戚,一个人都没有。 这一次入院,向医院报的监护人是横山,这完全就超出了东名的理解范围。她和横山的关系,也就是少有的几次交集而已吧? 为什么监护人可以填上横山…… 东名越想越不明白。藤井佳织,真的是一个无解的迷。 “对惹佳织酱,赤司放课之后肯定会来看你的吧?” “应该……”提到赤司,东名的脑海里马上浮现了对方的清冷面容,可一旦想起昨夜他照顾自己时温柔的模样,她有些羞涩地压低了声调,“应该会吧。” “还应该?不要害羞惹,我昨晚都看到惹。” 东名一惊,纱良能看到什么?!她昨晚一直都只是和赤司两个人在一起啊。于是瞪大了眼睛,满是惊讶又带着好奇地看向纱良。 “昨天晚上你不是没回来嘛,我闲着没事干只好看电视,然后看到了这个。” 说着,纱良翻出手机。她把当时电视上的画面拍了下来,而抓取到的画面正是东名和赤司被那群记者要求站在广告牌前拍合照的时候,最关键的是,东名还穿着赤司的外套。 “喏。” “嗯……” “嗯什么鬼啦,这样的关系他还不来那就……”看东名露出了无辜的小眼神,纱良都不好意思调侃她和赤司间的八卦了,“算了算了,好啦我不欺负你,主要是想给你这个。” 纱良收起手机,从包里拿出了一堆包好的礼物,都是小盒小袋这样比较好带出门的大小。而这些礼物,正是东名堆在卧室里面的一部分。 “今天他生日对吧,感觉今天医生不会让你出院的,所以我就擅自带了一些过来啦,不然堆着不及时送出去,不就浪费了嘛。”擅自做了决定,纱良的话语间还是有些歉意的,“有些太大了不好带。” “纱良你怎么知道今天……”然而东名的重点是这个……她已经开始有点为人女友的主权感了。大概是自家男友被人在意了,即便纱良也已经名花有主。 “喂喂喂你不要想太多!我当然知道啦,你不是总说我很神奇嘛!”纱良当然知道,作为一个穿越者,“不过,你居然买了那么多……” “因为不知道赤司君喜欢什么,又想偷偷地准备所以没有问他。” 事实上东名已经做好了她承诺过的“明天”补不上礼物的觉悟,大概赤司又会要求让她“补偿”之类的吧。 纱良倒是解决了她的这点小烦恼。绝对,不能再被吃得那么死了!总是一直被牵着鼻子走东名表示好不开心有小情绪。 “谢谢你呢纱良。”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兑现承诺了。 “不用谢么么哒!” 第47章 十年目のプレゼント 第一品法会因由分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第二品善现启请分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第三品大乘正宗分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第四品妙行无住分 复次。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不。不也。世尊。须菩提。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须菩提。菩萨但应如所教住。 第五品如理实见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第六品正信希有分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得闻如是言说章句。生实信不。佛告须菩提。莫作是说。如来灭后。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闻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净信者。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何以故。是诸众生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著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以是义故。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第七品无得无说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如来有所说法耶。须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说义。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第八品依法出生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所得福德。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是福德即非福德性。是故如来说福德多。若复有人。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何以故。须菩提。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须菩提。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 第九品一相无相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须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须陀洹名为入流。而无所入。不入色声香味触法。是名须陀洹,须菩提。于意云何。斯陀含能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斯陀含名一往来。而实无往来。是名斯陀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那含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阿那含名为不来,而实无不来。是名阿那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罗汉能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实无有法名阿罗汉。世尊。若阿罗汉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世尊。佛说我得无诤三昧。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离欲阿罗汉。我不作是念。我是离欲阿罗汉。世尊。我若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世尊则不说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者。以须菩提实无所行。而名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 第十品庄严净土分 佛告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昔在然灯佛所。于法有所得不。不也。世尊。如来在然灯佛所。于法实无所得。须菩提。于意云何。菩萨庄严佛土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于意云何。是身为大不。须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说非身。是名大身。 第十一品无为福胜分 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是诸恒河沙。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诸恒河尚多无数。何况其沙。须菩提。我今实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 第十二品尊重正教分 复次。须菩提。随说是经。乃至四句偈等。当知此处。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皆应供养。如佛塔庙。何况有人。尽能受持读诵。须菩提。当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若是经典所在之处。即为有佛。若尊重弟子。 第十三品如法受持分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经。我等云何奉持。佛告须菩提。是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以是名字。汝当奉持。所以者何。须菩提。佛说般若波罗蜜。则非般若波罗蜜。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所说法不。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来无所说。须菩提。于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是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须菩提。诸微尘。如来说非微尘。是名微尘。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若复有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甚多。 第十四品离相寂灭分 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则为第一希有。 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则为非住,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应如是布施。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须菩提。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则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须菩提。当来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经受持读诵。则为如来。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 第十五品持经功德分 须菩提。若有善 第48章 雪が止んだら 帝光的圣诞活动是在平安夜的晚上,离那一天的到来还有三天。 东名想要在这三天之内出院,只不过这个请求遭到了西条不容分说的拒绝。如果有什么非要离开医院不可的事,除了主治医生的许可外,还要监护人的认可。 西条就不用说了,这位长相凶狠的医生相当负责地要求东名留院治疗和调养,而那位监护人代理的高田助理,同样负责地告诉东名,要遵照主治医生的话,完全就没有理会东名楚楚可怜的撒娇眼神。 这可把东名气坏了,一贯被碰在手心里宠着的古贺大小姐居然被这样对待,她觉得相当委屈。然后,她把自己关在病房里生了一整天的闷气。 对于这个“监护人”横山,东名非常疑惑。开始以为对方只是性格怪了点,行事功利了点的冷面叔叔,是什么原因能够让这位社长先生来担这个责任。那么问题只可能出在一个地方,藤井佳织的身份。 当然,即便心存疑虑,东名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一个在她理解范围内能够得出的解释。 整日整日地待在病房里,东名觉得自己快要生锈了。说是调养,但对总能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当的东名而言,她感到相当无所事事。 在前一夜开始飘雪之后,天气变得越发地冷冽。雪花没停歇地飘落,像是终于把此前压抑了许久的严寒,一口气发泄出了一般狂下不止。 光是透过窗户着愈渐下大的雪,东名都能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彼时病房的门被人拉开,来人的身份吓得东名直接从病床上跳了下来。 “横、横山社长!”东名倏地站直了身体,毕恭毕敬地朝着这位冷面社长欠身行礼。 一贯严肃的横山朝她点了点头,他的身后跟着的便是助理高田。横山朝他使了个眼色,高田便退出了病房。 大跨步走进病房,连周身流动的空气都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场。横山很快地扫视了一遍四周,浑浊的目光像是在检查什么一般。 东名僵着身体,站在病床边,完全就不敢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继而,横山终于把目光放到了东名身上,他将东名极快地上下打量了一遍,直接开口问道:“身体怎么样?”他的语调习惯性的咄咄逼人,就像上级在对下属进行例行询问一样。 “嗯……没什么异常。”东名弱弱地回答道。检查结果想必横山早就知道了,而东名自身的感觉来说,就和平时一样,暂时没有不适的地方。 横山点头,言语简短:“那就行。” 说完,他转过身直接朝门的方向走去。 东名一愣,诶?这就要走了吗?总共才说了两句话而已吧?! 讷讷地看着横山行事火速即将离去的背影,在他拉开房门之前,东名叫住了他:“横山社长!” 横山顿住脚步,转身朝东名望去。他眉峰微微挑起,示意东名继续说下去。东名又被横山这张冷厉的脸吓了一跳。 果然啊……她真的不适合和横山这种类型的人交流,莫名就是很害怕! “帝光的圣诞活动……”看着横山的脸,声音又不自觉地弱了下去。东名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好了什么莫大的觉悟一般,重新拉高了音量,“周末就是帝光的圣诞活动了,这次活动我是执行委员,必须到场负责,可是西条医生那边,要经过监护人同意,我才能离院。” “所以,要我许可?” “嗯。” 事实上,东名更想问的是横山为什么可以是她的监护人。但是站在横山面前,她根本不敢多说什么。这些疑问都是次要了,当下首当其冲的还是她需要离原许可,也就是面前的这位监护人的横山社长点头答应。 横山没有很快地回答,凝着眉用他那宛如铅锤般负重的目光盯着东名看了数秒。 这样的视线下东名感到一阵冷汗,也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横山的回应。 “等那一天雪停了的话,你就去吧。”横山这么说道,留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留得东名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所以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东名郁闷万分,转头看向窗外,一整夜未停的飘雪已经在路边亦或是树干上积起薄薄一层白纱。她朝窗台又走近了几步,抬起头,脸贴和窗户玻璃贴得很近。 这样似乎是为了很清晰地看到天空,也没在意温湿的吐息在窗户玻璃上结成一小块白雾,东名皱起了眉毛。 灰白色的天空有几分雾蒙的感觉,这样的天气怎么看都不像雪会停嘛! 横山这个老狐狸……东名不自觉又开始这样腹诽起来。 这时,门外的高田敲门而入。大概是跟随横山久了,刻板的表情简直和横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朝东名点了点头,“藤井小姐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告诉我。” 东名鼓起脸,有些不悦,“那我想出院可以吗?” “抱歉,这个我做不了决定,藤井小姐还是遵照西条医生和社长的意思比较好。” 东名:“……” 总而言之,东名是得不到出院的许可了。 她趴在窗前又思索了一会,正规的许可得不到,她可以偷偷跑出去呀。反正这个圣诞活动,她一定要参加。也就是一个晚上的事而已,稍微偷跑一下应该不会怎么样的吧? 然而对于一贯做事中规中矩过分乖巧的东名来说,这么做还是有点紧张的。 她不管,怎样都要从医院出去。因为圣诞活动的意义对她而言,很重要。 x 临近垂暮,除了例行巡房的医生和护士之外,东名的病房终于迎来了一位新客人,是黑子。 黑子是在东名住院的一天以后才来医院的,作为同班同学以及还有深厚的笔记友谊,他都会来看望东名。 而东名发现黑子的时候,后者已经安静如斯地坐在她的病房里了。 “唔哇黑子君?!”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浅蓝色头发少年,东名吓得大退了一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在这里已经有一会了,刚才还问了藤井同学苹果应该放在哪里比较好。”黑子顶着张古井无波的脸,连回答时的声调都平和得像是在棒读一样。 “苹果?” 黑子抬起手指了指东名的后方。 顺着黑子所指向的看去,在床头矮柜上确实多了一个装着苹果的袋子,和先前桃井送的那一带并排放在了一起。 “谢谢……诶?!你什么时候放的?”完全就没有注意到好吗! “因为问了藤井同学没回答我,我就随便先放下了。” 然而东名表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房间里什么时候发生过那么多事了!前几分钟的时间里她去神游了吗! 当然,对这些最好的解释便是黑子那不经意就会把他忽视的诡异存在感。虽然东名很清楚这一点特质,但不论经过多少次,她都会感到惊讶。 等下…… 存在感? 啊要的就是这个! 东名的眼底突然亮了亮,她灼灼地看向黑子,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黑子被这样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动作夸张地缩了缩肩膀,“藤井同学,你那么看着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像那种会给你不好预感的人吗!” “像。” 东名:“……” 朝黑子走近了几步,东名抬手扶着黑子的手臂,义愤填膺地开口道:“黑子君,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黑子秉持着一贯良好的礼仪风度,言语亲和地点了点头:“请说。” “活动的那天,帮我从医院偷跑出去可以吗!借用一下你那个诡异的存在感,拜托了!” “我拒绝。”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一个毫不犹豫的拒绝。 “喂!” 黑子叹了口气,推下东名扶着自己的双手,“藤井同学,逃院的行为是不对的。”说着,他还语重心长地像个长辈一样拍了拍东名的肩膀。 “我知道不对……但是……”东名顿了顿,垂下的目光露出了几分黯淡。她没有把话说完,只是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因为圣诞活动吗?” “嗯。” 黑子点头,“的确有点可惜,不过藤井同学不必担心,学生会会处理好的。” “我倒不是担心因为没了执行委员会出问题啦……我就只是想去而已,单纯的想去。” 言语里泛着的失落黑子听得出来,之于观察一向敏锐的他,东名的每一个表情他都看得真切。应该是有什么一定要做的事吧,就像他一样,也有些一定要对东名说的话。 所以,他才会在之前和东名做了单独见面的约定。 二人陷入无言,黑子最终还是改变了注意,他开口喊住了东名:“藤井同学。” “嗯?” “如果帮的上忙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帮我偷跑吗!”东名的眼底闪了闪。 “嗯。” 黑子再次点头肯定,浅蓝色的眸底是几分带着无奈的柔和。 第49章 忘れないでください 第一品法会因由分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第二品善现启请分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第三品大乘正宗分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第四品妙行无住分 复次。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不。不也。世尊。须菩提。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须菩提。菩萨但应如所教住。 第五品如理实见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第六品正信希有分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得闻如是言说章句。生实信不。佛告须菩提。莫作是说。如来灭后。