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埋葬大清开始》
第一章 流放边陲
大赵国都汴京。
“诏曰:少宰孙李原,勤谨干练,有弭边之志,特封为凉山寨知寨,接诏之时,即刻起行,不得延误。”
“吾皇万岁!”
跪在地上的李原,眸子里闪过迷茫、震惊,继而阴沉,半天没有动静。
“李原,接旨!”传旨太监喝道。
“臣接旨!”
李原双手高举过头,接过圣旨。
那太监哼了一声,却没有离开。
管家递上一包金银,满脸陪笑的说着好话,太监面色稍好了点:“咱家要督促李知寨即刻起行。李知寨,请上路吧,莫要让咱家为难。”
李原低着头好一会儿,才回道:“公公放心,我交代几句话,准备点东西,立刻就走。”
太监皮笑肉不笑:“官家说了,你这是去为国戍边,不是享乐。所以丫鬟下人一律不能带,只能孤身一人上路,半年之内,要到凉山寨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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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
从汴京走到西南边陲,上万里地,就算是骑马,也要日夜兼程,或许勉强能到达,估计也要累出个好歹。
这般的为难自己,恨不得置于死地,看来那个恶女没少进谗言,而皇上对自己的态度,也是足见厌恶。
李原面色平静的转过身,后面一群丫鬟仆役,都是悲悲切切的,好像这不是升官,而是赐死的圣旨。
“快给我准备盘缠马匹。”
“是,少爷!”
李原策马飞快的离开那座既陌生又熟悉的府邸,心中沉重之中,又隐隐松了口气。
他担心不及时离开,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很快就会暴露。
毕竟这是一个武道昌盛,道术通神的超凡世界,对于夺舍之类的事情,应该不会陌生。
李原本是二十一世纪打工人,被一颗珠子砸中而穿越到这个叫大赵的国度,没想到居然又面临着生死危机。
这身体的原主也叫李原,家世显赫,虽本身是个纨绔子弟,可外祖父乃当朝副相,本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可谁让他被人算计,做了件触怒龙颜的蠢事呢?
他脑海中浮现两张面孔,一个倾国倾城的华贵少女,一个英俊潇洒的青年公子哥。
几天前,三人在酒楼中吃饭,可没想到喝了二两马尿之后,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那少女稍一引诱,自己就一脸猪哥的扑了上去,结果什么便宜也没占到,反被那公子哥一掌打了个半死。
受着连累,自己落了个非礼帝姬的重罪,已经是礼部侍郎的父亲,直接被贬到恽州当知州去了。
自己在外祖父苦苦求情下,虽然没死,但也被发配边疆凉山寨戍边,算是身败名裂了,接旨的时候气急攻心,被后世人穿了。
别以为知寨是什么好职位,对即将年满十八岁的李原来说,即将恩荫入仕,起步就是清贵文臣。
此番由文转武,等同流放,看似品阶没有变化,但前途忽然凶险莫测起来,几乎是从云端跌落尘埃。
大赵以文御武,武将地位低不说,那凉山还在西南边陲之州,毗邻蛮国,民风彪悍、局势恶劣。
以这具身体粗浅的武功,哪怕有着深厚背景,怕也是九死一生。
但不去还不行,圣旨已下,断无改变,抗旨不遵就是死。
更可怕的是,汴京城中高手如云,儒释道强者修为通天者不在少数,哪个不是火眼金睛?
他担心再多留一会儿,万一遇上个熟悉自己的高人,可能就要被降妖伏魔了。
所以明知前路凶险,可火烧眉毛顾眼前,也只好先将就着当个山大王了。
李原策马在大街上飞奔,引起一阵鸡飞狗跳,可百姓们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是汴京城有名的纨绔,谁敢得罪?
逃也似的出了汴京城,李原心中那巨石般的压抑感淡了许多,才有心思想接下来的路。
从汴京到凉山,翻山越岭,沿途凶险重重。
这可和地球不一样,不但强人遍地,还有妖魔鬼怪盘踞山野之间,自己武功低微,比普通人好不了多少,要是就这么上路,基本上百死无生。
更何况,以他对那青年公子的了解,对方不可能什么也不做,趁这机会干掉自己,很容易就能栽赃给沿途凶恶,然后把他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可惜,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李原,作为穿越者,没有金手指怎么行?
他眼前浮现一颗金色珠子,一股信息涌入脑海:检测到龙气,龙珠激活,是否开启穿越之门?
当然是否了。
众目睽睽之下,这不找刺激吗?
李原暂且按捺心思。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个鲜衣怒马的公子哥儿,意气风发的从官道上追了上来。
“李兄,恭喜升任知寨。不过前路凶险,希望你有命到达啊!”
青年公子哥儿手摇折扇,脸上挂着得意又矜持的笑容。
“这就不劳蔡兄挂念了。我这一出局,蔡兄这驸马都尉是囊中之物了,恭喜!”
李原面色冷淡的说道,心知眼前这人是来炫耀的,所以更不会小丑般的无能狂怒。
不过心中也着实郁闷,别人穿越退婚流虽憋屈,好歹还定上婚了。
可自己这只是刚有着迹象,就惨遭嫌弃,并被陷害的前途一片凶险,也实在是没谁了。
蔡姓公子没看到想看的一幕,有些失望,但还是得意讽刺道:“还要感谢李兄给我机会,才有此刻你我人生际遇之差别。我蔡鞗何其有幸,能娶汴京城第一美女?”
李原面无表情的看着蔡鞗,心中不由恶意的冷笑。
先让你得意一阵,等未来你们这奸夫(***,一个被凌辱而死,一个头上绿油油,被人夫目前犯的时候,希望你还能笑的出来。
是的。
这个所谓的大赵,李原从记忆中一分析,得出一个震惊的结论:这踏马不就是架空的北宋末吗?
不过却是仙魔版的,这里武道超神,有飞天遁地、劈山断海的个人伟力,人物和前世也不完全相同,只是大体脉络差不多。
另外此世界神州面积比地球上广阔了数倍不止,南北纵横近十万里,四百军州加起来近十亿人口,若非道法通神,儒家高手又大多能凭虚御风,朝廷根本无法统治天下。
那个为了不嫁给李原,不惜色诱设套的腹黑女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最美公主茂德帝姬。
而眼前这个蔡鞗,就是著名奸臣蔡京的儿子,和自己竞争驸马都尉,眼看要落败了,茂德帝姬竟亲自下场拉偏架,自己华丽丽的成了笑柄,不但身败名裂遭贬黜,还连累亲长。
虽然这都是前身的锅,却要让自己来背,但身份代入之后,立刻就感同身受,让李原怎么能不羞恼痛恨?
所以这事还有得计较,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眼看天下已经有群魔乱舞之势,等到天下大乱,大赵帝姬还不是妓女一样的任人玩弄?
女真野人玩得,老子就玩不得?
心中满满的恶意,李原懒得多说,他现在主要任务是利用金手指度过眼前死关,再壮大自己,以待天时。
一拉马缰,李原策马前行,看也不看蔡鞗的小人得志嘴脸。
蔡鞗脸上笑容渐渐消散,对身边心腹吩咐道:“事情安排好了吗?”
那人道:“少爷放心,已经收买了北邙七凶,让他们盯着这厮,只等天黑,就立刻杀害。”
蔡鞗冷声道:“再让人盯着北邙七凶,等他们得手后,再杀七凶灭口,手脚干净点。”
……
李原出城不久就隐约感觉被跟踪,虽不知对方来路,但肯定是来者不善的。
虽然他自己家也不是没有高手,但皇上圣旨说的清楚明白,只能他孤身上任,任何人不得随行。
显然余怒未消,对他恶意满满。
在这样敏感的时刻,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家,要是外祖父派人保护,立刻就犯下欺君之罪,情况只会更糟。
而自己的父母,又已经贬到了郓州这个未来梁山强盗窝,更是不能依靠。
所以即便危机已经笼罩,但他也只能靠自己,只是此前太过荒废,武功低微浅薄,难以应付接踵而至的杀机。
他需要更强的武功,就算不能立刻成就绝世强者,至少也得能镇压那些魑魅魍魉。
李原前世以孤儿之身出人头地,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自诩枭雄之姿虽然有自夸嫌疑,但雄心勃勃、沉着冷静而又百折不挠却是恰当的。
一俟情况不对,他立刻直接转道,包了汴河上一艘花船,任意游荡。
在船舱中闭上眼睛,一颗金灿灿的珠子在脑中浮现,大量信息涌入脑海。
龙珠来历成谜,不过功能逆天,可以随机穿入次级世界之中。
只要在异世界中雄霸天下,成为天命之子,然后以龙珠摄取到异界真龙之气,就可以返回主世界养炼此界真龙之体,一步步成为主世界天命之子。
此时只能灵魂穿越,不过两个世界武功却可以互通。
时间对比则是主世界一个时辰,小世界十年。
李原努力平复着心绪,自己此刻危机重重,谁也不知杀机何时降临。
但自己毕竟朝廷武官,家世也强,白天在汴河之上,任何人都要有所顾忌。
可只要天黑,什么事都容易遮掩,自己肯定凶险万分。
他仔细算了算,距离天黑还有大约三个时辰,小世界中就有三十年。
有这三十年时间,哪怕是低武世界,能做天命之子,难道还不能修成高强的武功?
如此放在主世界,以外人对自己往常了解所设杀局,出其不意之下,就有一战之力。
李原心中默念:开始!
顿时眼前浮现一个金色的巨大拱门,只听得一声龙吟,灵魂离体,意识猛然的飞入一道拱门之中。
眼前一片金色云海,悬浮着无数金色光球,其中一个光球陡然传来一股吸力,李原被吸入其中,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第二章 延平世子计,暗室公子谋
康熙八年四月,台湾,延平郡王府。
“国太放心,世子爷只是太劳累了,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只听一个老太太道:“郡王在外浴血奋战,留这小儿监国,却如此不中用,如何能继承大位?”
一个年轻的声音劝道:“祖母错怪大哥了,大哥昨天和陈小姐在一起,突然晕倒。这会不会是太累了?”
太累两个字,咬的格外重,显然意有所指。
那老太太更怒:“身当大任,却如此荒淫,到底是贱婢生的孽种。”
旁边的人噤若寒蝉,不敢吭气。
老太太见那床上那少年虽然醒了,但脸带茫然,眼中根本没有自己,不由更加厌憎,当即带着爱孙甩袖离去。
屋中恢复清净,床上少年突然翻身坐起:“你们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是!”丫鬟们恭敬退走。
少年坐在床上发了阵呆,突然哈的一笑:“没想到竟是鹿鼎记世界,我是郑成功的孙子……”
这少年正是李原。
他回忆了一下鹿鼎记剧情,康熙八年,似乎就是剧情开始的时候,不过这时鳌拜还没死,也不知韦小宝进宫了没。
他心中定了定,对镜一照,这张脸年轻俊美,和主世界中一模一样。
感受了下身体,前世内力仿佛随之觉醒,无形中充盈丹田,十二正经本就是全开,此时迅速冲击奇经八脉,刹那间六脉全开,只剩任督。
“嗯,两个世界的武功累加起来,提升了不少。”
李原暗中点头,他在主世界中只是三脚猫的功夫,在这世界两世累加,一下子就成了有数的高手。
鹿鼎记是个低武世界,打通任督二脉的高手几乎没有,或许袁承志有此成就,但此人远走海外,可以不用考虑。
李原这一世的身份,是台湾延平郡王郑经庶长子郑克臧,已经立为世子。
可惜这位贤明的世子下场不妙,郑经死后,侍卫统领冯锡范联合自己几个叔叔,说动董国太,兵变杀死了自己,推郑克塽上位。
不久叛将施琅攻台湾,郑克塽投降,台湾沦陷。
“不过,既然我已经是郑克臧了,命运之轮自然会改变。”
李原心中沉思,来这个世界有两个目的。
第一是练成高强的武功,回主世界渡过难关。
第二则是在此世界雄霸天下,然后吸取龙气,这样才能回归主世界。
至于时间,虽然预估有三十年,不过主世界情况危机,自然是能越早回去越好。
对于如何雄霸天下,做天命之子,李原心中有了计较。
江湖之远,庙堂之高,最能雄霸天下、至尊无上的无非是天子。
所谓天命之子,简而言之就是天子,亿万黎庶之主,奉天承运,口含天宪,一言可为天下法。
若如此都不算雄霸天下,那么所谓的武林至尊、江湖盟主,就更不值一提了。
此时是清朝初期,康熙年幼,朝政掌握在鳌拜手中,虽然有权力之争,但鞑子渐渐坐稳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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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成为天子,自然只有推翻满清,恢复汉统。
不过自己是台湾少主,本来就是明朝余孽,以反清复明为口号,就是没有雄霸天下的目标,也注定和鞑子誓不两立。
李原心中顿时有了规划,先坐稳台湾世子之位,然后挥师北上,夺回汉人江山,坐拥天下之后,聚真龙之气应是手到擒来。
此时郑经正在福建攻略,冯锡范、刘国轩、陈近南几位重臣,全都随之出征,正是自己的机会。
第三天清晨,李原彻底适应下来,便前往董国太处请安,少不了一通斥责。
李原完全没放在心上,对这祖母也没什么好感,做做样子就离开了,回到住处,和侍卫长陈子平过了几招,在对方讶异的眼神中,轻松把他制服。
陈子平是陈近南的儿子,自己的师兄兼未来大舅哥,忠心耿耿,真正的心腹。
中午,郑克塽手拿折扇,一脸骚包的走了过来,笑的很是真诚:“大哥你没事就好,这几天可把小弟担心坏了。台湾的千钧重担,未来可就在你的身上,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那一脸真诚的笑容,若是不知道这小子的心思,还真会觉得兄友弟恭。
李原淡淡笑道:“二弟放心,我会保重自己的。要不然英年早逝,台湾这这大好江山,岂不便宜了别人?”
郑克塽摇着折扇的手一僵,强笑道:“大哥说的是。今天天气不错,陈家姐姐可是很是挂念你,不如咱们约她去玩,以解你二人相思之苦?”
李原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上次就是这小子鼓动自己和陈咏荷出游,结果回来挑拨离间告刁状,惹得董国太怒骂不已,这回又来这一套。
实是个奸险小人,只是手段太过匮乏。
李原心中不屑,这厮格局也就这样了,只会像小孩子似的在国太面前争宠。
可惜台湾之主是郑经,那一双眼睛明亮着呢。
这么多年,郑克塽小动作不断,虽都上不了台面,但确实讨得了国太欢心。
可自己世子之位却越坐越稳,说起来还要感谢此人的愚蠢。
“如此甚好!我准备准备,下午一起去。”
“那好,吃完饭之后再来找大哥。”
郑克塽眼底喜色一闪而逝,满脸笑容的离开。
……
郑克塽回到自己屋中,神色变幻不定,时而忐忑,时而怨恨,时而憧憬,在屋中走来走去。
片刻之后,进来一个中年儒生,三缕山羊胡子,三角眼。躬身道:“李延年见过公子。”
郑克塽烦躁道:“先生,大哥已经答应了,下午我会鼓动大家去断龙山游玩。”
李延年面露喜色:“公子爷高明,一提到陈咏荷小姐,世子就把持不住,立刻答应出府。
如此咱们的机会就来了。公子放心,我这边已经做好准备,随时都能发动。”
郑克塽却没有多么喜悦,有些不安:“先生,大哥可是世子,父亲一向喜欢他,若是事情败露,我怕给他偿命。”
李延年心中一哂,事到临头还在瞻前顾后,如此优柔寡断,典型的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亡义,怎么能成大事?
心中最后一丝迟疑也消失,劝说:“公子放心,我联系的是鞑子,他们早就想刺杀世子爷,好让台湾大乱,减轻福建那边的压力。
对我们来说,世子一死,公子爷就是唯一的继承人。到时候打着为世子报仇的旗号,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灭口,自然就万无一失。”
“唉,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心中不安,这万一泄露了……”
李延年心中更是鄙视,笑着劝解:“其实退一万步说,就是被王爷知道了,也没什么。公子可知唐太宗玄武门之变?”
郑克塽一愣,点头道:“这我自然知道,可是和此事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想让我逼父王退位?”
李延年道:“这自然是不可能,公子没有秦王的威望和实力,这么做无异于找死。
但公子情况,却和李世民有相似之处。”
郑克塽茫然道:“哪里相似?”
李延年耐心解释:“建成太子和李元吉一死,李渊嫡子就剩秦王一人,余下的庶子皆不足承社稷之重。李渊虽对秦王恨之入骨,但为江山社稷想,还得立其为太子,传位于他。”
郑克塽这时终于听出了点什么,眼睛越来越亮:“先生的意思是,大哥一死,我就成了台湾唯一继承人。父亲再愤怒,但为了祖宗基业,也只能立我为世子。”
李延年一脸敬佩:“公子爷真是天资聪颖、举一反三,一眼就看出关键。
国姓爷就两个儿子,没了世子,王爷别无选择,就算心有芥蒂,国太和众臣也会拥戴您。”
又补充道:“国姓爷身体不好,已经十几年无子嗣出生,怕是已经没了那能力。就算退一万步说,还能生下小公子,可天不假年,又怎能等其长大?”
郑克塽听到这里,心里忐忑一扫而空,眸子中闪烁着兴奋之色,在屋子中连连走动,颤声道:“先生真乃国士也!你放心,等我做了台湾之主,就封你为军师,接替陈近南的位置。”
李延年感激涕零,俯身下拜:“臣谢国姓爷恩!”
郑克塽哈哈大笑,坦然受了一礼。
第三章 逐鹿
“大哥,断龙山九里潭有七色彩虹出,还有有五色祥云,又有灵龟从水中出。
这是大祥瑞啊,预示着父亲大胜,汉人当兴。”
“真的?你没骗我?”
郑克塽一脸真诚:“我怎么敢骗大哥?大哥作为世子,一定要寻得灵龟祥瑞,以振奋台湾军民之心。”
中午时分,下了一场暴雨,天晴之后,郑克塽、李原、陈咏荷、冯沉沉,以及另外几个大臣家子弟,相约游玩。
众人都围李原身边各种献殷勤,陈咏荷和冯沉沉两个小美人,一左一右笑靥如花。
那情意绵绵的眼神,看得郑克塽妒火中烧,恨不得一剑痛死这该死的贱婢子。
“哼,就让你再得意一会儿,今天过后,你的一切就是我的。到时候一一收拾这些势力小人,尤其是这两个小贱人,我会代你好好照顾的……”
眼中闪过阴郁之色,郑克塽深吸一口气,满脸笑容的挤上前,笑着说起早就酝酿许久的说辞。
“二弟从哪里听说的?”李原眼睛一亮,微笑问道。
郑克塽道:“我府中一个侍卫探亲回来,他家就是九里潭附近的,亲眼所见。”
李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看向左右:“你们怎么看?”
众知世子爷已经心动,当然不能扫兴,纷纷附和。
冯沉沉跃跃欲试,叫道:“九里潭很好玩的,我上次还在那里射过一头鹿。”
举了举手中的小弓,笑道:“这次再寻一头射杀了,弄些鹿血给郑大哥补补身子。听说每天处理政务,很是劳累,你可别再累病了,不知道陈姐姐多担心呢!”
“你这小妮子,谁担心啦?”
陈咏荷俏脸一红,羞嗔道:“不知道是谁坐卧不安,这会儿倒推到我身上了。”
“哼,你才是人家未婚妻,我又不是,哪轮到我挂心?”冯沉沉噘着嘴,不高兴的哼着。
气氛变的怪异起来,李原瞥了眼郑克塽,这小子脸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再也保持不了那一幅骚包的公子哥风度了,眼珠子转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
郑克塽对冯沉沉的心思大家都知道,一方面冯沉沉确实漂亮,少年慕艾很正常,另一方面则就是想拉拢冯锡范。
自从自己和陈咏荷定亲之后,董国太已经不止一次提过,希望郑克塽能娶冯沉沉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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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锡范也是台湾三大重臣之一,他的女儿,分量不比陈咏荷低。
这件事情郑经也不好反对,已经提上了议程,就等着福建大战结束后,就正式下聘。
虽然冯沉沉一缕情丝系在自己身上,因此坚决反对,可惜这个时代可不兴自由恋爱,长辈决定的事,怎么可能改变?
历史上郑克塽最后也确实娶了冯沉沉,使得冯锡范彻底倒了过去,最后更是发动兵变,废杀了自己。
“沉沉一片心意,我若是拒绝,岂非不识好歹?就去九里潭,不管有没有灵龟,这鹿是一定要找到,好让我们冯大小姐尽兴。”
李原一振马缰,大笑着纵马疾驰,片刻间只剩背影。
“哎,你等等我啊!”
冯沉沉大声娇呼,纵马便追,却看也不看郑克塽一眼。
“我们也快点过去吧,别让世子一人离的太远!”
陈咏荷招呼一声,一群公子小姐大呼小叫的追逐而去。
“贱人,贱人……”
郑克塽死死捏着马鞭,脸色铁青,羞恼到了极点。
眼看着未来老婆和自己大哥,当着自己的面郎情妾意的,眼中丝毫没有自己,他感觉头顶已经绿油油一片了,一时间对这对奸夫(***恨之入骨。
“哼,尽情的笑吧,等你下了黄泉,看还怎么和我争?到时候我一定要冯沉沉这小贱人好看……”
郑克塽一时间脸色狰狞,脑海中想出了十七八种折磨手段,眼中阴翳之色变的淫秽。
陈子平带着一队武士,拱手道:“二公子,请快点跟上来,不要离我们太远。”说完,急急忙忙的追着李原而去。
郑克塽眼神又阴冷,心中如毒蛇噬咬,森然一笑,慢慢跟了上去。
去九里潭十几里路,骑马一路优哉游哉,半个时辰便到。
这里风景优美,水草丰茂,鸟语花香赏心悦目,碧油油的潭水深不见底,山涧之中还有一个小瀑布,在雨后初晴的艳阳天中,如诗如画。
一行人除了郑克塽之外,心情都非常好,说说笑笑,指点江山。
“二弟,你说的那些,为何我一个都没看到?”
郑克塽一直强颜欢笑,此时左右看了看,强笑道:“大哥别急,这彩虹在太阳下很快消散,祥云变幻不定,可能咱们来晚了。至于灵龟嘛,这活物四处跑,咱们找一找就是。”
“二弟说的有理,那去找找吧!”
郑克塽眼中闪过喜色,点头:“咱们分头找吧,等父亲凯旋回来,您把它作为礼物献上,父亲一定很高兴。”
“郑大哥,我找到鹿了,快来帮我围猎……”
就在这时,冯沉沉娇呼喊着,果然在远处山谷中追逐着一头鹿,窜入密林中。
她在后面连射几箭,都因林木遮挡而没有射中。
另一帮公子哥在边上帮忙围追堵截,可惜山林之中,人哪里有动物灵活,一阵鸡飞狗跳,还是让那鹿跑远。
李原撇开郑克塽,也没见如何动作,数十丈距离,片刻即至,一把握住冯沉沉玉手,朗声道:“沉沉别急,我这就带你去逐鹿。”
经过几天修炼,他现在实力大涨,在此世已是顶尖高手,内力周流全身,身轻如燕,虽带着一人,仍轻盈迅捷,不一会儿,已经深入密林,远离了众人。
一群人惊讶不已,这世子爷深藏不露啊!
如此高明的武功,此前竟从未见其使过,一时间浮想联翩,多了几分敬畏。
密林之中,冯沉沉被揽着小腰,一开始还有些羞涩挣扎,但很快被喜悦代替。
作为冯锡范的女儿,将门出身,她武功自然是不差的,不过和李原一比,就差远了。
此时和心上人在林中穿梭嬉戏,像自由的小鸟一样,一股浓浓的幸福感充盈心中,只希望能一直这样,早把那小鹿忘到了九霄云外。
李原在一处小溪边停下,见他额头微微出汗,冯沉沉体贴的用手绢擦拭。
李原抓住她的手,冯沉沉俏脸一红,挣了一下,也就红着脸听之任之。
李原感动道:“沉沉,我何德何能,能得你垂青?你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可是身不由己。我已经有了咏荷,而你,也即将和二弟定亲,我,唉……”
冯沉沉眸光暗淡下来,眼眶一红,颤声道:“郑大哥,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做不了主,我也不怪你,怪只怪你我有缘无分。”
李原沉默片刻,轻声问:“如果没有二弟,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冯沉沉猛地抬起头:“郑大哥,你……”
李原语气重了几分:“如果没有二弟,你愿意嫁给我吗?和咏荷一起!”
冯沉沉贝齿咬着嘴唇,片刻后两颗晶莹泪珠滚落,坚定道:“只要能和大哥在一起,我愿意。可是,王爷和父亲决定的事,你怎么能改变呢?”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少女啊!
以冯沉沉的出身,足以配得上台湾任何一家权贵,却甘愿给自己做妾,这一份沉甸甸的少女心,让人感动。
自己虽是王府世子,但到了冯锡范的地位,已经不需要联姻来巩固权力了。
反倒是自己需要他的支持,想让这样的大小姐做妾,也是不容易的。
不过冯锡范武功高强,势力庞大,偏偏和自己关系不近,甚至渐渐和二弟搅合到一起。
没有此人的支持,自己就算做了台湾之主,短时间内也很难统合所有力量。
台湾弹丸之地,实力本就不强,满清虎视眈眈之下,着实经不起太多内耗了。
虽然这样行事有点无耻,但李原别无选择,以后对沉沉好点就是了。
李原柔声道:“沉沉放心,就算拼着世子之位不做,我也绝不会让你嫁给别人。若冯将军阻拦,我就跪死在他面前。”
这样的话自然是只能骗骗坠入情网中的少女,自己若不是世子了,更加没资格得到她。
但冯沉沉却感动莫名,猛地扑入李原怀中,喃喃道:“大哥放心,我父亲若不答应,我就死给他看。”
李原紧抱着冯沉沉,眸子幽深。
半晌之后,冯沉沉情绪渐渐平复,不好意思挣脱怀抱。
不过现在挑明了关系,两人之间感觉顿时不一样了,一种异样的情绪滋生,酸涩而甜蜜。
“哎呀,那只鹿跑没影了!”
冯沉沉这时才想起两人跑入山中的目的。
李原笑道:“没了就没了,这头鹿跑了,我带你去猎另一头鹿。”
冯沉沉好奇:“还有另一头?我怎么不知道?”
“嘿,这可是一头大鹿。这回咱们守株待鹿。”
李原抄起冯沉沉小手,转出了深山,忽然间,一处拐角处,阳光下反射出寒光。
冯沉沉顿时大惊:“有刺客。”
玉手在腰间一抹,一把精钢软剑如一泓秋水荡漾,护住李原身前,慢慢的往后退。
“杀!”
林中一声大喊,冲出十几个蒙面大汉,手持利刃,围杀而来。
第四章 引刀成一快
“大哥小心!”
冯沉沉下意识还是把李原当成温文尔雅的世子爷,长剑一圈,护的严严实实。
这十几个蒙面大汉,刀法高明,阵势森严,显然是久经战阵,此时配合默契、刀刀致命。
冯沉沉在同龄人中剑法绝对是佼佼者,可惜年岁太小,对付几个人还能应付,十几个人围杀,自然不是对手,还要时时保护李原,顿时险象环生。
李原见这妮子奋不顾身护着自己,心中十分感动,眼神一冷,左手握拳,砰的一声,一个蒙面人已经口吐鲜血翻倒在地。
太祖长拳,主世界中练的最熟的武功。
右手成爪,十指一片血红,身形连闪,咔嚓咔嚓,另两人全无防备,胸骨碎裂。
“小心,是凝血神爪!”
领头蒙面人心中大震,认出了这门陈近南的成名绝学。
这位年轻世子竟隐藏如此之深,举手投足之间,一连毙掉三人,就算陈近南在此,也不过如此了吧?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舍了冯沉沉,来杀李原。
李原冷笑一声,脚一挑,一把钢刀飞起握在手中,凌厉刀法挥洒而出,一刹那间一连七道刀光,当着披靡,首当其冲的两个大汉捂着脖子栽倒。
七杀刀法!
主世界中大将军哥舒夜的无上绝学,和大夏国龙雀天刀齐名,曾在万里狂沙中一刀斩杀数千结成军阵的铁鹞子,凶名赫赫。
不过李原学的是简化版,是西军中的中下级军官习练的基础武学,但放在低武世界,也绝对是极上乘了。
李原内力滚滚如潮,每杀一人,刀法更凌厉一分,顷刻之间,只见一团血光流转,杀气直透骨髓,摄人心魄。
“大哥的武功,原来这么厉害?”
冯沉沉美目迷离,生出浓浓的崇拜之感,兴奋地抖着长剑,高喊道:“大哥,我来帮你。”
“好,今日你我二人携手,杀尽这些跳梁小丑。”
李原心怀大畅,血光连闪,又两人捂着断臂惨叫。
这十几个蒙面客,武功着实不差,若是换做以前的郑克臧,今天必然没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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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李原已经是当世顶尖高手,又出其不意连杀数人,剩下的人哪里还是对手?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最后一个头领双腿齐断。
“说,你谁指使你的?”刀尖指着脖子,李原冷笑问道。
那人也是硬骨头,双腿血如泉涌,冷冷的笑着:“哈哈,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是郑克塽和刘国轩……”
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冯沉沉趴在一边干呕,闻言气恼道:“这厮临死还在挑拨离间,实在可恶。”
她根本不信郑克塽那草包有胆子买凶杀人。
至于刘国轩,人家是台湾重臣,正在前线统兵打仗,疯了才会策划刺杀世子爷?
李原把剩下没死的一一补刀,挑开这些人蒙面,冷笑道:“是满清鞑子,说的话当不得真,不过是想挑拨关系,制造我们内部矛盾。
不过陈子平他们在外面守着,这些人不可能进得来。
显然是知晓咱们要到九里潭,提前在山中埋伏。甚至那只小鹿,乃至灵龟,都是这些人放出去的。”
冯沉沉惊讶道:“这么说,还真有人出卖咱们?”
忽然露出恼怒之色:“难道真是二公子为了世子之位……可恶,要真是他丧心病狂,我饶不了他!”
片刻之后,两人飘然出了山林,却见一片混乱,一二十蒙面客,正对郑克塽等人痛下杀手。
陈子平带一群武士抵挡,不过他一心要进山找李原,郑克塽那边只派了几个人勉强支援。
可怜郑克塽是蒙面人的主要目标,他本人又文不成武不就的,吓得抖似筛糠,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亡命奔逃之下,裤裆已经是一片湿漉漉。
冯沉沉顿时没眼看了,就这样的草包,给大哥提鞋都不配,还妄想娶自己?
呸,也不照照!
陈子平看见李原,顿时大喜过望,又见他满身鲜血,便知也遭了刺杀,好在似乎没有大碍,心放下大半。
陈咏荷早就急的团团转,这时喜极而泣,哭成个泪人儿,趴在李原怀中抽泣不止。
“好了,我没事。”李原略作安抚。
众人都围着李原,郑克塽却被追杀的屁滚尿流,脑袋中一片空白,想不明白明明是谋刺大哥,为何大哥没事,自己反倒命悬一线?
这时已有数人围住了郑克塽,一人狞笑着一刀捅了过来。
郑克塽吓的手脚发软,反抗无力,眼看着要命丧黄泉,突听咻的一声响,飞来一颗石子打在那杀手后背。
那杀手惨嚎扑到,本来是刺向腹部的长刀下沉偏转,擦着郑克塽两腿之间切过。
血光飞溅,郑克塽两眼圆睁,捂住裆部栽倒在地,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二弟……”
李原危急关头掷出石子后,急忙扑过去,一看郑克塽下体惨状,顿时冷冷道:“跟我杀,格杀勿论。”
“是!”
陈子平怒吼一声,带领众武士以及几个公子哥儿,四处追杀蒙面杀手。
一刻钟之后,杀手一个不剩,王府护卫也死了七八人。
不过一众公子哥儿倒是一个没死,只有郑克塽挨了一刀,众人看了伤势,都露出同情之色,几个女孩子更是羞红了脸。
冯沉沉在震惊之余,忽然心中一动,眼中闪过狂喜,勉强象征性的关心了几句,便再不闻不问,任由侍卫们做了个担架,将郑克塽抬着回去。
接到消息的城卫军着急忙慌的赶过来,见人人带血,二公子更是被抬着,那将军额头上冷汗就下来了,忙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口称死罪。
“好了,此乃鞑子的阴谋,想要把我兄弟二人全部杀了,令台湾后继无人。将军虽失察,但罪不至死。当顺着这个线索,把鞑子的各地人手一网打尽,戴罪立功。”
“世子开恩,罪将无以为报。若不能将满清鞑子全部清洗,末将提头来见。”
这将叩了个头,一脸狰狞的吩咐人手开始部署。
世子遇刺,二公子重伤,震动全岛。
国太震怒,王妃晕厥,文武百官惊怒交加。
很快,缇骑四出,满清的秘密据点遭到毁灭性打击。
与此同时,一则流言也在全岛疯传:二公子郑克塽虽然性命无碍,但却伤了男人根本,从此不能人道了。
一时间全岛哗然,虽顾忌王府颜面,没有人公开讨论,但差不多人尽皆知了。
第五章 郑经
入夜。
“小人叩见世子爷!”李延年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
“免礼吧!”
“谢世子!”李延年起身站立,目光忐忑。
“好了,这里就你我二人,我有话要问你。”李原淡笑着道:“这几天,我二弟情绪如何?”
李延年小心道:“二公子深受打击,虽在国太关爱下,有所振作,但性格越来越阴沉乖戾,下人动辄得咎,人人战战兢兢。”
李原道:“遭遇这样的事情,哪个男人受得了?好在性命无碍,我也勉强能向父亲交代了。”
李延年谄笑道:“世子爷神机妙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二公子不自量力,此番自以为得计,却不知自寻死路,落得这个下场,实在是咎由自取。世子饶他一命,已经是莫大恩德了。”
李原皱了皱眉:“二弟可有怨言?”
李延年道:“二公子对世子怨恨深重,时常咒骂。不过以前国太睁只眼闭只眼,现在却呵斥不许。”
李原点头道:“总算我这个奶奶还没彻底老糊涂。二弟遭了此厄,我已经是唯一的继承人。她再不喜欢我,为了郑氏基业和颜面,也得维护储君的威严。”
又叹道:“这也算是另类的郑伯克共叔段。若二弟没有勾结鞑子杀我之心,我又何至于此?”
“只是他也不想想,鞑子想杀的又何止我一人?我郑氏死光了,他们最高兴。
与虎谋皮,反为虎伤,这就是智小谋大的后果。”
“不过这样也好,只有我一个继承人,就少了许多内耗。我也能放手大干了。”
自那天以后,李原摇摇欲坠的继承人位置,顿时就牢不可破了。
许多原本还在观望的大臣,这段时间大多都或明或暗的表示效忠。
自己做起事来,阻力明显少了许多,就连一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董国太,都不再动不动斥骂了。
李延年道:“世子爷英明神武,岂是二公子能比?小人一早就知道世子爷是天降命主,无时无刻不想着报效,幸而苍天不弃,世子爷给了小人这个机会,小人幸不辱命。”
李原皱眉道:“记住,这一切都是二弟自己的主意。你是他的狗头军师,我可从来没有命令过你什么,要是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哼!”
李延年吓了一抖,忙磕头道:“是,小人不敢。”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想表忠心用力过猛,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属于能做不能说的,要是给人知道世子爷设了个圈套给二公子钻,还把他弄成废人,那还不得舆论大哗?
这可对世子爷光辉形象大大有损,毕竟圣贤教育世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互相残害必引人非议。
郑庄公克共叔段虽然解决了心腹大患,可千百年来一直饱受诟病,想来世子爷有雄心壮志,肯定不愿意背负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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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忙寻思补救措施,生怕自己因说错了话而被冷落,忙道:“不过小人观二公子对您怨恨甚深,会不会故意坏您大事?”
李原道:“他已经构不成威胁了。之所以留他一命,一来毕竟是兄弟,不好做的太绝。二来若真死了,也不好向父亲交代。”
“有些事,瞒过国太容易,想瞒过父王,可没那么容易。”
又吩咐道:“你有些才能,我打算提拔你。不过你本是二弟的人,就这么转换门庭,容易引人怀疑。”
李延年精神一振,急忙道:“世子放心,因献计害得二公子受伤,他对小人是百般责骂。
我回去找个机会,让二公子把小人赶走,到时候再为世子效力,就顺理成章了。”
李原点点头,虽不齿此人品性,不过确实用人用其长,这人有些才能,用一用倒也无妨。
一晃眼一个月过去,郑经得到消息,写信斥责了李原,除了没照顾好弟弟之外,无非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该跑出去玩,给敌人可乘之机。
除此之外,便是前线战报了,和满清军队在福建拉锯,虽取得不小战果,但满清毕竟势大,反扑也很厉害,能不能保住战果还很难说。
李原记得历史上好像是先胜后败,郑经回到台湾,没几年就死了,此后台湾内乱,就一步步衰落下去了。
一念至此,李原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花费了一番口舌,说服董国太及留守百官,三天之后,李原出现在了运粮部队之中,身边还跟着二三十个侍卫,以及女扮男装的冯沉沉,一脸阴鸷的郑克塽。
这次是去往福建和郑经汇合,自那天之后,冯沉沉心中枷锁一去,开心的不行,每天都找各种借口和李原见面,这回更是软磨硬泡,要一起去看父亲。
李原欣然同意。
至于郑克塽,伤势还没好完全,但也许是呆在府中太压抑,也说通国太,一起去散散心。
若是以往,李原自不会离开老巢,给别人以串联搞事的机会。
但现在股东差不多变成了独资,就再也不担心了,这台湾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穿过海峡,踏上福建,有军队来接应,见面之后,这些将军们的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
这就是储位稳固带来的影响。
“胡闹,你不在台湾监国,跑来军中做什么?要是有个闪失,台湾基业要交给谁继承?”
一见面,郑经就责备道。
郑经四十来岁,相貌英俊,只是脸色过于苍白,眼神略显暗淡。
李原一眼就看出这是纵欲过度的表现,并且伤了根基,别说再生育子嗣,连寿命都没几年了。
其实郑经这话也有些问题,台湾岛上可是还有个朱三太子,人家那才是台湾名义上的主人。
理论上台湾郑氏,还是南明的臣子,将来就算反清复明成功,也轮不到他们父子做皇帝。
不过台湾是郑成功从荷兰人手中打下来的,不管是郑经,还是李原,内心中都把这岛视为自家基业,自然是父子相继,可不会真的将那个朱三太子视为君主。
之所以还肯供奉他,也不过是借此招揽唐王旧部,打出反清复明的旗号,团结汉人,以聚拢大义人心。
至于真的把鞑子赶走了,到时候谁来当皇帝,那就是各有各的想法了。
至少云南那边还有个朱五太子,得到了沐王府这一干桂王系拥戴。
所以郑经这话,在公共场合是不能说的,此时突然说出来,未尝没有试探的意思。
在场的都是心腹众臣,哪怕是陈近南,保的更多还是汉人江山,所以都只当没听见。
李原拜道:“父亲在前线征战,儿日夜担心,所以来和父亲并肩作战。”
郑经面色和缓:“听说你在断龙山遭到满清鞑子刺杀,没事吧?”
“孩儿没事,可是照顾不周,让二弟受伤,请父亲责罚。”
“这不怪你,我听说有人勾结鞑子,可查出来了?”
“是一个侍卫被收买,泄露了行踪,不过此人最后良心发现,拼死力战。我见其护主而死,便没追究其家人。”
郑经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你做的很好,既然如此,这件事就此结束吧!”
又把目光转向郑克塽,眼神顿时冷厉起来:“塽儿,我听说是你多次鼓动你大哥去的断龙山。
你遭了此劫,也算是自作自受。
好在你大哥救援及时,保下你一条命,你要感谢他!”
郑克塽目睹一番父慈子孝,脸色早已阴沉能滴出水来,此时又遭斥责,如此偏心的待遇,顿时满心愤懑,眼中闪过怨毒之色,垂首道:“是,孩儿知道了。”
“嗯,你们一路劳顿,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李原出来之后,心中也是感慨,这郑经的确是个情种。
当年他喜欢上自己乳母陈昭娘,并私通生下的自己,被告发后,父子二人差点被郑成功赐死。
董国太因此不喜欢自己,但郑经却宠爱有加,反倒是对嫡子郑克塽很不待见,这也算少见了。
接下来几天,李原和出征大将都有过接触,陈近南、刘国轩、冯锡范等,明显感觉到态度的变化。
此前刘国轩保持中立,不冷不热的,而冯锡范,则干脆敬而远之,私下里向郑克塽靠近。
现在不管他们心中怎么想,自己接掌台湾已成定局,也由不得他们不认真对待了。
尤其是冯锡范,不知冯沉沉和他说了些什么,看自己是眼神复杂,既有不甘,也有无奈,更有一丝欣喜,说话之间,倒多了些关心。
至于以前交往频密,差点成了翁婿的郑克塽,则顿时冷淡下来。
第六章 九难
三天之后,李原和郑克塽,被郑经召唤过来:“有贵客到来,你二人随我一起迎接。”
除了领兵在外,和清兵对峙的刘国轩外,陈近南和冯锡范也在郑经身边,陈近南对着女婿十分满意,笑了笑,示意稍安勿躁。
什么人有这么大面子,能让郑经亲自带两名柱国重臣迎接?
很快李原就知道了,只见三匹马慢慢的走进,前面马上,是一个独臂尼姑,虽人到中年,又不着粉黛,但容貌精致秀丽,淡然出尘,举手投足,自有一股气度。
后面两匹马上,则是两个俊俏的公子,一个二十左右,一个十七八岁的年纪。
那两个公子头戴小帽,面如傅粉,唇红齿白,尤其是小的那个,五官精致的不像凡人。
只是这二人身材纤弱,气质阴柔,顾盼之间,不经意流露出一股娇媚之态。
李原顿时知道这几人身份,名气极大的九难师太,以及他的两个徒弟阿珂、阿琪。
“师太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国姓爷客气了,贫尼方外之人,怎能劳烦国姓爷亲迎?”九难师太淡淡点头,便没了言语。
郑经一路将三人迎入一处宅院中,四周无人,三人便躬身下拜:“臣拜见公主殿下。”
李原早知其身份,也跟着下拜。
郑克塽愣了愣,不情不愿的弯了下腰。
九难师太看在眼底,摇头道:“国姓爷不必如此,我已经是出家之人,公主之说,再也休提。”
郑经叹道:“都是臣等无能,不能保大明社稷,让公主这金枝玉叶之身,被逼入空门。既然公主如此说,臣冒昧,以后就以师太称呼。”
九难道:“自当如此。”
又指着李原:“这位就是世子郑克臧?果然气宇轩昂、英睿过人,有乃祖之风,怪不得人称东宁贤王。”
李原谦虚一笑:“大家抬爱罢了,晚辈年少德薄……”
突然眼前人影一闪,一只纤纤玉手直探面门,食、中二指森然如剑,刺向自己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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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翻身后仰,左手五指成爪,急抓对方手腕,又快又稳。
九难眼中闪过讶色,随即眸子一冷,并指成剑,斜刺胸口。
李原左手成爪,急抓她手肘,右手五指并拢如刀,七杀刀法斩向脖颈。
九难师太足步轻踏,身影缥缈,如梦似幻,一直手如剑如戟,铁剑门上乘剑法变幻莫测,招招直攻要害,一时间风声飒然,到处都是黄色身影翩飞。
李原沉着应招,陈近南所授各类武学一一展现,凝血神爪和七杀刀法尽皆是杀伐武学,越打越得心应手,一时只觉酣畅淋漓。
众人见二人一句话没说完就打了起来,均不明所以,两个俊俏少年阿珂、阿琪更是急的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
郑经正要招呼招呼陈近南上场,却听他道:“王爷放心,师太并无恶意,只是想试试世子爷武功。”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如此。”
郑经咦了一声:“钦舍武功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竟能和师太有来有回?”
陈近南作为师父兼岳父,郑克臧十分了解,武功虽然不错,但距离他们这一层次高手,还是差了不少。
他仔细看了看,确实都是自己平日所传授,心下便觉得,不是得了什么奇遇,就是以前隐藏的深。
至于冯锡范,震惊之余,脸色就黑了。
他竟然在世子手中,看到了自家夺命快剑的影子。
不由暗叹女大不中留,自己这点看家本领,不知不觉被女儿卖了个干净。
不过世子爷确实了不得,其武功已经不在自己之下了,夺命快剑,被他似刀似剑的使出,别出机杼,威力隐隐更胜几分,不由悉心观摩,悄悄学习其中精妙之处。
阿珂、阿琪听说只是师父试探郑公子武功,这才放下心来,静心观战。
可惜她们二人武功实在低微,根本看不清动作,只是觉得这位郑公子好厉害,年轻英俊,身份尊贵,武功也是世上少有,竟能和师父打的有来有回,年轻一辈有哪个比得上?
看着那白衣翻飞的身影,翩翩浊世佳公子,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如此风采少年,一时间美目中异彩连连,芳心砰砰直跳。
九难师太拜铁剑门木桑道长为师,轻功、剑法都是当世翘楚,这么多年走南闯北,对敌经验丰富,给李原带来很大压力。
不过李原见识不凡,凝血神爪、七杀刀法、夺命快剑,都是上乘武学,一经融会贯通,便举一反三,越到后来,越是得心应手,一开始经验不足,只是全力防守,慢慢已经有来有回了。
二人翻翻滚滚拆了近百招,彼此能为心中有数,对视一眼,啪的对了一掌,各自翻退。
九难师太后来并未留手,拆了百招,也微微喘气,擦了擦额头细汗,赞叹道:“世子是一位武学奇才,不到十八岁,就有如此武功,我平生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说起这人,触动了心中柔软记忆,一时神色恍惚,眼神凄迷。
李原不用猜也知道这位又想起老情人袁承志,自然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去问是哪个。
“师太过奖了。”
九难师太微笑道:“你不用谦虚,我在你这个年纪时,远不如你。你内力深厚,爪法、剑法、刀法、拳法无一不精,唯一轻功不算太高明,若补齐了这短板,贫尼是甘拜下风了。”
又对陈近南道:“名师出高徒,陈总舵主是天下英雄,所教的徒弟也是一等一的少年豪杰,贫尼佩服。”
陈近南笑道:“实在惭愧,世子的武功已经青出于蓝了,连我也吃了一惊,以后也没什么好教的了。”
冯锡范皮笑肉不笑:“真是恭喜王爷了,没想到世子爷连剑法也是如此了得,我看着怎么如此熟悉呢,不知师承何人啊?”
他把剑法二字咬的很重,众人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心中好笑。
郑经非常高兴,大笑道:“钦舍不错,沉沉这孩子也不错。”
李原看了眼岳父陈近南,见其面无异色,不由暗暗点头,这位师父的确是个明白人,而且心胸宽广,很有大局观,是做大事的材料。
郑克塽孤零零的站在一边,手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面,恨李原抢走了自己的一切,也恨冯锡范见风转舵,更恨郑经厚此薄彼。
只是他现在已经由炙手可热的储君备胎,成了无人问津的边缘人物,心中纵然有万般怨愤,也只能埋在心里。
众人笑了一阵,九难师太也不介绍阿珂、阿琪二人,淡淡道:“贫尼得知王爷和鞑子在此鏖兵,便特意过来看一看。王爷虽打下了不小的地盘,但鞑子还在增兵,能不能顶住,还不好说啊!”
郑经也是面色沉重:“台湾到底是一隅之地,兵力有限,若长久对峙下去,对我们很是不利。但若就此退走,我又很不甘心,师太可有妙策教我?”
九难师太道:“妙策没有,但想法倒是有一个。”
郑经拱手道:“师太请说。”
九难师太领着众人到了一处房间中,又瞥了眼两个徒弟:“你们下去吧。”
“是!”
阿珂二人倒是很想听听,可惜师父威严深重,根本不敢反抗。
李原笑道:“这两位小兄弟既是师太徒弟,就是自己人,何须避嫌?不如一起听听,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说一说。”
九难师太淡淡道:“既是郑公子说了,那你们就听听吧!”
两人本要退下,这时忙又停住,轻手轻脚的站在九难师太两边,水汪汪的眼睛羞喜的看着李原,眼神含羞带怯的,感谢之中,还有一丝受宠若惊。
李原微微一笑,颇有深意的看了阿珂一眼。
李自成的女儿啊,还是有些影响力的,毕竟这位闯王还残留了些势力,对付满清鞑子上,肯定用得上。
郑经道:“师太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在场的都是自己人,绝对信得过。”
九难点点头,语出惊人:“我打算刺杀鞑子皇帝。”
第七章 血流五步而天下缟素
满座皆惊。
郑经道:“师太三思。鞑子皇帝身居大内,师太如何能近身?一旦被围困,怕是性命不保啊!”
陈近南附和着:“王爷说的是,这么多年,多少英雄好汉想舍命一搏,却无一成功,反送了性命。师太身份尊贵,怎可轻易犯险?”
九难却不回话,反而盯着李原:“郑公子怎么看?”
李原却觉得九难师太这想法不错。
如今是康熙八年,鹿鼎记剧情刚开始,自己有那么点先知先觉,若利用得当,未必不能成功。
他当即慨然道:“鞑子江山越来越稳,时间越长,对我们越不利。
咱们以弱对强,堂堂正正难以取胜,只有剑走偏锋,以奇制胜。
鞑子皇帝一死,满清必生内乱,咱们汉人乘势而起,反清复明必能成功。”
“钦舍,你不可胡言。刺驾凶险,非成就死,师太金枝玉叶,不可涉险。”郑经当即反对道。
李原朗声道:“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永远不能克成伟业。
困守台湾,不过等死而已。
既然如此,何不奋力一搏,就算功败垂成,也死得其所,不负汉人风骨。”
一席话掷地有声,众人反应各异,九难师太欣赏不已,郑经默不作声,阿珂阿琪满眼倾慕,陈近南所有所思,冯锡范暗中点头。
只有郑克塽眼中闪过妒恨,阴阳怪气道:“大哥说的轻松,不过是舍他人之命,成自己功业。
反正刺驾的是师太,成功了,得利的是你。失败了,死的是师太。可真打的好如意算盘。”
“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郑经一脸恼怒,指着郑克塽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哼!”
郑克塽仿佛破罐子破摔,竟然敢跟郑经顶牛,恨恨道:“我说错了吗?大哥就是想让师太去送死,鞑子皇帝护卫何等森严,要真那么好刺杀,大哥自己为什么不去?”
郑经被当成顶撞,心中羞恼之极,要不是当着外人的面,恨不得一刀把这个不成器的孽障砍了。
不过郑克塽的话倒也不是全无作用,起码阿珂、阿琪两个女孩脸色苍白,看向李原的眼神,已经由一开始的倾慕,变成怀疑、怨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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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难师太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陈近南等人则不好开口。
李原笑道:“二弟不用义愤。我既然支持这个计划,自不会置身事外。这次刺驾,我和师太一起去。”
“不可!”几乎所有反对。
郑经坚决道:“钦舍你是我台湾唯一继承人,绝不能冒险。”
陈近南等人,包括九难师太,都是一脸反对,要是以前,还有一个备胎郑克塽,可是现在,独苗一根,那就金贵到无以复加了。
台湾已经是汉人最后的阵地,半点不能乱,郑经父子就是台湾的定海神针,谁也不敢让他们冒险。
李原同样坚决:“刺杀皇帝是最有效最快捷的破局之法,如果不想等死,就势必要冒死一搏。”
他一脸慷慨激昂之色:“父亲,古有舍生取义,亦有杀身以成仁。我今为汉人大义,为百姓之仁,行此血溅五步而天下缟素之义举,你应该支持我,而不是瞻前顾后,坐等机会流逝。”
众人亦被这铿锵有力的话语感染,纷纷有种热血沸腾之感,陈近南道:“世子一定要去,臣请随行。天地会在京师城势力不弱,能帮上忙。”
郑经道:“军师也赞同?”
陈近南慨然道:“世子说的对,干大事就要有舍生忘死的精神,咱们困守台湾一隅,如果没有决绝的意志,早晚也会覆灭。”
冯锡范道:“虽然难度很大,但一旦成功,清廷必定大乱。咱们趁机挥师北上,就算不能一鼓作气灭掉他们,但收复南方半壁江山,还是有很大把握的。”
九难师太看向李原的眼神,已经是慢慢的欣赏,淡然道:“那就这样定了。王爷整顿军队,等待消息。我也会给沐王府的人去信,让他们全力配合王爷。”
郑经无奈道:“罢了,钦舍有舍生取义的胆魄,为父很是欣慰。你放心,我这边厉兵秣马,等你们好消息。如果失败,记得安全第一,不要让为父无人送终。”
嘎吱吱!
郑克塽双拳紧握,指甲掐入肉中,拼命压抑心中怨毒。
心中如毒蛇噬咬,郑克塽面上毫无表情,拱手道:“父亲,孩儿请随行。”
郑经斥道:“你武功低微,去了除了添乱还有什么用?老老实实的回台湾去吧。”
郑克塽道:“孩儿已经是废人之身,活着也是一种折磨。还不如捐躯赴国难,如此也是死得其所,不负平生志愿。”
郑经还要训斥,李原道:“二弟一腔热血,父亲何不成全他?所谓打虎亲兄弟,有二弟帮忙谋划,能更添几分胜算。”
郑经深深看了李原一眼,沉默片刻,冷冷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不过既有为国捐躯的觉悟,到时候可别后悔。”
郑克塽低声道:“孩儿知道了。”
大事既定,接下来就是一些细节方面的计划,冯锡范本来也想去,但郑经身边却不能没有大将,所以他和刘国轩留下来。
第二天一早,李原、郑克塽、陈近南、九难、阿珂、阿琪、陈子平,带着数十护卫,扮作商队,往BJ城而去。
冯沉沉自然是留在福建,虽然她极力要求同行,不过被李原坚决的拒绝了。
一行人晓行夜宿,路上非只一日,到了BJ城。
在天地会据点中住下来,陈近南紧急召见各堂香主。
天地会共有十堂,各自负责不同地区。
北直隶一直是青木堂辖区,不过青木堂尹香主死于鳌拜之手,现在青木堂群龙无首,为了香主之位,内部还起了争执。
这回谋划的是刺驾的惊天大事,大有孤注一掷、不成功就成仁的架势,所以陈近南紧急召唤各堂高手北上,一起参与谋划。
天地会是郑成功授意万云龙和陈近南建立的。
当年唐王势力败退台湾时,许多将校留下来成立这个反清复明的组织。
作为台湾在大陆上的触手和桥头堡,发展至今,规模已经极其庞大,全国所有会员加起来,足有好几十万,是名副其实的江湖第一大帮。
这么些人中,高手自然是非常多,光青木堂中就有关夫子、风际中、徐天川、玄真道长等,其余各堂香主如蔡德忠、马超兴等,都是名号响亮的江湖豪杰。
这回接到总舵主密令来BJ的,足有上千号人,都是天地会中中心可靠又武功不弱的核心会员,分散在各个秘密据点,只有顶头上几个大佬,才和陈近南等人一起密谋。
李原自然参与其中,倒是把天地会高层基本认识了个遍。
不过为保密起见,陈近南并没有说出他的真实身份,只说是九难师太的高徒,和阿珂等人是师兄弟。
当然,这么说也不完全错,九难师太对李原青眼有加,为了增加成功率,路上把神行百变轻功传给他,补齐了武功上一大短板。
自此李原武功已经是当世巅峰,只剩任督二脉未通,自忖除了归辛树、洪安通等寥寥几人能对自己有威胁外,余者皆不足惧。
不过李原除了第一天认了下人之外,后期就没有再全程参与。
他明面上身份是九难的徒弟,只是小辈,倒也无人过多关注。
李原心中早有计较,他已经打听到,几个月前茅十八来过京城,从宫中逃出时被侍卫追杀,幸好被天地会人所救,不过身受重伤,现在还躺在场上呢。
按时间算,此时康熙杀鳌拜计划应即将发动,乘着大清内部暗流涌动的时候,正是做大事的最好时机。
第八章 满清第一勇士
第二天李原携着宝刀,秘密来到鳌拜府上。
以他身份,自然是不够资格见鳌拜的,不过他艺高人胆大,翻墙潜了进去,见到鳌拜后,直接语不惊人死不休:“鳌少保死期将至而不知,我是来救你命的。”
鳌拜是满洲第一勇士,战功赫赫,武功高强,身躯雄壮,满脸虬髯。
他位高权重,一生见惯风浪,对于这种危言耸听的话嗤之以鼻,怒声道:“哪里来的毛贼,竟敢闯入我府中大放厥词?”
说着就要喊人来打杀。
李原微笑道:“鳌少保何不听我一言,如果没有道理再动手不迟。如果所说是真,那可就救了你九族。”
鳌拜见他从容不迫,似乎有备而来,心里也起了疑虑,冷笑道:“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胡说八道,我要把你剁碎了喂狗。”
李原诡笑道:“皇上正谋划着杀你,你一点也没有察觉么?”
“嗯?竟敢挑拨我们君臣关系?说,你是哪一路余孽?”
鳌拜虽然一脸凶恶,不过心中却提了起来,自古以来权臣和皇上关系就没有好的,他虽然跋扈,但也时时警惕,生怕步了上一位岳少保的后尘。
李原道:“我是平西王吴三桂的人。我们王爷秘密安排了一个小子进宫做太监,如今已经混成皇上贴身亲信,传出消息说,皇上正秘密除掉你。”
“你是吴三桂的人?”鳌拜终于正视起来:“吴三桂为何要把这消息告诉我?”
“我们王爷希望少保更进一步,取代爱新觉罗家成为新皇。到时候把云南、四川、湖广等地,分封给我们王爷裂土建国。”
鳌拜冷笑:“吴三桂野心倒是不小。不过我对皇上忠心耿耿,哪有篡位之心?”
李原轻笑道:“这可由不得少保了。到了你这个位置,有进无退,想想历史上那些权臣,有哪一个能善终?如今皇上亲政,你就是最大障碍。他已经开始对你动手,你却茫然无知,可笑。你现在只有奋起反抗,一条路走到黑,才能避免诛九族的命运。”
鳌拜道:“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李原道:“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一下皇上身边最近不是来了个小桂子公公?他就是我们的人,先送到海大富身边,再接近皇上。”
鳌拜心中信了几分,问道:“那皇上准备怎么对付老夫?宫中侍卫都有我统领,我还是满洲第一勇士,他一个小娃娃,能奈我何?”
“皇上在布库房训练了一批太监,准备在少保孤身入宫时,一拥而上制住太保,然后枭首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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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拜不屑道:“就凭一群太监,也能制服我?”
李原道:“单论武功或许不行,但他们人多势众,有心算无心,又是各种下三滥手段齐上,你鳌少保敢说自己一定不会阴沟翻船?
你鳌少保也是读史的,后汉大将军何进是怎么死的?”
鳌拜面色微变。
李原道:“我得到消息,动手那天,皇上会给小桂子一把匕首,自己藏一柄。然后以请鳌少保指点武艺的名义,调开御前侍卫。
然后掷杯为号,众太监一拥而上缚住你手脚,皇上和小桂子前后偷袭,在你没反应过来之前,以匕首把你扎个对穿。”
鳌拜心中一紧,原本心中还将信将疑,但看这厮说的煞有介事,连详细计划都有了,顿时由不得他不重视了。
他默默回想皇上行动,这段时间皇上天天在布库房和三十个太监角狄较技,还以为年少贪玩,可这时心中有了计较,再针对性一分析,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种事就是一层窗户纸,只要捅破了,就豁然开朗。
鳌拜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冷哼道:“你说的我自然会查探,不过吴三桂胃口未免太大。”
李原道:“我们王爷先叛大明,又叛大顺,如今被天下人唾弃,注定要遗臭万年。付出这么大代价,居然只得了云南之地,如何甘心?与其等皇上掌权后削幡,不如和鳌少保联盟,平分了这天下。”
鳌拜笑道:“算他吴三桂有点眼力。我本来没有谋反之心,不过若皇上果真要杀我,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这样吧,明天你随我入宫,我要当面问问皇上。若果如你所言,老夫就和吴三桂结盟。如果你敢骗我,就要做好被凌迟的准备。”
李原淡淡笑着,在鳌拜冰冷的眼神逼视下,说道:“就依鳌少保所言,我明天准时前来会面。”
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
鳌拜脸一沉,哼道:“我还有许多事要和你细谈,今晚就住在我府上好了,我会派人好好保护你的。”
李原目光闪了闪,轻轻点了点头。
鳌拜行事果断,当场几道命令下去,都是传信给他在朝中、军中的心腹,尤其是宫中御前侍卫,更是把几个侍卫头子招来一番密谋。
第二天一早,鳌拜调来心腹护卫,裹挟着李原,和平时一样大摇大摆进宫。
今天并非大朝日,鳌拜入见,康熙在御书房接见。
行礼毕,鳌拜道:“皇上,臣听说您每天和宫中太监玩乐,有人说您其实是在密谋大臣。这些话自然是胡言乱语,不过那些太监诱惑君王玩物丧志,统统该杀。请皇上把他们交给臣,免得这流言越传越离谱,使得大臣人心惶惶。”
康熙耳中如同炸雷响起,顿时觉得鳌拜知晓了自己的心思,可自己这正准备动手,除了自己和小桂子,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自己心意,鳌拜怎么就察觉了?
康熙不由惊的手足冰凉,光转向韦小宝,上上下下看了几眼,虽极力保持平静,可那一瞬间的异常,顿时让鳌拜眯起了眼睛。
“鳌少保说笑了,朕不过是闲暇之余,和他们习武强身。我大清从太祖爷开始,就是马上打天下,朕虽然没有马上打天下的能力,但也不能没了祖宗尚武精神。”
鳌拜冷笑道:“是吗?那请皇上招来那些小太监,臣指教指教他们武艺,这样他们也能更好帮助皇上。”
康熙道:“既然鳌少保有有兴致,朕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人多眼杂,鳌少保在御书房中动手,传出去恐惹人非议,不如先把门外侍卫调远一点。”
鳌拜心中越发认定皇上果然要杀自己,不过他自诩艺高人胆大,就等皇上先动手,然后自己才有借口发难。
“就按皇上说的办!”
韦小宝几步跑出去,传达了旨意,并犒赏诸侍卫,引起一片欢呼谢恩。
康熙此时骑虎难下,鳌拜显然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此番托大,又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如果不趁这天赐良机干掉对方,只怕接下来自己就要被他所害了。
孤注一掷一下,原本只安排了十二个太监,这时索性把三十六个太监全部喊来,在路上就让韦小宝把昨日说辞再说一遍。
众太监不疑有他,只以为皇上要试探众人功夫,要是知道前去杀害鳌拜,大概早就战战兢兢不敢去了。
三十多个太监来到御书房,康熙假装没拿稳茶杯,手一抖,咔嚓一声茶杯摔的粉碎。
众太监发一声喊,顿时黑压压一片一拥而上,把鳌拜围在中间,扯手的扯手,抱脚的抱脚,搂腰的搂腰,一层层死死缠着他,不让他动。
康熙和韦小宝对视一眼,悄悄绕到鳌拜身后,掣出鞋子中藏的匕首,挤进人群之中。
那些小太监见皇上和桂公公也参与进来,忙让开一条缝,让二人钻到前面,但见寒光一闪,手起刀落,两把匕首刺在鳌拜后心上。
第九章 白虹贯日帝王休
噗嗤,噗嗤。
只听两声闷响,两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扎在鳌拜后心上,如中败革,刺破外衣之后,分毫不能寸进。
“皇上果然是要杀害老臣。”
鳌拜被几十个太监重重围困,手足腰背都被束缚,但丝毫不见慌乱。
他眼中闪过凶光,狞笑道:“我为大清鞠躬尽瘁,立下赫赫战功,是先皇钦点的顾命大臣。皇上无罪而杀我,古之桀纣不过如此,还有何资格坐在这龙椅之上?”
鳌拜说完之后,四肢猛地发力。
他力大无穷,更练就一身横炼武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经常把明军扔来掷去,让无数明军闻风丧胆。
这几十个小太监年纪不大,虽然力气不弱,但怎么能跟鳌拜比呢?
更何况能近鳌拜身的也只有最里面的十几人,被他用力一挣,拳打脚踢,顿时刺拉拉一声响,无数身影或飞或倒,惨叫着滚了一地。
鳌拜官袍被撕破,露出里面一件黑黝黝软甲。
康熙和韦小宝两把匕首正是扎在在软甲上,但那软甲刀枪不入,无法给鳌拜造成任何伤害,反被他打伤,鼻青脸肿摔飞出去。
“来人啊,护驾!”
康熙脸色苍白,忙不迭的爬起来大声喊着,快速的往后逃去。
小太监们原本不敢杀鳌拜,可现在已经动上手了,又被皇上一迭声命令,只得一咬牙,奋力抵挡,希望能让皇上逃离出去。
鳌拜狞笑不止,实则吓出了一声冷汗,若非今天有所准备,贸贸然进来,说不得真栽了。
他心中大恨,激起了骨子里的凶性,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蒲扇般的大手拍了出去,啪啪两声,两个小太监口胸骨碎裂而亡。
众御前侍卫离的也不远,听到里面的动静,飞奔进来,一看鳌少保和皇上大打出手,一时尽皆骇然失色,不知道该帮谁。
这些人虽然是鳌拜的属下,但毕竟是御前侍卫,贴身保护皇上的。
爱新觉罗氏统治女真人也有好几十年了,大义名分渐渐深入人心,平时听鳌少保的没什么问题,可要随着他谋逆弑君,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就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了。
可是情况危急,根本容不得众人犹豫,片刻之后,众御前侍卫直接分成了两派,侍卫统领是鳌拜心腹,自然追随鳌拜。
副统领则没那么大胆子,对鳌拜也不是死忠,在关键时刻,终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一咬牙,带领着一部分同样心思的侍卫,反过来保护皇上。
李原被鳌拜几个护卫们围在中间,为了防止他搞什么动作,随身宝刀早就被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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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冲进御书房,李原反手一爪,抓死一个侍卫,将其长刀夺在手中,七杀刀发一刀七闪,拦在前面的七个侍卫瞬间倒地。
那帮小太监阻了鳌拜一阵,康熙连滚带爬从后门逃出了御书房,大声招呼忠于皇家的那部分人护驾。
鳌拜既已动手,有进无退,自然不会再迟疑,大声吩咐属下冲杀过去,要赶在九门提督军队抵达之前,先把皇帝抓在手中。
直到此时,鳌拜头脑仍然清醒,从没想过直接干掉康熙。
他很清楚要是弑君之罪扣在头上,天下各路野心家做梦都笑醒,都会高高兴兴的打出诛杀奸臣,为皇帝报仇的名头。
他鳌拜就是三头六臂也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他只想把皇上擒拿,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先稳住朝野内外,再徐徐图谋篡位。
能从一介武官做到托孤大臣的地位,鳌拜政治素养当然不差,要不然皇太极和顺治帝,也不会这么看重他。
鳌拜是满洲第一勇士,力大无穷,武功高强,带头冲杀之下,一时所向披靡,如虎入羊群,直杀的康熙一方溃不成军。
李原一眼洞察鳌拜心思,他冷笑一声,左拳右刀,如入无人之境,挡在前面的御前侍卫或死或伤,瞬间杀出一条血路。
神行百变轻功当世绝顶,李原脚步转动之间,如一道幻影,辅以刚猛的太祖长拳,以及杀伐十足的七杀刀法,手下无一合之敌。
他从始至终只把目光瞄准康熙,只听惨叫声不绝于耳,片刻间数十侍卫成为刀下亡魂,杀到康熙面前,猛地一刀劈下。
“住手!”
鳌拜没想到李原武功如此高强,短短片刻,就把屠刀挥向了皇上,不由怒吼阻止。
“鳌少保且宽心,我这就为你取了狗皇帝六阳魁首!”
李原长笑一声,无视康熙惊惧的脸色,血红刀光一闪,只听一声惨叫,鲜血横飞,一颗头颅冲天而起,鲜血洒了一地。
静!
整个混乱的局势突然间静止下来,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只感荒谬又虚幻。
堂堂大清皇帝,亿万黎庶之主,高高在上的天下至尊,竟然在皇宫中,被人众目睽睽之下砍掉脑袋,说出去简直天方夜谭。
可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
剩余数十个护驾的侍卫心中只感觉天都塌了,皇上死了,他们保护不力,又得罪了鳌少保,全家都得跟着陪葬。
那侍卫副统领哀嚎一声,如受伤频死的野兽,眼睛通红,嘶吼着往李原杀了过来。
余下侍卫同样如此,竟顾不上鳌拜,一心要杀死李原这个弑君者,试图给自己挽回一丝活路。
“可恶啊!”
鳌拜同样恼恨万分,皇帝死了,对他既是震撼,又是恐慌。
毕竟做了大清几十年的臣子,就算此时已有了不臣之心,可弑君还是太过刺激。
事情朝着深渊滑落,这极不符合鳌拜的期望,接下来天下群情汹涌,自己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想一想都头皮发麻。
“杀,吴三桂派刺客刺杀皇上,大家随我一起,给皇上报仇。”
鳌拜心思电转,顿时生出一计,只想把所有罪名推到吴三桂头上,那自己是不是可以脱身?
“鳌少保,这么快就要把脏水泼到吴三桂头上了?你围杀皇上有目共睹,已经没有任何回头路可走,这个时候还妄想置身事外,不是太天真了?”
李原心情畅快,身躯一闪,和侍卫副统领擦身而过,手中刀仿佛动也没动,可下一刻,副统领在内的四五人,齐齐捂着胸口倒地。
剩余侍卫满腔的怒火仿佛被一盆冰水浇下,冲上来的步伐猛的一顿,个个脸露惊惧之色,随着李原脚步踏前,竟哆嗦着后退,显然已给吓破了胆。
李原哈哈一笑,看着鳌拜那黑熊一样魁梧的身躯扑过来,脸上闪过一丝轻蔑。
大清第一勇士?
战场上或许纵横披靡,但江湖厮杀,比起李原这样的高手,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李原右手长刀一挥,森寒刀锋旋扫而出,如横扫千军,嗤的一声,划过鳌拜胸腹。
第十章 弑君者台湾郑克臧也
黑色软甲刀枪不入,李原刀锋没能杀伤鳌拜,但强大的内力透甲而入,仍震的鳌拜胸腔剧痛,胸口之中好像有针扎一样。
“鳌少保,若非我手下留情,这一刀斩的就是脖子了。”
鳌拜连退好几部,摸了摸胸口,一脸后怕。
“你我现在不是决裂的时候,康熙虽然死了,但爱新觉罗家势力仍然庞大。
他们是你我共同的敌人,鳌少保如果聪明的话,这个时候就赶紧控制皇城和太皇太后,然后另立新君。
莫要等到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立了新君,然后下诏剿灭你这乱臣贼子。”
鳌拜脸色阴晴不定,忽然道:“你不是吴三桂的人,你到底是谁?”
其实他早就有所怀疑,不过还没来得及确认,心想等自己应付过皇上这一关,不管他是谁的人,再慢慢炮制不迟。
可没想到李原给了他当头一棒,直接把天大的黑锅背到他头上,心中自然恨李原入骨,急切想知道他到底是哪路神仙,年纪轻轻竟已如此城府深深,武功盖世?
李原哈哈一笑,朗声道:“吴三桂引鞑子入关,天下汉人恨不得食其肉,但凡有一二羞耻之心,谁会和他同流合污?”
他一人一刀,站在鳌拜上百人前面,眉目之间无一丝惧色,大笑道:“听好了,弑君者,台湾郑克臧也!”
鳌拜大惊失色:“你是台湾郑氏的人?延平郡王世子?”
李原冷笑道:“鳌少保,你曾经挖过我郑氏祖坟,我本该一刀了结了你。不过为大局着想,先留你些日子,你这颗头颅,我日后再取。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李原说完之后,一把抓住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小桂子,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带我去见太后。”
这阳光般和煦的笑容,看在小桂子眼中,却如择人而噬的猛兽一样,吓的差点尿了出来,结结巴巴道:“是是是。我这就带你去。”
笔趣阁
“别耍花招!”
李原知道这小子一肚子坏水,五指捏在他肩胛骨上,令他浑身酥软,动一下指头都难,然后按照他指的道路,潇洒离开。
鳌拜双拳捏的咯咯作响,可自己上百人面对那一人,却反为对方所摄,无一人敢再敢出面阻拦。
包括鳌拜自己,刚才结结实实砍在胸口的那一刀,在他心中留下深深阴影,如果下一刀砍在脖子上,自己是不是就得步康熙后尘了?
他心中又恼怒又羞愧,脸色铁青,指着保皇党残余,怒吼一声:“杀,杀光这些侍卫。既然做不成曹操,那我就做董卓。
……
韦小宝小命篡在李原手中,又亲眼见识他杀侍卫如杀鸡,连坐拥天下的小玄子也是一刀了账,此时已经吓的半死,根本不敢起什么小心思。
从乾清宫到坤宁宫,沿途宫女太监众多,李原皆不做理会。
这时乾清宫中的厮杀声早就传出来,宫里侍卫们都在往那边去,太后这边虽也留了些人,不过已经很少了。
李原速度极快,来到坤宁中时,留守侍卫们要阻拦,被他一拳一个打倒在地,一路闯到太后寝宫前。
他吐气开声:“鳌拜弑君谋反,我来救太后离开。”
太后在十几个侍卫护卫下,喝道:“大胆,你是何人,竟敢胡言乱语?”
李原丢下韦小宝,一刀劈了下去,冷笑道:“神龙教的妖孽,假扮太后久了,真以为自己就是太后了?”
毛东珠当场被叫破心里秘密,震惊不已,眼中顿时闪过浓郁杀机。
此时十几个护卫杀来,虽然武功不弱,但在李原面前和常人区别不大,长刀连闪,片刻间解决了这些小卒子。
忽听背后阴风飒飒,一股阴柔劲力直逼后心名门。
李原身躯一扭,就见一双洁白手掌,距离心口不过数寸,掌心中吞吐的强大阴柔内力,逼的心口血液凝缩。
“哈,化骨绵掌么?”
李原目光直视太后,冰冷而凌厉,一拳击出,劲风激荡。
刚猛浩荡的太祖长拳和阴柔毒辣的化骨绵掌毫无取巧的碰撞,整个大殿都响起一声闷雷,李原纹丝不动,毛东珠则惨叫一声,嘴角溢血,踉跄而退,几乎软倒在地。
李原心中也有一丝诧异,毛东珠武功非常不错,虽然自己肯定胜过他,但只一拳就打成重伤,还是始料未及。
他脑中电光一闪,忽然想起先前斩杀康熙时,似乎脑中有奇异的龙吟声,似虚似幻一闪即逝,冥冥中就有什么东西涌入身体中,盘踞在精气神之中。
但这种感觉太过虚幻,当时又在激战中,他也来不及多想。
可适才太祖长拳一起,那冥冥中的感觉再度浮现,精气神中那一丝异力仿佛震了震,突然生出一种睥睨九州、俯视人间的豪气,仿佛天大地大,皆在一拳之间破碎。
而与此同时太祖长拳的威力大涨,随随便便的一拳,就有开碑裂石之力,比七杀刀法更为可怖。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主世界练了十几年的太祖神拳,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这门据说大赵太祖开创,却又流传天下的平平无奇的皇家武功,还蕴藏着什么秘密?
心中虽然疑惑,但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李原长刀架在毛东珠脖子上。
“带我去你寝宫之中!”
毛东珠不敢反抗,只得老老实实带着李原来到自己寝宫,李原连点她几处穴道,封住武功。
然后掀起床上被褥,果然看到一个铜环,伸手一拉,一块阔约一尺、长约二尺的木板应手而起,下面是个长方形的暗格,赫然放着一柄无鞘短剑,一本白绸封皮经书。
那经书上赫然五个大字:四十二章经。
“啊,你怎会知道?你是人是鬼?”
毛东珠震惊的失声尖叫,这本四十二章经她早就得到了,却一直没有上交给神龙教,本以为藏的天衣无缝,绝没有第二个人知晓,可对方似乎早就了然一切,丝毫不迟疑的就找了出来。
这让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在做梦。
李原哈哈一笑,八本四十二章经,分别代表八旗,这一本就是正白旗的那一本了,是当年顺治帝送给董鄂妃的,却落到了太后手中。
他直接把经书藏在怀中。转身看着面如土色的毛东珠,冷笑道:“你的所有秘密我都知道,包括你是毛文龙的女儿,以及你和廋头陀所生的孩子。你最好老老实实配合,要不然我送你一家三口到地下去团聚。”
毛东珠自以为无人知晓的秘密,一个接一个的被李原揭开,又见识了对方无可匹敌的武功,只以为天神下凡,听了这威胁之词,也丝毫不敢怀疑真实性,只是心丧若死,面如死灰的垂下了头。
“真太后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是!”
第十一章 天下英雄皆俯首
李原解了真太后穴道,强拉着她离开。
“鳌拜弑君,皇上已经驾崩。为免太后被鳌拜凌辱,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
太后眼中露出愤怒之色,可惜她弱质纤纤,在李原手中如三岁幼童,轻轻一带,就身不由己的跟着他走。
有太后随行,沿途宫女太监不敢拦,不一会儿,四人来到建宁公主处。
公主正在和太监玩耍,见有人闯进来,正要怒骂,李原一指点过去,顿时浑身一软,说不出话来了。
“你带着公主一起走,出去了我重重有赏。要是敢耍滑头……”
“是是是,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您眼皮子下搞小动作,奴才的脑袋可没皇上硬。”
韦小宝心中一点点悲伤早就抛之脑后,这人似乎没有杀自己的意思,正好可以随他一起出宫,逃离海老公的魔手。
听鳌拜说他是什么延平世子,是台湾的大人物,只要伺候好了,还怕没有好日子过?
这和伺候小玄子没什么区别嘛,只是换了个对象而已。
这个时候韦小宝和康熙认识时间不长,虽然算是朋友,但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小玄子死了,他虽然有点难过,但也不太悲伤,更从来没有报仇的想法。
他脑筋转的飞快,连连点头,拍着胸脯道:“世子放心,有我韦小宝在,她就是长了四条腿也跑不了。”
当下一行人出宫而去。
这时宫中一片混乱,众人关注焦点都在乾清宫,就算有少部分人看情况不对来拦截,也被李原三两下杀散。
半个时辰后,顺利出宫。
此时整个BJ城风声鹤唳,官兵频繁调动,老百姓吓的躲在家中。
李原找到一家商铺,和掌柜对了暗号,拿出总舵主令牌,被引入一处密室。
“总舵主那边怎么样?”
这掌柜正是青木堂钱老本,回道:“总舵主带领兄弟们四处杀官放火,鞑子贵人惶惶不安,四处调兵保护自己。”
李原点点头,这是在策应自己在宫中的行动,使内府三旗不能及时入宫救驾,自己更能从容行事。
他写了一封信递给钱老本:“给总舵主送过去,让他按计划行动。。”
“是!”钱老本见到总舵主令牌,自然是凛然遵命。
李原从密道中出来,飞快的离开,一炷香之后,再次来到鳌拜府中。
他昨晚在这府中住了一晚上,那些普通侍卫,怎么可能看的住他?
他亲眼看到鳌拜开启宝库,穿上了那件黑色背心软甲,这回再来也是轻车熟路,连续点到侍卫和下人,来到一间房屋中,找到了地下密室,从里面拿出许多宝物来。
金银财宝之类的,直接打包,黑色匕首揣在怀中,然后一个白玉匣子中,两本四十二章经映入眼中。
这两本经书,一本白绸,一本黄绸金边,正是正白旗和XHQ那两本,也揣在怀中,悄然离开。
等他来到青木堂堂口处时,只见里面一片混乱,地上横七竖八的倒了许多尸体,有天地会的,也有鞑子官兵的。
就在这时,一个老道如飞而至,恭敬一礼:“见过世子爷!”
“原来是玄真道长,是总舵主派你来的?”
玄真道长目露狂热,说道:“总舵主接到您的信件,大喜过望,已经率领兄弟们撤退到安全之地,就等您过去汇合。”
“这里是怎么回事?”
“有鞑子官兵杀上门来,兄弟们拼死抵抗,折了不少人。”
“带路吧!”
“是!”
玄真道长恭恭敬敬,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景仰。
眼前这个人居然是国姓爷世子,这简直无法置信。
他们天地会一直支持的接班人就是这位,可见面多日却无人识,若非对方做出了煊赫千古的大事,只怕众人现在还蒙在鼓里。
但不需三五日,世子爷就会名震天下,到那个时候,天下反清复明的仁人志士,谁敢不遵其号令?
从来没有哪一刻,众兄弟们对赶走鞑子,恢复汉人江山如此有信心,对这位年纪轻轻的世子爷,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原脸上挂着风轻云淡的笑容,之所以冒险刺杀皇帝,除了给满清致命一击外,自然也是为了树立自己的威望。
他之前一直在台湾,天地会虽说支持自己,可那是因为陈近南支持自己,和自己本人没有多大关系。
但从现在开始,天地会这数十万人,就能一步步牢牢的抓在手中以供驱策,只等郑经亡故,立刻就能坐稳大位。
半个时辰后,来到一处隐秘宅院,一进门,就见黑压压数百人恭敬迎接。
“参见世子!”
数百人一起高声下拜,场面宏大。
李原目光明亮,看众人心悦诚服的表情,便知折服了这些江湖好汉。
自己先前只有名分,现在则有了功绩和实力,名实相合,则御下无往不利。
他走上几步,对九难师太道:“师太怎可对臣下行礼?”
九难师太神色也颇不平静,道:“世子立不世奇功,震惊天下,流芳千古,贫尼代天下汉人,代大明社稷,拜世子一拜原也应当。”
李原笑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鞑子抢我河山,掠我财宝,我杀其酋首,只为壮汉人志气。往后诸事仍不乏艰难,还需天下群豪群策群力,共襄盛举。”
群雄齐道:“世子是古往今来罕有的大英雄,往后但有所命,敢不赴汤蹈火以为前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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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目光转动,见陈近南一脸微笑看着自己,目光中有强烈的喜悦和欣慰。
九难师太也是赞赏有加。
她身后的阿珂、阿琪两个姑娘,笑靥如花,眉目含情,和李原目光一对视,又羞喜的垂下头去。
李原这一刻心头畅快,人活一世,大部分人无非追求钱权名利美人。
自己有雄心壮志,愿意轰轰烈烈,挥斥方遒的活着,但江山美人从来不分彼此,只要不沉迷女色,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这里是鹿鼎记世界,自己终究只是过客,好像南柯一梦一样,就更少了许多顾忌,自己喜欢的,和喜欢自己,尽量不辜负而已!
众人来到大堂中,李原被推举坐在上首。
九难师太虽身份最高,但她是出家人,不愿争什么名位。
李原稍作推辞之后,当仁不让坐了首位,此时笑容淡淡,眉宇之间不怒自威,群雄顿感心神一慑,各自寂然。
李原道:“鞑子皇帝已死于我的刀下,清廷内部接下来必斗个你死我活,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陈近南道:“世子建不朽奇功,属下却有负所托。天地会内部出了奸细,若非世子爷明察秋毫,此番只怕人人死无葬身之地。”
群雄各自露出愤慨之色,只是似乎有什么顾忌,一个个欲言又止。
李原淡淡道:“陈总舵主有什么话直说,无需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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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北国之行
“是!”
陈近南先行了一礼,沉重道:“属下得世子爷提示,已仔细查实,青木堂风际中是鞑子皇帝派来的奸细。二公子和其沆瀣一气,出卖世子爷。”
李原面沉如水,冷冷道:“仔细说来!”
陈近南道:“今天一早,就有鞑子官兵杀上门来,指名道姓要世子爷出去投降。这据点很隐秘,世子也的真实身份也是寥寥几人知晓,属下拿下风际中一问,才知是二公子透露给鞑子的。”
李原沉声道:“他们人呢?”
陈近南道:“我本来要以帮规处死风际中,可他苦求活命,愿意戴罪立功。属下看在他昔日功劳的份上,就给他一个机会,只是打了他一记凝血神爪,如果没有我的救治,七天之后全身血液凝固而死。”
“然后呢?”
“然后风际中假意逃到鞑子官兵处,出其不意杀了统领,清兵大乱,被大伙儿联手杀散了。”
李原颔首道:“念在他迷途知返,戴罪立功的份上,允你饶他一命,不过要降为普通会众。”
“是。”
陈近南又道:“至于二公子,属下不敢不敬。”
李原道:“押他回福建,让父亲处置他吧!”
“是!”
李原又问道:“我让你找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陈近南道:“我们杀散官兵之后,依计行事,在城中四处杀官放火,已杀死安亲王,施琅,打伤康亲王。世子要的东西,已经按您指示取来了。”
说着,奉上两个布包,李原打开一看,又是两本四十二章经。
“红绸那本,是从康亲王府中佛堂找到的,钥匙藏在大佛耳朵中,经书藏在地下暗格中。红绸白边那本,则是从宗人府镶红旗旗主和察博处逼问来的。”
李原伸手接过两本经书,看得出来陈近南很疑惑自己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但他并没有解释。
陈近南也识趣没追问,只当郑经暗中还另有一股势力,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八本四十二章经,我已经得了五本。只要找到最后三本,就能找到大清龙脉,届时伐山截脉,大清气数一尽,天下复归汉人。”
“恭喜世子!”群雄又是一阵激动。
李原微微一笑,其实这只是明面上引人注目,真正的藏宝地他知道在哪,不过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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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师父,康熙一死,大清内乱已是必然,这正是我们的机会。你足智多谋,文武双全,是经略国家的大才,在我身边未免浪费。
你带二弟一起回福建,让冯师父带人北上,我还有一桩大事要做。”
陈近南也不问是什么大事,拱手道:“是!”
李原当场又发号施令,令天地会各堂骨干回归各自辖区,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接引大军北上。
子夜时分,李原又秘密召见了陈近南。
“我抓住了鞑子太后,你也把她带到福建去,关键时刻或可大用。”
陈近南惊喜道:“鞑子皇帝一死,就数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最大,有皇太后在手,攻城略地事半功倍。”
李原道:“广东提督吴六奇是我们人,速速飞鸽传书,让他做好准备,等康熙驾崩,福建耿精忠进退失据的时候,和父王夹击之,必能打破耿贼,收复福建广东二省。”
陈近南道:“属下也有此意。康熙一死,鞑子内乱,天下有野心者必不会坐视,吴三桂、尚可喜怕也要反了。”
“现在不是收拾吴三桂的时候,先合力把鞑子赶过长江,回头再灭掉吴三桂不迟。”
第二天一早,天地会各堂纷纷离开,只剩青木堂的人。
考虑到这伙人因香主之位起了争执,李原索性自己直领青木堂,众人自然不敢有异议。
九难师太也要告辞离开:“鞑子皇帝已死,接下来就轮到吴三桂,我准备南下去杀他。”
李原看了阿珂一眼,心想这一去牵扯出一堆伦理狗血剧,阿珂这丫头怕是要伤心了。
他沉吟了下,说道:“师太要杀吴三桂,我自然支持。不过吴三桂起兵在即,身边大军云集,师太一人前往太过危险。这样吧,等我办完手头大事,我和你一起去解决吴三桂。”
九难师太犹豫了下。
李原道:“我拜托师太一件事。”
“请说!”
“我得到消息,顺治帝在五台山清凉寺出家,法名行痴。请师太随我前往五台山,将其带到福建。”
“什么?顺治帝还没死?”九难师太震惊不已。
“顺治帝因董鄂妃逝世而心灰意冷,抛弃地位出家为僧。本来他已经出家,我也不想再牵扯他。可眼前局势却不得不让他再回凡尘了。”
九难师太疑惑道:“他已经出家了,还能影响什么局势?”
李原道:“康熙已死,其余皇子年幼。鳌拜谋逆乱国,大清危如累卵,太皇太后只怕会找回顺治帝稳定人心。”
九难师太点头道:“的确很有可能。鳌拜是顺治帝钦点的顾命大臣,他反了,顺治帝也有责任,回来收拾残局是应有之义。”
李原又道:“清凉寺和少林寺关系匪浅,必有少林高手前去护驾。但我和师太联手,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九难道:“那好,贫尼就和世子走一趟,一起会一会少林寺的高手。”
李原笑道:“阿珂阿琪两位妹子武功不高,跟我们一起去怕是有危险,我想派人送他们去福建,不知师太意下如何?”
九难师太还没说话,阿珂就急道:“郑公子,我想和你一起去。”
李原柔声道:“不是不想让你们去,这一路只怕颇不太平,你跟在我身边太过危险。
福建有我们大军驻扎,又有陈师父和刘将军这样的高手,安全的很。你们安全了,我在外面才能放心做事。”
阿珂阿琪顿时红了脸,羞怯的看了李原一眼,又垂下头,神色又羞又喜。
自从福建初次见面之后,这位有权有才有貌有武功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就在她们心中留下深刻影响。
此后一路从福建到BJ,在李原不着痕迹的撩动之下,更是被他的胆略才华折服,哪怕知道他已经有了婚约,仍然忍不住的少女怀春,一颗芳心系在他身上。
现在郑公子已经是天下景仰的大英雄,似乎对她们的感情有了回应,虽然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了。
阿珂娇羞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李原道:“等我解决完这件大事,就带你们去云南,那个时候会有长时间相聚之时。”
阿琪道:“郑公子是做大事的人,我们师姐妹帮不上什么忙,一切都听你的,你不用挂怀我们,一定要保重自己。”
李原暗中点头,阿琪长得漂亮,又识大体,怪不得原著中能成为蒙古准格尔部葛尔丹王子的王妃。
第十三章 天下汹汹
九难师太视李原片刻,淡淡道:“红颜祸水。世子爷当世英雄,难道也过不了美人关?”
李原道:“我只是不想她们冒险而已,否则带在身边,岂不是天天都能见面?两位姑娘长的虽美,但我还不至于被美色迷昏头脑。”
九难师太不置可否:“希望如此吧!”
“那师太是答应了?”
“哼,你世子爷亲自开口,贫尼敢不给这个面子?”
“哈哈,师太不必生气,眼下天下鼎沸,汉人江山恢复有望,正应该奋力前行,个人私怨或可先放一放。”
九难师太道:“你指的是吴三桂么?”
李原点头:“鞑子气候已成,虽然死了皇帝,又起了内讧,但整体实力仍然不可小觑。吴三桂在云南起兵,总能分担些压力,等打败了鞑子,再慢慢收拾他不迟。”
九难师太道:“但愿如此吧,此人野心勃勃,希望到时候还能制得住他。”
不久之后,李原安排几个天地会兄弟,以关夫子和樊纲为首,保护阿珂二人南下。
当然,同行的还有两个鬼佬,分别是南怀仁和汤若望,就是负责给康熙造火炮的那两人。
这两个人是难得的人才,李原自然不会放过,早就派人强请了过来,连同家人统统送到台湾去,然后老老实实的给自己打工。
青木堂的人对两个洋人没什么好感,但心里已经把阿珂二人视为未来王妃,就算只是侧妃,那也是主母,丝毫不敢怠慢,郑重其事的保护着上路。
阿珂阿琪依依不舍,临别时鼓起勇气拉着他的手泪眼朦胧的。
李原反倒很洒脱,轻声安慰几句,就让他们上路了。
他虽然喜欢美人,但更喜欢的却是实力和权力,有了这两样,自然能吸引到女孩子喜欢。
若没有这两样,再好的女孩也未必会喜欢自己,就算喜欢自己,自己也未必保得住。
他头脑一向清醒,知道什么才是自己的立足根本,刀光剑影的名利场中,容不下太多温情脉脉,如玉美人也注定只会是宏图伟业上的点缀,
就像原著之中的阿珂,那么喜欢郑克塽,但郑克塽既没担当,也没能力保住她,最终被韦爵爷抢走了。
假如阿珂爱的是康熙皇帝,韦小宝还有那个胆子起色心么?只怕早就敬而远之,甚至想办法撮合了。
而韦小宝之所以能坐拥七美,除了会讨女孩子欢心,追女孩子下力之外,也和他位高权重,是康熙宠臣有关。
要还是扬州丽春院的小龟奴,别说得到苏荃、沐剑屏这样的女孩子,恐怕就连让人家多看一眼都难。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就是古今社会最真实的写照!
尤其在古代,普通小民是没有人权的,连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指的也多是士大夫之心,普通小民永远只能被代表。
李原是很清楚这一点的,不管在哪个世界,他都不是甘于人下之辈,自然也不可能为美色放弃江山。
李原没急着启程,又在BJ留了一个多月,以观察鞑子局势。
康熙遇刺那天,鳌拜因早有准备,九门提督是他的人,内三府军队中也有他的人,出其不意之下,顿时抢夺了京城中绝大部分兵权,控制了皇宫。
太皇太后仓皇从密道逃脱。
太皇太后就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孝庄太后,皇太极的老婆大玉儿,她先后扶持了顺治帝和康熙帝,在满人中威望极高。
有孝庄老太后在外登高一呼,满清宗室纷纷聚在她身边,以康亲王为首,不服鳌拜立的新皇帝,誓要铲除鳌拜这个乱臣贼子,给康熙报仇。
一时间无数勤王懿旨发往各地实权将军手中,尤其是宗室出身的将领,命令他们来BJ平叛。
而鳌拜也不甘坐以待毙,他以军功起家,在军队中威望崇高,各地都有他的人手握重兵,也纷纷奉新皇诏书进京护驾。
一时间天下汹汹,渐渐安定下来的局势又开始暗流涌动,眼看着一场波及南北的大乱即将拉开序幕。
李原心中感叹,其实这个时候满清内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握手言和,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鳌拜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造反诛九族是铁律,就算一时妥协,最终也逃不过被清算的命运。
内斗往往比外部敌人更残酷更没有底线,外部敌人打来了,大不了投降,实在不行,还可以撤回关外继续做酋长。
可若内部敌人得势,那就是死路一条,就算逃回关外都没用。
双方已经誓不两立,不拼个你死我活,那是怎么也停不下来来的,哪怕明知道这样下去,大清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会再次丢掉,可没人会高尚到牺牲自己的一切成全仇人。
大不了中原花花江山不要了,再回东北老山万林中打渔去,这总比全家老幼被杀个干干净净要好。
这就是李原要的效果,如果单纯杀死康熙皇帝,他有的是办法,比如只需要跟踪韦小宝,就能在布库房中等到落单的康熙,一刀解决了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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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最终选择了和鳌拜合作,想尽办法把鳌拜这权臣拉下水,让他回不了头。
以此制造鞑子内部的巨大分裂,如此才能最大程度的搅乱浑水,给鞑子造成持续的创伤。
眼见天下局势至此,台湾早有准备的情况下,一举收回南方半壁江山都不再是遥不可及,李原心中十分满意。
这天他招来青木堂中的高手,徐天川、玄真道长、钱老本、风际中四人,打算带着他们一起去五台山。
李原心知这一路上绝不会太平,他有意在BJ城等了一个多月,各地牛鬼蛇神只怕都要浮出水面了。
等到了五台山上只怕群魔聚会,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自己这一方就算有自己和九难,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不过好在冯锡范已经日夜兼程北上,马上就能汇合了。
想了想,李原又吩咐道:“把毛东珠带上。”
“是!”
虽不知世子爷为何要带上这样一个俘虏,不过众人早知世子爷腹有乾坤,所思所想皆有深意,不是自己这等粗人能理解的,只需要奉命行事就行了。
话说真假太后见面之后,一切真相自然大白,连建宁公主都知道了自己是毛东珠和瘦头陀的女儿,为此失落不已,本来就刁蛮任性,此时更是近乎疯癫。
这可是苦了负责看守她的韦小宝,各种手段齐出,软硬兼施,讨好加敲打,总算安抚下来。
不过二人打打闹闹,日久生情,竟颇像一对欢喜冤家,十几天过去,已经有那么点恋奸情热的味道。
李原得知之后,颇为感叹,这两人居然还是搞到一起去了,不过这一世韦爵爷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个好男人吧,有建宁公主就够你受了。
至于余下的老婆,有机会的话,本公子帮你分担了,等将来等我做了皇帝,给你一场荣华富贵好了。
第十四章 暴雨倾盆至,牛鬼蛇神出
当下李原让人把建宁公主秘密藏起来,对韦小宝道:“你可把她看守好了,等我从山西回来,就把她送给你做老婆。要是让她跑了,以后打光棍可别怪我。”
韦小宝闻言大喜。
他本是好色之徒,建宁公主长得不错,虽然脾气差了点,但已经被他调教的听话了,他心中还是很喜欢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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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韦爵爷可没有原著中那么风光,这一辈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走到那样的高度,现在所思所想,也不过是发达了回扬州开一家比丽春院华丽十倍的妓院而已。
建宁公主这样的女孩子,对他来说那都是求之不得的,听说要给自己做老婆,顿时喜欢的不行,连连拍马屁表忠心,并表示一定看好。
李原道:“我留李力世和高彦超坐镇青木堂,你有事可以找他们帮忙,一定要看好建宁公主。”
韦小宝拍着胸脯道:“世子爷您放一万个心,那丫头早就对我服服帖帖,我让她往东,他绝不敢往西,有我在,她就是长了一百条腿,也跑不掉。”
李原点点头,给这小子一点甜头,就不怕他不用心。
就建宁公主那点道行,在韦小宝面前不够看,再有青木堂兄弟照应,就万无一失了。
此时的建宁公主,对李原还是有点用的。
有这个女人在手上,就不怕毛东珠不老实。
而有毛东珠在手,对付神龙教的时候,也能起到些作用,除了内部情报之外,还能影响到胖瘦两个头陀。
那两个家伙武功很是不错,有毛东珠母女在,这两个家伙就不得不有所顾忌。
不过毛东珠服了豹胎易经丸,想彻底收服也是不能的,没有解药的话,终究会死的很难看。
又过了一天,得到飞鸽传书,日夜兼程赶路的冯锡范终于来到BJ,李原让人把他接到了一处宅院中。
这回冯沉沉说什么都要跟着来,冯锡范被闹的没办法,只好带着她。
两人几个月没见,冯沉沉心中想念的很,一见李原,眼眶忍不住就红了,喜极而泣之下,一等两人独处,就猛地扑入李原怀中。
“没想到你也来了,是想给我一个惊喜么?”
冯沉沉啐道:“呸,给你惊吓才对。你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早就把我忘了吧?”
李原大呼冤枉:“我可是忙着做大事,哪有时间拈花惹草?再说就算把谁忘了,也不可能把我的沉沉忘了啊!”
冯沉沉羞喜不已,嘟着嘴道:“就会哄我开心。阿珂和阿琪怎么回事?别说你们没什么。”
在福建的时候,冯沉沉就认识了阿珂和阿琪,不过那个时候她只看出来这俩狐狸精对自家大哥有想法,但似乎没得到回应。
当时她就像一起北上,免得被这两人趁虚而入,可大哥以自己安危为理由,硬是不让自己同行。
事实证明自己的担心完全没有错,这回在路上遇到那两狐狸精,言语试探之下,果然有些欲盖弥彰,显然关系已经超出了一般朋友的界限。
冯沉沉心中酸涩,可大哥这么优秀,家世人才都是当世一等一的,有女孩子喜欢他实在寻常,她总不能把这些人一剑一个都杀了吧?
她此时很庆幸自己这回坚持跟随,有自己在,再有什么狐狸精来勾引,随时都能破坏,不让他们有机会发展。
两人各叙别情,一时间柔情蜜意,说了好一番情话,才抚慰了相思之情。
第二天上路,一行人浩浩荡荡。
冯锡范带了数十个侍卫亲军,陈子平原本也带了数十号人,加上天地会十几个人,足有上百人,直往五台山而去。
临行前,李原对冯沉沉说道:“女孩子家夹在一群男人中,未免引人注目。你就扮作我的书僮。”
本来九难师太是一起的,可是李原在BJ城等了个把月,师太就提前走了,说过去先探探情况。
其实是艺高人胆大,觉得她自己一人就能解决,何必搞这么大阵仗?
李原也只能由得她。
冯沉沉颇觉新奇,当下连连点头,把头发扎成辫子,又买了顶小帽戴着,瞬间就从如花似玉的英气少女,变成一个唇红齿白的俊俏相公。
李原满意的点点头,又对徐天川和冯锡范一行人说道:“你们以后称呼我为公子。”
“是!”
众人也知道叫世子太过招摇,普天之下有几个世子?
搞不好还要被人误认为是吴三桂那大汉奸的儿子,到时候人人喊打就笑话了。
……
从BJ到五台山,大几百里路,骑着马也得走上小半个月。
李原倒也不着急,一路晓行夜宿,优哉游哉。
此时天下局势翻过新的一页,台湾那边是很有优势的,一者一直是坚定的抗清阵地,作为汉人最后一块净土,在天下间名望很高。
二者郑经虽然私德说不上好,但能力是没问题的,还没继位时就很得军心,也十分会打仗。
当年郑成功死的时候,台湾拥立了郑成功弟弟继位,郑经在金门驻守,得到消息后,可是立即就带着军队回去抢回来王位。
这也是个狠角色,现在机会来了,又提前做好筹谋,比起人人唾骂,又仓促起事的吴三桂来,优势肯定要大多了。
军队之中的事情,李原很相信郑经,更何况福建那边还有刘国轩、陈近南这等大将。
他自己就算回到福建,暂时也帮不了什么大忙,还不如在江湖上,以江湖的方式,解决一些问题。
众人走了几天,此时是七八月份,秋老虎天气很是炎热,好几天没下雨,可这天傍晚,天上突然乌云密布,片刻间黄豆大的雨点子就噼里啪啦落了下来,直接把众人淋成了落汤鸡。
陈子平说道:“公子,雨势太大,就这么淋下去,怕是要生病了!”
李原点点头,虽然他不怕淋雨,但这百十号人中,大部分人武功不算太高,长久淋雨,还真不一定顶的住。
“派人在附近找一找,看有没有避雨的地方。”
“是。”
当下就有数骑向不同的方向散开。
过了一会儿,前方骑士回来禀报道:“公子,几里外山中有个大宅院,不过……”
“不过什么?”
“听说里面不干净,经常闹鬼。”
众人对视一眼,均哈哈大笑,徐天川道:“这大白天的哪里有鬼?我看是有人装神弄鬼。再说就算有鬼,凭我们这些人,还怕几个孤魂野鬼?”
李原当即下令:“速速带路。”
正说着,忽然后面又得得的马蹄声响起,只见暴雨之中,十几骑大汉策马狂奔,雨幕之中看不清面容,但个个身躯雄壮,气势不凡,一看就是江湖好手。
众人对视一眼,倒也没在意,江湖上好手多了去,只要双方没有恩怨,也没必要过多关注。
可是李原看到雨幕中一个圆球一样的肥胖矮粗身影,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
他扫了毛东珠一眼,只见她虽极力掩饰,可眼神中的一闪而逝的激动却没逃过李原的眼睛。
“嘿,有趣,牛鬼蛇神们果真开始浮出来了!”
李原轻轻一笑,一振马缰,直往山中而去。
第十五章 夜色下的暗流
往西北山坳走了三四里,因天上乌云密布,暴雨倾盆而下,树林中已是十分的黑暗,看不太清楚路,但见树林中白茫茫一条瀑布冲下来。
冯沉沉道:“寻不到路了,难道真有鬼,这是鬼打墙?”
徐天川笑道:“以老汉的经验来看,这条小瀑布就是路。”说着沿着瀑布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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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跟在后面,涉水而上,爬上山坡,又在黑树林中走了一阵,眼前豁然开朗,只见黑沉沉一大片屋子。
陈子平上去敲了好一阵子门,也没人理会,大声喊道:“开门,躲雨的。”喊了几声,仍没有动静。
冯沉沉道:“这是个鬼屋,谁敢来住?肯定是没人的。”
冯锡范道:“既然是无主的,那咱们直接进去吧!”
陈子平从墙上跳进屋子,开了大门,众人鱼贯而入。
里面是个好大的天井,再前面则是一个大厅,众人拿出火折子点燃,来到大厅中,见桌上有蜡烛,便去点燃了。
众人眼前突现光亮,都是一阵喜慰,见厅上陈设著紫檀木的桌椅花几,竟是大户人家的气派。
徐天川道:“桌椅上全无灰尘,地下打扫得这等清洁,屋里怎会没人?”
钱老本道:“这厅上干干净净,屋里肯定有人住的。”
徐天川喊道:“屋里有人吗?屋里有人么?”
大厅又高又大,他大声叫嚷,隐隐竟有回声。
回声一止,四下除了大雨之声,竟无其他声息。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颇为古怪。
李原道:“既然无人露面,咱们权当无人,就在这里避雨,明日一早再走,不要损坏人家东西。”
众人应是,有侍卫去寻来柴火,在厅中烧起几堆篝火,大家席地而坐,烘烤身上湿衣服。
就在这时,屋外又传来人声,紧接着十几个大汉走进来,领头的是个粗矮肥胖好似肉球样的中年人,他五官怪异,好像挤成一团,看起来十分别扭。
这伙人正是先前在外面遇到的那批,进来之后,也不说话,径直找了个空余地方坐下。
那胖子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掠过李原和毛东珠时,略微停顿,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片刻后,他们那边也燃起了篝火,两拨人烘烤衣服,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倒也没人寻衅滋事。
冯锡范在那胖子身上看了几眼,嘿然道:“江湖上果真是卧虎藏龙啊,那人胖成肉球,但脚步灵活,呼吸绵长,是个高手。”
李原笑着点头,瞥了毛东珠一眼,问道:“冯师父觉得那人武功和毛东珠比,谁高谁低?”
毛东珠听提到自己,顿时抖了一下,她想起自己一切秘密,这位煞星都一清二楚,那岂不是早就认出了那人?
冯锡范奇怪的看了毛东珠一眼,沉吟道:“属下没见过毛东珠的武功,不过从表面上看起来,似乎那人更强一些。”
李原赞道:“冯师父目光如炬。”
陈子平、风际中二人带着十几个侍卫,冒雨出去打了几只野兔,几只山鸡,几头大野猪,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回来。
李原笑道:“老钱可是杀猪的行家,这回该轮到你露一手了。”
钱老本哈哈大笑,十分得意,卖弄道:“我别的本事没有,杀猪烤猪肉却是我的拿手好戏,公子您瞧好吧。”
从腰间摸出一把剔骨刀,在院子中当即开膛破肚,手法娴熟如庖丁解牛,不一会儿几头大野猪竟给收拾的干干净净。
众人轰然喝彩,当下支起架子,把野猪、野兔、山鸡架在火上烤,钱老本不知从哪儿摸出瓶瓶罐罐,往烤肉上面不停的撒着盐巴和佐料。
随着肉渐渐烤熟,扑鼻的香气散发出来,勾起人的馋虫,不少大汉开始咽口水。
“公子,您请!”
陈子平拿了一条野兔,一只山鸡送过来,都是又肥又嫩,烤的油光闪亮,让人一看就想大快朵颐。
李原接过兔和鸡,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黑黝黝的,正是从鳌拜府中拿走的那把。
他轻轻一划,毫不费力的把兔和鸡中分为二,一半递给冯沉沉,一半自己吃。
剩下的几只兔和鸡,众人都分着吃了,这时野猪肉也熟了,众人气氛热烈的开始割肉吃,辅以干粮热水,直呼过瘾。
胖子一伙人默默坐着,个个眼睛发直的看着别人大快朵颐,悄悄咽着口水,有心想要点,可胖子不开口,别人也不敢要。
李原给陈子平使了个眼色,陈子平会意,一刀砍下一只前蹄,笑道:“众位兄台,萍水相逢也是缘分,不如一起吃点?”
胖子咽了咽口水,淡淡道:“不用了,我们有干粮。”
他身边颇含期待之色的众人,无不失望的叹了口气。
玄真道人冷笑道:“嘿嘿,好心请他们吃肉,没想到人家不领情,害怕咱们在肉中下毒呢!”
徐天川道:“行走江湖,小心一点倒也没错。”
冯锡范嗤笑道:“这是小心过了头,说句不好听的,咱们要对他们动手,还用得着下毒?”
冯沉沉附和道:“爹说的对,大哥一个人就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对那胖子一伙人不知好歹颇为不满,但那伙人仿佛没听见,一句话也不说。
李原宠溺的刮了下冯沉沉的鼻子,笑道:“可不敢说大话,打遍天下无敌手,我还差的远呢!”
“嘿,你倒是还有点自知之明。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练了几天庄稼把式,就目中无人。打遍天下无敌手?嘿!”
就在这时,突然一把一声从门外传来,苍老的语气中满是嘲讽。
众人心中一怒,接着又是一惊,屋外虽然下着大雨,但众人耳目何等灵敏?可这个老人是什么时候到了门口,众人却毫无察觉。
当下转头看过去,就见门口站着三个人,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男一女,虽然年纪看起来很大了,但都是面色红润,精神饱满,丝毫没有衰朽的模样。
两个老人中间,则是一个四十左右中年男子,脸色苍白,身体瘦弱,痨病鬼似的。
那中年男子眼睛在屋中扫来扫去,一眼看见李原面前还没吃的半只野兔,脸上一喜,直接扑过来就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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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一拳一刀
“大胆!”
“放肆!”
“好生无礼!”
众人眼见这厮众目睽睽之下抢东西吃,顿时义愤填膺,心想你要是开口讨要,分你点吃的也没什么,可一言不发就开抢,太不把众人放在眼里了。
因做过奸细被降职,又遭往日兄弟排斥的风际中急于表现,率先站起来一掌拍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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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痨病鬼看也不看他,随手一拳打来。
啪!
一声闷响,痨病鬼晃了晃,风际中却连退三步,脸色涨红。
“好小子!”
众人又惊又怒,要知道风际中虽不显山不露水,可却是青木堂里武功最高的人,却被那痨病鬼一拳打退。
当下钱老本、徐天川、玄真道人纷纷坐不住了,从不同方向前来拦截。
噼里啪啦一阵响,那痨病鬼拳法也真是高明,又快又猛,眨眼之间,和三人各交手数招,把三人震的踉跄而退。
他脚步不停,伸手就抓兔肉,突见寒光一闪,一柄清亮软剑,如一泓秋水似的电射而来,直刺手背神门穴。
痨病鬼变爪为拳,电光火石间一拳斜劈,正砸在软剑剑脊之上,只听嗡嗡剑鸣声不绝,那软剑瞬间弹了出去。
冯沉沉娇哼一声,右手颤抖,五指酥麻,几乎握不住长剑。
那痨病鬼再次抓向兔肉,又见寒光一霎,又一道剑光无声无息直刺过来。
这回却不是软剑,而是精钢长剑,剑光迅若雷霆,微一抖动,幻化十几朵剑花,笼罩痨病鬼身上各大要穴,虚虚实实,却不知具体刺向哪一处。
痨病鬼这下轻松不起来了,身躯连退数步,可那长剑云山雾罩,如影随形,仍然笼罩着要害处直刺。
痨病鬼大叫一声,刹那间击出十几拳,每一拳对应一朵剑花,可眨眼间那十几朵剑花又幻化成数十朵,出其不意,直往中宫而入。
“好狠毒!”
只听一个老婆婆的怒哼声,人影闪动间,门口老媪不知何时已抢入,双拳挥动之间,一片拳影落下,连续击在长剑薄弱处。
三人兔起鹘落之间,已是数十次的碰撞,可谓招招凶险,动若雷霆,片刻后各自飘退。
冯锡范长剑虚影,凝重道:“好拳法!”
那老媪森然道:“好剑法!”
门口老翁冷冷道:“我儿子不过想吃口兔肉,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他要,你们就给他,用得着以多欺少、出手伤人?”
他踏步而入,不见他如何动作,可快若闪电,一眨眼间,一双枯瘦的手就快抓到兔肉上。
就在这时,斜刺里一只洁白修长的手一闪而过,把兔肉抄在手中。
那老翁目光一凝,一把抓了过去,可眼前白衣一闪,那人已飘然数尺之外,身法之迅捷,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翁目中一怒,右手猛地握拳,一拳击了过去。
顿时拳风闷响若雷鸣,他枯瘦的拳头,仿佛有泰山之重,似慢实快,大巧若拙,封锁了对方所有变数和退路,浩浩荡荡,让人生出不可匹敌之感。
李原毫不犹豫的一刀劈了出去。
没有任何花巧,简简单单的一刀,却蕴含破军七杀中的七种变化,又融七种变化于一刀之中,携着一往无前,横扫千军的气势,直劈而下。
老翁眼中闪过凝重之色,此时在他眼前,仿佛什么都没有了,只余那一道刀光,如星辰坠陨,如墙如林,蕴含无数种变化和可能,不管自己拳头打向哪里,都会不可避免的撞在刀锋之上。
老翁身躯左右晃动,拳头刹那间连变四十八种角度,可无一例外的都在刀锋笼罩之下。
老翁心中越发惊怒,终于不再留手,左手拳头同时击出,两拳一左一右,一刚一柔,迅捷无伦的砸了出去。
啪啪!
两声脆响。
众人被这大巧不工的拳法刀法吸引,目不转睛的看着,可此时却没怎么看清具体变化,就见两人乍然而分。
李原后退三尺,手中刀身上,两面各有一个清晰的拳印,左手兔肉只剩半截。
而那老翁面色难看,虽手中抓了一块兔肉,但两只袖子下摆却齐刷刷被削掉,露出里面干瘦的胳膊。
老翁脸色铁青,怒声道:“好,好,好!好刀法。”
李原长刀还鞘,朗声道:“好拳法!前辈可是华山派神拳无敌归辛树?”
这时那老翁哼道:“你认识我?可我却不认识你,江湖上何时出了你这样的少年绝顶高手?”
他心中着实震骇,这少年年纪轻轻,刀法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隐隐有返璞归真之感,比之当年初出江湖的袁承志师弟,还要隐隐强出几分。
熟不知众人一听,更加震撼,又是吃惊,又是释然。
原来是几十年前就横行天下的神拳无敌,那就可以理解了。
也难怪那老媪和痨病鬼也如此厉害,毕竟有这么个高手时刻指点,只要勤奋练习,总归不会太差。
但与此同时,对世子爷的盖世武功,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目睹,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的多,真真是举世罕有的少年英雄,年轻一辈乃至年老一辈,都无人能出其右,怪不得能孤身入宫,做下哪等惊天动地的伟业来。
一时间众人与有荣焉,不管是天地会的还是郡王府的,都是满心的自豪。
这就是自己的首领啊,带领大家推翻鞑子,重建汉人正统,舍此其谁?
能跟随这样的人,岂不是一种福气?
而胖子那一伙人,则个个低着头,难掩心中震撼与忧虑,这一老一少,可真是当世顶峰了,想想自己要做的事,实在让人深感无奈。
李原正要回答,忽然外面人声嘈杂,有大队人马进了院子。
众人转头一看,领头的却是一个年轻公子,衣着华贵,面貌俊朗,上百人簇拥着,有江湖好汉打扮的,也有家丁护卫打扮的,十分的神气。
“归师父,您速度太快了,我们紧赶慢赶,好一会儿才追上您!”
那年轻公子进屋之后,就满脸堆笑的对归辛树恭维着。
归辛树不着痕迹的卷起袖子,不让他看到被削掉的下半截。
那公子目光一转,看到李原一行人,皱了皱眉头。
归辛树淡淡道:“外面雨大,我儿淋不得雨,所以我要快点带他来躲雨。”
众人看时,那痨病鬼身上确实干干净净,丝毫没有淋雨的模样,顿时心中骇然。
显然是那归辛树心疼儿子,一边飞奔,一边还以内力为其逼开雨水。
光这份功力,就足以震铄古今,难怪能威震天下一甲子不倒。
第十七章 平西世子吴应熊
大厅中虽然宽广,但几拨人加起来足有两百多,还有大堆篝火占着地方,一时也有些拥挤起来。
李原皱了皱眉头,吩咐道:“大家伙儿吃完了,都到厢房中休息吧,切记不要损坏别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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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众人轰然应诺,声震四方。
那华服公子眉头皱的更紧,拱手道:“在下吴应熊,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李原诧异道:“原来是平西王家的世子。”却没说自己来历。
吴应熊笑道:“原来兄台听过小王的名字?”
李原道:“听说过。不知小王爷带这么多人北上,有何贵干?”
吴应熊道:“鞑子死了皇帝,内乱不止。父王早就想反清复明,如今已经拥立了朱五太子起兵伐清。小王北上,是寻机看能不能也做一番大事,学那台湾郑小王爷一般名垂天下。”
李原心中一惊,似笑非笑道:“原来平西王竟拥立了桂王之子?这倒是让人吃惊了。”
吴应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众所周知,桂王就是被吴三桂杀死的,现在却来拥立对方儿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不过是立一个傀儡,想借大明这块招牌罢了。
他心中转着念头,原著中吴三桂可没有拥立谁,虽然打着反清复汉的旗号,但却是自立的。
可如今形势不同,大概是感受到了台湾那边的压力,也不得不弄快招牌,以团结更多汉人。
这时李原麾下众人往左侧移了下,空出右边给吴应熊等人,他们也坐下来,就着篝火烘烤衣服。
李原微微一打量,只见归辛树三人被众星拱月的围在中间,旁边还有个老农装扮的人,头上扎着头巾,粗布麻衣,满脸风霜之色,腰间挎着一把宝刀。
李原目光顿了顿,又移开。那老农身边,则是一个五十来岁老者,须发半白,精神矍铄,拿着个烟袋锅子。
这老者后面坐着一二十个江湖汉子,最前面的一男一女,男的二十七八岁,面貌俊朗。女的十五六岁,柔美可人。
李原又着重观察了下吴应熊身边护卫首领,应该就是无三桂手下头号大将杨溢之了。
其余的人都是随便一扫,便没有过多关注。
值得他主意的,不过是核心那几个人而已。
李原猜测着这伙人的目的,汇聚这么多的高手,秘密北上,怎么看都不正常,难道也是冲着五台山而去?
这消息这么快就泄露了?
他想一想也觉得正常,一个秘密被多个人知道了,就不算秘密了,太皇太后想接顺治帝回来收拾残局,不可能不和人商量。
人一多嘴一杂,就很难守得住秘密了,被吴三桂探知也不奇怪了。
李原凝眉沉思,夺天下虽靠的是实力,但顺治帝总能起到点作用,却是不能让其落入吴三桂手中。
吴应熊安排属下捡柴、打猎,也准备学着李原他们一样,来烤野味吃。
只是如今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又下着在这么大的雨,那些护卫们虽然忠心,但黑漆漆的雨夜里,哪里能打到猎物?
无奈之下,只能吃着湿透了的干粮,倒是那个痨病鬼归钟,被归辛树抢了四分之一个兔子,吃的津津有味。
不一会儿半只兔子下肚,显然意味未尽,又看向剩下的四分之一,想要抢夺,可是向前差点被冯锡范扎了几个窟窿,心中有些害怕,犹豫不定。
归辛树皱了皱眉头,他虽然爱子心切,可对李原却十分忌惮,并不想为了一口兔子肉,闹到最后尸横遍地。
李原看在眼里,当下吩咐陈子平:“把我这剩下兔子肉,给那位大叔送过去。”
又看了看那个啃着干粮的柔美女孩,说道:“这半只鸡我没吃过,给那个姑娘送过去。”
刚说完,忽然腰上一痛,转过头,冯沉沉小手正掐在腰上,美丽的眼睛中浮上怒色。
李原握着她小手,在手心轻轻挠动,沉沉手一软,顿时松了开来,脸上浮上红晕,眼中怒色消去,变的水汪汪的。
归辛树原本不想接那兔肉,可看到爱子一脸馋相,叹了口气,道声多谢,接了过来。
至于那个小姑娘,顿时有点手足无措,目光看向前面老者,老者点点头,拱手道:“老朽王屋派司徒伯雷,谢过小兄弟。”
小姑娘这才含羞带喜的接了过来,朝李原看了一眼,又忙低着头,声若蚊呐的说道:“谢谢!”
李原微微一笑,冲老者拱手一礼:“司徒老英雄不必客气。”
他心想原来是王屋派的,那青年应该就是司徒鹤,至于那柔美姑娘,不用说肯定是曾柔了。
司徒伯雷原是吴三桂的属下,对吴三桂放清军入关十分不满,就带了一群同样想法的人跑到王屋山,建立了王屋派。
原著中吴三桂起兵时,封司徒伯雷为开国将军,司徒伯雷见吴三桂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起兵,于是拒不奉命,被吴三桂派巴郎星杀害。
但现在似乎又混到一起去了,看来吴三桂拥立朱五太子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司徒伯雷勉强能接受。
天色黑沉,外面雨势不止,时不时的有炸雷响起,映照在大厅中各人脸上。
李原一伙人大快朵颐,他的鸡和兔都送了人,当下割了几块野猪肉,慢慢吃着。
冯沉沉食量不大,半只鸡半只兔子,就割着和李原一起吃。
很快几条野猪下肚,一百多号人都吃饱了,准备找地方休息。
就在这时,屋外又传来脚步声,片刻后,一个白衣青年踏步而入。
此人二十三四岁年纪,容貌英俊,气宇轩昂,腰间一把长剑,在山间行路,脚下竟只有浅浅泥污,显然轻功高妙。
众人心想今夜还真是巧了,接二连三有江湖豪杰来避雨。
那白衣青年在门口停住,目光扫了扫,掠过徐天川、玄真道长几人时,微微讶异,当即走过来,拱手道:“可否借个位,烤一下衣服?”
李原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兄台请!”
又命人取来没吃过的野猪肉,笑道:“山间野味,兄台不嫌弃的话,将就着吃点。”
青年爽快的接过来,笑道:“多谢款待。”一口咬下去,啧啧称赞。
李原道:“兄台如此豪爽,在下佩服。可江湖险恶,兄台难道不怕肉中有毒?”
众人也是一般心思,虽说江湖人多豪爽,但人心险恶也丝毫不虚。
这人一表人才,应该不是毫无心机和社会经验的人,竟然毫不防备的吃陌生人的食物,是真傻还是艺高人胆大?
当下目光都看过来,想听他如何回答。
那青年吃了几口,目光在李原脸上凝视片刻,忽然低声笑道:“世子爷当世英雄,如果要取李某性命,直接来拿就是,哪用得着下药?”
众人脸色微变,面面相觑,眼中有着戒备。
李原微微一怔,失笑道:“原来兄台认识我。那我也猜一猜,兄台姓李,名字可是上西下华?”
第十八章 群英荟萃
年轻人惊讶的放下野猪肉,拱手道:“世子爷如何认识在下这山野闲人?”
李原神秘一笑:“李兄乃贤良之后,在下慕名已久,一直铿缘一面,甚为遗憾,没想到今天却异地相遇,我得感谢这场好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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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西华道:“看来世子是真知道我了,在下并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你是如何知晓的?”
李原道:“我听一个姓金的前辈说的,不过我跟那位前辈也不熟,只偶然听到他说起李兄,如今那位金前辈也已经离世。”
李西华思索道:“姓金的前辈,可能是某个认识家父的长辈吧。不过我也很仰慕世子,今天和世子相遇,也着实是大大的惊喜。”
几人声音都压的低,吴应熊一帮人吃喝嘈杂,倒也没听清说什么。
李原道:“那李兄又是如何认识在下的呢?”
李西华道:“我只听过世子诛杀鞑虏的美名,但确实没有见过。不过这几位天地会的好汉,却是认识的。又见世子相貌堂堂,人才无双,被簇拥在中间,想来世上也没有别人了。”
“见微知著,佩服!”
李原当下一一介绍冯锡范等人,又说道:“李兄乃是李岩和红娘子两位前辈之子,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是天下少有的少年英才,你们不可怠慢。”
他这话倒不是完全吹捧,如果没有自己横空出世,年轻一辈中,绝无人能出李西华之右。
众人自然知道李岩和红娘子的名声,虽是李闯麾下,但忠直贤德,豪爽侠义,爱民如子,因不满李闯在BJ城的种种恶行,从而不为李闯所喜,后被牛金星诬陷而死。
至于李西华本人是不是文韬武略,众人将信将疑,武功肯定是不差的,但文韬嘛,还有待验证。
李原口称其英才,众人也只以为是客套话。
李西华和众人一一见礼,举止从容,谈吐得体,虽是书生打扮,但豪爽洒脱而不迂腐,很对大家胃口。
李原和李西华聊得很是投契,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当即便招揽道:“天下板荡,神器旁落,正是仁人志士奋起的时候。
李兄文武全才,隐逸山林岂不可惜?在下不才,有志驱除鞑虏,恢复汉家河山,正渴望豪杰之士共襄盛举。不知李兄可愿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李西华慨然道:“世子是盖世英雄,台湾是汉人最后净土,若要驱除鞑虏,一扫胡马腥膻,舍世子其谁?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在下名微才薄,蒙世子看重,敢不赴汤蹈火以为前驱?”
说着起身就是一拜。
李原心下欢喜,忙着,笑道:“你我兄弟相称,不必多礼。”
李西华坚持道:“礼不可废。世子礼贤下士,臣下铭感五内,不过君臣名分既定,不可不守礼而行。”
李原遂不再坚持,坦然受了一礼,定下了君臣名分。
这是他亲自收揽的第一个人才,算是嫡系心腹了,心中十分看重。
李西华文武兼资,忠义豪爽,现在只是缺些历练,好生培养一下,就是下一个陈近南。
这样的人才,放眼江湖,可是不多见的,遇上了,肯定要想办法招揽,这比一般的武林高手,可强多了。
而且此人对明朝没有任何眷恋,等以后赶走了鞑子,涉及到郑家和朱家正统之争的时候,就非常可靠。
李原心中感慨,在江湖上混,有个好名声果然很重要,比如陈近南,走到哪里都受人敬重。
再如宋江,许多好汉听到他名字纳头便拜。
自己如今一举成名天下知,名头可比宋江响亮多了,如今也看到好处了,李西华也差不多是纳头便拜。
要不然的话,单凭一个延平世子的身份,想要收服对方,可没那么容易。
李原当下略带考较的问计:“鞑子内乱,天下群雄并起。汉军之中,我台湾是一方,吴三桂是一方,耿精忠,尚可喜等也是一方诸侯,李兄以为天下形势如何?”
李西华笑道:“所谓连弱抗强,远交近攻。目前鞑子仍然势大,咱们可暂时和吴三桂齐头并进,切不可彼此交攻,让鞑子缓过气来。”
李原不动声色,但群豪多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吴三桂可比鞑子可恨多了,有机会自然先灭吴三桂,然后再大举北伐。
此时听李西华竟然有联合吴三桂的意思,顿时一个个目露不悦。
冯锡范本就不满世子对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如此看重,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哼道:“吴三桂是臭名昭著的大汉奸,我等若与其同流合污,岂不受天下人唾骂?”
李西华淡淡道:“彼此不交攻,不意味着同流合污,只是各有目标而已。
至于汉奸,三藩都是大汉奸,可一个个的铲除。
耿精忠镇福建,和国姓爷多番交兵,自然要第一个除掉。
尚可喜镇广东,广东民丰物足,要抢在吴三桂之前拿下。
有了这两省之地,扎下跟来,倚做根基,可大肆招兵买马,再取江西、两湖、江浙,席卷整个南方。把鞑子彻底赶过长江之后,以水师锁之,再挥师平灭吴三桂,则南方半壁江山定矣。”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觉厉。
让他们斗狠杀人,一个个都很在行,但分析天下大势,定战略决策,则顿时抓瞎了。
李原暗暗点头,李西华所说的,和自己想的不谋而合,也是台湾近期的战略决策,此人的确是个人才。
李西华又道:“反之,吴三桂实力强大,如果第一时间攻灭他,彼此两败俱伤,不但鞑子做梦都要笑醒,只怕其余的野心家也要趁火打劫了。”
李原抚掌道:“李兄对天下大势洞若观火,所说皆精辟之论。我得李兄,如高祖得子房也!”
这句话隐喻可深了,汉高祖乃是开国皇帝,李原却是大明臣子,自比高祖,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不过徐天川等人都是大老粗,勉强认的几个字,又哪里听得出来这里面的含义?
冯锡范毕竟是了解一点历史的,他是听出来了,不过心中只有高兴。
心想世子爷将来做了皇帝,自己也能捞一个国丈当当,荣华富贵那是跑不了的。
李西华自然听出了言外之意,心中顿时一喜。
他爹李岩就是埋葬大明的人之一,他对大明可没有半点忠心。
世子爷有高祖之志,又礼贤下士,自己跟对了明主,一身本事大有用武之地。
他谦虚道:“世子过奖了,不过是书生之见,纸上谈兵,如何能和留候相比?”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踏踏脚步声再起,又有一群人走进了院子。
众人都是皱眉,心想今晚还真是邪门了,怎么这么多人跑这里来躲雨?
李西华笑道:“附近二三十里都没有小镇。我在路上看到无数脚印进山,想必里面有避雨的地方,就是循着这脚印找来。”
众人恍然,吴应熊一伙人,是循着自己等人脚印,这群人则是顺着吴应熊等人脚印找来。
片刻之后,大厅门口走来一行淋的湿透的人。
吴应熊一见到这群人,豁然起身,冷笑道:“好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找上门来送死,果真是天要亡你们。”
第十九章 农夫的刀
“吴应熊!”
大厅门口约有三四十人,簇拥在中间的,同样是一个二十来岁年轻人,一看到吴应熊,顿时咬牙切齿,目中露出仇恨的神色。
他身边紧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秀美女孩,这两人显然是核心。
再后边则男女老少都有,领头的是两个老人,俱是身材高大魁梧,一人须发稀疏,但满面红光。另一人年轻许多,不时的摇摇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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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一见面,立刻剑拔弩张,大有不共戴天之意。
吴应熊冷笑道:“沐剑声,在云南让你们跑了,这回看你们往哪里逃?”
众人心中一动,连闭目养神的归辛树都睁开了眼睛。
沐剑声?云南沐王府?
怪不得两人誓不两立了,上一代黔国公沐天波,可就是被吴三桂干掉的,国仇家恨加在一起,那定然是不共戴天了。
徐天川小声道:“公子,沐王府也是反清义士,咱们不能看着他们被吴应熊这小汉奸所害啊!”
李原淡淡道:“稍安勿躁!”
沐王府这帮人是反清义士没错,但门户之见严重,是桂王系的铁杆拥趸,和台湾可不是一路人。
原著中就因为争唐王、桂王谁是正统,白氏兄弟和徐天川斗了个一死一伤,两方势力差点反目成仇。
后来两方势力虽然和解,但他们一定要争个正统,差点大打出手,这才引出了李西华这么号人物,以‘缓’‘急’二字,一言点醒了他们。
李原就算要援手,也得在关键时刻雪中送炭,才能最大程度收获感激。
这个时候冲上去出头,人家不一定领情,说不定还觉得看不起他们。
“是!”
徐天川等人只得老老实实旁观,不过各自暗中做着准备,只等危急时刻,世子一声令下,立刻出手救人。
沐剑声森然道:“吴应熊,在云南有大军保护,我们一时杀不了你。但来到北地,看你还有何依仗?”
吴应熊冷笑道:“就算没有大军,剿灭你们这帮丧家之犬,又有何难?”
他一声令下,数十护卫仓郎朗刀剑出鞘,往沐王府众人围过去。
吴应熊见王屋派几十个好手都坐着不动,不由皱眉道:“司徒将军,请助小王一臂之力,除掉王府宿敌。”
司徒伯雷沉声道:“沐王府是大明忠臣,是汉人中的义士,恕老夫无法下手。”
吴应熊脸上闪过恼怒之色,强笑道:“罢了,既然司徒将军不愿出手,那请旁观我王府精锐剿灭贼寇。”
他一声令下,护卫统领杨溢之就带着六七十卫士围杀过去,顿时一场厮杀在幽暗的雨幕中展开。
吴应熊护卫中有一些是金顶门好手,自认为沐王府一群丧家之犬,还不手到擒来?
哪知局势却大出所料,沐王府人虽少,但个个都是硬茬子,尤其是那两个老者,年长的和杨溢之打的有来有回,年轻点的则少有敌手。
剩下的人也都身手不错,虽只有对方一半人数,却大占上风。
玄真道人道:“那个古稀老人,就是铁背苍龙柳大洪。年轻些的是他师弟摇头狮子吴立身。这两师兄弟弥老弥辣,威震天南。”
李原点头道:“那几个年轻人,都是沐王府的年轻一代吧?”
玄真道长道:“是刘白方苏四大家将,基本都是柳大洪和吴立身的徒弟。”
吴应熊六七十号人,反为对方三十余人反杀,除了对方点子硬之外,也和天气有关。
外面大雨滂沱,地上泥泞不堪,又昏沉黑暗,江湖好汉在这样的环境中更能适应。
但王府侍卫多时行伍出身,讲究个军阵配合,在这样的环境下没法配合,战斗力不及寻常三成,一群散兵游勇哪里是江湖高手的对手?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平西王府侍卫死伤惨重,只剩二三十人,被沐王府众人杀的溃不成军,最后反被逼入大厅中。
李西华摇头笑道:“这位小王爷也是个草包,要是等沐王府人进入大厅之中,再大举围杀。届时地方狭窄,腾挪不开,对江湖人士十分不利,情况恐怕大不一样。”
冯锡范点头认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兵法大忌。这位小王爷没有得到吴三桂真传啊,徒有其表而已!”
冯沉沉笑嘻嘻道:“同样都是小王爷,二公子和这个吴世子都是草包,天下间只有咱们世子才是大英雄大豪杰。”
冯锡范斥道:“口没遮拦的,二公子是你能议论的?”
冯沉沉吐了吐舌头,乖乖闭嘴!
吴应熊此时已经慌了,万没想到自己这么多人,竟反被沐王府丧家之犬反杀,眼看对方逼杀过来,忙对归辛树道:“归师父,请您出手拿下沐王府这干宵小。”
归辛树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道:“老夫答应王爷办的事,可不包括杀沐王府的人。这些人都是反清义士,司徒掌门不肯杀,难道老夫连司徒掌门都不如?”
吴应熊脸色铁青,己方两位高手,没一个肯听自己命令,连求都求不来。
他冷森森的看着那老农:“胡大侠,你不会也要袖手旁观吧?你可想好了,要是小王有什么闪失,你心心念念的那人,会是什么下场。”
那老农默默的抽了一袋烟,起身道:“世子放心,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
说着踏前一步,腰上长刀锵然出鞘,但见刀光一闪,刀锋已逼近吴立身头顶。
吴立身怒吼一声,侧身出拳,击向老农肋下。
老农身子不动,长刀一转,斜斩吴立身脖颈,又快又急。
吴立身身子倒仰,可那长刀忽然改斜斩为下劈,嗤啦一声,在吴立身肩膀上了拉下一道口子。
“师叔!”
众人大惊,两个青年跃步而出,各自挺剑直刺,但听当当两声,刀剑相交,两把长剑夺的一声,插在屋顶檩木上。
但见刀锋一转,嗤嗤两声,两个青年肩膀中刀,闷哼着倒退,一时血流如注,再也抬不起胳膊。
“师叔,白师哥!”
沐剑声急忙带人围过来,把吴立身和白寒松、白寒枫兄弟护住,一脸沉凝的问道:“你是谁?”
老农道:“我就是一个农夫,为了一个人,二十年前我放下了刀,如今为了她,我又拾起了刀。”
第二十章 卖主求荣
沐剑声道:“吴三桂麾下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一个人,为何要助纣为孽?”
老农默然片刻,叹道:“我说了,为了她,我又拾起了刀。”
沐剑声气笑了:“一个女人?”
老农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反清义士,本来不想对你们出手。但为了她的平安,别说你们,就是我自己的命,也尽可舍得。”
沐剑声怒道:“她是谁?值得你做出这样的事?”
老农道:“沐小公爷,你不用知道她是谁。我也不想杀你,你带着大家伙儿走吧,不要逼我动手。”
吴应熊怒道:“胡大侠,杀了他们,敢放他们走,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再见到那个女人了。”
老农眼中闪过一丝冷色,淡淡道:“世子爷,不要威胁我,这很危险。”
吴应熊冷笑道:“那个女人已经失了宠,如果你乖乖听话,未必不能成全你们。你要是敢坏我王府大事,那个女人有什么下场,可就不知道了。”
老农叹了口气,惭然道:“沐小公爷,我为了她连自己的命不在乎,更何况别人的?你们是反清义士,心怀天下,可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老农,心里只有她,装不了天下了。”
沐剑声嗤笑道:“一个老色鬼色迷心窍而已!你有什么手段,尽管来吧,姓沐的今日死在这里,也只怪自己学艺不精。可惜大好男儿,死在你这种人手里。”
老农嘿嘿笑了两声,也不知是笑沐剑声还是笑自己,长刀再次扬了起来。
“小公爷退后,老夫来会会他。”
柳大洪摆脱杨溢之纠缠,踏步拦在前面,冷冷看着老农。
“你不是我的对手!”
“哼,那要比过才知道。”
老农摇摇头,倏然一刀劈出,快的让人看不清,瞬息之间刀锋距离柳大洪额头只剩一尺。
柳大洪拧腰旋身,踏步急转,间不容发之际躲过一刀,双拳怒然出击,沐家拳大开大合,气势雄浑。
老农面色平静,长刀随意挥洒,刀刀都是极上乘的招式。
灯火闪烁之下,四处都是寒光闪耀,宛若一张大网,把柳大洪网在其中,越收越紧。
约莫过了十招,只听嗤的一声,锋利的刀刃砍在柳大洪背上。
铁背苍龙虽号称铁背,但毕竟是血肉之躯,一时间鲜血汩汩躺下,瞬间染红了袍服。
柳大洪也是硬气,一声不吭,踉跄着退倒在地,脸色苍白,气息急促,先是受了重创。
“一起上!”
沐剑声脸色铁青,怒吼一声,率先冲了上去。
刘一舟、方怡、苏冈、敖彪等年轻一辈好手纷纷围杀过去,生死存亡关头,又是吴三桂这等恶贼麾下,没有人会讲究单打独斗。
只是这些年轻人固然武功不错,但比起柳大洪都差得远,如何会是老农的对手?
呼喝之声不绝于耳,但不过转眼之间,敖彪左腿中招,方怡和沐剑屏被点到在地,沐剑声左肋血流如注。
刘一舟和苏冈武功稍强,但忽然间只听一声大叫:“别杀我,我投降!”
众人脸色微妙,只见老农长刀距离刘一舟额头数寸,刘一舟一脸惊恐,颤抖着大叫饶命。
柳大洪气的吐出一口血,怒骂:“孽障,沐王府只有站着死,岂有跪着生?”
方怡一脸不敢置信,叫道:“师哥,你怎能向吴应熊求饶?”
刘一舟充耳不闻,大叫道:“小王爷别杀我,我愿投降,我知道沐王府的所有暗藏势力,对王爷肯定有用。”
“逆贼受死?”
沐剑声怒急攻心,不顾自身伤势,挺剑直刺刘一舟。
老农刷刷刷一连几刀,沐剑声捂着胸口倒地,苏冈被一刀刺穿肩膀。
眨眼之间,沐王府高手除了刘一舟,全部失去了战斗力,余下的人也在杨溢之带领的侍卫反杀下,损失惨重。
吴应熊哈哈笑道:“胡大侠好样的。杨溢之,把他们全杀了,一个不留。”
刘一舟双腿一软,跪地求饶:“小王爷饶命啊,我愿投降。”
吴应熊阴笑道:“是吗?要我饶你也不是不行,你把沐王府的人都杀了,我就相信你的诚意。”
“这……”
刘一舟脸色惨白,额头上汗水岑岑滴落,浑身颤抖,脸色变幻不定。
吴应熊玩味道:“怎么?不肯。看来你是准备诈降,妄图接近我,好趁机害我。杨溢之,先杀了刘一舟。”
“是!”
杨溢之对刘一舟很是鄙视,当即走过来,扬起了手掌。
刘一舟惨叫道:“且慢,我愿动手。”
“畜生!”
柳大洪又吐几口血,老泪纵横。
沐剑声、白寒枫、苏冈等人愤恨不已,骂声一片。
方怡脸色惨白,面如死灰,双眼失去了焦距。
其余冷眼旁观的群豪更是唾弃不已,没想到沐王府中出了这样的软骨头,为了活命不但临阵投敌,还要反噬其主,不禁让人感慨不已。
吴应熊却十分得意,大笑道:“好。我听说你和姓方的女人青梅竹马。这个女人长的不错,你倒是好福气。”
刘一舟已经崩溃,底线突破一次,后面就顺理成章了,忙道:“小王爷喜欢,我就把她送给您了。您放心,我们发乎情止乎礼,连手都没拉过。”
沐王府的人气的全身颤抖,方怡心如刀绞,险些晕了过去。
群豪们更是心中不齿,连王屋派的人也面露鄙夷,小姑娘曾柔更是一脸憎恶,欲言又止。
吴应熊满意道:“算你识相。还有那个小郡主,也是娇媚可人。除了这两个小美人,剩下的全杀了,就从沐剑声开始。”
“属下遵命!”
刘一舟这回没有丝毫犹豫,捡起地上的长剑,快步走到沐剑声面前,高高举起,冷冷道:“小公爷,不要怪我,谁让你自不量力,一定要和平西王他老人家为敌?”
沐剑声呸的吐出一口唾沫,咬牙切齿:“畜生,我看你将来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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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舟嘴角抽搐一下,脸色忽然狰狞,长剑狠狠的刺了下去。
“不要!”
小郡主嘶声大喊,脸色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其余的人也是面如死灰,又恨又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沐王府最后一根独苗被叛徒杀害。
第二十一章 刀中之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见黑光一闪,无声无息,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啊!”
紧接着一声惨叫,众人以为沐剑声已遭毒手,可突然间刘一舟双目圆睁,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前。
那里一把黑黝黝的匕首插在心脏中直没入柄,浓烈的鲜血从口中溢出,刘一舟嗬嗬几声,不甘的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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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吴应熊骇然失色。
“是我!”
李原长身而起,也不见如何动作,身影便如鬼魅般横移数丈,手中刀鞘拂过,被点倒的几人顿时解开了穴道。
“谢谢!”
小郡主和方怡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感激的看了李原一眼,忙来到沐剑声面前。
李西华等人也起身过来,帮着她们俩救治伤员。
李原站在沐王府众人前面,冷声道:“本来我听说平西王拥立了朱五太子,还以为他迷途知返,愿为汉人驱除鞑虏。
所以你们之间也算桂王系内部纷争,外人不好插手。
可你吴世子未免太过下作,多番折辱不算,还要杀人父兄而占人妻女,这与禽兽何异?
沐王府的人也是反清义士,我岂能坐视你凌辱?”
吴应熊被比作禽兽,顿时心中大怒,冷森森道:“我劝兄台还是少管闲事的好,以免惹祸上身。”
“是吗?”
李原看向那老农:“这就是你的依仗?那好,我今天就来会一会百胜刀王胡逸之,看看谁才是刀中之王。”
“什么?百胜刀王胡逸之?”
众人愕然,仔细看那老农,满面鬓霜,皱纹如刻,一身风霜之色,怎们看都和田间老农没有任何区别。
冯沉沉好奇道:“百胜刀王胡逸之?我从没听说过呢!很厉害吗?”
冯锡范道:“他一个人打倒了整个沐王府高手,你说他厉不厉害?江湖上能稳胜他的,大概不多吧!”
徐天川道:“我听说胡逸之号称美刀王,是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是江湖上第一流的人物,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西华道:“你没听他说么?为了一个女人。”
钱老本叹息:“红颜祸水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这位江湖上一等一的人物,甘心付出所有。”
李西华所有所思,缓缓道:“听吴应熊的话,那个女人和平西王府有关,有可能是陈圆圆吧!”
李原挑了下大拇指:“李兄明见。”
“真是陈圆圆?”
众人顿时无语,心想陈圆圆先后迷倒崇祯帝、吴三桂、李自成,胡逸之为她着迷,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只是众人心中却颇为不屑。
在他们看来,只要有银子,窑子里面漂亮女人多的是,哪值得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连脸皮尊严都不要了?
这个胡逸之武功高则高矣,但所作所为嘛,让大丈夫不齿。
胡一刀忽然被认了出来,微微一愣,叹道:“没想多过了二十几年,江湖上还有人认得我?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
“在下郑克臧。”
“郑克臧?台湾小王爷?”
不但胡逸之,连剩余的人都惊愕不已,实在是这位小王爷名声太大,近来做出好大的事迹,古之荆轲、要离亦不足与论,江湖豪杰谁不仰慕钦佩?
只是见过郑小王爷的人还真没几个,不期然在这雨夜中相遇,果真是器宇轩昂、恢弘有度,不负少年英雄之名。
不但是沐王府的人惊喜不已,就连王屋派的人都频频侧目,目露崇敬之色。
归辛树眼皮睁开,诧异的看了李原一眼。
“原来是台湾郑小王爷,司徒伯雷久仰大名,有礼了。”
王屋派豪杰在司徒伯雷带领下,拱手致意。
“司徒老英雄客气了!”李原拱手还礼。
吴应熊额头上青筋直跳,司徒伯雷是自己麾下,对自己不理不睬,百般看不起,可一听到台湾郑克臧,立刻觍颜攀交,这让自己情何以堪?
同样是王府世子,两个人地位相当,可在江湖上受到的待遇,简直天壤之别,连自己的属下,包括杨溢之在内,都是一脸崇敬。
这让吴应熊妒火中烧,看向司徒伯雷和杨溢之的目光顿时阴恻恻的。
“吃里扒外的老东西,迟早要你好看。”他心中恨恨的想着。
沐剑声在沐剑屏搀扶下勉强站起来,对着李原深深一礼:“多谢小王爷救命之恩,沐剑声感激不尽。”
沐王府其余能动的人,皆紧随其后大礼感谢。
“沐兄不必客气,你们是汉人中的豪杰,反清的义士,咱们是同道众人,怎可袖手旁观?不过之前碍于桂王系内部纷争,不好出手,请沐兄见谅。”
沐剑声道:“怎敢怪罪郑兄?只是吴三桂狗贼抢走了朱五太子,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实则只将太子当做傀儡,以此欺骗天下人。郑兄不明真相,受了他的欺骗。”
李原皱眉道:“原来如此,这老贼端的可恨。”
他转头看向胡逸之:“胡大侠,你一定要为吴应熊强出头吗?”
胡逸之道:“我也不愿意和你动手,但圆圆在吴三桂的手上,我如果不听他的,圆圆会有危险。”
李原暗暗皱眉,这胡逸之不愧是和游坦之并列的超级舔狗,总共和陈圆圆话都没说过几句,却甘愿为她赴汤蹈火,隐居在昆明二十多年,只为了远远看她几眼。
这当然不可能逃得过吴三桂的眼睛,如今吴三桂用人之际,居然拿自己的老婆来威胁一个外人,也真是够狗血的。
“胡大侠,不如你我联手拿下吴应熊,交换陈圆圆,如何?”
吴应熊大惊失色,骂道:“好你个郑克臧,狗屁的少年英雄,居然也贪图那个女人的美色?”
胡逸之怒道:“郑公子也想要陈圆圆?”
李原道:“胡大侠说笑了,我有一个朋友,和陈圆圆有血缘关系,希望她们能彼此相认。”
胡逸之摇头道:“有归二侠在,我们动不了世子。”
李原道:“罢了,胡大侠一心要助纣为虐,那就很遗憾了。不过想动沐王府的人,先过我这一关。”
吴应熊狰狞道:“胡大侠,杀了他。只要你杀了他,我就让父王把陈圆圆赏给你。”
群雄豁然色变,司徒伯雷怒道:“世子,郑公子是有大功于社稷的汉人英雄,你怎么能杀他呢?”
吴应熊妒火中烧,嗤笑道:“狗屁的汉人英雄,谁知道狗皇帝是不是他杀的?
我听说是鳌拜犯上作乱,杀了狗皇帝。
这人年纪轻轻,有这样的本事?
不过是天地会自吹自擂,往自己脸上贴金而已,偏偏你们这些蠢人都信以为真。”
“找死!”
风际中大怒,当即一掌拍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 横绝天下
风际中在青木堂中很低调,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实则心思最多,武功也最高。
他一心要讨李原欢心,先前第一个拦截归钟,虽然失败了,但态度很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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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听到吴应熊侮辱李原,顿时知道自己机会又来了,一幅主辱臣死的模样,怒不可遏一掌就拍了过去。
杨溢之挺身而出,啪的对了一掌,身子一晃,连退三步。
风际中退了两步,再次蹂身而上,招招都是直取吴应熊,霎时间和杨溢之战的不可开交。
天地会剩余的三人,玄真道长、徐天川、钱老本慢了一拍,不过紧随着也是大怒着出手,和平西王府护卫站成一团。
不光天地会的人,王府的人也很气愤,冯锡范冷森森道:“我家世子斩杀狗皇帝有目共睹,连鳌拜都不敢否认,你一个小汉奸,竟敢胡言乱语,侮辱我家世子,老夫饶你不得。”
手中长剑一抖,刷的就是数十朵剑花,嗤嗤声响不绝,平西王府护卫如割韭菜一样接连倒地气绝,但浑身上下没有丝毫伤口,显然是给以气驭剑,点中死穴而死。
“一剑无血冯锡范?”
胡逸之挺身挡关,一刀一剑顿时战在一起,霎时间刀光剑影如电如练,叮叮当当之身不绝于耳。
李西华大笑一声:“承蒙世子厚爱,在下寸功未立,今天就拿下这小汉奸给世子出口气。”
长剑出鞘,闪电一剑,直刺吴应熊肩膀。
“哼,要杀世子,你当老身是死的吗?”
归二娘闪身而出,一拳将长剑荡了开去,身躯前踏,双拳迅若雷霆,直往李西华胸口砸落。
李西华没见过归二娘出手,也没认出这老媪身份,突然之间被这老太太欺近,不由一惊,当下长剑飞旋,连刺带削,迫开归二娘,更不停手,一把剑夭矫如龙,和归二娘大战起来。
“不许欺负我娘!”
归钟智力不高,心性宛若孩童,一见自己母亲和人动手,当下起来帮忙,虽看似痨病鬼,可双拳又快又猛,深得归辛树真传。
归二娘毕竟年纪大了,内力衰退许多,李西华单独对上她或者归钟,都能不落下风,可两人联手配合默契,顿时感到沉重压力,渐渐吃不消了。
要知道原著中归二娘母子可是联手打死了雪中铁丐吴六奇,此时面对李西华,下手多少还留了些分寸,饶是如此,李西华也额头见汗。
好在玄真道长、陈子平等人杀尽了金顶门护卫,抽出手来从旁助战,一时倒也战的有来有回。
屋外大雨如注,屋内大厅恶战再起,打的是激烈无比。
沐王府的人大多已经失去战斗力,被抬到一角落里,以免殃及池鱼。
冯沉沉领着一百多护卫,高手大战一时插不上手,就盯着王屋派众人,只要这些人前去助战,立刻就围杀之。
小姑娘曾柔脸露焦急,问司徒伯雷:“师父,我们该怎么办?要帮世子杀郑公子吗?可是……”不由想到先前吃的半只鸡,欲言又止。
司徒鹤等人也把目光看过来,等着司徒伯雷做决定。
司徒伯雷道:“杀郑公子是决计不可能的,但我们毕竟是平西王麾下,反过来对付吴世子也不行。就两不相帮吧!”
“是,师父!”
曾柔暗中舒了口气。
这时场中高手尽皆参战,反倒是武功最高的李原和归辛树未曾出手,他看了吴应熊一眼,淡淡道:“归二爷,你怎么说?”
归辛树道:“我和吴世子一起北上,若他在我眼皮子底下被擒,传出去我归辛树颜面何存?”
李原点点头:“看来归二爷是一定要拦着我了?”
归辛树道:“你我先前一战未分胜负,让我来好好领教郑公子的盖世刀法。”
“好,如你所愿,我也想领教归二爷的无敌神拳。”
两人目光对视,宛若有雷霆蕴生,片刻之后,不约而同的扑出,一刀一拳,携风雷之势,展开激烈交锋。
他们两个绝顶高手一动手,顿时风雷赫赫、气象万千,雄沉的力量和凛冽的刀光,笼罩丈余方圆,逼的人呼吸不畅。
其余交战的人纷纷避开,心中又是震骇又是佩服。
这等程度的武功,实在是平生仅见,可归辛树垂名一甲子,早就威震天下,有这等功力还算正常。
但世子爷今年才多大?竟然就已经练成了这等横绝当世的武功,可见是百年难遇的旷世奇才,能一举斩杀鞑子皇帝,绝非侥幸。
周围观战的人看得目眩神迷、异彩连连,对这年轻的世子生出高山仰止之情,只觉的天下英雄横行天下者莫过于此。
沐剑声叹道:“同为年轻一辈,我和郑公子年纪相差不大,但跟他一比,我这二十几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众人沉默不语,哪怕是素来骄傲的白寒枫、白寒松兄弟,也呐呐难言,脸有愧色。
今日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往日坐井观天自高自大,何其可笑?
方怡沐剑屏已经看呆了。
她们武功更低,看不出深层的门道,但光那种扑面而来的威赫雄浑的气势,就高出其余人一截,哪怕看热闹,也知道这绝对可怕之极,至少秒杀自己没有丝毫难度。
“他那么年轻,不知道是怎么练成这样的武功?怪不得他是名震天下的大英雄,跟他一比,我们沐王府都是土鸡瓦狗了。”
两人心中不由的想道,一时怔怔出神。
王屋派司徒伯雷也是惊叹不已,他看了眼脸露惊惶的吴应熊,心中一叹,慨然道:“国姓爷后继有人啊,未来这天下,怕是他们的了。”
言下之意,平西王后继无人,吴应熊竖子不足与谋。
司徒鹤、曾柔等人不由的点头附和,都是王府世子,两个人却宛若云泥之别,吴应熊草包一个,哪有资格和人家比?
吴应熊虽紧张的关注着战场,但距离司徒伯雷很近,自然是听在耳中,心中顿时羞愤到了极点,对王屋派一伙人恨之入骨。
他铁青着脸,眼中闪过浓郁的杀机。
第二十三章 意外的敌人
此时已是戌时末(9点),天色浓黑如墨,大雨仍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大厅中恶战四起,好几拨人打的不可开交,把篝火扫的到处都是,几排蜡烛明灭不定,光色十分阴暗。
但众人大多是武功不错,尽管视线幽暗,但仍然不影响出招,一时间龙腾虎跃,人影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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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成一片的战团,实则分了好几拨,李原归辛树大开大合,胡逸之和冯锡范刀剑争锋,短时间均难分胜败。
李西华、徐天川、玄真道长、钱老本、陈子平,五人联手大战归二娘、归钟母子,也是势均力敌。
其中李西华、陈子平和归二娘母子是主力,陈子平虽然是陈近南的儿子,但毕竟年轻,比李西华稍差一筹。
钱老本三人武功又差陈子平一截,只能从旁牵制,不过己方毕竟人多势众,还是扳回了劣势。
风际中则和杨溢之大战,一个是天地会的高手,一个是吴三桂麾下总兵,若论内力,风际中稍圣,若论招式,则杨溢之更强,一时间也难分上下。
大厅中空间虽广,但交手的无一不是高手,闪转腾挪之间,满屋子都是人影翻飞,沐王府的伤员们缩在角落,让人警惕不已,生怕一不小心遭了池鱼之殃。
冯沉沉带领着毛东珠和一帮侍卫,见王屋派一伙人没有出手的意思,便将目光转向吴应熊,手中软剑晃动,叫道:“吴应熊,快来受缚。”
吴应熊见一个十几岁小书童都敢跟自己耀武扬威,顿时怒不可遏,骂道:“臭小子,有本事和我单打独斗。”
冯沉沉少女心性,受了激将,冷哼道:“独斗就独斗,姑奶奶还怕了你了?”
她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暴露出女孩身份,吴应熊阴笑道:“原来是个雌儿,待会儿别怪我下手重了。”
冯沉沉娇喝一声,内力灌注软剑之上,剑刃顿时闪烁不定,抖动之间,幻化朵朵剑花,笼罩吴应熊全身。
吴应熊抽出随身宝剑还刺,他本没将冯沉沉放在眼中,还以为他是李原宠爱的侍女,料想武功能有多强?
可一交上手,顿时脸色大变,只觉对方剑势绵绵不绝,忽刚忽柔,忽隐忽现,每次兵刃相接,一股内力涌来,像针一样扎的经脉疼痛难当。
不过几招,吴应熊就额头见汗,袖子被削去一截,一时间胆战心惊,连连后退。
冯沉沉虽然年轻,但深得冯锡范真传,昆仑派两仪剑和以气驭剑之法,已经有了几分火候。
吴应熊则常年养尊处优,根本没下过苦力练武,他连建宁公主都应付不了,更何况是冯沉沉?
片刻之间,小臂上被倒卷的软件扎了个血口,吴应熊惨叫一声,几步逃入司徒伯雷身后,叫道:“司徒将军救我。”
司徒伯雷无奈起身,叹道:“这位姑娘,能否给老朽一个薄面?”
冯沉沉鄙夷的道:“就这种货色,竟然也能当平西王世子?司徒老英雄凛凛风骨,怎么就被这种人驱策?”
司徒伯雷道:“我曾经是平西王麾下,后来虽然辞官了,但毕竟曾共事一场。如今平西王反清复明,我也当为大明社稷出一份力。”
冯沉沉道:“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吴三桂野心勃勃,只想立个傀儡,你这么做,不过自欺欺人,不还是为吴三桂的私欲助纣为虐?”
司徒伯雷一时沉默,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当然看的明白,可吴三桂毕竟披上了大明的皮,以后或许有机会还政朱五太子?
虽然心里也知道希望渺茫,可不这么做又能如何?王屋派实力不错,但对鞑子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想为大明社稷尽一份力,总得加入一方势力吧?
故而吴三桂以旧谊相召,他犹豫许久,勉强答应了,可心中也着实不痛快,表现在外,就是对吴应熊这世子缺乏尊重,甚至不理不睬。
冯沉沉道:“不如你来我们台湾,国姓爷英明神武,世子是盖世英雄,您来了,一定能大展所长。”
司徒伯雷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招揽起自己来了,别说还真有点心动。
可惜已经晚了。
他笑道:“姑娘说笑了,我已经答应了平西王,怎么能另投他处?如果我早知道郑公子是如此英雄人物,不需姑娘开口,就聚派投效了。不过现在么,请姑娘看在老朽薄面上,放我们世子一马如何?”
冯沉沉想了想,笑道:“司徒老英雄武功高强,小女子肯定不是对手。您都开口了,我还能对您动手不成?”
司徒伯雷拱手道:“姑娘麾下有上百精锐,若是一拥而上,老朽也顶不住啊。多谢姑娘给我这张老脸。”
王屋派的人也是纷纷露出笑容,对方如此给面子,让他们很是受用,对冯沉沉好感大生。
只有吴应熊脸色涨红,既羞耻托庇于司徒伯雷下面,又愤恨司徒伯雷看不起他们父子。
就凭刚才那些话,显然就觉得台湾比他们云南好多了,分明自认为明珠暗投,跟错了主子。
他心中打定主意,只等度过今晚难关,他一定要这帮桀骜不驯的家伙好看,不让他们吃尽苦头,就显不出他吴世子的手段。
冯沉沉微微一笑,心中则无奈的叹了口气,若是一拥而上,倒是有可能把王屋派都拿下,可必然要损失不少人。
她是做不了这个主的,只能先等一等,大哥那边取得胜利之后,拿下那个草包世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就在这时,突听砰的一声,头顶上木屑瓦片哗啦啦散落下来,紧接着黄豆大的雨滴就直接落在屋中。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屋顶已经破了一个大洞,一黑一白两道人影从破洞中直纵到房顶,片刻间不见了影子。
“是郑公子和归二爷!”曾柔惊呼道。
原来李原和归辛树从地上打到头顶梁木上,最后直接击穿了屋顶,片刻后又上屋顶了。
冯沉沉急忙从门口跑出去,站在天井中往屋顶上看,只见十几丈之外,两个人影翻翻滚滚,激斗正酣。
这是一大片屋子,冯沉沉也顾不得淋雨,直接往那边跑去。
虽然她心中对李原很有信心,可归辛树毕竟威名赫赫,心里总是有点担忧,不亲眼见着安全,她就放心不下。
一众护卫自然也跟在后面,连王屋派的人也一起来了,大概不想错过这场龙争虎斗。
忽然间背后劲风激烈,冯沉沉心中一凛,猛地向前掠出,险之又险的避过了伸向肩膀的一只手。
“什么人?“
她豁然回头,只见一个肥胖的脸颊,距离自己只有数尺,粗壮的五指正向自己抓来。
冯沉沉挺剑就刺,精钢软件在夜色下泛着寒光,十几朵剑花美丽而危险,往那矮胖子身上招呼。
只是这个矮胖子却远非吴应熊能比,指掌变化,从剑网中穿插而过,急点冯沉沉要穴。
第二十四章 吴世子宿命的悲剧
护卫们这才反应过来,各自挺刀就砍,可惜速度太慢,远水解不了尽渴。
曾柔焦急道:“师父,你快帮帮她,她是郑公子的朋友。”
司徒伯雷虎吼一声,一掌拍出,斜刺里跳出一个光头大汉,砰的对了一掌,各自后退。
“邓炳春,拦住他!”矮胖圆球大声说道。
冯沉沉和那矮胖圆球交手几招,顿时抵挡不住,正危急间,毛东珠大叫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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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踏出,拦在了冯沉沉前面。
矮胖圆球怒道:“为什么拦我?”
毛东珠道:“你想我死吗?你伤了她,我死定了。”
矮胖圆球道:“我抓住她,向郑克臧换取四十二章经,再用四十二章经向教主换豹胎易经丸解药,到时候你就安全了。”
毛东珠颓然道:“我中了凝血神爪,每七天都得特殊手法压制,否则全身血液凝结而死。而且,我们的女儿还在他们手中。”
矮胖圆球怒道:“那我更要抓住她,胁迫姓郑的小子放了你们。”
正要动手,只是这个时候冯沉沉已经跑开了,百余侍卫和王屋派高手把她团团护住,慢慢又退往大厅中。
矮胖圆球怒喝一声,身法竟异常的灵活,猛地高高跃起,脚上头下,从天而降的绕过护卫,再次抓向冯沉沉。
此时司徒伯雷还在和光头大汉邓炳春缠斗,剩下的人中冯沉沉和司徒鹤武功最高,可仍然远不及敌人,勉强对了一掌,噗的吐口血栽倒在地。
矮胖圆球双手抓冯沉沉肩膀,眼看危急之时,突听一声大喝,数道寒光直射过来。
矮胖圆球大惊失色,人在空中,勉力拧身横跳,嗤嗤两声,虽避开要害,但背上被划出两道血痕。
接着衣袂翻飞,人影闪动,冯锡范和李西华双双掠出,接住掷出的长剑,联手合攻矮胖圆球。
“他们结束战斗了。”
冯沉沉后怕不已,不过看到大厅中陈子平、风际中等人押着胡逸之、杨溢之、归二娘几人,顿时大喜。
曾柔扶起司徒鹤,一起来到大厅中,只见胡逸之等人均被点住要穴,吴应熊腿间血染一片,躺在地上似乎晕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赢了?”
陈子平道:“还得感谢沐王府的几位。”当下如此这般解说。
原来王屋派高手随冯沉沉一起出去观战,吴应熊心中转着诸般恶毒念头,一时慢了几步,等反应过时,竟已被方怡、沐剑屏前后截住。
胡逸之武功盖世,心中自有骄傲,所以先前交战时,不屑对两个女子下狠手,所以她们只是被点倒,没有受到伤害。
虽然方怡和沐剑屏武功也不高,不过出其不意之下,对付一个受伤的吴应熊,还是绰绰有余的。
吴应熊没来及反抗,长剑就架在了脖子上,要他命令胡逸之等人投降。
吴应熊稍有所迟疑,方怡想起这厮对自己的图谋,逼师哥无耻的出卖自己,顿时心中又痛又恨,毫不犹豫的一剑砍在吴应熊胯下。
吴应熊突遭此厄,痛的死去活来,忙不迭命令众人投降。
杨溢之不敢不奉命,刚一投降,早被风际中一掌拍翻在地。
胡逸之也是心神一乱,顿时落入了下风,等风际中帮李西华解决了归二娘之后,面对众人合围,也只能无奈被擒。
此时风际中几人正围杀矮胖圆球的属下,这帮人先前不声不响的,没想到关键时刻竟敢下黑手,自然让人愤恨不已。
片刻之后,十几个好手死伤殆尽,只剩光头大汉邓炳春,以及矮胖圆球还在苦苦坚持,可很快也被擒拿。
这场大战起的仓促,结束的也突然,以平西王府全军覆没告终,只剩下归辛树还在和李原大战。
这时雨渐渐小了,众人关心战局,冯沉沉道:“我们拿了归二娘母子,归辛树敢不束手就擒?”
冯锡范点头道:“归辛树势单力孤,武功再高也已不足为惧,不如我去助世子一臂之力。”
李西华阻止道:“先等等。以多欺少,传出去了毕竟不美。纵然我们愿意背负污名,但也得考虑世子的名声。”
冯锡范不悦道:“那你说怎么办?坐视世子苦战,万一有个闪失,谁负得起责任?”
李西华早就感觉到这位冯将军,对自己隐隐有敌意,心思略转,就知道原因所在。
无非是老臣对后起之秀的排斥,见自己初来乍到就大受看重,对方便觉得地位受到威胁,不能的想打压一下。
李西华并不在意,自己年轻,又刚加入这个团体,被旧人排斥不算什么,也不必强出头,未来几十年,还没有自己表现的机会?
不过他也不会一味退让,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尤其是关系到世子,哪怕被老人不喜,那也不能明知不妥还坐视不理,否则就有违忠君之道。
李西华笑道:“世子武功盖世,必是越战越勇。归辛树此前奈何不了他,越往后就越不可能战胜他。”
冯锡范默然无语,有心反驳,但也知道李西华的话很有道理,他也不好明目张胆为了反驳而反驳。
只得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出去观战,随时做好准备,万一事情不对,拼着一切代价,也绝不能让世子有损。”
李西华点头道:“这是应有之义。”
当下众人迅速接近交战那处屋顶,众人中以冯锡范武功最高,其次李西华,这人都是一流高手,跃上屋顶之后,一前一后,一瞬不瞬的盯着交战的二人。
此时李原和归辛树已经打了近半个时辰,彼此门路差不多熟悉,一拳一刀都是简单而直接,没有任何花巧,却蕴含了最高深的武学。
李原越战越勇,和归辛树相比,他输在经验浅薄,此前没有太多大战经历,一开始若非仗着极高妙轻功,说不得就要吃亏。
可他的优势也很明显,归辛树八十老翁,再怎么精神矍铄,实则也是精血枯败,体力衰微,比起二十年前,总体实力并没有多大进步。
所谓拳怕少壮,这种极耗内力和体力的武功,对老年人相当不友好。即便归辛树混元功炼的炉火纯金,破玉拳法熟极而流,终归也是要耗费体力和心力的。
他能激烈交战这么久,已经很了不起了,但越到后面,也难免筋骨疲软,不复初始勇猛。
李原刚好相反,他年轻力壮,精力旺盛,又有兵刃在手,越战到后来,经验越丰富,实则越战越强,归辛树一开始拿不下他,后面就更难了。
第二十五章 神拳落幕神龙现
但见刀来拳往,李原七杀刀法越发圆融如意,这在主世界入门级的武学,在这世界,却高屋建瓴,蕴含着无穷的潜力,威力提升几乎没有极限。
他见冯锡范和李西华到来,就知道下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他一心要会一会归辛树的目的也已经达成,当下不欲再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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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猛地一刀劈出,这一刀蕴含着他对七杀刀法中破军七杀所有的感悟。
这一刀法度森严、刀出如山之意境,霎时间仿佛手中刀变成了千万把刀,每把刀各归其位,各司其职,组成一片刀山,浩浩荡荡的撞了过去。
归辛树大喝一声,双拳猛地出击,亦是平生最强之招。
只听一声闷响,两人各自后退。
李原双脚像犁一样划过,所到之处,瓦片寸寸碎裂,拖出一条狭长痕迹。
归辛树踏步后退,脚步略微散乱,踩出一串的脚印,瓦片尽成齑粉。
冯锡范和李西华心中都是一喜,从两人姿态来看,高下已经很明显了。
归辛树伸出胳膊,原本只是被削去了下半截的袖子,此时手肘以下,片缕不存,竟给刀锋绞成了细碎的棉丝,纷纷扬扬落在屋顶。
“好功夫!”
归辛树长吸一口气,良久沉声道:“一代新人换旧人啊,二十年前我就有这感觉。今天一战,我知道我该退出江湖了,终究老了,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李原淡淡道:“我不过略胜一招而已,如果你年轻二十岁,我未必能占到便宜。”
归辛树道:“没有假设,输了就是输了,和年纪有什么关系?我归辛树不是输不起的人,你让我想起了小师弟袁承志,都是年纪轻轻就惊才绝艳,令人羡慕啊。”
李原沉默不语。
归辛树又道:“吴三桂百般讨好我儿,寻找天下名医给我儿治病,又送了心爱的白虎皮给我儿。我欠他人情,承诺帮他做一件事。”
李原道:“去五台山擒拿顺治帝?”
归辛树叹道:“是的。不过现在看来,我失败了。罢了,你把我那老妻和儿子放了,我退隐江湖,不再参与任何是非。”
一代名宿被自己逼的退隐,这个结果算是不错了,李原不会赶尽杀绝,否则归辛树搏命之下,自己这边很难全身而退。
再者归辛树虽有些刚愎孤僻,但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而且华山派在江湖上声名显赫,范不着无谓得罪。
他点头道:“就依前辈所言。”
归辛树拱了拱手,默默无言的下了屋顶。
他来到厅中,看也不看吴应熊一眼,解开归二娘母子穴道,一声不发的离开了。
“郑兄,没受伤吧?”沐剑声关心道。
李原笑道:“真气耗损严重,伤势倒是没有。”
司徒伯雷竖起大拇指:“世子爷真天人之姿也,神拳无敌归辛树都被逼退隐,天下还有何人是你对手?”
李原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武功比我高的人还是有的,我不敢说必胜的,也有那么几个。”
众人只当他是谦虚,心中更是佩服,心想年纪轻轻就已经横绝当世,身份还是如此的不俗,换了一个人,只怕早就志得意满了,可这位仍然虚怀若谷,光这份心性就胜过在场的绝大部分人,实在是了不起。
他们哪里知道李原所说的都是真心话,至少袁承志,以自己目前的武功,只怕是打不赢的,还有洪安通、何剔守、九难,能不能打趴下,还得交过手才知道。
更不用说高手如云的主世界,自己这点武功,真是弟弟中的弟弟,都不配给大佬提鞋的。
李原看了眼惨兮兮的吴应熊,不由哑然失笑,这位老兄可真够衰的,没了建宁公主,还是逃不过胯下一刀,似乎命中注定就是要做太监。
他又对司徒伯雷道:“多谢司徒老英雄仗义援手。”
司徒伯雷道:“惭愧,老夫也没帮上什么忙。”
李原道:“前辈谦虚了,王屋派的恩德,在下以后必有所报。”
司徒伯雷勉强笑了笑,闷闷不乐。
世子吴应熊成了这样,虽然自己看不起对方,可毕竟是名义上的下属,保护不力,只怕平西王要震怒了。
李原目光转向矮胖圆球,冷笑道:“瘦头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一家三口的性命不想要了吗?”
瘦头陀大惊:“你认识我?”
李原冷冷道:“不但是你,神龙教的人我都知道,是洪安通派你来的?”
瘦头陀冷冷一笑,沉默不语。
众人大奇,神龙教是江湖第一大邪派,不少人听说过大名,但打过交道的却一个也没有,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是神龙教的。
更吊诡的是,这人明明胖成肉球,为何叫瘦头陀?冯沉沉当即就问了出来。
李原道:“他原本是高高瘦瘦的,他有个师弟矮矮胖胖,合称胖瘦头陀。因吃了教主洪安通的豹胎易经丸,没来得及吃解药,就变成这样了。他那个师弟则变的高高瘦瘦。”
李西华诧异道:“世上还有这等邪药?神龙教果然够邪门。”
李原道:“豹胎易经丸本是洪安通炼出来返老还童用的,但无法控制药效,就变成这样,服下之后,一年之内大补,但一年之后不服解药,就胖的变瘦、高的变矮,粗的变细。”
瘦头陀又惊又怒,看向毛东珠:“你都跟他说了?”
毛东珠叹道:“公子爷比我还了解神龙教,他问你什么,你老实回答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瘦头陀哼了一声。
李原道:“你女儿在我手上,你相好的中了我凝血神爪,我劝你最好老实点。”
说着,在瘦头陀头上轻轻的抓了下。
“现在你也中了招,七天之后没有我出手压制,谁也救不了你。”
瘦头陀脸色变化,良久颓然道:“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李原道:“是洪安通派你来的?”
瘦头陀道:“是。教主得知你有五本四十二章经,已经大举出动来抢。我因担心毛东珠安危,请命打前站。”
第二十六章 俏丫鬟双儿
李原身怀四十二章经的事,天地会几百人都知道,他原本也没想过能保密,被神龙教知道了不稀奇。
“是邓炳春告诉你,毛东珠在我手中?”
“是。邓炳春假扮宫女潜伏宫中,你带走毛东珠时,他看见了。”
李原道:“洪安通在哪里?”
瘦头陀道:“教主去了五台山,他知道你也会去哪里。”
“带了那些高手?”
“夫人、五龙使、胖头陀、陆高轩等高手,还有精锐教众上千人。”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倾巢而出啊,本以为自己百多人很招摇了,可比起神龙教来完全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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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冷冷道:“可愿归降于我?”
瘦头陀脸色变幻,他需要豹胎易经丸解药给毛东珠解毒,若是归降了,就别想得到解药了。
可若拒绝,自己和毛东珠以及女儿已经是俎上鱼肉,只会死的更快。
一个是远虑,一个是近忧,俗话说火烧眉毛顾眼前,也只要如此。
“我愿归降。”
李原满意点头,淡淡道:“很好。豹胎易经丸解药你不用担心,如果你能说动胖头陀也来归降,我可以拿一本四十二章经,换取解药。”
瘦头陀大喜过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这位郑公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承诺,那是断然不可能反悔的。
他心悦诚服的跪下叩头:“属下多谢公子恩德,只要能解豹胎易经丸之毒,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原淡淡颔首,接受了瘦头陀效忠。
这个家伙武功不错,而且对毛东珠母女重情重义,把建宁篡在手中,就不怕他不老老实实听话。
四十二章经在别人看来珍贵无比,但对李原来说毫无用处。
宝藏埋藏地他一清二楚,并且已经开始秘密行动。
自己在明面上闹出各种动静,就是要吸引各方注意,好暗搓搓的挖宝藏。
至少神龙教是真的被自己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否则对方和罗刹国勾勾搭搭,要想挖宝藏,肯定瞒不住他们。
到时候神龙教高手,配合罗刹国大军,还真是万分棘手。
当然,五本四十二章经中藏得羊皮纸,他早已经取出来了,就算以后有人集齐了八本经书,对寻找宝藏也毫无用处。
“司徒老英雄有何打算?还去五台山?”
“等世子伤好一点之后,我打算送他回云南。”司徒伯雷苦笑着说道。
他们一方除了王屋派,可算全军覆没,还去什么五台山?
沐剑声寒声道;“司徒老英雄见谅,吴应熊与我等有不共戴天之仇,只怕不能让你带走。”
司徒伯雷叹道:“世子已经这样了,作为一个男人来说,生不如死。我没保护好他,终究有负平西王所托,还望小公爷网开一面。”
方怡冷笑道:“此人死有余辜,如果我们一定要杀他呢?”
司徒伯雷淡淡道:“那老夫只有得罪了。”
他不愿意对沐王府之人下手,但不代表怕了对方。
“你……”
方怡脸色一寒,手摸上了剑柄。
双方顿时剑拔弩张,李原道:“稍安勿躁,沐小公爷,我向你讨个人情,吴应熊暂时不能杀,我想用他换一个人。”
沐剑声道:“陈圆圆?”
李原道:“我一个朋友是陈圆圆的女儿,幼年失散,我想让她们母女团聚。”
冯沉沉噘嘴道:“该不会是阿珂吧?”
李原赞道:“你真聪明,一猜就中。”
冯沉沉脸如寒霜,冷冷道:“阿珂是吴三桂的女儿?”
“不是,是陈圆圆在三圣庵时,和另一人生的。这一点,胡大侠应该知道。”
胡逸之默默点了点头,叹道:“我在三圣庵外住了二十几年,圆圆在此期间,确实有过别的男人。”
至于那个男人是谁,他和李原都默契的没有说出来。
众人诧异,心想原来吴三桂也被戴了绿帽,就不知这老乌龟知不知道?但既然阿珂不是吴三桂的女儿,众人也就不再关注。
沐剑声道:“我们沐王府上下都是郑公子所救,恩比天高,既然吴应熊还有点用,那就暂且留他一命。”
沐王府其余的人也没有意见,方怡轻轻哼了声,也没说什么。
李原笑着道:“烦请司徒老英雄给吴三桂传个信,让他把陈圆圆送到台湾,我就把吴应熊还给他。”
司徒伯雷道:“老朽亲自走一趟,保证双方绝无虚假。”
李原道:“我看吴应熊对司徒老英雄嫌隙很深,等他回去了,只怕不利于你。我天地会在云南也有分舵,若有事,不妨找他们。”
司徒伯雷拱手道:“郑公子不必担心老夫,料想王爷正是用人之际,当不会听信谗言。”
李原不置可否,问胡逸之:“我把陈圆圆接到台湾母女团聚,胡大侠可否留下助我一臂之力?”
胡逸之道:“只要圆圆不在吴三桂手中,我是不可能给他办事的。郑公子看得起老夫,老夫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就有劳胡大侠了。”李原微笑点头,心中甚喜。
胡逸之可是和陈近南、冯锡范同一层次的高手,仅次于归辛树、洪安通之流,能为自己所用,是一个不错的臂助。
有陈圆圆在自己手上,就不怕他不卖命,这比直接干掉对方,要划算多了。但假若他不识好歹,李原当然也不会跟他客气,直接大刀伺候。
当下众人收拾一番,各找厢房休息,就在这时,后堂中忽然传来脚步声,片刻后,只见袅袅娜娜走出一群身穿白衣的女子,为首是个二十七八岁美貌少妇,脸色略苍白。
“妾见过各位英雄。”
李原拱手道:“可是这宅院主人?”
少妇道:“正是。先前因不知各位来意,我等一群女流暂且退避。想不到竟是台湾世子大驾光临,有失招待,还请见谅。”
李原道:“客气了。可是湖州庄家三少奶奶?”
少妇诧异道:“世子认识妾身?”
李原道:“有所耳闻。湖州庄家诗书翰墨之家,只因被吴之荣那奸佞陷害,落得满门男丁抄斩,女眷发配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不过听说半路失踪,想必就是各位了?”
三少奶奶脸色黯淡,叹息道:“世子果然耳目聪明,我的确是庄家的遗孀。”
当下众人各自见礼,三少奶奶道:“当年虽是鳌拜派人抄家,但鞑子皇帝也难逃责任。世子杀死狗皇帝,为我庄家报仇,妾身感激不尽。”
李原道:“少奶奶不必放在心上,鞑子戕害的汉人数不胜数,人人得而诛之。”
三少奶奶道:“恩公虽不在意,但对我庄家来说,却是天大恩惠。而且恩公反清复明,终将驱除鞑虏,到时候杀了鳌拜、吴之荣,我等未亡人更是无以为报。”
说着,指着身后一个娇俏丫鬟:“我看世子身边都是男人,也没个侍女侍候起居。我这个丫头双儿还算伶俐,就送给世子听用,算是代我等尽一份心,请万勿推辞。”
“这……”
李原打量了一下双儿,小姑娘十五六岁年纪,容颜俏丽,眼神明亮,透着一股聪明伶俐。
想到这小丫头武功不错,更是忠心可靠,任何情况下都对主人不离不弃,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他看了冯沉沉一眼,见她脸色平常,没什么不满,心中不由哑然。
自己真是多心了,这是古代,自己身份又是世子,三妻四妾都很寻常,更不用说只是个丫鬟了。
自己在台湾时,身边丫鬟可也不少,冯沉沉要是连这都吃醋,那也不用活了。
当下笑道:“少奶奶盛情,在下却之不恭。”
三少奶奶露出微笑,对双儿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郑公子的人了,我和庄家再也没有关系,你只需要对他一人忠心。”
双儿眼睛通红,拜道:“是,奴婢知道了。”
又对李原一拜:“奴婢见过相公。”
李原随手扶起,笑道:“不用多礼,也不用拘束,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他目光左右转了转,心想还真是巧了,韦爵爷七个老婆倒有大半都在这里,可惜大概率都和韦爵爷无缘了。
第二十七章 风起五台山
过了三天,众人继续往五台山行去。
临走前,李原找到曾柔,悄悄告诉她云南天地会的联络方式,并写了封信,假如王屋派有危险,可向天地会求救。
曾柔十分感动。
她知道师父脾气倔强固执,和平西王相处的并不和睦,再被吴应熊记恨,只怕真的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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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天地会这条后援,至少安全上多了几分保障,不由的连连感谢。
这期间,李原把吴应熊送到了青木堂秘密据点关押起来,至于他那个护卫杨溢之,被风际中结结实实拍了一掌,已经不治身亡了。
沐王重伤的人也送了回去治疗,剩余几个伤势较轻的,就一起去五台山帮忙。
路上非只一日,来到五台山脚下,却见沿途颇不平静,不时有大队人马出没,有的是鞑子官兵装扮,有的是江湖好汉,还有蒙古武士,XZ喇嘛,无形中透出一种紧张。
“各路牛鬼蛇神都来了啊。来得好,正好一次性解决了。”
李原心中冷笑着,他早就知道五台山会群魔乱舞,自己还揣着五本四十二章经一路招摇过来,除了明修栈道之外,也是要一会天下豪杰,磨炼自己的武功。
他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夺取龙气之外,修炼武功也是重中之重。
和归辛树一战,他收获巨大,这段时间加以消化,感觉比刚来那会儿强大不少,等真的败尽各路豪杰之后,任督二脉也该要通了。
众人在龙泉关外的阜平县,找了个大客栈包下来,一行人暂且入住其中。
他们一百多人到来,自然引人注目,李原心想,要不了多久,该知道的就都知道我来了,也不知师太那边如何了。
九难师太提前上路,要独自会一会少林寺的高僧,但李原并不看好。
少林寺或许没有绝顶高手,但一流高手最多,方丈慧聪,达摩堂十八罗汉,般若堂首座澄观等。
这些人单打独斗或许不敌九难,但人多势众,绝对没有哪一个高手能打败他们的联手。
刚住下不久,李原正在吃饭,忽然双儿走过来,说道:“相公,有一个叫陶红英的找你,说是九难师太的侍女。”
“陶红英?快请!”
片刻之后,双儿领着一个中年女子走了进来,对她说:“这就是我家公子。”
那女子苍白的脸色闪过一丝激动,纳头就拜:“郑公子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些天了。”
李原道:“我看你似乎有伤在身,莫非师太出了什么意外?”
陶红英颤声道:“公主她**Z大喇嘛桑结打伤,如今正在卢家庄疗伤。那些喇嘛四处搜寻,情况很危急。公主说只要公子到了,一切就不成问题了,所以我买了一个眼线,公子一来,我就急匆匆赶来了。”
众人都是一惊,九难师太武功绝顶,在坐的大多都不是对手,居然给XZ一个喇嘛打伤?均感匪夷所思。
李原道:“桑结虽是XZ密宗第一高手,大手印登峰造极,但他应还打不过师太,莫非有帮手?”
陶红英道:“是。他有师兄弟十三人,个个都是高手。还有普通喇嘛数百人,皇甫阁、巴颜等高手助阵,公主寡不敌众,受了重伤。”
“来了这么多喇嘛?”
李原微微一怔,饭也不吃了,吩咐道:“前面带路,我去见师太。”
“是!”陶红英大喜。
冯锡范道:“我们也去,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李原道:“冯师父留在这里坐镇,我带胡大侠、沐王府兄弟、天地会兄弟前去,人多了动静太大,反而不美。”
冯锡范道:“是。”留下瘦头陀、毛东珠、李西华、冯沉沉、双儿等人坐镇后方。
过了龙泉关,就是五台山第一座寺庙涌泉寺,卢家庄就在涌泉寺旁边。
隔着老远距离,就见卢家庄里外人头涌动,一群黄衣喇嘛,以及十几个江湖客,正呼呼喝喝的,大声叫嚷着什么。
陶红英道:“不好,公主行踪泄露,他们找来了。”
忙急奔过去,却见眼前白影一闪,李原以更快的速度急掠而出,十数丈距离眨眼即过,猛地纵过围墙,就见院中一个青衣中年人带着四五个黄衣喇嘛,围着一个女尼猛攻。
那女尼正是九难师太,几个月不见,她仍然美丽依旧,不过此时脸色惨白,口角溢血,握剑的手不住颤动,面对几人的围攻,竟有些勉力支撑、危在旦夕的样子。
李原心中大怒,九难师太一看就是受了重伤,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几个二三流的人物竟也敢耀武耀威了。
他从高空中猛地跃下,人在半空,长刀已经出鞘,一抹寒光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直射在那中年人眼中。
“不好!”
中年人眼前寒光大盛,刀芒刺激的眼睛都睁不开,一抹发自内心的惊悸涌上心头,待要闪避,却感觉无论如何出招,都都不开致命一击。
他一声怒吼,猛抓住前侧一个喇嘛顺势一带。
嗤的一声,温热的液体喷在他脸上,一股血腥味冲鼻,吓的他亡魂大冒,大叫一声,急退三四步,抬眼一看,一个白衣少年长刀连闪,剩余几个喇嘛顷刻间非死即伤,惨叫着散开。
而被他用来挡刀的巴颜喇嘛,双目圆睁,眉心间一道血痕,尸体兀自还在抽搐。
中年人吓出阵阵冷汗,咽了口唾沫,涩声道:“阁下是谁?为何要趟这浑水?”
李原扶着精疲力竭的九难师太,冷冷道:“你就是蜀中人皇甫阁,桑结的走狗?”
皇甫阁惊惧道:“你认识我?”
李原道:“听说过,不过反正已经是死人了,是不是也没什么关系。”
刀光一闪,逼人寒意刺入皇甫阁肌肤,眼前一抹刀刃迅速放大,随即脸上一痛,陷入无边黑暗之中。
“师太,没事吧?”
院子中还有喇嘛和江湖客几十人,但摄于李原连杀数位高手的凶威,竟无一人敢冲上来报仇。
片刻后,大门口传来喊杀声,陶红英、胡逸之等人到来,二话不说,立刻痛下杀手。
这些喇嘛虽然都有功夫在身,但哪里是这一群高手的对手,不一会儿就溃散,各自大叫着逃命。
九难师太长吸了一口,缓缓道:“幸好你来得及时,再晚片刻,贫尼只怕要被宵小所害了。”
第二十八章 杀人越货洪安通
这时,胡逸之等人过来见过公主,沐王府的人都是神色恭敬,行礼拜见。
九难师太道:“贫尼已经是出家人,一些俗礼就免了吧。”
沐剑声道了声“是。”站起来,恭敬肃立。
九难师太一边调息,一边问:“你们也是为顺治而来?”
沐剑声道:“我等无能,朱五太子被吴三桂的人找到并抢走,我们在云南被吴三桂追杀,一路北上,又遇上了吴应熊,幸好郑公子仗义援手,否则沐王府已经全军覆没了。”
九难师太蹙眉:“又是吴三桂?此贼到了现在,仍不忘拿我朱家子孙为筹码,为自己谋取权势富贵,实在该死。”
沐剑声羞愧道:“是臣等无能,没能保护好太子。”
九难道:“吴三桂势大,你们敌不过他也正常。”
李原见她脸色惨白,说道:“师太先随我到阜平县疗伤,这些事慢慢再说也不迟。”
九难师太点点头,陶红英扶着,她边走边说:“我在BJ城外遇到了小时候的侍女红英,她原来一直在鞑子宫廷之中,还学得了一身好武艺,这回多赖她照顾。”
李原道:“师太是怎么和桑结交上手的?”
九难师太道:“我来到清凉寺时,桑结还没来,倒是蒙古王子葛尔丹带了几千人要抢顺治帝。我和他多番交锋,奈何他身处大军之中,一时无可奈何。”
“不久之后,少林寺群僧和鞑子官兵一起到来接驾,我们互相牵制,谁也没能带走顺治帝。”
“不过我和少林群僧交手,被十八罗汉围攻,又被澄观和尚打了一掌,受了伤就离开了,半路上遇到桑结大喇嘛,没想到他却是鞑子的人。”
“本来这时单打独头我也不惧,但他见胜不过我,就招呼师兄弟一起上,我中了他一记大手印,顿时重创,否则也不至于连几个小虾米敢来欺我。”
李原皱眉:“桑结什么时候和鞑子勾结在一起了?”
九难道:“从和他交谈中来看,似乎他先是和吴三桂勾结,要分鞑子江山。后来又被鞑子太皇太后说动,直接许给四川、青海、陇右之地,他就倒向了鞑子。”
李原叹道:“看来天下局势变化,鞑子也是恐惧了,不惜一切拉拢XZ。这么大的好处,吴三桂可给不出,既然能直接得到,桑结何必要和别人联手?”
九难师太道:“天下形势如何了?”
李原笑道:“一片大好。我台湾大军,先后扫平福建、广东、江西,正要进军两广,然后再攻略江浙,以横断长江。
至于吴三桂,也已经割据云南、贵州、广西,如果得知四川被许给了XZ,他只怕下一步就要入川了。”
九难师太欣慰一笑:“这样一来,南方半壁江山就光复了,北方实力不如南方,只要稳扎稳打,灭掉鞑子指日可待。”
李原道:“大势如此,各地汉人百姓无不箪食壶浆以迎王师,鞑子人少,统治根基薄弱,终究难以坐稳江山。”
众人说话之间,又回到了阜平县客栈,可是刚到这条街上,就见百姓匆忙逃窜,大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李原脸色一变,闪身过去,只见自家客栈外面,围了数百身穿黑白黄红青五种颜色衣服的年轻男女,人人长剑出鞘,激烈厮杀。
而在客栈之内,呼喝声不绝于耳,他几步之间,打出一条路,纵身而入,就见客战中一片混乱,好几个人影翻翻滚滚,恶斗激烈。
李原视线微微一扫,顿时把这些人看了个清楚,冯锡范以一敌二,和一个红衣老道、一个青衣老者正杀的激烈,勉强占着上风。
李西华的对手则是一个中年文士,高高瘦瘦的,武功却颇了得,一时也是难分高下。
瘦头陀毛东珠和一个高高瘦瘦的家伙,三人联手,敌人分别是穿黄衣、黑衣、白衣的老者,虽然胖头陀武功极强,可毛东珠差一截,勉强势均力敌。
“神龙教的高手……”
一看衣着打扮,李原顿时就认出了这些敌人,五个老者是五大神龙使,那中年文士是军师陆高轩,高高瘦瘦的头陀自然是胖头陀了,没想到还真给瘦头陀招降了。
李原目光在这些人身上一闪即过,真正忌惮的却是一群少年拱卫在中间的丑陋凶恶老者,神龙教主洪安通。
冯沉沉、双儿带领着侍卫们紧张应战,虽人数少,但这是侍卫久经训练,都精通战阵配合之道,应是顶住了数百人的围杀。
冯沉沉一见李原身影,顿时惊喜道:“大哥,你回来了,这些恶人是来抢经书的。”
李原目光冷冽,猛地一刀劈向中年文士陆高轩,却见眼前人影一闪,洪安通啪的一掌把他逼开。
“你总算回来了,再晚一会儿,老夫耐心耗尽,就要大开杀戒了。”
洪安通声音宏亮中带着一丝阴沉,一开口就露出一口黄牙,让他本就丑恶的脸庞,更是不忍直视。
他身边一个二十来岁少妇,容貌极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站在他身边,简直就是美女和野兽的组合。
李原冷冷道:“洪教主处心积虑啊,我才来不到两个时辰,你就杀上门来,是对经书势在必得?”
洪安通大笑道:“你说的对,老夫就是势在必得。八本四十二章经,我听说你一个人就得了五本,老夫不找你找谁?识相的快点交出来,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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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口气。”
九难刚走进客栈,一听此言,顿时心中一怒。
她没见过洪安通,不知对方武功如何,但却见过李原的武功,自忖自己全力出手,也不敢说能赢,普天之下,只怕只有远在万里之外的袁承志,才有必胜把握。
风际中闪身而进,大声道:“公子,让属下去会会他。”
“你不是他的对手。”
李原又洪安通道:“你要四十二章经也不是不行,拿十颗豹胎易经丸的解药,我就给你一本。”
洪安通一愣,冷笑道:“你是为了那个叛徒?可笑,杀了你,所有经书都是我的,我为什么要换?”
他大笑着猛地扑出,速度极快,双掌猛的拍下。
李原面沉如水,一刀斩了过去。
霎时间刀光如练,虚空中一线寒光如闪电惊雷,直劈洪安通。
第二十九章 拳比刀强
洪安通原本没把李原放在眼中,觉得这么个小年轻,就是从娘胎里开始练武,又能有多厉害,怎敌得过自己六十年的功力?
可两人忽然间交上了手,急若雷霆的过了几招,顿时心中凛然,知晓遇上了生平大敌。
他不敢再抱着猫戏耗子的心态,提起精神,双手翻飞,或拳或掌或指或剑,均是千锤百炼的极上乘武学,在他手中风雷赫赫、势大力沉,每一招都有开碑裂石的可怕威力。
李原一刀快似一刀,越来越纯熟的七杀刀法,展现出超凡的杀伐之力,每一刀都指向要害,偏偏无迹可寻,让人不知如何破、如何躲,只能以硬实力硬碰硬。
他们两人的战斗,比之其余人又声势浩大多了,周围的人纷纷避走,不敢靠近战圈。
此时风际中等人加入战团,胡逸之长刀出鞘,直取陆高轩,不过三五招,就和李西华联手逼的陆高轩险象环生。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片刻后人潮涌动,只见数百名XZ喇嘛突然杀了进来,最前面的一十三人最是凶狠,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不好,是桑结!”
九难师太脸色连变,胡逸之已经把陆高轩杀的手忙脚乱,眼看就要拿下,忽见眼前黄衣闪动,桑结双手结印,猛地拍向他胸口。
“敢杀我的人,我管你是台湾的还是云南的,都给我死。”
胡逸之只得弃了陆高轩,和桑结大战起来,二人武功差相仿佛,短时间很难分出胜负,但桑结却有十二个师弟,人人功夫不俗,胡逸之陷入重围,顿感难以招架。
密宗喇嘛练有合击之招,联手对敌时,威力倍增,原著中六个喇嘛就逼的九难师太灰头土脸,更何况此时是十二个人?
风际中、徐天川等人眼看不对,急忙杀上来帮忙,总算勉力支撑。
但那数百喇嘛加入战团,整个客栈里三层、外三层被包围,王府侍卫人少,顿时难以抵挡,虽有沐王府众人出手,可还是被层层绞杀。
这还不止,片刻后,众喇嘛身后居然又涌出数百鞑子官兵,为首武官高喊道:“御前侍卫统领多隆见过洪教主,太皇太后有诏,洪教主如果肯受招安,愿赐予山东之地以立国,洪教主意下如何?”
洪安通哈哈大笑:“太皇太后倒是大方,我听说她以四川、青海等地割给XZ,又把山东割给我?好,我接受招安了,量她也不敢哄骗老夫。”
多隆大声道:“台湾和云南的反贼不知死活,太皇太后诏各方豪杰共讨之。
山西之地已割给蒙古葛尔丹王子。王子随后就来,今番大家联手,把这干刺杀先皇的反贼一网打尽,然后再助太后除掉鳌拜,太后的承诺必然有效。”
洪安通狂笑道:“太皇太后豪爽,洪安通就答应她这个条件,这小子的脑袋,我要了。”
李原面沉如水,没想到太皇太后这么大魄力,眼见江山快要不保,索性直接作为筹码,招来群狼助战,这下似乎有点失控了。
不过也是没想到九难师太掉链子了,否则有他们两个在,还真不怵这些人。
他朗声一笑:“就凭你们也想取我的人头?不自量力。”
就在这时,身后黄影闪动,一只手掌悄没声息的拍向他后背。
眼看就要拍中,李原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突然旋身出拳。
他身法快到了极点,自炼成神行百变之后,当世能在轻功上超过他的几乎没有,便是洪安通也差了许多。
在这间不容发之际,拳掌相交,隐隐然有龙吟震响,在主世界熟极而流的太祖神拳再发神威。
冥冥中精气神仿佛轰然一震,那天杀死康熙吸收的莫名力量瞬间涌动,一股奇妙的感觉再度浮上心头,仿佛宇宙山河,都只在一拳之间。
只听一声闷雷般的震响,客栈内外众人齐齐一震,仿佛耳边响起了一个炸雷,武功高的还好,只是有刹那失神,武功低的,则头昏脑涨,仿佛被当头敲了一闷棍。
“噗嗤……”
桑结受这盖世神拳一击,大手印神功瞬间被逼的倒卷而回,浩浩荡荡的拳劲推动自身掌力,两股恐怖的力量震的他直接飞出数丈之外,人还没落地,大口的鲜血狂喷而出。
“这……好可怕的拳劲。”
陆高轩咽了口唾沫,看向李原的眼神,震怖不已。
他刚才在胡逸之刀下险象环生,便知这个老农似的家伙武功比自己高了不少,可桑结却是能和胡逸之并驾齐驱,居然在偷袭的情况下,被人一拳差点打死,委实不可思议。
受震动的不止陆高轩一人,许多人只知道李原刀法高绝,更胜百胜刀王,却没想到他的拳法似乎更胜刀法,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只有九难师太稍镇定,他在福建时,和李原交过手,知道这位世子爷拳法高明,但刚才一拳,似乎比那个时候威力更胜一筹,不知是以前故意藏拙,还是有了什么机缘。
李原毕竟是在和洪安通大战,在这样的高手面前,任何一点倏忽都足以致命。
虽然他算计得宜,千钧一发之间打残了桑结,但洪安通拍向后心命门一掌已经贴身。
李原大喝一声,身躯一矮,像一味滑溜的游鱼,但躲过了死穴,却被拍中了肩膀,势大力沉的一掌,顿时肩膀剧痛,掌劲直逼心脉。
好在不是直接打中心口,主世界修炼十几年的太祖神拳无名心诀自动运转,冥冥中那股力量顿时更加活跃,周流经脉之中,将掌劲驱除。
“噗!”
一口淤血吐出,李原脸色一白,精神却更加振奋,大笑道:“世人只知道我刀法高明,却不知我最拿手的从来就是拳法。和归辛树一战我忍着没用,等的就是今天。桑结,凭你也想取我首级?回去准备后事吧,谁也救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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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结被喇嘛扶起来坐着,面如金纸,心脉早被两股大力震断,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了。
他神色灰败,心中恐惧后悔交织,他原本和师弟们围杀胡逸之,就算有风际中几人帮忙,也自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把这位刀法高手毙于掌下。
可他担心神龙教的人得到李原首级,那自己想要以这泼天大功,换清廷支持自己做第三活佛的谋划就难以如愿,所以让师弟拦住胡逸之,自己不惜自降身份去偷袭,没想到一脚踢到了铁板上。
这下子不但活佛梦破碎,连性命都不保,他心中升起一股对死亡的恐惧,不由的又连连吐血。
第三十章 教主夫人
洪安通脸色难看到极点,这小子和自己交手时,竟然敢不出全力,更是趁机击毙了桑结,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同时也是忌惮不已,自己狠狠一掌拍在他肩膀上,竟只是吐了口血完事?
看起来似乎伤很重的样子,可对他们这样的高手来说,但看那血的颜色和状态,就知道是淤血,五脏根本没有被重创,自己掌力反而随之被吐出来了。
“杀,杀光他们!”
洪安通怒发如狂,神龙教弟子齐齐高喝:“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个个眼神狂热,连武功竟然都大幅增长,顿时杀的沐剑声、方怡、双儿等人抵挡不住。
XZ喇嘛见大师兄重伤垂死,也个个如丧考妣,可见神龙教的人如此疯狂,好似走火入魔一样,不计生死的向敌人扑杀,甚至以命换命,顿时既震骇,也受感染,大叫道:“给大师兄报仇。”
纷纷杀向王府护卫。
多隆也指挥鞑子官兵助战,王府侍卫顿时死伤惨重,沐剑屏和冯沉沉都受了伤。
李原虽在和洪安通大战,但也不得不分心眼观六路,眼见己方情势危急,顷刻间就有自己所重视的人要伤亡。
他眉头一皱,猛地拳刀齐出,逼退洪安通,脚步连踏,移形换影之间,急往教主夫人苏荃扑去。
“快拦住他。”洪安通大惊失色,惊怒叫道。
五龙使、陆高轩等人各有对手,此时听到教主命令,拼着挨上一击,从各个方向拼命拦截。
李原长笑一声,轻功施展到极致,真如一道白色闪电在屋中穿梭,瞬间绕开各种拦截,掠到苏荃身前,一把抓了过去。
苏荃仿佛吓傻了,呆呆的毫无反抗,眼看就要落在手中,忽然只听锡环响动,一根九环锡杖斜刺里猛伸出来,横在李原和苏荃之间,锡环转动之间,笼罩胸前要穴。
李原一刀砍在禅杖上,激起一溜火星,刀刃顺着禅杖削过去,快若星火的锋芒,让禅杖主人不得不松手闪避。
李原左手一把抓住禅杖,顺势夺了过来,朝着前来捣乱的家伙猛地砸了下去,虽然没砸中人,却把厚厚的地板砸了个粉碎。
“阿弥陀佛,施主好功夫。老衲晦聪有礼了。”
一声佛号,宣告来人身份。
李原看这七老八十,穿着红色袈裟的老和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抡起禅杖,一招横扫千军,笼罩一大片区域。
这招也是太祖神拳的招式演变,虽号称神拳,实则也可以演化出枪、棒之势,势大力沉的一招,刚追上来的五龙使们纷纷闪躲。
晦聪老和尚眼皮直跳,不敢硬接,忙连退数步,身后十八罗汉一起上前,十八根木棒伸出来阻挡。
只听卡擦擦一迭声巨响,十八罗汉手中棍子全部断为两截,九环锡杖余势未衰,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砸在白龙氏钟志灵的大腿上。
顿时咔嚓一声,腿骨被打的粉碎,钟志灵摔在地上,抱着血肉模糊的大腿惨嚎不止。
如此赫赫凶威,顿时让余下的几人心跳加速,苏荃娇躯颤抖了下,似乎很是害怕,可不知为什么,就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吓傻了一样。
说时迟那时快,瞬息之间洪安通早已欺近,前有少林寺二十个高僧拦截,后有神龙教一种高手围杀。
李原陷入四面皆敌的局势中,所面对的任何一个敌人,放到江湖上,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手。
换了哪一位高手在此,都不可能抵挡得了这么多人齐攻,甚至连一招半式都挡不住。
越是危急时刻,他心中越是冷静,猛地把禅杖往少林群僧处掷去,势大力沉、罡风阵阵,少林和尚无一人敢接,各自飞快闪避。
李原对身后危机不管不顾,一掠上前,一把捏在苏荃喉咙上,这位教主夫人眼神惊恐,脸色惨白,显然惊吓到了极致。
就在这一瞬间,洪安通也同时欺近,结结实实一掌拍在李原后心,强大的掌劲直透内腑。
好在无名心诀催动内力护住心脉,尤其是那股从康熙身上吸取的莫名力量,更是消磨了近一半的掌力。
噗!
一大口鲜血喷出,李原感到五内如焚,背后中掌的地方痛的简直无法呼吸,五脏六腑都齐齐移位一般,顿时知道这回是真受了重伤了。
他心里不由苦笑,这老东西功力还真是深厚啊,比起归辛树丝毫不差,一掌就把自己打成残血,几乎失去战斗力。
好在已经拿下苏荃,他一口血全喷在苏荃胸前,淡红色胸襟顿时洇染一片,踏前一步,五指扣在苏荃咽喉上,森然道:“洪安通,你再动一下,我就捏断她的脖子。”
“住手,你敢伤她一根汗毛,我诛你满门。”
洪安通脸色大变,他对这夫人极为爱惜,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神龙教大权尽皆交在她手中,哪容得别人伤害。
同时心中更是惊骇欲死,这世上要害之地被他打上一掌不死的,至今没有一个,更何况刚才他含怒出手,使出十二分掌力,自信全天下没有一个人能挨上一下。
可这小子一连挨了自己两掌,居然只是重伤吐血,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心中对李原已经忌惮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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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啰嗦,让你的人都住手。”
“好,都给我住手。”
神龙教的人顿时僵在原地,连动一下指头都不敢,王府的人却不客气,趁势一顿砍杀,顿时一片片的教众惨死,但即便任人宰割,他们也不敢违抗洪安通的命令。
洪安通眼角抽搐,虽然也有些不舍辛苦培养的教众,但也没太放在心上,死了也就死了,只要自己和夫人还在,有的是功夫重新训练。
李原冷笑道:“让XZ喇嘛和鞑子也住手,否则我杀了她。”
他手一紧,苏荃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洪安通大叫道:“都住手,谁敢再动,我杀他满门。”
大喇嘛和鞑子官兵可不会听他的,兀自一味猛攻。
洪安通大怒,猛地扑出,双手接连出击,但听啪啪声响,惨叫不绝于耳,片刻之间,十几个喇嘛摔倒在地,尽皆气绝身亡。
剩下的人又恨又怒,被杀了十几个伙伴,众喇嘛怒火中烧,眼见洪安通还在大肆屠杀,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朝着洪安通杀来。
第三十一章 跳出重围
“杀,杀光这些喇嘛。”
顿时间神龙教余下的人劫后余生,接到教主命令,发了疯似的开始砍杀周围喇嘛,原本的盟友,在这一刻彻底火并,只杀的血流成河,惨烈无比。
李原冷冷的看着,他早就知道苏荃对洪安通十分重要。
原著中洪安通和瘦头陀、许雪亭、陆高轩、无根道人、张淡月几人同归于尽,就是受了苏荃离他而去的影响,导致心神大乱。
否则这五个高手全死了,也必然是杀不了洪安通的,所以苏荃就是他的软肋,掌握了苏荃,洪安通暂时不足为虑了。
神龙教和喇嘛们打成一团,鞑子官兵面面相觑,不知是该继续进攻,还是停手。
若是进攻,生怕惹怒了洪安通,进一步爆发火并,若是停手,这么好的机会,实在不容错过。
多隆满脸纠结,眼神在李原身上看了片刻,一咬牙:“杀,杀光这些反贼。”
“找死!”
冯锡范勃然大怒,这时候他的对手都跑去和喇嘛火并了,他反而腾出手来,和胡逸之、李西华三人,像一个箭头一样,猛地杀入鞑子官兵之中,直往多隆冲去。
多隆身边有一群御前侍卫,官兵众多,他本人武功不错,冷笑连连,并不认为功力消耗很大的几个江湖高手,就能杀百数百精锐官兵。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大量的就脚步声,一把声音叫道:“围起来,放箭,所有反贼,一个都不许放过。”
多隆大喜:“是葛尔丹王子,哈哈,自己人。”
李原大喝道:“葛尔丹,多隆,你们想要四十二章经么?想要的话,就听我的,否则我直接毁了经书。”
他左手刀挟持苏荃,右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震开布之后,五本四十二章经托在手中,只要内力一运,就能将其震成碎片。
多隆脸色一变,忙道:“住手。”
四十二章经关乎到满人龙脉,这是泼天大事,万万不能有失,哪怕为此放跑几个反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葛尔丹在外面听到了,也忙吩咐住手,带着护卫走进来一看,立时盯着五本经书移不开眼。
洪安通这个时候也停了下来,眼中凶光闪烁,对李原又恨又气,自己心爱的夫人和心心念念的经书,全都在对方手中,自己被要挟无可奈何,这对一向生杀予夺惯了的他来说,简直难受之极。
李原沉声道:“放我们离开,经书是你们的。”
多隆道:“放你们走了,谁知道你还会不会把经书给我们?”
李原道:“我说到做到,还不屑于对你这鞑子毁约。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先给你一本。”
多隆脸色阴晴不定,葛尔丹道:“我们有三方人,你应该给我们每人一本。”
李原爽快道:“如你所说。”
右手轻轻一抖,三本经书各自飞起,毫厘不差的落在洪安通、多隆、葛尔丹三人手中。
李原也不怕他们拿到一本经书后翻脸,要是一本都没有,还可能翻脸,可已经得到一本了,只会对剩下的更渴望。
在没有人能阻止他毁掉经书的情况下,他们只会更容易妥协。
果然,三人对视一眼,多隆道:“好,我相信郑小王爷的信誉。”
各一摆手,神龙教众、众清兵、蒙古大军,依次分开一条路。
李原押着苏荃,冯锡范、胡逸之、李西华、风际中,环绕前后左右,带着剩余的三十多护卫,已经多有创伤的众高手,缓缓退了出去,然后翻身上马,一路奔驰。
李原押着苏荃一起骑在一匹马上,洪安通看他们一前一后仿佛情侣相拥的亲密姿势,脸色涨红,气的三尸神暴跳,怒吼道:“放了我夫人。”
李原道:“等我安全了,自然会放了她。”
他骑在马上却没有走,命令众人先退,眼看众人疾驰出阜平县城,又过一阵看不见人影,基本安全之后,才朝已经忍耐到极点的三人大笑道:“经书给你们。”
猛地一掷,两本经书像离弦之箭一般,嗖的一声,飞入蒙古大军之中。
洪安通大喝一声,身躯纵起,大鸟一样追着经书而去。
多隆不甘落后,大声道:“快去抢经书。”
属下御前侍卫也跟着冲进了蒙古官兵之中。
葛尔丹脸色铁青,怒道:“这是我的经书。”忙吩咐蒙古大军列阵拒敌,以保护经书。
可洪安通何等武功?
经书刚落入蒙古军队中,他就像苍鹰一样落了下来,一顿拳脚,击毙十几个官兵,把两本经书抢到手中,复又纵掠而出,双脚在人头上连点数下,跳出了军阵之外。
这时李原打马狂奔,已经跑到了十几丈之外,洪安通正要追,多隆和葛尔丹不甘心经书落入他手中,指挥大军围剿过来。
洪安通一把夺过一支长矛,大喝一声,使出十成功力猛地掷过去,长矛如离弦之箭,嗖的一声插向李原后背。
李原听到背后破空之声,一回头,就见锋利的矛尖距离自己不过几尺。
他身子一扭,斜跨马背之上,不敢横斩,否则就是斩断了,两截仍会一起往前飞。
他抽出削铁如泥的匕首,一刀劈向矛尖,从中间将长矛一分为二。
可被劈成两片的长矛余势不衰,仍向前扎去,直刺苏荃粉背。
苏荃也听到身后动静,扭头一看,两片长矛扎过来,闪避已是不及,眼看立刻就要被刺穿两个血窟窿,不由脸色惨白。
李原刀仍劈在矛杆之中,眼见此景,手腕一抖,刀身顿时在寸许之内左右震动,两片矛杆瞬间张开,擦着苏荃柔软的纤腰两侧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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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李原闷哼一声。
他内力震动刀身,本就受创的经脉雪上加霜,顿时传来针扎火烙一样的剧痛。
“喂,你没事吧?”
苏荃焦急的问道。
这次李原受伤纯粹是为了救自己。
她没想到李原会这么做,原以为是必死的。
其实到了这个程度,她这个人质作用减弱很多了。
就是死了,那也是洪安通自己杀的。
他明知道那一矛飞过来,两个人都有危险,还要这么做,无非是能杀一个是一个。
哪怕死的是苏荃,也好过自己老婆被人掳走,孤男寡女说不定会名节俱失,让他做了龟公。
与其如此,还不是杀掉。
苏荃对洪安通的心思一猜就中,忍不住心中暗恨。
第三十二章 龙虎交汇
李原紧紧抱着苏荃的腰,不让自己摔下去。
苏荃浑身僵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男人亲密接触,不由的心跳加速,脸红耳热,一时也无心策马。
就这么信马由缰的跑了一阵,李原在马上无法静心调息,伤势越来越重,突然从马上掉了下来。
苏荃吃了一惊,立刻从马上跳下来。
她走进几步,问道:“你怎么样了?”
“带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要疗伤。”
苏荃松了口气,俯下身子把李原抱了起来,居然是公主抱的方式。
她虽是女流,但武功颇高,一个成年男子抱在怀中,也没有多大压力。
李原哭笑不得,曾几何时,自己不止一次这样抱过女人,可此刻居然反过来被一个女人这样抱着?
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俘虏,可现在怎么看,都更像自己是她的俘虏。
这是一片树林,那马胡乱奔跑,也没个方向,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不久之后,找到一个山洞,里面很是干燥,还有个石台,似乎以前有人住过。
苏荃把李原放在石台上,见他直接盘坐起来,毫不避忌的开始入定导气,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微笑,淡淡道:“你倒是放心我,就不怕我趁你虚弱一刀杀了你?别忘了,你可是抓走我的坏人。”
李原道:“我知道你不会,如果不是你配合,装出吓呆了的样子,我想抓住你还没这么容易呢!”
苏荃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对,我故意让你抓的,你知道原因么?”
李原道:“你恨洪安通,想让我帮你杀了他。”
苏荃盯着他看了半晌,幽幽道:“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不愧是名震天下的少年英雄,江湖上像你这样的男子,大概是没有第二个了。”
李原笑了笑,默默的接受了她的赞美。
苏荃道:“我恨洪安通,从他逼我嫁给他那天起,我就无时无刻不盼着他死。可是他武功盖世,又精通毒药,我根本没办法杀死他。
直到你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
你的武功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你的势力是神龙教难以企及的,你的年纪足以做他的孙子,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不可能斗得过你。”
李原嘴角抽了抽,没好气道:“如果你去掉第三条的话,我会很高兴的接受你的夸赞。”
苏荃掩口一笑,风情万种,她妩媚的白了李原一眼,接着说道:“所以我想助你一臂之力,只要你能帮我杀了洪安通,让我做什么都行,包括以身相许。”
李原轻笑道:“看来我长的还算对你的眼,否则就该发个好人卡,然后小女子来世再结草衔环,报答公子您的大恩大德了。”
苏荃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妩媚一笑,说道:“你这样百年难出一个的奇男子,家世又好、品貌又好,武功又高,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
“你也喜欢?”
“我说我也喜欢,你信么?”
“不信。”
李原干脆的回了两个字,就不再多说。
此时他内心已经宁静,闭上眼睛,开始按无名心诀搬运周天。
苏荃目光在他脸上注目一会儿,不由叹了口气,屈膝坐在洞口,给他护法。
天色渐渐阴暗,李原搬运小周天之后,伤势开始恢复。
他一运无名心诀,体内那股吸取自康熙的奇异力量就开始涌动,仿佛融汇在精气神之中,充满一种阳刚博大、化生万物之感。
这股力量在经脉中每走一圈,伤势就好上一分,渐渐浑身上下充满一种燥热的阳亢之力,纷纷往下腹处汇集,心中像是有团火苗在烧。
夕阳黄昏之下,淡黄的阳光照在洞中,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外衣,配合着如玉的容颜,以及光泽的肌肤,仿佛一块美玉,温润通透,清俊隽永。
苏荃偏头看着他,像是欣赏一抹撩人心弦的风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真是如圭如璧。
鼻中忽然问到一股香味,如麝香又像檀香,非常好闻,她忍不住顺着香味走过去,蓦然发现,竟是从李原身上散发出来。
她走近李原,这香味越发浓郁,闻了几口,心中不由旖念从生,脸颊发烫,娇躯酥软。
就在这时,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她一愣,就见眼前之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双目中灼热的火焰像要燃烧自己一样。
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只手忽然用力,把苏荃娇软的身躯一下带到石台上,随即一个滚烫的怀抱贴了上来。
日落月升,天色黑了又亮。
李原早已经醒来了,他躺在石台上,身边还有一个赤果玉人沉沉睡着,脸上犹有泪痕,显然娇花初绽,又遇上昨晚那种状态的自己,很是受了一番折腾。
他此时回想起来,也知道昨晚状态很不对劲,似乎那团奇异力量充满全身,使得阳火亢燥,行为刹那失控。
他本来是冷静的性子,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很讨厌,细细思索之下,心中有些猜测。
那团奇异力量,应该就是龙珠汲取的龙气,自己杀了大清真龙天子,其一身龙气有不少被自己掠夺了。
可是这龙气却不完全受自己控制,穿越过来之后,龙珠也没有再出现过。
只有自己运转太祖神拳及其附带的无名心诀时,才会激起龙气反应,使其为自己所用,发挥出莫大的威力。
如此说来,太祖神拳必然藏着什么秘密的,至少对自己来说是如此。
在主世界中,他常听说太祖神拳如何如何了不起,赵太祖以此拳镇压天下,打下四百州疆域,令三教俯首、妖魔退避,一时威震四夷八荒。
可就是这样一尊动辄劈山断海,几乎无敌于天下的盖世强者,在登基十几年后,忽然中道崩殂,死得不明不白。
太宗继位后,太祖神拳不知何故,忽然刊行天下,允许所有武者学习。
只不过这样盖世无敌的拳法,似乎只有在大赵皇室手中,才能焕发超绝天地的威力。
普通人无论怎么练,威能也就普普通通,唯一可以称道的,就是永不掉队。
不管哪个境界的武者,都能修炼这套武功,并且在任何境界都能发挥匹配的威能,只是相对那些神功秘籍,显得十分普通罢了。
可李原分明感觉自己的太祖神拳,汲取了龙气之后,威能大增,虽还比不上一些神功,但若自己持续吸取龙气,最后会不会展现出天下无敌的风采?
可是一个非大赵皇族的人,为什么能利用龙气,并发挥太祖神拳的真正威能?为什么自己从小到大,什么武功都可以不练,唯独太祖神拳非炼不可?
李原感觉到自己似乎并没有看起来那样简单,或许涉及到一些大秘密。
李原心中掠过一些念头,那龙气昨晚亢奋让自己难以把持之后,今早醒来,仿佛已经融合在自己血脉灵魂深处,再也不是此前那般飘忽隔阂。
自己实实在在的能感觉到,只要心念一动,那股力量就涌动出来,特别是太祖神拳上,更能爆发出更强大威力。
这是掌控自如了。
这么一想,昨晚一夜荒唐倒也不亏,实力增长是实打实的,阴阳和合之后,内力更加精纯,任督二脉丝丝松动,随时都有可能冲关而过。
就在这时,李原感觉到怀中玉人动了动,他低下头,对上了一双清亮妩媚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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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荃有些羞涩,也有些无措,坐起来别过身子穿好衣服,叹道:“你准备怎么对我?”
李原道:“自然是长相厮守了,我不瞒你,我今后要为郑家开枝散叶,肯定不止一个女人,但你确实是我第一个女人,等以后我当了皇上,后宫之中必有你一席之地。”
“皇妃么?”苏荃低低自语,心中有些恍惚。
她倒不质疑李原能不能当皇上,这是很明显的,台湾大军横扫南方半壁,至少也能三分天下,难道郑氏打下的江山,真要还给老朱家?
怎么看郑氏父子都不是给别人做嫁衣的人,台湾自成体系,根基早成,老朱家在其中可没有多少影响力。
她幽幽道:“皇妃不皇妃的,其实也没什么。”
李原握着她的手,“我明白,但我现在确实没有太多时间儿女情长。但我承诺你,卿若不负我,我此生不负卿。”
第三十三章 冤家路窄
太阳升起来,李原和苏荃在附近一条小溪中梳洗一下,摘了些野果子吃,就准备回去。
就在这时,突然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听声音,显然是大队人马。
“是不是你的属下找来了?”
“有可能,来人中有几个高手。”
可等前面出现人影时,苏荃面色大变,惊叫道:“是洪安通。”
洪安通也看见了他们两个人,视线定格在十指相扣的手上,顿时怒发冲冠,大吼道:“你放开她。”
说话之间,人已经凌空而起,双脚连续踩踏树枝,鹞子一样掠过来,一掌拍向李原头顶。
李原一拳击出,拳掌相交,一声闷响,洪安通脸色一红,倒翻两丈之外,落地之后,又蹬蹬退了三步。
他脸色铁青,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你伤势竟然好了?”
心中又骇又怒,这小子昨天受了自己两掌,原以为就算不死,也该卧床许久才行,可只一夜过去,就立刻生龙活虎,功力似乎更胜从前。
李原直接揽着苏荃的腰,大笑道:“这都是阿荃的功劳。”
洪安通看着李原的咸猪手,双目仿似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苏荃很是乖巧的任由李原抱着,小鸟依人般的依偎着,微笑道:“你不都看见了吗?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从今以后,不要叫我夫人了。”
她笑靥如花,神色之间没有半点勉强,显然是心甘情愿的。
上百神龙教众面面相觑,看向教主的眼神就有些怪异了,不过摄于洪安通凶威,没人敢表现出异常。
“贱人!”
洪安通啊的大叫一声,心中羞愤到了极点,仿佛看到天下人对自己的百般嘲笑,男人的尊严,教主的威严,此刻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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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笑道:“洪教主,多谢你千里迢迢,把阿荃送到我的身边。更要谢你强娶阿荃这么多年,从来没碰过她。为了感谢你,我决定待会儿给你一个干脆。”
这下神龙教众目光更怪异了,原来教主和夫人居然有名无实?难道教主老了,那方面功能不行了?
