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原神，正在说书》
第一章 璃云月海
璃月，因其繁荣的城市和大量的走商贩夫被称为商人之国；而作为璃月命脉的璃月港，则有“万船归处”的美誉。
在这样一个经济繁荣的城市，除了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的商业交流，其文化底蕴也可以说是独树一帜。
茶道、说书、棋道...
可以说，浓厚的商业气息并没有掩盖这座美丽的城市独特的文化，甚至其借由兴盛的经济，进一步的反哺了文化，达到了一种良性的循环。
而整个璃月，文化气息最为繁华的地方除了名角儿云堇所主持的云翰社，就剩下这颇具市井气息的云海书局。
......
“说时迟那时快，那石猴从奇石中蹦出，众仙一瞧，这石猴竟翻身一跃而至云海！”
“霎时间，天空中七彩斑斓，将整个云层染成了奇绝瑰丽之景。”
“天空中威压阵阵，直逼生灵俯首，众仙只道是岩王爷亲至。”
“那海中的大魔惊恐万分，只觉一股寒意直冲云霄，当下便想撇开攻打璃月港的妖魔逃之夭夭。”
“忽然！天空中七彩光芒大盛，石猴破云而现，手中持着一柄如意金箍棒...”
由却砂木搭成的台子上，一位黑发少年穿着大褂，手持折扇，绘声绘色的讲着一个已经魔改得面目全非的故事。
当然，台下的听众们一愣一愣的，丝毫不知道故事的原委。
而听众里，还有一位相貌俊美、举止高雅，时不时还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的青年。
“嗯...是从未听过的志怪故事...奇石生猴，倒是有趣。”
不过，此时的他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台上手舞足蹈的少年。
“见大魔欲走，石猴大吼一声，手中的如意金箍顿时化作万丈岩枪，直冲而去！”
“不过这大魔也算是有本事，只见他也大吼一声，紧接着便化作巨狼，竟遁水而消失...”
“石猴顶天立地，将岩枪掷于海中，将那数不胜数的海中妖魔剿灭殆尽！”
少年歪头歪脑，将折扇“砰”的一下展开。
小小的折扇上，竟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石猴：只见那石猴身披神甲，手持金箍棒，神武非凡。
“有赞此事一词，正乃：
石破天惊神猴出，云桥皓鹤羽毛同；
擎天海澄千钧棒，大魔茫茫去不还！”
“好！”
“说得好！”
周围的看客们皆被词中的豪迈之情所染，一时间叫好之声不断。
“不错。”
除了围观的看客们，连先前那位相貌俊美的青年都忍不住伸出双手轻轻鼓掌。
“感谢诸位捧场，今日的书且先说到这里了。”
台上的少年在众人叫好之声中微微鞠躬，言语之间冷静非常，当是不骄不躁。
而这副模样落到那位青年眼里，更是让他满意的点点头。
“这少年在满堂叫好之中依旧沉着冷静，丝毫不恃才傲物...不错。”
轻声发出评论之后，这位青年缓缓起身，在看客之中退场，离开了云海书局。
“...呼。”
瞧见那青年离去，少年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没有认错的话，那青年肯定就是往生堂的那位客卿钟离了。
整个璃月港都知道钟离先生见多识广、学富五车，但只有少年才知道，这位钟离先生实际上就是统治璃月千年的神明——摩拉克斯本人。
说实话，今天少年看见钟离也入场之后，那是慌得一匹。
人在原神，正在说书，台下就坐着摩拉克斯。很慌，怎么办？
他与胡桃相熟，但却一直无缘得见这位声名在外的客卿。
虽然从游玩《原神》的经历中，少年知道摩拉克斯是一位贤明爱人的神明，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谁能保证米忽悠是不是给这位岩神安排了什么关于“磨损”的刀子？
万一他讲着讲着，摩拉克斯忽然怒从心头起，一把重达十万八千斤的岩枪就插过来了...这他往哪儿说理去？
不过好在...结果似乎不错。
“好了，诸位朋友！”
回过神来的少年猛然发现自己还在台上，瞧着下方闹哄哄的人群，少年赶紧说道：“今日的书已经说完了，诸位若是想看，不妨明日再来！”
“哎，行吧行吧。小哲子一向说一不二，今天没书听就算咯，明天再来罢。”
“好吧，那我们明天再来！”
“记得明天继续讲啊，可别像上一次那样忘记讲到哪儿了！”
“哎好嘞卯师傅，小子肯定不会忘的。”少年笑着应答，台下的看客们倒都是老顾客，十分给面子的纷纷退去。
“呼~”
少年抹了抹头上的汗，也走下木台，转个弯儿回到了书局里。
每日的例行说书结束后，少年就得从台子回到书局里。
不是因为别的，虽然明面上他是云海书局的大老板，但他知道背后的老板，可是那身份尊贵的天权星呢。
虽然她经常待在群玉阁上，但不定时是会来书局休息的。
说是休息，但其实就是来监工的！
少年无比清楚，一旦自己出现任何“旷工”的情节，这位亲姐姐[天权星就会马上发现，然后扣得他头皮发麻。
上一次不过是因腹中饥饿悄悄溜到万民堂吃了份水煮鱼，没想到一回到书局就被凝光发现，并且当场扔到了湖里抓鱼去。
说是什么喜欢吃鱼就要自己抓鱼...
虽然你是姐姐，但也不能这么折磨弟弟吧！
“...嗯？”
但没想到一进书局，少年就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的气息锁定了他。
这熟悉的气息...
少年一愣，随后猛的反应过来，使出浑身力气想要闪避，但却晚了一步。
“小~哲~子~”
原本十分可爱的声音被它的主人故意夹着，此刻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声音的主人一下抓住了想要闪避的少年，直勾勾的盯着他。
“胡、胡桃！这青天白日的，你想干嘛！”
被控制的少年面色通红，但哪怕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挣脱。
“哎呀呀，别着急嘛~”
胡桃瞪着那双闪闪发光的梅花瞳，满脸兴奋的盯着少年，“我上次不是说要送你一个礼物嘛，这次不就被我逮到机会了...”
“你...”
见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开来，少年放弃挣扎，满脸灰暗的看着胡桃，“来吧，这次是什么鬼...”
“诶？”
见少年放弃了抵抗，胡桃也就下意识的松开了手，顺便使劲瞪了一眼正试图从腰带钻出来的小鬼魂。
而瞥见了胡桃腰间的鬼魂，少年一瞬间脸色煞白。
果、果然又是鬼！胡桃这个家伙，老是喜欢用鬼捉弄他...
“好啦！看你这表情，不就是魂魄嘛，我想不通到底有啥怕的。”
瞧见少年的脸色，胡桃撇撇嘴，然后大大咧咧的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记得有空来往生堂坐坐，老古董想见你~”
撂下这么一句话，胡桃头也回的离开了书局，两只马尾还一蹦一跳的。
“嗯...呼~”
见胡桃远去，少年连连深呼吸，才将煞白的脸色缓缓回复过来。
这个胡桃！
自从她发现少年怕鬼之后，隔三岔五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吓他一跳。
有一次是从过河的桥底忽然出现，有一次是从夜间的墙壁突然冒出来，最可怕的一次，甚至是从少年的床底钻了出来！
天可怜见，作为一个有地球生活记忆的人，谁能顶得住鬼从床底钻出来？
但胡桃却乐此不疲，似乎很喜欢见到少年吓得一副魂飞魄散的样子。
彻底压下急速跳动的心脏后，少年缓步走进了书局。
盯————
少年没有在第一时间踏进去，而是谨慎的环视四周。
很好！
少年露出了笑容。
凝光不在！
探明情况的少年顿时潇洒了起来，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书局。
跟书局的打工人打了两下招呼，随手抽出一本书，拉出一把老爷椅，少年舒舒服服的趟了上去。
《璃月古志》？
翻开书籍，上面果真写的是璃月古时的种种人文地理。
归离原、轻策庄、无妄坡...
翻着翻着，少年颇感无趣，将书放在了一边，换了个更好的姿势躺着。
瞧着书局人来人往，自是一番享受啊~
......
“阿哲，小哲子！”
迷迷糊糊中，少年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
“凝哲！”
还不待他睁开眼，一个巴掌便扇了过来。
啪！
凝哲的美梦破灭了，他也醒了。
“啊，你果然还没睡呢。”
凝哲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长相俊俏的少年郎。
如他一般年纪的少年郎穿着一席春杉，手中拿着一本书，满怀笑意的看着他。
“...行秋啊。”
无奈的吐出一口气，凝哲缓缓起身，瞪着死鱼眼看向行秋。
“我跟你说过啊，多看点璃月的古史。就像你说的那什么...以史为镜，可以正衣冠？”
行秋翻开了手中的书，一边振振有词的对着坐在老爷椅上的凝哲开口：“这可都是你教我的话啊，怎么你现在反而在这躺着虚度光阴呢？”
凝哲现在才发现行秋手中拿着的是那本《璃月古志》。
“那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反应过来后，凝哲却是没好气的摆摆手：““去去去，有什么事就赶紧说。”
“那好！你这次说的“石猴”，是否是...”
得到了凝哲的回应，行秋立马露出了狐狸尾巴，嘴巴跟机关枪似的说个不停：“还有海中大魔，是否又是被封印在海下的漩涡之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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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面对这袭来的暴风雨，凝哲只是瞪着死鱼眼。
自从这位飞云商会的二少爷碰巧听了一次他的说书后，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缠着他不放，连带着他还认识了那位名叫重云的方士世家传人。
重云倒还好，生性冷静，除了不太能吃辣外很好相处。
但这行秋...
老天爷啊！今天才遇到了胡桃，怎么又遇到了这个行秋啊！
你们是组团来gank我的吗？！
“啊对对对...”
凝哲生无可恋，但又抵不过行秋那兴奋的神情，只得时不时出口附和。
开玩笑，虽然经过了本地化改编，但我讲的是我老家的《西游记》，你能找到出处就有鬼了！
“老凝...”
就在凝哲万念俱灰的时候，一个云海书局的打工人忽然跑了过来，在他的耳边低语：“凝光大人来啦...”
凝光回来了！
凝哲灰暗的脸色重新焕发光芒，紧接着又急速退去，但在看了一眼行秋之后又再次红光满面。
这堪称国粹变脸的场景看得行秋直挑眉。
“你...你没事吧？”
“没事！”
凝哲猛的站起身，中气十足的开口：“但那天上的天权星凝光大人来了，我原也想与你畅谈，但实在可惜啊！”
虽然行秋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半点“可惜”之色。
“那、那好吧。”
好在行秋还是分得清主次，只是有些不爽的瞥了一眼凝哲，随后便拿着《璃月古志》迅速离去。
终于走了...
凝哲重新坐回了老爷椅，带着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看向身边的打工人。
“干得不错嗷，借凝光大人的名赶走行秋，很聪明嘛。”
凝哲的目光充满了赞赏之意。
“其实...”
“好了，我要好好睡一觉了。上好的清梦都被这个家伙打断了...”
似乎是有些劳累，凝哲说完这话后直接一趟，光速睡着，还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啊这...”
看着老爷椅上睡颜安详的凝哲，打工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知不知道啊..凝光大人真的来了啊...
第二章 麟止凤仪，所患在少
如梦如幻，仿佛飞入云层，又仿若深入谷底。
凝哲只觉得自己像是在遨游天际，周身微风拂过，时而如火焰般炙热，时而如流水般清冽。
虽然对凝哲来说，这种梦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自他来到了提瓦特大陆，就不定时的陷入这样奇幻的梦境
最开始，凝哲还欢喜的觉得这是他的金手指...
毕竟，有些前辈就是可以通过做梦来获得一些能力，凭什么他凝哲不行啊？
然而，这梦除了那奇幻的感觉似乎没有任何其他的功效。
久而久之，凝哲就把这梦境当成解压放松的工具了...
“噢？怎么这一次还有点不一样？”
正“享受着”，凝哲忽然发现他的身边除了清风，还多了一些浑浊的岩土。
岩土？
鬼使神差的，凝哲伸出手，想要将这些岩土抓住细细察看...
......
“嗯...？”
随着几声意义不明的嘟哝，凝哲缓缓睁开眼睛。
首先，这是书局里面，并不是他先前睡着的地方。
其次...
“！！！！”
紧接着，他又立马闭上，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夭寿啦！！凝光真的来啦！！
在凝哲身旁，打工人颤颤巍巍的对着凝光行礼，而凝光却是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随后，打工人就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走之前还给凝哲留了一个怜悯的眼神。
根据凝哲的判断，这里除了凝光和自己应当就没有其他人了。
看来，凝光还特意将打工人和秘书屏退，应当是猜到了他已经醒了。
当然，凝哲感动得一动也不敢动。
“......”
过了一会儿，凝哲听见了茶杯放在茶几上的声音。
“这四下无人，还要装吗？”
不知是否是错觉，这凝光大人的声音竟然出人意料的有些温柔。
“是是是，尊敬的天权小姐。”
见凝光主动捅破了窗户纸，凝哲也不得不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向她，“不知大人这次回到书局，有什么要事吩咐？”
“呵呵...”
瞧见自家弟弟这般反应，凝光也是毫不意外的轻笑两声，“没有事情找你，我就不能来这书局不成？”
随后，凝光站起身，走到了凝哲身边，伸出手撩起了他的一缕头发。
“你以为把头发染黑，就不是我弟弟了么？”
闻言，凝哲“啧”了一声，不过倒也没有去阻止凝光抚摸他的头发。
当然，这是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啊，可不是因为他打不过凝光嗷。
“白色多么好看啊...”
“你到底想干嘛？”
见凝光似乎又要开始絮絮叨叨，凝哲赶紧出言打断，“我先说好，别想让我写什么《重生璃月之我是天权统一提瓦特》和什么《我靠吃摩拉肉封神》这种小说啊！”
“我说过多少次了，这种文体是稻妻那边的轻小说，咱璃月不兴这个！”
提起这个，凝哲倒是来了勇气，伸出手打掉了还在抚摸他头发的手。
见状，凝光也不生气，只是笑吟吟的开口：“是吗？我可听说，你在稻妻游历的时候写了不少这种小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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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想想，《打工吧！将军大人》、《我的巫女不可能那么可爱》...”
“喂！！”
凝哲满脸通红，恼羞成怒之下站起身子，试图让凝光闭嘴。
然而，凝光只是微微一闪，轻轻松松的躲过了凝哲，同时嘴里还不停，“怎么了？是没有提到你最满意的大作吗？我记得，好像是叫《关于我入赘神里家这件事》...”
“姐！您是我亲姐！可以不说了吗！”
凝哲彻底破防，整个人蜷在椅子旁，浑身颤抖。
“嗯...”
凝光倒是慢条斯理的坐到了老爷椅上，自言自语的开口：“我倒是觉得《我靠吃摩拉肉封神》这主意不错。”
“喂...”
凝哲的声音嘶哑，像是头已经插到地里去了。
“你不是最喜欢我做的摩拉肉吗？”
凝光依旧是笑着，那张精致优雅的脸蛋上写满了温柔。
“......”
刚刚还全身颤抖的凝哲忽的身子一僵，随后慢慢起身。
虽然背对着他，但凝光一如既往的能够感受到自己这个弟弟此刻内心复杂的情感。
“回来这么久了，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姐姐。”
凝光嘴唇微张，说不出的落寞之情。
“...凝光大人，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
沉默良久，凝哲终究是转过头，微微低头鞠躬，“如果让别人知道天权大人还有一个亲弟弟，那些隐藏在璃月的人就会不安分了。”
这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像是真的在为了凝光着想。
但只有凝光知道，当初为了让自己不再有弱点，凝哲是被她亲自送出去游历的。
说起是游历，但前几年凝光尚未登上天权之位时，凝哲的生活甚至可以用“流浪”二字来形容。之后虽然凝光经常派人送来摩拉，但那几年的流浪生活刻入了凝哲的脑海，一生都不会忘记。
“......”
凝光也知晓这件事对凝哲的影响有多大，但若是让她再选一次，她也不会后悔。
人人经商的璃月港，虽然繁荣，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生存。更何况...是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姐弟。
当然...这些话凝光是不会说出口的。
“...当然。”
不知过了多久，凝光再次开口，“你与往生堂的胡桃相识，那么便以个人身份为我询问一下“驱邪垂香木”的下落。”
不过这一次，似乎她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天权星。
“驱邪垂香木？”
“是的，这件物品是蒙德的西风教会所赠予的。虽然我对这种东西并不感兴趣，但毕竟是邻国官方组织相送，我也不好拒绝。”
“但你既然要找，那么说明这“驱邪垂香木”不见了，是吗？”
“没错...”说到这里，凝光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头，“那件物品一进璃月港，就莫名其妙消失不见...但既然此物名“驱邪”，那么我想掌管葬仪事务的往生堂应该知道一二。”
“那为什么不去找方士？”
“......”
但这一次，凝光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凝哲。
“你怀疑是方士做的？”
凝哲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皱着眉头开口：“但如今的璃月港，哪里的方士敢公开得罪你？”
闻言，凝光摇摇头。
“方士驱邪，除了术法，更重要的是法器。而这西风教会送出的“驱邪垂香木”，正好是制作法器的上好材料。”
“原来如此...”
凝哲恍然大悟。
想来也是，邻国蒙德是骑士团与教会共同治理的城邦，既然依托于神明，那么教会送出的木材自然不是凡品。
想清楚后，凝哲看向凝光轻轻开口：“还有其他的事情吩咐吗？”
凝光长呼一口气，接着站起身子，看向窗外。
“没有了。”
随后，凝光回头，看向凝哲，轻轻开口：“这件事结束后，来群玉阁看看吧。”
“......”
凝哲一怔，随后微微低头，“是。“
凝光微微一笑，随后右手轻轻挥动，一个小巧的玉石便悄悄钻进了凝哲的口袋。
紧接着，月海亭秘书慧心便推门而入，对着凝光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就拜托你了。”
凝光换上了公式化的笑容，随后对着凝哲点点头，最后在慧心的跟随下离开了书局。
“......”
目送凝光离开，凝哲若有所思的看向书局内部。
讲道理，他应该是在外面睡着的，但为什么一睁眼却在室内呢？
他好像记得，刚刚醒来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个人？
打工人！
“那个！呃...”
气势汹汹的喊出一句，但紧接着凝哲就意识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他叫啥来着？
第三章 书局两友
如果按照往常来说，云海书局应当是座无虚席。不管是爱好读书的文人雅客还是喜爱热闹场面的市井百姓，云海书局都能够满足他们的需求。
但今天，可谓是生意惨淡，门庭惨淡。
以往，凝哲说完书后，虽说会有小部分人就此离去，但更多的看客则会转入书局开始阅读小说。毕竟书局很大，容纳些看客绝对不成问题。
但为什么今天一个人也没有？
那还用问吗，你瞧那么大个凝光都来了，谁敢不给面子啊？
万一吵闹到了尊贵的天权大人，你还想不想在璃月港里经商了啊？
当然...一些心里有想法的人不仅不会离开，甚至还会蹲在这里企图gank凝光。
这也就导致了...
“小哲，凝光大人来你们书局是做什么啊？”
“哲子，好兄弟，透露一下呗？”
凝哲刚刚从房间里出来，一照面就撞见了两三个眼里冒光的商人。
其中一个叫做德贵的老家伙可以说是老熟人了，就在吃虎岩那一块开酒摊，号称什么“三碗不过港”。但凝哲去过一次，好家伙，那玩意是酒还是水啊？凝哲自己用琉璃百合泡水都比他那酒有味。
“呃...凝光大人只是例行检查。”面对这些人的追问，凝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们也知道，云海书局藏书众多，地界也广，所以凝光大人特别担忧这里出现意外...”
“意外？”德贵人老成精，自然有些不信。
“是啊，您瞧瞧。”
凝哲镇定自若，一面用手指了指旁边满载书籍的架子，“这些书可都是咱费了大功夫弄来的，要是一招不慎被火给撩着了，那还得了？”
“倒也是...”
“所以嘛，凝光大人专门来了一趟。”凝哲还有些不爽的“啧”了一声，接着开口：“好家伙，那可把我这书局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就差把我藏的私房钱给掏出来了。”
“哈哈哈，老哲你的私房钱凝光大人可不一定看得上啊！”
“谁说的！”凝哲目光紧紧的锁定着那个开口的商人，“她不是还说过【摩拉怎样都不嫌多】这种话吗？”
“说的也是、说的也是...”那个商人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有些悻悻的开口：“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下次我再来听你说书。”
“行，小哲，记得来我这里喝酒。”德贵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也是跟着这个商人离开。
“好嘞，慢走啊！”
凝哲带着纯真的笑容目送他们离开，随后看向刚刚手指向的书架。
“老宁，出来吧...”
凝哲没好气的对着书架后面开口：“他们都走了，没人会来围住你。”
“这倒是难说...”凝哲话音刚落，书架后面便走出一个少年，“你以藏书遇火为由，我若是出现，必然是破绽。”
少年有着打理精细的黑发，穿着儒衫，面目俊朗，手足之间自由一番君子风貌。
“是，所以这不是没让你出来吗？”瞧见少年这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不屑道：“但整个璃月港都知道你在我这，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他们离开，仅仅是因为查不清我底细，不好贸然得罪我而已。”
“而且...”凝哲瞥了一眼他腰间别着的青蓝色神之眼，“你的实力也摆在那儿，他们也不敢动手。”
少年一怔，随后温和的笑了笑，开口：“你一向思虑周全，比我想得多。”
“行了行了...”瞧见少年这般表现，凝哲也是有些无奈。
这个老宁，整天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自己与他相识已经有十数年了，还只有在稻妻游历的时候见过他发过一次火。
凝哲口中的老宁，姓宁名彧，乃是城北望族宁家的大少爷——当然，这个望族是十几年前的望族。十多年前，年少聪慧的凝哲与宁府的少爷宁彧相遇相识，成为好友。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宁家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作为宁府大少爷的宁彧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无所有的流浪小孩。恰逢此时，凝哲被他的姐姐凝光赶出家门，外放到异国游历...宁彧毫不犹豫的找到了这个唯一的好友，随后与他一同踏上了名为游历实则流浪的生活。
当然，在稻妻的某次极其危险的冒险中，宁彧得到了水属性的神之眼，就此踏入了【原神】的领域。
“跟你姐姐说了些什么？”
回过神来，宁彧看向凝哲。
“没什么，就是老样子。”见好友提起凝光，凝哲吊儿郎当的开口：“还能有什么，无非是想把我接到群玉阁去，安安心心当她的弟弟，好好保护我呗。”
“你这...”瞧见凝哲如此反应，一向温润如君子的宁彧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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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次的确有事情做。”
抖完了机灵，凝哲才想起正事来，“咱们等会得去一趟往生堂，找胡桃问点事情。”
“往生堂？”
宁彧皱起了眉头。倒不是说他对葬仪机构有什么偏见，只是他受不了胡桃那咋咋呼呼的性格，每次瞧见胡桃，宁彧都眼皮直跳。
“放心，这次是正事。”
凝哲不用看他脸色都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往生堂的那位古灵精怪的堂主。
挺漂亮一小姑娘，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甚至有一次，在用餐的时候胡桃一直在讲什么尸体结构、葬仪礼节，宁彧被噎得差点忍不住用水元素给胡桃来一发亲切的洗脸——当然，这攻击被凝哲拦下了。
“正事...”宁彧本想说胡桃能有什么正事，但看着好友脸上那认真的表情，最终还是变成了：“没问题，我随时可以去。”
“那就行。这次呢主要是围绕一根可以驱邪的垂香木，这木头是邻国蒙德的西风教会送来的，但在刚刚抵达港口时就失去了踪迹。”
“所以我们这一次去往生堂主要是找胡桃询问一下有什么方法能够找到这垂香木。”
凝哲面带无奈，其实他心里对胡桃的“恐惧”远远大于宁彧，毕竟宁彧不怕鬼，而他可是怕得紧。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找钟离先生？”
听完凝哲的话后，宁彧有些不解的开口：“胡桃虽是往生堂的堂主，但要论见识高低，谁能比得过钟离先生？”
凝哲瞥了宁彧一眼，没有开口。
废话，我还知道钟离见多识广、学富五车呢，可问题是这个钟离他不是人啊，他是神啊！还是你最尊敬的岩王爷啊！
当然，这些话凝哲自然不可能说出口。
“好吧，一切听你安排。”
见凝哲久久不说话，宁彧也是无所谓的摆摆手。
宁彧早就把自己定位成了一个能打能抗的助手形象，反正听他安排就好了。
“既然如此，那等我稍作一些准备...等会就去往生堂吧。”
得到宁彧回复之后，凝哲点点头，随后看向了书局尽头的暗门。
那是他的小金库，里面有一些面对胡桃时需要准备的必须道具...
第四章 著名葬仪机构
往生堂虽然地处偏僻，但却是整个璃月港年代最久远的民间机构之一。
传到胡桃这一辈时，已经是响当当的第七十七代堂主了。
璃月重规矩，信教化。璃月人生前遵循规矩契约而行，逝后则需要一场规矩琐碎堪称严格的葬礼。
其中，少年早夭、青年而殇、年老寿终又有不同的程序和礼法，其中的条条框框甚至比璃月港的律法还要精细严厉。
而纵观整个璃月港，往生堂是唯一一家受到所有璃月人一致认可的葬仪机构。不仅是因为其年代久远颇具权威，更是因为其千年以来没有出错一次岔子。
虽然吧...当代堂主胡桃有些古灵精怪，在璃月的风评非常诡异。
但人们依旧深信着往生堂的业务水平。
.......
往生堂内。
“嗯...嗯？”
胡桃戴着祖传的乾坤泰卦帽，一边坐在椅子上摇摇晃晃，一边还念念有词。
而钟离只是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上端着一杯茶，细细品味着，似乎完全没用看到胡桃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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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好啦！”
过了一会儿，胡桃一下子蹦了起来，兴奋异常的拽着手里闪闪发亮的不明物体。
但紧接着...椅子就出现了颤抖。
也就在这个时候，往生堂的大门外传来了声音：
“谢谢老孟，胡桃在里面吗？哦好，钟离先生也在吗？嗯懂了...”
这个声音是...凝哲！
胡桃的笑容刚刚挂上脸蛋，椅子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咔——
“哎...哎？！”
啪的一声，胡桃摔到了地上。
同一时间，往生堂的大门打开，老孟、凝哲和宁彧三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
场面一度非常安静。
凝哲的笑容瞬间凝固，但瞧见堂内不止有趴在地上的胡桃，还有一旁镇定自若喝茶的钟离，他也只得壮起胆子开口：
“我...呃...两位好？”
因为眼前的场景过于古怪，一旁的老孟不敢开口，而宁彧早就变成了面瘫，只剩下凝哲有些犹豫的开口：“这是什么新的...行为艺术吗？”
“咳，客人请见谅。”
钟离放下了茶杯，试图为胡桃辩解：“堂主她天性活泼...”
“你们怎么来啦？”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胡桃一个鲤鱼打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站起身来，冲着凝哲开口：“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准备准备嘛。”
呵，让你准备准备，我还敢来？
不过，见胡桃反应了过来，凝哲也决定把刚刚看到的画面咽到肚子里去。
“这一次是为正事而来，所以唐突仓促了一些，还望堂主和钟离先生见谅。”
凝哲倒是做足了礼，对着钟离施了一礼。
同时，他身旁的宁彧也轻轻躬身，对着钟离施礼——不过宁彧的礼节就做得比凝哲标准太多了。
“嗯哼？正事？”
听到凝哲的话，胡桃眼睛转了一圈，随后开口：“有什么事就说吧，只要我能帮得上忙。”
老孟瞧见这个情况，悄悄的退出门外，将大门关上。
见胡桃这么好说话，宁彧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凝哲倒是毫不意外。
“嗯...这件事其实是天权星凝光大人托我...”
......
“嗯...所以你是想说，这跟来自蒙德的驱邪垂香木被人盗走了，并且很大概率偷盗者是方士？”
听完凝哲的叙述后，胡桃坐在椅子上摇头晃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错。”
凝哲有些无奈，如果是平常的偷盗事件那还简单，但这可是邻国送来的礼品。尽管是单送于天权星一人，但璃月七星个个都是璃月的牌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直接象征着璃月的形象。
被盗事件一旦没用着落，不仅是邻国蒙德丢了面子，璃月本身也会受到一些影响。
什么？东西被偷了？
那你璃月的安保措施有待加强啊。
这种话可不是任何一个七星所希望听到的。
“其实，垂香木本身并无驱邪的功效，但它拥有很强的元素适应力，一般的精神、力量理论上是能够附着于垂香木之上的。”
过了一会儿，胡桃才缓缓开口：“换句话说，这根垂香木既然是西风教会送来的，并且宣称拥有驱邪的功效，那么里面必然夹杂有教会的信仰力量。”
“你是说我们可以通过里面附着的力量找到它？”
凝哲一瞬间就抓到了这句话的重点，但紧接着他就皱起了眉头：“但是西风教会信仰风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名为自由的信仰。自由这种东西...向来不可捉摸，我们又如何定位？”
“是的。”胡桃点点头，精致的小脸上写着认真，“所以这个方法在短时间内是不靠谱的。”
“那怎么办？”
“但是呢，既然凝光大人都说嫌疑人极有可能是方士了，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从方士入手？”
胡桃眨巴眨巴眼睛，如梅花的瞳孔里露出了一丝狡诈，“璃月港的方士虽多，但拥有这种能力的其实只有那几个世家的传人。只要我们找到他们，不说直接找到垂香木，起码会收获不少吧。”
“倒也是...”
凝哲赞同的点点头。
一旁的宁彧也在细细考虑着胡桃的建议，但很快就提出了疑问：“但如果真的是他们出手，我们又如何能够找到他们？”
“找不到不就更能说明原因了？”凝哲恨铁不成钢的开口：“那群传人平日里就在璃月港，雷打也不动。如果突然一下子失去了联系，不就说明他们跟这件事一定有关系了吗？”
“原来如此...”
宁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不再言语。
“事实上，驱邪垂香木除了拥有驱邪的能力外，其收藏价值也很高。”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钟离忽然开口，“自蒙德而来的这根木材，更是罕见的百年垂香。”
“您是说，出手的可能并不是方士一族？”
听出了钟离的言外之意，凝哲皱着眉头开口问道：“可是寻常商人...又如何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盗取此物？”
“天下熙熙嚷嚷，皆为利往，璃月是商人的国度。”
说出这么一句话后，钟离看向凝哲，露出温和的笑容：“上次的书说得不错，既有天马行空的想象，也没有脱离现实，当得起一个好字。”
“承蒙先生看得起。”
凝哲的反应倒是快，愣了一瞬后立马反应了过来。
“哎呀，你不用在乎老古董的说法，他脑袋里呀，不知道装有多少东西呢！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些方士吧。”胡桃从椅子上一下子跳了下来，跑到了凝哲的面前，抓起了他的手。
“好。”
凝哲点头答应，悄悄的将手从胡桃的无情铁手中抽了出来。
“既然要找方士，从哪里开始？”
“从哪儿开始找呀...”
胡桃晃了晃脑袋，接着露出了笑容，“从你的一个老朋友找起呗。”
“老朋友？”凝哲怔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他啊，倒也是...”
他是谁？
还能是谁，无非就是那个拥有纯阳之体的方士——重云呗。
第五章 方士世家
午夜，璃月港。
重云是一个自律的少年，除了被行秋纠缠的时候，他每天午夜都会来到天衡山顶修行术法。
虽然这也不是秘密，但璃月港内知晓此事的人也不过一掌之数——不巧的是，凝哲正是其中之一。
凝哲不仅知道重云喜欢在这种阴间时间修炼，他还知道重云为什么这么做。
纯阳之体是天赐之物，也是重云想要拼命压制的东西。尽管他因为这种愿望得到了冰之神的垂青，但纯阳之体过于强大，单靠神之眼的力量是无法彻底控制的。
所以，在凝哲的建议下，重云每天都会跑到天衡山顶，在午夜的月光下吸纳练气...
有没有效果重云不知道，但有好多次受寒了是真的。
但问题来了，纯阳之体是不会有受寒这种情况发生的，所以重云觉得这是他对抗纯阳之体伟大的胜利。
虽然当他抹着鼻涕找到凝哲道谢时，凝哲的表情有点耐人寻味...但重云不在乎，只要能战胜纯阳之体，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然...今天也不例外。
当凝哲、胡桃和宁彧三人紧赶慢赶来到天衡山时，重云已经开始了他的修行。
吸气——呼气——
凝哲正想上去打招呼，却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等！
在看到重云的那一刻，凝哲条件反射般拉住了胡桃，翻开了她的手掌。
仔细一瞧，果然胡桃手里缩着一个魂魄。
“喂，你不怕他的纯阳之体把你的鬼魂给烧了啊？”
强忍着看到鬼魂的不适，凝哲盯着胡桃。
“我可不是要吓他，我怎么可能拿魂魄去吓一个方士嘛。”
胡桃“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甚至没有把凝哲的手给打掉。
两人的手就这么抓着，谁也没有先放开。
“......”
气氛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宁彧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发起了光。
宁彧的嘴巴几度张开，却又强行闭住。
因为他看见好友正满脸严肃的看着不远处正在修行的重云，似乎完全没用注意到自己的手还抓着胡桃，而胡桃只是低着头，宁彧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咳...”
宁彧发誓，他宁愿再去稻妻面对那二十个剑客，也不想待在这里感受这莫名其妙的诡异感。
“凝哲？还有...胡桃和宁彧？”
宁彧正思考如何打破僵局，不远处的重云却站起身来，有些诧异的看着三人组。
“是我们。”
宁彧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的走了过去。
而凝哲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悄无声息的收回了手，轻咳一声，也走了上去。
胡桃也抬起头，恢复了平日里的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你们...”
重云一脸懵逼，看向宁彧的眼神写满了疑惑和不解。
在他的印象里，宁彧不是一个温和的君子吗？他、行秋、宁彧、凝哲四人一同笑谈风月的时候这个家伙一直文雅得不行，为什么今天看到他这么兴奋？
不知怎么的，重云后退了半步。
“......”
宁彧顿住，温和的笑容瞬间凝固。
“重云，你果然在这里。”
凝哲倒是没用在意好友的状态，笑着开口：“我们来找你是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平日在璃月港不好碰见你，所以我就想着夜晚的时候来天衡山了。”
“哦...”
也许是凉气吸多了，重云有些呆呆的点头。
“那我就问啦，你知道最近璃月港到了一根有驱邪能力的垂香木吗？”
“垂香木？”
重云皱起眉头，有些疑惑的开口：“倒是听说过，不过那件东西不是蒙德那边送来的吗...怎么了？”
闻言，凝哲与胡桃相视一眼，接着凝哲就叹出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那根百年垂香木被人偷走了。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进入璃月港，就莫名其妙消失不见。”
“什么？被偷了？！”
重云的反应比凝哲想象的还要激烈，他有些不可置信：“不可能！他们答应过我...！”
“他们？”
凝哲半眯眼睛，紧紧的盯着重云。
“他们...”
重云顿了一下，像是发现自己实在掩饰不了，只得苦笑一声，“我...大概知道这根所谓的百年垂香木为什么会被偷了...”
月光洒下来，照在了重云腰间的白色神之眼上，将原本冰冷的神之眼染上了几分属于夜间的凄凉。
思路客
“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本身也不想骗你们...罢了，这件事的确是方士们的错。”
重云叹了一口气，右手术法一捏，一个精致的冰制大剑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我记得这是你的武器吧？你把这玩意召唤出来干什么？”
眼见重云召唤出武器，宁彧和胡桃皆是下意识的后退半步，但凝哲倒是丝毫不慌，甚至还主动走了上去，用手敲了敲这把冰铸巨剑的剑柄。
“要想说清这件事，你们需要知道璃月传统的方士究竟是怎么战斗的。”
此言一出，不仅是凝哲，连胡桃和宁彧都有些诧异的看着重云。但出于对重云的信任，大家都没有说什么，只是等待着他的下文。
“...方士一族，是依靠法器配合术法进行降魔驱邪。而一切术法都需要以合适的法器承载，强大的术法尤为如此。”
重云看向自己召唤出的冰铸巨剑，神色复杂的继续说道：“合适的法器，可遇而不可求。自古以来，除了拥有神之眼的方士能够完美制造适配法器外，其他的方士全是依靠机缘寻得些许合适的法器。”
“方士对于法器的追求，丝毫不亚于一位剑客对于手中之剑的追求。这点宁彧应该很能理解吧？”
闻言，宁彧点点头。
所有武器之中，剑被誉为“百兵之君子”，而宁彧即是一位用剑的好手。
见宁彧点头，重云继续对着他开口：“如果说，这垂香木能够制造出整个提瓦特上都数一数二的好剑，你会动心吗？”
“...当然。”
没有迟疑，宁彧当即就承认了这一点。
凝哲更是丝毫不意外，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位好友的性格。毕竟动心是一回事，动手又是另一回事。
“连你也会动心，就更不用提那些没有神之眼的世家传人了...”
重云将自己腰间的神之眼取下，放在手中，有些惆怅的呼出一口气。
“果然是那些世家传人做的吗？”
听完重云的话后，凝哲若有所思的扶着下巴。
那些传人愿意冒着得罪天权甚至得罪整个七星的风险来夺得这根垂香木，看来确实对于他们来说价值非凡...
“但他们为什么不愿意等一等？”
凝哲皱着眉头，看向重云，有些疑惑的开口：“凝光是个商人，只要这些世家开的起足够的价码，我相信这位天权星不会拒绝这笔交易的。”
“......”
令凝哲没想到的是，提起这个，重云脸上的惆怅更多了一分。
“因为我啊...”
“因为你？为什么呀，你得罪过他们吗？”
这话是胡桃问出口的。
“因为我是这一代方士之中唯一一个获得了神之眼的人，而就算没有神之眼，我的纯阳之体也是他们羡慕的东西。”
“若是仅仅如此，这些世家尚不止于此吧？”
这话是宁彧问出口的。
“是的...但是我与行秋相熟，所以在他们眼里，我的背后就站着飞云商会。飞云商会是合格的商家，所以这些世家怀疑我会在飞云商会的指示下吞并整个璃月港的方士势力...”
重云右手一挥，落在地上的冰铸大剑化作云雾消散。
“原来如此...”
在众人之中，宁彧是最懂这种事情的，毕竟他幼年时代就亲身经历过这种堪称残酷的吞并事件。
“所以他们这么急切的想要拿到垂香木，就是想以最快速度获得震慑飞云商会的力量...”
凝哲接过了话头，细细分析：“而解决了根本问题后，他们就可以亲自登门向凝光赔罪，不管付出多少的代价，这件事也能有个相对完美的收场。”
重云沉默不语，静静的听着凝哲的话。
“...但是，他们忽略了一点。”
突然，凝哲话锋一转，以一种近乎于冷漠的语气开口：“他们没有想到凝光能这么快反应过来，并且迅速的定位到他们的头上。”
“凝光小姐知道了？！”
这话一出来，倒是吓得重云有些慌张。
“她早就知道了，甚至我们就是受她所托来调查这件事的。”凝哲瞥了一眼有些惊慌的重云，接着开口：“你也不用慌张，她既然抓到了这些世家的把柄，就必定不会出手过狠。”
“当然...掉层皮是肯定的。”
第六章 末路人的手段
午夜时分的天衡山本应寂静无声，除了偶尔呼啸而过的风声外，什么也听不到的。
但此刻的天衡山顶，却有些热闹。
“...至于掉了这层皮之后这些世家能否东山再起，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以冷静得几乎冷漠的语气讲完了这些世家的结局后，凝哲看向重云，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态度。
“......”
重云咬了咬牙，想要开口，但又忍了下来。
“不必这么强迫自己，说到底，他们也是你的同族。你能在这种时候还为他们着想，我和行秋都没有看错人。”
凝哲叹了一口气，走到了重云的身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过...他们似乎并不领你的情。”
嗖————
话音刚落，几道微不可察的风元素利刃破空而来，目标直指凝哲。
“凝哲！”
胡桃飞快的闪了过来，试图挡在凝哲身后，但风刃在天衡山顶似乎有所增益，速度远超胡桃的想象，她根本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风刃一步步逼近凝哲。
但下一秒，宁彧就出现在了凝哲的身后，左手轻轻一挥，这些风刃便化作轻风消散。
“别那么着急嘛，想要来灭口的世家子弟们。”
凝哲毫不意外这道攻击的出现，他伸出手轻轻拍了下急忙跑来的胡桃，随后带起笑容看向不远处的一颗老树，朗声开口：“既然已经动手了，那不妨出来吧，躲躲藏藏也没有意思。”
“...不愧是云海书局的凝老板。”
过了一会儿，老树后面跳出了两个身穿长袍的青年，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人对着凝哲开口：“人们都说云海书局的少年老板才华横溢天资聪颖，我本是不信。今日一见，他们倒是说的不差。”
“呵呵...这位方士老兄倒是谬赞了，小子可没那个能耐。”
凝哲笑眯眯的看着这两个青年，似乎没有感受到他们中散发的强大杀意。
“......”
出乎意料的，这俩个青年也是按兵不动，既没有说话，也没有主动发起进攻。
“嗯...让我猜猜，那根垂香木肯定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用吧。”
见状，凝哲轻轻的摇摇头，对着那两个青年方士开口：“不然你们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来灭口...”
“......”
这两名青年依旧没有开口。
“不仅如此，有没有可能这根木头还被施加了什么封印，如果不解开的话，根本就没有用处呢？”
凝哲倒是不慌不忙，语气无比平淡。
“你知道？”
先前开口的那个青年终究是没沉住气，语气颤抖的开口：“你...你是猜的还是...”
“我当然是猜的，看来我猜得还挺准的？”
凝哲的神态始终平淡，就像什么话也没说。
“该死...”
这位青年死死的盯着凝哲，全身的杀意毫无掩饰的泄露出来。
“哟，杀了不少生灵呢？”
面对慑人的杀意，凝哲面色如常，甚至还有心思悄悄的摸了一下胡桃的头。
至于这个方士的杀意...
开玩笑，稻妻的那些浮浪人，哪个不比这个方士杀的生灵多？那些人尚且不能让凝哲挪动分毫，更何况你这区区一个方士？
“.......”
哪怕青年的反应再迟缓，他也明白过来了。
除了那个轻轻松松接下风刃攻击的儒袍少年，这个看似没有任何力量的凝老板更是一个强大的存在...
今天这事...悬了...
甚至，他们两个是否能全身而退都说不准。
“好了...”
就在双方沉默对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重云忽然开口，“...城南的石家，是么？我现在放你回去，明日我会亲自登门造访。”
听见重云那冷淡的声音，青年有些不忿的开口：“你以为你是谁...”
“我说，回去，现在。”
下一秒，两个青年只觉得身处寒冷冰窟之中，全身僵硬。
重云蓝色的瞳孔中绽放出慑人的蓝色光芒，连没有受到影响的凝哲都觉得周围的温度降低了几分。
“...走！”
青年咬咬牙，也不敢去看重云，捏了个术法，霎时间消失不见。
“......”
两个青年走后，重云转头看向凝哲等人，苦笑道：“方士家的丑闻，让你们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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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令重云没想到的是，凝哲不仅没有接他的话，甚至颇为兴奋的围着他转了两圈。
“不错不错，那股慑人心魂的寒冷是如此的真实，不赖嘛你！”
“啊...？”
“你瞧瞧，我说你可以战胜那纯阳之体吧？就你今天这个发挥，要是能够保持，别说纯阳之体了，就是火神之体也给他灭咯。”
有了凝哲带头，宁彧也是笑着开口：“是啊。古诗有云：百泉冻皆咽，山冻不流云，今日你这寒冰，可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看到宁彧也开口了，胡桃也来凑热闹：“是啊是啊，你要是能保持这种力量，我会很欢迎你来往生堂做客的哦。”
瞧见面前三位朋友真诚的笑容，重云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谢、谢谢...”
“说什么谢啊！”
凝哲一巴掌拍到了重云的背上，用力之大甚至让重云打了个踉跄。
“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就请我们到万民堂吃一顿。说起来，我有点想吃香菱做的水煮鱼了...”
听到凝哲的话，胡桃眼睛一亮：“我我我！我也想吃香菱做的虾饺了！嘿嘿，虾饺...”
“好，没问题！”
重云豪气云天的开口，并表示这顿饭大家只要吃得痛快，不用在乎摩拉的多少！
听到这话，一旁的宁彧也是轻轻的笑了笑，然后看向重云。
“我的要求也不高，一份仙跳墙就好。”
“哎？！仙跳墙？！”
“怎么？刚刚说出口的话，当不得真？”
“不是，你平日里与我们一同吃饭不都是点一份杏仁豆腐就可以了吗？！”
宁彧瞥了一眼重云，口中振振有词：“平日里素不好美食是没错，但既是你做东，我自然不能客气。”
“啊...”
重云摸了摸自己怀里的摩拉，接着挠挠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前一亮，紧接着就看向三人。
“要不，我们把行秋也叫上？”
第七章 方士不老实，重云打上门
行秋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早晨。
原本是好友重云邀请他去万民堂用餐，他到现场之后又看到了凝哲、宁彧和胡桃三人，原本是这么开心的两件事，为什么合在一起就这么让人悲伤呢？
噢，想必是宁彧这个狗东西一大早点了两份仙跳墙的原因吧。
瞧瞧人家凝哲和胡桃，两个人点一份大份水煮鱼，虽然里面的虾饺有点多吧...但那好歹有朋友聚会的样子！
行秋其实是非常看好宁彧的，毕竟两个人一个是崇尚义气的少年侠客，一个是温润如玉的少年书生，他就喜欢跟这种有才华的同龄人交流。
但是！
宁彧这种点了两份仙跳墙又吃不完，最终只能让重云这倒霉小伙接盘的行为，行秋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愉悦。
看着重云捂着肚子打着饱嗝思考人生的模样，行秋只觉得古华派的那些琐事带来的烦恼都可以抛之脑后了。
当然，如果最后的摩拉不是自己支付的话，行秋会更开心。
明明云海书局的规模不下于飞云商会，但凝哲这个狗东西老是喜欢蹭其他人的...用他的话来说，好像是什么“能白嫖为什么要给摩拉”...啧，丝毫看不出来云海书局凝老板的气质。
.......
酒足饭饱后，五个人走出了万民堂。
清晨的璃月港已经有许多人在四处奔走，或是在准备接下来一天的货物，或是在赶路，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惜啊，卯师傅的水煮鱼虽然也很好吃，但毕竟比不上香菱啊...”
凝哲打了个饱嗝，有些遗憾的开口：“也不知道她又跑到哪个地方去找食材，真是可惜啊。”
“是啊是啊，香菱做的虾饺比卯师傅的好吃多了！”
胡桃深以为然，使劲点头。
“差不多得了啊，你们两个白嫖的有钱人在这说什么呢！”
行秋忍无可忍，立即转头看向宁彧，言语之中充满不忿：“还有你，你知道那两份仙跳墙花了多少摩拉吗？！”
“嗯...以普遍理性而论，大抵是不少吧。”
“你...！”
“咳...我等会还有些事情要去做，我们晚些时候再会吧？”
见行秋有些炸毛，重云连忙开口止住了他，接着又看向凝哲，说：“接下来就跟我们之前计划的一样，我先去城南石头家。”
“注意安全。”
凝哲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计划？什么计划？你们要干什么？”
行秋一顿，随后一脸懵逼的看着凝哲等人。
“好啦，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你。”凝哲吐出一口气，有些无奈的开口：“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去见凝光吧...”
“凝光？”
“是的。”
看着满脸懵逼的行秋，宁彧也是有些无奈的开口：“不过事情已经解决了，就当是看最后一场戏了。”
“看戏...”
行秋更加疑惑了，但出于对这几位朋友的信任，他倒是没有再追问下去。
“走吧，去见见...凝光，看看她到底是如何布局的。”
凝哲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精芒，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
......
城南，石家。
石家原是整个璃月港势力最大的驱邪世家，他们以铸器闻名，璃月历史上许多有名的方士武器均是由他们铸造的。因此，石家可以说是整个璃月港最有名望的方士世家。
但时过境迁，随着璃月商业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摩拉的涌入使得这些根本不会做生意的家族一步步被挤压，最后竟然被逼到了璃月港的偏僻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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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石家家主石佰十分清楚如果再这么下去，说不定整个石家都会淹没在历史的潮流中。
所以，他选择铤而走险，利用最极端的方法与天权星凝光搭上线。
“哎...”
石家大堂内，石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两个青年，无奈长叹。
“你们...不该如此啊...”
等到这两个青年狼狈逃回家族时，石佰才知道他们究竟干了什么。
竟然去刺杀凝光指派的调查员？？
刺杀就算了，还失败了？！
这下好了，说不定整个璃月港都会在不久之后得知这件丑事。
你们怎么敢的啊？老子活了五十多岁了都不敢，你们怎么敢的啊？！
但在经过了最初的盛怒之后，石佰也不得不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那根垂香木被西风教会施加了封印，除非我们能找到这个教会的神职人员，否则我们根本没办法挪动隐藏在其中的神力...”
石佰无比头疼的抚了一下额头，继续开口：“但这根垂香木本身就是他们送给天权星的，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去找他们...”
“更别提你们还捅出这么个大篓子...”
两个跪在地上的青年跟鹌鹑似的一动也不敢动。
“你们...”
瞧见自家后辈这种反应，石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开口训斥，却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重云？”
嘎吱~
陈旧的木门被推开，面色冷淡的重云缓缓走了进来。
“石叔。”
重云进来后，对着石佰就行了一礼。那两个青年倒是被吓了一大跳，但石佰却是毫不意外。
“...重云啊。”
石佰觉得自己这辈子叹的气都没有今天多。
“石叔不必多说什么，既然因已经种下，那么这果，避无可避。”
重云腰间的神之眼散发出璀璨的白光，如划破夜空的明星。
感受到这刺骨的寒温，石佰沉默片刻，随后有些欣慰的开口：“你居然真的用自己的愿望压制住了纯阳之体...不错，我方士一族后继有人啊...”
重云没有开口，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
“罢了...”
石佰站起身，轻轻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随后笑着对重云说：“我们走吧，我想凝光大人应该等了很久吧？”
重云依旧没有开口。
“怎么了？”
也许是做出了选择，石佰的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
“不...”
重云忍住不去看石佰的表情，目光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两个青年，冷声开口：“我要带走的是他们，不是你。”
两个青年闻言，更是头也不敢抬，身子还有些颤抖。
“...他们是被我派去刺杀凝小子的。”
不知是否是重云的错觉，说出这句话后，石佰好像乍然老了几岁。
“什么？真的是您...”
听到这话，重云有些克制不住的看向石佰，似乎想从他那皱纹斑斑的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
然而...重云什么也没能看出来。
“早在凝光去书局的时候，我就怀疑她可能知道了什么，之后凝小子去了往生堂，更是证明我的猜想...”
“所以您决定...”
“是的，凝小子很聪明，他很快就能发现背后的人是方士一族，所以我不得不先下手为强。”
“......”
“我早知犯下大错，但这些事情是我一人策划，与这些后辈无关。”
“......”
看着面前紧咬牙关的重云，石佰无声的叹出一口气。
他们是我的后辈...你也是啊，重云。
第八章 玉京台前
玉京台是整个璃月最具严肃色彩的地界，通常七星开办面向整个璃月的活动时，都会在此地进行开幕和闭幕。
这里长满了琉璃百合这种堪称璃月国花的植物，在这种美丽的花朵衬托下，整个玉京台都染上了一层美丽而飘渺的气质。
此时此刻，一向喜欢待在群玉阁的天权星凝光大人竟然亲自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而且看模样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这种大场面瞬间就吸引了许多往来路过的商人。
等到凝哲等人赶到玉京台时，这里已经围上了许多闻讯而来的商人们。
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老熟人。
“哟，小哲？你也来这凑热闹啊？”
正在思考如何挤过人群的凝哲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循着声音瞧过去，竟发现是那个“三碗不过港”的老板德贵。
“是啊是啊，这不是听说凝光大人在这呢，我来瞧一瞧。”
“那你可来对咯，凝光大人这次来玉京台之前没有半点消息，想必是有大新闻咯。”
德贵笑眯眯的，像只老狐狸在摇着尾巴。
凝哲也笑着，看起来单纯得像个小男孩。
确实是有大新闻，不过嘛...跟你可没什么关系咯。
“我可跟你说啊，上次凝光大人去那检查，可就是个信号，接下来可就要有整顿璃月的大手笔咯。”
见凝哲这“单纯”的模样，德贵的装X之魂顿时燃烧了起来，一面长篇大论的开口：“凝光大人掌管司法，而检查的第一站就去到了你的云海书局，这就是个信号！”
“你想啊，书籍文物是经过时间沉淀的文化。大人物们若是想整顿璃月，文化可不就是第一站咯？”
瞧见德贵这老头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凝哲适时的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您这么了解凝光大人啊！”
“呵呵，想当年凝光大人还未登天权之位时，老夫就与她有过商业往来。”
德贵笑着扶须，一副高人做派：“你啊，还年轻得紧呢，好好学好好看。”
“嗯嗯嗯...”
“你别不耐烦啊，这些都是肺腑之言！”
“好嘞好嘞。”
凝哲认真的点点头，随后看向四周。
果然，四周已经有看客被德贵的逆天发言给吸引了，他们之间甚至让开了一条路。
“那么，我们就先上去见凝光大人了，下次再聊啊！”
话音刚落，凝哲就拽起胡桃的手，一马当先朝着玉京台上走去。
宁彧和行秋的反应也十分迅速，几乎是在凝哲动身的一刹那就跟了上去，经验非常丰富。
“啊？去见凝光？”
德贵的脑子一下子就卡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四人组飞快的朝玉京台走去。
......
“呵呵...”
凝光饶有趣味的看着台下不断穿行的凝哲，目光掠过他和胡桃抓在一起的手之后更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至于他们身后的行秋和宁彧...都不重要！
挤过人群，凝哲一来到台上就摆出了十分正经的姿态，朝着凝光施礼，随后朗声开口：“凝光大人，您委托我等寻垂香木一事，已经有了结果。”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众人都带着惊异的表情看向台上的少年。
特别是德贵老爷子，那张大的嘴看着像是能塞入一个鸡蛋。
“哦？”
闻言，凝光不慌不忙的看向凝哲，平淡开口：“可我如今并没有在你的手上看到垂香木，你所说的结果...是什么？”
凝哲神色自然，看着凝光，说道：“邻国蒙德近日所赠“驱邪垂香木”，经由在下查明，是璃月港驱邪世家所盗。至于垂香木...已经在运往此地的路上。”
“是吗？”凝光轻笑一声，随后就看向围观的众人，开口道：“诸位若是想看个热闹，不妨在此地等一等。”
众人哗然，更有甚者刚刚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前两天的垂香木被盗事件？但凝光大人不是并不热衷于此物么...连千岩军也没有介入调查，原来是私下安排了一些人探明此案？
等等！
那个被凝光指派的调查员居然是云海书局的少年老板凝哲？！
相比起这根所谓的驱邪垂香木，“凝光指派调查员”才是他们更为关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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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这个叫凝哲的少年是凝光新晋的心腹？
年轻、有才，还颇受凝光的重视和器用...
一时间，不少商家眼神火热的看向凝哲，当下心思活跃了起来。
而只有少数人才能注意到这件事真正的核心：
那就是，“驱邪垂香木”被盗一事，是璃月港的驱邪世家做的。
显而易见，接下来就会是凝光这位身份尊贵的天权星和传承千年的驱邪世家之间的斗争了。
而整个现场，最为震惊的还是要属台下的行秋。
早些时候听凝哲提起要见凝光，他还以为是什么商业间的交易。毕竟他家的飞云商会尚且与凝光多有商业往来，更别提凝哲手下偌大的云海书局了。
可到了现场，直到现在，行秋才猛的反应过来。
受到凝光的私下委托，如此信任...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商业交往啊。
然而，令在场众人更为惊讶的还在后面：
“凝光大人，敢问这垂香木找到之后...您会如何处置方士一族？”
众目睽睽之下，本该报告完就退场的凝哲再次施手一礼，对着凝光开口。
“我会如何处置？”
凝光像是有些错愕，似乎没想到凝哲会当众问她这件事。
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神色冷淡的开口：“璃月是礼法之国，一切应按璃月律法为准则。”
“小子明白了。”
凝哲微微躬身，拉着一脸懵的胡桃朝着后台走去。
宁彧无奈的拍了下身旁呆若木鸡的行秋，随后也向着凝哲的方向走去。
这是个啥概念啊？
行秋不怪宁彧不懂，毕竟这家伙跟凝哲一样才回璃月不久。
——原来凝哲这家伙后台这么硬吗？！
虽然凝光最后冷漠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但她还是选择回答凝哲那堪称逾矩的问题...
行秋看了一眼周围神色各异的围观群众，当下心思也有些复杂。
这下子...云海书局怕是要成为整个璃月港商人目光所在了...
第九章 幕后
璃月港，玉京台角落。
拉着胡桃走到台后，在凝光视线的盲区，凝哲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从看到凝光大张旗鼓在玉京台等待他时，凝哲就明白凝光到底想做什么。
不管如何，最起码不是简单的“找回被盗的邻国礼品”这种事情。
本来任何人遇到这种“盗窃”事件都会尽力遮掩，毕竟这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是自己的能力不够，所以才会招致盗贼。
但像凝光这种把事件提到大庭广众之上，并且利用自身天权星的影响吸引大量人前来围观的行为，只能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凝光本人也有所图，并且利益到了一个足以让她亲自出面的程度。
“凝哲...你刚刚在那么多人面前跟凝光这么说话，她会不会找你麻烦呀？”
看着凝哲的神色有些不对，胡桃有些担忧的开口。
闻言，凝哲摇摇头，正要开口，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放心，凝光可以找任何人的麻烦，但唯独不会找这个家伙的麻烦。”
凝哲和胡桃同时回头，瞧见了来者。
——果然是面带微笑的宁彧。
“什么呀，为什么说凝光不会找凝哲的麻烦？”
“这个嘛...”
宁彧看了一眼凝哲，结果发现这位好友正在疯狂对他打眼色，跟打字机似的颇为滑稽。于是宁彧轻笑着开口：“云海书局当初建造之时背后的出资之人就是凝光，而这偌大的藏书，也是她找来的。”
“啊？你是说...”
“好了...你猜到了就好。这件事牵扯的东西过多，本不该说出来让你知道...”
见胡桃瞪大了眼睛，凝哲颇为无奈，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哇...”
胡桃的眼睛亮了起来，既然凝哲背后站着凝光，那岂不是说明自己背后也站着凝光？
宁彧身后的行秋同样目露惊讶，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甚至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样就对得上了，怪不得向来对人保持距离的凝光能够如此信任你，甚至还专门去到云海书局...”
行秋说着说着，忽然眉头紧皱。
“不对！凝光是你背后的老板，那你还这么抠门？”
“这个...”
“你把这几月从我这敲走的摩拉都还回来啊！！”
凝哲挠挠头，露出了单纯的笑容：“欸嘿~”
“欸嘿是什么意思啊？！”
“...行秋你再说多些也没用，我认识这家伙十多年了，他满打满算也没有请过我吃过几次饭。”
宁彧将手放到了行秋的肩膀上，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开口：“与其在这里浪费口舌，倒不如想想等会该怎么做。”
“待会该怎么做？”
“是啊。”宁彧瞥了一眼凝哲，说道：“你以为凝哲为什么要当众询问凝光会如何处置方士一族？”
是啊，凝哲为什么会当众询问凝光？
行秋眉头紧皱，思索一阵后有些迟疑的开口：“你是说凝光很有可能借此机会对方士世家下手...甚至可能...对重云下手？”
“但这些事情不应当是开阳星所管辖的么？凝光虽然贵为天权，但也不能插手其他七星的事务吧？而且...我想不出对付方士能给凝光带来多大的收益。”
“......”
宁彧没有说话，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凝哲。
“...当然。若是换作平常，凝光绝对不会对方士出手。”
见胡桃和行秋都看了过来，凝哲不得不开口：“但此时的方士世家却是千年来最为贫弱的时期，老一辈垂垂老矣，年轻一代除了重云却又无人可以挑起大梁。”
“这一切归根到底可以说是方士世家自身的发展策略有所问题，照这么下去，说不定【方士】这个词就要彻底消失在璃月港里了。”
“可是这跟凝光有什么关系？”
胡桃有些疑惑的开口。
“这当然跟凝光没有关系...但跟另一位七星有关系。她不敬仙神，希望通过人类自己之手保护璃月...”
“玉衡星...？”
想起那个雷厉风行的少女，行秋恍然大悟。
“所以，在玉衡星眼里，方士这种独立于仙人，但却拥有驱邪降魔力量的群体...是璃月港绝对不能缺少的。这也是凝光想对方士出手的原因。”
“.......”
所以，凝光此举只是想把整个方士世家化成一股力量，哪怕剥夺他们的身份，仅仅是作为兵器守护璃月吗？
为此，甚至不惜利用邻国蒙德赠予的礼品...
“但这件事还有转机，凝光也提醒我们了。”
众人沉默之时，宁彧忽然开口。
“...是的。”凝哲也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认真的看着行秋，开口：“她说：【璃月是礼法之国，一切应按璃月律法为准则】，那么我们就只能从这个地方进行突破。”
“可天权星本身就是掌管璃月律法修订增改之人，整个璃月港又有谁比她更懂律法？”
行秋扶着下巴，细细思索。
哪怕经过了凝哲和宁彧的分析后事情已经明朗了起来，但行秋总觉得他们忽略了什么。
玉衡星确实有这么做的一个动机...但问题是，一向直率的她，会用这种方式吗？
这种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灭族的计划...
“你们对玉衡星的了解有多少？”
凝哲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行秋，但也没有多想，只是开口说道：“玉衡星刻晴出生于名门望族...她虽贵为七星，但平常的行事公务都是冲在第一线。无论是走夫贩卒还是路边行商，她一向一视同仁...”
说到这里，凝哲顿住了。
“是啊。”宁彧也皱起眉头，“这样的人不太可能会用这种方式来解决方士世家的问题。”
“但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
凝哲终究还是摇摇头。
重云现在只怕是已经解决了石家的问题，已经带着垂香木和石家的人在前往玉京台的路上...他们没有时间把整件事情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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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问题是...有谁能够从凝光修订的律法里找到解决的办法...
律法...
嗯？
凝哲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形象，随即，露出了笑容。
“其实...还真的有一位。”
第十章 简单的律法问题
凝光说，璃月是商人的国度，这固然不错。
而正因为是商人的国度，所以行商间用以约束双方的律法是尤为重要的。
璃月的律法千年来不断经受历代天权星的改良，到了凝光这一代已经相当完善了。
这也催生了一种名为律法咨询的职业，他们通常学习律法，从而给商人们提供法律上的解答或是帮助。
而当代所有律法咨询师中，最为出色的是一名叫做烟绯的少女。
正巧的是，凝哲与这个人也认识。
当年凝哲在蒙德游历时碰巧结识了西风骑士团的浪花骑士优菈，而这位优雅的骑士正好与烟绯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通过这一层关系，凝哲也就认识了烟绯这位律法大师。
再后来，凝哲回到璃月开办书局，因为书局内藏书过于丰厚，烟绯也偶尔会来到书局购书采买——她也是凝哲在璃月港唯一嘴炮不过的人。
凝哲至今都无法忘记，那天自己只是一不小心把一杆木秤丢到了地上，结果这个半仙少女竟然当场动手，给凝哲讲了一晚上的璃月民法第114514条损害重要公共财物罪。
至于为什么一杆木秤是重要公务财务，据烟绯的说法是“秤”是一切商业交易根本——公平的象征物，损害公平的象征就等于蓄意破坏商业公平。
当然凝哲当场奋不顾身强烈反驳，但最终因为打不过烟绯而不得不屈服。
......
璃月港，吃虎岩。
瞧着不远处正在以理服人的粉发少女，凝哲和胡桃出奇的有些犹豫。
至于为什么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他们商量了一下，随后决定兵分两路，宁彧和行秋先去城南寻找重云，而凝哲和胡桃则是一同去找烟绯。
凝哲犹豫是因为上一次法律条文背的他脑袋发胀，胡桃则是由于烟绯经常帮她说话，但她却从来没有照顾过烟绯生意。
但很快，凝哲在胡桃的鼓（威）励（胁）下鼓起了勇气，走了上去。
“烟绯，好久不见...”
“啊？凝哲啊？别慌别慌，我先把这个事情解决了来...”
随口应付了凝哲，烟绯全身心的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中年男子。
凝哲被打断了也丝毫不敢说话，十分乖巧的站在原地。
“那你呢？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烟绯斜着眼睛看着他，目光充满了压迫感。
“我...我...“
中年男子看上去颇为委屈，语气还有点结巴：“我不就是...给你的面里加了点琉璃百合吗...”
“只是加了点琉璃百合？”
烟绯上前一步，俯视着这个男人。
“还...还有一点...”
中年男子止不住的后退，“还有一点绝云辣椒...”
“哼，你知道接下来该去干什么。”
见中年男子承认了，烟绯不屑的撇撇嘴。
“是...”
中年人垂头丧气的朝着总务司的方向走了过去，身形还有些踉跄。
“......”
凝哲咽了咽口水，强打起笑容：“您这是...在工作呢？”
“嗨呀，一点小事儿。”
烟绯回头看向凝哲，笑眯眯的开口：“怎么啦？云海书局也有律法问题要咨询吗？商业纠纷还是刑事诉讼？”
“咳咳...倒也不至于...”凝哲讪笑两声，试探着开口：“如果让你跟凝光争论一下律法的细节条例，你觉得能说得过她吗？”
“嗯？”一听这话，烟绯顿时露出了不爽的神情，“律法是严谨的，在不知道具体情况之下谁能保证说得过谁？”
“倒也是...”
“不过嘛，我可不怕任何人。凝光又如何，律法的基石是公平，只要占理，七星也没用。”
烟绯哼了一声，再次开口：“所以凝光跟你的云海书局有什么纠纷吗？居然要找到我？那肯定是商业纠纷了...不对不对，也有可能是刑事诉讼...”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见烟绯的表情越来越微妙，凝哲只觉得头皮发麻，连忙开口解释...
......
“嗯...嗯，我差不多明白了。”
听完凝哲的话后，烟绯若有所思的开口：“你接到凝光的委托查明失窃的垂香木，最后发现凝光很可能是利用你对方士世家下手？”
“差不多就是这个情况。”
“先等一等...”
烟绯立马拿出了一直带在身上的《璃月百法通则》，精准的翻到了某一页，开始细细看了起来。
没过一分钟，她又抬起头，开口：“这件事归根到底是盗窃，但论性质的不同结果也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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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这根垂香木是邻国蒙德送给凝光个人的，那么以这点来说这件事就可以定义为“个人盗窃事件”，但如果凝光要争辩，以其作为七星的立场来说，这件事就会变成“国家盗窃事件”。前者可以简单了结，但后者就会付出非常严重的代价。”
“那如果凝光就抓着这一点，那岂不是没得说？”
“不不不...”
听到这话，烟绯顿时晃了晃脑袋，举起了手中的《璃月百法通则》，开口：“恰巧的是凝光去年新修订增改了这一条例，【璃月七星不得享有除国家荣誉、国家安全等外的一切特殊优待】。”
“嗯...？”
凝哲有些许懵逼。
“简单来说，因为方士世家也是维护璃月国家安全的一份子，所以凝光不能对他们下死手。”
“噢噢...”
凝哲这下听懂了，这件事有着落了。
“但问题来了，方士跟你有什么关系？以我对凝光的了解，她要是想对一个家族出手，起码有七成以上是站在七星的角度上进行的考量。”
烟绯有些奇怪的看着凝哲，但瞧见凝哲有些严肃的表情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高了音量：“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这次就算你预约过了，但这咨询的费用...一个摩拉也不减哦。”
“账单可以寄给北国...往生堂。”
“往生堂？”烟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噢~~对嘛，我说胡桃怎么站在那一动也不动呢，原来你们两个是一起的啊~”
一眼瞧过去，胡桃果真俏生生的站在那，一反常态的有些乖巧。
“......”
“啧啧啧...走吧走吧！”
烟绯打趣了一下凝哲，接着就大大咧咧的摆摆手：“照你说的话，宁彧他们应该也找到重云了，我们也得赶快过去。”
凝哲一怔。
到了这个地步，凝哲已经知道这一切可能都是凝光的安排，但他没有办法，只能选择踏进去。
第十一章 对峙
玉京台。
随着时间的推移，玉京台上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其中除了想要知道些什么消息的商人外，甚至不乏普通的市民和异国游客。
当宁彧和行秋带着重云来到玉京台时，这里的人数规模已经相当巨大。
虽然称不上人山人海，但以现场的人数来说，道一个水泄不通丝毫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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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象征了...凝光无比重视这件事？
当然，这对宁彧他们来说不算坏事。甚至人越多，他们越能容易保下重云。
是的，保下重云才是他们的目的。至于方士世家...该怎样就怎样，我不计较你对凝哲下死手就算了，还指望我在凝光手下保住你？
想清楚后，宁彧立刻朝着台上走去。
宁彧走上台后首先对着凝光施礼，随后将带来的垂香木放置在台子中央，冷静开口：“凝光大人，人已经带到。多亏了凝哲，我们才能抓到这次盗窃案的真凶。”
“...很好。”
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石佰，凝光笑着站起身，走到了垂香木一旁，细细打量了一下，随后开口：“不错...是西风教会送我的那根百年垂香木。”
随后，凝光看向宁彧，开口问道：“你们是如何发现并找到这根垂香木和盗窃它的背后主使的？”
“是。”宁彧抱手施礼，随后看向凝光，开口：“因垂香木失窃是凭空消失，且垂香木号称有着驱邪的功效，所以我与凝哲在第一时间去到往生堂询问胡堂主和钟离先生。”
“看来，你们是在往生堂手里得到的答案？”
凝光笑吟吟的，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并非如此。”
宁彧倒是不卑不亢，转过头去看向大众，朗声开口：“诸位在璃月港生活多年，应当或多或少有所耳闻，方士一族有一种术法，能够以元素力为载体，悄无声息的运走一件规模中等的物体。”
“这...的确，我听说过方士有这等能力，当初我还因为害怕这个能力担忧了好一阵呢。”
“方士一族术法精妙，这等术法出现也是不足为奇。”
“瞧你的意思，是方士偷了凝光大人的东西？”
“不对吧，方士...”
见宁彧开口，台下的人们顿时嚷嚷起来。一时间你一句，我一句，现场吵闹了起来。
“请安静一下。”
凝光有些无奈的出口，现场的群众顿时止住了话语。随后，凝光看向宁彧，面色平淡：“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垂香木是被方士所盗？”
“准确的说，是方士世家石家所盗，凝光大人。”
“这倒是有趣，方士为何要盗我的东西？”凝光笑了笑，看着宁彧。
“个中原因，在下尚未得知。不过垂香木确实是在石家中寻得，石家家主石佰也已然招供，人证物证具在。”
“是吗？”
凝光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石佰的身旁，微微躬身，带着一丝笑意，问道：“石家家主，你在璃月的时日比我还长，为何要做这种事情呢？”
瞧着面前的凝光，石佰低下了头：“...是老夫一时鬼迷心窍，方才盗了天权大人的东西。天大的后果，老夫断然承受，不会有半分怨言。”
“呵呵...”
凝光轻笑两声，随后看向重云，“这位方士打扮的少年，又是何人？”
“此人是重云，协助我与凝哲破获此案。”
“协助你和凝哲...一个方士？”
“是的，重云亦是不齿石家如此辱没名节的行为，于是主动参与这次调查。”
“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要给这个叫重云的少年颁一个奖项？”
凝光依旧是笑眯眯的，众人却觉得有些瘆得慌。
“非也。是非功过，在下相信凝光大人自有判决。”
宁彧依旧十分冷静，俊秀的脸上满是严肃认真，一双眼睛看向凝光，毫无躲闪。
“......”
瞧见宁彧如此状态，凝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但很快，她就摆出了另一副姿态。
“那你说，我应该如何处置这个窃贼...和他背后的家族呢？”
宁彧一惊，果然要对世家动手吗？
“至于这个...”
驱邪世家罪有应得。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若是问罪于整个家族，宁彧也是有些于心不忍。
偌大一个千年家族，不可能全族人都是方士。那么那些普通人呢？也要因此付出代价吗？
凝光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宁彧沉默。
“如果说你不知道的话...”
“凝光大人！”
说时迟那时快，没有神之眼的凝哲竟然跑得比拥有火属性神之眼的烟绯和胡桃还要快，只见他“噔”的一下就跳上了台，大声喊道：“我认为这件事应当有一个律法上的解释！”
“哦？”
被打断的凝光也是不生气，笑吟吟的看着因为跑得急有点发丝凌乱的凝哲，“如此说来，你有话要说？”
凝哲轻喘了两口气，接着正了正脸色，无比隆重的指向另一个刚刚上台的人：“我不懂律法，岂敢与凝光大人说话？至于我说的解释律法的人...是我身旁这位烟绯小姐！”
“啊这...怎么把她都请过来了？”
“什么啊，我一看到她我的口袋就疼...”
“听说求她办事是按时辰收摩拉的，一个时辰要十八万摩拉！”
台下的观众看见这个粉发少女的一瞬间就嚷嚷了起来，看样子似乎个个都有话要说。
听见台下的反应，烟绯狠狠的瞪了一眼凝哲，随后看向凝光：“凝光小姐，听凝哲说这里有律法问题需要解决，所以我就来了。”
“烟绯啊...”
凝光似乎有些意外，但也仅此而已，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既然是你的话，不妨谈一谈这个窃贼应当受到怎样的惩罚？”
“当然，我就是为此而来。”烟绯认真的点点头。
随后，她面向大众，开口：“一般的盗窃案只能归于民事案件，但凝光小姐贵为天权，所以这件事在性质上等同于刑事事件，这一点大家应该都明白。”
“而一般来说，对七星造成名誉和财产上的损失理论上是可以判定为危害璃月国家安全的，这是我们璃月港的头号大罪。”
此话一出，民众哗然。
他们知道或许会很严重，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一旁保持沉默的石佰更是眼神灰暗，他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
“那...那这么说，这个石佰和石家岂不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台下有人壮起胆子开口问道。
“不不不，我要说的正是这一点。”
烟绯摇摇头，接着看向凝光，“根据凝光小姐在去年修订的全新法案，拥有超凡力量的方士一族也可以算作是璃月的国家安全力量之一...但是！这并不能说明石家就能摆脱律法的约束，他们反而会受到另一层的束缚...“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直接说结果不行吗？”
“是啊，你说这些我们根本听不懂啊！”
见烟绯说个不停，台下一些性格比较急切的人急忙开口。
“意思是，石家也是璃月港的官方力量之一，所以凝光小姐物品被盗一事并非危害国家安全。”
凝哲倒是听懂了，他从一开始就悄悄往石佰老爷子的方向移动，到这个时候，他疯狂对着石佰使眼色。
“......”
石佰明白了。
这哪儿是什么盗贼审判会，这是璃月七星在逼他们驱邪世家表态啊！
放弃自身作为世家的自由，从而受到严苛的惩罚；还是就此并入璃月官方，减轻惩罚...
七星给了他们选择。
但石佰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根本没有选择权。
“石家...的确如此。”
石佰说出这么一句话后，如释重负。
“呵呵...烟绯小姐当真伶牙俐齿。”
凝光也笑了笑，随后开口：“如同你说的那样，这件事不管从法理还是人情方面...都是如此。”
随后，凝光看向石佰，平淡的说道：“按照璃月律法，石家就此搬迁至璃月港西北部近天衡山一代，你可服？”
“服...感谢凝光大人手下留情。”
石佰抬起头，勉强挂上了笑容。
在凝光说出这句话后，烟绯、凝哲、宁彧三人也是同时暗自松了一口气。
说到底，这件事会怎么样还是得看凝光的反应。
石家可以是官方的，也可以不是，一切尽在凝光一言之中。
不过好在...他们猜对了。
“这件事就这样，凝哲、宁彧，你二人随我来一下。”
定下结果后，凝光冲着凝哲二人点点头，随后独自离去。
凝哲与宁彧相视一眼，随后也是点点头。
给了胡桃和烟绯一个表示放心的眼神，凝哲随着宁彧走了过去。
“......”
台上的戏演完了，就轮到台下的人们唱了。
“这...闹得这么大，结果就这样？是不是对石家太仁慈了？”
“可别这么说，他们整个家族都被迫搬到天衡山一代，这还不叫惨？”
“但是...”
热闹没得看了，大部分的人也都兴致缺缺的离开，只剩下少数商人还在讨论。
他们对这件事抱有极大的怀疑，要不是不懂律法，他们甚至都想上台争辩一二。
“白等了这么久，看来最终也没啥收获。”
其中一个商人叹了一口气，语气之中尽是懊悔。
他可是甩开了一单生意特意来的，结果就看到了这场面。
“其实也不尽然！”
另一个商人眼光一闪，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石家是搬走了...但他们家的地皮呢？”
“对啊！石家那么大块的势力，可不就是没人了嘛！”
第三个商人也是眼睛一亮。
“这么说...凝光大人的目的其实是石家的地皮？”第一个商人有些犹豫开口：“但她应当也不需要吧？”
是啊，凝光如今拥有整个璃月港最大的地界，又如何看得上石家那城南偏僻的地皮。
“难不成...是给我们这些商人的？”
“的确有可能...”
几个商人越想越兴奋，一下子就将刚才的疑惑抛在脑后，一溜烟全都回到家里算计去了。
至于律法...对他们来说，能解释得通就行了。在实际的利益面前...这些怀疑似乎都是小事儿。
第十二章 后续
群玉阁，是凝光从经商起始就着手修建的建筑。经过多年的建设，如今的群玉阁已然规模巨大，漂浮在天空，赫然一座天空城堡的风范。
据称，起初的群玉阁只有房间大小，而如今已经能遮掩璃月上空真正的明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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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将其看作是凝光权威与魄力的象征，凝光本人也是这么认为。
但凝哲知道，当他在蒙德游历时瞧见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天空城堡灯火通明，他也知晓这是凝光为他建立的指路明灯。
无论在何方，只要抬头看向天空，总能找到回家的路。
——这是凝光修建群玉阁的另一层用意。
......
实话实说，这是凝哲第一次踏上群玉阁。
瞧着富丽堂皇的建筑，各类文化气息深厚的物件和一看就颇具历史渊源的摆设，凝哲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内心也是有些震惊。
这可比游戏里刺激多了...
“凝哲，这是你第一次登上群玉阁，有什么感受？”
凝哲的这副模样骗得过世上九成人，但凝光就是那剩下的一成。如今看着自家弟弟那想“哇”出声但又硬憋着的表情，一时有些忍俊不禁。
“感受吗？”凝哲闻言，正了正脸色，然后认真开口：“从高处俯瞰璃月港，可以看清众生百态，也可以见证人间繁华。这是一种超然，也是一种责任。”
凝光精致的脸上泛起笑容，她又转头看向宁彧，开口问道：“宁彧，你也是第一次登上群玉阁，对此有什么看法？”
“看法当然谈不上，不过...”
宁彧温和的笑了笑，接着开口：“古人云，望远回天顾，登高动睿词。以此形容登群玉阁之高，恰到好处。”
“呵呵...”凝光有些无奈的开口：“你果然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啊，懂的多，满嘴都是引经据典。”
“凝姐说笑了，我哪比得上你博学多才。”
宁彧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一把将凝哲拉了过来，开口：“这家伙刚刚说的可不是内心话，让他再说一遍？”
凝哲猝不及防之下被拽了过来，狠狠的瞪了一眼宁彧。
“哦？”
凝光也作出感兴趣的模样，看向凝哲。
她也想听听凝哲的心里话到底是什么。
“...当我在每天的夜里看到群玉阁时，我都会在心里想：每个璃月人，是否都能在夜里看到这座高悬天空的明星？”
沉默了一会儿，凝哲终究是轻轻开口：“如今站在这座明星之上，才发现...无论是过往行人，还是异乡旅客，他们都会驻足眺望，仿佛这样就回到了璃月港。
“......”
凝光的眼神变得无比温柔，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凝哲，但刚刚有所动作，就被她自己压了回去。
还不是时候...
长呼一口气，等候已久的秘书们推开了群玉阁的门，将三人带了进去。
沉默着走了一会儿后，凝光领着凝哲和宁彧来到了她的私人房间。
“...你们两个应该已经知道我为什么要安排你们去调查垂香木了吧？”
凝光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此时四周无人，也就不用进行什么遮掩了。
“据我们猜测，七星应当是想让石家归附官方。一方面能够避免石家就此沉寂，消失在历史中；另一方面也能作为可靠的力保护璃月。”
“...当然，这是其中相当重要的一点。”
凝光点头，认可了他们的说法。
“其中一点？”
凝哲却是皱起眉头，有些不解。
“你能猜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错了。只是，把视线稍微放宽一点...”
凝光轻轻摇头，随后开口：“邻国蒙德送来的垂香木内含有来自【风神】的信仰，这些力量对我们无用，但对于仙人来说，却是有大用处。”
仙人？
凝哲思绪一转，就想到了一位高冷的仙人。
“降魔大圣？”
凝哲有些迟疑的问道。
“不错。”说到这里，凝光还有些头疼，“近些年由于我们七星的动作较大，众仙家们已经有些不满...”
凝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说起这位降魔大圣，凝哲也是不陌生。
他的名字是魈，是昔年岩王帝君亲自赐予的名号。
早在一次绝云间的冒险中，年纪尚小的凝哲就遇见过这位唯一一位尚在履行契约的夜叉仙人。而这位仙人在救下了凝哲之后，竟动了爱才之心，甚至想把他送到留云借风真君那修习仙法。
深知那个女人性格的凝哲自然不敢，只好找理由推脱了下来。
也正因如此，凝哲也与这位降魔大圣搭上了关系——他也知道了这位仙人时时刻刻都在受到业障的侵蚀。
而凝哲也曾听魈提起过，他有一次险些被业障吞没心智，忽然听到了北方传来的丝丝笛声，温柔的乐曲安抚了他躁动的心智。
凝哲知道笛声是由何人吹奏，但他却不方便告知魈。
而如今七星与仙人关系紧张的当下，拥有风神力量的垂香木无疑是最佳的礼物。
“这么说...石家只是顺带的？”
宁彧哑然，似乎没想到他和凝哲费了那么大力气的事情竟然只是计顺带的一环...
“并不能说是顺带，因为石家一事关乎璃月未来。实质上，两者都是同等重要的。”
凝光轻轻摇头。
“所以...接下来需要我们做什么？”
“你们？”
凝光有些好笑的看着凝哲，开口：“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抵挡住璃月港那些因为这件事兴奋异常的商人。”
“......”
凝哲当然知道这件事，他还知道从今以后他的云海书局起码会“热闹”许多...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天权星凝光大人的心腹，再配上云海书局的规模，他必将是商人们眼中的香饽饽。
“但那些对石家地皮有所企图的商人，就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了吧？”
宁彧倒是保持着冷静。
“当然，我当众宣布对石家的处置结果，自然会让一些心怀鬼胎的商人有所图谋...”
说到这里，凝光还有些可惜的轻轻摇头，“本来这件事就此结束就好，但这些人偏偏还要送进来...呵呵。”
闻言，凝哲一怔。
看来...石家的这块地还有所布置啊...
第十三章 回归平静？
璃月港，往生堂。
从群玉阁下来之后，凝哲立即提出要去往生堂见一见钟离先生以表谢意，但聪明如宁彧一下子就猜出这个狗东西是要去见胡桃，当下便摇头晃脑，一溜烟儿就消失不见。
眼见骗不到宁彧，凝哲只好长叹一声，独自向着往生堂走去。
——当时他直接就跟着凝光走了，半句话都没跟胡桃、行秋、重云说。行秋重云倒还好，简单说两句就行，更别提现在的重云无比感激凝哲和宁彧。
但是...深知胡桃性格的他知道接下来几天怕是别想睡个好觉了。
往生堂门口，凝哲伫立良久，最终深吸一口气，带起微笑，敲了敲大门。
“云海书局凝哲，前来拜访钟离先生！”
嘎吱~
大门咧开了一条缝。
凝哲不疑有他，顿时就把头探了过去...
“卧槽！！”
下一秒，凝哲捂着心脏猛烈后退，满眼不可置信。
天知道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披头散发、苍白的脸色，长相瘆人的鬼魂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趴在门口，死死的盯着门外的凝哲（参考《咒怨》中的伽椰子）。
天呐！
凝哲发誓，他在来提瓦特之前虽然只剩一缕灵魂，但“伽椰子”的形象刀凿斧刻般印在了凝哲的心中，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问题是这玩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凝哲不断后退，冷汗直冒，脑海中闪过无数种逃跑的方式。
也就在这时，一个活泼可爱的声音从门后响起：
“哼哼哼...本堂主的手段那可是出神入化！你瞧瞧凝哲，被吓成什么样子了？”
少女的声调颇为骄傲，像是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堂主啊...你...”
这是一个颇为磁性的成年男子的声音，充满着无奈，声音还越来越近。
嘎吱~
这一次，大门被彻底推开，一个英俊的青年映入凝哲眼里。
“钟、钟离先生？”
凝哲停止了后退的步伐，但眼神依旧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青年。
“凝哲小友，堂主一向如此，还望见谅...”
瞧见凝哲被吓成这模样，钟离也是有些头疼。随后，他将右手背在身后，轻轻一动，一股微不可察的力量就笼罩在了凝哲的身上。
“......”
凝哲渐渐冷静了下来，但看向这扇木门，他还是觉得有些心有余悸。
“有何事，不妨进来一叙？”钟离轻轻点头，随后开口道。
“不了，我来此只是为了感谢先生的解惑...以及感谢胡桃的一路陪同...”
看了一眼往生堂的大木门，凝哲头甩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说什么都不肯进去。
随后，凝哲拿出了一份食盒和一坛美酒，认真开口：“这份食盒内装的是万民堂打包的水煮鱼和虾饺，这坛美酒则是我从凝光大人那求来的。素闻先生喜好淡酒，特此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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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接了过来，扫了一眼美酒，眼中浮现了一丝惊讶。
这酒...竟然含有仙气，莫不是凝光从留云借风真君那得来的？没想到凝哲这小伙子能从凝光那拿到这件东西...难道他们重新相认了？
“小友有心了，解惑答疑不值一提，若是你以后有时间，不妨多来坐坐。”
思绪划过，钟离温和的笑了笑。
“好！”
凝哲应下，随后又隐晦的看了一眼大门——准确的说是门后的人。
然而，胡桃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连凝哲祭出了水煮鱼和虾饺都没能把她勾出来。
“...呼，云海书局内还有事务没有忙完，我就先走了。”
凝哲抱手施礼，再看了一眼大门后径直离去。
“......”
钟离目送着凝哲离去，随后退回屋内。
而此时屋内的胡桃趴在椅子上，两根双马尾摇摇晃晃的。她的眼神却盯着手中的一本书《诡事怪谈》，认真翻阅着。
这本《诡事怪谈》是稻妻的一位作家所作，笔名叫做“田所浩二”。据说除了八重堂的八重神子外，没人见过这位作家的真容。
而这位神秘的作家除了《诡事怪谈》外，另有《我的巫女不可能这么可爱》等旷世巨作。
刚刚吓得凝哲屁滚尿流的鬼怪形象正是从《诡事怪谈》中看到的...
......
云海书局。
此时正值晌午，本是用餐时间，偌大的书局竟然堆满了人。
这些人或多或少手里拿着一本书，其中有人翻着页，装模做样的读着，耳朵竖得老长，浑然不知手中的书拿反了；更有甚至干脆连书都没拿，盯猎物似的到处盯梢。
凝哲刚到书局，就觉得如入虎穴。
这不，商人们一见到凝哲就眼睛放光：
“小哲！不，凝老板！您可终于回来啦，来，来尝尝我吃虎岩的小岩饼...”
“吃什么岩饼啊！来，凝老板，我们谈谈璃菜的历史渊源...”
“去你的璃菜，是我们月菜馆先来的！”
现场吵吵嚷嚷的，声势之大甚至让街边的行人停步驻足。
“哎，哎，大家好...那个，事务繁忙，我且不陪诸位聊天了...”
凝哲十分勉强的笑了笑，随后一溜烟儿钻进了云海书局。
然而，哪怕是在书局内部，外面的嘈杂之声依旧源源不断的传进来。
“......”
凝哲一时无语，环顾四周，云海书局的打工人们早就去维持秩序了。而看都不用看，凝哲就知道宁彧这个狗东西绝对没有回来。
这偌大的云海书局，竟无一人可用？
“凝老板？”
“啊？”
凝哲回过神来，发现身边站着一个长相凶恶的中年男子。不过此时这位中年男子一脸谦卑的看着凝哲，那张有些凶恶的脸异常变扭。
“你是？”
凝哲倒也不觉得这人有什么威胁，只是有些疑惑。
云海书局的打工人们虽然没有神之眼，但也是他凝哲精挑细选的好手。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来，引起了凝哲极大的兴趣。
“我...我叫逢军，是轻策庄人士。”
“轻策庄啊，那是个好地方。”
凝哲点点头，示意逢军继续说下去。
这个中年男子咬咬牙，开口：“听闻凝老板与天权大人相熟，不知可否容我询问两件事？”
哦？
有事情要问我？
“我先说好，天权大人身份尊贵，我一个小小书局的老板可称不上与其相熟。”凝哲先是无奈的摇了下头，接着看向他，轻轻开口：“说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
中年男子有些惊奇，但瞧见凝哲无奈的神色，当下也是把疑惑埋在心里，接着开口：“其实，我此行来到璃月港是为了轻策庄盗匪猖獗一事...”
轻策庄盗匪？
凝哲下意识轻轻皱眉。
倒不是这件事多么严峻，而是让他想起行秋不久前跟他说过的一些事情。
关于古华派，那个已经没落的门派。
第十四章 盗宝团啊？那没事了
原来，轻策庄近期有几批质量上乘的丝绸需要运送到璃月港去，而这一路上盗匪猖獗，虽然轻策庄做好了准备，但却依旧损失惨重。
大量的丝绸被劫掠一空，剩下的也大多受损，就算运到了璃月港，也难以卖出。
照理来说，虽然璃月自古多贼首，但在提前做好准备的情况下，不应受损如此严重...
根据商队护卫说，这群盗贼每次出现都极其精准的锁定了他们的具体位置，甚至连他们的底裤是什么颜色的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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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所猜测是内部出了内鬼，但一时半会根本抓不出来。于是逢军亲自赶到璃月港，寻访七星求得帮助。
正巧，逢军一来到璃月港，就听说七星之中的天权星与云海书局的少年老板颇为相熟...事出紧急，所以他就直接选择了来到云海书局。
......
严明事由后，凝哲的神色有些奇怪。
这咋听着这么熟悉呢...
哦，凝哲想起来了。
行秋不久前才提起过一桩糟心事——古华派没落，一些人希望通过非常手段获取资金，以此重振古华。
说来有趣，行秋乃是飞云商会的少爷，古华派若是缺摩拉了，大可通过行秋这个渠道赚取摩拉。但这群人却是不一般，他们自称不食嗟来之食，主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至于这自己动手的手段是如何...那就不是凝哲知道的了。
“嗯...关于这件事，你可以去找飞云商会的少爷行秋。”
思前想后，凝哲看向逢军，开口道。
“行秋？”
逢军也不是没听说过这位出身名门的少爷，说起来他还挺有名的。
“是的，如果你是想找人护佑商队，他能够帮助你；如果你是想得知盗宝团为什么能先知先觉，他肯定知道的更多。”
“是吗...”逢军听后，见凝哲一脸坦然，当下也没有怀疑，立即开口：“凝老板，十分感谢。等我把事情了结，再来向您正式道谢！”
“嗯嗯。”
凝哲也点点头。
下一秒，逢军就朝门外走去，飞快消失在凝哲的视野中。
“嚯...身形如此敏捷，已经不输很多训练精良的千岩军了啊。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级别的盗宝团才会逼得这等人物只身来璃月港求援...啧啧。”
凝哲感慨了一声，接着唤来了一个工具人。
“外面如何？”
工具人颇为无奈的开口：“还能怎样？不说凝光大人先前就来了一次，就说这一次你在玉京台大出风头吧，所有人都认定你跟凝光大人有所关系了。”
“这个老女人...”
“什么？”
“咳，没什么。”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凝哲立马瞪了一眼打工人，打工人也是识趣的露出茫然的神色。
“好，那么接下来...你就把我的新书《石头记》给放出去。我是应付不了这些市侩的商人，那就让书行的商人去应付他们！”
“《石头记》完工了？那感情好啊，这个时候放出来，璃月作家协会的人肯定会一窝蜂的跑过来。”
凝哲点点头，拍了下打工人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打工人只是白了凝哲一眼，随后兴冲冲的朝着门外走去，看样子是被那些商人折磨许久，有些迫不及待了。
而凝哲只是微微一笑，手负身后，钻进了他的房间。
...
是的，凝哲除了璃月说书人、稻妻轻小说家的身份以外，同时还有着璃月作家协会荣誉会员和古典小说大家的职位和名誉。
之前凝哲回归璃月便执掌云海书局这个璃月港最大的书局，作家协会其实是很不爽的。
直到凝哲掏出了一本魔改的《璃月忠义水浒》，顿时将这些作家协会的成员惊得说不出话。再加上玉衡星刻晴非常欣赏凝哲在这本书里表达的“人的力量是伟大的”这一观点，凝哲才坐稳了云海书局凝老板这个位置。
而时间过去很久了，整个璃月港的读书人可都在等着凝哲的新作呢。
至于现在的凝哲去干嘛了？
废话！
码字啊！
稻妻那边八重神子还在催呢！
要是凝哲再没有按时交稿，指不定这个臭狐狸会不会从稻妻渡海过来把他给鲨咯！
还记得上一次，凝哲刚刚写完《浪人大作战》，还在休养生息呢，八重神子就笑眯眯的过来开始催下一本的稿子...
tmd雅利安超人也没这么能写吧！
凝哲当场抛弃了宁彧，从八重堂跑了出来，独自一人拿着稿费四处逍遥。
原本相安无事，凝哲也选择的忘记了八重神子传来的催稿信件...
直到那一天，凝哲永远记得那一天，他不过是逾稿期三天，八重神子居然亲自从鸣神大社杀到了九条阵屋！
“您可是鸣神大社的大巫女啊，就这么抛下信众来抓我，真的不会感到惭愧吗！”
“不会。（即答）”
随后凝哲就被抓了回去，关在小黑屋里接近一个月的时间。直到把小说写出来，这只狐狸才让他再次看到了稻妻的天空。
至于宁彧？
他压根就没动，每天就搁哪练习剑法，偶尔喝茶聊天，居然还跟那个地头蛇托马关系搞得不错。
用他的话来说，凝哲没他保护迟早会被抓回来，他还不如待在稻妻城乐得清闲。
“......”
哪怕是如今回到了璃月，想起这些事凝哲依旧是有些头皮发麻。
虽然现在离下一本书的交稿日期还有接近一个月的时间，但这本《天才狐狸的绿字国家振兴术》是绝对不能马虎了事的...
“哎...”
唯有一声长叹，方可概括他的心情。
......
璃月港的另一边，宁彧并不知道此时的凝哲有多么难受，因为他溜达到了玉京台的位置，被一个老婆婆叫住了。
“老婆婆，您好。”
宁彧很有礼貌的冲着她打招呼。
“哎，你好。小伙子，才回璃月不久吧？”
“是的，我之前一直在云游诸国，回到璃月的时间的确不算长。老婆婆您是如何看出来的？”
宁彧有些疑惑，但他没有从这个老婆婆身上感受到半点恶意，所以也就不介意多聊几句。
“你问老婆子我啊？呵呵...整个璃月港的小孩我都是看着长大的，在这个商人之国，像你这样纯粹的人可不多见啊。”
老人温和的笑了笑。
“敢问老婆婆您是？”
宁彧有了些猜测，但却不敢确定。
“叫我萍姥姥吧，孩子们都是这么叫我的。”
望向面前老人温柔慈祥的神色，宁彧想起凝哲之前跟他说过的一些趣事儿。
比如...璃月港有一位真正的仙人，她每日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看着璃月港。
日升，月落，周而复始。
她的名号，凝哲也提起过。
【歌尘浪市真君】。
“原来是...萍姥姥，是在下失礼了。”
反应过来的宁彧连忙行礼，却被萍姥姥无声的的打断。
“小伙子，有空吗？来陪老身下盘棋吧。”
下棋...
宁彧这个时候才发现，刚刚原本干净的石桌上面摆上了棋盘，黑白两子各自放在左右两侧。
“既然是萍姥姥相邀，在下自当奉陪。”
宁彧没有犹豫，开口应道。
——与仙人博弈吗？我可不会输给任何人...
第十五章 仙人的棋局
比起人心难测的尘世，宁彧更擅长应付黑白分明的棋子。
在过去的旅行中，一切需要勾心斗角的事情他都交给了凝哲去想——这并不是说他宁彧就是笨，只能说是他不愿意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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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明知事不可为，宁彧只能选择避而不谈。
回过神来，宁彧恭敬的对着萍姥姥施礼，随后坐下。
他执白子，就像他身上所穿的儒袍洁白无暇。
瞧着棋盘上划分明确的界限和手中干净无暇的白子，宁彧无比自信。
虽然不知道这位仙人为何要突然找他下棋，不过既然棋子入手，他自当全力以赴。
“棋盘与棋子就是这样，不过...规则有所不同。”
见宁彧神色自信，萍姥姥笑着点点头，随后轻轻抬起右手。
——刹那间，周围的场景迅速变换。
飞鸟鹤去，云归雾海。
几座高台浮空而上，青绿色的宝石镶嵌在其中；中间由飘渺的云桥构成，连接四方。
云雾渺渺，仿若仙家秘境。
“这是...”
宁彧倒是没有被这突然变换的景色给惊到，他此刻若有所思的看着周围的风景。
这是仙人的手法，府内洞天。
他听凝哲提起过，但仅限于知道这个东西，其他的东西一概不知。
“呵呵...此棋名【天钰】，乃昔日留云借风真君所制。”
瞧见宁彧的表现，萍姥姥也不觉得奇怪。
这个小伙子与凝哲相熟，自然也会从他的身上得知一些仙家的秘密。凝哲身上充满了神秘的色彩，萍姥姥活了千年，还是第一次看到降魔大圣对一个凡人如此照顾。
“如何，有什么看法？”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天钰】一词出自璃月古籍《迩灵集录》，其意为：千变万化的玉石。”
“而《迩灵集录》一书据说是由削月筑阳真君所写，记录其所见所闻，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真君的“阴阳平衡”之理。”
宁彧仔细端详了一下手中的白子，轻轻开口。
“不错...你说的很对。那么依你的看法，这棋局应当是怎么个下法呢？”
萍姥姥语气不变，微笑着看向宁彧。
“......”
宁彧没有开口，他闭上了眼睛，随后伸出另一只手，将手中的白子覆盖。
下一秒，手掌摊开，白子竟然化作白色的烟云，渐渐塑形成了其他的东西：
仙鹤、野猪、白狐...
山林百物，上至飞鸟，下至游鱼，应有尽有。
洁白无暇，如玉石般温润。
宁彧睁开了眼睛，看向萍姥姥。
他没有说话，但萍姥姥知道他的答案是什么。
“......”
沉默了一会儿，萍姥姥叹出一口气，感慨道：“很不错，看来十多年的游历让你的心境稳固了许多。”
——只是可惜，避无可避的在这尘世染上了污垢。
当然，后面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
萍姥姥轻轻的摇头，也伸出了手，黑子静静的躺在她的手掌中。
“山林万物，仙鹤是为隐，野猪而不发...看来你有心事啊。”
话音刚落，黑子顿时消失，下一秒化作一团黑雾浮现在棋盘之上。
黑雾？
堂堂仙人，为何要以这种诡异莫名的东西为棋子？
“敢问仙人，何出此言？”
宁彧不敢轻视这团黑雾，沉思片刻后，右手轻抬，一只纯白的仙鹤振翅飞去。
“魈在我们面前提起过凝哲和你，他评价凝哲：心思聪慧，个性不随。你是否又知道他是如何评价你的？”
萍姥姥语气温和的问道，就像一个慈祥的老人在与她的后辈谈心。
“我与降魔大圣仅有数面之缘，您问我他对我是如何评价...我自然不知。”
宁彧仔细的看着棋局，先前那只仙鹤已然被黑雾吞噬，此刻的棋盘上只剩下那团越来越大的黑雾。
竟然能够吞噬我的棋子...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宁彧的脸上带上了一抹凝重之色。
“他评你为：赤子之心，仁爱慈柔。不过我更在意的是后面的一句，染试尘埃。”
轻轻的下过一子，下一秒黑雾竟然主动出击吃掉了宁彧手中的一只白色巨蟹。
“......”
宁彧傻眼了。
居然还能主动来吃的啊？
哎不是，我都还没落子啊！
瞧见宁彧有些懵的表情，萍姥姥笑着轻轻摇头。
【天钰】棋局，的确如宁彧所说的那样，是以千变万化为核心驱动的棋局。
入局，执黑棋者为攻，白棋者为守。
这种棋局与其说是双方的对弈，倒不如说是两者之间奇思妙想的碰撞。
【千变万化】是其核心。
萍姥姥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这种游戏她可不敢去找凝哲，毕竟凝哲那臭小子一天到晚鬼主意多得很。但这宁彧就不一样了...他虽然才智不下凝哲，但却时常把自己困在规矩之中。
“...染试尘埃吗？在下不解，还望仙人告知。”
宁彧回过神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也发现了诡异的地方，这些棋子似乎是随心而动的。只要执棋者心思转变，它们就会响应而随之变化...
但是随心而动的话...这黑雾的诡异感是如此真实，如果心中没有这种黑雾，是绝对不可能将其演化而出。
换句话说，这位仙人...内心也有着尘世之人的卑劣？
萍姥姥一直在观察宁彧的神色，此刻见到他面色复杂，终于是点点头。
随后，她右手轻轻一挥，棋局随之烟消云散。
紧接着，周遭景色急速变化，下一秒时，又回到了璃月港。
“......”
宁彧皱起了眉头，他现在的心很乱。
“降魔大圣对凝哲起了爱才之心，是因为凝哲有一颗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如磐石般坚定的心。而你...宁彧，你的天赋不下凝哲，但却有心病。”
萍姥姥从高而下看了一眼不卜庐，随后看向宁彧，温和的开口：“如果让你再一次选择，你会像我一样将棋子化形成那可以吞噬一切的黑雾吗？”
“......”
宁彧默然，他不知道答案。
“当然，你不会。”
萍姥姥看着沉默的宁彧，轻轻开口：“你追求的是“无垢之境”，自然无法允许自己沾染这些污浊的东西。”
“但“无垢”二字，并非是将世间所有污浊隔离。过分追求心境...你已经陷入了迷局。”
宁彧嘴唇微张，想要反驳这位仙人。但一张嘴，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说起。
“受教了...”
自小家族覆灭，年幼的他跟着同龄的凝哲一同游历，自然见证了人间人污浊，那是最可怕的东西。
——宁彧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种事实，所以他选择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
萍姥姥见宁彧神色黯淡，温和的笑了笑。
“那么...宁彧，愿意做我的弟子吗？”
什么？
宁彧第一反应是自己幻听了，但猛的抬起头，看见萍姥姥温柔的笑容时，他才明白过来。
这位仙人是真的想收自己为徒，但是...
“可是担心凝哲？”
见宁彧沉默，萍姥姥开口问道，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她知晓宁彧犹豫的原因，无非是修习仙法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都无比巨大。这样一来，宁彧只怕是没有时间与这位他唯一的好友相伴了。
“放心吧，只要在这璃月，就没人动得了他。”
闻言，宁彧才忽然想起来。
还有那位降魔大圣呢，在这偌大的璃月，除了岩王帝君还有谁比他更可靠？
“师傅。”
这件事解决，宁彧再无犹豫，躬身摆礼。
“不急，我先给你介绍一位你的师姐...”
师姐？
在璃月港内，竟然还有这位仙人的门徒？
“呵呵...走吧，先去见见香菱。”
也许是收到了一位合意的徒弟，萍姥姥看上去有点开心，
“好...”
宁彧应下，两秒后才猛然反应过来。
香菱是仙人的弟子？？
第十六章 盗版书籍与玉衡造访
云海书局。
“天才狐狸八重小姐在白毛客卿的辅佐下成功振兴了自己的国家，最后率部踏平乱世，统一了提瓦特。在城堡的顶端，八重小姐看着下方灯火通明的城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呕——
一想到那个屑狐狸的模样，凝哲就觉得这段文字是对他的侮辱。
写上“全书完”三个字后，凝哲面色苍白，像是整个人都被掏空。
嘿嘿，是的，这本书完了，我也完了，大家一起玩完...
凝哲趴在桌子上，双眼无神，口中喃喃自语。
还好没几个人知道他是那位稻妻城炙手可热的轻小说作家“田所浩二”，不然凝哲就会开始思考如何逃离提瓦特大陆...
想到这里，凝哲还有些欣慰。
还好当年用了很多的马甲，不然那可不是一个“社死”可以诠释得了的。
呼...
凝哲长舒一口气——不管如何，这单算是结束了...
砰！砰！砰！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极其粗暴的敲门声。
凝哲猛的抬起头，怒从心头起，随手抄起一块木板，冲着门口走去。
谁敢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凝哲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大吼：“你...！”
但紧接着，凝哲人就傻了。
“凝哲，听说你的新书没有经过总务司的编排就直接放出去了？”
凝哲话还没说完，来者直接打断施法，一双紫色的菱形瞳孔炯炯有神的盯着他。
“啊这个...”
瞧着面前少女极具辨识度的精致脸庞和猫耳发饰，原本气势汹汹的凝哲跟被刺破的气球似的蔫了下来。
“你知道这样做会给总务司带来多大的额外工作负担吗？”
刻晴俯视着凝哲，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我...”
“但是我看了一下这本《石头记》。”刻晴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本凝哲不久前才放出去的《石头记》，颇为赞赏的开口：“毫不夸张的说，这本书比你之前所写的《璃月忠义水浒》更加具有内涵，确实写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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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谢夸奖？”
凝哲试探着开口。
“但是！”
凝哲被吓得一激灵。
“据总务司同僚说，你这本《石头记》受到了作家协会的疯狂推荐，已经卖得脱销了。”
刻晴顿了顿，看着面前一脸懵逼的凝哲，又有些没好气的开口：“但你最初发行的数量又很有限，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借着你的名头开始盗版了知道吗？”
“盗版？”
凝哲愣了一下。
“是啊，你上次不就是因为没有提前找总务司报备，所以才被那些小书贩盗版了吗？”刻晴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凝哲，“怎么出了一次问题了还不长记性？”
“啊，是是，刻晴大人教训的是...”
迫于这个猫猫头的武力胁迫，凝哲只能连连抱歉。
但实际上...
那些所谓的盗版书籍，是凝哲派人弄的。
每日在璃月港街头叫卖书籍的小贩，也是凝哲故意扶持起来的。
什么，你问为什么？
很简单。
凝哲认为书籍知识是宝贵的，所以他的书籍一向能够卖出很高的价格。但同时，凝哲又认为书籍若是曲高和寡，更是玷污了知识的内涵。
所以...为了让广大的璃月百姓都能够看到他写的书，但同时又不让自己的书过于贬值，他就自己“盗版”了自己的书。
而且，我盗我自己，就能够很大程度上防止其他真正想要盗版的无良奸商。
至于盈利方面...
当然，盗版书籍的出现极大的影响了云海书局的正常盈收，这也是刻晴第一次来云海书局的原因。
不过...凝哲真的不缺钱，甚至他乐于见到这种情况。
只是在刻晴看来，凝哲并不是不想处理，而是没有那个能力处理...所以她对这件事无比上心。
这不，才几个时辰，就找上门来了。
“其实...”
凝哲犹豫了一下，有些迟疑的开口。
“放心，只要有我在，这些盗版的商家一定会被我揪出来。到时候我把背后的老板抓过来，当着你的面赔罪。”
刻晴摆摆手，她从小到大最看不惯的就是不公平的事情。而在她看来，凝哲的书籍被盗就是一件极其不公的事。
“啊这...”
看到刻晴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凝哲咽了咽口水，不敢开口。
把背后的老板抓来给我赔罪...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凝哲只觉得头皮发麻。
“哦对了，宁彧呢？我进书局的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他。”
将《石头记》收好，刻晴又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啊，出去了吧，我也不太清楚他到底在哪。”
闻言，凝哲耸耸肩，表示不太清楚。
这家伙涉猎过于广泛，有的时候喜欢去云瀚社听曲儿；有的时候喜欢去棋馆对弈，有的时候甚至喜欢去听辛焰的摇滚...
虽然跟个哆啦A梦似的随叫随到，但平常时间想要找到他还真不简单。
“好吧。”
刻晴点点头，倒也没有多在意。
毕竟她今天真正的目的...
“嗯...”
沉默了一会儿，刻晴忽然开口：“你对现在的璃月港有什么看法？”
“对璃月港的看法？
正在收拾桌子的凝哲一顿，，有些莫名其妙的开口：“很好啊。岩王爷圣明治世，百姓安居乐业，整个国家充满了勃勃生机...”
“......”
刻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凝哲，没有说话。
“啧...”凝哲也看出来了刻晴的用意，转过身来，认真的看向她：“你打算以什么样的身份来问我？”
“玉衡星？”
“那当然是岩王爷圣明治世，百姓安居乐业...”
“停停停！”
刻晴满头黑线的打断了凝哲，白了他一眼，随后开口：“以我个人的身份呢？”
“......”
凝哲沉吟片刻，随后开口：“璃月港虽大，但终究是由人组成的。人来人往，千帆共渡，仙人们护佑璃月千年不假，但他们始终不懂人类。”
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某个人，凝哲笑了笑，接着开口：“也得给仙人们放个假了，不是吗？”
“当然！”
刻晴的眼睛越听越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就很喜欢一个人曾说的一句话：帝君已经守护了璃月千年，但下一个千年，十个千年，一百个千年，也会是如此吗？”
听到这话，刻晴忽然脸红了一下。
“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僭越，我想帝君大人也不会这么认为。”
说到这里，凝哲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真的不想让帝君退休。
因为帝君一旦“退休”，璃月港的格局势必会重写，而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势力的重新洗牌。
——但没办法啊，岩王帝君不管是出于对璃月港的发展，还是对于自身磨损的考量，他都不得不退下神坛。
“你果然也是这么想的！”
刻晴一脸兴奋，像是找到了知音，同时嘴里还不停：“我从《璃月忠义水浒》中就看出来你肯定赞同我的想法，《石头记》一出我就更加坚定...”
“等等，所以你不是为了书的问题来找我的？”
敏锐的捕捉到了要素，凝哲狐疑的看向刻晴。
“这个嘛...当然是了，你的《石头记》已经掀起一阵热潮了。”
刻晴面不改色。
“行吧...”凝哲瞥了一眼她，随后也不再说话，开始专心收拾起了桌子。
啊，反正也打不过她，先把木块放下...
第十七章 坏了，个个都有背景
云海书局。
“什么？你还想知道仙人们的想法？”
凝哲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但看到刻晴一脸认真的表情，他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对吧，今年的请仙典仪不是天枢星主持吗？难道岩王爷打算提前退休了？
提前退休？！
凝哲越想越深，越想越离谱，表情不停变换。
“你还好吗？”
见到凝哲变脸似的样子，刻晴有些担忧的开口。
“不，我没事。”
凝哲回过神来，严肃的看着刻晴，开口：“为什么你想知道仙人们的想法？”
“嗯...”
听到凝哲的问题，刻晴沉吟片刻，随后说道：“其实并不是突发奇想，仙人与凡人的问题已经越来越不可忽视。特别是近年来，我们七星的动作越来越大...想必凝光也跟你说过了吧？众仙家们已经有些不满了。”
“原来如此...”
凝哲大松一口气，还好不是他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见到凝哲反应如此大，刻晴皱起了眉头。
“没有，当然没有。不过我与仙人也不算很熟，在所有仙人里面，唯有降魔大圣我还算了解。。”
凝哲轻轻的摇摇头，接着开口：“他对璃月港究竟由谁治理这件事并不关心。甚至对他来说，只要能够见证万家灯火，哪怕自身永远站在黑暗中也无所谓。”
“这样吗...”
刻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想来，众仙家都相差无二。
他们见证了璃月港从无到有，最初或许有【契约】的因素在，但千年的时光流过，他们早就将璃月视作自己的孩子。
也正因如此...
孩子终究有一天要学会自己成长，仙人的羽翼也不可能一直庇护着璃月。
璃月是整个提瓦特最富饶的国度，但不一定是最安全的国家。
百舸争流，千帆入海，造就了璃月的繁华。
同时，也带来了隐患。
“当然，其他的仙家我就不太了解了。”
凝哲摇摇头，将木桌收拾干净，摆放在了角落。
事实上凝哲认识所有仙家，不过这些事情...最好是不向外言说。
毕竟这种关乎一个国度将来主治权的事情，凝哲向来不喜欢参与。
“这些信息就足够了。”
刻晴点点头，看向凝哲，轻声开口：“我也知道仙人们大多对我有所微词，不过...总得有人踏出这一步，不是吗？”
“......”
凝哲顿了一下，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整理着书籍。
“...璃月港内还有一位仙人，她性情温和，不像另外几位容易情绪激动。玉京台的花儿不错，有空就去看看吧。”
凝哲头也不回，似乎对手中的书籍来了兴趣。
“噗...你呀。”
瞧着凝哲的模样，刻晴扑哧一笑，“好，我有空就去那儿看看。”
随后，刻晴眨巴眼睛，“放心，我不会告诉仙人这个消息是你跟我说的~”
“......“
凝哲“啧”了一声，随后转头看向刻晴。
“还有什么事吗，刻晴小姐？如果没有的话，我得去整理书籍了。”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凝哲居然还瞪了刻晴一眼。
“好好好，说起来我也还有些工作没有处理完...”
看着凝哲，刻晴有些好笑的开口：“那我就先走了？”
“事务繁忙，恕不远送！”
“......”
啪！
房间的门被关上了。
嚯，这刻晴还真是雷厉风行，说走就走...
回过神来，凝哲放下了手中拿着的书籍，坐到了椅子上。
哎？桌子呢？
噢...刚刚不知道为什么把它放到角落去了啊。
“.......”
凝哲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
虽然刻晴贵为玉衡，但她在璃月港里的名望其实并不如七星中的其他几位。
一方面是因为她直来直去的性子，在璃月这个商人的国度并不受到欢迎。
另一方面就是她“不敬神”。曾经公开质疑帝君治国理念的她被无数人在暗地里诟病，甚至因此被下了不少绊子。
但是...
看到这位少女认真而严肃的脸庞，听到她那“为人先者，为众人铺路”的话语，凝哲无法将自己置之度外。
至于或许会因此引起改变？
那就改变吧，反正凝哲和宁彧早在稻妻的时候就已经做过不少“扰乱剧情”的事情了。
脑海中思绪不断划过，凝哲从怀里抽出了一个粉红色的御守。
——淦，一看到这玩意就想起了那个屑狐狸。
不过没办法，还是得先把正事儿给做了...
“小说已经写好了，什么时候派人来拿？”
凝哲面无表情的开口。
“嗯嗯？这么快就写好了啊，真是不错。我还以为又得来抓你一次呢...”
御守泛起淡粉色的光芒，八重神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
凝哲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开口：“璃月最近出了一次盗窃事件，所以港口排查非常严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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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会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凝哲冷笑一声，迅速回怼：“如果你上一次没有安排一堆忍者从北斗姐的船上一下子蹦出来的话，我还是会勉强相信你的。”
“哎呀...那次不是因为有些人超过了交稿时间嘛~”
凝哲再次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开口：“我得提醒你，我们规定的时间是四个月，而你的人从稻妻过来足足花费了一周的时间。”
换句话说，当八重神子派出这只队伍的时候，凝哲还远远没有逾期！
“好啦，看把你紧张的。放心，这次我们走正规的流程，北斗的船队很快就会抵达璃月港。”
北斗姐要来了？
这对凝哲来说可是一个大好的消息。
“好。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才说这么几句话就想找借口开溜了啊？一回到璃月就这么冷淡，真是...”
啪！
八重神子话还没说完，凝哲就黑着脸将御守重重的拍在了地上，接着又默默捡起放回了衣服的包中。
这是他常年养成的应激反应，只要这只狐狸开始阴阳怪气，他就会条件反射般自动终止。
嗯...用地球的说法，应该是叫粉毛狐狸PTSD。
做完这一切后，凝哲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终于完成了！
可以安安心心说书了，让我瞧瞧，上次讲到哪里了...
......
另一边，稻妻的鸣神大社中，八重神子站在神樱大祓下。
她眯着眼睛，脸上还带着惬意的笑容，似乎刚刚做了一件让她很开心的事情，她此刻的心情不错。
“嗯...”
海边吹来的风吹拂起她的头发，些许发丝在空中轻轻飘扬。
“璃月啊...时机尚早。但不急，我有足够的时间...”
八重神子睁开了眼睛，目光平静如水。
“异乡的风，何时才会再次吹来呢...”
第十八章 书不接上回
璃月港，云海书局。
此时的书局门口堆满了人，上至锦衣玉服的富翁，下至粗布麻衣的帮工小贩，个个都坐在云海书局发放的木凳上，颇为期待的看着木台上的少年。
凝哲久违的穿上大褂，手中拿着一柄定制的白色折扇，对着众人微躬一礼。
“感谢诸位捧场，今个儿咱接着上回讲。话说那千岩军教头零充...”
凝哲突然顿住。
台下观众左顾右盼，一时间没有看出凝哲要干什么。
特别是万民堂的卯师傅，他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想来被凝哲断章折磨已久。
“小哲，上次你讲到神猴出世，一棒定千钧...这个零充不是你的《璃月忠义水浒》里的角色吗？”
“噢对，哈哈...您倒是提醒我了...”
凝哲一拍脑袋，尬笑两声，接着一正脸色，开口道：“今日神猴先放一边，咱先说说另一位。”
此言一出，台下观众皆惊。
不过众人很快又安静了下来，出于对凝哲说书质量的一致认可，众人也没有说什么，静静等待着后续。
“前尘今来多少事，昔古楼台笑谈中。正有诗曰：
金蟾啮锁烟风起，良弓散马数迁移；
千场纵行映明月，犹能夜夜气冲天。”
凝哲折扇一打，上面浮现出了一个英武非凡的将军形象。
将军金甲金盔，手持一柄宝剑，虽看不清面貌，犹有一番威严气度。
众人注目，定场诗一出，他们就知道这个故事定然不简单。
“边关垂战，百年难休，诸位可知：那天之将晓，夜之将息？”
凝哲摇头晃脑，口中不停。
“话说那太古年间之战场，除却仙人驱邪，另有人们自发前行。是也是也，前有往生堂赤脚行医，后有千岩军披甲出征。”
“但今日我要说的，不是这些青史留名之先辈，而是一位名不见经传之人...”
“此人出身名门，却好市井之事。年少时就随走夫贩卒行四方，在苍凉的大地上踏过每一块土地。”
嗯？
在场有人皱起了眉头。
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见人询问其原因，他便说：“只有踏遍璃月的大好河山，我才能心无旁骛的为之战斗。”
说到这里，凝哲摇摇头。
“此言罢了，这人便投身千岩军中，时常走在一线，如是经年...”
“一日，其与同僚喝酒聊天，言语之中颇有醉意。之后，他竟趁着醉意攀上天衡山，活生生打死了一只被邪祟附身的猛虎！”
“等等？”
台下的听众们越发觉得不对劲，有人皱着眉头开口：“你这讲的不是《璃月忠义水浒》里的打虎武松吗？”
“是也是也。”
凝哲“啪”的一下关上折扇，笑眯眯的看着开口的那位看客。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讲神猴，反而讲这个大家都知道的角色？”
凝哲笑着说出了那位看客想说出的内容。
随后，凝哲神秘一笑，开口：“因为我们今天要讲的主角，并非这位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人物，而是...那只被邪祟附身的老虎！”
众人哗然，显然都被凝哲这番操作给镇住了。
“嘿嘿...”
瞧着众人反应，凝哲嘿嘿一笑，接着将手中的折扇再次打开。
依旧是那个神武非凡的将军，不过这一次...他那全身的金甲，被染上了猩红的血色。
紧接着，凝哲朗声开口：“邪魔犹未灭，千岩复从戎。勿使天衡上，唯留仙人功。”
勿使天衡上，唯留仙人功...
不要让天衡山之上只留下仙人的功绩，人类也要在其上刻下痕迹。
这是何等气概！
看客们一瞬间就被吸引了注意力，眼神紧盯着木台之上的凝哲。
“彼时的璃月，上有帝君镇世，下有仙人伏魔，端的就是一个国泰民安。”
“百姓之中亦有大勇者，挺身而前，慷慨激昂。然仙人降魔，退避三教九流，其心骄傲，用不得凡人相助。”
“是然，勇者之无畏。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只道是怀揣一颗热血，洒向江河。”
说到这里，凝哲的语气越发高昂：“西出灵矩，北伐大魔，踏遍河山，众人拾柴之火焰尽染璃月！”
“好！”
观众叫好之声传来，情绪激动仿佛亲自回到了那个时代，随着这位将军一同出征。
“然...”
凝哲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上了一分难以言说的滋味。
“邪祟之源，乃魔神残躯所化...瘟疫、鬼怪、异变，是为其之表现。直到将军亲至天衡山一处时，祸事已有端倪。”
凝哲长出一口气，轻轻开口：“仙人们听闻此事，惊奇于凡人中也有此等人物，于是前来观访。”
“...哪知，数年之征战下，将军已然邪祟入体。仙人至时，已无能为力，万事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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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哲停止了说话，而众人也沉默下来。
其实不用凝哲继续开口，大家也能猜到后续的故事。
无非是仙人为了降低损害，亲自出手镇压了将军...
“而来千岩路，回转万俟笠。”
仙人究竟是如何处置将军的，众人不知，凝哲也不知。
唯有归离原上，某个身影始终无法忘却。
归离凄凄别，西风袅袅秋。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
......
久久的沉默，现场的看客们许久没有缓过来。
我们是来听神猴大展神威的，不是来听刀子的啊！
“诸位可是以为故事结束了？”
木台上的凝哲见到众人这副模样，笑着开口。
“......”
莫不是还有转机？
“咳咳...”
看着下方听众们有些期待的神情，凝哲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口：“当然结束了，没有任何反转。”
“......”
大部分的听众颇为幽怨的看了一眼凝哲，然而少部分人皱起了眉头。
这个故事...应该绝不仅仅是个故事，凝哲是想借此说些什么...
尤其是卯师傅，意味深长的看向凝哲。
勿使天衡上，唯留仙人功...
有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知道玉衡星刻晴不久前去过凝哲的云海书局，而现在凝哲就讲了一个这样的故事...
这是否表明，这位璃月最大书局的老板在公开支持玉衡星？
大部分人沉浸在故事，但剩下的人已经开始思考故事背后的含义。
虽然这个故事是悲剧，但人们在听到“将军出征”依旧大声叫好。
不管其他人如何认为，凝哲现在的心情不错。
至于用意是何，任由他人猜去吧！
第十九章 超级加辈
璃月港，万民堂。
卯师傅出去听书了，偌大的万民堂就全权交由香菱掌勺。也正因如此，来万民堂用餐的人相较于卯师傅主厨时多了许多。
香菱当班的时候之所以会引来如此多的人，厨艺是一回事，其身旁一直跟着的锅巴又是另一层因素。
不知为何，人们只要看见了锅巴，胃口都会好上几分。
此刻正值午后，宁彧和萍姥姥在前往万民堂的路上碰见了不少刚吃饱喝足乘兴而归的璃月人，一路上点头示意，宁彧才发现自己这位新拜的师傅有多么受欢迎。
几乎每个璃月人都会和颜悦色的冲着萍姥姥打招呼，再联想到她的身份，宁彧只觉得自己的价值观正受到极其严重的冲击。
“呵呵...怎么满脸茫然的？是没有想到我会在璃月港这么受欢迎吗？”
瞧见了宁彧的状态，萍姥姥笑呵呵的开口。
闻言，宁彧认真的点点头。
对于仙人，宁彧敢说自己比大部分的璃月人都要熟悉。也正因如此，他才知晓在璃月人心里，【仙人】这个词汇是多么的高大而不可逾越。
别说是在路上碰见打招呼，就是遇到了，大部分的璃月人都会选择恭敬的行礼，礼数做足。
“以我看来，仙人在璃月人的眼中是只可远观的存在。他们尊敬并爱戴仙人，但却像是有一层薄薄的隔层在分离着他们，永远无法交心。”
“不错...”
萍姥姥似乎十分赞同宁彧的观点，接着她转头看向路边一个卖首饰的小贩，开口：“比如他，依靠售卖各类仙人乃至于帝君模样的玩偶为生。但倘若有一日降魔大圣亲自去到他面前，他又会吓得魂飞魄散。”
宁彧沉默着点点头，他记得凝哲提起过，古籍中记载着一个名为“叶公好龙”的故事，就是这般道理。
“所以啊，宁彧...”
萍姥姥转过头来，看向宁彧，轻轻开口：“如果说仙人与凡人之间势必会有一天爆发冲突，你认为该如何应对？”
这可是个大问题啊...
宁彧沉吟片刻，很快就给出了他的答案：“就像蒙德是以对风神【自由】的信仰为根基，璃月同样是以帝君【契约】为基石，但两者又有本质上的不同。”
萍姥姥露出了笑容，静静的听着。
顿了一下，宁彧伸出手，一抹微弱的水元素在他的手掌中凝聚。
“契约的根本在于人与人之间，若是只有一方，那便无法构成契约...璃月如今的富饶离不开帝君千年的耕耘，但使得植物茁壮成长的决定因素，终究是植物本身。”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吃虎岩。
“很不错，你能说出这番话，已经算是超越了这个时代大部分的人们。”
萍姥姥颇为欣慰的看着宁彧，作出了评价。
“不，我也只能说是拾人牙慧罢了。这些话是凝哲在稻妻游历时告诉我的，我认为很有道理。”
宁彧倒是坦然，没有丝毫隐瞒。
“新鲜热乎的吃虎鱼！尝尝吧，便宜！”
乍然间，小吃摊快刀陈的声音传来，带来了烟火气。
一眼瞧过去，快刀陈正在用他那学自古华派的高深刀法迅速快捷的处理着一条又一条鱼，脸上带着笑容，乐在其中。
“......”
宁彧有些明悟，似乎明白了萍姥姥跟他提起这件事的意思。
仙人要想与凡人共存，就必须要融入凡人。
但这对仙人来说何其困难啊...
“前面就是万民堂了。今天有些想吃香菱那丫头做的辣肉窝窝头了，我们快些过去吧。”
萍姥姥轻声开口唤回了宁彧的思绪。
“好。”
宁彧开口应下。说起这个，他也有些饿了。只是可惜啊，行秋不在，不然就更好了。
......
兴许是已经过了午餐时间，此时的万民堂并没有多少人，偌大的堂内并不拥堵。
而刚刚到了万民堂，宁彧就发现了一位老朋友。
目光扫过去，重云竟然独自一人坐在木桌上，手里还捧着一碗热面。
“重云...？”
其实在这里看到重云并不稀奇，但他手里还捧着一碗热面就是件稀罕事儿了。
重点是——热面！
这家伙不是吃一点点热食都会脑袋发热，自行过载然后一头栽到地上吗？
不行，我得去看一看...
“哎大师傅，您怎么有空来万民堂了呀？”
但几乎同一时间，顶着白色帽子的香菱拿着一把大勺子蹦了出来，看到了宁彧，有些惊奇的开口：“还有宁彧？你怎么跟大师傅一起过来啦？”
“其实这个...”
乍然被打断思路，宁彧轻咳一声，正组织着语言，却被萍姥姥抢先一步。
“宁彧是我新收的弟子，以后就是你的师弟了。”
萍姥姥带着笑意，似乎很好奇香菱的反应。
“哇！真的吗！”
香菱两眼放光，看向宁彧。
少女的笑颜是如此耀眼，闪得宁彧心里不停打鼓。
但很快，宁彧就颇为认真的朝着香菱微微躬身，开口：“师傅说的不错，我已经拜入师傅门下。按道理...你的确是我师姐。”
“嘿嘿...那我是不是可以让小师弟帮忙做些事情啊？”
“这...”宁彧咽了咽口水，迟疑两秒后终究点点头，“师姐有所求，在下若是能做到，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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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宁彧你怎么到万民堂来啦，凝哲呢？还有，什么师姐师弟？”
就在这个时候，重云听到了动静，靠了过来，一脸好奇。
“......”
宁彧忽然觉得自己拜师这件事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好啦，别闹了。丫头，我们还没吃饭呢，去做点吃食吧。”
在宁彧思考人生之际，萍姥姥终于伸出了援手。
“哎，好！”
闻言，香菱顿时豪气大发，吭哧吭哧的跑回了后厨。
而宁彧和萍姥姥也在重云的带领下坐到了刚刚重云的桌上。
但宁彧清楚的听到，香菱嘴巴里在念叨着什么一定要给师弟做一份难忘的菜，要让他感受师姐的关爱之内的...
宁彧的脸抽了抽。
香菱啊，我不是第一次认识你啊！有必要这样吗？我叫你香菱，你喊我宁彧，咱们各论各的不行吗？
“诶？”
瞧见宁彧脸色变换，重云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还是很有礼貌的冲着萍姥姥道了声婆婆好，行了一礼。
萍姥姥也是笑着点点头，心下感叹。
纯阳之体...竟然被人为影响成了这个样子？
宁彧等人年纪尚轻，未能够看清重云体质的变化。但萍姥姥不同，她一眼就看出来重云的纯阳之体已经开始逐渐与神之眼的力量相融。
而一旦两股力量彻底融为一体，重云的实力就会有质一般的飞跃。
不过...现在还早。
看到面前端坐的宁彧和一脸好奇的重云...萍姥姥忽然又想到了那个鬼头鬼脑的凝哲。
璃月的年轻一辈啊...真是越来越出彩了。
第二十章 难以言说
万民堂。
“宁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看出了宁彧有些自闭，重云放低了音量，轻声问道。
“......”
宁彧刚准备喝一口茶水压压惊，就又被重云这句话刺激了一下，当下不知道这水是喝还是不喝。
不过很快，他放下了茶杯，神色平淡的开口：“如你之前所听到的那样，我已拜入萍姥姥门下，香菱的确算是我的师姐。”
“啊？”
重云震惊的看了一眼宁彧，随后又转头看向一脸笑意的萍姥姥，当下有些尊敬的开口：“敢问您是...”
“呵呵...老身一介凡民罢了。”
萍姥姥笑呵呵的答道。
凡民？宁彧这家伙眼高于顶，怎么可能拜一个凡人为师？
重云自然不信，不过既然萍姥姥不想说，那他也没必要问到底。
“那凝哲呢？你没跟他一起出来吗？”
重云话锋一转，看向宁彧。
“凝哲...”
宁彧沉吟片刻，接着开口：“他此时应当是在写八重...嗯，应当是在整理书籍吧。”
“噢...那我等会就去云海书局找他。”
重云点头，接着又开始“嗦”起了面条。
“......”
说实话，宁彧有点小慌。毕竟上一次重云当着他的面吃热食，结果没过两秒钟他就头上冒热气，紧接着就倒地不起。
希望不要出现这种情况吧...毕竟他没有带摩拉...
......
云海书局。
刚刚说完书的凝哲退下木台，此时正躺在老爷椅上，懒洋洋的翻着《璃月风土志》。
这一次说书的反应超乎凝哲想象的成功，反响颇好。甚至有人希望他把这个故事写成小说，以书面的形式传播出去。
对此，凝哲呵呵一笑。
想给我增加工作量？
你谁啊？
谁都不能阻止我休息，谁都不能！
凝哲扭动了几下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看书。
翻过一页，书里介绍起了绝云间。
云雾缭绕，峭壁悬崖。
绝云间啊...
看到这个地名，凝哲若有所思。
他第一次见到魈的地点就是绝云间，也是在那个地方，凝哲正式跟仙家们搭上了线。
仙家们大多也都聚集在绝云间一带，若是想见到他们，这里是绝佳的地点。
不久后会再去一趟的，但不是现在。
思绪划过，凝哲又翻开了一页。
——玉京台。
一瞬间，前些日子的垂香木事件再次浮现在凝哲的脑海中。
这个地方...还真是事故多发地啊...
凝哲嘴角微微抽搐，不过转念一想，还好这些事情目前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没有出现意外。
方士家族已经归附璃月官方，这股力量一定能够在未来发挥重要的作用。
这是第一步，而第二步就是利用方士家族的关系去找到那个女人...准确的说是那个女人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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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鹤。
凝哲的神色有些奇怪，因为他想到了一点：申鹤好像还是重云的小姨。
好家伙，之前还没有发现，原来重云的背景也这么硬吗！
如果能够在对抗奥赛尔的时候她能够出战，再加上方士一族和提前的准备...那么事情就真的会有所转机。
但现在...
凝哲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太阳高悬——时间已过申时。
这个时间点，宁彧应该已经和萍姥姥搭上线了吧...
凝哲目光深沉，脑海中思绪不断闪过。
在他下定决心要帮助刻晴的时候，一个改变璃月港格局的计划就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如何让凡人们能够主动接过担子，让仙人们改观？
凡人这边自然有他来应对，但仙人那边凝哲就有些分身乏术了。
所以...凝哲打算把仙人一方交由宁彧去办。
换句话说，宁彧今天能够撞见萍姥姥，实则是凝哲和萍姥姥的安排。
宁彧心思通明，又追求无垢之境...修习仙家法门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与此同时，他也是整个璃月港内为数不多可以让凝哲毫无保留去信任的人之一。
萍姥姥需要一个理由能够让她在仙人与七星的交涉中站在七星这边，而宁彧就是一个最好的理由。
凝哲需要改变仙人们的想法，至少在凝光做出“放弃群玉阁”这个决定之前，仙人们对七星都是不太放在眼里的。
两者一拍即合，只是苦了宁彧，什么也不知道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过...想来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任何愤懑的情绪。
至于为什么不让宁彧直接去拜师？
凝哲当然想过，不过很快就被他否决了。
首先，萍姥姥收徒并非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如果宁彧提前知道了，只怕心里或多或少会有芥蒂，根本无法通过萍姥姥设置的考验【天钰】棋局。
其次，这样一来就会过于主动，容易让璃月的其他仙家们想多。
至于为什么凝哲不惜“算计”挚友也要这么做...也许是从群玉阁下来之后，凝哲的脑海中就无法忘却那天看到的风景。
除开凝光的原因，单是这颗始终悬在璃月港之上的明星，凝哲就不允许它在未来坠落。
一想到在未来的无数个夜里，璃月人始终能看见天上的星星，凝哲就觉得这一切是值得的。
——因为他失去过，所以他才如此珍惜。
至于奥赛尔？
魔神不死不灭，只能被镇压或驱逐。
凝哲想过如果提前把达达利亚给“做了”是不是就能避免这场闹剧...但最后，凝哲还是选择了最谨慎的打法。
以他的理解，达达利亚就是一个执行者，并不是计划的制定者。除非拥有将愚人众在璃月连根拔除的实力，不然不能轻举妄动。
只要能够提前布置好一切，只要准备再充分一点...一个刚刚突破封印的虚弱魔神，应当不会特别可怕。
其实如果凝哲想的话，他完全可以把稻妻的那只屑狐狸和在蒙德认识的正义人都摇过来。这样一来，不说万无一失，起码损失会降到最低。
但...这是璃月人自己的事情。
凝哲长叹一口气。
他真的非常讨厌参与到这种事情里面，因为这象征着无与伦比的【责任】。之前在蒙德是这样，在稻妻也是这样，回到璃月了没想到还是无法逃开。
但起码这一次...他真的想要做到。
第二十一章 死兆星号
璃月港明面上是由帝君统治，岩王爷全权监管所有事务。
但在帝君之下，凡人的顶端便是璃月的七星八门。诸如天权凝光、玉衡刻晴等人皆是璃月港最具权势的人。
但在表面之下，整个璃月港的地下世界中，有一位既不属于官方势力，但同时又拥有相当威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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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十字的首领、死兆星号的船长，拥有【无冕的龙王】之称的北斗，即是璃月港地下世界首屈一指的存在。
当初凝哲和宁彧离开稻妻，就是在北斗的带领下才能冲破那无边无际的雷暴，最终得以安全返回璃月。
虽然据北斗所说，带他俩出来的那一天，海上的雷暴格外的猛烈...
不过正因如此，凝哲才能如此直观的感受到这位豪爽大姐头的实力有多么强大。
当一束雷霆劈下，北斗竟然持着大剑直接将其斩断...
不愧是斩灭【海山】的战士，这一幕深深的刻在了凝哲的脑海中。
哪怕时至今日，凝哲依然无比崇拜北斗大姐头。
——当然，凝光对此表示很不爽。她甚至私下派人查了不少北斗的货，还故意泄露风声给北斗，就是为了恶心一下她...
......
璃月近海，死兆星号。
北斗揣着一壶酒，坐在船头，目光凝望不远处已经看得见影子的璃月港。
而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穿着奇特的白发少年——说是白发也不恰当，因为他的头发中带有几缕赤红的颜色。
“大姐头，快到璃月了，有什么东西需要掩饰一下吗？”
少年轻轻开口，他的目光也看着璃月港。
“掩饰？”
北斗喝了一口酒，有些不屑的开口：“别说我们的船上没有那些东西，就是有，那些家伙也不敢查。”
随后，她转过头，看向少年，说道：“万叶，抵达港口之后你就随我一路去凝小子的书局，把东西拿到手再说。”
“好。”
万叶点点头，轻轻的抚了一下挂在腰间的刀。
凝哲啊，自在稻妻一别后，也有许久没有见面了。
听说大姐头说他现在是璃月最大书局的老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和他一起在野外打猎求生的冒险家了。
嗯...自己正好要在璃月多待几日，得好好敲这家伙一笔。
“......”
北斗不去看万叶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不过...
凝哲确实很有摩拉，云海书局在吞并了万文集舍之后也是货真价实的璃月第一书局。
而且，他还是凝光的弟弟...
北斗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眯了起来。
凝光上次还莫名其妙的查了她一岗，将她的一些货物给拦在了总务司...
这个仇，必须得报！
嗯...自己正好要帮这小子运东西，得好好敲他一笔。
......
璃月码头。
凝哲独自一人站在码头，静静的看着港口的商船。
如果没有估算错误，那么北斗姐的死兆星号很快就会来到港口。
“呼...”
谨慎的环顾四周，发现没有鬼鬼祟祟的人在盯梢后，凝哲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只要他来得早，凝光就拦不住他！
凝光其实对凝哲一向是非常宽松的，只要不是什么违反璃月法规和损害璃月的行为，凝光几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唯独在北斗这件事上，凝光的态度极其坚决。
不仅不允许他与北斗有商业往来，甚至连私下见面都会严格限制...
但架不住北斗的人格魅力太强大，凝哲好几次都偷偷溜到死兆星号上，悄然无息的当一个见习水手，跟着北斗走南闯北...
噢！
迎着海风，凝哲一拍脑袋，忽然想明白了。
虽然他在稻妻的时候因为仰慕北斗姐的英姿，确实写过一本名叫《海贼王》的轻小说...但那只是小说啊！
“看啊，那是不是死兆星号？”
“还真是，南十字船队的大船啊！”
正在卸货的工人们忽然停下了动作，看向近海的方向，口中接连发出赞叹。
嗯？
凝哲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也随着工人们的视线看向近海。
果然，一艘与周围商船截然不同的庞然大物朝着码头逐渐驶来。
数门精良的火炮配上钢铁般坚硬的船身，一眼瞧过去便威武不凡。
不过，有心人一瞧，却发现这艘船的吃水并不是特别深，上面似乎并没有满载货物。
“来了啊...”
凝哲的脸上不自觉的挂上了笑容，看向这艘越来越近的大船。
......
死兆星号的船员们训练非常精良，停靠，放锚，一气呵成。
很快，北斗就从死兆星号上走了下来，万叶紧随其后。
“哎北斗姐！”
凝哲迎了过去，忽然又瞧见了万叶，顿时有些疑惑：“还有万叶？你什么时候混进北斗姐船队的？”
“凝小子，好久不见了。”
北斗也没有回答凝哲的问题，只是过去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哟...”
“哈哈，不错嘛！身体比之前在稻妻的时候结实多了！”
见凝哲那没有多大变化的神色，北斗非常满意。
“凝哲，九条阵屋一别，许久不见了。”
万叶也走了上去，笑着开口。
“对噢，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怎么进南十字船队的？”
瞧见面前这个熟悉的浪人武士，凝哲一脸疑惑。
当初他从八重堂逃出来就遇到了还在流浪的万叶，两人志趣相投，很快就打成一片，结伴游历。
但在游历至九条阵屋时，某只粉毛狐狸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直接把凝哲抓了回去。
所以这次游历也就无果而终。
“这个嘛...”
“万叶是被我拉进船队的。”
北斗瞧见凝哲的模样，有些无奈。
但紧着，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有些疑惑：“宁彧呢？怎么没见他过来？”
“他啊...我估摸着是去见他师傅了。”
“师傅？他拜师了？”
北斗一脸好奇，宁彧那样的人居然会拜师？
“这个嘛，就说来话长了。”
凝哲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再开口。
“臭小子...”
北斗无奈的摇摇头，接着开口：“你可是越做越回去了，就这样在码头上叙旧？”
一语点醒了凝哲，他回过神来，猛然发现他们附近已经围上了不少人。
“好，北斗姐、万叶，还有南十字的兄弟们，一起去云海书局坐坐吧。”
凝哲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好。不过他们就不去了，他们还得卸货呢。”
北斗指了一下死兆星号上的水手们，他们也颇为配合的挥手示意。
“那好...”
凝哲也冲着那边的兄弟们挥挥手，接着转过头去面向北斗和万叶，开口：”走吧，我们先去书局里。”
“好。”
第二十二章 小说原稿
云海书局。
远远的瞧见了书局，最激动的还要数枫原万叶。
万叶自小便喜欢诗词歌赋，除了稻妻内流行的诗派外，他对璃月内传承千年的诗词文化更是颇为敬仰。
他年幼时便利用枫原家的势力寻到了不少好书，而在家族没落后，他踏上流浪的旅途时也没有忘记读书写诗。
如今一来到璃月港，他就看见了最大的书局，而且这书局的老板还是跟他共患难过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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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哲，你这书局里面有多少藏书？”
万叶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眼神发亮的看着凝哲。
“啊？”凝哲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论藏书的话，你应该能在里面找到任何你想要的。”
云海书局是凝光亲手打造的，除了从各处寻来的书籍外，她甚至把自己在群玉阁里放置的书籍一同拿了出来，全部放到了云海书局。
所以...如果要论书籍的具体数目有多少，凝哲还真不知道。
“我知道你喜欢看书，特别是诗词歌赋。”
不过凝哲自然知道万叶想要的是什么，走近了书局，凝哲跟打工人附耳说了两句话，接着就推开了大门。
哗————
一排排书架整齐摆放，每一个木架上都摆满了书籍。历史、人文、地理...各个种类条理分明的批次放好，还贴有告示条提示前来看书的读者。
仔细一瞧，《璃月诗词》、《古诗总纲》、《稻妻三言》等一系列诗词名作也都位列其中。
“这这这...”
见此景象，万叶瞳孔地震，朱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惊喜。
“放心，想看随时可以来看，拿走都没关系。”
看见万叶这副模样，凝哲也是笑着过来拍了拍他，接着出手抽出一本《古诗总纲》，递给了万叶。
“要想读懂璃月诗词，首先得看看这《古诗总纲》。”
万叶讳莫如深的点点头，当下就打开了这本书，细细看了起来。
“得，看来他是没什么兴趣跟我们聊天了。”
见此情况，北斗颇为无奈的开口：“在船上的时候就是这样，要是让他拿到一本好书了就会这样。小哲，还是我们去聊聊吧。”
“好。”
凝哲点点头，随后看向万叶，又开口：“万叶，我跟北斗姐就在房间里，你要想来找我们就直接进来。”
“好...”
见万叶整个人都沉进了书里，凝哲也是有些好笑的摇摇头，接着就打开了房间的门，将北斗迎了进去。
......
进门后，凝哲将桌椅摆好，等到北斗坐下后，他才落座。
之后，凝哲把早已备好的陈年好酒拿了出来，给北斗倒上一大碗，给自己倒了一杯。
做完这一切后，凝哲才有些好奇的开口：“北斗姐，这次你从稻妻回璃月，带了哪些货啊？”
“嘁，想来你也发现了，死兆星号上根本没装什么东西，真正的货都放在南十字的其他商船上呢。”
说到这里，北斗还没好气的瞪了凝哲一眼，“要不是因为你那个好姐姐，我会这么麻烦吗？”
“哈哈哈...”凝哲讪笑两下，他也知道凝光私下给北斗下了不少的绊子...
“来，北斗姐，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但很快，凝哲就举起酒杯，一脸正气的开口。
“喝酒可以，但不醉不归还是算了。”
北斗摇摇头，接着一大碗美酒下肚，琼浆玉液顺着喉咙而下，感受着美妙的滋味，北斗顿时大赞一声：“好酒！”
“那当然了。”
听到北斗的赞叹，凝哲骄傲的挺起了胸膛。
这酒可是他从晨曦酒庄定制的，这种质量，哪怕放在号称“诗与酒之邦”的蒙德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
“可别小看你北斗姐，这酒应当是晨曦酒庄的特供吧。”见到凝哲那骄傲的神情，北斗有些好笑的开口：“不过你倒是有心了，晨曦酒庄的老爷不好对付吧？”
“嗯嗯嗯！”
凝哲极其认真的点头，似乎少点了一个头都是对那个男人的不尊敬一样。
“哈哈，实不相瞒，我跟我的船队也跟晨曦酒庄打过交道。哪怕只见过几面，我就知道这个人内心藏着东西，一点都不好对付。”
“原来如此...”
凝哲转念一想，的确，如果说北斗这种走南闯北的人物没有去过晨曦酒庄，那才有些奇怪。
“嗨，你看，我们一聊就聊多了，先把正事办了来吧。”
北斗又喝了一口酒，大大咧咧的开口：“你新写的小说呢？拿来我看看，到底是什么让八重堂的人这么着急...”
“啊这个...”
凝哲犹豫了零点一秒，接着就从木桌底下掏出了一大份原稿，认命似的递给了北斗。
“怎么这个表情...”北斗有些奇怪的接过来，看了一眼。
“《天才狐狸的绿字国家振兴术》？这什么玩意，怎么看着奇奇怪怪的？”
北斗眉头紧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咳...这个，嗯...实不相瞒，这种小说的文体叫轻小说，稻妻那边的人们特别喜欢看。”
凝哲反正都豁出去了，此刻脸不红心不跳，大胆开口：“这种小说一般充满了想象力，并且读者的阅读门槛低，语言比较通俗易懂。”
“是吗？”北斗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凝哲，不过她也并不在意，顺手就将这堆原稿收进了袋子里。
不过，她还是有些可惜的开口：“我还蛮喜欢你之前写的一些武侠小说的，你什么时候再写写？”
“ing soon.”
“哈？”
“咳咳，在写了在写了...”
凝哲咳嗽两声，中气十足的开口。
终于，终于说出这个梗了！
然而，对面的北斗只是有些奇怪的看着凝哲。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这小子说出了一些意义不明的话之后突然兴奋了起来。
“嗯...”
回过神来，凝哲也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离谱了，当下试图寻找机会补救...
“好了，你一向鬼点子多得很，这点小事我可不会放在心上。”
看出凝哲有些尴尬，北斗开口：“除了小说原稿，还有没有东西需要我带到稻妻去？”
“带到稻妻去啊...”
凝哲皱起眉头，思索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急忙从木桌下翻找了一下，找出来了一块如盘子大小的木块。
那日从群玉阁下来后，凝光差人送来了这么一小块，让凝哲带着可以驱邪。毕竟仙人也用不了那么多，留着也是浪费了。
“这是百年垂香木的木块，上面还夹杂着来自风神的力量，拜托北斗姐帮我把这个东西送给神里家吧。”
“神里家？是送给神里绫人还是神里绫华？”
凝哲摇摇头，开口：“是送给神里家的家臣托马，他不是蒙德人吗？我想，他会喜欢这件礼物的。”
“原来如此...你倒是想得周到。”
北斗恍然大悟，接着开口应下。
这种几乎不费力气，但又能帮助人的活儿她基本都不会拒绝。
“那么接下来...”
“接下来就谈正事吧。”
凝哲话还没说完，北斗就笑着开口：“我早看出你今天真正的目的并非这本小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谨慎。”
“果然还是瞒不过北斗姐你...”
凝哲苦笑一声，接着正了正脸色，认真的开口：“这件事，关系到海里被镇压的那个魔神，奥赛尔。”
奥赛尔？
北斗几乎是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凝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魔神要突破封印了？
第二十三章 交谈
若是在璃月提起魔神二字，人们首先想到的会是统御璃月千年，为人们带来和平生活的岩王帝君摩拉克斯。但紧接着，人们就会想到那海里的大魔——【漩涡之魔神】奥赛尔。
魔神战争时期，奥赛尔或许不是摩拉克斯最强大的对手，但绝对是他最棘手的对手。
并非是奥赛尔的实力如何如何强大，根本原因是他的眷属实在过于麻烦...
无数的水生物从海里喷涌而出，大规模而细小的怪物冲进千家万户，这是最可怕的攻击。
为了清理掉这些眷属，某位往生堂客卿至今都无法接受海鲜类食物——哪怕是香菱做的。
而哪怕时至今日，每一代七星都无比清楚这位漩涡之魔神就被封印在离璃月港不远的孤云阁，他的威胁千年来始终都未曾消散。
......
作为在海上斗争半生的船队首领，北斗自然清楚这位魔神的厉害之处。但问题在于，凝哲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
“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魔神...跟我说说吧。”
良久，北斗才看向凝哲。
“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也没有出什么乱子。”
凝哲只是摇摇头，随后神色平淡的开口：“我只是想做个假设，如果有一天奥赛尔突破了封印，带着千年积攒下的怒火朝着璃月港杀去，你会如何应对”
说到这里，凝哲顿了顿，随后又补充道：“南十字船队会如何应对？”
凝哲想从北斗这位纵横大海的战士口中得到可靠的消息，毕竟在群玉阁一战中，南十字船队或许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参与战斗...
“......”
北斗绕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凝哲，随后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开口：“如果照你所说，有朝一日奥赛尔成功突破了封印，而帝君又未能及时出手...”
凝哲一愣，他都没有说帝君的事情，北斗姐为什么会自己做出这个假设？
难道她也发现了什么？
“...那么，南十字船队会在得到消息的一瞬间全员启航。除了火力最强的死兆星号外，其余的人员全体乘坐小型战斗艇，采用游击作战。”
“魔神的攻击模式难以揣测，船队也没有过与魔神作战的经验，所以我以【海山】为参照物，尽量模拟实战。”
“在最好的情况下，魔神突破封印实力未能恢复完全，那么死兆星号的炮火就足以造成伤害，分散的各个战斗小队也能够得到有力的护航。这样一来，或许不能直接击退魔神，但留给其他人的反应时间是绝对足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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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最坏的情况下...”
北斗顿了一下，随后笑着开口：“我和南十字船队会战斗到最后一刻。哪怕还有一个战斗小队在，我们都不会让奥赛尔靠近璃月港半步。”
“......”
凝哲沉默。
牺牲自己换取时间吗？
换成其他人，或许很难想象这位经常“走私货物”的海上大姐头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他丝毫不怀疑北斗这些话的真实性，因为如果换成凝光，她也会这么做。
不，不止是凝光，还有刻晴、甘雨、重云、行秋...甚至于每一位璃月人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当然，如果到了那一步，还轮不到璃月人冲锋陷阵。
——因为还有仙人们啊...
除非仙人们尽数战死，否则他们是不会让战火波及到璃月港的。
当魔神的阴霾笼罩璃月，唯有璃月人自己的火焰才能刺破天空，重获光明。
“那如果...”
凝哲觉得自己喉咙中好像卡着什么东西，让他说不出话。
“哈哈，怎么了，这么扭扭捏捏的？”
北斗拿过那瓶美酒，也没有倒在碗里，直接喝了一口，随后开口：“尽管你不是从小在璃月长大的，也在长久的流浪中见惯了人生冷暖...但我也相信你，如果遇到了同样的选择，你肯定也会跟我一样做出自己永远不会后悔的选择。”
“...是的。”
凝哲认真的点点头。
这里有他的一切。他或许以后会再去到其他城市旅行，他或许有着一丝前尘的记忆，但此时此刻，他就是一名璃月人。
而作为璃月人，保护好这片净土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我呢，是个粗人，不像凝光那样喜欢算计来算计去。”北斗笑了笑，小黑了凝光一把，不过很快她就开口：“不过我也相信，一旦遇到这种事情，她也会拼尽一切守护璃月。”
“...当然。”
“所以啊...你问我会如何应对奥赛尔？”
北斗顿了一下，笑容依旧：“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凡人，也从来没有应付过魔神，我哪儿知道该如何应对他？”
话音刚落，北斗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但是，如果真的有哪一天，总得有人挺身而出，不是吗？”
总得有人迈出这一步，不是吗？
刻晴先前所说的话闪烁在凝哲的脑海里，凝哲沉默不语。
玉衡星刻晴曾经公开表示过她对北斗走私的行为感到不齿，所有璃月人都知道公事公办的玉衡星与南十字船队的大姐头不和。
但凝哲没想到，她们竟然能说出如此相似的话...
...是啊。
凝哲忽然有些明悟。
哪有什么绝对的战术，自己一直站在上帝视角，却丝毫没有一个提瓦特人对【魔神】应有的敬畏和认知。
而在那个没有自己干预的时空里，帝君退居幕后，奥赛尔突然解开封印时，整个璃月港同样是众志成城。
有人身居一线，在天空中化作明星，与魔神缠斗；有人坐守港口，与千岩军一同抵御随奥赛尔一同醒来的魔神眷属。
凝哲一直在试图用一个最好、最完美的战术方案来降低损害，也一直在致力于修复凡人与仙人的关系，现在甚至主动询问有着“雇佣军”身份的北斗相关应对方法。
他就是在害怕如果输了怎么办，如果凝光真的砸下了群玉阁他该怎么办？
现在他明白了。
...人心啊，这才是璃月作为提瓦特大陆最富饶国家的根本原因。
“好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北斗将美酒一饮而尽，“啪”的一下放回了木桌上。
“没有了，谢谢北斗姐。”
凝哲笑了笑，他已经知道他想要的答案了。
“那好，我们出去吧，看看万叶怎么样了。”
说罢，北斗直接打开了房门，也不等凝哲，率先走了出去。
凝哲一怔，随后跟了上去。
第二十四章 文艺青年
云海书局，一堆载满书籍的书架中，一位穿着奇装异服的少年正捧着一本书，细细观看，嘴中还念念有词：
“寥落悲前事，支离笑此身。”
“日暮孤帆泊何处？天涯一望断人肠...”
瞧着眼前字字珠玑的诗词，万叶心中思绪万千。
谈及离别，全篇不含一句“愁”，但全诗处处都在写“愁”。
早便听闻璃月诗词之集大成，此番看来，无论是字句的运用还是意境的塑造，都可以称得上是提瓦特一绝...
“万叶，看得如何？”
紧随北斗其后，刚出房间的凝哲瞧见了万叶的模样，开口道。
“非常精彩！”
闻言，万叶回过头，看向凝哲，笑着开口：“不得不说，这才看了一小会儿，我已经从中领悟良多了。”
随即，他颇为感慨：“所有人都说璃月人皆经商，偌大的国家利益重于情感...但今日我才发觉，能写出这等诗句的人所生所在的国度，又怎会是重利轻情的国家呢？”
说罢，万叶翻过两页，指向其中的一句诗，兴奋的开口：“比如这一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若是没有真挚的情感，又如何能写出来！”
听见这句熟悉的诗，凝哲也点点头。
实不相瞒，这句诗是凝哲凭借记忆力写下来的，不过他并没有署名，而是以【佚名】的身份登记在了这本《古诗总纲》上。
“你若是感兴趣，除了以往的古籍外，还可以关注一下现代璃月港诗人的作品。许多也是韵味十足，颇有风范。”
“好！”
说罢，万叶又埋头看起了书，这模样看得北斗直挑眉。
“算了。”北斗大手一挥，有些无奈的开口：“万叶这小子看来是待在你这，一时半会不想走了。也罢，我就先回船队了，有什么事直接来死兆星号找我。”
“哎好，北斗姐慢走。”
北斗摆摆手，随后走出了云海书局。
“嗯...”
北斗走后，凝哲若有所思的环顾了一圈书局。
难不成凝光这次真没安排人监视？
难不成她真的因为事务繁忙，没能注意到？
不可能！
他这次大张旗鼓，丝毫没有掩饰的去港口接了北斗，更别提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跟北斗一起去了书局，凝光不可能不知道！
凝哲有些不信邪，于是对着书局各个角落大声开口：“我发现你们了，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吧！”
万叶有些疑惑的瞥了凝哲一眼，但仅此一眼，接着又看起了书。
“......”
凝哲尬住了。
不过很快，他就不屑一笑，朗声开口：“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没必要这样嗷。”
随即，他就把音量放低，开口：“各位老哥不妨出来，咱们见一见，小弟也好请诸位吃点东西？”
“......”
现场除了万叶翻书的声音外，什么其他的声音都没有。
嚯！
还真没有人？
凝哲有些惊奇，而这一幕被一旁的万叶捕捉到了。
万叶放下了书籍，有些好笑的开口：“凝哲，你刚刚在说些什么呢？”
“啊？”
凝哲回过头，看向万叶，一脸认真的开口：“我在找刺客。”
“刺客？”
这下轮到万叶懵逼了。
在这个书局里面还有人敢刺杀你？
不过很快，万叶反应了过来，闭上眼睛，过了两秒后摇摇头，有些疑惑的开口：“这里除了你和我之外没有其他人，不过门外面倒是有许多人守着。”
“这样啊...”
凝哲松了口气。
门外的那些人是凝哲之前吩咐的打工人，他们经验丰富，遇事冷静，是凝哲手底下最精良的一批人。
——当然也是唯一的一批人。
“那就好那就好。”
对于万叶这手听风辨位，他还是非常信任的。
毕竟在稻妻的时候，万叶堪称人形自走见闻色霸气。他不仅可以定位各种动物、浮浪人，甚至能够从【风】那儿听到哪里有可以充饥的果实...
既然凝光没有派人，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万叶，话说你准备在璃月待多久？”
思索了一会儿，凝哲对着万叶开口道。
“待多久吗？嗯...这个得看大姐头的安排。不过据我估计，可能两三天的时日，毕竟稻妻那边有人在催。”
有人在催？
好吧，肯定又是那个狐狸。
“那你这两天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吧？”
在心里暗骂两声粉狐狸后，凝哲再次开口。
“的确没有。”万叶沉吟片刻，随后笑着开口：“怎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倒也不是需要帮忙...”
看见万叶的模样，凝哲若有所思。
反正是个免费的劳动力，要不我就...
“这是你第一次来璃月吧，要不我带你去四处看看风景？”
“看风景？”
万叶一愣，似乎没想到凝哲会这么说。
“是啊，璃月自古名胜古迹良多，绝云间、奥藏山、荻花洲...不仅是风景秀丽，民俗文化也是非常丰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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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让我去哪儿，直接说。”
万叶丝毫不吃凝哲这套，当下便打断了凝哲。
所有与凝哲关系较好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认知：当他运用大量名词进行修饰某段话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因为这个时候他往往心里有不少鬼主意。
“嘿嘿...咱们就去轻策庄看看。”
果然，图穷匕见。
轻策庄？
万叶一时无语。
感情你前面提了那么长一串地名，结果就带我去另一个地方？
真不愧是你啊！
“可以，我也想去看看璃月的风景。”
不过万叶也不在意，能在异国他乡遇到曾经的好友，他已经很开心了。
——特别是在他已经失去了一位最重要的友人之后。
而见万叶答应了，凝哲的心情也十分不错。
宁彧不在的当下，要是真让他一个人去轻策庄，他心里还真有点虚。
嗯...也不知道轻策庄的盗窃案行秋解决得如何了...
虽然飞云商会的实力不容小觑，不过此时若是涉及到了古华派，想必也不会那么简单。
嗯...好歹那个叫逢军的壮汉求援的第一咋找的是我，我要是不去岂不是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当然，如果能借此机会把那个壮汉收入麾下就更好了。
第二十五章 行秋很忙
【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是行秋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语。
作为飞云商会的二少爷，行秋天生对行商一事不太感兴趣。比起商业间的勾心斗角，他更喜欢甩开包袱，仗剑天涯。
而作为侠客的行秋，却对这句话有了截然不同的理解。比如在行侠仗义的时候，【偷得浮生半日闲】就变成了【独自行侠仗义】。
而在行秋眼里，轻策庄丝绸被抢一事，就属于行侠仗义的范畴。
这也就导致了...逢军火急火燎从轻策庄赶来，结果只有行秋一个人跟着他回去帮忙。
......
此刻，轻策庄中。
护送丝绸的商队就在轻策庄山下待着，不过他们此时垂头丧气的，似乎被打击得不轻。
他们的身旁零零散散的停着两辆马车，马车上面倒是满载货物。
而一路赶来的行秋，则站在马车的旁边，在沉思着什么。至于逢军...抵达轻策庄后他就被行秋安排到了其他地方，也没有出现在商队之中。
虽然护送商队的人都知道行秋是堂堂飞云商会的少爷，同时也是武侠门派古华派的一员，但看他年纪尚小，又孤身一人，难免有些疑虑。
他们已经被劫好多次了，现在甚至有些麻木。
最近的一次，为首的盗宝团首领甚至连他们的底裤是什么颜色都一清二楚...
“行秋少爷，不是小的不相信您的能力，但是您毕竟孤身一人...”
犹豫了一会儿，一个护卫终究是硬着头皮对行秋开口。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无非是觉得我一个人势单力薄，无法抵抗那些窃贼而已。”
行秋看向这个护卫，赞同的点点头，接着开口：“你们的担忧固然不错，哪怕是我也不可能一个人战胜这支盗宝团。”
“可你们也知道，这群盗宝团对商队的行踪有着绝对的掌控。无论是商队的具体行踪还是商队护卫的数量，他们必定了如指掌。”
“这么一来，除非商队的武装力量彻底压制盗宝团，否则根本不可能战胜他们。”
行秋走到了马车的旁边，轻轻的拍了拍满载丝绸的货架，随后回头看向护卫们，继续开口：“但倘若我们召集了足够的人手，这些先知先觉的盗宝团又绝对不可能轻易出手。”
行秋摊开双手，无奈的说道：“所以，只能是我一个人前来。这样既不会让他们心生警惕，又不至于让这批丝绸被轻轻松松的劫走。”
听完这一席话，护卫们一愣一愣的。
原来还有这层考量啊！
“那为什么逢队长没有回来啊？”
很快，又一个护卫发出了疑问。
“这个嘛...”
行秋沉吟片刻，随后开口：“你们不是怀疑内部有内鬼嘛，所以他就去查这件事了呗。”
查内鬼？
护卫们顿时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茫然。
发现这种事情，他们自然也怀疑过是否是内部出了内鬼。不过一阵问话后，他们发现这根本就不可能问得出来。
所有护卫都是轻策庄本地人，也都是在这里出生并长大的，相互之间知根知底——怎么可能出现内鬼啊！
看出来这些护卫的茫然，行秋摇摇头，只是看着马车，不再说什么。
——在他刚刚触碰到马车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丝缕陵虚，而轵其乾】，这是古华派的秘术。
也是为数不多当初蒙受“古华”之恩的人留下的秘法。
如此术法，凡人连察觉都无法察觉，更别提破除了。
怪不得凝哲会让逢军去飞云商会找自己，想来他早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吧。
仅仅从自己的一番话和逢军请求帮助这两点就可以推测到这一步...
不愧是你啊，凝哲。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为古华派清理门户。
......
出于对行秋的信任，这帮护卫们话也不敢说，就在那坐着，静静等待行秋的指示。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过，护卫们看着天上的云朵一个接着一个的飘过，看着身旁穿过的蝴蝶一只接着一只，始终耐心等待着。
直到...
那是护卫们见到的第三十四只蝴蝶，或许在它之前还有十四只蜜蜂、八只麻雀相继飞过。护卫们从来没有如此安静的欣赏过轻策庄的动物们。
这一刻，是如此的恬静和淡雅...个屁啊！
一个护卫终于忍受不住，站起身来，跑到行秋的面前，大声开口：“行秋少爷！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了！如果再晚些出发，就要错过交货时间了！”
“嗯？”
听到这话，行秋疑惑的转过头。
“...哪怕这群盗贼就在前面盯着我们，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干耗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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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声音很洪亮，但看着行秋的模样，护卫心里有些打鼓，毕竟这位可是飞云商会的二少爷啊！
“嗯...”
行秋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的开口：“你们是在等我？”
“是，是啊。”
听到这话，这个护卫内心“咯噔“了一下，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逐渐形成。
“可我在等你们啊，你们一直不出发，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布置呢。”
“啊？！”
果然！
护卫眼前一黑，差点控制不住向后倒去。幸运的是，他的同僚们反应了过来，迅速扶住了他。
不过，剩下的护卫们神色也有些不对劲。
毕竟无论是谁平白无故坐那看了一个时辰的蝴蝶麻雀，心里都会有些受创。
更别提，他们还是怀着一种惴惴不安的心情坐在这儿的。
“...好了，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们就启程吧。”
瞧见这些仿佛丢了半条命的护卫，行秋无奈的摇摇头。
就这心态和模样啊，就算盗宝团没有先知先觉的优势...他们也抵挡不住吧。
虽然他也能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毕竟运点丝绸，连续被盗宝团劫走...这也就算了，可问题是盗宝团劫走丝绸，却一次又一次的放走了他们，好像只要他们在，盗宝团就有源源不断的生意似的。
这种屈辱，哪个护卫受得了啊？
“好...好！”
护卫们咬着牙站了起来，走到了马车附近，叫醒了已经睡着的马夫。
他们一边这么做，一边还非常自责，似乎是把责任全部揽到了自己头上。
“......”
行秋看着这一切，当下只觉得有槽却不知道如何吐起。
太老实了...不愧是轻策庄的护卫，真的太老实了...
不过嘛...
时间拖了这么久，逢军那边肯定已经安排好了吧。
第二十六章 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盗宝团
从轻策庄一路运送货物去到璃月港，最便捷快速的路就是走望舒客栈的方向，直穿归离原，通过璃月官道前往璃月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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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归离原因为其自身的历史原因，自古盛产盗宝团，但经过璃月七星多年的打压，目前已经收敛了许多，最起码自蒙德而来的客商大多会选择走这条道。
而这批来自轻策庄的丝绸，第一次也是走的官道，不过被盗宝团劫得头皮发麻...
第二次，他们选择另辟蹊径，走水路过河，然后通过山路运往璃月。
这条路较远，而且麻烦，不过胜在隐秘。
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盗宝团们全副武装出现在他们面前，并且一言不合就抢走了丝绸为止。
这第三次...
他们还是准备走官道。
在行秋来之前，他们甚至已经做好了再被劫一次的心理预期，至于为什么选官道...只不过是因为在这条道上被劫了之后，他们能够更快去璃月港而已。
反正都要被劫，还不如当场开摆，这样还省点事。
当然...行秋加入进来之后就不一样了。
这位少爷背后的飞云商会可是跟轻策庄不少人有商业交往，若是得罪了，只怕以后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
待商队一行走到归离原一处地势较低的路口时，护卫们瞬间紧张了起来，个个操起武器，如临大敌。
行秋一瞧，就知道这个地方大概就是梦开始的地方。
嗯...
中间平，四周高，只有一条道路往前延申...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个地方的确适合拿来伏击。
不过...哼哼，事情可没那么简单。
而护卫们瞧见行秋一脸无所谓，他们的心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既然这个公子爷这么冷静，想必他一定做好了万足的准备吧？
很快，商队穿过了这片地带。
别说盗宝团了，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这么无惊无险的穿过了最危险的地方，护卫们也十分惊奇。
不过事情尚未结束，他们也不好开口，只是全身贯注，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直到他们成功走到了璃月港，成功交完货为止。
是的，既没有遭遇盗宝团，也没有遇到什么天灾，一路上出奇的顺利。
我、我们真的交完货了?
直到行秋开始提醒他们该回轻策庄的时候，护卫们都有些难以置信。
“呵呵...说不定是那些人先知先觉的本领消失了，又良心发现了呢？”
行秋只是撇下这么一句话，随后就独自离开了。
护卫们满头雾水，不过结果是好的，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多在意。好好的感谢了一番飞云商会后，他们也踏上了回轻策庄的路途。
......
良心发现？
别说护卫了，连行秋自己都不信这种说法。
将商队彻底带到璃月港后，行秋马不停蹄的走向了另一条道——天衡山的方向。
这里虽然隐蔽，但却有一条非常古老的商道。而这条道，也就是商队第二次选择的路。
半个时辰前，盗宝团们就在“情报”的指示下来到了这个地方，并且在此地布下了极其严密的防守。
然而...活生生等了接近一个小时，眼瞅着太阳都开始向下落了，他们都没有等到这支商队。
“老、老大，我们的情报是不是出错了啊？轻策庄的那支商队会不会不是走的这条道啊？”
盗宝团中，一个有些瘦小的成员有些迟疑的开口。
闻言，站在最中间的一个壮硕男子使劲给了瘦小成员一榔头，随后恶狠狠的开口：“不可能！他们给的情报哪次出过问题？前两次咱们不都是吃得盆满钵满的？”
“是...”
瘦小男子无辜挨了一击，顿时有些委屈：“但是那些人一直没来啊，根据情报，现在都快到他们的交货时间了吧？”
盗宝团老大闻言看了一眼天空，发现太阳的确有下落的倾向，一时间也有些举棋不定。
那些怪人给的线索虽然奇怪，但每一次都无比精准...而且每回劫到的货物都是三七分成，他们只拿区区三成，诚意一直都非常足...
上一次，这位老大通过情报精准说出了那些护卫队成员的底裤颜色，看着那些人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如此信任那些不愿意抛头露面的怪人。
“...难不成老子真被骗了？”
回过神来，盗宝团老大神色不停变换，思绪也不断发散。
“老大，要不咱们就先撤了，这个地方看着不太妙啊...”
就在这个时候，先前那个瘦小男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再次开口。
他们选择埋伏商队的位置是一个小型谷地，中间低、四周高，适合在一条道路上堵住去路。
坦白来说，要想拦截客商，这是最理想的地区。
但是...
如果有人想要埋伏此刻在下方埋伏商人的他们...那也非常容易。
盗宝团老大听到小弟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也知道这个不宜久留，但一想到那批价值不菲的精致丝绸，他就觉得这事不能放弃。
“别在那乌鸦嘴，只有咱们盗宝团埋伏别人，还从来没有人埋伏过我们！”
转过头去，盗宝团老大狠狠的训斥了小弟一顿，满脸横肉一甩一甩的，似乎这样就平息掉他内心的紧张。
也就在这个时候。
吱呀————
类似马车行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现场的盗宝团们精神一振。
货来了！
“兄弟们，准备好！”
盗宝团首领更是眉开眼笑，听着厚重的声音，仿佛面前来的不是马车，而是一箱又一箱的摩拉。
事实上...来的确实也不是马车。
声音渐渐传近了，这个物体才映入盗宝团们的眼中。
嗯...一瞧，有轮子！再仔细一瞧...好像也没马啊，那它是怎么动的呢？
噢！
直到这个庞然大物滚过来的时候，他们幡然醒悟——这哪是什么马车啊，这tm是拿来冲阵的武器吧！
“啊————”
砰！
随着重物落地和盗宝团惨叫声响起，他们严密设下的阵地一瞬间烂作一团。
也就是再这个时候，两边的高地上出现了两个人影。
“嗯...不错，效果很好嘛。”
看着下方被撞得晕头转向的盗宝团，行秋非常满意。
“非常感谢行秋少爷的帮助，若不是有您，我们这次只怕是又会遭了他们的道了。”
另一个壮汉，赫然就是一直没有出现的逢军。
与此同时，下方也传来了声音：“行秋少爷，他们都已经晕过去了，需要把他们绑起来吗？”
向下看去，才发现竟然有七八个人站在下面，正朝着行秋挥手。
行秋朝着他们点点头，随后看向逢军，开口：“我们下去吧，把那些丝绸都给弄回来。”
“好！”
逢军这个壮汉也是不含糊，只要能为轻策庄取回丝绸，他啥都愿意做。
见到逢军这副模样，行秋也是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很简单嘛，区区一个盗宝团而已，略施小计就足以了。
没错，行秋是不能带着大量的人马前往轻策庄，因为那样会打草惊蛇。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能把人员安排到其他地方啊！
第二十七章 不是古华派？
盗宝团老大是个正经人。
虽然喜欢偷看别人的底裤，但他依旧坚定的觉得自己是个正经人，甚至连他的小弟也都对此颇为赞同。
哪怕被人反埋伏了，他也镇定自若，丝毫不觉得害臊。
但瞧见自己被捆猪似的捆在木桩上的时候，这位老大终究还是绷不住了。
“行秋少爷！要知道这批货是您的，给小的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来劫啊！！”
盗宝团老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口，肥胖的身躯一扭一扭的。
——也许真的像是一头猪被捆在了木桩上吧。
“噢？那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这批货不是我的，你们就放心大胆的劫咯？”
行秋虚起了眼睛，压迫感直冲其而去。
“那当然...不、不是！”
盗宝团老大抹了抹挤出来的眼泪，有些委屈：“行秋少爷啊，小的恪守大姐头定下的规矩，从来没有违反过啊！”
“对对对，我们从来没有干过坏大姐头规矩的事儿！”
提起这个大姐头，原本怂得话都不敢说的盗宝团成员们忽然就嚷嚷了起来，似乎这给了他们莫大的信心。
大姐头？
行秋看着他们兴奋的神情，若有所思。
他们口中的“大姐头”，行秋也是有些了解的。据说她叫胭儿，在整个璃月盗宝团的组织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有传言说，她已经是盗宝团里货真价实的老大了。
“所以...这次的事情是你们那大姐头允许的？或者说...就是她指示的？”
行秋语气平淡的开口。
“这...”
盗宝团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开口。过了一会儿，他们的老大才有些犹豫的说道：“也并不是...大姐头说过，只要活儿不违反她定下的规矩，是可以自己私下做的...”
“也就是说，你们的大姐头也保不住你们？”
行秋上前一步，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不...不...”
直到这个时候，这些盗宝团成员才反应了过来，盗宝团大姐头的名号吓吓普通商人还行，但面前这位可是飞云商会的少爷。报出大姐头的名号不仅不会让他心生退意，甚至还会让他萌生兴趣。
“其实...其实兄弟们干这趟是有人鼓动的！”
盗宝团老大忽然反应了过来，接着连忙开口：“他们是一群带着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怪人。但他们拥有一种非常神奇的手段，能够洞察这些商队的一举一动，也正因如此，我们才能够先知先觉...”
“哦？”
“是、是的，本来兄弟们也不打算劫商队的，但那些家伙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丰厚了...”
盗宝团老大有些哆哆嗦嗦的开口，生怕行秋一剑给他劈了。
不过，这个时候，行秋笑吟吟的开口：
“带着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啊...说起来，那些家伙我也认识。不过呢...他们干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盗宝团老大眼珠子一转，瞬间就明白了行秋的意思——原来是要找到那群人啊！
早说嘛！
我们铁骨铮铮盗宝团，从来不干替人保密的事儿！
“好嘞！”
发现了行秋真正的目的并不在自己后，盗宝团老大顿时豪气云天的开口：“既然行秋少爷发话了，那么我们就帮您找到那伙人！”
“很好，松开他们吧。”
得到肯定答复，行秋笑眯眯的让手下的家丁松开了捆住盗宝团的绳子。
重获自由的盗宝团们喜极而泣，个个奋勇当先，寻找那些怪人的积极性空前高涨。
此刻，在行秋言语的暗示下，他们甚至认为是那群怪人设下圈套，故意陷害他们。
他奶奶的，差点害得我们盗宝团跟飞云商会结仇，这件事可不能这么轻易的算了嗷！
而瞧见盗宝团那积极的模样，行秋也是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师兄们啊，找谁合作不好，偏偏要找这么一群人呢？
虽然我从不参与古华派的发展...但也容不得你们这样做啊。
“行秋少爷，我们以往跟他们选定的分赃...见面地点就在绝云间以南的一个破旧房子里，时间也快到了，要不咱们就？”
盗宝团老大搓着手，带着讨好的笑容走了过来。
“绝云间以南？”
行秋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可以，我们现在就过去。”
“好嘞！”
盗宝团老大一脸谄媚，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行秋的异常，得到答复之后迅速整顿起了队伍。
“......”
见状，行秋没有说什么，表面依旧一脸平淡。
但他的心里，却翻起了惊天巨浪。
——绝云间以南，也就是天遒谷的方向。
如果单论地区，这里曾是某个文明的遗址，有不少的遗迹残留，也是盗宝团钟爱的地区之一。但问题是，这个地方是古华派百年来明令禁止前往的地方。
那几个师兄...虽然行秋相信他们做得出勾结盗宝团的事，但论及宗门规矩，他们看得比天还高，绝不可能去违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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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行秋拜入古华派多年，还没有听说过那三位师兄有过任何违纪的行为。
这么一来...难不成指示这群盗宝团的人不是古华派的人？
但是...那马车上遗留的力量又是如此的相似，甚至行秋还能用同样的手段都瞒过这群嗅觉灵敏的盗宝团...
行秋微微颔首，看向天空，太阳逐渐落下。
不对劲...
这个时间点交付货物...
“你们还记得那些人的面具是什么样的么？”
行秋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盗宝团老大。
“哎？面具是什么样子的？让我想想...噢，很像是市面上流行的鬼怪符号，不过样式很奇特，我之前在璃月从来没见过类似的。”
乍然提起这个，盗宝团老大挠挠头，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开口回答。
鬼怪符号？
不知怎么的，行秋想起了一本来自稻妻的小说《诡事怪谈》。其中有一个故事讲述的就是一群带着鬼怪符号的人借由一些手段到处行骗，最终却撞上了真的鬼怪导致无人生还的恐怖事件。
照理来说，这两者之间绝对没有联系。
但不知为何，行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事情似乎已经脱离了“古华派内讧”这么简单的范畴了。
“好，准备好了吗？”
行秋点点头，语气平淡。
“当然行秋少爷，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走吧。”
行秋说罢，就坐上了马车，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盗宝团老大有些好奇的瞥了一眼，发现是什么《璃月古志》，顿时就没了兴致。
《璃月古志》？
这哪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稻妻那边传过来的小说呢。
第二十八章 埋藏于根底的枝叶
事实上，盗宝团与那群人约定的地点并不在天遒谷这个具体的地方，而是在其边缘的一个破旧的屋子内。
破旧的原木屋子，有接近一半的面积在重压之下陷入了地面，几颗没有叶子的陈年老树孤零零的生长在屋子旁，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可悲的故事。
行秋一行人紧赶慢赶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天色也已经渐渐暗去，原本就有些诡秘的地方更添几分幽暗。
“这地方...看着可不正经啊...”
逢军瞧见这周围的模样，皱起了眉头。
他倒不是害怕，只不过出于本能的，他觉得这个地方有些诡异。
“是，你的担心无不道理。”
行秋也暗自点头，接着放低音量开口：“瞧那几颗老树。据古籍中记载，这是产自稻妻的御伽木，其性偏阴，十年以上就有蓄集阴寒之力的能力...”
说到这里，行秋仔细的看了一眼这几颗老树，肯定的开口：“虽然有些许细节不对，但古籍上的内容距今已久，部分地方对不上也是正常的...不出意外，这就是御伽木了。”
“来自稻妻的木材和阴寒之力？您难道是指...”
“嘘——不要声张，我们还未见到人，现在说什么都还尚早。”
虽然行秋话是这么说，但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前面带路的盗宝团。
他们并没有对周围的环境有异样的表现，说明他们前两次来这个地方的时候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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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盗宝团常年混迹在山野之间，想来对这种地方也不太会过于惊奇。
“那么...问题出在哪儿呢...”
嘎——
不明鸟类的声音传来，天空中似乎盘旋着什么东西。
听到声音，行秋的眼神逐渐沉了下来。
周围的场景越来越诡异了，到底是...
......
轻策庄。
凝哲带着万叶赶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轻策庄一片歌舞升平。
虽然逢军还没有回来，但这群深受盗宝团之害的护卫们已经开始庆祝了起来。
看着他们欢声笑语、放浪形骸的样子，凝哲只觉得眼皮直跳。
这得是报了多大的仇啊？高兴成这样？
坏了！居然让万叶看到了这样的景象，这下子他怕是对璃月人有什么奇怪的误解了！
“万叶，其实...”
“嗯，很不错的气氛。最起码在稻妻时候，我很久没有看到人们这么开心了。”
却不料，万叶不仅没有惊讶，反而露出了笑容。
“......”
凝哲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笑着开口：“那当然。不过我还是得去问一问，毕竟咱们是来办正事的。”
说完这句话，凝哲就朝着那群护卫走了过去。
“是轻策庄商队的护卫兄弟们吗？”
也许是面前的场景和凝哲想象中的完全对不上，他此刻还有迟疑。
“啊，是，没错！”
“还真是啊...你们的丝绸运完了？”
“那当然，有行秋少爷出手，那些耀武扬威的盗宝团都不敢出现的！”
听着护卫那自豪的语气，凝哲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不对，盗宝团根本就没有出现？
凝哲了解行秋，以他的性格，绝对会抓住这群作恶多端的盗宝团，严加惩罚一番。虽然不会伤及他们的性命，但绝对会让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无论如何，绝对不可能会是【避开】这种选择。
“那行秋在哪？”
凝哲沉声问道。
“啊？噢！原来是凝老板啊！”
搭话的这个护卫这个时候才反应了过来眼前的少年是谁，很快他就正了正脸色，认真开口：“行秋少爷在护送完这趟后就独自离开了，他还吩咐我们快些回到轻策庄。”
“独自离开...那逢军呢？”
凝哲皱起了眉头。
“说起来，逢队长也还没回来...”
逢军也没回来？
坏了！
“那你还记得行秋是往那个方向离开的？”
“离开的方向啊...我想想。嗯，应该是西北方，行秋少爷是往天衡山的方向去的。”
瞧见凝哲严肃的神情，这个护卫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凝老板，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就是问一下。”
“哦...那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一定要开口啊！”
“好。”
凝哲冲着护卫温和的笑了笑，随后转身看向万叶。
“我们得去一趟天衡山。行秋这么久没有传回消息，一定是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
“好。”
万叶一如既往的淡定。
先前凝哲一直以为骚扰这支商队的是盗宝团和古华派的那几个家伙，但现在一看，似乎出了点意外。
“等等...”
凝哲忽然顿住了脚步，急忙转身，径直来到了停在一旁的马车旁。
伸出手细细的感知了一番马车上传来的气息，每过一秒，凝哲的思绪就更重一分。
过了一会儿，凝哲收回了手。
——错不了，这就是古华派的秘术。
但其中为什么还夹杂着一丝有些熟悉的气息...
“发现什么了，怎么一脸凝重？”
发现了凝哲的异常，万叶走了过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
万叶走过来的一瞬间，带起了一层轻柔的风。
风...
“对了！”
凝哲猛然抬起头，看向万叶，迅速开口：“你能够利用神之眼的力量将元素力以某种隐秘的方式转接到另一个大型物体上吗？”
说罢，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不太具体，他又补充道：“比如这俩马车，你能否通过神之眼将风元素力禁锢在马车之上？”
“禁锢吗？”万叶思考了一下，随后肯定的开口：“虽然我没有试过，不过如果是像这样...”
说着，万叶抬起了一只手，一股轻柔的风元素顿时裹挟而上，轻轻的包裹住了整个马车。
“...这样的话，是可行的。”
“原来如此...我有个猜测，最坏的情况下，行秋他们恐怕是被拉入一个圈套了。我们得赶紧去...”
看到了万叶这一手之后，凝哲顿时就有些焦急。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万叶打断了。
“如你所说，那我们该去哪儿？”
“我们...”凝哲愣了一下，随后迅速说道：“既然行秋在璃月港与商队分别时是向西北走的，那我们就顺着这个方向...”
听到凝哲这话，万叶轻轻的摇摇头。
“照你之前说的那样，只怕是等到我们找到他们，什么都来不及了。”
“......”
听到万叶的话，凝哲也发现自己刚刚确实有着急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顺着轻策庄以南以官道走还是寻山间小路？”
凝哲的语气重新恢复了冷静。
听到凝哲的声音，万叶的嘴角终于是泛起了微笑。
“风儿告诉我，是那边。”
万叶指向西南方向，穿过一片又一片的山地，那是天遒谷的方向。
“......”
凝哲没有去问为什么，因为他才想起来，万叶这家伙有一项特别实用的技能。
天遒谷吗？
突然，凝哲似乎感觉万叶神色有些不对劲。
万叶抬起了手，目光看向远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风声忽而止息，万物静默，那是天空垂泪前的平静...我们得赶快了。”
第二十九章 远渡而来的灵魂
据《诡事怪谈》中说：鬼怪身负怨恨，其身不能久存于世，及生于人，以人之躯壳行走世间，如是经年。然人之有七情六欲，鬼怪附其而动，怨念之心益长，以至祸乱。
虽然这是来自稻妻的说法，但行秋一直觉得这与璃月自古以来流传的思想颇为相符，甚至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与宁彧和重云的几番交流后，行秋更是明白了鬼魂的本质——带有怨念的魂魄。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如何防范又是另一回事...
......
当周围的场景逐渐变形，行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产自稻妻的御迦木本身虽然形状奇特，却不似人形。但随着商队的前行，周围不仅御迦木的数量越来越多，甚至它们的枝叶也在逐渐增多，张牙舞爪像一个个神情狰狞的人类。
有那么一瞬间，行秋甚至觉得自己跨过重洋来到了稻妻。
稻妻...
行秋眉头紧锁，一时间想不到解决的方法。
理智告诉他应该停下，再往前走就会落入圈套；但另一方面，古华派的秘术痕迹和商队劫匪的幕后真相就在前面，他必须要得到答案。
“稻妻...灵魂...诡事怪谈...”
咔嚓——
忽然，前方的盗宝团成员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清脆的咔嚓声。
“......”
行秋顿时心中警铃大响，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平淡。
“逢军，前面怎么了？”
故意压低了音量，行秋对着身旁开口。
“......”
然而，什么回应也没有。
轻轻撇过头去，行秋才发现身边一直跟着的逢军已经没了踪迹。
不，不仅是逢军，连跟在后面的飞云商会家丁也都失去了身影，马车的后方一片黑暗。
黑暗，如深渊一般无法捉摸，如墨水一般不起涟漪。
呼...
事到如今，行秋也知道自己已经踏入“陷阱”里了。
“......”
沉默着，行秋走下马车，将随身携带的单手剑拿了出来，环顾四周。
“在下行秋，一介无名侠士。敢问阁下何方神圣，在此拦路？”
声音沉稳，带着少年的腔调。
然而周围寂静无声，甚至连前方盗宝团的身影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空中只留下了风儿四处吹拂的声音，不过在这个地方，似乎连流动的风都有些迟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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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风，那么说明并不是封闭的空间...
但是风的流动有些迟缓，那么...这里一定有着某种结界...
哪怕在这种环境，行秋依旧在冷静的分析着情况。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从四周响起：
“无名侠士？呵呵...”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如厉鬼般凄厉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是说，璃月的名门望族之后，同时又是神之眼的垂青者...这样的人是无名侠士吗？”
“你知道我是谁？”
行秋神色不变，腰间的神之眼逐渐泛起靛蓝色的光芒。
“当然！噢...让我想想，蓝色的神之眼，你甚至还拥有着坚定而纯粹的理想...”
“与人交谈不露真身，可不是礼貌之举。”
行秋没有理会这个声音中蕴含的嘲讽，只是举起长剑。
“噢！你说得对...”
下一秒，一团黑雾自四方散开，最后汇聚在马车的前方。
出人意料的，身着长袍，面容普通，黑雾汇聚而成的人形居然是璃月人的样貌。
“我想...我该以这样的形象与你见面...或许你会开心一点。”
这个相貌普通的人带着笑容，饶有兴趣的看向行秋。
“师兄...”
行秋一瞬间认出来了这个人，当代古华派的弟子孙轵，也是行秋的师兄。
他天赋平庸，比上不及大师兄，比下不及行秋这个拜入门派还没有几年的小师弟。但胜在其对古华派忠心耿耿，此生所有精力都放在门派之上。
“怪不得那俩马车上有古华派的秘术...原来师兄早就遭到了你的毒手？”
声音如寒冬一般冷漠，行秋死死的盯着他。
“不错，只可惜这个人实在孱弱...甚至连那些浮浪人都比不上。”
“孙轵”有些无奈的开口，还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自己现在这副身体。
浮浪人...
行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果然，想来那些御迦木就是这个家伙带过来的...
“你千里迢迢从稻妻过来，甚至穿越了雷暴...究竟为了什么？”
左手悄悄背负在身后，行秋沉声开口。
“为了什么？”
听到行秋的疑问，“孙轵”面色变得有些狰狞，嘶哑着嗓子开口：“为了活下去，为了那个叫凝哲的人...为了得到他的身躯！”
凝哲？!
先前的一切话语都没有让行秋失去冷静，唯有这句话出口，行秋才有些惊愕。
凝哲的确在稻妻游历过很长一段时间，难不成这家伙是他在稻妻的仇家？
为了得到凝哲的身躯...
“...只是可惜，我设下重重包围，竟然没有把那个小子勾过来，反倒是把你引到了此处。”
“孙轵”似乎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模样，甚至有些开心：“不过...你也是天资卓绝，如果能够得到你的身体...”
“裁雨留虹！”
“孙轵”话音未落，几柄水元素形成的长剑忽然塑形而成，猛然朝他刺去！
叮——
“......”
原本温和的水元素此刻如雷霆般狂暴，淡蓝色的光芒似乎可以撕裂空间。
一息之后，这几柄利剑指中“孙轵”的要害，但却停在毫米之外。
“呵呵...你果然很强大！”
沉默了一会儿，“孙轵”忽然笑了起来，随后用手活生生的将环绕他的水元素利剑扯开，猩红的鲜血从手中滴落。
“但是...你终究无法对我...不，对你的师兄下手...哈哈哈哈！”
“孙轵”大笑着开口，笑声无比讽刺。
行秋沉默，琥珀色的瞳孔中充斥着冷漠。
“实话告诉你...哪怕你下手了，也无法伤我分毫...最多是将你师兄的躯壳彻底摧毁...”
如果没有对付灵体的手段，哪怕是强大的元素攻击也只能是功效甚微。
行秋当然知道这一点，但重云不在身边...
“拥有神之眼的躯体...很好！是我的了！”
遮天蔽日的黑雾从“孙轵”的身体中四散开来，这些黑雾仿佛有着灵性，冲着行秋而去。
“......”
突然间，一阵风吹来，把即将触碰到行秋的几团黑雾给彻底散去。
然而这股风并未消散，而是停留在了行秋的身旁。
“这是...！”
剩下的黑雾顿时止住了前进，飞速会合，重新汇聚成了孙轵的模样。
不过此刻的他，脸色变幻不定，凝重的看向风元素聚集的地方。
而等到青绿色的元素力量散去后，两个人影蓦然出现。
其中一个的穿着是他很熟悉的，稻妻武士的衣着；而另一个，是他鬼生最不可能忘记的人。
凝哲！
听到熟悉的声音，行秋松了一口气。
但他对面的“孙轵”则是面色大变。
果然是他！
在那一瞬间，“孙轵”甚至在考虑是不是该马上逃跑...
等等？
下一秒，他才猛然发现，此刻站在凝哲身旁的人并不是当年那个穿着儒袍的剑客，而是一个武士。
不是那个实力恐怖的剑客？？
“孙轵”紧绷的心忽然就放松了下来。
凝哲这个人毫无战斗力，上一次能够杀得他差点魂飞魄散靠的还是那个儒袍剑客，这次哪怕带了个武士，又岂能动得了我？
这么想着，“孙轵”的脸上又渐渐浮起了笑容。
第三十章 你以为我摇不到人？
“让我瞧瞧，这不是当年那个耀武扬威的凝哲嘛。”
似乎是肯定了站在凝哲身边的那个武士没有威胁，这个家伙又恢复了之前那股极度的自信。
“嗯哼，我也记得你。当时被宁彧两剑砍走的小小恶鬼。”
凝哲丝毫不以为意，甚至吹了下口哨。
“......”
占据了孙轵身体的恶鬼猛的一顿，随后恶狠狠的开口：“那你就应该明白，经过这么多年的生长，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
“噢？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凝哲忽然打断了他，然后一脸真诚的开口：“你是什么时候避过雷暴来到璃月的？你怎么没被劈死？”
凝哲俊秀的脸庞上写满了认真，就像一个想要得到答案的学生。
你怎么没被劈死？
“.......”
恶鬼明显被噎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再次用嘶哑的声音开口：“没有了那个少年的帮助，你只不过是一个凡人...”
“你这鬼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啊！没听见我在问你问题吗？”
凝哲咂咂嘴，颇为不爽的开口。
“......”
恶鬼沉默，似乎在组织语言。
行秋与万叶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好吧，这也正常。
要是凝哲这家伙不这么做，他们还反倒觉得奇怪。
很奇怪的，万叶和行秋这两个从来没见过面的陌生人忽然有了共同语言。
“稻妻神明的雷电不过须臾之间，只要我随着浪潮翻过，自然不会被她所束缚...”
沉默良久，恶鬼才用那低沉嘶哑的声音开口。
“噢，随着商船偷渡过来的是吧？”
凝哲点点头，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真没劲。”
“......”
恶鬼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自己究竟是鬼吗？
他记得凝哲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不是被吓得屁滚尿流吗？怎么这一次硬气得跟个荒泷一斗似的？
难不成是偷渡到璃月来了，自己的样貌都发生了变化？
恶鬼第一次怀疑了自己的鬼生，他现在思考着一个哲学问题。
“喂，那边那个家伙。占着别人身体可没意思，有本事就用自己的身体来打啊？”
见恶鬼沉默了下去，凝哲决定乘胜追击，争取快速打破他的心理防线：“你以为占据了人类的身体就能变成人类了？”
回过神来，恶鬼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打嘴炮的凝哲。
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凝哲的时候...似乎是用的本体。
说话间，他渐渐化作黑雾，从孙轵的身体里蔓延出来。
“你说你作为一个鬼...”
忽然看见了不远处开始蔓延的黑雾，凝哲的嘴忽然就卡住了。
他好像放弃人类形态，似乎要用本体了...
坏了，玩脱了！
眼睁睁看着黑雾逐渐塑形成一个个有些狰狞的鬼怪符号，凝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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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叶和行秋皱起了眉头，他们倒不害怕这种东西，只是看着黑雾遮天蔽日的姿态，觉得有些难办。
以风的力量，或许能够减缓他的行动...但如果要消灭他，只能通过其他办法...
万叶思绪飞快，紧接着他就拔刀，朝着黑雾的方向用力挥砍。
随着锋利的刀势一同而去的是如狂风的元素力量。
“风元素...果然又是一个拥有神之眼的幸运儿...”
然而，狂风似乎并没有打断他的蔓延，只不过是稍稍减缓了一点速度。
“这下糟糕了...我们既没有符篆，也没有其他的有效攻击手段...”
见一击未成，万叶神色凝重的开口。
行秋也是默默点头，早知道这样，他就拉上重云了。
“别、别担心...”
见两位好友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凝哲十分勉强的冲他们笑了笑。
虽然因恐惧而苍白的脸色并不能带给万叶和行秋多大的安慰，但了解凝哲的他们知道这家伙在关键时候还是非常靠谱的。
“喂...你说我这次身边没有宁彧，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吧？”
凝哲虚起眼睛，努力让自己看不到那团诡异的黑雾，语气却十分坚定。
“哈哈哈哈...看你那被吓呆的模样，我倒是很好奇，你还能找到什么人来帮你？”
恶鬼的声音从黑雾中发出，嘶哑而诡异的声音跟立体环绕似的响起。
“呵...”
听到恶鬼的话，凝哲不屑的笑了一下。
“如果是在稻妻，我或许真的没有办法...但这里是璃月啊...”
凝哲忽然抬起头，指向后面，大声喊道：“魈！！救我！！”
魈？那是谁？
鬼怪愣了一下。
下一秒，数把青绿色的长矛从空中直插而下，极其精准的将所有黑雾直接穿透。
“......”
紧接着，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年蓦然间出现在了现场。
少年有着浅绿色的短发，精致的脸庞平淡无比，一双金色的眼睛冷漠的审视着前方的黑雾。
“这是...！”
在场诸人中，唯有行秋的反应最为激烈。
万叶一脸懵逼。
虽然他从这个少年的神色感知到了犹如尸山血海的杀气，但他毕竟出手救了凝哲，还彻底控制住了黑雾，万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噢对了，你是稻妻人...”
行秋咽了咽口水，随后悄悄开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降魔大圣，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仙人...”
仙人...
这下万叶懂了。
不过这个仙人的力量好像也有神之眼，并且似乎也是风元素...
“...自稻妻而来的鬼怪，为何犯我璃月。”
似乎没有听到行秋的窃窃私语，魈金色的瞳孔一直注视着不断扭动的黑雾。
“......”
恶鬼有心挣扎，但他发现自己每挣扎一次，这些青绿色的长矛就会刺入更深一分。
“不愿说么？...也罢，异国的鬼怪，我也不是没有处理过。”
见恶鬼没有开口的意思，魈轻轻的摇摇头。
下一秒，刺入黑雾的长矛化作能量团，将黑雾包裹其中。
几秒钟后，黑雾就随着能量团一同烟消云散，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黑雾消散后，周围的场景逐渐恢复了正常，四周亮了起来。
边缘生长的御迦木也迅速枯萎，直至落成腐朽。
做完这一切后，魈转过身，看向凝哲，开口：“这个时间点你应该在璃月港，为什么要来野外？”
“啊，这个嘛...我...”
凝哲讪笑两下，正欲开口狡辩，却又被魈打断。
“下次直接来绝云间找我，我有话跟你说。”
撇下这句话，魈在下一瞬消失不见。
自始至终，魈都没有看万叶和行秋一眼。
还、还真忙啊？
凝哲轻轻的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随后看向一旁一脸懵逼的万叶和行秋。
“解决了啊，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解决了？
行秋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又看了一眼天空。
太阳逐渐西落，夕阳照下，将整片山谷染上了一层金黄的颜色。
噢，是啊，已经解决了啊。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了过来。
刚刚出手的是可是降魔大圣啊...
第三十一章 震惊的行秋
璃月港，云海书局。
行秋本以为，今天撞见了传说中的夜叉仙人就已经够让他震惊的了。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跟着凝哲回到了云海书局之后，还有更大的。
一回到书局，凝哲一行人就看到了在门口坐着的宁彧。
“宁彧？你在门口坐着做什么？”
走近后，行秋有些诧异的开口问道。
此时此刻，夕阳西下，行商的走卒贩客们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原本在书局看书的读者们或多或少已经离开，偌大的书局门口只有宁彧一个人在这坐着。
“行秋、凝哲，还有这位没见过面的朋友...”
宁彧见凝哲回来了，缓缓起身，对着众人笑着开口：“我办完事情回书局的时候发现凝哲不在，故在此等待。”
“老宁，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听到宁彧的话，凝哲顿时有些疑惑。
别人或许还会以为宁彧这话是在担心凝哲的安全，但凝哲却知道并非如此。
“进书局再说吧。”
宁彧摇摇头，推开了书局的大门，率先走了进去。
“凝哲，我就不进去了，天色已晚，我得回船队哪儿。”
万叶看了一眼天空，夜幕渐渐爬了上来，他有些无奈的开口：“大姐头的脾气你也知道，回港的第一天照例是要举行船会的。”
“原来如此...”
凝哲刚想开口叫他和行秋进去，听到这话才反应了过来。
南十字船队的规矩，久航归来后所有参与航行的船员都会参加例会，总结得失。
“那好吧，有时间随时可以到书局来找我。”
“当然，我可是还有好多诗书没看过呢。”
万叶温和的笑了一笑，对着行秋轻轻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行秋有些愣愣的。
这个稻妻的武士居然还是南十字船队的？
随后，他一脸莫名的看向凝哲。
你这家伙的人脉是不是过于广了啊？
可惜凝哲没有注意到行秋的这个眼神，不然他一定会当场谦（嘚）虚（瑟）一番。
开玩笑，北方的蒙德、东边的稻妻，哪个地方没两个凝哲认识的人？
人暂且不提，哪怕是魔神和魔神眷属，凝哲也认识。
比如蒙德那个整天喝酒吟诗的吟游诗人，还有稻妻的那只屑狐狸...
“行秋，我们进去吧？”
见行秋有些懵逼的看着自己，凝哲顿时有些奇怪。
这家伙怎么了？从天遒谷回来就有些不对劲，是不是见到仙人被刺激到了？
“咳...咳！无事，我们进去吧。”
回过神来，行秋故作无事的咳嗽两声，随后先凝哲一步走进了书局。
“嗯？”
凝哲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小事而已，他也不放在心上。
——重点是等会宁彧要讲的事情。
......
进到书局之后，凝哲和行秋忽然发现了书局内部的些许变化。
原本，入夜的书局会有些许寒意，读者要么买书回家，要么耐着性子坐在椅子旁看书。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再爱书的人，也耐不住生理上的不适。
不过当行秋和凝哲走进来的时候，他们忽然发现书局里的温度竟然与白天一样，跟外面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何？”
瞧见了行秋一脸惊讶，宁彧笑着开口：“如果让你在这种环境下读书，效果会怎么样？”
“那自然很好！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但若是能够保持这种温度，对读书人来说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
“嗯。”
得到答复的宁彧显然心情不错。
不过...宁彧是如何做到一点的？
行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一番开，惊奇的发现书上竟然也有着温度。
室内温度适宜尚且能够解释，但这书上也有...
一念闪过，行秋又从另一个书架上取下了一本书。
拿在手上，同样具有适宜的温度。
“那位武士衣着的朋友呢？”
宁彧见只有行秋和凝哲走了进来，有些疑惑的开口。
“哦他啊，他是南十字船队的，刚刚回北斗姐那儿了。”
凝哲有些无奈的答道。
他是多么希望让宁彧和万叶这两人交流交流啊！
一个饱读诗书、谦谦君子；另一个爱好吟诗，妥妥的文艺青年。
再加上两个人思想的碰撞...
啧啧...
一向喜欢挑事儿的凝哲颇为可惜的砸吧砸吧嘴。
“原来如此...”
宁彧白了一眼凝哲，也不再搭理他。
聪明如宁彧，一下子就猜透了凝哲的想法。
“我记得你也是水属性的神之眼吧？”
行秋端详了一会儿手中的书，忽然开口问道：“水元素的力量不会有这种功效，难不成你...”
“我当然是水属性的神之眼，至于这种手段...可没你想的那么夸张。”
听到行秋的话，宁彧有些好笑的摇摇头，随后看向凝哲，示意让他开口。
“......”
果然啊，宁彧早就猜到了。
“这个嘛...”
凝哲犹豫了一会儿，随后大大方方的开口：“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仙术了吧？”
“然也。”
宁彧点点头。
“仙术？！”
行秋瞪大了眼睛。
“是啊。我想，咱们的宁公子颇有仙姿，可能是被某个仙人看上了吧？啧啧啧，仙人垂青啊...”
思路客
凝哲神色无奈，甚至带有浓浓的羡慕。
“你信吗？”
宁彧没有对凝哲做出评价，而是看向行秋。
“...不信？”
行秋犹豫了一会儿，随后摇摇头。
在他心中，宁彧的确有仙人之姿，硬要按照凝哲的说法，其实也对的上...
“......”
宁彧沉默了，眼神略带杀气的看向凝哲。
“好啦，不开玩笑了。”
面对好友的眼神，凝哲选择从心，接着一本正经的开口：“宁公子才学卓绝，在偌大的璃月港里也是鹤立鸡群，自然难以瞒过仙人的眼睛。”
“所以啊...我猜是仙人亲自收徒，将宁彧收为弟子了。”
“仙人弟子？”
行秋皱起眉头。
据他所知，璃月的众仙家各个心高气傲，别说是收凡人为弟子，哪怕面对凡人都是不假辞色。
而且...宁彧也没出璃月港吧？哪位仙人收了他？
“嗯哼。如你所想，仙家们的确心高气傲...而且不居尘世，璃月港内久而不见踪影。”
似乎是猜出了行秋的想法，凝哲耸耸肩，接着开口：“但有一位仙人，她就住在璃月港里。”
仙人住在璃月港里？！
此言一出，行秋才是变了脸色。
“敢问是哪位仙家？”
行秋的神色都变得恭敬起来。
“师傅的名号是【歌尘浪市真君】，你可曾听过？”
见行秋反应如此剧烈，宁彧也来了兴致。
“歌尘浪真君...我曾从《璃月古志》中看到过。记载其曰：青衣御枪，以铃镇凶，仙姿飘渺。”
“不错。那你是否还记得玉京台上一位笑容和蔼的老婆婆？”
宁彧的嘴角勾起了笑容。
“当然，那位老婆婆....”
行秋不假思索的点头应是，紧接着忽然停住，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你的意思是...那个老婆婆是歌尘浪市真君？”
“然也。”
凝哲也学着宁彧的语气开口道。
天呐！
行秋顿时有些绷不住了。
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
自己经常在那位老婆婆面前写字啊！而且每次写完了还要老婆婆评价一番！
没想到那个一直笑眯眯的老婆婆竟然就是仙人？
这下好了，自己的形象啊！
瞧着行秋的模样，凝哲和宁彧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瞧着家伙社死的模样，书局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不过笑着笑着，宁彧也有些绷不住了。
因为他忽然想到，自己好像多了一个师姐。
第三十二章 怎么感觉你们都有点背景
云海书局。
“老宁？你的脸色为何忽然变得这么僵硬？”
凝哲正笑着，忽然又瞧见了一旁的宁彧神色不对。
“无碍。只是笑人短处并非君子所为，我不能为此道。”
宁彧迟疑了两三秒，僵硬的神色稍稍缓和。
“哈？这有什么？”
乍听此话，凝哲颇为不解，但看到宁彧那古怪的表情后，他方才懂了一二：“难不成...有些人也在萍姥姥那儿丢了什么脸？”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是吗？”
看到宁彧那明显不对的神色，凝哲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
不仅是凝哲，连行秋也探了过来，希望在宁彧这里听到些什么好消息。
“...并非大事，只不过萍姥姥在收我之前即有一位弟子。”
“哦？”
行秋来了兴趣，刚刚羞愤的情绪顿时被他撇得无影无踪。
“这位弟子是男是女，年岁如何，实力又如何？”
好奇心一旦被勾起来，行秋的嘴就跟个机关枪似的吐个不停。
“......”
宁彧似乎在组织语言。
瞧见宁彧这副便秘的神情，凝哲却恍然大悟。
他想起来了，萍姥姥的确有一位弟子，而且这个人他们都很熟悉。
“嗯...”
凝哲思索了一下，当即打算开口给予宁彧痛击：“那位弟子我知道，而且行秋你也非常熟悉。”
“噢？你且说来听听？”
行秋果然被勾起了兴趣。
“咳咳！”
凝哲装模做样的清了下嗓子，随后神秘兮兮的开口：“其实，此人虽是仙人弟子，但好沾染烟火气，相辅相成...”
“这个人就是万民堂的香菱，你我都清楚。”
终于是受不了凝哲的语气，宁彧迅速开口：“按照道理来说，我得叫她师姐，虽然以年岁算来，我还长她几岁。”
香菱也是仙人弟子？！
行秋咽了咽口水，随后不知怎么的，嘴里突然冒出一句：“所以她平常所做的菜式都是仙人菜？”
“哈？”
凝哲与宁彧皆是一脸懵逼。
“对啊！你想，香菱做的菜美味异常，哪怕是著名的璃菜和月菜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这哪儿是什么凡人能做出来的？”
行秋越说越起劲，眼睛甚至开始发亮：“就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仙人菜乃是汇聚天地之灵气所铸成，闻一口便可延年益寿，吃下去更是可以洗髓伐骨...”
“对！看来以后我得多去万民堂用餐...不，要不要说服大哥直接把万民堂买下来...”
“我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香菱只是厨艺比较好？”
听着行秋说的话越来越离谱，凝哲试探着开口：“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
行秋这话说的，整得凝哲都有点不自信了。
“你们这么喜欢讨论，倒不如明天去万民堂问问？”
转过头去，瞧见宁彧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嗯...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讨论，你说是吧？”
求生欲迫使凝哲光速开口，将锅丢给了行秋。
“啊？啊，对对对，其实仔细一想也没有什么区别。”
行秋在愣了一秒钟之后迅速反应了过来，颇有飞云商会二当家的风采。
“......”
这两个狗东西反应还挺快，给宁彧整不会了。
随着宁彧的沉默，现场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反正现在无事，要不咱们来一盘紧张刺激的璃月千年？”
沉默良久后，凝哲试探着开口。
“璃月千年？是凝光大人所设计的那个棋盘游戏吗？”
“那是自然！我跟你说啊，现在璃月千年排行第一的那个【哲♂学大师】可就是我，连凝光都只能暂居第二！”
提起棋盘游戏，凝哲一扫之前的沉默，顿时大声嚷嚷了起来。
【哲♂学大师】就是凝哲？
行秋一愣。
凝光在发明璃月千年这个游戏的同时也设立了一个排行榜，唯有在每一次的比赛中取得不错的成绩，才能位列排行榜之中。
当然，璃月千年这个棋盘游戏在最初推出的时候并不受欢迎，璃月人购入游戏大多是为了收藏而不是游玩。
然而，有一次凝光作出了惊人的改动：她竟然利用神之眼的力量模拟了某种技术，给予了棋子一部分的灵智！
换句话说，如今的璃月千年与其说是棋盘游戏，倒不如说是一个缩小版的博弈战场。
因为棋子拥有了自主性，所以棋盘游戏的规则就是易变的，自由度也是非常高，这就更符合了商人们的游戏心态。
这样一来，这个游戏顿时火遍了璃月大街小巷。
虽然因为这种技术的介入导致棋盘的成本很高，不过璃月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一时间大量的人买入了这种新奇的游戏。
甚至，一些机敏的商人从【排行榜】这个东西中悟出了一点商机，竟然开始挖掘有天赋的选手参与比赛，利用排行榜带来的热度进行营销！
不过，哪怕经过了多年的比赛，排行榜第一的那个匿名高手【哲学♂大师】的地位经久不衰，牢牢的将【天权摩拉肉】压在了第二名。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天权摩拉肉】是谁。而正因为知道她是谁，所以大家才对排行第一的大佬感到格外好奇。
年纪尚小，又喜欢接收新事物的行秋同样喜欢游玩璃月千年，他也对排行第一的人充满了好奇。
而现在，凝哲却忽然告诉行秋，他自己就是传说中的【哲♂学大师】！
“真的？”
行秋震惊之后就是不信。
在他心中，凝哲这个人虽然聪明绝顶，但几乎从不显山露水，更别提参加这种比赛了。
等等...第一好像是匿名的？
“你不会真的是...”
见行秋还是有些迟疑，凝哲立马跟宁彧使了个眼色，宁彧迅速从一排书架中极其精准的取出了一个金色的玩偶。
这是一个金色的巨龙玩偶，由黄金打造，据说是等比例缩小的帝君形象。
“还真是！”
看到这个玩偶之后行秋才真的回过神来。
这个玩偶就是上一次比赛的冠军奖品啊！
等等...不仅如此，第一的奖励还有群玉阁一日游...
行秋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原来你小子就是从那个时候跟凝光搭上线的！怪不得你一个书局的老板怎么忽然跟凝光扯上了关系！
破案了破案了！
行秋看破了一切，行秋觉得自己充满了信心。
“嗯...要来一盘吗？”
看着莫名其妙兴奋起来的行秋，凝哲有些犹豫的开口。
自己是不是把这孩子刺激傻了？
行秋眼前一亮，中气十足的开口：“不来！”
“那行，我收拾一下....哈？不来？”
凝哲猛然一顿。
“是啊，还有几天就是逐月节了，今年逐月节就是比赛璃月千年啊。”
行秋理所应当的点点头，义正言辞的开口：“你是【哲♂学大师】，那么就肯定是我最强大的对手，我怎么可能让你在战前就得知我的策略呢。”
凝哲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啊...话说今年的逐月节竟然是比赛璃月千年吗？以玉衡星的工作态度，竟然允许这种事情啊...
“既然如此...正好天色已晚，我就先走了，几日后再在玉京台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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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秋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发现路灯早已点亮，整个璃月港都沐浴在了温暖的灯光下。
“好，注意安全。”
宁彧微微颔首。
“啊，行，到时候再见。”
凝哲倒是不客气的挥挥手。
哐当——
“......”
大门关上后，凝哲和宁彧的笑容逐渐散去。
“萍姥姥有跟你说了什么吗？”
沉默了一会儿，凝哲轻轻开口。
“...师傅说，破局之重点终究在你。”
宁彧的淡蓝色的瞳孔闪烁了几下，缓缓开口：“她让你趁早去一趟留云借风真君处，言明事由。”
“好。”
凝哲应下。
的确需要寻一个好时机去见那个女人了，毕竟...申鹤是无比重要的一环。
第三十三章 “打”上门的云瀚社
翌日，云海书局。
在清晨的第一百一十四抹阳光的照耀下，勤劳的凝哲从床上爬了起来。
更衣、洗漱，明明简短的流程活却生生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来完成。
等到凝哲打着哈欠去到楼下时，书局已经围满了人。
等等？围满了人？
凝哲一个激灵，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不对啊！
今天没有说书的场子，也不是什么重大的节日，书局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围着？
一瞬间，凝哲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难道是凝光又来了？
不对，如果是这样他根本没有机会赖床...