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闻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净信者。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何以故。是诸众生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著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以是义故。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第七品无得无说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如来有所说法耶。须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说义。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第八品依法出生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所得福德。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是福德即非福德性。是故如来说福德多。若复有人。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何以故。须菩提。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须菩提。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 第九品一相无相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须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须陀洹名为入流。而无所入。不入色声香味触法。是名须陀洹,须菩提。于意云何。斯陀含能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斯陀含名一往来。而实无往来。是名斯陀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那含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阿那含名为不来,而实无不来。是名阿那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罗汉能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实无有法名阿罗汉。世尊。若阿罗汉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世尊。佛说我得无诤三昧。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离欲阿罗汉。我不作是念。我是离欲阿罗汉。世尊。我若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世尊则不说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者。以须菩提实无所行。而名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 第十品庄严净土分 佛告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昔在然灯佛所。于法有所得不。不也。世尊。如来在然灯佛所。于法实无所得。须菩提。于意云何。菩萨庄严佛土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于意云何。是身为大不。须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说非身。是名大身。 第十一品无为福胜分 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是诸恒河沙。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诸恒河尚多无数。何况其沙。须菩提。我今实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 第十二品尊重正教分 复次。须菩提。随说是经。乃至四句偈等。当知此处。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皆应供养。如佛塔庙。何况有人。尽能受持读诵。须菩提。当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若是经典所在之处。即为有佛。若尊重弟子。 第十三品如法受持分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经。我等云何奉持。佛告须菩提。是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以是名字。汝当奉持。所以者何。须菩提。佛说般若波罗蜜。则非般若波罗蜜。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所说法不。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来无所说。须菩提。于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是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须菩提。诸微尘。如来说非微尘。是名微尘。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若复有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甚多。 第十四品离相寂灭分 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则为第一希有。 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则为非住,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应如是布施。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须菩提。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则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须菩提。当来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经受持读诵。则为如来。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 第十五品持经功德分 须菩提。若有善 第50章 やってみる 与黑子道别后,东名便顺着班级的顺序沿路看去。 十年后的古贺会长当然负责过校内各色的文化祭和活动,那些令她头疼的报告书看了无数。每每看到各个教室的展出,东名的脑海中都会反映出对应的报告书,心底还会把实际的展出和报告书的内容结合起来,再悄悄的打一个分。 下意识地去给每个班级的展出情况打分,想到这里,东名不禁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轻笑了几声。她都在想些什么呢,现在的会长可不是她,这些状况,还轮不到她来操心。 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突兀的惊叹声,出于好奇东名也上前查看。 发出声音的教室门口围着很多人,东名的身形娇小,于是完全地被挡在人墙之外,根本看不清教室里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能够听见,从教室里传出有人在不停地感叹“不愧是将棋部”之类的声音。 教室门口正对着的墙壁上贴了一张将棋大会的海报,右下角的署名是将棋部。赢了棋就有奖励的活动,最高的奖品是两张水族馆门票加两张高级餐厅的免费招待券。看样子将棋部是下了血本,这倒更像是变相的对部内成员实力的认可,笃定了没有人能拿走大奖吧。 看到将棋,东名自然而然联想到赤司。 东名当然知道赤司将棋下得很好,据说从来没有输过。她那位傲气的表哥早年倒是和赤司下过几次棋,可是到了后来,迹部一直都再拒绝和赤司对局。想来应该是下不过赤司,又不想承认自己输棋。 其实东名倒也可以理解,毕竟将棋的确不是她家表哥所擅长的。只不过她那位表哥有些好面子而已,在那之后就对将棋表示了强烈的不喜。 彼时,教室门口突然让开了一条路,有位男生气呼呼地从里面走出来,许是因为刚才输了的就是他吧。 而教室内将棋部的部员又放了些挑衅的话语,比如“将棋部可没那么好打败”的话。不过,这话说完,又被一位看起来像是前辈的人给阻止了。大概是因为想要低调? 在人群分开一道缝隙,这回东名倒是看清了教室内的布置。 教室内完全打造成和室的模样了,不知道是从哪弄来的几块榻榻米,后面还摆着一块屏风挡住了堆在后方的桌椅。 大概是为了能够通过圣诞活动的申请,屏风上画着圣诞树、拐棍塘…… 这样的屏风摆在这里,简直格格不入。这是强行要表示这是圣诞活动而不是帝光祭吧……所以将棋部这个根本和圣诞就没有关系吧! 瞥开那块奇怪的屏风不谈,其他的布置还是相当不错的。 在铺出的榻榻米正中,摆了一块棋盘,棋盘后方跪坐着想必正是刚才赢了棋的部员。这位部员还十分正式地穿着浴衣,在他跪坐的团垫边上,放着一把扇子。 “还有谁要挑战吗?” 那位部员这么说道,但是周围的人都面面相觑,也没有人愿意上前迎战。 东名想着,如果赤司参与的话是不是就势在必得了呢?而考虑想到这一点时,她又在这张海报的右下角,注意到了一行字体很小的标注——赤司征十郎禁止参与!!句末跟着一连串的惊叹号,可想而知赤司大概是曾经对将棋部做过什么惊人之举,才导致这么回事的吧。 看到这句话时东名忍不住笑了。 噗……赤司的棋艺已经高超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吗?难道是害怕他过来踢馆?将棋部也算是很懂得投机嘛。不过这样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最高奖励并不是什么平价物品。 奖品的份额是两份,赤司禁止参与,东名想着要不要自己去试一试,突然就很想得得到这个奖品了。 将棋东名自然会下,不过她会接触将棋的原因完全不是因为她对此感兴趣亦或者是为了提升自我修养而学。因为她喜欢着的赤司会下,东名想着自己倘若有一天和赤司有机会接触了,自己会将棋,岂不是很好的更进一步交流的机会么? “我可以试试吗?”人群最外围的东名举起手,音色柔美得完全不像是一个挑战者。 语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投来,见到思维女生,众人出奇一致地愣了足足好几秒,接着更是异口同声的发出“诶——”的惊叹。 或许也是看在东名是女生的份上,长相又温婉恬静,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可言,甚至还隐隐地激起了保护欲。赢棋的部员也没了先前的嚣张气势,反倒还变得态度温和了起来:“请、请进!” 从小接受良好礼仪教育的富家小姐古贺东名仪态优雅地在棋盘前坐下,姿势端庄静好。她朝前微微欠身行礼,“那么,请多指教。” “我是部长筱原,请多指教!” 听到对方居然抱报上了名字,东名愣了愣,把这个行为当成了筱原部长在相当认真地对待作为对手的她。于是,东名更是正式地行了个礼,“我是藤井,请多指教。” “噢……嗯、嗯,请多指教!” 当然,东名大概是不知道,这位筱原部长根本就是被她个人所吸引了。说话变得支支吾吾的缘故完全就是因为……嗯,对东名一见钟情。 x 东名提前来到帝光并没有告知赤司,她是想来给对方一个惊喜。而且,她也不想赤司担心她的身体。不过古贺大小姐在找赤司先生的路上,却自己玩了起来。虽然她本人觉得,稍微拖一点点时间应该没什么关系。 然而,东名不告诉赤司,不代表别人不会通知赤司东名已经在帝光的消息。至于消息是怎么传到赤司那里的,这个过程……一言难尽。 知道东名在帝光的只有三个人。助理高田肯定不可能去通知赤司,黑子也不是多事的人。 剩下一个桃井…… 事实上桃井还是很懂一些少女心事的,比如她大概也猜到了东名提前到帝光,却什么人都没有通知,想必是想突然出现在赤司的面前吧。但是桃井少女很失策地把这件事告诉了黄濑…… 然后,嗯,就没有然后了。 虽然赤司没有得到东名的确切位置在什么地方,他从学生会室沿途过来,也能差不多把各个班级和社团的摊位全都过一遍。 于是,就在将棋部摊位的教室中,看到了东名。 少女柔顺的长发垂在身后,跪坐在棋盘前的姿态端庄又优雅。 她神情认真地盯着棋盘,卷翘的睫毛又将恬静的面庞衬托出几分俏皮。因为身体还略微病弱,白皙的脸颊上血色并不是特别红润。 将棋部的部长筱原曾是赤司的手下败将,海报上明确标了赤司征十郎禁止参与的理由很简单。将棋部的全员仍旧清晰的记得在帝光祭时,被赤司支配的恐惧…… 但是面对东名,筱原部长似乎露出了一些和那个时候一样的表情。棋盘上的局势让他有些慌乱,这局棋已经到了后期,孰胜孰败还是未知数。 事实上并不是因为东名的棋艺有多厉害,而是这位筱原部长一开始就轻敌了。 想来对方一个小女生,看模样就柔柔弱弱有点想让人抱在怀里保护的……错觉。于是筱原放松大意,开局不断放水。毕竟,把一位女生在棋盘上厮杀得难看,怎么体现他的绅士风度呢。 只是筱原没料到东名的棋技还算中上水平,开局的大意令他后期的布局变得十分艰难起来。能一路反追到现在的局势,也属十分不易了。 执棋斟酌之时,筱原抬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赤司,眉梢慎得一抖。数月前帝光祭的阴影瞬间在心头笼罩。 他转回头,东名美好婉约的脸映入眼帘。虽然感觉瞬间又被治愈了,但是他的内心完全就被这两个人搅得乱七八糟。 落子之后,筱原才发现自己失手下错。果然,坐在他对面的东名少女嘴角微微扬起,毫不犹豫地下出了后下一步棋。 这应该是早就布好的陷阱,只等着筱原失手。 棋局下到这里,只要再不出现失误,胜者基本就是东名了。在她长吁一口气卸下此前迎战时所有的紧张,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赤司。 视线对上的一瞬,东名像是心上被爱神之箭射中,羞赧地垂了垂目光,耳根也随之开始发烫。她佯装淡定地继续下期,可一瞬间思维全部混乱,棋盘上的布局突然就看不懂了。 筱原本以为自己要输了,结果东名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失误,于是局势又一次翻转。他抬头看了一眼东名少女,后者的表情不再是微笑,似乎在压抑什么的样子,僵硬无比。 周围的人因为这局不断翻转的棋局而感叹,还有人在小声谈论“这是什么下法”“筱原部长的棋艺又进步了”“那个女生也很厉害”的话。 最终,居然下出了罕见的和棋。 要知道,在将棋中,基本不大可能出现和棋的局面。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实力较真的拉锯战,然而就没有人想过,会导致这种局面的原因根本就是下棋的两个人都心不在焉。 “和棋了呢……”东名的语气有几分惋惜,心底的话还没没有藏住小声说了出来:“啊还以为可以拿到奖励的呢。” 筱原抓着头发,傻笑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筱原部长很厉害。” “藤井同学也是。” “多谢指教。”东名再次欠身行礼,“那么,失礼了。” 东名起身正欲离去,筱原却开口叫住了她:“藤井同学!请、请等一下!” 第51章 期待する 第十六品能净业障分 复次。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读诵此经。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即为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我念过去无量阿僧祗劫。于然灯佛前。得值八百四千万亿那由他诸佛。悉皆供养承事。无空过者。若复有人。于后末世。能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于我所供养诸佛功德。百分不及一。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后末世。有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我若具说者。或有人闻。心则狂乱。狐疑不信。须菩提。当知是经义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 第十七品究竟无我分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佛告须菩提。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当生如是心。我应灭度一切众生。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则非菩萨。所以者何。须菩提。实无有法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于然灯佛所。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不也。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佛于然灯佛所。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实无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若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然灯佛则不与我授记。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以实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故然灯佛与我授记。作是言。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何以故。如来者。即诸法如义。若有人言。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实无有法。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如来所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于是中无实无虚。是故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须菩提。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须菩提。譬如人身长大。须菩提言。世尊。如来说人身长大。则为非大身。是名大身。须菩提。菩萨亦如是。若作是言。我当灭度无量众生。则不名菩萨。何以故。须菩提。无有法名为菩萨。是故佛说。一切法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须菩提。若菩萨作是言。我当庄严佛土。是不名菩萨。何以故。如来说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须菩提。若菩萨通达无我法者。如来说名真是菩萨。 第十八品一体同观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肉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肉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天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天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慧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慧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法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法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佛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佛眼。