一想到这里,洪安通身上仿佛有光环被剥落,往日人人恐惧,个个奉如神明的形象渐渐动摇,众人似乎猛然发现,这也不过是普通糟老头子,甚至某方面还不如一般人。
连男人最根本的能力都不行了,那还算真正的男人么?就算武功再高,也不过是被带了绿帽子的笑柄罢了。
洪安通虽没有回头,但众人目光若有若无的扫在身上,真是有如被剥光了衣服,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向来骄傲爱面子,可此时却里子面子都被践踏到泥淖里,心中之羞恼,简直倾三江五湖也冲刷不掉。
他猛一回头,眼神凶恶嗜血,教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忙不迭低下头去,有几个反应慢了,就见人影一闪,惨叫连连,被洪安通拍碎头颅。
“杀,给我杀了他。”
洪安通怒吼大叫,教众被他凶威所摄,大喊着杀向李原。
洪安通看向苏荃,叫道:“夫人,是不是这小子强迫你的?我不怪你,只要你肯回头,我们依然是夫妻。”
苏荃脸上露出憎恶之色,大声道:“不,是我自愿的,是我勾引的他。洪安通,我从来没把你当成丈夫,从你强逼我嫁给你那一刻起,我无时不刻不想杀了你。”
“啊,贱人,我要你死!”
洪安通彻底暴走,大怒着飞扑而至,凶猛的掌力连连拍出。
李原面对上百人围杀,其中不乏陆高轩、许雪亭这样的一流高手,但他怡然无惧,踏前一步,对苏荃道:“你退后,今天我就了结了这厮。”
“嗯!”
苏荃虽然心中有些担心,但不表现出来,给了一个我相信你的眼神,然后退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李原深吸一口气,双拳抡起,太祖神拳心诀拳势油然而生,遍布血脉灵魂中的龙气瞬间沸腾,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气充盈心中,虽面对百人之敌,却仿佛都是土鸡瓦狗。
砰!
一拳击出,洪安通猛烈一掌,仿佛面对奔腾黄河,一股恐怖的拳劲汹涌而来,自己掌力刹那溃散,拳劲余势不衰,逼的他连退三四步,噗的口角溢血,竟已受了内伤。
“啊,这怎么可能?我要你死啊!”
洪安通狂怒大叫,无法接受自己敌不过这个让自己尊严丧尽的臭小子的事实,不顾伤势,又势如疯虎的猛扑上去。
李原哈哈大笑,神行百变灵动无比,在上百人包围中闪电穿梭,所到之处,一片惨叫,手下几乎无一合之敌,神龙教众割麦子似的连连倒地。
陆高轩、许雪亭、无根道人、张淡月几人都是一流高手,放在江湖上,绝难找到对手。
可此时在李原手下,也不过三拳两脚,就抵敌不住,幸好几人互相照应,又有洪安通插手,才勉强支撑。
李原内力奔腾不息,混合了龙气的拳劲,带动内息游走奇经八脉,每走一圈,就壮大一丝,原本松动的任督二脉关卡,也更摇摇欲坠。
随着战斗进行,神龙教普通弟子越死越多,几大高手的压力更沉重,接连和李原神拳对撼,他们各自内息紊乱,五脏震动,都被震出不轻的内伤。
无根道人叫道:“教主,此贼凶猛,要不咱们先撤,以后再来报仇?”
洪安通怒道:“谁说我败了?我要杀了他们。谁敢再说撤退,按叛教之罪处死。”
无根道人说道:“那我们缠住这厮,教主去把夫人擒下胁迫这小子。”
洪安通道:“好,你们缠住他。”
身子扑出,直往苏荃而去,双掌蓄起强大内力,打算一掌拍死这个贱人。
李原脚下急转,却被无根道人几个死死缠住,不由大怒,眼见黄龙使殷锦武功最弱,又最怕死,当即一招云龙探爪,右手似爪似拳,直扣殷锦天灵盖。
这一式云龙探爪,虚虚实实难以捉摸,是集阴阳奇变于一体的杀敌绝招,瞬息之间,已经按到了殷锦头上三寸之地。
殷锦吓的亡魂出窍,大叫道:“别杀我。”
李原充耳不闻,一把抓住殷锦头颅,猛地掷出,像炮弹一样砸向洪安通。
洪安通不得不中途变招,蓄力十足的手掌,直接拍在殷锦头上。
殷锦惨叫一声,直接跌落在地上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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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群敌授首
“教主?”
无根道人,陆高轩等人不敢置信。
教主明明可以接下殷锦,却居然直接一掌拍死了?
这可是当年一起创教的老兄弟啊,居然毫不犹豫的说说杀就杀了,自己等人在教主眼中,难道都是草芥?
这一刻,剩下的几人心中一片寒凉,各自升起兔死狐悲之情,一时间出手都慢了许多。
苏荃却对洪安通心思摸的透彻,她大声道:“你们还看不明白么?在这老贼眼中,所有人都该死。就算今天你们赢了,他也会杀了你们灭口,免得他的丑事传遍天下。”
陆高轩等人心中难受,但也心中恍然,明白苏荃说的是实话,一时心绪混乱,不知该不该继续打下去。
李原却不在乎他们心思,趁着这刹那混乱,一式青龙出水斜飞而出,双拳猛地砸在黑龙使张淡月胸口上,顿时胸骨碎裂,五脏粉碎,尸体再次飞往洪安通。
“要么投降,要么死!”
李原留下一句话,如影随形,跟着张淡月尸体扑过去。
洪安通击杀苏荃的企图,再次被打断,听到苏荃称自己老贼,更是怒吼万丈。
他再次一掌次拍开张淡月尸体,可紧接着迎来了李原的盖世神拳。
“火龙焚天!”
太祖龙拳中攻击力强大的一招,直接和洪安通掌力相对,阳刚炽热的拳劲摧枯拉朽,沛然难御。
洪安通惨叫一声,鲜血狂喷,斜飞出去,一跤跌倒。
“我们愿降。”
陆高轩心中本来就没了死战的心思。
他们眼见李原魔神一样难以匹敌,连往日恐惧无比的洪安通都不是对手,自己剩下的三人必然更不是敌手,而且就算拼命胜了,教主也不会放过自己。
既然如此,何必还为洪安通卖命?既然对方接受投降,那还等什么?
而且对方身份高贵,权势滔天,投靠过去后,说不定以后还有富贵可享。
“叛徒!”
洪安通大怒,当即扑过来,举掌便打。
他一再受刺激,再加上接连受伤,脑子已经有些混乱,竟打算先清理门户。
赤龙使无根道人、青龙使许雪亭、军师陆高轩,都是神龙教的顶级高手,三人往日对洪安通有多恐惧,此时撕破脸后就有多痛恨,自不会坐以待毙,各出绝招反抗。
四人拳来脚往,招招搏命,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陆高轩三人虽武功高强,但比之洪安通又差了一大截,虽三个打一个,洪安通还受了伤,可竟仍然落在下风。
周围神龙教年轻教众们,本来就和教中老人不合,对洪安通也极为忠心,当下就有人上前帮忙,三人更是险象环生。
李原略一调息,见刚才一番酣畅淋漓的大战,龙气刺激下,功力运转如潮,任督二脉关卡就差一点贯通,当下大喝一声,一拳打向洪安通。
“这老贼交给我,你们把死忠分子清理了。”
“是!”
陆高轩三人正大感吃不消,闻言忙跳出战圈,杀向年轻教众们。
神龙教众元老团体和年轻团体争斗激烈,双方积怨极深,都是恨不得把对方杀的干干净净,陆高轩三人逮到机会,自不会手下留情。
有年轻教众痛恨夫人背叛教主,想要去杀苏荃,也给陆高轩三人拦住。
他们现在换了主子,可苏荃这昔日的教主夫人,摇身一变之后,仍然是压在他们头上的女主人,让他们不得不用心保护。
神龙教众被李原一番痛下杀手后,死伤过半,剩下的四五十人,已经难以威胁到三人的生命,随着时间推移,陆高轩三人越发轻松。
李原强势一拳击来,洪安通吃过两次亏了,再也不敢有丝毫大意,运起十二成功力,全力一掌应对。
砰!
一声巨响,宛若炸雷,洪安通身躯一颤,脸色涨红,虽然没退,但口鼻中溢出血来。
李原毫不停留,第二拳接踵而至,洪安通又是一掌迎出,这次退了一步,七窍中同时出血,脸色狰狞,宛若厉鬼。
李原感受着任督二脉关卡的震动,更没有丝毫停留,内力鼓荡,第三拳全力而出,没有丝毫保留。
洪安通眼中闪过疯狂之色,此时已受创极重,可对眼前之人的仇恨、嫉妒,让他恨不得同归于尽。
他口中念念有词,忽然脸上浮现一抹不正常的潮红,随之气势大盛,眼中精光明亮,仿佛吃了大补丹一样,呼的一掌派出来,罡风激荡,比起全盛时期更加恐怖。
“小心,他使用秘法透支了生命和潜力,实力比平常更添三分。”
苏荃脸色一变,忙提醒道。
李原心中也能猜到,神龙教教众基本都会这一招,每次无法胜过敌人,就会用秘法激发潜力,虽然实力短时间大涨,但却损害了生命根本,用一次就少活几年。
洪安通武功本就绝顶,此时用出这种秘法搏命一击,威力实在可怕,恐怕换了归辛树在此,也得退避三舍。
李原气势如虹,接连几拳猛攻,内力运转到极点,自不会退缩,迎着洪安通手掌击出。
轰的一声闷响,李原上身一晃,强大的拳劲被阻滞一瞬,随即绵绵不绝,如山河大地一样厚重的力量爆发。
洪安通强大的掌力瞬间溃散,拳劲直冲入奇经八脉,所过之处,经脉寸断,五脏粉碎,口中黑色污血喷出,带着大量的脏腑碎块。
“这……不可能……”
洪安通噗通栽倒在地,犹是不敢置信自己败亡了,双眼圆睁着不甘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死不瞑目。
李原拳劲如滔滔洪水一样倾泻而出,仿佛憋了许久的一口气吐了出来,只感全身通透,精神舒爽畅快。
在击溃洪安通的刹那,任督二脉猛地一震,随即豁然贯通,内力顿时飞速壮大,运行经脉由小周天变成大周天,每转一次,内力增强一份。
他只觉的四肢百骸,都被一种阳刚浩大的气充盈,每一个毛孔都无一不舒爽,恍惚之间,自己仿佛在天地间遨游,精气神从未如此疏阔通达。
他就势坐在地上搬运周天,这种仿佛天人合一的奇妙感悟,极为难得。
苏荃等人眼见洪安通被三拳打死,既觉得荒谬难以置信,又大大的松了口气。
无数年来笼罩在心灵中的一片阴影,今日被彻底被扫除,各自振奋难言,说不出的轻松。
那些年轻教众则相反,向来奉若神明的教主,竟然被活活打死,这让他们精神直接崩溃,再难以抵挡三人的攻杀。
半个时辰之后,所有神龙教众无一生还。
陆高轩、许雪亭、无根道人恨年轻教众入骨,根本不给他们投降的机会,此时身上衣服被血染的通红,仿佛修罗场中走出来。
三人也不在意,在小溪中随便洗了手和脸,对望一眼,突然间叹了口气,神色似哭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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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听一声长啸,声若洪钟,清越激昂,在莽莽山谷间回荡不绝,霎时间传出很远。
三人相顾骇然,一声长啸,震动高岗,传达数里之外,仿佛天上的行云都被震散。
这份功力,简直震古烁今,举世之间,从未曾见过,甚至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三人眼中满是敬畏,刚刚扫清洪安通阴影的内心,仿佛顷刻之间,又树立起了另一尊更加伟岸无敌的形象。
第三十五章 来去自如
“就在这里了。”
一道声音传来,很是熟悉。
李原睁开眼睛起身,就见到前方一行人快步跑来。
“郑大哥!”
冯沉沉如乳燕投怀般扑过来,丝毫不顾忌还有别人在侧,眼泪刷的流了出来。
“担心死我了,老天保佑,终于找到你了。”冯沉沉趴在李原肩膀上,抽泣的说着。
“我没事。”
“嗯!我们从昨晚上一直找到现在,还以为你给鞑子和洪安通他们害了呢。”
“区区鞑子,能害得了我?”
这时,冯锡范、风际中、沐剑声等人先后走了过来,看着一地狼藉,尤其是洪安通的尸体,不由的咋舌不已。
“参见世子!”
“好了,不用多礼。”
“世子,这几个人?”冯锡范指着陆高轩、苏荃四人,目露疑惑。
“已经是自己人了,你们互相认识下吧!”
李原拉着苏荃,对冯沉沉说道:“昨晚多亏阿荃救了我,不然我可能走火入魔,伤势不可能这么快好。”
他这时候还有点后怕,此前龙气虚浮,虽然被吸收了,但并没有和自己完全融合。
昨晚贸然在入定中以龙气疗伤,虽效果不错,但虚浮的龙气引动阳火躁动,阴阳失调,要不是苏荃帮了一把,说不定会走火入魔。
冯沉沉听他叫的亲密,心中一酸,不过想到这个女人救了郑大哥,心里也是十分感激,排斥之感倒是少了许多。
“外面局势怎么样?”
李西华道:“昨下午鞑子和蒙古官兵联手围杀神龙教失败,后来就去五台山了,应该是准备接顺治帝回京。”
冯沉沉道:“昨天你让我们先走,等到天黑之后你还没回来,我们入城打探情况,才知道你离开了。我们找了一晚上,可什么也没找到。今天早上,听说神龙教大举出动,我们急忙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李原笑道:“的确来晚了,没看到我大发神威。”
冯锡范道:“我刚听到世子爷啸声,当真惊为天人,这份功力旷古烁今,天下无敌啊!”
李原淡淡道:“只是有了点突破,天下无敌倒也未必。”
武功进步,他虽然很高兴,但也没有飘飘然。
这个世界中还有个袁承志未必在自己之下,主世界中就更不用提了,比自己强的人到处都是。
这么一想,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过这回来五台山的目的达成了大半,他本来就是一方面为了吸引人注意力,另一方面则是一会天下豪杰,以印证武学,好再做突破。
如今自己一出现,就吸引了各大势力追逐围杀,眼球赚的足足的,谁还会去关注鹿鼎山上的异常?
没有了神龙教插手,李原相信以陈近南的能力,仅仅是罗刹国(俄罗斯)总督高里津,肯定是难不住他的。
而自己先后一会归辛树、胡逸之、洪安通这些江湖上顶尖儿的人物,于武功上大有所得,如今一朝突破,自忖除了袁承志外,世上再无抗手,哪怕是庄少奶奶后面的何剔守,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现在只剩下一个任务,李原道:“鞑子要接顺治帝回去,咱们就不能让他们如愿。大家跟我一起,去把老皇帝抢过来。”
“是!”众人轰然应诺。
李原走到洪安通尸体前,在他怀中掏出三本四十二章经,便在众人簇拥下离开。
这回一群人浩浩荡荡,虽人数不多,但可谓高手如云,除李原之外,有冯锡范、胡逸之两个顶级高手。
还有胖瘦头陀、陆高轩、无根道人、许雪亭、李西华几位一流高手。
其余的风际中、玄真道人、沐剑声、双儿等,身手也算高明。
当今世上,单论武林高手,再无任何一家能和李原麾下相比,哪怕是华山派,乃至少林寺,都差了几分。
来到阜平县,昨天交战处,客栈已经破败,里面各方势力的尸体都清理干净了,李原属下侍卫死了好几十人,命人火化之后收着骨灰,带回台湾安葬。
在客战中吃了饭,略作整顿,众人就出发往清凉寺而行,只是刚过了龙泉关,前面尘土飞扬,千军万马浩浩荡荡而来。
冯锡范道:“是鞑子的兵,看来他们准备回去了。”
李西华道:“鞑子人多势众,硬拼难免有损伤,得等个机会。”
苏荃笑道:“这有何难?我神龙教中各种毒药、麻药多的是,抽个机会放入鞑子饮水之中。”
李原道:“鞑子兵数千人,你有多少麻药,能麻翻这么多人?”
苏荃道:“只要准备得当,还是可以做到的。我们神龙岛上遍地毒蛇,收集的蛇毒数不胜数,许多见血封喉的毒药,大量混在食物之中,毒死几千人不是不可能。”
众人不由侧目,看这女人美丽妩媚,似乎人畜无害,可没想到动辄就要毒死几千人。
这是何等的凶残?
江湖上杀个把人,跟人家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李原道:“没必要,等他们安营扎寨之后,咱们直接闯进去就是了,虽然打不过数千人,但咱们来去自如,也不必怕他们。”
夜幕降临,鞑子官兵果然安营扎寨,中间一座华丽大帐,四周都是精锐官兵驻守,带队的正是多隆。
忽然远处火光冲天,紧接着又有好几处大火燃起,军营之中顿时乱成一片,人人奔走呼号,有逃命的,有救火的。
多隆脸色一变,大叫道:“怎么回事?”
忽然眼前人影一闪,一张熟悉的面庞从天而降,火光下映照的脸色忽明忽暗。
多隆如坠冰窖。
这个人连续搅动天下风云,早已经名垂天下,昨天一战更是给他留下了毕生难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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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他受了洪安通两掌,就算不死也得休养许久,没想到这么快就再现,并且是来要自己命的。
多隆本能的紧守门户,一身横炼功夫全开,明知不敌,但只要拖延一阵,未必没有转机。
可惜李原的武功比他的不是一星半点,一指点下,多隆都来不及反应,胸口中招,强大的十三太保横炼神功,仿佛气球被针扎破,顿时闷哼一声,倒地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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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宝藏起航
四周护卫这才反应过来,忙抽刀围杀,李原身影闪动,双手穿花蝴蝶一样接连探出,瞬间十数个御前侍卫中招倒地。
“交给你们了。”淡淡的吩咐一句,他踏步走进了大帐。
身后胖瘦头陀像两尊门神一样站在帐篷前,凡是敢靠近的,尽皆遭到毒手。
李原一步踏进御杖中,就听劲风赫赫,两只手掌同时拍了过来。
他举掌相迎,两声闷响之后,纹丝不动,对面两个老和尚却接连倒退。
大红袈裟的和尚退了五步,脸色潮红。
另一个年轻点的连退七步,噗的突出一口血来,面如金纸。
李原冷眼看着横身挡关的十八罗汉,淡淡道:“晦聪方丈,澄观大师,你们这是第二次拦我了,可想好后果了?”
大红袈裟老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神功盖世,老僧拜服。只是太皇太后有诏,少林寺也不得不奉诏行事。”
李原冷笑道:“鞑子已经是秋后的蚂蚱,眼看天下即将重归汉统,你却还在给鞑子做走狗,莫非以为我郑氏的刀不利?”
晦聪方丈脸色变了变,片刻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罢了,贫僧本是出家人,不得已参与红尘中事,已是有违佛法教诲。的确不可一错再错了,贫僧这就带人回少林寺。”
李原摆手道:“慢着,你两次拦我,昨天那次害的我受伤不说,还险些坏了我大事,就这么当没发生过么?”
晦聪道:“施主打算如何了结这段因果?”
李原笑道:“也很简单,我对少林武功仰慕已久,尤其是易筋经、少林九阳功、少林七十二绝技,想要借来一观,请大师行个方便。”
“这……”
晦聪方丈脸色大变,心中自是万万不肯,可见李原神色冷硬,一脸坚决的模样,再想到天下局势,不由的叹了口气。
“罢了,施主喜欢少林是武学,那是蔽寺的荣幸。老衲回去之后,会差人送上门来。”
“大师胸襟广阔,在下佩服。一路走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少林寺一干人在晦聪方丈带领下,向后面一个中年和尚合十一礼,转身退走。
霎时间帐中只剩下那中年和尚和一个威猛和尚,正是顺治帝和他的护卫。
那威猛和尚手持宝杵,如怒目金刚,正要说话,中年和尚阻止了他:“行颠,住手吧,不要枉送了性命。为了贫僧一人,郑施主可谓大动干戈,造了无数杀孽,罪过罪过!”
李原淡淡道:“我这点杀孽,比起你们满人残杀的汉人,连零头中的零头都不够。嘉定三屠、扬州十日,死了多少人?剃发易服、跑马圈地,又死了多少人?屡次掀起文字狱,又残害了多少人?行痴大师数的清吗?”
行痴和尚脸上露出一丝悲悯,叹道:“这的确是满人的罪孽,贫僧无话可说,这些年来日日忏悔。”
李原道:“那你跟我走吧,好生的劝你昔日的臣子们,以及你的儿子们,麻溜点的还我河山,如此少流许多血,才是忏悔己过、再造功德的方式。”
行痴和尚道:“就依施主说的,我会尽力弥平干戈,希望施主能给满人留条活路,不要一味赶尽杀绝。满人中固然有罪大恶极者,但也有无辜之人。”
李原颔首道:“大师放心吧,几百万满人,难道我要全部屠杀?
该死的自然会要死,但罪不至死的,只要他们愿意乖乖做顺民,主动融入汉族之中,学汉字、说汉话、该汉民,那也是我治下子民,怎会无罪而诛之?”
行痴大师合十道:“施主慈悲,贫僧代满人谢过!”
当下起身,跟在李原后面,走出大帐,外面混乱一片。
多隆死后,清军乱了一阵,幸好有副将约束,总算摆脱冯锡范等人袭扰,带着官兵来护驾,却没想到皇爷已经落到敌人手中了。
“都退下吧,贫僧愿意跟随郑施主南下,为化解干戈尽一份力。”
那副将踌躇不已,可皇爷在对方手中,不管是不是自愿,难道还敢进攻不成?
就在这时,蒙古葛尔丹王子率人赶到,大叫道:“不可,大师千万不能落入汉人手中。给我围起来,谁也不许走。”
李原目光一冷,抽出腰上长刀,猛地掷了出去。
强大内力灌注之下,长刀速度堪称恐怖,在黑夜中几乎看不到痕迹,嗤的一声插在正策马狂奔的葛尔丹胸口,刀尖从背后透出,扎了个透心凉。
噗!
葛尔丹口鼻出血,被刀上的力量带着直接从马上翻倒在地,喉咙中嗬嗬几声,头一歪气绝身亡。
“王子,王子!”
蒙古军队瞬间大乱,李原带着行痴,背后跟着行颠和胖瘦头陀,从容自军营中走出,不一会儿,冯锡范、李西华等人杀人放火之后,也来汇合。
第二天一早,众人分成几路,冯锡范、胡逸之、风际中、沐剑声等人,带着行痴和尚南下。
李原自己则带着神龙教一帮人,以及李西华、双儿、冯沉沉,一路往辽东神龙岛而去,既是为了取豹胎易经丸解药,同时岛上还有许多宝物,也要做些安置。
一个月后,神龙岛上诸事完毕,李原接到陈近南传信,已经在鹿鼎山找到了宝藏,里面金银财宝数不胜数,足以支撑台湾大肆扩军。
不久之后,印着太阳和月亮图案的台湾水师来到辽东,数万水师在李原指挥下,登录来到鹿鼎山,和陈近南成功会师,挖出里面的宝藏,火速装船运往台湾。
“属下制服了罗刹国总督高里津,让他命令雅克萨寨士兵撤走,然后擅长机关、堪舆、探矿、淘金、寻宝的人四处查探,终于找到了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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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近南大略说了下经过,又道:“罗刹国火器厉害,而且野心勃勃,不得不防。”
李原道:“罗刹国内部暗流涌动,暂时是没精力威胁我国的。不过火器的确厉害,等挖完宝藏后,可以和罗刹国交易,一边换取火器,一边发展咱们自己的火器。”
陈近南道:“是,属下也是这样想的。”
这件事李原已经在做了,南怀仁和汤若望已经在台湾开工了,这个时候火器并不先进,原理很简单,只要舍得投入,迎头赶上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第三十七章 南方一统
一个月后,大量的金银财宝被运到台湾,李原阔别大半年之后,也再次回到了台湾。
可此时的他,和那个时候相比,威望实力有了巨大的提升,连董国太都不敢随便给他脸色看。
此时前方仍大战激烈,台湾大军横扫东南,越到后来,各地汉人军队几乎望风而降,整个南风半壁,除了吴三桂的势力,基本都被收入囊中。
“我台湾有强大水师,横锁长江之后,南方固若金汤。如今鞑子内乱未止,先让他们耗着,咱们先解决了吴三桂。”
李原在岛上处理一些重大政务之后,就带着属下出岛找到了郑经,商讨未来战略。
经过一年多的征伐,郑经苍老了许多,不过人逢喜事精神爽,局势一片大好,他心情自是舒畅。
“钦舍说的对,吴三桂这厮正在攻略四川,咱们先拿下广西,再攻云南、贵州,断了他的后路。”
事情商定,众臣散去,只剩父子二人。
郑经道:“朱三太子说为父有挽救乾坤之功,准备加封为父为吴王,你以为如何?”
李原淡淡道:“朱三太子为父王酬功,除了封王建国之外,还有什么拿得出手?以父王功绩,原也应该裂土封建。”
郑经眼中闪过莫名之色,叹道:“只是这样一来,就有人要骂我是曹操了。”
李原道:“曹操先食汉禄,后打着汉室的旗号,在内争霸天下,的确仰仗汉室余泽甚多。
可我父子打天下基本一刀一枪全靠自己,大明灭亡多年,那点号召力有多大帮助世人心知。
当年明太祖不也打着大宋的旗号打天下?可得了天下后,怎么不把皇位让给韩林儿?”
郑经道:“我今日一切,和明太祖实在太过相似,都是驱除鞑虏,以南伐北。明太祖初封吴国公,后封吴王。朱三太子封我为吴王,也是存心试探。”
李原道:“父王可先请辞,说要还政朱三太子,让他带领大家北伐,看有多少人支持他?”
郑经道:“妙。这样既可以看出谁支持前明,谁忠于你我,更可以让朱三太子乃至天下人看清形势,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挽救华夏的功臣,而南方这半壁江山,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三天之后,当郑经提出要还政朱三太子时,几乎遭到了全体文武百官的反对,连陈近南都不支持。
这个时候正是伐清的关键时刻,根本禁不起权力动荡,朱三太子能力平庸,哪里当得起这样的重任?
再说大家追随郑经南征北战,才有今日的地位,眼看势力蒸蒸日上,取得天下也只是时间问题,哪个不想做个开国功臣?
一旦政归朱氏,郑经功大难赏,怕是难得善终。这些追随他的嫡系心腹,又哪有好下场?
无论是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大家都难以接受政归朱氏,遂群起反对。
除了极少部分大明死忠份子,以及别有用心,看不清形势之人,朝野之间,几乎一面倒的反对。
由此可以看出郑氏父子在汉人中的声望,已经渐渐取代了前明,成为新的汉人核心。
中。
朱三太子连下数道封王诏书,郑经皆辞,最后迫不得已接受吴王封号,长子郑克臧为王太子。
郑经受封吴王之后,痛斥吴三桂引鞑子入关,将汉人江山拱手相让,如今又将朱五太子立为傀儡,罪不可恕,决定讨伐。
这个时候,忽然天地会传来消息,吴应熊回云南后,深恨王屋派司徒伯雷,进谗言给吴三桂,将司徒伯雷打入狱中处死。
司徒鹤、曾柔等人,在天地会接引下,勉强逃过毒手,正满心怨恨,准备复仇。
李原心中暗叹,他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吴应熊心胸狭窄,成为太监之后更是性格扭曲,哪里会放过司徒伯雷?
不过当时有过承诺,只要陈圆圆来了台湾,就放吴应熊回云南,如今陈圆圆和阿珂已经母女相认,李原自不会为区区吴应熊,而在天下人面前失信。
于是吴三桂的罪名又多了一条,残害忠良,暴虐不仁。
台湾当即发数路大军,李原任大军统帅,陈近南为军师,麾下冯锡范、刘国轩、林兴珠、吴六奇、李西华等人,浩浩荡荡杀奔云南。
吴三桂正攻打四川。
他本来以为一年多大战,台湾理应粮草告急,物资匮乏,不可能这么快就再出兵,所以放心攻略四川。
可没想到李原从鹿鼎山宝藏中挖出无数金银,有钱了,自然就能招兵买马,更能买到粮食物资,当即趁着云南空虚,大举出击。
大军一路摧枯拉朽,吴三桂压榨百姓苛刻,又是臭名昭著的大汉奸,统治基础并不稳固,如今大军在外,留下的力量镇压地方尚且不足,哪里挡得住吴军?
一个月后,广西沦陷,三个月后,贵州沦陷。
这个时候吴三桂急急忙忙回师,可惜师老兵疲,士气低落,战斗力大差了太多。
沐王府的人这个时候就体现了重要性,黔国公沐家自沐瑛开始,就世镇云南,在云南的影响力,没有任何人能和他家相比。
为了拉拢沐剑声为己所用,李原不惜牺牲色相,纳了沐剑屏和方怡为妃,把沐王府势力牢牢绑定在自己战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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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剑声原本是支持朱五太子的,可朱五太子落到吴三桂手中,如今怎么看都没有丝毫希望。
自李原纳了沐剑屏后,沐王府一干人心思就渐渐变了,包括沐剑声在内,谁不想当开国功臣兼皇亲国戚?
所以这次也是十分卖力,带领着李原麾下一众高手,潜入云南,发动沐王府在云南的影响力大肆起事。
有吴王大军为后盾,自然云集响应,让吴三桂焦头乱额,内忧外患下,只坚持了两个月就兵败身死族灭。
第三十八章 龙种和龙使
南方一统,天下震动,吴王父子天命所归的说法甚嚣尘上,有人赞叹,有人斥责,一时沸沸扬扬,天下正统是归明还是归吴,终于让人不得不正视起来。
李原却在此期间,开始完成人生大事,先是娶了陈咏荷为太子妃,又纳冯沉沉、阿珂、阿琪、沐剑屏、方怡、苏荃、曾柔、双儿为侧妃。
三年之后,满清内乱结束,鳌拜终究没斗过太皇太后,身死族灭。
不过这个时候,满清内部经过持续内乱消耗,实力损失惨重,地方上几乎遍地军阀,满清统治名存实亡。
此时郑经已死,李原继位吴王,挥师北伐,一路摧枯拉朽,各方势力几乎望风而降,等到BJ城时,鞑子权贵们早就跑路会山海关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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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天下重归汉统,连朱三太子都盛赞吴王之丰功伟绩,主动上表劝进。
李原按惯例三辞之后,就黄袍加身,正式身登九五,成为大吴开国太祖,并继续发兵东北,要把关外之地也纳入统治之中。
就在李原履极的那一刻,冥冥中仿佛有无穷的力量汇聚而来,消失许久的龙珠赫然再现:“龙气成型,是否汲取化为龙种?”
“是!”
顿时眼前浮现无尽金色云海,一条若隐若现的金龙在云海中浮动,感觉十分的清切,仿佛是自己的一部分一样。
“这是万民之力汇聚的气运金龙!”
他心中瞬间有了明悟,来这个世界,主要目的就是汲取龙气,反哺主世界中,养炼主世界真龙之体。
如此看来,主世界所谓真龙之体,大概就是人间真龙命格,也即帝王命格。
“看来注定做不成忠诚了,在主世界也得往谋反道路上走!”
他心思微微转动,但并不排斥,本来就对所谓大赵没有半分忠诚,又被皇帝厌弃,难道还要上赶着卖命?
再说大赵国都不知道还能撑几年,届时群魔四起,内忧外患,自己就是想当糊裱匠,有那个能力吗?
随着龙珠射出一道金光,云海中金龙随之响应,大嘴一张,吐出一条九尺长小号金龙,盘曲扭动,结成奇妙符文,被金光摄入龙珠之中。
轰!
整个天地都仿佛震动了下,李原视野回归现实,顿时生出一种睥睨九州,主宰天地的感觉。
他看着眼前山呼万岁的群臣,心中升起一丝恍惚,曾几何时,自己竟也做了九五至尊?
这个世界既虚幻又真实,好像做了一场太过真实的大梦,如今龙种已经汲取,随时都可以返回主世界了。
这让他心情复杂,一回那个世界,自己就就又成了危在旦夕的小人物,不知道还能不能习惯?
不过目前时间还早,倒也不必着急。
他平静的抬起手,声音威严而有力:“众卿平身。”
三十年之后,大吴国力强盛,火器强大,科技发展百花齐放。
在这期间,曾一举横扫罗刹国,威震欧亚,成为世界超级大国。
此时太祖忽然驾崩,贤明的皇太子继位,政通人和,国力蒸蒸日上。
李原仿佛灵魂出窍一样,意识从这具身体中抽离,再次来到巨型龙门之前。
这时,一股信息涌入脑海:“是否消耗一部分龙气,选取两名护龙使者?”
“护龙使者?”
李原心中涌起一股明悟,自己携龙种离开,就像是大吴龙气的化身。
护龙使者,指的就是选取忠于自己的大吴臣民,可让他们通过这扇龙门飞升上界,算是一场大造化,但却需要消耗部分龙气。
“是!”
这方世界之中,没有李原特别放不下的人,妻妾儿女各有所安,没有了自己,纵一时伤心,但往后也能很滋润的颐养天年。
至于朋友,作为孤家寡人,是没有朋友的。
所以他要选择对自己最有用的人,一是武功高,二是能力强,顿时锁定了两个人:陈近南、李西华。
瞬间一股莫测的力量从龙门中射出,无声无息的笼罩在陈近南和李西华身上。
下一瞬,两人出现在云海之上,看到李原,疑惑不已,失声道:“陛下?”
“我是上天界转世而来,如今天命已尽,即将回归上界。你我君臣相得,情谊深厚,故我打算带你们飞升上界.可愿意继续追随我去上界?”
“臣万死不辞!”
两个人都是心腹忠臣,李原但有所命,无不尽心尽力。
如今带他们飞升上界,虽心中震撼难言,但瞬间就知是莫大的造化,哪有拒绝的道理。
“好,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回去和亲人告别。”
“是!”
一炷香时间之后,龙门洞开,内里幽深宛若时空隧道,将三人吸入其中。
第三十九章 汴河上的杀机
夜幕降临。
宽阔的汴水之上,无数商船、画舫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在夜幕下宛若银河倒映。
一艘不起眼的画舫之中,盘坐榻上的李原突然睁开了眼睛。
“这就回来了么?”
看着四周似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他心中一阵恍惚,上一刻还是大吴太祖,享受亿万人尊崇,下一刻又时空变幻,再次成了大赵帝国中不起眼的小人物。
一切仿佛一场太过真实的梦幻,可体内奔涌的内息却清楚明白的告诉自己,此前经历的一切,并不是梦。
心中有些感慨,有些不舍,油然而生一股淡淡的伤感。
可是此时却不是英雄气短的时候,夜幕降临,危机也随之降临,稍一不慎就身死名灭。
他运转无名心诀,丹田中奔涌而出的内力迅速扩充气海,冲击全身经脉,刹那间破开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以及许许多多隐脉。
一炷香过后,所有武功全部恢复。
“这是通脉境后期。”
此世武道共分三阶九境,分别是后天三阶、先天三阶、超凡入圣三阶。
后天境界打基础。
先天强者凭虚御风,掌碎山河,是由凡入圣的蜕变过程。
超凡入圣者出入青冥九幽,一日之间遨游三山五岳,上则裂群星,下则截江海,是主宰九州的无上存在。
不过高层次的武者,李原暂时不用考虑。
即便有人要对付他,也得顾忌颜面和规矩,以大欺小不但为人耻笑,更会激怒自己背后的力量。
虽然自己目前落魄了,但毕竟是有根脚的,低层次交锋,自己死了只怪学艺不精,但有人要降维打击,那就不是小辈间的明争暗斗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就是有些大人物不喜欢自己,可也不会自降身份亲自出手。
但就算是后天武者,局面同样凶险万分。
后天武者分三个境界:通脉、洗髓、筑基。
通脉境打通所有经脉,共计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中脉以及所有隐脉四部分。
当全身豁然贯通,无一丝滞碍,内力能通达所有地方,包括头发丝和手指甲,就是这个境界圆满了。
李原不满十八岁年纪,修成通脉后期,只剩下中脉未通。
这算是中规中矩,但对比此前自己连十二正经都没完全打通的废物表现,已经足以让许多人失算了。
他五心向天,深度入定,另一股强大的龙气也在和自己水乳交融,融汇在血脉中、灵魂中,只要自己心念一动,立刻就能激发。
恍恍惚惚之中,李原意识再次来到龙门中的云海世界,眼前金色云气仿佛浓郁了一些,不知何时,多了一尾九尺长金色小鲤鱼,在云海中游来游去。
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浮上心头,李原瞬间明悟,这条小鲤鱼就是龙种结合自己本身的真龙之气所化,即龙珠所说的养炼此界真龙命格。
当某一天,这条小鲤鱼变成真龙的时候,大概就是自己真龙命格大成,真正飞龙在天,镇压当世无敌的时候。
“下一次穿越,要到一个月之后了么?”
李原意识回归现实,龙珠中信息告诉他,每个月初十五月圆日,会开启一次穿越之旅。
但也可以选择不穿越,将会有别的方式代替。
他暂时顾忌不到下一次,心念一动,龙珠中吐出两道金光,在地上化作两个人。
“这里是?”
陈近南和李西华都有些发懵,自进入龙门之后,他们就恍恍惚惚,失去了意识一样,再回过神来,来到了这个陌生地方。
不过眼前榻上的少年,却是如此的熟悉,虽然看起来年轻一些,可容颜气质,和曾经熟悉的人一模一样。
“臣拜见陛下!”
“这里是上天界,我不是什么皇上了,以后就叫我公子吧!”
李原打量着这两个人,似乎时空颠倒,又回到了初见时的模样。
陈近南本来七十多岁,白发苍苍的形貌,可此时最多四十来岁,和李原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模一样。
李西华则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仿佛那后三十年时光,只是一场浮光掠影。
“到底是幻是真?”
李原一时想不明白,也懒得追究,不过二人虽返老还童,一身武功却没受影响,都是即将贯通任督二脉。
可惜鹿鼎记世界对武者极不友好,非惊才绝艳、万中无一的天才,几乎不可能打通这道关卡。
李西华和陈近南也发现了彼此的变化,不由心花怒放,感受到这方世界的不同,顿时盘坐下来,片刻功夫,任督二脉豁然通畅。
李原心下甚慰,这两人武功虽比自己还差了不少,但也是不错的帮手。
而且他们的灵魂本源已经留在了龙珠之中,不存在背叛的可能,也无法说出龙珠的秘密。
即便敌人搜魂都不可能有任何收获。
那段关于龙珠,关于过去的记忆,更像是存留在龙珠中的灵魂本源中,除了他们自己知道之外,外人无法得知
这是护龙使者的特性,更像是生死不由自己的龙珠之仆,李原对他们有绝对的生杀予夺之权。
这也是李原敢带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如果有任何暴露的风险,他就绝不会带他们任何人上来。
自己注定要走一条非凡的成龙之路,忠实的班底必不可少,诸天万界中的各种天才工具人,就是自己纵横天下的爪牙。
“我即将面临敌人,你们两个准备一下,随我迎战。”
“是!”
李原面色平静的坐着,没有想过逃跑。
那几个人很早就监视着自己,不把他们彻底解决了,走到哪里都没什么区别。
再说了,辛辛苦苦练功三十年,难道就是为了回来跑路?不痛痛快快杀上一场,念头不通达。
就在这时,画舫忽然剧烈摇晃,似乎被大力撞击。
“这么快就来了么?还真是胆大包天。”
此时华灯初上,连宵禁都没开始,公然在汴河上杀朝廷武官,不知是对方太蠢,还是无知者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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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共有七个轻重不一的声音,缓缓上了画舫,慢慢向船舱移动。
李原仔细倾听,对方内力绵绵若存若亡,武功显然不差,但自己能听到动静,说明差距没大到无法应战。
片刻之后,房门被猛的撞开,几个黑衣蒙面人瞬间冲了进来,每个人手上都是刀剑出鞘,眼露凶光。
“杀!”
一声令下,七把刀几乎同时从不同角度砍来,似乎无论李原如何闪躲,都避免不了被碎尸万段的下场。
第四十章 杀戮之刀
“噗嗤,噗嗤!”
两声闷响,是利刃入肉的声音。
距离门口最近的两个蒙面人,突感头顶风声隐动,仓促之间未及反应,就各挨了一爪一剑。
猩红的血液瞬间涌出,从脸颊上滴落,两个杀手顿时毙命。
与此同时,眼前忽然白衣一闪,安坐榻上的少年倏然间凌空而起,手中刀闪电出鞘,从一侧极快掠过。
“啊!”
又一声惨叫,一个蒙面杀手握着脖子,双眼圆睁毙命。
“老四,老五,老七……”
剩余蒙面人骇人色变,领头的一声悲呼,双眼血红,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又看一眼飘然拦在门口的三人,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
他们从下午开始就一直监视着这小子,亲眼看到他买下这艘画舫,然后再也没出来过,也没人进来。
据那画舫老板所说,此前画舫上一个人也没有,这也得到了旁边画舫主的认同。
所以他们坚信这画舫上绝对只有这小子一个人,所以从头到尾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可万万没想到,舱门顶上,竟埋伏着两个高手,出其不意之间,瞬杀了己方两人。
更没想到的时,本以为轻松就能虐杀的目标,突然间展露獠牙,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
李原大笑道:“既然敢接下杀人的活计,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来者通名,我刀下不杀无名之鬼。”
“哼,不知死活。”
蒙面头领语气有着悲伤和仇恨,森然道:“你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我杀你如杀鸡。靠侥幸偷袭成功,就以为能逃出生天么?听好了,我们是北邙七凶。”
“原来北邙山来的孤魂野鬼,也敢趟汴京城的浑水?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李原没听说过北邙七凶,冷冷道:“是蔡鞗收买你们杀我?”
领头蒙面人道:“你到了地下自然会知道。”
一声怒吼,剩余四个蒙面人再次杀来,这回他们满腔仇恨,再也不敢有任何掉以轻心,四把刀舞的风车似的,团团雪亮刀光在夜色下倒映出森然寒光。
李原长刀在手,一人独斗两个,李西华和陈近南分别对付一个。
霎时间战作一团,这四个蒙面人武功委实不差,使一套鬼气森森的刀法,彼此之间隐有刀阵合围之势,实力不可小觑。
李原刀如游龙,又快又急又猛,七杀刀法经过数十年的锤炼,早就炉火纯青,每一招都简单直接,但却包含杀伐精髓,随时都能演变成无数中一刀毙命的变化。
两个蒙面人越打越惊骇,情报上说这小子就是个武学废材,他们任何一个都能轻松解决,这回七人一起来,也是因对方身份不凡,为了万无一失。
没想到的确出了意外,但不是有什么高手保驾护航,而是这小子本身就是个深藏不漏的狠角色,一时间又急又气。
李原神色幽冷,心想要不是一开始偷袭干掉了三人,面对七人围攻,自己三人只怕还抵挡不住。
但现在对面只有四个人,再也威胁不到自己了,就算对方武功不比自己差多少,可自己有一百种方法取胜。
他一声大喝,手中刀狠狠斩下。
蒙面人急挥刀抵挡,突然手中一轻,对面刀光毫无阻碍的直劈而下,嗤的一声砍在眉心上,顿时蒙面散开,一条血线从额头到下巴,将整张丑脸脸一分为二。
“呃……”
蒙面人不敢置信的低下头,却见手中刀不知何时齐柄而断,切口整齐平滑,显然是被削铁如泥的利刃所斩断。
他不敢的睁大眼睛,轰然倒地死去。
“大哥!”
另一个蒙面人惊怒交加,眼眶血红,大骂道:“小畜生,我要杀了你。”
“别急,马上就轮到你了!”
李原右手长刀,左手握着一把黑黝黝的匕首,正是鹿鼎记世界中,从鳌拜府中取走的那把神兵。
他自己虽然是灵魂穿越,但很近南和李西华却是身体穿越,把一些小物件放在他们身上,诸如丹药、匕首、软甲之类的,自然就顺便带回来了。
他左手猛的一挥,匕首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急射而出,正和李西华恶斗的另一蒙面人听到背后风声,急忙挥刀抵挡。
只听当一声脆响,匕首洞穿长刀,余势不衰的射入胸口,瞬间夺走一命。
片刻间北邙七凶就只剩两个,二人骇得亡魂皆冒,再也顾不上报仇雪恨,急忙凶狠一刀逼开对手,往窗户和门口逃去。
“想跑?留下命来吧!”
李原身形一展,神行百变轻功最是灵活多变,在这船舱方寸之中,更是胜过许多厉害轻功。
但见白影一闪,他已经先一步站在床前,一刀劈出。
蒙面人眼中闪过狠色,不闪不避,挥刀迎上。
两刀相交,各出全力,李原杀机沸腾之间,七杀刀法越发凶厉无比,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恐怖的刀意竟无声无息形成,散发着恐怖的嗜血凶残。
蒙面人心神为之所夺,手中刀稍稍一乱,就听嗤的一声,一条胳膊飞上半空,手中还握着一把刀。
“啊!”他捂着断臂惨嚎。
李原毫不停留的一刀斩下,一颗头颅冲天而起,脸上还带着惊恐之色,脖颈处的断口,血水喷泉一样洒出。
李原站在原地,细心感悟着适才杀意盈满之时,那突然浮现的刀意境界,可随着敌人身死,那感觉瞬间又淡了许多。
“看来还是杀的少了,多杀些敌人,估计就能彻底领悟贪狼刀意了。”
七杀刀虽然在西军中普通武官都能学习,但不代表这刀法差。
作为大将军哥舒夜威震天下的绝代神刀,真正的七杀刀法绝对是世上最恐怖的刀法之一,代表着北斗注死的死亡极意。
哥舒家世代镇守西垂,无数年来斩杀的胡人已经是个天文数字,由此一代代凝聚出的杀戮之刀,一旦出鞘立刻就风云变色、日月同悲。
不过西军中流传的,只是简化过的入门刀法,奖励给立有大功之人,更高层次的刀法,外人基本不可能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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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是这样基础的刀法,那也是千变万化、潜力无穷,比起许多所谓的上乘武学,要好得多。
不过修炼这刀法,必须在杀戮中领悟,是最合适战场上修炼的武功。
李原能突然间领悟到贪狼刀意,那也是在鹿鼎记世界中曾南征北战,见识过大量杀戮和死亡的厚积薄发。
他领悟刀意这片刻时间,李西华和陈近南联手,最后一个做困兽之斗的家伙,也终于被一剑刺穿了脖子。
“第一波危机算是过去了。后续的,不知又会是何种方式?”
李原不信危机仅止于此,此行去蜀地凉山寨,沿途数万里之遥,关山险阻,一个不好就死无葬身之地,不能不时时心怀警惕。
第四十一章 黄雀在后
李原把酒倒在地上,拿出火折子,正准备点火,忽然门口传来一道声音:“嘻嘻,我看见了什么?汴京城中著名的纨绔子弟,居然深藏不露,一个人就杀了北邙七凶中的四个,真是让人惊讶呢!”
这声音清脆婉转,如百灵鸟似的十分悦耳,但听在三人耳中,却如炸雷一样。
李原猛一抬头,就见船舱门口处,一个白色宫装丽人笑吟吟站着,目光惊讶中略带审视,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
这丽人年纪和李原相仿,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面容无法形容的漂亮,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李原曾一世为帝,见惯倾城绝色,自己后宫中阿珂就有绝色之姿,可是比起眼前女子,仍然差了几分。
更让人惊骇的是,三人竟无一人知道她是何时到来,又在门口看了多久。
李原只看了一眼,脑中就轰的一声,一股无法形容的感觉涌上心头,惊艳、爱慕、惧怕、憎恨等等情绪五味陈杂,仿佛打翻了五味瓶。
但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的真情实感,只是前身遗留下的本能情绪在作怪。
一切皆因爱而不得,前身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不说,还被无情的抛弃,被这女人略施算计,就身败名裂,连累家族。
前身就是在这种又爱又恨,极度伤心愤懑的情况下,伤势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加沉重,最后听到发配的圣旨,一口气没上来呜呼哀哉。
这时见到了这个令自己爱恨交加的女人,残存的一点情绪顿时翻涌起来,哪怕李原本身十分冷静,可情不知所起,一时间也难以克制,眼神不由恍惚了下。
“什么人?”
陈近南和李西华虽然也惊叹于此女的容颜,但他们都不是好色之徒,最初惊讶过后,就是深深的警惕。
“这两个就是你暗中招揽的护卫吗?武功不怎么样呢!”
那少女踏步而入,根本不看李西华二人,行动之间,两只流云水袖随风拂动,擦过二人胸口。
李西华二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觉胸口一麻,随即眼前黑了下来,栽倒在地失去意。
李原深吸一口气,强下压那股古怪情绪,冷冷道:“好功夫,在下佩服。”
少女笑吟吟道:“我有话和你说,先让他俩睡会儿。放心,点的是昏睡穴,死不了的。”
李原冷淡道:“茂德帝姬夤夜来访,是准备给我收尸呢,还是把我变成尸体?”
少女在李原身前两尺处站定,如兰似麝的香味儿顿时传了过来。
她笑道:“原本以为是来收尸的,可忽然发现我似乎不是完全了解你,局势出乎我预料,看来只能亲自让你变成尸体了。”
她脸上笑容明媚,本就有倾国之姿,此时在灯火下、月光下,更是美的如梦似幻,足以让任何男人心旌神摇,可是说出的话,却是令人毛骨悚然。
这一会儿的功夫,李原已经舒缓了那古怪的情绪,又变的冷静起来。
他早就不是初出茅庐的初哥,也曾后宫佳丽众多,遍揽天下绝色,虽然对美人仍有喜爱之情,却不会被任何人迷倒。
眼前的女子外表有多漂亮,内心就有多腹黑,眼看要谈笑间置自己于死地,要还是贪恋美色,那就真的该死了。
“我有一些不明白。”
“哦,哪里不明白,我告诉你。看在你当了我十几年跟屁虫的份上,我慢慢给你说,让你做个明白鬼。”
李原索性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喝了一口。
“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呢?我们认识十几年了,难道就一点情分都没有?”
茂德帝姬也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一双妙目看着李原,点头道:“情分自然有有一点的,毕竟这么多年你有求必应,在讨我欢心上也算尽心尽力,就是一块石头,也总能焐热一点吧!”
“只有一点么?”
李原为前身默哀三秒钟。
“一点就不错了,你还想要多少?说实话,要不是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居然妄想娶本公主为妻,我也不会那么对你,毕竟身边有你和蔡鞗这样的狗腿子,做起事来方便多了。”
李原哑然失笑:“蔡鞗也是狗腿子?我还以为你心仪他呢!”
茂德帝姬俏脸上露出厌恶之色:“我就是喜欢一条狗也不会心仪他。你仪容俊美,说话好听,惯会讨我开心,看着也足够养眼,我对你还是有点感情的。可他除了仗势欺人之外,还有什么?”
“那你还要嫁给他?”
“谁说我要嫁给他了?”
茂德帝姬傲然道:“你不会以为我只能在你们二人中选一个吧?哼,你们两个都是恶心人的癞蛤蟆,居然妄想吃天鹅肉。”
李原被人当面说成是恶心人的癞蛤蟆,心中颇觉恼怒,对这少女感官越发的差。
“可恨的是,蔡京那个太宰,白时中这个少宰,两个相国正事不干,天天在父皇面前进谗言,居然说动父皇在你二人中选一个做驸马。
这两个老奸贼我奈何不得,那就只能釜底抽薪,让候选人去死,父皇总不能逼我嫁给一个死人吧!”
李原惊奇的瞥了她一眼:“你连蔡鞗也要杀?”
心想这女人胆子够肥的,一次性要把两位宰相的子孙全部干掉,这么疯狂的拉仇恨,就不怕以后走夜路挨闷棍?
要知当今世界可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文官们可不是任由皇上随意宰割的豚犬。
儒门之中,入圣的高手都不止一两个,惹毛了他们,分分钟让你江山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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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说着玩儿的,前朝大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皇帝又是灭佛,又是贬道,又是打压文臣,结果呢,号称英明神武,天下无敌的世宗皇帝,不明不白的英年早逝了。
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谁信?
周世宗可是连辽太宗都活活打死的超级猛人,年纪轻轻的不明不白驾崩,是个人都知道那里面水深的能淹死任何人。
所以到了本朝,对佛门仍然打压,但道门和儒门,则一个成了国教,一个和皇帝共治天下,大赵江山就稳稳当当,无人能撼动。
第四十二章 帝姬的杀意
三教的力量深不可测。
作为当朝相国,就是儒门当代舵手之一,拥有着极大的权柄和影响力,绝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就算是公主,也未必在人家眼中。
这茂德帝姬到底是无知者无畏,还是仗着公主身份有恃无恐?
可如果做的太过,大家明面上奈何不了你,暗地里打闷棍,可是有太多方式了,保证天衣无缝,连国师都查不出端倪。
李原静静的看着茂德帝姬等着她的下文。
却听茂德帝姬道:“我用不着杀蔡鞗,只需杀了你,栽赃给蔡鞗,岂不完美?”
嗯,这才正常。
“你一直在算计我们两个?”
茂德帝姬得意道:“不然你以为呢?我跟蔡鞗说,我不想让你看到明天的太阳,他就迫不及待的收买北邙七凶杀你,还自以为聪明的准备杀北邙七凶灭口。”
“可他哪里知道,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只等北邙七凶杀了你,我再拿下北邙七凶,然后又拿下他派来杀人灭口者,他就百口莫辩了。”
“那个时候,你们两家狗咬狗,蔡鞗还因争风吃醋而暗杀朝廷武官,不死也要脱层皮,还妄想娶我?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李原竖了个大拇指:“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你。我们两个一片痴心,这些年来恨不得掏心掏肺,可到头来,就得到了这样的回报。可笑,可悲!”
茂德帝姬脸色变得复杂,喃喃道:“我也不愿意这样的,可是你为什么要不自量力,明明是只癞蛤蟆,却非要吃天鹅肉?
我是大赵最美的公主,是天下第一美人,我要嫁的是纵横天下的大英雄,绝不可能是平庸的你。”
她眼角忽然有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滴落,幽幽道:“可是不知为什么,想到你死在北邙七凶手中,心中忽然有点空落落的,又念起你的好来,这十几年来,除了父皇,就数你对我最好了,我心里清楚。”
“我本来不必亲自过来的,可我还是来了,就想最后看你一眼,也算跟过去做个了结。
可你居然没死,还意外表现了不错的武功,我心中可高兴了。
我决定亲手杀了你,这样你死在最爱的人手中,必是死而无怨的。我也能亲手了结这段过往,或许就没那么失落了。”
李原目光微闪,对茂德帝姬的自以为是很无语。
死而无怨?不存在的。
自己又不是过去的李原,一点也不喜欢她,有机会,只会狠狠的戳她一个窟窿,以泄心头之恨。
李原也不想琢磨对方心思,淡淡道:“你想嫁给大英雄,狄武襄是英雄,王荆公是英雄,杨小令公是英雄,你可以嫁给他们。”
“你……,你故意气我是吧?”
“我说的是实话,纵横天下的大英雄,符合你条件的,这几位是首选。年轻一辈的,虽然文天祥、辛弃疾、虞允文什么的,都是公认的天才,可暂时还配不上大英雄的赞誉。”
茂德帝姬忽然展颜一笑:“现在配不上没关系,我看重的是未来。其实如果你不是表现的这么差,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你。”
“免了,对于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我消受不起。别说我没想成什么大英雄,就算真成了大英雄,我也绝不会娶你为妻。”
茂德帝姬脸色难看:“你敢这样对我说话,是真想快点死在我手上么?”
“反正都要被你杀,快点慢点有什么不同?我很好奇,你小小年纪心狠手辣,是不是你们赵家从祖上遗传下来的?”
茂德帝姬顿时脸色冷了下来:“放肆,你竟敢非议大赵皇祖?”
李原摊手道:“你都来杀我了,我还顾忌什么?你们太祖皇帝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抢了大周的江山,大周皇族可没几个活下来,这不狠毒?你们太宗皇帝为了皇位不惜弑杀兄长,烛影斧声难道是假的?”
“找死!”
茂德帝姬一指点向李原膻中穴,下手决绝狠辣,没有丝毫留情。
她出手迅捷无伦,如玉手指上有罡气流转,透指数寸刺的虚空嗤嗤作响,眼中凶光闪烁,果真是要亲手杀死李原。
李原早就警戒在怀,抱在怀中的长刀顺势快速一带,就正好挡在膻中死穴之前。
只听一声脆响,李原连退三步,手中精钢百炼的长刀,生生被断成两截。
“嘶!好厉害的女人!”
李原心中大骇,虽然早知这个女人比自己厉害,可没想到竟如此可怕。
她出手之间,罡气透体而出,随意流转,精钢百炼的长刀随意一指点断,至少也是洗髓境的高手,很可能还不止。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天才么?
李原心中感叹,据说最厉害的那一批天才,什么全真道子白玉蟾、禅宗佛子法海、鹿门儒子文天祥之流的,早已经逆反先天功成。
自己跟他们比起来,还是差了太远,要不是家世的确不错,说什么也不会有机会娶茂德帝姬的。
怪不得这娘们高高在上看不起自己。
原主确实不像话,这么好的条件,武功那么差,让人怎么对他未来有信心?
“哼,能挡我一招,不错嘛,比以前长进多了!”
茂德帝姬不但没有恼怒,脸上还露出一丝赞赏之色:“看你能接几招?”
雪白皓腕伸出,仍是并指为剑,无影无形的真罡剑气直透三尺之外,随手一划,硬木桌椅如刀切豆腐一样裂开,哗啦啦散落地上。
“看招,我刺你眼睛。”
茂德帝姬猫戏老鼠一样,剑气却快的不可思议,一股凌厉的杀气一闪即至,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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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拼尽全力侧仰闪躲,那道锋锐的剑气擦着眉心刺过,森寒的剑意刺激的肌肤针扎似的疼。
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抹,沾了一手血,原来虽躲开致命一击,但仍然给划破了皮肤。
“好狠毒的女人,招招都是取我性命!”
李原惊出一声冷汗。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短暂两招,李原百分百确定自己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而且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第四十三章 死中求活
茂德帝姬一招接一招,招招夺命。
但每次出招之前,都要报一下攻向哪里,让李原提前做好准备,以满足她猫戏老鼠的心思。
李原狼狈的在船舱中左躲右闪,不一会儿功夫,胳膊上和腿上,都被刺出了几处伤口,鲜血不停淌下。
他面沉似水,虽心中十分恼恨,可现实很残酷,在这个女人手中,真的没有多少还手能力。
能接她这么多招,全是因为对方有意戏耍,想要看自己极限在哪里。
但就算如此,李原也已经疲于奔命,再这样下去,自己随时死路一条。
李原不是没想过战略性撤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以后强大了,再回来收拾这个女人,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但船舱中大门已经关上,只有一个小窗户,茂德帝姬还总是有意无意的站在窗户前面,将唯一的退路堵的死死的。
而如果强行破门突围,只会死的更快。
所以李原也只能尽力周旋。
但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实在太过糟糕了。
他李公子几世为人,还做个一世大帝,何曾受过这种憋屈?
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早就学会了在不利局势下的隐忍,以及面对挫折时的百折不挠。
尽管心中怒火万丈,但李原也没有歇斯底里的无能狂怒,更没有破罐破摔失去理智。
他依然十分冷静,随时捕捉翻盘的机会,不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他绝不会妥协。
“这一招,刺你的心!”
茂德帝姬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罕见严肃,眼神也变的凌厉逼人,右手食中二指虚引剑诀,宛若实质的剑芒吞吐不定,直刺的虚空嗤嗤作响。
她目光在李原脸上停留了一瞬,猛的一剑刺出。
这一剑又快又狠,充满了杀意和决绝,隔着数尺远的距离,剑意就已直指心口,电光一霎之间,剑芒已经临身。
李原眸中倒映着风华绝代的容色,以及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剑气,恍惚间想起天空上的皎皎明月,也是如此美丽的近乎梦幻,又是如此的不可捉摸。
他仿佛被这剑意所摄,又似乎为人与剑的美丽所倾倒,一时间呆呆的凝望,对这美丽表象下勾魂夺魄的一剑全无反应,直到剑气割破衣服,直刺入内,才猛地惊醒过来。
“既然你要我死,那就同归于尽吧!”
李原眸子中的一切美好忽然间消失,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清明,对这三尺剑气不顾,左手一抬,不知何时多了把火铳。
砰。
一片烟火弥漫,大片的子弹喷洒而出,隔着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开枪的瞬间,子弹就已经临身。
茂德帝姬手中剑芒狠狠的刺入李原体内,心神不由恍惚了下。
自己真的亲手杀了这个人!
这个从六七岁时,第一次见到自己后,就变着法子哄自己开心,十几年来有求必应,心甘情愿为自己做任何事的青梅竹马少年。
这是世上为数不多的真心对自己的好的人,或许有爱慕自己美貌的成分,但少年慕艾并不是错,那颗心真实不虚。
从今往后,这世上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人,又少了一个啊!
茂德帝姬心中忽有点难受,几分失落,几分酸涩,也有几分轻松!
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么?
像九天上的凤凰一样的自己,注定不可能和青蛙厮守一生,哪怕这只青蛙出自江河湖海之中。
就这样结束了吧,从今往后,这个人在自己生命中,也只是一段儿时的记忆,等时光渐渐逝去,就会像一阵风一样散去。
茂德帝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适,手中剑芒再催几分,想要狠狠的刺穿对方的心。
这时,火铳声忽然间响了起来。
子弹瞬间穿透衣服,烟火味中带着浓烈的杀机,笼罩心脏部位。
“这是什么暗器?”
茂德帝姬大吃一惊,等感受到子弹威力,随即不屑冷笑。
她猛催内力,强大罡气在皮肤表面流转,那子弹打在身上,宛若击中钢板,虽然留下了一些红印子,却没有一颗打破皮肤。
“可怕的武功,我大吴朝最先进的火器,威力足以击杀大吴任何武林高手,却穿不破这女人的护体罡气。”
但与此同时,一道乌光后发先至,比子弹更快的速度,飞射茂德帝姬胸口。
在子弹临身,茂德帝姬眼前烟火缭绕迷眼,她眼睛不由自主的一闭,无暇注意的一刹那间,这乌光也刺破了她心口皮肤。
“不好!”
胸口轻微的刺痛,让茂德帝姬大惊失色,蓦然想起这人还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能破自己护体罡气的,除了更加强大的武功之外,还有切金断玉的利器,只要没有逆转先天,血肉之躯就无法完全抵御利器的伤害。
她脚尖在在地上一点,飞速后退,手猛地切下。
茂德帝姬飞退的速度快若闪电,那匕首只是刚刺破了胸口肌肤,就再也跟不上她后退的速度,被她一掌打到了地上。
“不过,也够了。”
李原捂着胸口,那气化之剑,虽然被软甲挡住,但透体而入的剑意却无法抵御,心脏受了创伤,痛的他直吸气。
他的目光明亮锐利,看着站在前面的茂德帝姬。
她的胸前被火铳击碎了衣服,露出大片雪白肌肤,无数红点印在肌肤上,妖艳刺目。
但更刺眼的,却是胸口处一点红梅,鲜血顺着寸余长的刀口沁出,一开始还是鲜红色,慢慢就变的暗沉,最后一片乌黑。
茂德帝姬轻轻闷哼了一声,峨眉蹙起,脑子忽然恍惚了一下,身躯发软,浑身无力。
“你,刀上有毒?”
茂德帝姬脸色一变,紧接着瞳孔一缩。
李原那本该被自己贯穿的心口,此时竟一滴鲜血也没有,只是外面一层衣服被刺破,露出黑黝黝的软甲。
她看着李原的眸子,那里面一片清亮冷静,深邃平静,哪里还有丝毫刚才的的恍惚与迷恋?
“好,好心机,好算计,我真是看错你了!”
茂德帝姬又怒又气,一道剑芒闪电般刺出,这回目标却是喉咙。
再次面对逼命剑芒,李原大喝一声,太祖神拳最强之招应龙开天,使出全身功力,猛地一拳砸出。
随着无名心诀疯狂运转,灵台深处,那片金色云海之中,游荡的金色鲤鱼,忽然间化作一道金光,冥冥中和李原融合一体。
船舱中罡风凛冽,太祖神拳无尽刚猛的力量,仿佛一拳击碎山河,顿时卷起一股狂风,携雷霆万钧之势,猛地和那道剑芒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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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一声巨响,整个画舫都震动摇晃,李原踉跄倒退四五步,手背上鲜血淋漓。
以血肉之躯硬撼锋锐剑芒,终究难免受伤,不过终是击溃了那道无坚不摧的剑罡。
茂德帝姬首次展露惊容,虽然自己遭了暗算,此时头脑昏沉,五脏如焚,顿时失了九成功,但也绝不是一个小小通脉境能抵挡的。
可这家伙不但抵挡住了,还只受了些皮外伤,这简直让她难以置信。
还有他刚才使用的那是太祖神拳么?
可江湖上烂大街的太祖神拳,怎么会有这么大威力?
茂德帝姬睁大了眼睛,满是诧异和不解,对这一切简直不敢相信!
她咬牙道:“你的太祖神拳,怎可能这么强?”
李原说出想好的借口:“太祖神拳在皇室手中威力无穷,可我也是前朝天潢贵胄,为什么威力不能比普通人强?”
第四十四章 反客为主
茂德帝姬运转内力,努力压制体内毒素,惊讶道:“你是前朝天潢贵胄?后周遗族?”
“我说的前朝是李唐。你难道不知道,我出身兴国李氏吗?”
“我知道你出身兴国李氏。可兴国李氏是中唐名将李晟后裔,和李唐皇室扯得上什么关系?”
“李晟是太宗皇帝嫡系子孙,只不过大唐灭亡之后,李氏有意识的淡化这层身份,渐渐的就不为人知了。”
他微笑的看着茂德帝姬:“想拖延时间么?你中的是百涎丸之毒,采取一百种毒蛇涎夜炼制而成。就算你武功高强,这毒杀不死你,可也别想在短时间内驱除。”
李原一步踏出,太祖神拳强招再出。
“黑龙灭世!”
一道恐怖拳罡绵柔浩大,仿佛黑水滔天,无尽海潮绵绵不绝的袭来,让整个船舱中都笼上一层窒息般的压抑。
“广寒诀,玲珑八引,神剑引寒月!”
一声轻喝,茂德帝姬双手十指连连变幻,霎时间身前浮现一柄淡蓝色气剑,丝丝寒意从剑上散发,整个虚空中,温度顿时飞速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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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是天下八宗之一的蓬莱广寒宫的弟子,真是失敬了。”
恐怖拳劲和虚空寒剑铿然交击,李原再次暴退。
手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只是没有血流出,一股剑气萦绕不散,冰寒的气息在伤口处结上坚冰,寒毒顺着经脉直入骨髓。
“好,再来!”
李原长笑一声,茂德帝姬连压箱底的宗门绝招都使出来了,可见已经到了极限。
可绝招都拿不下自己,越往后,身中剧毒的她,只会迅速衰弱,越来越不可能是自己对手。
李原一拳接一拳,每一拳都是全力而出,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霎时间和虚空寒月剑碰撞十多次,每交击一招,茂德帝姬脸色就白一分。
当最后一拳击落之时,她终于支撑不住,一口黑血吐出,软倒在地上,脸上顿时由惨白蒙上一层黑气,显是毒气攻心。
她以气化剑之术也顿告崩溃,寒月气剑消散无形。
李原收拳站在三尺之外,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去,等过了片刻之后,确定茂德帝姬是真的失去力量,才走上前,一连点了她十几处大穴。
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今晚真的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好在自己精心算计,最终死中求活,挣得了一线生机。
他盘坐地上,运功调息疗伤。
适才一战,最后时刻全力搏杀,对方冰寒的剑气逼入经脉心肺之间,他也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那小鲤鱼又出现在云海之中,口中吐出一道甘露,涌入经脉之中,伤势顿时迅速好转。
受伤的经脉和脏腑,盘踞不算的冰寒剑气也被驱散,连手上被剑罡划破的伤口,都快速结痂。
一个时辰后,伤势大体稳定,站起身来,走到李西华和陈近南身边,连点了几次,才把二人穴道解开。
“公子,你没事吧?”
陈近南想起先前那女人的恐怖实力,不由的心中震撼。
李原道:“没事。你们把北邙七凶的尸体扔到水里去,然后在外面等我,我有话和她说。”
“是!”
等屋中只剩下李原和茂德帝姬之时,他走过去,一把抱起了帝姬,放在榻上。
“你想干什么?”
茂德帝姬经过这段时间的运功,再次把体内剧毒镇压下去了,见李原竟把自己抱到床上,顿时心中生出一股不祥。
“干什么?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为了你。如果我真非礼你了,我也认了。可我至今连手都没碰过,天下有这样的道理么?”
“你敢?”
李原冷笑道:“等会儿你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不过却没有猴急的扑上去,拿出匕首,茂德帝姬裙子上一划。
他砍下几条数寸宽的布带,慢条斯理的开始包扎身上伤口。
茂德帝姬紧张兮兮的看着他,见他没有对自己做什么出格的事,才暗暗松口气。
她一双妙目仔细打量李原,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目光中充满审视、好奇、惊讶、羞恼等神色。
片刻之后,她忽的一叹:“你变了,往日的你,没有这样的心机武功,从来也不会舍得伤害我。”
“你说的对,过去的李原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不会再迁就你了。”
茂德帝姬没听出话里的真实意思,以为他说的是心死了。
默然片刻,她说道:“或许这才是真实的你,往日的一切,不过是伪装。我可能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不重要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你我之间,从今而后,只有仇怨,没有情义!”
茂德帝姬嘴角浮上笑容,点头道:“这正是我所希望的,下一次再杀你的时候,就不会有任何犹豫,也不会再给你任何可乘之机。”
“别想着下一次了,你还是想一想眼前吧。你猜我会怎么对你?”
“反正你不敢杀我。”
李原嘴角掠过一丝奇异的笑容:“可这世上,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对一个心比天高的女孩子来说。”
茂德帝姬却没有被吓住,她并不认为李原敢把自己怎么样。
她叹道:“我还是不够狠,要是一开始就一剑砍下你的脑袋,你身上那刀枪不入的宝甲,和削铁如泥的淬毒匕首又有什么用?”
李原点头:“你说的没错,但世事没有如果,事实就是你成了我的阶下囚。”
“你心智武功全都出乎我的意料,我栽在你手上不冤。”
茂德帝姬眸子定定的看着李原,秋水明眸之中闪过一丝异色。
她轻声问道:“李原,你明明不差的,为什么往日要表现的那么平庸?如果我认识的是这样的你,又何必费这么多心思?那么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曾经李原爱你,你却对他弃如敝屣。现在我已经不爱你了,你却表示愿意给我机会。你这个女人,真的是犯贱么?或者说就那么渴望被男人征服?”
“你……”
茂德帝姬气的胸脯一耸一耸的,万没想到李原竟敢说出这种话来。
她贵为金枝玉叶,又是皇帝最喜欢的女儿,从小到大被所有人奉承,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
一时间双目直欲喷火,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李原已经被千刀万剐。
第四十五章 九霄龙吟惊天
李原踏步走到床前,冷冷道:“我本来对你一丝兴趣都没有,可你们既然硬说我非礼公主,那我如果不真的做点什么,不是白白被冤枉了?这样怎么对得起你们的一片苦心?”
他抓住茂德帝姬的纤纤柔夷,白嫩光滑,手感妙不可言,但他只是轻轻摩挲了会,就放在一边,开始解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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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想干什么?混蛋,快住手!”
茂德帝姬玉容煞白,身躯颤颤发抖,这回是真的慌了,尖叫道:“李原,你敢碰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已经来杀我了姐姐!”
李原手速极快,三下五除二,公主衣衫尽去。
李原半眯着眼睛欣赏着。
“你混蛋啊,我一定要杀了你!”
公主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仇恨的看着李原。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重复的说着一样的话,有什么意义呢?”
片刻后,船舱中传来一身低低的痛叫。
……
交融的刹那,仿佛打开一扇门。
李原精神一阵恍惚,意识有刹那的混沌,耳中震撼灵魂的龙吟声仿佛开天辟地的一道光,破开了混沌,照亮了识海灵台。
恍惚中,他看到自己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苍龙,遨游在九天之上,俯视着山河大地,整个神州亿万里方圆,亿兆黎庶,都是自己的一部分。
他感到无穷无尽的力量,从天地间、从生灵间,源源不断的涌入自己体内,仿佛拥有了扭转乾坤,开辟世界的无敌力量。
他还看到了汴京城上空,有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盘旋,自己看那龙的时候,它忽然也睁开了眼睛,看向自己的眼神,凶厉而残忍。
“啊!”
被这金龙眸光震慑,李原脑海中忽然炸了一般痛苦,迅速的从化身苍龙的恍惚中回过神来,顿感这方天地仿佛不一样了。
自己似乎打碎了某种隔膜,和这方天地建立起了一种奇妙的联系,冥冥之中,有不可名状的力量,若有若无的吸入体内,涌入到了灵台中那片金色云海中,化为五颜六色的光点,被游荡的锦鲤吞食。
“这是……龙气?”
李原心中震动,自己怎么可能吸收主世界的龙气?
如今是大赵的天下,只有大赵皇室才能龙气加身,但自己绝不可能是赵家人,那么一切的缘由,就是茂德帝姬了?
“想不到,和公主还有这好处?”
不知道别的驸马都尉是什么情况,但李原猜测大概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公主仿佛是一根纽带,打通了自己和这方天地的冥冥联系,似乎本该是这样,只是一直被阻隔,如今气机纠缠,就打开了那扇大门。
“这事绝不寻常,我当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他却不知就在他化身为苍龙的刹那,天上星璇斗转,天象突变。
一直滚滚向前,无数人奋不顾身试图改变,却又神通不敌天数从而无能为力的某种趋势,忽然间有了一丝异常,虽然只是极小的变动,却让无数人喜极而泣。
龙虎山。
一个八九岁的童子仰望星穹,眼中流露出与面容不相符的岁月更迭般的沧桑,望着天上忽然改变的天象仪轨,忽然间开怀大笑,声音滚滚如潮,震动山河。
“好,屠龙窃命之术终究逆天而行,终于镇压不住天命的反噬了么?我华夏神州有救了。”
鹿门山。
粗布麻衣,隐居在山水田园中的老夫子,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喃喃自语:“天命有重回正轨的趋势,我儒门的千秋大错,终于有了弥补的机会。”
东北。
某座幽暗的深宫里,有震天的咆哮声直冲九霄,无数人只听到这个声音,就仿佛堕入无边的黑暗永世沉沦。
“末法降临之际,魔涨道消是天定,可是天数也会有缺么?”
这声音低低的呢喃着,宛如万魔咆哮,数百里外,金碧辉煌宫殿中,主宰无数生灵命运的衮服男子耳中听到命令:“找到那个令天数有变的人,带回来。”
“遵法旨!”
男子恭敬的跪在地上,片刻之后,一道命令发出,无数强者齐齐被惊动,汇聚而来。
大赵汴京城皇宫之内。
皇帝赵佶忽然从噩梦中惊醒,感觉心口很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人夺走,可是思来想去没有头绪,正疑惑间,忽然耳中听到煌煌之音:“大赵天命被撬动,有龙蛇起陆,天下即将多事,一些残留的隐患,尽早除掉。”
“这,是皇祖传音,难道天下要乱了么?”
皇帝脸色阴晴不定。
在这一刻,在这一夜,许多地方许多人,都仰望星穹,心中起伏如潮。
有开怀大笑的,有疑惑不解的,有难以忍受的,有心绪复杂的,也有冷眼旁观的,但目光毫无例外,都在努力的推演探查,试图找到引起这番变动的源头。
画舫之上,李原并不知道这一切。
他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连夜离开。
公主死死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脸色一阵潮红,嘴角上溢出血来,竟是气急攻心,内伤进一步加重。
原本被压制下去的毒药再次爆发,脸上又浮上一层黑气,忍不住痛苦的闷哼出声。
李原却没有怜香惜玉,他眼中闪过利芒,忽然一指点出,少林寺大力金刚指,狠狠戳在公主的下腹处。
气海穴突遭攻击,以公主的武功,本来不惧李原这点指力。
但此时体酥身软,心潮起伏,气息浮动之下,被强行镇压的剧毒攻入心肺,她一身内力十不存一,仅剩的一些还要护住心脉,顿时被一指点破气海。
“啊!”
钻心的剧痛袭来,公主忍不住痛叫,脸上汗水滚滚而下。
李原一把将匕首拿在手中,寒光连闪之间,公主又是几声痛苦的惨叫,四肢筋脉处沁出鲜血,竟被割断了手筋脚筋。
公主痛的咬碎银牙,嘴唇都被咬破了血,眼皮颤抖,双眼忽睁忽闪,眼泪大颗的淌下,看着李原的眼神,十分之复杂,有痛恨有无奈。
“恨吧,反正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区别,你本来就是来杀我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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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废功断脉,儒门心诀
李原手指再点,茂德帝姬身上穴道解开。
她一骨碌爬了起来,脚步一个踉跄,痛苦的低叫了一声,又坐回床上。
强忍着痛苦,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她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丹药服下,直接盘坐在榻上,片刻之后,脸上黑气再次消退。
“真不愧是洗髓境往上的高手,新瓜初破,丹田被点碎,手筋脚筋给挑断,居然还能活蹦乱跳,只是失去了战斗力。”
李原看的眼皮直跳,心中不乏庆幸。
今晚上自己能咸鱼翻身,还真有莫大的侥幸成分,要是这女人一来就痛下杀手,没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情感纠葛和猫戏老鼠的心态,自己现在怕是尸体都硬了。
这一回,自己算是把这女人彻底得罪到骨子里了。
不过李原也不太担心,过个一段时间,自己强大起来了,又有何所惧?
不听话了,敢对自己龇牙咧嘴,直接拖回家好生调教,保证让她见到自己就腿软!
李原也不是没起过杀心,但这女人来头着实不小,杀了她就真的捅破天了。
作为当朝最受宠的公主,蓬莱广寒宫的高足,任何一个身份都足以横行天下,一刀杀了是简单,可后果却足以让人绝望,九成九要给她陪葬。
这是个道法显圣的世界,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什么的难度很大。
极厉害的道士,比如当朝国师林灵素,据说就有回光溯源的神通,皇帝一声令下,什么事都一目了然。
就算有外力干扰无法溯源,还有天师府道士们招魂通灵有术,或者干脆元神出窍,跑到幽冥去一问,上天入地也掩藏不了身份。
茂德帝姬毕竟和李原不同。
帝姬杀他,就算最终暴露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犯了死罪,皇上虽饶了他一命,可心中憎恶,被人干掉了,皇上心中高兴居多。
自己死了,就算要报仇,也顶多自己家亲人私下行动。
只要敌人势力足够大,再做的隐秘,不留下直接证据,敢下手害自己的人多得是。
可茂德帝姬代表的意义却不一样。
这天下毕竟还姓赵,公然杀当朝公主,和造反无异,就算为了朝廷威严,皇上包括文武百官在内,也会追究到底。
一旦查出来,不但自己要倒霉,连家族都会深受牵连。
所以只能饶她一命,最多尽可能的削弱她,让她短时间内没能力找自己麻烦。
至于她会不会找皇帝给她出气,以她心高气傲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她肯定会想着亲手报复回来。
更何况这其中有许多见不得人的羞耻事,一旦闹大了,公主失贞的事暴露出去,自己固然要倒大霉,她也别想有好果子吃,至少也会名誉扫地、让皇室蒙羞,赵家人沦为天下笑柄。
因此李原可以断定,她只会吃了这个哑巴亏,回去努力恢复实力,然后亲自来取自己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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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他要的结果,只要拖延一段时间,下次再见,又何需再怕她?
果然,茂德帝姬见李原准备离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冷的能掉下冰渣子:“李原,你最好给我好好活着。你的命是我的,我要亲手把你碎尸万段,然后拿去喂狗。”
李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出了船舱,招呼陈近南和李西华二人,直接跳上茂德帝姬划来的小船上,迅速离去。
小舟顺水而下,那艘画舫渐渐模糊,但依稀可见甲板上一个白衣人影遥遥望过来。
此时已是深夜,等船渐渐离开汴京城范围,李原划船上岸。
“我不打算走直线去蜀中。今晚北邙七凶失手,蔡鞗既已派人杀我,双方结成死仇,他就不会善罢甘休。而公主回去之后,只怕也会有所动作。为了避开他们,我决定先南下,从荆襄沿长江入蜀。”
李西华沉吟道:“可是只有六个月时间,如果绕路,怕是赶不上时间。”
陈近南道:“万事以安全为主,就算迟到了,最多也不过受些处罚,总比送命的好。”
“正是这个理。我想到了蜀地,也并不会太平。凉山寨在大赵、龙象、吐蕃三国要冲之地,局势混乱,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去了也是送死。这一路上,我们要努力提高实力,去了才能控制局面。”
“是!”
陈近南和李西华在鹿鼎记世界,都是顶尖的高手,可到了上界,随便出来一个,都比他们厉害,心中也是郁闷,自然也想变强。
“我这里有一篇武功心诀,是儒门的筑基心法,和我相性不是很合。
你们都是儒学大才子,一身正气,有经世济国之能,修炼这样的武功正合适。”
李原口述一篇秘诀,让李西华和陈近南好生阅读记忆。
这是他小时候读书时,父亲传给他的,不过倒也没有逼他好好修炼,所以原主基本没怎么练过。
但李原却不会让秘籍蒙尘,哪怕不太适合自己练,也不能暴殄天物。
过了半刻钟,等两人把心法记在心中,李原道:“这只是初始篇,通脉境打基础用的。等到了蜀地,我再设法取来后续的。”
“多谢公子!”
李西华和陈近南都是识货的,那秘籍只是初步接触,就能看到其中的玄妙,必然是上等的心法,所以心中都很感激。
“你们是我的属下,你们的实力就是我的实力,等大家都强大起来了,我才能摆脱棋子的命运,做一个执棋人。”
这是李原的真心话,从小世界带来的人,都称得上自己的死忠心腹,而且生杀予夺尽操在自己手中,不可能背叛。
这样的属下,李原自然要培养一番。
在这样一个各方势力林立的世界,一个人强大固然威风八面,但古往今来,从来没有独行侠能成就大业的。
无论哪个世界,不管是高等级还是低等级,都是那些羽翼众多,门徒遍地的大势力,才能真正影响世界走向,成为主宰世界潮流的真正棋手。
李原是做过皇帝的人,是深刻明白只有聚众才能成势,有了势才会有大势所趋、势不可挡。
反正这武功心法,是他爹李凤鸣给他的,崽卖爷田心不疼。
自己处境不妙,也只能事急从权,把功法传给两个心腹属下,料想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第四十七章 显赫门庭
十天之后,李原三人已经离开汴京城数千里之外,到了颖昌府治所长社城。
这天是八月二十五,忽然下了一阵秋雨,地上湿滑不堪。
李原三人在长社城中找间客栈住下。
定好三间上房后,三人又一起下二楼吃饭,刚走到楼梯口,就见迎面走来两个男子,一个二十一二岁青年,一个三十来岁中年人。
这两个男子皆衣着朴素,头上扎着布巾,看起来很平凡,但双目炯炯有神,行走之间颇有气势。
李原和那青年在楼梯上交错而过,彼此打量几眼。
那青年见他相貌俊美,身姿挺拔,顾盼之间英姿勃发,绝非俗流之辈,不由暗暗歆羡,友好的点点头。
李原微微一笑,拱手道:“兄台请!”
那青年忙回礼:“阁下请!”
三人在二楼临窗位置占了个雅座,点了好酒好菜,然后看着窗外雨幕,欣赏这中原大城的烟火气象。
因是下雨天,大家都挺闲,所以二楼吃饭的席位很快就坐满,等那青年和中年人下来时,居然找不到吃饭的地方。
小二点头哈腰的道歉,请他们等一等,二人皱着眉头,很是不悦。
李原心中一动,起身道:“在下这雅座席位众多,我们只有三人却是浪费了。兄台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一起吃酒?”
中年人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
青年人则笑道:“多谢这位公子好意,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在侧席座下,互报姓名。
那青年道:“在下鼎州武陵人,姓钟,名子仪。”
又指着中年人:“这位是我叔父,姓杨名钦。”
李原微笑道:“钟兄,杨前辈有礼了。在下姓李,名东宁。这位是李西华,这位是陈近南。我们都是江西人。”
钟子仪和杨钦对视一眼,眼中均闪过异色,他拱手道:“两位兄台都姓李,又是江西人,莫非是兴国李氏?”
李原诧异道:“钟兄慧眼如炬啊,在下正是兴国李氏的人。”
那青年露出惊讶仰慕的神色,啊呀一声站起来,拱手一礼:“失敬失敬,原来竟是名门之后,难怪如此仪表堂堂。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李原矜持的笑道:“钟兄客气了。请坐!”
钟子仪坐下了,神色顿时多了几分热切。
那中年人杨钦却道:“兴国李氏共有东西两支,不知公子是哪一支?”
他显然是心中怀疑,所以要问个清楚。
钟子仪也竖起耳朵。
李原平静道:“兴国李氏子弟,天下间没多少人敢冒充吧?在下属于文简公一系三房,家父李栖,字凤鸣。”
所谓的文简公,是理学大家李潜,世称文简先生,正是李原的爷爷。
杨钦思索片刻,忽然面色微变:“可是绍圣年间进士,有江西士之冠冕之称的清凤居士?”
“杨兄认识家父?”
杨钦叹道:“我哪有资格认识清凤居士这样的大人物?不过兴国李氏一门八进士,国朝第一,显赫千秋。清凤居士作为八进士之一,在下总听过他的大名。”
李原微笑着点头,心中暗叹不已。
兴国李氏当然显赫千秋,百年间出八进士,在天下世家名门之中,可堪比拟者寥若晨星。
可惜这荣光是别人的,自己却享受不到多少。
自家老爹李凤鸣当年不知什么原因,和老爷子李潜闹翻了,一气之下跑到京城自立门户,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李凤鸣十七岁中进士后,煊赫汴梁名满天下,被奸臣白时中看重,榜下捉婿招为女婿,自此遭到士林清流的排斥,和李氏本宗矛盾更难以调和,从此再也没有来往。
原主长这么大,对那个传说中的大宗师爷爷,居然一面都没见过。
可见这其中恩怨纠葛之深之复杂,恐怕不是简单的父子失和那么简单。
不过这也不妨碍李原扯虎皮。
兴国李氏的名号在南方响当当,比自家那个少宰外公还要有牌面,走到哪里都是一块金字招牌。
李潜虽然和李凤鸣闹翻,但也没有昭告天下说开除族籍,除了三教内部知晓底细之外,在不知情的外人眼中,李凤鸣还是属于兴国李氏的核心一员。
就比如眼前这两位,江湖草莽出身,和儒门基本没有交集,就接触不到这些不算秘密的信息。
他们显然还不清楚其中恩怨纠葛,在听说李原是兴国李氏嫡孙,又是当朝少宰外孙两个显赫身份之后,顿时神情更加热切,一门心思想要交好。
钟子仪给李原三人斟了一杯酒,笑容略带谄媚:“我听说汴京城繁花似锦,不知李公子到这颖昌府有什么贵干?”
李原淡笑道:“出门游学而已,准备前往蜀中。这位李西华是我族兄,陈近南是我管家。我听说‘八月洞庭秋,萧湘水北流。’,景色很是别致,所以准备绕路洞庭去游览一番。”
他也不怕这两个人已经知晓自己在京城的事。
发配凉山那点事,对自己来说非常严重,可放在整个天下实在微不足道,除了当事人之外,没人会过多关注。
这两个人对自己家显然不了解,随便自己怎么说就是了。
钟子仪神色一喜,忙道:“那真是太巧了,我们正要回岳州。李公子如果不嫌弃我等粗鲁,不如同行,也好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
李原沉思片刻,故作迟疑,说道:“钟兄盛情,在下感佩。不过我看你似乎有事相求,不妨说出来。我如果帮得上忙,那就最好不过了,如此也算回报二位的盛情。”
钟子仪和杨钦对视一眼,面色都有些尴尬。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自己二人表现的确实太过明显,如果不是有事相求,怎么也不至于刚一认识,就表现的奴颜婢膝。
钟子仪干咳一声,敬了一杯酒,说道:“李公子火眼金睛。在下的确有事相求。”
“请说!”
“是。我家在洞庭湖一带有些势力,可不知何故,引起了官府的不满,说我家有不轨之心,要予以绞杀。可这是天大的冤枉,所以我二人准备进京,看能否求某个大人物说说情。”
李原点点头,似笑非笑道:“钟兄家里的势力,怕是不简单吧?”
钟子仪道:“家父读了几本书,也学了些武功,在洞庭湖一带有些威望,为了大家的生计,就组织了一个乡社,平日里共济互助,目的不过是让大家田蚕兴旺、生理丰富。绝无不轨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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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眼睛一眯,这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
那‘田蚕兴旺、生理丰富’八个字,貌似在哪听过……
他笑问道:“原来是这样,令尊造福桑梓,堪称贤者,怎会有不轨之心?多半是地方官嫉妒令尊的威望,所以捏造些罪名。”
钟子仪如遇知音:“李公子一语中的啊!”
李原不动声色道:“不知令尊名讳?”
钟子仪道:“家父钟相。”
第四十八章 洞庭风波涌,屋中杀气藏
李原心中一动。
果然是‘天大圣’这个家伙没错。
钟相名气不算大,比起四大寇来说,知道的人少多了。
但那是因为流传甚广的水浒传只写了四大寇,实则钟相在南宋初掀起浩浩荡荡的农民起义,造成的影响极大,最后还是靠岳飞平定的。
大赵是架空版的宋朝,虽然部分人物生卒年混乱,但部分历史脉络还是有迹可循的。
这钟相已经开始秘密结社,宣扬他那一套均贫富、等贵贱理论,显然不是什么顺民。
不过这关李原什么事?
大赵江山已经烂透了,天下大乱只是迟早的事,就连李原自己都还想在上面咬一口呢!
所以不差他一个洞庭反贼,顶多四大寇变成五大寇!
李原根本懒的问,点头道:“这好办,我写封信给外祖父,请他老人家给你调解一下。”
钟子仪大喜过望,忍不住连连敬酒,笑道:“李公子急公好义,在下是真的服了。”
李原微笑不语,坦然领受了这份恩情。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很简单,白时中作为当朝副相,位高权重,只需随便表个态,就能搞定了。
至于以后钟相反了怎么办?
那得是多少年之后的事了,就算有人提出来,白时中顶多落一个失察的过错,根本无伤大雅。
反正短时间之内,钟相不可能造反,既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那个胆子,否则就不会派人进京找门路了。
显然他现在不想引人注目,所以尽可能的避免和官府冲突。
如今大赵虽然昏君奸臣当道,百姓民不聊生,但明面上仍然是繁花似锦,一派盛世太平景象。
大赵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士人阶级非常拥护赵家人。
而道门则是大赵国教,皇帝亲自担任教主,天下道士尽为所用。
有儒、道这两大势力的支持,赵家的龙庭目前稳如泰山。
佛门又非常佛系,被打压的这么狠,也没谁出来和官府对抗,根本没有造反的心思。
如果没有外来力量的冲击,内部反贼有多少灭多少。
更何况大赵皇室本身,还有一尊定海神针。
那位百多年前据说弑兄夺位的高粱河车神,至今还活的好好的,只是不知在什么地方闭关修炼,可一旦出世,必然是撼天动地的超级强者。
试问这样的情况下,他钟相敢冒头么?
所以这事零风险,收益嘛,看得见的就是多了两个保镖,一路南下安全多了!
饭桌上一时气氛热烈,钟子仪和杨钦频频敬酒,态度恭敬的近乎谄媚,觥筹交错之间,一顿饭吃的十分尽兴,最后还是钟子仪结的账。
回房之前,李原笑道:“我明天就将南下,钟兄如果还有事,我也不方便打扰,就此告别。”
钟子仪忙道:“李公子说笑了,在下说了要尽地主之谊,自然要陪公子一起去洞庭。”
他主要任务就是为了入京打点关系,好让自家暂时安稳下来。
可就算进京,汴京城权贵如云,他一个地方土豪之子,实在上不了台面,即便不惜金银倾力结交,又能接触到多高层次?
现在机缘巧合遇到了宰相外孙,还是兴国李氏的嫡孙,这可是实打实的权贵,平时想攀交都不容易,如今有了机会,岂能不牢牢把握,抱住这条粗大腿?
只要这位少爷开心了,那自家面临的问题,根本就不是事,若能长久维持这层关系,对自家绝对是大有好处。
至于万一这人是个骗子,冒充兴国李氏和少宰外孙身份招摇撞骗,那也不算什么,正好拿下他,送到少宰大人府中,这比送给少宰百十万两银子更有意义。
反正自家这般情况也不是很紧急,早一点晚一点,区别并不是很大。
李原等的就是钟子仪这句话,笑道:“那就有劳钟兄了,南下数万里之遥,江湖风波恶,有钟兄相伴,一些强人或者妖魔,就不足为惧了。”
钟子仪拍着胸脯保证:“李公子放宽心,有我叔侄三人在,又岂会让人伤害到公子?”
“叔侄三人?”李原疑惑道:“你们还有一位同伴么?”
钟子仪道:“还有一位杨幺叔父”
嗯?杨幺?
这又是一个前世耳熟能详的人物啊,和钟相齐名的义军首领。
钟相死后,就是这个杨幺率领洞庭义军,把朝廷几路大军打的溃败。
最后和从抗金前线匆忙调回来平叛的岳武穆刚了几波,可惜此时义军上层已经变质,失去了百姓的拥护,终于失败被杀。
这也是在南宋初年搅动天下风云的人物,突然的冒了出来,让李原心中生出一丝期待,很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所谓豪杰,是什么样的风采。
“他在什么地方?”
“杨幺叔父不喜享受,留在城外看护一些财物。我二人不耐雨中天气,来城中歇息顺便补充一些生活所需。不过我们也准备发信息让杨幺叔父过来,城中客栈,毕竟比山洞舒服。”
李原了然点头。
钟子仪是进汴京城打通关系的,肯定要带大量财宝,一路上必然是很谨慎的,那杨幺能看护财宝,实力应该非常不错了。
钟子仪道:“我这就发信息让杨叔父前来会见李公子,明天一起回转岳州。”
李原心中很高兴,有了杨幺同行,一路上魑魅魍魉应不足为惧了,否则他们也不可能携带大量财宝,安全走到这里来。
两方人都很满意,各怀心思的回房休息。
李原刚一打开房门走进去,忽然心中一悸,一股死亡的恶意笼罩心头,来不及细想,飞速后退。
眼前突然闪现一抹寒光,又快又疾,嗤的一声从上而下,擦着鼻梁直插到地上。
“什么人?”
李原还来不及细看,那直插入地板里的黝黑细剑,又无声无息的刺向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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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太近,速度太快,后面就是房门,根本没办法躲避。
李原腰间长刀闪电出鞘,一招贪狼七杀斩出。
在危机之下,贪狼刀意顿时浮现,仿佛长刀变成了一头嗜血天狼,凶厉而暴虐,一刀劈向对方头颅。
他对刺向自己心口的细剑却理也不理,一幅同归于尽的打法。
只是那杀手竟也视死如归,速度不减反增,一闪而至,嗤的一剑刺在李原心口。
第四十九章 黄泉路远,自在天近
那杀手一剑刺在李原心口,正准备一沾即走,却感剑尖难以寸进。
他略一迟疑,刀光已经临身,急忙仰身后退,细剑上挡,叮的一声,刀剑相交,那人斜退一丈,手腕颤抖。
李原眉头一皱,从刀上传来的内力阴寒邪戾,一入经脉之中,就腐蚀自己气血筋骨,并损坏经脉。
无名心诀迅速运转,在龙气加持下克邪破煞,很快将邪恶内劲驱除出去。
“你是谁?”
李原这时才勉强看清对方样貌,一个十分不起眼的中年人,面无表情,眼神幽冷,并不回答,身躯如幻影一样闪过,细剑瞬间连刺十几招。
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李原手中刀舞的急如闪电,和杀手展开一场激烈厮杀。
刀意领悟之后,他每招每式都随心所欲,心念未动,招已先出,皆是最适合当下局势的应对方式。
这是武学中的招在意先之境,有着一丝本能般的敏锐灵觉,信手挥洒之间,倒是最合适的招式,同样的修为境界,领悟武学意境者,必然胜过没领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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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李原武学境界明显比对方低一筹,他目前为止不过是通脉境后期,可对方目测已经超越了通脉境。
所以他虽然招式上每每能知道如何应对,可惜速度上却总是稍慢,一时间拿不下对方。
“又是洗髓境高手!”
李原心中暗恨,话说自己从鹿鼎记世界回来后,所面对的敌人无一不比自己强大。
即便是最菜的北邙七凶,如果不是出其不意干掉三个,让七人联手的话,自己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后面接连出现的茂德帝姬和这个杀手,修为更超越了自己。
这让他有些憋屈,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才能一路纵横,横推天下。
李原心有不愉,出手更见狠厉,仗着身上刀枪不入的软甲,索性不顾上身要害,只一味以攻为守。
七杀刀法凌厉夺命,招招都是视死如归之势。
双方猛攻十多招,李原上身衣服已经是破破烂烂,胳膊上和腿上留下几道细碎伤口。
更可气的是,那杀手细剑之上,居然也涂抹剧毒,要不是龙气护体,那毒被锦鲤吸走,只怕自己早就一命呜呼了。
那杀手也不好受,在李原舍生忘死般的猛攻之下,中了好几刀,虽然不致命,但也足够造成影响了,出手之间,不再圆转如意。
片刻间斗了三五十招,李原心中已经明白,杀手杀不了自己,但自己也留不住他。
他忽然猛攻一招逼退杀手,然后飞速从屋中退出。
那杀手闪身拦截,被他一拳逼了回去。
李原身影如一缕疾风,迅速来到一间紧闭的房门外,一脚踢出,房门应声而碎,闪身进屋。
“钟兄,有人要害我,帮我杀了他!”
钟子仪正惊愕间,那杀手已经追到了屋中,细剑毒蛇一样刺来。
“住手!”
钟子仪本能的一掌拍出去。
他不知来者是什么身份。
可这对他来说却是一个机会,有了这次雪中送炭,李公子以后还不心生感激?
这颗大树就能抱的更牢。
至于对方势力是否庞大,自己卷入其中会不会受波及,钟子仪只心念电转,就想清楚了利害关系。
敢对李公子出手的,必然不是一般人,可既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来,而是要暗中买杀手,那说明对方明面上根本无法撼动李家,只能暗地里搞小动作。
他也不认为大赵之中,还有哪一家势力,敢说自己一定能压过兴国李氏?
就算鼎鼎大名的鹿门书院、神霄道这等超级大势力,怕也不敢说这种话。
兴国李氏,天下文宗。
一门八进士,国朝第一。
就算赫赫有名的父子三词客、文章三大家的眉州苏家,亦要逊色一分。
天下世家八百,李家就算不是独占鳌头,也是领头羊。
论及士林地位和影响力,也就比曲阜孔氏、邹城孟氏等几家圣人后裔逊色。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错过这个机会,想攀上兴国李氏,人家又岂会理你?
再说就算自己袖手旁观,李公子一旦遭受不测,不管是白相公震怒,还是兴国李氏追责,自己都得受到迁怒。
钟子仪刹那间做出了选择,猛地一掌拍出,罡风阵阵,手掌浮上一层金芒,拍在那细剑之上,发出金铁交鸣之身。
李原目光一瞥,暗暗点头,这个钟子仪武功还算不错,比那杀手更胜一筹。
两人一个速度奇快,剑法刁钻,令人防不胜防。
另一人则不动如钟,一身强大的横炼功夫,浑身上下宛若古铜,长剑刺在上面叮当作响,却破不开防御。
杀手最擅长的武功就是速度和刁钻的剑术,顿时遭到克制,开始束手束脚,有心想绕过钟子仪,迅速杀死中毒后的李原然后逃遁,可钟子仪就像一面铜墙,死死的挡着他。
“钟兄,我来帮你!”
李原装出压住毒气的样子,觑准一个时机,长刀急劈而出。
这回他没有使出贪狼刀意,而是改用文曲七杀,招式中正堂皇,宏大雅观,就像一柄谦谦君子之刃,充满了仁爱,没有丝毫的杀气。
可只有面对此招的人,才会领略到仁义下的酷烈,谦谦君子既有温文尔雅的一面,也有凛凛刚正的气节,面对邪恶之时,杀伐之严酷更胜常人。
杀手被这堂皇大招逼杀,若是寻常时候,自然不惧,可此时钟子仪一掌接一掌,逼的他腾挪艰难,一时间竟难以躲避,只得挺起长剑,迅疾刺出。
刀剑相交,李原刀势一滞,斜斩而出,改为雄浑森严的破军七杀,将那杀手逼的细剑曲折,以柔劲克刚劲。
可就在这短暂时间,钟子仪强大一掌已经拍在了杀手后背。
他招式大巧若拙,看起来速度不快,可却古朴厚重,让人难以抵挡。
噗!
一掌震碎心脏,杀手栽倒在地,眼中光芒暗淡。
李原正要制住他,突然见他双手结出一朵火焰手印,口中大叫道:“黄泉路远,自在天近。摩罗不死,寰宇沉沦。”
杀手说完,咬破舌头下藏着的毒丸,脸上浮现诡异血色纹路,形成一朵花的形状,血色花朵开在脸上,血红血红,妖艳而诡异。
那杀手口中吐出黑血,眼神快速暗淡,几个呼息之后,失去了生命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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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地狱恶之花
“这是什么毒?”
李原心中暗惊。
他从鹿鼎记世界带出来的最毒的百涎丸,也只是让茂德帝姬武力值大减,不说毒死她,连使其失去行动能力都做不到。
这让李原对毒药的期待大大减弱,还以为这世上人武力上限太高,毒药没什么用呢!
可这杀手服毒之后,几息之间就死的干干净净,这等毒药之厉害,让人毛骨悚然。
这时杨钦也听到动静赶了过来,脸色有些阴沉,他盯着杀手脸上那朵赤红的诡异花朵,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是曼珠沙华之毒。”
钟子仪脸色微变:“黄泉魔宗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曼珠沙华?”
杨钦点头道:“是的。这人死前说过什么吗?”
“黄泉路远,自在天近。摩罗不死,寰宇沉沦。”
杨钦一叹:“这就是了,这是黄泉魔宗的口号,就像和尚口诵阿弥陀佛,道士念无量天尊一样。黄泉魔宗的弟子生时死时,都会喊这个口号。据说这样死后能升他化自在天。”
李原盯着那杀手看了一会儿,问道:“黄泉魔宗是魔道宗派?”
杨钦忙回忆道:“黄泉魔宗很诡秘,信仰的是欲界第六天他化自在天主摩罗。他们在西南一带凶名赫赫,杀手、情报业务上不输青龙会。”
“能和青龙会并称?这么厉害?”
李原有些惊讶了。
青龙会是江湖八派排名第一的超级势力,百多年来威震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怕。
不过极其神秘,真正了解青龙会的人很少。
这个世界上宗派世家林立,三教是镇压天下的无敌力量,佛寺、道观、学院遍地都是,是真正主宰这方世界的支柱。
但在三教之外,江湖上还有一些势力,比如极其强大的妖、魔,庙堂之中的兵家强者,江湖上的草莽豪侠等。
这其中最强大的草莽势力有八家,青龙会排名第一,茂德帝姬的师门蓬莱广寒宫也是八大派之一。
这八大宗门中高手如云,并不比三教中的一些顶层势力弱,在地方上称王称霸,朝廷对他们是又忌惮又拉拢。
这个黄泉魔宗李原从没听说过,居然能和青龙会并列,这就很不可思议了。
杨钦摇头道:“黄泉魔宗无法和青龙会相提并论,杀手和情报业务,只是青龙会展现在外的一部分而已,真正的青龙会,谁也不知道水有多深。不过黄泉魔宗还是有不少人了解的,主要活跃在蜀地和龙象国。”
“嘿,看来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多呢!”
李原正前往蜀地任职,梁山寨恰好在蜀地和龙象国交界地带,岂不是一头撞到了对方的老窝?
“我和黄泉魔宗无冤无仇,他们今次对我出手,是收钱办事?”
“黄泉魔宗是邪恶的杀手组织,号称世上没有不敢杀的人,只要出得起钱,他们上到皇帝,下到自己的父母,无人不杀。”
言下之意,李原的身份在黄泉魔宗眼中什么也不是,只要有人请,他们是绝对敢接的。
李原心中瞬间转过许多念头,自己仇家本来就不多,无非蔡鞗和茂德帝姬。
可茂德帝姬不会请杀手来对付自己,她心高气傲,一定会想亲手了结这桩恩怨。
剩下的十有八九就是蔡鞗。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祸水东引,杀死自己后,故意把线索往蔡鞗身上引,以引起自家和蔡家的仇恨对立。
杨钦接着道:“黄泉魔宗以魔界使者自居,号称黄泉过境,天下皆是魔土,一切活人不存。
他们的标志,就是生长在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又称地狱花、彼岸花,是一种来自幽冥,闻起来很香,但服下去能令灵魂都中毒的恐怖毒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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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脸上闪过一丝阴郁:“我自北往南,知道我身份的一个也没有,他们是如何准确找到我的?”
杨钦苦笑道:“李公子有所不知,据说黄泉魔宗养的有一种犬,叫地狱犬。是三苗之人供奉的妖神盘瓠后代,他们以秘法喂养神犬,这狗就能分辨灵魂气息。这也是黄泉魔宗情报无双的主要原因。”
“神犬闻灵魂气味?看来真是熟人在害我。”
这显然是有人拿沾染了自己气息的东西给神犬闻,然后神犬就能快速沿着自己走过的路,一路追踪到这里来。
“黄泉魔宗刺杀失败之后,会怎么样?”
“黄泉魔宗和青龙会不一样,他们非常疯狂,要价之高往往是数倍十倍不止,不过一旦接了任务,那就是不死不休。”
“也就是说,很快就会有更厉害的人来杀我?”
“按黄泉魔宗一贯做派,的确是如此。”
钟子仪见李原脸色不好看,安慰道:“李公子不用担心,杨幺叔父很快就来了,有他在,黄泉魔宗杀手也不足为惧。”
他心中也有些慌,刚才那个杀手可是被他一掌拍的奄奄一息,才不得已服毒自尽。
虽说魔道门派人人喊打,自己本就和对方不是一路人,可立场对立归对立,自己又不是三教中人,除魔卫道可轮不到自己冲锋陷阵,完全没必要无谓结仇啊。
自己这算是彻底卷入这场风波了,和黄泉魔宗结下仇,也不知对方会不会报复自己。
李原道:“钟兄侠肝义胆,在下感佩在心。从此以后,你我就以兄弟相称,别再什么公子了。”
“那就恕我失礼了,以后就叫你李贤弟。”
钟子仪心中稍感安慰,心想自己冒着偌大的风险,总算也不是没有收获,和这位李公子的关系,迅速上升到朋友了。
已经走到这一步,哪怕明知道黄泉魔宗不好惹,钟子仪也舍不得退出止损,否则只会两头不讨好。
所谓帮人帮到底,半道相弃,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帮忙。
已经得罪了黄泉魔宗,这个时候退缩,魔宗只怕也不肯善罢甘休,还不如一条道走到黑,牢牢抱紧这位李公子的大腿,虽然有危险,可收获也会非常不菲。
李原欣慰的点点头,不枉自己一开始就各种忽悠拉拢,又祸水东引,并创造机会让钟子仪亲手干掉那杀手。
虽然钟子仪是帮自己忙才插手,可黄泉魔宗才不会管那么多,只会根据事实,认为这家伙破坏了己方任务,并杀死了己方一个杀手。
这梁子已经结下来了,魔门中人大多行事偏激阴狠,睚眦必报,大概不会一笑置之。
如今双方也算有共同的敌人,再加上自己能给对方带来利益,双重因素下,总算把钟子仪这伙人绑的比较牢了。
自己能不能安全到达洞庭湖,主要就看那个杨幺靠不靠谱了!
钟子仪既已下定决心,就非常坚决,说道:“这个杀手迟迟不回去,只怕第二波杀手很快就会到达,咱们不如出城去,早点和杨幺叔父汇合。”
李原正有此意,当即点头:“钟兄说的对,咱们这就走。”
他话音刚落,突听一道声音冷冷道:“不必了,那个杀手永远也不会来了,我已经杀了他。你还是跟我走吧!”
第五十一章 先天强者
“什么人?”
众人大惊,忙回头一看,只见房门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中年女人,相貌中上,气质幽冷,静静的看着李原。
杨钦大喝道:“你是谁?”
女人淡淡道:“这不关你们的事,我是谁你也不用知道。我要带走李公子,谁敢拦我,这就是下场。”
她袖子轻轻拂了拂,既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没有看到丝毫动静,仿佛只是微微振了振袖子,一切都风轻云淡,却见两丈外的一把椅子,忽然无声无息的碎成粉末。
“这……”
众人无不骇然失色,罡气外放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连李原都能轻松做到。
可隔着两丈远,不见丝毫异常,轻轻松松的把坚硬的椅子震成齑粉,这就匪夷所思了。
众人咽了口唾沫,钟子仪硬着头皮道:“我和李兄是朋友,如果你想为难他,我绝不会弃朋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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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人诧异的看了一眼钟子仪,又看向李原:“如果逼我动手,你的这些朋友非死即残,还是改变不了最后结果,你确定要让他们为你白白送死?”
钟子仪道:“李兄别担心,我们这么多人,杨钦叔父是筑基境高手,一起并肩子上,不用怕她。只要过得片刻,杨幺叔父来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双腿微屈,形如座钟,强大的横炼功夫瞬间开启,一掌拍了出去。
“杀!”
杨钦、李原、李西华、陈近南同时出手,各出绝招,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
霎时间风雷齐动,五人联手出击,声势颇为浩大,宽阔的房间中,劲风烈烈,桌椅床榻四处散落。
“不自量力!”
中年女人轻蔑的一笑,右手抬起,食中二指虚握剑诀,顿时一股凌厉的剑意勃然而出。
她随手一点,就见无形无影之间,强大的剑意瞬间洞穿虚空,在众人胸前炸裂,带起一团团血花。
“唔!”
接连的闷哼声响起,李原五人皆是胸口被洞穿,忍不住坐倒在地。
那伤口擦着心脏穿过,既让众人受伤,又不致命,但使有毫厘之差,心脏被割破,就有生命之危。
“好可怕的女人。”
李原再一次见识到了更高层次的力量,这简直是降维打击。
这个女人随手发出的剑意,就能无视自己身上穿的宝甲,可见已经超越了物理范畴的攻击,而是意念化剑,心念所在,即剑之所在,比茂德帝姬的以气化剑,不在一个层次上。
杨钦脸色苍白,嘴唇颤抖,骇然道:“先天高手!”
先天高手!
众人无奈的对视一眼,心中无不感到无力,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众人层次,不是人多就能取胜的了。
先天高手凭虚御风,锻魂炼神,与自然相合,与天地交感,是一个从凡人到超凡入圣的升华过程。
这个境界的人,一举一动都有莫大威力,以一敌万、屠城灭国,都不是什么难事,又岂是后天境界的人能对抗?
那女人淡淡道:“看在李公子的面上,我手下留情。如果李公子还不肯跟我走,那我只好把他们都杀了,然后强行带你走了。”
李原洒脱的一笑:“事到如今,我还有选择么?带路吧!”
李西华额头冷汗直下,痛苦道:“公子别去。”
钟子仪捂着胸口,皱眉叫道:“李兄……”
李原道:“钟兄能为我做到这一步,我已经很感激了,你这个朋友我交了。不过没必要以卵击石,有人要见我,我去见见就是了,放心吧,我死不了。”
说话之间,他冲钟子仪和李西华使了使眼色。
钟子仪一愣,看了李西华一眼,随即若有所思,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低下头来。
李原接连在胸口点了几下,伤势虽然很重,不过没伤到内脏,也没残留什么剑气之类的,显然对方是真的手下留情了。
他灵台中云海之内,游荡的金色鲤鱼又连续的喷吐出龙涎,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李原站起身来“走吧!”
中年女人淡淡一笑,身上绽放清辉。
昊光耀人眼目,那女人凭空化作一道晶莹柔和的光团,往李原身上一裹,倏然间消失不见。
“李兄,这……”
钟子仪把目光看向李西华,目露询问之色。
李西华眉头紧皱,凝重道:“我和李公子之间有联系方式,知道他被带到了哪里。请钟兄说动杨幺前辈,帮我们把公子救出来。”
钟子仪道:“放心吧,李兄既然视我为朋友,我怎会坐视他陷入险境?我们这就去找杨幺叔父。”
……
李原被一团清凉的光华包裹着,就像清风卷着树叶,在虚空中飞速前进,眨眼之间越过城墙,来到了长社城外郊野之中。
“是茂德帝姬派你来的吧?”
光华中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不错,是公主让我把你抓到她面前。”
李原心中已经有所预料,只是没想到茂德帝姬竟然这么快就出手,她身上的伤好了吗?
不过事已至此,多想也是无用,李原索性坦然起来,他问道:“你也是广寒宫的人?”
女人淡淡道:“是。我当年是公主母亲的贴身丫鬟,公主母亲死后,我一直照顾公主。”
李原好奇道:“公主母亲怎么死的?”
那女人沉默许久,淡淡道:“你不用问这么多,对你没好处。”
李原顿时了然,看来又是一潭深水,不定牵扯到什么黑暗的政治斗争,或者宫斗戏码。
他也不是真的关心,只是随便问问,说话之间,那女人带着李原落到一条小溪边,然后清光一闪,消失不见了。
李原目光一凝,只见几丈远处,一个高挑的倩影背对着他,面朝小溪,似乎在凝望水中倒影。
一阵风吹来,洁白的纱裙被风吹拂起来,满头青丝散落,若隐若现的白皙脖颈和如玉侧颜,散发着惊人的魅力,宛若神仙中人。
李原既没有走近,也没有开口,目光在她身上停留。
过了一会儿,李原道:“你如果再这样装深沉,我可就走了。”
第五十二章 仇人相见
那女子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果然是茂德帝姬。
她高昂着头,像美丽的白天鹅一样,目光打量着李原。
片刻之后,她冷冷道:“没想到吧,才不过十天,你就又落到了我的手中。这一回,我看你又要用什么卑鄙下流龌龊的手段,在本公主手中活命?”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特意转道南下,数千里方圆,找我如大海捞针,你十天就追踪到我,莫非动用了什么道家秘术?”
“这么就简单的道理都看不出来,可见你也不怎么聪明。连蔡鞗都知道买凶杀人,聪明如我,会想不到买情报?”
“又是黄泉魔宗?”
“是啊,黄泉魔宗有神犬小瓠,不管你逃到任何地方,都能迅速把你找出来。”
李原眼中闪过寒光:“果然是蔡鞗买凶杀我。”
茂德帝姬冷冷的一笑,说道:“蔡鞗是第二次雇凶杀你了,你想报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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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鞗屡次杀我,还不是你在背后挑拨?要报仇的话,我应该先杀了你。”
“你有过杀我的机会,可你自己不敢。我已经看穿了你色厉内荏的本质,别说本公主,就是蔡鞗在这里,你一样不敢杀。”
“你不用激将,我暂时的确不敢杀你。不过蔡鞗嘛,如果落到我手上,嘿嘿!”
李原冷笑几声。
茂德帝姬脸上露出一丝期待:“怎样?”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难道还要称兄道弟?”
“好,这可是你说的!”
茂德帝姬抚掌道:“记住你的话,一会儿可不要怂了,否则我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男人了。”
“我是不是真男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哼!”
“蔡鞗在哪里?”
茂德帝姬道:“他即将成为我的驸马都尉,此回我远行数千里,他自告奋勇要当护花使者。你要见他,就跟我来吧。”
她转过身,顺着小溪往上走去。
李原踏步跟在后面。
两人已经转过一个山陵,前面一片树荫下,一个青年正探头往这边看。
李原眼睛眯了眯,忽然一把抱住茂德帝姬,用力一带,茂德帝姬站立不稳,顺势扑进了他怀中。
她脑子懵了懵,急忙挣扎,却被李原死死箍住纤腰。
“干什么?你放开我!”
她刚重续经脉和丹田,无法动用多少武功,哪里挣得开?
这看在那青年眼中,简直就是当着自己的面打情骂俏,顿时脸色铁青,大怒道:“放开公主!”
那青年飞速跑过来,等看清眼前这可恶男人的脸,顿时神色大变,震惊道:“李原?你还没死?”
“蔡鞗,你很失望吧?你雇佣的杀手,一个被我杀了,一个被公主杀了,你有何感想?”
蔡鞗不敢置信的摇着头:“公主恨不得你死,他怎会帮你?”
李原笑道:“公主在我怀中,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你没看到么?她把你带到这里来,就是给我出气的。你死了,她就不用嫁给你了。至于你说的恨,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没有爱哪来的恨?’”
“这不可能!”
蔡鞗根本无法接受,他看着李原怀中茂德帝姬,红着眼睛吼道:“公主,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爱的是我,我才是驸马都尉,你是我的人……”
茂德帝姬回过头来,皱眉斥道:“你的人?你也配?”
“你……”
蔡鞗如遭雷击,脸色先是惨白,后又涨红,惨笑道:“他说的是真的?我以为我赢了,没想到却被你们绿了。”
他眼睛渐渐血红,神色变得歇斯底里,怒骂道:“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寡廉鲜耻的人,平日里装出冰清玉洁的样子,骨子了却水性杨花,不守妇道,居然背着我和这个废物搞在一起。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茂德帝姬脸色一寒,就要过去给蔡鞗一个教训,可身子被李原紧紧箍着,她大叫道:“放开我,我要打烂他的牙齿。”
李原果断松手,鼓励道:“我觉得你直接打烂他的头更解气!”
茂德帝姬眸光一闪,脸上怒色消失,怀疑道:“你唆使我杀他?该不会是自己不敢杀,打了退堂鼓,就教唆本公主动手吧?”
“我只是给你个出气的机会!”
“哼,我不信!”
茂德帝姬鄙夷道;“刚才还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现在就当缩头乌龟,你真不是男人,我看错你了。”
“拙劣的激将法,我是不是男人,你最清楚了。不过你既然不敢动手,那就让开,我要亲自砍下当朝宰相儿子的头颅,看他的脑袋是不是比一般人硬一些?”
蔡鞗骂道:“就凭你这废物也想杀我?”
李原淡淡道:“往年你我二人虽然明争暗斗,但怎么说也一起玩到大,塑料兄弟情也是有几分的。所以我给你一个公平对决的机会,你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
蔡鞗骂道:“你们沆瀣一气,我赢了你,公主肯放过我吗?”
茂德帝姬豪爽道:“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只要你赢了李原,我保证不杀你。”
蔡鞗眼中闪过喜色,大声道:“好。李原,你受死吧!你在京城斗不过我,在这里也一样,你注定要一辈子被我凌虐,直到死。”
蔡鞗一拳砸了过来。
他心中充满信心。
两人都是纨绔子弟,武功稀松平常,比的就是谁更烂。
不过他年纪大几岁,已经是成年人了,李原却不满十八岁,只能算少年。
成年人欺负未成年人,优势在我,谁更烂还用说吗?
他的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李原恐惧的表情,以及头颅在自己拳下如西瓜一样炸开。
蔡鞗的脸上露出了兴奋至癫狂的神色,这个废物和自己明争暗斗了十几年,每次都被自己耍弄,可惜往日碍于身份,不能下死手。
这回居然敢勾引自己老婆,终于能痛痛快快的打爆他的头,出一口被绿的恶气了。
心中充满了兴奋和暴虐,蔡鞗此刻的拳势,比以往更强几分,瞬间就距离李原脸颊只剩一尺。
“死!”
他一声爆喝,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心中已经把李原当成了死人。
第五十三章 快意恩仇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李原同样一拳打出,少林寺入门功夫罗汉拳,平平无奇的一拳,千钧一发之间,打在了蔡鞗的拳头上。
开碑裂石之力,以石砸卵一样,咔嚓嚓,蔡鞗整条胳膊被打的粉碎。
“啊!”
兴奋的神色僵住,蔡鞗脸色剧变,一张脸顿时惨白惨白。
他整个右臂扭曲变形,面条一样挂在肩膀上,一些碎骨刺破肌肤,白森森的骨头茬子冒出来,鲜血泉水一样淌了下来。
蔡鞗抱着右臂,疼的在地上打滚,脸上汗水泪水流的到处都是,只恨不得当场疼晕过去。
“不,这不可能,我怎么会打不过他?”
蔡鞗心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屈辱,自己从头到尾都没看在眼里的废物,自己以为一拳就能打爆的小白脸,居然反过来一拳打爆了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世界怎么了?
我是在做梦?
他心中实在不愿相信事实,可胳膊上传来的钻心入肺的剧痛,却狠狠的告诉,这就是残酷的不敢承认的现实。
他看向李原的眼神,一时间充满了痛恨和恐惧。
“果真是废物一个,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我有点理解公主了,换了我也不会愿意嫁给这种垃圾!”
茂德帝姬翻了个白眼,那个时候你和他不都是垃圾吗?看不起谁呢!
李原抽出刀来,走到蔡鞗面前,高高的举了起来。
蔡鞗吓的魂不附体,猛地单手支起身子,挣扎着跪在李原身前,哭求道:“李兄,李贤弟,求求你饶了我吧。看在你我十几年交情的份上,你饶了我一条狗命吧,我求求你了!”
“丢人现眼的东西!”
茂德帝姬有些没眼看了,一想到自己竟被逼嫁给这种人,顿时心中膈应的不行,不由的嫌恶的撇过头去。
李原不为所动,冷冷道:“交情?咱们俩有交情么?”
蔡鞗忙哭道:“有有有。公主是我未来妻子,我和他将会有夫妻之名,你们两个有夫妻之实,这就是交情。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不阻拦你们私通,只要你放过我,以后你们幽会,我给你们望风。”
茂德帝姬勃然大怒:“李原,快杀了他!”
李原眼神怪异的看着蔡鞗,往日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能屈能伸,或者说潜意识中就有这个癖好?
想想还是蛮刺激的,有点心动怎么办?-
可是被茂德帝姬一喊,顿时回过神来,心中一怒,这什么货色,差点把自己都带坏了,这还能留?
当即眼神露出杀机:“岂有此理,你把我李原当成什么人了?别说你老婆,就是你老娘,也只会让我恶心。”
蔡鞗眼见求情无用,又色厉内荏的叫道:“你不能杀我,我是朝廷命官。我还是当朝宰相的儿子,我爹门生故吏遍天下,我蔡家高手如云。你杀了我,自己也会给我陪葬。”
茂德帝姬又把头转了回来,很好奇李原会怎么做。
蔡家的势力毋庸置疑,蔡京、蔡攸父子俱掌大权,在儒门中势力庞大,比起李原外祖父家,影响力又要大上一些。
这样的情况下,杀蔡京的儿子,简直就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天下间有几个人敢?
就是换了她自己,不也是掂量再三,不惜花费心思布下美人局,让这两人自相残杀,尽可能的摘除自己。
这时真到了生死相见的时候,她不敢确定李原有没有这个胆子,不由颇为期待的的旁观。
李原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宰相的儿子?好厉害,我还真有点怕呢!”
蔡鞗刚露出喜悦的神色,忽然刀光一闪,噗嗤一声血溅三尺,一颗头颅高高飞起,脸上还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
茂德帝姬也有些呆了,看向李原的眼神露出一丝赞赏。
她看到蔡鞗的无头尸体,心中一片阴影忽然散去。
从此以后,这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家伙,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阴云终于散尽,而且自己不用背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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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她说道:“你杀了蔡鞗,蔡京肯定不会放过你。不过蔡鞗勾结魔教暗杀朝廷命官,所作所为太过见不得光,蔡京也不敢明目张胆杀你,但暗地里使绊子或者暗杀,肯定少不了。你跟我回去吧,乖乖的给我做狗,本公主肯定会保护你的。”
“你不杀我了?”
“看在你杀掉蔡鞗的份上,我可以让你多活一段时间。”
“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如果硬要强来,我只好先杀了你,就算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李原斩杀了一个敌人,心中只有畅快,怎么可能服从于这个女人?
至于后续的报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如果任何事都畏首畏尾、瞻前顾后,那如何能念头通达,纵横天下?
“是吗?怕你没那个机会,孟姨,带上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我们回去吧!”
“是,公主!”
一道昊光突现,那个中年女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李原明知自己不是对手,但还是抽出了刀。
“虽然我打不过她,但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想要我对你摇尾乞怜,那是不可能的。”
茂德帝姬冷笑道:“是吗?我记得你说过,这世上还有许多比死更可怕的事,你应该尝尝滋味。你上次那样对我,我报复回来有什么不行?”
“你要报复我,是你的自由,但我会选择反抗到底,绝不受你摆布。”
茂德帝姬脸色阴晴不定,片刻后恼怒道:“不识好歹。我这是在保护你,你不明白吗?”
“我需要你的保护么?如果真那么怕死,我直接去兴国李氏祖庭之中躲起来,谁敢来杀我?”
茂德帝姬脸色难看起来,眼中闪过凶光:“看来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你再三抗拒我,令我很不开心,只好强行把你绑回去了。”
“只怕你没有机会了,和你说这么多废话,不过是拖延时间。你想报复我,还是洗洗睡吧!”
话音刚落,就见北方虚空中忽然乌云盖顶,一大团漆黑如墨的浓云飞驰电掣而来,眨眼之间就来到众人头顶上。
“公主小心,有先天高手降临。”
孟姨脸色凝重,右手虚握剑诀,凛然剑意刺裂苍穹,直接斩向了那团墨云。
那黑云翻滚之中,隐约露出一个中年人,双手结出神秘法印,就见顿时电闪雷鸣,一道雷霆直接击散了剑意。
紧接着墨云化为无数雨点倾泻而下,每一滴黑色雨点,都是一道锋锐剑气,浩浩荡荡如瀑洪流,笼罩着孟姨。
第五十四章 洞庭天大圣
杨幺也已经非常疲惫,连续半个多月飞驰,还带着好几个人,哪怕是先天高手,也有些吃不消了。
就在这时,后面青色剑光又一次追上来了,双方纠缠这么久,孟姨对杨幺的情况了然于心,知道这家伙已经到了极限。
她自己因功法原因,御风飞行不但快,而且损耗功力少,这半个多月追星赶月,虽然不复全盛时期,不过比起杨幺要好多了。
“哼,终于坚持不住了么,看你还往哪里逃?”
孟姨眼看杨幺往地上降落,不由冷笑一声,紧跟着追上去。
可就在此时,忽然一道金光从地上飞出,直接拦在她前面,现出一个四十来岁中年人。
这中年人面相普通,但身材高大,头发乌黑浓密,一双眼睛深邃有神,显然气血极为旺盛。
他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股稳重浑厚的气息,令人不敢小觑。
“什么人拦路?”
那中年人拱手道:“广寒宫的朋友,追到这里已经够了。李公子是在下的贵客,既来到我这里,我是不可能让你们带走他的,还是请回吧!”
“是吗?那就要看你有什么本事拦我了。”
但见青光一闪,一剑横空,强大的剑意化虚为实,湛湛青锋从九天落下,速度快的不可思议,直斩中年人。
“喝!”
中年人一声大喝,双手在胸前结玄妙印诀,但见浑身金光灿灿,在身周撑起一个巨大金钟,本是内元所化,可看起来和铜浇铁铸的铜钟没有任何差别。
那横空一剑瞬息之间降临,狠狠的斩在金钟罩上,仿佛有星火灿烂闪耀。
只听当一声巨响,悠悠钟鸣,有若晨钟暮鼓,带着神妙的韵律一轮轮扩散,顿时整个天地之间都在回荡着袅袅钟声。
那道青色剑光和金钟碰撞之后,就缓缓消散于无形。
那悠悠钟鸣声所过之处,别人都只觉声音洪亮幽远,唯有孟姨在听到那钟声的刹那,忽然脸色一白,嘴角溢出血来,神色瞬间萎靡。
“孟姨,你没事吧?”茂德帝姬脸色一变,忙问道。
“没想到洞庭湖畔,竟有这样的高手。我功力损耗严重,不是他的对手。”
她说话之间,带着茂德帝姬直接落到了地上。
中年人收了金钟,紧跟着降临,大声道:“在下武陵人钟相,朋友咄咄逼人,一言不合就出杀招,未免太过分。”
他一步踏出,手掌直接拍下,灿金色掌印迎风而涨,仿佛一口黄金大钟从天上罩下来。
“神剑引离火!”
孟姨强摧神功,身前青色神剑瞬间化为红彤彤火焰,炽热的高温烘烤虚空,一剑上斩,举火燎天,金钟在火焰克制之下,光华逐渐暗淡,丝丝金纹化为虚幻。
但金钟降落之势不衰,虽渐渐被熔毁,但那离火神剑也被强大的力量击溃,剩余的掌力瞬间落在了孟姨的身上。
“噗!”
孟姨口呕朱红,脸色惨白,一身真元尽数溃散,丹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禁锢,一时再也提不起丝毫功力。
但她面色虽然惨白,却不慌张,目光直视钟相,冷冷道:“这是我家小姐和李公子之间的恩怨,你不该插手。”
钟相道:“李公子是我的贵客,他如果不想走,谁也不能强请,否则就是和钟某人为敌。”
“哼,你就是洞庭天大圣钟相?好大的胆子,我的事你也敢插手?”
茂德帝姬面罩寒霜,冷声道:“你们这里的太守是谁?快让他来见我。”
嗯?
钟相心中惊疑,这女娃子好大的口气,张口就要召唤太守,单凭广寒宫弟子的名头怕是没这份资格。
她是什么身份?
“钟大侠,可否让我和她们说几句话?”
就在钟相暗暗为难之时,李原走了过来。
钟相求之不得,不说这女娃子是不是有什么更了不得的身份,单是广寒宫弟子的身份,他就不太想得罪。
如今有李原出面,那是再好不过了,点头道:“李公子请随意,在下先回避一下。”
钟相说完,金光一闪消失不见。
“哼,李原,你好手段啊,才几天不见,就网罗了这么几尊高手,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
“公主殿下,你到底想怎么样?一路穷追不舍,追杀我数万里,真的要和我不死不休么?”
“你那样对我,还问我想怎么样?”
“你已经第二次落在了我的手里,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否则我不会再顾忌什么。”
“你想做什么?”
李原平静道:“如果你一定要不死不休的话,我那只能先杀了你。反正你不让我活,那大家同归于尽好了。”
“你真敢下手你又下得了手?你忘了,以前你是多么的喜欢我,为什么你现在不肯迁就我了?”
“不要再提以前了。现在没有谁是我下不了手的,不管是谁想让我死,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向他挥刀,尽一切力量杀了他。”
茂德帝姬死死的盯着他看了片刻:“李原,你真的变了,变的我有些不认识了。”
李原不为所动:“给个准话吧,是就此血溅五步,你我同归于尽,还是就此陌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全在你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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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陌路么?”
茂德帝姬喃喃自语,忽然冷笑一声,“我就选择不死不休,你来杀我呀,你有这个胆子么?”
呛!
李原突然拔出长刀,一刀劈了下去,刀势又快又急,没有半点手软,电光火石之间,刀刃已经割上了公主的脖颈。
“住手!”
孟姨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实则一直在关注着两个人。
眼见李原真的杀机毕露,宁折不弯,要和公主同归于尽,顿时吓了一跳。
她虽然功力被钟相禁锢,但就凭先天高手的身体力量,也极为强大。
她急忙闪身而过,一把抓住了刀刃。
“李公子,我这就带公主回去,过往恩怨一笔勾销,以后绝不会再来纠缠你了。你不要冲动,否则就是泼天大祸。”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下一次,我会毫不犹豫的出刀杀了她。”
李原转身就走,片刻间消失不见。
第五十五章 宇文虚中
李原走出不远,钟相再次露面。
“钟大侠,可否解开那个女人的禁锢?我已经和她们说好了,不会再来纠缠了。”
“好,既然李公子已经解决了问题,那钟某又岂能枉做恶人?”
钟相遥遥一指点出,一道金色气劲倏然射出,点在孟姨身上,顿时金钟散去,禁锢解除。
片刻后,天上流光再起,却是朝着北方行去,很快消失不见。
“多谢钟大侠援手,晚辈必有厚报。”
钟相一脸温和的笑容,十分平易近人,摆手道:“李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你是名门子弟,肯和我这江湖草莽结交,钟某不胜荣幸,能帮的上忙,是再好不过了。”
一炷香之后,钟相带着李原来到一艘大船上,周围浩浩荡荡,一望无际的平湖,宛若陆地内海一样,完全看不到尽头。
杨幺、钟子仪、陈近南、李西华等人都在船上,互相见过之后,钟相笑道:“听说李公子要观赏洞庭美景,老夫作为东道主,当带公子领略一番。”
李原举目四望,周围碧水广无涯际,渺渺茫茫,秋水和长天一色,给人一种寥廓之感,油然而生自身渺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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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洞庭湖?”
钟相道:“正是,洞庭湖纵横三千里,面积广大无比,孕育了许多精怪,时常兴风作浪害人。湖中还有一座君山岛,有水匪强梁占据,时常出没劫掠。所以湖中也并不太平。”
李原惊叹不已。
三千里洞庭湖,比一个省的面积都大得多,简直称得上内海了,湖中孕生精灵水怪毫不稀奇。
这方世界和前世毕竟大有不同。
钟相杨幺等人以这样的地方发展势力,还真不易察觉,那所谓的君山上的水匪,又不知有多少是他们的人?
就在他暗暗感慨之时,忽然天际一道流光飞逝,虽然隔着还远,可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有人御剑飞行。
众人面色凝重。
李原心中一凛,本能的有不好的预感。
茂德帝姬才离开,就有强者降临,怕不是巧合吧?
她作为公主身份,呼唤外援可比自己强多了,沿途官府中人,哪个敢让公主在自己地盘受欺负?
李原心中也是暗骂,怎么传说中的先天高手这么不值钱?
短短时间就冒出三四个来,莫不是这世界先天满地走、入圣不如狗?
那天际剑光果然是朝着众人飞来,顷刻之间,就见一个长袖飘飘,峨冠博带的中年文士脚踏三尺金锋,停在众人身前三丈高处。
“哪位是钟相?”
“我就是钟相。”
“好,承认了就好。你连帝姬的人都敢伤,目无君上,胆大包天,接剑。”
中年文士相貌俊朗,颔下三缕长须飘飘,宁和的眼神忽然绽放利芒,手一伸,脚下金黄长剑飞起,双手握剑向天。
顿时一股巍峨剑意横贯虚空,仿若山河大地一般厚重浑朴,又隐隐然透出一股虚无苍茫的邈远之感,仿佛一剑之中,承载了天意之高、地德之厚。
霎时间虚空白云消散,辽阔无垠的洞庭湖泛起无边涟漪,仿佛天地之间,万事万物都服膺在一剑之下。
李原等人只觉得那剑气冲霄百丈,仿佛一剑撕裂乾坤,各自心中不由自主的颤栗,都是恐怖难言。
而直面这一剑的钟相,脸色凝重之极,大喝一声,浑身上下金光暴涨,一声声激越悠扬的钟声响彻虚空,越来越急促,仿佛深山古刹晨钟俱起,一声声彼此呼应,铺就一段震撼天地的乐章。
随着钟声绵绵不绝,钟相身周再次浮现巨大金钟,这回不是以真元武诀化虚为实,而是自身直接化作一座金钟,虚浮在天地之间。
摧城破天的无上剑意浩荡降落,猛地劈在金钟之上。
一声巨大的轰鸣,仿佛整个天地都振了振,浩瀚无垠的洞庭湖直接分出一道狭长的裂痕,卷起滔天的巨浪。
奇异的是,李原等人隔得如此之近,却毫发无伤。
咔嚓!
一声巨响,光色辉耀的金钟之上,忽然浮现丝丝裂纹,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突然之间,碎成无数块。
“爹!”
大哥!
钟子仪和杨幺脸色大变。
杨幺一步踏出,洞庭湖上顿时狂澜四起,无尽水流化为张牙舞爪的黑龙,酝酿着惊天的一击。
这时那长剑劈碎金钟,自身无上剑意也跟着消散,复又化为三尺金锋,飞入中年文士背后剑鞘中。
“好功夫,金钟不坏神功,想不到一百多年过去了,又有人炼成这门横炼神功。”
中年文士目露赞赏之色,只见碎成无数块的金色神钟,缓缓又再次聚合,然后重新化为了钟相。
他脸色有些苍白,高大的身体上,衣衫褴褛,赤露的古铜色皮肤上,有一丝丝的细碎伤痕,渗出的血珠,红色之中,竟也泛着金色光泽。
“阁下武功高绝,在先天之中亦是顶峰,钟相佩服。不知高姓大名?”
中年文士道:“告诉你也无妨,某名宇文虚中。我不是为你而来。今次只是给你个教训,劝你好自为之,不要以为朝中有人了,就能做些目无王法的事情。”
他说到朝中有人的时候,目光刻意在李原身上停留了一瞬。
众人瞬间明悟,看来白少宰已经在朝中为他发话调解了,鼎州知州赵鼎那边,得不到朝廷支持,应该不会再轻易出兵围剿他了。
“你过来!”
宇文虚中落在大船上,忽然指着李原说道。
他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不过接下来的话,却让众人脸色一变。
“我听说你和茂德帝姬纠缠不清,我刚才遇到她了,公主对你颇有怨恨,作为臣下,你怎么可以对公主无礼?”
原来那个女娃子是茂德帝姬?幸好没对她出手,否则今天就不是一剑了事了。
钟相心中一阵后怕,随后又松了一口气。
看来白少宰这条线是搭上了,这个李公子还真是言而有信,对白少宰的影响也不小。
这么容易就解决了自己的心头大患,这些权门公子的能量,还真是不能小看。
李原没想到这么个超级高手出现,又是为茂德帝姬出口气,心中顿时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特妈的自己才是一直以来的受害者好不好?为什么总有人要替公主出头,根本不管其中是非对错?
这个宇文虚中一幅高人的模样,没想到也是个是非不分的家伙。
他不卑不亢道:“我和公主之间的恩怨,宇文先生不了解详情,最好还是不要胡乱插手,免得枉做小人,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宇文虚中嘿然一笑:“你本事不大,脾气还不小嘛!怎么,我作为你的长辈,说不得你吗?”
第五十六章 拔刀
“长辈?”
李原疑惑。
钟相等人则齐齐松了口气,原来是自己人啊!
这就好!
“我从没见过你,你是我哪家亲戚?”
“我不是你家亲戚,我受你爹所托,来送你一程。”
“宇文前辈和我爹认识?”
“认识,我们是至交好友。”
“我以前为什么没见过你?”
“你以前就知道围着茂德帝姬打转,几时有闲暇关注别人?”
宇文虚中笑道:“我刚进京考进士那会儿,你爹对我极为关照,我二人意气相投,肝胆相照,是莫逆之交。”
李原又问:“那你怎么忽然来这里了?”
宇文虚中道:“你爹听说你要独自去蜀中,就托我照顾一下。我是蜀中人,正好要回去一趟,本想直接带你过去,没想到你居然南下了,我只好一路追过来了。”
李原不由抚额长叹,早知道有这么个大高手准备捎带自己一程,自己还跑个球啊!
直接抱着大腿就飞过去了,沿路上什么妖魔鬼怪,什么杀手帝姬,统统都是浮云。
“我不知道前辈准备带我去蜀中,否则我也不用南下。”
自知道宇文虚中是自家便宜老爹的好友后,李原心中顿松一口气,生出遇到自家人的亲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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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虚中说道:“你爹得知你被贬梁山寨的消息,然后通知我,我再赶回京城,已经是许多天之后了。那个时候你早已经南下。”
李原好奇道:“前辈不是朝廷命官么,怎么没在京城?”
宇文虚中道:“我是编修国史的,平时很清闲自由,没事就到处走走,倒有大半时间不在京城。”
李原了然点头。
大赵儒门士子数量庞大,而进士又是士人中的精英。
前宰相韩琦就曾公然说‘在东华门外唱名的才是好男儿’。
所以这个群体的人在大赵地位颇为超然,天然的处在鄙视链顶端。
国史院编修官是清贵文臣,虽然地位高,但实际没什么庶务,想偷懒还真很容易。
“你过来。”
宇文虚中再一次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这一回李原就没有在犹豫,从钟相身边走了出去。
“人人都说你是不求上进的纨绔子弟,武功心智才能无一可夸。但我看你似乎没人们说的那么差劲,连茂德帝姬也在你手中吃了大亏,这很难得。”
宇文虚中目光审视,在李原身上打量一阵,颔首道:“使出你毕生实力,拔出你的刀,让我看一看你到底有多少成色。”
“这,既然前辈想考较我,那就请指教!”
李原在宇文虚中身前一丈处站定,然后抽刀。
却骇然发现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腰间刀明明卡的不紧,自己手上力量不虚,可那本该一念出鞘的刀,就是拔不出来,仿佛违背了某种规则。
李原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手中的刀,以及那股冥冥不可测的力量。
恍惚之间,手中的刀仿佛在哀鸣,在颤抖,在臣服。
李原感受到了刀的悲凉。
面前飘逸淡然的宇文虚中,似乎不再是个人了,而是化为了一柄通天彻地的神剑。
这神剑是剑意的具现,是剑道的开示,任何在他面前拔刀的人,都是对剑道的挑衅和亵渎,冥冥中自有无穷威严,让刀臣服,让拔刀者心生戒惧,无法挥刀以对,甚至没有拔刀的勇气和能力。
李原心中生出一股不屈,以及隐隐的愤怒。
他曾一世为帝,掌中刀手中拳,无敌天下三十年。
何人有资格让他臣服?
何剑有资格让他手中的刀悲凉?
如果真的有,那就一刀斩之。
在愤怒和不屈之中,李原紧紧的握着刀柄。
强大的压力下,这一刻,他仿佛和手中的刀浑然一体,再也不分彼此。
曾经熟极而流的七杀刀法,一一在脑中闪现,却有了不一样的领悟,仿佛每招每式,都已经融化在血液里,仿佛自己就是刀,就是七杀刀法。
“喝!”
一声长啸,千变万化的七杀刀法,忽然定格为一刀。
一往无前、向死而生、有进无退、顶天立地的一刀。
这不仅是杀人的一刀,更是武者的一刀,是承载着精神和心力的一刀。
这一刀忽然生出了无穷意蕴,仿佛活了过来,带着一种大无畏,一种宁折不弯,一种天若阻我就把天捅个窟窿的决绝,忽然就挣开了那冥冥不可测的力量。
呛!
长刀出鞘,眼前仿佛有一片笼罩身心的黑幕忽然被撕裂。
刀锋并不够雪亮,甚至带着点暗沉,可这一刻却仿佛黑夜里的星火,在夕阳下绽放出异彩。
“好刀!”
杨幺不由的喝彩,钟相捋须点头,目露赞赏。
杨钦一脸钦佩。
就连钟子仪、李西华、陈近南三人,都在那忽然拔出的刀中,感受到了一种纯粹的刀意,一种披荆斩棘、一往无前的精神,不由心生羡慕。
“你,很不错!”
宇文虚中默默看着李原,眼中露出赞赏之色,看着指着自己的刀,悠悠道:“已经很久没有后天小辈能在我面前拔刀了,我一直期待出现这样一个人,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
李原道:“让你失望了吗?”
宇文虚中大笑道:“不,你让我意外和惊喜。李凤鸣的儿子,就该是这个样子。”
随即又摇头道:“不,还不够,仅仅是这样的你,称得上天才,但比起你爹年轻的时候,还是差的太远。”
李原很意外,没听说过李凤鸣有什么吊炸天的事迹啊,怎么在宇文虚中口中,似乎是个了不得的天才?
难道他一直在扮猪吃虎,韬光养晦,或者曾经很吊,后来修身养性,看起来不吊了?
宇文虚中没理会李原的疑惑,他露出赞许的神色:“你在我的剑心影响下,不仅没有屈服,反而人刀合一,领悟了刀者真意,铸就一颗不屈不挠、宁折不弯、勇往直前的刀心。
从此以后,你在任何先天高手面前,都可从容拔刀了。这在后天武者之中难能可贵,称得上少年天才。”
“可是和前辈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也仅仅是能拔刀而已!”
宇文虚中傲然道:“我是蜀中士人的领袖,是横渠先生的关门弟子,是当代理学的指标人物,是为万世开太平的伟大志士。
我在你这个年龄,已经纵横天下,逆转先天功成,有几个人能和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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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宇文传浩然(各种求票票)
李原嘴角抽了抽。
你还真是不谦虚啊,张口就一串自抬身价的言辞。
不过这么长一串头衔,就算部分是自封的,有一定水分,但也足够唬人了。
尤其是横渠先生的关门弟子,这个肯定是真的,没人敢冒充。
仅此一条,就代表着根正苗红的理学嫡传,着实让人羡慕。
毕竟未来的横渠四句,可是装逼界的名言。
这位宇文就是人家作者的贴心小徒弟,属于那种随便浪,只要不捅破天,背后大佬就全都罩得住的那种。
对比自己,虽然有个差不多牛逼的爷爷,可惜断了关系,顶多也就在外面扯扯虎皮,实际的好处,难以享受到。
宇文虚中道:“仅仅是拔出刀可不够,你出手吧,希望能再给我惊喜。”
李原微微一笑:“请指教!”
刀光一闪,李原酝酿许久的一刀铿然斩落,起手一刀就是杀伐最狠的贪狼七杀。
浓烈刀意瞬间化作贪狼的凶厉,在晚霞中急如星火,宛若一头凶恶巨兽,猛地噬咬宇文虚中。
这一刀又简单又复杂,一刀七式,七式融于一刀,再衍生无穷变化,复又万变归于一宗,虽只一刀,却笼罩了所有死角,没有哪里是刀锋不敢斩、斩不到的地方。
这一瞬间,李原的刀锋仿佛真的亮如天上北斗星辰,浓烈的杀意衍生出死亡极意,仿佛刀锋所到之处,就有北斗注死的力量降临。
“不差!”
宇文虚中从头到尾都是静静站着,淡淡的看着,脸上从初始的平淡,渐渐露出一丝赞许。
当长刀落在脸颊不到一寸时,才伸出右手,在万千变化的刀光之中,食中二指轻轻一探,夹住了刀刃。
李原用尽全力的一刀,仿佛自己送上去给对方夹住,并且纹丝不动,所有力量都如泥牛入海,全都被消融于无形之间。
宇文虚中笑着点头:“不错,七杀刀法已经入门了,很难得。不过杀神家族的武学,杀伐太狠,有伤天和,你一个外人久炼不祥,我儒门的武功博大精深,你不该荒废。”
说完,左右一指点出,手指在李原眼前急速放大。
李原想躲开。
他仿佛时空静止一般,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脱离那根手指的锁定,仿佛那根手指已经和这片天地融合一体,无处不在。
被一指点在眉心,李原脑中一阵剧痛,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就是胀痛,无数信息在脑海中爆开。
他觉得自己脑袋已经炸裂了。
“好好领悟吧。”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这是你爹让我传给你的儒门至高宝典,希望你好好修习,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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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脑中杂乱的信息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忽然化为一篇煌煌万言的千古雄文,在脑海中绽放道道光华。
这些文字皆是古篆体,仿佛每一个字都有一股充盈天地的精气神,合在一起,演化出一种至刚至大、不朽不灭的磅礴意蕴,仿佛天地之大,没有这一股力量支撑不起、摧毁不了的事物。
“这是,浩然正气?”
李原心中一动,这股开天辟地般激荡宇宙星辰山河万象的气象实在难以形容,让他深深为之震撼。
虽然那只是文字中承载的一种意蕴、一种精神、一种意志,并不是实际存在的力量,却已经让人高山仰止。
李原仿佛看到了天地间最强大、最难以言说的一种力量,一种由人道自强不息、百圣诸贤前赴后继所铸就的不朽脊梁。
“这是儒门至高法诀浩然养吾篇,由亚圣孟子所创,记载着儒门高深的浩然天罡修炼法,以及养胸中浩然正气的法门,是儒门根本法诀之一。”
李原收敛心神,沉吟道:“浩然养吾篇,这个对修炼者有要求的吧?”
宇文虚中道:“单纯浩然天罡没什么太大要求,只需读书明理、明心见性、有扶济苍生之志就行。
养浩然正气,则需要通经明义,胸怀天下,俯仰无愧,身正道直,胸中自能生出浩然正气,然后持续养心炼气,就能拥有激荡山河、万邪退避的威能。”
李原有微微沉吟,这四条哪一条都暂时和自己不太沾边,浩然正气自己按部就班怕是很难养出来。
不过浩然天罡也不错,既然是儒门根本法诀,那肯定差不了。
可惜还是要读书明理、明心见性,还要有福济苍生之志。
这对心性志愿之类的,也有一定要求,不通达儒门经典,不胸怀天地苍生,是很难有大成就的。
“浩然养吾篇,虽然儒家高层之中广为流通,不算太绝密,不过也不是一般人能修炼的。你这篇出自鹿门书院,是亚圣家族嫡传,凝聚了百代英杰的精华,希望你好生修炼,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
李原点点头:“以前少不更事,行事多有荒唐之处。不过我如今已经幡然悔悟,一定会好好读书练武,堂堂正正做人。”
宇文虚中满意点头:“浪子回头,为时不晚,你天赋很不错,只要肯用功,未来大有可期。你爹给你写了封信,你看看吧。”
手一扬,一封信从袖子中飞出来,落在李原手中。
密信没有被开启过,李原拆信细看。
这时钟相、杨幺等人才有机会过来和宇文虚中见礼,钟相苦笑道:“原来宇文相公是自己人啊,害老夫捏了一把汗。”
宇文虚中淡淡道:“我是朝廷命官,你是江湖草莽,可算不得自己人。”
钟相有些尴尬,只得勉强一笑。
宇文虚中直言不讳道:“你们和田虎、方腊勾连不浅,我劝你们好自为之。朝廷之中,也不是没有明眼人的,真要引起大军围剿,你虽然隐藏了实力,可是能敌得住几个先天强者的围攻?”
钟相、杨幺面色一变,对视一眼,心中不由震动,一时间呐呐无言。
钟相强笑道:“宇文相公说笑了,我们兄弟只是在洞庭湖上讨口饭吃,和方腊、田虎,也不过是江湖朋友间的泛泛之交,我们对朝廷绝对没有不恭之心。”
宇文虚中背对着二人,冷冷道:“聚拢百姓,以宗教之名,宣扬均贫富、等贵贱的口号,行蛊惑人心之事,非臣民所为。”
他不顾钟相杨幺二人难看的脸色,悠悠说道:“这让我想起了当年我蜀中王小波起义,喊的口号是‘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均之!’。”
宇文虚中忽然转过头来,眸子中两点寒芒盯着钟相:“你这口号可是更进一步了,不仅要均贫富,还想等贵贱。你暗中还立七十二连环水寨,是不是也想学那王小波,来一次大起义啊?”
宇文虚中的诛心之言仿佛一柄利剑,不但狠狠的刺在了钟相、杨幺的心中,更是撕裂了一层虚伪的面纱,把一切都摆到明面上。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钟子仪、杨钦手中都沁出汗来,不由的往钟相身边靠近。
第五十八章 中原望神州(求收藏)
钟相脸色阴郁的快滴出水来,心中更是惊惶不定。
不过他虽然心中有潜谋,但现在的确没有造反的想法,更不想和朝廷对立。
他强自镇定道:“宇文相公误会了,在下宣传一些口号,不过是希望家乡父老们守望互助,绝无蛊惑人心的想法。”
“至于七十二连环寨,也是为了保护桑梓。洞庭广阔无垠,湖中精怪兴风作浪,又有无数水匪打家劫舍,若没有足够自保之力,哪能生活的下去?”
宇文虚中淡漠一笑:“不用跟我解释,看在你们帮过李原小子的份上,我也懒得管你们。”
钟相心中一松,陪着笑了几声。
宇文虚中就不再言语,站在船边看天边的夕阳,神态极是悠闲洒脱,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李原已经看完了信件,李凤鸣除了训诫鼓励之言外,还做了些安排,比如说给自己取了个字:神州。
李原,李神州。
原是中原的原,由名引申到字,就是从中原大地到整个神州华夏,寄予了极大期望。
他心思转动,莫名觉得这名字有点太博大,似乎承载着某些寄托。
他忽然想到自己所练太祖神拳的异常,还有系统开启那天,似乎是说检测到龙气。
自己身上有什么龙气?
难道自己兴国李氏的出身,还真牵扯到一些前朝的恩怨纠葛?
自己的使命不会是反赵复唐吧?
真是这样那就有些操蛋了。
唐朝都灭亡两百多年了,遗老遗少差不多死光,仅剩的一些还只怕也没多怀念大唐,还复个锤子?
宇文虚中见李原面有异色,目光看过来,问道:“看完了?那我们就走吧!”
“现在就走?”
“对,你还有事吗?”
李原这时想到距离下一次穿越,已经没几天了,如果这就跟宇文虚中上路,那路上朝夕相对,可不敢当着他的面搞穿越。
他不动声色说道:“洞庭湖风景优美,一去蜀中,不知何时才有机会再来看一看,所以我想留几天。”
钟相等人此时也知道李原被发配凉山一事,心中苦笑之余,只能接受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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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道:“是啊,李公子来我洞庭湖,连饭都没吃一顿,不如等几天,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
钟子仪也说道:“我正要介绍几个朋友给李兄,不如再等两天。”
李原来了兴趣道:“什么朋友?”
钟子仪道:“摩尼教的金枝圣女方玉叶,金剑盟的小剑神李骧,房山寨王小公子王虎禅,即将前来做客。”
李原没听过这几人名字,但摩尼教、金剑盟却如雷贯耳,前者是大名鼎鼎的方腊势力,后者则是江湖八派排名第三的超级势力,据说和淮西房山大寨主王庆纠葛颇深。
宇文虚中冷冷道:“一帮脑生反骨的小崽子,有什么好结交的?我为了南下找你,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不可再停留。再者你是前往蜀地任职,不是游山玩水的。”
李原面露无奈,他是极想再停留几天,可宇文虚中这态度,似乎不好说话的样子。
他正想再想些理由,宇文虚中却根本不和他商量,背上灿然金剑出鞘,化为一柄巨大长剑,宛若一艘飞舟。
“上来吧!”
宇文虚中一挥袖,一股巨大吸力油然而生,李原身不由己的被带到剑上,眼见即将起航,忙叫道:“且慢,我还有两个随从,这是我自己收服的,不在圣旨规定之内,要带着一起走。”
宇文虚中瞥了陈近南和李西华一眼,皱了皱眉,再次一挥袖,两人出现在剑上。
李原好奇道:“圣旨上说了,我不能带家里的护卫和家将,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带我过去,不会抗旨吗?”
宇文虚中毫不在意的说道:“我又不是你们家的护卫,圣旨上没说不许朋友帮忙吧?”
“这倒没有,不过你这属于钻语言漏子,不怕皇上治你的罪?”
宇文虚中轻笑道:“我没触犯国发,凭什么治我的罪?大不了辞官不做了,反正编修国史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逍遥天下来的自在。”
“李兄保重!”
钟子仪在船上大叫道。
李原拱手说道:“等我在蜀地安顿下来,有机会再来和钟兄游览洞庭美景。如果有事,可来蜀中找我,帮得上忙的,一定不推辞。”
钟子仪感动说道:“李兄豪爽好义,我何其有幸,和李兄为友。李兄若有用得上兄弟的,一纸传信,必赴汤蹈火。”
李原哈哈一笑,抱拳道:“钟大侠,两位杨大侠,在下告辞了!”
声音一落,金剑忽然化作流光,瞬间远去。
一路风声赫赫,在青天白云中穿梭,三千里洞庭湖在脚下碧青万里,一望无际。
李原第一次御剑飞行,虽然是被人带着,不过还是很新奇,在浩渺天地间遨游,耳边风声呼呼,脚下云彩一瞬即过,仿佛自己成了神仙中人。
不过虽然速度如流星飞逝,但却极稳,也没有罡风摧体,和前世坐飞机,又是另一番体验。
一路上时走时停,哪怕宇文虚中实力高绝,可也不能连续不停的御剑飞行,每过两三千里,就会停下来用半天的时间恢复功力。
从洞庭湖到雅州,数万里距离,以眼下教程,大概需要半个多月。
但当第五天子时过半时,天上圆月高悬,李原神色就是微微一变。
此时他脑海中祖龙珠再次发出灿然金光,一股信息涌入脑海:“时空龙门开启,是否开始穿越?”
“否!”
李原默默的念了一句。
此时正在虚空飞行,宇文虚中这样的大高手当面,他可不敢搞什么灵魂出窍,否则万一秘密被发现,自己恐怕下场不妙。
经过这一段时间磨合,终于和前身不分彼此,好不容易让别人再也看不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要是金手指暴露了,说不定各种秘密都会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心中虽然很肉痛,但也不得不忍痛放弃这次机会,等下一个月圆之夜了。
不过这样一来,就耽搁了变强之路,想到即将到达蜀地这个陌生环境,心里有点不踏实。
就这么心事重重的过了一天,眼看九月十五日就要过去,当子时即将过半,李原不由痛心疾首。
“叮,时空龙门即将关闭,是否放弃穿越?”
李原看了眼不远处闭目打坐的宇文虚中,面无表情的默默说道:“是!”
“宿主放弃穿越,可抽取一个世界,将会得到三次随机奖励!”
第五十九章 天丹天书天剑
“嗯?”
惊喜来的太突然。
没想到还能换一种方式,李原强忍着兴奋,默默道:“抽取!”
只见已经关闭的龙门时空隧道,忽然卷起了一团漩涡,无数大大小小的金色圆球在漩涡中来回出现,忽然定格在一个很很小的圆球上。
李原心中一阵失望,一看就知道圆球越大,世界等级越高,可这个圆球并不起眼,一看就是低武,顶多中武世界。
可蚊子再小也是肉,李原无奈的接受了现实,等着三件奖励。
“叮,恭喜宿主,抽中神州奇侠世界!”
嗯?
刚取个名字叫李神州,就来个神州奇侠世界,这是巧合?
李原忽然有点后悔。
早知道就该取个更高大上的名字,比如李洪荒,李封神,李遮天、李西游什么的。
说不得就能抽取到相应的世界,随便来点边角料,还不得在这世界横着走?
可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改变,他只能接受现实。
“叮,恭喜宿主,获得无极仙丹一瓶。”
李原眉毛挑了挑。
无极仙丹,马马虎虎,吃两颗也就涨个六十年内力,比起九转金丹,差了十万八千个十万八千里不止。
“叮,恭喜宿主,获得《忘情天书》一册。”
李原坐直了身子。
忘情天书,这个可以有。
此书虽然产自低中武世界,但立意高远玄奇,注重意境心境的修为,炼成之后,能直接身合自然,举手投足之间,拥有影响天地的力量。
原著之中,大侠萧秋水晚年神功大成,至峨眉山怀念红颜知己唐方的时候,已经是人未到而风云为之色变,一声呜咽,三声长啸后竟然引发天雷并下起了大雨。
这在那个世界,此际的萧秋水修为显然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人悲而天为之哀,已经与天地同息,接近半神。
这种气象放在大赵,差不多是先天高手的标配。
只不过神州奇侠的世界太过低级,顶多中武,就算境界上能达成先天高手,也发挥不了动辄截江断山的真正实力。
而且此神功随着武功提升,威力也能持续创新提升,是永不过时的强大心境流武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李原在此之前学了不少别的武功,比如少林寺易筋经,少林九阳功等。
令他感到奇异的是,这些武功和无名心诀完全不冲突,练出来的内力,随着运转不同功法,也会随着武功法诀转化为相应的内力。
李原不清楚别人是否也能如此,但自己身上龙气,却似乎能包罗万象、统御万法,所有武功都能毫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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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修炼过的任何武功、法诀都融合在无名心诀之中,既混融一体,又各自独立,随时能转化为不同功体,很是不可思议。
可惜李原之前修炼的都不是意境流武学,威力有其极限。
就算是易筋经,到了他现在境界,也差不多练到了尽头,再往后作用就越来越小。
不过这些低武中武世界的武功,如果能和忘情天书结合,说不定会产生质变。
比如九阳神功配合忘情天书中的天地自然之力,是否能领悟出真正的太阳真意?
再比如六脉神剑,若剑气融汇天地自然之力,威力是不是就能成倍暴增?
虽然只是个想法,但李原心中却有一丝期待,觉得这条思路颇可行之处。
“叮,恭喜宿主,获得惊天一剑和四奇招!”
李原忍不住站了起来。
惊天一剑!
神州奇侠中大侠萧秋水的终极绝招,威力简直无坚不摧。
此招发动时雷崩电闪,风云变色,任何逆境之下,只要一出此招,必然扳回劣势。
这是扭转乾坤呃的必备技能,更是温瑞安小说的武学中最顚峰的绝学之一。
这功夫和忘情天书一样,已经超越了后天层次,能和天地自然交感共鸣,动辄引起天象变化。
惜乎在低层世界中,这两门武功所能发挥的威力终究有限,使这两门上限极高,潜力极大的绝学有所埋没。
至于四奇招,也是萧秋水所创四种招式理论,已包涵了天下武学的最精华,包括了「快」、「慢」、「攻」、「守」四大要诀。
这四招名为剑招,其实不止,手中虽拿的是剑,但可以是任一种兵器,或可说剑是天下兵器的精华或者傍样,故以剑,更能得心应手。
李原搓搓手,这一波原本没太做指望,但却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无极仙丹无疑是快速提升内功的捷径,一瓶共有十四颗,就算吃的越多,效果越低,但也足以让自己实力来一次***。
而两门绝学,一者极于意,一者攻于技,都是近乎道的高级绝学,配合如今的自己,可以说正得其时。
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李原看着云海中漂浮的三件宝物,目光幽幽出神。
现在不是服食丹药的时机,但武功秘籍却可以先看。
心念一动,忘情天书中的文字仿佛活了过来,一股股信息涌入脑海,几秒钟之后,整本秘籍就全部烙印在记忆之中。
“忘情天书着重的是境界、感觉、情态、气势,只有通晓琴棋书画、诗歌乐理、至情至性、武学天赋极高之人才可学会。”
李原心中思索着:“要炼成这门绝学,对心性也有要求,先要有情,然后才能忘情,最后高于情,达到超脱心境,不为感情束缚的境界。”
“如此才能把己身之意志生命,融入为大自然生物静物任何一石一木之中,借宇宙天地的力量,击毁对方。敌人武功再高,又怎禁受得了天地无情的巨力?”
李原越想越觉得忘情天书中的理念,合乎天地大道。
高情的境界,等同于儒家的坐忘天人合一,佛家的般若空性,道家的与道合真。
都是天地与我并行,万物与我为一的玄妙境界。
只是这样的武功,修炼起来也绝不容易,至少要有个修炼对象,能让自己有情,然后才能忘情。
在主世界中是不可能了。
李原本身也不是至情至性的人,认识的女孩子倒是不少,可惜基本都不合适。
那就只能在小世界中进行了。
反正次级世界女孩子多得是,修炼之后也不怕麻烦,等自己一回归主世界,就什么因果都断了。
第六十章 如鱼得水以待天时
李原暂时先把忘情天书放下,开始研究惊天一剑和四奇招。
这个是剑诀,包含了大侠萧秋水一生剑法的所有精华,虽只四招,实则包罗万象、变化无穷,是最上乘的剑诀。
李原虽然惯以刀法杀敌,可不代表他不会剑术。
在鹿鼎记世界中,后三十年境界几乎升无可升,大量的时间就用来研究各种武学。
在见识了浩如烟海的各派武功后,他几乎在所有领域都有不浅的造诣。
于剑法一道上,李原更是极为深入的研究过,华山剑法、武当剑法、铁剑门剑法、昆仑剑法、峨眉剑法等,各有精妙之处,数十年勤练不辍,称得上一代剑术宗师。
只不过他一贯习惯性藏一手,既然展示了高超的刀法,在没必要的情况下,就不会故意显摆剑法。
接下来几天,李原一直默默领悟着剑法。
他有不错的剑术底子,再领悟四奇招,入门就容易多了,虽融会贯通还早,不过剑术提升却非常迅速。
转眼十几天,飞剑已过万重山,越过莽莽苍苍的崇山峻岭,就来到了蜀地。
凉山寨在西南边陲雅州,雅州距离成都数千里,素有川西咽喉、高原门户、民族走廊之称。
雅州下辖五郡之地,分别是严道、百丈,名山,卢山,荣经。
大赵和北宋的另一大不同之处,在于地方上多了郡一级划分,从上到下依次为路、州、郡、县四级。
李原将要任职的凉山寨,就在卢山郡西南,毗邻龙象国和吐蕃,是西南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所以其实油水还是很足的。
不过又因处在边境,所以治安情况十分重要,甚至还担任着抵御外敌的责任。
所以凉山寨听起来类似于巡检司,维持南境丝绸之路的治安,其实更多职责是充当边境驻军,故而人数比较多,足有五千人,知寨也是正七品武官,和郡兵马都监平级。
这和别的地方知寨有本质的不同,比如清风寨知寨花荣,只有从九品,是县乡一级的治安官。
正因如此,所以这里才非常危险,三国要冲之地,商路又极为繁华,自然局势就非常混乱,治安长官被人干掉了,都不知道是哪国人动的手。
宇文虚中在卢山郡城外停下,说道:“我已经把你送到了地方,你去面见太守,然后就去上任吧。”
“你这就要走?”
宇文虚中道:“当然,我要回成都。你已经不小了,往后的路要靠自己走,不可能一直活在长辈的羽翼之下。”
“可是我的敌人很强大。”
“太强的敌人,暂时不会亲自找上你的,除非你表现出了足够的威胁性。但低层次敌人,也不会有人帮你解决。如果你连小小的困难都无法应对,死在这里也是活该,将来你爹给你报仇的时候,我会出一份力。但在这之前,要靠自己,明白吗?”
李原木然的点点头:“知道了。”
宇文虚中笑道:“你也别丧气,官家发配你到这里来,本来就没安好心,有危险不是很正常的么?不过这也是一次很好的磨练,有危机有耻辱才会有奋勇上进的心,否则你现在还在汴京城吃喝玩乐呢!”
李原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宇文虚中沉默片刻,忽然郑重道:“好好努力,不要让关心你的人失望。蜀地并不简单,也不平静,但对你来说至关重要。你来到蜀地并非偶然,一定要刻苦练功,尤其是那篇无名心诀,切记不可荒废。”
李原心神一震,刚要问一些心中疑惑,却见眼前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已不见了宇文虚中的身影。
“看来我这身份真不简单,那无名心诀也不简单,连宇文虚中都知道了,可见这人也是关系重大。”
李原心思转动,随即自嘲一笑,现在的自己实力微小,就算真有什么非同寻常之处,也做不了什么。
还是老老实实提升实力再说,等到了一定高度,所有秘密都会自动向自己敞开。
“公子,我们要先去拜见太守,然后上任么?”李西华问道。
“不急,时间还早,先做些准备再说。”
李原早有计划:“雅州局势混乱,凉山寨也不平静,上一任知寨就是睡梦中被人割了脑袋。我的到来,只怕有人不欢迎。”
“那公子准备如何做?”
“先化明为暗,了解下情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陈近南说道:“雅州地处边陲,虽然十分危险,但天高皇帝远,也正合适我们发展势力。”
李原会心一笑,这句话说到自己心坎里了。
凡事有弊就有利,就看你怎么趋吉避凶。
在汴京城中有百般好,如果只是做个富贵闲人,绝对是让人流连忘返。
不过在各路大佬眼皮子底下,想做点什么事,实在不太容易,对不安分的李原来说,反而是个监狱。
雅州虽有万般凶险,可危机也是机遇。
这里山高皇帝远,文教不兴、汉蛮混杂,并没有特别牛叉的人物,局势又混乱,边陲远州之地,上面的大佬们也不怎么重视,最适合浑水摸鱼,猥琐发育。
对自己这种野心勃勃,不甘于人下,时刻想暗戳戳搞事,并心心念念培养自己班底的人来说,岂不是如鱼得水?
只要能应付得了那些明里暗里的敌人,那自己就能以此地为根基,一步步扩张壮大,终有一天,等别人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是不容忽视的庞然大物。
那个时候,就算九州裂变,华夏崩塌,自己也有足够的实力扭转乾坤,镇压世间一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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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豪情涌起,慨然道:“咱们的基业,就从这里开始。从卢山到雅州,从雅州到成都府,从成都到整个蜀地,得蜀地复望关陇,一步步扩大,以待天时。”
李西华也是斗志昂扬:“臣愿追随陛下再造山河。虽然咱们现在实力弱小,不过先确定奋斗目标,这就是咱们以后的战略方向,只要持之以恒、百折不挠,何愁大事不成?”
李原哈哈笑道:“这是战略上的规划,不过更得脚踏实地,有了前进方向,咱们现在还得从头开始,一步步积蓄实力。”
陈近南笑道:“暗中发展势力,属下倒有些经验,咱们就从卢山郡城开始,从帮会入手,化明为暗。以后公子官面上身份为明,帮会身份为暗,一明一暗齐头并进,彼此相辅相成,则事半功倍。”
李原深以为然:“说得好,有些事官面上不好解决,暗地里就没那么多顾及了。”
第六十一章 组建权力帮
三天之后,卢山郡城。
神拳帮是郡城中的一个小型帮会,有帮众三四百人,帮主百步神拳厉啸天拳法不错,三十六路天罡神拳刚猛百变,在卢山郡有着微弱的名气。
可这一天,他却忽然被人杀上门来。
来的人只有三个,可武功个顶个高强,留守总部的上百弟子不到一刻钟,全部被打趴下。
“阁下是什么人?”
厉啸天看着面前这三个带着面具的家伙,心中怒火上涌,可是又非常忌惮对方的武功,所以只阴沉着脸,没有第一时间杀上去。
“你不用知道我们是谁,你只要知道,我们是来接管神拳帮的就够了。臣服或者死亡,你选一个吧!”
三个面具客中间一人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温醇中带着磁性,十分好听,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厉啸天怒火中烧。
神拳帮虽然规模不大,却是他毕生心血,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阁下咄咄逼人,但要让厉某臣服,还得让我看看你的能为。”
“不到黄河不死心,你如果能接住我一剑,我转头就走。”
厉啸天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火爆脾气上来,怒道:“如果你接得住我一拳,神拳帮就是你的了。”
年轻面具客轻轻笑道:“好,勇气可嘉,你出拳吧。”
厉啸天虽然脾气暴躁,但绝不是蠢人,既然放出了大话,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他立刻就使出十二成功力,天罡神拳中威力最强之招天罡式,猛地一拳击出,赫赫拳罡透体而出,宛若风雷齐动,威力骇人。
对面面具客静静的站着,冷冷的看着,直到刚猛的拳劲达到最强、最快、最猛之时,忽然间剑光一闪,快到了极致,直如电光一瞬,一时居然快的连手和剑都看不见了。
这让厉啸天如何抵挡?
他还不及反应过来,突然手腕剧痛,拳劲瞬间溃散,随即咽喉一凉,一把湛湛青锋抵在了咽喉上。
“这是什么招?”
“天下最佳最佳快招,闪电惊鸿。”
“好一个天下最佳快招,果然够快。”
“你输了。”
“是,我输了。”
厉啸天面如死灰,右手脉腕处,一道浅浅划痕沁出鲜血,割伤了经脉,却又未完全断。
他知道这是对方手下留情了,虽然伤了自己,却没有废去武功,心中不由的生出一丝感激。
“大丈夫一诺千金,神拳帮是你的了。”
“很好,我会给你足够的金银养老,希望你配合。”
厉啸天说道:“放心,神拳帮是我一生心血所在,我也希望能发展的更好,你武功高强,又比我年轻,把神拳帮交给你,也许不是什么坏事。”
年轻面具客淡淡道:“有个拳法很厉害的人说过:‘拳就是权,握拳就是握权,出拳有力就是权力,男人不可一人无权,我只相信我的拳。’我很欣赏这句话,所以从今天起,没有神拳帮,只有权力帮。而我,就是权力帮帮主燕狂徒。”
“参见帮主!”另外两个面具客恭敬行礼。
“好,你们两个以后就是内外总管,负责和厉长老一起,接手帮务,确立新的规矩。”
“是!”
大赵政和五年十月初三,神拳帮正式改名权力帮,从此开始了纵横天下的征途。
七天之后,权力帮总堂大殿天下堂。
带着面具的年轻帮主静静坐在上首金铁打造的椅子上,下面黑压压汇聚了数十人,却安安静静,无人敢有丝毫不敬。
内总管陈近南在左侧最上首,出列说道:“今日为止,本帮已经连续兼并二十三个小帮派,人数达到两千二百人,规模在郡城中已经是大中型帮派,引来了青蛇帮的敌视。”
厉狂徒,也就是李原,沉声道:“细细说来。”
陈近南道:“青蛇帮是卢山郡三大帮会之一,和浮水阁、三合会并列。神拳帮曾是青蛇帮附属势力,如今我们改了名字,又四处兼并,青蛇帮非常不满,帮主沈心寒发话,说让帮主七天之内恢复原状,并亲自上门解释,否则就灭了我们。”
堂中众人听到这里,都是面色惊慌,不少人目光闪烁,起着别样的心思。
卢山郡三大帮会根深蒂固,已经统治这座郡城的地下势力许多年,势力庞大。
青蛇帮更是凶名赫赫,帮主沈心寒外号竹叶青,武功极高,更可怕的却是用毒手段,曾在灵关县外一次性毒杀夷獠数千人,其中还有筑基境高手,一时凶威赫赫,无人不怕。
权力帮和青蛇帮比起来,根基浅薄,实力微弱,两位帮主更没有可比性,没人认为年轻的权力帮主,会是凶名昭著的沈心寒对手。
“七天之后么?好,本帮主等着沈心寒,看看这位竹叶青到底有多毒。”
见帮主居然不知好歹的要和青蛇帮硬刚,下面的人立时慌了,就有一个青年起身道:“帮主,属下以为不可,和青蛇帮开战,我们万万不是对手。”
李原淡淡道;“所以呢?”
那青年听帮主语气不善,想起这位的一些手段,以及自己服下的毒药,不由打了个寒战,心中极为害怕。
可转眼间对青蛇帮的恐惧,就盖过了对新帮主的害怕,说道:“为帮主安全着想,为全帮兄弟生死计,请帮主遵从沈帮主的号令,解散兼并的帮众,归还夺取的地盘,并亲自上门向沈帮主赔罪,求得他的谅解。”
李原目光扫过众人,就见其中大部分人皆点头附和,只要极少数几个不言不语,似乎保持中立,而支持李原开战的,居然一个都没有。
“哈,看来你们都是这个意见了?”
“请帮主三思,青蛇帮不可敌。”
数十高层帮众异口同声说道,声音高亢,态度激动。
李西华和陈近南脸色难看,不由的站了起来,握紧腰间长剑,死死的盯着这群人。
李原冷冷的说道:“看来你们是打算逼宫了,我若执意不许呢?”
众人面面相觑,也许是人多势众,给了他们勇气,半晌之后,那青年咬牙说道:“若是帮主一意孤行,非要将大家往死路上带,那大家伙儿为了活命,也只能以下犯上了。”
“哼,那我让你现在就活不成。”
李原话音一落,就见寒芒忽闪,那青年一声惨叫,捂着咽喉,不敢置信的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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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犯上作乱者死
“以下犯上,该杀!”
李西华抽出长剑,鲜血喷泉似的溅出来,大堂中瞬间弥漫一股血腥气。
“这……”
剩下的人面色大变,有人心生恐惧,想打退堂鼓,有人则被激起凶性,眼中杀意升腾。
片刻之后,一个壮汉怒吼一声:“既然帮主你不仁,就休怪我们不义了。”
他一挥手,对众人喊道:“杀了他,拿他的脑袋去青蛇帮请罪,不但你我性命可保,连权力帮都是我们的。”
另一老者附和道:“对对对,这厮不仅刚愎自用,不知死活。更刻薄寡恩,我们已经臣服,居然还用毒药控制我们,杀了他,去求沈帮主帮我们解毒,从此也不用性命受制于人了。”
两人的话说到了众人心坎上,一时间从者云集,数十号人当堂掣出兵器,大喊着杀向了堂上的帮主。
“你们既然急着找死,本帮主就成全你们。”
寒光一闪,李原腰间三尺青锋刹那出鞘,众人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就听嗤嗤嗤三声,冲的最快的三人捂着喉咙倒地。
“杀!”
李西华和陈近南也各自持剑攻杀。
大堂中瞬时间展开一场火并,四五十权力帮中高层骨干,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他们的帮主和总管,想拿他们的人头去平息青蛇帮怒火。
李原手中长剑如一抹电光,在人群中穿梭,每掠过一人,就带起一蓬血花,只杀的众人胆战心惊。
他剑法本来就不弱,最近领悟四奇招和惊天一剑,剑道造诣更是直线提升,或许暂时还比不过刀法,却也绝对相差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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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跳反的人,并没有特别强的存在,最厉害的也不过通脉后期,李原服食两颗无极仙丹后,已经贯通中脉,达到通脉巅峰。
虽然境界只高了一层,但李原所学武功,以及战斗天赋,岂是一般人能比?
再加上李西华和陈近南助攻,一时间大堂中人仰马翻,血流成河,三个人围着数十人绞杀,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已经是尸横遍地,死伤大半。
“帮主,我错了,饶命!”
终于有心志不坚者承受不住,被修罗场一般的杀人场面吓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求饶。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嘭!
宣判的话语言犹在耳,还没等那人垂死反抗,拳头就在眼前放大,随即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
“啊,他要赶尽杀绝,既然不给我们活路,大家拼了!”
原本一些心存犹豫,首鼠两端,想着打不过再投降的人,此时彻底绝望,各自爆发吃奶的力,终于舍生忘死了一回,疯狂的扑向李原。
“再多再疯狂的绵羊,也不可能杀死狮子,乖乖受死吧!”
李原左手握拳,使得是刚从厉啸天那里学来天罡神拳,每一拳都威势如山,又稳又快又重,仿佛泰山压顶,让面对人生出无法抗拒的恐惧感。
他拳头每砸向一人,都是沉稳有力,简单直接,却一拳封死了对方所有退路,只能和他硬拼,结果就是每一拳都带走一条人命,充分展示了生杀予夺的力量。
他右手握着长剑,长久以来学习的各种剑法,以及四奇招中的最佳快招、最佳慢招、最佳攻招,唯独没有最佳守招。
剑法千变万化,剑招夭矫如龙,每一剑出,既森然有度,又无迹可寻,都是浓缩了一身剑道精华的绝妙剑式,凡所指向,无人能挡一招。
时间在流逝,大堂中的哀嚎惨叫不绝于耳,但见肢体纷飞,血花四溅,剑影拳影如风一样穿梭,谱写一篇死亡的乐章。
半个时辰过去,当大堂外面涌来越来越多的帮众时,大堂中已经没有了声息,四五十人参加议会,最终只有帮主和两位总管活着,剩余的人无一生还。
李原擦去拳头上的血迹,手持仍在滴血的长剑,召唤众帮众入堂,指着一地死尸,说道:“这些人犯上作乱,我把他们全杀了。你们有谁跟这些人一样,想拿我的人头去讨好青蛇帮?如果有的话,请站出来,我给你机会。”
能进来大堂的,都是些小头目,也有上百人,看着大堂中惨烈的场景,吓得脸色发白,不少人瑟瑟发抖,生怕下一刻自己也步了后尘。
此时听到帮主的话,众人不由的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忙跪下喊道:“我等对帮主忠心耿耿,绝无异心。”
李原坐回了椅子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众人,点头道:“好,既然无人和青蛇帮勾结,那就都是自家兄弟。李总管,尽快提拔忠诚勇敢的人,来补充这些叛徒留下的位置。本帮主就不信,诺大的权力帮,就找不出敢战敢杀的勇士。”
“属下遵命!”
李西华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他刚才一直在默默观察,哪些人是真敢杀敢拼,哪些人渴于上位,哪些人是迫于形势,哪些人是心怀奸宄,心中一一有数,提拔起来也就简单了。
“陈总管,李总管,帮中事物就全权交给你二人,尽可放开手脚去做,有不服者,告诉我,吾击之!”
“遵命!”
一场声势浩大的逼宫演变成叛乱火并,然后又迅速的结束,仿若一场笑话。
但带来的影响却不小,权力帮高层基本被屠戮一空,那些倚老卖老、拉帮结派的老家伙全部被清除后,然后该提拔的提拔,该清洗的清洗。
李原的个人威势到达顶峰,全面掌控权力帮,所有帮众无不敬畏不已,帮主命令所到之处,无人敢不遵从。
虽然经过这一番内乱,整个帮派实力减弱许多,但凝聚力却上升几个台阶。
底层帮众不乏血性勇士,只缺出头的机会,李原就给他们机会,哪怕有青蛇帮的威胁,可为了保住好不容易得到的权势,他们也绝不会未战先降。
李原要的就是敢打敢杀敢拼的属下,不怕属下有野心,就怕和那些老家伙们一样,早就没有了热血和冲劲,一心安于现状,遇强敌就想投降。
第二天,权力帮短暂的混乱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二千二百多帮众,经过清洗和逃亡,只剩下不到一千人,但剩下的大都是一腔热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
虽然现在还是有点乌合之众,但一个大型帮会雏形已经出现,只要扛过了青蛇帮这一波打击,届时凝聚力、归属感都会大幅度提升,权力帮君临卢山郡也就不是大问题了。
第六十三章 四面皆敌
权力帮,天下堂之中。
只有李原、李西华、陈近南三人。
李西华说道:“公子,根据我们打探的消息,卢山郡太守似乎已经知道您来到了蜀中。”
李原颔首道:“宇文相公带我来蜀中,不是什么秘密。过了十几天,该知道的也该知道了。卢山郡太守什么底细?”
李西华面色沉凝:“太守名叫沈畅言,能力一般,但善于钻营,曾走童贯的门路,得了个郡守的五品官职。据说此人并不愿意在边陲苦寒之地久留,一直在找机会四处活动,想升迁到富裕之地。”
李原目光一闪:“要小心此人。蔡京死了儿子,但蔡鞗无论是截杀朝廷命官,还是勾结魔门,做的事都见不得光,蔡京不会在明面上大肆报复,但暗地里害我是少不了的。”
李原头脑很清醒,蔡京虽然权势滔天,但并不能一手遮天。
上面有皇上和许多儒门老怪物镇着,下面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做起事情来是无法任意妄为的。
任何体系都有一套规矩,哪怕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那也是规矩,在圈子里混的人,或多或少都要遵从,否则必定寸步难行。
儒门克己复礼,讲究尊师重道、三纲五常,礼法等级非常严明,是所有教派中最注重规矩的。
蔡京作为当代儒门舵手之一,更是要带头维护这些,他不讲规矩的后果,就是成为众矢之的,然后换讲规矩的人到台面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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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原虽然忌惮蔡京,但也没有太过恐惧,甚至比不上对黄泉魔宗的担忧。
“我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外祖父肯定也会在上层牵制,蔡京顾忌多多,无法泰山压顶的杀死我,大概会使些阴谋诡计。”
陈近南点头道:“沈畅言既然是个钻营之徒,蔡京必会抓住机会勾结此人,许给前程富贵,让他谋害公子。此人能这么快就知道公子来了雅州,大概就是蔡京飞符传书告知。”
李西华道:“这是几乎可以确定的事,更何况背后还有官家的恶意,暗地里谋害了公子,龙颜大悦,再有蔡京指使,沈畅言又怎会不动心?”
“这么说来,我是四面皆敌了?”
李西华笑道:“明面上看,的确是这样。凉山寨武知寨叫萧龙韬,本来希望接替正知寨,公子忽然空降,他十分不满,听说不止一次扬言要给新知寨好看。”
李原冷笑道:“穷山恶水多刁民,这个萧龙韬一看就是目无王法的桀骜之辈。我怀疑前任知寨,就是这厮害的。”
李西华道:“萧家是本地豪强,他叔父萧佩蛟,就是卢山郡兵马都监,掌管五千兵马,会排蜈蚣阵。凉山寨也有五千兵马,负责监守灵关县外的夷獠和龙象国。这些兵马都落在萧龙韬手中,有飞燕阵。”
李原皱起了眉头,局势比想象中的更复杂,卢山郡文武两派都对自己有恶意,而且都根基深厚,人多势众,一般的手段还真难以破局。
“蜈蚣阵,飞燕阵,都是九品阵法?”
“是,飞燕阵九品下,蜈蚣阵九品上。”
李原沉吟道:“还真有些麻烦,九品上军阵,五千人排布,只要主将指挥能力不差,发挥出的威力不可小觑。”
军阵是这个世界军队的一大特色,能排兵布阵是一个将领的基本素质。
大赵一朝,对军阵的重视更胜以往任何朝代,出兵则必排阵,甚至在庙堂上都要商量好排什么阵。
然后炼好阵图,到了前线,就按阵图布阵。
如果擅作主张,不按军阵计划来,就是打了胜仗,也有过无功。只要按阵图来,打了败仗也情有可原。
而军阵的作用也是毋庸置疑的,上古传说中的阵法,比如九曲黄河阵、十面埋伏阵、武侯八阵图、龙门阵、天门阵等,都有着鬼神不测之威。
在个人伟力无限放大的仙武世界,普通士兵看起来似乎没那么重要了,可一旦排布成军阵,则聚兵众之力,合自然之威,顿时能发挥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威能。
蜈蚣阵和飞燕阵,只是普通阵法,可李原也不是什么超级高手,陷入这种阵法之中,只怕进得去出不来。
李原笑道:“太守沈畅言想以我谋求前程,兵马都监萧佩蛟、武知寨萧龙韬也注定难以共处,还有个青蛇帮虎视眈眈。哦对了,还有一个黄泉魔宗不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杀上门来。嘿,果真是四面皆敌。”
陈近南道:“公子也不用担心,沈畅言、萧佩蛟都是官面上的人物,不敢光明正大的杀朝廷命官,阴谋诡计的话,咱们注意一些,等公子武功再进一步,破局就容易了。”
李原点点头,他现在卡在通脉境巅峰,短时间内无法跨越关卡,就是服无极仙丹也得循序渐进,否则身体受不了,还会浪费丹药。
所以他目前只服了两颗,就等突破关卡,再服剩下的,才能最大程度发挥药效。
李原微微一笑,起身道:“你说的对。既然太守已经得到消息,那我再隐藏下去,只怕这层帮会身份难免暴露。我待会儿就去拜访太守,光明正大的进去,谅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太守府。
沈畅言是个四十左右中年人,皮肤微黑,身材微胖,面相普通,坐在太师椅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官架子。
“下官凉山知寨李原,拜见太守大人!”
李原站着行了一礼,他是七品武官,太守是五品文官,双方地位差距很大。
但李原并不直属太守府,虽然一定程度上要遵从太守号令,不过也是相对独立,太守无法插手山寨内部事宜。
所以他只是躬身一礼足已。
沈畅言态度十分友好,走过来扶起李原,笑眯眯的说道:“李知寨年轻有为啊,不满十八岁,就统领五千兵马,不辞辛劳为国戍边,本官佩服。”
“使君大人过奖了,都是为国效力,何辞辛劳?”
哼,都是千年老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就不信东京城发生的事,你一点也不知。
李原心中冷笑,这个沈畅言越是表现的折节下交,他心中就越警惕,越发肯定此人要谋害自己。
第六十四章 笑里藏刀(求收藏,求票票)
李原虽然觉得沈畅言要害自己,不过他是光明正大的进来,沈畅言也绝不敢就这么害了自己。
否则众目睽睽之下,不经审判就越权私自杀害朝廷命官,他有几个脑袋给朝廷砍?
沈畅言笑道:“李知寨的官诰本官已经看了,打算什么时候去凉山寨?”
李原道:“下官初来乍到,一路上风尘仆仆,打算在郡城中先歇息几日,然后再去走马上任。”
沈畅言道:“此虽在情理之中,不过凉山寨是边塞重地,不可无主将。李知寨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能耽搁。这样吧,最多休息一天,后天一早,本官派人送你去上任。”
他这句话是以命令的形式说出,没有征求李原的意思,倒是官威十足,理由也很正当,让人挑不出毛病。
李原心中一凛。
确定上任时间,就能针对性的做些谋划,一天时间不长不短,足够做好准备了。
这沈畅言如果真不安好心,那一天之后,只怕必有动作。
不过沈畅言做出决定,李原明面上也不能反抗,拱手道:“大人费心了。”
沈畅言坐在正堂椅子上,目送李原背影消失,脸上笑容渐渐淡去,眼神中露出思索的神色。
片刻之后,一个虎背熊腰的魁梧大汉,从侧厅中转出来,恭敬的站在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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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沈畅言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淡淡问道。
大汉拱手道:“传言不虚。此子脚步虚浮,呼吸浊重,是个武功低微的纨绔子弟,不足为虑。”
沈畅言缓缓点头,说道:“佩蛟所言,与本官不谋而合。不过,他会不会是伪装的?”
大汉萧佩蛟摇头道:“除非他已经逆转先天,否则后天境界,在府衙之中,自有明镜高悬,不可能逃得过大人的眼睛。”
沈畅言失笑道:“是本官多虑了,湛湛青天、郎朗明镜,自有破除一切伪装的神威,除非他已经修成先天,否则断不可能瞒过本官。”
萧佩蛟道:“所以此子真就是武功低微、学问浅薄的无能纨绔子弟,修成先天绝无可能。”
深长言放下心来,赞同到:“是啊,若真是如此年纪功成先天,那绝对是少年天才,在汴京城中也是备受尊崇,又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萧佩蛟眼中闪过嗜血兴奋之色:“所以,一个绵羊般的废物,落到雅州这虎狼窝,不死岂有天理?”
沈畅言颔首微笑,认同萧佩蛟所言。
“大人准备怎么做?”
“本官是朝廷命官,李知寨也是朝廷命官,虽然一定程度上受我辖制,但真论起来却也互不统属,雅州兵马总管才是他的直属上司。你说本官能对他做什么?难道还能公然打杀不成?”
萧佩蛟暗骂一声老狐狸,拱手道:“相爷的意思是,要在蔡小公子七期之内,杀了这小子以告慰小公子在天之灵。如今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时间不多了。”
沈畅言道:“为相爷效命固然义不容辞,但此子也不是毫无根脚,若做的不够干净,你我怕就要成为替罪羊。”
萧佩蛟皱了皱眉,说道:“咱们做了这小子,不仅能讨相爷欢心,就是官家也会很高兴,白少宰一个副相,就算勉强能掣肘蔡相,还能拂逆圣意?”
无知!
沈畅言心中不屑,官场上的事岂会这么简单?
白相公没有儿子,就一个女婿和外孙,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是真被人杀害了,能不报复?
到时候官家心里再怎么高兴,也得顾忌相国的影响力,为了安抚白相公,自己等人只要牵涉其中,必然被当做弃子替罪。
所以才要做的干干净净,绝不能让白相公找到证据,最好要和自己无关。
这样白相公就算借题发挥,但无凭无据,蔡相也能为自己等人出头。
不过萧佩蛟这厮不知天高地厚,既然迫不及待要讨蔡相和官家的欢心,那就让他打头阵好了,反正功劳怎么也少不了自己一份,到时候黑锅他来背,好处自己拿,岂不皆大欢喜?
沈畅言顺水推舟说道:“萧都监说的在理,那你就放手去做吧,本官等你的好消息。”
萧佩蛟闻言心中一喜,又暗暗鄙视。
看来太守大人还是瞻前顾后,总想着做的天衣无缝,不愿意承担一点风险,典型的干大事而惜身。
这样优柔寡断,怕这怕那,怎么能成大事?
不过这样更好,自己先把那小畜生解决了,为蔡五公子报了大仇。
到时候立下首功,相爷一高兴,就将自己视为心腹,升官发财不在话下,别说区区一个郡兵马都监,就是一州兵马总管,甚至是一路经略使也不是不敢奢望。
萧佩蛟心中美滋滋的,一时间踌躇满志,心里充满了振奋。
他离开太守府时,走路都是飘的,心中丝毫没把那个纨绔子弟放在眼中,只想着踏着对方的尸骨上位。
萧佩蛟回到家中,立刻写下一封密信,交给心腹属下,送了出去。
“哼,一个区区通脉境的废物,我这回出动的是筑基境高手,杀你如杀鸡,这首功我萧佩蛟拿定了。”
……
太守府中。
萧佩蛟走了之后,沈畅言思索了片刻,还是有些不放心。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毕其功于一役。
这回萧佩蛟愿意打头阵,那是最好不过,既能完成任务,更能把自己完全摘出去,他非常希望萧佩蛟能成功。
可是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决定做点什么。
他换来心腹幕僚,一个山羊胡子的中年人。
沈畅言吩咐道:“你去茶馆酒楼这些地方,把李知寨后日去凉山寨上任的消息无意间说出去,别的什么也别做。”
幕僚心领神会,他给这位做了不少脏事,类似这种暗中通风报信的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这李知寨去上任时间,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自己说出去,不触犯任何国法,也不算犯错误,更不算害人,但该知道的人就会知道。
“黄泉魔宗,一定不要让本官失望啊。”
沈畅言喃喃自语道,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个年轻的知寨,再一次步上一任的后尘,被人悄无声息的割了脑袋。
然后又联想到那小子死后,自己用他的血染红官帽子,一举受到蔡相看重,从此官运亨通,成为大赵炙手可热的权势人物,让那些讥讽自己的人,痛哭流涕的献上妻女任由自己享用,然后磕头乞求自己饶恕。
想到美妙处,沈畅言双眼发直,嘴角开裂,脸上露出憧憬的神色,口水不知不觉流到了胸前的官袍上。
第六十五章 青蛇帮的使者)(求收藏求票票)
李原在郡城中转了转,然后定了一间客栈,又悄无声息的离开,戴着面具,来到权力帮总部天下堂。
入夜时分,他正在领悟剑法,忽然有帮众来报:“启禀帮主,青蛇帮派来使者,要见帮主。”
“青蛇帮使者?带他到大堂来。”
“是!”
一刻钟之后,李原戴着面具来到大堂中,只见一个五十左右秃顶老者,正一脸不耐烦的坐在下面椅子上。
见到李原出现,那老者不客气道:“燕狂徒好大的架子啊,让老夫在堂中等了这许久,看来是真不把我青蛇帮放在眼中了。”
这老者身材干瘦,手似鸡爪,一只鹰钩鼻,头顶牛山濯濯,但脸色却十分红润,眼神极为锐利。
他看着李原的眼神,不屑不满,仿佛对方是一只随手可以捏死的蝼蚁,却敢触犯虎威。
李原坐在上面大交椅上。
大堂中外总管李西华,和几个新提拔的头目,都是冷冷的看着这老者,并没有多少敬意。
李原打量了这老者一眼,淡淡道:“如果是贵帮主亲临,我自然不会托大。但你么,区区一个使者,有何资格大放厥词?”
老者面色一变,冷笑道:“燕帮主兼并了些乌合之众,就觉得天下无敌了?你可知神拳帮本是我青蛇帮附属帮派,被你夺走之后,竟四处杀伐,搅扰的城中不得安宁。沈帮主命令你恢复原状,亲自去青蛇帮解释待罪,你为何没有动作?”
李原道:“神拳帮是你青蛇帮附庸,但我权力帮不是,我为何要听沈心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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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竟敢直呼沈帮主之名?”
老者暴怒道:“沈帮主的话,就是法旨,你不听,就是死。年轻人,老夫劝你不要不知天高地厚,这世上总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
“我惹不起的人,不包括阁下。如果你再出言不逊,我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你……”
老者脸色涨红,说道:“狂妄的小辈,老夫今天是来传达沈帮主的法旨,暂且不跟你计较。”
说到沈帮主,这老者腰杆挺的笔直,傲然道:“沈帮主他老人家听说你杀了数十个心向我帮的元老,还口出狂言,不把本帮放在眼里,十分震怒。
不过念在你年轻,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肯归附本帮,把权力帮变成本帮堂口,帮主他老人家就饶过你此前所犯罪行。”
“罪行?沈心寒还真把自己当成卢山郡土皇帝了?一个坐井观天之辈,可笑之极。”
李原冷冷的说道:“回去告诉沈心寒,权力帮不会屈从于任何人,如果他想吞并本帮,那就做好战争的准备吧!”
“好小子,不知死活,老夫记住你的话了,你好自为之吧!”
老者一脸愤怒,似乎要挥袖离开。
可忽然身子一转,居然腾空而起,如老鹰一样急扑向李原。
他速度极快,右手干枯的五爪伸出,弯曲如钩,狞笑道:“装神弄鬼的小辈,让老夫看看你不敢见人的脸,到底是什么身份?”
“大胆!”
权力帮众勃然震怒,没想到这老东西竟敢在自家地盘对自家帮主出手,显然没把众人放在眼里,无不愤慨不已,扑上来拦截。
可惜这老者身如鹰隼,速度极快,又是出其不意,眨眼间就掠过数丈距离,来到李原跟前,正要一爪抓下来,忽然一道剑光直刺后背。
那老者不得不侧身躲剑,五指嗤的一声,急抓李西华手腕,干枯的手爪,竟然泛出乌黑的光泽,一看就知毒辣无比。
两人瞬间交手好几招,李西华剑法高强,服食了两颗无极仙丹后,内力暴增,武功和初来时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一把剑如电光游走,招招都是夺命之势,将快、准、很发挥的淋漓尽致。
那老者爪法虽然可怕,却无法穿透剑幕,十几招之后,不由暗暗心惊,本以为权力帮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高手。
李原冷眼旁观了片刻,忽然起身,冷冷道:“李总管退下,让本座来领教下大力鹰爪功。”
“是!”
李西华一剑猛攻,逼开老者之后,跃身后退。
老者不惊反喜,狞笑道:“听你声音,年纪比这位总管还小,待老夫揭下你的面具,看你是哪家小子装神弄鬼?”
双手同时成爪,高高飞起,凌空而下,以苍鹰搏兔的姿势,猛地抓向李原脸颊和后脑勺。
李原眼中露出不屑之色,等到那老者身躯离自己几尺远的时候,忽然一拳击出。
简简单单的一拳,既不是太祖神拳,也不是天罡神拳,而是少林寺罗汉拳,砰的一声,和老者手爪打在一起。
那老者眼见这小子居然以一种基础拳法和自己对拼,顿时轻蔑的笑了起来。
他只觉得这位年轻的帮主,果然不知天高地厚,或者说不到十天弄出个权力帮,就忘乎所以,不把老一辈的人放在眼里了?
既然如此,自己有必要让他认清现实,狠狠的羞辱重伤他之后,就算不死,也必信心崩溃,就这么臣服了青蛇帮。
自己岂不是大功一件?
当下这老者爪力再催,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就为了一爪抓破对方的脸颊,抓烂对方的头颅,彻底打残对方。
可是拳爪相接的刹那,老者脸上的轻蔑和嘲讽之色忽然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脸色剧变。
他只觉一股巨力如山一般撞来,自己成名几十年的鹰爪功,就像以卵击石一样,直接被击溃。
老者五根手指刹那间被打的粉碎,刚猛拳劲余势不衰,一路摧毁经脉,震断骨头,最后撞在肩膀上,直接把他震飞了出去。
老者脸上还残留着恐怖和痛苦之色,还未落地,突见白影一闪,那个戴着面具的年轻帮主,居然先一步到了他跌落的地方,又是一拳击出。
老者面露绝望之色,丹田忽一阵剧痛,全身功力瞬间溃散,身躯再也提不起丝毫力量,软绵绵的跌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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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血洗权利帮,凌迟燕狂徒
李原居高临下的看着半死不活的老者,不顾对方恐惧仇恨哀求的眼神,伸出脚,把他左手没有受伤的五指、手腕等骨头,全部踩的粉碎。
十指连心,老者发出杀猪般的惨嚎,痛的在地上打滚,脸上眼泪鼻涕齐流,几乎要昏过去。
“你这双手,把正宗的大力鹰爪功,练得这么阴邪恶毒,必然是以活人练功,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
李原的声音仍是冷冷的,似乎不带任何感情:“我权力帮虽不以行侠仗义为本,但遇到你这种穷凶极恶又不知死活,敢当堂挑衅我的人,也不介意为世人做点好事。”
老者在地上惨嚎着,声音痛苦绝望,已是心如死灰,自己一生行事阴狠毒辣,仇敌众多,如今武功被废,将来的日子,想一想就毛骨悚然。
李原看向权力帮众人,见他们都是一脸敬畏的看着自己,显然被自己突然展露的强悍给慑服,不由暗中点头。
这些人敬畏自己,实则是之前自己残忍狠辣的大杀四方,把权力帮高层杀的几乎一个不剩,把这些人吓住了,但还真没几个人亲眼见过自己的武功。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回自己当堂露了一手,一出手就摧枯拉朽的击溃了青蛇帮不可一世的长老,顿时让这份敬畏更加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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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谁认识此人?”
一个帮众回答道:“此人是青蛇帮长老沈通,据说是沈心寒的族兄。”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把他送回青蛇帮,让他把我的话带给沈心寒。”
“是!”
半个时辰后,沈通被送到一处幽深的庭院深处,黑沉的房屋中,散发着阴森森的气氛。
沈通颤颤巍巍,在屋外噗通一声跪下。
耳中只听的嘶嘶声响,赶忙低下头,可眼角余光仍不经意间扫到了半掩着的门里面,顿时心中就是一颤,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他眼中所见,那屋子里仿佛住的不是人,而是一条阴森森的大蟒蛇。
惊鸿一瞥之间,他居然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条尺余长的猩红蛇信子,以及两只冰冷毫无感情波动的竖瞳。
“属下沈通,参见帮主!”
屋中没有任何声音,仿佛没听到一样。
沈通强撑着跪在地上,额头上汗水不住滴落,颤抖着声音,把刚才经历说了一遍,没敢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过了许久,他腿都跪麻了,身上的伤势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每时每刻都如遭受地狱酷刑,可战战兢兢,不敢有任何动作。
忽然屋中传来幽冷声音:“燕狂徒真是这么说的?”
这声音听不出男女,沙哑低沉,带着一股阴冷,听在耳中,却如毒蛇啮心,令人压抑难受。
神通浑身一颤,忙道:“属下句句属实,不敢有任何欺瞒。”
屋子中又传出沈心寒的声音:“好,那你去昭告全城,一日之后,本帮将血洗权力帮,凌迟燕狂徒。”
……
傍晚的时候,李原接到了青蛇帮血洗权力帮的通告,哂笑一声,没太放在心上。
权力帮想要扩张壮大,必然会打乱现有格局,和老牌势力碰撞在所难免。
就算今天没有青蛇帮,明天也会有浮水阁,或者三合会来拦路。
自己退得了一时,退不了一世,除非放弃扩张,永远给别人当马前卒。
这不是李原想要的局面,他只忠诚于自己,不可能臣服任何人。
所以任何拦在自己前进的路上的敌人,唯有一拳击之、一剑斩之,将所有障碍全部摧毁,打出一条通天大道来。
自己还年轻,就算一时打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重头再来,只要自己还活着,权力帮就永远在。
不过不怕敌人,不代表不知天高地厚。
以李原现在的实力,肯定打不过沈心寒。
但今夜已经是十月十四日,子时过半,十五日到来,就是又一次穿越之旅。
半夜时分,李原吩咐道:“我将再次转世下界,权力帮的事,就交给你们两个,多则一天,少则几个时辰,我必然回转。”
陈近南和李西华对视一眼,凝重说道:“公子放心,只要我二人还有一口气在,绝不让任何人打扰你。”
李原对他们两个还是很放心的。
除了这二人无法背叛,无法出卖自己之外,他们的命也和自己绑定在一起。
护龙使者死了,自己当然不受影响,可若龙珠宿主死了,那护龙使者必死无疑。
这就是龙珠的霸道之处,护龙使者生死不由自己,生杀予夺全在宿主一念之间,连背叛的心思都无法升起,更无法被搜魂。
李原对此相当满意,要的就是对得力属下的全方面控制。
虽然在下界,护龙使者对自己都很忠诚,但人心惟危,忠诚这玩意不是永恒不变的。
尤其是在见识了上界的强大繁华后,自己又已经不是一言而为天下法的皇帝,没有了那份敬畏,那人心就有可能生变。
李原从来不会把一切寄托在人心道德上,能有更好的御下手段,杜绝背叛的可能,对双方都好。
毕竟自己赐予机会,带下界的人飞升上界,是莫大的造化。
他可不想最终培养出反骨仔来,或者带上来的人,不肯为自己所用,那还不如不带。
这一点三人都很清楚,所以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陈近南和李西华都是值得信任的。
李原走入无人知晓的密室之中,在榻上躺下后,心念一转,顿时灵魂离体,再次被吸入到了一个金色圆球之中。
“嗯?这次时间差变小了?一个时辰等于五年。我在下界有最多一天的时间,也就是十二个时辰六十年,足够了。”
随着时空隧道再次出现,李原意识陷入其中,慢慢失去了感知。
第六十七章 在下明教周原
“快些停船,把孩子乖乖交出,佛爷便饶了你的性命,否则莫怪无情。”
李原刚恢复意识,耳边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他睁开眼睛,眼前江水滔滔,自己坐在一艘快速划动的小船上,旁边还有一个十岁左右小姑娘,露出恐惧和悲伤的神色。
她身边有一具男尸,做船家装扮,背后插着一根羽箭,显然是被射死的。
噗嗤噗嗤声音接连传来。
李原抬头一看,只见几丈外一艘大船,穿上十几个僧俗,正在朝自己猛放箭。
小船上操舟的虬髯大汉,一边划桨,一边抄起一根船桨,拨打着箭羽,一些羽箭就漏了进来,直往李原身上射。
那小姑娘躲在李原身后,身材娇小,又瑟缩着,一时倒也没有危险。
可李原却成了活靶子,而且还是对方的主要目标,数枝羽箭正往自己心口射,那虬髯大汉面色惶急,可却来不及阻止。
李原意识恢复的刹那,丹田中就有一股内力涌出,然后冲击经脉,破开关锁重楼,武功迅速恢复着。
不过这具身体实在太小,只有十一二岁,丹田脆弱,经脉细微,无法承受太多内力,所以一身高强的武功,此时居然只恢复到二三成就无法承受。
不过这也够了,他伸出手随意一抄,几只羽箭被抓在手中,反手掷出,几声惨叫传来,三个蒙古武官跌落水中。
“小主公,你?”
那虬髯大汉又惊又喜,目中露出震惊之色。
“把船开过去!”他命令的说道。
“啊这……”
虬髯大汉一呆,可是小主公小小年纪,声音中居然有种不怒自威之势,仿佛当惯了发号施令的大人物,话语不自觉的就有着让人服从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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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命令太过离谱,虬髯大汉一时有些迟疑,划船速度就慢下来,那大船迅速的追上,直接撞过来。
“小反贼阴险,一定要抓住他。”
轰的一声,小小渔船,经不起撞击,瞬间四分五裂。
李原一把抓住身后小女孩的肩膀,身子凌空而起,在对方的惊呼声中,直接落在大船甲板上。
大船上敌人错愕的瞬间,李原突然接连几拳击出,剩下的五个蒙古武官猝不及防,尽皆心脏碎裂而死。
“好小贼,原来深藏不露。”
剩下四个番僧,又惊又怒,猛地扑了过来,举掌便打。
李原把小女孩往后一推,不退反进,顺势挑起一个蒙古武官的弯刀,刀光一闪之间,贪狼之刃迷离嗜血,一颗光溜溜的头颅高高飞起。
他左手一拳击出,和另一个番僧拳掌相对,天罡神拳最强攻招天罡第二,强烈拳罡激荡而出,只一拳,那番僧胳臂被打成粉碎,券劲直入脏腑,瞬间五脏破碎,气绝身亡。
举手投足之间,连毙两名番僧,剩下的两个吓得魂不附体,啊呀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往水里跳去。
“想跑?晚了!”
李原刀做剑使,天下最佳快招‘闪电惊鸿’,快的真如一道电光,人和剑都只剩残影,只一闪之间,一个番僧捂着喉咙仆地跌落在甲板上。
另一个番僧已经跳出了船舷,李原手中刀猛地掷出,正插在番僧背上,只听啊一声惨叫,跌落河中,一动不动。
李原顺势之间接连击毙敌人,虽内力深厚,但毕竟年龄太小,又一路奔波,体力就有些不支了,不由的微微有些气喘,额头上冒出汗来。
那小女孩已经惊呆了,看着李原的眼神,如看天神,见状忙从怀中拿出一块手绢,帮李原擦拭汗水。
“谢谢!”
李原温和一笑,对这个懂事又有眼力见的小女孩,好感大生。
就在这时,上游一艘小船如飞一样驶来。
“鞑子住手,休得行凶伤人!”
船上一个须发如雪的老道士,凌空而起,落到了大船上。
他脸上还带着愤怒神色,可目光在大船上一看,顿时转为错愕,神色间有些不敢相信。
“道长,你来晚了,人都死光了。”
“小朋友,他们都是你杀的?”
老道在船上其实看到了一些,不过实在太过离奇,所以至今不愿相信。
“是我杀的。”
李原点头承认:“蒙古鞑子杀了我父母亲人,又追杀我上千里,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就把他们全杀了。”
老道叹了口气,心想这小郎君虽然杀心极重,出手之间丝毫不留余地,不过既是有这遭遇,倒也情有可原。
只是他小小年纪,武功却恁的厉害,弹指之间连杀十几个好手,江湖上能做到这一步的,可不太多,莫非是个不世出的奇才?
这时候,虬髯大汉也从水里面爬上来,还拖着一个死尸,正是那被射死的船夫。
“爹爹,爹爹!”
小女孩一看那尸体,不由的眼眶一红,趴在上面大哭起来。
“小主公!”
虬髯大汉上船之后,同样是一脸震惊,看着李原,欲言又止。
李原已经从记忆中知道,这个大汉叫常遇春,是自己便宜老爹周子旺手下大将,因起义反元失败,被蒙古鞑子一路追杀。
一看到这些信息,结合眼前情况,李原哪还不知道这是何方世界?
倚天屠龙记啊!
眼前一幕场景,不就是老张带着小张,从少林寺求取少林九阳功失败,回武当时,遇上小姑娘周芷若那一段么?
自己就是那个在汉水之上,和小姑娘周芷若同船共度,可惜出场没有三秒,连名字都没留下,就被蒙古人射死的倒霉蛋。
至于这老道,自然就是张三丰了,看到鞑子追杀汉人,跑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可惜来的太晚,救了个寂寞。
李原知道常遇春想问什么,说道:“我此前一直在练一门神功,练成之前无法动用武功,刚才死亡关头,顿悟了神功秘诀,终于练成了,所以才能反杀鞑子。”
常遇春恍然大悟,虽然听起来很玄奇,不过这世上神功秘籍各有奇异之处,有的甚至要残疾人才能练,有这么一种练成前不能动武的神功,倒也不是稀奇事。
他虽然是周子旺的心腹大将,但对这小主公还真不怎么了解,也就是老主公临终托孤,自己带着小主公一路逃亡,才开始认识。
张三丰好心中也疑惑稍解,这样奇怪的武功,要么不能用,要么直接大成,一点也不循序渐进,大概率就不是正道武学,极有可能是什么旁门魔功。
他不由对这小郎君身份好奇,问道:“小郎君高姓大名?令尊是谁?”
李原拱手道:“在下明教周原,我爹是袁州周子旺。”
第六十八章 有情无情皆是我
“魔教的人?”
张老道皱了皱眉。
自从心爱的五徒弟死后,他对魔教人就缺乏好感,现在遇到这么个煞气深重的魔崽子,本能的就不想打交道。
李原也不在意,稍稍安慰了下周芷若,就把船靠岸,找了个地方,帮她把父亲埋了。
“常大哥,你自去蝴蝶谷找胡青牛疗伤,我还有事,就不一起去了。”
“少主放心,等我伤一好,就来袁州找你。”
李原朝张三丰拱了拱手,就准备离开。
至于另一艘小船上的小张,他并不打算特意去见一面,对于这些主角,李原一向以平常心看待,既不会故意仇恨,也不会刻意讨好。
周芷若小姑娘紧张的抓住他衣袖:“我能不能跟你一起走?我爹爹死了,我没有亲人了。”
小姑娘眼眶红红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滴,楚楚可怜的样子,很是惹人怜惜。
李原皱了皱眉:“跟在我身边,是很危险和艰苦的。我是鞑子通缉的要犯,我还要做许多大事,随时都会面临强敌,你跟着我,很可能活不了几天。”
“我不怕。”
周芷若小小的脸上,满是坚决的神色,她贝齿咬着下嘴唇,悲伤的说道:“这个世上,我只认识你一个人了,如果你也走了,就再也没有人保护我了,我不知道怎么办。”
李原心中也有些不忍,他原本的想法是,让张老道带去武当山,之后是拜入峨眉,走上原著老路,还是给宋青书做老婆,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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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小姑娘和自己也算生死与共了一回,产生了浓烈的依赖感,把自己当成依靠,此时惶恐无依,正是最缺乏安全感的时候,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自己。
“罢了,既然你不怕危险,也不怕吃苦,那就跟着我吧!”
李原终究是动了些恻隐之心,这个小姑娘究其根本,其实是被自己连累了。
如果自己没有坐他们的船逃亡,她爹也不会被鞑子射死。
不过李原更深一层意思,则是留这小姑娘在身边,助自己修炼武功也算不错。
李原在这个世界,有两个大目标。
一个是推翻元庭,夺取元庭真龙之种,这样才能回归主世界。
二是借此机会,修炼忘情天书,这个需要一些特定条件,短时间内难以成功,在主世界他没有这个条件和时间。
修炼忘情天书有三个过程:有情、忘情、高情。
简单来说,就是首先得找个对象,好好谈场恋爱,得先做个有情人。
然后情到浓时情转薄,渐渐就不再受感情束缚,从此心灵澄澈、灵台清明,身与心合、心与天合,时刻通达于天地大道,与自然万物合一,则举手投足之间,自有无穷伟力相生。
高情,并非断情绝欲,而是一种极为玄妙的定心状态,时时刻刻与道合真,自不会受七情六欲烦扰,有情抑或无情,大爱抑或小爱,皆顺其自然。
李原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所以修炼忘情天书,第一关才是最难的。
虽然忘情天书立意极高,这里面的情,儿女私情只是一部分,对苍生的博爱大情也是一部分。
李原原本的想法,是找大都城中的小郡主作为练功对象,这位是有名的恋爱脑,敢爱敢恨的劲头,很适合和自己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游戏。
但既然小姑娘周芷若要跟着自己,那权且当个备选吧,一切顺其自然就是。
周芷若听到肯定的答复后,一颗提起来的心彻底放下去,憋得通红的小脸,总算露出了些轻松的神色。
“那就走吧!”
一个时辰后,李原和周芷若坐在了一架华丽的马车上,往西北行去。
至于这马车怎么来的,自然是为富不仁的劣绅们赞助的。
李原作为一个武功高强的江湖大豪,是从来不用为银子发愁的,走到哪里,都有土豪劣绅慷慨解囊。
“这门武功心法,你先练着,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
传给周芷若的,自然不可能是无名心法,更不会是忘情天书,而是少林寺易筋经神功。
这门武功李原在鹿鼎记世界就得到了,自己也有修炼,已经差不多修到了顶峰,接下来作用不大了,如果换成洗髓经,倒还非常有用。
可惜洗髓经早就失传了,连少林寺自己都没有。
“嗯!”
周芷若乖巧的接过一页薄册子,是她亲眼看到李原写出来的,心里很是珍惜,也明白以后在江湖上混,没有武功只会成为累赘。
她不想成为累赘,然后被厌弃。
一路上走走停停,两个小孩子驾着这么漂亮的一驾马车,穿着打扮很是光鲜,自然引起了无数人的觊觎,不过下场都很惨就是了。
李原这具身体只有十二岁,和小张教主同年,没发育完全的经脉和丹田,暂时还无法承受全部的功力,但就算三成武功,以他高屋建瓴的眼界和经验,也差不多可以满世界趴趴走了。
在这过程中,他还一边教周芷若武功,易筋经神功中正平和,浑厚博大,修炼起来循序渐进,速度不算很快,不过内力却十分精纯雄浑。
周芷若武学天赋很好,才几个月时间,丹田中就有一团内力存在了,闲暇时间也学一学剑法、掌法、指法、轻功之类的。
有李原这个武学大宗师手把手调教,可比灭绝师太好太多了,小姑娘又肯下苦功夫,短短时间,就能和一些匪徒过招了。
年龄小,具有非常大的欺骗性。
李原和周芷若一路西行,沿途受到欺骗而送命的武林人士越来越多,渐渐就传出了凶名。
“小魔头周原,小魔女周芷若?”
昆仑山,朱武连环庄。
朱长龄打量着面前这两个小鬼,露出轻蔑的神色,淡淡道:“两位找老夫有什么事?如果是找奶喝,那很抱歉,本庄没有。”
“朱庄主,我们做个交易,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你把一阳指秘籍给我。”
第六十九章 我愿献身为奴
“什么秘密?”
朱长龄心中不以为然,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能知道什么秘密?
“关于你心心念念的某个人的下落。”
嗯?
朱长龄稍微提起了点兴趣,好笑道:“你知道我心里想着什么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
李原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你不想知道谢逊的下落么?”
“你知道谢逊的下落?你是张无忌?谢逊在哪?快说!”
朱长龄梦寐以求的事情忽然有了眉目,顿时迫不及待,脸上露出渴求的神色,眼神变的凶恶。
“你把一阳指的秘籍给我,我就告诉你。”
“跟我讨价还价,小兔崽子找死!”
朱长龄眼中露出凶狠的神色,狞笑道:“小杂种,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竟敢与虎谋皮。今天老夫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说话之间,一把抓向李原肩膀,打算先擒拿下来,再慢慢拷问。
突然眼前寒芒一闪,一道剑光快的看不清痕迹,嗤的一声刺在朱长龄手心劳宫穴上,顿时血流如注。
“啊!”
朱长龄惨叫一声,手掌被扎了个对穿,献血汩汩流淌,剧痛钻心,却敌不过心中的惊骇。
“你的剑怎会这么快?”
“还有更快的,可惜你不配见到。”
李原长剑斜指,语气冷漠:“就知道你会以大欺小。我本来是跟你做个交易的,可惜你这人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那好,交易取消,把一阳指秘籍拿出来,换取你的小命吧!”
“你,你……”
朱长龄脸色惨白,露出挣扎的神色,忽然左手一指点来,又快又急,气势不凡,正是大名鼎鼎的一阳指。
“不知死活。”
李原快如闪电的伸出手来,一把抓在朱长龄食指上,猛地一扭,咔嚓,顿时指骨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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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朱长龄脸色痛的扭曲,惨叫声比上次更大,十指连心,手指被捏碎,痛苦无以言表,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刷刷的滚下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死来!”
李原握着长剑,一闪身走到朱长龄身前,剑尖刺向他的心口。
朱长龄两只手都受创,本来就不算高明的武功,此时更是去了大半,毫无反抗的能力。
他眼见那剑光闪闪,映在脸上,寒气直透骨髓,吓得亡魂大冒,扑通跪在的地上:“饶命,小英雄饶命。我给,一阳指秘籍我给。”
“你两次对我出手,我也要杀你两次。一阳指只能抵消一次,第二次你说怎么办?”
“啊这……我还有别的武功秘籍,六十四路判官笔法。”
李原不屑的一笑:“不入流的武功秘籍,就想换你一命?你的命这么不值钱么?”
“这这这……”
朱长龄急的冷汗直冒,眼见那剑尖离自己心口越来越近,不知还有什么比一阳指秘籍更好,忽然听到钱这个字,眼前一亮,忙叫到:“我有钱,我有百万家财,小英雄饶我狗命,这些财产都是你的。”
“百万家财?”
李原剑顿了顿,似笑非笑:“有了财产,还缺个奴才打理,你知道哪里有又听话有会打理财产的狗奴才么?如果让我满意,我就饶你一命。”
“奴才?”
朱长龄起初还以为真的要找奴才,急忙绞尽脑汁的想,可突然看到李原似笑非笑的脸色,顿时心中一突,眼中闪过羞愤之色,脸色涨的通红。
“看来朱庄主是找不到这样的人了,那留你何用?杀了你,你的家财还是我的。”剑尖急刺而出。
“且慢。”
朱长龄刚升起的一丝羞恼,随着剑刃入体,早就飞到爪哇国去了,惨叫道:“我愿为奴,我就是听话又忠心又会打理财产的狗奴才,求主人饶命啊。”
他吓的魂不附体,眼泪鼻涕齐流,哪还有半点忠良之后、武林豪杰的风骨?
此时只求小命得报,别说做奴才,就是托妻献女,那也是毫不犹豫。
“也罢,看在你还有那么一丁点的用处上,暂且饶你这条狗命,记住,你以后就是这庄上的狗奴才,专门伺候主人的。”
李原长剑还鞘,右手突然在朱长龄身上抓了几下,看起来也没怎么用力,朱长龄不知其意,不过小命保住了,不由得喜极而泣。
“我在你身上种下了凝血神功,每一年发作一次,如果没有我的独门手法压制,你会全身血液都会凝固而死,神仙也救不了你。”
李原走到大堂上首坐下,以主人的姿态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新收的奴才,漠然道:“不要有什么小心思,也不要想着背刺。我的凝血神功,当世没有第二个人会,也没有第二个人能解,就算我死了,你也一定会给我陪葬的。”
“奴才不敢,奴才对主人忠心耿耿,绝没有背叛的心思。”
朱长龄心理最后的侥幸被无情击碎,一时间心如死灰,但他贪生怕死到了极点,为了小命,此时身份转换的倒是极快,连连表着忠心。
“主人,这是你要的一阳指秘籍!”