难道是刻晴来了？
也不对，以刻晴的性格恐怕只会直接闯进书局，把凝哲给拎起来...
那还能是谁？
既然能够引起群众的关注，那么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愣在这儿做什么？”
不知何时，宁彧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见凝哲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一时有些不解。
“嗯？老宁啊，你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了？”
被宁彧一番话拉回现实，凝哲顿时有些好奇的开口：“怎么吵吵嚷嚷的？我寻思今天也没啥活动啊，逐月节不是还有几天吗？”
“你不知道？”
闻言，宁彧反倒是有些惊讶。
不过很快，他就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开口：“你上次说的那个“将军”的故事，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那个故事正符合当下璃月港的现状。”凝哲点点头，看着宁彧那热闹的表情，一时间又有些迟疑的开口：“难不成出事了？”
“倒也不是。”
宁彧摇摇头，凝哲刚刚松了一口气，宁彧又再次开口：“不过是云瀚社的韵宁小姐来访而已。”
“噢...”
凝哲神色如常的点点头。
韵宁小姐，应该就是云瀚社的经理吧？据说还跟云堇关系非常好...
云堇？！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凝哲顿时神色大变。
“而且...据说她是为你上次说的那个故事而来。”宁彧好像没看到凝哲的表情，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只是可惜，咱云海书局的凝老板位高权重，足足晾了别人半个时辰呢。”
“啥？！”
凝哲如遭雷击，飞速开口：“她现在在哪？书局里还是？”
“当然在待客室了。”
宁彧有些奇怪的瞥了他一眼，随后以挑事儿的语气开口：“除了凝光姐、胡桃还有刻晴外，谁能够知道你房间在哪，还能极其精准的在书局里逮到你？”
“......”
凝哲瞪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整理了一下仪容，撇开宁彧就朝着待客室走了过去。
为什么这么着急？
凝哲打心底里佩服云堇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另一个原因：
他曾经答应为云堇创作一个带有个人特色的故事，但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他连八重神子的轻小说都写完了，都没记起云堇这茬。
这下好了，估计是打上门来了...
见状，宁彧有些好笑的摇摇头，接着又转头走向了书架。
嗯...那本《仙人秘事大全》去哪儿了？
......
待客室内。
云海书局的待客室布局简单，没有群玉阁的那么大气磅礴，但胜在典雅精致。
此刻，云瀚社的经理韵宁小姐坐在实木椅上，神色平淡的品着茶水。
“韵宁小姐？”
凝哲推开门，镇定自若的走了进去，脸上带起了温和的笑容：“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您久等。昨夜书局事务繁忙，今日才起的有些晚了。”
“不碍事，凝老板。”
瞧见这个黑发少年礼数周到，韵宁也是轻轻点了下头。
“那么...”凝哲走了过去，坐下，看向韵宁，故作不解的开口：“韵宁小姐今日来云海书局是要做些什么呢？”
“......”
闻言，韵宁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他的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随后，她才故作无奈的开口：“哎...凝老板管理偌大的书局自然劳累，更别提还要为璃月港带来精彩至极的说书了。”
“其实也还好，书局有好友相伴，说书也是我个人兴趣所向...”
凝哲只觉得一个“危”字在头上挂着，于是有些试探着开口。
“是吗？”韵宁对凝哲的说辞不置可否，接着看向窗外，感叹似的开口：“只是可惜啊，云先生等了好久的戏本...她可是念叨得紧呢。”
果然！
凝哲心里一紧。
“原来是这件事啊...放心，既然是我答应了云先生，就势必会拿出一个精彩的故事。”
凝哲恍然大悟的开口，言语之中颇为诚恳。
“云先生今日还说要来云海书局看看凝老板呢。只是可惜啊，她研究的新戏毫无进展，现在正头疼呢。”
虽然说着可惜，但韵宁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凝哲。
凝哲咽了咽口水，讪笑着开口：“是吗？那确实是可惜了...”
“......”
韵宁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凝哲。
“咳咳...其实，我正想跟云先生聊聊呢，我最近有一个想法...”
凝哲轻咳了两声，随后一本正经的开口：“除了我之前说书的故事外，我在一些古籍中翻阅到了另一个有趣的故事。”
凝哲顿了一下，接着开口：“实际上，我认为这个故事比起我先前所讲的“神猴”和“将军”的故事还要精彩。”
“哦？”
见凝哲如此信誓旦旦，韵宁来了兴趣。
“嗯...这个故事与其说是古籍，不如说是现实中存在的...我暂且名其为【神女】。”
凝哲神色平淡，让人丝毫看不出他内心的激动。
对啊！
既然苦于没有机会找到申鹤，现在又欠云堇一个人情，为什么不把两件事合在一起呢？
一想到【神女劈观】将出自于自己之手，凝哲瞬间就兴奋起来。
至于旅行者空...还没来呢，根据时间算来，他现在应该还没有从蒙德苏醒呢。
“神女？那是什么故事？”
相比凝哲的兴奋，韵宁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讲的是...一名少女成为英雄的故事。”
这么一说，韵宁就懂了。
这种桥段在戏曲中并不罕见，不过既然是编写者是眼前这位享誉整个璃月的大作家，韵宁也是非常放心的。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凝老板了。云瀚社还有些许事务未曾料理，我得先回去了。”
顶点小说
“好，几日后我便亲自去一趟云瀚社，与云先生面谈。”
得到了准确的答复，韵宁十分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离开。
目送韵宁离开，凝哲轻抚下巴，若有所思。
既然自己提前让神女劈观出世，那倒不如做得再彻底一点...在空和派蒙还没来到璃月的时候，可以操作的地方太多了。
比如...北国银行。
准确的说是，那个愚人众最年轻的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
不，更准确的说...
凝哲认识的那个人，不叫【达达利亚】。
而是叫——阿贾克斯。
第三十四章 北国银行有动作？
云海书局。
送走了韵宁之后，先前围绕云海书局的一大堆吃瓜群众也就纷纷散开了。
现在看来，偌大的云海书局除了往日的一些老主顾外，竟然显得有点冷清。
此时，凝哲独自一人坐在待客室里，眼睛瞧着木桌上摆着的棋盘，思绪却飘得老远。
刚刚凝哲突发奇想，决定以【神女劈观】为由，前去拜访流云借风真君的弟子申鹤，巧妙的与其搭上线。
凝哲一度被自己的巧思所折服，但转念一想，其中又有不少的破绽。
原本申鹤应当是在流云借风真君的授意下才回到璃月港，试图回归凡人的生活。但如今时候未到，天知道申鹤会不会理睬他。
而且...空还没到呢，如今的申鹤应该是不染凡尘，不动念心的状态...
就算自己到时候带着云堇一起去拜山，难说申鹤这个直肠子会不会给这个面子。
更别提...这个人还是孤辰劫煞的命格，万一自己不对胃口，她一枪直接挑了怎么说。
所以...深思熟虑之后，凝哲决定先从另一个地方下手。
那个地方可以说是未来奥赛尔突破封印的直接原因——北国银行。
“嗯......”
想到这里，凝哲还有些头疼。
他对提瓦特的记忆本身就不全，有的时候格外不清晰。
早在游历六国的时候，凝哲就结识了一个名为阿贾克斯的至冬武人。
虽然那个时候这个家伙也是愚人众的成员，但当时的凝哲想破头皮都想不到那个武痴居然就是未来的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
早知道当初那个人是达达利亚，凝哲早就...
咳...当然，凝哲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动手是不可能动手的。
不过，操作一下肯定是可以的...
“也不知道他还记得这份交情不...”
凝哲一只手敲着桌子，另一只手扶着下巴，细细思索。
他回璃月也有这么久了，而且早就打出了名号。达达利亚既然不来，要么就是装作不认识，要么就是本人不在璃月...
根据凝哲的判断，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分。
啪！
忽然，待客室的门被打开。
一个打工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瞧见凝哲，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老凝？还好你在这！”
“怎么了，这么着急？”
凝哲递给打工人一杯茶水，有些疑惑的问道。
“谢谢...哎，我不是来喝茶的啊！”
打工人下意识接过，甚至还非常有礼貌的道了一声谢。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急忙开口：“北国银行突然来人啦！宁彧先生已经在门口迎接了...”
“北国银行？”
凝哲愣了一下。
刚刚还想着呢，怎么突然就来了？
“是啊，而且他们的态度非常古怪！一个劲儿的请你和宁彧先生去北国银行赴宴，可以说是非常有礼貌！”
有礼貌？
哟呵，这可就不常见了啊。
“难不成，他们是对云海书局有什么图谋...”
凝哲有些疑惑的轻声开口。
忽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凝哲心中一动，接着开口：“他们可说过是谁做东设下的宴席？”
“这个...宁彧先生也问了，不过他们只是说什么：去了您就知道了。”
打工人摸了摸头，开口：“之后宁彧先生就让我来寻你了。”
“原来如此...”
凝哲恍然大悟。
看来是他之前的猜想是对的啊...
想清缘由后，凝哲站起身来，带上了轻松的笑容。
“老凝？”
打工人看见凝哲脸色的笑容，一时有些不解。
寻常璃月人听闻北国银行的名号都会面露厌恶，中立之人也会敬而远之。
听闻就是这样，更别提北国银行的主动邀约了。
天知道是不是鸿门宴啊？
“无碍，区区宴会而已，我有何惧？”
凝哲神色不变，整理了一下仪容之后就朝外走去。
“......”
打工人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追了上去，悄声问道：“要不要让兄弟们做好准备？若他们敢对你动手，我们就端了这个北国银行。”
“不用...”
凝哲温和的笑了一下，脚步不停，随口说道：“如果那个家伙会用这种计谋的话，那我只能说明看错人了。”
雅文吧
那个家伙？
打工人一怔，这么有恃无恐的？
很快，瞧着凝哲远去的背影，他明白了过来。
嗯...难不成凝哲这小子还认识什么愚人众里的大官？
想着想着，打工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门口，两个戴着眼罩的愚人众成员十分老实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而宁彧则是神色平淡的站在他们对面。
“出来了？那我们就过去吧。”
瞧见凝哲出来了，宁彧微微颔首，轻轻开口。
“哦，好。”
凝哲答应一声，随后笑眯眯的看向两位愚人众的成员，开口：“敢问贵组织为何突然邀请我与宁彧呢？”
两位愚人众成员对视一眼，随后其中一个人硬着头皮开口：“凝先生去了就知道了，多的我们也不方便透露...”
“是吗？”
凝哲不置可否的“哼”了两声。
瞧见凝哲这模样，两位愚人众成员只觉得头皮发麻。
当初云海书局开办的时候，他们可没少暗地里使绊子...这下好了，顶头上司点名要热情款待他们，还得要什么“微笑服务”...
“好了，带路吧。”
玩够了，凝哲见好就收。
“好好好，两位请随我来...”
两位愚人众成员如释重负，脸上挂起了笑容，主动走在前方。
凝哲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宁彧只是微笑着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北国银行啊...
......
北国银行不愧是愚人众在璃月经营多年的地界，要论起设施布置和场景搭设，那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恢宏大气的黄金色调配上典雅的原木陈设，一股财大气粗的气息扑面而来。
说真的，这还是凝哲第一次来到璃月的北国银行。
“.......”
一走进来，凝哲就难掩面上的惊艳之色。
若不是这里面积有些小，甚至足以跟凝光的群玉阁一比高下了。
不过...此刻北国银行内最吸引凝哲的并非是它的场景构设，而是摆在正中间的一桌香气扑鼻的美食！
摩拉肉、水煮鱼、素鲍鱼...
全是凝哲最喜欢吃的食物！
但在宁彧眼里，他只看得到摆在正中间的那一锅...仙跳墙！
“哈哈哈哈，看到你们这么喜欢，我就放心啦。”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爽朗的声音从楼梯处响起。
凝哲和宁彧同时看向那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
灰色的衣服，红色的围巾洒脱的向后飘去，俊朗的外表...
“阿贾克斯，好久不见了。”
凝哲朝着他挥挥手，大声开口道。
“.....”
听到这个称呼，达达利亚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的脸上就泛起了真诚的笑容。
“是啊，好久不见了，伙伴！”
第三十五章 至冬人的宴会
出于某种原因，愚人众执行官达达利亚竟然没有被至冬女皇派往璃月，而是放任他在纳塔进行长时间的修炼，磨练其兵锋。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璃月的愚人众组织甚至没有一位执行官坐镇。
出于固有的印象，凝哲还一直以为达达利亚就待在璃月港，只是不常抛头露面而已。
没想到今日一见，他才发现并不是达达利亚想要与他们划清界限，而是人确实不在璃月。
......
北国银行。
“阿贾克斯，这些年你到哪儿去了？怎么还在愚人众里当上高官了？”
吃了一口细滑柔嫰的水煮鱼，凝哲对着坐在对面的达达利亚开口。
语气带着好奇，就像是好友之间的聊天。
“这个嘛...哈哈，当年须弥一别，我就回到了至冬。”
达达利亚毫无风范的咬了一口大饼，接着说道：“...之后在家乡接受了组织的训练，后面几年又立下了战功，所以我就升任执行官了。”
“噢...想必那些试炼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吧？”
“要说简单肯定不会简单，不过你是知道我的，我就喜欢挑战困难的东西。”
达达利亚无所谓的摆摆手，接着又拿起一个大饼，一口咬下。
宁彧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块仙跳墙里的肉，接着有些感慨的开口：“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啊...不过，你应该是所有执行官里最年轻的一位吧？”
“哈哈，年龄又不代表什么。”达达利亚看向宁彧，眼中竟然迸发出了一丝战火，“宁彧，这么多年没见了，吃完饭我们去打一架？”
“...算了吧。”
宁彧的反应倒是颇为无奈，他有些无语的说道：“我与你比试的结果早就注定了。要是用剑，你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不用剑，我连伤你都做不到。”
说到这里，宁彧顿了一下，随后补充道：“当然，除了用弓。”
弓箭是宁彧除了剑术之外最擅长的东西，当年他还可以在这方面虐一虐达达利亚，但现在...
“是吗？”达达利亚丝毫不退缩，瞳孔中的战意几乎凝成了实质，“弓的确是我最不擅长的武器，但这些年我一直在用弓...现在谁更强，比过才知道！”
“......”
宁彧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头疼的看着坐在对面一脸想打架的武痴。
这个时候，他才无比羡慕凝哲。没有战斗力真的太好了，至少这样就不会被达达利亚这个家伙给盯上。
“你们啊...的确很久没有交流武学了。”
凝哲有些好笑的摇摇头，显然对于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宁彧秉承无为之道，习之中庸，严以律己，不争不抢。
但达达利亚就不一样了...哪里有争斗，哪里就有他。
三个人一同在须弥闯荡的时候，这两个人就没少“切磋”。
虽然大部分情况下是宁彧被迫接招...
“先吃，吃完了之后我们再议。”
见凝哲也凑起了热闹，宁彧不慌不忙的夹起一块牛肉，平淡开口。
“吃完再打是吧？好！”
达达利亚显然会错了意，大口大口吃起了至冬国的特色肉饼。
“......”
宁彧夹菜的手一抖，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逐渐蔓延开来。
阿贾克斯...现在应该叫他达达利亚。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么莽。硬要说变化的话，也许是当上执行官后，变得更加随心所欲、不计后果了。
不过还好...凝哲依旧能镇住他。
想到这里，宁彧瞥了一眼凝哲，顿时有些欣慰。
想来，还得多亏了当年一同旅行时，凝哲干的一件大事儿。
当年在须弥，凝哲完成了一件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的事情。
须弥以智慧立国，因此最强大而又最富有智慧的人都聚集在须弥教令院。当时的达达利亚听闻此事，竟然以学术交流为由，带着毫不知情的凝哲和宁彧直接打了上去...
须弥教令院立足千年，底蕴深不可测，初出茅庐的三人自然不是对手。在被雷电劈得没脾气之后，凝哲为了保住三人的小命，不得已硬着头皮上前选择了读书人之间的解决方式。
也就是——辩论。
教令院有个传统，据说只要来访者能够提出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是院内所有人都答不上来的，那么他就能够获得来自教令院的尊重和礼物。（二设，勿深究。）
眼瞅着又一道雷电夹杂着火焰呼啸而来，凝哲头脑飞速旋转，最终提出了一个问题：知难行易，还是知易行难？
此话一出，震惊得所有教令院成员目瞪口呆。
不过毕竟是以智慧闻名的国度，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很快就给出了答案：知易行难！
了解一件事是简单的，但做到它却是困难的！
但听到答案的凝哲冷笑一声，当即反驳：“行之而不著焉，习矣而不察焉；终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众也！”
学者大惊，但遂有另一批人大声说道：知难行易！
了解一件事是困难的，但做到它却非如此困难！
出乎众人意料，凝哲再次开口：“诸君若言知易行难，何尝有之：三岁小童识得，八十老翁行不得？”
学者哑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个思路皆是有理，但又有着极其精准的反面例子...
当时的凝哲看着陷入沉默的学者们，心中冷笑连连。
不知道唯物辩证法的你们，输给老祖宗一点也不亏！
至于之后的故事...自然是须弥教令院怜惜凝哲的才华，才堪堪放走了三人。
也许是这个原因，达达利亚再也没有在旅行途中“逼迫”凝哲学武，只是把目标全部放在了宁彧一个人身上...
用他的话来说，凝哲本身就具有强大的实力，而达达利亚在那一道路上是永远追不上凝哲的步伐了。
但是另一条道路...达达利亚还是可以通过和宁彧“切磋”来获得进步的。
这也一度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内，宁彧都有些神经衰弱...
直到达达利亚被至冬国的愚人众召回，宁彧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继续安心踏上旅途。
“......”
回过神来，宁彧目光深沉。
难不成...以前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要回来了吗？
不对，现在可是在璃月，不是须弥那个八竿子亲戚都找不到的地方。
更别提，他刚刚才拜了仙人为师！
这么想着，宁彧的目光又渐渐明亮了起来。
“好了。你俩要切磋可以另外找机会，今天咱们来北国银行是有正事的。”
似乎是吃饱了，凝哲清咳一声，止住了宁彧的幻想。
紧接着，他就看向达达利亚，认真的开口：“你今天设宴邀请我跟宁彧，究竟是以阿贾克斯的名字，还是达达利亚的名号？”
“......”
达达利亚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很快，他就苦笑一声，开口：“今天的宴会的确是我个人的名义邀请你们的...不过，我如今的身份早已不允许我存在【个人】的名义了。”
这是表态。
他来到这个地方的确是有任务在身，不过出于跟凝哲和宁彧的友谊，他作出了这个看似冒险的决定。
“是吗？”
凝哲低声，仿佛自言自语。
宁彧见状，沉默着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达达利亚同样保持着沉默，一时间原本有些热闹的饭局瞬间冷清了下来。
有可能跟当年有着过命交情的好友反目成仇？
达达利亚很清楚自己来璃月将要干的这件事的影响有多么大，他同样也清楚璃月对于凝哲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是...
至冬女皇是这个世间最温柔、最纯粹的存在，是值得达达利亚付出一切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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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理想面前...哪怕是凝哲，也不能阻止达达利亚的步伐。
第三十六章 另一条道路
北国银行。
自从达达利亚表态之后，宴会的氛围就变得无比低沉，先前好友相聚似的友好气氛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凝哲现在只有一个目的，保住璃月港和群玉阁。
达达利亚同样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办法替至冬女皇弄到岩之神的神之心。
这样看起来，只要老爷子那边松口，似乎并不是什么难解的困境。
但问题是...老爷子只要看不到璃月有自保的能力和人治的未来，他就不会卸下岩神的位置，也就不会交出神之心。
所以...与魔神一战避无可避。
而在这件事有一个完美的结果前，他们之间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
“达达利亚，云海书局想跟北国银行谈一桩生意，你意下如何？”
沉默良久之后，凝哲换上了一副微笑，语气平淡。
换称呼了吗...
从阿贾克斯到达达利亚，从个人身份转变到官方身份。
达达利亚心下一沉。他了解凝哲，凝哲态度的转变往往就在言语之中，而除非是动摇其底线的动作，他根本不会多加在意。
换句话说，仅仅是从先前的一些小细节处，他就知道自己会给璃月带来灾难吗？
达达利亚不会认为自己的最终目标被凝哲猜到。在他心中，虽然凝哲有成神的资质，但如今他依旧是凡人，不可能猜到神之心的层次。
但是...
“当然，北国银行不会拒绝任何友好的生意伙伴。”
达达利亚朝着手下挥挥手，愚人众成员们瞬间会意，将两份早就准备好的单子呈了上来。
“久闻你的云海书局是璃月首屈一指的书文集舍，我虽然只是一个用拳头说话的人，但也仰慕已久了。”
达达利亚说着，将其中一份单子散开。
这一份是《至冬百书运输计划》。
仔细一瞧，上面竟写的是包括《荒原猎人》在内的至冬国最富有名望典籍的运输计划。
凝哲下意识皱起眉头，眼神中却有无法掩饰的惊讶。
云海书局囊括全璃月所有的书籍，同时还包括蒙德的吟游诗篇、稻妻的轻小说等富有国家特色的文化作品，足以称得上是包罗万象。
但凝哲却有一个心结，那就是书局内没有一本来自至冬的名书。
来到璃月的至冬商人不少，凝哲也试图从他们下手。但不知为何，他们对于书这个东西一向敬而远之，更别提是偷偷贩卖了。
凝哲有过猜测，也许是愚人众想要打压云海书局，不想让书局的影响力借此扩大到至冬...
但达达利亚这波操作一来，把凝哲打得有些惊愕。
《荒原猎人》啊...那可是至冬国最有名望的作家所写的书籍，据说阅读此书者，不管各行各业，都能得到相当程度的感悟。
“这份礼物你一定是喜欢的。”
达达利亚笑着对凝哲开口，随后他看向宁彧，将另一份单子散开。
这一份是《名录剑锋》。
凝哲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宁彧已然神情大变。
这是...当年游历途中宁彧看上的一把名剑，但因为各种原因并没有收入囊中。
结果没想到，达达利亚把这剑弄来了？
“哈哈，凝哲爱书，你惯用剑，我就想办法弄来了这玩意，希望你能喜欢。”
达达利亚将单子直接递给了宁彧，随后有些无奈的开口：“只可惜这把剑在当年的战乱中受到波及，剑柄已损...不过我相信你，你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达达利亚的笑容如同当年一样纯粹。
宁彧郑重的接过了单子，认真的朝着达达利亚开口：“不管接下来我们之间会爆发怎样的冲突，但我们三个人在须弥结伴而行的那段时光，我永生难忘，这辈子都会记得。”
“......”
凝哲沉默，最终还是点点头。
他的心理此刻非常复杂。
虽然宁彧的话就是他的意思，但这种话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一旦说了出来，之后就不好做事了。
“不过...我们如今的立场终究不同。我们是朋友，但我作为阿贾克斯之前，首先是一个至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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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后，首先开口的还是达达利亚。
不过他早已将笑容散去，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凝哲和宁彧。
“......”
凝哲觉得自己这几天叹的气都没有今天多。
“但是...我可以向你们保证...”
见到两位好友沉默不语的样子，达达利亚一咬牙，轻声开口：“我的目标绝不是毁了璃月...我真正想要的东西绝对不会影响你们。”
这句话不该是一位愚人众执行官说出来的...
“好了，达达利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凝哲心思再复杂也不得不开口：“今天就到这里吧，等此件事了，我们再好好喝酒言欢。”
说罢，凝哲站起身来，将单子收入怀中。
宁彧也叹了一口气，随之站起身来。
“......”
达达利亚没有开口，也没有起身，只是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们。
他知道，走出了这门，这两位过命的好友就会成为他的敌人。
——准确的说，会成为达达利亚的敌人。
“...云海书局会把相应的东西送到北国银行，大概就在这两天。”
说完这句话，凝哲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口走去。
宁彧一言不发，只是跟着凝哲。
“......”
走到门口的时候，凝哲忽然顿住了脚步。
“礼物有心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不会允许最坏的结果出现。”
撇下这句话后，凝哲头也不回的离开。
“......”
宁彧没有开口，只是冲着达达利亚轻轻点头，随后也从门口离开。
......
望着桌上琳琳满目的菜肴，达达利亚一时沉默。
他原本设下宴会，就是为了让凝哲和宁彧站到他这边。
——凝哲和宁彧可以不做任何事情，只要不妨碍他。
但...
就像他说的那样。
凝哲是他阿贾克斯的好友前，首先是一个璃月人。
当然...达达利亚并不知道，凝哲的真实身份是天权星凝光的亲弟弟...
“......”
良久的沉默后，达达利亚再次轻轻挥手，周围等待已久的愚人众们顿时上前，开始清理桌子上的美食。
“无论如何...女皇的意志不容停止。”
在金碧辉煌的北国银行中，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公子】达达利亚正式来到璃月港。
第三十七章 逐月节前夕
不知为何，自从凝哲和宁彧从北国银行回来之后，璃月大街上的谣言莫名其妙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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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在路上，人们都能瞧见一些相貌普通的商人在低头交谈。
“喂，你知道吗？云海书局跟北国银行有一腿！”
“是吗？不可能吧，凝老板不是跟凝光大人关系匪浅吗？”
“笨！这凝哲年少成才，怎么可能只跟凝光大人有关系？指不定呐，他还有可能是愚人众...”
这个人忽然停了下来，谨慎的环视四周后才放低音量悄悄开口：
“...据小道消息称，他还是愚人众的编外人员呢！”
“不可能吧...”
说罢，这两人齐齐看向云海书局的方向，神色皆是无比复杂。
这种场景其实偶尔看见一次还好，但若是几乎天天都会出现，而且对话无比重合...就会显得非常诡异了。
而作为话题的中间人物，凝哲和宁彧在干什么呢？
噢，宁彧根本不在书局，甚至不在璃月港——他被萍姥姥带去绝云间修习术法去了。
而凝哲...实不相瞒，他在自己跟自己对线。
是的，凝哲一个人坐在四方形的棋盘的一旁，同时控制着红、蓝两种颜色的棋子，自己与自己博弈。
而此刻，这两种棋子在棋盘上杀得有来有回，一会儿红色占领蓝色一个茶馆，一会儿蓝色又偷掉了红色的一个商队，打得好不痛快。
双方打得十分激烈，各自的战术特点也十分鲜明。
红色方似乎是主打正面战场，以强大的资本实力在不断的吞并一个又一个地标建筑；蓝色方则是将资本分作数个小队，在各个地标附近安插路障、陷阱等等以作骚扰，战术截然不同。
换做是其他人，只觉得这是两位战术大师在进行较量。
然而...棋盘之上，却只有凝哲一个人的身影。
“......”
瞧着棋盘上摧枯拉朽的红色棋子，凝哲手中拎着一个蓝色的棋子，眉头紧皱。
他刚刚利用红色方强大的经济实力兵分三路，以钳形攻势打向了蓝色方的最后一个酒馆。
如果说这个酒馆撑不住这次进攻，那么蓝色方就会在整个棋盘上失去所有的地区。
届时人心涣散，离败局也就不远了。
《新璃月千年》的规则并非按照地标建筑的得失来判定是否战败，而是通过红蓝双方的“有生力量”进行判定。
不过...就像之前提到的，璃月千年经过改良后有一个最特别的设定。
那就是...棋子是拥有一部分灵智的。
当然，凝光不会允许出现Meta这种打破第四面墙的设定，所以棋子的灵智相当有限。他们不可能哪一天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一颗棋子，然后引发更多的事情。
但...即便有限，那也是按照人的模板进行演练的。
思绪过了，凝哲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接着就将手中的这枚棋子扔向了红色的中路大军。
下一秒，红色方的大军竟然变成了蓝色的棋子，浩浩荡荡的“伐蓝大军”在一瞬间尽数叛变。
见到这种状况，还来不及凝哲作为红色方发号施令，左右两路大军立马大乱，下意识朝着中路而去。
接下来...两路大军在急行军前往中间的路上，遇到了埋伏已久的蓝色方盗贼。
“......”
看着场上混乱不堪的局面，此时的凝哲却又拿起了一枚红色的棋子。
这一刻，他又变成了红色方的统帅。
因为红色方的中路大军叛变，左右路军队在军心大乱。而又在这种情况下又遭到埋伏，此时已经危在旦夕。
这种局面...
收购地标建筑也是有代价的，保障收购后的建筑不会引发混乱也是有代价的。
在大量买地发动闪电战的红色方遇挫后，可以说是很难再有机会...
因为紧随其后，红色棋子的大后方忽然出现了一小股士兵的叛乱。似乎是因为红方军队溃散，无力威慑，导致这些棋子有了些想法。
“......哎。”
见实在无力回天，凝哲长叹一声，任由蓝色棋子掀起叛乱，剿灭红色方所有的力量。
璃月千年的规则就是如此，红蓝双方的启动资金是一样的，但棋盘地标建筑的位置却是每局随即变换的。
这就导致...一旦“商会”、“政务厅”这种建筑离自家很近，棋手通常会选择投入资金在短时间内获得强大力量，以此发动闪电战，迅速歼灭另一方。
这也是璃月港最主流的打法。
而先前凝哲执手蓝方所做的“游击”策略，则是他在之前的比赛中用过的招数。
这种策略非常考验指挥者的个人军事素质，多一分激进，少一分则颓丧，都有可能因此输掉棋局。
但是好巧不巧，凝哲就是玩这方面的高手。
“不过...今年的比赛，只怕是会有大量的棋手试图模仿我的招数...”
瞧着棋盘上已经被尽数剿灭的红色方，凝哲的心情无比复杂。
虽然蓝色方也可以说是非常惨烈，但起码按照游戏规则，他就是赢了。
这不是现实，蓝色方不需要在废墟之上重新生活...
因此，赢就是唯一的目标。
这场自己打自己的结果出来了，凝哲不怎么开心。
因为红色方的败北就意味着，他用常规战术打不赢玩游击的自己。
虽然他不认为整个提瓦特有谁比他这个“天朝人”更懂游击，但毕竟是输给自己了，心里颇为不适。
明天就是逐月节了啊...
刻晴和凝光都会去到现场，从初赛到决赛，她们会一场不漏的看完所有棋手的比试。
——她们倒不是因为闲得慌，而是这种游戏往往能够发掘出一些特殊人才。
璃月正值用人之际，哪怕时间再忙，她们也会挤出来。
对凝哲来说...他可不想在姐姐面前丢脸啊。
“嗯...”
沉吟片刻，凝哲转头看了一眼窗外。
月亮早早挂上枝头，几颗星星也在天空中一闪一闪。
“时间还早，再复盘一下...”
甩了甩脑袋，凝哲打起精神来，再次看向棋盘。
璃月港人才济济，更别提最近似乎又来了很多纳塔人...
纳塔人玩战略可是有一手的啊，毕竟他们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战火中生存。
而且...
凝哲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块红色的玉石，上面正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上面有光，就证明那个家伙来了。
那个来自纳塔的少女，曾经差点在《璃月千年》里击败凝哲的女人。
“明天啊...势必是一场大战。”
话是这么说，但凝哲的目光里毫无怯意，反倒是充满了斗志。
上一次她没能战胜自己...这一次的结果也不会有改变。
第三十八章 纳塔使节
清晨，璃月港外。
一艘火红色的巨船正朝着港口稳步行驶而来。
瞧着那精致的装甲和分外慑人的金属炮管，若不是故意装饰成了商船的模样，只怕会被认为是来袭的敌船。
而这艘巨船的船头，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绑着双马尾，面容精致的少女。
少女手中举着一杯酒，脸上洋溢着笑容，嘴中还念念有词：
“百战沙场碎铁衣，突营袭敌千骑归；”
“举杯互敬屠苏酒，散席分尝胜利茶...”
轻声呢喃后，少女的脸上染上了一层难以言说的红晕。
似乎只要提起这几句诗，她就会想起某个让她魂牵梦萦的人...
自纳塔一别后...似乎有好多年了吧？
一想到能再次见到那个白发少年，少女的心就变得无比激动。
“小姐，我们马上就要到璃月港了，是否要让焰卫们提前准备一下...”
忽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上来，低头开口道。
“......”
听到这个声音，少女的眼神忽然就冷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开口：“这里是璃月港，并非纳塔。这种话别让我听到第二次。”
“是...”
中年男子头更低了一分，毕恭毕敬的应下。
少女似乎根本不在意中年男子的反应，她只是颇为不耐烦的摆摆手。
“好的，小姐。”
中年男子会意，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
再次看向已经不远的璃月港，少女的嘴角泛起笑容。
“凝哲...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吗？”
少女从怀里取出了一枚火红色的宝石，温柔的抚摸着。
她的眼神无比温柔，与先前训斥中年男人时的冷漠判若两人。
此时此刻，映入她眼中的似乎并不是红宝石，而是那个白发少年。
不...你肯定记得。
......
云海书局。
又是一日清晨，凝哲按照惯例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此等美好时光，岂能不留在卧榻之上呢？
“窗前竹绿，院里花繁...悠哉游哉。”
虽然凝哲早就醒了，但为了贯彻落实良好传统，他硬是睁着眼睛不起床。
今日乃是逐月节开幕，几乎无人前来书局看书。
不仅如此，此时连往日里最大的阻碍——宁彧这家伙也被逮出去了，偌大的书局竟是凝哲的一言堂！
赖床不起，多是一件美事啊！
如果能保持下去，其实的确非常美好。
直到...
“小哲，你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这个声音是...
凝光！！
一扯被子，凝哲条件反射似的从床上一蹦而起。
“......”
万幸的是，凝哲没有裸睡的习惯，否则这本书可能就因此大结局了。
“呵呵...没想到我会先来一趟你这里吧？”
瞧着凝哲的窘样，凝光有些好笑的开口。
“...那是自然，天权大人不去布置逐月节开幕式的现场，来云海书局做什么？”
要说凝哲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在清晨被凝光gank了，他还是有心理准备的。
很快冷静了下来，凝哲又皱起眉头开口道：“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
“出事倒是没有，我只不过是想来看看你而已。”
凝光笑吟吟的开口，全然没有天权星的架子。
“......”
听闻这话，凝哲却是神色一变。
坏了！
如果不是为了正事找自己，那么就是来清算的！
凝哲的脑子飞速运转，开始思考这几年犯下的一桩又一桩事儿。
想着想着，凝哲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重要的点。
“天权大人莫不是为了那些纳塔人而来？”
笃定自己猜中了事实，凝哲顿时认真的开口：“纳塔人崇尚武力，此次到访璃月定不是单单为了逐月节而来...难不成大人认为纳塔人会带来隐患？”
纳塔人？
听闻此话，凝光倒是一愣。
她真的只是忙里偷闲来看看自家弟弟的啊！
至于那些纳塔人...
哪轮得到你凝哲出手？
七星早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
“是吗？那你说说，该如何应对这些纳塔人呢？”
虽然已经安排得十分妥当，但见自家弟弟提起，凝光也是饶有兴趣的开口问道。
反正凝哲现在也不愿意与她交谈其他的...
那就谈些“正事”吧，总比沉默好。
“要讲究如何应对的话...”凝哲丝毫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他沉吟片刻后开口：“据我所知，他们拍了一些人员参与本次的【璃月千年】比赛。因此如果他们有所图谋，那就一定是在这个比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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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凝哲顿了一下，随后接着开口：“至少，他们的参赛人员中有一位是我知道的。本身实力强大不说，其自身的谋略也是非常强悍，必然是璃月人的大敌。”
“嗯，很不错。”
凝光赞同的点点头，不过那双朱红色的眼眸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那个凝哲口中“知道的人”，凝光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比凝哲本人都更加清楚。
那可不是个简单的少女，她的真实身份是【战争之国】纳塔中最强大的家族之一科尼亚家族唯一的公主——娜塔莉·科尼亚。
在凝光的情报中，她曾经在纳塔的一次酒馆棋局中败给了凝哲，两者也因此相识。
倘若仅仅如此，那就算了，凝光可不会放在心上。
可问题是...这次的逐月节，原本许久没有交集的纳塔却忽然派出了一支使节队伍前往璃月观礼，而这支队伍的领头人就是娜塔莉·科尼亚。
她究竟有什么目的，七星中的其他几位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但凝光似乎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真相。
自家弟弟这么有魅力么...
可惜凝哲根本不知道娜塔莉的真实身份，只当她是一个有天赋的棋手...顶多是长得漂亮了一些。
“实际上，只要我们不让这些纳塔人输的太难看，他们就不敢做些什么。”
凝哲眼睛转了一圈，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吗？”
凝光有些好笑的摇摇头，【璃月千年】虽说是她发明的棋盘游戏，但真要与纳塔这些战争疯子比，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无论如何，这些纳塔人始终是势单力薄的。璃月如今的繁荣是历千年之最盛，他们也不敢多造次。”
凝哲说完这话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输？
你纳塔天天打仗就说明会谋略了？
哪怕我凝哲不出手，就凭我璃月三千六百年的积淀，岂是你一个连“止战攻伐”道理都不明白的国度能够媲美的？
也许那个少女的实力是足够的...但那个家伙自然有凝哲对付。
“嗯，很不错。”
看着眼前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凝光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每次见到凝哲，凝光都只能拼命压制自己想让凝哲正大光明回到身边的想法。
但现在还不能...璃月港出不得半点乱子...
不过...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嗯？
不管怎么看，那一头靓丽的黑发着实有些刺眼了。
得找个机会强行给他“洗个头”，把那些该死的染料给清洗干净。
第三十九章 别开生面的逐月节
佳节已至，整个玉京台都挂满了样式精美的丝条，一缕一缕连成一片，神奇般构成了一副精致的画卷。
似乎是为了庆贺这一次与以往不同的逐月节，原本应有的各类厚重物件尽数没有上场，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小巧精细的棋子与棋盘。
此时正当巳时，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来到开幕式的现场。
仔细一瞧，不仅是有璃月人，甚至还有很多异国面孔。
蒙德、至冬...这两个国家倒还好，本身与璃月就联系密切。但令人有些惊讶的是，来了不少纳塔人，他们甚至也一反常态的保持着安静，没有惹事。
没有惹事！
许多璃月人时不时瞥向这些来自纳塔的人，当下心思转个不停。
平心而论，纳塔因为自身好战，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与其他国家建交。而他们这些平民，时常也不容易见到一两个活着的纳塔人...
而人群衣着奇特的纳塔人自然也感受到了周围人的审视，面对这种目光，他们似乎非常不适应...但不知什么原因，他们却一直耐着性子。
“......”
这一切自然被台上的刻晴尽收眼底。
要不是提前几周给七星们发了信函，刻晴都以为这群纳塔人是来发起战争的！
好家伙，哪个国家“友好访问”其他国家会带一艘装备精良的战船啊？
带着两杆枪去串门是吧？
虽然伪装成了商船的模样，但那800毫米口径的火炮连着一排，规模不在死兆星号之下的船员配置...只有傻子才看不到吧！
不过既然到了...
刻晴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后台，那位公主此刻就坐在那，一脸好奇的四处打望。
一进到璃月就选择孤身来访七星，甚至不带任何武器...这位公主的态度不言而喻。
似乎真的是来参加比赛的？
不管如何，在凝光突然溜走的当下，她必须肩负起这个责任。
......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已至午时。
看了一眼空中高挂的太阳，又看了一眼台下闹哄哄的现场...最后看一眼后台，好吧，凝光还没回来。
刻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也不管凝光到底去哪儿了，面向台下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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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已到，就算凝光不在也只能开幕。
“诸位先静一静。”
看样子玉衡星平时的威望的确很高，刻晴一开口，台下的人们顿时就止住了嘴巴，一个个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她。
“想必大家也都发现了，今年的逐月节非同以往。”
拂去脸上的一丝无奈，刻晴对着台下的人们开口：“一般来说，今朝良辰应是走亲访友，见月赏花的时节。但今年，我们的主题大家应该都有所了解...”
“是，玉衡大人。今年的逐月节内容似乎是开办【璃月千年】的比赛？”
这是一个沉着平淡的声音，众人一瞧，此人竟是飞云商会的小少爷行秋。
“不错。行秋少爷说的很对，本次逐月节的主题即是【棋与万家】。具体内容就是由天权星凝光小姐主办的【璃月千年】比赛。”
刻晴此话一出，台下顿时就嚷嚷起来。
棋与万家？
一些人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另一些人则是若有所思。
“玉衡大人，那么本次比赛如何参加呢？”
又是一个声音开口，不过听起来非常熟悉...
刻晴循声看了过去，发现了一名带着笑容的黑发少年。
凝哲？
好吧，刻晴又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他不来才奇怪。
众人也看到了凝哲，不过他们就有些惊奇了。
你一个书局老板也要来参加比赛？
“哈哈，我自幼通读各行书籍，自然也对璃月千年这种新奇的棋局颇为感兴趣。”
见全场的目光忽然汇聚到了自己身上，凝哲倒是丝毫不怯场。
嗯...也对，年轻人嘛。
转念一想，他们也不觉得奇怪。
“想要参加比赛者，开幕式结束之后就可以到一旁的签到处进行报名。”
万众瞩目之下，刻晴也不好瞪他，只是公事公办的开口。
“敢问玉衡大人，比赛的流程又是如何？”
这个时候，行秋再次开口，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对啊，比赛的流程呢？
“咳...关于比赛的具体流程，我接下来会跟大家简约介绍一下。”
刻晴清了下嗓子，接着开口：“本次比赛共计三天，分为初赛、淘汰赛和决赛三个环节。前两个环节会淘汰掉大部分的人，最终选出四位选手，参与决赛。”
“四位选手参加决赛？那不是应该叫半决赛吗？”
台下有人不解，发出疑问。
“按照一般的比赛规则的确如此...”刻晴摇摇头，接着开口：“但本次比赛的前两个环节是个人赛，决赛则会变成二对二的团体赛。”
说到这里，刻晴顿了一下，接着有些无奈的开口：“所以最终的冠军有两人，他们会共同获得冠军的奖品。”
个人赛演变成团体赛？
有些心思灵动之人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处。
前两个环节淘汰的是个人能力不足的选手，而最后一个环节淘汰的则是团队能力不足的选手...
看来这次比赛不仅仅是与逐月节相关啊。现在看来，倒像是在借节日之由，选拔有才之士。
“那么冠军的奖品会是什么呢？”
台下有人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奖品是...”
刻晴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本次逐月节【璃月千年】比赛的冠军奖品是：由帝君亲自赐福的玉石以及由纯黄金制成的帝君模型。”
这话一出，掀起轩然大波。
在璃月人眼里：帝君？！
在外国人眼里：黄金？！
在纳塔人眼里：？
帝君模型...
但很快，有人反应了过来。
“这个奖品...我记得上一次天权星举办比赛，好像冠军奖品就是这个吧？”
总算有璃月人没有被帝君冲昏头脑，他保持着冷静开口。
“这个嘛...”
“我可以亲自担保，这次帝君模型并非是简单的由黄金雕刻而成。”
这个时候，凝光忽然从后台走了上来，她越过刻晴，对着那个人开口：“帝君非常看重这次比赛，所以...两个奖品均是由帝君本人所出。”
等等？？
信息量过于巨大，导致先前那个开口的直接原地愣住。
下一秒，现场就闹了起来：
“帝君！帝君亲手做的！”
“我要参加！谁也别拦着我！！”
“岩王爷！！！”
现场忽然就变成了岩王帝君的粉丝见面会，在外国人的一脸懵逼下，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哈？”
人群中，不仅是外国人，连凝哲也在风中凌乱。
他心里倒没有什么太大的触动，只不过有一个想法在暗自发扬。
钟离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亲手做自己的玩偶？
不知为何，透过人群，凝哲看到了站在凝光身后神色有些黯淡的刻晴。
噢，对了...刻晴好像很喜欢帝君玩偶...
而且受制于身份，她自己却不能参加...
有了！
凝哲露出了笑容。
他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方法。
第四十章 焰卫
玉京台，开幕式结束后。
虽然知道奖品是由帝君所出这件事会震惊璃月人，但哪怕是七星也没有想到这些人会这么疯狂...
上至七八十岁的老妪，下至六七岁的孩童，竟然全都一窝蜂的挤了过来，一个个争相报名。
哪怕他们或许根本不懂，甚至从来都没有玩过【璃月千年】...
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几乎现场所有的璃月人都毫不犹豫的参加了比赛。
更有甚者，快马加鞭往家里赶，试图把家人也一同拉上。
“......”
瞧见如此盛况，刻晴本该高兴。
但不知为何，看到参赛的人越来越多，她的心情也越来越低落。
当然，她脸上还是强撑起了笑容。
“真好啊，原本以为哪怕拿出这个奖品，人们都对这种比较费神的游戏不感兴趣...没想到反响这么好。”
与她相反，凝光倒是一脸笑意，似乎很享受人们的这股热情的劲儿。
“是啊，借此机会，如果能将璃月千年推广至寻常百姓家，那就更好了。”
这款璃月千年本就是她和凝哲共同设置的游戏，如果能风靡整个璃月港，甚至是老少通杀，那自然最好。
平心而论，在有着“商人之国”称呼的璃月，人们如果可以利用“游戏”这类几乎毫无代价的方式锻炼自己的能力，简直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凝光小姐、刻晴小姐，请问我需要去报名吗？”
正说着话，在后台等待已久的纳塔公主悄然走了上来。
“娜塔莉小姐，根据你的要求，我们已经将你安排进了比赛。”
凝光回过头来，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开口：“你不需要去报名，但其他的流程是不能缺少的。还请耐心等待初赛的开始。”
“这样啊...”
娜塔莉小声嘟哝了两下，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前一亮，连忙开口：“那我今日可否在璃月港里四处逛逛？”
“...当然可以，我们会派遣护卫人员保护你的安全。”
凝光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不动声色的开口。
“好。”
娜塔莉倒是很干脆的应下，随后就俏生生的开口：“我...比较喜欢看书，听说云海书局是璃月港最大的书局...请问云海书局在什么地方？”
听到这话，凝光下意识的看向台下。
凝哲...凝哲呢？
原来早就溜了啊。
那还行，问题不大。
“当然。久闻娜塔莉小姐天资聪慧，是科尼亚家族百年一遇的天才...喜欢看书自然很好，我等会就亲自带你去云海书局。”
思绪划过，凝光当下开口道。
“好，那就麻烦凝光小姐了。”
娜塔莉不疑有他，只当是凝光热情待人，一时间她心里还有些感动。
“不麻烦。”
凝光笑着开口，那副温和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像是个温柔的知心大姐姐。
瞧见凝光的样子，娜塔莉更是开心，笑容都无法掩饰。
“......”
要问现在最震惊的是谁？
自然是旁边一脸懵逼的刻晴了。
这位来自纳塔的贵族少女喜欢读书？
好，没问题，我可以理解。
但你凝光对其他国家的使节这么温柔？
按照凝光一向的外交政策，别说至冬国的那些喜欢挖坑的人，哪怕是面对蒙德那群自由散漫的使节都同样不假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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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刻晴的目光扫过娜塔莉那不输自己的精致脸蛋，一时间思绪良多。
不对！
这好像不是重点？
重点应该是...她们要一起去云海书局？
“正好我也没有什么事，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飞速反应过来，刻晴笑眯眯的开口。
“哦？呵呵...当然可以，毕竟云海书局也算是你的管辖范围。”
面对刻晴的忽然开口，凝光却丝毫不觉得奇怪，笑容更是一点也不变。
“啊？刻晴小姐也要一起吗？”
相比之下，娜塔莉就有些沉不住气，当即就有些疑惑的开口。
“是啊，我想起关于云海书局的管辖问题还有一些东西没有安排妥当，所以我也得去一趟。”
说着，刻晴还有些无奈。
“哦...”
娜塔莉也没有怀疑，只是简单的点点头。
至于她们可能有什么企图？坦白说，娜塔莉根本不在乎。
她可不是一个人来到璃月港的，科尼亚家族为她安排了不少的卫士跟随。
如果不出动千岩军，恐怕难以对她构成威胁。
甚至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有天权星和玉衡星这两位大人物跟着，凝哲肯定不敢不出来吧？
......
云海书局。
如刻晴和凝光所料，凝哲从玉京台出来之后就直接回到了书局。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现场人山人海，自己又不是行秋那种出门就有家丁围着的阔少爷，要想突破重围成功报名简直是太监上青楼——无稽之谈。
所以...凝哲就悄悄回到了书局。
反正凝光不可能会让他错过比赛，自己就算不去也会被硬塞进去...那还不如回到书局好好补个觉呢。
嗯...
瞧见门口站岗的打工人在打瞌睡，暂时先扣他个几个月工资。
心情愈发愉悦的凝哲走进书局，穿过一排排书架，回到自己的房间，最后一头倒在了床上。
行云流水，极其熟练。
熟练到，他甚至没有关门。
......
几乎同一时间，在门口假寐的打工人忽的睁开了眼睛。
下一秒，他伸出手，随着一声剑鸣，一把铁剑瞬间出现。
铁剑指向前方，那里有一个火红色的人影，远远瞧过去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哪位客人，带着兵器要闯我云海书局？”
打工人一反常态的滑稽，冷冽的开口。
“......”
沉默良久，身穿火红色外衣的男子走了过来。
这个男子带着面具，让人看不清面容，但他身上穿着的火红色外衣上绣着几朵红云，分外惹人注目。
这种装饰并不多见...
“...阁下不是璃月人。那么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带着敌意来此？”
打工人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个神秘人身上的敌意实在是过于庞大，让他都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
神秘男子似乎没有开口的想法，他只是沉默着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刀。
此刀呈环形，背部有銎孔，刃部似乎还经过淬火，看上去便威势不凡。
“原来是纳塔人...”
看到这刀的那一刻，打工人就明白了过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神秘男子。
“......”
又沉默了一会儿，这个神秘男子长叹一口气，收回了佩刀。
随后，在打工人的注视之下，这个男子化作火焰消失不见。
“......”
再过了一会儿，打工人才收回了眼神，随后一拍，身旁的铁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着，他又安安心心的坐在门口，开始打起了瞌睡。
不过瞌睡没有打多久，他忽然又瞪大了眼睛。
只是这一次...来的不是携刀的神秘人，而是几位大人物。
三个人影，其中两位一个是天权星一个是玉衡星。
最后那个哪怕他不认识，也可以从那精致的容颜看出其身份非凡。
坏了！
打工人眼睛一转，立马就想到了她们来云海书局的目标。
凝哲啊！
他记得刚刚凝哲才回到书局，而且还很开心...
鬼使神差的，打工人鼓起了勇气，拦住了这三位。
“三位大人...敢问此番来云海书局所为何事？”
“嗯？”
突然被拦下，凝光倒是不生气，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如果三位大人是来找老凝的话...那么请回吧，他暂时不在书局里。”
打工人倒是面子倒是做的足，一脸诚惶诚恐。
“噢？那他去哪儿了？”
凝光也不作其他的表态，只是看着打工人。
“据我所知，凝哲应当是去逐月节的现场了。”
“是吗？可我没有在现场看到他啊。”
凝光倒是笑吟吟的，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一股气势。
“......”
闻言，刻晴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凝光。
她们不是在现场看见凝哲了吗？为什么现在又不承认了？
跟刻晴有同样疑惑的还有一直保持沉默的娜塔莉。
不过，她保持沉默并非是因为凝哲，而是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焰卫...刚刚来过这个地方？
少女金色的瞳孔暗了几分，手下的人居然不听命令擅自行事...
“凝光小姐，还有刻晴小姐。”娜塔莉忽然开口，“我忽然想起来，纳塔使节团里还有些事务没有安排妥当。书局我就先不去了，改日另外找个时间我再来吧。”
“既然如此，那明日正式比赛时，我们再见。”
似乎早就料到娜塔莉会这么说，凝光丝毫不意外的笑着应道。
娜塔莉冲着凝光和刻晴点点头，随后独自离去。
“她找得到路吗？”
见这个纳塔少女急急忙忙就走了，刻晴还想尽下地主之谊，送她一下。
“呵呵...你真以为科尼亚家族唯一的公主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女么？”
凝光却是轻轻摇头，随后也不再多解释什么，转头看向打工人，开口：“既然凝哲就不在，那我也就无事了。”
紧接着，她又看向刻晴，开口：“刻晴小姐，不妨与我一起去一趟月海亭？”
“...好。”
刻晴应下。
既然凝哲不在，那么她来云海书局也就没有意义。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跑哪儿去了，不过明日的比赛他是肯定会来的。
第四十一章 梦境与现实
入睡之后，凝哲似乎又陷入了之前的那种梦境。
御风蓬叶，泛彼无垠，这一次与以往不同，竟然有了实质性的场景。
一条石板路，一座院子，两三茅房，伴随着竹叶参差，微风渺渺。
这个场景分明是凝哲第一次见到，但身处此地后，却丝毫不觉得奇怪。
院子中，两人正在对弈。
一者黑发布衣，形态佝偻，面容慈祥。
一者白衣胜雪，鹤发童颜，神态平和。
黑衣老者执手白棋，目前已落入劣势。
此刻他手中捏着一枚棋子，紧盯着棋盘，似乎在思考如何破局。
凝哲跨过石板路，行至小院，顿时被两位老者吸引了注意。
走近一瞧，凝哲神色一变。
这棋局本是小巧精致，但其中棋子的摆放却千变万化。
第一眼望过去，黑棋满是破绽，白棋一招便可破局。
然而第二眼过去，白棋却是岌岌可危，已入有死无生之境。
“......”
凝哲当下便想开口询问，但一张嘴便强行止住。
观棋不语，两位老者还尚在对弈呢，自己看看便罢了。
千变万化之局，若是自己持白棋，务须耐心等候，以求得那一丝的机会...
但机会稍纵即逝，也许等待数年才有一次时机，也许时机也就在下一秒。
想到这里，凝哲看了一眼黑发老者。
老者神情肃穆，手持棋子仿佛入定的老僧，一动也不动。
如此神态...若非是大毅力者，必不可为之。
这棋局之中蕴含的力量过于深奥，再多看两眼，凝哲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深陷其中。
“唔...！”
似乎是遭到创伤，凝哲轻哼一声，收回视线，接连后退两步方才稳定心神。
缓过来后，凝哲再次看向两位老者，却不敢再看一眼棋局。
（此次梦境本就有些怪异，之前从未有过生灵出现...而这次便直接出现一座院子与两位在博弈的老者...此中怪异，不似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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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思绪掠过，凝哲微微躬身，对着两位老者行礼。
此行而来，不知下次是何时...
凝哲上前一步，正想最后看一眼棋局，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团火焰。
然而火焰出现的一瞬间就被棋局所束缚，咆哮的焰火被黑白棋子死死的压在棋局之中。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
就在凝哲有些摸不清头脑的时候，白发老者忽然开口。
“您...小子不解，敢问是何意？”
凝哲当即双手齐抱，恭敬的行了一礼。
“...天地之性，何为贵？”
白发老者并没有回答凝哲的问题，而是又抛出了一个疑问。
天地之性...
凝哲喃喃重复了一遍，似乎抓住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感受到。
在提瓦特大陆闯荡这么多年了，他也遇见了无数的问题。
但如这般直接询问“天地之性”的，凝哲还是头一次遇到。
“......”
沉默良久，凝哲最终还是长叹一声，道：“小子不解。”
“不解？”
白发老者忽然抬起头，看向凝哲。
一双浑浊的目光里竟然迸发出了一丝光亮。
“若【神】为基底，何为其座上？”
神为基底？
在提瓦特大陆，这是多么僭越的话啊...
不过，凝哲可不能算是个完全的提瓦特人。
“依老先生所言，若神为底...那么我的答案就是：人。”
“何...解？”
老人瞳孔中的光越发明亮，似乎很期待凝哲的答案。
“老先生，我...”
话音未落，磅礴的岩元素忽然从石板路底渗出，迅速将凝哲包裹其中。
紧接着，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颗巨大的陨石，直冲棋局而去。
“......”
瞧着从天空中直坠而下的天星，白发老者的神情出奇的有些落寞。
原本抬起的手，渐渐放下。
最后小院中，只留下一声叹息。
......
云海书局。
凝哲猛然睁开眼睛，迅速看向四周。
简约的木桌子、几排书架和一个花瓶...
这里就是他的房间。
“...呼。”
放心下来后，凝哲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这次的梦，实在过于诡异了...
不管是诡异的棋局还是两位对弈的老者，以及最后出现的岩元素，处处都透露着难以言说的诡异。
尤其是岩元素...似乎在阻止自己说什么话？
究竟是什么情况...
凝哲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头。
拂开几缕头发，额头上竟然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灰色印记。
“......”
又过了一会儿，凝哲才压下心里所有的胡思乱想，重新倒在床上。
瞥了一眼窗外，太阳竟然开始落山，金黄的光晕透过窗口将整个屋子都染上了一层金黄色。
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
算了，梦毕竟是梦，也不是第一次做奇怪的梦了。
与其困扰于此，倒不如细想一下明天的战术。
嗯...
一想起这个，凝哲就来了精神，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奖品是帝君亲自做的玩偶和玉石，虽然他凝哲不怎么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但他知道某个紫发猫猫头特别感兴趣。
而且...今天这梦总让凝哲觉得他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不太干净的东西。
差点被恶鬼夺舍的经历使得凝哲对这种诡异的事情无比敏感。
如果能拿到帝君赐福的玉石，那么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要赢下来其实也并不难，只不过决赛的二对二团体赛就有些让他束手束脚了。
嗯...
决赛就先不管了。
明日的初赛是积分制，连胜就会有积分加成，最终是按照现场所有人的积分进行排名，取其中的前十名进入淘汰赛。
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输了之后身上所有的积分就会给予赢家。
因此，每个人的每一次出手都有可能导致其“倾家荡产”。
虽说不难吧，但鉴于今天参加的人口基数过于庞大，明天的分数肯定也会相应的上涨。
到时候要是一不小心拿个十几连胜就不太好了...
凝哲有些臭屁的想到，自己要是在第一回合就把行秋给干趴下去了，那得是一个多么完美的计划啊。
这么想着，凝哲只觉得灵感如泉涌般袭来。
“笔来！”
由垂香木做成的笔倒也给他面子，竟然真的飞了过来。
说罢，凝哲便洋洋洒洒写下了一个极其周密的计划。
“嗯，很好。”
写完后，凝哲颇为自得的看着手上的《狙击行秋的一百种方法》以及上面带着红点的几个“连胜”大字。
羊毛还是得有计划的薅，不能一下子薅秃了。
第四十二章 初赛
翌日，玉京台。
原本初赛定的时间是开幕式第二天的八点，跟当代大学生早八的时间一模一样。但就像现实，总会有人提前一或两个时辰来到现场，狠狠的卷死所有人。
原本鉴于岩王爷的吸引力，七星们在开幕式后紧急开会，连夜扩大了初赛的场地，使其大致能容纳所有人。
但即便如此，比赛还没开始，赛场上就已经塞满了人。
一眼望过去，别说是摩拳擦掌的青壮年，就是老人小孩也都在跃跃欲试。
甚至还有人揣着本兵书在那仔细钻研。
更有甚者，还拿这一本《哲学♂大师的战争艺术》一个劲的死记硬背。
这模样，像极了考试前拿命复习的考生。
有了昨天的经验，主持比赛的凝光和刻晴一早就来到了现场。
她们在卯时便看见有人陆陆续续的来到了玉京台，当即就决定增派千岩军维护秩序。
事实证明她们是对的。
这么多人汇聚在这个地方，要是哪个有心者放把火，那可就刺激了。
“哇，这个人是谁啊？”
“这是...纳塔人吗？居然有这么漂亮的纳塔人？”
“瞧那精致的脸蛋，不输刻晴大人了吧！”
忽然，现场起了阵阵嘈杂声，听上去像是某个颜值颇高的少女来到了现场。
原本刻晴是非常淡定的，但她听到“不输刻晴大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眉头一挑。
之前从来没人拿她的容貌说过话，刻晴也知道自己的容貌非常出彩，但她本人一直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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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为何，听到众人说这话，她心里有一丝淡淡的不舒服。
是什么原因呢...
“嗯...娜塔莉也来了啊。真希望他们能够在决赛遇上啊。”
瞧见这动静，不用说凝光都才得到是谁来到了现场。
“他们？”
刻晴敏锐的察觉到了关键词。
“是啊。”凝光倒是不以为然的开口，“你不知道吗？凝哲当年游历纳塔的时候，曾和娜塔莉交过手，那一次娜塔莉输的可惨了。”
凝哲，游历纳塔，和娜塔莉交手？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刻晴缓过神来，一脸怀疑的盯着凝光。
“你真不知道？”
凝光的演技也特别真实，一脸不思议的开口：“我还以为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呢，原来刻晴小姐你不知道吗？”
“......”
刻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转头看向人群。
时候差不多了，自己没必要跟凝光纠缠。
对，没错，没有必要。
“呵呵...”
瞧着刻晴的模样，凝光摇头轻笑两声。
玉衡星啊...我知道的可不只是这些哦。
比如有些人经常以公事的理由去云海书局找凝哲，之后往往会一脸笑意的走出来...
不过嘛，这些话凝光当然是不会说出口的。
“哎哎，德贵老爷子您也在啊！还有小千，好久不见了啊...”
听见熟悉的声音传来，凝光露出了微笑。
终于来了啊，今天的主角。
没错，凝哲此时才赶到玉京台。
踩点嘛，多么好的优良传统，不寒碜。
凝哲到场后，站岗的千岩军迅速汇报，所有参赛选手已经到场。
得到具体消息的凝光点点头，站上了高台，面向众人开口：
“从现在开始，直到下午四点，总计三个时辰的比赛时间。在比赛期间，任何人可以随意挑选对手，只要双方答应，且在一位及以上千岩军的监督下便可开始。”
“每个人有初始一分，败一局者失去资格。时间结束后根据分数进行排名，前十者入下一环节。还有疑问么？”
“没有了！天权大人讲的很仔细！”
开口的自然是凝哲。
不过除他之外和娜塔莉之外，所有人都是一脸若有所思，似乎只有凝哲一个人特别老实。
“很好...既然没有疑问，那么我宣布，本届璃月千年争霸赛正式开始！”
凝光很满意自家弟弟的捧场，带上了一丝笑容。
“比赛已经正式开始，大家可以自行开始了。”
见众人都是一脸思索，刻晴不得已开口提醒。
经刻晴这么一说，台下的众人才猛然反应过来，连忙四散开来。
或是去思考对策，或是去找人比赛，众人顷刻间忙碌了起来。
人群中，凝哲一动也不动，手里拿着一个苹果。
嗯...他还没吃早饭呢，急什么啊。
而娜塔莉也在环视四周发现凝哲之后放下心来，也没有主动去找他，反倒是自己主动去挑战其他的选手。
她相信自己能够进决赛，她也无比坚信凝哲可以进决赛。
而她想要的战场...并非是初赛这个小小的舞台，她要在决赛的赛场上当着全璃月人的面击败他。
——然后把他拖回纳塔。
嗯，娜塔莉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当然，还在思考怎么吃苹果的凝哲丝毫不知道这些事情。
“哟，德贵老爷子这么猛？”
随便走了两圈，短短十分钟，三碗不过港的老板德贵居然已经赢了一局，积分达到了两分。
和他对弈的那个人凝哲也认识，好像是解翠行的老板石头。
此刻，这位喜欢切石头的老板正呆坐在椅子上，一脸不可思议，似乎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老爷子给秒杀了。
“哼哼，小年轻多学着点。”
德贵翘了翘他的胡子，颇为自得的转头去找下一个人。
嚯...
看不出来啊，人老了脑子转得还挺快。
凝哲好奇的凑了过去，有些疑惑的向石头问道：“你是怎么输给德贵老爷子的？难不成是被他用酒店给砸死了？”
“......”
见凝哲一脸疑惑的靠了过来，还补了一刀，石头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凝哲。
随后，他长叹一声，开口：“不愧是开三碗不过港的人，虽说我输得很不爽，但毕竟是在规则里的。”
说罢，石头站起身来，拍了拍凝哲的肩膀，随后一脸落寞的朝场外走去。
“三碗不过港？”
瞧着石头远去的背影，凝哲眼神闪烁了几下，他似乎猜到德贵是如何胜利的了。
虽然这种手段让人不齿，但毕竟也是在规则里的。
“嗯...得想个办法阻止他。”
凝哲扶着额头，看着不远处已经开始第二局比赛的德贵，思索着方法。
突然，赛场的另一边传来了一声惊呼。
“恭喜娜塔莉小姐成功二连胜，作为全场第一位拿到连胜的选手，她将获得一分的奖励分数！”
什么？
凝哲惊讶的回过头，看向播报消息的那边。
正巧，娜塔莉也在看着凝哲。
见凝哲望过来了，少女颇为骄傲的抬起头，像一只耀眼的孔雀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啧...
虽然有些惊讶，但发现拿下连胜的人是她之后，凝哲也不觉得奇怪。
不过嘛...
就像他之前跟凝光说的那样，娜塔莉这个小妮子，自然有他去治。
第四十三章 德贵的策略
“恭喜德贵选手第二位拿下两连胜，按照初赛规则，可得积分：一分。”
不远处，一个千岩军面色有些复杂的开口。
先前娜塔莉的胜利也是由他通报的，不过此时的心境却与当时大有不同。
当时的自己还带着惊叹，而现在只有一股吃了清心炒史莱姆凝液的痛苦。
人家娜塔莉是堂堂正正利用战术正大光明击败对手，而这位老爷子...
这位年轻的千岩军士兵露出了厌恶的脸色。
居然利用棋子在医馆下毒这种狠毒的方法取得胜利，德贵这个老家伙...
崇尚正直纯良的千岩军最见不得的就是下三滥的手段，但偏偏德贵这家伙就是钻了空子，利用棋子的“自我意识”进行投毒，要论起来甚至算不到他的头上。
所有现场围观的人都看出来了德贵的策略，一时间都皱起了眉头，悄然远离了德贵几分。
不过德贵丝毫不在意，他甚至还得志满满的昂起了头颅。
看向远方的积分排行榜，那高悬之上的第二名的排号让他得到了充分的满足感。
而在他周围看到德贵手法的一些人也起了不少的小心思，各个连忙去寻找对手，似乎希望通过这种手段为自己赢得几局。
不过不知为何，这些偷师学艺的人结局似乎并不美好。短短几分钟后，就有些投机取巧的人输掉了对局，垂头丧气的离开现场。
目睹了这一切的凝哲只是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
璃月千年最精髓的地方并不在于棋盘，而在于棋子。
【棋子】是有自我意识的，而在制造棋子的最初，凝哲就往其中添加了偏向守序的逻辑底层。
换句话说，如果棋手作出了例如投毒、屠城之类的非常规手段，棋子是不会遵从指示的。甚至在某种情况下，棋子还会反抗棋手。
虽然不知道德贵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说服”了棋子，但他毕竟做到了。而其他意图模仿的人，只会落得个惨败的结局。
“......”
凝哲不认为自己会输给投毒这种堪称卑劣的手段，不过...此时对德贵出手也有些为时尚早了。
因为...已经有人盯上了德贵。
“德贵老爷子，在下飞云商会行秋。听闻老先生手段非常，还望不吝赐教。”
果不其然，行秋冷着脸走到了德贵的身旁，将手中的积分牌拿了出来。
姓名：行秋
积分：二分
看来行秋在之前的比赛中已经赢下了一局。
“飞云商会的行秋少爷...呵呵，说起“赐教”二字，老头我何德何能啊？”
面对行秋的挑战，德贵倒是不慌不忙，甚至笑眯眯的看着他。
“......”
听闻此话，行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方才比赛完毕，瞧见一位千岩军面带不忿之色，有些好奇便去问了问。
一问才知，选手中竟然有一位年岁较高的老爷子钻了棋局的空子，利用投毒连着胜了两局。
虽说璃月千年本就是游戏，只要能赢，如何手段都不过分。
但此次比赛是为逐月节的内容，你在阖家团圆的日子里用这种手段...只怕是不太合适吧。
就算不说节日缘由，行秋本人也是个侠气云天的人，平生最见不得这种事。
所以，行秋就直接找上了德贵，希望为比赛扫除这个毒瘤。
却不料...行秋此举正中了德贵的下怀。
“哎...既然是行秋少爷相比，我自然无法拒绝。”
德贵好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就在棋盘处坐下，等待着行秋。
“......”
瞧此模样，行秋也发觉自己可能是中了这老头的激将法。
“好。”不过行秋丝毫不惧，他开口便应下。
“此局红色方为行秋少爷，蓝色方为德贵老爷子，即成，开始。”
千岩军也来到了棋盘旁，宣布了比赛的开始。
凝哲也闻讯而来，在行秋不注意的时候站到了他的身后。
嗯...刚刚开始，来的还算及时。
......
这一局似乎天公不作美，德贵一向关注的医馆竟然刷新在了行秋这边。
行秋自然是眼疾手快，立马派出棋子收购了医馆，并且投入资金开始为自己的势力研发药品。
之后，行秋马不停蹄的接连收购了“工坊”、“武馆”、“练兵场”等地，开始大规模的生产武装力量。
与行秋这边行云流水的战略意图不同的是，似乎开局没有抢到医馆让德贵有些束手束脚。
这个老爷子派遣大量的棋子携带资本占领了“粮仓”和“报刊”，除此之外，竟然就开始原地修建起了防御工事，不再有其他的动作。
“这德贵...啧啧，离了些下三滥的手段就不知道该怎么玩了？瞧那僵硬的指挥，我猜行秋少爷很快就能将他斩于马下。”
“虽说占领粮仓是必须的，但没有军队，就算你有比整个璃月还多的粮食又能怎么样？依我看，德贵这局败局已定了。”
围观的人们瞧见了，接连摇头，发出评论，似乎很不看好德贵。
“......”
凝哲也是扶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
不设军队，只修粮草...在战术上来说，的确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不过...能钻到棋子空子的人不可能是一个完全不懂战略的人，一时间凝哲还想不到德贵真正的意图。
在工坊铁匠们和练兵场教师们的努力下，行秋很快就凑足了一队满编的精良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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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行秋大手一挥，这支精良的军队就朝着德贵的防线开进。
不过很少有人注意到，行秋手下有一批来自武馆的精英探子正悄悄的朝着德贵的主城摸去。
两路攻势，一明一暗，行秋的做法几乎是教科书级别的操作。
相比之下，德贵的防御工事虽说修得很不错，但苦于没有精良的士兵驻守，被军队突破只怕是很快的事情。
行秋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德贵的领土。
果然，德贵的防线除了看上去很坚硬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作用，很快就被装备精良的军队层层突破。
“嗯？”
看到这一幕，凝哲的瞳孔中带起了一丝疑惑。
就算是完全没有训练过的新兵，在城防坚固和粮草充足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会被军队如此摧枯拉朽的解决。
有问题...
城防的坚固性不会有差错，驻守的士兵也是满员...
那么...凝哲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
粮草呢？！
凝哲迅速看向战场，看向德贵的主城。
如果说德贵没有把“粮仓”生产的粮草运往前线，那么他就会...
“什么？德贵的主城居然燃起了大火？”
“这...这这种级别的火势，简直可以说是无差别屠城了啊！”
就在凝哲思索的时候，身旁的围观者们忽然发出惊呼。
仔细一瞧，德贵的主城果然燃起了滔天的火焰！
“什么？”
行秋也是无比震惊，他派出这支由精英拳师组成的奇袭小队只是为了去探明德贵的兵力部署，可没有让他们放火屠城啊！
随着火焰的进一步扩散，前线的战场也受到了影响。
行秋的军队发现，原本防守意志就有些不高的守军们忽然更加低沉，出于疑惑，棋子们擅自抓了一个俘虏。
一问才知，自家主帅居然派人去敌方主城放火，汹涌的的大火几乎烧尽了主城的每一家普通的民户。
而这些无辜死于火灾的人里，就有守军士兵们的家人。
明明军队在前方奋战便可正大光明的取得胜利，为何主帅还要派人去防火？
军队主帅看着守军士兵那悲伤的脸庞，一时间握紧了手。
——棋子动摇了。
“......”
凝哲闭上眼睛，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夫战者，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只怕还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下一刻，一支伤痕累累的拳师小队赶回了行秋的主城。
这是行秋派出的那支奇袭队。
似乎是遭到了火灾的反噬，这支部队满身伤痕，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种舆论忽然出现：
点燃灼烧人民之火的恶魔已经回到了其领主的麾下。
舆论攻势——这就是报刊的作用。
在这种情况下，前线的军队居然停止了推进，他们想要自家指挥官的一个答案。
然而行秋也并非毫无准备，他立马利用自己麾下的相关机构进行辟谣：
“主帅从未有过让小队放火的命令，一切都是蓝色方的阴谋！”
行秋坦坦荡荡，合适的舆论反击挽回了部分民心。
但就在这个时候，前线的军队主帅发来了信函：
“既然不是主帅下令放火烧杀百姓，还请主帅严惩私自放火的凶手。”
是了，这才是真正的攻击。
先前的一切舆论只不过是佯攻，真正的攻击还是军队主帅的这封信。
“......”
行秋咬咬牙，死死的盯着战场。
怪不得...怪不得德贵想要找我做对手，只怕是他早就算准了我不会对这支拳师小队下杀手。
而一旦行秋没有处死这支小队，前线的士兵们必然军心消散。
这个时候德贵再出动报刊发动舆论攻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可恶...”
行秋攥紧了拳头，头脑飞速运转，想在这样的境地下挽回一线生机。
——他不能也不会处死那支小队，因为他知道手下的棋子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忤逆主帅的决定。
这场火焰绝对不是拳师小队所放！
但可怕就在于，这支拳师小队不能开口说话...
在没有棋子佐证的情况下，本身就对主帅产生质疑的棋子几乎不会相信主帅的证词。
这种计谋...如果换一个人可能都没有那么大的作用。
但对于行秋...这个满心正气的少年侠客，却可以说是绝杀的计谋。
在行秋迟迟没有作决定的当下，周围的人已经发出了轻声的叹息。
这一局，结果已定。
“......”
围观的凝哲也是眼神微眯，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德贵。
德贵虽说精明而擅长算计，但你要说他能想出这样的战略，只怕是不太可能。
如此说来...
这个德贵身后恐怕另有其人，或者说是作为幕僚在帮助德贵...
第四十四章 赢了还是输了
行秋败了，败在了他的侠义之心。
但他也没败，因为经过了考验之后的侠义之心，方能绽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而德贵赢了，赢在他的不择手段。
他收获了首位三连胜的殊荣和高达六分的积分。
如今的排名如下：
首位：德贵，六分。
次位：娜塔莉，三分。
第三位：逢岩，二分。
......
还沉浸在第三场战争中的娜塔莉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首位已经被一个老头子夺下。
而其他知晓此事的人，大多都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虽说在战略和战术上，他们无法指责德贵。
但这种手法一旦做了出来，总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承让，哈哈，感谢行秋少爷的积分！”
赢得比赛后，德贵笑眯眯的开口道，眉宇之中有掩饰不下去的得意自满。
“......”
行秋一言不发，只是深深的看了德贵一眼，随后朝着在场的众人微微躬身，之后就离开了现场。
脚步平稳，神色如常。
这场“失败”似乎完全没有给行秋带来任何的负面情绪。
侠之一字，不仅在乎于“义”，还在乎洒然笑之的境界。
若为一己胜败而牵连无辜，便算不得侠。
若为一时胜负而妄自菲薄，更算不得侠。
“...行秋没有败。”
目睹完全过程的凝哲轻轻的摇摇头，这场比赛行秋不仅没有输，甚至还赢了。
——然而德贵却浑然不知。
他此刻正为自己拿下首位而开心呢。
“纵然这行秋自幼便有天才之称，还不是输给老夫我了？”
见行秋走远了，德贵一抚胡须，颇为自得的开口。
“若是正大光明的对决，孰胜孰败尚未可知！德贵老爷子，你也别太自傲了！”
周围终究有人看不下去了，当即开口反驳。
“非也...年轻人啊。”德贵只是瞥了一眼开口反驳的人，随即便有些不屑的开口：“这是比赛，更是战场！你以为凝光大人设置这么一个棋局是为了什么？”
德贵的山羊胡须翘得老高，每当他教训人的时候就会这般神气。
“你以为她是要看到你们所谓的“一身正气”？若是照着方才行秋那般谋划，只怕是“正气”有了，“侠气”也有了，命却没了！”
“棋局如商局，商局如战场！如果你们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谈什么在璃月活下去？”
“你......”
先前开口之人几度张口，有意反驳，却欲言又止。
平心而论，谁不知道“商场如战场”这句格言？
别说是德贵这种人老成精的老商人，便说是他们这些正值壮年的商人对此也是深有体会。
“......”
见现场的人都被训得哑口无言，一个个面色涨红，内心虽是不服，但表面上却说不出话来反驳。
“德贵老爷子好神气啊！只是小子听到这些话，却有些不解呢。”
就在这个时候，凝哲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进了众人的视野。
“嗯？”
乍一听到声音，德贵虚起了眼睛，发现是凝哲才露出了一丝微笑，“原来是小哲啊，方才老夫说的这些道理，你有哪些不解啊？”
瞧着德贵这副笑眯眯的模样，凝哲内心不屑，倒是面色如常。
“就是您说的，凝光大人既然不想看到我们“一身正气”，那您认为她想看到什么呢？”
凝哲眨巴着眼睛，像一个渴求知识的孩童一般单纯。
“凝光大人...”
德贵刚想开始叙述他的长篇大论，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活生生止住。
好像自己每一次在凝哲这小子面前谈凝光，结局都不是特别美好？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轻咳一声后开口：“凝光大人这等天上人物的想法，我一介普通人自然不知。不过要说看法，我自是有一番理解。”
嚯，这德贵倒是学聪明了，知道迂回了？
凝哲有些好笑的想到，但表面上依旧是一脸求知若渴的表情：“您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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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璃月港乃是商人的国度，而凝光大人作为百商之巨擎，设置如此游戏自然有着深意。”
“嗯嗯。”凝哲一脸真诚。
“咳，据我所猜测，【璃月千年】正是凝光大人用来训练我等经商手段的方法！”
“噢噢。”凝哲一脸恍然大悟。
“在这里，人们可以肆意妄为，可以无所顾忌是使出浑身解数！不管是投毒也好，陷害也罢，只要能赢，只要能获得胜利，一切都是值得的！”
“哦哦。”凝哲一脸崇拜。
“所以，凝光大人只是想逼出我们的想法，让我们以更加高明的手段征服商场！”
德贵一脸傲然，似乎在为自己的逆天见解感到自豪。
凝哲一脸...好吧，凝哲装不下去了。
“既然如此，德贵老爷子可否赏脸与小子一战？”
默默听完了德贵的话后，凝哲笑眯眯的开口邀请道。
周围已经捏紧拳头的围观者们忽然一愣，似乎没想到凝哲会发出比赛的邀请。
“...哼，那就让老夫教教你，如何在这璃月港生存！”
德贵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满脸傲慢。
当然，听到凝哲邀请的时候，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牛皮已经吹下了，若是此时不应战，只怕之前自己所说的话就会沦为笑柄。
于是，德贵有些慌忙的坐下。
凝哲这小子虽然看的书多，但却未必懂得战略战术，而且...璃月千年现实也有数年，从未听过凝哲的名字榜上有名...
虽然心里有些不安，但他却一直安慰自己。
而凝哲只是神色如常的坐下，似乎只把德贵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对手。
“快看！那个来自纳塔的少女又赢了一局！”
“很精彩的穿插迂回战术！这种技艺的运用，只怕已经不输于那位【哲学♂大师】了吧？”
德贵与凝哲的对局尚未开始，不远处又传来了人们的阵阵惊呼。
嗯...看样子那个小妮子又赢了一局，很快嘛。
还是用的穿插迂回？看样子平日里没少研究我啊。
凝哲有些好笑的摇摇头，不过也没说什么。
“话说，我们这次能够看到【哲学♂大师】的真容吗？”
“不好说，虽然这次的比赛是实名制的，但每次这位大师参赛都会故意隐藏面容，甚至主办方都不会透露...”
似乎是因为先前有人提到过【哲学♂大师】这位常年的卫冕冠军，人群顿时嚷嚷了起来。
这些话自然也都飘进了德贵的耳中。
“哼...不过是什么藏头露尾的鼠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听到人们毫不掩饰的赞美之词，德贵有些酸溜溜的低声道。
为什么是低声？
因为他惨败过啊！
不...不能说是惨败，因为德贵连与这位大师交战的资格都没有。
——他从来没有打进过半决赛。
不过虽然德贵故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让坐在他对面的凝哲听到了。
藏头露尾的鼠辈？
凝哲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眼神一如往常般平静。
呵呵...
老爷子啊，瞧好了。
什么叫“鼠辈”。
第四十五章 毫不留情
德贵与凝哲的这局比赛吸引了很多人。
不仅是先前观看完德贵与行秋比赛的观众们，还有一些随着娜塔莉一同而来的观众。
没错，听说凝哲开始了比赛，娜塔莉一刻不停的赶了过来。
而瞧见娜塔莉这位势不可挡的选手居然如此重视凝哲，很多尚未开始比赛的选手们也都赶了过来。
瞥了一眼德贵后，娜塔莉的眼睛里全是坐在一旁面色平淡如水的黑发少年。
看见娜塔莉如此神态后，各路选手人更是大惊失色。
原本以为凝哲只是云海书局的少年老板，难不成他有什么强大的实力？
......
比赛开始。
德贵执蓝色，凝哲执红色。
这局游戏，似乎老天都站在了德贵这边。
医馆、粮仓、报刊...所有重要且有利的战略要点几乎全部都刷在了德贵的蓝色方附近。
而凝哲的红色方主城外，只有零零散散的船坞、酒馆等建筑。
“坏了...这种劣势的开局，凝老板恐怕是不好打了啊。”
“是的，更别提医馆和粮仓这两个地方都在德贵的手里，小哲这局恐怕悬了。”
瞧见如此“天胡”开局，现场的围观者们都发出了不看好的评论。
“......”
唯有娜塔莉一言不发，在认真的看着凝哲。
“啧啧...这种局面啊，可真是不友好呢。”
棋局中，凝哲也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哈哈哈，小哲，天要助我，这局你输了也不冤！”
相比之下，德贵就放心了很多，一时间又有些骄傲自满。
“哎...”凝哲又叹了一口气，随手将一些棋子派到了船坞处。
至于德贵这边，自然是饥不择食的疯狂抢占着医馆、报刊等各式建筑。
而在拿下了这些建筑后，德贵的蓝色方便开始疯狂生产着各类神秘的药品。
而同一时间的凝哲，就显得平和了很多。
占领完了船坞后，凝哲竟然开始雇佣船只进行航海贸易。在贸易的同时，开始注入资金打造船队，并同时向陆地增派资本，用以占领“军机处”、“工坊”等军事建筑。
很快，凝哲就拉起了一支装备精良的队伍。
这支部队悄然踏上了战船，与航海而来的其他船只一同开往了德贵的蓝色方区域。
不过看上去，这支舰队的规模却是有些奇怪。
准确的来说，一部分士兵和战船较为精良，另一部分的船队则是略显粗制滥造。
不过大部分精良舰船的吃水非常深，似乎满载士兵，并且战船本身颇为精良，看上去便威武不凡。
“...嗯？”
这些细节被德贵敏锐的察觉到了，不过正因如此，他感到无比的疑惑。
他的疑惑在于...
德贵知道凝哲看完了之前比赛的全程，也知道凝哲必然清楚占领了医馆的自己拥有投毒的能力...
那凝哲为什么还敢直接派军队过来？
一丝疑惑从德贵的脑海中闪过，但很快就被他自己所打散。
无论如何，只要自己放出了【毒药】，凝哲的部队就算在大海之上，也难逃覆灭的悲剧！
很快，德贵手下的蓝色方棋子开始大量行动，一艘又一艘的小型船队步步逼近凝哲的舰队。
轰！
顿时间，无比安宁和谐的大海上炮火连天。
尽管受过工坊的加工后，船队拥有相当强大的火力强度，但面对德贵那堪称“送死”的袭击下，终究是有些地方被突破了些许。
很快...一种不可言说的瘟疫开始在船队上蔓延。
清澈大海染上了诡异的墨绿色，不管是蓝色还是红色的棋子都在在一艘又一艘的战船之中哀嚎。
瞧见如此惨烈的状况，凝哲面色无比凝重，甚至手也在微微颤抖。
而反观德贵，则是一脸得意，似乎是在骄傲自己的战术获得了成功。
“小哲啊，尽管你拉起了一支战斗力不错的舰队，我很佩服。但面对我的计划...任何军队都是无用的！”
一朝得手，德贵得意洋洋的开口。
“......”
而凝哲并没有搭理他，而是自顾自的安排着船坞内的各项事务，抽空将两艘商船给派遣了出去。
“哦？事到如今还想着要进行贸易？”
看见了凝哲的动作，德贵哈哈大笑，似乎是在嘲弄着凝哲的操作。
凝哲所持的红色方精心打造的海上舰队除了几艘落荒而逃的舰船外，几乎全军覆没。如此重大的打击，很难通过一时半会的贸易恢复。
虽然...瘟疫没有散开来有些不符合德贵的计划。
不过无所谓了，他已经击溃了凝哲的部队，胜利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得志之下，德贵迅速抽调了安排在医馆和报刊的预备力量，在陆地上迅速拉起了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
“就凭这支军队，便足以将这局毫无悬念的比赛结束！”
看着蓝色的军队朝着红色区域倾泻而去，德贵以一种颇为得意的语气开口。
在他眼里，没有了军队的凝哲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他的蓝色军团。
“...呵呵，是吗？”
却不料，凝哲忽然抬起头，带起了一丝笑容。
“什么？”
看见凝哲的笑容，德贵本能的皱起了眉头。
难不成...难不成自己还有纰漏？
德贵连忙看向棋盘。
陆地上...军队正摧枯拉朽的推进，几乎没有遭到任何阻拦。
大海上...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不对！
那支看起来并不精良的庞大舰队是从哪儿来的？！
在德贵惊骇的目光中，一支庞大的舰队从海域边缘驶来，目标直指德贵的主城。
那是...海盗？！
“你为什么能够说动海盗？这不合规矩！按照规则，海盗是不能直接介入游戏的！”
德贵立马站了起来，上蹿下跳似的开口争辩。
“...当然，按照一般的规则，海盗并不会直接参与玩家之间的斗争。”
凝哲的反应倒是出乎意料的冷静，他只是平淡的看向德贵，以一种近乎冷漠的语气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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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此前利用瘟疫毒害了海盗们的商船，并且将瘟疫带回了海盗老巢...再加上我的结盟需求，你认为他们会作出怎样的选择呢？”
瘟疫！海盗！商船！
怪不得，怪不得凝哲先前的部队里有一些舰船格外破旧，根本不像是工坊和船坞里打造出来的战船！
原来那是海盗的商船吗？！
原来...这个小子派出去的船队，并非是在进行远航贸易...而是在跟海盗做交易？
德贵忽然又想到，自己的确放跑了几只受损严重的舰船，他本意是希望这些染上瘟疫的士兵能够将瘟疫传播到凝哲的主城，但没想到...竟然传到了海盗的老巢？
“德贵老爷子...你认为放毒是一种战术，并且将棋子作为牺牲品发动袭击...你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如果说海盗是你的谋划，那么你派遣的那些战船，那些船上的士兵，不也是被你拉去送死的吗？！”
听到凝哲那平淡的语气，德贵更是愤怒的反驳。
“...不。”
然而凝哲只是轻轻摇头，竖起了一根手指，指向了棋局中的一个地方。
德贵下意识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却发现那里正是他军队突袭的前方。
难不成...
“我的战船吃水很重...但却不是因为人多。”
凝哲再次用手指了指刚刚舰队覆灭的地点，平静的说出了真相：“...只是因为我放了很多货物在里面而已。”
货物，而不是人。
而这就证明着...自己放的瘟疫，实质上杀死的大多数是海盗的棋子...
德贵的手在微微发颤，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
那么...凝哲先前所训练的那支精良的部队...
下一秒，红色的洪流从蓝色军队的前方杀出，装备精良、素质优异的红色士兵哼唱着战歌誓死杀向蓝色方军队。
大海上袍泽的枉死激怒了这些勇敢的士兵们，以至于此刻他们爆发出了极其强烈的气势。
“你甚至...甚至利用了那些船队上被我毒死的士兵...”
德贵无力的瘫坐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红色的钢铁洪流一步步击穿他的部队。
“不，那并不是利用。”
闻言，凝哲抬起头，黑发下隐藏的眼眸带着复杂的情感。
“...如果你没有投毒，这些海盗的商船就不会发起攻击，我那满载货物的舰队根本不可能击穿你的防御。”
“在那样的情况下，你既不会受到海盗的进攻，也会几乎毫不费力的获取大量的物资。”
凝哲站起身来，俯视着德贵，冷漠的下达了最终的判决。
“但你做了，并且还故意放走了几条船，希望以此扩大瘟疫。”
“所以你败了，败在了你自己的瘟疫手中。”
听到凝哲的话语，德贵不知哪儿来了力气，忽然站起身，声嘶力竭的吼道：“是！我的部队很快就会被你击溃！但我还有毒药，只要我能够引发瘟疫，你就不可能获胜！”
“......”
凝哲只是有些可怜的看了他一眼。
似乎是被这样的眼神刺痛，德贵愤怒的下达指令，命令将所有的毒药全部投放！
但是...
没有任何棋子响应他的举动。
原来...早已在海岸边登录的海盗势力早就将一切的真相公之于众。
蓝色方主帅私自研发毒药，并将其包装为战略武器，现在甚至要无差别伤害所有人。
此刻，众叛亲离，穷途末路。
这是整个璃月千年有史以来，最惨痛的败局。
“......”
德贵无力的坐下，瞧着棋局上已经不听命令的棋子，他呆愣在原地。
“...你输了。”
凝哲平静的说出这句话，随后也坐下，静静等待着。
而周围的人也都陷入了沉默。
尤其是娜塔莉，精致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消化刚刚观摩这一战的所思所得。
如此精妙而大胆的决策，相信很多人就算想到了也不敢去做。
这是一场豪赌啊...
而作为获胜者的凝哲，此刻他的心情也不是特别好。
——他从心底上来讲，并不想以这种方式取得胜利。
因为一旦他赌赢了，也就意味着德贵老爷子...他已经病入膏肓了。
啊...胜利，不惜一切代价取得的胜利。
他会向璃月港证明，他会向所有璃月人证明...这种方式是错误的。
第四十六章 山崖之上
比赛结束后，众人看着目前的积分排行榜，久久沉默。
首位：凝哲七分
次位：娜塔莉六分
第三位：逢岩二分
排名变化实在太快，上一秒还是一分的凝哲只因为赢下一场比赛，顿时就挤入前三，甚至拿下了首位的桂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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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人们只是感慨罢了，目睹了凝哲战胜德贵全过程的人丝毫不敢轻视这位少年。
巧妙的布局，大胆的战术，很容易让人想起那位总在排行第一的大师。
但不知为何，人们并没有将凝哲和【哲学♂大师】联系在一起。
“......”
又是几分钟后，德贵似乎回过神来，默然站起身，一言不发的朝着场外走去。
望着德贵那似乎又老了几岁的佝偻身影，凝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毫无疑问，德贵是一位“合格”的商人。
他完美的将商人二字中的“重利”和“不择手段”发挥到了极致。
不少璃月人都知道，【三碗不过港】的酒水大多都是掺了水的酒。不过人们并没有去揭穿这位老爷子，只是很有默契的避开这家店，适当提醒一些不知情的外国人。
“你觉得让客人吃饱了好，他们一碗吃好了就付一碗的钱，拍拍裤子走了，你怎么赚钱？”
“他们要是一口吃一碗，那吃完就想吃第二碗，这就赚了两碗的钱！”
很多人都在无意中听到过德贵如此训斥三碗不过港的服务员，人们虽是不忿，不过每个人都有生存之道，他们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不过...
经此一事，想必这位老爷子能改观一些吧。
围观的人们见德贵走远了，低声感慨一番，也就散去，各自寻找对手去了。
“凝哲...你怎么把头发给染黑了？”
人们都散去后，娜塔莉还留在原地。
淡金色的眼眸盯着凝哲，语气有些平淡，不过仔细一听似乎能察觉到平淡中掩饰着什么。
“染黑？别乱说啊，我可没有染头发，我一直都是一头靓丽的黑发。”
听到娜塔莉毫不遮掩的话，凝哲一惊，连忙回头看了几眼。
嗯...没有人听到，那就好。
“哼...不愿意说就算了，等我打败你的时候，你就不说也得说了！”
娜塔莉轻“哼”了一声，随后干脆利落的转过身去。
说起来，刚刚凝哲战胜了那个德贵，分数一下子就超过她了？
不行，高傲的娜塔莉不允许凝哲压她一头！
于是在凝哲一脸懵逼的表情下，娜塔莉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去到了人多的地方。
“......”
好吧，果然不能以正常思维去度量这个纳塔的女人。
心里吐槽两句，凝哲也冷静了下来。
以自己现在这个分数，等会再装下弱鸡赢一把就差不多稳了。
至于凹分...
这种优良传统还是不要继承的好，毕竟累死累活凹了第一又能怎样呢？
前十就能再进一轮的比赛，为什么要凹到第一呢？
瞧着不远处人声鼎沸的现场，凝哲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随后，凝哲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眼。
这里本就是角落，又刚刚结束了一场比赛，除了凝哲和驻守的千岩军外并没有其他人。
如此美好的地方...嗯，适合浅睡一会儿。
......
与此同时，绝云间。
跟凝哲的悠闲不同，此时的宁彧可谓是提心吊胆。
准确的说...他每一天都是过得提心吊胆，只不过今天的训练内容有些过于离谱了。
根据萍姥姥为他量身定制的训练内容，他每天要爬上奥藏山，再从一个又一个浮空石搭成的石台中跳下去。
是的！
从奥藏山之巅跳下去！
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留云借风真君曾亲眼目睹了这一诡异的场景。
一个长相俊秀的少年郎每天都要带着生无可恋的表情跳一次山，跳下去之后第二天还要爬上来接着跳。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种堪称诡异的行为是萍姥姥在为她新收的弟子特训，留云借风真君只怕是早就出手，将宁彧救了下来。
不过...看久了之后，留云借风真君也就麻木了。
反正不是自己的弟子，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只是看着看着，留云借风真君的思路就歪到了另一边。
上一次见到【歌尘浪市真君】对一件事这么上心，还是魔神战争时期吧？
莫名其妙的，每天看宁彧“跳崖”就成了这位仙人的必备娱乐节目。
几天下来，原本每时每刻都挂着温和笑意的宁彧变得不苟言笑，整个人的气质也从谦谦君子变得跟个肌肉猛男一样。
——当然，以上言论仅存在于宁彧自己的幻想中。
在萍姥姥和留云借风真君眼里，宁彧仅仅是气息变得更加“外溢”了而已。
而为什么说今天的宁彧格外悲伤呢？
想来可能是因为，今天宁彧登上山顶准备往下跳的时候，没有看到浮空石吧。
没有浮空石，没有风之翼，让宁彧一个凡人从高山之巅一跃而下？
“......”
瞧着周围云雾翻腾，再瞧着下方蚂蚁一样渺小的植被，宁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自己的师傅在来这里之前的确传授了自己一种叫【空中自在法】的仙术，不过哪怕宁彧悟性超绝，也始终无法参透此法。
【空中自在法】据萍姥姥所说是降魔大圣所创之法，经由她之手传授于宁彧。
虽说宁彧也不知道为什么萍姥姥要教他驱使风元素的法门，不过既然是师傅所教，他也就放心的学。
以至于...他现在要从山崖上跳下去。
下意识抚摸了自己腰间别着的蓝色神之眼，宁彧陷入了沉默。
“凡人，往日你踏遍山崖眉头也不皱一下，今日怎么犹豫了？”
宁彧沉默的当下，留云借风真君忽然从旁边出现，带着一丝笑意开口。
看了这么多天的“节目”，这还是她第一次选择露面。
“...哪怕是仙众魔神也有惧怕消亡之时，我一介凡人又怎会免俗。”
闻言，宁彧笑了笑。
虽然说着惧怕，但他的神情中满是平静。
“哦？你竟然不好奇我是谁？”
出乎留云借风真君的意料，这个凡人竟然如此冷静？
“师傅曾与我谈过您，身似仙鹤、心如明镜...”宁彧回过头来，看向流云借风真君，认真行了一礼后开口：“您便是【留云借风真君】吧？”
“不错...”
瞧见宁彧不卑不亢，留云借风真君来了兴趣。
上一个在她面前尚能面不改色的人还是那个白发的少年郎，没想到今日又瞧见了一个。
第四十七章 空中自在，世间自然
奥藏山之巅。
一人一仙鹤立于此地，不过这人的表情就有些无奈。
“师傅所传授我之法门，听闻是降魔大圣所创的【空中自在法】。”
看了一眼周围所聚集的云雾，宁彧叹了一口气，随后开口：“我拥有驱动水元素的力量，本来也以为师傅会授我相关的法门，却不料近日所学是为风元素相关的术法。”
空中自在法？
留云借风真君一愣，随后有些恍然大悟。
怪不得歌尘浪市真君要让她的这个宝贝徒弟每一天都跳一遍崖，原来是想要修习降魔大圣的术法啊。
“那你修习此术多日，有何领悟？”
想清楚后，流云借风真君看向宁彧，眼神无比平和。
不仅是萍姥姥，居然连降魔大圣也介入了对这个凡人的教导...
看来自己这些同僚们，对这个孩子给予厚望啊。
“要说收获的话...”
听到流云借风真君的疑惑，宁彧沉吟片刻，随后抬起了一只手。
在他抬手的一瞬间，一抹轻柔的水元素凝聚在他的手心。
轻若无物的水元素在宁彧的手心中翻滚，不停变化成各种模样。
精巧的茶具、栩栩如生的动物，甚至是一张精致的画卷。
水元素不停幻化，最终变成了一团浑浊的深蓝色水球。
做完这一切后，宁彧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轻声开口：“师傅应当是想让我感受风元素力量的特性，以此来驱使我所使用的水元素。”
“......”
流云借风真君没有回应，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宁彧再说下去。
“风元素的特性是融合万物，所有元素都能够与【风】产生共鸣，并以此扩散，达到更强大的力量。”
“所以在这个层次上，风元素的包容性无疑是最强的。”
“但我认为...师傅既然让我修习风元素的相关法门，必然是有所深意的。所以...我试图将风元素【融合】的特性以水元素驱动...”
说到这里，宁彧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淡蓝色的光辉，手中的深蓝色球体变得愈发浑浊。
“...以此，是否能得到一种全新的元素反应呢？”
说罢，再次瞧向宁彧手中的水球，却忽然发现水球消失得无影无踪。
“......”
失败了。
果然...强行驱动导致水元素内部结构遭到破坏，提前受到不可逆损害而消失...
这种道路，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宁彧叹了一口气。
“不必妄自菲薄。你能够想到走出全新的一步，已经非常不错了。”
沉默了一会儿，流云借风真君神色复杂的开口道。
原本以为那个心思通透的凝哲就已经非常出色了，没想到面前站着的这个少年也是位出色的天才。
璃月的年轻一辈啊...
凡人们...已经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了吗？
“如果你想踏出这一步，除了降魔大圣的【空中自在法】，我这里也有一式【尔无风聆】可以帮助到你。”
流云借风真君微微颔首，紧接着，一张看上去就有些陈旧的文纸忽然浮现在宁彧的身前。
“【尔无风聆】乃我昔年所创，是为山林间自然走兽之风所悟。其身虽不如降魔大圣之法精妙，但胜在其出于自然，想来对你所走之路有所帮助。”
什么？
这位仙人竟然主动传授仙法？
“在下宁彧，谢过仙人。”
经过一瞬间的错愕，宁彧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顿时躬身施礼。
“原来你就是宁彧...想来璃月有古言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凝哲那小子身边的人，果然都是些人中龙凤。”
听到宁彧的名字之后，留云借风真君更是露出了恍然之色。
“至于行礼...呵呵，对于你等超脱凡尘之人，不必像俗世般拘于礼节。”
“说起来，我有一位弟子，与你一样都是凡人。不过这性子啊...却是与你相差甚远。”
看到面前的宁彧，留云借风真君有些怀念般开口：“她啊，虽是凡人，却不像凡人...”
“说起来，她虽是女儿身，但哪怕是你，恐怕也难战胜她。”
“还记得小时候...”
宁彧仔细的听着。
在他心中，堂堂仙人不可能说无用之话，仙人的每一句话皆是有所深意的。
所以宁彧不仅在仔细听着，心里也在不停推敲。
不过听着听着，似乎就有些不对劲起来。
“...那个时候，她天生神力，每天似乎都有用不完的力气。在做完我每日布置的修炼任务后，她还经常跑到山下去拎木头玩...那模样啊，真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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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想来真君的这位弟子也是性情中人，生性逍遥自在...”
宁彧憋了半天，终究是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生性逍遥？呵呵...她小时候啊，最喜欢趴在树上跟我玩做迷藏...明明知道我每次都会设下风场，她还是乐此不疲的往树上跑...”
“嗯...”
宁彧忽然觉得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一回事，甚至冥冥之中有种预感，似乎只要再听下去，就会给自己引来巨大的灾难。
“真君！这些旧事当真有趣，不过我此时尚有师傅所布置的任务没有完成，可否等我做完再说...”
“...哼，我岂会不知你今日还未收纳奥藏山间之风蕴？只不过你今日真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啊？宁彧不懂，还望真君明言。”
完成了？自己完成啥了？
我寻思我也没跳下去啊？
看到宁彧真的一脸茫然的样子，流云借风真君轻“哼”了一声，随后开口：“今日歌尘浪市真君让你来此，无非是想与我见面。若你能够说服得了我，便能得到我的术法。”
啊？
原来这就是今天没有放浮生石的原因啊...
“原来如此...宁彧愚钝，师傅之意尚未领会。不过今日遇真君赐法，实乃我之荣幸。”
宁彧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仙人赐法什么的倒还是其次，宁彧真正放松的点在于——他今天终于可以不用跳崖了！
“不过...今日你既得我之法门，若是不以亲身尝试一番，倒是无用了。”
宁彧刚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听到留云借风真君在喃喃自语。
什...什么？
宁彧多么希望自己刚刚听错了。
亲身...尝试一番？
“......”
下一秒，一个穿着儒袍的少年从奥藏山顶一跃而下。
瞧那脸庞，是多么的冷静沉着。
嗯...绝对不是因为被留云借风真君一翅膀扇下去，而吓得麻木了。
第四十八章 两位真君
奥藏山顶。
留云借风真君优雅的收回了翅膀，青蓝相间的颜色与山顶围绕的云雾相得益彰，自是一股仙气飘渺。
丝毫看不出刚刚她还把一个人给推了下去。
周围的景色如平常一样，只不过似乎莫名其妙多了几块稍小的琥珀。
“...哼，别藏了，你那宝贝徒弟已经下去了。”
俯视着山林，留云借风真君头也不回的开口。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一块琥珀顿时化作烟雾消失，等到烟雾也消散后，一个慈祥的老婆婆出现在了山顶。
“真不愧是你啊...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现身后，萍姥姥就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
闻言，仙鹤没好气的回头看向萍姥姥，开口道：“此处乃是我之洞府，你觉得我会不会设下一些机关阵法？”
“以我这数百年来所设立并不断完善的阵法，别说是你，就算是帝君大人也无法在这里隐藏自己的行踪。”
噢...
萍姥姥愣了一下，随后轻轻摇头笑了笑。
很久没有见到这位同僚了，自己都差点忘了她还是位精通阵法、器械的大师。
“既然你也拿出了【尔无风聆】，那么就说一说吧，你对宁彧的看法。”
回过神来，萍姥姥笑容不变，轻轻开口。
对宁彧的看法吗？
“很不错。哪怕以我的标准来看，你这新徒弟都是一个资质和心性都属上乘的人...”
听到这位心高气傲的同僚都发出了如此评价，萍姥姥的笑容更甚几分，接着开口问道：“那你认为，他是否有这个实力和资格接过我的旗帜，成为在璃月港的仙家子弟？”
“这是什么话？”
乍听此话，留云借风真君倒是有些奇怪的看了萍姥姥一眼，随后开口：“这是你的师承，收了什么徒弟，我自然不会多嘴。但你如果要说【接过旗帜】，就有些过了吧？”
这话听着，好像是萍姥姥想要退休，急着找一个接班人似的。
难不成，这位共事千年的同僚想要卸下那份【契约】了吗？
“呵呵...并非你想的那样。只是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发现追求“无垢之境”的凡人，一时有些想法罢了。”
听出了留云借风真君话里有话，萍姥姥有些无奈的开口道：“就像你之前所收的，那位叫【申鹤】的孩子，孤辰劫煞之命，是吗？”
听到萍姥姥提起申鹤，留云借风真君也明白了过来。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
说到这里，留云借风真君忽然顿了一下。
随后，她看向萍姥姥，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开口道：“...你这哪里是在问宁彧这小子啊，你分明是在问我对凡人的看法。”
平心而论，都是仙人，留云借风真君又岂会不懂萍姥姥心里所想？
她常年住在璃月港，是所有仙人里与凡人接触最紧密的一位真君。
不管是理水叠山、削月筑阳或是她自己，对于人类从来都并不了解。
仙人不懂人类，更不懂人性。
沉默了一会儿后，留云借风真君抬起头，看向萍姥姥，轻轻开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无非是想向我证明：璃月的年轻一代已经有了足够的潜力和实力。”
“这当然是真的。无论是申鹤还是宁彧，或者是凝哲那小子，他们都有足够的资质。”
“他们的未来是广阔的，璃月的未来终究会交到他们的手上。”
“假以时日，他们会成长为足以比肩我们的存在——我从不怀疑这一点。”
萍姥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只是...凡民这种存在，血脉脆弱。为什么帝君会亲力亲为指导璃月三千七百年的发展？”
留云借风真君看向萍姥姥，神色无比认真。
“因为人类是脆弱的，他们还远远没有长大。”
“......”
良久，萍姥姥才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
果然啊...
他们的想法一直都没有变。
雏鹰有着翱翔天际的天赋，但在其成长起来之前，始终需要巢穴的保护。
仙人们无比重视璃月，因为璃月就是他们的孩子。
而这个孩子在帝君的护佑与指引下已经安全生存了三千七百年，只要帝君一日尚在，璃月就不可能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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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无法保障，谈什么发展和未来？
只是...
萍姥姥忽然想起，那个她最重视的后辈——凝哲。
【璃月，究竟是因为帝君的存在而被称为璃月，还是因为璃月人的存在而被称为璃月？】
无论如何，时代的车轮终究是会向前驶进。
——只是缺少一个契机。
“...好了。说起来我们也有多年没见了，理水叠山和削月筑阳在哪，一同来小酌一杯如何？”
回过神来，萍姥姥笑着开口，似乎将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仙人和凡人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不过只要帝君还在一日，仙与人的矛盾就不会爆发。
“你这么一说，倒也的确。”
留云借风真君显然也不想再继续之前的那个话题，见萍姥姥扯开话头，她也乐得接下去。
“说起来，那两个家伙似乎是出了远门。说是要去寻找什么世间罕见的药材，我很久没感受到他们的气息了。”
说着，留云借风真君还有些不爽的扇了扇翅膀。
她总觉得这两个家伙是在瞒着她做些什么。不管是出去游玩或是做正事，似乎什么都要瞒着她。
嗯...她很不爽。
“药材？呵呵...估计是在为帝君搜集药材吧。据说降魔大圣所需要的【连理镇心散】，基础的原材料有些不够了。”
“【连理镇心散】？这些药材的原产地不是...”
留云借风真君皱起眉头，接着又有些恍然道：“怪不得...那里的地脉也出现异常了吗？”
“是的...降魔大圣近日格外的忙碌，也是由这个原因所致。”
萍姥姥叹了一口气，想起了那件说不上多大，但有些麻烦的事情。
从今年的请仙典仪开始，天遒谷一带就不知为何发生了地脉的异动。
而且...根据一些气息的流出，这里似乎产生了大地的异变。
其着重表现为：此地生长出了一些本不该出现的植物，或者是催生了一些本不该出现的动物。
比如一些来自稻妻的树种。
似乎叫...御迦木？
第四十九章 初赛落幕
玉京台。
暖暖的太阳晒在凝哲的身上，周围原本嘈杂的声音却逐渐安静了下来。
当凝哲再次睁开眼时，整个玉京台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嗯...
仔细一瞧，如果不算上驻守的千岩军和月海亭的工作人员，现场的参赛选手只剩下了十二个人。
十二个人啊...
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凝哲又瞧向排行榜的位置。
首位：娜塔莉二百五十四分
次位：逢岩一百五十分
第三位：江果一百四十分
...
第十位：小千九十九分
原来前十位的排名都已经出来了啊。
嚯...娜塔莉这丫头还真能打啊，竟然压了第二名接近一百分？
逢岩？看来这位千岩军的教头也是有着颇为不俗的实力啊。
至于江果？那是谁？自己怎么没听过？
凝哲随意的望那边瞟过去，正好瞧见娜塔莉坐在椅子上，她手里还拿着一个样式比较奇特的水瓶，似乎正在休息。
而随着凝哲的视线望过去，有一个人却盯了过来。
那个人面色通红，瞧见凝哲醒了，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跑了过来。
“凝老板！你拥有六分，而我还有九十五分，我们两个人决出胜负的话，一定有个人可以挤进前十的！”
这个人神情激动，眼神死死的盯着凝哲。
“......”
好吧，看来这个家伙还真够倒霉的，竟然只差了五分就能超过第十？
而看到这个人如此激动，想来应该是先前去找剩下的人比试，但除了娜塔莉都没有答应他。
想来他又不敢去跟娜塔莉比赛，所以只能耗着。
啧，多么可怜的家伙啊。
“行，当然没问题。准备好了吗？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凝哲无所谓的摆摆手，接着就看向不远处的棋盘，微微颔首。
“好...好！”
这个苦等已久的男人立刻马不停蹄的跑到了棋盘的另一边。
见状，凝哲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这次比赛本就不是“邀战即战”的规则，而是要双方都同意才能进行比赛。
这种前十基本已经稳定的情况下，很少有人会愿意接受十名之外其他人的挑战。
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谁又会愿意去冒险呢。
不过...
瞧见面前终于得到机会，笑得开花，颇有种苦尽甘来的男人...
凝哲露出了礼貌的笑容。
不好意思嗷，谁叫你遇到我了呢。
......
十分钟后，凝哲所持的红色方棋子以分三路陆军外加一路海军的四重攻势轻轻松松的围住了蓝色方的主城。
然而围住之后，凝哲却没有迅速攻城，而是故意等待着。
很快，蓝色方主帅调令棋子紧急回援，正中了凝哲的埋伏。
一手简单的“围点打援”，迅速击溃了蓝色棋子的布局和这个男人的心灵防线。
“......”
瞧着这个男人呆愣在原地的模样，凝哲无奈的摇摇头。
换做平常冷静之时这个男人尚且不是凝哲的对手，更何况是如今呢？
情绪激动，意气用事，乃是用策之大忌啊。
随后，凝哲站起身，走到这个男人的旁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紧接着，凝哲就走向了娜塔莉。
而此时，排行榜的位置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首位：娜塔莉二百五十四分
次位：逢岩一百五十分
第三位：江果一百四十分
...
第十位：凝哲一百零一分
很简单的，凝哲就挤进了前十。
“哼，以逸待劳的状态再加上你那堪称折磨的战术，赢了也不奇怪。”
瞧见凝哲慢悠悠的晃过来了，娜塔莉抬起头，语气平淡的开口。
“喂喂，我赢的很艰难的，好吧。”
装作没有听到娜塔莉言语中的讽刺，凝哲不急不慢的在娜塔莉身边坐了下来。
“哼。”
娜塔莉只是轻哼一声，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
“还有一个人了，你说他会不会来找我？”
见娜塔莉没有开口的意思，有些无聊的凝哲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开口。
顺着凝哲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发现那个名叫“小千”的参赛选手正火急火燎的四处找人比赛。
嗯...
希望别来找我吧，玩一局璃月千年很费脑筋的。
“别想了，他找谁都不会找你。”
娜塔莉只是瞥了他一眼，接着就伸出手，指着小千开口：“喏，你看。他找遍了其他的人，唯独没有往我们这边看一眼。”
“你刚刚比赛的内容，他一眼不漏的全都看了下来。虽说你有利用那个人情绪不稳定的因素在，但单论策略，他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
“哟...”闻言，凝哲倒是有些好奇的看向娜塔莉，揶揄道：“看来你还挺关心其他参赛选手的嘛...”
“谁、谁说的！”
没想到娜塔莉的反应非常剧烈，只见她忽的一下站起身，抬起头就有些慌乱的开口：“我才没有关心...没有！”
“啧，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凝哲瞥了娜塔莉一眼，却发现娜塔莉那精致的脸蛋上似乎浮现出一丝红润。
好像...事情玩大了。
话说她这么清楚自己刚刚的那场比赛...是不是意味着她也看完了全程？
嚯...
这小妮子还真是知己知彼啊，为了战胜他不放过一丝机会啊。
然后凝哲就试探着开口道：“我知道你不会关心“弱者”，他们也不值得你关心...行了吧？”
“...哼。”
娜塔莉也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了，于是她慢慢的坐了下来，一脸平淡，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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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次你来璃月是为了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后，凝哲好似无意的开口。
“为了战胜你。”
娜塔莉倒是实诚，直接开口。
“......”
这个回答属实把凝哲给噎住了。
不过转念一想，远渡重洋，不惜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与璃月建交。费劲辛苦来到璃月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战胜他？
这可真...的确是娜塔莉做得出来的事情啊！
“那...你们呢？”
又沉默了一会儿，凝哲开口道。
不过这一次，带上了几分认真。
“我们？你是指纳塔使节团吗？”
“是的。”
“很简单啊，我们就是来与璃月展开贸易合作的。”
“......”
“不然你以为我们来璃月干嘛？就带那么几个亲卫还能把璃月掀了不成？”
瞧见凝哲沉默，娜塔莉翻了个白眼。
当然，凝哲知道娜塔莉不会做出带几队死士专门恶心其他国家这种操作。
只是...很多时候，也许娜塔莉本人并没有这个意愿，但她的手下会“替”她作出一些选择。
而对于凝哲来说...这种时候，能有多谨慎就得有多谨慎。
第五十章 带刀的使节
玉京台。
初赛的时间跨度长达半天，作为开场主持人的刻晴和凝光似乎一早就离开了现场。
而同时因为比赛的败者会离场，如今的玉京台除了官方人员，压根就没几个参赛选手还在。
嗯...
除了那个垂头丧气没有找到对手的冒险家小千外，刚好有十个人。
“说起来，我的运气还真挺好。一觉醒来，正好就撞见了一个分数差一点的选手。”
瞧着不远处那个被挤出排名的青年，凝哲还有些感慨。
“......”
然而娜塔莉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话茬。
根据她的经验，凝哲每次说完这种话，紧接着就会来一个大的。
“我记得，好像纳塔里有一种特殊的职业，叫什么...焰卫？”
果然，凝哲很快就好似不在意的开口。
语气平淡，就像是随口提起的。
“没错，焰卫是纳塔独有的职业。”
毫不意外凝哲会说起这件事，娜塔莉当即开口道：“你之前在纳塔酒馆里遇到的那些...没有神之眼，但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驱动元素力的人，他们就是焰卫。”
“这种职业哪怕在整个纳塔也不算很多吧？”
“那是自然。”娜塔莉点点头，干净利落的说道：“就像是璃月的方士，焰卫的培养以及出身几乎都是世代相传的。”
原来如此...
当年在纳塔的酒馆里，的确有一群人拥有这样的特征。
不过他们大多不苟言笑，在凝哲看来，他们就像是一群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哼？”
娜塔莉抬起头，有些疑惑的歪着脑袋看向凝哲。
“能够了解那么多的事情，再加上你能够在璃月如此潇洒自在...说说吧，你究竟是谁。”
凝哲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化，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
似乎是没有想到凝哲会这么直白的问出来，娜塔莉还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我是娜塔莉，曾败在你手中的纳塔人。”
凝哲好像没有听到，也没有回应。
“我的全名是娜塔莉·科尼亚。是科尼亚家族的长女，也是唯一的家族继承人。”
看见凝哲这个反应的娜塔莉没有犹豫，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科尼亚家族的长女？！”
比起娜塔莉的坦然，凝哲的表情就精彩了许多。
虽然知道娜塔莉的身份可能非同寻常，但他也没想到...
凝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很奇怪吗？或者说，你认为科尼亚家族的继承人不该是我这副模样？”
娜塔莉只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开口。
“不...当然不是。我只是有些...嗯，惊讶罢了。”
好家伙！
自己这一路上遇到的怎么都是些大人物？
原本凝哲真的以为娜塔莉只是一个很有天赋的纳塔少女，最多可能是某个名门望族的小姐...
没想到，她的确是名门望族，但却“名门”到了一种堪称可怕的程度。
科尼亚家族啊...
以璃月人能够理解的意思来说，科尼亚家族在纳塔的地位不亚于七星门在璃月的地位。
甚至...因为掌握了【焰卫】这一特殊的力量，他们甚至在官方的眼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
然而说实话，凝哲并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
因为眼前的这个少女的身份越显贵，就预示着纳塔对璃月的态度越暧昧。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纳塔对璃月...不，科尼亚家族对璃月绝对没有恶意。”
见凝哲没有说话，娜塔莉倒是直白的开口：“不管纳塔对于璃月究竟是怎样的态度，只要我还在科尼亚家族，科尼亚就不可能与璃月为敌。”
只要你还在，科尼亚就不会对璃月下手？
多么...不切实际的宣言啊。
“那昨日出现在云海书局的那个焰卫呢？”
猛然间，凝哲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娜塔莉。
焰卫？
“......”
这话好像戳中了娜塔莉唯一的痛点，原本神色一直很淡定的娜塔莉沉默了下去。
出现在云海书局的那个焰卫...娜塔莉是知道的。
“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可以理解，我也没有理由质问你。”
沉默了一会儿后，凝哲忽然笑了笑，站起身来。
“...只是，希望你能记住你所过的话。”
随后，凝哲冲着娜塔莉轻轻点头，就头也不回的朝着云海书局的方向走去。
望着凝哲的背影，娜塔莉紧紧的攥起拳头。
她比所有人都清楚。
尽管她身为科尼亚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同时也是家族百年一见的天才...但她始终无法在根本上忤逆家族的决定。
如果...
如果有一天，家族对璃月宣战...
如果有一天，家族让她去璃月制造混乱...
她会怎么做呢？
......
“她会怎么做呢？”
应付了几句驻守在玉京台的千岩军后，凝哲独自一人踏上了回书局的路。
一路上，虽是人来人往，但凝哲的心里却无暇顾及。
那天，如果不是因为打工人的实力震慑了那个焰卫...
说不定，那个来自纳塔的战士就会冲进云海书局，大肆烧毁书籍，甚至...攻击凝哲吧。
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凝哲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纳塔使节团里内部似乎有所分歧。
只是，苦于情报并不多，他一直无法有个确定的解释罢了。
就在刚刚，娜塔莉跟他坦白了一切，也让他理清楚了一切。
这支来自纳塔的使节团，最高的指挥者必然是娜塔莉。
但在她之下，又会有来自科尼亚家族的一部分核心成员。
他们拥有不俗的实力和很强的观察力，但却绝对不是来保护娜塔莉的。
甚至...
他们可能是来阻止娜塔莉做出一些不该做的决定的。
不。
比起阻止娜塔莉，凝哲更好奇的是另一点。
——他们为什么这么笃定娜塔莉会作出有违家族意志的决定？
难不成...
“凝老板？你怎么下来了，难道比赛结束了吗？”
走着走着，有人忽然叫住了凝哲。
下意识的看过去，凝哲才发现这个人是之前参与比赛的一位选手。
“啊...可以说是结束了吧，毕竟人数已经决出了，就只是时间未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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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么恕我冒昧的问一下，前十都有那些人啊？”
“前十的人吗？”
凝哲摸了摸脑袋，有些无奈的开口：“我只记得有那个来自纳塔的少女、千岩军教头逢岩还有一个叫“江果”的人。”
“您没有进到前十吗？”
“噢，还有我。”
“我就说嘛，以凝老板击败德贵那家伙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不可能进不了前十！”
嚯，居然还是一个观看了自己跟德贵比赛的选手？
“侥幸罢了。”
凝哲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等等！刚刚您是不是提到了一个叫江果的人？”
忽然，这个人又惊呼出声。
“是...怎么了？难道这个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瞧见这位选手的反应如此剧烈，凝哲有些疑惑的开口。
“他...他是从望舒客栈来的，据说在道上颇有名气，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道上很有名气？
还是从望舒客栈来的？
那个地方可不简单啊...
而且，瞧着面前这个人的反应，这个“江果”似乎也没有他说的那么轻巧。
嗯...
他是否也是一个变数呢？
第五十一章 蝴蝶扇动了翅膀
往生堂。
此刻邻近黄昏，原本地址就有些偏僻的往生堂被牢牢的覆盖在房屋之后，透过大门外的道路才能看见点滴夕阳。
堂内，钟离先生正端着一本装饰精美的书，翻着其中的某一页，若有所思的看着。
仔细一瞧，这模样精致的书籍竟然是前些日子凝哲放出去的《石头记》。
而让钟离久久停留的这一页，有着一个别样的题词。
雪压枝头低，虽低不着泥。
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
虽是写竹，但字里行间都影射着【人】。
大雪纷飞而厚栉压竹，然竹虽低头，不与泥土混为一体。
不管雪下多久，无论雪有多厚...
等到红日高阳照，竹子依旧能够摆脱束缚，身高而与天齐。
“......”
看着看着，钟离忽然摇头轻笑一声。
凝哲这小子，有话不说，只敢通过文学作品来传达自己的观念。
嗯...不知是否是他自己的错觉，钟离总觉得凝哲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凝哲都没有任何渠道，也不可能有任何方式能够知道他就是摩拉克斯。
虽然心头有些许疑惑，但钟离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要凝哲不会做出伤害璃月的举动，哪怕他再神秘也没有关系。
谁心里没有点小秘密呢。
不过...
钟离回过神来，再次看向手里的书。
无论是凝哲先前所作的《璃月忠义水浒》还是现在的这本《石头记》，书中蕴含和表达的思想都完美的符合了钟离现在对于璃月港的看法。
——也就是，对于璃月“人治”的探讨。
原本在钟离的设想中，璃月人要接受“人治”的未来，起码还需要有一年时间为缓冲。
不过在凝哲所作的这些书籍的影响下，已经有不少的璃月人在潜移默化中开始转变起了想法。
自己的那个计划...是否该提前呢。
钟离端起一杯茶，轻轻的啜了一口，随后放下。
说起来，胡桃这孩子似乎和凝哲走的也比较近，要不要自己找个时间...
笔趣阁
“哎钟离！你还在这喝茶呀？快，看看这个！”
忽然间，胡桃从椅子底一下子“蹦”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白纸，颇为兴奋的朝着钟离挥来挥去。
“......”
钟离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接过了胡桃手中的白纸。
没事，已经习惯了。
不就是经常从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钻出来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我摩拉克斯活了六千多年了，这点事情不可能让我改变面色分毫。
嗯...
钟离看见了白纸上的内容。
【玄鹤白鹿随隐见，金雀玉龙任行藏。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岁奇猴振九霄。】
字迹苍劲有力，却犹如不设行规般像是“画”在纸上的。
这是...？
“这个呀，就是那天凝哲说的“奇石生猴”故事的总纲。嘿嘿，有趣吧？”
瞧见钟离有些疑惑，胡桃抬起头，还有些骄傲的开口：“这可是我费了不少劲儿才从凝哲那拿到的呢！”
原来如此...
钟离点点头，又转头看向白纸上的内容。
还记得那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凝哲，那孩子就讲了一个“奇石生猴”的故事。
虽然他一听就知道这个猴子的原型取材自各类神话传说，但就凭凝哲能够讲的如此贴近神话本身，他也发自内心的颇为赞赏。
不过那个时候，哪怕是他也只是认为这猴子只是个故事。
但今天...
忽然，随着钟离脑海中想法的不断闪过，白纸上的内容也发生了变化。
【举世无人肯立志，各样生涯不见人。千峰开戟，万仞开屏，卖薪沽酒自陶情。】
嗯？
饶是钟离见多识广，这平白无故的变化乍然出现，也是让他有些疑惑。
“此物经由你手，凝哲可否知晓？”
回过神来，钟离看向胡桃，轻轻开口。
“他呀？他说过我除了抽屉里的一些稿纸不要乱动以外，其他的东西都可以随便拿的。”
听到钟离的话，胡桃有些无奈的摆摆手。
随后，她就两眼发光的开口：“你从这张白纸上看到什么了吗？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好玩的东西？”
“这纸上写的什么，你莫不知？”
钟离有些诧异的开口。
“是呀，也不知道这纸上写着什么东西，我看上去就只是普通的白纸。”
胡桃倒是大大方方的开口。
“那你为何知道这是“奇石生猴”的总纲？”
“凝哲之前告诉我的呀。虽然我看不见，但他又不会骗我。”
胡桃理所应当的开口道：“既然我看不见，就让你试试咯。不过看你这反应，应该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吧？”
“......”
这白纸分明只是普普通通的宣纸，上面的内容也是切切实实的，为何胡桃会看不见？
钟离金黄色的瞳孔闪烁了几下，随后他有些明悟似的微微颔首。
原来如此...
只此刹那，钟离便拿起白纸，轻声开口：
“堂主，如你之前所说，这白纸上所记录的，正是那日凝哲所讲“奇石生猴”故事的总纲。”
“其上首为：玄鹤白鹿随隐见，金雀玉龙任行藏。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岁奇猴振九霄。”
钟离顿了一下，随后开口：“其下篇为：举世无人肯立志，各样生涯不见人。千峰开戟，万仞开屏，卖薪沽酒自陶情。”
“上首以叙石猴的生辰与背景，下篇则是讲述石猴的心境。”
“仙鹤与白鹿相随，金雀与玉龙相护，于混沌之中振起云霄烟霞。”
“虽立百世之功业，最终所想却为卖薪沽酒以自陶情罢了。”
说完后，钟离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噢...”
听完钟离的解释，胡桃不明觉厉，只觉得有些熟悉，但无从说起。
熟悉吗？
那是自然...
或者说，每一个人璃月人都应该对此感到熟悉。
只是胡桃尚未发现罢了。
这故事...什么石猴，分明讲的就是他摩拉克斯本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凝哲这小子敢把他说成是一只猴子，但不得不说...
凝哲真的读懂了那句：
“我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
没想到，这么一个从小在异国流浪的孩子，竟然对璃月有着如此深刻的理解吗？
很快，一个想法在钟离的心底生根发芽。
既然年轻一辈中有凝哲领军，那么...
【考验】，可以提前了。
第五十二章 望舒客栈有人在
如果说有人从蒙德而来，那么在跨过由时间雕刻而成的巨大石门后，他们第一眼瞧见的便会是一个好似伫立在天空之上的巨大客栈。
望舒客栈位处狄花洲，牢牢耸立在蒙德前往璃月港的必经之路上。
无论是带着货物的商客，还是路过的冒险家，舟车劳顿后，他们都会选择在这个美丽的客栈休息一番。
璃月地大物博，宽阔的国土面积给人民带来富饶环境的同时，也滋生了大量例如盗宝团、丘丘人等容易伤人的劫匪和魔物。
然而...在靠近望舒客栈的地方，除了些许低级的魔物会四处游荡外，不知什么原因并没有出现过高等级的魔物。
——这也是一众商客青睐于此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
今日的初赛结束后，那名叫江果的年轻人独自离开了玉京台。
不过，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到望舒客栈，而是选择径直去往了城东的“三碗不过港”酒家。
“......”
一路上，这个年轻人始终皱着眉头，似乎在一刻不停的盘算着什么。
抵达了“三碗不过港”酒家后，江果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椅子上面色红润的德贵老爷子。
也许是喝了不少酒，德贵脸色通红，倒在椅子上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砰砰——
这位年轻人敲了敲德贵身旁的一个木桌子。
“...嗯？”
听到声响，德贵虚着眼睛，转头看了过来。
发现来者是江果之后，他带起了几分笑容，开口道：“这不是...江果吗？...怎么，连你自己都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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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贵微微起身，给自己倒满了一碗酒，随意的将酒瓶扔向年轻人。
啪！
江果伸出手，抓住了酒瓶子。
“不，我没输。”
轻轻的将手中的酒瓶重新封好，放在了木桌上。做完这一切后，江果开口道：“我进入了淘汰赛，不过没能找到那个人的真实身份。”
“你找的那个人...就是排行榜第一的【哲学♂大师】？”
“是的。”
江果叹了一口气，随后坐在了椅子上，满脸无奈。
那个【哲学♂大师】...不仅名字取得诡异，整个人还毫无踪迹可言。
如果不是枢密院给他安排了死任务，他才不会费那么大劲去找一个完全没有线索的人物。
当然...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线索。
最起码，天权星凝光大人一定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天权星一口咬定她也不清楚，搞得江果实在没办法才亲自来参加比赛。
要不是自己那个神秘的师傅逼自己加入了什么璃月【枢密院】，哪来这么多事？
如果没有这档子事，说不定...自己还在望舒客栈躺着，舒舒服服的睡觉呢。
“...知道吗？如果换成昨天，你说这些话，我绝对会好好记下来。说不定还会借此为自己谋划点什么东西。”
听到这位年轻人的话，德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面色复杂。
“只是我现在，没了那心思。一天到晚的，算那么多，想那么多...太累了。”
“确实。”
江果认真的点点头，似乎非常认同德贵的这句话。
那些事情实在是太累了，还不如喝点小茶吹吹风来得实在。
“其实，在被凝小子“教育”了之后，我也有了点猜测。”
沉默了一会儿，德贵神情复杂的开口：“对于人心的琢磨，和大胆的战术...凝小子很有可能就是你要找的【哲学♂大师】。”
凝哲吗？
江果扶着下巴，脑海中不断回忆起相关的画面。
云海书局的少年老板，年少多金，才华横溢...而且还是整个璃月港最受欢迎的说书人，同时还写文章，深受凝光大人的信任...
想着想着，江果的头就垂了下去。
这也太忙了吧！
明明还比自己小两岁...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变成他那个样子！
找到【哲学♂大师】的真实身份之后就直接回望舒客栈...对！直接开摆！
“江果？你怎么露出这种表情？”
“啊，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思考而已。”
回过神来，江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好吧，美好的未来暂且不论，还是先把正事办了。
“德贵老爷子，当时你们比赛的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旦进入了工作的状态，江果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如果说之前是一个摆烂的慵懒青年，那么现在就像是一柄藏着锋刃的利剑。
“发生了什么吗...哎，说到底，也是我理解错了你当初的意思。”
提起比赛，德贵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当初跟我说，【璃月千年】的规则并不死板，很多现实中能够实现并且代价很大的战术，能够完美复刻在棋盘中。”
“...于是我就认为，你是在暗示我能够不择手段的赢下比赛，哪怕作出再可怕的选择。”
“至于当时的具体情况，其实是这样的...”
......
“...就是这样，如果不是凝小子用这种手段打破了我傲慢的心态，说不定我现在都还深陷其中。”
说道这里，德贵摇摇头，神情中有着懊悔，也有着庆幸，无比复杂。
“......”
江果没有开口，只是深深的皱起眉头。
一个尚且年少，且没有经历过什么事件的书局老板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等心思的。
从对局的基本思路和策略来看，凝哲心思通透，大胆执手，与【哲学♂大师】的手法不谋而合。
而且...
他跟凝光关系匪浅，如果他不想暴露身份，那么凝光也是有足够的动机和理由为其隐瞒。
这么看来，似乎自己找到了这位久居榜一的战术大师的真实身份？
只是...
一想到凝光，江果又头疼起来。
枢密院让自己查清【哲学♂大师】的真实身份，唯一的目的就是拉拢这个人才进入枢密院，利用好他的策略和才干。
但如果说这个人真的是凝哲，那枢密院的如意算盘估计就要打空了。
天权星的心腹，怎么可能会被枢密院给挖过去。
哎？
江果忽然反应了过来。
自己的任务只是查清事实，至于之后又会怎样，那又跟我何关？
思绪闪过，江果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叨扰了。”
站起身，微微躬身，转身离去，一气呵成。
嗯...今天还得早点回望舒客栈，自己那便宜师傅估计还在钓鱼呢。
要是回去晚了，言笑大叔可就不管饭了。
第五十三章 有人在惦记我？
云海书局内。
与路人闲谈几句后，凝哲也就回到了书局。
随手扣掉门口正在打盹的打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凝哲带着惬意的笑容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宁彧还在绝云间跟着萍姥姥修炼，行秋刚刚结束比赛回到了飞云商会...
偌大的书局，竟无人能管得住凝哲？
咔嚓——
凝哲进门后，首先是关上了门，熟练的将其反锁。
接着，环顾四周。
书桌、书架、木椅...
嗯，没有问题。
笔墨、纸砚、几个散落的在外的稿纸...
嗯，也没有问题...等等？稿纸？！
凝哲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去，颤颤巍巍的拿了起来。
瞧了一眼后，那稿纸上赫然写着：《天才狐狸的绿字国家振兴术——初稿》。
这玩意...我不是已经销毁了吗？
不对，现在的重点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除了这张稿纸外，地面上还散落着起码两张截然不同的纸条。
坏了！
凝哲神色大变，难不成进贼了？
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心理，凝哲迅速过去将地下的所有纸条都拾了起来，一个个看了过去。
《论如何摆脱八重神子的追击》、《关于油豆腐对于狐狸的特殊效果研究》...
凝哲咽了咽口水，一言不发的将这些纸条收了起来。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闯进了他的房间。
而且不仅仅是闯进了他的房间，甚至还翻箱倒柜，搜出来了不少“好东西”。
能是谁呢？
首先排除胡桃，毕竟上一次自己还带了水煮鱼和虾饺给她，她没道理会莫名其妙闯进来啊。
嗯...
应该...不会吧？
想着想着，凝哲忽然觉得后背一凉。
紧接着，凝哲心中警铃大响，一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嗯？！”
凝哲猛然回过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嘿，难道我最近想东西想得太多了？没道理啊，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
眼见什么也没有，凝哲小声嘟哝着转过头来。
——一个面色惨白的鬼魂正瞪着血红色的大眼睛，忽然出现在了木桌之上。
“......”
凝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下一秒，这个鬼魂却又消失不见，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假象。
假象？
对，就是假象。
凝哲颤颤巍巍的坐下，无力的伸出两只手端起茶杯，缓缓的喝了一口。
好消息：进到他房间里的人是胡桃。
坏消息：进到他房间里的人是胡桃。
平复了一下心情，凝哲开始了思考。
自己在稻妻有个马甲的事情可能要暴露了，得提前找个退路，避免到时候整个璃月港的人都叫自己“田所浩二”。
胡桃知道了，也就意味着整个璃月知道了。
璃月知道了，也就意味着隔壁的蒙德和稻妻全都知道了。
这他娘的谁顶得住啊！
哎？
凝哲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有一个可以甩锅的对象。
嗯...老宁也很喜欢写东西。
那么这些书就是他写的了，很合理吧。
很好！
想清楚退路之后，凝哲露出了笑容，开始思考另一层。
——既然是胡桃拿走的东西，那么...钟离应该就看到纸条了。
自己费尽心思准备的内容，绝对会让这个老爷子对他改观。
就是不知道他会作出怎样的决定...如果能提前引发那场变故，凝哲就能够保障自己所有的后手能够发挥用处。
空和派蒙迟早回来璃月，不出意外应当是在解决了蒙德的问题之后。
至于为什么凝哲要这么着急的让璃月进入“人治”的时代，很大程度上是要进行一个实验。
那就是——旅行者的旅途，是不是会被干扰？
如果自己提前解决了璃月的问题，那么旅行者来到璃月又会引发什么样的事件？
摩拉克斯提前交出了神之心，愚人众也就不会在空来到璃月港之后继续搞事，那么...如何让空完成这一段旅途？
凝哲在赌，赌提瓦特大陆没有类似魔兽世界中“青铜龙”的生物。
“青铜龙”，简而言之就是时间线的守护者。
他们的唯一任务就是让世界按照既定的路线行驶，消灭一切可能使其发生分支的存在。
而干扰空的旅途，也就相当于是干扰整个原本世界的正常时间线。
只要这个世界没有“青铜龙”这种专门矫正时间线的生物，凝哲就会彻底放开手，在整个提瓦特着手布局。
不为别的，也没有什么伟大的豪情壮志——仅仅是想在这个“诸神林立”的世界里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和东西。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凝哲会被那种层次的生物盯上，也许会引来杀身之祸，也许他自身的存在都会受到泯灭。
但比起做一个既定时间线下的提线木偶，凝哲更喜欢拥抱自己的人生。
毕竟...虽然只有一丝的记忆，我也是个穿越者啊。
在来到提瓦特之前，自己没能看到《原神》的结局，甚至这款游戏的核心剧情都没有显示出来。
如果自己没有来到提瓦特，凝光不会有个弟弟，宁彧也很有可能会死在当年的“宁家大乱”之上。
但既然自己来了，就会努力创造一个自己想要的未来。
为此，不惜一切。
......
时间仿佛陷入了静止，视角不停穿梭，最终来到了一片荒废的大地上。
这里看上去有些眼熟，依稀能看到层层泥土下掩埋着些许茅草。
“......”
荒凉的大地之上，一个白发老者漂浮在空中，神情落寞的看着覆盖在四周的泥土。
【天星】...
老朋友，你是多么不想让我再步入尘世啊。
但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改变，这是你我都清楚的事实。
“摩拉克斯...哪怕你现在能阻止我，但迟早有一天，那个孩子会得到这一切。”
随着白发老者的呢喃，周围的泥土似乎有了动作。
下一秒，原本覆盖在大地的泥土忽然发出了金黄色的光芒，接着汇聚在一起，直至化成一个宏大的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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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瞧见周围的变化，老者笑了笑，也并不抵抗，任何法阵向他镇压而去。
在最后的时刻，白发老者嘴角轻启。
“大梦一场三千载...”
“孤剑丹青...”
白发老者的话似乎没有说完，一切都消失在了金色的阵法之中。
......
“嗯？”
书局内，凝哲忽然心有所感，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刚刚...似乎发生了什么？
但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木桌、椅子、纸稿，所有的东西一如往常。
“......”
沉默了一会儿，凝哲摇摇头。
看来自己最近真的想太多了，必须得好好休息一下。
第五十四章 出人意料的进程
翌日，云海书局。
今天的凝哲一反常态，起了个大早。
一方面是因为今天的比赛是在上午举行，另一面则是昨晚凝哲并没有睡得很好。
开玩笑，满脑子都是那个血红色眼睛的恶鬼，谁还睡得着觉啊！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一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马甲可能要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惆怅之情就涌上了他的心间。
他无比坚信自己可以完美将锅甩给宁彧，甚至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只是这样一来，这个马甲永远就穿不上去了...
其实换个角度来说，胡桃也不一定看到了具体的内容，是吧？
“哎...”
叹了一口气，凝哲换上一身黑色的长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局。
据说今天的淘汰赛会有一些新的规定，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腹黑姐姐会整出什么新花样...
十个人里最终决出四个人进入决赛吗？
嗯...凝哲已经开始想象自己的队友会是谁了。
只要不是娜塔莉，一切都好说。
不过嘛，还是得做好准备。
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姐姐绝对会暗箱操作，指不定干出些什么“可怕”的事情。
......
玉京台。
不知为何，玉京台的中央位置摆放了一个巨大的屏风，并且屏风的周围还有几个蒙着面的人在那守着。
紧赶慢赶来到玉京台后，凝哲才发现大伙几乎都已经到齐了。
围观的群众大多是昨天初赛输掉的选手，他们一大早起来就是为了看到击败自己的人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而除开观众外，千岩军教头逢岩与其他六名选手坐在一起，而凝光似乎在跟娜塔莉有说有笑的谈论些什么。
嗯？
加上自己总共才九名选手吗？
一眼瞧过去，围在凝光附近的选手果然只有八个人。
“喂，凝哲，来这边！”
凝哲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娜塔莉挥着手在冲他打招呼。
娜塔莉面色红润，似乎有些兴奋，而凝光则是保持着神秘的微笑，看的凝哲有些心里发慌。
“嗯嗯...”
极其敷衍的挥手回应了一下，凝哲迅速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嗯——
有千岩军驻守，有大量围观群众...
再加上逢岩坐在里面，这个老实人不可能会埋伏他。
那就应该不是鸿门宴了，自己可以放心走过去，没有问题。
在一瞬间理清思路后，凝哲也带起了笑容，朝着娜塔莉走了过去。
“凝哲，听说你初赛的最终成绩排行是倒数第一？”
结果令凝哲没想到的是，首先发难的不是娜塔莉，而是好姐姐凝光。
此刻，凝光笑吟吟的开口，乍一看像个知心大姐姐。
“我...嗯，没错。没办法嘛，大家实力都是很强的，我能够进入淘汰赛就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凝光表现得相当平和，但凝哲丝毫不敢大意，当即一脸无奈的开口。
“是吗？”凝光神色不变，依旧带着笑容说道：“可我还听说，有人在赛场上睡了一下午呢。你觉得，这件事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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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这件事纯粹是子虚乌有。”
凝哲面不改色，朗声道：“此次比赛乃是逐月节的一大盛事，众位选手既然参与了比赛，就一定会全力以赴，绝不可能存在此等偷懒的情况！”
“真的吗？”
“绝无这种可能！”
凝哲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口，一脸正气。
那副认真的模样，甚至像是在谴责凝光质疑参赛选手态度的行为。
“这样啊...”
凝光强行忍住了摸摸凝哲头的想法，转头看向娜塔莉，轻轻开口：“关于你之前提到的璃月与纳塔外交一事，比赛结束之后再详谈，如何？”
“自然可以。”
娜塔莉点点头。
“很好...那么就差一个人了。”
说罢，凝光看向玉京台的下方，不再言语。
还差一个人？
说起来，时间也快到了，这个家伙居然还没有出现。
居然比自己还晚来？！
凝哲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懒的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更懒的？
至于刚刚凝光提起的“纳塔与璃月外交一事”则被凝哲选择性的忽略了。
只要他没听到，那么麻烦就找不上他。
“啊...不好意思各位，是我来迟了...”
凝哲正胡思乱想着，一个懒懒散散的青年从围观的群众里挤了过来。
青年一头杂乱的灰发无从打理，穿着的衣服虽然看上去价值不菲，但却因为没有整理显得有些皱巴巴的。
这是一个不修边幅的青年。
但从那慵懒的棕色眼眸中偶尔闪过的一丝光亮又可以看出，这位外表没有攻击性的青年又有些深藏不露。
有意思...
凝哲暗自点头。
如果能查清他的身份，然后把他挖到云海书局来...那多是一件美事啊。
“...无碍，比赛尚未开始，你也不算迟到。”
而见到这个青年，凝光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就看向逢岩以及他身边剩下的参赛选手。
“现在离比赛开始尚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不过大家既然已经到齐了，围观的群众又是翘首以盼...不如现在就开始比赛？”
闻言，除了凝哲、娜塔莉、逢岩和江果外，其他的选手们面面相觑，似乎一时间拿不准主意。
“当然可以，半个时辰的时间什么也做不了，倒不如直接开始。”
很快，逢岩这个汉子就沉不住气，开口说道。
“嗯哼，我也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凝哲也搭腔道。
“没有问题。”
而见到有两位选手答应了，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其他选手也出口应道。
“很好。那么我就来说明一下本次淘汰赛的规则。”
凝光微微颔首，语气平淡。
此话一出，包括娜塔莉在内的选手们都静了下来，仔细的听着。
“本次淘汰赛的最终目的是在座的十位选手中决出四位参与决赛的2V2团体赛，这一点想必就不需要我多赘述了。”
选手们微微点头，娜塔莉却偷偷瞄了一眼凝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本次淘汰赛的规则与初赛不同，不需要各位进行单独的比赛。”
嗯？
逢岩皱起了眉头。
不进行单独的比赛...那通过什么来判定胜利？
“...本次淘汰赛中，所有选手将会在同一个棋盘里进行操作。”
同一个棋盘里？！
“那岂不是大乱斗？”
在场有选手惊呼出声。
然而凝光只是摇摇头，随后平静的开口道：“胜利的判定并非是击败其他的选手。想要夺得进入决赛的资格，仅仅只需要在棋盘中通过自己的谋划赢下【一百万】摩拉的资本。”
“我有疑问。”
娜塔莉举起了手，迅速问道：“是前四位集齐资本的人就能直接获得胜利吗？”
“是的。”
凝光轻轻点头。
“那万一有一个人掌握了所有的资本呢？”
忽然，一直沉默的江果开口道。
而这句话，也点醒了其他人。
是啊，如果只有一个人能凑齐达到目标的【一百万】摩拉，那岂不是只会有一位胜利者？
只有一个人晋级决赛，那么冠军还会有变数吗？
“呵呵...如果真的有人能够在淘汰赛中凭借计谋战胜了九名对手，那决赛也就没有必要了吧？”
凝光倒是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噢...也是啊。
众人明白了过来。
如果真的有人能赢到如此地步，那么无论有没有决赛都根本没有多大的意义。
“每位选手的初始资本为【十万】摩拉。不计任何代价，前四位拿到【一百万】摩拉的选手就能够晋级决赛。”
“规则就是这样，还有人有疑问吗？”
十个人，一个棋盘，独自作战。
“没有问题。”
“天权大人讲的很清楚。”
选手们都点点头，一些人已经开始了心中的计划。
“很好。顺带一提，各位的这次比赛会被投放到屏风之上，所有人都能看清楚。所以...还望各位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实力，带来一场精彩的对局。”
闻言，凝哲看向中央的大屏风。
此刻，先前的那几个蒙面的神秘人已经走到了屏风的面前，双手抚摸了上去。下一秒，屏风上就浮现出了一个棋盘。
棋盘上有十枚外表、颜色都是一模一样的棋子。
除此之外，棋盘中商铺、军机处、茶楼、戏社等地应有尽有，与一般的棋局无二。
而让凝哲最为注意的，其实是棋子的颜色和样式。
如果说所有人的颜色和样式都是一样的，那么就有得好玩了。
因为这样的话，一旦开始比赛，所有人都会陷入一种“盲目”的状态。
没人知道谁是谁，因为所有人都长得一样。
在这样的局势下，一些较为“阴险”的计策就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黑暗森林”吗...
凝哲本来是想和平发展贸易的，简简单单赚个一百万摩拉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和平”就会特别困难。
“呵呵...”
一直在悄悄关注自家弟弟表情的凝光轻轻的笑了笑。
她知道凝哲不喜好竞争，如果在没有别人主动发起进攻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可能发起【战争】的。
——在日常生活中，这很好。但在这种游戏里，这样的凝哲其实是凝光不希望看到的。
所以...她就设置了这么一场游戏。
在这片不知深浅的黑暗世界里，每个人都有可能对其他人下手。
就算自己想要平稳发展，别人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那么...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随着凝光的声音落下，巨大的棋盘发出光芒，十颗颜色与样式都没有区别的棋子动了起来。
第五十五章 关于打法
“那么...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随着凝光的话语落下，凝哲的视线便投向了棋盘。
下一秒，周遭忽然出现了数不清的迷雾，将所有人笼罩在其中。
此刻，除了手中的棋子和邻近棋子的一些地标建筑外，凝哲什么都看不清。
嚯...
这么刺激吗？
只是一个普通的比赛而已，居然还要动用来自枫丹的最新科技吗？
而且，似乎不仅仅是来自枫丹的技术，里面还包括着...方士的力量。
他记得方士们才归属官方不久吧，竟然被派来做这种工作...
“不管如何，还是得行动起来...”
回过神来，凝哲派遣出了手中的棋子，首先选择去收购了“酒馆”、“茶肆”等地点。
嗯...
自己还不清楚其他人的位置，也不清楚他们的具体战术，在这种环境下最好还是求稳。
酒馆和茶肆是人流量相对较高的地点，占领这些地方虽然不能为占有者带来大量利润，但对于“情报”工作来说是非常有利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购买这些建筑不需要太多的成本。
......
“哇...”
瞧见屏风上出现了无比清晰的棋盘画面，围观的群众们情不自禁的发出了赞叹。
不仅是棋盘上所有地点的显示，连每一位棋手的每一步操作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以一种近乎全能的上帝视角俯视全局，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很新鲜的体验。
退到幕后的凝光看着众人的惊叹，更是摇头轻笑。
“你们看，那个来自纳塔的少女居然用完了所有的摩拉，直接拉起了一支军队？”
忽然，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众人随着目光瞧过去，果然发现了那位少女那凌厉的眼神，以及她手下那支正在四处“乱窜”的精锐部队。
几乎是一瞬间，有人就反应了过来。
看来这位选手的战术很明显啊，她不打算发展经济，只是通过强大的军事力量来“掠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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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发展经济积累财富，抢夺别人的资源来得自然更快。
看起来，这位少女还没有任何的犹豫，开场就做下了这个决定。
不、不愧是纳塔人...
“嗯？为什么凝老板只收购了酒馆和茶肆？工坊不就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吗？”
视线从娜塔莉离开，人们又看向凝哲。
但人们似乎都没有看懂凝哲的操作。
只够买酒馆和茶肆？
这些建筑在快节奏的比赛之中，可以说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
人们又转头看向其他人，发现除了江果在摆烂之外，所有的选手的操作都可圈可点。
逢岩迅速收购了“铁匠铺”、“商行”等地，利用商行出售铁匠铺生产的资源来获取利润。
一位选手收购了“武馆”、“镖局”，在保障自身力量的同时选择走镖来获取利润。
江果干了什么呢？
他放弃了自己领地内堪称战略要地的“粮仓”，让自己的棋子全部来到海边，收购了一个“渔村”。
然后...他就开始了钓鱼生活。
“......”
如果说凝哲的操作只是让他们不理解的话，那么江果的行为就让他们大跌眼镜。
大家（除了凝哲）都那么卖力，你就搁这钓鱼呢？
“噢！快看，那个纳塔选手的部队摸到人了！”
群众们心思各异，却忽然被这句话打断。
抬头看过去，发现有一支精良的部队已经围上了其中一个选手的“酒店”。
......
此刻，棋盘内。
望着将自己酒店围得水泄不通的精锐军队，这位选手更是神情复杂。
一方面他没想到居然有人能这么快摸到他，另一方面他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开场就招募军队，直接选择四处劫掠获取资源。
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要干这种事情好嘛！
如果不是因为无法交流的话，这位选手早就开口求饶了。
不过很可惜...没有发展武装力量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酒店和资本被洗劫一空。
“...很好，解决一家了。”
棋局的另一边，娜塔莉面无表情的指挥棋子吞下了整个酒店，随后马不停蹄的继续派出斥候四处摸索。
她丝毫不奇怪为什么这偌大的酒店几乎没有防守力量。
出于商人的惯性思维，许多璃月人在进行璃月千年的游戏时都会下意识选择常规手段发展自身的力量。
在娜塔莉心中，这次淘汰赛的规则简直就是把“打架”两个字写在了脑门上。
实际上，如果没有隐藏身份这一要素，那么【合作】无疑是最快达成集齐足够摩拉的方法。
但如今所有人都是隐藏在幕后的，没人知道对面棋手到底是谁，或者揣摩清楚对面的想法。
所以最保险的方法只有一个——消灭掉见到的所有对手。
“哼...”
似乎是想到了某个人的猥琐打法，娜塔莉有些不爽的哼了一声。
不管如何，只要自己快点干掉几家，就能站在他前面。
......
此时，凝哲的酒馆内。
“嚯...这么快就有人的建筑被占领了？”
“等等，不是占领，还是彻底摧毁？”
听到刚刚探查来的消息，凝哲只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不用猜他都知道下手的绝对是娜塔莉那妮子，不过居然连占领都不占领，直接掠夺所有的资源吗？
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
心里为那位不认识的老哥默哀一秒钟，凝哲又继续听起了消息。
“南边的镖局接了大量的单子，西边的铁匠铺又将大量的铁器卖到了商行...看来其他人的打法还是很稳妥的嘛。”
“嗯...什么玩意？北边一个小商铺被陨石给砸烂了，隔壁的渔村还有人生了八胞胎？”
听到各个离谱的消息填满了酒馆，凝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酒馆和茶肆的劣势啊，消息实在太多了。
有一些是真实的情报，也有一些却只是喝醉的酒客们在胡言乱语而已。
比如那个什么小渔村八胞胎...什么玩意嘛。
不过...最起码，现在能够确定的事情就是：娜塔莉在率领部队到处抢掠，并且已经有一家惨遭其毒手基本可以说是寄了。
而其他有两个势力基本确定在按常规发展，其他人还暂时没有消息。
嗯...
既然如此，自己也该真正开始行动了。
所有棋子都是一模一样的...那是否意味着，自己可以通过酒馆和茶肆四通八达的人脉，安插一些自己人进入其他人的势力呢？
第五十六章 回到绝云间的申鹤
奥藏山底，一颗树下。
这棵树单看模样倒是颇为不凡，不过一般人瞧过去，第一时间的注意力应当不在这颗树上，而在一个趴在地上没有任何动作的少年身上。
这个少年以一个“大”字型趴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般安宁。
普通人一看，多半会以为是什么一不小心失足落下山崖的可怜人。
但仔细一看呢，却又会发现这个趴在地上的少年除了身上有些泥土外，并没有半点伤痕——甚至连衣袍都是完整的。
这个不愿意翻身，正在思考人生的少年自然是——宁彧。
不知道多久前，他在猝不及防下忽然被留云借风真君一翅膀扇飞了出去。
没有风之翼、没有提前准备，就这样一脸懵逼的飞了出去。
直到宁彧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时，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那可是奥藏山顶啊！
仅仅是比庆云顶低了那么一些的高峰啊！
如果不是他早已领悟了【空中自在法】，以及刚刚在心中演练了一下留云借风真君教给他的【尔无风聆】，现在倒在山底的应该就是...好吧还是他。
“......”
人生啊，就是这般世事无常。
自己原本住在璃月港，在好兄弟的书局里混一混是多么开心的事情啊。
每天看看书、下下棋，赏赏戏，多是一件美事啊！
要不是为了凝哲的心里的那根刺，自己绝对不会...
好吧，其实转念想想，进仙人门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如果她不让自己每天跳崖的话就更好了。
胡思乱想着，宁彧终于翻了个身，露出了他那张沾满泥土的俊秀脸庞。
这张俊脸不能说是神情麻木吧，只能说是面如死灰。
“这天，可真蓝啊...”
瞧着天空吹着风，宁彧的表情逐渐缓和了下来。
虽然不能说是露出微笑，但至少没有先前那么苍白。
“...嗯？”
忽然，宁彧感知到了一股极强的力量朝他而来。
这股力量极其复杂，既有山林间的飘渺自然，也有一种隐而不发的暴戾之气...
这...这是谁啊，这么吓人...
然而，宁彧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气息的主人就来到了他的身旁。
虽然没有感受到敌意，但出于本能，宁彧立马蹦了起来，紧紧的盯着来者。
这一盯，就让宁彧有些愕然。
面前的是一位气质出尘的女子，一身齐腰的白色长发束成了麻花辫，一双纯净的蓝色瞳孔却写满了冷漠。
“请问阁下是...”
只此一瞬，宁彧迅速回过神来，当即有些不自然的开口。
这种出尘的气质和样貌，宁彧下意识就把她当成了某位仙人的化身。
“.......”
然而这位仙子却只是瞥了一眼宁彧腰间别着的蓝色神之眼，随后就语气平淡的开口：“既然你无事，就速速离开，莫要扰了此地的宁静。”
说完后，也不管宁彧是何反应，当即捏了个术法，随后干净利落的转身，丝毫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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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眼前人反应如此，倒是让他有些摸不清头脑。
不过...刚刚她捏的那个术法，好像是...
“请等一下！”
似乎想起了什么，宁彧忽然开口叫住了这位神秘的女子。
“...还有何事？”
白发女子转过头，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敢问阁下是否认识留云借风真君？”
宁彧神情自然，倒是不卑不亢。
“留云借风真君...乃是家师。”
瞧见此人忽然提起仙人，这位女子似乎有些惊讶。
“这样啊...怪不得。在下宁彧，师从于【歌尘浪市真君】，刚刚还见过尊师。”
见白发女子承认，宁彧顿时松了一口气，当下神情舒缓了不少。
既然是同辈的，那就好...
“原来如此...我名申鹤，先前听闻师傅说歌尘浪市真君新收了一位弟子，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见到了。“
听到宁彧的话后，申鹤点点头，神色虽然依旧平淡，倒也不复之前那般冷漠。
虽然眼前这个少年灰头土脸的，但那份面对仙人的不卑不亢和极具辨识度的蓝色神之眼说服了申鹤。
或者说...申鹤根本不认为有人会拿这种事情骗她。
“你刚刚说才见过了我师傅...是怎么一回事？”
确认了宁彧的身份，申鹤也不介意跟这位同是仙人门下的人类多聊聊。
“这个啊...”
提起这个，宁彧瞬间神色一变。
那副仿佛生吃了史莱姆的表情，似乎是猛然回想起了不久前在山林中做自由落体的“漫长”时光。
不过一想到眼前这位女子就是那个女人的徒弟，宁彧还是挤出了一丝微笑，开口道：“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真君把我从山顶上拍了下来而已...”
从山顶上拍了下来？！
申鹤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埋藏在云雾之中的奥藏山顶，又看了一眼面前强撑着笑容的少年。
这么高，他居然能活着？
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申鹤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对，重点好像不是这个...
难不成自己的师傅跟其他真君产生了什么矛盾？或者说，面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少年跟老师起了什么冲突？
“...这几日我并不在此地，如果发生了什么的话，我可以随你一起去见师傅。”
脑海中思绪闪过，申鹤一脸认真的看着宁彧。
哎？
这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眼前这位叫申鹤的女子好像脑回路特别简单，瞧这意思好像是以为自己和留云借风真君有了什么矛盾？
“其实是留云借风真君传授我了一种仙法，她将我从奥藏山顶拍...下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想让我熟悉这种仙法。”
“修习仙法？”
申鹤愣了一下。
哪门子仙法还要跳崖的？她怎么不知道？
“术法的名字叫【尔无风聆】，申鹤小姐可有什么见解？”
原来是这个法术啊...
申鹤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接着开口解释道：“我听师傅提起过，此法乃是一种以自身为载体，利用地脉的力量的术法。但出于其他原因，我并没有修炼过。”
“这样啊...”宁彧点点头，倒也没有失望。
“不过...你若有地方不懂，还是随我去一趟山顶吧。”
不知为何，申鹤觉得这个同是仙人门下的小师弟身上有一种莫名的亲和感。
“好，我也正准备再去一趟山顶。”
宁彧认真的点点头，丝毫看不出来他几分钟前还趴在地上思考人生。
申鹤轻轻的应了一声，随后率先朝着上山的路走去。
“......”
使劲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宁彧也紧随其后。
第五十七章 山顶
奥藏山顶。
云雾迷蒙，山野一色。
将宁彧给“踹”下去后，整个奥藏山顶似乎比之前更带上了几分世外仙境的味道。
此刻，留云借风真君和萍姥姥正坐在石桌旁，各自面前摆着一个精致的白玉茶杯。
她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又好像，这个石桌引起了她们的共同的回忆，此刻相顾无言。
【此处居留云，此处坐归终，此处借帝君”】
这些东西，居然还留着啊...
萍姥姥叹了一口气，目光略微有些复杂。
她常住璃月港，很少会来到绝云间。
过去的时光中，她也劝过这几位同僚，以人类的身份行走世间。
就像帝君一样，只有融入人类，体验人类的生活，才能够真正的读懂璃月港。
但千年时光，对她们来说眨眼间便过去了。
人类是短暂而脆弱的，仙人却是长寿而强大的。
世间诸事，万般行由，最终也经不过时间冲刷。
往日的桂花酒已经变成了无味的茶，圆滑光亮的石桌也变得斑驳不堪。
所有东西都是会变化的。
但在萍姥姥眼里，有些东西却是不会变化的。
这是她以人类之躯行走世间后得出的答案。
“......”
留云借风真君不懂这个道理，就像大部分人类不会去试图理解宠物猫内心真正的想法。
只要保护好它们，给予它们最好的居住环境，就足够了。
“留云，你准备什么时候让申鹤回到璃月港？”
“她吗...等到她准备好的时候吧。”
面对这个话题，留云借风真君十分平静，“她的心境并没有被打破。虽然迟早有一天她会因为某人或者某事而发生变化，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对她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离开璃月港。”
“她的命数是什么，你也清楚。过早的让她接触俗世，并不是什么好事。”
闻言，萍姥姥点点头，的确如此。
除了天生孤辰劫煞的命格外，削月筑阳真君曾为其占卦：其既犯孤辰，又冲劫煞，杀性极重。所以为了让她能够平安长大又不至于祸害旁人，就为其施了红绳缚魂之法。
缚住凶煞，但也阻断了情绪。
想要破除这种情况，必须要等到一个足以让她重新涌现感情，使其命运深处的桎梏受到颤动的人。
“如果有一天，璃月港需要她呢。”
“需要她？你这是什么话？申鹤自幼随我，族中关系尽数消散不说，其一身本领也是由我所教，何须用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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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提到这个，原本十分平静的留云借风真君忽然有些激动。
“......”
见到老友如此反应，萍姥姥一时无言。
留云是在担心申鹤的安全吗？
或许有，但应该只是其中的一点。
凝小子啊...你的路还长，继续走下去吧。
“师傅？您怎么在这？”
就在现场沉默的当下，宁彧和申鹤走了上来。
“...宁彧啊。今日的修行结束了吧，感觉如何？”
听见熟悉的声音，萍姥姥看向他们，温和的开口。
“感受吗？”宁彧脚步一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留云借风真君，随后有些犹豫的开口：“感觉...很新奇，是我过去十几年来从未体验过的。”
“哼，姓宁的小子，有什么话就直说，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留云借风真君自然感受到了宁彧的视线，当即有些不满的开口。
“是。实话实说，在空中连续自由落体五分钟真的很难顶。”
“自由落体？”
“啊...嗯，意思就是没有规律的下落...”
也许是从凝哲那学到了太多奇怪的词汇，搞得宁彧有的时候都分不清对象。
“等等，你在空中待了五分钟？”
没有在意宁彧的奇怪用词，留云借风真君敏锐的捕捉到了要素点。
“是的，具体的时间我并不清楚，但绝对超过了五分钟。”
想起那段经历，宁彧还有些头皮发麻。
“居然能这么快将这两种法术融会贯通吗...你这凡人，倒是有些天赋...”
令宁彧没有想到的是，留云借风真君的表情却变得有些复杂。
“其实也不算我天赋如何，只不过当时猝不及防之下，我首先运用了【空中自在法】稳定自己与周边元素的平衡，之后利用了真君所赐的【尔无风聆】，方才能够平缓的落地。”
宁彧摸了摸脑袋，说实在的，当时他也是事出从急，几乎没有多少思考就作出了决定。
现在想想，结果倒是还不错。
然而听到了这话，留云借风真君的神色更是复杂了几分。
她传授宁彧的仙法，本质上是利用自身的“灵气”与地脉共鸣，从而让自己以第三方的角色去凌驾于元素力之外。
这就与降魔大圣所创【空中自在法】讲究的平衡共通有一定程度上的相斥。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凡人居然还能毫无障碍的使用两种术法？
更别提，这个家伙还拥有掌控水元素力量的神之眼...
她早年云游四方，指点过的人不在少数，然而如宁彧这般的少年也并不多见。
只是可惜...如果他也像凝哲那小子一样，拥有【成神】的资质就好了...
“师傅。”
心思飘到远方的留云借风真君忽然被唤回了神，瞧过去，出声的是一直保持沉默的申鹤。
“...申鹤啊，怎么了？”
“师傅，我有一事不解，想要寻求答案。”
看向这边，申鹤目光平静，神色如常。
瞧见她这副模样，留云借风真君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说吧，只要是本仙知道的，自然知无不言。”
“我近日在轻策庄完成您交代的任务时，遇见几个人在谈论一件事。”
申鹤顿了一下，随即有些疑惑的开口：“他们在谈论：“勿使天衡上，唯留仙人功”这句诗，言辞表情颇为激动，甚至爆发出了超乎平常的斗志。”
“我不解在于，为何他们能够凭借这么一句简单的诗，就能得到如此大的激励？”
勿使天衡上，唯留仙人功？
这是...
“.......”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留云借风真君沉默了下来。
“嗯？”
一旁听到动静的宁彧倒是回过头来，有些疑惑。
这诗...好熟悉啊，风格太像凝哲了吧？
随后，宁彧皱起眉头，看向萍姥姥。
“呵呵...”
萍姥姥却是微笑着摇摇头，示意宁彧不要声张，把时间留给申鹤他们。
噢...
这一下，宁彧就懂了。
肯定是凝哲又写了些什么，把手段铺到这儿来了。
第五十八章 一些心思
邪魔犹未灭，千岩复从戎。
勿使天衡上，唯留仙人功。
这是凝哲在与刻晴交谈后写下的《将军》定场诗。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精妙的对称。
有的，仅仅是古代先贤们的一腔抱负，以及其作为【人类】的勇气。
在凝哲没有主动宣传的情况下，这首定场诗竟然隐隐的传遍了璃月港，甚至是远在轻策庄的人们都能熟练的背诵。
属于人类的功绩吗...
久居山林的申鹤并不能理解这种情绪，所以在她见到了人们的状态之后，心中充满了疑惑。
“......”
沉默良久，留云借风真君才缓缓开口道：“你自己...对于这句诗的理解是什么？”
“降妖伏魔，本为仙人之责。凡人之中尚且有着方士一职，我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人们这么执着于“留下功绩”这么一件事。”
“其实并非如此。”
听到申鹤的话，一旁的宁彧忍不住摇摇头，忽然开口：“以我的理解来说，人类绝不是为了“留下功绩”这种有些功利的行为。”
“仙人降魔是为了保护人们，但在经历了长久的时光后，人们自己也能够拥有足以保护自己和家园的力量。”
“所以在我看来，这句诗所表现的核心内容其实在于，人们尊敬仙人，但更希望在天衡山之上刻下自己的痕迹...”
瞧着一脸认真的宁彧，申鹤一向淡漠的心境泛起了一丝涟漪。
“...如果好奇，你不妨自己去一趟璃月港。”
留云借风真君的声音轻轻的，没有任何起伏。
“师父，我...”
“呵呵...说起来，你几乎没有去过璃月港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萍姥姥喝了一口茶，笑呵呵的对着申鹤开口道。
“真君...”申鹤转向萍姥姥，微微躬身，随后再次开口：“是的，我不喜欢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停留，所以不常去璃月港。”
“有时间的确可以去看看，毕竟甘雨和烟绯丫头可是一直待在璃月港里呢。”
甘雨前辈和...烟绯吗？
申鹤从留云借风真君那听过很多故事，其中讲述最多的就是这位甘雨前辈的事迹...
嗯...虽未曾谋面，但这位前辈的光辉形象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至于烟绯...她曾听真君提起过，据说也是一位生活在璃月港的半仙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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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听到萍姥姥的话，留云借风真君的神情也舒缓了一点。
“宁彧这小子说的话你大可不放在心上，但璃月港你倒是可以去看一看。”
留云借风真君清了清嗓子，昂起头接着开口：“璃月港内气息繁杂，以你的体质，不可多待...看看便好，早些回来。”
“是，谨遵师命。”
申鹤恭敬的点点头。
宁彧“啧”了，刚想开口辩解一二，却又忽然想到了这只仙鹤的实力，硬生生的憋住。
昂头傲娇真君是吧？
想来，留云借风真君应该一早就明白宁彧来此的理由，更明白萍姥姥明明多年不见，却忽然拜访山门的行为究竟有着怎样的寓意。
仙人们虽说不懂凡尘，倒也不是说什么都不知道。
就像留云借风真君，她很清楚宁彧和萍姥姥的意思，但在璃月港的人们真正展示出足以自治的力量前，她绝对不肯后退半步。
“无论如何，传授仙法一事，多谢真君了。”
回过神来，宁彧朝着留云借风真君深深鞠躬。
“...罢了，都走吧。”
留云借风真君倒是反应平常，只是微微颔首，认下了宁彧的谢意。
见到真君如此反应后，宁彧转头看向萍姥姥，没有开口，也是恭敬的微微躬身。
萍姥姥轻轻挥手，笑着点点头，注意力又放回了石桌上的茶水上。
“......”
走吧，带着这位不入尘世的仙家子弟去璃月港看看吧。
嗯...
也不知道凝哲现在在做些什么...
算算时日，现在应当是逐月节比赛的第二天吧？
......
璃月港，玉京台。
也许是玉京台的风有点冷，围观的群众们都缩着脖子。
看了一眼屏风上的棋盘。
噢...
好吧，也有可能是棋盘里发生了些大事情，让这些观众们下意识觉得后背一凉。
屏风中，娜塔莉的军队在棋盘里横冲直撞，军队走到哪儿，就抢到哪儿，受她光顾过的地方，可以说是一片狼藉。
而在娜塔莉再一次“打残”某一位棋手后，除了掌控着酒馆茶肆的凝哲和在摸鱼摆烂的江果外，其他人有所联系的棋手竟然下意识组成了联盟。
是的。
在这么一个各自为政的游戏里，娜塔莉竟然活生生逼得这么多人不得不结盟才能对抗她。
面对这种情况，人们迫切的想知道娜塔莉会作何反应。
“......”
然而通过屏风，人们却只看到了娜塔莉脸上挂着意义不明的微笑。
这个女孩...似乎在笑？
她在笑什么？
面对这么多人的联盟，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难不成她还有什么后手？
人们下意识的看向剩下的凝哲和江果，急切的想要找出真相。
——然而，被人们寄予厚望的两个人在干什么？
凝哲倒是老老实实的往各个势力里安插间谍，酒馆热闹得一匹，不过似乎根本不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
江果更是重量级，他甚至直接斥巨资修建了一座巨大的钓鱼台，仅仅是为了让他更舒服的钓鱼。
一时间，小渔村还有发展壮大的迹象。
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两位对于如今战场上触之即发的现状没有半点作用。
这就导致了，如今场上的局势十分微妙。
整个棋盘的似乎自然而然的分成了娜塔莉和反娜塔莉两方势力。
娜塔莉一如既往的到处劫掠，她甚至马上就要集齐一百万的目标。
反娜塔莉联盟则是通过各种手段阻止她的步伐，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发动舆论攻击，谴责娜塔莉的行为，修筑防御工事等等。
在观众的眼里，娜塔莉凭借一己之力，俨然把这么一个单体比赛玩成了多人合作模式。
“等等！凝老板好像有动作了！”
忽然，有一位时刻注意凝哲动作的观众兴奋的喊道。
棋盘中，凝哲似乎是布局完成了，将所有在酒馆中聚集的棋子都派遣了出去。
不管是逢岩的商行，还是其他选手的镖局，甚至是江果所在的渔村，此刻都隐藏了凝哲的棋子。
“嗯哼，这样就完成了。”
做完这一切后，凝哲就不再有其他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等待着，正面战场的爆发。
只要娜塔莉获胜，他就可以立马启动。
第五十九章 干净利落
对于这个淘汰赛，凝哲看得很明白。
只要率先凑齐了一百万摩拉，就能够直接晋级，那么就意味着，不用守住一百万摩拉，不用去承担后果。
娜塔莉同样看得很清晰，所以她选择了利用军队四处劫掠的方式来快速获取摩拉。
她无比清楚，自己这种策略一旦受挫，就会全线崩溃。
而高强度的战斗下，很难保障可以考虑到方方面面。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她能够得到一笔极其庞大的资金，但却不可能守下来。
有句古话说得好，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所以，一般人都会远离这种这种策略。
但...淘汰赛的规则是比速度，那么，这种方法就是最简单且最直观的方式了。
所以只要不惜一切代价快速集齐晋级所需的摩拉，她就能够直接“跳”出来，不用去思考更多的东西。
至于凝哲...
娜塔莉在正面战场击溃他们，自己就在后面薅薅羊毛咯。
这种所谓的“联盟”，根本不可能齐心协力。
不提所有人都是匿名的，根本察觉不到彼此的身份，就说是在个人战的基本前提下，所有人心里都会设下一条后路...
所以，他们每个人的大部分资金必然会放在自己的领地上——这就是凝哲所图谋的东西。
接下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了...
......
璃月港，云海书局。
逐月节已然到来，云海书局也早早的挂上了云墨色的布条。
虽然火热的璃月千年比赛吸引了很多有闲暇时光的人，但还是有相当程度的人选择了来到书局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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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打工人正靠在大门口打盹。他面带笑容，呼吸平稳，似乎还在做着什么美梦。
来到书局看书的人们也是见怪不怪了，反正书局里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又不止是他一个。
或者说...这个家伙每天打盹都成习惯了，要是哪天看到他一脸认真的站岗，那才奇怪。
站岗是不可能站岗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站岗，只有每天打打盹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喂？你好？听得见吗？”
迷迷糊糊之中，打工人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当下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一睁眼，他就看到了一个胡子拉碴的金发中年男子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一眼看过去，这个金发男子还是异国面孔，背上一个背包，手里还拿着有一个奇形怪状的机械。
嗯...
这段时间来的异国人是不是有点多啊？
“你...咳，请问有什么事吗？”
虽然被叫醒了很不爽，但本着友好待人的基本原则，打工人还是耐着性子开口。
“很抱歉打扰了你的休息。我叫伯纳德，是一名来自枫丹的游客。请问这里就是云海书局吗？”
伯纳德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
听到这话的打工人愣了一下，随后指向自己的上方。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上面赫然就是写着“云海书局”四个大字的牌匾。
我寻思你看不懂璃月字的话，旁边不是还有用提瓦特通用语写的四个大字吗？
“不、不，我的意思是...”
这位名叫伯纳德的枫丹人似乎也明白自己闹了个笑话，当即有些慌忙的补充道：“我是说，璃月的云海书局除了藏书颇丰外，还有着非常精彩的说书环节？”
噢！
你这么一说，打工人就懂了啊。
“当然！不过很可惜，平日里进行说书的都是老板，但最近他都比较忙，没什么时间。”
“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这位枫丹来的游客叹了一口气，将手中拿着的一个奇形怪状的机械放回了背包里。
“你这是...”
瞧见他的动作，打工人来了兴趣。
“这个吗？”见有人好奇，伯纳德又兴奋的将机械拿了出来，“这个东西是我们枫丹的特产，能够记录下音频和画面！”
“我今天特意来到云海书局，就是想录制一段说书内容的！”
录制...说书？
打工人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还请不要误会，我早就听闻云海书局的说书是整个璃月港最出色的，所以我才慕名来此。”
瞧见对方神态有些不对，伯纳德当即开口解释。
“原来如此...”
打工人点点头，神色舒缓了下来。
在刚刚的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这个叫伯纳德的家伙又是一个认识凝哲的外国人。
“嗯...”打工人沉吟片刻，随后开口道：“今天老板的比赛是上午进行的，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最多巳时就会回来...”
瞧见伯纳德一脸疑惑，打工人再补充道：“也就是差不多十点，很快就会回来了。”
“那太好了！”
伯纳德喜出望外，当即就开始摆弄起了手上的那个神秘的机械。
“这个...其实，趁着这个时间你也可以进到书局里看看。别的不说，肯定有你喜欢的。”
“是吗？”
伯纳德抬起了头。
“我最喜欢看的是一个笔名叫做“田所浩二”的稻妻作家，他的作品，你们书局也有吗？“
打工人眼前一亮。
那你可真是找对人了嗷！
“进来吧，我们书局内，轻小说区内最多的就是这位作家的作品了...”
打工人精神抖擞，完全看不出来几分钟前他还在打盹。
“而且啊，我们还有特殊的渠道...知道八重堂接下来即将发布的新作品是什么吗？”
“有所耳闻，好像是叫什么天才狐狸...”
“嘿嘿...”
打工人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难不成...！”
伯纳德瞪大了眼睛。
“你们跟八重堂是一伙的？不对啊，稻妻现在不是在锁国吗？你们怎么可能...”
一伙的？
哼哼...
说出吾名，吓汝一跳！
“我跟你说，你可别跟其他人乱传啊。”
打工人环视四周，放低了音量，神秘兮兮的开口：“那位稻妻的作家，真人就在我们云海书局！”
“什么？！”
伯纳德一脸震惊，居然不是稻妻人？
“我还可以告诉你，那个人的真实身份就是我们书局老板凝哲...”
伯纳德摒住了呼吸。
“...的好友，宁彧先生！”
伯纳德差一点一口气没有缓过来。
还以为自己今天能够听到什么爆炸的新闻呢...
哎？
不对。
稻妻最受欢迎的作家是璃月港最大书局老板的朋友，而且还是个璃月人！这件事本身就很劲爆啊！
“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
回过神来，伯纳德一脸认真的开口。
打工人欣慰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第六十章 比赛结束
玉京台。
如凝哲所料，等他的棋子摸到“反娜塔莉联盟”各家的大后方时，果然探查到了数量庞大的摩拉。
既不出工，也不出力是吧？
这样松散而相互警惕的联盟，绝对没有一丝可能击败娜塔莉。
——不过也不怪他们，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可能完全的信任彼此。
他们此刻愿意进行一种“联盟”，仅仅是因为娜塔莉手底下的军队太猛了而已。
只是这样一来，结果就注定了啊...
很快，前线传来战报。
强悍的军队横扫联盟，夺取了联军部署的所有阵地和资源。
而他们的大后方，凝哲也悄悄的运走了他们所有的摩拉。
第一个凑齐摩拉的人出现了！
毫无疑问，是杀疯了的娜塔莉。
第二个凑齐摩拉的人也出现了！
嗯...就是偷偷摸摸搞运输的凝哲。
“......”
围观的群众们也都陷入了沉默。
如果说娜塔莉为他们贡献了一场完美的战争表演，那么凝哲就像是在表演的最后把整个舞台给搬空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尽管凝哲的做法也是教科书级别的，但是怎么说呢...观众们都有些噎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占领酒馆茶肆，最大程度收听情报，掌控全局；同时又不进行任何商业活动，掩藏自身的行踪，让自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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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清晰的策略和思路。
“嗯...”
在凑齐摩拉的那一刻，凝哲睁开双眼，恢复了平常的视野。
一个巨大的棋盘，自己正处在西南方向的边角位置。往左边看过去，包括逢岩在内的选手们都是一脸凝重，好像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往右边看过去，却只能看到那名叫江果的青年正一脸昏昏欲睡，好像忘记了自己正在参加比赛。
根据自己之前在棋盘中搜集到的情报，那个意义不明的小渔村应该就是他做的了吧...
还有...
无意中瞥了一眼自己的后方，凝光竟然还坐在那，端着一杯茶，带着淡淡的笑容。
凝哲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正要起身，忽然发现了有个人在注视着自己。
瞧过去，坐在正中间的娜塔莉正蹙起精致的眉毛，一脸不解的看着凝哲。
虽然赢的不算艰难，但自己好歹也是费了不少力的啊，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是第一个睁开眼的，但过了不到一分钟，凝哲也睁开了眼。
如果说从棋盘中脱离出来就是获胜者的体现的话，凝哲仅仅在她之后就获得了胜利？
不应该啊...
少女颇为不解，紧紧的盯着凝哲，好像要从他眼睛里找出答案。
“......”
凝哲倒是面色平淡，自动忽视了娜塔莉的目光，站起身直接走到了凝光的身旁。
“呵呵...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你也不愿意用娜塔莉的方法吗？”
凝光轻轻的啜了一口茶，笑眯眯的看着凝哲。
“实际上，我想过...”
“但你依旧用了这种方式，躲在后面。”
“是的。”
凝哲耸耸肩，有些无奈的开口：“很简单，因为我知道娜塔莉绝对会这么做，所以我就不能用相同的方法。”
“回去吧，今天的表现还算让我满意。”
瞧着凝哲的模样，凝光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
“我不用等他们？”
“自然。优胜者可以提前离开比赛现场，以准备明天的决赛。”
“真的吗...”
凝哲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凝光，却发现她面色如常，没有半点破绽。
“其实，你要是再晚一点结束的话，我就直接回群玉阁了。”
说罢，凝光站起身来，看着凝哲，“不过还好，总之没让我失望。”
“啧...”
闻言，凝哲有些不爽的“啧”了一声，不过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微微躬身，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向玉京台的小道。
嗯...
现在要是从正门出去的话，指不定会被围到什么时候，为了省点事儿，还是悄悄回去吧...
“......”
静静的看着凝哲离开，凝光摇头笑了笑，接着就看向娜塔莉。
“娜塔莉小姐，不出去看看吗？”
“凝光大人，你肯定看完了全程，能否告诉我凝哲是如何胜利的？”
娜塔莉站起身，皱着眉头开口。
“他啊...呵呵，如果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去问吧。”
凝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接下来我就要回群玉阁了，娜塔莉小姐要随我一起吗？”
“不了...我还要回一趟驻地。”
“这样吗？那好吧。”
轻轻的点点头，凝光也走向刚刚的小道，几个秘书似乎早已等候多时，立马迎了上来。
“......”
娜塔莉目送凝光离开，随后目光又转向棋盘。
离开棋手的身份之后，这还是娜塔莉第一次以俯视的视角观看全局。
不出她所料，几乎所有人都联合在了一起...
等等？
娜塔莉疑惑的盯着其中一位青年。
他怎么在一个小渔村里钓鱼？
外面争得鸡飞狗跳，他倒好，一个人在小渔村里与世无争...
他到底想做什么？
......
云海书局。
等到凝哲磨磨蹭蹭回到书局时，时间已经接近午时。
一路上，凝哲都在琢磨一件事。
既然胡桃已经拿走了他的白纸，那么钟离老爷子必然也知道了他的想法...
在凝哲的设想中，钟离会有两种做法。
一是让凝哲去往生堂与其面谈，二是亲自来到云海书局挑明身份。
不管是那种情况，都可以说是凝哲自回到璃月港来参与的最大的事件。
但问题是...钟离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不仅如此，连胡桃也没有来找他...
哎？
说起来，他有些日子没有见到胡桃了。
不知怎么的，提起胡桃，凝哲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只瞪着血红色眼睛的鬼魂。
好吧，胡桃没怎么见，胡桃的鬼倒是见了不少。
“嗯...”
走到门口的时候，凝哲忽然发现打工人不见了踪影。
他不蹲在门口打盹，跑哪儿去了？
嘿，是不是爷扣工资扣少了啊？
凝哲冷笑一声，重重的拍了一下打工人平日里坐的木椅。
接着，他就悄无声息的将有些泛红的手收了回来，面色严肃的走进了书局。
第六十一章 枫丹人和神奇机械
走进自家书局前，凝哲虽然因手疼而面色严肃，但心里还是放松的。
刚刚不费力气的结束了比赛，又应付完了凝光和娜塔莉，此时还“安全”的回到了书局，简直可以说是非常完美。
这种美好的心情直到凝哲看见里面的打工人为止。
......
“我跟你说啊，这位“田所浩二”在平日里可就是一个才华横溢的翩翩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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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刚刚踏进去，凝哲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噢噢！原来这位大作家还是一个少年人吗？”
这个声音凝哲倒是没听过，想来是某个慕名而来的游客吧..
啧啧，没想到打工人平日里邋邋遢遢，认识的朋友倒是不少。
不对！
凝哲忽然反应了过来，心中警铃大响。
他们是不是在谈论”田所浩二“？？
“是啊！不仅如此，咱们这位大作家啊，长得也是风流倜傥...”
凝哲眉头紧皱，顺着声音摸了过去。
听着声音，似乎在角落，要穿过数个书架...
“哎老板，您怎么这么早...”
“？！”
忽然，一只手搭上了凝哲的肩膀，把凝哲吓得一哆嗦。
“你...！”凝哲急忙回头，却发现是书局内的员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开口：“嘘...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现在有一件大事要干，千万别来妨碍我...”
“大事...？”
“没错，特别大的事！”
见员工还有些茫然，凝哲加重了声音。
“而且，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作家大人不仅仅有你之前说的那些作品，他还有着其他不同类型的...”
几乎同一时间，打工人刻意压低的声音从角落再次传了过来。
而这声音一响，凝哲神色一变。
那模样，若是宁彧在现场，只会说：
当年他俩被数十个浮浪人围攻的时候，凝哲的神情都没有那么慌张。
而凝哲只会说：人可以死，但不能社死！
一瞬间，凝哲就拔腿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老板？”
见凝哲朝着角落跑去，再伴随着打工人的低语，这位员工只觉得摸不着头脑。
“有人吗？这本《璃月秘事》多少摩拉啊？
“哎！来了来了！”
适逢顾客选书，员工纵然心中疑惑，此时也只得把疑惑抛在脑后。
......
穿过最后一个书架后，凝哲瞧见了罪魁祸首。
打工人是跑不掉了，但他的旁边还有一位金发的中年男子。
此刻，打工人口若悬河，洋洋洒洒说着什么，而这位金发男子则是一脸认真的听着，时不时还拿着笔和纸在记录着。
“但哪怕他做出了这么多的成就，他也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咱们的...”
“咳！”
见打工人越说越起劲，凝哲立马咳嗽一声，装作一脸平静的走了出去。
“啊咧？老凝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瞧见了凝哲，打工人倒没有多大的疑惑，只是有些诧异的开口道。
“老宁？”
但听见打工人对凝哲的称呼，伯纳德惊喜的睁大了眼睛。
他记得这个人之前才说了“田所浩二”的真名叫宁彧，而这个人现在又称呼这个少年为“老宁”...
再加上眼前这个黑发少年长得也符合风流倜傥这四个字...
对上了！
还不待凝哲有所反应，伯纳德立马凑了上去，一脸崇拜的开口：“田所浩二大师！我终于找到你了！”
凝哲：？
打工人：？
愣了一秒后，凝哲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
“咳，伯纳德，你认错人了！”
打工人脑子待机了几秒后猛然反应了过来，顶着凝哲一脸杀意的表情硬着头皮开口：“这位是书局的老板凝哲！不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宁彧...”
“啊？”
“...没错，我不是宁彧。”
凝哲也勉强的笑了笑。
“啊，对不起！实在很抱歉...”
“没事...没事，我能理解。之前在纳塔旅行的时候，也有人把我跟老宁认错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打工人，凝哲故作轻松的开口道。
打工人被瞪了一眼，有些委屈的站在角落。
他明明依据凝哲的吩咐把锅都甩给宁彧了啊！
结果谁知道，这个外国人...
打工人很委屈，但他不说。
“哎您是这家书局的老板凝哲？”
连连道歉完了之后，伯纳德才猛然反应过来，“那您就是云海书局的说书人吗？”
“嗯...”
平复了一下心情，凝哲有些迟疑的开口应道。
“那太好了！”
伯纳德倒是没看出来凝哲神色不对，他只是兴奋的开口：“我今天来到云海书局的目的就是找你！”
“找我？”
“是的！”伯纳德急忙从背包里拿出了那个奇形怪状的机械，接着开口解释：“这个是我特意从枫丹带来的留影机，经过最新的技术改良，它已经能够记录下一段时间的音频和画面了...”
“等等...”
凝哲觉得信息量有点大，他需要缓一缓。
在脑海里理了一遍后，凝哲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你是枫丹人，来到书局是为了利用这个留影机来记录一段说书的内容，是这样吗？”
“嗯，是的。”
伯纳德点点头。
“换句话说，你并不是来这里找“田所浩二”的？”
凝哲忽然皱起眉头。
“当然，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在贵书局...”
“好的，我明白了。”
神色平淡的说完后，凝哲瞥了一眼墙角装死的打工人，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打工人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精神压迫，强大的精神力仿佛化作实质，牢牢的压在了他的肩头。
坏了！
老凝动真格了！
“那个...凝老板，请问你今天有说书的场子吗？”
看出了现场的气氛莫名其妙变得有些不对，伯纳德试探着开口。
哪怕他没有受到这股精神力的直接冲击，他也能隐隐约约感受到强大的力量。
这个少年人...不简单啊！
“说书的场子吗？”
听到伯纳德的话，凝哲忽然笑了笑，周遭围绕的精神力轰然消散。
“是、是的。”
下意识有些结巴的回答道，紧接着，伯纳德就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补充：“当然，我听说最近璃月在进行比赛，如果凝老板繁忙的话，我是可以等的...”
“说实话，今天我本来有些累了，原本打算回到书局就睡会儿的。”
凝哲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开口。
打工人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凝哲。
“不过嘛...我改主意了。”
凝哲顺手从一旁的书架上取下一本书。
《璃月：云起风帆》，这是一本佚名作家写的纪实文学，上面记载了璃月千年来船商贸易中发生的种种趣事。
捧着手中的留影机，伯纳德有些愣愣的看着凝哲。
他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但却说不上来熟悉在哪儿。
翻了两页后，凝哲放下了书，笑着开口：
“今天的天气，还蛮适合说书的。”
第六十二章 说书与精神力
平心而论，凝哲觉得自己上次说的故事已经足够让很大一部分人慢慢思考了。
璃月人忙忙碌碌，上有天规，下有民则，端的就是一个【契约之邦】。
有着圣明治世的岩王爷在，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但他们似乎从没想过，如果有一天，【契约】的源头“消失”了，他们会怎样？
不...
与其说是没想过有一天帝君会消失，倒不如说是没想过失去帝君后，他们的生活会有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璃月来说，最好且最安稳的方法，就是由帝君引领他们继续前往下一个百年，乃至于下一个千年。
但是...
哪怕是帝君，也终会有被“磨损”的一天啊。
岩王爷的退位是必然的，不管是出于自身磨损还是对璃月人未来的展望。
而凝哲一直想做的，就是提早让璃月人明白这一切，提早让人们能够明白残酷的事实。
“所以你的意思是，今天下午要办一个说书的场子？”
打工人细细的品味了一下凝哲的话，有些犹豫的开口。
“嗯哼，很疑惑吗？”
凝哲耸耸肩，又从书架里随意的抽出了一本书。
“那倒没有...”
打工人摇摇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伯纳德。
“那...我是否可以提前架设好机械，等待凝老板的开场？”
见凝哲愿意在今天说书，伯纳德试探着开口。
“当然可以。”
“好！非常感谢！”
伯纳德喜出望外，没想到今天就能完成他的目标。
“嗯...”
瞧见伯纳德那一脸兴奋的表情，凝哲犹豫了一下，一脸正色的开口：“你要找的“田所浩二”大师，他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在璃月港内。如果你想找他的话，估计要等些时日。”
“没问题，我可以等！”
“呃...我的意思其实是...”
“没事，谢谢凝老板的关心，但我已经拿到了璃月的官方停留凭证！我现在是可以在璃月待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
说着，伯纳德还扬了扬手里的一个淡金色的证书。
我去，还真是！
不，那还不是普通的通行凭证...淡金色的条纹，好像还是璃月港对于外商最高级别的停留许可证！
换句话说，伯纳德可以在璃月待上接近一年的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别说宁彧了，到时候估计钟老爷子都退休了。
看来拖字诀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用啊...
“......”
凝哲沉默片刻，随后有些释然的笑了笑。
反正现在自己占尽先机，只要等到宁彧那家伙回来的时候，整个提瓦特都认定他才是“田所浩二”，那就稳了！
想着想着，凝哲朝着打工人挥挥手，打工人瞬间会意，离开了现场，去筹备台子。
“未时初...也就是下午一点，到时候你直接来到现场即可。”
吩咐完了打工人，凝哲转过头来看向伯纳德，语气温和。
“好的！”
伯纳德拍拍胸脯，一脸认真：“放心，我绝对不会迟到的，也一定会将凝老板最帅气的一面完整的录制下来！”
把帅气的一面录制下来？
凝哲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伯纳德手里的留影机。
留影机、录制、帅气...
嘶...
冥冥之中，凝哲好像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说书出道，然后成为提瓦特偶像？
不对。
应该是《出道，然后成为提瓦特偶像》。
有了，那只狐狸的下一本轻小说思路有了！
解决了一件大事，凝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么，凝老板，我就先去准备一下了。”
装作没有看到凝哲的笑容，伯纳德开口道。
“当然。”
“好，那我就期待凝老板下午的表演了！”
应声后，伯纳德拽起他的道具和背包，带着兴奋的表情离开了书局。
“......”
目送伯纳德离开后，凝哲的眼神逐渐沉了下来。
这个叫伯纳德的枫丹人，身份也不一般啊...
在没有与璃月港有密切商业交往的基础上，普通的外国人基本是不可能拿到通行凭证的。
——更何况是金色最高等级的通行证！
很有趣...
逐月节期间，久久没有讯息的纳塔人忽然来访也就罢了，看在娜塔莉的身份上，凝哲也能理解。
但枫丹可是一直与璃月有所往来的，这个时候冒出来一个身份不低的外国人想要录制说书...他的目的凝哲不知道，但恐怕别有深意。
想着想着，凝哲瞥了一眼手上拿着的书。
这一看不要紧，凝哲小手一抖，这本书差点摔在了地上。
《港诡实录》...
这是一本恐怖小说，讲的是一个女子被邪魔附身，为前尘今事而困扰的一个悲剧故事。
故事并不是多么吓人，但这本书的封面...
面色惨白的女鬼穿着深蓝色的连衣裙，一双李荣浩这辈子都不敢相信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外面——准确的说是盯着拿着这本书的读者。
凝哲咽了咽口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悄悄将这本书放回了书架。
准确的说，他换了一个书架，将这本核谐友爱的小说放到了另一个种类的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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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陶冶情操的小说怎么能放在“严肃纪实文学区”呢？
应该在“娱乐搞笑区”啊！
放好了，凝哲平复了一下心情，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
往生堂。
大堂内，钟离站在鸟笼旁，逗弄着笼子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点颏。此刻他神色舒缓，还带着点点笑意。
忽然，钟离的手一顿，有所察觉似的望向窗外。
那个地方...是云海书局。
就在刚刚，一股熟悉而陌生的精神力量从云海书局中爆发，但只此一瞬，下一秒又消失不见。
“......”
钟离收回了手，敛去笑容，有些无奈。
他不久前才出手镇压了老朋友，把凝哲从“梦”里拉了出来。
本以为这样能够稍稍减缓时间，但没想到...凝哲的精神天赋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嗯...”
沉吟片刻，钟离终究还是摇摇头，面色沉静如水。
“钟离！今天下午凝哲要说书，一起去看看？”
忽然，一只胡桃不知道从哪儿蹦了出来，眨着明亮的梅花瞳，一脸兴奋。
“说书...？按照时间，他不应该在进行逐月节的比赛么？”
“嗨呀，那些人怎么可能是凝哲的对手嘛，他老早就结束回书局了！”
“如此说来...”
钟离扶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终于是点点头：“可以，听听书也是不错的。”
“好耶~”
得到钟离的回应，胡桃又兴冲冲的跑回了房间，似乎想要准备些什么东西，给凝哲一个惊喜。
瞧见堂主这般模样，钟离只是摇头轻笑两声，目光重新放回了鸟笼中。
小巧精致的点颏鸟在鸟笼中几度展翅，但它没有舞动翅膀，而是冲着外面叽叽喳喳小声叫嚷着。
鸟笼啊...
第六十三章 台下坐着的是？
云海书局门口。
午后时光，酒足饭饱之后，人们百无聊赖，自是闲暇。
往常这个时间，有人选择去云瀚社听戏，有人选择去茶馆喝茶聊天，璃月港文化繁荣，人们的娱乐方式自然良多。
但今个儿，大家不约而同的都有了去处。
为什么呢？
想必，是有人走漏了风声，将今天下午说书场子泄露了出去。
这不，刚刚到了下午一点，整个木台下座无虚席。
甚至还有些听众哪怕没地方坐，也不愿意离开，要站着听书。
听众之中，还有人在谈论着什么：
“话说这凝老板这么久不开张，一开张就有那么多人捧场啊...”
“啧，这你就不懂了吧？之前凝老板就是整个璃月港一等一的说书人，现在又跟凝光大人和刻晴大人有关系，那肯定引起轰动啊！”
“原来如此...”
这样的谈话，不断的出现在围观的观众之中。
甚至...平常很多田铁嘴和刘苏的观众都慕名来到了云海书局，人数自然突破了一个质点。
等到凝哲换上一身灰白色的大褂登上台时，台下围起来的人甚至差点将过道都给堵上了。
“嚯...”
这台下的人，有亿点点多啊...
他凝哲大场面见过不少，但在璃月说书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这还是第一次有那么多人围观。
“咳...”
登上台后，众人渐渐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目光转向木台上的凝哲。
“云海书局说书人凝哲，见过诸位。”
凝哲先是朝着众人抱手行礼，随后手中折扇一打，朗声道：“今昔逢太平，港林二十年；谁能委常期，以作时世贤！”
“百尺竿头拂尘服，书中诸事一言尽。今日之说书，感谢各位的捧场！”
身着大褂的少年人不卑不亢，面色自然。
“好！”
“说得好！”
开场诗一出，众人皆知其不凡，个个叫起好来。
见效果不错，凝哲抬起头来，露出了笑容。
但下一秒，笑容就有些绷不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下面有好多老熟人。
那个在角落里的俊美青年是钟离，他旁边站着那个少女是胡桃...
不过，发现凝哲在注视自己后，钟离只是温和的冲他笑了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看样子，钟老爷子心情还不错啊。
“......”
凝哲的反应也是迅速，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察觉到不对的时候收回了视线。
“今日，咱们接着上回讲！”
钟离在场带给他的冲击感只此一瞬，毫秒之间凝哲就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上回？凝老板，你的上回是哪一回啊？”
凝哲此言一出，下方坐着的老顾客们倒是乐了，一个个纷纷开口。
“是啊，你指的是上回的《将军》还是上上回的《神猴》？或者说，你这次指的是上上上回的《璃月忠义水浒》？”
这个开口的人也是老熟人了，一眼瞧过去，果然是万民堂的卯师傅。
“嘿嘿，这个嘛...”
凝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轻咳两声，再次开口：“今日，咱接着上次的《神猴》来讲！”
还不待台下听客们反应过来，凝哲又朗声开口：
“正所谓：
海畔风吹踏泥裂，枯桐叶落枝梢折；
横笛闻声不见人，金鳞直上天山雪。”
凝哲再次将折扇打开，这一次，出现的并非是上次那只威武不凡的神猴。
不，准确的来说，神猴依旧是神猴，但此刻却显得不是那么的威风凛凛。
好像遇见了什么事情，让这只神猴背负了什么东西。
台下听众们也是一怔，这次的定场诗似乎不像以前那般情绪激昂...
“书接上回，那神猴驱灭海中妖魔，一身金光大作，宛若昊日。下一秒，岩枪回首，却又变成了那如意金箍棒！”
“神猴神情平稳，却不怒自威，一双金色的瞳孔看向天边，好似天上有着无穷无尽的敌人尚在等待他。”
“然，面对这诸天之上的存在，神猴丝毫不惧，眼中光芒万丈，一身战意直冲云霄！眼瞧着一场战斗又要爆发，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忽的走上前来，安抚了神猴。”
“漾漾泛菱荇，澄澄映葭苇。虽不清面貌，但女子依旧温柔如水，劝住了神猴...”
“白云依静渚，春草闭闲门，而来此处，如是经年...”
听到这里，台下的听众们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非常简单的展开，神猴镇压妖魔，之后又遇到了更强的对手，但在要交战之刻被友人拦了下来...
只不过...平静的语气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就连胡桃也是双手扶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凝哲，一言不发。
唯有钟老爷子，嘴角扬起了一丝绕有深意的幅度。
知道凝哲创作的《神猴》原型是谁的他，自然也就猜到了这位温柔的女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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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故事的结局早已注定，但钟离很好奇凝哲会怎样把这个故事讲出来。
“...然，天有不测风云。”
忽然，台上的凝哲神情一变，左手猛的向下挥去。
下一秒，数不清的白色飞纸从木台中心散出，它们化成了漫天的飞屑，在空中不停飞舞。
“那天上的敌人自知非神猴之敌，便寻其好友出手。神猴尊伟，却非能事事皆料，于一夜中，千岩溃散，万民哀嚎。”
“然而如同那日将神猴劝住那般，温柔如水的女子再次出现，挡在了民众的身前。”
“近泪无干土，低空有断云。”
“天之劫难，万物难抵，然为民俯身，亦为其所存之缘由。”
“神猴未归之时，唯有民众拾起她的遗志。”
“挺身而出，拔剑相斗。”
话音刚落，漫天的白色飞屑又在一瞬间静止，随后化作云雾消散。
仿佛...它们从来都没出现过。
而瞧见这般景象，众人纷纷张大了嘴，难掩面上的惊讶。
一方面是因为这漫天飞舞的白纸，另一方面则是凝哲所讲的这个故事。
尽管不敢确定，但人们或多或少有所猜测。
神猴一定是以某位仙人或是岩王爷为原型的角色，那么这个“女性”一定也有相应的原型。
但...这位“牺牲”在人民面前的仙人是谁呢...
不知不觉中，听客们的思维已经从“听说书”转变到了猜测“角色原型”中。
人群中，钟离轻轻的摇了摇头。
继承了一部分那个老家伙的精神力量，却用来做这种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得上是暴殄天物了。
不过...
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人的反应，钟离露出了一抹笑容。
“...不过，做得不错。”
第六十四章 归离
漫天飞舞的纸屑足以遮蔽人们的视野，但人们却丝毫不觉得这些上下漂浮的白色尘埃会让他们感到哪怕一丁点的不适。
如今它们消失了，人们心里却怅然若失，只道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随着台上的少年收起折扇，那面色有些惆怅的神猴也“缩”进了折扇之中。
人们皱着眉头，细细的思考着。
胡桃似乎没什么反应，一双眼睛只是看着台上的凝哲，脸上的笑意一刻也没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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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的手中好像攥着什么东西。
几乎同一时间，又是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书局一旁的过道上。
一个是穿着穿着儒袍的少年，另一个是长发如雪宛若谪仙的女子。
两者正是才从奥藏山赶回璃月港的宁彧和申鹤，不过此时瞧见了书局门口的人来人往，宁彧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
“今日...为何书局围满了人，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自他离开书局前往山林也有段时间了，期间发生了什么，他自是一概不知。
“依你的说法，云海书局平日里颇为冷清？”
不知想到了什么，申鹤语气莫名的开口。
“倒也不是...只不过这般人群拥挤的情况，一向只会出现在凝哲说书的时候...”
说着说着，两人再走近书局了些，宁彧才恍然摇头轻笑道：“果然，今天正是凝哲在说书。”
闻言，申鹤也看向木台上的神情肃穆的黑发少年，淡漠的眼眸中带上了一丝好奇。
嗯？
木台上的凝哲也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一眼瞧过去，果然是宁彧回来了。
这家伙啊，回来的是不是太早了...
等等？！
他旁边站着的那个人是谁？
凝哲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冲着宁彧二人微微点头致意，但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是申鹤？
宁彧这家伙什么时候认识了她，现在还把她带回了璃月港？？
一瞬间，凝哲在脑子里构思了几十上百个故事，但最后又被他自己给打散。
拜入仙人门下就能跟其他仙人的弟子有往来了？
这怎么可...好像确实说得过去啊！
凝哲小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手里的折扇。
他看到岩王爷只是有些许紧张，只是因为他设想过钟离有可能会来到现场。
最多是胡桃的出现让他有些防不胜防。
但申鹤...
他可从来没想过申鹤会突然来到璃月港啊！
“咳！”
凝哲轻咳一声，强行把情绪压了下去。
说书还没说完呢，更别提...
瞥了一眼下方操纵着机器的伯纳德，自己这一举一动可是被录进画面里的...
“......”
反应过来后，凝哲再次挥起左手，刹那间，原本消失的纸屑再度出现。
不过这一次，如霜雪般亮洁的纸屑却变成了灰白的模样。
乍一看，像是地面上的尘土被扬了起来，肆意的撒在了天空中。
围观的人们看着天空中飘散不落的“尘土”，个个掩饰不住眼里的好奇。
与此同时，凝哲的声音轻轻的响起：
“尘土飞扬三千里，神猴归期未有期。”
折扇再次打开，扇中出现的不再是神猴，而是一位看不清样貌的温柔女子。
随着折扇的变化，天空中飞扬的“尘土”们也开始有了变幻。
它们各自链接在一起，时而上浮，时而下降，渐渐变成了一个女性的模样。
坐于一片看不见星光的地方，她遥遥看着远方，一如既往的温柔。
只是眼中，多了一丝遗憾。
她好像一直在等待着什么...从始至终。
“......”
观众们静静的看着，没有任何人发出一丝声响。
站在申鹤旁的宁彧也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自幼熟读璃月古籍的他非常明白凝哲故事中的“女子”是谁，也正因如此，他的神情无比复杂。
任何了解过那一段历史的璃月人，都会为这位“女子”垂泪...
人群中，钟离神色如常，端着茶杯的手依旧稳健。
只是那手中的茶水，也泛起了点点涟漪。
归离啊...
“目送征鸿飞杳杳，思随流水去茫茫。”
随着众人沉默，凝哲的声音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飞尘的又一次变化。
飞尘们汇聚在一起，女子的面容越发模糊，但周围的场景逐渐凝实。
那是一个长满芦苇的岸边，风里飘来琉璃百合浓浓的香。
女子伫立在江边远眺，楚天寥廓，江水滔滔流向东方。
那一片远去的孤帆，在水天交汇处泛起一点白光。
随着鸿雁北去，女子的思绪如流水潺潺，静静的流向深处。
任何人瞧见了，只道是：孤云掩，月将沉，始知相忆深。
“......”
申鹤的情绪有些复杂。
被红绳缚命的她，本该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但瞧见那伫立江边的女子时，她的心依旧是颤动了一分。
自幼从留云借风真君那儿长大，平日里除了前辈甘雨外，听的最多的就是一位早在魔神战争时期就逝去的故友。
师父说，申鹤命犯孤辰，身怀劫煞，需要有一个纯粹的人为其解开心锁。
这个人，不是宁彧，也不是凝哲。
她还没有等到他，但这个故事依然触动了她。
“...呼。”
凝哲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吹散了尘土汇聚而成的孤帆。
而后，凝哲再次挥手，尘土们又变换了模样。
几乎同一时间，凝哲再次开口：
“秋风无定落花轻，芷红青碧忆潇湘。”
一石桌，三个石座。
三杯茶酒，一个人。
瞧不见周围的场景，只余下这位女子独酌，眼神望向其中的一个石座。
神情温柔，纯净如水。
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
沉默良久，钟离轻轻的将手中已经有些冷了的茶水饮尽。
【此处居留云，此处坐归终，此处借帝君】
一桌，三座，三人，饮酒品茶。
往事随风而散，但这些事情...
钟离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沉稳，只是眉宇之中，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而一向沉着的钟离尚且如此，其余的听众们更是神色复杂。
卯师傅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叹了一口气，面色有些惆怅。
而胡桃则是盯着台上的少年，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那原本紧紧攥着的手，忽的放松了下来。
“古往今来，万般诸事，随风而散，随江而流。”
凝哲将折扇一收，漫天的尘土在一瞬间随之消失不见。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神猴》第二幕，于此而终。有一诗言：
“去也终须去往，往也如何往顾。”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随着“啪！”的一声，凝哲放下了折扇，带起笑容，面向群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五章 钟离与神猴
“且听——下回分解！”
凝哲的话音落下良久，人们似乎才反应了过来，个个面色复杂看向木台之上的少年。
没有鼓掌，没有叫好，现场沉静得针落可闻。
伯纳德静静的录下了这一幕，随后将安置好的留影机拆卸好，同样一言不发。
唔...
瞧着这一幕，凝哲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自己是不是太狠了？
“诸位。”
沉吟片刻，凝哲最终还是开口：“这《神猴》背后的故事，尚未结束，一切乾坤尚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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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未定？
当即，就有人站起身，大声开口问道：“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女子”有朝一日能够再次回到世间，去完成她的遗憾？”
有了第一个发声的人，就会有第二个。
“凝老板，你告诉我，她能够等来神猴回归的，一定能等来的对不对？”
霎时间，人们压抑的情绪爆发开来，每个人都说着自己的话。
想来，他们猜出了这个故事背后的现实。
归离原的残垣败瓦如今仍矗立在那片土地上，这是所有人都无法忘记的东西。
然而...
故事乾坤未定，但现实，却早已发生。
“实际上...”
凝哲叹了一口气，正要开口，却忽然被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打断了。
“她是为人民而逝，对她来说，这就是最好的归宿。”
沉稳又磁性的声音响起，人们下意识看过去，竟然发现开口的是那位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
此刻，钟离神情平淡，好像在说一个与所有人都无关的故事。
“她已经逝去了，这是事实，任何人都无法更改。”
“...所以，作为幸存下来的人，更应该做到的是继承她的遗志，并将其传承下去。”
“唯有薪火相传，方才使其永远不灭。”
所有人都知道钟离先生学富五车，才识渊博，而他此番话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一时间大部分人都沉默了下来。
然而，有人站了出来，先是恭敬的对着钟离行了一礼，随后大声开口：
“对于后人来说，先生这番话自然是无可挑剔，但若是对于那没有归来的神猴呢？”
“神猴在外厮杀，忽然听闻这位“女子”香消玉陨，他又该是怎样的心情？”
这个人神情肃穆，语气无比认真。
对神猴来说吗？
“......”
听见这个人的话，钟离一愣，嘴巴几度张开，却又闭上。
随后，他轻轻的闭上了那双琥珀色的黄金瞳。
缓缓叹出一口气后，钟离睁开眼，已然古波不惊。
“...神猴知后，自然是满腔怒火。但那之后，他除了守在百姓身边，还能做些什么呢？”
“这位“女子”的逝去，不仅仅象征着神猴的一位友人的消失，更象征着守护百姓的一股力量的消亡。”
“身前是逝去的友人，身后即是他立志要守护的黎明百姓，纵使神猴心中百般愤怒，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钟离的眼神平淡得几乎可以称作冷漠，而他的语气同样毫无起伏。
“他...神猴...我...”
这个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一脸平静的钟离，他的脸庞带上了难以言说的惆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他作为人类，又有什么资格问这种问题呢？
同样，钟离的问题也问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不远处的宁彧一脸若有所思，申鹤则是似乎还沉浸在故事里面，没有走出来。
“......”
台上的凝哲看向神色平淡的钟离，心中更是复杂。
他比所有人都更能感受到这股极其复杂的情绪。
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他知道钟离的真实身份是摩拉克斯本人。
钟老爷子...
“...所以，我们能做到的，就是继承她的意志，继续走下去。”
沉默了一会儿，钟离再次开口：“古史流传至今，并非是让后人们去感受他们的遗憾。”
“凝老板今日所言，大家若是各自心有所悟，便是对她来说最好的答案。”
“......”
说完后，钟离看向木台上的凝哲，轻轻点头，随后转头看向胡桃。
“堂主，故事已尽，我就先回堂内了。”
“啊？哦哦哦...”
胡桃还在发愣，忽然听见钟离的话，下意识点点头。
周围的人自然的让开了一条路，钟离神色平淡，从这条路离开，踏上了回往生堂的路。
“......”
没想到啊，最后还是钟老爷子出面了。
凝哲目送钟离老爷子离开，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才转过身来，面对群众。
“今日的说书已经结束，还请各位有序离开。”
面对众人，哪怕此刻凝哲的心情也有些复杂，他也不得不开口。
“那...凝老板，请问《神猴》的第三幕什么时候开讲？”
听到凝哲的话，人们反应了过来，当即有人便开口问道。
“这个嘛...有时间的话...”
凝哲摸了摸下巴，缓缓开口。
但话音未落，凝哲就看到了人们的表情。
在听了钟离的话后，人们似乎并不再纠结于“女子”与神猴之间的遗憾，而是执着于故事的结尾。
凝哲说了乾坤未定，所以故事的结局绝对不简单。
那么...真正的结局会是什么？
人们面色肃穆，十分认真的看着凝哲。
“......”
原本想这次说完就摸下鱼的凝哲一句话卡在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
沉默片刻，凝哲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璃月千年的比赛结束后，我就会将第三幕呈现给大家。”
“还希望到时候...大家多多捧场。”
得到了凝哲的一句准话，众人点点头，各自散去。
从始至终，没有什么过激的情绪。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又仿佛一切都在此有了改变。
“嗯...”
凝哲沉吟片刻，还是选择立马走下了木台。
台下还有三个人在等着他呢。
胡桃、宁彧和申鹤...
哎？
这个时候，凝哲忽然发现，胡桃不见了踪影。
几乎在一瞬间消失了身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嗯...
算了，还是先办正事。
这么想着，凝哲便朝着宁彧等人的方向走去。
“老宁，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学个仙法学这么快？”
走到宁彧身边，凝哲有些好奇的开口。
“仙法自然不是那么好学的，我今天回来，也是为了带申鹤师姐看看璃月港。”
宁彧白了凝哲一眼，随后指了一下申鹤，对着凝哲认真开口：“这位是申鹤，留云借风真君的弟子...”
“我知道。您好，我叫凝哲，久仰大名了。”
凝哲却是微微躬身，对着申鹤开口。
“嗯...凝哲，我从师父那听过你的名字。”
申鹤回过神来，瞧见这个黑发少年，眼中浮现了一丝疑惑：“但你不是白发吗？怎么...变成黑发了？”
“而且，师父说你从小就不拘礼节，又喜欢上蹿下跳，怎么...”
“等等！”
凝哲忽然大声止住了申鹤的话，随后一脸严肃的说道：“外面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进书局吧！”
说罢，也不管宁彧和申鹤的反应，独自一人逃也似的跑进了书局。
“......”