须菩提。于意云何。恒河中所有沙。佛说是沙不。如是。世尊。如来说是沙。须菩提。于意云何。如一恒河中所有沙。有如是沙等恒河。是诸恒河所有沙数佛世界,如是宁为多不。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尔所国土中。所有众生,若干种心。如来悉知。何以故。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所以者何。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第十九品法界通化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有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以是因缘。得福多不。如是。世尊。此人以是因缘。得福甚多。须菩提。若福德有实。如来不说得福德多。以福德无故。如来说得福德多。 第二十品离色离相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佛可以具足色身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色身见。何以故。如来说。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是名具足色身。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可以具足诸相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诸相见。何以故。如来说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诸相具足。 第二十一品非说所说分 须菩提。汝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有所说法。莫作是念。何以故。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不能解我所说故。须菩提。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尔时慧命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于未来世。闻说是法。生信心不。佛言。须菩提。彼非众生。非不众生。何以故。须菩提。众生众生者。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 第二十二品无法可得分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无所得耶。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乃至无有少法可得。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第二十三品净心行善分 复次。须菩提。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所言善法者。如来说即非善法。是名善法。 第二十四品福智无比分 须菩提。若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诸须弥山王。如是等七宝聚。有人持用布施。若人以此般若波罗蜜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他人说。于前福德。百分不及一。百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 第二十五品化无所化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汝等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度众生。须菩提。莫作是念。何以故。实无有众生如来度者。若有众生如来度者。如来则有我人众生寿者。须菩提。如来说有我者。即非有我。而凡夫之人以为有我。须菩提。凡夫者。如来说即非凡夫。 第二十六品法身非相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不。须菩提言。如是如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佛言。须菩提。若以三十二相观如来者。转轮圣王即是如来。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不应以三十二相观如来。尔时。世尊而说偈言。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第二十七品无断无灭分 须菩提。汝若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莫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汝若作是念。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说诸法断灭。莫作是念。何以故。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法不说断灭相。 第二十八品不受不贪分 须菩提。若菩萨以满恒河沙等世界七宝布施。若复有人知一切法无我。得成于忍。此菩萨胜前菩萨所得功德。何以故。须菩提。以诸菩萨不受福德故。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云何菩萨不受福德。须菩提。菩萨所作福德。不应贪著。是故说不受福德。 第二十九品威仪寂净分 须菩提。若有人言。如来若来若去。若坐若卧。是人不解我所说义。何以故。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第三十品一合理相分 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以三千大千世界碎为微尘。于意云何。是微尘众宁为多不。甚多。世尊。何以故。若是微尘众实有者。佛则不说是微尘众。所以者何。佛说。微尘众。即非微尘众。是名微尘众。世尊。如来所说三千大千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何以故。若世界实有。即是一合相。如来说。一合相。即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须菩提。一合相者。即是不可说。但凡夫之人贪著其事。 第三十一品知见不生分 须菩提。若人言。佛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须菩提。于意云何。是人解我所说义不。不也。世尊。是人不解如来所说义。何以故。世尊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即非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是名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须菩提。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一切法。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须菩提。所言法相者。如来说即非法相。是名法相。 第三十二品应化非真分 须菩提。若有人以满无量阿僧祗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发菩提心者。持于此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人演说。其福胜彼。云何为人演说。不取于相。如如不动。何以故。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佛说是经已。长老须菩提。及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闻佛所说。皆大欢喜( ) 第52章 家族みたいね 东名转过头,在身后抱着她的果然是风信子之家的由里。 由里穿着帽子嵌着一圈绒毛的羽绒衣,头上戴着顶粉色的帽子,小脸和鼻尖被冻得发红。衣服的大小和她不是特别合适了,整体看起来大得有些滑稽。 小姑娘仰着脑袋望向东名,灵动的双眼充满着兴奋和朝气。 瞬间被萌化了心的东名完全止不住地母爱泛滥,于是蹲下|身,抬手揉了揉由里的小脑袋。而由里也趁着自己和东名平视的机会,一把抱住了东名的脖子,然后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看得出来,由里真的非常喜欢东名。 被萌萌的小姑娘这么亲近,东名的兴致变得更好了,她笑着也在由里的脸颊上亲吻。而抬头时,对上的却是赤司略显淡漠的视线,这样的视线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两个女孩子之间的互动。 由里笑得很开心,东名倒是被赤司这么看得害羞了。她垂了垂目光,又揉了揉由里的头发之后,才重新站起身。 不过由里会出现在这里,想来也一定与横山社长有关。东名四下望了望,也没有在周围看到横山社长的身影。 “就你一个人来吗?”东名只能这么问由里。 由里摇了摇头,抬起两只粉嫩的小手还不太熟练地打着手语:和叔叔一起来的。 叔叔?东名一愣。 由里所说的叔叔,除了横山,也没有其他人了吧?可是横山并没有出现。 正疑惑之时,分与东名别了许久的助理高田走了过来。中规中矩地朝东名和赤司二人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接着,他开口,像个机器人似的面无表情地解释道:“社长先离开了,希望藤井小姐能带着由里玩一玩。” “诶?”东名一愣。 横山这老狐狸……把由里千里迢迢地从风信子之家带出来,然后直接扔下孩子就跑了吗?所以又是要让她带孩子的意思吗!? 东名看了一眼由里,又看了看站在身侧的赤司。后者一样没什么表情,也没有丝毫有下一步举动的征兆。 这下东名就郁闷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她和赤司过来,是打算看看活动现场的。完全没想过由里会来,直接打乱了原有的计划。 “灯饰方面的问题,交给lw就好。藤井小姐只要在活动开始前留一点余裕的时间内回到这里,我会给您讲解届时的操作。”高田大概是看出了东名的担忧,言语利落地解释了一遍,句间毫不拖泥带水。 说完,他又微微颔首算是行礼,“藤井小姐可以和征十郎少爷带着由里一起逛,圣诞树这边的问题,不必担心。” “噗征十郎少爷……”东名难得地歪了重点,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十年后听到的比较多的,无法都是出自迹部口中的赤司或者是管家米凯尔称道的赤司少爷。 东名偷偷地瞥了一眼赤司,他还是波澜不惊的漠然脸。 她这般小声低语地重复着高田对赤司称呼,即便音量很小还是被赤司听见了。赤司倒没有直接去理会东名,他依然面不改色地朝着高田。毕竟他和东名两人之间的问题,可以私下慢♂慢解决。 至此,赤司接过高田的话,沉声应答道:“既然如此,麻烦高田先生和贵社了。”不卑不亢的态度,语调分寸拿捏得正好,“那我们先告辞了。” 东名愣愣地看着这两个人的对话结束,然后随着赤司的节奏对高田行礼道别。她总觉得就算眼前的赤司和自己同龄,似乎和对方直接,还是差了点什么,赤司要比她成熟太多了。 想到这里,东名暗自叹了口气。只不过由里还在身边,她没有将失意表现得明显。整理好情绪,东名又扬起一个温柔的笑,然后拉住了由里的手,“我们出发吧?” 原本该是小孩子在中间,赤司和东名分别拉着孩子的左右手的场景才对。只是在东名拉住由里的下一秒,由里顿住脚步,默默地把手从东名的掌间抽了回来。 东名郁闷了,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接着,就见由里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双小手套,给自己戴上之后,才重新拉住了东名的手。 “是你手太冷了。” 只听赤司这么淡淡的说了一句,下一秒,东名的另一只手便被赤司握在了手心。炙热的温度在交扣的指间传递,一点一点的在东名冰凉的掌心化开。 “走吧。” 赤司浅淡的话语还是如同命令一般,东名本能地点头,然后跟上。 这样的三人站在一起,东名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才走出没几步,周围投来的视线让东名开始觉得不自在了。 “赤司君我觉得……小孩子还是带在中间比较好吧?” 然后,赤司非常严肃地肯定了东名的话,点头道:“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语落,还是保持着原有的顺序,继续前行。 东名:??? 这是……在把她当小孩子了吗! “赤司君!”忿忿不平地喊了赤司,后者却回了她一个温柔的浅笑。 操场这一整片空地的积雪很厚,虽然已经清出了一条小道,不过小孩子天性好玩,放开了东名的手,跑到东名和赤司前一些的位置,故意踩在积雪上。 松砂的积雪马上印出了一个个小脚印,由里回过头,展示自己作品一样地挺着胸膛,双手叉腰站在原地。得瑟的小模样看起来萌感十足。 东名被逗笑了,看着由里的小靴上站着雪,走路的姿势也一摇一摆了起来。她才想上前提醒小姑娘走路小心一些,这样的担心马上就映照了。 由里被厚一些的积雪绊倒脚,小小的身躯前后不稳地晃了晃,最终还是没站住地朝前倒了下去。 “小心一点啊由里酱!” 东名慌忙把被赤司握住的手抽出来,上前一步想要拉住由里,只不过东名小朋友有些心急,也没有注意脚下。 原本湿滑的地面就难以站稳,她这一急,还没拉住由里就自己先摔了下去。 一大一小两个女孩摔在雪堆里,衣服上沾满了积雪的碎末。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自己稍稍狼狈的样子印在各自的眼底被看的清清楚楚,两个人都止不住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赤司一阵无奈,他也上前一些,倾下|身体,向两人伸出了手,“小心一点,雪地湿滑,而且,容易着凉。” 由里轻小,赤司一手直接就把她拉了起来。至于东名,果然是因为这一摔,碰到了冷冰冰的雪,她被瘆得有点头晕了。 搭上赤司的手,她站起的速度不仅过于缓慢,身形也有些晃晃悠悠,似乎是站不稳的模样。 东名垂下头,微微皱起了眉毛。她佯装拍打着身上的雪末,隐藏着自己的表情。别是这种时候身体出问题啊…… “你啊……”由里听不见声音,赤司对东名就不客气地开口,以长辈的教育口吻说着,“明明身体不好了还不注意些。” 东名吐了吐舌头,完全没有要认错的意思。 紧接着,额头就被赤司的指节敲了一下:“回答呢?” “好嘛……会注意的。” “嗯。” 被赤司禁止了再往积雪上走了之后,三人决定先去教学楼内的展位开始逛。也是考虑到东名太怕冷的缘故,赤司才这么决定的。 而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声甜美的少女音:“佳织酱,赤司君!” 桃井少女一边挥着手一边朝赤司一行三人的方向跑来,她还穿着女仆装,只是最外套了一件厚外套。脖子上挂着相机,手里好抱着一叠像是宣传单的东西。 “你们在打雪仗吗?”冲到东名面前,桃井显得兴奋了起来。她也完全没有要等回答,视线就落在了由里身上,“哇!!这孩子是谁呀!好可爱!” 果然,女孩子都对萌萌的萝莉把持不住。桃井一把抱住由里,开始狂蹭。 “没有在打雪仗啦,赤司君也不会允许的。”东名说着,暗暗抱怨了一波赤司的强势政策,“说起来,五月你不在班级那边吗?” “嘛!说到这个我就生气,被赶出来了啦被赶出来的,班长不让我继续烤曲奇,所以让我出来发传单嘛。” 说到这里,赤司又毫不留情地补了一刀:“你们班长是明智的。” 出自桃井之手的食物,绝非是正常人类能够入口的东西。 “切~”桃井撇了撇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表情一亮,“正好带了相机出来,不然给你们拍一张吧?加上小朋友简直像一家三口一样啊哈!” 东名看了看赤司的表情,似乎是默许了的模样。其实她也觉得自己和赤司由里一起的时候特别像一家三口_(:3」∠)_ 当然,东名也就是私心里偷偷地妄想一下,也没料到爽朗的桃井直接说了出口。至此,她被侃得有些脸红。 三人在镜头前站好,听着桃井喊了三二一的倒计。接着,镜头抓取下的,大概是最温馨的瞬间了吧。 第53章 り占めしする 第一品法会因由分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第二品善现启请分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第三品大乘正宗分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第四品妙行无住分 复次。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不。不也。世尊。须菩提。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须菩提。菩萨但应如所教住。 第五品如理实见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第六品正信希有分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得闻如是言说章句。生实信不。佛告须菩提。莫作是说。如来灭后。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闻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净信者。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何以故。是诸众生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著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以是义故。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第七品无得无说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如来有所说法耶。须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说义。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第八品依法出生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所得福德。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是福德即非福德性。是故如来说福德多。若复有人。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何以故。须菩提。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须菩提。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 第九品一相无相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须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须陀洹名为入流。而无所入。不入色声香味触法。是名须陀洹,须菩提。于意云何。斯陀含能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斯陀含名一往来。而实无往来。是名斯陀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那含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阿那含名为不来,而实无不来。是名阿那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罗汉能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实无有法名阿罗汉。