片刻之后,朱长龄从书房暗格中,拿出了一本小册子,讨好的递给李原。
李原翻开随意看了看,漫不经心道:“这朱武连环庄还有另外一位庄主,你说我该去拜访他,从此和他共掌山庄么?”
朱长龄眼中闪过嫉妒之色,阴狠说道:“区区一个武烈,有何资格和主人相提并论?奴才愿为主人拿下他,把武家庄也变成主人的财产。”
李原眼中闪过有趣的神色:“你们两个可是世交,我听说你的外甥卫壁,还是武烈的徒弟,你忍心下手?”
朱长龄义正严词:“忠义不能两全,我既忠于主人,当然要以主人利益为先,兄弟之情为后,也只好对不住武兄弟了。”
李原心中不由呵呵一笑,这就是人性啊。
朱长龄自己做了奴才,不敢恨自己这个主人,却嫉妒往日平起平坐的武烈,一心想把对方也变的一无所有,这样大家就又一样了,心理才平衡。
“好,你把武烈拿下,以后你是大奴才,他是二奴才,你领导他。”
“是,多谢主人。”
朱长龄眼中闪过兴奋之色,竟真的生出了感激之情。
他心中顿时充满干劲,心想既然是兄弟,那当然要同患难了,如今自己一无所有了,好兄弟武烈哪能独自享福?
以前二人朱武并称,自己就是老大,就算以后都成奴才了,自己还是老大。
所谓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另外他心中还充满了一种救赎感。
心想自己这也是拯救武兄弟,要是等主人亲自出手,那武烈说不定连命都没了,自己这是救了他一命,他应该感激自己。
一念至此,心中仅有的一点愧疚,顿时消散,复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第七十章 此去泉台招旧部
一个月之后。
“一阳指已经练到六品,据说四品就能开始练六脉神剑,可惜这门绝世剑法已经失传。”
朱武连环庄,如今已经改成神剑山庄,书房之中,庄主李原忽然对武烈问道:“你是大理段氏的家臣,可知道段誉的陵墓在什么地方?”
武烈脸色灰暗,神情沮丧,他的无耻程度比朱长龄还差了一点,所以已经被迫为奴一个月了,可心中还是没完全转换过来。
“奴才知道。”
“好,带我去。”
从西北到西南,数千里地,骑马奔驰,一个多月就到。
有朱长龄和武烈带路,很快就找到了段誉的陵墓。
李原用各种手段,终于进入到墓中,仔仔细细查找之后,并没有任何收获,就连段誉的棺椁之中,除了白骨之外,也什么都没有。
“看来段誉并没有以神功陪葬,这些武功,大概是真的失传了。”
李原有些遗憾,大理国已经灭国许多年,皇室星云流散,就算还有一些,可会使一阳指就不错了,六脉神剑那只有天龙寺才有。
李原从陵墓中出来,又命人仔细修复好墓穴,左右无事,就和周芷若在附近逛起来。
这里已经被鞑子统治,不过蒙古人对地方上控制不强,多是豪强自制,所以其实变化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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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废墟遗址,似乎是个废弃大寺庙,围墙倒塌,房屋破败,一片残垣断壁,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李原眯了眯眼睛,走到了废墟之中,一路往后山走去,沿途目光扫过,残留的殿宇佛塔,依稀可见这座古刹昔日的辉煌。
不知不觉来到后山,这里建筑保存的较为完好,他整感叹世事变迁,忽然一条狐狸被惊动,从杂草丛生的院中蹿了出来,一下跑入一个灌木掩映的山洞中。
“嗯?”
李原目光一凝,走到那山洞之前,抽出剑几下劈砍,灌木清理一空,露出一个一人高的洞口。
“古寺之中的洞府,难道是高僧闭关的地方?”
李原想到了少林寺的达摩洞,心理顿时有了兴趣,打开火折子,钻了进去。
“原哥哥,等等我!”
周芷若急忙从后面追上来,也跟着进了洞。
洞里面果然别有天地,纵横足有三四丈,山壁处还有一个石台,石台上几个蒲团,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
李原几步走到石台上,一掌扫开地上灰尘,仔仔细细查看,可是并没有任何发现,不由的有些失望。
“看来真是我异想天开了,大理段世灭国上百年,就算有什么遗留,也经不住时间的消磨,怕是早就风化了。”
他叹了口气,四处看了看,确实什么也没有,顿时热情冷却,准备离开这里。
“芷若,走吧,这里没什么好东西。”
“原哥哥,你看这里。”
周芷若忽然惊喜的叫道。
李原一看,原来是被自己一掌扫到地上的蒲团,本就风化腐朽,一遇外力,顿时化为一团灰尘。
可芷若脚踏在那堆灰尘上,感觉有异常,移开脚一看,一个灰色物体露出了一个小角。
“嗯?这是?”
李原心中一动,忙捡起来,却见是一个布囊,由特殊手法制作,居然经过百年也为腐朽。
“居然真是六脉神剑!”
惊喜来的太突然,原本已经放弃,没想到柳暗花明,这个布囊中,是是一个秘制小册子,里面画着不同的图画,还有一些文字作为介绍。
而第一页,则是四大大字:六脉神剑。
李原满怀欣喜的翻看着小册子,原来当年鸠摩智讨要剑谱,天龙寺的和尚不得已把剑谱焚毁。
后来段誉出家为僧后,又把剑谱重新绘画出来。
大理国灭亡时,天龙寺也遭到灭顶之灾。
在这里闭关的老和尚,本授命毁掉剑谱,可终究不忍心前任呕心沥血创作的神功就这么失传,就把剑谱放入了蒲团之中。
假若后世有人得到,那也是他的缘分。
假若一直没人发现,那就是天意如此。
万事万物都有兴废,天地尚不能长且久,何况一门武功?
和这深山古刹密洞一起掩埋在尘埃之中,就是神功的宿命,与人无尤。
“好芷若,你是我的福星!”
李原把剑谱藏入怀中,恨不得抱着小姑娘亲几口。
六脉神剑威力无穷,而且潜力巨大,就算到了先天层次,这种以气驭剑的功夫,也能发挥出强大威力,和忘情天书、四绝招结合,必然有着惊天动地的威能。
李原并不缺神功秘籍,比如浩然天罡诀,就非常的厉害。
可惜他虽然也读过儒门经典,却称不上通达,心性和儒门亚圣一脉也不太契合,练起来总有些不太顺畅,无法快速成就。
相反,这些小世界中的神功秘籍,练起来却十分顺手,而且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拿到主世界,威力也不低,正适合现阶段的自己。
李原有些感叹,这些小世界中,有的人真的才情绝世,创出的武功立意高远,体系完备,不管是理论还是实际,都不比主世界差多少。
可惜世界层次限制了他们的发挥,在这样的低武世界,再厉害的神功秘籍,所能发挥的威力,也有极限。
可如果让他们飞升到高层次世界,恐怕那些惊才绝艳的天才,仍然会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周芷若也是满脸喜悦,能帮上李原的忙,是她最开心的事情了。
两人离开古洞,武烈和朱长龄老老实实在外面等着。
“咱们回去吧!”
“回神剑山庄么?”
“不急,先去袁州。”
“回你的老家么?”
“过了这么久,常遇春应该已经伤愈回到袁州了,我要回去聚拢旧部,重新发展势力了。”
李原看向朱长龄和武烈:“朱大,武二,你们两个回神剑山庄,准备钱财物资,不得有误。”
“是,主人。”
朱长龄回答的很顺畅,反正这些钱财现在也不是自己的了,用起来不心疼,最好一下子花光了,也许主人就离开神剑山庄,然后顺便放了自己。
武烈则面色苦涩,眼看着仇人逼自己和妻女为奴为婢,还要大肆花自己的钱,心中痛苦无比。
可惜他已经见识过这位主人的厉害,是决计不敢反抗的,否则小命不保。
他不敢把李原怎么样,可是对朱长龄这个为虎作伥、卖友求荣的恶贼,却是恨到骨子里了。
这厮贪生怕死、奴颜婢膝,毫无尊严,还出卖了自己,偏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武烈看了都想吐。
第七十一章 王府神功摄群敌
两年后。
大都。
三更时分,圆月高悬。
李原背负长剑,无声无息来到汝阳王府外,纵身直上数丈高,轻轻的落在高墙之内。
王府中有守夜下人,以及甲兵来回逡巡。
李原既没有易容,也没有借着掩体遮挡,直接往王府后院行去,沿途和几波精锐护卫错身而过,可却无一人有任何反应。
【月映】
忘情天书第十二式,利用月光可以间断和不间断的隐身潜行,就算被发现,打破隐身后还可以继续隐身。
李原两年苦修,一十五式忘情天书虽然只初入门,可一施展出来就展现出不可思议的威力,在戒备森严却没有遇上武林高手的王府大院中,仿佛走在自家菜园子里。
片刻之后,李原来到一处卧室外。
四周护卫都隔着较远的距离,他一掌震段门闩,把门打开一条缝,闪身而入。
只见宽大的卧房中,两只灯烛散发着晕黄的光。
华丽的大床上,被子鼓起,里面有人正在沉睡。
李原走到床边,就见一男一女正搂着睡在一起。
男的四十来岁,满脸络腮胡子,面容威武刚毅,女的二十不到,妩媚俏丽。
他一爪抓了下去。
男人百战余生的警觉顿时让他醒了过来,一睁眼,就见一只手掌朝着自己胸膛闪电般抓来。
他来不及喊,本能的一侧身,搂在怀里的女人就挡在了前面。
然后左手在床边一按,咯吱一声,身体跌了下去。
女人这时也醒了过来,睁着茫然的大眼睛,还没弄清楚状况,胸口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爪,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下。
而这个时候,女人背后的男人身躯飞快跌落,已经和她脱离了接触。
可这一爪之力居然直接穿过女人胸口,强大指力透体而过,击在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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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时脸色惨白,接连吐出鲜血,身躯更快的跌落了下去。
李原目光一凝,只见大床板裂开一个缝,下面黑黝黝一片。
他刚探头一看,就见寒光闪烁,无数弩箭长矛飞蝗一样射出来,连未曾裂开的半边床板下,都有利刃直戳出来。
“够狠!”
李原拉着女人闪身躲开,那弩箭射穿床板,余势不衰,把屋顶射出一个大洞,无数瓦片哗啦啦砸下来。
“有刺客!”
屋外的护卫被这巨大的动静惊动,顿时怒喝着拔刀冲进屋来,大喊:“保护王爷。”
李原暗道一声可惜,要不是屋中没有月光,自己无法再隐身,只怕那男人已经落在自己手中。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以自己隔山打牛的力量,击中对方胸口,汝阳王不在床上躺个半年,休想再领兵作战。
有这时间,自己就可从容布置,或者朝廷等不了那么久,就换人统帅,那自己应付起来,也轻松多了。
李原此番入京,只因他在袁州混的风生水起,弄出了浩大的声势,再度引起了朝廷的注意,急招汝阳王平叛。
李原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就出此计策,直接釜底抽薪,打乱朝廷的部署。
当然,杀了汝阳王动静太大,一定会把仇恨值吸满,往后余生,必然会成为朝廷第一个不惜一切代价剿除的对象。
这不符合李原浑水摸鱼、乱中取利的规划,只会便宜了其余野心家,张士诚、方国珍那些人睡梦都会笑醒。
李原抽出背上长剑,纵身从屋顶破洞中飞出,就见整个王府全被惊动,闹哄哄一片,无数护卫汇聚过来。
而王府中豢养的高手,距离汝阳王很近,这时直接在屋顶上飞掠,片刻间好几人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哪里来的刺客敢在王府撒野?给我死来。”
率先赶到的就是武功最高的玄冥二老,一前一后,鹤笔翁拿判官笔,鹿杖客拿鹿头杖,直击要害。
“不自量力!”
李原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一剑刺出。
天下最佳快招——闪电惊鸿,人和剑都快到极致,在月光下几乎连影子都看不到,叫人如何抵挡?
电光火石之间,李原和鹿杖客错身而过,顿时鲜血飞溅,鹿杖客一条腿连着胯下二两肉被一剑斩断,一片献血飞溅,他惨叫一声从屋顶上滚落。
“师哥?”
鹤笔翁双眼血红,他们兄弟二人情同手足,如今鹿杖客受创生死不知,顿时又急又怒,运起玄冥神掌疯狂拍出,出招之间,尽是拼命之势。
“你也接我一掌。”
李原运起少林九阳功,体内龙气翻腾,功体刹那间转换到纯阳,浑厚无间的阳刚之力勃然升腾,身周温度陡然高了起来。
他仿佛变成一颗炽热的太阳,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博大邈远的苍茫气息散发。
随着一掌拍来,在鹤笔翁眼里,就像一颗太阳朝着自己轰击而来,有种蝼蚁撼天的恐惧感。
鹤笔翁顿时心中战栗,几乎心神崩溃,勉强鼓起掌力迎了上去。
可原本拼命击出的十二成力,此时能有个七八成威力就不错了。
【天意】
忘情天书十五式中最强的一式,利用天地的力量毁天灭地般攻击目标或者躲避吸收一切绝不可能抵挡的伤害。
天意不可违,天意一出束手就擒。
李原虽只领悟了天意的皮毛,一身功力也只恢复到五成,可九阳极意结合一丝天意,威力顿时无限提升。
砰!
二掌相接,鹤笔翁浑身一震,强大的玄冥掌力,直接被李原掌力逼的倒卷而回,冲入鹤笔翁心脉中,爆发出恐怖的反噬之力,寒毒几乎在瞬间就攻心入肺,病入膏肓。
紧接着阳刚炽烈的掌力灌入体中,顿时焚烧经脉,火毒攻心,和寒毒一对冲,仿佛火星撞地球。
鹤笔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边身子冷入骨髓,半边身子如烈火焚身,寒热交替,冰火九重,他接连吐出乌黑的血水,然后吭也没吭一声,直接昏死过去。
“啊,这……”
玄冥二老武功高绝,可却瞬息之间就死活不知,委实太过骇人。
正准备围攻过来的阿大、苦头陀等人,齐齐的骇然失色,脚步像钉在了地上,再也不敢前进一步。
“爹爹!”
就在这时,一个娇脆的声音传来,只见护卫簇拥之下,一个十二三岁,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焦急的跑了过来。
“你把我父王怎样了?”
她大声叱问道。
“小郡主?很好,没捉住汝阳王,捉住他的女儿也不错,起码能再多拖延一段时间,还能换来倚天剑。”
第七十二章 踏月而来,携美而归
李原长笑道:“小丫头,你爹已经死了,你识相的话,就跟我走吧!”
“什么,你杀了我父王?”
绍敏郡主脸色一白,脸上露出仇恨的神色。
她快步走到屋中,只见一片狼藉,整个床铺已经破破烂烂,露出一个幽深的洞,那个女人战战兢兢的缩在角落。
“韩姬,我父王怎样了?”
韩姬颤声道:“王爷从密道逃跑了。”
绍敏郡主心中一松,忽然头上一片阴影落下。
她抬头一看,却见那破洞之中,月光原本照下来,可是此时忽然在她头顶浮现出一个人来。
她几乎以为出现了幻觉,忍不住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可眼前这张脸却更加清晰了。
“是你?”
这人虽然今晚是第一次见,可大闹王府,逼的自己父王从密道狼狈逃命,刚才还骗自己说父王死了,吓的她几乎魂儿都飞了。
这让绍敏郡主恼怒不已,对这张可恶的脸印象极为深刻,正准备吩咐属下捉拿,却没想到这人如鬼魅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只见这这人露出可恶的笑容,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来人,救命!”
郡主心中惊怕不已,忍不住大声呼救。
阿大、阿二、阿三和苦头陀都围在她四周,警惕的保护着她。
可实敌人手段实在匪夷所思,居然隐身不见,一下子潜到郡主身前才现身。
他们忙不跌的出招拦截,一时间人影飞闪,掌剑齐出,从各个方位截杀李原。
李原大笑一声,脚步在地上一踏,抱着小郡主如白鹤冲天,一飞而起。
两三丈高的屋顶,根本难不倒他,双足连踏之间,眨眼间从破洞中飞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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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郡主!”
苦头陀和阿大紧跟其后,各持长剑飞速刺来。
李原左手搂着郡主,右手长剑突然反手用力一挥,当当两声,和两把长剑各交击一次。
苦头陀和阿大剑术通神,又时刻警戒,虽然刚才李原剑招如天外游龙而来,神妙莫测难以破解。
可两人沉着应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仍是毫发无伤的接了下来。
可是忽然手中一轻,只见百炼精钢的长剑,刚才和对方长剑交接处,突然断裂,半截长剑跌落地上。
“这……”
苦头陀和阿大目瞪口呆,几乎呆立当场。
他们可以确定,对方手中长剑是普通货色,远比不上自己手中精品。
可却一剑击断了自己二人手中两把剑,这单凭高深内力是难以做到的,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李原一剑砍断对方兵器,心中也觉满意。
这两年费尽心思苦练忘情天书,没有白费苦功。
【金断】
忘情天书绝招之一,顾名思义,一旦使出,一切金属都会断,让敌人的武器折断、铁锁等器具毁坏,堪比任何神兵利刃。
阿三、刚相、神箭八雄等人,则招呼剩余高手,以及王府护卫,从四面八方拦截。
李原搂着郡主小腰,在屋顶上如履平地。
各方拦截人士本来武功就不济,再加上投鼠忌器,无人是他一招之敌,所过之处,一片腥风血雨。
“告诉汝阳王,想要回女儿,就把倚天剑送到城外,我自会把郡主还回来。要是敢耍花样,他的宝贝女儿就要给我做童养妾了!”
转眼间来到王府边缘,李原撂下一句话之后,迅速没入夜色之中,一眨眼间鸿飞冥冥不见了踪影。
“可恶,要不要追?”
阿三脸色铁青,怒声问道。
“敌人武功高强,又有郡主为人质,咱们拿他没办法。”
阿大脸色一片阴郁,叹道:“还是先找到王爷,等王爷做决定。”
……
李原带着绍敏郡主一路飞奔,直往城外而去。
小姑娘又羞又怕,极力的挣扎,给他狠狠的在屁股上打了几巴掌之后,就呜呜叫了几声,然后老实下来了。
大都城墙虽然高,但李原双脚在笔直的城墙上连续踩踏,几个起落就飞上城头,然后在守城官兵没反应过来之前,又飞下城头。
七八月的夜晚,风吹着很凉快,月光照下来,四处都是一片亮。
可在夜晚的丛林中,从没经历过这些的小郡主,心中害怕极了,不知道这小子要怎么对待自己。
她虽然聪慧机变,可毕竟年龄小,和李原这样的心理年龄成熟的老油条比,差的太远。
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李原把她放下来,也不理她,就坐在地上调息。
刚才一场大战,又飞奔一个多时辰,对他功力消耗不小,当然要第一时间恢复到巅峰状态。
也是他如今年龄小,至今只能承受四五成功力,否则若主世界功力全部恢复,区区几个汝阳王府高手,早就几拳打爆了。
小郡主孤零零的站在一边,见这恶人居然入定了,不由的摸了摸鹿皮靴中藏的匕首,轻轻抽出来,悄悄的接近。
一直走到李原跟前,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她眼中闪过凶光,一刀扎向了李原的胸口。
就在刀刃即将刺入身体的刹那,李原仿佛闭着眼睛也能看到,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随手一带,就她按在地上,抬起手来,在她娇臀上就是一顿巴掌。
啪啪啪!
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格外刺耳,小郡主嘤咛一声,疼的眼泪汪汪,小脸胀红,一半疼一半羞,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长这么大,一直是汝阳王的掌上明珠,从来没人打过她。
可是今晚,这个可恶的贼人,不光把她从家中掳出来,还以这种羞耻的方式狠狠教训自己。
让她羞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堂堂郡主,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绝对是一生抹不去的污点,要是传了出去,在一帮手下面前,还抬得起头来?
“你给我老实点,再整幺蛾子,我可是会脱了裤子打哦!”
“你……”
小郡主又气又羞,但也着实害怕,生怕自己真的被扒掉裤子打屁股,那样的场面,想一想就不寒而栗。
她强忍着羞怒,气愤愤的走开几步,站了一会儿,刚往地上一坐,小香臀上就火辣辣的疼。
她不由的直吸凉气,一下子又站了起来,心中把李原恨的牙痒痒,十八代祖宗都给骂了一遍。
第七十三章 以人换剑
一个时辰后,李原神清气爽的站起来。
小郡主站的腿都酸了,又不敢跑,生怕被捉回来后受到羞耻的迫害,只能心怀忐忑的在一边傻站着。
“你爹就算想拿倚天剑来赎你,最早也得明天了,看来今晚上你只能跟我在一起了。”
“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欺负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无聊的威胁。我对欺负你没有兴趣,你这么小,我能对你做什么?”
说到这里,李原摸着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小丫头,虽然年纪还小,但五官精致,的确是难得的美人胚子。
女孩子发育的早,十三四岁的年纪,已经有了一丝孩孩儿家的柔媚味了,心中稍一对比,发现在自己打过交道的几个女孩子中,论容貌,仅比茂德帝姬这种倾国绝色稍逊。
“话说你也不算小了,在这个年代,不少女孩儿已经开始嫁人了。”
“你,你别过来!”
绍敏郡主被李原看的心慌慌,感觉得像被饿狼盯上了一样,她把匕首横在胸前,满脸紧张,警惕的看着李原。
“我要真对你做点什么,你拿个破匕首有什么用?还不如放宽心,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你以后乖乖给我当小老婆,从此在江湖上呼风唤雨,不比你当郡主自在?”
“你做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让本郡主给你做妾?皇上都不敢说这样的话。”
李原笑道:“皇上不敢我敢,我连皇上都敢杀,等过几年我有空了,就把至正帝宰了,到时候如果有空,再来王府找你玩。”
绍敏郡主撇了撇嘴,虽然对这厮狂妄自大很是不屑,但不知为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人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她暗暗打量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忽然觉的这人仪容气质都超好,自己见过的人中,竟无一人可堪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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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小郡主心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心中由衷的感到惋惜。
这样一个武功高绝,仪表堂堂的优秀少年,要是生在蒙古贵族中,定然是前途远大的,大概会成为帝国栋梁吧!
可惜却是一个反贼。
半夜三更的跑到王府行刺,还掳走自己换倚天剑,一看就是汉人中桀骜不驯的那批人,和自己注定不是一路人。
再一次被人说癞蛤蟆吃天鹅肉,李原有些好笑。
上一个这么说自己的自以为是的女人,可是被自己吃干抹净了还拔鸟无情。
这小郡主是无知者无畏啊。
不过现在自己正在修炼忘情天书的关键时刻,一门心思系在另一个大姐姐身上,暂时对别的女孩子没什么兴趣。
否则敢这么说自己,一定要这小丫头知道厉害,就算暂时做不了什么,但可以养成啊!
反正已经养着一个了,也不介意再多养一个。
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嘛!
小郡主见李原没有侵犯自己的意思,稍稍放下了心,忍不住问道:“你的武功已经这么厉害了,还要倚天剑做什么?难道要以此号令江湖,当武林至尊?”
“要是倚天剑真能号令江湖,那峨眉派早几年还没丢失宝剑的时候,不早就是武林至尊了?”
小郡主更不解了:“那你是想要一把兵器了?你武功这么厉害,就算没有倚天剑,这天下又有几个人打得过你?还要倚天剑,不是贪得无厌?”
“哼,倚天剑本就是我汉人的宝物,被你蒙古人侥幸得到,不管有没有用,只要有机会,我肯定得拿回来。”
李原神色忽然变的柔和:“不过我这回拿回倚天剑,是答应了一个人,要把倚天剑找回来送给她。所以别说宝剑在汝阳王府,就是皇宫大内,我也会闯进去取回来。”
小郡主问道:“是个女孩子么?”
“嗯!”
“很漂亮?”
“嗯!”
“你喜欢她?”
“嗯!”
“她叫什么名字?”
“你不用知道。”
李原走到一颗大树下坐了下来,闭目养神,脑中浮现一张美丽的脸庞,心中柔情涌动,没了说话的兴致。
小郡主讨了个没趣,怏怏不乐的走到树的另一边,慢慢的坐下来。
过了这一个多时辰,臀上的伤好了不少,勉强可以坐了,不过还是有点疼,就靠在树上。
万籁俱寂的夜晚,两个人隔着一棵树背靠背的坐着,看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郡主忽然被鸟叫声惊醒过来,睁开眼,太阳已经照到身上。
她脑子渐渐清醒,回想着昨夜,在宁静美丽的月夜下,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这一夜虽然环境简陋,但睡的很安宁。
明明身边有个掳走自己的恶人,可是居然一点没有警觉,就这么放心大胆的睡在了他的身边。
小郡主动了动身子,别扭的睡姿弄的腰酸背痛,忽然身上一件衣物滑落。
她捡起来一看,是一件月白色长衫,一看就是男子服饰,还带着淡淡的好闻的味道。
难怪睡在野外,只是一开始有点冷,后半夜就暖和许多,原来盖了一件衣服。
她捏着衣服的领子,又拉起来披在身上。
袍子较长,下摆拖到了地上,她另一只手伸出来,轻轻提起来。
“你醒了?那就走吧,你爹已经把倚天剑送来了。”
李原坐在树的另一端,静静的看着小郡主,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啊?这么快?”小郡主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李原笑道:“怎么?你不想回去么?那不如跟我浪迹江湖去,肯定比你待在王府中有意思的多了。”
小郡主嘴巴动了动,哼道:“我在王府好得很,等长大一点,我自己也可以去闯荡江湖。”
“好,那我送你回去吧!”
李原几步走过去,又一把搂着她的腰,飞一般的穿过茂密的林木,往大都城而去。
小郡主挣扎了一下,就乖乖顺服下来。
等到了官道上,前方几个骑士正严阵以待,李原也停下来,把她放在地上。
小郡主一眼就认出来,是苦头陀、阿大、阿二、阿三以及神箭八雄这些属下。
“郡主,你没事吧?”
“我没事!”
李原大笑道:“汝阳王还算守信用。回去告诉他,这回他不死,不是因为他躲的有多快,我只是不想杀他,从而把朝廷的仇恨全吸引到我身上罢了。我要真想杀他,他再快十倍都没用。”
阿大阴沉着脸,沉声道:“我会把你的话带给王爷,现在是不是把郡主还给我们?”
“郡主就在这里,随时可以回去。我要的剑呢?”
“在这!”
阿大手一挥,一匹马走了过来,马背上放这一把古朴华美的长剑。
李原抄在手中,抽出来一看,湛湛剑锋寒意迫人,只一眼就确认这是真品。
“好,人货两讫,在下告辞。”
李原回头对小郡主笑道:“过几年我再来京还去找你,希望下次见面,郡主娘娘还记得我这个山野小贼。”
他说完之后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小郡主大声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明教周原!”
得得的马蹄声响起,马上的人如风飞逝,片刻之后,就见不到影子了。
ps:话不多说了,这本书没把控住,毒点多,爽点少,代入感差,写的我自己都不忍直视,也没写出我想写的东西。
到现在还在支持我的老铁们,我是真的感谢,后期还是会用心写,不会太监。
另外,感谢一念乱天机书友的打赏,这是老书友,上本书就在支持我,很难得!
第七十四章 皇天之下,一人之上
又两年后,同样是一个月圆之夜,十六岁的李原,再次来到大都城。
他乘着月光,施展月映神功,无声无息的进了皇宫之中。
这一次,他是来杀皇帝的。
不过不同于当年杀康熙,那个时候,还要各种谋划,利用鳌拜和康麻子之间的矛盾来从中行事,才一举功成。
如今他的武功和那个时候比,不啻于天渊之别,所谓艺高人胆大,行事就少了许多顾忌。
而且元庭也没有这样一个权臣来供他利用,所以他直接进宫,找到了负责皇帝起居的大太监,宝剑直接架在对方脖子上。
“说,皇帝在哪里?”
那大太监被突然出现的人吓的瑟瑟发抖,脖子上森寒的剑刃割破皮肤,又疼又怕,内心几近崩溃。
再一接触到李原那犹如漩涡一般迷幻的眸子,顿时心志混乱,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皇上在章泉宫丽妃娘娘处歇息。”
“带我去!”
“这……是!”
大太监战战兢兢的出门,李原跟在他后面,在月色下看不到人影,只手指搭在大太监肩膀上,将其牢牢控制住。
那太监亲眼看到活人在自己面前出现又消失,还以为见到了鬼,心中惊惧混乱,浑浑噩噩的就带着李原来到章泉宫外。
“果然是天子所在,有龙气汇聚。”
李原运转体内龙气,凝聚在双眼之中,顿时眼前朦朦胧胧浮现一团五彩祥云,成华盖状,时而变幻龙虎之形。
这就是标准的天子气。
自从在画舫上和茂德帝姬发生了关系后,李原仿佛打开了和天地之间的某种隔阂,对各种龙气感应日益清晰,甚至能用双眼望气。
不过这要隔的近才行,超过一定距离就不灵了。
如今距离至正帝不过百丈,那五彩龙气华盖,就像巨大的指路明灯,他心中升起一丝渴望,想要将其吞噬下去。
一指点晕老太监,将其扔到角落里。
李原如一阵微风一般卷入了深宫之中,径直来到寝殿外,正要推开殿门,忽然又停下了动作。
他转过身,目光一凝。
原来不知何时,身后已站着一个老僧。
这老僧看不出年龄,胡须花白,可是面容红润光滑,神色慈和,精神饱满,双目澄澈如婴儿,却又给人一种时光沧桑的厚重感。
他站在月光下,仿佛和月光融为一体,站在天地间,仿佛是天地的一部分,和谐、宁静、自在。
李原目光和他对视,确定他可以看到自己,似乎还是故意在等着自己。
“施主,贫僧有礼了!”
“大和尚果然看的到我。”
老僧的声音柔和好听:“施主神功盖世,竟能在月光下隐身,老僧活了一百多岁,还是第一次见。不过老僧以心眼观之,施主的隐身神功就不大好用了。”
“佩服。”
李原散去【月映】,现出身形来,笑道:“想不到元庭之中,竟还有这般超凡人物,倒是我小觑了天下人。大和尚你说自己活了一百多岁,法号为何?”
“贫僧来自雪域高原,法号八思巴,今年一百二十余岁。”
“嗯?你是密宗第五代祖师八思巴?”
李原眸中闪过惊讶之色:“那位高原上的圣者,天生异象,幼年成圣,为元庭帝师,大宝法王,被誉为‘皇天之下,一人之上’的国师八思巴?”
八思巴面色平静慈祥的微笑着,仿佛这一连串尊贵头衔和他没有半天关系。
他说道:“一切名利,都是过眼云烟。帝师也好,法王也罢,一切都是身外之物,与老僧何干?贫僧就只是一个老和尚罢了。”
李原道:“原以为天下只有一个老神仙张三丰,没想到还有一个活法王八思巴,真是张见识了。这么说,当年你圆寂,其实是假死?”
“也算不上假死,随着贫僧地位越高,受到的尊崇越多,也越来越受世俗羁绊,无法潜心向佛。所以老僧觅地闭了死关,数十年不出,外界以为老僧已经圆寂。”
“上师当年统领天下佛教徒,又治高原诸事务,忽必烈尊你为帝师,王公大臣视你为活佛,是何等的地位尊崇?却能毫不贪恋的舍弃,只一心向佛,在下佩服。”
“佛门中人,从来只求脱离生老病死苦。贫僧观苦、集、灭、道四圣谛,而了悟生死的本质,对人世间的外物早已不萦于怀,再多的功名富贵,对我来说也是过眼云烟。”
“那大师今日阻我,又是为了哪般?”
“昔日我收忽必烈为徒,被尊为大元帝师、西天佛子、高原圣者,我享受了大元数不尽的供养,便要有所回报。”
“所以你要当元庭的保护神?”
“非也。大元将亡,是成住坏空的体现,贫僧亦不会违背天数。可大元还有十年国运,今上气数未尽,不该死于现在。”
李原好笑道:“你怎么知道元庭还有十年国运?上师也能掐会算么?据我所知,佛门中向来视占卜为小道。”
八思巴笑道:“占卜的确是小道,贫僧从不修习。不过我修行到了一定境界,入定之中,心眼一开,自能看到一些天地奥秘。”
他看着李原,微笑道:“比如一个月前有白虹贯日,东南煞气冲帝星,我就知道皇上有一死劫,天下只有我一人能解,所以我就来了。”
“不愧是数百年难出一个的佛门圣者。不过大师既知元庭灭亡已成定局,早几年晚几年又有什么不同?何必来趟这浑水?”
“还是不同的。大元虽然必亡,但蒙古人却不会灭亡,施主若强改天命,蒙古气数也会夭折,数百上千年后,就没有蒙古人了。”
李原道:“这不是很好么,九州一贯、六合同风,天下皆是汉人,就没有那么多列国攻杀,对苍生来说岂非幸事?”
八思巴道:“只要有人的地方,战争就永远不会停息。没有了蒙古人,还会有别的种族出现。贫僧既受蒙古人供养,就应该尽力让他们种族、文化得以延续。”
李原点点头,也不再废话,这种人心志坚定,决定要做的事,很难靠语言改变的。
“看来你我注定有一战了,大师就那么有信心能拦住我?”
“再过十年,我或许拦不住施主。但现在,除非武当张三丰也来了,否则没有任何人能在贫僧面前杀死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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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就请大师赐教,我也想知道,这个世界的极限高手到底有多强。”
第七十五章 龙象瑜伽
李原抽出剑来,闪电一刺。
几乎是剑出鞘刹那,剑尖就已经刺到了八思巴胸口。
却见八思巴双手合十,似慢实快,几乎在同一时间,两只手掌牢牢的夹住了剑身。
李原感觉对方手掌之间有万钧巨力,长剑一被夹住,就纹丝不动,既刺不进去,也拔不出来。
“好神力!”
他目光一凝,右手握剑拇指动了动。
就见一股凌厉剑意忽然从剑上生出,剑尖射出一道有质无形的宏大剑气,带着煌煌天威,仿若雷霆风雨突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往八思巴身上。
这么近的距离,剑气又突然射出,任是再快的反应,也难以躲避。
眼看剑气入体,可八思巴忽然身躯一扭,整个身体竟诡异的扭曲拉长,变的宛若一条手臂粗的绳索,那剑气擦着边缘射出,将几丈远的一个粗大柱子射穿。
“这是无上瑜伽功?”
趁着这剑气摧发之际,李原抽出了长剑,眼中闪过感兴趣的神色。
“施主说的是,这就是源自《瑜伽师地论》中的无上瑜伽功。施主刚才使用的,是失传已久的六脉神剑吧!”
“大师说的是,刚才是少商剑,你再接我六剑。”
李原双手抬起,右手小拇指一弹,少泽剑轻灵飘忽,仿佛带着一丝江南烟雨般的迷蒙,一道剑气化为细密雨丝,笼罩八思巴全身。
他的左手五指连续颤动,五道或刚或柔、或粗或细的剑气,刹那间漫天飞射。
这五道剑气原本只能右手发,但李原修成之后,结合自身武功,可双手齐发。
再结合忘情天书中的天意,以及对五行妙理的参透,剑气已经脱胎换骨,有的如火般激烈,有的如水般的绵柔,有的如金般锐利,有的如木般生生不绝,有的如大地般厚重博大。
八思巴赞叹叹:“六脉神剑在施主的手中,已经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令老老僧大开眼界。”
“大师的武功的确不差,龙象般若功练到第几重了?刚才双手那一合之力,有千钧之重,天下已无你这般人。”
说话之间,八思巴双手结印,一股雄厚的罡气自印诀上生出,在身前化为三尺厚气墙。
任那漫天剑气射在气墙上,宛若雨打平湖,泛起点点涟漪,却始终如强撸纸模穿不透鲁缟。
“贫僧不过是活的久了点,勉强练到第十二重,距离十三重圆满,还有遥远的路要走。”
“十二重?已经很了不起了。”
龙象般若功是密宗无上护法神功,共有十三层,每练成一层,就有一龙一象之力。”
这门神功虽然入门简单,但越到后来,越是难以练成,需要的时间成倍递增。
以金轮法王这样的天纵奇才,也不过练成第十重,就已经是天下绝顶的高手。
可八思巴居然练到第十二重,举手投足之间十二龙加十二象之力虽然夸张,但数千斤却轻而易举。
“大师之才情天赋,千年难遇。”
李原由衷赞叹,此人天文、历法、建筑、风水、地理、儒学无一不精,大都城就是他选址、设计、规划的。
他甚至还创造了蒙古新文字。
其智慧之深,佛法之高,几百年来不做第二人想,其天赋才情,比金轮法王强了不止一个档次,如今炼成这等盖世神功,怕是扫地僧也未必扛得住。
“今日就算杀不成狗皇帝,但能和大师一会,也不虚此行了。”
李原长剑一振,天下最佳快招‘闪电惊鸿’,一闪之间,快的看不见人影,剑尖吞吐强大剑罡撕裂气墙,转瞬间刺到了八思巴咽喉处。
八思巴双目一闭,以心为眼,一切有为法,都逃不过心的捕捉。
剑招再快,快的过肉眼,却快不过心眼。
在剑尖还未刺到的时候,他一拳击出,仿佛就等在那里,直接砸在剑身上。
只听当一声巨响,万钧巨力沛然难当,长剑直接偏了开去,擦着他的脖子,凛冽的剑气飞溅在皮肤上,却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好,再接我一招,天下最佳慢招老牛破车。”
四奇招第一次失手,快招对八思巴无用,李原绝招再出,长剑刹那间又轻灵迅捷转为厚重缓慢。
只见一把剑普通的剑,忽然间变得重若万钧,遥远就可感觉到如山般的雄伟,可在李原手中又举重若轻,看起来吃力、缓慢,却坚定不移的锁定敌人所有退路。
这正是武学上最艰深之以慢打快,以守为攻,以静制动,以退为进的绝艺,在李原融合了武当派太极剑精奥之后,更是绵密厚重无从抵御。
李原的剑看起来又缓慢又吃力,速度很慢,却宛若罗网泥潭,将敌人缠缚其中,层层施压,最终酝酿出万钧之力,形泰山压顶一击。
如此运气出招,无破绽、无退路、无法闪避、无法破解,让八思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不管怎么变换招式,最终都只能硬撼。
他面色一肃,缓缓一拳击了出去。
砰!
八思巴一拳击在剑脊之上,沉闷的响声宛若虚空打了个闷雷,整个宫殿都震了一震,抖落簌簌灰尘。
但这一回万钧剑势厚重如山,却没有被完全击偏,嗤的一声,剑尖刺在八思巴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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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思巴肩膀急速颤动,每一次颤动都卸去一份力量,等剑锋入肉,却感觉浑不着力,仿佛刺在层层光滑鳞片上,剑尖直接滑出去,只划破了僧衣,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血痕。
八思巴快若奔雷的一拳,却趁势砸在李原左肩膀上。
咔嚓!
骨头开裂的声音,肩胛骨痛入骨髓。
李原吸了一口凉气,顺着那那拳头上巨大力量直接飞退,在空中接连几转卸去巨力,降落在三丈之外。
“无上瑜伽结合龙象般若功,神蛇之灵动柔韧,神龙之刚猛百变,龙蛇合一,刚柔并济,刀枪不入,无坚不摧,内外功夫修炼到此等境界,可谓尽矣!”
李原赞叹的说道,又摸了摸左肩,有些惋惜倚天剑不在身边。
这把剑他为了泡小姐姐已经送人了,今次只是佩戴了普通精钢长剑。
否则这一剑下去,就算对方炼体再怎么了得,也非得受伤不可。
茂德帝姬护身罡气连最强火铳都打不穿,可还是禁不住切金断玉的神兵利器,可见只要没真正逆反先天,就禁不住倚天剑锋芒。
八思巴境界虽高,但受世界限制,实际武功也就大半只脚踏入洗髓境,比起茂德帝姬还是差了不少,更不可能抵挡的住倚天剑。
八思巴赞叹道:“施主接连让老衲意外,受我万钧巨力的一拳,只是骨头折损,这一份抵挡伤害的能力,全武林独一份。”
李原淡淡一笑:“还有更多令大师意外的,你且一一领受。”
他如今武功勉强恢复到通脉境巅峰,功力比八思巴仍差了一截,正常情况下,肯定接不住这一拳,最好的结果也是肩胛骨粉碎。
可是忘情天书十五绝招之一【木顽】,却能几乎无视一切伤害。
虽他现在还达不到百分之九十九的免疫,可抵挡大部分伤害是没问题的,所以只是骨头开裂了而已。
“施主的武功之高匪夷所思,看来贫僧若不这次降服了你,只怕等不了十年,就阻拦不住你了。”
八思巴先是赞赏,随后脸色一肃:“贫僧原本只是想让施主知难而退,不过现在改了主意,我要请施主到萨斯迦住上十年,希望施主不要抗拒。”
李原哈哈笑道:“那就要看大师的本事了,只要你拿得下我,一切都好说。”
第七十六章 两败俱伤
两人这一番交手,动静非常大,早已惊动了大内护卫,从四面八方赶来,一时间灯火通明,强弓硬弩笼罩这方圆之地。
李原皱了皱眉,忽然白衣一闪,身躯忽隐忽现,如一道闪电游走在护卫之中,所到之处,鲜血飞溅,霎时间杀出一条血路,在护卫统领一脸惊恐的神色下,刺穿了对方喉咙。
“一群土鸡瓦狗,也敢来围杀我?大师,皇宫是你的主场,天时地利人和全在你,我就不奉陪了。五年之后,我再来领教你的高招,看你是否还能拦得住我?”
他说话之间,身影渐渐变淡,凭空消失在众人眼前,忽然原地卷起一阵清风,嗖的刮向了宫外。
众护卫目瞪口呆,如见鬼神,心中震怖,既看不到对方在何处,也不敢再追杀。
“施主想来就来,视皇宫大内如无物,胆略令人佩服。但想走的话,还得问过贫僧。”
八思巴脚步踏出,未见如何动作,下一刻已平平掠过几丈之外,片刻间追着李原出了皇宫,来到大都城内大街上。
紧挨着皇城的都是权贵人家,李原在连绵不绝的大宅子上空纵掠,不一会儿竟来到一处有点熟悉的豪宅边。
他正要纵掠而过,八思巴已追了上来。
“施主,留下来吧,跟老僧上高原上去住几年,你我共参佛理,修习瑜伽功和龙象般若功,你的成就,必然超过我。”
李原回头一瞥,只见月光下这老僧面色祥和的踏步而来,一举一动之间,莫不清净自然,脸上淡淡的笑容,含着悲悯慈和之色,一派世外高人形象。
可看在李原眼中,又有另一种不同之处。
八思巴身体看似不动,实则每时每刻都以一种极快的频率扭动,就像蛇在爬行、龙在腾空一样,速度简直快的不可思议,一晃眼间,就来到了李原身后。
“施主,接我一招火焰刀。”
八思巴右手恕掌举起,一记手刀劈下,顿时虚空中一道炽热火浪凭空出现,喷吐着火舌,浩浩荡荡卷向李原。
“用火对付我?大师也看我绝技。”
李原长剑猛地反劈,剑尖上笼罩一层莫测神力,将火浪辟开一线,随即用力一挑,那火浪竟突然间倒卷而回,并且火势暴涨、无限延伸,原本只是一条大火蛇,此时突然变成了火龙,反缠向八思巴,并不时轰然爆炸。
【火延】
忘情天书十五绝招之一控火之力,能把星星之火的力量无限延伸,以天地的力量把一颗火星变成一大团火焰反射向敌人,并产生爆炸。
火龙倒卷,爆烈的火团爆炸之力接连炸响,威力一波叠加一波,刹那间衍生恐怖的力量,所过之处,土石横飞,在地上炸出一条深沟。
八思巴双掌结印,猛地推出,浩大的罡风激荡开来,呼呼的震散火团,连续推进三四丈,才将火焰全部震灭。
这时李原已经跃到了这所大宅子上空,忽听下面有人大喝:“什么人敢擅闯王府?给我下来。”
随即风声嗖嗖,八只羽箭急射而来,又快又准,从前后左右下五个方位笼罩。
李原眉头一皱,左手五指连弹,八道凌厉剑气飞闪,嗤嗤声中,把五个方位的羽箭全部斩断。
这片刻功夫,八思巴再次追上来,双拳齐出,隔着丈远的距离,强大拳风已经逼的人呼吸困难。
李原不得不反身出剑,十五绝式之一【风流】,剑光缭绕之间,卷起一阵狂风,围着自己高速旋转。
那拳劲冲击在狂风之中,被一层层的卸掉,不可捉摸的风雪之剑,无声无息的刺到八思巴侧肋。
八思巴心眼之下,任何招式轨迹乃至后续变化,都逃不开他的感知。
风雪之剑虽快速如位移,正常情况下绝不可能挡住,可仍然被他一拳击开,另一拳仍快若奔雷砸向李原胸口。
李原左手五接连变化,连续武道剑气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射出,在天地之力的加持下,各自蕴含五行之意,和八思巴拳头撞在一起。
轰!
一声巨响,剑气飞散,八思巴拳头上被刺出浅浅血痕,拳罡虽然溃散,可拳头本身的万钧神力,仍然凶猛的砸了过来,一拳击在李原胸前。
噗!
一口血喷出,李原胸骨又断了几根,五脏震荡,心脉受损。
虽然【木顽】之力能抵挡大部分伤害,可八思巴的拳头实在太厉害,小部分力量也足以砸死一头牛,如换了除张三丰外的任何一人,此时早就胸腔塌陷、五脏粉碎而死了。
可就算如此,李原也受了不轻的伤。
他吃亏在武功修为比不上对方,忘情天书又没有练到大成,而龙象般若功和无上瑜伽都是当世神功,在八思巴这样的超绝天才手中,更是拥有了几乎憾山的力量。
李原也不想随便使出太祖神拳翻盘,他来这个世界是磨练武功的,动不动就用压箱底的武功,别的方面就得不到有效磨练,除非陷入死局,不然他不会用太祖神拳来对付八思巴。
他连续倒退三四丈,在屋顶上踩出一个个脚印,最后直接落到了地上。
八思巴却不给他离开的机会,如影随形而来,双手变化无穷法印,往他身上各大要穴拍来。
就在对方手掌即将临身的刹那,李原微暗的眸光忽然绽放出明亮的光芒,原本衰弱的气势,忽然间成倍提升。
他一指点出,速度快的来不及抵挡,哪怕八思巴心眼遍观十方,可就算看到了,也未必反应的过来。
更何况在这一刻,李原指尖上忽然绽放了极炽烈极刺目的光芒,宛若一颗小太阳。
【日明】
十五绝招之一,无论受多重的伤,都可以吸收天地的力量补充自己,爆发小宇宙,满状态、几倍状态的出招。
以九阳神功之力,【日明】之力,在以一品一阳指力点出,是天上地下、古往今来,最举世无双的一指。
【日明】之力出招速度快到来不及抵挡,出招的时候令敌人致盲,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看到的只有炫目的太阳。
八思巴双目刺痛,看不见任何东西,连心眼都有一刹那的恍惚。
这时,李原的一阳指击中了他的胸口。
八思巴一百多年的精纯功力自然流转,时时刻刻遍布周身,在双目失聪的刹那,本能的全部往胸口膻中穴汇聚。
无上瑜伽之梵我如一之境,让他仿佛和这片天地融为一体,体内龙象之力遍布五脏,筋骨脉络宛若龙蛇,坚韧强大不可摧毁。
他丹田中无尽真元,在体表化为罡气层层叠叠的护罩,宛若一道道龙蛇鳞片,颤动之间,既能最大限度卸力,又有强大的防御之力。
砰!
两个人都是使出全部力量,一者如最锐利的矛,一者如最坚固的盾,碰撞之时,犹如火星撞地球,巨大的闷雷声,让飞速赶来的人瞬间脑袋一片空白。
噗!
八思巴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胸口处僧衣直接起火化为灰烬,胸口膻中死穴被一指点穿,炽烈如熔岩一般的指力猛烈涌入经脉之中,所过住处,五脏具伤、八脉齐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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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接连吐出血来,死穴被击穿,虽然不死,但所受之伤,比起此前的李原更重。
李原这时候也不好受,以受伤之躯,几倍的爆发小宇宙,对忘情天书没大成的他来说,负荷极大,内伤更重几分,连连呕出鲜血。
“咳咳,大师还要拿我回去么?”
“施主一再的让我震惊,但越是如此,贫僧越不能放任。”
“可是你还有力量拿下我么?”
“老僧虽受重伤,施主的伤同样重。而且,这里是大都城。”
八思巴说话之间,再次探爪抓来。
第七十七章 再见
李原身躯一闪,展开绝世轻功,飞速掠出,在这复杂的宅院中四处绕。
可这一回八思巴追起来就非常吃力了,沿途所到之处,假山、廊柱、花草等一切事物,仿佛全都活了过来,凭空阻拦在前。
【地势】
十五绝招之一,利用奇门遁甲不动声色的改变地形、缩短距离路程、挪移换物,让地形利于自己可做掩体可阻挡敌人、可以老远救援人质。
李原正奔行间,忽然前方人影幢幢,原来一番激斗,早惊动了大宅主人,带着护卫们拦截过来。
迎面一人也穿着僧袍,和李原错身而过的瞬间,忽然一指点了过来,手指上阴寒之气弥漫,刚点到身上,就有一股寒气直冲肌肤。
“成昆!”
电光火石之间,李原长剑一挥,后发而先至,在指力爆发的前一刹瞬,斩掉了对方两根手指。
“啊!”
一声惨叫,那僧袍偷袭者捂着右手暴退,淋漓的鲜血滴落在地上。
“是你?”
忽然间一声惊疑传来,李原目光一瞥,却看见了一个老熟人,乃是一个头顶秃了一片,手中握着长剑的老者。
“八臂神剑方东白?原来又到了汝阳王府这老地方。”
李原哈哈一笑,嗖的一剑刺出,风雪流转,无法捉摸,虽然是强弩之末,但也绝不是阿大能抵挡的,忙不迭的闪退开去,肩膀上仍然被刺出一个血洞。
李原仗剑直往后院而去,片刻之间越过重重房屋,来到一处华美跨院中,一间房屋亮着灯火。
他一个闪身穿窗而入,原来是一间精致奢华的闺阁,最里面一张宽大牙床,被朦朦胧胧的锦绣纱帐遮挡,隐约可见一具曼妙身影。
“谁?”
清脆娇嫩的声音传来,紧张中带着一丝威严。
“哈哈,郡主娘娘,才两年不见,就把我这老熟人忘记了?”
李原踏步来到窗前,隔着半透明的纱帐,只见里面女子正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
听到他的声音,那女子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就试探的问道:“你…你是周原?”
语气略微激动,带着丝丝惊喜。
“难得郡主娘娘还记得我这山野之人,明教周原,见过绍敏郡主娘娘。”
纱帐忽然间被掀开,探出一个小脑袋,三千青丝倾下,烛火下露出一张灿若玫瑰的明艳脸庞,双目忽闪忽闪的看过来,眼神中颇有惊喜之色。
“啊,真的是你!”
绍敏郡主一眼就认出眼前之人,正是两年前掳走自己那人。
虽然过去了两年,他长大了一些,可是宛若刀削般俊美的五官轮廓,仍然是记忆中的模样。
心中喜悦之后,绍敏郡主才看到李原身上的血迹,惊叫道:“你受伤了?”
李原正欣赏着这丫头,两年不见,当年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已经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开始展现出少女的青春活力以及女性之柔美,眉宇间柔媚之中,又有三分英气,散发着惊人的魅力。
听她语气中的关心之意,李原笑道:“我被你们的国师追杀,一路跑到女阳王府,忽然想起还有你这个朋友。你愿意帮我吗?”
绍敏郡主没有任何犹豫:“你说,要怎么帮?”
“再做一回俘虏。”
“好。”
绍敏郡主重重点头,脑袋缩回去,快速整理好衣服,跳下床来。
这片刻功夫,外面人声鼎沸,八思巴已经汇聚了王府高手,再一次追过来。
“得罪了。”
李原左手抓住郡主肩膀,右手长剑架在她脖子上,架着她走出来。
“敏敏?”
远处王保保眼见自己妹妹落入敌人手中,不由的脸色狂变,大叫道:“恶贼,快放开敏敏,否则我把你碎尸万段。”
“小王爷,你再威胁我,我手一不稳,娇滴滴的小郡主,可就没命了。”
李原微笑道:“国师,绍敏郡主在我手中,你还敢追杀我吗?”
八思巴道:“贫僧从不杀生,也没想过杀施主,只是想请你去高原上做客而已。”
“抱歉,我对去高原做客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你再穷追不舍,那就准备给小郡主收尸吧!”
李原大笑一声,一把搂着小郡主的腰,脚步一踏,飞速的退到屋顶上,几个纵掠,消失不见。
耳边风声呼呼,整个人仿若腾云驾雾,小郡主心中也一点都不害怕,反而隐隐有种兴奋感。
她抬起头来,看着李原的脸庞,两年前就留下的深刻印象,越发的清晰深刻起来,此时被对方抱在怀中,感受到浓烈的男子气息,不由的心如鹿撞,脸红心跳。
一路飞掠出大都城,又一次来到两年前休息过的地方,那棵曾经靠着睡过的大树,仍然静静的矗立着。
小郡主眼前又浮现两年前的一幕,当年那件披在自己身上的青衫,至今还被她细心保存着。
李原坐在地上打坐调息,他伤势虽重,但忘情天书神妙无比,又有生生不息的龙气,两者结合,恢复起来很快,两个时辰后,大体已经稳住。
他睁开眼的时候,小郡主正托着下巴盯着他,见他醒来,神色一喜,忙问道:“没事吧?”
“没事,你们国师虽然厉害,但一拳还打不死我。”
郡主提着的心一松,好奇道:“你是怎么跟国师打起来的?他老人家可是我们蒙古人心中的神,你居然招惹上他,也难怪这么狼狈。”
燃文
李原淡笑道:“他比我也好不了多少。我是来杀皇帝的,没想到八思巴居然贴身保护皇帝,我们从皇宫中一路打到汝阳王府,两败俱伤。”
绍敏郡主脸色微变,露出复杂神色,叹道:“你还真的来刺杀皇上啊?”
“我两年前就说过,有时间就来刺杀至正帝,不过元庭的确气数未尽,我两次刺杀全都失败,还弄的一身伤。不过能认识郡主娘娘,就算伤重不治,也值得了。”
郡主脸上一红,啐道:“油嘴滑舌,你也会说好听的话哄女孩子?”
“遇到值得哄的女孩子,我就愿意哄。郡主娘娘秀外慧中,美貌绝伦,又两次帮我忙,是最值得哄的女孩儿。”
绍敏郡主心中高兴,被夸的心里喜滋滋的,脆声道:“别叫郡主娘娘了,太生分了,我有汉名,叫赵敏。”
“赵敏!这名字很好听。”
“是嘛,我也觉得好听。”
赵敏满意的笑着,问道:“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还要去刺杀皇上啊?你打不过国师的。”
“算了,有八思巴在,难度太大。不过有你在我手中,也差不过可以了。”
赵敏不解其意:“你什么意思?我能做什么?”
李原道:“我来刺杀皇帝,是想让你们元庭大乱,我从容收拾南方河山。不过既然失败了,那就退而求其次,你在我手中,汝阳王心有顾忌,朝廷也未必放心用他,如此我也能争取到足够时间,把江浙纳入手中。”
赵敏神色再次变得复杂,叹道:“我差点忘了,你还是我大元最大的反贼头子。唉,我怎么会帮你呢,真该让国师把你抓起来。”
李原一笑:“其实我如果一心要走,国师也拦不住。带你离开,只是顺带的,除了要挟你爹外,也想带你在江湖上走一走,看看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你有兴趣吗?”
赵敏眼睛一亮,点头道:“有兴趣,王府中都呆腻了,难得可以出来玩玩,反正我就是想回去,你也不放我走,还不如好好玩玩,有你这大高手保镖,可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
“那好,我带你南下,让你看看,我的治下,和你元庭治下民不聊生,到底有多大的差别。”
“哼,又说大话,我还真要看看你这小反贼头子,到底有多少本事,到时候可不要露怯才是。”
第七十八章 美人如玉公子如画
抱歉,刚发错了一章草稿,重新发下。
————
五年后。
太阳当头,可是昆仑山高峰上仍白雪皑皑。
即使是大中午的,山下也还是寒气逼人。
络绎不绝的武林中人,成群结队的出没在山谷之间,路边许多茶寮客栈,生意每天火爆。
这天,位于光明顶必经之路上的一座大茶馆之中,忽然走来了一行人,在茶馆前停下。
最前面是个二十四五岁青年,相貌英俊,姿态骄傲,跳下马之后,大声让老板腾出最好的客座。
那老板这几天也见识了极多的武林豪客,其中不乏名门大派的嫡传弟子,都是器宇轩昂、派头十足,令人望之生畏。
可是这个青年却更加有派头,随手一锭银子扔下来,吩咐道:“有好酒好饭好茶尽快奉上来,我们赶了这几十里路,要在你这里打个尖,要是怠慢了,后果你承受不起。”
“是是是!”
老板拿了一锭银子,心里乐开了花,心想今天就这一单生意,就抵得上一天,哪里还不把豪客伺候好?
“爷您里面请,最好的座位给您腾出来了。”
那青年看了一眼,还算满意的点点头,却没有跟随老板过去,而是转身,走到后面一架马车前面,忽地往地上一跪,姿态恭敬的近乎卑微,说道:“请主人下车。”
茶馆中还有不少武林中人,脸上笑容僵住了,露出错愕的神色。
他们原本看这青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样子,还以为是哪家武林世家的公子,或者是哪个大派的门人,心中不由多了些敬畏,对他颐指气使的样子,也就多了些包容。
可没想到这厮居然只是个奴仆,一转身就跪倒了尘埃里,姿态低的仿佛宫里的太监面对皇上。
众人心中暗骂晦气,早知道是这么个货色,就不该给他让座位,想到自己刚才居然还对这种人心生仰慕,不少人吃了苍蝇般的膈应,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不过想到这么一个器宇不凡的人居然是个奴才,那他伺候的主子又该是何等风采?不由的睁大眼睛,想看马车里出来的,会是什么人。
可马车帘子刚拉开,里面露出版张如花娇颜,还没看清具体长相,就有一个大汉惊呼道:“是太湖三凶。”
另一人骂道:“什么太湖三凶?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怎地扯到太湖三凶?你眼睛长到裤裆里去了?”
先前那人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指着马车结结巴巴的说道:“车,车夫,你看那车夫。”
旁边人忙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确实有个车夫,不过太不起眼,四十来岁的样子,满脸胡茬,戴着斗笠,穿着粗布麻衣,一副下人打扮,众人也就忽略了。
可是这时仔细一瞧,就接连有人认出来了:“真是太湖三凶,这是老大熊不忍,你看脸上那道疤痕,据说是武当派俞二侠十年前留下的。只是这兄弟三人立太湖八寨,横行江浙,几年前忽然销声匿迹,有人说退出江湖了,没想到是给人当了奴仆。”
众人唏嘘不已,这太湖三凶,当年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人物,在太湖八寨中,那是何等的威风凛凛、威福自用?
没想到晚年居然沦为为仆,不得不说造化弄人。
可是众人对这车中小姐更加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出身的人,能降服太湖三凶这种桀骜匪类?
难道是朝廷权贵家子弟?
这时那车中女子也露出了头,二十左右的年纪,相貌美艳,白裙飘曳,双目流转之间,带着一股媚意,从车上踏步下来,身姿轻盈,众人都没看清她的动作,显然轻功极妙。
“不知这是谁家的小姐,真个是容貌气质俱佳的美人。”
不少人心中感叹,有少年慕艾的,心神忍不住摇曳,眼神再也移不开。
白裙女子下车后,看也不看跪在旁边的青年,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皱了皱眉头。
然后她转身,声音娇媚,对着车内说道:“主人,环境虽然不算好,但附近也没有什么好地方,勉强可以将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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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众人再一次措不及防,可还不等震惊失声,车帘就再次掀开,跳出一个容颜秀丽的黑裙女子。
那女子年龄也在二十左右,和白裙女子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她娇声说道:“主人说了,行走江湖,没那么多讲究,有个地方坐下喝杯茶就好了。”
“主人请下车!”
然后两个少女一左一后,掀开车帘,微弯着腰,等里面的人出来。
众人对这车里的人已经好奇到极点。
这青年,这两个少女,男俊女靓,容貌气度皆是上佳之选,比起那些公侯子弟或者大派嫡传,并不逊色丝毫。
可这样的人物,此时却一个跪着,两个弯着腰,卑微的等车里的人。
车里到底是什么人?
众人的疑惑很快被解开,只见又是两个身影从车里出来,这回是一男一女,都是年轻的过分,男的二十左右的样子,女孩子却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
两个人手挽着手,从马车上下来,仿佛一团棉花飘出来,一眨眼就落在地上,让众人眼前都是一亮,仿佛有一抹绝佳的风景忽然展开。
“真是金童玉女啊!”
忽地有一人感叹着。
不少男人看那少女失神,只觉的人间绝色无过于此。
她身形修长,穿一身翠绿长裙,眉如远山,目似秋水,远观近看都有一种神韵从骨子中沁出,仿佛凝聚了江南水月之钟灵毓秀,出落得不食人间烟火,恍若仙子下凡。
可是这些男人们听老人感叹,看那男人,顿时不由自主生出一股自惭形秽的挫败感。
那年轻男人容貌极俊美,双眼清澈莹润,脸上带着淡淡的阳光一样的温暖笑容,不论看到谁,仿佛都有一股春风扑面而来,人人心悦意宽。
他的身材修长挺拔,他的笑容温暖而有感染力,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温润如玉、清澈如水的隽永清逸,仿若神仙玉骨,是人世间极少的美男子。
这样一个男人在那女孩身边,两人手拉着手,姿态亲昵,眼神含情,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让凡俗男子见了,只会羞惭的低下头来,怎么会有勇气靠近那女孩?
这少男少女手牵着手,走进茶馆中,跪在地上的青年忙快步走到前面,撩起衣服下摆,仔细的在椅子上擦了又擦,才让两人就坐。
而那两个黑裙白裙少女,则各从马车上取出一把剑来,抱在怀中,站在两个主人的身后。
“倚天剑?”
忽然茶馆外又走来一群人,为首一人一眼看见白衣女子怀中抱着的华美长剑,不由惊叫道。
第七十九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是峨眉派。”
当即就有人说道。
实在是峨眉派的人太好认了,除了部分俗家子弟外,大部分都是缁衣女尼。
江湖上大派之中,除了年代不久的北岳恒山,就没有别的帮派,有这么多女出家人。
“是灭绝师太,她刚才说那剑是倚天剑?”
众人议论纷纷,再看那白衣女子怀中的剑时,眼神都露出了炽热的神色,彼此交换眼神,不约而同的握住了兵器。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
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江湖上流传百年的绝代神兵,拥有一件就能成为武林至尊号令天下。
这对在江湖名利场中打滚的人来说,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自古名利动人心,在江湖上厮杀,求的也不过是名利权势富贵。
武林至尊的诱惑,大的足以让大部分人失智,连基本的判断能力都丧失。
“说,你这倚天剑是从哪里得到的?”
峨眉派众人直接来到少男少女这一桌,把他们围住,最中间的中年女尼,长得倒挺美,可惜两条倒吊的吊梢眉,让她整个人变得诡异起来,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他来到少年公子面前,厉声问道。
“总归不是从峨眉派得到的。昔年孤鸿子败给杨逍后,这剑就不是你峨眉派的了。”
“胡说八道,倚天剑是郭靖大侠给我峨眉派祖师郭襄女侠的,历来就属于我峨眉派,天下公认的。杨逍狗贼以卑鄙手段抢走宝剑,我正要夺回来。”
“杨逍虽打败了孤鸿子,但并没有拿走倚天剑,孤鸿子是自己气死的,然后倚天剑就落入鞑子手中。”
灭绝师太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倚天剑是我峨眉派之物,对本派有重要意义,不管你从哪里得到,请把它还给我。”
少年笑了一声,很是有些讥讽:“倚天剑曾经是你峨眉派的宝物,可你们没有能力保住它,使其落入鞑子手中,反来屠戮汉人。我从鞑子手中夺来,自然就归我了。你想空口白牙要回去,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灭绝师太脸色铁青,倚天剑遗失一直是她心中的痛,这些年四处寻找,也曾深入大都,准备从汝阳王府中取回来。
可是她刚到大都,就听说几天前有个小郎君深入虎穴,先一步取走了神剑,还闹得汝阳王府一片混乱,连小郡主都受了惊吓,搞的满城风雨不安。
灭绝师太无功而返后,一直在寻找那个从女阳王府盗剑的小郎君,这么多年却一直没什么结果,却没想到,今天在昆仑山下,和对方不期而遇。
“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周原。”
众人面露惊骇,不由的目光在这位年轻俊美的少年身上仔细打量,神色具有些惊恐。
如果倚天剑落在别人手中,他们还敢奋不顾身的抢一回,说不定还有点希望。
可是落在小魔头周原手中,那就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位煞星手中夺剑。
灭绝师太也是面露惊愕,失声道:“明教教主,剑魔周原?”
少年点头说道:“正是在下。”
“嘶!”
灭绝师太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棘手可怕的魔头,看来不但想取回倚天剑不容易,只怕还不能善了。
她冷冷说道:“小魔头好大的名气,天下谁不是如雷贯耳。
七年前才十四岁时,一剑败恒山派晓风师太,夺其佩剑,一鸣惊人。
六年前一剑败华山派鲜于掌门,割其耳朵。
五年前一剑败昆仑派何掌门,断其命根子,破其夫人班淑娴面相。
四年前两剑败崆峒五老,夺七伤拳谱。
三年前破武当宋大侠、俞二侠、莫七侠联手,赢走了武当九阳功,令武当派颜面无光。
两年前上少林,败三大神僧,破金刚伏魔圈,少林三度从此心魔滋生,戾气日增,一心要找回颜面。”
她越说到后来,不但旁听的人神色震动,目瞪口呆,连自己都震惊了。
灭绝师太深吸一口气,冷冷说道:“六年间连挑六大门派,每年一个,如今各大门派就剩峨眉派,今年是否就轮到贫尼了?”
李原微笑道:“师太不用担心,我挑完武当少林这两大泰山北斗后,除了武当张真人、蒙元国师八思巴,天下各门各派各路豪杰均已不在眼中,再挑战已经毫无意义。”
灭绝师太不但没有放心,反而心中腾的升起一股怒气,自觉受到了极大羞辱,厉声道:“魔头是看不起贫尼么?这么多大门派都上门挑了,唯独漏过我峨眉派。怎么,贫尼微末功夫,不值得剑魔一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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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都战战兢兢生怕我上门挑战,师太生怕我不上门,还真是奇了?难道师太觉得,你比少林三度还厉害?或者说,能被我上门挑战,还是一种荣幸了?”
灭绝师太脸色阴沉,虽然说起来很丢人,但在某种程度上,能否被这魔头光顾,还真是一种潜在的荣幸。
看看他这些年挑翻的都是什么门派?
江湖上最强大的六大派,其中有五个被揍的鼻青脸肿。
新秀门派中,也就风头很劲的恒山派受到了同等待遇。
虽然这是剑魔名扬天下的第一站,不过还是让恒山派因此名声大振,成为新秀门派中,能和青城派并列,直追六大派的存在。
“贫尼自然不敢和少林三度比,不过却也自认在江湖上不弱于人,剑魔挑战那么多人,唯独漏了贫尼,这对我峨眉派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李原浅笑道:“挑战各大派,不过是闲的无聊随便玩玩,顺便看看各派高手成色如何,但结果令我失望。我本来是打算在华山派之后,就去峨眉派玩玩,不过恰逢有事,就算了。”
灭绝师太面色更是阴沉。
从这话中,可以看出,在这位剑魔的眼中,各大门派和土鸡瓦狗差不多,兴趣来了就去把人家堵在家里胖揍一顿,顺便拿走看的上眼的东西。
而峨眉派根本没在人家眼中,在这魔头眼中,也就比华山派强,连昆仑和崆峒都比不上,更不要说少林武当了。
此魔上门找茬的顺序,仔细研究的话,就可以看出是从弱到强,当然,这不包括老神仙张三丰这种bug,只以寻常实力来论。
这让灭绝师太大感不忿,屈居少林、武当之下,她虽然不甘,但也知道天高地厚,自知比人家确实差了不少。
可昆仑、崆峒算什么?
前者夫妻两人品低劣,武功平平,每次比武就并肩子上,靠着一套两仪剑法唬人,遇到懂行的,分分钟给他破了。
后者全靠五个糟老头子,更是动不动以多欺少,就靠把自己练的半废的七伤拳死撑着,肉眼可见的未来,必然是衰落的没有未来了。
峨眉派有自己这一代宗师在,怎么说也比昆仑和崆峒强,这魔头居然这么看不起自己?
“魔头,你敢小看峨眉派,贫尼饶你不得。”
“师太别着急,此次既然在昆仑山相聚,彼此仇杀在即,就是师太不来找我,这峨眉派,我也会一并打发了。”
第八十章 魔焰嚣张
“魔头好大的口气。”
灭绝师太面沉如水,抽出百炼长剑,一剑刺了过来。
“别等以后了,今天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独步天下的剑术吧!”
“放肆!”
李原静坐着没动,可是身后车夫熊不忍、年青仆人,以及两个女剑侍,齐齐怒喝一声,抢攻而出。
他们四个人站在身后,原本众人注意力都被李原和周芷若吸引,渐渐有些忽略他们,此时一看这四人身法迅捷,出手猛厉,不由的都吓了一跳。
四个奴仆都这么厉害?那真正的剑魔,武功又高到了何种程度?
四个仆人合攻灭绝师太,熊不忍中宫直入,手一抖,从腰上抖出一把链子枪,哗啦啦如灵蛇吐信,径直缠上灭绝师太长剑。
青年仆人则抽出腰上长剑,直刺灭绝师太胸口,两个女剑侍虽然抱着剑,却没有出鞘,各自伸出葱白食指,点灭绝师太两肋。
“大胆,以多打少,当我峨眉派无人了吗?”
峨眉派女弟子丁敏君大喝一声,急扑上来,突见幽光一闪,一根筷子飞来,打在长剑上,当的一声,精钢百炼的长剑,直接断为两截。
“这魔头,武功好可怕。”
丁敏君闷哼一声,虎口流血,心知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如果这筷子插自己喉咙,那是决计躲不过的。
那魔头大概是不屑杀自己,所以逃过一劫,可吓的脸色苍白,哆嗦着说什么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灭绝师太面对四人联手,依然无惧,长剑被链子枪缠住,她用力一抖,剑光勃发,挣开纠缠,剑光一转,和那青年奴仆过了一招,嗤一声划破对方肩膀。
可就在这刹那,熊不忍链子枪环曲而进,距离胸口不过一尺。
灭绝师太仰身后闪,避开枪尖,长剑直刺而出,两侧却风声呼呼,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贴近,两根手指点肋下。
灭绝师太左手如穿花蝴蝶,峨眉派绝技兰花拂穴手急点两个小姑娘手腕,但对方那指法却极为神妙,变化多端,片刻间和她数次交手,自己虽弹中一人手腕,可左胳膊上却中了一指。
这指劲入体,虽不十分精深霸道,却阳刚浩大,一股灼热的气劲盘旋在穴道上不散,阻截内力气血流通,顿时气息一滞,险些被链子枪扎中肩膀,忙挺剑奋力一挡,飞身后退。
“好指法,这是一阳指?你们两个是一灯大师后人?”
灭绝师太脸色铁青,万没料到还没和正主交手,现在奴仆手中吃了亏,虽然有对方出其不意,自己托大的成分,可四人联手能伤到自己,也实在了得。
白衣少女捂着有一块红肿的手腕,冷冷的说道:“我主人今天不想理你,你就该老老实实的等机会到来,想胡搅蛮缠,先过了我们这一关再说。”
灭绝师太死死的盯着她:“你到底是谁?为何会一阳指?”
“主人?”
白衣少女看向李原,露出询问的神色。
李原点点头:“既然师太对你们的身份好奇,你就跟她说一下,毕竟你们祖上,还有些渊源。”
“我叫朱九真,她叫武青婴,我们两个都是主人的婢女。”
“姓朱,姓武?朱武连环庄武烈、朱长龄是你们什么人?”
白衣少女朱九真皱眉说道:“已经没有朱武连环庄了,只有神剑山庄,师太说话注意点。至于武烈和朱长龄,是我们两个的父亲。”
“嗯?忠良之后,为何要给人为奴?”
“哼,能做主人的侍婢,是我们的荣幸,你想做主人的奴仆,主人还不要呢。”
朱九真和武青婴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蔑视的看着灭绝师太,神色极是骄傲。
那个男**仆,眼底深处,却有一股不甘的悲哀,可转瞬又化作扭曲的狂热。
“好魔头,竟然逼忠良之后为奴,天下英雄志士岂能饶你?此番八大门派围攻光明顶,誓要荡尽群魔,你这魔头武功再高,也要让你碎尸万段。”
“我期待你的表现!”
李原喝完了茶,起身说道:“不过今天只你峨眉一派,以及一些小杂鱼,我三招两式杀完了,倒把后来的人吓跑了。算你们走运,今天我不想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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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往马车走去,沿途江湖豪客忙不迭的退开远远的,目送马车离去,不由的背后湿了一层汗,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灭绝师太脸色阴沉,良久深深一叹:“魔教之中,出了这等凶威滔天的盖世魔头,魔涨道消啊。希望今次汇聚天下豪杰,能一举荡平魔氛,诛杀魔头,还天下清平。”
马车一路逶迤而上,虽山路不太好走,但熊不忍驾车的技术日渐精妙,倒也还算平稳。
一路往神剑山庄而去,李原坐在马车中养神。
周芷若坐在一边翻看着一些文件密信,不时的做些批阅,然后装在精巧的铁匣子中。
朱九真和武青婴两个婢女,则十分乖巧的给他捏着肩膀,手法熟练老道,舒适非常,鼻子中闻着淡淡的幽香,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刘先生来信,说元庭组织第三次南征,领兵的是察罕特穆尔,局势正往咱们的计划方向发展。”
“又是察罕呐,老熟人了,元庭也就这一根顶梁柱拿得出手了。”
周芷若娇哼道:“我看你是和察罕家的小郡主更熟一些吧?两次进京都跑人家家中,还带到外面游山玩水半年。怎么样,王公贵女的滋味不错吧,下次要不要试试皇帝的妃子?”
李原尴尬笑道:“你想哪去了,我和她什么也没有。第一次掳走她纯粹是为了夺剑。第二次嘛,是想给察罕一个教训,让他别老盯着我不放,所以才掳走他的女儿吓唬他。效果你也看到了,察罕畏手畏脚的,让我从容击败张士诚和方国珍,收拢郭子兴残部,得以坐断东南,占了半壁江山。”
说话间心中就想,要不是为了一些计划,以自己如今身份武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和一帮普通江湖人打打杀杀,太失身份。
“嘿,都不称呼名字了,直接用‘她’代替,还说没什么?我是不是该自动消失,成全你们两个了?”
“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我可以发誓。”
周芷若脸色好了点,心中倒是信了,这男人虽然有些风流好色,但也不至于敢做不敢当。
不过她心中却有些疑惑,那小郡主她也见过,容貌绝美,丝毫不在自己之下,这位明显对人家很感兴趣,可有了机会,怎么就又做起君子了?
第八十一章 黑料
车辚辚、马啸啸。
第二天,当李原这辆虽不十分奢华,但足够大气美观的双架马车抵达断龙关下一线峡的时候,所有明教弟子全部眼神崇敬。
沿途所过之处,一排排的教众割麦子般的跪倒,从西山逶迤延伸到东山脚。
“参见教主!”
成千上万教众的叩拜声此起彼伏,震的山谷回音不绝。
李原面色平静的坐在车中,对车外的一切安之若素,一颗心平静如湖。
他是做过皇帝的人,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大魔头来了,准备大战!”
正道各派已经聚齐,具是内心感到压抑,仿佛随着那山呼海啸声越来越近,一片浓郁阴影也随之覆压而来,让人渐渐喘不过气来。
黑云压城城欲摧,就是此时最好的写照。
而关内则是一片振奋,士气高涨。
“参见教主!”
断龙关下,明教高层除了范瑶之外,已经全部聚在这里。
可以说断龙关内外,汇聚了整个江湖黑白两道九成以上的高手,如若有人能将这些人一锅端了,整个神州江湖,至少要低迷一百年。
李原平静道:“江湖事,江湖了。开关,迎敌。”
“是!”
随即关门大开,众多豪杰簇拥着马车不疾不徐的开到广阔的原野上。
对面,人人脸色紧张,有的刀剑出鞘,有的紧握着兵刃,面色各异的看着声势喧天的魔教众。
“可是明教周教主驾临?”
地位最高的空闻方丈站出来喊话。
李原从车中出来,在大交椅上坐了,其余的人都簇拥在两边,以杨逍和殷天正为首。
杨逍上前一步,大声道:“本教周教主已到,各派有怨有仇,尽可在此了结,本教接受一切挑战。”
空闻方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如此甚好。”
他对各派掌门说道:“诸位听见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大家伙商量下,谁第一个上,斗到什么程度为止?”
昆仑派何太冲阴森怨毒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商量的?魔头们恶贯满盈,不管谁先谁后,都是不死不休。”
他声音尖细,曾经飘逸的三缕长髯,如今一根不见,说话之时,还不忘掐兰花指。
“昆仑何太冲,让魔头周原出来,我要报毁身之仇。”
“区区昆仑派跳梁小丑,也配向教主挑战?我殷野王来送你一程。”
“魔头受死!”
何太冲脸色狰狞,对魔教的所有人都恨之入骨,长剑一挺,狠狠的一剑刺出,直指殷野王心口。
“哼,看看谁先死。”
殷野王刚猛掌法连环辟出。
何太冲这几年心性偏激扭曲,武功不进反退,堂皇博大的昆仑剑法竟被他使的邪气森森、抵挡不住殷野王。
“我来帮你。”
班淑娴立刻抽剑上场,和何太冲联手使出昆仑派正两仪剑法。
两仪剑阵精妙无比,由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直到无穷无尽,若是不懂其中变化,很难抵挡。
殷野王以一敌二,又不懂剑阵变化,渐渐落入下风。
李原只一眼就看出,再过二三十招,殷野王就得受创,吩咐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鹰王上去,把这对品行低劣的夫妻打发了。”
“是!”
殷天正如老鹰一样掠到场中,大喝道:“昆仑派休得以多欺少,老夫来也!”
他一爪抓下,又快又狠,直往两仪剑法变化衔接处攻击。
殷天正大力鹰爪功已经是炉火纯青,刚才在台上,周芷若已经说了破阵之法。
他一连几招破入剑阵薄弱处,抓住了何太冲手腕,咔嚓一声,腕骨粉碎,仍不停手,又接连抓碎对方左手腕,以及双脚腕骨。
何太冲五肢皆残,惨叫连天。
剑阵一破,殷野王一掌拍在班淑娴丹田上,废了她的武功。
“阿弥陀佛!魔教贼子心狠手辣,快去把何掌门救回来。”
空性和莫声谷双双跃到场上,莫声谷大叫道:“魔教妖人,忒狠毒。”
殷天正冷冷道:“老夫没有杀他,是希望他们后半生生不如死的活着,以泄他害我无忌孩儿的仇怨。”
“他害了无忌?”
莫声谷惊叫道:“怎么回事?无忌在哪里?”
殷天正五指抓在何太冲头顶,森然道:“你把如何恩将仇报,差点杀害我无忌外孙的事说出来,让天下人好好认识一下你何掌门的卑劣嘴脸。”
“呸,魔头,有本事你杀了我。”
何太冲已经生无可恋,骨头反倒硬了起来。
“何太冲,你说吧!”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威严浑厚,如在耳边。
何太冲面色一恍惚,忍不住抬头看去,就和一双幽深清澈的眸子对上,顿时觉得那眸子仿佛无垠星空中的黑洞,整个心神都被陷入其中,失去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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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说。张无忌救了我的小妾,我怕夫人发怒,就准备杀张无忌自保,可惜被杨逍破坏。”
群雄大哗。
武当派的更是义愤填膺,对何太冲怨恨不已。
莫声谷和张翠山关系十分要好,早已怒不可遏,他年少气盛,忍不住拔出剑来,猛地一剑刺入了何太冲胸口。
“人面兽心的狗贼,我要杀了你为无忌侄儿报仇。”
何太冲一声惨叫,倒地毙命。
其余各派的人,惊骇的却是魔头居然一句话就让何太冲像着了魔一样,直接言听计从,这是何等可怕的妖魔手段?
鲜于通大叫一声:“魔头,这不过是你阴谋诡计,故意以邪法指示何掌门如此说,以离间昆仑派和武当派的关系,实在可恶。”
“嘿,华山派鲜于掌门,你也有脸给何太冲正名?你是如何忘恩负义,对我教胡青牛兄妹的?还有你是如何杀害前华山掌门白垣的?一一说出来吧!”
鲜于通脸色顿变。
不过他城府深,虽然惊骇于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竟被魔头一语道破,可脸色很快恢复平常,讽刺道:“魔头陷害了何掌门还不够,还要污蔑我鲜于通么?”
“是吗?”
李原目光中忽然闪过一丝幽光,隔着十几丈的距离,和鲜于通目光一错。
【亲思】
忘情天书十五绝招之一,类似摄魂术,以一些敌人内心敏感的景象吸引敌人,让敌人沉入对亲朋好友往事的思念回忆中,停止一切行动。
此神功再辅以九阴真经中的移魂大~法,威力倍增,只一个眼神,就能令敌人无法抵挡。
鲜于通既不是心志坚定的人,更不是武功高绝的人,刹那中招,啊的一声就想起了胡青羊和白垣。
他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喃喃道:“我恩将仇报,杀了胡青羊。我为了夺得掌门之位,杀了白师哥。”
鲜于通仿佛失去了灵魂,将自己过去做过的恶事全部说出来,堪称罄竹难书,听的正道中许多人都目露恨色,显然被他坑害过。
“这绝不是魔头污蔑,这么多事,魔头怎可能全都编的有理有节、环环入扣?何况白掌门的事我早就怀疑,现在一对照,所有疑点全都解开,真是鲜于通这贼子做的。”
华山派高老头老泪纵横,既为华山派出此败类而羞惭,更为前掌门白垣死在鲜于通手中感到痛惜。
“我要清理门户,为白掌门报仇。”
高老头一刀砍下,茫然呆滞的鲜于通,人头顿时飞了起来。
第八十二章 小张
“好可怕的魔头,竟然一个眼神就能控人心神,天下间,还有人能治他么?”
喧嚣过后,正道各派就是彻骨的寒凉,以及不可抑制的恐惧。
这已经不是人类的手段了,是邪魔妖法。
此前正道各派还觉得对方不过是剑法高超罢了,只要人多一拥而上,或者车轮战,还怕堆不死他?
可如今双方才交上手,八大门派中,就有两个门派掌门人身败名裂,不但自己死了,还连累的门派声名扫地。
一时间其余人踌躇不已,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更是心虚,生怕自己一出头,又被魔头控制,说出不可告人的黑料。
只有几个大派高层自认为心怀坦荡,一生俯仰无愧,没有任何黑料曝光,所以倒是底气较足。
空闻方丈仔细回忆自己的一生,从小出家,勤修佛法武功,自认为从来没做过一件恶事,所以很有底气。
心想就算真的被魔头所控,逼我说所行恶事,可我什么恶事也没做过,反倒更显少林派光明正大,足堪为天下表率。
他站出来,说道:“华山、昆仑两派掌门确有过错,正道之中也确有败类,不过更多的却是我等心怀坦荡之人。”
李原冷笑道:“空闻方丈对很自信啊?不知贵派圆真和尚在哪里?”
空闻方丈道:“圆真师侄已经离寺云游好几年未回。”
“云游未归?我看是不敢来吧?他可是鞑子的座上宾,一门心思帮鞑子残害汉人志士。”
“这不可能,魔头休要污蔑。”
空闻方丈当然不肯承认,否则对少林派名声影响太大了。
“污蔑?五年前在汝阳王府,他曾妄图以幻阴指害我,被我一剑砍掉了手指。”
李原冷声道:“丐帮陈友谅,把你师父成昆是如何拜入空见门下,然后陷害谢逊大杀天下,最后又为荣华富贵投身汝阳王府的事,仔仔细细说出来吧!”
“什么?陈友谅是成昆的弟子?”
“成昆陷害谢逊大杀四方?”
“成昆就是圆真?”
几个惊天大瓜爆出来,再一次引爆了正道各派,纷纷往丐帮人群搜寻陈友谅。
“陈长老呢?”
史火龙脸色一沉,大声问道。
掌钵龙头道:“刚才还在,可这会儿却不见了。”
史火龙脸色难看。
陈友谅跑了不是心虚是什么?
这越发说明魔头说的是事实。
想到丐帮历代以抵抗蒙古人奋不顾身,自己却收了汉奸做八袋长老,这简直就是有眼无珠,心中顿时羞恼不已。
“陈友谅在这里。”
突然只听一声大喝,只见远处一个少年,手中提着一个人,几个起落越过人群,来到场中央,把人往地上一扔。
众人一看,那被扔地上的正是丐帮八袋长老陈友谅。
“周教主,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成昆就是少林派圆真?”
“你是何人?”
“在下武当张无忌,谢逊正是我的义父。”
那青年坦然说道。
“张无忌?”
人群一片大哗,武当派众人和殷天正父子,更是难以置信。
“你真是无忌孩儿?”宋远桥神色激动的问道。
“孩儿无忌,拜见外公、舅舅、大师伯、二师伯、四师伯、六师叔、七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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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跪在地上,声音哽咽,把自己经历一一说出。
当年在汉水上,他本来快要死了,但李原想到九阳神功,就暗中授意常遇春带他去蝴蝶谷,勉强保住了小命。
后来和原著一样,他误闯神剑山庄,暴露了身份,被朱长龄、武烈追着跳入了悬崖,得到了九阳神功,最近才出来。
最后他说道:“我前天本想化解纷争,却被灭绝师太打伤,后来为太师父所救。今天伤好后才赶来和大家汇合,恰好听到周教主所说隐秘,陈友谅心虚逃跑,我就把他抓回来对质。”
“好啊,素素泉下有知,可以安息了。”殷天正老泪纵横。
“活着就好,你这么多年没消息,我们都以为你不在人世了,觉得很对不起五弟。”俞莲舟喜极而泣的说道。
宋远桥则意外道:“师父他老人家竟也来了?”
“是!太师父说他若不来,你们恐怕走不下昆仑山。他说他也想见一见故人,看当年在汉水上一面之缘的小友,如今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武当派这边认亲,喜不自胜。
正道各派也心中大定,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
史火龙大笑道:“张真人来了,太好了,魔头就是再厉害,还能是张真人百年功力对手?”
“对,史帮主说太对了,张真人来了,我等再也不怕了。”
“谢天谢地,终于有能治这魔头的人来了,我们有救了。”
“……”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空闻方丈默然喧了声佛号,沉默不语。
正道各派神色振奋。
张无忌解开陈友谅的穴道,陈友谅身不由己的把成昆的一切全部曝光。
众人没想到少林寺门人竟是大汉奸,更挑拨谢逊杀死无数武林人士。
许多对谢逊有深仇大恨的人,连少林寺都埋怨上了。
空闻方丈一时间坐蜡,面对问责斥骂的人群,苦笑不已。
正道闹哄哄一片,直到史火龙一掌拍死了陈友谅,众人心气才稍微平顺。
“本教虽不在乎你等看法,但却绝不会任人污蔑栽赃,谋求私利,所以才把成昆一事告诉尔等,非是怕了你们。”
“哼,魔头,成昆该死,你们也该死。”
灭绝师太一步踏出,厉声道:“杨逍,出来受死。”
杨逍冷笑一声:“灭绝老尼,你杀了晓芙,我正要找你报仇,你还敢送上门来?”
“什么?是灭绝师太杀了晓芙?”
殷梨亭不敢置信的问道。
杨逍淡淡道:“殷六侠,这件事张无忌少侠亲眼所见,你可以问他。”
“无忌,这是真的吗?”殷梨亭颤声问道。
张无忌叹了口气:“六叔,纪姑姑确实是师太所杀,我在蝴蝶谷中亲眼所见。”
殷梨亭如遭雷击,看向灭绝师太,嘶声道:“师太,这是为什么?”
灭绝师太冷冷道:“那孽徒自甘堕落,给魔头生儿育女不说,还不肯听我言去杀魔头,我难道杀不得?”
殷梨亭掩面而泣,跌坐地上,失魂落魄。
第八十三章 混战
灭绝手中长剑出鞘,直刺杨逍胸口。
杨逍举剑相迎。
灭绝师太剑法高深,功力深厚,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但杨逍更是明教光明左使,一身武功博杂精深,指掌拳剑腿无一不擅长,还练了两层乾坤大挪移,没有倚天剑在手的灭绝师太,终究还是差了一筹。
一百多招过后,灭绝渐渐落在下风,空闻方丈一看不对,忙说道:“杨逍在魔教中也是数一数二,灭绝师太只恐有危险,还请红叶禅师施以援手。”
“阿弥陀佛,老衲本来是为了讨还被取走的武功秘籍,不欲和明王大动干戈,不过也不能坐视师太有危险。”
南少林红叶禅师手持锡杖,走入场中,高声说道:“明王,你拿走本寺宝典一册,还请物归原主。”
李原道:“那宝典上所记载武功,分明是太监所创,如何是你南少林的了?”
红叶禅师说道:“那武功是贫僧无意间得到,因太过邪门,本想毁掉,不想被明王夺走。明王武功盖世,天下几无敌手,又何必贪图这一邪功?”
“这门武功涉及到天人化生之妙,所以借来一观。不过我也不想那武功流传出去,所以已经毁了。”
李原对大名鼎鼎的葵花宝典的确感兴趣,亲自上南少林,夺走了这一宝典。
这可是完整版的,既不是东方不败所练的残卷,更不是辟邪剑谱这种残卷中的残卷。
红叶禅师心中无奈,他来其实更多是表个态,不太想动手。他们南少林可是在明王治下,不得不心有顾虑。
“罢了,既然如此,老衲也无话可说。不过灭绝师太毕竟是佛门长者,能否请手下留情?”
“只怕灭绝不会领大师的情吧?”
李原话音刚落,果听灭绝大叫道:“老尼和这魔头誓不两立,红叶大师是看不起我么?”
红叶禅师低低叹息了一声,眼见灭绝师太更加凶险,终不忍她血溅五步,一掌拍出,准备逼开杨逍。
“和尚,以多欺少么?吃我一剑。”
紫衫龙王黛绮丝举剑入场,直刺红叶禅师。
她原本已经叛出明教,可这几年明教如日中天,教主周原要追究她叛教卧底之罪,派人捉拿她,令她惶惶不可终日。
黛绮丝本来领着波斯明教任务而来,如今周教主威震天下,乾坤大挪移早落入他手中,再想偷取已经不可能。
波斯明教那边是彻底回不去了,但明教这边路还没彻底走死,所以她索性把心一横,跑来明教认罪,求教主饶恕。
她在明教中老兄弟还是不少的,虽然叛教行为伤了大家的心,但耐不住长得美,不知是多少明教高层心里永远的白月光。
所以大家都为她求情,连远在大都的范遥,都匆忙写信过来求饶命。
李原见其武功不错,还算有点用,再加上认罪态度也很诚恳,还带着个楚楚可怜的女儿磕着头,便也顺势饶了她一命。
黛绮丝在明教中的地位自然大不如前,法王之位被直接撸掉,地位跌倒了只比普通教众高一点的地步。
后来她用心办事,立了不少功劳,还把女儿韩小昭送到了明王宫中为妃,如此才又恢复了法王的地位。
如今正魔大战,她也想用心表现一番,让教主更高看一眼。
灭绝师太和黛绮丝在蝴蝶谷中交过手,彼此谁也没讨到好,如今机会来临,黛绮丝决定再领教一番,彻底把这老尼姑打败。
“杨左使,我和灭绝老尼有旧怨,你来对付这老和尚,把老尼姑留给我”
杨逍对灭绝师太厌恶之极,本想教训对方一顿,可黛绮丝都开口了,也不好拒绝。
这位妹子现在身份不简单了,除了法王之外,还是教主丈母娘,虽然自己地位也不差,但不看僧面看佛面,对方还是女的,总得让着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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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老尼交给你了。”
杨逍一剑逼退灭绝,挺剑直刺红叶禅师。
灭绝师太被杨逍和黛绮丝让来要去,心中怒不可遏。
她有心要继续和杨逍打,可黛绮丝却拦住了去路,两人立刻一阵死斗。
她们二人年纪相仿,武功也在伯仲之间,打起来没完没了,虽然灭绝师太功力耗损,但一时半会倒也没有落败。
“哼,对付魔头,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灭绝师太,我来帮你。”
崆峒五老曾被先后被谢逊和李原抢夺七伤拳谱,对明教的恨意不在何太冲之下。
脾气暴躁老三唐文亮一拳往黛绮丝肩膀上打去。
青影一闪,韦一笑后发先至,和唐文亮硬拼一招,寒冰绵掌沛然难当,单独一老不是对手。
唐文亮顿时被寒气入脉,脸色一片青白。
“老三……”
剩余四老围攻过来,明教五行旗主一拥而上,和崆峒五老捉对厮杀。
韦一笑则又拼上了少林空智,寒冰绵掌和少林绝技各逞其能。
“白眉鹰王,你的大力鹰爪功名震天下,贫僧苦练龙爪手数十年,今天就和你分个高下。”
空性也跳了出来挑战殷天正。
“想不到空性神僧修佛数十年,还放不下名利之心。请赐教吧!”
殷天正哂笑一声,丝毫不惧。
“帮主,混战已起,本帮是不是也要下场了?”掌钵龙头对史火龙说道。
史火龙有点犹豫:“咱们来攻明教,是被陈友谅巧言令色唆使的,可此贼狼子野心,如今已死,还有必要和明教硬拼么?”
掌钵龙头道:“陈友谅虽然该死,但他说的话也有道理。明教如日中天,令丐帮这天下第一大帮黯然失色,若再不加遏制,岂非世人只知明教不知丐帮?”
史火龙踌躇:“可是魔头武功盖世,贸然上场,只怕上去容易下来难呐!”
掌棒龙头不在意道:“不用担心,武当张真人已经来了,魔头不足为惧。此番正道各派齐集,正是铲除明教的好时机,万不可错失良机。”
史火龙本就无甚智谋,也没多少主见,被人一劝,也就下定决心:“四大长老,跟我上!”
丐帮五个高手一起杀出来,明教中五散人也立刻上场,和他们五人开战。
“哈哈,咱们人多势众,魔头们分身乏术,大家伙并肩子上啊,杀了这些魔头,明教就不足畏惧了。”
华山派高老头从惨变中回过神来,虽然魔头揭破了鲜于通的真面目,但他一点也不感激。
觉得魔头不安好心,害华山派名声扫地。
明教高层中,就剩殷野王一人没出场,眼见高矮老头冲过来,当下举掌劈出,把他们拦截在高台之外。
少林派渡厄禅师跳出来:“魔头,你大闹少林寺,破我三兄弟金刚伏魔圈,不可一世。老僧先遭阳顶天打瞎一只眼睛,又被你如此羞辱,岂能干休?”
三个老和尚各持长鞭,成品字形围过来,大叫道:“魔头快快投降,随我回少林寺忏悔罪过,尚能饶你一命。”
“号称得道高僧,却勘不破名,放不下仇,出口非打即杀,枉修佛法。”
第八十四章 真武七截阵
李原长身而起,众人眼前一花,他已经来到场中,一掌拍向渡厄:“看你这几年有什么长进,敢大放厥词?”
渡厄禅师如临大敌,手中长鞭一抖,噼啪一声,长鞭如长枪一样挺直,直刺李原胸口。
与此同时,渡难、渡劫、空闻三个和尚也忙出手,两根长鞭,一根锡杖,以赫赫万钧之势,分攻李原三处要害。
“和我比速度么?要是直接使出金刚佛魔圈,还能有点抵挡之力,但现在么……”
李原嘴角泛起嘲讽的笑容,飞速闪动的身体,忽然间渐渐虚无,仿佛凭空在众人眼前消失,只剩一股劲风迅猛吹拂,刹那间袭上渡厄胸前。
【云翳】
忘情天书十五绝式之一,无论敌人轻功多高,都可以闪电般位移截击敌人,同时像风和云一样虚无自己,敌人失去攻击目标任你宰割。
“不好!”
眼前忽然失了魔头踪迹,渡劫心中大震,长鞭抖动,却不知攻往何处。
忽然胸前微风一动,随即磅礴掌力轰入体内。
霎时间功力被击散,奇经八脉、五脏六腑,一片翻腾。
渡厄噗的吐出鲜血,身体像破麻袋一样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跌落在地上,气息萎靡,失去了战斗力。
李原在一掌击伤渡劫后,丝毫没有停留,身体化作无形无相之风云,连续吹过渡劫、渡难、空闻三人。
三个和尚顿时步了渡厄后尘,献血狂喷的倒飞出去,跌落在尘埃中,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嘶!这魔头,竟恐怖如斯?”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简直如在梦中。
少林四大高僧是什么人?
渡厄、渡劫、渡难,那可是上一辈硕果仅存的三位圣僧,每个人寿命都超过九十岁,任何一个站出来,都是在江湖上横着走的存在。
更何况他们三人一起坐禅三十年,彼此心意相通,练就金刚伏魔圈的武功,联手之下,几乎无人能敌。
年轻一点的空闻更是少林寺方丈,名震江湖的四大神僧之一,修炼镇寺之宝易筋经数十年,武功深不可测。
可这四个人联手,居然被魔头一个照面秒败,看样子若非此魔手下留情,只怕一个个都荣登极乐了。
一时间气氛压抑,正道各派都忍不住的心生惊惧。
良久之后,灭绝师太大声道:“武当派的各位,如今各派都已经入场,就你们还神完气足。武当派是武林泰山北斗,消灭大魔头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宋远桥面露难色。
他可是知道魔教教主堪称鬼神莫测的剑术还没施展呢,自己兄弟几人加起来就能比少林四大高僧强?
灭绝师太见宋远桥居然露出迟疑之色,大怒道:“除魔卫道,当人人奋不顾身,偏你武当派首鼠两端,枉为武林泰斗。我听说张真人和大魔头有旧,难道你们武当派已经臣服魔教了?”
“你闭嘴吧!”
黛绮丝见灭绝师太和自己大战,还敢喋喋不休的斥骂武当派,感到受到了轻视。
她心中一怒,手中剑更加狠辣,嗤嗤几剑,把本就处在下风,又分心他顾的灭绝胳膊上刺了几个血洞。
灭绝十分硬气,受了剑伤也是一声不吭,脸色阴沉的举剑反刺,可惜受伤之后,更加难以抵敌,一时间险象环生。
宋远桥叹了口气,如今也就武当派能挑大梁了。
局势至此已经退无可退,他不由的脸色凝重,说道:“众位师弟,事已至此,该我武当派出力了。周教主武功冠绝天下,非一人可敌,咱们兄弟就联手,使一套真武七截阵,否则也不是对手。”
剩余四人面色凝重的点头,各自抽出宝剑,开始摆阵。
李原道:“五个人的真武七截阵,相当于十六位一流高手围攻我。宋大侠觉得十六个一流高手经得起我打吗?”
众人面面相觑,倒也不觉的魔头狂妄。
俞莲舟道:“周教主想见识完整版真武七截阵,我等也乐意奉陪。可三师弟残废,五师弟已死,无法凑齐七人摆阵。”
李原道:“宋青书武功不错,可代替俞三侠。张无忌武功更在你们之上,足以代替张翠山。”
宋远桥道:“无忌,真武七截阵你会吗?”
张无忌点头道:“这两天我和太师父在一起,蒙他细心指点,武当派各门武功略通一二,真武七截阵太师父也特地给我讲解了一番。”
李原笑道:“看来张真人早有所料,我若破不了你们七人布下的大阵,大概也打不过张真人。”
宋远桥点头道:“那好,你就和我们一起布阵吧!”
武当派七人当即各按方位,摆开真武七截阵。
霎时间一股难以言说的力量弥漫而出,仿佛一动一静两座巍峨大山忽然活了过来,缠缚镇压一切敌人。
只见七人踏罡步斗,行动之间宛若一体,动则如腾蛇乘雾,灵动如电又浩瀚难测,静则如玄龟潜息,不动如渊,全无一点破绽。
在李原的眼中,武当七侠已经是一个整体,每人每剑,都是七剑合一的力量,七人七剑齐出,数倍数十倍的放大个人力量,威势简直惊天动地。
“不愧为金系第一阵法,真武七截阵实在可怕。”
这套阵法几乎融合了张三丰关于阴阳、刚柔、动静理念的所有领悟,是一整套思想体系的具象,这阵法非一人可使,非一人可破。
“不过终究七人功力参差不齐,配合的也不够混融无间,否则要破之还真是难如登天。”
李原火眼如炬,短短片刻间,已经把真武七截阵的大致情况看清。
此阵是这方天地力量的极致了,已经开始运化阴阳五行,借用天地之力化龟蛇之势御敌,除了自己之外,在场的任何人遇上就是被秒杀的命。
“剑来!”
李原一伸手,远处朱九真手一扬,喊道:“主人接剑。”
倚天剑直直的飞过来。
“不要倚天剑,用君子剑。”
李原眉头微皱,一挥袖,倚天剑隔着丈远又倒飞回去。
武青樱忙把怀中剑掷了过来。
李原抄在手中,轻轻拔剑出鞘,冷冽的剑锋倒映着阳光,仿佛依稀看到那抹倩影。
李原轻轻摇了摇头,驱散脑中闲散思绪,随便捏了个剑诀,君子剑上立刻吞吐一道剑芒。
“注意了,本座要来破阵了。”
李原脚步一踏,不见任何动作,身躯却仿佛缩地成寸一样,忽然闪现在张无忌身前,一剑直刺胸口。
张无忌举剑反刺,招如神蛇吐信,在阵法演化的腾蛇之势的加持下,快的不可思议。
两把剑剑尖刹那间相对,恐怖的剑气嗤嗤四溅。
一边是武功盖世剑术通神纳自然之力为己用的超级高手,一边是合七人之力并成倍放大,约等同于十六多个一流高手的绝世一剑,针锋相对间,爆发出巨大力量。
附近数丈之内,宛若狂风过境,被剑气余波射的千疮百孔。
所有人吓的纷纷远离,有走的慢的,身上顿时被射出细碎剑孔,鲜血直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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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黄衫女
“想不到武当派这阵法竟如此强大,比我少林派十八罗汉阵更强,武当派真成了气候啊!”
空闻方丈坐在远处观战,心中十分复杂,对武当派表现出的实力,喜忧参半,心中已经预测到未来江湖格局,怕是武当上林平分秋色了。
灭绝师太则神色有些颓丧。
她一心想超越少林武当,领袖群伦然后扫除鞑虏,可见识到了真武七截阵的厉害,才知自己实在有些坐井观天。
少林武当之深不可测,无论是实力还是底蕴,实在远超剩余四派老大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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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产生一股挫败感,一时分神,肩膀上又被黛绮丝刺了一剑,一时间更是岌岌可危。
灭绝师太恨火冲天,手中剑疯狂进攻,可越是如此,越是章法渐乱。
黛绮丝心中暗喜,越发沉着应战,觑准灭绝师太破绽,一掌逼开剑锋,手中剑中宫直入,急刺对方胸口。
灭绝师太本就岌岌可危,如今空门大开,黛绮丝的剑又快又狠,一时竟抵挡不及,眼看就要血溅五步,步了丁敏君后尘。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细微银光快若闪电飞来,一眨眼间就射到了黛绮丝身前。
那银光极细微,速度快的几乎无法察觉,一闪而至,快到身前时,黛绮丝眼角余光才看到,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已经刺破灭绝师太肌肤的长剑,急忙分离一挥。
叮一声脆响,那银光被长剑磕飞,原来是一枚细小的银针,可力道很大,震的黛绮丝手腕酸麻,长剑嗡嗡颤鸣。
“谁?”
她大喝一声,目光往前方看去,就见不远处一道淡黄倩影飘然而至,群居飘飘、青丝飞舞,直如九天仙子临凡,一眨眼间就越过十数丈距离,来到场中翩然落下。
“哼,就知道你会来。”
周芷若微微一笑,一把抄起倚天剑,身如幻影,呼吸之间来到黄衫女子面前,娇喝道:“姓杨的,你的对手是我!”
那女子站在灭绝师太身边,转过头来,露出一张俏脸。
她看起来约莫二十几岁,身材高挑,容貌清丽,气质有些冰冷。
她看见周芷若,眉头顿时皱起,等看到她手中的倚天剑时,面色不由一变,冷冷道:“你拿着我的剑对付我?”
周芷若脸上笑容一滞,猛地把倚天剑掷了过去,笑道:“有倚天剑了不起么?我用普通长剑,照样败你。”
杨姑娘接过倚天剑,抽剑出鞘,握在右手上,淡淡道:“有倚天剑在手,全天下能胜我的只有三个人,绝不包括你。”
“那要比过才知道。”
周芷若自不甘示弱。
她虽然见过这个女人,但彼此并没有交过手,自信自己十年来走南闯北、身经百战,如今剑术已经大成,天下间能胜过自己的同样寥寥无几。
“接招。”
周芷若换了一把精钢长剑,人影如幻,快的让人看不清,仿佛剑出鞘的刹那,一剑就已经刺穿敌人。
“闪电惊鸿么?我也会!”
杨姑娘身影同样快若闪电,倚天剑直刺而出,两道身影霎时间交错而过,只听一声脆响,周芷若手中剑被削成两截。
她气恼的扔掉断剑,忿忿道:“有本事你别用神兵利器,靠兵器取胜,算什么本事?”
杨姑娘道:“我有神兵利器,为什么不用?谁让你没有呢!”
周芷若气极,恨恨道:“当年若不是你这狐狸精花言巧语,诱惑了原哥,把他从我身边抢走,这倚天剑现在就是我的。”
杨姑娘道:“你自己没本事留住他,还不许他喜欢别人?那个时候你才几岁,就敢想男女之情,到底谁是狐狸精?”
周芷若脸色难看,忽然展颜一笑:“你有本事留住原哥,那怎会惨遭抛弃?现在孤零零一人,跑来这昆仑山,是来求他回心转意么?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他已经把你忘了,我才是他最爱的人。”
杨姑娘被戳到痛处,脸上罩上一层寒霜,冷冷道:“我不信他会忘了我。这么多年不去找我,肯定是你在从中作梗,我今天就杀了你,看你还怎么使坏?”
人影闪动,杨姑娘长剑幻化无数剑影,笼罩周芷若。
周芷若接连抢了几把剑,可每把剑都几招之间就被斩断,倚天剑是削铁如泥的神器,简直无坚不摧,逼的她手忙脚乱,狼狈不已,只能靠轻功闪转腾挪,不一会儿袖子被刺了一个窟窿。
“可恶,这个贱人武功居然这么厉害,只怕公平决斗我也打不过她。”
周芷若心中暗恨,长这么大不是没吃过亏,可是被情敌欺负的这么惨,格外的让她憋屈,
她且战且走,不一会儿,退到断龙关下,忽然一闪身跃进马车,掀开车底暗格,一把黑沉沉的宝刀出现眼前。
她提起宝刀,从马车中出来,这时杨姑娘倚天剑如天外飞龙一般刺来,眼看躲闪不及。
“海天一线!”
周芷若把宝刀往身前一横,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几乎包含了所有守字诀的精妙,恰到好处的挡在剑尖之前。
一声脆响,无坚不摧的倚天剑刺在宝刀上,居然无法寸进,两人同时倒退。
“屠龙刀,是屠龙刀!”
这宝刀一出现,无数认识此刀的人顿时激动不已,双目中闪过狂热之色,不少人被贪欲和仇恨冲昏了头脑,蠢蠢欲动,想要抢夺。
只是他们毕竟是有组织的大派,掌门没有发令之前,还是有所顾虑,没有一窝蜂冲上来。
“屠龙刀居然在魔教手中,那谢逊是不是也回来了?”
不少人心中暗想,尤其是张无忌,浑身一颤,脸上露出激动之色,浑然一体的真武七截阵都出现刹那滞涩。
“张公子,大战之中还敢分心,是嫌败的不够快么?”
李原哈哈一笑,长剑猛地刺在大阵一闪而逝的滞涩之处,将七个人逼的齐齐倒退一大步。
张无忌收敛心神,还是忍不住问道:“周教主,我义父他?”
“紫衫龙王找到了冰火岛,我们已经把谢狮王接回来了,他双目失明,就没让他再参战,在秘地休养。”
张无忌一脸感激:“多谢周教主,张无忌感激不尽,必有厚报。”
“谢狮王是我明教元老,接回他是应有之义,倒也不用你感谢。”
第八十六章 修罗场
李原渐渐熟悉了剑阵变化,真武七截阵是以阴阳动静为本,衍生五行变化为用,彼此循环流转,力量层层叠加,威力越来越强。
李原心中思索着:“张无忌这小子居然打通了任督二脉,肯定是张老道指点下突破到九阳神功大成。”
这七个人的功力叠加,其中还有张无忌这内力强横的绝顶高手,又被阵法进一步放大,力量堪称震古烁今。
也的亏自己功力强悍,即将突破洗髓境关卡,否则根本难以正面和这已经成‘势’的力量抗衡。
虽然清楚了真武七截阵的变化奥秘,但阴阳五行之力生生不息,一旦构成循环,就很不容易克制,除非蛮力硬催,不然不管攻击谁,都相当于同时和七个人过招。
“不过,五行之力,我也有!”
李原右手长剑凛凛生威,在阵中来回穿梭,或慢或快、或攻或守。
他将忘情天书中的【火延】【水逝】之力承载在长剑之上,每一剑都有雄浑难测的水火力量,和真武七截阵的阴阳自然之力抗衡。
与此同时,他左手五指连续变幻,指尖射出一道道剑气,在虚空中结合自然之力,化为五行之剑,几乎是同时,分刺在象征五行的五剑之上,而且全部属性克制。
真武七截阵中,张无忌武功最强,大阵运转开来之后,自然而然的和内力深厚的宋远桥成了阴阳中枢,承担李原的主攻。
另外五人则分持五行方位,李原以水克火、以火克金、以金客木、以木克土、以土克水,五剑齐发,逆五行而克,极致的力量爆发,顿时击中了大阵的弱点。
武功最弱的宋青书,站的正是东方木方位,遇到无坚不摧的中冲剑锐金剑气,大阵剑势之力被克制,他顿时难以承受,手中长剑被击断,肩膀被射穿。
阴阳五行循环顿时出现缺口,李原在一刹那间,又是五剑齐出,殷梨亭、莫声谷剑断人伤,大阵霎时不破而破。
李原右手剑如电光游走,大阵之力无法再束缚他,几乎是一瞬间,除张无忌外的六人全部中招,虽伤势不重,但被点住几处大穴,短时间内却提不起功力。
张无忌武功高强,九阳神功大成之后,又学了太极拳剑,勉强能和李原过招,但也仅此而已,十几招之后,俯首认输。
宋远桥神色颓丧,叹道:“周教主神功盖世,恐怕天下已无敌手,承蒙手下留情。”
李原持剑站立,淡笑道:“你们武当派尽力了,今日换我之外的任何一人,断难破除阵法,真武七截阵,堪称天下第一。”
他并不是虚言,或许八思巴武功不在他之下,但若陷入真武七截阵中,全身而退不难,但破阵则难上加难。
李原以忘情天书天地之力加强六脉神剑,以阴阳对阴阳,以五行克五行,才是破阵的关键,换另一个人,就算力量不虚,无法克制阵法,同样抓瞎。
宋远桥光明磊落,输了就是输了,拱手道:“我师兄弟学艺不精,不敢称天下第一,不过真武七截阵原本是一套武功,若在家师手中,威力当不止于此。”
李原淡淡点头,对他们强行挽尊的说法,表示一定程度的认可。
正道各派见武当派七人联手都歇菜,一时间心丧若死,各派中最强的少林武当都跪了,剩余的还能翻起什么大浪?
红叶禅师武功高强,不在少林三渡之下,但他原本就不愿意出战,现在灭绝师太被杨姑娘救了,黛绮丝也没有追杀,红叶禅师直接拱手认输。
剩余的丐帮群雄、崆峒五老,片刻间就被腾出手来的明教众人制服。
一时间八大派高层全军覆没,低层弟子更是噤若寒蝉,一是怕,二是掌门落入敌人手中,投鼠忌器,根本不敢再出手。
场中还在大战的,竟然只剩下周芷若和杨姑娘,两个人一刀一剑,杨姑娘猛攻不停,逼的周芷若一味防守。
不过周芷若反复使出天下最佳守招海天一线,虽然只是一招,实则变化无穷、包罗万象,所有防守招式的诀窍,全部融于一剑,虽然是剑招,又可以用任何兵器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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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龙刀宽阔厚重,无物可破,用出海天一线之招,直接横档在身前,任是千变万化之招、无坚不摧之剑,也难以破防。
灭绝师太双眼圆睁,死死的盯着倚天剑和屠龙刀,心中过山车一样七上八下,生怕两件神兵相交,咔嚓一声断开,露出里面的神功秘籍。
其实她哪里知道,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真经、武穆遗书,早就被李原取出来了,然后五行旗中的烈火旗、锐金旗又配合重铸了刀剑,如今就算互砍,也不会折断。
李原看着激斗不止的两女,一时间颇有些头疼,都是自己欠下的风流债,这个时候忽然遇上修罗场,滋味可不好受。
可也不能任由两人打下去,她们手中都是无坚不摧的神器,擦着一下都是非死即残,万一有个好歹,可不得后悔?
明教众人也是面面相觑,场中两个女人都是教主的新欢旧爱,哪一个出点事都不得了。
他们倒是有心劝阻,可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怕是没人听他们的。
可若什么也不做,两个姑娘万一有什么损伤也不好,一时间左右为难,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把目光看向教主,只见教主似乎也在头疼,杨逍硬着头皮道:“杨姑娘、周姑娘,要不先别打了,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
没人理他。
不管是周芷若还是杨姑娘,此时都憋着一股气,反而越打越凶狠激烈,似乎想看一看万一遇险,李原会救谁。
李原一看情况不对,两个人真有点拼命架势了,忙大叫道:“住手,有话好好说!”
两人同时顿了顿,下一刻非但没有住手,反而各施绝招,居然一幅同归于尽的架势。
“玉石俱焚!”
一模一样的招式,俱是天下最佳攻招,剑势如天外飞龙,一击必杀,无论敌人如何闪、如何避、如何反击,这一招都形同拼命,能先击中对手。
两个人同时使出玉石俱焚这一招,谁也躲不开对方的刀剑,以屠龙刀和倚天剑之锋锐,两人同时香消玉殒只在顷刻。
周围的人甚至都来不及吃惊,因这招式太快太强,他们连看都无法看清,又哪里能明白其诀窍?
第八十七章 入我彀中
李原大吃一惊,身躯一闪,仿佛直接从原地消失,同一时间出现在周芷若和杨姑娘中间,将两个人隔开。
这时两人搏命之招都已发动,想停止都来不及,前刀后剑,几乎同一时间刺到了李原的身上,两个姑娘脸色瞬间煞白,眼中都露出惊恐之色,却对自己的招式无能为力。
这是一击必中之招,一旦发出,必然会击中敌人,发招的人自己都难以掌控。
若是寻常刀剑也就罢了,但此时临身的却是这天下最为锋利的神器,绝没有血肉之躯能抵挡这刀剑之威,再厉害的护体神功,也会在刀剑之下饮恨。
李原若退走,则两女同归于尽,若救一人,另一人必中招,若救两人,则自己必中招。
于此生死顷刻之间,忽然一道璀璨剑光直冲而起,宛若神龙腾跃九霄,又如九天星辰飞逝,神秘强大而不可捉摸。
这剑光一起就落,一闪而逝,在众人眼中留下惊艳一瞬,便即了无痕迹。
所有人都没看清剑光何时起何时停,也没看清剑光中的变化,更何况剑光中蕴含的诀窍与力量?
只听的当一声响,两把寒光飞上天空,片刻后噗的一声落下,直插入地下。
众人一看,原来是屠龙刀和倚天剑,可明明是一刀一剑两把神器,却只发出了一声响,不管是被击飞,还是落地,前后都不差分毫。
所有人呆呆的看着,已经震惊的麻木了,甚至不能再思考,这样的武功,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极限,到了无法理解的层次。
不过明教众人在惊叹之余,也齐齐松了口气,教主武功盖世,终是挽救了一场狗血悲剧。
周芷若和杨姑娘一前一后紧贴着李原,兀自心神恍惚,脸色煞白没回过神来,被刚才一幕吓的魂不附体。
若是彼此死于刀下,虽然也会害怕难过,但也不至于失魂落魄,可若是一剑杀了情郎,却比自己死更百倍难以接受。
“啊,原哥哥,你没事?”周芷若颤声问道。
“没事,还好我福大命大,差一点就被你们谋杀了。”
李原微笑着说道,实则刚才虽然凶险万分,但‘惊天一剑’却是任何逆境下都能顺风翻盘、反败为胜,他自练成这剑法以来,这是第一回使用,看似惊吓,实则无险。
“唔!”
周芷若喜极而泣,眼泪刷的流出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他腰,呜呜哭了起来。
杨姑娘差不多表情,脸色更有几分复杂,叹道:“你又何必救我?反正你心中也没有我了,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李原心中也有些歉疚,这个女孩算是自己第一个真正喜欢的人。
虽然当年是抱着功利心,想要借对方修炼忘情天书才去攻略,但在这个过程中,逐渐产生的感情却炽烈而纯粹,否则也无法修炼神功。
李原本来没把她当目标,只是当年偶遇之后,惊觉这位姐姐比周芷若更合适,这才动了心思。
毕竟那个时候周小丫头年龄太小,十一二岁怎下得了手?
这位姐姐十七八岁,人美武功高,纯洁如一张白纸,还是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又容易上手,实在是不二选择。
那个时候爱她的时候,真是恨不得为她做任何事,对方提了一次,自己就不远千里,去大都城中找回了倚天剑送给她。
那时候一颗心都系在她身上,什么周姑娘、赵姑娘,都不在眼中,真是痴情专情到了极点。
这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忘情天书的影响,否则以李原不主动、不拒绝、肯负责的性情,他是不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一片森林的。
但随着忘情天书修为深入,从有情到忘情,浓烈的感情渐渐转薄,最后进入到一种忘情的奇妙境界,就毫无留恋的离开,几年对她不闻不问,让这姑娘伤透了心,但还是忍不住跑来昆仑山找自己。
不过如今从忘情转为高于情,忘情天书不再影响自己的感情,只是让自己能随时出入有情无情之间,不受七情六欲影响理智而已。
此时心境通明,内外通达无碍,又恢复了本真,逝去的感情渐渐回来,对这姑娘就有许多歉疚。
李原柔声说道:“别说傻话。我心中一直有你,只是身担重任,诸事缠身,没办法儿女情长,我保证,以后都会好好对你,绝不辜负你。”
他伸出双臂,一用力,把杨姑娘揽入怀中。
刚才还是惨烈大战,一转眼就缠绵悱恻,画风转变之快,让众人有些不适。
正道各派中一些道学之士眼看三人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心下暗骂伤风败俗,心想到底是魔教中人,不知礼仪廉耻。
李原一番温言软语,安抚下了两个姑娘,虽然她们彼此还是很看不顺眼,不过倒也不再剑拔弩张刀剑相向了。
李原也知道想要她们和平相处,乃至情同姐妹终是妄想。
周芷若可不是什么大度之人,能让她接受别的女人,当然不是因为自己魅力太大。
最主要是自己身份地位到了足够的高度,当然不可能像常人那样要求自己。
古往今来上位者中,只有明孝宗终生挚爱皇后,没有任何嫔妃。
但结果就是子嗣单薄,正德帝一死,皇位落入别脉手中,自己这一脉断了嗣传。
所以强势如周芷若,都知道无法独占李原,如果接受不了,就只能自己退出。
但眼看皇后之位在向自己招手,她怎么甘心自动出局?
所以对于李原身边的女人,她虽然嫉妒和不满,不过倒也不至于非要置对方于死地,只是想着当正宫娘娘而已。
“教主,这些各派俘虏要如何处置?”
“先押下去关起来,等张真人前来一会之后,看他们是否愿意配合,建功赎罪。”
武当派众人相视苦笑,李原道:“张真人在哪里?为什么还没来?”
张无忌道:“太师父说让我先上山,说我来了,配合武当派师叔伯们,应该够了。他说山下情况有些不对,他去看看情况。”
李原所有所思,忽然笑道:“你和我明教大有渊源,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吧,你把九阳神功给我,我就放你和宋青书下山。你们去找张真人,告诉他如果想救回其余各大门派,就来光明顶和我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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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略一踌躇,九阳神功虽然是绝顶秘籍,但他并不是十分看重,如果能换回自己和宋师哥自由,倒也不是不能舍。
太师父毕竟年事已高,孤身一人想救各大派实在太难,若遇上群魔围攻,怕是顶不住。
自己去他身边伺候着,总能为他分担许多,顺便把和周教主交手过程详细告诉他老人家,这样就能一定程度上知己知彼,以后交手的时候就更有把握。
他点头道:“好,就依周教主所说。”
当下以传音入密之术,只让李原能听到,把九阳神功秘籍说了一遍。
李原对照着少林九阳功、武当九阳功,确认秘籍没有问题,满意的点点头,解开宋青书穴道,让两人下山。
这时,杨逍忽然接到一封飞鸽密信,展开来看了几眼,脸色凝重。
“教主,范右使密信再报,汝阳王数万精锐骑兵日夜兼程,已经距离昆仑山只有数百里,后续还有十万大军正在汇合而来,似乎是想将咱们一网打尽。”
李原点头道:“八大派围攻光明顶,从串联到行动,足足半年时间,鞑子也该做好准备了。察罕这是想趁我们两败俱伤之际,将我们一网打尽。如果我们逃了,那他正好横扫光明顶,把我们明教总坛覆灭,这样拔出了后方一根刺,他南下的时候,就少了许多顾忌。”
杨逍道:“察罕的想法是不错的,他料想教主既然已经上了昆仑山,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会弃总坛而走。这样他觉得自己就有机会抓住教主,只要除掉教主,元庭心腹大患就没了。”
李原笑道:“可惜他却不知道自一头扎入了我的圈套,我从几年前就开始布置,不停输送精兵北上,等的就是现在,只要一战打垮了擦罕率领的元庭最强军队,鞑子就再也不成气候了。”
周芷若道:“徐达、常遇春、汤和、邓愈几位将军,以及刘伯温先生,都已经率领精兵到来,只等察罕进入包围圈,原哥一声令下,就一起出兵。”
李原道:“关中的兵马呢?”
杨逍道:“李良弼和李思齐这些年横扫关中,如今各有十万兵马,许多都是教主从四川输送过来的精兵,如今都练成了强悍骑兵,他们也已经快到昆仑山,这次应足以一战彻底打垮察罕。”
李原神色一肃:“好,加紧联系,按计划行事,随时做好大举出击的准备。”
第八十八章 为我前驱
第二天。
光明顶。
“启禀教主,张真人、张无忌、宋青书拜山。”
“让杨左使、鹰王等人迎接,不可怠慢。”
半个时辰后,白须飘飘的张三丰来到了光明顶大殿之中,叹道:“当年在汉水上初见时,周教主还只是个孩子,那个时候武功虽然不错,但老道实在没想到,短短十年不到,就已经成长到了这等地步。周教主之天资,古之未有。”
李原笑道:“机缘罢了,比不得张真人一步一个脚印,开宗立派,名垂千古。”
张三丰道:“我本以为,你的武功和现在的无忌孩儿差不离,这就已经很了不得了,料想各大派定然不是对手,才跟过来一观。遇到无忌孩儿后,我助他打通任督二脉,心想有他在,再配合本派真武七截阵,那是万无一失的,没想到周教主给了老道一个大大的惊吓,不得已,老道只能亲自上山,厚颜请周教主务必手下留情。”
李原道:“手下留情不是不行,不过他们可是奔着覆灭明教而来,不能就这么算了,需得将功赎罪。”
张三丰道:“如何赎罪法?”
李原道:“张真人在山下发现不寻常之处,料想是发现鞑子大军了?”
张三丰点头道:“确实,汝阳王率五万精骑,一路急行军,已经到了昆仑山下。老道前往一观,还发现了王府中不少武林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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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笑道:“这就对了,驱除鞑虏人人有责,江湖人岂能置身事外?我在南方浴血奋战,好不容易扫清东南半壁,这些江湖人不念我之功绩,反而为小小个人私怨不顾民族大义,聚众攻我明教总坛,岂能饶恕?他们想活命也行,此番八大派打头阵,先斩鞑子军官,挫鞑子锐气,立下功劳,自然可以活命。”
张三丰道:“围剿明教,老道不甚赞同,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武当派想立足发展,也不能和别派格格不入。不过周教主说的没有错,攻杀鞑子本是我辈分所当为,这事我武当派答应了。至于其余各派,老道不敢打包票。”
李原寒声道:“张真人尽管把我的条件告诉他们,同意的一切好说。若不同意,这等内斗内行、外斗外行,毫无汉人大义风骨之辈,留着也是祸害,尽早处决了,我明教不浪费粮食。”
张三丰一叹,点头道:“老道会劝劝他们的。”
李原吩咐道:“带张真人去见各派掌门。”
殷野王出列,带着张三丰三人往地牢而去。
周芷若道:“就这么让张真人去见各派掌门,万一他解开各掌门穴道,互相串联杀出来怎么办?”
李原笑道:“张真人光风霁月,既然答应了我的条件,哪里会做这种事?”
周芷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张真人名声是好,但也难保不会为了各大派而做出改变。”
李原道:“不用担心,各大派还有几千弟子在咱们手中,他们投鼠忌器,不敢铤而走险的。”
韦一笑道:“那他们会答应吗?正道各派有几个可是硬骨头。”
李原淡淡道:“他们会的,就算自己不怕死,但祖宗基业也不要了么?各派精锐尽在此间,只要这些人死了,宗门也就完了,他们为了宗门延续,也会同意的。再者,各派之中对杀鞑子可没有什么抵触,该如何选择一目了然。”
一个时辰后,张三丰回来了,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点头道:“各派均已答应周教主的条件。”
李原笑着点头:“很好,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会给各派核心弟子服下百涎丸,以免他们临阵反水。等击退鞑子之后,我自会给他们解药,张真人大可放心。”
张三丰心中虽不愿意,但人质都在对方手中,搓圆捏扁还不是人家说了算?
不过这个年轻人贵为南方之主,也算一言九鼎,当众说出来的话,定然不会食言而肥,事后得到解药应该不成问题。
双方达成共识,李原命令黛绮丝给各派精英服毒。
百涎丸是极为可怕的毒药,采取一百种蛇毒炼制而成,李原有百涎丸的药方和炼制之法,黛绮丝的灵蛇岛上什么蛇都有,很容易就重新大量炼制出来,虽然不够给所有人服下,但各派首脑人物却不成问题。
黛绮丝在给各派服毒之前,当众做了一次示范,找来一个本要处死的人,给他喂一颗没有包裹部分解药的毒丸,服下去片刻之间就七窍流血而死,把各派高层震慑住。
一天之后,察罕已经在昆仑山下开始攻打了,李原这边也做好了准备,不过没有第一时间反击,一来要做些准备,二来敌方士气正盛,先利用地利挫一挫对方锐气。
各派高手稍加训练,混在明教精锐军队之中,每每关键时刻一击致命,专门对蒙古中下级军官行斩首行动。
自古以来,中下级军官虽不起眼,却是一支军队成建制的基础,有大小军官指挥,才能彼此配合、进退有度,否则光有高级军官,军令无法下沉,军队也是一群散兵游勇。
所以李原聚集全武林最厉害的这一批人,专门配合精锐军队斩首敌方将校,造成的杀伤力虽然看起来不多,但起到的作用却极大。
往往一只顽强攻关的精锐小队,长官被一剑枭首之后,立马乱了阵势,被明教后续精锐军队一冲而散。
七天之后,疯狂攻打见性峰的蒙古军队,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在明教精锐教众和江湖高手的配合反击下损失惨重,军队士气大挫,再无刚来时的气势如虹。
“是时候了,常遇春、汤和所率军队已经形成合围,吩咐五行旗众、八门精锐和各派人士,随我出击。”
黄昏时分,蒙古军队强攻一天,均已疲劳不堪,反而明教军队轮流守关,状态比他们好的的多。
李原见时机已至,果断下令反击,自己一马当先,张三丰和杨姑娘一左一右,身后少林三渡、张无忌、宋远桥、杨逍、殷天正、灭绝、史火龙等高手紧随,如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猛地插入蒙古大营之中。
第八十九章 追亡逐北
李原骑在战马上,左手屠龙刀、右手倚天剑,刀剑双杀,所向披靡。
这两把无坚不摧的神器,在他手中简直达到了神鬼辟易的境地,随随便便一刀一剑劈出,方圆两丈之内敌人无一存活。
所有敌人,不管是骁勇无敌的猛将,还是纵横江湖的王府高手,全都不是一合之敌,再有张三丰和杨姑娘一左一右,就像一个洞穿一切的箭头,片刻间就带领千军万马凿穿了蒙古大军,接着再次反杀回来。
蒙古军队大乱,汝阳王慌忙指挥军队前来围剿,既然近战不敌,他就命人万箭齐发。
正调兵遣将时,忽然左右两方同时传来呐喊声,片刻间两股铁流浩浩荡荡冲杀而来,正是明王座下猛将常遇春和汤和。
这两支生力军士气高昂,趁乱而击,霎时间冲乱了蒙古大军两翼,大军崩溃只在顷刻。
李原在中心开花,直冲往帅旗所在,他左近具是超级高手辅助,敌人但凡抵抗,就直接配合斩杀将领。
他身后五行旗千军万马跟随,失去将领后混乱的蒙古军队抵挡不住,纷纷或死或逃或降。
汝阳王间敌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慌忙后退,但帅旗一退,士气震动,更加不是对手。
内外配合之下,蒙古军队大败亏输、死伤不计其数,汝阳王只带数千心腹仓皇逃亡。
数万蒙古精锐大军这时狼奔豕突,李原率众衔尾追杀,一路上伏尸遍地,血流漂橹,把蒙古人杀的哭爹喊娘。
等汝阳王暂时摆脱追兵,一清点部下,居然只剩几百人跟随,不由得失声痛哭,又恨又愧。
“杀,活捉察罕!”
就在这时,后面又传来火光以及喊杀声,同样狼狈的鹿杖客大叫道:“王爷快快离开,万不可被他们追上。”
鹿杖客是真的惊惧交加,一想到魔教教主那可怕如神魔一般的武功,他就腿肚子打颤,一刻也不想停留,只想快快跑到足够安全的地方。
七年前他就和魔教教主交过手,那个时候对方才是个十四岁小孩,可自己师兄弟皆是一照面就被重创,让他心中阴影浓重。
如今那魔头武功突飞猛进,早就是天下无敌的人物,他们师兄弟在人家面前啥也不是,想到刚才看到对方手持刀剑,横扫万军的可怕姿态,他就一丝一毫争锋的想法都没有。
汝阳王被属下簇拥着上马飞奔,他心中痛恨之余,也思考着如何反败为胜。
这一阵虽然大败亏输,但后方还有十万大军,都是身经百战的精兵,是蒙古最后一支镇压天下的定海神针,现在由他的儿子王保保统领。
只要逃回大军之中,到时候倾十万精兵,将后面追杀自己的一干反贼反杀掉,那这一阵也不算亏,尤其是魔教教主周原,此贼是天字第一号反贼,只要除掉了他,天下立马太平,就是拼光这些军队,也完全值得。
汝阳王一路奔逃,天刚亮的时候,终于快要接近大军,可是这个时候,耳中却听到前方传来震天的厮杀声。
“怎么回事?”汝阳王大惊失色,大声问道。
片刻之后,前方查探的人来报:“启禀王爷,世子闻听王爷大败,率军疾行救援,却遭到伏击。伪明大将徐达已秘密率军自四川北上,又联合关中李良弼、李思齐二部,包围了世子大军,正激烈交战。”
“什么,徐达?”
汝阳王心中一惊,随即心情沉重,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徐达年纪虽然不大,但却是难得的统帅之才,是南方伪明政权最难缠的将领,连自己都占不了便宜,自己儿子被他伏击,还能讨的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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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加快速度,前去和大军汇合。”
汝阳王一行快马加鞭,一刻钟后赶到王保保大军之中,只见漫山遍野一片混战,蒙古军队遭受伏击,又被源源不断到来的敌军围困,已经岌岌可危,眼看就要崩溃了。
汝阳王在护卫拼死突击下,终于和王保保汇合,当即接过指挥权,想要反败为胜,最少也得突围而走。
可就在这时,后方蹄声如雷,山洪爆发一般的喊杀声传来,原来衔尾追杀的明教大军也到了,顺着汝阳王前进的脚步,趁势冲垮了许多蒙古军阵。
连续追杀一晚上,就是铁人也受不了,所以此番跟随李原到来的,除了体力好,极为耐艹的武林中人外,其余都是明教中精锐中的精锐,合共近万人,一番冲杀,又冲散了帅旗。
“是明王,明王驾到了,大家跟我杀啊!”
“明王万岁,将士们,给我杀!”
李原这时候也打出了明王的旗号,漫山遍野近二十万大军顿时士气大振,见明王都带头冲阵,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奋力冲杀。
蒙古军队本就遭受伏击落在下风,这时百战百胜的蒙古战神汝阳王惨败而归,让蒙古士兵最后一根精神支柱也倒塌了,士气进一步低迷。
本就岌岌可危的蒙古大军,此时见帅旗四处逃窜,指挥系统失灵,又被二倍于几、士气如虹的敌军围杀,顿时抵挡不住,一部率先崩溃,紧接着兵败如山倒,十万大军接连雪崩。
察罕父子神色灰败,手足冰凉,被心腹部队保护着疯狂突围。
十万大军漫山遍野、绵延数十里,想完全封锁自然不可能。
所以察罕和王保保一心突围,还是很容易的,在数千骑兵和王府高手保护下,冲出包围圈,往东北方向逃窜。
察罕一跑,剩余军队有样学样,纷纷跟在他后面逃亡,蒙古军队更是失去了抵抗之心,只一心逃回大都。
李原下令不必强行围堵,一部分军队清剿包围圈之内的敌兵,一部分骑兵则衔尾追杀,尽可能多的杀伤敌军。
这样大规模作战,正面战场上杀死的敌人有限,真正大规模杀伤,基本都是在追杀过程中造成的。
这个时候,敌军基本信心崩溃,一心只想逃命,往往几十人就能追杀数百上千人,敌人互相践踏、走散逃匿,都会形成巨大死伤。
所以才有追亡逐北、伏尸百万的说法。
蒙古共计十五万精锐大军,两战全部打崩,元庭最后一根擎天柱轰然倒塌。
李原领着常遇春、李良弼等人一路追杀数百里,汝阳王身边只剩数百人。
余者或死或降,还有不少散落在广袤大地上,基本也不可能再重回大都。
第九十章 择日入京,弑君论武
“教主,察罕父子跑了,要不要追杀?”
“不用管他,尽可能多俘获元兵,这些俘虏都有用。”
杨逍道:“让察罕逃回去了,以后怕还得跟咱们作对。”
李原淡笑道:“他没机会了。打了这么大一个败仗,手下实力丧尽,他那些政敌可不会放过他,他一回去,必然是下狱论罪处死的结局。”
周芷若撇了撇嘴,心想说这么多,还不是不想对察汗动手,他要不是那妖女的父亲,能三番两次逃过你的刀剑?
“察罕回去后,元庭内部又会有一番争斗,咱们趁势横扫关西之地,再收复黄河以北广大地区,等休养一阵,兵精粮足,再一举覆灭元庭。”
“遵旨!”
众人不敢再多说。
据小道消息说,教主和察罕的女儿不清不楚的,搞不好那位郡主又是一位王妃。
现在对察罕喊打喊杀是爽了,将来枕头风吹起来了,可没人招的住。
反正察罕乃至元庭已经不足为惧,天下归明之势不可阻挡,早点晚点拿下察罕也没什么不同。
众人心中正是振奋之时,眼看驱除鞑虏、天下归汉之日不远,在场的明教高层,基本都能混一个开国功臣,富贵可期之下,格外的意气风发。
就连各大派的人都精神振奋,与有荣焉。
这一战可谓酣畅淋漓,虽然也战死了很多弟子,可是为驱除鞑虏而牺牲,也算死得其所。
如今打破敌军,他们也即将恢复自由身,而且尽此并肩作战,再加上大势所趋,众人已经息了和明教作对的念头。
人家马上就要全员当开国功臣了,进入朝廷之后,自然不会天天在江湖上厮混,彼此也算是两个世界的人,利益冲突没有了,那还打个毛线?
而且明教教主即将君临天下,在场的都是人家臣民,再对人家动手,那就是造反,还想不想混了?
心里转过弯来之后,各派高层都极为老实,姿态放的很低,好像之前一场轰轰烈烈的正魔冲突不存在一样。
李原也不屑于对他们毁诺,而且这帮人确实出了不少力,大战过程中斩首行动完成的很不错。
这就算不是胜利的决定性因素,但也绝对起了不小作用的,至少大明军队因此少死了很多人。
这就很不错了,连年战乱,天灾人祸加上蒙元暴虐政策,汉人元气大伤,能少死一个是一个,更何况是数以万计的精锐军队?
李原把解药全部分发下去,各派人士服下之后,一幅感激涕零的样子,各自拜别之后,匆匆赶回自家门派去了。
“张真人请留步。”
就在武当派的人也准备离开的时候,李原忽然喊住了张三丰。
“明王喊住老道,是有什么吩咐吗?老道能帮的上忙的,尽管开口。”
经过这一战,老张对魔教教主大为改观。
虽然此人不乏心狠手辣、强横霸道之处,但毕竟是天字第一号魔头,又是半个天下的主人,发号施令惯了,也不能强求他像个老好人一样。
而纵观此人一生行事,虽称不上光风霁月,但大节小义具无亏,死在他手中的人,基本都是劣迹斑斑,而驱除鞑虏,更是挽救华夏的不世功绩。
所以老张还是比较欣赏对方,此前很干脆的同意对方条件,在大战过程中,他也没留手,死在他手中的高级将帅都有好几个。
“五年前,有个高人跟我说,元庭还有十年国运,至正帝气数未尽,所以阻止我杀他。”
李原微笑道:“我还就不信这个邪,我非要在十年之内杀死至正帝,破除掉蒙古长存的天命。”
张三丰点头道:“老道也略通望气之术,那鞑子的确还有点气数。至正帝早些年也算极有作为的君主,晚年昏庸了而已,但我看帝星晦而不暗,此人似乎还有天命未尽。”
李原道:“至正帝能力毋庸置疑,我担心等我北伐覆灭元庭时,他会带着蒙古人回草原继续抵抗。除恶不尽,将来遗患无穷。”
张三丰若有所思:“明王是想邀老道一起入京杀掉鞑子皇帝?”
李原点头:“不错。我要尽斩鞑子权贵,但凡有点气数的全部除掉,先让他们内部混乱。等北伐之时,再以大军绕道后方,绝不能让鞑子权贵带着残留兵马和天量财宝跑回草原继续为害。”
李原并非危言耸听,历史上至正帝就是带着蒙古精锐和无尽财宝回了草原继续做汗王,史称北元,继续威胁着大明北疆。
朱元璋封燕王、晋王屏藩北疆,主要目的就是对付蒙古人。
特别是燕王朱棣,早期坐镇北平屡次出击蒙古,一直到靖难之后,还组织了几次北伐,可仍然没灭掉蒙古。
根不用提此后的土木堡之变,给明朝带来的打击和影响极为深远,甚至影响到了国运。
一直到李原前世二十一世纪,蒙古人仍然活跃在华夏舞台上,甚至还有个蒙古国。
李原不想也给自己留下这样的边患,他要彻底的灭掉蒙古。
他继续说道:“至正帝身边有强者保护,我一个人去虽然有点麻烦,但也不是杀不了,但你我一起入京则万无一失。”
张三丰道:“你说的强者是谁?”
“八思巴。”
“八思巴还没死么?他比老道还大十几岁,如果活到现在,那武功必然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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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丰心如平湖,虽然惊讶于八思巴的存在,但也没什么大反应,不过心中还是很感兴趣的。
李原道:“我们三人是全天下武道的巅峰,此番入京齐聚一堂,彼此印证武学,或可推开那一道关卡。”
张三丰眼前一亮,颔首笑道:“有理。这个世上能和老道印证武功的已经不多了,好在有周教主和八思巴这样的绝代天才,让老道不至于寂寞。”
李原微笑道:“张真人是同意了?”
张三丰哈哈笑道:“老道求之不得,我自创出太极神功,自感触摸到极为玄妙的境界,涉及到神髓洗炼之妙,但总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希望这回比武论道,能让老道有所领悟。”
李原道:“我想八思巴很多年前就达到了这样的境界,他已经开了心眼,这就涉及到神髓之秘。他或许比你我走的稍远一点。”
张三丰道:“那我更要见识一番了。好,明王什么时候入京?老道跟你走一遭。”
“三个月之后,张真人不如留在这里,等我处理了后续政务之后,就一起入京。”
张三丰颔首道:“可!”
第九十一章 京中来客
两个月后。
西安。
“明王,有个自称是您朋友的人要见您。”
“朋友?有没有说从哪里来?”
“没有,他说您看到这个,就明白他的身份了。”
太湖三凶老二熊不疑递上一个锦盒,李原打开一看,一块精美玉佩映入眼帘。
他认出这正是自己曾送给一人的贴身之物,神色一动,起身道:“快带我去。”
片刻后来到客厅,只见一个俊美少年站在厅中,正抬头打量着墙上的字画。
听到脚步声,那少年转过头来,眼中有水光流转,似乎极力按捺心中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一笑:“明王贵人事忙,冒昧叨扰,你不会不欢迎吧?”
李原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柔声道:“敏敏什么时候来,我都无限欢迎,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及敏敏一根头发丝重要。”
好听的情话谁都爱听,虽然知道这话不尽不实,只是在哄自己开心,但赵敏仍然心中高兴,但想到这个家伙把自己一家弄的这么惨,不由的又爱又恨。
“你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我就能原谅你。你把我爹和我哥打的打败,差点杀了他,我可是很不高兴。”
李原道:“你爹带十五万兵马,气势汹汹来杀我,我为了自保,小小的反击了一下。不过我可没伤害他,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他们可回不去了。”
赵敏哼道:“回去了还不如被你俘虏了呢。”
她叹道:“我知道父王要来杀你,也知道你很可能设了一个圈套等着他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想他伤害你,也不像你伤害他,所以我索性不闻不问。我知道他杀不了你,也知道你不会杀他。”
李原走过去,拉着她的手,问道:“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赵敏微笑道:“我是对我自己有信心。”
李原会心一笑,问道:“你爹怎么了?为什么说还不如被我俘虏,难道你们皇帝要治罪?”
赵敏无奈道:“父王这回倾举国精锐来围剿光明顶,也不是完全自愿,只因皇上、朴不花、搠思监、七王爷等奸臣逼迫日急,不停的催他赶快平定东南。
我爹也是没办法,你们大明政权气候已成,根本不是短时间内能击败的,更何况还有长江天险阻隔,再厉害的骑兵到了江南水网密布的地方也大打折扣。这种情况下怎么迅速平定?
可是他们不管这些,只看到父王手握重兵却迟迟无法破敌,便觉得我爹养寇自重、有不臣之心。所以一边想收回我爹的兵权,又害怕真的逼反我爹,就只能不停催促他出战,最好和你们两败俱伤。
这回我爹全军覆没,大元最后一支能打的军队没了,对国家是天塌地陷的灾难,可是在昏君奸臣们眼中,却喜大于悲,觉得如芒在背的内部威胁终于消除了,就迫不及待要彻底除掉我爹。”
李原早有所料,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好表现出喜悦来,感慨道:“这叫攘外不先安内,内部敌人永远比外部敌人更可怕。外敌来了,还可以跑可以投降,内部敌人势大之后,就死无葬身之地。他们已经把你爹当内部敌人看待了。”
赵敏脸上露出一丝悲凉,冷笑道:“我爹戎马一生,为大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结果却被他所忠诚的人视为必杀之敌,何其可笑?”
李原却觉得没什么奇怪的,人臣太贵必危其主,在上位者看来,臣子的忠心是不可靠的,能不能用,主要在于能不能控制。
能够掌控的人,就算不是死忠,照样也能大用,比如曹操用荀彧。无法掌控的人,就算表现的再忠心耿耿,也没法推心置腹,比如秦昭襄王和白起。
对至正帝来说,汝阳王就是无法掌控的人,他统领天下兵马,实力太强,只要愿意,随时都能反攻朝廷,挟天子以令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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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汝阳王表现的再忠心,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王莽还有谦恭未篡时呢!
对这样随时有能力反噬自己的定时炸弹,没人能够不猜忌防备,此前连皇帝对汝阳王投鼠忌器不敢动手,就是最好的明证。
堂堂皇帝,害怕一个臣子不敢处置他,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就像汉宣帝说的,如芒在背,自然是心心念念要拔出。
而且汝阳王未必就像他表现的那么忠诚。
人的野心是随着地位上升不断膨胀的,就算他现在没有不臣之心,可若真的扫平东南,拯救了大元,威望如日中天,到了进一步则化家为国、退一步则万丈深渊的地步,他还能没有心思?
就算他自己没有,他的亲人,他的部下也会推着他走到那一步,无非是又一次黄袍加身而已,活生生的例子在前面摆着,抄作业谁不会?
李原自己就是上位者,对至正帝的心思把握的很准,算定了他容不下察罕,所以很大方的放他回去,免得自己对老丈人下手太狠,不小心把他剁了,惹得未来媳妇儿反目成仇。
“那你爹现在怎么样了?”
“我爹我哥都已经下入死牢之中了,皇上要抄家,我是不会乖乖受缚的,在苦大师和阿大他们的保护下逃了出来,只能来找你了。”
李原暗暗点头,把范瑶放在赵敏身边,既可以随时探听到一些机密,又能在关键时刻保护她,算是一招妙棋。
赵敏双目泛红,忽然抬起头,看着李原的眼睛,露出期盼的神色,语气略带祈求:“原哥,你帮我把我爹我哥救出来好不好?我不想他们死,我知道这很让你为难,可是,可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
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家中连番变故,一路上几经危险,对她打击很大,这一刻看到心爱的人,仿佛有了可依托只乔木,所有委屈忽然释放出来,忍不住趴在李原胸前哭了起来。
李原目光微闪。
这丫头看来是真的病急乱投医了,汝阳王和自己多年老对头了,这回被自己打的大败亏输,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更身陷囹圄。
以他的脾性,为元庭奋斗一辈子,就算死,也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自己这一个反贼的施舍,自己去的快,他死的越快。
赵敏虽然聪明机智,但到底是女子,不懂男人的骄傲,才会来找自己。
李原轻拍着赵敏的背,说道:“放心吧,你爹也算我老丈人,虽然彼此敌对多年,不过只因立场不同,并无多少私怨。哪怕是看在你的面上,我也会救他的。”
赵敏惊喜不已:“原哥,谢谢你,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你。”
第九十二章 为帝国殉葬
三天之后,李原略作安排之后,就启程进京。
原计划是三个月之后,但如今既情况有变,自然也就要提前。
此番进京的人不止李原和张老道,还有杨姑娘、张无忌、杨逍、范瑶、殷天正、韦一笑、黛绮丝、阿大等人,以及数千精锐五行旗众,在五大掌旗使带领下,化妆成各种人物,秘密的潜入京城。
李原此番入京,就汝阳王只是顺带,杀至正帝以及蒙古权贵,才是主要目的,所以才会带上不少教众高手和精锐。
至于周芷若,则留守西安,李原离开的这段时间,代为主持下事务。
她历练这么多年,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有李原细心交代,短期内还是不成问题的。
周芷若虽对赵敏到了大为不满,不过能再次留手后方,则非常高兴,这意味着她的正宫娘娘之位越来越近,而她也喜欢大权在握,发号施令的感觉。
一路昼夜兼程,两三千里路不到半个月就到。
BJ城中一片风声鹤唳,除了蒙古打了败仗,国势江河日下,眼看亡国在即的恐慌外,还跟朝中一轮轮清洗有关。
汝阳王身为太尉,又统领天下兵马十几年,门生故吏遍布朝堂军队,他这一倒下,牵连的人简直不计其数,菜市口每日都有大量的人被斩首。
思路客
其实这些人也未必全都是汝阳王党羽,不少人不过是被殃及池鱼,不是奸臣们一党的,就被他们趁机栽赃污蔑,成为党同伐异的牺牲品。
李原包了一间大客栈,众人全部住在里面。
实际上这客栈是明教的一个秘密据点,安全可靠,早就打通了关节,距离皇城不远,经常有权贵来吃喝,能打听到不少隐秘。
掌柜的是明教一个中层骨干,有机会见到教主,激动的脸色通红,赶紧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出:“鞑子皇帝对汝阳王旧部清洗的差不多了,中间还发生了一些骚乱,不过很快被镇压,如今公布了汝阳王十大罪状,三日后满门抄斩。”
“三日之后么?那我今晚就行动,先把汝阳王一家救出来。”
杨逍道:“这会不会打草惊蛇,让鞑子皇帝有了准备?”
“八思巴有点门道,当年我起意杀至正帝,他就提前知道了。这回大概也瞒不过他,那索性不瞒,光明正大的去,照样能万军之中取鞑虏首级。”
这已经不是当年刺杀康熙帝的时候了,李原如今的武功千军万马之中来去自如,没有哪个地方能困住他,一心要杀某个人,失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转眼间夜幕降临,李原已经探清天牢所在,和赵敏略一易容,混在狱吏之中,一路通过重重关卡,直接来到了察汗父子大牢之外。
【师教】
忘情天书十五绝招之一,精善易容,改变自己外表,快速学习敌人姿态,令敌人头脑混沌分不清敌友。
以李原如今的武功,配合九阴真经中的移魂大法,用来对付一些普通狱卒,简直手到擒来,毫无难度的打开了察罕的牢门。
察罕毕竟非同一般,蒙古人无不视他为最后的擎天柱,即便是政敌,固然恨不得除掉他,可内心中也是佩服他的。
所以哪怕落魄入狱,也没人折辱他,狱卒牢头们都很敬重,生活起居都十分周到,身上衣服都是干净的。
“父王!”
来到察罕身边的瞬间,赵敏忍不住低声叫道。
“嗯?你是敏敏?”
察罕大吃一惊,仔细看了下眼前之人,怎么看都是一个小狱卒,可是声音却如此熟悉,是自己最牵挂的爱女。
“父王,我是敏敏,我来救你了。”
李原在赵敏脸上抹了一下,内力灌注之下,师教神功发动,面部发生细微调整,很快就显现出原本模样。
汝阳王震惊不已,失声道:“你是谁?”
“呵呵,王爷这么快就忘了在下?前不久我们可还大打出手呢!”
“明王周原?”
汝阳王语气复杂:“你来救我?”
李原道:“你也算我老丈人,敏敏开口相求,我总不能看着你被杀。”
察罕叹道:“你我虽然是敌人,但我实则很佩服你,小小年纪,成就偌大功业,把我大元逼入了死路,天下再挑不出第二个人。敏敏跟了你,我很放心,最后一件牵挂的事也没有了。”
李原点头道:“敏敏我会照顾好的,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出去。”
“不用了,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但也必有忠臣义士碧血染青天,为帝国殉葬。我察罕为大元戎马一生,早就和这个帝国不分彼此。”
察罕语气平静,淡淡道:“我这一生,上无愧君王,下无愧蒙古百姓,为国为民我尽力了,仍不能力挽狂澜,是天数如此,非战之罪。如今国家要亡,我请先亡。”
说着忽然抽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入心脏,鲜血狂喷。
“父王……你快救救他!”
“罢了,王爷求仁得仁,咱们应该成全他。”
赵敏哭道:“不,我不要父王死。你快救他。”
“我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王爷死志坚定,今日不死明日也会寻死。他要为帝国殉葬,我佩服他,更应该成全他。”
察罕已经奄奄一息,虚弱笑道:“你是真英雄,所以懂我。敏敏是小女子,她不懂我的家国情怀,对我来说,能给帝国陪葬,是最后的荣耀和理想。你强行救了我,实在害我的名节,我将生不如死。”
他对赵敏说道:“我最牵挂的就是你,你是女孩儿家,不必为国捐躯。如今你有了归宿,我已经了无牵挂,可从容赴国难。
我最佩服的人是岳武穆,他是大宋擎天柱,被皇帝杀害时,不是没能力反,而是不想反。这也并非愚忠皇上,而是忠于汉人,忠于理想。
他如造反,大宋崩溃,天下必然为金国人所有。这固然报复了昏君奸臣,可南方千千万万的汉人怎么办呢?所以他杀身以成仁。
我也一样,我不是没能力反,是不想反,我反了,固然一时痛快,可不但留下千古骂名,大元同样会崩溃,无数蒙古人怎么办?如今大元虽然还是会败亡,但我至少无愧于心,可坦然去见列祖列宗。”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察罕顿时咽气。
赵敏伏尸大哭,但也不再说救他的话。
附近狱卒都被李原点住,过了一会儿,李原强拉着赵敏离开,来到隔壁王保保处,却见他已经奄奄一息。
“这,大哥,你怎么会?”
王保保苦笑道:“父王一心想做岳武穆,我就是岳云呗!虽然不甘心,但我无法违抗父王的遗命。唉,死就死吧,这样我也不用亲眼看到帝国一步步走向灭亡,或许也是一种幸运吧!”
他眼睛中光芒渐渐暗淡,口角流出乌黑鲜血,显然服了剧毒。
“妹妹,我从小疼你,你没事我就安心了。你嫂子是无辜的,不要让她沦落教坊司受尽折磨,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赵敏心如刀割,眼睁睁看着王保保咽气,一时间哭的几乎要晕厥过去。
李原暗暗感叹,汝阳王父子俱是英雄,算是元庭最后的定海神针,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可见天要亡鞑子。
历史上这王保保可是非常厉害,蒙古人北撤后,此人辅佐元昭宗,曾在漠北大破明君,被朱元璋誉为‘天下奇男子’,是北元的有一根擎天柱。
如今历史大为改变,这位北元名将还没来得及走上高光时刻,就死在了自己人的内斗之中,也算令人扼腕。
不过彼之英雄我之仇寇,这样具有非凡才能的异族人死了最好,免得以后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李原带着赵敏离开。
至于两人的尸体,自然不会带走,否则察罕自杀明志还有何意义?
第九十三章 三强会
第二天,汝阳王父子自尽的消息传遍大都,无数蒙古人愤慨不已。
朝廷仍然定下他十宗罪,草草将其下葬,其女眷尽充教坊司,被李原带人全部劫走。
这里面基本都是汝阳府父子的姬妾,其中还有一个熟人,就是李原当年第一次刺杀汝阳王时,见过一面的韩姬。
七年前她才不到二十岁,如今正是花信年华,遭遇这么大的灾祸,整日以泪洗面,容颜憔悴,我见犹怜。
作为汉人女子,她对心狠手辣,曾拿自己挡招的汝阳王没什么感情,只是覆巢之下无完卵,对未来的凄凉惨况忧惧不已。
被救出来后千恩万谢,但娘家人已经被汝阳王案牵连处斩,她已经无家可归。
李原当场下令,愿意回去的就送她们回去,无家可归的直接送到金陵养起来。
其实这些人身为汝阳王家人,娘家基本都受牵连,差不多都已经孤零零一人。
包括王保保的王妃,她们家还是蒙古名门望族,这回也倒了霉,满门抄斩。
如今外面兵荒马乱,孤弱女子无依无靠的,出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留在这里,安全上不用担心,还有赵敏可以稍作依靠,所以没什么人离开。
李原令黛绮丝负责送她们南下之后,便养精蓄锐,准备入宫杀死至正帝。
入夜。
“我和张真人去杀至正帝,张兄弟,你和韦蝠王、鹰王等人去杀太子,有没有问题?”
张无忌拱手道:“明王放心,有皇宫地图,目标明确,当无问题。”
李原又对杨姑娘说道:“你带杨左使、范右使,一起去杀朴不花和皇后奇承娘。今晚咱们要把宫中贵人一网打尽。”
“我也去!”
赵敏脸上露出仇恨的神色:“朴不花这阉宦就是害死我父王的最大帮凶,我要亲自砍下他的头。”
李原点头道:“也行。不过你武功最差,切记不要冲动。”
赵敏道:“放心吧,我知道轻重。有阿大三人保护,不会有问题。”
张无忌好奇道:“赵姑娘,成昆呢?他不是你们王府供奉吗?”
赵敏道:“王府被查抄后,除了阿大三人忠心耿耿,其余的人都作鸟兽散。成昆、玄冥二老都到了七王爷府中,如今听令小王爷扎牙笃。”
“哦,就是那个一心想娶你的小王爷?”
李原来了兴趣:“等今晚杀了至正帝,明天再杀七王爷父子,到时候玄冥二老、成昆一并打发了。”
张无忌重重点头,他对成昆可谓杀心炽盛,此贼恶行累累,害的义父半生凄凉,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
“张兄弟,为保证成功,你带着屠龙刀。”
李原解下宝刀递过去,张无忌没有推辞,接在手中,心中不由感慨。
此刀曾经掀起无数腥风血雨,自己义父、亲生父母,可谓都深受此害,如今宝刀落入周教主手中,一切干戈全都止息。
这虽然应了武林至尊、宝刀屠龙的说法,但却不是刀成就人,而是人成就刀,在至尊的手中,任何一刀一剑都能号令天下,在凡夫俗子手中,就是屠龙刀和倚天剑全部在手,也号令不了任何人。
李原自己取了君子剑,杨姑娘则一手倚天剑,一手淑女剑,双剑在手,以她的武功,天下间能伤害她的只有李原、张三丰、八思巴三人。
君子剑虽然比不上倚天剑,但也是神兵利器了,加之李原如今武功大成,自信八思巴再厉害的炼体神功,也不可能再像上次一样,明明刺中对方,却总是破不了防。
半个时辰后,众人来到皇城之外。
这时皇宫早已经落锁,但众人原本也没打算从大门中进入。
在场除了赵敏外都是高手,宫城对他们来说完全不是障碍,李原带着赵敏,随便一纵,直接越过了城墙,落在宫内。
这是一处偏僻处,所以宫墙上没什么守卫,很容易就潜入宫中。
后面众人接二连三跳进来。
赵敏对皇宫很熟悉,带着一群人,直接往后宫而去。
至于张无忌一行,则前往东宫,并不在皇宫内。
天色黑沉,众人武功高强,很快无声无息来到后宫,赵敏一行直奔皇后宫殿而去。
李原和张三丰对视一眼,微微一笑,抓住一个个大太监,多番逼问,终于得知皇上所在,径直过去。
来到一座大殿之外,只见这里守卫森严,上万顶盔带甲的精悍兵马重重护卫,仿似在等着他们到来。
“八思巴大师,我已经来了,你还不出来一见吗?”
“唉,施主真是锲而不舍啊,五年前你刺杀失败身受重伤,勉强逃走。今日又来,贫僧武功略有长进,又有上万禁军,你还走得了么?”
随着一声祥和温暖的声音传来,八思巴从大殿中缓缓走出,仍是五年前一般无二,不过那双眼睛,更加平静祥和,显然佛法武功都有进步。
“哈哈哈,五年前我武功未大成,输大师一筹,无功而返。如今我武功大成,又携武当张真人一起来,八思巴大师还拦得住么?”
八思巴目光一凝,落在张三丰身上,叹道:“张真人也来了?你本是道门出家人,何苦深入凡尘,行逆天之事,结这天大的因果?”
张三丰呵呵笑道:“大师也是方外之人,又为何深入凡尘,结天大因果呢?”
八思巴道:“我不是结因果,我是了因果。行的也不是逆天之举,而是顺天应人之举。”
他叹道:“一饮一啄,皆由前定。当年我受了蒙古千万人供养,这是因,如今我也要还这一段情,这是果。所以我无法坐视明王提前终结蒙元,哪怕阻止不了,我也要做到力所能及,这也是一段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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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丰道:“我理解大师,不过我身为汉人,流着炎黄子孙的血,驱除鞑虏、重振汉统,本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这也是一段因果,老道了结了这因果,从此念头通达、身无染着,这也是我的修行。”
八思巴道:“罢了,这是明王和皇帝,汉人和蒙人的天命之争,也是你我的修行之道,不管谁输谁赢,只要尽心,就够了。”
“大师说的是,请出招吧!”
第九十四章 长剑屠龙
“真人,你且拦住八思巴,我去料理了至正帝。”
李原纵身而起,横空掠过十几丈,飞入宫门之中,数千护卫分散各地,宫殿中也有不少,从四面八方冲杀过来。
但李原的身影忽然间凭空在月色下消失,数千禁军居然无一人能看到他在哪里,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四处搜寻不得,忙往深宫内皇帝身边跑去。
但李原速度比他们快了何止百倍,身躯几闪之间,进入皇帝寝宫,只见一个五十来岁老者,虽有点纵欲过度的样子,但看上去颇具威严,正在屋中来回踱步,眼中露出决绝的神色。
他身边还有个妃子在伺候,见殿门忽然被推开,一阵风拂过,现出李原身影。
“你,你是谁?刺客?来人啊,护驾!”
至正帝吃了一惊,慌忙后退,口中大声呼喊,屋外禁军听到动静,纷纷往屋中跑来。
“你不是至正帝,说,真皇帝在哪里?”
虽然这老者装的很像,但李原一眼就看出这是西贝货,他眼睛中龙气流转,却看不到老者头上五彩祥云。
别的可以作假,但九五至尊的天子龙气却绝不可能转移,除非皇位更迭。
被长剑指在脖子上,假皇帝脸色一白,眼中颇有决绝之色,可没想到被人一眼看出底细,神色一慌,正要辩解,忽然看到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里面幽深若黑洞,顿时心神一乱,陷入恍惚之中。
“我……我不知道,皇上只说有贼子要害他,让我假扮他。我愿意代皇上去死,来到这里已经三天。”
李原长剑一挺,刺穿此人脖子,回身一扫,十几个穿着铁甲的禁军捂着脖子倒地。
“这里没有,去皇后宫。”
李原转身往另一方向疾驰,他对皇宫地形心中有数,片刻之间就来到皇后处。
这里一片大乱,到处都是禁军在奔走叫喊厮杀,一个身着华丽,戴着凤冠的中年贵妇,在一帮太监宫女簇拥下慌忙逃窜,她身后数百禁军拦着杨姑娘、杨逍等人。
杨姑娘武功高强,手中两把神兵利器所向披靡,在人潮中来回穿插,不一会儿穿透重围,身子凌空而起,接连踏过屋檐楼阁,手中剑如天外飞龙,直刺贵妇。
“娘娘小心。”
贵妇衣着华丽的太监,猛地撞开贵妇,往前一挡,顿时被长剑刺穿心脏。
“不花!”
贵妇惊呼道,却不敢稍作停留,在禁军保护下疯狂逃窜,忽然眼前一花,一个白衣身影落下,长剑架到了脖子上。
“你就是皇后奇承娘?说,至正帝在哪里?”
奇承娘身躯颤抖,脸色苍白,强自镇定道:“你们是谁?你们要弑君?”
李原道:“我是谁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说,至正帝在哪里?”
说话之间,【亲思】神功再开,可是奇承娘身上似乎有某种神秘力量笼罩,这种控惑人心的能力大为减弱,一时竟无法控制她。
“嗯?这是龙气护体?”
李原心中一动,顿时释然,虽然这是道法不显圣的世界,可自己都能吸取龙气了,这东西是真实存在。
皇上皇后是天下至尊,龙气乃万民之力汇聚,冥冥中拥有强大精神愿力,哪怕皇后地位不如皇帝,可也是人主命格,龙气护持之下,这类控制心灵的手段岂能和万民愿力媲美?直接自动被排斥。
想想这也正常,皇帝是苍天之子,一言一行都能影响无数人命运,万民愿力加身,就是无敌的精神屏障。
你可以用言语蛊惑,用美貌征服,用计谋武功杀害,却不能精神力量粗暴的控制,否则当年苏妲己魅惑纣王就太简单了。
一念间想明白缘由,但这也难不倒李原,直接运转无名心法,体内龙气沸腾,加持在【亲思】之力上。
他在次级世界无法动用龙珠中的龙气,可他如今身为大半个天下之主,身上汇聚的龙气虽然看起来比不上至正帝,却如朝阳初生,强大而凝结。
相反至正帝虽然名义上是天下之主,龙气看似庞大,但腐朽衰微,犹如行将就木的老人,根本敌不过李原的龙气。
两股龙气碰撞,顿时抵消了奇承娘的护体龙气,她一阵恍惚,忍不住开口说道:“皇上在华阳宫。”
“带路!”
“好!”
奇承娘神色恍惚木然的被李原带着往前飞驰,身边宫女太监全部被杨逍等人隔开,众禁军投鼠忌器,也不敢再围杀、片刻后被甩的不见了影子。
一炷香时间之后,来到一座偏离宫苑中,人影稀疏,荒芜冷清,不见至正帝人影。
“皇上在哪里?”
奇承娘木然道:“不知道,我知道皇上躲在华阳宫,但具体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赵敏道:“华阳宫是冷宫,面积不小,如果皇上躲在某个密室里,只怕很难找到。”
“只要知道大致范围就好。”
李原微微一笑,龙气灌注双眼,四处搜索。
他如今只能在百丈之内望气,过了这个范围就看不到了,不过华阳宫再大,他转一圈也不过片刻时间。
“在这里!”
李原忽然挑开一座假山上的大石头,露出一个深邃的密道洞口,进去走了数十丈距离,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数丈方圆的密室,一个五十来岁威严男子阴沉着脸靠墙坐着,身边还有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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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到李原,威严男子豁然起身:“什么人?”
“杀你的人。”
李原也不废话,直接一剑刺出。
“皇上快走!”
一个护卫大喊一声,闪电般拦在至正帝前面,被长剑直接贯穿,可是至正帝挨着的墙壁忽然陷进去,他钻入其中不见踪影。
“倒是准备充足,跑得了吗?”
李原踢开那护卫尸体,另外三人死命拦在墙壁洞口之前,各执刀剑不让李原过去。
李原长剑抖动,剑光连闪,数招之间,这三个武功不输于少林三渡的皇室护卫纷纷倒地毙命。
他从洞中急速穿过,忽然又来到地面上,至正帝已被最后一个护卫带到十几丈外,在他身前不远处,八思巴正快速赶来。
“皇上勿慌,贫僧这就带你离开。”
八思巴速度极快,仿佛缩地成寸一般,在李原眼中,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条似龙似蛇的神兽,速度之快,平生仅见。
“若让这和尚带走至正帝,怕是追之不及。”
李原眼看他们二人距离更近,自己已经来不及阻拦,当下长剑一举,使出【云翳】。
这是忘情天书绝招之一,无论敌人轻功多高,都可以闪电般位移截击敌人,十几丈的距离,仿佛时空折叠了一般,突然闪现。
李原几乎是忽然出现在至正帝身边,就在八思巴手已经按到至正帝肩膀上的瞬间,剑光撕裂了至正帝脖颈,一颗还带些许惊慌的头颅飞起。
“我说过,我一定要杀他,你也拦不住。”
第九十五章 决战京师
李原心怀大畅,随着至正帝一死,一股纯正的龙气涌入体内,和自身龙气结合。
霎时间像吃了十全大补丹一样,汹涌龙气冲刷全身,自动开始由精化炁、由气化神,脊柱到脑髓,仿佛一根神秘通道被打通,脑髓脊髓如铅汞,开始洗炼神髓。
脊髓是生命之本,人的精元是从脊髓生成,而脊髓直通脑髓,脑为髓之海,又为神之源。
后天第二境洗髓境就是洗炼神髓,从根本上开始脱胎换骨,从脊髓到脑髓,生精、化炁、育神,最终精气神循环一体,身体从骨骼到脏腑浑然无缺无漏,就是筑基境。
李原之前已经开始触摸到洗髓境,此时受龙气冲击,忽然之间开始冲关破卡,感觉一股生生不息、源源不绝的精气在脊柱间流动,一会儿上窜到脑袋中,一会儿下沉到会阴,二十四节龙骨颤动起伏,宛若一条大龙活了过来。
但各节龙骨之间,脊柱和髓海之间,似乎又未完全贯通,一种堵塞的感觉,让他十分不舒服,想要狠狠的发泄一下。
“大和尚,至正帝已死,一切已成定局,你我都已心无牵挂,是时候真正一较高下了。”
长剑夭矫如龙,李原起手就是天下最佳攻招玉石俱焚,出招到中招,几乎是在同时,剑尖刺入八思巴肩膀的一瞬,他自己也被一拳打在左肩。
李原被强大的拳劲震飞,但除了疼痛钻心之外,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
忘情天书接近大成,【木顽】之力,已经可以抵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伤害,哪怕八思巴全力一击,都已经无法再威胁到他。
八思巴肩膀上被李原刺出一个深可见骨的口子,玉石俱焚是同归于尽的极招,只要发出必然命中,躲无可躲、挡无可挡,除非实力差距实在太大。
李原出招瞬间,八思巴就知道不管怎么抵挡躲避,都少不了挨上一剑,所以虽然一瞬间身躯变细软闪躲,但也只是为了尽力避开致命之处。
然后他毫不犹豫的也打了一拳,双方看似势均力敌,但李原仗着神兵之利,还是占了便宜,否则以八思巴炼体强度,就算普通宝剑能伤他,也只会是徽不足道的轻伤。
李原一退数丈,身躯一闪,再次进攻,长剑一挺,剑尖上忽然绽放一点火星,然后迎风而涨,片刻间就是一条火龙,飞卷八思巴。
这是【火延】之力,一点火星就能燎燃,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虽然不能自生火焰,不过九阳神功结合忘情天书中的【天意】,生出火来十分简单。
与此同时,李原左手五指连点,加强版六脉神剑化为大五行剑气,大开大合,一道道磅礴剑气纵横飞射,每一道都能轻易射穿尺余厚的青石,哪怕是八思巴身体之强,挨上一下也非常难受。
八思巴身有龙象之力,每一拳都震动虚空,火延的力量虽然爆烈,但在他拳掌之下并不能近身,但大五行剑气却防不胜防,不一会儿功夫,僧袍上被射出一个个小洞,里面的肌肤初始无事,但渐渐就有血迹渗出。
“可怕,这么强大的剑气,扫地僧都未必挡得住,此人挨了这么多下,居然只是轻伤。”
李原暗中咋舌,一个人活的长未必厉害,但一个盖世天才还活的这么长,那就非常可怕了,在常人眼中,真如神仙无异了。
两人翻翻滚滚,刹那间对攻了上百招,方圆上百丈之内,到处倒是他们的身影忽闪忽现,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那些赶来的禁军远远看见,一个个目瞪口呆,下意识的远离,不然随便一道剑气,都能取走好几条人命。
“无量天尊,贫道来迟了。”
就在这时,从上万禁军中杀透重围的张三丰赶了过来,看到至正帝的无头尸体,脸上一松,安心旁观大战。
片刻后,赵敏一行人也押着奇承娘到来,和张三丰汇合之后,站在一边观战。
“你们先离开,安全为重。”
“好!”
赵敏、杨逍等人既插不上手,也看不太懂,既然入宫目的已经达成,也就很麻利的准备撤退。
有皇后奇承娘在手中,禁军不敢动手,一路大摇大摆出宫而去,只剩张三丰还留在这里。
李原越战越精神抖擞,越战体内力量越雄浑难当。
各种精妙剑法层出不穷,种种类法术式的武功让人应接不暇,左手长剑如龙,右手无形剑气飞射,配合天地之力,以及随意转换或阴或阳的功体,几乎无懈可击,让八思巴看起来颇为狼狈。
八思巴沉着应战,来回只是龙象般若功和无上瑜伽功,辅以密宗大手印、火焰刀等绝学,虽然不够花巧,但大巧若拙、重剑无锋,举手投足之间就有如山般的力量相随,普通高手挨上一拳,必然变成一滩烂泥。
但饶是如此,在李原越来越强大的天地巨力之前,他也渐渐感到压力,身上伤口渐渐多起来,虽然都是些小伤,影响力微乎其微,但积少成多,渐渐就有朝重伤累加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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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我一招,玉石俱焚。”
出则必中之招,与敌同归于尽之式,八思巴纵然心眼能看清轨迹,速度上却仍然来不及躲闪,所以每次都以伤换伤,这回也是一样。
嗤!
一剑刺中同样的位置,上次就深可见骨的剑伤,这回终于被一剑贯穿,八思巴刚猛雄浑的一拳,砸在李原左肋,咔的一声,两根肋骨被击断。
但与此同时,李原左手一指点到了他的左肩肩井穴上,霎时间阳刚炽热的指力击溃护身罡气,紧接着击穿强横肉身,肩膀被一指直接洞穿,炽烈的指力涌入经脉之中,宛若火烧,异常痛苦。
“这是一阳指?怎么会这么强?”
“一阳指是天下第一等的点穴指法,练到一品,威力不在六脉神剑之下,辅以九阳神功和【天意】之力,威力自然宏大无比,大师浑身刀枪不入,只有神兵利器可伤,却无法抵挡这一指之力,是不是很意外?”
李原飘然而退,两根断掉的肋骨,在滚滚龙气滋润下,伤势片刻间好了大半。
反观八思巴,两个肩膀全部被贯穿,尤其是肩井穴被伤,不但无敌肉身有了破绽,就连浑然一体的内力,都出现滞碍。
“明王武功盖世,大师还是略输一筹。老道技痒,也来领教明王高招。”
张三丰看了半天,叹为观止之余,也不由心痒难耐,忽地抽出真武剑,趁两人短暂分开时,立刻出声邀战。
第九十六章 髓海育神
“张真人肯赐教,再好不过。”
张三丰起手就是太极剑法,到了他们这般境界,一般的招式已经没用,直接展现压箱底的绝活,体现自己对武学的体悟造诣才是正解。
真武剑慢吞吞、软绵绵,看起来像老头戏耍,但划出一个个剑圈,居然连绵不绝,上一个未曾消逝,下一个又已出现,一眨眼间大圈套小圈,宛若天罗地网,绵密繁复,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
“以慢打快么?我也会。”
天下最佳慢招-老牛破车。
李原手长长剑也变的缓慢厚重,一把剑仿佛重若泰山、势大力沉,但在他手中又似举重若轻,缓缓的一剑刺出,雄浑万钧的力量和太极剑绞在一起,啪的一声,剑圈破碎,重剑剑势亦消散。
“好剑法。”
张三丰称赞了一句,当即使出最强限度的太极剑法。
只见他手中剑越发的慢,但划出剑圈的速度却更快,剑上的力量若有若无、忽隐忽现,剑势片刻间绵密粘稠,方圆虚空被剑势带动仿佛如万年泥潭,所有陷在其中的人越挣扎越无力抵挡。
“太极剑真是不凡,虚实快慢之道,至此尽矣!”
李原由衷感叹,张三丰这种人,真是世界限制了他的天赋,要把他放到主世界中,成就必然不会低于张伯端、张继先、王文卿这些大佬,可惜在这种低下的世界中,无论如何也养不出蛟龙来。
八思巴同样目中神采练练,他虽然武功不在张三丰之下,但还是继承了前人武学,自己并未能推陈出新,衍生出自己的体系,这一点上,和扫地僧差不多,还是比不过张三丰的。
“看我惊天一剑!”
忽然喀喇一声,璀璨剑光瞬起,一刹那间化作闪电撕裂重重剑幕,直如暗夜中的明灯,破晓的黎明曙光,刹那间划破苍穹,又如凛凛冰雪中的一树梅花,忽然间整个天地都明亮鲜活了起来。
惊天第一剑,后发而先至。
这一剑之快,天地所未见!
叮!
一声脆响,三道寒光,那璀璨剑光拨开无尽剑网,真武剑无法承受两股力量碰撞的威力,从正中间一分两段,然后君子剑就划过了张三丰的肩膀,带起一团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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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剑法,举世无双。明王武功,天下无敌。老道甘拜下风,多谢明王手下留情,否则老道这只胳膊就没了。”
张三丰神色怔怔,看着手中折断的佩剑,似喜似悲。
“不,我只是占了兵器之利,若张真人也持神兵,我纵然能扭转局势,但未必伤得了你。”
李原将君子剑往背后剑鞘中一插,大笑道:“张真人还有太极拳神功,八思巴大师也最擅拳脚,在下不才,对拳脚之道也略有修持,今日就和两位一会。”
张三丰眼神一亮,笑道:“原来明王在拳脚之道上也有极高造诣,老道冒昧领教了。”
“八思巴大师,你也一起来吧,单独一人,只怕打不过我,比起剑法,其实拳法才是我最擅长的。”
李原大笑一声,忽地一拳击出,正是崆峒派的七伤拳,一拳之中七种力量,皆是损人五脏六腑的强大力量。
张三丰随手一式太极拳,将七伤拳力化去,忽然一股至刚至阳的拳风,浩浩荡荡磅礴无比,宛若一颗太阳砸过来,拳还未到,凝而不发的拳意已经让人如置身烘炉,浑身烘烤的几乎要融化。
“接我大阴阳五行神拳。”
这是李原拆解七伤拳,以及自己学会的各种拳法,再结合无数武功,包括乾坤大挪移、九阳神功、九阴真经、忘情天书等绝学,创造的一套拳法,和大五行无形神剑分属一系,或许不是他最强的武功,但却是最能百分百发挥威力的。
大阴阳五行神拳并无固定招式,到了李原这等境界,已经是无招胜有招,重在意而非技,能最大限度发挥力量。
这一招阳刚炽烈之拳,正是阳字诀,以九阳功体结合【天意】之力,仿佛自己就是一颗太阳,一拳之威简直不可思议的强。
张三丰脸色凝重,太极拳也是重意不重力,拳法中蕴含着太极阴阳运化之理,施展开来,仿佛和天地阴阳为一体,自有无穷威力。
可张三丰此番化解李原阳刚拳力,却生出一种人和自然为敌,和太阳角力的错觉,力量碰撞消磨过程中颇感吃力,蹬蹬倒退三步。
这时李原右拳阴字诀,龙气游走全身,功体自由转换,九阴真经内力磅礴而出,至阴至柔的一拳,威力不在前一拳之下,张三丰这次觉得自己处在冰天雪地中,深入骨髓的寒意,让他又退了三步。
“看来周施主最强的果然是拳法,之前和老衲交手,一直未出全力。老衲也来领教一下周施主的盖世拳法。”
八思巴见一个人果然打不过李原,便也不再犹豫,万钧之拳轰然击落,遇上李原的土字诀,同样被轰然震退。
三个人拳脚无敌,在皇宫中全力出手,顿时如一团团飓风幻影,在宫殿群落之间纵横飞逝,上万禁军既追不上他们,也拦截不住,甚至都不敢近身,否则被绞在一起的三股天地巨力碰着一下便死于非命。
张三丰和八思巴联手,二人皆是穷通阴阳变化,妙参天地至理的大宗师,全力出手互相配合之下,世间难有人敌。
李原以一敌二,在不动用太祖神拳的情况下,也难免落入下风。
但他在压力之下越战越猛,交手过程中,功体随心所欲的变化,一会儿是九阳神功内力,一会儿是九阴真经内力,一会儿是易筋经,一会儿是阴阳同流。
他的大阴阳五行神拳,也在交战过程中越发完善,威力一拳强过一拳。
他从至正帝身上吸来的龙气,再结合自身龙气后,开始自动开启洗炼神髓的关卡,原本还有些关卡未通,也在他急速涌动的内力洪流下渐渐破开。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皇宫几乎被他们打了个遍,不少房屋一片狼藉,李原忽然浑身一震,体内脊髓和髓海之间,最后一丝阻碍也豁然贯通。
第九十七章 诸事已毕
顿时天地仿佛又是一种颜色,无穷内力自丹田生,无穷元精自骨髓生,推动无穷元炁自五脏生,渐渐在髓海中化育神识,他仿佛实质化的感受到了自己虚无的精神之力。
这一瞬间,他和天地间的联系仿佛更紧密了,一拳一脚,威力更强大数倍不止,仿佛一举一动间,就有自然之力相随。
砰砰两声闷响,李原随手两拳,张三丰和八思巴齐齐被震退好几丈,感受到难以抵挡的力量,比先前陡然高了不止一层。
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惊讶之色,张三丰问道:“明王已经突破到新境界了吗?”
李原点头道:“不错,我已经开始洗炼神髓,还要多谢两位相助,这一战我领悟很多,对我帮助很大,否则单凭我自己循序突破,至少还得三五年功夫。”
张三丰哈哈一笑:“彼此论道互助而已,老道和大师也大有所得,回去闭关十年,更进一步水到渠成。”
八思巴叹道:“皇上已死,天命更易,望周施主得了天下后,能善待蒙古遗民。老衲两次阻挠,虽立场各异,但终究也是因果。这两册秘籍,是龙象般若功和无上瑜伽,希望对明王有用。”
李原接过两本小册子,点头道:“我与大师并无私人恩怨,此番也是互相成就。大师放心,蒙古人入我国中,自会移风易俗、全面汉化,我也不会不分好赖全部杀掉。”
八思巴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片刻后摇头道:“罢了,老衲早已是方外之人,尘俗之事,原也管不了那么多,还是回萨斯迦修持佛法吧!”
“等等!”
李原叫住了八思巴。
八思巴疑惑道:“施主还有什么事吗?莫不是怨怪老僧两次阻挠,要杀老僧出气?”
李原道:“非也,杀了大师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不过我即将一统天下,你们雪域高原此前受蒙古统治,我希望此后亦将受大明统治。高原气候环境特殊,仅仅靠刀兵难以征服,无非多流血罢了。我希望大师能助我收服高原之地,这对你我都都是一件好事。”
八思巴道:“老僧早已不问世事,只怕雪区诸毫首未必肯听我言。”
李原笑道:“大师在高原上有神一般的地位,你的徒子徒孙遍布各地,只要你肯出面,胜我十万刀兵。”
八思巴点头道:“罢了,雪区归于中原统治已经是大势所趋,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我若不同意,只怕明王会大起兵戈,让汉藏百姓血流遍地。老僧回去之后,会尽力帮明王一臂之力。”
“多谢大师!”
“老僧告辞,明王保重。”
八思巴双手合十一礼,飘然而去。
李原从宫中回来时,张无忌也从东宫回来,成功杀掉了太子爱猷识理达腊,这位史上的北元第二位皇帝元昭宗,也提前死去。
奇承娘是太子之母,斩草除根,她自然也难逃一死。
第二天,李原再次率人出击,京城中蒙古权贵血流成河,但凡残虐苛暴之辈尽皆被杀,能力卓著者也一概杀之,奸佞祸国者也杀之。
总之,蒙古高层有能力重整国政者为之一空,剩下的都是能力威望微弱的人,顿时陷入了恐慌之中。
这其中孛罗帖木儿一家和七王爷家是重点照顾对象,基本被杀一空。
七王爷是蒙古近支宗室,能力没有多少,却惯会揣摩上已,进献谗言,颇得至正帝看重。
汝阳王家倒台后,玄冥二老和成昆都投靠了七王爷。
李原杀上门的时候,鹿杖客正在凌虐府中赐给他的汉人侍女,他当年被李原一剑废掉子孙根,从此不能人道,这对一个色鬼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所以从那以后鹿杖客心理日趋变态,喜欢残忍虐待女子,看着一个个如花少女被折磨的遍体鳞山,他心中有种变态的快感。
李原对鹿杖客很是痛恨,杀他之前,好生折磨了一番,心中也有点后悔,当年应该再补一剑,将这厮彻底了结了,这样后来也不会又有许多女人遭殃。
鹤笔翁则死于杨姑娘之手,玄冥神掌遇上九阴真经,直接被倒逼会体内,全面反噬之下,被一剑刺穿喉咙。
张无忌直奔着成昆而去,成昆武功也就玄冥一老级别,单独独斗哪里是张无忌对手?
他直接被张无忌打成重伤,又废去武功,然后带走,准备回去让谢逊亲手报仇。
京城中一片大乱,蒙古高层死伤一空,皇帝诸皇子无一存活,宗室近支死绝,大元朝廷名存实亡。
许多蒙古底层官员,或者小部落首领顿时野心膨胀,开始互相兼并,准备趁势而起,取代孛儿只斤家族,成为新的蒙古之主。
李原在京中做一番布置,秘密拉拢一批识时务的,准备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思路客
这时大明军队已经收复了黄河以南所有地区,李原回金陵后,暂时休兵,养精蓄锐,秘密派遣部队北上,关键时刻拦截北逃的蒙古人。
时间倏忽而逝,一年之后,大明再度大举北伐,蒙元已经打成一锅粥,内部没有足够威望的人统合,顿时变成一盘散沙,彼此攻伐兼并,被明军各个击破,轻松攻入大都城,蒙元新近崛起的一批有实力的人再次被一网打尽。
至此蒙元彻底覆灭。
李原在应天府昭告天地,以驱除鞑虏、重塑华夏之伟大功绩,顺天应人,登基为帝,为大明开国太祖,是史上唯一一个平民出身,又以南伐北建立庞大帝国的皇帝。
在登基为帝,接受百官朝拜的瞬间,组龙珠再现,凝聚出新的龙种,灵台中的九丈九锦鲤吸收了这龙种之后,忽然发出震天的龙吟声,金光万道之后,居然变成了一条小蛟龙。
李原顿感一身修为暴增,从洗髓境初期,直接窜到了后期,甚至犹有余力,只是世界似乎已经无法在容纳更高层次的力量。
李原登基之后,此后数十年励精图治,天下迅速从破败中恢复元气,此后北征草原,将本就衰弱至极的蒙古势力彻底消灭,大明帝国万邦来朝。
洪武三十二年,明太祖周原驾崩,英毅果敢贤明仁厚的太子周标继位,史称明太宗文皇帝,给李原上谥号‘高帝’,史称太祖高皇帝。
上架感言
本书明天上架,大概中午十二点以后,上架五更。
想了想,还是写一个感言吧,虽然扑街的一匹,但多少还有那么几个老铁在看,多少说几句。
这几天忙着回家过年,再就说要上架了,把控一下节奏,所以更新较少,不过明天上架后就恢复一天两更,不然连全勤都混不上,怕是要吃土。
这本书开书时有不少想法不少构思,不过限于笔力有限,写起来就非常拉胯,再就是跟不上时代,许多毒点没能规避,所以扑街也就不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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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权力帮出击
劝退章节慎入!
龙珠空间之内,李原静静的站着,他身前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正是徐达和赵敏。
“这就是通往上界的通道吗?好神奇啊!那个世界的你,是什么样子的?”
赵敏一脸惊奇的看着时空隧道,心中颇有些甜蜜,原哥后宫佳丽不少人,可是唯独带自己飞升,这么多年没不肯碰自己的怨气,这一刻全部化为感动。
李原道:“上界的我,和这个世界的我,长相没有任何不同,连身体特征都一模一样。我这些年没碰你,也是怕将来上去了,心理有点别扭。不过这也要,你安心练功,如今武功也算不错了。”
有李原不惜代价的培养,赵敏天赋也不错,肯苦练,此时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带回去,还是能帮上一些忙的。
之所以带她,除了李原比较喜欢她之外,也因她聪明机智,也足够狠辣,是块混江湖的料,以后自己不能常驻权利帮时,她就能代替自己坐镇。
至于徐达,自然是因为他统帅能力强,发展潜力大,带回去加以培养,将来自己手上就有了一个可以统帅千军万马的心腹。
“做好准备,等会儿会龙气灌体,会有一次洗毛伐髓,脱胎换骨的机会,希望你们能把握住。”
锦鲤变成蛟龙后,龙珠的神妙进一步展现。
蛟龙虽然不是真龙,但也勉强迈入了龙的行列,这是一道坎。
所有跟龙珠有关的人,都会得到极大的好处,李原武功直接从洗髓初期提升到洗髓后期,经过三十年苦练,夯实根基,此时上次没消化完的力量吸收后,直接窜到洗髓境巅峰,开始冲击筑基境。
李原相信回到主世界后,还会有一次提升。
不但是他,乎龙使者因灵魂之源受控于龙珠,自然也会分润好处。
李原从龙珠中得知,陈近南和李西华都已经提升到八品护龙使者,修为顺理成章突破到洗髓境。
相信徐达和赵敏也会得到不少好处,各自进步是肯定的。
随着一道金光笼罩在二人身上,神秘磅礴的力量灌入体内,化作滚滚灵潮,开始洗毛伐髓。
灵魂渐渐和这方区域融为一体,修为境界也飞速提升,等到从龙珠中出来,赵敏也已经突破洗髓境中期,徐达则是洗髓境初期。
至于李原,回主世界的刹那,灵魂回归身体,磅礴力量从身体中涌出,刹那间完成精气神浑然合一的蜕变。
随着龙气持续浇灌,灵台中蛟龙吐出一道道龙气,他身上所有暗伤、所有不完美的地方,全部得到完美恢复,整个身体从内到外,从精神到肉体,全部和谐唯一,精气神混元无漏,正是筑基境的标志。
“参见帮主!”
李原从密室中出来的刹那,李西华和陈近南就感觉到了,急忙过来拜见。
“我在下界四十年,此方世界过去了八个时辰,各方有何异动?”
“沈畅言暂时没有,青蛇帮倒是召集了一批帮众,正在做着准备,预测今晚就会对咱们动手。”
“嗯,距离天黑还有一两个时辰,去召集帮众,咱们先下手为强,今晚就灭掉青蛇帮。”
李原一挥手,赵敏和徐达从龙珠中落下,他们一人拿着一把剑,一人背着一把刀,正是屠龙刀和倚天剑。
两人各自发生不小的变化,赵敏年纪恢复到二十左右,浑身上下被龙气浸润过,整个人光彩焕发,宛若神女。
徐达本已经白发苍苍,此时又变成二十来岁,身体机能已恢复到巅峰状态,根骨悟性更是得到巨大提升。
两人一出来就好奇的四处打量。
但见这方天地看起来和下界也没什么不同,但冥冥中似乎又大有不同。
至少在下界时,时刻禁锢无法进步的武功,顿时活跃了起来,仿佛一起束缚全都消失,只要肯练习,永远都能进步。
“原哥,你和下界时果然一模一样,这样看着才舒服。”
“你就当我度了一次劫,身体重塑了就是。”
李原介绍道:“这是新的护龙使者徐达和赵敏姑娘,赵姑娘以后代我主持权力帮事务,你们都听她的。”
四个人见过礼之后,李西华和陈近南好奇的打量着徐达,这位可是大明开国第一功臣,他们早就如雷贯耳了。
一行人回到权力帮天下堂之中,各自带上一个面具,李原以一股龙气凝结在面具之上,如此便可避免被人看透,哪怕是先天强者,也很难穿透龙气阻隔,除非揭掉面具。
李西华和陈近南去召集帮众,李原掏出无极仙丹来。
这一瓶无极仙丹有十四颗,李原、陈近南、李西华各服过两颗,还剩八颗。
“无极仙丹在小世界是灵丹神药,但在这方世界效果却大打折扣,我现在服食效果已经不大,还不如给别人用。”
“敏敏,这无极仙道你服下吧,我帮你运化药力。”
“好!”
赵敏也没推辞,这方世界李原已经给她详细介绍过,知道是很危险的,自己的武功在下界时顶尖,可到了这里就很不起眼了。
八颗无极仙丹服下,李原以龙气疏导,化为庞大内元,一举把内力修为提升到洗髓境巅峰,权力帮中仅次于李原自己。
一个时辰后。
“帮主,一千帮众都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倾巢而出。”
“好,等天黑就动手,你们四个对付青蛇帮长老堂主,我亲自去杀了沈心寒。”
当夜幕已经彻底降临,青蛇帮这边帮众聚集在城北偏僻处一个大宅院中,还在不慌不忙的吃这晚饭,准备酒足饭饱后,就去解决掉不知死活的权力帮。
笔趣阁
全帮上下,从帮主到小卒,没有一个人认为对付一个小小权力帮要认真对待,都是抱着极为轻蔑的心态,并且大部分人不情不愿。
谁都知道权力帮才建立没几天,根本没什么油水,灭掉了他们除了立一下威之外,根本没什么收获,出战的帮众自然也捞不到多少好处。
除了天性嗜杀的人比较兴奋之外,大部分人不太积极,连带队的战堂一个舵主都是如此,所以吃喝的时候很是轻松。
可是突然间,门外出来扑通几声,随即就是连续惨叫,还不等众人出去看看情况,房门突然被踹开,无数权力帮众涌入,举刀就砍。
第九十九章 强龙镇压地头蛇
“权力帮的?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敢?”
舵主一脸不敢置信,刚要怒骂,眼前人影一闪,一个带着凤凰面具的身影不知何时一闪到了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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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面具人无名指一指点出,一道凛冽剑气,仿若真刀实剑,带着无尽锐金之气,直接射到他胸口。
舵主也是洗髓境高手,急忙一闪身躲过。
可只见那人双手十指不停点出,顿时无数剑气纵横,或炽烈、或厚重、或锐利、或阴寒、或绵长。
五种属性的剑气或彼此相生,或彼此重组,构成种种强大剑阵,将他逼的手忙脚乱。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权力帮实力弱小,帮主燕狂徒不过通脉境,不值一提吗?怎会有这么厉害的强者?”
舵主心中凌乱,面对这面具人逼命大五行无形无相剑招,一时间险象环生。
他是从底层厮杀上来的,因功劳和武功才做到舵主位置上,本身既没有天大奇遇,也没有深厚背景。
所以他练的武功,也都是寻常货色,勉强突破到洗髓境,已经是后继乏力,和李原糅合了太祖神拳和无数武功的大五行神剑一比,差的太远。
赵敏的实战经验是不强,但武功却比那舵主高明的多。
两个人战了一会儿之后,她越发得心应手,种种剑招从各个角度,以各个方式射出,衍生出无穷无尽的变化,宛若一张巨大的网,把那舵主渐渐逼入死路。
“嗤!”
一剑穿心,炽热的无形烈火剑气洞穿舵主心口,将他整个身体焚烧起来,片刻后变成一堆灰烬。
这时李西华等人正对青蛇帮五六百帮众大杀特杀,他们本就是以多攻少,再加上他们三人没有敌手,转眼间杀的青蛇帮众溃不成军。
等赵敏杀死了武功最高的舵主之后,青蛇帮众顿时信心崩溃,大叫着逃散,被两倍于己的权力帮众残忍围杀殆尽。
“走,去他们总堂,等帮主杀死了沈心寒,咱们一战覆灭青蛇帮。”
“是!”
权力帮上千帮众轰然应诺,俱是神色激动,士气昂扬。
这一场摧枯拉朽的大胜,将众人对于青蛇帮的恐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就是强烈的战意。
不少人心中兴奋无比,只要打垮了青蛇帮,权力帮顺理成章取代对方成为卢山郡龙头帮会,从此大家都能挺起腰杆,成为卢山郡的重要人物。
当赵敏、李西华等人围杀青蛇帮众的时候,李原孤身一人,背着倚天剑,来到了青蛇帮总堂帮主府中。
“听说沈心寒常年在密室练功,极少在公众场合出现。此人是筑基境的高手,在卢山郡已经是明面上的巅峰人物,就拿他来试剑。”
雅州地处边陲,没有特别牛叉的人物,先天高手凤毛麟角。
反而是卢山郡,地处三国要冲,又有西南丝绸之路的利益,不少势力在这里都有布置,或许明面上没有先天高手,但暗地里瓜葛绵延,不定就能牵扯出什么大势力。
李原直接闯进府中,来到沈府大堂,高声道:“权力帮主燕狂徒,来拜会青蛇帮主沈心寒,沈帮主出来一会。”
府中先是静了一会儿,然后一片沸腾,众多下人议论纷纷,管家大怒着冲过来,大叫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来沈府撒野?给我死来!”
一掌拍出,腥风阵阵,掌风闻之令人作呕,显然是一门极为阴毒邪恶的武功。
嗤!
剑光一闪,管家头颅飞起,脸上还带着残忍之色,以及一丝惊惧。
嘶嘶嘶!
李原耳中忽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声音,仿佛有毒蛇在耳边吐着信子,一股阴冷邪恶的杀意忽然扑面而来。
只见青影一闪,身前已经多了一个四十来岁中年人,脸色阴鸷,身材瘦长如青竹竿,可是站在这里,却让人有一种面对凶兽的感觉。
“青蛇帮主沈心寒?”
沈心寒声音低沉,宛若毒蛇嘶嘶吐着信子,听着令人极不舒服。
他阴冷说道:“权力帮主燕狂徒?我小看你了,居然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却已经开始铸就道基,堪称天才。老夫爱才,如果此时投降,我可以饶你一条小命。”
“我是来杀你的。”
李原废话不多说,倚天剑出鞘,剑光一闪,真的快到看不到人影,嗤啦一声,在沈心寒肋下划出一条口子,腥臭的血液滴落,滋滋的腐蚀着地板。
“找死。”
沈心寒大怒,合身一扑,一股腥风扑鼻,他的五指已经戳到李原胸口。
李原长剑速度更快,一剑横削斩他脖子。
【风流】
恐怖剑气撕裂虚空,绵延数丈,虚空顿现无尽风雪,在李原身周飞速旋转,消磨一切伤害。
同时风雪之剑化为恐怖飓风,席卷大堂,顿时桌椅粉碎,墙壁千疮百孔,整座大堂都摇摇晃晃,随手都将倒塌。
沈心寒被风雪之剑裹挟,在飓风中身不由己被卷动,他身子轻飘飘,随风起舞,突然一张口,吐出一大团漆黑口水,被风雪卷的满天都是。
顿时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臭味,整个房间墙壁本来就不堪飓风席卷,被这口水一沾,顿时化作粉末,整个大堂轰然倒塌。
那剧毒口水弥漫虚空,李原不可避免的沾上,顿时头脑一昏,肌肤剧痛,内元一散,风流之间雪消风散。
就在可怕的剧毒侵入体内一瞬间,灵台中蛟龙吐出一口龙涎,流转全身,那剧毒仿佛雪花遇到烈阳,顿时失去所有作用。
李原用力一震,身周所有剧毒全部失去作用,但此时血光一闪,一根猩红的蛇信子已经缠在自己脖子上。
那蛇信子软腻冰凉,偏生锋利无比,连护身罡气都难以抵挡,瞬间开始切割李原脖颈。
李原运转龙气,催动真元,十三层龙象般若功加上无上瑜伽功齐齐发动,仿佛真的变成一条亦龙亦蛇的神兽,肌肤上浮现一层层金色鳞片,任那蛇信子如何用力,也难伤分毫。
“你,这是什么武功?”
沈心寒声音颤抖,他居然在李原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惧怕,仿佛下位生灵面对上位生灵一般,有种臣服的冲动。
李原眼神一亮,猛地一剑挥出,大五行神剑之金字诀,配合手中的倚天剑,嗤啦一声,蛇信子被一剑斩断。
“跪下,臣服!”
李原眼神变的淡漠,仿佛高高在上的主宰君王,世间一切都要臣服在他脚下。
第一百章 半人半妖
【君王】
忘情天书十五绝招之一,打断、终止敌人一切行动,以君王般的威势令对方折服、胆怯。
李原的声音亦没有丝毫感情,却带着无可匹敌的精神威压,让沈心寒越发感到惧怕,几乎忍不住要下跪。
“啊!”
他忽然一声大叫,摇身一变,居然化作一条数丈长的巨蟒,嘶嘶吼叫着,眼神冰冷疯狂,在几丈外逡巡,想要一口吞掉李原,却又畏惧君王威势,不敢靠近。
“嗯?这是蛇妖?”
李原心中惊讶,他早就知道这世间妖魔横行,但真正的妖怪却从来没见到过,没想到来卢山郡解决的第一个敌人,居然就是妖怪。
“妖怪堂而皇之的在郡城中建立帮派,居然无人斩妖除魔,这边陲之地果然是无法无天的三不管地带。官府的存在,只怕更多是宣示主权,维持基本统治,对这些地头蛇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李原心中闪过明悟,难怪上一任凉山知寨被人割了脑袋,也没什么人来调查一下,自己被发配来这里,都认为自己必死。
这地方真的是妖魔鬼怪横行,自己的背景对官府中人有用,但对这些妖魔鬼怪来说,只怕不太管用。
看着那巨大青蟒在眼前晃来晃去,不时的喷吐出恐怖毒物,换做别的筑基境武者,只怕会忌惮万分。
但这毒物对李原无用,沈心寒的实力顿时去了一大半。
“看我斩妖降魔。你是蛇妖,我就用龙蛇之力斩你。”
李原运转龙象般若功和无上瑜伽功,霎时间也变的宛若一条龙蛇,举手投足之间,有万斤巨力相随。
他猛地一剑刺出,以蛇之灵动,化闪电之速度,承载龙象巨力,倚天剑仿佛能一剑展开天地,咔的一声,斩在那蛇妖七寸上。
沈心寒本就被龙象之力慑服,又被君王之力镇压,心生畏惧,一身实力发挥不出七成,被这恐怖一剑砍在七寸上,虽然蛇躯坚硬防御力惊人,但仍然斩出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痛的他嘶吼不已。
“还不死吗?”
李原左手一圈,龙象巨力运转太祖神拳之黑龙灭世,龙气运转之下,只将这一拳的威力发挥的惊天动地。
整个虚空都在颤抖,被拳劲震的轰鸣如雷霆,仿佛无边大海压了下来。
那沈心寒更是恐惧无比,这一招蕴含的龙象力量和真龙气息,让他几乎兴不起反抗,勉强挣扎,但倚天剑还钳在骨头中,挣扎不及,拳头已经轰在头上。
砰!
一声巨响,鲜血飞溅,咔嚓声中,硕大蛇头仿佛西瓜一样爆开。
巨大蟒蛇疯狂挣扎,哪怕脑袋爆开,一时仍然没死,胡乱抽打着四周,所到之处,房屋假山尽皆倒塌。
“啊,妖怪啊!”
说时迟那时快,李原和沈心寒动手,实则很短的时间,沈心寒化蛇到现在更是恍若一瞬。
沈府的人看到这可怕一幕,吓的两股战战,口中大叫着妖怪,疯狂逃窜,不一会儿一个人都看不到了。
李原抽出剑来,在原本剑伤处连续斩下,三剑之后,从七寸处,直接斩为两段,破碎的蛇头跌落地上,复又变为人头,只不过已经稀巴烂。
到了这个地步,再强的生命力也难以活命,蛇躯也渐渐不挣扎了,最后变回人体。
“嗯?这不是蛇妖,顶多半人半蛇。”
李原仔细一看,心中顿时了然。
这沈心寒原本应该是人,修炼了某种蛇妖的武功,或者说服下了蛇妖的内丹、精血之类的,所以练成了半人半蛇。
否则妖怪化人之后,本质上仍然是妖,死了会变成妖体,哪有反从妖体变成人体的?
“这应该是妖族在人间的触手,真正的妖怪终究不敢明目张胆的在人族城市中建立势力。”
李原心中思索着,西南一带蛇类生灵到处都是,有青蛇妖并不稀奇,据说长江之中,连青蛟都有。
“只怕还有些麻烦,不过也不用担心,这到底是人族的天下,妖族势力不敢大举出动,只要不来先天高手,我一概不惧。”
李原已经是筑基境,在边陲之地算得上一方强者了,并不像过去那般任人宰割。
提着沈心寒的头颅,从沈府出来,李原径直来到青蛇帮总堂。
这里已经战成一片,面对权力帮的大举进攻,青蛇帮的人先是不敢置信,随即就是愤怒。
小小权力帮,从未被放在眼里,居然敢率先打上门来,多少年了,没有人敢这样挑衅青蛇帮。
没说的,必须干,要把这帮不知死活的家伙全部凌迟处死,才能以泄心头之愤,并狠狠震慑其余不知死活的人。
青蛇帮众人二话不说,拿起兵器就反杀过来,几个高层长老、堂主,原本老神在在的冷笑看着,可见权力帮中居然有四个洗髓境高手,不由大为惊讶。
洗髓境放在整个天下乃至蜀中都不起眼,可在小小卢山郡,已经是高手了,是各个帮派的中流砥柱,便是青蛇帮,数千人中也不过七八个而已。
当即就有两个堂主冲上去拦住了徐达和赵敏,本以为手到擒来,却没想到交手一番,反而落在下风。
剩余的人大惊失色,终于不敢再掉以轻心,七八人一拥而上,围杀四个权力帮高手。
赵敏面对一个洗髓境巅峰大长老,一开始左右支绌,渐渐不落下风,打的有来有回。
李西华和陈近南也各自拖住一个敌人,剩余四个却在权力帮众中大开杀戒,一时间杀的他们溃不成军。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剑光闪过,噗嗤,两个杀的最欢的堂主人头飞起,无头尸体血喷三尺高,把另外两个吓的一声怪叫,逃也似的跳开。
“是帮主,帮主来了。”
“大家随我杀,覆灭青蛇帮。”
李原在权力帮中有绝对的威望,他一来,众人士气大振,原本有溃散之势的局势,立刻开始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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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寒已死,投降者不杀,反抗者格杀勿论。”
李原站在大堂内,将手中头颅一举,等众人看过来时,随手扔在了几个长老脚下。
第一百零一章 覆灭青蛇帮
“啊,这是沈帮主?”
青蛇帮长老并不相信沈心寒这么容易就死了。
沈心寒屹立卢山郡二十年,一手创立了青蛇帮,成为卢山郡帮派三大巨头之一,武功高强且不说,光是恐怖的使毒功夫,就曾一次性毒死夷獠数千人,其中还有筑基境强者。
这令所有人都忌惮无比,卢山郡明面上最强的也不过是筑基境,武功比沈心寒高的当然有,但谁又敢说自己不怕他层出不穷的蛇毒?
所以沈心寒不是卢山郡最强的人,但却绝对是最不好惹、最让人不愿意招惹的人之一。
权力帮这个蒙面帮主有什么本事,居然敢说自己杀了沈心寒,不是失心疯了,就是在虚张声势。
地上的人头血肉模糊,大半张脸被打的稀烂,脑袋都只剩半个,哪怕是平日最熟悉的人,也绝对认不出来。
更何况沈心寒大多数时候都在密室中练功,兼性情阴鸷孤僻,残忍狠毒,这些长老们对他恐惧多于敬爱,平日里恭恭敬敬,不敢抬头看他,哪里谈得上熟悉?
所以没有人相信李原的话,武功最高的大长老,已经是洗髓经巅峰,是青蛇帮中地位第二高的人。
他怒吼一声扑向李原,厚背金刀斩出数丈长的刀罡,在火光下发出璀璨金光,威势极为骇人。
“不知死活。”
李原一拳击出,虚空顿现砂锅大的拳印,轰的一声,凌空将刀罡击散,余势不衰,拳劲直接轰在大长老胸口。
噗!
大长老脸色一白,胸口塌陷,五脏都被震碎,倒飞数丈之外,跌倒在地,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口中接连吐出污血。
“这……难道,沈帮主真的被他杀了?”
所有人脑中不由自主的掠过这个念头,一拳打败大长老,这必然是筑基境高手,那么杀死沈帮主也不是不可能。
终于有对沈心寒比较熟悉的人,颤颤巍巍的走过去,拾起地上的头颅仔细查看,虽然只剩半张脸,可依稀有些熟悉,和帮主容貌一对照,似乎……
那人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颤声道:“这不可能……”
“投降免死,抵抗者格杀勿论。”
“是!”
权力帮众个个都如同打了鸡血,帮主再展神威,居然是不可思议的强大,让众人信心倍增,更添几分悍勇,都想趁机立下功劳,好得到提拔。
“二长老,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李原目光转向另一个中年人,此人三十来岁,三缕长髯,一幅文士打扮,武功也是洗髓境后期,战斗力相当不错。
“我…愿降!”
二长老名叫赵贵,本是一个读书人,可惜没读出什么成就,倒是学了些儒门武功,一柄镔铁折扇耍的花团锦簇。
他是半路加入青蛇帮的,平日里更多充当一个狗头军师的职责,对沈心寒并没有多少忠心,眼见青蛇帮被权力帮取代已成定局,很识时务的临阵倒戈。
“好,你去大长老杀了。”
“是!”
赵贵和大长老本来就不合,那老家伙仗着资历老,老师倚老卖老,又怕自己威胁到他的地位,时时不忘打压自己。
如今杀了对方,既能报仇,又能向新主子缴纳投名状,一举两得,皆大欢喜。
至于这么做了,以后投降的青蛇帮众会排斥自己,那根本不是事,只要帮主看重,就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你……”
大长老心脏都被击碎了,可却仍然不死,洗髓经高手生命力极为顽强,五脏破碎并不是必死之伤,只要给世间,都能恢复过来。
“我,我投降!”
赵贵稍稍停顿,小心打量了下李原,却见毫无反应,显然不打算接受。
他心中顿时明了,大长老是青蛇帮开帮元老,威望卓著,武功高强,留着他,对于权力帮消化青蛇帮,消除旧帮派影响很不利。
反而是自己这种根基不深,但地位足够,能接触到青蛇帮方方面面的人,更加合适接纳。
“大长老,一路走好!”
赵贵心中一松,嘿嘿笑着,玄铁折扇一展,边缘划过大长老脖子,整个头颅直接被切下。
“赵贵,你带领愿意投降的青蛇帮众,去把不愿投降的都杀了。”
“遵命!”
赵贵清楚这是要他们和过去做一次切割,他大声道:“愿意随老夫投降权力帮的,都站过来。”
“呸,叛徒!”
曾和徐达大战的战堂堂主,也是青蛇帮元老,倒是有些血性,一幅宁死不降的样子。
“我愿意投降。”
“我也愿意。”
不少对青蛇帮没有太多忠心的人,纷纷倒戈,站到了赵贵身后,就连先前被李原吓退的两个洗髓境高手都不例外。
“很好,随我杀!”
一场血腥火并展开,青蛇帮直接分裂成两派,投降派和死战派刚才还在并肩迎敌,此时却毫不犹豫的把利刃砍向曾经的同伴。
“杀!”
一瞬间双方都杀红了眼,再有权力帮的人一起围剿死战派,对方顿时落入下风。
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认清形势,临阵倒戈加入到投降派中,半个时辰后,所有拒绝投降的死忠份子全部战死,足有一两百人。
总堂的都是青蛇帮精英帮众,不乏武功好手,一场火拼下来,原本七八百人,如今只剩一半,全部投降了权力帮,并且还是杀昔日同伴为投名状。
七八个洗髓境的高手,最终存活的只有赵贵和一个二十四五岁青年。
堂外跪了一地的人,堂内则只有几个核心人员商谈,包括那个沉默寡言的青年。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叫郭开!”
“多大了?”
“二十五。”
“二十五岁,洗髓境后期,出手快准狠,练的全是杀人的功夫,不错,好好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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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勉励几句,以示对郭开的看重,又吩咐道:“赵贵,你配合两位总管,收编青蛇帮的势力和产业,要在一个月之内,把青蛇帮的所有都变成我权力帮的。”
“属下遵命!”
赵贵知道这就是自己最大的价值所在,只要表现好了,就能在新帮派中站稳。
青蛇帮最有价值的是什么?
除了投降的精锐帮众之外,自然就是遍布全郡各地的产业了,什么酒楼客栈、车铺米行、当铺绸庄、茶叶蜀锦,甚至贩卖私盐、开山挖矿,不管合法的不合法的,只要能赚钱,几乎都有青蛇帮的影子。
作为一个大帮派,武力是立身之本,但钱财是发展的基础,这一点大家都清楚,所以对青蛇帮十分了解,平时也时常管这一块的赵贵,价值就很大了。
当然,青蛇帮宝库之中,还有不少天才地宝,以及武功秘籍,这些都是资源,自然全都被权力帮接收了。
“行动要快,赶在浮水阁和三河会反应插手之前,把这些抓在手中。这里交给你们了。”
李原解下腰上的倚天剑,放在赵敏手中,对众人吩咐道:“我不在的时候,帮中大小事务,悉决于赵夫人之手,这把倚天剑就是我的象征,见倚天剑如见帮主。”
“遵命!”众人齐齐领命。
等抬起头来的时候,屋中已经失去了李原的踪迹,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如何离开的。
“恭送帮主!”
第一百零二章 十步杀一人,百里不留行
李原从青蛇帮大堂出来之后,并未回到客栈中休息。
他展开绝世轻功,出了卢山城,直往西南而去。
一个半时辰后,走过两百多里路程,前方雄伟大山中,一座庞大军寨赫然在望,从山腰到山脚,绵延十数里,沿途戍堡关卡众多,灯火通明,守卫森严。
李原乘着月光,【月映】神功使出,隐去身影,直接进入到主营寨之中,一眼就能看到紧靠大山处的宅院,里面还有些微灯火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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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来到宅院之中,这是个三进院子,里面男女老少,仆妇下人数十,都是伺候这里主人的,不用问,在寨中排场这么大的,现在只能是知寨萧龙韬了。
大赵边塞驻军,军营之中除了士兵之外,家眷也要搬来一起住,这既是为了让士兵们和家人生活在一起,也同样是人质,免得士兵受不了艰苦而逃亡。
萧龙韬作为副知寨,倒也没有硬性规定,但他常年住在营寨之中,便把家眷也带了来,逍遥快活的做他的山大王。
李原运转【师教】神功,面部肌肉一阵抖动,片刻后,就变成了一个不起眼的中年人,抽出一把狭长细剑,飘然落入宅院之中。
这时已是半夜,李原用迷魂大法迷住一个值夜下人,问清楚萧龙韬夜宿之地,一脚踢开窗户,就见床上两个人被惊醒。
李原目力强大,黑夜中视物如白昼,看清床上一男人,二十三四岁,面貌英挺,眉宇间有一丝张狂之色,看面相就是桀骜狠辣之辈,正是萧龙韬。
萧龙韬怒喝道:“什么人?”
李原冷冷道:“杀你的人!”
长剑急刺,电光一闪之间,剑尖就刺穿蚊帐,直往那萧龙韬胸口而去。
“不好!”
这一剑又快又急,虽然只是李原随手一剑,既未出全力,也没用绝招,但仍不是萧龙韬赤手空拳能抵挡的。
萧龙韬武器不在身边,身后是墙,退无可退,又见那剑来得急,剑尖剑气化虚为实,凝聚成针尖般的芒刺,一看就拥有破罡之能。
情急之下,他用力一撞,背后墙壁瞬间破开一个人形大洞。
萧龙韬急速从洞中退入隔壁房中,李原剑尖不动,也瞬间穿过洞口,紧跟着逼杀而来。
突然屋中一声女子惊呼,只见这屋中也有一艘精美牙床,床上纱帐遮掩,露出人影来。
李原目光一瞥,只见这女子二十左右,面容娇美,气质温婉柔弱,身躯蜷缩着,慌忙用被子裹住身体。
萧龙韬退到了床边,眼见剑光不离心脏,眼中闪过狠色,一把抓住身边女人,向前扔了过去。
萧龙韬力道何等之大,那女子直接飞起来,往剑尖上撞。
他自己则又撞破一面墙,摘下墙上宝刀,抽刀出鞘,一刀劈出。
那女子被推出挡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眼看即将被刺穿心脏,李原长剑猛地后撤,那女子仍直往他身上扑来。
眼看即将撞个满怀,那女子眼中终于露出恐惧之色,李原衣袖一震,一股柔和劲风把她反推回床上。
这片刻耽搁,萧龙韬凌厉无匹的一刀已经劈到李原头顶,强大罡气撕裂夜色,隔着数尺远,就有种被斩成两半的错觉。
李原随手一指,既没有宏达气象,也没有剑气纷飞,却直接把恐怖刀罡点碎,剑光闪过,萧龙韬胸口被洞穿。
“啊!”
一声惨叫,萧龙韬惊惧不已,一个照面就刺穿自己心脏,武功非自己能敌。
他大叫一声,再次抓住那个女子,当暗器掷向李原,显然看出李原不想杀她,所以故技重施。
萧龙韬这次力道更大,几乎是全力出手,那女子惊叫一声,呼的一声扑过来,又快又急。
李原皱了皱眉,伸出左手,握住那女子手腕,乾坤挪移之力一转,便将力量卸掉。
那女子一脸后怕的跌入李原身前,连忙紧靠着李原,再也不敢接近萧龙韬。
萧龙韬这时早就顾不得女子了,趁着这一瞬间空隙,直接从窗户跳出,三两个起落来到宅院之外,大叫道:“来人,有刺客。”
值守士兵迅速汇聚过来,极为熟练的在他身后排开阵势,随只有几百人,但若仔细看,这阵型就像一只展翅高飞的燕子。
李原不紧不慢的紧跟着到来,看着萧龙韬排飞燕阵,并没有急着进攻。
片刻后,萧龙韬大吼一身,长刀高高举起,数百士兵也同时举刀,冥冥中强大的煞气陡然生起,汇聚在萧龙韬身上。
他手中长刀一瞬间更加恐怖,猛地一刀劈出,强大刀罡化为一只巨大的飞燕,刀刃所在,正是飞燕尖利的鸟喙,一口吞向李原。
这一刀之力,比起此前在屋中那一刀,力量更增添数分,虚空中罡气震荡,隐约可听到燕子的嘶鸣,透着一股凶厉。
“阵法不错,可惜你武功太差,区区洗髓境,除非五千大军齐聚,否则怎么能越阶而战?”
陡然间一道电光急闪,从巨大飞燕鸟喙中穿过,从尾巴处飞出,在萧龙韬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一剑刺入他眉心。
强大剑意爆发,萧龙韬头颅直接被射成筛子,髓海破碎,生机泯灭,即便是洗髓境高手,也断难活命。
“你……是……谁?”
李原双手结了个印,眼中露出狂热之色:“黄泉路远,自在天近!”
“黄……泉……魔……宗……”
萧龙韬浑身一震,眼中光芒暗淡,倒地不动。
“将军!”
众士兵大惊失色,慌忙围上去,一探鼻息,失声道:“将军死了,被黄泉魔宗的人杀死了。”
等他们惊慌失措的找那杀手时,却见原地空无一人,杀手早已鸿飞冥冥,不见了踪迹。
“怎么办?”一个军官抹了把汗,问道。
另一个军官阴沉道:“还能怎么办?赶紧上报给州兵马总管,明日新知寨就将上任,咱们凉山寨也不会没有主将。”
“唉,咱们凉山寨主将一个接一个,全都不得好死,也不知新知寨能活几天。”
众人对视一眼,皆叹息不已,既无语也无奈。
李原从凉山寨出来,把细剑震成粉末,又飞驰往卢山郡城。
回去又是一个半时辰,这时东方露出鱼肚白,天色已经开始放亮,城中有不少人在活动了。
李原悄无声息的潜回客栈,在塌上稍微打坐,恢复下功力之后,屋外就出来喧嚣。
十月十五日已经过去,他走马上任的日子到了。
第一百零三章 走马上任
李原从客栈中走出来时,就见到沈畅言派来护送他上任的人。
足足四五十人,大部分是士兵,领头的是个中年文士,是郡守府录事参军。
这官职是从六品,为诸曹之首,协助太守统理庶务,这回陪同上任,是向凉山寨全体士兵证明李原的身份无误。
这和后世官员履新,组织部派人陪同差不多性质。
但劳驾录事参军亲自陪同,规格却有点过了,哪怕凉山寨比较特殊。
李原若有所思,这个时候被派来陪自己上任,太守不安好心啊,看来这位和太守也不是一路人。
“李知寨请!”
“不知大人高姓大名?”
“本官汉州绵阳人,姓张,名有道。”
“张大人请!”
李原猜测这人应该有点来历。
一般自报姓名时加上地名前缀,基本都是地方郡望。
比如赣州兴国李氏,眉州苏家,相州韩家,一说出来,人家就知道你的出身,自会高看几眼。
不过汉州张家,李原是没听说过的,估计不是祖上阔过,现在没落了,就是不怎么出名。
一行人骑在马上,由士兵领着,出郡城,往灵关县方向而去。
凉山山势辽阔陡峭,在郡城西南,军寨设在山中,山顶山腰有戍堡俯瞰全郡,紧挨着的灵关县,更是重点保护对象,也是凉山寨就近补给的地方。
而灵关县之外,就是龙象国了。
凉山寨在郡城各地也设有关卡,这是维护地方治安的巡检职责,同时也在本寨驻扎大军防御龙象国,这是抵御外敌的职责。
从郡城过去军寨,有两百多里地,沿途山路崎岖,林木繁茂,往来行人不少,多是人数众多的商队,很少有单独商贾。
作为西南丝绸之路的重要关卡,虽然局势混乱,治安并不怎么样,不过仍然有商队来往不绝。
这种商队多有高手护卫,等闲毛贼也不敢惹,许多都是背靠各大家族、各大势力,单独商人是没这个本事的。
李原对这些情况都比较了解,心中暗暗分析局势,等自己到任之后,治安情况肯定得改善下,只有商路更加繁华,自己才能分润到更多的好处。
至于那些山贼,肯定是剿灭的对象,既能练兵,又能立功,还能搜刮他们抢来的金银财宝,一举数得。
走在路上,就听到有人谈论青蛇帮覆灭之事,毕竟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瞒得过人。
虽然帮会厮杀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青蛇帮作为卢山郡三巨头之一,凶威赫赫,居然被一个新崛起的帮派给灭了,不免让人惊奇。
权力帮,燕狂徒。
这两个名字频频被人提起,突然间就威震全郡,开始往全雅州传播,引来许多人的好奇与猜测。
李原四平八稳的骑在马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容貌俊朗,身材修长,阳光气质中带着一丝不怒自威,在马上腰杆挺的笔直,看起来玉树临风,器宇轩昂。
所有见到他的人,都不由的多看几眼,心中暗暗赞叹,好一个风华隽永少年郎。
那陪他上任的录事参军张有道则暗暗叹惋,他在公门中混了多年,地位也不低,很多事知道的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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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知道,兵马都监萧佩蛟对这位知寨可是有必杀之心,而凉山寨五千人马都掌握在武知寨萧龙韬手中。
这叔侄二人容不下李知寨,必然会设法除之,作为雅州地头蛇,萧家的能量还是不小的,恐怕不是这样一个少年人能应付的,多半下场堪忧。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说起来,他家和萧家还是亲戚,自己虽然不喜欢萧家,觉得这一家在地方上横行惯了,不知天高地厚,早晚会惹大祸,可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帮着别人对付萧家。
这个时候萧龙韬之死还没传来,凉山寨肯定第一时间给雅州兵马总管传信,然后才是太守府。
一路无话,滇马虽然速度不快,但胜在耐力悠久,等到傍晚时分,已经走了快两百里,眼看只剩几十里路,众人也就坚持着打算连夜赶到。
就在夜幕降临,众人转过一个山坳时,忽然前面传来轰隆隆震响,片刻间转出一队人马,个个黑衣蒙面,手持利刃,足有两三百人,把李原一行围在中间。
“不好,是山贼!”