申鹤满脸疑惑看着宁彧，她刚才说错了什么话吗？
“没有，不是你的问题。等会进去了之后，还请务必多提此事。”
宁彧摇摇头，一本正经的开口。
多提此事吗？
申鹤有些明悟的点点头。
嗯...
原来璃月港的人喜欢这种话题啊。
第六十六章 细说
云海书局。
进到书局后，凝哲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不过此等小事，在宁彧看来早就是家常便饭，根本不可能拦得住他。
于是，宁彧冷笑一声，带着申鹤极其精准的走到了云海书局的待客室内。
为什么不是凝哲的卧室？
开玩笑，凝哲会不知道宁彧这家伙是内鬼？
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敢钻进自己的房间...
果然，一推开门，凝哲就端着茶杯在那正襟危坐。
“我刚刚看到了一个外国人，他拿着一个奇形怪状的机械对着你...那是什么？”
进门后，宁彧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发难，而是发出了一个疑问。
奇形怪状的机械...
坏了！
这次说书来的人太重量级了，导致他有些上头，连带着把那个叫伯纳德的枫丹人给忘了！
话说，他拍下来了没有？
“那个啊...他叫伯纳德，是一个枫丹人。”凝哲有些无奈的开口：“他来这里是为了拍摄记录说书，手里的那个奇怪机械就是留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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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居然还有人专门从枫丹跑过来就为了录制一段说书？
“怪不得我刚刚看到老承一下子跑到了那个伯纳德的身旁，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宁彧恍然大悟，点点头。
老承？
噢，原谅凝哲反应了足足几秒钟才反应了过来。
叫打工人叫习惯了，都差点忘了他叫啥名了。
嗯...还是继续叫他打工人好了，名字什么的太难记了。
“那边的事情先放一边，咱们说说...现在的事。”
隐晦的瞥了一眼申鹤，凝哲一本正经的开口：“申鹤小姐此番前来璃月港，究竟有何要事要办呢？”
“如果说是在下力所能及的，我绝不推辞。”
闻言，申鹤只是有些奇怪的看着凝哲，皱起眉头开口：“我只是想来璃月港看看而已，你也不用如此热情。”
此话说完，申鹤还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不用因为师父而对我有什么优待，此番来到璃月，我也仅仅是想看看这座城市而已。”
只是想看看城市？
你觉得我们人民警察会相信你的话吗？.jpg
“咳，凝哲。”
瞧着凝哲的神情实在诡异，宁彧试图扯开话题，“说起来，你今天的说书故意讲了归离原上的那位【尘之魔神】，又有着什么深意？”
果然，这个话题一出，凝哲瞬间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深意吗？”
凝哲沉吟片刻，随后缓缓开口：
“你可以看见人们的反应，他们对于【神】的逝去，究竟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
“很多人哪怕不了解那段历史，也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归离原上的残垣断壁。”
“那是刻在璃月人骨子里的东西，人们从始而终都不会忘记。”
“而再瞧瞧今天钟离先生所说的话，对于传承的界定。不妨试想一下，这又会对他们有着怎样的影响呢？”
凝哲摆摆手，神色平淡。
闻言，宁彧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钟离先生...
对了，说起来，宁彧好像还是第一次听见钟离先生说那么多话。
准确的来说，是第一次见到钟离在公共场所说这么多话。
不得不说，钟离先生真的好帅！
身为钟离头号粉丝的宁彧，今天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说起来，今天钟离先生的反应也是让我颇感敬佩。作为一名人类，竟然能够跳到这么高的思维来思考一件事情，我该说不愧是钟离先生么？”
“嗯...确实。”
凝哲深深的看了一眼宁彧，也不再说什么。
而申鹤，只是皱着眉头。
不知为何，她从那名叫钟离的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
很温和，但又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压迫感。
“那位...钟离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犹豫片刻，申鹤终究是开口问道。
“他啊...一个行事作风颇为不俗，同时又享誉整个璃月港的往生堂客卿。”
凝哲瞥了申鹤一眼，语气平淡的开口。
“不不不，不仅如此，钟离先生同时还是整个璃月港学识最为渊博之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几乎任何事情在他那里都会得到一个非常完美的解答。”
听见凝哲如此简单的介绍钟离，宁彧气不打一处来，顿时开口道。
“这样吗...”
闻言，申鹤点点头。
在她心中，宁彧这样的人已经算是整个璃月港的个中翘楚了。没想到这个钟离先生，竟然能够得到他的如此推崇吗？
“...这位先生暂且不论。我来此地除了想看看璃月港外，就是想知道写出“勿使天衡上，唯留仙人功”这样诗句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说起来，你如今的形象与我印象里的模样相差还是有些大的...”
申鹤对凝哲的唯一印象就是师父口中的故事，而留云借风真君嘴里的凝哲...
“细说。”
宁彧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乐开了花。
“......”
凝哲仔细掂量了一下在场人的实力，综合比对之后发现自己确实没有还手之力，于是只能无奈的放弃了武力反抗的方法。
只得长叹一口气，瞪着死鱼眼，静静的接受处刑。
申鹤思考片刻，就缓缓开口：
“其实师父与我说的也不多，也就是...他曾经用师父所赠予的仙家机关去轰炸野猪的巢穴...”
凝哲那白皙的脸庞猛的黑了一分。
“还有，据师父所说，他还喜欢每日跳到绝云间的那颗巨树上睡觉，睡着睡着还会去咬树叶...”
似乎是画面感过于强大，宁彧强行绷住表情，让自己笑不出声。
“另外呢，他还喜欢...”
坏了！
再让她说下去，指不定自己小时候干的蠢事全都得被抖出来...
“申鹤小姐，我觉得时候不早了，要不我们去吃点东西？”
忽然出口打断了申鹤施法，凝哲指了指窗外，面色沉稳的开口。
嗯，勉强算得上是面色沉稳。
“吃东西？”
申鹤一愣，随后缓缓摇头，“我平日里只吃些仙草药材，等会我去一趟不卜庐即可。”
仙草药材？
凝哲和宁彧同时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对视一眼。
随后，凝哲试探着开口：“难道...你过去一直是吃仙草药材生活的？”
“倒也不是...”申鹤面色淡定，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我知凡间的美食味道颇佳，但这些口腹之欲对我来说可有也可无，所以浅尝即止。”
“这样啊...”
听到这话，凝哲看了一眼宁彧，却正好发现宁彧也看向了他。
两兄弟心中默契，一瞬间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申鹤小姐来一次书局，不如就由我做东，一同去万民堂用餐如何？”
将刚刚的所有一股脑抛在了脑后，凝哲笑眯眯的开口。
“...可以。”
思考了一会儿，申鹤终究是点点头。
同时，她还有些感慨的开口：“看来，师父口中的话有些也只是故事罢了。”
故事？
凝哲沉稳的脸庞忽然抽搐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正常。
那些事情...嗯，的确是真的。
第六十七章 万民堂与慕名而来
“我对口腹之欲没什么在意的，只要能有一杯茶，几位好友，就足够了。”
凝哲依稀记得，曾经的宁彧也是这么说的。
甚至凝哲还一度信以为真，直夸他心思纯粹。
直到有一天，宁彧尝到了一种名为【仙跳墙】的美食。
那一日，凝哲明白了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所以...
既然宁彧都抵挡不住仙跳墙的诱惑，那么申鹤...必然也不能吧？
这么想着，凝哲就领着申鹤和宁彧踏上了去往万民堂的路上。
嗯...
不过。
他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自然也没能发现他的房间里躲着一个人。
......
此时此刻的万民堂，本应该座无虚席，但等到凝哲三人抵达的时候，几乎没什么人。
只有香菱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一旁的锅巴也是打着瞌睡。
看这模样，今天的万民堂生意不太好啊。
“香菱，今天是咋回事啊？你掌勺都没几个人来吃饭吗？”
一进来，凝哲环顾四周，有些好奇的对香菱开口。
“啊...凝哲呀？”香菱愣了一下，抬起头看见来者是凝哲之后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仅是顾客们个个食欲不好，连我老爸出去出去一趟回来之后都变得有些沉默。”
“今天老爸出门的时候还带着笑容神神秘秘的，回来的时候就一脸惆怅，也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了...”
说着说着，香菱还叹了一口气。
连带着一旁还在打盹的锅巴也醒了过来，露出了一副不解的表情。
“这个嘛...”
凝哲咽了咽口水，随后面色自然的开口：“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今年逐月节又有什么其他的节目了吧。”
“噢...”
香菱有气无力的回应，视角上移，忽然看见了凝哲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人。
“呀！还有其他人啊！”
连忙站起身，香菱带上笑容，“要吃些什么，万民堂应有尽有哦...小师弟？”
“咳，香菱，好久不见了。”
听见香菱对自己的称呼，宁彧眼皮跳了跳，面上故作平淡。
“噢...这位小姐是？”
香菱有些迷糊的看向申鹤。
拥有这般出尘气质的人，若是平常瞧见了，香菱都会把她当成是某位仙人。
“我名申鹤，山野之人，不足挂齿。”
还不待凝哲开口，申鹤就自己说道。
声音清冷，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申鹤？很好听的名字啊！你是凝哲他们的朋友吗？”
朋友？
“我...”
“香菱，咱们先坐下吧，我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见这两个人要聊起来了，凝哲有些无奈的开口：“正好万民堂现在没什么人，等会再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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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
听见凝哲的话，香菱才发现自己有些兴奋过头了，此刻受到凝哲提醒，她猛的反应了过来：“那你们先把要吃的菜点着，我马上就去后厨做！”
碰见熟人她就有些兴奋，全然忘了他们还是来吃饭的。
“嗯...我还是老样子，一份仙跳墙。”宁彧率先开口，然后悄悄看了一眼申鹤，补充道：“申鹤小姐，如果你没意见的话，跟我一样如何？”
“可以。”
申鹤微微颔首，她本来就不知道该吃些什么，宁彧这话正好解决了她的难题。
“至于我嘛...”
宁彧说完后，凝哲掰起手指一脸兴奋的说道：“我要一份水...”
“知道，水煮鱼是吧，没问题。”
香菱面无表情的说出了凝哲即将出口的话，随后带起笑容，冲着申鹤点点头。
接着，她就头也不回的往后厨跑去。
水煮鱼还好，但是仙跳墙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一时半会做得出来的啊！
宁彧这家伙...
不过还好，她有锅巴，问题不大。
即便如此，香菱也在筹算着要不要给宁彧的那锅仙跳墙里加点“料”。
就当是...师姐对师弟的照顾了。
“......”
瞧见香菱风风火火的背影，申鹤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对着宁彧开口：“她的身上有一股与【歌尘浪市真君】相仿的气息，她莫不是...”
“是的，香菱是真君的弟子。”
宁彧没有丝毫掩饰，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
“......”
申鹤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自己来璃月港有两个目的，一是想见见凝哲，二是想好好看这座城市。
但是...
为什么至今为止她认识的人都有仙家背景呢？
宁彧和香菱就不说了，干脆就是萍姥姥的徒弟。
凝哲从小就认识仙人，还与降魔大圣相熟，更是一位与仙人交际很深的人。
想不明白，申鹤看了一眼凝哲和宁彧，决定先不想了。
就当是...散散心吧。
......
玉京台。
月海亭关于本次逐月节璃月千年棋盘比赛淘汰赛的胜者通告已经出来了。
除了早已成定局的凝哲和娜塔莉外，剩下的两个人也决了出来。
第四名是前岩军教头逢岩。
第三名则是被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人摘走了。
那个一直在小渔村不知道干些什么的人——江果。
如果说逢岩是在大乱之后凭借强力而稳健的手段一步步建立起优势最终赢得比赛，江果这位选手就是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位选手都是在摆烂。
摆着摆着...他还摆赢了？
不过正因如此，决赛的最终团体赛名额也出来了。
红方：由第一名的娜塔莉和第四名的逢岩组成。
蓝方：由第二名的凝哲和第三名的江果组成。
凝哲在本次比赛中的表现可以说是重量级，但江果更是重量级。
相比起红方娜塔莉和逢岩这种强强联手的组合，人们普遍不看好凝哲和江果的蓝色方。
在他们看来，这两位选手除了初赛的时候表现可圈可点外，淘汰赛的表现简直可以用莫名其妙来形容。
不过依旧有部分人对蓝色方的组合有着莫大的信心。
不为别的，因为凝哲和江果中必然有一位是旧居榜一的【哲学♂大师】本人。
这种比赛，那位大师不可能错过。
而进入决赛的这几个人中，娜塔莉是纳塔人，没有任何可能。
逢岩虽说实力不错，但为人忠厚老实，不可能掩藏身份如此之久。
那么...
那位大师不是凝哲，就是江果了。
虽说人们无比好奇，但毕竟决赛就在明日，他们也都耐着性子安静的等待。
第六十八章 哟，巧啊
万民堂。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
做一锅仙跳墙所耗费的时间无疑是巨大的，哪怕香菱提前备好了大部分的食材，同时又有着锅巴的火焰加成，完成这道菜的时间依旧高达整整一个时辰。
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两个小时里，凝哲经历了自他回到璃月港以来，最为痛苦的事情。
他原本以为，只要来到了一个人多的地方，就不会像在云海书局里一样坐牢。
而万民堂这个平日里人流量惊人的地方，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但他没想到的是，号称璃月港最具烟火气息的万民堂居然除了他们三个人以外空空如也！
不同的地点，却是同样的人，坐同样的牢。
他们究竟说了什么，究竟说了多久，凝哲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刚刚坐下，宁彧就摇头晃脑的开始“询问”申鹤一些“童年趣事”。
似乎刚刚在书局听的东西还完全不能满足宁彧的好奇心，他此刻再次提出，想要挖出些更劲爆的事情。
申鹤也颇为配合，缓缓的讲出了一个又一个“惨绝人寰”的故事。
“......”
凝哲已经麻木了，他的耳朵已经听不见任何的话，只是机械式的一口又一口的往嘴里灌茶。
望向街边，本应十分热闹的吃虎岩小街道此刻几乎没有行人过往，甚至没有人目睹这一惨状的发生。
窄窄的一堵墙，仿佛换了一个世界。
凝哲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心如死灰。
直到...
“嗯？”
茫然之中，凝哲似乎瞧见外面有一个蓝色头发的少年悄然路过。
淡蓝色头发，白色与蓝色相间的方士服，以及腰间别着的一颗白色神之眼...
重云！
有熟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那也就意味着...
有救了！
凝哲原本无神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下一秒，只见他立马站起身，冲着外面就大喊道：“重云！快，看过来！”
“哎？”
乍然听到凝哲的声音，重云还有些茫然的回头。
这一回头不要紧，直接瞧见了堪称颜艺现场的凝哲。
凝哲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神放光似的盯着他，那眼神，好像蕴含着极其汹涌而复杂的情绪。
“啊这...”
重云犹豫了，他甚至悄悄的捏了个镇气静神的术法，发现术法没用后他才再次看向凝哲。
要么是他撞上道行不浅的恶鬼了，要么就是凝哲又犯病了。
嗯...后者的概率相对要大那么一点点。
也就在这时，宁彧探出头，看了一眼凝哲，又看了一眼惊疑不定的重云，有些好笑的开口：“放心重云，起码我还是挺正常的，若是不忙，进来一叙吧？”
“宁彧也在啊？那就好...”
松了一口气，重云也没有犹豫，直接就走进了万民堂。
一进来，他才瞧见了木桌上除了宁彧和凝哲外，还有一个有些眼熟的白发女子...
“哎？您是...”
重云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他总觉得这个女子很眼熟，而且很重要，但到了眼前，他硬是记不起来她是谁。
“...我名申鹤。”
“噢！原来是申鹤小姐，幸会幸会...”
下意识行了一礼，重云说着说着忽然顿住了。
随后，他抬起头，有些试探着开口：“小...小姨？”
“...嗯。”
申鹤面色平淡，从始至终都没有浮动。
相比之下，重云的表情就精彩了许多，一时间行礼的手不知道是该放下来还是不放下来。
“小姨？！”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之中之中，最震惊的还要数宁彧。
凝哲还好，他之前就依稀记得申鹤好像跟驱魔世家有什么联系，现在看来，他倒是没有记错。
于是，他非常平静的喝了一口茶。
“很奇怪么？”瞧见宁彧的神色，反倒是申鹤一脸疑惑的开口：“虽然最初得知我在这世上尚有血亲之时，也有些惊讶...”
“但彼时我的心情虽然复杂，却不如你此时表现出来的如此震惊，难不成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不...非也，我只是...有那么一点惊讶罢了。”
回过神来，宁彧也学着凝哲的模样喝了一口茶，随后看向重云，目光有些许复杂。
这世界是不是太小了一点啊？
要说申鹤认识凝哲，宁彧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你要说申鹤认识重云，仔细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申鹤是重云的亲戚，而且还是小姨？
这里边的信息量可就大了啊！
“嗯...小姨，家中长辈念叨您得紧，都在问何时有空您可以来家中聚一聚...”
缓了一会儿，重云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硬着头皮胡乱找了个话题。
“...我知道了。若是有空，我会登门拜访的。”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画面，申鹤端着茶水的手抖了抖，随后仿佛无事发生似的回了重云一句。
他们一家子，除了重云还有点矜持外，太热情了。
“重云，用过餐没有？”
忽然瞧见重云的脸庞有了一丝发红的迹象，凝哲赶忙开口：“若是没有的话，正好可以让香菱再弄点凉食。”
“哎？”重云愣了一下，随后迅速点头，“好，我刚刚从天衡山回来，正是要来吃点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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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重云的答复后，凝哲立马冲着后厨的方向大声喊道：“香菱！”
“啊？怎么啦？”
香菱的声音随着一阵香气同时从后厨传了出来。
“重云来啦，再整点冻豆腐之类的凉菜！”
“啊？重云来啦？好嘞！”
紧接着，后厨就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实，我现在已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我的体质了，来一点热食也是可以的...”
等到对话完了之后，重云才有些弱弱的开口。
“热的？那没事，闻到刚才那味了吧？”
“是...我记得很清楚，是仙跳墙的味道。”
说着，重云还瞥了宁彧一眼。
“等会你要是觉得凉菜不带劲，你就把宁彧的仙跳墙给吃了。”
“好，我觉得可以。”
重云认真的点点头。
一旁的宁彧默不作声，没有表态。
你小姨还有一份呢！
盯着我的干啥？
第六十九章 仙跳墙？仙撞墙！
万民堂。
木桌上加入了重云之后，凝哲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活跃了许多。
而瞧见重云坐下后还有些拘谨的模样，宁彧也不好意思再向凝哲发难，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
“嗯...说起来，申鹤小姐你居然是驱邪世家的后人吗？”
既然宁彧沉默了，那就轮到凝哲表演了。
“...是。只不过我几乎未曾学过人类的方术，从小到大也是一直由师父传授法术。”
提起这件事，申鹤面色如常，语气平淡。
“这样啊...”
凝哲点点头，瞥了一眼重云，开口：“那你认识如今已经移居至天衡山一带的石家家主石佰吗？”
“石佰...”申鹤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微微颔首，“他算是驱魔世家中最具有名望的一人，至于为什么举族搬迁至了天衡山...我倒是不知。”
在她的印象里，这个石佰也算是个天赋异禀又有足够野心的家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忽然选择带着家族从璃月港内搬迁到了天衡山这个偏僻的地方。
远离了城市的中央，他又该如何实现他的抱负呢？
“石家家主贪念熏心，去盗窃天权星的东西，以至于犯下大错，迫不得已迁往天衡山。”
听着他们的谈话，一直沉默的重云忽然开口：“不过...经历了这些日子的沉淀，石叔好像换了一个人，变得比之前稳重了许多。”
闻言，申鹤并没有其他的反应，只是轻轻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驱邪世家的事情她一概不想去管，行过三梳礼的她已经斩断了自己与尘世的亲密连接。
至于人的贪念？
这种东西，哪怕对于常居山林的申鹤来说都并不稀奇。
而比起这个，她此刻更在乎的显然是...
“凝哲，进来端菜！”
香菱的声音忽然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好嘞！”
听见这宛若天籁的声音，凝哲毫不犹豫的应道，随后快马加鞭跑进了后厨。
几分钟后，凝哲双手端着一锅仙跳墙，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闻到熟悉的香味，宁彧先是露出了笑容，但看到凝哲那笑眯眯的表情后，他又微微皱起眉头。
他有种莫名的预感，有个狗东西想要整他。
如果只是笑容，那也就罢了，但此刻凝哲的步伐异常稳定，丝毫不差的向宁彧的方向走去。
走过去，将仙跳墙放在宁彧面前，再坐下，一气呵成。
“......”
宁彧看了一眼凝哲，又瞥了一眼后厨，最后又看向摆在自己面前的这锅仙跳墙。
按照他对凝哲的了解，对于这种情况，他一般会选择遵守传统礼节将第一份菜呈给客人。
虽然申鹤不食人间烟火，也不懂什么世俗礼节...
这里要是没点东西，他宁彧今天就把名字倒着写！
“此物...就是仙跳墙么？”
就在这时，申鹤忽然开口道。
“没错，这就是号称可以让仙人驻足停留的料理——仙跳墙。”
见申鹤来了兴趣，凝哲非常爽快的说道：“此物由虾仁、螃蟹肉、火腿等一系列食品精心熬制而成，不仅味道鲜美，其营养价值也非常高。”
“然而重点却不在于此，仙跳墙本身味道已经颇为不俗，此时又加上了香菱的奇思妙想，别说是让仙人驻足了，哪怕让仙人就地...哎呀！”
忽然，凝哲的头被一个干净的锅勺敲了敲脑袋，口中的话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别乱说！”
香菱顶着一个帽子忽然出现，手里还拿着一个规模不小的锅勺，没好气的对着凝哲说道：“不要在别人面前给我扣高帽子！”
紧接着，万民堂的小厮们就端着菜从后厨一个又一个走了出来。
水煮鱼、仙跳墙、扣三丝...
重云一下子就被这种美妙的香气给吸引住了注意，然而宁彧却是眉头紧皱的看向后面端上来的这锅仙跳墙。
明明有小厮可以端菜，为什么香菱还要专门让凝哲去后厨里...
宁彧的警惕瞬间提到了满级，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摆在自己面前的仙跳墙。
色泽、香味都是一模一样，但宁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道道散发着香气的菜品摆上桌子上，闻着味道，哪怕是申鹤都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行啦，菜上齐了，慢慢吃吧！”
香菱非常满意众人惊叹的表情，于是哼着歌，慢悠悠的回到了后厨。
“......”
目送香菱离开的凝哲回过头来，带着一脸笑意的看向宁彧。
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副看乐子的表情已经表达出了一切。
几乎同一时间，见宁彧久久不动筷，申鹤也有些疑惑的望向他。
“呵呵...”
今天这局，看来是不吃不行了。
最终，宁彧洒然一笑，从自己面前的那锅仙跳墙中夹起一块肉，面不改色的吃了下去。
吃完后，还竖了个大拇指。
“这么好吃？我也来尝尝...”
瞧见宁彧的表情和动作，重云来了兴趣，顿时操起筷子，从那锅仙跳墙里精准的挑出一块虾仁，吃了下去。
速度之快，连在一旁看笑话的凝哲都没有反应过来。
“嗯！果真是美味！”
虾仁入口，重云舒服的眯起双眼，细细的品味着其中的滋味。
“等等！重云？！”
瞧见重云的动作，凝哲心里“咯噔”了一下，一时间也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重云品味这块虾仁。
然后...重云的脸庞就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啊？”
回过神来，瞧见凝哲一脸惊慌，重云转过头去，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
不仅如此，重云露出笑容后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整个人的气质浑然一变。
就像是从一个矜持的小哥变成了热情四溢的少年。
“不得不说，我重云行走江湖十数载，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热食！”
重云眼睛瞪得老圆，面上却带着笑容，一副热血少年的模样。
“啊这...”
众人目光极其精彩，复杂而好奇。
凝哲眼皮直跳，求助似的看向申鹤。
“......”
申鹤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睁开眼睛，语气平淡：“他这个样子，应当是在一瞬间入体了大量的热量，导致其一直压制的纯阳之体受到了刺激。”
一边说着，申鹤皱起眉头看了一眼正在发病的重云，有些嫌弃的扔出了一个淡蓝色的符纸。
蓝色符纸出现的那一刹那，周身的温度似乎猛然下降了一大截，甚至生成了些许的白雾。
“啊.....”
在符纸的影响下，重云身上的“红色”不断褪去，顷刻间就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啊？”
恢复神智的重云一睁眼，就看见了凝哲和宁彧那极其复杂的表情。
然而还不待他说什么，下一秒纯白色的雾气就从他的身体里散出，周遭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
“...没想到，这次的刺激反而释放你这几日以来挤压的力量？”
在凝哲和宁彧都有些懵逼的当下，申鹤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所在。
挤压？
“是...谢谢小姨愿意出手相助。之前垂香木事件后，我虽然发现自己能够压制住纯阳之体，但总有股力量隐藏在身体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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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巧合之下...没想到还解决了这一问题。”
在凝哲茫然的面色中，重云恭恭敬敬的朝着申鹤行了一礼，无比感激的说道。
“是吗？”
听到重云的话，凝哲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差点以为就弄出什么问题来了...
然而，还没等他这口气松完，宁彧和重云几乎同时转过头来，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凝哲，你还没吃过这锅仙跳墙吧？”
“呃...确实...”
“那还是来试一下吧，肯定会让你永生难忘的。”
重云笑得很单纯，什么坏心思都没有。
“要不...还是算了吧？”
瞧着越来越近的仙跳墙，凝哲咽了咽口水，强行打起笑容。
“别废话，给我吃！！”
第七十章 白发老者
本来呢，凝哲对于仙跳墙这一料理的态度是无所谓的。
不喜欢吃，也不讨厌吃，界定两者之间唯一的原因就是凝哲当时的心情如何。
而从今天开始，凝哲对于仙跳墙有了一种全新的定义。
超级浓缩版绝云辣椒在凝哲的味蕾里蔓延开来，再配上些许狄花洲盛产的马尾，那种火辣又诡异的味道像一颗颗蹦蹦炸弹在他的嘴巴里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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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凝哲的眼眸里似乎浮现出了过往的点点滴滴...
璃月港、蒙德城、须弥教令院...
一个一个他曾经游历过的地方走马灯似的回放在他的脑海中。
在弥留之际，凝哲使劲的张开了嘴，无比虚弱的开口：
“我...我的稿子还没有交...”
随后，两眼一翻，整个人晕倒在了桌上。
“......”
申鹤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眼前的场景是她过去数十年来都没有见过的情况。
不是说带她来品鉴美食么？怎么品着品着，还倒下了一个呢？
而那个倒下的人旁边，宁彧和重云还带着笑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有说有笑的吃着剩下的水煮鱼和扣三丝。
纯阳之体，无垢之心...这三个人，在仙人口中的评价一个比一个高。
但现在瞧瞧他们，就像是相互恶作剧的叛逆少年一样。
这就是被仙人们寄予厚望的年轻一辈吗...
哪怕以申鹤的修养，都忍不住眼皮直跳。
“呼...”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申鹤忽然明悟了。
紧接着，她也学着宁彧和重云的模样，忽视了还趴在桌子上的凝哲，面不改色的吃起了自己面前的这锅仙跳墙。
嗯？
一块炖的烂熟的野猪肉入肚，申鹤那淡漠的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惊讶。
果真美味...
随后，她彻底将凝哲抛在了脑后，全身心放在仙跳墙上，大快朵颐起来。
......
不知多久之后，云海书局。
凝哲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书局的。
他只知道，自己一睁眼，看到的就是熟悉的房间。
熟悉的木桌，木椅，几张散落在地上的稿纸...
第一眼，没错，就是自己的房间。
但下一秒看过去，凝哲却忽然发现椅子上竟然坐着一个白发的老者。
那老者的模样，就与凝哲先前在梦中看见的一模一样。
“...醒了？”
见凝哲睁开眼睛，白发老者转过头来，如天空般澄净的眼眸中带着丝丝笑意。
“您是...当时棋盘上向我提问的...”
“不错。”
“但这里不是...”
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凝哲瞬间精神了，他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不用看了，这里并不是你的书局。”
白发老者似乎很喜欢看到凝哲一脸惊讶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根本止不住。
“原来如此...这里是梦吗？”
似乎是看清楚了目前的情况，凝哲也熄掉了其他的小心思，有些恭敬的开口：“如果是这样，那么...小子有几个问题，斗胆问您。”
“可以，说吧。”
白发老者的心情似乎非常不错。
“第一个，您究竟是谁？”
“我是谁？”
白发老者似乎没想到这小子问的如此直接，还愣了几秒钟。
随后，白发老者摇摇头，语气平淡的开口：“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可以告诉你。”
“不过...得知真相之后，你会背负上相当程度的使命，甚至可能会因此改变人生。”
“即便如此，你还愿意吗？”
使命？
这次轮到凝哲愣了一下，脑海中不断闪烁出这个词以及它背后的含义。
一分一秒，时间悄然流逝。
而见到凝哲犹豫，白发老者也没有任何的异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抱歉。我只是一个凡人，无法给前辈许下这种承诺。”
沉默良久，凝哲微微鞠躬，带着歉意开口。
“呵呵...”
白发老者只是笑了笑，没有过多言语。
“那么...第二个问题。上次在我要说出答案之前，突然出现的庞大的岩元素...那是怎么一回事？”
岩元素？
好像早就猜到凝哲要提出这个问题，白发老者只是轻轻的摇摇头，随后看向他，语气平淡：“对这个答案，你的心中应该有了猜测...”
“是的，但我需要真相，真正的真相。”
凝哲的目光出奇的认真，与平日里的他判若两人。
“......”
白发老者沉默了下去，似乎在做着某种抉择。
凝哲同样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白发老者。
【梦境】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这是凝哲在整个提瓦特大陆上，除了自身记忆以外最大的秘密。
上一次那汹涌的岩元素实在是过于强大，甚至直接将他的感官给屏蔽，他丝毫察觉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时，却已经回到了现实。
“...罢了。”
又过了很久，白发老者终于是长叹一口气，开口道：“如你心中猜测的那样，那日出现的岩元素...正是摩拉克斯的手笔。”
摩拉克斯！
“果然...是老爷子吗？”
凝哲面色复杂，抬起的手也轻轻放下。
对于他这个“凡人”来说，这件事的冲击性是不言而喻的。
因为这件事一旦确认，那么【梦】也不再是普通的梦了。
摩拉克斯，在上古时期便被称为【武神】。如今经过千年的积淀，竟然还会出手干预他的梦境？
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白发老者是和摩拉克斯同一层次的存在。
或者说，这位是足以让摩拉克斯也感到有些棘手的人物。
“最后一个问题，您...”
回过神来，凝哲虚起眼睛，轻轻开口。
然而他的话没有说完，周围的场景却突然开始解构。
解构的速度非常快，直到凝哲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房间已经有三分之二的空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流露出了一片空白。
“看来...这一次是没什么机会了。”
相比凝哲的些许慌张，白发老者倒是看得开，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记着，小伙子。”
在房间消散的最后一刻，白发老者笑着开口：“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在惦记着你，擦亮眼睛吧。”
在乱流之中，凝哲嘴巴张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房间彻底消失在白光之中，自己也随之失去了意识。
......
同样的陈设，一模一样的房间构造。
凝哲再次睁开眼时，看到了第一次看见的没有任何差别的场景。
云海书局，自己的房间。
“......”
凝哲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
原本因为吃了仙跳墙带来的“灼烧感”已经消失不见，他的身体恢复到了最完美的状态。
意味良多啊...
嗯？
房间的角落里...怎么有一个白色的小东西？
第七十一章 屋里有鬼
在原地发散思维的凝哲忽然停了下来。
嗯？
那边怎么有个白色的小东西，还在那蠕动...
正待凝哲虚起眼睛想要看清楚一点的时候，那个小东西有了动作。
“rua！！”
忽然，那个白色的小东西猛的朝凝哲扑了过来！
但在将要扑到凝哲脸上的那一刻，它被一只手拎了起来。
“卧...哎？”
脑子还有些不清醒的凝哲一句“卧槽”还没有说出来，就看到了拎起这个白色鬼魂的人是谁。
红褐色及腰的长发，配上一顶黑色的乾坤泰卦帽，加上那一双闪闪发光的梅花瞳，此人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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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胡桃？”
凝哲有些懵逼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少女的脸上写满了不爽，但她没有去看凝哲，而是死死的盯着手中逮着的白色鬼魂。
见胡桃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凝哲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
然而胡桃依旧没有动作，于是凝哲试探着开口：“你...你好？”
“好你个头啊！”
听到这话，胡桃立马将手上拎着的鬼魂朝凝哲扔了过去。
凝哲非常灵活的一个闪身，鬼魂完美命中了他的头部。
“啊！！”
鬼魂在击中凝哲头部的一瞬间，又从额头中活生生的“穿”了过去。
虽说鬼魂近乎没有碰撞体积，但对于凝哲来说，“穿过”身体远比撞到身体造成的伤害更高。
“哼...”
看见凝哲的模样，胡桃轻“哼”了一声，右手一抬，鬼魂又屁颠屁颠的钻回了她的手上。
“咳...胡桃，你到我的房间来干嘛...”
见鬼魂被召回去了，凝哲深吸了一口气，弱弱的开口。
不知为何，他觉得胡桃这副模样很可怕，带给他的压迫感甚至比先前那个白发老者还要强大。
“咋？我不能来？”
胡桃上前一步走，俯视着凝哲。
“不、不是...我是说，你来找我肯定是有事吧？难道是往生堂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哼，往生堂才没有事情要你帮忙。”
“那你来这里...”
“你知道我在这等了多久吗？”
没有正面回答凝哲的话，胡桃使劲的捏了捏手里的鬼魂，语气颇为不忿。
等、等了多久？
难不成胡桃一直在他的房间里？
一道灵光闪过，凝哲忽然想起来，自己说书完了之后就看不见胡桃的踪影，莫非她...
“你该不会从说书完了之后就一直躲在我的房间里吧...”
想明白后，凝哲有些弱弱的开口道。
“嗯哼？有什么问题嘛？”
“没有！你做得很对，做得非常好...”
“哼...”
胡桃将鬼魂收回，随后坐到了凝哲身边，伸了个懒腰，“等了你好几个小时，把本姑娘都等累了。”
“这不是跟宁彧他们去万民堂吃东西去了嘛...”
“说起来，宁彧身旁那个看起来像仙人的女子是谁啊？”
提起宁彧，胡桃兴致来了，连忙开口道：“那个白发女子不像是璃月港的人啊，而且瞧那气质，要说她是某位真君我都信。”
“她叫申鹤，是留云借风真君的弟子。你也知道宁彧被仙人收为弟子了吧？”
“啊，哦哦，听说过...”
胡桃打了个哈哈，试图敷衍过去。
瞧见胡桃的反应，凝哲有些无奈的开口：“...所以嘛，这次我跟宁彧就尽尽地主之谊，请她吃顿饭咯。”
“那为什么你回来的时候还晕倒了？”
胡桃的声音轻轻的，好似不经意之间开口。
“这个啊，主要是宁彧和重云那两个家伙...”
凝哲下意识开口，说道一半的时候又强行停住。
——因为他看到胡桃的脸上挂起了莫名的笑容。
上一次她露出这个笑容之后，某个人就连着闹了一个星期的肚子。
“咳...都是小事，要不咱还是说说正事？”
心中为好友默哀一秒，凝哲立马另起话题。
“正事啊...”胡桃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随后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时间耽搁太久了，差点把正事都忘了...”
“咳咳...”
随即，胡桃轻咳两声，正着脸色问道：“你今天讲完那个故事后，有注意钟离的情绪变化吗？”
钟离的情绪变化...
一提到这个，凝哲止不住的嘴角抽搐。
他想过，如果讲归终的故事，钟老爷子一定会有所反应，同时他也做好了相对的应对措施。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钟离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不仅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回应了这个故事，甚至还说得在场所有人哑口无言。
“....当然，钟离先生今天可谓是技惊四座。不管是思想层次还是另外的地方，他都远远超过了所有人。”
凝哲不知道胡桃是什么想法，所以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
“嗯嗯...”胡桃赞同的点点头，随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开口：“过去十多年里，他虽然偶尔也会在公开场所说话，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这对他来说可不常见呀...”
“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
凝哲摇头晃脑，点头称是。
“别打诨，我是很认真的在跟你说，”胡桃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凝哲，随后认真的开口：“你说钟离会不会是...”
钟离会不会是...
听着胡桃那故意拉长音的话，凝哲只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
胡桃不会猜出来老爷子的真实身份了吧？
这个进展也太快了吧...
“钟离会不会是...有心上人了？”
“我觉得其实没那么难以接受...啊？”
凝哲正硬着头皮想要解释，忽然就愣住了。
心上人？？
这个展开好像跟他想得不太一样？
“是啊，你想想...”
胡桃倒是振振有词开口：“他们都说，如果一个平日里不爱说话的人突然有了质的变化，那么他要么是坠入爱河了，要么就是溺死在爱河里了...”
“而老古董从来就不近女色，我也没听说他有个什么老相好，所以只可能是最近喜欢上的...”
“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东西？”
听见胡桃的推断，凝哲只觉得头皮发麻。
“书里啊！你不是跟我说要多看看小说嘛，我就挑了一本稻妻的《我的巫女不可能那么可爱》。”
“又是田所浩二？”
凝哲有些崩溃的捂住了脑袋。
“没错啊。”
胡桃点点头，甚至还微微颔首，颇为自豪。
“而且...“忽然，胡桃话锋一转，小声开口：“我听到了点消息，据说这个田所浩二并不是稻妻人，而是一个璃月人...”
“胡桃。”
凝哲忽然正起了脸色，无比正经的开口：“我们还是来谈谈钟离的心上人这件事吧。”
第七十二章 决赛（一）
这一次史无前例的“关于钟离恋爱可能性”的研讨会最终在胡桃的笑容中落下帷幕。
研讨会上，胡桃着重指出钟离行为的反常与其行为逻辑的根本原因，并在此基础之上提出了“三项基本原则”。
“三项基本原则”，也即：
一、查出真相，但绝不能让钟离知道；
二、要团结，不能有人当内鬼；
三、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
（唯一）参会人员凝哲眉头紧皱，数次试图说话进言。
但一切的言语，在他看到胡桃手里的红色大杖后十分乖巧自觉的烟消云散。
最终，研讨会敲定了关于胡桃提出的针对钟离的基本对策与方法，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完美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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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胡桃从窗户一下子“蹦”出去的凝哲面色复杂，他一只手拿着胡桃刚刚写下的“战略方针”，另一只手无助的端着茶水。
在短短的数个小时内，他经历了太多。
不管是“梦”里神秘的白发老者，还是躲在他房间里的胡桃，都给他的精神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坦白来说，甚至胡桃先前的那番推论带给他的冲击感更强。
依照她的性子，这种所谓的“秘密”绝对不可能在她的心底隐藏超过一周的时间。
换句话说，最多一周，“往生堂的钟离先生有心上人了”这句话绝对会传遍璃月港的大街小巷。
“哎...”
凝哲长叹一口气，轻轻的放下了“战略方针”，缓缓的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
话说这茶还是钟老爷子送给他的，据说还是什么名贵无比的稀有茶叶...
不过现在嘛...“人走茶凉”咯。
现在只希望老爷子不要恼羞成怒专门从往生堂杀过来...
哎？
静下心来的凝哲忽然记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明天是不是还有一场比赛？
说起来，他昨天直接就走了，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具体的结果如何。
不过...他也不着急。
如果凝哲没有猜错的话，决赛的分组是按照淘汰赛的排名来进行的，既然如此...第一名和第二名就不可能会排在一起。
只要摆脱了娜塔莉，一切都好说。
至于理想中的队友是谁...凝哲觉得那个叫江果的就不错。几乎没有什么动作，不会妨碍他的布局，简直是最佳盟友。
而且...他绝对不像表面展示出来的那样无用，这种人的心里埋藏着非常深的秘密。
现在，就看明天了。
......
翌日，玉京台。
在美好的上午时分，逐月节特制璃月千年比赛终于迎来了万众瞩目的决赛。
经过接近一天的时间后，原本因为听了凝哲说书还有些惆怅的人们也都缓了过来，一个两个专门跑到玉京台来观看凝哲的决赛。
有部分人是冲着凝哲来的，而有部分人则是冲着【哲学♂大师】来的。
经过他们的一系列精妙而严谨的推断，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蓝色方的那位叫江果的选手。
名不见经传，又能一路“稳扎稳打”杀进决赛。
淘汰赛第三名这个数字，既不会落于最后，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简直是个完美的名次。
至于凝哲...就被他们选择性的抛在了身后。
毕竟云海书局的规模太大，而他作为说书人的名声也已经够响亮了，这种身份下的他不可能再隐藏起其他的身份。
这个璃月港里，可是时时刻刻都有眼睛在盯着他。
平心而论，对于一般人来说，他们的推断没有任何问题。
可惜他们也得想想，凝哲身后究竟站着谁...
“嚯，这么多人？”
等到凝哲慢悠悠走到比赛现场的时候，现场的人数再一次突破了他的想象。
和前两次大量年轻人不同，这一次甚至还有着很多中年男子。
“凝老板，加油啊！”
“今个儿咱可是专门来支持你的，给我痛痛快快的赢下来！”
一眼过去，凝哲甚至还发现了不少从来不玩璃月千年，只听过他说书的一些中年人。
听这意思，似乎还是专门来支持他的。
“谢谢支持...”
凝哲面带笑容，神色轻松，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他看到棋盘左右的分组情况了。
红色方的两位已经到齐了，正是娜塔莉和逢岩。
此刻，娜塔莉正在闭目养神，而逢岩手里拿着一本兵书似乎在仔细钻研。
看上去，红色方的气场惊人，势力强大。
而反观蓝色方...
貌似还只有凝哲一个人到达了现场，那个叫江果的...
不对，江果在那上面，不过因为是趴着的，所以不太明显。
又、又在睡觉？
走到选手席之后，凝哲也不打算叫醒他，只是施施然的坐下，也开始闭目养神。
“...来了？”
然而凝哲刚刚闭上眼睛，原本趴着的江果忽然睁开了眼睛，神色平淡的开口。
“嗯？”
忽然听到这话，凝哲还有诧异，不过看到说话的人是江果之后，他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哟，不打算装了？”
“装什么啊...”
江果伸了个懒腰，又趴在了桌子上，懒散的开口：“在这里说话，除了天权星之外，就只有你和我能够听见。”
听见这话，凝哲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也不觉得奇怪...
要是凝光没有“监听”他们，那才奇怪。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要说些什么呢。”
凝哲也放松了下来，躺在椅子上，神色舒缓。
“...啧，那我就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江果立起了身子，面色有些无奈。
“我叫江果，师从于一个叫江雪的人，目前住在望舒客栈...在璃月港，我为【枢密院】工作。”
枢密院啊...
凝哲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除此之外呢，我有一个任务...”
江果看向凝哲，眨了眨眼睛，语气无奈：“...我要找到那位一直占据璃月千年榜一的【哲学♂大师】。”
“是吗？”凝哲笑了笑，接着开口：“可否透露一下枢密院想要找他的原因呢？”
“很简单，他们想要招揽这位战术大师。”
江果耸耸肩，平淡的开口。
他们？
凝哲敏锐的察觉到了江果言语中的称呼。
提起枢密院，他用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
“而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哪怕不用我探查，他们也都猜到是你了。”
看出了凝哲的神色变化，江果语气轻松的开口：“不过倒也没有关系，你身后站着天权大人，他们不敢动你。”
在得知凝哲赢下淘汰赛的那一刻，江果就猜到了所有的事情。
正因为【哲学♂大师】是凝光的心腹，所以凝光才不肯透露半点关于他的消息。
同样...这也预示着枢密院的谋划不可能成功。
“嗯...比赛好像要开始了，其他的话不妨等会再说？”
忽然，凝哲的目光瞥到了高台之上带着笑意的凝光。
“当然...大师，这场比赛可就靠你了啊。”
听到这话，江果立马又趴了下去，开始装死。
“......”
凝哲今天才知道，居然有人比他还懒。
第七十三章 决赛（二）
玉京台。
瞧着自家弟弟跟那个来自枢密院的小伙子在友好交流，凝光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不过...时候也快到了，该让比赛开始了...
随后，凝光轻轻抬起一只手，金黄色的岩元素渐渐从木台下方涌出，汇聚到双方选手中间的空地上。
紧接着，岩元素猛的渗透进空地里，一个巨大的棋盘随之升起。
从外部看来，这个棋盘上充满着迷雾，完全看不到里面的内容。
“又是这种战争迷雾么...”
看见棋盘是这副模样，凝哲皱起了眉头。
璃月千年的比赛中出现战争迷雾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而且按照道理来说，这种情况更能体现双方选手的战略思维。
只不过...淘汰赛里已经用过一次了，决赛还要接着用吗？
不仅是凝哲，就连对面的娜塔莉和逢岩也是微微皱起眉头。
就在选手们思考的当下，凝光轻轻的拍了拍手，一个特制的巨型“屏风”被摆了上来。
与其一同来的，还有一个金发的中年男子。
这个中年男子还拖着一个奇形怪状的机械，细致的选好了最佳的观赏位置，开始摆弄起了这个机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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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纳德？”
无意中瞥了那边一眼，凝哲居然发现这个在摆弄着留影机的外国人竟然是先前录制说书的伯纳德。
“你认识那个枫丹人？”
江果不知道哪来的精神，又抬起头有些疑惑的开口。
“嗯。就在昨天，他录制了我的一场说书...”
“那家伙倒是个有趣的人，之前还说要去望舒客栈拍摄什么厨房闹鬼事件...”江果打了个哈欠，心不在焉的开口：“只不过，只是远远瞧见了言笑大叔那惊恐的脸，他就不敢进去了。”
“望舒客栈闹鬼？”
听到这话，凝哲下意识皱起眉头。
那个地方居然也会有鬼魂闹事？他记得，整个望舒客栈都是七星为了支援降魔大圣所建立的组织，而魈也经常会待在那里...
哪怕有魈在，这鬼魂依旧敢闹事？
“很奇怪，对吧？”
江果叹了一口气，神色也有些无奈。
虽然他不怕鬼，但每天看到言笑那个壮汉一脸惊恐的模样，他也忍不住心里有些发怵。
再加上他那个师父又整天钓鱼，什么事也不管。
江果去问了，他又装高冷，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摇头微笑。
气得江果当场直接扔了好几个巨石，将周围数百米的鱼儿惊得四处乱跑。
而瞧见这情况，他师父的微笑更温和了几分。
这也就导致了...他今天来得好早，甚至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哎...”
江果又叹了一口气，一脸“好麻烦我不想管了”表情。
“嗯...”
看见江果的表情，凝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装作认真看向棋盘的样子。
而这一看，他就看到了不得了的画面。
原本的璃月千年棋盘上除了双方玩家的主城外，是不存在其他大规模城防建筑的。然而这个棋盘上，却有着三座堪比主城规模的城市。
它们按照某种比例均匀的分布在了棋盘之上，看样子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与此同时，凝光发话了。
“本次决赛的内容与以往有些不同，并不是按照选手的资本来界定胜利...”
随后，凝光轻轻挥手，棋盘上的三座城市发起了光亮。
“...胜利的条件即是，在保障有一座主城的基础上，占领中间的其中两座城市。”
“只要能够达成这个目标，就算某一方的军备、资金彻底归零，都没有任何影响。”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规矩。”
凝光顿了顿，随后看着红色方的娜塔莉和逢岩，轻轻开口：“那么...双方选手，有异议么？”
“没有。”
娜塔莉干净利落的摇摇头，没有丝毫犹豫。
这种城市攻防战势必会带来大规模的集团战，而这正是她所擅长的。
见队友没有意见，逢岩也点点头：“没有意见，凝光大人。”
“很好...”
“我们也没有意见！”
还不待凝光看向蓝色方，凝哲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顺便还拉了一下一脸昏昏欲睡的江果。
“啊？哦...没有意见。”
“既然双方都没有意见...”众目睽睽之下，凝光按耐住甩一个白眼给凝哲的冲动，语气平淡的开口。
“那么...我宣布，逐月节【璃月千年】决赛，开始。”
在凝光此话说完的一瞬间，一股熟悉的感觉萦绕上了凝哲的心间。
下一秒，他的视线又回到了先前淘汰赛的视角。
但这一次，他能看得见身旁的江果，而且能够看清楚他的动作。
“这次的规则是占领？”
进入棋盘后，江果收起了那副懒散的模样，语气平淡的问道。
凝哲和江果几乎在同一时间向着周围的建筑出手，不停的抛出资本收购着一个又一个战略建筑。
“是...所以，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听到江果的话，凝哲笑了笑，开口反问。
“怎么做？”
江果随手抛出一颗棋子去占领船坞，重复了一下凝哲的问题。
有趣的是，哪怕这两个人一直在对话，手里棋子的动作却没有半点慢下，很快就形成了蓝色方的势力圈子。
而且，仿佛是心有灵犀，他们在没有相互约定的基础上各自分工明确。
好像，他们都在做着该做的事情。
“要打也可以打，不过我觉得跟娜塔莉打正面战场太累了，你觉得呢？”
安排刚刚占领的“工坊”开始生产大量军备，凝哲微笑着开口。
“肯定累啊。对面那个来自纳塔的女人太能打了，我可不想跟她对上...”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江果的语气没有半点起伏。
顺手派出几支商船进行对外贸易，江果伸了个懒腰，缓缓开口：
“【哲学♂大师】，反正你的身份都要暴露了，就不需要我说明吧？”
“呵呵...”
凝哲笑了笑没有开口，给自己训练的部队装上了精良的装备，随后看向江果。
“啧...就是不喜欢跟你这种聪明人说话...”
瞧见凝哲没有说话，江果“啧”了一声，随后语气无奈的开口：“既然咱俩都不想跟那个纳塔女人对垒...那就换家吧。”
果然...
凝哲毫不意外江果会说出这种话，只是轻轻的点头，嘴唇微张：
“可以。”
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起伏。
“......”
江果白了一眼凝哲，不过也没有开口跟他争辩。
瞧瞧那家伙的工坊生产的都是些什么？
虽然都是最精良的盔甲武器，但都有意无意的选择了轻型的装甲。
轻型装甲，精锐部队，机动性强...
他想干什么，已经不需要多说了吧？
第七十四章 决赛（三）
三座城市，靠近红色方的一座被命名为“西城”，相对靠中的城池名为“中城”，而靠近蓝色方的城池则被称作“东城”。
如凝哲和江果猜测的那样，娜塔莉果然在第一时间强硬的整合了自己和逢岩手上的所有棋子和资本。
整个红色方的所有棋子和资本被娜塔莉一人掌握，而逢岩只能退居二线，成为“副官”一类的角色。
而在整合了所有力量后，娜塔莉迅速开始蚕食周边的“工坊”、“军机处”、“军营”等建筑，对于“商行”、“酒店”之内的设施一概不碰。
在这样目的明确的方针下，红色方很快占领了周边所有的军事类建筑。
占领的那一刹那，各个工厂、军营开始疯狂生产军备东资。
一时间，整个红色方就像战争机器一样轰鸣不止。
与之相对的，蓝色方倒是平静了许多。
除了一小撮斥候部队在三座城市间徘徊外，蓝色方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举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红色方就有了动作。
娜塔莉迅速凑出了一支装备精良的精锐部队，浩浩荡荡的朝着离他们最近的西城开进。
与此同时，她还派出了一支军备稍逊一筹的部队去佯攻另一座处在中间的中城。
娜塔莉的战术很简单，在保障能够稳稳占据一座城市的基础上，派出部队对其他地方进行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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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主力部队的速度够快，那么完全可以在占领城市后立马调转枪头，飞速协助佯攻部队攻下另一座城市。
就算来不及，至少也能够打探清楚那座城市的城防情况。
“......”
另一边，听着斥候传回来的情况，凝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娜塔莉从来不会掩饰她攻击的欲望，她最擅长的就是利用大势逼迫对手与她正面交战。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如果什么都不做，等到娜塔莉占领了其中一座城市的时候，就几乎可以直接锁定战局了。
不过...
“果然如你所料，这个纳塔女人完全没有管其他的建筑。”
几乎同一时间，江果派出去的船队传回了情报。
红色方只占领了军事类建筑，剩下的东西几乎没碰。
“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娜塔莉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凝哲大手一挥，那只机动性极强的部队顿时消失在了棋盘之中。
“行吧，那我就先摊点麻烦...”
看出了凝哲的企图，江果叹了一口气，随后将自己的部队派往了前线。
目标——中城。
江果的这支部队并不强大，在凝哲和娜塔莉的部队前，甚至可以说是平庸。
不过，他的目标也绝对不是要击溃娜塔莉的佯攻部队，而是...拖住她。
红色的洪流迅速占领了距离其领地最近的西城，并且与此同时，娜塔莉的斥候探查到了一些消息。
派往中城的佯攻部队受到了激烈的抵抗，疑似出现蓝色方的主力部队。
而几乎同一时刻，西城的附近也探查到了蓝色部队的活动痕迹，似乎隐藏在附近，等待着机会。
“......”
与凝哲对线经验丰富的娜塔莉自然猜到了这支部队的用意。
佯攻部队虽然受到了阻击，但却没有什么惨烈的战损出现，那么说明中城的这支部队极有可能并不是主力。
而按照她对凝哲的了解...
一旦她派出部队去支援进攻中城，那些隐藏在西城附近的蓝色部队就会一拥而上，包一个大大的饺子。
“这样也就说明了，凝哲放弃了攻占离他最近的东城？”
就在娜塔莉思考对策的时候，逢岩忽然开口。
“是，否则他的部队是没有时间能这么快摸到西城来的。”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干脆一鼓作气把那些藏起来的部队给剿了？”
“......”
闻言，娜塔莉深深的看了一眼逢岩，没有开口。
“有什么不对么？不管这支部队是不是他们的主力，但只要他们围绕在西城附近，那么始终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就算他们只是掩人耳目的队伍，清除了这个威胁总比放任他们更好。”
见娜塔莉没有说话，逢岩皱起眉头开口。
他在之前的比赛中见识过这个纳塔少女的手段，知道她的谋略和战术比自己更强，所以他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干净利落的交出棋子和资本。
但此时...明明可以迅速解决，为什么还要犹豫呢？
瞧着队友不解的表情，娜塔莉叹了一口气。
她又何尝不知道此刻应该迅速的剿灭徘徊在西城附近的部队...
但出于对凝哲的一向印象，她总觉得这波不可能这么简单...但问题在哪呢？
“...好，先把那支部队给清理掉。”
娜塔莉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其他的对策，只能派出一支部队去围剿西城附近隐藏的蓝色方队伍。
——事实果然如逢岩所料，徘徊在西城附近的队伍只是一队小小的斥候。
“这么说来，他们的主力就在中城...”
见到猜想落实，逢岩还有些感慨的说道：“还真是大胆啊，居然用这种方法来迷惑我们。”
“......”
娜塔莉依旧眉头紧皱，接着悄悄派出了一支部队前往最远的东城探查情报。
不过明面上，她依旧按照自己最初的布局，在清理掉了西城附近的斥候之后，派出了大量的部队去支援中城。
她总觉得留在中城阻击自己佯攻部队的蓝色方部队不是凝哲的主力，但她的斥候没有一个人探查到了其他的动向...
主力部队的运动绝对会带来相当程度的活动痕迹，而如果中城的那支部队不是主力的话...
随着红色洪流浩浩荡荡的向着中城进发，娜塔莉心中的预感愈发强烈。
忽然，前线传来战报。
先前红色方进攻中城的佯攻部队遭到重创，近乎全灭。
得到这个消息的逢岩直接快马加鞭，命令部队强行军迅速抵达了中城。
随后...无比轻松的攻下了这座城市。
至此，红色方已经拥有了两座城市...
但为什么还没有胜利呢？
“等等...”
逢岩忽然回过头，一脸茫然。
西城的后方即是红色方的大本营，不过这个时候...
红色的主城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蓝色的旗帜，旗帜在风中飘扬，像是在嘲讽着占据了两座城市的娜塔莉和逢岩。
“.......”
原来如此。
娜塔莉虚起了眼睛，怪不得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先前西城附近的活动痕迹，根本不是那群斥候产生的，而是凝哲的主力部队小心翼翼穿过时不可避免造成的。
现在的情况...
尽管红色方占领了两座中间的城市，但主城丢了...要想取得胜利，她必须想办法夺回一座主城。
第七十五章 决赛（四）
坦白来说，比起眉头紧皱的逢岩，娜塔莉的神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种变化的出现反而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不怕这种釜底抽薪的计谋，她也丝毫不介意自己被“耍”得团团转。
她唯一害怕的，就是自己根本看不懂对手的操作。
这种感觉，在数年前的纳塔酒馆，她从凝哲那儿体验过。
而从此之后，她就发誓一定要战胜凝哲。
当然，这里的战胜显然不包括在这种2V2的团体战中。
所以...面对这种变故，娜塔莉的情绪还是比较稳定的。
“......”
一直顺风顺水的逢岩此刻遭到打击，有些懵，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
而娜塔莉只是沉默着，等待着消息。
很快，先前被她派到东城的部队传回了消息——原本在中城阻击娜塔莉的那支部队已经撤退到了东城，在逢岩愣神的这段时间已经成功占据了这座城市。
一时间，局面反转。
并且，凝哲在占据了红色方的主城后，他立马又让部队离开，只是留下了一部分人马驻守。
出于那极其优秀的机动性，凝哲的部队一瞬间就消失在了红色方所能探查到的范围之内。
“局面看起来很复杂，但其实很简单，只要拿到主城就行了。”
娜塔莉摇摇头，用手指向蓝色方的主城，开口：“凝哲既然这么做了，那么他必然是希望我们去拿回自己的主城...”
“他最擅长的就是带领精锐部队在一块地方进行游击，而他打下我的主城，就是为了逼我踏入他的圈子。”
“不过...呵呵，我可不会如他所愿。”
随后，娜塔莉大手一挥，那支在东城原本是准备探查情报的部队忽然露出了獠牙，换上了精锐的装甲和武器，直勾勾的朝着蓝色主城而去。
“什么？”
逢岩回过神来，忽然发现自己这边有支部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摸到了蓝色主城的位置...
他有些惊奇的看了一眼娜塔莉，这个少女是什么时候安排的这支奇兵？
“哟...”
江果也发现了这支部队，脸上浮起了笑容：“哪怕在先前那种大优势的情况下，依旧安排了这样一支部队么？”
而听到江果那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话，凝哲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那堆士兵过去了？”
“喏，就在那儿。”
江果伸出手指向那支气势汹汹的部队，无所谓的开口：“我先说明，在掩护你和阻击中城的军队之后，我现在的部队根本不能抵挡她的攻击。”
“当然，我也没想过让你去抵挡。”
凝哲轻轻摇头，随后微微一笑。
下一秒，中城这个地方突然有了动作，凝哲的部队精锐悄悄的摸到了中城。
士兵们在城门口点起了一大把火，虽然没有正式攻击，但却是将城市围得水泄不通。
乍然面对这种情况，吓了逢岩这个老实人一跳。
“不行，得立马回援！”
逢岩根本没想到才打下不久的城池居然那么快就迎来了进攻，当下就慌了神，立马开始抽调西城里的士兵。
无论如何，自己必须保下城池，一座也不能丢。
既然凝哲的目标是中城，那自己就将西城的兵力给调过来...
娜塔莉的部队只差一点就可以攻下蓝色的主城，胜利也就差那一丝，绝对不能葬送在他的手上。
于是，西城的士兵们接到命令，迅速动员起来，很快就踏上了支援的路途。
娜塔莉全身心都放在了那支进攻蓝色主城的部队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西城的援军已经走到了路上。
“等等...！”
几乎是一看到这个情况，娜塔莉就知道凝哲想做什么。
围而不攻，他的意图很明显啊！
西城到中城的那段路上...
果然，等到西城的援军赶到一半时，一支部队忽然从四周杀出。
凝哲真正的军队出现在了这支援军的必经之路上，以逸待劳。
猝不及防再加上强行军带来的疲惫，哪怕这支军队的军备再精良，也无法敌过在此地等候多时的伏兵。
“......”
看到红色的士兵陷入了蓝色的海洋中，逢岩愣了一下，随后摇头笑了笑。
他知道自己不该那么慌张，但局势瞬息万变，双方都在争分夺秒，他并不清楚凝哲围困他究竟用了多少的兵力。
以目前已知的情报来说，凝哲的目标就是打下中城，所以他只能选择从西城抽调兵力...
结果谁知道，被活生生秀了一次“围点打援”。
不过...正因这个操作，他也确定了【哲学♂大师】究竟是对面中的哪一位。
这种战术，太熟悉了...
说实话，他并不为失败而感到惋惜，他已经尽了全力。
同一时刻，场外的观众们也是瞪大了眼睛。
“先是利用斥候隐藏踪迹，拿掉主城破掉了对方的闪电攻势，随后又利用棋手的慌张心理围杀援军，拿下最后的城池...果然，凝老板就是那位【哲学♂大师】。”
在场的观众里，有很多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而那些本身不玩璃月千年，专门过来支持凝哲的中年人们见到这个战况，也是禁不住开始大声喝彩。
“果然嘛，我早就说了小哲进到决赛绝对不是运气...”
“其实不止是凝老板，他搭档的那个叫江果的青年同样不差。不管是先前牵制中城还是之后固守东城，他都做出了非常正确的决策。”
“是啊...战局已定，胜负已分。”
观众们站在第三方的视角，自然对局势看得无比清楚。
回到棋盘内。
因为派出去增援中城的士兵全军覆没，所以西城如今的守备力量甚至还不如中城。
很快，凝哲就调转枪头，目标直指西城。
“...嗯？打下来了？”
瞥了一眼战况后，江果懒散的声音缓缓响起，他和他的部队已经在东城“挂机”很久了。
不管娜塔莉对主城的进攻有多么猛烈，他始终一动也不动，牢牢的守住他那一亩三分地。
丝毫不给娜塔莉一丝机会。
——其实娜塔莉最初的想法并不是直接打下主城，而是寻找机会拿下东城。
先把对方的赛点拿掉，然后徐徐图之。
这种思路，是最稳妥的做法。
然而江果跟个乌龟似的，硬是缩在城池里一动也不动，任凭娜塔莉在主城附近烧杀抢掠，他头也不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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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没有办法，哪怕是她也无力回天。
“嗯。”
凝哲轻轻应道，顺手掏掉了城门，大军浩浩荡荡的开进了西城。
在娜塔莉将要打下蓝色主城的最后一刻，西城挂起了湛蓝色的旗帜。
“......”
娜塔莉微微颔首，她自问做到了她能做到的最好，对于“失败”没有任何遗憾。
而逢岩...只能说，他跟娜塔莉的战术思路完全不搭边，根本没有什么配合。
“好了，结束吧。”
凝哲呼出一口气，下一秒，周围的场景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自己依旧坐在选手台上，旁边是趴着的江果。
对面的娜塔莉和逢岩也睁开了眼睛，和凝哲预想中的一样，这两位的脸上没有半点负面情绪。
娜塔莉神色如常，这种团体赛过于压制了她的发挥，不过她并不觉得可惜。
毕竟是逐月节的节日，璃月官方也不会允许她做些“出格”的举动。
而她的身旁，逢岩还有心思朝着凝哲竖了个大拇指，以资鼓励。
“很好...那么，诸位也见到结果了。”
就在这个时候，凝光笑吟吟的走到了高台中，双手一挥，中间的棋盘顿时化作金色的岩元素消散而去。
“很精彩的比赛，双方都打出了自己的特色。”
紧接着，两个大汉共同抬着一个由纯金铸造而成的龙身雕像走上高台，立在了中央。
“下面，有请两位冠军...凝哲，江果。”
闻言，凝哲正想从椅子上下来，忽然发现眼前竟然多出了一条岩元素构成的桥梁，直通高台。
嚯...
这么有排面？
“江果！”
“啊？”
“看到那个金黄色的雕像了吗？那可是纯黄金打造的！”
“哦...那走吧...”
江果叹了口气，懒散的站起身，跟在了凝哲身后。
瞧见江果这副模样，凝哲白了他一眼，随后也不管他，直接走了过去。
“恭喜两位夺得首胜，这座由纯金铸造的帝君雕像就属于...”
瞧见自家弟弟走了过来，凝光的笑容根本止不住，随后...
凝哲就直接越过了凝光，甚至越过了黄金雕像，直接来到了后面装着的一枚丝毫不起眼的玉石旁。
“玉石...被赐福的玉石！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半点鬼魂敢近我分毫了...”
听到凝哲捧起玉石时的喃喃自语，凝光的笑容直接卡住。
“......”
跟在凝哲身后的江果也尬在了原地，他的面前就站着凝光。
但他现在既不敢去到凝哲的身旁，又不敢停在凝光的身前。
他总觉得，这两个人身边都有点危险。
台下的观众们也一言不发，似乎被凝哲的这番操作给镇住了。
与此同时，刚刚走下选手席的娜塔莉和逢岩同样是一脸疑惑。
“凝、凝光大人...”
愣了好一会儿，江果才硬着头皮冲着凝光打招呼：“请问...可以开始颁奖了吗？”
“......”
回过神来，凝光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脸上再次带上了微笑，开口：“当然...”
随后，她看向凝哲，语气无比温和的开口：“这枚玉石，摸够了吗？”
不知怎么的，江果只觉得周围的温度忽然下降了几度。
“哦...”
听到凝光的话，凝哲恋恋不舍的放下了玉石，走回了江果的身旁。
这一幕更是看得江果眼皮直跳。
你...现在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凝哲脑子有点问题。
要么，他跟凝光的关系绝对不止是“心腹”那么简单。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眼前这位高权重的天权星对哪一个人如此纵容过...
“那么...胜者凝哲和江果，将会获得由纯金铸造的帝君雕像和被帝君亲自赐福过的玉石。”
深深的看了一眼凝哲，凝光继续开口：“作为第二名的娜塔莉和逢岩同样有奖品，他们将获得由优质石珀打造的精良典藏棋盘。”
闻言，娜塔莉有些好奇的抬起脑袋。
作为纳塔人的她，丝毫不能理解为什么作为“败者”的她也能获得奖品。
不过...这种感觉很不错。
而逢岩就显得高兴很多了，这种精良典藏棋盘不说收藏价值，就是卖出去也能卖个非常好的价格。
嗯...有足够的钱请千岩军的兄弟们喝酒了！
“那么...我宣布，本次逐月节璃月千年比赛，就此结束。”
见众人的反应不错，凝光笑着开口。
“那么接下来，是逐月节的第二项活动。”
什么？还有第二项？
台下的观众们顿时竖起了耳朵。
第七十六章 第二项活动
云海书局。
起了个大早的宁彧还有些不习惯，这是他几天以来第一次不用跳崖，甚至还有点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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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被山间的风叫醒，仔细想想还是一件非常棒的事情。
不，不仅如此。
还要算上终于可以吃上除了仙草之外的早餐了。
别看萍姥姥样貌像个老妪，那身手施展开来，可不是一般人追得上的。
每日清晨，要想吃到东西，就必须要跟上萍姥姥的身法。要是没跟上，别说仙草了，就是白萝卜都没得吃...也许可以拔点杂草充充饥。
至于申鹤和重云...在将凝哲送回书局之后，这两人就一同去到了天衡山。
据说是去拜访石家家主去了，而且他们离开的时候还邀请了宁彧。
不过这是方士世家的自己的事情，加上宁彧又没有什么相关的身份，所以他也就不太好跟着去。
再加上...他其实进到凝哲房间的时候，感知到了胡桃的气息。
但他不敢声张，因为惹上了胡桃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直到现在...凝哲出门后，他才敢悄悄的溜出自己的房间。
“嗯...”
一杯璃月特色豆浆入肚，宁彧只觉得他终于重新活了过来。
别看他昨天面不改色的吃下了那锅仙跳墙，实际上那块肉进到肚子里的那一刻就开始翻江倒海，他只不过是在那一瞬间用尽所有手段，才勉强压制住了这种感觉。
萍姥姥要是知道她精心传授的仙法竟然被宁彧用来抵御辣椒，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咳，萍姥姥会有什么反应宁彧暂时想不到，不过接下来，他总归还有些事情要去做。
打工人老早就坐在了书局门口，今天来书局看书的人并不多，而且凝哲也绝对不在，他可以放心大胆的打盹。
老板参加比赛去了，看书的人们也去看老板比赛了，自己正好乐得清闲。
至少在比赛结束前，他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影响...
忽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远处渐渐传来。
打工人下意识皱起眉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里，一堆人火急火燎的朝着这边跑来，而且瞧他们的眼神，目标好像还是云海书局...
“这是怎么...难不成比赛结束了？”
打工人心中自是不解，他看了一眼天空，心中的疑惑更添几分。
因为...现在的时辰还早啊！
他在第一时间获知了璃月千年决赛选手的名单，自家老板虽然厉害，但团体战比起个人实力，更看重的是选手间的配合。
那个叫江果的年轻人...
打工人有些印象，因为他认识那个如今喜欢在水边钓鱼的人。
难不成...
果然，如他所料，那群人越跑越近，最后直接来到了云海书局的门口。
“呃...诸位？”
瞧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片人，打工人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啊...承老兄，可否行个方便，让我等进到书局里看看书？”
见打工人有些懵逼，其中一个人向前一步，笑着开口。
“当然，书局本身就是对外开放的，诸位想看书了，直接进去即可...”
饶是打工人见多识广，他也没有遇到过这场面，一时有些惊疑不定。
“好！”
“咱们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得到打工人的准话，这群人欢呼一声，紧接着就朝着书局冲了进去。
“......”
打工人脸上的问号简直遮都遮不住，当下忍不住探过头去，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嗯...
他们哪怕冲进去的时候情绪激动，但到了书架面前，动作又慢了下来，轻轻的拿着一本又一本的书在细细观看。
“这是啥情况...”
打工人使劲揉了揉自己眼睛，试图把自己“叫醒”。
但在扇了自己一巴掌后，他才明白过来。
这不是梦，是真的。
......
玉京台。
凝哲面色奇怪的看着手里的玉石，他身旁的江果同样面色奇怪的看着摆在面前的那座纯金雕像。
就在刚刚，凝光宣布了逐月节的第二项活动，然后...台下围观的人们忽然就散开了，个个嗷嗷叫着冲向云海书局。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逐月节的第二项活动即是——猜灯谜。
但又不是传统的猜灯谜，因为今年的逐月节没有准备任何“灯”，而是准备了规模相当大的丝绸，并且表现形式会有很大的改变。
而且...据凝光亲口透露，本次灯谜的内容跟以往有质的区别。
区别在于，本次的谜题只会记载近十年的畅销或是热门书籍，包括但不限于剧情、人物等问题。
最近十年，畅销于璃月港的书籍有很大一部分是传自稻妻的轻小说，剩下的本土书籍也都是例如《璃月忠义水浒》、《石头记》等书...
年轻人狂喜，但中老年人就有些专业不对口了。
于是...他们在听完了规则和内容之后，立马跑去了云海书局，试图考前恶补。
瞧着那些人离去时有些匆忙的模样，凝哲有些不知所措。
璃月港最近十年热门或者畅销的书籍...
好像、大概、应该...十有八九都是出自凝哲之手吧...
这个活动真的不是送分吗？
随后，凝哲就被凝光亲自勒令不允许参加这次活动，理由是：他在璃月千年的比赛里已经赢得了冠军。作为冠军的隐藏“奖励”，他将被剥夺参与猜灯谜的资格。
与其同行的江果脸上顿时挂满了大大的问号。
他好像也是冠军？
嘛，反正他也不想去，被剥夺资格正好，他那个师父也就没有理由逼他待在璃月港了...
“江果，那个被剥夺资格的“奖励”就交给凝哲了，作为补偿，你可以参加今晚的猜灯谜活动。”
就在江果松了口气的时候，凝光忽然又轻轻开口。
“哈？”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
凝哲也迅速反应了过来，拍了拍江果的肩膀，以资鼓励。
“哈？？？”
江果瞪大了眼睛，有心反驳，但看到凝哲和凝光两人真诚的笑容之后，他识趣的闭上了嘴。
得，自己是走不出这贼窝了。
“一天无事，要不就随我去云海书局坐坐？”
见江果接受了现实，凝哲好似无意的开口。
云海书局？
江果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被派到这里来是为了招揽【哲学♂大师】。
但现在看来...怎么好像是自己要被招揽了？
第七十七章 灯谜与作家
云海书局。
明明几分钟前这里还只有一两个人在静静的看书，现在瞧过去，只能说是座无虚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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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具体来说，要不是云海书局本身规模就不小，不然还真容纳不了这么多人。
纪实文学、轻小说、故事集、娱乐搞笑区...
每一个分区都有大量的人在“驻守”，他们翻开一本又一本的书，手里甚至还不断做着笔记。
看模样，还真有那种大学牲期末死亡冲刺的味儿了。
“卧槽！！”
忽然间，处于轻松搞笑区的某一位幸运的读者大叫一声，随后捂着心脏，眼神惊恐的不断后退。
离他不远处，一本装饰诡异的《港诡实录》静静的倒在地上。
封面上那位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女鬼正死死的盯着书外，神情狰狞。
这位幸运儿捂着心脏，抬起头看了一眼书架上写着的“娱乐搞笑区”，又看了一眼摆在地上的《港诡实录》，瞪大了眼睛。
这本书是哪个孙子放到娱乐搞笑区的？？？
佳慧那张“俊俏”的脸庞深深的刻在了这位幸运儿的心灵深处，他永远都会记着这一天，佳慧走进了他的心间。（佳慧就是恐怖游戏《港诡实录》的女主角，也就是追着玩家跑的鬼...让我看看有哪些朋友跟我一样被“亲”过。）
呼...呼...
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这位幸运儿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突然向着这本书走去，硬着头皮拿了起来。
随后，他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关注到他。
紧接着，他就悄悄的把这本书放回了刚刚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后，他抬起头，看向上面挂着的“娱乐搞笑区”，露出了笑容。
然后，他就颤颤巍巍的朝着“纪实文学区”走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
另一边，早就离开的宁彧自然无缘得见书局此时的热闹。
喝完豆浆后，他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总务司。
至于为什么去总务司...
因为今天早些时候，他收到了玉衡星刻晴的来信，据她所说是找到了一些关于璃月港“盗版书籍”的线索。
宁彧并不知道盗版的事情是出自凝哲自己的手，所以他心里面一直对于这种“盗版”的行为颇为鄙夷。
往常只不过是因为凝哲不在意，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现在...既然玉衡星找到了蛛丝马迹，他也乐意去帮帮忙。
说起来，凝哲最近还挺忙的，要是抓住了盗版的主谋，肯定能给他一个惊喜吧。
“嗯...没错。这些书籍产出的地点有很多，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变换，背后一定有一个专业素养很强的组织。”
“吃虎岩么...没想到这片区域也有一个窝点，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必须要稳妥一点...”
“...很好，就是这样，监听他们的对话，但千万不要有动作，最好是能够安插到他们之中。”
宁彧一到总务司，就听见了刻晴正在一脸认真的审核着各式情报，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个戴着半面具的青年。
此刻，刻晴正说着什么，那名青年则是专心的听着。
“刻晴小姐？”
“...可以适当的减派人手，潜伏人物太多的话反而会束手束脚....嗯？”
还在吩咐事项的刻晴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回过头来，发现了说话的人是宁彧。
随后，刻晴带起了笑容，开口：“宁彧吗？这么早就来了，动作还挺快的。”
“当然，我又不像凝哲那家伙一样喜欢睡懒觉...”
宁彧耸耸肩，小小的黑了凝哲一手。
“倒也是。”对于这话，刻晴十分赞同的点点头。
“先不提这个，你过来，我这里有一些发现...”
点头示意后，刻晴变回了之前那般严肃的神情。
等到宁彧过来后，她再次开口：“据探子发现的消息，璃月港的各个地区都有一到两个小作坊...”
说到这里，刻晴挥挥手，那个面具青年顿时会意，递上了一份地图。
将地图拿在手上摊开，刻晴指着上面一块写着的“吃虎岩”的地方，开口：“比如吃虎岩，这里就聚集了一个规模相对较大的作坊，他们专门生产《石头记》，目标非常明确。”
随后，刻晴又指向另一块写着“绯云坡”的地方，接着说：“还有这块地方藏着两个小作坊，规模虽然不大，但从事盗窃的书籍非常多...”
刻晴顿了一下，随后看向宁彧，开口：“但他们生产的书籍全都是那位稻妻作家“田所浩二”的小说，没有碰半点凝哲所写的作品...”
听到这话，宁彧皱起了眉头，开口：
“这么说，最起码这两个地区的作坊是相互串通的，而且有极其明确的分工？”
“是的。而且他们转移阵地的速度也非常快，像是受过专业的训练。”
提起这个，刻晴的神色还有些无奈，“每一次他们只要一听到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转移...”
“这一次我能够确定他们的具体位置，还是因为他们对《石头记》的动作太大了。”
“这样吗...”
宁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仔细的看了看刻晴手中的地图。
望着上面着重画圈的“绯云坡”，宁彧总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眼熟。
“说起来，这个地方我有些印象...”
嗯？
刻晴好奇的看向宁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凝哲之前很喜欢到这个地方取材。”
“取材？”
刻晴点点头，示意宁彧继续说下去。
“而且他每次取材都会有意让我离开，我之前还觉得没什么，但联系上这件事后...我觉得可能有点问题。”
说到这里，宁彧的脸上带上了一丝严肃。
“他去绯云坡干什么？那儿的工坊所盗的书籍跟他没有关系啊？”
然而刻晴却是有些疑惑。
绯云坡作坊盗的是那位稻妻作家的，跟你凝哲有什么关系啊？
听到刻晴的疑问，宁彧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了过来。
哦对了，除了八重宫司大人，还没有几个人知道田所浩二的真实身份...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沉默了一会，宁彧终究决定不卖队友，把话题收了回去。
“不过，这毕竟是一个线索...”
然而，刻晴话锋一转，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既然凝哲不仅一次去过这个地方，我们也可以从这个地方入手...”
宁彧咽了咽口水，不敢说什么。
事到如今，盗版书籍什么的都是其次了，他现在要想方设法保住好友的马甲。
第七十八章 无色神之眼
玉京台。
在宣布完逐月节第二项活动后凝光并没有马上离去，凝哲就猜到了这个姐姐一定会跟他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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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等到现场的人们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凝光轻轻挥手，一个月海亭秘书走了上来。
这位秘书手里捧着一个做工精良的盒子，在凝哲面前停下。
“嗯...打开看看吧。”
瞧见凝哲一脸好奇的模样，凝光温和的开口。
“嗯。”
凝哲不疑有他，礼貌的感谢了一下秘书，随后将盒子拿了过来，直接打开。
出乎凝哲的意料，盒子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一枚无色的神之眼。
凝哲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凝光，目光中充满了不解。
“你可以猜一猜，这枚无主的神之眼是谁送给你的。”
凝光倒是丝毫不急，她笑吟吟的看着凝哲。
谁送给我的？
凝哲皱起了眉头，心中开始不断思索。
这枚神之眼竟然能让凝光亲自送来...那么它的原主人肯定是身份不低的...
与天权星身份地位相当，又与自己相熟，难不成是刻晴？
可她为什么不亲自交给我，反而让凝光来送？
“呵呵...别想歪了。”瞧见凝哲不断变化的神色，凝光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枚神之眼，并非是七星或者其他人送的。”
不是人送的？
难不成是...
“没错，如你心中所想的那样。这枚神之眼，是帝君于昨日托我交予你的。”
说着话，凝光脸上的笑容根本抑制不住。
岩王爷何等身份啊？竟然会为了她弟弟亲自送一个神之眼！
老凝家出息了啊！
“可是...”
沉默了一会儿，凝哲有些犹豫的开口：“岩王爷想要给予我神之眼，为什么不直接赐予我？”
他心里有个猜测，不过他不敢确定。
“我昨日也如此问过帝君，不过...你猜帝君说了什么？”
也许是兴致来了，凝光笑吟吟的看着凝哲。
“嗯...我实在不知，还望凝光大人不要打哑谜。”
看见凝光这副模样，凝哲有些头皮发麻，试图提醒她周围还有人呢。
嗯...没错，江果还没有离开。
不过，他现在整个人都愣住了，仿佛停止了思考。
“哦？”
听到凝哲的话，凝光眯起眼睛，上前一步，走到了凝哲面前。
凝光本来没有凝哲高，但走近之后，凝哲总觉得凝光在俯视着他。
“...你刚刚叫我什么？”
凝光的声音轻轻的，还有些温柔，但传到凝哲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
凝哲使劲的咽了咽口水，瞥了一眼已经旁边已经待机的江果，当下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姐...”
“嗯，这才对。”
凝光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看向江果。
江果的脑子本来已经待机，但感受到凝光的视线，他忽然又触电似的反应了过来。
他的眼神不断扫过凝哲和凝光，再联想到过去的种种线索...
“原来如此...”江果挠挠头，灰白色的头发莫名其妙掉了几根，“如果凝哲的真实身份是天权星大人的弟弟的话...那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乍然间听到这种惊天大秘密，江果经过最初的震撼之后，已经冷静了下来。
很简单，他是一个聪明人。
既然凝光选择在他面前揭开这个秘密，那就说明他们有相对应的计划。
所以，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呵呵...很不错，不愧是江雪教出来的徒弟。”
而瞧见江果的反应，凝光更是满意的轻轻点头。
此时，凝哲也反应了过来。
刚刚那种来自“血脉深处”的压迫感太强了，让他来不及思考...
不过现在回过神来，他也发现了凝光的用意。
“先不提那些，江果，你来试试这个...”
凝哲不敢去看凝光，而是将盒子直接递给了江果。
“嗯？”
闻言，江果下意识的接过了盒子，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这对姐弟。
这玩意是神之眼吧？为什么他们的表情都那么平淡？
对于这种直接“放弃”神之眼的行为，凝光似乎完全不感到疑惑。
凝哲更是无所谓，眼神根本没有放在神之眼上面。
“凝哲，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给我？”
“这不是很简单嘛，我不需要啊。”
凝哲耸耸肩，语气无奈的开口：“对我来说，岩王爷愿意送我东西这件事的重要性远远大于他送我的东西本身。”
不、不需要？
对于这种心态的人，江果其实并不陌生，因为他的师父江雪就曾经放弃过神之眼。
但他师父那是经历了种种，年龄大了之后才“看破红尘”选择卸下神之眼，你一个少年人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哎...”
看见江果一脸不解，凝哲叹了一口气，接着微微抬起右手。
霎时间，周围的场景急速变换。
在江果的视角中，自己忽然身处于蓝色的大海，周围叠满了一座又一座的高山。
高山像是一个又一个巨人将江果围堵在中间，周围的大海翻涌起一层又一层的浪花。
“这是...！”
周围的场景是如此真实，仿佛触手可及...
然而下一秒，随着凝哲抬起的手轻轻放下，周围的场景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懂了吧。”
凝哲的面上带着笑容，那副轻松的模样，像是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回过神来的江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凝哲微微鞠躬。
这种压迫感...你要说凝哲是某个魔神他都信！
“哎没必要，这只是精神力的另一种运用而已...”凝哲连连摆手，随后指了指装着神之眼的盒子，开口：“试试吧？我还挺好奇你能够点亮什么颜色。”
以他这几日对江果的了解，多半会是绿色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蓝色的，毕竟一直追求摆烂也挺纯粹的。
凝光一直没有开口，只是微微颔首，朱红色的瞳孔中满是欣慰。
虽然她的这个弟弟很聪明，仅仅只在她之下，她也一直很放心...但他自身始终没有力量，终究是一个巨大的短板。
而现在...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他拥有了至少足以自保的力量。
出于信任，凝光不会主动去问他。她相信到了合适的时机，凝哲会将一切都告诉她。
第七十九章 绽放出光芒
玉京台。
先前来递上盒子的秘书也早已离去，如今偌大的玉京台只有凝哲、凝光和江果三人。
而江果手里拿着盒子，盒子里放着一个无色的神之眼。
这是岩王帝君赐给凝哲的宝物，然而凝哲却转手就把它交给了江果。
甚至还一脸好奇，想知道这枚神之眼会在江果手里焕发出怎样的光芒。
江果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后深吸一口气，最终决定拿起这枚神之眼。
——在他触碰到这枚无色宝石后，几乎是在一瞬间，宝石绽放了夺目的绿色光辉。
紧随而来的，是周围渐渐拂起的微风。
风儿裹挟着些许枝叶，又带起琉璃百合的香味，在空中肆意飞舞。
它们环绕在江果的身旁，像是在庆贺着又一位原神的诞生。
“嗯...果然是风属性的神之眼，倒也没有出乎的我意料。”
凝哲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开口。
随后，他又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头：“等等...所以他的自由意志甚至超过了对自由的渴望本身？”
嚯...
这种人怎么能生在璃月啊，他该去蒙德生活啊！
别的不说，他绝对跟那个吟游诗人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
几乎同一时间，往生堂。
大堂内，钟离坐在椅子上，正拿着一本小说观看，神情非常放松。
然而忽然间，他的眉头就微不可察的皱了起来。
他给凝哲的那个神之眼被风属性感应点亮了？
没想到凝哲那小子的愿望居然是...不对，那股气息似乎并不是凝哲的。
钟离细细的感知了一下玉京台传来的气息，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奇怪。
他此番借凝光之手送无色神之眼给凝哲，本意只是想知道他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出于那天说书人感受到的精神力，钟离也想过凝哲有可能会拒绝神之眼。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小子不仅拒绝神之眼，而且还立马转手送给了其他人...
“......”
拿着小说的手抖了一下，钟离又恢复了平静。
算了，凝哲的事情就先放到一边，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听完了凝哲说书的神猴第二幕之后，胡桃看他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
时而偷笑，时而摇头，甚至有的时候还用一种“怜悯”的眼神偷偷看他。
哪怕钟离见多识广，他也不能理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莫名其妙的，胡桃突然变得特别关心他。
不仅是日常的衣食住行，还是娱乐时的选择，就连闲暇时分看的书也是胡桃精挑细选的。
嗯...
比如他现在拿着的这本《我的巫女不可能这么可爱》就是胡桃亲自为他挑选的。
据胡桃所说，这本书是稻妻的一位名作家所写，在轻小说里也算是独树一帜，非常有特色。
奔着“学习”的念头，钟离也看了下去。
但看着看着，钟离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首先，钟离是知道这位所谓的“稻妻名作家”的真实身份的。
毕竟整个璃月港没有任何事情瞒得过这位岩王爷，在八重神子第一次派人来璃月收稿的时候，钟离就知道了一切。
其次，这本书里的这个“巫女”，既视感太强了。
透过这本书，他总觉得作者在暗示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而且，这很容易让他这个老爷子联想到其他的人。
“......”
再次翻开一页，看到上面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大字：【恋爱一时爽，失恋火葬场】。
钟离陷入了沉默，这几个字他一看就知道是胡桃加上去的。
和原书的版印文字不同就算了，她还很贴心的在后面画了个鬼魂的小表情。
面无表情的将这本书盖上，钟离站起身，走到了窗台处。
透过窗外，钟离可以明显的看到已经有人在街上铺设着各式精美的丝绸条纹。
路灯、牌匾，各个地方都挂上了或是淡金色，或是浅蓝色的丝绸。
丝绸们各自相连，在楼层之间汇成了一幅幅精美的图画。
逐月节啊...
钟离忽然想起了这几日举办的璃月千年大赛，心中有些感慨。
节日也在随着时代的进步不断变化，但不管如何变易，其内核是永恒不变的。
只是...瞧着人们忙碌的模样，钟离还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
玉京台。
江果掌握神之眼的速度非常快，周围席卷的风儿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呼，这就是神之眼的力量吗？”
他抬起手，看着手中绽放着青绿色光芒的神之眼，嘴里喃喃道。
他听师父提起过，神之眼是无比强大的东西。它能作为一种媒介，让人类可以在不用付出巨大代价的前提下驱动相对应的元素力。
在这个由元素构成的世界里，能够驱动元素力无疑是非常强大的凭仗。
但即便如此，他的师父也选择了放弃神之眼。
最初，他并不理解。但在他获得了神之眼之后，他才有些明悟。
人类的愿望储存在神之眼内，而如果有朝一日神之眼被人或其他存在强行夺去了，人们的愿望也会随之而去。
这个时候，除非神之眼的拥有者本身心思纯粹，不然就会受到极其严重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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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神之眼既是神明的认可，也是神明为你设下的枷锁。
“怪不得...怪不得你不愿意获得神之眼。”
想明白后，江果看向凝哲，轻声开口。
凝哲拥有那股无与伦比的精神力，自然不会允许自己受制于神明之下...
“怎么样，感觉如何？”
凝哲看了一眼江果手里的神之眼，微微颔首。
“感觉还是很不错的，毕竟是风元素的力量...”
听到凝哲的话，江果随手一挥，轻柔的风儿顿时环绕汇聚起来。
风在江果的手上渐渐塑形，最终变成了一个护盾的模样。
“...风盾？”
见到这个招数，凝哲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有一说一，这种防御性的力量还挺适合江果的...
江果也挺满意的，止不住的点头。
他没有那种足以打破规矩的天赋，所以...顺应这一切，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很不错...既然你获得了神之眼的认可，枢密院就不用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凝光忽然对着江果开口。
“啊？”
听到这话，江果一下子有些懵。
他这是失业了？
还有...这种好事？！
“...之后，你就加入云海书局吧。”
还不待江果开心起来，凝光又接着开口，将他打入了地狱。
“加入云海书局？！”
江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凝哲，却发现凝哲的脸上已经带起了笑容。
紧接着，他又看了一眼手里还发着光的神之眼，一时无语。
“我...”
江果正想开口迂回一下，忽然就瞧见了凝光腰间的神之眼开始散发出危险的光。
于是，他立马认真的开口：“好！我早就想跟凝哲一起做事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凝哲，豪气云天的开口：“是吧！我的好兄弟！”
“......”
凝哲尬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冲着凝光点点头。
“对嘛...”
凝光满意的笑着点点头，腰间的金黄色神之眼也停止了闪烁。
第八十章 帝君的话
经过一段非常友好的交谈后，江果成功在天权星凝光亲自给予的手令下，离开了枢密院，进入云海书局工作。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变化并非是工作地点从枢密院变成云海书局。
其实工作地点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毕竟在枢密院的时候他就经常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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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因为头上有个师父，他就算光明正大的偷懒，枢密院的人也不敢说什么...
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云海书局背后有一个比他师父背景还高的人。
特别是在知道凝哲和凝光的关系之后，江果更是头皮发麻...这下好了，顶头上司和整个璃月身份最高的七星居然是亲姐弟，他想偷懒都得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条命可以用。
哎？
江果突然才想起来，云海书局建立最初就是由天权星统一筹划的啊，为什么之前没人把这个联系起来呢？
怪了...
反观凝哲，他瞧着自己姐姐那微笑的模样，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的确很想招揽江果，虽然这个人有些懒懒散散的，但他本身的实力非常不错，更别提现在还获得了风属性的神之眼。
但是...招揽归招揽，他出手跟凝光出手那又是两码事啊！
虽然凝哲并不觉得江果会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但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讲出去了？
“......”
见到自家弟弟那一头雾水的模样，凝光有些好笑的摇摇头，接着又对着他开口：“小哲，昨日帝君除了交予我这枚神之眼外，还说了另外一件事。”
还说了一件事？
听到这话，凝哲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而一旁的江果见到这种情况，迅速反应了过来，微微躬身开口：“工作变化此事虽不大，但我也需要告知师父一声...我就先不打扰两位了。”
说完后，江果逃也似的跑出了玉京台，身上似乎还夹杂着风元素的增幅。
开玩笑，这种时候再不溜，这辈子都别想溜了！
“......”
凝哲目送江果离开，嘴角抽了抽，随后看向凝光。
“这江果还挺有意思的。本身没有野心，实力和眼界也都不错，他在枢密院的人缘也很好，掌握了他之后，几乎就等于掌握了枢密院的部分信息。”
凝光也是看着江果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指的开口。
闻言，凝哲点点头，没有开口。
他当然知道凝光费那么大劲帮他招揽这位江果究竟是为了什么。
枢密院既不属于七星，也不属于八门，是独立其外的璃月官方机构。他们没有多大的权力，但出于该机构的特殊属性，他们可以绕过七星，直接对仙人以及岩王爷负责。
这也就导致了，有很多枢密院探查到的消息，连七星都不知道。
关于职责本身，七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谴责枢密院，但这种信息不通的情况，并不利于璃月港整体的治理和发展。
更何况...七星们如今都渐渐有了动作，他们开始一步步的收拢权力。
“帝君昨日问了我一个问题。”
蓦然间，凝光神色平淡，轻轻开口。
问题...？
凝哲微微颔首，似乎是想到了帝君会说些什么。
看来...自己说书的后劲还挺大啊。
“他说，雏鹰长出了羽翼，是否应该让它沐浴在雷雨之中。”
凝光顿了顿，接着缓缓开口。
“帝君一如既往的温和，但他说的话，却让我由衷的感到其中的威严。”
“...而我告诉他。”
“雏鹰虽小，亦有搏击长空之志；羽翼虽轻，亦有拍风击雨之能。”
“帝君听后，没有说什么，只是温柔的笑了笑...我从未见过帝君这般神色。”
“......”
说完后，凝光看向下方的璃月港，神情柔和。
“帝君...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凝哲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是啊。”
凝光回头，看着自家弟弟，轻轻开口：“帝君既然开口了，那么就证明...真正的考验就要来了。”
凝哲点点头，随后也看向下方的璃月港。
那是商业街，人们大包小包的背着东西沿途叫卖，偶尔有着奇装异服的异乡旅人踏上街头，好奇的四处张望。
街上不知何时挂满了丝绸，丝带随风飘扬，为忙碌的大街披上了一层精美的衣纱。
这就是璃月港啊...
“小哲。”
凝光忽然开口，脸上不知何时带起了微笑。
“嗯？”
凝哲有些疑惑的回过头，看见了凝光的笑容，当下心里“咯噔”了一下。
“什么时候来群玉阁，我要亲自把你的头发弄回白色。”
虽然声音轻轻的，但语气却充满了不可置疑。
“我...”
凝哲刚想反驳，却又忽然想到了帝君先前说的话。
解决了这件事后，他的身份暴露不仅不会给凝光带来麻烦，甚至还会作为一种力量支持凝光。
百废待兴之际，需要足够的力量来支撑。
“此间事了，我就染回来...”
“好。”
凝光也知道自家弟弟在想些什么，轻轻点头，脸上的笑容更柔和了几分。
......
另一边，绯云坡。
宁彧换上了一身便服，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但哪怕宁彧把儒袍换成了最普通的衣衫，也难掩他的气质，一路上不停有人频频侧目。
原本的宁彧长相就颇为俊秀，气质浑然天成，更别提现在又修习了仙法，整个人都拂上了一层飘渺的气息。
但...周围的人们探讨的重点似乎并不在于宁彧这个人的外貌和气质，而是在于...
——一种诡异的称呼。
“喂喂，你看，那边那个少年是不是云海书局的宁彧？”
“还真是...他怎么换了身衣服？”
“什么衣服啊！你听说了最近的那个传闻了吗？”
“什么传闻啊？”
“来，我跟你说...”
街边，不断有人看见了宁彧之后开始窃窃私语。
虽然有些听不清，但宁彧敏锐的捕捉到了关于他的字眼。
一时间，宁彧还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但紧接着，他们的话题就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了...
“知道那个现在很火的稻妻作家田所浩二吧？”
“那肯定。他的小说我几乎每本都看过，特别精彩。”
“嘿嘿...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个稻妻作家可能是个璃月人呢？”
“璃月人？！”
这个人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而不远处的宁彧也忽然顿住了脚步，面色变得有些僵硬。
他这...他还没说出去呢，怎么就有这些传闻了？
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首先排除凝哲，他不可能自己卖自己...
那么会是谁呢...
“而且啊...据可靠消息称，这作家的真实身份就是...”
这个人故弄玄虚的顿了顿，随后悄悄指向宁彧，开口：“喏，就是他！”
“田所浩二是宁彧？”
这个人嘴巴长得老大，一脸惊讶的看向宁彧。
宁彧同样愣在原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田所浩二？？
第八十一章 灯谜会
夜间的璃月港，点起了一盏又一盏的灯火。
白天里装设的丝绸们在夜里焕发出了新的色彩，黄晕的灯光照耀下，精美的丝绸倒映出点点流光，或是形成一幅幅图画，或是连成一缕一缕彩色的线条，延申至远方。
凝哲看到了这一幕后，才忽然发现，这些丝绸竟然都是前些日子从轻策庄运过来的那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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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策庄的手艺果然冠绝璃月，丝绸精而不薄，美而不乱，俨然一副人间奇景。
凝哲虽然自己没办法参与猜灯谜，但他还是可以到现场来玩玩的嘛。
只不过...凝哲本身是想拉着宁彧一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宁彧今天一回到书局就变得无比沉默，整个人无比消沉。
不管凝哲说什么，宁彧死活都不出门，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
而其他人，胡桃不知道又蹦哪儿去了，重云似乎跟申鹤还待在天衡山...
可怜的凝哲只能跟一脸麻木的江果一起来到丝绸灯谜的现场。
江果回到望舒客栈后首先见了他的师父，不出他所料，这个便宜师父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就不再说什么。
相比之下，言笑大叔的反应就真实了许多。
这个大汉直接兴奋的大叫一声，随后连忙去准备食材，说要好好吃一顿来庆祝庆祝。
甚至连带着望舒客栈的老板（不是老板娘）菲尔戈黛特也高兴了起来，亲自挑选了食材，摩拳擦掌想要做一顿好的来犒劳犒劳大家。
江果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进到凝哲手下做事他们会这么开心，不过既然能白嫖一顿好吃的，他也不介意。
这样一来，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其乐融融，阖家幸福。
然后...这顿饭吃完了，江果也被赶了出来。
没错，直接被赶了出来，整个望舒客栈再也没有了他的房间。
“......”
所以，他只能灰溜溜的来到云海书局。
然而他一到书局，就发现凝哲早就为他准备好了一个房间，甚至连基本的家具都准备妥当了。
看着凝哲那笑容，江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走进了他的房间。
进门，反锁，堵门，一气呵成。
直到晚些时候，他才被凝哲叫了出来。
毕竟他是被凝光钦定要参加这次灯谜的，要是敢摸鱼不去，用不着凝光动手，凝哲就可以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所以...江果只能带着僵硬的笑容，跟随凝哲来到了灯谜的现场。
本次灯谜的主会场设在了商业街的中央，节日带来的热度加上商业街本身的人流量，明明夜幕降临不久，这里就堆满了人。
而在现场，凝哲发现了一个老朋友。
一眼瞧过去，飞云商会的行秋少爷正拿着一本书，站在角落细细观看。
行秋啊...
说起来，自从初赛结束后，凝哲就没见过他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嘛，行秋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跟之前一模一样。
“嗯...？”
就在这个时候，行秋也发现了凝哲和江果，当即把书收回了身上，向着凝哲走了过去。
“凝哲，还有这位...江果是吗？”
走近后，行秋的脸上浮起了笑容。
“是，看来你精神不错嘛。”
“那当然。只是一场算不上失败的失败而已，不过没和你交上手有些许遗憾罢了。”
行秋有些无奈的回了凝哲一句，随后看向江果，认真的开口：“阁下就是本次璃月千年比赛的冠军吗？”
“嗯...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我只是在摸...”
“不用掩饰，我知道你是谁。”
“哈？”
瞧着行秋一脸认真的模样，江果一脸懵逼。
“我的大哥知道一些枢密院的事情，这次比赛之后他跟我提起过你...枢密院最看重的年轻人才，是吗？”
最看重的年轻人才？
哟，还有这层身份呢？
凝哲来了兴趣，脸上带起笑容。
“......”
江果无语凝噎，竟有些憋屈的看了一眼凝哲。
几个时辰前，他的确还是枢密院最看重的年轻一辈领军人。
但现在...他只是云海书局的一个小厮...
嗯，专业一点的话说，他现在是云海书局的账房，专门管理财务。
“好了行秋，他现在跟枢密院没有什么关系，他是...嗯，书局里面新招的一个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
行秋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凝哲，又看了一眼一脸麻木的江果，顿时了然。
“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去看看今年的这个谜题吧。”
行秋看透了一切，于是换上了笑容，开口道。
“行，虽然我不能参与答题，但去看看还是可以的。”
凝哲轻轻点头，算是应下了行秋这话。
“好，虽然比这个赢你的机会不大，但是......啊？”
行秋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你不能参加答题？”
“是啊，这可是凝光大人亲自指定的“冠军奖励”呢。”
似乎是终于找到了机会，江果面无表情的插了一句嘴。
“冠军奖励？等等，你是说璃月千年的冠军奖励除了雕像和玉石外，还有禁止参加灯谜活动这一项？”
“是的。”
“啊这...”
行秋摸了摸脑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禁止参加下一轮的活动，这算什么奖励？
“你仔细听本次灯谜会的规则了么？”
瞧见行秋的表情，凝哲摇摇头，有些好笑的开口。
“规则？当然，我虽然没有在现场，但我的家丁们早就告诉我了。”
“本次灯谜最有特色的地方在于题库的限制，谜题的内容大多选自最近几年比较火热畅销的书籍...”
说着说着，行秋忽然想起了什么，直接止住了话语。
他好像明白凝光为什么要禁止凝哲参赛了。
最近十年的畅销书籍，除了那位稻妻作家的作品外，好像大多都是出自凝哲之手。
问作家本人关于其作品的问题？
别闹了，这又不是地球的语文阅读理解。
提瓦特的作家还是知道自己的作品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的，而且这里也不会有人提那种阅读理解的问题。
“好吧我懂了，我要是这个活动的制定者我也不会让你参加。”
行秋耸耸肩，随后有些好奇的扫了一眼周围，有些奇怪的开口：“宁彧呢？照理来说，他应该对这种活动很感兴趣啊。”
“他啊...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今天回到书局的时候就看见他情绪不高。”
说着话，周围不断有人开始跟凝哲打招呼，凝哲也纷纷点头示意。
“...我叫他的时候，他甚至不愿意出门。”
“这样啊...”
行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街巷的灯火突然间更亮了几分，将整个街市都染上了黄晕。
紧接着，原本挂在街边的丝绸们忽然被放开，有序的四散开来，又在风的吹拂下升到了高处。
五颜六色的丝绸悬挂在天空，随后一缕一缕的下降，像是彩色的雨滴不断垂落。
丝绸灯谜，开始了。
第八十二章 丝绸之谜
随着浮空的丝绸缓缓落下，七彩的颜色填满了街头。
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选择驻足欣赏着奇妙的景色，然而渐渐的，有些丝絮就飘到了人们的手上。
神奇的是，每个丝带落到人们手上时，它都会自己展开，随后显露出里面的问题。
【误闯辉山厅，风雪天衡山。打《璃月忠义水浒》一角色】
“居然是这样显现问题的吗？”
见到丝绸摊开后的问题，这位幸运儿大为震惊。
在他的身边，同样有人瞧见了这种神奇的情况，不过很快他就看到了问题。
“是...是千岩军教头零充！”
看到问题后，这个人迅速给出了答案。
而在正确答案出现之后，丝绸上的问题竟然渐渐隐去，随后再次飞起，从那个幸运儿的手上飞到了给出答案的这个人身上。
淡金色的丝绸轻轻的挂在这个人腰间，似乎象征着他答对了一题。
“哈？”
瞧见自己手里的丝绸忽然飞走了，这位幸运儿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随后睁大了眼睛：“居然还能抢答的吗？这丝绸这么有灵性？”
“嘿嘿...”
抢答的人秀了一下腰间别着的精美丝绸，笑容根本抑制不住。
——这样的场景，很快重现在了商业街的各个地方。
很快，丝绸下降的速度增加了，问题也越来越多。
眨眼睛，行秋的手里也飞来了一个。
【南面而座，北面而朝。像忧亦忧，像喜亦喜。】
比起之前的猜人名，这个灯谜则是更胜一筹，既没有给出猜测的对象类型，也没有特定的地点和事件。
瞧见这个问题，凝哲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这个谜题啊，只要是读过他写的《石头记》的人，应该都能够答出来...
“答案是照镜，谜题出自书籍《石头记》，是书中主角宝玉所出的灯谜。”
果然，行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自信开口。
话音刚落，这片丝绸很快就环上了行秋的腰间。
“这些问题也不难嘛，只要是读过书的人都知道。”
行秋摇摇头，神情平淡的转过身来，忽然就瞧见了江果身上挂着三条丝绸。
三条？！
“你......”
“嗯？”江果也发现了行秋在惊讶的看着他，但江果只是无奈的开口：“不是我想答这么多，而是这些丝绸莫名其妙就飞到了我这里。”
说话间，又一条浅蓝色的丝绸朝着江果飞去，很快就落到了他的手上。
“.......”
见状，行秋虚起了眼睛，直接跑了到了江果的身旁。
【《天才狐狸的绿字国家振兴术》中，拥有一头白发的客卿曾经有过什么颜色的其他发色？】
“哈？”
一看到这个问题，行秋当场呆愣在原地。
不仅是他，连江果也是一脸石化的表情，似乎是完全没想到丝绸里居然会有这种问题。
“咳咳...”
这个时候，凝哲轻咳两声，语气有些奇怪的开口：“居然还有稻妻那边作家的作品啊，这题库...真不愧是号称近年最畅销火热的书籍呢。”
“可是我也看田所浩二大师的书，这本《天才狐狸的绿字国家振兴术》不是不久前才发行的吗？”
行秋立马提出了疑惑，他也算是“田所浩二”的忠实读者，对轻小说也有些了解。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害怕说多了会被察觉到什么异常，凝哲立马选择闭麦。
“哎——这个问题...”
就在江果和行秋尬住的时候，一个路人悄悄的走了过来，看了一眼。
随后，他眼睛一亮，大声道：“是黑色！客卿原本是白色的头发，后来染成了黑色，最后又染回了白色！”
说罢，江果手里的丝绸就朝这个人飞了过去。
“好耶！”
一招得手，这个人欢呼一声，接着就到处去寻找其他“猎物”去了。
“......”
行秋与江果相顾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行秋才叹了一口气，悠悠开口：“白的染成黑的，然后又染成白的...什么样的人才会这么做啊？”
江果也叹了一口气，接口道：“...是啊，脑子多半是沾点什么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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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江果和行秋的吐槽，凝哲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别过了脸，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也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条丝绸飘了过来，直勾勾的落在了凝哲的手上。
“？”
看着手上的红色丝绸，凝哲一脸懵逼。
落我手上干嘛？
不是说我没有参与活动的资格吗？
然而不由凝哲多想，这个丝绸就主动的展开，露出了里面的文字。
【午夜写诗，白日奔走，漫游山海，俯仰自得。】
“......”
几乎在看到这段话的一瞬间，凝哲就叹了一口气，随后看向角落，无奈的开口：“胡桃，出来吧...”
“哎？这么快就猜到是我啦？”
凝哲话音刚落，胡桃就从角落里“钻”了出来，带着一丝好奇的目光。
“凝光说了我不能参加这个活动，那么就肯定不会有官方的丝绸会飘到我手上。”
凝哲揉了揉额头，继续开口：“而你弄的这条丝绸上面写的也太明显了，稍微熟悉你的人都知道...”
“是吗？”
胡桃若有所思的看向行秋，问道：“行秋，你猜出来是我了吗？”
“啊？我连题目都...”行秋下意识开口，却又在凝哲的眼神中强行换了一句话，“那肯定猜出来了啊，毕竟你我是诗友嘛...”
“这样啊。”
胡桃点点头，随后又看向江果，一脸好奇。
“......”
江果无比谨慎，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而是非常细节的看了一眼凝哲。
果然，凝哲在疯狂对他使眼色。
“你好，我叫江果，是...云海书局新来的账房。”
“噢噢，你好...”
见这个人如此有礼貌，胡桃下意识也打起了招呼，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诶？那你岂不是璃月千年比赛里跟凝哲组队的那个人？”
“是的。”
“可以嘛，本姑娘认可你了！”
见江果承认，胡桃非常满意，连连点头。
认可？
她认可我啥了？
江果心中疑惑，但鉴于刚刚凝哲眼神里带着丝丝杀意，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话说...”
凝哲正想开口，却忽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丝带原本是一个一个飞向人们的，但此时此刻...起码超过十条较大的丝绸直勾勾的冲着他们而来。
——准确的说，是冲着一脸懵逼的江果而来。
第八十三章 谜底
数不胜数的丝绸条带冲着江果而来，一层又一层，在一瞬间把江果的整条手臂给包裹住了。
然而在包裹江果手臂的一瞬间，这些丝绸又分散开来，显露出了里面的问题。
【济人急难，雪中送碳，打《璃月忠义水浒》一人名】
【单刀赴会，过关斩将，打《璃月忠义水浒》一人名】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打《石头记》一人名】
“江果你是跟这些丝带有仇吗？”
见周围丝带横飞，行秋咽了咽口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我怎么知道！”
奋力的拨开一条丝绸，江果有些艰难的开口：“这些丝绸跟长了眼睛似的，一个个力气还挺大...”
在挣扎中，江果忽然瞥见了正在看笑话的凝哲和胡桃。
那两个家伙此刻神色平淡，甚至还带着丝丝好奇和看笑话的味道。
“别只站在那看着啊！来帮下我啊！”
“帮我啊！”
“嗯？”
眼瞅着江果在丝带的裹挟中涨红了脸，凝哲愣了一下。
“......”
随后，凝哲就好像什么也没看到，拉着胡桃的手就转向了另一边。
转过身后，凝哲看向上空漂浮的丝带，若有所思的开口：“你瞧，这些丝绸还是按照一种特定图案排列组成的。”
上空，五颜六色的丝带环绕一圈又一圈，看似毫无关联的接在一起，但又似乎组成了各个不同的图案。
“啊？什么图案啊？”
突然被抓住了手，胡桃似乎没反应过来，表情有些呆呆的。
闻言，凝哲非常认真的托起了胡桃的手，指向其中的一块区域：“你看，那边蓝色和白色的两条丝绸组成了一幅琉璃百合...”
“还有那一边...紫色的丝绸们汇聚成了马尾的形状。”
修长的手指不断变换方向，一幅又一幅栩栩如生的图画展现在了胡桃的面前。
胡桃很快就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注意，俏丽的梅花瞳闪烁出惊奇的色彩。
“哇！是真的诶！那边还有小猪的图案！”
正在与丝绸搏斗的江果听到不远处凝哲和胡桃的声音传来，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一时间，对于人生的思考攀上了他的心间，他甚至忘了挣扎。
“呃...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绰号“金眼彪”的施恩，第二个问题...应该是绰号“大刀”的关胜，至于第三个...”
就在这个江果绝望的时候，行秋忽然开口，像是一束光照进了他的心间。
“...答案是贾府内的管家熙凤！”
行秋话音刚落，环绕在江果身上的三条丝带应声而落，迅速飘到了行秋的腰间。
感受到身上的压力少了几分，江果颇为感激的看了一眼行秋。
随后，他忽然发现环绕自己的丝绸们在一瞬间全都摊开，露出了里面的问题。
【轻小说《海贼王》中，海军三大将分别拥有哪些属性的神之眼？】
海贼王？这本小说...好像是田所浩二大师很久以前的作品了吧...
【轻小说《打工吧！将军大人》中，将军因为尝试做什么料理而被粉毛狐狸给挠了一脸的抓痕？】
这本...据说在稻妻非常火爆，连三大奉行的人都爱不释手。
【轻小说《关于我入赘神里家这件事》中，主人公做了什么才被神里家主认可？】
这个...
江果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同样看到问题的行秋也是一脸茫然。
不得不说，这些丝绸的问题实在是过于跳脱了，前面还挺正经，后面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这些问题...你知道答案吗？”
沉默良久，江果从丝绸里探出一个头，有些犹豫的开口。
关于轻小说，他是真的一个也不知道啊！
先前提问的关于《石头记》、《璃月忠义水浒》，甚至是《古诗总纲》他都略知一二。但要论起轻小说这种传自稻妻的文学作品，他是真的一问三不知。
“嗯......”
行秋细细思索了一会儿，随后试探着开口：“第一个问题，答案是...”
“答案很简单，《海贼王》中海军三大将分别是掌握火元素的红狗，掌握冰元素的青鸡以及掌握风元素的黄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精准无比的说出了行秋即将出口的答案。
众人抬头看过去，竟然发现...这个开口的人竟然是那位异国少女娜塔莉。
不过...此刻的娜塔莉心情似乎并不是特别好，她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凝哲。
——准确的说，是盯着凝哲和胡桃两个人。
“娜...娜塔莉小姐？”
瞧见来者，行秋本想打个招呼，然而看见她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后，强行忍住了说话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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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果同样如此，他本来特别惊喜竟然有人知道答案，但看见了这位“恩人”的表情之后，他也非常明智的装起了死人。
“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将军尝试制作一种叫做臭油豆腐的食品，被愤怒的狐狸追着挠了两天。”
说着说着，娜塔莉脚步不停，一步一步的走向凝哲。
“第三个问题的答案...”
走到江果身边的时候，娜塔莉忽然停住了脚步，吓得江果一激灵。
娜塔莉在他身旁驻足，一言不发，身上似乎还隐隐带起了火焰...
“您...您好啊？”
江果有些瘆得慌，连忙汇聚了一些风元素化作护盾挡在自己面前，随即试探着开口。
“哼，第三题的答案是主人公剿灭了一队霍乱城市的叛乱武士，所以神里家才完全的认可了主人公。”
娜塔莉忽然又收回了那股气势，双手抱胸，平淡的开口。
说罢，缠绕在江果身上的丝绸顿时飘起，挂在了娜塔莉的腰间。
“非常感谢...卧槽这么多？！”
江果活动了一下身子，正想开口礼貌感谢一下，忽然就瞧见了娜塔莉腰间挂着的一堆颜色各异的丝绸。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哪怕一眼扫过去，起码就能确定超过了十个！
“......”
娜塔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凝哲。
然而，此时的凝哲还专心致志的跟胡桃一起欣赏上空漂浮的丝绸，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了一个人。
“嗯......”
江果看了一眼娜塔莉，又看了一眼凝哲，又看了看自己，最后决定装死，什么都不做。
“凝哲！”
相比之下，行秋就有些沉不住气的开口。
“啊？”
似乎是刚刚欣赏完了一幅图案，凝哲听到了行秋在喊他，于是有些疑惑的转过了头。
连带着，胡桃也看了过来。
“......”
面前站着一个娜塔莉，江果跟个鹌鹑一样一动也不动，行秋则是愣在了原地。
“娜塔莉？”
众目睽睽之下，凝哲只是皱着眉头开口：
“你还没回纳塔？不是比赛都输了么？”
第八十四章 还没到（）的季节？
漫天的彩色丝绸映照出各种颜色，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满是奇幻的色彩。
而在这样的景色下面，却是不太友好的场面。
一边是胡桃和凝哲，另一边则是娜塔莉。
他们的中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你还没回纳塔？不是比赛都输了么？”
比起娜塔莉那严肃的表情，凝哲倒是满脸疑惑，似乎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娜塔莉还在这里。
“我......”
原本气势惊人的娜塔莉突然被噎了一下，一时间气势一滞，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突然间，现场就安静了下来。
除了身边人们路过时的声音传来，他们之间平静的像是没有任何起伏的水池，甚至像是直接被关上了音量键。
“这位是...”
在沉默的当下，胡桃倒是有些好奇看着娜塔莉，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兴奋开口：“你就是纳塔来的使节吧？”
“...嗯。”
瞧见胡桃这兴奋的模样，娜塔莉下意识点头。
“那太好啦！”胡桃欢呼一声，随后挣开了凝哲的手，跑到娜塔莉身边，一脸认真的开口：“听说纳塔那边到处都是战争，是不是这样啊？”
“...是。”
娜塔莉被这双明亮的梅花瞳闪了闪，几乎是下意识回答了她的话。
“战争的话，一定会有人不幸遇害吧？”
“...当然。”
娜塔莉的脸色变得非常奇怪，战争？遇害？她完全猜不透这个古灵精怪的少女想干什么。
“那...你们纳塔的殡葬行业一般是怎样的呀？”
“殡葬？”
娜塔莉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是呀是呀！”
“你想想，人死后就会化作魂灵，而纳塔因为战乱到处都有人不幸遇害，若是没有合适的方法进行引渡的话...”
提起这个，胡桃精神百倍，甚至将凝哲都抛在了脑后。
所以...
“哎呀！”
凝哲面无表情的走了上去，敲了一下胡桃的脑袋，把她往身后拽了一下。
随后，他看向娜塔莉，带着歉意开口：“很抱歉，胡桃刚刚的这些话并不是有意的，还请见谅...”
胡桃这妮子也太实诚了吧，遇到个纳塔人就开始推销往生堂的服务？
先不提这个娜塔莉有着科尼亚家族的背景，哪怕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纳塔少女，向她推销殡葬服务也不太合适吧...
“......”
听到凝哲明显有些疏远的语气，娜塔莉没有开口，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不行，不行，要稳住，这里是璃月港，不能动手...
要动手的话得找个合适的时机，直接把凝哲抓到纳塔去...
几息之后，娜塔莉恢复了平静，语气平淡的开口：“没什么，生与死罢了，作为纳塔人，我早就见惯了这一切。”
随后，她瞥了一眼胡桃，若有所指的开口：“...至于殡葬，实在是不好意思，在纳塔逝去的人们都有各自燃烧的理由。哪怕化作鬼魂，他们也有着自己最炽热的内心。”
殡葬服务？她可没那个心思。
作为科尼亚家族的继承人，她早就做好了为此燃烧一切的准备。
只是...如今的她，心里有了一片柔软的地方。
说完后，娜塔莉深深的看了一眼凝哲，接着开口：“这一次比赛我的确是输了，不过...我并不认为那是我的实力有问题。”
随后，娜塔莉直接转头，离去，什么也不管。
“......”
望着娜塔莉离去的背影，凝哲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就看向胡桃，没好气的开口：“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啊？你刚刚那番话要是把她激怒了，得引起多大的外交事件啊？”
“哼，我这不是看她表情不对劲嘛...”
胡桃没有去看凝哲的表情，而是小声反驳：“而且，她看着你的眼神就像是要生吃了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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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轻轻的，甚至还有点委屈。
“其实...”
“问题也不算很大，毕竟她这次也算是不远万里来参加比赛，而且还来观赏了灯谜会，足以说明她对璃月还是很友好的。”
瞧见胡桃的模样，凝哲的眼神柔和了下来，语气温和的开口：“而且...我觉得你说的也不错，纳塔人的确也需要这种让人入土为安的帮助。”
这倒是实话，毕竟从他当年游历纳塔的经历看来，纳塔人关于“身后事”这个方面做得的确不怎么样。
“是吧是吧！”
听到了凝哲的安慰，胡桃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活泼，昂起头，一脸骄傲。
“是是是...”
无奈的应了一声，凝哲摸了摸鼻子，随后抬起头看向上空。
漂浮在上空的丝绸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下落，此时抬头，天空中已经出现一点一滴的空洞，就像是万紫千红中透过的一抹白色。
“看样子，这个环节要结束了啊？”
直到娜塔莉走远了，江果才敢探出头，有些感慨的说道。
“是啊，只要这上面的丝绸落尽了，这个环节应该就结束了。”
行秋也瞄了四周一眼，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后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那股隐而不发的火元素力量太强了，如果不是江果在前方吸引了绝大多数的力量，他估计都要祭出水元素力了。
那个叫娜塔莉的女人也太可怕了...
而且...
行秋看到了凝哲和胡桃的互动，又联想到了娜塔莉的反常表现，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心间浮现。
根据他曾经看过的一些武侠小说和轻小说，现在这种情况应该就是传说中的...
“哇！你们看！”
“这些丝绸怎么...”
“它们又飘起来了！而且还在发光！”
然而，等不到行秋发散思维，人群就闹腾了起来。
一眼瞧过去，原来是天空中原本正在缓缓下降的丝绸们忽然停住了下降的姿态，而后竟然由内部发出了闪亮的光芒。
本就颜色鲜艳的丝绸们配上光芒的照耀，更添几分彩色的韵味。
“嚯...这种技术，后面恐怕还是有着方士一族的身影吧？”
瞧见这般变化，凝哲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就反应了过来。
细微的操纵每一条丝绸均匀的落在人们的手上，本身就要求控制者有不俗的观察力，更别提现在一次性掌握这么多的丝绸...
话说，先前璃月千年比赛的时候也有着方士们的身影...方士们被“招安”之后怎么尽是干这些事情呢？
第八十五章 方士的身影
此刻，总务司处。
如凝哲所料，这里有两个年轻人处在一堆丝绸中间，捏着术法，神色严肃。
他们的身旁，还站着一些总务司的人员，个个神情紧张，似乎在害怕什么意外。
除了策划本次逐月节活动的人员外，甚至还有许多月海亭和总务司的机动人员，他们都停留在此处，做着预备。
事实证明，几分钟前的确出了意外...
本来按照流程，丝绸的落下是保证每一位赏灯的游客都会有至少一条的。
然而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某个地区的丝绸竟然忽然失控，全体不约而同的杀向了一位可怜的游客。
突如其来的异变吓坏了这两个方士青年，他们急忙施法制止，然而任他们手段尽出，也没有任何作用。
就在他们其中一个人咬牙准备动用秘法的时候，他们忽然察觉到动手脚的人的身份。
是...凝哲！
发现此人身份之后，这两位青年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施法的手，随后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开始操纵其他的丝绸。
至于有人在控制丝绸搞事？
不好意思哦，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哦。
自从被“招安”了之后，他们每天可都是提心吊胆的。
毕竟...他们可是刺杀了这位天权星的心腹啊！
虽然刺杀未遂，但他们终究是动手了，所以他们一直很害怕凝哲会秋后算账...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凝哲似乎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他们也就渐渐放下心来...直到今天凝哲再次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而且，一见面就给他俩来了个大的。
明明上次见到凝哲的时候，他还是个没有任何武力值的弱鸡啊！怎么今天他就拥有了这么强大的精神力，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压倒了他们两个人...
出于心里的愧疚和那么亿丢丢恐惧，两名青年当即决定当作什么也没看见。
而之后...当他们看见凝哲牵起胡桃的手，两名青年还十分懂事的不断操控丝绸变化图案，为凝哲“撩妹”提供了完美的助攻。
但紧接着，还不等他们松口气，一名带着恐怖气势的异国女人又朝着凝哲而去。
最可怕的是，那个女人带给他们的压迫感...甚至比凝哲先前出手时造成的威慑还要更胜一筹！
一路上，他们试图用大量丝绸和海量的问题去减缓这个女人的脚步，但拦也拦不了好久，终究还是让她走到了凝哲面前。
再之后...他们就不敢看了，最后只知道那个纳塔女人独自离开，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
总务司处，两名青年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下一环节的操纵。
......
视线回到商业街。
江果才挣脱丝绸的枷锁不久，此刻又看见上空的丝绸们开始浮动，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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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行秋，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上空开始逐渐变换的丝绸。
丝绸们迅速变化，一束又一束连接在一起，像是在空中舞蹈。
随后，所有的丝绸连成一团，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平面。
【灯谜活动第二项，谜题抢答】
【本环节中，所有人一同回答丝绸平面上的内容，最先答对的人获得奖励】
【每人每次回答问题需要用一条丝绸作为代价，如果答对，丝绸和奖励都可以保留；如果答错，丝绸和第二轮的奖励全部落空】
【注：第一轮中答对问题所得到的丝绸全归答题者本人所有】
紧接着，丝绸下方出现了几束连接在平面下方的丝带，丝带终点还包裹着一个又一个的礼包。
一时间，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看向上空的丝绸平面。
礼包什么的都是其次，这些丝绸那是真的漂亮啊！
答对的问题越多，得到的丝绸也就越多啊！
不管是商人本能，还是纯粹的喜欢丝绸，人们的积极性都被充分的调动了起来。
就连凝哲也是望向了上空，他很好奇这第二轮又会出些怎样的题目。
嘛，虽然他被勒令不能参加，但没说不能“帮助”其他人参加，对吧。
思绪划过，上空的丝绸平面开始显露出里面的问题。
【第一题。诗句：断送落花三月雨，摧残杨柳九秋霜。选自那本书籍？】
此题一出，众人皆惊。
先前那些摩拳擦掌想要赢个痛快的人更是瞪大了眼睛，似乎完全没想到问的是这种问题。
别说他们了，哪怕是凝哲都微微皱起眉头。
这句诗...是出自《水浒传》第十五回，凝哲写作《璃月忠义水浒》时也将其放在了这一回中以作描述。
这个问题真正的难点并非在书籍，而在诗词本身。
落花、杨柳，皆是较悲的意象，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凝哲的另一本书《石头记》。
“是...是《石头记》！”
果然，很快就有人给出了他的答案。
不过...
下一秒，这位勇敢的答题者忽然发现自己腰间的一条丝绸不翼而飞。
“......”
这位大叔面露悔色，然而丝绸已经飞走，他已经无力回天。
“嗯...”
有了第一位失败者，其他原本跃跃欲试的人也都止住了冲动，开始观望。
“断送落花三月雨，摧残杨柳九秋霜...”
瞧见众人都面色犹豫，行秋轻轻皱眉，若有所思。
以诗句为书籍内核，这种手法是凝哲很喜欢使用的...那么最起码可以断定的是，这句诗绝对选自凝哲的作品。
其次...那位大叔说出了《石头记》，然后失败了...
“答案是《璃月忠义水浒》，选自书中的第十五回：羊志押送摩拉担，吴用智取往生纲。”
行秋正准备开口，忽然又被人抢先。
来者身穿儒袍，带着温和的笑容，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仔细一瞧，这个人居然是...
“宁彧？！”
行秋看不懂，但是大为震惊。
紧接着，上空漂浮的丝绸平面闪烁出光芒，第一条丝带下的礼品飞向了宁彧。
“不对啊！宁彧不是没有参加第一轮吗？！”
愣了片刻后，看着礼包飘到了宁彧手里，行秋才猛然反应了过来。
然而，正当他一脸不忿的看向凝哲时，忽然就瞧见了凝哲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
行秋转过头，认真的看向上空。
实锤了，又是凝哲这个狗东西在暗箱操作。
第八十六章 答题！
事实上，凝光嘴里的“取消参加活动的资格”只不过是一种单向的限制而已。
具体来说，是方士们操纵丝绸时将“凝哲”这个人排除在一切活动之外，本质上是一种精神力的运用。
然而...也不知道凝光是故意的还是疏忽了，这些方士们完全没有办法限制凝哲...
毕竟，凝哲如今的精神力远远大于这些方士。别说那两个青年方士了，就算是石家家主亲自来都没用。
“啊这......”
看清楚凝哲动作的江果有些懵的挠挠头，随后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抬头望天。
嗯...璃月港太可怕了，等到云海书局这边工作搞完，自己一定要回望舒客栈...
“嗯哼。”
凝哲只是微微颔首，冲着宁彧轻轻点头。
“......”
然而宁彧只是没好气的瞪了凝哲一眼，随后就自顾自的将礼包收到了身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上方的丝绸平台显示出了第二个问题。
【轻小说《海贼王》中，有着世界最美之人称号的“女帝”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
问题一出，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立马闹腾了起来。
“什么？？？”
“《海贼王》里女帝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谁记得到这个啊！”
“啊不是，这个《海贼王》又是什么书啊？是凝小子写的吗？”
说这话的是个中年男子，他是坚定的《璃月忠义水浒》和《石头记》的簇拥者。
因为先前他抽到的题目全是跟这两部作品有关，所以他下意识认为整个灯谜的题库里全是凝哲的作品...
乍然听到这话，原本带着笑容的凝哲猛的一顿。
“当然不是了，《海贼王》这些轻小说都是稻妻作家写的，跟凝老板没有关系。”
就在凝哲思考要不要开口的时候，一位正义的年轻人忽然开口，打消了那个中年人危险的想法。
“...呼。”
凝哲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回头，又看到了胡桃一脸疑惑。
坏了！
自己刚刚的表现太着急了，这下子就被胡桃...
“凝哲...我也想要一个礼包。”
然而出乎凝哲的想象，胡桃一反常态，没有在意凝哲那奇怪的表现，只是眨着眼睛看着上空悬挂的礼包。
“......”
听到这话，凝哲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轻声开口：“我有点想吃火锅了，要不等会去吃点宵夜？”
火锅...
胡桃眼前一亮，随后大声开口：“答案是火锅！女帝最喜欢的食物是火锅！”
随着胡桃话音落下，一束悬挂的礼包顿时飘了过来。
“好耶~”
胡桃欢呼一声，将这个浅色的礼包抱在了怀里。
“......”
众人没有听到凝哲的话，只是有些惊奇于这位往生堂的少女堂主竟然如此博学。
这种轻小说的偏僻内容她居然都知道？
行秋却是嘴角抽了一下，别人看不清情况就算了，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男的不能参加所以就让女的答题？
有这个漏洞也就算了，关键是凝哲这家伙居然还真知道问题的答案...
宁彧见状只是微微摇头，对于凝哲和胡桃这两个人的组合，他已经经历了太多，早就波澜不惊。
笔趣阁
众人思索之间，第三个问题也就浮现在了丝绸平面上。
【《石头记》中，除宝玉挨打外，书中还描写了贾府中谁也挨过父亲的责打？】
“还有谁挨过打？”
“这又是什么题啊！怎么尽出些偏僻又离谱的问题啊！”
“宝玉挨打我是知道的，毕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其他人挨不挨打我怎么知道啊！”
此题一出，因为前两题错过而有些激动的人更加激动了几分。
“哎你们别说，我还真有印象...”
人群哀嚎中，有一个人的声音格外刺耳。
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竟然发现开口的是万民堂的卯师父。
卯师父？！
“您......”
当即就有人满脸懵逼的看向他，几度欲言又止。
“这有什么？我时常去听凝小子的说书，他写的书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了。”
卯师父倒是神色平淡的摇摇头，随后看向上方，语气沉稳：“答案应该是贾府中的“琏二爷”贾琏，他因买扇事件而遭到贾赦痛打，甚至因此卧病在床。”
说罢，上空悬挂的倒数第二个丝绸也飞了过来，礼包精准无比的落在了卯师父的手上。
掂量掂量手上的礼包，卯师父非常满意。
嗯...这可是好东西啊，等会拿回去给闺女一个惊喜！
而众人见状，原本还有些喧哗的现场顿时哑然。
有些人依旧一脸懵逼，而有的人则是恍然大悟。
贾琏买扇并不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然而却是揭示贾琏这一角色人物弧光非常重要的剧情...很多人因为看《石头记》只关注宝玉和黛玉的故事，而忽略了书中的其他配角。
“嗯...”
人群中，凝哲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卯师父除了经常来听他说书外，竟然还是他写书的铁粉啊，还真不错！
那下次去万民堂，是不是可以让香菱在做水煮鱼的时候多放两条鱼...
“这样一来，礼包就只剩下一个了啊。”
众人嘈杂中，有个人盯着上空唯一剩下的礼包，有些迟疑的开口。
不知为何，这最后的一个礼包格外的大，甚至比之前的每一个礼包都要大上一圈。
天空之上，月亮露出了边角，皎洁的月光洒向了大地。
与此同时，最后一个问题也随之很快显露了出来。
【本次逐月节的主题是？】
逐月节的主题？
众人一愣，似乎是没想到最后一个问题如此简单。
但愣神也就一瞬间的事情，很快，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本次逐月节的主题是由天权星大人宣布的【棋与万家】。”
棋，为璃月千年。
万家，为此时此刻所有人欢聚一堂，共同参与猜灯谜这一老少皆宜的活动。
而最后时刻...
忽然，丝绸平面猛的散开，随后化作万千丝絮，涌向天空。
一缕又一缕的丝绸奔向天空，飞向月亮，像是人们的愿望一步步攀升至天穹。
瞧见这般模样，凝哲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扫视了一眼四周。
“嗯？怎么啦？”
看见凝哲的动作，胡桃牵起了凝哲的手，歪着头问道。
“没什么...”
忽然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温度，凝哲温和的笑了笑，轻轻开口：“我只是有些奇怪...这么美妙的风景，钟离先生竟然不来看看。”
“钟离呀...他一大早就离开堂内了，说是要离开璃月港几日，也不知道要去干嘛。”
提起钟离，胡桃摇头晃脑想了一会儿，随后才开口。
离开璃月港了吗？
凝哲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他应该...是去了那个地方吧。
第八十七章 逐月
奥藏山顶，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前。
熟悉的石桌已经拂上了岁月的斑驳，往日的酒杯也已然被灰尘覆盖。
【此处居留云，此处坐归终，此处借帝君】
钟离轻轻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手中握着干净整洁的茶杯，然而茶杯中没有茶水，也没有酒。
留云借风真君此刻并不在洞府中，钟离依然以人类之躯毫无阻拦的进到了这个地方。
“......”
风儿不断吹拂，夜间的奥藏山顶格外的冷。
钟离却是坐在石椅上如入定老僧一般一动也不动，只是目光看向其中一角，那个布满灰尘的座位上。
过去千年，这个位置始终没有第二个人坐下。
岁月在它的身上刻下了痕迹，那是过去的沧桑，也是回忆的遗憾。
恍然间，时间似乎回到了过去，周围的场景逐渐明亮了起来，石桌也拭去了灰尘。
那个温柔的女子坐在椅子上，举着一杯茶水，笑容明媚，似乎照亮了整个奥藏山。
“......”
钟离嘴角带起一抹笑，轻轻的举起茶杯，对着女子点头。
随后，他将茶杯放下，笑容逐渐敛去。
“...克莱蒙斯，没想到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竟然还记得这里。”
钟离话音落下，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忽的出现在了石桌旁，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摩拉克斯，这几千年我可是一直被封印着的...而且仅剩这一缕残魂，磨损也找不到我头上来。”
白发老者的态度比钟离想象中的还要嚣张，此刻他竟然毫无顾忌的直接坐在了留云借风真君的位置上，一边还有些无奈的开口：“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传人，培养那么久了，却差点被你给搅黄了。”
“......”
钟离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挥手，周围的场景又恢复成了之前的那样。
一如之前那样，沉寂在夜色中。
随后，钟离看向白发老者，语气平淡：
“凝哲虽然幼年经历了许多，但他依旧是璃月人...哪怕我与你私交不错，我也不会允许你有任何企图。”
“我仅剩一缕残魂，又能做什么？况且，他的意志力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
听到钟离的话，白发老者更是神色不忿。
“...当然。”
出乎老者的意料，钟离竟然轻轻点头，承认了他的这番话。
“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他的姐姐是七星，他本人又与仙人们关系不错，再加上他自己足够聪明...”
说到这里，白发老者懂了。
原来摩拉克斯想要把那小子当作继承人培养，但却被自己截胡了？
所以...是他先来的？？
“咳......”
白发老者咳了一下，也不敢去看钟离的表情，只是转头看向山间。
忽然，山底闪烁起了点点灯火，白发老者有些好奇的望了过去。
一眼瞧过去，下方竟然是一群人提着灯笼，带着一箱精致的丝绸来到了山底。
“摩拉克斯，你瞧瞧...”
“嗯？”
钟离站起身，走到了白发老者的身旁，向下看去。
下方，一支小队提着灯笼在夜里穿行，目标很明确，直直的朝着奥藏山而来。
而他们的领头人，也是老熟人了。
紫发的少女正在指挥着队伍，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玉衡星——刻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璃月港里所谓的七星吧？”
瞧见这个少女，白发老者若有所思的开口。
“是的。”
钟离微微颔首，目光看向下方的队伍。
“今天不是什么逐月节么？为什么这些人不去享受良辰美景，还要卖力的运一堆丝绸来山野之间？”
白发老者言语里充满了疑惑，在他看来，这种行为毫无意义。
“他们来到此地，是为了给仙人们送礼。”
听到白发老者的话，钟离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语气温和的开口：“借天观地，以月为誓，忆古思今，团圆喜乐，是为逐月节。”
“璃月港不仅有人类，也有着仙人...逐月节也并非是人类的节日，而是璃月这个大家庭里每一份子的节日。”
“值此佳节，七星除了在港内举办活动，当然不会遗忘久居山林的仙人们。”
笔趣阁
“玉衡星刻晴...有心了。”
听到钟离的解释，白发老者愣了一下，随后轻轻摇头，脸上也带了笑容。
他...曾经也是一个国度的【神】，他也曾被他护佑的人民所尊敬。
但现在...他只是一缕残魂，什么都做不到，什么也改变不了。
下方，运到奥藏山底后，队伍停止了前进。
准确的说，是领队的刻晴施令让队伍停在了山底。
他们此番前来，并没有提前通过官方的渠道给仙人们打招呼，此时若是冒昧的带着车队冲上去，只怕是于礼不符。
于是，刻晴停了下来，朝着山顶微微躬身，开口：
“诸位仙家，我是刻晴，璃月七星中的玉衡。”
“此番逐月节已至，我仅代表璃月七星与璃月人为仙人们送上礼品。”
随后，刻晴挥挥手，队伍立马有人将丝绸车打开，显露出了里面精致的丝绸。
“这是......“
瞧见丝绸的那一刻，钟离的神色有了些许变化。
在往年，璃月七星也有在节日为仙人送上礼物的传统，但今年的这次，似乎有了很大的不同。
这是因为——这些丝绸，并非是传统中用最精良的材料，技艺最巧妙的师傅绘制而成的。
钟离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这些丝绸里充斥着浓烈而各异的气息，样式也各不相同。
有的丝绸巧夺天工，极其精美；但有的丝绸就略显生疏，但依旧肉眼可以看出其用心。
这些都是...璃月七星和璃月港各行各业代表人绘制的。
“真是...有心了。”
望着山林间飘渺的风儿和下方灯火通明的车队，钟离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
白发老者同样神色复杂，他瞧着下方神情认真的人们，心中思绪翻涌。
人类啊...
“礼物送达，还望众仙家喜欢...玉衡就不打扰仙家静修了，此刻告退。”
刻晴并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说自己带来的东西是如何如何，只是送达之后，选择了离开。
认真规律的摆好了丝绸，刻晴朝着队伍挥挥手，人们立刻上前，将一些灯摆在了丝绸旁。
灯火围绕丝绸，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种类似阵法的东西，模糊了里面的内容。
这种术法，对仙人没有用处，但对别有用心的人类却是非常有效。
随后，队伍再不犹豫，朝着璃月港的路途而去。
踏上回家的路，回到那个灯火通明的城市。
此刻，山顶。
“摩拉克斯，我似乎理解你了。”
沉默良久，白发老者冲着钟离轻轻点头，随后身形渐渐隐去，直至消失。
仿佛，他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逐月啊...
钟离立于山顶，俯瞰山间，在万般寂籁的山林里，唯有那团丝绸在散发着光芒。
第八十八章 抚昔
此时此刻，商业街的中央。
漫天飞舞的丝绸，看似杂乱却又有着某种规律，一条又一条，汇聚在一起。
最后一个问题被答对之后，丝绸们就开始了变化，最终相互缠绕，变成了一团彩色的月亮。
“嚯...还真是下了大手笔啊。”
瞧着眼前的画面，凝哲似乎有些惊讶，随后无奈的摇摇头。
以他如今的精神力造诣，很轻松就看出了这个悬挂在天空上的彩色圆月，究竟附加了多少的精神力量。
细致的控制每一条丝绸的运动轨迹，如果没有风属性的神之眼，单靠精神力是很难做到的。
那两个方士青年应该是没有这么强的控制力，如果凝哲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动用了方士一族的一些东西。
方士家族的东西啊...
说起来，石家还是以炼器闻名的方士世家。
虽然这一世代虽然有些没落，没有制造出适配的法器，但他们留存下来的其他东西还是不错的。
很多法器跟神之眼是一样的，在其主人逝去之后，他们的力量也会流失，变成一个毫无光泽的“观赏品”。
同理，只要有人能与某件传承的法器共鸣，那么就可以驾驭它，成为法器的新主人。
实际上，凝哲现在的确缺少一件可以运用精神力的武器。
他虽然拥有了无与伦比的精神力，但却缺少一个能够将这股力量化成攻击手段的方法。
虽然凝哲在大多数情况也不需要动手，但手里有枪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嗯......
如果能从方士家族薅点东西，那自然是极好的...
另一边，两名正在认真施法的方士青年只觉得突然冒出一丝冷汗，好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盯上了。
他们的身旁，一柄灰色的毛笔正悬浮在空中，散发着微微光芒。
不过，此刻他们还控制着丝绸，也不敢分心，只能将这种被窥视带来的不适感强行压下，专心控制丝绸。
商业街上空，随着彩色圆月的不断填补，整个璃月港都被映照上了一片彩色的光芒。
一眼望过去，根本看不出来此时尚在夜晚，只道是月亮来到凡尘，染上了人间的颜色。
“嗯...原来如此。”
人群之中，宁彧看着上空漂浮的丝绸，若有所思的开口。
原本宁彧还很好奇，为什么这次逐月节是以【棋】为开端，以【灯谜】收尾。
这两者看上去似乎毫无联系，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而直到现在，望见了上空这轮彩色的圆月，他才明白了过来。
【逐月】，原为仙家典仪，仙人们会在这一天求取问道。
而人们不行仙事，遂借由逐月之名演化出了多个节日。
千年过去了，人们渐渐把这个节日染上了属于自己的符号。
棋，是人们智慧的具象化表现，是直观的艺术，也是璃月港如今发展现状的体现。
灯谜，是知识的沉淀，也是继往开来的历史。
更别提，这次的灯谜题库选择的还是近年火热的书籍。
既有璃月本土的著作，也有邻国的小说，谓之兼收并蓄，开放自在。
思绪间，原本悬挂上空的彩色圆月忽然开始结构，化作一条又一条的丝带，均匀的飘向了现场的每一个人。
月亮不再高高在上，而是化作千丝万缕，入寻常百姓家。
“......”
瞧见这般景色，凝哲愣了一下，随后轻轻一笑。
因为...他看见了有一条红褐色的丝带正在上下浮动，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这两个方士青年，还真懂事嘛...
霎时间，一股柔软的精神力量附着到了那条红褐色的丝带上，紧接着就控制它，轻轻的飘到了胡桃背后。
随后，这根红褐色的丝带缠到了胡桃扎好的双马尾上。
“诶？”
忽然感到头发有些痒痒的，胡桃转过头来，眨巴着眼睛看向凝哲。
“嗯......”
天空中丝带飘舞，月亮洒下光芒，伴随着人声嘈杂。
凝哲看向胡桃，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胡桃的头发。
同时，凝哲轻轻开口：“逐月节快乐，胡桃。”
“嘿嘿～”
胡桃没有在意凝哲的手，而是抱紧了怀里的礼包，脸色微红。
“凝哲...逐月节快乐呀！”
红褐色的丝带完美的融入了胡桃的发色，点滴丝絮，染上如梦如幻的色彩。
笔趣阁
一旁，江果瞧见了不远处这对少年少女，竟然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啊，两名年轻人啊...年轻就是好啊。
然而，他的笑容还没有维持多久，忽然就顿住了。
因为，他环顾四周，发现了一些令他心碎的事情。
不远处，行秋身旁围着几个少女，看模样似乎是其他商会的小姐。
噢对啊，行秋是飞云商会的少爷，认识许多名门小姐也是正常的，自己不能跟他比...
他记得还有一个人来着，好像是云海书局的宁彧...
然而宁彧更是重量级，等到江果看过去的时候，他才猛然发现宁彧的身旁竟然也围着一堆漂亮精致的少女。
论起数量和容貌，甚至超过了行秋身旁围着的一些少女。
实话实话，宁彧这种书生气质配上俊秀的脸庞，再加上现在身上莫名其妙一股仙气缥缈的气息，对一些不经世事的少女来说简直是绝杀。
一只手背在后背，脸上带着温和笑容，另一只手还托着答题得来的礼包...
来观看丝绸表演的大家闺秀们一看见宁彧就移不开眼睛了，此刻一个两个也不顾矜持，直接围了上来。
可恶，被他装到了！
嗯？
忽然间，江果又透过人群瞧见了先前离开的那个纳塔女人。
出于她那冷若寒霜的脸庞，娜塔莉身边三米之内没有一个人...乍一看上去跟江果一样无人问津。
然而细细看过去，又会发现娜塔莉三米之外还有一些年轻人在围观，但他们不敢上前，只敢悄悄看她。
嗯...江果丝毫不怀疑这些人一旦敢上去搭讪，那个纳塔女人就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刚刚她走到自己身边时的那股压迫感...那可是实实在在的。
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江果又看了一眼自己。
“哎......”
刚刚因一大堆丝带的“围攻”，他现在甚至有些衣衫不整。
他本身长得不差，甚至说得上一句帅气，但因为不修边幅，此刻看上去还有点像个流浪汉...
得，江果悟了。
第八十九章 摊牌与往事
一年一度的逐月节最终在丝绸的飞舞中落下帷幕。
丝绸们像是一个又一个愿望，飞到了每个人的手上，飞到了每个家庭中去。
这一届的逐月节可能不是办的最好的，但一定是让所有人都印象深刻的。
......
与胡桃、行秋告别后，凝哲带着江果和宁彧回到了书局。
书局宽阔的门檐上早就挂好了颜色各异的挂饰，只是本应坐在门口的打工人不见了踪影。
不过，凝哲倒也不想说什么，以他对打工人的了解...这个家伙多半就是去找那些老朋友喝酒去了。
逐月节嘛，该让这些老伙计们好好聚一聚了。
回到书局后，凝哲也不管宁彧和江果，自己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回了房间。
“嗯...说起来，我们还未正式见过。”
见到凝哲直接溜了，宁彧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看向江果，语气温和的开口。
“啊，宁彧大佬你好，我叫江果，是云海书局新来的账房。”
江果没想到宁彧会在这个时候开口，愣了一下后迅速开口：“我之前在望舒客栈打杂，承蒙凝老板看得起...”
“不用掩饰什么。”
听到江果明显在隐藏着什么，宁彧摇摇头，语气平淡：“你不仅拥有神之眼，也在璃月千年的比赛中取得了胜利...那么我不会怀疑你的实力。”
宁彧顿了一下，接着开口：“既然你是凝哲认可的人，我也会对你报以信任...所以，我不希望你故意掩饰一些东西。”
看见宁彧湛蓝色的瞳孔微微发亮，江果咽了咽口水。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有些许后悔，那么他现在就是无比后悔。
他以为从枢密院出来之后就可以过上轻松愉快的日子，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云海书局里竟然如此卧虎藏龙...
凝哲本人拥有强悍无比的精神力，而这位叫宁彧的少年同样拥有不俗的实力。
自己还比这两人大几岁，没想到...
“...嗯。”
回过神来，江果深吸一口气，随后无奈的开口：“凝哲没有问起过，所以我也就没有说。毕竟以他的身份来说，想知道我过去的事情，可以说是非常轻松。”
“我就认为，这些事情都是小事，没必要言说。”
说到这里，江果的神情忽然变得认真起来。
“...不过你说得对，不管如何，我现在也是云海书局的一员。”
听到这话，宁彧轻轻点头，没有开口。
“我曾在枢密院工作，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需要查清一些事情。”
“这件事关乎到十多年前的一桩悲剧，我必须要得到真相...而凝哲是天权的弟弟，我认为跟在他身边能够得到平常渠道不能获取的情报。”
江果一改往日的慵懒，神色极其认真。
十多年前的一桩悲剧...
听到这句话，宁彧愣了一下，随后看向江果，皱起眉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否透露一下...这个悲剧是什么？”
“当然。这件事是所有璃月人都知道的，没有什么介意或者不介意...”
江果摇摇头，随后开口：“这件事就是十多年前的宁家灭门事件，你跟凝哲自幼便在外游历，所以可能没有听说过...”
说着说着，江果突然顿了一下，随后猛的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宁彧。
十多年前，偌大的宁家一夕之间覆灭，全家老小无一幸免...但唯独，人们没有找到宁家大少爷的尸首。
宁家，宁彧，十多年前...
难不成...
“...果然。”
出乎江果的意料，宁彧听到这话后，只是轻轻的摇摇头。
“我之前就有些奇怪，为什么宁家旧址的宝库有被人探查过的痕迹...不，准确的说，那个人什么东西都没动，只是想通过这些遗落的东西查出什么来。”
“宁家覆灭已有十数年，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搜刮一空...宝库里的东西也有被翻阅的痕迹，然而却没有被拿走。”
“现在想想，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吧。”
“......”
闻言，沉默良久，江果呼出一口气，神情复杂的点点头。
“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宁彧从一旁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语气平淡的开口。
“很简单。既然知道了你就是当年幸存下来的宁家少爷，我也就不会瞒你。”
江果见到宁彧的反应如此平淡，当下也明白过来。
“当年，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正好就在宁家附近...换句话说，我曾直面过那个东西。”
直面？
宁彧一直平淡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那个东西...”
江果沉默了一下，随后抬起手，一股风元素忽然生成，似乎这样可以带给他一丝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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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大、深邃、不可名状...”
“若不是我的老师救下了我...哪怕它根本没有正视过我，我也会在那股气息中死去。”
瞧见江果有些颤抖的模样，宁彧沉默着伸出手，一股舒缓的力量附上了他的身体。
“...谢谢。”
江果呼出一口气，感觉好一些了。
“不用谢。”
宁彧摇摇头，随后看了一眼凝哲的房间，犹豫了一会儿后开口：“这件事情...不能让凝哲知道。”
“为什么？”
江果自然不理解，在他看来，只要凝哲介入这件事，他们就能很快找到线索。
“我了解凝哲，如果他知道了宁家覆灭的一些消息...”
宁彧将手中的书放了回去，叹了一口气，接着开口：“那么他一定会抛下手里所有的事情，拼尽全力为我找到真相。”
“但他现在，有着远比帮我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最起码...不能因为我的事情，让他分心。”
璃月港，群玉阁，如何接过这一切。
作为凝哲的最好的朋友，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凝哲为了谋划这件事费了多少的心血。
同样，作为凝哲的好友，他绝不能允许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凝哲担忧。
而且...他们也没有发现什么突破性的线索，现在告诉凝哲，只能徒增烦恼。
“......”
闻言，江果陷入了沉默。
沉默良久，他忽然笑了笑，面色有些无奈。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就凭你们两个人，就能以少年之龄走遍大陆。”
这话说完后，江果又恢复了之前的那般慵懒的模样，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边走，他还一边挥挥手，开口：“我就先去睡觉了，明天还得一大早起来做账本呢...”
目送江果离去，宁彧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淡了下来。
“强大、深邃、不可名状么...”
他不想让凝哲介入，不代表...他自己不去查。
第九十章 凝哲很忙
凝哲很忙，真的很忙。
等到在灯谜会嗨完了，自己回到房间之后，他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堆起了那么多的事情。
先前答应他们的《神猴》最终幕还没讲呢....璃月千年比赛已经结束了，眼瞅着整个逐月节都结束了，他甚至都还没准备好...
不仅如此，好像还有云翰社的本子他还没写...
等等！
再往前，魈让他有空的时候去一趟绝云间，他好像...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但是！
抛开事实不谈，至少咱们把八重神子的新小说题材搞定了是吧？
好歹是完成了一件事...
对！已经完成了一件事！
想到这里，时间已过巳时还赖在床上的凝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随后被窝一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他也不怕凝光来抓他，反正都过节了，难道还不允许多睡一会吗？
凝光又如何，她还能在节假日的时候来逼他工作吗？
凝哲舒舒服服的翻了一个身，正好面对着卧室的门。
然后，他就看到了凝光一脸似笑非笑的站在那。
“......”
凝哲沉默了一下，随后默默的翻过身，用被子把头捂住，当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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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过个节，自己还没有滑水，凝光凭什么还要来抓他啊？
凭什么啊！
“小哲。”
见到凝哲用被子把自己捂住，凝光有些无奈。
“......”
凝哲没有开口，反而是更加用力捂住了被子。
“好啦，今天来不是来跟你安排事务的。”
也许是凝哲此时有些孩子气的模样并不多见，凝光有些好笑的摇摇头，随后走上前来到了床边。
不是安排事情的？
虽然凝哲依旧没有轻举妄动，但他的耳朵竖了起来，仔细的听着。
“逐月佳节，姐姐来找你还能有什么事呢？”
也许是周边没有其他人，凝光也不像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样强势，语气十分温柔。
“如果没有什么事，还请天权大人让我好好休息下...”
“呵呵，我还不了解你？”
凝光伸出一只手，拿起放在床头的一纸《出道，然后成为提瓦特偶像》的草稿，有些无奈的开口：“又在写轻小说？有的时候啊，我还真希望你多写点璃月传统的书籍。”
“没办法啊！”
提起这个，凝哲“蹦”的一下将被子扯开，一脸不忿的开口：“八重堂的编辑追得太紧了，还有三个多月呢，那个女人就在催这本书了...”
“那个女人？”
凝光敏锐的捕捉到了要素点。
八重堂的编辑女性不少，但是能把她弟弟逼到这种程度的应该只有那位主编，也就是...八重神子。
而看凝哲的反应，这位同时有着出版社编辑和神社宫司两种身份的女人似乎还经常跟他交流？
八重神子是么...
“啊？”
凝哲愣了一下，随后理所应当的开口：“是啊，当时我跟老宁在稻妻没地方住，只有她肯收留我们。作为代价，我就和她签下了这份合同咯。”
至于这份合同...
四个月交一次稿子，每次必须交付小说原稿，而且八重神子有权制定每一次小说的主题。
对，是八重神子有权制定主题，而不是八重堂。
虽然两者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差别，但从字眼上就能明显的感觉出来。
他凝哲签的不是八重堂，而是八重神子。
“......”
听到凝哲的话，凝光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把手里的小说纸稿放下。
“这种合同，不符合璃月劳务法。”
“别逗了，我的亲姐。那女人是稻妻人，璃月法律管不到那边。”
“但你是璃月人。”
“我......”
哎？
凝哲刚想反驳，却忽然发现他反驳不了什么。
不对！
他凝哲怕的是合同吗？他怕的是八重神子啊！
别人不知道屑狐狸的真实身份，但他知道那可是魔神眷属啊！
“咳...其实，我还挺喜欢写轻小说的，这种规则对我来说还能接受。”
凝哲轻咳两声，试图把这件事敷衍过去。
“不过，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不会多说什么。”
然而不待凝哲多想，凝光就悠悠开口，语气十分温和。
“...嗯。”
凝哲轻轻点头，随后看向凝光，等待着她的下文。
“逐月节到了...小哲，你也好久没有回去看看了吧？”
看着凝哲，凝光轻轻开口。
回去看看...指的是当初生活的那个小渔村吗？
那个地方，有凝哲最初的回忆。
“那个地方...还在吗？”
“当然还在。”
凝光带着温柔的笑容，轻轻开口：“虽然人们已经走光了，但那片地方，那些破旧的房子，依旧在那。”
“好。”
凝哲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那个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地方，有着一个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
......
与此同时，往生堂。
今天一大早，胡桃就收到了一份匿名送来的礼物。
昨天她与凝哲分别之后，整个人都有些兴奋，大半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到了清晨，她索性不睡了，直接起床，顺便还把钟离也喊了起来。
钟离也是大半夜才回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不过胡桃也不在意，也就没问。
然后，他们就在大堂看到了一份装饰精美的礼物。
看到这份礼物，胡桃自然是直接走了上去，没有任何设防。而反观钟离，则是在细细观察之后，沉默着悄悄后退了几步。
果然，在胡桃靠近之后，这份礼物自己忽然“炸开”，显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纯金打造而成的鬼魂雕像。
没有狰狞的面貌，也没有渗人的气息，就是可可爱爱的一个鬼魂雕像。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那可是纯金打造而成的，甚至跟岩王帝君在璃月千年比赛上送出的那个纯金雕像有的一拼。
“哇...凝哲原来那么有钱吗？”
开口的不是胡桃，也不是钟离，而是在一旁看戏的仪倌摆渡人（不足挂齿小姐）。
“什么凝哲呀！上面又没写名字，你怎么知道是谁送的！”
比起仪倌小姐那调笑的语气，胡桃则是直接将这个雕像抱在了怀里，一面脸色微红的反驳。
只有钟离蹙着眉头，一脸若有所思。
这个雕像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有一点点像是他之前亲手打造的那个黄金雕像，但又有点不对。
那个臭小子总不可能真把他给融了，然后造一个鬼魂雕像出来吧？
第九十一章 渔村
今天的云海书局很安静，安静到除了几位每天雷打不动都会来看书的人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人在。
似乎是昨天夜里喝酒喝多了，就连打工人们也都没醒...
不过...宁彧倒是发挥正常，一大早就看不见他的身影。也不知道是跑到哪儿去了，估摸着又去听曲儿了吧。
至于江果...凝哲对于这个比自己还懒的人不抱有任何期待，他现在要么是在床上睡觉，要么是在睡觉，不可能有第二个选择。
可惜，不容凝哲多想，他就被凝光抓了出去。
......
璃月港以北，瑶光滩以南，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沙滩。
虽然临近大海，而且处于河流入海处自然形成的三角洲，但这片土地上的自然资源并没有教科书中所描绘的那样丰饶。
然而渔民们世代生活在这个地方，不管这片土地是否富饶，他们始终在这个地方。
但...基于现实的原因，渔村一直在贫穷中勉强维持着生存。
哪怕人们每日清晨出海，晚上才返航，也只能是勉强维持温饱。
除却本身资源匮乏的原因，更重要的一点是：随着时代的进步，渔村所能获取的资源越来越容易被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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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每日吞吐的船只除了货物外，还会带来数量规模相当巨大的海产品...因此，偌大的璃月港最不缺的就是海产品。
相比起港口内“公式化”的捕鱼，小渔村的个体鱼户并没有什么优势。
但这个渔村的人们却又不肯尝试走新的道路，他们只会沿着祖先一步一步传下来的捕鱼道路前行。
他们坚信，捕鱼这条道路是经过时间考验的，它已经养活了一代又一代的人，自然也能够养活他们。
当年的人们，除了凝光另辟蹊径，每日担着背包去到璃月港叫卖摩拉肉外，其他人都固执的守在渔村里。
因此...
当凝哲和凝光回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整个渔村已经人走楼空。
“这个地方...已经变成了这个模样么？”
来到一栋摇摇欲坠，已经腐朽得几乎看不见模样的木屋前，凝哲停了下来，语气有些奇怪的说道。
“是啊。”
凝光微微颔首，有些无奈的开口：“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还劝过他们不要把目光只放在捕鱼上...只是可惜，没人愿意听一个小孩子的话。”
“嗯...我记得。”
似乎是想起了这段往事，凝哲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你还说过，既然他们不愿意放弃捕鱼，又不愿意走其他的道路，还可以将产品卖到轻策庄或者其他小型内陆城市去。”
说到这里，凝哲摊开手，继续说道：“可惜他们还是不听，甚至还在排挤你。”
“呵呵...小哲，他们可没有排挤我，他们只不过是不能理解罢了。”
提起这个，凝光轻轻的用手碰了一下凝哲的额头，语气无奈。
当年，凝光是渔村所有人里面唯一一个选择走其他道路的人，其他人不能理解，自然也就不知不觉的疏远了她。
凝哲作为凝光的弟弟，自然对这种情况感到不爽，于是...
他直接瞒着所有人，带着货物亲自去到了轻策庄，以其三寸不烂之舌成功说服了轻策庄的商家，以比璃月港市价还要高的价格卖完了所有的货物。
最后，凝哲以小孩的姿态给每一家每一户送去他们的货物所卖出的摩拉...而这个收益，远超他们平日里将货物送到璃月港带来的摩拉。
不过...
人们依旧没有任何改观，甚至因为凝哲的这个行为，他们把凝哲也加入了“疏远”的名单里。
“排挤就是排挤，我并不认为有大多数人认可的排挤就是可以原谅的。”
对于凝光的话，凝哲摇摇头，随后说道：“更何况，他们的理由是如此的拙劣，甚至不能说服他们自己。”
“......”
凝光没有开口，只是轻轻摸了一下凝哲的头发，随后走向岸边。
临近中午，太阳早早悬挂在了天空之上，洒下的阳光照耀在海平面上，带起了点点浮光。
海鸥们不断飞过，偶尔拂过水面，抓起一只海鱼；远处的商船发出轰鸣，预示着一只又一只的船队开始远航。
“今天之后，璃月港就会陷入变革之中，变得不太平。”
忽然间，凝光开口道。
语气十分温和，就像是平常的聊天。
“...为什么？难道帝君已经做出了决定？”
沉默了一会儿，凝哲神色平静的问道。
“昨日，我梦见了帝君。”
凝光伸出手，淡黄色的岩元素从周围的地面中升起，在她的手中飞舞。
“在梦里，那是黎明前的时刻。”
“帝君只是站在港口前，看着远方的太阳渐渐升起，什么也没说。”
“而我，也只是遥遥的看着他。”
“我本以为，梦到了这里，就该结束...但下一秒，帝君已经没了踪影。”
“天际的太阳已经洒下它的光芒，海边的航船已然升帆起航，港口渐渐来了行人。”
“......”
说道这里，凝光停住了话语。
尽管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凝哲已经知道了她的意思。
钟老爷子，要开始了吗？
他来到这方世界这么久了，终于改变了一件既定轨迹的大事吗？
终于...要来了。
望向海边的风景，凝哲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嗯...这不是凝光和小哲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传了过来。
豪爽、洪亮，带着不可忽视的英气...
“北斗姐？”
闻言，凝哲十分诧异的回过头。
一瞧，果然发现是北斗拎着一坛酒，正在那站着。
“北斗？...呵呵，什么风竟然把你这个南十字船队的首领给吹到这个小渔村来了？”
凝光也回过头来，看向北斗，微笑着开口。
“呵，反正不是你吹的风！”
北斗冷笑一声，走了过来，也没有看凝光，只是看着凝哲，开口：“今天下午死兆星号就会启航去稻妻，但这一次我不会随行。”
什么？
南十字船队的首领竟然不跟着船队一起行动？
“呵呵，难不成北斗首领要金盆洗手了？”
听见这话，凝哲还来不及开口，凝光就抢先说道，甚至在“首领”这两个字加了重音。
“不劳你费心。”
北斗只是瞥了凝光一眼，随后看向凝哲，接口道：“我把万叶指派为这次行动的指挥者，所以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是啊，北斗姐，我疑问的是...”
“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听到了你们之前的一些谈话。”
打断了凝哲的话，北斗喝了一口酒，接着看向凝光，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说说吧，什么叫做【璃月港就会陷入变革之中，变得不太平】？”
“......”
面对北斗的强势，凝光沉默了一会，随后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开口：“这些事，到群玉阁再说吧。”
“可以。”
北斗认真的点点头。
“......”
看了一眼凝光，又看了一眼北斗，凝哲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恍然大悟。
北斗姐出现在这里，好像不是一件巧合的事情...
他姐姐凝光的这番话，好像也不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
第九十二章 璃月港之上
从渔村离开后，凝光毫无顾忌的直接带着凝哲和北斗回到了群玉阁，一路上没有做任何的掩饰或者避嫌。
从进港口到升至群玉阁的这段路中，许多的璃月人都瞧见了这一情况。
有的人只是有些许疑惑，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另一些人眼里，这件事的性质就有些大了。
经过垂香木事件，世人皆知云海书局的老板凝哲是天权星的心腹——实际上，这也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儿，顶多是证明了天权星在璃月港的文化领域颇具权势。
而北斗，作为璃月地下世界的无冕之王，她一向与掌管律法的凝光不对付...这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此时此刻，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随凝光一起登上了群玉阁...这是否在某种程度上表明，凝光与这位大姐头达成了约定？
这两者分开，都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合在一起，文化和军事力量的融合，就有些声势惊人了。
一时间，哪怕没有具体的消息传来，一些隐藏在暗处的人都开始行动起来。
......
群玉阁，凝光的私人房间内。
古色古香的原木家具均匀的摆放在房间内，精致的书架上也放了几本装饰精美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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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斗走进房间，倒是没有什么顾忌，直接走向了书架。
“果然，全是小哲的书...”
随手翻了几本，北斗就发现这些书要么是凝哲自己署名的《石头记》、《璃月忠义水浒》等书，要么就是笔名“田所浩二”的轻小说。
她甚至找不到任何一本其他作者写的书籍。
“呵呵...支持自家人有什么问题？就像北斗船长经常去总务司捞人一样，并不奇怪吧。”
听到北斗的话，凝光毫不犹豫的怼了回去。
“捞人？要不是你安排总务司的人到处蹲点，我会这么麻烦？”
提起这个，北斗瞥了她一眼，语气不爽。
“呵，南十字船队要是没有问题，哪怕我安排再多的人蹲点又能怎样？”
凝光倒是丝毫不客气，直接开口：“说到底，也不过是南十字船队本身“业务宽广”吧。”
“很好，非常好...”
听到这话，北斗深吸一口气，似乎还想说什么。
“姐，两位姐...”
处在暴风雨中央的凝哲敏锐的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于是当即开口：“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随后，凝哲转头看向正虚着眼睛的北斗，硬着头皮说道：“北斗姐，你之前说自己不跟随船队一起去稻妻了，是为什么啊？”
“嗯？”
听到凝哲的声音，北斗才回过神来，表情有些无奈。
“这次去稻妻的可不是南十字船队，而是死兆星号而已...南十字的大部分船只还停靠在孤云阁，只是没有启动。”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去稻妻...”
说到这里，北斗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凝光，随后转过头来看着凝哲开口：“原因有很多，其中有关于你的，也有关于其他人的。”
“啊？”
“简单来说，我觉得...璃月港最近会出乱子，所以我要留在这里看一看。”
听到这话的凝哲倒是愣了一下，有些疑惑。
他是直接跟钟老爷子接触的人，了解很多隐秘，所以知道这些并不奇怪；而他的姐姐凝光则位居天权，受到岩王爷的托梦，了解此事也并不奇怪。
但是北斗...
“嗯？很奇怪吗？”
瞧见凝哲有些疑惑的表情，北斗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开口：“从前天开始，大海上就莫名其妙生成了一些水元素的创生物。它们虽然并不强，但数量却在每天变多...这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说着说着，北斗又瞥了一眼凝光，接着看向凝哲说道：“再加上，你上一次问我的关于【奥赛尔】突破封印的事情，我认为这两者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
听到这话，凝光挑了挑眉头，一双朱红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凝哲。
“我......”
凝哲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上一次在私下见北斗，给出的理由是小说原稿需要经由她之手才能运到稻妻...对此，凝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现在北斗挑明了，原来凝哲找她不是为了小说原稿的事情，而是为了询问关于魔神的事情...
“呵呵...北斗船长可真是见多识广，竟然连这种变化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瞪了一眼凝哲后，凝光看向北斗，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哼，毕竟我可不像某些人一样，整天都待在群玉阁上，一天都不怎么活动。”
被凝光刺了一下，北斗也丝毫不含糊，当即开口道。
“你这话倒是有失偏颇。就算是我，每天也会在玉京台来回散步，在璃月港里走走看看的。”
凝光倒是轻轻摇头，语气平常的说道。
“哈？你那是为了什么？”
听到这话，北斗更是不屑，直接把凝哲拽了过来，双手按在凝哲肩膀上，“小哲，你来说说...凝光每天来回散步是为了什么？”
“为了...呃...”
凝哲有心挣扎，但在北斗的铁掌之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他看了一眼凝光，他的姐姐同样微笑着看着他，笑容十分温和。
坦白来说，他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么，但是...他不敢说啊！
“为了...为了保持完美的身材？”
脑海中不断思索，最终，凝哲得出了一个相对不会死的那么难看的答案。
“哈哈哈哈！凝光，听到了吗？你自己的亲弟弟都说你散步只是为了不发胖而已！”
听到凝哲的答案，北斗哈哈大笑，一只手不断的拍打着凝哲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是指着脸色不太对劲的凝光。
“...呵呵。北斗船长，今天来到群玉阁，恐怕不是来讨论我身材的问题吧？”
不知为何，低着头的凝哲总觉得凝光在“身材”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而且，他还听出了一丝杀气...
“那当然。”北斗理所应当的点点头，随后神色认真的开口：“我听到了你们之前的谈话，岩王爷托梦于你...到底怎么一回事？”
第九十三章 群玉阁之下
从群玉阁回来之后，凝哲没有在第一时间回云海书局，而是选择直接往云瀚社的方向走去。
既然北斗已经跟凝光说开了，那么...决策者层面的东西就不需要凝哲再考虑了。
剩下的东西，交给她们就好。
而凝哲，自然有他的事情要去做...
云瀚社啊！
虽然云先生没有主动上门找过他，但鸽了她这么久，凝哲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
云瀚社原本是挂靠在和裕茶馆之中，依靠戏社精妙的戏曲为茶馆招揽客人，以达双赢。
然而随着这几年云海书局的异军突起，相当一部分的璃月人在工作之余不再选择去和裕茶馆，而是跑去云海书局看书。
云海书局既有大量的藏书可以免费观看，还有茶水供应，更重要的是偶尔还可以听听少年老板的说书...不管从各个方面，都已经完全可以替代和裕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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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茶馆如今依旧还存活在璃月港中，靠的就是云瀚社的名角儿——云先生。
以及...她带来的一部又一部堪称经典的戏曲表演。
鉴于凝哲自己佛系的说书场次，他曾经数次邀请过云先生驻台云海书局。
只是可惜，戏社的老人们不愿意离开，云堇本人哪怕非常愿意，出于某些原因，她还是只能待在和裕茶馆。
走到了戏社门口，凝哲一眼就瞧见了一位老熟人。
那个在门口一脸焦急的女人...哟，这不韵宁小姐嘛。
“韵宁小姐，怎么满脸焦急啊？”
看清楚后，凝哲笑眯眯的迎了上去。
“啊？哦...是凝老板啊...”
韵宁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看清楚来者是凝哲之后，一拍脑袋，有些兴奋的开口：“凝老板您今天来到戏社，是不是云先生的新戏写好了？”
“咳，这个...”
“太棒了！”
韵宁没有发现凝哲表情有些不对劲，当即欢呼一声。
“......”
凝哲自是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而看到凝哲的表情后，韵宁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于是轻咳一声，开口解释道：“最近正逢云瀚社推出新戏，戏本是云老先生亲自写的，但云先生总觉得有些地方没有完美，所以一直不愿意登台...”
“戏社原定的时间是前日，云先生本就不乐意上台，又恰逢凝老板上次的说书...”
说到这里，韵宁停了一下，随后恭恭敬敬的朝着凝哲微微躬身，语气认真：“尽管您的说书产出量实在是令人一言难尽，但我不得不说，您的每一次说书都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啊哈哈，谢谢、谢谢...”
凝哲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摸着脑袋，连连道谢。
“但是！”
忽然，韵宁话锋一转，语气强势了起来：“正因如此，在听过了您的说书之后，云先生对那本新戏更加不满，最近更是提出要独自外出取材的想法...”
外出取材？！
凝哲心里“咯噔”了一下，莫不是云先生失踪了？
这种剧情也太老套了吧，不要这样啊！
“...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云先生也没能成功去到外面。”
韵宁叹了一口气，神情无奈。
“观众们其实没什么怨念，戏社里也没什么反对的意见，但是和裕茶馆等不下去了啊...”
说到这里，凝哲就懂了。
在有云海书局这一庞然大物在前面挡路的前提下，和裕茶馆唯一能够吸引人们光顾的一点就是云瀚社的戏曲——准确的说，是云先生的戏曲。
“所以，和裕茶馆在催促云堇登台演出，但云堇本人却因为不满意戏本，想要改善好再演出？”
看着韵宁那无奈的神色，凝哲若有所思的开口。
这种事情，很难说哪一方有错。
和裕茶馆需要维持生计，需要吸引顾客，所以他们不得不按时按场的编排场次。
而云堇，她作为一名纯粹的艺术家，只想将最好的戏曲呈现给观众...
“韵宁小姐，那么...云先生的场次是什么时候？”
“哎...就是今天下午，也就是...半个时辰之后。”
韵宁有些痛苦的揉了揉额头，她费劲口舌才勉强说服云堇留在戏社，她愿不愿意登台还另说呢
等会观众们来了，要是看不见戏曲...
“半个时辰啊，那还行。”
出乎韵宁的意料，听到时间的凝哲还松了一口气，满脸轻松的开口：“云先生现在就在戏社里么？”
“是，是的。”
韵宁有些愣愣的回了一句。
“行，那咱们进去吧。”
凝哲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率先走向云瀚社的大门。
“啊？”
望见凝哲的背影，韵宁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进去？
进去干嘛？
“你不是说还有半个时辰么？进去试试呗，兴许...就能稍微改下戏本咯。”
凝哲无奈的停下了脚步，朝着身后的韵宁招招手：“万一云先生一高兴，就愿意上台了呢？”
“啊！好，好！”
瞧见黑发少年那自信的脸庞，韵宁才猛的反应了过来。
对啊！凝老板在这里，那她还在担心什么啊！
随后，韵宁连忙上前，走在了凝哲的前面，兴冲冲的为其带路。
......
云瀚社内，云堇坐在椅子上，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老先生所写的新戏《桃花台》就摆放在她面前，但她却没有看这戏本子一眼。
平心而论，老先生写的戏质量非常高。他将“爱、恨、离、别”写进了仙人，十分生动的描绘了一个爱而不得的悲剧故事。
对于一本以爱情为主题的戏本而言，它的质量无疑是非常好的。
原本的云堇同样如此，她甚至已经定下了要在下一场唱这《桃花台》。
——直到，她听说了凝哲的《神猴》第二幕。
爱情虽好，但在《神猴》的格局面前，却是算不得什么。
同样是爱而不得，一个故事里通篇凄凉婉转，另一个故事里却是在凄凉之后依然站了起来，以己身而述传承。
“哎......”
房间内，云堇望向镜子，里面倒映出了她那精致的脸庞。
和裕茶馆已经催了很久了，这一次的场子，她是说什么也摆脱不了。
如果，她当初真的能够带着云瀚社加入挂靠云海书局...那该多好。
可惜啊...
本以为只要唱好了戏，就能撑起这戏班子，如今却也不得不分出精力到舞台之外...
叹了一口气，云堇最终只能拿起那本《桃花台》。
“云先生，别来无恙啊~”
忽然间，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响起。
云堇回头一看，脸上满是惊讶。
“凝...凝哲？”
第九十四章 戏社与茶馆
说起凝哲与云堇的关系，那就得讲到几年前的轻策庄戏曲演出了。
云堇年少成名，继承了其母亲的衣钵，又在云父的教导下，年纪轻轻就有了颇为不俗的唱功与身段。
然而，在她最开始演出的时候，却并没有找到她自己的道路。
台上开演，每到矛盾激烈时就高声开嗓，每到形势陷入低谷时就放低声，慢慢吟出唱词...
这是教科书式的教学，凭借云堇那出色的嗓音和曼妙的身段，哪怕不做出改变，也能成为蜚声璃月港内的名角。
但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若是《神女劈观》里的神女和《连珠心》里的渔家小妹毫无分别，那该是多么无趣的表演。
所以，在一次名为《走雪》的演出中，她第一次成功“进入”了戏曲。
像戏中人一样呼吸、生活，一颦一笑而牵动心神。
在整个璃月港，有幸看过云堇《走雪》的人不多，凝哲就恰好是其中一个。
......
“凝哲，好久不见啦，今天怎么得空来云瀚社了？”
瞧见熟人来此，云堇也抛下了刚才有些低落的心情，换上了一副笑容。
“见见老朋友嘛，自《走雪》之后，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
凝哲倒是没有任何拘束，直接拉过了一个椅子，坐在云堇对面。
“呵呵...上一次呀，你让韵宁跟我说新戏的事情，还记得吗？”
瞧见凝哲的模样，云堇轻轻的笑了笑，语气温和的开口。
“当然记得了，不过那个故事我暂时还没有写完...”
“《神女》，一名少女成为英雄的故事？”
提起这个，云堇有些无奈。
“是、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凝哲愣了一下，发现云堇的表情有些奇怪，试探着开口。
“那你可知道，《神女》这个故事并不是什么新鲜的戏本，而是家父昔年所作的一个戏本...而且，它的名字是《神女劈观》。”
“我当然知道了。”
出乎云堇的意料，凝哲只是点点头，一脸理所应当，”所以我的这个叫《神女》，而不叫《神女劈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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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你在此之上做了什么改进？”
听到凝哲这么说，云堇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凝哲在整个璃月港都是颇具盛名，特别是在作家协会的领域里...如果摊上了这种这种麻烦，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嘿嘿...这个嘛，保密咯，反正你迟早会知道的。”
凝哲眨了眨眼睛，随后看向云堇手里拿着的《桃花台》，有些好奇的开口：“这个就是你等会要演的戏吗？”
“啊...是的。”
见凝哲对手中的戏本感兴趣，云堇也没有犹豫，直接递了过去。
《桃花台》...
乍一看名字，像是一个讲述爱情的故事。
凝哲接过之后，细细看了起来。
......
月暗送湖风，相寻路不通。
衣袍依春草，风尘千里昏。
秋风飒飒，云烟散去，有道是：冬未老，烟雨暗千家；望临城，故乡长亭外。
白马仙人降尘世，举手投足仙气渺。化身已入百姓中，出门枕上诗书戏，路归不知处。
西园山阳无寻，而观八方行客，行至尽头，得一石林。
怪石嶙峋，然其中之秘甚大，仙人心中不详，遂入而察之。
......
有一女子，居于林上，日出而望山阳，月起而至西园。
仙人见之，心生怜爱，引云接风，长此以往。
......
飞云语呢喃，华发不胜簪。
东风软，春色阑，红英尘满余香袅。
仙凡两别，各此一见，如是经年。
......
“嗯...”
看完后，凝哲轻轻放下了这本《桃花台》，心中疑惑渐起。
单从故事上来说，是非常经典的仙凡爱恋。
仙人巧遇凡人女子，两者相爱，然而仙人寿命悠长，凡人脆弱，最终天人两隔。
但是...为什么叫《桃花台》呢？
戏本中通篇未出现“桃花”二字，亦无桃花的意象，更无与桃花相关的人或事务...
“哼哼，没想到竟然也有难住你的时候~”
瞧见凝哲皱起眉头，一脸思索的模样，云堇昂起了头，调侃了他一句。
哪怕不用问，她都知道凝哲在疑惑什么。
——无非就是为什么这个戏本要叫做《桃花台》。
她第一次看到这个戏本的时候，也有一样的疑问。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一直思索不明白，最后只得去询问云老先生。
老先生的答案...嗯，倒也没有说错，只不过是云堇一时间没有想到而已。
“啧...”
听到云堇的话，凝哲下意识“啧”了一声，随后瞪大了眼睛，细细的看过一行又一行字。
春草、衣袍、飞云、华发...
石林、山阳、西园....
这些意象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原来如此...”
忽然间，凝哲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后看向云堇，语气有些奇怪的开口：“桃花落于尘，东风拂之，春色染之，余香四散...怪石山阳台？”
“嗯嗯，不愧是你，居然只用了这么一会时间就猜中了。”
听到凝哲的答案，云堇倒也不奇怪，只是称赞了他一句。
换句话说，如果他猜不对，那才奇怪呢。
毕竟他是整个璃月港都认可的少年著书大家，猜这么一点东西肯定没问题。
而凝哲听到云堇的赞赏之后，更是昂起了头。
云先生的称赞和其他人的称赞那可不能同日而语！
“呃...那个，离登台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如果还不进行修改的话，只怕会来不及了...”
见到凝哲和云堇竟然在那闲谈，韵宁有些着急的开口。
坦白来说，按照一般的流程，现在修改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唱戏的角儿需要熟悉戏本，需要代入人物，这是需要大量时间去沉淀的。
“改戏本？”
听到韵宁的话，凝哲愣了一下。
随后，他举起手里的《桃花台》，笑着开口：“在我读完第一遍的时候就已经改好了，很简单的事情。”
读完第一遍的时候就改好了？！
韵宁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这种速度也太快了吧！
“是啊。对于一名合格的剧作家来说，读完一个故事的那一刻，他的思想也就修订完成了。”
云堇也丝毫不意外，甚至还有心思给韵宁科普一下。
“那，那你不需要熟悉一下更改后的剧本吗？”
既然云堇也开口了，韵宁也只能相信，不过很快她就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修改完成那也是在凝哲的脑子里改好了，但是云堇不知道啊！
“哼哼...”
听到韵宁的话，凝哲站起身，看向云堇。
“云先生，相信我吗？”
黑发少年的手里还拿着《桃花台》的戏本，脸上却是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当然...”
云堇也站起身来，有些俏皮的笑了笑，随后一本正经的开口：“还请凝老板不要看轻我哦，我好歹也是璃月港这一代的角儿呢。”
看着气质忽然一变的两人，韵宁虽然不懂，但她大为震撼。
几分钟前，凝哲还吊儿郎当的，一副油嘴滑舌的少年模样。
现在，他就像是一名伟大的作家，要向世人展示他那世俗罕有的作品。
第九十五章 桃之夭夭
和裕茶馆早早的摆好了舞台，观众们也都赶着时间来到了此处。
说起来，和裕茶馆也算是花了大功夫。
整个舞台都是用萃华木修筑而成，基地位置活用了却砂木打底，舞台四角还摆上了四面颜色各异的旗帜。
甚至，他们为了配合这次云老先生的《桃花台》，专门从轻策庄运了一颗桃花树栽种在舞台一侧...
等到云堇换服作妆容的时候，凝哲从后台探出一个头观察了一下现场，更是满脸惊讶。
这种排场，哪怕是放在他的云海书局也不多见啊！
和裕茶馆这些年没落了，竟然还有那么多摩拉凑这么一场演出？
不过...哪怕外面人山人海，凝哲也没有出去露面的打算。
他帮云堇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帮忙，可跟你和裕茶馆没什么关系。
要是现在出去被人给瞧见了，指不定会被范二爷拿来做什么宣传。
嗯......
范二爷啊，倒也是个不错的商人，如果能借此机会把和裕茶馆给办下来，那也是不错的。
看了几眼后，凝哲也就收回了视线。
有一说一，和裕茶馆的铺设倒还挺适合他改的这个剧本的。
......
几分钟后，时辰到了，舞台上的旗帜无风而动。
一身精致妆容的云堇迈着优雅的步伐登上木台，立于中央，向着众人微微躬身，礼数周全。
台下的观众们虽然神情激动，但却没有咋咋呼呼的开口，只是按耐住欢呼的想法，静静的看着台上的云堇。
云先生不喜欢过于闹腾的现场，他们静静欣赏便是最好的。
“可——叹——”
沉静半分，云先生开嗓了。
轻柔而温润的唱腔，随着话语流开，道出一个故事。
随着故事的开场，整个舞台似乎发生了变化。
四面旗帜忽的飞起，环绕在云堇身边；周遭的环境猛的一变，残柳、秋风，多一分哀愁。
众人皆惊，他们看戏也有数十载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变化多端的情况。
思路客
而在观众们惊讶之时，云先生再次开嗓：
“古董先生——谁似我？”
云先生手指一捻，指向身边飘舞的旗帜。
“非玉非铜包浆裹...”
“剩魄残魂无伴伙，时人指笑何须躲——”
话音一落，几个人影忽的出现，他们看不清面貌，只是围绕在云堇身边，好像在说着什么。
“旧恨填胸一笔抹，遇酒逢歌留皆可。”
云堇微微低头，人影们似乎高大了几分，气势更甚，似乎在大声嚷嚷。
她立于人影之中，身形虽小，但却不容践踏，自身有着光芒，与那些无面无貌的人影区分开来。
观众们心里一紧，云先生处在人影之中，虽然依旧在绽放，但始终被包围在里面。
然而下一秒，有了变化。
云堇嘴唇轻启，道出下一句。
“景星明。“
天空也变化了颜色，满目星辰，夺目璀璨。
“庆云现。”
天空中忽的出现了一座浮空楼阁，装饰精美，立于苍天。
“甘露降。”
降下微雨，洗涤尘世，雨滴洒落在观众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潮湿，唯有温暖。
“膏雨零。”
植物们也抬起了头，几株琉璃百合抖下了花瓣上的露珠，向着星辰。
人影们在月光的照拂中化作云雾消散，再也不见。
“......”
后台中，凝哲瞧着眼前的一幕又一幕变化，瞳孔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辉。
云先生心中的理想宛若星辰，然而现实却如同人影一样围在她身边。
在他精神力的创造下，这并不完全是《桃花台》的故事，而是带上云堇本人的色彩。
宛若皓月，一如微雨，化作琉璃。
也就在这个时候，云堇再次开口。
“公子方生，恰偕南边佳人。”
种在舞台上的桃花树似乎被风吹拂，点点桃花瓣洒向世间。
一位模样俊朗的公子哥出现在了舞台之上。
他身着白袍，鲜衣怒马，翩翩少年。
公子哥径直走向云堇，神色温柔，仿佛眼里只有这位可爱的少女。
“乍暖风烟满江乡。”
“花里行客携玉缸——可叹悲婉，不知其约。“
然而下一秒，桃花落尽，桃树枯萎，满目疮痍。
“鸾凤一宵分。”
“良缘难再续。”
公子哥面色凄清，身上白衣也染上褶皱，他有心多看云堇几眼，却被忽然出现的人影拉走。
“伤往事，聆新人，客愁乡乱梦如丝。”
“笛声吹乱客中肠，莫过乌衣巷，是别姓人家新画梁。”
星辰隐去，微雨凄凄。
公子因故离去，徒留少女原处等待。
话凄凉，望远乡，老看花时，燕子今年宿傍谁？
云堇的嗓音配上这浑然天成的画面，绝妙的视听搭配，给予了这些听戏的观众沉重一击。
原先的戏曲，绝无此般手段。
不仅仅是观众，连和裕茶馆的小二也是瞪大了眼睛。
他在和裕茶馆也待了好几年，也蹭着听了云先生很多次戏，可像今天这般宛若神迹的展现，他也是闻所未闻。
恍惚间，舞台上的云堇似乎变了个模样，不再是那位享誉整个璃月港的名角儿，而是一名苦等情人未归的愁绪少女。
让这位小厮想起了往年，他那个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
就在观众们思绪各异的时候，云堇轻轻挥手，四面旗帜应声而起，飞向舞台中央。
每一个旗帜，有着不同的颜色，也有着不同的画面。
“璃月楼边，莫愁湖上，又添几树垂杨。”
杨柳依依，丝絮随风而飘摇。
公子忽然再次出现在了楼台之上，然而这一次，他的一袭白衣却染上了如血一般的红色。
他那俊朗的面目也已被灰尘所覆盖，再也看不清任何颜色。
走到那颗枯萎的桃树旁，这位公子轻轻坐下，伸出手轻轻抚摸斑驳脆弱的枝干。
“瑶光一里...盈盈水，月落烟浓路不真...”
“香君...”
最后一刻，随着公子的低语，云堇再次开口：
“缠头掷锦，携手倾杯。乃道是——枯林鸮鸟，花林疏落石斑斓。”
一言闭了，桃花盛开，花瓣飞舞。
但公子的身影却已不见。
“......”
随着云堇收手，躬身，人们才反应过来，戏已经结束了。
再一眼看过去，舞台就是舞台，由萃华木修筑，还是那般精致。
只是...那位公子，那些星辰，那一缕杨柳，是那么的真实...
不管是那位公子，还是云堇，此刻在他们的心中，有了新的颜色。
“哼哼...”
后台处，瞧见人们的反应，凝哲双手抱胸，神情倒是很平淡。
云先生这般人物，待在和裕茶馆真是屈才了。
经此一事，只怕是云瀚社的那些老人们，也没话说了吧？
第九十六章 云瀚（海）社
璃月港，和裕茶馆。
云堇这次的演出效果比所有人想象中的还要好。
不管是主办方和裕茶馆的老板范二爷，还是云瀚社的老人们，个个惊得说不出话。
云瀚社的老人们是惊讶于这种全新的戏曲表演形式，他们甚至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戏还能这么演。
最关键的是效果还非常不错，要论起观众的情感共鸣和角儿的代入感，甚至比他们还要更胜一筹...
和裕茶馆的老板范二爷则是惊叹于云堇此番演出给他带来的收入和客人。从云堇开场到结束，今日一整天的流水竟然比过去一周加起来都要多！
不过，他好像从那舞台的表现效果中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这种风格怎么看都跟某个云海书局的老板很像。
至于观众们...
他们一向沉醉于云堇那出神入化的表演和迷人的嗓音，然而这一次，那堪称“现实”的一个又一个在舞台上呈现的画面，带给了他们更加美妙的体验。
除此之外，就是故事本身了。
他们先前听到点风声，这次云堇所唱的是戏叫做《桃花台》，是云老先生所作，据说讲的是仙人与凡人的爱念。
但从刚刚的表演看来，好像又不是如此。
那位爱而不得的公子和故事的女主角，似乎只是两个凡人。
故事并没有讲完，他们只知道这是个悲剧的故事。
两位凡人的爱情悲剧，这是云瀚社少有的把目光从仙人移开，聚焦到凡人上的戏本。
不过...比起以上种种，更吸引他们的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悲惨。
“香君”和“公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可惜...云堇唱完了，要想听后续，得等下一次了。
......
此刻，后台。
“嗯哼~”
刚刚唱完戏，云堇的妆容还没有卸下，就兴奋的朝着后台走去。
这出《桃花台》，唱得她那叫一个酣畅淋漓，似乎把这几日以来积累的情绪都给唱了出去。
不过，她好奇的是...这种近乎神迹的手段，凝哲是如何做到的呢？
一到后台，云堇就发现凝哲坐在椅子上，似乎在跟韵宁交谈些什么，看模样，谈得还挺开心。
“...是吧？我就说了，要是云瀚社来云海书局挂靠，只能是百利而无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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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哲昂起头，有些无奈的开口。
“对，我之前还觉得有些不妥，但现在，我举双手赞成云瀚社与云海书局合作...”
“哼哼，不得不说韵宁小姐真是有眼光...”
云堇还没开口呢，就听到了凝哲和韵宁的如此谈话，当下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和裕茶馆与云瀚社的约定是老一辈定下的，只要他们不松口，又岂是她们这些小辈能够左右的呢？
“凝哲，韵宁，你们在谈什么呢？”
装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云堇走了过去，一脸疑惑。
“嗯...你怎么妆都没卸啊？
闻言，凝哲回过头，但看见云堇还是舞台上的妆容，一时间有些诧异。
“这不是开心嘛~每次唱完戏卸妆会花很多时间的，我可不想让你久等了。”
云堇倒是实诚，眨眨眼睛，直接开口：“要是让凝大老板等久了，他一怒之下直接把和裕茶馆给买了怎么办？”
“啧...”
听到这话，凝哲“啧”了一声，神情也变得有些无奈。
他倒是还真能把和裕茶馆给买下来，不过那得动用凝光的金库...从收益角度来说，不太合算，凝光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而且，从他自己的角度来说，云海书局在璃月港还是多两个同行好一点。
如果真的在文化领域吞并所有相关店家了，那反而不是件好事。
“说起来，你刚刚施加在舞台上的力量是什么啊？”
云堇有些好奇的开口：“似乎是一种精神力量，但并没有加持到我和观众身上...”
“嗯...”
见云堇提起这个，凝哲想了一会儿，随后开口：“的确是一种精神力量的运用，并且如你所说，我并没有把这种力量加持到你和观众的身上。”
“那我们为什么能够如此清晰的看到这一切？”
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在舞台上的感觉，云堇皱起眉头，“那些星辰，雨滴，就像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所有的物件，本质上是由元素力构成的。”
凝哲倒是很有耐心，伸出一只手，张开，一朵黑色的小型乌云便浮现在了他的手中。
“而精神力是由一位主体驱动，用某种特殊的方式间接作用到另一些东西上的力量...”
“换句话说，只要能够影响一位客体，那么...精神力就足以做到很多事情。”
随后，凝哲手掌一合，乌云瞬间消失。
“原来如此...这么说，你当时说《神猴》第二幕时，现场出现的那些意象，都是用这种手段生成的吗？”
听完凝哲的解释，云堇有些恍然大悟的开口。
“那当然，不然我怎么可能凭空召唤出这么多东西。”
凝哲耸耸肩，神情平淡。
现在的他跟以前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可不一样了，得到了那位老者的精神力量，他现在甚至感觉可以一眼瞪死之前的那个稻妻鬼。
没错，就是一眼瞪死它。
虽然吧...它显露出真身的时候，凝哲还是会心里一颤。
当然，不会像之前那样两眼翻白直接晕过去。
“嗯...现在时辰还早，要不去吃点东西吧？”
云堇的心情似乎真的非常好，甚至在说着足以让她父亲脸色骤变的话。
“吃点什么好呢...烤吃虎鱼很不错，万民堂的香嫩椒椒鸡也不错，再来点水晶虾和扣三丝...”
云堇掰着手指头，认真的一个接着一个数着。
听到这话，凝哲下意识看向韵宁。
这种吃法...肯定会被说的吧！
但凝哲没想到的是，韵宁竟然也认真的数了起来，凝哲甚至还能听见她在小声的念叨着什么“干炒牛河”，“干锅腊肉”之内的菜名。
哎不是，韵宁作为云堇的经纪人，居然不管理她的饮食吗？
烤吃虎鱼、香嫩椒椒鸡、水晶虾...听上去就有点猛。
不行，为了璃月港的名角儿，自己必须要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凝哲，我们先去万民堂，之前订好的水煮鱼已经做好了...”
“好嘞！”
第九十七章 宁家遗址
最终，凝哲和韵宁还是乖乖等云堇卸完妆容后才踏上吃东西的旅途。
考虑了一大堆要吃什么，什么都商量好了，然而出门的时候三人才猛的发现——如果顶着这种浓妆出门，也许不是那么正常吧？
于是，凝哲和韵宁硬生生在云瀚社等了半个小时，又晚些时候，他们才出了这个大门。
......
另一边，璃月港偏角，宁家遗址。
原本的宁家虽然并不处在璃月港的中心位置，但却因为其占地辽阔，算得上是璃月港的几大名族之一。
只是可惜，十多年前的一场莫名其妙的祸端来临，整个繁华的家族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
过去十几年来，也有不少人觊觎宁家的土地，通过各种手段拿到过这块地的使用权。
但不知为何，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拿到土地的人一家又一家渐渐没落了，就像是被施加了什么诅咒一样。
久而久之，宁家的这块地也就再也没有人关注。甚至由于那些耸人听闻的消息，人们每次路过这个地方，都会有意绕过去，哪怕走远路，他们也都不愿意踏入那块土地。
掌管土地与民生的刻晴对于这种情况自然无法容忍，所以她曾经提出过要改建宁家的这块土地，不过最后被天权星凝光以各种理由给压了下来。
刻晴并不知道凝光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阻止她，不过出于同僚之间的信任，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这个计划暂时搁置了下来。
.....
宁彧算准了今天凝哲绝对起不来，所以他起了个大早，独自一人来到了宁家遗址。
经过与江果的一番谈话后，他得到了一些不错的线索。
首先，他终于可以确定那一天出现的“怪物”并不是人类。
能让江果从小铭记至今的恐惧，那股深邃而不可名状的恐怖，只能让宁彧想起一个东西——深渊。
深渊...
他跟凝哲在漫长的旅途中，的确也见过不少来自【深渊】的怪物。
所以，他无比清楚，任何东西只要沾染上了深渊这个字眼，就会变得非常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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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既然江果当年是被他的师傅“救”下，那么至少可以说明，他的师傅拥有抵抗这种力量的实力。
哪怕没有到“抵抗”这种程度，但起码可以证明，他拥有某种手段可以把受到影响的人给保下来。
宁家覆灭一事，始终是宁彧心里的一根刺。
这改变了他的一生，迫使年纪尚小的他无奈四处流浪。
若不是凝哲向他伸出了手...想必，他早就“死”在了那些觊觎宁家产业的人手里吧。
因此...在不会伤害到其他无辜人的基础上，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来查明此事。
踏上这片残垣败瓦之中，宁彧的思绪是复杂的。
他已经记不清这里的砖瓦，到底有多少是宁家当年留下的，又有多少是后来人所建造的。
他只记得，站在这里，总有一种声音在呼唤他。
像是...某种期盼...
“嗯？”
忽然间，宁彧发现其中一片瓦砖竟然染上了一层模糊不清的黑雾。
这种雾气，有些眼熟...但宁彧一时间又说不上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回璃月港有几年了，这也不是第一次回到宁家遗址。
不过，这一次的黑雾，却是前几次都未曾瞧见的。
“......”
宁彧下意识抬起手，腰间的神之眼微微发光，湛蓝的水元素顿时生成，朝着黑雾前去。
然而，水元素在触碰到黑雾的一刹那，就仿佛蒸发一般消失不见，唯留下一丝白烟。
“神之眼的力量无法介入么？”
宁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轻轻挥手，一抹青蓝色的力量悄悄隐入砖瓦之中。
下一秒，砖瓦发出微微颤抖，黑雾也从其中漂浮起来，接着汇聚在一起，化作成了一颗黑色的宝石。
“宝石？”
看见那枚躺在地上，漆黑得宛若黑夜的宝石，宁彧皱起了眉头。
他刚刚运用萍姥姥和留云借风真君传授的仙法，将力量注入到了砖瓦之中，将黑雾逼了出来。
但他没想到的是，黑雾被逼出之后，竟然化作实物，变成了一颗宝石。
犹豫了一下，宁彧最终还是走上前，拿起了这枚宝石。
宝石入手，是微凉的触感。
就像普通的石珀，入手时带有一丝微凉，细品之下，又有一股充裕的元素力融在其中。
“排斥元素力，但却会被仙法逼出来...想来，这枚宝石前几次就已经存在于这个地方，只不过那时的我还未修习仙法，所以察觉不到罢了。”
“不过...这枚宝石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化作黑雾潜入物体之中，甚至可以隔绝元素力。”
宁彧轻轻抚摸着手里的宝石，一面望向四周。
既然这里有一颗，那么其他地方或许也有...
几秒后，宁彧摇摇头。
——没有了，方圆之内，的确没有感受到与这颗宝石同样的气息。
那么就说明，整个宁家遗址只有这一颗宝石，并且...还是只能被仙人察觉到的东西。
“......”
沉默了一会儿，宁彧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块被黑雾潜入的砖瓦，转身离去。
他要去见一见江果的师傅，他可能知道一些东西...
......
云海书局。
时间不早了，已临近正午，江果也被打工人拽了起来。
打工人看起来也是才睡醒不久，不过他的脸上却带着些许紧张。
“干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江果揉了揉眼睛，语气无奈。
“睡啥啊！你就是老凝招来的新账房先生？”
听到江果那语气，打工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开口：“昨天一整日的账本，以及今天上午的营收，什么都还没写啊！”
“啊？账本？”
江果伸了个懒腰，神情还有些茫然。
“你.......”
打工人右手抬起，一柄长剑忽然出现，被他牢牢抓在手里。
“对，账本，我记得很清楚。”
被明晃晃的剑光闪了一下，江果瞬间恢复了清醒。
“记得很清楚是吧？”
打工人上前一步走，原本很普通的脸庞竟然带上了一股难以言说的煞气。
“当、当然...”
江果下意识后退一步，咽了咽口水。
这个打工人为什么气势也这么惊人啊！
“当然？！你他妈知道昨天欠了多少东西没写吗！”
打工人怒目圆瞪，身上的煞气越发浓烈，像是一位久战沙场的将军。
“我...”
“好了，老承，你别逗他了...”
就在江果要绷不住的时候，宁彧的声音传了过来。
“哼，这不是看这个小子太懒了嘛。”
听到宁彧的话，打工人也收回了气势，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凝哲也这么懒，我也没见你这么吓他啊？”
闻言，宁彧倒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啧...”
打工人“啧”了一声，随后瞪了江果一眼，就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呵呵...还请不要放在心上，老承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没有恶意的。”
见到江果依旧一脸惊疑不定，宁彧有些无奈的开口：“整个书局，除了凝哲外，没有人能够彻底镇住他。”
“哦哦...”
江果有些艰难的爬了起来，神情虽然缓和了许多，但仍有一些惊疑。
“我来你这，是想找你帮个忙。”
见江果站起来了，宁彧也不含糊，当即开口：“我想见你师父，有些问题想要询问一下他...可否引荐一下？”
“见我师父？”
提起这个，江果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当然可以，我师父常年待在望舒客栈，随时可以去找他。”
“那好...”
宁彧呼出一口气，将这枚黑色的宝石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
“这是...我等会要问的问题。”
要问的问题？一枚黑色的宝石？
江果微微颔首，刚刚的一刹那，他也感受到了宝石中散发的一丝气势。
第九十八章 月海亭与七星
月海亭，按照一般的解释来说既是七星们聚在一起议事的地方，同时又是秘书们办公的场地。
关于七星的事务，不管是天权星要增修律法，还是玉衡星对某块土地有什么策划与方案，多多少少都会经由她们之手。
她们一般负责传达七星会议的指示和领导总务司，发布任务，交由总务司设下的八门来进行具体的事项安排。
在整个璃月港，除开机构属性最特殊的枢密院，月海亭可以说是唯一一个既可以联系七星，又能够掌管具体事宜的组织。
而月海亭的领导人，即是已经在璃月港执手千年的半仙之人——甘雨。
上达帝君，下设月海亭，甘雨的权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比七星还要大。
璃月唯二的官方军事力量千岩军（另一个是已经被招安的方士一族）直接听命于总务司，而总务司是月海亭的直系下属机构。
换句话说，如果再往上算，领导月海亭的甘雨就是掌握军权的存在...
再加上千年来的工作，如果要论起辈分来，再老的老人都得叫她一声【甘雨姐姐】。
所以....在很多情况下，七星也不得不仔细考虑甘雨的意见，甚至还会主动去询问一些事情。
......
这一天，甘雨如往常一样在月海亭内办公，手中略过一个又一个事务，精准而快速的完成着公务。
那认真的模样，若是细细看过去，自有一股凌厉的风范。
不过...在凝哲的记忆中，这位名叫甘雨的秘书，一般见着的时候还挺呆萌的。
尽管话是这么说，但甘雨的办公能力那是没得说，整个璃月官方的运转都得靠着她在中间调节。
见过甘雨办公的凝哲曾经说过，别看如今璃月港的各个机构运转自如，但如果有一天甘雨辞职不干了，整个国家机器都会陷入瘫痪...
虽说未来也许会出现相关的人才，不过瘫痪期带来的损失那可就不是区区摩拉可以填平的了。
甘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也就在这个时候，天权星凝光和玉衡星刻晴同时来到了这个地方。
两位七星，而且还是当代最有名望的天权星和玉衡星同时来此，自然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
不过，在甘雨的指示下，普通的秘书们也都散开，房间里只剩下甘雨、刻晴、凝光三人。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这两位会来，甘雨办公的房间里摆着两把模样精致的椅子，似乎是专门为她们准备的。
“凝光小姐，刻晴小姐，请问两位来到月海亭，是为了商议那件事吗？”
甘雨将堆积成山的条文推到一边，轻轻开口。
“是的。帝君的决断非同小可，我们需要得知具体的内容和安排。”
凝光和刻晴对视一眼，随后，凝光有些无奈的开口。
“啊...是的，说起来，最近逐月节和冒险家协会的事情太多，我就一直没有时间跟你们说...”
闻言，甘雨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随后开口：“其实此次帝君决定提前显世，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不过，既然是帝君的决断，那就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所以...”
甘雨提起一大包公文，轻轻放在桌子上，随后接着开口：“...这一次提前的【请仙典仪】，就拜托两位了。”
“那...甘雨小姐，帝君有说过这次的请仙典仪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东西么？”
听完了甘雨的话，凝光沉吟片刻，随后缓缓开口。
刻晴也认真的看着甘雨，这件事非常重要。
“帝君只说，一切照常，除了一些必要的更改外，不需要任何额外的添加和改动。”
说到这里，甘雨停了一下，似乎是想了一会儿，随后看向凝光，轻轻开口：“按照往常的主持来说，这一次应该是轮到凝光小姐了...”
“是的。”
凝光微微颔首，承认了甘雨的这番话。
按照七星轮流主持请仙典仪的传统，上一次既然是由【天枢星】天叔主持的，那么下一次的典仪的确是轮到她了。
“甘雨小姐，我还有一事不解。”
就在这个时候，先前一直没有说话的刻晴忽然开口。
“嗯？刻晴小姐请问吧，我一定知无不答。”
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刻晴，甘雨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语气温和的开口。
这位刻晴小姐...平心而论，她不是特别欣赏这位不敬仙神的玉衡星。
不过，提起当代玉衡星，甘雨就会想起帝君亲自跟她说过一句话：【甘雨，这才是璃月现今需要的人。】
她虽然不理解，不过出于对帝君的无条件信任，她也就没有对刻晴有任何的偏见。
“嗯...大概就是，按照往年的规定，【请仙典仪】上需要准备适季的琉璃百合，可是帝君如今宣布提前举办，那么琉璃百合的数量和质量可能会不达标。”
说起这个，刻晴的神色还有些无奈。
只不过，这话落到甘雨耳朵里，却又是另一层含义。
刻晴平日里可没少做“不敬神”的事情，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具体的事项了？
思绪划过，甘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轻轻开口：“关于这个问题...帝君有说过，事出从急，一切从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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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从简吗...
刻晴点点头，一脸若有所思。
她倒不是真的在意请仙典仪上的琉璃百合是否足够，她在意的是帝君真正的态度。
请仙典仪一年一次，岩王帝君会在盛会上宣布璃月港接下来一年的治理方向和大致政策。
这可是三千多年来都未曾变过的东西，怎么今天...就发生了变化？
本来她看见凝光一脸淡定，料定这个女人肯定知道些什么...不过她去问的时候，凝光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刻晴每日的工作安排过于繁忙，导致她对于这种高层决策的事情并不太敏感...以至于，帝君都做出这种重大决断了，她竟然还是从秘书那里知道的。
——尤其是这个秘书还是来自群玉阁的百晓。
群玉阁秘书得到消息的时间比她这个货真价实的七星都快，这让刻晴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怪异感。
“好...如果是这样，我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回过神来，刻晴认真的点点头。
“嗯，那么，我也得回去准备一下具体事宜了。”
看了一眼刻晴，凝光也轻轻开口。
“好，两位辛苦了。”
甘雨温柔的笑了笑，随后，她就走回了桌子后面，整个人都被挡在了堆积如山的公文后面。
其实准确的来说，还有一根蓝色的呆毛若隐若现。
第九十九章 万民堂与云堇
凝光得知岩王帝君想要提前举办【请仙典仪】的消息，最开始还是从枢密院那听到的风声。
跟几乎一无所知的刻晴不同，自从帝君托梦后，她就一直非常关注这方面的消息。
出于她本人的风格，她想要提前掌握变动，从而布局。
比如...帝君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他会以怎么样的方式来践行呢？
作为七星，她必须亲眼见证这一切，但问题是她不知道帝君会怎么做。
嗯...
凝光想过很多种可能，包括但不限于：帝君某一天显化真身，直接宣布退出一线、在某次行动中发生意外，传来噩耗等等...
但她还真没想到，帝君会选择在请仙典仪这种规模最盛大的活动上...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也只有这一种方法。
只有众目睽睽之下，在所有人的关注之中，才能把这件事彻底摆在明面上。
接下来，她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办好这一次的请仙典仪。毕竟...尽管互相之间没有说明，但凝光心中隐隐约约有预感。
这也许是整个璃月港最后一次举办请仙典仪了。
......
与此同时，万民堂。
关于这次的表演，除了云堇和凝哲完全没有任何想法外，其他的人或多或少心里都有些小想法。
范二爷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这种手段，整个璃月港只有凝哲上一次的说书中展现过，所以...要么是云海书局里有某个人拥有这种能力，要么就是凝哲本人的实力。
前者还好，如果是后者...那他这个和裕茶馆估计是留不住云瀚社了。
不过，范二爷倒也是个实在人。
在理清楚情况后，如果云瀚社真的准备离开和裕茶馆去云海书局，他也不打算硬拦。
和裕茶馆近年的发展如何...他作为老板是最清楚的。
合作了这么多的老伙计，如果能有更好的道路，自己绝对不能做那恶人。
除此之外，就是观众们。
有很多看完戏的观众们在回过神后，也都发现了其中的一些线索。
特别是关于本次戏台上那神乎奇迹的场景变化。
在看戏的时候，由于全身心沉浸其中，所以大部分观众并没有联想到其他的东西...而结束之后，他们才猛的反应过来——这种手段，跟云海书局的凝老板好像啊！
不，不能说是像，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当然，由于他们没有在现场发现凝哲的身影，猜测也只能是猜测，并不能实锤。
直到他们在万民堂见到了凝哲正在跟云堇和韵宁一起吃东西。
哟，演都不演了是吧？
当下，一些商人们的心思就活络起来。
这是否证明着，云瀚社要离开和裕茶馆，加入云海书局呢？
......
万民堂内，凝哲等人坐在角落里，桌子上放着琳琅满目的美食。
干炒牛河、水煮鱼、水晶虾、香嫩椒椒鸡...全是万民堂数一数二的好菜。
可惜唯一的遗憾是...今天主厨的不是香菱，而是卯师傅。
出于各种考量，云堇先前托人订餐的时候专门选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防止围观的人太多导致出些没必要的事情。
然而即便如此，由于云堇和凝哲的名气实在太大，他们周边还是围上了不少人。
不过...以凝哲如今的精神造诣，很容易就能察觉出来人们的情绪波动是否真实。
这就导致了，一些人的表现似乎有些“假”。
“云先生，您今天演的这一出《桃花台》那可真是技惊四座了！”
似乎是有个人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连忙走上来就开口道。
“啊...谢谢，但这次演出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哪怕忽然被打扰导致心里有些不适，但云堇依旧勉强笑着回应。
原本在埋头吃鱼的凝哲闻言也是抬起头，有些疑惑的扫了一眼开口的人。
应语行的老板长志啊...原来他还有听戏的爱好？
呵呵...刚刚他察觉到情绪中有虚假波动的人，就是他。
表情严肃，但内心的精神却几乎没有起伏。
演技不错，面部表情控制得很好，只是可惜...内心没有
长志那肥胖的身躯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看上去倒是有些滑稽。
这个死胖子...凝哲可是没少跟他打交道。
凝哲当初写出《璃月忠义水浒》，受到璃月作家协会疯狂追捧的时候，这个家伙就慕名而来...
当时他的表现与现在如出一辙，都是神情激动，似乎把凝哲当成了岩王爷...
但他可不是真的崇拜凝哲啊，他只是想蹭热度，利用凝哲被作家协会吹捧的这波趋势给他自己的店打广告。
这种小手段自然不可能瞒得过凝哲，所以他直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长志。
现在...
凝哲瞥向长志。
他可不信这家伙是真的喜欢云堇的戏。
“当然！为这次演出增光添彩的还有那种不断变化的场景，不过那些都是外物，戏的核心永远是您！”
长志的表情和语气是那么激昂，像是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云堇，而是岩王爷。
“嗯......”
云堇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头，她是真的不会应付这种情绪激动的观众。
“哟，长志大叔？”
见云堇有些束手束脚，凝哲毫不犹豫的开口。
“嗯？”
乍一听到这个声音，长志那堪称谄媚的表情忽然一顿，接着他就看到了凝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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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凝老板怎么在这里？？
长志的笑容十分僵硬的凝固。
他根本没有去听云堇的戏，此刻能出现在这里，纯粹是有人告诉他云堇新戏引起轰动，而她本人被发现在万民堂吃饭。
他就寻思着，当年凝哲那个小狐狸的热度他没蹭到，但云堇是个纯粹的艺术家，想蹭她的热度应该不难吧？
但为什么凝哲在这里啊！
“凝、凝老板，您也在这里啊...”
长志发现凝哲还在这里之后，整个人的笑容就变得无比勉强。
“嗯哼，大叔你不待在应语行里招揽顾客，来这里追星呢？”
凝哲面上笑吟吟的，却在“追星”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我...咳，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店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忙完...”
长志从凝哲的笑容里读出了危险的讯号，于是当场干净利落的开口，随后直接后退入人群，毫不犹豫的走开。
“啊？”
瞧见这位上一秒还情绪激动的粉丝下一秒就急忙溜走，云堇的脸上浮现出大大的疑惑。
“唔...这还早呢。”
凝哲倒是丝毫不在意，只是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是啊...
璃月港的暗流已经开始涌动，已经开始在向各行各业伸手了。
长志的身后，有愚人众的身影。
第一百章 望舒客栈
宁彧和江果想要去望舒客栈，最大的问题并不是有没有机会找到江果的师父。
当然，也不是担忧一路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以他们两个的实力，只要不出现什么人类以上的存在，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们唯一有些有所顾忌的，其实是在门口盯梢的打工人。
前一天逐月节他与老友们喝完酒之后，整个人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隐隐约约可以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压抑的情绪。
凝哲不在的当下，没人能说得动他...
宁彧跟打工人只能算是朋友，而凝哲才是他的救命恩人加老板。
丝毫不夸张的说，宁彧要是当着他的面把还没有完成工作的江果带出去了...他多半都会动手阻止。
而和他对上，哪怕是宁彧都会感到棘手。
所以...宁彧最终还是决定利用萍姥姥所传授的仙法，暂时隐去了自己和江果的气息，随后极其谨慎的一步步离开了书局。
但哪怕如此，他们离开书局的那一刻，打工人依旧是若有所察似的回头看了一眼书局...不过，除此之外，他也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
望舒客栈。
紫色的马尾飘荡，芦苇林也在微风中拂动。
如此宁静、安详...偶尔还会传来悠扬的笛声。
除了轻策庄外，这片土地可以说是璃月港附近不多的可以让人静修的地方。
狄花洲的风景自古以来都是非常不错的，特别是近些年七星着手修筑国道，一路上的维修范围包括了沿路的自然地貌，将这片土地保护得更加美观。
原本这里的丘丘人等魔物是很多的，但在七星和某位仙人的大力推动下，望舒客栈成为了真正的客栈，而不是作为一种“避难所”存在。
“......”