世尊。若阿罗汉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世尊。佛说我得无诤三昧。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离欲阿罗汉。我不作是念。我是离欲阿罗汉。世尊。我若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世尊则不说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者。以须菩提实无所行。而名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 第十品庄严净土分 佛告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昔在然灯佛所。于法有所得不。不也。世尊。如来在然灯佛所。于法实无所得。须菩提。于意云何。菩萨庄严佛土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于意云何。是身为大不。须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说非身。是名大身。 第十一品无为福胜分 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是诸恒河沙。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诸恒河尚多无数。何况其沙。须菩提。我今实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 第十二品尊重正教分 复次。须菩提。随说是经。乃至四句偈等。当知此处。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皆应供养。如佛塔庙。何况有人。尽能受持读诵。须菩提。当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若是经典所在之处。即为有佛。若尊重弟子。 第十三品如法受持分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经。我等云何奉持。佛告须菩提。是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以是名字。汝当奉持。所以者何。须菩提。佛说般若波罗蜜。则非般若波罗蜜。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所说法不。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来无所说。须菩提。于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是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须菩提。诸微尘。如来说非微尘。是名微尘。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若复有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甚多。 第十四品离相寂灭分 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则为第一希有。 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则为非住,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应如是布施。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须菩提。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则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须菩提。当来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经受持读诵。则为如来。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 第十五品持经功德分 须菩提。若有善男子。 第53章 り占めする 东名和赤司陪着由里一直到晚饭之前,横山才让人来把由里接走。两人的晚饭又去了梅原家的关东煮解决,梅原的屋台正好受邀期间就在帝光内,不论什么角度而言都很方便。 这是和梅原第三次的交集了,也算是有缘。于是,爽朗的梅原老板直接阔气地免费招待了二人。 这一次,东名绝对不会再吃得和上次一样了,虽然中途赤司又使坏性质地要给她全部都点一份,不过这一次,东名果断地阻止了下来。 她不会再中套了啦!上次是因为不好意思拒绝才那样! 天色垂暮以后,停了大半天的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地飘洒起来。渐起的寒风把雪花吹得漫天乱飞,带着湿意的寒气垂在脸上,有点冻裂的刺痛感。 两人和梅原道别的时候,雪已经下得很大了。东名被冻得快要缩成了一团,和赤司并肩回走时,她一直贴着着对方,似乎是想让自己温暖一些。赤司倒也相当善解人意,抬手就揽住了东名的肩膀。 这场雪像是为了圣诞而特地降临,只不过,越下越大的趋势并不是什么唯美的场面。 白天的活动项目已经结束,室外的展位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所有人开始等待的,无非就是后夜祭的点灯活动。 因为开始降雪的缘故,大部分的人都挤在教室或是社团活动室等待。而教学楼内的摊位就算结束了展示,似乎还是很热闹的样子。 听说是桃井在烤曲奇的时候把教室炸了,清理教室本身就是繁忙的一件事,除此之外,桃井被她们班的班长叫到了一边训话。 大概是那位班长说话不客气,愣是把桃井少女给说哭了。路过的青峰见此状况,不分黑白地上前对着班长就是一顿喷,结果因为凶神恶煞的长相和不善的口气被当成了要替桃井抱不平而干架,于是有人叫来了风纪委员。 听闻此事赶到的黄濑看到青峰一副暴戾的模样,马上误会了什么,想要把青峰劝走,结果好心办坏事被青峰嫌麻烦,最后居然开始和青峰吵嘴。周围还有一些尾随黄濑而来的迷妹,暗自感叹着“着急的黄濑也好帅气”之类的话,甚至还拿出了手机咔咔咔地拍个不停。 因为这件事,桃井所在班级的整层的楼道都被堵死,里里外外为了好多或相关或不相关的人。 东名本想直接到圣诞树那里去,提前向高田及lw的灯饰负责了解一下到时候的流程。不过在她和赤司道别的时候,却直接被对方否定了这个想法。除了时间尚早为由,赤司亦声称执行委员要一直负责到各个社团的班级在报备结束以后。 想了想之后东名觉得赤司说的很有道理,会长和执行委员的确应该做一下这样的工作。她点头应下之后,才发现赤司的目的根本不止这样。 首当其冲的就是桃井的班级出了那样的事,赤司会长完全没有要去管的意思,在淡然地说了句风纪委员已经过去了之后,拉着东名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赤司把人带走时倒是说的理所当然,用了一个相当官方的说辞。做事认真的东名一时间也没想太多,直至被赤司单独拉着离开后才发现,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两人一起去了学生会室,准确来说,东名是被赤司强行带过去的。接着,她被要求做了一些秘书的工作,无非就是整理一下之前社团关于圣诞活动的报告书。不算很辛苦的事,就是有些消磨时间。 后夜祭要踩着平安夜最后一刻的时间,所以开始得会很晚。在此之前,赤司也不会放任东名跑到大雪中去。毕竟东名除了怕冷意外,近期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倘若受冻再大病一场,会导致怎样的结果,谁都说不准。 把东名叫到学生会室,是个不错的选择。不用过多的话语,仅仅安静地一同度过这段时间,也就足够了。 赤司坐在桌台后唯一的靠椅上,东名则站在摆放资料的柜子前背对着赤司。不过,只要她抬头,就能从柜子半开着的玻璃上看到赤司的倒影。 刚开始东名的确在认认真真地整理着报告书,偶尔还会看一看上面的内容。比如看到和十年后自己收到的报告书中类似内容时,她会笑起来。就算过了十年,有些东西还是惊人的类似。 直到后来看腻了,她也开始分心,手里翻阅纸页的速度变慢,而她的视线,最终干脆停在了玻璃柜赤司的倒影上。 事到如今她也看明白了赤司就是想要和她独处,才把她一起叫到这里来,做一些完全不重要的所谓的公事。 至此,东名忍不住掩唇笑道:“我发现,赤司君有时候……也不太坦诚。”想要和她独处就直说啦,她很乐意的。 “是吗?那你需要我有多坦诚?”赤司抬头,同样看着玻璃柜上映照出的东名的脸,两人的目光间接交汇。 “是要多坦诚什么的……”这样的问题让她怎么好回答? 看着赤司调笑的表情,东名就知道对方又在逗自己。于是鼓起脸,索性懒得再理对方了。重新把注意转移到手中的报告书上,继续整理起来。 因为在赌气,东名绝对不会再去看赤司一眼。至此,她完全没有察觉赤司已经从座椅上站起,然后朝她靠近。直至对方的手臂,从后方绕过她的两侧,接着将她收紧在怀中。 “这样够坦诚了吗?” 东名被赤司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对方贴在她耳畔的微热气流弄得她痒痒的,手中才整理好的报告书因此而没有抓紧,散落一地。 “报告书掉了啊……”想要从这个怀里脱出,却无奈被对方扣得牢固。 到了这个地步东名也只好暗自投降,哭笑不得地叹了一口气,东名干脆就这么任由对方抱着,不在做什么反抗的动作了。 “赤司君你是小孩子吗……”她不由想把这句赤司时常说她的话原话奉还,赤司将她扣得很紧,这个怀抱像是在宣泄一整天以来没能得到释放的念想。 或许是因为一整个下午都在陪着由里,赤司更想要的,是占有,而非陪同看着东名像个母亲一样照顾小孩。 “偶尔任性一次,没什么不好。”赤司语调依旧淡然,像是他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一般。 “偶尔……我怎么觉得你任何时候都很任……嘶!赤司君你是狗吗!”话说到一半,耳垂突然被咬了一口。敏感的皮肤清楚地感应着牙齿在柔软上的舐咬,东名止不住一个战栗。 “哦?”叹词上扬的尾音满是魅惑,对着玻璃上映出的身影,赤司眉峰挑起,他的双唇就靠在东名的耳侧,沉声开口:“是不是来验证一下就知道了。” “验、验证个什么鬼啦……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身体被赤司牢牢环住,东名根本没办法转身。她想侧过头,扭头的瞬间,赤司直接攫住了她的唇瓣。 东名就这样睁着眼睛呆住了,一瞬间大脑空白。直到唇上传来舐咬间微微的痛感,她才羞赧地闭上了双眼。 赤司就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真的开始一点一点地在东名的唇瓣上啃咬起来。 “唔……” 比上一次亲吻时的力度要大一些,甚至还把东名弄痛了。 东名本能地吃痛吸气,可从嘴边漏出的却是疑似娇嗔的喘息。涨红的脸再次升温,她呜咽起来开始抗议。 赤司松开了手,扶住东名的肩膀将她转过正面朝向自己,换做了一个各自都比较舒服的姿势,再一次覆上了她的唇。 愈渐深入的吻令东名一阵无力,后退了一步倒是直接靠上了玻璃柜,至此,她再无路可退。 “嗯……哈啊……” 氧气被肆无忌惮地夺走,只能随着赤司的呼吸而呼吸,一切的主权全都掌控在他的手里。东名只觉得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完全地任由对方摆布着。 “赤……”东名再次试图抗议,赤司却像惩罚她分心似的搅动着她的舌头。 这是东名第一次接触这般炽热的吻,被动得无暇顾及其他。恍惚中,她感到小腹一凉,衣摆里钻入的凉风使她清醒了一点,这才惊觉外套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而赤司的手……正伸在自己的衣服里。 “你……”还未发出声来的尖叫被另一只嘴吞了下去,东名的双腿越发瘫软,若不是赤司扶着她的腰,现在大概已经站不稳了。 而此时学生会室的门却突然被敲响,赤司却依旧没有放开东名。他依然侵略性地索取着东名的一切,只是不间歇的敲门声惹得赤司不耐烦了,他这才不得已将东名松开。 东名脱力地跪坐在地上,一阵恍惚,突兀的敲门声再度响起,她才回神,开始整理被赤司弄得凌乱的衣服。 赤司倒仍旧淡定如斯,只是因为被中途打断,眉间不快地略微皱起。 他拉开门,来人是风纪委员,大概是终于把桃井班级的事解决了,过来跟会长说明。 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该去准备后夜祭的点灯活动的时候了,只不过作为活动担当的东名明显还没从刚才的亲吻中缓过神。 打发走风纪委员,赤司回头见东名还是一副愣神的模样。呆呆的表情可爱得……想要欺负啊。 忍着笑意,赤司走到东名面前朝她伸出手,“该走了,时间差不多了。”( ) 第54章 ヒカリをくれた 即便飘着大雪,在点灯活动即将开始的时候,圣诞树附近也已经聚满了人。c』c』c读』c书,.■.o↑冒雪在此的大多都是情侣,有帝光本校的,也有校外亦或是一些来参加帝光圣诞活动的成年人。 大概是因为点灯活动的主题打得比较吸引情侣,东名的活动企划里直接套用了十年后的赤司对她说的,在点灯的时候把心愿说出来就会实现。更何况时逢平安夜,也是个特殊的日子,比如……挺适合表白的不是么? 东名从学生会室出来之后,就没再和赤司说过一句话。她用外套把自己裹得紧紧地,巨大的围巾几乎要把整张脸都挡住,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嘴唇直到现在还在痛,根本就是赤司那家伙使坏直接咬破的。这让她觉得又羞又气,更是用围巾把自己遮挡得严实,也没再去和赤司搭话了。 两人打着同一把伞,赤司面无表情地跟在东名的身侧,作为男友,他相当尽责地单手揽着东名的肩膀,绅士地把伞朝东名的方向多靠了一些。因此,他的一侧肩上落满了雪花。 到了夜里,场地是灯光照亮之后要比白天漂亮太多。半空的飘雪在灯光的映照下,莹亮得像是小宝石一般投射着光芒。 圣诞树上是配合节日的红绿交错的闪烁灯光,在以圣诞树为中心的一圈,亮起的地灯像是圈出了圣地一般,把主场和观众席分别出来。 也是因为积雪太厚的缘故,场地才不得不被迫缩小,因而人群显得过于拥挤了。 来的路上遇到了桃井,桃井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她的外套是一件看起来也超级厚实的桃红色羽绒衣。帮桃井打伞的是青峰,后者的表情相当不耐烦。桃井倒是一直在抱怨青峰伞打的不好,根本没有好好替她挡雪。 看到赤司和东名两人一并出现,桃井又控诉了一波青峰不好好打伞,应该多跟赤司君学学才。她朝东名的方向招了招手,“啊啦佳织酱!还有赤司君。”提及赤司的时候,语调都变得正经了一些。 青峰则是随意地“喔”了一声,表示招呼。 “我很期待今晚哦!”桃井说着,语气又变得兴奋了起来,她扬了扬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准备拍照呢,佳织酱今晚是主持吧?” “嗯,因为是执行委员。” “诶嘿好棒,我会给你拍照哒!祈愿的时候圣诞树的灯光会变吧?” “嗯……” 东名托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lw已经稍稍透露了一些今晚的流程了吗?亏她还在一直保密呢! “哦对啦,我有东西要给你们。” 下午拍的照片已经洗出来了。就是东名赤司还有由里三人站在一起,神似一家三口的合照。桃井从包里把照片取出来,洗了三张,除去赤司和东名之外,多出的那一张,自然是给由里的。 “谢谢你五月!”东名应声答谢,围巾的遮挡将她的声音蒙得沉闷。 赤司一副凛然,淡漠的表情高冷依旧。至此,东名只好把三张照片全部接过。而她开始仔细看照片的时候,赤司突然倾下|身凑了过来,直接把下巴抵在了东名的肩上。 东名吓了一跳,肩膀本能一缩。因为戴着围巾的缘故,才没有和赤司直接皮肤接触。 赤司总是这般突然的靠近,她还是没有习惯。不是说她排斥赤司,东名很乐意赤司对她的亲近,只是这像恶作剧一样的举动,总觉得赤司是在故意让她心跳加速。 不得不说,东名确实如赤司想要看到的那般,心悸得夸张,害羞到表情僵硬。 赤司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也不对照片发表任何意见。 青峰翻了个白眼,举着伞转身就走了。雪花没了遮挡,尽数落在了桃井身上,桃色的长发上开始星星点点地站着雪末。至此,桃井不得不向东名道别,然后转身追着青峰,嘴里还絮絮叨叨地抱怨着他为什么不好好打伞。 二人很快就挤进了前方的人群里,没了踪影。 东名还拿着照片,捏着照片的手指被冻得泛红。 “赤司君连照相的时候都没什么表情呢。”在照片上来回看了无数遍,东名不禁想要这般感叹。 照片上的东名在浅浅的微笑,由里则是笑得格外朝气蓬勃,相比之下赤司又是那般淡漠冷然。 “看够了吗?” 赤司的声音近在耳侧。东名点了点头,“嗯,也没什么好看了吧……所以赤司君可以从我的肩上起来了吗?” “噢,差点忘了。”接着,便听见了赤司满意的哼笑声。 这个人……就是故意的!明明就是故意靠过来还说什么差点忘记! 心里被娇羞堆满,东名又不好意思说赤司什么,她只会一贯地纵容赤司的任性。更何况,在赤司的世界里,东名从来都是被掌控的被动方。 “给由里酱的照片,什么时候拿给她?”把其中的一张递给了赤司后,东名问道。 “机会很多吧,去风信子之家的任何时候,可以。”赤司先淡淡地回答了一句,语调还算正经,转而,他又起了调侃的心,扬唇笑道:“当然,如果你要拜托我拿给她,也不是不可以。” 才想说出“太好了”这样的话,在看到赤司眼底的笑意时,东名硬生生地把话憋了回去。她拉了拉自己的围巾,斜眼道:“要等价的对吧,猜都猜到你是这个套路了!” “是吗?难得我好心一次。”赤司无谓地耸了耸肩,“这个机会已经没有了。” “你……”眼睛微微睁大,东名盯着赤司,张口却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总是被赤司算计得刚好,东名又气又无奈,只能泄气退让认输。 赤司的确很喜欢看着东名的每一种反应,大多都是他预料之中的。掌控欲得到满足,再者东名那样温婉可人的模样……他果然已经喜欢上了。 不过,赤司一直都很有分寸,点到为止,心满意足。 抬手敲了下还在愣神的东名的额头,“走吧,藤井执行委员。” “知道啦,赤司会长!” x 圣诞树前有一个控制灯光的小控制台,用来控制从地灯开始直至圣诞树一圈范围内的灯光效果。基本操作和整个活动的流程,高田再一次和东名说清楚了,因为东名连续住院没能尽早地熟悉控制台,高田就在她身边协助。 赤司坐在观众席里了,东名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周围的光线都一样不是特别明亮,就是那一头赤红,是需要轻轻一瞥,就能清清楚楚地看见。 果然,她中了名为赤司的毒,而且深陷不拔。 圣诞树上安了射灯,活动最开始,就是用射灯随机在现场选一个人。被选中的对象,对着圣诞树喊心愿,当然,想要表白也是可以的。 现场当即撒了无数狗粮,气氛也被炒得很火热。即便天气飘着大雪,冻天冻地的严寒。 而当选最后一个人的时候,那束灯光照在了赤司身上。像是特别强调一样的灯光把赤司原本就过人的气场衬托得更加突出,而看到被选中的人是赤司时,东名卡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事实上,在看到被灯光照到的人是学生会会长的时候,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没有人知道这位会长大人会做出怎样的举动,甚至担心,他会说出“无聊”之类的冷场的话。 一时间,气氛瞬间倒置,降到冰点。 东名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地接了每一次都一样的话:“赤、赤司君有什么想说的呢……” 而赤司并没有接上东名的公式性问话,也对,赤司本来就不喜欢按常理出牌。他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从观众席内凑出,穿过地灯,朝着站在圣诞树下的东名走去。 那道射灯的光束,居然随着他的移动跟随着。东名转头才发现,操作这一切的根本就是刚才扮演了许久木桩的高田助理。 东名瞪了高田一眼,只不过后者似乎早有所准备,动作像机器人那般流畅,完全把东名无视了。直至赤司走到了东名面前,挺立的身姿在她的身前带着帝王般迫人的气场。淡漠的眼眸和高田了个眼色,以示肯定。 东名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赤司这家伙……提前串通了高田才搞出这一茬的吧! 这样的展开根本不在东名的剧本里,一时间,东名不晓得如何对应。 就在此时,现场的灯光全部熄灭,不论是圣诞树,还是那一圈的地灯。 还以为是什么事故,东名不知所措时,只听咔的一声,圣诞树重新亮起,是和先前完全不一样的灯光。 整棵树上像是缀满了宝石,每一盏灯发着浅青色的光芒,明亮夺目。