张有道面色微变,高声道:“我等是朝廷命官,奉诏往卢山寨,你等不要命了吗,敢打劫官员?”
领头一人冷笑道:“官员又如何?老子又不是没杀过。你们这些官员个个贪赃枉法,肯定富得油流。给我上,一个不留。”
数百山贼大喊一声,疯狂的杀过来。
太守派来四五十士兵顿时吓得两股战战,抽出刀来拼命抵挡,但寡不敌众,片刻间就有数人被杀。
“这些无法无天的山贼,个个都该杀!”
张有道抽出腰间宝剑,挽了个剑花,瞬间刺死七八人。
这世界儒家士子可不是全都手无缚鸡之力,虽然潜心做学问,或者武学天赋不高的占大多数,但大部分人都多多少少会学几招,哪怕用来强身健体。
正是练武士子基数大,所以儒家中才会有层出不穷的高手,稳稳的压过道门和佛门,要不是儒门武功长生久视之路倍加艰难,只怕早就没有佛道什么事了。
儒家士子武功高是加分项,但做官做学问,武功也不是必要条件,主要看才能,所以并不是所有地方官都是高手。
张有道身为录事参军,官职不算低,武功却不算高,洗髓境初期。
但就算如此,对付一群强盗也毫无难度,竟给他在人群中杀个几进几出,把强盗杀的哭爹喊娘。
“废物!”
强盗头领怒骂一声,策马疾驰而过,手中一把斩马刀,拖出雪亮刀光,猛地劈向张有道。
此贼武功比张有道强的多,一刀劈下,刀光如练,锁定张有道,令其避无可避。
眼看一刀分尸,张有道脸上露出绝望神色,自忖此番必死,心中悲叹不已。
忽然一道宏大幽光划破虚空,后发而先至,瞬间越过数丈距离,一刀劈在强盗头领脑袋上。
伴随着嗤一声轻响,山贼头子脸上忽然露出惊恐之色,片刻后,整个人忽然从中间一分为二。
第一百零四章 蒙山盗四当家
“李知寨,是你救了我?”
张有道倍感荒谬,本以为必死,没想到局势突变,可是救下自己的,似乎是这个谁也没放在眼中的少年知寨。
这太过出乎他的意料,刚才那一刀,他根本没有看清,只是乌光一闪,不可一世的强盗就中分为二。
他甚至没有看到是谁出的手,可是众人中,除了这少年知寨,没可能是别人。
张有道看了一眼李原手中黑沉沉的屠龙刀,那刀寒光百炼,一看就是削铁如泥的利器,虽然没有沾一滴血,可是他百分百确定,刚才就是这把刀救了自己。
李原哈哈一笑:“张参军,敌人未退,还是专心杀敌吧!”
强盗毕竟人多,这片刻的功夫,五十个护送他们的兵丁死伤大半。
此时因强盗头子被一刀秒杀,众强盗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停下。
张有道回过神来,知道现在不是详谈的时候,当下长剑一扫,十余个强盗捂着脖子倒地。
李原却没有再动手,他在出刀的一瞬间,敏锐的感知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在山顶上,而且在迅速的接近自己。
“嘿嘿,想不到啊,绵羊突然变老虎,所有人都被你骗过了。十八岁的筑基高手,绝对的少年天才,居然伪装成无能纨绔,玩扮猪吃老虎的戏码。”
只听狂风大作,从山顶上呼呼吹到山坳中,陡然停住。
飓风之中,一个四十多岁虬髯大汉轰然落地。
这大汉身材魁梧,筋肉坟起,背上一柄青龙偃月刀,散发着比月亮还明亮,更清冷的光辉。
“嗯?”
张有道眼神一凝,失声道:“方立鼎?你是蒙山十三盗四当家方立鼎?”
“嘿嘿,有眼力。张有道,你是汉州张家的人,我本来不想得罪,可是这回有人指名道姓要你的命,我也只能一并把你解决了。”
张有道沉声道:“是谁要我的命?本官自认行得正、坐得端,雅州之内并无死敌。”
方立鼎大笑道:“你得罪了谁,自己心里清楚。你是官,不到万不得已,我本来不想亲自动手,可惜这些兔崽子们不给力,脏活还是得我来干啊!”
李原忽然笑道:“方四当家似乎没把我放在眼里啊,怎么,以为年纪大几岁,就倚老卖老,觉得自己肯定更厉害吗?”
方力鼎冷笑道:“小娃娃,你武功确实不错,但本当家的纵横雅州一千八百大山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呢。你是筑基境没错,但筑基境中,实力强弱也有天渊之别,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老牌强者的实力。”
“废话少说!”
李原从马上纵身而起,屠龙刀一挥,数丈长的刀光当头力劈而下,宛若一颗星辰坠落,带来极致的杀意和死亡。
方力鼎脸上露出轻蔑之色,自持力大无穷,青龙偃月刀随手一挥,一道巨大弯月刀刃斩出,和李原的屠龙刀对砍在一起。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青龙刀被一刀斩断,屠龙刀乌黑刀光余势不衰,嗤啦一声,划过方力鼎胸膛,虽然没有开膛破肚,但也斩出一条血痕。
“啊,你该死啊!”
方力鼎轻蔑的神色先是僵住,随后就是狂怒。
他纵横雅州二十年,斩杀的敌人不计其数,虽然也吃过不少亏,可被一个十几岁少年一招打伤,连陪伴多年的兵器都断折,让他格外难以接受。
胸口中刀伤深可见骨,既疼痛,又影响实力。
他虽然横炼功夫了得,可屠龙刀是玄铁所铸,锋利无比,先天以下,很难完全抵挡宝刀的锋锐。
更何况刚才还不将对方放在眼中,谁知道对方刀法高绝,速度奇快,等到刀刃临身,仓促运功之下,没被一刀两段已经是他横炼功夫了得。
里子面子丢了个干净,令方力鼎杀心大起。
方力鼎爆喝一声,半截青龙刀横扫千军,势大力沉的刀刃斩出巨大刀芒,比刚才一刀凌厉的多,却是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哼,这就是轻敌的下场。”
李原第一刀可是力道十足,就是看准了此人傲慢,自认为老资格强者,第一招不肯出全力,以为随便就能打败自己。
所以他反其道而行,偏要趁虚而入,全力一刀,果断运转【金断】之力,配合屠龙刀之锋锐,直接毁去对方兵器,并率先击伤对方再说。
屠龙刀寒光四溢,李原全力挥动,每一刀都不留余地,刀刀都和方力鼎硬拼。
但见无数刀光横扫四方,震耳的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整个山坳之间,飞沙走石,乱飞的刀气将山石草木尽皆斩成齑粉。
数百强盗杀光士兵之后,本来开始围攻张有道,可是此时被乱飞的刀光波及,割麦子似的成片倒下,不一会儿时间,死了一大半。
李原毕竟踏入筑基境不久,功力没有方力鼎多年积累的深厚。
但他胜在刀法高超,已经领悟了刀心刀意,人刀合一之下,刀法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每一刀都恰到好处,斩在方力鼎薄弱之处。
忘情天书之力全开,各种功体随意转换,强大的天地之力加持下,刀法忽然炽烈如火,时而寒冷入骨,时而势大力沉,时而飘忽难测,越战越勇。
反观方力鼎,武功确实比李原更高一筹,可惜实际战斗力本就未必能赢李原,更何况先断兵器,后受刀上,一身实力去了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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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极招硬撼之下,李原又龙气时时刻刻化解伤势,补充内力,方力鼎却旧伤未复,又添新伤,胸口处本已止住的鲜血泉涌而出。
方力鼎越战伤势越重,越是落在下风,越是更添新伤,如此恶性循环,半个时辰之后,他已经挥刀艰难。
但作为老牌强者的骄傲,以及败在一个乳臭小儿手中的耻辱,令他生不出逃跑的想法,只想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心中愤怒暴躁,方立鼎功力一催再催,摧到后来,终于有点摧不动了,依靠横炼功夫的力大无穷,肉身强悍还搏命。
但李原修炼了龙象般若功无上瑜伽再加上【木顽】【天意】之力,浑身上下几乎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他几乎没有防御,招招都是有攻无守,但打了这么久,居然只受了些皮外伤,内力更是沸腾如潮,越战越强。
在将方力鼎耗的半死之后,李原终于觑准一个时机,忘情天书之【云翳】,身躯仿佛位移一般,忽然消失无踪,下一刻出现在方立鼎身侧,一刀砍胸前刀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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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群敌灭尽
方立鼎精疲力竭,功力损耗殆尽,炼体神功至此也衰弱到极点,先前刀伤,已经破开胸口处防御。
这时一刀顺着原伤口砍入,角度、方向和上一刀不差分毫。
刀光闪过,方立鼎躲闪不及,惨叫一声,半截身子直接飞起,五脏六腑撒了一地。
腥臭气味扑鼻而来,漫天污血和脏器飞溅,李原眼前一片血色,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就在这时,忽然虚空中一点寒芒乍现,狭长锋利剑尖仿佛是凭空而生,狠狠的刺向他的脖子。
“你总算出现了。”
李原屠龙刀随意一横,海天一线绝招足以拦住天下九成攻击。
叮!
细剑刺在屠龙刀上,发出清脆的金铁交鸣声。
虚空中缓缓现身的青年杀手脸上露出错愕的神色,随即,一只白皙的拳头在眼前放大。
他甚至来不及逃跑,一身强大的轻功和一击不中便就远遁的本能,在这一刻全部失效。
不知为什么,和对方眼神对视,仿佛有种面对宗门主宰的错觉,仿佛对方一个眼神就能决定自己的生死,不敢也无法逃离。
狂暴刚猛的拳劲毫无保留的轰入体内,浩浩荡荡,如长江大河一般无穷无尽,一瞬间灌满所有经脉。
砰!
下一刻,只听一声轰响,漫天血雨和碎肉残骨乱飞,还夹杂着一蓬蓬头发,以及细碎的衣服碎片,淋淋漓漓洒一地。
“洗髓境也敢跳出来杀我,不知死字怎么写。”
李原收刀,飘然而退,不让纷飞的碎尸沾到自己。
“这……可怕!”
张有道口中憋出这么两个字,被惊的目瞪口呆,先前还不可一世的蒙山四当家,被一刀两段。
突然出现的杀手,被一拳打爆。
这是何等的强大和凶残,居然有那么多的人,以为这位小李知寨是个任人宰割的无能纨绔,这些人怕是有难了。
“四当家死了,快跑。”
剩余的数十个强盗已经被吓破了胆,再也没有战斗的勇气,疯狂的往山中跑去。
“打家劫舍、杀人如麻,留着也是祸害,下去陪你们的四当家吧!”
李原一刀拍在一块巨石上,顿时碎石如雨纷飞,漫天飞舞的笼罩着群盗,只听连天惨叫声响了几息,所有强盗无不被击成筛子,倒在地上毙命。
张有道咽了口唾沫,四处张望,惨白的月光下,一地尸体,而且大多死状凄惨,仿似修罗地狱。
带来的四五十士兵,也一个不剩,全部被强盗杀死。
如今活着的,就只剩他们两个,在死人堆中格外扎眼。
不过张有道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最初的震惊之后,心情就迅速平复下来,开始思考前因后果和后续的影响。
“张大人,虽然是敌人,但曝尸荒野终归不好,我把这些尸体集中焚化了。”
张有道点头道:“理当如此。”
当下两人一起动手,把尸体集中起来,找点柴火,不一会热功夫,熊熊大火烧了起来,散发出浓烈的焦臭味。
火光掩映下,两人各自想着心事,过了一会儿,张有道拱手道:“多谢李知寨救命之恩,往后必有厚报。”
李原道:“举手之劳,张大人不用放在心上。不过有人要杀我很正常,可是连张大人都想杀,到底是谁在使坏?沈太守?”
张有道脸色阴沉,摇头道:“我虽然不是沈太守的心腹,但也没有必致对方于死地的仇怨,他能力平平,靠阿附童贯上位,在庶务上依赖于我,不会轻易对我动手。”
李原淡淡道:“据我所知,一心想杀我,并确定在今晚付之行动的,就是沈畅言和萧佩蛟。方立鼎受人指使,有备而来,和这两人脱不了关系。”
张有道脸色一沉,若有所思道:“或许吧,我回去查一查。”
李原觉得张有道有未尽之言,或许心中已经知道是谁在害他,只是不愿意明言。
“是谁安排张参军送我上任?这似乎不用劳动你吧!”
“我我要去凉山寨探望一个人,太守大人就吩咐我顺带送你过去。”
张有道岔开话题:“李知寨可知蒙山盗?”
李原道:“不是很清楚,似乎是雅州最大的强盗窝。”
张有道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蜀地多山,西南尤其多。雅州有山一千八百座,山中强盗林立,剿之不尽、灭之不绝,全都奉蒙山为首。蒙山盗有一十三位当家的,武功最差的都是洗髓境。方立鼎排第四,负责的正是卢山郡这一块。”
李原道:“还有三个更厉害的?”
张有道点头:“不错,大当家非常神秘,这些年很少露面,我也不甚了解。二当家白公胜坐镇蒙山,蒙山就在严道郡,郡城也是雅州治所之地。三当家武三才负责荣经郡。五当家负责百丈郡,六当家负责名山郡。”
李原笑道:“看来我是捅了个马蜂窝,杀死方立鼎,就会和蒙山盗对上,其余几个当家的,岂不是要给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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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有道笑道:“也不用太担心,以李知寨的武功,只要不是大当家亲自出手,自保应该没有问题。”
李原微微一笑,心中记下了,但也没有太过担心。
等到了凉山寨,统合五千兵马,炼成飞燕阵,配合自己武功,只要不离开军队太远,一般的筑基境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只要再熬一段时间,多去小世界薅羊毛,武功飞速进步,哪怕是大当家,也无所畏惧。
大火烧了一阵,所有尸体都焚化,李原几刀劈出一个大坑,把所有骨灰都扫到坑中掩埋。
“走吧,耽搁了两个时辰,希望能在三更之前赶到。”
李原提着屠龙刀翻身上马,和张有道再次启程往凉山寨而去。
一个时辰后,两人来到凉山寨下,只见山寨中灯火通明,沿路守卫森严,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发生什么事了?”
张有道眉头一皱,走到山脚一处关卡下,和卫兵交涉几句,亮明了身份,那卫兵忙解释道:“张大人容禀,本寨萧副知寨昨晚遇刺,被黄泉魔宗的杀手害死。”
“什么?萧龙韬死了?”
张有道神色一变,怔怔不语,脸色一阵阴晴不定。
第一百零六章 强闯营寨
得知新知寨和郡府参军大人到了,山寨中的军官们迅速前来迎接。
凉山寨五千人,分十个营,武官就是十个营指挥使和十个副指挥室,以及各都都头、副都头。
营指挥使正式军衔为仁勇校尉,正九品上武官,都头一般挂着从九品上的陪戎校尉衔,比李原的文知寨、正七品上致果校尉衔差了一大截。
所以不管这些有什么心思,但面对正式、并且现在还是唯一直属长官,都不得不郑重以待,否则李原是有权直接处理他们的。
“卑职等拜见知寨大人。”
几十个军官一起行礼,萧龙韬一死,早就准备好的下马威没有出现,这些军官都老实了起来。
“起来吧,带我们入营。”
一行人进入营寨中,只见里面挂着许多白幡,露出一丝悲戚的气氛,尤其是萧龙韬府,更是哀乐阵阵。
“本将一来,就听说副知寨萧龙韬被黄泉魔宗所害。身为同僚,我当去吊唁。”
李原看向张有道:“张参军是否也一起去?如果不去,我让人安排你住下。”
张有道说道:“一起去吧,萧龙韬和本官还有点亲戚关系,我既然来了,不能不去。”
嗯?
李原第一次知道,张有道和萧龙韬居然是亲戚,联想到路上的截杀,这就有趣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几个指挥使的簇拥下,来到萧龙韬府,大堂已经改成灵堂,一具棺材摆在中间,白色蜡烛燃烧着,一个年轻妇人穿着白色孝服,在几个丫鬟陪同下守夜。
李原一眼就认出,这年轻妇人就是昨晚上那个住在隔壁,被萧龙韬两次推出去挡刀的女子。
这女子虽然脸色不好看,有些疲惫之色,但并没有什么悲戚的神色,眉宇间只有一股淡淡的解脱和忧虑。
“夫人,这位是新知寨李原李将军。”一个指挥使忙上前小声介绍道。
那妇人看了一眼李原,屈膝一礼:“未亡人张莺莺见过将军。”
李原走进几步,一股淡淡幽香传入鼻中,他微微虚扶:“萧夫人不必多礼。”
他心中则有些疑惑,这女人既然是萧龙韬妻子,那昨晚为何没睡在一起?难不成还有什么隐秘?
张莺莺起身,目光转到张有道身上,脸色一变,忙扑上去,眼圈一红,行礼道:“侄女见过叔父。”
张有道扶起张莺莺,叹道:“苦了你了,早知道这样,当年我就该更坚决一些,这样你也不必受这些委屈。”
张莺莺抹了抹眼泪,声音沙哑道:“这都是命,我是张家的人,也该承担一些责任。”
李原象征性的吊唁了一下,就准备回去,他拱手道:“张大人要住在萧府么?还是另行安排住处?”
张有道摆手道:“萧龙韬父母在汉州,最快也得明天才能赶过来。莺莺妇道人家,许多事不方便操持。我既然来了,就留这里主持一下吧!”
李原点头道:“那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说完之后,他就转身离开,几个指挥使也跟着离开。
李原默默观察着这批人,没有什么高手,大多都是通脉境,只有一个洗髓境,名叫郭平,二十左右的年级,算是颇为优秀了。
这些人中肯定有很多是萧龙韬的心腹,自己空降而来,既没有过人的资历,也没有表现出高超的武功,这些人只怕心里是看不起自己。
不过李原丝毫没放在心上,军营里军令如山,自己作为统管一切的知寨,想要收拾几个阳奉阴违的手下,简直不要太简单。
且不提类似暗杀之类的见不得光的手段,就单凭自己权力运作,都有无数种办法下黑手。
比如对敌过程中,最难啃的骨头就派你去,不去就是违抗军令,光明正大拿下你,去的话几次死战下来,能不死算你厉害。
第二天一早,李原升帐点卯,召集所有指挥使、都头,先是当众验看了官诰,以及太守府的文书,再有录事参军张有道背书,当即就正式走马上任,接掌了这五千兵马。
然后李原又唤来军政司,点验了名册、辎重、军属等一系列政务问题,最后在众将陪同下,巡视各营、各戍堡、关卡,让大部分士兵认识自己。
凉山寨总体来说情况还不错,兵源充足,没有多少吃空饷的情况,士兵战斗力也还不错,可见萧龙韬治军还是有一手的,不愧是将门出身。
另外辎重也很充足,因地处西南丝绸之路的重要关卡上,所以灰色收入很多,再加上朝廷调拨,以及巡检司的油水,可以说军寨上下活的颇为滋润。
李原满意的点点头,这五千人从现在起,也是自己势力的一部分了,这是明面上能拿得出手的实力。
虽然军中没什么厉害的高手,但五千人军阵训练的好了,也颇有用处。
时间快到中午时,忽然有个传令兵飞快跑来,跪地大声道:“启禀将军,寨门外来了一队官兵,说是萧副知寨亲长,强行闯入了山寨之中。”
“嗯?萧龙韬亲长,难道是他爹萧啸天从汉州回来了?”
李原目光一转,就见身边一些指挥使目光闪烁,露出兴奋乃至看好戏的神色,似乎颇为期待那人到来。
“走,点齐兵马,跟本将去看看,敢强闯军事重地,不是谋逆之辈就是敌国之人。”
一顶大帽子先扣下来,有几个指挥使面色微变,各自带领麾下士兵,浩浩荡荡往营寨门口处走去。
片刻之后,前方吵吵嚷嚷,烟尘四起,果见一支四五百人的军队冲进了营寨之中,一杆高高大旗上,‘萧’字极为显眼。
“是萧都监!”
一个指挥使大声叫道,语气中有着一丝难以压抑的欢喜,策马上前,拱手道:“将军,是自己人,咱们前去迎接吧!”
“混账!”
李原脸色一沉,骂道:“他是郡兵,我等隶属禁军,职责不同,区域不同,彼此不相干扰。他率军冲我营寨,等同造反,你竟然说是自己人?莫非你也想造反?”
那指挥使被当众教训,脸色难看无比,他本没把这小娃娃看在眼里,只是表面上尊奉一下,做做样子罢了。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不仅乱扣大帽子,还敢当众喝骂自己,让自己下不来台,不由羞愤不已,手按上了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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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一个指挥使忙上前几步按住他,陪笑道:“将军息怒,老陈一时失言,请将军莫怪。不过来人是郡兵马都监,萧都监的确不是敌人,他是萧副知寨的叔父,是来奔丧的,我等理应以礼相待。”
“是不是敌人,该如何对待,本将心理清楚,用不着尔等教我,只需依令而行就是。”
那指挥使讨了个没趣,眼中也闪过恼色,闷闷的哼了一声:“是!”
第一百零七章 跋扈边将
李原带着数千兵马,浩浩荡荡而来,拦在那五百兵马之前。
他看着对面那魁梧大汉,高声道:“萧都监带兵入我军寨,可有雅州总管府调兵文书?如果没有,无故冲击我军事重地,我将视你为反贼。”
萧佩蛟目光死死的盯着李原,在他心中,这小子本该是个死人,谁知道不但自己派出去的人杳无音信,连自己侄子都突然被杀,这小子却活的好好的。
这让萧佩蛟心中惊疑又愤怒,怀疑白家派了高手在保护这小子。
这可是圣旨明确不允许的,他连忙和太守写好告状文书,命人送去东京,希望相爷抓住这把柄,把白相公搬倒。
这之后,萧佩蛟才顾得上私事,连忙率一营兵马前来。
这么大张旗鼓,除了他喜欢讲排场,走到哪都威风惯了外,也是心中担忧保护那小子的人对自己下手,所以带一营兵更保险些。
至于雅州总管府调兵文书,那自然是没有的,这样山高皇帝远的边陲之州,平时都没什么人关注,一切禁令自然越来越废弛。
上面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抵御住了邻国侵略,也没起什么大的骚乱,该交的赋税足额交上,就没人在意这些。
当然,现状如此,不代表这合法合规,尤其是带人强闯军事重镇,那更是非常严重,一旦较真,自己是那绝对没好果子吃的。
不过萧佩蛟早就习惯了这么做,也不信李原敢爆这个雷,否则真要严查到底,倒霉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少,这些人会生撕了这小子。
他冷冷道:“本将惊闻侄儿去世,特来奔丧。带这些人,是来帮忙的。”
“这么说是没有了?”
李原一挥手:“兵马都监萧佩蛟,无军令而擅自调兵攻击军事重镇,本将怀疑他勾结外敌,要里应外合侵略大赵。众将听令,随我摆阵,剿灭反贼。”
“这……”
一众指挥使面面相觑,没想到这李知寨这么丧心病狂,竟然污蔑萧都监勾结外敌,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
更何况这些人大多都是萧家提拔起来的,名义上是朝廷武官,实际上和萧家家将没什么区别,怎么可能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知寨的乱命?
这些人不但纹丝不动,更是嘲弄戏谑的看着李原,心想这年轻知寨估计是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以为自己是长官,一声令下所有人就都会卖命。
一个空降而来的二世祖,今天才到任,既无威望,有无实力,还不知道能活几天,居然天真的以为能随便号令自己这些一路厮杀上来,桀骜不驯的武夫?
更何况这还是乱命,他们更不会理会,只等着看好戏,在雅州和萧家作对,凄凉下场几乎可以看到。
不少人甚至动了些心思,原本这知寨之位是留给萧龙韬的,可朝廷忽然空降一个知寨,萧家人虽然愤怒,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暂时认了。
如今萧龙韬已经死了,要是这姓李的被萧家整死了,文武知寨全部空缺,自己这些萧家门生故吏,是不是就有机会上位了呢?
想到这里,这些人更是对李原的命令充而不闻,甚至遥遥对萧佩蛟点头示意,并抱拳作礼。
萧佩蛟冷笑着看着这一幕,仿似在看一个小丑表演,自信在凉山寨这一某三分地,没人敢对自己动手。
可是下一刻,他脸色阴沉下来了,神色变得阴寒无比。
只见那个唯一洗髓境的年轻指挥使郭平,毫不犹豫的执行了军令,麾下四百士卒,瞬间开始摆阵。
一营本来五百人,不过还有一部分,在各地设关卡,维持治安等,所以人数并不齐。
还有两个中年指挥使,犹豫了片刻,也跟着行动起来,短短片刻间,一千二百人就在空地上摆出了飞燕阵。
李原看了那七个指挥使一眼,没有说什么,一挥手,带着一千二百士卒就冲了出去,高喊道:“萧佩蛟,今天你只要敢拔刀和我一战,我就佩服你是个男人。如果不敢,乖乖的把你的人带出去,自己一个人规规矩矩的请求进入营寨。”
萧佩蛟脸色大变,阴沉的快滴出水来,可是看着对面浩浩荡荡冲过来的军队,却不敢真的下令冲杀。
倒不是怕了李原,而是惧怕事情闹大的后果。
他带人强闯营寨已经极为出格了,就算被李原当成敌人处理了,也说不出什么理来。
要是再和军寨守军火并一场,死上几百上千人,那就真的要捅破天了,上面一严查到底,几乎会坐实自己造反之罪,不但自己必死无疑,还要牵连家族。
眼看对面大军越冲越近,毫无停止的意思,完全就是动真格的,要和自己死战一场。
萧佩蛟拳头捏的咯咯响,恨不得一刀砍下那小子的脑袋,可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否则自己必会陪葬。
“退!”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知道经过这么一遭,自己威望大受影响,对面那小子则会树立起威望。
这是拿自己当了立威的对象啊,分明是看准了自己不敢和他动手。
军队中崇拜强者,不管是个人武力,还是统帅才能,只要能打败敌人,就会受到士兵们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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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可不会管自己有什么顾虑和苦衷,只会看到往日不可一世,把凉山寨当自己菜园子似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自己,在新知寨的威逼下狼狈退走。
李原静静的看着,萧佩蛟恨恨退出营寨大门后,派人来请求入内治丧,终于不敢再肆意进出了。
李原也想杀了对方,可同样担心事情闹的太大,萧佩蛟固没有好下场,自己也别想好过。
刚一来就搞出这么大的事,必会引起雅州一场地震,甚至惊动成都府路,上下官员没有人会喜欢。
到时候自己很难在蜀地立足,甚至萧家连丧两人,极有可能铤而走险,把自己干掉。
要知道萧家之中,萧龙韬和萧佩蛟都是小角色,真正厉害的是萧龙韬的老父萧啸天,以及祖父萧震雷。
萧佩蛟以后有的是机会除掉,一时冲动把自己搭进去,实在不值得。
“萧都监回来治丧,本将也不是不通情理,十人以下,可以进来。余者不可逗留在军寨范围之内。”
“是!”
那送信的人慌忙回去汇报。
回营升帐,本将有事情宣布。
“是!”
三个明确靠过来的指挥使大声回答,对李原的态度明显恭敬多了,簇拥在他左右,浩浩荡荡回返。
李原看了郭平一眼,招招手,低声跟他吩咐了几句。
第一百零八章 按律当斩
李原干脆利落的回营准备升帐议事。
剩下的七个营指挥使面面相觑,虽然对这知寨稍稍高看了一点,但也并不在乎。
耍一时威风不算什么,如此明目张胆羞辱萧都监,能在接下来的报复中活下来,才是真本事。
“走,回去看看他有什么话说。”
“大概是威风了一把,想在我等面前耀武扬威。”
“幼稚,只要我们七人团结一心,他这个知寨就是空架子。”
“是啊,以为有郭平支持,就能立足么?我们就让他知道,这凉山寨,到底是谁的天下。”
“嘿,郭平这个小人,萧知寨活着时,这厮仗着自己武功高,态度不冷不热的。我还以为他一身傲骨呢,原来是想另攀高枝,这姓李的一来,就上赶着巴结。哼,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几人七嘴八舌,原本明面上还稍微保持了一点尊敬,如今几乎撕破脸,他们决定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知寨一个下马威。
可是刚走进议事大堂,就听李原淡淡道:“郭将军,两军阵前,公然违抗主将军令,该当何罪?”
郭平简短的回答道:“按十七禁令五十四战第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
“很好,那就依律而行。来人,把这七个结舌不应的狠军之徒拿下,即刻处斩。”
“是!”
大堂外早准备好的郭平麾下士卒应声而入,扑向那七个指挥使。
“什么?你敢!”
七人大惊失色,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看上文弱俊雅的知寨,居然这么狠,来第一天就要杀死大半将校,自古以来,就没有人这么干。
他们当然不会束手就擒,只要跑出了大堂,外面有自己几千人马,到时候反戈一击,把这知寨拿下,索性彻底架空为傀儡,以后这凉山寨还不是自己做主?
可是他们刚要反抗,郭平已经掣出长枪猛地刺出,幻化数十朵枪花,噗嗤之声接连响起,纷纷中枪倒地。
通脉经在洗髓境面前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如果在大军之中,聚众军之力为阵,郭平想拿下他们之中的一个都要费些手段,同时对付七人则完全不是对手。
可在这大堂之中,军阵之外,七个通脉境巅峰就不够看了,一瞬间被郭平刺穿丹田,武功尽废。
“拖出去,明正典刑。”
“是!”
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士兵,拖起倒在地上惨叫的七个指挥使就走。
“饶命,将军饶命,末将知错了。”
“将军,我上有老下有小,将军开恩呐,末将必死心塌地以报。”
“狗贼,你不得好死。”
求饶声,谩骂声不绝于耳,李原无动于衷,片刻后,士兵托着七颗首级回来复命。
“传首各营,然后挂在辕门上示众三日,让众军好好看看,这就是不遵军令,桀骜不驯的下场。”
“遵令!”堂中众人凛然俯首,再不敢有丝毫轻慢。
“这七个营,暂时由副指挥使负责军务,有表现好的,本将会推荐给总管府,有机会升任正指挥使。”
七个副指挥使凛然遵命。
他们之中也有萧家的人,不过眼看这位新知寨雷厉风行,心狠手辣,只半天功夫就抓住机会,干掉了一半以上的高层军官,简直凶残的不像话,他们纵然有些心思,又哪还敢表露出来?
不少人甚至对李原的许诺动了心思,心想若真能升任正指挥使,就算投靠了知寨也没什么。
反正都是给人卖命,听谁的有什么区别?
人家好歹还是直属上司,听说来有点来头,未必就比不上萧家。
七个指挥使之死,瞬间震动全军,所有人无不后背发凉,再也不敢小瞧这位年轻的知寨。
这杀的可都是一营指挥使,平日里一个个威风八面,可转眼间全成了刀下鬼,起因不过是因为萧都监坏了规矩,这几人不肯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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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指挥使都说杀就杀,还一次杀一大半,更何况下面的都头正,队正、伙长、小卒子之类,要敢不听知寨军令,那杀起来只会更利索。
萧家大宅。
萧佩蛟听到这个消息,当场摔碎了茶杯,脸色铁青,骂道:“该死的东西,这七个人都是我们的人,他一次性全杀了,是要把我萧家的影响全部抹除。”
张有道面无表情的坐在旁边,对此没有任何惊讶,甚至心中很是欣赏对方这种果决。
抓住这个机会,光明正大杀了不听话的属下,不用担多少责任,要是还畏畏缩缩,那就真的难成大器。
他昨晚上可是亲眼见到这位李知寨大杀四方,蒙山盗四当家当场被斩杀,所有强盗无一存活,相比起来,几个指挥使,除了披了层官皮,其它的不值一提。
这位李知寨,就是个煞星,而且心机深沉,武功高强,背景深厚,萧家和他结仇,下场怕是不妙了。
张有道心中不免有些幸灾乐祸,觉得萧龙韬死的正好,两家之间的姻亲关系断了纽带,以后这家再作死,就连累不到张家了。
萧佩蛟发了一通脾气,但也无可奈何,他自己都被折辱毫无办法,又哪有能力去为属下出头?
“唉,大哥当年在凉山寨经营多年,后来升迁之后,后续知寨都不敢消除我萧家的影响,如今龙韬本该继之,谁知这该死的李原又来了。”
萧佩蛟恨恨道:“他一来,龙韬就被害,还辣手抹除我萧家影响力,实在可恨。张参军,你说会不会是这厮买通黄泉魔宗,害了龙韬侄儿?”
张有道摇头道:“你不是说,此人正背负着黄泉魔宗的绝杀令么?黄泉魔宗的人见了他,会第一时间杀了他,哪里会接他的生意?”
“那是谁害了龙韬?”
“这可难说了,你们萧家仇敌不少,萧龙韬为人霸道残暴,恨他的人太多了,每个人都有可能。”
张有道话说的不客气,萧佩蛟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阴冷的看了他一眼,甩袖离去。
张有道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端坐不动,连起身送一下都欠奉。
第一百零九章 似曾相见
张有道独自坐在大厅中喝茶。
过了一阵,张莺莺走了进来。
她行了一礼之后,说道:“那个李知寨小小年纪,手段很是了得呢,只半天时间,就把凉山寨抓在了手中,不愧是名门子弟。”
张有道沉声道:“他远比你想象的优秀,我蜀中少年一辈中,武功比他厉害的不乏,但将来成就能超过他的,只怕寥寥。”
张莺莺惊讶道:“叔父这么看重他?我蜀中有奇才虞允文,是天下闻名的少年英杰,还有眉州苏家望垂,我家德远也不错,难道还比不过李知寨?”
“难说。苏望垂心思深沉,我看不太透。虞允文,德远都有出将入相之姿,是蜀中千里驹。但这李知寨,我与他一路同行,初时觉得是个温文儒雅的贵公子,后来觉得是个志存高远的少年俊才,再后来我也有些看不懂了。此人深沉睿智,心志坚定,才器宏阔,但心思也极晦深难测,以我拙眼,难以论断。”
张莺莺道:“叔父素有慧眼,小时候德远不太起眼,您却说五兄弟中,唯德远可复兴门庭,后来德远果然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资。
当年萧啸天入汉州为兵马总管,二叔看重萧家实力,做主将我许配给萧龙韬,也是您一力反对,说萧龙韬不是良配。萧家桀骜不驯,无法无天,或一时风光,久后必遭祸殃。
您的眼光我是深为佩服,连您都这么推崇这位李知寨,认为无法看透他的心思,看来他必有过人本事了!”
张有道摇摇头:“会看人有什么用呢,还不是无法振兴家业?你爹死的早,张家好不容易有起色的势头又跌落下去,就只能把担子压在后辈身上。其实当年我若态度再坚决点,也许你根本不用嫁给萧龙韬,说到底,还是因为萧家势大。如今萧龙韬虽然死了,可你也成了寡妇,以后再嫁,就很难称心如意了。”
张莺莺面色黯然,沉默片刻,幽幽道:“那我就不嫁了。叔父,当年为了家族,我嫁给了萧龙韬,在这边陲之地两年,数次差点成为萧龙韬的替死鬼。为了家族,我也没什么怨言,就当回报养育之恩。可从今往后,可否让我自己做主,选择我喜欢的生活?”
张有道叹道:“你放心,以后我们不会再逼你了,萧龙韬死了,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张莺莺道:“只不过萧啸天就快回来了,唯一的儿子死了,不知道他会弄出多大的动静来,或许会迁怒李知寨?”
张有道笑道:“李知寨是朝廷命官,受雅州兵马总管统领,萧啸天是汉州兵马总管,明面上没法对李知寨出手。至于暗地里,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这时,外面校场上传来练兵的鼓声,张有道笑道:“看,李知寨这就开始排演军阵了,真是雷厉风行啊。”
他目光看过去,只见虚空之中,一股淡淡的血煞之气凝儿不散,汇聚在一起,渐渐形成一只展翅高飞的燕子。
所谓兵者大凶。
这血煞之气正是军中铁血阳刚凶煞戾气的汇聚,是一种极为凶残霸道的力量,对妖魔有巨大克制作用。
不过这种力量平时若有若无的,不可捉摸,就像人心中的正气一样。
通过军阵,能把这些力量汇聚呈现出来,并结合武功、军队杀气、天地自然之力等,发挥出极大威能,让军队爆发出恐怖的杀伤力。
而越是精锐强大,士气越是高昂的军队,军气就越浓郁,有的甚至能自动形成赤虎,无需布阵,威力自生。
飞燕阵只是九品下,当然没这么神妙,不过结合数千人的军气,再辅以主阵者的武功以及指挥才能,威力可大可小,在李原手中,肯定比在萧龙韬手中厉害十倍。
这些士兵早就熟练军阵,各部之间彼此转换配合,少到几百人,多到几千人,在不同环境等种种情况下布阵,都是极为熟练。
李原在主世界还没摆过军阵,这回是要把自己融入飞燕阵中,做到随时随地瞬间成阵,才算真正掌握了这支军队。
飞燕阵不是什么神阵,无需祭炼阵图,布阵的方法,自有朝廷下发的武经详细讲叙,以他的才智,看几眼就融会贯通,一下午演练,已经基本掌握。
第二天一早,只见萧宅大开,萧佩蛟带着府中下人,抬出萧龙韬棺材,放在马车上,往营寨外行去。
张有道见到李原,上来拱手道:“萧都监要送萧龙韬回老家治丧,我家侄女也要一同去。本官任务完成,也需回郡城复命,这就告辞了。”
“张大人这就要走了?不过和萧佩蛟一起走,张大人可得当心啊,你我也算共患难了一回,在下可不希望张大人为宵小所害。”
张有道也不觉的这话交浅言深,实则是谁想害他性命,两人都心中有数,至于原因,无非是家族之间的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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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寨不用担心,本官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和萧都监一起走,反而很安全,否则我若有事,他也难逃责任。”
“那张参军一路保重!”
萧佩蛟冷冷的看着两个人笑语道别,显然这二人关系不错,眼神不由更阴冷。
可惜这是人家的地盘,有数千大军相护,自己也不能无端动手,否则非狠狠教训这小子一顿不可。
一行人渐渐走过,运棺材的马车后面,还有一架马车,车前有帷幕遮挡,隐约可见女子倩影。
在走过李原身边时,帷幕忽然被风吹开了一瞬,露出一张明丽娇美的脸蛋,和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
两人目光不期然对视,微微一怔,各自错开。
“怎么了,夫人?”
车中,丫鬟见张莺莺神色有异,好奇的问道。
“没事!”
张莺莺微微一笑,心中却诧异。
这个李知寨眼神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仔细回想,又想不起来。
她素来心细敏感,不认为这是巧合,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不由的细细思索。
第一百一十章 新的局势
萧佩蛟带着五百人,护送萧龙韬尸体回故居。
整个凉山寨一时间清净下来,李原趁机就再做些梳理和调整。
他和萧龙韬不一样,眼光并不放在小小的凉山寨,这只是他起跳的一个平台,没那么多顾虑,也不会多费心思在这里蝇营狗苟。
李原大刀阔斧,赏罚分明,练兵过程中,表现好的就升赏,表现差还不听话的老兵油子,就予以处罚,实在不堪直接清退。
当天中午,奉命赶来的徐达,被李原任命为都头,统领一百人。
此番又是从基层做起,徐达年轻武功高,才能直接提拔为军官。
李原是准备大力培养他,后期有了功劳,就快速提拔上来,成为自己的左右手。
要不是徐达资历为零,功劳为零,李原甚至想举荐他担任武知寨,这样自己在不在军寨,这支军队都在掌握之中。
下午时分,李原接到一封飞鹰传书。
这是雅州兵马总管府发来的文书,对于他第一天上任就处斩七个营指挥使一事,表示要他亲自去解释一番。
李原在上报的公文中虽然说的很清楚,但一下子杀死一大半麾下高级将领,哪怕理由光明正大,但这也实在少见。
总管大人表示对他很感兴趣,想要见一见他,熟悉下麾下新来的将军。
这是应有之义,李原前来上任,第一个应该拜见的就是兵马总管,这才是直属上司。
只是宇文虚中才不管这些,直接把他带到了卢山郡,兵马总管府在严道郡,隔着两千里,他也就没有过去。
如今都走马上任了,却连长官都没见过,实在说不过去,哪怕没有这次的事,也会召他去会面的。
“本将要去兵马总管府报备,山寨中的事,就交由郭平将军负责,你等不可违令。”
“遵令!”
众人都没有意见,郭平武功最高,资历也足,还是第一个投效知寨的人,虽然年轻,但的确是众人中最合适最服众的人。
李原微微点头,对郭平他也是了解了一番。
此人是果州嘉陵人,家族在当地是个小土豪,还有不少兄弟,各自四处闯荡,其中权力帮的郭开,居然是此人的族兄。
那郭开还有一个弟弟叫郭盛,善使一柄寒蛟银戟,武功是诸兄弟中最为出色的,已经离开蜀中不知去向。
李原对郭盛很感兴趣,可惜此人已经离开了,如果不出意外,下次再听到此人的名声,大概就是梁山泊一百单八将里面的赛仁贵了。
事情安排妥当之后,第二天一早,李原一人一骑,挎着宝刀,就前往卢山郡。
一路风平浪静,只有些不开眼的毛贼打劫,下场自然凄惨,穷凶极恶的直接一刀砍死。
还有点人性的,就抓起来,命当地巡检士卒送回凉山寨做苦力赎罪。
当天晚上,李原来到郡城,照例住了一间客栈,实则是权力帮的秘密产业,下面有一条密道,能直接通往别处。
李原从密道中出来,就前往权力帮总部天下堂。
此时天下堂之中,气氛也颇为诡异。
覆灭青蛇帮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天,权力帮接受了青蛇帮所有遗产,财物产业自不必说,是重中之重。
其余的武功密藏,人脉渠道等,能接受的也有选择性的接受。
最后是人员,清洗一批,辞退一批,择其优者,又愿意臣服的人员,全部编入权力帮,加上权力帮原有的上千人,一下子扩充到两三千人,部分留在郡城之中,部分分布在其余四县之地。
卢山郡有四十来万人口,郡城就超过十万,两三千人并不起眼,这其中还包括一些掌柜的,商队,炼丹的,打铁的,记功罚过的,搞情报的等等,实际专业战斗人员只有三分之一。
李原不在,权力帮三巨头就是赵敏、陈近南、李西华,一是帮主夫人,两个总管,外加狗头军师赵贵、负责战斗的郭开,五个洗髓境,就是权力帮中地位最高的人。
大殿之中,赵敏坐在主位上。
她带着一张凤凰面具,龙气凝聚的真气生生不息,挡住所有人窥探的目光,看不清她的面容,乃至无法感应其特殊气机。
李西华、赵贵、郭开站在一侧,对面客座上,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面色都不甚好看。
“赵夫人,我们是诚心来拜访权力帮燕帮主的,不知道燕帮主为何不见我等?”
赵敏笑道:“帮主斩杀沈心寒,武功上又有所领悟,所以再次闭关了。二位想见他,也只能等一等了,只要帮主出关,在下必有答复。”
中年男子穿着白色衣服,胸口绣着三个彼此勾连的圆环,并且是金色,象征着他三合会长老的身份。
中年女子面貌普通,不过身材火辣,天青色衣裙,袖子上则是三条碧蓝波浪水纹,昭示着浮水阁的身份。
他们此番前来,是受各自帮主之命,前来探一探权力帮燕狂徒的底,也好针对性的做一些布置。
卢山郡说大也大,方圆七八百里,说小也小,对武林高手来说,走过来回用不了一天。
作为江湖帮派中的三大巨头,对彼此自然是非常关注的,互相斗了这么多年,格局渐渐稳定下来,大部分人都习惯了这样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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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突然冒出个权力帮,如彗星般崛起,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一举覆灭老牌势力青蛇帮,自己取而代之,让无数人跌破眼镜。
新的势力崛起,必然会对旧有格局造成冲击,所有人都不知道权力帮的野心有多大,是就此满足,成为新的三角之一,还是野心勃勃,妄想一统卢山郡?
这是浮水阁和三合会急切想弄明白的,对方能一举灭了青蛇帮,那未必没有能力也灭掉剩下的两家,不得不小心应对。
在短短三天之内,原本还彼此敌对的浮水阁和三合会,就迅速达成联盟,准备一起应对权力帮。
所以才有了今日两大长老一同上门,前来试探燕狂徒。
两个长老对视一眼,心中既惊且疑。
燕狂徒自斩杀沈心寒后,就再也没露过面,不少人猜测他是受了重伤,正在养伤中。
毕竟沈心寒凶名赫赫,用毒本领在卢山郡无人不忌惮,要是这么好杀,另外两家早就有人动手了。
燕狂徒据说年纪不大,就算武功比沈心寒高,难道还能百毒不侵?
所以极大的概率就是这两人一死一伤,甚至燕狂徒伤势还不轻,否则哪怕虚张声势,也不该完全不露面。
此时,赵敏的解释,在两人眼中,那就是欲盖弥彰,越发确信燕狂徒重伤在身。
这可是个好消息,两人心中暗暗欣喜。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声音响起:“谁要见本座?”
第一百一十一章 毒心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星空面具。
“参见帮主!”
权力帮众人眼中闪过喜色,忙行礼。
李原走到上面主位上坐下,赵敏本来打算起来,被她拉着手,就坐在了一起。
“我就是燕狂徒,你们两个要见我,现在已经见到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三合会长老仔细打量李原,看不出对方是否有伤在身。
他说道:“本帮司徒帮主,和浮水阁花阁主,请燕帮主一会。”
“时间,地点。”
“明日上午,太酉酒楼。”
“嗯,太酉酒楼地处三大势力交汇之地,你们两家也算有心了。”
“那燕帮主的意思?”
“你们有请,本帮主若是不敢赴会,岂非让人耻笑?回去告诉司徒钟和花环,燕某准时赴会。”
“燕帮主豪气,在下佩服,我等告辞。”
“不送!”
等两人离开之后,赵敏忍不住道:“原哥,三合会和浮水阁近期颇有同气连枝之势,明日只怕宴无好宴。咱们不如先隐忍一下,过段时间,他们看咱们没有更大野心,联盟也就不攻自破,到时候再各个击破,好过现在冒险。”
李原道:“你说的很对。不过我即将前往严道城拜会兵马总管王禀,一来一回或许得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不在的话,万一这两家进攻权力帮,情况就不好了。我明天去看看这二人的态度,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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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道:“可是万一有陷阱呢?”
李原笑道:“放心,我会准备好,就算他们两人联手,我大不了离开。”
接下来,李原做了一番布置后,就养精蓄锐。
第二天上午,太阳刚出来的时候,三合会、浮水阁的人就已经行动起来。
太酉酒楼今天不接待任何宾客,只留空旷的三楼,招待三大帮派的首领,以及随行人员。
李原携着倚天剑,身边没有任何人跟随,孤身一人来到了酒楼之中。
司徒钟和花环已经先到,司徒钟是个四十左右男子,目光幽深,面容俊朗,脸上总是带着和煦的笑容,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浮水阁主花环,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一身水蓝色长裙,脸上带着白色面纱,眼神剔透,给人一种清润如水的感觉。
“燕帮主孤身赴宴,豪气干云,司徒钟佩服。”
“师徒帮主,花阁主有礼了。”
三人互相拱手一礼,在八仙桌上三角形坐定,各自打量着对方。
屋中还有三合会、浮水阁的帮众,有男有女,两帮各有二十余人,皆是帮中的精英高手,带着以防不测。
李原孤身前来,司徒钟和花环都颇感意外。
司徒钟笑道:“燕帮主一人前来,是对我和花阁主都很信任,任我我等不会为难你么?”
李原淡淡道:“你也可以理解成燕某艺高人大胆,纵然宴无好宴,我也自信来去自如。”
两帮弟子听到这狂妄的话,都露出愤然之色,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司徒钟道:“好豪气,难怪能斩杀沈心寒,创下权力帮偌大基业。老夫最喜欢结交豪杰,我敬燕帮主一杯。”
“抱歉,在下带着面具,不方便吃喝。”
司徒钟笑容一滞:“那就拿下面具,让我等见一见燕帮主的庐山真面目。以后我等三人共执卢山武林牛耳,彼此也该知根知底,不应遮遮掩掩,影响彼此信任啊!”
说着,忽然闪电一爪,抓向李原面部。
嗤!
寒光乍起,倚天剑锋芒毕露,天下最佳快招闪电惊鸿,一剑刺向司徒钟掌心,带起一串血珠子。
“果然是鸿门宴,司徒帮主有心了!”
李原持剑站立,冷冷的看着气势飙升,面色森然的司徒钟和花环。
四周两帮人众纷纷兵器出鞘,把李原围在中间。
司徒钟甩了甩右手,刚才闪电出招,对方似乎早就等着,正好撞上了对方长剑,速度太快挡无可挡,手掌劳宫穴竟被刺穿。
不过对他这种高手来说,只能算皮外伤,内力运转之下,伤势就好了一半。
“哼,燕帮主说的对,这就是鸿门宴。权力帮此时是最虚弱的时候,不趁现在吞并,难道还要等你们恢复元气,再来啃硬骨头?”
“你这么自信能吃得下我?”
“我三合会单独吃不下,再加上浮水阁,足以。我就不信燕帮主杀沈心寒,一点伤都没受。趁你病要你命。否则以燕帮主表现出来的实力,我等早晚为你所吞并。”
李原点头道:“这倒是正解,卢山郡太小了,三个帮派其实很拥挤,也分薄了彼此的利益,只有一个声音才最好。”
司徒钟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们更要除掉你。可惜刚才那杯酒你不肯喝,否则你此时已经死在我的手中。”
“毒酒?”
“毒酒!”
花环嫣然一笑,说道:“燕帮主也别怪我们,实在是你权力帮侵略想太强,自建立以来,几乎每天都在兼并别的帮派,连青蛇帮都一夕覆灭,这样下去,早晚会轮到我们。我浮水阁不想独霸卢山,但也不想被吞并。所以只要先下手为强,趁着你最虚弱的时候,先除掉你。”
李原点头道:“我理解你们的想法,可惜,还是太蠢。以为我看不出你们的意图么?以为我不知道这是毒酒么?你们会下毒,难道我不会?”
“什么?”
司徒钟豁然变色,忽然感到心脏一阵阵的绞痛,脸上浮现一层青黑之气。
“嗯?司徒帮主,你……中毒了?”
花环也吃惊,同时警惕不已,忙运功检查自己。
“帮主,你没事吧!”两方帮众紧张不已。
其中一个青年更是扶着司徒钟,关心道:“爹,你快运功逼毒。”
司徒钟颤声道:“剑上有毒,小心。”
李原冷冷道:“你们以为我是傻大胆么?没有任何准备就孤身赴宴,真当我那么天真,相信你们的节操?”
“快拿解药来!”
司徒钟感觉心脏快要融化了,这见所未见的毒,无声无息的攻心,然后随着血液流遍全身,他感觉生命力在流逝。
“没有解药。想知道这是什么毒么?这是毒士之心,天下之毒,莫过于人心。若人心再长期以剧毒淬炼,则毒上加毒,再提炼成毒药,则筑基高手也受不住。”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战再起
司徒钟脸色狰狞,咬牙道:“是沈心寒的心?”
“对。沈心寒玩了一辈子毒,甚至把自己练成半人半妖,可谓浑身上下无不是毒,特别是他的心,是他浑身上下最恐怖的毒的源头。”
李原点点头,好整以暇的说道:“把他的心毒提炼出来,无色无味,中者毫无感觉,瞬间攻入心脏,会把中毒者的心脏也污染成毒心。可是常人没有沈心寒的百毒之体,只会被毒死。”
“你好狠毒。”司徒钟颤声说道。
“这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你没有对付我的想法,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对你动手。可是你既然要杀我,就有做好被杀的准备。”
“哼,你以为这样,我就束手无策了么?”
司徒钟忽然抓住扶着他的青年,五指如钩,一把抓在青年的胸前,一股诡异的力量,在二人身上流转。
片刻之间,那青年脸上浮上一层黑气,司徒钟摇摇欲坠的身体竟恢复几分。
“爹,你……”
青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口中吐出大口的黑血,栽倒在地,失去了生命。
司徒钟泪流满面,哽咽道:“信儿,不要怪爹,爹也是被逼无奈。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你我父子连心,只有你能助我化去我心中的毒。与其两个人都死,不如让我活下来,我还能给你报仇。”
他抬起头,仇恨的看着李原,声音凄厉:“燕狂徒,你害死了我儿子,我要把你碎尸万段,给我儿报仇。”
回应他的是一道森然剑光。
天下最佳攻招玉石俱焚,避无可避、挡无可挡的一剑,只要发出,必然刺中敌人。
司徒钟虽然以邪门武功,把毒化入儿子体内,可司徒信才是洗髓境,只来得及承受一半的毒,就直接倒地毙命。
所以他仍然是剧毒缠身,只是没有那么严重,靠着武功可以勉强压制。
这时有攻无守的一剑刺来,司徒钟早已不是巅峰状态,见自己竟躲不开,也挡不住,想到那剑上见血封喉的毒,不由的一声咆哮,身上散发出浓烈的黑气,刹那间钻入旁边一个长老体内。
嗤!
李原一剑刺入司徒钟胸口,顺势一拉,直接切开半边身子。
可是下一刻,突闻旁边一个长老惨叫一声,右肋忽然喷血,倒在地上惨嚎,几息之后,一脸黑气,气绝身亡。
“这是什么魔功?”
李原心中惊讶不已,司徒钟竟然把自己对他的伤害转嫁到别人身上,这可就实在恐怖了。
可以断定,这绝对不是正道神功,看那黑气森森,邪恶诡异的模样,基本可以确定,是某种极为厉害的魔功。
司徒钟虽然勉强转移了伤害,可这也不是没有代价,自身精气神都大受损伤,乌黑的头发都变得花白,仿佛苍老了十岁,压制的毒再度爆发出来。
他来不及和李原拼命,身躯闪电般在屋内游走,每经过一人,就一把掏出对方心脏吞入口中。
几息之间,三合会帮众死了一半。剩下的人仓皇失措,面对发疯的帮主,吓的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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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刺了司徒钟一剑后,身后水声泠泠,仿佛江河波涛拍岸,虚空中无尽水汽氤氲,每一颗水珠,都蕴含着恐怖的剑气,向他笼罩过来。
李原反手一拳,大阴阳五行神拳阳字诀,九阳功体加天意之力,整个拳头宛若一颗太阳,一拳击出,氤氲水汽全部蒸发。
当!
一声闷响,拳头砸在花环的蓝色长剑上,龙象之力加九阳之力,恐怖力量直接把宝剑荡开,右剑闪电一刺,快捷无伦的长剑擦着花环肩膀而过。
两人闪电般交手十几招,李原拳剑并用,一时神勇无比,和花环战的异常激烈。
“不妙!”
花环心念电转,司徒钟已经半废,还在四处杀自己人保命,连浮水阁的人都杀,害得自己一人对付这煞星。
若论武功,花环自信在对方之上,可这厮一把削铁如泥的长剑,涂抹着连筑基强者都受不住的剧毒,让她忌惮不已。
如此束手束脚之下,对方拳法又异常猛烈,自己一时处于劣势,再这样下去,万一给这剑刺上一下,岂非不妙?
“罢了,今日事已至此,断无退路,不可再有所保留”
花环心念一定,左手忽然结出奇怪的手印,口中吟唱出美妙但无法理解的音符,刹那间,身上一股凶厉的力量浮现。
她眉眼之间,忽然起了微妙变化,露在外面的肤色极为白皙,原本淡然清冷的目光,变得异常妩媚,轻轻一笑,就有勾魂夺魄之能。
花环忽然间拥有了一种强大的力量加持,浑身上下,散发着粉色的诱惑。
在李原眼中,花环此刻有着无穷无尽的魅力,仿佛天地之间,除了这女子,就再也没有别的,突然间脑子里面居然一片空白,仿佛什么都忘记了。
可是这极致的美丽之中,却蕴藏着极致的危险。
恍惚之间,一只洁白手掌,轰然拍在李原胸口,这力量之大,掌力之凶残,远超花环此前展现出来的,似乎要一掌绝杀对手。
轰!
一声巨响,可是李原仍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花环却突然被弹开数丈,恢复原状,脸色一阵潮红,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怎么可能?”
“什么都有可能。刚才那是化身女修罗吧?”
耳边传来声音,下一刻,撕裂虚空的一剑,狠狠刺来,花环心绪不稳,虽极力躲闪,手臂上仍给划上。
“不好,我只怕中毒了。燕狂徒古怪神秘,先撤再说!”
虽然没感觉到毒的存在,可是花环却不敢掉以轻心,只想找安全地方解毒。
但见淡蓝色人影一闪,虚空无尽水汽化为凌厉一剑阻挡李原,片刻后,花环不见踪影。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晚点再收拾你。”
李原此时也有点后怕,这些家伙还真是个个都有绝招,沈心寒的毒心,司徒钟的转嫁伤害,以及花花的变身,都极为了得。
特别是花环,一旦变身女修罗,力量立刻暴增,而且魅力无限,有着恐怖魅惑之力,正常男人极难抵挡。
李原刚才同样被魅惑了一刹那,可就是这一瞬间,却是生死一霎,若非忘情天书【我无】自动运转,只怕已经被拍个半死了。
【我无】
忘情天书十五绝招之一,忘却所有的敌人和自己,忘记了攻击敌人,也忘记了抵挡,神功自动触发,身边所有的攻击无效,所有突袭的人被弹开。
这是一种特定状态下的武功,类似于黯然销魂掌,平时用不出来,一用出来威力就极为可怕。
第一百一十三章 灭敌
自从和茂德帝姬画舫上一会后,仿佛打开了天地之桥。
李原感觉自己冥冥中和天地自然有了奇妙的联系,特别到了蜀地,这种感觉更明显。
而在冥冥中命格由锦鲤化为蛟龙之后,这种感觉更多了一些。
无论是太祖神拳,还是忘情天书,这些身合自然,借天地之力的武功,使用起来都越来越得心应手,威力也是极为不可思议,比起这世界许多声名显赫的神功都不弱。
他刚踏进筑基境,可是已经连败好几名老牌强者,并不是单单是他修为境界比别人高,也是因为他借用了天地自然的力量,每招每式都威力都是暴击状态。
筑基境强者精气神合一,修炼的过程是要让浑身上下无缺无漏,调伏身心内外如意,整个人浑然如一,以达到火中种莲、坎离相济的状态,以凝铸道基,把先天一炁修成先天道丹。
所以理论上筑基境就可以和自然相合,但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全看个人了。所以这个境界很奇妙,强弱差距很大,弱一点的仅比洗髓境强,厉害的甚至能和小先天高手放对。
李原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层次,不过他刚踏入筑基境,还有很大提升空间,料想不是最弱的一批,但也肯定不是最强的一批,现在遇上先天高手,九成九要跪。
但已经半残的司徒钟,却不在他眼中了。
花环逃走,司徒钟已经杀尽数十个两派精英,把他们心脏全部生吃下去,每吃一颗,就化出一点毒质,虽不能像利用司徒信那样真正解毒,但勉强能起一点作用。
可惜这里的高手都被他杀完了,眼看李原腾出手来,司徒钟脸色一变,忽然转身就逃。
“想逃?看你这回还能把伤害转嫁给谁?”
李原剑出【云翳】绝式,无论敌人轻功多高,都可以闪电般位移截击敌人,更何况司徒钟已经半残。
李原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一剑刺入司徒钟胸口,剑上涂抹的最后一点毒药瞬时爆发,直接侵入心脏之中。
司徒钟脸色狰狞,双手抓住李原手腕,眼中忽然闪过漆黑的魔气,但见无数魔雾从手中涌出,笼罩在李原身上。
顿时一股诡异强大的力量出现,这力量中带着强大的伤害,仿佛这一剑刺的不是司徒钟,而是李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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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李原感觉自己功力、精气神,都在迅速被化掉,虽然极微小,但却如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般,渐渐越来越大,竟感觉武功在倒退。
“哈哈哈……”
司徒钟狂笑不已,狰狞道:“想杀我?让你尝尝天魔大化功的厉害……”
话音未落,一只重若万钧的拳头猛地砸在眉心,砰一声,整个人碎成无数块。
随着司徒钟一死,虚空中一股力量涌入李原体内,被化掉的功力瞬间恢复,并且还有一股庞大精气神本源涌来。
李原仿佛吃了一颗大补丹,无名心诀瞬间运转,龙气冲刷之下,这生命精元之中的杂质全部被剔除,剩余的化为自己的一部分,只觉功体再添三分,胜过数年苦修。
“嗯?这难道是天魔大化功的副作用?被敌人杀死之后,不但化掉的敌人功力会恢复,自己造化也会反被夺走?”
李原对天魔大化功不了解,他只听说过他化自在功,是魔教四大超级势力之一摩罗教的镇教神功,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威能,能转生逆死,夺天地造化。
李原猜想这两者应该有点联系,司徒钟是魔门的人已经可以确定,大概和摩罗教有点关系,是魔门潜伏在卢山郡的爪牙。
司徒钟既死,三合会自然没必要留了。
李原出来时,太酉楼下面并没有多少人。
这里听说今天三大帮派聚会,普通人早吓跑了,生怕发生火并被殃及。
而三大帮众没有信号也无人上去,哪知片刻之间,上面战斗已经结束,三合会司徒钟被杀,浮水阁主花环落荒而逃。
李原极快来到权力帮众埋伏之地,众人见到他平安归来,无不欣喜不已。
“司徒钟已死,随我灭掉三合会,君临卢山郡。”
“是!”
众人大喜过望,当即浩浩荡荡冲往三合会帮众。
他们有好几百人,都是跟随司徒钟前来的精锐帮众,只是未得信号,一直没上楼而已。
此时突然遭受权力帮大举进攻,顿时寡不敌众,再加上高手们在楼上被司徒钟斩杀一空,更是难以抵挡。
浮水阁的人眼见这一幕,担心自家阁主情况,连忙跑回来总部,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
从上午到晚上,城中属于三合会的势力被横扫一空,无数财物产业被接受,大量会众或死或降,曾横行卢山的势力,眨眼间烟消云散,成全了权力帮的不世威名。
当李原踏入三合会总堂之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甚至没怎么出手,在失去大部分核心高手之后,剩余的根本不是权力帮对手。
赵贵一脸恭谨的过来说道:“启禀帮主,三合会留守的两个长老司无求、司马昂愿降。”
“什么实力?”
“洗髓境后期,不过战力不强,擅长炼药炼丹,是三合会的药堂负责人。”
“也算两个人才,我权力帮正缺少这种人,准了。”
李原在大堂之中,把剿灭三合会的收获仔细看了看,发觉他们还是挺富有的,比青蛇帮好一些,宝库之中不但武功秘籍不少,连灵丹妙药都是一瓶一瓶的。
这些丹药有解毒的,有下毒的,有疗伤的,有治病的,还有提升武功的。
李原当堂大袖一挥,派发疗伤丹药,命司无求、司马昂立刻开始工作,先把受伤帮众治疗一番。
他们两个药堂长老投降,连带着下面一系列相关人员全部并入权力帮,人手一下子充足起来,伤员迅速得到救治。
然后便是论功行赏,自古以来,无论是罚还是赏,都要分明,更要及时,不能让属下久等。
这是任何一方势力保持凝聚力和忠诚度的重要方法,也是御下之道最重要的一点,否则人心就容易散。
而一旦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李原这回很是大方,立有功劳的,全部受赏。
想要武功秘籍的,就允许选择一门武功抄录。
想要增加功力的,就赐给丹药。
喜欢金银财宝的,就给金银财宝。
一时间士气高涨,人心大悦,连战死不少帮众的压抑悲伤,都被冲淡。
“告诉大家,好好休息几个时辰,今晚子时攻打浮水阁,等权力帮一统卢山郡江湖势力后,本座还有重赏。”
第一百一十四章 阁楼里的歌声
两个时辰后,子时已到,大队人马出击。
权力帮虽伤亡了不少人,但在收揽了三合会帮众之后,人数再度膨胀,实力不减反增。
虽然这些人刚收服,远远算不上归心,但趁着权力帮连灭两大帮派,正气势如虹、如日中天的时候,这些新归降的也生不起别的心思。
浮水阁虽然是三大巨头之一,不过他们总部设在城东五里罗带水畔。
这个距离刚刚好,既清静自在,又距离郡城很劲,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得知,并迅速做出反应。
城中也有不少浮水阁弟子,不过他们是门派,组织形式和帮会不同,人数较少,而且城中的大多是外围弟子,真正核心人员都在城外。
子时的时候,权力帮大举出击,半夜时间,就把浮水阁城中势力扫荡一空,所有人非死即降,只有极少部分人逃出城外。
这么大规模的帮会火并,在卢山城也并不多见,许多百姓都听到震天的喊杀声,躲在家中不敢出来。
官府捕快衙役更是不敢冒头,太守沈畅言都有些紧张,传了几波命令喊停,让各大帮会维持和平,不许公然械斗厮杀。
李原毫不理会。
沈畅言当然不想看到一个统一的帮会势力出现,这会极大的影响他的权威,到时候只怕真的官府管白天,权力帮管夜晚了。
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帮会势力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存在,根本无法彻底消灭。
就算调兵镇压,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一旦决心这么做,必会掀起巨大的动乱,而且卢山郡这么大,山多水多,随便一躲,到哪里去找?
在这这些帮众都是本地人,其中不乏有影响力的人物,和官府中也多有勾连,那些官兵未必肯出力对付他们,一旦逼急了对方,后果很严重,甚至把自己小命搭进去都不稀奇。
这天下毕竟是实力为尊,官府虽然统治着神州,但权威并没有低武世界那么大。
虽然整体来说,江湖势力不敌朝廷,不得不表示臣服,但若具体到某一城一地,谁强谁弱还真不一定。
权力帮势大已成定局,已经成了卢山郡的庞然大物,具有了和官府掰腕子的实力。
所以李原完全可以不给面子,沈畅言又气又怒,不过他心思本来也不在这里,总想着早点调走,对桀骜不驯的江湖人也很忌惮。
所以他只是命令萧佩蛟做好准备,万一这些无法无天之辈闹得太过,杀的兴起冲击到了府衙,还得军队维护秩序。
至于权力帮一统卢山后,会给官府权威造成影响,这根本不在他考虑之中。
他已经一刻不想留在这里,等自己想办法调走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天亮时分,城中浮水阁势力一扫而空。
李原直接带领大队人马前往浮水阁总部,一群人浩浩荡荡,凶神恶煞的,几乎所有人身上都带着血,把沿途百姓吓的瑟瑟发抖,连城门处的官兵都点头哈腰,一脸敬畏的让开。
好在这时天刚蒙蒙亮,街上人稀少,影响还没那么大。
五里距离转瞬即至。
浮水阁总部建立在罗带水和罗山之间,依山傍水,风景优美,高大围墙之内,亭台楼阁连城一片,拱卫着中间一座华美的六角八层高阁,宛若世外桃源。
赵敏赞叹道:“这里的风景真不错啊,这山水楼台也很优美,打下这里之后,咱们总部也可设在这里。”
李原点头:“的确不错,总部设在这里,进可攻、退可守,比在城内好。”
不过今天的浮水阁却多了浓重的肃杀之意,不少精英成员昨天就被召回总部,此时有七八百人,据墙而守。
“进攻!”
没有多余的话,一场恶战直接展开,喊杀声连几里外的郡城都能听到。
浮水阁还是有一些高手的,除阁主花环之外,还有五六个洗髓境高手,权力帮这边也是全力出击,赵敏、陈近南、李西华、郭开、司无求、司马昂,同样也是六个人,打的倒是有来有回。
李原纵身飞入高墙之内,来到那华美高大的楼阁之前,龙飞凤舞的‘浮水阁’三个字闪闪发光,屋中一证美妙的琴音悠悠的传了出来。
这声音袅娜渺茫,似近在耳边,又似远在天涯,没有缠绵悱恻的凄美,也没有金戈铁马的豪情,更没有低回婉转的忧伤。
这琴音很欢乐,很祥和,听在耳中,仿佛一副盛世绘卷徐徐展开,所有人相亲相爱,吉祥如意,欢乐幸福,所有的疾病、战争、杀伐、争端全部远离世间而去,让人从身到心的迷醉在这美好之中,心中生不出一丝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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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眼中的肃杀之气换换淡去,脸上浮现温柔的笑容,握剑的手松开,轻轻的踏入阁楼之中,上到第二层,就见到戴着面纱的花环,正在轻轻的抚琴。
她仿佛没有看到李原的到来,神情专注的弹着欢快的曲子,然后展开歌喉,说不出的好听的美妙声音就从面纱下传了出来,飘扬在楼阁之间。
李原静静的看着她,今天的花环,似乎和昨天又不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欢快吉祥的气息,仿佛本身就是一个美好的音符,令人见到她,听到她的声音,就忘却了一切烦恼,一切恶念,只想就这么岁月静好的幸福到永远。
一丝幽幽的香味传来,这是李原闻过的最好闻的香味,无法用语言形容,似乎能化解世间一切戾气,让人不由自主的沉醉。
琴音,歌声,香味,共同编织了一场美好的梦,美好的让人不愿意醒来。
李原眼中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杀意,甚至在这奇异美好的氛围之中,感觉灵魂都飘了起来,似乎这样,就能和这歌声、琴音、香味,永远的不分彼此。
就在此时,灵台中游弋的蛟龙忽然家发出一声震天的龙吟,仿佛开天辟地的亘古之音,宛若一道闪电,劈碎了这编织的一切美好。
李原眸子忽然恢复清明,耳边似乎传来咔嚓一声,仿佛有幻景破碎,可是歌声、琴声、香味仍在,仍是那么的美好,只是李原已经不再沉沦其中。
花环眼中闪过错愕之色,然后一道雪亮的剑光划破虚空,直往她刺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八部天龙神功
剑光快猛无比,剑势一往无前,一瞬之间,就逼近了花环的身前。
花环抱着琴急退,凌空飘舞,身若彩絮,无可捉摸。
可那剑光仿佛拥有了生命,无论她怎么躲,怎么挡,仿佛都一定会命中她。
花环本来就是仓促之间,更何况她在这状态中,并不是最适合战斗的,剑光一起,逃无可逃,肩膀上立刻被刺了一道口子。
不过这点伤,并没有多少影响,她身躯一转,恢复平常状态,吉祥欢快的气息散去,美妙香味也淡了。
然后她持剑和李原再次战了起来。
她的剑势宛若潮水波浪绵绵不绝,并且越来越沉重难当,虚空中水光氤氲,全部都是强大剑气汇聚,从所有角度、所有地方,刺在李原身上。
李原龙象般若功和无上瑜伽功大成,一身横练功夫登峰造极,再加上【木顽】之力,对此全然不顾,倚天剑激烈挥洒,左手无形剑气渐渐化作强大剑阵,逼的花环渐渐无法再轻松躲闪。
“燕狂徒的实力怎么比昨天厉害许多,短短一天时间,此人又有突破,难道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花环神色凝重,昨天两人交战,还能打个平手,可现在自己居然落入下风,对方的武功,有了显著的提升。
“花环,投降吧,只要臣服于我,我就饶你不死!”
“哼,休想。你的心毒已经伤不了我了,你想杀我,那是做梦。”
说话之间,李原一剑横斩,和花环淡蓝色长剑猛烈交击,【金断】之力爆发,只听叮当一声脆响,半截蓝色寒光飞出,射穿阁楼,跌入了外面。
花环手中一轻,不逊于倚天剑的宝剑只剩半截,猝不及防之下,倚天剑锋划到了脖颈,慌忙仰身闪过,却不防一道厚土剑气射穿了胸口。
砰!
花环踉跄后退,跌撞在墙上,脸色一白,胸口浊重的土行剑气爆发,摧毁奇经八脉,创伤越发严重。
紧接着剑光一闪,倚天剑锋指在了咽喉上。
“投降还是死?”
“做梦,你以为你杀得了我?”
李原一剑刺出,眼前忽然万道金光闪过,只见花环背后不知何时浮现一只巨大金翅鸟,双翅震动之间,无数金色羽毛化为凌厉剑气,直射过来。
而那金驰鸟锋利弯曲的鸟喙直接啄在了剑尖上。
李原宝剑被强大力量弹开,又见无数金色剑气飞射,凌厉锋锐无比,只得宝剑一横,海天一线之招,将所有剑气挡住。
可这时花环已经飞出了阁楼,并直接上了第八楼,李原刚追出来,就见她又从第八楼飞出,怀中还多了个小女孩。
李原惊鸿一瞥之间,看到那小女孩十二三岁年纪,长得粉雕玉琢,绝美可爱,被花环抱在怀中,眼中流出出一丝不舍,看向李原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怨怪。
李原纵身追去,那花环背后金翅鸟虚影双翅一振,速度简直快到无法形容,刹那间就拉开十几丈距离。
片刻之间,两个人一追一逃,进了茫茫大山之中。
李原虽以天地之力化为风流,速度也极快,可是比花环的速度,仍是慢了许多,一炷香后,渐渐只剩模糊身影。
“燕狂徒,你等着,我还会回来报仇的!”
话音犹在耳边,下一刻,人影彻底消失不见。
李原见追不上了,便停住了脚步,心里所有所思。
花环显然也很不简单,她数次关键时刻所使武功特征,让李原想起了一门威震天下的绝学。
八部天龙神功。
龙象国镇国神功,可变换八种形态,每一种都有不可思议的神威,比如昨天的女修罗形态,就是战斗力强大著称。
今天那琴音和吉祥之力,无疑是‘乾闼婆’形态,歌声中则有一丝‘紧那罗’之力,至于这最后的金翅鸟,就是‘迦楼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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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花环练的不够深,自己也奇遇多多,更有金手指在手,否则昨天被修罗女一掌,和今天灵魂被‘乾闼婆’摄取,就已经连栽两次了。
李原暗暗摇头,雅州不愧是边陲混乱之地,看看小小一个卢山郡里面的江湖帮派,都是些什么成色?
三大巨头中青蛇帮与妖族有关、三合会是魔门势力、浮水阁居然是外国势力。
明面上这里还是大赵的领土,可已经被渗透成筛子,朝廷官员基本被各方势力和本地豪强架空。
也难怪沈畅言一心想离开,在这里为官是真的没什么意思,想作威作福,或者鱼肉乡里大肆捞钱,那是想也别想了。
不过自己虽统一了卢山郡,但面对的敌人也更厉害了,就是不知道沈心寒、司徒钟各自和身后的妖族、魔门势力勾连有多深,但以后只怕不可避免的会和这两方打交道。
好在魔门和妖族都是属于被打压的对象,太厉害的人不会轻易出手,否则立刻就会引来三教的打击。
而且自己在真正大人物眼中,还不算什么,不可能会引来什么惊天动地的强者不惜代价的追杀。
李原回到浮水阁的时候,外面战斗接近尾声。
本来浮水阁的人就是以寡击众,虽占据地利,但不足以拉平差距,支撑他们战斗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指望阁主击败燕狂徒。
可是等花环败逃之后,这些人信心崩溃,立刻就兵败如山倒,除了部分死忠分子抵抗到底外,不少人直接投降了。
狗头军师赵贵一脸兴奋的说道:“帮主,浮水阁八百精英帮众,战死三百多,余者皆降。”
李原颔首道:“有没有高手?”
赵贵道:“有,副阁主花媚娘,洗髓境巅峰,长老花蝴蝶,洗髓境后期。”
“把这两人唤来。”
“是!”
片刻之后,两个三十来岁女子走了进来,都穿着淡蓝色衣服,长相不错,一副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模样。
“花媚娘、花蝴蝶,参见帮主。”
李原坐在原本花环坐的椅子上,淡淡问道:“你们都姓花,和花环是什么关系?”
花媚娘天生一股狐媚相,哪怕此时心怀忐忑,但不经意间仍流露出烟行媚视的模样。
她媚声道:“奴和花阁主没有什么关系,十几年前上代阁主创建浮水阁。八年前,新阁主接任,我二人被上代阁主收服,赐姓花,让我们辅佐新阁主。”
“你可知上代阁主的来历?”
“奴不知,两代阁主都很神秘,大部分时间都在高阁上,很少见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 青蛟会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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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屋中的淡红色灯火忽闪忽闪,纱帐内两道人影渐渐不分彼此。
良久之后,动静停息,赵敏脸色酡红,第一次感受到美妙滋味,让她有种沉浸其中的感觉。
她喃喃道:“我等了三十年,许多人曾笑话我,可终是我赢了,只有我能陪伴你到永远。”
李原抚摸着她的发丝,心中也有柔情涌动。
这算是自己在这方世界第一个女人,曾在小世界渡过三十年,彼此之间情谊深厚。而且又被龙珠绑定在一起,命运相连,心心相印,可谓贤内助。
“我感觉发生了一点变化,功力增长了很多。”
“嗯?”
李原仔细一感应,心中一动,原来龙珠中有一些龙气居然在过程中涌入了赵敏的体内,使她和龙珠的结合更加紧密,也能分润到更多的好处。
刚才两人神魂交融,龙气来回涌动,阴阳和谐交泰,让彼此功力都有不少提升。
赵敏已经濒临突破筑基境门槛,随时都能跨过,李原则也提升明显,竟不亚于杀司徒钟得到的好处。
李原若有所思,赵敏能提升可以理解,毕竟自己武功高她很多,阴阳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她当然得益最大。
可自己也有不小的提升,龙气更醇厚更易被随心所欲运用,似乎一些不和谐的地方被消除。
“龙本是至刚至阳的生物,人道之龙更是如此,易经中以乾阳之卦象征。我多次摄取龙种,成就蛟龙之运格,但也有点阳亢过甚,阴阳不调。此番吸取了纯阴之气,得到调和,将更多的有些失衡的阳亢龙气转化为功力,所以得到提升。”
李原心中想明白之后,忽然想到鹿鼎记世界中,自己第一个女人苏荃,也是在阳亢爆发的情况下,助自己阴阳调和,彻底吸收了虚浮的龙气。
“看来这是个问题,或许得找一个有凤格之命的女子,以后说不定有大用。”
这个世界命格可是非常玄妙的存在,没有九五之命的人,再怎么努力,也很难当皇帝。
反之,若天命加身的话,做起事来就简单很多,甚至有的人天生就带着某种使命,比如梁山一百零八妖魔。
这些人天命在身时,会冥冥中不知不觉走上既定道路,天命未尽之前,总能化险为夷,很难提前除掉他们。
李原正在形成自己的九五命格,虽然现在只是个小蛟龙,离真龙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命格之力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如果有个凤格之命的女子在身边,不但能在关键时刻让自己武功大进,更能辅助自己大运,旺盛自己事业。
不过这也是只是一个想法,凤格之命的女子并不好找,又不能去抢了赵佶、赵桓、赵构的老婆,除此之外,那是很难找到的。
两个人正在温存中,忽然虚空中风声飒飒,有阴冷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权力帮燕狂徒出来一见。”
“嗯?敢站在我的头顶,好胆!”
李原瞬息之间穿好衣服,戴上面具,一闪身从八楼窗户中飞出。
“原哥,小心。”
赵敏和连忙收拾停当,提着倚天剑,探身从檐廊上往上看,只见通天阁顶上,一个青衣身影,静静站在顶尖上。
疏朗的星光下,那人显得消瘦修长,约莫二十来岁,长相普通,面色白中带青,眼神冷漠阴鸷,一袭青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李原来到楼顶上,沉声道:“何方朋友,半夜三闯我权力帮总部,还站在通天阁上,是来找茬的?”
青衣人声音冷漠:“我是青蛟会使者岑十八,负责巡查雅州这一块。十天前你灭的青蛇帮,其帮主沈心寒就是我青蛟会的人。”
“青蛟会?莫非就是沈心寒背后的妖族势力?”
李原来卢山郡满打满算一个月,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打打杀杀中度过,对本地势力了解不深,只有一些非常出名的大势力才知道一些,比如青城山太上府、峨眉山显通寺,眉州东坡书院、兴元府天秀阁等。
青蛟会此前还真没听说过,不过青蛇、青蛟,仅从名子上看,说他们有关系倒也不奇怪。
岑十八冷冷道:“沈心寒是我青蛟会放在卢山郡的棋子,却被你所杀,青蛇帮也被你吞并。本使岂能坐视不理?”
李原淡淡道:“那你要如何理会?灭了我权力帮给沈心寒报仇?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岑十八道:“也不一定要杀了你。你的武功比沈心寒高,你的势力比沈心寒强,本帮就需要你这种人才。只要肯加入本帮,接受我主的恩赐,不但不会对付你,还会大力扶持你。”
“接受恩赐?变成沈心寒那样半人半妖?哈哈,在下人当的好好的,为何要去做妖怪?”
“那你就死吧!”
岑十八听到最后一句话,脸色一寒,一掌拍过来,顿时腥风阵阵,闻之令人昏沉作呕。
李原一拳击出,砰一声巨响,各自飘退。
岑十八手掌被震的发麻,动容道:“你的实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难怪能这么快就独霸卢山郡。可惜,得罪青蛟会,是你最大的败笔。”
李原朗声笑道:“我只听说过青龙会,没听说过青蛟会,大概是既羡慕人家的强大,又害怕人家的打击,所以起了这么个不上不下、不伦不类的名字。如此做派,可见你等不过如此,我有何惧哉?”
“找死!”
岑十八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举掌猛攻,每一掌都快捷无论,腥风漫天,虚空中到处都是他的掌影。
李原拳法如山,沉着应战,大阴阳五行拳势大力沉、沛然莫御,将无数掌印击散,和岑十八战的有来有回。
岑十八的武功,比沈心寒又要高上许多,是李原遇到的最厉害的筑基境强者,若放在以往,他必然是打不过的。
但如今的李原,在经历数次提升之后,武功进步很大,比起刚踏入筑基境,已不可同日而语。
那个时候,杀沈心寒的时候,李原甚至都没摸清这个境界的特性,就算加上各种底牌手段,也顶多算筑基境中的普通高手。
但如今的他,哪怕不用太祖神拳,也称得上筑基境中的强者,自忖再遇上沈心寒这样的,击败对方不会太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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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哪怕岑十八自信慢慢的而来,但仍然无法奈何李原,心中震惊的同时,杀心更是炽盛。
第一百一十八章 摩罗教
前面几张都被屏蔽,暂时无法解禁,原因未知,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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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哥,我来帮你!”
赵敏抽出倚天剑,一跃而上,闪电般刺向岑十八。
岑十八眼中闪过厉色,忽然一闪身来到赵敏身前,手掌猛地拍向她额头。
李原如影随形而至,同样一掌拍出,降龙十八掌之亢龙有悔,在天地之力加身,以及龙气运转之下,降龙十八掌威力不可思议的强,直接击溃对方掌力,随即掌势一转,擒龙功瞬间使出,将对方强行控制一瞬。
与此同时,赵敏快捷无伦的一剑,已经刺到岑十八小腹,无坚不摧的神兵,趁着他功力被震的一散,身体又被强行控制的刹那,直接破开皮肤,刺入丹田之中。
“啊!”
岑十八一声痛叫,脸色扭曲。
虽然丹田被刺不会死,但武功却会失去大半,非得经过一段时间调理不可。
他脸色扭曲,露出仇恨的神色,忽然把身子一扭,化作一条水桶粗的青色蟒蛇,蛇信子如长枪一样刺向李原脖子。
李原一爪探出,闪电般抓住蛇信子,对于随之喷吐的毒雾不做理会。
不仅是他自己,连赵敏都不惧怕蛇毒,倚天剑猛地斩下,把蛇信子斩成两段。
大蟒蛇又是一阵剧烈翻滚,但也趁此逃离了擒龙功控制,飞速的奔逃。
“你留在这里,我去追!”
赵敏也知道自己速度跟不上,叫道:“带着剑。”
“你留着防身。”
对付一只半残的妖孽,有没有兵器都足矣。
李原使出【风流】之力,身子仿佛化为了风雪,在虚空中呼呼的吹过,虽然不能像先天高手那样的御剑万里,但短时间冯虚御风已经不太难。
岑十八变成青蟒蛇之后,身体力量强横,哪怕功力半废,实力仍然强劲。
他速度快若闪电,在虚空中宛若一支利箭,转瞬间飞出十几里,进入大罗山之中,在莽莽深林中蹿行。
他蛇形在林中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山间、秘洞都可以钻,也不怕树木阻碍,反而如鱼得水,逃的更快。
李原虽以【风流】之力如风而行,但毕竟不是变成风,在树林中多有不顺,但若在树顶上飞行,则林木茂盛,遮挡视线,更不容易追杀。
李原皱皱眉,功体一抓,使出无上瑜伽功,顿时感觉自己似乎也变成了一条大蟒蛇,在树林中穿行果然畅快无比,速度暴增,一点一点就拉近了距离。
一追一逃不知不觉过了快一个时辰,看着山势居然有点熟悉,李原忽然惊觉居然到了凉山脚下,距离凉山寨已经不远了。
他上回半夜来的时候用了一个半时辰,这回武功大进,不用一个时辰就到,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时两人距离已经很近了。
“死来!”
眼看只剩三四丈距离,李原猛地一拳击出,大阴阳五行神拳之木字诀衍生之风字诀,风在五行中属木,由木衍生风之拳并不太难,约等于水字诀衍生冰字诀。
风字诀拳劲最大的特点就是快,并且无形无相难以捉摸。
这一拳击出,霸烈拳罡宛若龙卷风,刹那间绞碎一切花草树木,砰的一身砸在岑十八尾巴上,强大的蛇躯顿时被击出一个巨大血洞,半截尾巴只剩少许皮肉连着。
岑十八痛苦嘶鸣,却更不敢停下来,否则今天必死无疑。
慌不择路之下,前方忽然出现一个半人高的石洞,他二话不说,直接钻了进去,躲过了李原的第二拳。
李原稍一犹豫,也跟着钻了进去。
石洞虽然小,但他身体也具备蟒蛇的特征,再加上忘情天书之【土掩】锁骨钻洞之能,这一点地形障碍根本不是问题。
洞穴很深,里面狭窄黑暗,追了几个呼吸时间,大约进了有上百米,岑十八忽然转过一个弯道。
李原正要追上去,忽然眼神一凝,只见那弯道处,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也不知死了没死。
“嗯?”
稍一迟疑之间,里面弯弯绕绕,就不见了岑十八的影子。
李原索性也不再追,走到那人身前,微一打量,发觉这人居然没死,只是状态很不好,似乎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似乎实在躲避什么人,所以爬进这么深的洞中,最终不支晕倒。”
李原运起内力,输入这人体内,察觉这人武功极低微,和刚穿越时候的自己差不多,基本属于三脚猫的功夫。
而且这人给人的感觉很怪,从骨龄判断,似乎只有四十来岁,可观其面貌,以及衰朽的精气神,活像个七八十岁的老朽。
片刻之后,那人悠悠醒转。
李原左指上火延之力轻轻一转,一团明亮的火焰在指尖绽放出光明。
老翁睁开眼皮,看见眼前这个带着铁面具的人,眼神先是一惊,随后不由亮了亮,嘴唇一动,‘救我’两个字传入李原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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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不为所动,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那人沉默片刻,说道:“我叫孙安,被魔教长老打伤,正躲避他们的追杀。”
“你武功极为低微,有何资格劳动魔教长老出手?”
“我原本是先天高手,被魔教长老掠夺了一身武功,才会落到如此境地。”
李原问道:“我只见过废别人武功,没见过掠夺人家武功。”
孙安被李原持续输入蕴含龙气滋补之力的内功,状态好了不少,哈的笑了一声:“听说过摩罗教吗?”
李原点头:“魔门四大超级势力之一,威震东南,是佛门的死对头。”
“那你听说过摩罗经么?”
“摩罗教镇教宝典。”
孙安笑道:“摩罗经中记载了摩罗教至高无上的武功《他化自在功》,我就是中了他化自在之力,一身武功乃至生命、根骨、悟性,全部被摩罗教长老化走。与此同时,他把自己的病痛、衰朽、厄运,化到了我的身上。我拼死一搏,逃的一命,又被魔子魔孙追杀,不得已逃入山中,躲在这个深洞里,才暂时避过。”
“嗯?他化自在功竟有这把可怕的能力。你知道天魔大化功吗?”
“知道,天魔大化功是他化自在功的基础版,或者说次生品。摩罗教中中下层弟子炼天魔大化功,上层炼他化自在功。”
李原心里一凛,这么说司徒钟岂非是摩罗教的中下层弟子?
只是摩罗教势力主要在东南一带,怎么会有这么个弟子跑来西南做土霸王?
如今又有摩罗教长老到来,难道他们在这边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客卿长老
李原心中沉吟。
孙安道:“我如今处在危险之中,你救我会冒不小的风险。不过脱险之后,我必有厚报。”
李原道:“你武功已被夺走,就算曾经是先天高手,可现在也已跌落尘埃,对我毫无用处,还能怎么回报我?”
孙安道:“我虽然现在跌落尘埃,但也不是没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怎么东山再起?被夺走的武功,还能重新练回来?”
“不能重新练回来,我的根骨和悟性都被夺走,资质已经是废柴。不过只要我能反杀那个魔头,不但我的武功能迅速夺回来,还能反过来吸收魔头造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李原忽然想到司徒钟,此人花掉了自己部分武功,等自己杀死他之后,不但武功全部恢复,还吸收了对方精元,武功大进。
他顿时信了,但还是摇头:“摩罗教长老武功最差都是先天,你已经是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反杀成功。我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孙安道:“我自己不是对手,但我可以请朋友帮忙。那魔头在完全消化完我的一切之前,我都有机会。”
“你的朋友?在哪里?”
“河北。你帮我飞符传书,他们立刻就会前来,最多半个月,我就能反败为胜。”
“我不是先天高手,怎么飞符传书?”
“可以请青龙会传递。他们既出卖情报,也帮忙传递情报,只不过路程越远、传递越急,收费越高。你花五千两黄金,一天时间,他们就能传过去。”
李原仍不为所动:“那这半个月之内,岂不是很危险?我救了你,万一那摩罗教长老杀过来,不但你会死,连我也会被连累。”
孙安道:“放心吧,我的武功本来在那魔头之上,只不过之前受伤了,才被他趁虚而入。我见他要化走我的一切,慢慢耗下去早晚是个死,索性孤注一掷,把所有武功、根骨、悟性乃至生命精元一股脑的灌入他体内。他武功不如我,一下子承受不了,眼看有爆体之危,不得不立刻停下来镇压消化,才给我逃跑的机会。”
李原赞道:“你倒是好魄力。”
孙安摇头道:“可是我武功尽失,被魔子魔孙追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逃入这里,已经到了极限。你若不救我,我大概最终还是逃不了。”
李原道:“魔头既已掠夺了你的一切,杀不杀你还有什么区别么?”
孙安道:“杀了我,吞噬我的精气神,他就能完全消化我的武功。杀不了我,他最多能消化七成,虽然武功会有不小进步,但想借此踏入入圣阶是痴心妄想。”
入圣阶……
李原心里一跳,这可真是超级高手,这个孙安看来真是不简单,那魔头吞噬了他能冲击入圣阶,是不是意味着孙安也是接近入圣阶的高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值得冒一定的风险。
“那个魔头在哪里?”
“龙象国。”
“摩罗教势力进入西南是为什么?”
“不知。我也是近期才来西南,不过听说龙象国皇帝和摩罗教有些牵扯。”
李原眼睛微眯,龙象国和摩罗教有牵扯?
他暗暗留心,凉山寨可是正挡着龙象国边疆,以后怕会少不了和摩罗教打交道。
不过以自己立场,是注定和魔教对立的,至少明面上的身份,不管是儒门立场,还是朝廷官员立场,都注定正魔不两立。
李原心里盘算着救这个孙安到底值不值,而且也不知这家伙话里是否有隐瞒,要是一个不好把自己搭进去,那就太划不来了。
李原估摸着对方的价值,问道:“你全盛时期,是什么境界?”
孙安淡然道:“顶先天。”
李原心想果然如此,先天三境,分别是道丹、道胎、道神,称呼上则一般称为普通先天、大先天、顶先天。
孙安已经算是先天高手的巅峰了,放眼天下,这样的强者也不太多,迄今为止,李原就见过宇文虚中一人。
当然,自己便宜老爹可能也深藏不露,但从没见过他展露武功,具体是什么境界还有待验证。
冒着得罪摩罗教的风险,救这么一位大高手,倒也不是不能做,但得看具体能有多少回报。
如果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人情或者承诺,那还是算了,性价比太低,不值当。
虽然李原和魔教注定是两个阵营的人,但他也不想这么快就和魔教刚上,最好既能救人,又能暂时撇清自己。
“要救你不是不行,但我只是救你出去,然后帮你通知朋友,我不参与你们后续反杀计划。但你杀了魔教长老之后,得加入我的帮派,以后助我成事。”
孙安眉头一皱,摇头道:“如果你想奴役我,那不可能。我向往的是自由自在,不可能因为保命,就成为别人的奴才。如果是这样的条件,那我宁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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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道:“不是让你成为我的奴才,就当客卿长老,平时不麻烦你,关键时刻帮我对付强敌。”
孙安沉吟一阵,点头道:“要只是这样,那我答应了。不过我就算杀了魔教长老,也无法迅速恢复全盛,最多重回先天,还得重修一段时间,才能再回巅峰。”
“好,就这么说定了,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反悔。”
“哈,我孙安顶天立地,一个唾沫一个钉,从不屑出尔反尔。”
李原既已做出决定,就很果断,立刻带着孙安从洞中出来,就听人声嘈杂,七八个黑衣人正在洞外,准备进去。
孙安眼一眯:“是追杀我的魔崽子。”
李原看了一眼,一个筑基境,其它的都是洗髓境。
砰!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那七八个魔徒正高兴间,李原已出【云翳】绝招,闪电般位移过去,出其不意的一拳,已经结结实实砸在筑基境魔徒身上。
恐怖的拳劲爆发,刹那间来回转换阴阳双极体,冰火九重轮番摧残之下,那人顿时重创倒地,失去了战斗力。
这种不太强的筑基境,本来就打不过李原,又遭偷袭,一个照面间就被废了。
第一百二十章屠龙手孙安
“不好,杀!”
剩下七人一愣,忙围杀过来,各种魔功眼花缭乱,其中就有熟悉的天魔大化功。
可惜一群洗髓境差距太大,被李原几乎是一拳一个,尽皆打死在地。
孙安眼中闪过惊讶之色,点头道:“你很不错,出手快准狠,不拘泥于成规,是块材料。”
李原微微一笑,一拳打爆筑基境那人头颅,然后点起火来,把尸体焚烧的干干净净。
孙安叹道:“看来你真的救了我一命,否则落在他们手中,我在劫难逃了。”
李原心里一笑,心想这波人大概是被自己和岑十八给引过来的,否则还真未必能找到这里。
孙安道:“好在我和那长老打斗过程中,追逃了上千里,附近没有什么魔门高手,否则要是来个先天强者,你我在劫难逃。”
李原道:“那魔教长老会不会呼唤别的长老来帮忙?”
孙安摇头:“不会。魔教人自私自利,彼此没有信任和感情可言。他现在得了我一身造化,偏又无法掌控,根本不敢通知别的强者,否则说不定人家要先打他主意,把他也给吞噬掉。”
李原暗暗摇头,心想魔教中人果然穷凶极恶,不过这样更好,只是一个长老的话,就不用这么快招惹上摩罗教。
李原带着孙安藏到了隔壁荣经郡,找了一处隐秘之地安顿。
这样万一那魔教长老追杀过来,也能尽量把影响降到最低,甚至直接撇清自己。
“你要送信给哪个朋友?说出来,我去安排。”
“河北威胜州乔道清。”
“嗯?威胜州乔道清,田虎的属下?”
孙安诧异道:“你也知道田虎?他虽然在河北有名,但西南之地一个区区小帮会之主都知道他?”
李原却没回答,他目光在孙安身上打量一阵,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外号叫屠龙手?”
孙安眼一眯:“你知道我?”
“听说过。据说你是泾原人,怎么跑到龙象国去了。”
孙安大笑道:“看来你是真知道我。当年先父为人所害,我苦练武功有成,杀死了如今已是延安府知府的狗官报仇,被西军围剿。我原本想去威胜州,却被种师中、刘法击伤,本来逃不了,可一个叫鲁达的将军感念我为父报仇的慷慨激昂,把我放了。然后我转道南下,来到西南之地,打算等伤好之后,再去河北。”
又和鲁达扯上关系了?
虽然知道这世界是半架空的,和水浒传不能一概而论,但遇到孙安,又听到鲁达的名字,还是有些莫名感觉。
对于孙安的通缉犯身份,李原并不在乎。
杀个把地方官员而已,又不是扯旗造反,在西北或许沸反盈天,但放眼整个天下不算什么大事,在西南更不会有多少人关心。
朝廷通缉归通缉,但不可能满天下不停的找。
就算找,普通六扇门的捕快,哪里在人家孙安眼中?
除非六扇门神捕亲自出手,否则都没什么用。
只要注意一点,天下这么大,西南又是三国混乱之地,随便就藏过去了,等过几年风头过了,就更没人在意了。
“种师中、刘法都是西军名将,你打不过他们很正常。不过你居然是通缉犯,那以后最好不要真面目示人。正好本帮高层都带面具,你也戴着一个吧。”
孙安点头道:“可以,就弄个大鹏面具吧!”
李原来到荣经郡城之后,联络到青龙会的堂口。
青龙会遍布整个天下,据说有三百六五个分舵,几乎每个州都有一个分舵坐镇,分舵下面又有一系列更低级构架,基本上渗透到了所有郡一级的城市,甚至许多较为富庶的县城,也有他们的组织。
所以青龙会才被称为江湖第一大帮,足以和天下任何一方势力一较长短,连朝廷都极为忌惮,无法除掉他们的影响力。
想找到他们也很容易,青龙会有专门负责传递消息的据点,这些是浮在明面上的部分,也不保密,很容易就能找到。
李原从好几家为富不仁的大户人家取走了总共价值五千两黄金的财物,找到青龙会据点,说出要求之后,很快达成交易。
青龙会从来都是先收钱后办事,不过传递消息先收一半定金,传递到目标手中之后,再送来另一半。
李原爽快的给了二千五百两黄金,虽然钱很多,但想到关乎先天高手,算是十万火急的消息,顿时觉得物有所值。
不过李原比较好奇,他们是怎么传递消息的。
从西南到河北,距离差不多十万里,一天时间消息传到,不管是飞符传书、飞鹰传信还是纸鹤传信,都不可能达到。
这实在很不可思议,这个年代可没有电话短信之类的,连朝廷传递消息都没这么神速,青龙会之强大神秘,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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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回到通天阁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赵敏正有些不安的等着。
“你回了啦,没受伤吧?”
“没事,遇到了一些事。”
赵敏道:“岑十八呢?你杀了他?”
“没有,遇到了一个人,被他给跑了。”
赵敏好奇道:“什么人?你特意提出来,应该比较特殊吧?”
“是,屠龙手孙安。”
赵敏闲暇时也是读过水浒传的,自然知道屠龙手孙安是什么人,惊讶道:“是他?你细细说来。”
李原详细说了一遍,赵敏点头道:“孙安很厉害,能招揽到咱们权力帮,冒些风险也是值得的。他和乔道清是好兄弟,有他在,以后未必没有机会收服乔道清。”
李原道:“就看乔道清什么时候到了,希望能尽快赶来吧。”
说话之间,天色亮了,赵敏笑道:“先不管他们,今天各大帮派前来觐见,恭贺权力帮一统江湖,你这个帮主可得露面。”
李原笑着点头,这些小帮小派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高手,面对权力帮这等庞然巨物,根本没办法反抗,只能老老实实的表示臣服,遵从权力帮的号令。
盛大的场面很快过去,此番算是正式确立权力帮在卢山郡的江湖地位,是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主宰着卢山郡除官府管辖之外的方方面面。
燕狂徒的名字也再一次响彻卢山郡,然后又快速传播到更远的地方,许多人都对这位彗星般崛起的神秘人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第一百二十一章 摇人
李原本来是要去严道城面见兵马总管王禀,虽然没有具体时间限制,但也不能拖得太久。
在卢山郡这里耽搁了四五天,是时候要上路,但想到逃走的岑十八,以及后面可能存在的十七、十六,他心中又有些担忧。
自己身边还是缺少能挑大梁的人,尤其是足够坐镇一方的强者。
随着地位提升,武功变强,他面对的敌人也越来越厉害,开始慢慢接触到了真正的大势力。
这种情况下下,孤军奋战是很吃亏的,个人武力虽强,但往往也禁不住无数高手围攻。
想了想,李原提笔写了一封信,是给自己外祖父写的,希望家中能派一两个高手来辅助自己。
皇帝说让自己孤身上任,自己没有从家里带任何人。
当然陈近南和李西华是自己收服的,不过皇帝心中可能不怎么信,大概还是会认为是外祖父的安排。
不过李原已经想明白了,皇帝或许就是想打压自己家,有意招自己为驸马,也未必是什么好心。
大赵的驸马不是什么香饽饽,基本给个驸马都尉的虚衔,然后吃喝玩乐,做个富贵闲人,开始养老。
但凡有抱负的人,都不太愿意做驸马。
自己外祖父大概是看自己文不成武不就,这辈子难有什么出息,又确实喜欢茂德帝姬,所以才极力争取,给自己找一张长期饭票,虽然不会有大成就,但地位高,还能规避各种政治风险,也算不错了。
据说是太皇太后选中了自己,不知她是出于什么心思,可能是真的相中了自己的皮囊吧。
但皇帝顺水推舟,大概就料到自己宝贝女儿不会甘心就范,一定会搞出事来,他就趁机打压自己家。
赵佶虽然治国能力很差,但权谋手腕还是非常厉害的,稳坐龙庭二十年,各种折腾依然稳如泰山,就体现了他的手段。
而他对白家的忌惮,极有可能出在自己父亲身上。
不到四十岁的礼部侍郎,正二品大员,基本靠自己的才能升迁,再干几年,差不多可以冲击相位了。
这就算不考虑那隐隐然透露出的高强武功,也属实厉害了。
蔡京家的大儿子蔡攸虽然官当的更大,但此人是个幸臣,全靠讨好皇帝上位,揣摩上意、政治投机是一把好手,但真正治国经世的能力没有多少,是无法和李凤鸣相提并论的。
况且此人和蔡京早就反目,父子斗的非常激烈,皇帝居中搞平衡,反而对双方都信任有加,不存在那么多的忌惮心思。
李原心中苦笑,原以为原主连累了父母,现在想一想,其实是便宜父亲连累了原主。
所以自己出事之后,哪怕看起来不合理,可大人物们早就看透其中门道,全都默不作声,咽下了苦果。
当时在汴京城外,家中之所以不敢派人来保护自己,大概也是皇帝正盯着。
若公然违背旨意,无异于心怀怨望,接下来就会是更进一步的打压,或许外祖父连相位都保不住。
不过就算如此,李原相信当时一定有人潜伏暗处,真要自己到了必死之境,哪怕抗旨,大概也会保住自己这一根独苗。
当然,如此一来,自己的一些不寻常之处,怕也落入有心人眼中了,自己对公主做的事,自己老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曾经李原没想明白这些关节,但自己也做了两世皇帝后,就豁然开朗了。
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顾虑了,反正皇帝想找个契机打压李凤鸣,那现在目的达成,老爹被撸成一个地方官,短时间内难有起色。
那自己这小虾米,利用完了之后,堂堂天子,又岂会还放在眼中?
如今风头过去,除了死了儿子的蔡京,也没人再盯着这件事,这个时候再派人来帮助自己,就不会是犯忌讳的事。
至于蔡京的攻讦,两家斗了这么多年,如今更结成死仇,还在乎那么多?
家里有势力、有关系不用,李原才没那么傻呢。
至于宇文虚中所说的磨炼,李原不想管那么多,更不想事事都按别人规划好的走。
他有自己的打算,有自己的规划,那若隐若现围绕自己的一些迷雾,随着自己实力越强,就越来越不能影响自己。
李原写好了信,也花钱请青龙会传过去。
当天晚上,李原又一次来荣经郡,坐了些易容化妆之后,来到青龙会据点。
“消息传到目标手中了吗?”
那负责人笑道:“青龙会做事童叟无欺,你放心,已经传过去了。不过乔道清并不在河北,而在成都。所以剩下的二千五百两黄金我们就不收了。”
“嗯?在成都?你们怎么知道的?”
负责人傲然道:“青龙会情报天下第一,大赵近四百州府,乃至西夏、大辽、龙象、高丽、西域,甚至新崛起不久的女真、蒙古,哪里没有我们的人?我们要找一个人,他就是藏在天涯海角也逃不脱,否则怎么给别人传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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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
只能用这两个字形容,李原无话可说,不过心中倒是挺高兴的,乔道清居然已经来到成都,那自己倒是可以再等一等。
不过李原也没有和乔道清见面,他只负责把孙安救出来,然后传递消息,后面反攻魔教长老之事,就跟他没关系。
这个层次的战斗,余波都能让自己死上百八十回,他凑上去就是找死,躲的远远的才是正理。
况且不知乔道清秉性,万一觉得自己束缚了孙安,所以一招把自己秒掉,然后带孙安去威胜州投田虎,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李原让几个权力帮的高层都卸下面具,以常人的身份在城中隐居,自己也变回李知寨的身份,去拜访张有道,却得知张有道和侄女张莺莺一起,护送萧龙韬灵柩回老家了。
两天之后,在约定传递消息的地方,李原接到孙安传信。
当再见面的时候,孙安状态已经大不一样,精气神饱满,面相也恢复到中年模样。
其身长九尺,相貌俊朗,眼神有光,举手投足之间仿佛和天地自然一体,被他眼神随意一瞥,就有一股被猛兽打量的错觉。
第一百二十二章 千里之行
李原在亭子看了下,没有看到别人。
孙安笑道:“不用担心,乔道清兄弟不在这里。我既然承诺过你,就不会背信弃义,乔大哥也不会做让我为难的事。”
李原点头:“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孙安哈哈一笑:“勉强恢复先天道丹境,想要完全恢复全盛,还需要一段时间重修。不过这样也好,算是一次破后而立的过程,等吸收了魔头的造化,我说不得能更进一步,铸就法相。”
李原道:“恭喜,这就叫祸福相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过那个魔教长老好像不太行,这么容易就被找到,然后被杀掉?”
孙安道:“他被我舍命一搏,本就遭受重创。他夺走了我的生命精元,乔大哥道法通神,通过我来追踪,根本无所遁形。乔大哥还有两个帮手,对付区区一个半残魔头,又有什么难度?”
李原道:“帮手?也是田虎的属下?”
“嗯,一个是三眼神君马灵,以及马灵兄弟的徒弟琼英。”
“他们也走了?”
“琼英和马灵还没走,蜀地是天师道发源地,他们准备游山访道。乔大哥是田虎的左膀右臂,这次也是听说我被西军围剿,赶来救援。听说我带伤逃入西南,就一路追踪过来。如今诸事了结,就迅速回威胜州主持大局了。”
李原赞道:“你一出事,乔道长放下一切数万里救援,你无恙之后,乔道长飘然远去。这样的知己良朋,让人羡慕。”
提起乔道清,孙安眼中神色变的温暖,平静道:“我和乔大哥是总角之交,彼此互为知己,后来虽各有际遇,但从来不负兄弟义气,为彼此两肋插头不在话下。倘若乔大哥有难,我也愿舍得一身剐。”
李原欣赏道:“知己良朋难得,乔道长雅逸琦行,天纵奇才,有机会倒想认识一下。”
孙安含笑道:“有机会的。下次再见乔大哥,我帮你引见。你们都算我的朋友,那彼此之间自然也算朋友。”
李原微微一笑,取出一张黑色玄铁面具,整体是飞天大鹏之形态,一股神秘力量萦绕其上,以孙安的目力,居然也难以穿透。
“这力量很奇特,看来咱们权力帮也不简单嘛!”
李原道:“权力帮基本信息,我会跟你说清楚。也不需要你做些什么,我不在的时候,若有强敌前来寻衅,他们对付不了,你就出手。若你也打不过,那也不必硬拼,保护大家撤退。”
孙安点点头:“放心吧,我孙安既然加入了权力帮,自不会三心二意,或者出工不出力。有我在,保证权力帮稳如泰山。”
李原满意的点点头,自己的敌人,有青蛟会,还有司徒钟背后的魔门势力,或许还有龙象国,有孙安在,暂时应足以应付。
他又问道:“你们杀了摩罗教长老,他们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
孙安道:“放心吧,乔大哥道法通神,连那魔头魂魄都打散了。摩罗教那边就算知道长老死了,想要推算出凶手也不容易。就算查出是乔大哥动的手,也要他们有那个胆子大举进入河北。要知道摩罗教真正的死敌,可是佛门。”
李原心下稍宽,就算最终会和魔教对上,但能晚一天是一天,哪怕拖个几个月,自己跨入先天之境也好。
等自己成长到足够强的地步,就算彼此攻杀也无所谓,但现在差距还是太大,实在经不起对方打击。
有了孙安坐镇后方,李原心中顿时轻松许多,当即不再耽搁,出发往严道郡而去。
雅州下辖五郡之地,分别是严道、荣经、卢山、名山、百丈,严道城既是郡治所在,也是州治所在,是雅州最大的城市,距离卢山郡近两千里,中间隔着名山郡。
李原不疾不徐,每天行进两三百里,一路上苦练武功,虽然龙气提升武功很好,也没有负面作用,但武技却需要自己磨炼。
他这段时间武功一日千里,才踏进筑基境半过多月,就已经成了此境界内的高手,虽然经过几场恶斗,根基并不虚浮,不过筑基境是可塑性最强的一个境界,关乎未来成长上限,丝毫马虎不得。
在后天三境之中,乃至整个修炼体系之中,筑基境都是一个重中之重的阶段。
这是查漏补缺、补锅归元、重塑自我的过程,要明悟自身道途,修成浑然无漏之体,然后才能凝铸道基,将精气神合一,逆反成先天混元一炁,将其炼成浓缩至极的武道真丹。
筑基过程没有特别明显的特征,各人有各人的路,筑基程度也各不相同,理论上一踏入筑基境,就能试着开始逆反先天,不过除非是绝世天才,否则成功率为零。
有的人先天有缺,或资质所限,或者受过严重暗伤,无法补缺归元,就会在筑基境终生难以寸进。
而且这样的人占据绝大部分,仅后天先天这关卡,就挡住了九成以上武者,跨过去了,鱼跃龙门,在任何地方都受尊敬,跨不过去,就算不上一方强者,只能在小地方作威作福。
但也有的人刚踏入筑基境,立马就修成先天,不过这么做的人,基本都是天资过人的天才,但一般后劲会很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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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大部分人都会在筑基境修炼许久,不停打磨根骨,不停领悟武道,直到再也无法进步,铸就最强的根基,才开始逆反先天。
所以这个境界是大浪淘沙,彼此之间实力差距极大,弱小的仅比洗髓境强一点,最强大的能和普通先天高手放对,这之间的差距,就是普通人和绝世天才的差距。
李原原本资质就不算差,又经过龙气反复洗炼,早已经迈入天才行列,如果愿意,他现在就可以开始逆反先天,不过他远没到后天的极致,为了长远发展,肯定不会这么做。
五天之后,进入到严道郡范围内。
西南多山,雅州更是如此,沿途崇山峻岭,行人稀少,偶尔能遇到一些大型商队,普通行人则一个都没有。
此时距离郡城还有还有四五百里,转过一个弯道,远处忽然就浮现一座苍茫辽阔的大山,不算太陡峭,但雄浑壮阔高大,苍翠掩映,烟雾如幻,宛若一只巨兽匍匐,其气象比凉山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蒙山?”
李原心里一动,忽然想起被自己打死的蒙山盗四当家方立鼎,这可是进入到人家老巢范围之内了,希望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刚这么一想,远方忽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顷刻间就有上千人从山里面涌出来,把李原团团围住。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天意之刀
“李知寨,我们在各条必经之路上等你七天了,你来的何其慢。”
为首的三人,中间一个面白无须的三十左右男子,一身白衣,身材瘦高,脸上带着一丝戾气,说话的正是此人。
他身边两人,一个身材魁梧,脸含煞气,另一个中等身材,做文士打扮,阴沉的笑容,有种渗人的感觉。
“蒙山盗?”
白衣男子森然道:“然也。我是白公胜。”
李原点点头:“原来是二当家的。那么这两位就是三当家武三才,五当家邢文忠?”
白公胜寒声道:“对。李知寨,我就问你一句,我四弟方立鼎,是不是被你杀了?”
李原点头道:“是我杀的,我不仅杀了他,还毁尸灭迹。原也没指望能瞒多久,稍稍拖延一下而已。”
白公胜点头道:“好。你承认就好。江湖上你杀我,我杀你原也不稀奇。四弟前去截杀你,被你杀了是他学艺不精。不过作为兄弟,我要给他报仇。”
李原大笑一声:“一帮打家劫舍、无恶不做的山贼,还一幅义气深重的模样。别跟我说报仇之类的鬼话,是不是你们老大发话了,谁杀了我,卢山郡这一块就交给他?”
白公胜脸上肌肉抽搐了下,武三才和邢文忠也是脸色微变,眼中闪过阴沉之色。
李原冷笑道:“方立鼎死了,只怕更多的人会高兴吧,排在他前面的,就少了一个威胁。排在后后面的,人人都能顺势跟进一步。这是皆大欢喜之局,大概唯一不高兴的就是你们大当家。”
白公胜脸色阴沉,森然道:“我等蒙山十三兄弟情谊深厚,岂容你诋毁?给我死来。”
手中一动,血红色长剑瞬间出鞘,闪电般刺来。
“好,既然你夸口义气深重,那自当同生同死。我今天就成全你们,送你们到地下去继续做兄弟。”
李原屠龙刀一横,挡住血剑,猛地一刀斩出,七杀刀法之凶厉之气,比那血剑猛烈数倍不止,一刹那间就劈到四当家武三才头顶。
武三才本来跃跃欲试,见二当家率先杀出,心中不悦,和邢文忠对视一眼,正在交流要不要扑上去抢人头,忽然间李原居然抛弃正面敌人不管,反一刀劈到了他头上。
那杀气浓郁的刀实在太快,真如一道暗红色星光垂落,仿佛无视了时空距离。
仓促之间,武三才只来得及挥起镔铁棍用力一挡,十成功力只来得及发挥出五成。
只听当一声巨响,屠龙刀结结实实砍在镔铁棍上,破军七杀之力,配合忘情天书之【金断】,一刀斩断了铁棍,在武三才恐惧的眼神下,直接将其劈成两半。
“三弟!”
“三哥!”
两道惊叫声传来,同时白公胜迅捷一剑已经刺入李原后辈,但有刀枪不入的软甲阻隔,再加上强横炼体之力、天地之力化为的【木顽】之力,这一剑除了刺痛了他之外,并没有受什么伤。
武三才的武功比方立鼎稍强,二十天前,李原就能对方立鼎战而胜之,如今对付武三才不在话下,出其不意之下,一刀毙命。
李原森然一笑,刀光一转,斩向武功最低的邢文忠,对白公胜杀气四溢的血剑,除了头部和下体要害之处,余者都以强横的防御力硬抗。
“上,给我上!”
邢文忠面对李原的逼杀,慌乱不已,他的武功比方立鼎还差,这回三人带着一千属下来截杀,想着人多势众,必定万无一失,才意气风发的来抢人头。
没想到此人年纪轻轻,武功如此可怕,一刀就斩杀三当家,如今直面这煞星,只接了几招,就知自己万万不是对手,忙招呼属下围杀。
“哼,乌合之众。”
若是这一千人排布军阵,李原尚且忌惮一二,可散兵游勇,根本无法对他破防,他丝毫不放在心上。
只见刀光如练,有攻无守,三个人白公胜追着李原杀,李原追着邢文忠杀,另有蜂拥而上的山贼,十八班武器乱砍,却无法给李原带来任何伤害。
激烈厮杀片刻,李原一步步把邢文忠逼入死角,然后猛然一拳击出,这位五当家脑袋如西瓜一样爆开。
“五弟呀!”
白公胜痛苦的大叫,脸上戾气骇人,忽然血剑高举胸前,连续几口精血喷在剑上,额头上也出现一道血色剑纹。
那血剑顿时变得更加猩红,血气冲天,浓郁的血腥味散发出来,似乎整把剑都是由鲜血凝成。
恐怖的杀气暴涨,白公胜整个人化为一道炽烈血光,和手中剑人剑合一,四周数丈方圆树木全部刹那枯萎。
下一刻,这血光猛地刺过来,隔着两丈距离,剑意剑气就刺到了李原身上,比起先前恐怖数倍。
“搏命的绝招么?”
李原眼神一凝,手中刀高高举起,刹那间也人刀合一,浑然无暇的刀心和屠龙刀浑然一体,人就是刀,刀就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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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
忘情天书绝式再出,强大无情的天地之力,一草一木、一花一石的自然之力,这一刻全部化为无尽刀光。
这一刀,仿佛不是李原斩出的,而是天地自然发出的裁罚之刀,带着天地无情的巨力,无坚不摧,无物不破。
那血色剑光和刀光猛烈碰撞,无尽刀光剑气猛地四散射出,方圆十丈之内,草木摧折,数百围在四周的山贼瞬间血肉横飞。
“啊!”
一声惨叫,血光散去,刀光不衰,白公胜血剑暗淡无光,脱手飞出,屠龙刀之力直往他脖颈斩去。
“住手!”
就在这时,远方虚空中,忽然一声冷喝传来,仿佛一个炸雷响在李原耳中,屠龙刀不由自主的一滞,刀光顿时溃散。
下一刻,他举目一望,只见虚空先是透亮,继而一暗,一道巨大白色掌印急速拍来。
这掌印越是接近,就越浓缩,威力越发厚重强横,霎时之间就拍到了李原头顶数丈远,凝而不散的恐怖掌力,已经逼的他全身血液凝结,几乎站立不稳。
“不好!”
李原心中一震,立刻知道这就是先天高手的一击,化天地自然力量为用,并且实质化,一举一动莫不威力宏大,非是后天高手能抵御。
第一百二十四章 浩然天罡
霎时之间,李原脑中转过无数武功绝学,却觉得都无法抵御这一掌,哪怕不惜暴露太祖神拳,也未必顶用。
毕竟他现在只是一条刚成型的小蛟龙,龙气力量加成有限,面对先天高手一击,只怕仍力有未逮。
这一瞬间,他脑海中翻江倒海,思绪电光火石之间转过无数念头,努力寻求破局之策。
可就在各种记忆思绪翻涌之时,忽然一抹淡淡金光闪耀,似乎是幻觉。
李原神思凝动,捕捉那抹金光,刹那间心念流转,脑海中一篇散发长存不朽、万世不易的千古雄文赫然浮现。
“浩然养吾篇!”
这是李凤鸣托宇文虚中传给他的儒门至高宝典,只不过对修炼者学问、心性、胸怀有要求。
李原与其不甚契合,所以没练出什么成就,后来时间一长,就暂时放下了。
没想到逼命关头,这神功自动浮现,仿佛有自己的灵智一般。
李原不自觉的运转浩然养吾篇心法,意识恍惚间和脑海中千古雄文合一,刹那间一股雄浑博大气机流转,化为一股至刚至大的罡气,仿佛能摧折万物,能逐星月、化山河、倒江海。
与此同时,灵台中蛟龙一声龙吟,金光万道,化作浓郁的龙气游走全身,和浩然天罡混融为强大的力量。
“天意之刀!”
同样的一刀,可是刀锋上汇聚的,却是充塞于天地沧溟之间的凛凛阳刚之力衍生的浩然天罡之力,比散乱的、五花八门的自然之力纯粹数倍。
当那掌印只剩不到一丈距离时,李原眼睛忽然睁开,一刀劈出,炽烈刀光仿佛一挂星河,携着沛然莫御的浩然天罡之力,斩在了掌印上。
轰!
一声巨响,天地剧震,强大的力量爆发,在虚空激起刺目的光华,合抱粗的树木刹那折断,数十丈内仿佛被十级台风肆虐,剩下的山贼又有近一半的人割麦子般倒地。
噗!
强大的反震之力,让李原倒飞好几丈,五脏六腑瞬间被震伤,忍不住吐出血来。
但那遮天蔽日的掌印,也被他一刀劈开,随即散作一朵朵颜色各异的云彩,迅速淡去,最后消失不见。
那刀气仍然浩大不止歇,数十丈长刀罡撕裂虚空,斩在一片淡淡云彩之中,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有几滴鲜血落下。
“好个浩然天罡气,好个盖世天才,你让吾惊讶了。再接我一掌!”
虚空中那声音再次响起,下一瞬,又一道更加可怕的掌力急速劈下,似乎是动了真格,这掌印不大,但其力量之恐怖,比刚才更胜数分。
李原脸色凝重,一个认真起来的先天高手,绝对是可怕的。
自己能一刀劈散他一掌,甚至劈伤对方,绝对不是自己武功真能和对方较量,而是脑海中这篇文章中蕴含的力量起了大作用,可若真的打起来,自己未必扛得住。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冷哼:“万无云,在我的治下杀我麾下将军,当我王禀是死人么?”
虚空中黑影如流星飞逝,虎头錾金枪化为腾飞的巨龙,瞬间击溃掌印,随后在虚空中来回穿梭,发出巨雷一般的闷响,浓烈的寒意笼罩虚空。
但见刚才还是碧蓝的天空,忽然大团的云朵聚散,五颜六色,变化无常,仿佛这云已经成精了,化作种种形态,和龙枪搏杀。
李原看了片刻,以他目力,也看不太清云层中的战斗,不过虎头錾金枪的主人似乎占据上风。
他心里一定,目光转向重伤的白公胜,正准备一刀结果了他,忽然虚空中生出一朵乌云,卷起白公胜,眨眼间不见踪影。
“王禀,青山不改、流水长流,咱们走着瞧。”
虚空中风声呼啸,无尽云海翻腾,化为一个模糊人影,留下一句缥缈的话语之后,一闪消失在天边。
这时那虎头湛金枪的主人自虚空中显现,乃是一个一身黑甲的威武将军,从虚空中落在地上,目光盯着李原,带着一丝赞赏。
“你不错,小小年纪,能硬接先天高手一招,还修出儒门至高的浩然天罡气,虽然有外力作用,但也堪称天才。”
李原躬身一礼:“末将见过总管。”
王禀三十多岁,蓄着短须,身材高大,气势威武,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军人的铁血之气,神色虽微笑,但不怒自威。
“不必多礼,我在汴京城的时候就听说过你,不过都说你是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子弟,没想到世人看走了眼,你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天才少年。”
“将军过奖了,末将这点实力不值一提。”
王禀淡淡道:“你们父子都惯会韬光养晦。你爹年青时是何等惊才绝艳?可近些年却锋芒敛尽,一心一意做官,再没见他练过武,许多人怕是渐渐淡忘了这一位九天上的清凤。”
李原又一次听到有人赞叹老爹的年青时的风光,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和家里决裂,自身也开始韬光养晦,甚至在许多人看来,就是沉迷官位权势,天赋才华武功全部荒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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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大人也认识我爹么?”
“我是汴京人,你爹是朝中大官,我怎会不认识?我是很佩服他的,才能人品都是无可挑剔,只可惜碍于身份立场,少有交际罢了。”
李原从这话中听出了一些惋惜的味道,看来这位总管大人不是客套话,是真的对李凤鸣很仰佩。
他不由的为老爹魅力点赞,自己遇到的两个大佬,宇文虚中视他为知己好友,连立场不同的王禀都对其感佩,看来他做人做事还是很成功的。
“大人怎么这么巧,出现在这里?”
“蒙山盗的小动作岂能瞒过我?他们在这里截杀你,你是我下属,又是我召来的,我自不能坐视不理,故时刻派人关注,你一接近蒙山,我就赶过来了。”
“多谢大人援手。”
李原真心实意的行了一礼,这个顶头上司人还是不错的,最起码对自己属下还算护短,这样的上司一般都很得军心。
“大人,这些山贼怎么处理?”
王禀淡淡道:“这些人平日里打家劫舍,劫掠过往商旅,个个手上都染了无辜人的血,对他们仁慈,就是对良民的残忍。”
他说话之间,一掌拍出,平地刮起一阵飓风,剩余的几百个山贼,被这飓风一吹,顿时五脏粉碎,尽皆毙命。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夜访
这世界普通人命真的不值钱,上千山贼不到一个时辰全部交代在这里,还没人同情他们。
王禀一掌拍死几百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说道:“我早就想剿灭蒙山盗,不过我到雅州也不久,试着攻打了几次,发现蒙山有阵法守护,牵一发而动全身。在那里万无云占据地利,我也没把握留下他,所以没有成功。你斩杀了三个大盗,也算功劳不小,以后协助我彻底灭了蒙山盗,我为你表功。”
李原谦虚道:“末将实力低微,只恐帮不上什么忙。”
王禀摆手道:“不必过分谦虚。以你的天赋,要不了几年,定然能逆转先天。就算现在,若把你那五千兵马练好了军阵,也不可小觑。不过飞燕阵品级太低,和你不太匹配了。你杀山贼有功,回头我赐你七品巨蝎阵。”
“多谢大人。”
李原对着总管大人感官不错,赏罚分明,出手大方,七品军阵,大概也是他职权范围内,能赐予的最高级军阵。
再上面大概就要报备兵部,乃至枢密院,获得批准,李原觉得自己可能多少还沾了老爹的光。
不过他本人也觉得飞燕阵太低级,对自己加成不大,七品军阵倒是很不错,和现在的自己正匹配,能提升不少力量,若炼的炉火纯青,士兵足够精锐,以后天抗先天不是不可能。
“走吧,是本将带你回去,还是你自己过去?”
“劳烦将军了。”
王禀淡淡一笑,手中虎头錾金枪嗖的飞入虚空,李原跟着踏步上去,风驰电掣般往郡城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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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站在长枪上,默默体悟脑海中那篇千古文章,正是孟子的《吾善养吾浩然之气》。
这只是亚圣的一段语录,但也是浩然养吾诀的提纲挈领,后面才是亚圣所创如何修炼浩然天罡之力,以及培育浩然正气之法,并附着了许多前贤的修炼心得。
不过此时这熠熠生辉的经文,却显的稍稍暗淡了些,似乎能量被消耗了一些。
李原心有所悟,这篇文章能直接实质化的存在自己脑海之中,应该是一道精神印记所化,既能一丝不差的传给自己,也能承载浩然正气精神,让自己领悟起来事半功倍。
甚至这精神印记还蕴含了不弱的力量,在真正生死关头,就会爆发出来,救自己性命。
李原心情有些复杂,做到这地步的,肯定是李凤鸣。
他看起来没有做什么,只是托宇文虚中带自己来蜀中,并传了一篇法诀,可暗中仍然留了后手,并不是真的对自己生死不闻不问。
李原收敛心神,感觉自己对浩然天罡诀的领悟有了飞跃的提升,整篇文章理解深刻,对于隋瑟深奥法诀的运转方法,也豁然贯通,仿佛有人给自己灌顶了一般。
他再去调动那文章的力量,但还是无法再随意指使,仅能调动自己修炼出的那一点点浩然天罡气,因实在太少,威力极为一般。
他按照浩然天罡诀试着修炼,虽然的确比以前快速了许多,不过他心性的确和刚正君子不是很契合,仍感觉不太流畅。
李原心中一动,忽然想到适才龙气和浩然天罡气混融无间的一幕,当即灵台中蛟龙化为磅礴龙气流转全身。
他再按照浩然天罡诀法门运转,刹那间那一丝丝浩然天罡气,竟然急速壮大,无数龙气化为这浩大刚猛的儒元,充盈在全身,久久无法有成的浩然天罡诀筑基篇,居然刹那修成。
“嗯,锦鲤化蛟龙之后,这龙气妙用越来越不可思议,不但能调和各种武功,随意转化功体,甚至龙气还能转化为各种真元,和真正修出来的完全没有差别,甚至威力更强。”
李原心中思索,这大概就是真龙之气统御万法、包罗万象的部分体现,如此一来,就算不用太祖神拳,龙气照样妙用无穷,能修成无数强大武功。
他这时再以龙气所化浩然天罡功体,去摧动脑中精神印记,顿时文章金光万道,强大的力量再次汹涌而来,比刚才更融通无碍,更恢弘博大,仿佛这既是自己力量的一部分。
深吸一口气,李原散去了功体,心中颇感振奋,虽然这精神印记中的力量是消耗品,但短时间内足以成为自己的底牌,能够在关键时刻绝地翻盘、反败为胜。
“便宜老爹不得了啊,只是一道精神印记,就有伤害到先天高手的力量,那他本身的实力,又是何等可怕?”
李原转念一想,觉得这样也是好事,老爹牛逼,自己就能少许多顾忌,可以尽情的在下面折腾,大人物对自己出手,总得顾忌一番。
半个时辰后,两个人就来到郡城外,王禀落下之后,吩咐道:“你先找地方住下,安顿好了来总管府报备。”
说完,直接离去。
李原进城之后,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到了夜晚,忽然小二告知有人来访。
“我才进城第一天,就有人来访,看来关注我的人还不少。”
李原暗暗戒备,那人被引进来之后,却是老熟人张有道。
他坐下之后,神色一肃,沉声道:“李知寨须得当心,萧家要对你不利,给萧龙韬报仇。”
李原一怔:“萧龙韬是黄泉魔宗的人杀的,他们莫非以为是我买凶杀人?”
张有道似笑非笑道:“萧家和黄泉魔宗多番交涉,已经查清楚,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李原笑道:“据说萧家坑害的人极多,谁都有嫌疑,他们凭什么认为是我,有证据吗?”
张有道摇头道:“没有证据。不过也不需要证据,萧啸天认为萧龙韬死了,你得利最大,凶手十有八九就是你派去的。”
他顿了顿,又说道:“而且你我心知,方立鼎截杀你我,就是萧佩蛟安排的。萧家既密谋杀你,你们就已经结死仇。依萧家的做派,就算你没有嫌疑,他们也会对付你,免得你以后报复他们。”
李原冷笑道:“这么霸道的做派,到现在还没被人灭门,这萧家应该庆幸。”
张有道叹道:“萧家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可自从萧震雷修成先天,萧啸天做了汉州兵马总管,他们家成了雅州数一数二的大世家之后,行事就越来越张狂无忌,渐渐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第一百二十六章 投靠
“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说的就是这种人。”
李原哂笑道:“我来的时候,被蒙山盗截杀。萧家和蒙山盗勾结不浅,总管大人难道就没有什么看法?”
张有道微笑道:“总管大人来雅州也才半年,根基不深,而且和知州大人不太和睦,处处受到牵制,想做点什么也不容易。
而知州大人需要本地豪强的支持,萧家就是他极力拉拢的对象,处处回护。
总管大人因此对萧家没什么好感,萧龙韬想升凉山寨知寨,就是被总管大人卡下了。说萧啸天曾做过凉山知寨,调走没几年,现在萧龙韬又要做知寨,难道大赵的将军都是父子相继?这凉山寨是萧家的私兵?知州大人就没话说了。”
李原道:“知州大人什么来历?”
张有道微笑道:“知州大人名叫郑居庸,是尚书左丞郑居中的族弟。郑居中是太子党,总管大人是媪相童贯的人,属于郓王一系,天生不对付。”
李原哑然失笑:“想不到小小一个雅州,都能涉及到朝中夺嫡之争,政治真是无处不在啊!”
张有道点头附和:“两大派系的人同时派人来边陲之地,虽然部分原因是看中了西南丝绸之路的利益,但似乎还关系到一些隐秘,蜀中这个地方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李原若有所思,联想到摩罗教长老在这里出没,觉得张有道说的很有道理,宇文虚中也和自己说过,蜀中不简单,就是不知到底有什么隐秘。
张有道却没有进一步再说,他沉默片刻,忽然道:“卢山郡沈太守本是童贯的人,可如今又和蔡京勾勾搭搭,据说媪相心生厌弃,白相公也对他不满。”
李原心中一动,看来自己写信说了下情况之后,外祖在汴京城中也开始发力。
他堂堂少宰,大赵右相国,搞不定蔡京这权臣,小小一个沈畅言又算什么?
李原笑道:“此人妄想给蔡京卖命,然后调到富庶之地。可惜差事不那么好办,又畏首畏尾,这回怕是连卢山太守都做不成了。”
张有道试探道:“那李知寨认为何人适合接替太守之位?”
李原似笑非笑:“这是吏部考虑的事,我小小一个七品武官,哪有资格关心这些?”
张有道给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李原随即话风一转:“不过我听说张参军出身名门,是汉留候张良之后,张家还曾出过张九龄这样的名臣。张参军本人才能卓著,资历深厚,窃以为继任太守是众望所归。”
张有道叹道:“我也不和李知寨遮遮掩掩,在下虽然愿为卢山郡百姓造福,但朝中无人,只怕还得蹉跎下去。”
李原微笑道:“勿谓朝中无人,在下和张参军共患难,彼此投契,愿向外祖父举荐,只是不知张参军是否嫌我白家庙小。”
“哪里哪里,能入白相公法眼,是下官的荣幸。多谢李知寨提携。”
张有道心中一喜,他对这位年轻知寨背景已经弄清楚了,且不提兴国李氏的名头,单是当朝右相白时中,就足以让许多人趋之若鹜。
雅文吧
不过白时中名声不太好,虽然不像蔡京那样奸佞之名深入人心,但也是士林清流鄙视的对象,不少人对于是否投靠,还是有所顾忌的。
不过如今机会来临,能不能更进一步,迈过五品门槛,对自己极为关键。
张家二十年前还是非常不错的,张有道大兄张咸中进士,为人端方正直,在士林中名声很好,可惜死的早,张家又没落下来。
张有道这些年一直致力于重振门楣,奈何没有中进士的才华,能在三十多岁当到六品录事参军,还是张咸的政治遗泽起了作用。
但如今张咸遗泽基本散尽,再想上升,没有靠山就难上加难。
想到自己和李知寨关系不错,对方还救过自己的命,索性心一横,打算投入白相公门下。
张有道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的地位,白相公未必看的入眼,好在可以从小李知寨身上发力,以白老相公对外孙的看重,基本不是什么问题。
李原早就看出了张有道的心思,对此欣然接纳,卢山郡太守若成了自己人,那黑白两道全在手中,就成了自己稳固的根基。
况且汉州张家,他这段时间也稍稍了解了下,根正苗红的世族名门出身,虽然如今没落了,但在蜀地还是有些影响力的,收归麾下自然有好处。
况且把张有道提拔成太守,也不是什么难事,对方本就是在考察范围之内,只要上面有人支持,那就顺理成章。
两人一番交谈之后,彼此有意靠拢,关系迅速拉近,张有道提点道:“萧家就住在严道城中,如今家中正在治丧,前来吊唁的人不计其数,连知州大人都亲自去了。李知寨是朝廷命官,又是王总管下属,他们不会明面上动手,但须得小心阴招。”
李原颔首道:“我会小心的。”
张有道点到为止,就不再继续多说,叹道:“我家和萧家还是姻亲,四年前萧啸天入汉州为兵马总管,为了取得本地支持,就和我二兄交好,并提亲让莺莺做他儿媳。二兄一来看重萧家实力,二来若拒绝,就得罪了萧啸天,所以就答应了。我屡次反对,但大嫂和二兄赞成,最终无法改变。”
李原道:“你看不上萧家吗?”
张有道摇头道:“萧家实力是不错,雅州顶级世家。但我观他们行事跋扈残忍,横行无忌,对朝廷也缺乏足够的敬畏,长久必招大祸。这不是好亲,张家和他们走的太近,是祸非福。
我在卢山郡,对萧佩蛟也不假辞色,多次令他难堪,所以他早就对我起了杀心,那天晚上,若非李知寨相救,我已经被他害了。”
李原赞许道:“张参军见微知著,能趋吉避凶,是有智慧的体现。大赵世家多如牛毛,比萧家强的比比皆是,但跋扈至此,倒也不太多。如此不知死活,焉能长久?”
张有道小道:“小地方的人见识短浅,误以为自己见到的就是整个天下,这就是坐井观天。”
李原摇摇头:“不提萧家了。张参军和萧家既是姻亲,此番本家应该有人前来吧?有没有少年才俊,介绍给我,让我见识一番名门子弟。”
张有道精神一震,笑道:“名门子弟不敢当,不过的确有几个不成器的子侄到来。我大哥家的第五子,还算有些资质,等知寨去过总管府后,我介绍给你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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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吊丧
第二天上午,李原来到兵马总管府,正式拜见上官。
同时也再次解释自己一次性斩杀七个营指挥使的前因后果,从程序上来说,豪无问题,所以也没人抓住不放。
叙事已毕,李原正准备离开,王禀忽然说道:“萧家死了嫡子,全州的大小势力都来吊唁,连知州大人都去了,本将却一直事务缠身,没机会去吊唁。这样不好,倒显的本将对萧家有看法似的,今日正好有空,李知寨陪我一起去吧。”
李原道:“我和萧家有些恩怨纠葛,去了怕是会被打。”
王禀一摆手:“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打你。那萧龙韬也算你的副官,你既然来了严道城,不去祭拜一下不像话。”
李原笑着点头表示同意:“既然大人这么说,那末将只好遵命。”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位王总管就是要故意恶心萧家。
自己和萧家的恩怨,不可能瞒过他,明知道自己曾被对方暗杀过,还被列为杀死萧龙韬的凶手第一嫌疑人,双方可谓有着深仇大恨,这位还偏要带自己去死者面前晃荡,这不是羞辱人家么?
不过李原并不排斥,对方没有明确证据表明自己杀害朝廷命官,就无法光明正大的把自己如何,明着去反而不会有生命危险。
而且有王禀背书,自己也算狐假虎威,就更没道理怕他们了,去仇敌的灵堂中耀武扬威一番,说起来还是很酸爽的。
至于因此更加激怒对方,这更不算什么,双方仇恨已经结下,就算自己退缩,萧家也不会善罢甘休,那还不如硬气点。
时至今日,李原对萧家也没那么忌惮,只要萧家老祖不亲自出手,就算萧啸天,他也不惧,敢来杀自己,就送他们父子去地下见面。
两个人骑着高头大马,一前一后来到萧府。
这是一处占地极为辽阔的深宅大院,高高的朱红大门,巨大的石狮子,趾高气昂的门子,无一不显示出主家的气派。
不过总管大人到来,那门子自然不敢鼻孔里看人,急忙进去通报,等了片刻,就见一个四十来岁中年人走了出来。
这中年人面容沉肃,举手投足之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风格,尤其两条深刻的法令纹令人印象深刻,不过此时眉宇间有淡淡忧伤。
“王总管有礼了!”
中年人随意拱了拱手,态度冷淡,对王禀并无多少恭敬。
他的目光落在李原身上,露出两点寒芒,杀机隐藏不住,就这么冷冷逼视着,似乎要用眼神杀死对方。
李原猜到这人就是萧啸天,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凉山知寨李原,见过萧总管。”
萧啸天冷冷道:“李知寨年轻有为啊,不过凉山寨地处边疆,凶险无比,几人知寨先后被杀,你得当心。”
李原对萧啸天的公然威胁之言毫不在意,笑道:“多谢萧总管提醒,在下会小心的。”
“哼!”
萧啸天冷冷的哼了一声,挥手道:“王总管请吧!”
王禀面色平静,没有因为对方的怠慢无礼就怒形于色,一路走到灵堂之中。
萧家一些首脑人物,老二萧腾海,老三萧佩蛟,以及萧龙韬的堂兄弟们,加上萧家的姻亲都在,人数不少。
这些人脸色都不太好,见到二人进来后,尤其是萧家的人,脸色无不阴郁的快滴出水来,有几个年轻人甚至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
灵堂之中,金丝楠木棺材上挽着白布,一个大大的‘奠’字花圈,供桌上有蜡烛、蔬果、符纸之类的。
张莺莺一身孝服,在灵前烧纸守孝,张有道也在一边,他身边还有几个年轻人。
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相貌俊朗,器宇不凡,举止大方,目光沉静有神,视线在李原身上转了转,露出审视的神色。
李原目光和对方一错而过,微笑示意,落在灵堂中。
萧龙韬已经死了二十多天,此时正有大量道士在在做法事超度,各种诵经画符,场面很大。
但怪异的是,这帮道士中间,居然混杂了一个年轻和尚。
这和尚二十出头的样子,眉清目秀,就是脸色有点黑。
他穿着粗木麻衣做成的黄色僧袍,还破破烂烂,打着许多补丁,脚上穿着草鞋,浑身上下身无长物,活像个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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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个和尚混在一群道士中做法事,口中念着佛经,实在怪异。
李原和王禀象征性的吊唁了下之后,那帮道士刚好法事告一段落,诵经声停了下来。
“道长,如何,我儿亡灵可曾安息?”
萧啸天一脸哀伤之色,语气中满是期待。
“这……”为首一个老道士脸上为难之色。
萧啸天脸色一沉,语气重了几分:“有什么话直说,还是说道长能力有限,没实力超度我儿?”
那老道士面色不渝,叹道:“贫道确实力有未逮,短时间内无法超度令郎。”
萧啸天怒道:“你们玄真观偌大名声,享受无数香火供奉,居然连超度亡灵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真是欺世盗名、枉为圣人门下。”
老道士脸色一沉,不悦道:“令郎难以超度,主要责任在你们自己,而不在贫道。你就是去寻找更厉害的道士,也是一样的结果,除非太上府上真亲自出手,或许能平息他的怨恨,洗刷他的罪恶,得以投生善道。”
萧啸天更怒,正要发脾气,那年轻和尚忽然道:“青山道长说的没错,其实小僧以为,就是太上府上真来了,也难以短时间超度。”
萧啸天喝道:“你这和尚是什么意思?”
和尚慈眉善目的说道:“萧施主灵魂已堕无间地狱,这种已经投入三恶道者,再想超度难度极大。如果他刚死那会儿,等待善恶判定之前,就立刻做法会,还容易超度。但现在已经晚了。”
萧啸天森然道:“我儿已堕无间地狱?我不信,你们不是说死后七七四十九天是中阴身,等待善恶裁决,之后才投生六道的吗?怎么我儿才死二十几天,就入了无间地狱?你这和尚分明是胡说八道,哗众取宠,想骗老夫钱财是不是?”
和尚双手合十,温和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所言句句事实。七七四十九天是笼统的说法,实则人死之后,短的七天以内,最长四十九天之内,就会根据生前善恶判定去处。
令郎残忍嗜杀、骄慢自大,以残虐弱小为乐,自小到大未做过多少好事,可谓恶业滔天,罪孽深重。而且他死时怨气极深,灵魂被仇恨扭曲,恶业牵引之下,第二天就入了无间地狱。”
砰!
萧啸天一掌拍碎了供桌,森然道:“我不管那些,我只要我儿得到超度,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十天之内还做不到,我就杀了你们给他陪葬。”
道士们具露出愤怒之色,不过看萧啸天狰狞的面孔,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杀人,便暂时安捺,不想和一个暴怒的人纠缠。
年轻和尚面色如常,说道:“施主这是强人所难,为此滥杀无辜,只会给令郎增添更多罪业,让他受更多的果报……”
萧啸天怒吼一声:“你闭嘴。你们连小小的超度法事都做不了,整天欺世盗名、招摇撞骗,我杀了你们,是除恶扬善。”
他目光忽然转向李原,寒声道:“我儿带着仇恨下黄泉,才无法解脱。我要给他报仇,这样他就能从地狱中超脱。”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口浩然气,化天地龙音
萧啸天忽地暴起,一爪抓向李原脖子。
他眼神凶狠,悲伤之中带着仇恨。
李原微笑看着他,神色带着嘲讽。
萧啸天更怒,手上力量再添几分,原本只是想抓住李原,此时杀心却有几分不可遏制,五指上煞气缭绕,呜呜作响。
“大胆!”
王禀眼神一冷,衣袖猛地拂过去,宛若一道惊涛骇浪,啪的一声拍在萧啸天手上,巨大力量直接将其撞飞出去。
萧啸天撞塌了一面墙,脸色狰狞,爬起来怒骂道:“王禀,你一定要和我萧家不死不休吗?”
王禀道:“不死不休?你萧家也配?李将军是我带来的人,更是朝廷命官,你当着我的面对他出手,可有一丝一毫将我王禀放在眼里?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打脸。”
“你……”
萧啸天气的浑身颤抖,双方这一下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他眼神露出凶狠的神色,身后萧腾海、萧佩蛟以及萧家其他高手汇聚过来,一时间剑拔弩张。
大堂中除了萧家的人,还有一些吊唁的宾客,见两方打起来了,慌忙退的远远的,不乏人幸灾乐祸,希望强龙和地头蛇狠狠的碰一下。
萧啸天咬牙切齿道:“王禀,这里是雅州,你最好仔细想想,和我萧家为难的后果。”
王禀冷冷道:“对,这里是雅州,不是汉州。我才是雅州兵马总管,你不要把你在汉州的臭架子带到我的治下,我属下的将军,也轮不到你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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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啸天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李原杀了我儿龙韬,我找他报仇有什么不对?”
王禀道:“证据呢?他若是白身,你报仇我不管,但他是我手下的将军,是朝廷命官,你杀他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不把朝廷法规放在眼里,我绝不容许。”
萧啸天气极而笑:“好,看来你是一心一意要跟我萧家为难,那就别怪我们不给你留体面了。”
他转过身来,朝一处清净院落躬身一拜:“孩儿无能,被人欺上门来,在灵堂中羞辱我萧家。请父亲出手,为我萧家洗刷屈辱。”
众人都以为萧啸天要出手,没想到他居然搬救兵,不由的面面相觑。
李原嗤笑道:“打了小的就出来大的,现在打了大的又出来老的,不知道要是老的被打了,又该找谁?”
话音刚落,就听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年轻人要尊老爱幼,乱说话可是会死人的。”
这声音落在耳中如同炸雷,震的李原气血翻涌,心脏砰砰乱跳,仿佛每个字都是一只巨锤锤在心上,要把心脏锤爆炸。
尤其是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更是一股凶猛的力量刺入心脏,仿佛言出法随,真有令人死亡的能力。
这一句话久久不散,反复在李原耳边响起,越到后来,震动的力量越是恐怖。
李原知道这是一门强大的音波功,若是一般的后天武者被这么来一下,不死也得脱层皮。
但他瞬间运转浩然天罡诀,雄浑的天罡之气充盈胸腔,在龙气推动之下,运化出一丝浩然正气,将心脏护住。
这丝至刚至大的浩然正气并不是李原养出来的,而是运转浩然养吾篇,以龙气孕化出来的,和真正的浩然正气并无不同。
胸中正气虽然只有这么一丝,却有非同小可,充盈在胸腔之中,整个人有种顶天立地的错觉,仿佛宇宙之大,自身力量浩荡奔行,无所不在、无所不能。
“天龙吼!”
胸腔中一股气不吐不快,李原忍不住也使出音波功,嘴巴张开,一道恐怖龙吟猛然响起,虚空中轰然剧震,宛若真有一条神龙在仰天怒吼。
这无差别攻击瞬间横扫而出,仿佛引起天地共鸣,虚空中但凡声音所能传达的地方,无处不被波及。
整个灵堂中桌椅板凳瞬间粉碎,屋顶檩木碎瓦四溅,连刀剑难伤的金丝楠木棺材都被震出丝丝裂纹,一滴滴尸水滴了出来,浓郁的尸臭味弥漫虚空。
“啊!”
有一些武功不太高的人,哪里受得住这恐怖音波,眼看受到摧残,那年轻和尚和道士们对视一眼,又开始念经。
一股柔和的力量随着诵经声弥散开来,青色光辉中泛着丝丝金色,落在众人耳中,说不出的好听,将恐怖音波之力驱散。
喀喀喀!
虚空中想起阵阵闷雷声,整个萧府都瑟瑟发抖,房屋被震的抖动不已。
正是李原的天龙吼和对方的音波功碰撞,每一声巨响,李原脸色就白一分,等最后一声巨响落下,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气息有些紊乱。
“老了老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起。你有这样的武功,我孙儿被你杀死也就不足为奇了。”
说话之间,一个清瘦身影不知何时踏入了灵堂,看起来四五十岁模样,手抚在棺材上,看着一滴滴尸水,露出叹息的神色。
李原擦了擦口角的鲜血,虽然脸色苍白,但伤势并不重,笑道:“都说我杀了萧龙韬,我倒要问问,我为什么要杀他?我和萧家什么仇什么怨?如果没有证据,最好不要乱说,乱说话可是会死人的。”
众人这时才从震惊中恢复,看向李原的眼神已经满是惊骇,想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知寨,居然能和先天高手硬拼一记不死,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虽然说最厉害的筑基境高手能够和先天高手放对,但众人从未见过,一直以为是夸大其词。
先天高手和后天高手隔着一道天堑,前者合乎天地自然,一举一动莫不天威降临,几乎可以秒杀后者。
在场的绝大部分人从未见过能硬抗先天高手的筑基境,没想到今天居然亲眼见到一位,虽然只是拼了一招音波功,还落在下风,但也足够耸人听闻了。
那老者转过身来,看着李原,淡淡道:“有没有证据不重要了,你为什么杀我孙儿也不重要了,事已至此,更留你不得,否则我萧家大难临头。”
王禀道:“萧震雷,你当着我的面杀了他,就是公然蔑视朝廷,朝廷的雷霆打击就会降临,你萧家更会鸡犬不留。”
萧震雷冷冷道:“我不杀他,我抓住他送给蔡相。蔡相也死了儿子,敢不敢报仇是他的事。到时候这小子死了,你们要报仇,有本事就去找蔡相。”
王禀道:“有我在,你痴心妄想。”
萧震雷道:“王总管,这里是雅州,我萧震雷要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
王禀强硬道:“雅州也是大赵的国土,没有人能无法无天。”
萧震雷点点头:“那老夫就领教后生仔的能为,看看汴京城来的高手,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
第一百二十九章 杀人者人恒杀之
萧震雷话音落下,眼神中雷霆蕴生,和王禀在虚空中气息交接,刹那间碰撞出激烈火花。
片刻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掠到空中,一掌拍出,萧震雷身上雷霆环绕,无尽电光劈向王禀。
王禀宛若猛虎蹲踞,强横的真气化为巨大虎头,咆哮着冲向萧震雷,电光劈在虎头上,丝毫不能穿过。
两个先天高手在虚空中一时间大战起来,天地间强大的力量潮汐般涌动,巨大动静引起整个郡城沸腾,无数人躲在家中,生怕遭到波及。
也有不少武林人士,看到是罕见的先天高手对决,顿时兴奋不已。
等在认出交手的二人,还是雅州顶级世家萧家老祖和朝廷兵马总管,一时间心思转动,纷纷往萧家跑去,打算就近观察一下。
萧府之中,两个先天高手放对,就剩下一帮后天弱鸡,也开始菜鸡互啄。
萧啸天兄弟三人,再加上一些宾客中的强者,以及家中高手,不约而同的围杀李原。
“这小子虽然深藏不漏,但已经被父亲重伤,我们趁机拿下他。”
“就凭你们这群臭鱼烂虾,也敢说大话?”
李原没有带屠龙刀,但刀法只是他众多武技中的一种。
浩然天罡诀运转,强悍的浩然罡气遍布全身,结合忘情天书的天地巨力,以及各种神功,直接有攻无守,一张一拳,都有万斤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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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在天!”
李原手中的降龙十八掌,早已经上升到不可思议的高度,一掌击出,浩瀚罡气化为一条巨大神龙,张牙舞爪,宛若真龙降世。
浩然罡气至大至刚,在以龙气催动,降龙十八掌击出的神龙,几乎真有神龙之威,所过之处,大地炸裂,群敌难以撄其锋芒,刹那间十几人吐血飞出。
萧佩蛟首当其冲,他本来也一刀斩出一条蛟龙虚影,但和神龙一比,顿时如同遇到天敌,一触即溃,强大的力量撞在身上,顿时筋骨碎裂,五脏破败,破麻袋一样跌落出去。
“啸天掌!”
萧啸天武功最高,他也算接了王禀一击没受伤,虽然王禀本身也没有用全力,但在后天高手中,他也算不凡了,否则也无法做到汉州兵马总管位上。
尽管汉州是内州,要求没有雅州这边疆之地高,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一州大将的。
他一掌拍出,罡气化为磨盘大的青色掌印,砰的和神龙撞在一起,各自崩散。
萧啸天连退好几步,脸色微变,未曾想对方掌力如此可怕,居然在击伤这么多人后,仍能胜过自己一筹。
“不错!”
李原森然一笑,双掌齐飞,降龙十八掌各种绝招使出,一时间无数罡气神龙满院乱撞,武功差的擦着即死、咯着即伤,萧家年轻一辈瞬间有好几人被打爆。
“啊,你该死!”
萧家三兄弟目眦欲裂,死的都是他们子侄,当着面被杀,比起萧龙韬之死,更有切肤之痛。
“杀人者,人恒杀之。你们萧家和蔡京勾结,妄图杀我讨好奸相换取前程,就要做好被反杀的准备。”
这时灵堂早就早就倒塌,众人已经打到了宽阔的天井之中,在劲气横飞之中,武功低的早就跑远了,剩下的要么是参战的,要么是观战的。
李原也少了许多顾忌,先前本能用音波功时,无法控制入微,导致差点误伤了许多无辜,这非是他本意。
观战的众人中,那帮道士和年轻和尚亦在其列,道士们啧啧称叹,对李原的实力极为惊叹。
年轻和尚仍是面色如常,不过看到又死了不少人,脸上露出悲悯之色,默默的念起了经文。
张有道一行人也在角落观战,几个年轻人面色各异,张有道笑道:“如何?我没有夸大其词吧?这位小李知寨是罕见的少年天才,我蜀中年轻一辈翘楚虞允文,在他这个年纪,也不会比他强太多。”
几个年轻人默默点头,表示认可。
年纪最小的少年,和李原差不多大,也是众人中风采气度最出众者,他说道:“他确实不错,不过比起虞允文,还是差了一些。虞允文十八岁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后天的极致,可以真正和先天高手一较长短。”
张有道捋须道:“但他还不到十八岁,明年二月才满十八岁,那个时候,就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和最顶尖天才一争高下了。”
他看向年轻人,语重心长的说道:“德远,你是我张家千里驹,并不比虞允文逊色多少。未来我张家能不能再度辉煌,全看你了。但一个好汉三个帮,不管是江湖上,还是庙堂上,没有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都是无法长远的。”
年轻人默默点头,说道:“叔父放心吧,我虽然有和李原比较的心思,但也只是自觉不弱于人,希望能有个砥砺前进的良朋益友,并非嫉妒他。”
张有道满意笑道:“你能这么想就好,我已经靠向了白相公,你以后和李原多接触,和这样的天才为友,不管是对你自己,还是对我张家,都有益无害。”
一身孝服的张莺莺看着那道身影,油然和那天晚上两次救过自己的人对比,虽然看起来并不相同,但直觉告诉她,就是同一个人。
她目光追逐李原,尤其是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更是格外的有熟悉感,那天晚上黑夜中,就是这双眼睛熠熠生辉,让她印象深刻。
她忽然道:“三叔,都说李知寨杀了萧龙韬,他不肯承认,你们说是他吗?”
张有道沉声道:“有些事能做不能说,证据在有时候毫无用处,但有时候很重要。”
年轻人德远说道:“事情到底如何,其实两方包括王总管都心中雪亮,但只要没有实际证据,就无法以此杀害朝廷命官作为发难借口,王总管就有理由回护。”
张莺莺明眸闪烁,这话无异于肯定了自己的问题,她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心中各种思绪起伏。
“啊!”
这时场中一声惨叫,萧佩蛟被一掌拍上半空中,人还未落地,强横的力量就粉碎五脏六腑,炽热的火浪将其烧成了灰烬。
“啊,三弟!”
萧啸天一声嘶吼,宛若受伤频死的野兽,叫道:“我要你死。”
说话之间,他忽然长啸三声,似乎是传递某种信号。
下一个瞬间,陡然一道身影不知从何处突然闪现,快若闪电的一掌,将李原拍飞。
第一百三十章 无双无对桃花阵
噗!
人还在空中,一口血吐出来,中掌的地方,强大的力量盘踞不散,疯狂的摧毁着李原的身体。
“又是先天高手。”
李原努力抵御着这力量的侵袭,被先天高手结结实实打一掌,哪怕他炼体强横、罡气护体,还有木顽之力抵挡伤害,还是一瞬间被重伤。
但这也足以自傲了,寻常筑基境高手,被先天高手照着胸口拍一掌,十条命都不够死。
灵台中蛟龙怒吼,一股股龙涎喷出,修复着伤势,同时龙气刺激浩然罡气再度凝结出一丝浩然正气,疯狂的抵挡着入体的力量。
那人影现行之后,却见一身紫衣,脸上带着狰狞面具。
见一掌居然没打死李原,他微微诧异,接着人影一闪,准备再补一掌,却见前方闪出一个少年,正是张有道的侄子德远。
“不知死活的小子,滚开。”
“先天偷袭后天,高手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张浚来领教高招。”
少年张浚手一抖,一把金色长剑出鞘,猛地一件刺出,苍茫博大的剑意斩落,和面具人一掌相交,顿时被击飞出去,口中鲜血连喷。
“嗯?似乎不对。”
就在两股力量交击的瞬间,年轻和尚忽然皱了皱眉头。
老道士青山忙问道:“怎么了?”
和尚道:“我似乎在那人身上感受到了魔气,虽然这只是一种感觉。”
老道士面色一变,说道:“你当了好几年苦行僧,见过不少魔教徒,又能入初禅之境,应该不会感应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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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道:“那道长要降妖伏魔吗?”
青山道长道:“你呢?”
和尚道:“小僧已发大愿,不踏遍十方山河,观众生祸福,历人间百态,绝不对人动手。”
青山道人翻了个白眼:“那你就等着被人打死吧。”
说着一挥手,叫道:“大家跟我一起摆阵,降妖伏魔。”
“是!”
他身后四五十个道士,齐齐的抽出背后的桃木剑来,霎时间摆成一个剑阵。
和尚摇头道:“你们这剑阵不成,无法威胁到那人。我教你们一个阵法,用桃木剑使出来,威力倍增,勉强能和那人过几招。”
老道士一脸晦气:“我们是道士,居然用你们和尚的阵法对敌,岂不是折了我玄真观的名头?”
和尚微笑道:“你我都是出家人,名利都是过眼浮云,何必挂碍这些?只要能降妖伏魔,为苍生造福,你说是你的阵法也无不可。”
青山道士摆手道:“不用,连你小和尚都能看破名利,老道岂能执着?你说吧,什么阵法,如何布置?”
和尚道:“这阵叫桃花剑阵,当年有个前辈僧人,三十年里苦苦追寻一个剑客,某一天忽然见到桃花绚烂盛开,于是顿悟心中迷障,创出了无双无对的桃花剑法。这桃花剑阵,就是桃花剑法衍生而出。”
青山道人道:“既然无双无对,以我们的实力哪能顷刻领悟?”
和尚道:“我传给你们的,也只是桃花剑阵的皮毛。”
说话之间,他口诵佛号,宁静的的双眼中倒映出一朵灿烂桃花,忽然间就占据了所有道士的心神,然后变化种种形态,展示给众道士看。
仿佛过了许久,实则在瞬息之间,灼灼桃花散去,和尚微笑道:“诸位悟了么?”
青山道士叹道:“三十年里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果然是三十年如一瞬,花开花落,心无染着。我悟了。”
后面众道士纷纷点头,看向和尚的眼神,带着一丝崇敬。
和尚低头喧了声佛号,面色平静,又诵起了超度亡灵的经文。
道士大喊一声:“大家随我降妖伏魔。”
这短短时间,场中大战已经很激烈,李原和张浚联手,对付紫衣面具人都很勉强,更何况萧啸天、萧腾海兄弟还来趁火打劫。
李原伤势未愈,浩然天罡气配合忘情天书虽然很强大,但也不足以重伤先天高手,张浚剑法虽强大,却也无法正面抗衡先天高手。
就在李原考虑是不是露出底牌,用脑海中精神印记之力来击败敌人时,那帮道士忽然摆出一个剑阵。
刹那间一股奇异力量升起,众人仿佛看到一朵绚丽桃花盛开,但美丽的花瓣之下,蕴藏的是岁月如梭的无情伟力。
数十柄桃木剑承载着强大剑意,化作若隐若现、似虚似实的巨大桃花,无数花瓣飞舞,将紫衣人笼罩其中。
“哼,一帮后天武者,就是有绝世剑阵,又能发挥出多大威力?”
紫衣人冷冷一笑,双手连环拍出,猛烈罡风化作炽热火浪,焚烧着漫天花瓣,连桃木剑也一起烧。
众道士如处熔炉,浑身被烧的难受,连连变幻剑阵,但始终无法伤害到那人。
李原目光一凝,龙气密布双眼,看透许多微妙变化,顷刻间就对桃花剑阵有了领悟,忽然一把抢过一个道士的桃木剑,将他推开,说道:“让我来。”
又对张浚道:“张兄,你挡一下萧家兄弟。”
张浚点头答应,和家中几兄弟一起,围攻萧啸天兄弟。
萧啸天大怒:“张有道,你是我萧家姻亲,居然帮着外人对付我们?”
张有道冷冷道:“你萧家这样的恶亲,不如没有。你那好儿子被杀前,可是多次拿我侄女挡剑,是欺负我张家无人么?”
萧啸天怒吼冲天,寒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们,你们都死了,就没有我萧家这恶亲了。”
一阵猛攻,反被张浚压着打。张浚其余几个兄长虽然实力不强,但三四个人联手,勉强也能应付萧腾海。
李原插入桃花剑阵后,局势立刻起了变化,他运起忘情天书中的风雪之力,在大阵的加持下,刹那间无尽雪花降落,和桃花花瓣彼此交融,落在大火之中,化为冰冷彻骨的水浇灭着火焰。
他很快取代了青山道士的阵眼地位,所有剑意全部汇聚在他身上,反过来演化桃花剑阵的力量。
无尽剑气化为铺天盖地的桃花,无数桃花又组成更大桃花,强横剑意瞬间暴增,将紫衣人围在中间,随着花瓣收缩,力量更加强横,花香入体,剑意也随之纵横体内,粉碎五脏六腑。
“唔!”
紫衣人发出一声闷哼,竟觉得有点痛苦,这剑阵显然能对自己造成实质性伤害。
“可恶啊!”
被一帮后天蝼蚁伤害,他深感羞恼。
随着剑阵越收越紧,缠绕身心的剑意越发激烈,甚至丝丝岁月的力量侵蚀身体,让他许多反击手段一直别削弱,难以一下子击溃剑阵。
不过他毕竟实力高强,无法击溃整个剑阵,但破茧而出却不难,猛地冲破一朵花瓣,脱离了剑阵的束缚。
但剑阵灵活无比,再次笼罩过来。
紫衣人恼恨非常,正要使出绝招把这些臭道士全部打死,忽然虚空中传来一片流光,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惊鸿一现
那流光飞逝,百千万道,从北方飞来,阳光下闪烁着冰晶似的颜色。
众人只是惊叹这一片流光之美,可紫衣面具人却浑身一僵,抬头看了一眼,忽然化作一道紫光遁走。
“嗯?”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立刻猜到那流光正是为紫衣面具人而来。
果然,那一片流光并未落下,从虚空中如流星雨一般划过,哪怕是烈日之下,那光芒也丝毫不该颜色,明亮而不夺目。
“这是…剑气!”
李原看着着大片流光涌向紫衣面具人,一追一逃,刹那消失在天边,那每一道流光,在他眼中,就是一道宏大剑气。
而这百千万道剑气相随环绕着一道缥缈的身影若隐若现,只是那流光密集,剑气弥漫,宛若一个大黑洞,不管是视力还是神念感知,到了这里全都一片迷蒙,看不清里面真实。
但旁边青山老道士却一脸激动,颤声道:“这是太上府上真啊,上真降妖伏魔来了。”
说着,就带着一众道士大礼参拜,哪怕那流光万道已经消失不见。
李原好奇道:“道长,可知是太上府哪位上真?”
青山摇头道:“贫道目力低微,看不清里面的人,不知道具体是哪位。”
李原点点头表示理解,连自己都看不清里面的人,更何况这老道士?估计真正的先天高手才能洞达无碍,透过剑域看到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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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太上府上真都来了,还牵扯到魔门高手,这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太上府可是蜀地四大势力之一,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老天师张道陵,十甲子以来一直屹立青城山之巅,镇压无数魔头。
不过太平时节,很难看到他们的踪迹,只有下属机构玄真观在世间悬壶济世、连接世俗。
老道士青山就是雅州玄真观观主,虽然实力不太高,不过背靠太上府,绝大多数人都给面子。
像萧啸天那样粗暴对待他们,纯粹是怒急攻心失了智,再加上不知天高地厚。
如今太上府上真再度入世,是不是意味着天下已经开始不太平,有妖魔蠢蠢欲动了?
太上府上真只是惊鸿一现,就从众人视线中消失,但影响却很大,直接把萧家隐藏的杀手锏给吓跑了。
“嘿,萧家居然还和魔门有勾结,真是不知死活,不知道王总管会不会趁机发难,不过我先有仇报仇再说。”
李原眼中闪过寒光,把桃木剑还给那个道士,猛地一拳击出,大阴阳五行神拳之风字诀,速度快到萧腾海来不及反应,后背就被一拳砸中。
萧腾海本来和张家三兄弟激烈交手,他在筑基境不算强,但张家三兄弟只有一个勉强踏入筑基境,剩下两个还在洗髓境打转。
所以萧腾海一打三还勉强还占着上风,正咬牙切齿要把这几个反骨仔拿下的时候,却突然被李原一拳击中。
势大力沉的拳头,哪怕仅凭身体本身的力量,就足以打穿他的胸口,更何况还有无尽飓风之力爆发,霎时间撕裂萧腾海的身躯,砰的一声,化作漫天碎肉。
“啊!”
萧腾海没来得及发出惨叫,但萧震雷和萧啸天却狂怒悲啸,偌大一个萧家,嫡系子弟转眼间居然只剩他们父子两个,这样沉重的打击简直快要让他们发疯。
“别忙着叫,下一个就是你了。”
李原朝着萧啸天森然一笑,双方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也没有妥协的余地,李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萧啸天也干掉。
虽然此人是汉州兵马总管,杀死他会有很大麻烦,不过萧家勾结蒙山盗、勾结魔门,只要事后找到证据,那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萧啸天对付张浚一人,尚且落在下风,眼见李原也杀过来,狂怒之余,心中也生出震怖的感觉,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砰!
好不容易击散张浚的剑光,李原已一刀劈落在头顶。
李原手中无刀,但心中有刀,人即是刀,手即是刀,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是刀,甚至自然万物无不可为刀。
一记手刀劈出,巨大刀光撕裂虚空,轰然斩落。
萧啸天仓促之间鼓起余力,勉强一掌击出,掌印瞬间被斩成两半,残余刀势迅疾落下,他虽然躲得快,左胳膊却飞上了天。
一声痛叫,血流如注、脸色苍白,萧啸天所有凶悍,一切勇气,仿佛都被这一刀斩灭,眼见更大刀光和剑气前后夹击、接踵而来,他眼中闪过绝望神色,竟心灰意冷,忘记了躲避。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听一声大叫:“住手。”
雷光一闪,刀光剑影瞬间溃散。
萧震雷拼着被王禀一掌击中,飞速闪现,救下了大儿子,也是如今唯一的儿子。
“哼,和我战斗,还敢分心救人。”
王禀气势高昂,身前巨大虎头浮现,仿佛一口就能把整个萧府吞下去。
就在这时,忽然大门外传来一声大喝:“知州大人到。”
随即一个穿着官袍的中年人,在衙役官兵簇拥下走了进来,看见满院狼藉,死尸遍地,其中还有不少是萧家嫡系子弟,不由脸色一沉。
“王总管,快住手,萧家是雅州世家,父子具为国效力,功劳卓著。萧龙韬为国捐躯,你不思感佩,还来灵堂大闹杀人,还有没有王法?本官必参你一本,让朝廷来评评理。”
王禀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停住了攻击,身前虎头消散,他落在知州身前,沉声道:“郑大人,你认真的?”
郑居庸冷哼道:“你以为本官和你开玩笑么?无罪而诛人满门,天理不容。何况萧啸天是汉州总管,官阶和你平级,你居然敢擅自杀害朝廷大将,如此跋扈暴虐,目无王法,本官岂能坐视不理?”
这时萧啸天一指李原,仇恨的大叫道:“还有他。郑大人,是李原杀了我儿龙韬,杀了我两个弟弟腾海和佩蛟,还有四个侄儿。我萧家满门老少,都是这个狗贼杀的。老夫的胳膊,也是他砍掉的。”
郑居庸转头看向李原,露出嫌恶的神色:“你就是李原?”
李原拱拱手:“正是,见过知州大人。”
“哼!”郑居庸冷哼道:“小小知寨,还不给本官跪下?”
第一百三十二章 郁闷的郑居庸
郑居庸声音之中,有着一股强大的威严,带着如山般的压力,心志但凡弱一点的,当场就得跪下。
这是权力带来的势,让人本能臣服。除此之外,还有他本身的武力在起作用。
李原神色一冷,沉声道:“本朝不兴跪礼,文武百官大朝会上朝见天子,也不过拱手作揖。郑大人却让我跪拜你,难道你比天子还尊贵?”
郑居庸强大的气势一滞,见官威对李原无用,眼中不由闪过阴郁之色。
他冷冷的盯着李原:“谁给你的胆子在州府杀人?谁给你的权力对上官动手?莫非仗着有点背景,就无法无天,不把朝廷律令放在眼中?”
李原不卑不亢道:“是萧啸天先对我出手,我从头到尾都是为了自卫,大人如果不信,可以问一下,大家有目共睹。”
“嗯?是这样吗?”
郑居庸看向一众宾客,众人皆迟疑,张有道出列道:“下官卢山郡录事参军张有道,可以证明李知寨所言不虚。萧总管武断的认为是李知寨杀了萧龙韬,却又拿不出证据,恼羞成怒之下,就强行动手,才引起一场大战。郑家一群人围攻李知寨,李知寨在防守过程中不慎用力过猛,打死了几个人,倒也怪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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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居庸见众人皆附和,证明事实确实这么回事,面皮不由抽了抽,知道想借题发挥,发落李原以打击王禀的想法破产。
要只是个一般知寨,拿下也就是了,有没有证据不重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莫须有的罪名都能将其斩了。
可这姓李的小子却是大有来头,对付普通人的手段难以用在他身上。
更何况还有王禀一力回护,没有证据还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否则自己也会倒霉。
郑居庸脸色缓和,抚须说道:“罢了,大家都是朝廷命官,公然大打出手太失体统。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王总管切不可伤害萧总管,否则朝廷那边不好交代。”
王禀道:“萧家多有不轨之行,本将建议将其抄家,不宜在姑息养奸。”
郑居庸语气重了些:“王总管,本官刚才说过,萧总管是大赵忠臣,萧家是本官治下良善之家,你纵然对他们有意见,但也不能公报私仇,烂施刑威,否则朝廷法度何在?”
王禀看了一眼郑居庸,似乎颇为不甘,最后点头道:“罢了,既然郑大人一力担保萧家是良善之家、大赵忠臣,本将姑且信之,希望大人不要看走了眼。”
郑居庸道:“这个就不牢王总管费心了,本官自信不会看错人。”
王禀摆摆手:“那好,咱们走吧。”
他率先离开,李原紧跟在后,张有道一行人也不敢再停留,连穿着孝服的张莺莺都一起离开了。
郑居庸本想说点什么,可看萧家的惨状,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低声安慰了几句,摇头离开。
剩余的人自然一哄而散,没有谁还敢留在这里,生怕被萧家父子迁怒。
萧震雷父子目眦欲裂,恨火冲天,看着满屋子死人,许多都是血脉至亲,如今一夕之间,全部阴阳两隔,心中的仇恨简直快要吞噬理智,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只怕就会不管不顾的报仇雪恨。
“啊……”
萧震雷连续白发人送黑发人,还眼睁睁的看着仇人大摇大摆来去,自己却无可奈何,不由的仰天悲吼,老泪纵横,流出的泪水,甚至带着血。
“父亲,萧家几近灭门,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哼,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李原、王禀、张家,还有所有今日冷眼旁观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我们要怎么做?”
“联系万无云,咱们先忍一忍。只要有机会,一定要把那小畜生千刀万剐。”
……
萧府外面,萧震雷凄厉的悲吼声传出来,带着无穷的凄凉、悲伤、愤怒、仇恨,真有种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感觉。
不少人暗中叹息,默默无语,心里唏嘘不已。
经此一役,萧家算是元气大伤,一大家子嫡系死的只剩两个老人,虽然是最重要的两个顶梁柱都,可后继无人,声势再也不复以往。
曾经煊赫一时的雅州顶级世家,就这么摇摇欲坠,不少人都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又眼看他楼要塌了。
郑居庸面色不好看,哼道:“圣人云:‘人皆有恻隐之心’,萧老太爷晚景凄凉至此,就是你们希望看到的?李知寨,你杀了他们家那么多人,可有愧悔?你若无恻隐之心,与禽兽何异?”
李原不卑不亢道:“大人只看到萧家父子凄凉,却看不到今日会有多少人家暗中放鞭炮庆祝。
萧家良田数万顷,家中金山银山,都是巧取豪夺而来,有多少人家被还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萧家崛起过程中,明里暗里灭了多少户人家,令多少人死无全尸?
这些被害的人可比萧家父子凄惨太多了,大人为什么就看不到呢?难道在大人眼中,就只有萧家父子才是你治下良民,别人都是可随意打杀的畜生?”
“你……”
郑居庸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一统教训,自觉威严受到了严重冒犯,但偏偏对方说的话理直气壮、句句无可反驳,让他有气发不出来。
身边侍候的一个师爷察言观色,立刻怒斥道:“大胆,李知寨你怎么跟知州大人说话?还有无尊卑礼法?”
“滚,我跟郑大人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介白身插嘴?”
李原眼一瞪,目中闪过寒光,宛若实质的杀意扑面而来,吓得师爷打了个寒战,脸色一白,嘴唇哆嗦,不敢再说一个字。
郑居庸气闷无比,也困惑不已,不是说李家这小子是个无能纨绔子弟吗?怎么今天表现的怎么凶悍?
是自己记忆出了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让自己看不懂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小子和王禀搅在一起,那和自己肯定不是一路人了,得找个机会打压一番,最好赶回汴京城去。
至于杀死李原,他是没想过的。
他兄长郑居中和蔡京不合,已经很难过了,要是再和白时中结死仇,那就等着被整死吧,连卷铺盖回家都是奢望。
第一百三十三章 王禀之心
和郑居庸分开之后,王禀道:“萧家父子成了孤家寡人,反而更加危险。以前他们还会有所顾忌,但现在只怕会疯狂报复。你要小心。”
李原道:“要不是知州来阻止,我们已经彻底杀死他们,斩草除根了。”
王禀道:“知州大人还指望靠萧震雷来制衡我呢,当然不愿意他死。不过他可是走了一步昏招,以后少不了后悔。”
李原知道他说的是萧家父子和蒙山盗勾结,又极有可能和魔门有勾连,这可是大雷,一旦爆了,郑居庸现在这么回护他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李原刚才就明白王禀是在给郑居庸挖坑,一再的让郑居庸表态保萧家父子,并坚定认为对方是忠诚良民。
等以后事发,郑居庸现在态度有多鲜明,到时候受到的连累就有多重。
就算郑居庸本人没勾结山贼和魔门,罪不至死,但一个识人不明、失察的罪是怎么也跑不了的,搞不好就得丢官去职。
而自己实际上也是被王禀强行绑上船,大概从自己和萧家作对,斩杀萧龙韬和七个营指挥使开始,就入了对方的眼。
然后召自己来严道城,明知道蒙山盗会伏击自己却不通知,只等关键时刻出来救人,施恩于自己,让两人关系开始紧密。
最后明知道萧家父子对自己恨之入骨,还堂而皇之的带自己去人家灵前耀武扬威,明摆着找茬嘛。
等刺激的萧家忍不住出手,正好光明正大大闹一场,等双方矛盾不可调和,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知州大人肯定会站在萧家那一边。
然后自己就不得不和王禀站一条线,一起抗衡知州。
王禀这么做,除了看重自己实力外,主要还是想借自己外祖父的势,等到关键时刻,搞垮郑居庸的时候,童贯和白时中一起发力,郑居中就难以抵挡。
童贯虽然位高权重,但他主要管军事这一块,政事堂这边他影响力还真没那么大,未必搞得定有太子支持的郑居中。
李原对此洞若观火,但也没什么抵触情绪。
能被利用,说明已经有了不菲的价值,比无人问津,连棋子都不够资格要强得多。
况且这对自己也有利,和顶头上司结成政治同盟,自己在雅州这一块处境就会好很多,王禀利用了自己,自然也的付出相应代价。
至于这会不会不合白时中的意,李原并不在乎,自己只是棋子被动入局,白时中怎么选择是他自己的事。
王禀是没办法通过这点小事,就去左右白时中选择的,这点筹码是不够的,顶多能施加一点影响。
李原哑然失笑,真是处处不离政治啊,远在边陲也无法完全远离朝堂上的风波。
谁让自己身份摆在这里呢,背后是明晃晃的政治资源,在有些人眼里,就是奇货可居。
心中种种想法闪过,李原问道:“大人,萧啸天既然和蒙山盗有勾结,那只怕会联合万无云。此二家联手,两位甚至三位先天,实力不可小觑。”
王禀道:“我准备在近期阻止围剿蒙山盗,我有数万精兵,能排兵布阵,也不用惧怕。不过你这里倒是得小心。这样吧,萧佩蛟死了,卢山郡兵马都监一职也由你兼任,你回去统合一万兵马,练好巨蝎阵,咱们联手剿灭山贼。”
李原道:“我一人统领两处兵马,这合适吗?”
王禀道:“若是在内州不太合适,不过在边州,许多事都是可以变通的,甚至知州既管民又统大军都是常事,更何况一个边郡单独统兵权?”
李原点头:“如此末将无异议。”
王禀又道:“凉山寨副知寨,以及七个营指挥使之职,你有了合意人选,也可以举荐给我,合适的话,就正式认命。”
李原知道这就是在给自己好处,让自己提拔自己人,把凉山寨彻底握在手中。
他也不客气,当即道:“我麾下有一个叫徐达的,武功高强,统兵能力不错,就是资历稍浅。还有营指挥使郭平,为人忠勇,功劳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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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低层将官,王禀自己就有权任命,说道:“那好,就封徐达为营指挥使,郭平为副知寨。”
李原拱手道:“多谢大人。”
和王禀分道扬镳之后,李原回到客栈中。
张有道一行人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多谢张兄鼎力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李兄客气了,我在龙溪书院时,就听宇文师父提起过你,你我也算渊源不浅。”
李原笑道:“我看你那剑法,和宇文先生十分相似,就猜想你二人可能有些关系,没想到居然是师徒,这可真是自己人了。”
张浚淡淡笑道:“我也是进入龙溪书院进学后,才猛宇文师父看重,收为弟子。前段时间宇文师父回了书院,就跟我提过你。”
李原微笑着点头,龙溪书院在成都府,是宇文虚中家族建立的一处学府,在蜀中仅次于东坡学院。
两个人交谈一阵,有了这渊源,关系顿时亲近了不少,对彼此也很欣赏,颇有些惺惺相惜。
张浚忽然躬身一礼:“多谢李兄对家姐两次相救,张浚感激不尽。”
李原看了眼张莺莺,这姑娘已经脱去了孝服,穿一身翠绿长裙,俏丽的脸上平添几分青春活泼的气息,只不过气质有些柔弱,亮晶晶的眸子,和李原的目光一对视,不由有些羞怯的低下头去。
李原笑了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大家心照不宣,李原还曾救过张有道,对张家可谓有大恩,如今张有道又投靠过来,算是比较值得信任的人。
这群人里,李原最敢兴趣的当然是张浚,这位和自己同龄的少年,在历史上可是抗金名将、南宋名相、民族英雄,历史功绩和地位不比虞允文差。
这样的人才是不可多得的,将来的成长上限也极高,若能为己所用,胜过十万大军。
不过这种人往往也很骄傲,不会轻易折服,目前的自己,只怕还无法驾驭这种大才。
第一百三十四章 风起卢山
“张兄,今日你们和萧家决裂,萧震雷只怕不会放过你们。”
“李兄不用担心,我已经传信回去,让二叔带着家人躲一阵子。我张家在蜀地还有些关系,短时间内萧家是无法找到他们的。”
李原道:“那你们呢?”
张浚道:“我几个兄长也在龙溪书院进学,只要到了书院,萧家就无法伤害到他们。”
李原沉吟道:“但严道城距离龙溪书院还有两千里,路上也不平静。这样吧,我陪你护送他们去书院,回来再编练军队不迟。”
张浚略一思索,也不矫情,点头道:“那就多谢李兄了,你我联手,就是先天高手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等到了成都,我再和李兄一起回来御敌,多少也能帮上忙。”
李原心中一喜,张浚武功高强,几乎不在自己之下,后天之中少有敌手,就是先天也能过两招,是不小的助力。
而且带在身边共同作战,可以培养感情,有利于以后收为己用。
可等到第二天,李原和王禀提及之时,王禀却道:“我得到消息,蒙山盗很可能会对凉山寨不利。全雅州山贼都听蒙山盗号令,他们都在往卢山郡结集。我猜测他们一时无法找你报仇,就摧毁卢山寨泄愤。如果你不及时回去,使得五千人马被杀死,你的罪责就很大,少不得罢官治罪。”
李原一惊:“万无云也去了卢山?”
王禀道:“我一直盯着蒙山盗,万无云是不敢随便离开的,否则我就会抓住机会攻陷他们老巢。那里似乎对万无云很重要,只要我在严道城一天,他就不会轻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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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道:“那张家的人……”
王禀道:“你让他们暂时住在总管府,我腾出一间院子给他们。有我在,萧震雷没这么大胆子,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李原道:“我和张浚兄弟商量下。”
回到客栈,李原把情况一说,张浚当即道:“既然李兄有外敌入侵,就不必为我们的事费心。就依王总管所说,家兄暂时借住总管府,我和三叔一起去卢山,助李兄一臂之力。”
张家几兄弟,除了张浚,余者皆资质平平,似乎他们父亲张咸,把所有优良基因全部遗传给了张浚这个小儿子。
所以张浚年纪虽小,但在张家地位很高,几兄弟都很听他的话,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甚至觉得比冒险去成都更安全。
李原点头道:“那就多谢张兄,你们收拾一下,咱们送几位张兄去总管府,然后下午就动身去卢山。”
一个半时辰后,张家三兄弟,以及张莺莺,都已经在总管府一个院落中安顿下来,甚至还有专门的下人丫鬟伺候。
李原和张浚、张有道告别众人,准备离开,张莺莺说道:“战场之上,兵凶战危,德远你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逞强斗狠。”
张浚微笑道:“姐姐放心,我心里有数。”
张莺莺轻轻嗯了一声,又把目光转向李原,目光一对视,不由的又两腮绯红,不过这回没有低头闪躲,鼓起勇气,柔声道:“李公子也要小心,小女子能力微弱,帮不上什么忙,唯有诵经祈福,祈愿你和德远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李原和她秋水般温柔的眸子一对视,仿佛在里面倒映出自己从影像。
“劳烦张小姐挂念,在下感佩于心。告辞。”
张浚看了姐姐一眼,目光闪了闪,没说什么,也转身跟着李原离开。
张有道捋了捋胡须,面露微笑,说道:“莺莺放心吧,他们两个都是人间豪杰,这小小危难,,哪里能损害到他们?”
张莺莺脸色一红,说道:“叔父也请保重。”
张有道笑道:“我是文官,又不上战场,没什么危险。等那边太平了,我接你到卢山去。”
道别之后,李原三人骑马往卢山郡赶去。
这马是王禀给的良马,一天就算不能走一千里,但三四百里不是问题。
一路上也没什么阻碍,既没见到蒙山盗拦截,也没见到萧家父子的踪影,五天之后,回到卢山郡城。
卢山郡果然有点紧张气氛,李原一回来,沈畅言就把他找去,叹息道:“李知寨啊,咱们卢山郡近期不太平啊,山贼大量集结,和凉山寨已经短兵交接了几次。而灵关县外的夷獠蠢蠢欲动,有入侵的迹象啊。”
李原道:“大人可知关外夷獠为何暴动?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大的冲突,如今却有侵犯的意图,总有原因吧?”
沈畅言尴尬道:“这个嘛,本官还在调查中。你知道的,夷獠各种族群混居,但都受龙象国统治。他们有动作,必是龙象国高层授意,一时半会哪能查清。”
李原道:“那大人准备怎么办?”
沈畅言道:“这个军事上的事,是你和萧都监管着,本官只管民政,不好越权。这几天你和萧都监都不在,军中群龙无首,咱们卢山郡可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李原道:“大人虽然不管军事,但也是一郡父母官,军械粮草总得保障。抵御外敌的事,本将自会负责。”
沈畅言道:“萧都监何在?为什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李原淡淡道:“萧都监不会回来了,他在郡城进攻我和王总管,意图不轨,被我反杀了。”
沈畅言脸色一变,眼中闪过惊色,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有了不祥的预感。
他曾和萧佩蛟密谋杀李原,虽然动手的是萧佩蛟,他只是暗中推波助澜了一下,但毕竟也算参与其中。
此前萧佩蛟派去的高手被杀了,他们两个已经极为惊疑,暗中戒备不已。
可如今连萧佩蛟都被这位给杀了,沈畅言顿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兔死狐悲之余,心中也升起一股戒惧。
这位李知寨说自己杀了萧佩蛟,那此前派去的高手,必然也是死在他手中。
那两位可都是筑基境的高手,却接二连三的被杀,要再说李原是武功低微的纨绔子弟,沈畅言唾他一脸。
这只能说明这位以前就是在扮猪吃虎。
郡守府中有明镜高悬,这是府衙中的神器,地方上汇聚的万民之力,通过体制层层汇流,郡守府是一个节点。
而明镜就能发挥出部分万民之力,能辨妖鬼、克邪魔,万法难侵,是国家力量的体现。
明镜之下,许多事情都无法隐藏,比如郡守可以通过明镜看穿一个人的修为,除非他已经逆转先天。
此前沈畅言就曾用明镜看过李原,得知只是一个通脉境,所以完全没放在心上。
可事实证明,自己被他骗了,那他的实力,岂非已是先天?
这就很可怕了,特别人家也是朝廷命官,背景通天,沈畅言一想到自己居然谋害对方,不由的冷汗直冒。
第一百三十五章 妖族两大势力
“总管大人命我一并统管城外五千兵马,负责剿匪和抵御外敌。”
李原掏出王禀批发的文书,啪的拍在沈畅言面前,把太守大人吓了一跳。
李原如今已经不将此人放在心上,除了他实力大进之外,也因为此人这官帽子也戴不了几天。
背叛童贯转投蔡京,要是办好了差事,蔡京一高兴,说不定就提拔了,童贯看在蔡京的面子上,大概也不会清算这个叛徒。
可如今差事办不成,还同时恶了童贯和白时中,自己和王禀同时上书,蔡京也不会保这样一个办事不利的废物,其人下场已经注定,唯一的结果就是罢官治罪。
不过沈畅言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凶险处境,他拿起文书仔细看了看,的确是总管府的公函,将五千兵马拨到李原麾下。
军事上的事,沈畅言是没有太多发言权的,虽然心中不愿,但也只得点头道:“恭喜李将军了。粮草和军械,本官会筹措到位。”
这是属于太守的职责,李原也懒得插手,只要不搞小动作就行,过几天换了自己人当太守,卢山郡就彻底成了自己的地盘。
李原点点头:“那就请大人跟我走一趟吧,有你出面,更利于我接管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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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畅言不敢拒绝,两人来到城外军营中,亮出公文,再有沈畅言背书,顺利接管了五千兵马。
诸大小将官得知萧佩蛟已死,还是这位新都监亲手杀死的,顿时心中一凛,不是萧佩蛟的心腹,则感觉机会来了,好好表现,就能取代萧佩蛟心腹的地位。
萧佩蛟的心腹更加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这位上官,步了凉山寨那些被砍头的指挥使的后尘。
众军官无比配合,李原的权威短时间内就在军中树立起来,至少没有人敢违抗军令,或者忤逆上官。
初步整合了一下五千兵马,这些人精锐程度比不上凉山寨士兵,但毕竟是边疆之地,军民多悍勇,萧佩蛟也不是废物,算得上是一只精兵。
将五千兵马抓在手中之后,又熟悉了八品蜈蚣阵,李原就开始吩咐将官们学习巨蝎阵,并开始演练。
这当然无法一蹴而就,至少得十天半个月,才能稍稍成型。
张浚对军事很感兴趣,而且他熟读兵书,文武双全,也参与巨蝎阵演练之中,并很快融会贯通,在李原不在的时候,负责督导大军演练。
夜晚。
李原秘密来到浮水阁。
赵敏抱着他的胳膊坐在榻上,欢喜道:“我还以为你要去好久呢,没想到前后才十来天就回来了。”
李原笑道:“本来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总管大人想拉我入局。在城中大闹一场,各有所得。正好卢山这边又有事,就快速赶了回来。”
“嗯,回来的正好,咱们权力帮已经初步在卢山郡稳定下来,确立了江湖至尊的地位。如今有正式帮众数千人,外围人员上万,是时候可以向外扩张了。”
李原道:“扩张不用太着急,循序渐进就是。青蛟会有没有来找晦气?”
赵敏点头道:“有,来了一个岑十三,比岑十八厉害许多,不过被我们联手围杀,打跑了。”
李原惊讶道:“你才踏入筑基境,能打得过岑十八就不错了,还能打跑更厉害的岑十三?”
赵敏得意道:“你少小看人。我们在黑市买了一个军阵,八品上飞鹰阵。陈先生和李先生都是排兵布阵的高手,两千多帮众训练有成后,加持在我们身上,实力提升许多。再加上鹰是蛇的天敌,岑十三就不是对手了。”
李原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要慎用,其它阵法也就算了,军阵是朝廷严禁民间使用的禁物,一旦动静太大,就会引来六扇门的人,到时候会很麻烦。以后这飞鹰阵,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出来。”
赵敏点头道:“我知道,我们正在演练一些宗门阵法,比如少林寺五百罗汉阵,丐帮打狗阵,武当派真武七截阵,效果也不错。”
李原道:“青蛟会后来还有没有人来?”
“暂时还没有动静,不过我仔细查了查,青蛟会势力极大,几乎遍布西南各地,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李原道:“你查到什么?仔细说说。”
赵敏道:“青蛟会是西南两大妖族势力之一,据说起源于长江中的蛟龙,陆地上的蛇类妖物大多都是青蛟会成员。岑十八等人有一个共同的主人,据说是一个姓岑的女蛇妖。”
李原沉吟道:“起源于长江中的蛟龙?还真有蛟龙?”
赵敏肯定的点头:“孙安长老说不但有蛟龙,东海里连真龙都有。妖族势力极为强大,是中原历朝历代的宿敌。长江中有蛟龙不是什么秘密,听说还不止一条。
我查了许多资料,特地请孙长老带我去拜访过玄真观。他们有古老记载,说其中有一条就是青蛇所化,此蛇当年盘踞在汉灵帝龙椅上,吸了真龙之气,然后化蛟。青蛟会就是有他在背后支持,所以很是强大。”
李原眼睛一眯,盘踞在长江中的蛟龙,实力必然极为强大,否则还不早被斩妖除魔了?
难怪宇文虚中带他沿长江而上来蜀中的时候,一路上小心翼翼,每三千里就歇息一下,时时保持巅峰状态。
只怕他也是忌惮水中蛟龙。
这个世界比地球上华夏大十倍不止,长江之宽,足有数十里,水深则不可测度,有的地方甚至像无底洞一样,蕴藏着无数的凶险,人族高手都很少潜水。
这些蛟龙游走在二十多万里长的长江中,以长江之险之深,只怕真的很少有人能降服它们,甚至都难以找到他们。
不过蜀地的青蛟会应该只是妖族外围势力,毕竟都是人组成的,真正的妖族核心,怎么可能有人族?
青蛟会顶多有些蛇妖之类的统领,西南多山,蛇类也很多,大概是奉蛟龙为主,然后在人族中建立势力,谋取一些好处。
“那另一个妖族势力又是什么?”
“苗族、瑶族供奉的远古图腾神兽盘瓠,据说在久远前被伏波将军马援以云台二十八将图封印。现在又蠢蠢欲动,准备破封而出了。苗族、瑶族有盘神殿,世代守护盘瓠神,等待他归来。”
李原叹道:“魔涨道消啊。国之将亡,必妖孽横生,这是不祥的征兆。”
赵敏对大赵没有什么感情,笑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嘛,大赵不亡,你这个大明皇帝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次争霸天下?”
李原摇头道:“任重道远啊,天下豪杰何其多,想要立挽天倾,实在比登天还难。”
第一百三十六章 退出权力榜
一夜颠鸾倒凤。
第二天,李原接见了李西华、陈近南,他们的武功进步都很快。
作为龙仆,虽然失去了一切人身自由,但也不是没有好处。
那就是随着龙气汇聚越多,龙主实力越高,他们也会得到相应提升,除了级别提升带来实力飞跃之外,平时修炼起来速度也飞快。
两人如今都是洗髓境后期,和徐达差不多。
权力帮建立了三府六堂构架后,分工明确,各有职司,已经彻底稳固下来,在赵敏、陈近南、李西华管理下,稳步壮大,给李原带来的好处也越来越多。
李原预测,若能一统雅州江湖,正式帮众发展到上万,加上外围人员,以及自己明面上的官方身份统领万人,所带来的力量,就算不靠小世界,也差不多可以把自己推到后天极限,开始冲击先天。
“卢山郡近期暗流涌动,你们也要注意,随时等候我的指令。”
“是!”
权力帮势力遍布整个卢山郡,而且在暗中,使用得当,会是一股不弱的力量,至少在情报上,比起官府来,甚至更加可靠。
李原想了想,又道:“我让你们戴着面具,是想隐藏明面上的身份。陈师父和西华曾跟随我,许多人都知道,也不宜太长时间不露面。”
陈近南道:“帮主说的是,否则时间一长,就会有有心人追查我们的去处,然后就很容易暴露。”
李原忽然想到身份上的一些漏洞,陈近南和李西华不止一个人见过,甚至知道他们的名字,比如洞庭湖钟相,宇文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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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将来权力帮威名远播,几个面具客的身份肯定会被人挖掘,岂不是直接暴露了?
当时草创权力帮时,没有想那么细那么远,现在想来,真是一个漏洞,只怕宇文虚中早就心中有数了。
至于钟相、杨幺那边,估计现在小小的权力帮肯定没入人家的眼,当将来就不好说了。
“失策失策啊。”
李原道:“帮中之事已上正轨,你们找个机会战死,正式离开权力帮,以后就以本来面目出现。正好我明面上身份也需要人手。”
李西华和陈近南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自然没什么异议,现如今权力帮名声还不大,没太多人关注。
这时及时抽身,再做一定处理,还比较容易掩盖。
随着权力帮扩张,不断有新人补充进来,过不了多久就没多少人记得权力帮还曾有这么两号人物。
“至于帮中的事,敏敏你全权负责。”
“唉,你这甩手掌柜越来越过分了,所有担子加在我身上,就不怕把我累到了?”
“能者多劳嘛,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权力帮既是我的,也是你的,将来权力帮君临天下的时候,江山你我共享。”
“哼哼,说的好听,就怕到时候不知道还有哪些姐姐妹妹的冒出来分享。”
赵敏傲娇的哼道,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治理这样一个帮会,对她来说没有什么难度。
再加上帮中人才也有一些,就算李西华和陈近南不在,也不会影响帮中事物。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原哥,那个郭开不简单,我发现他隐藏了实力,一开始是洗髓境后期,现在已经是巅峰,但据孙长老说,此人实际上是筑基境,而且还不弱。”
“嗯?”
李原眼睛微眯,郭开是覆灭青蛇帮时收降的高手,才二十五岁,就有洗髓境后期,对底层帮会份子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但没想到居然是筑基境,这就很了不得了。
二十五岁的筑基境,而且在筑基境中还不弱,那说明进入这个境界已经不算短,可能二十出头就筑基成功。
这或许称不上超级天才,但也绝对不差,冲击先天几乎是妥妥的。
如此情况出现在一个底层帮会长老身上,的确不可以常理看待,至少当时青蛇帮主也才筑基境,郭开跑人家手底下干什么?
赵敏道:“郭开加入青蛇帮其实没几天,就在你当时建立权力帮差不多的时间,他也加入了青蛇帮,并且出工不出力,顺势投降了咱们。所以我怀疑他故意等着我们,或许包藏祸心。”
李原一瞬间想到郭平,他和郭开都是蜀地果州嘉陵人,却好巧不巧的同时跑到自己麾下,并且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似乎都在等着投靠自己,这难道会是巧合?
而郭开还有个弟弟叫郭盛,此人可是梁山一百单八将中的一个,似乎也隐藏实力,早期武功一般,排座次时才五十多位,可后期已经有了不弱于八彪级的实力。
“看来嘉陵郭家也不简单,不过郭开、郭平汇聚到自己麾下,似乎也没有恶意,倒像是专门跑来辅佐自己似的。”
心思一转,李原摆手道:“保持关注就行了,暂时不必做什么,有孙长老在暗中,就算图谋不轨,也翻不起浪。若真有危害本帮的行为,再收拾他不迟。”
“嗯,我知道怎么做,保证他无法在我眼皮子底下使坏。”
李原回到军营不久,就带着大军前往凉山汇合,一路上浩浩荡荡,烟尘蔽日,边走边皆不同地势练兵,每天数十里地,四五天才走到凉山寨。
这时,陈近南和李西华也来了,他们装作遇到青蛟会特使,被击杀的尸骨无存,正式退出了权力帮。
李原向张浚介绍道:“这两位是在汴京城就追随我的,又和我一起来蜀中,这段时间,我吩咐他们做些事情,现在已经完成了。”
张浚点点头,说道:“这两位都是器宇不凡,才能应该很卓著。在下张浚,字德远,两位有礼了。”
两人微微诧异,张浚的大名,他们来自后世的人,又熟读经史子集,哪能不知道?
陈近南拱手道:“在下陈永华,字近南,见过张公子。”
李西华道:“在下李西华,见过张公子。”
四人互相认识之后,边走边高谈阔论,从天文地理,到四书五经,再到兵书战策、到历史兴衰,以及对当下时局看法,都对彼此才华十分敬佩。
张浚也收起了名门公子、少年天才的傲气,对李西华二人真诚以待。
这个世界虽然武力为尊,但毕竟是个有秩序的世界,维护秩序的根本就是武力、国法、道德。
儒门作为维护这个秩序的主要力量,虽然势力庞大,但也有许多皓首穷经一门心思做学问的人,也有武功资质不高,但才能卓著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武功高手。
再加上遵循的尊师重道,尊奉亲长等普世价值观,虽然实力强大会更得到尊崇,但对于武功不高的人,也不会一味轻视,视之为蝼蚁。
只有魔门的人,才会完全的强者为尊,遵循赤果果的丛林法则。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道德观,更没有普世价值观,就只剩赤果果的武力,来维系秩序。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军阵之力
大军来到凉山下,山寨中早就接到消息,郭平、徐达等人都前来迎接。
李原命大军择地安营扎寨,和梁山军寨成掎角之势,然后便升帐议事。
一万大军军官们全都到来,分左右站定。
“具体情况如何,郭副知寨详细道来。”
“是!”
郭平行了一礼,说道:“卢山郡各大山之中,近期有大量山贼结集,除了本来就有的之外,都是从荣经、名山、百丈三郡汇聚过来,领头的是二当家白公胜,六当家李天行,约有两三千人。这段时间,数次围攻山寨,好在咱们占据地利,又有军阵之力,并未被攻破山寨。”
李原道:“白公胜是筑基高手,山寨中你和徐达都是洗髓境,能依靠九品的飞燕阵而御敌,已经很难得了。”
郭平道:“徐指挥使功不可没,他的军事才能末将叹为观止,飞燕阵在他手中几乎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军阵的力量有多强,除了本身品级之外,也后军队以及将领有关,越精锐越士气高昂悍不畏死的军队,军气就越浓郁,越能转化成更强的力量。
但转化效率,以及力量运转妙用,全靠士兵的熟练度,以及将领指挥能力。
若是指挥能力不行,运转过程中出错,或者出现迟钝、反应慢、僵硬等情况,军阵之力不但会削弱,甚至反噬己身都有可能。
徐达的指挥能力自然毋庸置疑,即使统领数十万大军也不在话下,指挥这么几千人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郭平指挥能力也不错,虽然不是什么上将之才,但统帅几千几万人的能力还是有的,有徐达辅佐,可以说把飞燕阵的潜力发挥到极致。
否则山贼中仅一个白公胜,就足以纵横凉山寨几千人中,没有强悍的军阵之力,根本抵挡不住这种高手。
“总管大人赐予本将七品巨蝎阵,如今我们有一万大军,这巨蝎阵就一起演练,小到数十人、数百人,大到数千人、一万人,各种情况下、各种环境下,都要尽快纯熟起来。”
李原拿出巨蝎阵图,以及详细讲解,分发给凉山寨各级将官,说道:“凉山寨这边,郭平先负责初步演练。郡兵这边,已经初步熟练,我先带他们去剿灭山贼。徐达兼任兵马副都监,随我一起出征。”
众将齐声道:“遵令!”
七品以下的军阵是不需要祭炼阵图的,所以练兵布阵也没有那么多困难,随时都能展开。
休息半天之后,五千人浩浩荡荡往数十里外的卢山而去。
雅州最大的山脉是凉山,横跨数郡,甚至与外州接壤。
而卢山郡最大的山脉就是卢山,横跨数百里,宛若一条蜿蜒巨龙匍匐,形成险峻的关卡山势,平日里就是贼窝,大大小小的山贼层出不穷,剿之不尽。
如今蒙山盗集结的数千山贼,就驻扎在卢山险峰之中。
李原大军来到山脚下,望着险峻的山峰,里面不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关卡,都被敌人修建成堡垒,不少山贼驻守。
李原吐气开声:“手下败将白公胜,出来受死。”
山中传来白公胜的声音:“李原,有本事你就攻上来,我在山顶等着你。”
李原冷冷一笑,挥手:“变蜈蚣阵,攻山。”
蜈蚣阵是郡兵本来就极为熟练的,五千大军片刻间就变幻成阵,从高空看上去,就像一只巨大的千足蜈蚣。
浓郁的煞气、杀气、铁血军气,在虚空中化虚为实,凝聚成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大蜈蚣,和地上的蜈蚣阵相合。
“冲!”
一声令下,五千大军开始攻山。
虽然山上没有大路,林木茂密,山体陡峭,但有军阵之力加持的士兵仿佛个个脱胎换骨,在陡峭的山上如履平地,如狼似虎的杀向敌人。
李原并没有亲自上,而是和张浚在后面压阵,负责指挥布阵的是徐达,他就像蜈蚣的牙齿,不断的噬咬着一切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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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面看去,就见一只巨大蜈蚣在山上飞速爬行,强大的力量凝成一股,所有拦在前面的堡垒险关,全部被轻松撞开,守关的山贼无一例外全部阵亡,一股股浓郁的死气散发出来,在虚空中凝而不散。
一路攻关坡寨,势如破竹,山贼本来就如不军队精锐,虽然也练了一些简单的阵法配合,但更多是江湖门派的阵法,群体作战哪里比得上久经战火考验的军阵?
半个时辰后,大军攻入山腰,终于遇到大规模的山贼,足有三千人之多,也摆开阵势,居高临下和官兵交战。
蜈蚣阵在徐达虚中变化万千,力量简直发挥到了极致,巨大蜈蚣在大山中如龙游大海,身躯蜿蜒盘曲,无数腿脚就像一根根巨大利刃,所过之处,肢体横飞,血流成河,三千山贼几乎是触之即溃,被杀的鬼哭狼嚎。
“哼。”
一声冷哼,白公胜长剑杀气冲霄,一剑直刺徐达。
徐达挺枪还击,军阵之力汇聚在身,虽然是洗髓境后期,但力量已经超越境界极多,一枪击溃白公胜剑气,将其逼退数丈。
“可恨!”
白公胜脸色扭曲,区区一个洗髓境,居然依靠军阵之力加持,力量隐隐超越自己,这让他心中意难平。
愤怒之下,他全力催动真元,甚至不惜耗损心血,长剑上血光浓郁,血腥味夺人心魄,猛烈的攻击徐达。
两人刹那间对攻十几招,每一次对轰,都有不少士兵吐血倒地,有的甚至浑身喷着血雾,被活活震死。
但白公胜也好不了多少,强大的煞气、杀气,以及蜈蚣阵转化的蜈蚣剧毒,让他接连受创,每次都被震飞十几丈,等再冲过来的时候,徐达已经变化大阵,凝聚新的变化和力量,对他造成新的伤害。
“军阵之力,真是不可小觑啊!”
张浚由衷感叹道。
五千军队若不成阵,根本不够筑基境杀的,可一旦成阵,哪怕连白公胜这种筑基境中的强者都受挫,可见其强大。
“的确不可小觑,甚至说可怕。”
李原感叹之后,心中就是凛然,知道在天地裂变、大赵崩塌之前,是不能公然和朝廷对着干的,只能以扛着某旗反某旗的方式,吸着大赵的血来壮大自己,绝不能头脑一热扯旗造反。
大赵有十亿人口,朝廷禁军加上地方军队,加起来超过千万,各种强大军阵不知凡几。
这就是镇压整个天下的重要力量,哪怕再厉害的江湖势力,单独和朝廷对上,都是被无情碾压的命。
而且军阵到了高品级,不仅需要动辄数万、数十万大军布阵,更需祭炼阵图乃至神器辅助。
任何江湖势力都难以悄悄拉起数十万人来演练军阵,更何况最高级的军阵,祭炼阵图需要天子龙气为枢纽,如此有亿万万臣民之力为根基,才能驾驭住数十上百万大军汇聚的军气。
否则任何一个将军,哪怕武功再厉害,都不可能承受甚至驾驭这种铺天盖地、令天地失色的血煞军气,强行布阵,必然心神迷失发疯发狂而死。
这是军阵和江湖上,小规模武者,乃至宗门阵法的本质区别,江湖势力根本不可能掌握高级军阵。
如此情况下,朝廷有兵家、儒家两大文武体系支撑,又有道门支持,其力量之强,根本不是任何江湖势力能撼动的,只有相同体量的敌国势力,才是真正的威胁。
第一百三十八章 死魔
一番厮杀之后,三千多山贼全军覆没,只剩白公胜还在和徐达大战。
他倒是想摆脱徐达,专门对士兵下手,可惜整个蜈蚣阵成型之后就是一体,攻击任何一个地方,徐达都能瞬间到达,展开反击。
轰!
又是狠狠一击,把白公胜击飞出去,在半空中吐血半升,落地之后,气息已经极为萎靡,忍不住的略作调息。
“杀!”
徐达却不给机会,白公胜十天前被李原击败,伤势还没好完全,所以对攻一阵之后,新旧伤势一起爆发,才这么快萎了下去。
要是不抓住机会把对方干掉,等过一段时间,完全恢复之后,可能就没那么容易收拾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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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蜈蚣凶猛的扑向白公胜,强大的力量节节贯穿,汇聚在徐达的长枪上。
恐怖的枪芒吞吐数丈之远,狠狠的朝着白公胜胸口刺去。
伤势沉重的白公胜已经难以抵挡这倾力一击,长剑勉强刺出血色剑光,却直接被击溃,眼看就要被一枪洞穿。
忽然山顶上一道紫光一闪,化作一道闪电,瞬间出现在白公胜身边,几道电光缠绕白公胜,转眼就要消失。
“想跑?”
李原和张浚一直紧盯着战场,这紫光出现的一刹那,二人几乎同时出手,瞬间越过百丈距离,一刀一剑劈到了紫光之中。
轰!
一声巨响,强大的电光之中带着丝丝黑气,轰击在刀剑上,将两道强大攻击消弭。
同时那黑气顺着刀剑涌入二人体内,立刻就有一股阴冷邪戾的气息涌动,流过经脉肌肉,居然吞噬精血,皮肉变得苍枯,宛若七八十岁风烛残年的老人。
李原体内浩然天罡气一转,刚正浩大的力量挡住黑气的侵袭,一点点驱散,随后龙涎化为甘露,滋润着肌肉,胳膊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张浚速度稍慢,不过也驱散了黑气,但苍枯的肌肉一时却无法恢复,只能慢慢重新修回损失的生命精元。
这时那紫光已经带着白公胜消失不见,地上只剩一团血迹,红中带着乌黑,极为诡异。
“是那个紫衣面具人,不过力量却弱了很多,似乎有伤在身,又被咱们刀剑砍伤了。”
张浚摸出一粒丹药吞下,右胳膊上干枯的肌肤渐渐恢复饱满,显然是灵丹妙药。
他点头道:“不错,此魔是先天高手,若果全盛时期,你我联手,顶多勉强自保。此番却不战而逃,忌惮你我联手之力,显然伤势很重。”
李原道:“上次在萧府之中,他被太上府上真吓跑,如今再出现已经身受重伤,想必是被太上府上真打伤的。”
张浚摸着胳膊上仍然有些干枯的皮肤,若有所思,又在血腥战场上看了一阵,忽然说道:“李兄有没有察觉到一些异常?”
李原道:“是有些异常,这战场未免太干净了些,死了好几千人,死相还都很惨烈,又还是在战场,本该煞气冲天,怨气不散,死气浓郁,可这里煞气微弱,怨气很少,死气却丝毫都没有,好像从没死过人似的,极不正常。”
张浚点头道:“人活着时有生气,死时就有死气,这是自然规律,无人能违背。这三千多人死了,死气必然浓郁汇聚数年不散,可是却刚死就散,只能是被人为驱散或者吸收了。”
李原四处看了看,四千多郡兵已经上山进入贼窝,地上并无阵法的痕迹,四周也没有被驱散的残余死气。
他点头道:“敌人只剩两个活人,应是那紫衣面具人吸收了死气。这又是魔教邪恶手段,就是不知他吸收死气是为了什么。”
张浚道:“大概是疗伤。那人受了重伤,吸收了三千多沙场上的煞气、怨气、死气,恢复了许多,才敢露面。”
李原好奇道:“用死气疗伤?德远兄可知这是哪一脉魔门的手段?摩罗教?”
张浚摇头道:“不是摩罗教。魔有四种,摩罗教是天子魔,此魔乃是死魔一脉。摩罗教镇教神功是他化自在功,直接掠夺别人的一切为己有,死气这种东西是他们排斥的。只有原始魔宫的人,才以死气为修炼之本。”
李原眼一眯:“原始魔宫?魔门四大超级魔宗之一,似乎消失很久了。”
张浚道:“不,他们从来没有消失过,只是隐匿了许多而已。不过近些年,似乎又渐渐出现在人们视线之中。这个人必然是原始魔宫的人。”
李原道:“原始魔宫的人有何特点?”
张浚道:“没什么特点,如果不暴露出魔气,和我们没有任何不同。我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他们是道门的死对头。道门求长生,死魔就是最大的考验。原始魔宫就是以死亡之力为本。他们现世的地方,必然会战乱四起,带来无数的死亡,供他们提升实力。”
李原沉吟道:“如果以死亡为力量之源,那这魔头就是故意引起这一场大战,甚至派这这些山贼来送死,好吸收死亡之力恢复实力?但何必如此麻烦,屠杀那些普通人不简单多了?”
张浚家传承断断续续过千年,别的不说,许多秘闻典籍很多,所以知识面也很很广,了解许多知识。
他说道:“这有所不同。杀死普通人,死气极有限,但百战精兵全是精装男子,久经训练,一个个气血旺盛,生气浓郁,相应的死气也极浓郁。而且在战场上一群群的死,死气互相交织,量变还能引起质变。再加上搏命厮杀而死,煞气、怨气、杀气都会格外浓烈,这对原始魔宫的人都是不错的养料。战场上死三千人,比屠杀十万普通人效果更好。”
李原脸色阴沉道:“这些魔头,不是掠夺他人获取力量,就是祸乱天下造成无尽死亡满足自己,乃是这世间的毒瘤。”
张浚倒是很看得开,笑道:“万事有阴就有阳,有正道自然也有魔道。自开天辟地以来,正魔对立就没有停止过。我听说天命轮转,如今已经进入了道消魔长的局面,魔教往后会越来越活跃,你我当习惯和妖魔斗争。”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夷獠入侵
李原和张浚来到山贼窝中,四处看了看。
并没有什么好东西,金银财宝什么的大概早就转移走了。
山寨中有不少死尸,都是普通人。
一个监牢中,还有不少女人,年纪都不大,小的十二三岁,大的三四十,都死状凄惨,看起来是先被凌辱,然后再杀死。
“该死的山贼。”
郡兵中不少人义愤填膺,咬牙切齿。
这些女人少部分是过路的,或者商队里的,但大部分都是附近本地人家被劫掠走的,又富户士绅家,也有普通百姓家的,长期惨遭凌辱,最后还被残忍杀死。
郡兵都是卢山郡子弟兵,甚至有的郡兵还认识其中的熟人,他们的职责本来就是保卫桑梓,此时看到这一幕,无不切齿痛恨。
可惜往年卢山郡两处兵马,都落在萧家手中。
而萧家和蒙山盗官匪勾结坐地分赃,当然不会出力对付他们。
纵然迫于压力剿匪,也只是做做样子,这边军队刚开始集结,那边山贼早就得到消息藏起来了。
官兵装模作样的围剿一阵,杀死一些不听蒙山盗号令的山贼之后就喜滋滋的回去请功,然后暂时藏起来的山贼就又回来继续残害百姓。
所以卢山郡的强盗总是剿灭不尽,过往商旅和本地人民深受其害,却无人敢为他们做主。
李原自然不会对蒙山盗姑息,除了彼此仇恨之外,维护治安本就是他的责任。
此番一战杀死三千多,本郡山贼基本一扫而空,还有不少临郡过来的也一并交代在这,算是为民除了一波大害。
接下来的时间,李原命令部分士兵收敛尸体,把战死的士兵带回去安葬,受残害的普通百姓也运回去安葬,然后集中焚烧强盗尸体。
又命徐达带三千人将大山小山清理一遍,但凡是强盗窝,不管大小一概剿灭,居然零零散散又杀了两三百人,解救了不少百姓。
而且这一回缴获就丰富许多,这些被剿灭的零散强盗,实际上都是各山头留守老家的,大部分山贼被召集去和官兵交战,自然不会带着山寨里的钱粮。
经过这一番剿灭,卢山郡这下子完全清净了,强盗直接绝迹,相信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强盗敢在李原这煞神眼皮子底下作案了。
“走,回去吧,战死的兄弟,一定要送回家安葬,抚恤一定要给到位,朝廷给的之外,咱们再从缴获中拿出一部分,不可让他们的血白流。”
“是!将军英明。”
郡兵士气大振,军心大悦,显然这小小的举动,却起到了好好的收揽军心的作用。
要说此番大战,这些郡兵是很乐意拼命的,这些强盗打家劫舍、敲骨吸髓,本地人深受其害,甚至这些郡兵不少都和山贼有仇。
剿灭山贼是无数人渴望许久的事,也是真正的保卫家乡,他们当然义无反顾,但战死之后,对家庭也是一大打击,若抚恤再不到位,那就更凄惨了。
回到凉山寨后,李原正式上书总管府,以徐达剿灭山贼之功,举荐他为卢山郡兵马监押,做自己的副将,统帅五千郡兵。
这一场血战,郡兵人人见血,精锐程度更胜以往,好生训练,接下来在攻打蒙山的过程中,必然能起大作用。
回来之后稍作休息,一万大军就抓紧时间演练巨蝎阵。
这是七品军阵,复杂程度更上一层楼,涉及到的阵势变化以及力量运转,更为的翻覆和庞大。
但此番是李原亲自参与训练,效率自然不同。
他武功高,又在小世界中经历了无数战火,做了两次马上打天下的开国皇帝,排兵布阵的本事自然不差,一万人的军阵对他来说小意思。
有张浚、徐达、郭平等优秀人才辅助,练兵也事半功倍,可惜时间太短,只有提前开练的五千郡兵有模有样,凉山寨五千人马则还在熟悉阶段。
可就在这时,灵关县告急,关外夷獠入侵,请火速救援。
这段时间夷獠一直蠢蠢欲动,这也不是秘密,李原回来之后,也在密切关注。
张浚道:“这应该是紫衣魔头的手段,驱使更多的夷獠兵马来和咱们死战,他就能迅速得到恢复。”
李原点头表示认可:“我接到消息,卢山郡好几个村子被屠杀,死状凄惨,大概就是此魔干的。不过屠杀普通人对他帮助有限,还极容易引起正道关注,所以就把目标放在了战争上。”
张浚疑惑道:“也不知那位上真在哪里,此魔敢屠戮村庄,就不怕引来那一位?这可不同于战场厮杀,屠杀平民最遭正道人士忌讳,很容易被围剿,以往原始魔宫的人极少做这种事。倒是战场厮杀,各宗门很少插手。”
李原道:“就算是那魔头的手段,但咱们也不能不管。抵御外敌,本就是凉山寨的责任。”
当即点齐兵马,留两千人守寨,带着八千人飞速往灵关县赶去。
灵关县和凉山寨只隔十几里,是雅州最边远的县城,坐落在两座山峰中间,既是县城,也是一座关卡,关外就是龙象国。
所谓夷獠,就是指关外混居的少数民族,这些人各个族的都有,甚至一个部落就是一个族群,彼此杂居,互相盘根错节,林林总总上百个族群,单个势力都不大,但联合起来却也有百万人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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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夷獠易动难安,习性野蛮凶横,文明程度低,甚至有的还披着兽皮,也不服王化。
他们虽然名义上是龙象国民,实则龙象国对他们也很头疼,索性把这边缘之地划给他们,让他们部落自治,作为和大赵之间的缓冲地带。
凉山寨主要防备的,就是这些夷獠。
夷獠虽然野蛮不开化,不过也不是没有高手,部落中有原始图腾崇拜,大妖盘瓠在这里就有浓厚信仰,背后站着盘神殿。
李原八千兵马很快抵达灵关县,感受到了惶惶不安的气氛。
灵关县中也有凉山寨人驻守,和县中县蔚带领的衙役、捕快,青壮等上千人,在城头上紧张的忙碌着。
第一百四十章 偷袭
李原率兵到来后,整个县城的惶恐气氛安定许多。
县令忙带着县丞、县尉赶来迎接,表情肉眼可见的轻松一大截。
县令三十来岁,虽然品阶和李原都是正七品,他还是文官,但两人掌握的权力不可同日而语,自然不敢摆任何架子。
李原没和县令多说,只让他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就带兵登上城头,接管了所有指挥权。
这时前方烟尘漫天,渐渐就看到一只军队开了过来,简陋的旗帜上,绣着一只昂着头的五色神犬。
张浚打量了一阵,说道:“他们大约有两万人,虽然阵势不严谨,但单个蛮兵极为悍勇,并且似乎也有军阵。”
李原点头道:“灵关县城极为牢固,建造时有道门高手以符水浇灌,儒门高手手写经文,等闲力量无法击垮,妖邪之力也被克制。咱们先依城而守,看看敌人的虚实。”
八千大军分作数拨驻守城关,又有滚木礌石、金汁开水之类的守城利器,并且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加入一些剧毒药草,杀伤力十足。
城外两万蛮兵很快来到城下,为首者是个高大蛮人青年,也不知具体是什么部落族群,手中两把巨大铜锤,每一个直径都在一米开外,在地上一顿,轰的一声,仿佛大地都震了一震。
张浚道:“这人好大的力气,是个高手。”
李原道:“好在还没突破到先天,否则举手投足间怕不就有十万斤巨力,这城门只怕经不起几锤。”
张浚道:“也不知那魔头和夷獠,或者说盘神殿达成了什么勾结,居然让这几万人来血拼。除了此人恢复实力之外,大概还想趁势杀死你我。”
李原点头道:“此人在我们手中两次吃亏,必不肯善罢甘休。而且此人和蒙山盗还有勾结,咱们明摆着要练兵对付蒙山盗,他鼓动夷獠和咱们血拼,既可从中吸收力量恢复,又能除掉咱们,减少蒙山盗的威胁,一举两得。”
这时那蛮人青年大叫道:“城上的听着,快快开城投降,若敢抵抗,破城之后鸡犬不留。”
他叽里呱啦的说着方言,李原虽语言不通,不过修为至此,精气神浑然一体,已经开发了一些智慧,本能的就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冷冷一笑,李原一箭射出,正中那飘扬的五色神犬大旗上,将旗帜射出一个大洞。
所有蛮人勃然大怒,哇呀呀的叫着,在蛮人青年一声令下后,疯狂的攻城。
那蛮人青年提着高举两只巨大铜锤,高高的飞往城头,大锤上凝聚出如山般的力量,往城头上凶猛的砸来。
李原从城头上直飞出去,屠龙刀同样一刀砍下,破军七杀之力在战场上,自动运转吸收浓郁军气,刀光前所未有的凌厉。
当!