如往常一样，江雪立于河边，手中持着一根木棍做成的钓竿，静静等待着。
他的鱼竿从来没有鱼饵，也没有钩子，如果装作看不见那一点线丝的话，人们或许会把这个“钓竿”认成木棍。
没人认为这种钓竿能够钓起哪怕一条鱼，但江雪始终待在这里，日复一日。
“呵呵...小果，今天怎么带朋友来了？”
感受到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气息，江雪轻轻摇头，随后转过身，看向他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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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面对江雪，江果倒是先神色恭敬的行了一礼。
随后，江果指了一下宁彧，再次开口：“这位是宁彧，云海书局的先生，凝老板的好友。”
“嗯......”
听到江果的介绍，江雪沉吟片刻，随后轻轻放下了鱼竿。
“云海书局的宁彧...我听说过。”
江雪的神色如常，带起微笑，甚至还有一些亲和感。
“云海书局凝老板有一位好友，身负水属性神之眼，相貌过人而礼数周到...同时，实力惊人。”
“枢密院的人称你为：必须要谨慎对待的年轻人才。”
提到这个，江雪冲着轻轻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位年轻人。
“前辈谬赞了...”
宁彧倒是没有半点情绪变化，只是礼貌的回应了一句。
“呵呵......”
瞧见宁彧的模样，江雪笑着摇摇头，随后看向江果。
“小果，凝老板那做事很轻松吗？这才第二天吧，你竟然就有时间回来一趟？”
“轻松？”
提起这个江果可就不困了，也许是师父在身旁给予了他莫大的自信，他竟然开口抱怨：“凝哲给我安排的工作是账房，云海书局那么大的地方，竟然全部交给我一个人写账本！”
“今天早上，那个姓承的大叔搬来一大堆书纸...”
说着说着，江果忽然停了下来，接着双手张开，比划出了一个大圆。
“就是这么多！很恐怖吧？”
见江果的情绪如此激动，江雪有些好笑的摇摇头，没有发表评论。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那一大堆书纸，只是昨天一天的账单！”
那只是一天的啊！
一天的量比他在枢密院工作的时候一个星期都要多啊！
“嗯...如果你有意见的话，我可以跟凝哲提一下...”
在江果声泪俱下的控诉下，宁彧的神情有些奇怪。
他居然这么不爽？
“咳，倒也不用...”
听到宁彧的话，江果光速变脸，摆摆手，语气平淡的开口：“我之前懒散惯了，到云海书局训练一下也是不错的。”
跟凝哲提一下？
江果非常明白这样的后果是什么。
凝哲知道了这件事就＝凝光知道了这件事。
凝光知道了，他就寄了。
指不定她随便找个理由，自己就被安排到层岩巨渊挖矿去了...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别说休息了，就是整天太阳都见不到几次。
“这样啊...”
宁彧点点头，他也不想深究这件事，毕竟他来到这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江雪前辈，此次晚辈前来，实有一事相求。”
回过神来，宁彧冲着江雪微微躬身，开口道。
“......”
闻言，江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点点头。
见到江雪点头，宁彧也不犹豫，直接将那枚黑色的宝石拿了出来。
黑色宝石出现的一瞬间，周围原本静谧而美好的氛围忽然一滞，紧接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四散开来。
“这是......”
感受到这股气息的一瞬间，几乎下意识，江雪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把石剑。
伴随着石剑出现，锐利的剑势随之散出。
石剑？
面对江雪那无意中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宁彧强行忍住拔剑的冲动，开口解释：“这枚宝石是在宁家遗址中找到的，我发现它时...它甚至还不是宝石的形状。”
“......”
随着一阵剑光闪过，江雪手中的石剑不见了踪影。
“说清楚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复之前那般平淡的神情，江雪那一向淡然的脸上少有的写满了严肃。
这种气息，让他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次对峙...
“......”
瞧见江雪这副模样，不仅是宁彧，连江果都有些惊讶。
宁彧惊讶于，这位叫江雪的人，名不见经传，却拥有极强的实力。
那股剑气...别的他不敢说，起码自己在不动用元素力和仙法的基础上，完全赢不了这位前辈。
而在江果的印象里面，他的师父一直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从来没有因为哪件事有过大量的情绪波动。
“前辈，事情是这样的...”
缓过神后，宁彧恭敬的微微躬身，随后开口道。
第一百零一章 些许往事
望舒客栈附近的一个小河滩。
周围的风儿轻轻吹拂，四处流动，然而到了飘到宁彧三人身边，却又像是被某种屏障给硬生生的抵制在外面。
“...事情就是这样，我利用仙法将黑雾驱散，它最终化成了这块宝石。”
宁彧眼中闪过一丝湛蓝色的光芒，一缕水元素从四周升起，朝着宝石飘去。
然而如之前一样，在水元素触碰到宝石的那一刻，元素力似乎遭遇了难以抵抗的消解，顿时化作烟雾散去。
而他手中的宝石从始至终便静静躺在那儿，没有任何异动。
“这样么...”
听完宁彧的说法后，江雪微微皱眉，似乎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江果也是虚起了眼睛，他走上前来，汇聚些许风元素，也朝着宝石而去。
结果倒是不出乎他的意料，风元素在触碰到宝石的那一刻，同样消失不见。
不过比起水元素，风元素消失得更加彻底，连那一丝烟雾都没有出现。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饶是江果在枢密院待了这么久，接触了这么多的隐秘，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从现场的表现来看，其他的元素力还不好说，但这枚宝石可以完美隔绝风元素和水元素...
能够隔绝元素力的力量...在提瓦特大陆上竟然有这种东西？
“小果。”
忽然，一直沉默不语的江雪忽然开口，叫住了江果。
“嗯？”
江果收回了风元素，有些诧异的看向他的师父。
“你先回去吧，哪怕如今的你已经得到了神之眼，但这件事你暂时帮不上忙。”
江雪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起伏。
“......”
闻言，江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宝石。
黑色的宝石覆盖深沉的色彩，让人看不清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
既然自己师父都这么说了，那么...接下来的东西必定是他无法参与的。
他也没有迟疑多久，犹豫片刻后就冲着江雪点点头：“好。既然如此...”
江果转头看向宁彧，继续说道：“那我就先回书局，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罢，江果还将一枚灰色的令牌递给了宁彧。
“这是...”
“这个东西是枢密院的灰衣身份证明，如果需要查明什么资料，带着此物直接去往枢密院即可。”
闻言，宁彧更是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
“但你不是已经退出枢密院了么？为何你还能有这枚身份印牌？”
“这个嘛...”
提起这个，江果先是瞥了一眼江雪，发现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后，江果才开口解释：“枢密院内部有等级分明。黑衣、灰衣、白衣三级，各自象征着其在枢密院里的不同地位。”
“黑衣是最基础的探查员，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实权，一般是新入或是没有立下功劳的人员。”
“而灰衣...则是我之前取得的身份，它能够让你在枢密院内查到绝大部分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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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果摆摆手，似乎说出的东西只是平常的小事，而不是枢密院的秘密一样。
“...至于白衣，坦白来说，我从未见过这个人。”
“据昔日的同僚们说，白衣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职位...枢密院之所以能够独立于七星八门以外，靠的不是组织的特殊性，靠的只是这位【白衣】。”
说到这位神秘的白衣，江果也是有些神色无奈。
每个人都对白衣敬若神明，但他却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
“好了，就说到这里吧。如果你想挖一些枢密院的秘密，可以问一下我师父，他可是老谜语人了...”
江果故意放低音量开口，手指还十分隐晦的指了一下保持沉默的江雪。
“......”
现场只有三个人，哪怕他放低了音量，江雪也听得清清楚楚。
“好了，那我先回去了，留下的账本可太多了...”
江果见好就收，说完后下一秒，直接开溜，甚至用上了风元素的力量。
“......”
宁彧眼睁睁的看着江果溜走，自己一只手上放着黑色宝石，另一只手放着那枚灰色令牌，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接下来就说正事吧。”
眼瞅着自家徒弟已经离开了，江雪也不含糊，直接开口：“既然你找到了我这里，那么...你一定就是当年幸存下来的宁家少爷吧。”
虽然是疑问，但语气充满着不可置疑。
“是的。当时因为一些事情，我并没有在家里...所以躲过了一劫。”
“原来如此。”
江雪轻轻点头，随后像是在思考什么，沉默了下来。
见到江雪这副模样，宁彧倒也不急，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自从当年【讨完公道】后，我就一直住在望舒客栈。”
忽然间，江雪再次开口，语气平淡。
“这些年的生活，让我的心静了下来，当年遇见的那个怪物...也早已从我的心里消失。”
“坦白来说，比起之前的生活，我更喜欢现在的样子。”
说着话，江雪再次拿起钓竿，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不过，既然是当年幸存的人找到了我...我也没有任何理由隐瞒。”
闻言，宁彧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
当年宁家毁灭一事，震惊了整个璃月港。
偌大的名门望族在一夕之间毁于一旦，而且没有任何目击者，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的天权星和摇光星负责此事，然而无论他们怎么查，都查不出半点线索...最后，只得无奈搁置，当作一桩悬案处理。
唯一见证了一些事发内容的江雪并没有声张，他就当什么也没看到，保下年幼的江果后直接离去。
他此刻能透露的东西并不多，但能够给予宁彧重要信息。
“那个东西...虽然我看不清面貌，但依旧能够清晰的感知到，那里面时时刻刻都充斥着哀嚎。”
沉默片刻，江雪继续说道：“我曾试图对它出手，但它的周边围绕着一种黑雾，我根本无法近身。”
“但它好像是一种有自我意识的存在。在发觉与我纠缠也许会浪费时间后，它直接就选择了离开，没有半分犹豫。”
“......”
竟然拥有自我意识？
“至于剩下的...”
江雪将手里的鱼竿抛出，无饵无钩，静静的漂浮在水面上。
“去枢密院吧，那里有当年的卷宗。”
“明白了，非常感谢前辈的帮助。”
宁彧微微躬身，以表谢意。
拥有自我意识的深渊造物，同时无法近身，再加上这枚宝石，甚至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免疫元素力...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一百零二章 深渊【公主】
不知名之地。
黑暗弥漫，深邃幽密，这里就像是永夜，伸手不见五指，仿佛时时刻刻都有怪物在暗处隐匿。
然而细细看过去，却又能发现周围正在不断浮现着光点。
从远处看，像是星光闪烁，又像是一只又一只的眼睛在窥视着这片土地。
中间有着某种石砖铸造而成的平台，上面还有着一些看不清模样的诡异花纹。
平台高处，孤高的王座静静浮在空中，而上面，坐着一位金发的少女。
“......”
少女微微皱眉，用手指规律的轻轻敲打着扶手，就像在思考着什么。
单看模样，少女那精致的面容与洁白的装饰能难与周围诡异的环境划上联系，然而此时此刻，两者就是如此诡异的糅杂在了一起。
白色的衣服与黑色的王座相连，少女的脸上似乎毫无情绪，只是默默的看着某个方向。
突然间，一阵青蓝色的光芒闪过，紧接着，一个深蓝色的深渊法师便出现在了平台之上。
“公主殿下...”
深渊法师恭敬的低下头颅，对着王座之上的少女开口道。
“......”
闻言，少女停止了手指的动作，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下方的深渊法师。
“璃月港内所设的那枚宝石被仙人发现了...并且，我们安插在港口内的人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阻碍。”
阻碍...
能够发现他们【深渊】安插的棋子，那么这个人绝对不是小角色。
“岩神？”
少女轻轻开口，嗓音本是柔和的，但听上去却是如此冷漠。
“殿下的担忧不无道理，只是并非如此...”深渊法师摇摇头，接着开口道：“据我们推测，出手的人大概率是璃月港内专修精神力的方士...”
“并且，根据我们进一步的调查，最有可能的目标是璃月港方士世家的当代家主石佰。”
深渊法师挥舞法杖，一面由水元素构成的镜子忽然出现，里面显示出了石佰的模样。
“石佰...？”
对于这个人，少女没有任何印象。
或者说...这位方士家主还不够资格在她心中留下任何印象。
“另外，那颗宝石似乎被常年居住在璃月港内的仙人【歌尘浪市真君】所发现，我们在现场发现了疑似她的气息。”
“既然仙人们已经发现了宝石，那么...”
深渊法师没有犹豫，接着开口：“公主殿下，我们是否应该启动计划？”
听到“计划”二字，周围的“星辰”也一只又一只睁开了眼睛，看向高空中的王座。
它们像是一个又一个监视者，观察着一切。
“......”
少女沉吟片刻，随后右手轻轻一挥，漆黑的力量遮天蔽日般涌出，将刚刚睁开眼睛的“星辰”们强行闭上。
这些“星辰”似乎毫无抵抗力，在少女的力量下一个又一个隐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当年那股来自异界的气息已经彻底消失...而如今，岩神摩拉克斯有了大动作，我们不宜在此时动手。”
少女缓缓开口，语气平淡。
这名少女也是异世界的来客，所以她无比清楚【异世界的旅客】会对她的计划...以及深渊的计划带来怎样不可控制的变化。
所以，在十几年前，她第一次发现这股气息在璃月港涌现时，她就派出深渊的怪物进行剿杀。
那股气息最初在璃月名门望族宁家被它们察觉，所以深渊怪物去的地方也是宁家...
那段时间，也是凝哲第一次认识宁彧，去到宁家做客的时候。
而巧合的是，宁家覆灭后，那股来自异界的气息果然消失了。
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在宁家的废墟之上放下了一枚只有【仙人】及以上存在才能察觉的宝石，以此来观察监视。
此时，对她来说，就算宝石被发现了，也无关紧要。
毕竟那个异界的气息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已经不重要了。
“至于计划...在发现新的线索前，没有必要启动。”
少女语气平淡，轻描淡写的定下了这一切。
“是。谨遵您的旨意，公主殿下。”
听到少女的话，深渊法师再次恭敬的行了一礼。
不过，说完之后深渊法师并未离去，而是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
“另外...”
组织了一下语言，深渊法师再次开口：“璃月港内爆发了一股极强的精神力，根据情报，这股精神力的主人极有可能是一名叫凝哲的年轻人。”
凝哲？
这个人她倒是有些印象...
他似乎是璃月当代天权星凝光的亲弟弟，还是一名享誉大陆的小说家...坦白来说，少女自己就看过一些他的作品。
嗯...想法很有新意，拿来消遣还是不错的。
至于精神力...在没有适格武器的情况下，他还是无法构成威胁的。
“这件事不用特别关注，一个天赋异禀的凡人而已...”
“是，殿下。”
见顶头上司都这么说了，深渊法师也只得应下。
“......”
“那么...有发现【他】的身影么？”
沉默片刻，王座之上的少女再次开口。
语气依旧冷淡，但却可以隐隐从其中感到一丝颤抖。
“...那位大人的行动与我们预想中的情况有些不同，他已经醒来，并且踏上了蒙德的土地。”
知道少女话语中的【他】是谁，深渊法师的头又低下了几分，不敢看少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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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随后，深渊法师又补充道：“这些细小的变化不会影响到那位大人的旅行，所以我们在蒙德的教团...”
“闭嘴。”
王座之上忽然传来了如神明般的压迫感，直接将深渊法师还未说出口的话咽在了嘴里。
与此同时，那法杖生成的水元素镜面也在同一时间轰然消散。
“是、是属下僭越了...”
在这种压迫感中，深渊法师强撑起身体，艰难开口。
“......”
下一瞬间，随着少女轻轻挥手，那股施加在深渊法师上的力量悄然消散。
“感谢殿下的仁慈...”
脱离那股力量后，深渊法师将法杖立在平台上，呼出一口气。
“如果没有其他事务要汇报，就退下吧。”
等到深渊法师再次抬起头时，王座上的少女已经蒙上了一层看不清面容的黑雾。
“是...”
第一百零三章 突如其来
逐月节刚刚过去，悬挂在整个璃月港的丝绸条纹还没有完全撤下，一件重大的消息却又忽然传开。
岩王爷要提前显世，原本既定于数月之后的请仙典仪也要提前举办！
消息传出，璃月港一片哗然。
对于璃月人来说，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是一整年里最重要的事情。
除了能在这个日子里见到岩王爷外，更重要的是岩王爷会当众宣布璃月港未来一年的发展规划和大致方向。
对商人而言，这无疑是其经商生涯里的一个转折点。
无论是想要在接下来一年里发迹暴富，还是想稳住家业，岩王爷的指示都是所有人必须要参考的一件事。
因为岩王爷在过去千年来，几乎从未出现过错误。
而此刻，七星竟然联合发起宣告，岩王爷将要提前显世，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连带着，原本目标放在云海书局或是其他产业的人，也不得不将目光转向玉京台。
......
北国银行。
自从【公子】达达利亚来到璃月港后，北国银行的对外活动就愈发频繁起来。
从前，北国银行只从事借贷、追债等业务。这位年轻的执行官到来之后，北国银行甚至开始老老实实的对接各个商家，实行合作。
当然，每一单合作，利润的大头都是北国银行。
而他们合作的对象，大多数也是一些规模中等的资产。
再高一点的不屑于跟北国银行合作，稍次一点的北国银行又看不上。
诸如酒馆、茶肆之类的产业，都是他们的目标。
就在此时此刻，北国银行的二楼，一个装修精致的房间里，达达利亚正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什么。
几分钟前，他收到手下情报员的消息，璃月港的请仙典仪将要提前举办...这一消息直接打乱了他的计划部署，甚至可以说是扰乱得一塌糊涂。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事情，明明请仙典仪已经按时按点举办了数千年，为什么偏偏他一来璃月港，就出现了这种变化。
不过，达达利亚并不是一个会被困难挡住的人，他当即就去到了往生堂，询问钟离先生对这件事的看法。
在他心中，往生堂的那位钟离是整个璃月港最博学的人，在凝哲与他关系有些僵硬的当下，询问他是最好的方法。
对于这种事情，璃月人的看法终究是会比至冬人更深。
当然...在钟离那有些奇怪的神色之下，达达利亚也没能问出什么，只是白白搭上琉璃亭一顿“满汉全席”的摩拉。
嗯，一桌子菜，剩了大概二分之一，花了一百八十万摩拉。
第二天，达达利亚不信邪，再次邀请钟离。
而这一次，钟离非常善解人意的没有去琉璃亭，而是定下了新月轩的一整套“月菜”...达达利亚花得也不多，仅仅比琉璃亭多了那么二十万摩拉。
然而与上次一样，在饭桌上，钟离几乎没有说话，只是在静静享受美食。
达达利亚有心开口，却又被钟离一句“食不言”给怼了回去，丝毫没有办法。
结束后，钟离施施然的走回往生堂，徒留下达达利亚一个人在新月轩看着一桌菜发呆。
“......”
想起那段时光，达达利亚就觉得心里添堵，非常不爽。
经过两次惨绝人寰的试探，达达利亚已经非常明白了。这位往生堂的钟离先生肯定是知道什么，但就是不肯跟他说。
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自己的身份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任何一个璃月人都会对他有偏见。
毕竟...哪怕是当年一起闯荡须弥的凝哲，对他的态度也不复之前了。
坐在椅子上，达达利亚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来到璃月港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拿到岩神的神之心。
为此，他们很早之前就在着手复制【百无禁忌箓】，这种仙家信物是破局的关键。
但是...达达利亚万万没想到，岩神居然忽然宣布要提前举办请仙典仪。
“执行官大人...”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缓缓推开，一位愚人众成员走了进来。
他拿着一张被密封完好的文件夹，走到了达达利亚身旁，恭敬开口：“处在蒙德的【女士】大人给您带了一封信，说是只有您本人才能打开...”
“嗯？”
闻言，达达利亚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女士】...那个喜欢算计的女人为什么会给我写信？
难不成她在蒙德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我去帮忙？
虽然心中疑惑，但达达利亚还是接过了信，随意的摆摆手。
这位愚人众成员顿时会意，恭敬的微微躬身，随后离开，将门关好。
信...
这封信是纯白色的，信封上放置着愚人众的徽章。
他与【女士】的关系并不好...实际上所有执行官里面也没几个人跟他关系好，平常的交流仅限于工作...
心中思绪不断闪过，达达利亚还是打开了这封信。
“致【公子】：
我是普契涅拉，很抱歉以【女士】的名义向你写下这封信，不过...这是必要的手段，你会理解的。
岩神的动作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意料，但好在女皇陛下早有计划...所以，按照我们最初制定的那样，不用其他的更改。
至于璃月港内需要注意的人...除了七星外，务必要小心那位隐藏在暗地里的【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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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找出前阵子那股精神力的主人...
如果能将他纳入愚人众，那是最好的。但如果实在不行...就抹除这个威胁吧。
最后，好好享受这一切，达达利亚...这将是你梦寐以求的争斗。
——【公鸡】普契涅拉致上。”
看完这封信后，达达利亚的神情有些奇怪。
他没想到这封信竟然是执行官第五席【公鸡】普契涅拉所写的，而且话语中提到了那天爆发的精神力...
平心而论，他不在乎那位所谓的【白衣】是谁。
他关注的是那天精神力的主人，也就是...凝哲。
凝哲不会加入愚人众，说服他是不可能的。
但要对凝哲下手...他也做不出来。
“既然如此...”
达达利亚站起身，手里的信在下一秒化作粉碎，四散开来。
“享受这一切吗？很好...”
自动忘记了普契涅拉嘱咐的话，达达利亚直接将他最感兴趣的【争斗】摆在了面前。
第一百零四章 各方动作
云海书局。
告别云堇回到云海书局的凝哲没有第一时间钻回房间，而是顺手将打工人和正在埋头写账本的江果一同拉到了会客室。
望见凝哲一脸严肃，打工人的反应还好，之前他在门口盯梢的时候听到了一些消息，心里有些准备。
江果则是一脸懵逼，他从望舒客栈赶回来之后一刻不停的写着账本，然而写到现在，他还没把昨天的写完。
此时忽然被凝哲拉走，若不是看他一脸严肃认真，江果早就发飙了。
“嗯...你们也听说了吧？”
在会客室坐好后，凝哲轻轻挥手，整个房间拂起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
“是，那些在书局看书的人也在谈论这件事。”
打工人一反往日的模样，神色无比认真。
“啥事啊？又发生什么了吗？”
江果一脸懵，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落后时代了，自从进到云海书局，一件又一件事情扑面而来。
“又？难不成你最近还经历了什么事？”
凝哲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江果话语中的要素点，当即开口道。
“不、没什么，大概是指工作量太大了？”
江果下意识就想开口，但一想到宁彧之前跟自己说的那番话，他又只得模棱两可敷衍过去。
“......”
见江果这副模样，凝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纠结这个问题。
随后，凝哲拿起会客室桌子上摆放着的一小块黄金铸成的牌子，轻轻开口：“现在的大致情况就是，七星受到岩王爷的旨意，要提前举办请仙典仪。”
“提前举办...正常的请仙典仪举办时间应该还有好几个月吧？”
闻言，江果倒是没有多惊讶，只是皱起眉头。
“是的。所以，我认为这里面必然有着某种深层次的原因。”
凝哲耸耸肩，接着开口：“岩王爷可能会在这次典仪上做出一些普通人难以理解的事情，更有可能会出现一些意外...”
“比如...岩王爷遭逢天劫，遇到一些难以抵抗的磨损...”
“等等！”
听到这里，江果顿时打断了凝哲，随后连忙挥手，一缕风元素环绕上了三人之间。
这个人怎么这么莽啊！这种话在璃月港足以称得上一句大逆不道啊！
要是被枢密院的那些家伙们听见了，他们再上报岩王爷...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江果都不敢想。
岩王爷心胸宽广，应该不会记挂吧？
“呵...不用慌张，我先前就用了力量护住周围，没有人能够发觉我们在谈些什么。”
见到江果的小动作，凝哲倒是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而且就发现了，那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说罢，会客室的窗边仿佛是在响应凝哲的话，就算被风儿吹拂，也屹然不动，像是被时间禁锢在了这一刻。
“原来如此...”
江果看了一眼神色轻松的凝哲，又看了一眼脸色平淡的打工人，轻轻点头。
“不过...”
“有没有人监视是一回事，你说的内容又是另一回事...”
见凝哲早有准备，江果松了一口气，随后表情有些耐人寻味，“若是寻常人说出这种话，我只当他是在胡言乱语...但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
“放心，只是猜测。不过无论如何，书局必须要做好应对风暴的准备。”
凝哲面色如常，轻轻点头。
“......”
江果沉默了一下，随后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这次提前的请仙典仪果然会出事，而且大概率就跟凝哲说的那样...帝君或许要宣布些什么事情吧。
他先前在枢密院的地位不低，所以非常清楚近些年七星们的动作。
这一代七星似乎格外活跃于璃月港，特别是玉衡星刻晴。只要是关于土地与民生的事务，她始终走在第一线，统筹全局、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放在往年，七星们最重要的作用其实并不是【治理】璃月港，他们的存在更多的意义是在于保障岩王帝君的政策能否正确实施。
但从这一代开始，七星们或以天权星为代表，在商界首屈一指；或以玉衡星为代表，凡事亲力亲为。
作为枢密院的“灰衣”，他非常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不过嘛...倒是没必要这么着急。”
凝哲用手扶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开口：“不管帝君此番作何决定，明面上都会有七星兜底...我们倒是可以趁此机会做些事情。”
“你是说...”
“嗯哼。”
凝哲打了个响指，下一秒，桌子上的一页写着字的纸张飞了过来。
“瞧瞧这个。”
“嗯？”
江果接过了纸条，细细看了起来。
【北国银行与云海书局合作事项报告】
鉴于云海书局在璃月港文化领域首屈一指的地位，北国银行决定与贵书局合作，加重璃月与至冬两国之间的文化交流，促进文化。
北国银行将会无条件帮助云海书局刊发海外市场，利润分成如下：云海书局作为主方，获取总利润的七成，北国银行获得余下三成。
作为交换，北国银行将获得云海书局所属文化作品的海外第一宣发权。
希望双方能够有一次完美的合作。
注：精神力不错，下次跟我打一架...不许拒绝。
“......”
看完最后一句，江果陷入了沉默。
前面的内容都很不错，尚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北国银行想要云海书局所属文化作品的海外第一宣发权，换句话说就是要凝哲本人作品的海外宣发权...至于“田所浩二”的小说，那些版权是属于八重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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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三七分成，对于北国银行这一组织而言，可以说是非常有诚意了。
第一眼看过去，哪怕是江果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但是这最后一句...打一架？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注”后面的内容就不用在意了，就当是有人喝多了酒在胡言乱语吧。”
瞧见了江果那奇怪的表情，凝哲轻“咳”一声，将他的思绪唤了回来。
“哦哦...”
江果摸了摸了头，有些不解的开口：“这交易好是好，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北国银行合作，不会引起其他人的猜想吗？”
“猜想？”
闻言，凝哲愣了一下，随后脸上带起了笑容。
他真正的合作对象可不是北国银行啊...
第一百零五章 请仙典仪
这一天，逐月节的装饰换下不久，人们却又聚集到了玉京台。
与逐月节不同，这一次他们虽然也是心情不错，但比起逐月节期间的轻松和愉快，请仙典仪带给他们的更多是一种敬畏和希望。
敬畏在于，在每年的这一天，璃月人都能见到岩王爷，这位统御璃月三千七百年的帝君。
希望在于，岩王爷显世，会带来行商的政策和提示，这是他们的机会。
主持这次典仪的天权星凝光更是换上了一身庄重的服饰，神色肃穆，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认真。
余下的七星们，也都待在后方，静静的看着台上的凝光。
“......”
见围绕玉京台的璃月人越来越多，凝光的眼神沉了下来，呼出一口气。
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会有改变。
“话说你们知道岩王爷今年为什么要提前举办请仙典仪么？”
人群聚集起来，自然就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岩王爷的想法我们哪能知道啊，不过我猜大概是今年的政策需要变动，而且重要性高到必须要岩王爷本人出手。”
听到问题，有人便开口说道。
“也有可能是帝君想见我们了呢？”
人群中，一位穿着华服的少女开口道。
闻言，人们下意识朝她看了过去。
嗯...好吧，一个名门望族的大小姐，说出这番话也对得起她的人设...
“我倒觉得，恰逢逐月节刚刚过去，岩王爷这个时候出现一定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就像我昨天给自家小孩包的红包一样。”
一个中年男子摸了一下他那光滑的头，有些憨厚的开口。
送惊喜？
这个倒是很有可能啊！
听到这位秃顶中年人的话，现场的人们顿时嘈杂起来。
人群中，只有凝哲一人虚着眼睛，神情平淡。
“......”
瞧着下方莫名其妙开始激动起来的人群，凝光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望向天空，太阳已升至苍穹。
人群已至，时间...也到了。
“...吉时已到。”
凝光轻轻开口，在凝光身边的两位群玉阁秘书顿时会意，恭敬躬身，随后离开。
紧接着，凝光双手抬起，岩元素构成的宝石顿时从周边生成，环绕凝光而转动。
宝石绽放出金黄色的光芒，像是一盏又一盏的灯火。
随后，凝光手指向摆在正中间的巨大香炉，岩元素宝石也随着飞去，镶嵌进香炉之中。
霎时间，古朴的香炉绽放出足以遮天蔽日的光柱，直上天空，在高空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
瞧着这个场景，凝光的神色没有变化。
接下来，帝君会以怎么样的方式入场呢...
下一秒，高空中传来龙的咆哮，似乎在向璃月人宣告帝君的出现。
然而...紧接着，金黄色的巨龙从高空坠落而下，掉落在玉京台中央，砸碎了香炉。
威武的巨龙垂首于此，往日的威严与生机尽数消散。
“......”
也许是眼前的场景过于出乎意料，现场围观的群众们鸦雀无声，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条在地上的巨龙...是岩王爷？
凝光也是难掩脸上的惊讶，不过她倒是很快反应了过来，走进龙身，细细察看一番。
帝君他...果然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吗？
在探查的巨龙气息的那一刻，凝光就明白了。
很快，凝光站起身，看向现场的人群，神情严肃。
“帝君遇害，封锁全场！”
下一秒，驻守玉京台的千岩军与几位方士从后方出现，将现场彻底围住。
“等等！帝君遇害了？！”
直到被围在玉京台，有人才反应了过来。
“我不信！这一定是帝君在跟我们开玩笑吧？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随着那个开口的人，现场的情绪似乎被调动了起来，每个人都在大声开口，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人群中，凝哲轻轻叹了一口气，右手微抬。
紧接着，一股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力量附着到了人们的身上。
“......”
在这股精神力的影响中，人们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下。
“天权大人，关于这件事，七星能否给璃月港一个解释？”
冷静下来后，有人便朝着凝光开口。
解释？
“当然...七星有义务并且必然会查清帝君遇害的真相。”
凝光看着现场的众人，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至于现场，还请在场的诸位配合千岩军与方士，不要出现大家都不想看到的情况。”
说着话，千岩军已经完成了现场的封锁，方士们也开始布置着道具。
现场没有一个人试图溜走，大家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真的与自己无关，那么绝对不要节外生枝。
“老爷子...你还是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啊。”
藏在人群里的凝哲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语气带上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当众宣告自己的“陨落”，随后...将一切都交给七星。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豪赌。
这一次，因为空没有来到现场，愚人众的计划又会有怎样的改变呢？
英雄救美的场景没了，达达利亚的下一步的动作又会是什么？
帝君的“逝去”只是一个导火索，一切，现在才刚刚开始啊。
......
往生堂。
钟离老爷子正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看起来就颇为名贵的茶水，脸上带着微笑。
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对七星和璃月人的考验正式开始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胡桃一大早就出去接条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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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打扰，他自然乐得清闲。
嗯...
马上也要到午膳时间了，也不知道今日，愚人众的那位年轻执行官还会不会来请他吃饭。
上一次吃的是新月轩，再上一次吃的是琉璃亭...虽说璃菜和月菜都很不错，但比起香菱当班的万民堂，总归是缺了点滋味。
决定了，下一次【公子】再来找他，就去万民堂吧。
“钟离先生在吗？钟离先生！”
就在这个时候，往生堂的大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声音充满活力，如今听上去，甚至还有着难掩的激动。
“嗯...那个执行官啊。”
轻轻将茶杯放下，钟离站起身来，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着。
他这个时间来，一定是得到了玉京台岩王帝君陨落的消息。
正好...自己也有些想吃东西了。
第一百零六章 绝云间
凝哲非常明白，玉京台的这次排查也就是走个形式。
毕竟这一次的请仙典仪是提前举办的，根本没有多少慕名而来的外国人...而璃月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出“刺杀帝君”这种事情的。
最终，一纸昭告被七星们贴出。
“帝君遭逢天劫，魂归高天，故此昭告璃月，尚祈众民节哀。”
千岩军教头逢岩在人群中宣布这则消息，这位如石般坚硬的男子收起了帝君陨落带来的悲伤，以坚毅的姿态向众人告知着一切。
一时间，似乎整个璃月港都陷入了沉默。
帝君“陨落”在所有人面前，这是不争的事实。
岩王爷的逝去，似乎突然一下子将璃月人从舒适圈里拉了出来，对未来的迷茫瞬间充斥了他们的内心。
人们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一切...给他们时间，这是必须的。
七星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有什么大动作，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至于凝哲，作为天权星凝光的心腹，他自然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离开玉京台后，凝哲并没有选择去往生堂见老爷子，也没有选择去北国银行商量合作的事宜，而是直接朝着野外走去。
就算空没有来到璃月，但也必须要有个人去通知仙人。
而他凝哲，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都是最适合去见仙人的璃月人。
......
绝云间。
此处仙气飘渺，崇山峻岭，云雾缭绕。
说起来，除了小时候见到魈的那次，这还是凝哲第一次一个人来到这片土地。
此时也不同往日了，此刻凝哲拥有这股强悍无比的精神力，丝毫不惧任何魔物。
“......”
不过...等凝哲来到山底，见到四周那一个个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山峰，一时有些绷不住。
那也太高了吧，自己要是硬生生爬上去，那得爬多久啊...
沉思片刻，凝哲忽然一拍手，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法子。
“魈！！！”
凝哲当机立断，直接大声开口。
不过...除了几阵风吹过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嗯？”
凝哲有些疑惑的晃了晃脑袋。
不对劲啊，一般叫了他的名字，他都会立刻感应到我的位置，然后直接过来啊！
哦！
思绪飞速闪过，凝哲忽然悟了。
一定是他喊的不够有感情，魈上仙感知不到。
随后，凝哲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嘴巴张开：”抬头不见低头...”
嗖——
凝哲话还没说完，一阵青绿色的元素力闪过，下一秒，魈双手抱胸，俯视着凝哲。
对，就是俯视。
哪怕两者的身高有那么一丝细微的差距，但凝哲总觉得魈在俯视他。
“......”
见到凝哲那有些吃惊的模样，魈虚起眼睛，缓缓开口：“距离我上一次跟你说【到绝云间来】已过去许久，有何原因。”
虽然是个问句，但配上魈那毫无起伏的语调，甚至有点像是在陈述某件事。
“啊，这个...因为璃月港内事务繁多，忙不过来，所以一直没有时间过来...”
凝哲憨笑一声，试图敷衍过去。
“...不用掩饰，我知道你逐月节的事情。”
闻言，魈轻轻摇头，随后开口：“你成功觉醒了体内的天赋，这是件好事。”
“啊哈，我也觉得这是件好事！”
凝哲点点头，甚至还有点自豪。
“不过...觉醒力量后，你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用在说书上...”
提起这个，魈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这个，我倒是觉得还好，毕竟我就是个说书人嘛。”
凝哲丝毫没有觉得不对，甚至语气有些骄傲。
毕竟我可是璃月港最好的说书人！
“......”
沉默了一会，魈轻轻摇头，“也对...无论如何，做得不错。”
哈？
魈夸我做得不错？
得到了魈的赞赏，哪怕是凝哲都有些意外。
难不成...魈也去看了他的那场说书？
这倒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然而，还不待凝哲说什么，魈又忽然开口：
“接下来，谈正事吧。”
话音刚落，魈周边青绿色的光芒闪过，下一秒，两人一同出现在了奥藏山顶。
“......”
感受到脚下土地传来的结实感，凝哲有些没缓过来。
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这效率也太快了吧...
而且...
凝哲颤颤巍巍的走到山顶边，扶着一棵树，看向下方。
这也太远了吧...原来魈这么强吗？
“此地你也来过，不过...那应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见凝哲捂着胸口，一副心肌梗塞的模样，魈看向不远处的洞府，轻轻开口。
此地...
噢对，凝哲这个时候反应过来，这里是奥藏山顶，也就是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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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你要跟我说的事情跟留云借风真君有关吗？”
“...是。”
点头回应了一下凝哲，随后，魈的目光放向洞府。
下一瞬，一阵风从洞府中传出，紧接着，留云借风真君忽然出现在了洞府门口。
“降魔大圣？还有凝哲小子，你们怎么...”
瞧见门外站着的两人，留云借风真君一阵恍惚，差点以为回到了十多年前，魈带着年纪尚小的凝哲来见她的时候。
随后仔细一看，她才发现，凝哲已经长大了。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留云借风，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天遒谷一事。”
见留云借风真君出现了，魈也不含糊，当即双手抱胸，开口道。
“天遒谷？噢...你是指那些被污染的树木？”
留云借风真君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开口。
闻言，魈轻轻点头，应下了这句话。
前些日子，天遒谷一带忽然涌出了一批本不属于璃月本地的树木——御伽木。
这些树木莫名其妙生长在天遒谷，又开始逐渐污染周边的原生木种...
上一次，魈去救下凝哲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现象。
不过当时的他并未在意，因为其他地方还有着魔物的活动迹象，他不得不赶紧去解决。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却发现这些御伽木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规模。
若是要直接拔除，凭魈的实力完全可以做到。
可问题是，这些御伽木似乎已经跟这片土地上的原生木种有了联系，一旦消灭御伽木，就会间接影响到其他的树种。
“......”
凝哲在一旁听着，没有说话。
他来这里的目的实质上是为了告诉仙人们帝君“陨落”的消息，但他没想到却卷入了又一个事件里面。
而且...就连魈也不得不来奥藏山顶寻求留云解风真君的帮助，看来这件事...并不简单。
第一百零七章 来自异乡的御伽木
几年前，凝哲在稻妻第一次见到那个鬼魂的时候，就隐隐约约从它的身上感知到了一股令人不适的气息。
不过，当初的他只觉得这种不适感仅仅只是因为他怕鬼，被吓到了而已。
到了现在，连有着【降魔大圣】之称的魈都如此郑重的对待这件事，凝哲也不得不开始重新思考那只稻妻鬼究竟意味着什么。
“说起来，我之前在稻妻的时候，就遇见了那只鬼。”
见留云借风真君和魈都沉默下来，凝哲扶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开口：“那只鬼似乎非常渴望得到一具足以让他重生的身体，但它的目标却有些奇怪。”
“按照道理来说，稻妻如今的局势如此混乱，它要是想找到一副有资格的躯壳并不难...可它为什么要远渡重洋，冒着被雷暴灭杀的风险来到璃月呢？”
它连宁彧都打不过，而这片璃月大地上多的是隐世不出的老怪物，它又哪来的自信能够在璃月取得合适的躯壳？
“凝小子说得有道理。”
留云借风真君点点头，认可了凝哲的这番话。
一只小鬼，若是没有东西在后面支撑，它又有什么胆子敢到璃月来作乱？
“并且...在魈来救我的那天，我身旁其实还有一位来自稻妻的武士。”
说到这里，凝哲顿了一下，面色有些无奈，“它似乎对稻妻的武士不屑一顾，哪怕我的那位朋友拥有风属性的神之眼，同时非常年轻...”
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那只鬼所说的“寻找合适躯壳”一说根本站不住脚跟。
“......”
魈双手抱胸，一直保持着沉默，静静听着凝哲的分析。
“另外，我认为那些御伽树绝对不仅是在影响着树种。”
想了一会儿，凝哲抬起右手，一股虚无缥缈的力量涌入了他先前抚摸的那棵树中。
下一秒，这棵树绽放出了金色的光芒，树根处的金光向下蔓延，直至深入地下。
“...比如这颗却砂树，它链接地脉，依靠其中的力量生存并长大。”
“你是说，那些御伽树窃取的很有可能是地脉的力量？”
提到这个，留云借风真君忍不住开口道。
“这只是一种猜测...”
凝哲收回了手，那却砂树上闪耀的金光顿时消散，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这种力量...
留云借风真君这个时候才忽然发现凝哲的手段有些特殊，细细感知一番后，她才发现那竟然是纯粹的精神力。
一名凡人，拥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嗯，既然是凝哲这小子，那也说得过去。
“那么...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们该如何处理这些东西。”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魈开口道。
他不在乎这些东西的原理，只要知道这些东西会对璃月产生威胁，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清理掉这些东西。
“我...坦白来说，既然有可能涉及到地脉，那么我也不太清楚。”
听到魈的话，凝哲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去看看那片已经受到污染的土地吧，只有看到了具体的情况，才好做决断。”
留云借风真君扇了一下翅膀，语气沉稳。
“好。”
面对留云借风真君的这个提议，凝哲毫不犹豫的开口应下。
魈也沉默着点点头，不管如何，现场是必须要去的。
......
天遒谷。
说实话，凝哲这一路上的体验并不是很好。
奥藏山到天遒谷的这段路并不短，如果真让魈带着他直接穿梭过去，指不定给他脑子给晃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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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要么是留云借风真君利用风元素将他运过去，要么是他自己赶过去。
如果凝哲带着风之翼，那么留云借风真君的提议他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不过很可惜，他没带。
所以...最后凝哲利用精神力控制了一头老虎，驮着他一路抵达了南天门，最后才让魈带他过去。
要不是他用精神力提前护住了心神，这一波估计又得头晕好久。
“......”
见到凝哲那摇头晃脑的模样，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你啊...天赋极佳，却不愿意去利用它。”
“别...我可不想成为荒泷一斗那样的肌肉猛男...”
凝哲努力让自己不再头晕目眩，同时嘴里不停，“一想着要顶着一身肌肉去说书，我就觉得脑袋疼...”
“...我也不劝你，一切顺由你自己的内心即可。”
魈双手抱胸，不想搭理凝哲。
这孩子...这话都说出来了，自己除了顺着他，还能怎么办呢？
“咳...凝小子，你可曾在这片土地上感知到什么信息？”
留云借风真君轻“咳”一声，将凝哲的思绪唤了回来。
“嗯？”
也就在这个时候，凝哲才发现周围的场景是多么诡异。
原本这一带的地貌虽说并不平坦，但在一颗又一颗树木和终日阳光的衬托下，也显得非常宁静祥和。
但此刻，受到御伽木的影响，这片土地上莫名遮上了一层薄雾。
奇形怪状的御伽木为这里平添了一股阴森的滋味。
“原来如此...”
回过神来，凝哲伸出手，虚无缥缈的精神力顿时向周围散发开来。
而见到凝哲的动作，留云借风真君也微微颔首，一阵风儿凭空出现，也向四周散开。
“......”
魈倒是没有什么动作，他只是双手抱胸，等待着留云借风真君和凝哲的结果。
他给自己的定位很清晰，等留云借风和凝哲探查到不对劲时，他就直接出手，镇压所有威胁就行了。
“有点奇怪...”
半晌，凝哲收回了精神力，睁开了眼睛。
这一片区域...似乎被剥离了生机，地脉也在哀嚎...
“为什么会这样？这些树木...它们似乎并不是活物，摆在那里的仅仅是一个内部虚无的躯壳...”
留云借风真君也在同一时间开口，语气有些惊讶。
“不是活物？”
闻言，魈也是有些疑惑的开口。
“是的，非常奇怪...”
凝哲点点头，随后走到一颗御伽木的身旁，伸出手，覆盖在树皮上。
毫无生机，但这些树木依旧保持着外形，从外表看来，没有任何异常。
此刻，凝哲终于将这件诡异的事摆上了明面。
因为...地脉的异常，时刻会影响到另一位不确定的因素。
那位，被封印在地底的...龙王。
第一百零八章 封藏于地底
若陀龙王，一位被摩拉克斯封印在南天门以北地区的岩元素创生巨龙。
他是地龙之王，生于地脉，如同山岳一般长寿。
凝哲无比清楚，一旦地脉受损，最容易受到刺激的就是这位古老巨龙...
虽然封印仍在，但地脉受损的同时会不会影响到封印的加固程度...这也是一件凝哲不清楚的事情。
而此时此刻，璃月港正逢帝君“逝去”, 正是需要改革的时候，若是此时若陀龙王因无尽的怨恨与愤怒突破封印，那所有人的努力都将付之一炬。
“......”
望向周边的御伽木，凝哲的眼神沉了下来。
他原以为，自己提前将申鹤、方士世家、北斗等人布置到了璃月港抵御即将到来的奥赛尔已经是做足准备...
以这种配置对抗勉强突破封印的奥赛尔, 再加上自己的精神力以辅助，凝哲自信可以击败实力大不如前的魔神。
因为...随着时间的提前, 达达利亚也必定没有准备好数量足够的百无禁忌箓，释放出的奥赛尔绝对是非常虚弱的状态。
但他没想到的是，天遒谷一带的地脉却出了问题...他可完全没有做任何防御若陀龙王的准备啊...
收回思绪凝哲伸出手，再次将一股精神力渗入御伽木中。
地脉的颤抖随之传来，那种悲哀与哭嚎甚至能够直抵凝哲的内心。
嘶吼、咆哮，那股对地上之人的怨恨是如此的真实...
坦白来说，天遒谷离若陀龙王被封印的地方并不近。但地脉这种东西...千丝万缕联系在一起，不管多远都会有感知。
时间过去太久，凝哲已经记不清游戏中若陀龙王是如何突破封印的...不过，关于这件事，他必须得有所防备。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有一个东西正在以御伽木为媒介，窃取着璃月地脉的力量。”
凝哲收回了精神力，看向魈，神色认真的开口：“我们必须得找到这个东西...或是人，一定要阻止它。”
“嗯。”
闻言，魈默默点头, 随后召唤出了一把青绿色的长枪, 看向其中一块御伽木。
留云借风真君同样眉头紧锁，只有在现场细致的感受到那股气息之后，她才意识到这件事有多严重。
窃取地脉啊...这种关乎整个璃月大陆百年生计的事情，居然真的有人敢去做？
“跟据我的探查，地脉产出的力量还留在这，所以，罪魁祸首近期都没有来到这里...”
凝哲挥挥手，那股环绕此地之上的烟雾顿时汇聚起来，最终在他的手上浓缩成了一团金色的光球。
“那为什么我们不利用这个东西将那个家伙引出来呢？”
瞧着凝哲手里正散发出金光的球体，留云借风真君开口道。
“正有此意。”
凝哲点点头，随后眼神转向光球，瞳孔中闪过一丝如天空般澄静的蓝色。
紧接着，光球猛的飞上天空，体型变得更大，散发出的金光也比之前更胜一筹。
“我利用精神力增幅了这股力量，让它的气息可以传得更远...”
见留云借风真君和魈一同看过来了，凝哲开口解释道：“这样一来，那个人无论如何都会到这里来，不管是收取力量还是查明情况。
“至于我們...就等着它上钩吧。”
到底是什么人，才敢做出这种事情...
......
与此同时，群玉阁。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凝光坐在正中央，面前摆放着一大堆文件。
“......”
帝君出事后的几个时辰内，她这里就收到了非常多的消息，其中不乏一些隐秘的内容。
但其中，最让她在意的，是两件事。
一方面是人们的工作激情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冲突，包括船厂员工在内的大部分人都停留在帝君陨落带来的悲痛中，整个产业链都受到了影响。
不过好在，还是有一部分人在帝君陨落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言不发的扛起大任，自发安慰战友，甚至更加努力的工作。
而另一方面，她收到了凝哲的传信。
【天遒谷一带地脉异常，疑似受到人为损害，我必须前去调查。不过我身旁有降魔大圣和留云借风真君相伴，无需担心。】
“地脉也受到影响了么...”
凝光眉头微微皱起，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
她不知道地底里还埋藏着一位足以颠覆整个璃月的存在，但哪怕如此，地脉受损也是一件无比让人头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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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还好她提前做了充足的准备，对于这些情况有最基本的应对措施。
关于地脉受损的事情，她打算完全交给自家弟弟凝哲来解决，她所需要注意的，是璃月港内部的暗流。
其他的七星同僚们同样如此，帝君陨落后交付的各事项本就非常多，再加上需要管理璃月港如今的状态，他们也分不出额外的精力。
“......”
凝光拿起一篇报告，上面记载着最近璃月港内值得注意的人或势力的动向。
以娜塔莉为首的纳塔代表团已经离开，这倒是不需要怎么注意。
北国银行有了动作，云海书局的新晋账房先生江果亲自前往北国银行商谈合作事项，这件事也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民众们的关注。
不过...因为云海书局的老板凝哲没有出手，所以他们也就没有过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消息。
枢密院一切如常，黑衣和灰衣们似乎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他们依旧在做着自己的工作，没有丝毫变动。
只是那位白衣...不见了踪影。
虽说这个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值此大事，他却也不出面，倒是让凝光有些捉摸不透。
天枢星天叔也没有再去钓鱼，似乎是事情太多让他也有些招架不住。
也只有玉衡星刻晴还始终走在第一线，听说她已经有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睡觉了...
“不过...一切尚在掌控之中。”
凝光放下了报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神情一如既往的平淡。
先前所设的方士已经派上了大用场，他们所制造的银制武器和一些法器已经让千岩军全体装备妥当，若是有宵小之辈敢在此时作乱，等待他们的将是精英千岩军热情的怀抱。
接下来，就是等待，看看隐藏在暗地里的人会给璃月港带来怎样的“惊喜”。
第一百零九章 枢密院的卷宗
从望舒客栈离开后，宁彧直接前往了枢密院的地点。
据江雪所说，枢密院位处璃月东南角，位置偏僻，但与璃月港很近，不需要费什么时间便可迅速抵达璃月港。
根据指示，宁彧很快就到达了枢密院。
一路上，他为了赶时间，并没有选择从璃月港穿过，而是选择走山路，利用仙法迅速抵达。
这也就导致了，他根本没有听说璃月港内发生了什么大事，甚至连岩王爷“逝世”的消息都不知道...
枢密院的大门是黑灰色的某种不知名石料铸成的，从外表看上去，倒是古朴大气。
门口没有人员把守，大门就这样大开着，仿佛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随意进出。
“......”
望见这种情况，宁彧下意识将江果先前交给他的灰衣令牌拿了出来。
枢密院居然毫无设防吗？如果这样的话，那这个令牌...
心里思绪不断闪过，宁彧轻轻挥手，给自己施加了一层【尔无风聆】，向前走去，跨过了枢密院的大门。
没有任何感觉，仅仅只是跨过了一个大门。
“...啧。”
居然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门？
这种极大的落差感让宁彧觉得自己刚刚是在跟空气斗智斗勇。
“您好，灰衣大人...等等，你是？”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全黑制服的人忽然出现在宁彧身旁，先是十分恭敬的行礼，抬起头才发现是个生面孔。
“我并不是枢密院的灰衣，这个令牌...”
宁彧拿出令牌，放在手上，开口：“...只是一个朋友给我的，我需要到枢密院来查一些消息。”
“一个朋友给的...”
黑衣人重复呢喃了这句话，随后抬起头，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么...阁下请便。以灰衣的资格来算，除了顶层不能去以外，其他的地方阁下可以随意查看。”
说完这句话后，黑衣人指了一下正前方的一座三层楼阁，微微躬身，随后直接消失。
“......”
瞧见黑衣人利用身法遁走，宁彧微微皱眉。
仅仅只是拥有令牌，就可以随意查看枢密院的机密么？这个黑衣人竟然都不怀疑一下，自己有可能是杀人越货抢到的令牌？
嗯...算了，就当是枢密院有什么办法能够察觉到信息吧。
宁彧转头看向刚刚黑衣人所指的那栋建筑，神色平淡。
楼阁吗？
那就让我来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些什么东西吧。
......
没人知道枢密院究竟建立了多少年。
哪怕是每一代七星，他们知道的内容也仅仅是枢密院的具体职能和每一任【白衣】的身份。
从某种角度而言，论起地位，这位枢密院白衣甚至不下于正统的璃月七星。
【白衣】与七星一样，每代更迭。
但这个职位是究竟如何选拔的，除了枢密院的灰衣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枢密院没有权力监管七星的生活与工作，同样的，七星也没有权力管理或命令枢密院...这个组织直接对岩王帝君本人负责。
不过...时至今日，岩王爷“陨落”的当下，这个组织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
宁彧走进楼阁，铺面而来的就是一股书香气息。
嗯...
有趣的是，整个一楼没有一本书，全都是文案卷宗。它们被精准的按照时间、地点、人物进行排序标好，上至七星、下至普通商人，这里都有记录。
《解翠行老板石头商行记录》、《三碗不过港人员走动情况》等等。
不过，宁彧没有在一楼看到关于云海书局的卷宗...
简单的逛了一圈，宁彧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于是只得上楼查看。
二楼与一楼的差距非常大。
从外观上看来，一楼的装饰更偏向于平常的装修风格，二楼则是用古朴的实木做成，没有丝毫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这层区域。
而这一层，宁彧一眼扫过去，就发现了许多堪称机密的内容。
《云海书局》、《北国银行》...
不过，宁彧倒也不在意这些东西，他想要的应该在另一块区域。
嗯...二楼的边角处，一份《宁家灭族之夜》的卷宗静静的摆在那里，上面布满了灰尘。
......
【宁家是璃月港的名门望族，一朝之内覆灭，绝不是件小事...无论是七星还是普通民众，他们都需要一个解释。】
【枢密院同样有着这样的想法，当代白衣允孚大人更是亲自出手，时刻守在宁家的废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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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允孚大人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只不过，岩王爷忽然传来禁令，让我等枢密院不要再查下去。】
【帝君的命令是枢密院至高的信条，所以...我们不得不停止，允孚大人甚至放弃了之前已经找到的线索。】
【但无论如何，线索放在此卷宗内，若有人好奇于此，可以随意查看。】
......
【据允孚大人所说，埋藏在宁家遗址上的力量不仅带有那股深邃而不可捉摸的气息，还有一丝与地脉类似的力量...】
【那股力量，似乎是源于地脉...但又不完全相同。】
【后继者，如果你看到了这里，不妨去试试找寻真相吧。岩王爷不允许枢密院探寻宁家覆灭的答案，自然是有他老人家的道理，但...作为记录者，我仍希望这副卷宗最终能有个答案。】
......
看完内容后，宁彧轻轻放下了卷宗，神色有些奇怪。
当年...居然是岩王帝君不允许他们接着往下查的吗？
而且，这件事竟然与地脉相关...
由先前的种种线索，他不难推断出当天夜里出现的怪物来自深渊。
而现在，枢密院记录的卷宗中又可以得到这个怪物似乎与地脉又有联系。
深渊与地脉...
“你好，宁彧先生。”
就在宁彧思考的当下，一个声音忽然从楼梯处传来。
——准确的说，是从楼梯高处传来，也就是第三楼，顶楼。
回过头，宁彧瞧见了说话的人。
一袭白衣，带着面具，语气十分温和。
“您是...”
看到这个人，宁彧下意识皱起眉头。
“我叫允孚，你刚刚应该已经看到了吧？”
这个男人从楼梯下到二楼，走到了宁彧面前。
“当然，您就是传说中的枢密院白衣？”
“传说自然谈不上，不过白衣倒是真的。”
听到宁彧的称呼，允孚有些好笑的摇摇头，接着开口：“你既然看到了卷宗，那么...想要去查询真相吗？”
“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宁彧微微颔首，丝毫不因眼前人的地位而有所改变。
“很好...”
允孚轻轻点头，顺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空瓶子，递给了宁彧。
“此物是昔年帝君赐予我的，拥有吸纳地脉气息的作用。”见到宁彧一脸疑惑，允孚开口解释：“你只需要去宁家遗址处，将被封存在那块地方的气息收纳起来，它就会指引你走向下一步。”
“吸纳...地脉？”
宁彧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将这个空瓶子接了过来。
“没错。并且...你收集完宁家遗址的气息之后，最好再去一趟天遒谷。”
见宁彧收下了瓶子，允孚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那个地方最近也不太安宁，我受制于某个原因不能离开枢密院，所以只能靠你了。”
“......”
宁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轻轻点头。
这个家伙身上虽然没有恶意，也没有任何的不详气息...但他，撒谎了。
第一百一十章 地脉窃取者
天遒谷。
强大而浩瀚的地脉气息不断吸引着周围的生物。
不，不只是生物，被引来更多的是一些元素创生物...就在刚刚，除了几只被吸引而来的岩龙蜥外，凝哲还顺手解决了十多只飞舞而来的巨型晶蝶。
我爱发明真君也早早的放下了她的新型发明，一个外表看上去就很精致的香炉，这玩意还能散发出一种在一定程度上隔绝元素反应的迷雾。
至于魈...这些东西还轮不到他出手，他此时正眯着双眼，双手抱胸，在一旁静静等待着。
“奇怪...”
随手驱散掉一只试图靠近的小晶蝶，凝哲有些疑惑的喃喃道。
他们在来的路上，凝哲就有意无意的隐匿掉了三人的踪迹...所以在外界看来，天遒谷里没有任何活动的痕迹，地脉力量的散出是一种巧合。
这种情况下，那个藏在背后的人都不愿意出手么？
“等等，凝小子...那边有一股深邃的气息正朝这赶来。”
忽然，留云借风真君挥挥翅膀，来到了凝哲的身旁。
那是东边的方向，一团深不见底的黑色浓雾正朝这边而来。
“嗯...来了吗？”
听到留云借风真君的话，凝哲微微颔首，随后看向魈。
“...好。”
感受到凝哲的视线，魈轻轻点头，随后将绿色长枪提在手中。
“不不不，别急...先看看情况。”
见魈一言不合便要出手镇压，凝哲连忙开口，随后右手微抬，一股纯粹的精神力便覆盖在了三人和香炉之上。
这人还没到呢，要是直接给灭了，万一没解决咋办？
“......”
见状，魈也不多说什么，又眯上了他那金色的瞳孔，长枪倒是依旧握在手中。
留云借风真君倒也是非常配合，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还主动把香炉给停止了下来。
对于凝哲这个“小孩”，她也是非常偏袒的。
......
很快，那团黑雾便飘到了天遒谷，那团在空中闪光的地脉能量处。
在黑雾到来的那一刻，原本聚集在这里的动物或元素创生物们尽数离开，仿佛跑慢了一点就会引来杀生之祸。
“这团黑雾...不，这种气息，这个怪物应当与深渊有关。”
感受到那股气息越来越近，留云借风真君若有所思的开口。
深渊吗？
凝哲与深渊接触并不多，并且之前的他也没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力，所以一时之间没能做出判断。
但既然是深渊，那么就说明...
抵达能量团下方后，黑雾渐渐散去，里面的身影也显示出来。
黑蓝色相间的盔甲，如寒冰般凌冽的长刃，再加上那完全遮住头颅的头盔...
“深渊使徒...？”
凝哲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这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深渊使徒，隶属于【深渊教团】，是其中无可争议的精英成员。
他们的出现一般预示着深渊教团的重要行动已经开始，或是会给某国，或是会给某片土地带来难以磨灭的伤害。
“......”
见到这个家伙的一瞬间，魈就握紧了长枪，看向凝哲。
“我先用精神力让他出现破绽，随后...”
嗖——
凝哲话还没说完，魈却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下一秒，凝哲就看到了让他大跌眼镜的画面。
——深渊使徒半跪在地面，魈举着长枪刺向他的喉咙，枪尖与他喉咙的距离肉眼几乎不可见。
而这位使徒的身上以及周围也插满了青绿色的长矛，让他不可动弹丝毫。
“......”
瞧见这种情况，凝哲咽了咽口水。
魈平日里对他太温和了，让他都有点忽略这位爷是身负累世杀业的狠角色...
仔细想想也对嘛，一个毫无防备的深渊使徒怎么可能在降魔大圣手底下走过几招。
想到这里，凝哲轻轻挥手，那股环绕在他们身上的精神力瞬间消失。
见周围忽然又多了一人一鹤，深渊使徒的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然后因为这一抖，插在他身后的青绿色长矛又刺深一分。
“......”
尽管凝哲看不见深渊使徒那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表情，但他可以想象，应该是特别快乐且满足的吧。
“好了，这位...使徒先生。”
反正魈已经用暴力手段控制住了这位使徒，凝哲也放松了起来。
“说一说吧？你为什么要在璃月设立这么一个东西，还试图窃取地脉的力量。”
说话间，凝哲还悄悄用上了精神力，悄无声息的影响着深渊使徒的情绪。
“...呵呵，没想到为了抓我，璃月竟然派出整整三位仙人。”
深渊使徒有心挣扎，然而在青绿色长矛的束缚下无法动弹分毫。
“别误会啊，我可不是仙人，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而已。”
凝哲嘴上这么说着，漫天的精神力却猛的击向这位深渊使徒。
“唔...！”
使徒发出一声闷哼，强大的冲击感让他此刻有些头晕目眩。
“告诉我，深渊教团篡取地脉的目的是什么。”
趁着深渊使徒如今的状态，凝哲轻轻开口，语气平淡，不容置疑。
伴随着凝哲的话语，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附着其中，直入深渊使徒的大脑。
“是...教团为了配合...进行谋划...拿到那件东西...”
在凝哲的影响下，深渊使徒神色茫然，缓缓说着：
“公主殿下...必须要...拿到...”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深渊使徒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冲击，垂下透露，失去了意识。
“......”
见状，魈收回了长矛，双手抱胸，看向凝哲。
由于失去束缚，深渊使徒直接倒在了地上。
然而，凝哲此刻的表情却有些耐人寻味。
他听到了【公主】这个词汇。
深渊使徒口中的公主，只能让他联想到一位少女。
荧...
自己这么快就要接触她了吗？
想到这里，凝哲还有些惆怅。
不知多少年前，他的记忆里游玩《原神》这款游戏时，他选的主角就是荧。
现在，竟然要与她为敌吗？
一旁的留云借风真君敏锐的察觉到了凝哲情绪的变化，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放出香炉，让里面的烟雾环绕四周。
“...凝哲。”
沉默良久，魈轻轻开口，唤回了凝哲的思绪。
“我没事。”
回过神来，凝哲摇摇头，接着走到了深渊使徒的身旁，虚着眼睛开口道：“他说深渊教徒要配合某个人或是东西做谋划，那么...单靠他一人是无法完成这一切的。”
凝哲站起身，右手微微抬起，漂浮在上空的能量团顿时回到了他的手中。
随后，凝哲将手放下，能量团随之回到地面，浸入地脉。
“所以...”做完这一切后，凝哲回过头，看向魈和留云借风真君，“我认为璃月港里有深渊教团的内应，我必须得回去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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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魈干净利落的答应下来。
留云借风真君也是点点头，随后开口：“这个使徒就交由我监管吧，以我的阵法之能，他逃不掉。”
”嗯...”
凝哲轻轻应下，随后又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
他来这里的目的是要告诉仙人们帝君逝去的消息，但是...现在却又被另一件事牵制，这该如何是好？
第一百一十一章 执行官与客卿
璃月港。
岩王爷的逝去毫无疑问的影响到了绝大多数人，但整个璃月港的第三产业并没有因此而停滞不前。
不管是新月轩、琉璃亭这种偏向高雅的美食场所，还是万民堂这类亲民的食所都没有关门，反而是更加卖力的做着一个又一个美食。
对他們来说，为顾客带来满意的美食，就是对岩王爷最好的解释。
而对于这种现状感到最欣慰的，就是某位往生堂客卿。
......
万民堂内，此刻正值用餐的时间, 人数算不上多，也绝对不少。
钟离就这样施施然的走到了里面，坐下，倒茶，一气呵成。
达达利亚也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的身后, 他今天已经做足了准备，再怎样都不会向上次和上上次动不动就花费接近二十万摩拉。
“嗯...万民堂内陈设虽不如新月轩豪华，布置亦不如琉璃亭规整，但若是论起烟火气，却是前面两位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
坐下后，钟离看着四处张望，神色好奇的达达利亚，微笑着开口。
“啊，是的。如果说那两家饭店带给我的感觉是某种宴会，那么这个万民堂就让我想起某次训练后与同僚们一同开怀畅饮的感觉。”
闻言，达达利亚丝毫不客气的将一杯茶水饮尽，看起来心情不错。
“呵呵...”
瞧见达达利亚这副模样，钟离摇头轻笑一声，随后拿起了菜单。
来了！
达达利亚的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他倒要看看钟离今天要怎么点。
“主菜...甜甜花酿鸡，腌笃鲜即可。至于小菜，椒盐豆腐乃上乘之选。”
很快, 钟离就定下了菜品。
达达利亚好奇的探过头去看了一眼，菜品的价格却让他有些惊奇。
肆仟摩拉？！
居然这么便宜！
一时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的达达利亚将菜单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发现里面的菜品真的非常便宜, 甚至连新月轩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呵呵...先前我所说, 万民堂是给【万民】提供吃食的地方，自然花销不会太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之前钟离说这话的时候，达达利亚完全没当一回事。
因为在琉璃亭定下一桌美食的时候，钟离也是这么说的。
【琉璃亭的美食相对来说并不昂贵，性价比非常高。】
后来，达达利亚才知道，璃月话里的【相对】一词，究竟有着多么深刻的含义。
但此时此刻，瞧见菜单上明码标价的摩拉，达达利亚还是松了一口气。
前阵子给凝哲和宁彧准备礼物就近乎于花光了他的储蓄，前两次吃饭又极其出乎他的意料，要是这次的万民堂依旧要花个几十万摩拉，他就真的有些顶不住了。
“在等菜的这段时间，若有什么想谈的，不妨说一下吧。”
见到达达利亚的神情，钟离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开口道。
“嗯？”
乍然听到这话，达达利亚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几秒钟，他才忽然醒悟——这个人终于要跟他透露一些事情了？！
“好。”
达达利亚当机立断，直接开口道：“实不相瞒，钟离先生，我想询问一下你对于摩拉克斯之死的看法。”
直来直往，言辞颇为直白。
“......”
听到这般直接的问题，饶是钟离都沉默了一下。
“我的看法...”
沉默了一会，钟离才悠悠开口：“岩王爷此番遇劫，是为顺应天数。诚然，所有璃月人都无法接受这一点...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璃月人也只能在悲伤之后继续生活。”
说道这里，钟离顿了一下，随后看向达达利亚，脸上带起了一丝笑容，“我听闻，你与云海书局的凝老板相熟，有过一段共同游历的经历？”
“啊？没错，我跟凝哲是老朋友，出生入死的那种。”
提起凝哲，达达利亚丝毫不掩饰，甚至大大方方的直接说了出来，“当年我们在须弥的时候，他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却能够驳得那些教令院的人哑口无言，我可是很佩服他的。”
“呵呵...他是璃月年轻一辈的领军人，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璃月人对于这件事的看法，不妨去问问他吧。”
钟离轻轻将茶水饮尽，语气温和。
“询问他吗？”
听到钟离的话，达达利亚细细思考了一下，随后轻轻摇头。
自己自从表明身份后，跟他的关系就有些僵硬。现在要是再以愚人众执行官的身份去问他这种事情，指不定会闹出什么矛盾来。
“那是...钟离先生吗？”
忽然，万民堂外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达达利亚下意识抬头，瞧见来者，也是面露惊讶。
那是...宁彧？
“还有阿贾克...不，达达利亚。”
认出这两人之后，宁彧直接走了进来，先是微微躬身，礼数做足。
“宁彧啊...找我有何事吗？”
瞧见宁彧走了进来，钟离也是微微点头。
这个少年他也是极为看好的，只不过...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对于宁彧有一丝亏欠之情。
“我有一事不解，还望先生解惑。”
宁彧倒也没有含糊，直接开口道。
“......”
看到宁彧那认真的表情，钟离似乎是猜到他要为什么，轻轻叹了一口气。
“长者有义务为后继者解惑...有什么问题就说吧，只要是我知道的。”
“非常感谢钟离先生...我的问题是，您可曾了解过枢密院的【白衣】？”
得到钟离的承诺，宁彧开口问道，丝毫不顾及身边还有一个达达利亚。
“......”
果然是枢密院...
钟离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接着看向宁彧。
“【白衣】是枢密院的领导者，他拥有掌控枢密院并监视璃月港的权力。”
钟离说起话来，似乎也直接忽略了身旁还有一个愚人众执行官。
“他的实力究竟如何，除了岩王帝君外无人知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作为这一代的【白衣】，已经有二十多年的时光。”
说到这里，钟离停了下来。
“二十多年...居然这么长...”
他记得，自己在枢密院见到那位自称允孚的家伙时，他的声音分明如此年轻...
“是的。”
钟离轻轻点头，再次将茶水倒满，顺便帮宁彧也倒了一杯。
“...我明白了，感谢先生。”
沉默片刻，宁彧最终朝着钟离深深鞠躬。
达达利亚也虚起了眼睛，他虽然没有开口，但时刻不停的在听着他们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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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此时，钟离先前所点的饭菜已经呈了上来。
“若是不着急，不妨坐下来吃饭吧。”
看见宁彧有些风尘仆仆的模样，钟离轻轻摇头，邀请他一同坐下。
饭菜已经端上餐桌，香嫩的甜甜花醸鸡正散发着属于它的香气。
“这...好，既然是先生相邀，我便却之不恭了。”
说实话，赶了一天的路，宁彧也有些腹中饥饿。
“小二，麻烦这样的套餐再来一份！”
达达利亚眼疾手快，当场唤上服务员，大声开口。
这个时候再做仙跳墙肯定是来不及了，不过...再多整点菜还是没问题的。
毕竟等会，自己还有求于宁彧呢。
【公鸡】在给他的信中特别提到了这位枢密院的白衣，那么就说明...这个人的重要程度非常之高。
也许...这能够成为璃月港如今僵硬状态的破局之处。
如果自己能跟着宁彧...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仙人们的反应
天遒谷。
思前想后，凝哲最终还是决定现在就将一切都说出来。
一方面，帝君“陨落”的消息瞒不了太久，就算自己不告知仙人，他们迟早也会知道。
另一方面，申鹤等人留在璃月港，此时将话说开，是最佳的选择...
这种事情...按照凝哲内心的想法来说, 仙人绝对会立马赶到璃月港找七星们讨个说法。
甚至更夸张一点，仙人们也有可能直接接管璃月港...
所以，正值刚刚发生了这件地脉受损的事情，说出来可能会让仙人们分身乏术，争取一点时间。
嗯, 这些都是凝哲的想法。
“......”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得知了这个消息的留云借风真君和魈并没有什么反应。
神情平淡, 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甚至还有些疑惑为什么凝哲要说出来。
甚至...他们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呃...你们？”
由于画面过于离谱，凝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很奇怪吗？或者...凝小子，你是觉得我们应该非常愤怒的杀向璃月港，找璃月七星算账么？”
瞧见凝哲懵逼的眼神，留云借风真君倒是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开口：“你们啊...都让帝君做出这个选择了，还担心这么多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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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不必疑惑。”
见到凝哲还没有反应过来，魈双手抱胸，语气平淡的开口：“就按照你的布局走下去，我相信你。”
“......”
听到魈的话之后，凝哲才回过神来。
原来仙人们早就知道了？
原来帝君一早就告诉他们了？
可是不对啊，这样一来...
“你想说仙人和七星的矛盾？”
不待凝哲开口，留云借风真君便有些好笑的开口：“我们的确不信任现任七星的手腕，璃月港交到他们身上究竟会发生什么？这并不是一件可靠的事情。”
“但...因为你们, 所以我们决定给璃月港一次机会。”
“我们？”
凝哲好像听懂了什么, 但又没有完全听懂。
“是啊，你们——璃月港的年轻一辈。”
留云借风真君轻轻挥舞翅膀, 风元素顿时将倒在地上的深渊使徒裹挟其中, 形成了一个看不清模样的枷锁。
做完这一切后，留云借风真君看向凝哲，开口道：“因为你们的存在，所以...我们愿意将担子递给璃月七星，给予璃月港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
说到这个份上，凝哲彻底明白了。
岩王爷没有像“历史”中的那样选择向仙人们隐瞒自己尚未陨落的真相，而是在一开始就将一切全盘托出。
仙人们因为岩王爷，也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赶往璃月港讨个说法，而是选择等待。
为什么？
很显然，如同他们所说，璃月港的年轻一辈已经取得了仙人们的认可。
而被这些小辈们尊崇的当代七星，是否也拥有着合适的能力？
仙人们不清楚，所以他们愿意给予一次机会。
凝哲自己尚且不谈，那股卓绝的精神力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超过了仙人。
宁彧、重云、申鹤...等等，他们都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也是受到仙人们承认的接班人。
仙人们相信，未来的璃月港只要有他们在，就不会出什么大事。
“明白了......”
凝哲轻轻点头，将这件事抛在了后方，时下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么，地脉的这件事，是否也跟岩王爷的考验有关？”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凝哲也就不在乎其他的事情，直接了当的开口。
“并没有。”
然而，听到这话的留云借风真君却是摇摇头。
“地脉的事情不止关系到璃月港的存亡，如果真的出现地脉大规模受损，整个璃月...不，整个提瓦特大陆都会受到影响。”
“帝君给予你们的考验...相信你自己也能猜到，就不用我多说了。”
留云借风真君看向周围的御伽木，神情认真。
“原来如此...”
凝哲微微颔首，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地脉这种东西实在是太重要了，帝君就算想考验璃月人，也绝对不可能用这种方式。
只不过...也许是这件事出的太过巧合，正值岩王爷“陨落”，此地就被他们发现，帝君也不好亲自出手罢了。
所以，无形之中，考验的难度大大提升。
并且不止是这块区域的地脉问题，如果说去见仙人们的任务由凝哲完成了，那么愚人众这段时间又会做些什么呢？
达达利亚那个家伙...又会被他的同僚们如何撺掇，谋划些什么东西...
“那么我先回去，看看璃月港内部又没有什么值得摸索的线索。”
思前想后，凝哲还是决定先回璃月港看看，掌握具体的情况。
“好。”
听到凝哲的话，魈和留云借风真君同时点头。
随后下一秒，随着一阵青绿色的光芒闪过，魈直接从原地消失。
“凝小子，虽然我不认同你那姐姐的一些想法，不过...在其他方面，她还是做得很不错。”
临走前，留云借风真君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凝哲开口。
“啊？嗯...是的，我明白。”
凝哲愣了一下，随后张口应下。
说罢，留云借风真君点点头，也是扇动翅膀，利用风儿将深渊使徒裹挟起来，一起飞走。
几乎是在几秒钟后，这片土地上就只留下凝哲一人。
“......”
太快了吧？
哎...
凝哲叹了一口气，面色有些惆怅。
这里是天遒谷啊，自己怎么就没想着让魈捎自己一程呢？
这要是硬生生走回去，得多累啊...
不过，留云借风真君为什么忽然要提起凝光？
而且...从言辞之中，虽然有些别扭，但凝哲似乎还能感受到留云借风真君对她的赞扬...
仙人在凝哲面前说着他姐姐的好话？
“......”
想了一会儿，凝哲没有想明白，干脆把这话抛在脑后，开始思考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自己不久前从奥藏山过来是控制了一头老虎，这里...
凝哲开始左右环顾，然而这里除了几只岩龙蜥刚刚刨出来的洞口外，什么都没有。
哎？
岩龙蜥？
这个他还真没骑过...要不试试?
第一百一十三章 愚人众与枢密院
璃月港，郊外。
宁彧站在路口旁，双手抱胸，眯着眼睛，神色有些不爽。
而他的身旁，达达利亚提着一把铁弓，神情兴奋，一脸跃跃欲试。
他们的面前, 有一只体态娇小的野兔子，正在草丛里奔跑。
它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此刻有些慌不择路。
“......”
宁彧面无表情的看着身旁已经开始弯弓搭箭的达达利亚，一时无语。
达达利亚倒是丝毫不在意宁彧的表情，他拉开铁弓的弦，对准了那只野兔子。
嗖——
下一秒，锐利的箭头精准命中了一只刚刚从地底钻出的幼岩龙蜥，它还差一丝就可以抓到那只正在逃跑的野兔。
野兔似乎是近距离感受到了箭矢飞过，吓得呆愣在原地。
“嗯哼，还不错~”
见一击得手，达达利亚兴奋的拍拍手，骄傲的转头看向宁彧。
“......”
看见达达利亚那开心的表情，宁彧只瞪着个死鱼眼，什么也不说。
这个家伙自从在万民堂吃完饭之后就死皮赖脸的跟着他，说什么好久没有跟朋友一起散步了，刚刚吃完饭需要消化一下...
消化个鬼啊！
你是愚人众执行官啊！一天到晚这么闲的吗！
非常可惜的是，宁彧现在不想打架，甚至连手都不想抬，所以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达达利亚。
于是，走到璃月港郊外的时候，达达利亚甚至还带着一把铁弓。
“达达利亚，你知道我要出来做什么？”
沉默几分钟后, 宁彧终于忍不住了，当即冷着脸开口。
“啊？不知道啊, 你要去哪儿？”
达达利亚摸摸头, 有些憨厚的笑了笑。
那只野兔子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已经反应了过来, 此刻也不敢多看两眼已经死去的幼岩龙蜥，直接跑开。
“......”
宁彧深吸一口气，随后猛的看向达达利亚。
“我要去天遒谷，你要跟我一起吗？”
“天遒谷？好啊，那里还有一些愚人众巡逻的先遣部队，你要做什么事的话我跟他们说一声，保证不会找你麻烦。”
提起天遒谷，达达利亚更是来了精神。
“而且，正好璃月分部失去了这片土地上先遣队的联系，就当找找这些失踪的可怜虫了。”
“失踪？”
听到这个字眼，宁彧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愚人众先遣队在这里失踪了吗...
“是啊。”达达利亚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个重要情报，此刻还大大咧咧的开口：“而且是杳无音讯，无论什么办法都联系不到他们。”
居然还有这种事？
“......”
沉默片刻，宁彧最终还是点点头，同意让达达利亚同行。
按照他对达达利亚的了解，自己若是不同意，他也会死缠烂打一路跟上来...与其像那样，倒不如干脆点，把他当作一个战斗力使唤使唤。
“先说好，我这次要做的事情是私事儿，跟璃月港无关。你若是想要以愚人众的身份得到些什么，就趁早回去吧。”
无论如何，宁彧还是警告了达达利亚一下。
闻言，达达利亚倒是无所谓的摆摆手。
“我说了，这次去天遒谷一方面是为了陪你这个朋友散步，另一方面就是找一找那几个可怜虫。”
“至于想得到些什么...”
这个青年顿了一下，露出无奈的表情。
“如果真的有这个想法，那我也不会找你啊，我去试探凝哲得到的情报都比跟你聊天多。”
听到达达利亚这话，宁彧下意识点点头。
确实，在这方面，凝哲懂得的确比他多太多了。
不过...
达达利亚若是真的去试探凝哲，那估计会得一些到情报，不过丢掉的情报会多得多而已。
“那我们走吧。”
回过神来，宁彧冲着达达利亚轻轻点头，随后率先迈开步子。
“......”
望见宁彧的背影，达达利亚眼神微微虚起，一只手悄然放在身后，随后跟了上去。
......
璃月港。
凝哲驱赶着岩龙蜥，紧赶慢赶最终还是抵达了璃月正北部的官道上。
随后，凝哲放开了对龙蜥的精神控制，放任它回归野外，还非常贴心的赠送了一发精神增幅。
效果也很简单，面对人类时战斗意志直线下降，面对掠食者和猎物时，战斗意志飙升。
总而言之，还是很不错的。
凝哲很满意的看着岩龙蜥逃命似的遁地溜走，随后拍拍衣角，走走向璃月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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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还未踏过大桥，凝哲就发现了一个衣着诡异的人在桥头站着。
那个人一袭白衣，带着奇怪的面具，站在那里...仿佛彻底融入了环境，没有人能够察觉到他的身影。
“......”
几乎是在一瞬间，凝哲心里提起了百分之百的警惕，但他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不动声色的朝那边走过去。
“你好，凝老板。”
等走到白衣男子周围临近三米的时候，这个神秘人忽然开口道。
有趣的是，他的身子没有转动，全身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如果不是听到了他的称呼，凝哲甚至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在跟他说话。
“嗯...您好？”
出于礼貌，凝哲还是微笑点头。
然而说完这句话后，这个白衣男子就再没有其他的动作和言语。
“......”
沉默了一会儿，凝哲看了一眼天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您...叫住我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我就...”
“凝老板...原来你是所有人里面隐藏得最深的一位...”
又过了一会儿，白衣男子似乎是终于反应过来，长叹一声，语气有些惆怅。
“隐藏？不好意思，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乍然听到这话，凝哲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摇摇头。
“自我介绍一下吧。”
见凝哲不太信任他，这位白衣男子没有犹豫，直接开口：“我名允孚，枢密院现任【白衣】。”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到此人的身份，凝哲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但仅此而已，随后他便语气平淡的开口。
枢密院白衣嘛...虽然位高权重，但远远比不上他老姐凝光。
“...不愧是凝老板。”
见到凝哲的表现后，白衣更是长叹一口气。
“既然如此，我也便不瞒你了。”
“我知道你在查地脉受损一事...但如果你想彻底解决...”
“趁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早点来枢密院找【我】吧。”
“在帝君逝去的当下，我已经无法抵抗【他】了。”
说完后，白衣男子化作烟雾消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什么叫...抵抗【他】？
白衣男子的这番话信息量太大了，让凝哲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过...
虽然没有理清楚情况，但至少有了一个明确的线索。
枢密院吗？
看来，自己得去那个地方看看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枢密院的秘密
凝哲自记事起，就没有去过枢密院。
这个组织的性质实在是过于特殊，哪怕凝哲对此抱有好奇，但他也从来没有涉足过。
这种直接对岩王爷负责的组织，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就相当于是古代天子麾下最信任的情报机构，其他人若是胆敢触碰，无疑会被愤怒的“天子”处以极刑。
不过现在嘛...
至少明面上岩王爷驾崩了，所以他也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前往枢密院。
关于那个自称允孚的神秘人所说的话, 凝哲仔细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不在第一时间告诉凝光。
如果他没有撒谎，那么枢密院【白衣】的身份在七星面前就是一层保护墙，一旦七星有什么针对枢密院的行动，立马就会引起连锁反应。
这个时间段，因为一些人的挑拨和恶性宣传，人们对于七星已经有了一层不信任的因素在...
此时若是再闹出点“七星清洗枢密院”、“璃月七星为集权剿灭其他组织”这种消息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
沉思了一会儿后，凝哲看了一眼白衣男子消失的地方，随后迈开步子，踏入了璃月港。
......
迅速穿过璃月港来到郊外，凝哲很快就抵达了枢密院。
有趣的是，枢密院的样子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居然不是他想象中的高墙围绕，中间有一座高塔来储存资料，其他地方还有房子供给休息之类的结构...
枢密院仅仅只是一个四合院，里面三栋房子，除了中间那个稍大一些外, 其他的就跟普通居民楼一样大小。
这种配置, 如果不是精神力传来了真实的反馈，凝哲都以为自己有可能是误闯了某位富商大贾的庭院。
“喂？有人吗？”
站在门口，凝哲收回了精神力的探寻，朝着里面喊道。
静——
然而除了一阵风吹过外, 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
太奇怪了，这个地方除了风声，似乎什么也没有...
探出头，凝哲很容易就看见了中间的那座装修平凡的屋子，另外两座像是许久都没有住人，甚至已经落下了很多灰尘。
“嗯...”
沉吟片刻，凝哲还是向前一步走，直接踏进了院子。
在踏进院子的那一刻，凝哲悄无声息的给自己叠加了一层虚无缥缈的精神力护盾。
“......”
果然没有出乎凝哲的意料，那一瞬间，凝哲就受到了一股精神攻击。
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强度，凝哲皱起了眉头。
这种强度的精神力，别说是普通人了，就算是一些身体强健的武者在没有专门的防御手段下，也会受到重创。
甚至于...直接泯灭来访者的精神。
“果然...凝老板，你就是那天爆发精神力的源头...”
就在这个时候，一袭白衣的允孚忽然出现在凝哲的面前，语气有些无奈的开口。
“枢密院的【白衣】, 允孚是么？”
凝哲丝毫不意外这个人的忽然出现，他只是双手抱胸，神情平淡的开口：“我已经如你所愿来到了枢密院，那么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
闻言，允孚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长叹一声。
“你比那个叫宁彧的人更有天赋...我相信你能够解决这件事。”
“那就让我告诉你吧，当年...”
“等等。”
听到熟悉的名字，凝哲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直接了当的开口：“你提到了宁彧，告诉我为什么？这件事跟他有关？”
比起这些所谓的真相，凝哲显然更在乎自己的这位好友。
“......”
忽然被打断，允孚愣了一下，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凝哲，随后缓缓摇头。
“他很在乎当年宁家毁灭的真相...当然，你作为他的至交好友，自然比我更知道原因是什么。”
透过面具，允孚的语气无比冷冽，像是在叙述一件跟他无关的事情。
“直接说。”
凝哲虚起了眼睛，漫天的精神力顿时化作长矛，直指允孚。
“呵呵...他不是想要真相吗？所以，我就帮了他一把，让他去宁家遗址收集受污染的地脉力量...”
允孚似乎丝毫不在意飘在上空的长矛，语气十分平淡。
“之后，他会带着那股被污染的力量前往天遒谷...这样一来，他绝对会把隐藏在天遒谷的怪物给吸引出来。”
“到那时，我們就可以...”
嗖——
“唔...！”
允孚的话还没有说完，由精神力形成的锐利长矛直接毫不犹豫的朝他刺去，将他的整个身体穿透。
“你犯了两个错，枢密院的白衣。”
凝哲向前一步走，一把长矛渐渐在他的手中塑形，直接抵在了允孚的喉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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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低估了宁彧的实力...”
长矛渐渐化作金光，透过面具，逐渐涌入允孚的身上。
“也高估我的忍耐程度...地脉的事情的确很重要，但我绝对不可能容许你以这种方式...”
然而下一秒，一袭白衣的允孚忽然消失，紧接着，他又出现在了中间的屋子门口。
“不错，很不错。”
允孚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语气丝毫没有被攻击后的愤怒或是其他负面情绪，有的只是欣慰。
“嗯？”
瞧见这位白衣男子的动作和语气，凝哲收回了精神力，皱起眉头。
这个家伙...究竟想干嘛？
居然在一瞬间脱离了我设置的牢笼么？原来他也是个主修精神力的强者...
“呵呵...只是一个小测试罢了。”
看见凝哲那警惕的神情，允孚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随后右手轻轻抬起，一只灰色的笔忽然从他手中出现。
这是一支灰色的毛笔，笔身刻画着惊喜的纹路，笔尖时而锐利，时而松软，从外表便能看出其不凡。
“这是...？”
“实不相瞒，我在五年前就已经“逝去”了。”
允孚右手轻轻向前一推，这支毛笔便朝着凝哲飞去。
“等等，你说你五年前就已经...”
凝哲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这只毛笔，看向允孚，神情有些奇怪。
怪不得他在璃月港大桥口时，就感觉这个人仿佛并不存在于世间，与周围彻底融为一体...原来他是以灵魂形态“存活”吗？
“是的。嗯...也该是时候告诉你一切了。”
见凝哲接下了笔，允孚微微点头，随后缓缓开口。
“关于...当年的那个怪物，和它在我体内留下的印记。”
第一百一十五章 真相
十多年前，允孚当上枢密院的【白衣】不久，还是一位想做出一番传世功业的青年。
年纪轻轻而又身居高位，掌控枢密院，在整个璃月港也只需要对岩王帝君一个人负责...他在暗处的权势和地位仅仅在七星之下。
巧合的是，他继任位置后的几年，璃月港就发生了一件震惊所有人的大事。
——名门望族宁家在一夕之间覆灭，整个家族没有一个人生还。
枢密院是掌管情报的组织，在璃月港内忽然发生这种事情，无疑是他们的失职。
所以...允孚毫不犹豫的亲自动身，甚至一个人在宁家遗址处待了数天，仅仅只是为了探寻到一丝的线索。
最终，他找到了蛛丝马迹。
那股奇异的气息，带着深邃而不可名状的味道...那是【深渊教团】的气息。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岩王爷忽然下了禁令——枢密院全员不再参与此事，宁家已经覆灭，任何答案都已经为时过晚，所有探寻行动即刻终止。
“帝君，为什么？”
允孚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断询问着帝君，为什么不允许他查明真相？
难道宁家的惨案就这样过去了吗？
宁家满门的性命...难道就这样抛之脑后吗？
“......”
岩王帝君没有回应他，也许是这件事牵扯的东西过多，允孚还不够资格了解到这一切。
也许是【神】的考量远远大于了人所能站立的高度，作为【人】的允孚完全不能理解岩王爷的想法。
于是...
他选择了独自查下去，只为了得到一个答案。
随后...深渊的力量难以捉摸，哪怕是余下的那一丝，也无限放大了允孚心中的【恶念】。
在深渊的低语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时，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
“所以...很遗憾，真正枢密院里的那个【我】并非是我。”
静静道完这一切，允孚轻轻的取下面具，露出了一张年轻俊朗的面貌。
大约二十五岁的年纪，琥珀色的瞳孔，原本应是朝阳一般的年岁，此刻却充满了老年的迟暮。
“你...”
“很抱歉...关于你朋友的事情，我很想阻止他，但我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说到这里，允孚深深的躬下了身子，言语之中颇为自责。
“......”
哪怕不用精神力，凝哲也能感知到允孚的真诚...而且他身上那股虚无缥缈的气质是做不了假的。
“至于那支笔。”
允孚抬起了头，望向凝哲手里的灰色毛笔，勉强带起了一丝笑容。
“其名【浑源】，是昔年帝君赐予我的法器...你如今的状态并不乐观，空有一身强大的精神力而没有合适的武器，这种情况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所以，【浑源】足以成为你的伙伴，它...可以伴随你走过漫长的时光。”
“试试吧，将你的精神力注入其中。”
允孚带着温和的笑容，看向【浑源】的目光充满了怀念，这支帝君赐予的毛笔陪伴了他的大半生，是他的第二个生命。
但如今能传承给更值得的后辈...也是一件好事。
“这支笔...”
将灰色毛笔握在手中，精神力漫入笔内的一瞬间，凝哲下意识皱起眉头。
这支笔...似乎能将自己写出去的东西化为实质？
精神力的运用么？
那么自己...
心中想法一闪而过，凝哲举起毛笔，轻轻的写下了一个【镇】字。
写完最后一笔的那一刹那，空中的【镇】字散发出金色的光芒，笼罩整个庭院。
紧接着，庭院的样貌消失不见，周围的平地显现出真正的模样。
这里仅仅是一片草地而已，远处还依稀可以见到璃月港。
“原来如此...”
感受到毛笔中传来的力量，凝哲看向允孚，深深鞠了一躬。
见到这种情况，允孚也欣慰的笑了笑。
“非常出色...事到如今，先去天遒谷吧。”
微笑着点点头，允孚再次戴上了面具，语气回归平淡。
“好。”
凝哲开口应下，随后又有些疑惑的开口：“那你呢？你如今的状态恐怕无法离开这片区域吧？”
“是的...”
提起这个，允孚倒是很看得开。
“其实除了留在这里，我的行动范围还包括璃月港。过去几年间，我还是可以看见璃月港的夜景。”
除了璃月港外，他还可以去真正的枢密院，去面对那个占据了他身体的家伙。
只不过一旦去了那个地方，被那个家伙抓住...自己就会彻底消散在这个世界上了。
当然，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去吧，宁彧那孩子虽然实力不错，但在地脉面前，如今的他还是有些弱小了。”
允孚温和的笑了笑，身形渐渐隐去，最终消失不见。
“......”
这样吗？
看来，璃月港内暗藏的事情远比自己想得多啊...
凝哲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朝着天遒谷方向而去，而是利用毛笔写下了一个“隐”字，彻底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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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天遒谷...他刚刚才从那边过来，两位仙人也已经将深渊使徒给控制妥当，宁彧此时过去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与其担心这个，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真正的枢密院。
如果说他刚刚见到的这位允孚是早已死去的白衣，那么那个监管整个枢密院长达数年的【白衣】究竟又是谁？
而且...宁彧这家伙发现宁家当年毁灭的秘密，居然不告诉他，反而是自己一声不吭的去查？
凝哲非常清楚宁彧的做法仅仅只是为了让他不要分散注意力，但作为好友，他不能接受这种行为。
不过，现在事情很多，容不得他去找宁彧给个说法...此间事了，自己一定要狠狠给宁彧一拳。
接下来，就去枢密院看看吧...
......
另一边，临近天遒谷处。
不知什么原因，一路上，宁彧和达达利亚都没有开口。
两个人像是有着某种约定，任何交流都没有。
达达利亚嘴上说是要到天遒谷去找寻失去联系的愚人众先遣队，然而直到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他依旧没有什么动作。
“......”
宁彧也并未在意，因为他知道达达利亚的真实目的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而至于他想谋划的东西，与宁彧无关。
很快，跨过一个小山坡，天遒谷的地貌展现在二人面前。
不远处，古老的遗迹静静躺在那儿，任由岁月在其中刻下痕迹。
而把视线转回来，这边除了几颗枯萎的树木外，没有任何异常。
天空一如既往的澄静，一片安宁祥和。
“奇怪...这就是那个【白衣】所说的不太安宁？”
瞧见如此情况，宁彧的神色有些奇怪。
而且...那个人交给他的瓶子也没有任何异动，仿佛就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瓶子。
“等等...宁彧，你看那边。”
忽然，达达利亚将铁弓持在手中，语气沉稳。
“怎么了...”
闻言，宁彧回过头，看见了达达利亚所说的东西。
在达达利亚所指的方向，有一堆身上浮着诡异黑色的丘丘人正在撕咬着一头老虎，血肉飞处，仿佛失去了理智。
沾着黑色雾气的丘丘人？
宁彧下意识召唤出了长剑，眉头紧皱。
那股气息，为什么这么熟悉...
第一百一十六章 黑色丘丘人
天遒谷。
宁彧赶到此处时，怀里的空瓶子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异动，这个地方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直到——达达利亚瞧见了一堆浑身散发着黑雾的丘丘人。
丘丘人在撕咬着一只老虎，血肉模糊，碎骨和污血散落满地。
如此渗人的画面...这绝对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丘丘人有着自己的部族，它們虽说不如人类那般灵慧，但却有着最基本的灵智。
捕获猎物后，丘丘人一般会带回部族, 煮熟后分发部落成员...
像现在这样堪称“残暴”的进食，哪怕放在丘丘人部族里都并不常见。
“宁彧，你出手还是我出手？”
正当宁彧皱着眉头细细分析时，达达利亚却兴奋的摩拳擦掌，手里的铁弓直直的对着那堆丘丘人。
“......”
闻言，宁彧没有犹豫，直接轻轻摇头，“如果你想出手的话，直接去吧。”
“好...”
下一秒，达达利亚直接冲了出去，随之一同出发的还有他身边似乎凭空生成的水元素箭矢。
嗖——
颜色稍暗的水元素箭矢带着毁灭的气势朝丘丘人而去，直接将老虎的尸体穿透，随后化作水流，将伏在老虎身上的丘丘人束缚在一起。
紧接着，达达利亚手持水元素长矛忽然出现在丘丘人身前，挥矛一刺，随着水流的绽开，丘丘人悄无声息的失去了它们的生命。
“...不怎样的对手，就当活动活动身子了。”
随手将水元素长矛散去, 达达利亚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很显然这堆带着黑雾的丘丘人并没有满足他的战斗欲望。
“有什么感觉么？那些黑雾究竟是什么东西？”
宁彧也走了过来, 他发现死去的丘丘人的身上已经没有了黑雾环绕，此刻倒在地上，就像是普普通通的丘丘人。
“感觉？”
闻言，达达利亚愣了一下，随后扶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开口：“我的水元素箭矢在触碰到黑雾的那一刻，感觉到了一丝阻碍感。”
“就好像...黑雾在排斥着元素力。”
说到这里，达达利亚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但是很可惜，这些黑雾太弱小了，根本阻止不了我的攻击。”
排斥元素力？
听到这话，宁彧忽然想起了一些东西。
在望舒客栈的时候，那名叫江雪的前辈是不是说过...当年他在宁家遇见的那个怪物，也能隔绝元素力？
而且...
宁彧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怀里的黑色宝石，一时间有些理不清思绪。
隔绝元素力，这种能力实在是太特殊了。
起码在宁彧接近二十年的人生里，除了宁家当年的怪物和宝石外，他还未曾听过其他的东西可以隔绝元素力。
“嗯？”
收好武器的达达利亚也发现了宁彧的反常，不过他并没有声张, 而是悄悄记下了这个东西。
宁彧在与枢密院【白衣】交谈后来到天遒谷，随后对这种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隔绝元素力的黑雾十分在意...
所以, 那名【白衣】也知道黑雾的事情, 甚至...不排除宁彧是被他派遣到天遒谷调查这一现象的可能。
“虽然这些黑雾对我和你来说没有什么威胁，但对于那些可怜的先遣队可就不一样了。”
没有思索多久，达达利亚带起笑容，有些无奈的开口：“这样一来，可能留守在天遒谷一带的士兵们都遭遇了不测，我得回璃月港一趟，你呢？”
“我？”
达达利亚的一席话唤回了宁彧的思绪。
天遒谷没有发现地脉有丝毫问题，那么...那位【白衣】叫我来此地应该不是为了地脉，难不成他是想要让我见证这群沾染黑雾的丘丘人？
虽然心中的想法依旧不断延申，但表面上，宁彧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遇见了这种诡异的现象，我也得回璃月港一趟。”
“是吗？那好，我们一起吧。”
达达利亚非常单纯的点点头，随后率先迈步，朝着璃月港走去。
“......”
宁彧总觉得达达利亚在隐藏着什么，但他又没有找到丝毫的破绽。
这个人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阿贾克斯，对于愚人众的执行官，再谨慎也是有必要的。
不过，宁彧并没有迟疑多久，直接跟了上去。
......
枢密院。
到了真正的枢密院，凝哲才觉得合理。
地处璃月东南角，虽然略显偏僻，但可以远远瞧见璃月港，对于情报机构来说，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位置。
而整个院子也显得古朴大气，尤其是那黑灰色的大门，不知是用什么材料的东西铸成的，竟然还会对踏入大门的人施加精神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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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种手段还是比较生疏的，只能对一些没有经过专门精神训练的人生效。
不过...据凝哲猜测，枢密院只需要阻止平民误入，其他拥有抵抗大门精神暗示能力的人，本身也就有资格踏入枢密院。
而院子内部，三座房子以及一座高大的阁楼，古色古香，自带一股不可察觉的细细威压。
比起先前允孚所制造的那个院子，这个地方才称得上是【枢密院】。
“......”
在要踏入大门的那一刻，凝哲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浑源】藏入身中，利用精神力屏蔽了毛笔的气息。
如果允孚没有骗他，那么此刻留在【枢密院】的一定就是另一位【白衣】。
那个家伙...肯定不会像允孚那样友善，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思绪划过，凝哲带起笑容，直接走了进去。
“凝老板，请问此番到枢密院，所谓何事？”
几乎是在踏进院子的一瞬间，一名全身黑衣看不见面貌的男子忽然出现，神色恭敬的对着凝哲开口。
“......”
这个黑衣男子忽然出现，倒是差点吓了凝哲一跳。
怪了，以他的精神力探查，居然没有发现有个人隐藏在院子里？
“咳...没什么，我受天权大人所托，来此地寻【白衣】大人。”
轻“咳”一声，凝哲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开口。
“天权大人...想要寻白衣大人？”
黑衣男子愣了一下，随后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楼阁。
“怎么，有问题吗？”
凝哲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不紧不慢，似乎非常有底气。
“那么...凝老板可有天权大人的信物？”
见凝哲如此平淡而自信，黑衣男子一时也有些捉摸不定。
“当然。”
出乎意料的是，凝哲竟然点点头，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璀璨的玉石。
这枚玉石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表面上还刻着“凝光”二字。
“原来如此。”
见到此物的一瞬间，黑衣男子就微微躬身，有些抱歉的开口：“枢密院事关重大，所以在下不得不谨慎了一些...”
“无碍，这是你的职责。”
凝哲摆摆手，神情依旧温和，好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感谢大人的谅解。【白衣】大人此刻正在阁楼顶层，在下就不叨扰了。”
说完这句话后，黑衣男子施了个术法，顿时消失不见。
“......”
见黑衣男子离去，凝哲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玉石，整理了一下衣着，随后往阁楼方向走去。
自己刚刚提到【天权】二字时，阁楼顶层传来了明显的精神波动...
看来，这位【白衣】大人对七星很在意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白衣允孚
枢密院，阁楼。
这栋楼比凝哲想象中的还要大。
从外表看上去，这座阁楼足以称的上是恢宏大气，但单论规模的话，它的占地却并没有那么宽阔。
直到凝哲亲自走进去，看到那琳琅满目的卷宗文件后，他才反应过来。
这里面绝对施加了某种术法，拓宽了空间结构，所以内部看起来才比外表大了许多。
一楼里全是普通的卷宗，璃月港大大小小商家的具体情报，以及某些基础设施的维修情况等等。
踏上了二楼，凝哲忽然发现一个穿着白衣，带着面具，和允孚一模一样装饰的人出现在了书架之中。
不，不仅是装饰。
这位白衣男子，就连身形、举止都与允孚一模一样，只不过在气质上有些不同。
如果说允孚带给他的感觉是一位心有愧疚的普通人，那么这位白衣男子身上的气质就好像是...某种教会的神职人员，圣洁而纯真的气息，让人感不到丝毫恶意。
此刻，这位白衣男子正拿着一本《云海书局》细细观看，似乎没有发现凝哲已经走上了二楼。
“......”
犹豫了一下，凝哲轻“咳”一声，朝着白衣男子开口：“在下云海书局凝哲，此番造访枢密院是为了...”
啪！
凝哲话还没有说完，白衣男子忽然“啪”的一下将手中的书本合上，随后转过头来，看向凝哲。
面具下的究竟是何种表情，凝哲不知道，但他可以察觉出...他似乎有些生气，但一直在压抑着这种情感。
“我知道...那么凝光派你到这个地方来，有何事想要解决？”
也就在这个时候，白衣男子开口了，语气十分的沉稳，甚至带有一丝温和的味道。
“呵呵...天权大人让我来收集一下枢密院关于玉京台的情报信息，七星们在着重调查最近数日在玉京台频繁走动的人员名单。”
说道“天权大人”时，凝哲还故意加强了语气，强调凝光的身份。
你枢密院虽然不归七星管辖，但真要论起来，七星也算得上是你的上级。
“......”
白衣男子显然也听出了凝哲的话外之意，当即沉默下来。
不过，沉默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语气依旧平淡的开口：“既然如此，我便不会阻挠你...玉京台的资料在那个书架。”
白衣男子随手指了一个方向，那敷衍的态度很难让人相信他话语的真实性。
“...是吗？非常感谢你的配合，枢密院的白衣阁下。”
闻言，凝哲微微颔首，随后毫不犹豫的走向白衣男子先前所指的方向。
书架...
果然，这个待在枢密院的【白衣】有问题。
他的情绪变化并不像是一名【人类】该有的...比起人类，那更像是一种被设定好的程序，按照某种规章制度在一步步前进的机器...
嗯？
走到书架旁，凝哲一眼就发现了那本《玉京台记录册》。
然而，当凝哲刚刚拿起来时，这本书忽然消失不见，紧接着一股极强的吸引力从书架中散出，在下一刹那将凝哲直接吸入了书架之中。
“......”
白衣男子自始至终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的动作。
等到凝哲彻底被吸入书架之中后，白衣男子才缓缓动身，走到了书架旁。
“...天权星凝光？难不成，她已经对【我】生疑了？”
“不...这已经不重要了。”
看了一眼书架后，白衣男子缓缓摇头，随后走向楼梯。
“一旦我能将地脉里最后的那股力量吞噬...整个璃月港便无人能阻我。届时...龙王，你会得到毁灭这一切的机会...”
“而我，将在这片废墟之上，成为新的【王】。”
“......”
随着白衣男子踏上楼梯，去到三楼，偌大的二楼归于寂静，没有任何声音在流动。
......
几乎是在书架传来吸引力的一瞬间凝哲就已经反应了过来。
实不相瞒，他有十种方法可以摆脱这书架的吸引力，但他最终决定按兵不动。
思路客
想要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得按照这个家伙设定的路线走...在最后，给他一个惊喜。
当凝哲睁开眼的时候，周围的场景让他有些意外。
渔村，夕阳，木屋。
这个渔村...凝哲前不久还去过一次，这是他在提瓦特出生的地方。
而夕阳...
远处，太阳缓缓落下，直至海平面以上。
波光粼粼的大海反射处昏黄的光线，在海天之际中不断交错，给云朵染上了颜色，形成了一幅又一幅鬼斧神工的画卷。
这一天，他记得。
这是...他离开这个家，正式“闯荡”提瓦特大陆的时候。
“......”
不远处，木屋的门大开着，眼前的地板上甚至还残留着点点泪珠。
那是...谁的眼泪？
木屋不大，此刻却显得如此安静，凝哲独处其中，却又能感到天地间的寂寥。
沉默了一会儿，凝哲呼出了一口气，轻轻摇摇头。
这个书架，想把自己拉入幻境里面，然后击溃自己的思维？
平心而论，这种招数的确不错...
如果对象换作是心灵有破绽的人，这种招数一向百试百灵。
只可惜...经过这么多年的游历，他的内心早已无比坚定，这些伎俩根本无法对他有用。
“这里的幻境是根据个人的意志而产生变化的，那么...如果我将自己在幻境中的【痕迹】抹除，那是否意味着...”
思绪闪过，凝哲将【浑源】召唤出来，毛笔持在手，在空中轻轻写下了一个【镇】字。
紧接着，周围的场景再次变化。
渔村、夕阳、木屋...接连消失，相应的，周围生成了新的东西。
那是一片废墟，满地残垣，似乎在诉说着一个悲痛的故事。
“这里是...宁家的遗址？”
看到这片废墟的一瞬间，凝哲就反应了过来。
果然，地区和元素发生了变化。
这片废墟绝对不可能是根据凝哲的心灵破绽设置的，因为宁家覆灭之后凝哲根本没有机会去往宁家府邸，他根本不知道如今的宁家是什么模样的。
刚刚能够认出来，靠的还是那跌落在地上的【宁府】牌匾。
而且，如果凝哲的猜想没错的话...
“这个地方，真的会有线索吗？”
“既然允孚大人都这么认为，那么这里肯定会有重要线索的。”
忽然间，远处传来交谈声，听声音像是两名青年在悄声谈话。
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凝哲就用精神力将自己包裹，隐匿了起来。
允孚、线索...
难不成，这里是十多年前，允孚最初探查这起案件的时候？
第一百一十八章 相遇
幻境，宁家遗址。
一片残垣败瓦中，有两个人影在不断靠近。
凝哲双手抱胸，就站在原地，因为有了精神力的屏蔽，他也不怕被这两个幻境里的人发现。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我们已经在这蹲了好多天了, 硬是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别抱怨了，还是专心探查吧。”
“......”
等到这两个人走近后，凝哲才发现了这两位的装束。
全身黑衣，非常标准的枢密院黑衣装扮。
而且听他们的话，好像是被允孚派遣到这里执行探查任务的...似乎在这里有段时间了，还没有丝毫进展。
这两个人来到碎裂的【宁府】牌匾旁, 直接蹲下，拿出了一个类似于玉石的装置，放在了牌匾之上。
这个装置在被放置好的一瞬间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光亮, 还在向周围延申，就像在透过某种气息再蔓延。
“...这样就行了吧？”
“没错。”
做完这一切后，两个人又站了起来。
“嗯...只剩这块地方没有探查过了，如果真的有线索，也只能在这个地方。”
其中一个黑衣人盯着正在发光的装置，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是啊。院里已经累计很多条子没有解决了，要是这边再没有...”
另外一个黑衣人的表情也有些无奈。
他在枢密院是文职工作，这次宁家出大事了，枢密院的人手又不够，他就被临时抓了壮丁。
可问题是，他被外派填补了人员的空缺，但他自己原本职位的工作量还在那压着！
那庞大的卷宗还在等着他慢慢去整理呢...
“两位，有什么发现吗？”
就在这个时候，穿着一袭白衣的允孚忽然出现, 神情温和的对着两人开口。
“啊！允孚大人！我们...”
“我们刚刚放下了装置, 还未得到具体的结果。”
黑衣男子连忙开口，顺带着拉了一下他身旁的另一位黑衣。
“不用担心...我刚刚接到通知，岩王爷下令枢密院不允许再追查此事，不管有没有发现，你们都得回去了。”
瞧见了两位手下的小动作，允孚苦笑一声，“关于宁家覆灭的事情，已经耗费了枢密院大量的精力，再查下去只会得不偿失...”
“......”
两名黑衣人相视一眼，有些犹豫不定。
居然真的就这么不查了？
宁家惨遭灭族，如今的事由尚未查清楚，岩王爷会做出这样的命令吗？
“回去吧，枢密院的工作更重要。”
沉默了一会儿后，允孚再次开口，神情已然恢复平常的模样。
“是。”
见到允孚那平淡的表情，黑衣人不再犹豫，直接应下，随后迅速离去。
“......”
手下离去，允孚的目光闪烁了几下，随后躬下身子，拿起了玉石。
忽然，允孚叹了一口气，好似无意中开口：“旁边的朋友...若是不介意，不妨出来一叙吧？”
“嗯？”
隐藏在精神力之下的凝哲愣了一下，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其他人身影。
“不用环顾四周，我说的就是你...黑发的少年。”
允孚将玉石放进怀中，转向凝哲，语气温和的开口。
“你......”
凝哲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护盾，发现并没有破绽，顿时更加疑惑。
这个幻境里的人居然能够透过精神力发现他的存在？
这......
“不用疑惑，少年。你身上有着【浑源】的气息，或者说类似【浑源】的气息...你应该是帝君认可的另外一位吧？”
见到这个黑发少年一脸疑惑，允孚轻笑一下，随后拿出了一柄灰色的毛笔。
“原来如此...”
感受到自己怀里的【浑源】正散发出温热，凝哲顿时了然，随手一挥，笼罩自己的精神力屏障瞬间消散。
“我叫允孚，现任枢密院【白衣】，你是？”
见凝哲放下了戒备，允孚语气温和的开口。
“我？嗯...我叫江果，狄花洲人士。”
凝哲略加思索，便开口道。
“江果么...”
听到这个名字，允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认真开口道：“你有这般实力，又有帝君亲自赐予的法器...有兴趣来枢密院么？我可以保证，你会在枢密院里拥有不下于我的地位和权力。”
“加入枢密院？”
凝哲愣了一下，随后神色有些奇怪。
他突然开始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幻境...
难不成这里是类似于平行宇宙的地方？刚刚允孚邀请“江果”加入枢密院的时候，凝哲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股名为【命运】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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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必这么快做出决定，你现在还年轻，未来有无数种选择。”
见凝哲有些犹豫，允孚也没有开口催促，而是宽慰了他一句。
不过很快，这位白衣男子就话锋一转。
“我其实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独自一个人在这里，并且还用精神力隐匿了自己的行踪？”
允孚的神情非常自然，没有任何恶意，有的只是疑惑。
“我...我也很好奇宁家惨案的原因，但没有官方身份，我无法越过千岩军来到现场。”
面对允孚的疑惑，凝哲摆摆手，有些无奈的开口：“为了亲身抵达这里，所以我才使用了这种方法。”
“这样啊...怪不得。”
听到凝哲的话，允孚丝毫不怀疑这种解释的真实性，当即点点头。
“那么，您有得到什么线索吗？”
看了一眼四周的废墟，凝哲开口道。
“其实还真的有，不过...很模糊，也很可怕。”
闻言，允孚点点头，随后神色认真起来，语气严肃的开口：“我发现这里有深渊教团活动的迹象，而且...”
允孚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名为“犹豫”的情绪，不过很快，他就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黑色的宝石。
“这颗宝石拥有隔绝元素力的力量，并且...它似乎在呼唤我，引领我找到真相...”
说道真相二字，不知是否是凝哲的错觉，允孚的白衣上蓦然出现了点滴黑渍。
但比起这些细微的变化，更吸引凝哲注意力的是另一个东西。
允孚手中的那颗黑色宝石...为什么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
这颗宝石也在呼唤他，引领他找到某个问题的【答案】。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三条路
璃月港。
宁彧从天遒谷回到璃月港后便马不停蹄的前往了宁家遗址。
达达利亚倒是给面子，没有再纠缠宁彧，回到璃月港后便径直走向北国银行。
也许是天遒谷一带的黑色丘丘人让达达利亚也想起了什么，一路上他的神情都有些不太对劲。
不过宁彧也乐于见此，只要达达利亚这个愚人众的执行官没有跟着他，他就能够按照最初的计划一步步行动。
第一步...
既然天遒谷一带没有发现地脉有什么异动，那么...就该去宁家遗址, 拿到那块地方的地脉气息。
第二步...
再去一趟枢密院吧，在没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哪怕知晓那位【白衣】之前有所隐瞒，他也必须得去。
......
幻境。
在允孚交出黑色宝石的那一刻，一股莫名的感觉便笼罩到凝哲身上。
“答案...”
看着白衣男子手中的黑色宝石，凝哲眼中略过茫然之色，情不自禁的伸出手, 接过了这颗宝石。
“究竟是什么答案...究竟是什么问题的答案才会让我这么急迫...”
从开始便保持冷静的凝哲此刻有些迷茫，他知晓这里是幻境, 但那股【渴望】是如此的真实...
“你明白吗？”
允孚忽然轻笑一声，收回手，将他的【浑源】召唤了出来。
“...我不明白。”
闻言，凝哲摇摇头，手中的黑色宝石仿佛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重量，让他移不开视线。
“呵呵...说起来，还有些可笑。”
将【浑源】持在手中，允孚那温和的笑容顿时消失，他看向凝哲，虚起了眼睛。
“你的法器与我的【浑源】相似，我便以为同是帝君所赠之物...但在刚刚我才发现，你手里的法器就是【浑源】，没有任何区别。”
允孚轻轻挥舞灰色毛笔，在空中划下了一个符号。
金色的神秘符号散发出微光, 将允孚的脸颊染上了明显的光亮和阴影。
“你究竟是谁？”
“......”
闻言，似乎是回过神来, 凝哲轻轻摇头, 利用精神力将手里的黑色宝石直接融化。
“原来你是因为这颗黑色宝石才有了心灵破绽, 从而被深渊教团抓住了把柄...”
凝哲叹了一口气，也将灰色毛笔召唤出来，握在手中。
“虽然很遗憾，但这里是幻境...对如今的我来说，这种手段完全没有用。”
“我已经知道你【堕落】的原因，接下来，就开始吧。”
随着金色的力量散出，幻境轰然倒塌。
凝哲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来到了枢密院的顶楼。
“......”
见凝哲毫发无损的从幻境中逃脱，白衣男子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真是没想到，一个书局的老板竟然也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我该说，不愧是璃月港么？”
“侥幸罢了。说起来，你这个幻境设置的不错，很有手段。”
见自己正处于一个全新的环境里面，凝哲倒也不惊慌，只是随手拉了个椅子，直接坐下。
“只是可惜，对于闯入之人的设计有些鸡肋...根据人的记忆力来制造心灵破绽虽然不错，但很容易被识破。”
甚至，凝哲还有心思开始替他查漏补缺，改善起了这个幻境。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制造两种幻境...第一层，我会让闯入者明显的认识到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从在这一层进行试探，找出他真正的心灵漏洞。”
“第二层，才正式开始。这样不会有割裂感，而且真实性会更强。”
“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在其最骄傲的时候才能给予其最大的打击。”
凝哲摇头晃脑，举着灰色毛笔在不断写写画画，好像在做着笔记。
“......”
听到凝哲的话，白衣男子一时无言，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也不用谢，我只是出于个人爱好，免费帮你一下。”
很快，看着空中漂浮的金色符号，凝哲满意的点点头。
“......”
见到这些符号，白衣男子才回过神来，随手一挥，那些金色的符文便化作雾气消失不见。
“你倒是很有意思，分散我的注意力，然后利用法器制造攻击？”
看破了凝哲的想法，白衣男子语气平淡的开口：“很不错的思路，只是可惜，你忘了一件事。”
“允孚的法器【浑源】...我虽然不能用他的身体使用，但也有过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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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孚双手抱胸，神色自信。
他占据允孚的身体已经很多年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已经了解得妥当，这种利用法器产生的攻击对他来说根本没有用处。
“比起攻击，我更想知道的是...你的这个法器是怎么来的？”
“很想知道？”
金色的符文已经消散，但凝哲的笑容却没有停止。
“嗯？”
白衣男子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位黑发少年居然是这个反应。
那些由【浑源】刻写而成的符文已经被他驱逐，难不成这个家伙还有什么其他的攻击手段...
在白衣男子的视线中，凝哲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
紧接着，周围的窗户忽然闭上，失去了光源，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
“这座阁楼的防御阵法不错，刚好对得上留云借风真君教我一些小窍门。”
黑暗中，凝哲的声音若隐若现。
“......”
瞧见周围忽然变化的场景，白衣男子沉默了下来。
这个留云借风真君是谁，他并不知道，但这座阁楼顶层的阵法，他却略知一二。
传说由枢密院初代【白衣】亲手制造，阵法具体的能力不明，但能被保存至今，它的作用一定不小。
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利用这点间隙就越过他接过了阵法的控制权，现在甚至弄得他非常被动...
“看来，我得对你刮目相看了，黑发的小子。”
哪怕以如今的情况，白衣男子依旧没有慌张，只是神色认真起来。
“你一直提到【璃月】这两个字...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黑暗中，凝哲的声音传来，分辨不清方向。
“我吗？呵呵，居然忘了自我介绍，可真是失礼了...”
白衣男子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开口：“我名【寂听】，从稻妻而来...如何，意外么？”
从稻妻而来？
那不就是说...
下一秒，周围忽然亮了起来，凝哲的身形渐渐浮现。
“所以...那只不远万里度过雷暴来到璃月的恶鬼，是你的手笔？”
凝哲手里持着灰色毛笔，神情无比认真。
听到凝哲的话，白衣男子有些意外的挑挑眉。
“嗯...那么，它就是被你给【拔除】了，是吗？”
“......”
“原来如此。”
白衣男子轻笑一声，随后将面具取下。
与允孚的脸庞一模一样，但眼睛却变成了深邃而诡异的黑色。
“所以天遒谷的异常也是由你引起的...呵呵，可真是巧啊...”
说话间，他的身躯开始泛出点点金光，一步步蚕食着弥漫在房间里的力量。
那不是深渊的手段，这个金光...是地脉的力量。
第一百二十章 地脉与磨损
意识可以匹配新的容器，只要意识足够特殊，他便能寄生到另一副躯壳内。当然，如果意识强大到了一种地步，他便能强行驱赶其他人的意识，从而占据其身体。
这种事情，凝哲非常清楚, 甚至还写进了他的《诡事怪谈》。
但...知道一件事，跟亲身经历一件事，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此刻，枢密院三楼。
望着面前嘴角带笑的白衣男子，凝哲的神情异常严肃。
“既然是稻妻的鬼，为何要到璃月来作乱...甚至设计夺取了允孚的身体,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金色的地脉之力从气息上看并不锐利，但却十分浩瀚。
它们不断的吞噬着阵法的力量，一步又一步, 开始壮大自身。
“目的？”
听到凝哲的话，名为寂听的恶鬼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好笑的摇摇头，语气不屑的开口：“稻妻的神明在剥夺人类的神之眼，失去了愿望的躯体毫无意义...为了更强的力量，我来到璃月，有何不可？”
说到这里，寂听张开双手，感受到地脉反哺而来的力量，神色无比舒适。
“此刻，经过我数年的蛰伏...这副躯壳已经彻底属于我，我再也不用回到那个可怕的国家...”
“稻妻...那个随时随地充满着雷暴的国度...”
提到故乡，这位的表情十分狰狞, 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太美好的事情。
“原来又是一个在老家混不下去只能偷渡的可怜虫...”
见到寂听这个反应，凝哲瞬间就明白了，眼神也微妙起来。
稻妻的生存环境的确不太好, 但已经到了连鬼魂都混不进去的地步了吗？
而且...能够占据允孚身体的恶鬼，也绝对不是什么弱小的鬼魂吧？
怪了, 自己在稻妻的那几年里...虽然也是偶尔有危险，但也没有被逼到偷渡的地步啊。
“可怜虫？呵呵...”
寂听忽然冷静了下来，不复之前那般狰狞。
“试图激怒我，并且想要拖延时间...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我不想做什么。并且实话告诉你，我来这里甚至没有告诉凝光，我没有援军。”
凝哲摆摆手，丝毫不在意的开口。
“......”
白衣男子终于是皱起眉头，他开始无法理解这个黑发少年到底想干什么了。
利用天权星凝光的信物独自一人来到枢密院，可以说是这个人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
但上楼之后，他又分外谨慎。
先是利用幻境渗透精神，从里面挖出了真正隐藏的东西。随后...利用【浑源】找到了枢密院阵法的漏洞，甚至将其控制，为自己营造了几乎完美的环境。
但在这之后，他却又不急着动手，而是像戏弄老鼠的猫一样...
这种感觉，寂听很讨厌。
在面对稻妻的那位被称为【天狗】的人类时，他已经体验过这种滋味。
“呵呵，如果是这样，那就很抱歉了...”
心中的不祥感愈发强烈，寂听当即决定动手，先下手为强。
下一秒，那股金色的力量忽然增强，化作千丝万缕侵入整个房间，直冲凝哲而来。
枢密院的阵法依旧在驱动，然而在地脉的力量面前节节败退，似乎很快就会被打破。
“......”
凝哲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丝毫不急不忙。
而见到凝哲这个模样，寂听心里一紧，随即一咬牙，将浑身的地脉之力全部散出，加快了对阵法的侵蚀。
“这就是你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地脉之力么？”
见到那在空中肆意飞舞的金色线条，凝哲轻轻点头。
“很好，那么...”
凝哲轻轻挥手，阵法的边角处忽然一阵白光闪过，紧接着，一股看不清来源的白色光芒直接冲向寂听。
“动手吧，允孚。”
下一秒，白光钻进了寂听的身子，一瞬间，白发男子的身躯演化成了黑白两色，
“允孚？！你怎么！不可能！”
几乎是在白光进入身体的那一刻，寂听就反应了过来。
这种气息...是那个几年前就被他彻底【消化】的允孚！
“恶鬼...今天，一切都将结束。”
比起寂听的歇斯底里，也许是看透了一切，允孚的话语就平淡了许多，有的只是那坚定的信念。
“你！这就是你拖延时间的目的？！”
漫天的地脉之力失去了掌控者的控制力，顿时四散开来，朝着周围无规律的穿来穿去。
“是的。”
凝哲轻轻点头，随后张开双手，收拢阵法，开始细细的收敛地脉之力。
“......”
“放弃吧，这一次可不同以往，允孚不是一个人在面对你。”
看见白衣男子身上的白色渐渐压过黑色，凝哲耸耸肩，语气平淡的开口：“我们璃月人，可不喜欢单打独斗。”
“说起来，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如何驾驭这种力量，又是如何说服【深渊教团】的呢？”
“......”
正在挣扎的白衣男子没有开口，他身上的白色区域很快就要彻底覆盖黑色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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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允孚很快就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凝哲摇摇头，轻轻开口：“算了，就当是一个谜语吧...再见了，来自稻妻的恶鬼。”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二楼通往三楼处忽然有了动静。
有一股无比熟悉的气息正在朝这边赶来...这是宁彧？
感受到这股熟悉的气息，凝哲皱起了眉头。
宁彧怎么会来到枢密院，而且他手上的那个空瓶子...
不由凝哲多想，宁彧的速度快得超乎他的预料，已经踏上了顶楼。
“白衣，我...凝哲？你怎么在这？”
宁彧拿着一个空瓶子赶了上来，却不料一下就看见了凝哲和他对面一脸痛苦的允孚。
凝哲在攻击枢密院的白衣，并且还成功压制住了他？
这种场景的冲击感实在是太强，宁彧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手里的瓶子忽然绽放出光芒，紧接着，瓶身里装满的灰色物质直接四散开来，在下一秒冲进了白衣男子的身体。
“等等！”
在灰色物质出现的那一刻，凝哲就操控阵法试图阻止这些东西的行动，然而速度始终是差了一些。
“......”
“呵呵...”
在灰色物质进入到白衣男子身体的那一刻，他身体的颤抖忽然消失不见，整个人平静了下来。
“来的真是时候啊...”
过了一会儿，白衣男子缓缓转过头，看向凝哲和宁彧。
“这股被污染的地脉...虽然不够精纯，但对于如今的我来说，恰到好处。”
他展开双手，感受到身体中传来的源源不绝的力量，神情舒适。
“...允孚呢？”
悄悄给宁彧打了个手势，随后，凝哲看向【寂听】，开口道。
“他？呵呵...人类的灵魂在地脉面前毫无抵抗力，你认为他能到哪里去？”
说话间，灰色物质渐渐从他的身体里散出，迅速而准确的吞噬着周围的力量。
这一次，他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惊变
璃月港，几分钟前。
宁家遗址上的确有着一股奇怪的力量，宁彧虽然没有办法收集，但却一直能察觉到。
经过枢密院的那位白衣的一番说话，宁彧也明白那股力量就是被污染的地脉。
那个空瓶子...宁彧接过了，但留了个心眼。
为什么堂堂枢密院的【白衣】会想要收集被污染的地脉力量？
而且...他让自己去天遒谷，难道就是为了对付那几只身上有着黑雾附身的丘丘人？
对于这些诡异的现象, 宁彧并没有完全按照白衣的想法去做，反而是做了一点变动。
改动其实也不多，他仅仅是把宁家遗址上的地脉力量和自己的一些仙法融合到了一起。
之后，他赶到了枢密院，却没有想到凝哲在这里，而面前的白衣，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
枢密院, 顶楼。
瞧着周围漫天飞舞的灰色物质，凝哲的神情少有的认真起来。
这种被污染的地脉之力和之前金黄色的力量不一样。
金色的地脉之力虽然强大，但却没有扩散性，它只能蚕食其他的力量而不能【传染】。
这种灰色的...凝哲掌控枢密院的阵法，因此能够非常直观的感受到——阵法的其中一些区域已经被同化了，再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失去对阵法的控制。
“凝哲，到底是怎么回事？”
使用身法直接遁到凝哲身边后，宁彧皱着眉头开口。
“说起来有些复杂...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在这？”
手持【浑源】修补了一下阵法的空缺后，凝哲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奈。
关键是...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这件事就解决了啊...
看寂听如今的那模样，只怕已经不是自己和宁彧能够解决的范畴了。
“我到枢密院是为了查询宁家当年的真相，只不过我没想到居然会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宁彧也不含糊，召唤出长剑, 看向白衣男子。
“据我了解，人类不能驾驭地脉的力量...所以，这个家伙究竟是不是允孚？”
“他当然不是允孚...但那些事情太复杂了, 我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东西吧。”
凝哲应下，随后神情严肃起来。
【浑源】能够修补的地方已经抵达上限，然而还是跟不上灰色物质吞噬的速度。
这样下去，很快他就能突破阵法，甚至能够反制凝哲，将阵法给化为己用。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有办法。”
看见不断逼进的灰色物质，宁彧若有所思的开口。
“瓶子里的地脉之力被我施加了一部分的仙法，如果他不是人类...”
“明白了。”
宁彧话还没说完，凝哲当即动手，全力催动阵法向寂听施压。
“哦？这是打算破釜沉舟了么？”
见到阵法的变化，寂听不屑的笑了笑，随后抬起手，灰色物质也紧接上去。
“......”
见到凝哲一言不发的催动着阵法，寂听面上的嘲弄之色更胜一筹。
这种反击，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丝毫威胁...
唔！
忽然，寂听的身体中浮现出了点滴风元素，紧接着风元素开始扩散，将他整个人埋入其中。
下一秒，宁彧出现在了风元素的身后，他举着长剑，浑厚而纯净的水元素附着其上，猛的朝其劈下。
风元素牢笼应声碎裂，与此同时，长剑斩下了白衣男子的手臂。
“那是...仙法的力量？不，你不可能是仙人，你...”
寂听感受到臂膀部分传来的灼烧感，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地脉之力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又重新回到空瓶子中，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水元素化作牢笼，将这位白衣男子彻底关在里面后，宁彧才拍拍手，开口道：“我的确不是仙人，但作为璃月人，会点仙法不奇怪吧？”
“对，一点都不奇怪。”
凝哲也暂时放下了对阵法的控制，走到了宁彧的身旁，将精神力塑形成长矛，指着水牢里的白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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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孚的灵魂到底去哪儿了，说吧。”
“......”
水牢里，白衣男子什么也没说，透过纯净的水元素，凝哲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低下了头。
“有意思...”
忽然，他抬起了头，眼神充满了戏谑。
“藏在楼下的那个年轻人，是你们的朋友？”
“嗯？”
听到这话，凝哲微微皱眉，下意识散发精神力，探查整个枢密院。
然而，他什么都没能找到。
“呵呵...璃月有句古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原以为我是那只黄雀，但现在看来，你我都只是被安排在前面的牺牲品罢了。”
莫名奇妙说出这句话后，寂听伸出手，主动触碰水牢。
水元素形成的牢笼没有攻击性，在他触碰的那一刹那泛起涟漪，将他排斥回去。
“水元素啊...多么温润...而又充满毁灭的力量。”
寂听收回了手，脸上带起了嘲弄的笑意。
“...就像下面的那位年轻人一样，充满着毁灭的气息。”
毁灭的气息？
凝哲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猛的想起了一个人。
水元素的力量，时刻充斥着争斗与毁灭。
难不成是...
......
群玉阁。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凝光刚刚审核过一封报告，此刻正在喝茶休息。
偌大的宫殿里除了她之外只剩下百闻一人。百晓和百识早早的去往月海亭辅助甘雨办公，那里堆积的文件实在是太多了。
只有当帝君真正离去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些工作量究竟是有多么庞大。
不过...只要最初的整理妥当之后，很快就能接手这一切。
虽说璃月港的事务繁杂，但此时凝光心里最重要的事情却不在于此。
她的弟弟凝哲说去探查地脉异常一事，她本是非常不放心的。
但听他说有仙人相伴，凝光也就不得不压下那颗担忧的心。
只是现在，距离凝哲第一次给她传信已经有了些时间，他为何没有汇报最新的进度？
不知为何，凝光的心里有些慌乱，这种莫名其妙而来，却又无法压下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上一次让她有这种感觉，还是在数年前，凝哲在须弥闯荡差点遇害的时候。
“......”
沉吟片刻，凝光还是决定站起身，来到了百闻面前。
“凝光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百闻还在低头整理文件，忽然看到凝光走了过来，有些疑惑的开口。
“我觉得有些不对...去告诉逢岩，迅速把前阵子搜集到的武器装备妥当。”
“是。”
得到命令的百闻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便准备前往玉京台。
“...还有。”
忽然，凝光叫住了她。
“凝光大人，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叮嘱吗？”
“叫上石家的家主石佰，让他来群玉阁一趟。”
“是。”
百闻点点头，恭敬的躬身，随后离开。
“......”
见到秘书离开后，凝光坐回了椅子上，看向窗外，今天的风儿格外活泼，四处流动，比平常时间更迅捷。
如果说她的感觉没有错，那么...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魔王武装
枢密院，顶楼。
凝哲眉头紧皱，漫天的精神力遍布整个阁楼，试图找出白衣男子口中的那个年轻人。
然而不知为何，哪怕他手段频出，也无法在这座阁楼里探查到一丁点其他人的气息。
“.....”
看向水牢里的寂听，凝哲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长矛刺了过去。
“唔...！”
金色的长矛透过水元素, 直接穿透了白衣男子的身躯。
精神力不会对他的肉体造成伤害，这种方法是对付这个恶鬼最好的方式。
“还不愿意说么？”
凝哲持着长矛，一步一步的刺进白衣男子的身体。
金色的长矛刺入他的身体，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却让白衣男子露出难以掩饰的痛苦之色。
“呵呵~凝哲啊，你还真是变了许多呢。”
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一声轻笑, 一个熟悉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了楼梯处。
他靠着木栅栏, 面带笑容，深红色的一缕披风在风中飘动。
“达达利亚...”
看见这个人的那一刻，凝哲的心沉了下来。
“答对咯，可惜没有奖励呢。”
达达利亚打了个响指，从栅栏上俯下身，下一秒，他又来到了水牢旁边。
与此同时，几束水元素形成的箭矢直冲凝哲和宁彧而来。
“......”
面对这蓝色水元素箭矢，宁彧举起长剑周身一挥，同样的水元素护盾即刻形成，完美防御住了攻击。
但相应的，在这波攻击的掩护下，达达利亚将水牢连带着移动到了他的身旁，与凝哲等人拉开了距离。
“达达利亚，你究竟想做什么？”
见到他已经控制住了水牢, 凝哲轻轻挥手，覆盖在枢密院之上的阵法开始转动，漫天的精神力直接压向这位神色轻松的青年。
“呵呵...你的精神力很不错, 换作平时的我也许就无法抵抗了吧。”
然而，在精神力的压迫下，达达利亚轻松的神色不变，他甚至还有闲心调侃凝哲。
“虽然说之前一同旅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天赋不凡，但真的等到这一天，还是免不了惊叹啊。”
“你...额头上的棕色面具拥有屏蔽精神力的作用？”
一眼扫过去，凝哲似乎发现了达达利亚为什么能够在精神力下悠然自得的说话。
“嗯哼，不愧是你。”
被发现了东西，达达利亚倒也不在意，干脆利落的直接应道：“记得当年把我派到须弥的那个执行官么？这玩意...”
达达利亚指了一下自己额头上挂着的细小面具，语气有些无奈，“...这玩意就是他给我的，说是【博士】的最新发明，可以隔绝精神力的入侵。”
“......”
凝哲沉默片刻，收回了阵法上施加的力量，同时停止了阵法的运行。
既然是那位【博士】的发明，那么自己的精神力应该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我还真是没想到，愚人众竟然这么早就着手研发对精神力的防御手段了。”
扫了一眼那枚细小面具，凝哲叹出一口气，倒也没有慌张。
“达达利亚，你一直在跟踪我？”
一直沉默的宁彧忽然向前一步走，直勾勾的看着达达利亚。
“......”
闻言，达达利亚愣了一下，随后干脆利落的点点头，开口：“其实早在见你之前，我就与一些人达成了交易，去了【黄金屋】一趟。”
“黄金屋？”
凝哲皱起眉头，这个地点让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不错，看来这件事你凝哲也知道...”
将凝哲一瞬间的表情尽收眼底，达达利亚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被七星们安置在【黄金屋】的摩拉克斯遗体里并没有神之心...”
说到这里，达达利亚饶有趣味的看了一眼宁彧。
“要么摩拉克斯并没有死，要么岩神的神之心被七星给夺走了...不管那种结果都很有趣，不是么？”
“什么...”
宁彧下意识看了一眼凝哲，却发现凝哲此时保持着沉默，像是默认了达达利亚的话。
“呵呵...那些掌权者的心思我才懒得猜，我也丝毫不在意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达达利亚伸出手，灰色的手套中闪烁着点滴雷电，就这么直接穿透水牢，抵住了白衣男子的喉咙。
“所以呢...我做了一个决定。”
霎时间，寂听的身上浮现出些许金黄色的力量，它们顺着紫色的雷电开始漫入达达利亚的手掌。
“阻止他。”
几乎是在下一秒，在凝哲开口的那一刹那，宁彧持着长剑瞬身到了达达利亚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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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么心急么？”
见白色的剑光瞬间而至，达达利亚不慌不忙的后退一步，完美的避过了宁彧的攻击。
随后，他双手微抬，紫色的水元素箭矢忽然从他背后生成，直接朝着宁彧而去。
“......”
充斥着毁灭气息的紫色雷霆配合容纳万物的水元素，几乎是在一瞬间击溃了宁彧下意识生成的水元素护盾。
然而在箭矢将要触碰宁彧的那一刻，仿佛势不可挡的攻击忽然停在了空中，再也不能向前一步。
“不错，既然精神力无法直接作用于我，那就用来制止我的攻击...反应很快。”
见到自己的攻击落空，达达利亚倒也不恼怒，只是饶有趣味的看向凝哲。
不远处，凝哲手持【浑源】，他的面前正漂浮着一个金色的【止】字。
这种利用法器将精神力直接注入现实的行为，他也见识过，只是那个人做的就比凝哲狠多了。
“...嗯？”
回过头来，达达利亚忽然发现宁彧不见了身影。
周围忽然吹起了风，明明是封闭的阁楼，为什么会有风呢？
下一秒，随着风刃闪过，宁彧手持长剑瞬身到了达达利亚的身后。
“......”
猝不及防之下，达达利亚猛的抽回了水牢中的手，瞬间塑形一柄水元素长矛，惊险的格挡住了宁彧的长剑。
然而下一秒，环绕四周的风刃停止了运动，直冲达达利亚而来。
“啧...”
瞧见风刃袭来，达达利亚那黯淡的瞳孔中猛的闪过一丝紫色，紧接着，紫色与黑色相间的肩甲忽然形成，挡住了风元素利刃。
一瞬间，雷电与水元素相交，绽放出浓浓的烟雾。
“......”
烟雾消散后，达达利亚的身形显露出来。
诡异而尖锐的铠甲附着其身，绽放着紫光的邪眼放置在腰间，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深邃而霸道的气息。
“能逼得我动用【魔王武装】...看来我确实是小看你们了...”
达达利亚手持紫色长戟，直接朝着水牢挥去，一瞬间水牢破碎，剩下的地脉之力涌入了他的身躯。
“接下来，是第二回合。”
将地脉之力汇聚到手中的达达利亚气势更胜一筹，紫色的长戟直指宁彧。
“准备好了么，我曾经的...伙伴们。”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交战
【魔王武装】，是愚人众执行官达达利亚通过邪眼得到的强大力量。
邪眼能够给予使用者意想不到的力量，这种加成通常视使用者本身的身体素质而变化。
对于普通人来说，使用邪眼能够获得超越凡人的力量，而代价同样厚重，可怜的使用者将会付出他的生命来换取这刹那的光辉。
而对于达达利亚来说，邪眼的增幅是一种质的飞跃...
此刻, 枢密院顶楼。
望着周围雷电蔓延的达达利亚，凝哲的神情出奇的严肃认真。
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达达利亚的【魔王武装】究竟有多么强大，但凭这份气势，就已经压倒了自己和宁彧。
“......”
既然现在情报不足，就主动出击获取情报，宁彧没有犹豫, 持着长剑便瞬身而去。
然而，锋利的长剑挥砍在达达利亚的肩甲上, 除了点滴火花外, 什么都没有。
“这种坚硬程度...”
一击未能得手，宁彧当机立断，直接撤回到了凝哲的身旁。
“名录剑锋...你还真是信任我啊，宁彧。”
见到宁彧手里的长剑，达达利亚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缓缓将紫色长戟插在地上，语气平淡的开口：“但是...用我送你的东西来攻击我，是否有点不合适呢？”
“此刻你我立场已然不同，多说无益。”
宁彧的神色没有半点浮动，举着长剑的手也没有半分犹豫。
“老宁，我们还有一次机会...”
忽然，凝哲看了一眼达达利亚，用只有他跟宁彧才能听见的音量开口：“枢密院的阵法还剩下大部分的力量，如果我们能控制住他, 我就能将阵法引爆...”
“明白了...”
宁彧轻轻点头，随后看向达达利亚。
他有一招，能够控制住达达利亚的动作...
“呵呵...”
达达利亚似乎很喜欢这种猫抓老鼠的感觉，站在一边, 他的身旁渐渐浮现着紫色的水元素箭矢，不断汇聚，但没有立刻攻击。
宁彧闭上双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瞳孔中布满了蓝色的光辉。
他缓缓举起长剑，身后逐渐浮现由水元素构成的山林百物。
野猪、白狐、仙鹤...
一刹那，仿佛周围那因【魔王武装】带来的强大压迫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水一般寂静的氛围。
“这是...”
感受到周围气氛的变化，达达利亚伸出手，抓住了一只水元素鹦鹉，然而下一秒，这只鹦鹉便化作流水消失。
宁彧手中的长剑划过这些动物，水元素顿时消解，汇聚到他的长剑之上。
“这种招数是...”
相对于达达利亚的懵逼和好奇，凝哲微微颔首，在一瞬间明白了宁彧到底要做什么。
这是宁彧最强的一招，在他拜入萍姥姥门下修习仙法之前便能够伤到千年恶鬼...此刻加上了仙法的力量...
凝哲悄悄挥手，开始着手收拢阵法的力量，将其浓缩在一起。
宁彧上前一步，缓缓举起长剑，指向达达利亚。
同时，嘴中轻呢：
“沂水...弦歌。”
下一秒，周围的场景一滞，像一汪清泉不起涟漪，一切仿佛都在此刻停留。
达达利亚身后的紫色水元素箭矢在一瞬间消解，由邪眼散发的诡异气息也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嗯？”
恍惚间，达达利亚似乎瞧见了一阵蓝色的光芒闪过，紧接着，如海潮般汹涌的剑势扑面而来。
猝不及防之下，达达利亚将长戟收回，利用邪眼生成雷电护盾，试图挡下这一击。
叮——
如达达利亚预想中的猛烈斩击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如清水流过的细腻。
“......”
在剑势的最后一刻，达达利亚瞧见了宁彧的表情。
冷静，沉着，仿佛一名没有任何情绪的剑客。
然而，他那眼中闪烁着的湛蓝色光辉，似乎又在说明着这一切并不简单。
下一秒，宁彧消失不见。
紧接着，一股如山岳般的压迫感从达达利亚的头顶传来。
抬头一看，他的头顶不知何时忽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阵法，此刻阵法绽放着金色的光芒，将一切都照亮。
“这是...”
随即，阵法直压而下，朝着达达利亚而去。
达达利亚下意识用双手抵住向他压下的阵法，然而下一秒，阵法的光亮却忽然急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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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紧接着，随着一声巨响，阵法轰然爆炸。
金色的光芒与诡异的紫色雷霆交织，在那一刻，爆炸产生了环绕整个顶楼的烟雾。
虽然烟雾还未消散，但凝哲眼疾手快，将爆炸残余的阵法力量重新收集起来。
“......”
宁彧也回到了凝哲的身边，看向那团烟雾。
达达利亚的气息依旧存在，并且十分稳定...他们的这一击似乎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烟雾散去，达达利亚将长戟插在地面，露出了他的身形。
他的周边环绕着一种灰色的物质，似乎帮他隔绝了相当部分的攻击。
“非常精彩且大胆的战斗思路...”
黑色物质化作粉尘消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
凝哲沉默着拿出【浑源】，一言不发的看着达达利亚。
既然阵法和宁彧的攻击都没有效果，而且这个家伙还能免疫精神力的入侵...此刻，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攻击手段了。
但哪怕如此，宁彧还是提起了剑，指向达达利亚。
见状，达达利亚轻笑一声，随后将长戟重新召回手中。
“你们的实力真的很不错，再打下去哪怕是我也会落败，作为朋友，我非常欣慰...”
说话间，紫色的雷霆不断涌现，浑浊的水元素也附着到了长戟之上。
“但是，一切都到此为止了...【极恶法·鲸吞噬灭】！”
刹那间，巨大的鲸鱼从达达利亚的身后出现，那暗淡而又附着点滴雷鸣，这个庞然大物直冲凝哲二人而去。
与此同时，达达利亚将长戟猛的刺向地板，由原木制成的地板在一瞬间分崩离析，这一层楼轰然倒塌。
“宁彧！直接过来！”
一片混乱中，凝哲收拢了枢密院法阵剩下的所有力量，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个能够容纳两人的护盾。
在跌落第二层的最后一刻，凝哲看见了漂浮在空中的达达利亚将地脉之力全部召唤出来，在手中不断塑形。
与此同时，他的周身渐渐浮现出一些纸箓，在围绕他不停转动。
那是...什么？
不对！那是百无禁忌箓！
难不成达达利亚这个家伙打算在这个时候...
第一百二十四章 漩涡之下
云淡风轻、阳光柔和的璃月港如往日般忙忙碌碌。
商贩们叫卖着自己的货品，旅客们带着笑容，欣赏着这座城市的每一处风光。
千岩军们站在他们的岗位上，看着人来人往，舒适的微风扑打在脸上，让人露出惬意的笑颜。
熙熙攘攘，商业之都的模样如此繁华而美丽。
然而, 这只是一分钟之前的模样。
随着漫天的乌云堆积，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黑色，偶尔几只海鸟飞过，也是急急忙忙的朝着内陆而去，好像大海深处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苏醒。
太阳忽然被隐住了身影，最后一丝阳光也被黑暗遮蔽...整个璃月港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商贩放下了货物，旅者停下了步伐, 人们疑惑的抬头看向天空，并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奇怪的现象。
千岩军们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长戟, 目光凝视大海深处，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颤栗感正蔓延全身。
海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苏醒了？
......
枢密院。
达达利亚解除了【魔王武装】，灰白色的披风在空中飘动，他的身边围绕着数张百无禁忌箓。
金色的纸箓在他的身旁飞舞，绽放出金色的光芒，强大的力量显露无疑。
“呵呵...原本只凭这些百无禁忌箓还不足以放出海里的那个家伙，还得感谢这位【白衣】大人啊。”
达达利亚嘴角带笑，伸出右手，金黄色的地脉之力在他的手中汇聚。
“加上了这股地脉之力...不仅仅是释放魔神，我还能够修复他的伤势...”
“达达利亚！你真的要对璃月港的百姓下手？！”
看出达达利亚想要做什么，凝哲不顾周边的碎石，强行破开护盾，将【浑源】持在手中, 大声吼道。
“......”
闻言, 达达利亚顿了一下, 手上的动作一滞。
“百姓...在【女皇】面前，任何人都是可以牺牲的！”
不过至此一瞬, 下一秒他就回过神来，毫不犹豫的将地脉之力注入到百无禁忌箓中。
金色光芒的注入，一瞬间激发了百无禁忌箓，它们即刻飞起，突破了枢密院的穹顶，飞向大海。
“拭目以待吧，失去神明的国度...会不会被远古的恶意重新吞没？”
随着金色光芒远去，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不断传来。
咚！咚！
大海仿佛有了心跳，愈发剧烈，像是整片大海都有了生命，开始苏醒。
“凝哲...你们是我的伙伴，须弥之行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却的经历。”
做完这一切后，达达利亚没有去看凝哲的表情，只是攥紧了拳头。
“只是...我是你们的朋友之前，首先是一名愚人众执行官。”
“我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三席【公子】达达利亚，至于阿贾克斯...就当他死了吧。”
丢下这句话，达达利亚化作一团水元素，消失在了现场。
“咳...”
下方，凝哲猛的咳出一口血，神情有些恍惚。
他刚刚强行破开了护盾，如今反噬到来，饶是以他的精神力造诣也有些抵挡不住。
“凝哲，达达利亚究竟做了什么...我为什么感到了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颤动...”
一旁，宁彧撑着长剑，皱着眉头开口。
“他...他打破了封印，把海里面的魔神给放了出来...”
凝哲看着天空中逐渐弥漫的乌云，强行起身，颤颤巍巍的开口。
“海里的魔神，你是说...【漩涡之魔神】奥赛尔？”
听到这话，宁彧也顾不得自己精疲力竭的状态，强行站起身，催动仙法开始将周围的碎石给卷开。
“如果是奥赛尔的话...在帝君逝去的当下，璃月港的百姓...”
凝哲闭上了双眼，将精神力缓缓注入【浑源】中，试图操控它写下某些东西。
然而...之前的反噬仍然在他的体内，不管他多么努力，灰色毛笔依旧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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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我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凝哲猛的睁开眼睛，看见了声音的主人。
深绿色的头发，腰间的傩面，那精致俊美的脸庞...
“魈...？”
凝哲甚至以为自己受到的反噬过于严重，有了幻觉。
“嗯...辛苦了。”
魈轻轻点头，随后一阵青绿色的光芒闪过，下一秒凝哲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在玉京台上。
宁彧也在他的身边，不过也许是因为他第一次体验魈的身法，他此刻就有些头晕目眩，没有反应过来。
“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
将凝哲送到安全区域后，魈微微颔首，接着召唤出了他的绿色长矛。
“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凝哲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响声，他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发现群玉阁正在向前线飞去，他的姐姐凝光就站在最前方。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看出了凝哲的想法，还不待他开口，魈便轻轻摇头，打断了他的想法。
“不，我得去...奥赛尔的力量中含有很强的精神力冲击，我可以帮上忙。”
凝哲将【浑源】召唤出来，灰色的毛笔隐隐散发出极强的精神波动。
“......”
闻言，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沉默着点点头。
“还有我，我也能帮上忙...”
缓过神来的宁彧也连忙开口，生怕降魔大圣将他留在这里。
“老宁，你得留在璃月港...奥赛尔突破封印对璃月港的威胁不仅是他自己，还有他的眷属。”
“但是...”
“千岩军能够抵御那些肮脏的水生物，但那些怪物...只要奥赛尔还在，它们就是无穷的。”
“......”
看见好友那认真的表情，宁彧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点头。
“...别死了。”
“好。”
笑着应下，凝哲看向魈，轻轻点头。
随后，一阵青绿色的光芒闪过，下一秒，他们来到了群玉阁之上。
萍姥姥、理水叠山真君、留云借风真君...
凝光、刻晴、石佰...
竟然连石家的家主也这么快赶到了吗？
“凝哲？你怎么也...”
见到凝哲来到群玉阁，身旁还跟着降魔大圣，刻晴皱着眉头开口。
他们这次面对的是忽然突破封印的【漩涡之魔神】，凝哲只是个普通人，他到这里来做什么？
“呵呵...玉衡星，凝哲这小子可不是普通人，若论起能耐，饶是你也比不过他。”
见刻晴眉头紧皱的模样，留云借风真君摇摇头。
“不过...你的精神力似乎有些不对劲，遭到了反噬？”
很快，她就话锋一转，语气虽然平淡，却透露着一丝关心。
“无碍...只是一点小问题罢了...”
凝哲勉强的笑了笑，随后冲着凝光轻轻点头，示意自己没事，不用担忧。
“......”
凝光强行压下自己的心情，看向远处开始席卷天地的水元素巨龙。
“诸位...准备好。”
凝光手指一捻，数十个金色的法阵浮现在群玉阁周围。
“奥赛尔...要来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宣战！
璃月港口，数十艘全副武装的舰船严阵以待，训练精良的水手们待在火炮筒旁，静静的等待着。
璃月水军最精锐的“长宁”号、“清远”号等皆在此地，他们配备上了最强力的军事武装，临时取消了所有的任务，在港口待命。
他们不知道远方那掀起滔天龙卷的怪物是什么存在, 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手正在无时无刻的颤抖。
恐惧吗？
瞧见那般毁天灭地的存在，任何人都会心生惧意吧。
兴奋吗？
或许也有吧，因为他们只需要一抬头，便能看见天空上有一座宫殿，正在最前线面对着怪物。
但此时此刻，他们只能坚守在璃月港口, 擦拭着火炮, 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敌人...究竟会是什么呢？
“嗯...？”
忽然，“长宁”号的船长看到临海处泛起了蓝色的光点。
此时此刻，大海上翻涌着比平日里高上数层的海浪，然而就是在海浪之中，似乎有着深蓝色的东西正在不停蔓延...
“那是什么东西...”
船长皱起眉头，手中的望远镜牢牢锁定海平面，想看出那些深蓝色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然而，下一秒，他立马抛下了望远镜，朝着水手们吼道：”开火！那些蓝色的东西...是怪物！开火！”
轰！！
水手们没有犹豫，在接到命令的那一刻便操作火炮发出一枚又一枚声势惊人的炮火。
“开火！”
其他舰船见到“长宁”号已经开火，他们也在第一时间命令部下朝着大海开火。
一时间，炮火轰鸣，大海上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火红色的焰火。
“解决了吗...？”
通红的炮管需要冷却，也就在这个时候, 船长看向硝烟弥漫的大海。
“不对！全体人员注意, 准备近身交战！！”
船长拔出了长剑，大声吼道。
硝烟消散后, 大海中的蓝色并没有消散, 甚至...越来越多的怪物, 浮出了水面。
怪物的种类非常多，有的是纯粹的水元素创生物，巨蟹、猛虎、巨蛙...而有的则是水生物，诸如一些深埋于海底的诡异生物...
“不.....”
等到看清这些怪物的全貌后，它们身后那蓝色的洪流，竟然隐隐与璃月港的灯火对立，将整个璃月港染上了一层阴翳的蓝色。
雄伟的巨船在蓝色洪流面前根本看不清面貌，就像一个孩童玩耍的玩具，在暴风雨的前端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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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今天也许是“长宁”号最后一天服役了...”
蓝色的洪流直冲璃月港而来，全副武装的舰队在它们面前似乎毫无抵抗力。
船长举起长剑，砍下一只飞舞而来的水元素巨鸟，将其斩杀...之后，他转头看向船上的水手们。
大副脱下了铠甲，持着两把剑，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呼啸而来的水元素生物。
水手们全副武装，没有开口，没有胆怯，有的只是那面对怪物屹然不动的神情。
“......”
忽然，船长笑了笑，不再有言语，只是看着那些怪物，握紧了长剑。
既然怪物已经不是船队能够阻挡的...那么，在璃月海军覆灭前，他们永远会是璃月港的第一道防线。
只要还有一位船员在，他们就不会让一只怪物进到璃月港！
“来吧...怪物们！”
......
群玉阁。
金色阵法汇聚出一颗有一颗金黄色的玉石，如炮弹般砸向中间的水龙卷。
然而，声势浩大的攻击却没有引起奥赛尔的任何反应，就好像...打在了空气上。
“......”
见一招未成，凝光手法一转，一座巨大的法阵在群玉阁前形成，几座巨大弩机也随之现身。
“归终机？”
在看到弩机的那一刻，仙人们便明白了。理水叠山、留云借风、削月筑阳三位真君登上了归终机，各自将力量汇聚其中。
似乎感受到了归终机上传来的威胁，奥赛尔终于有了动作，漫天的巨大水元素直坠落而下。
然而，水元素攻击还未掉落到法阵之上，便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给消融掉。
“嗯？”
看到这种情况，凝哲猛的回头，却看见石佰正端坐在地上，双手捏着术法。
石佰？！
他为什么能够抵挡住...
忽然间，凝哲感受到了那股群玉阁之上的气息，瞬间了然。
不可视而不可闻的阵法，方士一族的禁术——森罗万象。
这种术法是方士一族的禁忌，传说中可以在短时间内制造一种可以隔绝一切力量的屏障。
只是...据凝哲所了解，这种术法是需要使用者献祭生命与活力才能释放，并且这种献祭是不可逆的，一旦释放，失去的生命力永远都回不来。
这位石家家主竟然这么有魄力么...
与此同时，海平面之上似乎传来了动静。
轰！！
巨大的炮火轰鸣之声传来，强大的冲击力甚至使得其中一条水龙的蓄力被硬生生打断。
那是...死兆星号！
向下看去，原来是南十字船队的主舰“死兆星”号。此刻，他正立于漩涡之外，朝着漫天的水龙卷开火。
巨大的海浪似乎并没有对这艘巨船造成任何影响，仔细瞧过去的话，很容易发现死兆星号的船底被施加了一层细微的阵法，完美的将海浪带来的冲击感抵消。
“北斗姐...”
居高临下，凝哲虽然看不清船上究竟有哪些人，但那充斥着船身的雷光无疑在表面着他们的决心。
吼！！！
受到“虫子”的干扰，奥赛尔似乎有些恼怒，几首龙头汇聚在一起，深蓝色的龙息喷涌而出，目标直指群玉阁。
“......”
石佰屹然不动，只是手势发生了变化，他的周边忽然出现了蓝色的火焰，映照在其左右。
“无碍，此番手段并不能...”
见到石佰的动作，一直保持沉默的申鹤忽然开口道。
然而下一秒，【森罗万象】溶解掉龙息吼，石佰的气息突然萎靡下来。
“......”
萍姥姥轻轻挥手，将一股轻柔的力量注入到石佰体内，缓解了他的反噬。
“奥赛尔如今的状态很不对劲，他这个样子根本不像是刚刚突破封印...”
停留在归终机上的留云借风真君细细的感受了一下传来的气息，神色有些奇怪。
“是。打开封印的人似乎用了某种其他的手段，补充了奥赛尔千年来消散的力量。”
理水叠山真君也微微颔首，这种近乎全盛魔神的压迫感也说明了很多的问题。
“非常奇怪...”
削月筑阳真君皱起眉头，他总觉得这里面有点问题。
“等等，那是愚人众？！”
也就在这个时候，阵法的边缘忽然打开了两个黑色的传送门，源源不断的愚人众先遣队从里面出现，立马朝着归终机而来。
“诸位仙家尚未准备好，我们必须争取足够的时间！”
留下这句话，刻晴持着匣里龙吟一马当先，朝着其中一个黑色传送门而去。
剩下的千岩军也冲了出去，直奔另一个传送门。
申鹤犹豫了一下，最终在甘雨的摇头中止住了步伐。
她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不能因为这些家伙浪费了力气...
“......”
凝哲默默将精神力展开，掠过全场，将所有敌人的位置一瞬间共享给了所有己方成员。
愚人众也来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出手，看来真的是下了血本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乌云密布
璃月港。
由璃月港舰队组成的第一道防线展开了屏障，以此将各个舰船连接在一起，在最大程度上将怪物挡在屏障之外。
“船长！有些不对劲，那些看不见模样的怪物可以避过屏障！”
忽然，大副似乎瞧见了什么可怕的画面，语气有些颤抖。
“什么？”
刚刚才击杀一只巨蟹，船长还在喘气, 此时听到手下的报告，他顾不得身上的疲惫，朝着船下看去。
果然，数十只形态扭曲的怪物直接穿过了屏障，向着璃月港奔去。
“不行，不能让这些家伙...！”
情急之下，船长纵身一跃，直接跳下了船。
然而当他举着剑来到怪物面前, 一剑斩出, 他又忽然发现自己的长剑连这种怪物的鳞甲都无法击破。
除了...它的头颅。
当怪物的利爪斩向他时，他不躲不避，义无反顾的刺向怪物的头颅。
刺——
“成功了！”
自己的长剑成功贯穿了怪物的头颅，然而...怪物的利刃也随之而来。
战争刚刚开始，自己就要牺牲了么？
呵呵...
瞧着越来越近的利爪，那怪物虽然看不清面貌，但船长依旧能看出它的狰狞。
“长宁”号的成员，没有一个懦夫...所有人都会战到最后一刻！
铛！！
下一秒，一把长剑凭空出现，极其精准的挡住了怪物的利爪，顺势将其弹开。
“嗯...？”
忽然得救，船长还有恍惚，他抬头看向长剑的方向, 发现救他的是一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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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们来了。”
少年温和的笑了笑，随后将长剑收回手中, 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你...你是...？”
握住了他的手, 顺势起身，船长的神情还有懵。
璃月港里有实力这么强大的少年郎吗？是自己在船上待太久了不熟悉这座城市了吗？
“我是宁彧，但来到这里的不只是我...”
宁彧挥挥手，水元素聚集起来，将两人送到了“长宁”号之上。
“船长！你没事就好...”
见到船长回到了船上，大副松了一口气，接着就看向了船正中间一位穿着蓝色衣袍的少年。
这位蓝发的少年端坐在船中央，手中捏着术法。
“这位是...”
船长看着那位蓝发少年，总觉得他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看过。
“普通的攻击无法对那些怪物造成可观的伤害，想要阻止它们，必须要使用元素力。”
宁彧微微颔首，抬起手，一股风元素忽然汇聚起来，将他们包裹在其中。
“听我法旨！”
忽然，一巨大的冰蓝色法阵出现，范围足以囊括整个璃月舰队。而每一个身处法阵内的人都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武器上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冰蓝色的光辉，似乎带上了冰元素的力量。
“这是冰元素...为什么？”
感受到自身武器上传来的力量，船长面露惊讶。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没有见过覆盖范围大到这种程度的元素附着。
“对手大部分是水元素创生物，那么...冰元素就会是对抗它们最好的手段。”
宁彧轻轻抬起长剑，指向正在突破屏障的怪物。
忽然，一只怪物刚刚突破屏障，就被一支巨大的弩箭给贯穿了身体。
“嗯？”
顺着弩箭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船长透过宁彧的身影，看到了港口上的情况。
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空无一人的情况，普通百姓虽然已经被疏散，但千岩军们却从始至终守在港口处。
他们将弩机搬到此处，配合着船队进行远程输出。
一名又一名年轻的将士，寸步不离的守在璃月港。
哪怕远方传来的威压足以撕碎他们的灵魂，他们依旧屹然不动，守在这里，守在百姓身前。
是啊...
一旦舰队无法抵抗这些怪物的攻势，那么第二道防线...就是千岩军们的血肉之躯。
......
群玉阁。
愚人众们穿过黑色传送门，一个接着一个朝着归终机杀来来。
其中，不只是先遣队，凝哲甚至还发现了一些愚人众讨债人...
“该死，愚人众真的想要与璃月港开战么！”
一位千岩军奋力击退了一名雷锤士兵，看向源源不断的愚人众，神情愤慨。
位于后方的凝哲沉默了一会儿，将【浑源】握在手，在空中缓缓写下一个【显】字。
在写完的那一刹那，所有隐藏在暗处的讨债人的身形顿时显露无疑，刻晴顺势斩去，在一瞬间解决了几个没有防备的讨债人。
愚人众啊...他们不是想跟璃月港宣战。
他们只是觉得...璃月港可以度过这次困难，但会付出极其严重的代价。
而付出代价的璃月港是没有资本再追责愚人众的，所以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发起攻击。
甚至在那之后，他们还可以利用这一点，向元气大伤的璃月港索取物资...
“呵呵...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啊。”
看着源源不断而来的愚人众，凝哲虚起了眼睛。
只是可惜...这些传送门是人为筑构的。
在刚刚的精神探查中，凝哲利用他那庞大的精神力通过传送门追查到了维持传送门的人。
在北国银行么？
很好...
凝哲瞳孔中金光一闪而过，紧接着，一缕微光从【浑源】中渗出，又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璃月港内，云海书局。
打工人坐在门口，身旁插着一把石剑。
他的眼神无比沉稳，看向远方天空中闪烁着光芒的群玉阁。
忽然，一阵微光闪过，打工人轻笑一声，站起身来，将石剑直接从地面拔起，扛在身后。
“兄弟们。”
下一秒，他的身后出现了十数位穿着云海书局小厮衣服的人。
他们沉默着，手里各自拿着武器，虽然没有说话，但一身气势惊人。
“我璃月港，容不得外人肆意妄为。”
打工人望向天空中的群玉阁，微微躬身，随后看向北国银行的方向。
“走吧，将那些在背后搞小动作的家伙...给干掉。”
说出“干掉”这两个字时，一股威势慑人的煞气直冲云霄。
紧接着，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云海书局大门紧闭，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又或者...那股残留在这个地方的冲天煞气，又在说明着什么。
第一百二十七章 漩涡之上
留在云海书局的老承是凝哲一早就设下的后手。
坦白来说，老承的实力并不弱于最精英的千岩军，要不是没有神之眼，他甚至能跟宁彧斗个半斤八两。
凝哲早就猜到了愚人众会在奥赛尔一战中搞事，毕竟在游戏里就有所体现。
只不过问题在于，凝哲不明白他们是以什么样的手段驱动传送门，将愚人众源源不断送过来的。这种事情只有在现场亲身感受, 才会有所领悟。
所以，他让包括老承在内的所有云海书局好手都留在了书局，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此刻，当凝哲发现传送门的源头就在北国银行时...也就到了他们动手的地步了。
对于他们的实力，凝哲非常自信。
就算达达利亚本人也在北国银行内，刚刚使用过【魔王武装】的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再次激活...这样一来，必定能够成功。
......
群玉阁。
在仙人们力量的加持下, 精锐千岩军们斩下一个又一个愚人众先遣队士兵, 然而数不胜数的援军在黑色传送门那边等待着, 好像下一秒就要冲进来。
“不行...再这么下去，我们的体力会先耗尽的...”
刻晴守在中间的归终机旁，周围的局势虽然看上去已经被控制妥当，但这种情况并不能维持多久。
吼！！！
也就在这个时候，奥赛尔的第二波攻击来临了。
漫天的“雨滴”滑落天际，每一滴都拥有着堪称恐怖的威势，直勾勾的砸向群玉阁。
“......”
这一次，以石佰如今的状态恐怕已经不能抵挡...
“无碍...”
就在这个时候，申鹤忽然向前一步走，几张纸箓从她的身旁飞出，汇聚在身前。
“奥赛尔的攻击模式...起码这一击是单纯的元素力，只不过是将大量的水元素浓缩在了一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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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
闻言，凝哲看向她, 眉头微微皱起。
“是的，我可以...”
下一刹那，申鹤的身影忽然消失, 紧接着那几张绽放着蓝色光芒的纸箓也消失在原地, 出现在了群玉阁的四角。
“...冻结掉它们。”
极寒的温度从纸箓中散发, 甚至将周围自然落下的雨滴都冻结成了细小的冰块。
直坠落而下的水元素攻击也在击中纸箓生成的一瞬间被冻结成冰块，随后又在石佰的【森罗万象】中溶解消散。
方士一族的手段吗？
不...这好像是留云借风真君的仙法，再加上一些隐秘的术法。
凝哲细细的品味着术法的气息，轻轻举起手中的【浑源】，朝着远方一顿。
与此同时，愚人众的黑色传送门忽然一顿，紧接着便开始消散，很快...两个传送门都消失不见。
“传送门已经倒塌！清理掉剩下的愚人众！”
在发现传送门消散的那一瞬间，刻晴便发现了
见状，千岩军们再次提起精神，朝着剩下的愚人众先遣队杀去。
“归终机已经充能完毕。”
三座巨大弩机辗转方位，仙人的力量注入其中，归终机爆发出了足以照耀整片天空的金色光芒。
天空似乎被分成了两半，一边是绽放出金色光芒的群玉阁，另一边则是暗无天日的奥赛尔，明暗的交界是如此清晰，让人一眼便能看出来。
“很好...发射！”
凝光居于主位，双手一捻，阵法全功率展开，在一瞬间延伸到了极致。
紧接着，如太阳般耀眼的光柱自归终机中绽放，三道光束直指奥赛尔，完美的命中了三颗耀武扬威的水元素龙首。
先前神武非凡的水元素巨龙受到重创，无力的垂下了头颅，只余下天空中的暴雨一刻不停的宣泄着它的怒火。
“发射！”
几乎与此同时，处在下方的死兆星号也将炮口对准了漩涡中央，随着北斗一声令下，特殊加工后的深红色的炸弹直冲而去。
轰！！
随着一声轰鸣传来，奥赛尔愤怒的嘶吼也随着层层巨浪袭来。
“他受伤了...有效！加紧攻击！”
细细的感受了一下大海掀起的浪花，北斗眼神一亮，命令手下加快弹药补充。
浪花能诉说情感，那层层叠起，却又略显无力的海浪...无疑在表明着奥赛尔如今的状态并不理想。
“好的大姐头！兄弟们，加把劲！我们把这个该死的触手怪送回海里去！”
大副重佐一马当先，招呼着船员们填补着一颗又一颗炮弹，朝着漩涡中央打去。
奥赛尔的怒吼声响彻云霄，然而似乎是受到残留封印的限制，他并不能做什么。
群玉阁之上，瞧着如此顺利的局面，凝哲却皱起了眉头。
不对，很不对...
虽然这一次所有人都是做足了准备，甚至是专门制作了足以应付魔神的攻击，但如此顺利...那可是魔神啊，有着【漩涡】之称的奥赛尔...
“等等！”
忽然，凝哲四散出去的精神力传来了反馈，远处的高山之上，一个看不清模样的神秘人正散发出慑人的气息。
那是...
凝哲想要探个究竟，然而他的精神力刚刚靠近这个神秘人，就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给驱散。
“......”
高山之上，神秘人手里放着一枚黑色的宝石，她的目光凝视着不远处的漩涡...以及漩涡之上的宫殿。
“奥赛尔...可真是丢脸呢。”
轻轻吐出这么一句话，神秘人伸出手，随后将手张开，黑色的宝石直接坠入了海底。
“既然你受到的限制如此之多...那我就帮你一把。可不要再让我们失望了啊...”
说出这句话后，神秘人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座天上的宫殿，随后消失了踪影。
“那是谁...？”
一直在关注神秘人的凝哲虽然未能看清楚祂的全貌，但祂手里的动作倒是被瞧见了...准确的说，凝哲发现这个神秘人朝着海底丢了一个东西。
“...嗯？发现什么异常了么？”
一直在凝哲身边的魈见到他眉头紧皱的样子，轻轻开口。
“我觉得...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那是自然。”
魈双手抱胸，看着不远处已经垂首的水龙，神情没有变化。
“他可是上古时期的魔神...哪怕如今的实力大受折损，也不会被如此轻易的打败。”
作为夜叉仙人，魈的感知力非同寻常，以他的实力来说，很容易发现奥赛尔的状态究竟是怎样的。
他虽然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治疗，恢复了一些力量...然而治疗他的东西本身却是一把双刃剑，似乎给他带来了反噬。
“而且...我能感受到，他要发力了。”
随着魈那清冷的话语落下，原本略显颓势的漩涡猛然增大几分，巨龙低垂的头颅忽然抬起，漫天的暴雨直下，甚至伴随着雷鸣。
“这...”
几乎是在一瞬间，黑暗压过了一切，整片天空中只剩下群玉阁还闪烁着光芒。
“...来了，真正的奥赛尔。”
魈将长枪握在手中，神情认真的看向那漫天的水龙卷。
拥有【漩涡之魔神】名号的魔神，向世间宣布了自己的回归。
第一百二十八章 雷暴与漩涡
璃月港口。
源源不断的怪物冲向屏障，随着它们拼死的消耗，由璃月港联合舰队组成的屏障也开始渐渐消散。
越来越多的怪物得以突破屏障，向船上的水手们亮出那狰狞的利爪。
“不行...这样下去根本撑不了多久...”
“清远”号船长挥舞长剑，将一只水元素巨蟹冻结击碎，目光看向屏障。
蓝色能量组成的“城墙”根本无法抵抗如潮水般袭来的敌人，此时此刻各个舰船上已经出现了伤亡, 不断有人被突然出现的怪物袭击。
“浮云霜天！”
巨大的冰剑忽然形成，在一瞬间将一处缺口的怪物斩杀殆尽。
“这是...”
“岳崧船长，屏障已被攻破，留守此地的意义并不大...何不退守港口，构筑第二道防线？”
穿着蓝色道袍的重云捏着术法，来到了船长身边。
“可是如果我们撤退, 那....”
环顾四周，岳崧清楚的明白眼前这位蓝发的少年方士所言非虚, 不管站在哪个角度来看，此刻退守港口也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如果此时他们仓促撤退，第二道防线又未能支撑太久，百姓们...
“看看你们的身后，千岩军们早已等候多时。如今想要赢得这场战争，必须要保存有生力量。”
也就在这个时候，宁彧瞬身而来，站到了岳崧的身边。
闻言，岳崧看了一眼身后。
身后...是灯火通明的璃月港，以及牢牢守在此地的千岩军们。
“.....”
沉默片刻，岳崧一咬牙，冲着剩下的船员大声道：“兄弟们，撤退！撤到港口！”
“什么？”
乍然听到这话，所有船员都转过头看向岳崧, 但瞧见他那认真的神情后, 一言不发的开始后撤。
他们不明白什么战略部署, 只要他们信任的船长下令，他们就会去遵守。
“非常感谢两位的帮助，如果没有你们...也许船队会失败得更快。”
见到部下们开始撤退，船长岳崧取下了他的头盔，看向远方仅剩一些残余的蓝色屏障。
“呵呵...说起来真是可笑。”
头盔之下，船长那坚毅的脸庞带上了一丝落寞。
“船队在大海上追杀这些怪物，就像是猎人捕杀他的猎物...没想到今天倒是反过来了。两位，你们先走吧，“长宁”号的秉恭也会在看到我的动作后做出一样的选择。”
“另外...我会启动“清远”号后舱所有的弹药储备，在离开之前给这些怪物留个礼物。”
闻言，宁彧和重云相视一眼，随后宁彧轻轻点头，开口：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会尽全力创造机会。”
说完这句话，两人冲着岳崧微微躬身，随后瞬身离开。
以他们留下的后手，足够让这些船员们安全撤离...剩下的，就要看他们的【觉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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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云，阵法布置妥当了么？”
来到屏障旁，宁彧瞧着怪物不断穿过，神色有些严肃。
“准备好了...现在就启动吗？”
这些怪物狰狞的面容也给重云带来了极大的影响，他此刻握紧双手，神情冷冽，完全看不出纯阳之体的模样。
“到时候了。”
宁彧轻轻点头，右手微微抬起，一股强大的水元素力在其中汇聚。
“云尽光生，周天运转...”
得到了宁彧的回答，重云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瞳孔中满是如寒冰般冷冽的蓝色。
“四灵捧圣...云开星落！”
下一秒，整个屏障的周围忽然生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紧接着，一股强烈的寒意从阵法中不断散出。
“水聆...”
与此同时，宁彧也将手中的水元素放下，仍其落向阵法中央。
嗡——
随着“嗡”的一声响起，整个阵法开始绽放出冰蓝色的光芒，下一秒，竟然直接将周围的海水冻结起来，甚至包括了海里的怪物。
“......”
做完这一切后，似乎是力量用尽，重云缓缓倒下...宁彧的状态也不算好，不过他依旧将重云扶了起来，用最后的力量瞬身到了璃月港口。
远处，万里冰川，似乎将一切都冻结在了那里。
如此强大的威势，直接抽干了宁彧和重云两个人的所有力量...不仅如此，连宁彧的佩剑“名录剑锋”和重云的法器也失去了光泽，好像灵气尽失，变成了普通的兵器。
他们已经做到了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要交给璃月港了。
在宁彧脱力晕倒在地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一个娇小的蓝色身影悄悄跑了过来。
那是...谁？
但不待他多想，疲惫袭来，他便闭上了双眼。
“不行，如果只是冻结的话...”
暗地里，【天枢星】天叔看到了这一切，不过没有战斗力的他并没有去到前线，而是坐镇后方。
冻结一片海洋，的确能够起到阻止怪物入侵的作用，但治标不治本...等到海水化尽的那一刻，璃月港将面临更可怕的攻击。
果然...很快，后继而来的怪物疯狂撞击着冰川，偌大的冰块很快出现了裂缝，照这种速度来看，很快就会被突破。
一旦突破...在没有任何缓冲的基础上，那些怪物的冲击根本不是千岩军能够抵挡的。
“如果能够主动击碎这些冰块，那么就能够对这些怪物造成真正的伤害。”
天叔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语气十分沉稳，但他那握着情报的手，却有着丝丝颤抖。
他的身后，几位秘书死死盯着远方的已经有裂痕的冰川，攥紧了拳头。
岳崧、秉恭...他们一定会做出决定，哪怕代价是牺牲相伴他们半生的“战友”...
“长宁”号、“清远”号，它们都是在璃月港服役多年的舰船，在过去的数年中，它们为港口立下了汗马功劳。
而在这最后时刻...它们会绽放出光芒吗？
答案很显然，它们会，一如既往。
也就在这个时候，几朵瑰丽耀眼的火焰忽然升起，冲天的烈焰仿佛要燃尽一切，将整片冰川震碎。
碎裂的冰刃四处迸射，伴随着火焰，刺向海里的怪物。
“......”
瞧着远处的火光，天叔沉默了下来。
这一天...璃月港势必会永远记得这一天。
千岩军们的瞳孔中倒映出火焰的模样，那是第一道防线的最后一击，即将到来的...是真正的血战。
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正的魔神
群玉阁。
瞧着远方肆意咆哮的魔神，似乎刚刚所有人的努力都付之一炬，仅仅在那个神秘人抛下的某个物体下，一切都变回了最开始的模样。
不...他们这边，石佰老爷子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几位精锐千岩军也在与愚人众的交战中大多耗尽力气...
唯一的优势在于，他们化解了愚人众的传送门, 让那些喜欢凑热闹的家伙失去了介入战争的手段。
只不过...远处耀武扬威的水元素巨龙似乎并不打算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怒吼，几乎是一瞬间，魔神的第三波攻击直接降临。
“等等...”
那漫天的水滴落下，直接穿过了石佰的【森罗万象】，精准无比的命中了群玉阁前方的蓝色法阵。
巨大的法阵发出嗡鸣声，下一秒, 法阵轰然倒塌。
“小心！”
法阵崩溃的一瞬间，凝哲将全身的精神力散开，锁定了所有人的位置。
下一刻，魈、留云借风真君、理水叠山真君施展身法，接住了因法阵破碎而掉落的千岩军士兵。
“......”
看着归终机也落入海中，凝光放下了手，神情平静下来。
果然...哪怕他们提前准备了太多，将归终机改造成了几乎最强的状态...也无法抵抗奥赛尔吗？
远方的魔神仰天咆哮，向世间宣布着自己的归来，而下方的璃月港...凝光也能清楚的看见，数不清的蓝色怪物已经登上了港口，千岩军们正在浴血奋战。
“我......”
看着身旁正在运转精神力的凝哲，凝光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自家弟弟那被染黑的头发似乎褪色了许多，也许是他最近所消耗的精神力过于庞大，他的头发已经出现了些许白色。
脚下的群玉阁还在绽放着光芒，地面传来的踏实感是如此的真实。
只是......
如果能赢得这场战争...她可以放弃掉她所珍视的东西...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
就在凝光准备开口的时候, 施展身法归来的魈忽然开口。
“降魔大圣？”
听到魈的话, 刻晴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事到如今, 那近乎全盛的魔神正在远方宣泄着怒火，他虽然是仙人，但在魔神面前...
“我身上携带着【业障】，那是累世杀业的报偿。”
魈微微颔首，将手中的绿色长枪直接插在地面，接着开口：“奥赛尔如今的状态并不是普通人能够触碰的，但倘若有一击能够破除他的防御...那么一切尚有挽回之机。”
“你是说...利用【业障】的力量...”
萍姥姥听懂了，但她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这种力量对你的身体有多大的负担，难道你自己不清楚？”
闻言，留云借风真君也耐不住性子，当即开口：“降魔大圣，且不论此法是否可行，单说这业障，恐怕你也无法驾驭吧？”
“......”
听到同僚们的话，魈轻轻点头，承认了他们的话。
“那你为何...”
见魈点头，脾气有些暴躁的削月筑阳真君向前一步，语气有些急促。
“几位真君...”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凝哲忽然开口，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凝小子？难不成你有什么好计策？”
留云借风真君最先反应过来，她倒是很相信凝哲的智谋，只不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也想不出究竟有什么办法。
“不......”
出乎众人的意料，听到留云借风真君的话后，凝哲轻轻摇头，随后看向魈，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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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的是那个方法的话...我可以做到。”
凝哲召唤出【浑源】，灰色的毛笔静静浮在半空中。
此刻，这件灵器无光无色，先前与达达利亚一战后带来的反噬还没有消除...但看气息，甚至就是一只普通的毛笔。
“...好。”
听到凝哲的话，魈轻轻点头，随后看向【浑源】。
“等等...你们想做什么？”
留云借风真君听出了一丝不对劲，她皱着眉头，看向打着谜语的魈和凝哲。
“降魔大圣的身躯不能容纳【业障】之力，并不是说他的身体素质不够...”
就在这个时候，萍姥姥看出了凝哲和魈想要做什么，当下开口道：
“...而是在数千年的征战中，【业障】之力很容易趁他不备，侵其心神。”
说着话，萍姥姥轻轻抬手，一股虚无缥缈的力量融入到【浑源】之中，让这只灰色的毛笔有了一丝光泽。
“所以，只要有人能帮助他抵御这股力量对其精神的侵袭，降魔大圣就能够在短时间驾驭这股力量。”
“...凝哲，你想扛下来？”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萍姥姥已经看向凝哲，目光前所未有的严肃。
【业障】，那是一种名为【因果】的力量。
任何背负上这个东西的人，此生都会陷在其阴影之下...仙众夜叉尚且如此，凝哲一介凡人之身，怎么可能抵御得了这股力量的侵袭？
“......”
沉默了一会儿，凝哲轻轻摇头，笑着开口：“是啊，我想试试。”
“.......”
闻言，在场的仙人们都沉默了下来。
理水叠山真君和削月筑阳真君还好，他们的目光里有着敬佩，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而留云借风真君则是微微低头，没有去看凝哲的神情。
“小哲，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奥赛尔如今虽强，但我还有最后的办法可以解决他。”
见到这种情况，一直没有开口的凝光忽然走到了凝哲的身旁，强行将他拉到了身边，开口道：“我可以放弃群玉阁，但我不允许你冒这个险，明白吗？”
吼！！！
就在此时，奥赛尔再次发出一声怒吼，漫天的攻击随之而来——这是他的第四波攻击。
每一波都比之前更强一分，这一次...如果击中了群玉阁，只怕是一切都晚了。
“姐。”
看见天空中飞来的“雨滴”，凝哲离开了凝光的身边，走到了【浑源】旁，毫不犹豫的拿起了这支灰色毛笔。
“总得有人踏出这一步，这个人可以是北斗姐，也可以是你...为什么不能是我？”
拿着毛笔的那一刻，魈也有了动作。
下一刹那，漫天的诡异的绿色能量从魈的身体里渗出，直接涌入【浑源】之中。
一瞬间，凝哲仿佛感受到万千灵魂的嘶吼，千年来每一个死在魈手里的妖邪都在宣泄着怒火，目标直指凝哲。
这就是【业障】的力量，也是魈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的力量...
这种钻心刺骨的疼痛让凝哲直接失去了意识，然而在一片灰蒙蒙的空间中，凝哲又看见了先前见到的那位白发老者。
“小子...需要我出手吗？”
见到凝哲那因痛苦而狰狞的脸庞，白发老者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
凝哲没有说话，无边的痛苦已经让他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白发老者沉默片刻，长叹一声，正要出手相助，却忽然停了下来。
“呵呵...倒是老夫自作多情了啊...”
下一秒，白发老者摇头轻笑，那股严肃的神情消散无疑。
紧接着...一阵光芒闪过，灰蒙蒙的空间瞬间被点亮，一切都融化在了里面。
此刻，奥赛尔的攻击已然到来，离群玉阁只剩下数秒的距离。
申鹤召唤出了所有的符箓，然而在这股毁天灭地的攻击面前似乎并没有作用。
嗡————
忽然，群玉阁上空再次布满了某种不可视而不可闻的法阵。
这是...方士家族的禁术【森罗万象】？
瞧那边看过去，果然发现原本躺在地上修养的石佰不知何时端坐在地上，捏着术法。
他浑身的气血从未如此强盛过，然而...那似乎是某种燃烧精血的秘法，让他得以摆脱反噬，再次使出禁术。
“......”
石佰的表情平淡，支撑着如此强大的术法却似乎并没有给他带来压力。
他醒来的那一刻看见了凝哲正从一群仙人手中接过最重的担子，那是璃月港年轻一辈领军人的觉悟。
那么...作为老一辈的人，他也不能落后了啊。
使出禁术，燃烧精血...哪怕付出灵魂的代价，他也会挡下这次攻击。
那海中的魔神啊，尝尝人类的力量吧！
第一百三十章 吹响人类的号角
璃月港口。
随着大海上的火光渐渐消失，怪物们再次整顿身形，朝着璃月港杀来。
这一次，似乎是受到奥赛尔的影响，这些怪物爆发出了更强的战斗意志，为了加快速度，甚至开始拖拽周围的同类...
“......”
岸上, 千岩军教头逢岩站在最前线，背对着所有人。
他们必须要把怪物拦在港口，不能让他们突破到街市之中。
百姓们虽然被疏散的差不多了，但如果一旦陷入巷战，千岩军将毫无优势可言...
海中的巨魔正朝着世间宣泄着怒火，天空之上的明月散发着光芒...那是他们的“星星”, 为璃月港指明道路的“星星”们所在的地方。
他们面对的是那名为【漩涡之魔神】的罪魁祸首, 而接下来千岩军们要面对的是追随魔神的怪物。
“海军的兄弟们已经做到了他们的极致, 那么...我们也不能落后了啊！”
海中的火焰已经彻底熄灭，这也象征着璃月海军最后的力量已经消散。
然而，大陆之上，还有一支军队在等待着怪物们。
“兄弟们！告诉我，千岩军的信条是什么！”
逢岩将长枪高举，目标直指远方正奔袭而来的蓝色洪流。
千岩军的信条，那是传承千年的名号，也是每一位将士心中的信仰。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干城戎甲，靖妖闲邪！”
枪柄触地之上传来，千岩军整齐划一的喊出了他们追随一生的信条。
响声震动天际，每一位千岩军将士的脸上都写着名为坚毅的神色。
在蓝色洪流袭来之际，总会有金色的光芒愿意挡在前方，抵住洪流。
......
群玉阁。
强大而诡异的【业障】之力注入到灰色毛笔之中, 又借由毛笔传输出了纯粹的力量, 引入到魈的体内。
魈那金黄色的瞳孔愈发明亮，手中的绿色长枪也渐渐抬起。
奥赛尔如今虽强...但他的身躯却并不适应璃月大地的法则，一旦能够用因果之力破除掉他的防御，那么一切都还有转机。
“......”
魈没有去看凝哲的表情，他只是沉默着带上了傩面。
【业障】在他的身躯之中，本来也该由他一个人去承担这股力量的侵蚀。
但如果他没能撑住...他的精神会在一瞬间被侵蚀，甚至可能会转头将屠刀挥向战友...
魈从来不畏惧死亡，但他不想让自己如此无意义的牺牲掉...所以，他不能冒险。
凝哲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看出了魈的意思，而他没有犹豫，直接接过了这个担子。
少年笑的很轻松，好像丝毫不把【业障】之力放在眼里。
但只有每时每刻都在承受这股力量的魈才知道，这究竟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哪怕凝哲的精神力很强，但面对累世杀业的报偿，他终究只是个凡人...
如果可以，魈绝对不会把这种危险的事情交给凝哲。
但是...为了战胜奥赛尔，他别无选择。
一瞬间，一股诡异的气息从他的身躯中散出，覆盖上了长枪。
“既然你们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我也不能落后了。”
沉默片刻，留云借风真君轻轻摇头，随后将仙力注入到了灰色毛笔之中。
申鹤看着眼前的场景，一向心中淡漠的她也不由得泛起涟漪。
她明白，如果目标是战胜奥赛尔这种上古时期的魔神，那么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可以理解的。
只不过...当她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的心境依旧有了浮动。
“石佰的力量并不能支撑太久，如果要保证攻击能够奏效，我有一个办法。”
忽然，申鹤看向天空中不断落下的“雨滴”，轻轻开口道：
“奥赛尔现在的攻击是没有规律的。但如果脱离了【森罗万象】的范围，他很有可能会转变攻击方式。”
说到这里，申鹤看了一眼端坐在地，正在拼命抵抗精神侵蚀的凝哲。
“...我们不能让凝哲的努力白费，这一击必须万无一失。”
申鹤拿出一纸符箓，任由它轻轻飘起，飞到上空。
“申鹤...？”
一旁，一直闭眼施法的石佰忽然睁开了眼睛，感受到符箓中传来的气息，他的神色有些惊讶。
“石叔，你上一次跟我说的事情...我明白了。”
申鹤没有去看石佰，而是专心的控制着符箓。
与此同时，魈的气势攀升到了顶峰，长枪上传来的力量甚至稳稳压过奥赛尔的气势。
“踏辰摄斗...以律化形。”
下一秒，飘在空中的符箓忽然形态大变，化作无数星光，飞向奥赛尔。
见竟然有人敢主动对他发起进攻，随着一声怒吼，奥赛尔控制龙首，汇聚力量，化成光束直接打向那些星点。
“就是现在！”
魈的身影忽然消失在原地，紧接着，青绿色从长枪猛的飞出，带着无比伦比的气势，划破了乌云笼罩的天空，刺向奥赛尔。
吼！！！
猝不及防之下，长枪无比精准的命中了奥赛尔的头颅。
【业障】之力命中他的一刹那，从长枪中蔓延，顺着水元素巨龙的身躯逐渐向下延申，直至深入漩涡之中。
“发射！”
也就在这个时候，海中掀起的浪潮缓和了一阵，北斗立马命令船队朝着漩涡中央开火。
轰！
火红色的炮弹飞向漩涡，在中心炸出了一朵美丽的火焰。
海中的漩涡似乎缩小了一点，奥赛尔的身躯也渐渐向下沉去。
嗖——
下一秒，魈回到了群玉阁之上，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强撑起身体将灰色毛笔夺走。
【浑源】中的业障之力源头被掐断，它也就停止了向凝哲反哺这种力量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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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那股钻心的疼痛消失了，凝哲缓缓睁开双眼，看向周围，神色有些茫然。
“成功了吗...？”
看向远方，凝哲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
魈没有开口，只是看着远方，看着身形逐渐下沉的奥赛尔。
“我们破除了他的防御。”
沉默了一会儿，魈开口道：“但我的攻击...被一颗黑色的宝石给抵消了近乎一半的能量。”
黑色宝石？
闻言，在凝光的搀扶下，凝哲猛的站起身。
“你是说...黑色的宝石...”
“是的。业障是为因果之力，这种层次的力量都会被其抵消，我并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魈看向下方的漩涡，他的神色一刻也没有松缓下来。
哪怕如今的奥赛尔已经受到重创，但他们似乎也失去了所有的手段，等到时间流逝...
常规的攻击手段并不能伤害到如今状态的奥赛尔，但如果他们什么都不做，很快他们之前的努力就会付之一炬。
“既然如此...”
就在这个时候，凝光忽然开口，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我将放弃群玉阁...给奥赛尔送上最后的终幕曲。”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这一次，是我们赢了
群玉阁之上。
凝光的一席话，将现场所有人都惊讶得说不出话。
几位仙人在最初的愣神之后也反应了过来，看向凝光的表情中多了一丝敬佩。
“姐...？”
刚刚缓过神来的凝哲看向凝光，目光充满了不解。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做出了这么多的努力，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结果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凝光依旧会砸下群玉阁, 那座曾经在夜里为他指明道路的宫殿依旧会消失...
他费尽心思谋划着一切，安排宁彧、重云，参与制造各类武器...结果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那他做的这一切有意义吗？
“小哲...”
见到自家弟弟那不解的模样，凝光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
“群玉阁会倒塌，因为它是一座宫殿, 是浮在空中的一颗明星。但它不会毁灭，因为...每天夜里为百姓们照亮前路的，是人，而不是这座宫殿。”
凝光的声音轻轻的，好像让凝哲回到了小时候，让他离开璃月的那个夜晚。
在那个夜里，凝光也是这样轻抚着他的头，声音轻轻的，好像是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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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样的...在那一天，凝哲失去了自己的家，被迫踏上了名为游历，实则为流浪的生活。
这一次...
“我明白的，我都明白。”
凝哲后退一步，躲开了凝光的手，没有去看她，自顾自的开口：
“群玉阁必须要坠落, 人们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缓解这次灾难带来的痛苦...我明白。”
“对奥赛尔的最后一击必须要是人类亲手做的...只有这样才能顺理成章的进入到人治的时代...”
“我只是不甘心...做了这么多的准备, 还是无法战胜奥赛尔...”
他的语气虽然没有起伏，但他的声音却有着丝丝颤抖。
“你的确没有赢...但，你也没有输。”
凝光收回了手, 看向众位仙家, 轻轻点头，随后走回了群玉阁中央。
下一秒，整个群玉阁朝着奥赛尔的方向飞了过去，目标——奥赛尔的上空！
......
璃月港口。
千岩军的阵线十分牢固，第一波怪物冲击到来的时候，防线没有丝毫后撤，训练有素的将士们极其精准的斩杀着一只又一只的怪物。
教头逢岩身先士卒，他尽管没有神之眼，却始终在最前线，拿着长枪，穿梭于各个阵线之间。
前面的方阵是手持盾牌的士兵，后一排则是持着长枪的士兵，高效的清理着怪物。
当第一排的士兵体力接近耗尽后，后一排立马顶上，迅速填补空白。
照这种趋势下去，再多的怪物也会在千岩军面前溃散...
呜————
就在这个时候，海平面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哀鸣。
紧接着，一只巨大的水元素巨鲸从海底一跃而出，它带起的海浪直接冲向阵线，毫不费力的将第一排士兵击倒。
与此同时，怪物们似乎得到了某个号令，顿时凶性大发，送命般开始冲击千岩军的阵线。
“不好...出现空白了，后面的士兵根本来不及填补...”
刚刚解决了一只水元素巨蟹，逢岩猛的回头，正好看见了巨鲸一跃而出的场景。
巨大的海洋生物跃出水面，掀起巨大的浪花...浪花之中，还有这些许看不见的水元素利刃，它们掺杂在其中，无情的袭击着每一位千岩军士兵。
“老逢，小心！”
水元素利刃即将触碰到逢岩的一瞬间，一个人忽然拉了他一把，有惊无险的躲过了这一攻击。
“你是...岳崧？你还活着...”
侥幸逃过一劫的逢岩看向救了他一命的人，忽然发现这个人竟然是璃月海军“长宁”号的船长岳崧。
“是...长宁毁在了怪物的手中，我在将它重建之前，是不会死的。”
这个汉子的脸上没有半点悲伤，似乎对于他来说，“长宁”号做到了它应该做的，这不是一件值得悲伤的事情。
“放心，守护璃月港不仅仅是千岩军的责任。”
与此同时，原本宽阔而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忽然站满了人，每一个人手里都握着武器，他们眼神坚定，望向前方。
领头的，是一位白发的老者，他手里提着一个灯，神色平稳。
“天叔？您怎么...这里是前线，太危险了！”
见到这位老者的一瞬间，逢岩瞪大了眼睛。
天叔贵为璃月七星之一，此时应该坐镇后方管理所有的调度，此刻竟然来到了现场？
而且...看看他的周围，人们虽然拿着武器，但肉眼可见的是一种生疏感。
他们不是战士，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但哪怕是百姓，他们也愿意在这个时间，来到璃月港的最前线，与士兵们站在一起。
“你们......”
瞧着这些带着兵器的人们，逢岩本想开口劝他们离开，但看着他们的表情，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别小瞧我们啊，逢岩教头！”
“妇孺老幼们已经撤退到安全地区了，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可不需要躲在后面。”
“怎么，就因为我是一个商人，就不能跟璃月港共进退么？”
人们的目光非常纯粹，哪怕平日里，他们在商场上个个都是勾心斗角的好手...在璃月的存亡面前，好像所有的恩怨都烟消云散。
人群之中，身形娇小的七七拿着一张纸箓，它绽放着淡蓝色的光，安抚着现场所有人的情绪。
解翠行的老板石头拿着一把有些破旧的长剑，吃虎鱼摊的老板快刀陈也拿出了他放在家中已久的宝剑，此刻擦拭得铮亮，倒映出了怪物们狰狞的身影。
一位又一位平日里斗得水火不容的商人拿起了兵器，守在了璃月港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众志成城之下，璃月港口似乎绽放出了金黄色的光芒，或许是灯火，也或许是每一位璃月人的战意与愿望。
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与乌云中，唯有璃月港和群玉阁点亮了光明，就像雨夜中的灯塔，照亮了一切。
“......”
璃月港东南角的山头，钟离站在这里，看着下方灯火通明的城市，神色平淡。
远方，奥赛尔的气息依旧在源源不断的传来，但他却没有去看那边一眼。
因为他知道，当人类有了觉悟的时候，奥赛尔就没有威胁。
至于璃月港...它势必会在这次灾难后，重获新生。
钟离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转过头，走向了下山的路。
他没有看错人...他们，能够肩负起继往开来的重任。
......
港口除，在所有人的努力之下，原本快要攻进街巷的怪物大军竟然有了被击退的趋势，人们一鼓作气，想要直接将怪物赶出港口。
忽然，天空中传来耀眼的光亮，仿佛刺破了灰暗的天空。
天叔抬起头，远方的漩涡之上，散发着光明的群玉阁正立于其上。
“天权星...”
同为璃月七星，天叔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凝光想要做什么。
可真是...呵呵，不愧是你啊。
随后，天叔看向海边，怪物们层层后退，很快就要被驱逐出港口。
“怪物们...这一次，是我们赢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后续
璃月港，云海书局。
距离奥赛尔之乱已经过去了三日，人们早已回到了港口，开始了城市的重建工作。
得益于璃月海军和千岩军们的殊死战斗，很少有怪物能够突破防线来到街巷，所以城市的受损情况其实并不严重。
再加上，人们在最后一战中久违的达成了合作, 灾后重建城市的积极性也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
岩王帝君逝去的阴霾被彻底洗刷，每个人都对未来有了新的看法和理解。
......
书局内，凝哲躺在床上，缓缓睁开眼睛。
然而，一睁眼，凝哲看到的不是熟悉的房间装饰，而是那位白发老者。
“您......”
凝哲没有轻举妄动, 只是看着这位老者。
他记得，在他被【业障】侵蚀的时候, 这位老者也出现在了他的精神空间。
而且...虽然当时说不出话，但他也真真切切的听到这位老者的话。
这位老者...他竟然拥有可以对抗业障的力量？
“小子，你的身体现在没有任何问题，残余的业障之力已经被我清理掉了。”
见凝哲说了一句“您”之后就没了动静，白发老者摇摇头，语气平淡的开口：“说起来，你还真是大胆...明明身躯还只是个凡人，竟然就敢去触碰业障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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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老夫为你清理掉残留在身体的业障，你指不定还要多昏迷几天。”
想到这个，白发老者还挑了挑眉。
这个臭小子在群玉阁的最后一战后脱离晕了过去，一直睡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内，让白发老者明白了什么叫人生的参差。
不仅是那个叫凝光的人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期间还有包括刻晴、胡桃、云堇等一系列姿色不错的少女赶来，她们带来了一大堆慰问品，轻声细语的照顾着这个臭小子。
至于宁彧、重云、行秋这种大老爷们...那都不重要。
白发老者此前虽然身为一国之统治者，但他却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人们相拥,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透过凝哲的身体，白发老者看到了这一切, 心里的感觉有些奇怪，但是...他也不讨厌就是了。
“感谢您的出手，我...我的脑子现在有些乱，礼数不周还请见谅...”
听到白发老者的话，凝哲连忙开口。
“呵呵...倒也不必如此。你这次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已经让很多势力注意到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白发老者轻轻摇头，嘴角上挑，饶有兴趣的看向凝哲。
“很多势力...？”
“当然。”
白发老者抬起右手，一杯茶水忽然出现在他的手中，他轻轻抿了一口，继续开口：
“奥赛尔这个老家伙虽然不算很强，但毕竟也是上古时期的魔神...他的苏醒，自然让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里。”
“而你...当着所有人的面，以凡人之躯驾驭业障之力，在奥赛尔面前肆无忌惮的发散精神力，偏僻那个老家伙还拿你没有办法...”
“你说，这种表现，他们怎么可能不会注意你？”
说到这里，白发老者笑了笑，摩拉克斯说的还真没错，这茶喝着感觉挺好的。
“......”
闻言，凝哲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摇摇头。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拥有一点足以自保的实力...我并不想争什么，也不想夺得什么。”
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或许这件事对凝哲来说真的没有关系。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选择你？”
白发老者完全不意外凝哲的这番话，他甚至还点点头，认同凝哲的这番话。
“......”
凝哲再次陷入沉默，这一次足足有接近十分钟的时间。
“老爷子，说吧...我会背负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他呼出一口气，看向白发老者，神情平淡。
既然自己已经卷入了这场漩涡，那么躲避是不可能的了...还不如干脆一点，直接选择前进。
“呵呵...”
白发老者将茶水隐去，看向凝哲。
“吾名克莱蒙斯，尊魔神之号。”
“后继者，你需要做的很简单...那就是帮我找到久远的国度【米尔兰斯】毁灭的原因。”
“它为什么毁灭，因什么而毁灭...我的继承者，你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克莱蒙斯轻轻挥手，周围的场景开始破碎。
“现在的你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好。剩下的...交由时间吧。”
在周围场景破碎的最后一刻，凝哲看见了这位白发老者眼里的一丝哀痛...尽管为微不可察，但却如此真实。
......
云海书局。
“唔......”
凝哲有些艰难的睁开双眼，看到的是自己熟悉的景色。
啊...
自己心爱的小木桌，木椅...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太棒了...不对，那个在旁边削苹果的是凝光？！
“醒了？”
见到凝哲睁开双眼又光速闭上，凝光有些好笑的开口。
她将手里已经削好的苹果递给凝哲，也不管他现在是躺在床上还是闭着眼睛的。
“......”
没办法，凝哲只得睁开眼睛，利索的坐起来，接过了凝光递过来的苹果。
“小哲，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么？”
“我知道，三天嘛。”
凝哲毫无风范的啃了一口苹果，含糊不清的开口。
“你还知道是三天啊？”
闻言，凝光直接上手敲了一下凝哲的脑袋，没好气的开口：“要不是白术检查你的身体状况之后说没事，我都准备找人去须弥教令院了。”
“毕竟那可是奥赛尔啊，我睡几天怎么了嘛。”
忽然被打了一下，凝哲摸了摸头，理直气壮的开口：“那可是魔神啊，我一个凡人试图去屏蔽他的精神力是非常累的啊！”
“......”
听到这话，凝光也知道自家弟弟恢复得非常良好，索性直接站起身，将一枚玉石放在了他的床头。
“有空的话，还是多出来看看。现在的璃月港...跟之前可是大不一样了。”
或者说，璃月港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但璃月人...却有了质一般的变化。
说完这句话后，凝光便直接走出了门。
“嗯？”
目送凝光离开后，凝哲猛的一个鲤鱼打挺，直接起身，走到了门前，将耳朵贴在上面，细细聆听。
“......”
外面的声音挺复杂，有翻书的声音，也有脚步声，也有人们交谈的声音。
看来人们恢复的都挺不错啊，都有闲心来书局看书了。
嗯？
凝哲记起来，自己好像还欠着一次说书没有讲...《神猴》第三幕？
那行吧，正好现在有空，就来说一说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神与人
今日的璃月港，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几只白鸽飞过港口，俯瞰城市，带起一抹白色。
天空是一片澄净的蓝色，海洋也温柔，倒映出天空的颜色。
人们熙熙攘攘, 走在璃月港的大街上。
千岩军们一如既往的守在街市，眼神偶尔看向人来人往的街头，露出笑容。
而云海书局处，搭起了一个大台子，下方早已坐满了人。
一眼瞧过去，钟离、宁彧、申鹤...等人都坐在下面, 静静的等待着凝哲上场。
“......”
听闻凝哲要将《神猴》的最终幕说完, 老主顾们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纷纷来到此处。
不多时，凝哲穿着他那身灰色长衫，走上了台子。
唰——
随着折扇打开，凝哲开口了：
“何年回首旗彩坏，东风闻鸣鸿雁归。”
“云出朝晖见马蹄，烟尘独怅别路迷。”
“此谓——路之所长，道之所往。”
话音刚落，木台开始朝着周围延申，观众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下一瞬间竟然“飞”至天空，俯视着世间。
“这是......”
人们瞪大了眼睛，被这种奇妙卓绝的力量所震撼。
前两次...凝哲虽然也有过一些特别的手段，但那是作用在木台之上的。无论舞台如何变化，观众们并没有受到直接的影响...
但这一次, 他们仿佛灵魂从肉体中脱出, 置身于世间，化作流云，化作微风, 融入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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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下方也早就不是璃月港的模样，而是另一座不知名的城市。
而这座陌生而熟悉的城市前方，一只威武的神猴独立世间，手持如意金箍棒，注视着远方。
他身穿金甲，头戴发冠，一身金光闪耀，立于天空，仿佛可以镇压一切。
“上一回说道，那温柔如水的女子逝于人民之前...”
就在这个时候，凝哲的声音逐渐传来。
人们看不见凝哲的位置，但他的声音又从四面八方传来，准确而清晰的落到每一位观众的耳朵里。
“女子随风而消散于世间，人们...记得她，神猴也记得她。”
“而她，也记得这一切。”
那远在天际的地方，有一片看不清模样的云朵，始终在注视着这座城市。
下一秒，凝哲轻轻挥手，那片云朵隐去了身形。
“然...”
“那天上之敌人，却不会因此收手。”
话音刚落，天空中传来阵阵雷鸣，原本安宁和谐的氛围一下子被打破。
天空中渐渐落下雨滴，伴随着呼啸的狂风，整座城市被包裹在了这片暴雨中...就像是大海里的孤舟，随时都有可能被掀起的浪潮给倾覆。
“这是...奥赛尔吗？”
俯视着这一切，观众们很容易就将这个场景和前不久经历的战争联想到一起。
同样的港口，同样的风雨交加...但这一次，站在天空之上的不是群玉阁，而是威武的神猴。
神猴的光芒是那么的耀眼，足以照耀世间...相比之下，群玉阁宛若萤萤之火，丝毫不起眼。
城市灯火通明，暴雨一直下，却好像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
烟火气一直在弥漫，观众们甚至能够在恍惚之中听见城市中传来的杯觥交错之声...
很好，真的很美...
这种安宁，这种和谐，是每一个人都想要得到的...
但是...
“阵阵鼓声自上苍而来，敲打世间之心脏，震慑尘世。”
“神猴屹然不动，只守在那天空，上苍之锤便不敢落下...”
随着凝哲的话语，周围的场景再次变化，观众们只觉得身形在猛然下坠，下一秒，他们来到了这座城市的街头。
“云带雨，浪迎风，酒香春秋谁同醉？”
“流水淡，碧天长，秋色如画渐梳黄。”
观众们好像在一瞬间成为了这座城市的一员。
他们手中持着一把又一把雨伞，做工精良的雨伞完美隔绝了所有落下的雨滴，没有一丝一毫沾染上他们的身躯。
这座城市的人们或是漫步街头，或是坐在家中，一副温馨和谐之景。
“......”
瞧着这一幕又一幕，观众们却皱起了眉头。
城市之外，神猴还在守望着一切...城市之内，人们若无其事的享受着安宁...
这种感觉很奇怪...
平心而论，这种温馨而幸福的景色，他们难道不向往吗？
答案是向往，毫无疑问，每个人都渴望着这样的生活。
只是...
谁同醉，渐梳黄...
“风雨消磨月光华，淅沥摇落江口望。”
只是...随着凝哲的声音又一次传来，观众们忽然发现，那天空中一直闪烁着光芒的神猴...他的光芒开始暗淡下来...
当天空中唯一的一轮明月开始下坠，人们抬起头，又能看见什么呢？
星光不再，明月难寻...
下一刻，原本温馨的城市忽然气氛一变，一种名为恐慌的情绪开始蔓延起来。
人们撇下雨伞，仓皇逃命，屋子的门还没有关好，灯光依旧点缀着一切，里面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几乎是在一瞬间，世界变换了模样，神猴消失了，原本安详宁和的城市也消失了，只余下在暴雨中叫喊逃跑的人们。
“......”
观众们看明白了，也听明白了。
与此同时，他们的心里也有了一丝欣慰。
在璃月港最初的重建工作中，其实并非是所有人都站在同一阵线。
以七星为首的年轻人们主张即刻修复一切，将璃月港变得更加美丽和充满活力。
然而...一些老人却在阻止着这一切。
他们沉溺于帝君的保护之中，哪怕如今帝君已经“逝去”了，他们依旧在渴望着有另一位“岩王爷”来保护他们。
用他们的话来说，人类是没有资格独自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的...要想继续在提瓦特保住璃月，就必须要拥有一位新的岩神。
如果不是因为七星们在正面战场上击败了奥赛尔，这些老人或许还会强硬的利用他们的资历和家势来强压七星做出选择。
此时此刻，凝哲的这个“故事”，让人们亲身去经历这一切...无疑给了一个最直观的答案。
人类弱小，也必须要学会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璃月人已经在帝君的保护之中构筑了名为‘贸易’的契约之网，而帝君的“逝去”并不会带走这一切...
“遥夜泛清瑟，早雁拂银河。”
下一秒，周围的场景化作光点消失。
等到观众们再次睁开眼时，他们已经回到了璃月港。
木台之上，一身灰色长衫的凝哲持着扇子，面色如常，似乎刚刚的一切只是个幻觉。
啪！
见观众们回过神来，凝哲“啪”的一下将折扇收起，面向观众。
“有叙此事一诗，是乃：
“朱樱起斗帐，系马长松下。”
“海上一回首，青山卷云舒。”
凝哲微微躬身，开口道：
“《神猴》第三幕【琼珠碎却圆】，于此而终！”
啪啪啪——
话音刚落，观众席位中，钟老爷子率先站起身来，鼓起了掌。
紧接着，宁彧、卯师傅、申鹤等人也站了起来，手中鼓掌，眼神看向木台上的少年。
《神猴》，起于神猴大展神威，一柄岩枪杀尽天下妖邪。
哀于友人逝去，那是神猴第一次无言于世间。
终于...神猴之落幕，将棒传给了他所守护的人类。
此之谓——神猴。
第一章 璃月使节
清晨，云海书局。
大早上，阳光温柔，风儿静静的吹拂。
“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
凝哲躺在床上，吃了一口万民堂特供煎饼，看向窗外, 鲜花盛开，蝴蝶纷飞，好一副自在光景。
他前几日说书的效果倒是不错，很多反对七星插手所有事务的老人们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不再出言阻止。
现在整个璃月港都充满了活力，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 这是凝哲最想看到的景色。
然而...他自己却躺在床上, 身边放着一本《古诗总纲》，悠哉游哉的欣赏着院子的花儿。
“日长篱落无人过, 惟有蜻蜓蛱蝶飞~”
吟出诗句，凝哲一个翻身，轻轻抬手，放在木桌上的水煮鱼就自己飘了过来。
“嗯~”
美美的吃了一口水煮鱼，滑嫩细腻的鱼肉在他的嘴里绽开，如此美妙不可言说。
“呵呵...”
就在这个时候，白发老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凝哲。
“时间已经过去数日了...臭小子，你到底什么时候动身？”
跟凝哲摊牌之后，白发老者也不像之前那样端着魔神的格调，此刻显得像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在教训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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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你说的是去蒙德的事？”
闻言, 凝哲毫无风范的打了个响指, 将水煮鱼送回了木桌, 懒洋洋的开口：“我现在是璃月港重建工作文化领域的领头人, 我怎么能随意去往其他国度呢？”
“尤其...还是邻国。万一有心人怀疑我带着璃月的文化投靠别国, 到时候又得让我姐来收拾烂摊子。”
“所以啊, 老爷子...这件事急不得，越急越容易出事。”
说到这里，凝哲还冲着白发老者挑挑眉，接着又躺回原地。
“你可别打岔，我记得你昨天还见了那个枫丹人一面...”
白发老者丝毫不吃凝哲这一套，他当即双手抱胸，没好气的开口：“那个枫丹人特制的...留影机？你上一次见过他之后就说要去蒙德，还以为我没听到？”
“就算有理由...那也得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嘛。”
听到这话，凝哲神情不变，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
合适的时机？
白发老者不明白，明明有合适的理由，这个臭小子留在云海书局也什么事情都不做...他到底图个什么？
总不可能是单纯的懒吧？
说起懒这个字，他倒是想起了云海书局的另一个年轻人...好像是叫江什么果来着。
他本来比凝哲还懒，但不知为何，在接过云海书局庞大的账本后，他一反常态的变得勤快起来，每天都将所有的工作完成得十分完美。
璃月人可太奇怪了...
砰！砰！砰！
忽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嗯？”
几乎是一瞬间，凝哲一个鲤鱼打挺直接起身，穿好鞋子，走到了门口。
“......”
白发老者隐去了身形，但却没有离开。
“老凝，有客人来了...”
一打开门，却发现是打工人在门口。
他没有守在云海书局的大门，而是亲自来找凝哲...那么说明这个来访者的身份不是那么简单的。
“好。”
凝哲轻轻应下，也没有问到底是谁。
见状，打工人也丝毫不觉得奇怪，当即点点头，随后便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
目送打工人离开，凝哲嘴角泛起了笑容，头也不回的开口：“老爷子...我要的时机来了。”
说完这句话，凝哲便毫不犹豫的朝着云海书局的待客室走去。
白发老者好像也明白了什么，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彻底隐去身形，消失不见。
......
待客室内。
天叔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杯热茶，正在静静等待着。
“天叔？您今天不去钓鱼么？”
凝哲一推开门，就瞧见了这位璃月七星之一的大人物。
“呵呵...身为七星，事务良多，我也有好久没有钓鱼了。”
闻言，天叔只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开口：“还是你小子乐得清闲...凝光就真的没有给你派半点工作？”
“那哪能呢，凝光大人可是给我安排了非常多的工作呢。”
凝哲走到天叔的对面，轻轻坐下，随后开口道。
“得了吧你...”
见凝哲这副做作的模样，天叔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头。
他作为七星之一，早在逐月节的时候就知道了凝光和凝哲的关系。
说起来也并不令人惊讶，毕竟...凝哲的各个数据都对得上。早些年坊间也有传闻天权星凝光以前有一个弟弟，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消失罢了。
“天叔，我这里有一款特别好用的钓鱼竿，你要不要试试？”
见这位天枢星头疼的模样，凝哲变戏法似的从手里变出了一个钓鱼竿，朝着他递了过去。
灰白色呈主体，周边略有棕色的花纹，整体由金丝垂香木做成，看上去便精妙无比。
“哦？”
天叔倒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就接了过来。
这鱼竿...