而周围的一片黑暗,让唯一的光源变得更加浪漫,就在树下,赤司和东名相视而立,原本在控制台前的高田,不知何时走开了。( ) 第55章 変えられない 黑暗中的星点光芒宛若夜空,深邃中点缀着璨烁。飞舞的雪花映衬着微弱的反光,星星点点,光影交错。虽天气不作美显得有些恶劣了,场景倒还是浪漫得过分,完全不受影响。 东名愣愣地看着站在眼前的赤司,仿佛周围都被过滤,全世界只剩下了自己和对方。 暖色的眼眸中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深情注视的眸光,仿佛要将情感注入对方的身体里一般。在这样的凝视下,东名觉得自己快要完全地陷入赤司的眼眸当中。 尽管耳边的寒风呼呼作响,脸颊也被吹得刺痛。两人的世界正如唯一的那道光束点亮出的一般,眼中只有彼此。 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耳朵仿佛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功能。 东名现在,整个人都属于了赤司。 一寸,一分,一毫,一丝。 这样的场面没有人会来打断,观众席的人们全都把目光投在了赤司和东名身上,甚至随着两人的无言,也一同屏住了呼吸。都在期待着这位站在帝光顶端的会长大人会对以为女生做出怎样惊人的举动。 伴着砰的一声声响,甚至还有电流的声音,灯光又一次熄灭,全场再度陷入一片黑暗。飘雪的夜空完全没有星光可言,黑暗之中仿佛视觉被夺走了一般。 至此,东名还以为这又是赤司计划中的一环,还暗暗腹诽着这个家伙又在搞什么。可下一秒,只听赤司慌张地喊了一声“小心”,紧接着就将她扑倒在地,然后便是重物落下的声响。 温热的身躯挡在东名的身前,顺势倒下的她头部本应该是会磕到地面,而赤司用手掌护住了她的后脑,这般之下她才没有和地面碰撞得厉害。只是无可避免的,与地面的撞击还是震得她有些头晕起来。 昏昏沉沉之间,东名的心中还有些许力气来嘲笑这样的事态发展。 这样的展开是月九剧的剧本吗?重要的时候就爱出事…… 恍惚之际,她感到头顶陷入一阵冰冷,湿凉的触感在脖颈和脸侧暴露在外的皮肤上瞬间融开。东名这才知道是圣诞树上的积雪成块落下,在砸中她之前,赤司替她挡住,只是太过冲忙,直接把她扑倒了而已。 赤司之所以能注意到,大概是因为听见了积雪滑落瞬间的声音吧。 真是厉害呢,赤司。 雪末汲取着皮肤的温度化成冰水,顺着脖子的曲线一直流到了衣服内。东名冻得战栗起来,身体再次受寒,头部开始阵阵胀痛,意识也开始有些恍惚起来。 赤司只感受得到东名的身体在颤抖,他抱着东名,从那堆积雪里面脱出。怀中僵住的身体才让赤司隐隐地开始觉得,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沉下声线,担忧地唤起了对方的名字:“藤井?” 现场一片漆黑,完全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陷入黑暗的时间太长,观众席那边这才骚动了起来。接着,才陆陆续续地有人打开了手机,点起了根本起不到多少作用的手机灯光。 “藤井?”没有得到回应,赤司又喊了一遍东名,他抬起手顺着记忆的本能触碰着东名的脸,并轻轻拍了拍,“藤井?听得见我说话吗?”东名的脸颊冰凉,比他的手要冷好几倍。 高田拿来的应急手电照到赤司的方向,突入的光线显得有些刺眼了。赤司眯起眼睛垂下目光,随即查看了东名的情况。后者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甚至有些发青。急促的喘息在她的唇边不断地喷洒出白色雾气,唇瓣也因为太过寒冷而在颤抖。 赤司不由皱紧了眉毛,东名的状况让他揪心。他还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地看见一个人毫无遮掩的脆弱是怎样的表现,当这个对象是东名时,他的胸口居然在莫名闷痛。 眼见着高田朝这边走来,就算赤司有再多的担忧,他也必须要让自己保持一贯的冷静。 深吸了一口气,赤司定了定神,先把东名按在了怀里,收紧了手臂希望她能温暖一些。转而他才重新把视线放到了高田身上,“高田先生,发生了什么?备用电源呢?” “供电房那边的积雪塌了一部分,大概是把线路压坏了,备用电源也……”说到这里,高田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 “是吗?”断了电什么也做不了,赤司倒也顾不上电路什么时候能够修复,想必那些,东名的状况才是意外中的意外。 而当赤司想要再次询问东名的状况时,靠在胸口的力道突然变重,扶起东名的双肩查看,这才发现她已是目光涣散,神情恍惚地瘫软下来,似乎没办法自己站稳身体才靠下去的。 “短时间内能修好吗?至少圣诞树这边的灯要得到恢复。” 高田还是摇头,“恐怕做不到,活动不得不中止呢。” “那也没办法了。” 赤司皱紧了眉毛,活动没法继续令他有点不爽。他实现设计的一切却敌不过根本预料不到的意外事故,连备用电源也被积雪压得无法供电的状况,怎么可能料想得到。还以为万无一失了…… “藤井小姐怎么了?”意识到东名不对劲,高田亦上前一步查看了东名的状况。后者完全不似正常人的面色令高田一惊,他随即将自己手里的应急手电交给了其他工作人员手里,然后伸手作势要将东名从赤司怀中接过,“我送她回医院。” “我也去吧。”语毕,赤司一手揽稳了东名的肩膀,另一手从她的膝下穿过,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高田也明白这位赤司家的小少爷性格如此,既然对方这般坚定,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现下东名出了问题,事不宜迟,得赶快把人送去医院才是重点。 东名是在高田的车内才稍稍清醒了一些,雪水浸湿了衣服的一部分,这是她一直感到冷的原因,直到车内的暖气开起,她就像终于被解冻了一般,脸上的神情才有了灵气。 头部眩晕得厉害,她甚至觉得有些耳鸣。坐在车后座,靠在赤司的肩上。对方熟悉的气息令她非常安心。想要说话,却又无力好好开口,至此只发出了一些完全没法听清咬字的嘤咛。 圣诞活动无法继续,点灯活动因为断电而没有成功……这时候东名才猛地记起十年后的赤司对她说过的话。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学校全部断电。 “原来是积雪啊原因啊……” 良久,东名才断断续续地把话说清楚。低声的喃语倒更像是她自己对自己说的话,似乎是恍然悟出的什么,这场事故被她感叹得像理所应当的展开一般。 最初看到的光景,她还以为是否是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改变了过去。只不过事实证明,过去的一切是具有自我修复性的,换言之不论怎样,今天的活动,都不会成功。 虽然心有不甘,但这就是现实,过去的现实,她不得不接受。想得深远一些,倘若这场活动成功了,在十年后的未来,是不是在赤司的身边会有一个叫做“藤井佳织”的人呢? 树前赤司坚定的眼神就算是东名也隐隐察觉到了,他一定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自己说。竟然还和lw的人串通好了,让她这个执行委员发懵了好久不知该如何接话。 想到这里,东名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了,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是有哪里不舒服么?”肩上的人儿有了动静,赤司才开口问了东名。 赤司还是坐姿挺立,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他看着观后镜上映照出的身影,从上面观察着东名的模样。 “头晕……” “还有呢?” “晕到想吐。” 脑压过大才会产生这样不适的感觉。东名觉得头部像是负重百倍,只得耷拉在赤司的肩上,因为她根本无力自己坐直身体。 “西条医生是怎么允许你出来的?”像领导一样的问话。 “签了责任书才放我出来的……而且是横山社长说,如果雪停了的话,就同意我去帝光。”马上甩锅横山。 赤司嗤了一声,“失策了,下雪的时候就应该让高田先生把你送回去。” “啧,我看你明明一点也没有想把我送回去的意思……” “哦?” 驾驶座上的高田一言不发,对于已经有要辩嘴趋势的两人他不发表任何意见。 回到医院时因为时间太晚,西条早就下班回去了。主治医生不在,也只能在护士的看护下检测一些基本的状况。 东名舒了一口气,心想着逃过一次骂。 其实别看着高田一副处事不惊的石板脸模样,他才真真正正松了一口气。作为一个监护代理,老板要么忙要么“忙”,西条如果在场发了脾气,要接锅的人不是在责任书上盖了“横山”章的主人,而是高田。 第56章 届かないことば 第一品法会因由分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第二品善现启请分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第三品大乘正宗分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第四品妙行无住分 复次。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不。不也。世尊。须菩提。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须菩提。菩萨但应如所教住。 第五品如理实见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第六品正信希有分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得闻如是言说章句。生实信不。佛告须菩提。莫作是说。如来灭后。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闻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净信者。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何以故。是诸众生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著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以是义故。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第七品无得无说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如来有所说法耶。须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说义。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第八品依法出生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所得福德。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是福德即非福德性。是故如来说福德多。若复有人。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何以故。须菩提。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须菩提。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 第九品一相无相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须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须陀洹名为入流。而无所入。不入色声香味触法。是名须陀洹,须菩提。于意云何。斯陀含能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斯陀含名一往来。而实无往来。是名斯陀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那含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阿那含名为不来,而实无不来。是名阿那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罗汉能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实无有法名阿罗汉。世尊。若阿罗汉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世尊。佛说我得无诤三昧。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离欲阿罗汉。我不作是念。我是离欲阿罗汉。世尊。我若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世尊则不说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者。以须菩提实无所行。而名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 第十品庄严净土分 佛告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昔在然灯佛所。于法有所得不。不也。世尊。如来在然灯佛所。于法实无所得。须菩提。于意云何。菩萨庄严佛土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于意云何。是身为大不。须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说非身。是名大身。 第十一品无为福胜分 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是诸恒河沙。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诸恒河尚多无数。何况其沙。须菩提。我今实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 第十二品尊重正教分 复次。须菩提。随说是经。乃至四句偈等。当知此处。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皆应供养。如佛塔庙。何况有人。尽能受持读诵。须菩提。当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若是经典所在之处。即为有佛。若尊重弟子。 第十三品如法受持分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经。我等云何奉持。佛告须菩提。是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以是名字。汝当奉持。所以者何。须菩提。佛说般若波罗蜜。则非般若波罗蜜。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所说法不。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来无所说。须菩提。于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是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须菩提。诸微尘。如来说非微尘。是名微尘。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若复有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甚多。 第十四品离相寂灭分 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则为第一希有。 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则为非住,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应如是布施。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须菩提。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则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须菩提。当来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经受持读诵。则为如来。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 第十五品持经功德分 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中日分。复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后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如是无量百千万亿劫。以身布施。若复有人,闻此经典。信心不逆。其福胜彼。何况书写受持读诵。为人解说。须菩提。以要言之。是经有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无边功德。如来为发大乘者说。为发最上乘者说。若有人能受持读诵。广为人说。如来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不可量。不可称。无有边。不可思议功德。如是人等。则为荷担如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何以故。须菩提。若乐小法者。著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则于此经。不能听受读诵。为人解说。须菩提。在在处处。若有此经。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所应供养。当知此处。则为是塔。皆应恭敬。作礼围绕。以诸华香而散其处。 第十六品能净业障分 复次。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读诵此经。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即为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我念过去无量阿僧祗劫。于然灯佛前。得值八百四千万亿那由他诸佛。悉皆供养承事。无空过者。若复有人。于后末世。能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于我所供养诸佛功德。百分不及一。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后末世。有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我若具说者。或有人闻。心则狂乱。狐疑不信。须菩提。当知是经义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 第十七品究竟无我分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佛告须菩提。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当生如是心。我应灭度一切众生。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则非菩萨。所以者何。须菩提。实无有法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于然灯佛所。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不也。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佛于然灯佛所。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实无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若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然灯佛则不与我授记。