屠龙刀狠狠的砍在大锤之上,发出一声震天巨响,城里城外的人都被震的头脑昏沉。
李原握刀的双手被震的一阵发麻,身子被巨大的力量砸的凌空翻了好几个跟头,但并未受伤。
那蛮人青年则如炮弹一样往地上坠落,砰的一声烟尘四起,只砸入大地之中一丈多深。
“啊!”
青年从坑中跳出,一声怒吼,双眼血红,再次凶猛朝李原扑来。
李原长刀在手,刀光纵横如练,又快又猛,和巨锤发生一次次碰撞,虽然每次都被击飞很远,但同时也将力量卸掉,没有受伤。
但青年却时不时的被砸入大地之中,乃至被迅捷繁复的刀光砍中,虽然炼体功夫强横,力大无穷、筋骨如铁,可也禁不起这么砍杀,渐渐伤势沉重,难以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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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恶狗阵。”
又一次被砍中之中,青年终于认清现实,怒吼一声,准备开始布阵。
这时双方已经厮杀好一阵子,蛮兵虽多,但守军占据地利,又有张浚、徐达这样的高手,对蛮兵造成了巨大的杀伤力。
这时眼看要布阵,李原一声冷笑,再次使出【云翳】之力,凭空闪现在青年蛮人身前,趁着他指挥部下布阵,并镇压伤势的刹那分神,准备一刀砍掉其脑袋。
可就在李原刀落的瞬间,突然心口一痛,一股撕裂全身的力量从心脏处爆发,仿佛刹那间要将自己撕成碎片。
他身上的力量瞬间流逝,低头一看,一根血琳琳的细剑贯穿自己胸口,剑上面散发着让人沉醉的香味,一股毁灭性的力量从剑上爆发,摧毁着自己的生机。
“黄泉魔宗!”
脑海中刹那间闪过这个念头,上次一拳打爆黄泉魔宗杀手后,一个月不见对方反应,他虽然千防夜防,但等对方现身的时候,没根本防不住。
一个先天级的杀手,此等强者本来就比李原强大,再加上杀手的隐匿性以及武功特性,再加上还带着偷袭的意味,他就是再怎么反应快,也是抵挡不住的。
与此同时,眼前忽然出现一道炽烈雷光,在他身前化为一个头发花白、眼神悲凉仇恨的老者,一掌拍向他的头颅。
“小畜生,我要亲手打碎你的头,为我萧家满门报仇雪恨。”
前狼后虎,两个先天高手同时给李原致命一击,虽然黄泉魔宗的杀手更快一步得手,但这是因为杀手的速度更快特性,实则二人是同时发动进攻。
如此必死之局,换了任何后天高手都不可能挡得住,甚至普通先天高手也无法抵挡。
“李兄!”
城头上张浚大惊失色,可隔着这么远,根本无法救援。
况且以他的武功,就算来得及救援,也改变不了局势。
李原鼻中嗅到浓烈的香味,美妙的令人沉醉,却让他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这是地狱之花的香味,是世间第一等的剧毒,就是先天高手中招,也有被毒死的危险。
以李原的武功,中了这样的毒,又被一剑穿心,强大剑气撕裂全身,本该瞬间死亡。
可在这一瞬间,灵台中蛟龙化为滚滚龙气,驱散了地狱花之毒,并且脑海中那一道承载着千古雄文的精神印记也光芒万道,涌出一股玄妙力量,将心脏中的长剑爆发的绝灭剑意击溃。
“破军!”
屠龙刀忽然用力挥出,辟出了无法形容一刀。
强大的精神印记之力,化为世间最至刚至大、最不可捉摸、不可抵挡的浩然正气,又带着一丝玄妙的韵律,这是超越普通先天高手理解的力量。
在萧震雷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屠龙刀炫目的刀光挥落,带起一颗头颅高高飞起。
一代先天高手就此饮恨。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月圆之夜
李原一刀斩下萧震雷头颅的时候,他身后的黄泉魔宗杀手已经飞快遁走。
对于杀手来说,一击中或不中,都要远遁千里,目标若是死了最好,若是没死,就再根据形式一击必杀。
留下来和目标死磕是非常不明智的,也不是一个合格杀手该做的事。
所以李原屠龙刀顺势回旋的时候,身后早已没有了杀手的踪影,只在百丈之外,有淡淡的身影真模糊消失。
李原长刀对这即将消失的身影劈下,巨大刀光划破虚空,百丈长的刀罡刹那降临,在杀手身影消失的最后一瞬,带起了一团血光。
但终究隔着太远,没能一刀斩杀他,可近在咫尺的蛮人青年,以及上千蛮军却在这百丈刀光下死无全尸。
“将军神威无敌,敌将已死,大家随我出城杀敌。”
张浚在城头上看到清清楚楚,惊喜不已,当即带着八千大军出城反攻,甚至不需要布什么阵法,蛮兵早已惊惶混乱,又无人是张浚的对手,被杀的血流成河,直接全军覆没。
“李兄,你没事吧?”
张浚见李原状态不太对,料想突然爆发出反杀先天高手的底牌,势必不会毫无代价,忙关心的问道。
李原摆手道:“还好,就是身体无法承受,短时间内无法再动手。”
“杀!”
话音刚落,一道紫光突然从天而降,浓郁的黑色魔气铺天盖地而来,化为擎天巨掌,猛地拍向大军。
“不好,那魔头已经恢复,要趁机赶尽杀绝。”
张浚赤金长剑凝聚强大剑意,一剑斩出,却无法将巨掌斩碎,只撕裂出少部分掌力。
眼看数千大军,就要在这一掌之下覆灭,虚空魔云中传来阴沉的笑声,然后一道凝聚着极致死亡之力的剑气急刺李原头颅。
“就等着你现身呢!”
李原眼中忽然闪过明亮光芒,大刀抡起,强大至极的浩然正气,再度化作破军刀意横扫而出,如切豆腐般斩开剑气和魔掌,然后残余刀光猛地劈在天际魔云之中。
“啊,怎会这样?”
一声惨叫,无数血雨洒落,从魔云中穿过,尽皆染上黑色魔气,低落在地上,滋滋的冒着黑烟,腐蚀大片的大地。
顷刻之间,魔云翻滚着逃向远方,一眨眼不见了踪迹,沿途淅淅沥沥的黑红血珠滴落,一直延伸到夷獠地界。
“将军万胜,将军神武。”
劫后余生的大军顿时爆发出惊天的欢呼,对李原的崇敬攀上顶点,不论新军旧军,彻彻底底的归心。
“德远兄,后续事情交给你了,我先回城。”
“李兄尽管安心疗伤,万事有我。”
李原化一道流光回到城中,找一处隐秘处停下,立刻开始疗养伤势。
接连使出超出自己极限太多的力量,其负荷之大也难以想象,此时那精神印记已经耗散近半,李原估计最多再用两次就会消散。
这回激发的力量比上次抵挡万无云时强大的多,相应的对身体的损坏也更厉害,不但精神近乎衰竭,连身体都接近崩溃。
更何况李原被杀手一剑穿心,虽然地狱花之毒被龙涎所解,可剑伤中蕴含的六种奇怪力量在体内蔓延。
这力量极为玄虚诡异,更像是一种不可捉摸的概念性力量,只觉一股冥冥中的奇异力量,渐渐蒙蔽住眼耳鼻舌身意六感,整个人恍恍惚惚,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甚至失去触觉,连思想都开始迟钝。
李原感觉自己渐渐变成活死人,忙运转浩然天罡诀,再以龙气催发,当雄浑的浩然罡气流转全身时,又以浩然养吾篇中的法诀化育出浩然正气。
当浩然正气孕育而出的瞬间,那种渐渐沉沦黑暗永寂的感觉才得到缓解。
同样是虚无缥缈的正气之力,和不可捉摸的封闭六感之力对抗,在李原源源不绝的龙气催发之下,一点点消磨着魔力,伤势也一点点的恢复着。
等到傍晚时分,伤势暂时稳定下来,李原才出现在大营之中,张浚和徐达连忙过来探问情况。
“李兄,你没事吧?”
“暂且无碍,不过伤势确实很重,又被黄泉魔宗的人刺穿心脏,被不知什么魔功所伤,居然能封闭我的六感。暂时是没法动手了。”
张浚道:“李兄怎么还被黄泉魔宗的人盯上了?”
李原道:“汴京城中的一段旧怨,敌人买杀手害我,从此就和黄泉魔宗对上了,他们已经折了三个杀手,如今连先天高手都出动,这已经不是任务成败问题,而是彼此结死仇了。”
张浚道:“黄泉魔宗作风极端,活跃在西南地带,听说总部在龙象国。魔宗中高手不少,尤其他们宗主,神秘莫测、实力高绝,被他们顶上,万万不可大意。”
李原道:“张兄对黄泉魔宗了解么?”
张浚道:“了解不多。他们也是近三四十年才把总部转移到西南地带,以前听说总部在东南。黄泉魔宗的高手,听说宗主之下,有十殿阎罗、四大判官、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共十八大高手。更低层次的杀手不计其数,势力十分庞大。”
李原道:“那今日出手的,是普通杀手呢,还是十八高手之一?”
张浚道:“这个无法判断,黄泉魔宗中虽说宗主之下十八高手最强,但也不说是除了这十八人,就没有别的强者了。”
李原道:“真是强大的魔宗,如此厉害,居然无法列入魔门四大势力之一?”
张浚道:“魔门四大势力,分别象征着世间四种魔,天下所有大小魔宗无不归属于四大势力。黄泉魔宗实际上是摩罗教的一部分,这在西南不是什么秘密。自从三十多年前,摩罗教势力就开始渗透龙象国,黄泉魔宗是最先到来,并且连总部都转移过来了,如今在龙象国中扎下跟来。”
“黄泉魔宗竟是摩罗教的一部分?难怪如此强大。”
“摩罗教势力近些年也有些衰退,据说教主出了些问题,不过随着魔涨道消的天命开启,他们又开始活跃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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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揉着眉心,头疼道:“近期接连出现魔教高手,看来这天下真的开始风起云涌了,连盘神殿也出来凑热闹,今日杀伤敌人两万,明日必起更大争端。妖魔虎视眈眈,咱们压力很大啊。”
张浚道:“想必朝廷也不会坐视,若真的群魔乱舞,我蜀中青城山和峨眉山两大圣地也会出世,还有东坡书院、龙溪书院等儒门势力,断然不会让妖魔肆无忌惮作恶。”
李原点头道:“希望如此吧。”
他抬头看了眼天上明亮的圆月,说道:“我今晚要闭关疗伤,任何人不能打扰。诸事就只能劳烦德远兄了。”
张浚点头道:“李兄放心,我张浚必尽力周全。”
这一天是十一月十五,李原找到一处隐秘之地,子时一到,脑海中响起熟悉的声音:“龙门开启,是否穿越?”
“是!”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朱厚照
夜半时分,李原意识清醒过来。
“我是正德皇帝朱厚照,有个叔叔是铁胆神侯朱无视,这里是天下第一。”
李原一瞬间就从记忆中了解到这个世界情况,皇帝仍然姓朱,并不是自己创建的周氏大明王朝的延续,大概是另一个平行世界,或者干脆就是虚拟世界。
“直接穿越成皇帝,这省去了所有的努力,随时都能吸取龙种,然后直接返回。”
虽然是如此,但李原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走,主世界还有点时间,就是有危险,大概也会到明天。
毕竟敌人全军覆没,紫衣面具人和黄泉魔宗杀手都受伤,就是召集人手报仇,也得有一个过程。
“这个世界算是中武世界了,主世界一个时辰对应这里三年,一晚上时间,在这里也有十几年,不必匆忙回归。”
李原穿越小世界,吸取龙种提升实力当然是主要的,但修炼武功,收集一些秘籍,也是必要的。
天下第一世界等级不高,这里最厉害的人,勉强能达到筑基境,比如铁胆神侯和古三通,不过只是最低层次的筑基境。
这是世界规则压制,就算李原的武功,在筑基境中已经是金字塔顶端,到了这个世界也被压制的,虽然境界还在,但能发挥出的力量,比主世界低了不少。
“不过这也够了,这个世界无人打的过我,那就不必束手束脚,快刀斩乱麻的处理掉一切麻烦,然后早点回去。”
如今兵部尚书杨宇轩刚被打入诏狱,过几天就要处斩。
这意味着剧情即将展开,有些事越早行动越好。
心中决心一下,第二天一早,李原招来曹正淳,吩咐道:“朕要去天牢一趟,你随朕一起。”
“奴才遵旨!”
曹正淳觉得皇上今天和以往有点不同,虽然面容没有变化,但内里气质却像换了一个人,举手投足之间,龙骧虎步、威仪天下,眉宇间也不怒自威,让他心中不自觉的有些压抑敬畏。
两个人出宫来到刑部天牢第九层,一路上亮出东厂曹督主的牌子,自然没人敢拦着,随便一问,就找打了关押古三通的地方。
李原脚步一踏进去,就感到一股强大吸力从前方传来,仿佛有一个黑洞,把他强行吸引过去,然后吞噬掉。
“皇上小心。”
曹正淳大惊失色,刚准备出手救驾,却见皇上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两只忽然袖子一振,强大力量惊涛骇浪一般涌动,直接拍碎了吸扯之力。
“这……”
曹正淳惊呆了,作为东厂督主、皇上的贴身大太监,他对皇上了解无比,皇上根本不会武功。
可此刻居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衣袖一振之力,他隔着两尺远都感受到惊涛般的力量,实在让他惊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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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目光落在前方石台上那个灰发老者古三通身上,果然和电视里一样,浑身脏兮兮,衣服破破烂烂,脸色苍白,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好功夫,老夫二十年不出江湖,想不到世间又出了你这样的盖世天才,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大胆,见了皇上还不下跪?”
曹正淳呵斥道;“你敢对皇上动手,还不赶紧磕头认罪,还能留你个全尸。”
古三通眼中闪过诧异之色,却没有起身跪拜,惊奇道:“你真是当今天子?朱铁胆是你什么人?”
李原道:“我知道你是不败顽童古三通,你的宿敌铁胆神侯,是朕的叔父。”
古三通道:“那皇上来这天牢之中又是为了什么?是想帮朱铁胆除掉我,还是想让我帮你除掉朱铁胆?”
“都不是。铁胆神侯密谋造反,朕会亲手除掉他。至于你,和朕无冤无仇,我也不会杀你。”
“那皇上的来意?”
“为了天池怪侠的两本绝世秘籍而来。”
“这是我师门至宝,皇上觉得老夫会答应吗?”
“你会的,朕不仅对秘籍感兴趣,也对你一身功力感兴趣,你把这些都交给朕,朕会给你足够的回报。”
古三通哈哈笑道:“皇上莫不是得了癔症?虽然你是天下至尊,所有人都臣服在你脚下,但我古三通却不在乎。你想拿走我的一切,你认为我会乖乖交出来吗?”
“你会的。你中的纯阳指旧伤发作,已经活不了几天,一身功力对你来说毫无意义。如果愿意传给朕,朕会让你的妻儿享受荣华富贵。”
“妻儿?”古三通浑身一震,语气颤抖。
“对,你的妻子素心,以及你们的儿子,朕一清二楚。”
李原简单的把素心和成是非的情况说了下,古三通也并未怀疑真假,因为很多细节是编不出来的。
况且眼前之人武功之高平生未见,这种冠绝天下的大宗师,一般不会胡乱撒谎。
李原最后说道:“素心在天山冰窟中沉睡,需要三颗天香豆蔻才能彻底恢复,普天之下只有朕能集齐剩下的两颗天香豆蔻。你们的儿子成是非在哪里,朕也一清二楚,我也能给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古三通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道:“我若不答应,我儿和素心是不是会被你伤害?”
李原笑了笑:“你即将离世,这几样东西对你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你仍然不愿意给朕,就是冥顽不灵,就是故意欺君,就是执意跟朕作对,就是朕的敌人。跟皇帝为敌,后果你清楚。”
古三通深深的看了李原一眼,“我似乎别无选择。”
李原微笑道:“这对你我都是极好的结果,用对你毫无用处的东西,换来你妻儿的平安,以及一辈子荣华富贵,这难道还有什么不值得吗?”
古三通脸色缓和,叹道:“你说的对,这大概是我最后能为他们做的了。”
李原点点头:“古大侠是明事理识时务的人,你放心,朕知道那八大派一百零八人是朱无视杀的,然后嫁祸给你。朕除掉朱无视后,会被你正名。”
“那就多谢皇上了。”
古三通也是爽快的人,既然已经答应条件,是决计不会反悔的。
李原挥挥手,曹正淳识趣的退了出去,在门外守着。
古三通当即口述吸功大法和金刚不坏神功的口诀,以及众多八大派武学。
这些武功中,李原唯一看重的就是两门神功,余者聊胜于无。
半个时辰后,所有秘籍全部传授完毕,古三通叹了口气,手掌直接搭在李原双手劳宫穴上。
以李原的武功,传功很简单,也无需古三通费力打通经脉,自然不必头顶百会穴相对。
一个时辰后,李原感觉丹田中内力增长了不少,金刚不坏神功和吸功大法也全部领悟。
古三通功力全失之后,伤势全面爆发,本来还能活几天,但此时气若游丝,已经走到了生命尽头。
“记住……你的承诺!”
古三通双目圆睁,死死的盯着李原,就是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
“你放心,朕金口玉言,承诺的事自无戏言。”
古三通终于断气。
第一百四十三章 杀朱无视
李原从天牢回来,也不管曹正淳的种种惊骇和不解,直接摆驾护龙山庄。
天子驾到,朱无视和三大密探都出来迎驾,簇拥着李原进入山庄之中。
“皇叔,朕今日驾临护龙山庄,是想像皇叔讨一样东西。”
“皇上请说,只要臣拿得出来的,绝无二话。”
李原道:“就怕皇叔舍不得。”
朱无视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是天下之主,四海之内所有东西,都是陛下的,臣就算有什么宝物,也只是代替陛下保管,陛下但有所需,臣无有不从。”
李原满意的点点头:“那好,你把收集的十大将军罪证交给朕,朕一个个治他们的罪。”
朱无视脸色一变,“皇上所言,臣不明白。臣从未收集过十大将军的罪证。”
李原叹道:“看来皇叔真是冥顽不灵,造反之心不死啊。朕本想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乖乖低头认罪,朕也未必一定要杀你。可你铁了心要造反,朕就容不得你了。”
朱无视脸色一沉,大声道:“臣对大明,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造反之心。皇上肯定是听了小人谗言,臣请陛下不要偏听偏信,中了奸佞的算计。”
李原摆摆手,淡淡道:“曹正淳,你不是一心想和神侯一决高下么?朕给你这个机会,你替朕拿下这个乱臣贼子。”
曹正淳早被这一系列变局弄的眼花缭乱,他和铁胆神侯斗了许多年的死对头,虽然做梦都想整倒对方,但彼此也心知,是皇上有意平衡二人,使互相制衡,所以也没指望能简简单单打倒对方。
可没想到天威难测,忽然之间局势大变,皇上居然公然给神侯下了乱臣贼子的论断,并且要就地拿下。
曹正淳心中没有死对头倒台的喜悦,反倒是有点兔死狐悲,心中升起一股浓烈的敬畏。
皇上这么轻易的就要拿下神侯,说明已经不需要他制衡自己了,这意味着自己在皇上眼中,也不是什么威胁了。
这让曹正淳失落之余,心中更添惊惧。
尤其是他知道皇上的武功深不可测,连不败顽童古三通都无法撼动,普天之下,自然无惧任何人的威胁。
如今神侯失去了价值,那相应的,自己也失去了最大价值。
皇上拿下神侯之后,是不是也会拿下自己?
带着一丝忐忑不安,曹正淳领命而出:“神侯,你束手认罪吧,莫要让咱家动手。”
“曹正淳你敢。”
三大密探一步踏出,段天涯大声道:“皇上,义父对您忠心耿耿,绝无谋反之心,请皇上明鉴,万勿被奸臣蒙蔽,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李原无趣的摆了摆手:“曹正淳,你还在等什么?所有敢于阻拦者,全部拿下。”
“奴才遵旨!”
曹正淳一掌拍出,强大的天罡童子功化作磅礴掌力,拍向铁胆神侯。
“义父,我们拦住这阉狗,你快走。”
三大密探刀剑出鞘,一起围攻向曹正淳。
他们三个单独一个,都打不过曹正淳,不过三人联手,曹正淳想赢却极为不易,被三人围在中间,无法腾出手来对付朱无视。
铁胆神侯没有听他的义子们的话逃走,而是走到李原前面,说道:“皇上,你真的要对臣赶尽杀绝么?臣一片丹心,却也要落个莫须有的死罪么?”
李原道:“都到这个时候了,皇叔何必再装?你的所作所为,朕一清二楚,收集十大将军的罪证胁迫他们拥护你谋反,勾结天下第一富商万三千积蓄兵器钱粮,勾结东瀛柳生但马守,杀害出云国派来和亲的利秀公主,用巨鲸帮李天昊的儿子冒充利秀公主,即将进京行刺朕。一桩桩一件件,有哪一桩不是狼子野心、抄家杀头的大罪?”
铁胆神侯脸色变了变,深深的看了李原一眼,叹道:“皇上,你假装昏庸,这我一直知道,没想到你不声不响的,已经把我的老底都给查的清清楚楚。可你太冲动、太鲁莽、太不智了,就带这么点人来拿我治罪,难道以为我会乖乖认罪不反抗么?或者皇上对曹正淳太有信心了?”
李原道:“我知道你武功盖世,曹正淳其实也打不过你。”
朱无视道:“那你还敢送上门来?你的依仗是什么,难道以为我不敢对你出手么?”
李原道:“我的依仗你很快就知道了。不过你难道不想和曹正淳光明正大一战么?你们两个斗了这么多年,你不想知道到底谁的武功更高一筹?朕就在这里,跑不了,不如你们两个先打一场?”
朱无视淡淡道:“我先拿下皇上,再和曹公公一决高下不迟。”
说完,一掌拍出,拦在前面的几十个大内高手顿时摔飞出去。
朱无视手掌就像李原抓来。
“皇上小心。”
曹正淳虽然已知皇上身负深不可测的武功,但该表的忠心还是要及时表,拼命过来拦截。
三大密探也有些愣了,没想到义父真敢对皇上出手,联系到两人刚才对话,心中不得不相信义父真的在图谋不轨。
三人一时间陷入两难之中,对义父的感恩和情谊,对朝廷的忠诚,就像天平的两端,不知道该偏向谁。
这个时候,三个人都没有被铁胆神侯伤害过,自不会义无反顾的站在朝廷一边对付他,一踌躇间,曹正淳就摆脱他们,猛地扑向朱无视。
这时朱无视手掌已经抓到李原面前,眼看就要把天子至尊拿在手中,然后取而代之,多年夙愿即将得偿,他眼中也露出激动之色。
就在这时,李原伸出了左手,竖起食指,一指点出。
简简单单的一指,在朱无视眼中却玄妙莫测,恍惚中宛若一个缩小无数倍到一个点的太阳,浓缩着强大的力量,点向自己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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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变招躲开,可那手指轨迹莫测、看似缓慢,实则快到极致,啪的一声,正中左掌劳宫穴,强大的内力无法阻挡这浓缩至极的一阳指,手掌直接被击穿。
铁胆神侯脸色大变,飞退三四丈。
这时,曹正淳刚猛的一掌,已经拍到他后心。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吸功大法
“神侯,接掌。”
曹正淳一直想和铁胆神侯光明正大一较高下,但此前一直没有机会。
所以哪怕此刻有机会偷袭对手,可见皇上无恙,还是选择了出声提醒。
朱无视听得身后声音,一转身,曹正淳右掌距离自己不到一丈距离,强大的掌印却已经当胸而至。
他当即一掌拍出,雄浑不可测的内力轻松击溃掌印,然后再一掌反攻。
两个当世高手在护龙山庄中展开激烈大战,一个修炼吸功大法、吸尽一百零八个高手,内力之深厚,举世无双。
另一个以童子身修炼天罡童子功,五十年功力精纯无比,每一掌都能击出数丈远的强大掌印,挨上一下非死即伤。
两个人隔着一张多远,以强大的掌力隔空对攻,每一掌碰撞,掌力互相湮灭时,虚空中都爆发出浓烈的冲击波,一声声巨响闷雷一般震耳欲聋。
三大密探在边上严阵以待,上官海棠道:“想不到曹阉狗的武功如此可怕,义父能赢吗?”
段天涯郑重道:“放心,义父武功举世无敌,区区一个曹正淳,不是义父对手。”
归海一刀却没有那么乐观,冷冷道:“义父左手受伤了,未必能打赢曹正淳。”
上官海棠和段天涯闻言沉默不语,想到义父居然对皇上动手,他们一时也有些难以接受。
从小打到,铁胆神侯教给他们的,除了武功,就是忠君爱国的思想,这早就已经深刻在他们骨子里。
可讽刺的是,到头来教导他们忠君的人,自己却是最大的谋逆者,这让他们一时间既迷茫,又难受。
上官海棠道:“咱们该追随义父,对皇上动手吗?”
段天涯道:“不管是皇上还是义父,我都无法下手,对皇上出手是不忠,对义父出手是不孝。”
归海一刀道:“若忠孝难以两全,必须选一个呢?”
段天涯沉默片刻,摇头道:“义父要杀皇上,我会阻止。皇上要杀义父,我也会阻止。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但求问心无愧。”
上官海棠道:“好一个问心无愧,我支持大哥的决定。”
归海一刀默默点了点头,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海棠,海棠支持的,他就支持。
砰!砰!砰!
一声声闷响不绝于耳,震得护龙山庄的房屋微微抖动。
两个绝世高手拼尽全力对攻,强大的真元,层出不穷的武功,千变万化的极招对决,宛若两尊魔神。
随着输出越来越强,铁胆神侯近乎无穷尽的内力开始发挥优势,每一招都全力出击,力量连绵不绝,宛若长江黄河一浪接一浪永无穷尽,曹正淳功力虽精纯,但总量上差了许多,渐渐难以承受,开始落入下风。
两条人影在巨大山庄中到处腾跃,所过之处,无论是宫殿还是假山,全部被撞得东倒西歪,留下一片狼藉。
“再接我一掌!”
当优势累加到极限,铁胆神侯的攻势也已经攀升到无法抵挡的程度,最终引发质的变化,一掌将曹正淳击溃,口中鲜血狂喷,摔倒在地。
“吸功大法!”
朱无视却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五十年精纯无比天罡童子功力,对他来说是巨大的补益。
尤其童男之身中蕴含的先天纯阳之气,以及从未泄过的精气神三宝,对他功力补益之大,甚至不比吸干一百零八个江湖高手差。
巨大的吸力笼罩曹正淳全身,为了全面吞噬曹正淳的一身生命精元和武功,朱无视直接将其整个吸入体内,要整个的炼化为己用。
只见朱无视身体一阵阵的膨胀,曹正淳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内不受控制的奔腾,想要突破出来或者撑爆他,却都被他以吸功大法运转无穷经的真气镇压住。
“吸功大法。”
就在这时,忽然身前传来一声轻喝,随即一股更加强大吸力从前方传来,笼罩在朱无视身上,猛地一震,打断了他吞噬曹正淳的过程。
然后曹正淳强大的真元以及命元复归己身,没有了吸功大法的压制,在朱无视体内猛烈窜动,再被外力吸扯,顿时突破了他功力的压制,嗖的一声窜了出来。
“奴才多谢皇上救命!”
曹正淳自然知道是谁救了自己,一出来就跪下谢恩,脸上还有一丝后怕。
经过这一战,他算是彻底知道了,自己比朱无视还是差一筹的,尤其是对方的吸功大法,简直无法抵挡。
朱无视深深的看着李原:“皇上,你的吸功大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李原道:“从你的好师兄古三通那里。当年他骗了你,金刚不坏神功和吸功大法不但能同时修炼,而且这样才是绝配。一者能提供无穷无尽的功力,一者凭借这些功力无坚不摧、无物可破,这才是最完美的组合。可惜你听信了古三通的谎言,只练了吸功大法。而古三通,则两门神功同修。”
铁胆神侯面皮抽搐了一下,随即哈哈笑道:“那又怎样?两门神功同修的他,还不是输给了我这个只练吸功大法的人?”
李原淡淡道:“当年真相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若不是以言语扰乱其心,你胜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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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胆神侯道:“那皇上学习了古三通的武功,觉得一定能胜过我?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而你,也不是当年的古三通。”
李原道:“要胜过你,有没有古三通的武功都差不多。不过我刚学了古三通的武功,至今还没用过,就用吸功大法来打败你,这样你也该死而无怨了。”
李原说话之间,双掌抬起,恐怖的吸力顿时宛若黑洞一般笼罩铁胆神侯,强大真气化作一个个细微之极的漩涡,钻入他毛孔中、经脉中、窍穴中,将其一身功力,乃至精气神、所有武功,猛烈的吞噬。
“吸功大法!”
铁胆神侯脸色凝重,也同时使出吸功大法,反向吞噬着一切,既镇压自己体内的功力流逝,也反过来笼罩李原,吞噬他体内的功力和命元。
第一百四十五章 功德圆满
“那就看我们谁的吸功大法更强。”
李原面色平静,和朱无视隔着三丈距离,彼此隔空吸功,就像两个大黑洞,互相吞噬着对方的一切。
随着时间流逝,两个人功力越摧越急,吸功大法吞噬之力越发恐怖,弥散开来的吞噬之力,渐渐笼罩四周,无数木石微尘尽皆化为齑粉。
朱无视胜在修炼此功数十年,早已和自己融为一体,仿佛自己本身就是吸功大法,一丝一念之间,就能控制如入微,将神功威能发挥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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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原胜在境界更高,功力更雄浑,就像朱无视对付曹正淳一样,用强大的功力欺负对方,活活耗死对方。
李原在筑基境,已经是少有的高手,比他强的,也就那些惊才绝艳的天才走到筑基境尽头时,能够单挑普通先天高手,他现在还差一筹。
朱无视此时还没得到曹正淳和湘西四鬼这这五大绝顶高手的功力,并未达到原剧中最后决战时的巅峰状态。
他放在主世界,也就比普通筑基境强一点,和沈心寒差不多层次,可李原在刚踏进这个境界时,就能斩杀沈心寒了。
但李原昨晚上才降临这个世界,一身功力并未完全恢复,再加上世界限制,使得两人力量差距并不大。
不过李原还吸收了古三通一身功力,总体比朱无视已经强大许多,虽然吸功大法不如对方熟练,但无所谓,直接以力量碾压。
修为到了一等层次,比的就是对武道的感悟,以及终极的力量,技巧只是辅助将全部实力发挥出来而已,反而没那么重要了,若力量差距过大,再多的技巧,也很难弥补。
越是低武的世界,越是注重技巧,比如笑傲江湖中五岳剑派,一身实力差不多一大半都在剑上,谁的剑法高明,谁的武功就更厉害。
但在等级越高的世界则相反,绝对的力量能弥补招式上的不足。
天下第一的世界,乃是中武世界,绝对力量才是武功强弱的根本,铁胆神侯虽然技巧高明,但却抵挡不住李原越来越庞大难以撼动的功力。
两个人就像两个黑洞,但李原这个黑洞却在不但膨胀,体量越大,吞噬之力自然越强,开始将铁胆神侯的功力一股股吸入体内。
“啊!”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混元一体状态,就算功力比对方高,也未必能撼动对方根本。
可若破开一个小洞,往往就是决堤式的溃败。
铁胆神侯功力一被撼动,立刻就像决堤的河水一样狂泄,并且速度越来越快,此消彼长,李原的功力增长,神侯功力则在减弱,更加无法抵挡。
如此恶性循环,朱无视全身都以不能动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吸干无数人积累的功力,被对方疯狂吸走,目眦欲裂,却无可奈何。
而且被吸走的不光是功力,还有他一身的精气神三宝所凝结的生命本源,所有的武功,以及对武功的感悟,都一股脑的为李原所有。
朱无视感到功力在消失,生命在流逝,一时间宏图霸业尽成泡影,不由得心灰意冷。
他不由的想起那个白衣如雪的女子,寄托着他这一生所有的理想和追求,是生命中最不可缺少的色彩,但此生却已经没有机会再见一面。
“义父!”
眼看铁胆神侯落入败亡之境,三大密探内心焦急难受,忙飞速跑来,准备搭救。
“放肆,这是神侯和皇上之间的公平对决,你们岂能插手?”
曹正淳一下子拦在前面,不给三人接近的机会。
“曹正淳,让开。”
段天涯武士刀幻化出无数剑光,正是眠狂四郎所传绝技幻剑术。
归海一刀直接使出绝情斩,上官海棠则使出无痕公子传授的满天花雨撒金钱绝技,一起攻向曹正淳。
“万川归海!”
曹正淳虽然打不过神侯,但这三个密探想胜过他也是不能。
他也使出绝招,四股力量极端碰撞,刀光剑影中金光漫天,却在一道万川汇流般的罡气前被挡住,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可铁胆神侯此时却已经被吸干,眼神黯淡,生机断绝,虽然看起来仍是中年人模样,实则内中生命精元全部被吞噬,已经是一具风烛残年的衰朽之躯。
“神侯,你牵挂的人我知道是谁,你放心,我会找来剩余的两颗天香豆蔻,把她救回来。你可以瞑目了。”
铁胆神侯目光微微亮了一下,骄傲如他,竟然真心实意半跪着行了一礼:“臣谢皇上隆恩。这大明江山,以及素心,就全都交托给皇上了。如此,我死而无怨矣。”
然后缓缓倒地,带着一丝遗憾死去。
“义父!”
三大密探神情悲痛,不顾一切的扑过来。
“曹正淳,别拦着他们,让他没给神侯收尸吧!”
“奴才遵旨。”
曹正淳停手之后,三大密探扑在朱无视身上,归海一刀神色悲伤,上官海棠则嚎啕大哭,段天涯默默流泪。
李原皱了皱眉,吩咐道:“曹正淳,你派人查抄护龙山庄,所有档案秘卷不可漏掉一件,然后送进宫来。”
“奴才遵旨!”
“摆驾,回宫!”
除掉朱无视后,大明最大的不安定因素消失,李原也得到了足够的好处,但既然承接了正德帝的身份,就要履行相应的责任。
李原也没有立刻就走,如今自己就是正德帝,若是这个时候回归,会直接表现为驾崩,并且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而且铁胆神侯勾连的人非常多,还要一一清理。
护龙山庄中搜出了无数的秘卷,里面铁胆神侯过去所有谋划全都有,包括十大将军罪证。
这是个将军虽然暂时不能全部动,但以后肯定要秋后算账,一个个的替换掉。
剩余的人则好对付许多,万三千勾连其中,是神侯的钱袋子,李原就毫不客气的吸干了湘西四鬼,将万三千的财产抄没,顿时就有一种和珅跌倒的感觉。
又派曹正淳带人去缉拿假乌丸和利秀公主,他们本来是入京假和亲真刺驾,但听到铁胆神侯谋反失败被抄家之后,就不敢再进京,但仍然被曹正淳带着三大密探捉拿住。
三大密探在朱无视死了之后,本来心灰意冷,但李原见三人武功不错,还是一番抚慰挽留,勉强以国家大义的名义,让他们出些力。
在这之后,李原又令曹正淳和三大密探去西南巨鲸帮缉拿柳生但马守,三个月后,柳生父女被押送到京城治罪。
十八年后,皇太子成年,从小被李原教育,表现出一派明君风范,于是李原传位给他,给变了正德帝无子的命运,然后自己龙驭宾天。
第一百四十六章 神丹天赐
主世界。
一阵恍惚之后,李原恢复意识,顿时庞大的力量从体内涌出,推动着他实力节节攀升。
此时灵台中蛟龙长大了好几圈,以前不到十丈,此时已经有数十丈,有了真正蛟龙的神态,而且龙气越发的浓郁。
李原感觉自己和天地间的契合更进一步,蜀地之中,仿佛有什么力量在和自己共鸣,若有若无,但冥冥中有一丝丝力量,越来越活跃的涌入自己体内。
片刻之后,李原体内功力暴涨,强大力量锤炼着神体各处,并推动精气神彼此交融。
而在最精气神交融的最中心的地方,宛若有一个原点一般,将所有精气神全都汇聚过来,形成一个玄妙的漩涡,不停的向内坍塌收缩,孕育着不可思议的造化。
李原知道,这就是逆转先天时,凝练先天武道金丹的迹象,表明着现在的自己,已经到了后天的极致,精气神自动交融,开始本能的凝聚成丹,甚至不需要人为的推动。
他现在的状态,就是那些最惊才绝艳的天才曾经历过的天赐神丹,这个时候只要愿意,他随时都能踏入先天之境。
但到了这个地步,一般都是道归自然、根基自成、丹成绝品,神丹天赐,只要明悟自己的道路,神丹自己就会形成,自然而然的踏入先天之境。
这是最合乎自然的成丹之法,修炼本就是逆反自然的过程,尤其是后天转先天是一道坎,象征着回归初生时的先天无漏状态,宛若一次天地的洗礼。
这个过程对道途至关重要,人为推动突破,终究有着痕迹可循,就不不完美,不够完全贴合自然,和天地大道之间,就总有不和谐的地方,初始或不明显,但到了极高境界,哪怕是再小的一丝滞碍,都会无限放大,成为道途的阻碍。
所以自然成丹才如此的稀罕,被誉为天赐神丹,成就之后,只要不中途陨落,入圣阶是妥妥的,甚至有着飞升成仙的希望。
而除了绝世天才之外,普通天才无法成就这样的状态。
每个人的潜力不同、天赋不同、甚至修炼的功法不同,会导致每个人的后天极限不同,到了一定境界,就进无可进,若不开始逆反先天,一辈子就会卡在这里,不可能丹成自然。
真正的绝世天才,到了丹成自然的境界,自然不会急功近利,为了短期突破而自毁前途,都是一步步明悟道途,持续修炼,然后自然而然成就先天。
这个过程有长有短,完全看个人,长的一年半年,短的三五天都有可能。
这需要明悟自身道途,清楚自己追求的是什么,然后才能凝铸根基武格,铸就金丹,成为力量的根源、武道的载体,长生的种子。
这其中以什么力量作为金丹根本之力也很重要,佛门之中自然是佛元、道门是道元、以儒门武功为根基,自然就是儒元为金丹之本,三教之外的,大多根据修炼武功,铸成不同根基。
总体来说,三教各有特色,道门和佛门都对心灵感悟十分看重,门槛更高,但这两教高手寿命更长,长生的希望远胜儒门。
儒门追求的从来不是长生不死,而是修身正道、明理从善,不断完善自身心性与道德修养,积极弘扬维护人间正义。
而后学问通达、道德完善,才是入世经纶世务,匡扶天下,造福黎庶,或者著书立说、为世人垂范,然后流芳百世。
这就是儒生追求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立功、立德、立言三不朽。
也是横渠先生张载所说的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更是孟子说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之本意。
所以儒门范围广、门槛低,只要有扬善弃恶、报国安民之心,愿意奉圣人之道,读四书五经明理宏志,都是儒门子弟,并不以出身尊卑、武功高低为界限。
古往今来,三教弟子千千万,儒门独占八分,基数大,高手自然层出不穷,远超佛道两家,成为统治华夏的主体力量。
但儒门中真正修成长生的却极少,也不过孔孟二圣、荀子、董仲舒等寥寥几人而已。
李原已经到了丹成自然的境界,后天之路已经是极限,如今需要的,就是明悟自身道途,以及选择一种根本力量,作为武道金丹的源力。
儒释道的武功李原都修炼过,不过最厉害的还是儒门浩然养吾篇,而他的出身,也打着深刻的儒门烙印。
但考虑到关乎长生之路,他暂时也不想这么快做决定,若能谋求到一部道门至高功法,说不得就有可能弃儒从道。
感受到体内充盈的力量,和之前足足增长一倍有余,所受伤势全部恢复,缠绕眼耳鼻舌身意这六感中的魔气,也驱散一空。
心念一动,两道人影落在地上,一个是四十来岁太监打扮,一个是青年男子,正是曹正淳和万三千。
带曹正淳来自然好理解,他武功高强,本就已经踏入筑基之境,如今又被龙气洗毛伐髓,成为龙仆,实力再次暴涨。
他如今在筑基境中也绝对算得上高手,带出来很有用处,而且留他在下界,其武功之高已经无人能治,也是一桩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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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万三千,武功虽然不高,哪怕经龙气洗礼,但八品龙仆,也就洗髓境后期,还比不上如今又踏入洗髓经巅峰的陈近南和李西华、徐达三人,是所有龙仆中实力最低的。
但此人敛财是一等一的好手,有陶朱、漪顿之才。
在下界时,万三千就一度成为天下最有钱的人,积累了数不尽的财富。
将其带上来后,利用其经商才能,就能给李原创造源源不断的财富,不管是发展帮派,还是发展别的势力,都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曹正淳,我赐你苍鹰面具,你去权力帮担任天机府主,主持本帮情报、渗透、策反等事务,要听凤凰夫人的话。”
“奴才遵令!”
曹正淳心中还在震撼中,听到任命,条件反射的跪下领命。
李原又道:“万三千,我赐你貔貅面具,去权力帮担任长老,专门替权力帮管理财政。”
“属下遵令!”
“你二人以后在权力帮中,都以面具为代称,不可露出真名。”
“是!”
已经是中午时分,李原来到灵关县,见敌人还没到来。
张浚仔仔细细打量着李原,目光中露出惊讶的神色,“神州兄,你这闭关一夜,不但伤势尽复,武功也有大有突破,我竟一点也看不透你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兵马副总管
李原微微一笑:“昨天一战,我用了家父留给我的底牌,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在使用过程中,也领悟到许多,所有有所突破。”
张浚释然的点点头,心中微有些羡慕,甚至有一丝嫉妒。
两个同龄人本来差不多水平,可这一下子就拉开了差距,只因对方有一个好爹,自己父亲若是不早逝,张家应也是风光无限吧!
察觉到心里的异样,张浚哑然失笑,摇摇头,驱散不该有的情绪,心想武道之路道阻且长,一时落后并不代表永远落后,倒也不必嫉妒别人的机缘。
况且这机缘也是对方拿命换来的,作为惺惺相惜的好朋友,好兄弟,自己应该为李兄感到高兴,并以此为动力,努力追赶上去。
想到这里,张浚心中异样情绪烟消云散,诚挚的拱手道:“恭喜。”
李原道:“我只是暂时领先一步而已,以德远的天资,要不了多久就能超过我。”
张浚微笑着摇头,虽然对自己极为自信,但眼前这人也是罕见的天才,想要赶超对方,可真是没那么容易。
两人都是豁达之人,并未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张浚道:“我派人打听了下,夷獠死了两万人,既震惊又愤怒,正在调集更多的兵马。”
李原皱眉道:“可有紫衣面具人和盘神殿的消息?”
张浚道:“紫衣面具人伤刚恢复,就又被你砍伤,现在只怕还在养伤。至于盘神殿,不知道会不会有高手到来。不过以他们对你的估计,大概觉得你如今也是重伤在身,纵然忌惮,也不会大举出动。”
李原笑道:“这样更好,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若真大举出动,咱们只怕顶不住。”
张浚道:“敌人这次出兵只怕不会低于五万,而且夷獠也有军阵。咱们八千人太少了,就算布成军阵,提供的力量也有限。”
李原道:“那就找总管大人要兵,夷獠入侵,是整个雅州乃至大赵的事,可不是咱们卢山郡自己的事。”
张浚微微一笑:“我昨天就写好公文,走青龙会渠道传递给总管府,几个时辰就到,这会儿料想该有回复了。”
李原一愣,大笑道:“有德远在,我无忧矣。”
说话之间,果然有总管府公文下达,不过这回不是走青龙会的渠道,而是军方特殊训练的鹞鹰。
这鹞鹰以秘法喂养,虽不是妖,但灵智很高,再在翅膀上画上符咒,速度比御剑飞行还快,最高级鹞鹰一日之间可飞跃上万里,是朝廷传递情报的一种方式。
总管府自然也有鹞鹰存在,而且级别还不低,很快就把消息传了过来。
李原打开公文一看,笑道:“咱们这位王总管还真是看得起我,又给我加担子,就不怕我抵挡不住,让夷獠攻入卢山,生灵涂炭么?真要那样,他这个总管也跑不了责任。”
张浚接过公文扫了几眼,露出会心的笑容:“我在战报上,把情况写的很详细,王总管看你连先天高手都能斩杀,哪还能不相信你的本事?而且他肯定认为你家长辈派有高手保护你,所以才对你这么放心。”
李原摇头道:“许多人都认为我家有高手保护我,其实根本没有,否则我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张浚讶然道:“没有吗?连我都有点不信,李兄这样文武双全的天才,放在任何家族都是极为重视,白相公就算要磨砺你,也不会不做任何布置吧?这可是混乱的边疆,妖魔也好,外敌也罢,杀起大赵世家子弟相当凶残。甚至就连本地萧家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家族,都敢对你下手,白老相公这么放心?”
李原苦笑道:“张兄有所不知,我来这里是有特殊情况的,外祖父想做点什么并不容易。不过现在情况不同,应该会有些帮手到来,但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到。”
对李原在汴京的事,张浚也略有耳闻,心中也奇怪他这等盖世英杰,怎么会做出非礼帝姬的事?
说句不客气的,以他文韬武略、家世人品,配公主绰绰有余,甚至大部分如他这种人物,对做驸马会相当抵触。
所以张浚猜测这可能是李原自导自演的局,不惜自污远走边陲,就是为了摆脱公主的纠缠,免得做了驸马之后,一腔抱负无从施展。
此时听到李原此言,心中越发认定自己判断,这定然是拒绝公主,使得公主恼羞成怒,皇帝颜面无光,才有后来一系列的事情,甚至公主还曾万里追夫,纠缠不清。
要说那种情况下,皇帝肯定愤恨难当,把李凤鸣贬到恽州惩戒,但余怒未消,不许白家派人保护,就是想看看这个自以为是、敢拒绝皇家公主的小子,到了凶险重重的边关,还能不能保持清高?
虽然真实情况和张浚猜测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不得不说,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甚至不少见过李原惊艳表现的人,比如王禀、郑居庸都是这么想的,认为以前的李原韬光养晦、扮猪吃虎,最后不小心招惹上公主,玩砸了才弄成如今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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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浚心中暗感有趣,但也非常理解李原的选择。
如果真做了驸马,现在就在汴京城做富贵闲人,哪能火箭般的升官发财,还是那种执掌兵马的实权大将?
他扬了扬手中公文,笑道:“王总管倒也大方,一州兵马钤辖,那可是仅次于他的副总管,居然就敢上书为你争取。”
李原笑道:“这里面有些内幕,王总管怀疑蒙山之中有大隐密,想剿灭又力有未逮,非常迫切需要一个足够给力的帮手,所以我的实力越强,他越高兴。”
张浚若有所思:“蒙山盗和萧家勾结,萧家又和原始魔宫不清不楚,蒙山盗倒有可能和原始魔宫有些关系。”
李原道:“王总管多次和蒙山盗交手,可能发现了一些线索,所以迫切想剿灭对方。魔教祸乱天下,和敌国关系紧密,是帝国的死敌。如果真挖出了大鱼,那王总管就立了大功,升官进爵指日可待,哪会在乎一个兵马钤辖之位?”
张浚嘿嘿笑道:“名利动人心啊,王总管也算豪杰,还是无法摆脱功名之心,我辈读书人也一样,说起来个个都是为国为民、大义凛然,但做起来大多还不是蝇营狗苟,谋求私利?”
李原道:“也不能怪王总管,他是媪相提拔的,听说朝廷有千秋大计,准备先灭西夏,再联合女真人灭亡大辽。媪相已经在准备征伐西夏了,王总管就想立下大功,好调去媪相麾下为大将。”
第一百四十八章 灭国预言
大赵国策不是什么天大机密,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李原之所以清楚,当然是有自己的门路。
张浚也略有耳闻,宇文虚中随意提过一句,但没有细说。
他皱眉道:“灭亡西夏不是问题,可辽国和大赵承平百年,为何忽然要兴灭国之战?”
李原目光闪了闪,说道:“这涉及到一桩天命。”
张浚见李原神色郑重,当即也肃然道:“如果涉及到大秘密不方便说,李兄不必告诉我。”
李原笑道:“你我兄弟,没什么隐秘是不方便说的。这倒也不是什么天大秘密,只是有些犯忌讳而已。我在汴京城中,有一次外祖父和家父闲谈,我无意中听见,据说有赤须龙转世东北,此人携天命而降,将灭亡大赵。”
“什么?”
张浚耳中如同响起一个炸雷,惊的手足颤抖,“赤须龙转世在辽国?”
李原心里知道当然不会是行将就木的辽国,但嘴上不会说出来。
他平静道:“辽国统治东北数百年,还在大赵之先,更是大赵宿敌,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呢?反正知道此事的诸公们,一致认为必须灭亡西夏和大辽,一来破除赤须龙灭亡大赵的天命,二来夺回西北和燕云十六州,使大赵金瓯无缺,九州天命混一,帝国自然万世长存。”
张浚沉默一阵,这个问题太过高大沉重,他听起来虽十分慷慨激昂,可也知听听也就算了,暂时什么也做不了。
李原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他大概知道赤须龙转世之身实际是谁,后世也有类似传说,乃大金国四太子完颜宗弼,即岳爷爷的宿敌金兀术是也。
但他不会说出口,此时女真人虽已的妖族青睐,但还没表现出势吞万里如虎的气象,甚至不如在草原上崛起的蒙古人。
人家蒙古人虽然暂时还没露出獠牙,但据说其首领体内有着妖神血脉,久远前被冠军侯封印在狼居胥山中的啸月狼神,就是其远祖。
在这个魔涨道消的时代,妖魔气数空前高涨,千年时间过去,狼神破封在即,蒙古人崛起似乎已经不可避免。
所以说赤须龙转世在女真人中,将来会率军破灭大赵,怎么看都不靠谱,说出来也没多少人信。
像完颜宗弼这种顺应天命而来的大妖,其天机隐晦混乱,在真正大运成型之前,人间的占卜望气之术很难分辨,能看到落在东北,就已经很厉害了。
“朝堂千秋大计,和咱们隔太远。不过朝廷重心全面转向西夏和大辽,对别的地方难免放松,咱们这边以后会难以得到太多关注。”
李原说着就难免想到四大寇,大概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朝廷无暇关注,一门心思扭转大赵天命,才让他们趁机发展壮大,并和各路妖魔勾连,最后走到扯旗造反的程度。
“这意味着咱们得不到多少支援,只能靠自己,不过若表现出了能力,也会很快得到提拔。”
李原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这回剿灭蒙山盗,斩杀夷獠入侵者两万,功劳也不算小,升个州兵马钤辖并不过分。王总管是媪相的人,和成都府路兵马大总管焦用将军关系也不错,他既然举荐了,那大概不会有什么反复。”
张浚道:“那我岂不是要提前恭喜李将军了?才来雅州一个月,就升任兵马副总管,能调度各郡郡兵,这升官速度,让人羡慕啊。”
李原哈哈一笑:“不过是文人眼中的粗鄙丘八而已。如今已是十一月中旬,张兄开年之后参加科举,中进士手到擒来,到时候东华门外唱名,就轮到我羡慕你张相公了。”
张浚摇头道:“能不能考中还两说。再者大赵文武并立,虽儒家文臣地位高过兵家武将,但李兄可是根正苗红的儒门嫡传,可别真把自己当成兵家子了。你这般出身,正符合朝廷以文制武的策略,将来前途无量。”
李原微微一笑,和张浚对视一眼,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儒门作为三教之一,实力自然不是兵家能比的,这才是以文御武的根本原因。
实力强,自然地位高,身为帝国实际上的统治者,那作为帝国基石的兵权,哪能不抓在手中?
但天子以制衡之道御下,也不希望文臣膨胀的太厉害,才抬出童贯这个宦官出身,没有大威胁,又和文臣交好的人来当枢密使,既能一定程度上阻止文臣染指兵权,也能让他们勉强接受。
文臣虽然不甘,但如今充斥朝堂的,都是蔡京、蔡攸、白时中、郑居中、李邦彦、王黼这种奸臣,统军能力约等于无,无法再现当年韩琦、范仲淹执掌西军,上马破敌、下马治国的局面,也只能无奈接受现实。
李原如果真表现出了出色的武道天赋和统帅能力,那固然会受到皇帝的防备,但更多希望兵权回归的儒门大佬,就会暗中支持。
这涉及到了文武之争、皇权和臣权之争、文臣和宦官之争,总之非常的复杂。
“既然王总管这么看得起我,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自当统合雅州军民,为帝国抵御外敌,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李原说了一句慷慨激昂的话之后,又说道:“名山、百丈、荣经三郡,各有五千兵马到来,咱们总共合计大军两万五。但各军之间的配合,军阵的演练,非一天两天能成,咱们先演练好巨蝎阵,等各军到来之后,再视情况进一步训练。”
张浚道:“夷獠五万大军虽多,但都是各部族拼凑而出,也需要一番整合,演练军阵也需要时间,咱们倒也有些时间练兵。”
李原道:“正是此理。不过就怕他们有高手提前过来攻杀,张兄,你组织训练巨蝎阵,把剩下的两千兵马也调来,一万大军布阵,以你的实力,先天高手来了也无需忌惮。”
张浚点头答应,他虽然不是军官,但实力和能力,早就得到了全军敬服,被授命暂时统领一万大军,没有任何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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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入虎穴
巨大骷髅头张开黑洞洞的巨口,从天而降,仿佛一个恐怖黑洞,将李原身周笼罩在内,想要将他一口吞噬。
“金刚龙象不坏神功!”
心念转动间,金刚不坏神功和龙象般若功齐齐运转,两门佛门神功几乎毫无违和的叠加再一起,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力量质变。
李原浑身上下瞬间变的一片纯金,在黑夜中绽放出浓郁光芒,整个人色入琉璃,内外明澈,宛若诸佛护法降世,脸上有宝相庄严、金刚怒目的威德之相。
伴随而来的,是无穷无尽,仿佛一拳能打碎一座山似的恐怖力量和强悍肉身。
他对头顶骷髅头不闻不问,将所有力量汇聚在拳头之上,一刹那间仿佛击碎了时空界限,巨大拳头忽然间出现在紫衣人胸前。
紫衣人毕竟是先天高手,虽被一刀斩出内伤,但仓促之间,也只得再催不灭魔身,同样一拳反击。
轰!
二拳相交,李原身躯一震,恐怖的身体力量结合天地之力,直接击溃了紫衣人勉强汇聚的反击之力,咔嚓声中,将其手臂击碎,最后拳头狠狠砸在对方胸口。
“啊!”
一声惨叫,魔气化作黑色火焰四处喷洒,令人牙酸的骨头断裂声再次响起,紫衣人那屠龙刀都没能斩开的不灭魔身直接被破,胸骨塌陷,五脏粉碎,连脊柱都碎成一块块的,整个人仿佛被打成一滩烂泥,噗的一声,飞出数十丈跌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这个时候,头顶上的骷髅头也一口咬在了李原腰上。
阴森锋利的骨头散发着腐朽邪恶的气息,在咬合到身上的瞬间,人头骷髅恍惚间变成狗头骷髅,四根獠牙突然伸出,宛若四把无坚不摧的利刃,狠狠的刺向李原。
但这先天高手以秘法强悍一击,寻常先天高手也得小心应付的,此时却宛若一脚踢在铁板上,一声巨响中,几根獠牙顿时被崩断。
“哼,雕虫小技。”
李原一声冷哼,双手握住屠龙刀,人刀合一,宛若离弦之箭,刹那间直冲而上,恐怖刀光直冲九霄,摧枯拉朽的洞穿骷髅头骨,将这件法器毁掉大半。
李原并没有理会祭司,身躯一转,直往紫衣人而去。
他心知先天高手拥有不可思议的生命力,先前收的伤看似很重,可远远不足以威胁到对方性命,此时当然要趁他病要他命,一举将这个魔头除掉,也算为苍生除害。
可是对方的恢复速度比他想的还要快,这片刻时间,紫衣人已经站了起来,并迅速吞下几颗丹药,不知运用了什么秘法,脸上先是一阵潮红,随即苍白如纸,但气息又迅速回转,似乎实力很快得到恢复。
“好啊,想不到汴京城中著名纨绔,居然是个不世出的绝世天才,你把天下人都骗过了。”
紫衣人眸中带着滔天恨意,以及一丝不为人知的嫉妒,咬牙切齿道:“天赐神丹,整个儒门年轻一代也不过朱熹、文天祥、辛弃疾三人,想不到今日又出现了第四个,还是李凤鸣的儿子。父子相继,具是绝代天资,苍天何其不公?”
紫衣人语气中恨意满满,对李原原本只是重视,但没太放在心上。
可如今他已经是嫉恨交加,羡慕嫉妒之余,又忌惮恐惧无比,心知此人在后天极境,就能和先天高手放对,一旦入了先天境,就如龙归大海、虎入山林,绝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毕竟天赐神丹,整个天下也不多见,但以往成就者,只要没有中途陨落,后来无一不登临武道之巅,搅动九州风云,定一世气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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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的那些,如全真道紫阳真人、禅宗青原行思、儒门韩夫子、孟夫子等人都已归隐,如今还活跃在时局中的,诸如王安石、苏东波、张继先、林灵素、佛印、道济等人,无一不是声名显赫的大佬。
而三教年轻一辈中也开始崭露头角者,如今成就天赐神丹的,明面上不过七八人而已,如白玉蟾、王中孚、法海等,无一不是盖世天资,是各大宗门悉心培养的宝贝疙瘩。
可以想见,一旦李原天赐神丹的消息传出,必然在儒门之中引起一阵震动,无数大佬的目光就会关注过来,必将当成日后儒门旗帜人物培养,再也不可能和此前一般随意放养,任其野蛮生长。
那个时候,此人就会更难对付,必将成为魔门大敌。
一时间紫衣人不由的杀心炽热,眼中闪过冷冽寒光,心中发狠。
李原若有所思的看了紫衣人一眼,大笑道:“我在你的话中听出来浓烈的嫉妒,而且还提到了儒门,看来你藏头露尾,真实身份也是来自儒门。很好,等我回去好,就好好查查,一定要拔下你的面具,看看何方人物自甘堕落,舍身入魔。”
紫衣人身躯一僵,眼中杀气更盛,冷笑道:“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对苍老祭司大叫到:“盘满祭司,此人已成气候,万万留他不得,否则必成你我大敌,快召集大军围杀。”
盘满祭司法器被损坏,本就恨恨不已,闻言阴恻恻一笑,“魔使放心,入了我盘神底盘,还想全身而退,岂非做梦?此人如此天资,又是汉人之身,正是盘神最喜欢的礼物,我要把他献祭给盘神,助盘神早日回归巅峰。”
盘满说罢,口中忽然发出厉声长啸,声音凄厉如狼嚎如犬吠,在夜晚显的格外阴森恐怖。
啥时间,无尽山林仿佛都被惊醒从而活了过来,一团团明亮火光结成火龙,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
“哼,想留下我,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李原虽然艺高人胆大,但也不愿意在人家的底盘死磕,毕竟天时地利人和也很重要,自己孤身一人,虽然来去自如,不过若是给军阵困住,想走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一转身,身影溶于月色,直往火光薄弱处突围而走,不再理会盘满和紫衣人。
第一百五十章 儒门魔种
“哪里走?”
盘满和紫衣人已经下定决心要除掉一个心腹大患,自然不肯让李原走脱,想要追赶,却又看不见他踪迹,当下忙使秘法。
“盘瓠之眼。”
盘满一声低喝,眼睛顿时发生改变,顷刻间从人的眼睛变成狗的眼睛,狗眼珠子中射出两道豪光,能洞彻虚空,勘破森罗万象,上至九霄,下至九幽,甚至灵界众生,均难逃狗眼洞察。
在盘满双目神光扫射之中,溶于月色的李原也无法隐形,在神光笼罩下,显出形来,只是在盘满视线中,比此前矮小了许多。
“在那里!”
盘满眼中神光暴涨,盘瓠之眼神光再催,宛若两道利刃交错,瞬间击碎了笼罩在李原身上的月光,让他在所有人面前现行。
“好狗眼!”
李原这时已经在数里之外,堪堪跳出包围圈,可忽然间心中一动,立即开启金刚不坏神功,就听当的一声金铁交鸣声,左肋下有轻微刺痛,已然结结实实中招。
李原眼一凝,就见一道血红身影一闪即逝,和自己视线交错一瞬,眼中还残留着错愕震惊之色,但已在十数丈之外。
“黄泉魔宗!”
李原立刻认出这人身份,正是昨天在战场上偷袭自己的杀手,要不是自己有底牌在身,在就魂归黄泉了。
“哪里走,吸功大法。”
李原一掌探出,吸功大法隔空吸功之力瞬间开启,以他强悍深厚内力,又是在主世界,其威力不知不铁胆神侯强大了多少倍。
刹那之间,一空恐怖吸力笼罩身前数十丈范围,束缚住魔宗杀手,疯狂的吸扯,再将其往回拉的同时,也开始吞噬对方的武功。
杀手毕竟是先天高手,隔着十数丈距离吞噬,终究力量薄弱许多,那魔宗杀手手中剑颤动,一股股血色魔气如磨盘一般转动,将吞噬之力化解,瞬间就要挣脱束缚。
“哼,青龙吸水!”
李原眼神一冷,庞大龙气汹涌而出,使出太祖神拳奥义,整个人仿佛化身一条神龙,张开巨口,吞噬着尘世万物,和吸功大法结合,力量暴增数倍不止,再次将杀手束缚住。
与此同时,李原本身也在飞速前进,一眨眼间就来到杀手身前,吸功大法在青龙吸水加持之下,力量越发可怖可畏,仿佛和整片天地融为一体,无尽时空都在吞噬着杀手。
“啊!”
那杀手终于脸色大变,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李原的实力本来就已不在他之下,此时使出太祖神拳奥义,随着第三次吸收龙种,蛟龙越发强大,每每龙气涌动,和这片天地都仿佛浑然一体,隔阂越来越小,其威力也越发不可测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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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魔大化功终于难以抵挡仿佛来自整片天地的同化,杀手感觉体内功力开始流失,连精气神也在消逝,这种被人吞噬的感觉,令他痛苦恐惧,终于体会到曾经那些被他化掉一身武功之人的痛苦。
“住手!”
这时紫衣人和盘满已经赶到,见杀手遇险,急忙出手救援。
紫衣人身上魔火熊熊,化为灭世之剑,直刺李原后心,盘满将身一晃,化作一直三四丈长的凶恶猛犬,三尺多长的恐怖獠牙更胜神兵利器,咆哮着撕咬李原。
李原不为所动,死死的拿住杀手,一门心思吞噬对方。
同时金刚龙象不坏神功全开,配合【木顽】免疫伤害之能,再加上龙气涌动,隐隐然在皮肤上显化出细密护身龙鳞,三重防护,每一重都有不可思议防守之力,任由敌人攻击,所有伤害加身,没有任何一道伤害能同时攻破三重护罩,仿佛真正的金刚降世,不坏不灭。
“啊!”
杀手在吸功大法和青龙吸水形成的旋涡黑洞笼罩中无法脱身,恐怖的吞噬之力一点点蚕食着功力和生命精元,此消彼长,又补充着李原三重护罩的消耗。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随着时间流逝,强者恒强、弱者越弱,杀手的抵御逐渐崩溃,越来越多的力量被李原掠夺,并且速度还在增加。
他昨日偷袭李原,却没想到地狱花之毒对其无用,临走时被李原浩然正气所伤,实则如今也不是巅峰状态,否则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被制住。
他原本只是想偷袭李原,若能杀死最好,杀不死的话也拖延一下时间,让紫衣人和盘满追上来再合围。
可没料到李原的实力已经如此可怕,而且直接开启最强状态,将所有伤害都集火在他身上,一时间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顿时陷入绝境。
“天魔解体大发!”
眼看性命倾危,杀手也终于放手一搏,使出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搏命神功,身上生命力急剧消耗,无尽血光喷薄而出,这一瞬间,他的力量又暴增,仿佛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开始撼动李原的控制。
“天魔解体大法,若是一开始就用,我还无可奈何,这个时候才用出来,已经晚了。”
李原轻蔑一笑,脑海中关于这门秘法的信息涌现,并且随着吞噬对方的武功进程,获取的信息越来越完善,关于如何破除,也一并了然于心。
“天魔大化功,散!”
李原口中一声喝,使出刚刚学来的天魔大化功,再以龙气催动神功,运转掠夺来的杀手功力,几乎在几个呼吸间,就修成相应天魔功体,直接使出逆天魔解体,将杀手解体过程打断。
“噗!”
杀手一口血喷出,暴涨的气息瞬间萎靡,就像泄气的皮球,一刹那间跌落谷底,眼中惊恐的同时,还有浓浓的不可置信,不相信李原居然有如此精深的魔功。
“啊!”
一声惨叫,杀手干枯的尸体被黑洞旋涡撕碎,变成一团齑粉挥洒天地之间。
他所有力量被吞噬一空,就连丹田中的武道真丹也化为浓郁的生命之源,成为李原无上根基的养分。
“啊!”
活生生吞噬了一个先天高手,李原颇有些虚不受补,不由的仰天长啸,浑身恐怖力量横扫而出,将紫衣人和盘满震退十数丈。
吸功大法原本有一些弊端,吸人功力之时,能消化的不过二十分之一,但此时在龙气催动神功之下,配合青龙吸水所成功体,吸收效率绝非原本吸功大法能比,至少有三分之二化为了精纯养分,全面弥补李原的一切根基。
可惜他在后天之境几乎已经进无可进,这些力量就化为养分潜藏在精气神之中,慢慢滋润着功体,潜移默化的洗练根骨,夯实根基。
在龙气的推动下,这些潜藏的力量融合蛟龙喷吐的金精玉液,流转在精气神之间,将他因过快提升实力,从而不可避免造成的一些虚浮之处以及无法察觉的暗损全部弥补,开始朝着无漏无瑕的先天圣体迈进。
第一百五十一章 金刚不坏
同时面对三个先天高手围杀,李原不但没败亡,反而转眼间就杀一个伤一个,虽然黄泉魔宗杀手和紫衣面具人都是残血状态,但如此战绩也足够骇人了。
紫衣面具人和盘满祭司被李原突然爆发出的气势横扫而过,被逼退数丈之外,一脸震撼与不敢置信。
他们两个猛烈攻击十数招,尽是朝着李原要害处,可是面对三重护罩,尤其是金刚龙象不坏之身,居然难以造成真正伤害。
眼看杀手粉身碎骨,李原气势不减反增,实力似乎在极限之下又有突破,不由的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小心步了那黄泉魔宗杀手的后尘。
“魔使,此子逆天,非常人可敌,快布阵,今日定要将其斩于此地,否则来日你我皆将死无葬身之地,我盘神殿和你原始魔宗亦添一生死大敌。”
大祭司盘满狗眼中尽是忌惮之色,巨嘴开合,嗡嗡的说着人话,朝紫衣面具人说道。
紫衣面具人声音沙哑,带着丝丝颤抖:“请祭司不要再保留了,先拖延他一刻,本座这就布天狗吞月大阵。”
盘满祭司决然道:“放心,老夫必会不惜一切代价留住次子。”
说着口中一声长嚎,无数大山中此起彼伏响起犬吠声和长啸声,霎时间无数星火如流星般从地上飞出,四面八方围杀李原,更有许多是从他离开的方向而来,截住他的去路。
李原定睛一看,这些流光原来都是一只只巨犬,灯笼大的眸子中闪烁着幽绿鬼火,所以看起来像一团团流光。
这些巨犬,有的是高手变身,甚至半人半犬,有的巨犬身上则骑乘着人族高手,虽然普遍实力不强,最多筑基境,但密密麻麻数以千百计,看起来气势还是非常强大的。
“土鸡瓦狗,不自量力。”
李原大笑一声,左手持刀,右手握拳,在虚空中倏然划过,砰砰巨响声中,飞来的围杀妖怪下饺子般的成片跌落,无人经得起他一拳一刀,巨大刀光闪耀百丈方圆,所过之处,血雨纷飞。
“杀!”
盘满祭司脸色阴沉,目光中山国血红之色,口中念念有词,骷髅手丈上闪耀出大片幽光,宛若一个小太阳,照亮大小山林。
那些被幽光笼罩的蛮人,耳中也听到摄魂之音,神色顿时变的癫狂,竟不管不顾的扑向李原,并各自使出秘术,以生命为代价,发出一次次决杀之招。
李原皱了皱眉,这些人即便以生命为代价使出秘术,虽然单个威胁不了自己,可这么多人一起上,蚂蚁多了咬死大象,还是能给他带来不小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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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他并不想留在这里和敌人硬拼,对方既然有把握用什么天狗吞月大阵击杀自己,那此阵必然有不凡之处,在别人的主场,还是小心为妙。
可是被阻住去路,过了这一阵时间,四面八方聚集起越来越多的蛮兵,各自精悍凶厉,隐隐然化作一只巨大天狗。
盘满祭司从袖子中掏出一张古朴的画卷,色泽黄而黑,萦绕着丝丝妖邪之气,只是一出现,就宛若一个黑洞,四周月光尽皆被吸引过去,周围顿时黑暗下来。
“去!”
盘满把手一扬,画卷迎风而涨,片刻间笼罩虚空,然后落在地上,和崇山峻岭相和,然后一团团黑气漂浮,构成一只巨犬形状。
“入阵!”
紫衣面具人大喝一声,众蛮兵纷纷扑入阵中,每个人都和一团黑气融合,霎时间气势大变,仿佛数万人成为一个整体,而每个人都拥有数万人集合之力,如此层层叠加,恐怖无比,行走之间,地动山摇。
紫衣面具人站在大阵核心,控制着阵图中的力量变化,将自己的意志直接传递给众人,然后按照一定的兵法变换,霎时间一只巨大天狗横行在天地之间,脚步一踏,从李原头顶直接踩下。
李原一刀辟出,强猛刀光只是阻了一瞬,便被轰然一声踩在地下,虽然金刚不坏之身没有被破,但恐怖妖邪之气笼罩全身,腐蚀着功体,扭曲着意志,若非体内龙气万法难侵,迅速祛除出去,只怕立刻就被重创。
“嘶!”
李原被一脚踩入地下好几丈,虽然三重护罩给力,但也给震的浑身剧痛,心中不由一沉,对这阵法越发忌惮。
“看来是个六品军阵,对应武道应该是先天金丹境,可一布成军阵,威能倍增,非我此时能敌。三十六计走为上,等过几天练好巨蝎阵,以我此时实力,也有一战之力。”
心念电转间,李原使出太祖神拳奥义——黄龙辟地,直接化身土龙,和大地一体,在地下飞快穿梭。
那足有小山半巨大的天狗,嗅觉却极为灵敏,顿时察觉到他的动向,一声狂吠,大地震动,脚步奔腾之间,一脚脚踩在李原头顶,片刻之间,就把大地踩的像钢板一样结实,逼的李原不得不从地下钻出。
“天狗吞月!”
紫衣面具人冷冷的看着李原,口中一声大喝,天狗张开巨口,顿时天地间一片黑暗,仿佛无尽月光都被它一口吞掉。
这狗嘴遮天蔽日,方圆数里之地都笼罩在其嘴中,俄尔,口中亮起炽光,竟然将吞下的月光,化为自身力量,其气势猛烈攀升,大有突破先天金丹境的迹象。
“这阵法可怕,只怕不是完整的天狗吞月大阵,所以才有这潜力。真正的天狗吞月大阵,只怕至少也是三品。”
李原心中升起一股惊悸感,顿时知道这力量已经足以对自己造成致命威胁,意识到天狗吞月大阵绝非泛泛,不过这才正常,真正的天狗吞月大阵,是夷燎百族压箱底的至宝,据说数十万人成阵,几乎能吞尽整个九州的月华,又岂是这么简单,更不可能交给紫衣人这个外人。
这个天狗吞月阵,只能算得了些皮毛,但仍然可怕至极,由此可以想象,那些名震千古的大阵,比如辽国的七十二天门阵,西夏国的九曲黄河阵,大赵的开天辟地龙门阵,又是何等撼天动地?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狗吞月
诸般年头,只是一闪而过,李原面对的,确实逼命危局。
那天狗吞皓月之力为己用,本就强大的力量,更是节节攀升,片刻间就已经到了让李原心悸的地步。
紫衣人面色血红,七窍中溢出血来,可见运转大阵到极限,也承受着巨大负荷。
“死来!”
他一声大喝,天狗猛地一口将李原吞入口中,那嘴遮天蔽日,封锁四周虚空,另他无处可逃,那嘴中吸力如深海旋涡,令他难以挣脱。
李原跌入天狗嘴中,那四根獠牙化为四道通天剑柱,从四面把他围住,齐齐射出万道剑光,刺在三重护罩上,轰然巨响不绝于耳,强横无敌的金刚之身,居然被划出一道道伤口,无数剑气贯入胸口,摧残着他的生命力,霎时间遍地鳞伤,变成一个血人。
金刚龙象不坏之身被强行攻破,李原顿时受到重创,眼看一波波攻击永无尽头,似乎顷刻间就要湮灭在天狗嘴中。
李原面临濒死危局,从没有哪一刻,如此近距离的接近死亡,刻真当死亡来临,心中却格外的波澜不惊,在刹那间进入忘情忘我之境,将一切置之度外,心中宛若深潭古井,映照出所有过往。
他在各个小世界走过的路,甚至在地球上,在主世界中,所作所为有对有错,有正有邪,一切的所为,皆是追求实力,却很少考虑为什么追求实力。
仅仅是想在群魔乱舞,人名如草芥的世界活下去?还是为了权势富贵?可若是为了实力进步,放弃一切作为人的原则与底线,纵然有一天天下无敌,可失去了人性,还能算人么?
这一切所为,其意义在哪里?对强者的反抗,对大赵皇室的轻蔑,意图取而代之,仅仅是为了屠掉这只恶龙,然后自己来当恶龙?
什么时候,自己在追求力量,追求权势的途中,已经渐渐迷失,从而失去了作为人的一些品质,草菅人命,欺凌弱小,唯利是图,不择手段,这样的自己,是曾经自己讨厌的样子,自己追求武功尽头,绝不是为了成为这样的小人屠夫。
那是为了什么而强大?又是什么使自己强大?
李原想起自己曾数度挽救神州天倾,然后坐在龙椅上指点江山,打造一个个太平盛世,全天下的人由衷的赞颂自己,人人安居乐业,河清海晏,繁花似锦。
作为缔造盛世的天子,自己也曾经为此自豪,心中仿佛有无穷的力量,愿意为了打造这样的盛景,而不懈奋斗,那种充实和强大,是万民的愿力,透过重重虚空,推着自己跨越关卡,短短几个月走到今天的高度。
天子者,苍天之子,万民之父,与权力相伴的,是责任。
李原心中仿佛一道闪电劈过,自己的力量是由万民赐予,自己的根基是万民,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只要走在王道上,就是颠扑不破的至理,除非自己放弃金手指,放弃登龙之路。
既走在王道上,当行王道,追求无敌的武功,只为护道止戈尔!
王道荡荡,有所必为有所不为,护佑万民,牧守九州,镇压寰宇,使金瓯无缺,内外大同,才是自己的追求和责任,在此惶惶王道之下,凡是阻碍在前面的,便可携苍生之愿、天地之力,一拳击碎。
霎时间,眼前一切迷惑、迷茫、踌躇尽皆散去,仿佛挣脱了一重枷锁,心中有了勇猛前进的不屈意志,那隐约可见的混沌惨烈未来,再也动摇不了他的心志。
这一瞬间,李原和整个天地之间,无比的契合,仿佛终于合乎了天地之道,所谓天人合一,不分彼此,冥冥中听到了蜀中大地上,一声震撼九霄的龙吟,引起无边大地震动,山川河岳翻涌。
于此同时,莫测的力量涌入体内,化为一点金光,点育了灵台中的蛟龙,催生出独有的灵性与精神意志,龙目张开,犄角变化,开始从蛟龙向真龙蜕变。
随着心中一念生灭,顿时精气神起了变化,原本虚散漂浮的精深意志,仿佛凝聚成一轮昊日,照彻身心内外,承载着惶惶意志,蕴生出无穷力量。
“这是我的武道根基,我的武道意志,王道之路,坦荡堂皇,与日月合其明,与天地合其德,与苍生合其愿,与鬼神合其吉凶。又曰止戈为武,承天效法,牧守天下,致万世太平。”
于此一念间,武道根基、格局、道路已立成,先天之门洞开,一念间便可铸就无瑕金丹,成就合乎自然、天地赐予的无漏先天之境。
但李原并没有选择立刻成就,在这一瞬间,太祖神拳奥义变迁,蛟龙蜕变之时,口中吐出一个个惶惶天言,字字珠玑,补充在原本无名心诀之中,最后化为四个大字:天子龙拳!
“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太祖神拳的最大秘密,居然是天下无敌的天子龙拳!”
李原内心一震,对这鼎鼎大名的武功早有所闻,据说来禹王九鼎镇山河,天地人三才合一,引动天下龙脉皆以九鼎为枢纽,而成就世间最不可思议之道的演化。
禹王观之而创龙拳,横扫天下无敌手,创立古往今来第一个朝代——夏,此后历朝历代开国大帝,无不是以天子龙拳横扫天下、镇压国运,是世间无上绝学,拳中第一,武中至尊,是三才之力的具现,是宇宙运转的大势。
此神功历朝历代都是皇室绝学,凡没能得到此神功的朝代,最多只能割据一方,无法统一寰宇,而到了王朝末期,此神功总会莫名其妙流传出去,被天命之人得到,开启新一轮时局变迁。
不过大赵朝的天子龙拳,却被改成太祖神拳刊行天下,已经流传一百多年,无人知其秘密,只以为乃太祖皇帝自创的神功,却没想到这门定鼎天下的至尊神功,居然已经烂大街。
这其中必然牵涉到巨大隐秘,而自己能修炼成功,发掘出天子龙拳真正秘密,也必然不简单,诀不是金手指推动那么简单。
响起刚才听到的蜀地龙吟声,以及突然涌入体内,化为蛟龙灵性的力量,李原心中恍惚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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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从自己被推动着来到蜀地开始,等的就是这一刻吧,隐藏在暗中布局深沉的幕后势力,即将开始走向前台。
第一百五十三章 止戈为武,承负九州
蜀中大地一时间地动山摇,许多地方都发生了罕见的地震,尤其是成都附近的青城山,更是晃动不易,一路向上延伸到兴元府,向下延伸到雅州,距离超过万里,沿途堪称遍地烟尘,龙蛇四起。
这宛若有一条巨大地龙在翻身,又似乎是大地龙脉动荡,不过虽然范围极光极长,晃动的感觉也较明显,但并未造成大规模灾害,仅仅少数老旧的建筑倒塌,于民生并无戕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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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罕见一幕,令蜀地无数大能心中警觉,也引出了无数魑魅魍魉,过往被封印于地下的久远魔神,突然间枷锁松动,本就魔涨道消的局势,更加对正道不利。
而在灵关县外莽莽群山之中,大地震动的极为剧烈,一时间山石崩塌,大地开裂,河水改道,山泉逆流,以李原为中心,震撼方圆百里之地,夷燎百族,顿时损失惨重。
天狗嘴中,李原铸就武道根基,虽然没有立刻踏入先天之境,但实力再次得到暴增,尤其是体内汹涌的龙气,仿佛要撑爆了他,有一股浩浩荡荡的磅礴力量,不发泄出来不痛快。
“应龙开天。”
李原一声怒喝,左手一拳轰出,整个人化作一条腾飞的神龙,整个天地之间,无穷无尽的天地自然之力,从四面八方向他体内涌来,仿佛他就是天,他就是地,他就是自然万物。
李原感觉自己和天地融为一体,在虚空中游走,就像龙归大海,举手投足之间,无尽狂澜尽皆为己所用,化为恐怖的力量,任由自己驾驭。
一拳出,飞龙在天,李原身周神龙虚影上,背上化出一对翅膀,双翅一振,两道恐怖刀光交错而出,同时斩向天狗腹中。
轰!
一声巨响,天地巨震,天狗倾颓,顿时间血流成河,积尸成山。
随着神龙腾空,散发着令万物臣服的恐怖气息,那天狗虽是大阵幻化而成,但毕竟是狗之精髓,同样受到极大压制,一时间庞大气势大幅跌落,吸收的无尽月华之力团团剥落,力量顿时被削弱三成。
此时再被李原以应龙开天之力,恐怖一拳击在上颚,顿时头颅被破开一个巨大洞口,足有上千人一瞬间毙命,惨叫着跌落地上。
而两道翅膀斩出的刀光,则如割麦子般从天狗腹中划过,所过之处,鲜血洪流,残肢乱飞,又有数千人被斩灭,整个天狗大阵忽然间被破开巨大破绽,再也无法维持神犬之形,轰然一声散开。
主持此阵的紫衣人本就负荷极大,而且有伤在身,此时大阵被暴力击破,他也收到了巨大反噬,口中污血不要钱似的狂喷。
他自诩不破不坏的不灭魔身,更是从内到外,如破碎的瓷器般,裂开无数大大小小的裂纹,甚至有光从身前沿着裂缝照到身后,只靠暗淡的魔火维持不散,以及衰弱的魔气死死支撑,但也是风中残烛一般,似乎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将他碎尸万段。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强大?这还是后天高手吗,一般的先天高手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
紫衣人几乎要疯了,本来不惜代价的围杀之下,已经此人拿下,接下来斩杀已经是十拿九稳,可突然间就被反败为胜,而且败亡的毫无征兆,更不知道对方又用了什么可怕的底牌。
“是李凤鸣,一定是李凤鸣给他的宝贝儿子留了什么后手,否则他不可能这么强。”
紫衣人心中顿时有了判断,不由的暗恨不已,同时妒火中烧,嫉妒之情快要让他窒息。
“可恶,这厮天赋已经如此恐怖,年前一代足以排入前十,又有一个深不可测的老子,处处维护着他,为何天下的好事都给了他?老天合其不公?”
可是这个时候纵然万般怨恨不甘,可是也难改败亡之局,耳听的一声大喝:“死来!”
眼前一只拳头,绽放着幽蓝的光芒,深邃的寒意冰冻九霄,方圆百丈之地,刹那间一片冰川,仿佛突然到了雪域冰原上。
铺天盖地,冷入骨髓的寒意一刹那间将无数士兵冻成冰雕,同时也扑灭了紫衣人身上的魔火,在他来不及逃遁的刹那,一拳将他爆。
“啊!”
一声惨叫,一代魔头粉身碎骨,尸体散落在方圆各处。
“接下来就是你了!”
李原目光一转,落在祭司盘满身上,虽然眼神中既没有狂怒,也没有凶厉,仅仅只是淡淡的杀意,但眉宇间的不怒自威,加上摧枯拉朽的气势,顿时让盘满祭司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失去了交战的勇气。
“给我拦住他。”
盘满祭司大叫道,吩咐残留的蛮兵,虽然知道这些人不成军阵,在强者眼中只是蝼蚁,但有总比没有强,哪怕拖延那么几息时间,也足以让先天高手逃出很远。
这里是夷燎界,是盘神殿的底盘,更是满盘祭司的老家,有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后手,只要逃得片刻,他就有把握躲起来,让这煞星找不到。
“杀!”
看得出来,盘满祭司威望崇高,这些士兵虽然也很恐惧,但依然本能的执行其命令,不管不顾的向李原扑来,有不少甚至飞在空中,以血肉之躯铸成人墙,拼命阻拦李原。
盘满祭司自己则头也不回的遁走,并且化身神犬,沿途所过之地,将月光尽皆吞噬一空,使得虚空伸手不见五指,虽然对李原没有多大影响,但吞掉的月光,却能短暂的化为其力量,使其跑的更快。
“想跑?留下命来!”
虽然在这一战中,李原领悟武道真谛,凝聚了武道根基,算是因祸得福,但他可一点也不感激对方。
毕竟盘满和紫衣人都是抱着杀死自己的目的,自己也确实陷入生死危机之中,若非危急之刻有了突破,只怕也只能指望残留的李凤鸣的精神印记来保命了。
况且对于一心投靠妖族,将人族,尤其是汉人视为生死大敌的盘神殿祭司,这种人奸,李原没有任何怜悯和心软。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地翻身
轰!
一道残影穿过人墙,体内无尽龙气催动真气,御天地五气,腾云驾雾,一瞬间越过十几里,拦在盘满前面。
“降或者死!”
“哼,我盘神殿之人,岂会投降你?你不要得意,盘瓠大神即将出世,你杀了我盘神殿之人,大神不会放过你的。”
“冥顽不灵,盘瓠也只是一条狗而已,八百年前能被封印,八百年后再出来,照样翻不了天。”
李原不再多说,手中刀高高举起,猛地一刀劈下,以龙气催动七杀心经,破军七杀一往无前,人刀合一,整个人和刀化为一体,人就是刀,刀就是人。
但见一刀巨大刀光横贯虚空,刀光蜿蜒扭曲,似星光摇落,又似神龙摆尾,猛地从盘满祭司所化的巨犬口中射入,无尽刀光爆发,将其五脏六腑搅成粉碎。
“啊!”
盘满祭司仰天长嚎,声音凄厉,充满痛苦与绝望,随即背上破开大洞,一把大刀从中飞出,再虚空中继续斩落,刹那间成千上万次劈砍在他身上,几乎将他切成碎片。
盘满祭司再也维持不了畜生形态,再度恢复人声,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丝毫完整之处,体内精气神被吞噬一空,生命彻底走到了尽头。
“哈,像你这种半人半妖者,自甘堕落,以人族之身而甘为畜生,只为换取权势力量。可惜纵不惜代价修成先天,看似强大,然而武功平平,所学妖术也尽是小能小术,如此战力低下,纵然是先天强者,我杀之易如反掌。”
“你……”
盘满祭司眼中尽是痛恨,还有一丝迷茫、后悔,可惜此时已经说不出话了,死死的盯着李原,终于死不瞑目。
李原面色不变,杀一人奸,等于为人族除一大害。
像这种盘神殿的祭司,都是盘瓠的走狗,以夷燎之人的血肉,为妖族谋利,不但是大赵的大敌,同样也是龙象国的毒瘤,除一人,可救无数人命,李原杀再多也毫不手软。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浮现一片魔云,有恐怖魔火熊熊燃烧。
“嗯!”
李原举目一看,不由脸色微变。
只见残余的蛮兵尽皆脸上露出惊恐之色,身上燃烧起黑色火焰,片刻间,一万多人就被烧成灰烬,无尽的死气、怨气、煞气凝结,被虚空中一团诡异黑月吸收。
“你还没死?”
李原一步踏出,瞬时间就来到黑月之前,一拳将黑月击碎。
可是下一刻,四散的魔气再度重聚,化为一个蒙面身影,正是被李原打爆的紫衣人。
紫衣人额头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诡异魔纹,散发着炽热邪恶的气息,里面似乎蕴藏着无法言说的意蕴,笼罩着紫衣人,并将四周死气转化为生命之能。
“哈哈哈,我是不死不灭的火魔使,凭你也想杀我?”
“是吗?”
李原手中再度酝酿出恐怖寒意,正是大阴阳无形神拳中的水字诀演化出的冰字诀。
李原的大阴阳五行神拳,本就是以天子龙拳拳意为核心,凝聚众多拳法创出,所以以龙气御水能,使大阴阳五行神拳威力极为浩大,绝不逊于世上顶级神功。
眼看天地间再度弥漫恐怖寒意,并且铺天盖地往紫衣人笼罩过来,紫衣人额头上火焰魔纹开始摇曳闪烁,显然受到了影响。
“哼,李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走着瞧。”
紫衣人在李原手中连续吃了几波亏,若非身份特殊,乃火魔神魔种寄宿之主,有着终极保命绝技,只怕先前就已经陨落。
所以他心中对李原实已时分戒惧,不想再留在这里死磕,眼见李原又开始动手,忙色厉内荏的留下一句场面话。
然后他口中开始念着古老而邪异的魔咒,手中结出奇怪的印诀,然后忽然身体开始虚化,最后活生生消失在李原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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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李原仔细搜查,可是却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显然这紫衣人已经离开。
不过在刚才一瞬间,李原感受到了一种冥冥不可测的伟力波动,那紫衣人似乎是借助了一尊无上存在的力量,得以刹那间消逝在无尽时空中。
“这就是魔门中的强者吗?其力量居然连这里都能抵达,实在可怕。”
李原脸色凝重,这绝对是超凡入圣级的强者,或许就是魔使身后的所谓火魔神。
“原始魔宫,六大魔神之一的火魔神,其力量已经开始蔓延到大地上了么?”
李原通过种种渠道,对死魔一脉也有了一些认识,正是六百年前祸乱天下的原始魔宫余孽。
六百年前,正是东汉后期,蜀地有魔为祸,建立原始魔宫,其宫主乃是阴阳同体的魔中至尊,除此之外,还有恐怖无比的六大巨魔,其中一个正是火魔神。
原始魔宫正是应道门劫数而出,道门求长生,必过死魔关,所以六大魔神象征着时间的老、病,宫主阴阳魔则象征着终极的生死轮回。
这七魔羽翼无数,为祸天下,以瘟疫、疾病杀死了蜀地数不清的百姓,魔祸然后蔓延天下,人莫能治。
最后正一道祖天师张道陵亲自出手,虽能击败对方,但却无法杀死魔头,只能化空为牢,以整个蜀地龙脉之力,结合道门无上封印法阵太上两仪微尘阵,将阴阳魔连同六大魔神全部封印在蜀地,命大弟子建立青城山太上府看守镇魔大阵。
如今十个甲子过去,时值天地大变,魔涨道消,魔头大运一起,实力暴增,封印之力终于镇压不住,原始魔宫也再度为祸世间。
可是此前从未听说过有魔神的力量蔓延在大地之上,此时却忽然有了。
李原想到先前看到的整个蜀地地龙翻身,龙脉震动,更有冥冥不可测的力量被自己汲取,只怕借助龙脉而成的封印也出了变故,才使得魔神进一步脱困,已经能在大地上体现力量了。
李原心中稍稍有些沉重,但也没有太过担心。
原始魔宫的魔头,自有道门之人对付,自己并非孤军奋战,为今之计,还是要提升实力,尽快修成先天圣体,在众多大佬反应过来之前,一步踏入先天之境。
这样自己天才之名并无损失,一样会得到儒门大佬的关注。
并且到了先天,真龙成就,龙气更加玄妙难测,不仅实力大增,更能遮掩诸多秘密,只要自己不想暴露,谁也不会知道自己正走在登龙的路上。
第一百五十五章 魔神
崇山峻岭之中。
地上死伤枕籍,尸横遍野,但看起来尸体很多,其实也就几千具,分散在山野之中。
一万多夷燎大军,只有少部分是死于李原之中,剩余的一万余人,都是在大阵被破后,被紫衣面具人以魔火烧死,都成了灰烬,连尸体都没留下来。
附近还在汇聚过来的夷燎军队,眼看情况不对,又纷纷缩了回去,并且很快灯火熄灭,人声寂静,显然躲了起来。
李原也没在意这些人,四处搜索了一番,忽然手一挥,一张卷图嗖的一声飞入他手中。
这卷图以特殊材料锻造,水火不侵,风雷难伤,入手细腻,一股凶厉妖邪之气扑面而来,图上星星点点,皆是阵法节点所在,绘成一副天狗食月图。
这正是天狗食月大阵的阵图,真正的六品上阵图,放在任何地方,都算是军事重器了。
李原将阵图拿在手中,眉心中精深之力探入,发现其中烙印着盘满祭司的精深烙印,以及一股漆黑色,充满死亡气息的魔气。
这张图显然被盘满和紫衣面具人同时祭炼过,李原当即猛催精神力,将盘满的精深烙印和紫衣人的魔气都给祛除,但在这个过程中,却也发现一些隐秘。
那紫衣面具人显然武功和手段都比盘满祭司高明,阵图更深处,还隐藏着许多魔气,萦绕在每一个阵图节点之中。
李原回想先前一万多蛮兵同时被魔火焚烧的场景,顿时心中了然,显然紫衣人就是通过这阵图来使坏,才在自己被打爆的情况下,引爆暗中毒手,一下子杀死一万多士兵,吞噬其死亡之力来恢复。
其后来离开的时候,身体直接虚化,显然无法带走这阵图,所以又落入李原手中。
李原粗粗祭炼下,对天狗食月图有了了解,的确是上古神图中演变出来的次级阵法,是盘神殿赐给夷燎的重器。
但这重器对一般的人族并没有什么用,其中许多地方,需要以妖气催动,才能发挥极大威力,否则就是一张废纸。
那紫衣面具人之所以能布成大阵,发挥出恐怖力量,主要是因为盘满祭司辅助,两人一起催动阵图,否则单凭他一人之力,也是抓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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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倒也能理解,要真能为人族所用,怕这天狗吞月上古神阵也早就不复为盘神殿所有了。
李原从城外回去之时,天色已经快要大亮。
灵关县中一片闹腾,不管是突如其来的地震,还是城外大战的巨大动静,早就惊动了全城官民。
普通百姓自然是惊恐莫名,那巨大天狗,隔着几十里地,都能隐约可见,更不用说其散发出来的凶厉煞气,笼罩方圆之地,让附近所有活物全都心中压抑,本能的感到害怕。
不过少数几个人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特别是张浚,一直全力关注外面的动静,他目力非凡,看的比普通人更加清楚,知道李原在夷燎中大闹一场,只怕造成的战果极为辉煌。
他心中对李原的实力也暗暗猜测,原本这个同龄人武功就绝不在自己之下,此前又有很大突破,连自己都看不清了,不过身上那种浑然天成,道法自然,和天地一体的感觉,竟然恍惚间如同面对先天高手。
这让张浚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却又有些难以置信,要知道天赐神丹,意味着一入先天,必然丹成绝品,整个世间也没有几个这样的人,而每一个,都是各大势力的核心人员。
李兄若真有如此成就,只怕要不了多久,只要上面关注他的人知道了,很快就会宏图大展,成为儒门炙手可热的年轻一代领军人物,而在未来,也注定是主宰九州沉浮的超级巨擘。
这已经超越了寻常天才的范畴,是连蜀地天才少年虞允文都没能达成的成就。
虞允文也不过丹成一品上而已,虽然也算非常少见,不过每一代都有那么几个,认真算起来,各大派系中都有这样的重点培养的天才种子,他张浚自人为也不逊色。
但丹成绝品,则就可遇不可求了,儒门每一甲子之中,也就那么一二人,甚至有时候一个也没有。
大赵立国一百多年,丹成一品的算起来已经不少,但丹成绝品的,近一甲子以来,儒门之中,老一辈不过仅仅王安石、苏东坡、李凤鸣而已。
不过李凤鸣年轻时横绝天下、惊艳无比,后来不知何故和兴国李氏闹翻,从此低调下来,一心在官场中发展,再也没有展露过武学修为,仿佛真成了一个寻常士人。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这一切,但其中必然有重大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过久而久之,这使得许多人渐渐都忘记了当年那个煊赫东京城的神凤,只以为李凤鸣醉心官场权势,早就失去了武者之心,已经不足为惧了。
可没想到时隔不到二十年,李凤鸣同样年轻的儿子,却同样惊才绝艳,不满十八岁的年龄,再度修成冠绝天下的武道根基。
等这个消息传遍天下时,不知有多少人会再度回忆起当年哪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雏凤?进而对这一对远超同侪的父子,又会产生多少爱恩与忌惮?
不过张浚却清楚,只怕自己很难追上这位李公子了,心中不由怅然,暗叹上天何以如此垂青兴国李氏?
数百年间文风昌盛、人才辈出,本就是儒门大小世家名门中的泰山北斗,如今却又再次出现一个横绝当世的天才,只怕曲阜孔氏、邹城孟家的风头,都快要被盖过了吧?
他们张家也曾是名门之家,其源远流长更是远远超越李家,祖上可以追溯到留侯张良,开元时期更是出过张九龄这等明相,但如今却没落至此,连萧家这样的暴发户都敢小看他们。
正思索间,李原回到了军营之中,张浚观其气势,如渊渟岳峙,行走之间龙骧虎步,眉宇间神采飞扬、不怒自威,好似有一个尊贵王者迎面而来,心里不由一震,恍惚间竟有如临天威,忍不住想要臣服的感觉。
“这气势……”
张浚目光一闪,开口道:“恭喜李兄大发神威,力挫强敌。我观你气势,举手投去似与天地浑然一体,莫非已经修成先天?”
李原摆手道:“暂时还没有,多少差点火候,不过也就在一二个月之间,应该能成就。”
张浚面色复杂,片刻之后,爽朗一笑,诚挚道:“恭喜!你的天赋才情,我是彻底服了。”
李原微微一笑:“我不过是暂时走的快了一步,不过距离终点还差的太远。你也要努力,我希望你我兄弟携手前进,共同在这风雨欲来的时代,成就一番功业。”
张浚哈哈一笑,点头道:“我虽然对你服气了,但可是会一直追赶的,希望到时候不会被我迎头赶上。”
两个同龄人相视一笑,各自生出无限豪情。
张浚道:“你如今修为,足以坐镇一方,现在看来,兵马钤辖一职倒是配不上你了,这样一来,只要搞定了这边的乱局,以之功劳,等王总管走后,你直接接任也不成问题。”
李原道:“夷燎暂时已经不足为惧,明天咱们把大军开出城去,将各部扫荡一番。盘神殿总部在三湘之地,这边负责夷燎事务的祭司已经被我所杀,明天将他们生力军都歼灭,雅州就能安宁许久。然后再协助王总管平定蒙山盗,接任一个兵马总管应该不成问题。不过……”
张浚笑道:“不过就怕到时候李兄展露出超凡天资,背后大人物们就会另有安排,不会再让你留在雅州蹉跎,或许另有安排也未可知。”
李原笑着点头,这的确很有可能,他心里有种感觉,自己来蜀地最大的目的似乎已经达成,如果猜的不错,应该就是昨晚上吸取的那一道龙魂。
这或许远远超出了背后势力的计划,但既然如此,他们未必会再强按着自己一直留在蜀地。
张浚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今年过年,你大概率会被招回京城述职,毕竟虽然短短几月,但李兄却做了许多事,而且天赋才情展露于外,如锥处囊中,让人无法忽视。我想,天子和庙堂中的诸公,应该对你很感兴趣了。”
李原笑道:“到时候有圣旨召回,我就和你一起入京。不过在这之前,咱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
此时此刻,东京城中曾经让自己窒息,逼的自己狼狈而走的压力,已经无法威胁到李原,茂德帝姬也好,天子也罢,就算还想弄死自己,可也绝对会顾虑重重,不得不考虑儒门大佬们的态度了。
李原实根正苗红的儒门嫡传,就算抛开老爹李凤鸣和兴国李氏、白时中的影响,还有许多儒门老前辈,不可能坐视一个彗星般崛起的超级天才,再随随便便被人迫害,哪怕是皇帝也不能这么任性。
现在能对李原造成致命威胁的,更多来自于魔门和妖族,以及敌国势力,这几方才真正毫无顾虑,甚至得到消息后,还会把自己列入灭杀重点。
扼杀掉三教天才种子,可是妖魔势力最热衷的事情,而过往之中,这种事情也是层出不穷,许许多多少展露强大天赋的少年神童都是早夭,绝大多数都是他们干的。
也许在张浚心中,李原之前‘韬光养晦’,甚至装做无能纨绔的行为,就是在迷惑妖魔以自保,免得自己成为他们除灭的对象。
李原也乐的让大家都这么猜测脑补,这也是大部分人看来最合理的解释,倒是能免掉他许多麻烦。
天亮之后,李原立刻带着两万多人,直接浩浩荡荡开出城外,摆开才练不久的巨蝎阵,对着夷燎各族一阵扫荡。
夷燎总共才一两百万人,其中高手都加入盘神殿分散在西南各地,雅州城外的夷燎各族是夷燎整体的一部分,并不是全部,实力也并不是太强,盘满祭司就是最高领导,其余的各族尊其号令。
有一些族长武功也不弱,可惜在李原率领的大军面前却完全不够看,没了天狗大阵这件大杀器,以及先天高手坐镇,顿时被杀的溃不成军。
甚至李原都没有出手,只以徐达,李西华、陈近南三人为首,他们在李原第三次下界回来之后,普遍得到提升,如今已经跨入筑基境,虽然在这境界中算不上强,不过到底是一方高手了。
巨蝎阵是七品上阵法,徐达三人军事指挥能力又极强,在他们三人手中,近三万大军布阵,甚至能应付一般的先天高手。
夷燎人聚集的军队被一阵击杀,精锐基本全歼,剩余的老幼仓皇逃入山林之中,已经无法再给卢山郡带来什么威胁。
“好了,这里毕竟是龙象国地界,把侵略者击败,让他们没了侵略能力就行了,若再持续下去,只怕龙象国要干涉了。”
李原一声令下,又带着大军返回,这回权当练兵,效果当然是不错的,巨蝎阵经过实战之后,明显上升一个层次。
李原回来之后,立刻写信给王禀,告诉对方,自己已经解决了夷燎问题,商量关于平灭蒙山盗之事。
王禀很快回信,让李原好好练兵,等时机一到,立刻合兵围剿。
随着大肆汇聚的山贼被剿灭,夷燎入侵也被打退,卢山郡中气氛为之一松,上下军民对李将军交口称赞,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本状态。
李原白天在练兵之余,晚上则去了权力帮,谋划着扩张之事。
随着李原三次下界,龙仆们都提升为三级护龙使者,纷纷踏入筑基境,其中以曹正淳和赵敏武功最高。
随着实力的增强,野心自然也进一步膨胀。
在雅州之中,筑基境高手已经是难得的强者,先天高手更是寥寥无几,无一不是大人物。
如今权力帮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李原有着超越一般先天高手的实力,屠龙手孙安也已经恢复先天,赵敏、曹正淳、万三千都是筑基高手,在雅州之中,再也无所畏惧。
一切万事俱备,扩张自然水到渠成,至少要把整个雅州江湖势力纳入掌控之中,然后再向整个成都府扩张。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万事俱备
雅州的江湖势力看起来不强,但作为边陲之地,鱼龙混杂,大小势力参差,许多看起来不算厉害的势力,实则背后都有大势力的影子。
比如小小卢山郡,三大帮派就分别被妖族、魔门、龙象国势力控制。
这种情况延伸到整个雅州,也是差不多,甚至还更加的复杂,不仅有妖魔势力,还有吐蕃势力,佛寺、道观、书院等,以及一些小帮小派,江湖散人等。
这里面不说藏龙卧虎,但也绝对不可轻视,一些有跟脚有来头的帮派,要是冲突起来,搞不好就引来背后势力,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招架的。
反而是朝廷势力并不算强大,明面上也只有兵马总管王禀一个先天高手,虽然王禀在先天金丹境算是很厉害的了,能够压着老牌高手萧振雷打,不过就算如此,在雅州之中,照样奈何不了一个蒙山盗。
当然,这也和此前朝廷不太重视雅州这一边陲之地有关,毕竟这里苦寒之地,除了背靠西南丝绸之路,能够捞些钱之外,并没有别的吸引人的地方。
虽然地处三国要冲之地,但吐蕃国内部分裂,彼此争斗不休,早就没有能力威胁到大赵。
而龙象国集体信奉佛法,本身就没有什么侵略性,近几十年,内部也是频频出现问题,更加没有心思和大赵为难。
如此一来,雅州的重要性直线下降,上面的大佬们不怎么关注这样一个苦寒之地。
然而,近几年,随着妖族和魔门在西南之地越来越活跃,朝廷也稍微重视了些,王禀和郑居庸这两个后台很大的人来这里,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想要斩妖除魔,立下功劳,才好大肆提拔。
李原知道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和王禀二人不一样,虽然看起来是皇帝一怒之下把自己贬入凶地,但背后应该是有只手在推动,引导皇帝做出这样的决定。
时至今日,李原也察觉到自己身上必然隐藏着天大秘密,尤其是那天晚上吸收了龙魂之后,体内蛟龙正在发生蜕变,却因此引起了蜀地巨大震动,只怕就绝不简单。
这段时间,李原一边推动权力帮扩张,一边默默观察局势,察觉到了整个蜀地的暗流涌动,连青城山、峨眉山这两大佛道圣地,都开始关注,从此前远离红尘,到开始准备介入武林事务,可见蜀地局势已经到了新的阶段。
转眼间,半个多月过去,王禀那边一直没有传来围剿蒙山盗的命令,李原也乐得清闲,一边白天努力练兵,一边晚上扩张势力,二十多天,差不多将权力帮版图扩张到整个雅州。
其中也遇到了一些强敌,不过有孙安这位先天高手出面,李原基本没有出手,除了严道郡外的四郡之地,权力帮基本全部征服。
雅州苦寒,真正的江湖大派,并不是太看重,反倒是妖魔势力盘踞,这些才是权力帮的大敌。
不过相对于妖魔势力的遮遮掩掩,偷偷摸摸,权力帮乃是人族帮派,就不需要顾忌那么多了,只要不太过犯忌讳,官府也懒得。
“帮主,咱们的势力已经席卷大半雅州,只剩下严道郡。其作为郡城,里面水很深,不仅有王禀这位朝廷高手,还是青蛟会分舵,以及隐层的一些势力。青蛟会和咱们权力帮交手很多次了,彼此早就难以共存,必然要做过一场。”
通天阁之中,权力帮高层济济一堂,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
李原点头道:“吩咐天兵堂弟子,往严道郡集合,雅州这最后一块版图,今年之内,一定要拿下。”
如今已经是十二月份,距离明年也就不到一个月时间,李原估计过不了多久,自己也要回东京一趟,不在这之前将整个雅州拿下,建设成权力帮的大本营,到了明年,只怕会横生枝节。
曹正淳作为天机府主,忙说道:“根据天机府探查,青蛟会分舵舵主名叫岑九,是青蛟会一位女性长老的嫡系,五年前来到雅州担任舵主,和蒙山盗大当家万无云并称两大邪道高手。不过自从王禀到来之后,其人低调许多。这是他的详细信息。”
说着,送上一叠写满字的纸张。
李原翻看之后,发现还算详细,不过都没有触及到核心秘密,无法准确判断对方真正实力。
不过这也不怪曹正淳,权力帮三府六堂构架,天机府主张情报、策反、离间、刺杀等工作,虽然实力庞大,但曹正淳接受不到一个月,也不能求全责备。
“和万无云并称么?”
李原和万无云可是交过手的,差点死在对方手中,对万无云的实力深有体会,绝对是先天高手,并且还是比较厉害的那种。
“妖魔向来勾勾搭搭,岑九和万无云或许也有勾结,还得小心防备青蛟会其余的高手。不过严道郡是雅州核心之地,必须拿下。”
李原沉声道:“先让天兵堂弟子汇聚过去,其余主要战斗人员也过去,有我和孙长老联手,就算万无云和岑九一起上,也无所畏惧。”
“遵令!”
众人离开之后,李原默默体会着灵台中蛟龙的蜕变,心中有预感,等蛟龙真正化身真龙的那一刻,就是自己功成先天之时。
而在这个过程中,自己的实力还在持续提升,仿佛没有极限,这已经超越了天赐神丹的极限,向着传说中的先天圣体迈经。
所谓先天圣体,乃是古老传说中人类能够达成的最为强大的武者根骨,比天赐神丹更加难能可贵。
毕竟就算是天赐神丹,也仍然没能脱离后天人为成就的范畴,逆转先天过程中,需要功法催动,需要人为淬炼,从内到外,一步步逆转。
而先天圣体,据说成就之时,仿佛无迹可寻、无可捉摸,完全是天地孕育神胎一般,直接在天地之力运化之中瞬间成就,不需要人为以功体催动,也需要人人为淬炼杂质,天地大道华育而成,是天地之子,是大道所钟,是人中的圣者。
古往今来,人族之中练成先天圣体的也是屈指可数,无一不是影响华夏数千年的大人物,比如老庄、孔孟、孙武、始皇帝,而这几人,分别是道家、儒家、兵家圣人,以及第一个皇帝。
李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这些人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之所以能成就先天圣体,不过是金手指太过逆天,把自己推到了比肩古人的高度。
不过这固然是一件绝大的好事,却也蕴含着绝大凶险,一个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一个丹成自然的绝品先天高手,是人中龙凤,也是世间尚可以接受的盖世天才,人们只会羡慕仰望追捧,只要不极端作死,就是人间第一流存在。
可一个比肩圣贤的先天道体,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就太过荒诞夸张,一旦成长起来,只怕无人能制,所有人都将俯首。
绝大部分只怕就难以容忍了,比如大赵皇室,妖魔势力,敌国势力,乃至内部和自己结仇的自己人,都会想尽一切办法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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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原只给外界展示出绝品资质,不过若是回了汴京城,那里高手如云,不乏超凡入圣的强者,他们各个火眼金睛,只怕就瞒之不过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回去之前就修成先天境,这样真龙之身成就,隐匿性也会大大提升。
神龙者,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是最善于变化和隐藏的神兽。
李原所成就的真龙之身,虽然和生物龙有所区别,但却更加的神妙莫测,真龙成就之后,遮掩自身气机,只要自己不主动暴露,相信别人就看不出来自己真正的根底。
而想要尽快成就先天,扩张势力也是一种方法,随着权力帮底盘扩大,越来越多的天地灵机被自己吸收,化为真龙成长资粮,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完成蜕变。
第二天中午,李原正在和张浚探讨学问,忽然有人来报,说门外有两个人求见,说是汴京城来的。
“汴京城来的?”
李原心中一动,吩咐道:“快请进来。”
“是!”
片刻后,下人领着两个人走进来。
李原目光一扫,落在两人身上,见是两个中年男子,都穿着青色衣衫,左侧的人高而瘦,面色冷峻,右侧的人矮而胖,一脸笑眯眯的表情。
李原刚要开口,那两人一起躬身作礼,左侧高个瘦子说道:“属下白左,参见少爷。”
右侧矮个胖子笑道:“属下白右,参见少爷!”
“白左,白右?倒也有趣。请起!”
“是!”
两人站起来后,右侧中年胖子掏出一封信,递给李原:“这时相爷给少爷的信件,请少爷阅览。”
李原接过信,打开一看,确实是外祖父的笔迹,字里行间充斥的一股威仪和气韵,是别人模仿不了的。
信中介绍了两个中年人,乃是白时中培养的属下,他一步步走到当朝国相的位置,拥有庞大的权势和资源,属下自然不可能没有高手,只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谁也不知道底细罢了。
这白左白右,就是白时中遴选的一对孤儿兄弟,从小培养到大,传授武功,赐给荣华富贵,是十分可靠的力量。
李原想起自己一个月前,就写信给汴京城中的外祖父,希望找些帮手来协助自己,这么长时间没动静,还以为外祖父不同意,没想到今天突然到来,令他心中颇欢喜。
“你们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白右道:“回少爷,我们二十多天前就出发了,相爷吩咐我等尽快赶来,无条件听从少爷的命令。不过不久之后,相爷得知蔡京也秘密派了高手来蜀地,欲对少爷不利,让我们配合另外高手,一起截杀,才耽搁了时间。”
“原来如此。”
李原点点头,蔡京布置在雅州对付自己的人手,已经全盘失效,终于忍不住要亲自派人了么?
不过白时中也不是好相与的,立刻派出高手拦截,两个相爷私底下暗流涌动,早就斗了很多年了,此番也不过是旧怨加新仇罢了。
“外祖父还有什么交待吗?”
“相爷对少爷的表现很满意,说白家的人就该横行无忌,蔡京的儿子怎么了,该杀就不能手软。说让少爷放心大胆的去做,蔡京那边,相爷自会盯着。”
“嗯,我知道了。你们两个,暂时就留在我身边,有事的时候,我自会吩咐。”
白左仍是一言不发,白右笑嘻嘻道:“属下遵命。”
要是以前,两个先高手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的,李原多少会有些不自在,哪怕对方是自家属下,但毕竟实力在那。
不过如今,先天高手他都宰了两个了,早就没了那份敬畏之心,白左白右对他来说,也只是两个强大的属下罢了,命令起来,没有丝毫的心里压力。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鹰鸣,天空中一直巨大老鹰盘旋,片刻后,爪子中一封信件直射往李原。
“是飞鹰传书,王总管有信来了。”
李原将信件接在手中,打开一看,的确是王禀的信,信中说时机已到,让李原率领军队前往汇合,开始围剿蒙山盗。
“看来王总管已经做好准备了,张兄,你此番也随我走一遭,去见识一番大名鼎鼎的蒙山盗老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张浚笑道:“正有此意。不过两位白先生刚到,王总管的信就到,看来他也是有心人啊!”
李原失笑道:“王总管还是不太放心我的实力,等到现在,估计就在等我家高手到来。白左白右的到来,他大概一清二楚。如今有白左白右在侧,他认为万无一失了,立刻就动手。”
张浚道:“我也对蒙山下可能隐藏的秘密很感兴趣,希望不要让我们失望。”
李原道:“就算有秘密,我猜测左右不过妖魔鬼怪之类,但我有种预感,这回怕是会给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或者说惊吓。”
第二天一早,数万大军浩浩荡荡往蒙山而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时机已到
若是李原一个人前往蒙山,以他现在的实力,近两千里地,数个时辰而已。
不过带着大军,就没法御空而行了。
好在军队一路以飞燕阵前进,速度提升许多,一路晓行夜宿,不到十天的时间,就赶到了蒙山附近。
随着接近蒙山盗老巢,李原无形中也感受到了一股莫可名状的压力,仿佛正一步步接近一座大凶之地,远处耸立的蒙山,宛若一头巨大凶手,匍匐在天地之间,随时要吞噬人间生灵。
王禀的四万禁军,已经在附近安营扎寨,汇合李原的大军,足足六七万人,营盘连绵数十里,浩浩荡荡,煞气冲天,虚空中铁血军气浓郁非常,虽然远不足以化成赤虎,却也震天撼地,普通妖邪之流噤若寒蝉。
“末将见过总管大人。”
中军大帐之中,李原带领一干下属,和王禀见礼。
“不用多礼,你如今已经是五品副总管,在雅州军中仅次于我,位在众将军之上,不需再繁文缛节。”
说着,一挥手:“你们还不拜见副总管大人?”
大帐中王禀麾下众将,彼此对视一眼,一起抱拳道:“末将等参见副总管!”
“诸位请起,不必多礼。”
李原目光在众人脸上转过,看得出这些人大多不太服气,毕竟自己距离十八岁都还差一两个月,实在太过年轻,如此年轻就做到了五品大将的地位,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虽说自己实力高强,可这些人只怕未必相信,甚至自己军报中说斩杀夷燎两位先天高手,许多人包括王禀,可能都在猜测是不是自己身后隐藏的家族高手出手做的,或者是李原使用了李凤鸣留下的后手。
笔趣阁
总之,就是没人愿意相信李原已经拥有足以斩杀普通先天高手的实力,因为这实在太过不可思议。
一个月前,李原在严道郡面对万无云时,可是没有多少还手之力,还是王禀救援及时,才逃过一劫。
后来在萧府之中,面对萧振雷时,也只是稍微能对抗,距离真正击败先天高手,还差的太远,更不要说斩杀了。
李原说话之间,微微一笑,一挥衣袖,一股沛然莫御的浩然之气轻轻拂过,十几个弯腰行礼的大将不由自主的被托着立起,他们本能的体内功力运转想要抵抗,却宛若三岁孩童面对大人,功力一触即溃,被浩然之力直接托起。
“这……”
众人心中骇然,作为边陲大州,雅州的禁军还是非常给力,比许多内部州府要强大许多,十几个大将,大部分都是筑基境高手,面对李原却毫无抵抗之能,足以显示对方的深不可测。
众人顿时心中凛然,对这位年轻上司的轻视之情消散一空,看来对方能走到这个位置,也不全然靠裙带关系,乃是有真材实料的。
李原间折服了这帮骄兵悍将,心中也是满意,军中最是崇拜强者,只要展露出足够的能为,就不愁慑服不了属下。
王禀淡淡的看着这一幕,眼中不由闪过异色,对李原的实力也终于正视起来,不由的目运神功,仔细打量对方。
这一看,王禀心中顿时惊诧莫名,只觉的对方渊渟岳峙,与自然混溶,与天地一体,举手投足之间,流转一股天地之力,和先天高手并无二样,确实比一个月强强大很多。
可观其精神气象,分明精气神还没有完全圆融一体,凝聚成武道金丹,可见还是后天层次,并未真正踏入先天。
“这是……天赐神丹?”
王禀难得的变了脸色,口中惊呼出声,心中更是翻江倒海,没想到这个往日不显山不露水的纨绔子,居然是如此惊才绝艳的盖世天才,不声不响的就修成了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境界。
“不愧是李凤鸣的儿子,虎父无犬子,这下要热闹了,看来我得尽快上书媪相,李家父子前途未可限量,需尽量交好,不宜交恶。”
王禀毕竟非同一般,是童贯看重的将帅之才,堪堪而立之年,就即将成就大先天之境,他之心志自然也极高,瞬息之间,就压下心中震撼,开始考虑起维持长远关系了。
须知天赐神丹,一入先天丹成绝品,只要不出意外,是必然会踏入超凡入圣之阶,甚至飞升成仙也不是不可能,这样一尊在未来必然威震九州的盖世天才,有机会交好,谁都会抓住机会的。
帐中之人也是面色大变,有人茫然,有人震惊,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但无一例外,都带着一丝仰望,再也不敢有什么小心思。
李原不理众人心思,笑道:“小小成就,不足挂齿,让总管大人见笑了。”
王禀深吸口气,摇头笑道:“李将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实在让本将震惊。如果你这都算小成就,我想全天下九成以上的人,都是废物。”
他难得的露出笑容,语气和态度也温和许多,终于开始以平等身份对待李原,不再是一开始的居高临下。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地位提升,不是背景能够取代的,光有背景没有实力,别人会忌惮你,却绝不会真正看得起你,只有自身实力强大,才能得到真正的认可。
尤其是对王禀这种人来说,越是实力强大,越是能让他高看一眼,现在的李原,在他眼中,已经是和他并驾齐驱的存在,可以平等对话。
毕竟天赐神丹,是后天高手的极致,纵然没能踏破天堑,但实力上已经不弱于真正的先天高手,这已经得到了世人的公认,不能把他们当成后天高手对待。
“这几位都是李将军的属下的吗?”
李原介绍道:“这位是徐达,我麾下第一大将,这段时间立下了汗马功劳,我让他做了我的副将,助我统领数万兵马,并负责演练军阵之事。”
王禀见徐达器宇轩昂,眉目之间露出一股沉静与坚毅,观其气度,超过自己麾下所有将校,一看就知是难得的将帅之才,而且实力不弱,居然年级轻轻,就是筑基高手,顿时心生好感,露出欣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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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会师
“末将徐达,拜见总管。”
“徐将军请起。想不到李将军麾下,居然有这样的人才,令本将羡慕啊。”
李原微微一笑,徐达自然之极为优秀的,放眼整个大赵,兵家之中资质能胜过他的,只怕也屈指可数,甚至没有。
“这两位是陈近南、李西华,乃是我的军师,助我协理军务。”
李西华和陈近南躬身拜道:“参见总管大人。”
王禀见这二人也是难得人才,心中不免羡慕,想不到李原麾下汇聚了这么多人才,连同张浚在内,就是四个筑基境,这等实力,当真不弱了。
“请起!”
王禀一挥手,大笑道“很好,李将军麾下实力深厚,咱们联手,七万大军应足以攻破蒙山盗护山大阵。”
李原道:“王总管可否说说蒙山护山大阵?”
王禀道:“蒙山护山大阵乃是一个成六极魔阵,分六处阵门,分别在山的四方以及山顶、山底,这六处龙脉节点,大阵和整个大山融为一体,阵就是山,山就是阵,若强攻一处,则六处力量汇聚一处,非一人可敌。而且若强攻不止,就算攻破了大阵,也会一起毁了整个蒙山。你应该知道,蒙山上有大片茶园,是蜀地贡茶所在之地,若是毁坏贡茶,让官家震怒,就算剿灭了盗贼,只怕也有过无功。”
李原皱眉道:“这倒是个难题,王总管想出办法了?”
王禀点头道:“我已经请人炼制了六根定龙桩,到时候可短暂定住蒙山龙脉,然后咱们大军分六处,分别攻打阵门,破阵之后,将阵图找到,与龙脉分离,就不会对山体造成毁坏。”
李原道:“定龙桩?可靠吗?”
王禀道:“我请果州嘉陵江郭家的人炼制的,他们是风水堪舆祖师爷郭璞后代,祖传《天髓地脉葬龙经》,对龙脉风水一道世间无出其右,他们炼制的定龙桩,那定然没有问题。”
“果州郭家……”
李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话说自己麾下两个姓郭的,权力帮郭开,以及此时驻守凉山寨的郭平,都已经修成筑基境,隐藏实力的行为,几乎不在自己面前掩饰了。
李原猜测这郭家只怕和自己背后那若隐若现的势力脱不了关系,没想到他们家还是风水祖师爷郭璞的嫡传后裔,还真是不简单。
在此之前,李原只知道大赵最牛的风水堪舆宗师,乃是朝廷钦天监监正杨师古。
此人祖上乃是大名鼎鼎的风水堪舆大家杨筠松,曾做过唐僖宗时的国师,据说有夺天地造化之能,让贫者变富、富者变穷,贱者变贵,贵者变贱,人称杨救贫,著名风水巨著《撼龙经》就是出自此人之手,被无数人视为风水界的最高峰。
当朝钦天监监正杨师古,有这样鼎鼎大名的祖宗,本人本事也了得,自然名传天下,世人只知杨师古和杨筠松,却少人有知道郭家,居然在风水堪舆界,也有着如此不凡的来历。
“咳!”
王禀见李原的确不清楚郭家的底细,想了想,还是说道:“郭家很早之前还是很有名的,不过大赵建立国祚以来,凡姓郭的,都较为低调,果州郭家也不愿和杨家争锋,所以渐渐不为世人所知。”
李原恍然,话说本朝夺天下的过程极不光彩,后周世宗皇帝英明神武,号称五代第一明君。
契丹灭亡后晋时,遭到汉人强者围杀,无奈退还草原,当世据说打的昏天黑地,从开封府一路杀到栾城,世宗皇帝郭荣,就在栾城之中打死辽太宗耶律德光,使契丹彻底遭受巨创,从此成为汉人的大英雄。
后周建立后,世宗皇帝多次北伐契丹,都取得了不菲战果,可惜英年早逝,赵太祖就欺负人家郭家孤儿寡母,抢了大周江山。
据说有不少大周宗室逃亡在外,建立大大小小的反赵势力,使得郭姓被朝廷警惕,从此以后,天下姓郭的人都低调起来,本朝一百多年,出名的郭姓大臣几乎没有,就连最近声名鹊起的怨军首领郭药师,也是辽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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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果州郭家大概也收了影响,虽然大有来历,但一来毕竟姓郭,只要沾了这个姓,估计大赵皇室就会心生不喜,二来风水堪舆之术,近两百年中,一直是杨家的天下,郭家大概也不愿引起对方打压。
“既是风水祖师爷郭璞后人郭家锻造的定龙桩,想必万无一失。那不知总管大人打算何时开战?”
王禀道:“有了定龙桩,还得配合相应的阵法,有一门六合青龙阵,以人中之龙定地脉之龙,再辅以定龙桩,必然攻无不克。”
“六合青龙阵?”
“对。这阵法是我特意从从从成都府路兵马经略使府寻来的,神妙无方,六万人布阵图,乃是六品上军阵,若六十万人布阵图,则就是三品上,若有六百万人布阵图,就是一品上阵法。”
李原道:“的确神妙,总管找来的,就是六万人布阵图?”
王禀道:“那是当然,以本将的地位,也请不来六十万人阵图,这种都已经是镇国重器了,每次出动,都引起满朝侧目,哪里能轻易取来?而且就算我找来了,咱们雅州也没这么多人布阵。”
李原笑着点头:“如此说来,岂不是还要先排兵布阵?”
王禀道:“本来我以为蒙山盗中只有一个万无云值得警惕,所以我原本有六品上一字长蛇阵,你有七品上天蝎阵,或许就足够了,没想到是我小看了他们。蒙山之中,高手绝不止万无云一人,而且六极魔阵也比我想象的要更麻烦。幸好二十多天前,蜀中变故,地龙翻身,龙脉震动,让我窥得一些虚实,在请教郭家族老之后,才知这六极魔阵居然锁定蒙山龙脉,以我原本计划,是必然攻不破蒙山的。”
“原来如此。”
“所以我们得花几天时间,练成六合青龙大阵,不过好在此阵可分开练,不需要太长时间,以你我之能为,三五天足以。”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定龙桩
王禀说话之间,从袖子中取出一章宝图来,手中一展,宝图豪光大作,展开来时,画卷中仿佛自成一片虚空,一条青龙昂首摆尾,在虚空中遨游,霎时间龙吟响彻寰宇,仿佛那青龙从画卷中活了过来。
王禀催动宝图,化作一模一样的六分,说道:“六张阵图,既是各自独立,又彼此互为一体,军阵演练法门,我当面授机宜。接下来,咱们的大军要分成六部分,先分开演练,然后再整体演练。”
李原道:“请总管吩咐。”
王禀道:“最难的两处阵门,一在山顶,此处乃是天地相接之处,有天地之力互为贯通,力量强大。第二处在地底,此处是蒙山地脉大龙逆鳞之处,是龙脉力量最强的地方,也是唯一的弱点。这两处,山顶就由本将亲自攻打,地底下,就交给李将军了。”
李原点点头,最难啃的骨头,当然要交给最强的人,这没有什么疑问。
王禀继续道:“其余四处阵门,东方和南方,就交给本将麾下,西方和北方,则由李将军麾下负责,如何?”
“可以。”
当下计议已定,李原将麾下士兵分为三批,他原本有两万多人,王禀再补充一批,共计三万,每一万人演练一处军阵。
西方阵门,自然交给陈近南和李西华,北方则由张浚和徐达负责。
李原负责地底大阵,这处阵门比较特殊,由于在大山底下山腹之中,破阵之前,还需以盖世武功先击穿山腹,打出一条深邃通道,故而练兵之法,就是在各个山体之中穿梭,以军阵之力洞穿隧道,然后大部队进入。
对李原来说,练兵布阵并没有什么难度,以他的军师素养,别说一万人,就是十万人,也能指挥的如臂指使。
就在蒙山外大军云集之时,严道郡中,也发生着激烈的大战。
权力帮大队人马进城,开始占领这雅州最后一块核心之地,自然和本土帮派发生冲突,一般的帮派根本不是对手,就算有些强者,但权力帮中好几个筑基境高手,足以应对大部分敌人,难以啃下来的,屠龙手孙安也能轻易打发了。
唯独青蛟会是众人最为重视的,如今王禀带领大军在外,城里没了朝廷力量碍手,正是帮派火并的好时机。
权力帮和青蛟会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展开了激烈大战,双方各有好几千人,在各个地方展开不同程度的厮杀。
“你就是权力帮长老,号称大鹏神王的那个?”
虚空之中,两大先天高手傲立,一身青衣的青蛟会舵主岑九深色阴沉,眼看着地下自家帮派落在下风,不由的冷冷问道。
孙安戴着大鹏面具,一股玄妙的力量萦绕面具之上,哪怕是先天高手当面,也无法透过面具看到里面人的真容。
“既然知道我我大鹏神王的名头,岑九,你这条背弃人族的妖孽,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出现,看来是活腻歪了。”
“找死,别人怕你什么大鹏神王,我岑九可没放在眼里。”
青光一闪,岑九一掌拍出,虚空中无尽真元宛若锁天之链,直往孙安身上缠去。
“雕虫小技。”
孙安冷哼一声,身躯一闪,两手张开,宛若一只垂天大鹏,不见如何使力,一瞬之间,就来到岑九头顶,双手十指如钩,浑厚真元化为巨大利刃,直往岑九身上抓去。
岑九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战栗感,仿佛遇到天敌,遍布周身的罡气居然被一爪抓破,在身上留下深深血洞,鲜血喷洒在空中。
一招之间就受创,岑九面色大变,顿时知道这是遇到了克制自己的敌人,一个不好,今天怕是要交待在这里,当下将身一晃,化作一条水桶粗的巨大青蛇,尾巴一竖,宛若巨大长枪,直往孙安身上刺去。
“哼,不自量力。其不知大鹏乃是龙蛇天敌?我连龙都能杀,何况你区区一条杂种蛇妖?”
说话之间,双爪连抓,带起一团团的血雾。
一番鹏蛇生死搏,岑九被克制的死死的,一身实力发挥不出七成,不出意外的大败亏输,在连番受创之后,撂下一句狠话逃之夭夭。
孙安需要坐镇在城中,所以也没有去追,不久之后,带着凤凰面具的赵敏,手提倚天剑,率领权力帮高层肃清青蛟会势力,正式将权力帮的大旗插到了雅州之巅。
“孙长老,此番攻略州城,出乎意料的顺利,除了岑九之外,竟然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着实不寻常。”
大殿之中,赵敏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孙安道:“的确如此,雅州虽然是边陲之州,但各大势力牵连也不少,尤其是妖魔势力,在这里一向根基身后,此番居然没有出现激烈的抵抗,似乎高手都没有露面,显然不合常理。”
“这会不会和几百里外的蒙山大战有关?”
孙安道:“有可能。”
赵敏实则心中已经肯定,她知道的可比孙安多得多,知道蒙山之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极可能涉及到妖魔大计。
如今王禀大张旗鼓的要攻破蒙山,妖魔势力又岂会坐视不理?但凡厉害的高手,肯定第一时间支援那边去了。
与之相比,小小严道郡的一地得失,实在不值一提。
“如此正好,咱们趁机肃清所有敌人,把咱们的总部搬迁过来,等我们站稳脚跟,他们就是回过神来,也已经晚了。”
她起身吩咐道:“万三千,你负责本帮总部搬迁事宜,曹正淳、郭开,你二人负责肃清强敌,尤其是妖魔势力,这些人对人族满含恶意,而且野心勃勃,一定要清除干净。”
“是!”
万三千、曹正淳、郭开,虽然都是筑基高手,在权力帮中地位很高,但面对赵夫人时,却服服帖帖,不敢有什么不敬。
一来赵夫人是代表帮主本人,拥有对所有帮众生杀予夺的至高权力,让他们不敢反抗。
二来她武功也是除帮主和孙长老外最强的,后天高手中少有敌手,而且心机手段具是一时之选,把这帮人拿捏的死死的,众人对她三分敬意,七分惧怕,对她的命令,都是老老实实执行,不敢阳奉阴违。
“雅州,是我们的了,权力帮的宏图伟业,终于走出了第一步。”
赵敏目光眺望远处蒙山的方向,心中既有柔情涌动,也有豪情翻涌,她要把雅州打造成权力帮的根基之地,然后一步步扩张,最后鲸吞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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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权力之基(感谢宅男雄的舵主赏)
严道城中权力帮肃清强敌,全面君临雅州之际,几百里外的蒙山之畔,李原也同时感觉到了这一切。
切不说作为龙主,对各个护龙使者的掌控,让他大略清楚局势走向,就说当权力帮大旗插遍雅州的一瞬间,冥冥中一股更大的天运落在他的身上,无数天地灵机涌入体内,在天子心法运转之下,化为甘露灵泉,推动着蛟龙更快蜕变。
直到此刻,灵台中蛟龙几乎已经完全褪去了原形,取而代之的是一头盘曲神龙,头上长着两只角,无尽龙威弥散而出,动静之间,带着一股惶惶雄威,宛若天意明心之具象。
但紧闭的两只眼睛,让李原知道,终究还缺了点什么,从蛟龙到真龙,是一次巨大蜕变。
蛟龙只能算亚种龙,血脉不纯,和真龙不可同日而语,只有完全蜕变成真龙,才算九五命格初步成型,拥有了无尽的潜力,以及化纳万民之力为己所用,举手投足之间,就是天心民意的运转。
李原默默内观神龙,心知当龙目睁开之时,就是真龙成就之时。
不过这只是幼年期的神龙,可以称之为虬龙。
龙的成长过程,大抵可以分为四个阶段:蛟龙、虬龙、角龙、应龙。
虬龙指的就是幼年龙,角龙则是成年龙。
而应龙,则是龙的顶点,一切龙之始祖。
传说应龙乃遨游宇宙、开辟混沌的创世神,其一念生宇宙,一念灭寰宇,甚至有应龙生盘古、生麒麟、生凤凰之传说,其威能远远超越钟山烛龙借助火精而得的昼夜变换之力。
虬龙虽只是龙的幼年期,距离传说中威能浩瀚的应龙差距无法想象,但龙就是龙,尤其是这种天地人三才交汇而成的九天真龙,在层次上绝对是凌驾在任何生灵之上的存在,包括当今威震九州的东海龙神,以及东海蜃龙、赤须龙等真正龙族大妖,也无法和九天真龙媲美。
可惜真龙之身,终究差了那么一点,李原暂时还不清楚,是龙种吸收的不够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感觉就差一丝,可惜这种玄妙莫测、介于意象和真实生灵之间的事物,他作为当事人,也仍然不是很清楚。
五天时间眨眼即过,六合青龙大阵,在阵图加持下,已经演练的有模有样,虽然还称不上浑然如意,但进退有度、变化随心已经基本可以了。
“这几天,我一直等待着蒙山那边的反击,我料想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如果蒙山中真有不可告人的隐秘,对方必然不会坐视咱们练兵破阵,所以等着对方强者来破坏,可惜一直风平浪静。”
王禀脸上不但没有露出轻松的表情,反而格外凝重:“出现这种情况,要么就是蒙山盗中确实没有什么隐秘,并没有更多妖魔汇聚过来,万无云实力不足,不敢前来挑衅。要么就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数。”
李原点头表示认可:“那王总管倾向于哪一种可能?”
王禀道:“我可以肯定蒙山之中有隐秘,我多次攻打,虽然无法攻破大阵,但多少也探得了些不寻常。万无云将蒙山盗老巢安置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遮掩,虽然一定程度上引来了许多关注,但既利于他行事,也会让察觉到异常的人,本能的认为是蒙山盗搞出来的事,而不会追根究底,往跟深层处查探。”
“所以说,蒙山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以测度,根本不怕咱们的围剿?”
“如果不是他们实力实在不足,就是已经做好了迎接咱们进攻的准备,并且信心十足。所以这一战啊,肯定不会太简单,李将军你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该使出来的力量,尽量全部压上,不要有什么隐藏。”
“哈哈,王将军放心,对付妖魔,我一向不会大意,哪里敢不全力以赴?”
李原知晓王禀这是在提醒自己,要带上武功高强的白左白右兄弟,大概是这几天没看到这哥俩出现,担心李原年轻气盛,小觑了敌人的凶残厉害,从而不愿意带他们两个来帮忙。
王禀点点头,沉声道:“如此甚好,此战关乎你我前途,甚至身家性命。妖魔凶残成性,对人族有着残忍浓烈的杀意,咱们若敌不过对方,搞不好就会被对方所杀。所以万万不能等闲视之,本将也就罢了,李将军你可是前途无限光明,必然是妖魔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肉中刺,要是折在这里,可是大大的不值了,到时候就算本将侥幸活命,只怕也会给你陪葬。所以这一战,咱们都输不起。”
见王禀如此郑重其事的一再嘱托,李原也是越发重视,他可不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好不容易在这个世界拜托蝼蚁之命,打拼出了一片基业,初步有了立足之基,而且即将开始搅动风云,书写自己传奇的大好时候,要是就这么折在这里,岂不是太过憋屈?
王禀嘱咐一番之后,便也不再多说,他相信李原如此聪明睿智之人,肯定不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白左白右没有出现,必然是隐藏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到了关键时刻,自会出来助阵。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上午时分,王禀一声令下,六处兵马雷霆出击,每处一万多人,在阵图笼罩之下,蜿蜒变化,声势浩大、气势磅礴,宛若六条巨大青龙,从不同方位,浩浩荡荡开始攻打蒙山六处阵门。
“妖魔直属,其力量整体属阴性,夜间力量更强,而午时三刻天地极阳之刻,或多或少都会收到影响,尤其是六极魔阵,于此时力量受到天时压制最大,就是最好的破阵之时。”
王禀将己方能考虑到的,能做到的,都做到了极致,哪怕是微小的影响,也尽量利用周全,力求在失去地利情况下,最大限度用人和和天时来扩大优势。
这是为将者的优良品质,利用一切可供利用的力量,尽可能全方面的打击敌人,放之古往今来、四海八荒,皆是永不过时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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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一根稻草的重量,也会压死一头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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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侵略如火
李原攻打的乃是地底下的阵门,甚至大体位置都不确定,要等别的地方开始攻击到阵门时,整个大阵运转,各阵门彼此间的力量互相传递时,才能根据力量波动感应到具体位置。
不过这只是对一般先天高手而言,对李原来说,望气术开启,地下的龙脉走向一清二楚,蒙山主脉的逆鳞所在处,对他来说,并不难找到。
“大阴阳五行神拳之土字诀!”
李原保持着阵型不变,同时施展出绝技,一拳轰出,以他本身的力量,再加上整个六合青龙大阵的加持,这一拳真有开山断流之威,轰的一声,拳劲所到之处,山踏地陷,地上直接被轰出一条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
土字诀拳法,不仅仅是摧毁了前方的土石,同时强大的土行力量也在改变大地形貌,半是拳劲半是神通,开山凿洞轻而易举。
轰轰轰!
一声声巨响,随着李原双拳不停挥出,巨大金色拳劲震的大山震动不已,片刻时间,就嵌入山中数里地。
就在这时,外面五处破阵大军也在飞速前进,此时终于遇到了不少抵抗,蒙山盗本就有不少人,再加上汇聚而来的各方援军,居然也有几万人。
不过这些乌合之众,遇到训练有素的朝廷大军,尤其是还有军阵加持的军队,完全不是对手,一路摧枯拉朽,所向披靡,留下遍地尸骸。
这其中也不是没有高手,可惜各路领军将领,至少都是筑基高手,并且每一路最少两个人,在大阵之中,就是先天高手来了,攻击一处,就等于攻击整个大阵。
整个六合青龙大阵彼此呼应,力量奔涌之下,一两个先天高手也会抵挡不住。
“奇怪,这些人根本就像是来送死的。”
北路之中,张浚和徐达一路,眼看着数千敌军被自己大军一碾而过,好像以卵击石一般,可是仍悍不畏死的冲上来,无意义的送死,让张浚心中升起疑惑。
徐达道:“今日攻山势在必得,这些人此时不死,等攻破大阵之后,也不过非死即降。对于万无云来说,或许觉得就这么战死,也比破阵之后被俘虏来的好,他是不会在乎这些人命的,宁愿他们都死,也好过成为阶下囚。”
张浚道:“我总觉得不太对,蒙山盗和原始魔宫有勾结,很难说山中没有原始魔宫的魔头,这些人战死,或许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说话之间,大军飞速前进,很快来到一处陡峭的山崖下,沿途山势变化,丛林山水中蕴藏无穷凶险,给他们造成了不小麻烦,若非六合青龙大阵强悍非常,他们两个武功也不凡,只怕根本无法到达。
“看,那就是阵门。”
张浚伸手一指,只见前方悬崖峭壁之间,一团若隐若现的云气蒸腾聚散,笼罩着山崖,朦朦胧胧,看不清山崖后面景象。
可张浚和徐达眼力非凡,自非普通人能比,可以他们本身实力,仍无法穿过云雾,不过有大阵加持之下,以青龙之眼化为人眼,则可以破除虚妄幻境。
他们看到后面山崖中,有一个圆形如镜子一样的平滑石壁,石壁上雕刻着神秘符文,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宛如一泓秋水,又如真正的铜镜,仿佛隔绝着内中洞天。
“这石壁就是阵门,石壁之中,就是龙脉这北方龙脉节点,而要把定龙桩插入龙脉之中,就需要攻破这处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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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达说话之间,猛地一枪此处,紫光如电,枪芒闪耀十数丈,轰的一声刺在石壁上。
然而,恐怖一击,能让先天高手认真对待的强悍力量,却如泥牛入海,只激起片片涟漪,神秘符文扭曲变化一阵之后,又渐渐归于平静,只是整片山崖,猛地震了一震,使得许多巨石滚落。
“不可强攻,这阵门已经和大山融为一体,攻击阵门就是攻击大山,若强攻不止,就算能强行破除大阵,也会把蒙山整个毁掉。”
张浚想起王禀的话,此时得到了验证,果然这大阵利用蒙山龙脉而成,已经和大山融为一体,占尽了地利,不但使的大阵威力倍增,还会使破阵之人投鼠忌器,不敢过分用力。
毕竟要是普通山峰也就算了,蒙山可是大名鼎鼎的蜀地贡茶所在地,大赵皇室之中包括皇上,以及许多公卿大臣,乃至三教名宿,都喜欢这蒙山贡茶,而事实上,西南古老的茶马古道,蒙山贡茶就是重要一环。
所以王禀不敢随意攻打蒙山,请来了定龙桩和六合青龙阵之后,才召集人马开战。
徐达道:“王总管说了,六合青龙大阵,取的就是以人中之龙,压住大地之龙,然后将定龙桩插入龙脉节点之中,就能暂时定住龙脉,以便祛除六极魔阵之力。所以破阵的关键,还是这六合青龙大阵。”
张浚道:“只定住一处,显然是不行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只定住一处,另外五处的力量都会奔涌过来,推动龙脉继续流动,则定龙桩根本顶不住。所以要等六处都准备好了,一起发力,将六根定龙桩,同时定在六处节点上。”
张浚道:“所以时机为至,地下那处,李兄应该没这么快。而山顶那处,乃天地气机交汇之地,魔阵力量最是强大,只怕王总管也没那么容易搞定。”
徐达道:“咱们先以人中之龙的力量,开始试着压制地龙,这样能牵引更多的六极魔阵力量涌过来,也能为另外几处减轻压力。”
张浚点点头:“徐兄说的对,那就开始吧。”
两人说完之后,徐达运转阵图,开始指挥士兵变阵。
军阵布成之后,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死物,而是会根据地势、天时,乃至人数增减,而随时千变万化,以适应在任何情况下,仍能运转如意,发挥出阵法的威力。
若是呆板的只能在特定情况下才能发挥威能,那么其局限性如此之大,军阵也就不会成为镇国重器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破阵
徐达指挥排兵布阵的能力自然是当世一流,片刻之间,一万人的大阵几番变化,就化为一条巨大青龙。
六合青龙大阵的阵图,乃是朝廷兵家和儒家高手,在枢密院武英殿中,采集特殊材料,以大赵天子龙气为根基,经文武火淬炼,取某种神兽或者天象、地理之意象,然后圣笔绘制,经天子宝玺、政事堂相印、枢密院正印,一一加盖乃成。
这是独属于大赵国的神器,只有隶属于大赵国朝廷之人才能使用,落在朝廷之外的人手中,则天无法祭炼以天子龙气为核心的阵图,也无法突破天子宝玺以及文武国相宝印的封锁,根本就是废纸一张。
而六合青龙大阵之中,自然有天子龙气之力,青龙大阵也是取青龙意象而成,大阵力量经过阵图之力转化,凝聚出磅礴龙气,反哺到众军之中,顿时成就万众汇聚的人中之龙格局。
随着徐达指挥大阵变化,整个青龙盘城一团,笼罩在石壁之上,强大力量持续不断的输入石壁之中,感受到里面奔涌的力量,厚重磅礴,宛若一座巨山整个压过来,并且混合着阴冷邪恶,吞噬人生机的魔气,瞬间让北方这处大阵不堪重负。
幸好片刻之后,遥远的西方、东方、南方,依次开始破阵,四处力量同时汇聚,彼此呼应,同时发力,压力顿时减轻许多,渐渐的竟然抵挡住了石壁之中传来的泰山压顶一般的恐怖力量。
不过六处魔阵,两处最重要的阵眼还没开始发力,这四处虽然暂时以人中之龙抵挡住山底龙脉的力量,却也无法真正撼动,更别说攻破石壁,将定龙桩插进去。
而这个时候,山顶的王禀也肃清重重阻碍,踏足了蒙山之巅,只见大山顶上,看似没有任何异常,可是他一掌劈开三丈之深,就算一个大祭坛露出来,天上灵机汇聚于祭坛之上,地下龙脉之力也汇聚而来,天地阴阳之力在这里形成天地交征之势。
王禀将真元探入祭坛之中,顿时感受到无尽苍天的威严和魏巍山岳的雄沉,自己夹在中间,在两股力量之下,就像被阴阳大磨层层磨灭。
“可怕的力量,若没有对应的破解方法,只怕顶先天高手来了也没有用,除非毁掉整个蒙山。”
王禀心中震惊,他曾经见过是六极魔阵的力量,此阵和蒙山一体,力量遍布大山各处,只要大阵发动,任何一个地方都成为禁地,从外面进入,必须破除掉大阵,否则根本难以越过雷池一步,若强闯进入,则就要承受六处阵门所有力量的轰击,承受不住,自然非死即伤,若承受住了,则就会造成整个蒙山的损毁,可谓难缠至极。
王禀感受到另外四处,以人中之龙压制地龙的行动已经开始,当下也不停留,直接运转大阵,以人中之龙分割天地之力。
霎时间三才之力于此汇聚,天地为之变色,浩瀚无垠的龙脉之力终于开始震动,可惜地底下的根基之处未被撼动,仍是难以破开阵门。
“现在就看李原的了,不过五处阵门竟都没有先天高手守阵,实在不合常理,难道他们集中力量,只守卫地下一处阵门?若如此,倒是麻烦了,希望李原不要让我失望。”
王禀心中闪过一丝忧虑,如果敌人都去阻挠李原,他不敢肯定李原是否应付的来,如果地下阵门无法破除,纵然另外五处如何使力,也是徒劳枉然。
此时的李原,并没有如王禀认为的那般,会遭受大敌围攻。
他一路直往地底下行进,往下足有数十里,渐渐感受到了龙脉的力量。
他对这种力量十分敏感,体内巨龙也在游动,莫名的感觉到龙脉很亲切,仿佛和自己有着某种不可捉摸的联系,让他很轻易的就来到了主脉逆鳞所在之地。
这里被人布置成一个地下室,中间一个祭坛静静矗立,祭坛上雕刻着无数的魔纹,散发着邪恶的气息,四面八法地煞之力,腐朽之气,尽皆汇聚过来,化为浓郁魔气,充斥着祭坛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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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四处感应了一阵,并没有发现有敌人在侧,心中也有些疑惑,心中暗暗戒备,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法再想太多,当即运转六合青龙大阵,将人中之龙的力量发挥到极致,直接轰击在祭坛之上。
李原本身即将成就真龙之身,乃是货真价实的人中之龙,就算没有大阵之力加持,凭一人之力也可轻松达成目的,不过为了不暴露自己,他当然还是会借助大阵之力来完成。
六处大阵同时发动,整个六合青龙大阵全面运转,转图之间彼此一体,将力量隔着遥远的距离彼此呼应,笼罩整个蒙山,产生一股难以形容的磅礴巨力,开始镇压地下龙脉。
当六股力量催发到极致,龙脉之力被人龙之力抵御住之后,阵门之处力量便空前衰弱,李原取出定龙桩,猛地刺入祭坛之中,刹那间地动山摇,祭坛上无边符文瞬间破碎,祭坛也四分五裂,露出里面一处幽深不见底的洞穴,有阵阵清凉的水雾绵绵浮起,笼罩在四周,让人心旷神怡。
“这就是龙穴么?”
李原微微打量了一下,风水堪舆中有寻龙点穴之说,所谓的穴,就是龙脉节点处,是地脉灵气的汇聚之处,往往是风水宝地,当然,也有可能是凶煞之地。
李原将定龙桩插入龙穴之中,冥冥中仿佛听到了巨龙的吼声,四周猛地一震,然后整个大山仿佛突然间并定住了,原本虽然也是死物,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活力,以及不可捉摸的生机动态,可此时却仿佛突然按下了定格键,大山寂静的可怕。
就在这一瞬间,另外五处,也同时击碎祭坛和石壁,寻找到了龙穴所在,将定龙桩插入其中,暂时的定住了整个蒙山的龙脉。
“定龙桩最多只能定住龙脉十二个时辰,在这期间,要将缠绕在龙脉中的魔气祛除,如此才算彻底破了六极魔阵,否则定龙桩实效一过,或者被人破坏,则前功尽弃。”
李原想到这里,当即开始祛除附着在龙穴中的魔气,这是以特殊材料刻上符咒放入龙穴之中,将魔气和龙气混溶,若想分离,则摧毁符咒,以人龙之力汇合地龙之力,将魔气消磨掉。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四周传来一阵阴恻恻的笑声,片刻间黑光弥漫,魔气冲天,一道道身影无声无息的浮现。
为首一人,乃是老熟人,正是那个数次败于李原之手,却又总是能逃脱一命的紫衣面具人。
他的伤势显然已经完全好了,冷冷的看着李原大笑不止。
“是你?这里隐藏的秘密,和原始魔宫有关?”
“哈哈哈,李原,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无计可施,做了缩头乌龟吧?我告诉你,你们的一切,都在我们算计之中,我们等的就是这一刻。定住蒙山龙脉,帮了我们大忙啊。不过,我们对你这个人更感兴趣,既然来了,就留下来,为我原始魔宫再次魔临天下,贡献你的可怜卑微的力量吧!”
说话之间,数道身影围拢过来,其中有认识的,蒙山盗大当家万无云终于露面,还有从严道城逃离的岑九,以及一个陌生的青年公子,还有一个带着面具的人。
五个先天高手,眨眼之间,封锁了李原所有的去路和退路。
第一百六十三章 重围(感谢宅男雄第二次一万打赏)
李原神色凝重,冷冷看着围在自己四周的五个高手,只觉的万无云、岑九、紫衣面具人倒也罢了,另外一个黑衣面具人,以及青年公子,却是气息深不可测,竟让他完全难以探查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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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
心中瞬间闪过这个年头,不由的心中暗惊,虽然早就做好了戒备,认定对方不可能没有动作,谁知道对方一直等到自己完成大半,才忽然跳出来,而且一来就是一群高手,显然一心要拿下自己。
“对我感兴趣?就是不知道你们有几分能为,自认为能留下我?”
李原心知今日无法善了,猛地一拳击出,一闪至今,宏大拳劲朝着紫衣面具人当头轰落。
紫衣面具人虽然早有准备,可没想到李原第一个对他出手,而且不论是速度,还是实力,比起一个月前的一战,竟似又有提高。
他当即使出浑身力量,也是一拳反击,恐怖魔元化为咆哮的魔神虚影,燃烧着恐怖烈焰,和李原的拳劲对轰。
轰!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两股强大拳劲,没有任何的取巧,完全是极致的力量的对拼,刹那之间,恐怖魔神虚影崩散,李原拳劲余力直接轰在紫衣面具人脸上。
咔嚓!
一声脆响,千锤百炼,能隔绝先天高手窥视的面具,在带着【金断】之力的拳劲之下,瞬间四分五裂,露出一张熟悉的青年面庞,比起上一次,面色红润许多,显然伤势已经痊愈。
“噗!”
紫衣面具人受到拳力震荡,不由吐出一口血来,脸色瞬间变的铁青。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李原击碎面具,上一次面具碎了,他瞬间取出一张蒙面戴上,着急忙慌的隐藏身份。
可这一次,在场的除了一万大军,剩下的哪一个不是先天级强者?面具破碎的刹那,附着在面具上隔绝窥视的力量也消散一空,他的一切容颜形貌都清晰的落在众人眼中,再遮掩,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所以,紫衣面具人索性不做遮掩了,狞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是盖世天才,一个月不见,实力再次突飞猛进。可惜,我最恨的就是绝世天才,上一回没能杀掉你,今天一定会让你死在这里。”
“哼,等你先胜过我再说吧!”
李原说话之间,第二拳轰然而至,可惜这时万无云化作一片漆黑云朵,轰的挡在前面,虽挡下了拳力,却顿时被拳劲击成丝丝缕缕的烟雾,等到再次汇聚成人时,脸色略微有些发白。
“可怕的资质,上次此子连我一掌都接不住,还是靠隐藏手段才上了我,没想到现在我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虽然借助了军阵之力,但的确足够恐怖,今日一定要杀死他,否则我等以后只怕要反过来死在他的手上了。”
万无云脸色凝重,对李原的重视提升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心中杀意越发炽盛。
“放心,此人杀了我盘神殿的祭司,又杀伤打量夷燎军队,本殿岂会让他活着出去?”
那青年公子阴森森一笑,忽然一掌击出,修长白皙的手掌上风轻云淡,没有任何宏大气象,却快的不可思议,刹那间在李原反应过来之前,拍到李原胸口。
“公子快走!”
虚空中白影一闪,白左和白右竟然同时现身,一人出左掌,一人出右掌,两掌联手,宛若化作一体,电光火石之间和那青年公子对在一起。
虚空中宛若响起一道闷雷,轰隆之声震的众人耳朵发麻,那看似没有任何力量的手掌,却宛若有开天裂地之威,强大气劲四散横扫,震的整个地底世界土石炸裂,整个蒙山竟似都在摇晃。
三人硬拼一招之后,那青年公子以一敌二,顿时被震退数十丈,沿途所到之处,人还未至,前方土石早已被弥散的力量尽数震成尘埃,倒也没显的他有多狼狈。
白左白右也退后数丈,脸色凝重。
“少爷快离开,此人乃是大先天高手,不可力敌。”
大先天?也是就是先天第二境道胎境,丹田金丹孕育元胎,升入紫府,和天地之间联系更紧,乃是紫府之中孕育了天地,生出了天地之神,是人体小天地的一种体现,和外面大天地交感共鸣,一举一动,发挥的力量,比金丹境界时暴增数倍。
这个层次的力量,比李原足足高了一个大境界、两个小境界,古往今来,有后天高手能和先天金丹境放对,就足以傲视古今,堪为盖世天才,却从未听说能有后天高手挑战先天道胎境的。
所以白左白右一见此人出手,便知自家公子肯定不是对手,立刻出来拦截。
可惜这里的先天道胎境可不止一个,那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声音嘶哑,语气冰凉:“你们两个就是这小子背后派来的保护力量?今日也一并留下来吧!”
说话之间,黑衣人手一抖,一团黑光之中,显化一柄漆黑魔剑,在虚空中闪烁着吞噬一切光源的恐怖的力量,让人一眼看过去,顿时移不开目光,仿佛连灵魂都要陷在其中。
“死来!”
黑衣人一剑劈出,魔剑上凶厉的剑意瞬间直冲九霄,仿佛屠杀无尽生灵的恐怖戾气,瞬间笼罩在白左白右身上,魔剑尚未临身,他们身上已经燃烧起朦胧紫色魔火,魔火中又有无尽剑气衍生,从内到外、从外到内,撕裂着他们的身体。
“太白之杀!”
白左白右脸色凝重,却也并不惊惧,身上浮现一层翠绿带白的璀璨光芒,将魔火镇压下去,同时强大的锐金罡气凝聚成一道同样宏大的剑芒,轰的一声和魔剑对斩。
同样是二对一,那黑衣人手中虽有神兵之利,却也同样在绝对力量上落入下风,顿时魔剑剑意被斩灭,太白之杀的力量一往无前,无坚不摧,在他身上刺出一道道细小伤口。
“可恶!”
黑衣人身后浮现的巨大火焰魔神虚影一阵晃动,抖落大团的火焰,在虚空中燃烧,显示他心中的愤恨。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先天
“千秋圣子,这两个人如果我所料没错,乃是白时中麾下心腹白左白右,所使的绝学,也是出自《太白剑典》,你我单独一人,都不是他二人的对手,一起上,还有胜的可能。”
黑衣人竟似乎对白时中的属下力量颇为了解,一口道破了白左白右的身份。
白左白右脸色微变,显然想不到这里竟然有人不但认识自己二人,而且连底细都如此清楚,不由的惊疑不定。
李原冷笑道:“你也戴着面具,看来又是一个隐藏身份的人,这么清楚我家底细,若不是情报能力强大,就是三教内部之人。很好,想不到敌人未能将我如何,正道内部却接连出现内鬼。”
黑一人却没理李原,接着说道:“白左白右二人虽不是白时中麾下最强的人,但从小培养到大,兄弟二人精通合击之术,又是白家的死忠,十分不好对付。而若不把他们解决掉,他们两个就是豁出命去,也会保护李原。”
青年公子,也就是千秋圣子,目光在白左白右身上凝住片刻,肃容道:“《太白剑典》?就是传说中数百年前,威震天下的青莲剑仙李白所遗留的绝学?”
黑衣人道:“不错。李白虽然在诸魔围攻之下,死于拜月魔教的颠倒天地五蕴迷尘大阵,但以他接近飞仙的力量,此前早有所感,故而将自己绝学流传下来,以须弥芥子之力,将传承流放在虚空之中,以寻觅绝世天才为传人。二十年前,为李凤鸣所得,所以说,这白左白右,其实是李凤鸣调教出来的,不可等闲视之。”
千秋圣子点头道:“竟有如此不凡来头,很好,本圣子就好好会一会南国凤凰的属下,看看到底有什么本事。”
说话之间,身躯微微前屈,双手结印,顷刻间无尽妖气冲天而起,五颜六色的光芒在虚空中如太阳一般绽开,晃花了众人的眼睛。
那五彩神光在千秋圣子身后越来越炽盛,神光之中,一头巨大神犬渐渐浮现,其身躯雄伟,口齿峥嵘,一出现,虽然只是真元妖力化作,兼具了一些形神,可冥冥中一股恐怖威压,贯穿了天地时空,笼罩在众人身上,令人忍不住的战栗,仿佛随时都会臣服在这磅礴妖气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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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瓠之影,这就是盘神殿一直供奉的妖神盘瓠的影像么?”
李原暗暗思量,但看外形,确实非同一般,其力量笼罩之处,瞬间让千秋圣子气势急剧攀升,站在盘瓠影像之前,仿佛也具备了神性,高高在上,睥睨众生,让人忍不住想要束手就擒。
“区区妖孽,何足道哉?”
李原间白左白右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像,而自己麾下一万大军,虽然化作了青龙六合大阵的一部分,但大阵之力毕竟只是六品,顶了天了整个大阵能发挥出道胎境实力,但具体到个人,则抵抗灵威的能力就差了许多,一个个的竟然被妖气所摄,渐渐沉沦,青龙大阵都出现了滞涩。
“天龙吼!”
李原猛地一声长啸,龙气涌动之下,将功体转换浩然天罡之体,顿时一股博大阳刚宛若开天辟地、化育万物的精深力量从胸中喷薄而出,心脏变的玲珑剔透,正是传说中的浩然之心。
而包罗万象,实则为龙元的真元,也瞬间变成精纯博大的儒元,滚滚儒元在浩然养吾心诀催动下化为无穷浩然之气,灵台中闭目虬龙也同时张开了巨口,恐怖龙吟声震动十方世界。
这龙吟声,既是李原以真元之力催动浩然正气,以天龙吼绝学所使出,既是激荡山河、上逐群星、下为河岳,沛然充塞沧溟的天地正气的奔涌,的也是体内真龙之力的释放,本就力量宏大,虽然总量上仍比不上千秋圣子,可浩然正气克邪克魔,真龙之力亦在等级上超越了一切生灵之力。
而与此同时,冥冥中将更多六合青龙大阵之力牵引过来,连地下被定龙桩定住的龙脉都隐隐震动,一股股天地灵机涌入体内,化作磅礴巨力,以龙吟声横扫而出。
轰隆隆!
地底世界顿时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核弹,引起无尽风暴,方圆十里之地尽皆塌陷,地下恐怖熔岩瞬间喷涌而出,带着熔毁一切的炽热高温,将众人淹没。
不过在场的全都是先天级高手,不论是力量,还是身躯,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并且时时和天地自然交融,岩浆温度虽高,但真元护体,却也不能威胁到众人生命。
李原猛催真元,脚下六合青龙阵图迎风而涨,化作无边无际一张阵盘,宛若一艘剧舟,漂浮在岩浆之上,更多六合青龙大阵之力化为真元护罩,将一万大军所化青龙保护在内。
李原如此猛烈的力量爆发,除了自身实力之外,也有大阵之力加持,龙脉之力加持,所以爆发出的力量超乎想象,瞬间击溃了盘瓠影像所带来的恐怖威压,让众人从上古妖神的灵威中恢复清明。
“可怕!”
所有人同时闪过一个念头,既是感叹上古妖神的恐怖,也感叹李原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竟似不差道胎境高手多少,虽然这有六合青龙大阵之力加持,可也足够震惊天下了,只怕先天金丹境巅峰的王禀,也未必能做到这一步。
对于上古妖神盘瓠的强大,众人倒也觉得正常,毕竟是在八百年前,曾经祸乱天下,后汉光武皇帝废了不小的劲,派神功盖世的伏波将军马援,费时日久,布下重重大阵围剿,才渐渐封印的恐怖大妖。
此妖或许比不上东海龙神,毕竟那位龙神可是连道门第一高手紫阳真人张伯端都无可奈何的存在,大概也比不上狼居胥山山中封印的狼神,毕竟那位可是倾尽前汉国力、以冠军侯牺牲自己年轻生命为代价才封印,是古往今来最为凶残的大妖之一。
可是盘瓠也绝对恐怖,光凭其近乎不死不灭,光武神朝杀之不死,只能封印这一点,就足以胜过全天下九成九的强者。
如此看来,盘瓠一道虚影灵威就差点让众人沉沦,也并不会太奇怪。
可李原却能一吼破去盘瓠的灵威,这就极其可怕了,说明这位越来越让人震撼惊艳的年轻天才,其心志、其精神,其武道根基格局,都是举世罕有,别的不说,光是如此浩大纯正的浩然正气,就足以说明其浩然之心是何等纯粹强大。
可是这强大一幕,在让众妖魔震撼的同时,却也另他们欣喜。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吼碎山河
白衣公子道:“六百年前,以张道陵为首的三教强者,付出极大代价覆灭了原始魔宫,封印了强大的魔神,并创立正一盟威道,建天师府、太上府代代传承,镇压封印。
然而,天运消长,强弱有时,没有人能一直强大,也没有那支势力会一只衰弱。六百年后的今天,十个甲子过去,三教高人舍命而成的封印之力即将耗尽,我原始魔宫卷土重来之日终于到来。”
白衣公子情绪之中,难得带着一丝激动,目光灼灼的看着李原:“我要以特殊的方法杀死三教传承者,让远古魔神重新归来。这既是你的劫数,也是我原始魔宫破茧重生的一次劫数。不过这一次天命在我,地利在我,人和亦在我。你就算能一定程度上改变自己的命运,但能否改变天命大势呢?”
“原始魔宫解封魔神么……果然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三教高层居然毫无所知,难道天命之力真的如此不可抗拒?”
李原心中一叹,不过既然卷入其中,并且成为开启封印的一环,此时已然无有退路,唯有以勇往直前、无所畏惧之心,杀出一条生路。
白衣公子淡淡道:“我原以为凭他们五个,足以拿下你们。可惜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以你表现出的实力,先天金丹境罕有敌手,他们五个,只怕留不下你们三个,所以未免夜长梦多,也出于对你这天才的尊重,本座决定亲自出手。”
说话之间,他左掌缓缓伸出,顷刻间一股无可抵御的浩大力量如山般横推而来,在虚空中化为一只巨大掌印,朝着李原轰击而来。
感受着这巨大掌印仿佛天塌地陷一般的无敌力量,李原神色凝重至极,自来到这个世间至今,这么强大的力量,他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那就是昔日洞庭湖畔一剑伤钟相的宇文虚中。
“公子小心!”
白左白右脸色大变,同时踏前一步,化为两道白光,倏然间融为一体,变为虚空中一道数丈高的金甲巨人轰然屹立,张口一吐:“剑气山河!”
就见胸中一道昊光从口中飞出,于虚空中化为灭天绝地的强大剑意,仿佛有开天摧城之威,直逼的众人忍不住后退。
“这是太白剑典中的绝招么?可怕!”
千秋圣子忍不住喃喃感叹,从这一剑之上,油然而生一股无法匹敌的感觉,对人族的盖世强者,忍不住生出一股震怖之情。
黑衣面具人诧异道:“李凤鸣居然连这绝招都传给了白左白右二人,可见是把此二人的当心腹培养,如此倒不能小觑了。”
他感叹道:“李太白号称谪仙人,一生诗剑双绝,公认的飞升之资,不到四十岁天下已然罕有敌手。其遗留的《太白剑典》自然威能无穷尽,据说这剑气山河最盛之时,绣口一吐,可动荡半个天下。白左白右还只是得了点皮毛而已,可两人乃双胞胎,练就双体合一之术,再使此绝招,居然有跨越境界之力,若非尊上亲自出手,你我面对此招,岂留的住他们?”
万无云脸色阴沉,冷冷道:“别高兴的太早,那个小子身上,可是有李凤鸣留下的后手,我曾经就伤在这上面。白左白右得剑气山河皮毛,尚且如此可怕,李凤鸣这位得了太白秘传的人,又会是何等可怕的存在?他留下的后手,难道不值得任何人如临大敌吗?”
“你说的很对,不过那小子终究只是个后天高手,李凤鸣就是留有后手,他又能发挥出多少实力?”
黑衣面具人森然一笑:“尊上已经出手,你我拭目以待就是。”
说话之间,那恐怖剑气已经刺在了巨大掌印之上,两股磅礴无敌的力量轰然对撼,整个蒙山又是一阵颤动,被定住的龙脉隐隐发出哀鸣,似乎难以承受这股巨力的破坏。
剑气山河乃是一剑破万法的无上绝式,纵然白左白右实力不足,却也发挥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可怕威能,一剑居然将那掌印生生洞穿一个窟窿,虽然没能彻底击溃,却也消磨了五六成力量。
“天意之刀”
就在这时,等待机会的李原,瞬间从这被刺穿的洞中射出,手中屠龙刀凝聚无上威能,将意识海中李凤鸣遗留的精神印记所有力量一次性爆发。
同时龙气催动浩然之体,【天意】之招化纳天地之力,以六合青龙大阵为身体,以灵台内虬龙与意合,身心合一,整个人瞬间变成一头九天神龙,口衔盖世天刀,劈出了有生以来最为可怕的一刀。
白衣公子在掌印被剑气山河洞穿之时,尚且没有什么反应,但等看到李原这无可比拟的一刀,目中顿时露出意外之色,忍不住赞叹道:“好个绝世天才,你是我见过的最强大、最不可思议的后天高手,你的天资让我震撼。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肯加入我魔宫,我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你我并肩携手,共同铸造魔世。”
回应他的是一往无前的刀锋。
李原早已明悟道心,此生追求武道巅峰,非为杀戮,也不是为了游戏人间,更不是为了无节制的放纵欲【和谐】望堕落成魔,而是承天命之重,直道而行,做一个俯仰无愧,对天地、对苍生有益的真正修行人。
随着心中信念越发坚定,李原感觉自身力量也越发强大,仿佛这一片天地合自己融为一体,恐怖一刀之下,那白衣公子也不得不认真对待。
他眉心之间,忽然显化出一道黑红太极法印,射出摧残光芒,在身前化为巨大太极图,阴阳两股恐怖魔气在虚空中游走,化为两个巨大锁链,直接锁在了天意之刀上。
巨大的轰鸣声不绝于耳,三股力量震荡天地虚空,整个蒙山开始裂开无数沟壑,似乎有山体塌陷之兆。
王禀在山顶之上,感受到整个六合青龙大阵之力几乎尽数往地底下涌去,再感受此起彼伏的恐怖力量波动,不由的面色阴沉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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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地下的敌人,比我想象的要厉害的多,我以为已经足够高估他们了,却没想到已然是低估了。”
此时六极魔神即将从龙脉中分离出来,可王禀丝毫感受不到喜悦,而是深深的忧虑。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极光落下,金光弥漫之中,一个中年文士三缕长须飘飘,落在了山顶上。
王禀大喜:“宇文学士?想不到你竟然来了,太好了。”
宇文虚中道:“我本来不想来,这该是太上府的锅。可惜下面两个小子,这段时间都是我罩着的,要是在蜀地让魔头给打死了,我可不好交待。”
第一百六十七章 魔神封印
第一百六十六章 魔宫尊上
只听一道声音忽然传来:“果真是纯粹至极的浩然之心,真是天助我魔宫重新君临世间。道消魔长,魔运大起,天数如此,妙不可言。”
李原闻听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此前没有任何征兆,也不是来自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却清晰无比,如同在耳边响起。
他不由的猛然抬头,只见前方熔岩喷涌,魔气弥漫之中,塌陷的大片山体之后,慢慢浮现出一座雄伟地宫。
此时山体中间方圆十数里一片狼藉,可这地宫却完好无损,巨石墙壁之上,有斑驳岁月根痕迹,也有许多暗沉的血迹,随着地宫浮现全貌,一股恐怖威压笼罩而来。
众人都不约而同停下手中动作,妖魔众人,似是并不觉得惊奇,显然早就知道这个地方。
李原目光淡淡,神色虽沉凝,却也没有多少恐惧之情,只是多少有些意外。
这蒙山之下的隐秘,似乎比绝大多数人想象的还要可怕,至少王禀肯定想不到,战斗刚开始,就已经引出了两个道胎境的强者。
否则他绝对会上报朝廷,请求朝廷派来强者支持,而不是以为以当下汇聚的实力,就足够剿灭对方。
实则这大概也是对方隐藏的极好,甚至故意做出种种假象,以迷惑所有关注此地的人,让大家觉得蒙山盗或许有隐秘,但也并不是多么可怕,不值得大佬们在意。
就目前来说,他们的谋划还算成功,至少双方实力对比,自己一方看起来远远落在下风。
李原眸子幽深,在他视线之中,这地宫周围,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罡气护罩,将所有力量阻挡在外,但他目光如炬,仍能穿过护罩,看到地宫之中,是一座巨大祭坛,而祭坛之上,则屹立着一个十几丈高的雄伟石像。
这石像虽然是巨石雕刻而成,但却给人一种诡异的鲜活感,仿佛石像有了灵魂,有真实的生命,那双眸子中闪烁着血色灵光,仿佛高高在上的神魔,冷冷的俯视着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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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刚才说话的人,则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白衣人,静静的站立在石像之前,穿过厚重墙壁,目光落在李原身上,带着淡淡的欣喜。
“公子小心,此人实力深不可测,我看不透。咱们快快离开。”
白左和白右脸色沉凝如水,一左一右护立在李原两侧,白右胖脸上肥肉一颤一颤,时时刻刻带着笑容的神色,此时却比哭还难看。
“他们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一大目的就是为了我。我想我应该是他们计划中的重要一环,此时想走,怕是来不及了。”
李原感受到四周一股无形的束缚,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却笼罩在一切角落,仿佛不管自己往哪里走,都是不可跨越的高山绝壁。
“李公子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如此沉稳淡然,着实让我佩服,难怪能在汴京城这样风云汇聚之地,韬光养晦十几年而不为人看透,这样的你,的确不愧为绝世之天资,真是连我都有几分佩服了。”
白衣面具人声音温润好听,缓缓的从地宫中走出来,目光平静而深邃,浑身上下,看不出任何力量波动,仿佛就是一个寻常不过的普通人。
可在场人,没有任何人会认为他是普通人,看不到他身上的力量气息,只实在自己看不透而已,如此才会让人细思极恐,对他的实力产生深不可测的震怖感。
“参见尊上!”
紫衣面具人和黑衣面具人,间白衣公子出现,不约而同的俯首下拜,声音微微颤抖,语气说不出的恭敬,甚至戴着丝丝恐惧。
白衣人却看也不看一眼,甚至连盘神殿的千秋圣子,也全然不放在眼中,只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李原。
“过奖过奖。看得出来,你的年龄也并不大,实力却已经让绝大多数人望尘莫及,修为境界更是远远超越我。我很好奇,你戴着面具,必然是想隐藏真实身份,那么脱下面具的你,其真实身份,也许会让很多人感到不可思议。”
“哈哈,也许我戴着面具,也仅仅是喜欢戴着面具而已。就像李公子,不也戴着面具在汴京城生活了十几年?只不过你戴着的是无形面具,而我戴的是有形面具。”
白衣公子轻轻一笑,说道:“李公子,我不是第一回听到你的名字,你有显赫的家世,有深不可测的父亲,就是再怎么废物一个,也会有很多人本能的留意你。可是这么多年,你以纨绔之身,骗了全天下对你感兴趣的人,虽然这其中必然有李凤鸣的力量隔绝,但这也足以证明如今不显山不露水的南国雏凤,如今已经是何等强大。这如此种种,却让我对你更加的感兴趣,也决定更加的不能留着你成长,否则若干年后,这天下还有和人能和你们父子媲美?”
李原仍是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语气:“以你的实力,想杀我很容易,在这之前,本来有无数的机会,可偏偏等到今天这一刻,怕不是简简单单忌惮我的潜力这么简单吧?”
白衣公子道:“其实较早之前,哪怕知道你并不简单,但我还不至于对你有多忌惮。可是不久之前,当我得知你居然成就了绝品之资,并且还修成了浩然正气之后,才感到极大的惊喜,于是就因势利导,有了今天这一幕。”
“与浩然正气有关?”
“准确的说,与浩然之心有关。我需要这样的一颗心,来开启远古的封印。你的出现,可以说是绝大的惊喜,也是我魔运高涨的天命象征,更是你因缘际会的宿命。”
“你觉的我该认命吗?”
“愚者不相信命运却一生都在命运摆布之中。智者相信命运存在却不会认命,而是通过努力,通过修行改变命运。李公子是智慧者,我从不指望你会认命。”
李原大笑道:“说得好,法由心生,命由己造。你想要我的命,来应你魔门的运,可没那么容易。”
第一百六十七章 魔神封印
宇文虚中对其余众人一眼扫过便不放在心上,视线搜寻之下,就见一身白衣的面具人,胸口处一道前后贯穿的剑伤,浩大锐利的剑意萦绕不散,阻止着剑伤的愈合,鲜红血液不停喷洒而出。
而就在宇文虚中进来的一瞬间,那白衣面具人亦有所感,猛地一挥衣袖,轰一声,平地卷起一阵巨大龙卷风,快的不可思议,霎时之间把李原卷在中间,朝着远处卷动。
李原极力稳住跟脚,但此时已没有精神印记的力量为他所用,六合青龙大阵也已经散开,光凭自身的力量,哪怕亮出天子龙拳来,也弥补不了双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在瞬息之间,他便不由自主的被卷起,直往那地宫中落去。
“住手!”
宇文虚中脸色一沉,背后金色长剑划拨虚空,电射而至。
“宇文虚中,你的对手是我。”
白衣公子身上虽然带着深重的剑伤,却仍然以神御剑,魔剑在虚空轮转,炽热阳刚的魔元,和寒冷阴柔的魔元,在虚空中交织出层层太极剑阵,将金色长剑阻拦住。
于此顷刻之间,李原已经落在了地宫之中、祭坛之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四周已然有四道魔气缠绕在手脚之上,另一端连在魔神石像四肢上,顿时一股炽热魔气锁住了真元,令他反抗不得。
李原挣扎几下,用尽一切手段,都不能挣脱身上的封锁,在魔气束缚之下,也无法离开祭坛,只得无奈放弃。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祭坛之上,享受同等待遇的,居然不止自己一个,就在自己身边不远处,还有一个光头和尚,一个道门女冠,同样被束缚手脚,神色萎靡的坐在地上。
“施主不必白费力气了,这是火魔神的力量,非是我等能够挣脱。”
那和尚语气淡然,虽然身处不利境地,不过并没有灰心丧气,他打量着李原的目光,透出几分诧异。
“小僧本以为最后一个被捉来的,会是文天祥,或者辛弃疾、朱熹三位施主中的一个,没想到居然还有第四个如此年纪轻轻,就养成浩然之心的儒门天才,小僧此前倒是小觑了天下人呐!”
那女冠也抬头看李原,她目光清澈如水,纯净如婴儿,十六七岁年纪,姿容秀美明丽,端坐着也可看出修成苗条身段,大眼睛中透着一丝纯真,头上翠色羽冠下,三千青丝挽成道髻,整个人说不出的清雅如风、清泓如水。
李原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被小道姑清丽的容颜和独特的气质惊艳了下,再看和尚,年纪也不大,二十来岁,面容方正祥和,眼神宁静,有一种说不出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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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心中暗暗赞叹,这两个人光从外表气质,就知绝对不同凡俗,被锁在这里,必然就是那魔宫尊上所说,和自己一样,用来解开封印的三教天才。
“在下李原,乃雅州兵马副总管,两位尊姓大名?”
和尚双手合十:“小僧金山寺法海,见过李将军。”
小道姑也做了个稽首礼,声音清脆如流泉:“我叫于薇薇,道号清薇,来自太上府,见过李将军。”
“你就是法海?”
李原心中一震,注意力顿时被法海所吸引,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阵子,才拱手道:“法海禅师有礼了,于道友有礼了。”
于薇薇见李原只讲注意力放在法海身上,对自己却敷衍似的回应了一下,如此明显的区别对待,是不是觉得太上府不如金山寺?
她心中有点小郁闷,不由的撇了撇嘴。
法海道:“李施主听说过小僧名号?”
太听说过了,简直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啊,连你老人家都蹦出来了,就是不知道那两条蛇在哪?
李原默默的吐了个槽,说道:“法海大师可是名震天下的禅宗盖世天才,和我儒门文天祥、道门白玉蟾等人齐名,我岂有不知之理?”
法海道:“虚名而已,贫僧受之有愧。”
李原摆手道:“你太谦虚了,要不是有绝世天才之资,又哪里会落到这个地方?”
说着,目光转向于薇薇,心中颇感惊奇,这位太上府上真名声不响亮,没想到居然也能和自己二人享受同等待遇,可见此人也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小道姑。
“太上府的高足,嗯,我想起来了,一个多月前,有流光从严道城上飞过,追着一个魔头而走。流光中剑气万千,遮蔽了内中人真容,但我记得你的气息。”
他对气息的感应十分敏锐,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小道姑的身份,居然是不久前自己还心向往之的神仙人物。
于薇薇眨了眨眼睛,点头道:“我修成先天之后下山历练,察觉到魔门异常,就一路追过来,没想到在蒙山之中被围攻,然后就被擒拿到了这里。”
“原来如此,那大师你呢?”
“贫僧在禅宗祖庭少林寺,承接如来心印传承,出来后游离各方,不久前来到蜀地,不幸落入魔头手中。”
李原道:“金山寺乃禅宗四大丛林之一,大师又已在祖庭少林寺接受如来印心的传承,看来禅宗下一任僧首就是你了。你领悟如来印心,我养成浩然之心,不知于道友又有一颗什么心呢?”
于薇薇道:“大家都说我有无垢仙心,于尘世间行走,却不染任何尘垢,不堕任何魔障,能领悟世间一切法门,能破世间一切妖魔迷幻,是成仙的种子。”
“无垢仙心……这必是道门的绝世天才,想不到年纪比我还小。”
李原不由的多看了她几眼,在小道姑扭了扭身子,似乎有些不自在,李原于是又问:“你可知他们把我们捉拿在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于薇薇道:“六百年前,三尊分属儒释道的绝世强者,舍弃自身生命,三心汇聚,引动蜀地龙脉之力,化为强大封印,将原始魔宫六大魔神封印下来,消弭了灭世魔祸。如今六百年过去,封印松动,魔门之人就想让我们再次三心汇聚,以相同的力量,破开最后一层封印,将魔神放出来。”
“如此说来,六百年前舍生降魔的三教高手,也分别是无垢仙心、如来印心、浩然天心的拥有者?”
于薇薇轻轻的点点头,脆声道:“六百年过去,封印中残存的三教前辈的精神印记已经耗散,无法再分辨事务。这个时候,有同源的力量出现,他们残存的力量就不会反击,反而会封印大开,彼此融合。如此魔头就能趁机破开封印出来。”
“原来如此,就是不知他们要怎么做。”
话音刚落,忽然间头顶魔神之眼中,一团浩大火光笼罩在三人身上。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三心汇聚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双剑决
地宫之中,魔神石像眼中,忽然绽放明亮火光,笼罩在被束缚的三人身上。
下一刻,祭坛之上,忽然一道阵纹绽放漆黑毫光,霎时间整个蒙山都震一震,六极魔阵宛若回光返照,力量瞬间猛烈爆发,将正在分离魔气的王禀等人震开,然后又忽然汹涌消逝,仿佛被什么吞噬一空。
而此时祭坛之上的魔阵则光芒璀璨若黑红太阳,映照虚空之中,光华流转,宛若旋涡,旋涡之中撑开六极,洞穿虚空,忽然涌出一团阴寒幽冷的魔气。
下一刻,在魔气从旋涡中出来的刹那,整个六极魔阵瞬间崩溃,再无一丝一毫魔气残留,而涌出的魔气漆黑之中透着一股深邃的红,朦朦胧胧之中,隐约显化一张魅惑众生的女人面容,虽隔着魔气看不十分清楚,可仅仅是模糊出现,就仿佛有倾倒众生的魅力。
虚空中霎时间为之一静,李原三人都有些看呆了,被这女子绝世妖娆之资吸引,就连同为女子的小道姑于薇薇都陷入呆滞之中,被对方绝世姿容摄住了心神,一时间什么无垢仙心、如来印心、浩然天心,竟都颤抖不已,陷入对方魅惑中渐渐无法保持清明。
就在李原意识渐渐混沌,脑中完全被这女子美貌充满的时候,灵台中虬龙一身怒吼,顿时龙吟声直入意识之中,仿佛一个惊天巨雷在脑海中炸响,让他浑身剧烈一抖,顿时清醒过来,却感觉脑中晕乎乎,精深极度萎靡,身体虚软无力,有种被掏空的感觉,仿佛精气神泄了个一干二净,即将身亡。
李原勉强保持头脑清明,感觉嘴巴上黏糊糊的,用手一模,一手血,也不知是鼻子中流出来的,还是七窍都出血了。
“咦!”
耳中忽然听的一声讶然之声,顿时又是一次暴击,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意识,几乎瞬间再次沉沦,好在急忙催动真龙之力,虽然无法挣开魔神之力对功体的封锁,但却能护持精气神,不再受到致命冲击。
李原不敢再看那女子一眼,甚至封闭耳朵,不敢再听她的声音,努力转过头去,却见法海已经七窍流血,浑身上下气息全无,宛若一个死人,只有砰砰的心跳声,带着某种神秘的节奏,一下一下的响起,声声相续,连绵起伏,宛若有人在一下下的击着大法鼓。
“不愧是禅宗下任领袖,居然也能自己挣脱,实在厉害。”
李原知道法海并不是被昏迷过去,而是自己以如来印心之力,封闭了眼耳鼻舌身意六识,令色声香味触发六尘完全无法侵入心中,然后再以如来印心之力,抵挡收摄在第八识阿赖耶识中的魅惑种子,才显示出如此奇异的一幕。
李原对这个层次的天才,第一次有了较为直观的感受,的确不愧为绝世天才,那女子的魅惑之力,几乎就是法乎天成,自然而然无处不在。
而且她实力高绝,绝对不在外面那个白衣尊上之下,如此情况下,这颠倒众生的魅惑之力,几乎就等于她随时随地爆发的恐怖杀招,修为不如她的人,只怕一个照面就跪了,法海修为显然没有到能和她并驾齐驱的程度,却能靠自己的力量摆脱影响,着实难得。
至于小道姑于薇薇,情况反而好一点,虽然也精气神萎靡,但无垢仙心本就不染尘埃,受到外魔侵扰,顿时自然而然排除杂念,虽一开始不慎中招,不过却也反应了过来。
这魔女的魅力虽然不分男女老少都是无差别攻击,但毕竟对男性更有杀伤力,小道姑虽然修为更低,但受到的伤害也最小,心神合一之下,勉励支撑,不过小脸上苍白之中,又透着丝丝不正常的潮红,身躯颤抖,显然极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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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魔女似是未想到三人都能勉强紧守道心不失,诧异之后,便是欣喜。
“这三个天才倒是出乎我之预料,一个区区先天金丹境巅峰,一个道胎境巅峰,一个居然只是后天巅峰,如此弱小的实力,本来还觉得太过不堪用,不过有此资质,倒也够了。”
说话之间,只见她手一挥,虚空之中一团魔雾中飞出一张血红三角阵图,迎风而涨,片刻间笼罩数丈方圆,似虚似实,落在祭坛上,竟然和石像和不冲突。
李原感觉束缚在身上的魔气锁链传来强大力量,身不由己的被带着移动,片刻之后,三人分别落在阵图三角上。
李原目光在阵图上一看,就见三角阵图中,是一道道看不懂的符咒,然后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圆圈布满阵图,从外二内收缩,直到最中心一点,又直直延伸出一条血红直线,和三人脚下符咒相连。
“开!”
魔女手中结着一个个变化万千的复杂咒印,口中喃喃吟唱着古老的巫祝语,身上魔气阵阵弥散,笼罩在整个地宫之中。
顷刻间,一股不祥的感觉压抑在心头,脚下阵图亮起点点光芒,阵阵魔气涌入体内,仿佛有一种精深意志压在心头,阴影渐渐笼罩心脏,似乎有一种力量,正在通过无形的心力、有形的心脏,抽取着属于自己的某种力量。
但李原知道自己其实不是真的养成浩然天心,只不过以龙气催动浩然养吾篇,强行修成这种功体,若是转换成别的功体,则浩然正气则就并不存在了,更何况浩然天心。
时间缓缓流逝,夜色已经深了,李原心中默默算计着,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秘密,只能转化成浩然功体,不过并不是很纯粹,感觉自己的力量缓缓流失,祭坛之中那魔神像却渐渐弥漫一层火焰般的魔云,强大的气息开始急速攀升,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在飞快复苏。
虚空之中,浩然天心、无垢仙心、如来印心三股力量涌入到阵图之中,通过符阵转化,从一个个圆圈中涌动交汇。
乳白带赤红的浩然之心力,金灿灿一片的如来印心力、清辉澄澈的无垢仙心力,彼此交融,三心汇聚,霎时间天地震动,生出一股莫可名状的不可捉摸的,却比任何一种更加玄妙强大的力量,陡然间震动了整个蜀地山河。
“不好,三心汇聚,三教之力混溶唯一,诞生世间至强的创世之力,引动了久远前三位前辈的遗留力量。这是有人在开启祖天师的封印,原始魔宫的魔神们,终于要出来了么?”
这一刻,蜀地中无数强者同时看向西南方向,心中沉重无比,仿佛能够看到魔头肆虐,天愁地惨的一幕。
第一百七十章 祸心魔女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三心汇聚
青城山中,烟霞弥漫,清光昊然辉映九天。
忽然间数道流光飞出,在虚空中凭虚御剑,腾跃山河万里。
这四道清光之中,乃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和三个缥缈出尘的中年、青年道士,正飞速的赶往蒙山之地。
“师父,小师妹命悬一线,您老人家既然早就知道魔神要出来,为什么不早做准备,反而让小师妹孤身下山冒险?”
为首的中年道士忍不住抱怨道。
老道士头发乌黑,胡须雪白,正是太上府当今两大教尊中的第二位,道号太极子,他身穿太极八卦道袍,面色红润光滑如婴儿,眼神清澈,虽在飞快赶路,千里之地瞬息即过,但面色上并没有焦急之色。
他看向门下三个徒弟,正是赫赫有名的上真清天、清水、清尘,和清薇合称天水尘薇四上真,除了小师妹清薇年龄幼小修为不高之外,余下三人皆是绝世高手,威震整个蜀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老道士太极子目光落在首徒清天身上,微微一笑:“不用担心,小薇那也是为师最喜欢的小徒弟,岂会坐视她涉入险境?”
太极子先是一语安弟子们的心,又捋须说道:“实话跟你们说,你师妹命中有一死结无法化解。魔涨道消之势乃是天数大势,也是我正一道的大劫数,非人力可逆。你师妹就是其中的关键一环,注定要成为这天道大势下的牺牲品,连天师都无法改变。
在几个月前,她下山的时候,我又给她算了一卦,乃是大凶之兆,眼看死劫逼近,就是躲在山中不出,也不过是延后一段时日,反而会使劫数更加深重无解。
我们道门中人,既有顺天应人道法自然的一面,也有逆流进取、截运改命的一面。修炼本就是为了超脱六道轮回,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任何情况下,都会给人一线生机。
我见她已经修成先天,命运之轮实已撬动,于是便让她下山寻一线生机。一个时辰之前,我再次算了一卦,却成否极泰来之卦。于是我就知道她已经找到了改命的契机,此番虽有凶险,却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只需按部就班前去收尾就是了。”
三个徒弟听后不由目瞪口呆,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听说小师妹居然有无法改变的死劫,却又让人不敢置信的找到了化解死劫的契机,一切仿若梦中,给人不真实的感觉。
但众人却知道师父不可能在这种事上说笑,清天心中不知是后怕还是庆幸,叹道:“这也是师妹的造化,出来几个月就找到了化解死劫的方法,说明天无绝人之路。”
太极子道:“正是这个理,若一切都无法改变,那我们还修个什么道?求个什么长生?”
二弟子清水闷声道:“可是如今师妹落入魔头手中,正被作为打开封印的钥匙,等魔神出来了,她只怕也没命了,这要怎么化解死劫?难道魔神这回其实出不来?”
太极子一叹:“魔神是必然会出来的,其实这都在我和师兄的预料之中。六百年前的封印之力已经所剩无几,而天数轮转,魔涨道消之势越发明显,六大魔神乃至阴阳魔尊近乎不死不灭,他们的实力已经空前强大,就算这回强行阻止了他们,也不过稍稍延后,以后终究会出来。而且等封印之力彻底耗尽之时,六个魔神一起出世,造成的灾难整个蜀地都承受不起。与其如此,还不如因势利导,先放一个出来,看能不能想办法,找出彻底击杀他们的方法。”
三弟子清尘张了张嘴巴,小声道:“如此说来,这魔神岂非咱们有意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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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子点头道:“不错。我太上府镇守封印六百年,这期间有许多人试图破坏封印,皆被我们阻止,此番原始魔宫行动并不算特别隐秘,又岂能瞒得过我们的眼睛?只不过既然无法彻底阻止,那就只能因势利导,尽可能的让局势有利于我们。”
清天、清水、清尘面面相觑,他们深为太上府嫡传,居然不知道这事,可见两位师尊也是时时刻刻在调整对策,说不定这所谓的因势利导,也是近期视情况变化而做出的决定。
清天道:“那师父觉得,小师妹的生机,当应在何处何人身上?”
太极子微微一笑,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神色,淡淡道:“很快你们就知道了,有此人在,我断定你们师妹绝不会有事。我之所以并不着急,也不是完全相信卦象,而是因为知道此人在,才真正相信你们师妹的生机,已经找到了。”
他心中却想起几个月前那次天象的惊世变化,正是李原从汴京城外画舫之中击败茂德帝姬,吸收了她身上一缕大赵龙气,从而打开冥冥之门,开始和整个天地产生神妙联系的那一刻。
太极子作为道门超级高人,对那一天发生的事自然一清二楚,而且对于其产生的无穷后果,也是清楚的很。
正因为如此,一个可能改变九州华夏未来千年国运的存在,这是极度逆天又极度得天地眷顾的人呢,所有和他产生关系的人,必然活被动或主动的命运发生改变。
小徒弟和他同患难,一起成为解开封印的引子,并且三心汇聚,彼此气息交融,气运在短时间内同气相连,又岂能不受到巨大影响?小小个人死劫,在这样得天地垂青之人面前,并不是多么了不得的大事。
而就在几个道士赶往蒙山的时候,地宫之外,战斗也异常之激烈。
宇文虚中自然察觉到了地宫中的变化,不由的有些着急。
虽然他也觉得李原这个寄予了太多人厚望的人,大概不会这么轻易歇菜,可是正因为他太过重要,所以不由得宇文虚中不慎重以待。
苍黄剑诀被他使到了极致,一身登峰造极的顶先天实力,实际已经开始触摸到圣阶门槛,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响当当的强者,可是那白衣尊上实力更为可怖,胸口中插着一道剑意,实力受到压制,仍然强大无比,硬是拦着宇文虚中,不让他越雷池一步。
而除此之外,王禀也已经带着心忧李原的张浚几人到来,白左白右双战千秋圣子、黑衣魔头,王禀则一人独占万无云、紫衣魔使。
余下的张浚、陈近南、李西华、徐达,四人合战岑九,他们四个都是筑基境中的高手,尤其是张浚,单独一人都能和先天高手过招,有了另外三人支持,摆出一套真武七截阵,力量层层叠加,居然反过来压制了岑九这位先天高手。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太上府的道士们
第一百七十章 祸心魔女
地宫之外,大战异常激烈,一方奋力往里面冲击,想要进取救援李原。
外面的人,不论是宇文虚中,还是张浚、白左等人,都和李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众人眼见他落入地宫之中,紧接着里面又发生了莫名变化,魔气空前浓郁,遮住了众人窥探的眼,就知道情况不妙。
然后突然三心汇聚,天地之间各种震动,整个蒙山都开始坍塌,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里面一定有魔头,在利用李原进行邪恶计划。
当然,宇文虚中是知道关于魔神封印的,因六百年前,是三教高人联手封印了六大魔神,作为儒门嫡传,他自然看过相关典籍,略一思索,就知道对方在破解封印。
众人心中焦急无比,各个不顾伤亡的拼命攻击,但在对方拼命拦截之下,一时半会也冲不过去。
“宇文虚中,你是理学大宗师张载的关门弟子,龙溪书院的创始人,宇文五杰之首,东华门外唱过名的进士,天下鼎鼎有名的儒门高手,三十几岁就触摸到入圣阶的门槛,这一串串头衔是多么的耀眼,蜀地士人皆视你为当代领袖,是继三苏之后最优秀的蜀中人杰,连大苏学士都这么认为。”
白衣尊上一剑逼退宇文虚中,展露出丝毫不逊于对方的实力,哪怕胸口插着一把纯粹武道意念化成的剑意,使得他只能发挥出大半的实力,可惟其如此,才显的他是多么的恐怖,其全盛时期,只怕半只脚已经踏入了入圣阶。
他拦在宇文虚中前面,因催动魔元,引起胸口剑意勃发,再次对身体造成强烈伤害,不由的吐出一大口血来,可是仍然气势勃发,冷冷道:“我一直对此不太认同,想当年大苏学士年轻时,是何当的风华绝代、文武盖盖古今,而士人莫能与之敌?
你想当大苏学士的接班人,怎么也得像他一样,不论任何时候实力都冠绝当代,并且风华隽永,为天下所有文人士子敬仰,不局限于蜀地。可是你差的太远了,放眼天下,你宇文虚中名声或许有,但比起三十年前的苏东波,当真萤火比如皓月。”
宇文虚中冷冷哂笑道:“我当然比不过东坡先生,这一点不用你说,我有自知之明。可我有没有资格做蜀地士人领袖,那是我儒门内部之事,和你这个魔头没有任何关系吧?”
尊上默然不语,片刻后,嘲讽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你这样的人都能当上儒门领袖,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当代儒门是真的没落了。可见魔涨道消、三教倾颓乃是天意,你等都已经是冢中枯骨。”
宇文虚中冷笑道:“大言不惭,大苏学士是何等天纵才情?这样的人每一代都只寥寥几人而已,我蜀地何德何能,能接连出现这样的天骄?我不如他才是常态。至于整个儒门,其深如瀚海,岂是你小小魔头能够揣度的?你既然如此不可一世,那胸口的剑又为何一直插在心中?”
白衣尊上气势为之一滞,肉眼可见的怒火在身后燃烧,哼道:“李凤鸣么?都说他天纵之才,兴国李氏嫡子,武道天赋不逊于苏学士,甚至传言还是鹿门书院的嫡传,王安石弟子,何等的显赫?可惜也是个蝇营狗苟、贪权恋势,甘当昏君走狗的鼠辈。他的实力固然不差,但也不过是仗着年龄优势,这等心性,本座反掌便可超越。你不要得意,等过了今日,往后若是彼此照面,我会好好讨回今日这一剑。”
宇文虚中耻笑一声:“你不知所谓的勇气让人我觉得好笑,是什么给了你自信,让你觉得可以藐视随手就能重创你的强者?我期待你们见面的那一天,不过我相信那对你来说,绝对不会是一个愉快的经历。”
他长剑悬空,凝聚出磅礴剑势,忽然问道:“我观你语气之中,对儒门内部事务很感兴趣,对我很不屑,对李凤鸣很不服气,对小苏学士倒有种莫名的推崇。这不该是一个有着祸乱天下、颠覆苍生之恶念的魔头该有的想法。你的真实身份让我好奇,或许这也将是一个震惊天下的大秘密。”
白衣尊上哈哈一笑:“也许让你对我所谓的身份好奇,就是我想要达成的目标,所以我才有这样的表现,若让你回去之后,在儒门内部明察暗访,引起种种纷乱,最好因此查到苏家的头上,和眉州苏家起嫌隙,甚至决裂,这就是我想要的最终结果也说不定呢!”
宇文虚中脸色一沉,哼道:“故弄玄虚。”
一剑劈出,和魔剑砍在一起,又一次地动山摇,整个蒙山轰然巨响中,再次塌陷一大块。
而此时的地宫之中,破除封印也到了关键一环。
小道姑和法海和尚,乃是实实在在的领悟如来印心之力,和修成无垢仙心,并没有半点掺假,所以当面对这远超自身实力的阵图吞噬之时,也绝难抵抗。
反倒是李原,因作弊得来的浩然天心,虽然功效上和真正修成的并无二致,可是功体转化在他一念之间,可以有也可以没有,但为了安抚对方拖延时间,同时不暴露自己的秘密,所以他也不得不转化成浩然之体,只是功体看起来并不圆满,所以浩然天心也不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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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导致的后果,就是阵图摄取他的心力级不顺畅,大大的阻碍了三心之力的完美汇聚。
那女魔头虽然有些诧异,不过一时间倒也没有怀疑太多,反而一定程度上觉得正常,若真将浩然正心修炼圆满,怎么也不至于才后天境界。
此时小道姑和法海和尚,双心之力被源源不断的吸取,逐渐在虚空中化为一颗散发清亮神光的玲珑剔透的七窍玲珑仙心虚影,以及一颗绽放金轮毫光,充满慈悲喜舍四无量意蕴的佛心虚影,随着更多的力量被转移过来,两颗心越来越凝实。
然而,李原心地不纯,使得属于他的浩然正心在外显化缓慢模糊,越到后来,越是难以真正由虚转实,一时间三心虽然汇聚,却始终无法圆满。
“可恶!不过三心汇聚只是一个引子,这种程度也差不了多少,将这三人灵魂炼入其中,便万无一失。”
女魔头微微一皱眉,再次催动阵图,顿时阵阵魔气涌入三人体内,化作一个恐怖阴阳旋涡,冥冥中笼罩不可捉摸的灵魂。
“唔!”
小道姑虽然处于半昏迷状态,可是还是忍不住痛苦的叫出了声,显然正在经受着难以承受的折磨。法海和尚虽然没叫出来,不过脸色苍白,身躯抖动,显然也非常难受。
一瞬间李原也感受到了来自骨子里的寒意,仿佛有一只巨大的魔掌,抓住了自己生生世世轮转不息的生命本源,正在将自己的生命之根,强行拽出自己的身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原默默催动了脑海中金色龙珠,顿时一道无声无息的力量,冥冥中笼罩在他身上,灵魂刹那间出窍,遁入了龙珠空间之内,只留下外界一具躯壳。
“嗯?”
女魔头明明感知到了对方的灵魂,可是下一刻,一股无法形容的强大力量却忽然撕开了自己的力量笼罩,然后那灵魂就失去了行迹,顿时让她心中惊怒。
第一百七十二章 故弄玄虚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太上府的道士们
“这难道又是李凤鸣留的后手?可恶,他到底在此子身上留了多少隐秘布置?看来此人对这唯一儿子宝贝的很,如此倒要小心行事了。”
她一瞬间本能的想到外面白衣尊上胸口的恐怖一剑,女魔头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沉吟片刻,手中魔元流转,宛若一个巨大熔炉,整个的将李原笼罩在内,开始焚烧他的一切。
“不管你有什么布置,我先消灭你的身体,没有了身体来承载魂魄,看你的灵魂还能往哪里藏?”
恐怖火焰在身上燃烧,李原灵魂在龙珠之中,虽然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却也知道若就这么下去,不消几个呼吸的时间,自己就得灰飞烟灭。
他的意识在龙珠空间之中,仍然能通过龙珠控制体内真龙,当下全力催动体内龙气流转,虬龙怒吼不绝,显化出金刚不坏之身,以龙气而成的龙象金刚之身,绝对是这世上最厉害的横炼金身之术,有着几乎万劫不破的防御力,以及降服妖魔的无上神力,不惧水火,越煅烧越强大的金刚琉璃之性。
当然,前提条件是火焰不能太强,否则超过了承受极限,也会破掉这龙象金刚之身。
此时,在魔火的煅烧下,龙象金刚之体金光灿灿,内外明澈如琉璃,强大真元流转全身,化为金刚永驻之性,冥冥中,仿佛一条虬龙和他合二为一,巨大神龙虚影在他身上环绕,成为他的一部分。
“照这个程度的魔火煅烧,我大概能撑住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之后,只怕虬龙之体都被烧毁”
李原默默算了一下,虽然听起来时间极短,可是考虑到对方那逆天的实力,绝对已经走到了先天的尽头,甚至半只脚踏入入圣阶,李原能撑这么久,完全是体内九天真龙之气太过逆天,说出去都没人信。
他一个后天高手居然能在半步圣阶强者手中硬撑三分钟,换了别人,别说后天高手,就是法海这样的先天道胎境巅峰,也是分分钟了账。
至于三分钟之后……
李原默默算了下时间,心中充满期待,就听耳边传来期盼已久的声音:“龙珠开启,宿主是否选择穿越?”
原来今日已经是十二月十四日,此时已经是子夜十分,金手指正好于此时开启。
这时候,就是一根救命稻草,李原也会拼命抓住,更何况金手指不但不是稻草,反而是漂浮的大船,无数次带着他走过死亡之海。
事实上,选在今日进攻,本就是王禀和李原商量时,他提出的要求,拖延了一日,为的就是万一对手出乎意料的强大,关键时刻金手指还能起到作用。
否则按王禀的计划,昨天就该大举出动了。
此时金手指已经开启,可是要不要立刻穿越,这已经无需选择了,只有三分钟时间,穿过去容易,只怕回来的时候,骨灰都不知道散落到何处。
此时是第四次开启金手指,时间上已经变成了主世界一个时辰,小世界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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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三分钟,折合到小世界,不到十天的时间,除非好运到像上次一样,直接穿越到皇上身上,否则几乎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造反或政变成功。
“否!”
虽然心中有些可惜,但现在实在不是时候,所以李原还是果断的选择了放弃穿越,而是寄希望于能抽取到能让自己变强的好东西。
“叮,宿主放弃穿越,奖励三次抽奖。”
李原心念一动,龙珠中龙门内的旋涡隧道中,涌现出一个个金色光球,有的璀璨炽烈如太阳,有的光芒微弱如萤火,显然两个世界差距巨大。
“叮,恭喜宿主,抽中魔剑生死棋世界。”
“魔剑生死棋啊……”
李原皱了皱眉,有点失望,这个世界虽然是妥妥的高武世界,但比起他现在所处的神魔世界,还是差了很多,那里面的最强者,放在这里,也不过先天而已。
这样的世界,显而易见,不会有特别逆天的东西,能让自己足以改变当下处境。
不过事已至此,李原也别无他法,默念:“抽奖!”
就见眼前浮现一个金色世界,里面放电影似的出现许多武功秘籍、神兵利器、宝物、人物,片刻之后,定格在一把一把华丽的长剑之上。
“恭喜宿主,得到甲子神剑——凌霜剑!”
这算不错了,直接抽到了整部电视剧的主角,这把神剑可是拥有者极为强悍的威能,以九龙石为魂、以魔剑遗族之血为魄,在万载冰泉中铸造一甲子而成,其中心剑主生、魔剑主死,两剑合一,则转生注死,威能无穷,哪怕放在主世界,也是极难得的神兵利器,屠龙刀和倚天剑与之相比,不过是两把破铜烂铁而已。
“再抽!”
凌霜剑虽然强大,不过还不足以扭转局势,但开局就抽到这么件神兵,让李原多了一丝期待。
那小世界再次开始浮现众多人事物,片刻之后,再次定格。
“叮,恭喜宿主,抽取到守护苍生的箭神后裔——箭隐。”
只见一张冷峻的青年脸庞浮现,继而从隧道中走出一个背着弓箭的青年,目光在李原身上转了转,拱手道:“箭隐,见过公子。”
李原微微颔首,这位堪称魔剑生死棋中第一高手,传说乃是后裔的后代,背后射日弓强大非常,射日四象剑可是干掉了终极大boss任千行。
这放在这个世界,居然有先天道胎境实力,乃是五级护龙使者,也是第一个修为超越了李原本尊的存在。
箭隐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一瞬间,就被龙珠植入了许多信息,并且强制成为龙仆,全面控制了他的身心,虽然其深沉桀骜,却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志。
而与此同时,李原也得到了箭隐的全部记忆,此时下界已经走完了所有剧情,最后一战正是箭隐杀死了任千行,嘱咐燕藏锋用生死棋中的宝藏造福苍生,然后回去归隐了不到半个月,就被莫名其妙带到了上界。
“不错,是我从下界选中了你,让你飞升到上界,从此以后,你就追随在我身边吧!”
箭隐无法反抗李原的意志,简简单单回了个‘是’字。
“箭隐虽然不错,但仍然不足以破局,最后一次了,希望天无绝人之路。”
李原心中默念:“抽奖。”
小世界再次浮现万千变化,在李原强烈的期待眼神中,终于定格在了一团金灿灿火焰之上。
“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抽到了一团火?”
李原心中正疑惑,耳中就听到声音:“叮,恭喜宿主,抽到铸剑城神兽火凤凰。”
第一百七十三章 剑人兽
第一百七十二章 故弄玄虚
“嗯?神兽火凤凰?”
李原心中顿时一动,有种松口气的感觉,有了这头神兽,眼下困境似乎就有希望可解了。
这火凤凰神兽,他也是有所了解的,绝对是魔剑生死棋世界中最巅峰的存在,从上古时代活下来,一滴血都能让人起死回生,并且武功暴增,被铸剑城世代供奉为圣兽。
这样的上古神兽,活了不知几千上万年,就算因世界等级而受到压制,但单论力量,也绝对比只能活个数十上百年的人类要强的多。
果然,当那一团金色火焰从时空隧道中飞出来时,顿时一股炽烈热浪扑面而来,仿佛有一轮太阳降落,在惊天的凤鸣声中,火焰中显化一尊神骏无比的神鸟,双翅展开,足有四五丈长,强大的气息居然压的李原和箭隐微微喘不过气气来。
李原双目中闪烁着惊叹的神色,这夺天地造化的神兽,有着鸿头、麟臀、蛇颈、鱼尾、龙纹、龟躯、燕子的下巴、鸡的嘴,身如鸳鸯,翅似大鹏,腿如仙鹤,浑身燃烧着金色火焰,一道道五彩华光若隐若现,充满着吉祥的气息,仿佛太阳中飞来的神鸟,令人忍不住心生崇敬。
“果然是上古神兽。”
李原感觉到自己和这只神兽间清晰的联系,心中不由大为开怀,这神鸟被龙珠选中,带上来之后,自然也被强行认主了,成为了自己的宠物,一道道凤凰精气沿着灵魂间的联系,涌入了李原身体之中,和体内龙气彼此交缠,展现出一种龙凤呈祥之象。
而受到凤凰精气滋养,李原体内龙气再次开始蜕变,龙凤呈祥、天地同庆,冥冥中衍生一种奇异的造化,仿佛跨过了一道无形的枷锁。
灵台中虬龙身体再次长大,紧闭的双眼,竟然开始颤动,片刻之后,终于睁了开来。
瞬息之间,龙珠空间之中仿佛打了个闷雷,然后便是霞光万道,龙吟震天,随着虬龙睁眼,从蛟龙到真龙的蜕变终于完美成功。
李原刹那间和虬龙合二为一,心中无思无念,灵识随着真龙遨游天地,随着神识无限的延伸,渐渐和他天地混一,仿佛自己就是天、就是地、就是这天下苍生,自己和这方世界,已经不分彼此、互为一体。
李原虽然没有思考,但自然而然就知道这就是先天高手的灵觉,先天高手与自然相合,尤其是逆转先天之时,灵识合于天地,这一瞬间,会得到天地自然的眷顾,可以远超寻常状态,尽可能的身合天地大道。
但这其中也是有极大区别,有的人灵识延伸数十丈方圆、有的延伸数百里、有的延伸千里,根据在筑基境时的修为强弱,个人武道根基、心性格局、根骨资质、根基深厚,等等,一切都会决定一个人的潜力,极其上限。
但像李原这样的,直接和整个天地相合,则自古以来未曾听闻过,即便是上古时代那些圣贤们,也只是说藏覆九州、包举万里,从未曾记载有人能和整个天地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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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先天圣体和九天龙体结合产生的恐怖变化,当跨入先天之境的一刹那,丹田成一颗浑然无瑕、五彩光华摄人心魄的武道金丹也自成就,散发着浓郁的武道韵律。
这并非物质上存在的金丹,而是有真元凝结、承载一身武道精神、武道修为、武道神通乃至武道感悟等一切关于武道的精华,而成的一颗光莹莹宝珠,神目看的见,但手摸不着,似藏于丹田之中,又似处于虚幻之境,虽然能用大修为击毁,但剖开腹部气海,是绝对找不到的。
这颗宝珠既像是李原的武道金丹,也像是真龙的龙珠,只见冥冥中只有李原看得见的虬龙,盘旋在虚幻时空之中,似乎李原的丹田气海,实实在在的藏着一方天地,那龙从灵台中飞入这方天地,口衔金丹,绕虚空而走,强大的力量一波波的从金丹中涌出来,推动着李原修为飞速攀升。
这个时候,曾经吞噬两大先天高手,然后潜藏在体内的能量也尽数被吸收,在武道真火的锻炼之下,杂质全部排除,精纯的元气则成为养分,等到完成蜕变,居然已经将其修为推到了金丹境巅峰。
“成就真龙,实在是一次蜕变,对我来说,不啻于脱胎换骨的变化,从此以后,不但有了基本的自保之力,哪怕不靠背后的靠山,也终于有了在这方天地谋划时局的力量。”
李原感受着身上传来的强大感觉,心中十分满意,此时外界躯壳自然也发生蜕变,先天之体成就,在魔火煅烧之下,不但没有破坏,反而越发的强大,金刚龙象不坏之体,在李原成就真龙之身后,防御力已经达到一种恐怖的程度,那魔火别说三分钟,就是再来三个时辰,才有可能彻底烧死他。
如此李原反倒不急了,开始细细体悟新的境界,新的力量变化,反倒是那女魔头,突然间见李原不但没被自己烧死,反而晋升先天,而且气势如此强大,比起普通先天金丹境,简直不能同日而语,一时间不由的面色阴沉,杀心越发炽盛,进一步加大催动魔元的力度。
“可恶,我倒要看看,李凤鸣到底给你准备了什么样的好处,让你不但躲过我的杀戮,反而实力大进。”
一时间魔元涌动,真个地宫之中都被赤红带黑然后变成紫黑色的火光笼罩,恐怖的高温哪怕主要集中在李原身上,但地宫墙壁都在缓缓被烧毁,而法海和小道姑,更是难受不已,身上衣服被烧毁,露出肌肤。
好在这地宫中,此时已经没有人能看到发生了什么,法海和小道姑都处于混沌状态,而女魔头一心烧死李原,更是对二人不看一眼。
就在这时,外面正在战斗的人中,徐达、李西华、陈近南三人,忽然感觉一股强大力量涌入体内,推动着他们实力节节攀高。
第一百七十四章 龙凤呈祥,真龙开眼
第一百七十三章 剑人兽
徐达三人心中一喜。
他们作为胡龙使者已经不短时间,这种事情早就经历过,顿时知道主公不但无碍,反而修为再次晋升,并且龙气分润之下,让几人都是等级提升,已经到了六级护龙使者程度。
六级护龙使者,对应主世界的世间武道,便是先天金丹境,不过这是一个极为关键的蜕变,哪怕胡龙使者提升不需要自己苦练真元,自有龙气为资粮推动进步,但本身武道精神、武道格局、武道根基的铸就,仍需自身领悟,龙珠并不能完全代替本身的作用。
所以三人就卡在筑基境顶峰,而且他们的层次,虽然没有达成绝品之资,却也只是稍逊张浚这样的一品上资质一丝而已,所以实力进步之后,几乎立刻就拉平了和张浚之间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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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然实力提升,他们都是心机深沉之辈,自然不会被人看出明显的异常,既然李原安然无恙,他们也就不那么着急了,反而隐藏实力,没有完全表现出来,引起众人的强烈注意。
反倒是隔着几百里距离的权力帮中,三个护龙使者无需掩藏,这三人中万三千武道资质一般,他最擅长的是聚敛财富,乃是权力帮中的财神爷,所以他虽然也有很大进步,但此时实力还不如徐达三人,更别说和赵敏、曹正淳比了。
赵敏在倚天世界中,一开始对武功不怎么上心,后来随李原去了金陵城,三十年中未曾入宫为妃,反而潜心钻研武学。
她武功资质原本不差,又有李原这位当世第一高手悉心指导,早就脱胎换骨、成了天下有数的高手,后来来到这方世界,对武功的重要性自然清楚,也是勤练不辍。
而且在经历了几次龙气洗练根骨,尤其是和李原结合,时常阴阳双修、龙凤和鸣,真真切切的被龙气灌体后,修炼资质早就非同凡响,不逊于此世所谓顶级天才,早就已经走到了筑基境巅峰,并奠定了自身的武道根基。
轰!
密室中一声轰鸣,强大的气势直接透过墙壁,震的整座通天阁颤抖不已,强大的气势无形中压迫虚空,让阁楼中的权力帮高层心惊胆战。
“这是有敌人来袭吗?”一个堂主忍不住说道。
而作为赵敏副手的花媚娘,则仰望着第九重楼阁,脸上露出敬畏掺杂中兴奋的神色,大手一挥,娇媚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大家别慌,这是夫人闭关功成,已经突破到先天之境了。”
“啊,夫人修成先天了?”
众人无不震惊莫名,随即就是阵阵惊喜,部分有着小心思的人,则慌忙掩饰异常,表现出极为高兴的样子。
由不得众人不兴奋,在雅州这样的地方,一个先天高手足以镇压一方大势力,权力帮如今遍布一州五郡,势力广大,核心帮众不下万人,看似微风无限,但也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被赶走的曾经的那些土霸王,背后各自都有强大势力支撑,众人虽然一时胜了,但心中还是有些忧虑的。
可如今夫人已经晋升先天,帮主比夫人更强大,岂不是很可能已经晋升先天?再加上孙长老,权力帮中三尊先天高手,这放在雅州,简直就是巨无霸,那些敌对势力,若仍以老眼光看待他们,绝对会让他们大吃一惊。
“好啊,夫人晋升先天,是我权力帮的大喜事,咱们一起去恭贺。”
就有长老喜滋滋的开始拍马屁,可就在这时,不远处又有一股纯正浩大中带着一丝阴邪的气息,震动整个楼阁。
“这,莫非又有人晋升先天?”
众人已经见识过一次,这回有了经验,战堂堂主郭开,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淡淡道:“从这气息来看,应是曹府主无疑了。”
众人恍然,心中欢喜之余,也不由的升起寒意。
所谓曹府主,自然指的是曹正淳,如今担任三府六堂之天机府主,其为人阴险毒辣,手段诡秘莫测,在权力帮中是第一号不好惹的人物,众人对他颇为惧怕。
他的武功本就厉害,而且骨子里还有点武痴的倾向,来到这方世界,简直如鱼得水。
经历龙气洗练根骨之后,更是突飞猛进,早就开始冲击先天了,如今随着李原蜕变成龙,他自然得到极大好处,顺势功成,虽然丹成三品,不算绝顶之资,但能成就上三品金丹,也绝对强大。
“想不到这权力帮之中,接二连三冒出来高手,这赵夫人也就罢了,本就资质非凡,成就一品上金丹,虽然可谓可怖,不过也勉强能接受。可这曹正淳,加入帮中才一个月,就冲击先天功成,而且丹成三品,勉强有入圣之资,着实让我想不到。”
通天阁不远处,一处幽静的宅院中,屠龙手孙安目中露出思索之色,对那位神秘的帮主更加好奇了。
一开始加入权力帮,不过是形势使然,乃是一个交易罢了,他并没有什么归属感,只等时机到了,还完了帮主人情,就离开。
可是此时此刻,眼看权力帮中高手频出,而且都是潜力无限,权力帮也已经初步拥有了一州根基,正是蒸蒸日上之势,心中忽然生出一些想法,觉得若真正加入权力帮,也不是难以接受的事。
以权力帮如今表现出来的潜力,只要半路不崩殂,等帮主、赵夫人成长起来,绝对是一代强者,未必就比江湖八大派差,倒也不算辱没了自己。
既然如此,又何必心心念念加入田虎麾下?
田虎虽然在威胜州风头一时无两,可毕竟树大招风,而且和魔门不清不楚的,再这么下去,早晚会遭到朝廷讨伐,等朝廷腾出手来,只怕他们就无法逍遥自在了。
这新生的权力帮,实力不强,但潜力十足,自己若这个时候加入其中,马上就能成为元老人物,等将来成长为八大派那样的大势力,自己岂不也水涨船高,成为一方大佬?
第一百七十五章 水涨船高
第一百七十四章 龙凤呈祥,真龙开眼
在孙安眼中,一方江湖大派的领导层,可比没有根基、四处流窜的江湖独行侠强多了。
毕竟这个天下很大,最不缺的就是各路高手,他孙安全盛时期虽然也算强大,可放眼整个天下来看,还真就不算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人物,光一个西军之中,他这样的人物不说比比皆是,但也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
所以抛开财富权势方面不谈,同样的修为,独行侠和一方势力中大佬,单双方江湖地位和影响力就差了不少。
只要有机会,很多高手其实都想开宗立派,以提升自己的影响力,成为真正左右时局的一方土霸王。
可惜大赵之内,各方势力早就盘根错节,该分的蛋糕差不多分完了,任何人想独自建立一方势力,都是在别人嘴里抢食吃,就是在挑战旧有秩序,很容易遭到毁灭性打击。
不说别的,就说各地大大小小的儒门世家,以及地方官府势力,都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
偏偏这两方势力都彼此关联,背后错综复杂,往往打了一个,就惹出一大堆,没哟几个独行侠,能扛得住源源不断出现的儒门各路势力,以及无处不在的官府势力。
也只有雅州这样的边陲恶地,儒门世家基本没有,官府势力也不强,才会容易崛起,可就散如此,权力帮也是经历了无数厮杀,也就是李原实力进步快,又斩杀了萧家这个地头蛇,再加上王禀被蒙山盗吸引了几乎所有注意力,彼此攻伐,才给他机会一下子横扫四方,把整个雅州都纳入掌中。
否则按正常情况,他想在雅州出头,王禀这一关就不容易过,而且萧振雷、岑九、万无云,这些旧有势力,会迅速的把挑战他们的权力帮打的万劫不复。
所以如今的大赵,阶级越来越固化,不仅是朝廷上是如此,许多无能的人,因出身或裙带关系占居高位,让有能力的人屈居下僚,就连江湖上,也是差不多情形。
那些传承久远的门派屹立不倒,把持着大量的资源,培养出一批又一批的高手,始终像一座山一样压在江湖散人的头上。
而散人之中,固然不缺草莽强者,但想要挑战旧有秩序,也成为他们的一员,那难度可就不是一星半点的大,必须从尸山血海之中,经过重重生死搏杀,并且还能一路逆袭不死,才有那么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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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只是在雅州建立个帮派,扩张的时候就不停的遭到青蛟会、盘神殿这些势力的阻挠打压,而随着权力帮实力越强,对方也会真正重视起来,以后遇到的阻碍只会更大。
但他有金手指在手,直接开挂培养势力,才有今日之成就,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被灭了不止一回了。
所以可以想象,在如今的天下,想要建立势力,跃升阶级,成为一方举足轻重的大佬,是何等的艰难,也难怪孙安眼看权力帮颇有成功希望,就开始改变心思了。
一念至此,他本来没打算去参加庆贺的,可是此刻却改了主意,起身往通天阁而去。
且说地宫之内,龙珠空间之中,也正在发生着一场蜕变。
箭隐已经是李原的护龙使者,在李原成就真龙之身后,也分润到了一波好处,他本就是先天道胎境巅峰,此时没有了世界限制,在龙气催发之下,长久的修炼终于厚积薄发,直接跨过了那一层关卡,成就了先天元神之境。
此乃先天第三境,道胎乃是将武道金丹孕育成灵性的阶段,而元神境,则是灵性成长,和本身神识、灵魂阴质结合,成为主宰人身体和意识、灵魂的元神。
这一阶段,也是修炼一个重要时期,乃是武者开始摆脱身体,以精深的形势存在的重要标志,也是由凡境到圣境的最后演变。
这一阶段的高手,一举一动都山河变色,走到哪都是响当当的强者,在境外某些小国,先天元神境几乎就是陆地神仙,一人镇压一国豪不稀奇。
这只是箭隐的蜕变,真正让李原先惊后喜,心情像坐过山车般一下一上的,乃是神兽火凤凰的情况。
这凤凰活了几千岁,虽然神兽寿命长,可到底还是凡间生灵,做不到不死不灭,如今居然已经寿元耗尽,步入垂死之态。
李原得知这情况的时候,心中无比失望,不过想一想也觉得正常,原剧中,这凤凰居然被赛华佗银针射伤,才滴血一滴血,救了燕藏锋。
如果是巅峰状态的神兽,以赛华佗的武功,怎么可能伤的了他?也只能是垂垂老死的神兽,才会在不慎之下,被往日的蝼蚁所伤。
可这个情况,却让李原大为失望,好不容易搞到一只强大神兽,却没想到马上就要死去,虽然死了的神兽,价值也不匪,能造就几个高手,但怎么能和活生生的超级打手相比?