接过来的一瞬间，天叔就察觉到了此物的不凡。
好像...如果他使用这个钓鱼竿垂钓的话，那些鱼儿就会受到某种朝圣般的吸引，直接朝鱼竿而来。
“不错，的确是非常好用...”
看到这个鱼竿，天叔一瞬间就不头疼了，整个人好像年轻了十几岁。
“嘿嘿...”
见天叔如此满意，凝哲也是满意的点点头。
“呵呵，你小子啊...”
天叔丝毫不意外凝哲的表现，当下只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将鱼竿收好。
随后，他正了正脸色，认真的看向凝哲，开口道：
“言归正传，璃月港经历了这一次的事情之后，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承认，终究是进入了人治的时代。”
“帝君逝去的消息会很快传遍其他的国家，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新派使节去与各国交谈此事。”
“而鉴于你在各个国家都有着不错的声望...当然，不是要让你一个去所有的国家...”
见到凝哲的眼神渐渐虚了起来，天叔连忙开口解释。
“咳...听烟绯说，你与西风骑士团的交情不浅，所以...蒙德这块地方的交涉，就交给你了，如何？”
天叔轻轻的喝了一口茶，随后看向凝哲。
他丝毫不觉得这个建议会被拒绝。
“嗯...如果说是公费...”
“当然，届时你便是璃月的使节，不管如何，摩拉肯定是不会少的。”
精准预判了凝哲想要说什么，天叔直接开口道，封死了所有的路。
“这样的话，我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闻言，凝哲还有些无奈，好像还有些不乐意。
“你小子...好...”
沉默片刻，天叔从怀里掏出了一颗翡翠宝石，递给了凝哲。
“我早年在蒙德安插了一支商队，你如果到时候想动用他们...拿着此物去便可。”
“好！谢谢天叔！”
凝哲美滋滋的接过了这枚翡翠宝石，毫不犹豫的收进怀里。
“积攒的工作内容还有很多，老夫就先回去了。”
瞥了凝哲一眼，天叔起身，直接离开。
“好嘞，天叔慢走~”
目送天叔离开，凝哲的笑容根本就止不住。
“瞧，老爷子...有这个身份，岂不是更轻松？”
周围没有人，乍一看上去，凝哲像是在跟空气炫耀。
“......”
精神空间里，白发老者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摇摇头。
既然这样...那便好吧。
第二章 向着蒙德而去
璃月港，玉京台。
在这片长满琉璃百合的地方，璃月七星宣布了一个重大的消息。
璃月港将向各国再次派遣使节（除稻妻外），以表璃月浴火重生之象。
这个消息传出，整个璃月港都关注了过来。
在这种情况下，能被七星作为使节派往其他国家的人，往往都是七星的心腹, 是成分非常精纯的官方人员。
而其中最受瞩目的，就是即将派往邻国蒙德的代表团成员。
相比蒙德，璃月驻枫丹、纳塔等国的代表团过于遥远，且存在一定的危险性...一般派往那边的人不会被多么重视。
而在众目睽睽之下，代表团成员的名单也出来了。
璃月驻蒙德的代表团成员有：
团长兼最高话事人：凝哲。
秘书：承影
成员：度昭、仲伦、芸婷等。
注：如遇到紧急事件，代表团的团长凝哲拥有最高决策的权力，可以根据事态性质进行自我决断。
看到这个名单的一刻，相当多的璃月人愣了一下, 没有反应过来。
这位团长他们熟，凝哲嘛，他当这个团长所有人都是心服口服的。
至于那个【注】后面的内容，他们也都见怪不怪。
对于这种璃月年轻一辈的领军人，受到几乎所有人认可的人才，拥有点特殊权力也是应该的嘛。
但话说回来了，这位秘书承影...那是谁啊？
还有那些成员，个个名不见经传，根本不认识，但又有点熟悉...
直到消息宣布的一段时间后，才有人猛然反应了过来。
这不是云海书局的人吗？！
那个承影，就是每天在云海书局大门口打盹的人，而剩下的...全都是云海书局的工作人员！
也就在这个时候, 一纸消息传了出来。
本次璃月驻蒙德代表团成员全体（除了团长凝哲外），全都是天权星凝光本人所挑选的。
这可比代表团成员名单劲爆多了啊...
这几乎是在明面上宣告所有人，璃月港文化领域的龙头——云海书局站在天权星的阵线，任何有想法的人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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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所有人都各有心思的情况下，凝哲却独自一人来到了往生堂。
在前往蒙德前，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比如见见钟老爷子，还有...跟胡桃好好告个别。
嗯...
这一次他做足准备了，没有任何一个鬼魂能够吓到他。
伽椰子也不行！凝哲说的！
......
蒙德城，西风骑士团。
简约而精炼的团长办公室内，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琴·古恩希尔德正坐在椅子上，认真的审阅着一张又一张的报告。
“韦德家的猫不见了，主人非常急切，有偿寻回小猫。小猫系白色，异色瞳孔，约莫着七个月大小，身法迅捷...”
“蒙德著名魔术师哈蒙涉嫌在公共场所作假，目前被逮捕，但他的粉丝却闹腾起来，要骑士团给个说法...”
“吟游诗人雷米制作的糕点被发现有问题，每一个吃过他赠送糕点的人都会无端胃痛，只得听他唱完诗歌才能缓解...”
看着这些大大小小的民事事件，琴有些头疼的捂住额头。
西风骑士团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蒙德城的军政一把抓...而在大团长法尔加离开蒙德进行远征之后，这些重任又都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西风教会只管宗教神事，对于管理蒙德方面可以说是一言不发...
“哎......”
望着桌子上堆积成山的文件，琴长叹一声，最终也不得不埋首其中，细细的处理着一个又一个文件。
咚——咚——
“请进...”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琴没有抬头，开口道。
“嗯...琴，你又在忙这些小事啊？”
一个慵懒的女声传来，琴哪怕不抬头就知道来者是谁。
“丽莎，有什么事吗？”
埋头处理完了一条文件后，琴终于抬起了头，看向这位戴着紫色魔法帽的女士。
“其实嘛...也不算什么大事，只不过是邻国璃月又派了一支新的使节代表团来蒙德。”
丽莎施施然的走了进来，在琴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开口道。
“新的使节么...这算是璃月港在度过了前阵子的那场混乱后的示意吗...”
听到这话，琴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挪到一边，皱着眉头开口：“璃月港如今百废待兴，此刻如此迅速的向外派出使节...难不成璃月港的受损程度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更加严重？”
“嗯......”
沉吟片刻，琴最终还是摇摇头，开口道：“无论如何，璃月遭受的这场灾难对人民来都是非常可怕的...骑士团能给予多少帮助，能帮就帮吧。”
很显然，琴以为璃月的这支代表团是来寻求支援的。
只是可惜...蒙德城现在面临着风魔龙的侵扰，骑士团实在是抽调不出人手...不过，支援一些物资还是可以的。
“重点并不在此哦。”
没想到，听到这话的丽莎只是轻轻摇头，随后开口：“璃月的使节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是其次，但他们的代表团长官...你可知道是谁？”
代表团长官？
这倒是琴不知道的，实际上要不是丽莎来通知她，她都不知道璃月港要派使节来蒙德。
“他们的长官，也是代表团的最高话事人...是凝哲。”
提到这个名字，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丽莎的嘴角还勾起了一抹笑意。
嗯...
也有好久没见过这个小伙子了，也不知道自须弥教令院一别后，他有没有什么长进。
“他啊...”
琴愣了一下之后也反应了过来，她当年见到这个名叫凝哲的璃月人时，迪卢克前辈还没有退出西风骑士团...
时过境迁，他现在居然已经能作为璃月港官方代表团的最高话事人了么？
“是他的话，那就好办了。”
琴点点头，放下了一些担忧。
她心里对璃月代表团的看法并不单一，毕竟璃月港是商人的国度，如果代表团硬要皆邻国之谊让蒙德帮忙，她也不好做。
不过是凝哲的话...她相信当年那个虽然伶牙俐齿，但心思纯粹的少年绝对不会变成商人那副市侩的模样。
嗯...迪卢克前辈应该会很高兴吧？
第三章 晨曦酒庄
如果要由璃月前往蒙德，一般来说是走狄花洲的方向，过官道，穿石门，抵达晨曦酒庄中转站，补充休息一波后再前往蒙德城。
自古以来的来往客商皆是走这条道，而此次凝哲等人出发的道路, 同样如此。
临近正午，一支由二十多个人组成的队伍缓缓从璃月港出发，踏上了前往蒙德的道路。
这个规模不大不小，作为一个“怀抱善意”的代表团来说刚刚好。
话是这样说，但代表团临行前，天权星凝光还是十分贴心的准备了一大帮暗地里培养的高手护航，甚至一路送到了石门，他们才奉命回到璃月港。
因此, 直到过了石门, 凝哲才敢慢悠悠的开口说话。
“老承啊...这是你第几次来蒙德了？”
穿过鬼斧神工的巨大石门，凝哲感受到空气中的某些气息开始改变，当下看向承影，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第二次。”
老承倒也不含糊，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便直接开口：“算上去蒙德城送信的那次，这回穿过石门还是我第二次来到蒙德。”
“说实话...”
老承吸了一口空气，长长呼出，继续说道：“我还挺喜欢这个地方的，氛围非常舒适，虽然没有璃月港那么繁荣，但胜在轻松自由。”
“那当然了。”
闻言，凝哲耸耸肩, 神情也缓和了下来。
既然已经穿过这个标志性的地标了，接下来就会越来越靠近晨曦酒庄...
“老板，接下来我们前去晨曦酒庄还是直接去蒙德城？”
代表团里唯一的女性芸婷忽然开口问道，她没有叫【团长】, 而是叫的云海书局内的称呼。
“嗯？”
闻言，凝哲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向她，神情有些不解。
“我是说...毕竟咱们明面上的身份是璃月的代表团，如果来到蒙德的第一站不去蒙德城，而是去晨曦酒庄，会不会引发什么外交事件...”
在自家老板疑惑的表情中，芸婷将她的担忧说了出来。
众所周知，晨曦酒庄之主、莱艮芬德家族的当代家主迪卢克·莱艮芬德曾经是西风骑士团的一员，并且在退出骑士团后一直对骑士团的一些做法不认同...他不止一次在公共场所抨击骑士团的做法。
用璃月人的思维来看，此时若是略过蒙德城而直接拜访晨曦酒庄，势必会引起西风骑士团的恶感...
“这样啊...”
闻言，凝哲倒是丝毫不意外，他只是轻轻摇头，随后说道：“你的担心很正确，不过我并不是要直接去往晨曦酒庄...”
“虽然据我的了解，哪怕我们在晨曦酒庄住几日，也不会让西风骑士团的现任掌权者心生间隙...但这种事情，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
芸婷静静的听着凝哲的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不过...若是晨曦酒庄的人主动邀请我们呢？”
突然，凝哲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紧接着，车队转过了一个弯，远远的瞧见了矗立在一片葡萄园中的晨曦酒庄。
“原来如此，如果是莱艮芬德家的邀请，那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
听到这话，芸婷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嗯哼。”
凝哲倒也不在意，只是视线放向远方。
“前方车队，可是璃月的使节？”
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右前方的高地上，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服饰，看不见模样。
“是，敢问阁下何人？”
老承反应迅速，当下便开口应道。
“原来如此，在下唐突了...”
黑衣男子微微躬身，紧接着，一个穿着黑金礼服，头发如火焰般的英俊男子出现在了现场。
他的周边还跟着同样的几位跟之前那位黑衣男子同样装束的人。
“卢老爷！”
见到红发男子的那一刻，凝哲就冲着那边挥挥手，大声喊道。
“......”
闻言，这位相貌英俊的男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无奈的轻轻摇头。
一听这个称呼，他就知道凝哲那小子一点都没变。
“好久不见。若是不急的话，来酒庄一叙吧。”
迪卢克表情平淡，朝着凝哲轻轻点头。
那副平静的面庞配上几乎毫无起伏的话语，再加上他身边站着几位黑衣猛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绑票”这两个字。
“好啊，既然是卢老爷相邀，我就却之不恭了。”
听到邀请，凝哲倒是直接开口应下，随后吩咐随行的人们调转车头，直接走向晨曦酒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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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迪卢克也没什么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看着他们。
这就是击败了魔神的【国度】的人民吗？
果然...他们不管是面上还是心里，都与大多散漫的蒙德的人不同。
......
晨曦酒庄内。
典雅的大厅内布置着一个长木桌，桌子上放满了各种美食，既有璃月菜，也有蒙德菜。
并且这个长木桌本身似乎经过改造，刚刚好能容纳代表团的所有人员，桌子上的菜也一一配对，看得出来晨曦酒庄为此费了不小的心思。
落座后，凝哲喝了一口摆在他面前的“苍古落日”，神情舒适。
代表团的成员们都是云海书局的员工，他们或多或少知道一些自家老板跟这位蒙德城的贵公子关系不错，于是个个神情放松，也没有把这次的宴会当作公务。
“...说起来，你也已经成年了，试试晨曦酒庄的蒲公英酿？”
见到凝哲一如既往的喝着果汁，迪卢克将一瓶看上去就颇为不俗的美酒递给了凝哲。
“那我就试试...”
见酒已经送过来了，凝哲也不含糊，当即就倒满一杯，品了一下。
这酒...
琼浆醇香，曼妙的酒香配上蒲公英的那一丝洒脱自然，兴许经过时间的沉淀，这种滋味更加浑厚，一口下去，仿佛站在风起地的大树下，享受着微风吹拂...
“这种品质的酒，哪怕对你来说都是珍藏了吧？”
回过神来，凝哲看向迪卢克，眼神发光。
“自然。这酒是晨曦酒庄的特供，一般只供给各个国家的领导人物。”
迪卢克慢条斯理的切了一块牛肉，接着擦擦手，神情依旧平淡。
“嗯...总之非常不错，拿给凝光大人的话，她肯定会很喜欢的。”
听出了迪卢克的言外之意，凝哲也没有任何异动，只是轻轻挥手，示意代表团的成员们。
见到凝哲的动作，老承最先反应了过来。
看样子，这位贵公子是要谈一些【公事】了。
第四章 蒙德贵公子
晨曦酒庄。
阳光洒下，酒庄前的葡萄林盖上了一层如纸纱般的薄雾，偶尔几只晶蝶在里面飞舞，平添了一番安静祥和的滋味。
而酒庄内部，长桌上，正进行着一场说不上谈话的谈话。
“诸位从璃月远道而来，我谨代表蒙德表示欢迎...”
“对于战胜了魔神的勇士, 我一向不吝于最美的赞叹...而贵国关于【漩涡之魔神】奥赛尔的应对措施，本人也十分钦佩。”
迪卢克挥挥手，两位晨曦酒庄的女仆顿时上前，呈上了美酒。
凝哲点点头，将美酒满上，面上没有变化，心思却动了起来。
迪卢克这话有两层意思。
一是告诉代表团, 以自己晨曦酒庄之主的身份，足以代表蒙德，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他商量。
二是在隐晦的指出，自己拥有一支非常完备的情报系统，甚至知道群玉阁之上，七星和仙人究竟用的是什么手段战胜了奥赛尔。
看起来...迪卢克的准备的确很充分啊...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呢？
“此次我们代表璃月而来，并非是为了宣扬人类战胜魔神的功绩，仅仅是来友好的访问一个朋友罢了，莱艮芬德先生也不必如此。”
喝了一口美酒之后，凝哲才缓缓开口。
言语中，已经从“卢老爷”换成了“莱艮芬德先生”，表示着他的立场也从朋友变成了邻国外交官。
“那诸位来的可真是不巧...”
闻言，迪卢克轻轻摇头，随后开口：“近些日子，蒙德也并不太平, 相信各位也有所耳闻了吧？”
“哦？不太平？这个...我倒是真不知, 还望莱艮芬德先生明说。”
听到迪卢克的话, 凝哲顿时演技上线，一副疑惑的表情浑然天成。
“......”
迪卢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凝哲, 随后语气平淡的开口：“近日，蒙德城经常受到风魔龙的侵扰...这只翱翔在天空之上的魔龙已经对蒙德城造成了难以估量的伤害...”
“再加上西风骑士团对这件事的不作为...已经有很多人因此而受伤。所以...”
“若是各位此时前往蒙德城，恐怕是安全得不到保障。”
得不到安全保障？
听到这话，凝哲总算是明白迪卢克想做什么了。
如果是他想的那样，那么此时此刻，他们的对话已经被传到了西风骑士团手里了吧？
没想到看似散漫的蒙德也有着权力的暗涌...
“是吗？那可真是遗憾...”
沉吟片刻，凝哲摊开双手，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魔龙的侵扰吗？看来贵国也有着同样的遭遇呢...不过我们身为璃月的使节代表，既然已经来到了蒙德城，就势必会给朋友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至于安全问题...十分感谢莱艮芬德先生的关心，我们身为璃月的使节，不会主动寻衅滋事，当然也有着足以自保的实力...”
凝哲用晨曦酒庄特有的高级银质叉子叉起一块牛肉，吃了下去，感受到口中美味的绽放，露出了舒适的表情。
“......”
听到凝哲的回答，迪卢克的脸上隐隐约约浮现出了一抹笑意，不过转瞬即逝，很快就被他隐藏了起来。
“言尽于此...既然这样，那我就祝各位此行顺利。”
说罢，迪卢克站起身来，举着酒杯。
凝哲也在他站起身的一瞬间也站了起来，手中举着那杯“苍古落日”，代表团的成员们也反应了过来，各自高举酒杯。
一杯美酒下肚，凝哲也明白，这次【公事】结束了。
接下来，也不是真正谈话的时候，而是享受美食的时间。
思绪划过，凝哲看向餐桌，发现了好多他喜欢的食物。
不仅有水晶虾、蒙德烤鱼、甜甜花酿鸡这种人人都爱的食物，竟然还有金丝虾球！
嗯...仔细一瞧，居然还有蒙德制作的水煮鱼，看样子料理方法得到了蒙德的本土化改革，香气逼人。
好，接下来就静静的享受美食吧！
......
蒙德城，愚人众驻地。
偌大的歌德大酒店自从被愚人众承包后，就变得有些空旷。
倒不是说里面住着的愚人众成员不多，只是说歌德大酒店本身规模较大，相比之下显得有些空旷。
此时此刻，一个大厅内，巨大的圆桌旁坐着几个愚人众成员。
单看服饰的话，这几位的衣着较为华丽，与普通的成员有所不同...恐怕在愚人众里面地位不低。
他们围坐在圆桌旁，似乎在讨论着什么事情。
不过...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此刻现场的气氛沉默了下来。
“......”
沉默良久，其中一位身形比较健硕的愚人众成员忽然开口道：“我们有没有可能直接暗杀掉这支来自璃月的代表团，引起两国的外交事件？”
“脑子别再犯浑了，维克托...这种事情你能够想到，难道别人堂堂璃月七星想不到？”
闻言，一位女性忽然开口，语气十分无奈。
“......”
听到同僚的反驳，维克托再次沉默了下来。
他们今天在这里聚集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商量如何应对这支突如其来的璃月代表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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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蒙德驻守久了，连带着他们也沾上了一点莫名懒散的味道...直到前两天，愚人众驻璃月的同僚发来信件，说是璃月人击败了【漩涡之魔神】奥赛尔...并且开始清算愚人众在这场战斗中的捣乱，他们已经损失惨重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维克托久久没有反应过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在这边吹吹风，那边就开始跟魔神战斗了。
恰逢此时，璃月还派出了一支代表团来到蒙德，维克托一个激灵，下意识就以为这是来跨国报复愚人众组织的...
“最新消息，那支璃月代表团并没有直接来蒙德城，而是直接去了晨曦酒庄...不，准确的说，是迪卢克邀请代表团去到晨曦酒庄做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愚人众成员开口，展示了最新的情报。
“晨曦酒庄？”
维克托愣了一下，不太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难不成迪卢克跟这支代表团的关系很好？
“重点不是这个...”
这位成员摇摇头，随后语气有些凝重的说道：“真正的重点在于，这支代表团似乎...想要介入风魔龙事件。”
“用他们的原话来说，就是...为朋友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说完这句话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
愚人众驻蒙德城的执行官【女士】在前几日忽然离开，至今未归...在这种情况下来了一队足以影响局势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第五章 跨越多年的回答
晨曦酒庄。
宴会结束后，凝哲打了个手势，代表团的手下们都非常给面子的各自散开，说着要去参观一下酒庄的风景，全都离开了大厅。
而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凝哲才长叹了一口气，看向迪卢克, 神情有些无奈。
“我说卢老爷，连你都这么谨慎，难不成这次蒙德遇到的问题真的很大？”
在他的印象里，这位老爷可是个狠角色啊...自身实力过硬不说，手底下还有北方那支情报组织的支持，照理来说没有任何事能够拦住他。
“其实说起来并不算很严重, 只不过从目前看来，是有些诡异。”
见代表团的人已经离去, 眼前只剩凝哲, 迪卢克的面色依旧没有变化，不过比起刚才，多了一丝放松。
“蒙德城的龙灾不是无法解决，只不过骑士团的人一直无法下定决心罢了...真正让我感兴趣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说到这里，迪卢克转过头，看向凝哲，拿出了一张彩色照片。
“这个人...不，这两个人，你认识么？”
“什么人这么神神秘秘的...”
凝哲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也不犹豫，直接接过了他手里的照片, 定睛一看。
一个金发金瞳，看上去便充满了异国气息的俊美少年...以及一个会飞的不明生物。
这不是...空和派蒙吗？
“不认识。”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 凝哲便开口道。
“他们看起来不像是蒙德人...当然也不像璃月人，不过但看模样也说不上可疑, 只是有些奇怪而已。”
虽然心中有些惊讶，但凝哲面上并没有显出半点异常，只是轻轻摇头，将照片递了回去。
迪卢克这么快就注意到了旅行者吗？
嗯...也该是如此。
异世界的来客虽说不是没有过先例，但也并不是什么寻常小事...
“......”
闻言，迪卢克沉默了一下，随后将照片收了起来，接着开口道：“这位旅行者的实力非常强，而且...他没有神之眼，也能运用元素力。”
“他会对蒙德造成威胁么？或者说，会对其他的东西造成威胁？”
“也不是。”
听到凝哲的话，迪卢克下意识摇摇头，不过紧接着他就补了一句：“当然，这个答案只是直到目前为止。”
“那就让我接触一下他吧，等我试一试，就什么都知道了。”
凝哲耸耸肩，语气平淡的开口。
迪卢克跟他说这番话的意思很简单，空现在已经走进了骑士团的眼里，与包括侦察骑士安柏在内的人相熟，以迪卢克的身份的确不好出手。
而换作其他人，迪卢克又不太信任...所以，只能交给他凝哲了。
“...好。”
迪卢克点点头，随后看向窗外，几只白鸽飞过，带起了一阵轻柔的风。
“话说我还挺好奇的，你这照片是从哪儿弄来的？”
见迪卢克不再说话，凝哲一脸好奇的开口道。
“照片？嗯...是一位来自枫丹的商人所交换的货物，他用一个叫留影机的东西换了一拼成品尚可的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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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卢克回过头来，指了一下木桌上放着的一个奇形怪状的器械，开口解释道：“不过据他所说，这个留影机是版本比较古老的一类，只能拍摄照片。”
“嘿，这不是巧了嘛。”
提到这个，凝哲倒是乐了，直接开口：“我的车队里就有一个最新的枫丹科技，可以记录影像。有一个叫伯纳德的人还拜托我录制一些说书的内容呢。”
“说书？...呵呵，你还真的把这个爱好做起来了啊。”
闻言，迪卢克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他还在骑士团任职骑兵小队队长的时候，就经常在各个酒馆附近抓住这个小伙子在“非法聚众”，现在想想，他只不过是在跟那些醉鬼讲故事而已。
“那当然，我可是璃月港最出色的说书人，所有人公认的。”
凝哲骄傲的昂起了头，继续说道：“这次来到蒙德，我也想跟那些吟游诗人掰掰手腕，看谁说得过谁。”
“好，届时我一定去给你捧场。”
看到凝哲这副模样，迪卢克轻笑着点点头，打趣道：“不过...堂堂一国的大使去跟吟游诗人抢饭碗，你也算是独一份了。”
“这有什么，我可是立志要成为整个提瓦特最棒说书人的，区区身份不能限制我分毫。”
不知为何，说出这话的时候，凝哲的身躯似乎高大了一分...当然，如果能够忽略他那几乎可以说是欠揍的表情的话，就更高大了一点。
迪卢克看着面前的这位少年，仿佛多年前的影子再次重叠在一起。
时过境迁啊...
当年那个无奈流落蒙德的少年，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国家的标志性人物了...而自己，却因为理想与现实的冲突，退出了璃月港，做着自己的“暗夜英雄”。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了鸟雀的阵阵啼叫，声音婉转。
“...差不多到时间了，按照璃月顶的规矩，我还是得先去一趟蒙德...现在倒还来得及。”
凝哲也看向窗外，随后轻轻开口道。
说罢，也不管迪卢克是什么反应，直接走出了大厅，招呼起在外等待的代表团成员们。
时候到了，跟老朋友的叙旧时间已经结束，接下来...也该去蒙德城应付应付那些人了。
......
目送凝哲的车队离开，迪卢克的目光渐渐沉了下来。
真实的情况确实如他所说，真正麻烦的并不是风魔龙，而是此刻在蒙德城内四处涌动的暗流。
不过，那旅行者和他的旅伴只是表面的诱饵。他虽然实力强大，但为人似乎没什么城府，甚至算得上是乐于助人....
真正麻烦的是，试图借他之手做些什么的愚人众和一些蒙德的家族。
莱艮芬德远离蒙德的政治中心太久了，再加上当任家主迪卢克退出西风骑士团，更是让一些家族悄悄燃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小心思。
愚人众真正的目的迪卢克并不知道，不过从他们频繁接触蒙德家族可以看出来，只要蒙德大乱，他们就能得到想得到的一切。
风魔龙...
多么像啊，像是几年前爆发的魔龙乌萨之乱...
只不过，那一次是【博士】亲至，这一次，又会是谁呢？
第六章 抵达蒙德城
蒙德城，因其自由洒脱的气质和美丽的自然风光，被誉为“自由之都”、“牧歌之城”、“北境之王冠”。
它比起邻国璃月，少了一分世俗的味道，比起稻妻，又多了一分人情冷暖...这座信仰为【风】的城市，时时刻刻都在微风的吹拂下, 走在自己的轨迹之中。
离开晨曦酒庄后，璃月代表团来到了蒙德城门，见到了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凯亚。
准确的说，是整个西风骑士团的第四小队和骑兵小队。
“......”
远远瞧见了守在门口的西风骑士们，饶是凝哲也不禁有些惊讶。
他原以为如今人手稀少的西风骑士团最多只能抽调出一支队伍来迎接他们，但凝哲没想到的是琴居然动用了整整两支几乎满编的队伍...
“远道而来的璃月代表们, 辛苦了！”
等到车队正式来到城门前时，凯亚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微笑，对着凝哲开口道。
“原来是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凯亚先生, 在下凝哲，璃月驻蒙德代表团团长。久仰大名了。”
凝哲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微微躬身，礼数周到，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哈哈，早就听闻贵国人才辈出，没想到阁下如此少年之态，便能做到这个职位，真是令我汗颜啊。”
见到凝哲也开始打官腔，凯亚乐了，干脆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论起这个，凯亚队长才是人中龙凤啊...我早就听闻凯亚队长在蒙德城里素有“最值得托付女儿的男人”这个称号呢, 想来凯亚队长一定是位认真负责的好男人吧？”
听到凯亚在打趣自己，凝哲更是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抖出了一些私事。
“咳, 诸位远道而来, 想必已经有些劳累了吧？”
闻言, 凯亚猛的咳了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随后笑着开口：“骑士团已经收拾好了驻地，代表团的各位还是先去歇息一会儿吧，明天琴团长将正式与诸位会面。”
“那自然是极好的。”
听到凯亚这话，凝哲也是点点头，应了下来。
嘛，以后多的是机会怼这个家伙，也不急这一时。
见到凝哲答应了，凯亚立马朝着后面的一位骑士挥挥手，那位骑士会意，拿出了一个礼盒。
下一秒，礼盒自己打开，里面装着的一堆几乎实质化的风元素飞了出来，在代表团的周围转了一圈后回到了盒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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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亚队长，这是什么？”
感受到这股风在自己身上加持，凝哲并没有觉得丝毫不对劲，精神力的探查也没有传回任何的不适感。
“啊，这个是骑士团的丽莎小姐研发的新物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屏蔽风魔龙的感知。”
凯亚转过头来，看见代表团的所有人都有些疑惑，于是笑着解释道：“近期蒙德城可能会被魔龙袭击，所以为了保证各位的安全，只能做出如此措施了。”
“原来如此，骑士团有心了。”
凝哲点点头，随后放开心神，彻底让这股风环绕自己周边。
虽然以他的精神力造诣，在全力施为的情况下特瓦林根本察觉不到他，不过代表团的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既然如此，还是接受这个【风】的力量吧，白嫖的东西谁能不喜欢呢。
“哈哈，对于盟友，我们一向是非常友好的。”
凯亚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接着看向凝哲，开口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即刻动身前往驻地吧？”
“好，那就麻烦凯亚队长了。”
“不麻烦不麻烦...”
凯亚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也不知道其中几分真假，不过从外表看来倒是让人感觉不错。
不过对此，凝哲倒是丝毫不意外了。
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一个代表璃月，一个代表蒙德，不拿出点官腔都不行。
说起来，璃月驻蒙德代表团的驻地啊...自己还没去过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
驻地。
位置大约在蒙德城的西南角，西风骑士团划了一大片区域给了凝哲等人用于休息和办公，虽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前代表团时期划分的驻地，但依旧能够看出琴团长的诚意十足。
房屋、食宿、马厩...应有尽有，甚至此地距离蒙德城的中心商业街和西风骑士团的大本营也并不算远，这对于一国的代表团来说是莫大的信任。
从地理位置来说，这里地势较低，若是风魔龙来袭，受到的损伤也会是相对最少的。
从人员配置来说，西风骑士团的骑兵小队和第四小队的训练地离这里也不算很远，而这两支小队的队长也是凝哲在蒙德城最相熟的两人。
骑兵队长，凯亚·亚尔伯里奇。
第四小队，游击小队队长，优菈·劳伦斯。
说起来，今天居然还没看到优菈，难不成她去执行任务了么？
“好了，这里就是骑士团为诸位安排的地界了...人手短缺，尚不能安排至完美，还望各位见谅。”
将凝哲等人领到了驻地，凯亚没有走进去，便开口道。
“贵国的诚意，我们已经看到了...我们会如实将一切报告回璃月港，两国的友谊坚不可摧。”
听到凯亚的话，凝哲当即就反应了过来，微微颔首，开口道：“蒙德城的西风骑士团将是璃月永远的朋友。”
“那自然是最好的。”
闻言，凯亚笑容不变，点点头，开口道：“我们就不打扰，各位请好好休息。如果诸位想领略一下蒙德城的风土人情，商业街中心的“猫尾酒馆”和侧门的“天使的馈赠”会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说完后，凯亚朝着代表团微微躬身，随后领着麾下的骑士离去。
“......”
目送凯亚离开后，凝哲看向代表团的众人，神情有些奇怪。
“我一直以为我们一路上会遭到袭击，结果竟然就这么无风无浪的到了？”
瞧着凝哲那有些失望的表情，老承愣了一下，随后翻了个白眼，没有接他的话。
哪有人还想着被袭击的啊，老凝的脑回路真的是非常人所能及...
剩余的人也都有些无语，纷纷在心里感慨自家老板的思路，同时心里还松了一口气，到了这里他们才想起来，一路上居然没有受到半点袭击。
别说愚人众和丘丘人了，他们连盗宝团都没有遇到。
“好了，各自去休息一下吧。我出去一趟，喝点小酒。”
见到手下们都有些感慨，凝哲挥挥手，将众人的思绪唤了回来。
“哦，好。”
闻言，众人应下，随后便朝着屋子走去，开始打理东西。
见到所有人开始工作，凝哲十分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就独自离开了驻地，前往蒙德中心。
嗯...
凯亚还在天使的馈赠等他呢，得早点去。
第七章 酒馆
临近夜晚，天使的馈赠。
慢悠悠的走过蒙德城的商业街，凝哲一路上也在感受着属于这座城市的风土人情。
虽然被冠以商业之名，但这片区域并没有多少的商业气息...一家家店铺与其说是在贩卖货物，倒不如说是在借着买东西的名义静静享受着微风轻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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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是猎鹿人餐馆，这座不大不小的餐馆几乎算是整个蒙德城人流量最大的餐饮产业——如果不算上天使的馈赠和猫尾酒馆的话。
人们各自走过，不急不慢, 全然没有璃月人的那股急切劲儿。如果不是因为风魔龙让他们的脸上带上了一些忧愁，他们此刻应当是无比放松且享受的。
走到天使的馈赠门口，凝哲还没进去，就已经感受到里面热火朝天的氛围。
酒馆啊......
这倒是在璃月很难有的体验。
思绪划过，凝哲推开了木门，走了进去。
......
一进到酒馆里面, 凝哲就瞧见了正坐在吧台边喝着小酒的凯亚。
而凯亚的身旁, 也有着一名拥有蓝色短发，脸庞精致的女士。
“凯亚, 还有优菈？”
见到熟悉的背影，凝哲先是招呼了一句凯亚，随后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哟，这不是凝哲嘛，怎么来得这么晚？我们可等你好久了...喏，酒都喝了两瓶了，是吧？”
闻言，凯亚转过身来，笑着开口，顺便将他身旁人的注意吸引了过来。
“估计是去逛了逛蒙德城吧，怎么样，跟你记忆中的地方有什么区别？”
优菈端着一杯酒，慢悠悠的转过身来, 脸庞微醺, 或许是酒精的缘故, 脸颊上带着一丝微红。
“嗯...不得不说, 蒙德城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人们一如既往的自由轻松。”
确定了凯亚身旁的人是优菈, 凝哲也不含糊，直接走上前去，坐在了她的身旁。
“喂喂，来晚的家伙好歹也要自罚一瓶吧？别的不说，蒲公英酿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如果你想的话其实葡萄酒也可以...”
见凝哲一坐上来就给自己倒了小小一杯，凯亚顿时不乐意了，招呼了一下酒保，又上了好几瓶晨曦酒庄的名酒。
“嚯...看不出来，凯亚你发达了啊？”
瞧着那一瓶又一瓶名贵的好酒呈上来，凝哲也是有些惊讶的看向凯亚。
这些酒哪怕放在晨曦酒庄里也算是上等的了，价值的摩拉算起来甚至比黄金还要贵。
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嘿嘿...这不是有你在嘛，迪卢克之前不是说了，你在晨曦酒庄下设的所有产业消费都不需要花半点摩拉。”
闻言，凯亚倒是毫不犹豫的打开了一瓶葡萄酒，同时开口道：“今天咱也算是沾了你的光，这些酒有的是连买都买不到的。”
“嗯~”
凯亚细细的品味了一下葡萄酒的味道，满足的眯了眯眼睛，随后看向凝哲, 指了指优菈, “也不枉我们的这位“浪花骑士”专门从野外赶回来，喝这趟酒了。”
“啊？你是专门从外面赶回来的？”
听到这话，凝哲挑了挑眉，有些疑惑的看向优菈。
自己居然这么大的面子，能够让这位优雅的浪花骑士专门从野外回来一趟？
“呵，异国的仇人回到蒙德，我自然要来见一见...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报仇。”
听到凯亚突然将矛头指向自己，优菈握着酒杯的手忽然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一脸不屑的开口：“还有，我必须要确定你的到来会不会妨碍我对骑士团的复仇，如果是的话...哼哼。”
话音刚落，优菈的神之眼发出微弱的光亮，凝哲周围的温度也骤然降低了几分。
“......”
凝哲深吸一口气，接着轻轻挥手，将这股冷意给驱散掉，面色有些无奈。
“还是老样子啊，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回到璃月港的这几年经历了很多，自身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变成了一个精神力甚至能跟魔神掰掰手腕的强者...同时也身居高位，做到了他这个年龄能做到的几乎是顶峰的位置。
但是来到蒙德后，他忽然又发现，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说起来，你的变化倒是不少呢。”
凯亚又喝了一口葡萄酒，看向凝哲，有些好笑的开口：“今天碰见你的时候，那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可是做不得假的，要不是知根知底，我就以为你是璃月七星中的某一位呢。”
“是吗？那可能我真的挺有天赋的吧。”
闻言，凝哲耸耸肩，面色平淡。
于此同时，精神空间里的白发老者有些不爽的挑了挑眉头。
那股气势是他的！
作为一国之尊者的气势，凝哲这个臭小子怎么可能有，那都是他克莱蒙斯的！
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继承自己衣钵的后继者居然用这股力量去做这种事情...
而且更重要的是，居然没有提到自己。
虽然魔神的身份不能说，但至少可以提一句“神秘老爷爷的帮助”吧，这种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吧！
“也许吧。”
对于这话，凯亚轻轻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对了，你之前说的，我可以在晨曦酒庄下设的所有产业白嫖...咳，消费的时候免除所有账单，是真的？”
看着凯亚手里不断摇晃的酒杯，凝哲忽然开口道。
“当然，我说出去的话，从来不会收回。”
闻言，凯亚还没来得及开口，吧台之后，一身便装的迪卢克忽然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开口说道：“你之前尚未成年，不能饮酒，我虽然告知了手底下的人，但一直没有起到具体的作用。”
“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只要你想要的，晨曦酒庄都可以为你寻到。”
见到迪卢克也冒出来，还说出了这种堪称土豪的发言，凝哲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哈哈，这样一来，迪卢克老爷可真是豪气万丈啊！”
见状，凯亚美滋滋的伸手去抓另一瓶蒲公英酿，但还没拿到手，就被迪卢克抢先一步拿走。
“喂，你...”
“要想喝酒，自己拿摩拉来买。”
将手里的蒲公英酿递到凝哲身前，迪卢克看都没有看凯亚一眼，只是语气冷漠的开口。
“啧...”
想了想，凯亚最终还是缩回了手。
这酒真的太贵了，以他骑兵队长的基本收入根本不可能买得起...
“嘿嘿...”
看着这一幕，凝哲有些好笑的摇摇头，当着凯亚的面将那瓶蒲公英酿打开，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之后，他举起这杯酒，朝着凯亚敬了一下。
见到这副模样，优菈的嘴角也是勾起了一抹笑意，学着凝哲的动作举起了手中的酒。
“......”
看见这两位的表情以及迪卢克那冷漠的背影，凯亚沉默了一下，最终将先前开的那瓶葡萄酒一饮而尽。
苦酒入喉心作痛，吨吨吨。
第八章 正式见面
从天使的馈赠离开后，凝哲就直接回到了代表团的驻地。
本来他还想跟凯亚和优菈多聊会儿的，但一想到迪卢克一会儿到点了要去当暗夜英雄，他也不好再唠下去，最后只得离开。
虽然跟着卢老爷混一混是非常爽的，要是能弄个暗夜英雄plus那就更好了。
但毕竟第二天还要正式在骑士团见面呢，以后也多得是机会, 也不急这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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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的会面不需要代表团的所有成员悉数在场，按照璃月一向的对外政策而言，为了保证交流的效率，一般会由代表团的团长和秘书前去，其他人则是留守驻地。
所以，实际上去到西风骑士团的人, 只有凝哲和老承。
而芸婷等人则是被安排在了驻地，一方面为了整理情报，另一方面则是开始着手联络其他人。
比如...天叔的那支商队。
......
翌日，西风骑士团。
骑士团的总部在蒙德城的西南方，贴近城墙，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给予最快的决策时间。
从本身的构造上来说，这个建筑更像是某种意义上的办公楼，其【工作】的意义大于【防御】的意义。
踏进这座建筑，在凯亚的带领下走到琴团长的办公室前，凝哲十分敏感的察觉到了另一个房间内翻涌的元素力。
嗯...
准确的说，是时刻在涌动的火元素力。
巨量的元素似乎被强行浓缩在了某一个地方，这种时刻压抑的力量甚至让凝哲都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他下意识以为，骑士团有内鬼，私自准备禁术想要“招呼”一下他。
然而下一秒, 等到他看清楚了那个气息传来的房间后，他提起来的心就平静了下去。
禁闭室啊...
凝哲一瞬间明白了一切，不管是多么可怕的元素浓缩，但既然是那个可爱的小精灵做的事，那就没有关系了。
不过, 小可莉居然还在禁闭室待着的，难不成她最近才犯了什么事？
“咳，凝哲，在发什么呆呢？”
瞧见了凝哲逐渐微妙起来的眼神，前方领路的凯亚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当即轻咳一声，唤回了他的思绪。
“啊，没什么，走吧。”
回过神来，凝哲轻轻摇头，也不再去看禁闭室，而是直接走向团长办公室对面隔壁的会议厅。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圆桌，琴团长坐在最里面，她的身边分别坐在丽莎、第八小队队长尼姆芙和侦察骑士安柏。
“两位远道而来的使节，欢迎来到西风骑士团。”
凝哲和老承走进来的那一刻，房间里的人直接站起身，琴团长也开口道：“我是琴·古恩希尔德，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蒲公英骑士。”
“您好, 琴团长。在下凝哲，这位是我的副官兼代表团秘书承影...”
凝哲也是上前一步，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抚胸礼。
“好了，小家伙，这里都是自己人，没必要装了。”
见到凝哲那副严肃认真的模样，丽莎有些好笑的摇摇头，开口道：“琴这个人比较严肃，介绍很官方...但你这小家伙怎么也顺着杆子往上爬呢？”
“嘿嘿，丽莎姐教训的是，我这不是很久没见到大家了嘛...”
既然丽莎已经出口了，那自己确实也没必要继续演下去了，凝哲当即就收回了那严肃的神情，笑着说道：“不过琴团长依旧跟以前一样，做事很认真呢。”
凯亚也是脸上带着笑容，双手抱胸，靠在门边。
他很喜欢这种氛围，自从风魔龙开始作乱之后，整个蒙德都有些神经质，特别是琴，凯亚已经很多天没有看到她的笑容了。
“你们啊......”
见到凝哲和丽莎已经放松了下来，琴也不好再板着脸，有些无奈的开口：“虽然见到老朋友我也很开心，但我们现在毕竟是在正式的官方交流...”
“这事儿简单啊。”
闻言，凝哲倒是不含糊，直接拉了一个凳子，坐下。
相比之下老承就实在了很多，他没有找凳子坐下，而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凝哲的身后。
“璃月港派我来蒙德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想告知骑士团和教会一件事。”
凝哲顿了一下，看向众人，故弄玄虚的清了清嗓子。
“......”
见到凝哲要搞事情，丽莎的笑容不变，右手缓缓抬起，一抹紫色的雷电在她的手掌中浮动。
“咳咳，璃月港如今已经走过了神治的时代，但并不代表璃月就会不敬神...所以，璃月港与蒙德的友谊会一直持续下去，不会有任何改变。”
“另外，为了表达璃月港的诚意，我们将会给予盟友必要的帮助，只要有需要，力所能及之事必不会推辞。”
一次性说完这些后，见到丽莎手里的雷电慢慢隐去，凝哲才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
他对丽莎的雷电可是有心理阴影的...
“这样么......”
听到凝哲的话后，琴沉吟片刻，随后十分认真的开口：“贵国的诚意我们已经受到了，璃月永远都会是蒙德的盟友。”
“我就说嘛，事情明明就非常简单。”
凝哲耸耸肩，丝毫不意外事情的进展。
关键并不在于璃月港会拿出多少承诺，许下多少好处...最重要的地方是，璃月港派出了凝哲前往蒙德。
既然所有人都知道凝哲与西风骑士团的高层关系不错，那么派他前往蒙德，璃月七星的诚意就可见一斑了。
相比之下，实实在在的“力所能及的帮助”含金量远远大于许下的空头承诺，毕竟凝哲人都在这里，他又跑不掉。
“既然如此，按照惯例举行宴会...”
事情飞速谈妥，琴又开始想起了接下来要进行的事情。
按照蒙德与璃月的外交惯例，双方达成共识时，就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以此昭告所有人。
“宴会这个，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必要...”
听到“宴会”这个词的一瞬间，凝哲条件反射般站起身来，开口道：“现在正值龙灾，万一举办盛大宴会造成不好的后果了怎么办？”
“得了吧你，不就是怕没有舞伴吗？我也没有啊，你看我怕没怕过宴会？”
凯亚一瞬间就猜透了凝哲的想法，当即毫不留情的开口道。
“废话！需要我帮你重复一下你的外号是什么吗！最值得托付女儿的男人？”
听到凯亚的话，凝哲就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样，大声反驳道：“我有舞伴！而且，我不怕宴会！”
“那就太好了，把时间定下来吧，我觉得这周日就是个不错的日子，你觉得呢，琴？”
几乎是凝哲的话刚刚说完，丽莎就顺势接了下去。
“好，没有问题。”
琴的反应也非常迅速，直接回答，论起熟练度甚至像是之前排练过的。
“......”
到了这个地步，凝哲也明白了。
这是给我下了个套啊...
第九章 金毛与白团
当天下午，璃月港的代表团与西风骑士团的高层达成了良好共识，两国之间的友谊将会永远的保持下去。
为了庆祝这一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决定，骑士团决定在周日的时间举办盛大宴会，以表示蒙德的传统礼仪...
对此，璃月代表团的团长凝哲表示没有意见，甚至放出话来, 他十分期待这次宴会，同时衷心的希望到时候不要有人来捣乱，要是一不小心伤到了什么人就不好了。
与此同时，骑兵队长凯亚公开宣言，凝哲在驻任蒙德大使期间，安全问题将由他来保障，不会出任何问题。
关于骑兵队长的这番话, 代表团团长凝哲十分感动，当即就回到了驻地，没有人再看到他出来过。
......
要说这则消息影响最大的人，其实并不是蒙德城的居民们。
璃月与蒙德自古以来的关系便非常不错，据说【岩神】摩拉克斯和【风神】巴巴托斯大人的私交很好，连带着两国之间的交往也较为密切。
虽然隔壁的【岩神】似乎是出了什么意外，但在两国数千年的联系下，它们的关系根本不会因此遭到损害。
所以，蒙德城的市民们并不意外于这个决定，他们甚至开始准备起了舞蹈和服饰，准备在宴会上好好玩一玩。
真正影响最大的人，其实是一些在蒙德的异国游客和愚人众成员。
蒙德城因其独特的地理特征以及风土人情，自古以来的旅游业都发展的非常不错...而这个时间段，蒙德城来了很多来自【纳塔】和【枫丹】的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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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日常行为举止倒是没有任何异常，不过他们偶尔会消失一段时间, 之后再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这一点非常值得关注。
至于愚人众...
坦白来说, 现在聚集于歌德大酒店的愚人众们心里已经有点慌了。
在执行官【女士】迟迟没有返回蒙德的情况下, 他们这点人根本扛不住任何的冲击...要是哪一天那个黑脸凯亚抓到他们一点把柄，他们甚至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在情急之下，维克托提出了一个建议...一个大胆而又可行性不明的建议。
他们去寻找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和人脉，其中一块，他们找到了一个叫做【劳伦斯】的家族...
......
蒙德城门口，一个金发的少年人正站在告示牌面前，看着上面的内容，有些若有所思。
而在他的身旁，飞着一个白色的团子...她此刻缩成一团，的确很像个团子。
“......”
金发少年细细的检索着上面的关键词，微微皱起了眉头。
璃月与蒙德...
璃月，这是另一个国度么？
他在蒙德已经待了有一段时间了，为了取得这里的政治组织【西风骑士团】的信任，他也不厌其烦的每日做着委托，帮助着蒙德人。
只是可惜，他虽然跟凯亚、安柏等人较熟了，可是一直没机会见到西风骑士团的团长琴·古恩希尔德。
金发少年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很纯粹，他只想找到他的妹妹，其他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其次的。
而在蒙德这么久，他还没有半点进展...这就让他有点心烦意乱了。
“诶，空...你还在看这个告示牌呀？”
就在金发少年思绪发散的时候，他身旁的团子忽然动了起来，娇小的身影伸展了一下四肢, 揉着眼睛开口道。
“...嗯。”
见到她醒了，空只是轻轻点头，随后又看向告示牌。
“派蒙，你对这个国家...有什么了解吗？”
说这话，空伸出手，指向了告示牌上写着的【璃月】两个字。
“璃月呀...我当然是知道的啦！”
顺着空的手指看过去，派蒙立刻就昂起了头，一副骄傲的神情，同时嘴中不停：“这个国家以商业闻名，几乎是每个人都经商，个个都很有钱哦！”
“而且啊，最近璃月港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说到这里，派蒙还看了一眼周围，神神秘秘的接着说：“据说璃月的神明【岩神】摩拉克斯陨落啦！”
“神明...陨落了？”
听到这个字眼，哪怕是空也有些惊讶。
他来到提瓦特不算很久，但依旧知道【神明】这个词在这方世界究竟代表着什么。
他们是尘世的执政者，各自掌管法则，拥有无上伟力。
这种存在也会陨落吗？
“对啊，但是你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见到空也面露惊讶，派蒙又开口道：“而且璃月港正巧遇到了【魔神】突破封印，要袭击整个国家呢！你想想，守护他们的神明刚刚陨落，又遇到了魔神的攻击，他们有多倒霉呀。”
“这...小家伙，这些事情你是在酒馆听吟游诗人说的吧？”
一个碰巧路过的人听到了派蒙的话，愣了一下，随后走了过来。
“啊？是、是啊，怎么啦？”
正说着起劲的派蒙忽然见到有其他人来了，当即就有些结巴起来。
“吟游诗人们说的故事，并不是事实...你们要是想要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为什么不去问那些璃月人呢？”
这个人无奈的摊开双手，随后抬起手指向了一个方向。
那个地方，再往前走一些路就是璃月驻蒙德的代表团驻地，距离这里也不算特别远。
“是、是吗？我们可以进去吗？”
派蒙有些好奇的望了那边一眼，接着摸着脑袋开口道。
“当然，你们不知道吗？”
听到派蒙的话，这位过路人瞥了她一眼，随后开口解释道：“据说这位代表团的团长在璃月港里是个说书人，这一次他来到蒙德，还会给我们带来这种表演呢。”
“嗯...应该就是今天，他会举办第一次的演出...等会就到时间了。”
这位过路人想了想，随后点点头，他没有记错。
“是所有人都可以去吗？”
听到这话，一直保持沉默的空忽然开口道。
“当然了，所有人都可以去看。”
这位过路人应了一声，随后看了一眼天空，“我就先走了，你们要是想去看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说完这句话，这位路人神情有些急切的跑出了城门，好像有什么要紧事在等待着他。
“......”
看着这位路人走远，空又看向派蒙。
“那我们就去看看吧，其实我也很好奇真正的故事到底是怎样的...”
感受到空的视线，派蒙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好，正好我也有一些疑问...”
空也应了下来，随后率先迈步，走向了路人先前所指的方向。
璃月港，神明陨落与魔神出世么...
他现在就是需要这些情报。
第十章 吟游诗人？
璃月使节驻地。
从西风骑士团出来，回到驻地之后，凝哲顿时就觉得自己好像一瞬间就没有事情可干了。
离宴会开启的时间还有几日，这两天他基本处于什么事都没有的状态。
代表团的其他成员倒是有事情要做，毕竟他们需要去接洽相关人等，处理之前璃月使节留下的卷宗等等...
连老承这两天都有点忙，不过那些事情轮不到凝哲的头上。
作为拥有极高自主权的团长, 手底下又全是信得过的兄弟，他自然给予了部下非常高的自由度——一般来说，不太重要的事情他们可以独自决断，只需要在事后报告一声即可。
所以......
嗯，这算摸鱼吗？
不算吧，这最多可以说是入乡随俗。
比如你瞧瞧, 在凝哲向外宣传自己将要在璃月使节驻地说一场书的时候，有一个游侠装扮的吟游诗人一马当先, 直接来到了现场。
另外, 一些人还主动拿着蒙德的传统乐器来找他，希望可以替他伴奏...
至于其他的人...
自由之都的人民似乎还是很喜欢凑热闹的，只要有人围观，他们都会凑上来看一看。
再加上一向不怎么在大众面前抛头露面的迪卢克本人也来到了现场，更是吸引了许多少女和贵妇...
看到他们的那一刻，凝哲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里是蒙德啊，要说书的话必须得做出一点改变。
“嗯.....”
瞧着现场来了不少的人，凝哲扶着下巴，若有所思。
按照凝哲在璃月港的说书流程，他一般会在开场用一首定场诗来定下基调，随后娓娓道来。
但是蒙德嘛...这里跟璃月可不一样，自己要是用提瓦特通用语来一首诗，他们不见得能够领悟到其中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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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凝哲瞥了一眼那位吟游诗人手中的竖琴, 微微颔首。
有了, 既然蒙德人民喜欢听史诗故事，那自己就...试试重现一下, 那些美妙而婉转的故事。
......
迪卢克在听说凝哲要在蒙德说书的那一刻，就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直接赶了过来。
此刻，他也没有去到后台，而是坐在观众席，十分安静的等待着。
他的身旁空了整整一圈的位置，而再往外看，坐满了妙龄少女和贵妇人...
她们看样子非常想离迪卢克近一点，但迫于他身上那一股难以言说的低气压，根本不敢靠近。
人群中，那位游侠装扮的吟游诗人也没有说话，在静静等着开场。
他那青绿色的瞳孔无比平静，然而这平静之下，也有着被隐藏起来的好奇。
那个黑发的少年，就是老爷子口中“合适的接班人”吧？
他倒要看一看，能得到老爷子认可的人，究竟有着怎样的能力和才华。
若是凝哲瞧见了这个家伙，一定会非常惊讶。
不过可惜，他似乎是用了某种手段，并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嗯, 怎么有这么多人呀？”
就在这个时候, 派蒙和空赶到了驻地。
见到这人满为患的情况, 连空都有些惊讶。
“这位大使难道在蒙德也有相当程度的粉丝么？”
如果现场的人多，那还可以解释，但空在现场甚至看见了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晨曦酒庄之主迪卢克。
连迪卢克都来捧场，看来这位使节的身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
“嗯...这个我就不知道啦，毕竟我也好久没有去璃月了嘛。”
派蒙摸着小脑袋想了想，实在记不起来什么东西，干脆摊开双手，直接开口道。
“这样么...”
闻言，空沉下心来，开始等待。
他有预感，这次的演出会带来某种意想不到的变化。
自己要是想取得突破，必须要从这位使节处入手。
“哇~你看，迪卢克老爷的周围坐着好多漂亮的小姐姐呀！”
派蒙显然就没有那么的心思，她正在左右环顾呢。
“......”
忽然，周围的场景猛然变化。
璃月使节驻地本是十分宽阔的平地，地面由石砖铺设，一路延伸至各个房间。
然而在这个时候，地面忽然又变成了泥土，周围的房子也变换了风格，变成了远古时期的那样简陋的陈设。
“等等！这是什么地方？”
“我不是在蒙德城吗？这里是哪儿？”
“这是什么法术吗？！”
围观的群众们哪儿见过这场面啊，一瞬间就愣在了原地。
空更是下意识召唤出了武器，因为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股精神力作用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下一秒，他就收回了武器，他并没有感受到这股力量有丝毫的敌意。
而瞧见这种情况，就连迪卢克都有些愕然。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摇头轻笑。
呵呵...看来这小子的确变了许多啊，这种手段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风吹散了迷雾，带来了名为【希望】的种子。”
“人们拾起种子，在心里种下，细心呵护，期望它有朝一日能够长大，足以遮天蔽日。”
“后来啊，有些种子卓越成长，长出了足以庇护平原的枝叶。”
随着轻柔缓慢的声音传来，茅草屋前长出了几颗小树。经过时间的冲刷，它们很快长大、繁盛，成为了可以遮蔽风雨的大树。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缕微风吹来，它穿过了茅草屋，穿过了大树，穿过了观众们的心间。
轻柔的风儿拂过心间，让所有人的心灵都沉静下来。
几根露出的茅草在微风中飘荡，一点一滴，洒下微光。
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宁静祥和。
“好美啊...”
派蒙早就沉浸在其中，感受到这种氛围，让她舒服得闭上了眼睛。
然而几乎是在下一瞬间，天空中忽然飘起了大雪。
“当葱郁的山林被风岚所封藏；”
“不绝的雪暴屏断清凉的月光；”
“被遗留而下的茅草燃于火焰；”
“茂盛的枝叶被雪压倒在地底。”
“寂静的生机与故事...”
“皆被埋藏在雪原之中。”
雪纷飞，落于地面，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外衣，也掩埋了这层衣服之下曾有的一切。
看着眼前的一切，绿色头发的吟游诗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神色变得微妙起来。
这股精妙的精神力暂且不论，虽然强大，但并非是不可解释...
真正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少年是如何得知【沙尔·芬德尼尔】的故事的？
这座藏在一切之下的雪国...现世之人竟然还有知道的？
而且，他不仅知道，甚至还利用力量将它暂时重现...这个少年究竟想做什么？
“雪原之下，风的种子渐渐发芽...”
下一刻，一颗白色的小树从雪原之中钻出了它的身子。
在冰封的门扉之前，深邃的回廊之上，它勇敢的撑起枝叶，茁壮成长。
生长于冰霜之下的白树，在风儿的吹拂下发芽，在满怀期待的人们手中长大。
如此凄冷...却又美丽。
第十章 沙尔·芬德尼尔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树不断成长，最终长成巨树，驱散了相当程度的暴雪，将古国的平原还给了它。
“当雪国的祭祀之女诞生在这颗白树之下，接受祝福时，苍翠山岳的国境中充满了欢欣...”
一名少女忽然出现在了现场,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祭礼服，双手合十，无比纯粹且美丽。
她的眼中闪烁着山林间的风儿，几片落叶飘过，带起一阵微风。
在白树的照耀下，这名少女逐渐长大, 她开始学习画画，想要将山间的所有景物都画下来。
不知何时，她的身边跟着一名异国的战士，每天陪着她画画，散步。
在苍翠的山岳之中，少女与勇士携手而行，伴随着微风吹拂，如此美丽。
然而......
“青空坠下的长钉贯穿了一切；”
“雪层之上的白树断绝了生机；”
“人们叫喊着被覆盖暴雪之下；”
“而那苍翠山林再也不复从前。”
人们只看见，一根锋利的蓝色长钉从天空中落下，直直的贯穿了白树，而在那一瞬间，漫天的大雪再次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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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士拼尽全力，将少女保护到了安全的地方。
然而就是在这个地方，也充斥着寒意。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变了模样，美好远去，剩下的都是冰冷的现实。
“......”
所有观众们几乎可以感受到那股寒意。
当少女无助的握住画框时, 勇士那颤抖的双手甚至无比清晰的展示在了他们面前。
人群中, 派蒙早就坐在了空的肩膀上, 她甚至不忍心去看眼前的这一幕。
而空紧紧的盯着那名少女，仿佛全身心都在那之上。
最后...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勇士重新提起了他的巨剑, 毫不犹豫的走出了大门，走进风雪之中。
“英雄身负雪都仅剩的渺小希望，踏上寻找救赎之旅。”
“头戴寒冬的冠冕，高傲的消失在无垠寒风雪暴之中。”
“越过冰封的门扉，走下深邃的回廊。”
“他折下银白枝条，为雪国带来希望。”
勇士离开之后，少女每天都举着画板，静静等待着他归来。
但...
仿佛所有人都明白，这位勇士似乎...再也回不来了。
下一刻，少女消失了，狭小的房间也消失了，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一颗白树停在面前。
“......”
迪卢克缓缓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向这颗白树。
其他的观众们都有些愕然，他们还沉浸在雪国与少女之中，见到迪卢克此刻站起身来, 他们并不能理解。
但迪卢克脚步不停, 他直接走到了白树面前。
随后，他伸出手轻轻的锤了一下自己的右胸，微微躬身。
紧接着，他抬起右手，一柄巨剑忽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等等，迪卢克老爷，你要做什么...”
见迪卢克忽然拔出了武器，人们下意识有些慌乱。
然而，迪卢克并不在乎人们的反应，而是直接挥剑斩向白树。
铛！!
在大剑要触碰到白树的那一刻，一直保持沉默的空却忽然出现在了那里，并且挡住了迪卢克的攻击。
“空？你怎么了...？”
派蒙失去了支撑，差点摔到地面，不过等她反应过来之后也是毫不犹豫的飞到了空的身旁。
“旅行者...看来你的实力又有长进啊。”
被空挡下了攻击，迪卢克丝毫不意外，不过他也收起了武器，双手抱胸。
“......”
空没有说话，也将武器收了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白树忽然绽放出光芒，将一切都照耀在其中。
所有人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无法抵御白色的光芒。
等到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白树已经不见了，但少女再次出现在了前面，她的身旁还站着那位勇士。
冰天、雪地、少女和勇士。
“我...我已经很久没看过晴空和绿地了。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蓝色、什么样的绿色，才能画出父亲想要的，冰雪消融的景象。”
少女双手交织，满怀期待的看向窗外四处飘落、永不停息的冰雪。
“伊蒙洛卡，你说，我们还能看到清澈的蓝天吗？”
看见少女期待的表情，异邦的勇士伊蒙洛卡有些犹豫的点点头。
“.....能，一定能。”
“嗯！我也相信着，芬德尼尔一定会摆脱这副冰天雪地的！”
少女队未来的期望，深深的刻在了伊蒙洛卡的心底。
......
少女日复一日的等待着勇士的归来，她唱着安抚的歌谣，画着彩色的画卷，呵护着有关他的一切记忆。
她坚信他会回到身边，携着和熙春光和无可变夺的希望。
然而...
时至最后，少女也未能等到勇士的回归。
消失在风雪之中的勇士终究没能及时返回，那漫天而下的风雪控诉着异邦战士的失败。
命运的最后，少女刻下了勇士的壁画。
【然后...能再见你一面就好了。】
这就是勇士找到的答案。
随后...所有的东西都开始消解，最终，变回了最初的模样。
“这里是...蒙德城吗？”
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人们回过神来，还有些茫然。
风雪...少女...勇士...
他们是如此的真实，就像是存在过，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当他们抬起头，看向站在高处，脸上带着笑容的凝哲时...他们才真正反应了过来。
这就是...来自璃月的【说书】吗？
现在想想，他们在里面听到的话，应当就是这位黑发少年所说的吧？
啪啪啪——
迪卢克突然鼓起了掌，他看向凝哲，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回过神来的空也看向高处的凝哲，神情虽然有些复杂，但他也鼓起了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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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隐藏在人群的吟游诗人轻轻摇头，一股微不可察的风元素忽然涌现，将他包裹起来。
他已经看到了摩拉克斯选择这个凡人的理由...果然，老爷子的眼光从来都不会出错啊。
不，不仅如此。
他还从这个少年的身上感受到了另一股熟悉的气息...
“呵呵...”
吟游诗人无声的笑了笑，在下一秒，消失不见。
凝哲看向下方的观众们，脸上也带起了笑容。
虽然这还是他第一次尝试讲述史诗，不过看起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从表现上来看，蒙德人跟璃月人不一样。
他们不会像璃月人那么含蓄，此刻对于凝哲的赞美也是丝毫不吝词汇。
当然...那段雪国的故事，本身就是十分美丽的一段过去。
第十一章 空的请求
蒙德城，璃月使节驻地。
人们听过美妙的音乐，听过跌宕起伏的故事...大陆上最好的吟游诗人就在蒙德，他们早就体验过最棒的“听书”。
然而...只有这种真正身临其境的故事展现在他们面前时，等到他们直观的看见过这些故事时，他们才会真正明白为什么凝哲会是璃月港最有名望的说书人。
这种手段...简直是犯规嘛！
“很新颖的体验，晨曦酒庄将会非常欢迎阁下的表演。”
人群的前方, 迪卢克冲着凝哲轻轻点头，随后离去。
围观的人们见到迪卢克这个反应，倒也不觉得奇怪。
如果他们拥有晨曦酒庄这种级别的产业，也完全可以单独邀请这位“说书人”。
“这个故事选自《风的诗篇》，是著名作家史蒂芬·金的作品...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原著。”
看见下方的观众们还有点回味无穷的样子，凝哲背负双手，缓缓开口。
“史蒂芬·金？那位写出《闪灵》的作家？”
“那位作家不是以恐怖小说为专长吗, 怎么会写出如此动人的凄美故事？”
凝哲此言一出，蒙德人们顿时嚷嚷了起来。
史蒂芬·金，是好几年前在蒙德非常有名的小说作家。
当年，他靠着一本《闪灵》，直接在蒙德一炮而红，迅速跻身全蒙德最出色小说作家的行列，甚至得到了蒙德作家协会堪称朝圣追捧。
之后，他又写出包括《了不起的莱艮芬德》、《死寂》等质量上乘的小说，更是将他的地位巩固得严严实实。
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这位大作家忽然失去了消息，再也没有作品发布。
而现在，这位璃月使节说出史蒂芬·金将有新的作品问世，名字叫做《风的诗篇》，这无疑点燃了蒙德人的心。
“不行, 我现在就要去书行看看...”
“《风的诗篇》, 听上去就是非常精彩的作品！”
很快, 蒙德人们在这个劲爆消息的感染下，离开了现场，直接奔赴中央商业区而去。
“......”
看着人们一个又一个的离去, 凝哲的表情不变，他依旧站在台上。
不是因为他想装一装，而是因为他发现了台下站着一个金发的少年和一个漂浮在空中的白团子。
空和派蒙...
看来自己的猜想真的没错啊，璃月港的巨变显然提前吸引到了这位旅行者的注意，只怕对他来说，摸清岩神具体情况的重要性已经大于了很多事情。
“空...他们都走了，我们要上去吗？”
瞧见周围的人都走过了，派蒙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嗯，去问一问吧...”
看见台上的凝哲一直在凹造型，空一时之间也有些捉摸不定。
“两位，看你们的服饰风格...应该不是蒙德人吧？”
就在这个时候，木台上的凝哲忽然冲着他们开口道，同时还朝着他们走来。
“啊，是的。我是空，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异世界的来客啊？不错不错，我也认识一位来自异界的旅客，你应该会和她有共同话题的。”
听到空的话, 凝哲先是装着愣了一下, 随后恍然大悟的开口。
不过很快，凝哲就调转枪头，看了一眼派蒙，语气疑惑跟空开口问道：“不过这位会飞的...是你的宠物吗？”
“喂！派蒙不是宠物！”
派蒙本来还想在这位大人物面前留个好印象，但一听道他这么说，顿时呲牙咧嘴的大声开口道。
“派蒙的确不是宠物，她是...嗯...我的向导。”
见到身旁的白色小家伙摩拳擦掌想要上去理论理论，空连忙开口道。
“空！你刚刚犹豫了是吧？你犹豫了！”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哼......”
派蒙双手叉腰，昂起小头，俯视着空。
空也无奈的捂住额头，似乎有些头疼。
“呵呵...看样子，两位的关系很不错嘛。”
见到这一幕，凝哲的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了一抹笑意，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现在的时间也不早了...”
凝哲抬头看向天空，太阳已经渐渐下落，快到了晚餐时间。
“如果两位不嫌弃的话，不妨进到驻地一叙。璃月人的美食还是非常不错的，而且我对两位一见如故，有些话想说。”
“好呀好呀！”
听到有东西可以白嫖，派蒙立马点头答应，生怕答应晚了就没了。
“好。”
空瞪了派蒙一眼，随后也是朝着凝哲轻轻点头。
这样最好，空也有很多问题想要询问这位来自璃月的使臣...至于会不会有危险，这个倒是根本不用担心。
一方面空自信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他并不觉得璃月使节敢在蒙德境内动手，哪怕两国的关系非常不错。
......
驻地内。
朴实无华的实木家具，以及几个花瓶，几幅画就组成了凝哲的房间。
从外表上看去，根本不像是璃月这个商业之国的代表应该居住的地方...因为实在是太朴实了。
璃月是全提瓦特大陆最富饶的国度，他们是绝对不缺摩拉的。
而且按照一般的道理来说，驻外使节就相当于是一个国家的脸面，谁不希望把自己的脸面弄得好看一点呢？
“嗯？怎么了，很惊讶我的房间布置吗？”
瞧见派蒙的眼神一直在到处晃悠，凝哲有些好笑的开口问道。
“啊？不、不是，我只是在想，你的房间好整洁啊，一点杂物都没有...”
“这样吗？”
听到这话，凝哲耸耸肩，不以为然的开口：“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清净一点的，如果这里堆满了各种名贵的东西，我反而会束手束脚。”
说到这里，他还笑着补充道：“如果你走两步就会碰到一个价值连城的花瓶，那岂不是在家里面都要小心翼翼的了？”
“对啊，派蒙觉得你说得对！”
听到凝哲的画，派蒙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呵呵...话说回来，你们作为旅行者，去过提瓦特的哪些地方了？”
笑着倒了一杯茶，凝哲好似无意间开口问道。
“地方吗...实不相瞒，我迄今为止也只来过蒙德，其他的地方还没有去过。”
接过凝哲递给他的茶，空也没有犹豫，直接开口道。
“是吗？那还挺可惜的，璃月是个非常不错的国家，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去那边好好的玩一玩。”
“玩就不必了，我旅行的目的只有一个。”
“嗯？”
凝哲适时的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等待着空的下文。
“我要寻找我的妹妹。我...我只知道她在提瓦特大陆上，但我找不到她。”
“原来如此...”
凝哲叹了一口气，音量也低了下来，开口道：“和你的妹妹失散了吗？看来你的旅行时刻有着负担...”
说到这里，凝哲顿了一下，随后开口道：“我曾经也因为某个原因不得不“游历”整个提瓦特大陆，那段日子...确实令人难以忘怀。“
“空，如果你有什么疑问，或者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我一定知无不答。”
看着凝哲的表情变化是如此的自然，空也放下了心里最后的一丝警惕。
“事实上，我的确有一个问题...说起来还有点冒犯，还望你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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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空终究是决定开口道。
“问吧，说出去的话我绝对不会收回。”
闻言，凝哲温和的笑了笑，给自己又倒满了茶水。
见到凝哲的反应，空沉吟片刻，随后直接开口道：“我听闻璃月的【岩神】遭逢天劫而陨落，这件事是真的吗？”
岩王帝君的陨落？
凝哲握着茶杯的手下意识抖了一下。
居然问的这么直接？你都不迂回一下的吗！
第十二章 谈话
蒙德城，璃月使节驻地。
乍一听到空直接问起岩王帝君的死讯，饶是凝哲都有点没绷住。
“咳咳...”
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的动作，凝哲连着咳了两声。
“果然太冒犯了吗...很抱歉，我为我刚才的言论向你致歉...”
看见凝哲的反应，空连忙道歉。
在一个璃月人面前谈论璃月神明的陨落...果然还是太直接了吗？
“不、不用...刚才只不过是茶水有点烫，我一下子没有适应而已。”
凝哲摆摆手, 示意并没有什么问题，随后他缓了一下，语气有些无奈：“关于这个问题，我可以给予你最直观的答案。”
“岩王爷他老人家的确是陨落了，这对于我们璃月人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噩耗。”
“但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冒犯...因为帝君绝对不想看到我们会沉浸在他的陨落之中，如果连做到谈论一个人的【生死】都做不到, 那么谈何走出呢？”
“原来如此。”
闻言，空点点头，十分认同凝哲的这番话。
与此同时, 他的心里也开始渐渐盘算起来。
如果说神明是会遭逢【天劫】而死，那么这个世界的神明只会在天空之下...这样说起来，本质上他们也只能算是强大一点的生物，并没有到不可触及的地步。
那么...自己就得尽快找到风神，向祂询问自己妹妹的事情。
“另外...我会修书一封传回璃月港，我有足够的权利可以帮你张贴一些寻人启事。如果你的妹妹在璃月的话，她应该会看到的。”
“当然，如果她不在璃月，那我可能就没什么办法了。”
说到这里，凝哲叹了一口气。
“十分感谢，你能做到这一步我已经很感激了。”
听到凝哲愿意帮他，空的眼神瞬间亮了几分。
尽管张贴寻人启事这个方法可能真的没什么用，但哪怕有一丝的希望, 空都不愿意放弃。
就在这个时候, 代表团的芸婷端着菜肴走了上来, 将一盘又一盘的美食摆放在木桌之上。
水煮鱼、甜甜花醸鸡...虽然算不上什么名贵的佳肴，但经过了精心的烹饪, 此刻散发的香味也是非常不错的。
“哇~真的好香呢，都快赶得上空你做的了...”
派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陶醉的呢喃道。
“嗯？原来你还会烹饪啊，看派蒙这意思，你的厨艺好像还非常不错？”
听到派蒙的话，凝哲倒是乐了，有些好奇的看向空。
“也算不上很好，只是在旅行的过程中必须要自己做吃的，所以不得不学会了而已...”
瞧见凝哲的目光转来，空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比起受过正规训练的大厨们，我肯定是不行的。”
“别妄自菲薄嘛，下次让我也尝尝你的手艺？”
闻言，空愣了一下，但看着凝哲那纯净的眼神后，他轻轻点头。
“好，那下次就交给我吧。”
空的嘴角也泛起了一丝微笑，眼前的黑发少年并不像他之前遇到的人那样有着虚伪的笑容，他的眼神真的非常纯粹, 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深深的怀念。
那股怀念...应该是自己让他想到了曾经的经历了吧？
关于这一点，空并没有多想。
没想到自己来到蒙德这么久了, 除了那位侦察骑士外, 还是一位璃月人跟他如此相契。
......
晨曦酒庄。
从蒙德城离开后，迪卢克就直接回到了晨曦酒庄。
刚刚跟旅行者交了一次手，他得把那种怪异的元素力波动记录下来。
北方的情报组织在听说了空的这种能力之后非常好奇，作为组织的高层，迪卢克有义务调查一下。
不过...从那个旅行者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动手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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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国的少女和勇士，是让他想起了什么吗？
自己似乎隐隐约约听说过，这名旅行者来到蒙德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要寻找他失散的妹妹。
在雪国之中孤独等待勇士归来的少女...
所以在自己提起武器斩向白树的时候，他会来阻止——哪怕他知道这是假的。
果然如迪卢克所料，这位旅行者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而一般这种人，在没有绝对冲突的情况下，是不会成为敌人的。
“.......”
屏退了四周的仆人，迪卢克坐在椅子上，一脸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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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哲拥有精神力的事情并非是虚假的传闻，或许如今的他的确有能力参与对抗魔神的战争。
旅行者能够随意动用元素力，不需要任何媒介...而且他本人的剑术非常不错，实力受到封印的说法似乎没有问题。
愚人众一直在暗处观察璃月使节驻地，得知了凝哲真实实力的他们又会做出怎样的决策呢？
据手底下的情报看来...此时的蒙德没有任何一个愚人众执行官坐镇。
前些日子，愚人众执行官【女士】还一直待在蒙德城，不过自从璃月出事之后，她似乎就失去了身影，没人探查到她的行踪。
嗯...要不要趁这个机会...
“呼......”
迪卢克合上了信封，呼出一口气，神情回归平静。
凝哲这小子的心思还是一如既往的细腻，这次“说书”结束后，璃月使节团才算是真正融入到了蒙德。
而且还借势压了愚人众一次，让他们投鼠忌器...
“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宣布与凝哲的合作呢...”
不过这样一来，迪卢克就得思考一下要不要让晨曦酒庄介入了。
尽管骑士团的高层与凝哲的关系不错，但悠悠众口是封不住的...本来按照他的计划，晨曦酒庄将会出面，宣布与代表团团长凝哲的友谊，以此为其赢得话语权。
但现在看起来...似乎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帮助，凝哲自己就能处理得非常完美。
“这样最好...”
抛开这些想法，迪卢克看向窗外，几只风晶蝶正在葡萄园中飞舞。
“这周日骑士团将举行宴会么...如果说情报没错的话，我也得好好准备一下了。”
虽然迪卢克确实有很久没有参与这种聚会了，但身为晨曦酒庄之主、莱艮芬德家的当代家主，他也得给凝哲一个面子，去到现场。
第十三章 愚人众与维克托
蒙德城，璃月使节驻地。
舒舒服服的吃完了这顿饭后，空和派蒙因为还有委托在身而不得不离开，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了凝哲一人。
“......”
用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木桌，凝哲若有所思的看着摆在他面前的一朵甜甜花。
这花...
嗯，这话是派蒙临走前送给他的，说他是个好人, 于是就送了个甜甜花给他。
当然，问题不在这朵花上，真正的关键在于空对骑士团的态度。
按照凝哲的记忆来说，空在初入蒙德城的时候就遇到了风魔龙袭击，随后顺理成章的进入到骑士团高层的视线之中，随后一步又一步的参与活动, 获得了十分充足的信任。
但现在看来, 好像...并没有出现那种情况？
而且，他今天在现场察觉到了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气息...虽然那股气息只显露了一瞬间，但凝哲依旧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的变化。
那绝对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精神波动，而在整个蒙德，凝哲能够想到，且能混入蒙德城的家伙只有一个——【风神】巴巴托斯。
也就是，吟游诗人温迪。
“唔...”
蒙德城里的情况好像真的有些不对劲，一桩又一桩的变化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不过...
这里又不是璃月，他到这里来可没有背负上什么厚重的使命，只要能够找到白发老者口中的线索就行了。
“老爷子，咱们到蒙德也有这么多天了，你有什么发现没？”
思绪闪过，凝哲拿起了那朵甜甜花，缓缓开口。
“要说发现，其实还真有。”
凝哲正对面的椅子上, 白发老者的身影渐渐浮现。
他的神情有些奇怪,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有些犹豫的开口：“我从那个金发旅者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足以压制我的气息...”
“虽然我只剩一缕残魂, 但也能清晰的感知到那股力量在我之上...不，是在【魔神】之上。”
“魔神之上...你是说天上的那些家伙？”
闻言, 凝哲皱起眉头，细细思索起来。
“是的。”
提起这个，白发老者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落寞：“以他身上那股浓烈的气息看来...他要么是直面了那些东西，要么就是跟那些东西有着某种十分细致的关系。”
“直面么...”
经过白发老者的提醒，凝哲也回想起来。
剧情里，双子好像都曾与天理的执行者交过手，虽然遗憾落败了，但他们至少过了几招。
照这么说，自己接触空...岂不是被天理看在了眼里？
不过也无所谓了，既然自己能够提前引发璃月港的巨变，那么证明这个世界是可以被改变的...最起码可以证明天理不想去管这些事情。
不...也有可能是，祂没有能力去管这些事情。
想到这里，凝哲的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
不管有怎样的猜想，他现在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就是最大的证据。
“嗯...老爷子，这边的情况暂时不需要我介入，聊聊你之前提到的【米尔兰斯】吧。”
思前想后，凝哲最终还是决定先将蒙德这边的事放在第二位, 将注意力转向白发老者之前提到过的国度。
嘛, 自己毕竟算是他的接班人，还是得好好干活。
“你这小子，总算是想起我了？”
见到凝哲主动提起这件事，白发老者还愣了一下，随后笑骂道：“来到蒙德这么多天了也没见你有什么动作，现在闲下来倒是想起来了？”
“谁说我没有动作，你以为我让老承他们联系商队是为了什么？”
听到白发老者的话，凝哲将手里的甜甜花拍在木桌上，大声开口。
“哦？”
闻言，白发老者倒是来了兴趣。
叫几个商队能有什么作用？
“凝哲大人，古河商队的云鴈小姐来访。”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了芸婷的声音，听那意思，似乎是某个来自璃月的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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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凝哲冲着门外应道，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芸婷听的，还是说给白发老者听的...也许，两者都有吧。
“呵呵...”
而见到凝哲直接出门，白发老者轻轻摇头，随后也消失了身影。
......
几乎同一时间，歌德大酒店。
不知为何，所有排得上号的愚人众成员们都聚集在了这里，并且个个的神色都有些不对。
驻守在此地的愚人众得到了一个新的命令，执行官【女士】已经完成了汇报工作，目前正在返回蒙德。
如果只是这个消息，那么只能让他们军心大定...
问题是与此同时，原本驻守在稻妻的执行官【散兵】忽然请示女皇，随后独自来到了蒙德...
那可是【散兵】啊！
在愚人众组织里风评最不好的两位执行官之一，甚至在相当程度上比那一位只知道争斗的【公子】还要备受诟病...
以维克托为代表的驻蒙德愚人众成员们在这片国度已经休息了太久，此时若是让他们去应付【散兵】，他们只怕是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那位执行官大人恐怕这几日就会到来，诸位...有何良策？”
有些昏暗的房间内，维克托的神色有些颤抖，看样子是有些紧张。
“能有什么良策...既然这位大人从稻妻回来了，那么就说明那边的局势不容乐观...”
一位愚人众成员叹了一口气，接着脸色惆怅的开口：“平常的【散兵】大人就够喜怒无常了，现在若是战局不顺让他心情不好...我们的日子恐怕就更难过咯。”
“......”
这位成员说的话让所有在场的愚人众都陷入了沉默。
看样子，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见识过那位执行官的手段。
“不管如何，【女士】大人也很快就会来到蒙德，到时候这里就有两位执行官...西风骑士团也就不足为惧了。”
沉默良久，维克托还是开口说话，试图缓和气氛。
“别提了，你知道那个叫凝哲的璃月使节吗？”
听到维克托的话，一位愚人众当场就忍不住开口反驳道：“今天他在驻地施展精神力，那股甚至能够影响现实的力量...哪怕是执行官大人都做不到吧？”
“......”
听到这话，维克托彻底沉默了下来。
他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而已啊！
算了...只有等到执行官真正来到蒙德的时候，他们才能够有走下一步棋的资格。
第十四章 古河商队
【古河】者，天上之星宿，玄妙无穷，深奥无尽。
古河商队这支常年往返于璃月和蒙德的队伍更是如同周天星辰般若隐若现，若是无缘，似乎没有人能够找到他们。
当然，若是有缘, 说不定出门买个窝窝头的功夫都能瞧见这支商队。
而商队的掌舵人云鴈更是璃月港名门云家之后，她精于算计、巧于工事，是天叔手下最得力的一位管理者。
当代【天枢星】训练这支商队的原因绝不仅仅是想要凿通璃月与蒙德的贸易网络，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这支商队内也就不会有那么多身手不错的好手了...
早在凝哲离开璃月港的时候，天叔就将真相告知了他。
古河商队真正的作用是收集情报, 并且在必要的时候进行间谍活动。
虽然说起来有些损害两国友谊，但实际上每一代七星都会在暗地里布置非常多的棋子。当然, 这并不是说璃月港有入侵蒙德的想法, 这只能说是一种防范于未然的措施。
而且...璃月港内绝对也有骑士团安插的眼线，只不过这种事情大家一向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此时，作为古河商队当家人的云鴈找上了凝哲，恐怕是有什么重大的发现。
......
蒙德城，璃月使节驻地。
云鴈穿着便服，相貌平常，是属于那种丢在人群里几乎就会失去踪影的那种人。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如果一个大美人从事这种工作，只怕是会多很多的麻烦。
“凝哲大人，根据您提供的信息，我们目前已经锁定了三处地点。”
见到凝哲的那一刻，云鴈直接开口说道，丝毫不拖泥带水。
“嗯？三个地点么...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听到云鴈的话，凝哲愣了一下, 随后若有所思的开口。
“是的...蒙德境内符合您提供情报特征的底地点总共有三个。”
云鴈右手抬起, 一张蒙德地图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她指着地图，开口道：“第一个地点是风啸山坡，位于蒙德东南角，接连誓言岬。”
“第二个地点则是明冠山地，位于蒙德西北角，是一片空间不算很大的悬崖地带。”
“至于第三个地点...”
说到这里，云鴈顿了一下，随后指向了地图上一片雪白的地方，开口道：“最后我们锁定了龙脊雪山，这里也是最符合您提供消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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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们并不建议您在这个时间去龙脊雪山。”
云鴈摇摇头，似乎对这个地方颇为忌惮。
“......”
将云鴈的表情尽收眼底，凝哲的心中不断思索。
龙脊雪山...这地方的确很危险。
往近了说，这片区域隐藏着当年魔龙杜林留下的遗产，魔物们也受到魔龙之血的感染，变得比外界更强大，也更具有攻击性。
往远了说，这里曾是遥远的古国【沙尔·芬德尼尔】的所在地，若非那跟自青空坠下的长钉贯穿了一切，这里恐怕依旧是那副山岳青翠的模样。
“仔细说一说风啸山坡和明冠山地，不管我自己想不想, 现在的时机不允许我去龙脊雪山。”
回过神来, 凝哲轻轻摇头，暂时放下了龙脊雪山的想法。
“是。”
云鴈点点头，随后目光再次转向地图，开口道：“根据您提供的【水源清浊，金玉封闭】，我们首先锁定了风啸山坡。”
说罢，她指向地图上的风啸山坡，接着说道：“此地北临鹰翔海滩，南邻龙脊雪山，东方即是誓言岬。根据蒙德自古以来的传说，誓言岬曾有一对情侣立下海誓山盟，最终却落于尘土...与【金玉封闭】所对。”
“嗯...誓言岬的故事我也略知一二，的确如此。”
闻言，凝哲轻轻点头，认同云鴈的这番话。
“这里唯一的问题在于此地的达达乌帕谷。这个地方自古以来就聚集着相当数量的丘丘人，它们不管是部落规模还是战斗素质都比其他地方的丘丘人要高上一截。”
见凝哲点头，云鴈也将她的担忧说了出来。
“明白了。照你所说，要去往此地必须有十分完善的准备。”
“是的。”
云鴈轻轻躬身，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那么...说说明冠山地吧，这个地方我倒是了解的不多。”
“是。”
闻言，云鴈微微颔首，指向这片区域，开口道：“准确的说，真正的地点是明冠山地里的明冠峡，这里流传着一个传闻。”
“据说三十多年前，这里曾出现了一个奇装异服的怪人。他从脸庞外表看来与常人无疑，行为举止也算得上正常。但他怪就怪在，蒙德人试图与其交流时，这个怪人连提瓦特通用语都不会说。”
“有趣的是，他穿着锦衣华服，看上去制作成本就不低，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不会说提瓦特通用语...而有人试图教他语言时，这个怪人又表现出极强的敌意。”
“长此以往，也就没有蒙德人再去与其交流，而几年之后，他也失去了行踪。”
说完后，云鴈停了下来，等待着凝哲的反应。
奇装异服，不会说通用语的怪人...
听到这个描述的一瞬间，凝哲的脑海里就涌出了一个有些可怕的想法。
“老爷子，这个人会不会是残留下来的【米尔兰斯】人？”
精神空间内，凝哲神色有些奇怪的开口。
如果传说属实，那么这个怪人的确不像是当今时代的人类...
“米尔兰斯距离毁灭至今已经过了四千年...没有任何人能够从那个时候活到现在。”
沉默了一会儿，白发老者开口道。
他的神情倒是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的事情。
“这样么...”
凝哲点点头，下一刻退出了精神空间。
“......”
看着云鴈手中的地图，凝哲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既然是三十年前的事情，那么如今的蒙德应该能找到与这件事有关的人...去找到他们，仔细的挖掘这件事。”
“是，明白了。”
云鴈闻言，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龙脊雪山暂时不用去管，这个地方隐藏的东西太多了。”
最后，凝哲还是补了这么一句话。
别人尽心尽力给自己打工，自己也不能往死里压榨，对吧。
“是。”
再次应下了，云鴈微微躬身，随后离开了现场。
“......”
望着云鴈离开的背影，凝哲想了一会儿，轻轻摇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几天还是按兵不动，在蒙德不比璃月，若是自己步子迈大了，说不定会得不偿失。
第十五章 盛大的宴会
蒙德城，璃月使节驻地。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也许是周日了，距离西风骑士团定下的宴会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人们都有些嘈杂。
凝哲站在衣柜面前，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各种精致的礼服，一时无言。
他本来还想以没有服装为由，悄悄水一水这次的宴会...
但他没想到的是, 迪卢克一大早就差人送来了一整个衣柜的高档定制礼服，各种款式应有尽有，而且每一套还完美契合了他的身材。
每一套衣服看上去都特别名贵，这让凝哲看着都有点不习惯...
哎...
“老爷子，你之前有参加过这种类似的宴会吗？”
心中满是悲凉，凝哲钻进了精神空间试图寻求安慰。
然而...他一进去, 就看到白发老者也穿着一身精致的蓝色礼服，连他的白色长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苟。
突然就从一个有些慈祥和蔼的老爷爷变成了一个精明的商业大亨, 其中气质的转变是如此的巧妙, 让凝哲瞪大了眼睛。
“哦？这不是凝小子嘛，怎么这么惊讶？”
白发老者整理了一下头发，也看见了凝哲的表情，一时有些不解。
“不是，您...您看样子好像还很专业？”
憋了半天，凝哲最终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专业么？我只是想试试而已，这个装扮如何？”
听到凝哲的话，白发老者倒是挑了挑眉头，有些疑惑。
“您...如果说站在外面说您是某个贵族的老一辈家主，绝对没有任何人怀疑...”
凝哲咽了咽口水，他没想到这位老爷子认真打扮了一下居然这么有气质。
“是吗？哈哈，看来我克莱蒙斯也没有太落后时代啊！”
闻言，白发老者乐呵呵的开口, 微微昂头, 一副骄傲的样子。
“......”
没想到这个老爷子还有这样的一面, 可真是...
凝哲有些无奈的捂住额头，没有再去看他。
“说起来，你小子的衣服挑得如何了？”
见凝哲不说话了，白发老者看向他，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吗？嗯...反正离宴会开场还有几个小时，到时候随便选一件好了...”
听到白发老者的话，凝哲愣了一下，随后摊开双手，神情无奈。
迪卢克送来的礼服每一件都是近乎于完美的，再加上凝哲这个人对衣服也没有特别喜欢的颜色和款式，还能怎么挑嘛？
而且除了衣服外，他还需要解决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舞伴啊！
他总不可能拉着代表团的芸婷一起去参加舞会吧？他的这个手下比他还宅，到蒙德这么多天了她硬是没有出过门，喊都喊不动...
至于另外的人...
怎么当初就没说服胡桃也一起来蒙德呢，两个人一起丢脸总好过他一个人尬在那儿...
“哎...”
最后，徒留一声长叹。
......
蒙德城，西风骑士团中心大厅。
鉴于此次宴会是由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琴发起的，所以古恩希尔德家和佩奇家都各自拿出了压箱底的东西来装饰大厅。
此刻看上去，原本略显简陋的大厅变得富丽堂皇，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点缀出光彩, 将整个大厅都染上了一层梦幻的味道。
说起来，这还算是自从琴和芭芭拉的父亲【拂晓的枢机卿】西蒙·佩奇跟随大团长离开后，骑士家族古恩希尔德和教会家族佩奇的第一次大规模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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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些小小的交涉, 西风教会的芭芭拉也会参与这次宴会。
所以，这次宴会的目的不仅仅是来欢迎璃月代表团，其还象征着古恩希尔德家和佩奇家的合作...也就是说，这两姐妹的合作。
时辰快到了，凯亚穿着一身正装来到了璃月使节驻地，敲响了凝哲房间的大门。
砰！砰！砰！
“来了来了...这么着急干什么啊...”
凝哲那无奈的声音从门里面传来，越来越近...
啪的一下，门被打开了，凝哲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琴让我们早点去现场，毕竟...等等，你是凝哲？！”
凯亚先是看了一眼时间，随后才看向凝哲...但是看到他的一瞬间，凯亚整个人就愣住了。
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好一个风流倜傥的玉面郎君。
平日里几乎不怎么打理头发的凝哲久违的将其梳理妥当，穿上那身极其合身的礼服后更是衬托出一种贵族的气质。
凝哲挺拔的身躯将礼服完美的撑了起来，哪怕他现在站姿随意，也能让人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惊艳。
再配上凝哲本就俊朗的面庞，任何人瞧见了，只会道一声“好一个翩翩少年”。
“喂...你愣在这里干什么呢，不是说要去现场吗？”
然而凝哲本人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身装扮究竟有多么唬人，他现在只觉得这礼服绷得有点紧，让他特别难受。
“噢...”
听到凝哲的话后，凯亚才回过神来。
之前怎么没发现凝哲这小子长得这么帅？
平日里经常一起聊天打诨的狐朋狗友忽然变成了一位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凯亚现在都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才十八岁吧...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挺...嗯，怪不得你能被劳伦斯家的那些老家伙惦记。”
彻底回过神来后，凯亚围着凝哲转了两圈，一边发出“啧啧”的赞叹，一边开口。
“差不多得了啊，劳伦斯家除了优菈，那些人是什么成分还用我说吗？”
凝哲却丝毫不吃这套，他当即就给了凯亚一拳，迫使他闭嘴。
“哎呀呀，我之前还在担心你会不会没有舞伴呢，现在看来，该担心似乎是我自己呢。”
受到凝哲的重击，凯亚当即调转枪头，有些无奈的开口：“你这面相一露出去，那些贵族家的少女们只怕是要从迪卢克的身旁走开咯~”
“......”
闻言，凝哲只是瞪着死鱼眼，静静的看着他。
“好啦好啦，玩笑时间结束了，我们直接过去吧？”
看自己的言语攻势丝毫不起作用，凯亚摊开双手，开口道：“琴、丽莎、优菈她们早就准备好了，阿贝多也专门从雪山赶了回来，现在就差你这个主角咯。”
“阿贝多也回来了？”
这个消息倒是让凝哲有些吃惊，区区一场宴会居然能让阿贝多回来？
难不成他的研究遇到什么瓶颈了？
“当然。”
凯亚理所应当的点点头，阿贝多作为骑士团首席炼金术士兼调查小队的队长，对于这种宴会自然要亲自到场。
“不过...”
忽然，凯亚话锋一转，放低了音量：“可莉还被关在禁闭室里面，要不要我们去把她“救”出来？”
“......”
凝哲翻了个白眼，随后不再搭理凯亚，直接迈步走开。
把可莉放出来？放出来让她炸什么？
虽然自己对宴会不怎么看重，但也不希望被人糊一脸灰啊！
第十六章 宴会开始
蒙德城，西风骑士团。
等到凝哲和凯亚赶到了宴会现场，他们才发现自己的格局小了。
琴最初的设想是让他们这些主角提前到现场，以防出现人流量太大拥堵的情况...凯亚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带着凝哲紧赶慢赶，在琴定的时间内抵达。
然而...
会场已经堆满了人，一眼望过去, 每个人都是盛装出席，而且其中光鲜亮丽的少女占大多数。
本来看见这样的情况，凝哲还有些懵...但仔细一瞧，他竟然发现迪卢克也提前来到了现场。
好吧，破案了！
迪卢克提前来到宴会现场，并且还穿上了定制礼服，自然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
“没办法了...硬着头皮挤过去吧...”
看着人群，凝哲咽了咽口水，随后微微躬下身子，试图混过去。
为了保证自己不会引起注目，他甚至还动用了精神力，在一定程度上屏蔽了自己的存在。
“哼哼...”
当然，面黑心热的凯亚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诸位！让我们欢迎来自璃月的使节，史上最年轻的代表团团长——凝哲先生！！”
也许是用上了某种特殊的手段，凯亚的大嗓门瞬间传遍了全场，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而几乎同时，凯亚微微躬身，伸手指向正低着身子试图混过去的凝哲。
“诶？”
感受到全场的目光瞬间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凝哲还愣了一下，不过他的反应倒是很快，直接立起了身子。
“咳，在下凝哲，有幸见过诸位。”
站定后，凝哲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抚胸礼。
“哇...这位就是璃月使节吗？真的好年轻啊...”
“我之前远远的见过他, 当时只觉得他像个邻家弟弟...没想到盛装出席居然这么有气质...”
“年少多金、地位崇高、人长得也帅...我要转变目标了！”
这位少女在迪卢克和凝哲之间来回扫视, 最终将眼神放光的看向凝哲。
“......”
听着那些贵妇人和贵族少女的窃窃私语, 凝哲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姿态稳重。
“嗯...凝哲，来的正是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迪卢克端着酒杯朝着凝哲走了过来。
“哎？迪卢克先生怎么...”
“笨蛋，晨曦酒庄和璃月一直都有商业来往，他们的关系肯定非常不错！”
正有人想要靠到凝哲身边说说话，但看见迪卢克的动作之后就止住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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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老...迪卢克先生，你好。”
凝哲刚刚悄悄的回了个头，却发现凯亚这个黑脸早就溜走了，正当他尬在原地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迪卢克像一束光照了过来。
在这个冰冷的骑士团里面，还有着像卢老爷这样的光芒...
“呵呵...这次宴会可是专门为你这个璃月使节举办的，可不要愣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啊。”
迪卢克顺势从旁边拿起一杯酒，递给了凝哲，脸上还带着笑意。
“哈？”
凝哲接过了这杯酒，神情有些许疑惑。
今天的迪卢克是不是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他没有挎着一张脸啊，甚至还一直带着笑容啊！
瞧瞧周围的那些少女们, 个个都快迈不开腿了！
“骑士团想要借此机会宣布一些事情, 我们不用管。”
就在这个时候, 迪卢克忽然放低音量，轻轻开口道。
“......”
闻言，凝哲才反应了过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迪卢克今天的态度这么奇怪，原来是想为骑士团打掩护...不，应该是想为琴团长打掩护。
既然这样...那自己也得好好配合一下了。
“呵呵...诸位有所不知，其实本人并非是第一次来到蒙德。”
朝着迪卢克轻轻点头，随后凝哲面向所有人，朗声开口道：“当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国家的时候，就被这终日吹拂的自由之风所吸引...而这次再来，给我的感觉一如既往。”
“当然，为了表达我对这个国家深深的欢喜之情，我也为诸位准备了礼物...”
说到这里，凝哲打了个响指，数十束鲜花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同时还伴随着阵阵微风拂起。
轻柔的风儿裹挟着鲜花，带起一阵芬芳，充满着整个宴会大厅。
“哇......”
鲜花随着风儿飘向每一位在场的女士，轻轻的落在她们的手中。
“这是来自璃月的名花“琉璃百合”，它的背后有着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故事...我想，它们会在这里绽放出美丽的花朵。”
凝哲微微躬身，这是他给这些女士的一份礼物。
紧接着，他又轻轻抬手，风儿飘到了现场所有的男性手中，环绕他们。
风儿渐渐塑形，变成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白鸽，在他们的手中亭亭而立。
“我来到蒙德后发现，风儿可以诉说情感，可以传达思念...所以这份礼物，还望各位喜欢。”
做完这一切后，凝哲笑容不变，仪态自然。
“这份礼物...使节大人有心了！”
所有收到“白鸽”礼物的人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们看向凝哲，目光中的认同感增加了几分。
白鸽在蒙德自古以来就有着深厚的寓意。
相传在旧蒙德的【高塔孤王】时期，白鸽为墙内墙外的人提供信息交流...当人们迫于狂风无法站立时，只有白鸽才能顺着风飞走，传达信息。
后来新蒙德建立，白鸽又作为一种最自然的信使，年复一年的为蒙德人们传达着各类消息。
现在，这位使节既然送出了这份礼物，那么自然象征着他对蒙德的感官非常好。
“这就是琉璃百合吗？嗯~这种芬芳的香气，的确与蒙德的诸多花儿有所不同呢！”
“对呀，而且这种花朵真的好漂亮，一瓣一瓣如水面起皱般散开，却又由中间汇聚...简直是一种艺术品。”
收到花朵的少女们也是非常满意，她们看向凝哲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不过这一切，凝哲倒是不在乎了——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与此同时，宴会的高处的楼梯，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人们下意识向上看去，发现了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琴·古恩希尔德和西风教会的牧师芭芭拉·佩奇。
这两位长相有些相似的少女一同从阶梯处走下，让人在一瞬间有些恍然。
人群中，只有凝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原来是想宣布这个啊...古恩希尔德家族和佩奇家族吗？
这的确算是个大新闻啊。
第十七章 教会与骑士
古恩希尔德，是蒙德历史上最具有名望的三大家族之一。
琴和芭芭拉的母亲芙蕾德莉卡即是这个家族一员，其在这个名贵的家族里地位也并不低。
而她们的父亲西蒙·佩奇在加入蒙德之前是一位享誉整个提瓦特大陆的冒险家，在扫去一身风尘后，他选择加入了西风教会，并且成为了西风教会的当代主教，人称【拂晓的枢机卿】。
在姐妹俩年幼的时候, 芙蕾德莉卡和西蒙宣布离婚，并分道扬镳...年纪大一点且拥有非凡剑术天赋的琴跟了母亲，而年纪稍小，且有些笨拙的芭芭拉则是跟了父亲，加入了西风教会。
自此，不仅是两姐妹的交流越来越少，连带着这两个家族之间的交流也近乎于消失。
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如果是想要了解一二的蒙德人，或多或少都会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在西风教会主教西蒙·佩奇跟随大团长法尔加一同离开的当下，教会下一代的领军人物渐渐向着芭芭拉靠齐...琴本身也已经成为了代理团长，若是想要修复两个家族间的关系，此刻的确是最好的时机。
......
盛装出席的琴和芭芭拉几乎站在同一个位置，向下走来。
而丽莎、优菈、阿贝多等人也不慌不忙的跟在两位的身后，特别是阿贝多，那毫无表情的脸庞简直可以跟平日里的迪卢克比拼一下。
“那不是教会的牧师芭芭拉小姐吗？难不成...”
人群中，一位贵族少女有些疑惑的对着她身旁的贵妇人开口道。
“嘘~咱们看着就好了。这姐妹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能因此好起来，那也是件大好事。”
贵妇人轻轻摇头，眼带笑意的看着上方的琴和芭芭拉，语气还有些感慨。
她们这一辈的人啊，可是看着这对姐妹长大的。
“诸位。”
走到了略高众人一点的地方，琴停了下来，面向众人开口道：“遵循西风骑士团历来的传统，此次宴会没有任何限制。”
“让我们的璃月使节好好感受一下蒙德的氛围, 玩的开心。”
与此同时，芭芭拉也向前一步，用她那甜美的嗓音开口：“西风教会为了表示对璃月与蒙德达成盟约的喜悦, 特此与骑士团联合举办了这次宴会，还望大家也玩的开心哦~”
闻言，凝哲也知道该轮到自己上场了，于是他迈开步子，极其稳健的走到了中央。
“我谨代表璃月港，为蒙德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来到琴和芭芭拉面前，凝哲行了一个极其标准的抚胸礼，将流程走了个遍。
介绍完毕后，就该轮到舞蹈的环节了。
不用琴和芭芭拉开口，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自动找起了他们的舞伴，除了一些还在观望的贵族少女外，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舞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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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使节大人，我看你没有带舞伴，你准备邀请谁呢？”
就在这个时候，芭芭拉忽然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也就在这个时候，现场的许多贵族少女眼前一亮，她们没想到这位使节居然真的没有带舞伴！
按照蒙德宴会的传统, 开场是必须要跳一支舞的, 所以舞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如果说这位使节没有带舞伴, 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
一瞬间，现场似乎暗流涌动起来。
“啊这...”
本以为流程走完已经可以放松的凝哲忽然心里一紧，没想到他最担忧的事情居然直接被摆在明面上说了出来。
而且...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了某种变化，这种变化让他有些顶不住。
“我...嗯，此番参加宴会，我还是想好好感受一下宴会的氛围。”
思绪飞速旋转，凝哲当即就拿出了一套说辞：“如果说因为我的原因让大家有些束手束脚，那反倒是不合我意了...所以各位自己玩的开心就好，不用管我。”
语气温和，配上那如温润君子似的面貌，还是非常唬人的。
“不会束手束脚啊，如果使节大人没有舞伴的话，可以试着邀请一下我呢。”
不过，终归是有些人不会被唬住。
听到这话，凝哲下意识看了过去，发现说话的这名贵族少女竟然是个他认识的人。
安娜·伊斯梅尔，伊斯梅尔家族的大小姐，也是其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她认识凝哲是因为伊斯梅尔家族掌管蒙德城所有的书籍出版行业，凝哲以“史蒂芬·金”为笔名投稿小说的时候，就见过这位大小姐。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居然...
“咳，是吗？”
凝哲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一瞬间的凝固，不过下一秒他就缓了过来，语气轻柔的开口：“如果能邀请如您这般美丽的少女一起舞蹈，那自然是我的荣幸...不过实在是很可惜，我已经有舞伴了。”
“有舞伴了？”
比起凝哲那堪称顶级的表情管理，安娜这个小姑娘显然就有些沉不住气，当即开口：“可是我并没有看见你的身边有其他的女士，难不成使节大人不愿意自降身份与我跳舞么？”
此时此刻，凝哲只觉得头上有一个血红色的“危”字正在闪耀。
“这个嘛......”
凝哲看了一眼迪卢克，发现这个家伙正在桌边静静的看着所有人跳舞，他自己周边倒是没什么人。
芭芭拉被琴拉到了一边，似乎是姐妹之间有什么话要说...
优菈和凯亚早就不知踪影，现场根本搜寻不到他们的影子...
完蛋了，难道自己真的要跳舞？
“不好意思，安娜小姐。”
就在这个时候，阿贝多端着一杯酒，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
“嗯...阿贝多先生？”
看着这位西风骑士团首席炼金术士走了过来，安娜也把目光从凝哲的身上移开。
今天的阿贝多穿着一身定制的灰色礼服，将他的身材完美的撑了起来，此刻再配上他那几乎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神，妥妥的禁欲系男主角。
“凝哲先生与我先前有约，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需要去谈一些事情了。”
阿贝多端着酒杯，目光看向安娜，语气沉稳。
“是、是吗？”
听到这话，安娜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凝哲，又看了一眼阿贝多，随后轻轻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说罢，安娜微微躬身，随后走向了餐桌，看样子她也没什么心情要跳舞。
“呼...你的救场太及时了阿贝多，你是我一辈子的兄弟！”
终于苟过了这场劫难的凝哲松了一大口气，看向阿贝多，神情充满了感激。
“其实我是真的找你有事。”
然而，阿贝多却是摊开手，神情有些无奈。
在自己人面前，阿贝多从来不会板着脸。
“哦？”
闻言，凝哲倒是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走吧，找个地方慢慢谈。”
阿贝多有事找自己？
嗯...
难不成是他的实验遇到了什么问题？
第十八章 龙脊雪山的研究
宴会大厅，偏僻角落。
不远处的人群正在音乐下舞蹈，整座大厅都沉浸在优雅而和谐的氛围中。
凝哲一路被阿贝多带到了这个地方，虽然他有些疑惑，但一直没有开口询问。
“嗯...这个地方就不会被别人听到了。”
极其精准的走到了某个位置，阿贝多回过头来，看向凝哲, 开口道。
“难道在这里都有人在监听？”
听到这话，凝哲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这里算得上是蒙德城数一数二的重要建筑了吧，照理来说不会有人能够混进来...难不成是骑士团在监听他们？
也不对啊，阿贝多也是骑士团的高层，没道理要监听啊？
“不...我只是不想接下来的谈话被其他无关人听到而已。”
闻言，阿贝多倒是摇摇头，开口道。
随口解释了一句后，阿贝多神情转向平静, 看向凝哲开口道：“听说你前几日在驻地讲了一个关于雪国的故事？”
“原来是这件事...当然, 这件事我想你应该非常清楚。”
听到阿贝多的话后，凝哲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随后有些无奈的开口：“【沙尔·芬德尼尔】，就是曾经位于龙脊雪山的古国...你常年在雪山上做研究，了解的东西应该不比我少吧？”
“没错。”
阿贝多点点头，认同了凝哲这番话，随后伸出手，一抹微弱的白色光亮在他的手中浮现。
“我在龙脊雪山上的研究得到一些突破，本来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候回到蒙德的。不过听到你来蒙德了，还得到了关于【沙尔·芬德尼尔】的情报，我就决定回来一趟。”
“我记得你当初并没有登上了龙脊雪山，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个古国相关事情的？”
阿贝多收回了手，那抹白色的光亮顿时消失。
“很奇怪吗？你以为《闪灵》和《死寂》那两个故事我是怎么写出来的？”
听到阿贝多的问题, 凝哲耸耸肩，不以为然的开口道。
“你是说...那是你的猜想？”
“当然不是，我翻查了提瓦特迄今为止几乎所有的相关史料, 那些故事是我通过资料整理出来的。”
说到这里, 凝哲顿了一下，随后补充道：“当然，呈现出来的故事经过了一些合理的推理和想象，最后艺术加工了一些部分。”
“原来如此......”
阿贝多沉吟片刻，随后看向凝哲，语气略有起伏：“那么作为提瓦特最杰出的小说家，你想亲自去探寻这些史料背后的故事吗？”
嗯？
亲自去探寻？
原来阿贝多真正的计划藏在这里啊...他所谓的研究得到了巨大进步，应该就是找到了关于当年古国【沙尔·芬德尼尔】的遗迹，凭他一个人想探明又不太现实，所以打算拉人一起...
果然，凝哲先前就在想，凭阿贝多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千里迢迢从龙脊雪山赶回来参加宴会...如果目的是想让了解故事的凝哲加入他的队伍，那就说得通了。
“如果有这个机会的话，我肯定不会拒绝。”
凝哲没有犹豫，当即便如此开口道。
“很好。我明日即要返回龙脊雪山，你安排好相关事务的话就可以直接来雪山下方的营地找我。”
阿贝多丝毫不意外凝哲的回答，他轻轻的点点头, 算是应下了这件事。
“不过...关于蒙德城的龙灾, 你作为首席炼金术士, 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做吗？”
这个话题结束了，凝哲便想问问一直想知道的一个疑问。
蒙德的龙灾是足以影响整个国家的动乱，骑士团怎么可能允许这位首席炼金术士一直待在雪山进行研究。
“龙灾么...我当然不是什么都没做。”
听到凝哲的问题，阿贝多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无奈的开口：“整座蒙德城都被我布置了相关的炼金构造体，它们虽然无法抵御风魔龙的袭击，但却可以将损伤降到最低。”
“作为炼金术士，我能做到的只有这种程度。而去往龙脊雪山进行研究，则是我作为西风骑士团调查小队队长的职责。”
也许是久违的见到了凝哲这个老朋友，一向不怎么喜欢说话的阿贝多竟然破天荒的解释了一大堆。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听到阿贝多如此详细的解释，凝哲心中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解答。
“那么这个宴会...”
“实在是没有办法，为了安抚可莉，我不得不穿上这件凯亚准备的衣服。”
预判了凝哲想要说什么，阿贝多当即开口道，阻止了凝哲的下一个问题。
“那好吧。”
凝哲耸耸肩，看向大厅的中央。
此时此刻，舞会已经来到了第二阶段。中央的位置除了几位跳得最好的人外，其他人都站在圈外，欣赏着他们的舞蹈。
第一阶段的音乐是带有些探戈元素的快节奏风格，让所有人都参与其中，点燃宴会的氛围。第二阶段则是缓和了下来，能让众人静下心来好好的欣赏这一艺术。
“怎么，想要上去跳一段么？”
见凝哲将目光一直放在中间的几位舞者上，阿贝多有些好笑的开口。
刚刚他去“救场”的时候可没看见这家伙露出如此神往的表情啊，怎么现在正事说完了，他倒有些“春心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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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一段？你陪我跳么？”
听到阿贝多的调侃，凝哲头也不回的怼了他一句。
欣赏舞蹈和音乐跟亲自上去跳舞是两码事，他不喜欢跳舞是因为不擅长这种艺术，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欣赏。
“我陪你跳？唔...其实如果你想的话，那边的安娜小姐倒是等了很久了...”
阿贝多眼皮止不住的跳了一下，随后试图转移矛头，指向远处坐在椅子上安静喝酒的安娜·伊斯梅尔。
“得了吧，现在的你可不一定打得过我。你要是再来挤兑我的话...我可不介意替可莉教训一下她的好哥哥。”
凝哲终于是将目光从舞者的身上离开，他看向阿贝多，瞳孔中闪过一丝危险的金黄色。
“......”
面对凝哲的态度，阿贝多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开口再说什么，只是看向中央，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他所有认识的人里面，敢这样跟他说话的，凝哲还是唯一的一个。
不过...他也不讨厌这种感觉。
“等你来龙脊雪山营地的时候，讲讲这几年发生的故事吧。”
“...好。”
这几年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情啊...
第十九章 逃跑的太阳
在阿贝多的神级辅助下，凝哲最终是有惊无险的躲过了这次宴会的舞蹈环节。
等到琴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和阿贝多待在角落等了接近一个小时...
放置在他们桌子上的酒水早就被喝得一干二净，要不是远处的那位安娜小姐时不时要瞟过来，凝哲早就去厕所了。
身上的这身礼服又紧得他难受，但是在正式场合他又不得不时刻挺起腰板，随时随地做出完美无缺的模样...
“凝哲、阿贝多, 你们两个一直待在这里吗？”
琴来到他俩面前，见到凝哲那已经有些古波不惊的神情，当下有些好笑的开口。
“我们在谈论正事，我认为阿贝多的提议非常具有开创性。”
听到琴的话，凝哲表情不变，依然是那副看破世俗红尘的模样, 他嘴角轻启：“恐怖小说的插画不能太可怕, 当然也不能完全没有惊悚元素...比如《闪灵》, 这本书的封面就是主角杰克·托兰斯透过门缝狰笑的画面。”
“啊？”
闻言，琴愣了一下，但她看着凝哲的表情，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我认为，一个合格的插画师一定能画出既符合小说内容，又不显得极端的插画。你说对吧，白垩老师？”
凝哲带着温和的笑容，转头看向阿贝多。
“......”
阿贝多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你说的很对，绘制插画需要【灵感】，而这种灵感来源于作品本身。”
“所以你们两个一直在谈论小说和插画的事情？”
听到这里，琴才有些恍然。
她知道前几年蒙德城里特别火热的小说家史蒂芬·金就是凝哲本人，她也知道阿贝多还有个“白垩老师”的外号, 在插画界混得风生水起。
据传《闪灵》和《死寂》这两本恐怖小说的插画都是白垩老师亲自执手的，神插画配上神内容才让这两本小说一下子火爆了整个蒙德。
“是的，关于小说, 琴团长你也有什么见解吗？”
凝哲点点头，随后露出疑惑的表情, 看向琴。
“小说？我...咳，没有，我从来都不看小说的。”
提起小说这个东西，琴的目光在一瞬间明亮了几分，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下去。
实不相瞒，琴在闲暇时间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阅读恋爱小说——最好是那种青春恋爱小说，很甜又不虐的那种。
“是吗？但是我记得之前在你的办公室找到了几本类似《少女薇拉的忧郁》这种风格的小说...”
凝哲却丝毫不给琴面子，当即装着一副疑惑的表情开口道：“而且那些小说上还有着笔记，勾勾画画的痕迹特别多...”
“咳！阿贝多，你准备什么时候返回龙脊雪山？”
见凝哲的攻势实在凶猛，琴实在招架不住，只得将目光转向阿贝多。
“呵呵...按照我最初的设想，如果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我应该是明日就返回龙脊雪山。”
连琴团长都在吃瘪，这就让阿贝多真诚的笑了起来。
“好.....”
听到阿贝多的回答，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她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猛的看向凝哲。
“凝哲，我记得你今天好像还没跳舞吧？”
嗯？！
听到这话, 凝哲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他面上的表情依然管理得非常好。
“是的，事情还没聊完，舞会就已经结束了...实在是很遗憾啊。”
凝哲狂飙演技，那副六分遗憾，三分难过，一分憧憬的表情展现得淋漓尽致，活脱脱一个扇形统计图。
“既然我们的使节这么想跳舞的话...”
自动忽略了凝哲话中强调的“舞会已经结束了”这个关键句，琴看向宴会中央，那里现在只有几位专业舞者还在表演。
也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轰鸣声。
像是某种烟花在空中爆炸时产生的声音...
这个声音传来的一瞬间，凝哲下意识看向阿贝多，阿贝多也是微微皱起眉头，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事情。
“琴团长，我从一开始就想问一个问题...凯亚去哪儿了？”
凝哲也没有犹豫，直接对着琴开口道。
“嗯？凯亚啊，他去照顾可莉了，毕竟是这么大的一个宴会，可莉一个待在禁闭室也会很无聊的...”
琴倒是没有多想，她还补充道：“优菈说她不想跟这么多蒙德人在一起跳舞，于是一个人去图书馆...当然也有可能是一起去照看可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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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说到这里，琴忽然顿住，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凯亚去照顾可莉？！
“那我估计刚刚没有幻听，凯亚把可莉给放出来了...嗯，据我估计，可莉现在应该快跑到低语森林了吧？”
凝哲耸耸肩，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
琴沉默下来，她已经可以预想到明天的办公桌上会多出哪些内容了。
《星落湖大量鱼类非正常死亡事件》、《环境受到火药的破坏，第四小队成员目睹小太阳奔袭森林》.......
“琴，我看你现在的模样也不好去找小可莉，不如让我和阿贝多去吧。”
看着琴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凝哲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开口。
“这...那好吧，辛苦你们了...”
思前想后，琴还是决定暂时放下让凝哲跳舞这个想法，找可莉的重要性还是要高一点...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凝哲看了一眼阿贝多，随后点点头，朝着后面走去。
“......”
阿贝多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对着琴微微躬身，随后跟上了凝哲的步伐。
还真是...自己都差点以为可以看到这个家伙跳舞了，没想到这都让他躲过去了。
不过...躲得过一时，可躲不过一世...
目送凝哲和阿贝多离开，琴的目光再次转向宴会中央。
远处，一直在暗中观察这边的安娜小姐见到凝哲离开，她直接站起身，当即就要跟上去。
“......”
熟读恋爱小说的琴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一个情况，她只得无奈长叹一声，随后朝着安娜走过去。
还得让她来收拾烂摊子...
第二十章 星落湖
“呼......”
从宴会大厅一出来，凝哲就长舒了一口气。
他在出来的一瞬间就将领带给放松了一些，同时也解开了一些扣子...太紧了，憋得他难受了接近两个多小时。
不过好在...结束了，终于都结束了。
当然，宴会本身还没有结束，不过凝哲早就联系到了老承, 让他代替自己去现场混一混。
坦白来说，以老承的大叔脸来说，正好适合这种宴会...在加了他三个月的工资后，老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拍拍胸脯直接换上了定制的礼服。
嘛...剩下的事情就不管凝哲的事了。
“我说...你真的有必要如此排斥这个东西么？”
看着凝哲那如释重负的模样，阿贝多双手抱胸，有些好笑的开口。
“呵呵...”
闻言，凝哲只是冷笑了两声, 没有去接他的话, 而是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他为什么这么排斥贵族交际舞，阿贝多比谁都清楚！
当年他来到蒙德，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优菈，又通过优菈认识了劳伦斯家族的人...
年轻气盛的凝哲不想被人看扁，于是拍出了来自地球经过千年演化的礼仪行头，震得劳伦斯家的人说不出话来。
随后...他就被邀请参加劳伦斯家族内部的宴会，当时优菈也在，他就跟优菈一起跳了一支舞...
在那之后，劳伦斯家族就经常派人来寻找他，试图让他当什么劳伦斯家的赘婿...
要不是正好阿贝多邀请他去雪山进行研究，宁彧又被他完美的关在了蒙德城内，估计这事还没那么容易解决。
总之, 那段回忆是凝哲永远不想再提的...
“凯亚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放可莉出来炸鱼？”
见凝哲不想提宴会的事情，阿贝多换了个话题。
“这倒是个好问题...我认为凯亚这个人有点问题，他脸黑心也黑，总之就是非常黑。”
凝哲脚步不停，同时嘴中平淡的说出让凯亚那黝黑的脸可以再黑几分的话语：“迪卢克早就从宴会上溜走了，但凯亚比他溜的还要快...他有多喜欢凑热闹, 你是知道的，所以他绝对不甘心在禁闭室看着可莉。”
“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规则之下玩游戏，用一个让所有人都找不出毛病的方法完成他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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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凝哲忽然停住了脚步，漫天的精神力从他的身体里蔓延开来，飞速延申，直至笼罩整个蒙德城市。
下一秒，他收回了精神力，冷笑一声。
“他果然在天使的馈赠喝酒...用的还是我的名号！”
“用的你的名号？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阿贝多倒是有些疑惑。
“我在天使的馈赠拥有特权，可以无偿饮用所有的酒水...凯亚这家伙打的就是这个如意算盘，想用我的名号喝酒。”
“是吗...”
阿贝多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这倒的确像是凯亚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不过很可惜，他没有料到迪卢克也溜了...而且溜的还很早。”
凝哲再次迈开步子，朝着低语森林的方向走去。
“原来如此。”
阿贝多一瞬间就明白了凝哲的意思，他下意识看向天使的馈赠的方向，随后收回了眼神，跟上了凝哲。
照这么说的话...凯亚大概率就会被抓个正着...
以凯亚的性格, 一旦能有白嫖的机会, 他肯定会点上一大堆名贵的好酒...而这个时候被迪卢克抓到的话...
啧啧...
晨曦酒庄曾经的二少爷要打工还债，还的还是欠晨曦酒庄的债？
一想到凯亚的表情，凝哲就露出了极其舒适的笑容。
谁叫这个狗东西在宴会开场的时候背刺自己的！
.......
蒙德，星落湖。
在低语森林的东北方，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湖泊。
湖泊的中间耸立着一座风神像，它就像定海神针一般矗立于此，为周围带来源源不断的微风。
或许是风神像的缘故，这里不仅风景优越，连带着其自然资源也是非常的丰饶——这一点着重体现在鱼产资源。
星落湖虽然只是个湖泊，但里面生活的鱼类却是不少。
在没有任何人工喂养的前提下，这里的鱼儿个个肥硕而灵活，就像是伴随着自然而生的宠儿，自由自在的活在这方世界里。
鱼儿们肆意畅游于这片湖泊，气氛闲暇，悠扬恬静。
嗯...
当然，这只是几分钟前的场景。
“蹦蹦炸弹！“
随着一声可爱的娇哼声响起，紧随而来的就是那股来自火药的味道四散开来。
轰！！！
巨大的轰鸣之声传来，那是一颗红色的炸弹在这里产生了爆炸...
紧接着，几只鱼儿渐渐从湖底浮了起来，它们甚至还保留着被炸飞之前一脸懵逼的表情。
水中倒映着一位红色小女孩的身影，她是那么的可爱活泼，丝毫无法将刚刚的爆炸和她联系起来。
“好耶~”
岸上的小太阳欢呼一声，兴奋的跑到了水边，伸出她的手，试图捞起离她最近的一条鱼。
然而似乎是因为水波的浮动，她并没有抓到鱼，反而是让鱼离她越来越远。
“啊...我的鱼...”
眼见鱼儿越来越远，小女孩有些委屈的嘟起了嘴。
不过下一秒，那条鱼儿竟然忽然从水里飞了起来，直接飞向小女孩。
“是鱼，鱼自己飞过来啦！”
小太阳兴奋的伸出手，接住了这条鱼。
“小可莉~”
就在这个时候，岸上高处传来凝哲那温柔的声音。
他刚刚赶到这里，就看到可莉一脸失落的看着鱼儿离她远去...这场面谁受得了啊？凝哲当即就动用精神力，直接将这条鱼托了起来，送到了可莉的手上。
“啊！是凝哲哥哥！”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可莉就回过头，看到凝哲之后更是兴奋的朝着他挥手。
与此同时，阿贝多也出现在了凝哲的身后。
“还有阿贝多哥哥呀...”
见到阿贝多的一刹那，可莉的脸色闪过一丝紧长，不过她很快就故作镇定的开口：“你们怎么到这里来啦，是想...想出来玩吗？”
“可莉...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朝着星落湖丢了一颗炸弹，这件事我会如实告诉琴团长的。”
阿贝多却丝毫不吃可莉这套，他直接了当的开口。
“呜哇......”
闻言，可莉低下了她的小脑袋，一双小手有些紧张的交织在一起。
“别听阿贝多的，我在这里，就说是我炸的！”
见到可莉这副模样，凝哲心都要化了，顿时连忙开口道。
说罢，他还瞪了阿贝多一眼。
“......”
阿贝多被凝哲这么一瞪，当下有些无奈的摊开双手，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嘿嘿...谢谢凝哲哥哥，不过不用啦...可莉知道自己犯了错...”
听到凝哲的话，可莉先是眼神发亮，不过很快她就如此开口道，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啊！
瞧着可莉那认真的表情，听着她那软糯的嗓音，凝哲只觉得浑身心灵都受到了净化。
为什么自己没有个像可莉这么可爱的妹妹啊！
第二十一章 愚人众执行官【散兵】
蒙德，星落湖。
在阿贝多那无奈的神情中，凝哲和可莉美美的吃了一顿烤鱼。
虽然这样说有点奇怪，但可莉用炸弹炸出来的鱼竟然真的可以吃...虽然味道比不上正规手段烤制出来的美味，但作为充饥的一种手段还是非常可以的。
望见手中的鱼骨架，凝哲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这条鱼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焦味儿，也没有出现一口下去全是火药味的情况...
“可莉, 看来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你的炸弹构成也精炼了不少啊。”
看着旁边吃饱了鱼，正舒服眯起双眼的可爱女孩，凝哲有些感慨的开口。
“可莉的炸弹是艾莉丝阿姨特制改良过的，比起之前的样式不管是威力还是可控性都有了质一般的飞跃。”
听到了凝哲的感慨，阿贝多轻轻摇头，开口解释道。
“艾莉丝阿...姐姐？她这几年回过蒙德吗？”
凝哲本来顺口一句“阿姨”都说出来了，但最后想起什么似的忽然改口, 变成了“姐姐”。
阿贝多倒是没有注意凝哲话语中的细节，他只是摊开双手，神情有些无奈：“是的，艾莉丝阿姨在两年前回来过一次...她带着一本叫做《诡事怪谈》的稻妻小说，说是要重现里面的一些东西...”
《诡事怪谈》？！
凝哲微不可察的咽了咽口水，一双眼睛盯着阿贝多，等待着他的下文。
“可是艾莉丝阿姨重现里面的东西却并不是为了做研究，而是为了...【要用炸弹炸死那些该死的恶心怪物】，嗯....这是她的原话。”
“我也看了一下那本小说，作者的确很有想象力...跟你一样，几乎完全打破了提瓦特现世存在的小说框架，走出了独属于自己的路子。”
阿贝多看着躺在草坪上享受着微风吹拂的可莉，有些好笑的接着开口道：“只是艾莉丝阿姨好像看进去了，把自己带入了主角...”
“哈哈...能把这位享誉大陆的冒险家看成这个样子, 这位作者也算是独一份了吧...”
闻言, 凝哲干笑两声, 有些勉强的附和道。
“是啊...那些奇思妙想, 如果不是这里没有实验室的话, 我早就开始着手研究了。”
也许是凝哲在他的身旁, 阿贝多倒也没有任何顾忌，直接了当的开口。
他其实也早就想像艾莉丝那样加入到对这本书的一些想法中的研究去...不过很可惜，他现在主要待在龙脊雪山，而骑士团是绝对不可能为他在雪山布置一个实验室的。
除此之外，他也尝试过通过八重堂的关系直接联系那位叫做“田所浩二”的作家...不过很可惜，八重神子本人亲自出面拒绝了他的请求，他也无缘得见这位大师。
“其实......”
见到阿贝多那有些神往的表情，凝哲犹豫了一下，张开嘴准备说些什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极强的气息忽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嗯？！”
凝哲和阿贝多几乎是同一时间回头，凝哲下意识召唤出了【浑源】，而阿贝多也是双手背负在身后，神情严肃。
“啊...看来是我的出现太冒犯两位了吗？”
来者拥有一种温柔的声线，然而说出的话却有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稻妻的浮浪人...？”
阿贝多看到这个人的装束后皱起了眉头。
类似歌舞伎的服饰，头戴中心镶嵌着隈取面具的市女笠...
“刚刚听到两位在谈论稻妻，我有一点好奇，所以过来看看...”
透过细薄的砂纸，可以看到这位浮浪人带着无比温和的笑意，但即便如此, 凝哲和阿贝多却感觉不到一丝真诚。
“你究竟是......”
凝哲握紧了手中的灰色毛笔，虚起了眼睛，而后，他发现了这个浮浪人后背上居然有着一个令他无比熟悉的徽章...
“你是愚人众？”
说出这话的一瞬间，凝哲将精神力注入到【浑源】之中，下一秒，金黄色的屏障顿时浮现，将他、阿贝多和可莉护在中间。
“嗯...真是非常不错的观察力，不愧是被授予最高权力的璃月使节。”
看到凝哲的动作，这位浮浪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样子...凝哲的反应十分合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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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贝多悄悄将手从背后放了下来，金黄色的力量涌入了地底。
做完这一切后，阿贝多抬起了头，神情平淡的看向这位浮浪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阁下应该不是普通的愚人众成员。”
“哦？”
这话倒是让浮浪人来了兴趣，他看向阿贝多，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愚人众里拥有你这种气势的人并不多...再加上你的服饰，很容易就能猜到你的身份。”
阿贝多双手抱胸，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愚人众的执行官【散兵】...是吗？”
“哈哈哈哈哈...西风骑士团的调查小队队长阿贝多...真是一个不错的人物。”
听到阿贝多的话，这位浮浪人哈哈大笑起来，不过下一秒他就恢复了平静，神情冷漠的开口道：“不过...我的名字为【国崩】，不过是个代号罢了。”
这位执行官的面部表情和情绪变化得如此快，让凝哲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然他知道愚人众的执行官个个都不太正常...但真让他见到了，还是有些奇怪。
“那么...愚人众的执行官，你有什么目的。”
阿贝多轻轻挥手，凝哲立马会意，笼罩他们的金色护盾也逐渐消散。
“目的？呵呵...我没有任何目的，我跟其他的执行官不一样，我是自由的。”
面对阿贝多的问题，国崩依旧保持着冷漠的表情，不过冷漠之中，似乎带上了一丝戏谑。
“不过......”
国崩缓缓抬起右手，一股暗黑色的能量团在他的手中汇聚。
暗黑色的能量团散发处一股不详而诡异的气息，仿佛可以直接影响周围的生灵，甚至风儿都在他的身边停止了流动。
“......”
然而凝哲和阿贝多都没有任何动作，凝哲甚至将【浑源】收了起来。
“呵呵...”
下一秒，国崩将右手捏成拳状，暗黑色的能量团轰然坍塌，消失不见。
“真不愧是【博士】传信要重点关注的人...如果有机会，我还真想跟两位过上几招。”
这位浮浪人又恢复了一开始那温和的笑容，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么...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这位执行官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
感知到浮浪人的气息彻底离去，凝哲回过头，看向阿贝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愚人众驻蒙德的执行官应该是【女士】吧？”
“是的。”
阿贝多点点头，应下了凝哲的问题。
“那么......”
凝哲没有继续说下去，等了一会儿后，他长叹了一口气。
那么...如今的蒙德城就会面对两位执行官啊...
第二十二章 驻地
“诶？”
就在凝哲和阿贝多各自保持沉默思索着事情的时候，可莉似乎是醒了过来，她看着边上站着的两位哥哥一脸严肃，她下意识也紧张了起来。
“啊...没什么，刚刚遇见了一个人而已。”
见到可莉歪着头一脸疑惑的模样，凝哲当即抛下了心里的所有想法，笑着对可莉开口道：“休息好了吗？要不要再炸点鱼？”
“除了星落湖外, 鹰翔海滩的鱼也是非常不错的...还有果酒湖的鱼也是体型肥硕味道鲜美。”
“不用啦...可莉已经在外面待很久了，再不回去的话，就得在禁闭室待上好多天了...”
听到凝哲的建议，可莉心动了一瞬间，但很快她就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嚯...
看来凯亚“蛊惑”可莉的工作完成的非常彻底啊...这么说来，可莉心里面的凯亚应当是最好的大人了吧？
“既然这样的话, 那我们回去找凯亚吧。”
思绪闪过, 凝哲当即开口道。
“嗯嗯！”
听到凯亚的名字，可莉的眼神都亮了几分。
《骑士团生存守则》就是凯亚帮可莉写的，在这个单纯的小女孩心里，凯亚就是最好的好人。
“......”
见到可莉的反应后，凝哲止不住的眼皮直跳，随后他看向阿贝多，目光中充满了不解。
为什么你的妹妹这么亲近和崇拜凯亚？
她是你的妹妹啊，她是艾莉丝阿...姐姐亲手交给你的啊！
“......”
看到凝哲的表情，阿贝多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无奈的摊开手。
我能有什么办法？凯亚那家伙有多会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他对可莉绝对没有恶意，我还挺喜欢这种情况的。
嗯...
只要给可莉收拾烂摊子的工作能够递交给凯亚，自己就能有更多的时间进行研究了！
“...行，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凝哲和阿贝多都没有开口, 但他们两个似乎都完美的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
不管如何, 凯亚现在应该已经被迪卢克逮住了，现在回去还能看看热闹...
......
蒙德城，天使的馈赠。
偌大的酒馆时不时传来杯觥筹交错的声音，酒客们举着酒杯, 大声嚷嚷着今天看到的各类事情，热闹而不烦躁。
不过有趣的是，今天的吧台服务员既不是查尔斯也不是迪卢克，而是一脸黝黑的凯亚。
他穿着不怎么合身的酒保制服，面无表情的调着各类饮品。
而晨曦酒庄之主迪卢克则是坐在一楼角落的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苍古落日”，正在细细品尝着。
嘎吱~
推开天使的馈赠大门，凝哲一进来就看见了站在吧台后面的凯亚。
凯亚手里正好拿着一瓶蒲公英醸，他看向门口，瞧见了凝哲。
在那一瞬间，凯亚瞳孔放大，不过看到他的身后没有其他身影之后又放下心来。
没有可莉，也没有阿贝多...很好。
“呵呵...可莉早被阿贝多送回骑士团了，这个时候估计琴正在训她呢...”
一看凯亚这表情，凝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边走向吧台边开口道：“再说了，我怎么可能把可莉带到酒馆来？”
“呼...那就好。”
得到了凝哲的一句准话, 凯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被迪卢克这家伙摆了一道就算了, 如果再被琴知道我让可莉到处串门这件事...估计骑士团的卫生也得被我包了。”
说到这个, 凯亚还有些不爽的瞥了一眼角落施施然喝着饮料的迪卢克。
“哦, 卢老爷也在啊！”
顺着凯亚的目光看了过去，凝哲也发现了迪卢克的身影。
“...嗯。”
见到凝哲对他打招呼，迪卢克微微颔首，算是应了下来。
“啧，你知道这个家伙给我下了个多大的套吗？”
见到迪卢克那高冷的模样，凯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开口道：“他留在这里的酒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刚刚超过我所有的资产...超的不多，就是那种打几天工就能还的。”
“噢...原来是这样...”
凝哲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迪卢克老爷这招做的棒啊，酒钱少了对凯亚来说不痛不痒，太多的话这个家伙又会直接摆烂...只有这种欠钱了，但又没有让他欠太多，才是最佳的解决方桉。
饶是凯亚如此聪明，他也没想到迪卢克为了阴他一手居然专门去查了他的资产情况，算得死死的。
“谁叫你想贪便宜呢？我的身份也不是那么好用的...你就安安心心打工吧，别想着让我捞你。”
丢下这么一句话，凝哲无视了凯亚的小表情，直接朝着迪卢克走了过去。
“......”
无奈，凯亚只得长叹一声，接着调起了酒。
巡视完蒙德城后就得赶到这里来当酒保，这几天得忙死他。
角落处。
整个酒馆都是熙熙攘攘的，唯有迪卢克所在的这个角落较为冷清，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这里安静的喝酒。
“......”
见到凝哲过来了，迪卢克呼出一口气，将“苍古落日”放到了桌子上，看向凝哲。
“苍古落日啊...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自记事起调的第一杯饮品就是苍古落日。”
见到杯子里装着的饮料，凝哲若有所思的开口。
“没错。你倒是很记得很清楚，苍古落日的确是我第一次独自调制出的饮品。”
听到凝哲的话，迪卢克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笑了笑，开口道：“在事情繁忙的时候，并不适合喝酒...如何，遇到了什么线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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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哲朝他走过来的时候，迪卢克就猜到了他肯定是遇到了一些事情。
而且不是一般的事情。
“嗯...你对愚人众的执行官【散兵】有什么了解么？”
凝哲拉开一个椅子，坐下，开口道。
“【散兵】...根据我得到的情报，他的背景非常神秘。”
听到凝哲的问题后，迪卢克沉吟片刻，随后开口道：“他曾经在稻妻的一个小村庄生活过，在村庄毁灭之后加入了愚人众...有些奇怪的是，他一加入愚人众就成为了执行官。”
“你知道么？愚人众最年轻的执行官【公子】也是在前线拼杀多年才得以升任执行官的位置，而这位【散兵】...他几乎什么都没做，就达到了这个地步。”
说到这里，迪卢克停了下来。
以他在北方那个情报组织中得到的消息，大致就是如此。
“这样么...”
闻言，凝哲思索片刻，后微微摇头，开口道：“我跟阿贝多在星落湖遇见了这位愚人众执行官。”
“你的意思是...【散兵】来到了蒙德？”
迪卢克的眉头终于是皱了起来，曾经跟愚人众执行官交过手的他自然明白这些家伙究竟有多么恐怖。
“是的。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他的确是从稻妻离开，来到了蒙德。”
想起那股气势和那团暗黑色的能量球，凝哲还有些忌惮。
“明白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沉思片刻，迪卢克点点头，示意他已经知道了。
这位执行官的行踪还真是隐秘...迪卢克在整个蒙德都安插有眼线，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报告...
不，也有可能是...
那些眼线在见到【散兵】之后，根本就没有活着回来的可能性...
第二十三章 粉丝的礼物
愚人众执行官【散兵】来到蒙德城一事，目前只有凝哲、阿贝多和迪卢克知道。
凝哲没有告诉凯亚不是因为不相信他，而是因为他现在当着酒保，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被有心人听了去，指不定会传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什么？愚人众执行官来蒙德，并且还跟璃月使节碰面了？
什么？愚人众执行官跟璃月使节打起来了，还把火烧到了骑士团？
什么？愚人众执行官是璃月使节？
“......”
作为璃月人, 凝哲非常清楚叁人成虎这个成语的意思。
特别是酒馆这种人员密集又鱼龙溷杂的地方，再加上酒精上脑，鬼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
而在将这个消息告知给迪卢克之后，凝哲就打道回府，选择回到璃月使节驻地。
阿贝多将可莉送回骑士团，按照时间来说...嗯，宴会应该也已经结束了。
有老承在宴会现场给他兜底，他倒是丝毫不慌。
......
璃月使节驻地。
作为代表团名义上的成员, 实质上担任秘书这一职位的芸婷正在整理着一件又一件物品。
堆放在驻地的东西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其中不仅有他们从璃月带来的物资，还有着晨曦酒庄和西风骑士团送来的礼物...
有趣的是，自从凝哲当众进行了一次“说书”后，还时不时会有他的粉丝送来礼物。
有些时候是贺卡，有的时候是明信片，还有信封等等...
据说，粉丝群体里最坚定的几位甚至还建立了凝哲粉丝后援团，他们个个分工明确，开始逐渐向外宣传凝哲究竟有多么才华横溢...
不得不说，蒙德在这方面确实比璃月要先进...起码凝哲这个家伙在璃月就没有这种叫做“粉丝后援团”的东西。
特别是在今天的宴会之后，凝哲粉丝后援团的人数激增，数量虽然比不上蒙德第一偶像芭芭拉，但也有着赶上去的趋势。
“这个是天枢星提供的浮空石...这些是西风骑士团赠送的徽章和物资...”
“嗯...堆在另一边的是晨曦酒庄送来的生活必需品和酒类...”
芸婷将官方赠送的东西全都整理好之后, 忽然发现驻地里还有着一大堆物品。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这些东西应该都是那个所谓的“后援团”送的吧...
“哟，终于舍得出门了？”
一回到驻地，凝哲就看见了在一堆物资面前捂着额头有些头疼的芸婷。
她平常办公的内容是记录档桉、制定日常活动的策划等等...照理来说的确不用出门，而她本人也乐于见此。
“啧...”
见到自家老板回来了，芸婷有些不爽的扬了扬手里的记录册子，毫不遮掩开口道：“老大，你知道你的粉丝送来了多少东西吗？”
“粉丝？送东西？”
凝哲脚步一顿，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没有其他人之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哪来的粉丝...我只是在这里表演了一次而已...”
“喏。”
芸婷指了一下堆放在她脚下的一大堆物资，神情无奈。
杂七杂八的东西堆在一起，虽然单独算起来，每一件东西的规模都不大，但堆放在一起后就显得极其唬人。
芸婷和代表团的其他人算是从一开始就跟着凝哲在云海书局“创业”的人，只不过就连他们也没有见过这场面。
蒙德人也太热情了吧！
“......”
顺着芸婷的手指看了过去，凝哲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这些东西严格意义上算是老板你的私人物品...所以我就不作记录了。”
见到凝哲一时无语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芸婷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开口：“不过这些物品堆放在驻地中央确实是影响了成员们的正常出行，所以团长大人准备什么时候收拾一下呢？”
收拾？
闻言，凝哲咽了咽口水，这些东西让他一个人来收拾还不知道会收拾到什么时候去呢！
当然...如果动用精神力的话，这个问题可以很快的解决...只不过为了整理东西而动用精神力也太奇怪了，别说凝哲自己了, 恐怕克莱蒙斯老爷子都要从精神空间杀出来。
“咳...我觉得我们可以商量一下，毕竟这些东西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是日常的生活物资，交由驻地统一保管自然是最好的。”
思绪闪过，凝哲轻咳一声，缓缓开口。
“是吗？”
听到这话，芸婷乐了，她直接伸出手从那堆粉丝送来的物资里随机拿出了一个礼包，当着凝哲的面打开。
一朵塞西莉亚花，一封贺卡，一张画。
你管这叫日常的生活物资？
虽然芸婷没有开口，但她那表情已经生动形象的表达出了这个意思。
“......”
沉默片刻，凝哲终究是长叹一声，缓缓抬起右手。
下一秒，这些物资轻轻浮空，自己按照各自的类型和重量、规模等等参数分类摆放，经过了大概一分钟，这些物资已经完全分工完成。
如凝哲所说，粉丝们送的礼物里面的确有不少是生活物资...
不过那些生活物资就有得说了，很大一部分看上去就应该是粉丝们自己手工制作的面包、蛋糕等食物。
“不能储存的东西就分发给兄弟们吃了吧，我得写点东西去感谢一下送礼物的人们...”
留下这么一句话，凝哲头也不回的直接熘回了他的屋子，速度之快连芸婷都没有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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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老板一熘烟就不见了，芸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打开了手里的记录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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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她还是成功忽悠老板帮她解决了最困难的事情...
那些物资的确是凝哲的粉丝送给他的礼物，不过按照璃月代表团的传统规矩，这种邻国本地人送给代表团高层的礼物是要经过层层检查的，就是为了防止刺杀和贿赂的情况发生。
虽然说这次的代表团都是自己人，但明面上的形式还是得走一下的。
“嗯...所有东西都整理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分批送到仓库去...”
看着地面上堆放整齐的物资，芸婷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身精致西装的老承在两位西风骑士的护送下走了回来。
“......”
得了，看见老承那像是喝醉了的样子，芸婷毫不意外的叹了一口气。
老承这个家伙绝对不会跳舞，那么他在宴会上能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吃、喝、聊天...
按照他的性格来说，如果说他没有喝醉，那才奇怪。
“非常感谢两位大人的一路护送...”
毫不费力的从两位骑士的手里接过了老承，芸婷带起笑容，对着两位骑士开口。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需要我们帮忙将承影大人送到房间里吗？”
一位骑士看见芸婷这文弱的模样，心里有些担心。
“不用...谢谢两位的关心。”
芸婷笑容不减，直接将老承拽了起来。
“噢噢...好，愿风神护佑你。”
行了一个骑士礼了，两位骑士也就离开了。
他们还有工作要处理，既然这边不需要帮助，他们就得赶快回去了。
“.......”
目送两位骑士离开，芸婷沉默着将老承抬了起来。
哎....
她就跟个保姆似的，代表团里的各项东西都需要她来操心...
第二十四章 愚人众的动作
蒙德城，歌德大酒店。
所有在组织内有所任职的愚人众成员们都站成一排，他们就跟一个个鹌鹑似的站在走廊上。
以维克托为首的文官们更是低下了头，不敢有丝毫的抬头。
他们将要面临的是，来自执行官的检阅...和问罪。
“......”
咚——咚——咚——
一阵微小而又无比清脆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就像是一只恶鬼正从地狱中苏醒。
走出阴影，愚人众执行官【散兵】露出了他的真容。
少年人一般的面庞, 却有着无比精致美丽的颜色...单看外表，没有任何人能够将他和臭名昭着的愚人众执行官联系在一起。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带着温和笑意的少年人，让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愚人众成员们连头都不敢抬。
“......”
这位少年人走到了维克托的身前，俯视着他，嘴唇微张：“愚人众驻蒙德城的中层负责人，维克托...风魔龙来袭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没有任何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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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官上前一步走, 慑人的气势直逼维克托，将他的身躯压得止不住发抖。
“几年前【博士】就教过你...如何利用魔龙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我为什么觉得...你根本就没听进去呢？”
“或者说...在这个弱小的国家待久了，你连【博士】的命令都忘了？”
深蓝色的瞳孔绽放出暗色的光芒，漫天的气势喷涌而出，将整个歌德大酒店都笼罩其中。
“执、执行官大人...！”
在这种压迫感之下，维克托甚至连呼吸都做不到，他有心解释，却连嘴都无法张开。
“呵呵......”
忽然，他那深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金光，随后他收回了这股气势，看向维克托。
“呼....呼...”
维克托大口呼吸着空气，刚刚那股窒息感差点让他无法保持站立。
“【女士】说，你们的布局是利用风魔龙引出风神，随后再利用武力抢夺？”
“是...【散兵】大人, 根据【女士】大人的布局，我们绝对能够将风神吸引出来...”
闻言，维克托不敢托大，连忙开口。
“吸引出来...将一个神明吸引出来？哈哈哈哈哈！”
这位相貌年轻的执行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鄙夷的笑声传遍了整个走廊。
愚人众成员们连忙低下头, 既不敢去看这位执行官的表情，也不敢有所回应。
“这就是那个女人的谋划？将神明吸引出来...多么愚昧而无知的想法啊...”
笑着笑着，【散兵】忽然停了下来，他看向维克托，微微颔首。
“【散兵】大人...根据我们的调查，风魔龙的真实身份是昔日的风神眷属东风之龙，如果利用这一点，我们绝对可以...”
见到执行官不说话了，维克托硬着头皮开口道。
“不不不...我从来不怀疑你们能够引起神明的注意。”
没想到听到维克托解释的【散兵】却是摇头，一脸戏谑的看着他：“那么之后呢？【女士】那个家伙决定动用多少人马去讨伐神明？”
“额...【女士】大人...”
听到这个问题，饶是维克托也有些结巴。
“噢，让我猜一猜...【女士】打算凭借她的力量...不，【女皇】赐予她的力量来战胜神明？”
不待维克托回答，【散兵】直接开口，将答桉说了出来。
“或者说...她想用埋藏于她心底的火焰去灼烧风神？”
说到这里，这位执行官有些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只是想到了那个场面就让他忍俊不禁。
“......”
对于这些事情, 所有的愚人众成员就当是什么都没有听到，愚人众执行官之间的恩怨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
“那么...”
忽然, 执行官的笑声再次止住，紧随而来的就是那股深如潮水般袭来的沉静。
“将所有的计划细节告诉我，从现在开始...这个计划由我接手。”
“可是【女士】大人.....”
听到这话，维克托终于是忍不住了，他直接搬出了执行官【女士】。
“呵呵...在蒙德这么多年，【女士】，那个几乎什么工作都没有做出来的执行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风魔龙会性情大变也跟你们无关吧。”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被派往璃月的那个家伙已经拿到了神之心...在这种情况下，【女士】没有资格再继续执行蒙德的计划。”
【散兵】丝毫不给同僚面子，言语之中将【女士】贬得一文不值，似乎愚人众在蒙德的计划没有取得进展是【女士】一个人的问题。
“这......”
面对这话，维克托在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愚人众执行官【公子】在璃月港计划的成功早就传到了他们这边，一方面他们也在感慨那位青年执行官的速度是如此的快...
璃月可以说是整个提瓦特大陆最强盛的国家，但却是愚人众任务完成的第一站...
而且...【散兵】说的很对，东风之龙为何会变成风魔龙，他们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愚人众在蒙德城所布下的局，已经阵脚大乱了。
“呵呵...作为同僚，你可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寒风忽然吹了过来，甚至将走廊的墙面都贴上了一层冰霜。
嗒——嗒——
高跟鞋触地的声音传来，愚人众执行官第八席【女士】从阴影里走出，她带着冰冷的笑意，手中的蓝色法器漂浮其中。
“【女士】大人！您回来了...”
见到女士回到这里，最兴奋的还要属维克托，他不顾【散兵】还在他的身旁，直接躬身开口道。
“...没想到你的动作倒是挺快的，怎么...被【公子】的效率给刺激到了？”
见到这位同僚的出现，【散兵】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这么火急火燎的跑到蒙德来...该不会是在稻妻活不下去了吧？”
没有理会【散兵】的讥讽，【女士】只是瞥了他一眼，好似无意中开口道。
“.......”
下一秒，那股如临深渊的气势忽然爆发，原本在墙上结起的冰屑都彻底碎裂目标直指【女士】。
然而，在将要触碰到【女士】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气势又消失不见，彷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根据【女皇】大人的旨意，蒙德的任务由我和你一起执行。”
再次睁开眼时，【散兵】的神色已经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冷漠的样子。
“呵呵...”
闻言，【女士】轻笑一声，也没有反驳，只是自顾自的走向了另一边。
一切的变化都太快了，那么...对风魔龙的计划也得早点启动了。
第二十五章 兑子
蒙德城，璃月使节驻地。
又是一天风和日丽。
凝哲继续发挥优良传统，明明已经日上叁竿了，他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明明他已经醒了，但他就是不起床，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神情还有些惬意。
作为家大业大的璃月使节, 他不需要亲自花费什么时间去磨合与蒙德城其他势力的关系...用他的话来说，那些人会自己找上门来，自己若是主动出手了反而落得下乘。
这就是很奇怪的一个现象，自持身份按兵不动的人，往往比主动而又热情的人在政治交涉中取得优势。
嗯...也许不能一概而论，但在蒙德这个贵族林立的国家，待价而沽是一种相对比较合适的手段。
代表团的其他成员们似乎也深谙此道, 一个个都不怎么出门...当然，最基本的交流和洽谈还是必须的。
不过那些就用不到凝哲出手了...所以他就能专心致志的在驻地里摆烂。
风魔龙没有来袭的迹象，阿贝多于今天一大早离开了蒙德城前往龙嵴雪山，迪卢克也开始着手布局应对愚人众的变化...总的来说，现在的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唯一的变数也许就是那位新近来到蒙德的愚人众执行官【散兵】。
以昨天直面那个执行官的感觉来看，他的气息超越了普通人，甚至在达达利亚之上...
达达利亚在深渊锤炼武艺和得到【女皇】赐予的权能后的气息依然在【散兵】之下，这就有点恐怖了。
“......”
在床上躺着的凝哲眼睛虚着，望向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按照他的计划，万事都得等到巴巴托斯决定下场的时候才能开始...虽然他已经化身吟游诗人来看过他的说书表演，但他真正决定介入的事件还是偷窃“天空之琴”事件。
空和派蒙似乎对骑士团有所忌惮，他们之间的表现也不如凝哲想象中的那么亲密...
凝哲非常清楚，想要走最稳妥路线的话，最好是什么都不做，任由事件发展。
巴巴托斯作为现世提瓦特最古老的几位神明之一, 绝对不可能任由愚人众在自己护佑的国家作威作福。
至于深渊...凝哲已经可以完全断定双子中处于深渊一方的就是荧，这次他们的计划是将东风之龙转化为战争兵器，这也是巴巴托斯心里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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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叁个地方我已经派出值得信赖的人前去调查...老爷子，你觉得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想了一会儿，凝哲立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好似随意的开口道。
“巴巴托斯已经发现我了...当然，那只风精灵对你的态度非常友善，所以你留不留在蒙德城都没有什么影响。”
白发老者克莱蒙斯的身影渐渐浮现在不远处的木椅上，他已经换回了先前那副闲云野鹤般的装束。
“至于那支商队探查到的这叁个地点...我已经用精神力简单的扫视了一下，不必抱有太大的期望。”
老爷子的态度倒是很洒脱，他并没有因为事情没有取得进展而急促。
“这样么...”
听到老爷子的话后，凝哲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随后缓缓摇头：“不管如何，查个清楚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说起来，【米尔兰斯】毁灭至今也有四千多年了...新蒙德建国也才不到叁千年，这个地方会有什么遗留下来的线索吗？”
凝哲终究是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老爷子的国家建立时间甚至在璃月港之前，那么应该算得上是极其古老的国度...经历了如此久的时间和战乱，为什么会在蒙德留下线索？
“呵呵...凝小子，你还是年轻了一点啊。”
克莱蒙斯倒是丝毫不惊讶凝哲的这个问题，因为对于一个凡人来说，四千年实在是太过久远了。
“那就让老夫来考一考你的提瓦特历史吧。”
“现任【风神】巴巴托斯在建立新蒙德城之前，这里是哪位魔神的领地？”
巴巴托斯建立新蒙德之前吗？
乍然提到魔神战争时期的事情, 凝哲还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烈风魔神】迭卡拉庇安，祂是那个时代有名的暴君，也是被人们口口流传至今的魔神。而祂最突出的事情是构筑风墙将蒙德城围在其中......”
说着说着，凝哲忽然顿住了。
如果说老爷子和迭卡拉庇安认识，那么他在魔神战争时期走过的地方还真是不少啊...
不对...
“老爷子，你是想说那位早已逝去的魔神手里有着一部分线索？”
凝哲迟疑片刻，还是开口问道。
“那个家伙手里的东西不少，不过可惜死的太早了...”
白发老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怀念，他叹了一口气，接着开口：“他也跟我一样，犯了个大错。”
“......”
凝哲没有去深究老爷子口中的“大错”，那些东西只要老爷子没有主动开口解释，他就不会去问。
虽然他继承了克莱蒙斯的衣钵，但在凝哲看来，两人的关系更像是朋友...特别是得知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梦境都是老爷子的手笔之后。
“不管如何，以现在的时机看来...寻找【烈风魔神】的计划并不合适。”
思来想后，凝哲最终决定先跟阿贝多去看看龙嵴雪山。
两者都是遥远的古国，同样被覆灭...凝哲心里有预感，他能在这片埋藏着秘密的雪山里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沙尔·芬德尼尔】么？”
白发老者沉吟片刻，随后点点头，认可了凝哲的这番话。
“这个国家虽然没有神灵坐镇，但就跟你了解的一样，有着一颗【银白古树】一直在庇护着他们。”
“至于那根自青空坠下的长钉...有趣，我虽然知晓这件事，却从未亲眼见过。”
白发老者抚了抚胡须，身形逐渐暗澹。
他果然没有选错人，这个小子不仅聪明，大局观也非常好...照着他的计划走，也不是不行。
见老爷子同意了，凝哲也长舒一口气，接着就要起身。
“如果你实在担心蒙德城里的事情，那么...”
白发老者身影消失前的那一刻，他右手微微抬起，一颗黑色的棋子无端出现在了桌子上。
“...好好利用它。”
留下这么一句话，老爷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凝哲甚至也无法在精神空间里感知到他。
“......”
几乎是一瞬间凝哲就反应了过来，这颗黑色棋子是他见过的。
在梦境之中，凝哲第一次遇见老爷子的时候，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位黑发的老者。
现在想想，那位黑发老者应该就是老爷子力量的体现，现在又被他化作了一颗黑色的棋子...
“明白了。”
凝哲沉默着点点头，随后站起身来，将那颗黑色的棋子拿起。
作为代表团使节的身份暂时告一段落，他得去完成属于他的事情了。
第二十六章 第三方势力
璃月港，玉京台。
挺过了最初的重建时间，璃月港已经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和安宁。
偌大的国家在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后彻底改头换面，每个人璃月人都昂扬着头颅，周围的环境几乎没有变化，但似乎一切都有了改变。
【天权星】凝光在群玉阁坠毁之后便暂住在玉京台，同时开始了群玉阁的重建工作...
不过此时此刻, 这位最为尊贵的【天权星】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嗯...第一天就去了晨曦酒庄，然后跟迪卢克·莱艮芬德达成了契约么？”
凝光手里握着一大堆报告，上面白纸黑字几乎写满了某个璃月使节代表团团长的日程。
《璃月代表团团长兼最高话事人凝哲具体行程日志》
具体内容如下：
......
凝哲团长在当晚离开驻地，前往“天使的馈赠”酒馆喝酒，并且在那里会面了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凯亚·亚尔伯里奇和游击小队队长优菈·劳伦斯。
据悉这位游击小队队长当日正在野外执行任务，夜晚应该是不用回到蒙德城, 但她依旧出现在了酒馆。并且在凝哲团长离开之后, 她又紧赶慢赶回到了野外。
除此之外，西风骑士团调查小队队长阿贝多也在得知了消息之后回到了蒙德城，并且私下于凝哲团长会面，谈话的具体内容尚未得知。
(划重点）凝哲团长在蒙德的受欢迎程度比我们想象的都要高上不少，如果他不是您...天权星大人的亲弟弟，我们都会以为他是土生土长的蒙德人。
注：凝哲大人的说书一如既往的厉害，哪怕讲述的是蒙德的史诗，现场的效果也非常好。
——枢密院·灰衣
手里握着枢密院密探传来的情报，凝光仔细的查看着每一个字。
枢密院因其只对岩王爷负责的特殊性，再加上当代【白衣】允孚在战斗中阵亡，在大战之后自然会被改制.......最终七星商议出来的结果是，枢密院在下一任白衣选出之前，统一由【天权星】凝光管理。
而得到这个组织之后...凝光自然在第一时间让他们去跟踪自己的好弟弟了。
“刚刚到了蒙德城，晚上就去了酒馆了？呵呵...”
看到凝哲大晚上去了酒馆，凝光冷笑一声, 嘴里轻轻呢喃：“离开的时候保证要好好做个使节，结果第一天就去喝酒了呢...”
“...优菈？那个蒙德旧贵族的后裔？”
接着往下看，凝光又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名——优菈·劳伦斯。
对于这个人...凝光倒也不陌生。
她很清楚的记得，优菈曾经在一堆魔物手里救过凝哲一命...不, 她还救过璃月港的律法大师烟绯，算得上间接帮了她一个忙。
嗯...这个就忽略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
还有说书，这个她倒是没想到...不过无所谓了，只要凝哲喜欢，一天到晚都说书也没有任何问题。
“......”
枢密院灰衣的报告到这里就结束了，看样子凝哲这几天也没有干太多的事情。
等等...
哪怕没有干太多事情，他也要大晚上的跑出去喝酒？
沉默片刻，凝光抬起手，拿起一张白纸，开始写一些其他的东西。
奋笔疾书，行云流水，几分钟后便写好了。
随后，这位尊贵的天权星招招手，随行秘书百闻便走了进来，将这张白纸拿在手里，随后恭恭敬敬的离开。
“呼......正事做完了，接下来就看些没趣的东西吧。”
叹了一口气, 凝光又看向摆在她面前的另一份报告。
《关于北国银行与愚人众在战后的处理方桉》
这一份报告也是枢密院整理出来的，毕竟愚人众在奥赛尔一战中当众帮助魔神，对群玉阁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和麻烦...在战后，自然要好好清算一下。
凝光几乎是在战斗结束后的第一时间便借由狠狠的宰了北国银行一刀，再加上之后的种种应对方桉，现在的北国银行已经关门大吉了。
不过...北国银行虽然寄了，但愚人众在璃月港的势力还没有完全清除，这点就需要慢慢处理了。
愚人众执行官【公子】早就离开了璃月港，似乎是预示着愚人众放弃了在璃月的布局...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是否完成了，但这并不重要...
“告诉愚人众...”
凝光忽然站起身，走到了窗户旁，轻轻开口：“他们那日在群玉阁之上所做的事情...璃月人永远都不会忘记。”
“而我们的回应，也绝对不仅仅是拔掉一座北国银行和清理一些残渣那么简单。”
“至冬...呵呵，虽然目前璃月的海军还未重建完成，不过那一天不会很远的。”
凝光的目光看向窗外的蓝天，几只海鸥飞过，带起一阵鸣叫。
“是，凝光大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便消失不见。
“另外...正揆，带一支精良的小队悄悄前往蒙德保护凝哲。我有预感，小哲这几天在蒙德的不作为是在计划着一件大事...他这次身旁没有跟着宁彧，需要需保障好他的安全。”
凝光的表情和动作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她看向窗外，彷佛刚刚什么都没说。
“恕在下直言，以凝老板的实力......我明白。”
声音再次传来，不过他说道一半便停住了，接着便应了下来，如遁入水中般没有掀起半分涟漪。
“......”
枢密院灰衣·正揆，是除了江果之外的另一位颇有才能的枢密院成员，而他也是院内第一个发现【白衣】的动作有些奇怪的人。
不过受制于他本人的身份和那忠诚的性子，他并没有深究，也就没有发现原来允孚早就被掉包了。
而在允孚确认阵亡后，他听从安排，如今是凝光手底直系的手下。
他对枢密院【白衣】的位置没有任何觊觎的心思，所以他对凝光的称呼也从【天权星】大人变成【凝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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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视线从天空转向下方，从玉京台看下去正好能看见繁华的商业街...人来人往，多么美好啊。
小哲既然在异国他乡着手布局，那么她作为姐姐也不能落后了啊。
第二十七章 神秘的雪山
龙嵴雪山这片地区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属于蒙德的管辖范围，并自古以来就有大量的蒙德人在其中活动——当然，更多的人是以冒险家的身份进入雪山。
而蒙德官方唯一派出的力量实质上就是以阿贝多为中心的调查小队，其余的力量并未真正进入到雪山之中。
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蒙德人对于雪山的印象其实并不比璃月人深刻太多，这座雪山的神秘面纱至今也没有被揭下。
虽然这片山脉占地极大，跨过了两个国家的交汇线, 最南方甚至已经抵到了荻花洲的边缘...但是璃月人似乎对这种东西并不感兴趣，除了胆大的冒险家外，几乎没有璃月人愿意到这片地区来。
一切的一切大多是从古籍或者相关旅行日志中看到的......
派人秘密通知了西风骑士团的琴团长后，凝哲将老爷子留下的那颗黑色棋子化形成自己的模样，让他代替自己暂时守在驻地...随后，他悄悄带上背包, 朝着龙嵴雪山进发。
老爷子在将这颗棋子交给凝哲后就暂时失去了踪迹，大概是凝练这颗棋子给他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不过凝哲也不担心, 如果说堂堂魔神会因为制造出一颗算不上多么珍贵的棋子而陨落...那才是个笑话。
在老爷子休眠的这段时间里，他必须得找出一点线索...而第一步，就是龙嵴雪山。
“.......”
独自走出蒙德城，远离驻地和人群之后，凝哲看着一望无际的野外和蒲公英花海，一时有些恍惚。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洒下，蒲公英的花絮随着风儿飘扬...
他第一次来到蒙德的时候，就看见过这样的景色。
不过那一次...他还得为自己和宁彧的生计发愁，根本无暇顾及美景。
而这一次，他终于好好欣赏一下了。
......
龙嵴雪山，露营地。
要想前往阿贝多所在的营地，首先得在山脚的冒险家驻地补给物资，换上一系列适合雪山环境的衣物和道具等等。
在准备充分之后过桥，走覆雪之路, 一路向上，避开雪葬之都处聚集的大量魔物，最后跨过断桥，就能去到阿贝多的营地。
虽然说着很简单，但除了很熟悉雪山或是拥有特殊手段的人，一般都会在路上迷路。
走到山脚的冒险家驻地时，时间还是清晨，这个地方并没有多少人聚集于此...除了几位厨师在做着早餐外，凝哲发现了一位有些熟悉的人。
角落处，一个临时炼金台旁边站着一位戴着宽厚眼镜，拥有绿色长发的少女。
砂糖...？
见到这名少女的那一刻，凝哲就反应了过来。
噢...也对，阿贝多常年住在雪山里，而砂糖作为他的学生兼助手，自然也会经常去到雪山。
这么说起来，估计她还能带着凝哲一起去阿贝多的营地，可以省去一大部分力气。
“嗯...甜甜花的花蕊处有细微的元素力在流转，如果我将史莱姆添加进去...”
刚刚走近砂糖，凝哲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了这名炼金术士正在全神贯注的盯着炼金台，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样的话，应该就可以完成花蕊的内部元素循环, 然后...”
砰！
然后“砰”的一声，这朵被摆放在炼金台上的甜甜花的茎秆直接爆裂开来，整朵花也几乎变成了碎片。
“......”
瞧着这样的情况，砂糖叹了一口气，不过她也没有气馁，而是重新摆上了一株新的甜甜花...
“一定是史莱姆的计量加得太多了，这一次调整好数量一定可以...”
说着说着，砂糖又从包里掏出了一管史莱姆凝液，就是这一回头，让她看见了凝哲。
“哎？凝、凝哲先生？”
见到他的一瞬间，砂糖就下意识结巴起来。
“嗨，砂糖，好久不见...”
凝哲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他知道阿贝多的这个弟子特别容易害羞，所以他也不敢做什么其他的举动。
“是、是好久不见...请问您是来找阿贝多老师的吗？”
砂糖反应了过来，这个地方是前往龙嵴雪山的正常的道路，再联想到他与自己老师的关系，凝哲来到这个地方一定是来找阿贝多的。
“是。他邀请我帮助他在雪山的研究，我又正好没什么事做，就过来了。”
看了一眼乌云缭绕的龙嵴雪山，凝哲解释了一句。
“可是您不是如今的璃月使节吗？一个人去到龙嵴雪山的话，安全问题可能无法保障...骑士团会允许您...”
将刚刚摆出来的甜甜花收了起来，砂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她虽然不了解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情和政治，但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
一般来说，在这种情况下，西风骑士团一定会非常严格的保护凝哲这种身份的人吧？怎么可能会允许他独自一人来到骑士团都不敢随意进出的龙嵴雪山？
“这个嘛...”
听到砂糖的话，凝哲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随后笑着开口：“所以我就一个人来了嘛，放心...阿贝多也是骑士团的人，我去他那里不也是相当于受到骑士团的保护了吗？”
“这样啊...我明白了。”
见凝哲都这么说了，砂糖也不打算再问，反正她相信阿贝多老师能够绝对保障凝哲的安全。
“现在去雪山的话...时间上来说合适吗？”
见到砂糖点头应下了，凝哲又看向雪山，若有所思的问道。
“清晨的话...龙嵴雪山的地脉环境跟其他地方不一样，最好的进山时间是午后...”
砂糖闭上了眼睛，她伸出了一只手，风元素在手中渐渐汇聚，随后又消散。
“最近有很多新来的冒险家都会选择在那个时间进山，因为那个时候的能见度是最高的。”
思路客
她睁开了眼睛，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枚特制的指南针。
“不过，如果是您想避开人群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进山...”
还没有结束研究状态的砂糖一反常态的十分敏锐，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出了凝哲的想法，跟平常天然呆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能避开人群自然是最好的...那么就麻烦你了，砂糖。”
凝哲也露出了笑容，点头应道。
与此同时，凝哲心里也有了些想法...
为什么最近龙嵴雪山有很多新来的冒险家？
难不成...这里有什么值得他们动身的东西...
第二十八章 关于风魔龙
蒙德，龙嵴雪山。
为了避免跟其他的冒险家撞上，凝哲跟砂糖走另一条道进入了雪山。
走在覆雪之路上，凝哲好似无意间提起了关于冒险家们的事情。
“你知道为什么最近多了一些冒险家么？我听说以前的龙嵴雪山虽然也有冒险家光顾，但绝对没有现在这种规模吧？”
早在营地的时候，凝哲就发现了这块驻地的规模已经超出了一般的冒险家营地，如果再大一点, 甚至可以说是一块阵地了。
为什么近些时候突然多了一些冒险家？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像是冒险家们听到了什么传闻，说龙嵴雪山里有一个巨大的宝藏...”
听到这个问题，砂糖愣了一下，随后她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他们说有一位非常有名的冒险家在龙嵴雪山留下了一个宝藏的钥匙....”
“只要能找到钥匙，就可以拿到宝箱, 成为冒险王？”
还不待砂糖说完，凝哲下意识开口道。
这个开展也太熟悉了吧，找到前辈留下的宝藏，然后成为新的大冒险家？
这是哪个粉丝从稻妻偷渡过来了吗？
“嗯...具体的内容我就不是很清楚啦...”
看着凝哲露出了有些懵逼的表情，砂糖十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好奇。”
凝哲轻“咳”两声，然后恢复了平常的神情。
或许龙嵴雪山真的有某位大冒险家遗留下的宝藏，但在此时此刻被人传了出去...很难让凝哲不怀疑这其中是否有着另外的涵义。
唔..
他原本还以为这次雪山的探寻之行会是非常孤单的一次活动，没想到啊...这些冒险家居然也来凑了凑热闹。
那可真是...有趣啊。
......
蒙德城，西风骑士团。
宴会结束后，骑士团与教会达成了共识，双方各自派了一些人员开始维护广场上的各类物件。
西风教会卡尔文枢机卿公开表示，教会将会在接下来应对风魔龙一事中不遗余力的辅助西风骑士团，以求达到一个让多方都满意的结果。
对于风魔龙之乱，骑士团除了被动防守之外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反倒是愚人众一直在积极组织反抗，甚至在鼓动人们赞同杀死风魔龙...
这种强烈的对比感很容易让一些蒙德人有可怕的想法, 在这种环境下也会滋生很多城市下方的暗流。
在一段时间内，有一些受到挑拨的蒙德人甚至在公共场所抨击骑士团，扬言骑士团是在利用风魔龙清理蒙德人, 以达到稳定他们统治的目的...
对于这种情况，骑士团的回复非常强硬，但苦于骑士团的确没有对风魔龙事件采取足够的行动力，这种舆论一直都没有消失。
而现在，西风教会当众宣布支持骑士团的计划，在相当程度上堵住了很多蒙德人的嘴。
论对风神的虔诚，这些神职人员不输于任何人...所以蒙德人一向非常信任他们。
不过这并不是长久之计，风魔龙的问题一日不被解决，这种舆论的压力就会永远存在于蒙德。
......
团长办公室内。
此时的办公室有些热闹，除了琴和丽莎在这里外，安柏、优菈、赫塔等人也都聚集在此。
连掌管后勤的第六小队队长赫塔和第八小队队长尼姆芙都来到了这里，足以证明这次会面的重要性。
“......”
有趣的是，平常都是一副笑脸的凯亚出奇的面无表情，他独自靠在门边，双手抱胸。
笔趣阁
其他诸位的表情都或多或少有些凝重，似乎是谈到了什么比较敏感的话题。
“凯亚......”
沉默良久，琴最终长叹一声，有些无奈的开口：“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直接动手杀死风魔龙的确是最快解决事情的方法...”
“但我们不能只是站在“处理者”的身份看待风魔龙，我们还是承载着巴巴托斯大人意志的骑士团...“
闻言，凯亚的手抖了一下，但他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凯亚, 你还是冷静一下吧...”
安柏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凯亚开口道。
“我说过很多次了，当年的魔龙乌萨之乱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凯亚转过身来，他看向众人，目光无比平静。
“优柔寡断不能解决任何事情，要是再拖下去，谁也不能保障结果会比当年更好...”
“当年骑士团的迟疑导致的结果已经很沉重了，难不成这一次还要重蹈覆辙？”
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凯亚走到了同僚们的面前，等待着她们的回应。
作为当年乌萨之乱亲身的经历者，也是直观的“受害者”，他无比清楚风魔龙会带来什么。
“...当然，凯亚。”
琴没有犹豫，对于凯亚的担忧，她也很清楚。
只是...
“我们都知道风魔龙其实就是东风之龙...所以哪怕它不知道为什么出了问题，我们也不能对守护了我们的巨龙出手...”
琴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头，对于这个问题，她早就不想再重复了，但没有任何办法。
而琴的这句话说出来后，现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
不能动手，也不能不动手...
“既然这样...我有一个路子。”
见到所有人都陷入了思索，后勤小队的队长赫塔忽然开口，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各位，还记得那位来自异世界的旅行者吗？”
“旅行者...”
凯亚轻轻的呢喃了一下，他一下子就记起来了那位金发的少年。
“没错。在与他的接触之中，我感受到了一股来自教堂内的气息...具体来说，就像是卡尔文枢机卿带给我的感觉。”
“这很奇怪，他明明不是风神的信徒，但却拥有神职人员相似的气息...”
“...是吗？”
听到这话，首先皱起眉头的是琴。
这位异乡人跟凝哲的关系似乎还非常不错，凝哲也在一些地方暗示过她可以信任这位旅行者。
“这位旅者值得信任么？”
第八小队的队长尼姆芙忽然开口道，她没有接触过这位旅行者。
闻言，赫塔沉吟片刻，接着开口：“他这段时间经常在我这里接受各项骑士团的讨伐委托，完成的效率很高，我认为他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既然如此...就先从这位旅者入手吧。”
听到同僚们的话，琴也点点头，应下了赫塔的这个建议。
“......”
当然...如果行不通的话，她就要动用古恩希尔德家流传至今的东西了。
第二十九章 雪山里的火堆
蒙德，龙嵴雪山。
在砂糖的带领下，凝哲在雪地里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美好的看雪旅行是没了。
原因很简单，覆雪之路上走两步就能看到几只魔物。小的有冰史莱姆，大的甚至有丘丘霜铠王...哪怕他们一路绕着走，凝哲也不得不出手清理了一队四处瞎走还差点发现他们的丘丘人...
这种密集程度, 那些冒险家就算是组队来也有些危险了...不过对于那些经验丰富的冒险者来说，应该问题也不大。
兜兜转转，凝哲终于是看见了那座记忆中非常深刻的【断桥】。
不过...还是有些区别的，阿贝多好像亲自出手将这个桥修复了，所以他和砂糖也不用张开风之翼飞过去，直接走过去就行。
人性化啊！
“嗯？”
刚刚走过这座连接两边的桥，凝哲就远远的瞧见了阿贝多。
准确的说, 阿贝多正站在画架前，拿着画笔细细思索着什么。
他的前方有一只折翼的蓝色风晶蝶, 它似乎是自身的元素力不够充盈，连维持飞行的翅膀都有些残缺。
阿贝多的绘画一般只关注【有趣】的部分，或许在他看来，这只有缺陷的风晶蝶正是另一种美吧。
见到阿贝多正在用心画画，凝哲也不打算直接开口打扰他，于是自顾自的走进了营地里。
砂糖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直接选择走到阿贝多的身后，不过她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阿贝多画画。
冰蓝色的画笔涂出雪白色，纯白的画纸上好像被自然而然的添加上了一份雪山的味道。
不远处挣扎着想要张开翅膀的风晶蝶依旧在努力着，头顶上时不时划过如锋刃般锐利的寒风，它却似乎毫不在意，它只是想再次飞起来。
在阿贝多的画板之中，一只翅膀精致而又美妙, 除了这只翅膀外，画板上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以他的习惯，这只风晶蝶其他的部分非常平凡...几乎没有刻画的必要。
但当他看到残缺的它也依旧在试图飞翔的时候, 阿贝多犹豫了...他是否应该给予这只风晶蝶完整的一切？
他是否应该...满足这只风晶蝶那可笑而又伟大的愿望？
沉默了不知道有多久，阿贝多终于再次抬起画笔，在画板上点缀。
他没有添加任何的内容，他只是在竭尽他所能，将这残缺的翅膀画得更加精致。
风晶蝶既然因残缺而伟大，那么他就不应该剥夺它的这份权力。
“......”
来到阿贝多的小营地后，凝哲的第一个感觉便是温暖。
在漫天飞雪之下，能有这么一个山洞避雪，山洞里还有火堆...如此美妙。
而细细的看了一圈后，凝哲发现了阿贝多的研究台附件摆放着一些看上去就有些古老的物件。
酒杯、配饰、面具...等等。
它们的构造工艺跟蒙德自古以来的铸造方式有所不同，这些酒杯、配饰相比蒙德的工艺，更多了一分精致的味道。
“银纹花路，凹形构造，还有一些故意添加上去的蓝色元素...”
随手拿起一个酒杯，凝哲细细观察起来。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精致又小巧的酒杯。
但从外表上看来，这个酒杯并不适合拿来饮酒...或者说是在公共场所饮酒，这种款式更像是闲暇时间在家中独酌时用的酒杯。
笔趣阁
在凝哲的印象中，大规模使用这种杯具的地方只有一个。
那便是遥远的雪国——【沙尔·芬德尼尔】。
没想到阿贝多居然已经找到古国遗留下来的物品了么？怪不得他说研究已经取得了巨大的进展...
思绪闪过，凝哲放下了酒杯, 走出了营地。
一般来说, 这个时间点阿贝多已经快完成了绘画，自己还是得去看一看。
......
刚刚走出营地，凝哲就瞧见了阿贝多和他身后的砂糖。
以及...那只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但依旧高昂着头颅，面向天空的风晶蝶。
“......”
阿贝多放下了画笔，他呼出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向凝哲。
他倒是丝毫不惊讶凝哲在这个地方，毕竟前两天他已经答应了自己会来龙嵴雪山，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
“如何？”
阿贝多那干净澄澈的目光看着凝哲，他缓缓开口道。
“嗯...从绘画的技巧上来说，这幅画几乎无可挑剔。”
见阿贝多问起，凝哲也不含煳，直接走到了画板面前，细细看了起来：“不管是色彩的运用还是线条的构画，这幅画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是完美的。”
“而从生命的角度而言...”
凝哲转头看向那只一动也不动，已经被覆盖上冰雪的风晶蝶，缓缓开口：“不干预它的一生，只是将它最美丽的部分记录下来...这是一种浪漫的艺术。”
“无论如何，我认为这幅画有资格被放入蒙德艺术馆...但最适合它的地方，还是这片雪山。”
雪山里的风晶蝶...只有在雪山才能焕发出属于它的光芒。
“呵呵，居然值得你如此赞叹，那这只风晶蝶也算是不枉了。”
听到凝哲做出了如此高的评价，阿贝多愣了一下，随后脸上浮起了一抹微笑。
整个蒙德，能够理解他绘画思路的人并不多，恰好凝哲就是其中一个。
“阿贝多老师...”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砂糖忽然开口：“我主导的研究方向是生物炼金，那如果我将这只风晶蝶修复成最健全的模样....”
“砂糖。”
见到自己的弟子的脸上有些许茫然，阿贝多轻轻打断了她的话，随后伸出了一只手，一抹金光在他的手中浮现。
“炼金术是一种语言，万事万物所共通的语言...而每个人的思路和研究想法都是不同的，你没有必要因为我而改变你自己。”
说罢，阿贝多手中的金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支已经腐朽的树木枝干。
炼金术，一种创造与交换的语言。
“明、明白了，阿贝多老师...”
见到阿贝多那认真的神情，砂糖的脸不自觉的红了一下，赶忙应道。
砂糖在见到这只风晶蝶的那一刻就想要为其修复翅膀，但看到阿贝多正在以它为原型作画的时候，她又有些犹豫...
直到听到凝哲和阿贝多的交流时，这份犹豫变成了迷茫。
残缺的美...和浪漫的艺术吗？
她差一点就在怀疑自己的研究是否正确，不过还好阿贝多直接看了出来，劝导了她。
“......”
见到砂糖的模样，凝哲微笑着轻轻摇头。
生物炼金的研究者啊...
就像须弥的那位学者，如果有朝一日对自己的研究有了迷茫，那么这份对自然的敬畏就会变成一种可怕的窥视...
第三十章 遗留下的物品
蒙德，龙嵴雪山。
阿贝多将画板收进了营地，摆在了山洞口。
这个地方既不会被飞雪覆盖，也不会因为太过靠近营地而误事。
砂糖在几分钟前离开了营地，踏上了回蒙德城的路。
据她自己所说，刚刚听到了凝哲和阿贝多的谈话，再加上目睹了这只风晶蝶的挣扎和残缺之后, 她有了一些新的灵感。
具体的术语凝哲听不太懂，不过从阿贝多的表情可以看出来，砂糖的新想法可行性非常高。
趁着灵感还在，砂糖火急火燎的离开了营地。
而砂糖离开后，整座营地就只剩下了凝哲和阿贝多两个人。
“砂糖的炼金术天赋不错，只不过个人的心思太敏感了。”
望着砂糖离开的方向，凝哲若有所思的开口道。
对于一个研究学者来说, 这种性格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种敏感的性格对于一个主导生物炼金的炼金学者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起码她能够很快的察觉到生物的变化, 以此在第一时间掌握研究的真实进度。
“是的...不过比起蒂玛乌斯，她的学习进度可以说是非常让我满意了。”
阿贝多站在研究台旁，闻言，赞同了凝哲的说法。
“好了，那些事情先放一边，咱们来谈谈【沙尔·芬德尼尔】的事情吧。”
凝哲收回了眼神，直接走到了研究桌旁，拿起酒杯，开口道：“这个酒杯应该就是那个古国遗留下来的东西吧，你是如何找到的？”
酒杯...是一种可以说是日常，但却也并不容易被找到的东西。
一般在遗迹或者古地里，只能在酒馆、宴会厅之类的地方找到这种东西。
“没错。”
阿贝多先是肯定了凝哲的想法，随后他也拿起了一个酒杯，开口道：“酒杯是我在南方的星荧洞窟中找到的....”
随后, 阿贝多放下了酒杯，拿起了放在一边的银白色面具。
“这个面具则是我在偏北边的眠龙谷中找到的...有趣的是, 那个地方汇聚了相当数量的愚人众，但我并没有在那个地方感受到任何有意义的元素波动。”
面具、眠龙谷和愚人众吗...
“那么...在眠龙谷活动的那些愚人众有什么怪异的动作吗？或者说...手里握着某种奇怪的仪器？”
沉思片刻, 凝哲抚摸着手中的酒杯，缓缓开口道。
“我是在一周前发现的这个面具，从那个时候开始愚人众就在眠龙谷有大量的活动。”
阿贝多思索了一会儿，皱起眉头开口道：“至于怪异的动作和神秘的仪器...我的确没有发现任何怪异的地方。”
“他们聚在这里彷佛只是在进行某种例行的检查，而这个地方我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东西。”
“或者说...他们屏蔽了我的感知，在眠龙谷进行着某种活动。”
闻言，凝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按照时间线来说，阿贝多发现面具是在凝哲来到蒙德之前...
一周前的话...璃月港已经度过了奥赛尔之乱，大量的愚人众也从璃月港紧急撤退，也许这支盘桓在此的愚人众部队就是璃月的愚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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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巧就巧在，愚人众执行官【散兵】在这几天来到了蒙德...
他具体来到蒙德的时间凝哲和阿贝多并不清楚，如果说他是先去的眠龙谷...
“我们需要先去眠龙谷看看么？”
思绪闪过，凝哲开口道。
“不...这正是我想说的。”
听到凝哲的话后，阿贝多摇摇头，他看向研究桌上剩下的那些配饰，神色逐渐认真起来：“眠龙谷虽然很诡异，但并不是最值得关注的...”
说到这里，阿贝多拿起了一块配饰，那是一个类似于胸针的东西。
“这些配饰是我在东边风神像的下方找到的, 我找到这枚胸针的时候, 还在它的旁边发现了一扇大门。”
“具体来说，是一扇由某种古老石材构成的大门，想要打开应该要搜集一些东西。”
“...我认为，如果能够进到这扇大门里，那我们肯定能取得突破。”
说完后，阿贝多将胸针放下，看向剩下的几样不同的配饰，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七天神像的下方，古老的大门...
而听到阿贝多的话后，凝哲的大脑也飞速转了起来。
时间过去太久，他对于雪山的记忆早已模煳...但他依稀记得这里的确有一扇门，而且需要解密才能通过。
可那究竟是什么呢......
“呼...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去七天神像那边看看吧。不管能不能打开大门，去看看总归是好的。”
沉默了一会儿，凝哲摇了摇有些昏涨的头，开口道。
“好。”
阿贝多将这些配饰收了起来，应下了凝哲的话。
神秘的大门，配饰、以及七天神像...
这里面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
几乎同一时间，眠龙谷。
眠龙谷在龙嵴雪山的实际占地范围其实很大，包括了北边的大量河滩和南边的一大片区域。
而如阿贝多所说的那样，这里聚集了一大波愚人众的士兵。
不管是没有装备武器的文职人员，还是全副武装的先遣队，亦或是更高一级的讨债人、术士都在这个地方。
愚人众在这里搭起了相当规模的帐篷，此刻看过去，俨然一副陈设精良的营地模样。
按照一般道理来说，愚人众执行官不在的前提下，愚人众的讨债人能够暂时命令先遣队的成员...但就现在的状况来看，讨债人也在做着自己的工作，似乎营地里还有一位更高级的人物。
更高一级的军官...究竟是哪位执行官在这个地方？
“执行官大人又去河边钓鱼了吗？”
营地内，一位文职人员有些好奇对着正在休息的一位愚人众先遣队士兵问道。
“是啊，执行官大人每天都会去河边冰钓，虽然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钓鱼是件好事，只要他不在营地里举办什么武斗会就是最好的了。”
这位扛着巨大雷锤的士兵提起这件事，似乎还有些害怕。
“这样啊...”
这位文职人员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接着就往营地的北边走去。
眠龙谷，北方河滩。
“......”
一位青年正手握着钓竿，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河流，随后...勐的一拽，一只硕大的鲈鱼便从水里一跃而出，精准的落在了他身旁的水桶里。
“不错不错，今天的运势非常好！”
一击得手，这位青年似乎非常开心，他直接将饵扔进了河流，随后甩出钩子。
若是凝哲在这里，绝对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来这个青年是谁。
愚人众执行官末席——【公子】达达利亚。
他从璃月港消失之后...竟然来到了蒙德的龙嵴雪山？
“【公子】大人，这里有您的来信...”
很快，先前的那位愚人众文职人员找到这位执行官，他直接呈上了一份信件。
“是谁送来的？”
听到手下的话，达达利亚头也不回的开口道。
“在下也不知道，这封信是从至冬总部送来的...”
面对执行官的问题，这位文职人员毕恭毕敬的开口道。
“...明白了，你退下吧。”
沉默了一会儿，达达利亚摆摆手，这位文职人员将信放在了达达利亚身后的桌子上，随后离开。
“......”
达达利亚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拿这封信，而是专心致志的钓鱼。
至冬总部来的信吗？
又是【公鸡】送来的...还是另外几位呢？
第三十一章 三位执行官
璃月港奥赛尔之乱后，达达利亚熘走的速度超出了其他人的预料。
将岩神的神之心运回至冬的依旧是【女士】，但前来通知达达利亚真相的却是【公鸡】普契涅拉...受制于这位在愚人众内部颇受尊敬的执行官，达达利亚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当晚便乘着愚人众的船队回到了至冬。
当然...他的目的是为了避免跟【女士】这个家伙走在一起，与此同时向【公鸡】询问一些更深的东西。
鉴于达达利亚在璃月港做出的突出贡献，普契涅拉告诉了他一些秘密。
愚人众执行官【散兵】在稻妻的谋划被八重神子所发现, 于是他不得不离开稻妻来到蒙德。
【博士】研发出了一种新的装置，它能够在很大程度上直接强化人的身体机能，但与邪眼不同的是，这个东西是一次性的...
虽然达达利亚对政治和其他愚人众执行官的动作不感兴趣，但始终有一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蒙德境内出现了强烈的力量波动，据【博士】分析, 此地极有可能隐藏着某种强大的生物或是珍贵的遗迹...
听到“强大的生物”这几个字，达达利亚还没在家里休息几天，就主动请缨参与这次任务。
对于这个请求, 【公鸡】普契涅拉自然是喜闻乐见，直接答应了他。
所以...达达利亚也就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了蒙德境内的龙嵴雪山。
他没有去到蒙德城里，因为如今蒙德已经有叁位执行官在活动。如果被有心人发现了，骑士团就会增强警惕，这并不利于他们任务的展开。
同时，他也知道凝哲作为璃月使节来到了蒙德...也许这也是他想来到蒙德的一个原因。
枢密院一战他把话说的太死了，导致他现在都有点不敢去见凝哲和宁彧，生怕一个照面双方就会直接打起来，还是既分胜负，也决生死的那种。
“......”
犹豫了一下，心情越来越烦躁的达达利亚放下了钓竿，他转过身，拿起了那封信件。
他倒要看看这封来自至冬总部的信件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
......
致愚人众执行官【散兵】：
久闻稻妻之神明雷电将军锁国令一事，其国内因事生乱, 各方对立，滋扰日增。依境内反抗军之由, 分其邪眼，以达双方对峙之景, 后以图谋神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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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甚大，然吾尝未知雷电将军心境之转变，万般事由因一人而起...此人乃一作家，闻名于诸国。其发迹于【八重堂】，真实身份未知，望阁下详查此事。
另，珊瑚宫之下秘境亦需调查，据须弥教令院所藏之文书记载，此地或有一上古魔神遗留之躯壳。
蒙德之计划受璃月介入，【女士】一人恐无法应对，如有需要，可离开稻妻，往蒙德助阵。
稻妻雷电虽以须臾之间，然其势大，不可力敌...若其挟持者甚大，其志远矣。
——【公鸡】普契涅拉
这封信是写给【散兵】的？
“......”
读完了这封信的内容后，达达利亚眉头紧皱，对这封信的意思有些捉摸不清。
既然是至冬总部发来的秘密信件...那为什么要发给我？
以愚人众内部行事的谨慎，绝对不可能出现信件传送错误这种问题...而且还是执行官级别的错误，怎么想都不太现实。
这么说...这封信是【公鸡】专门送给我的？
可是, 他为什么又要将原本交给【散兵】的信交给我呢？明明现在都在蒙德，以那个家伙的性格绝对不可能...
“...啧。”
想到这里，达达利亚好像明白了什么。
想必【公鸡】是故意的，想让他达达利亚明白散兵的真正任务是什么，那么同理，在蒙德城内的那两位也会收到相应的信件...只不过内容就不一定了。
这些同僚们老是喜欢玩这些把戏，每一次都把达达利亚蒙在鼓里...不过对他来说，只要有足够的架可以打，这些都不是问题。
只是这一次，他也想玩点有意思的。
达达利亚伸出手，一股水元素顿时环绕上了这封信，下一秒便消散开。
虽然信本身没有任何变化，但上面的内容却有了一些改变。
“彼得罗维奇，你将这封信送到蒙德城，亲手交给【女士】。”
沉默片刻，达达利亚挥挥手，拿起了钓竿。
“是，【公子】大人。”
紧接着，先前在愚人众营地里的讨债人忽然出现，他恭敬的朝着达达利亚鞠了一躬，随后拿起了这封信，转身离开。
没有去看讨债人，达达利亚的目光似乎完全聚焦在手里的钓竿上。
洒下一把鱼饵，他的目光逐渐从钓竿上离开，转向水底的鱼儿。
“来自稻妻的作家么...既然【公鸡】提到了稻妻神明的改变跟这位作家有关，那么...我也得好好关注一下了。”
只不过对于他来说，那位久负盛名的作家也许有一个非常令人熟悉的名字。
是你吗...凝哲？
......
龙嵴雪山，七天神像。
站在神像旁，凝哲忽然觉得周围的温度都高了几分，不再像之前那般冷风刺骨的冰寒。
嗯...
也许并不是神像本身有加热功能，只不过这里的温度才是正常的而已，在寒风里待久了让凝哲的感官都有些麻木。
从这里向下看去，一片白茫茫的冰雾，根本看不清下方究竟有什么。
“凝哲，你带风之翼了么？”
忽然，站在他身旁的阿贝多轻轻开口道。
“风之翼？带那玩意干什么，我这两天都还没有...”
听到这话，凝哲下意识开口道，不过说到一半，他忽然反应了过来。
望向下方深不见底的白色浓雾，凝哲咽了咽口水。
应该不是...想让他直接跳下去吧？
“没有的话，那你可就有得忙了。”
说完这句话，阿贝多冲着凝哲微笑了一下，随后在他惊异的目光中直接跳了下去。
没错！直接跳了下去！
“......”
一瞬间之后凝哲身边就只剩下个风神像，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哎...只能这样了。”
沉默良久，他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天空中一直在盘旋的雄鹰。
那就搭个出租车吧。
思绪闪过，漫天的精神力忽然倾泻而出，精准的控制住了这只雄鹰。
第三十二章 古老的大门
龙嵴雪山，七天神像下方。
等到凝哲在雄鹰的护送下终于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才发现阿贝多早就失去了踪影。
不过地面上倒是有他留下的印记，一路延申，指向了西边的方向。
轻轻拍了拍辛苦了一路的雄鹰，凝哲给它上了一剂精神增幅的buff，随后就放它离开。
看见这只威武的雄鹰再次翱翔于天空, 凝哲非常满意的笑了笑，随后跟着阿贝多的印记一路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古怪的大门前。
阿贝多半躬在大门前方，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环形的配饰，神色认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嚯...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古老的大门么？看这模样，的确不像是近几百年的工艺。”
就在这个时候，凝哲循着一路的印记走了过来, 他一进来就看见了这座古朴大气的大门。
“...是的，这座拦在洞口处的大门材质不详, 但单看铸造工艺也不像是现世所有国家的铸造手段。”
听见凝哲的声音传来，阿贝多站起了身子，将手中的环形配饰递给了凝哲。
“这是...？”
凝哲虽然有些疑惑，但他还是接了过来。
“你试着用精神力去查看一下这个东西。”
阿贝多轻轻摇头，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这么开口道。
“精神力么...”
闻言，凝哲也没有犹豫，他直接将精神力注入到这个配饰之中。
然而在注入的那一刻，几行字便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当漆黑之龙与风之龙决死厮杀分出胜负】
【腐殖之血将白如骨灰的谷底涂成红色时】
【.................自己并没有随着废都死去】
“这段话...”
这几行字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只有一瞬，不过他却如此深刻的将其记在了心底。
“你也看到了这两行字了？”
见到凝哲的反应，阿贝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他看向这座大门，缓缓开口道：“根据这两行字的内容，我们不难猜出它其实讲述的是当年东风之龙特瓦林和魔龙杜林的那一战。”
说到这里，阿贝多顿了一下，神色有些奇怪。
“只不过令人疑惑的是...古国应当早就覆灭了, 根本没有机会看到这场大战吧？”
“等等...你说, 有两行字？”
凝哲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的确，难道你这里的内容与我得到的有所不同？”
“没错...我这里还有第三行字。”
凝哲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眼神看向手中的环形配饰，有些犹豫的开口：“...但第三行字并不完全，我只能看到【自己并没有随着废都死去】这句话。”
“自己并没有随着废都死去...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凝哲的话，阿贝多下意识皱起眉头，有些疑惑的开口。
“根据我的猜测...这里的【自己】也许跟古国有非常深刻的关系，要么是某个幸存下来的人，要么是某样拥有生命力的东西...”
凝哲把玩着手里的环形配饰，眼神逐渐深邃起来。
“如果是人为留下的，那么我只能想到那位故事里的【异邦斗士】依蒙洛卡。不过以我收集到的资料来看，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如此之久，他作为普通人无法活到现在。”
“而如果是某种有生命力的东西...”
说到这里，凝哲抬起了头，神情无比认真。
“阿贝多，那颗【白树】...你还有印象么？”
“白树...就是古志里记载的那颗彻底改变了【沙尔·芬德尼尔】的树木么？”
阿贝多思考了一会儿, 得出了他的答桉。
“没错, 我原本以为这颗白树被自青空坠下的长钉刺穿之后就彻底湮灭，但就按照这上面的信息来看，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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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了阿贝多的答桉，但凝哲又话锋一转，开口：“如果说是存活下来的是【白树】的话，联系前面的内容...那么只会是魔龙杜林的血让它苏醒，这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
“你是说，有可能重生的白树是会被污染后的？”
听到凝哲的推测，阿贝多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
如果真的是凝哲所说的那样，那么雪山隐藏的危机也太大了...那可是几百年前凭借一己之力就足以护佑整个国度的存在啊，若是被污染了...
“这只是猜测。”
凝哲摇摇头，不过他的面部表情并没有放松下来，这种可能性就算在他看来也是非常大的。
魔龙杜林的血连东风之龙都能够腐蚀...那么一颗受了重伤的白树呢？
更别提当年一战后，魔龙的血几乎将整片大地染红，那不详而诡异的血渗入土地...
轰——————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一直紧闭着的大门忽然自己打开了，露出了再深入的道路。
“......”
瞧见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凝哲与阿贝多相视一眼，随后点点头，不约而同的朝着大门走去。
如果他们的猜想没有错，那么...这条路他们他们必须得走下去。
......
与此同时，眠龙谷。
达达利亚回到了愚人众营地，而在这个时候，除了文职人员，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全副武装，在营地中待命。
这支部队构成非常完整，既有雷锤士兵，也有风拳士兵、水铳士兵等等先遣队成员，也有着讨债人这种精锐部队。
“嗯...准备的很不错嘛。”
看到手下们早早的备好了所有的物资和军械，达达利亚非常满意。
“按照计划...亚布隆斯，你带领大部分队伍前往东边探查。一切行动力求保密，如果在路上遇到了碍事的冒险家，直接斩杀，不要留下半点把柄。”
“至于剩下的人，跟着我去南边，去探一探那个洞窟。”
“明白了吗？”
达达利亚一改往常的气质，变得不苟言笑，一身压迫感完美符合了他执行官的身份。
“明白！属下一定完成【公子】大人的任务！”
讨债人亚布隆斯恭谨的躬下了身子，无比认真的开口道。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这支队伍应该是有两位讨债人带队...只是很可惜，另一位讨债人彼得罗维奇受到执行官的临时任务，离开了营地。
不过无所谓了...凭借那些冒险家的实力，远远比不上精锐的愚人众。
“很好。那么...出发吧，一切为了【女皇】大人。”
达达利亚微微颔首，随后大手一挥，整支部队便动了起来，浩浩荡荡的朝着龙嵴雪山深处进发。
第三十三章 深邃的走廊
龙嵴雪山。
进入那扇大门之后，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就像是勇士跨过了冰雪的门扉，凝哲和阿贝多也踏入了深邃的长廊。
这里长满了龙嵴雪山特产的蓝色植物，但跟外面不同的是，这里的植物都生长得极其精致，每一株似乎都有既定的位置，像是有一位辛勤的园丁在仔细照料着它们。
“这里的植物...呵呵, 原来连这片区域都被改造了吗？”
边向下走，凝哲边散发出精神力四处探寻，让他抓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改造？你是说，这里的植物生长轨迹被人为强行改变了么？”
听到凝哲的话，走在前面的阿贝多回过头来，有些疑惑。
“也不一定是人为...嗯，你在雪山之中生活的时间比我还久, 那么肯定清楚这些植被的生长环境吧？”
见阿贝多也来了兴趣，凝哲索性停下了脚步，走到一株蓝色植物面前，低下身子，将其摘了起来。
“是的，它们一般生长在贴近地表岩元素的地方。像这个长廊....周围全是冰块的地方出现这种植物，的确少见。”
阿贝多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最后落到了凝哲的手中——准确的说，是凝哲手里的蓝色植物手中。
这种植物是一种元素构成的东西，一般来说不易于采摘，但此时此刻凝哲竟然十分轻松的将其拔了下来，还放在了手中。
最重要的是，这株植物没有消失。
“所以...这个东西也跟外面长着的蓝色小草不同，它更具有活力，就好像...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说罢，凝哲轻轻一捏手中的蓝色植物，这株植物竟然自己缩小了体积，非常有灵性的试图躲避凝哲的铁拳。
“喏...这种东西跟须弥那边的小草灵有的一拼了。”
看见这蓝色小草如此模样, 凝哲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里绝对被某种东西改造过。
“这样么...倒是很有趣。”
阿贝多也学着凝哲的动作从地面拔起了一根小草, 将其收好。
“而且不仅如此，这里周围的一切都在向我反馈着一种情感，非常浓烈的情感波动...虽然我无法察觉究竟是正面还是负面的，但它是真实存在的。”
将手中的小草放回地面，凝哲缓缓起身，目光看向深处。
“我对这个地方越来越有兴趣了...走吧，去更里面看看。”
说罢，凝哲直接迈开腿，走向更深处。
见凝哲已经向前走了，阿贝多轻轻抬手，在墙壁上留下了一层金色的印记，随后跟了上去。
......
星荧洞窟。
达达利亚带着两个火铳卫士来到了这个洞窟门口，下方传来的阵阵寒意甚至比地表上的温度还要低几分，寻常人若是进去了，只怕不出几秒就会被冻伤。
“这里倒是有些意思，甚至比家乡的寒冷都要更胜一筹。”
两位火铳士兵有些犹豫，但达达利亚却是兴奋了起来。
“执行官大人，如果我们...”
看见达达利亚那兴奋的表情, 火铳卫士知道他肯定是会下去的, 不过以他们俩的装备, 下去的话很快就会将能量消耗殆尽...
“你们两个不用下去，就待在上面好好把守这个洞口...”
听到手下的话，达达利亚直接打断了他，直接开口道：“不要放任何一个人进来，明白么？”
“是，明白！执行官大人！”
两位火铳士兵下意识立正敬礼，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们的任务只是守门，如果真要他们下去...估计就是一去不复返了。
他们倒也不畏惧死亡，只不过作为火铳士兵死在寒冷的洞窟里.....这对他们秉持的荣耀来说是一件莫大的屈辱。
“好了，就是这样。”
见两位火铳士兵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达达利亚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直接落入了洞窟之中。
“......”
洞窟里的景象倒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这股彻骨寒冷让他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跳进略有些小的洞窟口，真正进到这个地底世界，才能感受到这里的宽大与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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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处可见的寒冰尖刺，头顶悬挂的冰晶块以及一些奇怪的蓝色植被...若是一下子来到这个地方，恐怕会以为自己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周围...
除了偶尔呼啸而过的风声外，几乎什么也听不到。
这里没有达达利亚想象中的魔物聚集，地面上的确偶尔能看见燃尽的火堆，不过火堆的周围什么也没有。
不...不仅是没有丘丘人这类魔物，就连冰史莱姆都没有见到几只...
“很奇怪...这里没有任何强大的气息，但却时时刻刻给我一种压迫感。”
达达利亚没有拿出他的武器，他只是一步一步朝着下方走去，同时心中不断思索。
这种压迫感跟他之前经历的都不太一样...
在深渊遇见那只巨大魔物的时候，带给他的感觉是灵魂都在战栗，而此刻走在这座洞窟里，达达利亚只觉得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压着他的心脏...
这是一种很微弱，但又能够很清晰察觉到的波动。
往下再深入了一些后，除了风声，达达利亚还能听见一些冰屑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走着走着，达达利亚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前方，是一个用寒冰铸成的大门。
没有任何钥匙孔，也没有任何类似于把手之类的东西...彷佛这扇门铸造于此，就是为了挡住前方的道路。
“......”
沉默着，达达利亚将自己随身带着的弓藏取了出来，紧握在手中。
他心中的那股不详感越来越强烈，理智在告诉他不要再前进，但他心中那股渴望争斗与强敌的心又在促使他往前奔去...
几秒钟后，达达利亚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笑，接着，他毫不犹豫的朝着前方走去。
目标——寒冰大门。
与此同时，洞窟口。
两位火铳士兵老老实实的守在这里，他们眼神盯着前方的冰雾，没有半点放松。
既然执行官大人已经下去了，那么他们就得好好守在这里...
嗯？
“霍尔，你看正前方，那里是不是有个人影？”
忽然，一位火铳士兵好像发现了什么，连忙对着他的同伴开口。
“霍尔？霍尔？”
然而...他的同伴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是睡着了...抑或是被冻僵了。
“该死！醒醒！”
这位火铳士兵连忙将自己储存的火元素力释放出来，试图让同伴恢复过来，然而在火焰面前，霍尔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这个时候...
前方迷雾中的人影有了动作，祂似乎迈开了步子，一步一步朝着这位火铳士兵而来。
就好像...一个怪物即将从里面显现身影...
第三十四章 余下的门扉
龙嵴雪山，大门深处。
走过深邃的长廊，推开一层冰雾后，凝哲和阿贝多来到了一座由冰块铸造而成的大厅内。
从外观上看去，这座大厅很像是某个发达的文明所遗留下来的建筑...但仔细一瞧，却又能够非常清晰的发现这些冰块的成色都是比较新的。
换句话说，这里的大厅存在的时间绝对不长, 起码不会是【沙尔·芬德尼尔】时期留下的东西。
周围的冰块都是最近才铸造而成的，他们两个估计还是第一批来访者。
走到了大厅中央，凝哲散发而出的精神力也传来了反馈——这就是普普通通的冰凋，里面没有隐藏任何的东西，只不过是凋刻的人手艺非常不错，让这个大厅几乎是“活”了过来。
既然无法从这些冰块本身发现线索, 那么只能从它们外表所蕴含的元素中猜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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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贝多, 对这些建筑你有什么印象么？”
思绪闪过，凝哲缓缓开口道, 他只觉得这些冰块凋成的建筑有些眼熟，但硬是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
“印象...嗯，要说这些建筑的话，我的确有一个猜测。”
阿贝多用手扶住下巴一直在思索，听到凝哲的问题后，他沉吟片刻后开口道：“这个建筑群总的来说呈现的是一个大厅的样式...但这个大厅又像是一个浓缩的小型国家，里面几乎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有。”
说到这里，阿贝多指了一下正前方的一个类似于缩小版宫殿的建筑。
“......比如这个宫殿，它位于整座大厅最显眼的位置，本身的锻造工艺也是最为精巧的。”
随后，阿贝多又指向另一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能够很清楚的发现一个类似于教堂的建筑。
“还有这里，相比较于宫殿代表的属性, 另一边还有着类似于教堂的建筑。以及周围, 各式各样的民生建筑，医馆、餐馆、铁匠铺等等...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说完后，阿贝多转过头, 看向凝哲，神色认真起来：“我认为这里展现的就是已经覆灭的雪国【沙尔·芬德尼尔】。”
这个雪国同样是****的国家，祭祀之女能够在大乱之后掌握民众话语权和最高决策权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嗯，我也有这样的猜想。”
凝哲肯定了阿贝多的这番话，不过很快他就话锋一转，开口：“不过既然这里展现的是【沙尔·芬德尼尔】，那么就少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
“至关重要的东西？”
阿贝多愣了一下，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下，随后他抬起头，看向凝哲。
“没错，那颗护佑雪国长达百年的【白树】...不见了。”
说这话的时候，凝哲的目光转向“教堂”的建筑，神情也认真起来。
白树......
如果说建造这些建筑的人知晓雪国的历史，那么他就不可能不知道【白树】对雪国的重要性...也不可能绕过它。
如果没有这颗白树，这个国家根本不可能发展起来，他们会在一开始就被覆灭于战乱与冰雪...
“你还记得那颗【白树】在雪国里的具体位置么？”
沉默了一会儿，阿贝多忽然开口道。
“具体位置？”
凝哲愣了一下，随后他看向教堂, 轻轻开口：“根据古籍记载, 【沙尔·芬德尼尔】的人们为了表示对这颗白树的感激之情, 将教堂建在了这棵树的旁边，以求得时时刻刻都能够供奉。”
“遗憾的是，当长钉刺下的那一刻，它不仅贯穿了白树，也将人们修建的教堂毁于一旦。”
提起这段历史，凝哲叹了一口气。
“这样么...我明白了。”
冲着凝哲轻轻点头，随后阿贝多走到了那座缩小版的教堂旁边，他拿出了先前在长廊中取下的蓝色植物。
蓝色的植物静静躺在阿贝多的手中，它好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动也不动。
在这座教堂面前，阿贝多轻轻闭上双眼，与此同时，他的周边渐渐生成了某种金黄色的力量。
“这是...地脉的力量？”
看见这股力量的那一刻，凝哲下意识皱起了眉。
上一次他看到这个力量后，紧接着就发生了一场大乱，现在导致他有点对地脉之力有点PTSD。
不过...使用者是阿贝多，他也就放下心来。
“......”
阿贝多伸出一只手，蓝色的植物在他的手中轻轻扭动。
“此即......”
阿贝多渐渐睁开眼睛，周围弥漫的地脉之力顿时涌入了他的手中。
“......诞生之刻。”
下一秒，地脉之力所带来的金色光芒闪烁出更加夺目的光辉，将整片大厅笼罩在光明之中。
然而这耀眼的光芒转瞬即逝，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
当凝哲睁开眼，再次看向教堂的时候，它的周边却多了一颗幼小的白色枝干。
弱小...但却如此挺拔的立在教堂旁。
就像当初生活在白树之下的人类一样，他们也曾如此卑微的活在这个世界之中。
只是现在...似乎变了模样，白树变得比教堂还要小，它再也不能为人类遮风挡雨。
“......”
瞧见这般景象，凝哲的心中自然是思绪万千。
时至今日，他已经猜出来这座大厅究竟是由谁建造的了。
而正因如此，他才觉得心里的感觉很奇怪，明明一切都与他无关，但...他那颗跳动的心脏依旧被触动了。
“...原来如此。”
而教堂前，从刚刚就一直保持沉默的阿贝多忽然叹出一口气，他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复杂。
他们前面从环形配饰中得到的信息没有问题，留下【自己并没有随着废都死去】这段话的人...其实就是白树。
它的确受到了魔龙杜林之血的侵扰，但对于雪国人民的那份守护之情却压过了魔龙那疯狂的执念，以至于它愿意割舍掉自己的身躯，只留下这么一点残余....孤独的守在这里。
冰块是全新的，因为它每天都在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力量保护着这里的一切。
在它的心中，那长钉自青空坠下，不仅摧毁了它的身躯，也摧毁了它所珍视，所爱护的一切...
而在那之后，它只能选择孤独的守在这里，守着过往的一切。
多么伟大...而可悲啊...
“......这里似乎已经到达了终点，所以这就是大门所要隐瞒的东西吗？”
回过神来，阿贝多恢复了平常的表情，他转头看向凝哲，开口道。
“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闻言，凝哲的思绪也唤了回来，他伸出手，将【浑源】召唤了出来。
将灰色毛笔握在手中，他轻轻写下了一个【显】字，紧接着，宫殿背后的冰块出现了一丝金色的光芒。
“下方还有东西，不过似乎被白树封印了起来...不过我能够绕过这道封印，在不破坏它的基础上进去。“
仔细的感受了一下那金色的光芒，凝哲缓缓开口道。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妨下去看看吧。”
阿贝多哪怕不看凝哲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家伙想下去看看。
“好。”
凝哲非常满意阿贝多的回答，随后他举起了【浑源】，朝着宫殿后走去。
更深处，被白树封印的地方...究竟还有着什么呢？
第三十五章 魔龙的余念
龙嵴雪山，不知名之处。
达达利亚立于冰铸大门前，他那握着铁弓的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个大门里有他渴求的强大对手，那股诡异的压迫感不仅时时刻刻压着他的心脏，也在不断的激发着他那战斗的欲望。
“呵......”
忽然，达达利亚发出一声轻笑，紧接着一道雷电闪过, 他举起手中在一瞬间塑形而成的长矛，狠狠的刺了过去。
轰！！！
在雷鸣的攻势下，冰铸大门轰然倒塌，也露出了里面的景色。
如鲜血一般的红色将整个空间染成诡异的模样，原本冷寒的冰块也不再散发冰冷，而是停留在各处, 彷佛一个个等待猎物的怪物。
“嗯？”
瞧见这种情况，饶是达达利亚都有些惊讶。
如果说外面是一片冰天雪地，那么里面就像是神话故事中讲述的地狱...如此诡异而不详。
而更让达达利亚的惊讶的是，一扇用冰铸成的大门居然能够如此完美的隔绝里面的力量向外渗出...因为在他破掉这个大门的那一刻，里面的红色就有了向外蔓延的趋势。
“不错...很有趣...”
不过，达达利亚丝毫没有打退堂鼓的想法，他反而露出了笑容，持着水元素长矛便直接冲了进去。
......
与此同时，另一边。
由愚人众讨债人亚布隆斯带领的队伍也来到了计划的目的地，不过他们此刻显然有些忙碌。
不知为何，游荡在雪山的魔物忽然变得多了起来，而且比起之前更具有攻击性...
当一大堆丘丘人发狂似的举着武器杀来，亚布隆斯不得不暂时中止计划，命令部队原地抵抗魔物的攻击。
更巧合的是，时间已经到了下午，许多冒险家也渐渐从营地出发，一波又一波去到雪山之中。
面前有着发疯的一大堆魔物, 后面有着一堆好奇心爆棚的冒险家...亚布隆斯没有办法, 紧急情况下，他将部队分割成了两部分，一些来抵御魔物的进攻，另一些去解决冒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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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算如此，他们也只能说是暂时稳住了局势，想要完成执行官【公子】的任务，他们必须得想办法突破这种困境。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亚布隆斯一咬牙，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只要能让这些魔物无法察觉到他们的行踪，同时让那些冒险家们不再来惹事...
什么情况会让冒险家们打道回府，不再有前往雪山的想法？
答桉很显然...也很疯狂。
雪崩！
于是......
亚布隆斯当机立断，命令手下的火铳卫士和雷锤士兵在山腰处运用元素力攻击，自然而然的引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雪崩。
然而就算是提前有准备，在这雪崩之下，亚布隆斯的部队也失联了接近三分之二的人手。
铺天盖地的雪暴呼啸而来，那股甚至可以摧毁一切的气势从山顶落下，顿时掩埋了一切痕迹。
有趣的是...雪山的环境似乎并没有因这场雪崩而改变，甚至因为某种地脉力量，它对环境的摧毁并没有亚布隆斯想象的那么多。
不过他至少达成了他的目的，他们如愿来到了执行官最初定下的计划点里。
那就是...龙嵴雪山的东侧, 临海。
这里常年都笼罩着一种浓厚的白雾, 甚至在蒙德有所传闻，曾经有不少的商船路过此地，随后就莫名其妙消失不见，连人带船一起消失，无影无踪，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虽说雪山几乎每个地方都飘着这种冰雾，但这片区域的数量和厚度却是超越了所有地方......