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以实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故然灯佛与我授记。作是言。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何以故。如来者。即诸法如义。若有人言。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实无有法。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如来所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于是中无实无虚。是故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须菩提。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须菩提。譬如人身长大。须菩提言。世尊。如来说人身长大。则为非大身。是名大身。须菩提。菩萨亦如是。若作是言。我当灭度无量众生。则不名菩萨。何以故。须菩提。无有法名为菩萨。是故佛说。一切法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须菩提。若菩萨作是言。我当庄严佛土。是不名菩萨。何以故。如来说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须菩提。若菩萨通达无我法者。如来说名真是菩萨。 第十八品一体同观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肉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肉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天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天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慧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慧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法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法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佛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佛眼。须菩提。于意云何。恒河中所有沙。佛说是沙不。如是。世尊。如来说是沙。须菩提。于意云何。如一恒河中所有沙。有如是沙等恒河。是诸恒河所有沙数佛世界,如是宁为多不。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尔所国土中。所有众生,若干种心。如来悉知。何以故。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所以者何。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第十九品法界通化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有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以是因缘。得福多不。如是。世尊。此人以是因缘。得福甚多。须菩提。若福德有实。如来不说得福德多。以福德无故。如来说得福德多。 第二十品离色离相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佛可以具足色身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色身见。何以故。如来说。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是名具足色身。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可以具足诸相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诸相见。何以故。如来说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诸相具足。 第二十一品非说所说分 须菩提。汝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有所说法。莫作是念。何以故。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不能解我所说故。须菩提。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尔时慧命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于未来世。闻说是法。生信心不。佛言。须菩提。彼非众生。非不众生。何以故。须菩提。众生众生者。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 第二十二品无法可得分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无所得耶。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乃至无有少法可得。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第二十三品净心行善分 复次。须菩提。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所言善法者。如来说即非善法。是名善法。 第二十四品福智无比分 须菩提。若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诸须弥山王。如是等七宝聚。有人持用布施。若人以此般若波罗蜜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他人说。于前福德。百分不及一。百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 第二十五品化无所化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汝等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度众生。须菩提。莫作是念。何以故。实无有众生如来度者。若有众生如来度者。如来则有我人众生寿者。须菩提。如来说有我者。即非有我。而凡夫之人以为有我。须菩提。凡夫者。如来说即非凡夫。 第二十六品法身非相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不。须菩提言。如是如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佛言。须菩提。若以三十二相观如来者。转轮圣王即是如来。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不应以三十二相观如来。尔时。世尊而说偈言。 第57章 すべてが必然なの 西条是一位医术了得,对病人负责的好医生,只是脾气有些古怪,容易生气罢了。 第二天上班马上从护士那里听闻东名在离院期间出了状况的事。西条不能对着抱病的东名本人直接发脾气,所谓的监护人也不在,于是意料之中的,助理高田接了锅。 一晚之后,东名的状况表面看起来算是稳定了,只是听说摔倒又撞到了头,西条执意要给她再做一次脑ct检查。 好在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至此西条也没有在以教育式的口吻数落东名了。只不过在这之后,西条对东名下了严格的指令,让她不准在离开医院一步。 东名还算乖巧,至少在平安夜那晚之后,她也没有想逃院的心思。 既然自己的主治医生都这么说了,她乖乖遵照就好。最多,只是整天闷在病房里会觉得非常无聊而已。 赤司倒是每天都会来一次医院,有时候桃井或者黄濑也会一并而来。黑子也单独来过几次,和往日里一样,总是让东名觉得他是突然出现在病房里,然后吓了一大跳。 眼见着临近新年,东名不仅没能回到十年之后,就连作为藤井佳织的时间里,也要在医院度过。毕竟那位负责过头的西条医生根本没有给她下达出院许可。 东名入院这么久,虽然医学上什么病症她不懂,但是从时间上,她也可以隐隐的察觉到自己的问题恐怕没那么容易痊愈。 这天傍晚天色渐暗之后,桃井和青峰一起来的医院。 东名和青峰算不上熟悉,只是仅仅见过几面的交情,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上过。所以随着桃井一起来的青峰也只是出于礼貌给东名打了招呼之后,表示在病房外等着就可以了。 “佳织酱身体好些了吗?”桃井坐在床榻边的椅子上,日常问候。 “嗯……好多了。”应该好多了吧? 东名的回答其实她自己都不确定,不过从表象来看,她确实再没出现过莫名其妙会流鼻血亦或是有其他什么异常的症状出现。 “还想约你一起去年会呢,人多一些热闹呀!”桃井言语欢快地说着自己的想法,似乎已经沉浸在年会现场,身处那样的场合之中了。 东名笑着点头,她也想去呀,一个人关在病房里真的太寂寞了。如果能够早点好起来,和大家一起,或者……和赤司一起的两个人。 “啊啦,眼神都憧憬起来了呢。”女孩子对这方面的事都有种特殊的敏锐感,桃井一眼看穿东名的心思,随口揶揄了一句。 看着少女羞红了耳根却又不知说什么的样子,桃井笑得欢乐地用手指戳了戳东名的脸,“好啦不开玩笑啦,今天过来是想给你看这个。” 桃井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叠照片,像展开扇子一样在双手间散开。 “照片是平安夜的时候吗?” “对的。” 桃井直接拿了一部分照片给东名,照片里都是夜景,雪夜中圣诞树的光景。lw设计的灯光在夜里拍摄出来的效果非常棒,任何一张静景都美到像摄影展上的作品一样。 东名静静地翻看着,甚至还翻到了专门抓怕她作为主持时,站在圣诞树下的模样。绚烂的灯光将她的模样映衬得唯美动人,飘雪之中温婉的少女,意境温柔美好。 “诶——这张照片怎么回事啊?”桃井翻看之中对着其中的一张疑惑道。 东名歪过头向桃井此刻拿着的那张照片看去,漆黑一片的夜景,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人影,只能看到雪花很密集。 “是不是正好卡在断电的时候了呢?” 在一众照片当中,唯独这一张看不清。 “有可能哦……我还想把佳织酱和赤司君两个人一起的那一幕拍下来的呢……唔……” 桃井边说边在其他照片中翻找着,除了那张黑乎乎看不清场景的照片以外,没有一张是东名和赤司同框的照片。 “诶诶诶——真的好可惜啊!明明圣诞树下好浪漫的说……”桃井惋惜道,甚至鼓起了脸。 东名将照片一张张收整后,重新叠放在一起,“那个……五月,这些照片可以给我吗?” 桃井愣了愣,大概是没料到东名居然用请求的口吻对她说这句话。她爽朗地笑了笑,拍了拍东名的手,“本来就是给你的呀,圣诞活动的策划,后夜祭全都是你写的呀。” 而当东名欲将把所有照片一并收过时,桃井又抓住了她的手腕,“等等等等,这张失败品,我还是拿走啦,不好意思留给你嘿嘿。” “也留给我吧。”东名摇了摇头,眼神黯淡了几分,“或许是个征兆呢……” “什么征兆?” 桃井把东名最后低语的那句话听得清楚,开朗过头的桃井少女倒是直接问了一遍,因为桃井并不知道关于东名,关于时空的秘密。 东名一愣,对上那双桃色盈动的漂亮双眸,她不好意思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得明显,轻轻摇着头,答道:“没什么。” 桃井只是过来把照片拿给东名,门口的青峰有点不耐烦了,桃井也没再多留和东名闲聊,两人道了别后,病房中就又剩下东名一人了。 她从照片中抽出了漆黑不清的那一张,目光定定地落在上面。 为什么会抓不到她和赤司一起的画面呢?那个断电是否也太巧了一些? 东名不禁皱眉沉思起来,无数的疑问和不解在心头萦绕。 活动的失败在告诉她过去是无法改变的,无法拍到她和赤司的画面,莫不成是因为在原本的世界线里,根本没有她的参与。所以,这个时空没办法留下她和赤司的交集。 如果这么解释的话,那之前和由里三个人的那张照片又是怎么回事呢?那张照片倒是完好地留下来了。 难道是因为那张照片对未来没有影响,所以才会被留下来的吗? 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东名下了床,拉开病房的门探出个脑袋查看了一番。 声源来自离她不远处的走道上,那里站着三个人——哭得满脸眼泪的小孩,安抚失败的护士,还有满面凶戾依旧的西条医生。 这条道上所有病房,只有东名开了门。哭唧唧的小鬼头在看到东名的一瞬间如同看到了救星,趁着拉着他的护士没留神,直接朝东名跑了过来,什么也没说就进到房内,然后躲在了东名身后。 “瑛太!”小护士喊着小少年的名字追了过来,“瑛太你站住!” 而这位叫做瑛太的小孩紧紧抓住了东名浅绿色的病号服,拼命缩在她的身后。 “瑛太,不要胡闹了!到我这里来!”护士小姐即便无奈,也依然腆着笑脸。不过看得出来,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我不过去!丑八怪要给我打针!我才不过去!”瑛太边哭边喊完这句话,随即又躲到了东名的身后。 这位叫做瑛太的小少年看起来也只有五六岁的年纪,听他和护士间的对话,似乎是在抗拒打针。 瑛太一直抓住东名不放,东名也没有办法。她稍稍侧过头,却见这位小少年根本就把脸埋在了她身上,一顿一顿地抽泣着。 东名一阵无奈,她本就对小孩子没辙。出于本能地心软,甚至抬起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小少年柔软的头发。 直到西条走了过来,瑛太突然咬住了嘴唇,逼着自己不发出抽泣声。看起来应该是对西条十分害怕。 东名倒是马上理解了,西条的长相和气场,的确很容易令人望之生畏,更何况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在东名以为她的这位主治医西条即将大发雷霆的时候,可下一秒眼前所发生的却令她瞠目结舌。 就见西条蹲下|身,可以放柔了音色,“瑛太,到爸爸这里来。” 东名的表情裂了。瑛太居然是西条的儿子?! 那个以往总是严苛对待她的西条医生居然还有这么温和的一面?虽然因为长相凶悍的缘故,画面看起来稍稍有些违和。 “我不!” “瑛太挺好,到爸爸这里来。” “我不嘛!” 东名:“……” 东名深深地觉得自己是不是有吸引小孩子喜欢的能力,风信子之家的孩子们也好,还有小瑛太,都似乎特别喜欢她。 小瑛太抓着她不放,西条也没有办法。最终居然做出了让步,他站起身清咳了几声,又恢复了严肃的面容,浑厚的音调迫人依旧地对东名开口:“藤井,瑛太就先交给你照顾一会吧。” 东名又一次震惊,她看到了什么?西条妥协了?向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妥协了?根本就想不到西条居然这么宠儿子! “瑛太君今年几岁啦?” “五岁!姐姐呢!” “姐姐比你大十岁哦。” 回答完之后,东名晃了神。这个时空的古贺东名,和他一样大吧,只有五岁。 带着孩子,东名自然想找些话题,毕竟小孩子不像她那样,能够一整天静静待着不说话。东名才要开口说点什么,就见小瑛太的注意,被放在床上没有全部整理好的照片吸引。 小孩子都喜欢明亮鲜艳的东西,圣诞树的灯光绚丽,小瑛太倒是一张张认认真真地翻看了起来。 “姐姐这是哪里啊?好漂亮。”小小软软的手指指着照片,眼底装满了好奇。 “在我的学校里面哦。” “诶?我们学校都没有这个!”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 “瑛太君还在上幼稚园吧?”这个年纪,应该还在学习假名吧? “嗯!” “等到国中、高中之后,就一定会有这些啦。” “真的吗?姐姐的学校是什么,以后我就去那里了!” “帝光。” 说完之后,东名居然有些佩服自己。活力满满地回答者瑛太的每一句话。 果然每一个孩子都是小太阳,明明她这几天来都因为被下了不准到处乱跑的禁令而在消沉。想到这里,东名掐了一把瑛太的脸。 对她下禁令的那个人,真是眼前这位可爱小少年的父亲。 “瑛太君在学校学过些什么呢?” “假名呢!所有的假名我都认得到!”似乎是因为说中了得意之处,小瑛太的表情兴奋了起来,他放下照片之后,像给上司汇报工作一般正面朝着东名,然后背起了五十音表。 从あいうえお开始一个个圆润准确的发音,被他用着稚嫩的音色念出了几分可爱。 而瑛太开始重复第二遍,念到い(i)的时候,东名脑中突然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说不定可以呢……这么做的话说不定可以呢! 如果她没办法说出自己名字完整的发音,那么拆分之后可以吗?不是她写出来的可以吗? “瑛太君会写吗?” “当然会!” 从床头矮柜上取来了原子笔递给了瑛太,就在那叠照片的背面,小瑛太把假名一个一个的全都写出来了。 看着笔尖墨在空白的地方划出了痕迹,东名有些紧张起来。直到最后一个假名划完最后一笔,她才松了一口气。 “写好啦!”瑛太放下笔,握笔太过用力,在他右手中指指节处,被原子笔压得有些泛红。 所有的假名,全都被写了出来,当然,包含了东名名字中的三个いずな(izuna)。 “瑛太君真是太棒了!” 真的真的太棒了……这样的话,她就可以从这叠照片里,挑出她的名字了。 “嘿嘿嘿。”小少年被夸奖得乐呵呵,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姐姐会写吗?这里还有一张没有写上字。” 从瑛太那里接过最后一张反面没被写上字的照片,而这张照片,正是所有照片里面看不清图象的那一张。 好巧啊……真的是巧合吗?东名盯着照片愣了好几秒,手指捏着照片僵在半空。 桃井拍不到圣诞树下她和赤司二人的画面,没有被瑛太写上字迹的照片又正巧是这一张…… “对了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呢,写给我看吧!” 被小鬼头蹿着写名字,东名脑子里还装着如何把自己真名写出来的想法,于是下意识地想要去写出“いずな”。 而当笔尖触碰到照片,握笔的手臂像是被固定住了一般,手指也僵住了完全没有办法划下任何一笔。 倔强地想要写出来,可就是有一股阻力,在阻止东名留下有关她真实信息的痕迹。越是执拗地和这股莫名的力量抗衡,手臂开始酸痛,抖动间不小心划出了乱七八糟的笔迹。 渐渐的浑身都开始被这股力量阻隔,仿佛融进了血液里的痛感渐渐地随着循环遍及全身。 这般前所未有的痛苦令东名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从来不知道这个时空对她的排斥会到了这个地步,什么也无法留下。 那么那张和由里和赤司的三人照呢?一张在赤司那里,另外两张她还留着的呢……是不是在十年后的未来,还是消失了?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东名头部一阵眩晕,意识变得恍惚起来,耳边瑛太的叫喊声变得越来越远。 “姐姐?姐姐……” …… “……东名?东名?” 耳边像是无数种声音交杂在了一起,嗡嗡作响,东名越发地听不清了。头部的胀痛愈加剧烈,眼前的画面也上下颠倒了般在晃动着。 “东名?听见我说话了吗?东名……” 意识逐渐泯灭,东名像被抽空了精力般,再无法维持清醒,最终失去了意识,直直朝病床倒了下去。 床上的照片霎时飞散了起来,掉落一地。唯有那张漆黑不清的照片,被她紧紧捏在了手里。 第58章 戻るかな 第一品法会因由分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第二品善现启请分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第三品大乘正宗分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第四品妙行无住分 复次。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不。不也。世尊。须菩提。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须菩提。菩萨但应如所教住。 第五品如理实见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第六品正信希有分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得闻如是言说章句。生实信不。佛告须菩提。莫作是说。如来灭后。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闻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净信者。