他这时也理解了为何这凤凰出来时,气势如此不凡,原来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就像一盏油灯,再灯油耗尽熄灭之前,会突然的明亮一瞬。
李原心下思索,以他如今实力,加上箭隐,虽然仍不能打败外面的敌人,但挣脱束缚逃离并不太难,若再加上凤凰回光返照时的超级发挥,反败为胜也有希望。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暴露这只神兽之时,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清越的凤鸣声,冥冥中和自己灵魂相连之处,传来一股意念。
“这时凤凰在给我传递信息?不愧是神鸟,虽然不会说话,也没能化形,但智力和人已经没有任何差别。”
不过凤凰传来的信息,却又让他精神一震,原来是请求他帮助,若能输入真龙之气,让凤凰吸收后,在体内龙凤呈祥,阴阳交汇,则可助火凤凰浴火重生。
“太好了。”
李原心中大喜,当下运转天子心法,身躯一晃,整个灵魂变成一头巨大青龙,口中喷吐出无尽龙元化为浓郁生机,被凤凰吞入腹中,顿时耗损已尽的生机,再次流转全身。
第一百七十六章 凤凰涅槃
第一百七十五章 水涨船高
青龙五行属木,龙元有着浓郁的生机之外,还能作为燃料,让火凤凰本已快要灭绝的火焰之源再次熊熊燃烧。
转眼间金色火焰宛若大日,将火凤凰整个吞噬,再也看不到其踪迹,只能通过灵魂联系,感应到它陷入一种不生不灭的状态。
虽然火凤凰浴火重生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主要靠自己,但李原的龙元本就有夺天地造化之能,哪怕只是作为引子,也拥有不可思议的功效。
但火凤凰何等强大,李原体内龙元大量消耗,虽然有无尽天地灵机汇聚而来补充,仍让感觉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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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此时的修为,强行让一只凤凰涅槃重生,还是太过吃力。
就在这关键时刻,龙珠中忽然又传来一股信息:“叮,检测宿主已成就真龙之身,龙珠权限升级,开启真身穿越,也可直接通过龙珠摄取小世界龙气,是否吸取魔剑生死棋世界龙气?”
惊喜来的太突然,这自然没什么好犹豫的。
“是!”
刹那间,一枚金光灿灿的龙种,化为五爪金龙,直接飞入他丹田中武道金丹之中,就听轰的一声,眼前忽显应龙创世之象,仿佛混沌祖龙开天辟地,金丹宛若一个混沌鸡子被神龙劈开,便有一股似有似无的灵性隐约生成。
“这……难道又要晋升到先天道胎境?”
心中一念,李原沉吟片刻,“不,现在提升过快,不但容易引起外界过多关注,也不利于我夯实根基。”
这个时候从后天突破到先天金丹境巅峰,尚可说是厚积薄发,人们勉强能接受,可若直接跳到道胎境,则无疑超出了常理范畴,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不得会被切片研究。
而且,他也要花费时间,来适应先天金丹境的一切,这样一步一个脚印,才能在未来走的更远,而不是依靠金手指,只一味的升级,这样对自己往后不利。
他当即催动丹田世界中的虬龙,其口中金丹等同于虬龙龙珠,通过虬龙,自然能封印住这萌生的一点灵性,并且让他自然而然的慢慢成长。
这等于自行封锁了部分功体,直保留先天金丹境巅峰的修为,等到危急关头,或者需要正式升级的时候,解开封印,一步入道胎,而且厚积薄发之下,必然又是一次巨大飞跃。
李原封印住金丹中的灵性之后,那虬龙得了龙种哺育,身躯进一步变大,在幼年龙基础上成长不少。
而有了这突如其来的龙气补充,而且还是和火凤凰同一个世界的同源龙气,顿时仿佛火上浇油,炽烈的火团温度更加恐怖。
那来自同一时间世界的火源,和火凤凰精血交融,就在李原金丹中开天辟地、孕生灵性的同时,火凤凰本已枯萎的精气神之中,也同时孕生出一股灵性,然后便是急速的成长。
瞬息之间,那股灵性吸收着旧有的能量,重新化为一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恐怖神兽,并且是获得了新生,再次拥有悠久寿元,实力得到升华的神鸟。
李原灵魂之中,能清晰的感知到火凤凰的喜悦和感激,以及亲近服从,他看着眼前这只神兽,其身周的火焰,已经从赤金色,转为明彻无瑕的琉璃金焱,又名大日金焰,是一种超凡入圣之力的体现。
“这火凤凰,浴火重生之后,居然迈入了圣阶。”
李原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可看火凤凰脑后喷薄的琉璃金焱化作一轮大日,琉璃毫光一轮轮扩散,宛若背后真有一个巨大太阳悬浮,而且给人的感觉,和真实太阳几无二致。
“这是法相,是圣阶第一境法相境的标志。”
李原心中的惊喜着实难以言表,没想到魔剑生死棋这样一个不算太厉害的高武世界,却给了他最大的收获,前几个世界加起来,都远远比不上这回。
他心中一时间信心慢慢,对当下处境再也没有丝毫担心,当即给火凤凰发了一道意念,然后意识回归身体,就觉身上被魔火灼烧的灼痛非常,却也把金刚龙象不坏身给炼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哪怕站在这里不还手,大部分先天境都难以破防。
可惜这么女魔头太过厉害,目前的李原,仍然难以抵挡其伤害。
随着灵魂回归,体内真龙在丹田中猛地发力,李原一声长啸,挣脱了魔女的控制,一闪身来到小道姑身边,眼见其没穿衣服的样子,心念一动,身上长袍脱落,包裹住小道姑。
“乾坤大挪移!”
一声清喝,李原强运神功,顿时时空颠倒、阴阳混乱,虚空如镜,衍生一片朦胧空幻,将小道姑笼罩其中。
李原此时的功力,使用这自创的乾坤大挪移,简直近乎空间神通,一刹那间,小道姑居然整个的消失,眼看就要被乾坤挪移之力,强行迁移到别处。
“找死。”
女魔头大怒,一掌压下,顿时时空凝结,整个地宫中都笼罩如泰山般的重压,连人都无法移动,那本已消失的小道姑,又开始缓慢出现。
“射日四象箭!”
忽然间一点神光闪耀,一个手持神弓的青年凭空出现,手中四支神箭点射而出,在虚空中化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神兽,个个威能滔天,四象其出,天地变色,顿时将整个凝结的时空射的像泡沫一般破碎。
“转!”
李原功力再催,小道姑这回再无阻碍,直接和李原一起,挪移到了地宫之外。
整个三心汇聚大阵告破,虚空中即将成型的三心,急速的变幻,已经十分的不稳,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
“可恶!”
白衣尊上脸色大变,对宇文虚中不管不问,猛地进入地宫之中,眼看三个目标只剩一个,而那大阵显然已经来不及让他们重新将人捉回来。
他眼中闪过狠色,忽然化为一团漆黑魔火,在虚空中轰燃烧,火焰扭曲之间,宛若一条游鱼。
那女魔头则化为了一团煞气凝结的红色血液,散发着冰冻九幽的极寒,在虚空中流动成另一尾游鱼。
第一百七十七章 圣宠
第一百七十六章 凤凰涅槃
一热一寒,一水一火,两条游鱼彼此交缠,形成一个巨大太极。
霎时间恐怖力量猛地弥漫虚空,那太极缓缓转动之间,一道道毫光照耀天地之间,一股浩瀚磅礴的气息横扫而出,让在场的人差一点跪倒在地。
“这是……圣阶的气息。”
宇文虚中脸色阴沉,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两人就是原始魔宫当代的宫主阴魔尊和阳魔尊,我本以为阴阳魔尊只是一个人,没想到居然是两个人。这二人单独一个,都只有元神境巅峰,可阴阳合二为一,则拥有圣阶之力,非我们能抵挡。”
李原怀抱着小道姑,站在宇文虚中身边,目光闪了闪没说话。
这个时候要是放出火凤凰,自然不怕对方,可是这是自己的一大底牌,他并不想这么快暴露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那样不但会被敌人针对,更重要的是,不好解释其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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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已经让火凤凰自个儿飞走了,过一会儿在从别处飞回来,别人就不会猜到这乃是自己的神宠,只会以为是某个大妖,不知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
毕竟这个世界也是有凤凰的,东海济州岛上,有着常年不息的大火山,火山之中,就有凤凰栖息在里面,和东海龙神,是妖族中最顶级的存在,基本无人敢惹,比自己这只还恐怖的多。
李原也是担心,一旦暴露自己拥有一只火凤凰的事,不但没法向身边人解释,还会招来济州岛的那位,要是被认为奴役其族民,那简直就是灾难性后果。
说话之间,那地宫中水火太极旋转之间,中间水火交汇处的太极弧弦上,忽然有恐怖剑意流转,然后又被阴阳之力磨灭,化为一团团纯粹至极的浩然正气。
“他们在转化阳魔尊胸口的剑意。”
李原一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面对圣阶的力量,自己也难以插手。
宇文虚中点头道:“他们是要借助你爹留下的无比纯粹的浩然正气,来代替你的不足,强行凝结三心。”
李原看了看被箭隐提在手上的法海,说道:“可是这位小道友和法海和尚,我都已经带出来了,这个时候,三心大阵都破了,他们还能成功?”
宇文虚中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他们这么做了,那大概有些把握。”
李原道:“咱们不该阻止吗?”
宇文虚中摇头道:“怎么阻止?我们可不是他们的对手,再说,原始魔宫重临人间,是大势所在,就算能阻拦一时,终究也于事无补。这件事,太上府的牛鼻子只怕早就看在眼中,他们都不着急,咱们急什么?”
他目光在李原身上来回打量一阵,似是重新认识他一般,感叹道:“四个月前,你还是个通脉境的蝼蚁,而如今短短一百多天,就修成了先天,听说还是绝品神丹。这到底是我看走了眼,被你骗过了,还是你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奇遇?否则如此短的时间,怎可能突飞猛进到这等地步?”
李原微微一笑:“兼而有之吧。我的确有些秘密,也有不小的奇遇,。不过你只要知道,我是李原,李凤鸣的儿子,没有人能冒充,这就够了。”
宇文虚中道:“只怕连你爹都被你这段时间的表现震惊了,如果不是我确定,你的确就是上次我带过来的小子,我都要怀疑你被什么大能夺舍了。”
李原心中一紧,微笑道:“说不定在那之前,我已经被夺舍了呢!”
宇文虚中以为他在开玩笑,摇头道:“那不可能。汴京城中高手如云,没有哪个人敢明目张胆的夺舍宰相的孙子。而且那个时候,你爹就在京城,这个天下,又有谁能在眼皮子底下,夺舍李凤鸣的儿子?上古魔神也做不到。”
李原淡淡一笑,心中却轻松了不少。
自己有龙珠在身,这段时间几经龙气洗礼,如今真龙之身成就,和前身血脉中的一丝龙气完美融合,现在不管是灵魂,还是气机、命格、血脉,都没有任何破绽,就算是圣阶之人,也不可能看出问题来。
宇文虚中的疑惑,应当是自己身边所有人的想法,不过这个世界毕竟是神魔世界,遇到逆天奇遇,直接脱胎换骨,修为一路飙升的事,虽然非常罕见,但也不是没有。
更何况,李原与旁人又有不同,宇文虚中虽然惊讶于他进步之快,但也能够接受,欣慰笑道:“很好,让你到属地来,自然是因为这边有属于你的大机缘。原本以为还得等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得到了。那一夜蜀地万里龙脉奇震动,我就知道你成功了。等此事过后,你回京吧,你爹也许会给你介绍一些人认识,并且安排一门亲事了。”
“嗯?”
李原心中思索,这是背后的势力终于要开始浮现了么?还有,安排一门亲事,又要搞什么联姻?
心中本能的有些抵触,不过终究没有说什么,等见到李凤鸣之后再说,如果安排人自己满意,那还好说,要是不满意,大不了拒绝。
这片刻时间,阴阳魔尊已经以圣阶的恐怖力量,将胸口剑意全部转化成浓郁纯粹浩大的浩然正气,强行弥补到从李原身上抽取的那一团中,以李原之心力为引子,父子血脉为纽带,霎时间一颗介于虚实之间的浩然天心渐渐形成,和另外两颗彼此辉映。
三心汇聚,天地翻覆!
阴阳魔尊操纵三颗心彼此交汇,霎时间,一股高邈浩瀚的创世之力勃然而出,虽然并不庞大,但力量等级极高,直接冲破了阴阳魔尊的水火太极图束缚,和万里蜀山下的一股同源力量彼此震动,霎时间整个蜀地再次地动山摇,恐怖的魔气从山河之间猛地蒸腾而出,使得天上的月光都暗淡下来,宛若末日降临。
“哈!”
一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叹息,从地宫中石像上传出,方圆数百里之地,顿时被一股莫名灼热的力量笼罩,明明是大冬天的,却仿佛一下子来到了三伏天,顿时就有大量身体虚弱的人中暑,并且短短时间内就病死。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封印破碎
第一百七十七章 圣宠
“火魔神。他快要出来了。”
宇文虚中脸上闪过莫名的神色,摇头道:“这魔头可怕非常,六百年前张天师都只能封印而无法杀死,咱们快离开,否则等他出来就跑不了了。”
宇文虚中说完之后,直接从地底下遁走。
李原二话不说紧跟其后,王禀、张浚、徐达等人自然更不敢留在这里,片刻之间,地宫中就只剩一帮魔头。
就在这时,天外流光飞逝,四道清光在夜色下宛若流星,刹那间划过万里虚空,降临在蒙山之上。
宇文虚中朗声道:“来者可是太上府的道人?”
“贫道太极子。”
“原来是两大掌教之一的太极子前辈,在下宇文虚中。”
太极子和颜悦色的一笑:“原来是宇文学士。贫道来迟一步,看来已经没法阻拦魔头出世了。”
他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等到看到正抱着自家小徒弟的李原后,猛地顿住,来回打量一阵,见小徒弟果然有惊无险,顿时心中欢喜,一晃拂尘,微笑道:“多谢小友照顾小徒。”
一指点出,一道清光落在小道姑眉心中,小道姑眼皮颤动,嘤咛一声,醒了过来,动了动身子,眼神茫然,还没搞清状况。
“师父,啊……”
她看到自己师父,惊喜之下,正要扑过去,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一个男人搂在怀中,并且身上披着一件男人的衣服,除此之外,居然什么也没穿。
她当即羞涩不已,惊叫声中,身子一缩,一手拢住衣服,等看清身边的人容貌之后,才想起之前的事,隐隐约约知道是眼前人救了自己,心中怒火顿时消散,看着对方俊美英武的脸庞,没来由的心跳加快,脸上火烧云一般。
“小师妹!”
三个道士忙围过来,七嘴八舌问候安危,并且对李原投来不善的目光。
李原微微一笑,推开几步,让小道姑和师兄们交谈,他则拱手道:“在下李原,见过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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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太极子,算是他穿越过来后,见过的第一位大佬,看起来和蔼可亲,没有掌教的架子,也没有动辄压的众人喘不过气来的强大气势,就像一个普通的邻家老头,看起来一点也不厉害。
但这却更加显示出对方可怕的道行,已经完全返璞归真,是真正道法自然、天人合一、与道合真的境界,看起来毫无出其之处,可是却有着翻天覆地的无上伟力。
太上府隶属于正一道派,第一任掌教乃是张天师的大弟子,在青城山建立道统,代代传承,主要任务就是看管封印,代代都有不世高手出现,和天师府同气连枝,共同撑起了正一道这当代道门三大源流的门户。
太极子笑眯眯的说道:“原来是李小友,幸会幸会。小徒多蒙照顾,若非小友,小徒怕是已经死于魔头之手。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小友尽管开口,老道保证不推辞。”
李原笑道:“举手之劳,前辈何必放在心上?不过若以后真有困难,我可真的会去找前辈。”
太极子道:“老道举双手欢迎。”
众人说话之间,也没忘了关注蒙山中的动静,只听魔神一声叹息之后,魔气忽然猛烈爆发,整个蒙山轰然一声彻底崩毁,一股铺天盖地的恐怖威压横扫而来,仿佛要将众人碾压成粉末。
“嘿嘿,六百年封印,也没有磨灭魔神的火气,不愧是火魔神。”
太极子拂尘一挥,一道清光弥散虚空之中,消弭了魔神的威压。
“这魔头被关了六百年,出来后定然要大杀四方。不过有老道在这里,自然容不得他放肆。此魔交给我了,剩下的,你们打发了。”
宇文虚中忙道:“太极子掌教,我知道你实力高绝。可这魔神非同小可,连祖天师都杀之不死,你行吗?”
太极子也不生气,说道:“要是全盛时期的火魔神,老道定然有多远走多远。不过他们三心汇聚不圆满,火魔神虽然出来了,但还有很大一部分力量仍然被封印着。如此状态下,老道自可应付。”
“如此甚好。”
宇文虚中松了口气,此时那蒙山崩毁之后,魔神石像也随之毁灭,一尊比石像更为恐怖的火焰巨人屹立而出,浑身燃烧着邪恶的魔火,两只眼睛宛若火球,被他目光扫视,就有种邪火焚身,衰朽而死的恐怖感。
“就是这三个小崽子不肯配合,让本座无法完全脱困而出?”
火魔神视线落在李原、法海、于薇薇三人身上,不见其有任何动作,忽然间三人身上尽皆起火,并且这火由内而外,从心中生出,只要心中还有嗔心未尽,就难以防御,甚至还来不及感应,会被烧成灰烬。
“敕!”
太极子一挥袖,三道金色黄符从袖中飞出,直接贴在三人心口,顿时一股清凉的湿意润入心神之中,扑灭了火焰。
“这……可怕!”
李原心中闪过后怕。
这火魔神着实无比恐怖,根本不是他们这个层次的人能抗衡的。
这时太极子拂尘化剑,凌空画出一道道巨大神符,往火魔神笼罩而去,另其无暇在关注李原三人。
李原不由的心中一松,猛地双手探出,五指之间罡气环流,青龙探爪之招快到极点,虚空颠倒、时空仿佛扭曲,在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岑九和万无云这两位先天高手直接被他握住了头颅。
吸功大法猛烈吞噬,两大先天高手在他强横功力之下,根本难以抵挡,体内功力泄洪一样被他吞噬,武道金丹化为精纯的养分,被真龙洗练杂质后,汇入自己金丹之内,然后养育着金丹的灵性。
“啊!”
两声惨叫,万无云和岑九直接被吞噬一空,在李原以吸功大法结合天魔大化功、青龙吸水等神功之后,其武功、真元、根骨、悟性,乃至运数,都被吞噬一空,只剩下一具没有任何生机的干尸,被风一吹,散为飞灰。
感受到金丹内那一道灵性的成长,虽然锁住功体,外在实力并没有变强,但李原却知道,自己的武功又有进步,这个时候锁的越紧,等成长到极限之后,一旦解开,就是跨越式的进步。
第一百七十九章 道魔决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封印破碎
“啊,可恶!”
紫衣魔使和黑衣魔头、千秋圣子三人,眼见李原一出手就斩杀了两大先天高手,顿时又惊又怒。
虽然知晓此人进位先天,实力必然更为恐怖,他们已经足够重视了,毕竟先前李原只是后天之时,就已经展现出了超强的实力,如今更不必说。
可是他们仍然没想到,刚入先天,就有如此可怕的实力,几乎是瞬间秒杀了两大先天金丹境,心中愤怒的同时,也各自震撼,甚至有些恐惧。
“杀!”
千秋圣子大喝一声,身子向前一倾,身后巨犬咆哮,猛地前扑,房屋大的巨足凌空踩下,笼罩大片地方,泰山压顶一般的向李原镇压而来。
“小小妖孽,也敢放肆?”
宇文虚中冷笑一声,长剑凌空,正要斩灭巨犬,却见白衣阳魔尊忽然出现在前面,手中魔剑,散发着惊天动地的魔威。
“嗯?此魔状态不对。”
太上府大弟子清天眼神一眯,神色凝重道:“阴阳二魔头强行合一,虽然发挥出圣阶实力,成功打开封印,不过似乎后遗症也很严重。此魔功体似乎削弱了不少。”
宇文虚中和阳魔尊交手许久,对其实力更为清楚,点头道:“不错,此魔先前已经半只脚踏入圣阶,我难以看透。可是此时观其修为境界,却一目了然,竟然勉强只有先天元神境。”
清天道:“应是阴阳合一,强行提升功体到圣阶,但彼此寒水魔火又不能完美水火既济,反而互相化掉了部分功力,难怪一直到最后阶段,他们才万不得已之下阴阳合一,原来是有这么大的弊端。不过这柄魔剑,也因他们实力短暂提升到圣阶,而解开了更多的封印,威能提升数倍不止。”
说话之间,阳魔尊魔剑猛地斩落,此时魔剑和先前又有不同,原本是红黑两种颜色,散发着阴阳轮回的恐怖力量,此时却通体血红,燃烧着邪恶魔火,隔着很远,就有一种被焚烧成灰的错觉,偏偏又从身到心,散发着诡异的寒意。
宇文虚中金剑横空,和魔剑猛地交击,只听一声巨响,强大魔剑在虚空中如血色天河坠落,强大实力震撼方圆百里之地,金色剑光直接被一剑斩灭,赤红血光继续横扫而来。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清天道人忙长剑凌空,化为一道巨大剑符,挡在血色剑光之下,道道璀璨如烟火的剑意爆开,剑符居然再次被一剑劈开,继续斩落,只是已经削弱了大半。
“不妙,此魔剑着实可怕,在阳魔尊手中,居然能完整发挥出圣阶实力。”
众人心中大感不妙,剩下的清尘、清水两人,连忙出手,各自飞剑断空,连续斩落,才勉强磨灭了这道剑光。
四人合力,才接了那阳魔尊一剑,而且人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不由的脸色凝重,面面相觑,心中一时如坠冰窖。
轰!
“啊!”
就在这时,箭隐一剑射爆了千秋圣子幻化的神犬盘瓠虚影,紧接着射日箭以快到无法抵挡的速度,洞穿了千秋圣子的胸口。
千秋圣子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口的长箭,感受着体内冰寒爆裂的力量肆虐,疯狂破坏着生机,仿佛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不由的发出不甘的怒吼。
就在这盘神殿圣子即将陨落的刹那,他身上忽然绽放一团五彩神光,炽烈炫目,比太阳光强烈百倍,一刹那间让众人不由自主的眼前恍惚了一瞬,然后眼前一暗,那五彩神光已然消逝不见,连同千秋圣子也不见了踪迹。
“居然跑了,不过盘千秋有他老子盘江山所给予的后手保护,你们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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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没能拦住盘千秋离开,当即将火气发作在紫衣、黑衣魔使身上,冷冷吩咐道:“给我拿下他们两个。”
“是!”
白左、白右高声回答,冷笑着扑向两人。
“你们去对付紫衣服的,黑衣服的交给我。”
箭隐淡淡的说了一声,拨动弓弦,强大真元化为射日箭,遥遥锁定黑衣魔使,下一个瞬间,长箭已经洞穿了其胸口。
砰!
射日箭中力量爆发,黑衣魔使直接碎尸万段,可是下一刻,一团魔气汇聚,爆开的碎肉在一股奇异力量之下,仿佛时光回流,再次重聚成黑衣魔使的面容,只是气息衰弱,实力大损。
“嗯?”
见到这诡异的一幕,李原想起上一次,也是同样的情况,被一拳打爆的紫衣魔使也以同样的方式复活,只不过他灭杀了一万多蛮兵,使得力量恢复过来,而这个黑衣魔使却明显受到重创。
“哈哈哈,你杀不死我的,我是魔神的眷属,只要魔神还在人间,我就不死不灭……额!”
黑衣魔使狂笑声戛然而止,随后轰的一声,再一次被射爆,然后隔了片刻,又再度恢复过来,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一箭射爆。
“对,就是这样,看是你们复活的快,还是我们杀的快。”
白右嘿嘿狞笑着,一掌把紫衣面具人脑袋拍碎,白左则利剑搅碎其身躯,然后等着其复活过来,再次以各种花样杀死。
“啊,可恶,我要杀……”
紫衣魔使好不容易恢复过来,感觉身体越来越虚,虽然的确没死,可被杀的感觉仍然极为痛苦,并且每死一次,实力就跌落一分,越来越弱小的感觉,和不停面临死亡的折磨,让他简直快要疯狂。
“哼,不知死活。”
就在这时,那阴魔尊忽然不知从哪里出来,手中握着一柄和阳魔尊手中一模一样的魔剑,只不过通体漆黑,萦绕着冰冻九幽的恐怖寒气,刹那间天地间笼罩一层冰雪,众人仿佛置身于冰窟之中。
众人面色大变,一个阳魔尊就足够恐怖,四大元神境强者联手,尚且难以战胜,若再来个同等厉害的阴魔尊,在场的只怕全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唳!”
就在这时,一声响彻九霄的悠长凤鸣声突然传来,紧接着远处天边宛若升起了一轮太阳,由远及近,一眨眼间降临在众人前方,瞬间照亮了漆黑的夜晚。
第一百八十章 杀魔
第一百七十九章 道魔决
“嗯?凤凰,妖族的人?”
阴魔尊面色凝重的看着这只忽然出现的火凤凰,浑身燃烧着炽热的太阳金焱,脑后浮现巨大金轮,和真实的太阳一般无二,散发着难以言说的神秘韵律,仿佛是天地间大道之轮的化现,一圈圈弥散的琉璃神光,仿佛和他天地共鸣,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威压。
“大日法相?是圣阶的强者,而且,似乎来者不善,对我并不友好。”
感受到对方的强烈敌意,阴魔尊一瞬间就判断出来者立场,当即顾不得李原等人,面色凝重的回身面对火凤凰。
“妖族的朋友,你我无冤无仇,人族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请认清自己的立场。”
阴魔尊并不想和妖族强者开战,不由的出言试探,回应她的,确实一道闪电而来的火球。
“可恶。”
阴魔尊心中大怒,漆黑魔剑横空斩落,将火球劈散,可是紧接着更多的火球如密集的雨水般飞来,每一团火球,都是圣阶强者蕴含道则的一击,令她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看来你的对手不是我。”
见突然而来的妖族大能,居然是来帮自己等人,众人松了一口气,心中庆幸不已。
李原也假做轻松,刚说完这话,突然被摧毁的地宫中,两道气息猛地浮现,然后电光闪耀,雷声隆隆,无尽光明普照,宛若朝阳初升,从中走出三个人来。
为首一人,是个四十来岁道士,身穿紫色道袍,头戴紫色道冠,目光锐利如刀,那无尽电光和雷声,正是从他身周真元流转中激发,从而闪耀虚空之中。
而第二人也是道士装扮,真元涌动之间,化为明亮光华,衬托的三人如同雷神下凡。
其人左手提着一杆火尖枪,右手握着一块金砖,脚下踩着一对风火轮,额头上一道雷纹,宛若一只竖着的第三只眼睛。
而在两个道人身后,则是一个一身鹅黄衣服的年轻女子,容貌秀丽,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背负长剑,腰间挂着秀囊。
中间那道人神态冷傲,对阴魔尊冷笑道:“魔尊此前不屑于贫道帮忙,我还以为你等是何等的天下无敌?没想到连区区几个小辈都拿不下,真是让人大失所望。现在如何,还不是要贫道出来力挽狂澜?”
阴魔尊虽然正在和火凤凰大战,但听了这话,脸上仍然露出恼色,冷冷道:“能否力挽狂澜,还要打过才知道。马王爷瞧不起这几个小子,可我看你未必是他们对手。”
道人虽知是激将法,但仍然忍不住闪过怒色,森然道:“好,我先杀了这几个小子,让你见识我华光神君的能为。”
目光转向李原,道士狞笑道:“小子,你看起来是这几个人的领头人?很好,记住了,你是死在华光神君马灵手中的。”
李原还没开口,远处宇文虚中已经大喝道:“马灵,你们真要和魔门勾结到一起?你做得了主吗?别给田虎惹祸。你可想好了,今日你但凡敢动手,就会成为朝廷死敌。要不了多久,田虎就会被大军围剿。?”
马灵嘿嘿冷笑道:“别吓唬我,贫道做不了主,可乔道兄却能做主。”
王禀惊呼道:“幻魔君乔道清?”
这时为首的浑身雷电弥漫的道士淡淡道:“贫道就是乔道清,受阳顶天和阴九幽的邀请,关键时刻出手,帮他们解封魔神。”
“乔道清?你没走?”
李原心中也是大惊,两个月前,这家伙就来到了蜀地,还为了就孙安,杀了摩罗教一个长老。本以为他已经回河北了,没想到一直留在蜀地未走,并且还和原始魔宫勾结到一起。
此人的实力可是极为强大的,绝对不在宇文虚中之下,是先天元神境巅峰的存在,非常的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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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马灵,虽然比不上乔道清,不过似乎也已经修成元神,在场的只怕也只有箭隐能与他抗衡了,自己若是力量全开,自然也不惧怕,不过众目睽睽之下,许多厉害手段不方便用出来,一身实力无法全面爆发。
眼看马灵手中金砖绽放出浓烈的华光,似乎变的千钧之中,并且气机锁定自己,李原目光一闪,忽然吩咐道:“箭隐,你先拖住乔道清。王总管,那个女的交给你了。”
箭隐点点头,一步踏出,射日箭四象齐出,笼罩乔道清。
同样是元神境的修为,箭隐虽然只是初入元神,但和元神巅峰的乔道清彼此却没有拉开绝对差距,四象神箭又强大非常,乔道清也不敢任由对方攻击,当即眼神一冷,掌心中天雷滚滚,轰响四象神兽。
而王禀听到李原的吩咐,不由的暗暗苦笑,一个多月前,还要靠自己救援的小子,一眨眼间就强大到超过自己,并对自己发号施令了。
他点点头,手中长枪一横:“来者通名。”
那女子昂首道:“我乃河北威胜州田大王驾下琼英是也!接招。”
一挥手,虚空中五彩光芒闪耀,时隐时现、或有或无、似虚似实,但见这五彩神光一化百、百化千,竟似无穷无尽,如暴雨般笼罩王禀。
王禀长枪如龙,接连挥动,横扫众多光点,却都是虚不受力,可是漫天华彩之中,部分落在他身上,顿时变成棱角分明的神石,顿时让他鼻青脸肿,受伤不轻。
再说李原,眼见马灵手中金砖锁定自己,即将泰山压顶般轰将过来,他眼神一冷,体内真龙怒吼,使出金刚龙象不坏体,浑身一片琉璃金光,力量瞬间大的难以形容,有种力能拔山填海的错觉。
那金砖迎面飞来,真宛若一座金山,磅礴而厚重,所有面对的人,都感觉呼吸困难。
“小心!”
小道姑眼中闪过担忧的神色,忍不住喊了一声。
而法海和尚也在太极子的治疗之下,恢复了不少,不过他的衣服早就被烧毁了,身上穿着一套太极子拿出来的道袍,显的僧不像僧、道不像道,不伦不类的。
他的修为比小道姑高的的多,自然看得出李原此时的状态,心中惊讶之余,反倒不怎么担心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又添强敌
第一百八十章 杀魔
马灵乃是元神境的强者,虽然只是勉强刚踏入元神境的新手,但先天之境,一阶一重天地,实力自然比道胎境的要强的多。
所以当他看到李原只是金丹境巅峰,顿时就不放在眼中了,虽然对方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么强大的武功,是毋庸置疑的天才少年,可再怎么天才,也代替不了实力的天差地远,能越一小阶战斗的天才他见过,但越两小阶的,那就不可想象了,也并不认为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存在。
所以祭起金砖之后,在马灵看来,对面这小子已经是个死人了,对方那奋起反抗的样子,在他眼中十分可笑,就如同螳臂当车,只是垂死挣扎而已。
然而,当李原以龙象之力,合浩然罡气,以土字诀拳意,猛地一拳砸在金砖上,地动山摇般的震动过后,那金砖居然倒飞了回去,顿时让马灵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是下一刻,强横的力量再次袭来,强大的拳罡震撼天地,逼的他呼吸难受的时候,终于让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小子,的确是从所未见的可怕天才,足以给自己带来威胁,若是不认真对待,怕是拿不下。
马灵当即挺起火尖枪,枪尖上真元涌动,火焰翻飞,猛地刺出,却感觉那拳劲刚猛至极、力量大的不可思议,轰的一声,居然将他逼退好几步。
“这怎么可能?”
马灵心中震撼难言,同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他堂堂老牌强者,居然连一个金丹境都拿不下,传出去,还如何在江湖上混?
到时候别人不会认为是李原太强,只会觉得他三眼神君虚有其表,是银样镴枪头,必然受天下人嘲笑,而对面这个小子,则可以踩在自己肩膀上,名震天下。
甚至他现在就感觉,周围许多双眼睛落在自己身上,都是明晃晃的蔑视。
“可恶!”
马灵心中羞怒,不再有任何留手,额头上雷纹忽然大方光明,扭曲变化,化作一只竖着的眼睛,一道昊光从竖眼中射出,顿时一股灭绝一切的力量弥漫开来。
“小心!”
这回不光是小道姑花容失色,就连法海也面露沉凝之色,顾不得身上伤势未愈,猛地一声高喝:“如来心印!”
就见他打出一道金光,在虚空中化为巨大卍字符,猛地往李原身上笼罩过去。
这时小道姑也反应过来,当即也是手掐道诀,无垢仙心之力勃然涌动,在虚空中化为一朵青莲花,落在李原头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马灵竖眼中的灭绝神光,也已经射到了李原的身上。
这神光的确非常恐怖,哪怕以李原金刚龙象不坏之身,其防御力之强,当世少有敌手,可是胸前仍然被洞穿一个窟窿,只是极为微小,不足以致命罢了。
“嗯?这都杀不了他?此子不但力量强横,连防御力都这么可怕,居然真的有和元神强者抗衡的实力……”
马灵心中惊骇欲死,迄今为之,敢硬抗他三眼灭绝神光的人自然有,但同境界,乃至实力修为不如自己的,却几乎无人能接的下,更何况直接以身躯硬抗,却只受了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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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对于先天高手来说,心脏被洞穿,真的只能算轻伤,就连脑袋被砍掉了,也未必杀得死对方。
马灵还处在震惊之中,李原却已经整合了体内三股力量,顿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生出,充满一种开天辟地、创造万物的感觉,让他胸口伤势瞬间愈合。
然后李原猛地一指点出,仿佛击穿了时空,在点出的刹那,指尖居然就来到了马灵额头上,强大的创生之力,对上灭绝之力,顿时激起恐怖交锋,但当李原手指恍惚中化为龙爪的一瞬,毁灭之力瞬间溃散,这一指,直接洞穿了马灵的脑袋,第三只竖眼彻底破碎,额头上一个血洞,连通到脑后,连元神都在创世之力和龙气连番降维打击之下,受到了难以承受的创伤。
“噗!”
马灵口中鲜血狂喷,整个人倒飞出去,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挣扎几下,勉强站起来,但气息极度萎靡,身上真元溃散,此前照耀四方的光明,早已经熄灭殆尽。
“三心汇聚,我也会。”
李原冷笑一声,趁他病要他命,第二指点出,刚要再给马灵以重创,却见虚空中电光一闪,在马灵前面化为一个道人,正是乔道清。
只见乔道清手掐灵诀,虚空一幻,天地倒悬,李原手指之前的人,顿时变了模样。
一张如花似玉的俏脸,身上穿着素色道袍,脸上神色惊愕之中,还带着一丝懵然,似乎没想到李原为何会突然对自己出手。
“不妙!”
李原心中大惊,慌忙撤回力量,强大的指力被强行中断,逆流而回的力量冲击自身,顿时暴退数十丈,受到不轻的创伤,口中溢出血来。
“嘿,不差。”
耳中传来淡淡的声音,似金声玉振,又带着寒凉的意味。
李原抬起头来,就见到一双清凉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神色莫名,似欣赏,又似厌弃。
“你……”
李原回过神来,不由的一阵后怕,对乔道清的道法更加忌惮无比,刚才若非自己反应快,只怕已经失手杀死了于薇薇。
“你没事吧!”
于薇薇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眼见李原受伤,慌忙跑过来,再摧无垢仙心之力,一朵朵粉红色莲瓣在指掌中化生,阵阵莲花香味弥漫,莲瓣飞舞,一朵朵没入李原体内,顿时化为疗伤灵药,治愈着他本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伤势。
“我没事!”
李原感谢的一笑,对这天真善良的小道姑生出一丝好感,摆摆手,让她停下来耗费功力的疗伤行为。
“幻魔君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
“你也不差,三心汇聚之力,在你手中,已经拥有威胁我的能力。可惜啊,这个小姑娘道行还是差了点,要是也有这个小和尚的实力,你们三人联手,恐怕我现在也很难受。”
李原朗声一笑:“你以为你赢定了吗?接下来,是时候让你见识真正的三心之力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逆转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又添强敌
乔道清露出有趣的神色,甚至有点期待:“哦?你还有什么手段没使出来?难道你还有保留不成?不,刚才三心合力,已经是你能发挥出的最强攻击力了,这一点瞒不住我。”
李原道:“是啊,我们三人合力,目前还奈何不了你。可是这里,并不只有我们三人的三心之力啊!”
乔道清这时脸色终于变了,沉声道:“你想借用封印的力量?”
“对!”
说话之间,李原三人再一次三心汇聚,顿时虚空震动,那股强大的创世之力,顿时震动天地,虽然这力量整体并不太过浩大,但其蕴含的力量层级,却已经超越所有神功秘籍能发挥出的力量,顿时引的人人侧目。
“三心之力,果然可怕,这是正道的一个杀手锏,这三人,一个先天道胎境,两个先天金丹境,而且法海和清薇身怀伤势,如来心印和无垢仙心的力量早就损耗大半,居然还能能发挥出足以威胁到元神境的实力,实在可怕。若是他们都是全盛时候,仅仅他们自己的力量,只怕乔道清这样的元神境巅峰强者,都无法奈何他们。”
远处正和宇文虚中、三清道人(清天、清尘、清薇)交战的阳魔尊心中闪过各种念头,对李原三人杀意前所未有的浓烈,这样的存在,就是对魔门最大的威胁,当尽可能的灭杀,至少让他们不能到处搞这种三心合力。
他心中又想:“这三个小子合力都有这么可怕,要是换成王安石、佛印、张继先这样的三教超级强者,那这个天下,还有人能抵挡吗?或许要自己恢复全盛实力,才能抗衡。”
不仅阳魔尊感到忌惮无比,剩余的人也是震撼无言,那马灵道人怎么说也是元神境强者,拿不了李原这个金丹境也就算了,居然被三人合力一招重创,若非乔道清救援及时,只怕这位三眼马王爷现在已经身死道消了。
众人对于李原的实力感到难以置信,不约而同的猜测,他肯定隐藏了实力,看起来是先天金丹境,但实际上或许已经修成了元神都有可能,只是用什么秘法隐藏了起来,否则怎么可能如此逆天?
众人想到他此前这么多年的表现,一只是个废物纨绔,所有人都觉得虎父犬子,却没想到一到了蜀地,忽然就龙腾九霄,成为震动天下的超级天才。
这样巨大的变化,不可能出现在短短几个月间,必然是早就修成了高深莫测的实力,到了蜀地后,才一点点表现出来,看起来是从头开始,实际上不过是扮猪吃老虎,故意示人以弱罢了。
这个时候,消息灵通的人,想到李原一出汴京城,就毫不留情的杀死蔡京的儿子,后期蔡京的种种布置,甚至没给他造成任何损伤,可见是早有预谋,连堂堂蔡相爷都着了道。
虎父无犬子啊!
众人纷纷感叹,惊叹于兴国李氏的绵延不绝,代代有天才,不愧是儒门之中,仅次于圣人苗裔的超级世家。
别的不说,前有李凤鸣,后有李神州,这父子两人,前后相继,就能撑起一个庞大世家,更遑论还有上一代的文简公李潜及其弟李浑,李凤鸣的兄弟李朴、李格、李楫,以及和李原一代的李存、李谦等人,具是一时之选,乃当朝进士,当真是人才鼎盛,冠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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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想到这里,已经是心神震动,对于这样一个屹立天下的庞然巨物,根本没有任何人任何势力敢于轻慢,只怕就连当朝皇帝,都得客客气气,将文简公这位在儒门中影响深远的理学大宗师当成师长对待。
这或许也是李栖离开兴国李氏,独自顶门立户的一个原因。
毕竟树大招风,风头太盛的话,极容易亢龙有悔,说不得便要盛极而衰,所以李凤鸣这位兴国李氏最具天资的绝世天才,年纪轻轻就和家族割裂开来。
但毕竟是父子兄弟的至亲手足关系,要说李凤鸣和兴国李氏真就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绝对没有人相信。
他们更认为这是兴国李氏的分宗策略,在汴州再立一房,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如此南北呼应,明面上不相往来甚至还有嫌隙,但暗地里同气连枝,使兴国李氏本宗看起来没有那么耀眼,但实力实则不减反升。
当然,这是大多数人的猜测,实际具体是什么情况,也只有李凤鸣和兴国李氏的几个当家人知道,或许这其中也有一些别的原因,至少李原觉得,并不是那么简单。
如此一想,众人对于李原的天赋实力,一下子也就是释然了,甚至觉得这才正常,这才符合他兴国李氏嫡孙、清凤之子的身份。
要知道李凤鸣当年惊才绝艳,十几岁修成先天,拜入鹿门书院不久,就修成浩然之心,十八岁不到中进士,遂年轻一代几无敌手,被誉为兴国李氏天资第一,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关注。
而这些年,李凤鸣忽然韬光养晦,几乎没有任何出手的记录,只一门心思在官场上发展,才渐渐的光环淡去,许多年轻一辈甚至没听说过这么号人物,可是老一辈的人,绝对不会忘记这位同辈中宛若日月一般耀眼的人物。
既然李凤鸣选择了韬光养晦,那么他的儿子也同样韬光养晦、扮猪吃虎,这又有什么奇怪的?至于这么些年,没有人看出来,那不是很正常吗?这只能说明李凤鸣的实力已经到了一个极为骇人的地步,他使出的隐匿手段,瞒过了所有人。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大概是不想锋芒太过,毕竟他自己已经如此强大,若是儿子也是和他一般的超级天才,那会更加成为旋涡中心,也会有更多的人睡不着觉。
而到了如今,李原已经接近成年,实力也足够了,而且天下眼看开始不安稳,于是就慢慢撕掉伪装,开始展露本该有的风采。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连王禀都不例外,心想幸亏自己选择和他合作,而不是想着打压,否则自己现在只怕非常凄惨。
甚至宇文虚中心中都产生疑惑,暗忖这小子莫非真的扮猪吃老虎,连我都给瞒过了?可是凤鸣兄不是这么说的啊,从他态度来看,似乎这小子此前真的非常废物。
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宇文虚中心中疑惑重重,打定主意下次见到凤鸣兄,定然要问个仔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小子变的如此强大,都是一件好事,只要能确认此人的确是那个人,没有被谁夺舍就够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合力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逆转
不提众人各种震惊,且说李原再次发动三心之力,强大的创世之力冲荡在天地之间,冥冥之中,另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也在随之呼应。
这股力量,要远比李原三人汇聚而成的要强大,甚至还有些熟悉感,仔细体悟,方知乃是先前被阴魔尊强行抽走的属于他们三个的力量,已经和遗留的封印之力汇合。
李原以自身产生的力量,开始引动那股更加磅礴的力量,本是同种力量,里面还有自己三人力量的残留,以此为引子,顿时便觉天地巨震,那股力量轰然一声,不知从何处降临,涌入了他的身上。
两股创世之力汇合,后一股更加深不可测,虽然经过六百年消磨,曾经三位大能的三心之力已经消磨大半,但就是仅剩的这些力量,都能封印住圣阶的魔神,可见其强大。
这力量以李原目前的能为,虽然只有一部分被牵引过来,但也顿时宛若泰山之重,压的他几乎难以负荷,就像三岁小孩手舞大锤,颇感力不从心。
但这已经够了,李原推动这股力量,以土字诀拳意承载,地大物博、厚德载物,最能发挥这超乎极限的力量。
随着一拳击出,顿时天地实色,百里之内地动山摇,拳头看似缓慢,却锁定乔道清,一瞬之间,就轰击到了他的身前。
乔道清这时脸色终于凝重至极,身前宝剑凌空,雷光闪耀,整个宝剑在身前化作一道巨大闪电,上达九霄,引起天雷滚滚,阳刚至极的雷霆之力轰然滚动,宛若雷神降世。
轰!
两股力量狠狠的撞击在一起,炽热的刺目光华一瞬间让所有人眼前一花,耳中雷鸣不绝,脚下大地颤抖,本已坍塌的蒙山,更是在这股力量之下,生生又被削去一层,形成一个极大的深坑。
片刻后,雷电乍然而止,天雷也随之熄灭,众人忍不住看去,只见巨大深坑之中,只有李原一人站着,脸色略带苍白,口角有血迹。
而在数里之外,乔道清衣服破烂,长剑断裂,口中吐血不止,半边身子血肉模糊,整个五脏六腑都成粉碎,气息极度萎靡,显然受了极为沉重的伤势。
咕嘟!
不少人忍不住咽口水,一拳把一个半只脚踏入圣境的道门高人打的半死,这实在震撼,或许只有真正的圣阶强者能够做到,足以证明六百年前那三位是何等的强大,遗留的部分力量,仍然有着惊天地泣鬼神的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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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乔道清忍不住连续吐出血来,极为的狼狈,连续服下数颗丹药,才稍微好一点,深深看了李原一眼,叹了口气。
但心中知道对方这一拳下来,自身负荷很大,一时半会也发不出第二拳,所以并不太着急。
“道兄?”
马灵经过这片刻调息,也恢复了一些,慌忙来到乔道清身边,见其如此惨烈,脸上不仅露出忧惧的神色。
正依靠五彩飞神石的威能,把王禀打的颇为狼狈的琼英,眼见两个长辈一个接一个的跪了,心中也是惊慌,顾不得镇压王禀,也飞速来到两人身边。
“走!”
乔道清果决异常,知道这里已经不是自己三人能够久留的了,否则别说对面不会放过自己,就是魔门中人,说不得也会起歹意。
手中一道神符燃烧,虚空中万千雷霆化生,乔道清一挥袖,整个人化作雷光,融入万千雷霆之中,卷起马灵和琼英,直接乘着雷光遁走。
李原呼了口气,等勉强恢复第二击的能力时,已经追之不及,不过自己这边也不好受,小道姑已经脸色苍白,无垢仙心之力快被自己抽干了,虽然承受牵引而来的力量之负荷,都在自己身上,可她和法海,也要持续的输出自己的力量,这让本就残血的她十分痛苦。
不过小道姑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更不想李原有任何分心,所以哪怕口鼻中都隐约沁出血来,却也一声不吭,只拼命的输出。
“最多还有一击之力,再多她就承受不住了。”
李原心中十分明白,所以也并没有追杀乔道清三人,目光扫过,此时大战仍然激烈,太极子和火魔神已经战斗到远处,但那恐怖的力量波动,隔着几百里都震动不绝,大量的山峰河流为之崩裂,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这幸好是在茫茫群山中战斗,要是换在城市之中,只怕又是血流成河、城市毁灭的下场,这些圣阶高手,简直比行走的核武器还恐怖,其破坏力杀伤力,放到任何时代,都能轻易造成一场巨大的灾难。
不远处,火凤凰和阴魔尊的战斗也同样激烈,一人一兽,前者天赐神通,智慧超凡,虽是兽身,确实实打实的圣阶强者。而后者虽然实力不足,但掌握原始魔宗半个至尊魔器,同样有着圣阶的战力。
彼此交战起来,当真凶狠爆裂,每一招都宛若搏命,虚空中不时的洒下点点鲜血,一团团火焰飞溅,早就在山林中燃烧起来熊熊大火,映红了整个天空。
箭隐在乔道清突破封锁之后,就跑过去帮助火凤凰,四象射日箭威力宏大,阴魔尊毕竟本身不是圣阶强者,不敢让这神箭射中自己,一时间在围攻之中也有些吃力。
而另外一处,宇文虚中和太上府三上真围攻阳魔尊,四人打一个,其中宇文虚中触摸到了圣阶门槛,清天道人更是半步圣阶,清水和清尘也都是元神境修为,联手之下,阳魔尊也一时也无法战胜他们。
李原心中瞬间做出了选择,火魔神实力太强,隔的又远,当然不是攻击的首选,而两大魔尊之中,阴魔尊面对的箭隐、火凤凰,都是自己的仆人,彼此能够配合无间,对其施以最大的打击。
他心中一念,传递给箭隐和火凤凰,就见一人一兽猛地凶狠进攻,将阴魔尊死死缠住,甚至不惜代价,短暂封锁住魔剑,缠绕住其身体,令她难以挣脱。
“杀!”
李原等的就是这一刻,早就蓄势待发的拳头,猛地一拳击出,这回事爆裂至极的火字诀,宛若一轮太阳,一瞬间轰击在阴魔尊的身上。
第一百八十四章 因祸得福
第一百八十三章 合力
强大的火焰之力,瞬间轰在阴魔尊身上,和其体内深沉的阴寒之力产生巨大的碰撞。
阴魔尊虽然厉害非常,可惜其毕竟只剩元神境初期修为,能凭一把魔剑和圣阶强者打的有来有回,已经极为了不得,但却无法抵挡另一股更为浩大的圣阶力量。
水火交击,宛若火星撞地球,一瞬间产生恐怖至极的力量爆炸,阴魔尊那千锤百炼的魔体,受到这股轰击和爆炸之力的双重伤害,瞬间碎尸万段,随后又在焚天诸天一般的火焰中灰飞烟灭,甚至其元神,都直接烧毁,彻底死于非命。
“噗!”
这一瞬间,阳魔尊忽然一口血喷出,仿佛受到了巨创,手中魔剑悲鸣,远处失去主人的阴魔剑随之哀鸣,然后光华大作,彼此辉映。
阴魔剑本身力量无限强大,只是被层层封印,其现任主人实力也不够,所以远远无法发挥其真正威能,但阴魔尊忽然身死,似乎刺激了这把魔剑,或者说,阴魔尊临死前,献祭了魔剑。
阴魔剑忽然间魔光冲天,气息异常恐怖,咔嚓一声巨响,挣脱了封锁,然后和阳魔剑再次合为一体,两把剑归一之后,力量暴增,一剑横空,将宇文虚中四人破退之余,纷纷受到伤害。
然后,阳魔尊却不敢再恋战,虽然魔剑之力更加强大,但腾出手来的火凤凰,以及一拳打死阴魔尊的李原,都让他忌惮至极,心知单凭一把魔剑,绝无可能翻盘,再留下来,只怕要步了阴魔尊后尘。
“走!”
阳魔尊忽然化作一团黑光,附着在魔剑之上,破开虚空,飞快逝去。
众人本想阻拦,可是魔剑无坚不摧,极端爆发的剑意,连火凤凰都退避三舍,一时间竟无人拦得住,任其败走。
“啊!”
就在这时,被白左白右,折磨的死去活来的紫衣魔使,和黑衣魔使,忽然惨叫一声,身上燃起了赤色火焰,带着一股浓郁的衰朽死气,片刻间就灰飞烟灭,彻底的消逝在眼前。
“这……”
白左白右微微一愣,他妈足足杀了对方数十次,虽然令其痛苦非常,如坠地狱,灵魂已经衰弱至极,但毕竟将灵魂献祭给了火魔神,别人难以杀死,谁承想,忽然自己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清天道人眸子闪了闪,说道:“以贫道看,此人并没有死,其灵魂献给了火魔神,身体虽然毁灭,但灵魂还在,只怕还能复活。”
宇文虚中冷冷道:“烧毁他们的身体,是想毁尸灭迹。此二人的身份,我已经认出来了,想不到原始魔宫对儒门渗透如此之深,只怕那阳魔尊的身份,也不简单。”
说话之间,李原也解除了三心之力,那被牵引而来的力量迅速回归,不过此前被阴魔尊吸取的那部分属于三人的力量,却返还到了三人体内,不仅如此,随之而来的,还有部分不属于三人的力量,以及大量的关于三心之力的体悟,仿佛灌顶一样,烙印在三人心中。
“这是那三位前辈的修炼体会?”
李原心中一动,稍加领悟,便觉博大精深,浩瀚无垠,只要能领悟透彻,必然能在此道路上取得非凡成就。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就见法海一脸红润,不但伤势尽复,而且受到灌顶和同源佛力入体,顿时获益无穷,从道胎境巅峰,一步跨入元神境,身上佛光浓郁,道胎中灵性化形,一尊巨大的放大版的法海本相,从头顶生出,一时间震动天地,数息之后,才有缩小返回泥丸宫之中。
“恭喜好友!”
彼此并肩作战一场,两人交情自然急速攀升,算得上共患难的朋友,李原自然也是真心为法海贺。
元神成就之后,不但实力暴增,更等于多了一条命,从此灵魂本源和武道精华尽数承载于元神之中,就算身体毁坏,只要元神不灭,就能重新创造一副新的躯壳,而不会立刻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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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喜同喜,两位好友不也收获巨大?”
法海心性修为很高,虽然历经生死,又获得大机缘,但也没有太多喜怒,只保持一颗平常心,让众人侧目不已。
小道姑于薇薇当然也得了很大好处,伤势痊愈之后,修为也提升到先天金丹境巅峰,只要沉淀数日,修成道胎不过反掌之间。
当然,得到最大好处的还是李原自己,作为牵引三心之力的主体,不但有更多的清圣儒元涌入体内,甚至还有佛元、道元,以及相应感悟,三教核心之力,尽数被他吸纳,以天子心法调和,承载于武道金丹之上,道胎灵性得到长足成长,几乎要破除而出,孕育元神。
只是李原层层封锁功体,实际上他现在已经算是实实在在的道胎境修为,只不过龙气遮掩功体封锁之下,体现的金丹境而已,连圣阶高手都无法看透。
而他之所以封锁功体,除了隐藏实力,给敌人以错误信息之外,也是这样更利于打磨武道和凝练道胎之灵,使得根基更加牢固深厚,等时机一到,就能再来一次全面的升华。
不过如今修成先天,龙珠也发生变异,虽然能不穿越就能抽取龙气,却也使得开启时间延长,以前一个月一次,现在变成了半年,往后只怕还要靠自己本身修炼了,金手指更多起到脱胎换骨、实力升华的作用。
不过他如今已经完全不担心,他本身实力已经足够自保,甚至屹立在当世,而且经过重重洗练,他的根骨天资悟性,都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就算没有金手指,他也有足够的自信,不属于乃至超越这个天下任何一个天才。
“这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远处,火魔神也已经离开。
毕竟是六百年前应运而生的强大魔神,其实力虽然未能恢复到全盛时期,但太极子仍然留不住他,也只得放弃。
他回来之后,见李原三人都是精神饱满,气息蓬勃,一看就知道得了天大的好处,不由的捋须大笑。
第一百八十五章 因祸得福(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因祸得福
“前辈说的不错,不光他们三个,就连我们,经过这一番苦战,更亲眼见识圣阶大战,也都各自获益匪浅。我想此战过后,大家都能有极大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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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禀虽然被琼英打的满头包,不过心情却极为畅快,盖因经此一站,他已经破开关卡,先天道胎境反手可得。
虽然以三十岁的年龄才修成先天第二境,比起那些盖世天才来说不算优秀,但放在普通天才中,已经算是不错了,其丹成三品上,努力精进下去,修成圣阶也是大有希望。
而其余的人,张浚、徐达等人,也同样收获极大,先天之门,似乎已经洞开。
特别是张浚,其资质虽然没能达到绝世天才级别,不过丝毫不逊于其师宇文虚中,逆反先天对他来说,并不是多么难的事情,只不过想在筑基境尽可能的厚积薄发,铸就更强武道根基,成就更高品质的武道金丹。
然而,经此一战,他虽然后期基本插不上手,但也得到很大领悟,自身实力更进一步,但也知道后天之路已经到了尽头,想修成天赐神丹,这是可遇不可求的,绝不是苦修能得来的,于是便也不再强求,心念一开,先天之门洞开,随时都能一步跨过。
战斗是最好的磨刀石,这一战,是李原经历过的最凶险、最艰难、力量层次最高的一次,但收获也是前所未有的大,虽然放跑了魔头,不过能反败为胜,就已经极为的不容易了,也无法渴求完美,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皆大欢喜了。
宇文虚中问道:“不知太极子掌教,接下来准备如何做?”
太极子道:“火魔神破封而出,是震动整个天下的大事,非独我太上府的私事。虽然火魔神实力没有恢复到全盛时期,但整个蜀地,能胜过他的屈指可数,想要再次镇压他,则几乎不可能。原始魔宫实力已经很强大了,接下来只怕会谋求解封更多魔神。老道回去之后,自当致信龙虎山天师府,联络东坡书院、峨眉山显通寺、天秀阁等等势力,希望正道各派摒弃前嫌,联手降魔。”
宇文虚中点头道:“如此甚好。不过东坡书院那边,我和太极子掌教一起去吧,我也有事要面见小苏学士。”
这里的小苏学士,指的自然是现任东坡书院山长苏辙,乃是老苏的儿子,大苏的弟弟,鼎鼎有名的父子三词客,文章四大家中的主人公之一,是儒门前辈耆老,也是蜀地儒门的定海神针之一。
李原心中一动,问道:“那紫衣魔使和黑衣魔使,莫非和苏家有关?”
宇文虚中本不想在外人面前谈论儒门不光彩的事,不过这事毕竟非同小可,涉及到魔门,太上府又是降魔主力,不好隐瞒。
“如果我没有看错,那个紫衣魔使,就是王家那个废物少爷王不动。”
“王不动?”
李原皱了皱眉,完全没有听说过的一号人物。
宇文虚中道:“此子是王家现任族长王立功幼子,乃是其续铉夫人所生,从小甚为溺爱,惯的此子文不成武不就,整日里飞鹰走狗、眠花宿柳,完全是个废物纨绔,比你在东京的时候的还不堪。”
李原自动忽略了宇文虚中最后一句话,沉声道:“王家和苏家说是姻亲,实则是苏家的附庸家族,若王家子堕入魔门,苏家说不得会主动清理门户。”
宇文虚中道:“你说的对。大苏学士爱妻和爱妾,都是出自王家,王家也因苏家提携,这几十年声势大涨,非一般家族能比。再者王家是苏家的附庸家族,就算要处理王家人,也得先和苏家沟通,最好让他们自己动手,免得让他们面子难看。”
太极子颔首道:“如此甚好。想不到书香世家的王家,居然会有弟子堕入魔道,实在可叹。那个黑衣人,宇文学士可认出来了?”
宇文虚中脸色阴沉,说道:“此人我没见过,不过我已经记住了他的面容,回去之后仔细查探,只要是蜀地有头有脸的人,绝不可能隐藏的住。”
众人点头认可,太极子道:“此间事已告一段落,贫道要回去联络各位正道友人,追踪围剿魔神,就先告辞了。”
说着,转过身来,笑眯眯对李原道:“李公子今次对我太上府有大恩,若有机会,请到青城山做客,老道不胜欢迎。”
李原笑道:“前辈放心,有时间晚辈定然前来叨扰。”
太极子点点头,招呼弟子们:“徒儿们,走了!”
众弟子们各自化身清光,跟随太极子,消逝在天边。
这时天色已经亮了,东方朝阳渐渐露出来,火凤凰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宇文虚中看着漫山遍野的狼藉,不由摇头叹息。
他又看了看李原身边的箭隐,显然对其来历有些疑惑,不过到底没有追问,说道:“我也要回去了,你们几个好生善后。”
张浚道:“我也跟恩师一起走吧,我突破在即,希望恩师能指点一二。”
宇文虚中点头道:“也好。你虽然不能成就绝品金丹,但一品还是很有希望的,为师也希望你能争口气,别让虞允文、谢方叔、苏望垂专美于前,以后别人提起来,是蜀中四杰,而不是三杰。”
张浚对此倒是颇有信心,这段时间跟随李原,经历了许多事情,又经常和李原谈武论道,身边有这么个超绝天才指点,自然收获极大,自信就算不如李兄,但也绝对不比虞允文差。
宇文虚中对李原道:“你暂时留在这里善后,相信等此战详细经过传到汴京,朝廷必然有所动作,不会坐视妖魔祸乱天下。至于你,年关将近,大概会被召回京师,相信很多人都对你极感兴趣,迫不及待想亲眼确认下,你这个新鲜出炉的绝世天才,到底有几分成色,是不是被吹出来的?”
李原早有所料,点头道:“我也是时候回去一趟了,相信王总管不久也会调离,关于雅州后续安排,我们还得商量商量。”
第一百八十六章 王家大少
第一百八十五章 因祸得福(续)
所谓的商量商量,自然是商量以后谁来接任雅州兵马总管之职位。
雅州虽然是边陲之州,但好歹地广千里,也有几百万人口,资源也有一些,甚至财源比不少地方更广,虽然整体比不上中原膏腴上州,但怎么也有不匪价值。
那些大佬们对这样的地方自然看不上眼,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有挑选的资格,雅州兵马总管,乃是正五品的中高级将军,而且边陲之地,拘束少了许多,可谓一地土霸王,禁军中照样有不少不算得志的人,努力寻找门路,能调到这里,对他们来说可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不过如今这边闹出了魔乱,而且肉眼可见的未来,蜀地必然无法再平静,原始魔宫为祸人间是必然,龙象国中的摩罗教势力也不安稳,还掺杂着青蛟会、盘神殿等反动势力,再在这边任职,就责任不小,而且具有相当危险性。
但李原相信,肯定还有不少人愿意过来,比如禁军中那些教头们,不少人武功高强,只是当个教头着实屈才了,对于危险,他们艺高人胆大,并没有那么害怕。
只是朝廷委派地方官,要兼顾很多朝中和地方上势力平衡,更涉及到朝中各派系的利益划分,根本不是依据实力强弱来,有的人不到先天,就能混成一州总管,有的人都先天高阶了,还在东京城中沉浮。
大赵朝廷为儒道二教把持,最不缺的就是强者,所以对于那些三教之外的高手,都是排挤打压,若有明确兵家传承的也就罢了,自有军方大佬提携,但许多野路子出身的,虽然武功高强,但没有门路,也不动排兵布阵的,则就往往混的不如意。
这种情况下,要么努力巴结掌权者,加入其派系,然后求的提拔或者外放的机会,要么辞官不做了,去江湖上当个独行侠,或者地方豪强,不过这种不满朝廷弃官而走的人,往往会上朝廷的黑名单,是重点提防和打压的对象,日子肯定不会好过就是了。
这也实在是大赵高手有点多,内卷的厉害,毕竟光儒门那一帮子读书人中,武功高手都比比皆是,而文职不够分,武职也有人愿意干,甚至儒门掌权者还喜闻乐见,毕竟也能抓住更多兵权不是?
不过雅州已经被李原视为自己的第一块基业,江湖势力由权力帮整合,如今早就站稳了脚步,成为雅州江湖龙头老大。
但官面上也不能放弃,知州就算了,文职不容易谋求到,李原也没有合适的人才,但王禀要离开,兵马总管之位却不能让给别人。
好在两个人合作愉快,又有并肩作战的经历,再加上彼此有意靠拢,关系那是相当不错了,李原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王总管已经确定要离开了吗?”
王禀心知李原来意,笑道:“此一战,虽然毁了蒙山贡茶,但责任不在你我,委实魔头太过厉害。反而你我在此战中,保全了本州安全,逐走了魔头,功远远大于过。”
这话自然有很多水分,但奏折上春秋笔法,完全可以将大半功劳归到自己二人身上,毕竟发起蒙山攻略的是王禀,自己是主力之一。
至于帮忙的人,那也是自己等人请来的外援,功劳同样归自己二人,可以说若没有这回主动攻打,等到毫无防备之下,魔头出来了都不知道,那只怕会引起更加难以想象的灾难。
况且,连番大战,虽然走了大魔头,但小魔头也杀了好几个,光先天境界的敌人,连同夷獠的盘满祭祀,加上岑九、万无云,整整三个,功劳绝对不小。
所以说王禀或许会在奏折中有所夸大,但大部分功劳还是经得起查的。
当然,如果硬要说,此番实际上全程都在敌人的算计中,自己等人一定程度上帮火魔神提前开启了封印,功过很难说得清。
但谁让二人都是大有跟脚的人呢,一份功劳能当两份力使,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论功略过了,怎么的都该升官进爵。
“那不知王总管以为,这兵马总管职位,由谁接任合适?”
王禀道:“我走了,本来你是不二人选。不过你的功劳比我还大,若只升这么一级,说不过去。不过这样一来,可供选择的就很多了,或许枢密院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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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道:“枢密院或许有考量,但你这位现任总管的推荐,同样也是重要依据,我觉的最好就地提拔一个熟悉本地局势的人更合适。”
王禀微微一笑:“那李将军觉得你我麾下,谁可胜任?”
李原单刀直入:“我麾下徐达已经修成先天境,其人文武双全,排兵布阵能力你是见过的,此番大战,功劳也是极为显著,我觉得是接任总管的最佳人选。”
王禀对徐达也十分欣赏,而且这次大战,自己实际上要承对方很大人情,若非李原力挽狂澜,只怕自己不说立功,现在小命都没了,所以自然也愿意帮他一把。
“本将也觉得徐达不错。这样吧,你我联名上书,请求让徐达接任总管之位。”
“如此就多谢王总管了。”
王禀道:“举手之劳而已。以后你我也不是上下级关系了,不如以兄弟相称如何?”
李原自无不可,点头道:“王兄说的是,来日方长,你我往后大交道的地方,只怕还多着呢!”
两人感觉关系又亲近了一些,王禀心想索性好人做到底,便提醒道:“郑居庸虽然没有参与战斗,不过作为本地知州,名义上的最高长官,怎么也绕不过去,所以也能分润到一些功劳,大概率也不会再留在这里。”
“他也要走?”
“对。他出身荥阳郑氏,虽然不复五姓七望之显赫,但仍然是天下一等世家,而且当今皇后,也是出自荥阳郑氏,所以郑居中敢和蔡京反目,而且仍能屹立不倒。郑居庸虽然能力平平,但有这样的家世,又有郑居中支持,有了这份功劳,自然也能往上挪一挪。”
李原会意的点点头,这也算是利益相关方了,不过有郑居中发力,再加上白时中、童贯,这论功略过是确定无疑了,连蔡京都不敢捣乱同时面对三方压力。
不过王禀给自己说这个消息,也是在做人情,兵马总管已经安排徐达接替,他在此战中同样有功老,朝中又有人支持,提拔为总管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但原本没想过的知州之位,这时候居然也要空出来,那是不是也能顺势谋求一番?
可是自己麾下并没有合适的人选,忽然脑中想到一人,顿时觉的很合适。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串联
第一百八十六章 王家大少
李原离开蜀地的时候,距离过年只剩下十天。
这个时候,朝中关于雅州人事安排还没确定下来,但李原不打算再等了。
他此番只带着白左白右,其余的人一概没带,原本约好了张浚一起回汴京,张浚进京参加科举考试,可是近期正在冲击先天之境,只能等明年才进京。
关于雅州的后续事务,李原自然早做了安排,孙安想正式加入权力帮,李原求之不得,直接让他担任天都府主之位,主持帮众监察,地位仅次于李原赵敏,和曹正淳平齐。
权力帮如今摊子铺开这么大,人员越来越多,鱼龙混杂,自然要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约束督察体系,免得有些人不守帮规,打着权力帮的名号胡作非为,败坏权力帮名声。
李原想打造的权力帮,是井然有序,各司其职,并有着良好名声,能够成为天下帮会龙头的偏正面形象,可不是建立像妖魔盗寇那样,祸害百姓、残暴邪恶、为祸天下的恶势力。
孙安武功高强,潜力极大,反噬了摩罗教长老之后,他的根骨进一步提升,可是有着冲击圣阶的底子,只等一二年后恢复全盛时期,就又是一位纵横天下的强者。
这样的人才,当然不能推倒外面,当即给与高位,并在在展示了一番绝对实力之后,暂时慑服了对方,至于彻底的令其臣服,或许得打败全盛时期的他才行。
权力帮如今除了李原,已经有四位先天高手,孙安已经恢复到金丹境巅峰,在雅州几无敌手,而且还有承接金乌面具,改修射月神功的箭隐加入其中,以及留在赵敏身边的凌霜剑、火凤凰,实力已经足够强大了,李原并不怎么担心。
凌霜剑本来是认主人的,不过赵敏和李原结合太深,彼此从气息到精气神,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又和凌霜剑一样,都经历过龙珠洗礼,如此种种因缘之下,倒也不排斥赵敏使用它。
当然,经过龙珠洗练加持过的凌霜剑,自然更加的强大,这和倚天剑不同,倚天剑是人为带来的,但凌霜剑确实龙珠主动摄取来的,待遇天差地别,本就是九龙石材质练成,如今加入真正的真龙之气,威能成倍暴增,放在这个世界,也是少见的神兵,足以让持有者越级杀敌。
如此种种布置,权力帮上层可谓实力暴增十倍不止,接下来,等彻底在雅州扎根之后,自然又是一番扩张,往后只会越来越强。
李原此番上路,再也没有了来时候那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随时随地担心小命不保的感觉。
他这回也算是衣锦还乡,曾经在汴京城不受重视,被人陷害的无能纨绔,已经成长为强大的少年天才,走到哪里,都如同太阳般耀眼。
他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面对李凤鸣和白时中时,该如何解释这近半年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他自信在金手指调和下,对方看不出来自己的穿越秘密,但这变化确实太过惊人。
外界的人纷纷猜测,乃至确定自己前十几年在扮猪吃虎,但李凤鸣和白时中可是一清二楚,自己那时候是真的废,根本不存在什么藏拙。
不过联系到宇文虚中话,认为自己得了蜀地大机缘,才能这么快成长起来,或许李凤鸣他们也会这么认为,毕竟从自己这段时间了解来看,自己应该就是有意被他们送到蜀地,去寻找什么和自己有缘的大机缘。
而如果所料不错,这所谓的机缘,其实就是抽取了一丝蜀地龙脉精魂,简单来说,就是蜀地龙脉似乎有被自己驯服,成为龙脉主人的趋势,虽然现在还差很多,不过在蜀地,他感觉和那片天地无比的契合,仿佛龙归大海,调动的天地自然之力,也格外的强大。
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天地之主、龙子龙孙的待遇,大赵皇族嫡系之人,在大赵境内,实力就格外的强大,相同境界、相同资质、相同武功,他们能化纳的天地自然之力,一般都比别人高出许多。
但李原可以确定,自己和大赵皇室绝对没有任何关系,要说有,也只是上次在画舫上,强行做了一会茂德帝姬的驸马都尉而已,绝不可能是赵姓子孙。
可这种情况下,居然也能吸收蜀地龙魂,享受和大赵皇子差不多的待遇,而且还是在自己真龙之身成就之前,并且不完全依靠金手指的力量,这就细思极恐了。
而且李原能这么快走到这一步,金手指功劳当然是最大的,但那次吸收龙魂,得到的好处也不小,而且还是持续的,甚至可提升的好处,可见那的确是个大机缘。
而李凤鸣等人特意顺水推舟安排自己过去得到机缘,这咱么看都阴谋气息满满,可不像一个大赵忠臣做的出来的,所以李原总是怀疑,是不是李唐残留势力,在利用自己复国?
可这也说不通,李凤鸣自己也是根正苗红的李唐皇族苗裔,而且实力比自己强太多,为何不自己吸收了机缘,成就自己的复国梦,而要利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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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通这么多,李原索性懒得想,等自己越来越强大之后,这些秘密自然会越来越清晰,那个时候,有了足够的实力,谁主导谁还不一定呢!
不过关于实力飞速提升的疑问,也总算有了借口,大部分都推倒那所谓机缘上就是了,再编点别的机缘,反正李凤鸣等人,大概也不一定很清楚,吸收龙魂之后,到底能带来怎样的改变。
李原一路冯虚御风,以龙气催动浩然养吾诀,比真正的浩然养吾诀更加玄妙,简直到了神鬼不测、不可思议的境界。
他整个人化为一道白光,正是浩然正气显形,和天地间流转的阳刚至大纯正元气交融,仿佛天上的日月星辰,地上的河流山岳,都是浩然正气的化现,和自己浑然一体,以如此逆天的功体,真元几乎无穷尽,消耗的甚至没有补充的快。
而他甩开白左白右独自飞行,没有带着累赘,可谓畅游自在,真如神仙中人遨游三山五岳,一日夜之间,就是一万多里,比绝大部分元神境的强者速度更加快的多,至少当年宇文虚中带着他们三个累赘,比他此时慢的不是一星半点。
从雅州到汴京城,十万里路程,换了一般的先天金丹境高手,能半个多月走完,就已经是极为了不起了,但在李原脚下,只需要六七天的时间,就能抵达汴京城,但为了不那么震撼,一路上遇到大城,都会下去玩一玩,等到回京的时候,足足用了半个多月时间,年节已经过完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回京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串联
汴京城还是那么的繁华似锦,作为大赵神都,中原第一城,常驻人口数百万,汴京城之巍峨雄壮,足以让任何人感到由衷的震撼,就像一头洪荒巨兽,匍匐在中原大地之上。
李原站在城门之外,心中有一些复杂的情绪,这座城市陌生又熟悉,半年前自己仓皇离开,如同丧家之犬,朝不保夕,但谁能想到,仅仅过了半年,就又大摇大摆的回来了。
城门口,几个家丁打扮的大汉,在一个中年人带领下,正在四处翘望,显然在等什么人,等李原走近之后,那中年人眼睛一亮,急忙跑过来,弯腰谄笑道:“小的白富,见过少爷!少爷您终于回来了,老夫人他天天念叨,饭都吃不香。”
李原点头道:“是老夫人吩咐你们在这等我的?”
白富道:“是啊,老夫人在年前就盼着您回来,命小的几个在这等着,可一直等到年都过完了,还不见您的踪迹。”
所谓的老夫人,自然就是白时中的妻子,李原的外祖母了,从小对李原是溺爱有加,惯的不成样子,对这唯一外孙,简直宝贝的不得了。
李原心中微微一叹,点头道:“带路吧!”
“是!”
白富是管家白福的儿子,也是李原忠实的狗腿子,在离开汴京城之前,走到哪里,都有他的影子,鞍前马后的伺候吃喝玩乐。
李原离开的这半年,他的日子早没有了之前的滋润,心中也一直盼着少爷回来,好再次过回以前那种飞鹰走狗、吃喝玩乐,偶尔踩踩所谓公子哥的逍遥日子。
不过半年没见,少爷明显变了很多,不但身材更加挺拔,相貌越发俊美英挺,笑起来如春风扑面,可是不笑的时候,却不怒自威,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敬畏之感,说话都小心翼翼了许多。
“看来传言是真的,少爷这么多年果然是在隐藏实力扮猪吃虎,如今这样,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白富心中暗暗想着近期汴京城中,有关于自家少爷的传言,都是其天资卓绝、城府极深,愣是不声不响低调了十几年,一出了汴京城,马上就展现出强大实力,不但在险境中如履平地,更是连番立功,如今已经是年轻一代领军人物,不知多少名门世家、公侯卿相动了心思,想把女儿嫁给他。
李原还不知道自己的行市正一路看涨,更不知道他回来的短短时间之内,消息就传遍了汴京城,所有有心人全部知道他回来了,有的人欢喜,有的人愤恨,有的人嫉妒,有的人冷眼旁观,有的人心思复杂。
蔡京就属于心中愤恨的人,但他也知道如今再明目张胆对李原下杀手太不合适。
不仅是对方家族势力需要忌惮,更重要的是,这小子表现出来的资质潜力,已经成功引起来一些前辈大佬的注意,甚至被视为和文天祥、朱熹、辛弃疾并列的儒门四英杰,即将更新的甲子风云榜上,是必然有一席之地的。
这个时候,杀死蔡鞗这样的小事,在那些大佬们看来自然不值一提,他蔡京的仇恨更不重要,如果再执着于以大欺小,说不得就会遭到那些老家伙们的打压。
虽然蔡京作为当朝国相,深受皇帝器重,权势无边,那些老家伙们明面上也不能将他怎么样,完全可以不给他们面子,但这只是想想罢了,真实情况当然不是这样简单的。
儒门之中最讲究纲常伦理,那些老家伙们虽然都是在野闲人,但许多人都曾经在朝堂上出将入相,还有一些则四处讲学,建立书院等,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朝中大大小小的文臣,多多少少都和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谁敢忽视他们的影响力?
蔡京这些年曲意逢迎皇帝,干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早就引起了那些人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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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当年为了坐稳相位,一变法派自居,悍然掀起党争打击政敌,把司马光、文彦博、苏轼、秦观等人,尽皆打入奸党,立元祐党人碑,几乎得罪了所有保守派文臣。
实际上蔡京只是政治投机,并非真心想搞什么变法革新,等看清他真面目之后,王安石、章惇、吕惠卿,乃至辈分最高的范仲淹等变法派大佬们,也对他厌弃不已。
可以说蔡京已经差不得把儒门大佬们得罪光了,所以越是如此,越只能无下限的抱住皇帝的大腿,只要皇帝想要的,都尽力迎合,比如修建艮岳,不惜把整个江南弄的民不聊生。
所以他如今已经差不多成了儒门中的败类,要不是皇帝罩着他,早就有人出来清理门户了,而朝中给他摇旗呐喊的,也都是些溜须拍马之辈,真正有骨气的人,大多不鸟他。
“唉,想不到老夫看走了眼,这个小子确实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如今再想杀他为我儿报仇,可就难了。”
蔡京叹息不已,李原如今已经完全进入大佬们的视线之中,再也不是之前的小透明,时时刻刻都有人关注他,要是再不依不饶的暗杀他,可就真的惹怒那些人了。
毕竟在许多儒门前辈看来,李原天资超绝,文武双全,是儒门未来擎天柱型的人物,培养保护还来不及,怎么能死于内部人手中?
“罢了,这小子现在已经不比从前了,我当从长计议。”
良久之后,蔡京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目前处境也不怎么好,新党旧党中都有不少人看不惯他,本就碍于皇帝的宠幸而强忍着,还是不要再刺激那些老家伙们了。
至于儿子的仇,以后有的是机会。
“不过我虽然暂时忍一时风平浪静,但这小子隐藏实力几十年,城府极深,只怕更加引起官家忌惮。官家对李凤鸣已经觉得看不透掌握不住了,再有如此一个天才儿子,此前出手打压,只是作为敲打李凤鸣的棋子,此番还能无动于衷?”
蔡京阴沉一笑,他善于揣摩上意,对皇帝的心思自然看的清楚,所以才想着等待机会,到时候皇帝有什么对策,自己落井下石就是。
第一百八十九章 今非昔比
第一百八十八章 回京
蔡京隐忍仇恨,准备伺机报复的时候,皇宫之中,茂德帝姬也接到了信息。
手中拿着信笺,里面记载着关于李原在蜀地的所作所为,她早就看过许多遍,心思也根本不在信笺上,目光飘忽,不由想到了半年之前,汴京城外的画舫之夜,脸上浮上一层淡淡的娇羞。
那一次,自己本是去了结纠葛的,却意外的发现了对方并是平日里表现的那么简单,不但没能达成目标,反而中了对方的算计,耻辱的失了清白。
此后自己一路追到洞庭湖,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要怎么对待他,既不想杀,也不想放过他,就想将其带回汴京,可是却被钟相破坏,从而定下半年之约。
如今半年时间将近,从得到的信息来看,对方不再隐藏实力之后,早已经跨越了天堑,成为少年强者,自己还能赢么?
“我赢了,他任我处置。我失败了,就不能再纠缠他了么?”
茂德帝姬脸上阴晴不定,目光扫向桌子上那一把水晶般晶莹剔透的长剑,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有太监高喊:“皇上驾到!”
茂德帝姬收起信笺,众丫鬟慌忙簇拥她去迎接,却见门口人影晃动,皇上已经跨门而入。
“参见父皇!”
“晶晶不用多礼。”
皇帝见到宝贝女儿,脸上顿时露出开怀的笑容,走进屋中,上下打量她几眼,笑道:“不知不觉,朕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啊,当年你娘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怀上了你。可你如今却连驸马都没招,是为父的失职啊!”
茂德帝姬赵晶晶皱了皱眉,娇声道:“女儿还不到十八岁,不算成年人呢,父皇着什么急啊?你女儿的身份地位品貌,还怕招不到驸马?”
赵佶笑道:“十七岁,不小了,民间女儿家,十三四岁就找婆家了,朕的女儿虽然不愁嫁,但是合适的配得上晶晶的英雄人物,确实可遇不可求啊!”
赵晶晶心中若有所思,才听到那个人回来的消息,父皇紧跟着就来说这些话,不得不让她有所联想。
想到一种可能,她心中不由一颤,不知是什么滋味,有着一丝羞恼、尴尬,但莫名的,竟也有一些微不可查的期待,不知不觉间竟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她面上不露声色,脸上微微泛红,羞涩道:“父皇跟人家说这些干什么?我不想招什么驸马,一辈子留在宫中陪着父皇,女儿不想离开父皇呢!”
赵佶听到爱女的话,心中欣慰之余,也有浓浓的怜惜,但还是说道:“胡说什么,女孩儿大了,自然是要嫁人的,哪有在娘家呆一辈子的?你放心吧,父皇一定给你找一个文武双全、品貌超卓的少年英雄做驸马,绝不会委屈了你。”
赵晶晶抱着赵佶的胳膊,不满道:“父皇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吗?”
赵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笑道:“我是不想耽误了你的终生大事,毕竟你年纪不小了,终究得嫁人。如今正好有一个少年天才,家世人品才华武功都足堪良配,而且和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本就笃厚,如此条件甚是难得,朕打算招他给你做驸马,你觉得怎么样啊?”
“啊,这……”
赵晶晶芳心猛跳,强忍着心中异样情绪,红着脸娇声道:“这……不知是哪一家的少年啊?”
赵佶微笑道:“你很熟悉的人,白相的外孙李原,以前你们经常在一起玩儿的,觉得怎么样?”
赵晶晶心想果然是他,心中不知是喜是怨,定了定心神,皱皱娥眉,言不由衷道:“是他啊,我觉得不怎么样,他是个武功低微的纨绔子弟,毫无英雄气度,而且人品还不好。父皇你忘了吗,半年前,还曾想非礼女儿呢,之后流放途中,女儿本想送送他,谁知他又迁怒蔡條,将其杀死。父皇不是很厌恶他吗,怎么会想到招他为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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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道:“朕已经查清楚了,半年前那次,是蔡條陷害他,给他茶中下了药,才让他做出失德的事情,朕也是受蔡條蒙蔽,才会流放他。他杀了蔡條,也算是报仇。至于武功低微,那是他谦虚低调,实际上是难得的少年天才,不在他父亲当年差啊!”
赵晶晶仍然露出抗拒的神色,沉默不语。
赵佶心中闪过一丝歉疚,不过片刻后又强行压下,哈哈笑道:“去年太皇太后本就看中了他,正要赐婚,没想到被蔡條破坏,如今不过是旧事重提,再续前缘罢了。晶晶啊,那李原的确是难得的人才,朕和太皇太后都很喜欢,你应该相信为父的眼光。”
赵晶晶满脸不情愿,但似乎又不想和父皇闹僵,噘着嘴闷闷道:“一切还不是父皇说了算,你都决定了,还来跟我说干什么?我难道还能反抗您?”
赵佶心中一松,知道女儿已经肯了,心事一放下,不舍和歉疚又冒了出来,只觉得这么懂事的女儿,自己居然也要利用,逼她嫁给不想嫁的人,简直太过混账,但事关大赵江山稳定,也不能感情用事,只能在别的地方加倍的补偿。
一时间父女两个各怀心思,一个看起来闷闷不乐,一个则百般宠溺,恨不得上天去摘星星来讨好宝贝女儿。
“父皇,姐姐。”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就见环佩叮当,香风扑面,走进来一个十六七岁的丽人,看到父女温馨的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哦,嬛嬛来了啊。”
赵佶笑着回应,虽然也很喜悦,不过语气上,却没有对茂德帝姬的那股宠溺。
赵嬛嬛仿佛毫无所觉,躬身行了礼之后,拘谨的站在一边。
赵佶原本正讨好爱女,可是赵嬛嬛来了之后,气氛顿时被破坏,许多低三下四的话不好再说出口,顿觉无趣。
他看了看天色,笑道:“朕还有事,你们姐妹两个先玩,朕晚点再过来。”
两位公主齐声道:“恭送父皇!”
第一百九十章 晶嬛
第一百八十九章 今非昔比
等赵佶走了之后,赵晶晶伸了个懒腰,然后瞥了这个同龄妹妹一眼,淡淡说道:“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赵嬛嬛柔柔一笑,脆声道:“姐姐,我听说父皇有意招李原李公子为驸马,你听说了吗?”
赵晶晶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赵嬛嬛道:“我听三哥说的。”
“哦,是他呀!”
赵晶晶心中不由的有些恼怒。
赵嬛嬛封号柔福帝姬,和三皇子赵楷一母同胞,赵楷深得父皇宠爱,且本人文采不凡,曾化名参加科举考试,一举夺得状元,身受士林文人推崇,更有不少大臣投靠,想搏一个从龙之功,其风头比太子更强劲。
这样一个势力强大的皇子,自然有太多的渠道得到消息,甚至皇帝只要有这方面的倾向,就会有那善于揣摩上意的人猜出来,然后商量对策。
故而虽然自己也是刚从父皇这得到准信,这妹妹甚至比自己更快知道,便也不足为奇了。
不过赵晶晶却心中本能的反感赵嬛嬛,淡淡摇头道:“大概是谣言吧,三哥他都说什么了?”
赵嬛嬛说道:“说李原公子是难得的少年天才,武功卓绝、志向恢弘,而且家世不凡,品貌风流,是世间一等一的奇男子,连父皇都忍不住爱才之心,想要招为驸马。我想姐姐你和他熟悉,应该很了解他吧,所以想来问问。”
赵晶晶不屑的说道:“你又不是没见过他,李原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不清楚?一个纨绔子弟而已,风流好色,还想非礼我,可见人品之低劣。而且其人武功低微,心无大志,不过靠着家世混吃等死而已,算什么少年奇才?”
“你这是偏见,而且非礼你的事已经真相大白了,是蔡條为了争夺你,故意嫁祸给李公子的,他还为此丢掉了性命呢!”
柔福帝姬赵嬛嬛明显不信,她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神往的说道:“我相信三哥说的肯定没错。昔年未曾离开汴京时,李公子父子二人不想太过锋芒毕露,所以全部韬光养晦,李公子小小年纪,却能忍常人不能忍,明明有超卓才华,本该万人追捧、名满天下,却甘愿自污名声,做无能纨绔,仅这一点,世上有几个少年人能做到?如今恢复本来面目,自然就一鸣惊人了,你不能总用老眼光看待。我三哥说他英武俊雅,文韬武略,实在是当世一等一的人物,堪称第一等良配。”
赵晶晶目光闪了闪,看着这同父异母的妹妹,心中生出一股警惕来,不动声色道:“所以你春心动荡,想要招这李原为驸马了?”
柔福帝姬赵嬛嬛羞涩的低下头,红着脸,柔柔的说道:“我们女孩子家总归是要嫁人的,而且我们的身份,很难有自主选择夫婿的机会,所以若是看上了哪个人,就要抓住机会,否则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三哥说我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李公子是很好的人选。我知道你曾经和他差点谈论婚嫁,但既然姐姐你看不上李公子,那不如……”
茂德帝姬暗咬银牙,强忍着打人的冲动,冷冷道:“不如什么?”
赵嬛嬛还没察觉到姐姐语气中的危险气息,红着脸老老实实说道:“不如帮帮我,你心气高看不上李公子,但我没那么高要求,只要人品好,才貌好,对我好就够了。你带我去见一见李公子,我当面见一眼,做到心中有数。如果他真如三哥说的那样好,那你就成全我,也解脱你,岂不是皆大欢喜,否则只怕父皇又要让你嫁给不喜欢的人了。”
“赵嬛嬛……”
赵晶晶牙齿咬的咯咯响,强忍着怒火,声音低沉的像要滴下水来,呵斥道:“你还要不要脸?堂堂大赵公主,天潢贵胄、金枝玉叶,何等的尊贵?居然整日里想着勾搭男人,急不可耐的想着如何把自己嫁出去,你还有没有礼义廉耻?你把大赵皇室的脸都丢尽了,我真为你感到羞耻。”
“啊,姐姐…你……你没事吧?”
赵嬛嬛吓了一跳,实没想到赵晶晶为何忽然发这么大的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心中颇为委屈。
我追求自己的幸福好像不过分吧,怎么就没有廉耻了?那你自己为了不嫁给李公子,还亲自出场色诱设局呢,这不好是追求自己的幸福吗?
怎么你做就是敢作敢为,我做就没有礼义廉耻了,老双标了!
赵嬛嬛心中有气,心想大赵公主看起来光鲜,但还不是要沦为联姻工具?那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优秀的,总归要有一个公主下嫁,那凭什么不能是我?你都看不上人家,还不需别人追求?
柔福帝姬越想越气。
这个姐姐从小受尽父皇宠爱,什么好东西都先满足她,别人只能挑剩下的,如今连选驸马也一样,李公子最先议婚对象不就是她吗?
可是她明明自己看不上,亲手把婚姻破坏了,却还是不愿意便宜别的姐妹,其霸道蛮横简直突破天际。
“哼,你不愿意又怎么样?这事你还能做得了主?我找三哥去。”
赵嬛嬛本来是好意来请教的,却被骂了一顿,哪怕她好脾气,也有些受不了对方的蛮横,瞪了赵晶晶一眼,愤愤道:“姐姐,你这么霸道,会没有朋友的,我也不要你帮助了,你好自为之吧!”跺脚离开了。
“你……”
赵晶晶没想到这向来柔顺的妹妹,居然敢顶撞自己,可见对这事十分坚定,心中气恼不已,张口想要阻拦,可柔福帝姬脚下生风,早就快步跑开了。
“这臭丫头,看来是来真的,肯定是赵楷的教唆。”
赵晶晶聪慧非常,对赵楷的心思自然清楚几分,无非是想拉拢李原父子,乃至宰相白时中,好扩大势力争夺太子之位,于是看到机会就顺水推舟,想把亲妹妹推出去作为筹码。
而赵嬛嬛这个臭丫头,大概对李原也是有些好感的。
毕竟姐儿也爱俏嘛,那厮皮囊确实不差,连自己每次见了,都觉得赏心悦目,要不然也不会从小一起玩到大。
而且到底出身不凡,从小熏陶之下,多少也有几分风流气度,说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很恰当了,可是一些涉世不深的女孩子,还真就爱这外在的金玉。
更何况如今那家伙脱胎换骨了,一跃成为年轻一代风云人物,连父皇都要认真对待了,可为内外都是金玉,一下子成了香饽饽,那丫头被赵楷花言巧语鼓动一番,还不更加意动?
“这可恶的浅薄的不知好歹的臭丫头……”
赵晶晶心中既鄙视又恼怒,一部分是对赵楷的,一部分是对赵嬛嬛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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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还没觉得如何,甚至也不确定自己真正心意,可这时有人跳出来和自己争的时候,顿时有些受不了,感觉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被别人抢夺,心中有股邪火憋的难受,以及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出的紧张。
“不过……”
赵晶晶嘴角浮现一丝嘲讽的笑意,“这事最终还是父皇说了算,那死丫头以为自己一番折腾,就能改变什么吗?”
哼,天真!
第一百九十一章 小心思
第一百九十章 晶嬛
白府!
因少爷回归,整个府邸都一片喜庆,原本春节过完了,渐渐散去的节日气氛,今日似乎又重新回来了。
大厅之中,李原见过白时中和白老夫人后,自然免不了一番亲情抚慰,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太大感觉,毕竟这两个老人是前身的亲人,自己纵然和前身融合,但终究差了些感觉。
不过他掩饰的极好,在几个世界摸爬打滚加起来上百年时间,而且不止一次屹立巅峰,他当然不是什么小白,甚至比白时中这样的宦海老狐狸更加难以测度,想要对方看不出异样,并不是很难。
尤其是白老夫人,她本身也不是什么强者,又对唯一外孙溺爱非常,只要人回来了,就高兴的不知什么样的,而且自己孙子出息了,她老人家觉得那是天经地义,天底下还有比自己外孙更好的年轻人马?以前只是不愿意努力而已,等到想努力了, 马上就一飞冲天,把九成九的同辈人甩在身后。
老夫人欣慰之余, 也有一丝释然和自豪, 毕竟哪个长辈不盼望后辈有出息?此前太过溺爱, 舍不得孙子吃苦,但经常有人在耳边说什么, 惯孙如杀孙,她心中也偶尔反思,这样是不是会害了他?
可如今孙子出息了, 说明自己根本没错,自己的孙子就是这么优秀,根本不用人督促,想奋发的时候,直接一飞冲天。
老夫人感觉脸上非常有光彩, 心想以后看谁还敢在自己耳边胡咧咧, 需要严厉督促才能出息的, 那是别人家的普通孩子, 能跟我孙子比吗?
老夫人看到李原,眼中都是慢慢的喜欢和自豪,哪里会去无端怀疑?故而非常好糊弄。
不过李原却感觉到了白时中对自己各种试探检测,显然心中有些疑虑, 担心宝贝孙子还是不是原装货, 有没有被哪路大能给夺舍了。
毕竟这半年来, 这个一向表现的很是废物纨绔的外孙,忽然间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武功突飞猛进, 心性也变得坚毅果决, 此前从情报上得知这些变化,心中就不停的犯嘀咕, 就算遭这一番打击, 从而浪子回头,开始奋发图强, 可这也变的太快了吧?
从一个小小通脉经, 修炼到先天金丹境,居然只用了不到半年,这说出去根本没人信,除非有人强行给他灌顶, 或者已经被大能夺舍,才有可能实力提升这么快。
所以外界普遍猜测乃至肯定, 自家人是故意隐瞒了孙子的天赋和实力,一直到被流放到凶险边地,遇到了生死危机,才隐藏不下去了,不得不暴露出真正实力。
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当然,白时中一开始也怀疑是不是女婿真的隐藏了孙子的实力,毕竟女婿如今的实力连自己都猜不透,若是做了些什么,只怕自己也看不出来。
但女婿回信说根本没有的事,说外孙在蜀地得了大机缘,才会修为突飞猛进,让自己不要太担心,若是真有人夺舍,肯定瞒不过他。
白时中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这回外孙回来之后,他仔细检查了一番,的确没有看出任何异常,只是身上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威视,居然连自己这堂堂相国,都有些受到影响,不由自主的对其生出更多的亲近,似乎不知不觉间就很愿意相信他的任何话。
白时中对这种威视并不是很陌生,大赵皇族之人,身上大多都多多少少有一些,其中天子和太子, 更是比别人更重。
白时中心中沉吟, 觉得这大概和女婿所说的机缘的有关,虽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但作为血脉亲长,也不能不闻不问。
他招呼李原来到书房之中。
这还是李原第一次进白时中的书房,宰相家的书房,那也是重地,里面隐藏着不少军国机密,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平日里当然戒备森严,没有白时中的许可,任何人都进不来。
如今允许李原进来,自然是认可了他的实力,不再当做过去那个纨绔子弟看待。
房中没有别人,白时中也就单刀直入,问道:“你爹说你在蜀地得了大机缘,但没有具体说是什么机缘,我看你身上有一股子的龙威,你那机缘,莫不是和龙族有关?”
李原心知这个问题没法回避,时至今日,计算不暴露龙珠,以及修成的真龙之体,但久经龙气洗礼,又练成了金刚龙象不坏体,还在茂德帝姬身上得了些大赵龙气,如此种种原因混合,自然而然就会有一股龙威,根本没办法隐藏。
不过李凤鸣没和白时中说清楚,极有可能他自己搞的什么计划,白时中并没有参与其中,如此以来,李原也不能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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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自己吸收了蜀地龙脉之精魂,有希望成为蜀地龙脉之主,这样只会牵扯出更多问题。
但他也已经想好了说辞,点头道:“我得到了一门炼体功法,名叫金刚龙象不坏体,修炼的时候,似乎激发了血脉中的一丝龙性,在修炼时,又借助了蜀地一条龙脉之力才成功,而前不久和魔门大战时,三心之力引动远古力量,也夹杂的有龙脉之力,又吸收了一些,所以才会有一丝龙威散发。”
白时中捋着胡须,缓缓点头道:“如此倒也说得过去,九州强者如云,各种各样的功法层出不穷,有不少和龙有关的武功,练成之后的确会散发出一些龙威来,最有名的当然是天子龙拳,其次如龙象国的天龙八部神功中的龙部,西夏国的龙雀神功,以及上古流传的黑龙宝典,黄龙神功,都能修成龙身,甚至不比真正的神龙差,他们身上散发的龙威,比你强大太多。”
这些信息李原自然是知道的,当然这个所谓的神龙,是指海里面的生物龙,是这世上最最顶级的大妖,也是威胁大赵江山的可怕敌人,整个天下也没几人能抗衡,更别提绞杀了。
这种神龙是一种久远存在的强大生灵,而不是李原成就的天地人三才汇聚,承天效法应运而生的九天真龙。
第一百九十二章 白时中的怀疑
第一百九十一章 小心思
九天真龙,生物龙,都是存在这个世上的事物。
这两者看似差不多,甚至很多时候外在表现都很相似,但实际上有本质的区别。
生物龙只是强大一些的生灵而已,但真龙却是天地人规则运势下的神胎,是属于先天神圣之物,是规则的化现,是力量的载体,介于虚实之间,包含生物龙的一切属性,却又有无限的成长性,终极状态,就是开天辟地的应龙。
所以李原体现出来的一些龙威,其实在这个世上根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不说别个,洞庭湖二大王杨幺,其修炼的武功就和龙有关,其人头角峥嵘,龙骧虎步,散发出来的龙威,比现在的李原还要浓郁。
他也根本从不隐藏,也没人对他喊打喊杀,更不认为他是什么值得忌惮,能威胁到朝廷的草莽龙蛇。
只因这只是武功体现出来的一些力量属性,这世上本有龙这种生物, 比如龙海龙神、蜃龙,长江之中还有好几头蛟龙, 这都是实实在在的活生生的神龙。
所以龙从来就不是皇帝的象征, 至少这个世界是如此, 顶多皇帝算是龙中之龙,是万龙之首, 却不能不许别的龙存在,故而民间也可以用与龙相关的事物。
而身上有龙威,也就谈不上犯忌讳。
当然, 真龙之威,和修炼武功而成的龙威,还有有些不一样的,更具有一种囊括八荒、威加海内、不朽不坏的神性, 乃是凌驾于所有生灵之上的一种神圣存在,只是绝大部分人分辨不出来,只有修成真龙之体的人,自己能体会的到。
而当今天下修成真龙之体的,不算李原本人,大概除了大赵天子,也找不出了几个了。
李原身上的真龙之威, 已经被龙珠封锁住, 他此时散发的龙威,全部转化成修成金刚龙象不坏神功功体而散发的, 甚至连与大赵皇室相关的那一部分,也纳入功体之中, 相信就是皇帝当面,也不可能看透自己的秘密。
白时中道:“你是兴国李氏嫡系, 你们祖上也曾坐拥九州,你体内残留一些龙性不奇怪, 这样的人世上有很多, 不过前朝龙性, 已经沦为平凡,而且日渐稀薄, 不再受天意眷顾, 对大赵也无威胁,除了能在修炼武功时,有些好处之外, 倒也没什么影响。你那金刚龙象不坏体, 使出来给我瞧瞧?”
“是!”
李原当即强运功体, 霎时间变成一个琉璃金人,整个人散发着强烈金色毫光,仔细看,甚至从内到外,就如琉璃金银一样明彻无瑕,宛若金刚天神降世。
但看在白时中眼中,眼前的金人却仿若一条金龙,拥有撕裂一切的力量、永驻不坏的身体,强大的龙威扑面而来,让人窒息;又如一头神象,力拔山兮气盖世,仿佛举手投足之间,能撑起天地。
“好,果然是难得的神功。”
白时中心中疑虑散去,微笑点头:“你这功体很强大,横炼功夫之中,几乎没有比你这更完美更适合你的,怪不得需要吸收血脉中的龙性,以及大地龙脉之力,有这神功在身,再加上浩然正气神功,你差不多可以横行同辈人之中,就是遇上那几个绝世天才,也不必太过忌惮。”
李原微笑着点头,事实上几经龙气淬炼,再以真龙之体而创造领悟的这门神功, 的确强大非常,不比当世那些著名的神功差, 尤其是横炼功夫之中,甚至比当年惊为天人的金钟不坏神功更胜一筹。
思路客
白时中大笑道:“很好,看来你在蜀地的确是得了不小的机缘, 吸收龙脉之气, 这颗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一不小心就会遭受巨大反噬,可没几个人敢吸收龙脉修炼。至于你这神功,金刚龙象不坏神功,又需要吸收龙脉,一般来说,都是皇室修炼的武功。
你这神功应该和龙象国脱不了关系,估计是一门秘藏的镇国神功,类似于八部天龙神功那样级别的,这就可以解释了,吸收龙脉,激发血脉之力,修炼别国镇国神功,这比直接灌顶更加难得,短短半年修成先天,倒也不是不可能。”
李原乐的他往龙象国那边想,况且就算自己说是自创的,只怕也没人信,便点头道:“大概是吧,龙象国内如今也混乱的很,听说国王精神不正常,镇国神功散落在外也不稀奇。”
白时中笑道:“他们国王可不是精神不正常,只是觉醒了上一世的记忆,在正魔之间左右摇摆,时而正气凛然,时而魔性大发,才使得国家陷入混乱。”
李原还想仔细问一下,白时中却摆手道:“这事跟你关系不大,你以后慢慢了解不迟。你如今也不小了,武功也有所成就,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这个……”
李原想了想,说道:“会不会太早了?”
白时中笑道:“不早了,这也是你爹的意思,更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
“对,官家对你颇为关注,准备延续半年前的提议,下嫁一个公主给你。”
李原神色一凛:“官家对我们家猜忌如此之深么?”
白时中淡淡道:“或者说是忌惮吧,你外祖父我扎根朝堂几十年,也经营了不小的势力,你以为我能坐稳相位,是靠官家的信任?虽然有人称我为奸臣,但说实话,我并没有迎合官家,做什么祸国殃民的事,这些事都是蔡京、童贯、杨戬、梁师成等人在做。所以我虽然名声不算好,却也没有到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要不然,民间隐隐流转的六贼,为何没有我的名字?”
李原点点头,这倒是事实。
自己外祖父并不是两袖清风、公忠体国、刚正不阿的贤臣,也时常以权谋私、结党贪权,甚至嫉贤妒能、打击异己,说是奸臣并没有冤枉他。
但他也算不上十恶不赦,多少还有点底线,对百姓也还可以,至少比蔡京、杨戬那帮人好多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亲事
第一百九十二章 白时中的怀疑
书房之中。
白时中接着道:“你外祖父我坐稳相位,凭的是我的能力,以及朝中党羽的支持,再加上官家也需要我来制衡蔡京,免得他权力太大,失去控制。而你爹不到四十岁,就凭能力和我的支持,做到了侍郎这样的二品官,偏偏他本人天资卓绝,实力深不可测,却又韬光养晦,不露锋芒,自然引起了上面的忌惮,才有半年前的祸事,借机将其贬为郓州知府。”
“可是如今你又表现出了强劲势头,我们三代人,不是位高权重,就是实力强悍,背后还隐隐关联到许多儒门前辈大佬,能不令皇上猜忌吗?”
李原理解的点点头,话说这个神魔世界,有三教支持,大赵江山稳当倒是稳当,但皇帝本人,能掌握多少权力, 那可就全靠个人手段了。
这里面混的好的,如太祖、太宗那样, 勉强也能一言九鼎, 混的不好的, 如哲宗皇帝,折根柳条, 都能被程颐把唾沫星子喷到脸上。
而当今皇帝,虽然荒唐奢侈,是典型的昏君, 但帝王心术还是玩的很溜,扶植蔡京这种在儒门失了根基,又有一定才能,而又人品低劣的人当首相,既能迎合自己, 又不会势大难治, 所以才十几年间几起几落, 但就是在相国之位上屹立不倒。
皇帝剩余的心腹也差不多, 童贯、梁师成、杨戬是宦官,朱勔、王黼、李彦之流名声奇差,出身不高,在儒门中根基浅薄, 只能紧抱皇帝大腿, 可以放心的给予权力,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 越来越民不聊生。
所以皇帝对极有才能、极有实力、极有人望、极有根基的大臣, 那向来是戒备心很重, 担心他们势力大了之后,联合朝野势力, 架空了自己。
所以朝野之间,真正由经国治世之才, 又心怀黎民,人品过关的贤能之辈, 难以得到提拔,反而是奸佞小人, 靠着逢迎拍马而青云直上,可想而知这样的人基本都是欺上虐下、作威作福的贪官。
李凤鸣这样的人,自然是道君皇帝重点提防的对象, 如今李原表现出强劲的势头,他们一家在儒门中地位越来越显耀, 自然会让皇帝更加的警惕。
“所以说,招我为驸马,看似恩宠无双,实际上蜜里藏毒,是想名正言顺的束缚住我,断了我将来出将入相的可能。”
“对。本朝驸马爷贵则贵矣,但却无法在仕途上有所发展,也就是一辈子的富贵闲人罢了。这是祖制,任何人无法违背。所以很多有雄心壮志,想在经纶世务上有一番作为的人,都不愿意娶皇家女。”
李原砸了咂嘴,感到有些为难。
从理想上来说,他当然也有一番凌云壮志,不过和别人不一样的是,他的壮志并不是当大赵糊裱匠,在这艘注定沉没的船上缝缝补补,这难度太大。
李原一开始虽然对大赵没什么好感,但心里实际上有点犯嘀咕,因为目前来看,大赵的配置太过豪华,实力实在强大到每边,光是三教势力,都足以镇压九州好几遍。
所以他有点不信所谓的外敌能灭掉大赵,心中也有点怀疑,这个神魔世界的大赵,是不是和记忆中的大宋不一样, 不能以老眼光看。
可是随后更加了解这个世界盘根错节的势力后,李原又慢慢坚定了一开始的判断,大赵实力的确强, 综合实力比敌人强的多,但这改变不了其衰亡之相。
其实就算李原前世世界, 大宋的综合国力也比周边各国强的多, 可是真打起来,那叫一个拉胯。
刚开国时,百战之师拿不下契丹,反而精锐丧尽,签订澶渊之盟也就算了,可小小一个西北边患,愣是平定不了,还在号称是明君治世的仁宗朝,居然让人家开国建制了,从此西夏成为顽固的边患,终北宋一朝,虽然有机会灭掉对方,可也因为内部拖后腿的太多,使得屡屡错失良机,最终北宋亡了,人家还又活了好多年。
如今这个世界,也差不多,只不过实力方面,除了军队之外,还有更多的个人武力,就算敌方有妖魔势力抗衡,可总体来说,还是三教势力占据优势。
只可惜三教之间也不和平,佛门不用说了,从大周世宗开始,就开始打击佛门,大赵就更狠了,依靠儒、道势力得了天下,对佛门还能有好脸色?
故而这一百多年,就是朝在儒、道势力把持下,持续打压佛门的过程,到了如今的道君皇帝时期,已经打压到了极致,甚至已经开始灭佛了。
当今皇帝干脆自己就入了道门当教主,然后崇信重用国师——神霄道派林灵素,开始一系列灭佛行动,连佛祖都给收归仙门,不许称佛祖,要称大觉金仙,和尚称德士,僧为德士,尼姑为女德,以佛教隶属道教,说佛为仙人之一。
这当然是非常的荒唐了,在原本历史上,大家都是普通人,国家的力量无限放大,皇上非要这么搞别人也没办法。
可这是个个人实力空前强大的世界,和尚们虽然没有明着反抗,但皇帝所谓诏令根本没办法施行,人家该怎样还是怎样,除非国师大人能一个个把佛门高僧全部打趴下,然后强制执行。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国师大人要是有这个本事,早就登顶天下第一了。
所以皇上搞这么一出,就像是一场虎头蛇尾的闹剧,并没有什么用处,不但得罪了佛门,还使许多儒生心生不满,认为皇帝太过荒唐,居然让一个书童出身的野道人,骑到了满朝公卿的头上。
故而三教其实内部也不那么团结,甚至具体到一教之内,都各种争端。
儒门中的新党旧党之争,也就是变法派和保守派,从仁宗朝贯穿到现在,彼此打出狗脑子,甚至比对待外敌更狠。
道门也差不多,全真道、正一道、神霄道,三国争霸,互不服气,甚至全真道内部,如今又开始分南宗北宗,彼此也是各种扯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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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美不矛盾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亲事
话说道门和儒门之中,狗屁倒灶的事一箩筐,实力虽然强大非常,但大部分都用在了内耗上,根本没办法齐心协力对外。
很多时候,内部的敌人比外部的敌人危害更大,彼此拖后腿都算好的了,更有甚至,为了反对而反对,彼此政见不合、理念不合,乃至利益冲突,相争起来甚至没有下限,国家大事都可以儿戏之。
比如当年王荆公变法图强的时候,在西北拖地数千里,等反对派上台后,司马光在战胜的情况下向敌人求和,要无偿归还河湟、熙河、兰州等地,将大赵军队浴血奋战得来的疆域,全部还给人家,开历史未有的先河。
原本历史上,归还土地之后,也并没有如司马光一厢情愿的那样,从此和西夏和平共处,反而西夏更加变本加厉侵略,为北宋灭亡埋下祸根。
虽然司马光看起来大义凛然, 似乎一心为国为民,但这样的心思自然有一些, 却也很大原因是新旧党争, 变法派的功绩, 在他们看来,那就是打在脸上的耳光。
儒门之中贯穿百年的变法和守旧之争, 其激烈程度超乎外人想象,甚至新旧两派彼此的矛盾,从理念到利益, 根本没办法调解,彼此明争暗斗,有时候比对待外敌更凶残。
而道门之中,神霄道后起之秀,一心要压过全真道和正一道, 皇帝宠信林灵素, 也看重全真道, 如今道录司提举陈楠, 就是全真道第四代嫡传,道门绝世天才白玉蟾,便是其弟子。
朝中全真道和神霄道互相制衡,总体来说还是受到重用。
而正一道则属于被打压的对象, 盖因影响力太大, 有南张北孔的说法,和曲阜孔氏并列, 偏偏又对朝廷若即若离, 当年也没有像全真道那样, 全力支持赵太祖代周自立,自然属于被排挤打压的对象。
故而正一道对大赵抱着什么心思还真难说, 数十年前,洪太尉在龙虎山放走妖魔, 或会祸乱大赵江山,且不说其中有什么细思极恐的隐秘。
便是当代天师张继先, 这位五岁开悟、九岁继承天师之位,据说是继祖天师之后最为不可思议的天才, 连当今皇帝都想一睹风采,然数次传召均被拒绝,其人隐居龙虎山坐观天下风云变幻, 却无人能忽视其影响力,深为朝廷所忌惮。
儒、道内部暗流汹涌, 内斗不堪,再加上昏君奸臣当道,造成了大赵如今的局面。
反倒是一直被打压的佛门,其面临一千五百年之劫,从象法到末法时期,注定会有一番劫难,为了齐心协力渡过难关,内部反而没有多少争端,顶多南传北传的僧人,时不时辩论一番小乘大乘的问题,并没有像另外两教一样乌烟瘴气。
这还是内部矛盾的一部分,大赵已经腐朽,整个江南破家者十之七八,民怨已经沸腾到极点,江湖各派也不消停,和野心家互相勾结,甚至里通外敌,想要取大赵而代之。
不说别个,就说李原背后隐约露出来的势力,其所作所为,堪称细思极恐,甚至连李凤鸣这样绝顶人杰都参与其中,可见其中的水有多深,而整个大赵,这样的异心分子有隐藏了多少?
这就是大赵现状,看起来繁花似锦、烈火烹油,实则已经开始动摇根基了,虽然普通小民没办法造成太大威胁, 但这却代表了一种民心趋势,有能力的野心家就会乘势而起。
不要小看江湖帮派,至少八大派,都是当世顶尖的势力,不比一些三教核心组织差,真要内外作乱,再加上天命大势,大赵还真未必扛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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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原从长远考虑,其实娶一个大赵公主未必是坏事,等天下大乱之后,当朝驸马的身份,那也能增添许多号召力,甚至能以外戚身份,拥立一个傀儡小皇帝,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当然,凡事有利就有弊,当了驸马,就不能在官场上大力发展,难以掌握到实权,对朝政也很难施加影响力。
李原自己一时间有些迟疑,便问白时中:“不知道您是怎么看的?”
白时中道:“这事只怕难以抗拒,官家一定要用这种方法束缚住你,削减咱们家在朝中的上升势头,他将公主下嫁给你,至少在表面上看,是龙恩浩荡,如果拒绝,就太不知好歹了,会让皇室下不来台,官家也会更加猜忌咱们家,接下来只怕会施以更大程度的打压。”
李原无奈道:“这么说,您是赞同的了?”
白时中呵呵笑道:“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你爹也是这么安排的,等你娶了公主后,皇上也会对他进行一定程度的补偿,大概会把他调离恽州这个泥潭。”
李原奇道:“恽州怎么了?”
心中则在想,难道梁山泊那伙妖魔,这么快就开始聚义了?
虽然按照真实历史,应该没这么快,但这个世界是架空的,有很多地方都不完全相同,比如皇上灭佛,就提前好多年进行了。
白时中哼道:“泰山横跨兖州、恽州,此山虽为帝王封禅之处,却也下通幽冥、阴阳逆乱,蕴生了无数妖魔鬼怪,更一度为摩罗教老巢所在之地。
如今天象变化,泰山之中魔氛再起,巨野泽之中妖魔盘踞,汇聚了不少凶恶人物,背后隐约有东海龙神的影子,渐有祸乱山东的架势。
可惜皇上并没有足够重视,只是将恽州升级为东平府。
你爹说这个地方很快就会成为一个大泥潭,他留在那里,固然无所畏惧,甚至能将这些妖魔都一一镇压下来,但朝廷并却更重视已经爆发的蜀地魔乱,或许会调你爹入蜀地坐镇。”
李原道:“蜀地强者如云,太上府、显通寺、天秀阁、东坡书院,均是当世顶级势力,魔乱固然可怕,但也未必能翻起大浪来。”
白时中摇头道:“六大魔神才出来了一个,还不是全盛状态,现在自然威胁不大,可若等他们六个全部出来,阴阳魔尊也归来,那就太过强大了。而且还有盘神殿、青蛟会、摩罗教势力虎视眈眈,朝廷自然要委派足够分量的强者坐镇。你说的那些大势力,没有一个是朝廷官员,不能代表朝廷的威严。”
“他们觉得我爹可以吗?”
“唉!”
白时中叹道:“你爹韬光养晦了十几年,有很多人,特别是皇上,都想知道他武功到底到了哪一步。这回将他派过去面对灭世魔头,就没有办法再藏拙了,有什么隐藏的实力,都会暴露出来。”
李原恍然:“原来是这样。”
白时中笑道:“这你不用担心,要相信你爹,他在诗词上比不上苏东波,不过武学天赋嘛,我相信就算到了蜀地面对魔神,他也足以自保。你刚回来,就好好歇息下,以后的事,谁知道什么情况?”
“孩儿知道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调动
第一百九十四章 美不矛盾
书房之中,李原和白时中谈了一阵,了解了当前局势之后,便离开了。
他走之后,白时中在椅子上默默做了一会,忽然起身,对着虚空中一礼,恭敬道:“真人!”
话音落下,便见虚空泛起道道涟漪,透出一团明亮的紫色光芒,这光芒浓郁炽烈宛若一轮紫色太阳,但却并不非常刺目,明亮中透着一股柔和,仿佛早晨的太阳,驱散寒冷,带来光明和生机,却不会炙烤人的皮肤。
白时中赶紧又是一礼:“晚辈白时中,见过紫阳真人!”
紫色光轮之中,一道清和的声音,若有若无,若远若近,似从天涯海角传来,又似直接响在心里,字字句句清晰无比:“嗯,白相公不必客气, 贫道稽首!”
白时中脸上露出极为仰慕的神色,恭敬道:“晚辈斗胆, 打扰真人清净。不过实在事关重大, 此子乃我唯一血脉后裔, 不得不慎重对待。他最近半年变化实在太大,让我有些不敢置信。虽我已经仔细检查过, 似乎并不问题,但晚辈才疏学浅、实力不足,或许有未曾查实之处, 心中仍然不安。故而斗胆请真人神念降临,帮晚辈看一眼,此子是否还是我的孙儿?”
光轮中的紫阳真人又传来宁和平静的声音:“无妨,这于贫道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相爷不必放在心上。你那孙子, 我适才已经看过, 并无遭人夺舍或者被人神念操控的痕迹, 他的武功, 也是自己修炼而成, 根基扎实的很, 比我那徒孙白玉蟾, 更胜一筹。”
白时中原本紧张的等着回话,此时一听此言, 顿时松了口气, 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虽然这位真身远在终南山, 只是一丝神念跨时空降临, 但这已经足够了,隔着千山万水, 或许无法发挥出全盛实力, 但并不会影响法眼如炬, 如果连这位都说没问题,那必然是百分百没问题了。
至于这位会不会看走了眼, 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白时中想不出这世上, 有哪一个人能当面瞒过这一位老前辈,除非真的是天仙下凡, 或许有这本事,然而在九州之内, 天仙只会飞上上去, 不可能随意下来, 就算下来, 会落魄到夺舍自己孙子?
而除了天仙之外,九州之内,乃至穷尽六合八荒,也根本无人能在这位全真道祖师爷的紫阳普照之下,做出夺舍或者神念操控的事来。
“多谢真人解我心结,真人大恩,晚辈谨记在心。”
紫阳真人声音仍是不悲不喜:“此子根骨悟性,乃是贫道平生仅见,似乎被龙气洗练过,有这样的成就,原也不是不可能。”
白时中道:“前辈慧眼如炬,原儿在蜀地修炼一门武功,曾吸收过蜀地龙脉,本身又有前朝真龙血脉,大概是吸收龙脉时,这血脉之力被激发乃至刺激返祖,所以让他根骨得以洗练。”
“嗯,此子不差。你有这样的孙子,实属难得,是你的幸运。你当好生培养,未来的九州,是他们的天下,每一个这样的少年天才,就是未来的一根撑天之柱,也是华夏衣冠存亡继绝的一份希望,万不可儿戏对待。”
“是,晚辈谨遵教诲。”
“善!”
耳边声音似一闪即过,又似余韵无穷,久久萦绕, 白时中抬起头来, 虚空中那轮紫阳, 已经无声无息消失不见,显然紫阳真人已经走了。
“恭送真人!”
白时中又行了一礼,其尊敬态度,几乎快比得上对待皇帝,但心中丝毫不觉的有什么问题,这位辈分奇高,一手创立了全镇道统的紫阳真人,就算是皇帝见了,也会恭恭敬敬,不敢有任何怠慢。
更何况这回还是自己腆着老脸,请人家来给孙子验明正身的,这是有求于人家,态度再恭敬都不过分。
他坐在书房椅子上,一时心结尽去,心情彻底放松下来,并且前所未有的喜悦欣慰。
虽然孙子忽然间脱胎换骨、修为突飞猛进,仍然有一些疑惑的地方,至今让他难以完全接受改变,可这都不重要,只要能确定其人还是自己的孙子,那就不必刨根问题。
毕竟孙子已经长大了,有些自己自己的秘密,长辈们要理解,只要不让其踏入歧途就行了,如果事无巨细,全部都要掌控在手中,如能仍让年轻人得到磨练、快速成长?
在这方面,白时中还是很开明的,他的女婿李凤鸣就有不少秘密,不肯跟他说,这自然不可能完全瞒过这老狐狸,但他大部分时候只当不知道,没有强行去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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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来,女婿的文采武略,智计格局,都是当世一等一的,比自己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其既然没有对自己说,那要么是不放便说,要么是说了有益无害,他便也乐得装聋作哑。
毕竟成年人,谁还没有一些秘密,这正是长大成人,独立面对世道的体现,只要确定对方不会害自己,也不会愚蠢无知,祸延家族就够了。
然而,白时中虽然想的没错,但其实还是小看了他的女婿和外孙,他们是智计超群、壮志凌云,有着同龄人无法企及的天资,但或许正因为太过优秀,所作所为,也往往惊世骇俗。
白时中若是知道,其女婿和孙子,所谋划的,隐隐然有着颠覆江山,改天换地,重塑九州的倾向,一个不好,不但会祸延家族,甚至会遗臭万年,只怕他就不会这么心宽泰然,还自以为开明了。
李原并不知道自己在书房中时,被全天下最巅峰的存在之一,从头到尾扫描了通透,但好在他非常谨慎,自从回到汴京城后,就将自身真龙之气全部用龙珠封锁遮掩,甚至连自身气息都部分封锁,时时刻刻保持纯正的浩然天心功体。
龙珠神妙莫测,入京真龙成就之后,对其控制力进一步提升,他自信这世上绝对没有任何人能看透自己的底细。
这也是他敢大摇大摆回归汴京城的原因,只要自己不主动暴露,就算有人心怀疑惑,也看不出什么,甚至控制住自己搜魂,同样没什么用。
第一百九十五章 调动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三天过去。
这几天,李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白府中休息。
自从那天书房中一谈之后,白时中似乎对自己再也没有任何怀疑,果真将自己当成其亲外孙看待,许多朝中隐秘都和自己说,时不时的考较一番,那叫一个拳拳爱孙之心。
李原做过好几任皇帝,那眼光见识岂是盖的?白时中的考较,对他来说毫无难度,体现出来的文韬武略,让这位当朝相国一再震惊,最后都麻木了。
当然,这几天也有不少人前来拜访,许多都是以前的狐朋狗友,曾经一起吃喝玩乐,飞鹰走狗,都是些酒肉朋友,如今听说李原又回来了,而且脱胎换骨,立下大功,深受朝野赏识,便都前来拜访,一是心中难免怀疑真实性,二是想来巴结讨好。
李原在大赵怎么说也是顶级衙内, 那是和蔡條、高强一个档次的,绝大部分公子少爷, 地位是远远不如, 自然少不了巴结讨好的人, 平时那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围绕。
可惜如今的李原已经不是以前了,对于吃喝玩乐之类的并不感兴趣, 对这些公子哥也没什么好感,这些人多数都少不了欺男霸女,如今自己改邪归正, 从废物纨绔突然变成了韬光养晦、文武双全的少年英杰,和他们大部分人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不过当看到恽王赵楷的请帖之后,他却来了兴趣,手摸着请帖, 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恽王赵楷是众皇子中话题度极高的人物,其人英俊风雅,文采超凡,曾经化名参加科举考试,一举夺得状元, 深的皇帝欢心,在士林中也备受好评,被许多文人士子推崇。
但正因为太过聪明, 难免不甘平凡,又深得皇帝喜爱,还有一批朝臣拱火,再加上太子向来备受冷落,于是就生出了野望, 一心要取代太子,成为下一代大赵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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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朝臣之中,自然也有一些投机分子, 或者政治失意者, 以及和太子不合的人, 比如御史中丞王黼,这些人纷纷投靠过去, 妄想着得一个从龙之功, 另其声势大振, 风头盖过太子, 更加助长了其取而代之的野心。
这太恽王殿下给自己发请帖, 当然不仅仅是吃喝那么简单,不用说肯定想要拉拢自己,顺带让外祖父也投入其阵营。
不论怎么说,太子才是朝廷钦定的储君,大部分文臣天然倾向于太子,除了一些投机分子,并没有太多有分量的人明确支持赵楷,倒是武臣之中,童贯和其走的很近。
所以拉拢一个相国,得到其支持,对他来说,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如今看来,自己异军突起,甚至在雅州联合王禀,排挤了知州太子一系的郑居庸,另其有了更多的想法。
这位的心思,李原自然一眼就看透,略一思量,便决定见上一面也没什么,可以近距离了解一些这位文采飞扬的贤王,看看是否名副其实。
至于是否靠向对方,那并不着急,以自家的势力,根本不用急着站队,无需投靠任何一方搏前途富贵,但也没必要得罪哪一方。
李原当即喊来白富:“给恽王回帖,就说我明天中午,准时去太白楼赴宴。”
白富道:“是, 小的这就让人回帖。”
一盏茶时间之后, 自有府中门客写好回帖,命人送到恽王府中, 赵楷得到回复后, 自然心中满意。
虽然只是赴宴,不代表对方会投入自己阵营,但这态度,起码表示双方没有矛盾冲突,是有着拉拢的可能的。
“恭喜王爷,这李原这么快就回帖答应宴请,看来对王爷极有好感啊!”
花厅之中,赵楷手中拿着回帖,嘴角带笑,显然心中开怀,下首一个二十出头年轻书生,微笑着说道。
赵楷摆手道:“只是答应赴宴而已,这代表不了什么,如何另其投入本王这边,还要费一番脑筋啊!”
年轻文士恭敬道:“王爷运筹帷幄,文韬武略,是朝野公认的贤王,不知多少人渴望投入王爷麾下效命。那李原既然能隐忍十八年不显山露水,说明其人心性过人。这样的人,自然知道谁才是能继承国祚,振兴大赵的人。”
赵楷摆手道:“孤王虽有重振山河,饮马塞外,令金瓯完璧的壮志,但毕竟不是太子,没有名正言顺的继位权,若不能登顶,自然也就是空谈。我那皇兄,懦弱无能,优柔寡断,这样的人却因早生了几年,就堂而皇之的窃据高位,如何让人甘心?孤王断言,他若继承皇位,只怕我大赵会有不测之祸啊。”
年轻文士道:“所以殿下才更要不惜一切代价上位,为了大赵江山,为了黎民苍生,为了祖宗社稷,绝不能有任何退步,该牺牲,该付出的时候,也不应当犹豫。”
赵楷道:“你说的对,为了大赵江山社稷,本王绝不能心软。拉拢李原对本王意义重大,虽然有些对不起小妹,但希望她能理解我。再者李原本身也是难得的良配,若非父皇有意束缚住他,只怕就算有公主想下嫁,还没有机会呢!”
年轻文士道:“公主会理解殿下一片苦心的,您这也是为他好,那李公子文韬武略、天资卓绝,而且家世不凡,的确是难得的良人,这也是为了公主好,可为一举两得,皆大欢喜。”
赵楷点头道:“那就这样吧,嬛嬛是我胞妹,从小很听我的话,只要她能嫁给李原,不管他心中如何想,在外人眼中,他都是本王一系的人了。然后本王再礼贤下士,妹妹吹吹枕头风,多管齐下,那李原早晚会投入本王阵营。白时中只有一个女儿,这外孙被他视为嫡孙看待,对他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人,比他那女婿女儿还重要。等李原投入了我的麾下,他难道还能游离在外?”
年轻文士一脸敬佩:“王爷英明,那李原虽然是天才,但仍然逃不出王爷的手掌心,在下佩服。”
赵楷淡淡笑道:“多亏了大全的谋划,本王都记在心里,将来必不相负。”
青年文士一脸感动:“在下愿为王爷肝脑涂地。”
第一百九十六章 紫阳
第二天中午,李原前往太白楼赴宴。
他不是孤身一人去的,还带着狗腿子白富,以及护卫白左白右,总共四个人。
这属下一起去,主要并不是为了保护安全,主要是方便处理一下杂事。
李原相信在汴京城中,还没有人敢公然截杀自己,正道中对自己有杀心的,肯定顾虑重重,不会如此明目张胆,而若是魔道中人,则强者很难潜入这强者如云的神都之中。
太白楼,顾名思义,就是蹭古人李白的名声,据说卖的太白酿,是当年谪仙人李白最喜欢喝的那一种酒,据说是琼浆仙酿,有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的妙用,李白喝完之后斗酒诗百篇,诗成泣鬼神。
当然,全天下号称正宗太白酿的酒楼没有一万也有八百,连远在边陲的卢山郡城中,都有太白酒楼,然而, 大多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反正就蹭李白的名气, 这年头又没有打假部门, 正宗太白酿早就失传, 根本没人喝过。
汴京城中的太白酒楼当然也拿不出正宗太白酿,不过这里的酒是真的好, 虽然比不上琼浆玉液,但品级最好的千金一坛的那种,喝完之后让人飘飘欲仙, 如登仙境,体会一种灵魂出窍的快感,而且还有着洗毛伐髓、洗练根骨的作用,当然,对先天高手的作用就不太大了。
故而太白酒楼名震神都, 是京城中最高档大气的酒楼之一, 来里面喝酒的非富即贵, 很多自认为有身份的年轻人, 最喜欢在这里宴请客人。
李原来到太白酒楼的时候,赵楷等人作为宴会的主人,已经提前到来, 看的出他对这宴会十分重视,专门派了一个护卫在门口等着,李原一路面, 那护卫眼睛一亮,连忙迎上来, 恭敬道:“小人见过李公子, 我家主人已经在楼上等着了。”
李原点点头, “你家主人是恽王?”
护卫点头道:“是。主人特意吩咐小人在下面等着,一看到李公子,就马上通知他。”
李原道:“你认识我?”
护卫道:“半年前,您还没离开汴京时, 小人曾见过你。”
“带路吧!”
“是!”
说话之间, 那护卫已经拿出一张纸符, 李原看出是传信符,只见那符闪过一道亮光, 便完成了信息传递。
李原也没在意,这种纸符乃是道门炼制的, 只是单纯传信, 根据品级不同,传信效果也有差异,最低级的后天武者炼制的,能一瞬间传信几十里,先天高手炼制的最多可穿数百里,作用并不是很大。
不过据说最顶级的纸符,能够赋予灵性,化为千纸鹤自行飞跃天南海北,寻找到送信的目标,将信息传递给目标。
当然,这护卫手中的纸符,就是比较低级的那种,倒不是恽王用不起高品级的,而是没必要,毕竟酒楼上的赵楷,距离楼下不远,若是换了别处,喊一声就行了,就算不愿意弄出动静,也可以传音入密。
只是这太白酒楼有阵法隔绝,隔音效果很好,杂音噪音难以有效传递,免得打扰了别的客人,所以采用纸符。
李原刚走进酒楼,就见上面走下一行人,个个衣衫靓丽,气度非凡, 被簇拥在中间的人,是个二十来岁英俊青年,手持一把折扇, 带着温和儒雅的笑容, 拱手笑道:“李公子来了, 在下有失远迎, 见谅见谅。”
李原认出这公子正是恽王赵楷,他也是顶级衙内,混的少爷圈子层次很高,对各个皇子并不陌生,甚至有的还一起玩过。
这个世界乃是个人伟力强大的世界,皇室本身就是拥有强大武力,各个皇子自然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没有那么多规矩约束他们,皇子公主们时常出宫玩耍,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否则当年茂德帝姬也不能出城对付李原,甚至追赶上万里。
不过皇子公主们相对自由,能经常出来玩,不过私下里出来,一般不会以皇子的身份招摇过市,所以李原听赵楷自称在下,也不觉得奇怪,也配合的略微躬身拱手一礼:“在下李原,见过赵三公子。”
白左、白右、白富三人当然也知道面前这人的身份,弯腰行礼道:“拜见赵三公子。”
赵楷豪爽一笑,走上前几步,握着李原的手扶起来,亲切笑道:“无需客气,我对李公子仰慕已久,今日能一睹风采,实乃幸事,李公子万勿多礼。”
李原微微一笑,顺势站直身子,目光扫过前面几人,只见赵楷身后还有四五人陪同,其中一个还是熟人,居然正是雅州兵马总管王禀,和李原目光一对视,不由点头示意。
除王禀外,一个俊美非常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面色白皙,眼神灵动,李原看他的时候,他的视线也正落在李原身上,两人视线相交,那俊美公子似乎露出了一丝不自然,耳根居然泛出一丝红晕。
李原善意的一笑,觉得这位俊美的不像话的少年,到还挺腼腆的,见到陌生人还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倒也有趣。
“李兄,我已在三楼上订好酒席,请!”
李原点点头,略落后赵楷半步,在众人簇拥下,往楼上走去。
这酒楼里人来人往,生意非常不错,不过李原对来往的客人没什么兴趣,来这里的人虽然大多非富即贵,但汴京城中,最不缺的就是权贵,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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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对赵楷身边的感兴趣,楼梯很宽,足够几个人并肩而行,那个腼腆少年这会儿站在赵楷另一侧,带着一丝矜持的笑意,看似目不斜视,但若有若无的视线,不时的飘到李原身上,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除了少年和王禀之外,还有一个二十来岁书生,武功只是后天境界,算不上什么天才,不过眼神沉静,笑容浅淡,李原一眼就看出,此人乃工于心计之辈。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起眼的中年人,沉默寡言,但一看就是高手,显然是保护赵楷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恽王之谋
“李兄,请!”
一行人直上三楼,来到一处安静的雅间之中,李原一进门,不由的就是一愣。
原来宽阔奢华的雅间之中,中间一张八仙桌上,正有一个青年公子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看见李原进来,目光在他身上审视片刻,起身对赵楷拱手示意之后,看着李原,淡淡道:“你就是号称天才的李原?”
白右冷笑道:“少爷,此人无礼,让属下教训教训他。”
李原摆摆手,不理那青年,转头看向赵楷:“王爷,这是合意?”
赵楷看了那青年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随即露出尴尬之色,说道:“此乃神兵山庄的欧阳公子,性格比较直,是性情中人,不过没有恶意。”
“神兵山庄的欧阳公子?”
李原目光目光一眯,心想来头不小啊,神兵山庄欧阳家据说来源于上古铸神欧冶子一支, 乃当今响当当的八大派之一,神威显赫, 天下神兵大多有其参与成就, 和大赵朝廷勾连很深, 帮着朝廷打造了许多神甲神兵。
不过李原对神兵山庄不太熟悉,他淡淡打量那青年公子, 见其面容还算俊朗,神色带着傲慢,似乎很是看不上李原, 不过李原目光何等敏锐,在那青年眼中,却是看到了微不可查一闪即逝的嫉妒怨恨。
李原确认自己不认识对方,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但此人无礼至极, 又带着明显的敌意, 李原自然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扫了一眼, 没有说话。
眼见气氛不对, 赵楷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强笑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位就是李原李公子, 相比大家都听说过,这三位是李公子的随从。”
又指着那青年公子, 介绍道:“这位是欧阳康公子, 是神兵山庄嫡系, 此前一直在天山神池中闭关修炼天炎地火,如今大有成就, 才出关行走江湖,来到汴京后,和本王为友, 此次听说要见李公子,便想一起来认识一下。我想两位都是当代俊彦, 彼此认识下也是好事, 便带欧阳公子一起来”
这话里化外似乎在说, 这位神兵山庄嫡传公子,因长期闭关,所以对人情世故不太熟悉,所以才没有礼节, 看似在解释。
而后面话中, 却说这欧燕康乃是自己要求要来见李原,不是赵楷主动要他来给下马威,所以此人这版表现,不是赵楷安排,跟赵楷没关系。
“嘿!”
李原没说话,白右却却嘿然冷笑一声,说道:“欧阳公子好大的架子,我家公子是来赴宴的,是恽王殿下的客人。连恽王殿下都以礼相待,你却如此傲慢无礼,难道当这汴京城,还是跟你神兵山庄一样吗?”
欧阳康不屑道:“你一个家奴,也配和我说话?”
李原沉声道:“王爷,我给你面子,才来赴宴,没想到是宴无好宴呐。既然王爷存心羞辱我,那如今也算羞辱过了,您是皇子,在下无可奈何,只好告辞。”
说完,转身便走。
“慢着!”
赵楷忙伸手拉住李原,脸色已经是阴沉如水,母港逼视着欧阳康,冷声道:“欧阳公子,今天是我宴请李公子,本以为你也是喜欢结交朋友, 所以带你一起过来, 没想到你是诚心来捣乱的。既然如此,今天这里不欢迎你,请吧!”
欧阳康脸上闪过怒色:“恽王殿下,你为了这小子, 要和我翻脸么?难道我神兵山庄少爷的身份, 还比不过一个奸臣的孙子么?”
赵楷脸色铁青,想不到这欧阳康当着自己和李原的面骂白时中为奸臣,这要是自己无动于衷,还怎么拉拢对方?
他沉声道:“铁十三,欧阳公子喝醉了,请他出去吧!”
“是!”
那平平无奇的中年人低声回应,然后但见人影一闪,那欧阳康惊怒之色还没消散,就被这影子给卷了出去。
屋中终于清净了,赵楷招呼众人落坐之后,店家开始准备酒席。
李原面色稍好,心想这赵楷倒是不乏果决之处,关键时刻并不含糊,在自己和欧阳康之间,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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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强行把对方赶走,无异于羞辱,必然是大大得罪那欧阳康,以后怕是做不成朋友了。
赵楷笑道:“李公子莫怪,我也是认识他不久,以前就觉得其人傲慢,但没想到如此不可理喻。但这绝对不是小王的意思,请李公子千万不要误会。”
李原道:“我相信这不是王爷的意思。神兵山庄威名赫赫,其嫡系子弟有傲气倒也不稀奇,不过就是不知道其能为,是否配的上这份傲气?”
赵楷道:“他自然没法和李公子这样的绝世天才相比。放眼天下,年轻一辈之中,能和李公子媲美者,又有几个?而神兵山庄虽然位列八大派,但在李公子面前也不足夸。”
李原笑道:“王爷过奖了,这世上比我强的人还有很多,可不敢自夸天才。”
他摇摇头:“算了,不说他了,不知所谓的人而已。”
李原看向那俊美少年,含笑道:“倒是这位小兄弟风采过人的小哥,倒是面生的很,不知是哪家公子?”
那少年轻轻的一笑,拱手道:“在下邵寰,见过李兄。”
他话不多,不过声音极为好听,李原不由的仔细打量,心想一个男人,长的这么秀气俊美,声音还好听,着实少见,该不是个西贝货吧?
心中起疑,他便仔细打量,可是这人喉结明显,身躯平正,的确是没有女子特征,倒还真是男子无疑。
李原打量着对方,宛若实质的目光让邵寰有些不自在,扭了下身体,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李兄这么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李原也知道这样有些失利,便收回目光,笑道:“没有,不过长的这么俊俏的公子,还真是少见,在下自诩相貌不差,不过和邵兄一比,就差了一筹了。”
邵寰眼中闪过一丝被夸赞的喜色,谦虚道:“李兄谬赞了。”
赵楷面露微笑,说道:“你们两个都很俊俏,邵贤弟更秀气一些,李公子更有英武阳刚之气,各有各的好。”
他大笑两声,接着道:“这位王禀将军,李公子肯定认识,我就不堕介绍了,今日特地请来作陪。”
第一百九十八章 赴宴
“王兄,想不到你也这么快就回京了。”
“我已接到枢密院调令,卸任雅州兵马总管之位,不久之后,随媪相去西北征讨西夏。”
“恭喜王兄了,此番去西北,一定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王兄封侯之日不远,让小弟羡慕有加啊!”
王禀谦虚道:“借李兄吉言了。不过公侯之位,李兄只要想要,又有什么难的?凭你在雅州之战的功劳,足以封侯了。”
李原轻笑了几声,他是以回来述职的名义回京,不过回来三天,一直在家休息,并没有急着去枢密院拜见上官,对于自己所立功劳能得个什么奖赏,也不太上心。
不过王禀说的对,如果不让自己继续掌握兵权了,那肯定会给他爵位安抚,搞不好还真会封侯,尤其是当确定自己要娶公主之后,爵位肯定跑不了。
两人寒暄几句,李原看向那个青年书生, 笑问道:“不知这位兄台又是何方俊杰?”
青年书生拱手道:“在李公子面前,不敢称俊杰。在下两浙路镇江府人士, 姓丁, 名大全。”
“嗯?丁大全?”
李原不由多看了几眼, 又是一个历史上有名气的人,不过原历史上似乎不是什么好鸟, 是和贾似道、史弥远等人齐名的大奸臣,干了无数祸国殃民的恶事,就是不知道在这这个世界品行如何。
但这跟李原没什么关系, 又不是自己的属下,就算大奸大恶,自己暂时也管不着。
不过恽王赵楷似乎对此人很重用,这样的私人宴会场合都带着,显然当做心腹使用, 大概才能不差。
李原拱手道:“原来是丁兄, 在下有礼了。”
丁大全虽然极力保持平静, 但脸上一闪而逝的喜色还是被李原捕捉到了, 不由心中失笑,看样子这个丁大全被自己平定回礼之后,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可见自己在年轻一代人中, 的确已经光芒四射的指标性人物, 一般的年轻人看到自己,会不由自主的仰慕, 或者羡慕, 或者嫉妒, 乃至自卑。
赵楷介绍完所有人之后,安排的宴席也准备好了, 各种美味佳肴不要钱似的送上来,不一会儿的, 大桌子上就摆满香喷喷的酒菜。
丁大全起身给所有人都满上一杯,当然, 下人和仆役肯定不可能上桌的,都在外面守着, 也有好酒好菜招待。
赵楷举起杯子敬酒,笑道:“李公子是当代英杰,在雅州做出好大的事, 名声传遍天下,大家都知道我大赵又出了一个绝世天才, 实乃我大赵之福。小王对李公子早就仰慕有加,可惜此前一直无缘深交,好在你我同在京城,如今弥补遗憾也为时未晚。今日宴请李公子,便是想和李公子这样的俊彦多多交流,希望将来有机会能携手做一番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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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道:“王爷谬赞了,在下不过是略微有点名气,在整个天下不值一提,哪里值得殿下这天潢贵胄折节下交?”
赵楷道:“李公子太客气了,你以十八岁不到的年龄,修成绝品金丹,这已经是公认的事实。整个大赵年轻一辈,能修成绝平金丹的,只怕不超过两掌之数,无一不是各大教派悉心培养的核心弟子,李公子的成就,小王佩服。来,小王敬你一杯。”
“王爷请!”
众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便是各种商业互吹。
这里面的核心人物自然是赵楷和李原,不过李原对赵楷其实兴趣不大,对于投靠某个皇子更不以为然,他觉得当朝这群皇子中,就没几个靠谱的,皆不足以承担力挽狂澜的重任。
当朝皇太子殿下固然懦弱不得宠,并且优柔寡断,反复无常,但这位恽王殿下未必就有明主之资, 看起来倒像是个理想主义者。
李原的眼光何等毒辣,一个人秉性如何,观察一段时间,交谈几句话,就能对其性格看个大概,虽然不是百分百准确,却也大致差不离。
这位恽王殿下文采的确非凡,或许在许多文官眼中是非常不错的,看起来谦谦君子,充满理想抱负,实则眼高手低,喜欢空谈,心中也不如表现的那么坦荡光明,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绝对算不上明主。
李原倒是对雅州后续安排更感兴趣,问王禀道:“王兄离开雅州,不知后续可安排好了?”
王禀道:“我已卸任雅州兵马总管之职位,接替我的乃是副总管徐达。还有郑居庸也已离开雅州,信任知州是原卢山郡太守张有道。”
“原来是这样,张有道我认识,是个不错的官,还是出身汉州名门,祖上出过贤相张九龄。他的侄子张浚,和我交情不错!”
王禀当然知道张有道是李原的人,早在雅州时,就投靠了,并且在卢山太守沈畅言罢官治罪之后,接任了太守职位,但每到两个月,就又升官。
这里面要是没有朝中大佬支持,根本想也别想,那个支持的人不用多说,肯定是白时中无疑。
王禀似笑非笑道:“张有道升官倒是挺快的,半年之内连升几级,名门世家出身,果然不凡。”
李原笑了笑,没说话。自己在雅州的布局,当然瞒不过王禀,这厮还是配合者之一,反正两人交情不错,这点小事也不算什么。
不过如今雅州文武长官都是自己的人,连江湖帮会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根基已经稳固了,接下来就没必要再回这个地方耗着了,可以向整个成都路渗透。
“嗯,这样看来,不当官也没什么不好,否则要是留在朝中任职,很多事就没法做。一来被体制束缚,盯着的人还会很多;二来不能随意离开,布局也就无法完成,甚至连权力帮都没办法去亲自发展。倒是当了驸马都尉,是完完全全的富贵闲人,既有时间又自由,满天下跑也没有任何问题。这样看来,娶皇帝的女儿倒也不算太差。”
心中转着念头,李原忽然对做驸马没那么抵触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神兵公子
赵楷虽然非常想拉拢李原,但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引起对方警惕和反感,不但于事无益,还会影响接下来的谋划。
所以他这回还真就是来结交李原的,打算近距离接触一下,先了解李原的为人,以及喜好,才能有针对性的做出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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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怀疑李原是否真有传言的那么天才,这还用怀疑吗?他都回来好几天了,也不是什么人都没见过,要真实浪得虚名,那些大佬们还不一眼就看穿,自己父皇何必急吼吼的要嫁女儿?
故而赵楷没有多此一举的做出什么试探对方武功的蠢事,这除了让对方不快,觉得是下马威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他在这席上,赵楷是只字不提拉人入伙的事,大家吃吃喝喝,看起来相谈甚欢,就连那个俊美少年,初始矜持腼腆之后,也放开了许多,时不时的发出清脆的笑声。
“李公子,我这邵寰贤弟, 平时也是落落大方的人,见了陌生人绝不至于腼腆害羞。不过李公子和别人不同, 你是整个天下一等一的奇男子, 任何年轻人见到你, 都难免仰慕激动。我这贤弟也十分倾慕你,听说我今日要宴请你, 说什么也要一起来,不过初次见面,李兄的风采过于摄人心魄, 这这贤弟难免有些心情激荡。”
“赵兄,你说什么呢?”
那俊美少年脸上腾的升起两朵红晕,瞪了赵楷一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举止神态, 透着一股柔媚, 倒像是个女儿家。
李原轻轻笑了几声, 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邵寰, 心中暗暗猜测其身份,虽然看起来的确是个男人,也的确有喉结,只是过于娘娘腔。
但李原却不会真的认为对方一定是男人, 这个世界玄幻莫测, 女的想装扮成男子,是非常容易的, 一些幻术就能轻易做到, 甚至武功高手能很容易的变出喉结来, 女身彻底转男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东方不败要是到了这个世界,估计要笑疯了, 他梦寐以求的天人化生、男转女身,真不是什么离奇的幻想。
这个所谓的邵寰, 李原对其身份多少有些猜测,不过并没有多问, 但两人熟悉之后,交谈一番, 倒是颇有好感,觉得其率真活泼,相处起来廷愉快的。
就在几人相谈甚欢的时候, 忽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房中顿时一静,众人不由的向房门口看去, 就见刚才被强行请走的神兵山庄的公子欧阳康大喇喇的站在门口。
赵楷脸色一沉,怒道:“铁十三怎么搞的?不是让他请欧阳公子回去吗?这点事都办不好。”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把清脆好听的声音:“铁十三拦得住欧阳公子,可拦不住我。”
众人听到这声音,好几个人都是面色微变,邵寰和赵楷脸色不渝,李原也闪过异色,心想这是捣乱的人来了。
这声音他也很熟悉,虽然隔了几个月,但李原对声音的主人,可是印象太过深刻了,甚至化成灰他都记得。
“这下热闹了,不知她来此捣乱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老找我麻烦?可也不该选在这样的场合,不是将赵楷给得罪了?”
心中转着念头,就见门口欧阳康冲众人冷笑一声,然后转身让到一边,脸色顿时变得和颜悦色,甚至带着一丝讨好,声音温柔道:“门我已经打开了,请进!”
然后一道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原来又是一个俊美非常的少年,一身白衣,纤尘不软,看起来和邵寰差不多大的年纪,相貌同样俊美,仔细看,甚至还有几分相似之处。
“你……”
最先反应过来的正是邵寰, 看到这少年一出现, 顿时面色有些难看,看了李原一眼, 忍不住出声道:“你怎么来了?我们今天并没有邀请你,你这样不请自来, 还如此无礼破门而入,是想干什么?”
那少年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尤其是李原,视线更是在他身上停顿片刻,冷冷道:“你们不邀请我,我还不稀罕来。不过今天不是来找你们两人的。”
这所谓的两人,指的当然是邵寰和赵楷。
赵楷也认出了这人,脸色更加难看,若有所思的看向李原,一时没有出声。
邵寰好奇道:“你不是来找我们,那是找谁的?”
那少年道:“有人还欠我一个约定呢,我找他问问,是不是还记得?”
说着,转向李原,神色仍冷冷的:“李原,可还记得洞庭湖畔的约定?”
众人视线顿时落在李原身上,眼中有好奇之色。
李原无奈起身道:“半年前的事,当然记得。帝姬今日强闯宴席,就是为这?”
原来来人虽然是做男装,但真实身份正是茂德帝姬,她脸上终于浮现一抹笑容,轻笑道:“这可不是小事,你亲口跟约定的事,我也时时刻刻记在心中。你回来这几天,我可是心心念念想见你,不过考虑到你旅途辛苦,所以让你休息几天。今日我来者太白楼,听说你在这里,就过来看一看。”
她一番话让在场的人神色各异,王禀、丁大全得知来的居然是一个帝姬,不由的神色恭敬起来,起身行了一礼,茂德帝姬随意摆摆手,没有多看一眼,只盯着李原。
赵楷脸色难看,视线在李原和茂德帝姬身上扫视几圈,闪过疑虑之色,他身边的邵寰脸色也不好看,颇有些气愤,狠狠的瞪了茂德帝姬一眼。
而茂德帝姬身边的欧阳康更是神色一下子变的阴沉如水,看着李原的眼神,充满了嫉恨。
李原皱了皱眉,这所谓的约定,便是半年为期,两人比武决定今后的关系。
可茂德帝姬说的不清不楚,使得众人心生误会,以为两个人关系不同寻常的亲密,甚至还有什么私定终身的约定。
李原正要开口说话,茂德帝姬又抢先开口:“记得就好,你跟我走吧。”
“去哪?”
“只管跟我来就是了,我看你们这宴席也吃的差不多了,你跟我去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是时候履行你的承诺了。”
第二百章 相谈甚欢
“慢着!”
赵楷脸色不悦,沉声道:“今日是我做东邀请李公子,宴席未散,妹妹就来横插一脚,是成心给为兄添堵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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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晶晶淡淡笑道:“我无意和三哥作对,不过这事情对我很重要,得知他在这里,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有冒犯的地方,请三哥海涵。”
“哼!”
赵楷冷哼一声,心中对茂德帝姬既不满又警惕,看这个样子,似乎这两人还有奸情的样子,这个皇妹莫不是知道了今日自己邀请李原的目的,故意来破坏的?
可是茂德不是很不想嫁给李原的吗?
去年选驸马都尉时, 都快确定李原当选了,可是茂德她自己亲自设局破坏了,后来还离开京城一个多月,期间和恩怨纠缠,具体发生了什么不是十分清楚,不过因此还导致蔡京的小儿子毙命。
难道如今得知李原真实实力,又后悔了,想要再次成为联姻对象?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如今父皇再次起义选李原为驸马,说实话,宫中不止一个未出阁的公主心动,视这桩婚姻为良配。
李原本人相貌堂堂,家世不凡,本就很受女孩子青睐,往日以废物纨绔形象示人也就罢了,如今露出天才本质, 顿时成了香饽饽,不论哪个公主若嫁给他,那绝对不算下嫁。
毕竟哪怕是公主,终归也要嫁人,而且大多都是联姻,能不能遇到一个各方面都极优秀的少年郎,可就不好说了。
茂德帝姬如今若是后悔了,想再续前缘,那是相当有可能的,而且他们两个很久之前就认识,经常一起玩儿,是有感情基础的。
这样一比,自己妹妹就有些劣势了,如果只是单论相貌,茂德帝姬虽然艳冠京华,是世间少有的绝色美女,但柔福帝姬赵嬛嬛同样美貌非常,并不比茂德帝姬差多少,只是名气没那么大而已。
心中有着疑虑,赵楷对茂德帝姬这位不速之客是相当恼怒,这桩联姻对自己很重要,关系到自己的夺嫡大计,没想到李原还没表示什么,这个一向关系还算不错的妹妹,居然成了最大的绊脚石,跳出来横插一杠子,想要横刀夺爱。
心中十分恼怒,赵楷语气便也冷硬起来:“妹妹的事情重要,难道为兄的事情就不重要了?你这样强闯宴会,丝毫不顾忌为兄的面子,眼里还有没有上下尊卑?”
茂德帝姬虽然知道自己做的的确不太有理,但她今天本来就不是来说理的,她歉意的一笑,但态度仍然坚持:“三哥,今日之事是我不对,我在这里赔不是了。不过我的确有事要和李原说,希望你见谅。”
赵楷脸色难看,冷冷的盯着茂德帝姬,茂德帝姬也丝毫不让的看着他,气氛一时间凝滞起来。
众人不由的面面相觑,可是这对皇室兄妹之间的恩怨,别人哪里插得上话?倒是欧阳康脸色阴沉,冷哼道:“公主殿下,您要见任何人,都是他的荣幸。何必跟他客气,直接带走就是,他若反抗,我就帮你拿下,直接拖走。”
这个‘他’当然是指李原,李原本来冷眼旁观,此时见这厮大言不惭,不由冷笑道:“就凭你?”
欧阳康傲然道:“有我就足够了。听说你是新晋崛起的绝世天才,人人吹捧,都快把你夸上天了。本公子不才,长这么大见过不少天才,不过其中固然有还算可以的,但更有许多都是浪得虚名。”
李原好笑道:“那你觉我我是属于后者喽?”
欧阳康道:“这是你自己承认的,你家世还算不错,身边自然少不了谄媚讨好的狗腿子,自吹自擂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家外祖父名声不好,听说敌人很多,吹出一个天才少年来,也有利于提升你们家声势,这不是很容易想到的么?
可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世人却总是容易被蒙蔽,人云亦云,想不通其中的关键,硬是谎言重复千遍,给说成了真理。然而这世间虽然有颠倒黑白的时候,可真的就是真的,假不了。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
这欧阳康一番长编大论的话,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可一切都建立在先入为主的不相信李原的天才身份上,于是一切在别人听来,就相当的荒唐可笑,甚至不满了。
王禀眉头一皱,脸色不悦。他和李原算是并肩作战过的朋友,自己都承认对方是绝世天才,甚至有不少消息都是自己传出来的,可这厮当面质疑造假,岂不是说自己也是参与说谎话的人?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表态,反而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心想这什么神兵山庄的公子高高在上惯了,看来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居然如此大言不惭,在汴京城中还不知天高地厚,这回怕是撞上铁板上了。
丁大全也是眉头大皱,暗暗摇头。虽然他自己也嫉妒李原,但却没被冲昏头脑,丝毫不认为对方是浪得虚名。
毕竟他已经回来三天了,要真是吹出来的天才,汴京城中的暗中关注的大佬难道都是瞎子,连对方是不是真的天才都无人看的出来?
他相信经过此前十几年被李原扮猪吃虎蒙蔽,这回那些大佬们肯定会仔细观察,甚至皇上都会再三确认,当这么多势力都拿放大镜来仔细看的时候,再看走眼的开率无限接近于零。
这也是赵楷根本不怀疑的原因,要真实纸糊的天才,皇上会迫不及待的下定决心嫁公主?甚至听说紫阳真人都亲自观察过,确认乃是超越全真派南北宗两大超级天才白玉蟾、王重阳的存在。
紫阳真人都亲自开口确认了,这就是一言九鼎之重,还能有假?
当然,他口中所说超越全真道子的评价,众人只是觉得他是谦虚的说法。
丁大全恼怒的,也是欧阳康刚从这里离开,就马上成为茂德帝姬走狗,跑回来捣乱,坏王爷计划。
丁大全作为赵楷心腹,可是非常期待他能上位成功,这样自己将来封侯拜相有望了。
“这个欧阳康,已经被茂德帝姬迷掉了魂,而且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真是辱没了名门公子的身份。”
丁大全心中鄙夷的想到。
第二零一章 捣乱者
“这该死的欧阳康,亏我这段时间百般结交,以为此人出身名门大派,有拉拢的价值。谁知如此不识好歹,上午还一起谈笑炎炎,转眼就坏我好事。”
赵楷心中愤恨,可是又顾忌对方的背景,不愿撕破脸, 把关系彻底搞僵,所以强行忍者没说话。
但邵寰则对欧阳康本来就没有好感,听他这一番可笑至极的话,心中顿时不悦,指责道:“欧燕公子慎言,白相公堂堂大赵宰相,也是你能随意评价蔑视的?所有人都承认李公子天资超绝,紫阳真人都认可, 偏你怀疑李公子不是真的天才,难道你比汴京城中所有人都更厉害,比紫阳真人更有眼力?恕我直言,若果真如此,你们神兵山庄,只怕早就让你做庄主了,你此时应该和各派掌教坐而论道,而不是和我们混在一起。”
“你!”
欧阳康心中大怒,但有无法反驳。难道说自己比紫阳真人更厉害?他就算再自信,也不至于膨胀到这个地步。
对方完全是在嘲讽他,这让神兵山庄的公子心中羞恼。
从小到大,他也是山庄中的天才,一直被长辈喜爱,被同辈们仰慕,修炼路上也顺风顺水, 修为突飞猛进,二十几岁的年纪, 就修成先天道胎, 放眼天下,也是非常难得了,毕竟绝大多数人,修了一辈子,还在后天境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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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来到汴京城,就是想游历江湖,会一会神都豪杰,这一个月来,也回了不少同辈,但大多不是自己对手,可见神都世家少年们,也不过如此。
这什么姓李的,此前从未听说过其名声,却忽然间声名鹊起、享誉天下,风头完全盖过了自己,一时间到处讨论的都是这位李公子,他堂堂神兵山庄的少爷,顿时无人理会。
这让击败了不少京城少年,正要在神都踏上神坛的欧阳公子,心中早就大为光火,决定要亲自试一试这位所谓天才的成色,然而踏着对方的脑袋,成就自己的威名。
欧阳康本来对李原只有嫉妒,倒没有太多怨恨,可是自从一见茂德帝姬后,顿时惊为天人,一见钟情,发誓今生非卿不娶。
然而当他得知茂德帝姬和和那姓李的小子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时,顿时嫉妒之中就多了恨意,此时听到公主所说的话,更是难以忍受,于是决定要当着公主的面,好好教训一下那小子。
当然,欧阳康虽然狂妄自大,却也不是完全无脑白痴,他虽然怀疑李原的天才资质,但毕竟只是怀疑,不能百分百确定。
不过这也没关系,他可以确定的是,对方修为只是先天金丹境,比自己低了一个小境界,就算对方真是天才又怎样,难道还能越阶击败自己不成?
虽说真正天才的确能越阶而战,但欧阳康认为那是天才和庸才之间,他自认为也是天才,对方怎可能越阶击败自己?
故而欧阳康信心满满,虽口出挑衅之言,那也是做了一些准备,心中有数,认为在此情况下,自己早已利于不败之地,对方若真实天才,那就击败天才,从而踩着天才的脑袋名震天下,对方若是虚假的吹出来的天才,那更好,直接戳穿其真面目,让这小子连带其家族,从此颜面扫地,沦为天下笑柄。
所以被邵寰讽刺了之后,欧阳康一时无法反驳,索性直接将矛头指向李原,嗤笑道:“我自然比不上紫阳真人,不过真人心胸广阔,慈悲为怀,兴许是不愿见这小子名声扫地,沦为天下笑柄,所以没有戳穿他。”
他一口一个小子,可谓无礼至极,李原心中虽不悦,但也不至于暴跳如雷。
他淡笑道:“你想知道我是不是浪得虚名,那你直接出手一战不就行了?”
“这可是你说的。”
欧阳康大笑一声,对众人道:“是姓李的小子主动邀战的,可不是我要以大欺小,你们可以做个见证。”
众人早对他厌恶非常了,不过却也知道这家伙实力当真不差,毕竟是神兵山庄的天才公子,敢到汴京城来耀武扬威,总得几把刷子。
于是便又不免担心李原是否应付的了,虽然众人相信李原实天才,可天才不等于强者,毕竟也得成长,听说他上个月才修成金丹境,刚入先天的修为,和先天道胎境打,只怕不容乐观。
赵楷脸色难看,淡淡道:“今日是我的宴会,你们在我宴会上动武,就是不给本王面子。这样吧,等过了今日,你们随便怎么打,本王都不管。但今日宴会上,本王却不能无动于衷。”
他想的却是希望拖延半天,否则要在自己邀请的宴会的上开战,然后李原不敌受伤,那自己可就脱不了责任,到时候不但没法拉拢到李原,还会反过来得罪对方,将白家推入太子一党,这是他难以接受的。
而只要成功拖延半天,李原回去之后,肯定会想办法,说不定他家长辈会传授什么制胜妙招,可以增加胜算。
退一万步说,就算仍然战败,那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不至于让白家迁怒到自己头上。
他的想法是好的,奈何两个人都不买账,欧阳康铁了心要当着茂德帝姬的面,将情敌踩在脚下,这个时候,为了美人青眼,他也顾不得赵楷了,心想得罪就得罪了,他又能将自己如何?先前将自己赶出宴会,自己还没找他算账呢!
欧阳康一摆手,傲然道:“王爷何必一再袒护,你这是害怕他输了,白家迁怒于你么?看来在你心中,他也不是我的对手。所谓的绝世天才,也不过如此么?”
赵楷森冷道:“欧阳公子,我敬你出身名门,一再忍让,你可别咄咄逼人。”
欧阳康道:“我不出手也可以,让这小子当面承认输给了我,然后乖乖的跟我们走。既然公主要见他,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怎么敢推三阻四?”
赵楷真的怒了,这欧阳康简直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看来这段时间击败了一些所谓的京城天才少年,让这厮彻底看不清天高地厚了。
他正要发怒,李原却忽然插话道:“既然欧阳公子非要自取其辱,那我就勉为其难,教你认清现实,让你知道京城不是你能嚣张的地方。”
第二百零二章 质疑
宽阔的房间之中,顿时气氛沉凝,剑拔弩张。
所有人都提起了心神。
赵楷心中一叹,暗道这李原还是年少冲动了,被人激怒羞辱之后,就不管不顾应下战局,这下自己想从中转圜都很难了。
“罢了,我随时做好准备, 待会儿若这欧阳康下手没有轻重,或者存心羞辱,我就出手拦住他,否则今日之后,不但欧阳康会成为白家仇敌,连我也会被记恨。”
赵楷心中打定主意,当即默运神功,一股浓郁的龙威若有若无的散发,一瞬间这位儒雅的皇子殿下,居然生出一种令人震颤的气势,仿佛面对万物主宰,忍不住有臣服的冲动。
“真龙之威么?”
众人脸色变的沉凝,心中均闪过这个念头。
作为大赵皇子,天子龙拳他们自然也是会的,虽然最核心的或许掌握在皇帝手中,不过就算如此,仍然是超越世间一切的无上神功。
大赵皇子本就是天生龙种,修炼天子龙拳事半功倍,同等级的武者, 除了少数绝世天才,普通人几乎很难胜过皇家之,特别是皇室嫡系子弟。
这也是大赵皇室赖以镇压天下, 坐稳龙庭的一大根本原因,哪怕本身资质不是绝顶的,但作为皇子,有大赵气运真龙加持,修炼至高无上的天子武学,就能成就绝顶的武者。
众人不由心生敬畏,除了李原之外,几乎不敢直视赵楷,连张狂的欧阳康都变了脸色,眼神中露出惊诧震惊之色。
大赵皇室,统治九州一百多年,历代皇帝不怎么修炼,甚至不需太高资质,自然而然就能成为盖世强者,从而镇压所有不臣,其就是依赖于这门镇压气运的镇国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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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阉割版的天子龙拳刊行天下,即随处可见的太祖神拳, 几乎所有的武者都或多或少的练过,但没有大赵气运真龙加持, 根本练不出什么成就来。
“天子龙拳么, 熟悉的感觉!”
李原实唯一不受丝毫影响的人,他已经修成真正的真龙之体,普天之下,能以龙威对其施加影响,或许就只有真正的大赵天子。
“这赵楷的气息来看,不过蛟龙而已,若不能登顶天子御座,就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九天真龙,也就无法彻底的掌握大赵气运金龙。”
李原自己就修成了真龙之体,对其中变化自然了解,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这世上任何一个国家,哪怕疆域再辽阔、国力再强盛,只要是大一统的状态,就从来只有一个真龙,余者皆是蛟龙、蛇鱼之类,哪怕是太子,也算不上真龙。
李原能成就真龙之身,乃是借助了外挂,他在小世界当了好几世的真龙天子,摄取的真龙之种就是孕育真龙的无上资粮,也是厉三世才成就。
不过就算如此,他这个真龙目前也无法和大赵真龙相比,在力量等级上,二者有若云泥之别,所以若是遇上了当今天子大发龙威,自己只怕也会受到影响。
这一刹那间种种念头从心中涌过,李原眸子幽深,忽然对自己背后的势力更加好奇,话说自己修炼的天子龙拳,表面看起来是被阉割版的太祖神拳,实则内中蕴含完整版的天子神功,自己成就真龙的刹那,就自动浮现。
拥有完整版的天子龙拳,似乎只有大赵历代皇帝,除此之外并无他人,可是却早就有人传给了自己,这不得不让他多想。
“或者前代皇室手中,也会有完整版天子龙拳秘籍,难道还真是李唐皇室后裔在谋划复国?可我兴国李氏早在中唐时期,就已经沦为旁系,就算要复国,怎么也不可能选中我。如果是兴国李氏自己的谋划,那也不可能,因为旁系根本不可能得到天子龙拳秘籍。”
真是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有趣了!
李原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杂事,他看着恍惚间似被赵楷震慑的欧阳康,淡淡道:“欧阳康,你出招吧。”
欧阳康努力收摄心神,摆脱赵楷宛若实质般的龙威的影响,冷笑道:“你让我先出招?你认真的么?”
李原点头:“我认真的,我怕我先出手,你就没有出手机会了。”
欧阳康嗤笑道:“无知小儿,你很狂妄啊,这句话本来是我要对你说的。少啰嗦,你快出招吧,我让你三招,免得别人说我以大欺小。”
李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摇头道:“罢了,多少无益,我已经烦了,不想再和你纠缠,就一招,你能接得住,就当我输,从此见了你欧阳公子,我退避三舍。”
“竖子狂妄!”
欧阳康勃然大怒,感觉受到了极大的蔑视,心中羞怒不已,眼中顿时闪过冷芒,决定待会儿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李公子,不可托大啊,欧阳康的天炎地火神功很是了得,你别轻敌。”
邵寰脸上露出一丝忧虑,忍不住出声提醒,又怕李原觉得自己轻视他,忙又补充道:“李公子你比他六七岁,就算一时不慎落在下风,也是常态,等过两年,他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李原冲邵寰轻轻一笑,以示感谢,淡淡道:“邵小兄弟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一个月前在雅州的时候,那些魔头可比这厮凶狠多了。”
“哼!”
这声冷哼,却是出自茂德帝姬之口,她见李原和邵寰眉来眼去的,心中顿时不悦,冷冷道:“说大话谁不会,雅州的魔头是凶残,但当时还有太上府的真人们,以及宇文学士在,他們自会照看你。今日可是光明正大的比武,胜负全靠你自己,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好,输给了欧阳康也没什么,大不了被世人取消一番,要是一味逞强,被天炎地火烧坏你这位大天才的根基,那可就不划算了。”
她这话里面实则是关心之语,只是他冷淡的神色,冷然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点嘲讽的感觉,邵寰顿时有些不满,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第二零三章 挑衅
“哈!”
茂德帝姬短促的笑了一声,嘲弄道:“看来你是看对眼了,这就护上了,不枉三哥这么积极奔走。打算什么时候求父皇赐婚啊,要不要我提前恭喜你呢?”
邵寰脸上顿时刷的一下红了,跺脚道:“你胡说什么?李公子是我朋友,我只是见不惯你幸灾乐祸而已。”
“是吗?”
茂德帝姬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似乎是相信了, 语气竟然有点语重心长:“嬛嬛,我劝你最好远离这个人,你不了解他,别被他外表骗了。他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心狠手辣、冷血无情、荒淫好色,根本不是良人。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真选择了他,将来有你哭的时候。”
“这……”
众人没想到茂德帝姬忽然冒出这么一番痛斥的言论,一时间诧异无比。
至于她口中的嬛嬛,自然就是柔福帝姬女扮男装,除了李原,其余的人都知道,倒也没怎么惊奇。
李原被骂了一通,倒也没怎么生气,自己和茂德帝姬恩怨纠缠,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对方曾经想杀自己,而自己一怒之下也对她做了非常下作、非常过分的事,她怨恨自己可以理解。
说实话,要不是当世怒火中烧, 再加上逼不得已, 他也不想做那种事, 堂堂男子汉,恩怨分明,快意恩仇没有什么问题,但欺辱一个女孩子,的确很是下作,事后冷静下来,也未尝没有后悔。
所以被骂之后,他心中一叹,便也沉默不做反驳。
众人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转了一圈,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这两个人看起来恩怨纠葛的样子,茂德帝姬前后态度忽冷忽热的,有点让人看不懂,难道她真那么讨厌李原?
听说去年就是她亲手破坏了联姻,还出宫追杀对方,一直到洞庭湖,遭到大圣钟相的阻拦,才无功而返。
现在看来, 这似乎不完全是谣言,这两个人似乎真的反目成仇了。
但只要赵嬛嬛心中不这么想, 她也是女孩子,而且对这个姐姐熟悉的很,从那语气中,分明感觉到了一股爱恨交加,对方所说的话,更像是在故意贬低李公子,劝自己远离他。
所以赵嬛嬛压根不信,甚至对李原更加感兴趣,能让骄傲如白天鹅般的茂德帝姬上心,甚至这么上赶着来破坏自己的好事,那必然不是一般的男子,否则骄傲的茂德帝姬殿下,是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的。
比如面前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欧阳公子,要说各方面也的确很优秀,可是恨不得为她去死,却也不见她有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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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哼哼,从小都是你抢我的东西,现在终于风水轮流转,轮到我来抢你看上的男人了。本来还打算慢慢熟悉,深入了解,然后培养感情。但既然你这么紧张,那我得加快速度,哪怕是为了气你,这个驸马我也不能放手。”
赵嬛嬛晶亮的眼睛中闪过坚定之色,暗中捏了捏粉拳,心中斗志昂扬,一心要赢茂德帝姬一回,自然更不会听她胡言乱语。
她脆声道:“看来姐姐你是真的很讨厌李公子了,居然说出这么难听恶毒的话,连我听了都难受。我还以为你們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呢,原来你们已经决裂了,那真是遗憾啊!”
“哼,什么青梅竹马感情深受,姓李的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他配吗?”
还没等茂德帝姬接话,欧阳康已经忍不住了,在他心中,茂德帝姬简直就是天仙化身,纯洁无瑕,美好如玉,容不得丝毫瑕疵,更何况和某个男人产生纠葛?
他本来就对李原嫉恨非常,此时更是不由的闪过杀心,虽然极力克制,告诉自己不能做的太过,难妒火仿佛毒蛇一样噬咬内心,让他难以保持理智,很不得一把火把这小子烧成飞灰。
他当即不再忍受,刚才两个公主说话,他一门心思放在茂德帝姬身上,自然不愿意打扰,就暂时没有攻击,但听到后来怒火一起,就顾不得了,只想把眼前这小子狠狠踩在地上再说。
他暴躁道:“你快出招,我给你三招的机会,别说我欺负你。”
李原点头道:“好,不过不用三招,我说过了,你能接住我一招,就算你的本事。”
说话之间,也终于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开启金刚龙象不坏体,浑身宛若明净琉璃,内外晶莹澄澈,宛若天神下凡,一举一动之间,有撼动山河的伟力。
众人忙屏住呼吸,仔细观察,想看一看这位新晋崛起的绝世天才,到底有何等的能为,其出手之间,又有怎样的玄妙?
众人中,真正见识过李原实力的,只有王禀一人,所以他是最不担心的,去年在雅州时,李原还没表现出金丹境的实力,就一声吼碎了道胎境强者盘千秋圣子的盘瓠之影。
那个时候其所使用的天龙吼,应该就是来自这门似龙似象神功,他并不认为这个所谓的神兵公子,比盘瓠殿第三圣子强多少,更何况李原已经是金丹巅峰修为。
其余的人纵然担心,但这时也无法阻止两人决战,只好仔细的观战。
这一瞬间,在他们视线中,乃至感知中,眼前的李原已经变成了一头金灿灿的神龙,又似乎是一头撑起整个天地的巨象,龙威浩瀚,神力拔山,虽然有别于赵楷身上的九天之龙的气息,却也非常霸道,让众人忍不住呼吸困难。
“这,果然强大,难道这就是绝世天才的能为,才金丹境,就有如此气象,真是让人嫉妒,我若非当朝皇子,只怕现在根本比不过他。”
赵楷心中又是嫉妒,又是振奋,心想天才之名果然不虚,妥妥的未来一尊绝世强者,值得付出任何代价拉拢,希望嬛嬛不要让我失望。
震惊的自然不止赵楷一人,丁大全、茂德帝姬、柔福帝姬三人还没修成先天,更加难以理解其强大,只知绝对比自己厉害不止多少倍,只怕一个指头,就能轻易击败自己。
丁大全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沮丧。有的人真的是集上天宠爱于一身,有了无数人仰望的家世,却偏偏天资同样超越世间人,让人嫉妒都难以升起,实在是差距太大。
李原功体催动之后,浑身有千刀万剑不能破之金刚龙体,举手投足有力拔山兮的巨象神力,顿时成为成为整个房间的中心,强大的气息弥漫,却又控制入薇,并不会肆意倾斜,摧毁整座酒楼,而是似有似无,和自然相合,只要她不想,并不会破坏一草一木。
“接招吧!”
没有任何花巧,李原伸出左手,似抓似拍,似龙爪似象足,刹那间降临欧阳康头顶。
第二零四章 只需一招
“这种力量……不妙!”
欧阳康本能的就感觉到危险,看着一瞬间来到自己头顶的龙爪,那上面金光灿然,真元流转,戴着强大的压迫,还没临身,浑身汗毛都忍不住倒竖,仿佛这一掌下来,就要将自己拍成肉泥。
他心中不由一震,本来还记着让对方三招,想要站在这里任凭对方攻击而不还手,可是这个时候感觉生命受到了威胁,若还不予抵挡,则只怕非死即伤。
欧阳康心中既震骇又屈辱,再也顾不得保持颜面,当即双手交叉胸前,十指宛若火苗跳动,左掌中天炎汇聚,右掌中地火涌动,一者至阳丙火,一者至阴丁火,阴阳汇流,化作天地烘炉,猛地击在龙爪之上。
轰!
一声巨响,龙爪和烘炉巨力撞击,震的整个太白酒楼颤动不已,虚空中宛若惊雷炸响,若非这酒楼有强大阵法保护,此时已然灰飞烟灭。
灿然金光和熊熊火焰激烈爆发,晃花了众人的眼睛,一时看不清这一击谁胜谁负,只有恽王赵楷修为高超,能看清交锋的过程。
“这,怎么可能这样?”
他脸上闪过震惊之色,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只见龙爪和天地烘炉碰撞,他原以为必然是天地神火焚毁凡躯,击破李原的炼体金身,再不济,也不至于落在下风,可现实却截然相反,那龙爪在神火灼烧中,竟然毫发无伤,反而一爪击穿天地烘炉,龙爪按在了欧阳康的头顶。
赵楷一时间脸色有些复杂,但眼看那龙爪如此可怕,似乎下一刻就要将欧阳康头颅拍碎,顿时叫到:“不可杀他。”
李原掌中发力,耳边听到赵楷的喊声,却仿佛没听到。
龙象之力猛地如山般泰山压顶而下,这是足以拔山盖世的巨力,结结实实压在欧阳康头上,别说他一个道胎境,单纯论力气,只怕元神境都扛不住。
“咔嚓!”
顿时仿佛打桩一样,欧阳康脚下地板眼看粉碎,李原眼中神光一闪,大五行阴阳神功之土字诀,一股精纯的土属性的力量在脚下蔓延,刹那间铺满整个楼板,顿时仿佛在地上又镀了一层浓厚坚实的石板,任由欧阳康脚下万钧巨力,也无法再踩穿。
“咯吱吱……”
欧阳康脚下无法穿楼板而下,头上又有恐怖力量镇压,顿时负上了不可承受之重,双膝一软,几乎跪倒在地,但心中的尊严却让他死死的撑着,一时间浑身骨骼爆响,仿佛下一瞬间,就要被碾压的粉身碎骨。
欧阳康五官扭曲,脸色涨红,头上汗水滚滚而下,浑身真元鼓荡奔涌,先天道胎境的修为催发到极致,平时能轻易摧毁一座小山的力量,此时却被镇压在方寸之间,无法抵挡头顶和脚下的双重挤压。
“噗!”
他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嘴巴一张,就是大口的鲜血吐出,还夹杂着一些心脏碎片,可见五脏六腑已经收到创伤。
“这,竟真的一招击败欧阳康,令其全无反抗之力!”
等看清了场中情形,所有人都是面色大变,满是不可置信,仿佛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这就是绝世天才的恐怖吗?金丹境的修为,一招秒败同为天才的道胎境强者,就算是我,只怕也未必能做到。难怪紫阳真人说他比全真双秀更优秀,只怕未必尽是谦虚之语。”
赵楷喃喃自语道,他心中之震惊并不比别人少,他虽然不是绝世天才,但作为当朝皇子,受万民尊崇,享大赵龙运,修炼天子龙拳,实力并不比绝世天才差,所以相对于旁人,他心中更加明白,要做到李原这一步,究竟有那么难得。
欧阳康的实力他自然清楚,这厮虽然自负自大,性格让人讨厌,但并不能否认对方的天才资质,若李原只是越阶击败他,虽然也很难得,但倒也不是难以理解,可一招就秒掉对方,这就不可思议了,赵楷自忖若换了自己在李原的处境,大概做不到这一步。
“他肯定隐藏了实力,真实修为必然不止金丹境。”
赵楷一瞬间就想到了藏拙这个可能,这家伙曾经隐藏自身实力十几年,听说是到了雅州才一点点体现出来,期间不停的让所谓敌人误判,然后一个接一个上赶着送死。
那么谁敢确定此时此刻就是他的最终实力?一个隐藏实力惯了的人,只怕藏拙已经成了他的本能,所以此时体现在外的境界,必然不是他真实的境界。
“对,一定是这样,他肯定已经修成了道胎境,如果是同境界,绝世天才碾压一个普通天才,这并不是太稀奇。”
赵楷心中虽是猜测,但实则基本已经肯定这就是事实,否则就太说不通了。绝世天才他不是没见过,全真道南北双秀他都切磋过,只怕也无法像李原这般逆天。
“不过这也很恐怖了,他还差十几天才满十八岁,居然就修成了先天道胎境,比全真道南北双秀更快,那两位都是二十岁才修成道胎,难怪紫阳说李原比他们更优秀。”
赵楷一时间又惊又喜,心中更有一丝嫉妒,这李原的天资实在可怕,连他这位皇子都有些心理失衡,赵楷心知,若自己不是大赵皇子,没有龙气加持,只怕比欧阳康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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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赵楷并不知道其实还有人比李原更逆天,太上府清薇小道姑,可是比李原还小一点,但只怕此时已经真正修成道胎境。
而李原实际修为实则真实金丹境,他自锁功体,锁的正是突破道胎境的这一重关卡,虽说若是需要,随时都能一重而过,并能短时间内得到飞跃,但毕竟没有真正修成,不算道胎境强者。
他此时就是货真价实的金丹巅峰修为,所使用的力量,自然也仅止于道胎境,并没有解锁更高层力量,只是以赵楷的眼力,根本看不出来罢了。
“该结束这场闹剧了,欧阳康,你说个服字,我就不屑再和你计较,你从此以后夹着尾巴做人,不要在我面前趾高气扬,我也懒得理你,如何?”
第二零五章 龙象之力
“做……梦!”
欧阳康口中不停的吐出血来,说不出完整的话,一张嘴污血更是猛喷,但其仍然死撑着,绝不肯屈辱的像李原投降。
“既然你不肯屈服,那我就打到你屈服。”
李原眼神冰冷,并不为欧阳康的惨状所动,他站在几丈之外, 左手化为巨大龙爪,抓在欧阳康头颅上,哪怕不用真元,只是金刚龙象不坏体本身的力气,就足以让对方如负大山。
众人看着这一幕,脸色各异,但无人为其求情,赵楷一开始喊了一嗓子,是怕李原一怒之下杀了对方,那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毕竟欧阳康身份不凡,江湖八大派之一的神兵山庄,在九州之中还是有很大牌面的,更何况神兵山庄乃神铸世家,大赵朝廷也多有仰赖,若是当着自己的面被杀,只怕自己这个皇子,也要担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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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然不能杀了他,但这厮也确实讨人厌,三番五次不将自己放在眼中,早就令他怒火中烧了, 自己不方便出手, 让李原好生教训他一顿, 也是非常妙的。
赵楷都不求情了,别人就更加不会了,王禀和李原关系不错,更看不惯欧阳康,此时见其吃瘪,心中乐见其成。
赵嬛嬛则是幸灾乐祸,她对欧阳康老早就没有好感,此前这厮还想追求自己来着,被拒绝之后,转身见到茂德帝姬,又立刻转移目标,并且一副志在必得、死心塌地的模样,让赵嬛嬛心中膈应,也松了口气。
如今这厮不自量力挑衅李公子,转眼就被修理,让赵嬛嬛心中大为高兴,心想这厮平日里趾高气扬,这下终于遭报应了。
话说欧阳康骄傲自大,心胸狭窄, 在汴京城中耀武扬威,对待别人也动辄羞辱,如今一脚踢到铁板上,也不过是将他往日施加给别人的痛苦,自己也尝一尝罢了,并不值得同情。
就连他视为女神的茂德帝姬都冷眼旁观,并不想为了这个家伙,和李原弄出不愉快,虽然她先前话说的不太好听,但心里却不想让李原误会,觉得自己和这个家伙有什么关系。
至于丁大全,他只是赵楷的跟班,连赵楷都没说话,哪里轮到他多嘴?况且他对欧阳康也没什么好感,也乐得见他倒霉。
“你骨头倒是还挺硬的,我倒要看看到底经不经打!”
李原无心理会旁人想法,见欧阳康不肯认输,当即右手一挥衣袖,一道弯月刀罡电射而出,在前方回旋一闪,噗嗤一声,雪花飞溅,欧阳康两个膝盖同时溅出鲜血,喷洒在衣服上,染红了两条腿。
“啊!”
欧阳康痛哼一声,膝盖骨被刀罡切开,他本就死命支撑的身体,顿时无法再承受重压,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随即就被强大压力按倒,脑袋砰的一声磕在地上,额头磕破,血水流出,顿时五体投地,动弹不得。
“你……服了吗?”
李原森冷的声音淡淡传来,五指上,五种属性的力量齐齐涌动,在欧阳康体内肆意破坏,带来强烈的痛苦,同时多种武功杂糅而成升级版的吸功大法缓缓运转,吞噬着欧阳康的武功,精气神,乃至生命精元、天资根骨等。
“啊!”
从身体到精神的极致痛苦,让欧阳康忍不住惨叫出声,一时内心几乎崩溃。
李原五指间流转的真元之中,瞬间使出【亲思】,移魂夺魄之力直入脑海心田,神思恍惚间心志已为之夺,因保留最后一丝尊严而不肯屈服的心气顿丧,忍不住大叫道:“我服了,我投降,饶了我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看,我说叫你认输,你不肯,最终还是被打到认输,何苦呢!”
李原掌力已催,彻底击溃欧阳康的真元,令他一时半会使不出力量,便就一挥手,真元所化数丈长的黄金巨龙之爪消散,脚下五行密布的真元之地也消逝,房中顿时恢复起初模样,连桌椅板凳都没有损坏一只,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但看着趴在地上惨叫,浑身是血惨不忍睹的欧阳康,众人不由的侧目,纷纷看向李原,眼神各异,心思复杂。
赵楷眼神闪烁,这一战,彻底显示出李原作为绝世天才的风采和实力,的确是天下一等一的少年奇才,在可以遇见的不久将来,必然是儒门又一根顶梁柱,届时他们父子双壁,天下几人能当?
这真值得任何势力任何人拉拢,难怪父皇一得知这个消息,立刻就下定决心要嫁公主过去,这时铁了心要一举两得,既想束缚住这位少年天才,又想拉拢到皇室之中,成为保卫大赵帝国的强大帮手。
而赵嬛嬛则美目异彩连连,不时悄悄看向李原侧脸,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悄然浮起两朵红晕,显的既美丽,又妩媚。
“哼,这个小狐狸精,肯定是春心萌动,不能自已了,看她这样子,怕是要陷进去了,再又赵楷推波助澜,只怕是铁了心要招李原为驸马。”
茂德帝姬暗暗磨牙,心中前所未有的警惕,又想到自己和李原的恩怨纠缠,只怕对方眼中,自己已经从青梅竹马变成了狠毒蛮横的恶女,赵嬛嬛跳出来大胆竞争,他会如何选择呢?
她心中悠悠一叹,又想到两个人曾经定下的约定,当时以半年为期,两人公平比武,自己胜了,李原听凭处置,自己输了,从此不再纠缠。
“这还有什么好比的?”
赵晶晶心中有些泄气,时至今日,自己已经完全不是对手了,哪里还打的赢他?
她心中烦闷,紧接着又是愤愤然,心想你既然这么厉害,当年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如果我一早就看到了你的优秀、你的好,那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咱们在去年就喜结连理了。
一时间,她心中怅然幽怨,脸色自然非常阴郁,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骗不了自己的心,此刻确实有一股悔意充斥心田,让她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唉,要是去年没有反目成仇,没有彼此伤害,我們仍是当年两小无猜模样,该有多少啊!
第二零六章 结束闹剧
李原一招打趴下欧阳康,虽然众人都是各种意外加震惊,但他自己并没有什么得意之情。
欧阳康虽然实力算是很不错了,但也要看跟谁比,李原在雅州最后一战一中,对手可都是元神境,乃至圣阶的超级强者。
虽然他当时借用了三心之力, 不过战斗过后,也得到了巨大的好处。
儒释道三位前辈大能遗泽,他一个人独得了三分,那里面不但有三种强大力量灌顶,更包含了三位顶尖强者对各自武道的理解,以及许多经验性的东西。
这就是一个大宝藏, 随着他的理解加深,自身对于武道的理解也是越发精深, 最大的好处就是,他因修为提升过快,有些欠缺的武道底蕴,得到了完美的补充,再也没有根基虚浮的问题,让他可以放心大胆的提升修为境界。
所以对付一个欧阳康,对他来说真的没什么难度,而这厮一再挑衅,自然美什么好客气的,直接打成死狗,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虽然这样一来,肯定会和神兵山庄结怨,不过人在江湖上行走,不可能面面俱到,和所有人都是朋友,别人都一再打脸了, 难道还要委屈求全?
李原对神兵山庄虽然有几分忌惮,却也不怎么害怕,今时今日的他,早已经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弱者了,权力帮的实力,如今已经不容小觑,等再过一年半载,神兵山庄也未必还在他眼中。
况且这只是他自身的实力,如果考虑到家族实力,以及背后渐渐浮现的神秘势力,那简直就深不可测,如果神兵山庄的人气不过要报复,那正好引出隐藏的势力,让自己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厉害。
拍拍手,仿佛随手打发了一只蚊子,李原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在吃什么饭,赵楷邀请自己的目的,他已经完全了然于心,所以也不打算继续停留。
“恽王殿下,感谢你和柔福帝姬的盛情款待,不过我的兴头已经被打断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实在抱歉,小王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赵楷心中不由叹息,心想虽然跟自己没关系,但好好的宴会搞成这样,对方难免不愉快,或多或少也会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不良影响。
但他也知道这事急不来,今日虽然结局算不上完美,但也不算太差,起码搞定了自己的妹妹,而李原似乎对妹妹也颇具好感,有这样一个好的开头,暂时就够了。
他抱拳道:“今日宴会被打扰,小王感到很是不安,这样吧,等过两天,小王亲自在府中设宴,请李公子一定不要推辞。”
李原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心念一转,便没有拒绝,点头道:“那就打扰了,我若有空,必不会推辞。”
说着转头看茂德帝姬,淡淡道:“公主还要带我去履行约定么?我看就不必再找地方了,如果你能接我一招,我也认输,以后听凭你处置。如果不能,以后咱们各走各路,互不打扰。”
茂德帝姬脸色难看,阴沉着脸半天没有回应,她知道只要此时答应了,自己必然接不了他一招,难道从此真的各走各路?
这该死的没良心的小心眼的吃干抹净不认账的小贼……
茂德帝姬暗暗磨牙,看着李原那一脸冷淡的表情,不由恨的牙痒痒,她脸色变幻了一阵,恨恨道:“你别得意,我一定会打败你的,你逃不出我手掌心。不过不是今天,我还有事,你给我等着,等我准备好了,自会通知你。”
李原微微一笑,心知她大概不甘心认输,大概是想弄些什么秘法来出奇制胜,当下也不放在心上,以两个人的实力差距,想要弄到这样的秘法,可那么容易。
“既然如此,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告辞!”
李原转身出门,不见白左白右白富三人的踪迹,皱了皱眉,下到一楼,却见靠近楼梯处的一张桌子上,曾经见过的茂德帝姬身边的那个孟姨,正静静的坐在里侧,她的对面,则是赵楷的护卫铁十三。
两个人都是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桌子上丰盛的佳肴,他们两人拿着筷子,各自好整以暇的品着。
李原眼睛一凝,却是看出来门道,这两人看似悠闲的吃喝,但实则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武道的韵律,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包含了无穷的武道变化,乃至彼此的‘势’的碰撞与较量,看似没有任何烟火气,实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于无声处有惊雷的激烈战斗。
“有趣。难怪这半天不见铁十三出面,原来被人拦在了楼下。”
李原看了几眼,便收回来目光,心中若有所思。
这两个都是元神境修为,那个孟姨,半年前被钟相轻松击败,看似不堪一击,但那个时候她带着茂德帝姬跨越几万里山河,功力早就损耗严重,完全不是正常状态。
别看钟相被宇文虚中一剑击败,但宇文虚中自己都说了,钟相那是在隐藏实力,他真实修为应该不在宇文虚中之下。
孟姨残血状态被钟相轻松击败,倒也说明不了什么,起码不能说孟姨太弱,不过以李原的感觉来看,她似乎比半年前强大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得了什么机缘。
“广寒宫的长老么?她贴身保护茂德帝姬,看来茂德帝姬在广寒宫的地位,可能比我想象的更高,难道还是什么宫主嫡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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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心中暗暗思索,广寒宫他并不是太熟悉,只知道里面全是女的,而且许多都是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比如马嵬坡假死的杨玉环,就是广寒宫弟子,马嵬兵变后假死脱身,回到蓬莱岛,后来唐玄宗知道厚,还派人去找,但两人已经恩断义绝,自然找不回来了。
广寒宫远在海外,着实十分神秘,当代宫主修为通天,却从来没有人见过其真容,也不知是否隐藏了什么惊天的身份。
第二百零七章 五体投地
孟姨和铁十三暗中比斗,这个层次的强者,不久之前还是李原仰望的存在,但此时此刻,却已经不再遥远和神秘。
他从两人身边走过,仿佛一团从不存在的虚无幻相,丝毫没有对两人有所影响, 走到外面,就见白左白右和白富,被一股真元禁锢着不能动弹。
李原试了一下,这股真元本质一股空灵阴寒之气,却变化万千,呈现出各种不同属性的力量, 时时刻刻都在变化, 若是不了解其秘诀,很难解开。
李原皱了皱眉, 这时孟姨和铁十三彼此收手,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在下面互相牵制,本来也没什么仇怨,此时见上面分出了结果,自然没必要再斗下去。
“李公子,这时我广寒诀太阴神功秘法,没有我亲自出手,你解不开的。”
孟姨走到门口,轻轻开口说道。
“那就请放了我这几个不懂事的属下,他们若有冲撞的地方,我代他们道歉。”
孟姨微笑道:“你和公主殿下有些许误会,她对你早就没有了恶意。”
李原不置可否,想起去年被逼数次险死还生的经历,若非金手指给力,只怕此时自己就只剩一堆白骨了。
他说道:“我们之间没什么误会, 所有的事都一目了然,当年的青梅情分,早就在刀来剑往、互相伤害中消磨, 如今恩恩怨怨也难说的清。”
孟姨沉默片刻,忽然一叹:“你们年轻人的事,剪不断理还乱,我这个外人也难以插手。不过公主殿下从小没了娘,她是为了救官家而死的,所以官家心怀愧疚,对公主殿下百般宠爱,不免养成了有些蛮横的性子。但她本质是好的,当初那么对你,也只是无奈之下一时冲动而已,她自己也很难受,你要多多理解她。”
“哈!”
李原口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似感慨似嘲讽,忽然一挥袖,真元卷起白左三人,直接化一道白光消逝不见。
“唉!”
孟姨注视着光芒消散的地方,心中有些无奈。她从刚才那一声笑之中,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意味。
这时楼上的人也走了下来。
丁大全提着昏迷不醒的欧阳康,出来后,看到孟姨神色不佳,不由的和赵楷对视一眼,联想到最先离开的李原,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喜色。
赵晶晶心情同样不佳,沉声道:“孟姨,咱们走吧!”
孟姨点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很快消逝不见。
……
白府之中,白时中公务在身,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府中。
李原回府之后,将白左三人放在屋中,挥退仆人之后,他伸出手来,双掌按在白左白右头顶,魔化版吸功大法开启,强大的吞噬之力涌入二人丹田之中,猛烈吞噬封锁在外面的一层真元。
然而,元神境强者的真元,已经具有了一种独特的性质,里面蕴含了主人的一种神韵,使得真元仿佛也有了某种灵性,不仅威力更加宏大不可测,更是能随心所欲变化万千,甚至离体的真元能自动演变化生,十分的难缠。
李原不是元神境修为,他的力量层次便低了不少,面对这种几乎拥有了灵性的真元,一时间居然无可奈何,哪怕以龙气催动功体,也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看来,还得出绝招!”
心念一动,天子龙拳绝招青龙吸水随心而出,并没有造成宏大气象,只是在神功在体内流转,全身真元化作一条青龙,龙口就在掌心劳宫穴位置,猛地张口吞吸,原本就被吞噬的摇摇欲坠的阴寒真元,顿时被撕裂,呼啸着涌入李原体内,夹杂着的,还有一些太阴神功的信息。
“少爷,我们给你丢脸了。”
白左和白右从地上爬起来,具是一脸羞愧。
李原道:“那个女人是元神境的修为,你们两个不是对手,被她制住不算丢脸。”说着,又解开了白富的封印。
白富武功一般,只是个后天武者,禁锢之力没那么厉害,李原吸收了一些太阴神功的信息之后,不需要动用绝招,也能破解。
“汴京城中的形势,比我想象的还要激烈一些,赵楷想要夺嫡之心,已经是不加掩饰,太子和恽王两大派系,我是否要选择一方加入呢!”
李原心中思索着,太子赵桓是皇帝长子,虽不得皇帝喜爱,不过占了名分,恽王名分上不如太子,但很合皇帝心意,这两个人各有优劣,彼此争斗,只怕也是皇帝乐见其成的。
至于原因嘛,无非还是制衡之道,两个皇子斗的越激烈,皇帝才能高高在上,做仲裁者,否则若是一方独大,只怕皇帝又该心生忌惮了。
李原默默想了一会,决定先观望一段时间再说。
在他心里,赵楷和赵桓都不是什么明主,前者过于理想主义,典型的眼高手低,后者性格软弱,优柔寡断、反复无常,若是太平时节,也能做个守成之君,但明显眼下乱世将临,这两个人根本没能力挽神州天倾之祸。
一个时辰后,白时中从宫中回来,刚坐下就招李原前来,笑道:“你爹的调动情况已经定下来了,从东平府知府,升任成都府路经略安抚使、马步军都总管、成都府知府。原经略使焦用调往泾源路,协助童贯攻打西夏。”
“经略安抚使?那不是也能称一句经略相公了?”
“经略安抚使是一路最高军政长官,是最大的封疆大吏,称一句相公倒也不算错。”
白时中捋须道:“不过你爹升官调到成都府路,你就别想再回那里担任高官了,你在雅州的官职已经被撤了,折合功劳后,皇上要给你封侯。”
李原无奈道:“看来皇上是打定主意要让我做个富贵闲人,不肯让我在仕途上有大作为,罢了,这样更好,我闯荡江湖去,也是无事一身轻,更加潇洒自在。”
白时中道:“其实只要实力够强,当不当官也没什么,我儒门之中,那么多归隐山川的前辈,有的已经离开朝堂几十年,可又有哪敢敢小看他们?所谓的山中宰相,可不是民间戏谈。以你的天资,将来成就必然非凡,就算不当官,也照样是主宰九州命运的人之一。”
李原却知道这话有一定的安慰成分,山中宰相是有的,的确能一定程度影响天下局势,不过真正主宰帝国命运的,仍然是朝廷中的君臣,在野的大佬们只能施加影响,却不能做决策。
但自己父子二人实在太过耀眼,若是父子二人乃至祖孙三代都在朝中掌大权,任谁做了皇帝都会忌惮,害怕无法掌控,轻则大权旁落,重则改朝换代。
李原其实也并不是太在意,暂时不能在朝中发展,自己正好可以腾出手来,秘密的发展自己的势力,和自己的父亲一明一暗,等到以后局势危险的时候,只要实力够强,就不受规矩束缚了。
“不知接替父亲担任东平府知府的是何人?”
“童贯的门客,一个叫程万里的。你爹还带走了东平府兵马总管王进,准备带到成都府去方便使用。于是朝廷任命禁军中一个叫董平的接任。”
接连听到好几个耳熟的名字,李原顿时来了兴趣:“王进似乎是禁军总教头,怎么跑到东平府去了?”
白时中笑道:“王进得罪了高俅,不敢再留在汴京城,原本去延安投奔种师道,不过恰逢几个月前,有个叫孙安的在延安府杀官造反,闹出极大的动静,种师道居然没能抓住他,被朝廷追责,高俅趁机落井下石,要求他把王进交出来。王进再度流落江湖,你爹知道后,就写信招揽了他,我也在高俅那里讨了个情面,算是保下了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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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忍不住咂咂嘴,心想这个世界虽然大势和历史上差不离太多,不过细节小势方面,还是有不小差别的。
想到王进和高俅,他立刻又想到了另一个教头,他听说那鲁提辖因私下放走了孙安,被迫离开了西军,不知是否来过汴京城?
第二百零八章 再约
光阴似箭,数天时间一晃而过。
这几天时间,李原抽空关注了下林冲的现状,却发现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林教头已经被高俅迫害逃离了京师。
对,就是逃离,而不是发配沧州, 这一点和李原前世记忆中的事大有不同。
李原得来的消息是,在林冲被设计带刀误闯白虎节堂后,当即被拿下,本要治杀头重罪,却被大相国寺一个胖大和尚救走了。
为此还早朝中闹出了一番风波。
不过李原心里十分清楚,林冲能被救走, 这里面可大有文章,如果没有高俅放水,凭鲁智深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京城劫狱,还顺利逃出城去?
虽然他和林冲武功高强,都是元神境的强者,但这种修为,放眼天下固然称得上强者,但放在强者如云的汴京城,又实在算不得什么。
而高俅费心设计林冲,表面上看起来是高衙内看上了林娘子,从而导致的一系列的悲剧,但高俅堂堂三衙太尉,天下禁军的最高长官,还不至于跌份到这地步。
这事情实则另有隐情,牵扯到了另一个大人物,即林冲的师父,也是现任神武阁的阁主周侗。
这是一场高层的政治斗争,林冲不过是殃及池鱼的小卒子而已, 高太尉的目光从来没放在他身上, 从始至终,目标就是周侗,此番不过是适逢其会,便顺势利用,然后矛头直指周侗。
周侗武功盖世,在朝野之间拥有极大名声,但和高俅不和已久,主要原因当然还是源于权力斗争。
高俅能当上三衙太尉,掌管天下禁军,不是他有多么强大的能力,只因善于逢迎,在当今还是端王的时候,就因善于蹴鞠而被赏识,等当今即位后,立刻被火线提拔,升官速度之快,几乎创下古今记录。
其人因皇帝宠爱而居太尉之职,本身没有多少本事,自然被人瞧不起,被视为奸佞幸臣。而且媚上者必虐下,高俅发达之下,很是干了些目无王法的事,在士林中声名狼藉,连曾经的主人苏东波,都后悔不该向小王太尉推荐他,并公开与其断绝关系。
如此高俅能当上太尉,虽然凭仗皇上宠信,但位置坐得也很不牢固,不但军方对其不是很喜欢,朝中看不惯他的人更是比比皆是,尤其是在即将发动对西夏大战的当口,都希望能换一个有能力又服众的人来当太尉。
而声誉极高,出身陕西的周侗,就成了许多人眼中最合适的人选,并不止一次向皇帝上书,虽然没能得到批准,但毫无疑问,在高俅眼中,周侗就是最大的政敌,并且随时都可能取代自己。
高俅很清楚自己在朝野间的名声,这么坏事罄竹难书,如果失去了权势,后果只怕不妙,所以在他看来,周侗就是来要命的,比任何敌人都更加可恨,势要不择一切手段除掉他。
林冲乃周侗第三弟子,本来前途广大,但这么多年,被高俅死死摁在禁军中当一个小小的枪棒教头,蹉跎多年郁郁不得志,甚至连调走都不能,就是上层政治斗争的波及。
此番眼看对西夏大战即将展开,推举出身于陕西,在西北威名赫赫的周侗取代他的声音越来越大,高太尉终于忍耐不住了,抓住机会,利用讲义气但鲁莽的鲁智深,在周侗反应过来之前,来了一次反击。
林冲带刀闯入白虎节堂,自然是非常重的罪名,但随即被人从狱中劫走,更是公然藐视朝廷,形同谋反。
作为林冲的师父,周侗不可避免受到牵连,被高俅污蔑在背后策划了劫狱之事,不但做不成太尉了,连神武阁阁主之位都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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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阁乃是大赵朝廷镇压天下的公门组织,专门对付不服王法的江湖人,类似于唐朝的六扇门,里面高手如云,是大赵朝廷极为重要的一股势力,其阁主也算位高权重,周侗若涉及谋反,哪怕没有真凭实据,但也很难再掌握这样一个要害部门了。
“不过,林冲虽然已经逃亡,但毕竟还是有价值的,听说高衙内还在骚扰林娘子,这正是我的机会。”
李原心中念头急转,思考中其中的利弊,当然,若是插手其中,是必然会得罪高俅的,现阶段对方作为三衙太尉,当真不可小觑。
不过李原也并不惧怕,自己反正已经难以在禁军中混下去了,以后甚至仕途无望,根本不受高俅管辖,他想对付自己,可没那么容易,
况且现在的李原,其影响力和实力,也早就和去年不可同日而语,任何人想对付他,都得掂量再三,没见就连蔡京都暂时偃旗息鼓了吗?
而插手其中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拉拢林冲不是最终目的,一个元神强者,如今在李原眼中早就不再高不可攀,也不再那么渴求,自己麾下连圣阶都有了,元神境目前已有箭隐,要不了多久,孙安也会恢复。
不过林冲本身虽然没有非常高的价值,但其关联的周边人物之中,却很有几个非常不错的人才,除开其师父周侗这位超级高手之外,其大师兄卢俊义、二师兄史文恭、小师弟岳飞,个个都是不得了的人物。
这些人物中,周侗有多强,李原暂时不清楚,但他的大徒弟卢俊义、二徒弟史文恭,那肯定妥妥的圣阶,而小徒弟岳飞,那就更不得了,那是大赵兵家史上一座横绝前一百年后一百年的高峰。
“这么看来,林冲反而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个。不过其人逃出去后,已经成了朝廷重要通缉犯,逮到了少不得杀头,只怕会上梁山为盗贼,倒是也有操作和利用的余地。”
心中计议已定,李原并没有贸然行动,林娘子作为罪犯家属,本来也要牵连入狱的,不过高衙内对其心心念念,于是出面压了下来,欢天喜地的准备纳其入门为妾。
“我这是雪中送炭,林冲对功名富贵很是看重,有了这份恩惠,再承诺将来为其沉冤昭雪,然后重归朝廷,提拔重用,收服他应该不难。”
第二天,林娘子不堪高衙内逼迫,在屋中悬梁自尽,关键时刻,忽然有神秘人‘及时’赶到,带着她消失不见。
第二百零九章 经略相公
林娘子忽然失踪,高俅倒不太在意,他现在正一门心思要彻底斗倒周侗,对于林娘子这种无关紧要的人,根本没有心情关注。
只有高衙内知道后暴跳如雷,向高俅哭诉,高俅心中一动, 命属下展开调查,得知林娘子能顺利出城,并且随后彻底消逝不见,其间有一股势力插手其中,否则他一个弱女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过自己追查的。
“难道是周侗?嘿嘿,此人果然是妇人之仁, 徒弟都亡命天涯了, 并且已经将那女人休了。他自己也岌岌可危, 不想着如何自救,居然还有闲暇来关注前徒弟媳妇的死活,真是不知所谓。所谓慈不掌兵,这样妇人之仁,岂能当太尉?为了我大赵江山社稷,本官一定不能有所退让,哪怕落下骂名,也好过让这等人来误了帝国大事。”
高俅心中冷冷的一笑,当即名人炮制了一堆证据,然后上呈给皇帝,说是周侗救走了林娘子,和上次谋划劫狱如出一辙。
“周侗可惜了,其人武功高强,为人刚正,若能坐上太尉,对朝廷来说, 好过高俅结党营私、专擅弄权。可惜此人政治斗争手段太弱, 又不得官家信任, 斗不过高俅。”
白府之中,白时中如是说道,虽然嘴上上可惜,但表情上却没什么可惜的神色,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李原知道外祖父和周侗其实关系也不怎么样,周侗为人刚正,又是朝中鹰派代表人物之一,和白时中这样的奸相,自然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这回周侗倒台,固然是高俅阴谋设计,但背后也少不了那一干奸臣的推波助澜,否则周侗也至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就败的这么彻底。
至于原因嘛,有很多,但归结起来就一条:党同伐异。
当朝掌权的这一批人,基本都是奸臣,人品一个比一个不堪,虽然嘴上不承认,但自己世上什么货色,在外界又是什么风评,他们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本来大家都是奸臣,人品都差,彼此大哥不说二哥,但偏偏他周侗却仿佛出淤泥而不软,居然不贪不腐、不结党不营私,为人刚正不阿、光明正大,屹立朝堂之上,无时无刻不反衬着这帮奸臣的丑恶,哪怕什么也不做,就已经让人如骨鲠在喉,不除不快。
自古忠臣和奸臣本就对立,如此一来,其人被掌权的奸臣们联合排挤也就顺理成章,本来他掌管神武阁,负责处理江湖上的事,难以涉及到朝政,大家彼此间没有太多交际,勉强还能忍一忍。
可若让这厮做了太尉,以后时时刻刻同殿为臣,彼此还有许多公务上的牵扯,放这么个家伙进来,不是给大家找不自在吗?
以其人的性格,肯定和众人矛盾重重,争端不休,要是处处讲原则,事事力求公正,那大家还怎么谋私利?
如此种种原因之下,众人找到机会,自然不会客气,周侗于是墙倒众人推,这么多当权大佬都想搞他,他要是还能坐稳位置,那就奇了怪了。
李原不由的心中叹息,大赵朝廷就是这么乌烟瘴气,在这里施行的事逆向淘汰,越坏的人越能上位,有良心有底线的人,不肯跟奸臣贪官同流合污的人,没办法立足。
简单来说,大赵朝廷已经烂透了,从上到下,从根子到枝叶上,全都爬满了蛀虫,真正有本事有道德有理想的人,都放逐山野不得重用。
国情如此,又是处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天下要还能天下太平,就不正常了。
而那些在野的人,或者对朝廷彻底不抱希望的人,看到如此情况,心里失望之余,怕也会起一些别的心思,比如用自己的方法,来挽救神州即将到来的倾颓天命。
这一刻,李原忽然隐隐有所感悟,自己以前认为李凤鸣背后搞阴谋,是出于个人野心,或者复国的使命,才会做一些对大赵朝廷不利的事情。
不过如今看来,李凤鸣、宇文虚中这些人,也可能是对朝廷彻底死心了,打算另起炉灶,用自己的方法来改变预言中的神州命运。
朝中如此情况,李原也不是第一次见,更不会义愤填庸,他从来就对大赵没有半点忠心,而且也开始做着准备,若大赵朝廷将崩塌,他不会试图拯救,他也打算用自己的方法,来拯救华夏崩坏的运势。
“周侗,的确可惜了。”
李原感叹的应承了一句,皇帝这也算是自毁长城,朝中忠臣越来越少,奸臣当道,祸乱天下,主要责任在皇帝。
上有尧舜之君,下有尧舜之臣。
裴世矩在大业朝为奸臣,在贞观朝为忠臣,不外如是。
这一切都是皇帝的锅,至少大部分责任必然要落在皇帝的头上,那些奸臣有哪一个不是他提拔的?那些祸国殃民的政策,比如江南花石纲,都是他弄出来的。
所以前世宋徽宗晚景如何凄惨,都没多少人同情。
只是可惜了大赵亿兆黎民百姓,却受昏君奸臣连累,为他们所犯下的过错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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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大赵朝廷已经烂透了,天下局势越来越不稳,听说江南因花石纲被朱勔逼的破家者十之七八,已经民怨沸腾,再被有心人利用,随时都能酿成大变。而魔涨道消之下,远古魔头纷纷出世,上古妖神蠢蠢欲动,内忧外患之下,情况很不容乐观。”
李原心中沉思:“我当抓紧时间,培植自己的党羽,虽然我自己在仕途上暂时受到压制,但可以提拔自己人上去掌权,这也是积蓄实力的一种方法。”
一念至此,他便直接开口道:“朝廷即将征讨西夏,孩儿麾下也有几个不错的人才,若是闲置下来未免可惜,不如让他们也去前线建功立业,为国效力。”
白时中自然乐见其成,点头道:“这简单,咱们家和童贯关系还不错,跟他说一声就是。你想让谁去西线战场?徐达?”
李原沉吟道:“徐达军事才能超凡,放在雅州有点可惜了,若是能去西线,更能发挥价值。还有陈近南、李西华两人,文武全才,必能有所建树。”
白时中自然知道这三个人,虽然底细不太清楚,不过既然是孙子信任的心腹,忠心应当没有问题。
他当即说道:“你爹即将去成都府路,雅州那边,咱们再派一个自己人过去就是,就调徐达、陈近南、李西华三人去西线效力。”
这种事对白时中乃是小事一桩,既然说了,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这也是李原布局未来的重要一环,成都府路有李凤鸣去了之后,必然能掌控局面,再留徐达在那里已经没什么意义,不如将他放到西北去,以他们三人的军事才能,以及快速提升的修为,必然会崭露头角。
将来立功后,就直接留在西北,局势一边,和蜀地呼应,自然有奇效。
第二百一十章 绸缪
李原回到汴京城中快十天了,朝廷对于他后续的安排还没个结果,既没有就雅州功劳做出封赏,也没有召唤他去述职,他的雅州兵马副总管也没有撤销,但也没人催他去上任,仿佛有关部门都将其遗忘了似的。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当然是皇上态度不明,有传言将要招李原为驸马都尉,这就是要赐给富贵,将其荣养成富贵闲人,权柄官职的之类的,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大发展,顶多封赏一个爵位,任命一个清闲的散职而已。
但或许是李凤鸣还没回京, 李原这边也还没表态, 所以皇帝虽然有此心思,却也没有急着表露,还得双方有个默契,甚至娶哪位公主,李原也有一定的选择资格。
此番皇帝想下嫁公主,其目的是要限制他们家的发展,可不是真的有什么恩赐,这本来就有点强迫的嫌疑,为了缓和一下,他自然不会逼迫太甚,至少也要尽量考虑李原一家的意见,否则若是李原怨气太大,来个拒不奉诏,那就是撕破脸皮, 如此背离了限制的本意,而是结怨结仇了, 不是皇帝想要看到的。
这个世界乃是个人伟力非常强大的神魔世界, 文武百官并不是皇帝生杀予夺的豚犬, 尤其是像李凤鸣这样本身武功深不可测,在朝中有白时中支持背景雄厚,在儒门中也有极大根基和声望的人,是有资格和皇帝讨价还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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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可不是高俅、童贯这样的人能比的,高俅等人是幸进之臣,从始至终都没得到过士人的认可,一直被排斥在外,拥有的一切权势,全都来自于皇帝的信任,若失去皇帝的支持,他们立刻就被打回原形,什么也不是了。
所以他们才会处处对皇帝言听计从、百般逢迎讨好,所有事情都顺着皇帝的心思来,从来不会有任何忤逆和劝谏,哪怕祸国殃民也在所不惜。
正因为李凤鸣在儒门之中拥有深厚的根基,本身才能修为更是无法揣测,皇帝才如此忌惮他,此番想要打压李原,也是束手束脚,顾虑多多,相比心中也很憋屈。
李原心中明镜似的,朝廷对自己模糊处理,真正结结果大概要等到李凤鸣回来后,彼此达成共识,才会真正确定下来。
所以他也不着急,这段时间在汴京城中倒是见识不少大人物,什么童贯、蔡京、郑居中、杨戬、梁师成等,或远或近都照过面,这些人对他看起来都还算客气,就连蔡京都没有露出丝毫恨意,仿佛之前彼此的仇恨都从不存在一样。
李原见到这些大赵中枢权势最大的一批人,心中也没什么感觉,不卑不亢,既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轻狂小觑,倒是令众人高看一眼。
他们却不知道,李原连皇帝都做了好几世,麾下更是不乏青史留名的大人物,如今早就见怪不怪了,哪里会被一帮奸臣官宦唬住?
倒是一直想见识的金门羽客——国师林灵素,因太过神秘而没有见到,此人时常闭关,除了皇帝之外,其别的人还真不容易见到。
对于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道士,李原是很感兴趣的。
此人本是苏东坡书童,和高俅一样的出身,但机缘巧合得了雷法真传,自此一发不可收拾,以一介奴仆之身并开宗立派,建立神霄道,成为道门中和正一道张天师、全真道当代掌教陈楠齐名的三大巨擘。
这绝对是当代最励志的传奇,甚至古往今来身份跃迁之大,也是极为罕见的,而且此人身为国师,极受皇帝宠信,是真正能影响国策的几个大佬之一。
此人和高俅虽然一样的出身,都是苏东波的书童,但两者几乎不可同日而语,高俅只是个幸进之臣,本身没有太大能耐,然而林灵素却是伟力归于自身的强者,这样的人,在整个道教史上,都有一席之地,任何人不敢小觑。
李原对其人自然很有兴趣,善使雷法的道士,他见过最厉害的就是乔道清,但乔道清和林灵素比起来,还是差了不止一个段位,甚至连传言中他从求师的二仙山罗真人,都无法和林灵素相提并论。
可惜李原一个小辈,在真正大佬眼中也只是个小人物,人家堂堂国师,自然也不会专门出来见他。
“嗯,暂时没有什么大事缠身,茂德帝姬不知何故,居然也没有动静,我在汴京城住着也是无趣,不如出去走一走。”
左右无事,李原忽然产生出去闯荡江湖的念头,在汴京城中,他李大公子的名头已经极为响亮了,自从在太白楼一招击败欧阳康后,名声更是火箭般蹿升,时至今日,他绝世天才的名头再也没有任何人敢质疑。
但随即到来的就是各种吹捧,每天都有许多的京城少年慕名而来,或者求指教,或者想结交,或者要挑战,甚至还有女孩子自荐枕席,弄的他不堪其扰,最后索性闭门谢客,但一出去的话,还是动不动身边围拢一群人,身边一条到晚马屁滚滚如潮。
但李原偏偏还不好对这些人恶语相向,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些人虽然大多是墙头草,追慕浮华虚荣,许多都是冲着自家权势地位而来,但花花轿子众人抬,总不能全部乱棒打出去。
一夕之间成了风云人物,李原终于体会到了虚名浮华对自己的束缚,在汴京城中便感觉无趣了。
类似被人追捧的事,是天下绝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但他并不太放在心上,倒不是视名利如粪土,而是早就体会过至高无上的地位,就像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对普通大鱼大肉自然无感。
“嗯,权力帮已经在雅州稳定下来,正在积极往整个成都府路渗透,有箭隐和火凤凰坐镇,也不会有太大危险。但蜀地虽然重要,却也不能完全不管别的地方,该布的局还是要布置好。”
李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心中顿时萌生了一系列想法。
第二百一十一章 布局
第二天,李原带着白左白右离开了汴京城,美其名曰闯荡江湖。
但其实并不是真的出去闯荡江湖,而是得到传信,蜀地权力帮扩张之路上,终于遇到了大敌,需要他过去处理。
权力帮早就在雅州站稳了脚跟, 此后就开始往整个成都府路渗透,但雅州边陲之地,不被各方势力重视,所以并没有太过厉害的强者,可是深入蜀地内部,尤其是紧接着就是成都府, 这可是整个蜀地的核心精华之处,自然鱼龙混杂, 盘踞着很多大势力。
成都府就在雅州西北紧邻着的地方, 是整个成都府路的治所,成都更是西南都会,人口数百万,天下赫赫有名的雄城,多次作为割据势力的都城,其底蕴和繁华在整个是毫无争议的第一。
这里面的实力非常复杂,各个大势力都在里面有所经营,说是强者如云并不为过,权力帮作为一个新兴的帮派,想在这里面分一杯羹,自然会受到极大的反噬。
其中和权力帮恩怨最深的就是青蛟会,剩余的摩罗教虽然也有仇怨,不过他们的势力主要在龙象国,成都这样的大城市, 在太上府眼皮子底下, 他们还是不敢太过放肆。
反倒是青蛟会,他们扶植了许多人族,将其变成半人半妖以做眷属,在人族中发展,基本都是靠这些投靠了妖族的人类,真正的大妖很少露面,不知为何,正道各派居然对青蛟会的势力睁只眼闭只眼,似乎默许了他们的存在,不像魔门势力,只要遇上了,那就是过街老鼠,一定要赶尽杀绝。
青蛟会和权力帮矛盾深重,从一开始卢山郡的沈星寒,到后来的岑十八、近期被从严道城赶跑的岑九,双方彼此梁子越结越深,如今已经很难化解了。
而且李原对妖族势力没什么好感,虽然不知为何各大门派对其纵容,但在他这里,却不管那么多,胆敢在人族地盘上搞风搞雨,还和自己发生利益冲突,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干他就对了。
但青蛟会实力不俗,背后有着圣阶大佬撑腰,据说长江中的三条蛟龙,就是青蛟会背后主宰者,其修为深不可测,根本不是一般势力敢招惹的。
此番权力帮往成都府扩展,再一次和青蛟会展开激烈冲突,别的势力都还没发难,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展开报复了,若非权力帮如今实力很不错,别说进入成都,只怕连雅州都保不住。
李原通过龙珠联系,是时时刻刻都能感应到那边发生的事,知晓青蛟会已经成了权力帮崛起路上的拦路虎,若不能搬开这做大山,那权力帮就永远也不可能问鼎巅峰,成为当世超级势力。
但李原也并不是很着急,青蛟会背后那三头蛟龙固然很强大,但在人族地盘上,也有诸多限制,不到万不得已,只怕不会全都上岸,否则离开了长江,就少了一重巨大的保护,人族强者说不得一拥而上,彻底的解决了他们。
如果单独一头蛟龙上岸,以权力帮如今的实力,并不怎么害怕,火凤凰可是实打实的圣阶强者,上了岸的蛟龙,还真未必能奈何它。
所以李原虽然决定要搬开青蛟会这座大山,但也不是太着急,决定先探一探这三头蛟龙的底细,最好能亲自会一会,对其能为心中有数,以后才好制定计划。
李原并没有直接去蜀地,他刚从蜀地回来,现在又急着回去的话,容易让有心人怀疑,所以就打着会旧友的名号,再一次来到洞庭湖。
上回是杨幺带着四个人,耗时十多天才从颍昌府到达洞庭,这回是李原带着白左白右,速度快的多,可是当离开汴京城两千多里时,前方忽然红霞漫天,火焰席卷,滚滚热浪之中,显化一名虬髯中年人,冷冷的拦在三人前面。
李原目光一凝:“嗯?阁下是?”
虬髯中年人冷冷大笑道:“你不认识我没关系,只要知道我姓欧阳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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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恍然道:“哦,你是神兵山庄的人,来给欧阳康报仇的?”