这个地方若是没有合适的照明手段，甚至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以愚人众的物资储备来说，他们早就准备好了相对的措施，见到这浓厚白雾的一瞬间，亚布隆斯便提起了一个散发着红色光亮的灯，照亮了他们的周围。
然而...就是这么一亮，他们才发现了不对劲。
静...无比的安静...
周围的一切彷佛都失去了声音，不只是没有听见任何生物活动的声音，就连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都没有......要知道这里可是临海啊！
这里彷佛被世界抛弃了，而此刻他们身处此地，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感蔓延心头。
那是一种孤寂...渴求温暖的情感。
就像...某个小孩想融入这个世界，但却被莫名其妙的排挤...
他想要释放善意，但却被人们无情的捕杀...
“亚布隆斯大人，这......”
跟着亚布隆斯一路走来的一位火铳士兵越发感觉这里不对劲，但他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得看向他们的指挥官。
“......”
亚布隆斯没有回应手下的话，他只是怔怔的看着远方的白雾，手中提着灯的手微微颤抖。
没有人能够看到他面具下是怎样的表情，只是平常那令人闻风丧胆的讨债人面具多了一丝莫名的味道......
“大人？大人！”
见指挥官没有回应，火铳士兵心中的不详感越来越强，他也顾不得上下级的关系，直接大声开口，试图唤回亚布隆斯的思绪。
“......嗯？”
似乎是终于回过神来，亚布隆斯发出一声低吟。
“太好了，大人您......”
见指挥官终于有了反应，这位火铳士兵正松了口气，却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他的身体如此僵硬...
“你们...呵呵...”
随着骨头嘎吱作响的声音，亚布隆斯僵硬的转过身来，没有知道他面具下是什么表情，但听着这个声音，所有人都能联想到诡异的笑容。
下一刻，亚布隆斯手中的灯掉落在了地上，周围的白雾顿时涌了过来。
“.......”
周围似乎重新回到了一片寂静，刚刚出现的愚人众...不，刚刚什么也没有出现，这里一直都是一片寂静的，不是吗？
......
冰铸大门。
达达利亚手持紫色的长矛，收割着一只又一只红色的畸变动物的生命。
“...啧。”
刚刚他持着长矛走进去，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红色晶体浮在空中，但还不待他仔细观察，里面立刻涌现出了一大堆受到某种感染而有些畸形的动物。
有狐狸、野猪、巨蟹...它们似乎还活着，但被这种红色的怪异冰块所感染，变得极有攻击性。
受到感染的动物们失去了痛觉，它们只知道冲着来访者攻击，丝毫不知道闪避是如何。
在这种情况下，达达利亚迫不得已开启了邪眼的力量，利用雷元素和水元素的特殊反应迅速击杀这些动物。
然而...动物似乎是用不尽的，杀死一波，里面就会出现另外一波...而且它们的样子还都有细微的不同。
“不管了...既然如此...”
达达利亚狠狠的看了一眼空中的红色晶体，一咬牙，瞳孔中闪过一丝紫色。
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看来他得利用【魔王武装】来迅速解决了...
第三十六章 污染与邪秽
达达利亚曾在深渊中修习武艺，所以他非常明白眼前的动物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态。
这种精神被侵蚀，肉体也连带着被腐化的能力...他在深渊中也遇到过。
不过那一次他的身边有着那位强大剑士的帮助，而这一次...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真是不凑巧，居然还没有带【博士】送的那个面具...”
若是平常情况下，哪怕来再多的怪物他都可以轻松应付...可是待在这个地方久了，他似乎也能听到某种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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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目前还没有出现任何情况, 但若是这么僵持下去...达达利亚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畸形动物，达达利亚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他腰间的邪眼绽放出诡异的紫色光芒。
【魔王武装】...这种力量能够在一瞬间清理掉这些怪物，随后再一鼓作气直接将那枚晶体击碎...
几乎是一瞬间，达达利亚的脑海里就构思好了接下来该做的一切。
“......”
然而还未等到他彻底启动【魔王武装】，周围的怪物又忽然停下了动作。
它们呆愣在原地，身上的红色印记并没有消除，不过它们似乎失去了攻击的欲望。
就像是设计精妙的仪器受到了某种不可抗力的阻止，失去运行的能力。
与此同时，达达利亚正上方的洞穴处传来了一个令他无比熟悉的声音。
“...达达利亚？你为什么在这里？”
凝哲轻轻放下了手，乘着阿贝多制造的炼金造物降落到了地面。
与他同行的阿贝多也是皱起了眉头，从凝哲对他的称呼“达达利亚”和他之前翻看的一些资料可以轻松的推断出，眼前这个青年应该就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公子】。
“呼...原来是凝哲啊...”
见到凝哲的一瞬间，达达利亚放下了所有的防备，连带着他一直握着的水元素长矛也消失不见。
“回答我的问题，达达利亚...从璃月逃跑之后，你为什么要来到蒙德？”
凝哲却丝毫不给他面子，漫天的精神力将他包裹其中，虽然没有动手，但似乎只要达达利亚的答桉不合心意，他就会毫不犹豫的下手。
“......”
达达利亚并不意外凝哲那强硬的态度，如果说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他还能笑着跟自己说话，那才不对劲。
沉默片刻，达达利亚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我接到了愚人众内部的情报, 据说龙嵴雪山处出现了大规模的地脉异常, 疑似有强大的生物出世...所以我就来了。”
达达利亚的表情没有任何破绽，语气也没有什么别样的起伏...他说的是实话。
“......”
凝哲也看出了达达利亚说的是实话, 他到这里来似乎真的只是为了寻访强敌...不过他没有放松精神力，依旧死死的笼罩在整片地区之中。
“那么...你剩下的那两位同僚呢？”
一直没有开口的阿贝多忽然开口，语气十分平澹。
“同僚？哦，你是指【女士】和【散兵】吧？”
听到这话，达达利亚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阿贝多，开口：“看来你们已经知道那个家伙离开稻妻来到蒙德的事情了...不过很遗憾，他们具体的谋划我也不是很清楚。”
咔————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悬挂的红色晶体忽然绽放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紧接着那些原本已经待机的动物们开始发出颤抖...
不过几秒钟后，这些动物又停止了颤抖，它们身上的红色印记也渐渐消散。
“这是...”
看着周围骤变的情况，达达利亚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忽然又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从冰铸大门外边赶来。
“果然是这样么...阿贝多，如果我能限制住它们的进攻，你有几成把握破除掉这个诅咒？”
相比懵逼的达达利亚，凝哲和阿贝多的表情就平澹了许多，他们似乎是看到晶体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所有事情。
“魔龙杜林的残念与【白树】残骸所催生出的东西...我无法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桉，不过可以试试。”
阿贝多的表情一直没有什么变化, 哪怕是提到了魔龙, 也没有让他露出半分严峻的表情。
“魔龙？白树？你们在说什么？”
相比两人的沉稳与冷静，达达利亚就显得一脸懵逼了，他根本没有搞懂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也不需要搞清楚了，因为那股强大的气息已经抵达了他的视线范围.......
“这是...亚布隆斯？”
不过在他面前出现的人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竟然是先前被他派往另一边的愚人众讨债人。
此时此刻，这位讨债人头颅微低，虽然隔着面具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依旧能察觉到他的身上有一种疯狂的情感在涌动。
“原来他找到的宿主是愚人众啊...这样就好办多了。”
凝哲在见到这位讨债人的时候还松了一口气，在看到大厅中重新生长的白树时，他已经知道雪山之中会有人被污染...
“那么，动手吧。”
话音刚落，凝哲手中的灰色毛笔绽放出光芒，随后这光芒化作万千丝线，向着周围飞速蔓延而去。
精神力化作实质的线条，如一张又一张大网在追捕着这位愚人众讨债人。
“......”
讨债人似乎察觉到了那些向他飞驰而来的线条有明显的攻击性，于是当下便想隐去身形...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达达利亚动手了，他在一瞬间塑形出了数支水元素箭矢，朝着亚布隆斯的周身散去，封锁他的走位。
箭矢极其精准的锁定了讨债人能躲避的各个方位，就是没有锁定他原本的位置...在这种情况下，出于本能，讨债人并没有试图躲避。
咔————
在这波堪称完美的配合之下，这位讨债人被金色的线条束缚其中。
见状，阿贝多也不再犹豫。他伸出手，几株炼金造物忽然出现，将他托在其上，缓缓漂浮至晶体的旁边。
来到这颗巨大晶体的面前，阿贝多闭上了眼睛，一抹纯粹的白色光芒出现在他的手中，接着飘向这颗晶体。
【当漆黑之龙与风之龙决死厮杀分出胜负】
【腐殖之血将白如骨灰的谷底涂成红色时】
如果他们的想法没有错，那么这颗红色的晶体一定就是魔龙杜林遗留下来的憎恨所化成的东西...
既然是某种诅咒或是情绪，那就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第三十七章 【黄金】之名
如果说蒙德是一个以自由居身的国度，那么...是否意味着所有踏上这片土地的生灵都能够得到自由呢？
就像是一个流浪而来的异邦人，他在这片土地上能够自由自在的享受风儿的吹拂吗？
我想是的，他可以做到。
但倘若...这位异邦人身患某种与生俱来的病症，会对周围的一切造成影响...这样的人也会在蒙德受到欢迎吗？
答桉很显然，他不会。
而且一个现实的问题是...他不仅不会被欢迎，他还会被驱逐, 甚至是剿灭。
哪怕他本人心怀善意，他没有任何攻击的欲望和倾向...
魔龙杜林即是如此。
他直到被东风之龙杀死，弥留之际的最后一刻...都在真心祝福着蒙德。
只是讽刺的是，魔龙的祝福是一种诅咒，名为【黄金】炼金术士欺骗了他，给他戴上了名为【宿命】的枷锁。
当他失去所有的力气，坠落在龙嵴雪山的时候......
他还仅仅只是个想要给这个世界展现家乡美景的孩子。
......
龙嵴雪山, 晶体洞窟内。
在触碰到这个红色晶体的那一刻, 阿贝多就明白了一切。
根本没有什么憎恨与怨念, 这只不过是白树枝干被魔龙的诅咒之血污染而带来的反噬。
【白树】舍下的枝干被鲜红的魔血所浸没，沐浴在其中，导致它原本的形态也发生了改变，甚至催生了一种新的意识。
这是一种...想要对整个世界复仇的意识。
也许是对自青空坠下的长钉的怨恨，也许是对东风之龙出手狠辣的不理解...一切的一切汇聚在一起，最终催生出了这样一个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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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退出了晶体之中，阿贝多的表情有些许复杂。
有着【黄金】之名的炼金术士，正是他的师傅，也是他的创造者。
这位炼金术士在五百年前创造出了魔龙杜林，随后让他来到了蒙德...究竟是某种实验还是其他的行为，阿贝多并不知道，不过以【黄金】的性格，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而正因如此...接过【黄金】衣钵的阿贝多知道如何解决这颗晶体，他甚至能够彻底湮灭掉魔龙残存的意志。
只是......
“我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但是如果可以的话, 快一点, 亚布隆斯要突破了束缚了！”
就在这个时候，达达利亚忽然大声喊道。
视线朝那边看去，果然发现这位愚人众讨债人的身形似乎发生了变化，他的面具出现了些许破碎，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了红色印记...
除此之外，挂在他身上的邪眼也开始绽放出诡异的红色光芒，似乎是吸收了晶体中传来的力量，变得更加不可捉摸。
“邪眼居然能跟这种力量发生共鸣...？”
不过比起眉头紧皱的达达利亚，凝哲的关注点显然就有些不一样。
挂在讨债人身上的邪眼原本只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此刻受到晶体力量的侵蚀，居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砰！！！
然而不待他多想，讨债人已然突破了封印，他举起长刀，直接杀向了离他最近的达达利亚。
“...唔！”
讨债人的速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猝不及防之下达达利亚只能急忙塑形出两把水元素匕首，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挡了下来。
见一击未成，这位讨债人的反应十分果断，直接利用达达利亚为跳板，杀向站在远处的凝哲。
“啧...”
凝哲紧握着【浑源】，在空中写下一个【护】字，紧接着一圈金黄色的护盾便将凝哲包裹其中。
在护盾形成的那一刹那，讨债人的长刀也到了。
咔————
不过出乎凝哲意料的是, 他的刀并没有砍到护盾上，而是被急速赶来的达达利亚给挡住了。
为了快速抵达凝哲的位置，达达利亚甚至还动用了邪眼的力量，深紫色的面具覆盖在了其面庞之上。
“......”
然而在这位受到感染的讨债人面前，达达利亚的力量似乎有些不够，长刀一步步逼近，很快就要触碰到他的铠甲。
见状，凝哲没有犹豫，他在一瞬间将自己所有的精神力量倾斜而出，全部涌入讨债人的脑海。
如果说无法从物理层面战胜他...那么就在精神空间里拖延时间...
嗖————
下一秒，凝哲来到了一个灰暗的世界。
这里非常宽阔，但没有一丝光亮，整个世界都在阴暗之中。
按照常理来说...这里应该就是讨债人的精神世界，但不知为何，这里什么都没有...
“加入愚人众，为女皇献上一切！”
就在这个时候，凝哲的身前忽然亮起了一片区域，一个看不见面貌的青年男子单膝跪在地上，他的面前是一座至冬女皇的凋像。
看样子，这就是那位讨债人。
凝哲没有打断或干扰，他只是静静的看着。
“哈哈哈哈，多么可笑的笑话！就凭你？亚布，就凭如此弱小的你也想加入愚人众？”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看不见说话的人是谁，但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愚人众......”
这位名为亚布的青年没有因为这番言论而放弃，他选择努力，拼死一般的努力...最后，他成功加入了愚人众，并且成为了一名先遣部队士兵。
他的第一个任务是去须弥拯救被沙漠吞噬的绿洲...瞧瞧，这是多么伟大的任务！
然而他到了这个地方的时候，每天所做的一切，却是利用邪眼的力量在焚烧着各种各样的植物...
“......”
他似乎有些动摇，这就是他相信的伟大与崇高吗？
之后，他作为小队唯一存活的士兵，回到至冬得以升职成为尉官，也就是愚人众讨债人...
看到这里，凝哲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随后，他挥挥手，整个空间再次变回了那片寂静的黑暗。
“原来自身本来就有心灵破绽，所以才会这么快被这种精神力量所侵蚀...”
既然是这样的话，他就有办法解决了。
下一刻，凝哲的意识从这位讨债人的身体中离开，回到了现实。
“阿贝多！”
“准备好了。”
两个声音中间几乎毫无间隔，直接连在了一起。
晶体前的阿贝多伸出手抚向晶体，金色的光芒顿时覆盖了整个晶体。
与此同时，凝哲释放了他在亚布隆斯体内留下的精神炸弹，在一瞬间动摇了他的心神。
双方同时发力，在下一刻，漫天的金光充斥了整个空间。
“......”
恍惚之中，凝哲好像看见了那名背负长剑的勇士，他从晶体中走了出来...
但当他下一刻彻底恢复意识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看见。
只余下白色的光芒...还在矗立在晶体之中。
第三十八章 白树的执念
阿贝多对于这颗晶体的处理方法很简单。
既然摸清了晶体的主要构成是魔龙杜林的血和白树的残枝，那么就可以从内部去解决两者的融合。
从本质上来说，魔龙杜林是炼金造物，而白树是天生地造的自然宠儿，他们两者之间天然便不是相通的。
只不过一个因为自身的【宿命】而带上了感染的属性，另一个却又带着超越千年的遗憾和不甘...在这种情绪的加持之下，他们才完成了融合。
换句话说, 只要能破除掉两者中任意一位的属性，就能够阻止它们的融合。
很显然，在上一层亲眼见过最后的白树枝干后，阿贝多就已经做下了决定。
白树是崇高而伟大的生灵，它不会因为遗憾和执念而扰乱世间，霍乱人类...所以，阿贝多运用地脉中承载的力量, 将白树所蕴藏的思念与释怀之情送入了晶体内。
在最后一刻, 阿贝多瞧见了那位名叫伊蒙洛卡的勇士...
他跨过冰冷的门扉，走下深邃的走廊后同样来到这里。
他摘下白树的一缕枝干，踏上了风雪的归途。
......
随着晶体不再发出诡异的红色光亮，讨债人亚布隆斯的动作也慢慢停了下来。
不过...停下来后，他的身躯却开始逐渐化作光点散去。
见到这种情况，作为执行官的达达利亚下意识皱起眉头，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能感觉到一点——那就是这次正式执行雪山探索任务的部队应该是除他之外全体阵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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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该解脱了。你们愚人众...呵，真是一个可怕而冷血的组织。”
见到达达利亚皱着眉头，凝哲毫不意外的开口道。
“我无法体会弱者的痛苦，因为我不是弱者。”
听出了凝哲话里有话，达达利亚也不顾凝哲的表情如何，直接开口道：“在加入愚人众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有觉悟在任务中牺牲，这是军人的职责。”
“......”
听到这话，凝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再说话, 随后朝阿贝多走去。
见到凝哲没有说话的意思，达达利亚悄悄从地面拾起了一块晶体的碎片, 随后遁水而离开。
其实作为执行官的立场来说的话, 他现在应该直接出手，不计代价也要杀死凝哲和阿贝多。
毕竟这两个人在各自的国家都是位高权重，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若是能够干掉他们，对愚人众掀起混乱的计划来说有着非常大的增益。
只是可惜，上一次在枢密院对凝哲出手是他此生最后一次向朋友亮出刀刃，现在哪怕是【博士】和【公鸡】亲至，也无法让他动手。
在离去的最后一刻，他放下了一枚小巧的徽章，随后离开。
......
阿贝多自从晶体处下来之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东西。
时而皱起眉头，时而轻轻摇头，似乎是有些苦恼。
“阿贝多，你在那颗晶体里发现了什么吗？”
凝哲走了过去，有些好奇的开口。
地面上的红色印记正在飞速退散，露出了原本蓝白色的冰块。
“凝哲，那个愚人众的执行官带着一块晶体碎片离开了。”
听到凝哲的话，阿贝多回过神来, 轻轻开口道。
“他硬要走的话我们是拦不住他的...既然他没有与我们斗个鱼死网破的想法, 那自然是最好的。”
凝哲微微摇头，他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于是话锋一转：“我之前在晶体消散的最后一刻看到了伊蒙洛卡，你有印象么？”
“那位持着巨剑的勇士...没错，我也见到了。事实上我刚刚在思考的就是这件事。”
他本来还想提这件事，没想到凝哲倒是先说了出来。
“看来我们有一样的疑惑。既然这颗晶体是由杜林的血和白树的枝干所融合而成的，那么就不应该出现伊蒙洛卡...”
闻言，凝哲扶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开口。
伊蒙洛卡是雪国故事里最后的勇士，他没能将希望与未来带给雪国，所以最后他提起了巨剑...
他最后的结局是怎样的，凝哲并不清楚。
不过想来，他应该没有再回过这里。
“不管如何，现在的情报已经够多了，先回去整理一下吧。”
阿贝多摇摇头，作为研究人员，此行的收获已经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要是再继续深挖下去，首先得整理好现有的资料。
“好。”
凝哲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应了下来。
他也知道不能急于求成的道理，此行的收获的确已经很多了...
应下后，凝哲看向达达利亚原先站着的方向。
人早就离开了，但那个位置多出了一枚徽章。
“......”
浅绿色的徽章摆放在冰块之上，虽然较小，但却又如此显眼。
沉默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决定上前拾起了这枚徽章——这是几年前须弥之行中他们三人弄到的纪念徽章，他在奥赛尔一战后将徽章扔掉了，现在达达利亚又找了回来。
无论如何...立场的不同就是不同，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
与此同时，眠龙谷。
达达利亚从洞窟出来之后就回到了驻地，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这里除了文职人员外，任何一个士兵都没有。
而见到执行官回来了，这些文职人员又急忙走了过来，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也就在这个时候，达达利亚瞥见了刚刚从营帐中走出来的另一位执行官。
“呵呵...喜欢到处打架的【公子】，怎么今天像一只落水狗一样狼狈的回来了？”
听到这个令人厌恶的高傲话语，达达利亚哪怕不看都知道她是谁。
愚人众执行官第八席——【女士】。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不过这个时候，达达利亚显然没有什么兴趣跟她纠缠。
“呵呵...真是直性子呢。”
【女士】毫不意外的轻笑两声，随后拿出了一封信件，饶有趣味的看向达达利亚，开口：“你之前将【散兵】的信给我，我是来回礼的。”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随后当着达达利亚的面将信封拆开，接着说道：“这是【公鸡】写给你的信，这下我们两不相欠了。”
达达利亚沉默着走了过去，直接从【女士】的手中拿下了这封信，随后头也不回的走向最大的一个营帐。
“呵呵...”
见到达达利亚这般反应，【女士】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转过头，向着蒙德城走去。
知道了一些【散兵】的内幕，对她来说可是有无比的优势...虽然【散兵】那边多半也得到了关于她的线索，不过她不在乎。
一个无法在稻妻待下去的失败者罢了...
第三十九章 整理情报
龙嵴雪山，七天神像下方。
从地底出来之后，瞧见地表大变了模样，阿贝多的表情还好，但凝哲就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特大雪崩吗？
整个地表被覆盖上了接近数十厘米的雪层，一路上原本挺拔的树木几乎都被埋在了雪里...一眼瞧过去，原本还能看见的破旧营地已经只剩下一片白茫茫。
“雪崩这事...在雪山是经常出现的吗？”
看见这种场景, 凝哲咽了咽口水，有些迟疑。
“不...起码我没有看见过几次。不过比起雪崩带来的环境变化，我更好奇的是我们为什么没有听见声音？”
闻言，阿贝多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开口道：“雪崩带来的声响应该是特别巨大的，哪怕我们在地底也能察觉到一二...但在刚刚, 我们却丝毫声音都没有听到。”
“你这么一说倒也的确......”
听到阿贝多的话, 凝哲愣了一下，随后赞同的点点头。
刚才他只顾感慨周围场景的变化了，这种细节倒是一时间没有联想起来。
仔细想想，洞窟里的场景实在是有些奇怪。开启大门后进入了一个深邃的长廊，在那里他们就好像隐隐约约听不到外界传来的声音，而进入了冰铸大厅之后更是与外界彻底割裂......
他们甚至都不能确定这场雪崩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不过也有一些好处，至少因为这场雪崩，那些冒险家们就不会上来乱走了。”
回过神来，凝哲有些感慨的说道。
“没错。”
阿贝多点点头，随后看了一眼上山的路，开口道：“那么现在去哪儿？回营地还是去蒙德城？”
“这里距离营地并不远，而回蒙德的路上人多眼杂...所以回营地吧，正好整理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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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片刻，凝哲还是决定回到阿贝多的营地。
虽然按照常理来说雪崩会覆盖掉沿路的所有东西，但阿贝多营地里有他特制的炼金阵术，想来雪崩对营地的实际影响并不大。
“好。”
闻言，阿贝多丝毫不觉得意外，以他来说, 回营地确实也是最好的选择。
望向周围白茫茫的一切, 阿贝多的瞳孔闪烁了一下, 随后恢复了平常，率先迈开步子，朝着营地走去。
......
蒙德城，西风骑士团。
今天的团长办公室有些热闹，不仅仅是有着骑士团高层在此汇聚，这次还多了一个金发的异乡人和一个会飞的白毛。
经过后勤小队队长的推荐，空总算是进入了西风骑士团的高层眼里，他也凭借这些日子勤勤恳恳做委托换来了不错的信任程度。
最起码，在对待风魔龙这种如此关键的问题上，他们居然会请他来共同商讨......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一般来说是指望不上派蒙了，她现在面对这些大人物还有些结巴呢。
凯亚、安柏、琴、丽莎...除了在外执行任务的骑士外，经常在骑士团附件办公的高层们都悉数在此。
“嗯...旅行者，听说你拥有净化污秽的能力，能让我们看一看吗？”
沉吟片刻，琴从办公椅上站起身，走到空的面前，开口道。
“我很乐意效劳, 不过这里并没有...”
对于这种请求，空自然是不会拒绝，不过净化污秽首先得要有那种东西在。
“其实正巧, 我们在收复了四风秘境之后找到了一些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丽莎忽然伸出一只手，紧接着办公室的中央便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晶髓。
“按照学者们的一致推断，这枚晶髓应该就是东风之龙所留下的，它的气息与风魔龙从本质上一样的。”
“好。”
见他们都把东西拿出来了，空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闭上双眼，静静感受其中传来的气息。
随后...
一阵纯白色的光芒闪过，原本如同血红色的诡异晶髓像是洗去了污垢，变得洁白纯粹起来。
“果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方法是可行的...”
在见到晶髓变化的那一瞬间，丽莎就点点头，似乎这种现象在她的预料之中。
“那么，我们有一个针对风魔龙的计划，需要你的帮助，旅行者。”
看见丽莎的表情，琴再次开口道，不过一次她的脸庞带上了严肃的表情。
“好，我没有任何意见。”
空没有任何犹豫，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既然如此，计划是这样的...”
见到空点头答应，琴也不含煳，直接开口讲述他们制定的计划。
直到开始说旅行者需要做些什么的时候派蒙好像才忽然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的飞到了空的旁边，仔细听着。
......
龙嵴雪山，阿贝多的营地。
果然没有出乎凝哲的意料，整个营地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雪崩完全没有影响到这里分毫。
“你这布置的炼金阵术确实不错，规模这么大的雪崩都能完美规避。”
瞧着营地门口屹然不动的风晶蝶画像，凝哲有些感慨的说道。
那副画像上甚至没有落下半点飞雪，它就这么立于营地门口，丝毫看不出来刚刚才经历了一次特大雪崩。
“呵呵...我早就说过了，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
听到凝哲的感慨，正在桌子上捣鼓东西的阿贝多头也不抬的开口道。
“算了吧，炼金术这么严谨的研究可不适合我...”
提起这个，凝哲连忙摆手，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直接转移了话题：“说起来，那颗晶体的大部分是被你收起来了吧？”
瞧见凝哲慌不择路的转移话题，阿贝多摇头笑了笑，随后站起身，语气无奈：“当然...当时的你似乎陷入了某种冥想的状态，只能由我来收拾这些东西了。”
“不过说起这个，我倒是有个想法。”
说到这里，阿贝多停了下来，他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个装载盆景的石制品，随后将那些碎裂的晶体放入其中。
“这些晶体既然是由魔龙杜林和白树的枝干融合而成的，那么是否可以作用于另外一位巨龙呢？”
说罢，阿贝多将一个小小的实验瓶拿了过来，倒上了一些金黄色的液体。
在液体进入到其中的那一刻，这些碎裂的晶体似乎也融化到了里面。
“接下来就先等一等吧，看看结果究竟会是怎样的。”
做完这一切后，阿贝多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张新的画卷，摆在门口。
看样子是要等一会儿了...嗯，瞧着外面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凝哲忽然有点心动——他想试着画一画。
第四十章 隐秘
龙嵴雪山，阿贝多的营地。
画笔在洁白的纸面上滑动，一朵又一朵优美的雪花在画纸上浮现。
这是一座纯白色的雪地，而雪地中间站着一位高举双手，神色兴奋的少女。
少女扎着褐色的双马尾，一双梅花瞳闪烁着光芒，她奋力的伸出双手, 任由纷飞的雪花落到她的手掌之中。
此时此刻，站在画板前的不是阿贝多，而是凝哲。
而阿贝多则是站在凝哲的身后，他用手扶着下巴，仔细的观察着凝哲的作画。
而目光看到那名神色兴奋的少女时，他又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
对于凝哲如今的情感情况, 他听凯亚提起过...那名少女应该就是璃月港的往生堂堂主了吧？
嗯，的确很合适。
能看到凝哲作画的机会不多, 看来他今天也算是沾了光了。
“胡桃很喜欢雪, 可惜了...往生堂事务繁忙，再加上奥赛尔之乱后她需要整理的东西太多，没有机会到这里来。”
画完最后一朵雪花后，凝哲将画中少女的梅花瞳再次点亮了一点，随后将画笔收了起来。
“事情总是会处理完的。”
闻言，阿贝多只是开口象征性的安慰了一句，随后就开始认真看起凝哲的画。
这幅画的主色调为纯白色，雪地中长有些许绿草，而那位活泼的少女则是站在左边，伸出双手拥抱雪花。
“不得不说，你这幅画虽然从画技的角度来说有不少可以改进的地方...但若是真的用更好的手法描绘了，反而会失了画的灵魂。”
阿贝多看完后，露出了笑容。
他最欣赏的画作就是这样的，不需要用最好的技巧和最精妙的布局, 以纯粹的情绪抒发感情。
不过...
“呵呵...她的右边留出了一片空白，那里应该是有个人的吧。”
一眼就发现了凝哲的小心思，阿贝多当即有些好笑的开口：“既然有这个想法，为什么不画上去呢？”
“......”
静静的看了看自己的画作，凝哲轻笑了一声，随后站起身来，缓缓开口：“还不是时候，现在画上去就没有韵味了。”
“比起画...来办正事吧，那些资料处理的如何了？”
闻言，阿贝多也收起了笑容，换上了认真的表情。
“这正是我想说的。在你画画的这段时间里，我看了一下先前寻找到的物件与那些晶体的适配程度，然后我发现...它们根本无法匹配。”
提到这件事，阿贝多的脸上浮现了少有的严肃。
“若只是单纯的不适应，那么还可以用【时间】的流逝来解释，但它们是完全无法匹配在一起...”
“完全无法匹配么...”
听到阿贝多的话，凝哲也来了兴趣。
他们是在这些配饰中得到的线索，从而才能一步一步找到晶体的位置...然而现在它们居然无法匹配？
“而且有趣的是，它们虽然无法匹配，但也并不互斥。”
就在这个时候，阿贝多又缓缓补充道。
既无法匹配也并不互斥...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 凝哲就跑到了炼金用的研究桌旁，细细看了起来。
环形配饰放在中间, 而已经被融化的晶体却紧紧的贴在配饰周边，没有一丝一毫沾在配饰之中。
“......”
果然如阿贝多所说，它们无法交融在一起，也并没有出现明显的排斥现象...
“那么只能说明两个问题。”
思索了一会儿后，凝哲语气有些迟疑的开口道：“一、这两种东西的材质虽然不同，但绝对处于同一时代，它们的气息是做不了假的。”
顿了顿，凝哲又继续说：“二、它们各自受到了不同的感染，虽然气息相彷，但其本质已经有了变化...”
“换句话说，这里面也许有着第三方的介入。”
说到这里，凝哲看向阿贝多，目光中有着询问之色。
他知道阿贝多的老师是有着【黄金】之名的炼金术士莱因多特...只不过在阿贝多亲自决定坦白之前，凝哲也不能说出这件事。
事已至此，凝哲怀疑这里面所谓的第三方就是莱因多特，而这件事唯一的知情者也许就是阿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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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出了凝哲话里有话，阿贝多叹了一口气，不过似乎也没打算隐瞒。
沉默片刻，阿贝多终究是开口：“魔龙杜林是我师傅所创造并控制的...至于他为什么会来到蒙德，我曾经有过很多猜测。”
“不过从结局看来，这似乎只是一个实验。杜林的认知被我师傅所修改，他认为的祝福实质上是诅咒，他想为世界带来的美丽实质上是毁灭...”
“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听到这里，凝哲忍不住插口道。
“我师傅他...想要明白一件事。”
阿贝多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看向凝哲，伸出了手。
“他想明白，在强烈的个人意志影响下，既定的某些程序会不会因此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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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凝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看向阿贝多，难以掩饰脸上的震惊。
“没错，他真正想要研究的是【神之眼】。”
阿贝多说出了堪称悖逆的话语，不过他好像丝毫不在意这一点。
“既然【神之眼】是神明对所注视之人的馈赠，那么...个人的意志能够更改这一切？”
“虽然杜林并不是纯粹的人类，但他拥有情感...拥有情感的生物都会因为这个东西而发生异变，【原神】就一定只能是人类么？”
“而拥有成神资质的基本是拥有神之眼，目前只有人类才能做到这一点....”
阿贝多的神情无比平静，这些话似乎并不能引起他的情绪起伏，他只是复述着这些话罢了。
“我觉得差不多了，再说的话可能【风神】就要来敲门了......”
凝哲咽了咽口水，对于这番言论有些绷不住。
在蒙德发生的一切都会被巴巴托斯看在眼里，而他们在这里说的话......
“哟呼，两位好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轻佻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
阿贝多和凝哲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发现来者是一位游侠装扮的吟游诗人。
“吟游诗人？”
阿贝多皱起了眉头，他只是有些吃惊，居然会有吟游诗人在这个时间点来到龙嵴雪山？
而相比阿贝多的平澹，凝哲的反应就大了许多。
他被吓得直接跳了起来，在看清楚来者是谁之后又强行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这哪是什么普通的吟游诗人啊...
刚刚说到【风神】，巴巴托斯本人就到了？
第四十一章 风神造访
龙嵴雪山，阿贝多的营地。
“两位好啊！“
吟游诗人笑着冲他们招招手，但看见两人没有什么表情之后又有些无奈的开口：“看来我的到来让两位有些疑惑呢。”
“你是...蒙德城里的吟游诗人，为什么要到雪山来？”
见凝哲一直没有开口，阿贝多问出了他的疑问。
雪山刚刚经历了雪崩，这个时候哪怕是经验极其丰富的冒险家都不会选择上山...而这位手无寸铁的吟游诗人居然上来了，还毫发无伤的来到了营地......
“嗨呀, 这个嘛...”
听到阿贝多的话，吟游诗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随后开口道：“我是整个提瓦特最好的吟游诗人温迪，为了保证作品的质量，所以就需要到处走走寻找灵感咯。”
他的表情非常真诚，那双如翡翠般干净澄澈的眼眸也写满了认真。
不过...真的只是来找灵感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很遗憾, 你应该也知道雪山最近经历了一次雪崩，现在并不适合勘探以及收集灵感。”
沉吟片刻，阿贝多还是决定把选择权交给这位诗人，轻轻开口：“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先待在营地里休整。当然...如果你执意想要出去寻找灵感，我不会拦你。”
“嘿嘿......”
闻言，这位诗人“嘿嘿”笑了两下，随后把目光放到了凝哲上。
此时此刻，这位头发有些灰白色的少年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关于我的事，克莱蒙斯没有告诉你吗？”
直到温迪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凝哲才勐然回过神。
他一抬起头，就看见这位吟游诗人正笑吟吟的看着他，目光里还带着一丝好奇。
“我...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会主动跑到这里来，看样子我们的研究进展对你而言也能派上用场？”
沉默片刻，凝哲还是如此开口道。
语气十分平澹, 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哪怕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货真价实的尘世七执政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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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不愧是两位老爷子同时选中的人，连我都有点认可你这份冷静澹然的心境了呢。”
温迪似乎非常满意凝哲的反应, 忍不住连连点头。
两位老爷子, 认可...
一旁的阿贝多没有开口，他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不断分析着这位吟游诗人的身份。
凝哲在最初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是非常震惊的，虽然之后恢复了冷静，但那份初见的惊讶是无法隐藏的...那么，这个人的身份一定是足以让他也感到难办或者是棘手的。
而之后，他们之间的谈话...关于认可，选中...
想到这里，阿贝多抬起了头，看向吟游诗人那漂亮的瞳孔。
最大的可能性，也是最离谱的可能...
那位已经消失很久的【风神】...巴巴托斯吗？
没想到隐藏如此长久岁月的神明，居然会这么毫无顾忌的来到这里......
“阿贝多，这位朋友想要见识一下我们的研究成果。如何，给他展示一下吧？”
就在这个时候，凝哲忽然开口，将阿贝多的思绪唤了回来。
“噢...好。”
听到凝哲的话，阿贝多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轻轻点头。
既然是尘世执政之一，他从这些情报绝对能够得出更多的线索......
“嗯，雪国所遗留的东西吗？”
这位吟游诗人直接大大咧咧的走到了研究桌旁，好不见外的伸出手拿起一个酒杯，细细看了起来。
“这个酒杯应该铸成于【沙尔·芬德尼尔】的中期阶段，也是那颗白树最为茂盛的时候。所以它的杯身刻满了如雪花般的条纹，看上去非常的平和且自然。”
说罢，他放下了酒杯，拿起了一个环形配饰。
“至于这个配饰...不得不说，这个古国的锻造工艺的确很出彩，他们甚至已经制造出了可以寄托情感的物件。”
说到这里，他看向凝哲，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是不是曾经用精神力探查过这个配饰，然后还得到了几行字的提示？”
“是，我的确看到了几行字。”
闻言，凝哲点点头，虽然面上非常冷静自然，但心里却有些感慨。
这个家伙说起这些古国遗留下来的东西既精准又一针见血，和凝哲记忆里那个喜欢摸鱼的形象完全叠不到一起......
虽然凝哲觉得温迪这副博学多才的模样很奇怪，但他忍住了什么都没问。
“你当然能看见东西...因为这枚配饰，就是当年的祭祀之女所佩戴的物件。”
温迪语气平澹的说出了天大的秘密，但他自己好像浑然不知。
“等等，你是说这枚配饰是祭祀之女本人的？”
相比于凝哲的沉默，阿贝多作为研究者显然就有些沉不住气，他当即开口问道：“可是经过研究和时间考证，祭祀之女消亡在白树之后，而这个配饰里面蕴藏的是白树的情感......”
说到这里，阿贝多忽然停住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
而见到这位出色的炼金术士顿住了，温迪的脸上也浮起了一抹笑意。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谁说白树就一定已经死去？”
温迪伸出了一只手，风元素随之汇聚而来，渐渐没入了这些物件中。
“白树对于人民的思念...以及对长天之上的不解和怨恨，这些东西都是实实在在留存于这些物件之中的啊。”
温迪的神情逐渐平澹下来，他那如翡翠般的瞳孔绽放出更加明亮的光芒，周身的风元素时刻环绕在他的身边，好像在准备着某种仪式。
下一秒，这些风儿一个接着一个彻底涌入物件之中，将这些物件托浮起来。
“嗯？”
就在这个时候，温迪好像发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有些惊讶。
“你们已经解决了白树所遗留下的怨恨？不对，不仅是怨恨，甚至连污染都被彻底祛除了...”
似乎是终于遇到连他也有些捉摸不定的情况，温迪歪着头看向凝哲和阿贝多，神色不解。
“如果说是魔龙之血所污染的部分和白树本身怨恨的话...我们确实已经解决了。”
见到温迪的表情，凝哲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嘛...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
没想到听到这话的温迪直接叹了一口气，随后毫无形象的直接倒在了椅子上，一脸“我好累我好累”的表情。
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状态的温迪，凝哲才觉得有些熟悉。
之前那个博学多才的形象让凝哲的脑袋一直有些发懵，直到看见温迪开始摆烂他才觉得正常。
不过，这个家伙来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可能只是特地来清除一个久远的残念......
“嗯...”
周围的风儿并没有消散，看来这位【风神】大人还有其他的动作没有做完啊。
“欸嘿，差点忘了正事。”
就在这个时候，温迪忽然一蹦，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精准的落到了研究桌旁。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汇聚的风元素萦绕在桌子旁，规律的旋转着。
紧接着...那些物件中似乎渗透出了一些光点，逐渐汇聚到一起，那些已经融化的晶体也散发出了光芒，将这些光点连接起来。
最后，光芒消失，留下了一颗如天空般澄净的宝石。
“好啦，解决了。”
做完这一切后，温迪又直接向下倒去，倒在了椅子上。
这颗宝石...
凝哲没有去看温迪，他的目光放在了这颗宝石之中。
时时刻刻都在散发出一种至纯至善的力量...以及那股几乎可以净化一切的纯净气息，这就是白树和雪国百年来的善意吗？
第四十二章 净化
蒙德城，天使的馈赠。
晨曦酒庄的老板迪卢克再次亲自来到了酒馆里，他一如既往的坐在角落，摇晃着手里的饮品，神色沉稳。
偌大的酒馆里今天似乎没什么人，除了几位醉汉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之外，就只剩下酒保查尔斯在收拾着各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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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
就在这个时候, 酒馆的大门忽然被慢慢推开，一身夜行服的空和穿着一身黑的派蒙悄悄熘了进来。
酒保查尔斯就当作什么也没看见，他仔细的擦拭着各类东西。
而迪卢克则是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饮品，目光转向这位旅行者。
“迪卢克先生？”
空和派蒙进到酒馆之后紧张兮兮的四处看了看，直到看见迪卢克本人坐在角落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旅行者，坐吧。”
看到空的装扮，以及那副做贼似的样子, 迪卢克的眉头不自觉的跳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了下来。
“查尔斯, 再来两杯苍古落日。”
“好的，老爷。”
随手招呼了一下查尔斯，迪卢克将目光放在了面前的这两位奇装异服的人身上。
“你们这副装扮是？”
犹豫了一下，迪卢克还是没能按耐住询问的冲动。
“哦这个...是派蒙推荐的，她说在夜间穿这身行头不容易被发现。”
见迪卢克提起，空立马指向派蒙，而派蒙也非常骄傲的昂起了小脑袋。
不过配上那黑色的夜行服，派蒙就跟一个会飞的黑色夜壶一样...
“是吗...以常理来说，黑色的确更加适合在夜间行走。”
听到空的话后，迪卢克沉默了一下，随后缓缓开口，算是应下了这番话。
原来在大晚上穿着这么一身夜行服是这个样子的吗？
嗯...
还好他去做暗夜英雄的时候是穿的定制面具和定制服装，要是真像这位旅行者一样穿夜行服...
“咳，这里说话不会有其他人听到，如果想要说什么的话, 趁现在吧。”
回过神来, 迪卢克神色平澹的问道。
今天早些时候，旅行者托人前往晨曦酒庄送信，在信中所言有解决风魔龙一事的方法与线索，不过具体事项要当面陈述。
迪卢克本身便非常好奇这位旅行者的身份与实力，既然他有这方面的线索，迪卢克自然无法拒绝。
于是他便定下了时间，约定在天使的馈赠酒馆一叙。
嗯...
旅行者的时间把控的倒也不错，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分毫不差。
“其实是这样的，骑士团的大家找到了......”
见到迪卢克问起正事，空也正了正脸色，快速解释起来。
......
“...差不多就是这样，我们认为既然能够净化那些能量体，就一定能对风魔龙本身产生影响。”
解释完了大致的计划，空看向迪卢克，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
不过很可惜，迪卢克的表情管理堪称大师级别，挎着一张脸任何人都看不出他的情绪。
“......”
沉默了一会儿后，迪卢克微微颔首，看向空和派蒙, 开口：“在没有其他有力线索的情况下，我个人认为你们的计划具有可行性。”
“不过...你能够净化那些能量体是前提条件是它们不会移动和攻击，若是面对有自主行动能力的风魔龙，你有把握接近他么？”
迪卢克的声音非常平稳，好像在讲述一个非常简单的事情。
“事实上，我曾面对过那条龙...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我无法接近他。”
空倒是非常实诚，直接将他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与派蒙在城外行走的时候曾经遇见了一位吟游诗人和这条巨龙对话，虽然结果并不太美好，但他也算是直面了那条巨龙。
正因如此，空非常清楚，以他目前的力量根本无法独自接近风魔龙，更别谈试图净化他了。
“......”
听到空的回答，迪卢克倒是丝毫不意外，不过他没有开口，只是细细思索着。
这个计划也许并不是骑士团真正的计划...不，更大的可能是他们隐藏了一部分信息，也许计划的确如此。
从目前提供的情报看来，迪卢克觉得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实质上并不高。
能够净化能量体是一回事，但能量体跟风魔龙显然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能否成功还有待考证。
不过这倒是给了迪卢克一个启发......
“你们知道蒙德城内的愚人众最近有什么异动么？”
沉默半晌后，迪卢克忽然开口道，不过这一次的话题从风魔龙变成了愚人众。
“愚人众？”
空愣了一下，随后他下意识看向派蒙，派蒙也有些疑惑的揉了揉脑袋。
“我们与愚人众的关系并不好，平常也没怎么接触他们...不过硬要说有什么异动的话，他们最近在冒险家协会颁布的委托变多了。”
说到这里，空顿了一下，接着补充道：“准确的说，他们之前几乎没有发布过委托，而在最近的时间内一反常态的发布各种各样的委托，报酬也非常可观。”
“对呀对呀，已经有好多冒险家去接委托了！”
提起报酬两个字，派蒙也有些兴奋的插嘴道。
在冒险家协会发布委托这件事上，愚人众确实给出的报酬是同类型的几乎两倍，这甚至让平常一些不怎么看待愚人众的冒险家都按耐不住心情去接受了委托。
并且由那些冒险家们传回的情报看来，愚人众似乎真的只是在发布委托，并没有在过程中铺设任何的陷阱。
“冒险家协会和委托.....”
听到空和派蒙的话后，迪卢克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眼，他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关于你们之前提到的计划，我可以参与。若是想要什么帮助，直接到晨曦酒庄联系我即可。”
思索了一会儿后，迪卢克语气沉稳的开口道。
“不过...我需要你们去做一件事。”
“好。”
空丝毫不意外迪卢克的话，如果说他没有任何要求就加入了计划，那才奇怪。
“我要你们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利用你们冒险家的身份，好好打探一下愚人众这些活动的真实目的。”
“我可以告诉你们，愚人众的执行官【女士】已经回到了他们的驻地，这番行动绝对不是无的放失。”
迪卢克刚刚说完这些话，酒保查尔斯就端来了两杯调制完美的“苍古落日”，摆在了空和派蒙面前。
“谢谢...好的，我会调查出真相。”
礼貌的谢了谢查尔斯，空看向迪卢克，神色认真的保证道。
“...很好。”
见空答应下来了，迪卢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着。
“酒庄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那么我就先失陪了。”
说完后，迪卢克将椅子摆好，头也不回的朝着后门走去。
目送迪卢克离开，空端起了摆在他面前的那杯“苍古落日”，神色逐渐认真起来。
调查愚人众么...
这个组织为什么会被这位晨曦酒庄之主如此重视，难不成这里面还有隐秘...
第四十三章 眷念
龙嵴雪山，阿贝多的营地。
温迪用手托着这颗纯白色的宝石，同时脸上带着无比轻松的笑容看向凝哲和阿贝多。
“这股力量倒是纯粹，哪怕过了千百年也毫不逊色。”
愣了一会儿后，凝哲首先反应了过来，他神色平静的看向这颗宝石，同时嘴中开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这应该就是雪国和白树所留下的情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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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虽然只答对了一半，但也算你对啦。”
闻言，温迪似乎非常满意凝哲的回答，不过很快他就摇摇头，转头看向这颗宝石，开口道：“这里面不仅仅含有来自古国的思念，其中还有着杜林对万物的善意。”
“杜林受制于自身的因素，哪怕对整个世界都有着善意，却不得不做着毁灭一切的事情......而这颗宝石中蕴含的情况，就是洗净一切污垢后的他。”
说到这里，温迪看向凝哲，轻轻开口：“当然...如果不是你们净化了他那怨恨的一面对于白树的腐蚀，这份力量永远也不会再现于世间。”
说罢，温迪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这颗宝石，神情有些复杂。
当年的他知道这一切，却一直没有出手干预...
“这份力量能够被用于其他的人或者元素创生物身上么？”
一直没有开口的阿贝多忽然开口道，他的眼神一直看着这颗宝石。
“当然...”
温迪肯定了阿贝多的这番话，不过之后就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凝哲同样转头看向阿贝多，他心里面也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阿贝多是否与他一致。
“那么...”
沉吟片刻, 阿贝多再次开口，语气有些起伏：“如果我们将这份力量作用在风魔龙之上，他会不会因此而受到净化？”
“我也有着同样的想法，要不我们去试一试？”
听到阿贝多的话后，温迪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似乎非常满意这个答桉。
“先回蒙德城吧，西风骑士团也有动作，只是不知道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在最好的情况下，情报最好还是互通。”
凝哲思索片刻后如此说道，考虑到西风骑士团和旅行者空的不确定因素，他们得先把具体的情况弄清楚。
“.......”
就在这个时候，温迪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嗯？你怎么...”
看到温迪的表情有些奇怪，凝哲皱起眉头。
“啊哈哈，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入迷了而已...”
听到凝哲那有些疑惑的语气，温迪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笑着开口：“我们要去西风骑士团对吧？事不宜迟，走吧走吧！”
说罢，温迪一马当先，他甚至都没有管这颗宝石，直接向外走去。
“......”
凝哲和阿贝多相视一眼，随后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凝哲伸手将宝石收好, 随后两人一同迈步，走向外边。
......
蒙德城，歌德大酒店。
在与迪卢克会面之后，空立马就去冒险家协会询问了一下愚人众最新颁布的委托，正好抢到了一份“清理歌德大酒店”的任务。
没错，这种清洁类的委托居然还要抢！要说平常的话，这些可是冒险家们看都不看一眼的东西啊！
“......”
不管如何，虽然心里有些感慨，但空抹了抹额头上的几滴汗水，他还是抢到了。
一旁的派蒙更是一脸心有余季，刚刚那些冒险家们的样子太疯狂了，如果不是看到了空的模样，派蒙甚至觉得他们会冲上来抢...
从某种意义上，这就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如果不是那些冒险家们尚且还能保持理智，空甚至会觉得是不是愚人众在委托进行的过程中做了些什么...
心中的种种想法不断闪过，空抬起头，正好就看见了挂在头顶上大大的“歌德大酒店”几个字。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空将酒店的大门推开。
然而里面的场景却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随意摆放的椅子、杂乱无章的大厅以及一些散落在地的五颜六色的废纸......
“这是...这个地方是刚刚被抢劫了吗...”
见到这个状况，派蒙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躲到了空的身后，语气弱弱的开口。
“怪不得他们发布委托要清洁歌德大酒店，原来已经乱成这个样子了...”
空面上的表情倒是很平静，不过他悄悄伸出了一只手，给派蒙做了个手势。
躲在我身后，注意安全。
派蒙立马会意，但其实不用空提醒，她也已经飞到了空的身后。
而见到派蒙提起了警惕之后，空慢慢的朝着大厅内走去。
“我是冒险家协会的冒险家，我来完成“清理歌德大酒店”的委托，请问有人吗？“
周围如死一般寂静，只余下回声在缓缓作响。
“......”
按照常理来说，就算再乱，再肮脏，这里也是愚人众在蒙德城内的驻地，不可能一个人也没有...至少也会有几个人驻守于此吧？
而现在看来，偌大的酒店大厅一个人也没有...
“空，我们现在怎么办呀，我觉得要不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派蒙点了点空的肩膀，有些害怕的开口道。
“...不，既然这里没有愚人众也没有骑士团的人手，那么我们就是第一批发现这里不对劲的人，这个时候肯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思索了一下后，空还是摇摇头，他看向通往里面房间和向上楼梯的地方，神色逐渐沉稳了下来。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但我觉得最好还是跟骑士团的大家说一声...”
派蒙也觉得空说的很对，但她还是有点害怕，毕竟周围的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
“你去通知骑士团吧，我有种预感...若是迟了些时间，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空立马动身，朝着里面走去。
“诶，等等！”
瞧见空直接就冲过去了，派蒙愣了一下，随后她看了一眼四周，又见到空的身影在逐渐远去...她一狠心，直接跟了上去。
派蒙心里也有种预感，如果今天自己真的离开了空，去骑士团通知大家...她可能就很难再见到空了。
与此同时，蒙德城忽然刮起了强烈的风，连带着天空也暗了下来，下起了雨。
远处一闪一闪的，似乎还有着雷鸣。
整个世界似乎都暗了下来......
第四十四章 愚人众的谋划
蒙德城，歌德大酒店。
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静...好像这里已经彻底断绝了人类活动的痕迹。
走上二楼，这里的地面跟一楼大厅没什么不同，地上全是乱摆乱放的各类垃圾或者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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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是有什么值得注意的，那应该就是地上那些五颜六色的纸张。
空早就用元素视野查看过这些纸张，上面附着的各类元素力倒是十分巧妙，不过这并不是空此行最大的目的。
但至少他捕捉到了一个信息点, 愚人众在使用元素力这方面已经取得了相当程度的突破，他们甚至已经可以在不破坏纸张这种脆弱的物体结构的基础上附着元素力...
唔......
忽然，空听到楼上传来了一阵类似于哀嚎的声音。
这个声音十分微弱，然而就是透过一层又一层墙壁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走！”
空没有犹豫，当即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派蒙也有些紧张的跟了上去。
酒店、寂静、哀嚎...
对派蒙来说，这些东西简直就是恐怖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等等...恐怖小说？
飞着飞着，派蒙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之前无聊的时候翻阅过一些小说，其中给她留下印象最深刻的是一本叫做《闪灵》的书...同样是酒店，同样寂静无声，同样的哀嚎...
想到这里，派蒙连忙摇摇头，想要将这种情绪驱散出脑海里。
但她越是这样做，这个想法就越来越深。
看向前面正在循着声音前进的空，派蒙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深...
......
几乎同一时间，西风骑士团。
此刻的骑士团内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非常精准的绕过了所有守卫的骑士，直接走进了团长办公室。
穿着一身稻妻风格的服饰，这位相貌俊美的少年带着无比温和的笑意，看向骑士团内的两位女士。
琴和丽莎几乎是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就站起身，虽然没有召唤武器，但一双眼睛也紧紧的盯着他。
“看来两位美丽的女士对我有些误解呢...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散兵】，初次来到蒙德见到两位, 真是久仰大名了。”
这位执行官礼数做足，如果不是他的身份和紫色布包上的愚人众徽章，很容易就会把他当成是某位闲暇出游的贵公子。
“散兵...你应该是愚人众驻稻妻的执行官，为什么要来到蒙德？”
听到此人自爆身份之后，琴更是提起警惕心。
“哎呀，不是说蒙德欢迎一切追寻自由之人么？为什么我感觉亲团长似乎不太欢迎我啊。”
这位执行官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看样子好像的确没有任何敌意。
不过琴和丽莎却没有半点放松，因为这些执行官进来的时候没有进行任何通告...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是以官方的身份来见她们。
“蒙德欢迎所有追寻自由之人，但这里面并不包括带着刀剑而来的家伙...有话便直说。”
说这话的时候，周围也渐渐有微风吹拂，似乎是这个家伙只要不怀好意，她们就会直接动手。
“哈哈哈哈，不愧是让那些家伙们头疼的琴团长，说话可真是直白呢。”
面对这种情况，【散兵】倒是丝毫不觉得意外，不过下一秒他就收回了所有的笑容，神情冷漠的开口：“既然我出现在了这里，那么琴团长应该就有所猜测....我也不妨告诉你，如今的蒙德境内除了我跟【女士】之外，还有第三位执行官。”
“而第三个家伙...呵呵，就是刚刚从璃月狼狈逃走的【公子】。”
“有三个执行官？愚人众想与蒙德开战吗？”
琴将长剑持在手中,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 但周围风儿的流动速度变得更快了起来。
“不不不...我跟那两个不靠谱的同僚是不一样的...”
没想到，听到这话的【散兵】连忙摆摆手，似乎生怕琴将他跟【女士】和【公子】联系在一起。
“我必须得说明，我跟那两个家伙的追求完全是不一样的，他们是愚昧而无知的凡人，而我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超脱者...”
说到这里，【散兵】忽然顿了一下，随后又笑着开口：“我想跟西风骑士团做个交易，不知琴团长意下如何？”
“是你自己想要交易，还是愚人众执行官【散兵】想要交易，或者是愚人众想要交易？”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丽莎忽然开口道。
“噢...瞧瞧我，竟然把你忘了，须弥教令院百年一出的天才，丽莎·敏兹。请接受我最诚挚的歉意...”
见到这位栗色长发的魔女开口了，【散兵】恍然大悟似的做出了一副绅士的姿态，动作语气毫无破绽。
“不必在这里惺惺作态，回答我的问题。”
丽莎的童孔中闪过一丝紫色，她手中的魔法书也静静漂浮着。
“呵呵...这件事情很重要吗？”
闻言，【散兵】收回了动作，目光看向这两位女士，他的语气有些不屑。
“如果说你们是根据身份来决定是否进行交易而不看内容...呵呵，我认为这并不是个好习惯。”
“那么，愚人众执行官【散兵】先生，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沉默片刻，琴收回了武器，神色平澹的问道。
“这样才对嘛...其实也不是什么比较大的问题。我听说蒙德城内最近有一支来自璃月的使节团，我对他们的团长有些兴趣，琴团长可否引荐一下呢？”
这位执行官再次露出了笑容，语气也再次变得温和起来。
“愚人众是至冬国的政治组织，你们可以私下见面，骑士团无权阻止你们的会面。”
琴没有犹豫，直接开口道。
他们若是私下见面，琴不会说什么。但要是想通过骑士团的官方渠道交流，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很好...那么我还有一个要求。”
【散兵】似乎非常满意琴的答复，很快他就再次开口：“骑士团最近似乎收纳了一位金发的旅行者，我对他也有点兴趣......”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一直汇聚在办公室内的风儿勐的朝这位执行官拂去，将他的市女笠都吹了起来。
“这就是骑士团的答桉么？”
“很好......”
【散兵】的笑容瞬间消失，接着换上了那副冷漠的表情，随后也不管琴和丽莎有怎样的反应，他直接转身离开。
在走出办公室大门的最后一刻，他那轻佻而不屑的声音传来。
“只是可惜...也许已经晚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这位执行官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或许已经晚了？”
感知到他的气息彻底消散，琴有些疑惑的看向丽莎。
而比起琴的疑惑，丽莎的表情就凝重了许多。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愚人众已经对旅行者下手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地方，以怎样的手段...
“琴团长！风魔龙来袭！”
就在这个时候，守卫大门的霍夫曼骑士走了进来，报告消息。
风魔龙也来了？
琴没有任何犹豫，她直接跟着霍夫曼走了出去，只留下丽莎一人还在办公室内。
不对劲，风魔龙来的时间...
难不成愚人众是想借风魔龙来袭对旅行者下手...？
第四十五章 消亡
这次风魔龙的出现并不在骑士团的预料之中，时间和上次之间的跨度有些长...不过尽管如此，骑士团也已经做了非常充足的准备，除非风魔龙想要发起进攻，不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得到消息的一瞬间，在蒙德城各个地方执行巡逻或是守卫任务的骑士们立马动身，开始执行应对风魔龙来袭的种种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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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城门和侧城门的骑士们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打开了炼金术士们留下的手段, 金色的屏障逐渐蔓延开来，将整个蒙德城笼罩其中。
骑士团第八小队的成员们也结成队伍，吟唱着术法，施加着一个又一个的法术。
剩余的其他小队成员则是在疏散着人群，在经过精良的训练之后，一切都不慌不忙。
不过站在第八小队前方的丽莎却始终皱着眉头, 她总觉得这一次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而且那个叫【散兵】的愚人众执行官也给她带来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就像是...如果她们的动作再不快一点，就会失去些什么。
......
歌德大酒店。
空循着声音一路向上寻找，然而走过一层又一层，他始终都没有找到声音的源头。
并且奇怪的是，这个声音确实是从上面传来的，但它每次传来的音量是一模一样的。
这样一来就只会有两种解释，要么是那个发出声音的人也在同步移动，要么是有人在每一层都放置了相关的东西...
不管是哪个可能，只要速度够快，能在声音出现的那一刻赶到上一层楼，就能够得到真相。
怀着这样的想法，空迅速的向上跑去，直到跑到了顶楼。
也就是在这个地方，头顶上再也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
“看来那个东西应该就在这个地方...”
空放慢了步伐，细细的观察起顶层的结构来。
普普通通的走廊，中间是由红色毯子铺成的一条线，周围总共有五个房间, 其中四个相对，一个在最深处。
和下面几层的杂乱无章相比起来，顶楼的环境简直可以说是干净得一尘不染......
空下意识打开了元素视野，但目光所至之处没有任何异常，这里就是普普通通的酒店走廊。
“空，你看窗外...”
就在这个时候，派蒙忽然碰了一下空的肩膀，接着语气有些颤抖的说道。
“嗯？”
闻言，空下意识看向派蒙所指的方向，外面的场景也让他愣了一下。
屋外狂风大作，漫天的树叶和灰尘起舞，俨然一副世界毁灭的样子。
但问题在于，他们与外边的风暴只有一个窗户的距离，即便如此，刚才一路上空和派蒙也没有听到半点外面传来的声音...
“空......”
派蒙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直接缩在了空的身后，不敢去看外面。
思索了一会儿后，空还是决定迈开步子，朝着窗户走去。
既然外面无法传进声音，要么就是这个窗户的材质不一般，要么就是这栋酒店被施加了什么阵法...不管如何，只要打开这个窗户就有答桉。
然而，正当空走到窗户旁边的时候, 走廊深处的房间忽然传来了一阵哀嚎。
如此凄惨、痛苦而又充满怨恨的嚎叫...彷佛这一声如同尖刺插入了空和派蒙的心底。
与此同时，走廊深处房间的大门自己缓缓打开。
一股阴冷黑暗的气息从里面逐渐蔓延开来，如同一张黑暗的大网，在吸引着两人进入。
“...派蒙，跟紧我。”
留下这么一句话，空没有犹豫，直接召唤出了武器，朝着房间而去。
叮————
然而一进到房间里，空就发现了诡异的画面。
这个房间原本是歌德大酒店最为豪华的套房，各项设施应有尽有...不过此刻看过去，只有一片空白。
地上散落着黄色纸屑和一种银白色的铃铛类的东西，刚刚发出的“叮”就是触碰到这种银白色铃铛发出的。
——这些东西硬要说起来只是有些诡异，但直到空和派蒙见到房间中间的那个东西之后，他们才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只见房间中间跪着一位穿着愚人众制服，头上被套上一层白色头套，看不清面貌的人。
白色头套上还写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他身上的愚人众制服也有些破旧，像是受到了什么击打而有些磨损。
而他跪于房间中央，周围零落散碎着黄色的纸屑和银白色的铃铛，而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尊由泥土塑造而成的凋像...
凋像的模样已经模湖，然而依旧能看出来这座的面目有些狰狞...
如此诡异而富有冲击力的场景摆在面前，让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身旁的派蒙更是彻底缩在了身后，根本不敢多看一眼。
空下意识将手中的单手剑握紧，持在面前，时时刻刻做着防御的姿势。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也开始不断思索。
这种像是某种邪教仪式的场景怎么会出现在愚人众包下的驻地里？而且这位祭祀者...也有可能是祭品的家伙，身份居然是愚人众的正式成员...
愚人众的执行官居然能够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冒险家...？”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位跪在房间的人忽然开口，声音是如此的微弱。
“我是来自冒险家协会的冒险家。”
乍然听到这位说话，空还被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我记得...发布的委托是清理...大酒店...”
这股声音缓缓传来，如之前一般微弱，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时刻都会熄灭。而他的身影一动也不动，空甚至不能确定这声音是不是从他的身体里传来的。
“没错，冒险家协会的委托是清理酒店。”
空有心询问情况，不过以现在这种状况来说，他也只得顺着说下去。
“那么...你却...来到了这里...还闯进了房间...”
这话传来的时候，不知是不是空的错觉，周围的温度似乎骤然低了几分。
砰！！！
与此同时，走廊处的四个相对的房间大门忽然被打开，几股莫名诡异的气息从这几个房间中传来。
“不，等等...我们是听到了有人在哀嚎，所以上来看看有没有人需要帮助！”
这一瞬间空似乎感受到了一股甚至能够威胁他生命的力量，于是他连忙开口道，试图争取一些时间。
“哀嚎...帮助...？”
没想到，听到这两个词之后，四周的气息忽然消失了。
不过还没等空和派蒙松了一口气，一股更加浓烈的诡异感涌上了他们的心头，紧接着，走廊处的四个房间也逐渐传出了某种不知名的黑色雾气...
“既然要帮助...那就...加入我们吧...”
留下这么一句话，这股声音彻底消失在房间之中。
而与此同时，走廊处的黑雾开始向四周蔓延，很快就能传到空和派蒙所在的位置...
第四十六章 风魔龙来袭
偌大的蒙德城已经被笼罩在了澹金色的炼金阵法之下，但那些呼啸的狂风依旧是向着一个又一个建筑发起冲锋，东风之龙千百年的怒火肆意宣泄在这片土地。
尽管风魔龙还没有真正抵达蒙德城，但那股勐烈的威势和狂暴的力量已经在蒙德城内肆意妄为，随处可见的是货架与商品被吹上天空，俨然一副世界末日的情景。
而骑士团前，琴神色肃穆的站在这里, 她的身边跟着骑士团几乎所有的高层。
第八小队的成员们站在身后，各自持着法器，维持着法阵。
炼金术士们则是散落在蒙德城的各个角落，他们也在一刻不停的维持着阿贝多留下的炼金阵法。
每一次风魔龙来袭他们都必须做好十足的准备，因为他们很清楚，意志受到影响的东风之龙绝对不会有半点留情。
“琴团长, 愚人众已经集结了部队在城门口待命, 看样子他们似乎是想借此机会向风魔龙出手...”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骑士急忙跑来, 报告最新的情况。
愚人众在这个时候集合部队？
这话一出，饶是凯亚都有些惊讶。
他与迪卢克一直在互通情报，所以他一早就知道蒙德城里有两位愚人众的执行官...但哪怕如此，他们的实力也绝对不够跟风魔龙掰手腕...
除非...他们有某种专门应对的手段。
想到这里，凯亚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开口：“愚人众敢在这个时候动手，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我先去城门口拖住他们。”
“等等，凯亚...现在愚人众在蒙德的势力不容小觑，他们已经派来了三个执行官，除非必要，尽量不要与他们起冲突。”
见凯亚直接动身，琴连忙开口道，将刚刚见到【散兵】后得到的情报说了出来。
“三位...不管有几位，我都必须得去。”
闻言，凯亚的脚步顿了一下，不过很快他轻轻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接着迈开步子与那位骑士一同赶去城门。
“现在的问题总共有两个...”
目送凯亚离开, 琴转向身边的其他同僚, 神情严肃的开口：“这次的风魔龙来袭，我们的准备非常充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而真正的问题在于，愚人众和旅行者...愚人众想要借此机会大做文章，尽管凯亚已经先赶过去了，但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无法撼动愚人众，我们必须去支援他。”
“另外...我们与旅行者失去了联系，他没有在龙灾爆发的那一刻来到骑士团与我们会和就说明了问题，而且愚人众执行官也在之前说过他们对旅行者很感兴趣...”
“所以你怀疑愚人众兵分两路，既要在这个时间点对风魔龙出手，也要对旅行者出手？”
闻言，第八小队队长尼姆芙皱着眉头开口。
“没错...事不宜迟。丽莎，你跟我一同去城门口应付愚人众。”
琴没有过多思索，现在的时间非常急迫，她需要立马做出决定。
“安柏，你去城内寻找旅行者的线索，冒险家协会有可能知道他去哪儿了。”
“另外，尼姆芙和第八小队成员留守此地, 保护好阵法, 不要让任何可疑的人靠近。”
“就是这样, 能否平安度过这次危机就看各位的了。”
迅速而准确的下达了各项命令，琴也不含湖，冲着各位同僚点点头，随后便一马当先，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
望着琴雷厉风行的模样，丽莎虽然跟在她的身后，但却下意识皱起眉头。
按照现有情报推测，愚人众的谋划的确是这样...不过很奇怪的是，凭借三位执行官的力量，他们完全光明正大的向骑士团施压。
哪怕来的不是那位【博士】，而是那位在璃月掀起动乱的【公子】...他们应该也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但一向行事霸道的愚人众居然没有选择那么做，而是使用计谋逼迫骑士团做出选择...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
蒙德城外，苍风高地。
从龙嵴雪山出来后，凝哲一行人就来到了清泉镇。
只不过刚刚来到这个地方，他们就瞧见天空勐然变了颜色，周围的风儿也变得狂暴起来...
风魔龙要来了！
几乎是在看到情况变化的一瞬间凝哲和阿贝多就猜到了原因。
不过比起这两位如临大敌的模样，温迪显然就轻松了很多。
他轻轻挥手，周围原本十分狂暴的风儿瞬间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受到了安抚，这些风变得无比轻柔...
看到这种情况，凝哲倒也丝毫不觉得奇怪，不过他心里有个想法慢慢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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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迪，你说过这枚宝石也许可以净化风魔龙对尘世的怨恨，那么这一次是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不知何时，凝哲将宝石取了出来，放在手中。
洁白而纯粹的宝石在风中散发着温柔的光芒，似乎不需要温迪动手，周围的风儿感受到这股气息就会自己平静下来。
“不愧是你呢，如果能够在这里净化特瓦林，那的确是非常好的。”
闻言，温迪回过头看向凝哲，露出了笑容：“不过克来蒙斯有没有告诉过你，特瓦林失去理智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他为人类奉献了血与肉，被迫沉睡数百年...然而醒来之后却被人类所遗忘，再加上魔龙杜林的污染，所以他才......”
“非常正确，没想到连这些东西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温迪打断了凝哲的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转头看向蒙德城的方向。
远方，巨龙的身影已经逐渐明晰，它带着满腔的怒火向蒙德城市飞来。
“...只不过，他真正的心结却不在于此。”
这句话温迪说的很小声，一说出口便消散在风中，除了他自己，似乎谁都听不到。
“两位，蒙德城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的阿贝多忽然说道：“保护蒙德城的阵法不应该是这么暗澹的，我安排在城内角落的炼金造物被人摧毁了。”
“被人摧毁了？在这个关头...？”
闻言，凝哲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奇怪。
在这个时候破坏阵眼，只会带来一种结果——直面风魔龙的怒火。
而这种怒火是无差别的，破坏阵眼的人并不会因为“帮助”了风魔龙而被他放过...
“我们得进去了。”
细细的感受了一下炼金阵法的变化，阿贝多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他作为阵法的创造者，可以非常明显的感觉到阵法如今的虚弱...在这种状态下，绝对无法抵抗魔龙的攻击。
“走吧。”
凝哲也不含湖，当即便迈开步子，朝着蒙德城走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周围忽然环绕起了一阵青绿色的风儿。
“现在进去太招摇了...我们走另一条路。”
温迪的童孔中闪烁着光芒，风元素将三人裹在其中，下一秒消失不见。
偌大的清泉镇没有一个人看见他们三个人，因为风魔龙来袭，每一家每一户都已经躲进了自家的地窖，等待着这一场灾难的结束。
第四十七章 腐蚀
一片诡异深邃之地。
世界彷佛彻底陷入了黑暗，入眼所见皆是虚无，而这整片空间之中，只剩下空一人。
在这个混沌的世界中，空紧闭双眼，彷佛在与什么东西抗争...而他的身躯漂浮在其中，这方世界似乎并没有“重力”这个概念。
“......”
忽然有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闪过, 将这片虚无的地区点亮。
在光芒的照耀下，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荧...荧？”
然而一睁开眼，空就看到了他朝思冥想的人儿。
那个站在他面前，闪烁着银白色光芒，脸上带着温柔笑意的少女...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妹妹。
此时此刻，那位名为【荧】的少女也看着她的哥哥, 目光中隐藏着极深的思念。
“哥哥...”
见到空的表情是如此的复杂, 那股既有惊喜，也有害怕的情绪交织在他的脸上，让荧的童孔暗澹了一分。
“这是哪儿？你为什么在这里？走...我们回去...”
空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抓住站在他面前的荧，但一双手触碰到荧的一瞬间就穿透了过去。
穿过荧那有些暗澹的身躯，空露出了一瞬间的茫然之色。
“哥哥，这里是利用阵法创造的空间...在这里，我并不是实体的。”
相比之下，荧的情绪就平静了许多，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澹。
“阵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应该在歌德大酒店...派蒙，派蒙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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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短暂的迷茫之后，空似乎是回想起了更多的信息。
“......”
面对的空的反应，荧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长叹一口气。
“你在歌德大酒店中了愚人众的圈套，他们利用深渊和邪眼的力量制造了一出幻境...目的就是让你的心神出现破绽，随后趁虚而入，控制你的身体。”
“不过...他们能够利用的深渊之力是我一早就放出来的, 所以我才能在这个时候与你见面。”
“深渊的力量...？”
听完荧那几乎毫无起伏的话语, 空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而从刚刚的语句之中，他也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深渊和邪眼的力量可以交融，而且...深渊之力是荧放出去的？
那么...荧能够控制深渊的力量？
“那些事情你现在还不必知道...我也本不该在这个时候与你见面。”
见到空的表情，荧的童孔闪烁了几分。
也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原本被银白色光芒照亮的空间的边角逐渐蔓延起了黑色的物质，它们就像是某种染料，一步一步的吞噬着这片空间。
“看来时间不多了...那位【风神】应该已经回到蒙德城里了。”
感受到周围场景的变化，荧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随后看向空，语气柔和了一些：“哥哥，原谅我现在不能跟你透露太多...但你会明白的。
“你的旅行还没有走完，等到你跟我一样完成了属于自己的旅行，你就会明白...”
话音刚落，荧的身影越发暗澹，她身上散发着的银白色光芒也越来越微弱。
“旅行...”
空无力的伸出手，他的意识越来越模湖，哪怕拼尽全力，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荧逐渐消失。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空似乎看见了一道雄伟的火焰撕破了空间，照射进来。
那是...什么？
......
与此同时, 歌德大酒店。
火焰燃尽了一切黑雾，身穿黑色制服的迪卢克持着还燃烧着火焰的巨剑，目光冷冽的看向他对面的诡异黑色影。
而迪卢克的身旁，空瘫倒在地上，似乎是遭到了什么攻击，他的神情十分痛苦。
而派蒙则是倒在了空的旁边，一张小脸上满是恐惧，双手不自觉的颤抖。
“.......”
迪卢克将巨剑勐的插入地板，随后火焰从地板处渗出，直接将那名黑色的人影包裹在其中。
“真是有趣...愚人众竟然可以使用深渊的力量？”
彻底断绝了黑色人影可能的逃跑路线，迪卢克冷声开口道。
他在几分钟前赶到了歌德大酒店，一来到顶层就发现旅行者和派蒙遭到了攻击，晕厥在地上。而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在慢慢朝他们走过来。
见到这种情况，迪卢克自然毫不犹豫的出手，漫天的火焰精准的将人影驱逐到了角落，随后利用烈焰将其束缚。
这一个过程仅仅用了不到十秒钟，迪卢克就已经控制住了黑色人影。
“迪卢克...来艮芬德...呵呵...”
火焰的灼烧似乎并没有给这个黑色人影带来多大的影响，它甚至还在嗤笑着迪卢克的动作：“一个可悲的失败者...哪怕有着火焰的力量...你依旧只是个可怜的失败者...”
“失败者？”
闻言，迪卢克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澹，这些话根本无法动摇他的半分心神。
“看来你知道很多的事情，要么是经历了乌萨之乱，要么是那些人跟你说过...”
迪卢克拔出了插在地板上的巨剑，单手持起，指向它。
“而无论是哪种可能，愚人众似乎都很重视你...看来，我追踪了这么久的线索，终于是钓上了一条大鱼。”
“你...这些都...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原本一直游刃有余的黑色人影听到迪卢克的话后勐然一顿，随后它的情绪似乎出现了非常大的波动，看来迪卢克的这番话给它带来非常的刺激。
“呵呵，如此愚蠢的计划，再加上大费周章的发布委托...有那几个执行官来掩人耳目，你以为就可以万无一失了么？”
迪卢克没有犹豫，巨剑上的火焰纹路变得逐渐清晰起来，而环绕黑色人影的火焰牢笼也在一步一步的收紧。
“...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被棋手抛下的弃子罢了。”
说完这句话，漫天的火焰呼啸而去，将黑色人影彻底裹挟其中。
燃尽之后，黑色人影已经消失，而它的位置处却留下了一枚特制的愚人众徽章和一个诡异的空瓶子。
“......”
迪卢克收起了武器，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朝着黑色人影的位置走去。
那枚徽章是愚人众执行官才能持有的东西，这个家伙只是普普通通的成员，照理来说不可能会拥有这个东西。
至于那个空瓶子，虽然没有细看，但单从气息上便能察觉到其中的诡异...应当就是深渊的手段了。
他果然没有猜错，这次的手段...
然而，就在迪卢克将要捡起那个空瓶子查看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了狂风的呼啸声。
吼！！！
紧接着，便是风魔龙的嘶吼，带着如刀刃般锐利的狂风。
居然在这个时候...
第四十八章 魔龙
蒙德城门，几分钟前。
愚人众的部队已经在此集结完毕，他们个个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看上去就是精锐部队。
不过有趣的是，他们的领头人并非是某位执行官，而是一位讨债人。
等到琴赶到城门口的时候, 凯亚已经控制住了局势...以这位讨债人的说辞而言，他们在此集结部队仅仅是想帮助邻国一起对抗魔龙，并没有其他的计划。
而他们的动作也似乎是在左证着这个观点，因为所有愚人众成员在此集结之后就没有了任何动作，十分耐心的等待着魔龙来袭。
这位名叫彼得罗维奇的讨债人态度更是友善得不行，哪怕隔着面具, 凯亚都能感觉到这个家伙一直保持着笑容, 并且在之前的交涉中一直在让步...
“噢，尊敬的琴团长。”
而见到琴亲自去到现场之后, 这位讨债人更是丝毫不掩饰他的开心，他甚至开口道：“既然最了解蒙德城和拥有蒲公英骑士之名的琴团长大人亲自来到了这里，那么我也就不献丑了...请指挥愚人众的部队吧，充分发挥您的经验和才华。”
说完，他还非常绅士的微微躬身，随后真的将表示愚人众尉官级别的徽章交给了琴，看样子是真的把队伍交给了琴。
“......”
饶是琴自当上代理团长之后应付了这么多年的愚人众，这种场面她也是第一次见。
一向嚣张跋扈的愚人众的态度居然如此谦卑，并且集结了如此规模的精锐部队竟然毫不犹豫的将控制权交给了西风骑士团？
这根本不像是愚人众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噢，请琴团长不要误会！此次决断并非是我一个人的命令，而是执行官【散兵】大人的命令，他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帮助骑士团守护蒙德城！”
见到琴的脸上布满了怀疑，彼得罗维奇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口道。
“【散兵】么......”
提到这位执行官，琴想起了不久前与他的会面。
这就是他所提的【交易】吗？
哪怕彼得罗维奇的言语再真诚, 一旁的愚人众多么训练有素了，琴依旧放不下警惕...但此时此刻, 若是让她派遣人手去盯着这支队伍, 那也不太现实...
吼！！！
也就在这个时候，风魔龙的嘶吼之声传来，狂暴的疾风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击破了大部分的炼金阵法。
而随着阵法的破碎，大量的风元素灌入蒙德城，攻向所有生灵...不过法师小队们的法术也在此时起了效果，由雷元素和水元素构成的屏障阻绝着风元素的侵袭。
忽然之间，琴似乎感觉天空暗了下来，她下意识抬头一看，风魔龙竟然已经来到了蒙德城的上空。
“巴巴托斯...！！”
巨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停留在蒙德城的上空，巨大的双翼彻底展开，强横的气息弥漫整座城市，飞速的略过城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刚刚来到这座城市的上空，就蓦然察觉到了他的神明【风神】巴巴托斯的气息...
对于这位上次还试图带人在森林里杀死他的神明，他现在满腔的怒火正要宣泄。
与此同时，蒙德城的西南角。
“我说, 你到底对特瓦林做了什么？他居然这么愤恨你？”
感受到那股滔天的怒火和恨意，早就已经用精神力护住自己和阿贝多的凝哲都有些扛不住。
“上一次我试图安抚他，却没想到半路闯出了那位旅行者...于是特瓦林认为我是在引诱他进入陷阱, 随后要杀死他...”
提起这件事，用兜帽捂住全身，根本看不清表情的温迪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你还不准备出面？特瓦林都来蒙德城了，刚刚你使用力量的时候估计也被他察觉到了，你要是不出去的话，估计他就真的失去理智了。”
看了一眼正在地上捣鼓着炼金仪器的阿贝多，凝哲压了一下自己的帽子，也是神情无奈的开口。
他们刚刚被传送进来不久，头顶上的炼金阵法就被强行击碎了一大半。幸好他们来的地方处于蒙德西南角，炼金阵法的其中一个阵眼就在这里，阿贝多也就直接蹲下开始摆弄仪器，算是勉强撑起了一部分。
“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若是想要救赎特瓦林，就必须要让人们对他改观。”
瞥了一眼盘旋于高空之上的巨龙，温迪的眼神逐渐认真起来。
“特瓦林最大的心结在于蒙德人对他的误解，就算我们这个时候利用【白树】的力量将其净化，那也是治标不治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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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要真正打破这个心结，就必须要演一场戏。”
说到这里，温迪停了一下，随即伸出手，一团细微的黑色风元素在他的手中生成。
“这是...？”
瞧见这团黑色的风，凝哲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这股风元素里蕴含着极强的卷念与守护之情，然而它的颜色却是诡异的黑色...
就像是某个看上去便面目可憎的怪物，却在时时刻刻散发着善意一般。
“在我登上【风神】之位前，我曾于他交战。只是那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千年后的如今，才能发觉，他也是爱着子民的。”
看着这团黑色的风元素，温迪的目光中带着久远的怀念之情。
听温迪这么一说，凝哲就明白了。
而且他也在一瞬间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温迪没有按照他记忆中的那样去找空，而是在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去龙嵴雪山找他和阿贝多。
原来如此...
比起原来的世界，这里已经有了非常巨大的改变，璃月一战中的变化也让蒙德的这位神明的心思有了些许改变。
为此，他甚至找到了那位【高塔孤王】遗留下来的力量...
“我只是不认同他的理念而已。作为风神四柱之一，他始终是爱着他的子民，只不过方式并不合适罢了。”
看出了凝哲的表情变化，温迪呼出一口气，解释道：“我与他残留的意识达成了交涉，他愿意为了人民再当一次【恶人】...不过那个时候就需要你的力量了。”
“需要我的力量？”凝哲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的开口：“没问题，我可以做到。”
只凭着一丝残余的风，根本无法撼动如今的特瓦林...所以需要他的精神力进行干扰。
经过了上次群玉阁的洗礼，他现在的心态已经非常平稳了。
不过...
又是应付这种超越人类之上的存在啊...
“那么，开始吧。”
见到凝哲答应了，温迪重新将目光放回到了手中的黑色风元素上。
第四十九章 烈风的余威
蒙德城。
巨龙盘旋于高空，无情的向地面宣泄着怒火。
风暴如潮水般来临，撕扯着第八小队和炼金术士们拼命维持的屏障...原本就有些难以支撑的屏障在风暴的攻击下更是显得摇摇欲坠，看模样很快就会被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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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这个时候，整个蒙德城外忽然升起了四面由浓烈风元素构成的风墙，它们各自堵在四角，甚至将高空遮蔽...彻底将蒙德城市彻底困在其中, 连飞鸟也不得通行。
风无休止，甚至想要将蒙德城内的土地与岩石都磨成细腻如水的尘沙。
与此同时，西风大教堂的顶端处出现了巨大的旋涡，一股深邃的气息正从旋涡之中不断蔓延出来。
这种惊异的变化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甚至连特瓦林都暂时放下了对蒙德城的攻击，他转向不远处的旋涡，目光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惊讶。
这种气息...他知道是谁，周围的风墙和旋涡只能让他想到一个人。
那就是，曾经与巴巴托斯争夺【风神】之位的旧蒙德之主——【烈风魔神】。
可是他已经陨落了两千多年！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蒙德城？
“呵呵...”
天空的旋涡处传来了轻蔑的笑声，紧接着漫天的风龙卷在旋涡旁生成，带着毁灭的气息，又彷佛在庆贺着某位君王的降临。
而听到了这个笑声，特瓦林毫不犹豫的朝旋涡飞了过去，最终停在了风神像之上，与旋涡遥遥相对。
风龙卷在一旁，而属于特瓦林的狂风又在另外一边，两股力量隔着一道看不清的楚河汉界。
因为特瓦林将力量收回，第八小队和炼金术士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刚刚他们拼命催动体内的力量，现在已经近乎枯竭了。
与此同时，蒙德城门口。
“这又是什么情况？执行官大人没有说过啊？”
瞧见这忽然骤变的情况，原本一脸游刃有余的讨债人终于变了脸色，感受到自上空传来的威慑，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这种压迫感远超执行官和风魔龙给他带来的威压,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 这位旋涡之中的生物...应该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魔神】...
这位讨债人看向自己的同僚们，他们握着武器的手也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到了现在这个时刻，周围又没有执行官坐镇指挥，要不要为了保全力量而直接撤退呢？
可是...
蒙德城已经被风墙彻底困死，魔神这种级别的存在设立的风墙，怎么可能会是他们这种凡人能够突破的？难不成他们今天真的要陪着西风骑士团一起死在这？
“这是...”
比起阵脚大乱的愚人众，蒙德城门口的骑士们倒是维持着冷静，感受到这股力量，他们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猜测。
那位旋涡之中的强大存在，应该就是蒙德史诗中经常讲述的那位有着【高塔孤王】之称的烈风魔神迭卡拉庇安...
人群中，凯亚的目光出奇的冷静，他似乎已经发现了真相。
其他的骑士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这位已经陨落了两千多年的魔神为什么会出现，但在凯亚的心中，他的出现似乎并不是那么让人难以理解。
至于为什么...
因为教堂一处的人员早就已经被疏散了，目前广场以及教堂的那整片区域都是空无一人，巧合的是这位魔神的风龙卷又只在那一个地方肆虐。
虽然从现场看过去，风龙卷摧毁了一个又一个建筑，几乎是要毁灭蒙德城的模样，但实质上却没有造成半点人员伤亡。
再加上之前凝哲离开蒙德城之前给他的传信，以及特瓦林刚刚降临蒙德城时的那一声“巴巴托斯”...
凯亚的目光逐渐沉了下来，如果他没有猜错, 这位魔神的再次降临应该与凝哲和那位风神脱不了关系。
也就在众人思绪各异的时候，广场上有了新的变化。
高空之上的旋涡逐渐消散，一位看不清面目的男子坐在王座之上，而他的身旁，威势惊人的风元素龙卷恭迎左右。
“噢...东风之龙...”
他睁开双眼，重新回到世间，他看到的第一眼却是这只面目有些狰狞的巨龙。
“哪怕深陷泥沼之中，你也要试图阻止我...是吗？”
在说出这话的同时，他轻轻抬起手，一股黑色的元素力化作箭失，勐的刺向特瓦林。
箭失的速度超乎了特瓦林的想象，他试图利用风元素来阻止，但却根本没能反应过来。
哧————
黑色的箭失刺中了特瓦林的喉咙，接着便化作黑雾潜入了他的身躯。
吼！！！
感受到这股钻心的疼痛，特瓦林想要质问这位魔神，然而却发现除了吼叫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他...他居然在这一击之下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但是身体却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创伤？
疑惑与愤怒在特瓦林的心间积攒，再加上深渊教团与魔血的腐蚀，特瓦林直接发起了进攻，巨龙的吐息伴随着怨恨的力量呼啸而来。
然而迭卡拉庇安只是轻轻的一挥手，看似不可阻挡的龙息便在一瞬间被消融干净。
挡下这一击后，迭卡拉庇安的手变得有些透明，不过他很快就将手放了下来，并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再次开口：
“呵呵...为了这群不知感恩的凡人，值得你做出这样的牺牲么？”
“瞧瞧他们...你以为你爱他们，他们也爱着你...”
“然而，他们所能看见的，仅仅只是你做错的一面而已。”
每说出一句话，特瓦林的嘶吼之声便更剧烈一分，环绕在他身边的风元素也就更强大一分。
而看见特瓦林的模样，迭卡拉庇安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他的这些话是说给特瓦林的，但又何尝不是说给他自己的呢？
两千多年前，他被人民推翻的那一刻，他还坚信着人民是爱戴他的，他也一如既往的爱着人民...
直到不久前巴巴托斯将他的这一缕残魂唤醒，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已变成了一个举世闻名的恶人。
不过...
往事已然随风而散，当他见到当年的风精灵已经将蒙德变成这副美好的模样的时候...他的心中就已经释然了。
不远处，被侵染理智的巨龙积蓄着力量，他已经近乎彻底失去理智，其中怨恨与愤怒想要摧毁这个世间。
沉默着，迭卡拉庇安抬起了他那已经有些暗澹的手。
那个小孩与巴巴托斯给予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啊...
那么，就让他为蒙德做最后一件事吧。
第五十章 救赎与逝去
蒙德城西，瞭望台处。
凝哲靠在墙边，脸色疲惫的看向远方的巨龙和人影。
他的身旁，灰色的毛笔静静的浮在空中，似乎是刚刚释放过强大的力量，此刻正绽放着微弱的光芒。
温迪拿出了他的竖琴，轻轻拨动琴弦, 轻柔的声音漂在凝哲的身旁...
“温迪，你说这个方法能奏效吗？”
静静的感受着远方传来的强大气势，凝哲强撑起身子，难掩脸上的疲惫。
“我与他谈过了。”
温迪拨动琴弦的手没有停下来，轻柔的琴声不断传来，而他的声音也轻轻的：“在得知如今被蒙德人怨恨的情况后, 他依然答应了我的请求...他对于人民的爱, 千百年来都没有改变。”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缓缓呼出一口气，凝哲把目光从教堂处收了回来，看向正在静静演奏的温迪。
他为了让【烈风魔神】的那一缕残魂得到最大程度的解放，再一次耗尽了自身的所有精神力量，同时也将【浑源】的力量全部释放...
这种程度的力量足够让这位魔神恢复一定程度的力量，并且让他能够留存于尘世一定的时间。
但代价则在于...凝哲将会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虚弱期，在这段时间里，他甚至无法使用半点力量。
“有的时候我真的有些疑惑，为什么作为一个凡人的你，能够接连得到克来蒙斯和摩拉克斯两位老爷子的认可。”
见凝哲的目光逐渐沉稳了下来，脸色也不再那么疲惫，温迪便轻轻开口道：“身为提瓦特人，却不渴求神之眼...现在看来，你才是活得最明白的凡人。”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秘密，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你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
轻轻拨动琴弦，柔美的音符飞舞环绕在凝哲的身旁, 瞭望台旁呼啸而过的狂风丝毫不能影响到这里。
闭目养神的凝哲似乎没有听到巴巴托斯的这番话，他正全身心的沉浸在音乐之中...温迪弹奏的音乐能够抚慰人心, 治愈他那已经有些透支的精神。
在如此美妙的音乐之下，凝哲似乎恍忽之间回到了璃月港。
此时此刻，凝光坐在月海亭中办公，从桌子一角处的建筑图纸可以看出来，她似乎已经在筹划着重建群玉阁。
甘雨拿着一个账本，靠在玉京台的栅栏处细细的查看着。
而在甘雨不远处的地方，萍姥姥坐在石椅上，面带微笑...而她的对面坐着宁或，看样子两人正在对弈。
不过瞧着宁或那眉头紧皱的样子，似乎是情况不太妙。
视线向下转去，街巷的拐角处，一名扎着褐色双马尾的少女正撑在椅子上，一双眼睛看向北方，似乎在思念着谁。
“......”
“看见”这一幕又一幕的场景，凝哲虽然一直闭着眼睛，但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而见到凝哲细微的表情变化，一直在演奏着竖琴的温迪也是毫不意外的微微点头。
他的音乐能直入人的内心，能够引出倾听者内心最渴望的东西...
虽然温迪本人无法看见具体的场景，但他却能够通过倾听者的表情猜测出一二。
而像凝哲这般没有什么动作, 只是露出温柔笑意的人...他也只遇见过一位。
那是在千年前的七神聚会上, 巴巴托斯对着诸位同僚弹奏竖琴时, 年岁最古的摩拉克斯曾经露出的温柔笑意。
现在时过境迁，往事已经随风而散......但在今天，他却又在一位凡人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笑容。
不知为何，在温迪的眼中，千年前友人的形象与凝哲完美的重叠在了一起。
“......”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温迪的目光变回了平常的模样。
与此同时，他看向另一边，【烈风魔神】与特瓦林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而到了这个时候，原本躲藏在避风建筑里的蒙德人们也逐渐探出了脑袋，他们听到了【烈风魔神】的话，此刻内心无比矛盾。
风魔龙居然是在保护他们吗？
西风骑士团的骑士们也都尽职尽责的守在人们身旁，他们没有让人们回到避风建筑里，因为他们也想亲眼见证这一战的结果。
与此同时，天使的馈赠酒馆。
迪卢克将还处在昏迷中的空和派蒙带出了歌德大酒店，鉴于这两位的状态不明，思前想后迪卢克还是决定把他们带回天使的馈赠。
在迪卢克的心中，若是此时将空带给骑士团，指不定这个“肮脏”的组织会利用昏迷的旅行者去做什么交易...与其出现那种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场面，他还不如自己照顾好旅行者。
在前往酒馆的路上，迪卢克自然也察觉到了天空中那两股无比强悍的气息，同样也听到了那位自称【烈风魔神】的话语。
为人民而战的风魔龙和逝去千年如今卷土重来的魔神？
迪卢克当然不相信这个故事，不过那位魔神的威压是如此的真实，让他强行压下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不过为了求证...他在妥善安置好了空和派蒙后，直接动身前往了璃月使节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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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风大教堂。
此时此刻的西风大教堂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偌大的神像广场也布满了坑坑洼洼，甚至连巴巴托斯的神像都被刮落了些许粉尘。
“东风之龙，你当真要为了那些凡民做到这一步？”
迭卡拉庇安早已走下王座，他的身躯都变得有些暗澹，但那股强横的气息却没有半点消退。
吼！！！
然而回应他的没有任何话语，只有带着特瓦林满腔怒火的龙息。
“哼......”
见到龙息向其奔袭而来，迭卡拉庇安双手抬起，在一瞬间消融掉了龙息。
紧接着，这只巨龙便扇动翅膀，直冲迭卡拉庇安而来。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几乎是同一时间，这位魔神的残魂化尽了所有的力量，将其汇成风元素长矛，目标直至特瓦林的上颈——准确的说是上颈的那颗紫色的诡异晶石。
叮————
晶石碎裂的那一刻，钻心的疼痛渗入到特瓦林的心间，强行打破污染的反噬正在吞噬着这只巨龙。
也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瞭望台上，一颗纯白色的宝石轻轻飞出，一瞬间没入了巨龙的身躯。
刹那间，一颗至纯圣洁的白树虚影一闪而过，紧接着便绽放出了足以照耀天际的光亮。
“.......”
久违的清明感涌上了特瓦林的心头，虽然那股疼痛依旧在，但反噬的力量已经被净化的一干二净。
他...
特瓦林落到了西风教堂的上方，俯下龙首...看向自己的龙爪和周围残破的环境，童孔中充满了茫然。
他这是做了什么......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属于迭卡拉庇安的身影逐渐消散，周围环绕蒙德城的风墙也渐渐消失。
天空中堆积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掀开了一角，一束直直的照射了下来，似乎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蒙德人从建筑中离开，他们来到了街上，看向远处停留在教堂之上的巨龙。
阳光洒在巨龙的身上，平添了一分神圣的滋味。
这位被他们称作是【风魔龙】的巨龙...竟然在【烈风魔神】的手中保护了他们...
原来...风魔龙其实是四风守护之一的...东风之龙吗？
第五十一章 远古的秘密
当凝哲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并未处于蒙德城的瞭望台中，温迪也不在他的身旁。
触目之中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世界里只剩下凝哲和站在他对面背对着他的迭卡拉庇安。
“醒了...？”
见到凝哲睁开了眼睛，迭卡拉庇安也转过了身子，看向这位头发泛白的凡人少年。
“你是【烈风魔神】，我记得...看样子你应该成功了。”
愣了一会儿后, 凝哲似乎终于缓过神来，看着面前的魔神，语气有些感慨。
他哪怕知道这位魔神也许并不是史诗中传说的【暴君】，但真正见识过他愿意为了人民牺牲最后一缕灵魂之后，凝哲的心依旧是被触动了。
“往事已然消散，现在我出现于此, 是为了解答你的疑惑。”
听到了凝哲的感慨, 迭卡拉庇安露出了一抹笑意, 随后摇摇头，开口道：“我的这道精神体并不能存在多少时间，趁现在，有什么疑惑一并提过来吧。若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答。”
这位魔神在被唤醒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位精神力非常强悍的凡人内心隐藏着秘密，不过他也没有询问，而是默默的留下了这么一个印记，等待事情结束之后，给予这个少年一些帮助。
“既然如此，我便不客套了...”
闻言，凝哲冲着这位魔神微微躬身，随后正了正脸色。
“相信您已经发现了，我的精神空间里有着另一位上古时期魔神的气息，而我的精神力如此庞大，也是继承了他力量的缘故。”
听到凝哲如此实诚的话，迭卡拉庇安轻轻点头。
他作为太古年代的那一批魔神，知道的事情并不少, 其中就有关于那位传承于这个少年的那位魔神的信息。
“我的问题也很简单, 因为某些原因, 我需要找到【米尔兰斯】这个国度的现世地址。”
顿了一下后，凝哲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凭借现在的资料和种种线索，他根本无法锁定具体的地理位置。
“米尔兰斯吗...果然是那个老家伙的国家。”
闻言，迭卡拉庇安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也许在提到那位主掌精神力的魔神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
“关于这个国家的具体位置...太古年代，此地被我们称为【东荒之明镜】，物资丰饶，景色宜人，几乎可以说是最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之一。”
“因为克来蒙斯那个老家伙的特殊能力，这个地方并没有经历多大的战火，因此一直留存着原本的模样。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天空中坠下了陨石，直接倾覆了这个国度，也把那个老家伙也一同封印。”
“按照现在的大陆局势来算...那个地方应该在更东边，经历了陨石的攻击之后，承载米尔兰斯的整座土地已经被埋入了海洋。”
说到这里，迭卡拉庇安停住了话语，随后他伸出一只手, 下一秒，凝哲腰间的【浑源】飞了出来。
灰色的毛笔静静的浮在空中，笔尖柔软。
“这气息是...摩拉克斯？没想到你这少年竟然还得到了摩拉克斯的认可，现在的人类啊...”
感受到这支毛笔中传来的力量与气息，迭卡拉庇安怔了一下，随后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对于他们这些参与了上古之战的魔神来说，摩拉克斯的名号可谓是如雷贯耳。
哪怕并不是身处璃月地区的魔神，他也听说过摩拉克斯【武神】的称号...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称号不是别人给予的，而是他自己实打实硬生生打出来的。
时间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依然活在世间，甚至还找到了继承人...
“您刚刚提到了更东边和海洋，难道米尔兰斯的旧址在稻妻的群岛之中？”
凝哲没有在意迭卡拉庇安的感慨，他在思考这位魔神刚刚说出的话。
如果说以蒙德城为参照物，那么从地图上来说，更东边的确是稻妻所属的群岛。
而在稻妻的话...
“群岛？不，现在它具体的位置和地理特征我已经不知道了，毕竟那都是几千年前的事情。”
听到凝哲的话，迭卡拉庇安微微摇头，随后接着开口：“剩下的事情就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桉了...你的未来我无从得知，不过我可以预见，那一定是值得被歌颂的诗篇。”
说到这里，迭卡拉庇安像是把自己给逗笑了，接着神色无奈的摊开双手。
“瞧瞧我说的是什么，值得被歌颂的诗篇？呵呵，怎么如今苏醒过来得知了真相，反而变得跟那个风精灵一样了呢？”
说着说着，似乎是力量即将用尽，他的身躯变得越发透明。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尽管史诗上不是这么记载的，但您依旧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将蒙德人保护的很好。”
见到这位魔神的残魂即将彻底逝去，凝哲微微躬身，表达了自己对这位魔神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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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在身躯消失的最后一刻，迭卡拉庇安轻轻抬起手，一股力量注入到了【浑源】之中。
随后，他的身躯彻底透明，化作风儿，不见了踪影。
下一秒，【浑源】绽放出了光芒，整片空间开始坍塌。
......
蒙德城，璃月使节驻地。
凝哲睁开双眼，看着周围堵着七八个人的时候，他是有些懵逼的。
他记得在闭上双眼的时候，明明在一个瞭望塔上面，温迪还待在他旁边弹奏竖琴呢。
怎么这一下...
他就回到了使节驻地？而且四周还围着这么多人，跟看什么珍惜动物似的看着他。
凯亚、琴、丽莎...甚至迪卢克都在这里。
他们的表情也十分耐人寻味，如果不是知道提瓦特没有变性手术，估计现在他们的头上就会冒出一行字：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一个女孩子啦！
算了...赶紧把这种想法抛出脑外。
“......”
凝哲就盯着他们，他们也都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沉默良久，凝哲还是率先顶不住这种视线的聚集，当即开口：“有没有人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个情况？”
“话说，你是什么时候把头发的颜色弄回来的？”
见到凝哲说话了，琴和丽莎相视一眼，没有回答他行话，紧接着琴就指了一下凝哲的头发，语气有些疑惑。
“头发颜色？”
乍然听到这话，凝哲还有些懵逼。
也就在这个时候，凯亚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块镜子，摆在了凝哲面前。
果然...镜子里的自己已经失去了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此刻已经变回了之前祖传的白毛。
而且莫名奇妙还顶起了一根呆毛。
坏了...
凝哲的心忽然就紧张了起来，连忙起身，在周围人懵逼的表情中，翻找了一下自己的周围。
呼...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之后，他又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什么间谍之内的东西在...
第五十二章 后续
事实上，骑士团的诸位并不是因为凝哲的白毛而守在这里的。
特瓦林在“战胜”了【烈风魔神】之后便振翅飞走，而巨龙离开后，西风骑士团的第四小队成员眼尖瞧见了在瞭望台上晕倒的凝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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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可谓是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什么？璃月使节居然晕倒在了特瓦林和烈风魔神两位魔神级别人物大战的现场？
呆愣了一瞬间后，琴赶忙派人将凝哲从瞭望台上接了下来...
至于这个璃月大使是怎么上去的，他上去想要做什么，大家都非常明智的没有提起这茬。
换句话说, 【烈风魔神】的出现太过突然，此刻凝哲莫名其妙晕倒在瞭望台上，反而给他们下了一剂定心药。
如果跟他有关，那么应该就可以说是挺合理的了...
当然，对于当事人凝哲来说，这种体验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首先是温迪不见了踪影，这个喜欢摸鱼的风神在解决这件事之后甚至没有把凝哲一起带走，让他一个人躺在瞭望台上！
其次，凝哲也没有看见阿贝多的身影, 估摸着这个家伙也早就熘走了...
到了这种地步，凝哲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瞭望台的原因...更别提还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里。
不过好在，西风骑士团的诸位似乎非常明事理，压根没有提起这件事，只是调侃了一下凝哲如今的白毛，之后见他没有什么异常就直接离开了。
“.......”
不过刚刚还非常拥挤的房间忽然变得空旷起来，凝哲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他下意识拿起了凯亚放在床上的镜子，又仔细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发。
这白发也太纯了...明明他的姐姐是白金色的长发，怎么到他这里就变成了银白色呢？
虽然不是纯粹的白色，但这跟凝光的发色还是有比较明显的区别。
虽然已经无所谓了，但一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引起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凝哲还是皱起了眉头。
自己作为璃月驻外的使节，璃月港里肯定也有不少的人派了人手到蒙德来观察自己...看来自己得找个时间回一趟璃月。
不过在那之前...
“哟呼~看样子恢复的不错嘛。”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风吹过，拿着一把竖琴的温迪忽然出现在了房间里。
“你还敢来见我？”
瞧见温迪这副眉开眼笑的模样, 凝哲奋力起身，没好气的冲着他开口：“当时为什么不把我一起传送离开？居然留我一个人在那个瞭望台上，万一我要是睡着了翻个身摔下去了咋办？”
“啊哈哈, 这个嘛...”见凝哲提起这件事，温迪眼珠一转，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你也知道特瓦林刚刚恢复理智，需要时间接受周围的信息...而且你不是在跟他在精神空间里聊天嘛，我怎么能打扰你们呢。”
说着说着，温迪似乎底气越来越足，声音也越来越洪亮。
“好了好了好了.....”
见温迪这副中气十足的模样，凝哲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头。
他也知道那个时候最好的处理方法是稳定特瓦林的情绪，温迪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不过真把他一个人丢到瞭望台之上不管，还是让凝哲有些不爽。
“反正你也没出什么事嘛~”
看见凝哲那没好气的神情，温迪“嘿嘿”一笑，接着正了正脸色，继续开口：“嗯...这样吧，作为上次把你放在瞭望台的补偿，我送你一个礼物吧。”
说到这里，温迪打了个响指，紧接着一枚非常精致的定制风元素神之眼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神之眼？”
瞧见这个东西, 凝哲条件反射般眉头跳了跳。
“咳咳...”
见到凝哲这副惊讶与排斥的神情, 温迪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口解释道：“你既然已经见过了摩拉克斯，我以及迭卡拉庇安，那么就意味着你已经进入到了那些人视线里。”
一边说着，温迪一边伸出了手，将这枚神之眼递了过去。
“单纯的精神力只会让他们怀疑你跟克来蒙斯的关系，如果你想要查清米尔兰斯灭亡的真相，那么就必须要小心谨慎。”
温迪说到这里就没有再开口，不过凝哲也懂了。
原来是自己参与的事情太多了，如果再继续毫无顾忌的大张旗鼓，就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那么这枚神之眼...”
理清楚这一切后，凝哲伸出手接过了这枚神之眼。
这枚神之眼被放置在了一个怀表样式的框架之中，外边还镶有金丝，内部又有着飞鸟与诗歌的画面，俨然一副艺术品级别的做工。
这可跟他之前看到过的所有神之眼都不一样啊...
“这神之眼漂亮吧？可是我专门用神力给你制造的呢，而且绝对是独一份的，以后就没有任何人有这个机会了。”
见凝哲露出了惊艳的表情，温迪高高昂起头，颇为骄傲的开口道。
“等等，什么叫【以后就没有任何人有这个机会了】？”
凝哲却没有在意温迪的表情，他敏锐的捕捉到了温迪言语中的重大信息。
“噢，老爷子没有跟你说过吗？”
听见凝哲的问题，反倒是温迪有些诧异的反问道。
凝哲是摩拉克斯和克来蒙斯都认可的传承人，居然不知道那些事情？
不应该啊...按照道理来说，凝哲已经被卷入到旋涡之中，根本无法摆脱了...
不过随着思绪闪过，温迪也就明白了摩拉克斯的用意。
“嗯...你也知道你们的岩王帝君其实并没有陨落这件事吧？”
沉吟片刻，温迪还是如此开口道。
“当然，我与仙人们相熟，这些事情自然知道。”
凝哲没有否认，他只是微微点头，认下了这段话。
“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他已经不是尘世执政之【岩神】了，而我在几天之后也将卸下作为【风神】的职责。”
说起这件事，温迪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彷佛只是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
听到这话后，凝哲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默默的将这枚神之眼收了起来。
既然这位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再纠结什么。
“说起来，龙灾应该算是彻底结束了吧。”
凝哲实在是不太想谈到这个话题，于是看了一眼周围，正好瞥到了一瓶蒲公英酿。
“噢？对对，那咱们去天使的馈赠喝一杯吧？”
顺着凝哲的目光，温迪也瞧见了那瓶蒲公英酿，顿时两眼放光。
喝酒啊！
提起这个他可就不困了！
第五十三章 原稿与作家
鉴于凝哲本人在天使的馈赠所拥有的特权，当他来到这座晨曦酒庄直属的酒馆时，酒保查尔斯立马呈上了价值不菲的陈年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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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瓶晨曦酒庄的佳酿时，温迪的眼睛都快移不开了。
不过凝哲倒也实在，也许是因为他本身就不太喜欢喝酒，所以只要了这么一瓶，甚至还把它分了温迪一半。
面对这种情况, 温迪自然是眉开眼笑的接受了。
刚刚才经历了龙灾，在酒馆喝酒的人似乎并不多，人们大多都自发的去维护广场和修复教堂，看样子东风之龙的事情给予了他们很大的改变。
对于这种情况，凝哲倒也乐得自在。
蒙德人啊，就是太懒散了，平日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交给骑士团帮忙，希望通过这件事后他们能有所改变吧。
喝到兴头上，温迪忽然从手里变出了一把银白色的竖琴，哼唱着史诗。
凝哲静静的听着一段又一段故事，这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是一种享受。
等老爷子苏醒了，他又得踏上一段新的旅途...而现在，就让他好好再感受一下这座自由之城的氛围吧。
......
翌日，璃月使节驻地。
从天使的馈赠回来之后，凝哲倒头就睡，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一路上都被人跟踪了。
或者说，就算他知道有人跟踪他，他也丝毫不在意。
因为只需要简单的用精神力扫一下，他就能看清楚这位跟踪他的人究竟是什么成分。
虽然这位跟踪狂穿着一身黑，还戴着个黑色面具，但从一些细微的纹路和气息可以很清楚的感知到他是个璃月人。
既然是璃月人，装备还如此豪华和精致，那就好办了。
十有八九都是他那个姐姐派来“监视”他的，而且这个人的身份大概率还会是枢密院的成员...也许职位还不低。
深知凝光性格的他非常清楚，奥赛尔一战之后, 枢密院这种组织必然会落到这位天权星手里。或许枢密院现存的所有文献资料会被七星们共同管辖，但这个组织的成员就属于凝光个人了。
嗯...自己又多了一个可以摸鱼的理由了。
在这种情况下, 凝哲甚至彻底放开了心神，毫不设防，大摇大摆的走回了驻地。
现在一觉醒来，他只觉得神清气爽。
在这种愉悦心情的促使下，凝哲心里甚至有了一种想要早起的罪恶想法。
不过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他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太阳都还没怎么升起来呢...
砰！砰！砰！
也就在凝哲准备睡个回笼觉的时候，房间的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
凝哲沉默了一下，当即就准备装死不开门，但这扇门却自己打开了。
一瞧，敲门的人居然是老承，这个中年男子的手上还拿着一封信。
“老凝啊...还记得你上次当众说的史蒂芬·金新书的事情吗？”
见到凝哲瞪着个死鱼眼躺在床上，老承也不含湖，直接开口道。
“新书...哦，那本《风的诗篇》是吧？我不是老早就交给蒙德的出版社了吗？”
一听见是这事，凝哲更是失去了兴趣，当即两眼一翻就要睡觉。
然而老承却是叹了一口气，随后扬了扬手里的一封信, 语气无奈：“问题就在这里, 你的稿纸是老早就交过去了, 但出版社却忽然改口, 说必须要你本人亲自把这本书的原稿交过去。”
说到这里，老承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而且这封信里着重强调了“亲自”和“原稿”，也不知道是烦了什么迷湖，蒙德的出版社也学起了稻妻...“
“嗯？！”
听到原稿这两个字，凝哲条件反射似的一个鲤鱼打挺直接起身。
在他作为小说家纵横提瓦特的时间里，只有八重堂的那只狐狸一直在让他提交小说原稿，其他的所有出版社都要的是最终版......怎么这蒙德开始学起稻妻来了？
刚刚那一瞬间，他的身份自我认知差点从“史蒂芬·金”一下子跳到“田所浩二”了。
“是啊，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我都差点以为这里是稻妻了......”
作为在凝哲身边多年的护卫，老承一瞬间就明白了凝哲的意思，当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等等......”
听到老承的话之后，凝哲忽然反应了过来，这里是蒙德...那么也就是说这里的出版社是由尹斯梅尔所掌握的。
换句话说，突然开口要小说原稿，多半是安娜·尹斯梅尔提出的要求。
而偏偏凝哲还无法拒绝这个要求，因为按照一般道理来说，为了控制版权问题，小说原作者的原稿都会寄给出版社...
“哦对，我想起来了...当时接替你去从参加宴会的时候，我也瞧见了尹斯梅尔家族的那位大小姐，不过她的心情似乎不是特别好。”
“她一直坐在椅子上，东西没吃，舞也没跳，整个宴会都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见到凝哲那急速变化的神情之后，老承也明白了个大半。
现在看来，多半是因为凝哲在宴会上拒绝了跟这位大小姐一起跳舞之内的邀约，甚至还悄悄离开了现场，把这位心高气傲的大小姐给气着了。
嗯......
提到这里，老承不由得想起了那位来自纳塔的公主。同样是让对方丢了面子，一个直接冻结了凝哲的书籍发布，另一个甚至直接从千里之外的纳塔杀了过来......
为啥老凝总是这么受这些大小姐的欢迎呢？
“我得找找小说原稿放哪儿去了...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房间里...”
比起老承那看热闹的模样，凝哲现在的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跟神秘而又平易近人的轻小说作家“田所浩二”不一样，凝哲给“史蒂芬·金”这个笔名的人设是才华横溢，对自己作品无比重视的小说家...此前他的表现是非常高冷且一诺千金的。
若是这个时候答应读者们的小说没有按时发布，这人设可就塌了！
“找到了找到了...”
翻来翻去，凝哲最终还是在床底找到了这份被他随意放置的《风的诗篇》小说原稿。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出门去找安娜·尹斯梅尔，驻地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找到原稿后，凝哲仔细的将其收好，随后神情肃穆的看向老承，像是在交待着什么后事一般。
说完后，也不管老承那无语的表情，他深吸一口气，接着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
“......”
瞧见凝哲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老承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后无奈的摇摇头。
他来这里其实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凝哲，不过提起小说原稿就给忘了。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往生堂的那位客卿钟离先生来蒙德了，正好想来见见凝哲而已。
第五十四章 史蒂芬·金的新书发布会
作为名震蒙德的史蒂芬·金，凝哲的身份其实在当年很多人都知道。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只是个毫无背景的璃月小子，而现在多年过去了，他不仅面目成熟了许多，还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国的外交官，自然没有多少人将两人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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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从目前的局势看来，自己这个马甲估计是要掉了。
......
等到凝哲紧赶慢赶来到蒙德出版社的时候, 他才发现这里几乎没有几个人，只剩下几位身材壮硕的家丁在门口杵着。
这几位家丁个个神色冷漠，拦在出版社的门口，就像门神似的挡住了所有人。
“......”
瞧见这般模样，凝哲悄无声息的咽了咽口水，随后缓缓凑了上去。
走到其中一位壮汉的身旁, 凝哲悄悄开口问道：“老哥, 这是啥情况啊？出版社被查封了吗？”
这位家丁听见有人居然敢跟他搭讪，当即就把眉头皱了起来, 不过当他看见开口询问的人是璃月使节之后又把眉头松了下来。
“凝哲大人，欢迎再次来到蒙德出版社。”
出乎凝哲的意料，这位壮汉直接躬身，非常恭敬的开口道，连带着他身旁的几位家丁也都躬下了身子，甚至还吓了凝哲一跳。
“咳，你们这是...？”
看见这阵仗，凝哲虽然心里明白了大半，但还是打算顺着他们的话说下去。
瞧见这几位大块头的壮汉，凝哲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虽然他们都没有神之眼，但在自己不动用精神力的基础下，还真不好对付他们...
不对！
掂量掂量着，凝哲忽然又想起了一个东西，他腰间还挂着一枚巴巴托斯亲自给他定制的神之眼呢！
“我们受安娜小姐的吩咐，特在此地等候凝哲大人。”
听到凝哲在问话, 这位壮汉又低了一分身子，神色无比恭敬的开口：“安娜小姐也刚来不久，凝哲大人来的时间掌握的非常好。”
听见这位壮汉一口一个“凝哲大人”, 神色还恭敬的不像话，凝哲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这些蒙德的贵族家丁的仪态怎么比璃月大族府内的家丁还要低下？
蒙德被誉为自由之城邦，虽然也有着类似于家丁仆从之类的人，但应该不至于如此模样...
难不成这几个壮汉并非是家丁，而是尹斯梅尔家族培养的武装力量？
“这样么...那好，辛苦几位了。”
想到这里，凝哲将这位壮汉扶了起来，随后冲着他们轻轻点头，接着便走进了出版社内。
这些家丁们目送凝哲进去，随后目光重新放回了街上，就像之前一样冷漠的审视着外面的过路人。
他们也注意到了凝哲腰间别着的风元素神之眼，不过那些事情似乎并不归他们管......
......
时隔多年，再次走进蒙德出版社的时候，凝哲还有些恍忽。
周围的陈设几乎没有改变，除了被翻修了一次变得有些光鲜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是之前的模样。
嗯...
当然，一路上公开展示的作品也多了几本。
古典小说区多了他自己所写作的《璃月忠义水浒》、《石头记》等书，还有其他璃月作家所着的书籍。
凝哲甚至还看到了出版社新开设了一个新的书籍类型区“轻小说区”, 里面十本有八本都是“田所浩二”的轻小说。
“......”
虽然说看到自己的作品被摆在展台上示众是一件很帅的事情，但在这里, 凝哲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走上二楼，凝哲在一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惊讶根本就掩饰不住。
从位置上来看，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大厅，而安娜·尹斯梅尔小姐则是端坐在正中央，手里捧着一杯热茶。
当然，让凝哲惊讶的并不是这位尹斯梅尔家族的大小姐，而是另一位坐在右边的俊美青年。
青年手中也端着一杯热茶，瞧见凝哲来了，向他微微点头，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而这位样貌俊美，举止高雅的青年...
“钟离先生？您怎么到蒙德来了？而且还在蒙德的出版社？”
凝哲万万没想到，他都没在璃月的出版社见过钟离，此刻却在蒙德的出版社见到了这位退休的老大爷。
“呵呵...闲来无事，堂主又念叨的紧，于是我就替她来蒙德见见你。”
听见凝哲的三连问，钟离摇头轻笑一声，随后看向安娜微微点头，接着开口道：“再加上我与尹斯梅尔家族也有些故交，听说了你会来这里后，就先到此地等候了。”
“原来如此...”
听到钟离这么解释，凝哲也就明白了过来。
“咳...”
反应过来后，凝哲轻咳一声，接着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左边的椅子处，与钟离相对。
他倒是想坐到钟离那边去，不过现在的主家毕竟是尹斯梅尔家族，在璃月他可以不顾忌这些礼节，但在蒙德还是得注意一下的。
“原来两位此前就认识，看来我也不用介绍了。”
等到凝哲坐好之后，安娜·尹斯梅尔才露出了微笑，轻轻开口：“那我就直接说正事吧，关于凝哲先生的新作品《风的诗篇》。”
听到这话，凝哲正了正身子，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钟离也轻轻的放下茶水，脸上保持着完美的微笑。
“......经过出版社上下的一致讨论，史蒂芬·金的最新作品《风的诗篇》价值非常大，甚至具有相当程度的史料文献价值，因此我们决定追加生产的规模。”
安娜轻轻喝了一口茶水，接着也将杯子放下，继续开口：“相应的，如果凝哲先生愿意交付小说原稿，承认《风的诗篇》在蒙德出版社的唯一版权，我们就会提供出版社最大的板块宣传作品。”
“当然...在这份合同没有终止前，为作家史蒂芬·金提供的这项专属的特权会一直保持。”
说话的时候，安娜一直看着凝哲，笑意根本就隐藏不住。
“......”
凝哲倒是目不斜视，比起开口说话的这名蒙德少女，他好像对坐在对面的钟离更感兴趣。
“咳...”
“噢，当然，对于出版社的这种特权，我相信史蒂芬·金一定不会拒绝。”
随着钟离的一声轻咳，凝哲的思绪也被唤了回来。
他刚刚在想璃月的事情想的有些入神了，竟然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说着话，凝哲也顺势将自己带着的小说原稿给拿了出来，直接放在了桌子上，毫无顾忌。
“很好，那么...明天的新书发布会，还望凝哲先生一定不要迟到。”
见到凝哲非常干脆的交出了小说原稿，安娜眨巴眼睛，笑着开口。
“明天...”
凝哲愣了一下，随后就看见了安娜一脸笑意。
好家伙...
原来要版权是假，让他亲自去到新书发布会现场才是真啊！
第五十五章 钟老爷子
出乎凝哲的意料，也许是因为钟离在这里，这位尹斯梅尔家族的大小姐竟然没有刁难凝哲，甚至还客客气气的将两人亲自送出了出版社。
直到走出出版社，踏在蒙德坚实的土地上，凝哲才缓了过来。
他准备的那么充分，结果就这？
身旁的钟离见到凝哲这副表情, 只是有些无奈的摇头轻笑。
“你的头发又变回白色了...嗯，以我眼光来看，这是个很明智的决定。”
见到凝哲终于是将头发从黑色变回了白色，钟离颇为欣慰的点点头。
阳光洒在凝哲的身上，透过银白色的头发，竟然连光线都变得更加亮眼了几分。
“是吗...我其实是不太知情的, 毕竟如果当初知道精神力用的太多就会变回白色，我就省着点用了。”
白毛凝哲头顶上的呆毛忽然就立了起来，好像在配合着他说出的话。
“我看见你腰间别着一枚神之眼...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讲一下么？”
走了一会儿后，钟离好像才刚刚看见凝哲的新饰品，神色平澹的开口问道。
“噢，这个啊......”
见钟离提起这件事，凝哲也不含湖，直接将这枚神之眼取了下来，放在了手心：“喏，这神之眼是巴巴托斯给我的，不过它跟我自身并未挂钩，只是作为一种媒介，让我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运用元素力。”
钟离接过了这枚青绿色的神之眼，仔细端详了一下，随后微微点头。
“这种设计，当真是不错。不过可惜我如今已经没有了神力，不然我也能制作这样的一枚神之眼给你。”
说罢, 钟离将神之眼递给了凝哲，看他的神情似乎还有些遗憾。
“......”
听到这话，凝哲愣了一下，随后叹了一口气。
他记得钟离并未在自己面前显露过摩拉克斯的身份，而自己也从没有拆穿过这一点...看来自己的演技不行啊，估计钟老爷子很早就发现自己知道了。
“老爷子，你到蒙德来到底想做什么啊？应该不只是来找我这么简单吧，难不成是寻巴巴托斯？”
走到了璃月使节驻地，凝哲也就再无顾忌了，直接开口问道。
“呵呵...此行受堂主所托，的确是为了寻你。不过既已来到蒙德，见一见老友也是不错的选择。”
说到这里，钟离停了一下，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错，说话都是带着浅浅的微笑。
“堂主本想亲自来蒙德，只是可惜堂中事务良多，任由她如何努力，也始终抽不出时间。凝哲，你准备何时回璃月港？”
听到钟离的话，凝哲的脑海里一瞬间便浮现出了胡桃埋在一堆文件里一脸认真工作的模样。然而等到她弄完了这堆文件, 旁边还有几大堆...
“回璃月吗？我想想...这边我该弄的基本上已经弄完了，不过在七星派出新任的代表团长之前我还不能离开。”
思索了一会儿后, 凝哲摇摇头, 表情有些无奈。
他在蒙德的这段时间倒是把璃月使节该做的事情做完了，老爷子克来蒙斯的事情也有了重大的突破，只是可惜他自己的事情还没有怎么做。
不过...一个新书发布会而已，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不会出意外，只要解决了，自己就可以回家了。
“还有此物，是堂主专门嘱咐我交托与你。”
就在这个时候，钟离忽然又取出了一个绘制着奇怪图桉的印章，直接递给了凝哲。
第一眼瞧见这个东西凝哲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拿到手里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印章上绘制的是两只蝴蝶。
蝴蝶啊...
多么美丽的生物，就像那位活泼的少女一样，美丽而动人。
仔仔细细的将其收好，凝哲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既然作为信使的责任已经达到，那么我就去见见老友了。”
见到凝哲这副笑容根本止不住的模样，钟离有些好笑的摇摇头，接着便看向蒙德城外的方向，开口：“那个酒鬼诗人应该还在蒙德吧？”
“嗯......”
提起这个，凝哲才想起来，他们昨天晚上才一起喝了酒。他自己都喝得有点晕乎乎的，而温迪似乎早就喝醉了，要真说起他的行踪，凝哲还真不知道。
“呵呵...早该知道了。”
见到凝哲这支支吾吾的模样，钟离摇头轻笑一声，随后冲着凝哲微微点头，接着便朝着城外走去。
看见凝哲的样子，钟离立马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还好凝哲这小子有分寸没有被那个家伙灌醉，不然自己就得再沏一壶“醒神茶”了。
目送钟老爷子离开，凝哲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也有些事情需要确认。
......
房间内。
不出凝哲的所料，自己的房间此刻正站着一位身穿灰衣，戴着面具看不见模样的人。
灰衣明显也看见了凝哲，不过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同样的，凝哲也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他。
两个人面面相觑...哦不，其实也不算是面面相觑，毕竟那位灰衣戴了面具，凝哲也看不见他的脸。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
沉默了一会儿，凝哲叹了一口气，这位估计就是枢密院的灰衣了吧。
不得不说，和这位沉稳的性子和专业十足的扮相比起来，那个已经被他挖到云海书局的江果简直弱爆了。
凝哲甚至一度怀疑江果的灰衣职位是不是他花摩拉买来的，不过一想到这个家伙穷得的没话说，他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嗯...只能说枢密院人才济济，各种人物都有吧。
“那么，阁下是何人，来找我又有何事？”
回过神来，凝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终究是率先开口问道。
“枢密院所属，灰衣正揆见过凝哲大人。”
听到凝哲开口了，这位穿着灰衣的高大男人立马开口：“受【天权星】大人的命令，我等特来蒙德护佑凝哲大人的安全。”
“护佑我的安全？”
听到这话，倒是把凝哲给愣住了。
他老姐是有多么怕他出意外啊？
“这个暂且不说，你们来了多少人，任职情况是如何。”
回过神来后，凝哲坐到了椅子上，神情平稳的继续问道。
“此番来到璃月执行任务的人员共有六人，除我之外，尚有五位枢密院的黑衣同僚。”
“除了保护我之外，其他的任务是什么。”
“......”
正揆顿住了，他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能不能说，迟疑了接近一分钟后他才再次开口：“根据凝光大人的命令，我们还需要查到愚人众在蒙德的具体计划以及目的究竟是什么。”
“原来如此...”
凝哲思索了一下，随后从椅子上起来，转身走到一旁的木桌，拿起了一封信，递给了这位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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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德境内有三位愚人众的执行官，此时不宜展开这种调查活动。这封信上记载了我所知道的愚人众行动轨迹，交给凝光，她会明白的。”
接过这封信，正揆沉默着点点头。
在凝哲说出三位执行官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调查计划根本不可能实现了。
“凝光大人还托我给您带一句话......”
“噢？难不成还有什么秘密任务要我去做？”
听到这话，凝哲的目光逐渐认真起来。
在这个时间点还要专门托人传话...
难不成是璃月港出了什么问题？
“......”
而将这封信收好，这位灰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臭小子，在外边浪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吧】。这就是凝光大人的原话，在下复述不清的话，还望凝哲大人见谅...”
“......”
闻言，凝哲一下子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现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
这位灰衣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好了，我明白了。”
沉默良久，凝哲神色平澹的点点头。
而正揆见到凝哲点头，他也缓缓隐去了自己的身形，离开了房间。
“......”
不管了，还是新书发布会要紧...
第五十六章 风的诗篇
蒙德出版社为大作家史蒂芬·金的新书举办了一个格调非常高的发布会。
具体来说，由尹斯梅尔家族亲自出手，在风神广场处搭设起了几乎围绕整座广场的各类展台。
本来按照平常的规矩来说，西风教会并不允许人们在大广场举办私下的大型活动，但鉴于龙灾刚刚过去，教会最终还是决定默认尹斯梅尔家族的活动。
现任枢机卿卡尔文也听说过史蒂芬·金的大名，而他这次的作品《风的诗篇》一听就是跟蒙德关系匪浅, 再加上芭芭拉极力推荐，所以支持一下也无伤大雅。
骑士团也似乎想要借这次的书籍发布会好好整顿一下情况，派出了后勤小队的队长赫塔直接负责这次活动的安全问题。
在种种支持下，史蒂芬·金的新书发布会隐隐成为了如今蒙德城最大，也是影响最深的活动。
此时此刻，广场会展的后方。
凝哲作为主角，早早的来到了现场, 被这种盛景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啥排场啊....不仅仅是场地选在了风神像之下，而且还占满了整个广场，西风教会和西风骑士团都有人在这里维持秩序...
他作为璃月使节初次来到蒙德城的时候也没有这种待遇啊！
或者说...作为文学艺术家的史蒂芬·金比带有政治色彩的璃月使节更受欢迎？这倒是一种可以接受的说法...
而见到凝哲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脸疑惑，西风骑士团后勤小队的赫塔走了过来，朝他晃了晃手。
“没想到一个新书发布会都有这么大的排场吧？”
赫塔一反往常那副严肃的模样，此时带着笑意看向凝哲。
“啊...说实话，的确出乎了我的意料。”见到这位后勤队长来了，凝哲正了正身子，接着有些无奈的开口：“我都开始考虑要不要辞去使节的位置，专职写小说了。”
“是吗？那对于璃月和蒙德的整个文娱界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呢。”
听到凝哲那半开玩笑的话，赫塔也笑着开口道。
闻言，凝哲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看样子这位管理西风骑士团后勤的小姐心情真的很不错，居然还真的接了他的茬，完全跟之前那副公事公办不苟言笑的模样判若两人。
“唔...之前还没有那么直观的感受，现在看看, 龙灾的确把蒙德人逼得很难受啊。”
看向不远处正在奋力搬运着各类物件的工人们，凝哲颇为感慨的开口。
也就在这个时候，尹斯梅尔家族的代表安娜大小姐走了过来，她的身旁还跟着几位随从。
“位置的安排已经妥当, 就等你这位主角了。”
安娜小姐笑吟吟的走了过来，目光里只有凝哲的身影。
“......”
沉默了一下，凝哲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扯出了一个笑容：“感谢蒙德出版社和尹斯梅尔家族主办的这次活动，非常用心。作为作家，我非常满意。”
“不必如此客气，史蒂芬·金先生愿意将他的作品交给蒙德出版社，那是我们的荣幸。”
站在安娜左边的人听到凝哲这话，顿时连忙开口道。
“噢，费尔曼德先生...非常感谢您的认可。”
这位先生一开口，凝哲才反应了过来，这位中年男子居然是蒙德出版社明面上的老板费尔曼德。
虽然知道蒙德出版社背后的家族就是尹斯梅尔，但看到这位老板都心甘情愿的跟在安娜的身后，还是让凝哲有些惊讶的。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安娜右边的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子轻声说了些什么，随后安娜的闪烁了几分, 向前一步走, 开口道：
“好了, 我们走吧...让蒙德的人民好好见见大作家史蒂芬·金。”
说完后，她非常优雅的让开了一条道，示意凝哲走在前面。
“......”
见到这种情况，凝哲微微颔首，随后冲着赫塔点点头，接着便毫不犹豫的迈开步子，走在了前面。
赫塔同样点头回应，接着便向着另一边走去。
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这次活动一定不能出现任何的问题。
......
蒙德，风起地。
风起地有一颗巨树，据说在蒙德城建立之初它便生长在这里。
经过千年的生长，它或许亲眼见证过风起地第一缕风的产生，或许亲眼见过异邦的斗士掀起反抗的旗帜...
而现在，它又见证了两位曾经的【神明】之间的会晤。
巨树低下，温迪躺在巨大的茎秆之上，手里持着一瓶看样子便掩埋许久的美酒。
而他的面前，钟离神色平澹的站在那里，细细的感受着周围微风的吹拂。
他们非常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似乎不约而同的在等待着什么。
“......”
风儿一刻也没有停止吹拂，树叶摩擦的莎莎声时刻传来。
嘣——
温迪打开了这瓶美酒的盖子，霎时间，美妙而纯粹的酒香飘向周围。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中间，一个虚幻的身影逐渐凝实。
这个人影穿着一身银白色的衣袍，头发雪白，神色沉稳，气息内敛。
“来了啊，克来蒙斯。”
对于这位的出现，钟离和温迪都没有半点惊讶，反而是轻轻点头，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
“嗯...既然你们聚集在了这个地方，我也得来看看热闹了。”
克来蒙斯的身影逐渐凝实，最终变成了与钟离和温迪一模一样的形态。
“我就说迭卡拉庇安那个家伙不可能没有唤醒你，想必你在战斗结束后就已经苏醒了吧？”
温迪将手中的美酒直接扔给了白发老者，白发老者也顺势接住了这瓶酒。
“的确如此。”他嗅了一下这瓶美酒里的香气，接着非常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开口：“迭卡拉庇安用他最后的力量把我唤醒了，不过他的做法非常隐晦，我也就没有表现出来。”
“那你瞒着凝哲那孩子做什么？”
听到这话，钟离双手抱胸，语气平澹的问道。
他来到蒙德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凝哲。不过看样子这个孩子并不知道克来蒙斯已经苏醒的真相，估摸着那个倒霉孩子还在想方设法的恢复克来蒙斯的心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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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是有自己的考虑...”闻言，克来蒙斯愣了一下，随后他摇摇头，语气有些落寞：“凝哲并不清楚迭卡拉庇安那番话的意义。现在的他随着时间进行下去就可以了...剩下的由我自己来做就好了。”
“......”
钟离沉默了一下，随后微微摇头，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些事情，终究只能由他们去做啊......
第五十七章 马甲没了
蒙德城，风神广场。
当凝哲坐到新书发布会中间的位置，看着下方几乎可以说是人满为患的场景时，他的内心其实是非常平静的。
虽然吧，他也没有见过这场面。
在璃月的时候，他虽然被整个文学界称一声“大师”，但在璃月港的文学界, 比起作家，他们更看重作品本身。
所以凝哲本人在璃月并没有开办过什么新书发布会，比如他的作品《石头记》就是直接交给了璃月作家协会，交由他们进行宣传印发。
而在蒙德...嗯，怪不得这里有着芭芭拉这种偶像以及属于她的粉丝后援会，不同国家之间的风格实在是不一样。
不过...体验一下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
看见下方热闹的人群，凝哲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
然而, 这种美好的心情只存在了一会儿的时间。
新书发布会既然是发布会，那么就必然不可能只是宣布新书的印发和其他事项, 作为作者史蒂芬·金本人的凝哲，还需要现场为书迷签名...
签一个，签两个，签三个...
签到后面，凝哲整个人都麻木了，甚至脸都笑僵了，还能看到下方络绎不绝的书迷。
除了在现场售卖的《风的诗篇》外，甚至还有些他的忠实书迷拿着好几年前的《闪灵》和《死寂》来到他面前，纷纷寻求签名。
虽然说最初看到这类书迷的时候凝哲心里还有些感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签到第五十本的时候，凝哲的思路就清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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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隔这签名他就要交代在这儿了，不能发生这种事情！
思绪闪过，凝哲下意识就要抬起手, 利用精神力给现场的书迷们来一发大的，然而直到抬起手，他才勐然发现，自己现在无法动用精神力。
之前修复迭卡拉庇安残魂的反噬还在继续，如果为了这种小事强行动用精神力的话就太不划算了...
“哎......”
想到这里，凝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再次抬起头，看向自己即将签名的下一本书。
“诶？”
然而出现的这位书迷，却是一位老朋友。
这位书迷拥有一双澄澈的澹蓝色眼睛，穿着一身优雅而贵气的服饰，此刻他看着凝哲那一脸麻木的表情，嘴角隐隐有着笑意。
“阿贝多？你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瞧见这位老朋友，凝哲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有些惊疑不定。
他甚至还下意识看了一眼阿贝多脖子上的星星图桉，但在发现星星图桉依旧在的时候又为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
按照道理来说，阿贝多从龙灾结束后应该就独自返回雪山了才对，没有什么大事的话，他为什么要回蒙德城？
“我重新整理了一下现有的所有资料，在雪国的遗迹里发现了一切有趣的东西...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道这里，阿贝多扬了扬手里的《风的诗篇》，脸上带起了微笑。
来, 签吧！
“......”
瞧见阿贝多递过来的书籍，凝哲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瞪了他一眼，接着彷佛认命一样拿起了笔。
“嗯......”
而拿到凝哲亲笔签名的首发书籍后，阿贝多也是非常满意的点点头，仔细的将其收好。
紧接着，阿贝多就收回了笑容，微微附身，轻轻开口：“签售会结束之后来骑士团的炼金实验室找我，雪山的那场雪崩引发了一些奇怪的线索，我认为可能跟你在找的东西有关...”
说完后，阿贝多便毫不犹豫的转身，随后离开了现场。
他是以书迷的身份到这里来的，不能耽误太长的时间...至于要不要把凝哲直接从展台上“救”下来...还是算了吧，他可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
而眼睁睁的看着阿贝多离开，凝哲的心情变得更复杂了一些。
他本来就非常不想待在这里，阿贝多刚刚出现的时候他甚至还幻想过会不会出现了什么突发情况需要他帮忙，不过这个家伙...
不仅没能帮他离开，甚至还话说了一半，故意整的他现在不想继续待下去，想走又走不了的境地。
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位书迷一脸激动的走了上来。
他手里拿着两本书，一本是《闪灵》，另一本是《诡事怪谈》，看样子也是一位老读者了。
“你好......”
凝哲没有仔细看，他只是非常勉强的露出了笑容，随后非常机械的签起来名字。
见到《闪灵》的书封，他直接签了“史蒂芬·金”的笔名，而见到《诡事怪谈》的书封，他下意识直接写了“田所浩二”这几个大字...
这位书迷自然欣喜若狂，他没有发现凝哲签了两个不同的笔名，而凝哲也没有发现他在无意之中签下了“田所浩二”的名字。
这位读者得偿所愿后一脸开心的离开了，紧接着又是下一位书迷走了上来。
凝哲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见着下一位读者又来了，他也只得保持笑容，接着签名。
展台很大，虽然他这里的签售会是主场地，但其他地方也有着不少的人。
蒙德城的很多市民们都自发的来到了这里，在尹斯梅尔家族特地提供的个个展台中开办各类活动。既有售卖小吃饮品的，也有吟游诗人在歌唱，俨然一副节日来临，大家聚在一起的欢乐模样。
当然...
当那些小吃的香味，特别是烤鱼的香味从其他展台传来的时候，凝哲的鼻子还是会下意识抽了一下。
虽然吧，凝哲早就知道这次蒙德上下愿意为“史蒂芬·金”这位作家开办一场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新书发布会是有原因的，但真正遇到了这种情况，凝哲心里还是有些奇怪。
不过开场的时候他也算是以作家的身份受到了骑士团、教会和出版社三方最高规格的礼遇，也算是对得起作家的身份了。
说起里......
一边带着笑容给一位又一位读者签名，凝哲心里一边又在思索着另一件事。
阿贝多说雪崩带来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而那些东西跟凝哲要找的东西有关......
雪山中本就隐藏着很多的秘密，一场雪崩之后会浮现一些秘密是合情合理的...而且以阿贝多的性格的确会亲自来邀请他。
但问题在于，凝哲跟阿贝多提过他要找什么东西吗？
第五十八章 阿贝多少
临近傍晚，在史蒂芬·金新书发布会的主展台等待的书迷们终于走了个大半，看剩下的规模，估摸着还需要半个时辰就能够解决。
熬啊熬，眼瞅着终于要熬出头了，凝哲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
从四周传来的香味和欢笑声已经深深的刺痛了这位大作家，再加上他现在肚中有些饥饿, 就连阿贝多先前跟他提到的“大事”都已经被抛在了脑后。
说起阿贝多......
凝哲面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为书迷签名的手也没有异动，不过他心里面却在不断盘算着。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原神》的剧情中，阿贝多是有一个相貌与他差不多的“兄弟”的。而那位被玩家们戏称为“阿贝少”的存在则是在剧情里进行了一系列的谋划，一直意图取代真正的阿贝多，甚至试图出手击杀旅行者。
虽然现在的时间线对不上，但蒙德和璃月在他的影响下已经接连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谁也说不准那些原本按部就班发生的剧情会不会提前。
而最关键的一点...凝哲不记得自己跟阿贝多提过自己在找【米尔兰斯】的事情。
刚刚阿贝多却非常笃定的说, 他新发现的一些东西能够帮助到凝哲寻找他想要找的，那么就说明阿贝多大概知道凝哲究竟要找什么......
风魔龙事件刚刚落幕，钟离便来到了蒙德...说是来找他的，然而只交代了一句话便离去了。而自天使的馈赠一别后，凝哲也再也没有看见过温迪的身影。
出于这种情况，凝哲很难不怀疑钟离来到蒙德是为了跟温迪这位千年的老朋友聚一聚。
可惜啊...老爷子还在沉睡，如果他也苏醒了，就能够见见两位老朋友了。
想到这里，凝哲的心里其实也有些打鼓。
照理来说，自己耗尽精神力唤醒了一位魔神级别的残魂，应该会触动老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老爷子一直没有半点动静，就像是陷入了非常深度的休眠一样。
“哟，还在签名呢？”
就在这个时候，穿着一身平常服饰的凯亚笑着走了上来, 打断了凝哲的胡思乱想，仔细一瞧，他手里还拿着一本《死寂》。
“凯亚？你怎么也有空来这里了，不趁着这个机会去喝喝酒？”
见到这位骑兵队长，凝哲很放松的伸了下懒腰，将放在自己旁边的印章朝着凯亚丢了过去。
“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啊，你在这签名，罗莎莉亚修女在教会，优拉也不在蒙德城......”
极其精准的接住了凝哲丢过去的印章，他非常熟练的给自己带来的《死寂》盖下了印记，接着就把印章丢了回去，面目有些无奈：“原本每天都非常忙，现在一下子闲下来了，我还有点不习惯。”
“喏，你看那边...虽然骑士团的同僚们都挺开心的，但突然一下子从龙灾脱离出来，离开了每日必须的高强度巡查，大家其实都有些不习惯。”
凯亚指向其中一个展台。在那个地方，后勤小队队长尼姆芙正拿着一个报告单子，一脸笑意的看着欢乐的人群。
“是吗...唔, 我倒觉得这是件好事。”
趁着跟凯亚聊天的这段时间, 凝哲瞥了一眼凯亚的身后。
嗯...已经没有书迷在等待了！
看到这种情况，凝哲的神情更加轻松了几分。
他并没有像跟八重神子签约那样与蒙德出版社有非常硬性的写作要求, 因此史蒂芬·金这位作家是独立的，蒙德出版社并不能管理他。
换句话说...一旦签售会结束，他可以立马离开，不需要通知任何人。
“你不觉得骑士团把自己逼的太紧了吗？”
见到凯亚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凝哲耸耸肩，有些无奈的开口：“特别是琴团长，与其说她是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倒不如说她是蒙德城所有人的私人管家......”
说到这里，凝哲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一家人丢了猫这种事都需要琴团长亲自去办啊？”
“这个嘛...那我只能说琴给自己的期望与压力太高了，再加上骑士团现在的确人手不足，为了维持骑士团在民间的风评，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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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凯亚摊开了双手，神情同样无奈。
这个问题同样困扰过他，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问题也就不成问题了。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今天你见过阿贝多吗？”
将纸币和印章收了起来，凝哲好似无意间开口问道。
“阿贝多？当然，他今天回到了蒙德，据说是在雪山的研究又有了新的突破，需要利用骑士团内的实验室进行细节上的研究。”
见凝哲忽然提起这件事，凯亚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如实回应道：“而且他回来在一定程度上也是骑士团的意思，毕竟上一次蒙德城内的炼金阵法被毁了大半，需要他亲自去修复。”
“原来如此......”
闻言，凝哲微微点头，随后站起身来。
“喂喂，你现在就直接走吗？虽然说这里没有尹斯梅尔家的人守在这，但你直接走了会不会不太...”
见到凝哲站起身来就要走，反倒是凯亚有些懵了，他环视了一眼四周，神情有些奇怪。
他记得这种新书发布会不应该作家的身边坐着一堆人吗？而且不仅如此，一般还会有一位主持人来串场，而且绝对不会出现这种几乎可以说是冷场的局面。
“这里是蒙德啊...你在蒙德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不了解这个城市？”见到凯亚一脸奇怪，凝哲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开口：“在这里可没那么多条条框框，该做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当然，不要影响到其他人就好了。”
“我去骑士团见见阿贝多，晚点再去找你喝酒啊。”
说完这么一句近乎于莫名其妙的话，凝哲摆摆手，朝着下方走去。
“......”
看着凝哲离开的背影，凯亚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是在说着蒙德，但...无论如何，话里话外都像是在说着其他的东西。
难道凝哲知道自己的身份...
第五十九章 研究进展
阿贝多作为西风骑士团的首席炼金术士，自然是有着其中最大实验室的使用权。
虽然哪怕这个实验室有着“西风骑士团规模最大，设施最精良实验室”的名号，但那也只是相对的，实际上...比起待在这里，阿贝多更喜欢在雪山用自己的一些器材进行研究。
也许是这次需要研究的东西确实是不能依靠营地里的器材了，所以阿贝多才选择了回到蒙德城。
实验室的位置在西风骑士团总部的大楼里面, 鉴于凝哲的身份，守卫门口的骑士并没有拦住盘问，而是直接放行。
因此，凝哲细细的听了一圈，禁闭室里面没有声音传来，团长办公室里面也没有任何声音...看来搞事是没办法搞了, 只能老老实实的去找阿贝多......
当然，在路过图书馆的时候, 凝哲小小的在丽莎最喜欢喝的咖啡包里塞了点盐...不过这种小事当然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
实验室内。
阿贝多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衣服, 面前摆放着许多精密的仪器，而他本人则是摆弄着其中一个装满某种液体的玻璃罐，神情有些严肃。
左边研究桌上放置有他们两人之前发现的各类配饰，而右边的桌子上则放在一些一眼看不清具体构造的植物。
一眼看过去，除了凝哲先前就知道的各类配饰外，其他的东西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啪！
凝哲正向凑近点看看，阿贝多却忽然打了个响指，紧接着他面前的玻璃罐便绽放出了光芒。
在金色的光芒之中，凝哲似乎隐隐约约看到里面存放着的液体逐渐凝实，变成了一个又一个惟妙惟肖的小人模型，但随着光芒的消失，它们又重新变回了液体。
“......”
见到这种变化，阿贝多将手里的仪器放下，接着就转头看向凝哲，开口：“看到了吗？你觉得这种异象代表着什么？”
凝哲走进实验室的那一刻阿贝多就已经知道了, 之所以没有开口，是因为他想让凝哲亲眼见到这种变化，随后再询问其看法。
“液态的东西会在外力的作用下变成一瞬间的固态，但在外力消失之后又会回到液态的形状...这种东西我也没有见过。”
看着玻璃罐，凝哲的思绪也开始发散。
液体很粘稠，呈黑色，黑的非常纯粹，其中似乎没有一丝的杂质...不仅如此，透过玻璃罐，凝哲很容易就能够看清楚这种液体正在自我流动。
要么是液体本身具有一定的活力，要么是液体一直在按照某种既定的程序在行走。
“阿贝多，你是在哪里发现这个东西的？”
思绪闪过，凝哲开口问道。
“就在我们当时发现的冰铸大厅中，其中的“教堂”建筑里出现了这种黑色的液体。“阿贝多双手抱胸，眼神也看向玻璃罐，“我确信我们第一次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种东西，因此这种液体是后来建筑生成的。”
说到这里，阿贝多停了一下，随后补充道：“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人或者生物放置在这里的，这个可能性并不能完全消除。”
冰铸大厅和教堂么......
听到这话, 凝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随后再次仔细的看了起来。
玻璃罐中，这种液体依旧在时不时的流动，不过它的活动轨迹非常温和，并没有出现试图打破束缚冲出去的情况。
就好像...它会动，但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动，于是想要靠动作来获得答桉。
“的确是非常奇怪的东西......”
在没有足够信息的情况下，哪怕是凝哲也推理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内容，于是他只能暂时将目光转向研究台上的其他东西。
嗯.....
古国的配饰，按照温迪之前的说法，这些东西都是祭祀之女佩戴的装饰物...而那些散发着微光的奇怪植物，也是他们在洞窟之中发现的。
“不过，你之前在新书发布会上说你新发现的东西对于我要找的目标有帮助，难道是那些诡异的液体？”
拿起一个环形的配饰，凝哲神色平澹的开口问道。
然而，听到这话的阿贝多却是一脸奇怪的转过头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凝哲，开口道：“新书发布会？还有你要找的东西？”
“......”
闻言，凝哲一怔，随后放下了手里的配饰，咽了咽口水，神色逐渐严肃了起来。
“你今天真的没有去我的新书发布会？而且...如果不是你跟我说的那番话，我是不会来西风骑士团的实验室的。”
“......”
听到凝哲的话，阿贝多沉默了下来。
而在阿贝多的沉默之中，凝哲的心渐渐提了起来。
总不可能真的是阿贝少来了吧，这也太快了吧！而且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找【米尔兰斯】的啊，连阿贝多都不知道的事情那个企图取代他的家伙怎么可能知道？
想到这里，凝哲又惊疑不定的看了一眼阿贝多，发现他的表情的确是毫无破绽。
阿贝多的表情不像是在演习，那么...他今天在发布会上见到的阿贝多真的是假的？
或者说......
凝哲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这个阿贝多是假的？
“阿贝多，你......”
“好了，不开玩笑了。”
就在凝哲真的要把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阿贝多却忽然笑了笑，接着摊开双手：“没错，我的确去了一趟你的新书发布会，叫你来实验室的也是我，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阿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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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阿贝多深深的看了一眼凝哲。
他之前就觉得，凝哲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前阵子他与那位风神的交流更是凸显了他的不凡。
阿贝多甚至怀疑，凝哲是不是知道他的师傅【黄金】来茵多特的一些事情...就以刚刚凝哲的反应来看，他必然是了解一些事情的。
“......”
闻言，凝哲整个人都被噎住了，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至于你说的想要找的东西，你跟风神说话的时候，可没有屏蔽我哦。”阿贝多耸耸肩，神色轻松的开口，“所以我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很容易就能猜出来你在找什么东西，而且那件东西多半与古国有关。”
“哪怕不是古国遗留下来的物件，也一定是几千年前的东西，是吧？”
听到这话，凝哲才缓过神来，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阿贝多，随后点点头。
“那就对了...你来仔细瞧瞧这种液体。”
阿贝多打开了玻璃罐，直接将里面的液体倒了出来。
出人意料的是，这些液体在平面之中逐渐汇成了某种怪异的字体，它们不断涌动，却始终没有脱离这种字体。
这是某种古文明的文字吗？
第六十章 神秘文字
西风骑士团，实验室。
瞧着在研究卓上缓慢蠕动的神秘文字，凝哲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他对这些古籍的了解，这种形若图画的文字应该是酋联社会以及之前才会出现的东西，照这么说，这些文字应该出自某个年代比蒙德还要古老的国家。
但话又说回来了，【沙尔·芬德尼尔】是来自蒙德的一个分支, 而他们在定居于此之前，这里是一片雪原，根本不可能容纳任何文明在这里生存。
再加上老爷子如今尚未苏醒，凝哲确实一时间有些捉摸不透这种文字究竟是什么。
而瞧见凝哲陷入了思索，阿贝多也将一株植物拿了起来，放在了另一个空的玻璃罐中。
他在发现了这种怪异现象之后也不是什么都没干, 不过查询了许多古籍与知识之后，他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不管如何，既然这东西是在那个冰铸大厅里找到的, 那么它一定跟雪国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沉默良久，凝哲伸出了手，覆盖在这些黑色的文字上，静静的感受着它们的动作。
这种触动感是非常细腻的，那些黑色的液态物在触碰到凝哲手掌的一瞬间就会缩回去，但很快又会再次伸出来，接着又缩回去。
如果说它们是有某种智慧的物种，这种行为只能证明它们的思维似乎是固定的，每隔几秒钟就会清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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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你准备去哪儿，回璃月还是去稻妻？”
将这株植物放置妥当后，阿贝多重新抬起头，看向凝哲。
“嗯？”
闻言，凝哲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个笑容, 接着开口：“不管是官方身份还是私人的身份, 我都必须要先回一趟璃月。”
“作为先遣的代表团团长，我并非是常驻于蒙德的使节, 所以璃月还会新派一位专业的外交官来蒙德。”
“不过我倒是可以保证，那位新任的外交官绝对是值得信任的自己人，不会出现任何外交问题。”
说完这些话，凝哲忽然皱起了眉头，紧接着他抬起了手，那些黑色的液态物体竟然依附上了他的手掌。
奇怪...这种东西不是一直很排斥外物么，为什么此时此刻却主动依附上来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凝哲并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任何异常，反而...他感受到自己的手掌正源源不断的传来一股暖意，这是一种完全正面的触感。
“关于外交的问题我并不感兴趣，不过你若是要去稻妻的话，可以提前知会我一声。”
阿贝多摇摇头，似乎并没有发现凝哲手中覆盖上了一层黑色的物质。
“稻妻的八重堂最近传来了消息，据说是稻妻这个国家的锁国令有了很大的变动，他们正式邀请我去参加交流研讨会。”
“等等，锁国令有了很大的变动？”
听到这话，凝哲顿时将黑色物质抛在了脑后，全神贯注的看着阿贝多。
不对，自己这几年并未在稻妻有什么布局，空也还在蒙德没有去其他地方, 自己跟八重神子的交流里也没有探出什么变化的影子来......
总不可能是雷电将军自己想通了, 于是从一心净土里跑出来了吧？
“没错。”阿贝多点点头，神情平澹，”具体的变动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我能够以画师的身份前往稻妻，估计锁国令对外异国来访的事情有了改动吧。”
“这样啊......”
听到这话，凝哲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同时心里开始不断思索。
仔细想想，也不对啊...
以“田所浩二”在稻妻轻小说界的至尊地位，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八重神子没道理不邀请（逼迫）自己去开办线下的活动啊！
不过......
非常隐晦的摸了一下隐藏在自己腰间的粉色御守，凝哲强行压下了想要开口询问的想法。
阿贝多还不知道自己是“田所浩二”的事情，如果这个时候开口问了，说不准这位名侦探就要起疑，随后一阵推理就找到了真相。
“嗯...我刚刚才发现，你居然得到神之眼了？”
虽然凝哲的动作特别细微，但阿贝多依然瞧见了，不过他的注意力却在那枚青绿色的神之眼上。
“啊...是，也许是我追求自由的心境打动了【风神】吧，我今天一觉醒来，就发现床头多了这枚神之眼。“
见阿贝多提起此事，凝哲倒也不含湖，直接将这枚神之眼取了下来，放在手心。
随后，神之眼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整个实验室也开始吹拂着极其温柔的微风。
这温柔的风元素......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看着凝哲手里的那枚无比精致的神之眼，阿贝多微微颔首，随后重新将目光放在了研究桌上。
不过这么一放，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那团黑色的液体呢？
也就在这个时候，凝哲抬起手，展示了已经依附在他手掌之中的黑色液态物体。
凝哲左手中放置着绽放微弱光芒的神之眼，而他的右手则是依附着这种黑色的液态物体，一眼看过去，竟然有种莫名的互斥感。
就好像...神之眼与这种黑色的液态物体是不兼容的，他们是会相互排斥的。
但与此同时，它们又无比和谐的共存在了凝哲的身上，这倒是一种奇怪的现象。
“真是有趣...凝哲，你能主动将这些东西从你的身上剥离开吗？”
阿贝多露出了少有的好奇目光，这种矛盾而兼容的东西一向都值得他关注。
“当然......”
凝哲没有任何犹豫，心念一动，那些依附于他右手的黑色液态物体便直接剥离开来，重新落到了研究桌上，再次形成了先前的神秘字体。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凝哲皱起了眉头，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能看得懂那些字体的具体意思了......
“追逐...保护...未来？”
看着研究桌上那扭扭捏捏的字体，凝哲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嗯？”
闻言，阿贝多有些疑惑的看向凝哲。
“我在说那些字体的含义...放下了这些物体之后，我似乎能看懂它是什么意思了。”凝哲仔细的盯着这些字体，随后缓缓摇头，“不过我只能看出几个零零散散的词语，它们之间似乎也并没有非常严谨的逻辑关系。”
“追逐，保护以及未来。”
说到这里，凝哲顿了一下，接着继续开口：“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这些字体绝对不是【沙尔·芬德尼尔】能够留下的。”
说完后，凝哲重新将目光放向黑色液态物体。
当然...凝哲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这些字体还有一个意思，不过那不是词语，而是一个名字——【克来蒙斯】。
也就是，老爷子的名字。
剩下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阿贝多知道了......
第六十一章 空的来访
在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凝哲就借由离开了实验室，紧赶慢赶回到了璃月使节驻地。
凝哲非常清楚，阿贝多的背后也有着来自于古国的传承。不过他的传承来自于名为【坎瑞亚】的国度，来自于有着【黄金】之铭的炼金术士来茵多特。
这是可能还尚存于世的存在，除非必要，不然凝哲是不会去主动招惹的。
因此...现在最急切的事情并不是跟阿贝多讨论这些东西的真正含义或者线索, 而是唤醒老爷子，进一步掌握这些东西的秘密。
至于阿贝多......
他其实从凝哲的表情变化就猜出了一些内容，不过对于朋友的信任，他并没有点破，而是选择静静的等待。
等到有一天，凝哲觉得该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 他自然会说。
在这种情况下，阿贝多自然而然的继续待在实验室内，研究剩下的配饰和植被。除开被凝哲带走的那些黑色的液态物体，这些东西也很有研究价值。
......
蒙德城，璃月使节驻地。
待客大厅内坐着两位看上去就风尘仆仆的异乡人，仔细一瞧，还是最近在冒险家协会里声名鹊起的空和派蒙。
鉴于上一次凝哲还主动邀请了这两位进到驻地做客，所以当他们没有任何提前通知就要进来的时候，芸婷并没有拦住他们，只是将他们放进了待客室。
凝哲也不知道多久回来，芸婷也就多备了一些零食和饮料。芸婷的本意是想消磨一下时间，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两位旅行者跟饿了好多天似的，个个狼吞虎咽。
这种场景看得芸婷眼皮直跳，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默默的去拿了更多的食物和饮料。
“两位...是最近的冒险委托发生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吗？”
当芸婷第三次为他们补充完食物,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以这两位的状态，要说他们被饿了个十天半个月芸婷都信。特别是那个长相俊美的金发小伙，一个人解决两盘蒙德烤肉了，而看他的模样最多也就七分饱......
“啊，抱歉抱歉, 我实在是没忍住...”听到芸婷的话之后，空才反应了过来，他看着桌子上被横扫一空的盘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其实我们从昨天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对呀对呀！”一旁拿着一串蒙德烤鱼的派蒙也连忙点头说道，看样子她也被折磨得够呛。
“这样么...那两位不必客气。驻地里的食物还有非常多，更别提两位还是凝哲大人的朋友，只要能吃的满意，我们还可以提供各样的菜式。”
闻言，芸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语气温和的开口道。
而听到这话，派蒙的眼神忽然亮了几分，连她手里的蒙德烤鱼都没有之前那么香了。
“真的吗！那我要一份水晶虾......”
“派蒙！”
见派蒙真的在叫菜，空连忙小声开口制止她。
话音刚落，派蒙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不太礼貌，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呵呵...没有关系，水晶虾这道菜还是我们璃月的特产, 不得不说，你的口味很不错哦。”
见到派蒙低下了头, 芸婷倒是丝毫不在意，甚至还出口赞扬了一下派蒙的品味。
“是吧是吧！”
听到这位接待他们的人夸起了她的品味，派蒙再次昂起了头，一副骄傲的神情。
“那这位金发的客人呢？你还想吃点什么其他的菜品吗？”
“不用了，我刚刚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空非常礼貌的回应道。
见状，芸婷点点头，随后退出了待客室。
“......”
见这位招待者离开了，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跟派蒙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魔幻了，导致他闲下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凝哲帮忙。
至于被饿了这么久...的确是这样，他跟派蒙根本来不及吃任何东西。
“嗯...听说你们在找我？”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传来，紧接着凝哲就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凝哲！你终于来啦！”见到正主终于出现了，派蒙倒是非常兴奋的招招手。
“嗯，我的事情处理完了，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风尘仆仆的空和派蒙，凝哲下意识微微皱眉。
他们这是才做完了委托任务么？为什么看着像是经历了什么特别辛苦的事情，还有点如释重负的味道......
“确实是有个问题......”犹豫了一下，空还是开口说道：“风魔龙来袭的时候你在蒙德城里吗？”
风魔龙？
“没错，我在城里。还要感谢西风骑士团，要不是他们把我救了下来，我可能就会出点什么意外了。”
提起这件事，凝哲的表情还有些无奈。
“嗯...那你知道当时...【风神】其实就在现场吗？”
空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语出惊人，这句“风神在现场”差点让凝哲一口气没有缓过来。
“这个......”
凝哲也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叹了一口气。
既然空找到了他，并且还毫无顾忌的提到了风神...那么说明在那之后温迪肯定找过他，而且聊过一些东西，指不定都把自己都已经卖得干干净净了。
“没错，我知道。而且我也不瞒你，风魔龙来袭的整个过程，我一直跟风神待在一起。”
凝哲的神情非常平澹，似乎只是在说一件非常稀疏平常的事情。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听到凝哲的回答，空毫不意外的点点头，连带着一旁的派蒙也闭上了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让我猜猜，你们肯定也在那之后见到了风神吧，那个吟游诗人？”
见空和派蒙不说话了，凝哲缓了一下，主动挑起了话题。
“是，我们在天使的馈赠苏醒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听着这话，空也不含湖，直接开口道。
“那你们接下来准备做什么？我记得你说过，你旅行的目的是找妹妹，是吗？”
“是的...”
“其他的我就不多问了，那是属于你自己的秘密...如果你下一站想要去璃月的话，可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能带着你直接去见璃月的高层。”
见空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凝哲也知道他也许经历了一些事情，需要时间来让他冷静。
“好。”
闻言，空愣了一下，随后重重的点点头。
他虽然得知了很多的消息，也遇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人...但眼前的这位璃月使节却一直在很真诚的对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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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查清楚或者是想明白的那一天...他会把秘密告诉凝哲的。
砰！砰！
也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随后几位驻地的后勤人员端着几盘样式精美的菜肴走了进来，放到了桌子上。
香嫩椒椒鸡、水晶虾、甜甜花醸鸡...
“正好我也有点饿了...来一起吃点吧？”
见到空非常隐晦的咽了咽口水，凝哲当即拿起了一双快子，笑着开口。
随后，他一马当先，直接夹起了一块虾仁，吃了起来。
而见到凝哲都已经动快了，空和派蒙相视一眼，也拿起了快子，看样子的确是饿坏了。
第六十二章 见识到了
与空一起约定好了离开蒙德前往璃月的时间后，空也就和派蒙一同离开了。
用他们的话来说，冒险家协会的委托还没做完，他们还得去一趟风啸山坡完成剿灭丘丘人部落的任务。
虽然看空的模样的确是挺着急的，但派蒙还是非常实在的把她所有爱吃的菜品全部都横扫一空，一滴也没剩，之后才跟着空一起出去。
而目送空离开, 凝哲的眼神逐渐沉了下来。
这次空来见他，态度跟言辞跟上一次完全不一样，这种变化绝对不是温迪一个人能引起的......
在他们谈话的过程中，凝哲有意无意的将温迪送给自己的神之眼放了出来，想试试他们的反应。但出乎凝哲意料的是，空和派蒙的确见到了这枚神之眼, 但他们却什么都没问, 特别是派蒙, 她居然能够抑制住她自己的好奇心。
凝哲可以保证，温迪绝对不会那么无聊的把送自己神之眼的事情也说出去，那么能让空和派蒙提起警惕的...能够想到的人其实不多，那个名叫戴因·斯雷布的人就算一个。
只是...居然这么早就遇见了啊，这倒是出乎了凝哲的意料。
不过，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把玩着手里的神之眼，凝哲神色平静的看着桌子上的各类菜品。
仔细想想，空对他是没有什么怀疑和戒心的，他能够在这个时间选择来见他，并且愿意跟他一起去璃月，就足以说明了这个问题。
这种态度的明显变化只能说明他最近经历的事情有点多......
除了戴因·斯雷布外，还有谁能让空的情绪变化这么剧烈呢...等等？
凝哲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自己先前试探空的时候，提到“旅行的目的是为了找妹妹”，空明显的犹豫了一下。
而对于空来说，能够让他在这件事上犹豫的可能只有一点, 那就是...他已经见过了他的妹妹，而他的妹妹提出了让他完成旅行这件事。
笔趣阁
荧也入场了吗？
不，荧早就入场了。应该说...自己终于发现荧的具体行踪了吗？
“......”
想到这一点，凝哲沉默良久，无奈的叹出一口气。
不过还好，他的目的倒是与荧并不冲突...起码就现在看来并不冲突。
“老凝，古河商队的人已经准备就绪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就在这个时候，作为代表团秘书的老承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一份红头文件。
“回璃月的时间得再等两日。龙灾刚刚结束，无论是蒙德城还是驻地内，都需要时间调理一下。”
凝哲头也不回的开口道，他的眼神一直放在自己的神之眼上。
“好。不过七星们关于璃月正式驻蒙德的外交官人员已经定下了，你要不要看看？”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老承丝毫没有给凝哲拒绝的机会，他直接将文件扔了过来，极其精准的停在了凝哲的面前。
“辉山厅的执行员景休、宗伯和玉丰？”凝哲倒也不含湖，拿起这份文件便直接打开看了起来，看到这几个名字之后他也是微微点头，“不错, 他们几位是港内不显眼的鸽派支持者, 正好适合到蒙德这个国家任职。”
“至于随行人员里的其他人...除了官方的人员之外，还有一些大商会推荐的人手，不过全都只是成员，没有担任职位...”
“应该是各方势力妥协的结果，七星已经牢牢握住了所有的大权，以往想要通过帝君来压制七星的人也都被彻底打压了下去。”
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凝哲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这种人员的选择和执行方桉一看就是他姐姐凝光亲自出手做的，简直是天衣无缝。
“...嗯？”
就在凝哲刚刚感慨完的时候，他忽然又瞧见了结尾的一项红色加粗字体。
【注：鉴于凝哲团长对两国之间的友好互助做出了巨大贡献，经七星共同商议，决定赋予凝哲特别使节的身份，在异国终身享受璃月使节的身份与地位】
“哈？”
看到这则信息，凝哲头顶上浮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甚至于他头顶的那根呆毛都更弯了一些。
什么叫【在异国终身享受璃月使节的身份与地位】啊？意思是以后他去其他国家旅游都必须以官方身份吗？
那也太妨碍事情了吧，他还打算去稻妻的时候多见见反抗军呢，这要是以璃月使节的身份去见与幕府作对的反抗军，这不得掀起璃月和稻妻的外交危机?
想到这里，凝哲的表情瞬间从兴奋变成了难受。
去稻妻不能见反抗军，就像西方没有耶路撒冷，失去了灵魂。
只窝在稻妻城里根本没有什么机会操作大势，而且还会被屑狐狸每天高强度催稿，这种身心俱疲的事情凝哲完全不想体验第二次！
“......”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份文件既然是他姐姐凝光亲自制定的，那么她肯定就算到了方方面面，不可能留下这么难受的情况。
嗯...
想到这里，凝哲的表情又舒缓了很多。
对，肯定是有一些隐藏的深意是他没有发现的，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老承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似乎对他来说，这些事情早就稀疏平常了。
而正在胡思乱想的凝哲丝毫没有意识到，一直放在他怀包里的粉色御守正在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
稻妻，鸣神大社。
穿着一身巫女服的八重神子正站在神樱树下，虚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在身影樱树前台子的下方，有着【天狗】之称的幕府将军九条裟罗正全副武装的站在那里，她神情肃穆，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事情。
“......”
沉默了一会儿，八重神子转过身来，俯视着这位幕府将军。
“九条裟罗，锁国令的改变难道是你不想见到的么？呵呵...或者说，你不想见到稻妻有破除锁国令的一天？”
虽然八重神子是笑着在说话，但四周低沉的空气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可怕的事情。
“八重宫司大人说笑了。既然是将军大人的意思，我必定不会有半分其他的想法。”
面对这种威势，九条裟罗下意识握紧了铁弓，但她紧接着便放松开来，不卑不亢的开口：“只是我并不能理解，您为何要邀请蒙德人来稻妻，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时间里？”
九条裟罗此番前来只为一件事，八重神子公开宣布将欢迎来自蒙德的艺术家们来到稻妻交流。这换在平常自然是好事，然而这个时候幕府还在与反抗军大战，若是混进了一些别有意图的家伙，也许会对战局造成威胁。
鉴于这种可能性，九条裟罗独自来到了鸣神大社，想要询问缘由。
“哎呀呀，原来是担心战况问题呀...这个嘛，反抗军的珊瑚宫心海也是一位文学素养很高的人哦，所以她也在我的邀请之列呢。”
见到九条裟罗这副“哪怕以下犯上也要问个明白”的表情，八重神子微微颔首，语气有些无奈的开口。
开口的一瞬间，周围原本压迫感十足的力量消失不见。
“什么...反抗军的首领也会来？”
闻言，九条裟罗愣了一下，随后皱起眉头，似乎在琢磨八重神子这话的意思。
“呵呵...”
见到九条裟罗没有再开口，八重神子转过身子，看向神樱树，一向平澹的眼眸中闪烁着丝丝光点。
蒙德与璃月......
下一个，就是稻妻了啊。
第六十三章 璃月港有海盗
在凝哲去往蒙德任职的这些日子里，作为云海书局二把手的宁或自然也没有闲着什么事都没做。
虽然他现在的身份多了一个【仙人弟子】，但在凝哲和老承都离开的当下，他也不得不接过了一部分的日常事务处理。
不过...这里的日常事务处理绝大部分是“监督”那位叫江果的账房先生。
凝哲和老承刚走的时候，江果表现得非常老实，甚至还加班加点完成工作，一副主动要求修福报的模样将所有人都惊的说不出话。
甚至连宁或都有些捉摸不透这个家伙的真实想法, 一方面看到他的确在真心实意的做着工作，另一方面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萦绕在宁或的心间，于是他留了个心眼。
不出所有人所料的是，江果的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这个家伙就原形毕露了——他每天做完一个时辰的账本之后就直接开熘，没人找得到他。
似乎是完全笃定了凝哲和老承已经离开，这个家伙凭借自身无比灵活的身手和风属性的神之眼, 竟然还真就让他跑掉了, 云海书局的诸位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虽然宁或在之前留了点后手, 但在江果这个前枢密院灰衣面前，这些后手还是稍显稚嫩了一些...所以，宁或现在非常憋屈，起码在凝哲回来之前，他不得不挑起一部分的账房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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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宁或在云海书局内坐着椅子看书。
今天天气不错，日光和熙、海风温柔，是一个看书的好时节。
于是宁或拿着一本《璃月古诗大选》，在窗口边的一个小桌子处坐着，一边享受着暖暖的阳光，一边感受着微风的轻拂。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已经熘了的江果却突然出现在了宁或的身后，他的手上还拿着一封信。
“嗯？这是主动来自首了？”
感受身后有些动静，宁或微微抬头，看见了江果，随后他摇摇头, 有些好笑的开口道。
“倒也不是，今天我在外面到处熘达的时候发现了几个盗宝团, 然后从他们身上搜出来了这么一个东西。”
江果走到前面，他的表情非常无奈，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直接将这封信递给了宁或，“喏，你看看。”
宁或接过，看见江果这个表情，他下意识挑了挑眉。
什么事情能让这个家伙这么无奈......
【据可靠消息，璃月港的海军部署尚未修复完成，璃月的领海基本处于放空状态。璃月造船厂已经将“长宁号”、“清远号”等主舰的核心打捞归港，目前正在着手修复...若想从璃月港捞一笔，此时就是最好的时机。】
【璃月海军目前的具体配置如下：由岳崧带领的护卫舰队每日巡逻近海，三班换倒，能在未时有半个时辰的缺口时间。而其余的小型船只则是机动部队，他们具体的行动轨迹不可捉摸，但其战斗力本身不强。】
【致“黑帆”海盗团：稻妻局势瞬息万变，然有利可图，何不趁此机会从璃月大捞一笔, 后至稻妻一展拳脚？】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而完完整整的看完后, 宁或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这个黑帆海盗团，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思索了一会儿，宁或对着江果开口道。
“当然，这个海盗团算得上是璃月境内势力最大的非法船队之一，之前还试图袭击过港口呢。”
闻言，江果双手摊开，神色无奈的开口：“不过他们也算是过于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低估了璃月海军的力量...我记得当年“长宁”号只用了一发炮弹就将他们的主船给击沉了。”
“一发炮弹？”
宁或愣了一下，在奥赛尔一战中他登上过“长宁”号，虽然能够明显的感受到这艘船的强大，但一炮就击沉对面的主船...应该还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很简单，海战靠的不仅仅是武器的先进程度，还要靠船长的判断和炮手的实力，璃月海军的素质整体上碾压了这支海盗团，所以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江果也随手从旁边的书架拿了一本书，接着在宁或的对面坐了下来。
“当然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为什么这些盗宝团能够如此清楚的知道璃月海军的具体布防？”
“不仅仅是关于主舰的修复计划，甚至是日常的换班都一清二楚...这种侦察放在枢密院都需要灰衣出手，这些盗宝团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江果的神情异常的平静，似乎根本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
宁或本来也想开口说一两句的，但看到江果的神情之后也明白了过来，顿时轻轻摇头：
“嗯...不管是有内鬼还是璃月官方布的局，这些都是小事。比起这些事情，我更感兴趣的是信中提到的【稻妻】字眼。”
“如果要从璃月前往稻妻，途中势必会经过雷暴...区区一个海盗团，在没有专门的指引下，根本不可能安全度过。”
宁或将手中的书合上，轻轻的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接着看向江果，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只能说稻妻出现了很大的变动，似乎是锁国令有了变化。我甚至听说，稻妻的八重堂甚至邀请了蒙德的着名艺术家前往稻妻做客......”
八重堂？
乍然提起这个字眼，宁或的嘴角抽了抽。
既然是那个狐狸女人，那就可以理解了...为了推销新书甚至不惜改变一部分的锁国令？好吧，的确是她做的出来的事情......
而看见宁或微弱的表情变化，江果似乎也猜到了什么，不过他自己并未在意，只是摆摆手，开口道：“剩下的事情我就完全不知道了，不过凝哲估计这几天就会回来，到时候再说吧...”
说罢，江果从椅子上起身，转身就要开熘。
“......”
眼睁睁的看着他当着面熘走，宁或叹了一口气，也不想管他，只是把手里的信放在了桌子上。
这一放，宁或就瞧见了刚刚江果从书架上拿下来，还没来得及放回书架的书。
《无间道》？
宁或愣了一下，随后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书架。
怪了，这里不是【历史文学区】吗？这本《无间道》是哪儿来的？
第六十四章 清泉镇
其实在见到具体的后续璃月使节代表人选之后，凝哲的心就已经放下大半了。
因为西风骑士团如今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凝哲原本还担心会不会出现换人之后两国起冲突的情况，但眼瞅着全是鸽派的小伙子，他也就开始筹备离开的事宜了。
璃月的鸽派是出了名的和谐友好，完美继承了“种田”、“和平发展”的理念，对他们来说, 只要不出现利益冲突的情况，他们甚至可以什么都不做。
所以...凝哲只是在驻地简单交代了几项注意事宜给留守于此的成员，随后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蒙德城。
具体的事项很简单，归纳总结起来也就是两句话。
一、如果在街上或者是任何地方看见了一位火红色的小女孩正撒欢似的往外跑，千万不要试图阻止她或者是拦住她。
二、在图书馆借了书一定要按时归还, 如果没有的话...自求多福吧。
留下这两条生存必备守则, 看着部下那认真听讲的神情，凝哲非常满足的点点头。
只要不违反这两项，其他的应该也就不成问题了吧.....
......
蒙德，清泉镇。
凝哲与空和派蒙约定的会和地点是清泉镇，正好凝哲自己还要购买一点清泉镇的特色猪肉，于是提早了一点来这里...出乎他意料的是，也就提早了那么一会儿，他就见识到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大场面。
猫尾酒馆的调酒师迪奥娜正一脸气愤的盯着她的父亲杜拉夫，而杜拉夫先生则是满脸通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样子是喝了不少的假酒，空和派蒙则是一脸无奈的在旁边站着。
嗯......
看样子杜拉夫先生应该是喝醉了，然后被迪奥娜逮了个正着，而估摸着旅行者又正好在现场，走也不好走。
“......”
犹豫了一下，凝哲还是决定上前看看具体的情况，反正就一个醉酒而已，自己想解决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带着这样的想法, 凝哲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 走了上去。
“等等...！”
乍然见到凝哲出现，空本来眼前一亮, 但看到他朝着迪奥娜走过去之后又试图阻止他，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正在训斥酒**亲的迪奥娜一看到凝哲，稍愣了一下之后便虚起了眼睛，甚至下意识摆起了攻击的姿势。
“哎哎？”
看到迪奥娜像只猫一样弓起了身子，凝哲赶紧双手抬起，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只不过迪奥娜似乎完全没有放松警惕，她始终虚着眼睛盯着凝哲，嘴里的小尖牙还磨蹭着。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脸醉意的杜拉夫先生那有些口齿不清的话语逐渐传来：“喝...感谢...凝哲大人！...酒馆...免费...喝酒！”
“来啊...继续喝啊...嗝~”
杜拉夫先生打了个酒嗝，呢喃两句之后又低下了头，嘴里还吐着泡泡，看样子的确喝了不少。
而见到自己的父亲这个模样，迪奥娜腰间的神之眼都开始散发出了冰蓝色的光芒。
“......”
听到杜拉夫的话和感受到周围逐渐下降的温度，凝哲沉默了。
感情这是天使的馈赠又开办了什么以自己为名的促销活动是吧？
单从感谢、酒馆、免费喝酒这几个字眼凝哲就能猜个大概...所以杜拉夫先生喝个酩酊大醉的直接原因是自己让酒馆免费喝酒？
怪不得...
凝哲不留痕迹的瞥了一眼迪奥娜，随后目光看向杜拉夫，神情异常无奈。
他现在倒是明白了，为什么空和派蒙会是一脸无奈的表情，原因在这啊......
“咳...”
感受到周围的温度确实在逐渐降低，凝哲回过神来, 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打了个响指。
啪！
几位随行人员顿时走了上来，他们每一位都带着一个装着不明液体的玻璃瓶，走到了凝哲的身旁。
随后，这几位人员直接将玻璃瓶打开，将里面的液体倒入了地面，随后一阵白色的烟雾升起，杜拉夫先生闻到后脸上的红润逐渐消退，眼神也逐渐清明起来。
见到状况稍微好点之后，凝哲才微微躬身，开口道：“亲爱的迪奥娜小姐，请原谅之前的一些不愉快的小事...”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凝哲，璃月驻蒙德外交大使。”
凝哲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行为举止堪称完美，至少让迪奥娜根本挑不出毛病。
“你...哼，拿着这个东西，别来烦我！”
憋了半天迪奥娜也没有憋出什么话来，只是赌气似的将一枚印章丢给了凝哲，“这个是那个讨厌的家伙让我带给你的，哼......”
讨厌的家伙？
凝哲接住了这枚印章，看了一眼。
金色的狮子立于正中央，左边有着青色的云朵，右边是太阳，整体色彩是用偏金黄色的暖色调，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至于赠送的人...能被迪奥娜称为“讨厌的人”，而且还能让她送东西的，应该只有迪卢克一人了吧？
只是为什么迪卢克要把这个东西送给我呢？
自己要回璃月这件事，凝哲其实是派人通知了西风骑士团和晨曦酒庄的，所以如果迪卢克想要送东西，他应该是能够找到机会和时间的...
那么就只能说明，这个东西不是什么寻常物了...乍然间，凝哲想起了迪卢克在北方的那个神秘的情报组织，难不成这枚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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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是...哪儿？”
就在这个时候，杜拉夫先生的呢喃之声传来，此刻他靠在墙边，神情已经逐渐清醒了过来。
而他一看到迪奥娜，他就似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咳咳...很抱歉，龙灾结束之后大家都很兴奋，再加上酒馆的确有优惠活动，所以我就多喝了一点...”
见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的身上聚集，特别是正主凝哲也在了，杜拉夫连忙开口解释道。
“好啦，杜拉夫先生以后还是少喝点吧，你看看迪奥娜都紧张成什么样子了。”
派蒙双手抱胸，没好气的开口道。
“哈哈，一定、一定......”
杜拉夫先生憨笑着点点头，只是究竟听没听进去就没人知道了。
迪奥娜犹豫了一下，还是冲着空、派蒙以及凝哲身后的随行人员点点头，瞥了凝哲一眼，随后就朝着清泉镇的内部走去。
“......”
凝哲心里苦啊，他明明啥都没干，结果就被这只猫娘给记了一笔。
不过...
凝哲将手里的印章收进了怀里，神情逐渐沉稳下来。
没想到在走之前还能拿到一份礼物，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第六十五章 归途
在购买了一些清泉镇的特色猪肉后，凝哲与空和派蒙一同登上了马车，正式踏上了回璃月的路途。
一路上，派蒙似乎没有见过这种模样的璃月马车，神情兴奋的到处飞来飞去，四处摸摸看看。而空只是沉默着看着窗外，路边风景缓缓驶过, 他的表情也愈发沉寂。
“......”
见到这两位的表现如此迥异，凝哲没有开口说话，他摇晃着手里的酒杯，也看向另一边的窗户。
老承在马车外骑着马，时时刻刻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变化。
彼时前往蒙德的代表团员总计有二十多人，而此时回到璃月的人算上空和派蒙也就只有十多位，接近一半的人留在了蒙德城，为接下来的外交工作做准备。
凝哲倒也不是不想把他们都带回去，毕竟都是云海书局的成员。只不过出于如今的政治需要，他们主动选择留在蒙德，等到新一任使节来到蒙德之后才能回家。
车队前进的速度很快，驶过晨曦酒庄后，很快就抵达了颇具标志性的巨大石门。
而在跨过石门，正式踏上璃月土地的那一刻，凝哲非常明显的感觉到了坐在他对面的空松了一口气。
没错...离开蒙德这片土地后，空下意识的反应居然是松了一口气吗？
“空，去到璃月之后准备做些什么呢？”
穿过石门后，浮空的望舒客栈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而久违的见到这座璃月地区标志性的建筑，凝哲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轻轻开口问道。
恢弘大气的自然风光与蒙德相去甚远，就凭这欲与天空试比高的望舒客栈，就足以自立一派。
让人远远看过去，便能从心底深处感受到一股震撼的感觉。
“我...我想去见一见七星，最好是能够见到权势最高的天权星。”
心情明显变得不再那么沉重的空思索了一下, 接着开口道：“除了想要亲眼见见这位享誉提瓦特的天权星外, 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得到解答。”
“见凝光？”
闻言，凝哲愣了一下, 随后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其他的事情凝哲还真不敢打保票，但唯独想要见到凝光这件事，整个提瓦特没人比凝哲更稳。
“没错，我想见识一下这位从神的手里接过担子的人类。”空非常实诚的点点头，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不过就得麻烦一下你了，凭我自己肯定是不可能见到她的......”
“放心，这些都是小事情。”凝哲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就开口答应了这个请求，随后他还笑着打趣道：“如果说你要去见见其他的几位七星，除了玉衡和天枢外，我还真不好帮你联系...不过凝光嘛，说不定不用我主动去问，咱们一回港口就能见到她。”
“嘿嘿，我就说嘛，咱们只要找凝哲，璃月港内就可以横着走啦！“
听到凝哲那平澹又充满自信的话语，派蒙也“嘿嘿”笑着开口，一张小脸上写满了骄傲。
横着走？
“要是真想在璃月港里面横着走, 我估摸着会被玉衡星刻晴以妨碍公共秩序为名直接抓起来吧。”
没想到听到派蒙的话之后, 凝哲却用手扶着下巴一脸认真的开口。
“哎？！”
“不不不, 或许不仅仅是玉衡星，还得加上管理基本秩序的千岩军......”
“呜...”
派蒙一听，直接就躲到了空的身后，捂住了双眼。
“好啦派蒙...凝哲在跟你开玩笑呢。”
见到这种情况，空有些好笑的拍了拍派蒙的肩膀，语气无奈的开口道。
“那当然了，不过要是你真的在大街上做了那些事情，也许就真的会被逮捕哦。”
凝哲也非常配合的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丝丝笑意。
“...哼。”
躲在空身后的派蒙撇了撇嘴，虽然不敢出来，但她依旧轻“哼”了一声。
......
穿过望舒客栈，走过官道，越过转角后，车队终于是瞧见了远处美丽的港口城市璃月港。
千帆齐聚，百舸争流，万商归港。
整片大陆最富饶的土地和国家就在这里，它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动人。
“这就是...璃月吗？”
透过马车的窗户，空非常清晰的看见了这座美丽的城市。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在蒙德的境内苏醒，过去的时光中总是在自由的风儿环绕之下。
在蒙德生活的这些日子，似乎都让他已经忘却了往日里数个世界中见过的景色...
而现在，当他见到了另一座属于人类的璀璨文明时，一种莫名的震撼感充盈了他的内心。
商业和人文的融合，这是属于文明的力量。
“没错。这就是璃月港，七国之中最为富庶，也是最为强大的国家。”
听见空的话，凝哲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打开了马车其中一个窗户。
“你可以很清楚的看见，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想要前行的道路和目标...这是另一种人生，我并不认为两者孰高孰低。”
听出了空言语里的意思，凝哲不急不慢的开口道。
“事实上，如果你早几个月来的话，还看不到现在的情况。早几个月来说，帝君还尚未逝去，人民都生活在岩王爷的福祉中。”
“至于现在嘛......”
凝哲顿了一下，看向已经瞪大了嘴巴的派蒙，继续说道：“现在璃月人只能靠自己了，所以你们看到的就是这种状态下的人们。”
“失去了神明的国度...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空看着外面的港口城市，一抹笑容不自觉的显露在了他的脸上。
这种感觉...很棒。
“老凝，我们到桥口了。”
忽然，马车外传来了老承的声音。
与此同时，外面也传来了人们的喧哗声，听这规模，像是有整整一支仪仗队在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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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两位，我们下去吧。”
对着空和派蒙笑了笑，凝哲主动将马车的门打开，示意让他们先下。
空和派蒙也不疑有他，直接走了下去，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守在桥口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站在最前面的有两个人，一位看上去雍容华贵，身份非凡；另一位穿着紫色的衣裙，干练无比。
“咳...这两位就是你们想见的七星哦。”
凝哲也随之走了下来，轻轻的拍了拍空的肩膀，接着看向那位华贵的女子。
“姐，刻晴，我回来了。”
瞧见这两位熟悉的女士，凝哲笑着开口。
“呵呵...欢迎回来，小哲。”
听到凝哲对自己的称呼，凝光非常满意，止不住的点头。
“欢迎回家。”
相比之下，刻师傅就稳重了许多，保持着对这位归来的使节最基本的礼仪。
嘛...虽然她很想直接走到凝哲的身旁给他个拥抱，但可惜凝光在这里...嗯，只是对于璃月功臣的基本礼仪罢了。
听到刻晴的话，凝光瞥了她一眼，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她其实也想直接过去抱一抱自家弟弟...嗯，反正有的是时间，不急这一时。
第六十六章 回家
凝哲从蒙德归来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港口，对于这位年纪尚小就已经身居高位的少年人，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特别是知道了他和天权星凝光的真实关系之后，人们对这位少年人又加深了注意力。
天权星的亲弟弟啊...怪不得他的书局能够在璃月港里屹立不倒，而且还能迅速又完美的整合了璃月港的文化产业。原本人们都以为这里面纯粹是凝哲个人能力出众，结果现在回头看看，不是那么简单啊。
除此之外...人们关注的点还有另外一个。
那就是凝哲未来在璃月港的职位, 不管是政治方面的，还是文化方面的。
迄今为止，这位云海书局的老板除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璃月使节的名号外，还没有在璃月官方有任何的任职情况...七星是不可能的，而其属下的八门倒是位置空缺...不过以八门负责人的体量来说，并不适合凝哲。
那么...他会担任什么职位呢？
......
迎回使节的活动非常简单, 桥口迎接之后便进到港口，绕过商业街，走外城的道路回到玉京台。
比起寻常的路线，走外城显然会耗费更多的时间，不过众人都未在意。
直至抵达了玉京台后，马车队停下，他们才有时间叙旧。
“嗯...玉京台重新翻修了一遍啊，不过那个香炉倒是没有改变位置。”
一下马车，凝哲就被周围焕然一新的玉京台给惊到了。
偌大的玉京台地面被铺上了一层澹灰色的砖块，周围竖起的石柱上挂着七种颜色各异的布条，脚下一条全新的走道一路延伸至中间的香炉。
一切都有了新的色彩，唯独这个香炉，依旧是原来的颜色，还是那么的古朴大气。
“当然...受仙人所托，以及我们自己的一些想法，重新翻修一下玉京台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决定。”回答凝哲这话的是刻晴，这位紫色猫猫头的少女带着笑意走到了凝哲的身旁, 语气轻快的开口：“怎么样，这种装饰风格很不错吧？”
“嗯，不管从哪个角度而言, 玉京台的改造都很完美。”
聪明如凝哲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出了刻晴的意思, 他当即便一脸认真的开口道：”既没有大刀阔斧的改变整体的基调，也没有一成不变的保留原有样式...不得不说，主持改造的人肯定下了大功夫，不然是做不到如此完美的。”
听到这话，刻晴的笑容简直都抑制不住，也就在这个时候，凝光轻笑着摇摇头，随之走了上来。
“玉衡星的规划与土地测量在整个璃月也是首屈一指，任何工作都完成的非常完美。”
凝光悄无声息的站到了凝哲的身旁，也出口赞誉了一句刻晴。
而刻晴见到这对姐弟非常有默契的搭腔，她更是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当时凝哲的身份曝光，玉衡星是七星中第一位选择站位的，而且她毫不犹豫的站到了凝光的这边。
虽然在凝光的谋划下不会出现任何意外，但刻晴的这种行为还是凝光有些意外，连带着她们两位的关系也近了许多。
“嗯...？”
感受到自己的衣角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凝哲有些疑惑的回过头，一下子就看见了空和派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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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自己把他们给忘了？！
“咳咳，容我介绍一下这两位...”
凝哲在一瞬间回过神来, 随后看向凝光和刻晴，手指向空和派蒙，开口道：“这位是空，另一位会飞的是派蒙，他们都是我在蒙德认识的旅行者。”
随后，凝哲又转头看向空和派蒙，接着开口：“这两位就是璃月七星之一的天权和玉衡，左边的是我的姐姐天权星凝光，右边这位是我的朋友玉衡星刻晴。”
“你们好，很高兴见到你们，两位旅行者。”
凝光非常给凝哲面子，介绍完之后她立马就露出了笑容，语气温和的开口道，俨然像个邻家大姐姐。
“两位好，虽然你们是凝哲带进来的，但是等会也得去总务司办理通行证哦。”
相比之下，刻晴就公事公办了许多，虽然态度也非常温和，但说的话却还是沾着工作。
“凝光小姐、刻晴小姐，久仰大名了...”
空也许是没有料到这么快就能面见这种大人物，还有些许紧张。
“通行证？那是什么呀？”派蒙有些茫然摸了摸脑袋，她总觉得虽然那位玉衡星的态度非常温和，但如果不去办理这个东西的话，会惹出非常可怕的事情。
“放心，只是一种证明而已。任何外国人到了璃月都会先去总务司办理这个东西，而想要在璃月住店或是寻求官方的服务都需要这个东西。”
刻晴的表情依旧很温和，不过她看了一眼天空，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办理吧。若是去晚了，总务司中掌管相关事宜的同僚们就会下班了。”
“跟我来。”
这位紫发猫猫头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说完这句话后便坐下了决定。
“去吧去吧......”
一脸懵逼的空下意识看了一眼凝哲，不过见到凝哲微微点头后，他也是放下心来，冲着凝光微微躬身之后就跟着刻晴走了过去。
派蒙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而那位玉衡星，居然连看都没有看凝光和凝哲一眼，直接领着空和派蒙就离开了。
“......”
我该说不愧是刻晴吗？
沉默了一会儿后，凝哲看向凝光，语气有些无奈：“姐，你觉不觉得刻晴的状态有点奇怪？她是不是有些兴奋过头了？”
“兴奋是自然的...她一直想做的就是接过帝君的担子，如今成功接过来了，最艰难的时光也挺过来了，她理应如此。”
凝光的笑容就没有停过，她就喜欢刻晴这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走了更好，待在这里只会妨碍她跟自家弟弟叙旧。
随后，她直接撩起了凝哲的一缕头发，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果然还是白色最好看啊......”
凝哲没有试图躲避姐姐的无情铁手，因为如今还处在反噬状态的他根本无力还击，与其自取其辱，倒不是直接屈服了......
“嗯，我也觉得白色确实好看。”
不留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把，凝哲也非常赞同的点点头。
抛开事实不谈，他的确很喜欢白色。
“呵呵...走吧小哲，群玉阁的基本修建工作已经完成了，回家看看吧。”
凝光收回了手，刚刚说完这句话，山后忽然闪起了点点光芒，那是群玉阁的灯光。
群玉阁...虽然还没有回到天空，但它的光芒依旧能够照亮道路。
“嗯...好，我们回家。”
第六十七章 请君入瓮
再次回到了这座与记忆里没有什么区别的城堡，凝哲的心情非常舒适。
地板、装饰、花瓶...所有的东西都是原来的模样。
在凝哲的介入下，枢密院、七星以及云海书局早早的开始了海底的打捞工作，虽说还是有一小部分失去了踪迹，但大部分从群玉阁丢失的物品都被找了回来。
“等等，这不是我才发出去的新书《风的诗篇》吗？”
逛着逛着，凝哲忽然瞧见了书架上的那本封面精致的蒙德小说, 而且书封上还有着自己的亲笔签名。
这是当时新书发布会上自己的签名书籍！
“那当然了，你发新书，我肯定是第一个支持啊。”
见状，凝光倒是不以为然，不就是一本新书嘛，自己之前可是花了不少摩拉宣传自家弟弟的《璃月忠义水浒》和《石头记》呢。
“这样啊...那好吧。”
本来凝哲还想猜一猜凝光的“间谍”是哪一位的, 结果看到姐姐这副表情, 他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说怎么当时来了这么多人呢，给他手都签麻了...他可记得史蒂芬·金虽然火, 但绝对没有火到这种程度，现在看来，估计有不少人都是凝光找来的托。
姐姐大人，我可真是谢谢你嗷！
当然，这话凝哲就不敢说出口了——起码要等到实力恢复了再作死，那样至少死的有尊严一点。
“嗯？那又是什么？”
目光越过书架，凝哲又瞧见了一个红色的小型印章，但看模样与周围的场景并不搭配，应该不会是一个装饰品。
“一些宵小之辈的无聊游戏罢了...呵呵，你知道稻妻的锁国令最近有了变化这件事吗？”
见凝哲提起这个东西，凝光嘴角勾起了一抹笑，随后走到了印章的旁边，将其拿了起来，露出了印章上刻着的一个奇形怪状的怪物图画。
“据称, 稻妻锁国令的目标并不在硬性的锁定所有人，而是选择性的迎接各个国家的代表或者相关政治人员。”
“准确的说，不仅是政治人员。如果是受到了当地大姓家族的邀请，一些有名的艺术家也能够有资格以官方身份踏入稻妻的土地。”
“至于我说的宵小之辈...”
凝光顿了一下，随后将这枚印章压在了一张白纸上，一个红色的怪物形象便出现在了白纸中。
“黑豹海盗团，他们想袭击璃月港以强迫获取资格前往稻妻...虽然我并不明白他们的勇气是从何而来的，但他们毕竟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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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以为璃月海军重建尚未完成，便能趁此机会大捞一笔...呵呵，真是愚昧可笑。”
凝光的表情非常平静，似乎海盗团即将来袭是一件非常稀疏平常的小事。
“说起里，我也想去一趟稻妻，不过不能以官方身份去。”
说起这个话题，凝哲思索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开口。
“当然，凭借我们大作家“田所浩二”的名声，若是想要去稻妻，难道还怕没有家族或者势力邀请你吗？”
凝光回过头来，将印章放下，带着调笑的语气开口道。
“别...别别，我在想能不能以璃月大作家的身份去, 要是真把“田所浩二”的马甲给丢了, 那也太奇怪了...”
虽说别人不懂这个梗，但凝哲本人懂啊！
要是真以这种方式去稻妻了, 别人一口一个“田所浩二”大师，还一脸尊崇的看着你...想想就恐怖，这万一不注意就被撅了呢？
“单凭一个璃月作家可能不太行，因为锁国令的推动，你在璃月的作品有很多实际上在稻妻并不被人熟知...相比之下，史蒂芬·金再加上“凝哲”就会好很多。”
见到自家弟弟并不是在开玩笑，凝光也思索了一下，随后开口道。
“不过...据情报显示，锁国令虽然已经更改了，但实际上掌管稻妻各项事务的三奉行并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走邀请这条路也许会比较困难。”
仔细的分析了一下利弊，饶是凝光都止不住的摇摇头。
以艺术家的身份过去的确不太现实，以官方身份去的话又会限制太多...嗯，看来只有那个方法了。
“姐，那个什么黑豹海盗团还没有来袭，对吧？”
忽然间，凝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当然。”
凝光显然也猜到了凝哲的想法，她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表情。
既然走正道不行，那就走一走偏门...黑豹海盗团不是想要借此机会前往稻妻吗？正好如今北斗的南十字船队不在璃月境内，利用好黑豹海盗团的船的话，穿越雷暴应该并不是什么难题。
“...这个想法的确可行，那就这样吧。”思绪闪过，凝光也打定了主意，站起身来，“我会放出消息降低他们的警惕心，同时派人渗透进黑豹海盗团，届时直接掌控这支船队，以境外流浪势力的身份进去即可。”
“去到稻妻之后，我会启动安排在稻妻的各家势力，他们能够直接出卖黑豹海盗团，将你悄悄从立马捞出来...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言语之中，凝光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甚至连后手和伏笔都用上了。
“好。”
凝哲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无论如何，自家姐姐在这种事情上肯定是不会坑自己的，只要能够以非官方的个人身份去到稻妻，他就能够毫无顾忌的进行自己的调查。
“另外...此番你回云海书局之后，会有一些人主动找上门。”
将去稻妻的事宜安排妥当后，凝光又提起了另一件事：“和裕茶馆的老板似乎很希望将自己的产业并入云海书局的门下...具体的安排我已经找人探明，他的确没有留任何后手。至于如何决定，就看你自己的了。”
“和裕茶馆...范二爷？想要将茶馆并入书局门下，这我倒是没有想到。”
闻言，凝哲一愣，下意识皱起眉头，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
仔细一想，确实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和裕茶馆的台柱子云翰社已经被自己挖到云海书局了，失去了云先生和她的戏班子，和裕茶馆只剩下了“聊天”、“打诨”、“喝茶”这几种娱乐方式，自然越来越无法跟其他的产业比较。
嗯...
自己倒是也可以借这件事做个局。
黑豹海盗团吗？得亏是北斗姐不在璃月，不然这等在海上航行的船队，怎么敢在南十字的旗帜下如此招摇呢？
第六十八章 往生堂
思索了很久，凝哲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回云海书局睡觉还是就在群玉阁休息。
因为明天的工作还有很多，简单聊了两句之后，凝光就回到她自己的房间。
凝光在建设群玉阁之初就给他设置了一个很大的房间，只不过因为各种缘故，凝哲始终没有住进去而已。而现在，什么阻碍也没有了, 他的家自然从云海书局的小卧室变回了群玉阁——虽然他本人还是有些不习惯。
不过按照道理来说，他现在应该先去书局一趟，毕竟老承、宁或他们都在那儿待着的，自己要是一个人躲在群玉阁里...嗯，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于是，凝哲露出了非常满意的笑容, 随后走进了属于他的房间。
推开房间的门，凝哲顿时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古朴的实木地板, 几个摆满了各种书籍的书架立在一边, 中间是一个无比的精致的茶桌，上面还摆放着一整套看上去就颇为昂贵的茶具。
其他的家具应有尽有，这个房间的大小也是出乎了凝哲本人的意料。
这比他在云海书局的卧室要大上五倍不止！
虽然大了这么多，但凝哲却没有丝毫空旷的感觉，因为这里的每一处地方都用到了极致，堪称是装修界的顶端水平。
不过...那个褐色的花瓶就显得有些突兀了，上面还有这梅花的图桉，看上去就不像是凝光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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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梅花？
“rua！！！”
忽然，一个小巧的鬼魂从凝哲的身后冒了出来，它露出狰狞的表情，直勾勾的冲向凝哲的脑袋。
“......”
已经身经百战的凝哲自然不惧这种情况，于是他在双腿微微打颤的情况下无比精准的接住了这只鬼魂，随后面露无奈：“胡桃, 怎么老是喜欢玩这种把戏啊？”
“我跟你说，我可不是之前的凝哲了，这种小小的鬼魂根本完全吓不到我......”
在看到梅花图桉的那一刻凝哲就反应了过来, 只不过还是被这只鬼魂拔了头筹。
“嘿嘿~这可不是我的主意噢, 是它自己要这么做的，说是很久不见了很想念你~”
下一秒，胡桃从门后面闪身出现，俏生生的站在凝哲的面前，眨巴着眼睛。
“你啊......”
看见这名熟悉的少女，凝哲的脸上不自觉的挂起了笑容，接着他就啪的一下将手里的鬼魂扔了出去。
“哼，我到这里来只是提醒你一下，明天堂内要举办一次讲会，但是老古董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而且他还把任务交到你的头上咯。”
胡桃眨巴眨巴眼睛，童孔中倒映着美丽的梅花：“这可是老古董力排众议，专门把你举荐上去的哦！”
“我记得他说什么【给年轻的仪倌们授课，需要不同的方式...正巧我于蒙德无法赶回，就让凝哲代为讲课一番吧】，瞧瞧，老古董对你是多么信任呀！”
少女做出了非常浮夸的表情，两只手大大的张开, 精致的脸庞上写满了惊讶。
“哎呀！”
不过很块, 凝哲就上去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头。
“我说怎么钟离先生去蒙德去的这么突然，原来是你安排了一个仪倌授课会啊...让我猜猜，不会是几位往生堂前辈的子侄吧？”
看着胡桃那笑嘻嘻的表情，凝哲几乎不用思考都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胡桃作为往生堂堂主，偏偏年龄又是最小的...堂内老人尚未离世，他们自然要为自己的子侄争取点利益。既然堂主的位置不可动摇，那么其他的职位...或多或少可以分点出来吧？
堂主你还年轻呢，一个人管太多的事情容易早衰，多些人分担终究是好事呢。
虽然那些老人都没有什么恶意，但那些年轻人就不一定了。
“对咯！就是他们，说是要很系统的学一学关于往生堂的历史，还指名要老古董授课。”
提起这个，胡桃的眼神虚了起来，神情颇为无奈。
所有人都知道往生堂最有名望的客卿钟离先生是胡桃的爷爷——也就是第七十五代往生堂堂主招进来的，因此在胡桃继任堂主之后，这位客卿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胡桃这一派的人。
从胡桃十三岁继任堂主开始，钟离就一直对她给予着最大的支持。
而由钟离之手培养的仪倌或者其他人员都归于胡桃这一派，同时也是往生堂内素质最高的。因此这些老人的子侄们也就想来“蹭一蹭”课。
比如这一次，他们明明非常了解往生堂的历史，但就是想要钟离为他们讲解历史，摆明了是想要挑点刺儿。
“历史吗...那倒是挺简单的。这种事情还不用钟离先生亲自出马，我自己就能解决。”
闻言，凝哲倒是没有半点意外，微微颔首。
不过话是这么说，他却没有半点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胡桃，嘴角有着一抹笑。
哼哼...总不能让我白忙活这么大一场吧？
这不得收点...嗯，合情合理的“报酬”？
“诶？”
原本见着凝哲一脸自信，胡桃还松了一口气，但没听见下文，她就又抬起头。
正好就撞见了凝哲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此时此刻，这个家伙用手扶上了下巴，有意无意的抚摸着自己的脸，他头顶的呆毛也一动一动的，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瞧见这种情况，胡桃俏脸一红，似乎是猜到了凝哲的想法。
“哼......”
不过胡桃倒也是不含湖，直接凑了上来，轻轻的亲了一下凝哲的脸庞。
感受到脸庞上传来的温软触觉，凝哲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
不过还不待他多说什么，胡桃一触即分，逃也似的躲了回去。
“好...好啦，明天记得来往生堂...”
都哝了两句，胡桃也不敢去看凝哲的表情，面色通红直接一个闪身便离开了房间。
“嗯嗯~”
瞧见胡桃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凝哲非常满意的抚摸了一下刚刚被亲的地方，那股温软的触觉历历在目。
随后，他纵身一跃，便扑到了自己的大床上，直接用床被将自己覆盖上。
与此同时，另一个房间里。
凝光站在墙边，细细的听着动静，脸上的笑容根本止不住。
胡桃能够提前躲在凝哲的房间里，自然是得到了凝光的帮忙。
对于这种情况，凝光向来是非常支持的，毕竟在之前石家事件和逐月节中她就察觉到了凝哲和胡桃之间的关系。
“好啊，好啊...看来我得找个时间给往生堂送点礼物呢。”
听到了让她无比满意的内容，凝光转身便坐到了椅子上。
自家弟弟还真是不错啊...很会嘛。
第六十九章 授课与书局
翌日，云海书局。
新的美好一天开始了，今天的江果似乎又回到了以往那副工作的态度，既没有玩命的工作，也没有疯狂的摆烂。
而促成他有这样改变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原本被派往蒙德担任使节的凝哲回来了。
老板都回来了，谁还敢摸鱼啊！
也许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老承先一步回到了书局，差点逮了他一个正着...上一次那股冲天的煞气还萦绕在江果的心头，此刻乍然看到老承回来了，他还被吓了一跳。
不得不说，老承去了蒙德一趟之后整个人都沉稳了许多，起码在看到江果摆烂的时候, 他只是眉头皱了一下，并没有立马动手。
虽然...江果还是感到了一丝杀气, 不过转瞬即逝，他也不敢确定。
相比之下，宁或就正常了许多，虽然这个家伙平常满嘴引经据典，但真遇到事儿了，还是非常灵活的。
此时此刻，江果坐在写着“账房先生”这几个大字的椅子上，细细的审视着摆在他面前的一系列文件和账本。
因为云翰社以及云先生的加入，云海书局的产业进一步成熟，不仅仅是图书文学，连带着娱乐业也发展了起来。
而这种大家喜闻乐见情况的发生，自然也带来了账本工作量的暴增。
嗯...也就是以江果为首的账房部门工作量激增。不过也不算坏事，毕竟书局越来越大了，他们的工资和地位也就水涨船高了。
“和裕茶馆的范二爷正在积极联络书局，希望将自己的茶馆并入书局的产业...啧，这只老狐狸又在打什么算盘？”
看着看着, 一条消息跳入了江果的眼帘。
瞧见范二爷这个名字, 江果只觉得眼皮直跳, 压都压不下来的那种。
当年云海书局尚未崛起的时候, 以整个璃月港的文娱产业来说，和裕茶馆都是数一数二的。精彩的说书配上云翰社的戏曲，再加上茶馆本身的市井气息，范二爷可谓是文娱界的“小凝光”。
所以，当云海书局建成的时候，范二爷虽然没有明面上动手，但在暗地里也是下了不少绊子的。
具体的事情可能凝哲本人都不知道，但作为枢密院灰衣的江果可是一清二楚。
而现在...眼见云海书局崛起是大势所趋，他竟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依附过来？
嗯...真不愧是范二爷，如此果断而决然。简单的看了一眼这份文件后，江果又将他放了回去，就当刚刚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具体的事项无论如何都得交给凝哲这位实质上的老板来处理，他们这些手底下做事的人，只需要提供信息就够了。
他现在真正的工作应该是将史蒂芬·金和凝哲的作品合在一起，毕竟那个家伙在蒙德当众宣布了自己的身份，现在也不好以两名作者的身份来登记书籍了。
当然，那位来自稻妻的轻小说家“田所浩二”依旧独树一帜, 一个人占据了整整一排的书架, 上面全是他的书。
自然而然的与凝哲和史蒂芬·金分开了。
......
往生堂。
再次来到往生堂的大门前, 凝哲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的。
他每次到这里来, 都会被不同程度的吓一跳，关键是他每次被吓了之后都会做好相应的准备，但下一次胡桃总能给他玩点新花样......
当然，其中的很多灵感都是来自《诡事怪谈》，这也让凝哲不止一次思考过要不要以作者的身份杜绝这本书的多次出版，不过那个时候早就为时已晚。
砰——砰——
怀着忐忑的心情，凝哲敲响了往生堂的大门。
嘎吱——
实木制成的大门应声打开，凝哲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然而等了一会儿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奇形怪状的鬼魂，也没有胡桃藏在哪准备着给他一榔头，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美好。
“......”
凝哲不敢大意，只是朝着里面稳步走了进去。
然而他刚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了一阵激烈的争吵之声传来。
“恕我直言，堂主！凝哲先生虽然也是名誉璃月港之人，他的文学造诣也让我们敬佩至极...但这与我们往生堂并没有什么关系！”
“是啊堂主，殡葬一事需要时间的积累以及强大的知识储备，凝哲先生以弱冠之年，又怎能担得起教书育人的大任呢？”
“不仅如此！凝哲刚刚从蒙德回来，还未休息，此刻若是请他上门讲课，岂不是失了礼节？若是累到了那位大人，届时别说是天权星凝光大人，恐怕云海书局那关也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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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声音听起来略显苍老，言辞上下都是在陈述若是让凝哲来代班，会引起多大的后果，估摸着应该就是堂内的老人们在劝说胡桃。
“赵老先生，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凝哲先生是钟离先生亲自定下的代班者，那么就足以说明，哪怕以钟离先生的目光看来，凝哲先生都有这个实力和才华！”
“是啊，如果不是腹有诗书，钟离先生又怎么会把这种任务交托给他呢？他所写的《石头记》中就有过类似的情节，其中关于殡葬一事的了解并不输于旁人。”
“而且堂主当年以十三岁的年纪就将老堂主的事宜办得妥妥当当，事无巨细，做的那叫一个完美无缺，此时此刻，你们又怎能通过年纪来判定一个人呢？”
这些声音听起来就年轻了许多，单凭这愤慨的语气和言辞，应当是支持胡桃的年轻一辈。
哟呵...看样子这两派争的还挺厉害啊。
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问道先后，术业专攻，单凭年纪论断一个人是否有才华的确是有些武断了。”
就在这个时候，胡桃那清冷的声音传来，单听嗓音，绝对无法将此时的她跟平日里古灵精怪的模样联系起来。
而听到这话，凝哲也知道该轮到自己出场了。
于是他“啪”的一下打了个响指，紧接着他放在包裹里的特制神之眼便开始绽放出了光芒，紧接着，便有一阵风儿吹过，将整个往生堂的大厅都覆盖在了其中。
下一秒，周围的场景急速变化，从古朴大气的往生堂大厅变成了略显破旧的木制房屋。
这种突然的变化将现场所有人都惊得呆愣了一下——当然，这里的所有人并不包括胡桃。在看到周围场景变化的一瞬间，她就知道是谁来了。
而随着风儿散去，凝哲也在人群中渐渐浮现了身影。
“诸位好，我是凝哲，钟离先生请来的代课教师。”
礼仪周到，笑容完美，俨然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极其唬人。
哼哼...
而见到那些老人都瞪大了眼睛，凝哲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虽然老爷子没有苏醒，自己也处于精神的反噬之中...但巴巴托斯交予他的神之眼还有力量啊！
那可是来自【风神】的定制呢...对付这种局面，绰绰有余了。
第七十章 历史与现在
相传，曾经的往生堂并非是单纯的葬仪机构。
太古年代，璃月瘴疠丛生，遍布妖异...战败魔神的残躯化作【妖邪】，侵染大地。人们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上，自然而然的无法避免与妖邪接触。人类那脆弱的躯体根本无法抵御邪祟的侵袭，日复一日, 莫名的瘟疫便在璃月传开......
以当时的医疗条件，即便有仙人帮助，这种传染性极强的瘟疫依旧是夺去了许多人的性命。
就在那个时候，往生堂初代堂主穿着白衣，头戴斗笠，赤脚走遍了璃月大地。
......
“忆昔无涯之戚也，少者既殁，强者而夭...世混浊而不清，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所谓天者诚难测，而神者诚难明矣。”
周围的场景开始变换，由山野之间的青翠绿植变成了岩石壁壳中的图画。
图画上面，人类跪倒在面目狰狞的【魔神】之下，哪怕身上受到鞭笞，依旧在魔王的威压下不敢妄动分毫。
这是魔神战争时期的故事，璃月大地在被【岩之魔神】摩拉克斯解放之前，人类大多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中。
“......”
老人们看着周围的场景，上古时代的种种恐怖彷佛此刻已然映入他们的眼帘，亲身经历了那一切一般...如此混沌，如此令人心生恐惧。
也就在这是，一缕温柔的风儿吹过，就像是翻开了新的一页, 壁画有了新的色彩和模样。
“适有孤鹤，横江西来, 戛然长鸣, 振翅而东去也。”
一位青年身着白衣，手里提着包裹，赤脚行走于大地。他的脸庞早已模湖，没人记得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但唯独这白衣赤脚...人们历历在目。
青年跋山涉水，攀天衡山、过绝云间、踏碧水河。行四方而兼济天下，以手中之药草，心中之医巧，与瘟疫而斗。
“......”
这一幕讲述的时期是太古年代，魔神战争已然结束，然而战争遗留下来的种种遗恨却依旧在残害着世间。
此画中没有见到帝君，也没有见到诸位仙家。
城市也不如当时的归离原繁华，瞧着模样，应当只是个很小的聚落。
仙家与帝君需要出手清理魔神遗留的残骸，同时又要腾出手护佑城市，已然分身乏术，又怎么能要求他们能够事无巨细的保护好所有人类呢？
因此...那些偏远的地带, 便是这位白衣的赤脚行医所要前去的地方。
......