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何以故。是诸众生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著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以是义故。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第七品无得无说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如来有所说法耶。须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说义。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第八品依法出生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所得福德。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是福德即非福德性。是故如来说福德多。若复有人。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何以故。须菩提。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须菩提。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 第九品一相无相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须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须陀洹名为入流。而无所入。不入色声香味触法。是名须陀洹,须菩提。于意云何。斯陀含能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斯陀含名一往来。而实无往来。是名斯陀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那含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阿那含名为不来,而实无不来。是名阿那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罗汉能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实无有法名阿罗汉。世尊。若阿罗汉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世尊。佛说我得无诤三昧。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离欲阿罗汉。我不作是念。我是离欲阿罗汉。世尊。我若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世尊则不说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者。以须菩提实无所行。而名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 第十品庄严净土分 佛告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昔在然灯佛所。于法有所得不。不也。世尊。如来在然灯佛所。于法实无所得。须菩提。于意云何。菩萨庄严佛土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于意云何。是身为大不。须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说非身。是名大身。 第十一品无为福胜分 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是诸恒河沙。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诸恒河尚多无数。何况其沙。须菩提。我今实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 第十二品尊重正教分 复次。须菩提。随说是经。乃至四句偈等。当知此处。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皆应供养。如佛塔庙。何况有人。尽能受持读诵。须菩提。当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若是经典所在之处。即为有佛。若尊重弟子。 第十三品如法受持分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经。我等云何奉持。佛告须菩提。是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以是名字。汝当奉持。所以者何。须菩提。佛说般若波罗蜜。则非般若波罗蜜。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所说法不。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来无所说。须菩提。于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是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须菩提。诸微尘。如来说非微尘。是名微尘。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若复有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甚多。 第十四品离相寂灭分 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则为第一希有。 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则为非住,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应如是布施。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须菩提。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则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须菩提。当来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经受持读诵。则为如来。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 第十五品持经功德分 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中日分。复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后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如是无量百千万亿劫。以身布施。若复有人,闻此经典。信心不逆。其福胜彼。何况书写受持读诵。为人解说。须菩提。以要言之。是经有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无边功德。如来为发大乘者说。为发最上乘者说。若有人能受持读诵。广为人说。如来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不可量。不可称。无有边。不可思议功德。如是人等。则为荷担如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何以故。须菩提。若乐小法者。著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则于此经。不能听受读诵。为人解说。须菩提。在在处处。若有此经。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所应供养。当知此处。则为是塔。皆应恭敬。作礼围绕。以诸华香而散其处。 第十六品能净业障分 复次。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读诵此经。若为人轻贱。 第59章 会いたいよ 在听闻东名苏醒的事之后,连着几天看望的人不断。病房里收到的鲜花和水果已经快要没有位置再腾出来摆放了。 除了日常照料东名的执事米凯尔,还有不论多忙每日都会来上一趟的表哥迹部之外。来看望东名的还有同班级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女孩子,以及学生会书记小西爱理。 原本东名想着早一点出院,早一点为圣诞的活动做准备,早一点在圣诞的那一天,和这个时空的赤司再见一次。 偶然一次和迹部闲聊的时候,迹部突然提起了赤司。说东名入院那天,还要多谢赤司送她过来。对此,迹部还特地叮嘱了东名,等身体好一些之后,应当亲自登门到访表示谢意。 东名听完激动得差点没从病床上跳起来。 果然吧!果然那个时候看见的红发男子就是赤司!迹部还让她之后抽时间去答谢,这样一来她简直就有了正当的理由去找对方见面了。 而在知晓了当时送自己入院的那个人是赤司之后,东名开始幻想起赤司会不会也到医院来看她一次。 每一次病房的门被拉开,东名都会投以期待的眼神。心里想过会不会是那个人来看自己了,不过当门前的身影和所预想的人不一样时,她还是会有些失落。 其实东名知道的,这个时空她与赤司,根本就只是仅仅见过面的关系。硬要说得亲近一些的话,无非就是赤司与她的表哥迹部是多年的好友罢了。对方在出除了事故后送她到医院并通知迹部,已经算是尽心尽责了。 所以这样的期待……果然只是少女的幻想而已。 头上的纱布卸下以后,东名总是开始关注起左侧脑袋因为手术而被剃掉头发的部位。 虽然披散着头发的时候,外层的长发可以将那一部分隐藏住,有点完美主义的东名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比如,这个模样她绝对不好意思站在赤司面前的! 当然,如果她还有机会站在赤司面前的话……想到这里,东名的神色不禁又暗了暗。 这天病房的门再一次的敲响,东名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到了每日的探望时间。她已经不对门外的人抱着期待了,闭上眼睛都可以猜到是写谁。 米凯尔?大表哥?或者是爱理? “请进。” 绵柔的声线应答之后,病房的门被轻轻拉开。 又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展开。 门前的身影令东名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她已经不再期待过那个人会来,因为东名很清楚那只是个空想而已。可此时此刻,她曾经想过无数次的身影,就在眼前—— 二十五岁的赤司征十郎。 熨烫修平的正装将赤司的身型衬托得挺立又高贵,赤红的发色还是那般标志性的醒目。十年间他的样貌其实变化不太大,天生有些娃娃脸的气质令他看起来还要年少更多。 “听迹部说你醒了,前几天比较忙抽不出时间来看你。” 他的声线温润又柔和,比起东名听过太多太多遍的十年前的那个声音,或许要多几分岁月沉淀出的沉着,而这正是十年前的那个少年所没有的。 东名张口想要回答,却发现太多的情绪堆积之下,喉间的酸涩令她无法发出声音。她只是张口,嘴唇颤抖着,没说出一句话。 好想见你,好想见你啊…… 其实东名想要倾诉的话堆满了心头,可是可以倾诉的对象,并没有在这个时空。要是对眼前的赤司说了这些话,她大概会被当成一个花痴的吧……虽然,她已经当了很久的赤司痴|汉了。 “古贺?” 一声清晰的叫唤拉回了东名的思绪。 “在!” 她回应得很大声,像是在对赤司强调自己的存在一般。这种时候,她突然又希望自己是“藤井佳织”了,因为在赤司记忆力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古贺”。 “恢复得还好吗?” “嗯,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 没有表情,没有语调起伏,赤司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淡漠。 不过东名知道,就算是冷得像冰或者看起来高高在上的赤司君,也喜欢捉弄她,在她气急败坏之后露出得逞又满意的笑,而且……还会温柔的抱着她。 和十年之前的赤司交往以来的那些事又开始频频在东名的脑海中不停回放,东名只觉得胸口一阵闷涩,委屈,不甘,可是却无法说出口。 赤司在礼貌性的问候完之后,又朝门的位置走了一步。原本以为他没有将门关上是一时忘记,不过,赤司绝对不会是这样冒失的人。 大概是前来探望东名的还有一人,赤司朝门外唤了一声:“进来吧,别呆呆地站在外面。” 同样漠然清冷的语调,想必对方并不是一个和他相熟的人。 接着,门外走进一位年轻的女性,穿着一件白色的小皮衣,及肩的头发烫着梨花小卷。她长得非常漂亮,脸上的淡妆更是为她的相貌加了分,尤其是那双眼睛,紫色的眸底宛如水晶一般灵动好看。 “东名酱对不起啊!” 才走进病房,女子便双手合十对东名道歉。她的声音非常清亮,大概是因为天上音调偏高,听起来显得有些尖锐了。 “对不起啊,之前是我不小心撞到你的……真的很抱歉啦!” 东名没有回答,并不是她不愿意接受道歉,而是她的注意全然被女子的长相所吸引了。女子纵然好看,但东名只觉得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了。 沉思让东名的头部有些胀痛起来,她皱起了眉毛,抬手压着自己的头部希望能减轻一些痛楚。执拗地想要把这个人想起来,却始终没能想起任何与眼前女子有关的任何画面。 直到赤司开口。 “一之宫,如果下次再有这种事,我可不会再帮你给迹部说情了。” 事实上赤司能调查到肇事者是一之宫也纯属巧合,这位一之宫是他父亲要介绍给他认识的世交的女儿。这一见面,正好把东名的事故给查清楚了。 一之宫…… 提到这个姓氏,东名便马上想了起来。她在十年之前与赤司一同乘电车的那一次,车厢内突然晕倒在她身上的少女。东名绝不会忘,那双紫水晶一样的眼睛简直就是她的标志。 “一之宫柚希?!” 意识到的时候,东名已经把这个名字说了出口。 这一次轮到一之宫惊讶不已了。性格张扬的她一向不会藏着情绪,她直接表达出了自己的讶异和疑惑:“诶?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一之宫知道东名的名字,那是因为赤司把人带来的时候对她说过。至于东名……站在赤司和一之宫的角度,她绝无可能和一之宫认识。 东名被反问得哑口无言,她总不能说自己在十年前就见过一之宫,那个时候的一之宫还是个小学生。还有她跟小学生赌气的事,被赤司调笑过的。 一阵沉默,赤司很快便开口来圆了场:“之前和我说过要怎么赔礼的话,可以再对古贺本人说一次。” “东名酱恢复了以后,我请你去游乐园当做赔礼可以吗!” “呃……这就不必了,我没有要责怪一之宫小姐的意思。”东名有些无语,把她当做小孩子来看待了吗!明明上一次见面她才是那个小学生吧! 然后,二人皆是一阵无言。 赤司看了看时间,应该是接着还有行程安排,因此准备辞行。 “我还有事,一之宫就留下来陪古贺说说话吧。” 命令式的口吻安排完之后,赤司转身便离去。一之宫似乎是想跟着赤司一起走的,不过赤司那完全不容反抗的态度让她闭了嘴。留在病房的时候,她的表情有些不太甘愿。 “如果一之宫小姐想离开的话,我不介意的。” 病房只剩下一之宫和东名二人了,东名倒是看出了一之宫的心思。同样,她和这位漂亮的女人也无话可说,倒不如做出退让,这还显得她温柔懂事了。 “啊东名酱真是乖巧!”一之宫那张美艳动人的脸上马上挂上了笑容,她拍了拍东名脑袋,“那约好了哦,等你出院,我和征十郎哥哥一起带你去游乐园哦!” 征十郎哥哥……听到这里,东名的眉梢止不住一抖。 一之宫和十年前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虽然东名并不知道现在的她和赤司是什么关系,但是那样贴近式的发言,东名听着就是不舒服! “那我就先走了哦!” “一之宫小姐,请等等。”正当一之宫心情大好准备离开病房之时,东名把她叫住,下一句话毫不留情地给她泼了冷水,“关于一之宫小姐撞了我这件事,我希望能交给交警处理。” “为什么?!” “因为一之宫小姐确实撞了我,这件事交给交警处理应该是很好的做法。” 比起让迹部来处理这件事,让交警处理应该算是手下留情了。毕竟撞了东名事后还逃逸,虽然赤司对迹部说过情,但东名如果当真不愿意放过一之宫,迹部百分之百是站在自家表妹这一边的。 “那样我的驾照绝——对——会被吊销的……我才拿到不久啊……” 之于一之宫的抱怨,东名木着脸毫无波动。讲白了她就是不想原谅这位性格张扬过头的一之宫,如果后者没提赤司还好,这一提上赤司,刚好东名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没法发泄。 “东名酱你真要把我交给警察啊?” “嗯。” 东名再一次肯定地点了头。 十年前似曾相识的记忆顿时在一之宫脑海中浮现,她在电车里晕倒后醒来想要缠着赤司,结果却被赤司送去了附近的警署。 一之宫想起了当年一起在赤司身边的另一个女孩。她皱着眉毛盯着东名的脸看了许久,“总觉得你像什么人。” 不过眼前的东名比她小了好几岁,在一之宫看来,东名绝无可能是当年的那个女孩。 看着东名不说话,笃定了这个意思。赤司已经不在这里了,一之宫也懒得摆出好姐妹的架势,朝东名翻了个白眼之后,相当不爽地离开了病房。 对此,东名居然有些暗爽。察觉的时候她对自己持有这样的情绪表示错愕,她什么时候也会做这么不华丽的事了? 第60章 未来リンク 东名重新回到学校,也已经是在出院后在家又修养了一周之后的事了。 她担心的首要事务倒不是自己的身体恢复得如何,比如因为手术而被剃掉的一部分头发什么时候才能长回来。比起这些,东名的关注点全是关于圣诞活动的企划,毕竟那是和这个时空的赤司做过约定的事。 这是在十年之后,除了她自己以外,可没有像赤司那样能够独当一面的优秀的人能替她担下全部事务。 修养了这么久,时间不会等人,那个未完成的企划没了她该怎么办? 这才返校的第一天,在下午放课之后,心里暗暗焦急的东名就匆匆忙忙地跑去了学生会室。 学生会室还是熟悉的模样,宽大的桌台,透着明亮日光的窗户。 东名是第一个到的,空荡荡的室内令她一阵恍惚。 皮制靠椅反射着的日光有些晃眼,有那么一瞬间,东名仿佛在桌台后的座位上,看到了那位面容清俊的赤发少年。 她闭目凝了凝神,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都已经回来了,可脑子里竟还满满地装着十年前的少年的身影。 要看清现实啊古贺东名! 说到底,她也只是谈了场违背自然定律的恋爱而已。她和十年前的赤司发生过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存在。 明明一直都知道是这样,可在回来之后,她还是会觉得心底空空的。 桌面早在她入院以后被整理过了,来自各个社团的报告书被分类整理好摆在桌角。东名随手从中抽出了一本,快速翻阅了一遍。 报告书已经被处理过了,上面有力沉稳的字迹显然不是出自东名之手,但也并非是书记小西爱理的笔迹。 对此的惊讶之余,东名也稍稍舒了口气。 她还以为自己这一倒下,学生会的事务会处理不过来,在接连翻看了一些报告书之后,东名才觉得自己似乎是担心过头了。 她没在的时候,大家都处理得很好。 虽然,她不知道是谁做的。 彼时门口传来钥匙塞进锁孔的声音,在转动之时,大概是发现了有人提前开过了门,门直接被猛地拉开。 来人是学生会书记小西爱理,一个留着短发,长相可爱,却硬戴了副巨大镜框眼镜挡住了大半张脸的女孩。 小西在看到学生会室内站着的是东名,紧绷的神经这才舒缓,她一边叹着气一边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啊会长你回来了啊,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什么人偷偷跑进来……” 东名歉意地摆了摆手,“有些担心所以赶紧就过来了,而且能有钥匙的人,除了我和顾问老师以外,应该没有了吧。” “唔……说的也是。” 小西认同地点着脑袋,在东名住院期间,包括她和其他人用的钥匙,都是去保管处借来的。 她抬眼看着东名气色不是很好的脸,飞快地上前两步,十分担心地拉住了后者的双手,“会长你没事吧?如果需要休息的话,完全可以把事情交给我们的。” 东名摇头,“圣诞活动的企划不是还没完成,那件事我觉得还是我亲自来比较好。” 言下之意,除了此前没有见到满意的企划之外,东名也非后夜祭点灯不做。