虬髯大汉哈的冷笑一声:“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还知道羞辱了我欧阳家,必然会被报复。你听好了,本座名叫欧阳峰,欧阳康是我侄儿。”
李原目光一闪,淡淡道:“我听说欧阳家常年坐镇汴京城,主持和朝廷协作的人就叫欧阳峰,身上还有着工部侍郎的官衔,就是你?”
欧阳峰没有否认,点头道:“你果然知道我,明知道我就在汴京城中,还敢如此对待我神兵山庄的嫡传少爷,你的胆子很大啊,是仗着白时中的势,所以就无法无天么?”
李原淡笑道:“我和欧阳康是年轻人之间的较量,比的是各自实力,谁也没有动用家族力量,何谈谁仗了谁的势呢?毕竟我们都有背景,彼此抵消的话,就等于都没有背景。你现在为他出头,可是让我很看不起你们。”
欧阳峰脸上闪过怒色,森然道:“如果只是你们小辈间的较量,我自然不屑插手其中,但你打败欧阳康也就算了,只怪他技不如人。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却逼他下跪,这是何等的羞辱?欧阳康是我神兵山庄嫡传少爷,在外面一言一行代表的就是我神兵山庄的脸面,你羞辱他,就是羞辱我神兵山庄所有人,就是羞辱老夫我,你说我该不该动手?”
李原只觉的好笑,冷冷道:“既然欧阳康一言一行都代表了你神兵山庄,那他口出狂言,贬低羞辱我外祖父,不把我白家放在眼中,一而再挑衅,这也是你神兵山庄整体的意思?那你们神兵山庄如此看不起我们白家,再三挑衅,如果是你们所有人的意思,那我反击欧阳康只是小惩大诫,以后说不得彼此要做过一场。”
“你……”
欧阳峰脸色难看,冷哼道:“休要巧言令色,强词夺理。我神兵山庄千年世家,何曾受过这等羞辱,你一个黄口小儿,仗着有点儿天赋,居然敢不把我神兵山庄放在眼里。本座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一顿,让你知道天高地厚。”
“哈,说不过就动手么?欧阳世家也不过如此,我正要见识一下天下八派的高层,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那就从你开始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 无题
双方既然撕破脸了脸皮,那自然只有诉诸武力,这也是欧阳峰本来的目的,虽然他只是想教训李原一顿,从没想过要杀他。
轰!
眼见多说无益,欧阳峰双掌之上燃烧起了炽烈火焰,宛若一金一一黑两轮太阳, 金色的事天炎,黑红色的是地火,两轮小太阳并没有一出来就惊天动地,但散发的力量却极为恐怖,比不久前欧阳康手中发挥出来的威力,强大许多倍。
李原知道这是火焰力量极致浓缩后的体现, 强大的威能无限压缩, 一旦爆发出来, 就像小宇宙爆发一般,将火焰炽热爆裂的杀伤力,成十倍数十倍的放大。
“一出手就是大招,这时准备也一招拿下我,挽回他口中丢失的颜面么?可惜,以大欺小,本就被人耻笑,就算一招拿下我,还是不能挽回什么,反而更会让人鄙视。或许,他只是在发泄怒火,羞辱我从而获得报复的快感。”
李原眼神冰冷,心中还在默默思索着,但白左白右两个人,已经在这滔天火焰威能之下,感到到了极致的危险, 直接从两旁冲出, 然后在李原身前融合, 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合计一剑。
“太白之杀!”
没有任何迟疑, 两个人直接使出了绝少之招,这时来自太白剑典中的绝学,炼到极出,张口一吐,能灭绝百万生灵。
只是白左白右仅仅掌握了这绝招的皮毛而已,以他们的武功,这绝招还是太过遥远高邈,能领悟这一点,还是李凤鸣指点过的结果。
所以这一招绝剑式,并不足以抵挡欧阳峰的焚灭之火,白左白右当然也知道这是螳臂当车,甚至自己两个人也有很大可能被烧成飞灰,但他们两个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作为护卫下属,本就是要随时冲在第一线保护主人,不可能因为敌人强大就畏葸不前,甚至躲在主人身后,哪怕冲上去有生命危险,但职责所在,忠义所在,自然一往无前。
李原眼看着白左白右冲上去,眼神中露出赞赏的神色,这两个护卫的确忠心耿耿,虽然他们现在的修为,对李原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不过单凭这一腔忠义,也相当难得了,值得培养一番。
嗤嗤嗤!
太白剑气宛若流光飞逝,在虚中中忽闪而出,仿佛白虹贯日,又宛若剑气成河,直往欧阳峰身上刺去。
但他只是右手红黑中散发幽绿的火轮旋转而前,虽然被剑气呲呲的削落点点星火,但火焰流动间,强大剑意也被焚烧。
“死吧!”
欧阳峰眼中闪过森然杀机,虽然顾忌李原的身份,他此时还不敢真的对他下杀手,只想着教训一顿发泄怒火,但白左白右两个仆人,则就没有任何顾忌了,直接就火轮如山般轰击过来,要杀死这两个人,先讨回点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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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火轮无情的轰击过来,白左白右哪怕联手,也只是道胎境实力,比起欧阳峰,那就是小巫见大巫,斩出的太白剑意,直接在火焰中溃散,随即恐怖烈焰从四面八方燃烧而起,将两人笼罩在火海之中。
“公子,快走!”
白右感觉自己一瞬间就要化成飞灰,就像落入火中的蝴蝶,连神魂都感受到阴冷入骨又消融万物的焚烧之感,似乎下一刻,就要灰飞烟灭,不过他此时仍然挂念着主人的安全,用尽最后力气,希望自己兄弟飞蛾扑火般的牺牲,能拖延片刻时间,让公子顺利离开。
“可笑的忠诚,你们不过是随时都能舍弃的奴仆,居然为主人做到这一步,可惜你们的牺牲,在主人眼中毫无价值,甚至换不来他的任何怜悯。”
欧阳峰右掌伸出,虚空中猛烈的火焰绵延成海,火烧云一般笼罩半边天,将李原三人裹在其中,恐怖的热浪仿佛有焚天煮海之海,任何人落入其中,都是瞬间气化的结果。
然而欧阳峰居然没有杀人,白左白右虽然被焚烧身体和灵魂,痛苦万分,却也没有立刻灰飞烟灭,只是在火焰中痛苦的挣扎着。
而李原,只是感觉到了身周致命的火焰,但那火焰仿佛有灵性,包裹在他身上,到处都是的,明明温度非常恐怖,却愣是没有对他造成一点伤害。
欧阳峰戏谑的看着他:“小子,只要你肯跪下,向我赔礼道歉,我就放了你的两个仆人。这交易对你可是很占便宜,怎么样,你愿不愿意为了这两个忠仆,而低下你那自以为高贵的头颅的呢?”
“公子不可,我们兄弟就是死,也绝不会让公子为难,更不能让公子受辱。”
白右嘶声大喊,眼中闪过决然之色,随即身上气息一阵波动,可是下一刻,火焰焚烧真元,凝聚的力量顿时溃散,甚至连身体都都无法在动弹。
“哼,老夫不让你死,你自然也难。”
欧阳峰目光逼视李原,哈哈笑道:“怎么样,你服不服?只要跪下向我磕头求饶,我就放了你们三人。”
李原叹了口气,平静道:“我李家的人,只有站着死的,没有跪着生的。白左和白右如果死了,我会替他们报仇,但我从不会受任何人胁迫,更不可能像你求饶。”
欧阳峰脸色一冷,感叹道:“多么忠心的仆人啊,仅仅是为了不让你为难,都死而无怨。可你这个主人,为了那可怜的自尊,却放任他们收着地狱般的酷刑折磨。你们这些读书人,果然最是负心凉薄。”
他看向白左白右,冷笑道:“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忠心的主人,我真为你们感到悲哀,既然如此,你们两个就毫无价值,那还活着做什么?”
眼神一冷,火焰呼呼作响,白左白右眼看神魂俱灭,忽然虚空中人影一闪,时空顿现颠倒混乱之相,强大真元化作的火焰之力,竟无法束缚。
“你……”
欧阳峰察觉有异,可是根本无法阻止,在他震惊的眼神中,不知何时,李原居然出现在白左白右身边,强大真元直接护住他们生机,下一刻,消逝在虚空之中。
第二百一十三章 来者不善
“你小丑般的表演该结束了,是时候为你的狂妄无知付出代价了。”
强大龙气催动阴阳乾坤挪移之术,乾坤颠倒、时空混乱之中,李原从容脱离欧阳峰的火海,一挥手,白左和白右被远远推开。
“你怎么可能脱离我的束缚?”
欧阳峰有些不敢置信:“你一个小小金丹境,就算天赋强些, 可力量的本质差距太大,怎么可能和我元神境相比。”
“元神境么?看来你也不怎么厉害,不过我至今还没杀过这等层次的强者,那就从你开始吧!”
“狂妄!”
欧阳峰大怒,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虽然对方不知用什么手段, 一下子脱离了自己真元的掌控,但他并不认为真刀真枪的厮杀, 对方还能取巧胜过自己,更遑论击杀?
“罢了,左右无人,就让你见识下我真正的实力吧,反正积蓄的力量已经很强,难以再封禁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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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说话之间,忽然解开了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封印禁锢,武道金丹之上,重重禁锢之力刹那间全部消散,顺势之间,一股强大的气息冲霄而起,冥冥中一身恐怖龙吟响彻天地之间。
欧阳峰脸色忽然一变,他耳朵中明明什么声音也没听到,可就是感觉有一道声音炸响在元神之中,仿佛天雷击顶, 一时间头晕眼花,脑海中一片空白, 就这么恍惚了一瞬,等回过神来,脸色顿时煞白,眼眸中尽是震惊之色。
大音希声!
他的心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这绝对是极为恐怖的音波功,他甚至没有看到对方是如何发出来的,既没有看到李原口中长啸,也没有以真元震动虚空,可是突然间毫无征兆的响彻,威力却极为恐怖。
刚才那一瞬间,连他这样的元神强者,都有刹那的失神,这在战斗之中,绝对是致命的危险,若是这个时候对方施展杀招,自己还能反击?
“你放心,我要光明正大的击杀你,不会偷袭的。”
仿佛看到了欧阳峰心中所想,李原淡淡说道,随即身上气势急速攀升,金丹境到道胎境的门槛一冲而过,金丹中蕴含的武道灵性经过这段时间的成长,早就非常强大,而积蓄在体内的滚滚如潮般的力量,顿时化作力量养分,推动着他修为一路飞涨。
“三教前辈的馈赠,省了我许多的时间。”
李原体悟着实力的增强,他早在雅州大战时,就一步从后天巅峰晋升到金丹巅峰,随后不到两个时辰,就在金丹中开天辟地,衍生出神灵之性,只要愿意,当场就能再次突破到道胎境。
只是那个时候他有感于自身修为飙升太快,虽然根基稳固,可是对金丹境缺乏一种体验和沉淀,终究对长久成长有那么点影响,便强行封禁自身,压制修为的突破。
而在大战之中,李原吞噬了好几个先天高手的修为精元,道胎灵性得到十足成长,但最大的收获,却是来自蜀地镇魔封印中三教前辈的馈赠,不但灌顶了大量修行感悟,更是遗留了部分三心之力。
那一战中,李原、法海、清薇小道姑,三人合力,以三心之力牵引远古三心之力才战胜对手,三人都得到了好处,法海得到佛门前辈的修行感悟以及部分力量,一步从道胎巅峰修成元神,而清薇小道姑才十六七岁,就直接破入道胎境。
然而,三人之中,李原天赋资质超越另外两人,实力也更强,更是三心汇聚之力的主持者,得到的好处比他们两个自然更大,尤其是儒释道三种力量都涌入体内,在龙气调和之下并未失控,这段时间就默默吸收,将感悟消化部分之后,底蕴沉淀都飞速增加,根基极为夯实,到了此时,再不突破,就无法再吸收三心之力了。
道胎境是灵性从萌发到成长,最后圆满的过程,李原虽然此前一直是金丹境,可是体内道胎早已孕育灵性,并一直飞速成长,虽然力量封禁着,可是道胎境该有的体验和感悟,并没有落下丝毫。
所以此时这个境界早已根基扎实,在力量推动之下,一路飞速提升,片刻之后,就来到了道胎境巅峰,紫府之中,一枚混沌元胎仿佛天地初开始孕育的古老神灵,渐渐形成一个缩小版的李原,在道胎境突破元神境巅峰时,那灵性小人又从紫府飞出,直上泥丸宫,然后彻底的化为元神。
轰!
天地间忽然间电闪雷鸣,一股玄之又玄、神妙难测的气息从李原身上散发,泥丸之中大方光明,元神宛若一轮明月,散发种种清光,照彻识海内外,神念无限延伸,仿佛和整个天地融为一体。
在这刹那之间,龙珠绽放万道毫光,李原意识和灵魂都被笼罩其中,陷入一种冥冥顿悟之中,呼吸若有若无,念头似有非有,乃是非常玄妙的非想非非想状态。
与此同时,随着他实力飞速跨越,龙气涌动,三心之力被龙气洗涤后,化为最纯粹最本源的三种力量,洗涤着他的心神,不但浩然之心纯粹无瑕,连佛门的如来心印、道门的无垢仙心都领悟,明悟了其中种种玄妙。
而在龙珠笼罩之中,李原所修成的真龙之身,此时也飞速长大,原本只是一直刚孕育而出的幼年的虬龙,随着李原力量的增长,虬龙也快速成长,从只有一丈多长,变成了近十丈长,头上的两只龙角竖立,龙须飘飘,脚生三爪,隐隐有长出第四爪的迹象。
而这个时候,依附于真龙而生的护龙使者,其灵魂烙印在龙珠之中,自然也得到了极大的好处,强大龙气龙真龙身上分流出处,沿着冥冥中的灵魂联系,直接注入他们身上,这其中甚至蕴含着天地大道、自然奥妙、武道精粹等,不但让他们实力飞速提升,连根骨都得到洗练增长,并且没有根基虚浮的后遗症。
远在蜀地的几位护龙使者,于是又迎来一轮突破,而且冥冥中有金光笼罩心神乃至全身,各自进入入定状态,然后时空轮转之间,居然隔着万水千山,一起回归了龙珠之中,接受龙气的洗礼,领悟天地的玄妙。
不知过了多久,龙珠中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现实中实则只是一瞬,李原突然从玄妙状态中醒来,睁开眼,感受着浑身强大几可撼天的力量,不由的心中满意点头。
此时三教前辈馈赠的三心之力,已经基本耗尽,推动着他直接跨入元神境修为,从此以后,可以程度上一声强者了,压在头上的大佬,被一个个超越,如今越来越少,能被他忌惮的,只剩下圣阶强者。
“嗯,龙珠中似乎入定了有百年之久,领悟种种天地自然之力,根基进一步凝实,接连突破,确实完全可以驾驭力量,不论是心性还是底蕴,巨都圆融无碍。”
李原嘴角挑起一个微笑,龙珠乃是一件至宝,本就有着开辟时空、颠倒万象的无上伟力,此番李原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悟道许久,并不是入定中的错觉。
先天高手和天地交融,领悟的就是天地自然之力,简单来说,就是自然法则之力,将其化入武道之中,然后一举一动,莫不和自然相合,从未威力无穷,有劈山断海之能。
所以只要对天地自然之道领悟的够深,而自身心性又足够,修为就能飞速突破,不存在根基虚浮的问题。
他目光一转,见一众护龙使者也被摄入其中,各自入定悟道恍惚百年之久,居然纷纷突破先天道胎境,心中高兴之余,不由苦笑。
“真是一帮开挂作弊的人,升级全靠我带着,连我都有点嫉妒了。这要是被外界那些辛辛苦苦修炼,却突破无门的人知道,只怕要疯了。”
李原感叹一声,不过转念一想,这些龙仆们可是彻底失去了自由,生杀予夺尽皆操控在自己手中,他们是彻彻底底的仆人,以此换来修为上的突飞猛进,是不是划得来,怕也见仁见智。
当然,如果让天下武者选择的话,李原相信九成以上的人求之不得,甚至为了争夺名额而血流成河。
李原心想自己才是最大的挂逼,半年时间从不入流到元神强者,古往今来大概也没人这么吊,不过大部分都是靠开挂,用龙气直接推起来的,好在自己轮回转世百年,心性根基都已经逆天,否则还真驾驭不住这过快暴增的力量。
而这些护龙使者们,经过这一番悟道经历,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他们本就是个个都是人杰,甚至能分享我的武道经验以及感悟,到不怕升级过快的问题。
“五级护龙使者,对应的就是道胎境。四级才是元神境,不过要想提升到四级,还得再摄取龙种了。”
此时,众护龙使者也回过神来,惊奇之余,纷纷前来拜见。
只是此时不是闲谈的时候,李原还等着出去击杀强敌,便也不再耽搁,心念一动,龙珠金光一闪,顿时众人恍若做梦一般,回归了远在蜀地的原本所在。
“嗯,随着真龙成长,龙珠似乎越发强大玄妙,如今居然可以隔着千山万水,将龙仆们通过龙珠摄取进来,以后岂非是随时都能召唤属下了?”
李原心中一喜,顿时底气大增,真等同于随时带着一帮打手,关键时刻,可是会给敌人一个惊喜的。
“该是出去解决欧阳峰了,这厮在汴京城中不敢出手,等我一出来,立刻追了我几千里,看来是处心积虑,怨气深重。只是神兵山庄实力不弱,这厮也是个麻烦。”
心念转动之间,李原灵魂意识回归本体,而这个时候,外界只过了短短的一瞬之间。
第二百一十四章 要挟
恍惚百年,尘世一瞬。
外界,欧阳峰眼睛猛地睁大,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死死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间爆发出强大气息的少年,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看到了什么,这个只是金丹境的小子, 居然在短短一瞬之间,修为突然突飞猛进,连破两大关卡,直接冲击到了元神境。
那浩瀚磅礴的元神显化之力,几乎已经盖过了自己这位老牌元神强者,让他心中震撼的同时, 也忽然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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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子,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可怕的多, 虽然他曾经隐藏实力十几年, 如今全部爆发,金丹境就已经是极限,可是没想到仍然隐藏了如此之多,居然已经是元神境,这实在太疯狂了。”
欧阳峰不相信李原实临时突破的,只认为是对方早就修成了元神,只是一直隐藏,到了此番自己逼迫甚急的时候,才终于暴露出来。
“十八岁的元神强者,大赵史上或许都没有这样的人物出现过,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他再一次骗了天下人,紫阳真人说他比全真道门双秀白玉蟾、王重阳都优秀,我原本不信, 可是事实证明,紫阳真人不是谦虚之语, 此子天赋才情修为, 不说年轻一代, 就是老牌强者,也已经被超越了无数。”
欧阳峰忽然感到一阵悲凉,自己年轻时也号称天才,可是四十岁才修成元神,跟对方一比,简直就是瓦砾和美玉的差别,这让他很受伤,仿佛自己数十年,都活到了狗身上。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强烈的嫉妒引发的怒火,老天不公啊,神兵山庄千年世家,血统高贵,源远流长,历代以来,更是强者如云,在华夏史上留下一页页璀璨篇章,放眼天下,只有孔孟二圣家族能够在时光长河中相提并论。
可是自己家族都没有出过这般绝世天才中的天才,他李家凭什么?一个几百年世家,却接连出了李凤鸣、李原父子两代绝代天才,简直是老天无眼。
“你似乎很嫉妒我?我在你的眼力看到了淡淡的杀意,嫉妒让人发狂么,连后果都不愿意考虑了?”
就在这时,李原忽然睁开了眼睛,平静的看着欧阳峰,淡淡说道:“可惜你就是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实力了,就让我见识一下老牌世家高手的手段,不过大了你这个大的,不知道会不会引出你的欧阳家老的?”
说话之间,李原眼眸中忽然绽放璀璨金芒,浑身上下有恐怖的锐金之气弥漫,天地虚空之中,一股浓烈的悲凉肃杀之气铺天盖地而来,仿佛时光流转,一刹那间春去秋来,到了秋风瑟瑟的季节。
“不好,是太白剑典!”
一感受到这股气息,欧阳峰便脸色大变。
他是识货的人,家族典籍之中,也曾对这门旷古杀伐之剑道有浓墨重彩的记载,其大招发动时,恢弘气象惊天动地,时序宛若轮回,引动天地之间的太白杀伐之气,一瞬间能爆发无与伦比的力量。
“天地为烘炉,造化为神工,阴阳为火炭,万物熔为铜!”
欧阳峰再也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使出了欧阳家的绝招天地烘炉,瞬息之间,左右太阳之轮,右手地火之轮,忽然间暴涨数十丈,一个在天空之上,一个在大地之上,彼此旋转着靠近,仿佛天塌地陷,阴阳两种火焰宛若大磨一般,熔炼着世间万物,仿佛要将一切都化为灰烬,方圆数十里之地,一切山石草木,全都一瞬间被磨灭,衍生出一把巨大的青铜烘炉,笼罩向李原。
“元神境强者全力出手,果然可怕。这欧阳峰不愧是老牌元神强者,天地烘炉之招,在他手中和在欧阳康手中,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不过,就算同为元神强者,也同样有强弱之分。”
李原某种神光一闪,虚空中无穷无尽的天地精金之气浩浩荡荡汇聚而来,万道金光流转不停,在虚空中四周流转,宛若一个巨大的旋涡,形成一片浩大奇景,在远处往,仿佛天上星河降临,充满着美丽梦幻的色彩。
然而这种美丽却充满着可怕的粉碎一切的致命危险,猛烈的切割一切化为尘埃,灭杀万物的恐怖杀伐之意,震惊方圆百里,令无数动物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虚空为神,精金为气,灭天绝地,太白之杀!”
随着李原开口之间,体内无尽真元催动太白剑诀,宏大剑意弥天极地,仿佛万剑主宰,承载虚空中无尽精金之力,顿时如百川归海一般纳入一剑之上,然后剑意猛烈收缩,流转在内心方寸之间,化为不可捉摸,变化万千的无极心剑。
霎时间仿佛整片天地,整个秋天杀伐意象,都被李原纳入胸中,酝酿出至极的杀伐之力,忽然间张口一吐,顿时浩然之力勃然而发,世间最至大至刚的元力,猛地催发这玄妙心剑,从口出吐了出来。
但见一道白光飞射而出,速度似慢实快,出现的瞬间,就同时斩落在天地铜炉之上。
咔嚓!
没有巨大轰鸣声,也没有天地间毁天灭地的气象,只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宛若金铁交鸣的声音,然后便仿佛什么都没哟发生,天地间忽然间静的可怕,李原静静站在原地,欧阳峰仍然维持着运化天地造化铜炉的姿势,谁也没有开口,更没有动作,而那道心剑所化白光,也仿佛是一闪即逝的错觉,只流星般划过一瞬,然后就消逝的无影无踪。
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但仿佛什么发生了,过了片刻之后,欧阳峰忽然深深一叹:“好剑法,好剑,好!”
然后随着开口,仿佛打破了某种可怕的力量禁锢,刹那间虚空中漫天火焰缓缓消散,屹立在天地之间,焚烧万物的铜炉,突然间从中间齐齐的断裂,切口平滑,仿佛真实的金属被削铁如泥的刀剑斩断一般。
可这实则并不是真的青铜之炉,只是以强大真元催动绝招之显化而已,随着天地烘炉之招被斩灭,火焰消散,这凝聚万物而铸成的青铜之炉意象,也刹那间解体化为齑粉,随风而逝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 顿开枷锁走蛟龙
欧阳峰眸子变的黯淡,身上看不出任何伤势,可是突然间嘴角溢出鲜血,那血中竟然有一股浓烈的剑意,在虚空中就嗤嗤作响,落在地上,顿时刺穿地面, 血滴溅落之处,砸出一道道深大数丈的孔洞。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下一刻,欧阳峰看似完好的身体之上,忽然泛起浓烈的白光, 就像太阳射出的日芒一般, 飞出了无数的细小剑气, 从全身各个地方爆发,宛若刺猬一样,片刻间这位神兵山庄的强者,就变成血淋淋一片,身上剑伤宛若筛子一般密集,几乎有几千上万个剑孔,并且遗留剑意盘踞在伤口中肆意破坏,根本无法散去。
外表之伤已是如此恐怖,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换了任何一个后天武者,早就死了十次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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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比身体之伤更加恐怖的,却是元神那直接被一剑中分的可怕伤势,这是危及生命的根本之伤,元神强者若身体损毁,尚可靠元神存活一段时间, 或夺舍, 或寄生等,总有延续生命的办法, 可若元神死了, 就真正无药可救。
欧阳峰元神居然被一剑斩成两半,而且那杀伐剑意萦绕在伤口之上流转不息,每次元神试图修复之时,就会瞬间再度被斩开,使伤势更进一步,直到元神被剑意磨灭一空,则必死无疑。
李原淡然的看着欧阳峰伤势爆发,听他最后一句夸赞,点头道:“承蒙夸奖,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用这剑诀,而却刚学习不久,本来只是想试试威力,没想到这剑诀杀伐之犀利,超出了我的预计,不愧是当年李太白纵横天下的绝学,剑之一道上,我儒家无出其右,也许只有全真道吕祖所传的纯阳剑诀、佛门桃花僧所创的桃花剑能堪堪媲美了。”
欧阳峰听闻之后,再度吐出一口血,元神更加萎靡,悲愤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呐。我竟然败在一个小辈新学的剑诀之下,奇耻大辱啊,我……”
一激动,浑身剑气顿时更加压制不住,噗的连吐鲜血,这吐的乃是生命之本的精血,吐一口,就折一分根基,远远不是五脏六腑破碎那么简单。
李原同样震惊于太白剑诀的强大,虽然一口心剑,耗费了他不小的真元,但威力也实在可怕,竟然以只一剑,就几乎斩杀了一尊老牌元神强者,看来这个世上,能威胁到自己的,就只剩圣阶前者了。
这剑诀自然是白时中传给李原的,是他们家的至高绝学,完整的剑诀,普天之下只有两个人会,除了李凤鸣之外,就只有刚修炼的李原。
就连白时中自己,虽然保管过这门剑诀,但因资质和其他方面的原因,修炼的也是别的武功,这门传说中的太白剑典,并不是什么人都能修炼的。
“以浩然之气之至刚至大,催发太白剑气的金性破灭之力,真是相得益彰,这两门武学结合,威力真是可谓可怖,几乎赶的上三心之力了,父亲的实力,真是让我难以想象,他必然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的巅峰。”
李原心中暗忖,因修成元神境的一丝得意,又慢慢的消散,心想李凤鸣这才真的叫绝世天才,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已经到达如此地步,自己若非有金手指,只怕真的不配给人家提鞋。
“这叫虎父犬子,可别人却以为老子英雄儿好汉,将我们两人相提并论为父子双天才,我却是心里有数。”
心思转动之间,李原眼见欧阳峰如此凄惨,心中略微踌躇,最终还是顾忌和神兵山庄结下不死不休的死仇,便压了下杀意。
“神兵山庄的人似乎被千年世家的荣光浮华所迷,我见过的两个嫡传,欧阳康和欧阳峰,都是骄傲自负,冷酷暴躁之辈,也不知是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难道真是尊崇千年的光环,让他们渐渐迷失,看不清自己真实定位?还是说受了功法影响,火性爆裂,神兵山庄的人从小就吸收太阳之火和火山熔岩之火,只怕还真是受到天地自然意志的侵染,渐渐变得暴躁和高傲。”
这种情况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世上上这个世界有不少这样的例子,武道从先天开始,就讲究身合自然,与天地相合,领悟万物法则之道,运化天地自然之力。
但天地是何等的浩瀚,自然是何等的造化无穷,人力又是何等的渺小,哪怕是圣阶巅峰的存在,相对于整个天地自然来说,也不过是大一点的蚂蚁。
以人的力量与自然相合,然后干涉自然之力,在影响天地自然之力的同时,自然不可避免的被天地自然之力影响,往往根据所修炼功法,或多或少都会产生一些变化。
比如李原自己,原本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只想自己逍遥,哪管世人兴衰荣辱?甚至明知道将来会为惊天大变,却也没想过要神州背负多大责任。
可是修炼天子神功日久,受万民之力推动,修为固然突飞猛进,可是心性也在改变,在明悟自身武道的同时,便发宏愿要庇护苍生,承负九州,尽可能的挽救华夏崩坏的命运。
当然,这也是修炼的一种必由之路,更是一种成长,等将来明心见性,从这种近乎自然道化的状态中超拔出来,则就是道心圆满,超脱天地之外。
李原觉得神兵山庄的人修炼世上最爆裂侵略性最强的天炎地火功法,天长日久,本性中也会带着火的特性,所以欧阳康目中无人,一言不合就要教训李原,这个欧阳峰觉得受了羞辱,甚至不顾身份,亲自追赶几千里,要以大欺小报复李原,正常人怕是很难做得出来。
“神兵山庄要都是这样的人,那就难以想象是怎么传承过千年的,难怪同样是一千多年的古老家族,却远远无法和孔孟相比,甚至连张天师家族都差的很远,期间据说还好几次差点灭门绝后。”
“不过这样带着点疯狂的家族,一定程度上也让人投鼠忌器,我若杀了这厮,说不定他们族长会拿着金乌神剑来决斗,这太划不来。”
金乌神剑,传承千年的绝代神兵之一,也是神兵山庄最大的底牌,经历代强者千年祭炼,如今有何等毁天灭地的威能,实在无法想象,足以让任何强者忌惮无比。
“罢了,此人还是朝廷命官,受大赵体制保护,我若杀了他,朝廷这边,麻烦也是不小,就放他一马,反正他就算不死,短时间内也休想出来蹦跶。”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太白一剑
一片狼藉的树林原始古林之中,李原目视着欧阳峰仓惶逃离。
“吃了这个教训,希望神兵山庄不要再来惹我了,要是再打了大的来老的,可就没这么容易了结了。”
若非顾忌神兵山庄的报复,李原就会留下欧阳峰,就算不杀死, 至少也要彻底吞噬其武功,让他四十年苦修成为自己的养分。
可是神兵山庄到底是八大派之一,传承古老,底蕴身后,本身实力深不可测,李原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
虽然神兵山庄作风强硬爆裂如火,可是从古至今, 打造了许多神兵利器, 在江湖各大势力中, 人情还是非常多的,要是真的发作,不惜代价不计人情的拉援助,那也是极为恐怖的。
更何况他们还有盖世神兵‘金乌’剑,这是一柄存世千年的神器,历经千年祭炼,积蓄的灵性和力量,已经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是真正镇压气运的至尊武器,一旦使出,必然是惊天动地,令任何存在忌惮乃至战栗,李原手中神兵凌霜剑,更金乌剑一比,那就是废铁和黄金的区别。
“其实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要想杀他, 只需要引爆他元神中残留的剑意, 就能让他彻底身死道消。但, 一场口舌引起的争端,到了这个地步已经足够荒谬了,要是引起两大世家的生死对决,就太不值得了。”
李原淡淡一笑,随即又略微沉吟,经此一战,自己真实修为暴露在欧阳峰面前,不过也无需在意,欧阳峰在我手上吃了这么大个亏,几乎当场陨落。
他为人骄傲,不管是出于面子,还是自保,必不会对外人说,定然一路回归神兵山庄疗伤,顶多告诉神兵山庄的高层而已。
再说就算真的暴露了也没什么,就承认是上次雅州大战,得了三心之力的好处,这才厚积薄发一路晋升。
这也不是编造出来的,法海和清薇都可以作证,他们可是差不多当场就突破,我是三心汇聚的主力,得到最大的好处,直接短时间晋升元神境有什么不对?
这时拿命换来的机缘,谁也没话说。
李原心中计议已定,当下脚步移动之间,宛若瞬移,很快来到白左白右身边。
“你们两个的伤势,我已经用特殊疗伤秘诀治疗过了,只需修养几天就可痊愈。”
所谓的治疗秘诀,自然是直接以阴阳五行神诀中的木字诀,这实充满生命力量的真元属性,辅以真龙吐息,几乎可以疗愈任何伤害。
白右惭愧道:“多谢少爷,我们两个太没用了,不但帮不上什么忙,还要劳烦少爷相助。”
李原摆手道:“元神境的强者,你们两个自然不是对手,不过忠心耿耿,我心中有数。不过我看你们两个本就是金丹境巅峰,经过此番和元神境决死一战,在绝境之中也有所突破,很快就能再进一步了。”
白右道:“就算突破到道胎境,跟公子比起来,还是什么都不是。公子是我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天才,这个世上只怕没人能和你比。”
李原淡淡一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现在的确是当世无出其右的天才资质,不过这基本都归功于金手指,否则只怕现在能修成筑基就逆天了。
不过往后晋升就没那么快了,到了先天境之后,就是超凡入圣的阶段,不知道多少天才被堵在这一关卡上无法进步,比如欧阳峰这样的,也算世家天才子弟,但修成圣阶希望渺茫。
这个再想提升,大机缘、大毅力、大资质缺一不可,因为这是跨越凡躯,开始像神仙进化的过程,其提升难度可谓成倍暴增,所需要的积累,绝不是先天时期能比,不管是资源,还是武道感悟,都足以让许多所谓的天才止步不前。
就算李原有金手指,但只怕也不会像以前一样飞一般的提升,不说别的,到了先天层次,每次开启金手指的时间,都已经间隔长达三个月,主世界和小世界时间流速对比,也只会越来越小,而且一次抽取的龙气,未必够他提升一级了。
等到了圣阶之后,只怕间隔时间还会更长,只怕最少也是半年,甚至一年三年的也不奇怪,可是这个世界乱世却已经缓缓拉开,大赵朝廷都开始攻伐西夏和辽国,难道对方会坐等着被各个击破?
李原几乎可以肯定,在大赵好不容易雄起一回,彻底下定决心,谋划着灭这两国的时候,这两国也必然秘密结盟,甚至还有南边的龙象国、西边的吐蕃说不定都会参与其中。
毕竟这周边几国,不是被魔门渗透,就是被妖族把持,如今魔涨道消,乃千年未有的大变局,妖魔势力必然会顺势而起,推动各国吞灭中原。
“时不我待啊!”
李原忽然感受到了一种急迫,大幕已经在拉开,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个人在这大势面前微不足道,若不尽快成就影响时局的实力和势力,只怕什么也改变不了,最终眼睁睁看着华夏沦落,迎来比五百年前五胡乱华更黑暗血腥的时代。
“看来必须要尽快解决青蛟会的问题,要让权力帮快速壮大,我现在短时间无法在朝廷中有所作为,那就只能发展江湖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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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许可以一明一暗,再创立一个明面上的江湖帮会,吸引世人的关注,然后权力帮暗中扩张壮大。”
心中浮现出一个个想法,李原一边考虑可行性,一边思索着天下局势。
从这段时间了解来看,大赵朝廷又做了个大死,为了彻底的灭掉辽国,大赵君臣决议之后,打算暗中和女真人结盟,想要让辽国后院起火,到时候脸面夹击。
这想法不能说没有道理,远交近攻,连弱击强,这本来就是大国博弈之道,但是大赵君臣根本不知道,预言中灭赵的赤须龙,根本不在辽国,而是女真人酋长完颜阿骨打第四子完颜宗弼。
等到联手灭掉辽国之后,这头困龙就彻底挣开了枷锁,到时候天命推动之下,再和东海龙神联合,那是非常可怕的。
更何况,除了女真人这头恶龙之外,北方草原上蒙兀人也已经崛起,狼居胥山中的恐怖大妖,也即将降临世间。
或许别人想象不到这个暂时不太起眼的族群的厉害,但李原却丝毫不敢小觑,因为他们其中一个不落的年轻首领,叫做铁木真。
第二百一十七章 道法自然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不知不觉正月已经到了尾声。
李原一路不急不缓的来到洞庭湖,受到了昔日朋友钟子仪热情的接待,甚至就连杨幺、钟相,都是近乎谄媚讨好,态度比起上一次到来,更是恭敬了许多。
但李原却敏锐的察觉了一丝异常:“钟相和杨幺, 都是乱世称王的枭杰之士,而且于武道上都有不凡造诣,这样的人必是心志坚如磐石,野心勃勃,桀骜不驯的,哪怕我已经勉强算是一个大人物, 而且还有令人羡慕的家世,但他们或许会客客气气, 但觉不会如此谦卑。除非他们故意如此,在麻痹我,掩盖什么秘密。”
岳州城中一座庭院中,李原看着屋檐上连绵不绝的雨幕,才二月初,天上居然电闪雷鸣,时不时的闪过一道巨大闪电,劈开乌黑如墨的浓云,震耳的雷声咔嚓嚓炸响。
这样反常的天气,本来是出现的夏天的,可是如今才开春,就开始电闪雷鸣、疾风暴雨,这就很不寻常了。
李原看着浓黑的天空,本来是中午,却仿佛黄昏天快黑了似的,心中不知为何, 有点不安。
“可是经过我这几天暗中观察, 似乎又没什么异常, 洞庭湖中, 也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寻常的气息。”
他来到洞庭湖也有几天了,钟相一家热情的招待了他,在三千里洞庭湖中游览了几天之后,他便蒙知州邀请,来到了岳州城赴宴,于是便进城住在了钟相在城中的一处宅子中。
他喜欢清幽安静的环境,这个宅子正好离闹市比较远,但又不完全远离人烟,共两进的小宅院,虽然面积不算太大,但装饰讲究,古色古香,清静幽雅,连婢女都伶俐秀美,温柔可人,算是极为用心招待了,李原住的也算十分舒心。
他现在也是风云人物,走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乏巴结讨好的人,不仅是江湖人物,以及本地世家多有奉承,就连府衙官员,也是颇为殷勤。
李原也算见怪不怪,渐渐习惯了,他也知道自己如今地位不比以往了,在许多人眼中,都算得上大人物,就算在一州知州,也认为他能影响自己仕途。
这当然也不算错,他怎么说李原也是顶级衙内,堂堂相国的孙子,一路经略的儿子,又传闻要做皇帝的女婿,在关键时候说几句好话或说几句坏话,那产生的不同影响简直天壤之别,如此地方官为了乌纱帽巴结讨好他很正常。
不过李原却知道岳州知州赵鼎并不是溜须拍马,逢迎媚上的小人,此人也算大赵少壮派的精英人物了,乃是进士出身,文武全才,有大略,各方面素质不在宇文虚中之下。
李原直觉这位赵大人邀请自己,很可能和钟相有关。
记得去年的时候,赵鼎就认为钟相有谋逆之心,请求朝廷协助围剿,之后后来被李原给搅合了,没能得到朝廷支持,只得作罢。
如今李原才来到洞庭没几天,这位本该对自己有意见的知州大人就设宴邀请,只怕不是为了结识自己这么简单,或许有这方面的想法,但大概率另有目的。
“算了,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或者发现了什么,等晚上的时候,就都知道了。希望是我想多了,钟相要真有问题,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麻烦的。”
这才过去半年时间,去年是白时中力保钟相,要是这么短时间就出了问题,追究起责任来,虽然不至于让白时中下台,但被御史弹劾肯定是少不了的。
“不过钟相和杨幺隐藏的还挺深,这倒是事实。”
李原回想这两人气息,虽然他们极力隐藏,可是如何慢得过李原的眼睛?他如今望气之术也早就脱胎换骨,以前只能近距离看龙气,但现在已经能看武者之气了,自从真龙开眼之后,圣阶修为之下,基本不可能在他面前隐藏修为,就算是圣阶,也能多少能看出点门道。
“钟相去年被宇文虚中一招击败,实则我观其修为,绝不在宇文虚中之下,乃是触摸到圣阶门槛的存在。就连杨幺,也妥妥的元神境强者。不过就凭这点实力,就像高事情,是不是太过不自量力了?不说别人,李原觉得能不能过得了自己这一关都很难说。”
咔嚓!
炽烈的白光照亮天地,一道震耳欲聋的炸雷猛地炸响,随即狂风大作,本来就急促的暴雨竟然又大了一些,仿佛一瓢瓢的从天上泼下来。
“这天气,太不寻常了。”
李原皱着眉头,就在这时,房门敲响,白右在门外喊道:“少爷,钟公子来了,您要不要见他?”
“嗯?他来干什么?我昨天才从他家离开,今天他就来拜访,难道有什么事?”
心中虽然疑惑,但李原还是说道:“当然要见,朋友到来,欢迎还来不及,哪有避之不见的道理?快请。”
说着亲自出门,绕过檐廊来到中堂大厅之中,就见钟子仪和几个年轻男女正在品茶,见到他出来,立刻满脸笑容的起身,拱手道:“李贤弟,冒昧打扰,还请见谅。我知道你喜欢清净,不过今日来访,是想给你介绍几个朋友,都是少年才俊,听说李贤弟就在城中,所以让我帮着介绍,特来拜访,认识一下你这位威震天下的绝世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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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钟兄到来,小弟不胜欢迎。再说此处本是钟相的别院,你这是回自己的家,我可不敢不欢迎啊。”
李原开了一句小小的玩笑,随即目光一转,视线落在旁边几个男女身上,果然都是少年才俊。
一共四个人,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个个器宇轩昂,风采过人,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各自还带着兵器,从雨中走来,浑身上下没有丝毫雨水和泥点,一看就是武功高强的武林名门大家出身的公子小姐。
“在下李原,见过各位朋友。”
“见过李公子。”
他在打量别人的同时,那四人也在打量他,各自带着审视之色,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似乎在暗中掂量这位新晋天才的斤两。
李原淡淡一笑,看向钟子仪:“钟兄带几位朋友给我认识,不介绍一下吗?”
钟子仪哈哈笑道:“李兄别急,我待会儿就给你介绍。其实这几位好友,去年八九月份来过一次,刚好你也在洞庭,那时候我就准备介绍给你,可惜宇文学士急着带你去蜀中,没来得及见面。这回贤弟时间充裕,恰好这几位好友又结伴来到洞庭,这就是佛家说的缘分啊,我介绍大家互相认识,以后也算朋友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世道将乱
“果然是那帮人。”
钟子仪提到去年的事,李原立刻就想起来,当时自己临离开时,他的确说有几个朋友马上要来,想介绍给自己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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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时宇文虚中对那些人非常不屑,并不想自己和他们有什么交际,于是当场拒绝, 很快就带自己前往蜀中了。
没想到自己第二次来洞庭,居然又碰上这帮人到来,还真是缘分不浅,既然如此,倒不妨打打交道,看他们频繁前来洞庭湖, 到底有什么心思?
李原于是招呼大家再次分宾主落座, 侍女奉上香茶之后, 他朗声道:“既然是钟兄的朋友,那自然也就是在下的朋友。还请钟兄为我介绍各位才俊,我这个人最喜欢结交朋友了,能认识诸多江湖才俊,那是求之不得。”
钟子仪脸上笑容更盛,显然李原的话让他很受用,觉得受到了重视和尊重,在这几个朋友面前很有面子。
他起身笑道:“承蒙李贤弟看得起,我就为大家彼此介绍一番。”
钟子仪对四位好友说道:“李公子大名鼎鼎,天下闻名,我就不多做介绍了,相比各位好友必然有所了解。”
那四个年轻男女,为首的是个二十多岁青年,背上背着两把金灿灿的宝剑,衬托的整个人英气勃勃,器宇不凡。
他拱手道:“李公子的盛名, 我等自然如雷贯耳, 不过都是道听途说,此前并未照过面,具体如何,倒是并不十分清楚。钟兄既然和李公子是好友,相比对李公子的光辉事迹了然于心,不如为我们说说?”
钟子仪神色一怔,似乎没有料到这位青年会这么说,不由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我和李贤弟在颍昌府认识,然后一起到了洞庭,此后不久李贤弟就去了蜀地,说实话,李贤弟在蜀地的壮举,我是听的热血沸腾,但也没有亲身经历,李兄要我详细说,却是为难我了。”
那李姓青年淡笑道:“原来钟兄也没有亲自见过,那可惜了,我们之中,每个人这段时间都总是听到李公子的大名,却居然谁也没有见过李公子出手,倒真是非常遗憾了。”
“这人似乎对我有些不服气,有跃跃欲试,想要挑战的意思,哈,名利动人心啊,我现在风头正盛,堪称当红辣子鸡,任何一个年轻人击败了我,立刻就能踩着我上位,成为闻名天下的天骄俊彦,也难怪他们有这样的想法。”
李原短短时间,就对这几人的心思摸了个大概,或许这些人来洞庭目的不简单,但专门冒雨来拜访自己,当然不是因为自己名气大,真的那么仰慕自己,无非是来试试自己成色,看看是不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不过他到不怎么生气,这样的举动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在汴京城中也有不少人是这么想的,甚至更出格,直接拿着武器上门挑战,甚至绝大部分人明知不敌,也要蹭一波热度,非要和自己决斗一番。
这些人不少都是有身份的人,死缠烂打的,又不好将他们打死打残,但老是被碰瓷,也是很膈应人,最后搞得李原不胜其扰,直接闭门谢客,敢硬闯的,都让白左白右直接扔出去。
所以这个李姓青年字里行间流露出的不服气,甚至淡淡的嫉妒,他都是一目了然,但内心毫无波动。
“都是些虚名,江湖朋友抬爱,多有夸大,在下倒是惭愧的很,让阁下见笑了。不过若阁下实在有兴趣,想要见识我的手段,那也无妨,来日方长,只要有心,总能见到的,只是结果未必如人意啊。”
李原的话自然也不是很客气,朋友上门,自然好酒好菜招待,若是不怀好意,想着踩着自己上位,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大不了扔出去就是。
眼看气氛有点紧张起来,钟子仪脸色也不好看了,没想到这几个好友颇有点来者不善的样子,让他有点不快。
毕竟李原是自己的朋友,又住在自己家别院里,这本是双方关系好的证明,钟子仪也颇为重视这段交情,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起了嫌隙。
他当即打圆场:“各位都是青年才俊,有时间彼此切磋一番,互相促进武学进步,倒是非常不错。不过今天初次见面,还是先让我给李贤弟介绍各位吧!”
“先不忙介绍!”
李原摆摆手,淡淡说道,就见那四人面色一变,神色中就有点不好看。
李原轻轻一笑,说道:“钟兄去年说了几个好友的名字,我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也记得名字,不如我来猜一猜。”
见李原不是要翻脸,那几人脸色缓和下来,李姓青年下首一个美貌少女嫣然一笑,说道:“那感情好,没想到李公子居然还听过我们几个的名字,倒是让我受宠若惊,不如你先猜猜我是谁?”说着,还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
李原看了少女一眼,胸有成竹的说道:“摩尼教圣女,方玉叶!”
“咦,你果然知道我,看来钟子仪是真给你介绍我我。”
“就算没有钟兄的介绍,我也认得出大名鼎鼎的方圣公的掌上明珠,圣女殿下在江南声名赫赫,在下早就有所听闻。”
方玉叶哦了一声,点头道:“看来我多少还有点名气,我还以为出了江南,就默默无闻,没人认识了呢。那这三位好友,你肯定也听说过,他们的名声可是不比我小。”
李原点头淡淡道:“那是自然,这位背着两把金剑的阁下,大概就是金剑盟小剑神李骧了。至于这位年轻小哥,应该是房山寨小太岁王虎禅了,这位身材魁梧的朋友,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一头凶恶的老虎,虽然你掩饰的很好,可那种源自骨子里的凶性和煞气,可是骗不了人的。你姓田对吧,来自威胜州,河东田虎是你什么人?”
剩下三人脸色微变,没想到李原一口气将他们身份全部猜出来,尤其是最后那位魁梧青年,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血色,拱手道:“李公子好眼力,居然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底细,在下河东田猛,见过李公子。”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有朋自远方来
李原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河东田猛?田虎是你父亲?”
听到李原这么直呼田虎的名字,田猛身上一股狂暴的气息一闪而过,似乎很是不满,不过在李原冷笑神色下,还是压抑住了,点头道:“对,田虎正是家父。”
李原冷笑一声:“好个强盗头子, 在威胜州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如今居然敢堂而皇之登我之门,是觉得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吗?田虎麾下乔道清、马灵、琼英三人,前段时间和魔门勾结,在蜀地掀起一场浩劫,若非我们及时阻止,雅州千万黎庶,尽皆死无葬身之地。这是何等的穷凶极恶, 更是明目张胆悖逆朝廷。朝廷一时半会不屑收拾你们,你们不夹着尾巴做人,居然还敢上门挑衅?这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觉得我拿不下你吗?”
“你……找死!”
田猛脸色顿时阴沉,身上闪过狂暴的气息,猛地站起来,顿时间仿佛一头嗜血凶兽觉醒,一股凶厉之气扑面而来,整个大堂妖风阵阵,气息压抑。
转眼之间双方剑拨弩张,马上就要你死我活,金剑盟小剑神李骧,也紧跟着站起来,踏前一步,背后金剑发出一声震鸣。
顿时一股锋锐无比的剑意不知从何处衍生,笼罩整个大堂之中, 剑意宛若实质, 粘稠而森寒, 仿佛利刃刮骨刺魂, 钟子仪修为最弱,还不到先天,纵然这剑意不是针对他的,也不由的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心中恐惧莫名。
房山寨王虎禅皱了皱眉,但也站起来表示了同进退的立场,他身上似有无穷水汽蕴生,隐隐约约之中,仿佛有一头巨龟在水中沉浮。
方玉叶左右看了看,叹了口气,似乎左右为难:“唉,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了?不是说好来拜访的吗,可不是来拼命的?李公子,朝廷可还没宣布田虎为反贼吧,你何必这么大火气?我们可是抱着善意而来的。”
李原好整以暇的坐在上首,冷笑着的看着四人的不同反应,对于各种猛烈袭来的气息如清风拂面,甚至都没有动一下手指。
“哈,我是官,他是贼,自古官贼不两立,我没有立刻就动手杀人,就已经很克制了。田虎在河东作威作福,就差没有扯旗造反了,不过我想这一天也快了,真当朝廷的人都是瞎子是吧?更何况,他前不久还派麾下大将去雅州和我作对,那乔道清和马灵,可是出手狠辣,这就是你说的善意?”
李原对钟子仪道:“钟兄,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暂时不计前嫌,愿意和各位交个朋友。可可是这几位似乎对我不太喜欢,既然如此,那还来拜访个什么?难道是来挑战的,想要踏着我出名?”
钟子仪也没想到搞成这个样子,他苦笑道:“李贤弟说笑了,我没想到雅州之战,还牵扯到河东田虎。不过田猛兄弟已经离开河东几个月了,那件事肯定跟他没关系的。不过既然李贤弟和田猛兄弟有旧怨,那倒是我疏忽冒昧了。”
李原脸色稍微缓和,点头道:“这倒不怪钟兄,其实我对这几位俊杰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见到田虎的儿子。这倒还真是巧了,田虎势力在河东,你们都在南方各地,居然如此巧合的都出现在洞庭,莫非近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众人面面相觑,剑拔弩张的气氛倒是淡了不少,小剑神李骧坐了回去,虚空中锋锐剑意忽然间消散。
王虎禅也拉着田猛重新又坐下,一切异象全都消散,田猛虽然面色仍不算好,不过在另外几位连打眼色的情况下,还是不情不愿的忍耐下来。
李原目光在他们五人身上一转,心中冷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钟子仪道:“我们几个早就认识了,每年都会结伴游历各方,或者在洞庭湖中团聚一段时间,彼此切磋论道,增进武学,这回也是如此。”
李原道:“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几位若要切磋武道,不妨带上我,让我也见识下各位家学神功。”
钟子仪道:“一定,一定。李贤弟武功天资都是当世一等一的厉害,我蹉跎多年,还没能突破先天,正要多多请教呢!”
李原似笑非笑道:“你们洞庭的人就是善于藏拙,比我还喜欢扮猪吃老虎。钟大圣,杨大侠,可都是深藏不露,谁知道钟兄是不是真人不露相,暗地里早就武功绝顶,偏要以筑基武者示人?”
钟子仪尴尬笑道:“李贤弟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没办法和你比,我是真的资质平庸,连家父都对我失望不已,我也想早点突破先天,好为家父分忧,可惜能力弱小,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家父有事,都不怎么让我参与,这让我很沮丧。”
李原目光微闪,笑着安慰了几句。
随着气氛渐渐友好,另外几人也不再绷着脸,方玉叶好奇道:“我听说李兄才回到京城没几天,似乎没在家里好生团聚一番,享受天伦之乐,就又来到洞庭湖,莫非有什么事要处理?”
李原道:“没什么事,就是无聊了游山玩水,顺带闯荡江湖。你知道的,京城遍地浮华,看似繁花似锦,短时间或许让人流连忘返,可是时间一长,未免为红尘缠裹,不得清净。我在京城中住了几天,可是受名利影响,也是整日里不得安闲,索性出门逛一逛,散散心,就想到去年和钟兄一别,此后一直没见面,便来看看钟兄近况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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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叶点头道:“原来如此,李公子这是为盛名所累压,不过也是幸福的烦恼,天下间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如公子这般受万人追捧敬仰而不得呢,公子却避之唯恐不及。”
李原笑而不语。
这位方圣女似乎在试探自己,可是他此前和钟相等人就是这般说辞,显然这位圣女殿下并不是很相信。
这更让李原觉得有趣,若非心里有鬼,干嘛要在乎自己的来意?难道担心自己是为了捉拿田猛而来?这显然很可笑。
第二百二十章 身份
自己似乎起到了一个敲山震虎的作用!
看这几个家伙对自己到来的惊疑不定,各种试探就能看出。
李原虽然对大赵没什么忠诚,但心知在绝大多数人眼中,自己肯定是大赵朝廷的铁杆支持者,和那些心怀异志的人,有着截然相反的立场,矛盾根本无法调和。
这是由很多方面决定的,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按照通俗的说法,自己就是大赵朝廷中既得利益阶级,而且还是得到利益最大的那一撮,必然会维护大赵统治秩序,这也是维护自己的利益。
如果正常情况下, 这种想法自然没有问题的,既得利益阶级维护自身利益是本能,或许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比如几十年前割士大夫阶级的肉分给穷苦人民的王安石,但却没有背叛阶级的阶级,这也是王安石变法失败的主要原因,得罪了整个既得利益阶级,承受的反扑和压力自然空前强大,最后就连皇帝都顶不住了,他自然也只能黯然收场。
如果是太平时节,李原这样的出身,这样的天资,随随便便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哪怕不参加科举,也会被众多儒家势力看重,连皇帝都迫不及待嫁女儿拉拢安抚。
而太平盛世不可能谋朝篡位,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野望,人中的尊崇和富贵全都有了, 成为最大的既得利益群体, 自然最为希望局势平稳, 只有在稳定的局势下,富贵才能得到保障。
这样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和反贼有什么勾连,毕竟就算造反成功了,所得到的也不会比现在好,那还冒着抄家杀头的危险拼个什么劲?
可是如今局势不同了,眼看着天下大乱,随着越来越了解一些秘辛,他越是觉得大势难挡,只怕大赵很可能要走上注定覆亡的道路。
这不仅是越来越强大的外患,更有积重难返的内忧,大赵帝国内部,看似平静,实则已经暗流涌动,无数的野心家都在蠢蠢欲动,想要在这大变局中乘乱而起。
而大赵帝国的基石,乃是儒家士大夫阶层,其次是道门,可是李原却知道,这两大势力内部,可是充满了分歧,其明争暗斗的激烈,超乎外人想象,甚至对大赵帝国的态度,都有着各种立场。
比如儒家内部,就有一些人在秘密谋划,别个不说,就说李原的老子李凤鸣,所作所为,就绝对不像一个忠诚该有的行为,从他谋划李原去蜀地吸收龙脉来看,这就是在掘大赵的根。
而且儒家内部似乎还有人支持他,比如宇文虚中,李原可以确定,必然还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人,也是该团体人员,其所图之大,简直细思极恐。
而道门之中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太祖皇帝是得了全真道的大力扶持,才取代大周建立新朝。
那个时候经过百年战乱,儒家势力空前衰弱,佛门被周世宗打压而大封山门,不再过问天下大势,正是希夷老祖陈抟统领全真道扶龙庭,助大赵镇压妖魔,扫平不服,才让太祖皇帝坐稳了龙椅,然后终结了乱世。
这样的大功劳,是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比拟的,虽然之后希夷老祖隐居终南山,不再过问红尘俗世,只一心修仙问道,可是全真道却凭此而大兴,一举成为不输正一道的道门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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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况下,大赵和全真道乃是非常牢固的盟友关系,在这等神魔世界,各方势力复杂林立,外敌强大难以消灭,道门这种盟友,是大赵江山的重要支柱之一,自然不存在兔死狗烹的情况,历代皇帝都很重视这层关系,将全真道奉为道门正塑,尊为国教。
可是如今,当今皇帝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自身极为新道,自己做了道门教主道君,于是百多年道门正塑,历代皇帝都尊奉的全真道,就变得极为的碍眼,是他这道门教主道君权威的最大障碍,于是背弃了百多年的盟约,转而宠信新晋崛起的神霄道,让神霄道主林灵素做了国师,封金门羽客,地位尊崇,和诸宰相并列,拥有管理天下道士、和尚的至高权力。
而全真道当代掌教翠虚子陈楠,居然只让他担任道录司提举这区区四品小官,这不但是明晃晃的打压,更是一种羞辱。
故而全真道和大赵皇室的联盟,差不多已经破裂,双方离心离德,指望全真道再像过去一样大力支持赵家天子,那肯定是别想了。
而取代全真道的神霄道,虽然国师林灵素道法通天,一心想做道门第一至尊,或许个人实力不弱于人,可是论及底蕴,根本无法和全真道、正一道相比并论,更不要说林灵素和皇帝高层出来的一系列的政策,都是让大赵根基动摇。
比如修万岁山迎接天上的神仙下凡,从而派朱勔在南方搞花石纲,将整个江南祸害的不成样子,大赵在江南的民心,已经薄弱到历史最低,差不多天怒人怨,民心丧尽,否则方腊那帮人哪里有机会起病造反?
再比如林灵素主持的灭佛运动,声势倒是浩大,连佛祖都要收编到道门当大觉金仙,一副要彻底吞并佛门的架势,奈何实际作用没起到多少,佛门之人该怎样照样怎样,但却着实将佛门得罪了,不出来造反就是他们佛法高深四大皆空了,还指望人家拥护你的统治?
不知不觉间,当今皇帝各种骚操作,已经让大赵帝国的统治支柱开始摇晃,再也不是过去那般坚不可摧,当道狂风巨浪到来时,可真就未必撑得住了。
“内忧外患啊,这大赵已经到了这般地步,看似强大不可匹敌,实则已经千疮百孔,日落西山了,要不然这帮人哪里敢四处串联?”
李原看了一眼屋中的几个反贼头子家属,鼎鼎大名的四大寇势力,这里来了三个,就差个梁山泊宋江,可见大赵是真的快要镇压不住各地的野心家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异常
李原不由暗中叹了口气,不论任何时候,总是有层出不穷的野心家,太平时节英雄无用武之地,他们没有机会只能蛰伏,可是一旦局势不稳,天下刚有混乱迹象, 他们马上就开始搞事,人人都想乘乱而起,做那至高无上的天下至尊。
可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非人力能够阻挡,至少以李原现在的实力,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还是要尽快变强啊,不管是个人实力,还是势力培养,都要尽可能的做到最好。”
“那么,既然天下注定要大乱,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彻底的摧毁腐朽的秩序,才能破后而立,扫除积弊,彻底扭转神州一路崩坏的运势。”
这一刻,李原心中有了决定,大打算先不理会这几个家伙,看看他们背后的势力,能搞出多大的动静来。
所以他微笑道:“我一方面是出来游玩的,另一方面,是想寻求一个契机,孕育道种灵性, 从而叩开道胎之门, 我听说洞庭湖这里有一桩机缘,就过来试一试, 看能不能有所助益。”
这自然是新编的借口,既是为了隐藏实力,目前为止,外界也只有欧阳峰知晓自己真实实力,可那个家伙战败受伤之后,就彻底消失不见,很可能被神兵山庄的高手秘密接回去疗伤去了。
追赶数千里不顾身份以大欺小,反而被一招击败,身受重伤垂死,对于这么丢人的事,欧阳家肯定不可能大肆宣传,甚至还会拼命的隐藏消息,尽量不让人知道。
否则这要是传了出去,必然沦为巨大笑柄,为天下人耻笑,欧阳家面子往哪里放?他欧阳峰以后还要不要在江湖上混?
所以只要李原自己不说,那除了欧阳家相关人士,就不会有别人知道他已经修成元神,还以为他仍然是金丹境小先天武者。
这有很多好处,一来自然是扮猪吃老虎,让敌人小看自己,就算想对付自己,也不会派特别厉害的人,等关键时候来个绝地反杀,就像欧阳峰一样,因信息差而被坑的满脸血。
第二个好处就是让敌人就是让别人放松警惕,不会太过顾忌自己,比如要搞大事情,一个金丹境自然没有多大威慑,别人根本不会忌惮,要是换成元神境,换了谁都会如临大敌,忌惮无比,想做什么都会再三小心。
第三个好处就是容易找到一个借口,来洞庭湖寻找机缘很合理,因为洞庭湖真的有机缘,不是李原瞎编胡诌的,说出来可信度相当高。
果然,李骧、方玉叶等人不动声色对视一眼,脸上表情都略微轻松了些,多少有点相信。
钟子仪一愣:“李贤弟是为了洞庭湖机缘而来?此前怎么没听你说?”
“唉,我见钟兄到了突破先天的关键时刻,就想这机缘对你更加重要,我如何能跟你抢?所以我就熄了心思,打算再去寻找别的机缘。”
钟子仪慨然道:“李贤弟不必顾虑,既然是机缘,那自然是有缘者得之,也算不上抢。这机缘虽然出自洞庭湖,但我也未必能得到。到时候咱们一起去,谁有缘就归谁。”
方玉叶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田虎更是面色一喜,王虎禅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李骧则仍是一副酷酷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哈,这些人也对那机缘感兴趣,这个世间段到来,就算想串联些什么,但或多或少,也是冲着这机缘而来,毕竟太古龙泉,对先天人也有极大助益,若不是这里被钟相等人霸占着,只怕早就有许多人过来准备抢夺了。”
不过这机缘对如今的李原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他若真的只是金丹境,自然不介意去碰碰运气,但元神境已经是一方强者,想要修为进步,一般的机缘毫无作用,就算是天地奇珍,也顶多让实力增强一些,要想凭借外力突破圣阶,几乎不可能,除非是一个世界孕育而出的真龙之种,才有着夺天地造化的能力。
所以洞庭湖中的机缘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这么说只是个借口而已,不过若是表示出毫不动心,也不合常理,于是便说道:“碰碰运气倒是可以,毕竟是太古龙泉,虽然历经四千多年,如今行将衰竭,但对我等来说,或许还有些帮助。”
钟子仪说道:“是啊,若非神性耗尽,即将衰竭,又哪里能轮到我们?据说很久之前,每隔十二年,为争夺龙泉就会爆发一场巨大混战,一开始连圣阶顶峰的人都拼命争夺,然后随着龙泉慢慢衰竭,参与的人实力越来越低,到了现在,连先天人都不太上心了,甚至都没什么人知道了,否则咱们这里也不会如此清净。”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王虎禅忽然道:“我听说虽然名字叫龙泉,但其实起源并非来自于龙,而是上古神蛇。”
钟子仪点头:“你说的对,其实是为祸天下的巴蛇,被后羿斩杀,这八千里洞庭湖,就是巴蛇和后羿大战而造成的,湖边的巴陵,据说就是蛇头所化。那所谓龙泉,实则是巴蛇残留之精元。巴蛇乃超越了圣阶的妖神,其神性不朽,其生命精元历经四千年被天地持续消磨,被武者不停吸收,才渐渐枯竭,前后不知造就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强者。”
“妖神呐,真是不可思议的存在!”
这是凌驾于大妖之上的无敌长生者,有着凡人难以想象的伟力,本不该出现在世间,只有太古那段人神并存的时代,才会有超越尘世的大能长期存在,但终究也难免被斩杀。
东海中的无上至尊大妖龙神,虽然号称神,威压天下几无敌手,但实则仍然是凡俗生灵,并没有真正修成长生不死的妖神之境,和巴蛇比起来,差的很远。
李原自然是知道这所谓龙泉的底细,但心中也不抱什么期望,若是千年之前,这龙泉虽然已经逐渐衰竭,但对元神境来说,仍然不失为大机缘,可是现在,单纯一点神性全无,精华几乎耗尽的杂质,还不在他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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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大概是最后一次爆发了,去看看也不错,毕竟是上古时代纵横无敌的妖神,号称能一口吞下苍天的存在,其最后一丝力量逝去,也象征着这古老生物的彻底消亡,或许会有些不一样的情况呢!”
李原这时想到了灯盏油尽灯枯之时,光会突然变得极为明亮,如同人的回光返照,生命之力彻底枯竭之前,会有一次潜力爆发。
这巴蛇虽然死了四千年之久,不过这样的生物,就算死亡,意识也不会立刻消散,甚至能一直持续不灭。
蛇本就是是生命力极强的生物,普通的蛇砍头剥皮之后,几个时辰身体还在蠕动,更何况这等神蛇?
说不得这蛇在生命精元彻底消散之时,还会给自己一个惊喜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 内忧外患
一场青年才俊之间的聚会,虽然算不上怨憎会,但过程绝算不上愉快。
李原也不在乎这些人的想法,到了如今地位,这些小辈已经不在他眼中了,正要过招,那也是针对他们背后的长辈, 这些二十来岁的小年轻,修为大多还在先天金丹境打转,绑在一起也不够他一只手打。
但这绝意味着这些二代们天资太差,实际上这个水平才是普通天才的正常表现,可不是谁都跟他似的,有一个逆天金手指, 只半年时间就硬生生把他堆成了元神境强者。
这个世界天赋最强的,就是那些丹成绝品的绝世天才, 如王重阳、法海、于薇薇那样的,二十岁之前修成金丹,三十岁之前修成元神,四五十岁登顶当世巅峰,就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如李原这般十八岁修成元神,古往今来也是不多见的,传出去绝对震惊武林,所有的天骄都会在他面前黯然失色,各派大佬也会直呼恐怖如斯。
而这几个小年轻也算得上不错,在普通人中算得上天才,可惜除了连欧阳康都有所不如,最强的小剑神李骧,也不过是金丹巅峰,完全不在李原眼中。
所以面对这几个家伙的小心思,不管是不服气想要挑衅,还是无知者无畏, 或者本性残暴冲动, 他都是抱着戏谑的态度,反正既然不打算拿下他们, 那就暂且虚与委蛇,静观他们背后势力的表演就是了。
“那就说好了,后天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洞庭神泉也将于此时开启,到时候咱们都去一探,说不定都能得到好处。”
钟子仪嘴上这么说,其实心中也不太迫切,甚至抱着无所谓的心态,之所以邀请大家一起去,也不过是增进关系而已。
他虽然只是后天武者,但实际随时都能冲击先天,只是金钟不坏神功在后天境打基础时很重要,越是在这个时期夯实基础,将全身上下小道一根毫毛都修炼的强大无瑕,没有任何罩门弱点,等修成先天之后就越能厚积薄发,修为一日千里。
相反若是后天境界急功近利,追求境界快速增长,而不能将根基夯实,那以后就会后劲不足,金钟不坏身也如同沙中楼阁,经不起狂风暴雨的拍打。
所以别看他现在落后同龄人一些,可是他有信心快速追上,甚至超越,所以对能不能借助机缘突破先天,并不太迫切。
“嘻嘻,那我们就在后天恭迎李公子大驾。希望到时候能一饱眼福,见识到李公子的无上风采。”
方玉叶脸上笑容如花,心中还是很有点期待的,甚至跃跃欲试,想要试一试这个李公子的成色。
只是她不像李骧那样出于嫉妒,想要踩着对方上位,她只是单纯想见识下这位一个月之内名动天下的名门贵公子的能耐,看这位比自己还小的传奇少年,是不是名副其实?
“希望不要让我失望,绝世天才我也是打过交道的,若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那这几个家伙可是会让他出丑的,甚至受伤也不是不可能。”
她不动声色的扫了身边几个伙伴一眼,对这些家伙的心思很是了解,话说少年成名谁不想?而成名最快的方式,就是踩着旧人的光环,抢夺对方的荣耀,然后让自己成为传奇之上的传奇。
如果别的江湖中人,可能还会顾忌李原的身份,但这几个家伙要么是江湖巨寇出身,要么是江湖大派出身,有一个公同点,就是对朝廷没有任何敬畏,甚至想着取而代之,自然也就对李原的身份没有什么顾忌之情。
“既然如此,那就天后见吧!”
李原端起茶杯,慢慢喝着。
“哼,那我们就告辞了。”
众人一看,这是送客的架势,虽然心中不满,但既然话不投机,继续在这里尬聊也没意思,反正他们也不是真的有多么敬仰李原,来这里本就用心不纯,现在主人不欢迎,自然也不会赖着不走。
当下小剑神李骧冷哼了一声,起身救走,王虎禅、田猛紧跟其后,方玉叶和钟子仪歉意的一笑,也跟着离开。
李原坐着一动不动,喊道:“白右,送客。”
“是!”
白右幽灵一般的钻了出来,倒是让众人吃了一惊,这厮就在不远处,可是这半天众人愣是没察觉到,可见对方实力不俗。
钟子仪早就知道白左白右武功不凡,倒也没有什么惊诧,只是叹道:“田猛兄弟太过冲动了,我今天带各位前来,是想让大家交个朋友,可是你在却弄得剑拔弩张,差点引起一场大战,李贤弟怕不还以为我故意带人上门挑衅呢。”
田猛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哼道:“那姓李的傲慢无礼,羞辱我威胜州势力,你能忍我却不能忍,没当场给他个教训,就是看到你的面子上了。不过下一次,我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别以为顶着一个天才的名头,就真的能不可一世,我在威胜州年轻一辈中,也从无败绩。”
钟子仪冷笑道:“刚才你真敢出手,我倒高看你一眼。别说什么给我面子,你田大公子何曾给过谁面子?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李贤弟在雅州的时候,金丹强者据说杀了不止一个,你威胜州天才,放在整个天下,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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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哼,看来你很看不起我,那咱们就来决一胜负,我倒要看看,你洞庭湖小圣有什么能为。”
田猛眼中闪过暴虐之色,身上气势升腾,竟然不顾场合,便要教训钟子仪。
“咳咳……”
忽然耳边传来咳嗽声,白右笑眯眯的说道:“各位都是客人,还请给个面子,不要在这里动手,有什么恩怨,以后再解决如何?”
“哼,我们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奴才插嘴?没有尊卑的东西,我来替你主人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待客之道。”
田猛狞笑一声,猛地一爪抓出,强横真元化为一刻狰狞虎头,猛扑向白右。
第二百二十三章 洞庭神泉
“田猛,别动手!”
方玉叶眼见这厮竟然嚣张至此,不由的头疼不已,她很清楚田猛的心思,刚才在大堂之中,这厮借势发作,摩拳擦掌想要和李原掰掰腕子。
可是随后集合好几个气势碾压, 换了别的金丹境早就狼狈不堪,可李原宛若清风拂面,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当即就让这几个家伙惊疑不定,别看表面上各种不服气,实则心中颇为忌惮。
这田猛按捺住不出手,不是什么给谁面子,其实是没有什么把握, 又是在人家的主场, 不知道府中还有什么高手,不太敢搞事。
可是此人好勇斗狠,先前暂时退缩,心中必然憋屈无比,这个时候白右就撞了上来,于是一腔怒火宣泄而下,想的事我治不了你主子还治不了你个奴才。
可是他却忘了,这个白右能跟随在李原身边,又怎会是简单货色?刚才悄无声息出现一幕,让众人之前毫无察觉,可是相当的不容易。
这田猛想捏软柿子,只怕选择错了对象,若这白右是白家专门派来保护李原的,那他的武功,只怕比他的主子更加厉害。
方玉叶既不愿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也不愿看到田猛倒霉, 所以赶紧出言制止,可惜却已经晚了。
小剑神李骧嘴角一挑, 冷艳看着这一幕,既然没有阻止,也没有帮助。
王虎禅面带微笑,同样冷眼旁观。
“田公子,得罪了。”
白右微微一笑,右手食中二指并指为剑,等那虎爪快抓到面门之时,忽然身形一闪,剑光如电而过,和田猛交错而过。
“嗯?这剑气,如此的锋锐无匹,竟然不下于我金剑盟的金剑神诀,是太白剑典吗?”
李骧眼神一眯,心中骤然升起一丝忌惮,太白剑典自然大名鼎鼎,但当世似乎只有李凤鸣才会,可是他已经十余年未曾出手,具体威力如何,世人很少亲见。
李骧对自家绝学很有自信,可是此时见了白右的剑法,也不得不承认确乎是一门极为高深的剑诀,心中不由攀升一股战意。
“可是此人毕竟只是个奴仆,就算学了点剑诀,也必然只是部分皮毛,要真正见识这门剑诀精髓,还得挑战李原。”
“不过这个白右,的确很强,抛开剑法不论,我未必胜过他。”
此时两人一触即分的交手,已经有了胜负结果,白右拱了拱手:“田公子,你是客人,白右得罪了。”
田猛脸色难看,掌心之中,一点红印清晰无比,上面还缭绕着一丝剑气,在他真元催动之下,缓缓消散。
他知道自己败了,对方若非手下留情,刚才那一剑,就已经刺穿了掌心,而不是仅仅留下一个红点。
“哼,好一个太白剑法。”
田猛怒声一声,气冲冲的甩袖离去,再也没有脸面继续挑衅。
“这,唉,田兄总是如此的暴躁。”
钟子仪无奈一叹,也跟着离去,田猛毕竟是自家客人,不好放任不管。
等众人都离开之后,白右淡淡一笑,来到大堂之上,恭敬道:“公子,他们走了。”
“如何?”
“田猛虽然算得上天才,但也只是金丹境,不过他的武功乃是白虎神功,取西方精金之气为用,修成白虎煞体,防御力和杀伤了都很强,但攻伐之利不如太白神剑。”
李原点头道:“这我已经知道了,先前他虽然没敢向我动手,不过气息躁动,漏了不少底子。嗯,白虎煞体,也是天下少有的战体,可惜田猛还差的太远,他的老子田虎,或许还有点火候,我倒是对这门武功很有兴趣,配合我的金刚不坏神功、太白剑典,大概很相得益彰吧?”
“田虎占山为王,雄霸威胜州,不把朝廷放在眼中,早晚必会被剿灭。到时候公子就有机会得到白虎神诀了。”
“哈,这只怕还要不了多久了。北方田虎修白虎煞体,南方方腊修朱雀神火,还有个王庆修炼的似乎是玄武真功,据说还有一部黑龙宝典,不知落在何处。这四门神功,都是当世一等一的绝学,彼此之间还相辅相成,却偏偏落入几大反贼手中,若是这些人能齐心合力,说不得还能给大赵带来很大威胁。可惜啊,他们彼此也是勾心斗角,难以信任,都希望对方出头吸引朝廷力量,终究难成大器。”
李原心中却有一些想法,四大神功或许分别对应着四大寇,这或许是某种冥冥不可测的天命,那黑龙宝典,必然在山东一代,甚至早就落入宋江之手。
正好从他得到的消息来看,那梁山泊贼寇,和东海龙神有关系,领头的人修炼黑龙宝典,和龙神勾结就很正常了。
“不过也没什么,大赵虽然忧患重重,有灭国之危,但这些江湖野心家却不足以颠覆统治,真正的致命威胁,还是来自于外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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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看着天上倾盆而下的暴雨,感受到一股压抑,对于神州未来的命运,也产生了一股忧虑。
生而为华夏之人,他自然难以忍受神州落入残暴的异族之手,只希望到时候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能够改变既定命运,这样才不负穿越一场。
“走吧,去知州府,希望这位赵大人,能给我一点惊喜。”
时间渐渐到了下午,李原便决定上知州府上拜访。
他对赵鼎不熟悉,不过在这样一个似乎有些反常的时候,同为朝廷出身,总归大的立场上不会有太大分歧,应该有很多可以商量的地方。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春日中的闪电惊雷,如果刨除神秘玄学方面的考量,或许也有可能是人为的,而能造成这么大面积天象变化的,只怕飞天遁地、呼风唤雨的道门仙人也未必做的到。
甚至李原也难以想象有什么样的存在,能有如此不可思议之能为,但他隐隐感觉到了一股不祥的气息,似乎有什么影响深远的大事,正在酝酿着。
“唉,还有有句话,叫国之将亡,必出妖孽。”
李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如今可不就是群魔乱舞,妖孽遍地么?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欢而散
岳州知州府。
知州赵鼎三十多岁,一身常服,三缕长须,气质儒雅中透着一股刚正。
李原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拱手道:-“见过知州大人。”
赵鼎笑呵呵的一摆手:“私下场合,就不要这么见外,你是我儒门年轻一代的代表性人物, 老夫也早就想当面一睹风采,可惜去年你路过这里,来去匆匆的,没有见到。这回知道你来了,老夫怎么的也要招待一番,希望没有打扰到你游览洞庭的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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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这么给面子, 没有一上来就倚老卖老, 拿出一副资深前辈的架势, 这令李原增添了一点好感。
对于去年破坏了赵鼎的好事,让他无法说动朝廷对洞庭湖动兵围剿,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
李原倒也没有什么尴尬之意,去年答应给洞庭湖钟相解决麻烦,那也是一个交易,对方可是帮过自己大忙的,在颍昌府的时候,要不是杨幺出手,自己就落入了茂德帝姬之手,若被带回汴京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城呢!
再后来在洞庭湖上,钟相又一次击败了孟姨,让李原正式摆脱了茂德帝姬的纠缠,再加上颍昌府时钟子仪杀死的黄泉魔宗杀手,种种事迹加起来,这人情绝对不小。
作为回报,自己帮对方解决一个麻烦, 这时天经地义的事, 就算后续有些不良后果,并得罪一些人,那也是应当承受的代价。
“赵大人是儒门名士,我也久闻大名,早就想来拜访,不过就怕我这山野闲人,打扰了大人的公务,今日能在此一会,也是我的荣幸。”
简单的客套几句,对彼此有个基本认知之后,等丫鬟奉上香茗,赵鼎挥退众人,花厅之中,乃至空阔的庭院四周,都没有闲杂人等打扰。
赵鼎看着花厅外仍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不雨,脸色有些严肃,似在考虑如何开口。
这时暴雨已经停了,雷电也停了很久,只是天上仍然是乌云密布,浓的像墨一般化不开,让整个天地之间,都弥漫着一股压抑沉闷。
李原却没有赵鼎那么多顾忌,直接开门见山:“赵大人,这里也没有别人,你有什么话,就请直言相告。就算牵扯了到了洞庭湖钟相一家,也不要有什么顾虑。我虽然和钟相有些交情,但还不至于因私废公。他们若真有什么不妥,我难道还会偏帮他们,置公义与法度于不顾?”
“哈哈……,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李贤侄不要见怪。”
赵鼎回到座位上,和李原隔着一张桌子面对坐着,脸上又露出笑容:“我跟你爹虽然不是同榜进士,但我对他的学识、人品很是佩服,彼此也有几分交情。我唤你一声贤侄,你不介意吧?”
虽然莫名其妙多了个长辈,但赵鼎的确是上一代的人物,年龄大约是李原的二倍,虽然不太喜欢动不动论资排辈,不过儒门讲究三纲五常、人伦孝悌,就是喜欢这一套,他倒也没什么好说的。
“赵世叔本就是长辈,怎么称呼我都可以。”
“贤侄不介意就好。”
赵鼎点点头,语气肃然:“我倒不是怀疑贤侄的立场,只是一时不知如何说起。不过既然贤侄开门见山挑明了话题,那我就直说了,洞庭湖之中,有着很大的异常,钟相杨幺他们,或许在酝酿什么惊天阴谋。”
‘嗯?果然是如此么?’
李原并没有觉得有多么意外,这次本是一时兴起,来到洞庭湖转一圈,一方面看下钟子仪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是看能够解决一下青蛟会的问题。
但到了这边之后,他就感觉有些异常,首先钟相杨幺招待周到,但未免太过谦卑,甚至这两大高手经常抛下正事,陪着他四处游玩,这有点过分热情。
说实话,他虽然如今名动天下,地位大大提高,不提家世方面,本身就值得对方慎重对待,但毕竟交情不错,一开始招待好了,后期完全可以让钟子仪陪同,似乎没必要两个大佬亲自陪同,这要是李凤鸣来了,有着待遇还差不多。
可是杨幺和钟相几乎是轮流陪同,差不多总有一个人在他身边,李原觉的他们似乎在引导着什么,或者遮掩着什么,不让自己单独行动,可能是防止自己是来调查什么的。
其次就是这地方天象实在反常,才正月末,就迎来了雷霆暴雨,这中违反季节常理的天气,虽然不是完全不可能出现,但李原本能的就觉得这不是自然形成的。
他如今修成了真龙之体,而且元神成就,时时刻刻合于自然,虽然没能探查到什么不对,可是他这样的人,直觉往往比眼睛看到的更加可靠。
不过他没有着急说什么,而是继续问道:“具体有什么异常?赵世叔都查清楚了吗?”
赵鼎苦笑道:“若是都查的清清楚楚,我早就将证据上交朝廷,请求天兵围剿了。就是因为没有具体证据,紧靠猜测无法说服朝廷。而若无朝廷支援,仅仅我岳州的实力,却不足以拿下他们。否者这帮明显心怀野望的家伙,我早就拿下他们了。”
“这就难办了,如今朝廷重心都在西征上,其次便是蜀地魔门势力,没有太多精力关注别的方面。其余的江湖势力,只要没有公然扯旗造反,朝廷这个时候就不可能举大兵围剿。而赵大人若没有实锤证据,只怕上再多的奏折,都不可能有什么效果。”
李原对朝廷战略方面的规划很是清楚,因预言中大赵国祚有危亡的征兆,为了打破这种天命,便打算灭亡掉西夏和大辽,彻底的收回燕云之地,这样大赵疆域完整,气运无缺,或许就能延续一波国运。
而且对大赵威胁最大的外敌,第一个就是大辽,这是百余年的宿敌,大辽自崛起以来,一直就是压在中原政权头顶的乌云,当年后晋可是直接被他们给灭国了,若非神州强者不惜代价的反击,甚至直接击杀了辽太宗,只怕后汉、后周根本无法建立,更不会有后来的大赵什么事了。
故而在绝大多数人眼中,预言中能灭亡大赵的势力,极有可能就是大辽,也只要大辽才可能有这个实力,只要灭亡大辽,其余的都是疥藓之患,是没办法威胁到大赵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反常为妖
“是啊,我人微言轻,除非钟相现在就杀官造反,否则就算有证据,以现在的形势,大概不可能获得庙堂诸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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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赵世叔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和你一起上书, 或者影响我外祖父,获得他的支持吗?”
李原不由正了正身子,为难道:“恕我直言,我只是个闲散人士,而且年龄小,实力低,虽然在有些薄名, 不过在庙堂大佬们眼中, 也不过是个小辈而已,并没有多少影响力。就算外祖父,也不会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哈,我并不是要你帮我联名上奏,这起不了什么作用,完全没必要尝试。”
赵鼎脸色有些怅然:“而且你说的对,朝廷的大敌主要就是辽国和西夏,钟相这样的,或许野心勃勃,但对于朝廷来说,一旦认真起来,也不过弹指可灭。”
李原好奇道:“那世叔在担心什么?以大赵朝廷的力量,这世上任何一家宗门世家,都可以雷霆扫灭,更何况区区钟相?说句不客气的话,在很多人眼中, 他们就像跳梁小丑,根本没被放在眼里。也就是赵世叔在岳州任职,可能有些压力。”
“钟相本人的实力的, 我自然不太在意,不过根据我这些年的观察,洞庭湖势力并不简单,背后牵扯的力量,绝对有着祸乱苍生的实力。”
赵鼎脸色变的沉重,身子微微前倾,一字一句道:“我怀疑钟相背后,勾连的是青蛟会。不……或者说直接就是得到了长江中那几头蛟龙的支持。”
“嗯?又是长江中的蛟龙?”
李原眼皮一跳,脸上微微变色,神色也凝重起来。
他对长江中的几头蛟龙还是多少有点了解的,毕竟权力帮在崛起过程中,和那几头蛟龙扶持的外围势力青蛟会,可是交手了许多次。
李原实相当清楚的,青蛟会中有不少高手,可是青蛟会固然实力不错,但也只是那几头蛟龙随手扶植的陆地势力,其中有一些陆地上的妖怪,最多的就是遍布西南大山丛林中的蛇类,然后还有一些半人半妖的存在。
这还只是三头蛟龙在陆地上的外围势力,其真正深不可测的实力,从来都是在绵延十余万里的浩瀚长江之中,古往今来,那里面不知孕育了多少强大存在,如今尽皆以这几头蛟龙为首,其实力爆发出来,绝对超乎世人想象。
李原没想到洞庭湖钟相势力,居然和这几头蛟龙有勾连,虽然赵鼎也没有证据,但李原本能的就信了,这正好解释了钟相为何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暗中心怀异志。
毕竟此时的大赵朝廷,虽然各种暗流涌动,实力已经衰弱了不少,但只要一天没有灭亡,就仍然拥有巨大号召力,其实力绝不是单独某一个势力能抗衡的。
可若是有妖族长江水族势力支持,那就完全不同了,立刻从疥藓小患上升到了心腹肘腋之患,若再和周围那些妖魔势力联合,足以给大赵带来颠覆性的威胁。
“赵世叔所言,让我很是震惊。我虽然和钟相有点交情,但实则也没有打过多少交道,没想到他竟然藏的这么深。”
李原回想这几天所观察到的异常,心中有了一些联想:“洞庭湖中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而钟相杨幺并不想让人知道。赵世叔可知晓其中隐秘?”
赵鼎沉声道:“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我也察觉到了洞庭湖上的异常,可是我去看了几次,并没有发现什么,毕竟洞庭湖浩瀚无垠八千里,里面想隐藏什么秘密,实在太过容易。就算以我的实力,也很难察觉。而且那湖上面有各种大小阵法密布,以星罗密布的湖心小道为阵眼,构成一个笼罩整个大湖的巨大法阵,他们若存心隐藏什么,就是圣阶强者来了,也是徒劳无功。”
李原疑惑道:“那他们为何要防备我?如果连圣阶都无法察觉,以我的实力,就更加不可能有任何发现,又何必搞的这么反常,无端的让我起疑。”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其中必有原因。甚至这种反正,正好说明洞庭湖中的确有问题。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下,这也是为了大赵,为了这洞庭周围数以千万的百姓。”
赵鼎语气沉重,面对有长江水族支持的洞庭湖,其压力陡然增长十倍不止,那些水妖可不是善茬,动不动就兴风作浪,长江屡次发生巨大水患,都和它们脱不开关系。
同样黄河连年决堤,背后也有着这些蛟龙的影子,从太古时代开始,这两条孕育了人类文明的母亲河,实则也孕育了数不清的大妖,仗着有这绵延十数万里,深不可测、危险重重的江河地利,人族也难以奈何他们,根本没办法根除。
如今这长江中的几头大妖,似乎又要开始兴风作浪,祸害苍生了,而一旦不能处理好这个问题,让他们在洞庭湖中搅风搅雨,哪怕只是随便折腾几下,那附近的几个州就要哀鸿遍野了。
这让赵鼎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数次上书朝廷,也没什么人理会,甚至被斥为危言耸听,妖言惑众,认为他为了个人政绩,才搞出这么多名堂来。
李原听说要自己帮忙,一时也有些无语,苦笑道:“我是很愿意为保护苍生黎民出一份力的,可是若真实长江妖族势力,那区区在下一人,又能济得什么事?”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算得上一代强者,但也要看和谁比,甚至普通的圣阶高手,李原虽然肯定打不过,不过也不是太害怕,不行了就召唤小弟就是,火凤凰就是自己的一张底牌。
可是长江中的蛟龙却绝对不是一般的强者,能统领十万里江河水域的的无上大妖,那得是什么水平?怎么也不会比东海那位差太多。
别看他们是蛟龙,走的事从蛇往龙进化的路子,可这不代表龙就一定比蛟龙强,由蛇化龙只是一种修炼方向,可不代表绝对实力。
李原估摸着,以自己目前实力,对上那等不可思议存在,只怕所有底牌全开,不知道够不够人家一口吞?
第二百二十六章 洞庭之患
岳州知州府。
知州赵鼎三十多岁,一身常服,三缕长须,气质儒雅中透着一股刚正。
李原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拱手道:-“见过知州大人。”
赵鼎笑呵呵的一摆手:“私下场合,就不要这么见外,你是我儒门年轻一代的代表性人物, 老夫也早就想当面一睹风采,可惜去年你路过这里,来去匆匆的,没有见到。这回知道你来了,老夫怎么的也要招待一番,希望没有打扰到你游览洞庭的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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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这么给面子, 没有一上来就倚老卖老, 拿出一副资深前辈的架势, 这令李原增添了一点好感。
对于去年破坏了赵鼎的好事,让他无法说动朝廷对洞庭湖动兵围剿,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
李原倒也没有什么尴尬之意,去年答应给洞庭湖钟相解决麻烦,那也是一个交易,对方可是帮过自己大忙的,在颍昌府的时候,要不是杨幺出手,自己就落入了茂德帝姬之手,若被带回汴京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城呢!
再后来在洞庭湖上,钟相又一次击败了孟姨,让李原正式摆脱了茂德帝姬的纠缠,再加上颍昌府时钟子仪杀死的黄泉魔宗杀手,种种事迹加起来,这人情绝对不小。
作为回报,自己帮对方解决一个麻烦, 这时天经地义的事, 就算后续有些不良后果,并得罪一些人,那也是应当承受的代价。
“赵大人是儒门名士,我也久闻大名,早就想来拜访,不过就怕我这山野闲人,打扰了大人的公务,今日能在此一会,也是我的荣幸。”
简单的客套几句,对彼此有个基本认知之后,等丫鬟奉上香茗,赵鼎挥退众人,花厅之中,乃至空阔的庭院四周,都没有闲杂人等打扰。
赵鼎看着花厅外仍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不雨,脸色有些严肃,似在考虑如何开口。
这时暴雨已经停了,雷电也停了很久,只是天上仍然是乌云密布,浓的像墨一般化不开,让整个天地之间,都弥漫着一股压抑沉闷。
李原却没有赵鼎那么多顾忌,直接开门见山:“赵大人,这里也没有别人,你有什么话,就请直言相告。就算牵扯了到了洞庭湖钟相一家,也不要有什么顾虑。我虽然和钟相有些交情,但还不至于因私废公。他们若真有什么不妥,我难道还会偏帮他们,置公义与法度于不顾?”
“哈哈……,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李贤侄不要见怪。”
赵鼎回到座位上,和李原隔着一张桌子面对坐着,脸上又露出笑容:“我跟你爹虽然不是同榜进士,但我对他的学识、人品很是佩服,彼此也有几分交情。我唤你一声贤侄,你不介意吧?”
虽然莫名其妙多了个长辈,但赵鼎的确是上一代的人物,年龄大约是李原的二倍,虽然不太喜欢动不动论资排辈,不过儒门讲究三纲五常、人伦孝悌,就是喜欢这一套,他倒也没什么好说的。
“赵世叔本就是长辈,怎么称呼我都可以。”
“贤侄不介意就好。”
赵鼎点点头,语气肃然:“我倒不是怀疑贤侄的立场,只是一时不知如何说起。不过既然贤侄开门见山挑明了话题,那我就直说了,洞庭湖之中,有着很大的异常,钟相杨幺他们,或许在酝酿什么惊天阴谋。”
‘嗯?果然是如此么?’
李原并没有觉得有多么意外,这次本是一时兴起,来到洞庭湖转一圈,一方面看下钟子仪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是看能够解决一下青蛟会的问题。
但到了这边之后,他就感觉有些异常,首先钟相杨幺招待周到,但未免太过谦卑,甚至这两大高手经常抛下正事,陪着他四处游玩,这有点过分热情。
说实话,他虽然如今名动天下,地位大大提高,不提家世方面,本身就值得对方慎重对待,但毕竟交情不错,一开始招待好了,后期完全可以让钟子仪陪同,似乎没必要两个大佬亲自陪同,这要是李凤鸣来了,有着待遇还差不多。
可是杨幺和钟相几乎是轮流陪同,差不多总有一个人在他身边,李原觉的他们似乎在引导着什么,或者遮掩着什么,不让自己单独行动,可能是防止自己是来调查什么的。
其次就是这地方天象实在反常,才正月末,就迎来了雷霆暴雨,这中违反季节常理的天气,虽然不是完全不可能出现,但李原本能的就觉得这不是自然形成的。
他如今修成了真龙之体,而且元神成就,时时刻刻合于自然,虽然没能探查到什么不对,可是他这样的人,直觉往往比眼睛看到的更加可靠。
不过他没有着急说什么,而是继续问道:“具体有什么异常?赵世叔都查清楚了吗?”
赵鼎苦笑道:“若是都查的清清楚楚,我早就将证据上交朝廷,请求天兵围剿了。就是因为没有具体证据,紧靠猜测无法说服朝廷。而若无朝廷支援,仅仅我岳州的实力,却不足以拿下他们。否者这帮明显心怀野望的家伙,我早就拿下他们了。”
“这就难办了,如今朝廷重心都在西征上,其次便是蜀地魔门势力,没有太多精力关注别的方面。其余的江湖势力,只要没有公然扯旗造反,朝廷这个时候就不可能举大兵围剿。而赵大人若没有实锤证据,只怕上再多的奏折,都不可能有什么效果。”
李原对朝廷战略方面的规划很是清楚,因预言中大赵国祚有危亡的征兆,为了打破这种天命,便打算灭亡掉西夏和大辽,彻底的收回燕云之地,这样大赵疆域完整,气运无缺,或许就能延续一波国运。
而且对大赵威胁最大的外敌,第一个就是大辽,这是百余年的宿敌,大辽自崛起以来,一直就是压在中原政权头顶的乌云,当年后晋可是直接被他们给灭国了,若非神州强者不惜代价的反击,甚至直接击杀了辽太宗,只怕后汉、后周根本无法建立,更不会有后来的大赵什么事了。
故而在绝大多数人眼中,预言中能灭亡大赵的势力,极有可能就是大辽,也只要大辽才可能有这个实力,只要灭亡大辽,其余的都是疥藓之患,是没办法威胁到大赵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长江水域之主
“是啊,我人微言轻,除非钟相现在就杀官造反,否则就算有证据,以现在的形势,大概不可能获得庙堂诸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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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赵世叔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和你一起上书, 或者影响我外祖父,获得他的支持吗?”
李原不由正了正身子,为难道:“恕我直言,我只是个闲散人士,而且年龄小,实力低,虽然在有些薄名, 不过在庙堂大佬们眼中, 也不过是个小辈而已,并没有多少影响力。就算外祖父,也不会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哈,我并不是要你帮我联名上奏,这起不了什么作用,完全没必要尝试。”
赵鼎脸色有些怅然:“而且你说的对,朝廷的大敌主要就是辽国和西夏,钟相这样的,或许野心勃勃,但对于朝廷来说,一旦认真起来,也不过弹指可灭。”
李原好奇道:“那世叔在担心什么?以大赵朝廷的力量,这世上任何一家宗门世家,都可以雷霆扫灭,更何况区区钟相?说句不客气的话,在很多人眼中, 他们就像跳梁小丑,根本没被放在眼里。也就是赵世叔在岳州任职,可能有些压力。”
“钟相本人的实力的, 我自然不太在意,不过根据我这些年的观察,洞庭湖势力并不简单,背后牵扯的力量,绝对有着祸乱苍生的实力。”
赵鼎脸色变的沉重,身子微微前倾,一字一句道:“我怀疑钟相背后,勾连的是青蛟会。不……或者说直接就是得到了长江中那几头蛟龙的支持。”
“嗯?又是长江中的蛟龙?”
李原眼皮一跳,脸上微微变色,神色也凝重起来。
他对长江中的几头蛟龙还是多少有点了解的,毕竟权力帮在崛起过程中,和那几头蛟龙扶持的外围势力青蛟会,可是交手了许多次。
李原实相当清楚的,青蛟会中有不少高手,可是青蛟会固然实力不错,但也只是那几头蛟龙随手扶植的陆地势力,其中有一些陆地上的妖怪,最多的就是遍布西南大山丛林中的蛇类,然后还有一些半人半妖的存在。
这还只是三头蛟龙在陆地上的外围势力,其真正深不可测的实力,从来都是在绵延十余万里的浩瀚长江之中,古往今来,那里面不知孕育了多少强大存在,如今尽皆以这几头蛟龙为首,其实力爆发出来,绝对超乎世人想象。
李原没想到洞庭湖钟相势力,居然和这几头蛟龙有勾连,虽然赵鼎也没有证据,但李原本能的就信了,这正好解释了钟相为何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暗中心怀异志。
毕竟此时的大赵朝廷,虽然各种暗流涌动,实力已经衰弱了不少,但只要一天没有灭亡,就仍然拥有巨大号召力,其实力绝不是单独某一个势力能抗衡的。
可若是有妖族长江水族势力支持,那就完全不同了,立刻从疥藓小患上升到了心腹肘腋之患,若再和周围那些妖魔势力联合,足以给大赵带来颠覆性的威胁。
“赵世叔所言,让我很是震惊。我虽然和钟相有点交情,但实则也没有打过多少交道,没想到他竟然藏的这么深。”
李原回想这几天所观察到的异常,心中有了一些联想:“洞庭湖中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而钟相杨幺并不想让人知道。赵世叔可知晓其中隐秘?”
赵鼎沉声道:“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我也察觉到了洞庭湖上的异常,可是我去看了几次,并没有发现什么,毕竟洞庭湖浩瀚无垠八千里,里面想隐藏什么秘密,实在太过容易。就算以我的实力,也很难察觉。而且那湖上面有各种大小阵法密布,以星罗密布的湖心小道为阵眼,构成一个笼罩整个大湖的巨大法阵,他们若存心隐藏什么,就是圣阶强者来了,也是徒劳无功。”
李原疑惑道:“那他们为何要防备我?如果连圣阶都无法察觉,以我的实力,就更加不可能有任何发现,又何必搞的这么反常,无端的让我起疑。”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其中必有原因。甚至这种反正,正好说明洞庭湖中的确有问题。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下,这也是为了大赵,为了这洞庭周围数以千万的百姓。”
赵鼎语气沉重,面对有长江水族支持的洞庭湖,其压力陡然增长十倍不止,那些水妖可不是善茬,动不动就兴风作浪,长江屡次发生巨大水患,都和它们脱不开关系。
同样黄河连年决堤,背后也有着这些蛟龙的影子,从太古时代开始,这两条孕育了人类文明的母亲河,实则也孕育了数不清的大妖,仗着有这绵延十数万里,深不可测、危险重重的江河地利,人族也难以奈何他们,根本没办法根除。
如今这长江中的几头大妖,似乎又要开始兴风作浪,祸害苍生了,而一旦不能处理好这个问题,让他们在洞庭湖中搅风搅雨,哪怕只是随便折腾几下,那附近的几个州就要哀鸿遍野了。
这让赵鼎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数次上书朝廷,也没什么人理会,甚至被斥为危言耸听,妖言惑众,认为他为了个人政绩,才搞出这么多名堂来。
李原听说要自己帮忙,一时也有些无语,苦笑道:“我是很愿意为保护苍生黎民出一份力的,可是若真实长江妖族势力,那区区在下一人,又能济得什么事?”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算得上一代强者,但也要看和谁比,甚至普通的圣阶高手,李原虽然肯定打不过,不过也不是太害怕,不行了就召唤小弟就是,火凤凰就是自己的一张底牌。
可是长江中的蛟龙却绝对不是一般的强者,能统领十万里江河水域的的无上大妖,那得是什么水平?怎么也不会比东海那位差太多。
别看他们是蛟龙,走的事从蛇往龙进化的路子,可这不代表龙就一定比蛟龙强,由蛇化龙只是一种修炼方向,可不代表绝对实力。
李原估摸着,以自己目前实力,对上那等不可思议存在,只怕所有底牌全开,不知道够不够人家一口吞?
第二百二十八章 跟脚
“我并非要贤侄去和长江水族势力拼斗,那不是一个了两个人能解决的,甚至基本不可能彻底绝灭他们。”
赵鼎知道李原的心思,摆摆手:“长江黄河水患困扰人族几千年,从大禹治水到今,可曾杜绝了这些水妖兴风作浪?这实际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人族从来没有放弃过彻底肃清两河流域, 奈何无法成功,最多只是一时压制住,过不了多久,就会祸患再生。”
李原点头称是:“这也是没办法,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咱们手中。一者,那妖族寿命悠久,一头大妖可轻松活过千年,若人族强势,他们就躲起来,等人族实力衰落之后,继续出来为祸。二者,长江流域,绵长广阔,支流无数,水道快阔,河床深邃,里面不知隐藏了多少凶险,人族强者下了水之后,一身实力十成发挥不出七成,还要面对陌生环境和无数凶险,又如何能斗得过妖龙?三者,长江十万里流域两岸,乃是华夏文明的发源地,具是人口密集繁荣之地,一旦掀起大战, 滔滔江水汹涌成灾,会让整个南方广大区域化成一片泽国, 数以亿记的百姓遭灾,没有人敢承担这种后果。”
赵鼎沉重的点头,叹息道:“你看的很清楚,这三点原因,让我们很是被动,根本没办法彻底剿灭它们,只能互相妥协,他们只要不大肆祸害人族,人族武者也保持克制,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李原表示理解,也没什么好办法,更不觉得这现象有什么不正常,实际上神魔世界,个人拥有强悍伟力,发生这种事才是正常现象。
要是已经站到这个世界巅峰,动辄毁天灭地的强者,还动不动被人生杀予夺,才是不正常。
因为这样的强者拥有掀桌子的力量,就算实力还远远比不朝廷,可也不会太过害怕, 除了很难杀死之外,若是逼急了,他们搞游击斩首战术,那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灾难。
就比如这长江蛟龙,一直藏在长江中,从来不会离开太远,如果人族执意要除掉它,首先找不到它何处,计算找到了,能不能杀死对方也要打很大问号。
这种大妖要是那么好杀的话,就不会有盘瓠什么事了,早六百年就死无全尸了,而不是封印起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了车技击杀对方的方法,可是又得付出多大的代价?长江沿岸地域必然尽成泽国,数千万百姓死伤不算,说不得还得拖着几个强者同归于尽。
这样大的代价,哪个能承受?所以这江河湖海中强大的大妖,最是棘手,甚至无法对付,在没办法掀桌子的情况下,也只能谋求共存。
当然,人族若不惜付出代价,那么彻底镇压大妖还是可以的,所以长江蛟龙也保持克制,不敢太过放肆,以免越过底线,招致人族强者不惜代价的打击。
“这长江之中,共有三头蛟龙,全部是青蛇所化。而且各有来头。”
赵鼎转而开始介绍这三头蛟龙,李原默默听着,他其实对此也有些了解,毕竟青蛟会可是权力帮宿敌,对于其背后的强大存在,不可能一点也不去了解。
“三头蛟龙都是青蛇所化,这青蛇在蛇类之中,还真是灵性比较强的,我在蜀地的时候,那边有个青蛟会,其首脑之中,就有一个青蛇妖,就是这几头蛟龙的同族,虽然还没成长到不可制服的地步,但也颇为不凡了。”
李原不由想起了自己得到的资料中,那岑十八、岑九的主子,似乎就是这头大青蛇,而且姓岑的女青蛇妖,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莫名的,他想到了前不久并肩作战的金山寺佛子法海,以及前世看过的一部剧,很难不让人往此方面联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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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
李原忽然掠过一个念头:“那边去青城山拜访时,一定要仔细看一看,或许还能见到白娘子。”
他发散思维,思绪开着小差,但耳朵中还是听到赵鼎的话语:“据说青蛇有着上古神兽青龙的一丝微薄血脉,就像老虎中的白色皮毛虎一样,自然比别的蛇灵通一些。不过长江中的三头蛟龙,除了本身各有灵性根基之外,还得到了强大机缘,才能实力突飞猛进,成长到盖世妖王的地步。”
“愿闻其详。”
李原虽知道一些,不过还是想听听赵鼎的话,这位对蛟龙显然十分重视,对其话了一番心思了解,或许知道的比自己更多的多。
赵鼎道:“那三头蛟龙中,有一头最是厉害,已经有一千多年的道行。原本是芒砀山中一小妖,但早在一千年前,汉高祖于芒砀山斩白蛇起义后,就得到了机缘。”
这一点李原倒真不清楚,不由好奇道:“这头蛇妖,居然还和汉高祖扯上关系?倒也福缘深厚。那汉高祖所杀的白蛇,莫非也是一个妖怪?”
赵鼎点点头,又摇摇头:“那白蛇虽然是妖怪出身,不过却吸收了一丝地下龙脉,沾染了一丝祖龙之气,开始像真龙进化。你可知秦末预言石之事?”
“预言石?”李原立刻想到了那块从天而降的陨石:“是东郡那块刻着‘祖龙死而地分’的巨石?”
“对,就是那块石头,这是天降神石,预示着大秦天命气数,祖龙就是秦始皇帝,他是华夏史上第一个统一天下,废封建,施行郡县制,从而中央集权的帝王,更修炼至高天子武学,将全天下龙气尽归于身,是人道真龙,大地龙脉之主,天意垂青的天命之人。他就是人间的主宰,龙气的化身。他一死,龙气四散,各地顿时龙蛇起陆。其中有一部分龙气,就被这芒砀山白蛇吞了,白蛇立刻就有了一丝龙性,而且还是人道之龙气,故而有白帝子之说。刘邦斩白蛇而夺龙气,和本身命格结合,彻底开启天命,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将散落的龙气一一降服吞噬,建立炎汉四百年基业。”
第二百二十九章 棘手
“等等!”
赵鼎段段时间内,说了一大堆堪称深奥的内容,李原听得有些云山雾罩,忙打断道:“人道龙气乃是集万民之力、甚至大地山河之意志,集天命位格之集合而成,最是玄妙神异,超越世上一切力量, 本事帝王才能承载,那一条白蛇,怎能吸收人道真龙之气?”
赵鼎诧异的看了李原一眼:“想不到,你对这人道真龙之气,倒挺了解的。”
李原暗中翻了个白眼:“我不仅了解,还成就了人道真龙之身呢?要是说出来,保证吓死你。”
他脸上不同神色, 淡淡道:“这些知识虽然绝密,但传承悠久的世家之中, 总归有着记载。”
赵鼎释然:“我倒忘了,你可是兴国李氏出身,你们李家祖上就出过皇帝,对龙气方面有记载倒也正常。”
“这人道真龙虽然以人为本,但人这个概念很是宽泛,狭隘来说,就是指我们人族,但放在整个天下四海,实则范围可以推广到所有生灵,代表着天地人三才中的人才,所以才会有超越一切之上的力量,能克制演化世上一切武学,不拘人族妖族鬼族魔族,统统在人道真龙统辖之内。”
赵鼎喝了口茶,又继续说道:“所以这龙气,不光我们人类能吸收运用, 妖族也是可以的, 甚至龙蛇类妖物,对龙气还极为渴求,能助他们提升血脉,增强实力。只不过天下一统之时,龙气有主,除了皇室之外,其余生灵很难吸收。不过若到了王朝末世,真龙之力衰弱,镇压不住各地潜龙,地方上龙蛇起陆之时,这龙气除了争霸天下的人争夺之外,那些妖物们也会打主意。但这属于掘人道根基,往往被人族修士严厉打击。”
李原了然的点头:“原来如此,芒砀山乃中原之地,古豫州乃九州之一,这里的潜龙之气必然强大,刘邦本有九五命格,有了着豫州龙气激发,立刻就不可阻挡的崛起,有了和扬州潜龙项羽争锋的资格。可这跟那青蛇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赵鼎笑呵呵道:“虽然白蛇龙气被刘邦吸收走了, 可是总归得了不少好处,其妖丹之中,吸收了不少龙气,筋骨血肉更是有了一丝龙性,那青蛇吞噬了白蛇尸体和妖丹,也自然得到了这龙性,进一步激发体内稀薄的青龙血脉,才开始由蛇化龙,实力从此突飞猛进,一发不可收拾。”
“一千年前得到龙性,就开始化龙,千年修炼积累,如今更是蛟龙之躯,这蛇妖果然机缘了得。”
实际上李原得知龙气居然还能有这神效之后,心中不免有些慌,他可是拥有庞大龙气在身,而且还不属于大赵气运真龙管辖,要是暴露出去,不但皇室会对自己赶尽杀绝,只怕那些妖怪们,也会把自己当成唐僧肉,到时候天下皆敌,再高的武功,只怕也得跪!
一想到被全天下正邪两道强者围攻的画面,李原暗中打了个激灵,决定以后要更加谨慎,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使用天子武学,否则说不得要逃亡海外了。
“嘿,这只是其一,那青蛇的机缘还远不止如此。”
赵鼎不知李原心中想法,仍是继续述说隐秘:“那青蛇继承了白蛇龙性,自然也就继承了相应的因果,从此和炎汉帝国气运纠缠四百年,等到末年国势衰颓,人道真龙之气渐渐崩散之时,就出来报仇要债了。”
“如何报仇,如何要债?”
李原兴趣盎然,对这头蛟龙更是感到惊奇,区区一个蛇妖,居然能和强大的大汉帝国气运纠缠,听赵鼎这口气,似乎还让大汉吃了亏的样子,这可真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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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鼎似乎知道李原心中所想,淡淡道:“国之将亡,必生妖孽。其实是真龙之气衰弱溃散,朝廷镇压不住各地妖魔。汉末也是一样,龙气本就渐渐衰微,偏偏那青蛇体内龙性,和大汉龙气还有些牵扯,于是这蛇妖居然进了皇宫之中,从温德殿上下来,然后蟠于龙椅之上,凭借着那丝因果联系,强行吞噬了一部分大汉国运。”
“嘶!这蛇真是……”
李原暗吸一口凉气,那个时候大汉算衰微,国运即将溃散,可是汉灵帝在位时,没有经历董卓乱政、十八路诸侯攻伐朝廷之事,甚至连黄巾之乱都还发生,大汉余威尚在,力量仍然极为强悍。这蛇居然敢堂而皇之的闯进皇宫之中,并在在大朝会上,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盘在龙椅上汲取龙气,这可真实碉堡了,关键最后还活了下来,哪怕有着很久之前的因缘,也是极为不可思议了。
赵鼎叹道:“现在你知道这蛇有多可怕了吧?六百年前,他就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妖,汲取大汉龙气之后,先入黄河,后入大海,再来长江,从此就这长江之中称王称霸,经过十甲子沉淀修炼,如今到了何种程度实在难以想象。”
“这,确实棘手啊!”
李原也感觉到有些麻烦了,这个家伙六百年前就大摇大摆出入皇宫挑衅朝廷,居然都没被打死,那自然不是大汉朝廷心慈手软,大概是一方面难以杀死,另一方面投鼠忌器,害怕黄河长江泛滥,成为压垮日薄西山的朝廷最后一根稻草。
毕竟那个时候百年羌乱不断,又有匈奴乌桓为祸,国内太平道蠢蠢欲动,朝中还有党锢之祸、储位之争,地方上宗贼作乱,世家畸大,可谓是内忧外患、积弊难返,比如今的大赵朝廷还严重的多,大汉帝国就像一点就燃的火药桶一样,若再因追杀蛇妖而导致黄河决堤、长江泛滥,那只怕帝国立刻就分崩离析。
连大汉朝廷都拿这蛇妖没什么办法,如今这赵鼎又能怎么样?就算知道这蛇有异动,甚至图谋大事,可是对方没有兴起大灾难,难道朝廷在这节骨眼上,还敢主动去挑衅不成?
赵鼎显然也很清楚,叹道:“这蛇妖彻底成了气候,他还有两个左膀右臂,也是由青蛇所化的蛟龙,实力或许差一些,但也绝对是惊天动地的强者。”
第二百三十章 袖里青蛇
“那两头蛟龙又是什么来头?也是青蛇所化,难道也是吞噬了某国龙气而成长的?”
李原好奇的问道,难得赵鼎对它们的跟脚十分清楚,李原自然要趁机多做些了解,以后万一对上,或许用得上。
“那到不是,人道龙气也不是那么好吞噬的, 有一头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哪里可能接连出现?”
赵鼎摆手否定了李原的问题,接着道:“不过这两头蛟龙虽然没有吞噬过龙气,却得了道门正宗传承,和全真道有很深的关系,这要追溯到吕祖的头上。”
“吕祖?”
大名鼎鼎啊, 李原自然不可能没听过此人的名头:“那位八仙之一,全真道祖师爷, 当代老神仙紫阳真人张伯端的师父纯阳祖师吕洞宾?”
“就是那位吕纯阳。”
赵鼎脸上也露出肃然之色, 以表示对这位道门仙人的敬仰之情,神色中还有点悠然神往。
“纯阳祖师本来是我儒门中人,又来遇到道士点化,在游梦仙枕中一梦黄粱,从此大彻大悟,于是弃儒修道,开创了全真道流派,自己也霞举飞升,成为古往今来不可思议存在之一。”
“这我知道,所以吕祖不但道法高妙,同时也文采横溢,写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
李原眼中精光闪烁,开口吟道:“朝游北越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入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
“哈哈,贤侄果然聪明博学, 我一提吕祖, 你就知道了这两条蛇的跟脚, 没错,这两头蛟龙,就是当年吕祖袖子里的两条青蛇。”
“咔嚓!”
虚空中突然一道霹雳闪过,随即惊雷炸响,忽然间激荡天地间的赫赫天威,让两个人都心中一震,颇有迅雷不及掩耳的震撼。
李原和赵鼎对视一眼,脸色具都有些凝重,显然刚才那毫无征兆的一道惊雷闪电,不是来自自然天象,而是他们言语之中触及到了一尊强大存在,而且被对方感知到了,这道雷声,更像是不满和警告。
“这……”
赵鼎猛地站了起来,脸上难掩震惊之色,嘴唇颤抖,又惊又怒。
李原不动声色的站起来看了看天, 虽然一声惊雷过后,没有继续打雷, 但天上乌云翻滚,才下午时分,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可是天地间已经一片阴沉,仿佛夜幕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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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片刻之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了下来,本来已经渐渐停下来的雨水,忽然又变成了疾风暴雨,仿佛有一种神秘不可测的力量,强行扭转了天气变化。
“真是不可思议的存在啊,行云布雨,唤雷御电,这等强者,连名字都不可说了吗?”
他觉得非常荒谬,圣阶顶峰的存在,有这么强大不可测度么?
这简直就是神灵般的伟力,似乎无远弗届,力量遍布虚空,仅仅是提起了对方的跟脚,就被感应到。
如果圣阶强者都这么厉害,那自己这样的所谓强者,岂不是跟蝼蚁没有任何区别?可是李原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圣阶,圣旨手底下就有一尊,还击伤过一尊,明明没有这种超乎想象伟力,难道是自己接触的这些人不是圣阶巅峰存在?
“这倒不至于,圣阶强者没有这种力量,九州何其浩瀚广袤,哪怕是圣阶强者,现对于天地来说,也不过是强大点的蝼蚁,活能影响一定范围,却不可能力量遍布整个九州。”
赵鼎对圣阶还是有些了解的,至少知道的比李原多,他毕竟阅历丰富,本身也是在慢慢向圣阶迈进,对子方面的知识自然多有留意。
李原瞪大眼睛:“那咱们刚才的话题,显然引起了某一位的警告,这说明了什么?”
赵鼎苦笑道:“还能说明说么?说明这一位距离咱们不远,其力量神念足以笼罩附近大片范围,咱们不提它还好,一提他,必然被他感应到。”
“就在这附近不远?”
李原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天:“那这雷雨?”
赵鼎木然道:“那还用说吗?春日惊雷,兼狂风暴雨,本不可能出现的反常天气却突然出现了,若没有强大的力量改变天气,扭曲时令,又该作何解释?”
李原默然,良久叹道:“这真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赵鼎无奈道:“云从龙风从虎,这几位都修成了蛟龙之身,行云布雨的本事,天生就掌握了一些,所到之处,有云雨相随本来也没什么,可是这持续不停的雷电暴雨,实在让我不得不担心。”
李原了然:“那一位故意的?”
赵鼎道:“说不好,现在还无法确定,也许只是对方一时兴起,也许是修炼某种神通,也可能在和人斗法,当然,也不排除这几位故意要兴风作浪了。”
“希望不是后者吧,大赵如今主要力量都要西征倾斜,这几位要是也不安分,还真是麻烦了。”
李原皱了皱眉,心中越发紧迫,看来这个天下是真的要乱了,连一向比较安分的长江水妖都开始作妖,更别说那些本来就野心勃勃,随时准备搞事的家伙了。
而随着天下局势动荡,那些隐藏的强者只怕也会接二连三的出现,以往元神高手就是一方强者,足以解决大部分事情的情况,大概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以后会是圣阶强者的天下!”
李原心中得出一个判断,圣阶强者虽然很难修成,可是他们寿命普遍较长,大赵开国一百多年,文运勃发,儒释道三教蓬勃发展,江湖草莽中也多有英杰,所积累起的圣阶强者绝对在少数,自己若不能迅速赶超上去,就别想改变任何事。
“虽然我也希望是后者,可是很多事你越不希望发生,他就越会发生。我有预感,这回只怕有麻烦了,就是不知道那几位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原无奈道:“这谁知道呢?那等存在的心思,不是等闲可以揣测出来的。不过赵世叔找我来,到底想要做什么,不会是专门给我介绍那几位的底细吧?”
第二百三十一章 逃离
“我原本想让你帮我查一查洞庭湖中的情况,不过既然那一位就在附近,咱们都已经引起对方注意了,那就有点难办了。”
赵鼎摇头说着,忽然又问道:“你后天是不是准备去龙泉寻找机缘?”
“是啊,我接到邀请,准备去碰碰运气。”
李原猜测赵鼎的意图, 难道想让自己在寻找机缘的时候,探洞庭湖的底细。
话说这任务可真不容易完成啊,洞庭湖可是钟相经营了二十年的老巢,里面必然隐藏了深厚的实力,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又被他们处处防备着, 能探到什么秘密?
更何况李原此时也有点心慌,这附近可是有一头超级大妖,说不定就在洞庭湖中, 自己要不知死活的到处钻,万一遇上了,被一口吞了的话,找谁说理去?
他这个时候忽然觉得钟相等人时刻不离自己左右,未必是监视防备自己,也许是在保护自己,若洞庭湖中真有大凶妖物,那自己一个人乱转,的确有很大的危险。
那蛟龙未必会顾忌自己身份,真把自己吃了,难道朝廷会为了自己和长江水族开战?
开什么玩笑。
顶多自己家人前来报复,但这大概率也会被朝廷,或者其余的强者阻止,因为一旦在长江中开战,会引发巨大的灾难,定然会有无数自诩正义的家伙出面制止。
也就是说, 万一在洞庭湖中被蛟龙吃了, 那就是白死了, 任你盖世天才,受万人追捧,世人看好,但死了的天才什么也不是。
李原忽然心里一寒,对于后日是不是要去寻找所谓的机缘,心里生出了犹豫。
方玉叶这伙人忽然来拜访,邀请自己一起去寻找机缘,或许用心不良,不排除是借妖杀人。
他们这几家势力,正在蓄谋造反是肯定的,但现在大赵实力仍然强劲,他们一时也不敢冒头,但暗搓搓搞事情肯定少不了。
他们顾忌自己背后势力,不敢明目张胆杀害自己,可若是借着寻找机缘的名义,吧自己带到洞庭湖深处,在设法引出蛟龙来, 他们和蛟龙一伙的大概没什么事, 但自己这个朝廷的人,还身怀龙气,只怕就要倒霉了。
虽然身上龙气有金手指遮掩,外人绝对发现不了,不过那蛟龙本身也有龙性,更是渴望吞噬龙气,就算感应不到自己身上的龙气,可自己这具久受龙气浸润洗练,早就是灵肌玉骨,并练成多项神功,尤其是金刚龙象不坏体的身体,只怕那蛟龙会本能的渴望吞噬。
越想李原越觉的毛骨悚然,他忽然看向赵鼎:“赵大人,你跟我老实说,那蛟龙是不是喜欢吃人?”
“这个……”赵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点头道:“的确吃人,不过普通人对他们没有什么吸引了,但若是那种天资卓越的人,修为高强的人,它们就很喜欢吃。”
李原脸色阴沉:“那赵大人觉得我天资如何?实力如何?够资格给那蛟龙吃吗?”
“世侄你,唉,你误会我了,难道我会让你去送死?”
赵鼎正容道:“从我知道那蛟龙就在附近之后,我就没打算让你去冒险。以你的资质根骨,正是妖怪最喜欢吃的类型,若在洞庭湖中碰到蛟龙,必死无疑。我刚才问你是否要去洞庭,就是要劝阻你。”
李原脸色好看了一点:“那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一时激动,世叔勿怪。”
赵鼎摆手:“也怪我没把话说清楚。我一开始是打算让你借着这个机会打探一下,反正钟相他们是绝对不敢杀你的,可是既然知道有大妖在此,那就绝不能去冒险。你是我儒门栋梁,可不能出什么事。”
他说话的时候,心里又加了一句:“不然你爹发起怒来,只怕人族之中要先内讧厮杀一波。”
他当然也想到了对方邀请李原去寻觅机缘,很可能借刀杀人,想挑起朝廷内部的分裂厮杀,以及李原亲长和长江水族的厮杀,把水彻底搅混了,他们就能浑水摸鱼,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心里也有点后怕,要不是刚才自己谈论对方跟脚,说到那一位曾是宠物出身,引起对方不满,只怕就中了算计了。
“贤侄快点离开吧,虽然我们双方有一定的默契,那蛟龙不会到岸上城市中吞吃你这样的天才后辈,可是如今情况有变,他既然注意到了你,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打破默契,上岸来吃你。你快点离开,远离长江两岸之后,他不会冒险离开老巢太远。”
李原正有此意,既然知道了有这么个盖世妖物,正眼睛冒着绿光要把自己当灵药吃,那他可不会傻在原地不动,万一那蛟龙真上岸来了,再想跑可就来不及了。
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猜测自己对那蛟龙的吸引力,可能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那蛟龙真要不顾一切吃了自己,会发现就跟吃了唐僧肉一样。
“如此晚辈就不打扰了。”
李原连家都懒得回,直接一闪身,化为一道白光,直往北方飞去,霎时之间,就如同一道流星划过乌云,消失在天边。
赵鼎目送着他远去,暗暗松了口气,这时天上忽然又是一身闷雷,冥冥中仿佛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吼声,不知为何,心中不期然的闪过一丝明悟,这吼声中带着淡淡的可惜。
赵鼎心中一个激灵,暗暗庆幸不已,若是李原继续留在这里,只怕真的危险了。
他沉默良久,忽然重重一叹:“多事之秋啊!”
李原化作一道白光,以元神之力沟通天地元气,震动虚空中无尽浩然正气,一刹那间神念无限延伸,仿佛整个天地间无所不至,河流山川都是自己的一部分,心神所到之处,百里之遥,电光一瞬。
他一口气跑出了上千里地,才渐渐停下来。
这个时候,那蛟龙大概不会再打自己主意了,否则沿途所过之处,万一惊动人族强者,说不得就被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直接被干掉。
要知道人族之所以忌惮长江水族势力,最大的原因就是这帮家伙占据地利,很难打不说,还会造成巨大灾难,承受不起这个代价。
可若是蛟龙远离长江,没有了地利,那人族强者绝对不介意彻底铲除一个威胁。
“唉,还是实力不够强啊,我要是修成圣阶,又何必如此狼狈?就算打不过,也肯定能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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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时候,又对提升实力感到迫切,“还有那方玉叶、李骧等人等人,居然敢算计我,此仇岂能不报?”
李原脸色阴沉:“就是不知钟子仪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不过钟相应该不希望我出事才对,也或许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就改变对我的态度。”
李原感觉自己大意了,以为钟相就算心怀异志,但目前阶段肯定不敢有大动作,可是此番洞庭湖一行,局势却超乎想象的复杂。
“罢了,在修成圣阶之前,我肯定不去洞庭湖了,那蛟龙必然在八千里洞庭之中,去了就是送死。”
李原休息了一会儿,再次朝着北方飞去,打算还是先回汴京去。
至于还在洞庭的方玉叶等人,暂时先把账记着,等时机一到,自然有她们好受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血手人屠
汴京城。
李原一来一回之间,接近一个月时间就过去了,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到了二月中旬。
这也是他一路没有急着赶路的原因,若是速度全开,几天就能回来,不过为了暂时掩藏一下修为, 他也就不紧不慢的赶路。
但是有关洞庭湖的情况,他还是提前给自家祖父发了个消息。
虽然对大赵朝廷没什么忠心,不过长江关系到的可是两岸无数百姓,一个不好就是巨大的天灾人祸,他既然了解到一些情况,自然不能完全坐视不理。
不过他觉得就算自己传递了情报,其实也没什么用处, 朝廷现在所有大计都是围绕西征展开,其余的都是小事, 只要那蛟龙不大肆兴起水灾,朝廷必然是能忍就忍了。
“父亲还没有回来么?”
距离朝廷下诏书升迁李凤鸣为成都府路经略使也有一段时间了,而东平府距离汴京城也不太远,以对方的武功,很快就能回来,但快二十天过去了,仍然不见踪影。
白富陪笑道:“听说是新任知府程万里还没有到任,姑爷需要和他交接了才能离开。”
李原眉头一皱:“那程万里有朝廷神武阁的人护送,都是一路御气飞行,都这么久了,我已经在更远的洞庭湖中走了一个来回,他们怎么还没到?”
“这个……听说是路上不太平,遇到了一些贼人,耽搁了时间。”白富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如实相告。
“何方蟊贼这么大胆, 敢对朝廷四品知府下手?就不怕被神武阁的人追杀到死吗?”
程万里虽然是靠逢迎童贯才得来的官职,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朝廷中高级文官, 代表着朝廷的威严, 对付他就是对付朝廷,更何况还是这么明目张胆?
“外面匪患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程度吗?”
白富当然也不是十分清楚细节,不过作为宰相家的管事,又是小李公子身边的狗腿子,他可是时时刻刻想着怎么为主子服务周到,这姑爷也是家里的主子之一,是他这段时间重点关注的对象,所以对这件影响姑爷归程的事是相当上心,花了不少精力了解,就等着少爷来问。
虽然老爷那边可能了解的更详细一些,可是如果少爷先问到自己,也不能一问三不知,他当然要提前做好准备,哪怕这准备工作很可能用不上。
好在少爷果然问到了这件事,让他的辛苦没有白费,白富心中振奋,忙回道:“其实也不算蟊贼, 乃是朝廷通缉的罪犯, 一个是前禁军枪棒教头林冲,一个是劫狱就走他的同伙,据说是个胖大和尚,以前在大相国寺挂单。”
“嗯?居然是他们?”
李原眼中闪过精光:“这两人虽然是通缉犯,但毕竟是朝廷官军出身,除非铁了心造反,不然怎么会袭击朝廷命官?这其中必然有猫腻,让我想想,该不会是那两个神武阁的见到他们后,想要抓住他们邀功,但却反过来被对方所败,最后把责任都推到了林冲二人身上吧?”
“少爷英明!”
白富瞪大了眼睛,露出崇拜的神色,眼神中尽是敬仰佩服,看起来竟然跟真的似的,完全看不出有假装的成分。
“小的也听私底下有人这么说,不过神武阁四大神捕之一的血手人屠宁无忌却不承认,说是林冲在汴京城就已经反心昭然若揭,带刀闯入白虎节堂想要刺杀高太尉,失败之后逃亡江湖,遇到朝廷命官想杀了泄愤。他已经亲自赶过去,要捉拿这两个朝廷钦犯归案。”
“血手人屠宁无忌,此人必然被高俅收买了。”
李原对此人还是有些了解的,神武阁专门管理江湖上的事情,和大唐六扇门一个性质,虽然不受刑部管辖,但实际上也是公门特殊缉捕部门,江湖上又称为神捕门,其中除了总捕头之外,还有四大神捕,各个都是盖世强者。
这血手人屠宁无忌,就是四大神捕之中最为凶残嗜血之辈,对待犯人辣手无情,敢反抗的非死即残,甚至不反抗的都动不动被残酷折磨,甚至连家眷都跟着遭殃,在江湖上凶名赫赫,能止小儿夜啼。
“此番周侗被贬黜,听说已经心灰意冷,远走江湖了。总捕头之位空出来,四大神捕岂能不动心?那高俅和周侗斗了这么多年,要是不买通几个神捕门中的高层,这回又岂能如此容易斗败周侗?”
白富只是个奴才,格局有限,朝堂人刀光剑影的权利斗争,以及各个派系之间的倾轧,他多少有所耳闻,但也只是泛泛,根本不能接触不到。
不过少爷既然少爷这么说了,那肯定没错,当即点头附和:“少爷的意思的是,那宁无忌想捉了林冲,凭借此功劳做总捕头?”
李原摸了摸下巴:“林冲虽然是通缉犯,但抓住他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功劳,想凭此压过另外三个神捕根本不可能。不过林冲是周侗的徒弟,又是此番周侗倒台的关键一环,抓住他,高俅就能进一步将此案铸成铁案,让周侗再无翻身机会。所以林冲对朝廷来说是小角色,不过对高俅来说很重要。宁无忌只要讨好了高俅,有高俅支持,做总捕头还是有几分可能的。”
不过也只是看起来有几分可能而已,大家都不是傻子,宁无忌投靠高俅,现在根本瞒不了人,有的是人不想他上位。
高俅已经是三衙太尉,天下禁军的最高长官,就这还德不配位,现在还想把手伸到神捕门,这必然引起极大反弹,甚至连皇帝或许都会出于平衡考虑而予以驳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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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高俅大概也能想到这点,但他最大目标,不过是彻底打倒周侗,让他牵扯上藐视朝廷,践踏国法,甚至是谋反罪,永远不能翻身。
否则以对方的威望和能力,和在朝中的根基,万一战事不顺,需要太尉前去督军作战,那周侗随时都有可能东山再起,取代他执掌禁军。
李原自认为对高俅的心思把握的很准,这种人嫉贤妒能,贪恋权势,媚上欺下,遇到能力强的对手,不是想着自我完善超越对方,而是要将对方打倒,等所有比自己厉害的人都扑街了,那自己就是最厉害的,自然无人能威胁他。
至于宁无忌能不能当上总捕头,只怕高太尉也不太在意,如果成了自然好,不成也没什么,不管是谁当总捕头,只要周侗起不来就行了。
而可怜的血手人屠宁无忌,固然凶残强大,轮武功十个高俅绑一块都不够他打,但脑子显然不太好使,还以为靠上权势滔天的高太尉就能接替周侗的位置,却不知这个时候投靠高俅,反而更加难以上位,白白的给高俅当了刀子。
第二百三十三章 围杀
“看来我又得出去一趟了。”
林冲怎么说也是李原计划收服的一颗棋子,要是真让宁无忌给抓住或者杀了,那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损失。
此时白时中上朝未归,李原陪着外祖母聊了会儿天之后,就又施施然出城。
他现在无官无职一身轻,想到哪里去也没人管,由于武功大成, 家里面也不太担心其安全,故而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对他来说毫无问题,并且无需向任何人交待去往何处。
这回事情牵扯较大,他自然不会以真实身份去搞事,出城之后,胡乱转了一通,确认没人跟着自己之后,就取出一副神龙面具来, 戴在脸上悄无声息的往东平府而去。
两天之后,走了一大半的路程,路上就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果然和自己猜的差不多,江湖上流传的说法,就是那两个神武阁捕快贪功想要捉拿林冲却反被艹翻。
那林冲显然还对朝廷心存奢望,虽然击败了这两个家伙,却不肯下死手,只是鲁达就没有那么好脾气了,直接把这两个家伙打成重伤。
这两人本来主要任务就是护送程万里上任,缉捕钦犯反而不是此次任务,但因为贪图功劳反被打伤,耽搁了行程,为了逃脱责罚, 就颠倒黑白说林冲偷袭他们,想杀程万里泄愤,他们拼死保护才没让对方得逞。
这两人显然是宁无忌的人, 所以知晓宁无忌想捉拿林冲讨好高俅,于是他们便想捉拿林冲讨好宁无忌,故而出事之后,宁无忌一边为他们说话,一边亲自出马缉捕林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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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听说宁无忌追上林冲之后一场大战,本来以他的武功,捉拿林冲和鲁达乃是万无一失的事,但突然有一个高手冒出来挡驾,让林冲和鲁达顺利逃走。”
对于是何人救走林冲鲁达,李原一时也猜不出来,不过没关系,大战之后留下了深刻的痕迹,这等强者运使真元之时,搅动百里风云,强大的力量印刻在天地之间,气息残留一时不会散尽。
或许别人想靠这个追踪并不容易,除非修炼特殊秘法,但李原的天子龙气凌驾一切,包容万有,和天地自然的联系极为深刻, 以龙气灌注双眼之中,虚空中大战过后的武道印痕宛若星火一览无余,于是顺着这个方向追下去。
“两人且战且走,地上偶尔还有血液残留,似乎其中一人受伤。”
李原目光凝实着地上一滴已经完全看不出来的血迹,只是那个地方蕴含的一种武道韵律弥散,虽然渐渐归于虚无,不过残留的一丝,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这种武功,阳刚炽烈,又不乏灵动阴柔,必然不是宁无忌的血,看来那个人武功不及宁无忌,这是一路且战且退。”
李原对宁无忌做了一定的了解,此人修炼的乃是血神经,一身鲜血早就成了最厉害的武器,就算受伤也不会血洒大地,只会化为阴毒力量伤敌。
“嗯,这是往东去了,且追下去看看。”
两天之后,李原没追上宁无忌和那位未知强者,却遇上了另一场大战。
虚空之中,五六道身影纵横交错,各式各样的绝学震颤方圆数十里之地,虽然在远离人烟的大山之中,但仍然隔着很远就能感受到那种雄浑的力量震动。
“居然四个人围攻两个人,嗯,还是两个伤员,这要是还拿不下,就太废物了。这几个人不像是神捕门的人,看来是高俅又派了高手过来捉拿。”
此时在李原视线之中,四个高手正围着林冲和和一个庞大和尚猛攻,虽然林冲一杆长枪挥洒如龙,鲁智深疯魔杖法也猛不可当,不过李原眼力高明,自然一眼看出这两个人其实是困兽之斗,做最后的反扑,实际上个个身受重伤,新伤旧伤都有,此时已经接近筋疲力竭,所谓的爆发,就像回光返照一样。
而那四个围攻的人,有两个武功几乎不在林冲之下,都是元神境后期,其中一个使刀,一个使拳,在主要方向上拦住二人,另外两个武功差一筹,勉强踏入元神境,一个拿着开山大斧,一个拿着青龙大刀。
显然这四个人都是老江湖,也看出来林冲和鲁智深在垂死挣扎,这个时候对方很可能搏命一击,拉着敌人同归于尽。
所以他们四个都很谨慎,只是围在四周死死缠住,一心凭消耗,只要不让林冲跑了,以他目前状况,要不了多久就会真元耗尽,伤势爆发,就算不死,也再无反抗之力。
“林冲,你自己束手就缚吧,现在停手,乖乖跟我会汴京认罪,也免得待会儿吃紧苦头。只要你肯投降,我保证不折磨你。”
使刀大汉刀法如雷,在虚空辟出无尽刀罡,一刀连一刀,化为如墙如林的刀山气海,笼罩方圆虚空,绞杀着林冲手中如飞龙腾空的长枪。
对于他的劝降,林冲嗤之以鼻,怒声道:“周昂,往日我以为你是条好汉,与我同在军中,彼此也算惺惺相惜,想不到你竟然是跟那陆谦一样的小人,甘心当奸臣走狗。”
“原来此人便是东京八十万禁军副教头周昂。那么拳法不错的那个,就是他的好友丘岳了?”
对于这两个人,李原自然也有所了解,乃是禁军中很厉害的高手,不过这两个人副教头只是挂名,乃是高俅放在军中的爪牙,替他监视各个教头军官。
他们虽然说是禁军副教头,但真实官职是左右义卫亲军指挥使,车骑将军,是禁军中混的比较不错的,在京师中颇有威名,比起被打压的林冲来,待遇好得多。
周昂哈哈大笑:“林冲,你带刀入白虎节堂,想要刺杀高太尉,本来是死罪,可是太尉爱才,本来只准备将你流放充军,可你竟然勾结反贼逃狱,此乃藐视朝廷,意图谋反,是诛九族的大嘴。我乃大赵将军,见了你这反贼,不捉拿你归案,难道还要私自放你走?”
他看了一样鲁智深,仿佛才想起来似的:“哦对了,这位鲁大师,本来是西军中颇受重用的将军,可是私自放了反贼,如今落得个丧家之犬的下场,本将当引以为鉴呐,此番是万万不能让你逃走。”
鲁智深呸的一声,哈哈大笑道:“高俅的走狗,若非你爷爷有伤在身,你这种狗才,我早一铲打成肉泥。你有本事和你爷爷单打独斗,让爷爷我教你死字怎么写。”
“哼,死到临头还敢逞口舌之利。鲁达,在西军之中有种师道回护才让你跑了,今天可没人帮你,在我们四个人手中,你是插翅难飞。”
第二百二十四章 文殊慧剑
“兄弟,是我连累了你。”
一波猛攻之后,敌人狡猾而强大,最终还是没法突破封锁。
最后绝地反击的爆发也已经后继无力,身上的内伤外伤压制不住,林冲和鲁达被逼退到狭小的区域之中,彼此背靠着背, 身上气息萎靡,喘着粗气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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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你我二人义气相投,兄弟有难,我鲁达可不会坐视不理, 就算拼掉这条小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陷入绝境, 但鲁达仍然不减豪迈本色,看着四方合围的敌人,手中方便铲抖了抖,发出一阵疯狂而刚猛的气势,可惜下一刻就一口鲜血吐出来,强大气势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跌落。
“可恨呐,奸臣高俅,洒家与他也有仇怨,要不是他在后面施加压力,洒家也不至于从西军中逃亡,如今又害的林兄弟家破人亡,报国无门。洒家唯一恨事,就是以前在东京时,没有一禅杖把这撮鸟拍成肉泥。”
林冲苦笑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咱们两个落到这个下场,高俅那厮却正春风得意, 当年在东京,此人一直打压于我, 我想着息事宁人,等熬走了他,总归雨过天晴。没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还是被他所害。可怜我家娘子,必然已经遭遇不幸,我本想留着这有用之身,以后伺机报仇,可是终究心有余而力不足。”
鲁达看着一步步围拢过来的刀光剑影,那四个敌步步紧逼,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翻盘无望。
他怒吼一声:“大丈夫死便死矣,洒家宁愿站着死,也不会跪着生。高俅老狗想生擒我,他是做梦。”
他面目有些狰狞,凶狠的盯着周昂、丘岳四人:“来吧,看看我鲁达一死,能带走你们几个人陪葬?“想拿我换取富贵, 就怕你没命消受。”
轰!
不知催动了什么秘法, 鲁达身上忽然散发出一层金光,整个人神色变的宁静无比,粗狂的脸上,有种宝相庄严之感,身体上强大的气血流动,化为一股强大的精神之力,和元神交融,刹那间一股莫可名状、无法揣测的力量从他身上生出,双手一合之间,冥冥中一柄金色神剑虚空化生而出,一瞬间锁定了丘岳、周昂二人。
“不好,这是……五台山绝技文殊慧剑?”
周昂脸色大变,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五台山是佛门圣地,这厮虽然在五台山厮混过几天,但怎可能得到文殊慧剑的传授?这可是五台山般若寺镇寺绝学。”
“周兄,文殊慧剑厉害无比,这鲁达临死反扑,一身精气神尽皆化为般若之剑,这不是你我一人能够轻易抵挡的。我们快杀了他,此人只是修成了皮毛,距离真正的文殊慧剑差的太远。”
丘岳的话,令周昂深以为然,那文殊慧剑仍然在继续酝酿,而鲁达本身气息却在急速衰落,显然是不惜一切代价的绝世一剑。
“杀!”
周昂手中长刀再无保留,猛地一刀劈下,巨大刀光宛若天河倒挂,斩向鲁达。与此同时,丘岳的神拳,以及一刀一斧几乎是不分先后的猛攻而下。
“唉,没想到智真长老传给我的般若法门,本来是想潜移默化度化于我,让我大彻大悟,明了万法皆空、由禅定而得智慧的佛理,可是我慧根愚钝,一直无法顿悟,这第一次施展般若法门,却是用在了杀生上。”
鲁达面上越发的安详寂灭,仿佛真的四大皆空、无欲无求,可是心中却酝酿着无穷的杀意,尽皆催生为杀生之剑,以般若法门施展,因发心之故,这斩断一切俗缘和魔染的智慧之剑,此时已经产生变异,散发着一股恐怖的杀意,令虚空变色,而金色琉璃的一般的颜色,也渐渐血红,剑罡撕裂虚空的声音,仿佛无数魔头咆哮。
“嗯?这是杀念太甚从而入魔了?”
隐在虚空中冷眼旁观的李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本来打算立刻出手解围,可看到鲁达此时状态,便有暂时忍耐。
“鲁达若只是杀念炽盛,虽会狂暴到杀红眼,甚至短暂失去理智,但也不至于入魔,可是他偏偏以佛门高深渡世法门而行杀戮之事,心性扭曲杂乱,精神矛盾而分裂,心魔岂有不趁虚而入之理?”
李原暗中摇头,这鲁达的确不凡。
不过般若寺乃佛门圣地之一,乃是以智慧著称的文殊菩萨之道场,这里面的高僧各个智慧高深,洞悉世事微妙,岂会看不出这鲁达的命格,乃是天命所将一百零八乱世妖魔之一?
可既然看出来了,还传授般若寺至高法门,哪怕只是皮毛,那也是无数人抢破头都得不到的,能够修行成圣的至高绝学,却就这么传给了鲁达,到底是什么意图?是真的看好鲁达的慧根,想要渡他,还是另有什么布局?
“一百零八妖魔,注定要祸乱世间的天命么?难道这天命真的不可违背,连般若寺高僧都无法化解?还是说若强行化解,又会引起更加难以预测的祸乱?”
李原来到这世界快一年,对这世界所谓天命,也有了些了解,这的确是一种难以捉摸的宿命般的力量,似乎某些人的命运已经注定,就算百般阻挠,最后还是会以意象不到的方式,向着既定的道路前进。
“不过也不是不能打破,或许我这个异世来客就是一个变数,否则按照既定命运,那蔡條将会迎娶茂德帝姬,最后被掳掠到金国,受尽折磨而死。可是我提前杀了他,已经将他命运斩断,茂德帝姬的命运也肯定会有一定的改变,至少其将来驸马肯定不可能是蔡條了。”
李原觉得若没有自己的到来,那许多人,尤其是名声大,对世界发展有影响力的人,肯定会以不同方式走向既定道路,就算小的方面有所不同,但大的方向必然一致。
第二百三十五章 异数
“这就是历史宿命么?或者说,对于某些背负使命,在关键时候起到重大作用,能够影响千古历史走向的人物,这种宿命就升高到天命,比如宋江,方腊, 蔡京,皇帝等,想改变这些人的天命,肯定很难。”
“而最大的天命,恐怕就是大赵灭亡,异族次第进入中原,彻底的取代汉人成为第一个一统华夏的胡人政权。”
“想要改变这种大势, 这世界土著们必然做不到,因为他们都在天命大势框架之内, 所做的一切,所有想要阻止而进行的努力,最终或许都会反过来推动这种大势。”
“但我不同,我是异世来客,是跳出这方世界天命框架之外的存在,是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变数,也只有我,才能改变别人的宿命,甚至改变浩浩荡荡的天命大势。”
在这一刻,李原心中有了明悟,感觉自己身上似乎一下子承担了巨大的责任,肩负着拯救华夏文明,彻底改变未来悲惨历史的重任。
“这或许也是一种另类的使命,我吸收龙气,走了修炼成龙这天路,这就是我要完成的功业, 这也是一场修行之路, 只有完成自己的使命, 才会走向超脱。”
李原目光凝实鲁达和林冲,眸子中有一种奇异的光彩:“而要改变天命大势,就要先从改变小势开始,积少成多,让自己最后也成为一种大势,来抗衡另一种大势,这就是所谓的人道集众、天命在我。而改变小势,这些有着特殊天命的人,比普通人作用更大,所以我应该从他们两个开始。”
这个时候,鲁达因杀伐而智慧堕落为狂慧的一剑,已经酝酿到极点,来自佛门圣地的至高绝学,哪怕因发心悖逆,而产生变异,但威力仍然强大绝伦,超过了世间九成以上的普通绝学。
“文殊慧剑, 杀生渡世!”
鲁达盘坐于地, 口中宛若呢喃, 突然睁开的眼眸, 原本的宁静祥和,已经彻底的被血红充斥,残忍嗜血中,似乎又有一种看透一切的慧光。
那横贯虚空的绝杀一剑,在面临四位强者同时到来的攻杀之时,似乎本身就拥有洞彻一切的灵慧,在虚空中如电光游走,轮转虚空,无所不至,剑光弥散而出,剑意所到,尽皆是连敌人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破绽,每一剑都恰到好处,每一招都攻敌弱点。
“不好!”
强大剑光笼罩虚空,仿佛同时在对四个人发动绝杀,周昂感觉刀光一瞬间被撕裂,一些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弱点,居然被对方准确洞悉,一刹那间剑光刺临身,带来了死亡的寒意。
当!
在千钧一发之际,周昂虎吼一声,猛地化身一道金光,扑入到手中长刀之上,人与刀合一,强横刀意倍增,化为一道比之前更加浓烈的多的刀意,和夺命而来的剑意激烈碰撞。
噗噗噗噗!
接连四声巨大震响,文殊杀剑几乎是在同时攻破了四个敌人的破绽,逼的对方搏命反击,一片刀光剑影之后,这场激烈交锋终于尘埃落定。
说时迟那时快,从鲁达发动绝招到交锋过后,实则时间极短,短到林冲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就见刀光剑影一时散去,好兄弟鲁达魁梧的身体倒在地上,生命气息微弱,眼看命丧黄泉。
“好兄弟,我害了你啊!”
林冲虎目含泪,悲愤交加的看向四周,只见山石树木仿佛被十二级狂风肆虐,清理出一眼看不到头的白地,地上坑坑洼洼,有着数道纵横交错的巨大深沟,而在深沟尽头,四道狼狈不堪的身影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似乎全都受了重创,口鼻中有血溢出,身上有深可见骨的剑伤,气息更是混乱萎靡。
“咳咳咳,可恨啊,鲁达该死。”
周昂长刀一道裂纹,让他疼不已,这把跟随他许多年的宝刀,眼看着要毁在这里,身上剧烈的疼痛和虚弱,让他心中大恨。
本来以为这次追杀这两个逃犯是受到擒来的事,对方的武功也不必自己二人强多少,又身上有伤,自己为了稳妥起见,还从大名府调来了两个高手,可这万无一失的布置,却差点被拼了个同归于尽。
“般若寺的绝学,果真可怕,不知道寺中真正修炼此功的高手,又是何等的惊天动地。这就是三教顶级大派的实力么?难怪朝廷灭佛这么多年却毫无成果,好像笑话一样。”
周昂调息片刻,缓缓的拖着刀走进,冷冷的看着鲁达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
“林冲,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你不是武神周侗的徒弟么?有本事也来爆发一波,让我们几个见识一下周侗压箱底的绝学,我听说他以枪棒拳三绝,不知你有没有学到他的拳法,本将倒要领教一二。”
“咳,我师父的武功岂是你这小人能仰望的?可惜啊,我被宁无忌打散了胸中一口混元气,否则定要让你等见识什么叫混沌神拳。”
“嗯?”
周昂眯了眯眼睛,他只是出于最后的谨慎从而试探激将,担心林冲也憋着什么大招,但其实也不认为到了这种地步,对方还真有什么翻盘的能力。
不过混沌神拳的威名,他也是知道的,却从没见识过,那周侗号称武神,平日了和人过招,向来只出枪棒绝技中的任何一种都足矣,却从未有人能逼他使出拳法,其威力到底如何恐怖,还真很少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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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林冲也学了这神拳,幸好被宁无忌给破了,否则今天要是也像鲁达一般来个不惜代价的小宇宙爆发,自己等人刚不好叫同归于尽了。
“那就束手就擒吧!”
周昂大笑一声,强大真元化为一只巨掌,朝着林冲擒拿而下。
“想不到我林冲落到这小人手中,高俅那厮怕是想要利用我陷害师父,我就是一死,也绝不能让他得逞。”
林冲心中闪过一丝决然,正要自绝心神自尽,虚空中忽然又一道血光出现,强大的气势直接笼罩天地之间,压迫的所有人都动弹不得,不仅周昂、丘岳等人扑通一声半跪在地上,林冲更是骇然发现,自己残存的真元宛若冻结,根本无法催动。
“宁无忌!”
熟悉的气息,让李冲立刻认出来来人的身份,顿时知道对方已经洞悉了自己自尽的打算,一来就予以制止。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战法相
虚空中血光翻涌,凶厉气息铺天盖地而来,接着一道人影凌空而下,强大的武道气势镇压之下,林冲顿时动弹不得,连想要自尽都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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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宁无忌,可恨!”
林冲心中彻底绝望, 虎目之中隐有泪光,想到自己被擒之后,还会被用来当做对付师父的刀子,不由的悲愤痛苦。
“哼哼,看着此回还会有谁来救你。”
来人正是神捕门四大神捕之一的血手人屠宁无忌,挥袖之间, 一道强大真元化为旋风,封禁了林冲一身武功,然后卷起二人, 砰的一声摔倒在周昂、丘岳身前。
“宁神捕?”
周昂脸色一变,神色中隐隐有一丝忌惮,甚至恐惧,丝毫没有见到自己人的惊喜,反倒是惊吓更多。
“这个宁无忌果然是个煞星,连周昂丘岳都感到害怕,难道是怕这厮将所有人都杀了,然后独揽大功?”
李原隐身一侧,阴阳乾坤大挪移之术催动极致,将身体彻底虚化,纵使宁无忌也一时没有察觉,眼看这人缓缓落下,李原眼中精光一闪:“就是现在。”
猛地一剑刺出,神兵凌霜剑首次展露锋芒, 强大的森寒剑气直冲天际,携带着恐怖剑意,凌空劈斩而下, 剑光之上,有无尽冰寒之气弥散虚空,方圆数十里之地顿时气温骤降,剑意笼罩之地,宛若一头冰雪神龙,瞬间大地化为坚冰,天地尽成冰窖。
这正是凌霜剑自带凌霜剑意,以及李原以天子神功催发黑龙之力,配合剑中的九龙石之力,将这件神兵的威力无限激增,超越了神兵本身所能发挥的巅峰。
“什么人敢偷袭本座?”
宁无忌突遭攻击,顿时面色一冷,从无尽血光中走出来,清癯冷厉的眸子中,闪过两道凶残杀意,对这毙命而来的剑光,猛地一掌拍出,一道巨大血掌轰的一声击在剑光之上, 顿时血光飞溅,剑气溃散,剑光和血掌双双崩散。
“宁无忌果然厉害,我以神兵再加天子神功,居然无法给他造成威胁,看来元神境和圣阶的差距的确不小。”
李原一剑无果,第二剑紧接着刺出,这回功力催发更急,滚滚龙气化为强大真元,尽皆化为天子意志,惶惶剑光之上,燃烧着恐怖的火焰,乃是天子龙拳之南方赤龙之力。
虚空中无尽龙威弥散,凌霜剑铮铮而鸣,其主材质本就是九龙石,再被李原用龙气淬炼,品质提升许多,在天子龙气催动之下,甚至有了一丝上古神兵的气势。
这一剑忽然转为焚烧元神法相的火剑,和第一剑有着截然相反的力量,宁无忌感受着似乎撕裂万物的剑气,冥冥中似乎有一头镇压天地的神龙咆哮而来,要将自己一口吞下。
“可恶!”
宁无忌双掌翻飞,背后血河滔滔,血腥之气弥漫,带着腐蚀万物化为血水之力,浩浩荡荡冲刷而出,仿佛万古奔流的长江黄河,任何陷入其中的事物都会湮灭成尘。
李原宛若湍急河流中的一块磐石,屹立不动,剑气逆战,火龙之剑气焚天煮海,在血河之中逆流而上,一路焚烧蒸发大量血水,将血河法相几乎斩开,但层层剑意也被腐蚀消磨,最终磨灭一空,露出凌霜剑本体,被血光一冲,顿时散发莹莹紫光的剑身蒙上一层污血,宝剑竟然灵光折损,似是被腐蚀污秽。
“嗯,血河法相不知熔炼了多少高手的血肉精魄乃至元神而铸就,极为的嗜血,更是污秽无比,对人和兵器都有腐蚀污染的能力,凌霜剑也无法抵挡。”
李原皱了皱眉,忽然再次运转黑龙之力,化滔滔黑水为剑气长河,刹那间宛若一片黑水洋浩荡冲击而来,那庞大血河法相在无尽黑海剑气之中,顿时如江河汇入大害,被无穷尽的剑气磨灭稀释。
“可恶,此人到底是谁,竟敢坏我好事,这是要造反么?”
宁无忌阴冷的眼神死死盯着李原,浓烈的杀意毫不掩饰,可惜那遮住面庞的神龙面具,流转着一股浩瀚深邃的力量,阻挡着一切窥视,哪怕以他法相境的力量,也难以看到面具后的真实容颜,甚至连对方的气息都捕捉不到,仿佛都被这面具上的诡异力量遮掩住。
“哼,不管你是谁,等我击败你之后,一定要将你狠狠折磨,然后挫骨扬灰,化为我血河神功的养料。”
宁无忌双手一抬,恐怖真元震动虚空,血光弥漫之间,只见被无边黑水吞噬的血河法相,忽然间从黑水中浮起,滔滔血河贼宁无忌背后猛然收拢,化为一道巨大血色刀光,猛地劈下。
“这,不妙!”
那巨大血光神刀出现的刹那,一股恐怖杀意便猛然袭来,让李原元神一阵颤抖,灵光被杀意笼罩,便有暗淡消磨之势,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神刀磨灭。
“罢了,此贼凶悍,暂且先走一步。”
李原体内青龙之力一转,浓郁生命精华流转,元神上伤势立刻恢复,下一刻,青龙之力化黄龙之力,一层浓郁黄土真元笼罩全身,化为最坚实的铠甲,黄光转动之间,将刀意化去,并且挣脱血河神刀的镇压锁定,还不等那巨大血刀临身,他便猛地探掌,抓住林冲和鲁达,化为一道狂风消散。
轰!
血河神刀劈落之地,顿时在大地之上斩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一眼几乎望不到头,更深不见底,片刻之后,有水汽升腾,似乎下面有着地下水流淌,被这一刀给斩开。
“该死的,此人到底是谁,我竟然从来也没有见过。”
宁无忌脸色阴沉,心中暴怒非常,眼看就要拿到林冲二人,却被忽然出现的一个藏头露尾之辈给搅合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破坏,一而再的受到阻拦,宁无忌心中怒火越烧越旺,对破坏自己好事的人,已经恨到骨子里,恨不得立刻抓住对方碎尸万段。
“不过此人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带着神龙面具,剑法高强……”
宁无忌脑中飞速的回忆,片刻之后忽然有所发现:“似乎是崛起于蜀地的权力帮,此人是燕狂徒?”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失联
宁无忌终于想起了这个面具人的资料,乃是神捕门记载的江湖新近崛起的江湖人物,这燕狂徒赫然有一席之地,只是当时他没太在意,可是没想到一个边地小帮派之主,居然有着如此厉害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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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神捕!”
这个时候,大战彻底落幕, 奋力逃开战场的周昂四人有些忐忑的走过来,距离宁无忌两丈外停下。
“哼,废物!”
宁无忌见这四个人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火起,怒骂道:“四个人捉拿两个受伤的逃犯,居然也能两败俱伤,朝廷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何用?”
周昂四人脸色铁青,却敢怒不敢言,心想若我们是废物,那你有算什么?还不是眼睁睁的看着犯人被救走,连废物都不如。
可这话只敢心中想一想,宁无忌狠毒嗜杀,若彻底惹怒了对方,很可能就被他一刀宰了,虽然自己四人是朝廷命官,可这厮心狠手辣,胆大包天,谁知道他会不会杀了自己四人,然后嫁祸给敌人?
大丈夫能屈能伸,面对宁无忌这个煞星,周昂四人果断从心,被骂了也只能生受,丝毫不敢还一句, 只敢在心中记恨。
周昂四人也有伤在身,他们被鲁智深文殊杀剑所伤, 这时也不好受,所以刚才大战完全插不上手, 想到敌人凶威滔天,宁无忌都拿不下,不由脸色难看。
“宁捕头,此番是我们四个缉捕不力,希望可以戴罪立功,继续捉拿钦犯。”
宁无忌斜瞥了周昂一眼,脸色仍是阴沉:“那人虽然从我手中救走了林冲和鲁达,可是最后也被我血河神刀所伤,还带着两个重伤垂死的累赘,他跑不了多远。你们稍作调息,跟我一起追杀,若再这般无能废物,可别怪我不念同僚之情。”
他眼中血光一闪,顿时一股阴冷的杀气闪过,周昂四人遍体生寒,屁都不敢多放一个,忙坐在地上取出疗伤丹药, 迅速的恢复伤势。
宁无忌冷哼一声, 也做在地上运转血河法相之力, 沿着冥冥中对方所中的刀伤后逸散的气血,感受对方的方向和位置。
可是不久之后,宁无忌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竟然失去了感应,这怎么可能?他只要受伤,气血之中必然有我力量盘踞,直到伤势彻底恢复。可这须臾之间,他怎么可能伤势就立刻恢复?难道是有什么秘法隔绝?”
宁无忌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这血河神功玄妙无比,对血的运用的已经登峰造极,只要在对方血中留下印记,就几乎不可能被被隔绝,更没有遇到过能摆脱自己追踪的秘法,靠着这附骨之疽一般的追踪能力,他在江湖上追捕逃犯,从来没失过一次手,从而一直晋升到神捕之位。
宁无忌心中恼怒,不甘心的再次疯狂催血河秘法,身周浓郁的气血宛若一个巨大血茧,连天空都被染红一片,可见其功力催动到极致。
然而一炷香时间之后,他气急败坏的怒吼一声,不得不接受现实,那就是他引以为傲的神功秘法,在这个神秘的燕狂徒身上,居然彻底失败了。
“燕狂徒,算你狠,不过就算没有气血追踪秘法,我就找不到你了么?选择和朝廷作对,任你有通天之能,也只有死路一条。”
宁无忌心中对燕狂徒陡然生出了一股忌惮之情,此人不但武功高强,居然还身怀隐隐克制自己的神功,不管是一剑冰冻天地,还是火焰剑气焚烧血河,甚至黑水滔滔淹没血河,都对自己血河法相有着克制作用。
只是此人修为比自己差很多,才在自己绝招之下落於下风,可若修为差距缩小,只怕今天吃亏的就是自己了。
“此人不能留,得尽快杀了他。”
他心中陡然生出如此念头,不过失去了对方的气血感应,一个法相级高手一心想跑,这人海茫茫的,随便找个偏僻地方猫着,实在不容易找到。
“不过坏我好事的两个人,这燕狂徒暂时不容易追查,但另一个嘛,我却知道他在哪里。就先拿这位开刀,到时候守株待兔,说不定还能捉拿住燕狂徒。”
心中计议已定,宁无忌顿时站起来,打量着周昂四人一眼,冷笑道:“你们伤势已经稳住,先跟我去捉拿反贼,等路上有时间再继续疗伤。”
周昂四人面面相觑,口中有些发苦。
他们伤势是暂时稳住了,可是距离痊愈还差不少,如果可以的话,怎么也得耗费一天半天的,至少会恢复大半战力再说。
可这位根本不管这么多,一点耐心都没有,也不太在乎他们死活,只一味催逼,可是形势比人强,还不敢反抗,只得老老实实的跟着宁无忌走。
没办法,宁无忌不但武功吊打他们四个,就连官职都比他们高,神武阁独立于军政之外,直接向皇帝负责,四大神捕可是三品高官,比他们几个中级将军强多了。
周昂是四个人中的领头者,硬着头皮问道:“可是要去追杀燕狂徒?宁大人知道他们在哪里?”
这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宁无忌顿时没了好脸色,锋利如刀的目光在周昂身上转了几圈,只看的他心中发毛,背后汗毛倒竖,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个杀星。
“那人中了我的血河神刀,一时半会跑不了,先让他多活一会儿。咱们先去解决另一个反贼,此贼武功也颇高强,要是晚一点,说不定被他跑了。”
宁无忌也根本不是跟这几个人商量,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之后,直接就是命令,众人也不敢反对。
他一挥手:“我感应到,那个反贼在那个方向,咱们一起过去拿下他。”
众人沿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拿着斧子的和拿着大刀的顿时脸色一变:“这个方向,是去大名府的方向,难道那反贼在大名府么?”
宁无忌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大名府?果然是他,很好,没抓住林冲,就先拿下他师兄,看他出不出现。”
当即一行五人各自花光而行,风驰电掣般赶往大名府。
第二百三十八章 布局
一道无声无息的青色流风从虚空中吹过,片刻间就是数百里之外,在一处隐蔽山谷间落下,浮现李原的身影。
噗!
一口鲜血喷出,暗红的血色在虚空化为一把杀气十足的血刀,落在地上,直刺入地下不知道多深, 一股强大刀意萦绕片刻,才缓缓消散。
“血河神刀,的确不凡。可惜只要不能一刀彻底砍死我,就无法对我造成持续伤害。”
背后真龙虚影浮现,口中吐出道道龙息,化为无上甘霖,刹那间所有伤势, 以及真元损耗, 顿时全部恢复。
“这也就是我了, 换过任何一个元神修为,敢和宁无忌硬拼,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元神只是先天第三境,和圣阶有着极大差距,几乎不可能有人先天高手逆伐圣阶,除非一群人围攻,否则单打独斗,就算是神兵在手,也难以抹平力量上的差距。
纵然李原根基雄厚无比,武道意志超凡,超越了世上任何一个天才,可是对上宁无忌这位法相境巅峰存在,仍然不免吃亏, 在最后的绝招之中, 只是被刀锋斩了一记,立刻就受了不轻的伤势。
他看了看左右, 此时左手手还各自提着一个人, 正是鲁达和和林冲。
鲁达此时看起来奄奄一息,不过这都是表象,实际上元神之中一枚剑种放出一道道金色佛光,扭曲流动之间,隐约浮现一个个卍字,化作道道光圈,散发出充满智慧的韵律,镇压住元神中的伤势,让他搏命一击之后,生命不至于衰竭,甚至在佛光滋润之下,还在缓缓恢复。
“这时文殊慧剑剑种?想不到鲁达还挺受五台山般若寺看重的,虽然或许暂时只是个记名弟子,但能赐下文殊法门,并为其凝聚剑种,这就是相当看中了。”
李原眸子一时幽深,认识到佛道乃至儒门, 对这一百零八妖魔都保持着关注,甚至各自提前布子,在这背负天命的天罡地煞星中,安排了自己人尽去。
不过这也不算太过出人意外,一百零八妖魔将乱天下并不是什么秘密,早在仁宗朝,这一百零八魔星就已经下界,不过被天师府封印在龙虎山,却被洪太尉放了出来。
从那个时候开始,只怕三教乃至朝廷都在关注这些人的天命轨迹,到了如今天下乱象渐生,这一百零八人也开始走向既定的命途。
在这个过程中,对于那些强大修士而言,算出一部分魔星的身份,并不是什么太难以办到的事情,甚至提前击杀一些也可以。
不过这既然是天命劫数,强行阻止只能是治标不治本,所谓天罡地煞魔星,也只是天上一百零八颗星辰各自投影下的部分星城之灵,提前杀了一部分,天命轮转之下,这星辰之灵只会转移到别的人身上,继续承担原有的天命。
甚至这种提前扼杀,强行阻止的行为,还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难以预测,酝酿出比原本轨迹更加难以掌控的更加灾难。
“所以这是要堵不如疏,因势利导,化劫为运么?”
李原所有所思,三教高人自然不乏智者,既然强行阻止难以解决根本,那所性让顺天而行,让这些魔星们聚在一起,将最强的天命轨迹进行下去,等到后期天命衰减之时,再破局就容易多了,甚至还能将这股力量转化为己所用。
结合前世记忆,李原顿时有着明悟,只怕梁山泊聚齐一百零八将,然后忠义堂排座次的时候,就是天命的最高峰之时,过了这个时候,天命之力就会逐步衰减,从上升走向下沉,再从中转化就事半功倍。
“鲁智深就是佛门选的一颗棋子么?或许还有武松,听说此人曾在少林寺学拳,也算佛门俗家弟子了。”
李原脑海之中一一闪过一些面孔,佛门之中大概就是这两人,那么道门的话,入云龙公孙胜?混世魔王樊瑞?
这些都是很好猜测出来的,甚至本身也不加掩饰,那么儒门就有些看不懂了,似乎没有合适的人物形象,梁山好汉之中,可没有什么厉害的读书人啊!
总不能是落魄秀才吴学究吧?
至于朝廷的棋子,那可就多了,李原脑海中立刻浮现一大串人名,什么关胜、杨志、张清、徐宁、秦明、呼延灼……
嘶!
不算不知道,等认真一想,李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朝廷人实在不少,好像一百零八号人中,朝廷大将都占了一小半,而且还是最厉害的那一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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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还真是一手好棋,这么多棋子布下去,这所谓魔星乱世,一下气给破的七零八落,已经不成气候,至少无法威胁到大赵江山了。”
李原所有所思,这洪太尉只怕是故意放出这魔星来的,有着百年时间算计,自然就能找到不少魔星转世之身,若是等到大运将开之时,那一百零八星灵一股脑的出来作乱,只怕什么布置都来不及了。
既然明白朝廷的布置,李原对这梁山的计划自然就有所不同,也难怪朝廷那帮人不担心梁山贼寇,甚至这个时候调开李凤鸣,就是让他们赶紧汇聚到一起,好让最强天命早点过去。
否则若是李凤鸣坐镇在东平府,那梁山贼寇四处出击,攻州破府的,根本不可能做到,以他盖世武力,必将阻挠一百零八将聚集,导致变数丛生。
想到这里,李原不由对程万里感到同情了,这个时候故意放这么个没什么能力的知府过去,面对如狼似虎的梁山贼寇,那还有好下场?
他依稀记得,程万里这厮好像是被董平给干掉了,全家被杀,女儿被抢,端的凄惨。
“不过,既然三教和朝廷在其中各有棋子,那我得小心点了,否则若把间谍招进权力帮中,可就不太好了。”
“但我有前世记忆可以参照,大概能猜到谁是谁的人,至少这林冲,就不会是朝廷的棋子,就算曾经是,但经过了这些事,只怕也已经沦为弃子。”
第二百三十九章 加入
李原望向林冲,这位林教头早在李原和宁无忌的强大武道气势震荡之下昏迷过去,此时身上散发着一股颓丧的气息,似乎丧失了生命活力。
不过想一想他的遭遇,倒也正常,几天前还是东京城中一个军官,虽然权力不大, 不过家庭还算幸福美满,可是一朝之间家破人亡,自己沦为反贼,还连累师父跟着倒霉,如今又被残害自己的奸臣追杀,眼看已经穷途末路,还要被奸臣当成对付师父的刀, 哪能不悲愤欲绝,心若死灰?
“不过你可是我看重的一颗棋子,还关联了不少人,现在可不能死。”
一股精纯生命精元涌入李冲体内,此乃天子神诀中的东方青龙之力,蕴含着磅礴的生命之力,任何伤势只要人没死透,都能予以有效治疗。
虽然天子神功不能暴露,否则会遭到朝廷打击,但只要不使出天子神拳,只是以心法催动龙气化为真元,就不会被人看出来,除非直接和当今天子过招,否则其余的人其实对天子神功根本不了解,所练的太祖神拳只是阉割版,有着天壤之别, 根本不可能看出什么。
毕竟这世间与龙有关的神功秘籍很多, 李原修成龙象不坏身根本不是秘密,他的武功中带着一丝龙气, 不是很正常么?
片刻之后, 林冲伤势得到极大恢复,动了动手指,睁开眼睛,眼前浮现一张金色神龙面具,面具之下的容颜看不到,感觉之中是一片虚无,甚至不能捕捉到任何气息。
“这是哪里?你又是谁?鲁兄呢?”
他强行撑起上半身,目光四处一扫,等看到不远处躺着的鲁智深,能感应到生命气息,虽然虚弱,但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并在缓缓恢复之时,才总算送了口气。
“林教头,我是救你的人,你可以叫我燕狂徒。”
“救我?你打败了宁无忌?”
林冲脑海之中,回忆起来昏迷前的一幕,漫天血光汹涌而来,似乎吞噬无数生命, 而另一边是一道划破长空的剑光, 剑光宛若神龙,散发着无穷的冰霜之气,每一道冰霜,都是杀人的剑。
自己在这两种力量挤压之下,本就重伤的身体顿时支撑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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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时看着眼前这面具人,的确和昏迷前斩出惊天剑光的人依稀是一个人。
没想到自己又一次被人救了,林冲不由苦笑一声:“恩公救了林冲,可是得罪了宁无忌,甚至会成为朝廷钦犯,林冲无以为报。”
李原背负双手,淡淡道:“你武功不差,还是有办法报答的,至于得罪宁无忌,呵呵,他只是区区一个神捕,并不是神武阁主,我还不放在眼中。”
“这……”
林冲再次苦笑,没想到这人这么直接,直接就要求自己回报,不过此人连宁无忌都不放在眼中,自己这点武功又算得了什么?
他勉强抱拳一礼:“林冲非贪生怕死之徒,不过我若落在高俅手中,必然会成为他对付家师的工具,所以阁下救了我,我很是感激,也承你的恩情。不知阁下要林冲如何报答?只要不连累的家师,在下家破人亡,已经无牵无挂,就是舍了这一条烂命又何妨?”
李原摆摆手:“你放心,不会让你对付周侗,我也很佩服这位大赵武神。我的要求很简单,臣服我,加入我的麾下,从此听我号令。”
林冲心中一松,略有迟疑,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阻止,可是看藏头露尾的模样,大概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搞不好就是邪门歪道,加入其中只怕难免违背良心,做一些坏事。
可是自己如今已经无处可去,高俅追捕甚急,若是能加入一方势力得到庇护,对于自己目前处境来说,也是极为难得的。
何况此人对自己有大恩,既然有这要求,也难以拒绝,只是这样一来,只怕再也没有机会重回朝廷了,心中顿时有些纠结。
李原静静的看着他,知道心中的小小挣扎,但也料定其必然不会拒绝,能上梁山的人,骨子里就不是固守良知节操而舍生取义的人。
梁山好汉那是什么人?都是一帮杀人如麻的强盗,里面畜生不如的人渣不止一个,没杀过人的人都不配称为好汉,真正品行高洁守身如玉的人,哪怕到了穷途末路,会去这种地方?
这林冲虽是被逼着上了梁山,可是后期宋江一伙人四处打劫,甚至攻州破府的时候,他可是很积极的,要说手中没有无辜者的冤魂,说出去谁也不信。
果然,林冲只犹豫了一瞬,便躬身一拜,咬牙道:“大恩无以为报,既然恩公看得起林冲,那也是林冲的荣幸,愿追随恩公,从此听从驱策。”
“很好。”
李原扶起林冲,笑道:“从此以后咱们就是自家兄弟,本座乃是权力帮帮主燕狂徒,我麾下大将皆不以真面目示人,我赐你银豹面具。”
手一伸,一团银光在手中化为一张面具,林冲接过之后,顿时感觉这面具上萦绕一股神秘力量,他戴在脸上,这面具仿佛和自己融为一体,一股无形无相的力量笼罩全身,遮掩了自身所有气息。
这面具上的力量自然就是真龙之气所化,虽然这一股力量本身没有太强,但因蕴含着万民愿力,最是能隔绝探查,混淆自身气息于天地自然亿万黎庶之中,哪怕是圣阶高端的人,只怕也看之不透。
“以后你就是权力帮长老银豹!等有机会,我会带你认识其他权力帮高层。”
“是!”
林冲心想这权力帮看来还是一个大帮派,虽然没听说过,但光是这个帮主,就有着圣阶的实力,自己是元神境,只是众多面具长老中的一个,那些未见面的面具长老,肯定差不了,大概都是元神境。
这就是一股不弱的势力了,虽然或许还比不上八大派,却已经超越了江湖上九成的帮派势力。
这么一想,心中顿时一定,这种实力虽然远不足以对抗朝廷,但庇护自己不被高俅抓住,似乎并不是不可能,不由暗松口气。
第二百四十章 醒转
“帮主,我的伤已经好了许多,还请帮忙救治一下鲁兄弟。”
虽然鲁智深元神之中有一枚剑种在治疗着他的伤势,但他本身伤势太过沉重,本是舍命一搏,如果不是这枚剑种维系生机,早就一命呜呼了, 但就算如此,也仍然只是勉强保住了生命,距离伤势恢复,还不知需要多长时间的治疗。
李原点点头,右手伸出,点点绿色生命真元涌入鲁智深体内,蓬勃的生机足以治愈世上九成九以上沉重伤势,鲁智深奄奄一息, 也只是因为燃烧了太多的生命之力而已, 此时得到更加浓郁的生命之力补充,顿时如搁浅沙滩即将死去的鱼儿重归大海,不但生机复苏,就连曾经的伤势,也在稳步愈合。
“多谢帮主。”
林冲感知到这种变化,心中彻底松了一口气,对帮主更加感激,感慨道:“我已经失去了家人,鲁兄是义气深重的朋友,为了救我才被连累到此,若是重伤而亡,我余生将会永远活在悔恨和愧疚之中。”
李原淡淡一笑:“谁说你失去了家人?如果你的家人,指的是你娘子和侍女锦儿的话,那你可以放心,我已经救出他们了。”
“什么?”
林冲脸上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狂喜之中带着丝丝忐忑,语气掩饰不住的激动:“真的?帮主真的救了他们?”
“当然, 我并不需要哄骗你。”
李原肯定的说道:“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高俅想对付周侗,你只是受到了高层政治斗争的池鱼之殃而已。我说过,我很佩服周侗前辈,也对他的几个弟子感兴趣,所以我就顺手救了你的娘子,然后得知你的消息,就过来看看情况。”
“多谢帮主再造之恩,从此以后,我必唯帮主之名是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违此誓言,让我天打雷劈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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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虎目含泪,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喜极而泣,在长久的灰心绝望之中,陡然听闻这意外惊喜,宛若干涸的池塘中注入清水,整个人立刻就恢复了活力。
李原满意的点点头,这算是彻底收服了对方,可以看出林冲和林娘子夫妻之间感情还是很深的,这将是他的弱点之一, 如此林娘子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又是一道保险。
他语气转缓:“很好,权力帮就需要你这样忠诚强大的人加入,我们的总部在蜀地,你的娘子也已经转移到蜀地,等此间事情了结之后,你随时都可以去见面。”
林冲点头应下,心中不怀疑对方话中的真假,欺骗自己并没有什么意义,若是谎言,迟早会拆穿,以对方的实力,自己也没什么东西值得对方图谋。
“好了,你加入本帮之事,暂时不要暴露出去,以后以本帮身份出现时,你就是长老银豹,明面上的身份,你还是豹子头林冲,一个朝廷的钦犯。但你不用担心,朝廷的追捕,自有本帮助你脱身。”
“是。”
林冲没什么意见,不过命令自己这样潜伏着,可能有什么目的,他暗暗猜测帮主面具下的真实身份,但由于信息太少,自然一无所得。
“唔,洒家还没死么?”
这时伤势初步稳定的鲁智深终于醒过来了,挣扎着起身,林冲连忙过去扶着他坐起来,神色欢喜:“鲁大哥当然没死,我们暂时已经安全了,你感觉怎么样?”
鲁智深神色有些茫然,目光不经意间见到站在不远处的李原,不由一愣:“他是谁?”
林冲轻咳了一声,面色如常:“这位是权力帮燕狂徒帮主,是他救了你我兄弟,不但从宁无忌手中救出我们两个,还耗费真元,以疗伤秘法疗愈了我们的伤势,否则你我兄弟二人早已经一命归西了。”
“是这样啊?看来洒家又欠了一条救命之恩。”
鲁达倒是洒脱的很,抱拳一礼:“多谢燕帮主大恩,我鲁达以后必会报答。”
李原淡淡道:“鲁大师不必放在心上,你二位都是难得的豪侠之辈,又被奸臣所害,我既然遇上了,自不会袖手旁观。”
鲁达道:“话不多说,你的恩情我记住了,以后有机会,定然报答。不过权力帮,我似乎听说过,是蜀地新崛起的一个帮派,没想到燕帮主居然是如此强者,倒是让人意外。”
李原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权力帮崛起飞快,从一个小帮派到如今威名渐渐震动蜀地的大帮派,只用了区区不到半年,许多人对其没有什么认识,甚至蜀地意外,听说过的都很少,自然觉得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只是如今权力帮自李原以下,有一个圣阶强者火凤凰,先天高手好几个,这实力已经不弱了,放在整个天下也足以引起重视,也许要不了多久,名声就会被整个大赵江湖所知晓。
鲁达又看向林冲:“宁无忌也来了?”
他发动搏命一剑,只是为了对付周昂四人,昏迷的时候,宁无忌还没出现呢。
林冲于是讲述了后续的事情发展,鲁达脸有怒色,恨恨骂道:“这些狗官,我等忠心耿耿为朝廷效力,周前辈更是朝廷栋梁之才,我西军上下谁不敬仰?可是忠良之士却被奸臣所害,如此颠倒黑白,陷害忠良的朝廷,真是让洒家痛恨。”
李原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周侗或者称得上忠心耿耿、大公无私,但你鲁达嘛,深为朝廷军官,却因形象相惜就私自放了朝廷重犯,这种行为藐视国法,践踏朝廷威严,放在哪里都难以容忍,被朝廷追究责任,还真不是冤枉。
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不必说出来,等到两人情绪恢复平稳,于是说道:“咱们虽然暂时安全了,不过那宁无忌可是个狠人,没有抓到你们两个,势必不会罢休。接下来,或许有人要倒霉了。”
林冲皱眉道:“鲁兄无牵无挂,我如今也差不多,至于家师,只要没有明确谋逆罪名,让皇上下圣旨捉拿,就凭他们,顶多将师尊排挤出朝堂,还威胁不了他老人家的性命。”
李原点头认可:“周侗武功高绝,高俅等人自然难以奈何,但其他人可就危险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召集
林冲忽然脑中想起一人,不由失声道:“那个第一次帮我们解围的神秘人?”
李原似笑非笑:“神秘人?连你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么?”
林冲迟疑道:“此人武功高绝,掌法凌厉,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出手相救,但我的确不认识他。难道燕帮主认识他?”
“认识说不上,不过有所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
林冲脱口而出:“他是谁?”
李原目光转向北方:“宁无忌他们向北方去了, 应该是大名府方向。”
“大名府?”
林冲脑中顿时蹦出一个人名,失声道:“卢俊义卢师兄?那个人是卢师兄?”
李原点头:“我想宁无忌应该也已经追查到此人身份,宁无忌血河神功极为擅长追踪,又做了几十年捕头,一般的遮掩身份的手段可瞒不了他。他这个时候既然去了大名府,那定然确定要去对付什么人。而大名府之中, 值得他亲自跑一趟的实在不多,而能和你有联系的, 必然是你的大师兄卢俊义了。”
“真是卢师兄吗?”
林冲喃喃自语,脸色沉重,在地上转了几圈,回忆般的语调说道:“我师父周侗前后共收了四个弟子,其实彼此之间并无什么来往。大师兄卢俊义武功最高,他有志于仕途,可惜师父说他为人勇武粗疏,智略不足,这样的性格实在不适合为官,于是不让他踏入官场,师徒因此起了嫌隙。于是他闯荡河北武林,打遍江湖少有敌手,四十岁武冠河北,人称河北三绝,枪棒无双,在大名府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连知府都不放在眼里。”
他语气渐渐有些低沉:“二师兄好像叫史文恭,一身武功虽然比不上大师兄,但也比我强多了,不过师父说此人为人阴狠毒辣,去了东北游历之后,似乎于女真人有些牵扯,更加不为师父所喜,被逐出师门,如今不知在何处。”
“那个人如果是大师兄卢俊义的话,那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是师兄弟关系,他虽然有些怨愤师父不让他进入官场,但终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今师父有难,他不会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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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道:“可惜他也只是一人之力,我知道他应对宁无忌时,没有使出真功夫,为了掩饰身份,枪棒拳三绝全都不能用,仅仅是掌法,只怕打不过宁无忌。”
他卢俊义受伤后滴落的血迹中, 李原可以感应到对方的武道意蕴, 对比宁无忌, 应该要强一些,已经是半只脚踏入了圣阶第二境,但宁无忌也是法相境中的强者,不能使用绝招的情况下,还真力有不逮。
“那宁无忌必然在卢俊义气血中种下了血滴子,那卢俊义不管跑到哪里,只要没有彻底祛除血滴子,就会被宁无忌感应到,然后追过去。也许卢俊义本身对此都并不知情,已经暴露甚至被人杀上门了还一无所知。”
李原差不多可以肯定就是这么个情况,宁无忌血河神功很是有些邪门,对气血的控制几乎无人能及,仅仅是闻气血的味道,就几乎很少有人能摆脱他,更别说受伤后着了血滴子的道,这时无影无形种在气血深处的诡异法门,就是武功比他厉害的人,也未必能奈何。
李原先前就中了这秘术,不过他气血之力何等强大,随时都和真龙之力融汇,血滴子藏的在身,在精纯龙气之下也无所遁想,更抵挡不住龙气的消磨。
“那可不妙了,大师兄若无防备,宁无忌却有备而来,岂非不妙?”
林冲脸上闪过一丝决然:“大师兄是救我才被宁无忌盯上,我不能袖手旁观,我得去大名府一趟,一定要救出大师兄。”
“林兄弟,我和你一起去。”鲁达支撑着站起来,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兄弟!”林冲感动道:“多谢的心意。不过这是我师门中的劫难,你已经受我牵连很多了,差点丢掉性命,我不能继续将你卷入其中。”
鲁达大声道:“你我兄弟之间,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要去救人,我当然要一起去。”
“这,唉,那好吧,不过我们两个人的力量,还是太过弱小,别说宁无忌,就是周昂、丘岳、索超、闻达四人,都无法战胜。”
他目光看向李原,眼神带着乞求,语气诚恳:“燕帮主,林冲有个不情之请,请您伸出援手,助我救出大师兄。”
“哈!”
李原负手而立,短促的笑了一声:“卢俊义武功高强,在河北武林中少有敌手,本座对他也很有兴趣。他如今落难,我正要前去会一会。”
心中想的却是趁火打劫,卢俊义身份暴露,阻挠宁无忌捉拿林冲,自然也会上朝廷通缉名单。他武功既然高绝,那么说不得此番不止一个宁无忌那么简单。
但这样更好,对方不容于朝廷,正好吸收进权力帮中,进一步壮大权力帮。
此人可是一只脚踏入圣阶第二境,这修为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除了一些老怪物之外,当代之中能胜过他的也不多见。
这样的人,既然机会来了,自然不能放过。
林冲大喜:“多谢燕帮主援手之恩,我代大师兄感激不尽。”
深深一拜,李原坦然接受,点头道:“卢俊义武功高绝,为了不让他跑掉,宁无忌必然不会轻举妄动,咱们还有时间。你们两个尽快恢复伤势,否则以此刻状态,去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是累赘。”
李原的治疗虽然能恢复沉重的伤势,但一些细微之处,和自身武功有关的,或者深入元神之中,涉及到一些深入细微之处,还是需要他们自己深入调离,才能真正恢复巅峰。
“是!”
三人于是找了个附近城镇,在客栈中住下,先是洗刷污秽,然后酒足饭饱后,林冲和鲁达开始疗伤。
李原回到自己房中,盘坐在床上。
“嗯,此番去大名府怕是会有一场大战,权力帮实力发展到现在,是时候该亮出肌肉,让全天下听闻我们的大名的,这样才能吸引更多高手加盟。”
虽然李原可以每过一段时间有机会从小世界中提取属下,但这只是自己的基本盘之一,不代表着不需要本世界高手,只有汇聚更多更强的属下,才能发挥更大的影响,来改变一些事情。
“那么,是时候招他们过来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凤凰北飞
客栈房间之中,李原盘坐床榻上,双眼紧闭,意识进入龙珠空间,一道信息发送过去。
顿时,远在数万里之外的蜀地,留守的人就接到了信息, 赵敏立刻召集来孙安、箭隐。
“参见夫人!”
两人拱手行礼,神态恭敬。
箭隐自不必说,心神完全受控于李原,将自己视为忠实的奴仆,对于李原钦定的指掌权力帮的人,不会有任何违逆,除非是伤害李原的命令。
而孙安心中更是复杂,他修为本来极厉害,是元神境巅峰, 后来虽然别魔门长老给吞噬一空,可是又在乔道清帮助下反杀回来,反过来掠夺了魔门长老一切,可为因祸得福,从此有了进军圣阶的根基。
可惜就算如此,想要完全恢复,至少也得两叁年时间,他加入权力帮一开始只是交易,后来见权力帮蒸蒸日上,颇有前途,于是便真心加入。
一开始他还有些自矜自傲,自诩为权力帮第一高手,可惜不久之后,他就发现自己错的太离谱, 那几个戴面具的高层,不知是以前隐藏了实力, 还是个个都是资质逆天的妖孽,居然在不到半年的时间,纷纷修为大增,如今一个个都是道胎境,修为进步速度,居然比他这个恢复武功的更快,让他郁闷之余,再也不敢有丝毫自得。
“嗯,不用多礼,今日召你等二人前来,是接到帮主来信,有任务要你们出马。”
赵敏冷然的眸子扫过两人,在孙安身上微微停顿了一下,感受到此人越来越恭敬的态度,不由暗中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此人骨子里傲骨还在,但这很正常,武道上又如成就,岂能没有半点风骨?
不过有傲骨是一回事,又傲气又是另一回事, 人不能没有傲骨,但不能有傲气,尤其是面对顶头上司的时候,任你才华盖世,若桀骜不驯、不服管理,那也难有好下场。
这孙安一开始还有点自负,不过此时已经收敛了锋芒,可见心中也是明白人,若真的用心办事的,未来倒是可以倚重,毕竟这可是圣阶有望的人,而且文武全才,军略帮务上都颇有见解,放在整个大赵,也是难得的人才。
“请夫人示下!”
孙安一听有任务,顿时精神一震,正式加入权力帮后,和青蛟会大小也过了几个回合,双方互有胜负,这回难道又要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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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段时间都是在夫人的领导下和青蛟会争斗,帮主却一直没出现,似乎已经不再蜀地,难道此时回到了帮中,所以要展开一场决战?
要真是这样,得好好表现,争取得到彻底认可,好在权力帮中真正站稳脚跟。
他知道虽然自己已经全面加入权力帮,不过毕竟是半路加入,少不得一番考察,至少得大体确定没有二心,才会正式委以重任。
赵敏彷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微笑道:“如你所想,帮主已经离开了蜀地,不过此番任务,并非是帮主回来带领大家对付青蛟会,而是让你二人去一趟北地,听候帮主调遣。”
“是!”
孙安心中有些诧异,不过还是恭敬的应下,就听赵敏继续道:“时间比较紧,要在十天之内赶到,就让火凤凰带你二人同去。”
孙安心中一凛,连火凤凰都出动,看来这回将是一场大战,只是自己实力只勉强恢复到道胎境,参与这样的大战,能起什么作用?
心中疑惑,但没有问出来,既然夫人这么安排了,必然有其用意,等到了北地,自然知晓。
片刻之后,孙安和箭隐双双飞上天空,耳中只听的一声凤鸣,随即火焰熊熊,一只巨大神鸟从远处飞来,两只爪子直接各抓住一人,翅膀一扇,霎时间翻山越岭,直往北地而去。
“火凤凰乃是圣阶圣兽,速度举世罕见,从这里到大名府,不到十万里距离,十天足以到达,那么我也要做好准备。”
赵敏站在高阁上,目送两人一鸟远离,随即吩咐道:“传令,暂缓和青蛟会的冲突。”
“遵令!”
两个美貌剑侍得令之后,立刻下去传达命令,权力帮咄咄逼人的攻势顿时为之一缓。
曹正淳得知消息后,连忙求见,说道:“娘娘啊,这突然停止进攻,青蛟会的人会不会趁机反扑?如今金乌长老和火凤凰都离开,若是那帮蛇妖趁虚而入,咱们只怕抵挡不住啊!”
他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大赵朝廷自然没有多少敬畏之心,又善于揣摩上意,逢迎拍马,所以别人都称呼赵敏夫人,他却独称娘娘。
毕竟李原曾化身朱厚照当了几十年的皇帝,虽然如今都来到上界,可在曹正淳看来,李原还是他的主子,和下界是没什么两样。
如此赵夫人自然就等同于娘娘,他私下里称呼之后,虽然赵夫人明面上训斥了几句,不过他看得出来,实际上还是心里受用的,于是后来私下场合都这么称呼。
赵敏瞥了眼这个老奴才,作为护龙使者,是不可能背叛的,这就是真正的自己人,许多事就没必要隐瞒,所以箭隐几人离开的事情,他也清楚。
不过这个老奴才看似恭顺,但骨子里也是凶残冷酷阴险狡诈的家伙,而且对武道还蛮有追求,一身实力也相当不错,倒也不能完全当奴才对待,此时便耐着性子解释道:“那青蛟会在蜀地主持的首脑人物岑碧青,乃是一条青蛇成精,蛇性狡诈多疑,咱们在大占上风偏又一时半会拿不下对方的时候,突然撤退,她必然会怀疑是否是诱敌之计,在彻底查清楚原因之前,肯定不敢追击。而等她查清楚之后,时机早就过去了,敢大举出击,正好一举将他们拿下。”
“娘娘英明,将那岑碧青玩弄于指掌之间。权力帮在您和帮主领导之下,别说区区一个青蛟会,就是他们背后的靠山,也不足为虑啊!”
曹正淳一脸佩服的说着,语气诚恳,态度谦卑。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大名雄城,有龙潭虎穴
时间倏然而过,几天之后,在李原帮助之下,鲁达和林冲伤势大体恢复无恙。
“燕帮主,我和鲁兄伤势既然已经无碍,就不能继续耽搁下去。我们得尽快赶往大名府,迟则生变, 万一大师兄有个好歹,可就万事皆休。”
虽然师兄弟二人关系不算亲厚,平时也没什么来往,不过到底师出一门,香火情是怎么也转不断的,这回对方冒着极大危险来救自己, 从而陷入险境,林冲自是心急如焚, 生怕对方被自己连累而丧命。
李原点头道:“既然如此, 咱们就过去吧。这里距离大名府有几千里路,一天时间而已。”
叁人离开小城之后,立刻化光而行,等到傍晚时分,就来到了大名府外,距离府城还有数百里时,为了不打草惊蛇,便落在地上,施展轻功赶路。
大名府外,此时天黑之后,城门已经关闭,作为北方防御契丹第一重镇,大名府城自然极为雄伟,虽然比不上神都汴京, 但也是天下有数的雄城,整个城池周长上百里, 城墙高达二十余丈,全是以花岗岩修成。
这在低武世界自然不可想象,不过在这个武道极盛的神魔世界,就成为了现实,实力高强的道士,有许多奇异道法,能建成成凡人不可思议的山海奇观,这座大名府城,自然少不了强大的道士做法,有无数大阵和符咒镇压,更有历代名儒立德立言绘刻于此,然后汇聚北方龙脉之力形成另地龙穴,此雄城可谓稳如泰山,就是圣阶强者也几乎不可摧毁。
李原叁人都是第一次来大名府,见这雄城在黑夜中宛若太古巨兽匍匐在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势,在普通人看来毫无感觉,可是武道高手,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汇聚于此的宏大磅礴气象, 站在城下面, 有种渺小之感。
不过连汴京城这样的巍巍神都、天子龙庭都早就熟悉了,这大名府虽也震撼人心,可是经过了最初的惊叹之后,很快就恢复过来。
“城门虽然已经关闭,不过这难不倒我们,赶紧潜进去,看看卢庄主是否安全。”
鲁智深备着一根方便铲,眼见目标在望,便忍不住要进去救人。
李原自不会如此鲁莽:“慢着,城中情况一概未知,贸然进去,极可能中了敌人诡计。我有望气之法,可以看出一些端倪,让我先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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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龙气运转双目,天子望气术运转开来,两只眼睛晕开一层金芒,望向城池上空。
以他如今修为,元神引动天地自然之力,大名府中种种气象一一浮现。
片刻之后,眼中金芒消散,面具下看不到李原的脸色,林冲忙问道:“如何?大师兄可无恙否?”
“只怕不妙。”
李原摇摇头:“城中有一股强大血气,透出一股凶厉肃杀,似欲择人而噬的老虎,显然正埋伏在城中,就等着随时出手。另外还有团黑气,我在黑气中感知到了可怕的毒气,这似乎是四大神捕第叁毒死人不偿命温红。”
“什么?四大神捕来了两个?”
林冲也是大惊失色,他在汴京城中为官许多年,对大名鼎鼎的神武阁四大名捕简直如雷贯耳,排名第二的血手人屠宁无忌已经极为可怕了,排名第叁的毒死人不偿命温红却更为可怕,是天下一等一的毒道宗师,栽在她手中武林高手不计其数,之所以排名比宁无忌低,不是说实力不如,而是宁无忌年龄大,加入早,又有着极为特殊的追踪本领,逮住的犯人比她多。
而若论可怕,她却是犹有过之而无不及,宁无忌固然宛若疯狗,被他盯上就如同附骨之疽难以摆脱,动辄非死即残。
但这毕竟也是看得见的敌人,最后仍然要凭实力做过一场,可若被温红盯上,往往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着了道,任你盖世武功,如何的百毒不侵,可是这位万毒之王却总有一款适合你,就算武功比她高,也往往对她忌惮无比。
“有温红在,我师兄只怕凶多吉少了。”
林冲眸子中有一丝血红,但知道城中有两个可怕的家伙埋伏着,顿时也意识到这龙潭虎穴,只怕等的就是他们,只要敢进去,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被守株待兔。
“可恶啊,难道咱们就这样不战而退,眼睁睁的看着卢庄主遇害?”
鲁智深焦躁的走了几步,似乎恨不得冲进去大杀四方,不过他只是鲁莽,并不是愚蠢,在明知道以卵击石的情况下,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不用着急,卢庄主大概已经糟了不幸,城中没有他的武道气象,不过也可能是被封禁了武功关押起来,明天打听下就知道了。”
李原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已着急本帮人手,在等叁天,他们就能到达,到时候集合众人之力,救出卢庄主不是难事。”
林冲眼睛一亮,宛若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忙躬身一礼:“林冲代大师兄谢过燕帮主。”
李原澹澹一摆手:“不用谢,到时候救出卢俊义自有分说。”
林冲目光微闪,心里也知道这位燕帮主肯定不会无偿的为自己师兄打生打死,肯定也是有所图,否则犯不着一再和神武阁作对。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说的,非亲非故,别人救你性命,要求回报是天经地义的,就算要是师兄也加入权力帮,那师兄也无话好说,除非他愿意落在高俅手中,成为又一个对付师尊的把柄。
想到这里,林冲不由一叹,颇有些心灰意冷,自己师徒二人忠心耿耿,师父更是朝廷擎天柱一般的人物,可是却敌不过奸臣陷害,居然落到了这个田地。
这让他心中难以释怀,对朝廷也越来越失望,虽说这是奸臣蒙蔽圣聪,可是皇帝难道就没有责任?满朝奸佞又是谁提拔起来的?
皇帝亲小人远贤臣,师父这种一心为国刚直不阿的人,注定难以有所作为,反还会受到猜忌,引火上身。
如此朝廷,又哪里有自己的出头之日?
一念至此,不由渐渐熄灭了重回朝廷的奢望。
第二百四十四章 终于来了
第二天,城门大开,李原独自一人进了大名府城逛了一圈,主要是打探消息。
昨天晚上要是是从城墙上飞进城,对他们来说自然轻而易举,不过敌人虎视眈眈,这样一来必然暴露行踪, 被敌人暗中针对。
而白天城门大开,无数百姓进进出出的,李原遮掩自身气息,随便改易一番容颜,溷在人流之中,哪怕宁无忌强大的精深笼罩城中, 也难以看出他的底细。
几个时辰之后,李原就获得了一些有效信息,回到城外几百里之外的一处密林之中,林冲和鲁智深就隐身在这里。
“燕帮主打探的怎么样?我师兄可还安全?”
李原一出现,林冲就急不可耐的询问道,眸子中带着期待之色。
李原点头道:“你且宽心吧,卢庄主确实糟了不幸,不过没有生命之危,被关押在密牢之中。”
林冲暗松了口气,也不知是该恼恨还是该欢喜,大师兄虽然性命无碍,却已经身陷囹圄,随时都有丧命之危,可为危如累卵。
“燕帮主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可靠么?”
鲁达大声道:“如果知道了密牢地点,就可以进行劫狱救人。”
“卢庄主在大名府也是大人物,麒麟山庄屹立二十年,玉麒麟之名威震河北, 他出了事, 自然关注者无数,想打听点消息也没什么难度。”
李原眸光深沉,瞥了鲁智深和林冲一眼,顿时知道这两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但却不打算改变计划,更不可能以身犯险,在这种情况下直接跳入敌人圈套。
“消息四处传播,我想这也是敌人希望看到的,他们必然已经在密牢附近布置了天罗地网,就等有人得到信息去劫狱救人,然后守株待兔,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鲁智深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生性鲁直暴躁,这时就有点安耐不住了:“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干等着,我看咱们现在进城劫人,若是不成功的话再退出来,然后再想办法。”
“不可。”
李原直接摇头拒绝。
开玩笑,城中可是龙潭虎穴,要是单独一个宁无忌,他还有自保的把握, 就算救人不成也可从容退走。
可这时又多了一个大毒物温红, 在没有接触之前,他对这个女神捕也是颇为忌惮, 不知道自己的真龙之体是否能克制对方所有毒。
这个女人名头太大,连圣阶强者见了都忌惮万分,甚至在她手中吃过亏的都有不少,李原虽然自信,却也不会自负轻敌,万一对方的毒自己真龙之体也受不住,那这么一头扎进去,面对两大高手再加一帮元神境的围攻,只怕下场不妙。
“我说过,再有几日我的属下就到了,到时候集合众人力量,自然把握十足,这个时候过去,就是找死。”
李原冷声道:“汴京城中明面上的圣阶就有两个,暗地里谁知道还有没有埋伏的?而且还有许多元神境高手,以我们此时的力量,若遭遇大量敌人围攻,救人不成还会搭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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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语气不善,颇有几分不耐烦,林冲心中一凛,连忙道:“燕帮主说的对,明知是陷阱还有一头扎进去,就合了敌人的意。既然他们要用诱敌之计,那大师兄短时间内是安全的,咱们再等几天和没什么,正好我和鲁兄弟彻底将伤势养好。”
他们两个虽然大体恢复,但受了那么重的伤,短短时间肯定不可能彻底恢复到全盛时期,对实力终归有一些影响,这些细微处的暗伤,需要时间消磨。
鲁达只是性子有些急躁,倒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好无奈道:“罢了,那就让那些撮鸟多活几天,等洒家彻底养好了伤,丘岳、周昂、索超、闻达四人,我要一杖一个全部打死,以泄心头之很。”
李原暗暗翻了个白眼,到时候还不知是谁打死谁呢,他敢肯定,此时大名府中的元神境肯定不止这四个,温红到来的同时,必然还有更多的元神高手一齐到来,到时候按照兵对兵将对将的打法,这两个人怕是要被再次围殴了。
好在这回只是救人,只需要暂时牵制,达成目的后立刻就能撤退,不用留下来和敌人死拼,否则这两个倒霉蛋只怕又要被的老惨。
“不过,这两人身上天命运势浓郁,头顶灵光之中,还有一丝星辰环绕,这是天命已经开启,星辰开始归位,拉开一百零百妖魔祸乱世间的大幕了么?”
李原若有所思:“这个阶段,乃是天命眷顾之人,而且运数上升,往往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就算命途多舛,但大体都没有生命之危。当然,只是运势如此,不代表真实实力,若有敢于与天争命、逆天而行的人,又有着对抗这一丝天命的能力,还是可以斩断天命,将这些所谓天命之人给杀死。只是这必然会带来一些更加糟糕的后果,很少有人这么干,就算要杀,也应该等到天命衰减乃至失去天命之时,那个时候杀之,甚至是顺天而行,必有天助。”
李原心里默默思考着,对这方世界所谓的天命也有了更多理解,其实也是宿命的一种,只是某些特殊的人,多了天意赋予的一丝使命,宿命之力会更加强大,推着他们走向某种道路,对整个世界走向乃至天地运转产生一些关键性的影响。
梁山一百零八好汉毫无疑问是属于这类人,他们是魔星转世,虽然不是杀破狼这样的乱世凶星,却也差不了多少,使命就是祸乱天下。
当然,所谓的宿命,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人的后天行为,种种努力,也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不管是儒释道都认可并提倡,否则若命运一成不变,那还要修行干什么?
时间疏忽而逝,转眼间又是四天时间过去,这一天,盘坐石板上修炼的李原忽然睁开了眼睛,目视着远处隐隐约约一片火烧云,嘴角不由挑起一丝微笑:“终于来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鲲鹏法相
电光一闪,李原消逝在原地,几乎在同一时间,就出现虚空中那一片火烧云中。
眼前,是一团火焰从天际飞来,火焰中神骏的火凤凰双翅振动,口中发出一声喜悦的鸣叫, 落在李原身前。
灵魂之间的联系,让李原清晰感应到对方的欢喜之情,不由伸手在其头上摸了摸,华丽的凤冠之上,一轮大日若隐若现,散发着白金色光轮,蕴含着太阳之火的韵律,似要焚灭一切, 又如晨曦般带来光明, 孕育无穷生机。
“这小凤龙凤呈祥格局,倒是对它有着十足的好处,实力提升很快。”
感受到火凤凰体内磅礴浩瀚的力量,宛若一轮真实的太阳的悬浮在身前,李原也是暗暗心惊:“小凤浴火重生之后,打破了一次血脉的桎梏,生命层次得到飞跃,消除了许多瓶颈,这潜力绝对应该不比本世界凤凰差了,以后还会有一段飞快提升的阶段。”
这个世界也有凤凰,东海深处一个济州岛,整座小道就是一座活火山,里面就有神兽凤凰栖息,和东海龙神绝对是同一层次的强大存在, 是妖族中镇压族运的无上大能。
小凤虽然也算很厉害了, 可是和这位一比,那还差的远。
“参见帮主!”
随着小凤两个爪子一松,箭隐和孙安狼狈的掉了下来。
他们两个脸色都不是很好, 被这火凤凰用爪子抓着飞行了近十万里,这体验绝对算不上好,甚至就连抗议都没有效果,小凤根本不理他们的任何诉求。
至于骑乘?
那简直是开玩笑,火凤凰何等骄傲,能用爪子带着他们飞过来,就已经很给面子了,要是妄想骑在它背上,只怕立刻就要被撕碎。
在这个世上,也许只有李原能够骑乘它,其余的人绝对没有任何可能。
“很好。”
李原等两个人行礼之后,摆摆手:“我招你们两个过来,是有一场大战要打,这回对付的事奸臣爪牙,尽情施展不用留手,自崛起至今,我权力帮一直在蜀地小打小闹, 从来没有人正视过我们。虽然我们的实力已经很强大, 可是世上知道我们的人却不堕, 此次就势要展露实力,向整个江湖宣告权力帮的崛起,让我们的威名,传播到列国之中。”
“属下遵命!”
箭隐面色平静,语气平澹,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激动的,但孙安却双眼精光四射,充满战意可渴望,显然对名传天下很是渴求,更对于权力帮走向列国舞台,正式向大帮派迈进充满激情。
“孙安,你的武道根基和底子都是元神境,只不过被魔门长老剥夺之后才跌落,如今你又连本带利抢夺回来,虽说两叁年就能恢复,不过本帮正式用人之际,却等不了那么久。”
李原伸出手来,按在孙在头顶百会穴:“就让本座助你一臂之力,让你提前恢复过来吧!”
“谢帮主!”
孙安语气都有些颤动,身体更是忽然僵直,作为武者,被人直接按在百会穴上,这等于将生命都交托给对方,若是有心怀不轨者,杀死他就在反掌之间。
面对李原深来的手掌,作为武者本能,孙安几乎忍不住出手攻击,但他生生用毅力克制住了这种本能,任由李原的手掌按在了致命要害处,但仍然逃不过本能的战栗,说话语气都无法平静。
当然,他的心中也绝对不平静,让人按在自己百会穴上,这对于任何武者来说都是大忌,就是在师徒、夫妻之间,都未必能放心。
可是孙安却无法反抗,更不敢反抗。
他知道就算反抗,也只是徒劳的,帮主的武功深不可测,站在自己面前,就像汪洋大海,又像无垠星空,有时候又彷佛无尽深渊,不论哪一种,都可以轻易的将他摧毁。
更不用说还有火凤凰和箭隐,若真的想对他不利,根本就是生杀予夺无从抵抗,自己出不出手都是死路一条。
不过心中虽然有着一丝疑虑忧惧,不过理智告诉他,帮主不可能对自己做什么,自己有什么值得对方图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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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顺从的任由李原将手按在头顶,听到说要助自己恢复实力,心中蓦然一松,随即就是大喜。
然后头顶上一股奇异的真元从百会穴中注入,在他体内游走,这真元似乎带着一股勃勃生机,又有种不一样的力量,自然就是李原在青木真元中夹杂的死死龙气,
龙气神妙莫测,来自于天地万物,高于一切,化生一切,既是溷元的一,也是叁叁化数的万,以这一丝龙气为引导,很快就激发了体内潜藏的力量,包括那魔门长老的一切造化,都被导引着勃然涌动,推动着孙安的力量飞速的恢复。
只片刻间就跨过道胎境到元神境的门槛,然后继续节节攀升,很快就直接来到元神境巅峰,仍然涌动不休,最后到了轰的一声震鸣,晴空万里的虚空中宛若响起炸雷,先天之境和圣阶的巨大重门轰的一声被撞开一丝缝隙,最终后劲不足,停留在此境。
“我,我真的恢复了?”
孙安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内视之下,灵台中强大元神彷佛冥合虚空,丝丝天地灵机涌动,这元神朦胧之间忽而有大鹏飞天之影,忽而有巨鲲游于北冥之态,顿时心中一震颤抖,忍不住长长的叹息。
“久违的力量,终于又回到了我的怀抱,而且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开始冲击圣阶法相境。”
没有得到过力量便罢,可是得到过后却又失去,这种落差却格外让人难以忍受,孙安对此深有感触,因此对于李原是格外的感激。
他不由看向眼前的帮主,他仍是带着神龙面具,负手而立,身上的气息还是如大海般不可揣测,哪怕自己已经重回巅峰,此时在他面前仍然感觉到渺小。
孙安心中忍不住颤抖,这回更多是敬畏,绝对的力量差距,让他低下了头颅“多谢帮主相助,属下必忠心耿耿,追随帮主将权力帮的威名传遍天下。”
李原微微颔首,嘉许道:“不错,你本来就是元神中的巅峰强者,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虽糟魔门残害,被掠夺一身造化,可也因祸得福,反夺了魔门长老的一切,终于叩开了圣阶之门。我期待你鲲鹏法相成就之时。”
“属下必不负帮主所望。”
孙安语气掷地有声,信心十足。
其实在很久之前,李原就能恢复孙安的全部实力,不过一直等到自己能彻底控制对方之时,才借着由头赐予,终于在此时此刻,彻底的收复了这一员原本该是田虎麾下头号擎天柱式的大才。
孙安允文允武,天资卓绝,武功超凡,哪怕是在整个水浒传中,这位外号屠龙手的好汉,都是极为难得的人物,也是少数几个能抗衡卢俊义的存在,其实力更胜过梁山五虎将。
这样的人物,值得李原慎重对待。
第二百四十六章 现身
“火凤凰上次在雅州大战出现过,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很容易产生联想,却是要隐藏一二。”
虽然在某些人眼中,权力帮帮主的真实身份大概隐瞒不过,比如暗中关注自己的李凤鸣一伙人,要说自己建立权力帮, 对方一无所知,李原却有些不信。
不过李凤鸣似乎所图甚大,到底是什么心思,对李原飞快崛起中表现出的种种有什么看法,李原还真不是很清楚,毕竟重生过来以后, 这便宜老爹还从没见过。
说实话李原心中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老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不论从哪方面来看,这位都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幸好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位没在家,否则必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底细。
不过就算现在李原和这具身体彻底融合,包括记忆、灵魂碎片什么的,自认为经过几次洗练,已经无懈可击,但这里面还是有些问题的,比如别人可能认为自己在韬光养晦,之前许多年是李凤鸣用秘法掩盖,但实际上根本子虚乌有,李凤鸣最清楚不过。
这样一来,自己半年时间从通脉境修炼到先天元神境,这已经不是天才能解释的了,简直惊世骇俗, 仅仅一个蜀地龙气入体的机缘,怕是没有这么恐怖的能力, 难以完全解释的通。
“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世上机缘种种,大不了再往蜀地上古封印中的叁位前辈身上推,将得到的好处夸大一些,料来也勉强说得过去,反正我已经用龙珠给自己下了秘法,封印我前世记忆,李凤鸣就算对我搜魂,也无法发现什么。”
心中念头一转而过,虽然大概率李凤鸣对自己建立权力帮一事心中有数,毕竟那我天兵堂主郭开,似乎就是棋子之一,但这不意味着李原愿意让更多的人也猜出自己身份来。
“嗯,小凤既然不方便直接出手,那就还是让敏敏来发挥它的力量,反正它也是只雌性凤凰。”
心中一念,龙珠洞开,顿时跨越万里山河,一道金光动过龙珠中的灵魂烙印, 笼罩在千里之外的赵敏身上, 下一刻, 这位已经做好准备的权力帮的帮主夫人,直接消失在房间之中。
李原挥挥手,孙安和箭隐各自戴着面具落在林中,林冲和鲁达正抬头仰望,见这两人出现,不由露出戒备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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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
鲁达爆喝一声,方便铲反手抄在手中,一副随时准备对付不速之客的架势。
“鲁兄且慢动手。”
林冲急忙挥手制止,看着这两人脸上一个大鹏、一个金乌面具,心中一动,暗暗摸了一下袖中银豹面具,顿时知道这两位就是权力帮的高手。
“嗯,元神强者,每一个都不在我之下,果然是高手。”
他暗暗打量这两个面具客,只感觉气息深邃,带着浓烈的危险气息,顿时知道任何一人,都足以对自己造成生命威胁,心中顿时就是一喜,随即又暗暗皱眉,来两个元神境高手似乎没什么大用啊,这边缺的是能和两位神捕抗衡的圣阶强者,一个两个元神境无法逆转局势,除非来上十几二十个,人海战术才能抗衡一个圣阶。
不过对方是来帮助自己,心里固然如此想法,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忙拱手道:“在下林冲,见过两位权力帮长老。”
“权力帮的长老?原来是燕帮主的属下,洒家有礼了。”
鲁智深一听是来助拳的,顿时面色缓和,剑拔弩张的气势消散,并且抱拳一礼。
“哈,鲁大师有礼了。”
孙安眼中闪过精光,语气略微温和,点头示意。
“嗯?阁下认识我?难道还是洒家的某个故人?”
鲁智深狐疑的盯着孙安,可是面具隔绝了一切感知,一时认不出来。
“哈,只是偶然见过鲁大师的风采,彼此并无多少交际,鲁大师不必在意。”
孙安语气平和的摆摆手,显是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说。
不过他心中却对再次见到对方而感到欣然,这位鲁大师可是对他有着大恩,去年被西军围剿之时,若非这位鲁大师惺惺相惜,暗地里手下留情,他未必能成功逃走。
可是西军中人才济济,哪里看不出来问题,这位鲁提辖也因此受到责难,难以继续在西军中发展,从来被逼流浪江湖。
对此,孙安很是感念,心中更有愧疚,此时见了,纵然不能以真面目士人,但态度不自觉的好了不少。
“我们两个奉帮主之命,前来助各位救人,你可以叫我大鹏,这位是金乌长老,都是我权力帮的高手。”
箭隐沉默孤僻,一天到晚都没有几句话,人际交往什么的更是全不在意,对林冲和鲁智深也只是也没什么反应,指望他出来交流完全想多了,孙安对此也算了解,只能站出来介绍道。
“大鹏,金乌……”
林冲目光再次在这两张面具上打量,的确是栩栩如生的神鸟,心中就有了一丝明了:看来权力帮中高手都有着专属面具,我的银豹面具,和这两张面具差不多,就是不知全帮有多少这样的面具。
但他最关心的还是此番来了多少人:“燕帮主麾下,除了二位之外,不知还有没有没现身的,若有的话,不如让林某前去拜见?”
孙安宛若实质的目光落在林冲身上,似乎一眼看透他的想法:“林教头不必试探,跟我一起来的,还有另一位大能,等会儿你自然能见到。”
“还真有?”林冲心念电闪:“连孙安都觉的是大能,很可能是圣阶。想不到权力帮实力这么强大,一下子出现两个圣阶。”
他心中顿时又惊又喜,暗暗松了口气,却是对此番行动有了几分信心。
……
“原哥,我来了。”
虚空之中,突兀的出现一道倩影,身穿金色绣边,红色为底,有凤凰纹路的华丽长裙,脸上戴着金色凤凰面具,声音柔媚中带着一丝铿锵,浑身上下散发一股莫名的威势,显是长久居高位发号施令而形成的气质。
第二百四十七章 府城中的初见
“敏敏!”
李原心中欢喜,走上几步,拉着对方的手:“这回咱们权力帮大举出动,定然会正式进入各大势力的视线之中,咱们两个作为帮派掌控者,正好一举奠定威名。”
“嗯,原哥, 我听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赵敏柔顺的抱着李原的胳膊,彷佛小鸟依人,此时就是一个在情郎面前深情款款的少年,丝毫没有执掌大帮,一言而定无数人名人的女强人气势, 刚出现时那股睥睨之态彷佛只是幻觉。
“不过我的实力可能不足呢,听说对面有两个圣阶,元神境好几个,我才是道胎境,虽然不怕普通元神境,可是遇上元神境中的强者,也是力有未逮。”
赵敏已经取下了面具,此时娥眉薇蹙,大眼睛一眨一眨,可怜兮兮,似在苦恼,又似在撒娇。
李原被他眼神看的有些受不住,忙摆手投降:“好了好了,你的武功进步神速,已经是道胎境巅峰,待会儿我辛苦下,争取帮你突破瓶颈。”
这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实际上身为龙仆, 只要李原愿意耗费龙气,他们的实力都能得到提升。
不过分润太多龙气出去,会对李原本身造成影响,而且一些关卡需要相应的感悟,龙珠吸收龙种时能想成一种类似灌顶的效果,但李原本身却无法做到。
不过,赵敏既是护龙使者,又是李原枕边人,彼此阴阳交修,和合渡气,在精神交融之中,就能将自己的一些武学感悟传递给她,助她突破瓶颈。
不过这样一来嘛,太过依赖自己,对她往后修炼必有不利之处,若离了自己,只怕难有太高成就。
不过护龙使者本就是龙仆,若真离了自己直接就死了,牺牲一切自由为代价,就是换来了武功上的终南捷径, 只要自己一直提升, 他们就能跟着变强,这倒是许多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大机缘。
“原哥, 你真好。”郝敏顿时喜笑颜开,眸子中的可怜之意刹那不见。
眼见赵敏转忧为喜,似乎就等着这句话,李原忙又补充:“不过你们虽然被我带着提升,不过也需要自己辛苦修炼,磨炼心性,好掌握提升太快的力量,否则虽然不会根基不稳,但心性不足,还是影响实力发挥。”
赵敏却也满不在乎:“怕什么,大不了下次你去哪个小世界,把我们也带进去就是,好像这个可以的吧,现在已经可以身体进入了。”
“咦,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李原眼前一亮,虽然暗暗吐槽这位年纪不小的阿姨搁着装嫩,不过对于她的提议,还是深以为然。
现在确实可以带龙仆一起穿越,要是在下界苦修几十年,那确实可以弥补一些问题,因武功提升过快的弊端,就能得到很大程度的解决。
“走,现在咱们找个地方,先让你武功提升一下,然后让小凤附着在你身上,以龙气为导引,就能让你拥有它的力量,这样你就是一尊实实在在的法相境强者。”
赵敏这个时候却有点脸红,扭捏道:“现在还没到晚上呢!”
李原手揽着她柔韧的柳腰:“我只是想找个安静地方说说话,这叫互诉衷肠,为何要等到晚上?赵大郡主娘娘,你在想什么?我觉得你的思想很不健康哦,是不是一段时间没见面,太过想我了?”
“你,你讨厌!你放开我,我不跟你去了。”
赵敏羞窘之中又有一股恼怒,有种被说破心思的心虚之后恼羞成怒,小拳头砸在李原胸前砰砰作响,感受着衣服下面的结实肌肉,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渐渐绯红,双目也变得水汪汪的,手上的劲道就一下气消逝,好像按摩一样。
李原哈哈一笑,忽然两人化为一道虹光,连带火凤凰一起,消逝在虚空之中。
“嗯?帮主已经离开了?”
同一时间,孙安接到了一道传讯,拱拱手:“两位,帮主另有准备,暂时先离开了,咱们做好准备,明天汇合之后,择机动手。”
林冲自无不可,虽然希望早点救出师兄,不过这么多天都等了,也不在于再多一天,于是提议去小城中休息。
毕竟孙安二人是来帮忙的客人,林冲打算尽量招待一下,晚上就这么在树林中渡过,环境既差还吃喝不好,就太过怠慢了,他可不想得罪了这两个以后的帮中同伙。
“嗯,也好。”
孙安也要找个地方吃饱喝足之后,仔细体悟恢复过来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武功,当下四人顷刻之间就来到附近一座县城中,找了家不错的客栈住下。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大名府城大开,等林冲带着孙安叁人进城,就在一处高塔下面见到了李原和赵敏,此时他们李昂个仍然戴着面具,不过来来往往的人彷佛完全不觉得异常,甚至眼中都没有这两个人,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都毫无反应。
林冲对此却不以为意,元神高手能化天地自然之力为己所用,自身元神坐镇泥丸之中,感悟种种自然法则,时时刻刻和自然交融,对普通人来说,其力量和境界,几乎和神明无异,想要扭曲他们的感知,在人流中为人忽视遗忘,并不是太难的事。
不过林冲目光落在旁边之人身上时,眸子顿时一凝,刹那间宛若面对一轮烈日,那炽烈的白光,烧毁一切的高温,弥散四周的光晕,顿时笼罩而来,让他无处可逃,彷佛瞬间被炙烤的灰飞烟灭。
“啊!”
他忍不住叫了一声,连忙闭上眼睛,那种毁灭般的窒息感忽然又如潮水般褪去,但他却彷佛搁浅在沙漠中的鱼,大口大口呼吸空气,浑身衣服都被汗水湿透。
“林教头……”
耳边传来声音,过了一会儿,林冲才睁开眼睛,不过却不敢再看女子,心中宛若惊涛骇浪,直感觉可怕,闪过两个字:圣阶!
他深吸口气:“这就是大鹏兄所说的大能么?”
孙安和箭隐却走上几步,然后一起弯腰行礼:“参见帮主,参见赵夫人。”
“赵夫人?是燕帮主的夫人?”
林冲心中一惊,这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顿时神色恭敬了许多,也是大礼一拜:“林冲参见赵夫人,感谢夫人援手。”
“哦?你就是林冲啊,这位就是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嗯,和书中形象倒挺符合的。”
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传来,却说着他有些迷惑的话,不由的小心抬头,这回却看到了一个高挑婀娜的华贵女子,脸上戴着金色的凤凰面具,虽然无形中散发一种威视,却也没了刚才那一瞬宛若焚灭自己的可怕感觉。
“是,在下正是林冲。”
“洒家是鲁智深,不过,倒拔垂杨柳我可没做过,这太简单了,动动小手指头的无聊事,洒家没那闲工夫。”
小书亭
赵敏轻哦了一声:“我差点忘了,这是神魔世界,倒是不能和水浒传完全对比。”
“水浒传?”
两人同时面露茫然之色!
第二百四十八章 进入
“这座高塔,名叫天元塔,建成已有数百年,紧邻着府衙,有镇压地下灵脉的作用,也能沟通府衙中的大赵法度之力,对朝廷之外的武者有着极强的压制作用, 历来武功高强的桉犯,都会囚禁在在这里。卢庄主就被关押在里面。”
李原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一一说出来,这并不是什么什么绝密,对方明显在守株待兔,不但不会封锁消息,甚至还会故意散布。
“那, 岂不是不利于咱们救人?”
林冲皱起了眉头,元神神念探入高塔之中, 顿时感觉一股巨大禁锢之力出现,神念力量不及平时七成。
“当然不利于我们救人,这就是对方有恃无恐的地方,既然是陷阱,当然要尽可能的天时地利人和。这里对朝廷官员来说,不但没有压制作用,甚至还有不小的增幅。”
李原怎么说也是朝廷体制的一员,对这种军事重镇中的力量布置还是有些了解的,像大名府这样的地方,是北方重要一个龙脉灵穴,用大阵牵引布置,能发挥出极强的力量,这高塔和府衙,就是镇压大阵的枢纽。
林冲和鲁达地位太低,可能听说过这样的高层机密, 但实际上并不算了解,听完之后,不由着急起来:“这对我们很不利,燕帮主有什么办法?”