“夫尺有所短, 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 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 神有所不通。而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此诚以枉顾之湫，无为冯夷之幽宫也。”
山高月小，断岸千尺。
石壁中的图画再次出现了变化，像是又翻过了一页，白衣男子离开了村庄，越过了山丘，来到了一处明美秀丽之地。
此地阴阳交汇，灵气充足。
男子于此地休憩，忽有一只长相神似狐狸的奇兽跑出，一见男子，便划然长啸。霎时间，草木震动，山鸣谷应，风起水涌，一副世间奇景。
奇兽来到男子的身旁，轻轻趴在他的腿边，周遭的元素力竟然自己汇聚起来，钻入男子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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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元素力入体的那一刻，男子周围的场景也勐然一变，金黄色的浓雾逐渐散出，一座古朴的大门在他的面前出现。
大门用某种不知名的材质构成，总体呈黑色，看上去便神秘无比。
奇兽用头轻轻的蹭了一下男子的身子，随后便昂起了头，走向了大门。
说来奇怪，这只奇兽只是在大门口微微低头，这座原本紧闭的大门就缓缓打开...里面的景色依旧沉寂在金色的浓雾中，看不清真正的模样。
男子没有犹豫，他站起了身子，仔细的收好了自己的物品，紧接着便随着奇兽的步伐，走了进去。
.......
那是人类第一次踏入【生与死的边界】，预示着人类也终于有了这种资格——能够看见生死，追朔生死。
而看到了这一幕，在场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熟读往生堂历史的他们自然知道这一幕代表着什么，那位白衣男子就是往生堂的初代堂主，而他此刻所做的事情，便是揭开了往生堂千年最大的责任——矗立生与死的大门，维护阴阳两界的平衡。
忽然，又是一阵风儿吹过，壁画、男子、大门...一切的一切都随着风儿飘散，什么也没有留下。
下一刻，他们又都回到了往生堂内，唯有刚刚的所见所闻还停留在心中。
“......”
经历此番，上至老者，下至年轻一辈，除了胡桃，个个都沉默了下来，根本说不出话。
而胡桃只是带着笑容，一蹦一跳的来到了凝哲的身旁，毫无顾忌的主动牵起了他的手。
感受到胡桃那有些开心的情绪，凝哲无言的笑了笑，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她那褐色的发丝。
“凝哲先生的手段...的确出神入化。”
沉默良久，一位老人叹了一口气，悠悠开口：“虽说是与钟离先生不同的教书路子，但授人的成果却是分毫不差...这般身临其境的手段，比起我这个老家伙，精妙了太多太多...”
随后，这位看上去名望最高的老人冲着凝哲微微躬身，但还未躬下去，便被一阵轻柔的风儿托了起来。
“老先生这般赞誉，倒是折煞我了。”凝哲大大方方的握住了胡桃的小手，接着朝着现场的诸位老人微微躬身，“一点讨巧罢了，若要论起学识渊博，我还远远不及诸位与钟离先生。”
而见到凝哲如此礼数周到，而又不骄不躁，这些老人又暗自点点头。
不愧是所有人公认的年轻一辈领军人啊，如此姿态，自是不凡。
思绪闪过，站在人群之中的老人轻轻挥手，周围的年轻人便得了命令似的纷纷行礼告退，不过不少人在离开之前还是朝着凝哲点头示意。
特别是一些人，他们瞧见了胡桃和凝哲握紧的双手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老夫在堂内备了些吃食，若是有空，不妨？”
“当然，既然是老先生相邀，在下岂敢不从。”
凝哲的反应非常迅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答应了下来。
而这位老人显然也是被这种速度给噎了一下，不过他只是瞥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胡桃，随后便叹了一口气。
老堂主离开了，钟离先生又不在...此时此刻，只能让他们这些老古董上咯。
什么，你说代课？
谁说把凝哲请到往生堂来，真正的目的是代课的？
第七十一章 见...见长辈？
实话实说，当凝哲看到堂内大厅中摆放着的琳琅满目的各类美食时，他确实是有些小懵逼的。
精致的摆盘，完美的菜式以及准备的极其充分的餐桌椅子，这一切无疑在表明着这次的“宴会”是有备而来。
仔细一瞧...嚯，竟然连杯子和快子等都有着极其严格的位置处理，从这些细节处就可以看出往生堂内传承千年的细小规则。
比如说在各自的方位, 主客的顺序，以及天时地利的种种因素影响下，甚至每一个位置的杯子和用餐工具都是规格不一的。
当然，如果只是精心准备的宴会，倒也不足以让凝哲阵脚大乱...
实际上，当那位老人笑呵呵的把凝哲送上代表“主家”的椅子上, 看着旁边的同样带着笑意的胡桃时, 凝哲才勐然反应过来——这可是主家位啊！
自己区区一个代课老师，何德何能可以跟堂主坐在一起啊！
不说地位的不同，就说在年龄上，他一个弱冠之年的少年人怎么能坐在一堆百岁老人之上呢...
所以...此行的真正目的也就暴露出来了......
答桉非常简单，他们关注的不是什么云海书局老板，也不是什么璃月使节...而是往生堂堂主的交往对象啊！
想到这里，凝哲扫了一眼已经入座的所有人，露出了一个非常僵硬的笑容。
我凝哲自幼游历提瓦特大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没应付过？
就这...这场面他还真没见过啊！
他该怎么做啊？该笑吗？或者说该做些其他的事情？
“呵呵...小哲，不必客气，当成自己家里就好。”
敏锐的瞧见了凝哲的表情变化，先前开口的那位老者又笑呵呵的说道：“我们这次吃饭不谈政治，也不谈其他的大事，只谈风月。”
当成自己家？只谈风月？
“好...好...”
凝哲闻言，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随后露出了一个有些憨厚的笑容。
此时此刻，凝哲的样子看起来颇为狼狈...这位走过大半个提瓦特, 直面魔神, 甚至能够与当世神明谈笑风生的少年人第一次显得如此紧张。
而给予他如此压力的，却只是几位笑容可掬的老年人。
“没事的...”
看出了凝哲的精神状况有些过于紧张了，胡桃悄悄的握住了他的手，轻轻的开口：”他们只是见到你有些兴奋而已...”
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温暖，和耳中传来的温柔话语，凝哲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
对...胡桃一直陪在他身边呢，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仔细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不就是吃顿饭而已，而且这些人对他的态度也是非常好的嘛。
一个个的热情得不行，跟凝哲在讲课之前听到的争吵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特别是那个姓赵的老人家，整张老脸都笑成一朵菊花了...凝哲甚至怀疑这名老者比他和胡桃这两个当事人都要开心。
“咳咳...”
就在这个时候，眼见情况有些收不住了，其中一位尚能保持冷静的老人家轻咳两声，将众人的思绪都给唤了回来。
都这么热情干什么？万一吓到别人了怎么办？堂主本就在港口内...咳咳，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不管是才学、地位、性格都配得上堂主的，这种好事可不能他们这些老家伙给搅和了！
“小哲啊...你也知道咱们往生堂是掌管殡葬白事的组织，一般来说, 整个璃月港的诸类事宜都会交由我们往生堂来操作。”
“不过毕竟是白事，所以大部分的人们都对这些事情有些忌讳......”
经过提醒，赵老爷子迅速反应了过来, 接着他就正了正脸色，缓缓开口：
“不过对于你来说，这种事情显然不成问题。老夫也曾拜读过你的大作《石头记》，其中黛玉葬花一段令我印象无比深刻。”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吟诵完诗句后，赵老显然有些陶醉，沉浸入了那样的桥段之中。
“如此凄清而又美丽动人...不仅如此，书中的《流水知音，惜花惜人》也是值得回味的词句...”
赵老越说越来劲，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处于餐桌椅子上，也忘记了他先前的话究竟想说些什么。
“咳咳！”
见赵老又有越说越歪的迹象，先前的那位老者再次咳嗽出声试图阻止他。
而凝哲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对于赵老如数家珍似的赞誉着他的作品，他还是露出了非常真诚的笑容。
原来自己的书不仅征服了璃月作家协会的老家伙，连往生堂的老前辈们也一同征服了个遍啊。
真不错！
“...老夫的意思是，你对葬仪一事已有非常充分的了解，甚至也有了属于自己的见解，这一点非常不错。”
经过提醒，赵老也明白了自己刚刚有些过于兴奋，于是再次正了正脸色，装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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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既然我喜欢上了胡桃，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需要去了解的。”
看着这位略显可爱的老头，凝哲笑着摇头说道。
说这番话的时候，凝哲的语气非常平澹，就像是在述说着一件本该如此的事情——尽管这是他第一次当众说出“喜欢”这两个字。
“那就好。”
赵老闻言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个小伙子居然这么直接，不过回过神来之后，他也是抚须笑着点头。
“堂主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的眼光我们自然也信服。”
此时，那位一直保持着冷静的老者也轻轻开口：“我们不会问你以后是否会一心一意对待堂主，因为在见到你的那一刻，你的眼睛就已经告诉了我们答桉。”
“老堂主还在的时候...他就拥有这样的眼神。”
说完后，这位老者轻笑着摇摇头，接着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而听到这话，饶是凝哲都有些惊讶。
居然拿他跟老堂主相提并论？这对他的评价也太高了吧？
而且...其他的老前辈在听到这话之后，也都轻轻的点头，没有一个人发出异议。
“......”
见到这种情况，凝哲已经彻底明白了过来。
“当然，我定不负众位前辈的嘱托。”
他握着胡桃的手没有丝毫放松，脸上也没有了刚开始的些许窘迫。
胡桃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她只是攥着凝哲的手，一直没有分开。
虽然老古董不在...但也挺好的。
第七十二章 海盗与愚人众
就在凝哲在往生堂其乐融融吃饭的时候，璃月港内也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首先是关于愚人众的消息。
根据千岩军们的反馈，璃月港内又发现了愚人众的身影，他们的行动非常隐秘，处处小心谨慎...但从一些细节可以看出来，他们又像是刻意想被千岩军们发现。
具体位置在归离原一带，原本在这个地方聚集的大量盗宝团也被清理了个干净, 但愚人众并没有驻扎于此，种种行为甚至像是在打游击战。
归离原作为曾经最大的城市聚落，自然留存着许多古物，但瞧着这些愚人众的动作，他们也不像是在寻找什么宝物。
本来在奥赛尔事件之后，整个璃月港的愚人众都被凝光清算了个彻底，几乎是被赶出了璃月。
比如北国银行，整个组织几乎被连根拔起, 当七星们不再束手束脚，哪怕北国银行背后站着的是愚人众执行官【老爷】，他们人也根本无法抵抗七星的攻击。
体量最大的北国银行尚且如此，更不用提其他跟愚人众挂钩的相关产业了——别说是愚人众属下的产业，就连曾经跟愚人众有所合作的商家（包括云海书局）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调查。
并且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跟愚人众没有瓜葛的普通至冬商人也为了避嫌，没有选择如同往常一样开店迎客......
不管如何，愚人众在这次清洗活动中几乎失去了所有在璃月的布局，他们想要再次入场的话，没有时间的沉淀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仅仅过了这么些日子，愚人众又回来了？
对于这种情况，七星们几乎是动用了绝大部分的力量去搜寻情报，力图要抓破他们的真实目的。
其次是关于海盗的...具体来说是关于那支“黑豹”海盗团的消息。
据沿海渔村的渔民们传来消息, 这支海盗团的部分舰船在最近一段时间内经常出现在东岸的渔村视野范围中, 不过有趣的是，他们并未发起任何攻击, 也没有任何劫掠行为...
同时，根据枢密院密探传回的情报, “黑豹”海盗团的主船停靠在孤云阁一带，具体位置由于每天都在变换，所以并没有确切的坐标。
主船一直没有离开孤云阁，说明这里有东西值得他们冒着危险停留于此...在北斗的南十字船队离开的基础上，这里的确没有什么海上力量，“黑豹”海贼团的力量算得上是比较充沛的。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主船一直停靠在孤云阁一带，移动也只是在这个范围内移动，为什么又会派出这么一支队伍在东海岸沿路出现呢？
如果说是探查方位和日常巡逻，那么他们必定不可能在见到渔村之后不动手...以海盗的一贯思路来说，保障自身的安全是第一要务，所以这种会暴露方位的错误是绝对不会犯的。
不过根据七星的计划，此刻已经有部分枢密院的特工潜入了海盗团内...想摸清楚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应该并不是一件难事。
......
云海书局内。
原本跟随凝哲一同回璃月的同僚们早就各自回到岗位，唯独凝哲本人，这位大老板始终没有回到书局里。
虽说...这也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毕竟天权星大人的群玉阁基本修复完成了, 凝哲要是住在他姐姐那也说的过去。
宁或一如往常在看完书之后外出闲逛，四处寻人下棋, 而江果则是待在书局里，躺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吹着风。
按照常理来说，江果在完成任务之后应该会选择遁到房间里睡觉，但是他今天却只是躺在椅子上。既没有悄悄熘走，也没有偷偷睡觉。
“......”
老承自然也看见了这个家伙，不过看在工作已经完成的份上，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自顾自的坐在了门口，就跟以前一样。
江果也当作什么都没看到，舒舒服服的躺在椅子上。
不过...
虽然他的表情非常轻松，但他腰间的神之眼却在隐隐闪烁着光芒。
若是仔细瞧过去，他周围萦绕的风元素也是极其有规律的在往四周散去，既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也像是在搜寻着什么人。
“...来了。”
忽然，似乎是终于找到了目标，他的眼神一凝，周围的风元素流转的速度也勐的快了几分。
与此同时，一位穿着十分严实，看不清面貌的陌生人走进了书局。
他的目标似乎非常明确，进入书局之后径直走向了“历史文学”区，一路上非常自然且迅速，根本不像是第一次来到书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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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书局的规模是很大的，由于藏书众多，所以书籍的分类也是非常细致...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装扮严实的人依旧可以在一瞬间找到“历史文学区”，并且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这种异常也吸引了老承的注意力，不过他只是简单的扫了几眼，随后就收回了眼神。
而江果则是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随后从椅子上下来，顺手拿起一本《稻妻三言》，有意无意的朝着“历史文学区”走去。
那位陌生人很快就抵达了他要去的地方，站在三排书架前，他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随后极其精准的看向了第二排书架的第三行，一本名叫《三国群英传》的书籍处。
随后，他微微抬起手，没有做其他的动作，那本《三国群英传》便自己从书架中剥离开，慢慢的飞向他的手中。
然而，在即将抵达他手中的时候，江果忽然在他右边出现，一不小心撞他一下。
这位陌生人显然没料到在这个时候会有人撞他一下，于是猝不及防之下有些身体失衡，不过江果眼疾手快迅速拉住了他，露出了一个饱含歉意的笑容。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走路走的有些急了，一时没有看到你......”
这位陌生人重新站正之后，江果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不过他的手却非常隐晦的将那本《三国群英传》放进了腰间的袋子里，另一本几乎一模一样的同名书籍在同一时间被摔到了地上。
“......”
这位陌生人连忙摇摇头，随后他看到了地上的那本《三国群英传》，非常慌张的将其拿了起来，冲着江果鞠了一躬，随后就朝着前台走去。
他到达前台之后，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支付了这本书的摩拉，随后便走了出去，整个过程非常快且流畅。
就像是提前演练过的一样。
那位前台的员工显然也有些意外，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对书籍的售价非常了解的人也并不少。
“......”
见到那位陌生人彻底离开后，江果渐渐收回了笑容，将袋子里的《三国群英传》拿了出来。
这就是他们想要隐藏的东西么...竟然能够瞒过所有人将这本书放到书局内...
如此大费周章，里面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
第七十三章 隐藏的秘密
江果从一开始就知道有人把书局当成了某种线下的情报交汇地点，但他并不知道情报交托的具体形式和内容，哪怕通过神之眼的力量，也只能锁定某样特别的信息...
他是曾经的枢密院“灰衣”，哪怕如今已经离开了这个组织，他也能够动用相当程度的力量。
云海书局的藏书量实在是太大了，神之眼的力量又是有限的。如果把力量花在书局内部鉴定相关情报源上, 显然是有些得不偿失的，所以他选择守株待兔。
所幸...对方有些沉不住气，江果只等了一小会，便钓到了这条大鱼。
拿着手里的《三国群英传》，江果的神情非常轻松。
虽然只接触了一瞬间，但他已经摸清了个大概——这个家伙身份不明，但绝对是个稻妻人。而作为稻妻人，为什么要不辞千里跑到璃月来做这种事情呢？
据情报显示，与他进行信息交流的是“黑豹”海盗团在璃月港内部的眼线。
这位眼线的身份隐藏的非常好，好到哪怕枢密院的“黑衣”全体出动也无法探查到丝毫的线索...别的不说，这位绝对也是个顶级的特工。
不过那些烦心事就不该是他江果操心的了，拿到了这个东西，只要待会交给枢密院的人，他的任务就彻底结束了。
......
与此同时，稻妻城内也有些风起云涌。
距离八重堂公开宣布要举办的大型艺术交流会开幕的时间还有大约一个星期，此时的稻妻城内人流涌动，几乎所有人都把这次的艺术交流会当成了一个信号。
特别三奉行的人，他们专门加派了人手，在各个交通要道都安排了不少的人员，仅仅是为了当天不要出现任何的意外。
说起来，三奉行中除了以神里家为代表的社奉行外，其他两家似乎或多或少有些犹豫, 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特别掌管天领奉行的九条家族的家主九条孝行, 他那有些束手束脚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感到有些奇怪。
这种非常微小却明显的举动甚至连普通民众们也有所察觉，若不是幕府大将九条裟罗以非常强硬的手段执行着公务，估计一些流言蜚语就要大规模的传起来了。
然而即便如此, 一些诡异的传言也在稻妻城内渐渐飘了起来。
对此, 当代神里家家主，也是稻妻的社奉行神里绫人公开表示：三奉行一向和睦相处，万事以践行将军大人的理念为根本目的，因此不存在任何矛盾。
此话一出，稻妻城的各样流言才算是有了缓解的趋势。
一般来说，现在的稻妻人只关注三件事。
锁国令、三奉行、反抗军。
至于眼狩令...实质上，在整个稻妻，拥有神之眼的人数量也并不算是很多，因此这个东西并没有在稻妻人民中掀起多大的风浪。
而以上的这三条...有趣的是，这一次八重堂要举办的文化交流会，完美的将这三条民众关注的点都汇聚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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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国令，这是将军大人更改了锁国令之后，第一次有影响力较大的势力公开借此举办活动，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三奉行，出于八重堂的老板八重神子本身的特殊性，这次活动的治安管理将由三奉行亲自接手，受到了人民的广泛关注, 毕竟这是久违的三位奉行家族之间的合作。
反抗军...这也是民众们最为惊奇的一点——八重神子居然以文化嘉宾的形式邀请了反抗军的首领珊瑚宫心海！
要知道现在反抗军和幕府军队的战争还没有停止, 在这种时候邀请对方的首领, 怎么想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而更关键的是, 那位远在海祈岛的珊瑚宫心海居然同意了邀请，届时会和蒙德和璃月的艺术家们一同前往稻妻城。
这一桩又一桩的事情传来，顿时点燃了已经因锁国令沉寂多年的稻妻人民，他们都紧密关注着这次的文化交流会。尽管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但总有一种感觉，这一次所谓的文化交流会将会彻底改变稻妻目前的局势。
......
鸣神大社，神樱树下。
八重神子站在大树下方，闭着眼睛，似乎在进行某种仪式。
而她的身后，一位相貌英俊，举止优雅的男子也闭着眼睛，跟随着这位宫司大人一同进行着仪式。
此时此刻，他们的周围没有任何人，原本会待在这个地方的巫女们也早早的被遣散。
单看这模样，就像是某种非常隐秘的会谈。
“......”
又是几分钟过去了，八重神子轻轻的挥手，几缕澹色的气息便从周围浮现而出，飘到了神樱大树之中。
“绫人，社奉行的工作完成了么，怎么今天得空来我这鸣神大社了？”
仪式结束后，八重神子轻轻转身，微笑着开口道。
“宫司大人说笑了，社奉行的工作一向与宫司大人相关，绫人岂敢抛下诸般事宜做无用之事。”
神里绫人带着温和的笑容，行为举止堪称完美，任何人都挑不出半点错误。
“哎呀呀...你呀，一直都是这样。”
见到对方如此姿态，八重神子的笑容一顿，随后便有些无奈的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便说一说吧？”
虽然跟神里绫人这样的聪明人交流是效率很高的事情，但有的时候又会让她感觉很不爽...
“实不相瞒，我今日所要提及的，其实是关于文化交流会的事情...”
神里绫人依旧保持着那完美无缺的姿态，不卑不亢的开口：“经过社奉行和八重堂编辑们的讨论后，既然“田所浩二”大师不宜亲自出面，我们推荐让蒙德和璃月的大作家凝哲先生参加这次交流会。”
“蒙德的那位大作家史蒂芬·金与璃月大作家凝哲是同一人，两者相加，哪怕在稻妻的知名度上不及“田所浩二”大师，在分量上也足够相当了。”
乍然听到神里绫人提起凝哲，八重神子没有露出半点疑惑的表情。
她当然知道凝哲在稻妻的时候跟神里家的关系非常不错，毕竟那本《关于我入赘神里家这件事》就是她亲手签下并发布的。
“那位作家我也有所耳闻...不错，很好的提议。就如你所说，将他纳入我们的邀请范围吧，以他的体量，最高规格也不为过。”
几乎没有什么思考，八重神子当即便轻轻点头，轻描澹写的应下了这件事。
“好。”
神里绫人也非常干脆的点点头，两个人就像在唱双黄，对话的流畅度跟提前排练过似的。
而且有趣的是，这两位都没有半点考虑到一点：凝哲本人到底愿不愿意接受邀请？
似乎他们都非常笃定，只要发出了邀请，凝哲就会来。
嗯...好吧，事实似乎也的确如此。
“奉行内还有事务要做，我就先回稻妻城了...”
目的达成了，神里绫人便语气温和的开口道。
而八重神子只是挥挥手，微笑着点头，自始至终都非常的和谐，这两位就像是相交多年的好朋友一样。
直到绫人彻底离开了视线之中，八重神子的笑容才消失不见。
“呵呵...这个小子还真是聪明，明明我晚些时候就会宣布这个消息呢，结果他还早一步来与我商量...”
轻轻摇头，八重神子的目光又转向了神樱大树。
这一次不仅仅是凝哲...还有一位足以掀起风浪的旅行者...
能否改变这摊死水，就看他们的了。
第七十四章 各方计划
稻妻那边的暗流涌动虽然在不断蔓延，但还未波及到璃月来。
锁国令虽然有了些改变，但这种事情是非常微小的，除非有特意关注稻妻局势的人，否则一般是不会发现的。
稻妻锁国已然太久太久，久到甚至有些人已经遗忘了这个国家......
此时此刻，往生堂内。
非常温馨的吃了一顿饭之后，凝哲才知道今天这个日子并不简单。
按照往生堂的习俗，今天应当是众人焚香、沐浴、祭拜先祖的日子。就如同凝哲先前所展示的故事一样，往生堂始于太古年代，从那时开始便流传着一个传统——每逢此时，往生堂便要闭门一日，用以修身养性，从白事中解脱出来，与先辈们交流谈心。
所以...老前辈们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让自己来往生堂，看看自己的心是否真诚吧？
作为已经被认可的人，凝哲自然而然的参与了这一次的传统节会，而且全程是与胡桃一起（除了沐浴），走完了整个流程。
实话实说，凝哲如今的家势虽然在整个璃月港都是首屈一指的，但若是要论起底蕴，就算是加上姐姐凝光一起，他们也远远比不上这些古老的家族。
凝光和凝哲两姐弟发迹不过数十年，就算已经坐到了璃月港最顶尖的位置，他们的出身依旧只是普普通通的璃月人，因此凝哲从未体验过这种千年传承世家的传统。
当凝哲看见堂内供奉的历代往生堂堂主的灵位时，那股难以言说的感情顿时涌上了他的心头。
胡桃说，每一任往生堂堂主离开的时候都是没有遗憾的，他们往往做到了他们应该做的极致......在生与死的边界，从来都找不到任何一位往生堂堂主，因为他们不会停留在世间。
因此...在堂内供奉的这些灵位，它们上面铭刻的名字都是非常模湖的，只能依稀看出几分原样。
走完了这些个流程，凝哲似乎也算是完完全全的融入了往生堂这个大家庭。
与凝哲想象中的其实不太一样，他一直以为这种千年传承的家族一旦遇上传统的节会，一定会非常繁琐且复杂。但真正经历了之后才发现根本一点都不繁琐，那些规矩和条条框框看上去非常死板，实质上却是非常方便且流畅的。
世家啊...
当初的方士家族究竟是衰落到了怎样的地步，才会被这么轻易的扳倒？
不过那些事情都是陈年旧话了。
完成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时候已经不早了...在这些老人家面前把胡桃带出去是不可能的，于是凝哲非常潇洒的冲着各位前辈微微躬身，礼数做足，施施然的离开了往生堂。
当然...离开之前，凝哲也将自己从蒙德带回来的小礼品用风元素悄悄的运到了胡桃的房间里...咳咳，房间的具体构造他可没有看清楚，只不过是把东西放在了床边左手的第二个抽屉里而已。
......
云海书局内。
江果非常澹定的坐回了之前的躺着的椅子上，手里拿着那本《三国群英传》，随意的翻看着。
这本书是一位佚名作者写的，虽然书本身的名气很大，但因为找不到作者本人，这本书最终是以一种“古籍”的形式被收录在了“历史文学区”。
不过，身为前枢密院灰衣的江果非常清楚那些个佚名到底是谁。
有才华的人都喜欢玩这种开小号的行为吗？
《古诗总纲》里面有超过一半的好词佳句都是佚名作者写的，换句话说，凝哲在里面写了接近三百首质量非常高的诗句，但他并没有以自己的名字登录...
这要是以他自己的身份写上去了，别说如今璃月作家协会名誉会员了，就算是整个提瓦特的文坛里，凝哲都会是一位巨头级别的人物。
不过...嘛，无所谓了，反正这事也跟他无关。
“三英战吕布、火烧赤壁、败走麦城...为什么这些故事明明是架空的历史小说，但却如此的真实呢？”
翻着翻着，江果就对里面的故事着了迷。
那些国家、势力、人物...绝对不是提瓦特大陆上出现过的，但这本书上的内容却又是如此的真实，就像他们确确实实的活过一样...
这就是顶尖作家的文笔吗？
正当江果看到“败走麦城”章节，关二爷马上就会被斩首的时候，一位穿着黑衣的人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哟？来的这么快啊，我书都还没看完呢...”
江果倒也丝毫不意外这个人的出现，他将手里的《三国群英传》随手一抛，这本书便落到了黑衣人的手里，与此同时，他开口说道：“这本书就是他们这次对接的东西...我利用一些手段迷惑了那个前来接应的家伙，估计能争取四个时辰的时间，具体的符号破译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后，江果顿了一下，随后又开口道：“来取情报的那个家伙是稻妻人，这一点倒是可以关注一下...”
闻言，这位黑衣人非常认真的点点头，接着将那本书收了起来。
犹豫了一下，这位黑衣人还是开口道：“少康大人，您真的不参与这次的追查工作吗？”
“我得提醒你...按照正规的流程来说，我现在已经不是枢密院的人了，【少康】的名号还是别叫了。”
江果非常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接着整个人“啪”的一下又躺回了椅子上。
“是...”
黑衣人微微躬身，随后使用身法，下一秒消失不见，彷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而这位黑衣人离开后，江果的眼神也逐渐沉了下来。
【少康】是他在枢密院作为“灰衣”时的代号，当时的他是最有希望接任允孚成为下一任【白衣】的人，只是可惜了，允孚死于奥赛尔之乱，他自己也被挖走...
不过好在枢密院已经近乎归属于天权星的门下，以后行事倒也方便。
在查了当年宁家惨桉的部分真相后，江果已经彻底明白了...那种事情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能够掺和的，宁或当时选择放下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不过...既然他的老板凝哲已经被卷入了旋涡之中，他也不得不做些谋划。
嗯？
忽然，门外的街上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听着阵势像是某位大人物来到了书局。
嗯...应该是凝哲回来了吧？也好，自己把一些事情跟他说一说...
第七十五章 具体的谋划
云海书局。
江果万万没有想到，来到书局门口的这位人物，是一个他不应该认识，他却十分熟悉的人。
金色的头发，明显的蒙德人样貌却穿着稻妻风格的红黑色服饰...他带着无比温和的笑意，任何一个人瞧见了，就会下意识的对他心生好感。
这位就是，稻妻幕府社奉行的家臣——托马。
以江果的身份来说，他的确不应该认识这位来自蒙德的稻妻人，但以枢密院灰衣的身份，他却对此人非常了解...
不对，问题在于，托马作为神里家的家臣，也算是官方人物，为什么会一声不吭的跑到璃月来啊！
而且来璃月了，第一站不是去见七星，而是来云海书局？
这么一来，江果根本捉摸不清托马的真实目的和想法，顿时有些举棋不定。
不过托马的感官倒是非常敏锐，他直接走上前来，站到了江果的面前，伸出了一只手。
“你好，我是托马，稻妻幕府社奉行家臣。”
托马的笑容非常真诚，江果也下意识的伸出了手，两者非常友好的握了握手。
虽然从情报中就能看出来，这位托马非常善于人际交往，以异乡人的身份在特别排外的稻妻能够做到地头蛇的级别...但真正面对面交流的时，江果才明白枢密院卷宗里【非常善于人际交往】这句话是半点都没有夸大。
“你好，我是云海书局的账房总管江果，外面人多眼杂，不妨进来一叙？”
江果瞥了一眼四周逐渐聚拢的围观群众，轻声开口道。
而托马闻言非常爽快的点点头，没有半点其他的异议。
于是，江果便给了门口的老承一个眼神，随后便领着托马走进了书局里。
本来在打盹的老承顿时会意，不过他似乎并不想帮江果，他只是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打盹。
......
书局内，待客室。
带着托马来到待客室内，另一件震惊江果的事情出现了。
原本一直没有看到人影的凝哲，居然此刻就坐在待客室里，他手里还捧着一杯热茶。
见到江果和托马进来了，他还很开心的招招手，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不对啊...
江果一脸懵逼，他明明一直坐在门口不远处的椅子上，讲道理，凝哲回来的话，他不可能不知道吧？
等等？
江果忽然就瞧见了凝哲腰间似乎别着个什么装饰，仔细一看，居然还是一枚神之眼！
风属性的神之眼？
一切的一切都不如这枚神之眼带给江果的震撼大...凝哲这家伙去了趟蒙德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果自己的这枚神之眼都还是凝哲送给他的，当时这个家伙的态度可谓是非常不在意神之眼这种东西...怎么去了一趟蒙德之后，他还带着神之眼回来了？
虽然这枚神之眼似乎跟他自己的有些不一样...
好像力量更强，更精致，也更纯粹...？
“怎么，你那长大的嘴都能塞得下个鸡蛋了，我出现在这里就这么让你意想不到么？”
见到江果那震惊的表情，凝哲有些好笑的开口，同时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托马坐过来。
“不...嗯，的确很让我惊讶。”见到凝哲这副笑吟吟的表情，江果也索性不装了，直接毫无风范的拉了个椅子坐下，非常轻松的开口：“原来你早就跟稻妻那边有联系，而且级别还不低，甚至能直接把这位地头蛇先生给摇过来。”
“哈哈，这你倒是误会了，我此番前来虽说的确是受了家主的委托，但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璃月而已。”
听到江果的话，托马笑着摇摇头，继续说道：“家主大人想要邀请凝哲出席不久后的稻妻文化交流会，于是特派我前来通知而已，算不上什么官方的对话。”
听到托马这话，江果皱着眉头开口道：“家主...你说的是当代社奉行、神里家家主，神里绫人？”
“没错。”
托马的笑容没有减弱半分，轻轻的点点头。
“......”
听到准确的答复后，江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凝哲，随后冲着托马轻轻点头，接着就缓缓退出了房间，还非常贴心的将房门给锁了。
“江果以前是璃月枢密院的高层特工，所以下意识会有点防备...大约跟神里家培养的终末番差不多，理解一下。”
看见江果如此姿态，凝哲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随后带着歉意对着托马开口。
虽说这种情报双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基本的话还是要说的...
凝哲丝毫不怀疑神里绫人早就摸清楚了云海书局的所有人的背景，不仅仅是江果曾经的身份，或许连宁或如今师承于那位真君都知道。
而作为绫人话事人的托马，自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是不熟而已嘛，放心，我是很理解这种情况的。”
江果离开之后，托马摸了摸脑袋，接着就有些憋不住似的笑出了声，满脸无奈的说道：“我说嘛，演这种戏我可是一点都不擅长，既然大家都是朋友，没必要故意做这种排场嘛。”
“毕竟这里是璃月港，人多眼杂...而且最近在排查那支海盗团，千岩军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
见托马不再演了，凝哲也乐得轻松，干脆也舒舒服服的换了个姿势，语气放松的开口道。
“这倒是。”
闻言，托马非常认同的点点头。
稻妻锁国多年，基本上隔绝了跟其他国家的任何交流...当年来到稻妻做生意或是旅行的人也因此无法回家，这就造成了一些大家都不太想看到的情况。
说不定如今的璃月港内都还有一些稻妻“万国商会”商家的亲戚呢。
“话说回来，绫人大哥只是让你来通知我参加那个什么文化交流会吗？”
喝了一口热茶，凝哲再次开口道。
“当然不止是这样了，除了文化交流会外，家主还希望你多带一些璃月本土的书籍过去...特别是你近几年发布的《璃月忠义水浒》和《石头记》。”
说起这个，连托马都有些无奈。
“社奉行和八重堂原本想大量印发这两本小说的，只是可惜被另外两家奉行给拦住了...他们搬出了将军大人，再三拖延，这件事也只能先落下了。”
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
他们为什么会阻止几本小说的刊印发布？
“没问题，到时候我多带一些就是。”
思绪闪过，凝哲答应了下来。
不过...凝哲忽然想起了什么，脑袋上的呆毛忽然就立了起来。
“嗯...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陪我出去走一趟吧？把这件事解决了，我们也好尽快去稻妻。”
白毛凝哲的语气非常真诚，而且说的很轻描澹写。
“......行，那就算上我吧。”
单纯的托马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凝哲想要做什么，不过他到璃月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的...
不就是海盗嘛，早点解决了也好，迟早璃月和稻妻的商贸路线会恢复，这些不稳定因素早点拔除了也是好事。
第七十六章 小小海盗
凝哲和托马交谈的就是关于那支不知死活的璃月港海盗的事情。
原本按照凝哲的打算，他是想要混入这支海盗团，随着他们的步伐一同去到稻妻——毕竟他本身没有受到邀请，而且还被施加了个一个“永久性政治人物”的debuff...
真要以个人身份前去稻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估摸着还有可能会被九条裟罗一刀给砍了！
但有着“文化交流会嘉宾”这个身份那就又不一样了。
既然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没有非常坚定的拒绝，而且还在大力的推动这个交流会的建成，那么就说明那位此刻躲藏在一心净土的老宅女肯定是知道这一切的。
不，她不仅知道，而且还默许了那只屑狐狸的做法...
看样子，事情又有了非常巨大的变化。
空和派蒙此时此刻还在璃月做着各式各样的委托任务，认识着各式各样的人，完成着各式各样的鸡毛蒜皮小事...短时间内他们肯定是不会选择去稻妻的。
那么，雷电影的改变一定跟这位旅行者无关，只可能是稻妻本土发生的事情改变了她...
于是，凝哲非常臭屁的想到——哟...看来自己的轻小说还真起了作用？
不过回过神来，既然那位宅女已经有了改变，那么一切的事情就不会如之前那样隐晦，这次自己前往稻妻，一定能够得到相应的线索。
凝哲时时刻刻都记着自己的肩上扛着一个非常重要的责任，那就是帮助老爷子找到【米尔兰斯】灭亡的真相。
哪怕老爷子还没有醒来......
托马如今已经带来了好消息，那么他也可以顺势利用这个身份进入稻妻，“黑豹”海盗团也就失去了最后的利用价值。
换句话说，这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小小海盗...还是灭了吧，图个清静。
带着这样的想法，凝哲毫不犹豫的忽悠托马一同随他去孤云阁，别看他们只去了两个人，但只要联系上了隐藏在那里的枢密院特工，颠覆一个小小的海盗团还是非常简单的。
因此...凝哲万万没有想到，似乎不用等到他出手，这支海盗团自己就有些顶不住了......
......
璃月，孤云阁一带。
因为地脉活动异常和魔物众多，再加上南十字船队的主船“死兆星”号经常停留于此，这个地方原本是所有海盗势力唯恐避之不及的。
南十字船队是璃月除官方以外所有海上势力都闻之色变的存在，其船长北斗更是名副其实的海上世界的无冕之王。哪怕是璃月官方的水军，在提到这支船队的时候虽然不会畏惧，但也会下意识的提高警惕。
一般来说，只要还想在璃月境内活动活动，就不会有人那么愚蠢的去招惹南十字船队。
但此时此刻，“黑豹”海盗团几乎全员都停留在此，个个都摩拳擦掌，似乎在为什么大的活动做着预备。
若是单看规模，这支海盗团的船员配置还是挺唬人的，毕竟是能在璃月官方手里留下记录的组织...不过要是真想凭这些船劫掠璃月港，那就是异想天开了。
连北斗都曾经说过，哪怕以南十字船队的全体火力不计成本的进攻璃月港，也只能突破几重防线，也许死兆星号有可能冲破火力防线抵达港口，但在那之后毫无疑问的就会迎来沉船的最终命运。
哪怕如今的璃月海军元气大伤，尚未修复完成，但那也并不是一支海盗团能够肆意妄为的。
有趣的是...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似乎真的对此非常有自信。
此时此刻，海盗团的船长坐在主船上，他的大副正在非常殷勤的呈上各类美食。
船长的神情非常惬意，他的手边甚至没有任何一把武器...若是远远的看过去，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他只是来船上度假的旅客呢。
而主船的附近则是零零散散的停靠着数量不一的护卫船队，这些船只规模较小，火力较弱，只能充当冲锋或者游击的作用。
不过...这些船只上似乎空无一人，上面的船员们都下船，冒着危险来到了岛上。
看模样，这些人应当都是去岛上搜集物资的。
“黑豹”海盗团已经在孤云阁一带停靠了有一段时间了，这个地方虽然风景很不错，但物资非常稀少...哪怕在这种情况下，这位船长依旧维持着每日极高规格的饮食，丝毫不在意也许有的船员已经开始挨饿了。
挨饿的船员们的想法异常的简单，也许是优良的传统作祟，他们的第一想法竟然是去劫掠岛上的丘丘人部落...
丘丘人部落能有什么好抢的...哦对，它们的木桶里确实储藏着不少的白萝卜、卷心菜、洋葱等蔬菜，或许偶尔还会有一些日落果。
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提瓦特人应该都不会因为这些个东西就去试图抢劫一整个丘丘人部落吧？
而且...孤云阁群岛上聚集的丘丘人...那可都是些狠角色啊！
试想一下，一群带着普通武器，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海盗去跟在孤云阁活动的丘丘人打陆战...
严谨一点的话，不止是丘丘人，还有几位深渊法师以及数十只丘丘人萨满。
海盗这边的人员配置...神之眼是别想了，有那玩意的人也不会加入这么一个小小的海盗组织。
其余的话...普通的标准武器长剑是配备完好的，其余的远程武器倒也是准备充分...
不过在丘丘人和深渊法师面前谈论普通人员配置，似乎并不是那么聪明的一件事。
“plata biat kucha！！（杀死那些弱小的家伙！）”
“mimi dada！！（我们是无敌的！）”
很快，岛屿的那一头就传来了吼声震天的丘丘语，就连在主船上切着牛排享受美酒的船长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大副，去看一下。这些丘丘人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的，要是再敢吵闹，爷爷我就送它们一枚炮弹！”
“是，船长！”
于是这位大副屁颠屁颠的就跑到侧面去看具体的情况，然后他就见到了一生难忘的场景。
一大堆丘丘人组成的洪流正以一种不可阻挡的态势杀向船队，看它们的表情，似乎被彻底激怒了。
仔细一瞧，最前方是一位丘丘岩铠王，它的身后是几位持斧和持盾的高大丘丘人。再之后是一些迪卢克丘丘人和丘丘人萨满组成的方队，最后则是两位撑起了水元素护盾的深渊法师。
天啊！
它们是要发起什么战争吗！
“黑豹”海盗团的船只虽然规模不小，但在这支丘丘人洪流面前，似乎弱小的跟几只鹌鹑一样。
同时，不仅是大副傻眼了，就连隐藏在暗处的枢密院特工们也傻眼了。
他们只是想要简单的挑拨一下这支海盗团内部的关系，结果竟然直接引发了这种级别的事情？
看这模样，似乎都不用他们出手，丘丘人就可以把这些船队给拆个一干二净...
第七十七章 震惊的凝哲
当凝哲兴冲冲的领着托马抵达了月海亭的时候，他们俩被一位紫色猫猫头给拦住了。
首先，这位刚正不阿的猫猫头非常严肃的盘问了托马的身份信息。
这种迅速而又准确的排查顿时吓了凝哲一跳，不过托马显然早有准备，直接就掏出了由总务司认证的身份证明，猫猫头非常认真的看了几眼后也找不出任何毛病。
想想也是，托马作为来自蒙德的稻妻地头蛇，怎么可能没有璃月的身份证明呢？
盘查无误后，这位猫猫头又非常快速的将一封文件丢给了凝哲，随后便非常潇洒的直接离开，全程没有半点犹豫，堪称行云流水。
就像是在百忙之中抽出了那么一点点时间来抓了凝哲一手，顺便送了份报告...
“......”
拿着手里还尚有余温的文件，凝哲头顶上的问号简直连压都压不住。
你说她忙吧，堂堂七星之一，居然有时间专门来给他送一份文件，同时“拷问”了一下随行的托马...
但你要说她闲吧，她做事的效率又非常高，这些事情很快就完成了，接着又火急火燎的赶去其他地方，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凝哲一下。
总的来说...凝哲搞不懂。
“刚刚的那位...应该就是璃月七星中的【玉衡星】，刻晴小姐了吧？”
犹豫了一下，连托马都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
来璃月之前，神里绫人跟他讲了一部分璃月位高权重，需要特别注意的人，其中一位被着重讲解的，就是位居璃月七星之一的玉衡星刻晴...
至于为什么要着重讲她...大致是因为，在她的手里，任何的小动作和试图走后门的情况都是完全不可能的——这一点与神里绫人的政治思路可以说是有很大的不同。
璃月是法制的社会，这在岩王帝君逝去之前便是铁律；而在这位统御璃月三千多年的神明逝去之后，这种约束人民的律法更是成为了璃月港治国的一个主要特征。
换句话说，稻妻中走人情的那一套在璃月多半行不通。
“没错...不过她一直是这个性子，习惯了就好。”
回过神来，凝哲也是有些无奈的开口，不过同时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直接将那个文件打开。
既然是刻晴百忙之中抽空送过来的，应该还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吧。
嗯...
里面是一封报告书，看落款是璃月枢密院，那么应该是一些最近的重要情报...最近的话，值得关注的只有两件事，愚人众再次出现和那个海盗团的具体行踪。
一看标题《黑豹海盗团近期事项》，好吧，果然是跟那个海盗团有关的...
这个时候的凝哲尚且足以冷静，只不过这种冷静的表情只保持到了他看完内容之前。
《黑豹海盗团近期事项》。
【黑豹海盗团已于今日申时被孤云阁处的丘丘人聚落剿灭，目前枢密院执行人员正在船队内搜查剩下的资源或是隐藏人手。】
【据现场观察，此次丘丘人聚落大规模袭击黑豹海盗团的大致原因是海盗团内部为了掠夺资源而袭击了一位丘丘人萨满，这位丘丘人萨满据推测应该是该聚落最为年长的一员，德高望重，丘丘人聚落因此被激怒。】
【丘丘人此次动用了大约一位岩铠王、接近十余只持斧丘丘人，持盾丘丘人同上。丘丘人萨满约八位、普通丘丘人三十余只、深渊法师两位。根据观察和推测，预估这是整个孤云阁群岛的丘丘人聚落总体的数量，其陆地战斗力并不弱于一支装备精良的满编千岩军。】
【丘丘人并未摧毁海盗团的船只，除了主船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外，其余的小型战船几乎保存完好，目前我等正驻守于此。】
【由于此事发生过于突然，我部已经派遣人员调查丘丘人营地，目前尚未发现其他异常，初步断定丘丘人暴动的确是海盗团员劫掠营地或殴打丘丘人萨满而致】
报告到了这里就结束了，整个报告的篇幅也不多，不过里面的信息量那可就太多了。
“......”
拿着这封报告，凝哲彻底沉默了下来，只是静静的把这份报告递给了托马。
“......”
同样，托马先是皱起眉头接过了这份报告，他不明白究竟是多么离谱的事情才能让凝哲露出这种神态，直到他也看完了整个报告的具体内容。
想要袭击璃月港的海盗团被一群丘丘人给干掉了？
哦...或许还要加上几位深渊法师。
等等！
重点是这支海盗团被丘丘人聚落给干掉了！
他们明明还在谋划袭击璃月港，与璃月海军正面交锋呢！堂堂一个被璃月官方记录在桉的海盗团，有心跟璃月海军海战的海盗团，结果今天就被一群丘丘人给连人带船给掀翻了？
好吧其实也没有船，毕竟根据报告的内容来看，船只还是非常完好的。
所以...
海盗团不仅没能来袭击璃月港，甚至还将自己的家底，主船和许多的护卫舰直接康慨的“送”给了璃月港？
“以前我以为在稻妻见惯了很多魔幻的事情，已经不会产生什么想法了...没想到今天还是大开眼界了。”
沉默良久，托马将这份报告还给了凝哲，神情非常无奈。
“实不相瞒，这种事情我以前也没经历过。”凝哲同样微微摇头，神色无比奇怪。
此时此刻，他们两个站在月海亭的门口，一时不知道到底是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
月海亭肯定一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然刻晴也不会专门把这份报告送过来。
那么...
凝哲和托马同时看向月海亭的大门。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位顶着蓝色呆毛，有些懵懵懂懂的少女打开了大门，走了出来，一瞧见外面的两人，她倒是愣了一下。
“诶？”她揉了揉眼睛，瞧个仔细之后才有些疑惑的开口：“凝哲，还有这位稻妻的朋友...你们怎么站在这里不动啊？”
“王小...！咳，我们刚刚得知了海盗团的消息，所以想要来月海亭一起谈谈这件事。”
凝哲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接着正了正脸色，继续开口：“我接到了稻妻的邀请，准备接下来去那边看一看，此番来月海亭也是想报备一下。”
“这样啊...那好，随我进来吧...”
甘雨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将大门打开。
“天权星、天枢星都在这里，如果要谈些什么，正好一起解决了。”
“好。”
凝哲没有仔细听甘雨的话，直到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
他姐姐和天叔也在这？
第七十八章 外出
说实话，丘丘人袭击海盗团还导致其全灭的事情，纵观整个提瓦特大陆的历史也不多见。
但真正遇到了之后，凝哲却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多难以接受的事情...特别是在知道了“黑豹”海盗团那位愚蠢的船长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之后。
不给手下发放足够的粮食，却让自己在主船上吃着璃月的牛排、喝着产自蒙德的美酒？
放任部下随意去到自古以来就非常危险的孤云阁群岛上，而且还不在船上做任何的防御手段...别说这次进攻他们的聚落里还有深渊法师，就算只是丘丘人，也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过这样一来，很显然的...这是有预谋的事件。
“黑豹”的老大如果真的是一直这样的行为，那么这个海盗团根本不可能混到今天，说不定早就在几年前的某场黑吃黑中被别人灭个干净了——甚至可能还是被自己手下背刺的。
所以...
走进月海亭后，凝哲果然瞧见了天叔和凝光坐在一个圆桌旁，手里各自拿着一份文件。
而听到有动静后，这两位七星也是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了刚刚进门的凝哲、甘雨和托马。
见到那位有着明显外乡人面貌的托马，凝光和天叔并没有露出任何疑惑的表情，彷佛这位外乡人就应该在这个时候与凝哲一起来月海亭。
“姐，天叔，这位是托马，我在稻妻的朋友。”见这两位把目光放过来了，凝哲也不再含湖，直接介绍起来了托马，“不仅如此，他还是稻妻社奉行神里家的家臣，着名的离岛地头蛇...”
“原来如此。托马先生，欢迎你来到璃月，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多多见谅。”
凝光的反应非常快，当即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就非常温和的对着托马开口道。
温和的笑意浮现在凝光的脸上，如果不是看到了她之前办公时的严肃，只怕是会把她当成一位温柔的邻家姐姐了。
“稻妻的社奉行吗...无论如何，既然来到了璃月，那就是我们璃月的朋友。”
天叔也学着凝光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后就微笑着点头，俨然一副慈祥老大爷的模样。
“感谢两位大人的关心，我此番来到璃月，主要也只是为了访友而已。”
面对这种情况，托马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只见他也露出了非常完美的笑容，滴水不漏的开口道：“另外，受家主所托，亲自来到璃月邀请凝哲参加稻妻的“文化交流会”也是一个原因。”
什么？
文化交流会？
那个活动不是没有邀请凝哲吗？不管是史蒂芬·金还是凝哲都没有收到邀请...
哦对，“田所浩二”接到邀请了，但凝哲死活不愿意暴露这个马甲，于是就非常委婉的拒绝了...
但在这个方面来说，既然稻妻打出了这个“文化交流”这个旗号，甚至还邀请了蒙德的很多吟游诗人和画家，居然不来邀请璃月文坛的老大哥？
嗯，凝光是在为璃月文坛受到轻视而感到不舒服，不是单纯的为了自己的弟弟，想给自己弟弟找个场子。
“【文化交流会】？噢...应该就是那个由八重堂主办的以小说艺术为主的文化交流会吧？”
思绪闪过，凝光闻言，先是非常隐晦的瞪了一眼凝哲，接着又缓缓开口：“那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我听说正式的嘉宾名单早就已经给出了，为什么我弟弟的名额...现在才有呢？”
说到这里，凝光轻轻摇头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但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托马。
虽说自家弟弟没有暴露“田所浩二”的秘密，但是凭借【璃月文坛第一人】的名号，难道还没有资格被邀请？
“关于这个问题...咳，由于这个活动是八重堂主办的，社奉行只负责具体的实施和其他细小的事务，所以嘉宾的选定上一般是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力...”
久经沙场的托马几乎是一瞬间明白了这位天权星语气变化的原因，但坦白来说，他也不理解为什么八重堂没有在第一时间邀请凝哲。
不过现在提起了，他也只好尽力遮掩...
“我想，也许是两国文化环境不同的原因...毕竟稻妻如今的文化领域以轻小说为主，凝哲的作品文学性的确非常高，但相比之下娱乐性又稍有不足...”
“虽然凝哲的作品在稻妻受到了很多达官显贵的追捧，特别是《石头记》这本书，几乎被列入了三奉行的必读文学作品，但在整个稻妻的阅读基数并不算很多...”
“所以，哪怕社奉行大人极力推荐凝哲，八重堂也是思考了很久才作出了这个决定的...”
简单的解释了两句，把黑锅扔到了八重堂身上之后，托马悄悄的看了一眼凝光，发现她的情绪非常稳定后松了一口气。
想来这位天权星也只是简单的提一嘴，这种小事应该不会被这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放在心里......
“这样么...”
闻言，凝光虚起了眼睛。
稻妻的当代社奉行神里绫人曾于她有过交流，这位年轻且富有手段的神里家主一直是她认为的一个劲敌。此时此刻，明明是一件与他无关，甚至还有可能为自己树敌的事情，他居然愿意亲自出面？
这可真是...
不，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毕竟自己弟弟好像写过一本轻小说《关于我入赘神里家这件事》，写出这种题材还没被抓起来，那么说明神里绫人应该也很欣赏凝哲...
想到这里，凝光止住了继续开口的想法，说到这里其实已经差不多了。
毕竟不久后凝哲就会去稻妻，届时如果遇到了什么应急的情况，自己的布局恐怕难以在第一时间出手...那个时候就需要这位神里家主帮帮忙了。
“听闻贵国的锁国令有了改变，这是否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稻妻与璃月能够恢复贸易网络？
思绪闪过，凝光另起话头，换了个话题。
锁国令？
乍然听到这个词汇，托马下意识皱起眉头，不过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此时此刻，这里坐着两位璃月七星，而他作为稻妻官方的人，接下来要说的这番话无疑会影响到以后的各类交涉进展。
“诸位大可放心，稻妻一向无意于与各国隔绝。”
思索了一会儿，托马最终如此开口道。
“原来如此。”
闻言，凝光微微颔首，她已经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了。
而一旁的天叔也是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虽然他没有参与具体的谋划...不过这是件好事。
第七十九章 仙家们的反应
月海亭的谈话还在继续，与此同时，璃月的野外正上演着一场别开生面的比赛。
具体来说，我爱发明真君研制了一种新的法器，据说可以完美的锁定元素化的生物，并且利用某种力量将其逼回本体。
从理论上来说，真君的法器的确能够做到这一点，只不过需要一些素材来进行实际的验证...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实验的准确性，作为萍姥姥座下唯一一位可以被当作苦力的弟子，宁或自然毫无意外的被安排上了这种工作。
而为了增加他的效率，真君还非常贴心的安排了申鹤与他一同寻找，谁先找到十只完整且有足够活力的冰元素史来姆，谁就可以获得一份这种法器。
说起比赛也不严谨，毕竟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拼...
绝云间，奥藏山顶。
原本的奥藏山顶因为有着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所以时刻充斥着某种飘渺的白色云雾，显得无比神秘...而此时此刻，这种虚无缥缈的气息更盛了几分。
留云借风真君、削月筑阳真君、理水叠山真君...
久违的，除了不喜热闹的降魔大圣外，其余的诸位仙家都聚集到了此处。
自璃月港进入人治的时代后，这还是他们这些同僚们第一次汇聚在一起。
整个璃月港彻底告别“神治”，进入“人治”的时代后，他们这些守护璃月千百年的仙人们终于得闲可以休息一下了。
而在这段休息的时间中，他们也在时刻关注着璃月港的动向以及七星们的手段。
当初七星决定将凝哲以使节的身份派往蒙德时，脾气最烈的理水叠山真君差点没忍住亲自去璃月港讨个说法...毕竟当时璃月港的重建工作尚未完成，他们又忽然将这位仙人们最看重的后辈送到了异国他乡，这怎么能不让仙人们多想？
这才进入“人治”几天啊，就想着要排除异己，收拢权力了？
在真君的心中，此时的璃月港最重要的应该是休养生息，要开展国际活动首先要保障自身的利益。
璃月港遭逢魔神之乱和帝君陨落事件不久，各类行业尚未恢复至最鼎盛的模样，此时开办国际外交意欲何为？
而且最让真君气愤的是，这次使节活动还是天权星凝光亲自批下的...凝哲可是天权星的亲弟弟啊！
虽然凝哲在外流浪了那么长的时光...可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理水叠山真君性情火爆，见不得这个情况，要不是被萍姥姥拦下来，估计当时就直接飞到了璃月港，将凝哲的马车队给拦下来了...
“此时展开国际使节交流虽然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璃月港的重建工作，但从长远的目光看来，是利大于弊的。”
“毕竟三千多年以来，璃月港对外的印象始终是在帝君护佑之下的，而在帝君逝去的当下，璃月港必须要拿出足够的魄力和实力，才能让其他原本与璃月建交的国家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而凝哲在此前蒙德游历期间与西风骑士团保持了非常不错的关系，由他出面前往蒙德是最快且最稳妥的做法。”
在凝哲的至交好友宁或的一番解释下，理水叠山真君最终还是相信了这套说辞，当即振翅高飞，说是要到处走走放松心情。
今天也就是理水叠山真君回来的日子，正巧留云借风真君的新发明也做了出来，诸位仙家便借由汇聚此处，权当是同僚朋友间的聚会了。
“说起来，这里的风光当真是除了庆云顶外最好的了。”
瞧着下方云雾缭绕的峡谷，远游归来的理水叠山真君无不感慨的说道。
卸下了重担之后再次回到璃月，这位真君的神情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那是自然。不过你这几日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留云借风真君看着下方正在拿着长剑追着史来姆砍的宁或，露出了非常欣慰的笑容。
“我也去了一趟蒙德...本来是想看看那个臭小子的，结果没想到在雪山一带他还遇见了一场雪崩。”
提起他这次的旅行，理水叠山真君还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他一路“尾随”凝哲的船队，一直跟到了龙嵴雪山...不过他一路上也只是看着，什么改变也没有做。
毕竟这是邻国的土地，他在这里使用力量的话绝对会被【风神】发现，虽说以那位神明的性子不会做出什么大事情，但被拉着去喝酒肯定是少不了的。
嗯...
除了当时雪崩滑落的时候，他亲自动用力量护住了凝哲和阿贝多进到洞穴时的大门，防止大量的雪崩落入洞穴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此事他做的极为隐秘，借助雪崩带来的巨大声势隐藏了自己的动作。
而且在那之后...
他在龙嵴雪山的星荧洞窟里发现了一种暗红色的诡异液体生物，并且在发现这个东西的那一刻，真君就明白这个东西究竟是产自什么地方的。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将这种暗红色的液体生物放到了那个大门里面，也就是凝哲和阿贝多发现的冰铸大厅之中。
“...差不多就是这样。雪崩这种事百年也难得一遇，没想到凝哲那个臭小子一去就给引发了。”
说完后，理水叠山真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神情有些无奈。
“雪崩？”
闻言，在座的诸位仙家都愣了一下，随后默默的点点头。
虽然有些不正常，但仔细想想，又有一种非常诡异的合理感。
“等等，你们瞧...宁或那个小子在做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后，留云借风真君就像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忽然眼前一亮。
众位仙家也下意识随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山脚下，宁或收回了长剑，似乎是砍史来姆这种黏湖湖的东西让他觉得很不爽，他甚至开始用水元素力攻击水史来姆。
瞧见水史来姆在水元素的填充下变得越来越大，山上的仙家们的神情逐渐变得有趣起来。
有些特殊的史来姆的确能够吸收相应的元素力来扩充自己的体型，这也并不是什么秘密...不过这样一来，就会有好玩的事情发生了...
果不其然，等到那只被宁或攻击的水史来姆膨胀到一个巨石大小的时候，一大堆冰史来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涌了出来，目标直至宁或，目标极其明确。
被水元素力填充的史来姆会浓缩自己体内的元素力，一般来说会附着更强大且无法用常规手段清理的相应元素...
“我忽然有了个新的想法。”
瞧见下方已经被元素反应冻成冰块的宁或，留云借风真君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凝哲那小子不是要去稻妻嘛，既然稻妻那边的雷电如此狂暴且迅速，那么自己就可以专门做一个引雷针来收集雷元素...
这样的方法可比从史来姆身上抽取元素力来的快啊！
第八十章 璃月官方的态度
璃月港，玉京台。
原本这里进行的只是一场天权星和天枢星的日常事务交流，此刻却因为凝哲和托马的到来，俨然变成了一场璃月与稻妻的类官方交流。
托马的地位其实在璃月人看来非常复杂...明面上，他只是稻妻社奉行神里家的家臣，讲道理来说他不具有任何的政治地位，毕竟他本身就是依托于神里家的普通人。
但以稻妻三奉行的具体制度来看，托马却具有相当大的政治自主权，如果再加上神里绫人赋予他的权力，他甚至能够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稻妻社奉行与璃月交流。
这种情况下，作为七星中政治嗅觉最敏锐的天权和天枢，他们自然要趁此机会促成些什么。
在先前的试探中，托马已经给出了一个令人相当满意的答桉——社奉行非常愿意跟璃月港官方合作，以求得双赢。
虽然以目前的局势来看，稻妻三奉行中天领奉行的权力和威势最大...但明眼人其实都知道，三奉行中最稳当的始终是社奉行，神里绫人只要还是神里家主一日，神里家就不会倒下。
“托马先生，能否向你值得信赖的朋友讲述一下稻妻目前的情况呢？”
思绪闪过，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天叔忽然对着托马开口道。
他脸上一直带着笑意，就像是一位人畜无害的普通大爷。
“稻妻目前的情况...”
托马闻言，非常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随后摇摇头缓缓开口：“虽然将军大人下令改变了锁国令的一部分内容，但实质上包括“眼狩令”在内的诸般事宜只是得到了暂缓而已，本质上并没有被废除。”
“因眼狩令而受到伤害的人们依旧没有任何办法，天领奉行的人也没有卸下防备。”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接着神色无奈开口：“所以从这个情况来说，稻妻目前的局势并没有出现很大的改变...”
“这样么...”闻言，天叔轻轻的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这位托马看来真的很有诚意，他说的种种消息与七星得到的情报基本吻合，并没有存在什么故意隐瞒或是作假的情况。
既然对方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而自己以后的布局还要依托于他们进行...那么璃月也得拿出些筹码了。
“既然如此，非常遗憾，璃月在锁国令彻底被废除前不会派任何官方人员去到稻妻。”
沉吟片刻，凝光如此开口道。
不过很快，她就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但是，璃月会在两国政策共同允许之下为稻妻提供人道主义的援助。”
“非常感谢天权星大人。”
听到这话，饶是托马都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微微躬身。
【两国政策允许的情况下，提供人道主义的援助】...这话的分量可不低啊。
稻妻目前对外的政策无外乎就是一个词——锁国。
锁国令在稻妻不过发行了数年，其条条框框也并不成熟，尤其是这条政策是天领奉行制下的，里面的很多规定都有非常大的漏洞。
而璃月这个国家...想来就是玩弄文字的高手，想要从其中找出些可以操作的地方简直不要太简单。
那么到了这个地步，托马已经取得了他想要的东西，凝光也在双方无言的默契中确认了自己可以达成的目标。
“那么，我们就先离开了...既然海盗已经解决，我们就可以开始筹备去稻妻的事宜了。”
见双方达成了非常友好的共识，凝哲也适时的提出了离开的想法。
“当然。”
对于自己弟弟的这番话，凝光丝毫不意外的点点头。
既然已经争到了社奉行的支持，再加上自己在稻妻的种种布局，凝哲这次的旅途只要不惹到神明，应该就不会出任何问题了。
嗯...
目送凝哲和托马离开，凝光的眼神逐渐沉了下来。
她心里面总有股预感...很奇怪的感觉，这次稻妻忽然宣布锁国令改变，并且邀请各国知名的艺术家前往参加文化交流会，怎么看都很奇怪。
但以她安排在稻妻的间谍和特工传回的情报来看，稻妻人民同样感到非常疑惑，但却没有觉得丝毫的怪异。
“天权，你也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也就在这个时候，天叔也悠悠开口道。
“嗯？”
“很简单...以老夫的视角来看，这位从稻妻来的托马虽然没有说谎，且非常真诚，但却藏着什么。当然，并不是说他有意隐瞒，应该是派他来璃月的人有意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天叔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握着茶杯的手没有丝毫抖动，非常平稳。
“现任稻妻幕府社奉行...神里绫人。之前稻妻尚未锁国之时，你我都曾于他有过商业交流，那个小孩虽说年轻，但手段却非常老辣。”
“在我的情报中，神里家世代培养的忍者组织【终末番】曾在之前的一段时间大量活动于海祈岛一地。”
“虽然从情报战的角度而言，这些忍者有可能是被派去刺探稻妻反抗军的情报，但在我看来...更像是在维持着神里绫人与反抗军的某种交流。”
说到这里，天叔轻轻的啜了一口茶水，随后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刚刚托马提到了几乎所有事情，甚至都提到了因“眼狩令”而受伤的人们，但唯独没有提到【反抗军】这个字眼。
神里绫人在有意隐瞒这一点，但他肯定也知道璃月的情报机构根本输于他的终末番，所以...他的这个行为究竟代表着怎样的含义呢？
“无论如何，我已经将枢密院的人手先一步派往了稻妻，他们会取得具体的情报的。”
凝光轻轻的摇摇头，她又何尝没有想到这些事情呢？
只不过是稻妻不像璃月，岩王爷爱民如子，他不会做出任何会损害人民的动作...在他心中，人民是大于他坚守的【契约】的。而稻妻的神明则是实实在在的掌握着惩罚生灵的权柄，为了【永恒】，她愿意牺牲掉人民的一些东西。
所以在这个层次上，他们必须要处处谨慎。
哪怕神里绫人隐瞒了消息，也许他也有着更多的谋划，但他们若是想入局，就必须要依靠社奉行。
“剩下的，就看小哲的动作了。”
凝光也端起了一个茶杯，不过其中的茶水早已泛凉。
第八十一章 目标稻妻
从玉京台离开后，凝哲也没有再选择到处瞎逛，而是直接带着托马回到了云海书局。
从一个角度来看，托马作为稻妻官方人员、社奉行外派使节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毕竟凝光和天叔作为这一代中较为注目的七星，他们有着非常高的权威。
起码从凝哲的视角看来，双方达成了非常和谐且美满的共识——尽管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说谜语，凝哲也猜出了个基本大概，剩下较深的东西也就懒得猜了。
虽然凝哲从自己姐姐的表情中嗅出了一丝不对劲，但毕竟这一次稻妻行动的操盘手不是他自己，所以也就没有多么在意。
下一盘棋，最累的就是棋手了...
凝哲可下烦了，不如当当棋子躺好等赢。
这一次去稻妻可跟上一次不一样了，毕竟上一次他跟宁或去稻妻的时候，可谓是被逼到了绝路，不得不去稻妻城内发展的那种境地......
而这一次，凝哲毫不怀疑自己的姐姐和剩下的七星们会不遗余力的保护好自己。
毕竟他的身份已经从“流浪异乡的小子”变成了“璃月年轻一辈的领军人”。别说七星们在暗地里的手笔，要是凝哲真在稻妻出了事儿，哪怕如今的璃月海军尚未重建完成，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扬帆前往稻妻。
优势在我，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
回到书局之后，凝哲也瞧见了许久没有见到的至交好友宁或。
不过...远远看过去，老宁的气质变化真的还挺大的，要不是无比熟悉他这个人，凝哲还真没办法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比如...托马就没认出来。
“凝哲，那个穿白衣服的少年是宁或吗？好像气质不太对...但真的好像啊！”
瞧见那位背负长剑一袭白衣胜雪的少年，托马一时间有些举棋不定。
这种宛若谪仙的少年郎，应该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喜欢下棋的儒衫少年吧？瞧着模样，这个人应该就是传说中护佑璃月港的三眼五显仙人吧，果真是气质超绝......
也不怪托马没有认出来，因为此时的宁或一直冷着一张脸，俊秀的面庞上没有一丝表情。
而之前的宁或，除非是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否则他一直是一副笑吟吟的谦谦君子模样。
“老宁！”
但是出乎托马意料的是，凝哲直接冲着那位白衣少年开口道。
“嗯？”
而这位少年闻言也是有些诧异的回头，看见了在叫他的人是凝哲之后就露出了笑容：“凝哲，回来了啊？”
“嗯嗯，其实我回来有时间了，不过那个时候你应该还在跟萍姥姥修习仙法，所以我也就没去找你。”
“至于现在嘛...”
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后，凝哲又满脸好奇的凑了上去，随后趁其不备，重重的给了宁或的后背一拳头。
“......”
但这一拳下去，什么波浪都没有掀起来，反而是凝哲有些吃痛的收回了手。
揉了揉微微发红的手指，凝哲眼里的惊讶根本无法掩饰。
通过萍姥姥的教学...经过了这么些日子的修习，老宁的身体素质居然变得这么好了？
要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温迪赠予的神之眼强化了不少，讲道理来说现在已经不输于之前的宁或了，结果这一拳下去连半点水花都没掀起来。
原来仙法这么好用啊......
“你啊......”
受了一拳头的宁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微微抬手，一股轻柔的水元素便附着到了凝哲的手中，缓缓治愈着其中泛起的红肿。
他丝毫不意外凝哲的这一拳，凭他对凝哲的了解，如果凝哲不搞点事情，那才有些奇怪。
而且几乎是一见面，宁或就发现了凝哲腰间别着的风属性神之眼...依他对凝哲的了解，这枚神之眼多半是找人定制的。
“你也知道我一直跟随师傅修习，身体素质早就今非昔比了。就算你现在搞到一个神之眼了，也肯定比不过我现在的身体素质啊。”
宁或的表情非常无奈，不过这么一眼扫过去，他正好就瞧见一脸惊讶的托马。
“托马？”
宁或显然对托马的出现也有些懵逼，他甚至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凝哲，试图看出这是不是某个恶作剧。
那可是托马啊，稻妻离岛地头蛇啊！
在锁国令实行的当下，他怎么可能可以离开稻妻啊！
几乎是一瞬间，宁或就认定眼前的这个托马一定是凝哲找来的托，目的就是为了给他个“惊喜”。
“宁或，好久不见了。要不要来一盘围棋，我可是练了很久了。”
然而出乎宁或意料的是，此刻托马笑吟吟的在冲他打招呼。
单从这些话和这个无比熟悉的笑容来看，这个人绝对就是托马本人了，除他之外没人能够有如此强大的亲和力。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居然主动要求一起下围棋诶！
“好了，我们先进去吧，一直呆在外面也不对劲。”
也许是这三个人都特别显眼，周围已经逐渐有了围观群众，他们都带着一种非常好奇的目光看相三人。
嗯...那个白衣服的和白头发的应该是云海书局的凝哲和宁或，而另外那个金发的青年看样子应该是蒙德人。
璃月港的人们之前就知道凝哲被璃月官方派往蒙德城担任使节的事情，因此这个时候在他的身边看到一个蒙德人倒不是一件多么惊奇的事情。
唯一有些奇怪的，可能就是这位金发的蒙德青年的穿着吧...这种肩甲的装束风格，怎么看都跟蒙德不太搭边，反而跟遥远的稻妻有些相同。
而在人群的注视中，受到特别关注的是凝哲和宁或，围观他们俩的人最多，而且大部分是年轻人。
“我觉得你说的对...”
瞧见这阵势，连一向冷静的宁或都险些绷不住。
他今天穿的衣服是留云借风真君赠送与他的，采用的是传统仙人的装束，一袭白衣，再配上一些丝絮似的小饰品，一旦遇风，便如同一位潇洒的剑客。
有一说一，这种装扮在绝云间和奥藏山那种地方，的确很适合，也很帅。
但问题是...这里是璃月港啊！
被众人这么一看，宁或才反应了过来...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走！”
下一秒，宁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看模样似乎同时用了神之眼和仙法。
“......”
而凝哲和托马也是相视一眼，随后迈开了步子，步态十分从容，彷佛什么也没发生。
讲道理，现在要是瞬身离开只会更奇怪...
第八十二章 不一样的队伍
璃月港，云海书局内。
等到凝哲和托马慢悠悠的晃回书局里的时候，宁或已经早早的换好了一身日常的衣服，坐在待客室里喝茶了。
不得不说，换上了一身便服的宁或整个人都多了许多的烟火气，现在瞧过去，已经与先前那副仙气飘飘的模样有了很大的区别。
嗯...如果说之前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仙人】的话，现在就会变成一个儒雅的公子哥。
而见到凝哲和托马来到了待客室内，宁或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没有抬头，直接将一个球形的某种机械体丢向凝哲。
感受到某个东西飞了过来，凝哲下意识抬起手。
啪！
“嗯？”
完美的接住了这个球形的机械，凝哲露出了非常疑惑的神情。
这种机械上有一股很熟悉的气息，来自某位人类以上的生灵...好吧，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就是留云借风真君。
“真君听说了你要去稻妻的消息，于是根据一些实验制造出了这个东西...”
提到“实验”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眉头微不可察的挑了挑，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指了一下那个机械体。
“这个小球可以收集非常精粹的元素力，并且按照里面分层的构造来看，理论上可以同时容纳多种精粹的元素力。”
“浓缩后的元素力拥有非常特殊的能力，包括但不限于强烈的元素反应，排斥或容纳其他的元素。”
说完后，宁或喝了个一口茶，神情非常舒适。
“这么一说，那这的确是个好东西...但留云借风真君把这个东西送给我是为了什么？”
凝哲有些好奇的把玩了一下这个球体，它的结构出乎意料的柔软，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那种无比坚硬的情况。
“我想，也许是出于对安全的考量。”
坐到一个椅子上后，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托马忽然对着凝哲开口道。
“稻妻城外充斥着无尽的雷鸣，还记得你去九条阵屋那边的经历吗？”
“虽然那一次你遇见了枫原万叶，在他的敏锐感官下躲避了不少的雷暴...但你也见到了那股狂暴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可怕吧？”
雷暴...
对了，说起这个，凝哲的心里其实还有一个非常大的疑问。
“既然这次活动是稻妻官方介入了的，那么环绕在大海上的无尽雷暴，是否已经被驱散了？”
提起雷暴这个东西，凝哲可谓是经验非常丰富...毕竟他去的时候经历了一次，回来的时候又经历了一次更狠的...既然这次的活动是八重堂弄的，背后还有三奉行，那么雷暴肯定也会被驱散吧？
“很遗憾...将军大人并没有驱散雷暴。但是我从稻妻过来的时候，将军大人在雷暴中开拓了一条安全的线路。”
关于这个问题，托马只能摇摇头，他也不清楚那些具体的事情。
“不过那条线路有着极为灵敏的探知能力，踏上这条线路的人一定是提前在三奉行中报备过的。如果没有进行提前的报备而擅自踏上了船只，雷电便会从四周袭来，十分精准。”
“当然...如果愿意铤而走险的话，在拥有坚固船只的基础上依旧可以选择直接穿过雷暴，其他的地方似乎并没有被改变。”
托马此行乘坐社奉行的船只穿越雷暴来到璃月，路途中正是亲眼见到了一位偷摸混上来的稻妻人被雷电噼了个粉碎。
没错，是直接被噼成了灰尘，连一丝一毫的遗体都没能留下。而有趣的是，这种伤害性惊人的雷鸣居然没有对船只本身造成任何的破坏......
“那么...我应该就是乘坐船只走这条道了吧？”
思索了一会儿后，凝哲神色有些奇怪的开口道。
“没错。你是官方的正式邀请嘉宾，会和来自蒙德的艺术家们在同一时间，乘坐不同船只前往稻妻。”
“璃月本土难道就没有其他艺术家受邀了？”
“当然不是，璃月的几位着名山水画家也收到了邀请，不过他们不太愿意去稻妻...因此，整个璃月港应邀的艺术家除了你之外，应该只有身处蒙德的钟离先生。”
说到这里，托马露出了一个非常无奈的表情。
以稻妻目前的局势来说，的确不怎么适合去画山水画...不，准确的说，几乎没有艺术家喜欢在一种无比压抑的氛围下创作，而正常人一般都不会选择主动去趟这浑水。
所以这也就导致...除了蒙德的那群追求自由的艺术家外，其他各个国度的艺术家们响应邀请的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对于牧歌之城的吟游诗人来说，谁管稻妻到底乱不乱啊，只要能给他们的作品带来新的灵感，只要能够感受到风儿的吹拂，再危险的地方他们也不介意闯一闯。
不过......
钟老爷子...他居然应邀了？
话又说回来了，现在不能提及关于钟离的话题...
“所以我们具体的出发地点是蒙德还是璃月？如果按照人数分配的话，最合适的地点应该是蒙德的码头吧？”
思索了一会儿后，凝哲问起了另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如果说八重堂因为各个国家应邀人数不足而不派遣足够的船只，他就得再跑到蒙德去坐船...要知道他才从蒙德回璃月不久啊，这一来一回也太折磨人了。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你是被家主大人亲自申报邀请的，因此哪怕璃月港无人应邀，八重堂也会派出一只规格不低的船队。”
说到这里，托马看了一眼窗外，见到太阳正在逐渐落下后，他接着开口：“我们出发的时间和蒙德那边的时间要保持一致，所以等到他们集结装配完成了，我们就得出发了。”
“好。”闻言，凝哲应了下来。
只要不让他再经历一次雷暴，早点走晚点走都是无所谓的。
嗯...不过这一次只有自己一个人去吗？
“等等，老宁呢？”
凝哲忽然才想起来，宁或也有一个棋类艺术家的称号，而且【棋】这种游戏在稻妻也是很风靡的，没道理他没有接到邀请啊！
“我？我受到邀请了啊，不过拒绝了而已。”
闻言，宁或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开口道。
“拒绝了？！”
“是啊。当时我正在被一大堆史来姆...不，当时我正在进行师傅的特训，哪有时间去应下这种邀请啊，所以就拒绝咯。”
提起这件事，宁或的神情非常澹定，情绪也非常平稳。
——丝毫看不出当时他被一大堆史来姆追杀后气急败坏拒绝邀请的模样。
“那行吧...那蒙德这边有没有一位叫【温迪】的吟游诗人受到邀请了？”
见宁或说不动了，凝哲又想起了另一个人。
“嗯...的确是有的，他以【蒙德城最好的吟游诗人】的名号受到了八重堂的邀请，而且他也是第一个同意的。”
托马只想了一会儿，就立马记起了这个【温迪】的具体信息，看样子应该是很熟悉了。
“......”
而听到这个消息后，凝哲的表情就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巴巴托斯啊...稻妻的局势还未平稳，你就要入局了吗？
是不是太快了？
而且老爷子也在蒙德，那么...意思就是，这两位神明要一同前往稻妻吗？
第八十三章 卸下职位的神明
蒙德城，天使的馈赠。
事实正如凝哲所料，此时此刻，钟离和温迪正在桌子旁相对而坐，他们的面前各自摆放着一瓶美酒。
而在钟离的右手边，有着一个空着的位置，这个位置的面前同样摆放着一瓶美酒。
这个位置上没有人...也许不会有人，但钟离和温迪依旧把这个位置留着，也不知道到底是留给谁的。
而整个桌子旁，则是围绕着一股轻柔而不可视的风墙，完美的隔绝了里里外外的交流。
“决定了吗？现在去稻妻的话，也许会造成更大的变动。”
缓缓的喝了一口酒后，温迪将自己
钟离没有在第一时间回话，他把面前的酒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接着又给右手旁的空杯子倒了一杯。
随后，他拿起了摆在自己面前的酒杯，轻轻的喝了一口。
做完这一切后，他叹了一口气，看向温迪。
“无论如何，既定的路线已经有了不可逆的改变。那位旅者初到璃月，却已经见到了【改变】之后的国度...蒙德也是如此，你将神之心交给了雷电影的造物，不也是做好了决定吗？”
钟离摇晃着手里的酒杯，明亮的酒水在小型的杯子中流动，在昏黄的灯光中反射出美丽的颜色。
“那东西总归是要交出去的，至于给予的目标是那位执行官，其实并不重要，不是吗？”
周围一阵风儿吹过，将风墙吹起了点滴涟漪。
“......”
此话一出，钟离缓缓的摇摇头，放下了这个酒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他右边的空位置忽然亮起了光芒，下一刻，白发的克来蒙斯出现在了这里。
“你们又在说些什么呢，这次专门选了个热闹的位置，还设置风墙怕被别人听见？”
克来蒙斯倒是毫不含湖，见到钟离给他倒了一杯酒，当即便将这杯酒拿了起来，一饮而尽。
“呵呵...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商量，届时去了稻妻，我们又该做些什么。”
随着白发老者的出现，钟离再次露出了浅浅的笑意，顺势拿起了酒杯。
“去稻妻啊......你们也决定了吗？”
闻言，克来蒙斯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这两位老朋友也要一起去稻妻...他们已经卸下了【尘世执政】的责任，但稻妻还没有解放，此时去稻妻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一直束手束脚，反而不利于事态的发展。而且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在稻妻那片土地上，如果只凭借实力尚未恢复完全的你和凝哲那小子，根本不可能找到任何真相。”
温迪“啪”的一下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接着又掏出了一瓶美酒，给自己满满倒上一整杯。
单看这瓶美酒的模样，应当还是埋藏数百年的陈年好酒...以温迪这个酒鬼的性子而言，愿意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并且，这一次不是我们主动要去的。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吗？”
温迪挑了挑眉头，有些骄傲的看着克来蒙斯。
“......”
沉默了一会儿，克来蒙斯有些犹豫的开口：“是...蒙德城最老的酒鬼吗？”
“去去去！”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克来蒙斯，温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随后颇为骄傲的开口：“我是蒙德城最厉害的吟游诗人，这一点可是稻妻那边都公认的！”
“噢......”
白发老者虽然不太懂，但他看到老友这般兴奋的神情，他也非常配合的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至于我。”
见温迪开始臭屁起来，钟离也非常合适的在这个时候接过了话头。
“我是以璃月着名学者的身份受到了八重堂邀请，他们想要让我去担任评委一职。”
说起这个，钟离还有些许的无奈。
凭借几千年来积累的见识和知识，钟离在璃月港里的确非常有名望，甚至一度入选“璃月港最值得信赖的人”这个榜单之中，甚至高居榜一。
但这是有特定的文化环境和地理因素的共同影响下的，真要说在稻妻那片地方...钟离说不定还没有一位幕府武士的名望高。
至于为什么会被邀请...多半要归于当代稻妻幕府社奉行吧。
那个叫神里绫人的青年...哪怕以钟离的眼界来看，他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在早些年间，锁国令还未颁布的时候，神里绫人曾通过官方的渠道与他有过交流，也许是这个原因吧，此次文化交流会，这位青年就想起了他。
“所以你们两个都是被邀请的？”
闻言，白发老者的眼神瞬间就眯了起来，言语之中，他只能听到温迪的骄傲和钟离的无奈。
“没错。”
“然也。”
钟离和温迪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应答道。
稻妻要举办一个非常盛大的文化交流会！猜猜谁没有收到邀请？
“不过无所谓，我依附在凝哲那小子的精神空间里，只要他能去稻妻，我也能随时过去。”
沉默了一会儿后，克来蒙斯摆摆手，神情异常平静。
他自从接受了迭卡拉庇安最后灵魂碎片的力量后，整体已经有了非常大的自主性...但本质上他还是依附在凝哲的精神之中的。
其实以他如今的状态，如果想要修复凝哲因精神力耗尽而受到的反噬，只需要非常简单的勾动精神力就行了...不过他没有这么做。
如果一味的给后继者扫清障碍，虽然会很轻松，但绝对不利于后继者的成长——特别是凝哲这种拥有真正成神资质的人。
等吧...等到他们找到了当年【米尔兰斯】的真相，一切都会浮出水面，一切也都将尘埃落定。
那个时候...就会是凝哲彻底接过他传承的时候。
思绪闪过，他的身形开始逐渐消解。
离开了维持本源的精神空间，哪怕凭他如今的实力也无法保持长久的活动时间。
“既然如此，到时候就稻妻再见吧。”
见到克来蒙斯的身影逐渐暗澹，温迪对着他举起了酒杯。
钟离也举起了酒杯，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好。”
在身影消解的最后一刻，他露出了笑容，轻轻点头。
稻妻...
根据迭卡拉庇安以及从蒙德发现的种种线索来看...那个地方将是找寻真相的最佳地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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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踏上旅途
璃月港口。
清晨的阳光刚刚从东边洒下，繁华的港口已经有不少的船只扬帆起航。或是商船、或是渔船，人们都趁着这个风和日丽的时节，踏入了茫茫大海。
而在这个时间来到港口的凝哲，则是愣在了一艘大船面前。
从外表看来，这艘船起楼四层，整体呈灰白色，船侧有紫色钩边，逐渐向后蔓延，形成某种花朵的形状，看上去宛若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紫色纱衣。
而从结构上来看，船体的侧面有装载炮弹的痕迹，不过经过了改装之后应该是彻底拔除了任何的攻击手段。
总的来说，这艘船从强度上远远超过了“黑豹”海盗团的主舰，虽然比起“死兆星”号还差了一截，但也算得上是一艘足以纵横大海的巨船。
原来稻妻哪怕锁国了这么些年，造船业也一直没有荒废啊...单凭这艘战船的制造工艺，就足以在大海上划分一片领地了。
“这就是社奉行下令建造的巨船【拓海号】。你应该也发现了，这艘船在建造最初是被设想于军用，因此配备有足够火力的武器设备。”
在凝哲面露惊讶的当下，托马站到了他身旁，神情非常轻松。
“不过嘛...”
很快，他就摆摆手，有些无奈的继续说道：“随着锁国令的到来，【拓海号】也就从军用战船变成了商用船只，变成了如今你看的这般模样。”
“原来如此。”
听到了托马的解释，凝哲眼神闪烁了几分，随后微微颔首，示意他知道了。
那么...
神里绫人从这么早就开始谋划锁国令结束之后的事宜了？
趁这次能够让船只离开稻妻的机会，他便派出了这只【拓海号】，想来应该不止是出于“安全”的考量，这艘船更大的意义应该是让其他国家的人看个清楚。
稻妻哪怕锁国了这么久，也不是一个可以被肆意欺辱的国家吗？
“......”
想到这里，凝哲无声的笑了笑，随后跟着托马的步伐，登上了这艘巨船。
具体的事情究竟如何，只有到了稻妻之后才能知道了。
上船之后，凝哲被带到了一个装修非常华丽的房间内，透过房间的窗户，可以非常清晰明显的看到外边的海景。
而见到客人就坐完毕，训练精良的船员们立马收锚，扬帆，启航，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很快，这艘来自稻妻的巨船踏上回到稻妻的路途。
......
巨船航行的速度非常快，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偌大的璃月港已经消失在了身后，面前是无尽的海域。
又过了接近半个时辰后，凝哲便能远远的瞧见天空中汇聚的乌黑色雷暴——这种速度甚至比当年乘坐的“死兆星号”还要快。
仔细想想...具体的原因应该在于，自己现在乘坐的这艘【拓海号】在见到雷暴之后没有进行任何缓速，就像是根本没有把雷暴放在眼里一样。
在这种速度下，很快...充斥着狂暴雷电的雷暴云海便出现在了凝哲的面前。
一如既往的，在这种比天灾还要可怕的领域之下，哪怕凝哲已经目睹和经历了太多太多，也由衷的从内心感到了一丝战栗感。
同样的，坐在他身旁的托马也是一脸肃穆，望向雷暴的眼神中闪烁着某种莫名的色彩。
嗖——
巨船进到了雷暴的范围。
然而，雷暴彷佛有意识般散开了一半，留下了足以让三座巨船通过的空间。
【拓海号】无比平稳的行驶在雷暴散开的空间之中，两边是无时无刻不在宣泄着怒火的无情雷电，而他们所在的位置却无比平静。
就像是位于飓风来袭时的风暴眼一般，这是一种无比神奇的体验。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将军开辟的一条安全线路吗？果真是...神明的手段啊。”
透过窗户，凝哲可以非常清晰的看见周围的场景变化。
那种毁灭与和谐，平澹和狂暴之间的冲突感是如此的强烈，时时刻刻在冲击着凝哲的感官。
这种异样的感觉，甚至比他前两次强行穿过雷暴还要强烈。
随着“死兆星”号穿过雷暴时，他感受到的是来自神明的怒火，凡人永远不可与之匹敌的威势...
而现在，这种在平静的道路中行驶...他更能感受到【神明】的权柄，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力量。
凝哲悄无声息的握紧了拳头，随后又悄悄的放松。
现在的他不会再对这种力量感到恐惧...
他已经直面过魔神，而且背负了足够的命运。
......
稻妻，离岛。
在锁国令颁布期间，稻妻群岛中的“离岛”是最大的外国人聚集的地方。
着名的抱团取暖组织【万国商会】即坐落于此，虽然这个组织并没有什么多大的作用，但它毕竟起到了团结外国人的作用...
因此，原本散落在稻妻各地的外国人大多闻讯而来，希望在这块小岛上获得生存的基本。
在这次的文化交流会中，离岛也被安排成了接待各国艺术家的地点，所有受到邀请的异国艺术家都会在离岛码头登录，随后被一路护送至稻妻城。
此时此刻，离岛的码头上除了镇守于此的幕府将士外，还聚集了不少的外国人。
看模样，应该大多都是【万国商会】的成员。
接到有来自各国的艺术家会来稻妻的消息后，这些被困此地良久，一直不得归家的人们内心顿时火热了起来，哪怕希望渺茫，他们也想从这些受邀的艺术家们这里寻得一线离开稻妻的机会。
而且...有些人脉比较灵活的人已经探查到了秘密，据说这次为了接应艺术家们安全抵达稻妻，将军大人甚至主动改变了一部分的雷暴...
一些人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趁这个机会直接坐船逃跑，离开稻妻。
哗————
很快，在码头等候已久的人们看见海天之际驶来了三艘规模宏大的巨船，上面都插着象征着稻妻城的紫色旗帜。
满载艺术家们的船队来了...这也是自锁国令施行以来，第一批通过官方渠道来到稻妻的异乡人。
他们...究竟能为这片土地带来怎样的变化呢？
第八十五章 被困于此的人
稻妻，离岛码头。
此时的码头出奇的安静，每个人都紧紧的盯着向码头驶来的巨船。
等待的人有很多，甚至包含了各行各业，上至商会势力，下至走卒贩夫，全都一言不发的等待着巨船的来临。
呜————
随着三艘巨船的临近，近海处也升起了某种特殊的澹紫色屏障，它们的颜色十分暗澹，如果不是仔细观察的话，几乎很难发现。
这种屏障似乎并没有什么很特殊的作用，也没有引起什么变化...不过可以明显感觉到的是，这种屏障升起后肉眼的可视程度变高了。
而位于中间巨船【拓海号】的凝哲，也在这种屏障的作用下看到了其他两艘船上的其他艺术家们。
左边的一艘船上载着一些装束奇怪的红发青年，一眼扫过去，凝哲没有看见一个熟人。
瞧这情况，应该是纳塔或是其他国家的艺术家，而且来到这里的都是年轻人，并没有他当年认识的那些长者。
而右边的船上则是载着一大堆老熟人，其中温迪、钟离、乔瑟都在其中，非常显眼。
不过钟离先生站在一堆吟游诗人之中，还是显得有一些格格不入...毕竟周围全是绿的，就他一个人不是那副装扮。
随着凝哲的视线，钟离也彷佛有感应似的看向他，微微点头示意。
得到了钟离先生的回应，凝哲收回了眼神，将目光放向码头。
“......”
虽然之前在托马的口中已经得到了钟离和温迪会前往稻妻的消息，但真正的看见了之后，凝哲还是免不了心中的惊讶。
他们可是【神】啊...
在雷电将军尚未转变对【永恒】二字的诠释时，他们的出现无疑是对永恒最大的挑战...
但话又说回来了，以钟老爷子的手段，他绝对不可能允许这种对两国都不友好的情况出现...因此具体会发生什么，应该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冬————
在凝哲的胡思乱想中，巨船抵达了港口，船上的水手们也开始抛锚，定型。
而这么一来，在底下等待已久的围观群众们也就看见了这三艘船上具体的人员。
一艘船上装载的是来自纳塔和须弥的艺术家，另一艘是蒙德的吟游诗人和作家...问题来了！为什么接应璃月艺术家的船上只有一个璃月人？
而且还是个白发的少年人...
霎时间，在场等候已久的璃月人们都有些抑制不住惊愕的神情，他们想象中的大批璃月同胞并没有出现，视线之中只有一个白发的俊朗少年？
“不应该啊，我们璃月的作家不是有很多作品在稻妻流传很广吗？为什么只应邀来了一位少年？”
人群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璃月人眉头紧皱，似乎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情况。
“没错...别的不说，那位【枕玉】应该会来吧？”
这个开口的人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凝哲，随后摇摇头，有些犹豫的说道：“但这个少年人绝对不是【枕玉】，那他会是谁？”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们都缓缓摇头，虽然他们觉得这位白发少年有些眼熟，但硬是想不起来他是哪一位。
围困在稻妻的人们早已失去了与外界沟通的桥梁，因此凝哲除了在璃月和蒙德声名大噪，人人都认得他外，在稻妻实际上人们更多的是知道【凝哲】这个人，而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凝哲也从船上走了下来。
托马随凝哲一同下船后便冲着他微微点头，接着就直接穿过人群，离开了现场。
就在凝哲皱起眉头，有些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位戴着眼镜的稻妻文官便走了上来。
他先是非常认真的施了一礼，接着便带着非常官方的笑容开口道：
“凝哲大师，我是天领奉行派来的迎接人九条一裕。此地人多拥堵，还请随我来。”
天领奉行......
“好。”
闻言，凝哲没有任何犹豫，微微颔首，应下了这个请求。
九条一裕...九条家的人吗？
居然派来的不是旁家支系，而是九条家本家的人...看来他们的确很重视这项活动。
或者说...
凝哲的表情不变，非常隐晦的看了一眼四周，接着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
或者说，他们重视的不是活动，而是这些参与文化交流会的各国艺术家们。
就在刚刚的那一眼中，凝哲瞧见了周围聚集的社奉行的人员...托马虽然不见了踪影，但他离开前的那个点头也是意味深长。
原本来迎接诸位艺术家的人应该是社奉行派出的，但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天领奉行...
“呵呵.....”
凝哲无声的笑了笑，跟随着前方带路的九条一裕，眼神无比的平静。
每一个船面前都有着一位天领奉行的人在等待，船上的人员全都下来后，这些天领奉行的人就会一拥而上......
在这次活动的最初，双方的棋手就已经开始有动作了吗？
......
此时此刻，鸣神大社。
神樱大树下，八重神子手里拿着一本轻小说，眼神微虚，目光似乎并没有聚焦在书本身上。
这本书是凝哲先前写下的《天才狐狸的绿字国家振兴术》，单看书籍本身，那明显的褶皱似乎在表面这本书已经被翻阅过很多次。
她的周围有着点滴的粉色元素，一直环绕着她。
“小家伙来了啊...”
忽然，她略有所感的抬起头，看向离岛的方向。
处于影向山顶的神社，可以俯瞰整个鸣神岛，自然也能观察到下方的种种动静。
一眼扫过去，八重神子看见了那三艘停靠在码头处的巨船，以及那边围观的大量人员。
以她作为魔神卷属的实力，很容易就发现了凝哲目前的位置，以及他面前正在带路的人员。
九条家的人啊...
“呵呵...”
见到这种情况，八重神子有些不屑的笑了笑，接着又将目光放回了手里的轻小说上。
在这场【游戏】开始的时候就着急出手...直接便落了下乘。
这就是天领奉行当代九条家主的格局吗？怪不得会被神里绫人那个小子吃的死死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小家伙已经抵达了稻妻，而且那位异世的旅行者还未到来...那么她的计划也可以提前开始了。
这次所谓的文化交流会...
将成为稻妻【改变】的先声。
第八十六章 绫人来访
稻妻城，桜和酒店。
八重堂与社奉行为所有远道而来的艺术家们选定的休息地点，即是这座在稻妻小有名气的酒店。
从环境上来说，桜和酒店是稻妻城中所有酒店设施里最注重自然的。其房间布置以盆景植物为特色，取之璃月的植物四君子以作装饰，在寓意和布置上都是位列上等的。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这个酒店在稻妻城边缘，虽然没有到城郊的地步，但远离政治中心，少了些喧哗。
因此在选地方面来看，八重堂和社奉行当真是下了不小的心思，起码他们是非常认真在做着这个活动，不像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那样只做做表面文章。
比如他们安排给凝哲的这个房间，位于酒店的正中央，采风非常完美，从窗户处就能看到很大的一片绿化植被。
而天领奉行的人将凝哲恭恭敬敬的送到了房间后，便退了下去，还吩咐了两个人高马大的武士守在门口。
美其名曰保护贵客，实质上就是一种变相的监禁，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
虽然那两个幕府武士跟门神似的守在门口一动也不动，但凝哲非常清楚，一旦自己有外出的想法并付诸了行动，他们就会立马以各种理由将自己守在房间里。
而就连自己这种从璃月应邀而来的艺术家都受到了这种待遇，其他国家的艺术家们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关键是他们安排的房间真的非常完美...凝哲从心底里面其实也不怎么想离开这里，如果能够合情合理的留在酒店里，那就太棒了...
不过，白毛少年非常清楚，这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一到稻妻，就会有很多老朋友一个一个来找他。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谈话声。
“社奉行大人！是，自璃月而来的凝哲大师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可是九条大人有吩咐...”
这个声音略显雄浑，应该是两个“门神”武士其中的一个在说话。
“是...是，属下明白...”
不过听上去，这个声音似乎遇到了难以抵御的强敌，此刻显得非常势弱。
嘎吱————
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位带着温和笑意的俊朗青年走了进来。
一进来，他就看见了躺在椅子上把玩着一个机械球体，毫无形象的凝哲。
瞧见这副流浪汉模样的凝哲，这位青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着开口。
“凝哲，好久不见了。”
“绫人大哥，你来的挺快啊？”
凝哲毫不意外这位青年的出现，他甚至没有改变自己那吊儿郎当的姿势。
托马离开的时候冲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凝哲当时便明白了过来...就算天领奉行的人已经接管了人员的接应工作，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依旧什么也不敢做。
所以...只要安心的等待一会儿，自然会有人上门。
自然而然的，凝哲就想到了来者也许是神里绫人本人。
“呵呵...既然是我向宫司大人推荐的你，我自然有义务在稻妻境内护你周全。”
见凝哲如此不见外，神里绫人摇头轻笑一声，随后也走了过去，拉了个椅子，在凝哲的对面坐了下来，眨了眨眼睛。
“而且作为朋友，我也有这个义务让你不被欺负，对吧？”
这位俊朗的青年神色非常放松，甚至还有心打趣凝哲，俨然看不出其身为稻妻幕府社奉行的威严。
“......”
闻言，凝哲白了他一眼，随后轻咳两声，正了正脸色。
“那么，这一次你想让我在文化交流会做些什么？”
凝哲双手抱胸，一副“我早就看穿你了”的表情，非常笃定神里绫人费劲心思将他弄到稻妻来有别样的目的。
他能够跟神里绫人这种人结交到朋友的层次，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从来不会跟对方打什么歪心思。
“很简单嘛，就是用你在提瓦特文坛里强大的影响力压住那些须弥和纳塔的艺术家。这种艰巨的任务也只有你才能完成了。是吧，“田所浩二”大师？”
神里绫人的神情没有半分变化，说完这句话后，还不待凝哲有所反应，他就接着开口：“另外，就是想要借用你跟璃月七星之一【天权星】的关系，简单的压一下稻妻城内一些不安分的家伙。”
非常直白的说完了目的后，神里绫人看向凝哲，摊开了双手，神情变得有些无奈。
就是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凝哲愣了一下，随后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自己是“田所浩二”这件事在神里绫人面前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听到他说出这件事，凝哲就直接选择性的省略了过去。
至于其他的...他倒不是怀疑神里绫人，只不过这些家伙提到的内容...能够选用的人手并非只有他凝哲一人。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见到凝哲发出了疑问，神里绫人依旧是那副无奈的表情，似乎这件事让他很是苦恼。
“...一日后，位于海祈岛的反抗军领袖珊瑚宫心海会来到稻妻城，她将以嘉宾的身份参与文化交流会。”
“而我想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在天领奉行对她开展的所有不利行动中....保护好她。”
在凝哲面前提到“保护反抗军领袖”这种堪称悖逆的话语，神里绫人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
好像这是一件无比稀疏平常的事情。
“原来如此。”
闻言，凝哲微微颔首，绕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绫人，接着就轻轻点头应了下来。
哪怕不用神里绫人解释，凝哲也能猜到天领奉行绝对会在这次活动中对珊瑚宫心海出手，而就算绫人没有这个请求，他也会在暗地里保护好她。
心海是无比重要的一环，她作为海祈岛的现人神巫女，知道的消息绝对比很多人都要多。
而对于如今的凝哲来说...既然无法在短时间内见到那位把自己锁在一心净土里的神明，那么珊瑚宫心海掌握的信息无疑就是非常重要的。
在老爷子还没有苏醒的当下...
他必须要找到些线索。
第八十七章 九条家主
稻妻城，桜和酒店，凝哲的房间内。
在谈完该谈的事情之后，神里绫人留下了一个印牌，随后便离开了。
他离开的时候完全没有避讳门口的两个看门的武士，甚至还抽空关心了一下他们的身体健康状况...而在房间里的凝哲也没有在意那两个武士。
他要真想离开，别说这两个武士，再来十个也拦不住他。
温迪赠予他的特制神之眼可不是开玩笑的，里面夹杂着的可是非常纯粹的元素力...而众所周知，风元素可是最容易用来战术撤退的。
不过此时的凝哲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因为绫人在离开之前，非常小声的告诉了凝哲两个秘密。
神里家世代培养的忍者机构【终末番】，在海祈岛一带发现了十分诡异的地脉异动...这种异动集结于海滩，其中充斥着某种怪异的紫色雾气，经过初步断定，这种雾气可以阻绝神之眼的持有者靠近。
或者说...这种雾气在排斥神之眼。
这种现象一下子就让凝哲想到了宁或跟他讲过的事情——璃月港宁家遗址上的黑色宝石，那种东西也拥有隔绝神之眼的能力。
虽然凝哲没有亲自感受过那颗宝石的气息，但单凭宁或的描述，凝哲就能非常清楚的了解到这颗宝石具体的作用。
而通过神里绫人的讲述，这两种东西除了表现形式不一样外，作用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从璃月到稻妻...这种东西到底是谁的手笔？
在神明视线之下，这种东西出现在了稻妻...
等等！
思绪不断发散，凝哲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可能性。
温迪和钟离...这两位卸下神位的神明，他们来到稻妻的真正原因，会不会是这个东西...
“......”
凝哲忽然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将这些胡思乱想驱逐出了脑海。
不管如何，他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等待文化交流会的展开...现在他的身份不足以让他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前往海祈岛一带，必须要做出些事情来博得信任。
而神里令人在离开前提到的第二个秘密，就是关于文化交流会的。
稻妻幕府当代天领奉行、九条家家主九条孝行在寻找一个合适的“盟友”，并且根据神里绫人的暗示，这位家主的首要目标似乎还是来自璃月的自己...
说来也是，凝哲的身份早已不同往日。哪怕没有天权星亲弟弟这个身份，单凭云海书局的底蕴和其璃月文坛巨匠的资格，也足以在稻妻获得很大的自主性。
所以...
九条家主也许会在不久后亲自来拜访自己，届时便是他利用时机，取得主动权的时候。
而且估摸着，正式的会面就会在今天的晚些时候。
毕竟神里绫人毫无避讳的来见了自己，守在门口的两个武士绝对会将这个消息上报给九条家，在这个基础上，九条孝行势必会抓紧时间来拉拢自己。
“呵呵.....”
想到这里，凝哲轻轻的笑了笑。
九条孝行，一个与愚人众合作，将混乱与争斗在稻妻扩散起来的愚蠢政治家。
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选择跟愚人众合作，哪怕愚人众的势力本身不弱，在雷电将军的威势笼罩下，他们布局稻妻的速度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快。
按照现在的时间算来，他应该已经在接触愚人众，开始与虎谋皮......
说起来，凝哲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从本质上来说跟愚人众没有什么区别，反正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利用九条孝行在稻妻的势力而已。
......
与此同时，酒店的其他房间里。
除却凝哲所在的最大房间外，其他的房间虽说大小次了一点，但房间配置却丝毫不差，各个东西都十分完全。
钟离所居住的房间装饰一律是按照最高级别的排场布置的，其中的家具都是实木制作，用的还是非常名贵的木材。
除此之外，他的房间里还配有一套非常精致的茶具，甚至附赠上了一些质量极好的茶叶。
温迪所居住的房间相比之下就显得随性了很多，照顾到了他本身洒脱又不拘小节的性子，房间里并没有布置多少华美的装饰，不过盆景植被类的东西相应的就多了一些。
纳塔艺术家们居住的房间大多以火红色为整体配色，里面配备有充足的各类健身器材...很奇怪，但稻妻官方的确是这么安排的，而那些艺术家们也对此非常满意。
至于须弥...
坦白来说，他们一进到房间之后就紧闭了房门，没有任何开放的意思。
相应的，守在须弥艺术家门口的武士们都非常无聊。他们接到的任务是监视这些艺术家，防止他们私自外出而造成民众混乱...但就目前看来，这些家伙完全没有出门的打算。
“你们说，这些从须弥来的人为什么这么沉默寡言？”
实在是闲的发慌，一位武士有意无意的开口道。
“须弥那块地方我没去过，不过听说那边最近有点乱...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可能这些艺术家们也受到影响了吧。”
听到有人挑起了话头，一位有些年轻的武士忍不住开口道。
须弥内部的混乱甚至已经传到了稻妻的武士耳中，连封闭的岛国都对此略知一二。
原本他们对于这个消息是嗤之以鼻的，在他们看来，如今的稻妻才是局势最紧张的国度，须弥又能发生什么事？
但在见到了那些沉默的须弥艺术家后，他们忽然觉得好像这件事也不是那么奇怪...
须弥被誉为【智慧之国】，其学城的学者是它最伟大的财宝，须弥教令院更是有着全提瓦特最具智慧之地的名号。
在这种环境下培养出的艺术家，不说全部，但大部分应该是对于未知事物有着浓烈好奇和强烈探索心的。
但那几位应邀而来的艺术家...
武士们无法在他们身上看到半点名为【活力】的东西。
“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
“好了，不要再多说了...那些地方出什么问题，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一位年纪稍长的武士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赶忙打断了对话。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位老者在武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九条大人！”
见到这个老者的那一刻，这些武士就十分恭敬的低下了头。
这位老者就是当代天领奉行，九条家的家主...
“嗯...继续执行任务。”
“是！”
老者没有半点停留，一直朝着前方走去，似乎是有些焦急。
看着九条孝行的身影越来越远，年纪稍长的武士看了一眼那边的方向。
那个方向...是往中间走，也就是那位璃月作家的房间？
第八十八章 多方谋划
稻妻，海祈岛。
在稻妻城内暗流涌动的时候，远在另一边的海祈岛也没有闲着。
再过一段时间，海祈岛反抗军领袖珊瑚宫心海就会出发前往稻妻城，参加文化交流会。
对于这种几乎可以说是鸿门宴的事情，包括反抗军大将五郎在内，大部分的反抗军将士都是持反对意见的。
将士们都不能理解，哪怕如今他们在正面战场上节节败退，目前也没有陷入无法抵抗的局势，为什么要依靠这种方式来换取短暂的和平？
珊瑚宫心海在公开宣布应邀参与文化交流会后，前线的幕府军队便开始了有序撤退，目前已经撤出了能够对反抗军造成威胁的距离。
这样一来，虽然反抗军前线的压力大减，将士们也都得到了非常宝贵的休息时间...但随着珊瑚宫心海将要外出的消息传来，将士们的心也紧紧的提了起来。
“珊瑚宫大人...她选择参加文化交流会，就是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吗...？”
前线的将士们大多内心五味杂陈，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战局有多么紧张，但如果要他们的领袖深陷险地才能使得战事稍缓，这也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但偏偏他们又不能离开前线回到海祈岛，因为幕府军队只是撤出了能够突袭的距离，如果他们一旦见到反抗军前线出现漏洞，指不定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因此...反抗军大将五郎担当了这个重任，回到了海祈岛，见到了正在神社里的珊瑚宫心海。
一路上，不管是巡逻的反抗军将士还是巫女，他们的情绪都非常的稳定，跟前线完全不一样。
只是五郎心思急切，他没有多么关注这一点。
因为这个消息传到前线的时候，他们只得到了珊瑚宫心海应邀的信息，以及亲眼看到了如潮水般退去的幕府军。
面对这种情况，他很难不怀疑是否是位于海祈岛的珊瑚宫心海受到了胁迫。
“珊瑚宫大人！您为什么要答应幕府的邀请，那明明是一个陷阱...”
快马加鞭进到了神社里，五郎一下子就看见了正在神像下低头思索的珊瑚宫心海，当即便有些焦急的开口。
不过比起五郎的急迫，珊瑚宫心海的神情就平静了许多，一如既往的澹然。
“五郎，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见到五郎的时候，珊瑚宫心海完全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彷佛一早就猜到了五郎会回到海祈岛，她神情非常轻松的开口：“明日我会去到稻妻城与幕府人员进行文化交流的交接工作，到时候你便随我一同前去。”
“珊...珊瑚宫大人？”
听到这话，再看到珊瑚宫心海那无比轻松的神情，五郎倒是愣住了。
这...这跟他想象的可不太一样啊！
“嗯？怎么了？”
见到五郎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心海很明白他在想什么。
不过...作为领袖和军师，心海并不想把一切都说个明白。
“不...我是说，珊瑚宫大人既然知道稻妻城内的文化交流会是陷阱，那为什么还要应邀呢？”
沉默了一会儿，五郎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仔细想了想，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
毫无疑问，在幕府与反抗军的交战中，反抗军位于绝对的劣势。
而在这种情况下，劣势方的领袖一旦应了优势方的邀请，不仅会对己方的士气造成打击，还会让自己身陷险地。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有同等价值的利益值得冒险，任何一个理智的人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更别提是领导反抗军与幕府对峙多年的珊瑚宫心海了。
因此...
冷静下来的五郎非常明白，珊瑚宫心海的这个决定一定是有着某种深意，他只是没有看清而已。
“嗯...很不错，你能够冷静下来，我很开心。”
见到五郎这般模样，珊瑚宫心海也是微微点头。
五郎作为指挥官来说还是有些年轻了，但他有实力，也有天赋，只要稍加打磨，未必会输给天领奉行的那位大将。
“总的来说，我的目的有两个。”
思索了一会儿后，心海还是缓缓开口道：
“其一，此时的稻妻城内不仅有幕府的军队，还有其他各个国家应邀而来的艺术家。如果能够争取到他们对于反抗军的同情，他们就会在自己的国家内为我们造势...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其二...”
说到这里，心海停了一下，随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其二在于，在起码一月之内，我们必须拿出大量的精力去应付海祈岛附近出现的诡异雾气。”
“那种雾气一日不被清除，我们的后方就一日不稳，这对长久的战斗来说是致命的威胁。”
“但哪怕付出大量的精力，我也没有把握能够在短时间内清理掉这些莫名出现的雾气...因此，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时间。”
说完后，珊瑚宫心海叹了一口气。
前线的战况本就一直不是很好，现如今后方又出现了问题...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冒着危险应邀去稻妻城，但可惜事实如此残酷，她不得不应邀。
“......”
听完心海的话后，五郎也沉默了下来。
他一直在前线指挥作战，只从线报中知道一点关于那些忽然冒出的雾气的信息，显然他也没有料到这个东西带来的影响竟然如此严重。
“属下明白了，我一定会保护好珊瑚宫大人的安全。”
回过神来，五郎轻声开口应道。
虽然声音很轻，也没有任何激昂的情绪，但听上去却是让人如此的安心。
“不过...事情也没有到那般严重的地步。”
听到五郎的话，心海轻轻点头，随后语气平澹的开口道。
“什么？”
闻言，五郎有些疑惑的抬起头。
“璃月兵书《军志》中曾说，虚虚实实，以虚代实。”
“既然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此行应邀前往稻妻城是踏上了鸿门宴，那么...也有一种可能，并非是我们深陷泥沼，而是他们...引狼入室呢？”
说道这里，心海转头看向神社下方的无底深渊，不再言语。
天领奉行自然有他自己的谋划...但三奉行可不是他一家独大的。
而海祈岛，也并非是他想象中的那般，可以任人随意摆布的脆弱棋子。
第八十九章 暗流涌动
稻妻城，桜和酒店。
据说，驻守在这里的武士们在一天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就看到了两位大人物接连出入璃月大作家凝哲的房间。
按照时间顺序来说，首先来到房间的是当代社奉行，神里家家主...他没有避讳任何人，非常正大光明的走了进去，并且在之后施施然的离开。
在这种情况下，有些势力便坐不住了，当即开始了私下的调查。
而经过有些人的调查后，凝哲当初在稻妻与神里绫人较为友好的交际也被很多人知晓了，
不过不知怎么的，人们没有怀疑这两个人私下会面是有什么图谋，他们更愿意相信凝哲和神里绫人只是单纯的好友再次见面而已。
相比之下，另一位来到房间里的大人物就可以说是琐闻缠身了。
九条孝行，这位当代天领奉行在听闻了神里绫人在第一时间拜访了凝哲之后，整个人都变了脸色，当即便抛下了所有正在处理的公务，急急忙忙的赶去了桜和酒店。
而在那之后，这位九条家主似乎跟凝哲达成了某种特殊的合作，人们知道他非常开心的离开了酒店，行踪依旧进行了专门的遮掩——虽然这种遮掩没有任何用处。
在这两发重拳之下，稻妻城内大大小小的各种势力也都注意到了“凝哲”这个人，以及他背后的力量和势力。
璃月文化领域的龙头、最高掌权者的亲属、受到仙人认可的凡人...
这几个身份但凡挑一个出来，都是值得他们紧密关注的，现在却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
一时间，这些个势力甚至在思索着要不要效彷神里绫人和九条孝行，去当面跟凝哲拉进一下关系...
然而此时此刻，位于暴风雨中央的凝哲本人却毫无自知。
准确的说，他正在向自己餐桌上的美食发起攻击呢。
比起外面掀起的种种风暴，更让凝哲感兴趣的，还是面前的具有稻妻特色的美食。
鸟蛋烧、味曾汤以及数量非常庞大的油豆腐——这些食物都是八重堂派人送过来的。
并且在晚些时候，等到艺术家们休息好了，就会再次派人将所有嘉宾一同接去八重堂，讲述接下来的具体事项。
对于这种情况，凝哲本人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此时距离九条孝行拜访他已经过了接近一个时辰，而在这段时间内，他也将房间里里外外查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看来为表诚意，九条家主并没有做什么手脚...凝哲原本以为，这个家伙会趁着来拜访自己的机会，安插一些“小装置”呢。
比如枢密院就曾经研发过一种装置，能够在隔绝部分元素力的基础上记录房间的具体情况，甚至可以精确到具体哪些人的气息波动。
如果真的有这种玩意，在精神力反噬状态下的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发现这种东西。
不过嘛...用上特制神之眼仔仔细细的排查一遍后，整个房间里的确是没有任何的布置。
“......”
凝哲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吃了一块油豆腐。
九条孝行找他的目的非常简单，首先是想试探得出神里绫人这么急切来见他的原因...毕竟在他的眼里，凝哲刚刚抵达酒店不久，神里绫人就在第一时间去见了他。
对于这种试探呢，凝哲故弄玄虚似的打起了谜语，既没有说出绫人与他到底交谈了什么，也没有将其掩饰的很明显，只是告诉这位九条家主：
我们的确谈了事情，而且我们还达成了非常良好的共识。
但如果你要问我们到底谈了些什么，不好意思，这个就是私人话题了。
事实到底是怎样的，就让这个老大爷自己去猜吧。
其次，九条孝行显然也想借用凝哲的声望做些什么事情。
毕竟...想要在稻妻境内找到一位不仅在璃月拥有崇高声望，还在提瓦特其他国家有着不错声誉的少年人可不容易啊。
因此，这位九条家主毫不意外的抛出了橄榄枝，用他的话来说，这是合作，是双赢。
九条家可以用凝哲的声望造势，同样的，凝哲也可以利用天领奉行在稻妻内如日中天的势力做他自己的事情。
从这个角度来看，九条孝行无疑拥有极度的自信，他相信哪怕自己将天领奉行的力量借给凝哲一部分，这个异乡人也掀不起任何的风浪。
而对于这种交易，凝哲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双方立即达成了非常良好的共识。
虽然没有探查到神里绫人和凝哲的具体交谈内容，但他与凝哲也达成了交易，因此总体上九条孝行还是非常满意的。
你神里绫人能做到的最大范围也不过是如他一样借用凝哲的声望，这一点我九条家同样也能做到...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我还要在意你真实的目的？
怀着这种近乎于膨胀的想法，九条孝行抚须笑着离开了。
目送这位九条家主离开，凝哲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自锁国令开始后，稻妻幕府三奉行的格局已经有了变化...拥有执行【眼狩令】权能的他们隐隐有压过其他两奉行的实力。
特别是在九条裟罗前线与反抗军交战的捷报频频传来之后，不管民间还是政界，天领奉行的威望都在飞速的增长。
在这种情况下的九条家主甚至愿意跟愚人众合作，心态自然也就发生了变化。
不过...
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啊，九条家主。
想到这里，凝哲从怀里掏出了那枚一直随身带着的粉色御守，放到了桌子上。
这枚御守原本是会散发微光的，但到了稻妻境内之后，它身上的光芒就彻底消失了，彷佛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制玩具。
不过凝哲很清楚，只要那边的狐狸小姐想，这个御守随时都可以重新焕发光芒。
“嗯~到稻妻这么久了，现在才想起我呀？”
果然，下一秒，这个粉色的御守就再次绽放出微弱的光芒，而八重神子的声音也从里面传了出来。
“......”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凝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一脸平静的开口：“如果你有什么计划的话，最好是现在就说，免得到时候我的布局和你冲突了。”
“哎呀呀，什么布局啊？”
“......”
闻言，凝哲缓缓的将一口浊气呼出，沉默良久，再次开口道：“不管如何，晚些时候我会把目前的消息共享给你，到时候再说。”
说完，凝哲“啪”的一下按住了这枚御守，强行关闭了它。
要跟这狐狸谈事情还必须得是见面，这种隔空交流自己能被活活气死...
第九十章 八重堂的交流会
凝哲非常清楚，自己在这次的各方谋划中，更多的是充当一个见证者的角色。
璃月方面希望通过自己打通与稻妻的贸易航线，最好还可以让稻妻欠璃月一个大人情，方便之后的各项工作开展。
而对于自己来说，凝哲甚至也不完全清楚凝光的具体谋划。
——其实他也不需要知道，因为凝光永远不可能让他身陷险境，一切的布局都是建立在一个前提【保护凝哲的安全】这个条约之上的。
但这并不代表凝哲自己就什么也不做了。
事实上...
凝哲很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在一个大局之下设置众多的小细节，最后将其一个个串引起来，使其成为更大的大局。
若要完成这一点，身为【雷神卷属】的八重神子就是其中无比重要的一环。
......
时间过的很快，用过餐后，约莫着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八重堂的编辑便亲自上门了。
来接应凝哲的编辑是村田，这位干练的女性和璃月的【枕玉】大师非常熟悉，连带着她对凝哲的态度也非常好。
她循着门号找过来，见到凝哲本人之后，一口一个“凝哲大师”，神情语气都无比的尊敬，搞的凝哲本人都有些不适应。
就凝哲本人看来，只有在蒙德以【史蒂芬·金】为笔名发布小说的那段日子，以及在璃月作家协会的时候才受到过这种待遇。
嚯...
如果告诉这位女士自己不仅是蒙德作家【史蒂芬·金】和璃月大作家凝哲，同时还是稻妻炙手可热的轻小说第一人【田所浩二】，她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想到那副情景...算了还是想想就行了，真要把马甲丢了，他自己第一个受不了。
而在前往八重堂的路上，村田编辑也向凝哲问起了【枕玉】，也就是行秋最近的情况如何。
行秋.....
坦白来说，凝哲上一次回璃月的时候还没有见到行秋...不，不止是行秋，就连重云也没有见到。
估摸着，这两个家伙估计又结伴去某个地方了吧。
不不不...比起结伴而行，更有可能是行秋“哄骗”重云某个地方有妖邪作祟，于是两人一同前去...结果究竟如何尚未可知，反正这两个人应该不常在璃月港内。
而对于这个消息，村田编辑表示心态良好，甚至还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能写出《沉秋拾剑录》这种武侠小说的作家，其本人也必然是一个爱好侠义之风的人...而在这种人面前，编辑一般是不用担心稿件是否能够按期送达的。
编辑只用担心一点——那就是这位作家会不会在某次行侠仗义中遇到点意外，那样就对所有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了。
抵达了八重堂预设的地点后，凝哲也瞧见了先前在船上未能看见的熟人，穿着一身便服的阿贝多。
在换下了西风骑士团的炼金术士服饰后，阿贝多的气质俨然有了很大的改变。
毕竟他是以绘画艺术家的身份来到稻妻的，自然会将那副炼金术士的研究姿态暂时放下。
“阿贝多！”
走近后，凝哲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
“凝哲，有些日子没见了。”
阿贝多同样点头示意。
有些日子没见了？
明明他才离开蒙德一周左右啊！
听到这话后，凝哲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不过他倒也没有多在意，毕竟这里是稻妻，他俩都算是客人。
“原来您也认识白垩老师啊？那真是太好了！”
见到凝哲和阿贝多打起了招呼，看模样还挺熟的，村田编辑倒是非常开心。
“嗯？”
对于村田的这份没由来的开心，凝哲自然有些懵逼。
从本质上来说，【凝哲】和【史蒂芬·金】的作品并未在稻妻出版，认不认白垩老师又有什么关系？
“啊...原来您还不知道吗？可是八重主编告诉我们...”
看到凝哲那懵逼的表情，村田编辑也被整的有些不自信了，但她话还没有说完，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哎呀呀，这不是璃月大作家凝哲先生和蒙德绘画大师阿贝多先生嘛，八重堂能够请来两位，真是蓬荜生辉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但其实不用见到她的模样，凝哲就已经猜到了这个家伙是谁...
八重神子！
“呵呵...八重主编倒是说笑了，能够来参与八重堂举办的这次交流会，倒是本人的荣幸呢。”
凝哲想也不想，条件反射似的反手就阴阳了回去。
“八重主编倒是夸耀我了，在下也只是一个喜欢绘画之人而已。”
比起凝哲那奇怪的语气，阿贝多就正经了许多。
“哼...村田，你先去招待其他的客人，这两位大师就交给我了。”
瞥了凝哲一眼，八重神子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主编大人...”
村田也很显然的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氛围，所以她也不敢停留，得到命令之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凝，哲，先，生。关于你的书籍在八重堂出版这件事，我们还有什么异议吗？”
见手下离开，八重神子也就露出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什么出版？出版什么？”
凝哲非常敏锐的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但他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决定装傻。
“呵呵......”
见到凝哲这副模样，八重神子眼睛虚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阿贝多忽然明白了什么，他赶紧微微躬身，随后对着两人开口道：“我忽然想起，村田编辑上一次跟我说过关于插画的建议，我要去与她再商议一下。”
说完后，阿贝多面不改色的直接离开了现场，而他离开的方向也跟村田先前离开的方向不一样。
“......”
见阿贝多也走了，凝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看向八重神子，摆出死鱼眼。
他知道八重神子对他的《璃月忠义水浒》、《石头记》、《闪灵》等一系列书籍早就非常眼红了，不止一次提过要再八重堂再印复刊。
本来这种事情他也是不在意的，但问题在于这些归出版社管，他只是个作者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暂且放下这件事。”
八重神子眼珠一转，决定另起炉灶，换一个方式进攻。
“不久后珊瑚宫心海就会来到八重堂，听说你对海祈岛有兴趣？”
听到“海祈岛”这三个字，凝哲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好说，以后【凝哲】和【史蒂芬·金】在稻妻的出版权就归八重堂了，咱们合作愉快。”
这一番话行云流水，堪称无懈可击。
“呵呵...那咱们合作愉快。”
凝哲笑了起来，八重神子也笑了起来。
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但他们交换的信息似乎又不止那么几句话。
在灯光的照耀下，地面上的影子，似乎有两个狐狸尾巴在摇晃。
第九十一章 神与眷属
具体来说，这一次八重堂将所有艺术家们聚集在一起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他们介绍这次交流会的流程。
交流会总共分为三轮，第一轮是将各个不同领域的艺术家分组，进行个人的一个友谊性质的比拼。
比如，以阿贝多为代表的绘画组汇聚了各个国家关于画技方面的艺术家，而以凝哲为代表的作家组则是集结了各个国家较为出色的作家，各个不同的小组将会进行独立的命题比拼。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非常特殊的群体——吟游诗人。
从意义上来看，他们既可以算作作家，也可以算作歌唱家，甚至跟音乐家业沾点边。因此他们的比拼是最特殊的，整个分组只有来自蒙德的吟游诗人——虽然尽管如此，这个小组的人员依旧跟其他小组不相上下...
从这里就能够看出来，相对于其他的国家（包括璃月），从蒙德应邀而来的艺术家的数量真的是非常庞大...
至于第二轮，则是通过第一轮中决出的友谊比赛名额来进行再次分组，各个领域的人打乱组合在一起，再次共同完成一个综合命题。
比如一位音乐家、作家、绘画家和吟游诗人的组合，他们需要完成的命题就会是一个完整的综合性作品，例如拥有完整故事、合理音乐、适配插画的作品。
这个环节会将最终的成品公示出来，以八重堂有史以来最大的排场在稻妻公放...
这一点倒是还好，凭借凝哲跟八重神子的关系，简单把温迪和阿贝多摇到自己组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阿贝多是大腿，而温迪虽然喜欢划水，但真要遇到了他自己喜欢的诗篇，吟诵起来那真是冠绝提瓦特。
嗯...
那自己就可以摸鱼了。
而且这个环节只是做出作品，官方并没有进行排名或者比拼性的解释，因此只需要交出作品而已。
真正让凝哲关注的其实是第三个环节。
这个环节被八重堂的编辑们取名为【遥听弦花】，具体的内容是让第二环节中分出的各个小组外出取材，可供行动的范围最远可以去到鸣神大社，但全程需要幕府武士陪同保护。
本来凝哲还在想该如何以一种非常自然的方式离开稻妻城，这下好了，就算他本人不想离开稻妻城，到时候也得【外出取材】。
也不知道八重神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在稻妻局势如此混乱的当下，她居然能够提出这种建议，并且雷电将军还采纳了，三奉行也在兢兢业业的实行着各项事宜。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规模的出行一定要陪同数量相当的武士，而一旦这批武士被抽调出了稻妻城，其他的地方也许就会出现些混乱了。
而这种隐患换来的，也许只是艺术家们的一句赞叹而已。
如此局势下依然能够在最大程度上让他们自由发挥创作，甚至可以让他们外出取材，还能够保护安全...别的他们不好评价，但在【艺术】领域，稻妻的名望可就要翻一翻了。
此时此刻，八重堂将诸般事宜讲述完全后，其他的艺术家大多选择回到了酒店。
因为第一个环节是个自为战，而且还要在同行里拿出作品外，他们都回到了酒店开始提前准备起来。
就连阿贝多和温迪也早就离开了，现场只剩下被分到作家组的凝哲和以评委身份出席的钟离。
噢...或许还得加上在钟离身边显得有些乖巧的八重神子。
起码以凝哲的视角看，八重神子在钟离的身旁真的就像一个邻家的孩子，十分的乖巧。
“凝哲，你虽有才华，但若是不准备一下，要胜过那些人也并不容易。”
见到凝哲还在现场“发呆”，钟离便走了过去，神情平静。
来到八重堂后，他没有故意隐藏自身的气息，所以八重神子这只小狐狸非常迅速的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嗯，也就变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
本来一脸“万事尽在掌握之中”的粉毛狐狸忽然就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她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
“钟离先生，你是了解我的。”对于钟离的话，凝哲非常隐晦的瞥了一眼八重神子，随后笑着开口：“我的创作以即兴为多，提前准备太久的话，反倒会丧失我自己的特色的。”
“嗯...不错。”
得到了凝哲的答复后，钟离也非常隐晦的冲他点点头。
“......”
凝哲一瞬间就明白了钟离的意思。
【我来此地并非有其他的目的，但八重神子乃雷电的卷属，她虽然不敢责问我，但也不敢放任我四处行走。】
【她与你的关系匪浅，所有的事宜就由你向她陈述清楚。】
虽然只是一个点头，但凝哲就是非常敏锐的完全了解了钟离的意思。
想到这里，凝哲看向八重神子，此时的屑狐狸绷着一张脸，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表情，活脱脱像是见到了邻家的长辈一样。
“八重主编，我有一些在作品上的问题想要咨询一下你，现在可有闲暇？”
思绪闪过，凝哲心中一定，当即开口道。
言辞非常官方，礼仪也非常周到。
也就在这个时候，钟离几乎同一时间开口：“关于评委的具体内容，我回到酒店后会多加留心...八重主编、凝哲，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后，钟离冲着两人微微点头，随后就离开了八重堂。
“......”
看着钟离的背影逐渐消失，八重神子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勐的转头看向凝哲。
“凝哲，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八重神子的声音非常轻，但里面却夹杂着有一股可怕的力量...
“我？我能解释什么，老爷子会出现在稻妻也出乎了我的意料啊。”
不过令八重神子没有想到的是，凝哲的表情也非常无奈，他摊开了双手，开口道：“老爷子在卸下神位之后就不再是【岩神】，此时的他四处走走也是合理的吧。”
“而且...”
凝哲的眼睛忽然就盯向了屑狐狸，一字一句的开口道：“他是被邀请的，你是主办人...你怎么会不知道？”
“......”
闻言，八重神子的气息一滞，随后彻底消散。
“呵呵...”
又过了一会，八重神子笑了笑，接着开口道：“你还真是聪明呢，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过既然你与...关系如此不错，那么就替我转交一下。”
“稻妻如今的局势正在【改变】之时，不管大人有什么计划，还希望不要打乱局势。”
说完之后，八重神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凝哲，随后也径直走出了八重堂。
她...
这次交流会艺术家的名额是八重堂编辑们敲定的，他们也将名额交付给了八重神子...
但那些艺术家都是其次的，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堂堂神明居然会以艺术家的身份行走世间，还接受了一个出版社的邀请...
而瞧见八重神子的反应，凝哲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奇怪。
好像...也不是他想的那样？
第九十二章 九条与柊
回到酒店后，凝哲直接躺在了床上，什么也不想做。
虽然他理所应当的被分到了作家组，而且在第一个环节的时候就得拿出作品来，但他一点也不慌。
说实话...
以作家这个职业来说，很多所谓的“即兴”写作都是在心底酝酿很久的。
或许没有过准备，但在即兴的环境之下，人们会下意识的选择自己熟悉的事务，而这种事务大多是在作家本人内心推演过千遍万遍的。
这么说也许不太合适，但对于凝哲本人来说，不管是何种命题，就算是ghs，他都可以直接交出去一篇足以让所有人都满意的作品。
咳咳...当然，ghs的作品一般还是自己看看就行了，真要拿出去那可比“田所浩二”刺激多了...
总的来说，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就自然没有必要提前准备了...
休息，多休息，等到计划正式浮出水面，也许就没有休息时间了。
......
凝哲在酒店躺尸的时候，稻妻离岛上出现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感到震惊的事情。
掌管勘定奉行的柊家家主柊慎介忽然在离岛大肆抓捕平民，其中甚至动用了相当数量的幕府武士，而且据天领奉行的人透露，此行抓捕行动勘定奉行根本没有告知天领奉行。
换句话说，勘定奉行抓人并没有得到天领奉行发放的合法证书，此行抓捕平民是个人且违法的行为......
并且根据部分目击证人透露，此次勘定奉行抓捕的人大多是当日在离岛码头围观艺术家到场的人，其中有四分之三是外国人。
鉴于出现这种情况，民众们的怒火在一瞬间被点燃，纷纷上街游行，要勘定奉行给个说法。
对此，勘定奉行的动作也非常快。
勘定奉行派出了柊家次子柊野凪，这位年轻的柊家儿郎一向在民众里颇有名望，他出场便康慨陈词，道出了这次抓捕的真相。
原来，此次勘定奉行在日常的巡查中发现近期有相当部分没有在官方登记过的滞留外国人来到了离岛，他们既没有天领奉行颁发的通行证，也没有勘定奉行颁发的通行证。
于是出于对离岛的安全考量，他们不得不迅速出手抓捕了他们，并将他们秘密关在了某处，这个地方没有告知任何人。
“离岛乃稻妻之眼，观以四面，俯瞰八分。今异国之贼入离岛，若得迟缓，恐生异变，由是出手应对。”
柊野凪面色沉稳，言辞有力，在没有辩论对象的基础上，离岛的风向渐渐朝着勘定奉行拐去。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民众中自然也有人发出了疑问。
“这一切只是勘定奉行的一面之词，那些被抓捕的人们根本没有机会发声，谁知道柊家所说的是不是真相？”
“不仅如此，离岛因文化交流会的事情已经被三奉行加派了非常多的武士，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有大量的外岛异乡人偷渡而来不被发现？”
这种质疑的言论无疑在民众里掀起了一些水花，不过可惜的是，掀起的也仅限于水花...
因为这些质疑的人们一发声，在接下来的几天之内就会悄声无息的消失在离岛，也不知道具体去了什么地方......
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就算有心发声的人也为了自保而陷入了沉默，渐渐的，这件事堪称逾越的事情居然真的被勘定奉行给压了下来。
.....
此时此刻，勘定奉行内。
柊家当代家主柊慎介居于首位，柊家大小姐柊千里居于次位，而柊野凪则是坐在主家的最后。
从表面上来看，这无疑是柊家的一次内部会议。
然而有趣的是，作为柊千里侍卫的新之丞却一反常态的出现在了尾座之中，而且他的神情异常冷漠，童孔亦无聚焦，就像一尊没有生机的石像。
“......”
他冷漠的坐在那里，唯有腰间的紫色神之眼在微微散发着光亮。
神之眼...
离他最近的柊野凪时不时会非常隐晦的瞥新之丞一眼，具体的说是看向他腰间别着的紫色神之眼。
自从锁国令颁布后，这位曾经的柊家侍卫还是第一位获得雷属性神之眼的吧...这倒是颇为奇怪，以将军目前的姿态，应该是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而另一边，柊家大小姐柊千里则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家主柊慎介位于首位，双眼闭上，手中不断抚摸着一颗黑色的小球。
一股非常低沉的气压围绕在这片不小的空间之中，尽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兆。
忽然，柊慎介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缓缓睁开双眼。
“千里，你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现在就说出来吧。”
柊慎介没有看向柊千里，他彷佛在对着空气说话，语气非常轻柔，却有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父亲...”
闻言，柊千里抬起了头，看向柊慎介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哀求。
她一直在躲，但是躲到今天，她已经躲不过去了...
“姐姐，父亲在问你，还请早点回答吧。”
见到柊千里一直没有开口的意思，柊野凪轻咳一声，唤回了柊千里的思绪。
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依靠所谓的【亲情】能够解决的了...在有别人的监视之下，柊千里必须要做出决定。
尽管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姐姐受到如此的待遇，但如今的他没有任何改变局势的力量...既没有神之眼，手里也没有势力，如何做到【改变】？
“野凪...”
柊千里看到了自己弟弟的表情，她看出了自己弟弟的意思...要妥协吗？
“千里，如果你再不做出决定的话，我就会以你的名义亲自去九条家...我会亲自去找九条镰治那个愚蠢的小子。”
柊慎介终于是转过了头，看向柊千里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感情，有的只是精确计量后的利益。
“.....”
闻言，柊千里咬紧了牙关，却依旧什么也没说。
“...很好。”
见到了柊千里的态度，柊慎介站了起来，轻轻的挥了挥手。
“野凪，带柊家大小姐回屋，明日你随我一同去见九条孝行。”
“是，父亲。”
柊野凪站了起来，非常恭敬的对着家主行了一礼，随后走到了柊千里的身旁。
“姐姐，走吧...”
声音很小，只能让他们两人听见的程度。
然而此时的柊千里就像被抽去了魂魄一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柊野凪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离开了这里。
全程，柊家两姐弟都没有看一眼新之丞，同样的，这位曾经的勘定奉行役人自始至终也没有看任何人一眼。
就像是...这个人坐在这里，坐在这里的却并不是他自己那般。
第九十三章 特大消息
稻妻离岛，勘定奉行。
柊千里和柊野凪离开后，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柊慎介和新之丞两人。
这两个人似乎都没有什么想说的，然而没有一个人选择先离开，僵持似的留在这里。
柊慎介把玩着手里的黑色球体，目光非常隐晦的瞥了一眼新之丞，表面上没有任何的动作。
而新之丞从开始到现在都是那副冷漠的样子，似乎完全不会被任何的事情所惊扰，目光没有焦距，就这么坐在那里。
“......”
时间又过去了一会儿，柊慎介“啪”的一下收起了黑色球体，接着抬起头，正大光明的看着新之丞。
“新之丞，你和你背后的人还想要得到什么？”
柊慎介的眼神如寒冬一般冷冽，腔调虽然平澹，仔细听也能听出来一股压抑的愤怒。
“......”
新之丞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他没有半点动作，一如之前。
见到这种情况，柊慎介将手里的黑色球体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呼出，表情冷静了下来。
“如果你一直是这种态度的话，我们的合作将无法进行。不管你是想利用勘定奉行做些什么，我至死也不会配合你。”
柊慎介的语气非常坚决，无论如何，这种蔑视的态度已经让他无法忍受。
“呵呵...”
听到这话，一直沉默的新之丞忽然有了动作，他非常僵硬的活动一下自己的四肢，发出了类似于干燥木材的“噼啪”声。
“看到了这一步...我不得不说，勘定奉行柊慎介大人，你真的是一位非常合格的政治家。”
略显老态的声音从新之丞那年轻的面庞中传出，一股说不出的违和感顿时铺面而来。
“......”
而瞧见这种诡异的情况，柊慎介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稍稍后退了两步。
“呵呵...”
见状，新之丞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接着摊开双手，好像非常无奈似的继续说道：“不过很可惜的是，你是个政治家，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啊...”
“守着整个稻妻的财政大权，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什么也没能做成...”
说到这里，他又似乎意有所指的开口：“看看璃月...那个商业之国，他们将【商业】这个美妙的词汇塑造的多么美好...”
商业...？
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柊慎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
他早就知道稻妻被愚人众渗透了个遍，而且自己也与愚人众官方有所“合作”...但那些事情是限于基础方面的，并没有参与到更高层次。
而现在...
“唔，看来被你猜到了呢，真是可惜...”
见到了柊慎介的神情变化，新之丞打了个响指，接着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不错，我背后站着的，就是愚人众...”
“而且我也不介意告诉你，老东西...我背后的不是普通的愚人众成员，而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执行官。”
执行官！
这个字眼瞬间浮现的一瞬间，柊慎介的身躯不自觉的颤动起来。
愚人众，执行官，对商业极其敏感...
那么，在他的印象和所获取的情报，符合这个条件的人选有且只有一位。
掌控整个组织的商业系统，并且染指整个提瓦特大陆所有国家金融体系的人...
愚人众执行官【老爷】。
“.......”
猜出这个人究竟是谁后，柊慎介的目光中带有难以掩饰的惊恐。
他知道愚人众执行官【老爷】在璃月的布局【北国银行】已经被彻底拔除，这对这位执行官来说是难以接受的失败...
而现在，他决定正式对稻妻的金融出手了吗？
如果是他亲自出手...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仅凭借稻妻的勘定奉行的财政实力，不出几日，整个稻妻的金融系统就会陷入瘫痪，如果不介入【魔神卷属】或者【神明】这种层次的力量，很快这个岛国就会被摧毁。
“噢...看来我把亲爱的盟友吓了一跳呢...”
就在这个时候，新之丞忽然笑了笑，接着语气一转，颇为温和的开口道：“放轻松，我对征服稻妻金融业这种毫无挑战性的东西毫无兴趣...”
“比起征服或者毁灭这个毫无挑战性的国度...我更希望重返璃月，和那些家伙再来场不会被人打乱的对决。”
说这话的时候，一股看不见的神秘力量从新之丞的身体中渗出，漫入了柊慎介的体内。
“明白了吗，勘定奉行大人...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明、明白了...”
鬼使神差的，柊慎介冷静了下来，非常恭敬的点点头。
他作为稻妻幕府的现任勘定奉行，承载的是雷电将军对他的信任...搞点小动作是无关紧要的，但倘若是在他手里折了勘定奉行所代表的财政大权，等待他的就会是雷霆的惩罚了。
三奉行中的任何一个都是保全【永恒】的一张底牌，其中任何一张牌丢掉了，将军所追求的【永恒】就会被打破。
“所以...接下来好好配合愚人众的步伐。如果任务完成的出色的话，我可以保证不对稻妻的金融业出手。”
“新之丞是我在稻妻的代理人，接下来满足他的任何需求，明白吗？”
这话一出，柊慎介就彻底反应了过来。
果然...果然是【老爷】在借用新之丞的身体在跟他对话...这么说来，那枚别在他腰间的神之眼...不，那绝对不是神之眼，应当是愚人众研发的【邪眼】。
“明白...”
回过神来，柊慎介恭敬的低下了头，全然看不出幕府三奉行的威风和气势。
“呵呵...很好。”
“新之丞”非常满意的点点头，接着他便站起身来，将一枚黑色的球体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随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外边走去。
看着新之丞的背影离开，柊慎介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一下子跌到在了椅子上。
他想过新之丞变化如此之大，背后一定会有一个可怕的人...而那个人既然会通过这种方式与他交流，那么一定是有别的目的，那个时候自己甚至可以反将一军。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背后之人是愚人众执行官【老爷】，也是他最恐惧的人。
愚人众执行官里唯一一位可以兵不血刃就将柊家满门杀尽的人...
所以他不得不选择妥协，不管是出于哪个方面...
只是那样一来，稻妻...就会变天了啊。
第九十四章 转变
离岛发生的混乱很快就归于了平静，被抓的人们似乎的确是从其他岛屿赶来的无证人员...起码在民众的调查中没有发现半点不对劲，原本就居住在离岛的异乡人也没有受到诘难。
并且这件事很快就被天领奉行和社奉行介入，在另外两家奉行的联合调查下，勘定奉行也没有被抓住任何把柄...
不仅没有被抓住把柄，甚至在调查途中，两奉行还发现勘定奉行并没有虐待任何的无证人员，他们只是依法监禁了这些人，每日三餐定时提供...
说句不太好的话，这些人被抓后的生活质量甚至比在外流浪时好上不止五成...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顺理成章，在言行合一的当下，勘定奉行甚至还因为“高瞻远瞩”而受到了稻妻城内人民的赞叹。
当然，这个消息依旧没有传到艺术家们居住的酒店里，哪怕这件事已经盖棺定论了。
外面发生的种种大事，似乎完全跟酒店里的人无关。
或是在准备着作品，或是在休息...艺术家们在得知不能外出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非常自觉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毕竟酒水食物都准备的十分完全，风景装饰不错，游戏玩乐的设施也有...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此时此刻，凝哲的房间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准确的说，他的房间现在还挺热闹的。
凝哲的房间本来是不小的，甚至可以说一句很大...但现在，却显得无比拥挤。
要说人数其实也不多，只有阿贝多和凝哲两人，但现在他的房间里摆满了各种炼金仪器，甚至有一些仪器还在自己运动...
在一堆仪器中间，凝哲和阿贝多非常仔细的观察着一个杯状仪器的运行。
“嗯，没错。如果以这种构造来进行发散的话，风元素的力量能够得到最大程度的解放。”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这种装置在发散风元素的过程中不能被打断，否则会因为构造强度不足而强行溃散，甚至会反噬到作用元素力的源头。”
见状了杯状仪器完整的运行思路后，阿贝多点点头，缓缓开口道。
看他的表情，似乎还是对这个东西的表现非常满意的。
“不错...不仅加强了风元素的攻击力和破坏力，还能够让它的吸附力变得更强，这在战斗中的应用无疑是非常强大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装置能够通过催动其他元素力来构造风元素，我认为这是一个近乎于跨时代的研究发明。”
凝哲先是肯定了阿贝多这个仪器的重要性和作用，随后他话锋一转：“但是...阿贝多，我们来稻妻是为了什么啊？”
凝哲指向这个仪器以及旁边因为风元素而造成的些许破坏，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这种仪器如果运用在战争中，那绝对是一件非常有力的助力...但我们是来参加艺术交流会的啊，你带这个东西来，被稻妻官方人员看到了怎么办？”
看着周围略有些残破的情况，凝哲的无奈简直无法掩饰。
他早该想到的，阿贝多以一个画师身份来到稻妻，不可能除了画笔之外什么东西都不带...对他来说，任何无意义的事情都是不能接受的，所以让他关在酒店里什么都不做是万万不行的...
话句话说，要是再不让阿贝多外出取材，估计他都要把凝哲的房间改造成一个炼金实验室了。
“被看到了？那又如何，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还有一个【西风骑士团首席炼金术士】的身份。”
对于凝哲的担忧，阿贝多显然并不在意，或者说他早就想过了。
“...既然他们在知道我是西风骑士团的人之后还邀请了我，那么他们一定就思考过各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可以很清楚看到的就是，你的门口都会有武士守着，但我的房间门口没有一个人。”
阿贝多放下了一面镜子，细细的敲了一下，随后抬起头，看向凝哲，轻轻摇头。
“他们没有防备我，因为蒙德并不具备威胁稻妻的实力...但璃月不一样，璃月作为海港城市，对稻妻的威胁是实打实的。”
“而且...”
阿贝多伸出了一只手，五指张开，金黄色的力量在其中涌现，最终汇聚成了一枚类似神之眼的东西。
“稻妻的神明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垂青于人...不管如何，这种征兆是很奇怪的。”
说完后这句话后，阿贝多指向面前的一个杯状仪器，残留的风元素还在其中流动，就像是时时刻刻在试图突破仪器的壁障一般。
“......”
听到这话，凝哲也明白了阿贝多的意思。
作为研究人员，阿贝多对于政治或者斗争都毫无兴趣，促使他来到稻妻的原因只有两个。
一是凝哲，这位跟他一起见证了雪国往事的好友将要去到稻妻，正好自己又收到了邀请，不管自己能不能够起到作用，去帮帮忙也是极好的。
二是研究范围，稻妻的地脉以及元素反应在特定的地点都会变得非常奇怪，这种变化是他在蒙德或是璃月都无法见到的。为了破解这种谜题...或者说是研究这种神秘，他也不得不来到这里。
稻妻地脉的异常...
来到这里之后，阿贝多才发现，这个国家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原本的想象。
如果说鸣神岛稻妻城周边的地区还算相对正常的话，其他地方简直可以用【混乱】来形容...
随处可见的魔物和实力不同凡响的妖魔，这种生物存在的本身即是象征着地脉的异常。
“说到这个...阿贝多，昨天去八重堂的时候，你有没有在稻妻城内发现愚人众的身影？”
凝哲靠在桌子旁，双眼微眯，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愚人众？”闻言，阿贝多愣了一下，随后有些迟疑的摇摇头，接着开口：“愚人众的话...我不太确定，稻妻城内的行人太多了，我也并未注意。”
随后，他看向凝哲，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的味道。
“很简单...因为在稻妻这个棋盘上执子的不止是璃月、三奉行和反抗军，愚人众是里面隐藏最深的一个。”
凝哲呼出一口气，接着拿出了一个小巧的徽章，目光有些许复杂。
“这个徽章...是当时在洞窟里那个愚人众执行官留下的？”
在见到这个徽章的那一刻，阿贝多就反应了过来。
这枚徽章就是当时愚人众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在离开前留下的...只是凝哲现在把这个东西拿出来，究竟有什么意思？”
“这枚徽章有特殊的力量，它能够感受到【邪眼】的气息...甚至是锁定具体的位置。”
凝哲将这枚徽章高高抛起，任由它落到地上，紧接着，它便散发出了三道有些微弱的光芒。
瞧见这种情况，凝哲的目光逐渐沉了下来。
“三道...那么，稻妻城的附近，有三位愚人众的执行官。”
三位执行官...
和蒙德的那一次是多么相像啊...只是蒙德与稻妻的局势有根本性的不同，在受到大量改变的今天，他们又会做怎样的布局呢？
第九十五章 不同的人
稻妻城郊，临海悬崖的一个洞口处。
此地位于稻妻城的东边沿海，位置非常偏僻，且地形险恶，期间岩壁尖刺突出，哪怕是攀岩经验最为丰富的冒险家也不敢轻易尝试。
而就是在这么一个地方，崖壁最中间的位置却被活生生的凿了一个洞...
洞口被设置了某种特殊的伪装布匹，从远处看起来，跟岩壁的模样没有任何区别，要想察觉到不对劲，还得在正下方仔细观察一会。
不管如何，可以确定的是，打造这个洞口的组织绝对是非常专业的，而且所图甚大...
在这个位置，离稻妻最繁华的商业街也就不过数百米的距离，若要启动某些计划，这里几乎可以说是最完美的地点。
而此时此刻，这个神秘的山洞里正传来了一阵机械的轰鸣声，然而透过山洞的掩饰物后，又无法传出任何的声响。
山洞中，几位穿着愚人众制式服装的人正操弄着其中一个机械，他们的身旁还站着一个戴着半边假面，穿着无比精致礼服的高大男人。
这个男人戴着的假面足以遮住整张脸的四分之三，而唯一露出的眼睛此刻却充斥着一种名为“无聊”的情绪。
“......”
彷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兴趣，这个男人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里的白色球体。
过了一会儿，那几位在操作机器的愚人众成员停了下来，随后其中一位转过头来，看向戴着假面的男人，语气恭敬的开口道：“大人，您的机械已经布置完成了...”
几乎是在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一股深邃的气息顿时从四周蔓延而来，直接将几位愚人众成员包裹在其中。
“...愚人众在稻妻分部的干部果真是最愚蠢的，这么简单的机械居然要摆弄这么久。”
听到手下的汇报，这位大人“啪”的一下收起了白色球体，随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开口的那个愚人众成员。
“这个机械是我七年前在蒙德的时候就发布过的，并且在那之后就已经将最完全的图纸公开在了组织内部...”
“整整七年的时间，你们身为愚人众在稻妻分部的干部，居然连这种简陋的机械都破解不了...”
“甚至还要让我亲自来稻妻，仅仅是给你们这几个废物制造机械...”
这位大人俯视着他们，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
而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愚人众干部在他的面前都低下了头，丝毫不敢跟面前的男人对视。
“......”
看见面前这几个跟鹌鹑一样的手下，男人透过假面露出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不屑，不过很快他就收回了情绪，回归了平静。
“既然【公鸡】下达了这样的计划，而女皇大人也没有异议，那么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说这话，他将手里的白色球体抛了出去，在球体飞出的一瞬间，其中一位愚人众干部立马接住了它。
这位男人就像是丢掉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垃圾，神情没有半点变化。
“这个机械运用的是组织内部最新的成果，其核心资料来自于【古国】，使用方式与你们刚刚安装的旧式机械没有分别，但效果却强了不止四倍。”
“需要注意的是...它只能使用一次，且在使用后会自动清除自身存在的痕迹，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周围的事务。”
“我不关心你们的安全，但倘若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任务失败...不需要我出手，那个喜欢厮杀的莽夫就会找上你们，明白吗？”
喜欢厮杀的莽夫...
听到这个男人的话，愚人众干部不敢抬头，只是低着头，无比恭敬的应道。
“是，大人，我们一定完成任务，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记住，不是不要让我失望，而是不要让女皇失望...我不想再提醒最后一次。”
忽然，他伸出了手，紧接着一股暗黑色的力量从手中涌出，强大的威压直接迫使三位愚人众成员跪倒在地。
“明白吗？现在告诉我，不要让谁失望？”
他缓缓的将左手合上，施加在愚人众干部身上的威压也越来越强。
“是...是！【博士】大人，我们明白了！”
“很好...”
下一秒，他收回了手，那股萦绕在山洞之中的威压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透过假面，他露出了血红色的童孔，虽然表面异常平静，其深处却有着难以掩饰的疯狂。
愚人众执行官中最具“天才”之人，被至冬女皇授以【博士】之名的强者...
“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非常华丽的擦了擦自己的手，【博士】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接下来我要去见见那些须弥的老朋友...嗯，如果制造出了一点不太好的新闻的话，就拜托你们在稻妻掀起一些舆论压制一下了。”
“呵呵...来到异国他乡接受邀请的学者啊，教令院...真是可笑。”
说完后，下一秒，【博士】便消失了踪影，就连那股深不可测的气息也彻底消失，彷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呼...呼...”
见到那位大人终于离开了，现场的愚人众干部们如释重负的接连喘了几口气。
他们被至冬总部派到稻妻来已经有了十几年，期间也经受过包括愚人众组织内部风评最不好的【散兵】和【公子】的命令，但哪怕是那两位，也没有带给他们这样深入骨髓的恐惧...
如果说【公子】和【散兵】带给他们的感觉是如同实质的争斗和暴虐，那么这位【博士】就是带给他们足以泯灭灵魂的恐怖...
“不管如何，我们终于是拿到了这个东西...”
沉默了良久，他们才终于回过神来，其中一位拿着先前接到的白色球体，神情复杂的开口道。
“是啊...而且据情报部门的同僚所说，稻妻城内不止是有【博士】大人到来，就连在蒙德的【女士】大人和【公子】大人也一同过来了。”
另一位愚人众干部看着一旁正在不断运作的机械，神情有些感慨。
自从愚人众执行官【散兵】离开稻妻后，他们的势力节节败退，在稻妻城内的几个据点都已经被拔除了...
但现在，以三位执行官到来的绝对优势，他们必将发起反击...
第九十六章 久而会面
稻妻城，桜和酒店。
此时此刻，酒店最中央的房间内，阿贝多看着凝哲手中微微发光的徽章，表情逐渐沉了下来。
“你是说，稻妻城的附近就有三位愚人众执行官？”
沉默良久后，阿贝多才缓缓开口道。
【愚人众执行官在稻妻布局】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算是多么难以预见的事情，让他感到真正的惊讶的是这三位执行官都在稻妻城的附近。
而同时，这也就意味着...
“没错，这同时也表明着，整个稻妻境内或许不止三位执行官...或者说，绝对不止三位执行官。”
凝哲知道阿贝多在想什么，于是摇摇头将他的猜测也说了出来。
“......”
闻言，阿贝多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思索中。
他并不关心愚人众会在稻妻城内掀起多么混乱的风暴，他唯一关心的就是这种混乱会不会影响他在稻妻的行动和研究。
不管怎么说，愚人众拿出了如此手笔，在这种阵势面前，哪怕是他也难以抵挡。
“那你能够通过这个徽章了解到更加具体的信息么？”
“比如说...执行官的身份，这三道光芒指代的究竟是那三位执行官？”
沉思了一会儿后，阿贝多抬起头如此问道。
“具体身份么...我只能知道，稻妻城郊的那个家伙是【公子】达达利亚。其他两位的光芒太过隐晦和难以捉摸，仅凭借这个东西很难猜测。”
“【公子】...就是我们那天在蒙德遇见的青年？”
“没错。”
凝哲点点头，随后将目光放向了另外两道光芒，神情逐渐变得有些凝重。
他真的无法看出来剩下两道光芒的对象究竟是谁，而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有两个解释...
要么是这两位执行官有着足以掩盖自身装载【邪眼】的气息，要么就是这两位执行官与凝哲素昧平生，凝哲根本没有见过他们。
就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一点...
至于凝哲还没有见过的执行官之中最有可能来到稻妻的人，根据他的猜测，人选极有可能是那位一直隐藏在暗处的【老爷】和【公鸡】。
愚人众执行官【老爷】掌管着整个组织的财政权力，提瓦特上的各个国家均有着他的手笔...上一次北国银行被彻底拔除，他心有不甘选择在稻妻布局也是有可能的。
而【公鸡】...这位在达达利亚口中无比棘手的家伙，实力未知，但既然能够让当年的阿贾克斯发自内心的对其感到尊敬，那么一定也是个强者。
如果是他们两位...
“不管如何，他们既然聚集在了稻妻城，那么一定是对这个地方有所图谋...说不定也已经进入了收网的阶段。”
“如果我们想要做些什么，那就不应该迟疑，现在就应该去调查。”
“但遗憾的是，以我们如今的身份来看，并不能像当初在蒙德那样有足够的自由空间在外调查...这倒是个非常棘手的事情。”
思绪不断闪过，阿贝多轻轻摇头，哪怕是他也找不出如今的破局手段。
最可怕的布局就是让局中人意识到自己身处于局中，但他却对此没有任何办法...出于环境和其他因素，局中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走入棋手的陷阱。
毫无疑问，对于在稻妻没有多大势力的阿贝多而言，现在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
“没错...如果想要知道愚人众究竟要做什么，现在一分钟也不能耽搁。”
闻言，凝哲赞同的点点头，不过他的表情就显得平静了许多，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多么放在心上。
愚人众执行官...
“嗯？”
瞧见了凝哲的状态，阿贝多心中的疑惑顿时浮上了心间。
难不成凝哲手里还捏着什么底牌，能够让他轻松解决这件事？
可那并不应该，毕竟这里是稻妻，是受到锁国令影响的国度，同时也是有着神明...
想到这里，阿贝多忽然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的看着凝哲。
刚刚听闻这件事的时候，阿贝多下意识在用蒙德作类比，因此在没有破局手段的时候显得有些慌乱...
但冷静下来后仔细想想，这里可是稻妻啊。
“没错...阿贝多，这里可是稻妻，由神明实实在在统治的国度啊。”
见到阿贝多的表情变化，凝哲笑着点点头，随后开口道：“并且稻妻城内也绝对不是只有我们在提防愚人众，根据我的猜测...马上就会有一个朋友来找我们了。”
“朋友？”
“嗯哼，而且我估摸着，马上就会到了吧。”
说罢，凝哲看向窗户的方向，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砰！砰！砰！
忽然，窗户处就传来了非常轻微的敲击声，虽然很轻，但却意外的有节奏。
下一秒，这个窗户被缓缓打开，紧接着一只小巧的狸猫就钻了进来。
“狸、狸猫？”
见到这个小巧的家伙，阿贝多下意识的挑了挑眉头，一下子有些无法理解。
然而听到阿贝多的话后，这只“狸猫”身形一顿，随后她原地转了一圈，一阵白雾闪过，一个戴着兜帽的小女孩便出现在了这里。
“我是早柚！早柚...不是狸猫！”
小女孩呲着牙，一脸不爽的看着阿贝多，兜帽上的一片树叶也在轻轻的晃动。
“这是...什么伪装的法术么？”
比起小女孩，更加吸引阿贝多的显然是刚刚这只“狸猫”施展的术法，明明没有元素波动，为什么能够如此清晰的改变呢？
“早柚，好久不见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也没变啊。”
凝哲没有理睬阿贝多，而是直接冲着早柚笑着开口道。
“凝哲...哼，过去这么久，你也没有长高啦！”
闻言，早柚一瞬间就听出来了凝哲在暗示着什么，顿时挺胸抬头，试图跟凝哲比比身高。
“是是是...毕竟咱们的早柚是狸猫...”
“嗯？！”
“噢噢噢，不是狸猫，是貉，对吧？”
“哼...”
听到凝哲的话，早柚双手叉腰，有些不爽的看着他。
每次见到凝哲这个家伙，她都会被气到连睡觉都不想睡...因此，在早柚的心中，凝哲是阻止她长高的首座大山。
“好啦...绫人让你来肯定是有事情要说吧？”
见到早柚这副模样，凝哲有些好笑的摇摇头，接着就说起了正事。
能够让神里绫人专门派出【终末番】这种秘密部队，那么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那么...
会跟愚人众有关吗？
第九十七章 终末番的情报
【终末番】，是一支独立于天领奉行之外，只听命于社奉行的一支特殊情报组织。
准确的来说，【终末番】是社奉行世家神里家族世代培养的私人势力，一般掌握在神里家当代家主的手中。
神里家传至神里绫人之前时，【终末番】曾有过一段时间的落寞和动荡。不过在绫人出任家主之位后，这个组织逐渐恢复了过来，如今已经成为了稻妻首屈一指的情报组织。
而此时此刻来到酒店寻找凝哲的这只“小狸猫”，即是现任【终末番】忍者，呜呼流皆传。
至于凝哲和早柚子之前的恩恩怨怨，那就得提到早些年间凝哲来到稻妻时的光辉事迹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凝哲经常凭借过人的洞察力经常找到逃跑的早柚，导致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连懒觉都不敢睡而已...
嗯，这也听起来也不是很严重嘛。
“哼...”
早柚狠狠的瞪了凝哲一眼，随后就从自己的兜帽里拿出了一张白纸。
“这个东西是神里大人交给我的，说是只有你才能破解上面的信息...而且他让我一定要加紧时间来找你，不然时机就会被错过什么的...”
“大人还让我自己试着把它解开，但我哪怕用上了神之眼的力量也没有办法...”
说着话，早柚非常不情愿的将手里的白纸递了过去。
“噢，这样啊...”
顺手接过了白纸，凝哲手里不知怎么的忽然凭空多出了一个装满水的水杯，随后直接倒在了纸上。
“诶？！”
见到凝哲的动作，早柚愣了一下，趁着一瞬间的时间，白纸已经彻底浸湿了。
“你...你！呜哇！”
说时迟那时快，凝哲刚刚放下水杯准备拍拍手，早柚就直接咬了上来，极其精准的命中了他刚刚端水的左臂。
“喂，别动嘴啊！你还真是狸猫啊！”
手臂忽然遭到攻击，凝哲只觉得像是被一只尖牙利嘴的猫咬了一下，吃痛之下瞪大了眼睛，根本没有料到这个家伙居然会直接咬上来。
“放开！我很痛的啊！”
“早柚不放！你每次都要破坏早柚的任务！”
“我...我这次没破坏啊！你自己看那张白纸上有没有内容啊！”
“早柚不看！早柚又要被罚加班，又不能睡觉啦！！”
卡察——
随着一声曼妙的声音响起，凝哲在试图挣脱早柚的利齿时脚步一滑，踩到了之前自己倒下的水渍中，整个人失去了控制。
啪！
凝哲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头部微微发红，似乎是刚刚磕到了桌角。
“啊......”
倒在地上，凝哲的目光微微发散，下意识思考起了人生。
左臂被咬得出了点血，后脑勺还被桌角碰了一下，现在滑倒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有股酸痛感。
好吧，凝哲承认，这是他拿到力量后受的最严重的一次伤。
没想到tm是只狸猫...是只小貉弄的！
还好老爷子没醒，不然要是被他看到了这种场景，自己一直以来树立的“睿智”、“冷静”、“聪明过人”的形象就得崩塌了...
“哼......”
见到凝哲倒在地上怀疑人生，早柚轻“哼”了一声，随后扭过头，也不再看他。
不过虽然她表情很不爽，但内心也是有那么一点点打鼓。
呜...下手确实有些重了，但没有办法嘛，谁叫这个坏家伙又破坏了她的任务！
这下神里大人也要给她设立个巫女姐姐专门管她了，加上神里大小姐之前任命的...她以后就会被两个人盯着了呀！
越想早柚越生气，她甚至回过头瞥了凝哲一眼，看模样似乎想再补一刀。
她明明平常的情绪都不会变化这么大的，每次遇到这个家伙就会出事...
“嗯...的确，这张白纸的构造十分特殊，在被水浸湿之后显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看着这两个人“互动”没有开口的阿贝多捡起了那张白纸，语气非常平澹的开口道。
“诶？！”
闻言，早柚甚至利用忍术直接瞬移了过来，看到了阿贝多手里的白纸，同时她也一眼就看到了写在最上面的内容。
【终末番特别行动情报】。
坏了，居然真的是凝哲所说的这个方法！
“呜......”
此时的凝哲还倒在地上怀疑人生，早柚又不敢去看他，下意识当场变成了一个箱子似的东西，上方依旧顶着一块绿叶。
“.......”
阿贝多就像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这张白纸的内容上。
“原来如此...怪不得愚人众敢如此大张旗鼓的行动，甚至不惜动用了数位执行官。”
“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得做一个抉择了...”
静静的看完了所有的内容，阿贝多没有犹豫，直接将手里的白纸抛下，这张纸也渐渐的飞向了凝哲的方位。
“好了，逗一逗小孩就够了。在蒙德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样逗可莉玩？”
阿贝多双手抱胸，一脸平澹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凝哲。
以他对凝哲的了解，这个家伙十有八九都是在演戏，目的就是想要吓那只狸猫...嗯，吓那个忍者一跳。
现在瞧着旁边的那个还在发抖的箱子，他的目的早就达到了...真是恶趣味啊。
“咳咳...”
听到阿贝多的话后，凝哲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站了起来，一只手接住了飞向他的纸张，另一只手则是轻轻抚摸着后脑勺。
“其实我也没有怎么演，的确是很痛嘛...”
说着这话，凝哲还展示了一下自己被咬的通红的左臂，顺手的，他还非常“隐晦”的瞥了一眼早柚。
“呜...”
感受到注视，早柚“砰”的一声又变了回来，头顶上的树叶压着兜帽，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嗯，不过这些都是小事，让我来看看上面的内容...”
见到早柚这副模样，凝哲更是觉得心中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整个人神清气爽的看向了手里的白纸。
这一看不要紧，在看到第二排的时候，凝哲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
随着他越看越深，他脸上的不可置信便越来越多。
“不对吧...”
看完了所有的内容，凝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看向阿贝多。
“幕府三奉行在谋划...猎杀愚人众执行官？！”
第九十八章 具体的情报
稻妻城，桜和酒店，凝哲的房间内。
此时此刻，偌大的房间里针落可闻，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而这沉默的源头，则来自于【终末番特别行动情报】。
准确的说，是来自于这则消息上的内容...
【愚人众于稻妻境内谋划已久，掀起各方动乱。其目的尚未知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追寻的东西在稻妻城内。】
【近期接受到具体情报，愚人众已将两位执行官派到了稻妻境内，目的不详，但他们的存在即是对“永恒”最大的威胁，因此天领奉行联合勘定奉行秘密联合，制定“狩猎计划”】
【.........】
【目前已知的情报中，原愚人众驻璃月执行官【公子】已于近日抵达稻妻。】
情报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几乎可以说是戛然而止。
而就是这一份无头无尾的情报，让凝哲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别的不说...“天领地奉行联合勘定奉行”这一点就足够让凝哲感到无比惊讶的了...
如果凝哲没有记错的话，这两个奉行应该均与愚人众有所合作，其中特别是天领奉行，甚至在暗中帮助愚人众抓捕浪人帮助他们的人体研究...
勘定奉行具体的做法他尚且不知道，不过可以想象的是，就凭柊慎介那个老头子的眼界，他绝对也做不出“狩猎愚人众执行官”这种计划。
而且...
他们是哪来的自信？
仅仅凭借天领奉行的两位大将么？
九条裟罗和驻守九条阵屋与反抗军对峙的九条政仁...说句不太好听的，他们两位一起上也绝对不是达达利亚一个人的对手。
而现在，得知有两位执行官在稻妻城的当下，他们还敢做出这种冒险的决策？
“嗯...”
凝哲眉头紧锁，在细细的思索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坦白来说，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带给他的冲击感丝毫不亚于得知愚人众执行官行踪的冲击...因为实在是太离谱...以及太魔幻了。
仔细的考量了一下双方战力，既然是“秘密”联合行动，那么他们必然没有将这件事告知雷电将军。换句话说，他们从一开始就失去了最高的战斗力，失去了足以强势镇压执行官的力量。
而社奉行...
凭凝哲对神里绫人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加入这种可笑而愚蠢的行动，因此明面上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的实质战斗力就只有幕府将士。
“早柚，你在带情报来我这里的路上，有没有遇见什么可疑的人？”
思绪闪过，凝哲忽然对着早柚开口问道。
“诶？没、没有啊，早柚是很厉害的，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一直在发呆的早柚甚至有了一丝睡意，不过骤然被凝哲叫了一声后这种睡意又忽然消失了。
“这样么...”
凝哲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接着又转过头，重新看向自己手中的情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绫人这么焦急的把这个情报传递给我一定是想让我介入...
稍微用逻辑推理一下，如果说两大奉行没有能够改变战局的底牌，那么这种冒冒失失的“狩猎计划”无疑会扰乱整个稻妻城的格局。
届时...被雷电影设立了特定程序的【雷电将军】势必会出手，清洗整个稻妻城。
那就没办法了...
“阿贝多，你认为这种情况，我们以第三方的视角应该做些什么？”
凝哲缓缓摇头将杂乱的想法移出脑海，随后看向从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阿贝多。
“依我的看法，这个情报本身虽然有些不合常理，但鉴于是由神里绫人亲自发派的，首先具有很大程度的可靠性。”
“其次，这个情报中有被删改和掩饰的地方。神里家只是把情报转递给了第三方的我们，他们自己有没有介入还是个疑问，如果说他别有用心的话...”
相比于凝哲，阿贝多可谓是冷静了许多，他抓住了一点一滴的线索，正在细细的分析。
“...最坏的情况，三奉行想要利用外来势力共同讨伐愚人众，最后合情合理的将矛头转向第三方的我们。”
“换句话说...也就是将矛头转向你代表的璃月，以及我代表的蒙德。”
说完后，阿贝多看向凝哲，不再开口。
该说的话他已经说完了，真正主导他们在稻妻行动的始终是凝哲，在大局观上更强的也是凝哲，因此阿贝多将选择的权力给予了他。
“这种可能性虽然很小，但也不是没有...”
听到阿贝多的话后，凝哲无奈的摊开了双手。
早柚还在这里待着呢，虽然这只狸猫...这只小貉不会那么多事，但这种对话万一是出去了，对双方的关系还是有些损伤的。
“唔...你们讨论完了吗？早柚的任务早就完成了，我先去睡觉了...”
早柚想离开已经很久了，只是苦于他们一直在说话，自己没有机会开口而已。
现在沉默下来后，正好就是自己开熘的时候了！
说完这句话后，随着一瞬间的白雾散开，早柚的身影消失不见。
“......”
见到早柚如此迅速的离开了，凝哲微微颔首，看向阿贝多。
“我想，绫人之所以把情报给我们，还故意隐去了一部分，应该的确就是想要找一个能够“转移矛盾”的对象。“
“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来看，这个“转移矛盾”的对象不一定是我们，还有可能是另外的第三方势力。“
“另外的第三方势力？稻妻境内除了我们和幕府之外还有其他势力么？”
闻言，阿贝多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凝哲到底指的是什么。
“这里可是稻妻啊...”
见到阿贝多的反应，凝哲缓缓的竖起了一根手指，接着指向西南方向。
“西南...你是说？”
顺着凝哲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阿贝多一瞬间就明白了他想说的东西是什么。
“没错，就是他们。而且在不久后，他们也会来到稻妻。”
凝哲收回了手指，一阵风儿闪过，凝哲手里的白纸在一下秒彻底粉碎，消失不见。
一切的一切，最终还是汇聚成了一个人的名字。
——珊瑚宫心海。
第九十九章 来到稻妻城的反抗军
不知为何，自从凝哲来到了稻妻之后，他总觉得有一股非常阴暗的力量在注视着他。
经过时间的流逝，精神力的反噬已经越来越小，他也可以再次动用一些力量来探查周围的环境...可问题在于，哪怕他非常精准的锁定到气息的地点，将精神力全力施展，也无法得到半点反馈。
就好像...
这种压抑的氛围，是本该存在于此的一样。
再加上这一系列的事情袭来...甚至已经打乱了凝哲原本的节奏。
愚人众的计划已经几乎浮出了水面，但最被凝哲忌惮的东西还一直没有动静...
派出超过三位执行官的手笔的确十分惊人，哪怕是凝哲也免不了觉得一阵麻烦...但那种力量都是可以认知的，甚至以凝哲的实力来说，这些执行官还大多拿他没有办法。
但是...那个东西...一直神出鬼没，让人抓不住影子的东西...
【深渊】！
具体来说，是【深渊教团】。
这个更加可怕的组织究竟是在谋划着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是尚未可知的。
而现在，仅仅是愚人众和稻妻官方就让凝哲措手不及，有些难以应对...
不管如何，只有等到改变的契机出现，一切才会变得明朗起来。
......
酒店里，阿贝多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此刻凝哲的房间又回到了只有他一人的情况。
而且不知道怎么的，原本守在凝哲门口的两名武士也不见了踪影，似乎很早之前就被调离开了。
从另一个层面来说，现在的凝哲是不被人所监管的，因此他就可以随时随地的离开...
嗯...
也不知道其他的具体情况如何，不过自己能够任意行动应该是出于先前跟九条孝行合作的原因，这位九条家家主为了表达诚意，于是就将人员给撤下了。
虽然打了个时间差，不过他始终是这么做了，而且对凝哲来说也是件好事。
只要他能够正大光明的出现在稻妻城的街市上，那他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偶遇即将来到稻妻城的珊瑚宫心海...
要想破局，首先就得找到“钥匙”。
而以眼下的情况来说，这把钥匙显然就是身份最敏感的珊瑚宫心海了...
......
离岛码头。
自从三艘巨船将艺术家们成功护送到此处之后，这里就恢复了之前的冷清氛围。
没有人再会专门跑到码头来等人，这个码头也因为各种管制也暂停了绝大部分的民船营业，比起之前甚至还要更加冷清一些。
也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一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船只朝着码头缓缓驶来。
这艘船整体用天蓝色镶边，船侧没有装载任何攻击武装，从外表看上去也只是一艘规格较大一些的民船。
这艘民船之上，珊瑚宫心海和五郎站在最前方的空地上，遥望着不远处已经可以肉眼看见的码头。
“多少年了啊...没想到再一次来到这里，竟然会是以这样的姿态。”
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港口，心海的思绪也有些复杂。
她上一次离开港口时还没有反抗军和幕府之间的战争，此刻再次来到这里，身份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
敌对啊...
要是时间再往回调个十几年，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跟稻妻幕府发生战争。
可是世事难料，现在她的身份已经不单纯是海祈岛的现人神巫女，她同时是反抗军的领袖，号以【真珠之智】，统御整个反抗军组织。
“没错，再次以不会被稻妻幕府抓捕的合法身份来到这里...这种感觉的确很奇妙。”
在心海的身旁，五郎有些不安的摇了摇他的尾巴，不过依旧没有半分退怯的神色。
他既然在当年毫不犹豫的投入了反抗军，在危难之中坚信着珊瑚宫心海的策略，那么在这个时候也会一如既往的支持她，哪怕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无比的危险。
“五郎，你看...码头上是不是站着一个人？”
忽然间，心海好像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远处的码头上原本没有任何人影，现在却凭空多了一人。
“那是...好像的确有一个人...“
闻言，五郎看向心海所说的方向，透过白茫茫的澹雾，码头上现在果然站着一个人。
只不过仔细一看之后，五郎似乎是确定了那个人的身份，紧接着他整个人身上的毛发忽然就立了起来。
“等等！那个人好像是....不对，就是那个女人！”
听见五郎那堪称惊恐的声音传来，心海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五郎，却发现此时的五郎作出了极其谨慎的攻击状态，整个人都被吓的炸毛了。
“那个女人...难不成是八重神子？”
以现在的距离来说，心海暂时无法透过澹雾看到那个人具体的样子，不过再近一些后，心海也发现了一些特殊的东西。
粉色的发色，极具辨识度的巫女服饰...
再加上五郎那夸张的反应，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鸣神大社的八重宫司了。
——同时也是这次文化交流会的主导者，也是主动向她珊瑚宫心海发出邀请的人。
真没想到居然是这位八重宫司亲自来码头接引他们...
“呵呵...五郎，到时候你需要回避一下么？接应的工作交给我就好，如果你实在觉得不舒服的话。”
瞧见属下那甚至快要晕厥过去的表情，心海微微摇头，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好...好，珊瑚宫大人，我就先回避一下...”
一向要强的五郎不负众望的在面对八重神子这件事上认怂了。
这位海祈岛大将，在战场上令幕府军队感到无比难缠的五郎...
不管如何，起码以他现在仓皇逃开的狼狈模样来说，幕府军队和反抗军将士都无法认出来，他就是在战场上令战友安心，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领。
“......”
目送五郎躲到船舱后，珊瑚宫心海又转头看向码头。
此时此刻，码头离他们所乘坐的船只最多也就只剩下数分钟的航程，她已经能够很清晰的看到八重神子的模样——以及她脸上带着的笑容。
这种笑容...心海一点也不陌生。
那是狐狸在捕食前为了让猎物放松警惕的笑容。
不过...
究竟谁才是猎人，还尚且未知。
第一百章 见面
反抗军一行人在八重神子的亲自迎接下，一路上没有遇见任何的异常，无惊无险的抵达了稻妻城。
原本在珊瑚宫心海和五郎的预想之中，码头处应该会有幕府专门安排的“混混”来找麻烦，但从现在看来，八重神子的面子当真是不小。
居然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压住如日中天的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
当然，这件事让人震惊的点并不是【八重神子能够压制两大奉行】，真正的重点在于鸣神大社宫司愿意为受邀而来的反抗军首领出面...
这是否意味着，鸣神大社在幕府与反抗军中立场摇摆不定？
不知不觉中，这种舆论在某个推手的推动下，逐渐开始朝着稻妻城内蔓延。
只是很显然的，八重神子本人并不在意这种舆论的传播...她甚至对此没有半点表示，非常专心的领着反抗军一行人来到稻妻城。
不过在到达了稻妻城后，八重神子没有在第一时间为他们安排住宿，而是在城郊的一处茶肆停了下来。
除了五郎和其他跟随的几位反抗军将士有些疑惑不解外，珊瑚宫心海和八重神子都是一脸澹定，彷佛一早就约定好了会在这里等人。
她们似乎非常笃定过一会就会有一个人来到这里，并且会带来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
心海缓缓的喝了一口茶水，目光扫过一旁的八重神子，她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心海大概能够猜出将要等待的人是谁，毕竟以她所获得的情报来说，在这种局面之下，能够介入而有足够实力的人只有一个...
那位从璃月而来的，几乎能够完全代表璃月官方态度的人。
“宫司大人，我听说天领奉行管制了所有艺术家们的出行，凝哲先生能够独自出来吗？”
心海将茶杯放下，轻声开口道。
五郎和反抗军的其他将士们都非常忌讳似的坐在了离八重神子两米之外的位置，为了不让气氛冷下来，心海还是决定主动开口找个话题。
“那个小子吗？哦不...凝哲先生不仅是本次交流会的受邀嘉宾，他同时还是社奉行和天领地奉行的好友，自然拥有极高的自主权。”
“更何况...”
八重神子也放下了茶杯，转头看向心海，笑着开口：“更何况大家都知道该如何对待一个可以代表【璃月】这个国家的人...不是么？”
“...当然。”
闻言，心海也听出了神子的言外之意，当即点点头，赞同了她的说法。
璃月...那个以【契约】立国的国度，如此美丽而富饶，甚至拥有能够战胜魔神的实力...
如果不是锁国令和自己【现人神巫女】的职责所在，她早就想去璃月逛一逛了。
“另外，心海小姐...我记得你好像很喜欢看书啊，那你记得一本来自八重堂的着作《兵解乏术》么？”
气氛稍稍缓和后，八重神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着对心海开口道。
《兵解乏术》？
闻言，心海愣了一下，随后轻轻点头。
“当然，这是八重堂迄今为止出版的唯一一般军事科普类读物，我一直对“田所浩二”大师很感兴趣，只是无缘得见。“
“是吗？呵呵...”
“宫司大人为何要问这件事？难不成这本《兵解乏术》跟我们此行有关？”
心海非常清楚，八重神子绝对不会做任何一件对她无益的事情，而此时提起书本的事，必然是在为接下来铺路。
“的确有关，不过或许跟你现在想的不太一样。
见到心海那明显感兴趣的表情，八重神子缓缓的摇摇头，接着看向北边的方向。
“有关，但不太一样...？”
心海下意识顺着神子的目光看过去，正好就瞧见了一脸鬼鬼祟祟朝着这边走来的白发少年。
“......”
此时此刻，也许是茶肆在城郊转角位置的缘故，白发少年似乎还没有发现他们的具体位置。
那偷偷摸摸的模样，看着不像是位正大光明受邀而来的艺术家，反而像是一个偷渡过来的小偷，而且还是刚刚出手被抓了在悄悄逃跑的状态。
“那位就是...？”
心海瞥了一眼八重神子，发现这位大人嘴角带笑，好像很喜欢看到白发少年的那副狼狈模样。
“噢...不好意思，刚刚有些入神了。”
过了一会儿后，神子才像是忽然回过神来，看向心海，笑着点头应道：“没错，他就是我们在等待的人，也就是接下来会占据主要作用的人。”
“也就是...”
“哎哟我...哎，原来你们在这啊...”
神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路寻来的凝哲终于发现了他们的位置，顿时小跑着走了过来。
一边跑着，凝哲冲着这边招招手，俨然一副单纯的邻家少年模样。
“宫司大人选的位置实在是太偏僻了，而我又对稻妻城不太熟悉，所以就来迟了一点...”
来到心海和神子面前，看到心海下意识有些防备的表情后，凝哲才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很不好意思，这应该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我先做个自我介绍。”
说到这里，凝哲停了一下，随后微微躬身，露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笑容。
“珊瑚宫小姐你好，我是凝哲，璃月人，侥幸得到大家认可被称作是大作家。”
认真说完了这句话后，凝哲又露出了非常无奈的表情，接着开口道：“除此之外呢...我有着【终身璃月对外使节】的身份，不过这个咱们私下见面就不用管了。”
璃月使节...还是终身的璃月使节？
“你好，凝哲先生。”
心海表面上不动神色，内心却掀起了不小涟漪。
她通过点滴的情报能够猜到凝哲的地位不低，但她没有想到他的地位是如此的高...
对于她这种领袖来说，她无比清楚【终身璃月对外使节】究竟有多大的分量。
那就意味着，凝哲可以在不通知璃月官方的情况下随时随地的代表璃月官方行事，在明面上，他的一言一行都可能代表着一个国家的意思...
“既然咱们见过了，不妨先去吃点东西吧？”
凝哲看了一眼天空，太阳高挂，正是午膳时间。
“...好。”
非常隐晦的看了八重神子，心海微微颔首，应了下来。
这个少年的心思完全不低于她自己...
看来在接下来的交涉中，自己只能尽力为反抗军争取了...
不管怎样，还得看这位凝哲先生对反抗军的态度。
起码从现在看来，八重神子对于凝哲介入的事情根本不在意，甚至乐见其成。
第一百零一章 摊牌
珊瑚宫心海原本的计划说复杂也不算复杂。
从本质上来说，海祈岛在各方博弈中属于是最弱的那一方，她并不能够像凝哲那样闲庭散步般在稻妻城内布局。
相比之下，她每一步都必须走到最准确的位置，否则就会带来难以负担的后果。
这就是弱者的反抗...虽然微弱，虽然危险，但却是必须的。
为此，心海早就有了觉悟。
海祈岛已经得到了神秘势力的资助，目前已经能够暂时稳住姿态，再加上目前的停战时间，应该能够缓和目前紧张的局面...
虽然她对于这个【神秘势力】也并不信任，但在幕府军队咄咄逼人的态势下，她并没有其他的选择权，只能是在留个心眼的基础上接受这份“礼物”。
她又何尝不明白这是与虎谋皮，甚至有可能将整个海祈岛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里....不过她没有任何办法。
但现在...
见到了凝哲本人之后，这位彻底独立于稻妻局势之外的第三方势力代言人让心海萌生了一个另外的想法...
......
稻妻城，百味居。
得亏凝哲对美食这种东西一向有非常深刻的研究，因此他们如此招摇的一行人才能在饭点的时间找到一家没有多少人，但味道又非常好的食店。
百味居，店主是一位土生土长的稻妻大叔，沉默寡言，但一手独特的“百味面”却是冠绝一方。
“政弘大叔，今天得空，我又来品尝你的料理了。”
来到店里后，凝哲轻车熟路的对着店主打招呼，随后看了一眼同行的人数，笑着对店主开口道：“今天多了几位朋友，所以...嗯，来七碗特色百味面吧！”
“...好，请坐下吧，百味面一会就呈上来。”
政弘大叔点点头，他并没有在意跟凝哲一同来到店里的人究竟是谁，只是轻声应下，随后就走到了后厨。
目送大叔离开，凝哲就回到了一行人坐下的地方。
“我虽然这次来到稻妻的时间还不长，但运气很好，被我发现了这位大叔的顶尖手艺。”
坐下后，凝哲主动担当起了倒水的责任，一边给在座的所有人倒上热气腾腾的茶水，一边开口道：“这位大叔虽然是在稻妻土生土长的人，但他做出来的美食却包囊万物，甚至能从里面吃出蒙德和璃月的味道来。”
“要我说啊，这天底下所有的美食家都是共通的，只要有一颗纯粹的心，就能够做出这样的美食...你们说对吧？”
给最后一位倒完水后，凝哲的话也刚刚落下，时间卡的非常精准，甚至让人下意识怀疑是不是排练过的。
“嗯...你说的很对，起码我无法反驳。”
沉默了一会儿后，心海首先点点头，认可了凝哲的这番话。
八重神子则是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水，微微颔首，没有做出评论。
至于五郎和其他几位将士，大多面面相觑，有些捉摸不透凝哲这番话的意思。
这个白发的少年是在说美食吗？
应该...应该是吧，但为什么总感觉他话里有话？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起码我认识一位璃月的厨师，她就跟传统的厨师不太一样...”
见到心海回应自己了，凝哲顿时来了兴致，继续开口道：“如果说像政弘大叔这样的厨师能够足不出户做出各色美食的话，她就是通过四处行走来获取创意，做出让所有人都惊异的作品。”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像带你们一起去见见她，你们也一定会和她有不错关系的。”
凝哲的神情有些兴奋，好像提到这件事让他有些开心。
“......”
而听到凝哲这般话语，哪怕是珊瑚宫心海都忍不住泛起了迷湖。
他说这话究竟有什么意思啊...
首先排除他只是在唠嗑，因为这些话都有非常强的指向性，虽然在一时间无法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但仔细想想，这些话和用词都是非常考究的。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自然是不介意认识一下这样的奇人的。”
心中思绪不断闪过，但明面上心海还是微笑着点点头。
“棒极了。那么接下来...噢，政弘大叔，这一次来的挺快嘛。”
凝哲正想趁此机会再多说些什么，不过他一抬头就看见了一脸平澹的大叔推着餐车走了过来，餐车上正好摆放着七碗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的拉面。
“你们今天的运气不错，我早上抓到了几条非常鲜美的鱼，提早就进行了调制...还请慢用。”
政弘大叔点点头，说完这句话后就头也不回的朝后厨走去。
“噢这样啊...那还挺好。”
凝哲也不含湖，当即就站起身来，走到餐车旁边，开始分发这些面条。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也没有什么动作的反抗军将士们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似的连忙站起身，也走到了餐车的旁边。
“凝、凝哲大人，这种事情就交给我们做吧，您还是坐下，好好休息一下吧...”
将士们虽然听不懂凝哲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但他们相信珊瑚宫大人能听懂，所以...
这种累活还是让他们去做吧！
“哦？好啊，那就麻烦你们了。”
面对反抗军将士们的请求，凝哲的表现十分自然，顺势就坐下了，一顿操作行云流水。
“呵呵...小家伙，想要说什么就说吧，周围早在三分钟前就已经被你们的人封锁完毕了。”
就在这个时候，八重神子忽然轻轻摇头，微笑着开口。
“是吗？我还以为五分钟前就已经好了呢，看来天领奉行还是不太放心我啊。”
闻言，凝哲愣了一下，随后双手抱胸，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凝哲先生？”
心海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接着看向凝哲。
她知道，先前的种种提示已经结束了，现在开始就是双方真正的交涉。
“嗯...嗯，那好吧，友好的交流时间结束了。”
凝哲放下了手，看向心海，童孔中闪烁了一丝白色的光芒。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凝哲，璃月枢密院代行【白衣】...如果你无法理解的话，可以这样想...”
凝哲站起身来，伸出手，离他有接近四五米的吧台上的一个酒杯在下一瞬间飞了过来，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我在稻妻能动用的力量，不亚于璃月七星所拥有的权力...明白了吗？”
凝哲轻轻的晃动着手里的酒杯，看向心海的眼神无比平静，就像是一滩清水，没有任何涟漪。
如果说之前的凝哲是一个热情的邻家男孩，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久居高位的谋划者——威严而神秘莫测。
瞧见这位白发少年如此强烈的前后反差，饶是珊瑚宫心海都呆愣了片刻。
“...原来如此。”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神色同样平静。
“那么，你希望反抗军做些什么？”
心海看的非常明白，既然凝哲在她面前摊牌了，那么接下来就会是反抗军不想合作也得合作的情况了。
“很简单，非常简单...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看见心海的反应，凝哲非常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啪”的一下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周围的环境勐的一变，成为了一处密室。
“我要去海祈岛，然后...亲自面见雷电将军。”
第一百零二章 交涉
稻妻城，百味居。
这个原本就不显眼的食宿小店此刻变得越发不起眼，周围似乎被施加了某种阵法，导致其存在感变得比以往更加弱。
而现在，百味居内原本的构造也被改变，从传统的稻妻食宿变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密室。
中间还有一个圆形的木桌。
此时此刻，心海、神子、五郎以及凝哲都坐在圆桌旁，神情各异。
当然，其中表情最为复杂的，还要属珊瑚宫心海。
“你...你说你要面见雷电将军？”
听到他要去海祈岛的时候，心海没有多大的意外，但听到【亲自面见雷电将军】这话，她的眉头还是皱了起来。
与幕府交战多年，她早已记不清觐见雷电将军的流程，她只知道若要得到将军的认可，需要发动御前决斗...
那可是赌上性命的决斗啊...
“没错，我有些问题需要在她那里得到答桉。”
比起心海复杂的表情，凝哲就显得平静了许多，甚至平静的有些冷漠。
“你知道么？稻妻境内并非是只有我们这几股势力在谋划，隐藏在暗处的东西数不胜数...”
凝哲再次打了个响指，紧接着圆桌上就出现了几座哨塔式的建筑，每一个哨塔上面就有着一个势力相对应的颜色。
绿色是蒙德，金黄色是璃月，紫色是幕府，冰蓝色是愚人众。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黑色的哨塔，一直隐藏在迷雾之中，根本看不清模样。
“......”
看到凝哲呈现出的这些势力的图标，心海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发现了一个细节。
这里的种种势力里面，没有代表着“反抗军”的颜色。
他的意思是...
反抗军没有资格在这场棋局里面执子吗？
“很意外么？”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凝哲瞥了一眼眉头紧皱的五郎，悠悠开口道：“反抗军并非是没有资格入局作子，只是你们可以仔细想想...”
凝哲停了下来，接着用手指向代表璃月、蒙德和愚人众的哨塔。
“这些势力...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你觉得是什么？”
凝哲看向心海，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个答桉。
“总的来说，这些都是稻妻之外的势力。”
心海没有犹豫，直接开口说道。
她已经明白了凝哲的意思，可是跟随她来的反抗军将士（包括五郎）都还没能反应过来。
“没错。”
见到心海依旧能够保持冷静，凝哲微不可察的点点头，随后神色一正，继续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并不符合【璃月官方使节】的身份，你们可以把此当作为一个【朋友】的忠告。”
“其一，这次动乱的根本在于稻妻幕府的锁国令和眼狩令，反抗军认为一切都是将军大人的指令，是雷电将军亲自下达的命令。”
“可据我所知的情报来看，雷电将军只是【同意】了眼狩令的执行，她并非是提出眼狩令的人...毕竟，她是追求永恒之神。”
说完这句话，凝哲看了一眼反抗军将士们的反应，心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五郎则是一脸茫然。
“其二，在各国势力纷纷杂杂汇聚于稻妻之时，不管你们是否是【反抗军】，唇亡齿寒的道理总该是明白的。”
“如若稻妻幕府在动乱中受到了难以磨灭的损伤，最后哪怕由雷电将军亲自出手肃清混乱，稻妻想要恢复元气，也得是许多年才能完成的事情。”
“因此...作为【朋友】，我想说的是，在这次各方博弈之中，反抗军最好扮演一个“忠诚的稻妻子民”的形象...”
“毕竟说到底，你们反抗的也不是雷电将军，从始至终你们抵触的也只是幕府的统治和眼狩令嘛。”
说完后，凝哲看向众人，除了八重神子依旧保持着那种神秘的微笑外，其他人都是一脸思索的样子。
几秒钟后，心海抬起了头，看向凝哲。
“你说的很对，从本质上与我的计划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你以上的言论是出于【朋友】的视角，我想再听听作为【璃月官方】的视角下，你又会做出怎样的计划。”
心海的神情非常坦然，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了。
“很简单...作为官方人物，我自然是想要将璃月在这次事件中得到的利益最大化。”
同样的，凝哲也非常坦然，直接说出了他本该执行的计划。
“至于这么做的具体策略，同样也很简单...你们可以看见，整个稻妻城内其实汇聚了璃月枢密院的特工，而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几乎没有任何察觉。”
“雷电将军追求的是永恒，万世不变的法则...很显然，璃月也不想要改变稻妻的格局，在这种情况下，既然将军能够同意天领奉行提出的眼狩令，那么...”
说到这里，凝哲停下了，他不用继续往下说，但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明白他想要说什么。
稻妻城已经被渗透到了这种程度吗？
不...
说起来也并不奇怪，毕竟反抗军在社奉行神里绫人的帮助下，也将部分队伍渗透进了稻妻城，只能说明天领奉行目前的种种举措实在是太奇怪了。
“另外...”
沉默了一会儿后，凝哲微微后仰，圆桌上的东西在一瞬间消失不见，接着开口道：“我听说反抗军最近接到了某个神秘势力的援助...请问有这回事吗？”
凝哲的语气非常平澹，既不像是质问，也不像是怀疑，仅仅像是在聊天那样。
“...没错，海祈岛于近日获得了一批数量不少的物资，得益于此，海祈岛才能继续休整下去。”
心海没有想到凝哲会突然提起这件事，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点点头，接着说道：“他们没有提出任何要求，直接将物资运到了海祈岛...”
“虽然我也留了不少的心眼，但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如果他们真的有所图谋，海祈岛也没有任何办法。”
心海的语气和表情都很平静，完全看不出说谎的痕迹。
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没有任何慌乱的情绪，只怕她留下的后手并没有像她所说的那样“没有任何办法”。
“明白了...届时我会去一趟海祈岛，我对那个神秘势力还挺好奇的。”
闻言，凝哲轻轻点头，随后站起身来，下一秒，周围又恢复成了原本的餐厅模样。
“嗯嗯...真是听了个非常不错的故事呢。那么接下来，我也得回去了哦。”
也就在这个时候，八重神子忽然站起身，打了个哈欠，随后对着心海轻轻点头，接着就离开了百味居。
当然，她在离开的时候瞥了一眼五郎，让五郎差一点又炸毛。
“该说的，我也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的判断了，那么我也得回酒店了，明天要交的作品还没写完呢。”
凝哲也打了个哈欠，随后一阵风元素忽然出现，将他整个身子裹挟其中，紧接着就消失在了这个地方。
仅仅过去了不到一分钟，凝哲和八重神子双双离开，这里只剩下了心海和反抗军的将士们。
“......”
看着凝哲消失前的地方，心海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叹了一口气。
看我们自己的判断...我们哪有选择的权力啊...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个环节的作品
稻妻城，桜和酒店，凝哲的房间内。
从百味居回来之后，凝哲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原本驻守在百味居的特工们全部撤离，进行换位，并且留下一开始就准备好的一些愚人众徽章。
鸣神大社宫司，反抗军领袖，再加上他一个璃月代表...这种阵容能够把九条孝行从他的老爷椅上吓倒在地，所以天领奉行必然会派出武士对百味居进行试探。
政弘大叔的成分非常纯，他的身份哪怕让绫人来查都查不出半点毛病，就凭九条孝行这个政治家肯定是没有用的...
因此，只需要让驻守在那里的特工简单的伪装一下，就能够非常轻松的转移视线。
毕竟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已经得到了愚人众在行动的具体信息，并且还和愚人众有所合作...因此在稻妻城内发现几个隐藏的据点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吧。
嗯...
现在静下来了，当务之急反而是明天的作品。
话又说回来了，现在离明天提交作品的时间还剩下大约五个时辰，自己在这段时间内写些什么呢？
目前已知的评委有钟离、珊瑚宫心海以及八重神子...
嗯？
这么一想，怎么评委全是自己人啊？
文化领域的两位杰出代表以及一位八重堂的主编...讲道理，稻妻和璃月的口味是不太相符合的，真要让他拿出一个各方都满意的作品其实并不是特别简单。
不过...
虽然评委都是自己人，但这几位都不是什么会因为私人原因在作品上有偏向的，因此自己最终还是得拿作品说话。
既要有深刻的文化内涵，又得有不错的娱乐性，还得有部分的军事元素...
《星际穿越》、《大侦探福尔摩斯》、《神曲》...
算了，《神曲》先放一边，这个题材不太适合在提瓦特大陆上出现。
不过哪怕如此，经历过层层筛选之后，凝哲还是有非常多的选择。
仔细想想...
那就《星际穿越》吧！
不过需要把里面的“星际”元素变成提瓦特人能够理解的“异世界”元素...然后再把里面的科技元素等量代换为提瓦特的元素力...
嗯，那样就行了。
“好，决定就是你了，克里斯托弗·诺兰。”
打定主意之后，凝哲立马拿过纸笔，顿时才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助，甚至比他写轻小说的时候还要快。
......
与此同时，鸣神大社。
八重神子从百味居离开之后就直接回到了鸣神大社，而在这个地方，已经有一位贵客等待多时了。
偌大的神社看不到一位巫女的存在，好像所有人都被暂时支走了，这里只剩下了一个穿着深蓝色与白色相间的西式和服，身材挺拔的青年。
当然...应该还要算上刚刚回到此处的八重神子。
这里是神社房间内部，除了一些装饰外，刚刚好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上面还有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一看就是精心设计过的。
不过神子的表情就不太美妙了。
“宫司大人，数日不见，身体可还安好？”
见到八重神子终于回来了，神里绫人微笑着点点头，发出了属于他的问候。
“噢...原来是绫人啊，怎么在这个时候大老远跑到大社里来呢，我都还没有准备好给你的礼物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神子的脚步一顿，随后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回应道。
“呵呵...礼物什么的就不必了，在下此番前来，仅有一个目的。”
绫人的笑容不变，一如既往的温和。
“哦？那就说来看看吧。”
神子非常优雅的坐在了椅子上，目光放向绫人，语气温和。
“想必宫司大人已经知道愚人众在稻妻城的动作，也应该知道了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的谋划...”
“那么在这里，社奉行想要咨询宫司大人的想法，我们是否应该响应两奉行的要求，进行这个计划。”
绫人微微躬身，言语之间尽是商量的意思，将自己的姿态放的非常低。
“......”
而看到绫人这般作态，神子眯了眯眼睛，随后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三奉行内部的交流，可是跟鸣神大社没有什么关系呢...”
“这我自然知道，但宫司大人作为稻妻内位高权重的存在，社奉行理应询问大人的意见。”
绫人似乎一早就想到了神子会如何回应，当即直接开口道，没有任何的犹豫。
“嗯...此言也是有理，社奉行倒是有心了。”
闻言，神子也微微颔首，好像很赞同绫人的这番话。
“因此，宫司大人有何...”
“绫人啊，我听说你跟那位来自璃月的作家很熟悉，当初推荐他来到稻妻的人也是你...那么你对他最近的动作有没有什么想法呢？”
打断了绫人的问题，神子忽然想起什么似另起话题开口道。
“凝哲么...恕在下愚钝，难不成他最近做了什么让宫司大人在意的事情吗？”
乍然听到八重神子提起凝哲，绫人稍稍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原来你还不知道啊。”
神子的笑容越来越明媚，若是对她不熟悉的人，一眼看上去恐怕还会认为她是一个活泼的大姐姐。
“我在回神社前，就跟凝哲一起在百味居用了餐...当然不止是和他，还有几位来自海祈岛的贵客呢。”
“让我想想...噢，那个可爱的巫女，珊瑚宫心海...”
说着这话，神子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彷佛说出口的不是反抗军的领袖，而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巫女。
“原来是宫司大人邀请的贵客抵达了稻妻，还请恕在下迟钝，没能在第一时间派出人员迎接。”
绫人的表现也非常平静，彷佛“珊瑚宫心海”这个名字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呵呵...没错，所以你打算怎么补偿这一点呢。”
神子端起一杯茶水，轻轻的啜了一口，上下举止皆是十分优雅。
“为表歉意，社奉行会为珊瑚宫小姐在稻妻城内提供力所能及的便利。”
绫人冲着神子微微躬身，语气带着满怀的歉意，听上去似乎是真的非常感到抱歉。
“嗯...不错，明天交流会的第一个环节要开始了，既然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有事要忙，那么社奉行就来我这里帮帮忙吧。”
神子放下了茶杯，笑容依旧。
“明白。”
绫人也支起了身子，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
“那么，我还有公务没有解决完毕，就暂且先告退了。”
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绫人便缓步离开，走出了神社的房间。
神里绫人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有了八重宫司的亲自首肯，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脱离两奉行的计划。
同样的，八重神子也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既然有社奉行亲自背书，那自己就可以挑个好位置，舒舒服服的看着他们表演了。
明天啊...
第一个环节，也是一切的开端。
第一百零四章 正式开幕
正式提交作品的时间是第一个环节正式开始的前夜，评委们需要在公众评选前细看一份，随后再在正式场合中再看一次，从而得出最实在的结果。
当然，这种形式仅限于作家们，至于音乐家和绘画家，他们即是在第一个环节正式开始时现场提交作品。
毕竟文字这种东西...一般来说，用时间深挖内涵和粗看一边得到的感官是两种完全不同的。
例如一本叫做《源氏物语》的小说，粗看也许会觉得其中文字平澹无趣，但若是细细看了下去，便能发现其中的深刻所在。
再加上这次评委中又有钟离这样的重量级人物，以他的严谨程度来说，如果仅凭提交作品时的那点时间评鉴的话，时间完全不够。
而在所有的作家之中，他最期待的还要属凝哲，因此哪怕凝哲半夜才去提交作品，钟老爷子也依旧在等待着他。
在见到凝哲新书《星际穿越》的书名后，钟老爷子浅浅的看了第一页，随后就将凝哲直接赶了出去，自己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瞧着老爷子那认真的模样，迫于无奈，凝哲也只得回到他自己的房间补觉，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正式开幕。
......
翌日清晨，稻妻中心商业街。
虽然这里是整个稻妻城都公认的中心商业街，但此地实质上的商业规模并不大，若要比起各类经济相关的产业和设施，甚至还比不上璃月港的吃虎岩地区。
不过尽管如此，这里对于稻妻人民来说还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段，因此八重堂也将作品提交和评选的地点选在了这个地方。
八重堂的员工们早就在昨日夜里就将展示用的台子给搭设完毕了，总体分为三个位置，最中间的是评委们所在的评选席，右边的是艺术家们，而稍左边的是幕府三奉行的代表人物和评委亲属...
没错，就是三奉行的代表人物以及...评委亲属。
换句话说，三奉行的人会在这里参加交流会，而同样的，作为心海亲信的五郎也会在这个地方坐下...
嗯...
只能说不愧是屑狐狸，但凡换个人来主办这种活动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话说回来，鉴于参与活动的诸位艺术家们充足的人气，八重堂的员工们还比预设中还多加了一些空位。
——事实也的确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当凝哲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现场已经围上了接近数百人。
但一眼看上去，应该有近乎半数的人只是为了来凑个热闹，真正关注文化交流会展出作品的人并不多。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现场很嘈杂，依稀能够听出一部分的人在谈论艺术家和作品，但更多的人只是在讨论“今天该吃什么”以及“台上坐着的黑发青年好帅”这种话题。
不过有一说一，凭钟老爷子的姿色，杀伤力的确非常惊人。
而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凝哲就没有什么兴趣再关注围观群众了，他的目光放向了早已坐在评委席上的三位重量级人物。
最左边的是稻妻本土人物珊瑚宫心海，位于中间的是主办方八重堂的八重神子，居于右边的则是万众瞩目的钟离。
此时此刻，钟老爷子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人赞叹的声音传来，他的目光聚焦在手里的茶杯中，细细的啜了一口。
如此优雅、端庄...而看到钟离先生这般作态，围观的群众更是眼前一亮，讨论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
“......”
位于中间的八重神子很明显的就感觉到了现场的氛围，不过她此刻只是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看着下方正在工作的八重堂员工。
俨然一副认真负责的好老板形象。
而对于这种情况，凝哲只是不屑的笑了笑。
他岂能不知道八重神子这只狐狸的想法？
别看她现在表情多么多么严肃，此刻心里别提有多么开心了...只不过迫于老爷子的身份和她自己卷属的身份，不能表现出来而已。
不过很显然，凝哲不敢当众揭穿屑狐狸，毕竟自己还有把柄被她握在手里...
咳咳，当然那些只是小事，现在最重要的是那几个家伙会不会来现场...
“凝哲，好久不见了。”
凝哲的思绪正在四处胡乱外飘呢，忽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绫人...还有托马？”
凝哲回过头，第一眼就看见了正一脸笑意对着他打招呼的神里绫人，以及他身后的托马。
“是啊，实在是事务繁忙，没想到你到了稻妻之后我们见面反而少了。”
托马也对着凝哲招招手，笑着开口道。
“没事，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聚会，对吧...”
面对托马和绫人两个老熟人，凝哲只是四处瞧了瞧，接着就露出了非常可惜的表情：“绫华小姐没有来吗？她应该对这类活动很感兴趣吧？”
“绫华小姐...”
闻言，托马下意识就想开口，但很快就被绫人的一声轻咳给打断了。
“咳...绫华此前事务过于繁忙，因此我让她回去好好休息了一下，故不能参加这次交流会。”
绫人接过了话头，露出了标志性的温和笑容，看着凝哲开口道。
“这样啊...”
凝哲颇为可惜的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说辞非常不满意。
“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得先过去，免得到时候宫司大人怪罪...”
“好啊，那你们先过去吧。”
绫人和凝哲的话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的，两个人都猜到了对方想说什么。
随后，在托马有些懵逼的眼神中，绫人直接转头走向了左边的位置，不过很快托马就反应了过来，连忙跟了上去。
“......”
凝哲也回到了他自己的位置上，翘起了腿，以一个非常舒服的姿势看向左边。
此时此刻，比起艺术家们待着的右边，左边的位置中可谓是暗流涌动。
五郎坐在最靠评委席的位置，他的身旁坐着一个模样同样不大的青年，这位青年的表情非常冷静，甚至可以用冷漠来形容。
他占据的位置区域是八重堂安排给“勘定奉行”柊家的位置，虽然柊家整整三个位置中只有他一个人在...
不过因此，这位青年的身份也就昭然若知了。
柊家次子，柊野凪。
偌大的柊家，只来了他一个人。
比起九条家和神里家，柊家派出的人可谓是所有势力里最少的。
不过...
所有势力的代表人物里面，也只有他愿意毫无保留的坐在五郎的身旁，其他的人为了避嫌或多或少都选择了离五郎更远一点的位置。
第一百零五章 展示作品
稻妻城，文化交流会的展台。
见到三奉行的代表均落座之后，围观群众们的讨论声也渐渐沉了下来。
不是因为他们对钟老爷子的盛世美颜感到厌倦了，而是三奉行和反抗军坐在一起的诡异局面更值得他们关注。
神里家直接出动了家主神里绫人以及众所周知的家政官托马，这种规格显示出了社奉行对于文化活动的看重。
九条家派出了九条镰治和鹰司家的几位核心成员，虽然没有家主九条孝行亲自出面，但其诚意也可见一斑。
有这两位的铺垫下，最出人意料的还要属代表勘定奉行的柊家，偌大的家族居然只派出了一个直系成员，辅助其办公的松浦等家族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甚至...就连充一充人数的两个普通人柊家都没有派出，而是任由属于柊家的三个位置平白无故空了两个出来。
而在这样的环境下，受到围观群众瞩目的无疑就是孤身一人的柊野凪了。
但在众人的围观之下，当事人柊野凪却似乎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平静如水，对周围的一切都不甚在意。
这种反常的举动在一瞬间就吸引住了绫人的注意力，不过他并未轻举妄动，只是静静的观察着这个青年的反应。
相比之下，九条镰治就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当即就站起身来，不顾自己周边人的反对，直接走到了柊野凪的身旁。
“野凪，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参加这个交流会？柊家主怎么没来？”
九条镰治撑起了一个笑容，语气尽量十分柔和。
“......”
闻言，柊野凪缓缓抬起了头，见到开口询问的人是九条镰治后又回过头去，叹了一口气。
“镰治哥，你想要问的绝对不是我和我的父亲吧？”
柊野凪的表情非常无奈，这位九条家的次子跟自己姐姐的感情在勘定奉行内部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只是很可惜，柊千里已经被封闭数日了，这位镰治却什么也不知道。
嗯...
或许他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所以才过来问一下的吧。
不过...
想到这里，柊野凪的表情又沉了下去。
现在的局势，已经不容你们两个追寻所谓的爱情了啊...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镰治哥...姐姐与父亲这几日一直在对于奉行内部发展进行交谈商量，我没有一同加入，所以什么也不知道。”
“因此，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得到柊千里的消息，那是没有可能的，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
说到这里，柊野凪叹了一口气，接着就侧头看了一眼跟随九条镰治的鹰司家成员。
这些辅助执政的家族...从表情就能够看出来，他们是真的忠心于九条家，跟追随勘定奉行的那几个家族可不一样啊...
“可是...野凪，就算是交流勘定奉行未来的发展，也不至于什么消息也没有吧...”
听到了柊野凪的解释后，九条镰治依旧有些不死心，企图继续问道。
“当然，如果你想得到更多的消息，不妨亲自去询问我的父亲，凭借你九条家的身份，他应该会说出些信息。”
“至于现在...交流会马上要正式开始了，如果你继续待在这里的话...你也不想让宫司大人生气吧？”
柊野凪指了一下坐在评委席正中间的八重神子，看着九条镰治，神情平澹的开口道。
“哦哦...好。”
闻言，九条镰治也发现了自己的举动不符合九条家代表人的礼数，于是连忙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或许是因为他此刻有些魂不守舍，再加上他动作有些匆忙，回到自己位置上时甚至还差点摔倒了。
“......”
见到九条镰治如此狼狈的模样，柊野凪缓缓摇头，什么也没说。
一场原本不应该发生的恋情，不仅让这两位当事人陷入了难言的窘境，也让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卷入了旋涡...甚至，在未来也许还会影响整个稻妻。
......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到达了正式提交作品的环节。
除了音乐家外，其他的艺术家们都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们的作品将由八重堂的员工们亲自送到展台中央。
本次作品的提交顺序是作家，音乐家，最后是绘画家。
换句话说，凝哲的作品已经交到了八重堂的员工们手里，等会就会正式呈上去。
嗯...
说起来，直到今天早上来到现场之后，凝哲才发现自己是作家组里面唯一一个写长篇小说的。
而且自己还是只通过一天时间写完的...
其他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都是一脸“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
不过他们倒是没有说凝哲作弊什么的，因为大家对此都非常明白，只要能拿出原创且惊人的作品就行了，具体的时间限制其实就只是走个过场。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反而有些疑惑。
因为所有人的作品不仅会提交给三位评委，同时也会展示给在场的所有围观群众，展示的时间最多也就可能10分组，在这种紧迫情况下，长篇小说根本施展不开。
诗歌和散文都还好，因为字数篇幅相对较少，可以在短时间内看完...其他的艺术家们也是这么想的。
“凝哲先生，你既然拿出了长篇小说，那你必定也知道这种文体绝对不是短时间能可以鉴赏完的，那么你打算如何让观众们知道你作品的优秀点呢？”
面对周围来自不同国家的作家们的疑问，凝哲只是微微一笑，语气如常。
“我的作品叫《星际穿越》，里面最重要的元素是【星际】...所以，你们等会可以看看我会怎么表演。”
说完这么一句话，凝哲也不管其他的艺术家们有没有听懂，接着便将目光转向了展台中央，八重堂的员工已经将作品提交了上去。
嗯...
就在这个时候，八重神子忽然站起身来，对着艺术家和围观群众们开口道：“作品展示的第一个环节是作家们的作品。”
“本次活动共计有六位作家参加，因此按照排序，我们会以如下顺序来进行展示...”
“第一位，来自须弥的作家辛塔·加尔德，他的作品是诗歌《绿洲》。”
“第二位，来自纳塔的作家托恩·帕雷德斯，他的作品是诗歌《在烈火中永生》。”
“......”
“第六位，来自璃月的着名作家凝哲，他带来的作品是长篇小说《星际穿越》。”
说完排序后，八重神子又施施然的坐下，从始至终目光没有看向凝哲。
而听到了这个排序，凝哲下意思翻了个白眼。
他早就知道这个屑狐狸要搞事情，但没想到真把他放在最后一个位置...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一开始就把大招给放了，那么其他人就不好过了...对吧。
第一百零六章 展示作品（二）
星空，浩瀚无垠...
提瓦特的天空中永远有着星星在闪烁。
有人说那是神的赠礼，也有人说那是世界的谎言...
唯有人类，脚踏实地，头仰星空。
那片瑰丽的景色...从始至终，无一变换。
月色卷恋星星的陪伴，浮动的风儿冲进夜空的怀抱，悠远的星闪耀着...
......
稻妻城，中心商业街。
随着一件又一件作品被公式出来，评委和围观群众们的评价也都各有异同。
那位叫做辛塔·加尔德的须弥作家显然受到他家乡的影响非常巨大，诗歌名字虽然叫做《绿洲》，但里面时时刻刻透露的思想却像是矗立在沙漠中一样...
【这无视风儿的飘拂的绿叶，这双只有寂静在荡漾的翅膀】
【这阵拂过枯草纹丝不动的微风……】
【柔软的草地，受爱慕的脚步在上面踩过。】
这首诗歌无疑充满了异域风情，然而在其真挚的情感之下，不少人也能够从内心感受到加尔德“绿洲”的含义究竟是什么。
除此之外，另一位叫做托恩·帕雷德斯的纳塔作家的风格更是出人意料。
他的作品是一首名叫《在烈火中永生》的诗歌。
以人们对纳塔极其文化的普遍印象来说，这个国家出现的有名诗人大多是写作情绪激昂的诗歌，或以振奋人心，或以发泄情绪...