而会知道这个企划的人,除了赤司之外,便只有她了。 仅仅是想着,东名心中泛起点点波澜。 正是这个企划,才拉近了她和赤司之间的距离。和那个人从此开始的羁绊,在此之后的一连串事件,全都是因这个活动企划而起。 至此,小西却突然对着忧心忡忡皱着眉毛的东名宽慰地笑了笑,她以为东名是还在因为活动的事情而忧心不已。 “会长不要担心啦,报告书副会长都替你处理完了。而且之前副会长看到会长留在桌上的草稿,初步的活动企划已经写好了,只是还有些问题需要商讨……不过,时间不会很急,所以不用太担心的。” 东名一愣,“副会长?” 帝光学生会有这个人吗?还是说,在她住院之后新当选的……不过这个时间,只可能出现代理会长而并非副会长啊? 是了,帝光学生会除了会长古贺东名以外,便没有能被称作会长的人了,哪怕是个副职。 原因是在东名刚刚当选会长职务的时候,有些完美主义的她对曾经的一位副会长做事毛躁抱怨很大。她只是把这件事对自家表哥吐诉了几句,哪知道她那位大表哥不晓得用了什么办法,从那以后学生会便没有副会长了。 “副会长……那是谁?”东名的眉毛越皱越紧,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学生会居然有个副会长? 小西听到东名的疑惑,被问得一脸茫然。她拉着东名的手,也和后者一样曲起了自己的眉毛,紧紧地盯着东名柔和苍白的面庞看了许久,这才不确定地再次开口:“会长,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啊。” “会长,你是不是……”小西说着,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示意东名这个地方做过手术。是不是因为术后后遗症,导致忘记了什么,就像电视剧里经常上演的那样。 “我怎么了?”东名倒觉得自己被盯得莫名其妙,她把手从小西的掌心抽回,稍稍有点不耐烦了起来,“爱理,倒是回答我啊,副会长是谁?” “西条副会长啊,会长不记得他吗?”急切之间,小西也忘记说出这位副会长的全名,她真的非常担忧东名的情况,毕竟是在脑袋上开过刀,情况非同小可。 思索之际,小西突然锤了下自己的掌心,“对了会长,那个企划你可以先看看的!说不定就想起什么了呢。” 然后,东名就被小西当做了术后暂时性失忆,居然把希望寄托在了用身边的食物来尝试唤醒东名的记忆。 可东名根本就不是失忆。 是在她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西条副会长这个人。 小西说的那份圣诞活动的初步企划,就在桌角那一沓报告书当中,只是东名先前没有翻到罢了。 小西把报告书中那一叠中挑出,递到了东名的手里:“我觉得副会长的想法很棒呢,会长一定也会认可的。”她说着的时候,脸上写满了憧憬。 仅仅从小西的话语中,东名就听出了无限的期待。这倒是更勾起了东名想要一看究竟的心,在她时空跳跃之前的一大堆报告书里,就根本没有什么亮眼的企划。 东名满心都是不解,什么会长副会长的,她甚至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位书记小西爱理,都变得怪怪的。这还是她待了快三年的帝光中学吗? 虽积了一肚子的疑惑,东名还是认真地打开了小西递给她的报告书,而看完的下一秒,她震惊得几乎快要站不住。 大脑一阵眩晕,身形晃晃悠悠地朝后一倒,直接撞在了桌台的棱边上。 这吓得小西惊呼了起来,上前就是搀扶着东名:“会长,你真的没事吗?!” 东名手中紧紧地捏着企划书,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 小西口中的那位西条副会长所写出来的企划,根本就是十年前她写的那份。虽然语句上不会是一模一样,但是内容和安排上,要说这个企划是十年前穿越过来的她都信。 为什么会有人知道当时的内容呢?明明十年之前的事什么记录都没有留下来,即便有人记得,那也都是当年的校友了吧。 东名重新站稳了身体,也顾不得腰部因为撞在桌台的一阵钝痛。她将报告书往桌面上一甩,抓着小西的手臂就是一连串的发问,“现在西条副会长呢?人在哪?我要见他!” 东名的反应让小西感到奇怪,向来处事冷静的会长大人今天怎么突然这么着急。 尽管心存疑虑,小西还是乖乖回答了东名的问题:“今天好像请了病假吧。副会长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经常住院的说。” “哪间医院?” “和会长之前住院的一样。” 在得知了地点,东名拉起自己的包就风风火火地冲出了门外,也不顾身后的小西对她一阵担忧至极的叫唤。 东名越是想到企划书上条列清晰的内容,心里就越不安。 就算是因为看见了她时空跳跃前留下的草稿,也不可能把流程和安排写的那么清楚。更何况东名写下草稿的时候,她本人都不知道圣诞活动的具体会有些什么,还是和赤司一步一步做出来的。 可是现在为什么会有人知道? 东名一路小跑到了校门外,急匆匆地拦了辆计程车,直奔医院而去。 她必须见这个人。 东名会一反常态失去了冷静,是因为她觉得这个人,可能会知道时空跳跃的事。她甚至怀疑那个人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经历过时空跳跃,比如是从十年前过来的。 如果有这样一个人,是不是就可以对赤司,言明自己的身份了呢? 第61章 番外2关于两个工作狂的故事 这是一个许多年以后的故事…… 时间轴:东名与赤司交往之后,在京大的最后一年 自入冬以来,天气便一天比一天寒冷。【鳳\/凰\/ 更新快请搜索//ia/u///】东名在京都的这几个年头,也习惯了这样的气候,虽然大多时候,她总是缩在开了暖气的室内。 大学的最后一年,要忙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东名也毫不例外地和其他同级的学生一样,穿着得体的正装开始四处求职——因为她一点也不想靠着表哥的关系,轻松地得到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 她和赤司的关系也融洽得要命,自从向迹部公开了两个人正在交往以来,她和赤司似乎就达成了长久的默契,该工作的时候工作,忙里偷闲的小憩之余,两个人也会约个会什么,有时候赤司也会搞点小浪漫——虽然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作为,不过作为接受这份浪漫的东名,总是被感动得无言以对,就算有着长时间不能见面的怨言,大概也在某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东名的居所是在离京大距离不远的学生公寓,几年来无数次拒绝了大表哥要她住进给特地她买下的套房,因为东名实在不想像她那华丽的表哥一样凡事都高调得引人注目。 只不过在这样普通的地方,断电这样的事,这个冬天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 然后,失去了暖气的几个小时里,东名就被冻感冒了。 原本想着生病的事不告诉赤司免得对方担心,只不过在一通电话之后,赤司马上就察觉了东名语调中的鼻音。 生病了?赤司是这么问的。 没有。 东名当然在第一时间内否定,电话那一头的赤司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顿了半秒之后,言语清浅地嘱咐了一句:不要逞强,注意休息,有时间我就过来看你。 当天夜里,京都迎来了这年的初雪。天寒地冻了几天之后,终于降起了飘飘洒洒的大雪。 在夜灯的映射下,晶莹的雪末剔透好看。透过玻璃窗盯着窗外看了好一会,东名还是选择拉上了窗帘。 夜景也只是好看而已,更何况只有一个人看,东名完全对此提不起什么兴致。而且说句实话,东名其实不太喜欢下雪天,因为实在是太冷了。 房间里开了暖气,东名就缩在被炉里。桌面上放着电脑,屏幕上是她还没有完成的论文。 一连几天的感冒都不见好转,虽然身体感到有些沉重,不过只是这样的情况,东名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撑一撑,完成今天给自己定的任务。毕竟东名从来都规规矩矩地有计划行事,而且她有点完美主义的强迫症。 为什么这种时候突然希望有个人在身边照顾自己了…… 这是东名此刻突然蹦出来的想法,一向优秀独立的她居然也会有想要撒娇的时候。大表哥远在东京,赤司的话……他在忙吧?还是不要打扰了比较好。 虽然白天赤司在电话里说了有时间会来看自己,不过……那种可能性也很小吧?赤司到底忙到什么程度,东名还是很清楚的。 敲着键盘的手指越发冰冷,僵硬到以至于打字的速度越来越慢。 静默的室内,唯一动静的键盘声频率逐渐慢下,那声音像极了催眠曲,而坐在电脑前的东名也因身体不适开始昏昏欲睡,直到锐利的门铃声猛地让她清醒起来。 都这个时间了还会有谁来找她? 东名揉了揉眉心,依依不舍地从被炉里爬出来,接触到被炉以外空气的双腿居然有种被冰冻的感觉。 她从公寓管理员到物业到隔壁同校的学生都考虑了一遍,应该没有理由这个时候来找她。 而最不可能的可能发生了。 透过猫眼,被缩放在小小视孔中的身影令东名为之一怔。 赤红的发色大概是这夜里最暖的颜色了,还有那双包含温柔的红色眼眸,仿佛带着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力量。 东名迫不及待打开了门,目光上下扫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确认着眼前的身影是否真实。 站在门口的赤司肩上还有几片没有完全融掉的雪花,他抬手随意地拍掉肩上的雪末,从门外走进,然后他把手里的公文包和脱下的外套直接递到了东名手中,就像是习惯了的一般。 赤司眼角的余光扫过东名略微惊愕的面孔,他淡淡的开口,清冷的音色中带着几分柔和:“你想问我,怎么会过来?” 又是这样,自己在想些什么,这个人总是一清二楚。 东名点了点头,把外套挂上衣帽架,随即问道:“你不是明天还要开会吗?关于你之前和我说过的新项目的会议……” “嗯,要的。” “诶?” 那还有时间跑到她这边来? 东名正疑惑着,身前的身影却突然转过身朝她这边跨了几步,然后,温热的手掌便贴上了她的额头。 “还算好,没有发烧。”在确认了温度之后,赤司这才松下一口气,“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嗯,是有点不舒服来着。” 东名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翻出了口罩,她真的很担心自己把感冒传染给赤司。这个大忙人,对他而言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赤司先生还没告诉我呢,怎么突然过来了?” 口罩的遮挡让东名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她的目光依然注视在赤司的身上,对方的身影正映在她的双瞳之中。 “不是说过了,有时间会来看你。” “有时间……” 东名低声重复了一遍,不久前的电话里的确说的是有时间就会过来。 可这个所谓的有时间……东名不觉得赤司真的有多少时间,她甚至觉得这个大忙人可能下一秒就告诉她,嗯,他要离开了。 “赤司先生不用整理明天会议的材料吗?” “在这里准备是一样的。” 说罢,赤司取过公文包,相当熟稔地在被炉前坐下,就在东名坐过位置的正对面。接着,他从包里取出了笔电,说工作就是工作。 “诶?!” 东名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就见到眼前那个一贯淡漠的人当真开始背对着她,一言不发地埋头工作了。 霎时间,安静的室内被一阵有节奏的键盘声打破了平静。 “诶诶!??今晚要在这里吗?” “嗯。” “噢……” 在讶异完之后,东名的反应要比赤司想象中的淡定许多,他挑起眉瞥了前者一眼,沉声问道:“怎么了?” “没……” 这个真的是来看她的吗!啊真是哭笑不得……所以之前看到赤司突然来找自己的感动全都没了,所以说商业精英什么的最讨厌了啦! 当然,这些小女生的牢骚东名也只是憋在肚子里槽上几遍。 在氛围重新变成一个新的平衡时,东名也觉得自己想太多了。赤司先生怎么可能不是没有安排的人呢,她的担心似乎是多余了些。 于是两个人想对地坐进被炉,同样是面对着电脑荧幕,做着各自的事。 真的难以想象这会是情侣的相处模式,可正也是这样,就是这二人特殊的相处方式。 投入工作的二人在这一方面倒是出奇地相似,两个人都不说话,然后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不仅仅室内静得仿佛空气凝固,就连窗外的街区,也都沉入了深夜的寂静之中。 打破这样平静的,是最近已经发生过好几次的断电。原本亮堂的空间,突然变得一片灰暗,唯一的光源只剩下了笔电的荧幕。 突发状况令二人同时停下了原本敲着键盘的双手,在缄默了数秒之后,二人异口同声地开口喊了对方的名字。 “赤司先生。” “古贺。” 接着,二人皆是一顿,都把注意从电脑上提了出来。然后,互相看着坐在正对面的被荧幕微弱光芒照亮的对方的脸。 赤司先一步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你先说吧。” “我是想问会不会影响到你啦,明天的会议材料没办法继续做了吧?” 赤司啪地就盖上了笔电,在屏幕荧光从他脸上消失的最后一刻,东名看到的是一张淡漠如冰的面孔。 他是不是生气了啊? 东名自己笔电的光径直照着她的脸庞,因此她看不清电脑之后的场景。只是感觉赤司从被炉中站了起来,然后…… 东名的笔电被盖上了,此刻是真正的漆黑一片。 在双眼没能适应当前的黑暗之前,东名真的什么都看不见。 “既然停电了的话,就不要继续了。”赤司温和的声线在离耳畔很近的位置响起,“你也一样。” 黑暗之中,东名只觉得熟悉的气息在不断朝自己靠近,直到她被拢入了一个温暖又坚实的怀抱。她习惯性地朝着那个怀里蹭了蹭,舒服得像只求宠的小猫一样。 还以为他因为无法继续工作的事不高兴了…… “我没有不高兴。” 像是看穿了东名的心思一样,赤司直接回答了东名的顾虑。 “所以是我想太多咯?” “是这样的。” “……” 仅仅只是断了几分钟的暖气,东名就开始有些发冷了,她吸了吸鼻子,问着此刻正抱着自己的人:“赤司先生不会冷吗?” “不会。” “好吧,我冷。” 说完,东名就自顾自地把身体埋进了被炉中,躺在了榻榻米上。她拉了拉赤司的衣角:“一起吧,我冷。” 赤司顺着东名的请求,和她一并躺进了被炉中。他握住了东名的手掌,就像东名说的那样,因为发冷连指尖都在泛凉。 赤司一直都知道的,东名怕冷,怕到相当夸张的地步。 “你要不要靠过来一些?” “诶?” 也不管东名会做出怎样的反应,赤司直接搂住了东名。 他的话从来不是请求,而是不容违抗的命令。 第62章 番外2关于两个工作狂的故事·续 第一品法会因由分 如是我闻。本文由  首发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第二品善现启请分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第三品大乘正宗分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第四品妙行无住分 复次。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不。不也。世尊。须菩提。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须菩提。菩萨但应如所教住。 第五品如理实见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第六品正信希有分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得闻如是言说章句。生实信不。佛告须菩提。莫作是说。如来灭后。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闻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净信者。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何以故。是诸众生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著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以是义故。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第七品无得无说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如来有所说法耶。须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说义。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第八品依法出生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所得福德。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是福德即非福德性。是故如来说福德多。若复有人。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何以故。须菩提。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须菩提。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 第九品一相无相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须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须陀洹名为入流。而无所入。不入色声香味触法。是名须陀洹,须菩提。于意云何。斯陀含能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斯陀含名一往来。而实无往来。是名斯陀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那含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阿那含名为不来,而实无不来。是名阿那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罗汉能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实无有法名阿罗汉。世尊。若阿罗汉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世尊。佛说我得无诤三昧。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离欲阿罗汉。我不作是念。我是离欲阿罗汉。世尊。我若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世尊则不说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者。以须菩提实无所行。而名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 第十品庄严净土分 佛告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昔在然灯佛所。于法有所得不。不也。世尊。如来在然灯佛所。于法实无所得。须菩提。于意云何。菩萨庄严佛土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于意云何。是身为大不。须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说非身。是名大身。 第十一品无为福胜分 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是诸恒河沙。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诸恒河尚多无数。何况其沙。须菩提。我今实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 第十二品尊重正教分 复次。须菩提。随说是经。乃至四句偈等。当知此处。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皆应供养。如佛塔庙。何况有人。尽能受持读诵。须菩提。当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若是经典所在之处。即为有佛。若尊重弟子。 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须菩提。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则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