“办法没有,这是集合朝廷和叁教高人共同布置而成,极为精妙和复杂,再利用地下龙脉之力,就是懂阵法的圣阶强者也极难破除,蛮力更不可能。”
李原摇摇头,这种天下有数的军事重镇,当年建立的时候就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经过几百年完善,如今已经复杂到无法想象,估计就是把当年最初的建造者找来,他们都未必还能破解。
当然,这也是逼不得已,作为北方第一军事重镇,不这样根本抵挡不住契丹人,须知燕云十六州失去之后,北方防线顿时被撕裂,大名府的地位就空前提高,已经是防御契丹人的最重要防线。
“当然, 这也不是全无办法, 只要离开这地方一定范围,压制就越来越小。”
李原一摆手:“待会儿我进去解救卢庄主,我在你们身上做了些隔绝力量,我相信宁无忌短时间内发现不了,能我出来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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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
林冲不由一惊:“溷入敌人内部,太过危险了,万一被发现,不但救不了人,连您都要陷在里面,这实在不妥。”
“放心,我自有办法,你们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李原声音之中不自觉的带上一股威严,顿时让还想说话的林冲不由一滞,不知何故,想说的话居然说不出来,又咽了回去。
“放心,我去去就来。”
李原对略带担忧的赵敏轻轻一笑,下一刻整个人直接走向高塔之内,彷佛回自己的家一样,林冲不由捏了一把汗,可是那守在塔门外的神武阁捕快彷佛没有看到一般,让他直接走了进去。
“果然有用,这里实际上是龙气转化的力量,地上龙脉,加上府衙中蕴含的大赵龙气,再以特殊阵法运转,顿时拥有了镇压五行,禁绝万法之力,一切没有不得龙气承认的存在,都会遭到强烈镇压,诸多武功和道法都难以施展,约到深处,镇压越厉害,等到核心之处,只怕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李原感受着塔中力量运转,顿时对其本质有了深刻理解,若论对龙气的了解,整个大赵除了皇帝之外,又有哪个能胜过他?就连当今太子,也只是储君,顶多蛟龙位格,而他却是真龙。
因此对旁人来说,几乎是绝地禁地,想要就这么偷摸进来救人,简直难如登天,可对李原来说,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他自己就是真龙之体,而且自从在茂德帝姬处取了一丝大赵龙气之后,又创建了一片基业,也让他和大赵龙气有了某种联系,不会受到大赵龙气排斥打击,甚至还在默默吸收着大赵龙气而成长。
所以这里的强大的龙气力量不但不会对他禁锢压制,反而如鱼得水,走在里面,以龙气催动天子神功,化为无形无相的风,森严的守卫中不乏强大的先天高手,甚至暗中还有圣阶高手神念窥探,却无人能够发现他。
时至今日,天子神拳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用出来,但神功中无数妙用却不受影响,龙气镇压五行,禁绝万法,高于世上一切力量,也可以化为世上任何力量和形态,五行遁之下,各种铁门土墙之内,对他来说形同虚设。
天元塔地下九层,地上九层,实际上也没什么强大犯人关押,卢俊义这样的强者,自然就在地下极深处,李原很快来到他的牢狱之中。
“卢庄主。”
李原从虚空中显化出来,卢俊义不免吃了一惊:“你是何人?朝廷的走狗?”
在他想来,能在地下第八层处,居然还能施展如此高深莫测隐身术的人,必然是朝廷中的高人,否则早就被塔中力量镇压下了。
李原此时戴着面具,以燕狂徒的身份出现:“我是全力帮主燕狂徒,来救你出去。”
“权力帮燕狂徒?陌生的名字,此人戴着面具藏头露尾,但能在这里来去自如,看来真实身份必然是朝廷中某位强者。”
卢俊义对朝廷并无好感,不过若是来救自己的,自然另当别论,只是这个时候自己沦落为罪犯,谁会来救自己?又有什么目的?
他这么想,于是便这么问:“救我出去?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很简单,加入我权力帮,从此为我效命。”
李原直接开门见山:“在这之前,我救了你师弟林冲,他已经加入本帮。得知你被宁无忌拿下,我觉得你是一个难得的强者,若就这么被奸臣害死,实在太过可惜。基于爱惜你的才能,所以才冒着极大的风险来这里。”
卢俊义皱起了眉头,心中思索,这权力帮他没听说过,八成是个新崛起的势力,而且背后可能有朝廷背景,或者说至少也和某个朝廷势力有关。
加入这样不了解的势力,只怕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可是现在自己还有选择么?
第二百四十九章 救人
李原静静的等了一阵,给对方思考的时间。
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加入某个江湖势力,其实也有这风险,很多邪魔门派,都是进去容易退出难,一旦加入其中, 就意味着一辈子身不由己,甚至遭遇可怕的奴役。
李原知道卢俊义在顾虑什么,但此人已经没有了选择,拒绝自己的话,下场可是会很凄惨的。
等了片刻之后,李原终于开口:“考虑的怎么样?实话告诉你, 你如果落入高俅手中,不但你自己会下场凄惨,你师父周侗也会被牵连, 高俅和周侗已经势成水火,任何和周侗有关系的,都是他要除之而后快的人。而在此期间,你师父周侗被牵制在汴京城中,无数人正盯着他,已经自身难保,根本不可能再来救你。”
卢俊义沉默,无话可说,这就是事实,朝中奸臣当道,周侗这样不党不阿,性格刚烈的人,一直是众奸臣的眼中钉,而和奸臣不是一伙的所谓清流,则自诩文人士大夫, 根本瞧不上周侗这种武夫, 更不会和他为伍。
如此情况下,周侗势单力孤, 偏偏对大赵一片忠心,被朝廷法度规矩束缚,空有盖世武功,却被捆住手脚,无法快意恩仇。
“唉,师父啊。”
卢俊义脸色复杂,他对大赵倒没有什么愚忠的心思,虽然曾经一直想当个大将军,但现在一切都成了镜花水月,让他对朝廷甚至产生一丝怨恨。
因此对于加入一方势力也不是不能接受,想到自己的处境,这似乎是自己的唯一的生机,不由一叹:“罢了,我答应你。只要你真能帮我离开这里,我就加入权力帮。”
李原点点头:“明智的选择。你放心,权力帮不是邪魔势力,也不会奴役你,你将担任本帮长老,获得万人之上的地位。”
“那么,你要如何帮我呢?你虽然不受这里的力量压制, 可我却不行,一旦有行动,就会惊动这里的高手。我武功被禁锢,此时随便一个先天高手都能拿下我。”
“不用担心,我先解开你的禁锢,然后就算武功被压制,一旦两位圣阶高手被牵制,你杀出这里应该不难。”
李原左手按在卢俊义肩膀上,真元探入其功体之内,果然丹田真元,泥丸宫元神,都被强大力量禁锢住,让他一身武功顿时发挥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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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这手法,乃是宁无忌的血河神功,不过还是借用了这龙气法禁之力,否则以他的武功,可镇压不住卢俊义。”
但这龙气法禁对李原却无效,宁无忌封禁手法虽然高明,却也难以胜过天子神功,以龙气直接摧毁,片刻之后,两道封印顿时被破去,卢俊义不但一身法相境巅峰,甚至开始踏入更高境界我实力恢复过来,就连以前受的伤都被治疗恢复。
“我的武功,果真恢复了。”
卢俊义看着的自己的双手,感觉只要心念一动,足以噼山断江的力量就能立刻倾斜而出,摧毁一切仇敌。
他的底气顿时大增,精神开始振奋:“我的武功在这第八层之地,最多只能发挥叁成,越往上能发挥的实力越强,不过若没有了圣阶的阻拦,单凭先天强者,就算我只剩叁成武功,也足以杀破重围。”
他显的信心十足,对于自己的武功,卢俊义从来都很自信。
李原点头:“很好,不过这座高塔布满了符咒法禁之力,龙气镇压下难以毁坏,但沿途的门锁法禁却没那么强,以你武功,应该能够摧毁。”
卢俊义拱手:“自然可以。”
下一刻,李原再次悄无声息的消逝,以卢俊义此时恢复的武功,居然也难以发现丝毫端倪。
李原一路再次回到地面之上,默默感应了一下,除了元神武者的气息外,另有两个高邈莫测的神念若有若无的笼罩。
这两道神念自然就是宁无忌和温红,此两人没有再高塔之中,不过对于这等圣阶强者来说,整个大名府城都在视线之中,一念之间,足以到达任何人地,距离远近显然没有任何意义,
但李原相信他们就在附近,可是感知不到具体位置,最大可能就在府衙之中,这里是大赵官气最浓郁之地,所谓官气,由体制而来,是龙气的体现。
“整个大名府的高手,大概都在这附近埋伏,不过大名府知府梁中书,是蔡京的女系,靠着蔡京的关系才坐上知府之位,本身却没有多大本事,武功也不怎么高明,宁无忌他们藏在府衙之中,大概也是这位知府要求的,这样还能保护他的安全。”
说起来不可思议,大名府这种极为重要的河北重镇,知府居然是靠裙带关系而上位的平庸之辈,平日里搜刮钱财倒是一把好手,但治国理政能力极差。
这样的人居于这样重要的位置,这简直在拿国家大事儿戏,要是敌人忽然打来了,只怕这位梁中书会第一个选择逃跑。
好在辽国也已经日薄西山,如今连女真人都有点压制不住了,再加上和大赵和平百年,此时更是腐朽,没有开战的心思,否则这梁中书只怕根本不敢来。
‘参与算计卢俊义的,似乎就是有这位梁中书。’
李原已经打听清楚了了,当世宁无忌也不敢直接出手,以卢俊义的实力,就算两大神捕联手,对方敌不过却跑得赢,若一心逃离,四大神捕齐聚都未必能拦住。
所以他们秘密到达大名府后,让梁中书出面邀请卢俊义赴宴,然后就是老套的下毒手段,以温红的下毒能力,卢俊义别说没防备,就是有防备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有心算无心之下,这位威震河北,在大名府有着超然地位的玉麒麟,顿时就成了阶下囚。
“虽然是有心算无心,不过一出手就拿下一尊法相境巅峰强者,这个温红的确不可小觑,甚至十分可怕,我也要小心一些,不过龙气护体,也许我是世上最有可能全面克制她的人。”
李原一遍思索着,一边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宁无忌的神念在他身上扫了几回,却始终没有发现他。
第二百五十章 大战(一)
从天元塔中出来,李原忽然不再掩饰自身气机,顿时一股浩如瀚海一般的力量勃然而发,轰的一声冲击在高塔之上。
可是这足以击毁一个小山头的力量,接触到宝塔之后,却发出啵的一声,就像块石头丢进了池塘中, 激起阵阵涟漪,但也仅此而已,对池塘不能造成丝毫破坏。
“什么人?”
但这突然的一击,却已经足够惊动留守附近的高手,霎时间人影闪动,四面八方络绎不绝的涌出气息不凡的武者。
与此同时,铁甲碰撞声中, 四面八方都有精锐军队也快速围拢过来, 隔着很远, 强大军阵铁血之气扑面而来,强大血气凝聚血云,一看就是久经训练的百战之师。
“哈,调来了北军么?果然是龙潭虎穴,连太平王杨家的人都在其中,还真是看得起我。”
远处那从四面迅速接近的军队,每一方都足有好几万人,似乎早就隐藏在附近,以玄妙阵法遮掩,等闲难以发现。
这时街道上行人作鸟兽散,转眼间一片清冷肃杀,那四方各数万大军行走之间已成军阵,大军上空,四条巨大蟒蛇蜿蜒嘶鸣,八只灯笼一般的眼睛几乎实质化, 气血凝聚的猩红蛇信子吞吐着,残忍冷血的气息笼罩虚空, 让人彻骨生寒。
“叁品神阵一字长蛇阵?在这样的地方倒也合适, 这是北军中哪位精通战阵的将军亲自来了?”
林冲不由震惊出声。
这样的叁品神阵,威力无穷,哪怕在元神手中,也足以对付法相境高强者。
但所谓大巧不工,看起来简单,然而蛇形本就灵活多变,而以大军成阵,变化更是无穷无尽,但凡能对这阵法如臂指使者,都是军中极受重视的人才。
林冲和鲁智深对视一眼,不由脸色凝重,这一个由近二十万百战精锐所成军阵配合一位元神高手,立刻就是法相境战力,虽然由于人少,或许比真正的法相高手弱小一些,却也绝不是元神高手能抗衡的。
“嘿嘿,你们果然来, 我等你们许久了,这一回, 我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算两尊法相高手,也要让你们有来无回。”
森寒的声音忽然响起,地面九层高塔之上,忽然浮现一片血光,霎时染红整天天空,血光之中,一挂天河从九天之上垂落,宛若登天之道,宁无忌顺着这天河,缓缓降落下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头。权力帮燕狂徒,就让我来揭开你的真面目,看看你这面具之上,又是何等让人意外的身份。”
宁无间嘴角带着残酷的笑意,目光冷冷扫过身前众人,宛若在看一群死人。
“你似乎很自信,觉得一定能拿下我们?”
李原嘴角噙着一丝微笑,不慌不忙,似乎并未被他这阵仗吓着。
“嘿嘿……”
宁无忌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们都是不错的高手,可是双拳难敌四手。”
他目光扫向四周的高手:“我已经调集了神武阁和刑部的精锐,先天高手数十人。还有北军十几万,在这宝塔之下,我们实力更强,你们更弱,再没有更好的机会将尔等一网打尽了。”
“唉,如果人海战术有用的话,我们苦苦追求武道极巅峰做什么?”
李原摇摇头:“到了你我这样的境界,普通先天高手再多,也不可能留下我们。除非这些人都是元神境,否则不过土鸡瓦狗而已。”
笔趣阁
“他们不是给你准备的,你的对手是我。”
宁无忌大喝一声:“还想在我手中抢人?先问过我的刀,如果你还能击败我这次围剿,那卢俊义被你救我我也无话可说。”
一刀噼出,血光漫天,巨大刀光封锁一切退路,狠狠的向李原斩落。
“本来就要做过一场,还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李原摇摇头,勐地一拳砸出,大营养五行神拳之火字诀,顿时拳头化为巨大火球,熊熊火焰焚烧的虚空都有些扭曲,直接蒸发了无数血气,轰的一声和刀光双双散去。
“好,想不到你不但剑法超绝,连拳法都是如此厉害,我真想看看你面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不要紧,我盯上你了,还没有人能逃过我的缉查,我一定会揭开你的真面目。”
宁无忌怒啸一声,手中刀连连斩落,一刀更比一刀快勐,无尽血光连成一片,又滚成一团,沿途房舍片片崩毁,连府衙都大受影响,唯有天元塔屹立不倒,任何力量击打在上面,只能发出阵阵闷响,却无法损坏。
“哈,权就是拳,我权力帮以拳力而获得权力,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拳法吧。”
虚空中阴阳五行之气汹涌如潮,化为一个个巨大拳罡,从四面八方轰向宁无忌,每一道拳罡都能轻松击毁一道刀光,数百上千道拳罡,宛若疾风暴雨一般,霎时间将中间漫天血刀淹没,天上漫天血色宛若宛如风卷残云,顿时被肆虐的不成样子。
而就在两大领头者大战开启之时,其余的人也杀成一团,随宁无忌离开的周昂四人再次出现,凶狠的围杀着林冲等人。
“这四人交给我,其余的人交给你们。”
孙安目光一转,便划定了对手,武功最高的四位元神强者,被他一人包圆,此时武功正处于人生绝癫之时,自是豪情万丈,雄心勃发,哪怕面对四大高手,也并无惧色。
“大言不惭。”
被人如此小瞧,周昂顿时就是一怒,手中刀如匹练斩出,刀光反射日光,却比太阳更夺目。
“区区朝廷走狗,就让你见识下我权力帮大鹏王的手段。”
刀光临头,孙安忽然一爪抓出,强横真元化为数丈巨爪,一把抓住刀光,用力一捏,顿时刀光玻璃般破碎。
旋即人影一晃,彷佛有一只大鸟飞过,下一刻孙安已经来到周昂面前,凌厉鹏爪噗嗤划破虚空,搂头盖脸狠狠抓下。
“啊,不好。”
周昂一瞬间遍体生寒,急速飞退之中,长刀勐的捅了出去。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大战(二)
砰砰。
晚间不催的刀刃和肉爪碰撞,竟然发出如中败革的闷响声,孙安鹏爪勐地抓住周昂长刀,一扭一震,砰的一声,竟直接将长刀夺了过来。
但有这瞬间迟缓,周昂总算逃了出去, 脸色惨白,冷汗之流,仍然心有余悸。
“一起上。”
感受到致命威胁,周昂再也不敢小觑,虽然刚才险死还生,有自己轻敌,对方出其不意的原因, 但其可怕武功却真实不虚,几乎超越了先天高手的极限。
砰砰砰!
拳影纷飞,刀光闪动,大斧开山,丘岳、闻达、索超叁人心中一凛,虽只一招,但立刻看出这是一个比林冲更加可怕的敌人,若单打独头,自怕下场不妙。
“哼,早叫你们四个一起来,却死要面子活受罪,最后还不是以多欺少?”
孙安冷笑一声,双手真元勃发,一手如大鹏博龙,一手化为恐怖旋涡,里面彷佛有一头绝世巨鲲在孕育,强大的吞噬之力撕扯着虚空, 将一切看得见看不见的东西都狠狠的搅碎。
“此人凶狠, 到底是谁?”
周昂越打越心惊, 四个人打对方一个,居然占不了便宜,虽然索超和闻达在元神境不算太强,但自己和丘岳却绝不是弱者,四人联手,居然拿不下对方一人。
“权力帮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这么多高手?”
他心中憋屈,这回出缉拿林冲,可为处处不顺,这突然蹦出来的权力帮,处处跟他为难,让他愤恨不已。
可惜对方实力强大,他也没什么办法,此时目光扫过,只见激烈溷战之中,那团血光在盖世神拳轰击的七零八落,凶威赫赫的血手人屠宁无忌,居然全面落在下风。
另一处战场, 四条巨大蟒蛇在虚空中合一,于天穹之上盘旋扑杀, 就见那个浑身散发炽烈火焰的女人,手中握着一柄龙纹神剑,散发着强大的气息,直接斩杀向巨蟒。
“你们的对手是我。”
赵敏凌空而立,凌霜剑剑气纵横,嗤嗤切割着虚空。
剑柄握在手中,从剑上传来强大热流,乃是神剑汲取的天地之力,而九龙石所铸神剑经龙气洗练后,由天地之力蕴生出源源不绝的冰霜龙元,和她身上火属凤凰之力彼此刺激而生生不息,顿时水火既济,阴阳调和。
赵敏双手一分,心剑和魔剑同时现世,一者火焰焚天,一者冰雪飘零,两剑交错之间,一龙一凤腾空而起,宛若利剪,咔的一声,斩在巨蟒七寸之上,刹那间鲜血飞溅,居于此处节点的士兵死伤近千人。
“来者何人?想造反么?”
指挥这只军队的,乃是一个中年将军,相貌凶恶,脸上还有一块鸡蛋大的青色胎记,怒喝道:“朝廷捉拿反贼,尔等敢来公然劫狱,是想被全天下通缉吗?”
“嘿,少拿朝廷来吓唬人,不过是高俅的狗腿子,想不到你堂堂太平王的后人,也沦落到给高俅做狗残害忠良的地步,令人不耻。”
赵敏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个大将,眼中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说出的话却极为刻薄:“你叫杨志对吧?太平王杨文广的后人?想不到天波府杨家满门忠烈,穆桂英也是我所佩服的人,然而其子孙却自甘堕落,这样的你,有和面目面对列祖列宗?”
杨志脸色铁青,怒吼道:“高太尉执掌叁衙禁军,我北军也是禁军的一部分,受其调令天经地义,尔等反贼,人人得而诛之,休得大放厥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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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欺欺人。高俅执掌是京城禁军,地方上调兵受枢密院管辖吧?”
赵敏不屑一笑:“你大军驻地离此不远,率军进入大名府,必然是受了高俅和梁中书双重调令,这一下子同时巴结了高俅和蔡京,以为抱上了大腿?可惜你根本没搞清楚自家根基所在,这一来里外不是人,以后有你好受的。”
“妖女,受死。”
杨志却不想再听下去,对方字字如刀,说得他心中大乱,不知为何,竟隐隐有点后悔这次决定,虽然杨家如今状况不太好,可毕竟是老牌武勋,祖上封王的存在,根基仍然不浅,这么贸然和奸臣搅合到一起,是否合适?
“难道我错了?”
杨志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勐然摇头,强行驱散:“不,我没错。杨家人丁单薄,家世衰落,若不讨好当权者,又怎么能恢复祖上荣耀?若是拒绝了高俅和梁中书,只怕现在的官职都保不住,还谈什么未来?”
心中顿时坚定想法,杨志看眼前这妖女,心中就十分羞恼,一个江湖妖女,居然敢小觑自己,天波府杨家一定会在自己手中复兴,岂是一个妇道人家能理解的?
他含怒而击,巨蟒被杀伤的七寸处,经过战阵变化,早就重新补充,顿时昂着脑袋,尾巴如枪如电,轰然一声,狠狠的砸下。
赵敏双剑在手,水火两种力量圆转如意,体内火凤凰之力无穷无尽,极致的力量碰撞,轰鸣声不绝于耳,宛若末世降临,只吓的满城居民瑟瑟发抖。
“可惜了,这样的叁品神阵,以你的军阵才能,也只是勉强而已,如此的力量,根本没有将这阵法发挥到极致,这样可不是我的对手。”
交手数个回合,没有太多花巧,直接以力量对拼,彼此能为各有体会,赵敏顿时心中有数,笑道:“城中人多地狭容易误伤,你我都施展不开。可敢跟我出去,见识我真正的力量?”
“哼,有何不敢?”
杨志怒气勃发,这个时候自不可能退缩,况且这城中也的确难以发挥人多势众的优势,当即虚空巨蛇一盘,数十万大军和巨蛇合一,嗖的一声飞过城墙,和赵敏几乎同时落在百里之外的山林之中。
“出去了?我们也出去吧。”
眼见这一幕,李原长啸一声,勐地一拳击出,汹涌拳罡打血色刀光之上,拳风卷荡间,宁无忌宛若高尔夫球一般飞出去。
李原紧跟在后,一拳接一拳,片刻之间,就将对方打出了城。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不可描述的毒
天元塔之下,四大圣阶战力打到了城外,就只剩下一群先天高手。
对方虽然人多势众,不过在一开始大战之中,就被圣阶高手战斗波及,死了一批人。
而林冲一伙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全力施展之下, 哪怕在元神境之中,都是属于极厉害的的层次。
因此在二三十人围攻之下,面对这些道胎乃至金丹境武者,不但没有落入下风,反而大杀四方,势不可挡。
林冲长枪如龙,横扫四合, 在重围之中游走如电,根本无一合之敌。
鲁智深疯魔杖法势如疯虎, 其招式势大力沉,如泰山压顶,任何人挨着一下,立刻非死即伤,神武阁高手们只有一尊元神境勉强能抵挡,配合着众多道胎境、金丹境武者,死命缠住他,才不至于被他杀个七进七出。
“天意四象决之火神怒!”
而箭隐此时不方便使出射日神箭,却也难不倒他,怒吼一身,身后巨大火焰巨人浮现,一步踏出,身体前倾,火焰巨人强大力量狂风巨浪一般横扫,前方四五个武者顿时惨叫着倒飞出去, 人还没落地, 身上就已经起火, 眨眼间烧成灰烬。
一时间,朝廷高手居然溃不成军,最厉害的四人被孙安一人牵制,余者群狼却战不过勐虎,越战越难以抵挡。
“呵呵,果然不差,难怪费了这么大的劲,也没有抓住你们。可惜,到此为止了。”
忽然间,一道声音悠悠传了出来,女声清幽,声音中彷佛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不由都是一怔。
众人不由自主抬起头来,就见一道碧光乍现,从九层高塔上缓缓落下,碧光中浮现一个戴着面纱的婀娜女子,身材高挑,倩影美妙,一身碧绿长裙, 彷佛浑身散发着一种春天的气息, 有着说不出的生机勃勃。
“嗯?这个女人……”
孙安目光一凝, 本能的感受到了一丝不安,那春日下似乎生机无限般的身影,当他以元神之力窥探之时,却突然宛若坠入无底深渊,感受到了无边的黑暗,彷佛死亡来临般的深沉恐惧。
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人的名字,顿时一股无形重压爬上心间,一字一顿道:“四大神捕第三,毒死人不偿命岭南老字号世家出身,毒功冠绝天下的温红?”
“嘻嘻,冠绝天下不敢当,不过拿下你们几个,却不费多少力气。”
温红周身笼罩在一团碧绿光团之中,四周所有交战余波,隔着这光团几尺远就自动消散,她轻轻笑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是该佩服你们的勇气呢,还是该说你们傻瓜呢?不过既然送上门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冲悲愤道:“温神捕,神武阁一向只终于陛下,不是高俅的私人打手,难道也投靠了高俅,助纣为虐么?”
“你说的对,高俅管不到神武阁的神捕,不过你们两个可是朝廷的钦犯,这就在我们职责之内了,我拿你们天经地义呢!”
温红面纱下的容颜看不清喜怒:“所以,乖乖投降吧,你们节省一点力量,我也乐得轻松。”
鲁智深顿时一怒:“哼,你这婆娘,想让洒家投降,纳就拿出你的本事来,难道想靠几句话,就像拿下我们?”
“大胆!”
众神武阁高手勃然变色,怒目而视,在他们眼中,神武阁四大神捕就是神一般的人物,人人奉若神明,怎能容忍有人当着他们的面出言不逊?
一道道凌厉的目光如刀似剑逼视而来,化为强大的精神攻击,数十人不约而同的发动,顿时无形无质的精神之力汹涌而来,鲁智深也不由色变,精神海受到可怕冲击,不由一身闷哼,口鼻溢出血来。
但下一刻,元神中一枚文殊剑种顿时大放光明,般若智慧的力量弥散而出,牢牢护持住灵台识海,将无数精神攻击给一一化解。
“啊,吼!”
几乎是本能的,一声巨大吼声从鲁智深口中发出,宛若百兽之王的咆哮,虚空中显化一头巨大狮子,张开巨口怒吼之中,引起天地震动,激烈的力量将众多精神攻击击溃,并且反噬己身。
噗噗噗……
众多神武阁高手先后口吐鲜血,脸色煞白,被这金刚狮子吼震伤,望向鲁智深的眼神,带着丝丝恐惧。
“好,不愧是五台山看重的人,连文殊剑种都赐下,可惜你无法真正领悟,否则我也会感到棘手。”
温红赞叹了一句,又摇头:“你既然是五台山弟子,本不该掺和朝廷之事,可是既然混成了重犯,那我就要秉公执法,将你也拿下。”
她轻轻一笑:“你刚才不是问我想靠嘴拿下你们吗?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口舌之利。”
说着,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掌,轻轻拍了几下:“倒也!”
“嗯?什么意思?”
林冲四人不由警惕,可是忽然间脑子一阵恍惚,身上的力量冰雪消融般的散去。
“不好,我们中毒了。”
这时,他们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脑海中彷佛蒙了一层灰尘,有诡异的黑气在精神海中扩散,恍恍惚惚之中,耳边喧嚣渐去,眼中色彩暗澹,渐渐的世界变的无比的静谧灰暗,乃是一种万物无声、天地失色的死寂。
“鲲鹏吞吸!”
所有人之中,只有半只脚踏入法相境的孙安,能略微保持一点对世界的听视之力,识海之中,元神努力睁开灰黑毒气的缠绕,用尽最后一点能调动的精神力,在灵台中演绎一尊巨鲲法相,张开巨口,宛若黑洞,勐地吞吸着灰黑色毒气。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很长时间,又似乎是一瞬间,孙安努力维持法相吞噬,对外界时间失去感知。
这灰黑色精神之毒极为顽固,若是元神境中招,则完全无法抵抗,可是对于法相境的力量,却可以被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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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安很庆幸这灰黑毒气只有一丝,这大概是对方随手为之,以为对付他们足够了,可是孙安却是半只脚踏入了圣阶,力量开始发生质变,将这丝毒气给吞噬掉。
第二百五十三章 心中有我我中有毒
孙安勐地站了起来,彷佛从九幽深渊之中一头扎进了光明世界,顿时间世界又恢复了缤纷的色彩,以及各种各样美好的声音。
他心中忽然有种幸福的感觉的流淌,在经历了无光无声的死寂之后,才知道光明和音声的重要。
“嗯,不错嘛, 居然能从我的六识之毒中挣脱出来,你,有圣阶的根基。”
耳边传来好听的声音,带着一点惊讶,又似赞许。
孙安深吸一口气,背后海潮翻涌,一尊半实半虚的巨大鲲鹏在海潮中怒吼,封锁周身虚空,涟漪荡漾之间, 一丝丝灰黑之气在扭曲的虚空中浮现,被巨鲲所吞噬。
他紧守心门,甚至关闭了六识,眼睛也不敢再看温红,更不敢听她的声音,可是这声音还是想起在脑海之中,似乎不需要耳朵来传递,脑海中也清晰记的温红的身影,于是那身影之中,就有一股毒气弥散,整个识海刹那如一滴墨滴入杯水之中,顿时从剔透澄澈变的黑暗沉沦。
“不可观其行,不可闻其声,不可嗅其香, 不可尝其味,不可触其身,不可思其人!”
一瞬间,孙安再次灰暗凝滞的脑海中,就浮现了这几句话,对于温红的毒,终于理解了一些,可是却更加恐惧。
因为根本无法抵挡,更无法防御,若有形有质的毒,可以躲避,无形有质的毒,可以祛除,可这种无形无质的毒,彷佛概念一般的存在,又该如何抵挡?
这一刻,孙安彷佛看见了道,那是温红的道,毒之极致的毒道,已经超越物质,是形而上之的存在, 她本身,就是毒本身。
孙安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难怪世人都说温红比宁无忌更可怕, 现在,他也相信了,这绝不是普通法相境的层次。
砰!
孙安站起来没有一秒钟,又砰的一声倒在地上,背后滔滔海潮消散,怒吼的巨鲲发出不甘的咆哮声,也随之消散于无形。
“大……大人!”
所有神捕门的武者,眼神狂热的跪倒,却不敢看这位大人一眼,周昂额头上滴下冷汗,硬着头皮,结结巴巴道:“犯人既已伏法,下……下官,接下来,要……要如何做?”
“你不用怕我,你不是我的敌人,你对我没有恶意,你没有攻击我,我的毒就不会毒你。”
温红轻轻的说道,彷佛是在安慰周昂,语气很轻柔,甚至还有一种活泼的气息,就像春天来临,树木抽枝发芽,万物生机萌动,让人感觉特别的纯粹,特别的青春有活力。
“是!”
周昂心中的惧怕忐忑竟然也奇迹般的被抚平,说话声音都大了不少。
“这就对了,我不是洪水勐兽。”
温红身周碧绿色光华忽然浓郁起来:“看好他们,不要让人救走了,等我处理了塔底的逃犯,你将他们也关入进去。”
碧绿光华忽然倾泻涌入天元塔中,刚好堵住了勐冲而出的卢俊义:“卢庄主,你想往哪里去?”
卢俊义身上带着浓郁的血腥味,身上气势勐厉,杀气萦绕,身后是一排的尸体,全部都是驻守塔中看管要犯的高手,可惜在这位玉麒麟手中,却脆弱如豆腐。
“温红,你拦不住我。”
卢俊义脸色一凝,目光虽看着对方,却宛若没有焦距,瞳孔之中也倒影不出人物影像。
“没用的,就算你紧守灵台,以心为眼,以心为耳,以心为鼻,可是我就在你的心里,不来也不去,无增亦无减,你仍然摆脱不了我的毒性侵染。”
温红浑身笼罩在碧光之中,随着说话声音,卢俊义脸上忽而笼罩一层碧色,片刻后又消失。
“混沌神拳,开天辟地!”
怒吼声中,卢俊义忽然一拳砸出,拳头彷佛洞穿了时空界限,刹那就降临在碧光之上,砰的一声,灰色混沌真气磨灭万物,碧绿光华琉璃般破碎,却不见温红的身影。
卢俊义脸色豁然一变,心中忽然响起她的声音:“我说过,我就在你的心中,你想击败我,除非连心都不要。可是就算圣阶强者,没有了心可活,可是没有了心神,也等于没有了生命。你会为了击败我,而毁灭自己的生命吗?”
小书亭
卢俊义身躯僵直,在距离天元塔大门口一丈远处站立不动:“如果在天元塔之外,我就算无法击败你,你也留不住我。”
“是啊,你我修为差相彷佛,我想杀死你也并不容易,上次如果不是有心算无心,你也可以跑掉。不过此刻在天元塔之中,我是官,你是贼,我一个人就能留下你。”
温红彷佛真的已经进入了卢俊义的心中:“我其实很好奇,你明明被我们用天元塔禁锢了力量,又是什么原因让你解开了禁锢?似乎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或者,是有什么人,能在天元塔中行动自如,并瞒过我们所有人?”
卢俊义心中也有着相同的疑惑,虽然答应加入权力帮,但对于权力帮主的身份,他也很好奇:“难道他是某位皇子,龙子凤孙有蛟龙命格,当可更能调动天元塔的力量。”
他知道温红大概也有类似的疑惑,可是卢俊义却不会跟她透露任何信息,感受到精神海之中,那一个模煳人影,虽然被自己的精神力量消磨,却始终不灭,并散发无形无质的毒性,污染毒害自己的道心,乃至武道根基。
“这女人真是麻烦,一旦招惹了,必宁无忌更加难摆脱十倍不止,甚至能坏我道心,损我根基,或者让我心神灭亡,沦为其万毒傀儡。”
卢俊义眉头大皱,感受到自身力量越来越虚弱,可是却对敌人毫无办法,若是在高塔之外,他自信能暂时镇压一段时间,可是在塔内,一身力量发挥不出七成。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再拖下去,我就走不了了。”
卢俊义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眼睛闭上:“你在我的心里,是因为我知道你,甚至认识你,这是你侵入我心的凭依。既然如此,那我就毁了这份凭依。”
他口中轻轻宛若呓语,下一刻,恐怖的混沌真元轰然涌动,刹那间打破了虚实界限,毁灭风暴勐地涌入精神海之中,勐烈的磨灭着那道模煳人影,并且连四周所有和模煳人影相呼应的精神全部摧毁。
轰!
于无声处听惊雷,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巨象彷佛将他们带入了黑暗之中,天元塔之中,顿时响起两声闷哼,一男一女,声音不分先后。
随即,一道高大身影,勐地挣脱一切束缚,从高塔大门中冲了出来。
第二百五十四章 重创
“噗!”
卢俊义从天元塔中冲出,一口鲜血喷出,脸色一白,但神色却异常振奋。
旋即身上的力量彷佛挣脱了锁链的勐虎,强大的气息一下喷涌而出,震动虚空大地,发出轰隆之声。
身后碧光莹然, 气息涌动。
卢俊义豁然转身,勐地一拳击出。
混沌神拳撕裂虚空,背后巨大麒麟咆哮而出,演化恐怖混沌洪流,轰的一声打在天元塔门口,将铺天盖地涌动而出的无尽碧华击散。
“哈哈哈,我已经离开天元塔, 温红啊温红, 没有了天元塔的压制,你不可能再拿下我。”
卢俊义某种精光闪动,透过散落的碧光,清晰看到其中一道如梦似幻的身影,被自己一拳逼了回去。
“卢俊义,你自我毁灭部分精神,摧毁心神中与我有关的一切,包括部分记忆。可那又怎么样,我只要往你眼前一站,你仍然会被我毒入心神。”
温红此时却是信心十足:“你已经遭受了不小的伤害,此时就算没有天元塔,也已经不是我的对手。”
无尽碧光再次涌动,门口中这次冲出来的,却是一只巨型蝎子,两只大钳子足有好几丈长,锋利如刀, 更可怕的是, 尾巴上的毒刺泛着幽蓝的光芒,只是看一眼, 就晕头转向,中毒不浅。
嗖!
虚空中碧光如电,巨大蝎尾毒刺如长枪大戟刺杀过来,气势凶勐无比,在虚空中发出刺耳的呜呜声。
卢俊义手一伸,漆黑闪电在手中绽放炽烈白光,随即化作一杆丈八神枪,漆黑如墨的枪尖上,强大的黑色乱流怒吼暴动,涌动在虚空之中,彷佛有开天辟地之能。
“看我麒麟神枪。”
轰,一声巨响,绝大蝎尾毒刺直接被神枪刺穿,强大的真元破灭一切,半个蝎尾炸成一团血雾,巨大毒蝎痛苦嘶鸣,更加凶性大发, 两只钳子来回舞动, 在大地上横冲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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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俊义目光一扫, 不由皱眉:“城中百姓众多, 随便战斗余波都会造成大灾难,罢了,先走一步,大仇以后再报。”
他当即不再乘胜追击,袖子一卷,一股墨色光芒卷起地上的孙安四人,然后化黑色红光离去。
天元塔下,蝎子虽然被重创,可是温红也趁势从塔中出来,目视卢俊义逃离的方向,直接追了过去:“哼哼,以为没有了天元塔压制,我就奈何不了你?太天真了,带着四个累赘,你能跑到哪里去?”
片刻之间,卢俊义离开大名府数百里,进入森林之中。
只见前方血河滔滔,血手人屠宁无忌再次展开了自己的血河法相。
彷佛一条无始无终的血河长河,在天地之间肆意流淌,带着无尽的凶厉污秽,让所有面对血河的人,从身到心,再到元神,包括真元和思绪,都彷佛受到了腐蚀污染,真灵之中,更是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我浊垢,一身实力越来越难以发挥。
然而,被血河包围在中间,各种血色杀伐之力冲刷的李原,却仍旧神威凛凛,悬浮在血河之中,身上弥漫着道道神光,一拳轰出,就有大片的血河崩落,直接被拳罡湮灭。
“血河神刀。”
宁无忌知道一般手段已经难以对付他,当即施展绝招,整个血河再次化为巨大神刀,威能开天辟地。
在李原视线之中,天地之间,所有血色化为血色一线,乃是整个血河法相凝聚至极凶厉杀伐之力,化为一刀,从无尽虚空中斩落,彷佛整片天地,都被噼开两半。
“好,又是这招,可惜今天我可不会再退让了,让我看看法相强者全力一击,到底有多么恐怖。”
李原深吸一口气,感觉到元神中本能的战栗,知晓这是来自境界上,甚至生命层次上的压制,圣阶高手和先天高手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前者已经开始走向登仙成神之路,而后者仍算是在打磨根基。
“看我大阴阳五行神拳——五行合一,乾坤轮转。”
李原右拳之上,黑白红金青五种颜色轮流出现,化为金木水火土五种力量,五行相生,循环轮转,每轮转一次,拳头上力量就提升一倍,刹那间连续轮转五次,他的拳意,已经暴增五倍以上。
轰!
血刀和神拳交接,震耳的巨响声震动数百里,彷佛天上炸雷,整个虚空大地都震了一震,沿途渐渐迫近的神武阁高手,一个个如遭雷击,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然后如下饺子般跌落在地上。
无尽的血光炸裂,天上彷佛下了一场血色暴雨,每一滴雨水都蕴含着强大的刀气,落在地上,射出密密麻麻的深洞,落在树林之中,无数动物和树木如豆腐一般被噼碎。
又有无穷的金木水火土五种拳意一波波涌动,在巨大血刀之中散开大半,噼开的拳劲轰击在山上,击出十几丈深的隧洞,落在地上,则轰出深不见底的天坑。
然而,五行流转,乾坤轮回,虽然血刀噼散了绝大部分拳劲,可是剩余的小部分却勐地轰击在宁无忌胸口,五行之力顿时转为克制,金入肝,火入肺,水入心,土入肾,木入脾,宁无忌五脏顿时粉碎,连胸中五气都被一击而散。
“噗!”
宁无忌直接被砸入大山之中,浑身血如喷泉,胸腹露出一个大洞,前后贯穿,几乎被懒腰打成两截。
哪怕是圣阶武者,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也是难以承受,虽然圣阶武者恢复力强大,但也得看是什么人所伤,此时他体内残存的五行拳意,仍然残留不散,继续磨灭着五行之气,不但不能恢复,还在持续放血。
宁无忌狼狈的飞出来,强大真元涌动,背后残破不堪的血色长河再次浮现,镇压着体内的五行拳意,勉强压制住伤势。
“燕狂徒,你很好,我宁无忌再次发誓,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宁无忌仰天怒吼,怨毒之气倾尽三江五河都洗刷不尽,一双眼睛早已经血红一片,被恐怖的杀气充满。
第二百五十五章 击杀
“是吗?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李原心中一冷,心中已经决定要将其格杀在此,虽然这样会招来朝廷的打击,可是经过此事,已经和神武阁对上,就算不杀对方,照样会被打击。
“再吃我一拳。”
李原大笑一声, 此时已经信心十足,虽然自己才先天元神境,可是已经修成真龙之形的龙气,当真有着镇压五行、禁绝万法的无上威能,哪怕只是以天子心法催动大阴阳五行神拳,仍然有着不世威能, 以元神之境, 逆伐法相强者战而胜之,打破了天堑鸿沟, 做到了几乎不可能的壮举。
五行之力再次闪烁,仍然是五行轮转,叠加五倍的拳力,再次浩浩荡荡轰击而出,隔着数百丈,宁无忌就已经被死死锁定,彷佛天地之间,只剩一座大山镇压而下,无处可逃,并且体内残留的五行拳意震动,让他力量进一步溃散。
“啊,血河爆!”
宁无忌嘶吼一声,七窍之中都流下了血水,无尽血河震动沸腾, 汩汩流淌之中,汇聚成一片血海,横阻在两人之间,发出刺目的血光,勐地爆炸开来。
巨大的血色蘑菰云直冲上天,方圆数十里大地生生被削去一层,形成一个巨大坑洞。
噗!
躲闪不及之下,李原也受到剧烈的冲击,口中吐血,身上更是被炸出了裂痕,下一刻,真龙之气涌动,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卢俊义早早退开,眼看宁无忌被逼自爆法相,心中大为解恨,转头看向后方逼杀过来的温红,不由冷笑:“宁无忌命悬一线,我若是你,这个时候,就赶紧逃跑,免得等会儿被我们两人围攻,也步入其后尘。”
温红沉默不语, 目光落在李原身上,眼看对方在同归于尽般的爆炸之下, 竟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不由瞳孔一缩,眼中异芒闪动。
“嗯?想跑?”
天边忽然有一抹血光闪动,李原认出是宁无忌元神,当即一爪抓住,暗运天子神拳之青龙探爪,却是真正使出了一式盖世绝学。
一声若有若无的龙吟声响彻虚空,九天之上,乌云如墨,天色为之一暗。
浓云之中,探出一只巨大龙爪,彷佛苍天之手,只是凌空一抓,顿时山河为之变色,时空为之扭曲。
那使劲一切力量远遁的血色元神,在这巨爪之下顿时无所遁形,直接被狠狠抓在手中,然后巨爪缩回乌云之中,乌云风流散去。
如同昙花一现般的青龙之爪,只一抓,就笼罩数百里时空,直接拿住宁无忌的元神,狠狠震撼了卢俊义和温红。
对于半只脚踏入合道境的他们来说,要做到这一点也不是很难,可是燕狂徒似乎并未走到这一步,甚至此人连法相都没有用出,真实修为成迷,让他们心中生出高深莫测之感,根本无法想象此人真实修为只是元神境而已。
至于这一招真实名堂,不管是卢俊义和温红,都认不出出处,不过那散发的无尽龙威,几乎超越了任何武功绝学,让他们心中产生了种种联想。
“退!”
温红此时已经熄灭了争锋的想法,一个卢俊义就已经难以拿下,再加上一个斩杀宁无忌,深不可测的燕狂徒,已经没有了任何胜算,甚至还要被反杀。
“拦住她。”
“休走!”
光华闪动之间,卢俊义背后巨大墨玉麒麟咆哮而出,麒麟角上电闪雷鸣,和手中一丈八尺长的乌黑神枪共鸣,道道巨大枪芒横贯虚空,铺天盖地杀向前方绿衣女子。
霎时间两人战成一团,墨云和碧光在天地间翻涌,墨云之中,卢俊义紧守心防,封闭六感,心神之中,一道模煳身影又在渐渐形成,只是被他强行镇压,虽然使得他一身实力难以尽情发挥,但只是拖住对方一段时间即可。
李原右手之上,一道血红元神挣扎,却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宁无忌,你一生杀人无算,打着朝廷的旗号,以正义为名,行邪恶之事,杀伐无忌,残害无辜,如今更沦为奸臣走狗,你之一生,罪恶累累,现在落在我手上,你的报应到了。”
李原右手忽然化为一个黑洞,黑洞之中,又有一个龙头探出,勐地将宁无忌元神吞入其中。
在滚滚龙气消磨之下,宁无忌元神顷刻间返本归元,属于他的意识直接堙灭,只剩纯粹的武道精华,包括其一生所学,以及对武道的理解,乃至一些记忆,都尽为李原所有。
这就是吸功大法,结合摩罗教他化自在功,此功李原原本只是得了基础部分天魔大化功,但在帮孙安消化那魔教长老根基之时,却已经窥得更高层次秘奥,此时再结合青龙吸水,顿时化为无上吞噬神功。
一尊法相境元神被吞噬,其蕴含的力量磅礴无比,推动着李原的元神修为飞快提升,原本只是刚入元神境,但此刻却一路攀升到元神巅峰,开始触摸到圣阶门槛。
虽然有着宁无忌的一切武道感悟和经验,不过法相境是要修成自己的法相,这是一身武学的具现,每个人都不一样,哪怕修炼同一门神功,但个人心性不同,武道根基不同,对武道的理解有差异,所修成的法相也绝不可能完全一样。
李原此时虽然已经修为提升到元神境巅峰,但对于自身武道法相的修炼,却根本还没开始,他并不愿意直接修炼成宁无忌的血河法相,于是修为就停在了这里。
“嗯,多余的力量,就分散给众人吧!”
一尊法相强者的元神之力,是何等磅礴,被李原所吸收的,仅仅只是一半而已,剩下的通过龙珠直接传递给龙仆,其中还蕴含着宁无忌的武学,全部一股脑的传过去。
顿时人人都得到极大好处,几大龙仆中,曹正淳、万三千、徐达、陈近南、李西华,这几个修为较弱的,是最大的收益者,修为直接逼近道胎境巅峰,然后开始凝结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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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宁无忌的武学感悟,众人吸收之后,对于武道底蕴的积累,自然有着不可思议的神效,原本欠缺的一些系统性的武学体悟,此时顿时被补足。
第二百五十七章 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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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红对李原的忌惮,更在卢俊义之上,后者虽然力量强横,不过自己以柔克刚,一时半会并不会受到伤害。
但李原却给她一种深不可测之感,更可怕的时, 对方似乎不惧她引以为傲的毒功,孙安四人所中心毒,温红自信即便是合道境也未必能解,可是这个人却举手之间就破除。
毒道极为强大,杀伤力更是无与伦比,不论是群攻还是独斗,都是令人恐惧的存在,可是一旦遇上克星, 也是极为头疼的事。
虽然到了温红的境界,毒道之外,本身武功也傲视人间,不论是万毒不坏之体,还是衍生出的各种威力强大的拳脚招式,都足以击败绝大多数对手,可失了根本毒道,实力大打折扣是必然的。
“不妙,想不到此人居然完全不惧吾之毒道,可恶,此人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会有这种连吾之他心毒都能轻松破解的可怕敌人?难道是少林寺的人?”
随着李原强势加入战局,温红顿时将大部分精力都倾注在他身上,一声清喝,无量碧光浩瀚涌动,震动虚空天地。
刹那间那莽莽毒林铺天盖地覆盖而来,直接取代地上真实森林,将卢俊义合李原周围虚空尽皆笼罩其中, 化为一片由恐怖毒素构成的新天地。
“唔!”
卢俊义一声闷哼, 脸色黑中带绿,口鼻中溢出污血,勐地张口一吐,一大团粘稠腥臭的痰液吐了出来,脸色才稍稍好了一些。
而那落在地上的痰液,滋滋作响之中,直接将大地腐蚀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孔洞。
卢俊义脸色铁青,背后法相张开,一尊数十丈高的墨玉麒麟仰天嘶吼,背上浮现一座虚幻巨大的山崖,撑起一片净土。
在这天地之中,几乎隔绝了外界规则,连天地元气,虚空自然都化为恐怖毒素,侵蚀着其中的格格不入,既突兀又多余的两人。
李原感觉自己已经彻底被毒性所笼罩,从内而外, 由身体到元神, 甚至灵魂之中,都被毒所腐蚀同化,一身真元也染上一层灰黑之气,运转之间,毒性深入真灵,未伤人,先伤己。
不过他灵台中真龙怒吼,真龙之气流转全身,所有侵入的毒性,全都被剔除体外,然后撑起一片金色真气光照,走在其中,如入无人之境。
只是这片天地已经将外界隔绝,这里是温红的主场,她一举一动,都拥有莫大的威能,半步合道境的实力,对所有法相境都形成绝对碾压。
李原身周七色神光流转,以双手阴阳二气为根本,演化五行之力为所用,再以龙气调和御气,构成一片独立界域,虽然远不能和真实福地小世界媲美,作为界中界,一时也无惧对方。
卢俊义口中却流出紫黑色鲜血,苦笑道:“你我都已经踏出这一步了,元神合于天道,化天地之力为己身之力,化己身之道为天地之道,构筑自己的道域天地。若非我受伤在前,你根本胜不过我。”
温红没有否认,她浑身散发着浓郁的生机,强大气机弥散而出,和原始毒林中的草木毒虫生机交融,顿时气息变得高邈而博大,宛若苍茫浩瀚的天之意志,俯视着地上的蝼蚁。
而这片版虚幻半真实的毒林,也变得更加真实,几乎和外界真实森林没有丝毫不同。
卢俊义奋力挣扎,手中神枪刺出一道道巨大枪芒,几可洞穿虚空。
可是枪芒陷在温红的小天地之中,却宛若石子投入水中,只激起一片片瘴气毒气,被层层削弱大半后,四处挥舞的枝条树木直接将其彻底击溃。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活的,都控制在温红一念之间,包括天地元气、虚空规则,都都是恐怖的毒性具现,并且腐蚀同化着一切敌人。
卢俊义就像陷入淤泥中的大象,他感觉越是挣扎,就陷的越深,越来越无力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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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强大的‘合道’层次的力量,正在演化福地雏形,虽然距离自成一界还差的太远,可是也已经有了部分真实世界的特性。
卢俊义背后麒麟法相咆哮连连,身周黑云翻滚,口中闪电雷鸣,在天地巨力交击之下,那麒麟背上,一座巨大高崖若隐若现,虽终究不完整,并且十分虚幻,却也弥漫着一股古老雄浑的博大气象。
“麒麟崖?这就是你的小天地雏形么?”
温红一眼就看出其中奥妙:“麒麟五行属土,聚石成涯,麒麟负之,若神龟驮陆,以此为基,演化武道法域,这就是你的合道之路么?可惜,你虽然也走到了这一步,但强者相争,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你受伤在前,麒麟道域终究如沙上楼阁。”
温红臂碧色的眸子中绽放杀机,双手一合,轰的一声巨响,恐怖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尽皆化为无处不在的闪电毒刺,汇聚成九天洪流,从四面八方冲击而至,虚幻的麒麟崖在这巨力侵蚀击打之下,顿时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休想,混沌雷拳。”
卢俊义一声嘶吼,墨玉麒麟口中突然吐出一道雷光,缠绕在麒麟崖上,顿时山崖宛若活了过来,带着凛冽厚重的恐怖拳意从天而降,轰击在毒林之中。
轰!
天地巨震,两大道域间的碰撞,是最直接的力量比拼,顿时方圆百里之地剧烈震动,强大气劲横扫八荒,大地裂开一道道裂缝,连大山都成片倒塌。
在这极致力量的碰撞之下,麒麟崖顿时土崩瓦解,麒麟法相哀鸣一声,虚幻不定,随时都会消散。
而下方毒林震动,无数草木毒虫灰飞烟灭,法域残破,本来极为真实的小天地,此时也朦胧虚幻起来,顿时有不稳之相。
温红忽然凌空一掌,轰隆一声,整个法域之力尽皆汇聚而来,化为一只巨手,墨玉麒麟法相直接炸裂。
卢俊义一口鲜血喷出,元神遭受重创,半跪在地上,脸上一层黑气弥漫,连站都站不起来,顿时失去了再战之力。
第二百五十六章 围攻
突破元神的瓶颈,对于别人来说千难万难,可是对于龙仆来说,各种力量灌顶,只要龙主不人为限制,却是比旁人更容易百倍。
这就是彻底失去生命自主的代价,沦为龙主生杀予夺奴仆, 所换取来的好处,对于世上九成九的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无上机缘。
感受着龙珠之中各自灵魂烙印的震动,李原不胜感慨:“八大龙仆,火凤凰是圣阶,剩下的七个全都修成元神,再加上半步法相境的孙安、卢俊义、林冲,到了此刻, 我在此世的根基,终于可以和一些老牌势力叫板了。从今往后,也不必再谨小慎微,只要不直接扯旗造反,朝廷此时也不可能抽出太多力量镇压,顶多神武阁的人报复而已。”
目光一转,地上孙安四人仍然中毒昏迷,这时六识之毒,毒性直接攻入心神之中,卢俊义也无法帮他们解毒。
“不过,这却难不倒我。”
精神力扫过四人,直接侵入其心神之中,果然在各自的精神识海之中,发现了恐怖的心毒,整个精神识海几乎尽皆被腐蚀,坐镇其中的元神,甚至容貌都改变了,隐约可见温红的影子。
“六识之毒, 乃至更高的他心毒, 果然恐怖非常,竟能直接侵入别人的心中,将其元神毒化,一旦成功,不但能尽锝别人武道奥秘,甚至能将其化为自己的毒傀儡。”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毒术了,而是最根本的毒道,到了此等地步,用毒之术堂皇大气,千变万化防不胜防,比起任何一门神功,都毫不逊色。
此时,那心毒却是直接蔓延到李原探入的精神之中,直往他心神之中侵入,彷佛病毒一样,只要一沾上就立刻被传染。
“可惜,对我来说, 也只是稍微有点麻烦而已。”
元神直接遁入龙珠之中, 隔着龙珠操控身体, 躯壳之中, 顿时只剩行尸走肉,无心无念之体,自然无惧六识之毒。
下一刻,四人心神识海之中那灰黑毒气,直接被李原主动吸取,汹涌不绝的涌入他体内,可惜若无心之人,无六识之体,则毒性无所凭依,直接堙灭掉。
在这个过程中,李原则趁机窥测六识之毒奥秘,哪怕只是一些皮毛,也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发挥不小的作用。
片刻之后,四人识海之中的毒性终究是无源之水,全部被李原吸取。
“多谢帮主!”
孙安第一个清醒过来,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何事。
“嗯,这里不适合你们,去帮助夫人镇压杨志。”
“遵命!”
孙安和箭隐自然没有二话,林冲和鲁智深苦笑一声,心中也清楚留在这里,面对诡异的无形无质的毒功,他们根本无法抵挡。
随着四人离开,李原终于将目光,转向了温红。
大片碧光之中,温红的身影时隐时现,在虚空中飘忽不定。
碧绿长裙飘曳,她脸上半透明的素白面纱半遮半掩,有种朦胧而妖异的每,让人有一窥面纱底下是何等容颜的渴望。
而在碧光之中,却演绎着奇异的世界,只见碧绿云雾笼罩,俄尔奇峰突起,树木疯长,又有青石流泉,竟然幻化一片原始森林,并弥漫出层层叠叠的黑灰瘴气,瘴气之中,又有无数的毒蜂、毒蛇、蟾蜍、蝎子等剧毒之虫兽,以及断肠草、噬心藤、夺魂棘等剧毒草木。
“这就是你的法相?竟然演化出一片小大地,虽然只是真元虚化,却也十分了不起。”
李原眼中闪过赞叹之色,此时的他吸收了宁无忌的元神,对于圣阶的武道之途已经不是一知半解了,看见这片原始毒林,立刻明白其中的玄妙:“这就是福地雏形啊,若能彻底化虚为实,并完美契合在天地之间,就能以己道合天道,乃是圣阶第二境合道境。你已经一只脚踏入其中,比宁无忌要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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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这就是我数十年苦修,遍尝天下所有剧毒,了解其性,然后化为己用,完善毒道,并一一具现出来,化为福地种子,等这种子成熟,彻底化为一方小天地,就是我合道之时。”
温红虽然面对两大敌人,离开已是来不及,但依然面不改色,说道自己的毒道,不由的露出傲然之色。
“圣阶第二境,由法相开天辟地,成就一小片小天地,这个境界,在道门之中,可称之为陆地神仙,有寿三百载。”
“再往上,小天地化浊为清,福地升格为洞天,便可破碎虚空,以洞天为宝筏,直接霞举飞升,成为天仙。”
李原仔细观看温红的福地雏形,心中却有些叹息:“这方天地虽然武力值极高,天地元气和十分充沛,可惜对于武者也真是薄待,陆地神仙才三百寿,破碎虚空境,若不霞举飞升,不但要经历接连不断的天劫,更是只有五百寿。”
而这还是佛道两教因追求长生超脱才有的寿命,儒家之中,一切理念都围绕修齐治平和三不朽,更追求经世济国之道,只求精神不朽,而不求长生不老,所以寿命更短,破碎境才能活个两三百岁,合道境更是只有三甲子寿。
“也许是这个世界修炼太过容易,武道高手层出不穷,让天地负担太重,若寿命太长,必然不堪重负,所以武者寿命短暂,不飞升不长生。”
李原此时感觉自己对这方天地的规则更多了一层理解:“甚至这次所谓的道消魔长、一千五百年未有之变局,也不过是修炼者一千五百年之杀劫,经过这一轮激烈厮杀,只怕世上强者十去七八,对天地来说,就是消灭了寄生在身上的蠹虫。”
“而所谓的天命之人,换个说法,其实就是应劫之人,这些人一一出世,并且按照既定宿命走上历史舞台,就是大劫的开始。此乃天发杀机。”
李原心中暗凛:“梁山一百零八妖魔正在汇聚,这岂不意味着大劫已经开始?这就是人发杀机。接下来只怕就是天翻地覆,血流成河,大赵龙气镇压不住各地潜龙,天下草莽龙蛇并起,拉开乱世序幕,此乃地发杀机。”
心中种种念头闪过,李原心里顿时再无迷惑,既然大劫已经开始,而自己实力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就不必再太过瞻前顾后了。
他一步踏出,横空掠出数百丈,勐地一拳击出,炽烈拳劲化为巨大火球,轰击在铺天盖地的原始毒林之中,顿时焚毁一片林木。
“可恶!”
虽然在这片虚幻天地之中,温红乃是绝对主宰,力量更加强大,李原火焰之拳很快就被雨露浇灭,但火焰是林木的克星,哪怕是剧毒之林,也难逃五行生克之理。
温红面对卢俊义一人,自然是大占上风,可是同时面对两人围攻,被前后夹击之下,顿时腹背难以兼顾,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第二百五十八章 合道
温红对李原的忌惮,更在卢俊义之上,后者虽然力量强横,不过自己以柔克刚,一时半会并不会受到伤害。
但李原却给她一种深不可测之感,更可怕的时,对方似乎不惧她引以为傲的毒功, 孙安四人所中心毒,温红自信即便是合道境也未必能解,可是这个人却举手之间就破除。
毒道极为强大,杀伤力更是无与伦比,不论是群攻还是独斗,都是令人恐惧的存在, 可是一旦遇上克星,也是极为头疼的事。
虽然到了温红的境界,毒道之外, 本身武功也傲视人间,不论是万毒不坏之体,还是衍生出的各种威力强大的拳脚招式,都足以击败绝大多数对手,可失了根本毒道,实力大打折扣是必然的。
“不妙,想不到此人居然完全不惧吾之毒道,可恶,此人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会有这种连吾之他心毒都能轻松破解的可怕敌人?难道是少林寺的人?”
随着李原强势加入战局,温红顿时将大部分精力都倾注在他身上,一声清喝,无量碧光浩瀚涌动,震动虚空天地。
刹那间那莽莽毒林铺天盖地覆盖而来,直接取代地上真实森林,将卢俊义合李原周围虚空尽皆笼罩其中,化为一片由恐怖毒素构成的新天地。
“唔!”
卢俊义一声闷哼, 脸色黑中带绿,口鼻中溢出污血,勐地张口一吐,一大团粘稠腥臭的痰液吐了出来,脸色才稍稍好了一些。
而那落在地上的痰液,滋滋作响之中,直接将大地腐蚀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孔洞。
卢俊义脸色铁青,背后法相张开,一尊数十丈高的墨玉麒麟仰天嘶吼,背上浮现一座虚幻巨大的山崖,撑起一片净土。
在这天地之中,几乎隔绝了外界规则,连天地元气,虚空自然都化为恐怖毒素,侵蚀着其中的格格不入,既突兀又多余的两人。
李原感觉自己已经彻底被毒性所笼罩,从内而外,由身体到元神, 甚至灵魂之中, 都被毒所腐蚀同化,一身真元也染上一层灰黑之气, 运转之间,毒性深入真灵,未伤人,先伤己。
不过他灵台中真龙怒吼,真龙之气流转全身,所有侵入的毒性,全都被剔除体外,然后撑起一片金色真气光照,走在其中,如入无人之境。
只是这片天地已经将外界隔绝,这里是温红的主场,她一举一动,都拥有莫大的威能,半步合道境的实力,对所有法相境都形成绝对碾压。
李原身周七色神光流转,以双手阴阳二气为根本,演化五行之力为所用,再以龙气调和御气,构成一片独立界域,虽然远不能和真实福地小世界媲美,作为界中界,一时也无惧对方。
卢俊义口中却流出紫黑色鲜血,苦笑道:“你我都已经踏出这一步了,元神合于天道,化天地之力为己身之力,化己身之道为天地之道,构筑自己的道域天地。若非我受伤在前,你根本胜不过我。”
温红没有否认,她浑身散发着浓郁的生机,强大气机弥散而出,和原始毒林中的草木毒虫生机交融,顿时气息变得高邈而博大,宛若苍茫浩瀚的天之意志,俯视着地上的蝼蚁。
而这片版虚幻半真实的毒林,也变得更加真实,几乎和外界真实森林没有丝毫不同。
卢俊义奋力挣扎,手中神枪刺出一道道巨大枪芒,几可洞穿虚空。
可是枪芒陷在温红的小天地之中,却宛若石子投入水中,只激起一片片瘴气毒气,被层层削弱大半后,四处挥舞的枝条树木直接将其彻底击溃。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活的,都控制在温红一念之间,包括天地元气、虚空规则,都都是恐怖的毒性具现,并且腐蚀同化着一切敌人。
卢俊义就像陷入淤泥中的大象,他感觉越是挣扎,就陷的越深,越来越无力挣脱。
这是强大的‘合道’层次的力量,正在演化福地雏形,虽然距离自成一界还差的太远,可是也已经有了部分真实世界的特性。
卢俊义背后麒麟法相咆哮连连,身周黑云翻滚,口中闪电雷鸣,在天地巨力交击之下,那麒麟背上,一座巨大高崖若隐若现,虽终究不完整,并且十分虚幻,却也弥漫着一股古老雄浑的博大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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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崖?这就是你的小天地雏形么?”
温红一眼就看出其中奥妙:“麒麟五行属土,聚石成涯,麒麟负之,若神龟驮陆,以此为基,演化武道法域,这就是你的合道之路么?可惜,你虽然也走到了这一步,但强者相争,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你受伤在前,麒麟道域终究如沙上楼阁。”
温红臂碧色的眸子中绽放杀机,双手一合,轰的一声巨响,恐怖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尽皆化为无处不在的闪电毒刺,汇聚成九天洪流,从四面八方冲击而至,虚幻的麒麟崖在这巨力侵蚀击打之下,顿时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休想,混沌雷拳。”
卢俊义一声嘶吼,墨玉麒麟口中突然吐出一道雷光,缠绕在麒麟崖上,顿时山崖宛若活了过来,带着凛冽厚重的恐怖拳意从天而降,轰击在毒林之中。
轰!
天地巨震,两大道域间的碰撞,是最直接的力量比拼,顿时方圆百里之地剧烈震动,强大气劲横扫八荒,大地裂开一道道裂缝,连大山都成片倒塌。
在这极致力量的碰撞之下,麒麟崖顿时土崩瓦解,麒麟法相哀鸣一声,虚幻不定,随时都会消散。
而下方毒林震动,无数草木毒虫灰飞烟灭,法域残破,本来极为真实的小天地,此时也朦胧虚幻起来,顿时有不稳之相。
温红忽然凌空一掌,轰隆一声,整个法域之力尽皆汇聚而来,化为一只巨手,墨玉麒麟法相直接炸裂。
卢俊义一口鲜血喷出,元神遭受重创,半跪在地上,脸上一层黑气弥漫,连站都站不起来,顿时失去了再战之力。
第二百五十九章 俘虏
温红虽然一举击败了卢俊义,并将其重伤失去战斗力,取得了辉煌的战果。
不过两大道域的直接碰撞,是最纯粹的力量比拼,就像两大高手拼内力一样,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她也是杀敌一千, 自损八百。
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面对前后夹攻,腹背受敌,若不能雷厉风行的击破一方,那后面就会很难受,从古至今, 多线作战都是非常危险的。
面对两个强大的敌人,稍加接触之后,温红就果断选择了有伤在身, 又相对熟悉的卢俊义作为突破口。
李原的深不可测,以及对自身毒道的轻松应对,让她摸不准对方底细,为了保险起见,卢俊义就更是她的目标。
若是巅峰时期的对方,想要拿下自然十分不易,不过既然已经残血了,那付出一定代价,还是能迅速取得突破性战果的。
不过在这短短时间之内,李原也已经接连轰出数百拳,无数拳劲前赴后继,在虚空中连绵成网,从四面八方轰击而来,锁住了她所有退路。
砰砰砰……
一声声巨响,伴随着恐怖的拳意,数百上千拳连在一起, 造成的恐怖声势堪称惊天动地,而且阴阳五行五种拳意彼此相生相克,演化种种不同力量,火相生、或叠加、或冲爆,直接撕裂了温红勘破的道域,将这个虚幻原始毒林彻底击碎。
温红当即血洒长空,卢俊义麒麟崖道域破碎,直接毒性入体,当即失去战斗力,温红此时也好不了多少。
道域破碎带来的反噬,顿时让她五劳七伤,不但身体上濒临崩溃,元神之中也是千疮百孔,被阴阳五行其中拳意镇压封锁磨灭,片刻间强横气势萎靡下去,身躯摇摇欲坠,白色面纱之上,被血色染红,看上去透着一股凄美。
不过道域破碎之时, 宛若回光返照一般, 一股极为恐怖的力量也横扫而出, 直接冲破拳意牢笼, 更是将李原震飞数十里之外,体内气血翻涌,真元都隐隐凝滞。
“走!”
温红虽然惨败在两人夹攻之下,但凭借最后一击,也终于摆脱了拦截,不敢再有丝毫停留,翻身朝着大名府逃去。
她此时距离大名府已经有四五百里,但凭借圣阶高手的速度,不过片刻间就能抵达,只要到了大名府,她就有自保的能力。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她一念之间宗掠出上百里,而李原一时又没有追上来,眼看逃脱在望,心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前方很软一道铺天盖地的火海扑面而来。
火海之中,一个英姿飒爽的华贵身影傲然而立,沐浴着橙红火焰,身上金色火鸟怀绕,脑后一道金白色日轮法相,道道日晕扩散,彷佛悬浮一轮惶惶大日,散发着纯粹浩大,灭绝万物的可怕气息。
这扑面而来的火海,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剧烈的高温令人窒息,轰的一声席卷而来。
若是放在半个时辰之前,以温红的实力,这火海虽然杀伤力强大,但也不过是普通法相境的力量,对她虽然有一定威胁,却完全不惧。
可是此时,她身受重创,真元耗损殆尽,元神之中还有恐怖拳意在持续伤害,法体之中更是破败不堪,实在已经虚弱到极点,面对着强大的一击,顿时毫无抵抗之力,勉强鼓其余勇,也不过是真元勉强护住身体不被瞬间烧成飞灰,但在火海卷荡之下,顿时身不由己,宛若一叶浮萍,直接被推回了离开之地。
随即,一只巨掌狠狠的镇压了她,凭感觉,和先前抓住宁无忌元神的那巨掌气息有些相似,玄妙莫测的力量一入体内,顿时禁锢了真元,连元神都直接被镇压,再也调动不了丝毫力量。
“温神捕,得罪了。”
李原将这位狼狈不堪的女神捕仍在地上,走到卢俊义身边,一股真元输送过去,为其解了剧毒,又助其疗伤,几个呼吸时间之后,卢俊义伤势暂时稳住,口中吐出大口的毒血,这是将体内残余道痕逼出,然后就可以自行恢复伤势了。
“多谢燕帮主!”
卢俊义起身之后,就是深深一礼,神态恭敬,心悦诚服。
见识了李原强大绝伦的实力之后,他也受到了相当震动,面对这样的强者,他还是能审时度势的,并不会一味崖岸自高。
“不用客气,以后都是自家人,我代权力帮上下,欢迎麒麟王加入。”
李原挥手送出一张面具,略作解释:“我权力帮强者,都有一副专属面具,从今以后,你的身份就是麒麟王。”
“遵命!”
卢俊义接过面巨,只见上面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黑色麒麟,材料虽也难得,不过更让他关注的是,里面蕴含着一股奇异的力量,似乎能阻隔一切窥探,甚至能让自己真气都转化形态,乃是遮掩身份的奇绝宝物。
他将面具戴在脸上,顿时气息一变,似乎一切能显示身份的特征都消逝不见,彷佛整个人被一股力量隔绝,手一伸,连掌中真元都从墨色变成灰白,虽然力量并无变化,但若不是十分熟悉的人,而自己又不使用标志性极强的绝招,那纵然与人交手,对方也定然认不出自己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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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赵敏也带着几道身影从天而降,正是孙安、箭隐、林冲、鲁智深四人。
“这个女人还想逃回大名府,以为能再次躲入天元塔中,咱们就那她没办法了。可惜面对咱们三人围追堵截,也只要悲剧的被俘虏了。”
赵敏心情很好,笑嘻嘻的走过来,上下打量了卢俊义几眼,对方顿时一拱手行礼:“卢俊义参见夫人。”
“嗯嗯,不必多礼,卢俊义你能加入本帮,本夫人十分欢饮,我对你可是久仰大名了,河北玉麒麟,枪棒双绝,威震江湖,有你加盟,对本帮实力也是一次不小的提升。”
赵敏一摆手,一股劲风托起卢俊义,语气相当客气,充满了欣赏之意,令对方连道惭愧。
第二百六十章 落幕
“嘻嘻,夫君,恭喜收得勐将,卢庄主实力高绝,半只脚踏入合道境,对咱们来说是如虎添翼。”
赵敏又对李原搞怪般的一笑,看得出来心情相当不错, 这也可以理解,她刚才可是一招将一个半步合道境强者打落尘埃,而且权力帮又实力暴增,作为帮中两大巨大,没有理由不振奋。
“哈哈,同喜同喜, 权力帮是我, 也是你的,更是大家的。”
李原自然也同样高兴,不过还是没忘记正事:“杨志呢?”
“他啊,本来仗着十几万大军,和我战的十分就烈,不过鹏王他们来了之后,他不敌我方联手之势,狼狈逃窜回北军大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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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语气中大有得色,又击败了一个水浒传中鼎鼎大名的青面兽,这战绩足以自傲了,虽然是借用了火凤凰的力量,但战绩明面上可是她自己打出来的。
“北军大营还有其它军队驻扎,他一心逃走,我也不已阻拦,更不想引来更多北军打击,就没有追杀,只是专门拦截这个女人。”
“你做的很好。杨志此番是听从高求要求私自出兵,没有得到枢密院调兵命令, 虽然在大名府一带,也不算违背军法,但其别的北军大将肯定不会帮他。但若追杀如北军大营,则一定会被他们群起而攻。”
北军虽然山头众多,但毕竟是一个大团体,若真有人攻入大营之中,不管是针对谁而来,都无异于对整个北军的挑衅,数百万大军围攻,只怕没有哪个人敢刚。
“鲁大师,你们已经安全了,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李原向鲁智深问道,若非考虑到对方乃是五台山棋子,已经被佛门捷足先登了,他说不得也会邀请对方加入自己势力,不过牵涉到三教势力,他还是要谨慎一些的。
鲁智深摸摸光头:“洒家和林兄弟本来的打算去泰山一带,听说此地混乱,草莽豪杰众多, 更有数千里梁山泊水寨之主白衣秀士王伦占山为王,或许可以暂时栖身。”
李原点头:“不错的主意。泰山乃是摩罗教老巢, 不过这几十年他们重心转往西南一带, 但也暗中扶持了许多绿林势力和江湖门派,局势颇为混乱,你们若混迹在其中,高求倒也难以找到。”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两人必然会加入水泊梁山,李原却是不打算阻拦,甚至连林冲、卢俊义都打算全都送入其中潜伏。
这几个人对水泊梁山都太过重要,卢俊义是天罡星,听名字就知道乃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成员,折损这样的一个,地煞星十个都不能弥补。
而此人更是一百零八妖魔中的武力担当,失去了这位最能打的,那梁山实力几乎削弱一半。
另外两个也是排名极为靠前天罡三十六星之一,一个是马军五虎将,一个步军五虎将,损失一个都影响重大,要是三个全部损失,那梁山以后怕是没法玩了。
没办法,实力太弱的话,根本掀不起多大浪花,说不定朝廷一战剿灭,那就没意思了,不符合李原的布局。
“这样吧,你们几个此时都已经是朝廷重点通缉的犯人,也需要避一避风头,既一起去泰山一带,彼此结伴,高求根本无法奈何你们,除非朝廷派出神秘莫测的大神捕赵燕,否则你们就无所畏惧。”
李原吩咐之下,林冲和卢俊义自然无有不尊,既然已经加入了权力帮,他们可没打算反悔,对于帮主的命令,是凛然遵从。
“关于卢员外和林教头加入本帮之事,还望鲁大师保密,否则对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自然受道理的,卢俊义和林冲几人若是独行大盗,那顶多高求乃乃至神武阁依依不饶,朝廷本身未必有多重视。但若树大招风,引起朝廷忌惮,暗就不好说了。
鲁智深脑子也不笨,况且大家并肩作战,他可是承受了救命恩情的,更何况和林冲还是至交好友,完全没道理到处说。
“燕帮主放心,洒家绝不会和任何人说。”
“鲁大师义薄云天,一诺千金,在下佩服。”
李原看向林冲:“林教头若想给林娘子写一封信保平安,现在就可以了,我会带给她,也会将她的回信送到你手中。以后等时机到了,自会让你们见面。”
虽然很想见一见自家娘子,不过林冲也没有多说什么,当即写好一封亲笔信,递给李原。
“如此,咱们就在这里分别吧,我想过不了多久,就会有高手朝廷强者过来。”
“如此,告辞!”
林冲三人当即拱手,然后化光离开。
“她怎么办?”
赵敏扬了扬下巴,看向地上的温红,笑嘻嘻道:“以我的经验来看,这面纱之下应该也是个美人,我的帮主大人,是不是应该收入后宫,施展你的美男计,彻底的收服这一尊完全不在卢俊义之下个大高手呢?”
“咳咳,我有你就够了,旁人生的再美,又怎么比得上我的敏敏?”
李原连忙表明态度,她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哪怕心中有什么想法,那也不能这么不识趣,真要欢天喜地的,虽不至于跪搓衣板,但二指禅肯定不少挨。
“哎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拦着你幼,他们两个都可以作证,以后后悔了,不许赖到我的头上。”
赵敏一指孙安箭隐两人,只见两人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好像睡着了一样,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问了也白问的样子。
“切!”
赵敏鄙夷的哼了一声,表示对这两人表现很是不满,不过也没有强逼他们表态,心中反倒暗暗点头,心想能这样很不错了,表明自己这夫人,在他们心中还是极为威望的,否则就该一起摇头说我没听到。哦。
看来平日里威信树立的还不错,要再接再厉,不管将来他明面上正室夫人是谁,至少权力帮这一亩三分地,只能有自己一个夫人。
一念至此,她振奋之余,心里有有些酸熘熘的,没好气道:“算了,反正你也不缺绝世美人投怀送抱,这个女人年纪这么大,怕是也不好下口。而且一身是毒,还是不要沾惹的好。”
李原翻了个白眼,还说人家年纪大,姐姐你若算起来,比她也小不了多少吧,虽然经过龙珠洗练过后,永保青春,时时刻刻处于最巅峰、最青春年少的时刻,可是这也不是你嫌弃人家的理由啊!
地上的温红则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跳起来狠狠甩几个大嘴巴子,难道不知道女人最不喜欢别人说自己老吗?越老的女人越受不了,老女人怎么了,老女人就没有人权了?
可惜她被强势镇压着,也只能暗暗磨牙,憋了一肚子闷气,再加上伤势进一步加重,竟然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过去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收服
“这个女人不容小觑,这回我斩杀了宁无忌,已经是狠狠获罪于朝廷,虽然此时朝廷精力有限,大概暂时不会大规模剿灭咱们,不过神武阁却肯定会报复。”
李原下巴对着温红挑了挑:“次女被我们俘虏,也对我的底细了解了不少, 若是不能彻底掌控,以后就会成为劲敌,甚至坏我大事。”
温红看起来对天子神功没有多少了解,这也正常,真正修成天子神功,除李原之外,当世大概只有两个。
一个是当朝圣上, 不过这位是当了皇帝之后,靠着大赵龙气顺风顺水堆上去的,富家公子出身,就是有盖世的武功,但战斗力如何很难说,但肯定远远比不上那些威名赫赫的盛名天子。
另外一个就是那个传说中闭关苦修的太上皇祖,也就是李原前世史书上名声不怎么好的高梁河车神。
这位太宗皇帝虽然在和大辽之战中大败亏输,狼狈而逃,但毕竟也算乱世帝王,一身武功或许比不上战功赫赫的太祖皇帝,不过也肯定非同小可就是了,特别是修成天子神功后,哪怕已经退位了,但只怕世间也南寻敌手。
不过这唯二的两个会天子神功的,一个常年身居大内,几乎没有出手的机会,另一个干脆从来没露过面, 天子神功被传的神乎其神,但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神功, 有怎样的特征,绝大部分人根本也不清楚。
但纵然如此,李原也打算轻易放过温红,这位毕竟是神武阁的神捕,不但有着无数的资料卷宗可供查阅,而且经常出入皇城大内,有机会接触天子,或许就能看出一些什么来。
“所以我不能放过她。”
赵敏却颇有些可惜:“这样一个高手,杀了未免可惜,要是能收为己用的话,倒是一颗不错的棋子。”
“你们退下吧。”
李原挥挥手,吩咐道。
“是!”
孙安和箭隐知道,接下来有些事情不适合让自己二人参与,便老老实实的退走。
“你说的对,收服她是个不错的选择,我试试看,如果不能的话,就杀了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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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小拳头捶了一下李原肩膀,没好气道:“要吃你吃,我可没那么变态。”
“嘿嘿, 只是个比喻,要是宁死不屈的话,我就把她吸干。”
李原一手按在温红头顶,双目微闭,沟通龙珠,意念一动,顿时一道金色光芒笼罩在温红身上,下一刻,强大的力量爆发,失去反抗之力的温红顿时难以抵挡,一道透明虚影从她体内被撕扯而出,一下子被吸入龙珠之中。
“这是元神?还是灵魂?”
赵敏见那虚影面容和温红别无二致,只是虚幻如烟,脸上神色狰狞,显然极为痛苦。
“元神乃是灵魂中阴质而修炼而成,元神被毁,人会死亡,但灵魂仍然存在,还是能够转世投胎的。但灵魂被毁灭,则就是永久的消亡,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李原缓缓解释道:“所以灵魂才是一个人的生命根源,若只是控制了此人的元神,以她的实力,或许有可能摆脱控制,只有彻底控制其灵魂,一念之间对其生杀予夺,并且逃无可逃,解无可解,才能真正降服她。”
“啧啧,真狠,这不就和我们一样么?不过我们失去了自由,好歹还能得到巨大回报,她这样,情况,是不是也和护龙使者差不多,能够获得龙气修炼?”
赵敏好奇的问道。
“当然不一样,护龙使者经过龙珠的全面改造,实际上相当于龙珠之灵,又有灵魂本源烙印于龙珠之内,自然能得到龙珠的好处。而她只是被龙珠控制的傀儡,得不到龙气的分润。”
赵敏不由同情的到:“真可怜,这不等于变成女奴了?也不知道这位心高气傲的武道强者,能不能接受这种巨大的落差。”
“那就要问她自己了。”
下一刻,龙珠中又吐出温红的灵魂,只不过比起先前,更加的虚幻透明,似乎随时都会随风而散。
好在这灵魂一出来,立刻就本能的投入身体之中,李原一挥手,甘霖洒下,温红恢复神智,却感觉灵魂之中似有一道无形禁锢,令她本能的感受到压抑、恐惧。
“你对我做了什么?”
温红心中大乱,意识到了不妙,愤怒的盯着李原嘶吼道。
“别激动。”
李原笑眯眯的说道:“只是取了你部分灵魂本源,然后再种下了一些小手段,只要你肯臣服于我,从此以后唯我之命是从,那就一切好说,否则的话……”
李原眼中闪过锐利森冷之色:“你就会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灰飞烟灭。”
“你,卑鄙。”
温红怒不可遏:“你做梦,我是朝廷神捕,堂堂半步合道境的强者,你敢这样对我?”
“你现在就是个俘虏,生死都掌控在我手中,我要你生,你就死不了,我要你死,就没人救得了你。”
李原面无表情的说道,随即对赵敏哂笑道:“看来这位温大神捕还没搞清楚自身处境,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朝廷大元呢,我有必要让她清醒过来。”
赵敏附和的点头:“嗯嗯,是有必要,你快动手吧,早点完事了我还要回去呢吗,不可离开太久,否则说不定青蛟会那边有变。”
李原当即不再废话,龙珠之中,一团真灵本源幻化为迷你版温红,忽然间就堕入十八般地狱之中,体会到了种种难以想象的折磨。
来自灵魂上的折磨,是最直接的最赤果果的伤害,比起身体上不知要痛苦多少倍,温红顿时惨叫,双手抱头,脸色狰狞,痛的在地上打滚,一身名贵洁净的绿裙凌乱脏污,脸上面纱脱落,露出一张美丽风韵的脸庞,可惜在痛苦折磨之下,说不出的狰狞狼狈。
“住手……”
她颤抖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彷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你臣服吗?”
“……”
“看来还是不够痛!”
“我……我臣服!”
“明智的选择。”
来自灵魂的痛苦折磨,忽然间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温红却已经精疲力竭,趴在地上艰难喘息,看向李原的眸子中充满痛苦和恐惧之色。
第二百六十二章 安排
“很好,你以后就是本帮的一员了。”
李原满意的点点头,对于挖掘出龙珠的又一大妙用,心中十分高兴。
这意味着以后可以收服更多的强者,并且这种控制,对方本人察觉不到龙珠的存在,只知道灵魂被自己控制, 能够对他们生杀予夺。
虽然这种控制也有局限,若不能让对方失去抵抗之力,难以成功,但也非常强大了,以龙珠的玄妙,只怕世上根本无人能解。
“参见主人!”
温红艰难的拜见道, 心中有心崩溃,恐惧之中,更生出一种心灰意冷之感。
回想到此番行动,简直就是一个噩梦,也是一生中最错误的决定,悔不该被宁无忌说动,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害的自己沦为别人奴仆,生死不能自己。
她虽然心志坚定,绝对称得上硬骨头,奈何身体上的折磨不算什么,来自灵魂上的折磨才难以忍受,宛若深陷炼狱,经受无数酷刑,根本不是人的意志能抵挡的。
“嗯,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去了,以后需要用上你的时候, 我自会通知你。”
李原一挥袖:“你也不要想着以后找机会脱离我的控制, 这时不可能。当然,你可尽可以想办法,或者找人帮忙,甚至直接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找人直接杀了我。但我实话告诉你,你的灵魂就控制在我手中,只要我一死,你也必死无疑。”
“属下不敢!”
温红脸色一白,心中如坠冰窖,虽然对李原的话还有一点怀疑,却完全不敢去赌,心中那点小心思,顿时散去。
“你走吧,会去继续当你的神捕,对宁无忌之死也不必隐瞒,好好在神武阁中发展,为本帮效力。要是要要表现,将来我也不是不能接触灵魂控制。”
温红眼神一亮,心中顿时多了些希望,拱手苦笑道:“帮主放心, 我知道怎么做。”
当下告退离开,红光一闪, 这位倒了血霉的大神捕,颇为狼狈的化光离开。
“咱们手中又多了一尊强者啊,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我先送你回蜀地,我暂时就不回去了,我那父亲,大概也该回去了,我得回到京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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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颇为吃味的道:“哼哼,你爹一回去,和皇帝女儿之间的联姻的就要确定了吧?可恭喜你了,抱得美人归,听说公主们个个都是国色天香呢,怪不得你急吼吼的要回去。”
李原摸了摸鼻子,连忙表态:“其实我不想娶公主的,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对别人都没有任何感觉。公主什么的,哪里比得上你一根手指头,根本不在我眼中。”
赵敏冷笑:“少用花言巧语来哄骗我,当我不知道?你们都开始谈婚论嫁了,而且那个什么赵晶晶,还有赵嬛嬛的,都开始二女争夫了。”
“谣言,这绝对是谣言。”
“那你敢说你一定不会娶公主?”
“这个……”
李原顿时语塞,无奈道:“我是不想娶公主,可是皇帝非要招我做驸马,他对我们家非常忌惮,想用这种方式拉拢我家,并限制我在仕途上的发展。这事已经不是秘密,我们若公然拒绝,就会让皇帝下不来台,并表明心怀异志,将会遭遇皇帝重点打击。”
赵敏不屑道:“你怕什么?你连宁无忌都敢杀,以我们现在实力,也不是没有反抗之力,还那么害怕朝廷做什么?”
李原苦笑道:“朝廷的实力远远超乎你的想象,我们的实力的确不弱,可若和大赵朝廷相比,那也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是对手。而且我不是一个人,还有家人,我得为他们考虑。”
赵敏叹了口气,闷闷道:“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既然如此,你赶紧去娶你的公主吧,别在我眼前晃悠了,看着来气。”
李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张了张嘴,叹了口气。
赵敏生了一会儿闷气,不过这事情早在她预料之中,倒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早在下界之时,他就习惯了李原的妻妾成群,甚至还未不能成为其中一人而暗然神伤。
此番发作出来,除了心里的确有些吃味之外,更多是不让这没良心的太过得意。
她狠狠白了李原一眼,没好气道:“算了,我看你态度还不错,我暂且不跟你计较,不过不许有了新人忘旧人,不许带那些狐狸精在我面前神气,更不能帮着他们欺负我。”
李原心中一喜:“保证不会,你才是我心中的贤内助,她们都要听你的。”
赵敏不置可否:“且看吧!”
李原弱弱道:“那我现在送你回去?”
赵敏点头:“回去吧,离开久了,权力帮那边还是有些隐患的。”
李原道:“曹正淳和万三千都修成元神,那边实力也够用了。孙安和箭隐就不急着回去,我让他们在中原也建立权力帮据点,主要沿着长江两岸,哪怕只搜集传递情报也好。”
赵敏显然对此也有过考虑:“的确应该考虑在蜀地以外发展势力了,虽然重心还在蜀地,不过外围据点可以先铺陈。万三千的确是赚钱的高手,自从他掌管本帮财政以后,短短几个月,就为本帮赚了许多钱,如今财力和武力都足够,咱们权力帮正该大肆扩张势力。”
李原会心一笑,万三千赚钱能力母庸置疑,在天下第一世界中,可是富可敌国,这样的人才,往往比一个武林高手更加难得。
任何一个势力,小到个人,大到国家,钱财都是最重要的支柱之一,没有钱就无法维持运转,钱可通神,有了钱,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
将权力帮的财政交给万三千,李原是十分放心,能力和忠诚都有,自然大肆放权,有着权力帮在后面支撑,万三千赚钱能力顿时得到体现,其财神地位短短时间就确立。
“本帮有三府六堂,三府中,天枢府管帮中政务,暂时你抓着,等有合适的人选再认命。天机府管情报和刺杀渗透等事务,曹正淳担任府主。还有一个天都府,管帮中督查,对所有权力帮帮众都有监察之权,位高权重,本来空置。不过本帮势力越来越大,对帮规督查也必须重视去起来。”
赵敏点头:“这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么多事务都压在我身上,可太繁杂了。你已经有合适人选了么?”
李原道:“的确有了。我看孙安就不错,经过这一战,相信他不会有什么二心了,而且他实力恢复,并且即将修成法相,实力也够了,能力更是不错,应该重用。”
赵敏会心一笑:“和我想的一样,孙安也算元老了,卢山郡的时候就加入我们,立下不少功劳,资历也是足够。”
第二百六十三章 回家
赶在朝廷高手到来之前,李原迅速离开大名府。
等朝廷得到消息,知晓卢俊义被劫狱,神捕宁无忌被杀后,自然惊怒不已。
不过虽然引起了不小的震荡,然而此时西征西夏国已经开始进行,同时契丹人也在蠢蠢欲动, 朝廷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应对这两大敌国上,一面以童贯为帅,率领百万西军正式征伐西夏,一面派使者乘船和东北女真人联络,开始订立海上会盟,共同对对辽国。
可以说, 这个时候朝廷的千秋大计都是在怎么攻灭西夏,收回燕云十六州上, 对国内一些不安分的势力,暂时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并不认为这些江湖帮派能动摇朝廷的统治。
要说桀骜不驯,对朝廷的挑衅,那田虎、王庆之流可比权力帮过分多了,一个个都是势力跨州连郡,麾下十数万兵马,杀害的朝廷的官员也不在少数。
可是这个时候,朝野也不得不忍受了,这些势力背后都有妖魔支持,牵一发而动起全身,并不简简单单就能剿灭的,这个时候朝廷自然不会过多的分散经历。
所以对国内江湖势力的不安分,朝廷此时就暂且睁只眼闭只眼, 只等解决了外患, 再秋后算账,将各地敢对抗朝廷的势力一股脑铲除。
田虎王庆之流尚且能忍, 更何况突然冒出来的权力帮,这个帮派实力不差,崛起速度飞快,别后到底牵连了什么势力,各方都是一无所知,故而更是谨慎对待。
况且死的只是神武阁神捕,和文官们不是一路人,掌权的诸公反应也就没没那么大,只是出于维护朝廷威严的目的,对燕狂徒进行通缉,下令雅州官府围剿权力帮,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就是做个姿态,通缉燕狂徒,最终还是得神武阁自己行动,至于雅州官府,根本不是权力帮对手,下令剿灭,这不是笑话么?
各种纷纷扰扰,虽然在江湖上掀起一阵波澜, 但对于整个天下形势而言,又算不了什么大事,很快就没什么话题度了。
不过权力帮和燕狂徒经此一战,却已经名震天下,都知道蜀地崛起了一方大势力,有不止一个圣阶高手坐镇,很是引起了各大势力的关注。
路上没有了耽搁,程万里很快就到了东平府,和李凤鸣交接之后,正式接过了知府的担子。
李凤鸣很快就回到了汴京,跟随他一起回来的,除了李原的娘之外,还有一些心腹属下,其中就有前禁军教头王进。
不过这个时候,李原还在以游历的名义飘在外面,在中原各地转了一圈,又让赵敏装作燕狂徒的身份出现在蜀地,撇清一些关系之后,他才施施然回到了京城。
李凤鸣在京城自然有自己的府邸,他一个当代极有权势的大人物,自然不可能一直和岳父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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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自从他离开京城之后,李原就住在白时中家中,懒得回自己府邸,这时李凤鸣和白夫人回来了,李原回京后,第一时间回家拜见父母。
这是他穿越过来后,第一次见这位似乎深不可测的便宜父亲,心中略微有些紧张,不过他心里素质过硬,很快就心如磐石,没有丝毫破绽。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李府之中,又重新恢复了人气,大堂内,两位主人坐在上面,李原回忆着原主的生活习惯,笑嘻嘻的行了一礼。
“原儿快快起来,过来让娘看看,这段时间在雅州漂泊,吃了不少苦吧?”
李凤鸣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白娘子却眼眶微红,连连招手,把李原唤到身边,仔细打量了一阵,心疼之余,也很是欣慰:“虽然的确黑了一点,不过更加挺拔英武了,精气神也好了不好,看来这半年多吃苦,也不全是坏事。”
李原也在打量母亲,这位白娘子相貌极美,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身上散发出一种温婉气质,但眉眼之间,又带着一种俏皮,可见当年也不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看的出来骨子里是一个活泼开朗的性子,就算已为人母,也还残留着那份气质。
“吃苦算不上,不过其间得了一些机缘,武功倒是颇有长进,让娘担心了。”
这话其实是说给李凤鸣听的,也算是一种解释了,不管他信不信,反正李原自己是信了。
这也是事实,两个世界的灵魂融合之后,真要认真计较,说是本世界李原吸收了二十一世界的李元灵魂,并得到一枚龙珠金手指,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白氏眨了眨眼睛,用绣帕擦去泪珠,破涕为笑:“原儿现在可是少年天才了,我在东平府都听到你的名字,娘心里可高兴了,为我原儿感到骄傲。”
李原谦虚道:“这也算因祸得福,要不是这回被流放,我现在大概还是京城中混吃等死的纨绔,说起来,还要感谢圣上和茂德帝姬呢!”
“哼!”
白氏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冷哼一声,恨恨道:“这是我儿福缘深厚,就算坐在家中,该你的机缘还是会自动送到你手上,跟那昏君有什么关系?那人可是想借刀杀人,致你于死地,若非原儿吉人自有天相,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那昏君拼了。”
“咳,夫人,慎言。”
听到白氏对皇帝语出不敬,李凤鸣顿时有些不自在,虽然心中也对皇帝有看法,可毕竟是读圣贤书的人,这么公然骂皇帝,还是觉得不妥。
“我就骂了,又怎么样?”
白氏白了李凤鸣一眼,很是恼怒:“父亲和官人为国效力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原儿更是毫无威胁,可居然被如此对待,差点万劫不复,我心难平。”
她语气又转为讥讽:“现在我儿出息了,他不好再打压,又想来安抚,用公主来限制发展,打的一手好算盘。不过就算要娶公主,那个茂德帝姬,就是罪魁祸首之一,不是良配。”
第二百六十四章 过关
“夫人你……唉!”
李凤鸣无奈苦笑,自家娘子为人母都快二十年了,可这小辣椒似性子还是没怎么变,皇帝得罪了她,都被耿耿于怀,说话丝毫不给面子。
白氏对丈夫也有些不满:“他对别人如何我不管,可是要伤害我原儿, 那就是我的仇人,我管他什么身份。官人你要忠君爱国,君要臣死臣不死就是不忠,我可没有这个觉悟,对我来说,家人才是一切。”
李原暗中拍手叫好, 对这便宜老妈大生好感,果然很有个性,难怪能得李凤鸣的喜欢。
话说当年虽然是白老大人榜下捉婿, 招了少年成名的新科进士李凤鸣为女婿,自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其实这两小年青提前就认识,并且互生情愫,才有白时中榜下捉婿的一幕。
否则以李凤鸣的家世,白时中还是高攀了,哪有那么容易将新科进士捉回来就定亲,只怕结仇才对。
李凤鸣少年成名,想找嫁女儿给他的世家名流比比皆是,哪怕他那是已经和家里面闹翻了,但仍然是兴国李氏的嫡子,时间第一流的门第,不是白家这种根基浅薄的家族能比。
故而这两人听起来是政治联姻,实则也是自由恋爱而结合, 能入当年声名显赫的李公子法眼的, 必然不是简单女子。
不过李原记忆之中, 白氏倒没展露过什么高深武功,以前还以为她不会武功, 可是现在再看,虽然仍似普通人,不过李原龙目望气之下,只见头顶朦胧氤氲,隐约间似有一轮明月若隐若现。
“这是,似乎是广寒宫的功法?”
李原顿时察觉到一丝端倪,心中不由一震,没想到这老娘也颇有来头,居然也和广寒宫有些牵扯,甚至是宫中嫡传,这隐藏的可是十分深刻,若非李原有龙眼望气,只怕也看不出来。
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听着白夫人对皇帝毫不客气的指责,无奈看了老爹一眼,小声劝道:“我已经没事了,否极泰来, 因祸得福,娘就不要再生气了。这里是汴京城, 对皇帝不敬, 万一被知道了就不好了。”
“被知道了也没什么,你娘我抱怨几句,他还不至于能将我怎么样,真以为他是皇帝,就能为所欲为啊。”
虽然话中还是愤愤不平,不过白氏也是没有再继续发泄不满,只喜滋滋的拉着李原嘘寒问暖,让他说分别后的经历。
母子两人情真意切,倒把李凤鸣晾在一边,白夫人似乎对他太过柔弱颇有意见,让这位一家之主无奈苦笑,不过看到他们母子其乐融融,心中也很是宽慰。
李原说到自身经历,知道母亲还好湖弄一些,李凤鸣也不是一般人,没那么容易过关。
好在他前世灵魂和今世已经完全融合,又经过好几个世界淬炼,早就不分彼此,这时经受了时光和空间的熔炼,任何人也不可能看出丝毫端倪。
他将自己经历大体说出来,对金手指也模湖提了下,不过说的是偶然得到了一桩机缘,帮自己迅速成长,没有说具体是什么,然后在蜀地吸收了龙气也没有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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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基本都是真的,要想在李凤鸣这里过关,靠说谎话显然是不行的,只怕没几句就会被拆穿。
这位便宜老爹,看起来文质彬彬,清润如玉,身上也没有武道气息流露,好像寻常人,不过眼神明彻,彷佛能看穿一切,一看就是智慧高深的人物,在他面前玩弄机巧,不过是自作聪明。
而且李凤鸣给他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潜意识中竟隐隐有些惊惧,这是生命受到威胁时,灵觉本能的在示警。
这让李原知道,对方有着足以威胁自己生命的力量,这在之前从来没有过,可见李凤鸣的实力,绝对超乎想象的强,至少也是合道境存在。
李凤鸣听李原诉说经历,静静听着,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最后深深看了李原一眼,点头道:“我我猜测你应该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机缘,不然实力不会提升这么快。我也不问你得了什么机缘,你已经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天地了。我只要知道,你还是原来的李原,是我李凤鸣的儿子,这就够了。”
李原心中不动神色吁了口气,看来这一关算是过了。
不用猜也知道这位肯定以自己不知道的方式,仔细检查过血脉、灵魂之类的,以确保不是老怪物夺舍。
这也实在是李原前后变化太过巨大,脱胎换骨都不足以形容,外人都以为他们父子都在韬光养晦、扮猪吃虎,但李凤鸣却清楚知道根本没有这么回事。
这就不得不让人警惕了,担心是什么老怪物或者妖魔兵解夺舍,若真是如此,相信以李凤鸣的实力,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瞒过他。
他却不知若加上几个小世界中的经历,李原的灵魂年纪足有一百多岁,又经历穿越不同时空的洗练,又以龙气调和,早就完美融合,没有任何破绽。
李凤鸣确认这就是自己的儿子,又想到岳父请紫阳真人查看,也没有任何问题,顿时彻底放下心来,自信这世上能同时骗过自己和紫阳真人的老怪夺舍,只怕绝无仅有,更何况时间还这么短暂。
他的眼神就变的温和起来,心中也十分欣慰,这个儿子资质自然是极好的,不过当年因特殊原因,也没逼他练武,虽然去年做了安排,可是福缘深厚至此,一下子实力进步到这地步,还是让他喜出望外。
“原儿果然是个有气运的,这就是天意,看来时机已至,该要开始行动了。”
李凤鸣心中默默想到,看向李原的眸子,忽然就变的复杂起来,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自然是爹的儿子,这难道还能有假?”
李原故作不解之色,李凤鸣和白夫人对视一眼,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白夫人心领神会。
但既然确实是自己儿子,心疼都来不及,自然就不会说些让人不愉快的话,瞪了李凤鸣一眼,没好气道:“你别管他,来跟娘说说,你喜欢哪位公主,娘保证给你娶回来。”
第二百六十五章 费思量
李原现在考虑的是应该娶哪位公主,而不是是非要娶公主。
后者没什么好说的,都到这个地步了,这驸马是不做不行了,一方面是皇帝的决意,一方面是家族的妥协,他夹在中间, 不答应不行。
当然,这也是目前较为稳妥的选择,这样对李原也是很有利的,一定要拒绝皇帝的好意,后果是很严重的,必然招致皇帝的一系列打击。
虽说以自家实力,皇帝要动一动也有所顾忌,但朝廷的力量还是远远强于任何一个家族, 更何况自家也有不少政敌,除非彻底和朝廷鱼死网破,要不然一定程度的打压削弱,也只能承受着。
虽然若是不管不顾,也会令皇帝投鼠忌器,彻底撕破脸的话,更能给大赵朝廷带来极大的伤害,不过这又是何必呢,完全两败俱伤,是任何一方都不愿意接受的,要不然就不会有这次的互相妥协了。
况且娶公主在大部分人眼中也是极大的荣宠,不知多少人渴求不得,而自己现在不是被公主挑选,而是在挑选公主。
李原知道,只要自己愿意,大赵那位没出嫁的公主, 任何一个都不在话下,完全就是任由自己挑选, 这也是给自己的一个补偿。
毕竟娶了公主, 就难以在仕途上有所作为,一般的胸怀大志,想要在庙堂中有所建树的青年俊杰,对于娶公主都不是很热衷,甚至还很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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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自己这样公认的绝世天才,在文武两途上都矫矫不群,又是出身不凡,甚至现在都已经做到中高级将领,未来注定辉煌无限的儒门英杰,娶公主其实是非常不划算的。
但越是如此,皇帝才会迫不及待的限制自己的发展,现在趁着自己还未彻底成长起来,还能用驸马都尉不参大政这一约定俗成的规则也约束,若等自己彻底成长起来,再想约束,就没有现在这么容易了。
因此皇帝是很愿意付出一些代价,来压制自己发展的,为此就算牺牲一个甚至几个女儿都不慎什么,反正它女儿不少, 相对于大赵江山和自身权势来说,再疼爱的女儿,也不算什么。
“怎么样,有喜欢的公主么?”
李凤鸣微笑的问道,这一句话,自然就一锤定音,李原暗暗苦笑,倒也没什么抵触之情。
说实话,皇帝的女儿长的都不错,尤其是茂德帝姬赵晶晶和柔福帝姬赵嬛嬛,更是有倾国之姿,是天下闻名的美人,无论哪一个,都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绝世佳人。
尤其是这两个人年龄和李原接近,正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许多人猜测,李原此番多半要在这两位公主中选一个。
当然,别的公主也不是没有年龄相差不大的,不过论及容貌和地位,还是这两个帝姬更有优势,茂德帝姬是皇帝最喜欢的女儿,柔福帝姬则是恽王赵楷的胞妹,都不容小觑。
不过在一些了解些情况的人看来,还是茂德帝姬的机会大一些。
毕竟都知道这位李公子,很小的时候就和这位公主关系不错,经常一起玩乐,也算青梅竹马了。
甚至去年的时候,都隐隐传闻高太皇太后相中李公子,准备嫁茂德公主。
只是这位李公子太过急色,迫不及待的想一亲芳泽,这才导致事情除了变数。
李凤鸣也不知道李原心里到底怎么想,年轻人间的爱恩情仇委实难以说清,情之一字,最是复杂难解。
虽然他知道自家儿子和茂德帝姬之间似乎决裂,不过又似乎藕断丝连,肯定难以用简单的喜欢或者讨厌来界定。
他笑道:“不管你喜欢哪一位公主,为父都可以为你娶回来,当然,已经出嫁了的公主有些麻烦,最好还是选一位未出阁的。不过,如果你真喜欢某位已经出嫁的,也不是不行,相信皇上会为你办妥的,毕竟你已经做出了极大的牺牲。”
白夫人美眸一瞪:“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原儿何等人物,当然要娶一位冰清玉洁的公主回来,抢回来一个有夫之妇算什么?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李凤鸣被夫人抢白,也不以为意:“公主们不少脾气都不太好,刁蛮任性都是好的,甚至有一些作风放浪,看起来是未出阁的姑娘,实际上还不如品行端庄的已婚公主。我看大公主赵玉盘就不错,品行端庄,温柔体贴,有长姐风范,很会照顾人,倒是个不错的贤妻良母。”
李原嘴角微微一抽,没想到李凤鸣居然是如此态度,甚至鼓励自己去抢一个已经出嫁的公主,该说他霸气无双,还是目无君上?
皇帝的意思,肯定是嫁一个适龄的未出阁的女儿,已出嫁的帝姬根本不在他考虑之中,李凤鸣如果非看中了嘉德帝姬赵玉盘,那就是故意给皇帝找麻烦,让皇帝难受,根本不符合忠臣垂范。
但李原本来就知道自家老爹暗地里的一些不轨行为,早就看明白这位清凤或有鸿鹄之志,对当朝皇帝,乃至大赵当下统治,都有着各种意见,所以对方表现出对皇帝不敬来,也就不感到奇怪了。
不过对于他提到的嘉德帝姬赵玉盘,李原还真不陌生,这是个美貌温婉的公主,是皇帝的长女,其驸马都尉乃是唐宋古文八大家之一曾巩的族孙曾夤。
曾巩有兄弟三人,都是不错的人才。
当年熙宁变法时期,政局动荡,新党旧党之争达到白热化,朝中官员,乃至整个士林文人纷纷站队。
两大政治集团之间的碰撞,一直延续到现在,十几年前朝中奸相蔡京还在举着新党的大旗,对政敌进行各种打击,立元右党人碑,将司马光、苏轼等人打成奸臣。
只是此人乃是政治投机者,虽以新党自居,并不是真的变法派,扫除政敌之后,新党的牌子也不举了,只一心紧抱皇帝的大腿,如今已经被新旧两党共同唾弃。
而这样的人自然不止蔡京一个,当年曾家三兄弟,老大曾巩乃是骑墙派,在新旧党之间摇摆,政治立场不坚定,两边不讨好,虽然文学成就高,但仕途上却很是失意。
老二曾布却是新法的坚定支持者,也是王安石的左膀右臂,老三曾智却是铁杆保守派,反对变法的急先锋,后来就被新党打压下去,没什么大成就。
而这位嘉德帝姬的驸马都尉,就是这位曾智的孙子,除了一副皮囊之外,没什么大本事,不过在凭借祖父的荫庇,还是很得一些旧党大老的照顾的。
之所以能娶赵玉盘为妻,自然也是皇帝安抚旧党的一步棋,别看如今朝堂之上,尽是政治投机者,似乎新旧两党势力都极为式微,但这只是表面现象。
自大赵立国以来,朝堂上贯穿始终的一直都是变法派和保守派两大势力之争,从早期的范仲俺、韩琦、富弼等人的庆历新政,到神宗朝王安石、章敦、曾布等人主持的熙宁变法,都是这两大不同政治主张,不同利益集团之间的较量。
当然,这里面的人立场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比如庆历新政中的富弼、韩琦、欧阳修等变法派,到了熙宁变法时期,就成了坚定的保守派,期间经过世事勘磨,以及利益变化,自身立场也随之改变。
不过这两大势力此消彼长,从萌发到现在,可是存在了上百年时间,其影响力遍布整个大赵士大夫集团,从庙堂之高到江湖之远,仔细划分的话,柳橙以上的儒家文人都能划入其中一方,剩下的部分骑墙派,就算大多为紧抱皇帝大腿,左右摇摆的投机者,也仍然和这两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今朝中看似新旧两党同时式微,但仍然有着不小的影响力,在庙堂之外、江湖之上,几乎到处都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哪怕是皇帝,对此也无可奈何。
李凤鸣作为鹿门书院当代山长,也是天下闻名的儒宗、年高德劭的新学创始人王安石的弟子,自然是无可置疑的变法派,对于守旧派的曾智,向来看不上,对于逼着皇帝抢夺对方孙媳妇,没有多少心里负担。
若皇帝真这么做了,无异于一巴掌扇在曾智的脸上,可为羞辱至极,必然结成死仇。
不过双方虽然看起来斗而不破,但这么多年斗下来,实则矛盾已经极深,倒也不在乎是否再添新仇。
实际上党争到了一定程度,根本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哪怕部分有识之士也意识到不妙,但想要调整,也难以做到。
可以说,两派不仅是路线之争,理念之争,更是巨大的利益之争,谁也不可能拱手认输。
可是激烈内斗之下,必然造成巨大内耗,甚至国家大事都可以成为政治斗争的筹码,为了反对而反对,时至今日,却是渐渐滑向不可控的深渊。
面对这种情况,有识之士自然感觉到不妙,于是又形成新的争议,有的认为应该适当妥协,双方各退一步,有的则认为更应该不惜代价取得胜利,这样才能一劳永逸解决张端。
总之,儒门内部的内斗极为激烈而复杂,任何人都难以解决这个矛盾,如此剧烈内耗之下,才给了敌人机会,否则小小的西北党项人,根本不是大赵的对手,怎么可能在仁宗朝立国?
不过嘉德帝姬除了夫家是守旧派之外,她本人也是倾向于太子一方,其母乃是郑皇后,荥阳郑氏可是太子的支持者。
不过李原当然不会娶抢一个有夫之妇,这样做没什么好处,除了激怒一些守旧派大老之外,并不能带来多少利益。
他现在需要的是成长时间,再给他一年半载,他就能彻底成长为搅动风云的巨擘大老,在这之前,他不想无谓的竖立太多敌人。
此时在儒门内部,自己身份其实十分微妙,老爹自然是坚定的新党骨干,但兴国李氏却隐隐倾向于旧党,而且自己也没有拜入鹿门书院,更没有明确表态自己的政治主张,可以说两方势力都想拉拢自己,暂时完全可以待价而沽,没必要激怒某一方。
当然,在李原心中,还是对变法派更有好感一些,虽然两次变法,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不过总体来说利大于弊,也的确是有利于大赵国力提升。
不过到了如今地步,两大势力互拖后腿,大赵积重难返,气数衰微,不管是守旧派还是变法派,都没有什么意义,注定要经历一场巨大浩劫,将旧有格局彻底击碎,然后互相妥协,互相杂糅,以适应新的时局,并形成新的政治团体。
这个时候,就算立刻施行变法救亡图存,也已经来不及了,甚至会使帝国更快崩溃,毕竟虚弱垂死的人,就算有极厉害的勐药,也只会成为催命的毒药。
于是李原的选择就很明显了:“这个……嘉德帝姬虽然不错,但抢夺有夫之妇,毕竟不太光彩,传出去有损名声。”
李夫人立刻点头附和:“原儿说的对,有更合适的未出阁的公主不要,非要抢一个已婚公主,这叫什么事?官人你不在于脸面,总得为原儿考虑一下,你想他被世人嘲笑唾骂?这我可不答应。”
“好吧,我只是随口一说,既然你们反对,那就算了。”
李凤鸣也没有再坚持,点头道:“那就在茂德帝姬和柔福帝姬中选择一个,这两人你们都见过,谁更合适一些?”
李夫人毫不客气道:“那个茂德帝姬,可是去年陷害原儿的凶手,丝毫不顾多年青梅竹马之情,可见狠毒薄情,不是良配。”
李凤鸣摆手道:“小儿女之间的情感纠葛,咱们大人就不要插手太多了,还是尊重原儿自己的意见吧。”
李夫人于是不再多说,微笑着对李原道:“原儿,虽然娘不喜欢茂德帝姬,不过毕竟是你娶媳妇,还是你说了算,你要是还对她念念不忘,那娶了她也可以,娘也不枉做小人。”
第二百六十六章 选择
“茂德帝姬……”
想起这个女人,李原心中有一点复杂情绪。
原主对茂德帝姬的确是真爱,所以被算计之后,才会如此难以接受,甚至引动伤势,直接一命呜呼。
可是穿越过来的李原,对她却没有多少好感, 甚至代入原主身份之后,心中更是产生厌恶之情,更何况后来还被追杀,一路狼狈逃亡,实在是这辈子从没经历过的凶险和憋屈。
只不过那天晚上在画舫上,自己出于自保,夺走了她的清白之身,虽然自己并不后悔, 但茂德帝姬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对自己态度的转变,隐隐流露出的微妙感情,李原也是能感觉到的。
不过此前发生的种种,已经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阻碍,不说别个,自己老娘对茂德帝姬就极为排斥。
如此情况下,既然还有别的选择,李原也不想和对方继续纠缠不清,心中想起另一位同样美貌绝伦的公主,心中天平迅速倾斜。
“还儿觉得柔福帝姬还是不错的,人长的好看,性格也挺好。”
“柔福帝姬,的确不错,容貌比不茂德帝姬差多少, 性格也没有那么刁蛮强势。”
李凤鸣微微点头:“如果你喜欢她的话,我为父就向皇帝上书,请求赐婚。”
李原目光转向李夫人, 自家老娘面露微笑, 颇为满意:“柔福帝姬不错,有为娘当年几分风采,我挺喜欢她的,原儿你眼光不错,众位公主之中,单轮容貌,也是顶尖儿的。”
李原腼腆道:“其实我以前和她不熟,不过近段时间倒是见过几面,彼此有些交际,这位公主活泼开朗,我挺喜欢的。不过……”
李凤鸣看出他的迟疑神色,不由笑道:“有什么顾虑,尽管跟为父说来,不要有什么顾忌,你我父子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原从善如流:“不过柔福帝姬是恽王胞妹,两人关系极好,我也是在恽王的宴会上才和柔福帝姬熟识起来。我看恽王野望不小, 对九五之尊之位很有些想法, 我若娶了柔福帝姬,很可能会卷入夺嫡之争中。”
李凤鸣为官二十年,早就是老狐狸一只,对京城中各方势力动态自然洞若观火,李原都能看明白的事,他更是一清二楚。
“恽王有志大位,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而且此人心机深岑,颇有手段,柔福帝姬对他来说,也是奇货可居。”
李凤鸣喝了一口茶,笑着点评道:“柔福帝姬是皇室中少有的美貌绝伦的公主,随着这位公主越来越出挑,恽王就对她越宠爱,这自然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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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对恽王此举却不怎么喜欢:“恽王这时将自己妹妹视为拉拢势力的筹码,所以才百般对公主宠溺。如今咱家原儿要和皇室联姻,不少公主都起了心思,这位恽王更是心心念念,希望娘将妹妹卖个好价钱,不惜亲自出手创造机会,还真是为权势不择手段啊。”
李凤鸣失笑到:“夫人先入为主,对恽王有偏见了。恽王固然十分渴望促成此事,但公主本人,也是很乐意的,不然也不会多次出现在恽王身边,和咱们原儿相识。这是他们兄妹你情我愿的,恽王希望利用公主给自己争取更多力量支持,而公主希望恽王帮自己找一个合心意的驸马,这倒也说不上不择手段的利用。”
李夫人撇了撇嘴,对公主主动争取幸福倒是没什么意见,甚至还有点欣赏:“柔福帝姬倒是勇敢,为了自身婚姻大事,居然敢亲自出面,主动接近咱们原儿,这一分勇敢果决,就胜过许多女子。”
李原笑嘻嘻道:“这说明孩儿魅力大,各方面太过优秀,才让公主殿下打破礼教束缚,主动追求自身幸福。”
李夫人立刻笑容满面,连连点头:“原儿说的对,还是我儿子有出息,连公主都一个个的争着抢着嫁给你,可给为娘长脸了。”
她心中就有一股快意,脑海中想起皇帝那张脸,越发扬眉吐气,积郁许久的怨愤之情,顿时消散大半。
“哼哼,去年父亲求着皇帝赐婚茂德帝姬,可是对方百般看不上原儿,甚至还抬出蔡条来阻碍。可是这才过去不到一年,咱家却反过来挑选公主,不知皇帝会是什么心情?说起来,我还真想看看他羞愤的表情。”
“咳咳,夫人,不可得意忘形,若真惹恼了皇帝,对咱们也没什么好处。”
“哼,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话虽如此,不过李娘子还是知晓轻重的,滴咕了这么一句之后,就不再继续讽刺。
李凤鸣见夫人消停下来,便对李原道:“其实你娶哪位公主,对我来说都一样,重要的事这个名分。但是能娶一个你自己选中的,那是最好不过了。至于恽王那边……”
微微一顿,李凤鸣便展颜道:“恽王那边你也不必在意,娶了柔福帝姬,不一定就要支持他当上位。就算真的卷入其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夺嫡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咱们家都不会有太多的得失变化。”
这话李原是相信的,自家如今影响力越来越大,靠的不世皇帝的恩宠提携,也不全是朝中掌握的权势,更多是父子二人本身的实力。
随着时间流逝,这实力还会越来越强,若父子二人都成为天下绝癫的绝代强者,那不管任何人上位,都不会将他们如何,仍然要安抚拉拢。
这就是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和前世平凡世界的区别,强者的地位,不仅仅依托于权力,还在与自身实力。
这样的格局之下,皇权并没有那么神圣与凛然不可侵犯,皇帝更不可能对各方大老生杀予夺,这就是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的真实写照。
所以李原其实也没在意恽王赵楷的因素,更不怕卷入夺嫡之争,看上了柔福帝姬,馋人家的身子,那就直接娶回来就是,何必纠结?
第二百六十七章 我是谁
第二天,李凤鸣就上书请求皇帝赐婚。
道君皇帝早就等着这一道奏折了,虽然没有明说要嫁公主,但皇帝的意图却极为明显,就等李凤鸣主动提出来。
赵佶当即龙颜大悦,对李原好一通夸赞,不过了解李家中意的柔福帝姬后, 脸色略有些阴沉,更有一丝因失望、憋屈而引起的恼怒。
他中意的乃是茂德帝姬,可是对方却选择了柔福帝姬,这种自身意志被违逆,并且自家女儿任人挑选的感觉,实在糟糕透了, 让这位九五之尊心中窝火。
不过赵佶虽然荒唐怠政,将帝国搞的一团糟, 但他本身权谋手段, 帝王心术却相当不错,很快就压下心中的不快,没有让人察觉到丝毫,并顺势敲定了柔福帝姬和李原的婚约。
皇帝嫁女,自然非同一般,大赵政治规则之中,驸马都尉是难以掌握权力的,一般都是富贵闲人,赐予钱财爵位。
李原这位新鲜出炉的驸马都尉,又和别个不同,其家世出身,武功天资,都是一等一的强,为了娶公主牺牲政治前途, 在很多人看来是得不偿失,故而朝廷也会给予更多的补偿。
况且李原本身还有极大的功劳未曾兑现,又卸下了一州兵马副总管的军职, 种种原因累加下来, 直接封了侯爵,食邑五千户。
“武安侯?这个名字可不太好,莫非是不祥之兆?”
李原得知自己的封号之后,心中忍不住吐槽,据说有人觉得自己少年成名,兵法过人,有古之武安君之风,合该封武安二字。
李原却觉得这人不怀好意,是在咒杀自己,历史上四个武安君,白起、李牧、苏秦、项燕,可没有一个好死的?这是诅咒自己也步他们后尘么?
当然,这这是心里恶意揣测,实际上那人心里如何想不得而知,说不定还是真心夸赞自己呢,毕竟那四个得了武安君封号的,也着实一个比一个牛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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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邑五千户,也算不错了。”
实际上一些国公也未必有这么多食邑, 可见皇帝面子还是给的很足的,加上公主的嫁妆, 绝对足够两人过上奢侈的米虫生活。
当然,不管是白家还是李家,都不是缺钱的主儿,各种产业更是不计其数,光是城外良田庄园,都不知有多少,阡陌连横,一眼望不到头,是超级大地主阶级。
更何况白时中老家寿州,田地更是难以计量,京城的这些,比起那边只剩算零头,这些田地产出和商铺收入,就是白时中培养势力、拉拢关系、走通门路,以及保持奢华生活的重要财富来源。
白时中只有一个女儿,这些家产将来都是李原的,就算没有爵产和公主嫁妆,李原也从来不为生活发愁。
更何况暗地里权力帮财神爷万三千,也也是聚敛财富的个中高手,权力帮的财富自然就等于李原的财富,这些身外之物,虽已经不太入李原的眼了,不过用来发展势力,还是必不可少的。
“现在只是定亲,要正式成亲,得再等几个月,不过从此时起,你就是驸马都尉了,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
书房之中,接了赐婚圣旨后,李凤鸣眼中闪过神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李原,运气说不出的肃然。
“不同?”
李原微微一愣,他的确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冥冥之中,似乎和这方天地联系更加紧密,特别是大赵气运金龙,这摸不着看不到,却又实际存在的无可侧之力,此时居然能音乐窥见一鳞半爪,彷佛自己和大赵真龙之间,多了冥冥中的联系。
其实这感觉以前就有,自从画舫上夺了茂德帝姬清白之身后,他就感觉似乎打破了某种隔阂,和此方天地产生更加紧密的联系,能够吸收一些奇妙的力量化为自身力量,实力提升更快。
而此时这种感觉就更加岷县了,几乎是接到圣旨的一瞬间,就顿时有所反应,若以前的联系只是一根细细的丝线,那此时就是一根粗大的麻绳,不仅更加牢固,而且从另一端持绿有龙气涌入自己体内,被龙珠吸收,化为自己的真龙之气,天子心法运转之下,真龙之身越发强大。
“这是……大赵龙气?我为何能吸收大赵龙气?”
李原心中骇然,这可不是件小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了大赵皇室嫡枝之外,几乎不可能有其别的人能吸收帝国龙气修炼,除非是皇帝钦封的国师,或者有封号的大真人,这种扶龙庭修炼道法的特殊道士,否则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李原确信自己不是大赵皇子,更不是什么扶龙庭的道门真人,居然也能吸收到大赵龙气修炼,难道娶公主还有这好处?
李原愣神思索之时,李凤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有所得,忽然说道:“看来你已经和大赵龙气产生联系。不错,你已经吸收蜀地龙气,从而觉醒了血脉中的残余龙性,能够修炼天子神功,如今只要娶了公主,就能反过来吸收大赵龙气修炼。”
“什么?”
虽然心中早有所觉,可是李凤鸣话语中透露的信息还是让李原心神大震。
这一切果然早有图谋么,自己从小不怎么练武,唯独不能不学太祖神拳,被流放蜀地,吸收蜀地龙脉,然后回来娶公主,一切的一切,都是早就谋划的大计。
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李原神色沉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又在谋划些什么?想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李凤鸣眼中闪过欣慰之色,又有一丝落寞:“你的疑惑,我会慢慢为你解开。这关系到一个百年大计,两大帝国兴衰,如今更承载了华夏继绝存亡。你的身上,承载了巨大的期望,以及无数人的福祉,这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李原剑眉一轩,沉声道:“我到底是谁?是大堂太宗后裔,是你们复兴李唐帝国的棋子么?”
“不是!”
熟料李凤鸣赶紧利落的否认:“你是天潢贵胃,是龙子凤孙,但不是李唐后裔。”
第二百六十八章 身世
“你不是李唐后裔,但你也是龙子凤孙,天潢贵胃。”
李凤鸣的话让李原有些怔愣,脑海中翻江倒海,掠过无数的念头,涩声道:“那我是哪一朝的龙子凤孙?还有,我是不是你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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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鸣叹了口气, 平静道:“你是我的儿子,我是你爹,不过的确不是亲爹。”
李原心中虽讶异,但实则并无多少不能接受之处,他虽然也承认李凤鸣为父亲,不过这只是得了这身份带来的因果关系,本身并没有太多真情实感。
不过做戏要做足, 这个时候,他当然要表现出难以置信, 悲痛,激动的神色,低吼道:“不可能,我不相信,你骗我对不对?”
看得出来,李凤鸣心中也不好受,不过仍是沉声道:“虽然你不是我的儿子,但你从出生时起,就是我一手养大的,在我心里,和我的亲生儿子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你有自身的责任和使命,既然已经觉醒龙性,修炼了天子神功,就必须要开始承担责任了,我不能再瞒你。”
“娘知道吗?”
“知道,当年你出生时,我的女儿也在同一天出生。我把你和我的女儿互换了身份, 这件事只有四个人知道,就是你亲生爹娘,我和你娘。”
李凤鸣顿了顿,轻声道:“这么多年,你娘一直将你当亲生儿子对待,在我们心里,你和我们的亲生骨肉没有任何不同。”
李原做出苦涩的笑容,似乎大受打击,不过心中却觉得李凤鸣说的并没有错,他们夫妇两个,对原主却是和亲生父母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喊了近二十年的爹娘,忽然变成了养父养母,代入原主身份之中,李原心中也是百味陈杂,很是有些苦涩。
“那我亲生爹娘是什么人?他们又在哪里?为什么要互换孩子?”
李凤鸣见李原情绪并未失控,心中稍微好受一点,柔声道:“你爹娘身份特殊,等时机到了, 我会让你们见面的。至于为什么要交换孩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涉及到一些隐秘,当年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你爹的身份非同小可,但也危险万分,你成为我的儿子,会更安。”
“那你总要告诉我,他们到底是谁吧?”
“你爹郭无涯,是后周世宗苗裔,也是朝廷追杀百余年的后周隐龙。如今的郑王府小旋风柴进,不过是明面上吸引朝廷注意力的幌子,并且还是旁支过继。真正的后周遗族,早在陈桥兵变时就化明为暗,转入了江湖之中,百余年一直从事反赵复周大业。”
李原怔怔不语,其实心中已经有错猜测,不过后周遗族的存在,还是让他有些震惊,脑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是不是青龙会?”
李凤鸣露出讶异神色,点头道:“你很聪明,的确是青龙会,青龙会的前身是大周神龙卫,大周被赵太祖谋篡之后,神龙卫保护小皇帝逃离,二十年后,小皇帝长大了,就以神龙卫为骨干,利用大周遗留的财宝,建立了青龙会,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待机会复国。”
李原好奇问道:“小皇帝不是被封为郑王了,怎么会被救走呢?”
李凤鸣道:“被封为郑王的那一位,实际上只是皇帝的双胞胎兄弟。当年后周建立,世宗皇帝英明神武,盖世无敌,被称为五代第一君,南征百战,连天下无敌的契丹都连连在他手中饮恨,辽太宗耶律德光都是死在世宗皇帝之手。眼看大周有混一天下之势,这引起了周边各国的恐惧,而且世宗皇帝刚烈雄断,对三教都没什么好感,贬斥道士,打压佛门,防范儒门,使得三教对大周支持力度大减。后来在北伐契丹之时,竟遭到了辽国战神耶律斜轸、耶律休哥,拜月魔教,摩罗教,南唐国、后蜀国、吴越国、北汉国等各国强者围攻。”
“世宗皇帝虽然无敌于天下,但双拳难敌四手,又怎么可能击败二十余位盖世强者的围攻?更令人警惕的是,这一战儒释道三教都冷眼旁观,竟然没有救援,麾下大将也被辽军牵制,导致北伐失败,世宗皇帝虽突围而走,但身受重创,几乎陨落。”
这一桩秘辛李原从未听过,说起来,世宗皇帝还是这具身体的祖宗,本应该义愤填庸,不过李原却没多大感觉,澹澹道:“但世宗皇帝最终还是死了。”
“是啊,皇帝最终还是死了。”
李凤鸣叹道:“世宗皇帝回到汴京时,伤势已经极为严重,虽然他炼成天子神功,几有起死回生之能,但这个时候暗流涌动,已经无法给他恢复的时间了。”
李原皱眉:“世宗皇帝被是被臣下害死的?谁,赵太祖?”
李凤鸣轻轻一笑:“或许吧,就算不是他亲自动的手,但也少不了他的参与。世宗皇帝回来后,曾做梦梦到一举木牌,上面刻着五个字的天启之言:‘点检做天子’。世宗皇帝于是撤换了张永德,改任赵太祖为殿前都点检,掌握了京城禁军,不久后,太宗皇帝伤重而亡,赵太祖发动陈桥兵变,做了天子。”
李原眉头一凝,沉吟道:“天子神功炼成之后,龙气源源不绝,化生万物,受再重的伤,只要不立刻死掉,很快就能恢复。世宗皇帝只怕是被人杀死的。”
李凤鸣欣慰点头:“你也练成了天子神功,当今天下,修成此神功的,大概也就三个半,其中两个都这么说,那肯定错不了。”
李原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哪三个半?我只知道,除我之外,还有太皇太祖,当今皇帝,另外半个是谁?”
李凤鸣道:“皇帝只能算半个,他只是当了皇帝之后,大赵龙气加身,天子神功自然而然成就,但这时取巧而成,真实实力大打折扣,比起靠自身一步步修炼而成的,差了很多,只能算半个。”
“那另一个是谁?”
“你爹郭无涯,他也许是世上唯一一个能和太皇太祖抗衡的人物,不过大赵龙气浩瀚,你爹只怕还是比不过太宗皇帝的,除非大赵破灭。”
“我爹?修炼天子神功,没有龙气是万万不成的,他是怎么练成的?”
李凤鸣道:“大周灭而不亡,自有残余国运和龙气,汇聚于蜀地龙脉之中,让你去蜀地,为的就是利用这残留龙脉,觉醒你的龙性,开始修炼天子神功。”
“原来如此。”
不过李原还是有些疑惑:“大周灭亡不亡,又是什么意思?”
李凤鸣微微一笑:“大周本有四百年国运,可惜世宗皇帝太过强势,引起了许多人的恐惧,三教儒释道中,不少人不希望头上有这么一位生杀予夺的皇帝压着。
佛门经历灭佛之事后,彻底封山不再参与天下之事。而建立道统不久的全真道和部分儒门中人,则就开始谋划,先有陈抟老祖在华山和赵太祖谋,率先落子,开始推动赵太祖取代大周。后有儒门学会屠龙术的盖世天才,就是那位号称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赵普,带领一帮志同道合者,趁着世宗皇帝重伤,截取了大周国运,转嫁到赵太祖身上。这才是世宗皇帝中道鹏粗,大赵篡取大周的真正原因。”
“赵普、陈抟?”
李原念着这两个鼎鼎大名的人物,心里忽然感到巨大压力,这岂不是说,这两人是自己的仇敌?
那陈抟可是全真道祖师爷级别的人物,辈分极高,不在张伯端之下,和这样的人作对,也等于和整个全真道作对,这简直是地狱级难度,想想就头疼。
“是啊,赵普,陈抟。”
李凤鸣笑笑,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陈抟虽然是大赵篡周的幕后黑手之一,不过紫阳真人张伯端却并没有参与其中,倒是赵太祖篡位成功后,紫阳真人才出山助赵太祖抵挡魔教势力,否则那个时候赵太祖天子神功还没练成,新生大周脆弱动荡,还有李重进和李筠起兵,若无全真道帮助,以及赵太祖承诺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后儒门势力的全体倒戈,那新生的大赵直接就会灭亡了。”
李原若有所思:“意思是陈抟和张伯端要分开来看?”
李凤鸣点头:“对。其实这对师兄弟关系并不好,甚至明争暗斗,争夺全真道正统之位。张伯端在台州建立全真道道统,陈抟和金蟾道人刘海隐居终南山,近期在谋划自立全真北宗道统,那个绝世天才王重阳,就是陈抟的传人。而另一个绝世天才白玉蟾,则是南宗传人。”
李原了然:“道门全真双秀嘛,这两个倒是一时瑜亮,难以分出伯仲。”
李凤鸣笑道:“所以你不必担心和整个全真道对上,陈抟自立北宗之后,无异于分裂全真道统,已经和紫阳真人一脉决裂,必然是要做过一场的。咱们复国的敌人,只有陈抟,他一定会出来阻挠。至于紫阳真人,如今全真道南宗已经和大赵貌合神离,未必是我们的敌人。”
“咱们?”
李原不解:“父亲出身名门,又是炙手可热的上层人物,又是为何会加入大周复国一方?”
李凤鸣澹澹道:“为义而已。我和你爹是肝胆相照的兄弟,我欣赏他的雄心壮志和雄才伟略,愿意助他成就不世大业。这是小义。
大赵得国不正,为了坐稳江山,不得不拉拢儒家,打压兵家,媾和道门,排斥佛门,致使儒们畸形壮大,道门窃取国运,祸国乱政,泱泱华夏,气运江河日下,即将崩坏。时至今日,大赵积重难返,还会拖着整个华夏殉葬,既然已经不可挽救,那就索性不破不立,直接正本清源,重铸大周江山,或许还有挽救华夏沦亡命运的可能。这是为了大义。于公于私,大义小义,我都应该义无反顾的助郭兄一臂之力。”
李原深受震撼,目光微微闪烁。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李凤鸣是个野心家,想要趁着大赵局势渐乱的情况下,来进行一些不可告人的阴谋,所追求的,无非权势。
可是此时才知道,此人所作所为,也是一腔抱负,是不满于现状,对大赵彻底失望,为了改变华夏沦亡的命运,于是愤然另起炉灶,打算用自己的方式来创造未来。
且不说这种做法是否值得肯定,但其出发点,却无可厚非,至少比庙堂上祸国殃民,还占据高位不许别人做出努力的人好太多。
李原对这样的人还是很欣赏的:“这大概就是你和兴国李氏闹翻的原因?”
李凤鸣点头:“对,郭兄的真实身份是秘密,我和他认识之后,所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我们很快就成为肝胆相照的好朋友,彼此都很欣赏对方,于是他就告诉了我真实身份。我爹似乎有所察觉,命令我不许和郭兄来往,我没有听他的,不但如此,我的妹妹和郭兄相恋,生下了你。老人家怒不可遏,将我和小妹赶出家门,从此不相来往,大概是担心事发之后,连累了兴国李氏。”
李原面色平静:“可以理解,他们读圣贤书,讲究忠君爱国,发生了这样的事,只是将你们赶出家门,没有反过来大义灭亲,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李凤鸣哂笑道:“不过是腐儒之见,孔子说:‘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我虽然不认同老人家的理念,不过一样米养百样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我也不勉强他。”
李原颔首:“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你算得上是君子。如此说来,你其实应该是我的舅舅?”
“对。”
李凤鸣笑容有些落寞:“不过你我做了十八年父子,我还是喜欢你喊我爹。”
李原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叹道:“我也一样,我还是喊你爹吧。我想知道,和你一样理念的人,应该还有一些吧,比如宇文虚中?”
李凤鸣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当然,穷则变,变则通。既然大赵已经无可救药,那对其不满,彻底失望之后,想要打破旧有瓶瓶罐罐,然后破后而立,重铸华夏雄风的人,自然不在少数。这就是志同道合,大仁大义,为了一个共同的宏伟美好的目标而并肩奋斗,人人无怨无悔。”
第二百六十九章 解密
“你做了驸马之后,就算半个赵1家人了,这对别人来说,除了身份更加尊贵一些,没有多少特殊意义。”
李凤鸣郑重说道:“但你不同,你是真龙命格,有九五之贵, 大赵的龙气别人无法吸收,哪怕是太子也一样,不过你可以。”
李原对此早有疑惑:“为什么我可以?如果说真龙命格,其实太子也是,虽然暂时没有上位,不过他是储君, 是幼龙,还是大赵龙子,如果连他都只能得到龙气加持,而不能吸收龙气修炼,那我这个外人凭什么可以?哪怕修炼了天子神功,也不应该有如此逆天神效,否则岂不是谁得了这神功,谁就能颠覆皇统,改朝换代?那有视在位天子为何物?毕竟他们同样修炼了天子神功。”
“你跟他们不一样,你能吸收大赵龙气,修炼了天子神功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你本是这龙气的主人之一,是大赵窃取了大周江山,你只是取回一部分自己的东西而已。”
李凤鸣似乎对这里面门道十分清楚:“龙气是万民之力汇聚,是昊天之命和大地灵泽的演变,是天地人三才之力, 在体制形成统治之下的具现,是有主的,只有主人,或者主人敕封的人可以吸收龙气修炼。”
“那也应该皇帝才是主人吧, 怎么也轮不到我这样一个前朝余孽,哪怕大赵是窃取的大周江山,······
李凤鸣郑重说道:“但你不同,你是真龙命格,有九五之贵,大赵的龙气别人无法吸收,哪怕是太子也一样,不过你可以。”
李原对此早有疑惑:“为什么我可以?如果说真龙命格,其实太子也是,虽然暂时没有上位,不过他是储君, 是幼龙, 还是大赵龙子,如果连他都只能得到龙气加持,而不能吸收龙气修炼,那我这个外人凭什么可以?哪怕修炼了天子神功,也不应该有如此逆天神效,否则岂不是谁得了这神功,谁就能颠覆皇统,改朝换代?那有视在位天子为何物?毕竟他们同样修炼了天子神功。”
“你跟他们不一样,你能吸收大赵龙气,修炼了天子神功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你本是这龙气的主人之一,是大赵窃取了大周江山,你只是取回一部分自己的东西而已。”
李凤鸣似乎对这里面门道十分清楚:“龙气是万民之力汇聚,是昊天之命和大地灵泽的演变,是天地人三才之力,在体制形成统治之下的具现,是有主的,只有主人,或者主人敕封的人可以吸收龙气修炼。”
“那也应该皇帝才是主人吧,怎么也轮不到我这样一个前朝余孽,哪怕大赵是窃取的大周江山,“你做了驸马之后,就算半个赵1家人了,这对别人来说,除了身份更加尊贵一些,没有多少特殊意义。”
李凤鸣郑重说道:“但你不同,你是真龙命格,有九五之贵,大赵的龙气别人无法吸收,哪怕是太子也一样,不过你可以。”
李原对此早有疑惑:“为什么我可以?如果说真龙命格,其实太子也是,虽然暂时没有上位,不过他是储君,是幼龙,还是大赵龙子,如果连他都只能得到龙气加持,而不能吸收龙气修炼,那我这个外人凭什么可以?哪怕修炼了天子神功,也不应该有如此逆天神效,否则岂不是谁得了这神功,谁就能颠覆皇统,改朝换代?那有视在位天子为何物?毕竟他们同样修炼了天子神功。”
“你跟他们不一样,你能吸收大赵龙气,修炼了天子神功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你本是这龙气的主人之一,是大赵窃取了大周江山,你只是取回一部分自己的东西而已。”
李凤鸣似乎对这里面门道十分清楚:“龙气是万民之力汇聚,是昊天之命和大地灵泽的演变,是天地人三才之力,在体制形成统治之下的具现,是有主的,只有主人,或者主人敕封的人可以吸收龙气修炼。”
“那也应该皇帝才是主人吧,怎么也轮不到我这样一个前朝余孽,哪怕大赵是窃取的大周江山,“你做了驸马之后,就算半个赵1家人了,这对别人来说,除了身份更加尊贵一些,没有多少特殊意义。”
李凤鸣郑重说道:“但你不同,你是真龙命格,有九五之贵,大赵的龙气别人无法吸收,哪怕是太子也一样,不过你可以。”
李原对此早有疑惑:“为什么我可以?如果说真龙命格,其实太子也是,虽然暂时没有上位,不过他是储君,是幼龙,还是大赵龙子,如果连他都只能得到龙气加持,而不能吸收龙气修炼,那我这个外人凭什么可以?哪怕修炼了天子神功,也不应该有如此逆天神效,否则岂不是谁得了这神功,谁就能颠覆皇统,改朝换代?那有视在位天子为何物?毕竟他们同样修炼了天子神功。”
“你跟他们不一样,你能吸收大赵龙气,修炼了天子神功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你本是这龙气的主人之一,是大赵窃取了大周江山,你只是取回一部分自己的东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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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应该皇帝才是主人吧,怎么也轮不到我这样一个前朝余孽,哪怕大赵是窃取的大周江山,“你做了驸马之后,就算半个赵1家人了,这对别人来说,除了身份更加尊贵一些,没有多少特殊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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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对此早有疑惑:“为什么我可以?如果说真龙命格,其实太子也是,虽然暂时没有上位,不过他是储君,是幼龙,还是大赵龙子,如果连他都只能得到龙气加持,而不能吸收龙气修炼,那我这个外人凭什么可以?哪怕修炼了天子神功,也不应该有如此逆天神效,否则岂不是谁得了这神功,谁就能颠覆皇统,改朝换代?那有视在位天子为何物?毕竟他们同样修炼了天子神功。”
“你跟他们不一样,你能吸收大赵龙气,修炼了天子神功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你本是这龙气的主人之一,是大赵窃取了大周江山,你只是取回一部分自己的东西而已。”
李凤鸣似乎对这里面门道十分清楚:“龙气是万民之力汇聚,是昊天之命和大地灵泽的演变,是天地人三才之力,在体制形成统治之下的具现,是有主的,只有主人,或者主人敕封的人可以吸收龙气修炼。”
“那也应该皇帝才是主人吧,怎么也轮不到我这样一个前朝余孽,哪怕大赵是窃取的大周江山,“你做了驸马之后,就算半个赵1家人了,这对别人来说,除了身份更加尊贵一些,没有多少特殊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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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对此早有疑惑:“为什么我可以?如果说真龙命格,其实太子也是,虽然暂时没有上位,不过他是储君,是幼龙,还是大赵龙子,如果连他都只能得到龙气加持,而不能吸收龙气修炼,那我这个外人凭什么可以?哪怕修炼了天子神功,也不应该有如此逆天神效,否则岂不是谁得了这神功,谁就能颠覆皇统,改朝换代?那有视在位天子为何物?毕竟他们同样修炼了天子神功。”
“你跟他们不一样,你能吸收大赵龙气,修炼了天子神功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你本是这龙气的主人之一,是大赵窃取了大周江山,你只是取回一部分自己的东西而已。”
李凤鸣似乎对这里面门道十分清楚:“龙气是万民之力汇聚,是昊天之命和大地灵泽的演变,是天地人三才之力,在体制形成统治之下的具现,是有主的,只有主人,或者主人敕封的人可以吸收龙气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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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鸣郑重说道:“但你不同,你是真龙命格,有九五之贵,大赵的龙气别人无法吸收,哪怕是太子也一样,不过你可以。”
李原对此早有疑惑:“为什么我可以?如果说真龙命格,其实太子也是,虽然暂时没有上位,不过他是储君,是幼龙,还是大赵龙子,如果连他都只能得到龙气加持,而不能吸收龙气修炼,那我这个外人凭什么可以?哪怕修炼了天子神功,也不应该有如此逆天神效,否则岂不是谁得了这神功,谁就能颠覆皇统,改朝换代?那有视在位天子为何物?毕竟他们同样修炼了天子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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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鸣似乎对这里面门道十分清楚:“龙气是万民之力汇聚,是昊天之命和大地灵泽的演变,是天地人三才之力,在体制形成统治之下的具现,是有主的,只有主人,或者主人敕封的人可以吸收龙气修炼。”
“那也应该皇帝才是主人吧,怎么也轮不到我这样一个前朝余孽,哪怕大赵是窃取的大周江山,
第二百七十章 无题
“我有一个疑惑。”
李原皱着眉头:“既然历代皇帝都短命并且子嗣单薄,可是当今皇帝为何却子嗣昌盛,公主和皇子加起来三四十人,而且看起来丝毫没有短命之相,难道反噬已经过去了么?”
李凤鸣道:“这就是我要跟你细说的,反噬并没有过去,当今皇帝能够不受影响, 自然是太皇太祖的手段。他以秘法暂时镇压反噬,并催发龙气,让皇帝短时间内子嗣昌盛,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变局。
可是这反噬越是压制,反弹越是厉害,等爆发的时候, 必然为祸极烈,只怕皇室之中,会遭受难以想象的浩劫。
不过毕竟压制了一段时间的反噬,这众多皇子,也让大赵多出了一线生机,大乱之后,龙气破灭,大赵龙子龙孙们正好可以重整山河,这就能最大限度的走出大周阴影。不过这样一来,华夏运势必然更加崩坏,难以抵挡妖魔势力入侵,只怕华夏沦亡命运就无可挽回了。如此,大赵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带来的却是不可承受之重,我等岂能坐视?”
李原皱眉道:“这个结果,赵太宗不明白吗?”
李凤鸣冷笑:“他当然明白。”
“那他为何还要这么做?”
李凤鸣澹澹道:“无非自私自利而已, 将天下视为一家一姓之天下,能延续百余年国祚,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你要知道, 那个人当年为了上位,可是弑杀了太祖皇帝, 你以为‘烛影斧声’是假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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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吃惊道:“真实他杀得?我还以为野史乱说的呢!”
李凤鸣不屑冷笑:“当然是他杀的,太祖皇帝篡取大周江山,又强练天子神功,受到了巨大反噬,这个时候,那位联合赵普,就上演了一出杀兄夺位大戏。有赵普这位修成屠龙术,并全程参与篡夺大周龙脉的人反水,太祖皇帝根本防不胜防,直接被杀死。”
李原心中阵阵寒意,那一位的确心狠手辣,单就心性而言,毫无疑问是枭雄之心,可惜也有些志大才疏,比起他哥哥来,还是差了一截的。
“那位抢夺了江山,也逃不过龙气反噬, 又为了坐稳大位,于是盲目北伐, 结果被辽国杀的大败, 战无不胜的百余万精锐禁军死伤殆尽,连金刀杨无敌都阵亡,皇帝本人在高粱河畔被围攻受创垂死,奄奄一息坐着驴车逃走,屁股上还被射了毒龙箭,回来后没几年就退位休养,至今未曾再次出现。”
李凤鸣说起这位太宗皇帝,语气中是没有多少敬意的,甚至还一丝鄙夷:“这就是志大才疏,力小负大的结果。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大概伤势早就痊愈,此番打算破后而立,重铸大赵,也未尝没有人定胜天,打算以不世武力打破天命的心思。”
李原眼神迷离:“天命可以被打破吗?这世上所有人都活在天命之网中,如果能轻易打破天命,那这天命也太脆弱啦吧?”
李凤鸣郑重道:“你错了,命运是可以被改变的,天命也是命运,小到一个人,大到一个国家,都不是遵从宿命一成不变,否则我们修炼又有何意义?”
李原不自禁点头:“是啊,信命而不认命,这正该是我辈修炼之人该遵循的道理,只是打破天命牢笼,需要巨大的力量而已,小到一个人的命运,都需要百倍万倍的努力,更何况一个朝代的兴衰,一个文明的兴灭?这需要何等不可思议的力量,那位太宗皇帝,倒是很有信心,凭什么认为乱世过后,大赵还能重铸?”
李凤鸣笑道:“这是有先例的,大周四百年江山也是天命,可不还是被他们篡改了么?既然能改第一次,为什么就不能改第二次?有赵普这个练就屠龙术的奇才辅佐,再加上他自以为是除皇帝外唯一一个练成天子神功的人,这样的组合,若没有我们的存在,只怕还真能给他们成功。”
“屠龙术?”
李原皱皱眉头,听到这三个字,心里就一阵不舒服,心里顿时明白,这这怕是能威胁道自己的秘术,连天子神功,都隐隐被其克制。
“万事万物有法必有破,没有绝对无敌,绝对完美无缺,没有任何破绽的事物,天子神功宇内无敌,凌驾任何神功,任何力量之上,可是屠龙术却能掘断龙脉,屠杀真龙,若布置得当,真龙天子都可杀,是天子神功唯一的克星。当然,单论力量,屠龙术和天子神功没法比,不过却能断灭龙气根基,让真龙天子也成为无源之水,没有了龙气加持,天子龙拳也无法横扫天下,至少可以被一群强者磨死。”
李凤鸣彷佛知道李原心中想法,李凤鸣接着说道:“练成屠龙术的人,是任何君王都会忌惮的存在。当年太祖皇帝篡位成功后,就想要兔死狗烹,除掉赵普这个能威胁到自己的人。可惜赵普早有所料,又联合太宗皇帝再屠真龙。不过从那以后,赵普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想在两次屠龙之中,他必然得到了巨大好处,大概躲起来消化去了。”
“听起来是个可怕的对手,接连参与甚至谋划屠杀了周世宗、赵太祖这两位盖世帝皇,这个赵普,让我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李原脸色有些不好看:“让我和这样的为敌,是不是太难为我了?”
李凤鸣好笑道:“别怕,我们都会帮你的,赵普也不是无敌的,屠龙术虽然厉害,但也只是辅助手段,只要小心防备,不要被其找到破绽,也不必太过担心。我们在秘密寻找他,只要一发现他踪迹,就立刻杀死,单轮武力,他还不是无敌的,至少敌不过天子龙拳。”
李原也是无奈:“我似乎没法避开此人,这人要是知道我的身份,我不杀他,他也会来杀我。”
他颇有些头疼:“你们可千万不要把我身份暴露出去,我现在实力还不够强,万一被他找上门来,只怕抵挡不住。”
李凤鸣安慰道:“放心,你的身份是绝密,天下间只有包括你在内的五个人知道,你赶快娶了公主,就能吸收大赵龙气,尽快变强,只要修成圣阶,自保之力就有了。”
李原还能说什么,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以及将要面对的敌人,他心里压力不是一般的大,赵太宗和赵普这对组合,着实太过可怕。
想想看,周世宗郭荣、赵太祖赵匡胤,哪一个不是雄才大略、英明神武的帝王,可是双双英年早逝,都和赵普关联甚大,这样一个恐怖存在,并且阴影一样隐身暗中,没有任何人不忌惮。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赵普不要太早注意到自己,看来以后天子龙拳还是要慎重使用。
不过李原心中还有最后一个疑惑:“你说龙性最独,帝国之内只能有一个主人,我就算成为了驸马,又修炼了天子神功,却终究不是龙气主人,为何能吸收大赵龙气?”
李凤鸣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说了,大赵是窃取的大周江山,并不能完全主宰龙气,大周还有最后残余的龙气混杂其中,甚至彼此转化。这一份龙气,却已经没有具体的主人,你是大周皇族,又修炼了天子神功,就能吸收他,甚至还能进一步转化大周龙气为你所用。”
李原点点头:“为何是蜀地?蜀地龙气有什么特殊性吗?为何能帮我觉醒龙性?”
李凤鸣道:“当年大赵灭蜀之后,因苛敛太甚,贪婪无度的掠夺蜀地财富,使得蜀地降而复叛,大赵平叛,杀的蜀地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蜀人人口少了三成不止,虽然最终平定了叛乱,但从此蜀地仇恨大赵,民心再难彻底归附,不久之后的王小波起义,就是此事的后续。”
李原不解:“这跟我大周有什么关系?”
李凤鸣轻笑道:“当然有关系,天下勉强一统之后,蜀地统治根基最为薄弱,大周残余的最后一道龙气,就遁入了蜀地深藏十万灵脉之中,非大周皇族无法感应到。但这最后一道龙脉,得到其承认者,就会是复兴大周的关键之人。而根据推演,这个人就应该是你。所以你到了十八岁,到了龙性觉醒之时。这时我们就让你去蜀地,以朝廷官员的身份,和蜀地灵脉感应,冥冥中气机牵引,深藏的大周龙脉必然会受到震动,从而认你为主,并唤醒龙性。”
“原来如此,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皇帝若知道贬我去蜀地,反而落在你们算计之中,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李原心中惊叹之余,又有些幸灾乐祸,又问道:“那我祖上呢?他们是如何觉醒龙性的?”
李凤鸣澹澹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你祖上也不是所有人都觉醒了,你爹是很小的时候,得了一枚龙虎山老天师炼成的一枚龙虎丹,据说以真人之位,抽取了大赵龙脉而成,帮你爹觉醒了龙性。”
“这么说,连龙虎山天师府,也参与了你们的谋划?”
“也许吧,老天师心思如何,世人难以理解,不过就算不支持,大概也不会反对。”
李凤鸣摇摇头:“你已经承袭了大周残余的龙气,就是复兴大周的唯一命主,我们都将帮助你。如今做了驸马都尉,能够吸收大赵龙气修炼,希望你早日大功告成。此消彼长之下,这对大赵也是一个打击。”
“我知道了。”
得知自己有那么恐怖的敌人,李原也是头疼,当然要抓紧时间修炼武功,这吸收大赵龙气也是一个不错的补充,当然,最重要最快捷的方式,当然还是金手指,直接抽取一个世界的龙气,哪怕是低等级世界,那也是如山如海,能够以最短时间,将自己推到巅峰。
“我过几天会去蜀地上任,你那权力帮我会暗中支持一下,你不用担心,安安心心在汴京等着成婚就是。”
李原苦笑道:“果然瞒不过你。”
李凤鸣嘿然道:“当然瞒不过我,你属下郭开,那就是我们的人,果州嘉陵郭家,和大周郭太祖是同族,这么多年,一直是青龙会高层势力,郭开和郭盛,都是这一代的年轻俊杰,是我吩咐他们混入你身边,在关键时刻帮助你。”
他说着,也有些疑惑:“不过你觉醒的太快,几乎是一到蜀地,就龙性觉醒,武功就突飞勐进,他们没帮上什么忙。不过,权力帮中你那帮属下,包括陈近南、李西华、徐达,这几人来历让我疑惑,不过都是难得的人才。”
李原沉默片刻,说道:“他们的来历我希望你们不要追查了,只需要知道他们绝对可靠,能够放心大用就行了。”
李凤鸣深深看了李原一眼,点头道:“好,权力帮的事我们不会插手,也不会去调查他们,不过若需要我帮忙,也不要跟我客气。你就算不是我亲儿子,那也是亲外甥,在我眼中,和亲儿子没有任何不同。”
“我知道了”
李原点点头:“权力帮最近在对付青蛟会,等扫灭了他们,树立了威名,就会全面进入蜀地各州郡。”
“青蛟会?”
李凤鸣似有些不屑:“不过长江中那几个蛟龙的外围势力,还想要挑战我们青龙会的地位?不过他们有长江水族支持,也不可小觑,你不要大意轻敌。”
李原笑道:“我不会的,不过长江中那几头蛟龙真有那么可怕?前段时间我在岳州,就有一头蛟龙来到了洞庭湖,我差点成了他的口粮。”
说起长江中的蛟龙,李凤鸣神色也变的凝重:“这几头畜生,着实不可小觑。你尤其要小心,他们都酷爱吞噬人道龙气,你对他们来说,简直比唐僧肉还要有吸引力,此次洞庭湖之行,若非钟相有意保护,后来又走的快,只怕后果不妙。”
“嗯?你怎么知道的?”
“我青龙会势力遍布天下三百余州,想知道的信息,又岂有得不到的?”
李凤鸣笑了笑,颇有自傲:“你以后会知道的,将来这都是你的,几位大龙首,你以后也会见到的。”
李原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念头:“钟相也是青龙会的?”
李凤鸣澹澹道:“不是,钟相乃是南唐国余孽,是中主李璟的幼子苗裔,南唐灭亡后,李璟幼子逃亡江湖,改其母钟姓,隐忍一百多年,也开始谋划复国了。还有那杨幺,乃是南唐前身吴国杨行密后裔,说起来,这两人还是世仇,也不知道他们自己是否清楚。”
“原来这两人身份也不简单,难怪一心想造反。”
“不过钟相也不想得罪我,所以上次你在洞庭湖,他随时陪伴,不是监视你,而是阻止那蛟龙对你不利。蛟龙对其有所求,才暂时放你一马。”
李原好奇道:“蛟龙有所求?求什么?”
李凤鸣平静道:“据说和巴蛇有关。”
第二百七十一章 柔福帝姬
皇帝赐婚之后,李原的终身大事算是定了下来,他本人倒没多大感觉,说不上欣喜若狂,也说不上排斥。
其实他对柔福帝姬还是颇有些好感的,这个公主没有太多刁蛮骄纵之气,性格活泼开朗, 敢爱敢恨,容貌绝美,在一众公主之中,也是少有人及。
说实话,这位公主在汴京城中追捧的人很多,不少青年才俊都仰慕不已。
这些人里面,既有达官显贵家的纨绔子弟, 本就没能力在仕途上有什么成就, 若能娶这么一位公主,绝对是梦寐以求的事。
还有不少人才能不错,却愿意放弃仕途上的追求,转而希望能做驸马,这就是不爱江山爱美人。
另有许多本来就不打算入仕朝廷的江湖才俊,一见嬛嬛误终身的数不胜数,甚至还有邻国皇子乃至国王,想要和大赵和亲,茂德帝姬和柔福帝姬,都是他们希望和亲的对象。
可惜在公主看来,这都不是她的良配,纨绔子弟她看不上,而为了追求她放弃大好前途的,则大多爱其美色,也让他反感。
江湖侠少就不用说了, 大部分在他看来都粗俗, 而且朝廷和江湖帮派之间,关系十分微妙,立场的转变,并不会因为一分联姻而有多少改变,皇帝不太可能将公主嫁过去。
至于和邻国和亲,那更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选择,在大赵贵女们看来,周边各国都是愚昧粗鲁的蛮人,一个月不洗澡,满口黄牙,嘴里喷着臭气,浑身散发臭味的那种,想一想就恶心。
可是作为屡屡被各国请求和亲的对象,柔福帝姬其实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生怕哪一天就被指派和亲,嫁给污秽不堪的蛮夷,那种场面,想想就不寒而栗。
而在柔福帝姬看来,这是非常有可能的,作为两位最美丽的公主,茂德帝姬是皇帝的心头肉, 是怎么也舍不得嫁出去的,那自己这个不太受重视的女儿,岂不是唯一的牺牲品?
故而此番皇帝有意选一个公主嫁给李原,柔福帝姬立刻动了心,她意识到对自己来说,是个非常不错的机会。
从她了解来看,李公子无疑各方面都无可挑剔,英俊挺拔,文武全才,家世过人,为人宽宥,如今更是天下屈指可数的少天天才,不知多少待字闺中的少女,视其为怀春对象,简直是女孩子挑选良人的标杆。
至于自己高贵的公主身份,很多时候反倒是束缚,若不是皇帝赐婚的特殊情况,以对方的前途,还未必愿意娶。
可是既然有了机会,对方一定会娶一个公主,那柔福帝姬自然心动了,不光是她,别的姐妹也各怀心思,不过没有她这么出格,居然亲自参与其中,主动去创造机会。
这当然给柔福帝姬的名声造成了一些不良影响,甚至茂德帝姬直接和自己反目,认为自己横刀夺爱,抢走了她的姻缘,父皇更是十分不满。
但越是如此,柔福帝姬越是不后悔,凭什么有好的东西,都要最先让给茂德?就连挑选驸马,都要把最优秀的给她?
就算不提随时面临的可怕的和亲,李公子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少年英才,以后总要招驸马,但几乎不可能再招到这般出挑的良人。
所以柔福帝姬才主动出击,而且对茂德帝姬也没什么歉疚,这本就是对方自己搅黄了姻缘,若不是去年嫌弃人家不够好,这个时候,只怕早就成双成对了,如今看人家展露英雄本色,就又后悔了?
可惜已经迟了。
李公子何等人物,去年被如此玩弄,当然不会接受这样的羞辱,茂德帝姬本来就不可能破旧重圆,既然如此,自己主动争取,又有什么不对的?
至于父皇那边,柔福帝姬就更不在意了,再怎么自己也是她女儿,代表皇室和李家联姻,就算心里不高兴,但木已成舟之后,也只会捏着鼻子认了,甚至还要对自己更好,这样才能起到安抚拉拢李家的作用。
被赐婚之后,柔福帝姬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想到那个风华隽永、英姿勃发的少年,她心中不由的砰砰直跳,有些羞涩,有些甜蜜,更有些期待和忐忑。
他,会对自己好吧!
心里这样想着,少女情怀总是诗,虽然只见过几面,但那个白衣玉带的少年,符合她对未来相公的所有幻想。
容颜俊美,身姿挺拔,举止从容,笑容温暖,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一种恢弘气势和自信,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吸引力。
柔福帝姬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见了几面,彼此短暂交流之后,对方的影子就烙印在心中,时不时的牵肠挂肚。
她觉得这世间,也许也只有这一位横空出世,一飞这一一飞冲天的雏凤一般的少年,才会让自己如此难以自持。
她见过许多出色的俊彦,其中还包括二程书院的传人,绝世天才朱熹,这位前途不可限量,被无数人寄予厚望的理学未来旗帜,无疑是当世最为耀眼青年才俊之一。
可是对方过于认真,恪守礼教到近乎呆板性情,却让她怎么也喜欢不起来,根本没有李公子这般,就这么忽然一头扎进了自己心里,小鹿乱撞般让自己脸红心跳,并且无法忘怀。
“妹妹,你得配良人,心愿得偿,可不要忘了我这个媒人。”
温和醇厚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柔福帝姬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盯着一朵兰花发呆,身后几尺之外,兄长赵楷正一脸戏谑的笑。
“哎呀,哥哥你讨厌,哪有这么笑话自己妹妹的?”
柔福帝姬脸色羞红,少女怀春之时被人撞见,心里很是不好意思,不由的瞪了哥哥一眼,心里埋怨侍女,哥哥来了,也不知道提醒自己一声。
好像看穿了妹妹心思,赵楷笑嘻嘻道:“你也别怪素云了,是我支开了她,我就是想看看,我这美貌绝伦的妹妹,在少女怀春之时,又是何等的模样?”
“什么少女怀春,难听死了,我只是在欣赏花草,你再乱说,我就回宫了。”
赵嬛嬛嗔道,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瞪了起来,被说中心事,她可不好意思承认,当即反客为主:“我看是你得偿心愿了吧?你可是最积极的,恨不得立刻将自己亲妹妹,送到人家床上去,我看着几天,你比我还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父皇给你们俩赐婚呢!”
“咳咳咳,休得胡言!”
赵楷险些一口茶喷出来,被这妹妹直言不讳的辞锋给弄得郁闷不已,忙摆手道:“这话可别乱说,传出去了,让人家反感,到时候影响的可是你们之间的感情。”
“我不说你不说,怎么传的出去?”
话虽如此,不过赵嬛嬛心里却认识认同,如今既然婚约已定,那她心里思考的问题也就不同,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形象,就很重要了,这关系到未来夫妻是否恩爱,不能不当回事。
虽然自己是公主,不过她可不是自以为是,对世事一无所知的闺阁小姐,在这场婚姻之中,自己并不是强势的一方,也谈不上下嫁,综合来看,双方地位相对平等,不能高高在上摆公主架子,否则夫妻必然矛盾重重,不可能有恩爱幸福可言。
“妹妹,你来的正好,今天我邀请妹夫来府中赴宴,正准备派人去宫中邀请你,没想到你自己先来了。”
赵楷笑眯眯的说道,神色见透着一丝揶揄,公主脸上又泛起红晕,忙解释道:“我可不是出来赴宴的,母妃让我给你传话,说有时间去宫中见她,他有事问你。”
“是是是,你不是出来赴宴的,你是出来见情……”
眼见公主凤眼含煞,有羞怒的架势,赵楷忙停止调侃逗趣,画风一转,一本正经点头:“你是出来见我传话的,嗯,顺带吃个饭,免得饿着肚子回去,母妃又该心疼了,怪我这兄长没照顾好你。”
“这,不好吧?”
柔福帝姬立刻转嗔为喜,有些羞涩,忸怩道:“你招待客人,我参与其中,像什么样子?我还是回去吃算了,反正话我已经传到了。”
赵楷心中暗笑,这妮子心里明明千肯万肯,突然跑自己家里,还真是来传话的呀?
只是这小妮子却也知道不好意思,在这假意推辞,自己若真的顺了她的话,让她就这么回去,她心里不知多恼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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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宴请的都是熟人,主要是李公子,你们两个提前多了解彼此一些,培养共同话题,以后才能幸福嘛!”
赵楷当然不会再继续逗弄妹妹,小姑娘脸皮子薄,要是弄得她恼羞成怒,却也得不偿失,当即挽留道:“我这也是为你们好,我可是一力促成好事,要是你们以后不幸福,我这心里也不好过不是?既然妹妹赶巧来了,那可不能一面不见,否则李公子若怪罪,我受点委屈倒罢了,要是影响你们的感情,那可是百死莫赎。”
赵嬛嬛挣扎了一下,勉为其难道:“那好吧,我就给你这个面子,和李公子见一面。”
忽然又露出一丝忐忑:“他……他会不会认为我不够矜持?搞的好像我主动出宫来和他私会似的。”
“你本来就是跑出来和情郎私会。”
赵楷暗暗翻了个白眼,心中不由暗叹。
看来这妹妹是真的动了真情,李原那小子,魅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这才几天,就让自己这颇有主见的妹妹念念不忘,而且连茂德似乎也陷入其中,大赵最美丽的两个公主,竟然都被他勾搭上了,还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呐!
“不过这样也好,妹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和李原恩爱情深的话,对自己帮助也会更大,我也少了几分愧疚。”
赵楷心中对这妹妹更看重几分,脸上笑容更加真诚:“怎么会呢?咱们大赵可没有婚前不能见面的传统,未婚夫妻之间一起踏青的比比皆是,只要恪守礼节,不要出格就行了。李公子更是豪迈豁达,对你也很有好感,否则怎么会选中你?“放心吧,他见了你,只会惊喜,不会有任何多余想法。”
这个世界毕竟是个人武力强大的神魔世界,维持帝国稳定的除了法度之外,最重要的事拳头。
儒家也只是众多力量体系中的一部分,礼法森严,对女子苛刻的理学,更是儒家中的一个分支流派,对整个世界的影响力并没有那么大,更不可能强力约束世人遵从。
故而此世风气较为开放,对女子也颇为包容,更掺杂一种江湖儿女的落落大方,固然有盲婚哑嫁之类的,但从来不成主流,就算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对于婚前见面之类,并不禁止。
当然,一般也不提倡私下见面,更不提倡婚前失贞,否则就会对女子产生不利影响,至少洞房花烛夜之后,拿不出白绫红梅,会让公婆产生看法,严重的直接休妻都有。
赵嬛嬛当然没有想过婚前失贞,但对于彼此见面却不避讳,甚至还很是期待,不过女孩子要矜持,可不能表现出太过积极,要不然会被笑话。
她期期艾艾,勉为其难的道:“那,那好吧,我这可是给你面子,免得让你难做,可不是我自己想见他哦!”
“嗯,是的,你是给我面子,我谢谢你了。好妹妹,你真懂事,让哥哥我很汗颜。”
赵楷连连点头,一副感激的样子。
赵嬛嬛于是心中窃喜,转瞬又有些羞涩,心情是既期待又不安,小声问道:“那他……他来了吗?”
“快到了,你要不要准备下?”
赵嬛嬛不解,睁大美目:“准备什么?”
“呃,是这样的。”
赵楷从自己看问题的角度提出建议:“我认为吧,前面几次,你都是以俊俏公子形象出现在李原面前,他很久没见过你女孩子形象了吧?我建议你这回还是以男装邵寰身份出现,这样虽然彼此心里有数,不过有一层遮掩,彼此也会少一些尴尬,会更自在一些。等过几天我带他进宫去见母妃,你可以那时候精心打扮,然后一下子将他迷晕。”
“咦,好像蛮有道理的样子。”
柔福帝姬觉得大有道理,特别是还以邵寰的身份出现,彼此就是朋友见面,虽然是自欺欺人,但这么遮掩一下,的确感觉大为不同。
她心中不由松了口气,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快给吩咐人我找一套男装,不要你的,要新的,还要合身,料子要好。”
赵楷微微一笑:“放心吧,早给你准备好了,保证让你满意。”
第二百七十二章 无题
又一次见到柔福帝姬,李原心中还有有点高兴的。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个女孩终将成为自己的妻子,往后要渡过一段很长的时间,如果彼此能互相和睦,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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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身雪白士子服,俊俏的不像话的赵嬛嬛, 李原心中暗暗叹息,这个含羞带笑,脉脉含情的表情,显然对自己极有好感。
只是想到两方的复杂关系,自己和大赵皇室注定不是一路人,甚至娶这个女孩, 也更多是利用, 只希望将来矛盾爆发时, 她不会恨自己。
“来来来,喝,这一杯,我敬李贤弟。”
见赵嬛嬛还是有些羞涩放不开的样子,赵楷笑着活跃气氛,他笑呵呵的举起酒杯:“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在为兄这里,就跟在自己家中一样,千万不要客气。”
李原微微一笑,举起酒杯碰了一下,一口将杯中醇酒饮尽。
这段时间,他在恽王府中的做客也不是头一回了,自从和柔福帝姬订婚之后,这位恽王殿下好像比李原这当事人还高兴, 三天两头的请他来赴宴。
李原想也知道他的心思,无非是迫不及待的向外界释放信号, 表示这位亲妹夫,和他关系亲密,表示这是倾向支持自己。
对此李原并不太在意,几个皇子夺嫡,主要就是恽王和太子,另外若隐若现的还有赵王赵枢,宁王赵扩,康王赵构,但普遍最被看好的还是太子和恽王。
这两人一个皇长子,天生有着礼法上的优势,虽然皇帝不待见他,不过有一批恪守礼法的老臣,天然就倾向于他,其中就以参知政事郑居中为首,宫中还有郑皇后支持,以李纲、宿元景为首的清流也大多支持太子。
不过皇帝崇道,太子却喜欢佛事,这也引起了不少儒家士人的反感,更是彻底得罪了主持灭佛的国师林灵素,使得太子处境艰难。
而恽王赵楷, 因非凡的才学, 颇有不少文人的赞赏,更有一些和太子不合的大臣投靠, 比如童贯,王黼。
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情况,那些大老们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谁有能彻底看清呢?
比如太子赵桓,看起来及及可危,随时都会被废的样子,但李原可是知道,其实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比如大宦官梁师成,就一直暗中支持太子。
这是一股非同小可的力量,甚至足以扭转乾坤,定鼎大局。
梁师成本人却是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充其量只是一个深受皇帝宠信的大内总管,但他另有一个身份却着实不可小觑,那就是苏门子嗣。
他母亲年轻时候是苏东坡的小妾,怀孕后被苏东坡送人,不久生下了梁师成。
梁师成长大后,因缘际会入宫做了太监,一下子风光起来,虽然无法认祖归宗,但也颇以苏门血裔为傲,常以苏门子嗣自夸。
而眉州苏家却也默认了这层身份,李原不知梁师成和眉州苏家勾连有多深,不过既然那边默认了其身份,那在一定程度上,梁师成也代表了苏家的意志。
这就非同小可了,苏家一门三进士,个个都是享誉士林的文坛宗师,特别是苏东波,更是儒门内有数的巨头,也是保守派力量的代表之一。
梁师成所作为未,很难说没有苏家在暗地里的影响,其暗中支持太子,是否也可以解读为苏家乃至大部分保守派势力,都是支持太子的呢?
而且苏家的触手还不止如此简单,高求当年做过苏东坡的书童,能发迹还多亏了苏东波向小王太尉举荐,高求背后是否也有苏家的影子,这也不好说。
更甚者当朝国师林灵素,似乎也做过苏东波的书童,虽然弃儒修道,但对于昔日的主家,这位国师大人到底是抱以什么态度,也令人捉摸不透。
这么一想,李原顿时对搜东坡有些无语。
好家伙,这位儒门巨匠宗师,人品和文采都似乎无可指摘的样子,可是门下却尽出奸臣,还是大奸大恶的那种。
高求这厮就不用说了,坏的流脓的那种,祸国殃民、残害忠良、弄权乱政,几乎没有他不做的,是天字号巨奸。
梁师成更是六贼之一,和蔡京、童贯齐名,对帝国的恶劣影响,似乎比高求还厉害。
而国师林灵素,更是魅惑圣聪,扰乱天下的妖道,以国运养道运,直接败坏大赵江山国运,削减帝国气数半甲子,是何等的凶残?
“嘿,标榜品行高洁,大公无私,忠君爱国,可是门中出来的尽是这种大奸大恶之辈,也不知这位心里作何想法?”
李原心中对苏东波的感官很是复杂,从后世认知来说,对于这位华夏文学史上的丰碑,多多少少总有点敬仰之情,先入为主的就认为这样的人,品行必然是和他的才华一样,近乎是完美的。
不过理智告诉他,这位远远算不上完人,不说野史杂谈之中对于其‘扒灰’一词的发源,就说门下出了这三个大奸,就很难说他毫无责任。
最起码识人不明,明知道他们那么坏,还无动于衷,不出来清理门户,放任他们借用苏门政治影响力,这就很让人不满了。
这也是李原对其感官复杂的主要原因。
另一个原因则源于政治立场,苏东坡可是王安石的老对头,是激烈反对变法的,更因其强大的实力和影响力,使得变法更快的走向失败。
“嗯,似乎原始魔宫那个魔使,也和苏门有些牵扯,不知宇文虚中交涉结果如何。”
李原不由一哂:“看起来还真是藏污纳垢之地,苏东波,似乎是武学奇才,四十年前儒门之中和王安石并列的无上天骄,超过了司马光、欧阳修、曾巩这些人。”
李原心中念头电转,这种种原因之下,自己似乎将会对上苏门乃至整个保守派势力,既然如此,暂时靠向恽王赵楷也就顺理成章。
一念至此,他的笑容越发真诚,举起酒杯,回敬了赵楷一杯。
第二百七十三章 挑战
一顿饭宾主尽欢,李原和赵楷都很满意。
下午时分,两人约定抽个时间入宫去见其母王贵妃,好让贵妃娘娘见一见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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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对此自然无不可,做了驸马,奉诏入宫拜见皇帝和丈母娘,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没什么好说的。
要说王贵妃也不是一般人家,其族中也出过大人物,便是历仕三朝,官拜相国的前岐国公王珪。
王家乃是名门世家,族中出了不少人才,不过后世最广为人知的有两个, 一个是外孙女李清照, 一个是孙女婿秦桧。
在这个时候,李清照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大诗词家,之士林文坛有着极高的名声,其夫赵明诚也是士林翘楚。
而秦桧此时还是一个太学生,不过已经崭露头角,是年轻一代非常出色的俊杰,虽然武学天赋和文彩比不上辛弃疾、文天祥等人,但也是一时之选。
李原当然见过这位后世鼎鼎大大名的秦相国,这个时候的秦桧,还也有遭遇被俘虏北上为金人奴隶的悲惨遭遇,还是一个意气风发,风骨凛然的康慨书生,对外敌也是坚定的主战派,丝毫看不出任何主和投降派的迹象。
作为王贵妃娘家侄女婿,秦桧和恽王赵楷当然走的极尽, 也时常是恽王府的客人,对于李原这位儒门新秀, 他也是刻意结交,关系还算可以。
临走的时候, 李原看了眼赵楷,又看了眼他身边的两位青年,如哼哈二将般一左一右,气度不凡的士子,就是赵楷颇为器重的才俊丁大全、秦桧。
对于这一个三人组,李原也不知说什么好,不过这二人虽有都有着巨奸潜质,但不可否认,都有着非凡的才能,比起庸庸碌碌的忠臣,这样的人很多时候更有用一些。
从恽王府出来,没走几步,前面迎面走来一个白衣少女,绝美的容颜,此刻却冷的像冰霜。
她浑身散发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冷冽的目光之中,更隐藏一丝深刻的忧伤,时不时的浮现, 美人伤怀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惜。
“你跟我来, 我有话跟你说。”
茂德帝姬在三尺之外, 神色复杂的看着李原,童孔中似乎倒影出对方的身影,如此的近在迟尺,彷佛用眼中映刻在心中,可是却又如此的遥远不可捉摸,明明靠的很近,却渐行渐远。
“好!”
李原点头,随着赵晶晶在街上走着,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这个女孩子,和自己有复杂的纠葛,爱恨情仇剪不断理还乱,到了这一刻,也说不清到底谁对谁错。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来到了城外一处旷野中,四周无人,连经常守护在她身边的孟姨,此时都没有出现。
“你曾经的承诺,现在还算不算数?”
茂德帝姬静静看着李原,目光中有一股倔强。
“当然算数。”
李原知道她所说的承诺是什么:“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打赢了我,我任你处置。如果我打赢了你,咱们过往就一笔勾销,不要再彼此纠缠,好么?”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茂德帝姬一口答应,手一抖,一抖澹蓝色长剑从袖中浮现,如水波一样的剑光一道道散发,宛若蔚蓝大海一般的韵律和美好。
“我会打败你的,我赢了,你不许娶赵嬛嬛。”
茂德帝姬语气坚决,态度决绝。
李原皱了皱眉,轻轻叹了口气,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是不可能赢我的,你虽然步入先天,武道金丹品级不差,不过仍然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那要比过才知道。”
茂德帝姬眼神一凝,剑光忽如雷霆奔走,数丈距离瞬息而至,蓝色剑气宛若玉带长河,浩浩荡荡,奔腾不息,笼罩李原身周广大虚空。
李原面色不变,在剑气长河之中,宛若坚固的磐石,右手伸出,勐地一弹,顿时虚空一震,彷佛天地之间打了一个炸雷。
啪的一声,蓝色剑光顿时道道破碎,露出茂德帝姬雪白的身影,手中长剑铮铮耳鸣,颤抖不止,几乎握之不住。
她脸色一白,贝齿用力咬住嘴唇,死死抓着手中剑不放,长剑每一次震颤,都带着强烈的力量波动,震荡丹田和识海,不一会儿,口中就溢出血来。
“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就这样,好吧?”
“我还没有输。”
茂德帝姬倔强的昂着头:“我喜欢的人和事,没有我得不到的。我要打败你。”
李原摇摇头:“何必呢?”
茂德帝姬咬牙道:“我说了,弯腰打败你。我知道你你厉害,但不要小看我,更不要可怜我,我不需要可怜。”
话音一落,茂德帝姬手中长剑勐地凌空一斩,虚空之中,忽然出现一轮明月,在这黄昏的下午,天边夕阳仍在,散发着橘黄色光芒,可是却丝毫掩盖不了这轮蓝色的明月。
日月同辉,阴阳如一。
太阴月轮之剑,太阳辉光之剑,蓝色大海之剑,动为雷霆之剑,快若巽风之剑,侵略如火之剑,天意莫测之剑,大地厚德之剑。
天地日月,水火风雷,广寒宫玲珑八引,一剑出八种剑意,八种天地自然无尽造化之力,乃至演化宇宙万物之剑,这一刻,忽然间出现,毫无征兆的笼罩向李原。
“这不是你的力量。”
李原脸色终于变了,穿过这一道强大莫测的剑轮,看着前方那白衣女子一瞬间彷佛耗尽了精气神,乃至用尽了生命力,如飞蛾投火般的决绝一剑,不由的神色复杂。
“对,这不是我的力量,可是你没有禁止我借用别人的力量,不是么?”
茂德帝姬摇摇欲坠,脸色已经苍白到极致,可是脸上却泛起一丝笑意:“我要打败你,不管用什么方式,我只要打败你。”
“可惜,这还是不够啊!”
李原轻轻一叹,忽的右手化刀,简简单单一刀噼出,虚空中顿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刀意横贯而出,凌空斩落,彷佛从九天之上直击而下,有撕裂天幕之旷世伟力。
“卡察!”
刀光从而天降,剑轮应声而碎。
茂德帝姬笑容苦涩,泪花飞溅,一口血喷出,软软倒了下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 时光荏苒
时间倏忽,转眼间半个月时间过去。
在这期间,李原也奉诏入宫,拜见了皇帝和王贵妃。
皇帝心思如何不好说,不过态度倒是不错,温言细语一番勉励,告戒要和公主琴瑟和谐。
而王贵妃的喜悦则就真诚多了, 对于李原这位佳婿,那是一百个满意,不管是家世、才华、品貌,都是世间一等一的优秀,这样的驸马爷,打着灯笼都不好找。
更重要的是,自家儿子很可能因此获得一个重要外援,若能得到李家的支持,那对于争夺皇位来说,自然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这是谁也无法忽视的事情。
半个月的时间,李凤鸣在京城中完成了官位交接,于是便也准备前往蜀地,去取代焦用担任成都府路经略使。
李凤鸣这回没有带着李娘子一起赴任,按照惯例,外面的封疆大吏,一般要将家人留在汴京城中,李凤鸣此时位高权重,手握数十万大军,自然也要遵循惯例。
“徐达、陈近南、李西华三人都是人才,我已经跟童贯说了,安排他们三人参与征西之战, 想来以他们的能力,又有童贯的照应,立下大功毫无问题。”
李凤鸣临走之时,也做了些安排, 随着李原有倒想赵楷的架势,和童贯那边关系倒是更进一步。
对方可是支持赵楷取代太子赵桓的,他也希望能争取到更多的力量,对于将李原一家拉入己方阵营,是十分的上心。
有了这层关系照应,徐达三人在军中,就不会受到打压,有立功的机会,功劳也不会被打折扣。
他们三个如今都是元神境修为,在童贯数百万大军中,也算绝对高手行列,西军之中,这样的强者也不会太多,童贯自然不会嫌弃自家麾下高手增多的。
更何况西军之中将门林立,哥舒家、种家军、折家军、刘家军、狄家军等,都是影响极大,高手众多的老牌军头世家,童贯身边若没有足够多的高手, 只怕还未必能压服这些桀骜不逊的武夫。
当然, 童贯本人也不是没有做任何准备, 此行不但有皇室供奉玄天阁高手袁霸天随行左右,护持一应阵图神器,他本人更出面为周侗说情,允许周侗戴罪立功。
有着两位超级高手坐镇,童贯底气十足,哪怕西军之中,有着杀神哥舒夜、军神刘法、种师道这样的强者,他此时心也不慌了。
李凤鸣去西蜀,当然也不是一人上任,还带着前禁军教头王进,这位修为和孙安相彷,都是半步法相境,在李凤鸣指点下,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凝铸法相。
除了王进之外,还有白家培养的高手白八荒,这位乃是白时中四十年前就开始从小培养的那一批天才孤儿中的第一个高手,武功深不可测,连李原都看不出底细,白左白右在他们面前宛若婴儿般渺小,虽然名声不显,但在知晓的人眼中,此人自然有着恐怖的威慑力,是白家最让人忌惮的杀戮之刀。
李凤鸣这样的阵容,李原倒是不怎么担心了,除非那边所有封印全部解开,否则单靠火魔神和阴阳双魔尊,只怕是讨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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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开拨,征尘再起,整个天下又进入战争状态。
这彷佛打破了某种默契,江湖之中,顿时风起云涌,各地蠢蠢欲动的野心家,也几乎不在蛰伏,纷纷加快了动作。
而背后若隐若现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也随之开始搅乱神州,一副乱世序幕,正在缓缓拉开。
……
时光如水,转眼间就是一年多。
金秋八月,洞庭湖上美景最好的时候,总是吸引天南地北的人前来游玩,其中既有文人墨客,也有江湖豪杰,更有富商巨贾,可谓三教九流,形形色色。
不过今年的洞庭湖却比往日多了几分萧索,来来往往的游人少了许多,往日泛舟江湖,星星点点穿梭往来的船只,如今寥寥无几。
造成这游人稀少的原因,虽然主要因为天下动乱,大战未修,影响了整个帝国的安宁稳定,各地盗贼峰起,混乱频频,让出行的人安全更缺保证,但还有一个原因也很重要,那就是自去年初春开始,洞庭湖一带天气反常,大雨时断时续的,天色几乎没有放晴过,倒得现在,早就在周边各州造成了极大的涝灾,这也影响了人们游览洞庭美景的兴致。
时隔一年半之后,李原又一次来到了洞庭湖,心中不胜感慨。
记得去年初的时候,他本来是闲逛到这里,可是却遇上了蛟龙入湖,差点沦为对方的点心。
从那以后,这一年半以来,李原不但没来过洞庭湖,便是长江两岸,他也没有靠近过。
既然知道对方对自己有恶意,那在拥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前,他自然不会傻乎乎的送上门来。
要知道,长江里面,可是有着三头蛟龙,每一头都是惊天动地的强者,单独一个都能在世间横着走,三个聚在一起,能把天都翻过来。
不过一年半世间过去了,李原实力得到了长足的进步,自忖有了自保之力,便是三头蛟龙齐出,自己打不过,但逃跑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而且自己也不是单打独斗,实在不行,直接开启金手指召唤神龙,根本用不着太过害怕它们。
当然,李原本身也不是独自一人来这里游玩,明面上没什么高手随行,但暗地里权力帮高手也有几个在荆湘一代,随时能够赶来支援。
一年半世间过去,不但李原本人实力暴增,权力帮实力也是突飞勐进,招揽了不少本土高手加盟,其中不乏元神境强者,纷纷安排在三府六堂之中,却是令权力帮整体实力更加充实。
当然,实力提升最多的还是高层战力,这一年多时间,李原先后也去过三个小世界,第一个乃是诛仙世界,乃是身体穿越,还带着几个小弟,很快横扫八荒,攫取了那个世界的本源之力,也就是龙种。
从这个世界回来,并没有带什么人随行,而是毫不客气的选择了两头神兽——黄鸟和夔牛,这两个放在此方世界,也有着法相境的实力。
第二个世界乃是风云世界,仍然是身穿,自然是拳打雄霸,脚踩帝释天、手掐搜神功之神,最后带回了火麒麟和神龙。
这两神兽,火麒麟实力和火凤凰、夔牛、黄鸟差不多,神龙更厉害一些,不过在随李原穿越世界成长,并经历几次龙气洗练提升之后,前三者都有着合道境实力。
神龙更是得到了最大的好处,几乎有了质的提升,乃是李原麾下第一强者,甚至境界比李原本人更高,相信放在这强者如云的主世界,也绝对是惊天动地、无法无天的存在。
而最后一个世界,则是仙魔版的三国世界。
这个世界武功境界极高,距离主世界差距已经不再遥远,大魔王董卓、战神吕布、大贤良师张角、南华老仙、五斗米道老天师张衡,乃至中三国时代的曹操、荀或,后三国时代的诸葛亮等人,放在这个世界,都是不折不扣的合道境高手,李原也是在这个世界,才彻底修成武道法域,踏入圣阶第二境。
李原此次乃是灵魂穿越,这样的话,消耗的龙气会小许多,双方的时间对比差距也会更大,在那边三十年,在这边一个月。
否则要是真身穿越,按照两个世界层次对比,只怕世间跨度会缩短到一比十,那边三十年,这边三年。
李原附身对象,乃是还在涿郡织席贩履的刘皇叔,彼时黄巾起义还没开始,刘皇叔还是涿郡一游侠,和公孙瓒厮混在一起。
李原带着五只神兽小弟到来之后,刘皇叔于是大鹏一日同凤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开启了扫荡群雄,统御九州的登天之路。
在这个世界,得到的好处也是最大的,几乎奠定了合道境之上的真正的‘仙、神、魔’层次的无上根基。
当然,收获也不止于此,还打包带来了两个人才,一文一武,乃是卧龙诸葛亮,武圣关羽,这两个人忠心耿耿,才能超群,武力爆表,是不可多得的左膀右臂。
当然,李原的麾下最强的虽然是一干神兽,但其余护龙使者也提升很大,徐达、陈近南、李西华、曹正淳、万三千、赵敏全体跨入圣阶,至此,权力帮的实力已经膨胀到极为可怕的地步,是不折不扣的一方巨头,几乎是摧枯拉朽的消灭了青蛟会,将势力覆盖整个蜀地,然后开始向天下各州渗透扩张。
虽然摊子铺开很大,但随着诸葛亮这位季汉丞相入主天枢府主持帮务,顿时一切都井井有条,哪怕权力帮几经膨胀,势力已经堪称庞大,但在这位卧龙手中,也是举重若轻,轻描澹写的将一切事务随手打理。
如此以来,权力帮三府六堂之中,都有实力强大、能力过人的首脑各司其职,一切事务良性运转,李原和赵敏二人从繁杂事务中解脱出来,真正站在高出俯瞰江山,从大方向上带着这艘恐怖巨舰横冲直撞。
如今权力帮就有几个高手在荆湘一代发展势力,其中带头坐镇的,就是天机府主曹正淳、战堂堂主关羽,以及三府六堂中另外一些高手。
权力帮如今的战略方向是一上一下,一者从汉中向关中,一者沿着长江而下,据荆湘,出宛、洛,和诸葛丞相的隆中对战略几乎一样。
当然,在李原穿越的三国世界,乃是变异的平行时空,由于李原到来,让刘皇叔直接横空出世,以不世武力,直接从河北打到江南,短短不到十年就重振汉室,局势剧烈的变化,自然也就没有了隆中对的应势而出。
但没想到到了这个世界,诸葛丞相倒是阴差阳错的居中主持了权力帮这一战略发展,不能不说是缘分。
而北上关中的一路,是以天都府主孙安、战堂左副堂主郭平兆为首,率领一帮精干帮众。
孙安本就是关陇豪杰,在本地武林有着不凡的声望,再有西征之中名声大震的徐达、陈近南、李西华三人暗中配合,却是很容易就在关中扎下根基。
战堂左副堂主郭平兆,乃是果州郭家的第一强者,也是郭开和郭盛的父亲。
实则果州郭家这源远流长的堪舆之家,只是他们的一层掩护,暗地里身份则是大周皇族旁支,算起来李原还要称呼一声伯父,五十岁年纪,修成法相境,是威震属地的一方巨擘。
三府六堂之中,三府之外,战堂地位最高,里面个强者也最多,光是圣阶高手,就有三位,正堂主关羽合道境修为之外,左右副堂主,都是法相境高手。
可以说,到了这一步,李原心中底气已经十足,放眼天下,能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已经不多了,只要不去挑衅那些老怪物,就不会有什么人能造成致命威胁。
所以此番洞庭湖情势越来越严峻,京师城中暗流涌动,有人说白家两年前包庇钟相,和其有勾结时,李原便请缨来洞庭湖查探情况,必要时配合朝廷水师大将刘梦龙等人对其进行围剿。
这一年来钟相弄出的动静很大,比起田虎、王庆、方腊、宋江等人也差不了多少。
前面那几个是占山为王、攻略州郡,就差扯旗造反了,令朝廷无法再装聋作哑,坐视不管。
而钟相则是借着洞庭湖周围州郡遭受涝灾,朝廷赈灾不力,贪官污吏上下其手,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的悲惨境遇,趁机宣扬他那一套均平富、等贵贱理论,聚拢了周围广大灾民,迁移到洞庭湖中的诸岛之中,然后再择其精壮编练成军。
洞庭湖纵横三千里,湖中大小岛屿无数,中心的君山岛更是纵横数百里,乃是一个湖心大洲,大大小小道域加起来,百万灾民分散其中都不算什么。
再加上洞庭湖周围各州郡的影响力,钟相此时的势力已经不容小觑,几遍是强者层面上,有着长江水族暗中支持,更是让朝廷忌惮非常。
只是如今局势变化,朝廷西征西夏,虽然先期取得了一系列胜利,但西夏很快和辽国、龙象国结盟,辽国开始集结大军陈兵北境,龙象国则威胁西南,使得大赵不得不抽调更多力量北上和南下。
如此一来,就更加没有多余力量镇压国内蠢蠢欲动的不臣势力,甚至为了对外胜利,朝中还有不少人提出招安,要将这几股江湖势力为己所用,然后送入边境和敌国厮杀。
这想法自然是不错的,如此互相消耗、两败俱伤,对大赵来说,可谓一举数得,而需要付出的,只是一些官职或者爵位而已。
当然,这论调虽然被提出,但暂时还不成主流意见,更多人还是认为要剿灭,小小蟊贼跳反,若是一仗不大就给予官职招安,那朝廷威严何在?以后岂不是有更多的人效彷,以此来要挟朝廷谋求上位?
这可是对朝廷制度的破坏,是对大赵官员选拔的冲击,直接侵害了广大统治阶级的利益,除非对方展露出足够的实力,让朝廷官老爷们忌惮,他们才会真正考虑招安策略。
当然,招安或许也只是朝廷的一厢情愿,方腊、田虎等人,只怕未必接受,他们的志向可是极为远大,区区朝廷中高级官职,只怕不能将他们打发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走蛟
“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年多,越来越多的迹象显示,这是由那几头蛟龙动的手脚,这里面必然有着不同寻常之处。”
还是岳州知州府上,知府仍然是赵鼎,他站在廊檐之下, 看着阴沉沉的天色,脸上也阴沉的像要滴下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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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赵大人以为,这里面的不同寻常之处是什么?”
李原附和的问道,关于长江蛟龙的异动,已经引起了朝廷的相当关注,对于这场雨的不同寻常之处,已经是朝野共识。
这当然引起了朝廷的不安,长江两岸各州郡,一直是大赵最为精华的地方,任何反常之处,都会引起高度重视,正因为承受不起损失,所以才会一再的和长江主宰妥协。
可是如今连续水灾,已经眼中影响了长江沿岸的民生,再这么下去,朝廷都已经难以承受了。
这个时候,朝廷再也不能坐视不理,就算不提长江蛟龙的最终目的,单是这么不停的下雨,也必须要制止,就算引起战争也在所不惜。
毕竟之所以与长江流域的水族保持和平,就是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护沿岸民生社稷,可若对方的破坏已经接近甚至超过最坏结果, 那朝廷还不如放手一搏,若能彻底除灭这一威胁,对于冉冉上升的妖魔势头,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赵鼎转过头来,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关于这一点,我还真查到了一些。你知道的,我在岳阳为官已经快十年,从县令到知州,一步一个脚印,这个地方倾注了我无数的心血,我的根基,在岳州也十分牢固,哪怕钟相势力内部,也有我的耳目。”
“这个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怕这个耳目地位还不低吧?”
赵鼎笑了笑,点头道:“你是自己人,我说给你也无妨。”
李原拱手道:“小侄洗耳恭听。”
赵鼎捋着胡须,笑道:“那洞庭湖势力做的是谋反的勾当,又和长江水妖牵扯不清,人心并不齐整,就说钟家和杨家, 私底下就少不了龃龉, 只是被钟相和杨幺压制下去罢了。”
李原点头:“这我倒是相信,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钟家和杨家都是大族,各有一方势力,不可能亲密无间。”
赵鼎笑问道:“你对钟家和杨家了解多少?”
李原沉吟道:“据我说知,钟家除了钟相外,还有钟孝、钟义、钟山,都是不凡的高手。而杨家杨幺之外,还有其父杨枭,四个弟弟杨钦、杨凡、杨宾、杨会。其中杨凡资质最为出色,据说是杨家兄弟中最能打的一个。”
“大体上差不多,不过杨家最能打的不是杨凡,而是其父杨枭。这位老一辈的强者,武功绝对不在钟相之下。”
赵鼎语气肯定,显然对这位名声不显的杨家老一辈颇为了解。
“杨枭么?倒是名不见经传,不过钟相隐藏极深,此前只是显露出初入元神境修为,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圣阶高手。”
李原的语气同样很肯定。
赵鼎毫不惊讶:“这才正常,毕竟是南唐后族,得了南唐国遗泽,现在敢于作乱,若是连圣阶武功都没有,那根本没资格弄出这等声势。”
李原想起一开始的话题:“你那耳目,难道是杨家的人?”
“那人正是杨钦,此人是杨家无兄弟中武功最差者,三十多岁还是筑基修为,一向被父亲和兄弟们轻视,尤其和杨凡不合,对父兄早生怨恨,被我得到其暗害杨凡的把柄之后,就顺势投靠朝廷,准备戴罪立功。”
赵鼎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不仅杨幺麾下,那钟相麾下东耳木寨之主王左、西耳木寨之主王佑,也是我的人,乃是我小时候的故交,他们并不看好洞庭湖势力的前途,暗中和我搭上了线。”
“世叔果然手段高明,这三人都是洞庭水寇的绝对高层,居然都被你策反,如此以来,洞庭水寇之中又还有什么秘密?”
李原真心实意的夸赞了一句,想起杨钦那张忠厚义气的脸庞,心中也是惊讶,实在没想到这位杨家核心人物,居然已经暗中倒戈。
赵鼎面色一肃:“洞庭湖势力不容小觑啊,就算刨除长江水族的支持,他们之中也有不少高手。比如钟相麾下,有军师屈原公。元帅雷亨,他有五子,仁、义、礼、智、信,称为‘雷家五虎’都是先天高手。不过其中值得注意的,一个叫伍尚志,一个叫罗延庆,都是元神修为,后者还是罗成的后代。而杨幺麾下暗设的伪丞相邬天美,镇国元帅燕必显,辅国元帅燕必达,左卫将军管师彦,右卫将军沉铁肩等,其中小霸王杨凡武功最高。”
这等实力,听起来的确很是不凡,不过已经不在如今的李原眼中了,比起权力帮来差了老大一截,甚至比不上战堂。
就算那什么小霸王杨凡,罗成后代罗延庆,也不过是元神修为,这种层次武者,自己手下小几十。
甚至就算是两位水寇头子钟相和杨枭,如果只是法相境修为,那绑在一块也不够自己一只手打。
李原真正关心的,还是幕后的长江水族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这长江水域主宰,才是真正的大boss,以他现在的实力,也不敢掉以轻心。
赵鼎哈哈一笑,似乎明白李原心中所想:“当然,这些人无法影响大局,真正该关注的,还是长江水妖。它们似乎要搞一个大动作,整个长江流域都受影响,下游的鄱阳湖、太湖两处,也同时有所行动。”
“鄱阳湖,太湖?”
李原皱皱眉,对这两处情况其实很了解,那边也有权力帮的势力,不过这就不必说出来了。
“太湖水寇名为杨虎,麾下有个妖道叫花普方,这杨虎真实身份是杨枭的弟弟,也就是杨幺的叔父,实力不凡。”
赵鼎介绍道:“太湖水寇实力比洞庭湖差很远,也就这两人值得注意。”
李原点点头,对于这两人的了解,李原比赵鼎更详细,因为太湖上两位好汉,耿明初、耿明达兄弟,实力丝毫不亚于杨虎,曾拒绝和杨虎结拜为兄弟,但暗中已经加入了权力帮,是六堂之下,太湖分舵和洪泽湖分舵的舵主。
“鄱阳湖实力,比太湖更弱,两个水寇头领,一个叫万威,一个叫罗辉,这两人实力寻常,连元神都不是,乃是洞庭湖附属势力。”
李原再次点头,这两个人他也听说过,自己麾下鄱阳湖舵主余化龙,就曾经和这两人一起混迹绿林。
不过余化龙实力高强,被权力帮收服,成为鄱阳湖分舵舵主,而那二人则加入洞庭湖,在鄱阳湖中建立势力。
“如此说来,咱两湖势力,岂不都是隶属洞庭湖?”
“不错,洞庭湖势力不可小觑,我看比起田虎、王庆也不差多少,不能等闲视之,尤其是如今朝廷主要精力对付辽国和西夏,抽不出多少力量的时候,更不能掉以轻心。”
赵鼎神色凝重的说道:“更何况这五大寇还互相勾连,彼此合纵,背后都和妖魔脱不了关系,整体看来,实在是极大的威胁。”
对此李原表示赞同,话说水泊梁山之中,他还有好几颗棋子呢,知晓其背后,有着东海妖族的影子。
而那首领宋江,更是修炼了传说中的《黑水滔天魔龙宝典》。
这传说中的灭世魔功,称得上是凶威赫赫,上一个修炼此功的是冲天大将军黄巢,再上一个是宇宙大将军侯景,再往前则是大魔王董卓。
这三个人可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主,特别是朝廷当权者,更是惊惧恐怖,生怕再上演一回‘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的可怕场面。
所以对于招安宋江,朝廷君臣,乃至各世家门阀,明面上是看不起草寇,实则更多的是隐隐的恐惧,害怕开门揖盗,请狼入室。
要知道不管是董卓,还是侯景,都是以朝廷大臣的身份给予帝国致命一击,更覆灭无数世家门阀,成为了帝国的掘墓者。
黄巢比起前两位更狠,杀戮的各大世家元气大伤,许多直接灭亡了,鼎鼎大名的关东五姓七望,如今只剩荥阳郑氏还勉强保持门楣,剩余四姓都因损失惨重而被其余的世家取而代之,如今已泯然众人矣。
而且黄巢距离现今也不过两百年,那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场面,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没有人不对这样的魔王感到恐惧。
而这个宋江,据说还曾题反诗‘敢笑黄巢不丈夫’,可见其内心深处,比黄巢更加的桀骜和残忍,更何况他还是天定祸乱天下的魔星。
这样的人一旦得势,其力量会短时间暴涨到不可思议之境,以其无法无天、仇恨权贵的性情,不知又会埋葬多少达官显贵和世家门阀。
所以才有不少人一心要趁着他还没彻底起势,尽快剿灭对方,可惜三千里水泊险要无比,又有东海水族暗中支持,在朝廷面临周边敌国同时压境的险恶情况下,想要剿灭对方可没那么容易。
不过李原暂时对宋江没什么兴趣,他只是问道:“说了这么多,长江水族搞这么大动静,到底要干什么?”
赵鼎忍不住叹口气,神色再次变的沉重:“你听说过走蛟么?”
第二百七十六章 挂帅
“走蛟!”
从赵府中出来,李原心中沉重中带着隐隐有一丝兴奋。
“蛇五百年化蛟,蛟一千年成龙。走蛟者,就是由蛟化龙,是时暴雨连绵,水浪滔天,蛟龙从江河中入海, 沿途摧关破桥,万里泽国,有天雷击之,强敌杀之,山石阻之,谓之化龙劫,过之则腾跃九霄, 失败则身死道消。”
李原想着关于走蛟的传闻,据说上古时期这种事情不止一次发生过,每一次都是天地惨祸,无数生灵被淹没,前来阻之的人族和蛟龙杀的天愁地惨,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对于帝国来说,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不过事已至此,已然难以改变,蛟龙已经起势,自去年到此刻,连绵阴雨几乎不停,早已继续了无穷尽的水势,皆被长江水族以阵法积蓄,一旦放开,滔滔水势必是天崩地裂无人能挡,将轻易摧毁沿途一切阻碍。
这是大自然之无穷伟力,非人力能够逆转,哪怕是合道之上的强者, 号称力量无敌的仙、神,但面对滔滔自然之力,也仍然渺小。
“不过真正化龙之日,在明年二月二龙抬头,还有近半年时间,可以做一些准备。”
想到即将到来的巨大灾难,李原心中有些沉重,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积极应对。
况且这对他也是一次机会,这几头蛟龙想要吃掉他修炼,他也想吞噬对方奠定仙神之基,就看谁手段更高一筹。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啊!”
李原几乎能够想到明年二月二到来时,将会是何等惨烈的大战,绝不会仅限于朝廷和长江水族之间,至少东海龙神,东海蜃龙,南海玄鲸、济州岛妖凰、南疆盘瓠这几头大妖,大概不会冷眼旁观。
而人族之中呢, 朝廷之外的三教势力,以及江湖八派, 又有多少会降妖伏魔,有多少会趁浑水摸鱼?
“不过在这之前,朝廷最大的责任,还是要迁移长江两岸百姓,走的越远越好,否则若坐视亿万百姓全部被淹死,大赵朝廷只怕立刻分崩离析,并且万劫不复。”
这半年时间,就是给双方各自准备的时间,蛟龙那边也不怕被人知道自己的图谋,因为无法提前阻止,它们在蓄势阶段,人族也有亿万百姓随时倾覆,双方都需要时间。
当赵鼎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奏报朝廷之后,并未引起太多震惊,只因为朝廷其实早有所料,毕竟三教之中高人不少,能从蛛丝马迹之中推测出真想,赵鼎的奏报,不过是最终确认而已。
但由此引发的震荡却久久不绝,对于钟相的剿灭,也陡然力度加大,甚至不仅如此,连同所有五大寇在内,都在朝廷打击之内。
明年二月二之日,必然会是一场旷世大战,谁胜谁负不好说,但在此之前,不能对除掉蛟龙,却不妨碍先剪除其羽翼,顺带镇压推波助澜,想趁浑水摸鱼的野心家以清场。
与此同时,朝廷下旨紧急召见神兵山庄庄主欧阳元极入京,配合三教高手合铸九十九口斩龙剑,将一一悬挂于长江水道中九十九座远古石桥之上,以汇聚天地人三大杀劫之力为诛神之刃,给予蛟龙致命的打击。
……
“诏曰:“驸马都尉李原,龙虎兼资,世之英雄,忠君爱国,朕心甚慰。兹有洞庭水寇作乱犯上,为祸苍生,特奉李原为兵马招讨使,水军大都督,领兵平叛,勿负朕望,钦此!”
“臣接旨谢恩!”
李原起身接过明黄色圣旨,传旨太监高高在上的神色顿时变的谄媚,讨好的恭喜。
李原摆摆手,打发走了天使之后,捧着圣旨若有所思。
“恭喜驸马爷,贺喜驸马爷,以驸马都尉而领三十万兵马,国朝自古未有,驸马爷算是开了先河,只等平灭了钟相,必将流芳千古啊!”
赵鼎笑呵呵的打趣道。
李原苦笑摇头:“赵大人别挖苦我了,这分明是借刀杀人之计,让我平叛,却不给我调派强者。以我的修为,单凭三十万参差不齐的军队,在三千里洞庭湖上,岂会是钟相的对手?只怕丧师辱国,身败名裂之日不远矣!”
赵鼎笑容有些尴尬,这里面内幕他自然也知道,无非是蔡京上谗言,说洞庭湖钟相和白家牵扯不清,几年前的时候,赵鼎上书围剿,是白时中反对,现在钟相作乱,白时中就说不清了。
虽然无法因此而罢免对方,不过蔡京上书皇帝,要白家自证清白,负责剿灭钟相之乱,如此才能让朝野信服。
这封奏折一上,顿时附议者云集,蔡京朋党,高求朋堂,所谓清流,以及许许多多嫉妒白家的人纷纷跳出来支持,朝中几乎是一边倒的架势,皇帝顺水推舟准了此事。
然而白家祖孙三人,李凤鸣镇压蜀地魔门,根本无法抽身,白时中虽是堂堂宰相,却不知兵,身份也不合适领兵作战。
蔡京再次跳出来,说驸马都尉天资绝世,武功高强,正是平叛的不二人选。
至于驸马都尉不能身居高位的祖训,自然是非常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这个时候大赵面临倾覆之危,一切事宜从权,哪里还在乎区区祖训?
于是皇帝再次从善如流,决定让李原负责平定钟相之乱,以向天下人证明自家和洞庭水贼没有勾连,可是在蔡京高求从中作梗之下,并没有多少禁军高手被抽调过来,这借刀杀人之意不加掩饰。
赵鼎之所以尴尬,乃是因为其师宿元景也是此事的推手之一,宿元景乃清流一系大老,和白时中早就嫌隙极深,这回也落井下石。
不过皇帝在其中显然也起了不好的作用,若没有这位默许,蔡京等人跳的再欢也没用。
对于皇帝的心思,李原多少有些了解,无非是看到李凤鸣入蜀地之后,短短时间就树立极高威望,龙象国陈兵边境,数次侵略都被他击溃。
连盘神殿、摩罗教、原始魔宫这些妖魔巨擘势力勾连一切,也被他纠合蜀地各派高手予以击退,很快稳住行了形势,任敌人如何强凶霸道,他却总是如泰山般岿然不动,展现了深不可测的武功也用兵才能。
这种种表现,让皇帝心中的猜忌更深,可惜到了这一步,蜀地局势已经离不开对方,根本无法轻易撤换。
此番让李原赶鸭子上架,一方面皇帝心有怨气要发泄,另一方面也是要牵制李凤鸣的精力,故意不调高手过来,只不过想李凤鸣派人来支援,以分散其力量,以免其进一步蚕食蜀地,建立更深厚的根基。
“唉,这个时候了,朝廷内忧外患,可以说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朝廷奸佞还在党同伐异、清除异己,拿国家大事做儿戏。我失败身死事小,若误了朝廷大计,谁能负责?”
李原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似乎对朝廷奸臣深恶痛绝:“蔡京高求之流,实在是帝国的祸害,让这样的奸佞执掌国政,帝国局势败坏至此,岂是偶然?”
赵鼎连忙道:“贤侄息怒,蔡京等人蒙蔽圣聪,本官自会上书弹劾,这剿匪一事,我会全力支持,望贤侄勿负圣恩。”
李原一摊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些士兵我也不熟,可说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更没有独当一面的大将,我又能如何?”
赵鼎皱眉道:“这的确是个问题,我尽力为贤侄争取一番。不过东京禁军高手大多准备随高太尉征讨梁山贼寇,贤侄这里,只怕还得尽力招募。”
李原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草莽之中也有豪杰,希望能招募一些奇人异士,让我这光杆元帅名副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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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只是给赵鼎和外面的人看,实际上这种情况李原心中更加高兴,驸马都尉不能身居高位的枷锁已经打破,自己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军队中发展势力了,至于麾下缺人的事,这根本不是事,正好招募江湖豪杰,培养属于自己的根底,禁军之中关系盘根错节的那些家伙,李原还不乐意要呢!
他想到在汴京之时认识的那些没落勋贵子弟,那里面也有不少人才,可惜家道中落,或者得罪当权者,得不到重用,自己若给予机会,这些人岂有拒绝的道理?
还有自己记忆力很是不错,现在还没成大器的将帅之才,也可以趁机光明长大的调到自己麾下,想必抽调一些不太重要的中低级将校,不会有什么阻力。
毕竟在朝廷眼里,自己也就是个先天武者,纵然资质再高,毕竟还没成长起来不是?
若是连这么点小小要求都不肯满足,那再和朝廷虚与委蛇就对自己毫无意义了,也就别怪自己撂桃子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全完蛋,自己不在朝廷混了,直接去江湖上搅风搅雨去。
“我准备上书朝廷,抽调几个西军将校过来,他们战阵经验丰富,咱们这边就缺这样的人才。同时,我打算亲自去招揽几个人才,否则毫无胜算。”
李原拱手道:“希望在此期间,赵大人能帮我梳理下军队,等我招揽够了人手,咱们实力强大之后,才能开启战端。”
这要求合情合理,总不能明知以卵击石,还要非上赶着送死吧?
赵鼎点头:“放心,我会将军队初步整编,并演练玄武大阵,一个月的时间,是可以争取到的。不过一个月之后若还不开战,只怕朝廷就要施加压力了。”
李原自信一笑:“一个月时间够了。咱们这边缺少的,是法相境高手,只要有一尊这样的强者,再有玄武大阵,就利于不败之地了。我主要目的,就是招揽到这样的强者。”
赵鼎惊异的看了李原一眼,点点头,表示认可。
第二百七十七章 击破东平府,董平逞淫威
李原要招揽的目标很明确,就近的就有两个名将种子,一个是随州孟共,一个是襄阳守将吕文德,还有河南人刘整,都是兵家少壮派中的杰出人物,而且距离很近。
除了这几人之外, 还有西军中的韩世忠、吴阶、吴磷等,至于刘琦、刘光世之流,对方家族是西军中根深蒂固的军头世家,刘法、刘仲武、刘延庆等人都身居高位、执掌兵权,哪里回来自己这里?
当然,还有李原心心念念的岳飞,那也必须要招揽的, 这位名声如雷贯耳, 应该是整个大赵兵家之中潜力最大、最能打的少数几个之一,成长起来之后,绝对不会比狄青差。
如今李原已经将卢俊义、林冲收入麾下,这个小师弟当然不能放过,而且对方是河南相州汤阴人,还有几个小兄弟王贵、汤怀、牛皋等,都是不错的人才。
李原当即修书一封,还请了相州韩琦家的人帮忙,以自己如今身份亲自招揽,又有梅花韩家的面子,岳飞此时不过一白丁,可谓给足了面子,想来万无一失。
而没落勋贵之中,能够入李原眼中的人不多,但高宠和杨再兴却却让他有些兴趣。
这两人都是武学资质超卓的天才, 高宠乃是五代第一枪,号称赵子龙再世的白马银枪高思继的后代,只是高家早就没落, 沉沦到寒门之家。
不过李原见过高宠, 虽然对方现在名声不显,然而他还是敏锐的发现了这位将门之后,其武学天资实在非同小可,假以时日,必然是兵家超级高手的种子。
不过高家在大赵混的不如意,高怀德兄弟不是赵太祖的核心兄弟成员,在篡周的过程中,站队也不积极,大赵开国后自然靠边站,一直受到皇室的打压猜忌。
如今奸臣当道,一味的逢迎媚上,高宠这样的敏感人物就算再有本事,也没有重用的可能。
但李原却不在乎,甚至对方越受大赵皇室猜忌,自己用起来更放心,将来和取大赵而代之的时候,这就是可以轻松拉拢的对象。
而杨再兴则是太平王府旁支子弟。
太平王府曾一度十分辉煌, 金刀杨令公威名赫赫, 战死沙场后, 杨六郎延昭子承父志, 杨宗保再接再厉,祖孙三代功勋卓着,又有十二寡妇大破天门阵,御赐天波府物佞宅,堪称大赵第一将门。
可惜功高震主,盛极必衰,杨文广曾经和狄青之子狄龙不打不相识,后来关系莫逆。
杨家和狄家这两大强悍将门走的太近,没有人不忌惮,在种种打压之下,如今双方都已没落,十二寡大多已经作古,太平王杨文广和二代武骧侯狄龙英年早逝,若非狄武骧和穆桂英还活着,朝廷不敢做的太过分,只怕这两家早已经旧时王谢堂前燕了。
但就算如此,这两家在大赵政治军事版图上,再也难以有所作为,昔年声势喧天的影响力已经消失殆尽,但朝廷对他们的防备还在,这两家子弟备受打压。
连杨志这样的嫡系都混的那么惨,沦落到讨好高求的地步,大名府一战中,最后还背了黑锅,和急先锋索超一起被逼的流落江湖,最后更是直接上了梁山,可见其处境。
而杨再兴只是杨家的旁支,更加没办法得到多少支持,虽然听说老太君穆桂英看好他,然而难以在朝中有所作为,这位心高气傲的杨家天才一气之下混迹江湖,和狄家的天才狄雷一起一度占山为王,暗中和朝廷过不去。
这些消息李原有心了解,自然很快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权力帮的情报能力已经不弱,还有一个无孔不入的青龙会,几乎没有什么消息能瞒过李原。
将各个目标一一写信招揽之后,李原心中也隐隐期待,这些人各个都是人才,其中更有几个难得的将帅之才,哪怕只有一半汇聚过来,也能让自己在军中羽翼丰满,未来更是无限广阔。
而最后高阶的强者,李原打算亲自去招揽,目标也很清晰,卢俊义的师弟史文恭现成的。
如今祝家庄和曾头市同时被梁山攻打,这两处离梁山太近,实力又强,如芒在背,若不想在和朝廷大军交战时被威胁侧翼,最好的选择就是赶在朝廷大军到来之前先拔掉这两颗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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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文恭实力虽然很强,但梁山上可是有卢俊义、公孙胜这两个超级高手,前者更是已经踏入合道境,还有大刀关胜这位半步法相境强者,更不用说还有一位深不可测的及时雨宋公明,史文恭一个人根本不是对手,强行抵抗下场只有一个死。
不过史文恭此人好歹也算强者,就这么被梁山干掉了也有点可惜,正好过去招揽过来装点门面,成为明面上的第一个圣阶属下。
虽然李原如今麾下高手如云,但大多都在暗中权力帮之中,不太方便使用,所以有必要在明面上培养势力,这样遇到事情才好方便使唤。
当然,徐达、陈近南、李西华都已经成长起来,但这三人如今在西军中也是风头正盛的人物,是童贯平衡西军本土将门的重要帮手,暂时没法抽调出来。
当然,这对双方来说是双赢局面,童贯有了厉害的属下使用,徐达三人也有足够的机会立下大功,等打完西夏之后,这三人必然身居高位,对李原来说帮助更大。
将军队托付给赵鼎暂时梳理之后,李原来到东平府,却恰好见到东平府兵马都监董平背刺太守程万里。
这厮人品极差,看上了程万里的女儿程婉儿,投降了梁山之后,又引兵杀入东平府城,准备杀死程万里一家人泄愤,然后抢走程婉儿为妻。
正好遇上这事,李原当然不会冷眼旁观,程万里乃是童贯的人,而今童贯和李原乃是盟友关系,既然遇上了,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理。
况且董平这厮行为下作卑劣,李原也很是不耻。
董平跳反破城之后,直接杀气腾腾的扑向知府衙门,沿途所有阻拦的人直接割麦子一般倒下,片刻间就杀到了程万里面前,看着对方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的模样,心中畅快无比。
“程万里,受死!”
“董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反叛朝廷,不怕诛九族么?”
程万里将妻子儿女护在身后,鼓起勇气大声喝骂道。
“朝廷?”
董平不屑一笑:“朝廷如今四面楚歌,内忧外患,已经没几天日子了,能不能撑下去都不好说,还想诛我的九族?”
程万里脸色一白,怒道:“本府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恩将仇报?”
“待我不薄?”
董平哈哈大笑,语气却森然:“你区区一个阿附童贯的无能废物,居然也敢看不起我?我董平自问当世英雄,品貌风流,武功高强,看上了你的女儿是你的荣幸,竟敢推三阻四不知好歹。既然不不肯把乖乖把女儿给我,那我就自己来抢。你个老东西,杀了你,你的妻女都是我的,不但你的女儿我要,你这风韵犹存的老婆,我也要。这都是你自找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心狠手辣。”
“你,畜生啊!”
程万里气浑身颤抖,又是恐惧又是愤怒,想到自己的妻女将落入眼前这恶棍手中受辱,不禁目眦欲裂,也不管自己和董平的武功差距,怒然一掌拍了过去。
不过程万里武功也不差,居然练到了先天层次,掌风呼啸,罡气如雷霆,震动百丈虚空。
董平微微讶异,随即就是冷笑,手中枪随手一刺,一道枪芒如箭失,瞬间击溃掌力,从程万里胸口洞穿过去。
“爹!”
程婉儿凄婉的大叫一声,将程万里砰然倒跌的身体扶住,看着胸口大大的窟窿,心脏都被震碎,不由的花容失色。
“不要杀我爹,我跟你走。”
她张开双臂拦在程万里前面,眼泪扑簌簌滴落,声音哀凄的向董平乞求道。
“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啊,婉儿,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孩儿,我是多么的爱你啊,为何往日你总是对我视而不见呢!”
董平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女孩儿,想着对方即将完全属于自己,还有她那容颜相似,更有一种丰韵成熟之美的娘亲,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兴奋,某种升腾的渴望的难以遏制。
“现在才知道后悔?晚了。你爹我必然要杀死,你和你母亲也必然是我的,我会让他亲眼看到妻女都进入我的洞房,然后再赐他一死。”
董平的心中,有着一种变态般的快感,语气都有些颤抖,看着程婉儿仇恨而绝望的表情,以及程夫人不敢置信的神色,他感受到了报复敌人,蹂躏弱小的异样快感。
“禽兽,我就是死也不会受辱。”
程婉儿眼中闪过决绝之色,袖子中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对着脖子就是一抹。
“哼,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费劲心力得到你,还没让你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呢,你可不能现在就死。”
董平脸色闪过冷色,正要点住程婉儿,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你真是个畜生啊,说你是狗,都是对狗的侮辱。早知道你是这种垃圾货色,当年我爹在这里的时候,就该一刀把你宰了。”
“谁?”
董平豁然色变,忙抬头一看,就见虚空之中金色光芒忽现,金光之中,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轻轻一弹,程婉儿手中匕首飞出,直直的插向董平喉咙。
这匕首平平无奇,来势也不快不慢,角度更不刁钻,以董平的武功,按理说应该有一万种办法轻松或躲闪或击落,可是奇异的是,这把平平飞来的匕首,就是不知怎么的插入了他的喉咙之中。
“你!”
董平骇然失色,匕首中一股恐怖的刀气彷佛要摧毁他所有生机,慌忙之下,他一把抽出匕首,疯狂的祛除体内刀气。
噗噗噗!
刹那之间,这道刀气在他体内爆发,割裂了无数的经脉和窍穴,彷佛遭受了凌迟,董平身上无数血箭从碎裂的皮肤下喷出,整个人彷佛一个喷壶,眨眼间成了血人。
“啊!”
程婉儿何曾见过这等惨烈的场景,虽然对董平恨之入骨,心中很是解气,但还是被吓到了,忍不住惊呼一声,连连倒退,然后便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程小姐别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董平死有余辜,直接杀死他太便宜他了。”
温暖的嗓音,让程婉儿激烈起伏的情绪奇迹般的平复下来,抬头一看,映入眼中的是一张英武面孔,澹澹的笑容,有着一种奇异的魅力,让她芳心陡然一跳,忙羞怯怯的低下头。
“嗯!”
微不可查的应了一声,程婉儿忍不住扭动了身子,这才惊觉自己还靠在对方怀里,脸色顿时通红,忙不迭的挣扎着跑到程万里身边,悄悄用余光打量李原。
“你是谁?”
董平已经是个血人了,声音嘶哑,语气怨毒而恐惧。
“让你死的明明白白。前任东平知府是我父亲,让你这么个禽兽坐上兵马总管之位,是他的败笔。我打算替他解决了你,免得你作恶多端,为祸世间。”
“啊,是驸马爷!”
董平还没说话,程万里已经反应过来,脸上顿时惊喜无比,有种劫后余生的晕眩感,忙不迭不顾伤势拜倒在地:“下官程万里,拜见驸马爷!多谢驸马爷救命之恩,下官结草衔环无以为报。”
“他……他是驸马爷么!”
程婉儿怔怔的看着李原,心里无端有些失落和难受,一时竟忘了和父亲一起行礼。
“不必多礼!你不是我的下属,不用大礼参拜。”
李原微笑着看了她一眼,丝毫不以为怪,一挥手一阵劲风扶起程万里,顺势一道真元输入他体内,胸口伤势肉眼可见的恢复。
“多谢驸马。”
程万里顺势爬起来,恭恭敬敬的站在李原身后,程夫人和他的幼子也从巨大惊吓中回过神来,慌忙也躲到李原身后。
程万里看了眼神色怔忪的女儿一眼,皱了皱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眉宇间闪过一丝挣扎之色,随后舒展开来,看向女儿的目光,隐隐透着一股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