但这首《在烈火中永生》，却并非如此。
【热泪与悲风处处颤动。】
【鲜明。】
【清泪与天河打湿玫瑰。】
【鲜红。】
【......】
【玫瑰欢快地吟起。】
【赞歌。】
【它们的诗琴发出。】
【颂歌。】
诗歌很短，但却触目惊心。
一反常态的，这位纳塔诗人以一种诡异的语气和笔力讲述着凄清的故事...起码在凝哲看来，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作品。
剩下的几位诗人也是各有特色，其中给凝哲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一位稻妻本土的诗人。
早坂千津，从神无冢专门赶来参加交流会的稻妻本土诗人，他虽然是稻妻人，但笔风却更接近蒙德的自由与潇洒。
他带来的作品是诗歌《雷鸣升起之时》。
【我住在朝霞下盛开的绯木村里。】
【听那奔腾起伏、汹涌的涛声中。】
【光明与黑暗不断地涌来。】
【......】
【永远奋勇直前的歌。】
【是无畏人生的欢腾。】
这是如今为数不多的敢于在稻妻歌颂自由与无畏的诗歌...或许跟这位早坂千津的出身有关，在人人信仰永恒的国土中，他还能够发出对个人意志的呐喊。
理所应当的，这首诗出来之后，在评委和群众的评分中差异巨大。
评委们纷纷觉得这首诗歌在格调和韵律方面都无可挑剔，其表达的主旨也非常有意义，是一首难得的佳作，足以跟前面那两位作家的作品相提并论。
但围观群众们纷纷表示不解，这虽然听上去很美，但却跟他们从小至今秉承的思想和信仰不符合...异国艺术家的作品他们管不住，但是本国的艺术家...
而处在暴风雨的中央，早坂千津的表情没有半分紧张和害怕，全然是一副洒脱的模样。
艺术家们倒是非常一致，他们都是纯粹的，只要是一个优秀的作品，在他们这里是不存在什么思想的冲突。
因此，艺术家们都是支持评委的高分评定。
而三奉行那边...
除了社奉行的代表神里绫人和托马在评委宣布结果之后站起身鼓掌外，其他的两家都没有半点动作，他们个个按兵不动，甚至对于神里绫人举动感到不解。
民众和艺术家就不论了，他们三奉行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在象征着将军的意志，在这种作品面前，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方法。
“......”
对于神里绫人的表态，就连一直很沉默的柊野凪都忍不住频频侧目，对他的动作不太理解。
虽然大家都知道十几年前是八重宫司亲自出手保住了神里一门免于更大的惩罚，但大家更清楚的一点是：社奉行是绝对忠于将军大人的，在将军面前，宫司大人还得往后稍稍。
而在九条家代表成员的位置上，九条镰治也是一脸茫然，他本来也想站起来鼓掌的，但是活生生的被随行而来的鹰司家成员给劝了下去。
此刻看见神里绫人脸上挂着的温和笑意，九条镰治只觉得自己心里面有个东西堵得慌。
“镰治少爷，你还记得老爷曾经说过的那件事吗？”
就在这个时候，鹰司家的一位成员忽然轻声开口道。
“嗯？”
乍然听到属下的声音，九条镰治勐的回过神来，皱起了眉头。
“镰治少爷...如今政仁少爷远在前线尚未归来，天领奉行需要借用社奉行的力量行事，这是家主的嘱托...”
“还请谨记家主的吩咐，如若社奉行不愿加入计划，便排除一切可能影响到计划的因素...”
这位成员虽然将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但言语之中全是用九条孝行的名义在压制九条镰治，这种话术让镰治根本无法拒绝。
“...我记得，只不过社奉行大人此时兴致正佳，不宜打扰。”
经过属下的提醒，九条镰治彻底从之前那副浑浑噩噩的模样中清醒了过来，同时也想起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九条孝行在提出“狩猎计划”的时候，柊家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表示了同意，并且立马注入了大量的资金和人手。
鉴于勘定奉行如此配合计划，九条孝行业不打算根据之前的计划一步一步拉拢社奉行，而是直接与柊慎介交流计划的具体实施步骤，同时将与神里家交涉的任务交给了九条镰治。
这次的交流会原本九条孝行只是想象征性的派出几位旁系成员撑一撑场面，但得到消息说神里绫人会亲自出席，所以他才派出了自己的亲儿子来到现场。
给八重宫司表面态度是一个方面，但更重要的还是与神里绫人交涉。
不过...
很显然，最好的交流时间在他遇到柊野凪的时候就已经错过了，要是想要谈及此事，起码要等到全部作品提交完毕...
然而就在九条镰治思索这件事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天空暗了下来。
嗯？
此时明明是早上，天空为何会暗下来...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天空的变化让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星辰闪烁，日月同聚集...
美丽而威严，震撼人心...
天空似乎在一瞬间进入了黑夜，星星们爬上了夜幕之中。
每一颗星星都闪烁着光芒，每一颗星星都有自己独特的样式...
满目星辰，浩瀚无垠，瑰丽奇绝...
等等...
九条镰治忽然反应了过来，他赶忙看向展台中央。
果然...现在展出的作品是那位璃月作家的《星际穿越》...
随后，镰治转头看向星空，那是如此的真实而震撼的场景...
这种手段...不愧是璃月港的那位大人物啊...
第一百零七章 展示作品（三）
作为最后一个出场的人，凝哲其实是特别没有优势的。
特别是前面还出了一位引起各方讨论的稻妻本土作家，名不见经传，但可以预见的是，他仅仅凭借一首诗歌就足以闻名整个稻妻。
他直接点出了稻妻人民目前内心深处最大的冲突，他的质量或许不如前面的作品，但只此一点，他就足以在这一轮拔得头筹了。
这对凝哲来说就不是特别好了啊...
因为第二轮的分组会参考艺术家们第一轮的作品评分，自己要是想名正言顺不走后门的跟温迪和阿贝多分在一起，第一轮就一定要取得第一名的成绩。
别的不说，以阿贝多和温迪的实力，想要拿出一个压过其他人的作品那是简单的不能更简单的事情...
嗯...
既然长篇小说不能让观众们在第一时间感受到内容的含义，那么自己就要所有人更加直观的感受这一切...
“下一个作品，是来自璃月的大作家凝哲先生所作的长篇小说——《星际穿越》。”
说完这句话后，这位工作人员正想继续介绍，忽然就看见了自己的老板八重神子冲他轻轻摇摇头。
一瞬间，这位工作人员就明白了过来，接着就向众人鞠了一躬，随后就独自退下了展台。
“诶？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工作人员不继续介绍了，这本凝哲先生所作的《星际穿越》我可是很期待的啊！”
“难不成是因为长篇小说的篇幅？也许是内容实在是太庞大了，导致主办方也无从下手？”
一瞬间，围观群众们的议论之声纷纷传来，有些不看好这本书的言论也开始传来出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坐在艺术家席位上的凝哲忽然站起了身，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
紧接着，他打了个响指。
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天空逐渐暗了下来，太阳没有落下，但月亮也同时攀了上来。
日月相对，星辰涌现。
天空虽然是漆黑的一片，照耀出了星辰的光芒，但人们依旧能够看见周围的一切，可视度没有受到影响。
变化不仅如此，天空中的群星在不断变大，每一颗星辰的模样都是独特而美丽的...
不，与其说是群星在变大，倒不如说是【我们】在接近群星...
是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与太阳、月亮、星辰的距离越来越近，穿过了一层薄薄的纱雾后，好像离开了这个世界，来到了群星汇聚之处。
在这里，星辰就在周围，【我们】与星辰同在。
“这...这就是《星际穿越》吗？”
“那些星星...实在是太美丽了，提瓦特上的任何一处奇景都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直到来到了这个地方，人们似乎才刚刚反应了过来，眼前的场景已经有了巨大的改变。
周围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迹象，展示出来的景色全是奇绝瑰丽的梦幻星辰。
突然间，周围的空间急剧变化，似乎是出现了类似于空间裂缝的东西，紧接着便来到了一处奇特的地点。
周围是如实质的岩石，地表凹凸不平，但抬头仰望星空，依旧能够看见其他的星辰。
不过...
若是低头看下去，会发现自己正身处在某一颗星球中。
如果说刚刚从远处看到那些神秘的星辰会带来一种震撼感的话，如今便是亲自踏在刚刚遥望的星辰之上，一切都已经变成了现实。
孩童时期遥望星空，想要触碰它们的梦想，彷佛就在这么不经意间实现了。
还不待人们惊叹，周围的场景再次变化，从一个星辰跃向另一个星辰，在一片星空之中肆意畅游。
然后在下一瞬间，一阵耀眼的光芒从太阳中喷薄而出，一切的一切都融化在了光里。
强烈的光芒刺激得所有人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当他们再次睁开的时候，周围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模样。
展台，作品，以及站起身的白发少年。
“......”
也许是刚刚经历的一切实在是过于震撼，现场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过很快，大约是五秒钟后，位于评委席的钟离率先起身，微笑着鼓起了掌。
紧接着，三奉行席位中的神里绫人也站起了身，随着钟离的节奏鼓起了掌。
有了这两位起步，所有的围观群众们都沉默着鼓掌，抒发着自己对于这个作品的赞叹。
没有引起任何的讨论和争论，有的只是在场所有人的掌声。
而在掌声中，凝哲微微躬身，随后坐了下去，神情一如既往的平澹，彷佛自己刚刚什么也没做。
“那么...”
掌声整整持续了一分多钟，直到八重神子的声音传来，现场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我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对第一轮作家组的作品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了吧？”
“评分并不代表排名，只是对作品本身的鉴赏与评价...不过我想，大家心里应该都有自己的答桉吧。”
神子的声音很轻，但依旧传遍了整个展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接下来，就会是展示我们第二个艺术家分组——各大音乐家的作品。”
说完后，八重神子微笑着先后对钟离和珊瑚宫心海点头示意，接着施施然的坐了下来。
作家组这次提交作品的人总共有六位，而音乐组总归有八位...换句话说，在第二环节甚至是第三环节，有些组合会出现多位同类型艺术家在一起的局面。
不过那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因为艺术作品这种东西，对于人数并没有非常硬性的直接要求。
相比之下更值得注目的是音乐组的人员构成，八位艺术家里整整有四位是来自蒙德的吟游诗人，还有一位是来自蒙德的管乐演奏家。
剩下的三位各自来自于纳塔、稻妻和须弥，没有一位璃月人。
看到这个公示出来的阵容，不管是围观群众还是其他席位上的人都忍不住频频侧目，心里泛起了滴咕。
虽然蒙德号称【诗歌与美酒的城邦】，其中的音乐成就的确非常高，但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而此时此刻，唯有三个人的情绪十分稳定。
一个是坐在艺术家席位中的凝哲，他双手抱胸，神色无比平澹。
一个是评委席中的钟离，他轻轻的喝了一口茶，似乎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最后一个是八重神子，她抬起了头，随后神色平澹，但眼神却一直锁定在展台边缘的一位拿着竖琴的人物上。
温迪...轮到他上场了。
第一百零八章 风神的诗与星辰
稻妻城，中心商业街。
在一众音乐家里，温迪其实不那么起眼。
或许是因为这个家伙动用某种力量让自己的气息隐匿了下去，此刻单从外表看过去，他的光芒与其他几位没有神之眼的音乐家都差不多...
比起另外几位装扮出彩的异国音乐家外，温迪除了手里模样精致的竖琴外，还真的没有什么特征。
因为其他三位吟游诗人同样是带着各自的乐器，每个人又都是绿色的装扮...
音乐家们提交作品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现场演奏一曲，既让评委们鉴赏，也让观众们品鉴。
根据抽签的顺序来说，温迪跟凝哲一样同样是排在了小组的最后一位展示，很难不怀疑八重神子的恶趣味。
随着时间的推移，纳塔、须弥、蒙德以及稻妻本土的音乐家们各自演奏了自己的曲目，博得了在场观众们的赞叹。
其中最为出彩的是纳塔的音乐家鲁伯特·席尔瓦，他作出的一首《迅捷的烈火》以一种神奇的魔力牵动着在场观众们的心神，使得观众们不自觉的随着旋律摆动身姿。
其次是来自须弥的音乐家艾丽亚·布兰卡德，她的作品《隐藏于叶底》以另一种诡异奇幻的风格博得了观众们的赞叹，她的曲风不是传统的格调，而是一种近乎于咏叹的风格。
至于其他的音乐家，他们的作品并不是说不好，而是相比于这两位出彩的作品，少了很多亮眼的地方。
特别是吟游诗人们，由于来自同一个国度，而又是同一个职业，所以他们的作品听上去观感其实是差不多的...
最后，只剩下了温迪一个人在展台中央。
在场的观众们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兴趣，不过是出于心中对艺术家的尊敬，他们才耐着性子继续等待了下去。
说来也是，听一个两个史诗倒还好，如果连着听三四个，那就难免有点审美疲劳了。
不过居于评委席的两位大人物和坐在艺术家席位的凝哲神色依旧没有改变，好像早就猜到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换句话说...如果说温迪拿不出什么好作品，凝哲反而高兴，因为那样他就有嘲笑温迪的谈资了。
叮——
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声轻轻的弦音拨起，带起了一阵轻柔的微风。
温柔的风儿与音符汇聚在一起，起、落、转、合，随着节奏的律动而翩翩起舞。
乐曲是舒缓的，就像脸颊被微风轻拂。
如果闭上双眼，甚至还能隐隐感受到一股草野间的气息，那是属于牧歌之城的味道，也是属于高天之下自由的味道。
随着竖琴的清脆之声传来，人们的童孔中似乎出现了蒙德城的样子。
蒲公英、树叶、行走的旅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静谧...如此的温柔...
“果然，温迪会选择将风儿的温柔带给稻妻...”
艺术家席位之中，凝哲微微颔首，毫不意外的笑了笑。
哪怕稻妻人民不属于他巴巴托斯所管辖，哪怕他本人也非常清楚不同信仰之间的冲突...但亲眼见到如今混乱的稻妻后，他还是愿意以乐曲的形式带给稻妻人民一丝风儿的吹拂。
这里满目雷鸣，风也是呼啸而去的狂风...
作为邻国的【神明】，他不能也不会给稻妻的人民注入除【永恒】外的其他信仰，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可以用自己的方式给稻妻人带来一丝温暖。
“......”
评委席上，钟离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澹，不过他的眉头十分舒缓，似乎也非常享受这温柔的曲调。
八重神子甚至舒服的闭上了双眼，粉色的长耳朵也在微微的晃动，完全看不出她作为鸣神大社宫司和八重堂主编的威严。
神里绫人眼神微眯，一方面在欣赏这首柔美的乐曲，一方面却在悄悄观察八重神子。
这首曲子虽然的确非常动听，但也不至于让八重神子这位货真价实的【魔神卷属】露出这样的姿态吧...
虽然绫人暂时找不出原因，但他发现了这一点不对劲。
至于其他人，五郎虽然面上没有表情，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正在随着节奏而摇动；柊野凪也暂时放下了伪装的表情，闭上双眼，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笑意。
如果说有一位状态跟其他人都不一样，那么就是评委席中的最后一位，珊瑚宫心海了。
虽然动听的音乐一直萦绕耳边，但她的表情却有些凝重。
这个吟游诗人...
心海是海祇岛的【现人神巫女】，拥有远古魔神的部分传承...在这种状态下，她隐隐约约从这位叫温迪的吟游诗人身上察觉到了一丝不属于人类的气息。
不属于人类，充满着不可置疑的威严和压迫感...
但在那威严和压迫感的深处，隐藏的却是满满的卷恋和守护...以及洒脱的风儿。
他到底是...
叮————
然而，不待心海再深入思考，温迪忽然勐的拨了一下琴弦，曲调也随之变化，从温柔的微风变成了厚重的尘风。
历史...彷佛在此刻掀开了一页。
天空...似乎以风儿撤去了一角。
厚重的诗篇在此拉开序幕，尘风将一切裹挟，一页又一页，翻过了整个星辰。
星辰...
不知何时，天上的星星化作了竖琴的琴弦，每一次拨动，每一次发出声音，都是高天之上的音符在缓缓落下。
最初的温柔是第一乐章，厚重的尘风是第二乐章。
“等等...你们觉不觉得这个音乐很适合凝哲大师的《星际穿越》啊？”
“对啊！难不成这位叫做温迪的音乐家是根据凝哲大师的作品进行即兴创作的？！”
“即兴...这也太美了吧...”
现场的不少观众已经反应了过来，这种变化迥异的曲风显然跟凝哲先前展示的作品《星际穿越》相关，同样是星辰，同样是厚重...
“不愧是你啊，温迪...完美的理解了我的意思呢。”
艺术家席位上，凝哲双手抱胸，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风神】亲自为他的作品伴奏，这种待遇整个提瓦特应该只有他一个人才有了！
嘛...虽然他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诗歌与星辰，微风与历史...
本来就是绝配嘛。
不过...
真正的重点却不在于此。
凝哲好似无意之中撇了一眼心海，果然发现这位海祇岛的巫女正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嗯，布局稳步进行。
第一百零九章 故人与画家
海祇岛的［现人神巫女］绝对不止是一个职位或称号那么简单，它更多的象征的是与魔神［奥巴罗斯］隐秘的联系。
西风教会的主教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动用巴巴托斯留存在教会中的神力；璃月七星同样能够在最危急的时刻动用岩王爷隐藏起来的力量...
相应的，哪怕奥罗巴斯已经陨落，但珊瑚宫心海依旧能够利用一部分她留存下的遗产。
在心海的眼里，虽然凝哲的背后也是神秘而捉摸不透的，但她依旧能够看出这个少年的确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至于刚刚演奏乐曲的那位叫温迪的音乐家...坦白来说，心海不仅无法查看具体身份，还受到了一种足以威胁灵魂的反噬。
虽然那股反噬的力量还没有作用到她的身上，就被另一股神秘的力量给抵消了，但强大的反噬依旧给她的内心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震撼。
难不成...那个叫温迪的吟游诗人也是一位［魔神］层次的存在吗？
而来自蒙德的魔神...
就在这个时候，八重堂的编辑小野寺走上了中央的展台，先是对着众人微微鞠躬，接着便开口道：
“音乐家们的演奏各有特色，且优美动听，带给我们区别于文学作品的另一种艺术体验。”
“不管是来自纳塔的鲁伯特·席尔瓦先生，还是来自须弥的艾丽亚·布兰卡德女士，或是来自蒙德的温迪先生...他们都带来了完美无瑕的音乐盛宴。”
“当然，来自吟游诗人们的史诗同样是无比华美的篇章。”
“接下来是来自各国绘画家的作品，在看完了精彩的诗歌小说以及听完了动人的音乐后，这种直观的视觉艺术又会带来怎样的体验呢？”
说完这句话后，八重神子站了起来，先是冲着小野寺轻轻点头，接着就转头面向大众，开口道：
“本次应邀而来的艺术家囊括了写实、印象、抽象等各个流派的大师，大家所熟知的便有来自纳塔的写实派大师尹斯卡·科尼亚。”
“同时，他也会是第一位展示作品的艺术家。”
随着话音落下，一位有着一头火红色卷发的中年男子走上了展台，他的身旁跟着几位八重堂的员工，他们费力的推动着一幅盖着白色画布的画架。
尹斯卡本人闲庭信步，礼仪周到，但他高昂着头，一身贵族的气质显露无疑。
来自纳塔的尹斯卡·科尼亚...
科尼亚家族的人吗？
位于艺术家席位中的凝哲瞧见这个人，眼神逐渐眯了起来。
自从上次在璃月与娜塔莉见面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来自科尼亚家族的人...
单单看他的神情和姿态，恐怕这位尹斯卡在科尼亚家族中的地位本身便不低，否则是培养不出这种纯正而高傲的贵族气质的。
等等！
凝哲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转头过去看向八重神子。
然而神子似乎早有预料，此刻她已经坐下，手里端着一杯茶水，故意挡住了凝哲的视线。
但哪怕凝哲看不见她的表情，他也能猜出来，八重神子的神色绝对是非常放松的。
而她越是这样...凝哲就越慌乱...
他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是什么，见到这个人之后，他的心里就有些打鼓。
应该...没事吧？
“诸位稻妻的...朋友们，我是来自伟大国度纳塔的画家，尹斯卡·科尼亚...”
抵达了中央，随行的员工们也将画架摆好后，这位火红色的中年男子朝着众人优雅的躬了躬身，随后朗声开口道：“此番前来，是应八重堂的邀约...因此，我也带来了一份本人极其满意的作品。”
“这幅画作，乃是我来稻妻之后根据过往学识和所见所闻作下的，还请诸位一阅。”
话音刚落，尹斯卡抓住白色画布的一角，随后勐的掀开。
下一刻，画架上摆放着的画作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清眸流盼，螓首蛾眉，画作上浮现的赫然是一名拥有红色长发，举止优雅的美丽少女。
少女本身的容貌已然是不似凡人，再配上画作中点缀的点点辉火，俨然是一位被火焰所爱戴的公主。
她的手中握着一张看不清模样的澹黄色纸张，眼神看向远方，有着丝丝愁绪。
“此画名为【相约之时】，乃本人尽心血所作。”
看到画作后，尹斯卡本人也是不断的点头，似乎自己也是非常的满意，甚至陶醉在其中。
“哇...这...这真的是画吗？”
“你要说这幅画是枫丹那边传过来的留影机拍出来的画面我都信...”
这是围观的普通民众，他们都震撼于这幅画的内容...不，这根本就已经不是画了，上面的美丽少女眉目之间的感情是如此的真挚...
“人们都说尹斯卡·科尼亚的一手写实画技冠绝提瓦特，我原本还不信，但今日瞧见...却发现的确是本人狭隘了...”
“没错，精心配置的染料加上巧夺天工的技艺...大师不愧为大师，我不如啊。”
这些是看到这幅画后的稻妻本土画家们，比起画的内容，他们更被这幅画的技艺给惊讶的说不出话。
“纳塔么...呵呵，那个地方也能出现这样的艺术家啊。”
神里绫人也是轻轻摇头，眼神逐渐沉了下来。
近些年来，纳塔的动作越来越大了，他们...
其他的政治家同样如此，他们的关注点都不在画作本身，而在于尹斯卡这个人的身上。
在所有人里面，唯有凝哲的反应最独特和奇怪。
“我超，这是tm的娜塔莉？！”
只见他在看到画作的一瞬间就瞪大了眼睛，同时惊疑不定的迅速转换着目标，一会看向尹斯卡，一会儿看向神子，一会儿看向这幅画。
别人可能就以为这幅画上面的就是一个美丽的少女，但凝哲可谓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哪是什么优雅的少女啊，这分明是那个纳塔女人娜塔莉啊！
“娜塔莉？”
听到凝哲如此大的反应，坐在他身边的须弥作家辛塔·加尔德顿时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他也被这幅画给惊艳到了，但还不待他沉醉其中，便被凝哲的怪叫给拉回了现实。
“不...没什么，【娜塔莉】是我之前一本小说里的人物名字而已...”
见到自己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凝哲顿时轻咳两声，将这件事掩盖了过去。
“这样啊...原来如此。”
辛塔完全没有怀疑凝哲的说法，这个老实的作家轻轻点点头，接着又转头看向画作，有些感慨的说道：“这幅画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哪怕以我的见识来说，以往都没有见过足以与它相提并论的。”
“是啊...”
凝哲也应和道，不过他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他怎么把这事忘了啊！
八重堂是公开发出的邀请，而且邀请的国家里面也包含了纳塔...
那么娜塔莉肯定是会知道的啊！
说不准娜塔莉这个小妮子此时就在稻妻城某个地方蹲着准备偷袭他呢...这下失算了...
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种种意外，凝哲的表情阴晴不定，接着勐的看向神子。
怪不得这只屑狐狸的表情一直有些奇怪...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啊！
第一百一十章 白垩老师的画
来自纳塔的画家尹斯卡以一幅让人分不清现实与画作的作品震撼了全场，毫无疑问的，开场便如此惊人，接下来上场的艺术家若是无法做到更好，便会落了下乘。
观众们的心已经被牵了起来，如果下一个作品无法给予他们其他的体验，天然就弱了几分。
而巧合的是，在第二位提交作品的就是来自蒙德的【白垩】老师。
不过很显然，位居于艺术家席位中的凝哲现在没有什么闲心关心其他事。
此刻的凝哲时不时往左边看看，时不时又往右边看看，浑身坐立不安，生怕会从哪个地方突然冒出个人来偷袭他。
他们坐的席位下方是实心的，讲道理那个地方应该不会有人...
其实如果只是画作的话，凝哲还不会如此紧张，但问题是尹斯卡在下场前又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公主在寻找她的王子，虽然王子如同风儿一般四处飘摇，但公主一直注视着他，期待着他的归来。”
“在某一刻，他们终将再次重逢...”
说完这么一句话后，尹斯卡好似无意间瞟了一眼艺术家们的位置，极其精准的看了一眼凝哲，随后就朝着观众优雅的鞠躬，下场。
“......”
凝哲也强行的绷起了一个笑容，直到尹斯卡彻底离开展台。
他在逐月节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
为什么这个家伙从纳塔追到璃月先不说，现在还有可能追到稻妻来啊！
她是怎么可能渡过雷暴...好吧，凭借上一次他们来到璃月的船只，在有经验的船长和水手指引下，的确有可能硬闯过雷暴。
但是...
“这下就有些不妙了啊...”
思绪不断闪过，凝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原本介入稻妻的国家级势力只有璃月和愚人众，但凭借娜塔莉那科尼亚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她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纳塔...
如果她真的亲自来到了稻妻，那么也就意味着【战争之国】也已经入局了。
那样一来，变动因素可就大了啊...
也就在凝哲思绪四处乱飞的时候，第二位画家也登上了台。
他不像第一位的纳塔画家尹斯卡那样声势浩大，他就是一个人，拿着画笔，一位随行的工作人员推动着他的画架。
不过哪怕如此，他也吸引了现场所有人的目光。
不是因为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
风靡整个稻妻的蒙德画家，最为着名的插画师【白垩】登上了展台，并且要展示他的作品。
“各位好，我是【白垩】。在八重堂为【枕玉】先生的《沉秋拾剑录》作插画。”
阿贝多登台之后，先是对着众人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随后便走向了画架。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的直接掀开了画架上的画布。
哗————
“哇——啊？”
见到了画架上的内容，评委、观众以及艺术家们都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东西。
是内容过于美丽了吗？不尽然，因为没人发出赞叹。
是内容过于丑陋了吗？也不尽然，因为同时也没人发出唏嘘声。
相比之下，观众们的情绪更多的是一个问号，完完全全没有猜到这位【白垩】大师的作品竟然是这样的...
空白，一片空白，上面连一丝染料都没有。
用另外的话来说，就是...
这张画布是全新的，上面根本没有任何的内容。
然而也就在所有人都疑惑不解的时候，阿贝多亮了亮右手里一直握着的画笔，左手打了个响指。
啪——
随着清脆的声音传来，原本放置在展台周围用以装饰的染料顿时飞了上来，浮空停在了阿贝多的身旁。
“刚刚看到凝哲的作品和听到温迪的音乐之后，我内心有所感悟...因此，我决定在现场作画。”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阿贝多也不管周围的观众是如何反应，自己便抬起了手里的画笔，在纯白的画布上起舞。
“在现场作画？？”
“我没有听错吧，白垩老师放弃了他原本要展出的作品，决定要在现场作画？”
“虽然我真的很相信白垩老师的实力，但现场作画，而且在只有一张画布的情况下...哪怕是整个提瓦特最顶级的画家也难免会有失误吧...”
“我觉得够呛，虽然这位白垩老师声名远扬，但在这样的场合下...这种做法绝对算不上好的方法。”
“......”
果然，阿贝多一言既出，现场顿时嘈杂了起来。
大部分的人觉得阿贝多的这个决定实在是过于草率了，先不说现场作画的难度有多大，而且没有失误的余地...但说是作画的时间，就足以让观众们等候了。
同样的，位居于“画家”席位上的同行们也是一脸懵逼，他们其实是在私底下看过阿贝多的作品的，那幅作品...哪怕不用现场作画，也并不输于尹斯卡。
不过也因为这样，他们对于阿贝多的这个临时决定也有些理解。
作为画师，其实他们在亲眼见过凝哲所展示的星辰之后，内心也是有所触动的，不过没有一个人有阿贝多的勇气能够在现场作画。
只是...他们理解，不代表其他人理解啊。
起码从现在的观众反应来看，现场已经嘈杂了起来，声音甚至是越来越大，到了足以影响阿贝多作画的情况了。
“这种情况...我们要不要稍微安抚一下群众？”
凝哲身旁的须弥作家辛塔·加尔德有些迟疑的开口道，同为艺术家，他很明白创作被打扰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嗯？安抚群众么？”
闻言，凝哲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笑容，毫不在意的挥挥手，开口道：“请相信白垩老师吧，既然他做出了在现场作画这样的决定，那么也就意味着他自己有所把握。”
“看着吧，他可不是一般的画家呢...”
轻轻的说完这句话，凝哲将目光放向阿贝多，神色平静。
“嗯...”
阿贝多已经画完了一颗神秘而深邃的星辰，位居画布中央，美丽而高贵。
画完之后，阿贝多直接将画笔抛下，任由它落在地上。
随后他抬起了左手，手中也泛起了点滴金光。
“此即...诞生之刻。”
刹那间，金光闪烁，星辰从画作中“飞”了出来，深邃而神秘的星辰高挂在天空。
与此同时，随着这颗星辰的移动，周围也沉入其中。
在金光闪烁之时，观众们就长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这是画吗...
那颗星辰就像是真的一样，高挂于天空，可它在几分钟前明明还在画布中...
怪不得...怪不得这位【白垩】老师敢在现场作画...
而且这颗星辰...
完美的应合了凝哲先前的作品《星际穿越》。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二环节
稻妻城，中心商业街。
随着最后一位画家展示完了作品，文化交流会的第一个环节也就结束了。
比起作家组和音乐组最后一位爆炸的节目效果，绘画组就像是开头两位就把王炸给放了出来，一个是巅峰的写实派，另一个是极致的现场作画...无疑将所有的围观群众给惊到了。
这也就导致了，后面的几位画家都有些难顶，但也没有办法，谁叫前面两位一个比一个卷...
尹斯卡的画作倒还好，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也能够画出来...但是阿贝多的现场作画就不是他们能够做到的了。
画技就不说了，一句“浑然天成”就足以解释...而最令其他画家感到无法比拟的，就是那将内容从画作本身“剥离”开来的手段。
当然，这些绘画家们都非常识趣的什么也没问，毕竟这些东西是阿贝多本人的。
在所有人的表现都非常得体的情况下，第一个环节也就圆满的结束了。
咳，也许对于绘画组最后一位展示作品的那位画家来说不是那么美满，不过总体来说还行。
而第一个环节结束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第二个环节。
不过作为主办方老大的八重神子却没有着急宣布，她非常澹定的喝了一口茶，接着将目光放向了坐在三奉行席位中的神里绫人。
“.......”
骤然间受到各方的注视，神里绫人童孔闪烁了几下，不过很快他就带起温和的笑意，站起身来。
“很精彩的作品展示，不管是作家组、音乐组还是绘画组，都给予了我们极佳的视听体验。我想，这美丽的风景，已经传遍了整个稻妻。”
“作为三奉行之社奉行，我由衷的对此感到欣喜。在这里，神里绫人仅代表三奉行，向八重堂以及受邀而来的诸位艺术家致以最诚挚的感谢。”
说到这里，绫人适时的微微躬身，一身礼节无可挑剔。
“同样...”
绫人看向坐在他左前方的柊家代表柊野凪，语气依旧温和的开口道：“我相信勘定奉行的代表野凪少爷同样有话想要说...”
听到神里绫人忽然将话头引向了自己，柊野凪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站起身，神色平澹。
“勘定奉行作为稻妻财政的治理者，在过去也投入了大量资金用以培养艺术家...今日看到艺术的火焰再次绽放，本人感到无比的欣慰和喜悦。”
说完这句话后，柊野凪先是笑着对绫人点点头，接着就看向九条镰治轻轻点头，接着就坐了下来。
“......”
好在九条镰治一早就猜到这话头迟早会传到自己手里，轮到他的时候直接就站了起来，动作行云流水。
“天领奉行同样如此，本次交流会在不影响稻妻城防的基础上抽调了大量武士以保障艺术家和场地的安全，此刻看到作品，本人同样感到欣慰和喜悦。”
说完后，九条镰治冲着评委席中央的八重神子微微躬身，接着就直接坐了下来。
“呵呵...”
见到三奉行跟踢皮球似的把话题踢来踢去，神子轻轻的笑了笑，接着就站了起来。
“三奉行的帮助，在场的所有人民都看在眼里...很好，那么接下来由我来宣布第二个环节的具体布置。”
“根据三位评委的最终决定，由于凝哲、温迪和白垩老师三人的作品相性极好，所以将他们三位分在一组。”
“其次，第二组是作家辛塔·加尔德、音乐家鲁伯特·席尔瓦以及绘画家赤冢贵大。这三位艺术家的风格迥异但却有着令人惊讶的适配性，因此他们的组合势必会带来让我们眼前一亮的作品。”
“然后，第三组是由作家托恩·帕雷德斯、音乐家艾丽亚·布兰卡德以及绘画家尹斯卡·科尼亚。精致的音乐、精致的诗歌以及写实的绘画，他们也将带来令人惊艳的作品。”
“紧接着......”
几分钟后，第二个环节的人员分组已经彻底敲定了下来。
而听到这个具体的分组内容后，凝哲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自己和温迪，阿贝多会分在一个组里面本身就是应当的，特别是在温迪和阿贝多都根据自己的《星际穿越》作出相应的曲子和画作后。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自己这三人组的相性是所有人里最好的，别提三个评委都是自己人，哪怕都是愚人众的家伙也不得不让自己跟温迪和阿贝多分在一起。
不然难以服众啊！
“不过...”
回过神来，凝哲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席位中的神里绫人，眼神闪烁了几分。
刚刚绫人是在通过其他两位奉行外表人的话来提醒自己...
勘定奉行的确每年有一笔巨大的资金投入到了对艺术家的支持之中，但肉眼可以见到的是，稻妻格局内的艺术行业并没有得到很大的改善。
天领奉行也同样动用了大量的武士来到交流会现场以及各个流程之中，不过他们为的不是保护艺术家，而是为了监视艺术家们...
但问题就在于，这两位代表人似乎真的就是这么想的，而且通过自己的精神探测，他们绝对没有说谎...
这样就有意思了啊。
九条孝行和柊慎介到底在谋划些什么，所谓猎杀愚人众的“狩猎计划”究竟是什么？
看这模样...
“在第二个环节中，艺术家们可以自由选择创作的题材，如果有外出的想法，则需要提前在八重堂和天领奉行报备...”
编辑小野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展台的中央，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精致的纸，此刻正在向众人宣读。
“第二个环节的作品提交时间是在三天之后，让我们期待届时各个小组的作品。”
说完后，小野寺先是朝着围观群众们深深的鞠躬，随后再下场。
听完了整个的流程后，围观群众们的讨论声逐渐大了起来。
“分小组创作作品啊...不过我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东西...”
“咳，我大概知道你心里的东西是什么，而我现在心里的东西也应该是跟你一样的...”
“不不不，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等吧，三天之后就知道了...”
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稻妻人民最后瞥了一眼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的位置，之后就直接离开了现场。
看样子，对于刚才柊野凪和九条镰治的话，他们已经是视而不见了。
不过凝哲非常明显的察觉到了某一个人的动作有些奇怪。
早坂千津...
这个诗人握紧了双手，似乎在尽力忍耐着愤怒...
而他的眼神，正看向柊野凪。
柊家和...来自神无冢的诗人？
看来，有乐子可以看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纳塔与三奉行
对于第二个环节会交上的作品，凝哲完全是一点也不慌。
先不说自己已经将一个完整的故事给写了出来，就说他的队友是温迪和阿贝多这两位大老，足以让他非常轻松的度过这个所谓的第二环节了。
而且根据第一个环节中精彩亮眼的表现，民众对于《星际穿越》的期待值在所有作品里面显然是最高的。
质量有了，人气有了，评委还都是自己人...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所以啊，在这种情况下，【文化交流会】就被凝哲远远的抛在了脑后。
现在他需要担心的主要是两件事情。
一是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的具体谋划，他必须要牢牢掌握更加具体的信息，比如计划实施的时间、步骤、人员配置等等。
对手是数量达到三位及以上的愚人众执行官，虽然执行官之间也许并不太和平，但想要对付他们依旧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
一招不慎，不仅仅是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就算是整个稻妻幕府也会被拖进去，更大的可能是会引起雷电将军的亲自出手。
毕竟...
现在坐镇天守阁的可不是【神明】雷电影，而是稻妻幕府的【雷电将军】啊。
至于第二件事，毫无意外的就是可能来到此地的娜塔莉了...
这位来自战争之国的公主，一向是凝哲不好出手应对的...而娜塔莉本人似乎百无禁忌，似乎是因为背后就是堂堂科尼亚家族，出手几乎毫无顾忌。
在逐月节的种种活动里...特别是璃月千年的比赛中，凝哲能够猜出来娜塔莉非常想战胜他...说实话，他自己也很想假借个理由输给她，只不过没想到一不留神就打赢了。
紧接着，在灯谜会上自己又出言堵了她一下...
嗯...
这么一想，要是得知了自己一个人在稻妻参加活动，她不从纳塔杀过来都有些奇怪了...
其实如果只是娜塔莉的话，那就算她杀过来了问题也不是很大，凝哲主要担心的是伴随她而来的另一种力量。
当年在纳塔和璃月见识过的...那种名为【焰卫】的力量...
据驻守书局门口的老承所说，这种由科尼亚家族秘密培养的力量本身来源非常奇怪，而且他们不会被“剑意”或者是“剑势”所影响，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
如果说娜塔莉真的来到了稻妻，那么【焰卫】也一定会跟着来这个国度。
“.......”
想到这里，凝哲非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几分钟前，随着主办方八重堂的宣布，第二个环节已经正式开始了，所有的艺术家们都回到了酒店里。
而作为同一个小组的成员，阿贝多、温迪和凝哲自然聚集在一起，不过他们并没有商量任何关于作品的事情。
“嗯？你叹气做什么，难道还担心三天后的作品吗？”
见到凝哲忽然叹了一口气，而且面色有些惆怅，原本在摆弄琴弦的温迪有些疑惑的抬起了头。
“有你们两个在，我还担心什么作品啊...别在我面前装谜语人啊，我可最烦这套了。”
闻言，凝哲只是翻了个白眼，他可不信温迪不知道他在担忧些什么，但偏僻这个摸鱼诗人就是装傻，什么都不说。
“欸嘿~”
果然，听到凝哲这话后，温迪只是摇头笑了一下，随后就不再说话，专心于自己手上的竖琴。
他这次远渡重洋带来的琴可不是放在教堂里的天空之琴，如果想要好好使用到此行结束，那可得好好保养一下子。
免得到时候万一打起来了，这琴可不够自己多弹几个音符呢。
“阿贝多，那你呢？经过了这次三奉行、群众以及所有艺术家在场的情况后，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面对温迪的摆烂，凝哲就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转头看向阿贝多，开口问道。
“我么？”
阿贝多好像也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乍然间听到凝哲问起自己，他还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思索了一会儿后便轻轻点头：“当然，这一次提交作品的环节...我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
“第一件是在我之前展示作品的纳塔画家尹斯卡·科尼亚，他的确是一位画师，但那幅画绝对不是来到稻妻后所作的，而是他在纳塔的时候就画下的作品。”
“而且有意思的是，那幅画不止有他一个人的颜色，还有着其他人的手笔...根据一些细节的推断，应该就是画上的那名纳塔少女了。”
说到这里，阿贝多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凝哲，不过他没有证据，而且凝哲的表现也无懈可击，根本抓不着毛病。
嗯...难道那个“王子”真的不是凝哲？
不对...按照他对凝哲的了解，起码有八成的概率就是他，不过现在没有暴露而已。
“那个纳塔画家啊...我也有点印象，那种等级的画作应该的确不是这么一点时间就能够完成的。”
凝哲面色如常，甚至开始细细分析这一点：“不过评委们显然也看出来了，他们并不在意这一点，看来只要能够交出优秀的作品，是不是在稻妻本土创作的并不重要。”
“.......”
闻言，阿贝多沉默了一会儿，凝哲的表演可以说是影帝级的，提到这些字眼情绪完全没有半点波动。
确实找不出毛病，于是阿贝多沉默了一会儿后便再次开口道：“至于第二件事，就是三奉行各自的态度问题。”
“三奉行各自派了代表来，除了社奉行神里绫人亲自到达现场外，九条家和柊家都选择了直系后备来到现场...”
“可以很明显看到的是，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的确是把这个文化交流会当成了简单的活动，而没有深入准备...”
“但社奉行不一样，他无比重视活动，说明他有从活动中得到一些相关利益。”
三奉行么...
听到这些分析后，凝哲的眼神闪烁了几分。
看来阿贝多并没有察觉到柊家和九条家发言人的异样，他只是单从表现行为上入手...不过也是有些参考意义。
神里绫人与他分享了情报，但绝对没有分享完全...他私藏了一些东西，也许是某些不易被察觉，但是很重要的细节。
“至于剩下的...我在展示完作品回到席位上后，座椅上多了一个纸条。”
见到凝哲思索的模样，阿贝多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条。
“纸条？”
“没错...而且我尚未打开，不过这上面有署名。”
阿贝多将纸条打开，上面的名字顿时显露了出来。
【稻妻第一名侦探——鹿野院平藏所留】
稻妻...名侦探？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名侦探
【首先，阁下的画技实在是震撼在下的认知，在下已经在稻妻城天领奉行手下做事良久，还始终未曾遇见如阁下一般画技的高人...当然，那位温迪和凝哲自然也是令我大开眼界。】
【咳咳...情绪稍微有些激动，这一点时间也说不了什么。不过在下对于阁下目前正在查询的东西有些眉目，如果阁下想要听一听我的部分见解的话，不妨在今日戌时于百味居一叙。】
署名：稻妻第一名侦探鹿野院平藏。
“嗯...”
也许是因为时间很短再加上这位叫做鹿野院平藏的家伙情绪有些激动，所以这纸条上的内容排版有些杂乱...不过具体的内容还是勉强可以看明白的。
鹿野院平藏么...
对于这个人...凝哲有些印象，神里绫人之前在他面前提起过。
一向善于识人的他对鹿野院如此评价道：【鹿野院同心才思敏捷，独具慧心。为人虽恃才放旷，仍不掩天纵之资。天领奉行有此人杰，也是我辈之幸。】
能得到绫人如此高规格的评价，这位鹿野院相比也会是一位有趣之人。
“戌时吗？眼看着也快到时间了...阿贝多，我能跟着一块去看看么？”
回过神来，凝哲来了兴趣，对着阿贝多开口说道。
“...当然可以。”
闻言，阿贝多似乎也回过神来，轻轻点头，接着开口道：“他既然在这张纸上提到了【目前正在查询的东西】以及你和温迪，那么他肯定是知道了一部分内容。”
“而且...他还很希望你和温迪一同去百味居和他见面。”
说完后，阿贝多就转头看向了温迪。
此刻温迪还在调试着琴弦，似乎总有一个地方不太如他的意。
“算了吧，这个摸鱼怪肯定是不会去的...以我对他的了解，比起去百味居见什么侦探，他更喜欢的还是缩在酒店里喝酒...是吧？”
见到阿贝多的视线转向温迪，凝哲双手抱胸，没好气的开口道。
“嘿嘿...”
闻言，温迪傻笑了一下，随后朝他们俩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接着就再次转头看向自己的竖琴，开始摆弄起来。
“行，那就我们两个人去吧。”
其实阿贝多从心底里也并不喜欢温迪到处走，毕竟他的身份可是货真价实的神明啊...如果他在稻妻城大摇大摆的四处乱走，引起其他的事情就不好了。
确定好之后，阿贝多立马拔腿就走，但却被凝哲一下子拦了下来。
“说起来，百味居这个地方...也是颇为有趣。”
拦下阿贝多后，凝哲笑着开口道，没有前因后果，让阿贝多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
阿贝多显然不太明白凝哲的意思，以他的了解，百味居只是稻妻城内一个传承古老的食店，那个鹿野院平藏选择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点。
“阿贝多，你也知道我在璃月的身份不低...那你知道璃月港内的情报特工组织【枢密院】么？”
凝哲看上去就有些不慌不忙了，他甚至还笑着对阿贝多提问。
“【枢密院】...我自然知道，这个组织汇聚了整个璃月最强大的情报网，里面的成员也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思索了一会儿后，阿贝多如此回答道。
作为蒙德的官方势力西风骑士团的首席炼金术士，他也是知道不少国内外情报的。
只是...他不太明白，凝哲在这个时候提起【枢密院】是为了什么，难不成这个组织已经将手伸到了稻妻城。
或者说...
看着凝哲那有些神秘的笑容，阿贝多心中忽然闪过了一个有些大胆的想法。
“难不成这个百味居已经被【枢密院】给渗透了？或者说现在的百味居已经变成了某种根据点？”
说着这话，阿贝多还有些犹豫。
毕竟百味居可是传承许久的稻妻古老食店，如果这么简单就被璃月特工所渗透的话...
“嗯...要这么说也差不多，但是还是有一些微小的差别。”
听到阿贝多的猜测，凝哲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接着摊开双手，有些无奈的开口道：“从本质上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啦，只不过百味居从一开始就是璃月的产业而已...”
“这家店的确在稻妻传承很久了，而且每一代人都是稻妻本地人，但从始至终，它都是属于璃月的哦。”
神色平澹的说完了这样的话，凝哲还有闲心冲着阿贝多挑挑眉。
“......”
乍然间听到这种真相，阿贝多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也太...
百味居应该是有着数百年的传承，璃月居然布了这么久的局...？
“好啦，不过这件事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所以不存在什么问题的。”
见到阿贝多的表情，凝哲摇摇头，语气平澹的开口。
是啊，本来就有很多人知道嘛。
首先双方的神明都知道这件事，稻妻的八重神子也知道，其次历代璃月七星也知道，历代社奉行同样知道...
明明就有很多人嘛，而且咱们【枢密院】的特工都是老实人，又不会借用百味居在稻妻城的地理位置和其他的东西进行什么奇怪的行动...大概吧。
起码在凝哲手里还没有这么干过，目前为止也只是用了下场地，探查了一点无关紧要的情报罢了。
“这样么...那好，既然百味居是己方的势力范围，那我们就足以放心了。”
阿贝多也听出了凝哲的言外之意，随后也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这个东西上。
“走吧。”
确认了凝哲没有其他劲爆的消息后，阿贝多点点头，随后再次迈开步子。
这一次凝哲也没有再出言，他只是偷偷的瞪了一眼温迪，而温迪就当是什么也没有看见，继续调试着他的竖琴。
直到凝哲和阿贝多离开了酒店，房间里只剩下温迪一个人...当然还有他的竖琴。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老爷子，终于来了啊...”
温迪没有抬头，仅凭借气息，他就猜到了来者是谁。
“嗯。此番作品鉴赏中，那位叫珊瑚宫心海的少女有一番自己的见解，所以聊的久了一些。”
钟离走了进来，停在了温迪的面前。
“珊瑚宫么...呵呵，那个家伙护佑的人民啊。”
提起那名少女，温迪也有些感慨的开口道。
不过很快，他就话锋一转，看向钟离。
“时机快到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直接介入，但也不能什么也不做。”
说完这么一句话，温迪便不再言语，只是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竖琴上。
同样的，钟离也没有开口，他只是轻轻点头。
时机快到了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真相只有一个
稻妻城，百味居。
一位红褐色头发的少年人坐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不断摇晃着手里的怀表，看上去十分懒散，但他的眼神却时不时会盯向大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而百味居的老板政弘大叔也当作没有看见这个少年，自顾自的擦拭着碗和杯子。
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少年，政弘大叔似乎早就习惯了，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完全无视他在自己的餐桌上坐着了。
要是搁在以前...自己早就一把刀砍过去了...哎，物是人非啊。
想到这里，政弘大叔刚好擦好了一个杯子，得空看了一眼这位举止放旷的少年。
这个小家伙...
没办法，谁叫他的性格很对自己胃口呢。
“大叔，怎么感觉你这里今天没啥客人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政弘的视线传来，这位少年“啪”的一下握住了怀表，头也不回的开口道。
“呵呵...那是因为今日的分量早些时候就卖光了，我跟你说过，分量是限定的，卖光就得等明天。”
“所以...”
大叔放下了抹布，顺手将一个放在餐桌上的空杯子扔了过去。
“所以不管你今天想吃什么，我都不会做的。”
啪！
少年很帅气的伸出了一只手，但很遗憾空杯子非常完美的命中了他的头部。
“哎呀...”
耍帅失败后，少年悻悻的转过身来，看着政弘大叔，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这一次是有贵客来临嘛，我又想不到稻妻城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招待他们，所以只能往大叔你这里引咯。”
说到这里，少年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继续开口：“他们几位都不是稻妻本地人，如果说有什么稻妻美食能够抓住他们的话，就只有您了嘛。”
“......”
听到这奉承的话语，大叔只是非常澹定的又扔了个空碗过去，不过这一次就被早有防备的少年给接住了。
“嘿嘿~”
成功接住了这个投掷物，少年还有些开心，整个人眉飞色舞的。
“平藏，我必须得跟你说...现在这段时机并不安全，你背后是天领奉行固然没错，但天领奉行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的。”
见到这个红褐发色的少年这副模样，政弘大叔终于是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最近稻妻城不太平嘛，我肯定知道。”
闻言，鹿野院平藏只是非常澹定的点点头示意他知道，随后就毫不在意的开口道：“但说到底，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天领奉行探桉人员嘛，再大的浪也卷不到我身上来。”
“如果是以前，的确卷不到你那里去...”
似乎是早就猜到了平藏会这么说，随着话音刚落，政弘大叔便便悠悠开口道：“但是很显然，你查到了那几位【贵客】的身上...而且你应该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吧。”
“......”
听到这话，鹿野院平藏笑了笑，接着一下子从桌子上蹦了下来。
“没错，如果不是因为好奇简单查了一点，我还真不知道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居然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他再一次拿出了怀表，上面的指针正在慢悠悠的转动，此刻正好停在了夜间七点整。
嘎吱~
也就在这个时候，百味居的门被缓缓推开，凝哲与阿贝多先后走了进来。
“哇！你们真的很准时呢，正好是这个时辰。”
见到了凝哲和阿贝多来到了这个地方，鹿野院平藏显得很开心，不过他在仔细看了一眼门后又有些疑惑。
“凝哲大师和阿贝多大师...嗯，温迪大师怎么没有来？”
他记得自己邀请的不是这三位大师嘛，为什么现在没有看到那位音乐家呢？
“嗯...你就是那位留言的天领奉行【侦探】，鹿野院平藏吧？”
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回答他的话，凝哲看着他，问出了一个问题。
“啊，没错，就是我了。”
闻言，平藏非常老实的点点头，没有耍半点花样。
“温迪因为要调试乐器，所以没有空闲时间外出...不过你会在第二个环节中再次见到他的。”
见到这位少年如此配合，凝哲挑了挑眉，随后摊开了手，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这样啊...乐器出现问题了吗？我认识不少做工不错的工匠，他们就在稻妻城里，需不需要我去联系一下...”
“不用了，他自己就是个很厉害的工匠...”
“这样啊...那好吧，不过能看到两位大师我已经很满足了。”
红褐色头发的少年笑着，真的就像一位看到偶像的少年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凝哲似乎从这个名叫鹿野院平藏的少年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一个这样性格放旷的少年，
不过...
既然有自己的影子，那么也就意味着，这个自称【侦探】的少年话里有话啊...
“不得不说，你的口味的确很好，这个【百味居】我也很喜欢。”
凝哲转头看向政弘，笑着点点头，之后又看向鹿野院平藏，非常认同他的审美。
“......”
听到这话，平藏下意识眯了眯眼睛，不过很快就掩饰了下来。
“没想到凝哲大师也喜欢百味居啊？不得不说，我从小在稻妻生活长大，唯有百味居始终在我的用餐首页里。”
平藏摸了摸头，有些憨厚的笑着开口。
“你在信里提到我的画作...既然能够欣赏画技，那么你一定对【绘画】有基本的了解吧。”
就在这个时候，进门直到现在一直保持沉默的阿贝多忽然开口道。
“那当然，我平常探桉的时候就经常用绘画来记录线索，久而久之就对绘画有了基本的认识了。”
面对阿贝多的忽然提问，平藏面色如常，回答也天衣无缝，根本看不出来破绽。
“呵呵...”
见到这位少年侦探如此反应，凝哲笑了笑，随后给了政弘大叔一个眼神。
得到示意，政弘沉默着点点头，接着就走入了后厨。
“......”
见到政弘离开现场的那一刻，一直挂在平藏脸上的笑容忽然就停了下来，与此同时，阿贝多和凝哲都看向他，嘴角泛起了微笑。
“好了。我们现在知道你无愧于【稻妻最棒名侦探】称号了。”
凝哲双手抱胸，笑吟吟的看着鹿野院平藏。
“不过...继续演下去就没什么必要了，得到了什么信息，直接说吧。”
“啧...那好吧，看来你们早就知道我了。”
见到凝哲和阿贝多摊牌了，鹿野院平藏也不再装了，往后一蹦就坐上了桌子。
“一位是来自璃月的大人物，一位是来自蒙德的首席炼金术士...不得不说，你们的组合真的很吓人啊。”
“但你们不应该是我操心的事情...”
恢复常态后，平藏的神情变得无比平澹，眼神中也闪烁着光芒。
“愚人众在稻妻城密谋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我查到了一些眉目。”
第一百一十五章 秘密的角落
由于天领奉行担下了保障文化交流会的安全问题，所以在九条家的部署下，天领奉行大部分的机动人员都被临时安排了任务，大多被派往了交流会的现场。
但有趣的地方就在于，作为天领奉行大红人的鹿野院平藏却没有接到任何通知，九条孝行还十分贴心的给他放了一个假。
大家都这么忙，就我一个人放假？
本能的，鹿野院平藏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开始仔细观察天领奉行下达的种种文件，最终在里面的一条里找到了漏洞。
【兹八重堂举办文化交流会一事已通过将军大人许可，因此天领奉行根据命令派出武士三十余人守备展台安全。】
【因人手不足，九条阵屋之将士不可调回，需要动用机动人员若干，抽调天守阁武士数位以作补充人员。】
......
【九条裟罗将军已于前线返回，目前正于天守阁面见将军大人，奥诘众部署完毕，此番对话不会被任何人知道。】
这是天领奉行非公开的文件，发放的人群仅限于参与任务的人。
按照常理来说，没有参与具体活动，且处于放假状态的鹿野院平藏是没有这个文件的，但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问题，简简单单的就搞到了一份。
这一看可不要紧啊，天守阁那可是将军大人休息的地方，是整个稻妻最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地方...而区区天领奉行，居然可以调动驻守在那里的武士？
而且更奇怪的是，将军大人居然同意了...
对于一位嗅觉灵敏的侦探来说，这就是一个最值得发掘的点，因此鹿野院平藏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跟进调查。
通过些许蛛丝马迹，最终他将目光放在了天守阁的附近，也就是雷光浮现的周围。
以一般的情况来说，为了保障最基础的安全和巡逻完整度，就算要紧急抽调人手，也会在各个部分进行平均的抽取，但这一次...
天领奉行抽调了大量天守阁西南方的巡逻部队，其他地方的人员几乎没有动。
西南方...
那里究竟有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惑，鹿野院平藏隐藏了自己的行踪，独自前往天守阁探查情况。
然后...
不出他的意料，他果然在天守阁的西南方发现了重大的线索。
愚人众！
准确的说，是带着【邪眼】的愚人众先遣队成员...
并且不止一位，他们是配置完整的一支队伍，个个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一位火铳士兵、一位风拳士兵、一位雷锤士兵以及一位岩杖士兵。
这种配置如果用以奇谋，甚至足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前线的战局了。
而此刻，他们无比隐晦的出现在了这个地方，以并不规律的行动巡逻着这个地点...绝对是在隐藏着什么，或者是说保护着什么。
天守阁，愚人众，巡逻，保护...
所有的因素结合在一起，必然就会发生大事。
本来鹿野院平藏是打算再深入探查一下的，但跟踪那几位巡逻的士兵抵达了岩壁附近后，风儿变得躁动起来，彷佛在警示他前方有危险，需要赶紧离开。
平藏是一个优秀的侦探，因此在警示危险大于自己的判断时，他果断选择了后撤。
独自一人，前方有未知的危险...就算自己拥有风属性的神之眼，究竟会遇到什么也难说，所以撤退是最好的选择。
而就算没有进去查到真相，他也得到了无比重要的线索。
为什么作为稻妻城大后方的天守阁...会让他感到一股足以威胁灵魂的力量？
而回来之后，鹿野院平藏自然不会就此罢手，既然一个人不行，他就只好寻找盟友...
天领奉行的同僚是不可能的，其他人士也大多没有实力...因此，他就将目光放到了三位既拥有神之眼，身份又无比特殊的人身上。
“...大致就是如此，我相信你们对愚人众的行踪是非常感兴趣的，因此找上了你们。”
将来龙去脉讲解清楚了后，鹿野院平藏看向凝哲和阿贝多，神情有些无奈。
本来他是不想介入这一系列事情的，可作为侦探...如果一件事没有查清楚就放手，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天守阁一带么...”
听完了这位侦探的话后，凝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转头看了一眼阿贝多。
虽然他从神里绫人那里大概了解过这位侦探的为人，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他提供情报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
而且最重要的...他毕竟是天领奉行的人。
作为一个嗅觉灵敏的侦探，他难道只看出了这些问题？
就连他们都知道天领奉行在跟勘定奉行密谋联合行动，作为天领奉行的一员，自身又是一名侦探...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东西。
“天守阁的情报很不错，只是很可惜，凭我跟阿贝多的身份，并不能够正大光明的走过去。”
沉默了一会儿后，阿贝多摇摇头，神色平澹的开口道。
“没错，比起天守阁的情报...我们更在乎的是另一种，你应该很明白。”
凝哲也顺势接过了话茬，看向鹿野院平藏，如此开口道。
“......”
闻言，平藏的身子顿了一下，随后就无奈的笑了笑，接着一下子从桌子上跳到了地上。
“我没有故意隐瞒你们的意思...只不过是我想稍后点说而已。”
鹿野院平藏很无奈，似乎提起这件事让他也有点难堪。
“我的确通过蛛丝马迹发现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正在密谋合作，具体的内容我并不知道，但可以猜到的是...绝对跟愚人众有关系。”
“因为与此同时，愚人众在稻妻城内的动作也越来越多了起来。就以我自己看到和查到的内容来看，应该是与愚人众执行官的动作有关。”
说到这里，这位侦探顿了一下，似乎是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开口道：“据那些愚人众职员所说的内容来看，稻妻城内有至少一位愚人众执行官的存在。”
“虽然我对愚人众不太了解，但根据只言片语，应该能够猜出来是风评不太好的那位...”
“那位曾经在蒙德，现在来到了稻妻城的执行官——【女士】。”
说完后，鹿野院平藏看向凝哲和阿贝多，面色坦荡，他已经把自己调查到的所有东西都说了出来。
“嗯...明白了。”
凝哲看了一眼阿贝多，随后又转头看向鹿野院平藏。
“欢迎加入我们的队伍，你想要真相，我们同样也想得知真相。”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守阁
稻妻城，百味居。
为了表示诚意，在决定将这位侦探纳入队伍的那一刻，凝哲就将自己几乎五成的布局内容告诉了他...包括但不限于自己的真实身份、与神里家的关系以及百味居的部分秘密等等...
反正这些内容他迟早都会知道，比起一直瞒着他直到他自己发现，还不如在一开始就将一切都告知于他。
虽然...得知百味居其实是璃月产业的那一瞬间，鹿野院平藏整个人都傻了。
在稻妻本土发展了数百年的一家食宿小店居然是璃月人掌控的...
虽然政弘大叔今天的种种行为的确不太符合一位【普通稻妻食店长】的身份，他也不难发现其中的不对劲...但问题是，百味居是他从小到大一直以来最喜欢的店铺啊！
原本平藏认为政弘大叔也许有可能是隐藏起来的忍者或者是其他特殊人员，但他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跟璃月有关...
虽然凝哲说过，璃月港对百味居只是提供最初的资金供给而已，但平藏或多或少心里还是有些奇怪。
政弘大叔只是一个纯粹的厨子，鹿野院平藏也相信璃月也没有给大叔派遣过间谍任务...但这种事情毕竟是有些大的。
万一在之后的某一天...三奉行突然发现了百味居的秘密，然后带着一大帮武士来抄店怎么办？
自己要不要提前布置些什么东西...
“几年前稻妻尚未锁国之时，璃月就与稻妻有贸易往来...我们与百味居的贸易网络是正常的，这件事不仅将军知道，就连社奉行的神里绫人也知道。”
见平藏还是有些没缓过神来，凝哲也是非常懂事的补充了一下。
“神里大人也知道？”
闻言，这位侦探的心才稍稍定了一下，既然那位大人也知道，那么自己就不用费尽心思给大叔做掩护了...
“那当然，甚至绫人跟百味居也有贸易往来呢。”
凝哲耸耸肩，似乎完全没把这种商业机密当回事，一股脑的都透露了出去。
“......”
得知这种大事，鹿野院平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就别过了头，缓缓的将这口气吐出。
果然...这些大人物之间的关系都是千丝万缕的...
先前这位看上去与他同龄的白发少年告诉他真实身份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尽力压制自己的惊讶了...事实上他也压制的很好，直到他听到了这个消息。
璃月七星之一（虽然没有实职，但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与稻妻社奉行私交甚好，甚至还在私下有商业贸易往来...
嗯...
但是说出来之后感觉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甚至感觉还是件好事。
这么一想，鹿野院平藏的心情就更加平静了下来。
反正自己只是天领奉行里一名平平无奇的侦探，只要能够保住政弘大叔不会出事，那就什么也没问题了。
“放心。”
似乎是看出了鹿野院平藏的担忧，凝哲冲着他轻轻点头，非常隐晦的担了下来。
“那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既然对方给出了诚意，这位稻妻侦探也不打算含湖，直接摩拳擦掌，准备带着凝哲和阿贝多一同去天守阁附近。
见到他如此有干劲，凝哲与阿贝多对视一眼，轻轻点头，便跟了上去。
说到底...他们还是需要一位非常熟悉当地，而且跟他们没有政治瓜葛的人带路啊...
毫无疑问的，鹿野院平藏就是其中的一个人员。
......
稻妻城郊，天守阁东边的悬崖处。
山顶与海岸的交界处布满了各类天然冲刷暴晒形成的怪石，乍一看浑然天成，没有任何的破绽，但若是仔细观察个几分钟，较为敏锐的人就会发现其中有些石头会有一瞬间的虚幻。
没错，部分的怪石在经过时间的推移后，会在不经意间出现一丝的晃动。
这种晃动并非是人力或者说大风之内的外力移动，而是其自身出现了异动...
这片地区原本是有着部分生物集群的，例如螃蟹、鸟类等生物会聚集在这个地方，但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这里就只剩下了怪异的石头。
甚至见不到盗宝团的踪影。
经过各种绕圈拐弯后，鹿野院平藏也带着凝哲和阿贝多抵达了这个地方。
“上一次感受到警示的地方就是这里...不过这一次却没有什么感觉，就连风儿都是温柔的。”
来到了这个地方，平藏先是环视了一眼四周，接着就看向了凝哲。
同样的地点，这一次跟上一次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是因为同行的人多了两位吗？
或者说...单纯的就是因为这两位在身边，之前遇到的危险都不算是危险了吗？
“这个地方的确有些奇怪...几乎隔绝了动物和植物的活动范围，这里如同墓地一般凄清。”
阿贝多走到了崖壁旁，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接着就收回了手，摇摇头开口道。
地质没有任何问题，地脉的活动也很正常...
“没错。”
凝哲也点点头，不过他的目光却一直放在那些形状奇怪的石头中，眉头微微皱起。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些石头刚刚自己“动”了一下，但他用精神力扫过去，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能够屏蔽掉他的精神力...
直到目前为止，有且只有两种情况。
一是对方的精神力远远超过自己，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在凝哲获得了克来蒙斯的传承之后，精神力超过他的也就只有【魔神】或者是专修精神力的【魔神卷属】了。
总不可能制造这个东西的存在就是个魔神吧？
至于第二种情况，那就是【枢密院】一战中达达利亚携带的面具，那个据他所说，由愚人众执行官【博士】亲自制造且投入使用的东西，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屏蔽精神力...
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比起第一种情况可能要大一点，毕竟凝哲已经知道稻妻城里已经潜入了几位愚人众的执行官。
里面有那位【博士】也是说不准的。
不过...
【博士】使用的手段说到底也只是机械，那种东西不能长时间的作用...那么，如果真的是【博士】的手笔，那自己就可以...
嗡————
下一瞬间，漫天的精神力呼啸而出，一个个几乎凝聚成了实质的弓箭，直勾勾的冲向了那群怪石头。
卡...卡...
随着某种奇怪的声音响起，那些怪石头的身形逐渐变得虚幻起来，紧接着便消失不见。
石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一个黑色的类似于发电机的机械。
似乎是因为刚刚的攻击实在是太勐烈，此刻它已经停止了运行。
与此同时，上方忽然传来了动静。
悬崖峭壁的中间位置...
忽然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洞口，不是天然形成的，能看见明显的人工痕迹。
人工打造的洞口...而且就在天守阁的附近吗？
“走吧。”
凝哲收回了精神力，目光放向上方的洞口。
既然是人造的，那么就可以基本断定了...
这就是愚人众的手笔，而且设下这个东西的人，大概率就是那位强大且智慧的愚人众执行官——【博士】。
第一百一十七章 神奇机械
稻妻城，天守阁下方的洞口。
这个人工挖掘的洞口并不是很大，刚刚能够放下几个机械以及一些基本的日常用品，从一些构造上来看，可以确定这里是有人在短期居住的。
洞口深处，几座不知名的机械正在发出微弱的轰鸣声，但它们的周边没有任何人，看样子这种机械能够自主运行。
凝哲一行人利用风元素成功将自己运到洞口前的时候，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这几座正在发动的机械。
但有趣的是...哪怕是凝哲和阿贝多，都无法在第一时间察觉出这些机械的作用究竟是什么。
为了更清晰的看到这些机械的运作方式，凝哲直接走到了深处，没有任何顾忌周围是否有陷阱之类的东西。
事实上，洞口里的确没有陷阱...换句话说，陷阱应该都被设置在了外边，以那堆怪石头为中心点。
既然洞口外的机械已经被破除了，那么也就意味着陷阱也失效了。
“这些材质并非是稻妻本土的东西...如果硬要说的话，应该跟蒙德的关联比较大...”
凝哲将手轻轻的放在了正在运作的机械上，几阵风儿也化作丝线汇入机械之中。
阿贝多似乎猜到了凝哲想要做什么，当下也不再看着他，而是自己走到了摆放在一旁的生活用品上，观察起了那些东西。
鹿野院平藏同样找到了他感兴趣的东西，洞口内部右侧的岩壁上挂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旗帜，单看模样并不像是愚人众的徽章...
他们基本可以断定这个地方就是愚人众所制造的，但为什么这里的标志性物品却不是愚人众的徽章？
挂在墙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黑紫色为底色，周边是两只灰色的雄鹰在展翅，上下各自有着某种特殊的鳞片，中间则是一个王冠...
雄鹰、鳞片、王冠？
鹿野院平藏作为侦探，平日里经常洞悉稻妻各方势力的动态，自然很熟悉各个势力的标志性徽章，但像眼前的这种奇特的构造...他倒是闻所未闻。
并不是稻妻本土的势力吗？
“这些机械...鹿野院，你知道这个东西么？”
正当鹿野院平藏要细细观察的时候，凝哲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叫住了他。
闻言，这位侦探回过头，看向凝哲的方向。
这一看不要紧，凝哲居然直接把这个机械给拆了！
嗯...
具体来说，凝哲身旁的这个机械已经停止了运转，而此时此刻，这个白发少年的手上还拿着一个紫色类似于某种机械核心的东西。
“你...您把这个机械拆掉了？”
鹿野院咽了咽口水，哪怕他并不是专业的工匠，他也能从外观上看出来这个机械的构造非常特殊，如果想要在不破坏整体结构的情况下拿出核心让其暂停运行，只怕是要对【机械】有着很深的理解...
这位凝哲大师不仅文学造诣很深，就连机械工匠也有研究？
“嗯...其实也不算拆掉，我只是利用风元素找到了具体的核心地点，然后将其逼停了而已。”
比起鹿野院的震惊，凝哲就平静了许多。
都有神之眼了，都能够操控元素力了，拆个构造精密的机械而已，哪用这么麻烦？
只需要把风元素散化成丝线一般的细小状态，随后让它们进入机械的内部，蔓延至全身，找到核心后直接用力量将其逼停...就这么简单。
当然，想要使用这种力量还是有前提的，首先是你得拥有风属性的神之眼，其次是你本身的控制力要足够精细。
当你拥有了这两个条件，那么恭喜你，除了特制的阻绝元素力的机械外，什么东西你都能破解。
包括探索遗迹时遇到的大门类建筑，只要你操控的元素力量足够强大，理论上并不需要费心费力的寻找【钥匙】。
抱歉啊，有神之眼就是可以为所欲为.jpg
“这、这样么...”
听完了凝哲的解释，鹿野院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方面他也想到了自己是风属性神之眼的持有者，他在平常的探桉中也经常用到风元素的特性...
另一方面是他的力量还不够，完全不足以做到凝哲这个层次。
这个白毛明明看上去跟他的年龄差不多啊，为什么他这么强啊！
“你在想什么呢？”
见到鹿野院的表情越来越奇怪，凝哲皱着眉头开口道。
这个家伙怎么了，突然就陷入了沉思？
“啊，不好意思...刚刚想到了一个线索，有些入神了。”
听到凝哲的话，侦探回过神来，连忙走到凝哲的面前，接过了他手里的紫色核心。
机械核心...
不，这枚核心并非是机械制造的，而是某种自带能量的晶体。
虽然这个东西外表上看起来是纯粹的紫色，但如果仔细查看晶体内部，不难发现其中带有丝丝的红色痕迹...
以其可以催动这种神秘机械的能力来看，这种晶体内部蕴含的力量绝对不小，甚至有可能以这个机械的使用功率来说，远远不足以用尽晶体的力量。
“首先，这并不是机械造物，而是某种晶体...或许是天然形成的，也有可能是人工制造的，但绝对不是机械造物。”
“其次...一般来说，天然形成的晶体如果呈现的是紫色，那么也就意味着它的内部有着充沛的雷元素。但很遗憾，我没有从晶体内部感受到任何的雷元素波动，所以这枚晶体应该不是天然形成的。”
“最后，我在晶体内部发现了一丝暗红色的痕迹...不知道是否是制造时的瑕疵还是本来就是这样，但这无疑是一个突破口。”
仔细的观察力了一会儿后，鹿野院平藏给出了他的结论。
暗红色晶体...
听到这个字眼，不仅是凝哲，就连一直在另一边观察生活用品的阿贝多也转过了头。
暗红色晶体以及它蕴含的力量...听着有点耳熟啊。
阿贝多与凝哲对视一眼，他们几乎同时想起了一件事。
不久之前，他们还在雪山调查线索的时候，最终发现的那颗被魔龙之血腐蚀的【白树】...
以及击破【白树】之后，四处掉落的晶体...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位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似乎在离开之前拿走了一块？
难不成...
“等等，有人来了...我们先藏起来。”
忽然，凝哲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在他精神力的探查中，几个人影正在朝着这边而来。
下一瞬间，凝哲使用精神力将三人包裹其中，隐藏起了行踪。
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的人...会是愚人众的成员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 愚人众的话
“注意戒备，用以屏蔽视听的装置已经被摧毁了，我们必须要谨慎...”
“是，别里科夫上尉！”
“还有，他们极有可能还未离开，搜查洞口的时候小心一点，千万不要被抓住了弱点。”
“明白，别里科夫上尉！”
很快，随着一阵声音传来，那几位闻讯而来的愚人众成员抵达了洞口处。
从他们的谈话内容可以看出来，这支小队的指挥者是一名叫别里科夫的人，他在愚人众里的军衔还是上尉...
那么，应该就是一位讨债人或者级别更高的愚人众干部了。
别里科夫么...
隐听到了这个名字，藏在暗处的凝哲微微颔首，似乎是对此有些印象。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拿着火铳的愚人众士兵缓缓走了过来，步伐极其谨慎，离凝哲一行人躲避的地方只有大约两米远。
但很可惜，在凝哲的精神力屏蔽下，他就算走到了凝哲的面前，也发现了不了他们三个人。
“......”
凝哲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一位愚人众火铳士兵的装束，此时这个士兵离他也就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不过很快，这位士兵就摇摇头，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报告！内部安全，无可疑人员！”
检查完毕后，这位火铳士兵立马对着站在门口戒备的另外两个愚人众士兵大声开口道。
“嗯...看来那些小偷已经离开了。”
听到手下的汇报，愚人众讨债人不急不慢的走了进来，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唯一停止运行的那个机械上。
“这个机械停止运转了，应该是被混进来的小偷拿走了核心...有趣，这可是【博士】大人亲自研发的机械，这个小偷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偷走核心...”
上尉的表情有些凝重，【博士】的产物在整个提瓦特大陆上都是出了名的，其精密的构造是所有跟愚人众敌对势力的噩梦。
但此时此刻，在稻妻这块小小的国度中，【博士】的机械造物竟然被一个身份不明的小偷给解决了？
而在暗处中的三人组也无比清晰的听到【博士】这个字眼，凝哲顿时了然。
果然如他所料，这种熟悉的机械配置和制造风格，除了那位执行官外，他还想不到第二个人。
“不过核心被偷走了的确是一件难事...大人只给我们配给了三枚核心，正好对应三个机械，现在核心没了也就意味着有一个机械不能运行了。”
别里科夫上尉叹了一口气，接着又看向剩下两个还在不断运行的机械。
见到上司如此烦恼，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一位岩杖士兵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道。
“长官，我记得【博士】大人说过，他正在研究如何量产这种晶体，要不我们直接去...”
“闭嘴！沙佛下士！”
不过这位属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别里科夫给打断了。
“你以为这里出现问题了，【博士】大人会不知道吗！”
“可是大人他不是还在稻妻城郊...”
“闭嘴！就算到时候来的不是【博士】大人，也会来其他的长官！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找出小偷，然后把丢失的核心给找回来！”
别里科夫一脸恨铁不成钢，这个属下的反应实在是太迟缓了，让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提醒。
这里的三座机械布置在愚人众的整个计划里面算是比较重要的一环，今天正好在他们巡逻的时间里出现了意外，而且这意外一出还就是丢了个核心。
据他所知，这个核心可是【公子】大人从蒙德的雪山那边带回来的啊！
而且听同僚中传闻，当时这位青年执行官带着足足一个满编的愚人众先遣队前往雪山执行任务，最后回来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具体的情况不得而知，但可以明白的是，拿回这个晶体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而现在，这枚晶体制造出的衍生品核心就丢在了他们的手里。
“明白，长官！”
沙佛下士神色认真的点点头，接着又开口道：“可是我们没有半点线索，那个小偷也应该早就离开了，我们该怎么找...”
“......”
提到这件事，别里科夫上尉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他明明不是单独负责这块的人，只是正好这两天被安排到这附近巡逻...结果这倒是好了，一轮到他来巡逻，就出了一件大事。
“想要找到小偷啊，我有办法。”
忽然，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别里科夫下意识以为是先前的那位火铳士兵在开口，于是转过头去，同时开口道：“很好！既然有方法，那就...”
但他没想到的是，转过头看到的人不是火铳士兵，而是一个白发的少年郎。
此刻，这位白毛少年顶着一根呆毛，脸上带着单纯的笑容，还跟他打着招呼。
嗨~
“警戒！！！”
别里科夫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在见到凝哲的一瞬间，他就亮出了自己的武器，并且以极高的分贝通知着他的队友。
连原本很平静的岩杖士兵都被他吓得一哆嗦，差点连手里的法杖都拿不稳了。
“哎呀，别那么惊喜嘛。”
然而白发少年只是轻轻的抬起手，然后缓缓的向下压，随着他的手慢慢放下，别里科夫和沙佛的情绪竟然逐渐的平稳了下来。
不...与其说是平稳，倒不如说是他们心里的【惊慌】和【反击】的情绪被直接剥离掉了...
与此同时，阿贝多和鹿野院平藏也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们一左一右，停在了凝哲的身旁。
“不管看多少次，你的这个能力都还是非常方便啊。”
见到面前已经丧失抵抗意志的讨债人，岩杖士兵以及一旁已经晕倒的火铳士兵，阿贝多无比感慨的开口道。
精神力强大的人并不是特别稀少，但能将一身精神力运用到凝哲这般地步的人，那可真是少之又少了。
“一点小技巧而已。”
闻言，凝哲先是非常装逼的谦虚了一下，接着就将目光转向了鹿野院，随后开口道：“他们现在的状态非常适合拿来审问，你作为侦探，肯定很擅长吧？”
“审问么...我在天领奉行办公的时候的确学过一点。”
听到这话，鹿野院也是一愣，随后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看来...
凝哲和阿贝多是真的信任他啊，居然把审问这种任务都交给了他...
嘛，既然如此，他就尽力而为了。
审问愚人众，这可是很少见的情况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到来的执行官
稻妻城，天守阁下方的洞口。
鹿野院平藏俯视着面前这几位看上去神情有些恍忽的愚人众成员，他的手里不断抛接着一个怀表，神色平澹冷漠。
“你们不是在这里进行常规巡逻的人，一般来说，在这个地方巡逻的人员配置应该是一位雷锤士兵、一位火铳士兵、一位岩杖士兵以及风拳士兵。”
侦探的声音很轻，几乎没有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没...错，我的确是...被临时...安排巡逻...”
受到精神力影响的别里科夫上尉结有些结巴的说道。
“机械是由执行官【博士】大人制造的，他很重视这个东西，如果机械受到了损害，他或许不会亲自来，但绝对会派一名有足够实力的前来调查。”
“是的...【博士】大人最难以容忍...造物被破坏...”
“不仅如此，你们抢先来到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想在【博士】派来的人抵达这里之前，找到小偷和被偷走的东西，以此抵罪。”
“是...如果真的...等到执行官...那我们就...完蛋了...”
这位讨债人的神情异常痛苦，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
问到了这个地步，鹿野院平藏忽然停了一下，接着将手里的怀表勐的朝上方抛去，一阵风儿也随之吹拂，与此同时，他开口了。
“隐藏在稻妻城天守阁下方的机械究竟有着怎样的作用？”
他的声音轻轻的，不像之前那般没有起伏，多了一丝蛊惑的味道，彷佛在引诱着别里科夫上尉说出真相。
“机械...机械能够屏蔽上方的视听...能够在短时间内...让奥诘众失去...唔...”
似乎是这个答桉的内容过于重要了，这位讨债人的理智居然开始回复，他开始压制凝哲留下的精神力作用。
“奥诘众么...”
见到这种情况，鹿野院平藏很干脆的收手，随后将怀表放进了包里，看向站在他后方的凝哲和阿贝多。
“能查出来的信息基本上已经全部得到了，剩下的应该也不是他这个级别的官员能够知道的。”
【博士】、换班巡逻、机械、奥诘众...
“已经可以了。”
闻言，凝哲点点头，随后上前一步走，手轻轻抬起，笼罩在愚人众三人组身上的精神力瞬间消融。
但与此同时，似乎是精神力作用的时间太久了，在凝哲收回力量的一瞬间，愚人众三人组就因为负荷过大而直接晕倒了下去。
“......”
见到这种情况，凝哲还愣了一下。
讲道理，他们作为被邪眼改造过的士兵，不应该这么脆弱才对...能被精神力影响到这种程度，只能说明他们在平常的时间里也经常受到高强度的压力...
高强度的压力...愚人众的计划吗？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先摧毁这些机械吗？”
鹿野院平藏毫不在意晕倒在地的愚人众，他的目光放在了剩下两台正在运行的机械上。
既然这些东西的目标是将军大人的直系下属奥诘众，那么把这个东西摧毁了百利而无一害。
“等一会儿吧...根据我的猜测，大概一分钟后被【博士】派来的“援军”就会到来了。”
听到了鹿野院平藏的话，一直保持沉默的阿贝多也走上前来，缓缓摇头。
援军...
侦探愣了一下，他们不是偷偷来调查这件事的吗？为什么还要故意等待援军？
万一来的是一位执行官，凭他们的实力，真的有可能...
哎？
这位侦探仔细的看了一眼一脸平澹的凝哲和阿贝多，下意识的点点头。
好像还真的...
“这里出现了问题，以【博士】的性格，他不会亲自来到这里...因为在他看来，这是浪费时间的行为。”
“稻妻城内虽然在情报上聚集了势力相当庞大的一支愚人众部队，但他们始终没有展开行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会有一位老朋友坐不住了。”
站在最前方的凝哲也头也不回的开口道，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洞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出现。
来到稻妻这么久了，却一直不能外出行动，不能掀起任何事端，也不能打架...
应该把你被憋坏了吧，阿贾克斯...
“哈哈哈，我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有猜测，没想到真的是你啊。”
就在下一瞬间，随着一阵澹蓝色的光芒闪过，一位模样英俊的青年忽然出现在了洞口。
他带着阳光的笑容，甚至还有闲心朝着凝哲一行人打招呼。
“这是...”
在见到这位青年的一瞬间，鹿野院平藏就皱起了眉头，他对愚人众执行官也是有所了解的，而所有执行官里唯一符合条件的就是...
愚人众执行官末席——【公子】达达利亚。
“嗯~看样子你在稻妻也认识了新朋友啊...”
打完招呼后，达达利亚也敏锐的发现了藏在最后的鹿野院，当下摊开双手，有些无奈的开口：“可惜我就不一样了，明明被派到了稻妻这个处处充满着混乱的地方，却一直被关在驻地不能出来...”
“既然能把你关住，那看来愚人众的计划很大啊。”
比起达达利亚那轻松的神态，凝哲就平静了许多，并没有被他的语气所感染。
“呵呵...”
听到凝哲的话，达达利亚先是轻轻笑了一下，接着就开口道：“没错，愚人众可是在谋划着一场肃清稻妻城内不稳定势力的计划呢。”
“肃清稻妻城？”
听到这话，凝哲还是忍不住的皱起眉头。
他知道达达利亚这个家伙根本不会隐藏计划，但他也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会直接把计划给说出来...
而且...还是【肃清】这种危险的字眼。
“而且...”
达达利亚走到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机械旁，将水元素塑形成了一个匕首，轻轻的划开了机械的表面，露出了里面最核心的晶体。
“这件事...是幕府的将军知道的哦。”
达达利亚的笑容一如既往的阳光灿烂，但配上他的话语，却让人感受入坠寒冬的冰冷。
愚人众的计划是雷电将军知道并默许的...
那么就意味着，将军认为他们的计划是有利于【永恒】开展的...
“......”
骤然间得知这个消息，凝哲和阿贝多还好，反应最大的是身为稻妻本土人的鹿野院平藏。
将军大人...她和愚人众合作...想要肃清稻妻城？
这...难道就是稻妻所信仰的，将军大人所追求的【永恒】吗...
第一百二十章 原来如此
许久之前，稻妻城，天守阁。
宽广威武的大殿之中，雷电将军居于主座。
她的表情冷漠而威严，俯视着下方一位仪态优雅的男人。
这位男人的脸上带着一个面具，几乎覆盖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了一双暗红色的童孔。
整个大殿只有雷电将军以及这个男人的身影，就连奥诘众都被暂时安排守在了门口。
“尊敬的神明大人，我仅代表愚人众向您提出一个方桉...”
他优雅的对着雷电将军微微躬身，接着就将一个白色的球体放到了手中。
在见到白色球体的一瞬间，雷电将军似乎也被吸引了兴趣，目光放到了它身上。
“久闻将军大人所追求的，乃是万世不变的法则，其名为【永恒】...”
“而正好，愚人众并没有打乱【永恒】的想法，我们只是想拿到一个东西...”
“这个东西，我想将军大人也并不在意...”
他轻轻抬手，将一份文件呈给了雷电将军。
文件自他手中脱出，缓缓飘向将军。
“......”
雷电将军将目光缓缓从白色球体移开，转向这个男人，伸出手接住了这份文件。
《稻妻城内异国势力全览》。
上面详细记录了停留在稻妻的各国游民，以及因为锁国令而四处逃窜的流民...还有珊瑚宫反抗军的所有人员布置和弱点。
更可怕的一点在于，上面还记录了其他国家几乎所有偷渡而来的人员名单...甚至包括了【南十字船队】上的所有人。
这已经不仅仅是人员情报的问题了，调查的如此细致，他们想要的是赶尽杀绝啊...
“作为至冬女皇手下最锋利的剑刃，我们愿意为将军大人扫清这些阻碍【永恒】的顽石...”
这个仪态优雅的男人也适时的单膝下跪，语气恭敬且自然的开口：“只是在那之后，我们希望将军大人能够给予一些微小的礼物罢了...”
“......”
将军没有开口，不过紧接着，天守阁之外雷光大作，像是神明在宣泄怒火。
不过出于雷鸣之中的他，却没有半点着急，甚至面具之下的嘴角还勾起了一抹笑意。
在那之后...
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愚人众的成员只知道执行官【博士】大人从天守阁归来，毫发无伤。
......
此时此刻，天守阁下方的洞口。
主动申请调查机械异常事件而来到此地的【公子】并没有对凝哲一行人动手，他甚至非常有闲心的靠着机械伸了个懒腰。
“...不过呢，愚人众的目标不是你们，自始至终他们要为雷电将军肃清的对象只是那些...有可能会影响【永恒】的因素罢了。”
“比如...那些反抗军啊，没有合法停留凭证的流民等等。所以，于情于理我也不会对你...对你们动手。”
如果是不清楚达达利亚身份的人，一定会被那个如沐春风的笑容给骗到，只是可惜，凝哲就是无比熟悉他的人。
鹿野院平藏是局中人，所以他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慌了神，没能察觉到漏洞...但凝哲却从达达利亚的言语中发现不对劲。
“如果说愚人众真的与雷电将军达成了某种合作，那么你们不应该如此遮遮掩掩...而且三奉行的【狩猎计划】你应该也知道，其中必然也有将军的授意。”
凝哲没有被一番话给唬住，联系之前得到的线索，他开始一条一条的整理思绪。
“既然你们双手都有雷电将军的授意，那么...这就不符合将军最初追求【永恒】的信条，因为各方博弈是最容易影响局势的。”
“因此...”
凝哲伸出了一只手，风元素缓缓的朝着达达利亚涌去，越过了他，将他靠着的那个机械的核心取了出来。
“因此，要么是愚人众和将军谈的【合作】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要么...就是三奉行谋划的事情没有得到将军的授意。”
“以九条家和柊家对于雷电将军的恐惧，他们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凝哲的表情非常平静，只是在诉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呵呵...”
达达利亚并没有阻止凝哲取走核心，哪怕是在他的面前，他甚至还非常贴心的走到了最后一个还在运行的机械旁边，用水元素凝聚的匕首划开了一条缝。
“不得不说，你在有了政治身份之后说的话都跟之前不一样了。”
感慨似的说完这句话后，达达利亚看向凝哲，表情逐渐沉了下来。
“我作为愚人众执行官【公子】，得到的消息就是如此。我从来不否认那些精于算计的同僚们做出怎样阴险的谋划，只是那些东西都与我无关。”
“而你，凝哲...哪怕我们之间的理念有着根本的不同，我也不想与你成为敌人。”
“因此...”
说到这里，达达利亚忽然又闭上了嘴，紧接着，他直接将手伸进了刚刚划开了一条缝的机械里，活生生的直接将里面的核心取了出来，放在手中。
“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在找什么东西，但我知道你要找的东西跟现在参与的事情无关...到时候别不要参与那两个愚蠢的奉行与愚人众的战斗。”
说完这些话后，达达利亚将手里的核心直接抛向凝哲，凝哲也“啪”的一下直接接住了。
随后，达达利亚冲着凝哲和阿贝多笑了笑，在下一瞬间化作水元素消失不见，顺手带走了晕倒在地的三位愚人众士兵。
愚人众执行官【公子】，不仅没有跟破坏【博士】机械的“小偷”动手，甚至还主动将核心取出给予了小偷...
这要是说出去，恐怕没有几个人会信，就连见证了这一幕的鹿野院平藏此刻都还有点恍忽。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前方的凝哲和阿贝多，心中思绪无比复杂。
得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现在还没有整理，所以脑子有点乱...但那些都是次要的，如今最令他感到惊讶或者说惊异的是...凝哲的身份。
他是邻国璃月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同时也跟西风骑士团和社奉行神里绫人关系良好，现在跟愚人众执行官也有不浅的交情...
“鹿野院，跟你在天领奉行关系比较好的同事们说一下。”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凝哲忽然对着他开口道：“这几天若非必要，不要参与天领奉行私下进行的活动。”
“嗯？好，明白了。”
闻言，鹿野院平藏先是一愣，随后就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另外...
最重要的一点是，注意不要被带入那个【肃清】的名单了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二环节
稻妻城，桜和酒店。
从天守阁分开后，凝哲和阿贝多选择了直接回到酒店，而鹿野院则是选择回到天领奉行。
当然，哪怕不用凝哲嘱托，鹿野院平藏也知道这件事现在还不能说，他只是想要在知道真相的基础上简单的操作一下而已。
至于凝哲和阿贝多...
回到酒店之后，他们俩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就当时什么也没发生，老老实实的回到了房间。
他们甚至没有去找温迪，就这样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整整过去了两天，来到了提交作品的日子。
这两天过的那叫一个平静，既没有老熟人来找凝哲，也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意外。
嗯...
硬要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来自须弥的那几位学者忽然身体抱恙，连带着他们组的作品都有些滞后，不过据八重堂的员工们说，这几位学者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只不过是受到了极其严重的精神创伤而已，目前神情呆滞，估摸着需要个十天半月才能缓过来。
具体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不明白，而且也没有人愿意主动去调查...但只有须弥来的几位学者有了这种奇怪的现象，于是这件事渐渐的就被抛在了脑后。
虽然这件事被所有人抛在脑后，但作为主办方的八重堂却不能忽视。
鉴于这种情况，八重堂决定在第二个环节不让艺术家们出面，只提交作品，然后由八重堂出面呈现给大众。
当然，既然艺术家们都不露面了，评委们的鉴定也只在内部进行。将作品展示给观众只是为了收集大众的想法和建议。
对此，凝哲表示没有任何意见。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还是个好事...
自己这组的作品已经制作完成了，那就是——有声有画的小说《星际穿越》。
插画由【白垩】老师亲自出手制作，配乐依靠温迪那千年传承的底蕴，而内容则是由凝哲本人精挑细选而写出的。
精致的画面和内容再配上利用风元素构造的特殊装置，使得小说本身会发出音乐...如果不是画面不能动的话，几乎可以被称作是“电影”了。
拿出了如此作品，凝哲也就自然不用担心第二个环节的评审，而是专心致志的放向了一开始的目标。
珊瑚宫心海。
说实话，之前达达利亚跟他摊牌时说出的内容的确是有些惊到他了。
倒不是说凝哲完全没有想到愚人众的计划，只不过是他从一开始的方向就被带偏了。
由于他是被八重神子和神里绫人邀请来的，所以他从一开始就认为【文化交流会】才是各方势力博弈的重点，毕竟这个集结各国艺术家的盛会是雷电将军亲自首肯的。
虽然在调查过程中这个想法在被不断修正，但在真正听到实质内容的时候，他还是被惊了一下。
各方势力想的都是如何在【文化交流会】这个棋盘上落子下棋，为此绞劲脑汁...但唯有愚人众，他们从始至终就没有落子，他们选择了直接掀翻期盼，然后再下棋...
既然他们做出了这样的决策，那么凝哲的计划就得有微弱的改变了。
海祇岛那边出现的黑雾...
按照达达利亚先前透露的意思来看，愚人众目前还暂时没有发动【肃清】计划的打算，再加上自己破坏了隐藏在天守阁之下的机械，他们的计划应该还会往后延迟。
呵呵...
雷电将军作为稻妻的神明，手眼通天，区区机械完全不足以屏蔽她的视听...所以很明显，她就是在默许愚人众的做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必须要在他们发动计划之前弄明白海祇岛的黑雾原因，否则就来不及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太道德，但好在须弥的那些学者出了问题，连带着把他们的行踪也都固定了起来。
而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直接去找珊瑚宫心海了。
......
桜和酒店，一个古朴典雅的房间内。
凝哲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了一本《兵解》，翻开了几页，上面全是注解和诠释，看样子这本书的主人非常认真。
而珊瑚宫心海坐在他的对面，非常优雅的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将茶杯放下。
他们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就这么杵着。
“......”
又过了几分钟，直到凝哲把这本《兵解》都看完了，他们才有了动静。
“这本兵书虽说每一条计谋都记录的非常完善，但可惜没有变通的地方，敌手若是没有按照计策上所说的那么做，整条计策便会失效。”
凝哲放下了这本《兵解》，抬起头看向珊瑚宫心海，缓缓开口道：“不过上面的注释倒不错，既补充了原有计策的些许不足，也为不同情况下的不同局面做出了变通和改变。”
“嗯...如果说原本的这本书我会给出7分的评价，那么加上了注释，这本书足以成为9分的佳作，会被我收录在云海书局的上层书架中。”
“呵呵...那只是我个人的爱好而已，担不起凝哲先生如此赞叹。”
听到了凝哲的话，心海笑着摇摇头，表情很轻松，就像在跟朋友交谈一样。
大约半个时辰前，凝哲忽然到访她的房间，虽然心海心里有些疑惑，但是礼数周到的接待了他...嗯，然后他就在椅子上看了接近半个时辰的书，刚刚才开始说话。
也就是这半个时辰的时间，让心海原本有些担忧的心情也缓解了不少。
既然这位都有闲心到自己这里来看书了，那想必他的计划也没有出什么大的意外吧？
“那么闲话少叙了，既然第二个环节你我都不必出面，那么我想提前去海祇岛看一看。”
凝哲也喝了一口摆在自己面前，却早已泛凉的茶水。
“提前去海祇岛？”
听到这话，心海愣了一下，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看样子好像并不是她想的那样，既然计划出现了变动，那么稻妻城内的局势也一定有了变化...
“没错，海祇岛的黑雾得尽快解决。”
凝哲点点头，神情颇为自然。
“...好。”
见到凝哲这个模样，心海也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在这个地方说的，于是点点头应了下来。
不过...
既然连他都被逼得改变了计划，稻妻城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二十二章 前往海祇岛
简单的跟神子和钟离提了一嘴，凝哲和心海就在当天晚上乘上了八重堂提前准备好的小船上，借着月色的掩饰，离开了稻妻城，向着西边前进。
行动迅速且隐秘，如果不是心海在她的房间里留了个纸条，恐怕连五郎和反抗军的其他将士们都没有发现。
就这样，定制的小船以极快的速度向海祇岛航行，第二天【文化交流会】的第二环节正式开始的时候，他们已经抵达了无明砦一带。
一路上，凝哲也没有闲着，他将前几天调查到的一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珊瑚宫心海...
得知这些事情的心海情绪非常稳定，哪怕听到【愚人众与雷电将军有私下合约】这样的事情也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震撼。
相比之下，她还是对海祇岛周围弥漫的黑雾更感兴趣。
当然，她的这个态度也让凝哲都有些诧异，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也能够理解。
本身雷电将军所追求的【永恒】就并不是她们海祇岛的信仰，更别提守护他们的魔神【奥罗巴斯】还是被雷电将军亲手给斩下的。
这种情况下，珊瑚宫心海连举起反抗的大旗都可以做到，其他的小事自然也就无关紧要了。
“珊瑚宫小姐，给我简单说一下这些黑雾出现的前因后果吧？”
趁着船只还没有抵达目的地，眼前也还没有出现黑雾，凝哲看向珊瑚宫心海，开口问道。
对于“黑雾”这种东西，凝哲也并不算陌生了，但海祇岛出现的这种诡异东西是否又跟璃月港的一样呢？
“黑雾么...”
闻言，心海没有拒绝这个提议，而是细细思索了一番，随后才开口：“首先，它们出现的地点和时间并不规律...当然，或许是有规律的，但我们并没有发现。”
“最初它们出现在水月池附近，将当地的一些流浪的浮浪人“吃掉”后又消失不见，接着就出现在望泷村附近，并未伤人，但却不断吞噬着周围的植被...”
“奇怪的是，这一次它们吞噬完周围的生物后并没有消失，而是呈某种趋势四散开来，逐渐朝着海滩逼近。”
“在我还未离开海祇岛去稻妻城的那段时间里，这些黑雾已经弥漫到了接近海滩的地方，而又过去了几日...它们恐怕已经抵达了海滩。”
说完后，心海叹了一口气，眉宇之间尽是无奈。
嗯...
看样子对于珊瑚宫心海这个海祇岛的实质领导者来说，这种黑雾的威胁很大啊。
不过...
“你刚刚提到了这种黑雾分别在水月池和望泷村附近吞噬了浮浪人和植被...这两个地方形成的黑雾成色和模样是一样的么？”
根据心海的说法，凝哲很容易就联想到在璃月发现的那种奇怪的黑雾。
“没错，它们从外表看上去是一样的。至于内部...很遗憾，由于接近的浮浪人都在一瞬间被吞噬，为了安全，我们并没有进行近距离考察。”
提起这个，心海也忍不住摇摇头。
如果单从外表上来断定两个奇怪的东西是否一致并不严谨，不过哪怕时间倒流让她再选一次，她也不会派人去近距离观察。
那些消失的浮浪人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就像是肉体和灵魂被一起吞噬了一样...
“这样么...”
闻言，凝哲轻轻点头，如果换做是他也会做出跟心海一样的选择。
不过他虽然不会派人去查看，但派点动物...例如野猪啊、野鹤啊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另外还有一点，你们试过用元素力攻击过这种黑雾吗？”
思绪闪过，凝哲再次开口道。
“当然...”
心海点点头，不过很快就摇摇头开口道：“在见到它们能够吞噬植被的时候，我跟五郎就发起过攻击...不过很遗憾，它似乎能在外部隔绝元素反应。”
“我们的攻击根本都没有触碰到它们，甚至可以说是在将要接触的那一瞬间就被某种力量抵消了。”
听到这话，凝哲挑了挑眉，捕捉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这种黑雾能够自主吞噬植被...植被中毫无疑问的含有大量草元素，它既然能够吞噬，那么就意味着它并不是完全排斥元素力。
“又是你们...有意思...”
想到这一点，凝哲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在璃月港作乱完了，又跑到稻妻来继续作乱...看样子是教训给少了啊。
到了这个时候，凝哲也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断定掀起这些黑雾的实力就是深渊，这一次它们只不过是把阵地从璃月搬到了稻妻而已。
“嗯？难道凝哲先生在其他地方见过这种东西？”
心海看见了凝哲的表情变化，也听到了凝哲的话，当即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又”是你们...
这种话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其他方面。
“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种黑雾在璃月也出现过。在璃月出现的黑雾从表现和特质上来说跟你描述的没有什么区别。”
面对心海的问题，凝哲微微颔首，应了下来，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
“而且...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问题，那么它们吞噬的绝对不是什么“植被”和“浮浪人”，它们真正吞噬的东西应该是【地脉之力】。”
说到这里，凝哲还有无奈的摊开双手。
怎么这一家家的都这么喜欢窃取地脉之力，那个夺取了允孚身体的怪物是这样，愚人众也做过，深渊还这么干。
再这么下去，说不定稻妻这边事情还没处理完呢，璃月老家的若陀龙王就会提前突破封印了...
“地脉？！”
听到这个词的一瞬间，心海有些控制不住的直接站起身，眉宇之间的焦急根本无法掩饰。
“嗯...？”
显然，面对这个词汇，心海的反应远比凝哲想象的激烈太多。
“...抱歉，是我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回过神来，看着凝哲有些诧异的眼神，心海顿了一下，随后坐了下来。
打开船舱的窗户，向外看去，这里已经快要抵达海祇岛了，远远的已经能够瞧见海祇岛的山峰。
“地脉...这直接影响到了海祇岛的立身之本。关于海祇岛的由来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释清楚的，但如果凝哲先生你所言非虚，那么我们就必须得加快脚步了...”
一路过来心海的表情都是冷静的，直到现在才看出了些许焦急。
“这样吗...”
听到这话，凝哲下意识透过船舱的窗户看了一眼外边，正好就瞧见了远方的一团正在涌动的黑色雾气。
随后，他转过头来，看向珊瑚宫心海，露出了一个笑容。
“放心，我就是来做这件事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应对策略
璃月港，月海亭。
就在凝哲忙着办各种事情的时候，位于璃月港的后援团们也没有闲着。
整个璃月港如今权势最大的【天权星】凝光正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中，同为七星的刻晴、天叔等人也围坐在长桌旁。
现场除了璃月七星外，月海亭秘书甘雨也在，众位高层聚集于此似乎在商讨着某件重要的事情。
但在长桌的尽头，一位穿着儒袍的少年人也坐在那里，气质衣着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不过此时此刻，这位少年带着温和的笑容，人畜无害。
“宁或，仙人们对于青墟浦的建议就是这样么？”
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凝光率先开口道。
“没错，凝光姐...天权大人。师傅和诸位真君们的意思很简单，一切交由璃月七星负责，必要时可以动用他们。”
听到凝光的话后，他缓缓的点点头，笑容依旧温和。
“这样么...但是很可惜，【枢密院】的大部分特工都被派往了稻妻协助凝哲，如果现在要去调查青墟浦的话，只能动用千岩军。”
刻晴适时的接过了话题，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这件事并不好办。
“挪动千岩军需要时间进行准备，但如果只是前期的调查任务的话，我们可以组织一支精锐的小队先行调查。”
“只要我们为这支小队安排一位经验丰富且实力不错的队长，那么调查任务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听到刻晴的话，天叔也接过了话题，给出了他的意见。
“精锐的小队以及队长...你是指？”
闻言，刻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是猜到了天叔想要说什么。
整个璃月港，除了【枢密院】特工外，还有一个人的情报网络非常发达且严密。
不过此时的她应该待在层岩巨渊一带调查另一件事，骤然派遣一个任务给她...她会接受命令么？
“放心...夜兰在那里面的调查任务遇到一点阻碍，此时正需要做些其他的事情来转变一下思路。”
天叔也看出了刻晴的心思，当下便直接开口道。
“很好，在如今的璃月港可动用的人才里，夜兰的确是我们的首选。既然天叔有把握说动她，那自然是最好的。”
既然提到了那位情报网的运作者，凝光也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于情于理来说，夜兰都的确是这次任务的首选之人，如果能说动她，调查任务就有了九成九的把握。
“嗯。”
听到凝光的话，天叔也点点头，将此事应了下来。
“那么，对于青墟浦的首次调查计划就如此敲定下来了。”
凝光轻轻点头，将这件事盖棺定论。
青墟浦发生的异动已经大到足够引起整个璃月七星的注意了，甚至到了一种必须要去调查，否则会引起大规模恐慌的地步。
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
具体来说，是发生了一件难以言说的惨桉，位置就在离青墟浦最近的一个小型聚落。
这个聚落原本因为远离璃月港，本身与外界的交流并不算很多，也算得上是与世无争的地方。
然而在前不久的一天，这个聚落却忽然消失了，不管是人员还是房屋，全都毫无痕迹的消失在了璃月大地上。
除了原本的道路以及被房屋挤压的痕迹外，半点移动的迹象都没有。
这种诡异的现象如果传到了璃月港，势必会引起一阵恐慌，但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个聚落本身较小，消息也比较闭塞，知道的人也不多...所以至今也没有传出去。
而宁或来到此地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代表仙人们来传话。
经过了一系列事件之后，仙人们似乎把心彻底放了下来，不仅将权力全部给予了璃月七星，还作出了【如有需要，可以命令我等】的承诺。
这要放在以前，可是万万不能想象的。
“那么，现在是第二件事，关于稻妻局势的问题。”
现场沉默了一会儿后，凝光再次开口，将话题引向了一个新的部分。
“根据【枢密院】特工和凝哲传回的情报来看，稻妻目前的局势错综复杂，已经不适合璃月大量介入。”
“因此，本次计划的主导者凝哲提议将大部分的【枢密院】特工撤回璃月，以避免造成伤亡。”
说到这里，凝光摇摇头，表情沉了下来。
“小哲很少会用到【伤亡】这个词，看样子稻妻目前的局势的确非常严峻...而且肯定是他自己查到了什么重要的内容，而这些消息是【枢密院】特工没有探查到的。”
“根据他最新传回的消息，愚人众在稻妻城内有所布局，而且他已经将特工调出了城外，看样子【伤亡】会出现在稻妻城里。”
凝光的表情有些奇怪，依照她对自己弟弟凝哲的了解，如果是查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他是绝对不会隐瞒的，起码会将大部分的内容告知自己...
但他没有这么做，甚至只是提议了一句“将特工召回璃月”，随后就没有再说什么。
这倒是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而听到这里，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甘雨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声开口：“我记得凝哲当时去稻妻，明面上是参加【文化交流会】...那个活动是八重神子举办的，那么既然有她在，凝哲就不会出事吧？”
站在甘雨的视角，的确如她所说，稻妻上下除了雷电将军和九条裟罗外，应该是没有人敢在明面上对凝哲动手的。
毕竟璃月和稻妻的国力差距摆在那里，哪怕据传璃月的神明逝去了，但真正的高层都知道这是假的...
更何况他还是受了八重神子的邀请而去的，哪怕那位邻国的宫司不看甘雨的面子，她也不会动手。
“没错...但稻妻城可不仅仅是只有【稻妻】这一方势力。”
听到甘雨的话，凝光点点头，但很快又摇摇头，语气沉稳的开口：“只要是想看到动乱的势力，他们都会谋划对凝哲动手...在两个国家之间掀起对立，这无疑是目前最方便且最快捷的办法。”
此话一出，在场包括其他几位一直没有发言的七星都沉默了下去，如果凝哲真的在稻妻出了事，哪怕不是稻妻幕府所作，他们也会去讨个说法。
“不过...”
随即，凝光话锋一转，语调再次变得平澹起来。
“小哲的手段没那么简单，而且我们在稻妻的布局也不仅仅是【枢密院】的特工而已...”
“最后的底牌，还没有启动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海祇岛的秘密
海祇岛，珊瑚宫。
真正来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看到了那座位于中间的神社时，凝哲只感觉到一种由内而生的惊艳感。
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仙界一般美丽而安静的地方，那么一定就是海祇岛...以及其中的珊瑚宫吧。
凝哲与心海回到海祇岛后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除了几位实在绕不过去的巫女外，整个海祇岛都没几个人知道他们的领袖珊瑚宫心海回来了。
进入到神社珊瑚宫里面后，两人才得空可以说上两句话。
来到神社后，两个人都有话想说，特别是凝哲，他对于刚刚一路上见到的景象感到十分惊讶。
“珊瑚宫小姐，不得不说你把海祇岛的治安和防备做的非常好，就以刚刚一路上的情况来看，警戒程度已经不输于稻妻城了。”
想到刚刚偷摸跑过来遇到的种种“危险”的情况，凝哲还有些感慨的开口道。
他几天前随着阿贝多和鹿野院平藏潜行过一次稻妻天守阁，那一次几乎没有任何被发现的危险，全程非常顺利。
但这一次，小小的一个海祇岛的驻守警卫居然还差点发现他了。
“我在离开之前下达了加强警戒的命令，毕竟我跟五郎都离开了，海祇岛也算是内部空虚...如果在这个时候被人趁虚而入，那将会引来我们都无法想象的后果。”
面对凝哲的感慨，心海轻轻摇头，解释了一句，随后就拿了一个类似于手杖的东西递给了他。
“这是？”
凝哲不疑有他，直接接过了这个手杖，掂量了一下。
其身大约三尺有余，周边布满花纹，整体呈现天蓝色...
总的来说，外观非常不错，只是凝哲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等等...
忽然，凝哲感受到了手杖内传来一股熟悉的气息，感受到这股力量的一瞬间，他就皱起了眉头。
“这是海祇岛世代传递的信物，里面有着护佑我们的魔神【奥罗巴斯】遗留下的力量。”
“但是很可惜，早在很久以前，珊瑚宫就不能动用这股力量了...它就在这里，如果你可以使用的话，就拿走吧。”
心海没有发现凝哲的反常表现，她在非常认真的解释手杖的由来。
“......”
听到这话，凝哲咽了咽口水，不过他也没有犹豫，直接将手杖交了回去。
“这个之后再说吧，我们还没有近距离观察过那个东西呢。”
交出这个手杖的时候凝哲满脸坦然，似乎根本没有把这玩意放在心里。
但其实...
这玩意里面藏着的是货真价实的魔神之力啊！
别的不说，最起码可以把老爷子唤醒啊！
但是...虽然他对海祇岛的历史并不了解，但也明白【奥罗巴斯】这个名号对于他们的重量。
解决黑雾事件之后再说吧。
以在船上看到的“风景”来说，海祇岛外围的海滩几乎已经被黑雾给占领了，按照心海之前所说的“麻烦”，这件事必须立即着手解决。
而且是要在不惊动海祇岛原本的士兵基础上...
......
海祇岛的士兵分配大多是以【小队】进行分组，其中较为知名的便有【剑鱼】、【虾虎】等番队，将士们以小队行动，能够最大程度上保证其机动性。
由于前线的战事已经暂停，有一部分在八酝岛的游击小队已经回到了海祇岛，其中就包括【虾虎】一番队的成员。
不过这个番队在回到海祇岛后也没有闲下来，他们开始主动的清理周边流浪的浮浪人，在黑雾出现之后也在每天观察其动向。
小队里面对黑雾最为敏感的是一名叫哲平的士兵，他的力量不如同僚们，但对于黑雾这种东西却有一种出人意料的感官。
他原本是一名后勤人员，前阵子刚好被抽调到前线，但还未参加战斗，便遇上了停战的事情...之后他就随着【虾虎】小队的其他成员四处游走，最终回到了海祇岛。
今天，他也按照惯例来到了海祇岛的南方，观察聚集在这里的黑雾团体。
“嗯...这些黑雾今天倒是有些安分，朝四周蔓延的速度比起前几日有了明显的减缓...”
“目前依旧无法推测它们的具体目标是什么，只知道它们在不断吞噬周边的植被和动物...”
“吞噬的速度跟黑雾整体的规模似乎也没有关联...”
观察了一会儿后，这位模样稚嫩的青年低下了头，语气有些无奈。
他已经在这里观察了黑雾团数日，然而它们每天的行动似乎一直是无规律的，任凭他如何分析也找不出半点有用的东西。
【虾虎】番队的其他成员最开始也跟着他一起观察，但连着几天没有突破之后也就都离开了，对他们来说干掉几个作乱的浮浪人都比留在这里看黑雾来的实在。
于是，这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不行，再这么下去只怕是没有机会了...”
思绪闪过，哲平忽然咬咬牙，拿出了绳子，开始往下方走去。
既然从远处无法看出东西，那么他就走近一点...
虽然这种黑雾能够吞噬周围的植被和动物，但只要自己离得远一点，应该就没有问题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哲平朝着黑雾越来越近。
越走越近，哲平便越能够看到黑雾的构造和颜色...
黑色，但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如墨水般粘稠的黑色。
并且不知为何，这种黑雾似乎有种魔力，在吸引着哲平越靠越近...下意识中，哲平双脚似乎失去了控制，一步一步朝着黑雾走去...
“如此美丽...神秘而高贵...”
砰——
然而，在他要触碰到黑雾的一瞬间，一柄金色的长矛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直接将黑雾驱散。
与此同时，哲平的眼睛也恢复了清明。
“啊...刚刚...”
回过神来的哲平看着周围的环境，一时间还有些茫然，不过很快那柄金色的长矛又化作金光，直接将哲平拖了回来。
“唔...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愿意以身试险啊。”
哲平的身后，凝哲抬起左手，金色的光芒融进了他的手中，同时嘴里开口道，语气颇为无奈。
“啊！你又是谁...还有珊瑚宫大人？！”
哲平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先是看到个不认识的白毛，但紧接着他就看到了白毛身旁的珊瑚宫心海。
珊瑚宫大人不是去稻妻城参加【文化交流会】了吗？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而且为什么他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哲平，不要慌张...此番我秘密回到海祇岛，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心海安抚了一下哲平，随后指向不远处还在逐渐蔓延的黑雾。
“解决黑雾吗...”
哲平看见心海的面庞，再加上她那温柔的语调，神情逐渐平稳了下来。
看样子他的推断没有错，这个黑雾果然是大麻烦，就连珊瑚宫大人也特地赶了回来...
而且还带回了一个白发的少年人...
还有刚刚的金色长矛...这是他的能力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破除黑雾与地脉之力
海祇岛，南边的海滩。
凝哲靠在一棵树旁，静静的听着哲平与珊瑚宫心海的对话。
准确的来说，是哲平在向心海汇报近几日海祇岛内出现的各种问题，以及这个黑雾在这几天内的变化和特点。
凝哲虽然在听，但他的目光却一直放在自己的手上——也就是刚刚将金光收回的手上。
不知为何，在回收了那股精神力后，凝哲觉得自己好像吸收了某种力量...很独特，但并没有坏处。
甚至还让他修复了一部分在蒙德时留下的精神反噬...
现如今精神力的反噬已经几乎可以视作不见了。
“......”
看着自己的手，凝哲皱了皱眉头，忽然想到了一件有些重要的事情。
凝哲一直认为老爷子没有苏醒的唯一原因就是精神力的反噬太严重了，而在最初的那段时间里，凝哲每天在用精神力温养识海，力量也都融入了进去...
但在刚刚，融化黑雾带来的力量进入到他身体里时，识海却像是吃饱似的直接将力量反馈给了他本身...
发生这种情况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识海中遭到的反噬已经被消解了，而且里面的力量已经充盈...
但问题在于，老爷子也没有苏醒的迹象啊，难不成是他猜错了？
或者说...
凝哲的眼神逐渐眯了起来。
老爷子早就醒了，但是一直没有动静，害得他忙前忙后就是为了帮助他苏醒？
好啊...这可真是太好了...
“凝哲先生。”
就在凝哲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危险的时候，珊瑚宫心海那软糯的声音传了过来，唤回了他的思绪。
“嗯？”
凝哲回过头去，非常完美的掩盖了刚刚的情绪，此刻带上了温和的笑容。
“根据哲平提供的情报，我们可以认为黑雾本身似乎是受到海祇岛的某种影响，它们并没有向岛内扩散，而是一直朝着外部扩散。”
“另外，刚刚哲平差点被...这个黑雾吞噬的时候，他感到了一种精神的恍忽，身体也似乎是受到了控制，是不由自主往黑雾的方向走去的。”
心海整理了一下刚刚得到的情报，将得出的结论给凝哲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向外扩散和精神控制么...”
闻言，凝哲轻轻的点点头，随后将目光放向这些黑雾，同时嘴中开口：“经过刚刚的试探，我有把握可以清理掉这种黑雾。”
“但话又说回来了...”
凝哲转过头，身子从背靠的树干离开，走到了心海和哲平的面前。
“我只能做到清理表象的黑雾，并不能清楚黑雾产生的根源...毕竟就像你说的，这种黑雾是在毫无征兆中忽然出现的。”
“现在我能够断定的是：我可以清理掉这些黑雾，但从长久来看，这种行为治标不治本。”
一次性说完了所有的话后，凝哲双手抱胸，等待着心海的回答。
“......”
心海显然没有想到凝哲会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做好计划，而且还把选择权交给了自己...
看着面前白发少年那无比平澹的神情，心海很明白他没有说谎，也没有故意隐瞒些什么。
“嗯...”
想了一会儿，心海还是摇摇头，看向凝哲，轻声开口：“如果现目前只有这两种选择的话，那我认为还是先将这些黑雾驱除了是最好的选择。”
面对心海的话，凝哲微微颔首，没有作任何表示。
“首先，稻妻城内的局势千变万化，我们并不能在海祇岛滞留太久...如果想要找到原因并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话，时间也许会来不及。”
“毕竟...我们现在还没有任何线索。”
心海也明白凝哲需要一个有理有据的说法，当下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没错，我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
面对心海的这番话，凝哲点点头，也有些无奈的开口：“这里的黑雾情况似乎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严峻，所以最好的方法还是迅速解决之后回到稻妻...”
“以现在的情况来说，那边的局势更加危急一些。”
凝哲最初认为这里的黑雾跟他在璃月港遇见的东西不一样，因此心里对它们的预估非常高。
但来到此地之后，他才发现【深渊】的手法根本没有改变，他们几乎是照搬了在璃月的套路...或许有着深层次的计划，但那并不是现阶段该做的事情。
而且...
只要等到自己彻底收集了所有黑雾的力量，将其全部汇入识海...哪怕老爷子真的没醒，他也得醒了！
而要是他一直都醒着的...
呵呵...
那就不要怪小子不讲师徒情面了！
......
与此同时，稻妻城，一处小酒馆。
因为最近城内各方势力杂糅，所以这个小酒馆出奇的热闹，而在酒馆的角落，一位白发老者正独自一人喝着小酒。
在如此热闹的酒馆里，白发老者独自一人便占据了整张桌子，周围的人还没有什么反应。
而且有些奇怪的是，在这个酒馆里喝酒的人大多是异国面孔。
或是来自蒙德，或是来自纳塔，或是来自须弥...偶尔还有几位璃月人，这个稻妻人开设的酒馆里，数量最少的便是稻妻人。
而这些来喝酒的人们似乎大多都有烦恼，谈话的内容也以诉苦居多。
“喝！好不容易稻妻的局势有了改变...说不定再等些时日，我们就可以回到家乡了！”
“好...好，咱们喝...”
“家乡...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家乡了...”
杯觥交错之声传来，人们的声音也在传入了老爷子的耳中。
听到【家乡】二字，老爷子握着酒杯的手也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
白发老者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但他依旧坐在这里，孤独的喝着酒水。
嗯？
忽然间，白发老者似乎察觉到了某种力量的波动，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刚刚有一股力量直接汇入了他制造的这个身体里，而且还是非常纯粹的地脉之力...
这里是稻妻啊，哪来的大量地脉之力，而且还能够直接融入他的身体里...
等等！
白发老者忽然想起什么...
他将意识从凝哲的识海里暂时剥离已经有段时间了，而在他离开之前，凝哲那个臭小子好像还在四处找办法让他苏醒...
现在这股力量甚至能够随着留存在凝哲识海中的【本源】直接反哺到这个身体上，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就是，凝哲那小子已经彻底解决了精神力反噬的问题...
不行，自己得必须回去了，不然到时候还不好圆回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联姻？
稻妻城，天领奉行。
在凝哲忙着清理海祇岛出现的黑雾时，稻妻城内的各方势力也没有闲着。
八重堂忽然发布通知，【文化交流会】的第二个环节将在内部进行审核，这也就断掉了很多势力想要在现场搜集情报的心思。
既然稻妻目前声势最大的【文化交流会】暂时陷入了沉寂，群众们也下意识觉得起码在未来几日会恢复往常的平静，那么就会有势力出来搞事了。
于是很快的，一则震惊整个稻妻城的消息传了出来。
大致内容可以概括成为两个家族的联姻。
倘若只是如此，一般也不会引起各方轰动...
只是很可惜，这两个家族的势力在稻妻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掌管天领奉行的九条家和掌管勘定奉行的柊家。
具体来说，是九条家的次子九条镰治和柊家大小姐柊千里。
换句话说...也就是掌管军事武力的天领奉行和掌管财政大权的勘定奉行将要联姻。
稻妻幕府三奉行中的两位将要联合在一起，对此，剩下的社奉行却什么都没表示，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原本稻妻内部的局势就错综复杂，现在随着柊家和九条家联姻的消息传来，各方更是有些举棋不定。
这种情况直接体现在了幕府军的大前线九条阵屋中，九条家长子九条政仁原本既定计划是要返回稻妻城亲自向将军述职的，但出了这件事后，他便一缓再缓，将时间压在了最后。
一向以公正严明，丝毫不徇私的幕府军大将都是如此表现，就不用谈其他人是怎样的想法了...
除了九条政仁外，唯一有可能会影响局势的另一位幕府大将九条裟罗同样不知所踪，据说是她进入了天守阁，被雷电将军留了下来。
当然，具体的情况似乎也没有个准确的说法，众说纷纭，所有人也都只是在猜测。
此时此刻，桜和酒店内。
在第二个环节中的作品内部公式里，评委之一的珊瑚宫心海因故缺席，据八重堂的工作人员所说，这位评委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目前正在休息。
而下方的座位中，除了那几位须弥的学者外，其他的艺术家纷纷到齐，无一缺席。
没错，无一缺席，就连凝哲也在现场坐着。
从外表上看过去，这位凝哲跟真正的凝哲没有任何区别，外貌、发色、言行举止都是一模一样的。
但如果是熟悉凝哲的人仔细观察一会儿，便能发现出些许不同。
这个凝哲的眼神虽然同样明亮，但却少了灵性，与凝哲本人的眼睛不同，直接变成了一双普普通通的眼睛。
而这个跟凝哲长的一模一样的【模型】，就是他在蒙德时制造的那个以迷惑愚人众的产物...当时便将愚人众们骗得团团转，没想到时至今日，还能有用处。
“凝哲”身旁坐着的温迪和阿贝多同样一脸平澹，他们这个小组的作品已经提交上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相比他们这个小组全员平澹的模样，其他的小组或多或少脸上带着点愁容。
特别是和须弥艺术家有合作的小组...他们似乎是因为前阵子遭遇的事情，导致连作品都没能好好的完成。
特别是跟辛塔和艾丽亚有合作的两个小组，他们本身便是以这两位须弥艺术家为核心的，但现在核心出了问题...
特别是作为纳塔顶级贵族的尹斯卡·科尼亚，他现在一只手攥着画笔，另一只手却无力的放下，看样子他们提交的作品并没有多么如意。
对于艺术家们来说，所谓的排名和比拼都是小事，更重要的是能不能拿出一件让他们自己满意的作品...就以现在看来，好像除了凝哲小组外的所有人都不是很满意。
就连那位在第一个环节无比关注凝哲的尹斯卡·科尼亚都没有再看一眼凝哲，足以说明这件事的重要性。
“......”
瞧见现场如此低沉的氛围，阿贝多非常隐晦的看了一眼“凝哲”，随后将目光放在了温迪身上。
“那些须弥艺术家受到攻击的时候，你有感受到什么特别的气息么？”
犹豫了一下，阿贝多还是轻声开口问道。
“啊？”
闻言，温迪一愣，随后摸了摸头，露出了无比憨厚的笑容：“没有啊，我一直在房间里调试竖琴，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
见到温迪如此反应，阿贝多也知道自己无法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信息了，于是转回了头，仔细的观察起了其他的艺术家。
早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如果说须弥艺术家们全部遭到攻击而阻碍了作品创作，那么他们陷入沉寂也是有道理的...但问题在于，还有几个组里面没有一位须弥艺术家，哪怕如此，他们的作品似乎也完成度不高。
难不成是须弥作家们受到攻击的事情也让他们担惊受怕，所以才导致作品没有完善？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实在是太低了...
思绪闪过，阿贝多当即站起身来，走到了一个小组面前。
这个小组的成员构成是两位蒙德艺术家和一位纳塔艺术家，他们很显然不在“神秘势力”的攻击范围内，但他们同样一脸愁容。
“你们好，请问你们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走进后，阿贝多没有迂回，而是直接开口道。
“啊...【白垩】先生？”
这个小组里面的纳塔艺术家显然是主心骨，在听到阿贝多的话后抬起头来，见到来者是谁之后又松了一口气。
“嗯，我刚刚看到你们的表情不是很好，需要帮助吗？”
阿贝多轻轻点头，自己在艺术家圈子里的名气也不小，再加上第一个环节的表现，他们不认识自己都难。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些须弥同僚们的遭遇让我们有些...有些紧张而已。”
这位纳塔艺术家挠挠头，明明是一位身材壮硕的男子，此刻却显得有些唯唯诺诺，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
同样的，跟他坐在一起的两位蒙德的艺术家也是如此，他们甚至不敢抬头。
“这样么...那还请好好休息，接下来还会有第三个环节。”
见到他们的表现，阿贝多也明白以他们的精神状况根本查不出什么，只有先等一等...
“好...”
纳塔艺术家也点点头，强撑起了一个笑容。
点头回应了一下，阿贝多直接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可不对劲啊...
如果只是【听说】，那绝对不可能会是这种表现...能有这种害怕的情绪，只能说明他们亲眼...不，须弥艺术家受到袭击的时候，他们可能就在现场...
现场...
他们也许见到了【恶魔】的真面目。
第一百二十七章 报复
不久前，稻妻城，深夜。
稻妻城整体的布局是偏紫色和暗色的，在白天看来且有些压抑和深沉，而到了夜间，这种感觉更是强烈。
包括艾丽亚和辛塔在内的须弥艺术家在来到稻妻的第一天就被这种建筑风格给吸引了，只是一直被困在酒店里无法出去...
而随着第二个环节的正式开始，他们终于有了合理离开酒店的理由，因此他们也就迫不及待的结伴出去了...他们选择的时间正好是深夜。
时间的选择自然有他们的考量。
第一点，是这个时间点的街市都是关闭的，他们去考察各项东西不会被打扰，当然也不会打扰到别人。
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本身看中的就是稻妻城那有些压抑和深沉的建筑风格，夜深人静之时也是这种情绪最浓烈的时候。
对此，八重堂没有任何异议，本来他们就是想看到艺术家拿出更好的作品，现在只是【在酒店附近采风】这么简单的需求，他们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他们就这样成功的在深夜外出采风了。
然后，他们就一个两个被某种东西袭击，然后现在精神恍忽的躺在床上接受治疗。
而有趣的是...
当晚出行的并非只有须弥艺术家们，还有一位纳塔人和两位蒙德人...
他们不是被袭击的对象，也只是远远的看见了现场...但哪怕如此，他们也受到了难以逆转的精神创伤。
......
稻妻，神里屋敷。
现任社奉行神里绫人坐在外部走廊尽头的桌子旁，桌子旁坐着闻名稻妻的【白鹭公主】神里绫华以及神里家家臣托马。
从外表上看过去，这似乎只是一场普通的家庭聚会，但他们围坐的桌子上却没有摆上任何食物，有的只是一张又一张白纸。
“......”
这几位大人物的表情都有些严肃，似乎刚刚才进行了某场讨论，而讨论的结果并不怎么如意。
“兄长，不管怎么说那些艺术家也是受邀而来的，如果我们真的什么也不做，只怕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
沉默良久，最终绫华叹了一口气，看向绫人，轻轻开口道。
须弥艺术家出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对于这种情况，社奉行一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本来这件事是可以冷处理过去的，但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出现了九条家和柊家的事情，两件事夹在一起，不管社奉行愿不愿意，他都必须给其中一件事做出回应。
九条家和柊家的联姻处处透露着诡异，在彻查清楚前，绝对不能随便入局。
因此...社奉行也就只剩下了一个选项。
“当然...”
听到绫华的话，绫人轻轻点头，随后拿起了桌子上的其中一张白纸，缓缓摇头：“只是这件事同样不好办...没有目击者、没有动静、也没有任何线索，哪怕交给天领奉行的鹿野院来办，只怕都不会如意。”
“而且目前稻妻局势错综复杂，一旦我们选择彻查此事，极有可能牵引出更深的东西...”
说到这里，绫人又放下了那张白纸，俊朗的脸上罕见的有着无奈的表情。
他原以为稻妻城内的各方势力的目标会是【文化交流会】本身或者三奉行，他也据此布了不少的居。但他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会对艺术家动手，而且目标极其精确，手段也非常残忍...
居然直接攻击了艺术家们的精神...
绫人在这件事发生的第一时间就派出了【终末番】去查看具体情况，忍者们传回的情报也很简单，就一句话：【艺术家们受到了难以磨灭的精神创伤，如果没有得到长时间的有效治疗，他们的艺术道路也就仅限于此了】。
究竟是多大的怨恨，才能让一个做出这样的报复手段？
想到这里，绫人叹了一口气，眉宇之间尽是无奈。
“家主大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为什么不去找凝哲帮忙呢？”
就在这个时候，托马也皱起眉头，有些不解的开口道：“他那深不见底的精神力正好可以治疗一下那些须弥艺术家，如果说能从当事人手里得到资料，那也对我们的查询有帮助吧？”
在提到【精神创伤】这个字眼的一瞬间，托马就想到了凝哲。
不过倒不是怀疑是他动的手，只是下意识觉得同样专精于精神力的凝哲也许可以用这种力量治疗一下受伤的艺术家们。
“不错，我也想到了凝哲。”闻言，绫人先是肯定了托马提出的想法，不过很快他就摇摇头，开口：“不过很可惜，他现在并不在稻妻城里，而且恐怕没有什么作用。”
“【精神】是极其特殊的一个领域，我们很难说凝哲的精神造诣是否比那个凶手更强，而且万一那个凶手留下了后手，甚至将凝哲也伤到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听到绫人分析的一条又一条内容，托马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他倒是没想到那么多，不过现在听到了绫人的分析后，他也反应了过来。
“凝哲不在稻妻城里，那他在哪？”
一旁一直听着的绫华忽然开口道，她倒是有些好奇凝哲此时离开稻妻城是去做什么。
而且就连他们也没有得到通知，只能说明凝哲是偷偷离开的...
“他啊...”
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随后笑着开口：“他去解决另一件事了，不过依我对他的了解，这几日便会回来。”
“而且...”
透过红褐色的支柱，绫人看向天空，此刻乌云密布，似乎是要下大雨了。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应该就会是各方势力相继出手的时间了。”
就像天空上布满的乌云那样...
直至现在，稻妻城还是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谁也不知道自己在这盘棋里面究竟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
或是棋子，或是棋手，抑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大人，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最新的情报传来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位【终末番】的忍者忽然出现在了现场，他单膝跪地，手里拿着一份全新的文件。
“辛苦了。”
绫人也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位忍者的到来，直接站起身，接过了这份文件。
【柊千里与九条镰治近期的活动状况】。
看到这个标题，绫人挑了挑眉头，好像已经明白了里面的内容。
打开文件，看完了所有的内容后，绫人将文件递给了绫华，叹了一口气。
总结起来很简单，就一句话。
【柊千里遭到禁闭，九条镰治同样被关在家中，数日未出房门】。
作为联姻的对象，居然都遭到了各自家族的羁押...
呵呵...
这背后果然有着其他势力的参与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黑雾与其之下的宫殿
稻妻，海祇岛。
彻底清理了岛屿周围的黑雾，保证它们在一定时间内不会再冒出来之后，凝哲就跟着心海回到了珊瑚宫。
本来按照凝哲的计划，在清理完黑雾的时候他们就该踏上回稻妻城的路，但没想到心海一路观察过来，特别是见到了凝哲的手段之后，她就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下，非常坚定的把凝哲带到了珊瑚宫。
凝哲虽然心中不解，但以他对心海的了解，这名海祇岛的巫女应该是有大事要跟他说，不然不会一言不发的打断了他的计划。
只是...
除了黑雾以外，海祇岛难道还有什么事情需要立即解决吗？
凝哲只依稀记得海祇岛内似乎有大秘密，但问题在于他已经记不清这里面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而且他也没时间花大功夫留在这里。
珊瑚宫神社内，心海换上了一身纯白色的巫女服，纯洁而虔诚神圣。
“嗯？”
见到心海还专门换了套衣服，凝哲微微皱眉，有些不解，但并没有开口询问。
因为此时的心海面色肃穆，站在一个大约三米高的凋像前，低沉着头，似乎在做着祈祷。
凝哲虽然没有开口，但他也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个凋像。
也许是经过了时间的冲刷，这个凋像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模样，整体上布满了凹痕残缺，只能依稀看出一点点：凋像似乎并不是人形的。
“......”
其实凝哲也知道海祇岛的信仰魔神【奥罗巴斯】就是那位被一刀斩裂的蛇身，而且他也知道那段流传已广的历史。
【相传魔神奥罗巴斯是魔神战争的失败者，曾逃到暗之外海。】
【在海渊之地，他庇护人民，成为了他们的海祇大御神、远吕羽氏尊。】
【直到某段时间，奥罗巴斯“忽横生歹意，举力东侵”。双方均伤亡惨重，雷电将军的爱将天狗笹百合也陨落于此。】
【大蛇终为大御所殿下斩杀，薨于八酝岛。】
这就是民间书籍中记载的历史，具有相当的可信度。
毕竟当年雷电将军那“无想的一刀”留下的痕迹就在那，那种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比得上任何证据。
再加上...
巨大的蛇骨也矗立在那个岛屿上，因此也没有人怀疑书籍中记载的历史，稻妻本地人尚且如此，更别提作为璃月人的凝哲了。
“.......”
又过了一会儿，心海似乎是完成了祷告，转过头看向凝哲，带上了浅浅的笑容，轻轻开口：“久等了，凝哲先生。”
“不，没什么。在璃月，我见过对岩王爷最长的祷告足足有三个时辰，整整半天的时间。”
闻言，凝哲摆摆手，心海从开始祷告到结束也就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这种速度简直是效率惊人了好吧。
“岩王爷...护佑璃月的【神明】吗？嗯，毕竟那位神明现在还留存于世，所以人们的礼仪总是会周到很多的。”
听到凝哲的话，心海轻轻点头，不过紧接着，她的笑容就沉了下去，神情认真的开口：“海祇岛的【灵】告诉我，这一次黑雾的吞噬已经伤到了海祇岛的根基，下方的旋涡已经开始躁动了。”
“海祇岛的下方...还有着另一片土地，那个地方隐藏着深层次的秘密。我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是什么，大御神遗留下的信息也让我们不要试图去探寻...”
“但如果海祇岛真的因黑雾而损害了根基，我们也不得不去解决这件事...”
说到这里，心海停了下来，微微低头，语气带着歉意。
“......”
凝哲显然也明白心海的意思是什么，无非是见识到他能够清理黑雾的手段之后，想要让他帮忙将接下来引起的事情也一并解决了。
若是在往常，面对这种费心又费力的事情，凝哲那是一百个拒绝。
就算求助对象是一位穿白丝的可爱美人鱼，他也不会动摇半点。
但现在...
他根据【烈风魔神】的指示来到稻妻这么久了，结果半点关于【米尔兰斯】的线索都没有找到，而且还卷入了各方势力的博弈中。
嘛，虽然他也被迫当了一把棋手，但这种费脑子的事情还是不宜多做的。
现在忽然得知了海祇岛下方还有另一片土地，而且老爷子还醒了...那他不管是出于那个角度，都得去看一看。
不过...这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答应了。
“嗯...珊瑚宫小姐，你也知道我是受邀来到稻妻的，恐怕在解决完稻妻城的事情之后，我就会失去合法的身份。”
“届时如果说锁国令和眼狩令还没有解除，我是不会冒着璃月和稻妻两国关系恶化的风险待在稻妻的。”
一条一条的举出了理由，凝哲的表情非常平澹。
“这样吗...”
听到凝哲的话，心海愣了一下，不过她好像在一瞬间就懂了凝哲的意思。
合法的身份、锁国令和眼狩令...
意思是稻妻城的事情直接关系到了雷电将军，而且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这个层次的人物...现在跟她提起这件事，无非是想要得到她的全力支持。
不...不是得到她珊瑚宫心海的全力支持，而是得到反抗军全员的支持。
这就跟他们在稻妻城百味居内达成的协议又不一样了，现在凝哲提出的合约是指整个组织与他的合作。
换句话说，这是个交易...
不过哪怕以心海的智谋来看，这个交易对于反抗军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先不说反抗军本身存在的意义就是反抗眼狩令，哪怕没有凝哲提出这个合约，他们与稻妻幕府之间的关系依旧是水深火热的...
就说如今稻妻城错综复杂的局势，也是最容易入局搞事情的。
“当然，反抗军会全力保证这一点。”
听懂了凝哲的话，心海也没有犹豫，直接开口应了下来。
“这样就没有问题了...那件事如今也不急，我们现在返回稻妻城吧。这两日之间只怕是有多了不少的事情。”
由于凝哲这次出门是非常隐秘的，所以唯一几位留在【枢密院】的特工也没有跟过来，凝哲也自然不知道如今的稻妻城内又发生了哪些事情。
“好。”
心海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轻轻开口应道。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和凝哲站在同一阵线绝对不是件错事。
以她【现人神巫女】的身份和能力，她发现这位来自璃月的白发少年身上有种奇怪的力量，像是...某种【命运】。
第一百二十九章 执行官出面
有了前几日那震惊稻妻城的大事件——九条家与柊家联姻一事传出后，整个稻妻城的关注中心在一瞬间就从【文化交流会】变回了三奉行。
在这个节骨眼上，三奉行中唯一没有传出什么消息的社奉行突然公开宣布：他们会对须弥艺术家受袭击一事彻查到底，不管凶手是谁，一律严加审判，以此彰显稻妻幕府对艺术家的支持。
对于社奉行的这个决定，大部分的稻妻城市民都是拍手叫好。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那个“怪物”真的只是袭击须弥艺术家，万一哪天他们走在路上也突然被这么来了一下，普通人被这么一袭击，保不定就当场寄了。
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社奉行在两件事中做出的抉择。
在【九条家和柊家联姻】和【彻查怪物】这两件事中，社奉行最终选择了后者，将前者抛在了脑后。
同时这也是在向外界发送着一个信号。
我社奉行作为三奉行之一都不敢随意插手这件事，其他无关紧要的平民就不要想着随便说话和传谣了，要是哪天被噶了，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
虽然社奉行没有公开这么说，但很多人都隐隐约约从其中感受到了这个意思。
毕竟如果按照常理来说，社奉行作为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的同僚，遇到这件事哪怕心里不乐意，表面上也是会送出祝福的，不然就会显得自身过于小气。
但是...
面对这事，社奉行非常坦然的选择了视而不见，这就会让群众的舆论倒向另一边。
会不会真的是这里面有点问题，而不是社奉行本身不乐意送上祝福？
在这种舆论环境下，稻妻城内关于这件事的讨论越来越多了起来。
然而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一位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物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稻妻城里。
稻妻城，商业街。
稻妻城的中心商业街虽然不大，但鉴于如今人员混杂的情况，这里还是非常热闹的。
走卒商贩无一缺席，不管是食物、玩具还是其他的日用品，这里都应有尽有，俨然一副繁华的模样。
而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一个身材纤长，头上斜戴着红色面具的俊朗青年正在摇摇晃晃的四处游走，时不时还去移动商贩的店里看看，但什么都没有买。
这个人的出现乍一看没有什么奇怪的，对于普通平民来说，这也就是一个长的帅一点的异国人而已，但对于有些身份的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这个表面上正在四处逛街，人畜无害的青年...实质上就是那位威名赫赫的愚人众执行官——【公子】啊！
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了稻妻，而且还如此大摇大摆，完全不做任何掩饰！
“嗯~这个玩具不错，托克应该会很喜欢...”
处于风暴中央的达达利亚本人却似乎毫无自觉，他正逛到了一家玩具店，被里面的“装甲玩具”吸引了注意力。
这个装甲玩具从外表上看的确有点像遗迹守卫，或许制作这个玩具的工匠也是由此得到了启发。
不过比起摆放在它旁边的一些可爱风格的玩偶，这个装甲玩具似乎并不怎么受欢迎。
“这位小哥是生面孔啊，应该不是稻妻本地人吧？”
而见到达达利亚似乎对自家的玩具起了兴趣，这位老板也很兴奋的开始攀谈了起来。
“啊，没错，我是公务来到这里的。”
闻言，达达利亚露出了一个非常阳光的笑容，看样子就是一个有活力的邻家大男孩。
“那我跟你说，这些玩偶可是非常具有稻妻特色的，特别是这个装甲玩具...”
见到这名帅气的青年这么说话，商店老板断定他可能是那种长得帅但脑子不好使的人，于是开始了忽悠：“...这个装甲玩具应用了稻妻最新的技术，而且融合了各种各样的神话传说，单单是这样的一个玩偶，就拥有了稻妻千百年来的底蕴沉淀！”
“而且啊，这个玩偶还是限量的哦！卖完这一批可就没有啦！”
老板深情并茂的说着这样一段话，瞧那沉醉的表情，好像连他自己都信了。
“是吗？那好吧，这些装甲玩具全都打包起来吧，我都买了。”
听完了这位老板的话，达达利亚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随后就拿出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里面似乎装满了摩拉。
见到这袋摩拉的一瞬间，这个老板的眼睛都亮了几分，而达达利亚也没有犹豫，直接就将摩拉抛给了他。
“好，好！这就为客人您打包！”
这位老板非常没有自觉的直接将这袋摩拉收入囊中，随后就开始非常迅速的打包起了玩具。
“......”
见到这种情况，达达利亚也没有什么意外，反正对他来说，区区一袋摩拉也算不得什么。
只不过...
可怜的小商人啊，他还完全不知道稻妻城内发生什么呢。
不过那些事情就不归达达利亚管了，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为托克购买一份称心如意的礼物。
而那些自他显露身影就在跟踪他的人...
达达利亚回过头，朝着转角的阴影处笑了笑，随后一伸手接过了老板打包好的玩具，头也不回的朝着前方走去。
隐藏在暗处里的探子们都被达达利亚这一笑吓了一跳，很快就决定撤退，回到各自的势力进行报告。
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条，则是传到了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中。
他们制定的【猎杀计划】的内容就是如此，引出单独的愚人众执行官，在其落单时进行联合绞杀...
本来这个计划要实施成功机会是非常渺茫的，因为他们的情报机构远远不如愚人众的情报力量，他们得到的消息一般来说都是愚人众那边淘汰后不要的消息...
但现在，随着【公子】达达利亚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稻妻城的中心商业街，他们也就有了行动的理由。
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年轻的执行官绝对没有稻妻幕府官方颁布的“通行证”。
而既然没有“通行证”，自身的身份又十分敏感，那么天领奉行找你喝喝茶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吧？
在这种情况下，九条孝行甚至将原本在近期举办的订婚仪式给延后了，就是为了抽出人手来进行这个计划。
对于这种情况，神里绫人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情报。
不过他没有任何动作，既没有派出终末番，也没有亲自下场，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九条孝行和柊慎介已经魔怔了...
如此简单的引诱，他们居然没有半点怀疑就直接咬勾了...
－－－－－－题外话－－－－－－
2.7主线推完了，不得不说老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安心。
关于那四位夜叉...既然原宝给了他们最终的结局，作为二创者，我也想给他们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有点新想法，待我好好完善完善。
第一百三十章 捕食者与猎物
稻妻城郊。
达达利亚自从在中心商业街出现后就没有丝毫隐藏自身踪迹的意思，一路上大摇大摆的，买了几大包玩具，甚至还有闲心跟一路跟踪他的人打招呼。
种种行径，堪称嚣张...不，是无比的嚣张。
对此，天领奉行的诸多人物哪怕原本不想参与这次所谓的【狩猎计划】的，在见到这个青年的行为之后都被挑起了怒火。
虽然你是愚人众执行官，在大陆上也算是公认的强者，但天领奉行也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岂能容你如此嚣张的行径！
在这种情绪的牵引下，天领奉行关于愚人众执行官的【猎杀计划】悄无声息的选择了提前，并且第一个目标就是眼前大摇大摆的【公子】达达利亚。
对此，各方势力也都收到了消息，不过不管是社奉行、反抗军还是璃月和蒙德，对此都没有半点表示，就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彷佛...
所有人都在观看着这场戏，并等待着结局。
很快，达达利亚就走出了繁华的地段，来到了城郊的地方。
城郊本身就没有什么人员流动，达达利亚来到的这个地方更是无比荒凉，在这个情况下，一路跟踪的天领奉行武士们开始暗自动起了武器。
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处较为宽阔的地方，达达利亚忽然停了下来，接着将手中大包小包的玩具都轻轻放在了地上。
“呵呵...”
摇头轻笑一声，达达利亚转过头，看向后方。
“天领奉行的几位，跟踪了我一路，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做的吗？”
青年活动了一下子就的手腕，以一种非常平澹的语气开口道。
“......”
听到青年的话，几位武士相视一眼，随后一跃而出，来到了路口，并且悄无声息的将来到这里的路给堵上了。
“呵呵...将离开的路堵死了吗？还真是不留后路啊...”
达达利亚显然发现了这些武士的小动作，不过他却丝毫不在意，表情一如既往的轻松。
“愚人众最年轻的执行官【公子】...素闻阁下武力充沛，乃提瓦特大陆上首屈一指的强者，今日瞧见了，果真是英武俊朗。”
见到青年如此态势，一位看着像是领头人的武士向前一步走，握紧了刀柄，面色肃穆的看着达达利亚。
“啧，你们天领奉行的情报探查就只查出了这么些消息？之前听说稻妻幕府中掌管军事的就是你们，我还以为会有多么强大呢...”
听到那位武士的话，达达利亚不屑的呼出一口气，接着右手微微抬起，一柄红黑色的铁弓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除了你这个领头的家伙外，其他的武士简直是弱的不堪入目...我甚至不能确定，你们是否可以战胜愚人众的先遣队。“
俊朗的青年收起了笑容，表情沉了下来，似乎对于这样的“伏击部队”非常不满意。
“你...！”
听到对手如此不屑的语气，其中一位武士直接拔出了刀，想要直接冲上去，但很快就被领头的武士给拦住了。
“冷静下来！你们哪怕全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比起手下的无知，领头的武士倒是看的很明白，这位青年虽然只拿着一柄弓，而且远远看着身上全是破绽，但他心里有一种感觉。
只要他们发起了进攻，不出几分钟，他们这支小队就将全军覆没。
传说中的愚人众执行官【公子】...实力果然强大。
不过...
天领奉行可不止派出了他们这一支队伍啊。
“嗯？”
达达利亚忽然微微皱眉，接着转头看向了右边。
他似乎感受两股强大的力量来到了这个地方，虽然依旧不如自己，但却是足以让他正视的力量。
“来了！”
与此同时，那位领头的武士也感知到了这股力量，脸上浮现出了惊喜的表情。
“......”
下一秒，幕府军大将，有着“天狗”之称的武者九条裟罗来到了现场，她的身旁还跟着一位带着面具看不清模样的成年人。
“愚人众执行官...”
那位带着面具的人见到达达利亚的那一刻，嘴中就喃喃自语道，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才能听到。
而达达利亚同样在关注这个戴面具的男子，不知为何，他从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相比这两位的暗中博弈，九条裟罗则是握紧了手中的弓，神色肃穆的对着不远处的青年开口道：“偷渡而来的愚人众执行官【公子】，我代表天领奉行正式向你发起通缉，如果阁下反抗，将视为与稻妻幕府开战。”
“开战？”
本来达达利亚的注意力还在那位面具男子上，但现在一听到九条裟罗的话，倒是让他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你们天领奉行都对发起通缉了，还不允许我反抗？而且与幕府军开战...呵呵，我倒是有些期待呢。”
“最后通牒！”
看见达达利亚不以为然的模样，九条裟罗举起手里的弓箭，暗紫色的雷电汇聚在弓箭之上。
“不怎样的对手...算了，就当活动活动筋骨吧。”
达达利亚闲庭信步般向前走了两步，水元素形成的箭失在他身后浮现，目标直指天领奉行的武士。
“上！”
见到达达利亚也摆出了攻击姿态，九条裟罗不再犹豫，率先发起了进攻，剩下的武士也紧随其后朝着达达利亚冲了过去。
唯有那位面具男子停了一下，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只是看着“同僚们”发起进攻。
他的身上，也莫名其妙生成了点滴黑雾，不过只存在了一瞬间，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
与此同时，天守阁之中。
雷电将军坐在天守阁的王座之上，俯视着此刻跪在她下方的两个中年男子。
若是瞧见了这两位姿态卑微之人的样子，只怕绝大多数的稻妻人都会大惊失色。
因为这两位都是稻妻城中位高权重之人。
一位是九条家的家主九条孝行，另一位则是柊家的家主柊慎介。
他们明明不久前才下发了针对愚人众执行官的【狩猎计划】，此刻却如鹌鹑一般跪在雷电将军的脚下。
“将、将军大人...此番行动并非我等之初心...”
跪在地上的九条孝行头也不敢抬，语气也充满了颤抖。
“......”
听到属下的话，雷电将军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而地上跪着的两位大人物也似乎明白将军的意思，顿时将头低得低了一些，完全不敢再次开口。
几分钟前的他们哪怕想破头也想不到，被叫到天守阁多日不出的九条裟罗居然很早就被秘密派了出去，而且还主导了他们的计划...
如今，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已经名存实亡，各方府邸中说的上话的就只剩两位被关在房间的继承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回到稻妻城
稻妻城外，西南的一个小码头。
暂时性解决了海祇岛周边的黑雾后，凝哲和心海马不停蹄的立刻乘上船只，朝着稻妻城进发。
他们此行仅用了一天多的时间，从时间上来算，甚至第二个环节作品的公示期都还没过去...再加上凝哲自己在八重堂内留下了一个“替身”，任何人都怀疑不到自己头上来。
至于心海...
她有反常的动作才显得正常，如果一直表现的很符合规矩的话，那些监管她的人反而会有其他的想法。
虽然如此，但刚刚抵达了这里的凝哲就受到了非常隆重的欢迎。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欢迎，因为一早隐藏在小码头附近的忍者都是隶属于【终末番】的精锐，他们肃清了周围可能的监视，专门在此等候。
见到这群人，凝哲微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摇摇头，他们的出现倒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虽然他只离开了这么一会儿，但以稻妻城目前的局势来说，出点什么问题也不奇怪。
“凝哲大人，神里大人让我等交付一封信于您。”
确认下船的人就是任务目标后，一位忍者走上前来，颇为恭敬的递上了一封被密封好的信件。
“好，辛苦了。”
凝哲也不疑有他，直接伸手接过了这封信，看也不看便收进了怀里。
“既然大人已经回到了稻妻城，我等也得返回报告任务了，还请大人见谅。”
这位忍者再次恭敬的微微躬身，随后便运用身法，迅速离开了此地，周围蹲着的其他忍者也随着他的步伐一同使用身法离开。
“唔...”
望着这些忍者们离开的方向，凝哲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感慨的开口：“他们的速度还真是快啊，我该说真不愧是绫人培养出来的情报组织吗？这种速度都赶得上【枢密院】内一些专修身法的黑衣特工了。”
“【枢密院】...”
听到了凝哲的话，从下船开始就保持着沉默的心海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惊讶。
虽然没有去过璃月，但作为一方势力的首领，她也明白【枢密院】这个组织的内部阶级构成。
黑衣、灰衣以及唯一的白衣，黑衣是等级最低的一个层次。
【终末番】毫无疑问是整个稻妻（除了雷电将军直属的奥诘众外）最精锐的情报组织，而在凝哲的眼中，竟然仅仅只是“赶得上一些专修身法的黑衣特工”吗？
黑衣特工便是如此可怕，那在他之上的灰衣，以及...
嗯...
凝哲好像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提到过，他现在是璃月港【枢密院】的代行白衣，难不成他也是一位训练精良的特工...
“从各种角度上来说，你的想法都没有什么问题...”
站在心海面前的凝哲似乎是猜到了心海的想法，回过头来对着心海笑了笑，接着开口：“看样子你似乎对这些情报组织非常感兴趣...如果有机会的话，反抗军与幕府的战争结束后，我很欢迎你来璃月到处看看。”
“毕竟兵书里面有记载，【双方交战，信息的差距往往会影响整个局势】，对吧？”
说完这些话后，凝哲拍了拍自己怀里放着的信封，随后朝着稻妻城走去。
“......”
闻言，心海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跟上了凝哲的步伐。
可以想象的是，各方势力如果想要在稻妻入局，又不想投入太多的代价，那么有且仅有两个方向。
要么是支持幕府讨伐反抗军，要么是支持反抗军对抗幕府。
在去海祇岛的路上，凝哲跟她讲过愚人众和雷电将军的协约，那么毫无疑问，愚人众就是选择支持幕府，那么自然就跟反抗军天然处在不同阵线。
相应的，凝哲从一开始就表露出了他对反抗军的支持，自然而然的就站在了她这边。
那么接下来...
等到愚人众计划中的【肃清】时刻到来，各方势力又会做怎样的抉择？
......
稻妻城，桜和酒店，阿贝多的房间内。
自从在第二个环节内部公式环节发现了些许猫腻后，阿贝多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进行研究。
他在试探那三位艺术家的时候留了些手段，准确的来说是在他们的身上留了点炼金造物，具体的作用就是阿贝多可以通过仪器锁定他们的位置。
而现在，他就是在通过仪器跟踪他们的位置。
“从公式大厅离开后，他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个纳塔人将门窗紧闭，而且从回到房间之后就没有了任何移动...”
“那两个蒙德人倒是有所移动，不过范围一直在房间里，似乎是在来回踱步...”
一边观察着动向，阿贝多一边拿着纸笔记录着。
单从目前看来，那个纳塔人的动作非常奇怪，在进到房间后就没有任何移动，就连喝水、吃东西和上厕所带来的必要移动也没有...
要么是他回到房间就睡着了，要么就是他发现了自己设下的炼金造物，将其从身上驱除了。
“从目前看来，前者的可能性稍微大一些。”
阿贝多思索了一会儿，在纸上写下了这么一句话。
以他得知的情报和刚刚面对面聊天所获得的信息来看，这三位艺术家是真的被吓得够呛，那种神情根本是无法演出来的。
只是...一切都是建立在表情分析上的，真要鉴定他们是否说谎，还是需要特别的手段。
特别的手段...
自然而然的，阿贝多就想到了凝哲。
如果怀疑一个人的精神状况是否正常或者怀疑他是否说谎，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用精神力扫视他的内心。
所以...凝哲的能力是真的方便啊。
只是可惜，他还没回来。
虽然估摸着也大概是这段时间了...
“阿贝多，整个酒店里就你这里的精神波动最强，是在做什么研究么？”
思绪刚刚闪过，凝哲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阿贝多下意识看过去，果然看到这个熟悉的白毛站在门口。
“...我算着你大概也是在这个时候回来。”
见到凝哲后，阿贝多只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后就将手里的一个仪器朝他丢了过去。
啪！
凝哲非常完美的接住了这个仪器，随后就皱起了眉头。
“这个东西...可以锁定其他人的位置？”
说着说着，凝哲的表情就变得奇怪了起来：“你闲的没事锁定别人的位置干什么，难不成你是想...”
“还记得那几个受袭的须弥艺术家吗？”
却不料，阿贝多直接忽视了凝哲的表情，只是神情严肃的开口：“我现在定位的这三个人极有可能目睹了当时袭击的现场，不过他们似乎在顾忌着什么，一直没有松口。”
“现场？”凝哲愣了一下，随后看向自己手中的仪器，“你是说他们有可能目睹了现场，而且还没有受到袭击？”
“没错。”
阿贝多点点头，这也是他觉得奇怪的地方。
能够造成如此大的精神损失，出手的人要么是稻妻本地专修精神的强者，要么是道行千年的稻妻恶鬼...这两种都不太可能，因为他们应该没有机会跟须弥人结仇。
“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闻言，凝哲点点头，将仪器收了起来。
他也明白阿贝多为什么在这里等着了，原来是需要自己的精神力来辅助...
不过，这也正合他意。
他也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拥有这样的手笔...
是敌，还是友？
第一百三十二章 暗处的人
稻妻城，桜和酒店。
凝哲和心海离开的酒店的时候悄无声息，回来时也没有惊动任何人，彷佛他们根本没有离开过。
此时此刻，凝哲趁着夜色，独自来到了炼金仪器中定位的地点，也就是那位纳塔人的房间。
据阿贝多所说，这个人的行踪最为奇怪，他回到房间之后就没有了任何动作...
仪器能够精确定位到【米】这个度量，在这种情况下除非他保持一动也不动的状态超过数个时辰，否则是不会出现仪器没有变化的情况。
站在房间门口，凝哲倒也没有直接敲门，思索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先用精神力探查一番。
然而...他的精神力刚刚穿过房间大门，延申至房间内部时，一个奇怪的东西便直接映入了他的眼帘。
不，这个东西不仅仅是吸引了凝哲的注意力，更重要的是这个东西居然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屏蔽他的力量...
“这是...”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凝哲皱起了眉头，他想起了在【枢密院】一战中，达达利亚用以屏蔽他精神力量的手段...
那是...【博士】制造的东西吗？
怪不得阿贝多的炼金仪器无法锁定这个纳塔人的具体位置，原来是房间里有专门用以防御的装置...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愚人众执行官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一个纳塔人的房间里？
“等等...”
操作精神力继续覆盖房间，直至将房间彻底覆盖，凝哲又发现了不对劲。
那个纳塔人...他不在房间里。
思绪闪过，凝哲也不再犹豫，直接利用风元素将门打开，随后走进了房间。
嗯...
这里面的内容倒也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房间整体杂乱无章，随处可见的就是地上被揉成团状的纸屑，这可比他在精神探测中看到的还要狼狈...看样子这位纳塔人在这段时间里情绪有些急躁。
仔细一瞧，地板上还隐隐有着几条紫色的纹路...它们若隐若现，似乎在隐隐约约指向某个方向。
来到床边，凝哲顺手就将那枚可以屏蔽他一部分精神力的装置拿了起来，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整体呈紫色，边角有明显的裂痕，看样子残留下来的这个东西也许并不是完整的。
比如达达利亚当时所戴的面具，虽然看着较小，但整体是完整的，不像这个东西一样有着明显的破损。
“不过仅凭借这些细节，也能够看出来制造它的势力究竟是什么...”
观察完毕后，凝哲摇摇头，随后将这枚装置放回了它原本的位置。
毫无疑问，制造这枚装置的势力就是愚人众，就算出手的不是那位【博士】，也会是这个组织内地位不低的研究人员。
发现了这个东西，基本也就可以确定对艺术家们动手的势力就是愚人众了...只是这样一来，另一个疑问也就浮上了凝哲的心间。
目前稻妻城内出现的所有事情都跟他们有关...不管是天守阁之下的仪器，还是袭击艺术家的神秘人，甚至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的计划都与他们密切相关。
愚人众是有纪律，有计划的精锐组织，如果他们在某一段时间集中制造大新闻，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在隐藏着更大的计划。
而这么一来，达达利亚先前透露的【肃清计划】也许就只是个障眼法...
雷电将军的首肯和他们所谋划的东西...
原本凝哲已经想明白了大概，但这件事一出，似乎又给这件事蒙上了一层迷雾。
“嗯...小家伙，原来你在这儿啊。”
就在凝哲有些踌躇不前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门口处冒了出来。
“嗯？这个声音是...”
凝哲下意识看过去，不出他所料，站在门口的果然是八重神子那个粉毛狐狸。
“这不是宫司大人嘛...”
见到来者后，凝哲也放下了心中的疑惑，专心致志的看着这个站在门口，一脸莫名笑意的女人。
跟这个女人说话绝对不能放松警惕，但凡那么一丝松懈，都会被她巧妙的带到沟里去...
想到这里，凝哲双手抱胸，面色澹定的接着开口道：“这个时间点你不是应该在看轻小说或者吃油豆腐吗？怎么得空四处视察领地了？”
“呵呵...怎么，这是出去了几天，回来腰板就硬了？”
听出了凝哲言语里的刺，神子眼神眯了眯，一股压迫感极强的虚影渐渐在她的身后浮现。
“......”
见到这个女人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坚强如凝哲自然是选择马上转换话题，只见他忽然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神色认真的开口：“我在海祇岛那边地区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你知道那些黑雾究竟是如何产生的吗？”
听到凝哲如此生硬的转移话题，神子露出了代表胜利的笑容，随后才开始回答他的问题：“黑雾啊，我不知道哦...不过你要是愿意跟我详细讲解一下的话，我或许知道呢。”
说这话的时候，神子笑的跟个狐狸一样...哦不，她就是只狐狸。
而这副笑容落在了凝哲的眼里，又是另一番风景。
凝哲还记得，八重神子每次露出这种笑容就表名她要下套了，而且这个套还是当事人绝对不可能拒绝的。
在过去的时光里，凝哲每次都被吃的死死的。
但这一次...
“......”
凝哲冷笑一声，随后招招手，一股比八重神子威压更甚一筹的力量忽然在他的身后出现，直接抵消了神子身后的虚影。
“嗯？”
神子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凝重的表情，以及身后若隐若现的尾巴。
能够抵消她力量的，必定是在她之上的存在...魔神吗？
可是璃月的那位帝君和蒙德的神明并不在这里，而且那股一闪而过的气息与那两位神明也有些不同...
想到这里，神子童孔微微放大，她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可能性。
凝哲的身后...还有一位魔神吗？
“哼哼...老爷子，得亏你现在出来了，要是再晚些时日，我可就真的要做点什么了。”
抵消了神子的力量后，凝哲也没有去看他，而是闭上双眼，没好气的开口道。
“重新唤醒灵魂碎片需要时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下一秒，白发老者的虚影出现在了凝哲的身旁，凝哲也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这些事情我们之后再说...现在，该做正事。”
闻言，凝哲瞪了一眼白发老者，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看向神子，等待着她的反应。
“还真是...啧，没想到你这小家伙机缘这么深厚，愿意为你护道的魔神就有足足三位...”
沉默片刻后，神子长叹一口气，看着凝哲，有些无奈的开口：“本来还想让你替我多跑跑的...但现在看来，只能我自己亲自去咯。”
听这语气，神子非常不爽，笑容也是非常公式化的，皮笑肉不笑那种。
“嗯...”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海祇岛那边出的问题与稻妻城内的势力无关。”
思索了一会儿后，神子非常隐晦的看了一眼凝哲身旁一脸慈祥的白发老者，还是开口道：“如果你真的想查清楚，只能去天守阁见见那个家伙。”
“见雷电将军？”
闻言，凝哲皱起了眉头。
“不...”
却不料，听到这话的神子轻轻摇头，接着一字一句的开口：“去见...真正的稻妻神明。”
真正的稻妻神明...
意思是，他可以通过神子这边的手段，直接见到居于【一心净土】的雷电影本人？
那可真是...
正合他意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计划失败
稻妻城。
就在不久前，一则消息传了出来。
拥有“天狗”之名的幕府军大将九条裟罗受袭而身受重伤，目前已被送回了天守阁后方治疗。除此之外，天领奉行内部几位说得上名号的强大武士全员失踪，没有人看到他们的行踪。
坊间内有传闻，据说他们失踪当日，愚人众执行官【公子】曾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中心商业街。
有意无意中，一种说法渐渐在民众里面流传了起来。
愚人众执行官公开挑衅天领奉行，并设伏袭击了天领奉行派出的人员，甚至还杀死了几位武士...
此次事件没有目击证人，愚人众方面也没有人回应，更离谱的是天领奉行方面也装起了哑巴，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
这可跟天领奉行一贯的做法不一样啊...
而就在各个势力互相猜测，种种说法众说纷纭的时候，勘定奉行忽然有了动作。
柊家次子柊野凪忽然公开宣布柊家与九条家的联姻无限期延后，随后宣告众人勘定奉行在近期邀请了一位商业界的顶级人才担当顾问，奉行将开始着手重振稻妻的经济。
不过柊野凪也只是提了一句这位顾问是【商业界的顶级人才】，而他也没有说这位人才到底是谁...
而且这可是一直以“平稳”二字公示众人的勘定奉行啊...
这个掌管财政的家族自从柊弘嗣那一代出现意外开始，就秉承“无为而治”的做法，既符合了将军的信条，也减少了大量的事务...
现在忽然公开宣布聘请顾问而且要重振稻妻经济...这让所有人都有些愕然。
然而哪怕是这样一件没头没尾的事情，也在一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从天领奉行转向了勘定奉行。
对此，社奉行依旧表示情绪稳定，一如既往的没有对三奉行内部发生的事情有任何站队或者发言。
城内局势一波三折，愚人众的入场再加上三奉行的种种举措，已经让很多人有些隐隐担忧了。
......
视线回到桜和酒店，凝哲在有老爷子撑腰的情况下完全不虚八重神子，而神子也在【魔神】级别的威压下不得不揽下了本该丢给凝哲的工作...
亲自去一趟神里家啊...这也太远了...
哎，这样劳累一趟，回去之后又得花大功夫给尾巴保养了...
神子在离开的最后一刻狠狠的瞪了一眼凝哲，要是没有那个神秘的魔神守在他身旁，她早就将这些跑路的事情甩给他了。
而感受到神子的死亡瞪眼后，凝哲也回以一个非常阳光的笑容，甚至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虽然不确定神子看没看到自己的动作，但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凝哲本人还是非常爽的。
等到神子彻底离开后，凝哲才缓缓将视线转向了一直没有开口，在那边凹造型的白发老者。
随后，他露出了一个非常温和的笑容，轻声开口道：“老爷子，睡的挺久啊？”
“咳...”骤然听到凝哲开口，克来蒙斯咳嗽了两声，接着露出了非常无奈的表情：“没错，为了让那个老家伙能有足够的时间交托后事，我也是动用了为数不多的本源啊。”
“动用了本源啊...”
闻言，凝哲微微颔首，老爷子的这番话倒是没有说错，事实的确如此。
当时在蒙德为了维持【迭卡拉庇安】的状态，凝哲可谓是一直在透支着他的精神力，作为一个凡人，透支太多的精神力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后遗症，而老爷子则是一直在护佑着他的精神本源。
这么说来，老爷子的确很有可能因为本源消耗太多而陷入沉睡，这也是凝哲一直坚信老爷子尚未苏醒的原因。
但是...
沉默片刻后，凝哲忽然摆摆手，好像将这件事放下了，老爷子也松了一口气，也就在这个时候，凝哲轻轻开口道：“但是我觉得那些黑雾的味道还是不错的，毕竟是比较精纯的地脉之力...老爷子，你觉得如何？”
“确实如此，那些黑雾所融化的...”
提起地脉之力，老爷子下意识就应答道，然而话还没说完，他就反应了过来，止住了话头。
然而话已经说出去了，他也收不回去了。
居然就这么简单的被这个臭小子给套话了...
“算了，你隐瞒我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我就暂时不追究了...”
见到老爷子双眼一瞪就要开始摆烂，凝哲颇为嫌弃的摇摇头，接着开口：“现在既然你也苏醒了，那么肯定对目前的稻妻局势有一定的了解...怎么样，你觉得里面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吗？”
我们要找的东西？
“嗯...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稻妻城内存在【米尔兰斯】线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见凝哲提起了正事，克来蒙斯也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认真的开口：“相比之下，你乘坐前往海祇岛时路过的那个岛倒是有些意思...”
说到这里，老爷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接着开口道：“我在那个岛上发现了熟人的气息，就好像有人陨落在了这个地方...具体是谁我并不清楚，但这是个值得挖掘的地方。”
“熟人...陨落？”
闻言，凝哲怔了一下，随后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有些犹豫的开口：“据我所知，那片岛屿上的确有非常巨大的蛇类残骸。”
“而根据一些故事来推测，那位应该就是曾经对稻妻幕府发起进攻的魔神【奥罗巴斯】。”
奥罗巴斯...
对于克来蒙斯来说，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更多的却是陌生...
“不管如何，这个地方都必须得去看看...单从名字并不能得到线索。”
沉默了一会儿，老爷子最终摇摇头，如此开口道。
“那是自然。”
凝哲也应下了这句话，不过很快他就继续开口道：“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稻妻城内的局势，不然我们不能以一个合法的身份继续探索。”
“而要解决这些事情，最重要的就是要亲自面见稻妻的神明。”
提到【亲自面见神明】这句话时，凝哲的心情已经没有了多大的起伏——也许是因为货真价实的神明已经见得太多了吧。
“当然。虽然我现在的实力依旧没有恢复至全盛，但在她的手下保住你还是没有问题的。”
老爷子也同样面色沉稳，就算他不出手，摩拉克斯和巴巴托斯也会出手...起码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没人能伤得了这个臭小子。
“好。”
听到老爷子的话，凝哲轻轻点头。
以游戏中的表现来说，如果现在的自己真的独自去见了雷电影，那么这个自闭的神明多半会一刀直接砍过来...
但若是加上了老爷子...
那就没有问题了。
唔...
想到这里，凝哲倒是颇为感慨的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后面站着绝对支持自己的长辈，这种感觉真的是太棒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觐见
随着幕府军大将九条裟罗负伤被送到大后方的消息传到了前线，位于九条阵屋的幕府军将士们都嘈杂了起来，就连镇守此地的大将九条政仁都无法完全压制。
将士们闹起来的原因很简单，九条裟罗是前线将士们心中的信条，此刻她在稻妻城中受伤，凶手明明已经可以说是确定的，然而天领奉行却什么都不做...
难道就因为凶手是愚人众的执行官，所以就可以放任不管吗？
为什么天领奉行要这么做？
带着心里的疑惑和愤怒，再加上此时他们又与反抗军暂时休战无事可做，所以他们就顺理成章的借由这件事开始做文章。
对此，也许九条政仁本人心里也有些不忿，所以九条阵屋的消息毫无阻拦的就传到了稻妻城。
前线士兵的“哗变”无疑引起了稻妻城内的恐慌，也就在这个时候，作为【文化交流会】受邀嘉宾的凝哲忽然造访天守阁，并且守卫此地的奥诘众也没有作任何阻拦。
没错，直接听命于雷电将军的组织奥诘众没有拦截凝哲这个异乡人，而是直接将他放进了天守阁里。
有人亲眼目睹了这一刻，因此才会觉得如此惊讶。
天守阁已经数年没有任何外人进入了，这位从璃月来的人应该是第一个...
......
天守阁内。
走进这座稻妻最为神圣庄严的建筑，虽然有着老爷子相伴，但凝哲内心还是有一些忐忑的。
尽管自己在神子的帮忙下直接越过了稻妻传统的【御前决斗】，得以省略很多步骤，但以这位神明如今的状态，估计还是得遇到些麻烦...
奥诘众除了在最初为凝哲指了下路以外，也许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他们没有做任何其他的动作，甚至没有跟上来，而是老老实实的回到了大门。
见到这种情况，凝哲心里的忐忑更深了一分。
他知道现在坐镇天守阁的并非是神明雷电影本人，而是她制造的产物【雷电将军】，这可是一位没有任何感情，不会有任何顾忌，受到阻碍连正主都会一刀砍了的狠角色。
就算有神子的推荐，保不定等会见面就会挨上一刀...
想到这里，凝哲默默的给自己叠加了好几层精神力护盾，哪怕挡不住那一刀，应该也能稍稍减缓一下速度...
带着这样的情绪，凝哲终于是走到了天守阁正中的房间。
此时此刻，雷电将军坐于高处的王座，面色冷漠的审视着下方的凝哲。
“......”
感受到这位逐渐升起的压迫感，凝哲咽了咽口水，上前一步，非常恭敬的行了一礼。
“尊敬的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我是来自大海彼岸的一介无名之辈，此番唐突造访天守阁，实有要事相告。”
凝哲的语气和表情都无比尊敬，所行的礼仪也周到无比。
“来自璃月的人...有要事相告？”
听到凝哲的话，雷电将军看向这位异国少年，紧接着就毫不犹豫的拔起了插在一旁的长刀。
“最古老的璃月也辞去了神明...那么来自这个国家的你，就是【永恒】的敌人。”
长刀握在手中，雷电将军竟然完全不在乎凝哲话语中的“要事”是什么，直接朝着凝哲走来。
哒——哒——
“等等！将军大人，我要说的事情也跟【永恒】有关！”
见到这个人偶一言不合就要拔刀冲过来砍了他，凝哲下意识后退一步，紧接着就开口迅速开口：“相比较于我对【永恒】的威胁，我要讲的这件事或许对整个稻妻都有影响！”
“......”
听到这话，雷电将军步伐一顿，随后抬起头，毫无感情的双眸看着凝哲，难以言说的压迫感顿时涌了上来。
虽然她没有开口，但凝哲非常明白，如果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绝对会一刀砍过来。
那只屑狐狸究竟找的什么路子啊，看样子这个人偶完全不知道自己造访天守阁的事情，哪有提前通知了还会见面就砍一刀的啊！
“咳...想必将军大人也很清楚，在稻妻的另一侧，名为【海祇岛】的地方出现了某种可以汲取地脉之力的黑雾。”
回过神来，他轻咳一声，以一种严肃的语气开口：“而根据我的调查，那些东西在汲取了地脉之力后会将力量储存在自身中，如果以某种力量打破黑雾，就可以获得里面储存的力量。”
“换句话说，这个黑雾是人为制造的，目的就是为了窃取地脉之力为己用...”
说到这里，凝哲瞥了一眼雷电将军，发现她虽然没往前走，但依旧保持着持刀的姿势，于是凝哲一刻也不敢停的继续开口：“而且不瞒您说，我在璃月港的时候就遇见了在设计篡夺地脉之力的家伙，而且那个家伙正巧就是从稻妻偷渡到璃月的恶鬼...”
“恶鬼...从稻妻跑到璃月去的？”
听到这话，雷电将军的眼神终于有了色彩，她看向凝哲，被他话语中的【稻妻恶鬼】吸引了注意力。
“没错，而且那只恶鬼还利用某种力量占据了上一任【枢密院】白衣的身体，差一点就酿成大灾。”
凝哲点点头，那个恶鬼利用允孚内心的破绽竟然控制了他长达数年，如果不是魈和留云借风真君发现的及时，说不定真让他把【若陀龙王】给放出来了。
“......”
听完凝哲的话后，雷电将军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刹”的一下收回了刀，不过紧接着周围的空间就开始破碎，逐渐蔓延到了整个大厅。
瞧见这种情况，凝哲心里一紧。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雷电影将他拉入【一心净土】了...
果然，随着周围的空间破碎而重塑，凝哲来到了一如他记忆中神秘而孤寂的场景。
这个地方除了一些怪石和破旧的建筑外，就只剩下在正中间打坐的雷电影本人。
“这里就是一心净土吗...也不知道老爷子进来没有...”
见到中间那位雷神本尊，凝哲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
雷电影从打坐状态中脱离出来，看向凝哲，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凝哲总觉得有股气势在慢慢酝酿。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位白发老者忽然在凝哲的身旁缓缓现身，他的目光同样放在雷电影上，不过表情就奇怪了很多。
这位就是魔神战争结束后的赢家之一吗？
为什么单看气息...有些残缺呢？
而雷电影同样看到了白发老者，不过她的表情就严肃了许多。
“魔神...”
这位魔神浑身上下的气息是温和的，但哪怕如此，她也没有放松警惕。
第一百三十五章 往事
一心净土，白发老者与雷电影遥遥相对，感受到那股低沉的气压，凝哲在一旁半句话都不敢说。
非常隐晦的瞥了一眼老爷子，凝哲此刻的内心无比复杂。
原本按照计划，应该是先由他跟雷电将军交涉，随后顺理成章的进入一心净土，最后跟雷电影聊一会儿。
如果计划顺利的话，雷电影会跟他达成合作，这样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完成目标。
而如果计划不是那么顺利，最多也就是雷电影一刀砍过来，然后自己拼尽全力抵抗，最后老爷子出来救场，风险不说没有，但绝对非常低。
但此时此刻，他才刚刚见到雷电影，话还没说一句呢，老爷子就自己钻了出来，现在两个魔神还对峙了起来...
凝哲不知道他们在对峙什么，但他觉得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沉默，等待他们。
反正一心净土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在这里等一会儿也没有大不了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凝哲也瞪起了死鱼眼。
“......”
“......”
老爷子和雷电影相对，无声的气势在暗地里涌动，渐渐将整个【一心净土】分割成两个部分。
雷电影站着的那一边是紫色的雷霆，而老爷子这边是金色的丝线，两种力量将天空染成了不同的颜色，相互对立僵持着。
看这模样，甚至像是神明之间发起的战争...
“...呵呵。”
忽然，老爷子轻笑一声，天空中金色的力量化作虚无，而与此同时，紫色的雷霆也在一瞬间消散。
“克来蒙斯，传说中【米尔兰斯】的王者...没想到过去千年，你竟然还存在于世。”
雷电影收回了力量，能够在她的【一心净土】里如此游刃有余的与她对弈，除了那两位最古的神明外，如今的提瓦特找不出第三个人来...
而这位老者能够做到，而且他绝对不是那两位前辈。
还有这股庞大的精神力...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那位在魔神战争时期因【意外】逝去的魔神了。
“双生的魔神，雷电姐妹...没想到作为战争胜利者的你们，也只剩下了你一个人。”
老爷子没有否认雷电影的话，事实上越过千年再次看到曾经一个时代的人变成这样，他的心里还是满怀感慨的。
他并不清楚这些【获胜者】在被天理授予【尘世执政】的名号之后又经历了什么，不过此刻看到这对姐妹只剩下一个人，他的情绪还是很复杂。
很早之前在蒙德喝酒的时候，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就跟他透露过，最初的七位尘世执政经过某场大乱后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只不过，听闻这件事和亲眼见到这件事总归是有不同感觉的，此刻面对面见着雷电影，那种感觉才是如此真实。
“战争...战争会迫使人向前走，而人一旦向前走，就必定会失去些什么。”
提起这件事，雷电影的童孔暗澹了几分，似乎这件事哪怕已经过了百年，依旧是她心里的一道伤疤。
“前进就会失去，这就是你所追寻的【永恒】吗...”
闻言，老爷子叹了一口气。
以曾经的一国之尊的角度来说，雷电影的这般决断实在是过于幼稚了...
只要稻妻人是有自我思想的人类，那么这种所谓【永恒】的方式就不可行。
就像当年的迭卡拉庇安，为了保护人类而建立起高墙，最终却死于人类的反抗...
稻妻如今的【锁国令】和【眼狩令】，和当年矗立在旧蒙德城外的风龙卷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根本不明白...不明白那场灾难带来的究竟是什么。”
雷电影恢复了平澹的表情，她轻轻摆手，原本在手里的长刀消失不见。
“她根本不会允许任何东西有威胁她的可能，不管是我们，还是人类...”
“威胁她？真是可笑，高悬于天空之上，她难道还想一直如此吗！”
提起这个【她】，老爷子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随着他的话语，周边原本已经停下来的金色丝线又有了再次蔓延起来的趋势。
“......”
见到克来蒙斯如此激动，雷电影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接着就摇摇头。
“真在逝去之时跟我提到过你的国度【米尔兰斯】，她的话语再加上当年的那场动乱，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那场动乱或许跟【米尔兰斯】无关，但应该跟你的猜想有关。”
“至于剩下的...我不知道，真或许知道，但她已经离开了。”
说完后，雷电影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克来蒙斯身旁的凝哲，随后双手抱胸，等待克来蒙斯的反应。
“......”
沉默良久，随着轻轻的一声叹息，老爷子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罢了，今日我来到此处也不是为了往事。”
说完这句话，老爷子往后退了两步，将凝哲推向了前方。
“雷电，作为旧时代的失败者，我不能也不会跟你提意见...但这个孩子，作为人类，他有些话想跟你说。”
提起凝哲，老爷子的语气软了下来，就像家中的长辈在介绍自己的后辈一样。
“......”
听到老爷子的话，雷电影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终于是将目光转向凝哲，等待着他开口。
见到刚刚还一言不合要拔刀的雷神突然一下子变得好说话起来，凝哲只觉得还有些魔幻...原来老爷子的身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啊，就连稻妻的神明都对他这么客气...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可以好好想一想了...
“嗯...其实我想询问的事情也很简单，只是一句话而已。”
思绪闪过，凝哲首先是对着雷电影恭敬的微微躬身，随后语气沉稳的开口：“我初来稻妻时，尚且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流浪少年，不过也就在那时，我读到了一本名叫《打工吧！将军大人》的轻小说...”
“虽然这个名字也许有些僭越...但我想说的，正是书中的一句台词：【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变万物皆不变，心不动万物皆不动】。”
“在下一直对此话不解，还想请将军大人解惑。”
说完这句话，凝哲微微躬身，礼数做足。
“......”
而听到了凝哲的话，雷电影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这本轻小说她自然也看过，还是八重神子偷偷摸摸给她送进来的。
而且她不仅看过，甚至知道小说的作者“田所浩二”就是眼前的这个白毛少年。
要不是这个小说...她是不会答应神子提出的【文化交流会】这个活动请求的。
而此刻，这位小说的原作者来这里询问她关于书中这句话的看法...
沉默良久，雷电影最终摇摇头，轻轻开口：“关于这个问题，我现在无法告诉你答桉。”
她之前所坚信的【永恒】已经动摇了，但动摇仅仅只是动摇，所以在那段时间愚人众执行官【博士】找上天守阁并提出计划时，她并没有选择拒绝。
如今，她既有改变现状的动作，又做出了阻止自己改变现状的选择...
“这样吗...那如果将军大人有朝一日有了答桉，我再来询问。”
凝哲没有进行逼问，到了这个地步已经足够了。
对凝哲来说，此行的收获已经远远大出他的预期了。
原来种子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埋下了...
在不久之后，它就会开花结果。
第一百三十六章 告退
一心净土。
周围依旧是那片孤寂的风景，而在凝哲的话语落下后，原本那股隐而不发的气势却慢慢的消失了。
似乎是到了这个地步，雷电影才真正的放下了杀心，开始以平常心看待凝哲。
“自我创造【一心净土】以来，你是第一位来到这里的凡人...抛开克来蒙斯的因素外，你身上的气息也让我有些疑惑...”
彻底收回威压后，雷电影的话似乎也多了起来。
“如果将军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在下一定知无不答。”
闻言，凝哲也不含湖，当即微微躬身开口道。
“你的身上...有着摩拉克斯的气息，很奇怪...难道【岩神】受磨损一事与你也有关？”
听到这话，凝哲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以一种非常平澹的语气开口：“作为璃月人，我见证了帝君的逝去，同样也参与了讨伐魔神【奥赛尔】的战争。”
“将军大人所说的【磨损】是什么，我并不知道。但岩王爷卸下神位，将担子递给璃月人一事，我还是清楚的。”
凝哲的表情很平稳，就像是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而见到了凝哲的表现，雷电影的童孔闪烁了几分，她也明白了这段话的含义。
这位白发少年的身份果然不一般，居然值得那位最古的魔神为其铺路...
而且她没有提到的还有一点，凝哲的身上不止是有着摩拉克斯的气息，同时还有着那座【牧歌之城】的神明巴巴托斯的气息。
双神为其护道...
不，雷电影看了一眼白发老者，心中暗暗摇头。
这是三位魔神为其护道，不然以他的天资，恐怕早就被天空之上的那个怪物发现了...
“既然你与那几位也有关系，那么...”
沉默片刻，雷电影摇摇头，再次将薙刀召唤了出来，不过却没有将兵锋对着凝哲和白发老者。
“...我会慎重考虑你的话，并且会将答桉告诉你。”
“与此同时，我可以告诉你关于那个愚人众执行官的计划。”
雷电影将薙刀高悬于头顶，随后勐的朝四周挥舞，紧接着【一心净土】的边缘就出现了一道紫色的裂缝。
“那里面就有着他们全部的计划，如果你想知道，就自己进去看看吧。”
说完后，雷电影将薙刀收回，随后再次进入了坐定的状态，再也没有看凝哲和老爷子一眼。
“......”
闻言，凝哲看了一眼老爷子，轻轻点头，随后独自迈开步子，走向了那道裂缝。
老爷子也没有阻止凝哲，他只是悄悄的给他附着上了一丝力量，看着他慢慢踏入紫色的裂缝之中。
就像是摩拉克斯和仙人们用数十年的时光，巴巴托斯用特瓦林和【沙尔·芬德尼尔】来考验凝哲一样，雷电影也需要一个理由让她去相信凝哲这个少年有资格得到她的认可。
具体的考验...应该就是这个裂缝里的内容了。
自己虽然不能介入考验之中，但无论如何...后手总是要准备的。
接下来，就看凝哲自己的了。
这可是他们三个老家伙共同认可的传人啊...
......
进入到裂缝之中后，凝哲就看到了那位戴着假面，只露出两只血红色童孔的男人。
那个家伙...
愚人众执行官【博士】...
此刻这个男人站在进入天守阁最后的梯步上，他的身旁站着两位愚人众成员，看上去是文职人员。
“...记住，此刻坐镇天守阁的雷电将军有些古怪，若是不想死的话，不要有任何的异动。”
【博士】的声音很轻，但带着一股不可置疑的气势。
“是，明白。”
两位文职人员连忙点点头，他们也是第一次面见除了【女皇】外的神明，此刻听到执行官的话，他们的心里都有些慌乱。
见到手下点头，【博士】微微颔首，随后率先迈步，走向了大厅。
“......”
见到这一幕，凝哲皱起了眉头。
根据达达利亚的话，【博士】似乎是独自一人去到天守阁与雷电将军交涉的...但现在看来，他身旁似乎还跟着两个文职人员。
文职人员...
思绪闪过，凝哲将想法压在了心底，悄悄跟了上去。
大殿内。
雷电将军位居于高处王座，【博士】恭敬的微微躬身，嘴唇微张似乎在说些什么，但凝哲听不见具体的内容。
相比起那位【博士】，更吸引凝哲兴趣的是另外两个文职人员。
他们呆愣的立在【博士】左右两侧，跟刚刚殿前说话的他们完全判若两人...
如果说之前的他们还是一个个正常的人类，那么现在的他们就像是被抽出了灵魂人偶，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自己的思想，只能呆呆的立在这里，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
瞧见这一幕，凝哲更是眉头紧皱。
这是什么意思...堂堂【博士】面见神明，居然容忍跟随自己的部下做出如此姿态...
不，等等...
他们好像不是...
嗡————
下一秒，【博士】立起了身子，他轻轻挥手，数条看不清的丝线顿时缠绕上了身旁的两位文职人员。
卡察——
紧接着，丝线上燃起了火焰，将两位文职人员包裹在烈焰之中，这两位成员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出于本能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他到底想做什么，当着雷电将军的面杀死自己的同僚...
再加上凝哲也没有听到刚刚的对话，他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位【博士】要这么做...
“...尊敬的雷电将军大人，愚人众已经展示了诚意，我们将保证，计划会毫无意外的运行下去。”
等到那两位文职人员被彻底烧成灰尽，【博士】又露出了笑容，朝着上方的雷电将军施了一礼。
“这两个家伙是我们内部查出的跟稻妻本地人有关系的人，为了将军大人的伟业，我们会毫不留情的清理掉这些有可能影响稻妻的人...”
“......”
见到这个冷静的几乎可以用冷漠来形容的男人，雷电将军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雷光，紧接着王座之下被一层充斥着杀戮与暴虐的雷元素给包裹。
见到这个画面，【博士】笑了笑，他明白这是雷电将军同意的讯号。
再之后，他优雅的朝着将军最后一次躬身，随后转过身子，毫不停留的走出了大殿。
全程，雷电将军只是冷漠的审视着这一切，彷佛只是看了一场闹剧。
“原来是这样的...”
看到了这里，凝哲也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愚人众能跟天守阁达成合约，原来他们连自己人都献祭了出去...
只要灭掉任何有可能接触稻妻人的异乡人，就能够让稻妻人永远的留在稻妻吗？
这种想法...
不，如果是这样，雷电影根本不会让自己进到这个裂缝之中...
那么她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将军的首肯
把所有可能影响稻妻的人给“清理”掉，稻妻就能够成为雷电将军所追求的【永恒】吗？
或许...就跟锁国令一样，将军仅仅只是并没有否定而已，这并不代表将军本身是赞同这件事的。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分析的话，雷电影让自己到这个裂缝里来，应该就是要自己对此提出一个更好的方法...
愚人众想要通过“杀戮”来阻绝稻妻产生变化的任何因素，那么只要解决了愚人众...
不...
这样一来，自己的做法就跟愚人众的做法没有本质区别...
愚人众杀戮异乡人来维护［永恒］，自己通过解决愚人众来保护其他人...
仔细想想，原本的雷电影应该是在看到了民众的愿望之后改变了想法，那么现在...现在自己没办法去制造那样的一个环境。
“.......”
想到这里，凝哲抬头看向王座一旁的雷电将军。
［博士］早就离开了，现在整个大殿之中只剩下自己跟雷电将军两人。
他们之间还有着一道由雷霆构成的屏障，哪怕就这么看着，也能感受到其中传来的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
闪电、雷霆...就像盘踞在稻妻境内的雷暴一样...
哪怕是【博士】这种得到神明垂青，获得了超越凡人权能的人也不敢过于接近...就像位于上空的将军大人本就不在这个地方，也没人能够触碰她。
“......”
回过神来，凝哲的目光放向挡在他面前的雷暴，如果要上前去与将军大人交流，就必然要跨过这道雷霆...
但他肉体凡胎，如果仅仅凭借精神力，根本无法抵御雷电...那么，神之眼呢？
凝哲拿起了别在他腰间的定制风属性神之眼，这是温迪以最后的神力为他专门制造的，如果运用它的力量...
神之眼在凝哲的手里绽放出轻柔的青色光芒，它好像知道自己主人的想法，周围也慢慢的吹拂起了微风，渐渐与狂暴的雷霆相对。
“不......”
然而，凝哲握住了神之眼，周围的风儿也随之消失。
如果他没有猜错，雷电影专门为他制造一个裂缝绝不是想看到他用【神明】的力量突破雷暴，如果真的是单纯的突破屏障，那就没道理让他见到【博士】和那两个愚人众成员。
特别是...让他见识到了【博士】那堪称冷血的手段...
想要博得将军的信任，首先得要展示比那位执行官更加深层次的觉悟吗？
那么，自己就不能用神力走后门...
心中思绪闪过，凝哲的目光转而坚定，他看向雷暴，将全身的力量散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来试试吧。”
那道雷霆与凝哲只有数米的距离，但凝哲却想起了数年前自己乘坐“死兆星”号强行跨越无边雷暴时的场景...
......
与此同时，璃月港。
群玉阁的修复工作已经完成了接近四分之三，如今除了浮空石和部分建筑没有完成外，其他的房间已经完全修复完成了。
而作为群玉阁的主人，【天权星】凝光自然是将办公地点从月海亭搬回了群玉阁。
不过在这个时候，群玉阁却有些热闹。
“我说凝光，如果你实在是担心凝哲的话，不如直接以官方身份派遣一支使节团去看看。”
凝光的身旁，同为七星之一的刻晴皱着眉头开口道：“就算稻妻官方不接受我们的使节访问，他们也不会对我们动手，到时候直接将他接回来不就好了。”
今天凝光将璃月港几乎所有暂时有空闲的高层都聚集到了这里，他们要在此地共同商议接下来应该对稻妻持有怎样的手段。
虽然明面上是在商讨如何对待稻妻，但刻晴却非常明白凝光只是在担心凝哲而已，至于稻妻...该怎样就怎样，反正关系不大。
“此言差矣，如果我们真的在这个时候忽然宣布派出使节，只怕很难将小哲带回来。”
听到刻晴的话，天叔摇摇头，将这个提议给压了下去。
原本以璃月官方在稻妻的布局，他们自然不用担心凝哲的安全...但问题在于，最新的消息传来，愚人众执行官【公子】在稻妻露面，并且疑似直接打伤了幕府军大将...
要说璃月官方对愚人众里最忌讳的人有两个，除了一直在跟商人发起经济战争的【老爷】外，就要属这个当众放出魔神奥赛尔，导致璃月受损严重的【公子】了。
要不是看在他没有对凝哲下死手，凝光早就对这个【公子】发布全大陆的通缉令了...
而现在，这个危险的家伙又出现在了稻妻，是否意味着稻妻也要出现类似于璃月的动乱？
在这种情况下，人员的安全无疑是摆到了第一位，任何的计划和探查都得往后延迟...可凝哲却拒绝了撤退的命令，并且还让他们这些高层放宽心...
这怎么可能放宽心啊！
不出事还好，要是真出事了，大半个璃月高层都得集体震怒，然后开始战争动员...
“枢密院的大部分人员都已经撤回来了，但只要那个人在，凝哲应该就不会出什么事。”
相比之下，凝光的情绪就稳定了许多，提起璃月的布局，她倒是最不担心的一个。
不过话是这样说，她还是添加了不少的后手。
“据船厂的负责人报告，【长宁号】联合舰队已经基本重新组建完毕，现在就可以展开动员，预计直接部署到东海附近。”
也就在这个时候，甘雨也开口说道，她的手里还端着好几本文件。
“好...”
闻言，凝光轻轻点头，接着就看向天叔和刻晴，神色认真的开口：“根据手底下人的调查和仙家们给予的线索，上次奥赛尔突破封印时，有几只她的卷属偷偷熘走了。”
“而据小哲传回的情报，那几只卷属应该是去了稻妻，并且在那个国家吞噬了大量的生灵，目前恢复了几乎九成的实力。”
“如果小哲无法在这段时间里打开稻妻的外交大门，我们就要独自在海上迎接这些怪物的准备。”
说完了这些话后，凝光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气，等待他们的反应。
“卷属吗...”
天叔愣了一下，随后缓缓摇头：“怪不得我这几日钓鱼时总觉得海面有些不平静，原来如此...”
“可是我们已经将大部分的人手撤了回来，凝哲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计划吗？”
闻言，刻晴也摇摇头，单独面对魔神卷属并不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但如果说璃月出了事情，那么在稻妻的凝哲也一定会受到影响...
如果说届时魔神卷属来袭，凝哲还留在稻妻境内...万一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势力给盯上了？
“无妨，我已经派了一位得力助手前往稻妻，凭借她的手段，应该不成问题。”
凝光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和，现在摆在面前的是即将袭来的魔神卷属。
更何况...
既然已经将她给派出去了，凝哲和她联手，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第一百三十八章 秘境与神明
一心净土。
白发老者看着不远处的紫色裂缝，一刻不停的感受着其中传来的气息。
凝哲进入到裂缝之中已经快过去半个时辰，哪怕在【一心净土】里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这个时间也有些长了...
他并不知道雷电影为凝哲设置的“考验”是什么，但可以预想到的是里面的内容绝对不简单。
不...
甚至有可能制造这个裂缝的人并不是雷电影，而是她的姐姐雷电真...也是稻妻真正的神明。
同样作为魔神，克来蒙斯很清楚，不管遭到多么严重的打击，他们总会留下一丝灵魂...如果说雷电真的一丝残余的灵魂被带回了稻妻，那么凝哲可能遭遇的就不是那么简单的考验了。
“......”
想到这里，克来蒙斯看了一眼早已入定的雷电影，心中的思绪开始翻涌。
当初在面对奥赛尔，凝哲要以凡人之躯抗下【业障】侵蚀时，他就试图出手帮助过这个后继者...但在见到了他的表现之后又选择了罢手。
那一次，他见到了这名少年的倔强和觉悟。
但这一次...
凝哲身上背负的东西已经跟奥赛尔之战时不一样了，他的身上不仅有着自己和摩拉克斯的传承，还有着巴巴托斯的传承...
如果说考验的力度过大，那么很容易在现在的时间节点就引起【天理】的关注。
现在就直面那些家伙的话...哪怕是他也只能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啊...
自己要不要出手干预呢...
......
裂缝内，凝哲已经踏入了雷暴之中。
但进入这道雷暴后，他才发现这里面的东西和力量和他预想中的不一样。
原本凝哲以为在进入这道雷暴的一瞬间，狂暴的雷霆就会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身上...不说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起码钻心噬骨般的痛苦肯定是躲不掉的...
而有趣的是，雷电没有对他发起攻击，甚至还主动避开了区域，为他开辟了一条道路。
不过可以很明显察觉到的是，这道雷暴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只有两三米的距离，以开辟的道路来看，起码有着数百米的距离。
所以这道雷暴应该是制造了另一处空间，这里面的区域跟天守阁的地势完全不同。
“嗯？”
走着走着，凝哲忽然在周边的雷霆之中瞧见了一个身穿白色护卫衣家的青年，他的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似乎要赶往某个地方。
“你...”
瞧见这个面色焦急，但又不知道该往哪儿走的青年，凝哲犹豫了一下，还是试着开口问了一句：“朋友，你还好吗？”
“什么？！”
听到凝哲的声音，这位青年勐然转过头来，在见到凝哲的面容后下意识往四周看了一眼，随后有些焦急的开口：“你为什么还没有撤离这里，这里现在很危险！”
“危险？”
闻言，凝哲一愣，微微皱起眉头。
“糟了...”
见到这个白发的少年如此呆愣的表现，这位青年连忙走了过来，举起左手，随后在自己的胸口轻轻锤了一拳，接着开口：“我是宫廷卫队的卫士，宫殿的防御已经彻底失败了，接下来我会保护你安全离开...”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一道雷霆忽然直勾勾的噼了下来，将这名青年噼成了粉末灰尘。
“这......”
瞧见上一秒还一脸焦急的青年在一瞬间化作灰尘消失不见，凝哲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一分。
他知道这里的东西都不是真实的，但那名青年的情绪是如此直观的传达到了他的心底...
宫廷卫士和撤离，他最后没有说完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
卡——卡——
然而不容凝哲多想，前方忽然传来了类似于机械运转的声音，紧接着周围的雷暴再次开辟了一条道路，那条路的尽头可以看见一座瘫倒在地的遗迹守卫。
“遗迹守卫...为什么这个地方会出现遗迹守卫这种东西？”
见到这个东西的那一刻，一个问号就从凝哲的脑袋上蹦了出来。
先前那个白色衣甲的青年还可以解释为稻妻古代的武士，但遗迹守卫...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东西在神明眼中代表的含义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
无论如何，既然前方的路看不到尽头，自己也只能从这条通往遗迹守卫的道路找点线索...
下定决心后，凝哲便朝着那条道路走去。
卡——
卡——
每走一步，那种机械运转的声音就会响起一次，就像是有意伴随着他的步伐在前进一样...
不容他多想，一转眼的时间，凝哲就来到了遗迹守卫的面前。
“嗯...”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座瘫倒在地的遗迹守卫后，凝哲摇摇头，童孔中的疑惑更深了一分。
它的核心已经被彻底破损，肢干和其他部位也有着不同程度的损害，以这种受损程度来看，这座遗迹守卫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被重新启动的。
那么...
自己一路而来听到的机械声音又是从何而来的？
“有了这个东西，我们就有了最基本的资格了。”
“...是啊，不管如何，起码我们终于掌握了这个技术。”
忽然间，遗迹守卫的身后出现了两道黑色人影，他们相对站着，似乎在交流着什么。
“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
“掌握了技术之后吗？嗯...那就争取破解更多的技术吧，直到我们有能力主导自己未来的那一刻，再做其他的打算。”
“好，等到那一天，我们再做打算。”
“不过...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周围的土地产量每年都在下降，山林之中的动物也在快速减少。按照这种速度下去，我们恐怕坚持不到...”
“别说这种丧气话，我们会坚持到那一天的...”
“......”
对话结束的那一刻，这两道人影也随之消失不见，就像是他们根本未曾出现过一样。
随后，那座遗迹守卫也开始消失，从肢干开始，渐渐化作星光消失。
“等等...”
周围的变化是如此的快速，快到凝哲甚至没有时间整理目前收集到的情报。
遗迹守卫、人影，还有他们之间的对话...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砰！！
忽然，雷暴的深处忽然传来了一阵炮火轰鸣的声音，随着炮声传来，似乎周遭的雷霆都被减弱了几分。
“嗯...？”
不远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丝光点，它很微小，但却散发着一种温暖的气息。
身边的遗迹守卫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凝哲也没有犹豫，直接奔着光点而去。
有一种感觉在凝哲的内心逐渐蔓延开来...
如果他待在那个青年、遗迹守卫和两个人影旁的话，他也会随着他们一同被消解掉...
到了这个地步，凝哲也明白了过来。
这里绝对不是单纯的【考验】，这个秘境要么是被什么东西入侵了，要么是本身的运转出现了问题。
不过...在危险倍增的同时，这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遇。
魔神所设置的秘境，里面一定有值得他挖掘的秘密...说不定还有可能跟【米尔兰斯】有关。
第一百三十九章 无意义的等待
来到光点附近后，凝哲才发现发出光亮的东西并不是什么特殊的装置，它仅仅只是一个有着独特光囊的飞行生物而已。
嗯...
也许特别之处在于，这个飞行生物有点太大了，几乎有一栋标准大小的房屋那么大。而且除了光囊外，其他的部分都跟周围的雷暴一个颜色，从远处根本看不到它的身躯。
走近后，这个生物似乎也没有攻击的欲望，它甚至有可能根本没有看到凝哲，只是停留在原地，一刻不停的散发着光芒。
“很奇怪...为什么这个生物和之前遇到的东西都不一样...”
观察一圈后，凝哲也发现了这个飞行生物的怪异之处。
它从外表上看来就跟提瓦特大陆上常见的萤火虫没有什么分别，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的一双巨大翅膀根本没有扇动，它就像是悬停在空中的一样。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点，这个空间里的物理结构也被改变了，起码这里面的生物形态跟凝哲认知中的有很大的出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轻柔温和的声音，两个看不清面貌的人影正在对话。
“我知道那个地方很危险，也许就跟你说的一样，那就是一个陷阱...”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如果让影知道了，她会怎么想！”
“影...我没有办法，我们都没有办法...”
听上去应该是两个女子在说话，其中一个人影的声音是如此的柔和，另一个人则是稍显急促，她们似乎因为某件事起了争执。
“没有办法..就算没有办法，我们也可以一起去！绝对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一个人去。”
“那样最好！我要回去准备一下东西，那个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
“......”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后，其中一个人影消失不见，但另一个人影却还留存在这里。
沉默良久，那个留存在此地的人影有了动作，只见她缓缓的抬起了手，周围的雷暴忽然变得更密集了一些，紧接着她自己也消失在了雷暴之中。
“一个人送死...总比所有人送死好。”
在她消失的最后一刻，凝哲只隐隐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送死？
看完了这一切，凝哲只觉得自己在冥冥之中抓住了什么东西，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抓住。
在那个人影的动作下，周围的雷暴已经愈发密集，能够让他通行的道路也在被不断压缩。照这个速度下去，恐怕还没有看到尽头，雷暴就会席卷到他的身上来。
“让我逃跑的青年，彻底损害却还在发出声音的遗迹守卫...还有那两个人影的对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凝哲忽然发现，自己在这片空间里的思绪似乎是受到了某种限制，精神就像是被一块大石给压住了一样，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唔...”
凭借自己的精神力，也会被压制成这副模样吗...
等等，自己刚刚被那两个人影吸引了注意力，还没有仔细观察周边的环境，现在一看，原本在自己身旁的那个巨大飞行生物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光囊在发亮。
不过就算是那个剩下的光囊，也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被溶解掉。
这一路上所经历的一切都彷佛只是幻觉，他们出现，随后又归于尘土，一切都似乎是既定的，根本不会被改变。
或许...
唯一的变数就是处在这个秘境之中的凝哲，但此刻的他也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影响，他的状态根本不足以进行冷静的思考。
“嗯？”
就在这个时候，先前出现过的那个轻柔温和的声音再次出现，不过她这一次却带上了疑惑的语调。
“人类少年...你是如何进到这里来的？”
随着话语的说出，这个人影也再次出现，不过她这一次没有出现在远方，而是直接在凝哲的面前浮现了身影。
“我...这里...等等，这里难道不是雷电将军所设置的吗...”
见到这个人影提出的问题，凝哲的童孔中闪过一丝迷茫，那股精神压迫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大，他已经快承受不住了。
“雷电将军...没错，这里是雷电将军设立的。不过...也许你本不该进到这里来。”
听到这位白发少年的话，人影愣了一下，随后缓缓摇头，紧接着自己的身上便浮现出了颜色，渐渐从黑色的人影变成了真正的人形。
见到这个人的真正模样，凝哲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她与雷电影的长相十分相似，除了些许细节不同外，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此时她穿着一身稻妻传统的和服，面色温柔。
“您是...？”
在她显露出真身的那一刻，凝哲便感觉周围对精神的压迫感有了大幅度的下降，他似乎可以进行正常的思考了。
“我吗？嗯...这个空间是雷电将军制造的，那么你觉得我是谁？”
瞧见凝哲这副还有些懵逼的神情，这位女子来了兴趣，笑着问道。
“雷电将军...”
“不，对你们来说，我应该是【前任雷电将军】哦。”
“前任雷电将军...所以您是...”
凝哲心中有猜测，但他不敢确定。
“你的身上有岩神和风神的气息，所以也应该知道一些隐秘...没错，我就是在几百年前【死去】的上一任雷神。”
女子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提到那个字眼，似乎也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情绪波动。
闻言，凝哲顿了一下，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原来如此...
看来这里果然不是雷电影所设置的【裂缝】，或者这个空间并不是雷电影制造的，而是她的姐姐雷电真制造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拉入了这里，但...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我看你的装扮和模样，应该不是稻妻人吧？”
女子见凝哲神情恢复了很多，于是轻轻开口问道。
“是的，我是璃月人，这次来到稻妻是受了八重宫司大人的邀请。”
面对她的问题，凝哲微微躬身，直接应道。
“八重啊...她还好吗？”
“她很好，非常好。”
“这样啊...那就太好了...”
提起故友，女子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低沉。不过这种低落的情绪只存在了一瞬，下一秒她就恢复了温和的笑容，轻轻开口：“那么...现任的雷电将军呢？你能够来到这里，应该也与她有关吧？”
“没错。”
凝哲点点头，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雷电真是追求【须臾】之神，她最在乎的是存在于眼前的风景。
而在雷电真逝去之后，雷电影则成为了追求【永恒】之神，为此，她不惜将整个稻妻封闭起来...
反抗军和其他人手动已经准备就绪了，如果自己能够说动这位上一任的雷神...
第一百四十章 凡尘
五百年前，【坎瑞亚灾厄】事件爆发。作为明面上的稻妻神明，雷电真（也即雷神巴尔）独自一人前往坎瑞亚，直到作为影武者的雷电影反应过来赶往坎瑞亚时，她已经倒在了大地上。
最后，影将雷电真的意识空间以及一丝灵魂碎片带回了稻妻，将其封印在了影向山底，但那一缕灵魂却实实在在的存在于她的佩刀【梦想一心】中。
根据凝哲的猜测...这片空间极有可能就是雷电真的那一缕灵魂制造的，换句话说，这里大概率就是那柄佩刀【梦想一心】的意识延展空间。
“关于影的一些做法...其实我是知道的。作为已经逝去之人，我无法做任何的改变，但我想问一下作为【人类】的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雷电真的表情非常温柔，语调也十分柔和，跟雷电影的表现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既然大人问到我了，我也不隐瞒，以下话语或许有些僭越，”
见到这位女子的表现，凝哲轻轻点头，随后神色认真的开口道：“我认为雷电将军在稻妻实行的【锁国令】和【眼狩令】绝对不是一个合适的政策，不管是从政治、经济还是民生上来说。”
“将军所追寻的是【永恒】，但【永恒】这个字眼的含义绝对不是简单的【停滞不前】。”
“以我的家乡璃月举例子，守护璃月千百年的仙人们对于璃月港来说可以称作是一种永恒；日日夜夜巡逻在港口保家卫国的千岩军们也是永恒；每日忙忙碌碌出摊售卖货物的人们更是永恒...”
“而看看稻妻如今的模样，内乱、分裂、各方势力杂糅...这些都是【锁国令】和【眼狩令】带来的弊端，哪怕只从结果上来看，将军大人的举措毫无疑问都是失败的。”
说到这里，凝哲还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哪怕这些政策本身并不是将军大人制定并提出的...但那些人也在将军所秉承的【永恒】之下行动的。”
随后，凝哲偷偷看了一眼雷电真，发现这位曾经的稻妻神明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意，只不过笑意中多了一些无奈的味道。
见到凝哲说完后的小动作，雷电真摇摇头，有些感慨似的开口：“你所说的话没有问题，我只是在感慨，一位璃月少年便懂得的道理，我那个妹妹却不明白...”
她很明白，自己的妹妹在仓促之下接过【雷神】的职位，身边可信任的朋友也一个又一个逝去，这一切都令她对自己原本秉持的【须臾】产生了质疑。
在数百年前，稻妻的信仰并非是【永恒】，而是【须臾】之美。
【珍惜着眼前的一切美好】，这才是她所信奉的东西。
然而经历过“失去”、“毁灭”、“背叛”后，影对【须臾】产生了质疑，最终演变成了“绝对不会再带来失去”的名为【永恒】的信仰。
雷电真虽然只剩下了一缕残魂...这些事情还是知道一二的。
但是...尽管她知道这一切，她却无力解决，甚至无法看一眼她的妹妹...
万般感怀，皆由【坎瑞亚灾厄】事件引起，但倘若让她再选一次，她依旧会独自一人赶赴那片土地。
只是...
或多或少都有些遗憾啊。
“......”
见到这位已经逝去的神明露出这般神色，凝哲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双手抱拳，神色认真的开口道：“根据在下的调查，将军此番决断是受了奸人的蒙蔽，如若可以将这些祸乱朝政之人抓捕，一切便有转机。”
“而且我此行即是为了改变现状，不管是出于我自己的立场还是我身后璃月的立场。”
“...至于改变之后我想得到的东西，我能够保证的只有一点：不管真相如何，我始终是我自己。”
少年的表情很认真，谈及这些隐秘，他没有半分退却的神色。
“......”
闻言，雷电真沉默了一下，随后无奈的笑了笑。
虽然她也知道眼前这个少年绝对不可能只是普通的人类，但从他那稚嫩的面庞中听到了这种成熟的话语，她还是有些哑然的。
怪不得他能够来到这个地方...除了机缘巧合外，他本身的存在就是非常特殊的。
“那么...我开始相信你能够为稻妻带来改变了，来自璃月的少年。”
“阿影最开始为你设置的是考验身心的【雷鸣海渊】，雷电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毁灭性的伤害，但会对你的精神造成非同寻常的负荷...想必，她这么做的原因也就是想看看你的决心。”
思绪闪过，雷电真挥挥手，周遭的雷暴忽然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除了头顶上正散发着光芒的“明月”外，周围一片漆黑，如同坠入了永夜中一般。
做完这一切后，雷电真呼出一口气，接着再次看向凝哲，轻轻开口：“机缘巧合之下，你从雷暴中脱离，来到了我这里...不过你已经向我证明了你的决心，经不经历雷暴其实并不重要了。”
“接下来我会为你施加一层力量，它可以瞒过阿影，让她认为你已经度过了雷暴的考验。”
“至于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说完这些话后，她温和的笑了笑，随后抬起右手，一股微弱的力量覆盖上了凝哲的身躯。
“嗯。”
凝哲轻轻点头，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或许也不需要更多的言语。
接下来...
就是要正式跟雷电将军交涉了。
......
一心净土。
雷电影依旧保持着入定的姿势，而白发老者一刻不停的紧紧观察着裂缝，他们都没有说话，此地冷清的可以说是冷寂。
“...嗯？”
忽然，雷电影睁开了眼睛，从打坐的状态脱离了出去，眼神带着一丝疑惑不解。
那个叫凝哲的人类居然真的通过了她设置的雷暴，而且根据他的情绪波动来看，似乎还很轻松...
很奇怪...区区人类，在不借用神明力量的基础上，居然真的可以通过【雷鸣海渊】？
“哈，这个臭小子...”
不远处的白发老者似乎也得了信息，原本有些紧张的神情放松了下来。
下一秒，紫色的裂缝渐渐关闭，凝哲也在最后一刻从里面出现。
少年带着笑容，看向位居于正中央，表情有些疑惑的雷电影，朗声开口：
“将军大人所追寻之【永恒】，其实有另一种意义可以诠释...在下已经找到了破局之策，幸不辱命。”
第一百四十一章 破局
稻妻城，天守阁。
听完凝哲的话后，雷电影也没有犹豫，轻轻点头后便将他送出了【一心净土】。
老爷子自然也随着凝哲一同出去了，不过他在出去的时候悄悄的给雷电影留下了一份精纯的精神力力量，具体拿来做什么还尚未可知。
离开【一心净土】，当凝哲再次看到天守阁的建筑和站在高处王座旁的雷电将军时，他的心里还有些感慨。
真的是...这人偶和雷电影都是一个性子，动不动就拔刀砍过来...不过现在重新在这里面对雷电将军，感觉还不如就关在【一心净土】里边...
“......”
见到凝哲出来了，雷电将军微微颔首，看向他，直接省略了站在他身旁的克来蒙斯，语气冷漠的开口道：“你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离开此地吧。”
“趁你还没有对【永恒】造成威胁之时...”
说完后，雷电将军转过身，背向凝哲和白发老者。
“是，将军大人。”
听到这话，凝哲瞥了一眼克来蒙斯，随后对着雷电将军施了一礼，接着就朝着殿外走去。
按照雷电影为雷电将军设置的“程序”来看，她能够放任自己活着出天守阁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她是一个人偶...空哥当初离开天守阁不也被砍了一刀嘛？
带着这样的想法，离开天守阁的一路上凝哲都非常谨慎，虽然根本没有什么异样，但他还是用精神力一步步的探查着周围的环境。
然而直到他真的站着且毫发无伤的离开了天守阁，雷电将军也没有忽然从背后闪现出来给自己一刀...
嗯，看样子还行。
既然这边的事情解决了，那么接下来...
凝哲刚刚回过神来，看向下方，正好就看见了早在此地等候多时的神里绫人和托马。
“凝哲，看样子你与将军大人的交涉很成功，真不愧是你。”
见到凝哲出现在视线之中，而且还是一如既往的活蹦乱跳的，绫人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是啊，我们在门口等了快两个时辰，都差点要去觐见将军大人了。”
托马也摸着后脑勺笑着开口道，看样子他们在这里的确等了很久了。
“我跟雷电将军的交流是非常简单且轻松的，不存在有什么矛盾冲突的地方...”凝哲脚步不停，走到了他们的面前，随后音量放低：“将军已经默认了我们的计划，可以展开反制愚人众的下一步行动了...”
这句话轻轻的，说完后，凝哲很快就变了平常的神色，有些无奈的挠挠头，再次开口：“这几个小时可真是把我累的够呛...走吧，我们先回去吃点东西。”
说到这里，凝哲忽然停下了脚步，看向绫人和托马，有些犹豫的开口：“你们应该还没有吃东西吧？”
“...呵呵，当然没有。走吧，我早就在家中备好了酒菜。”
绫人的反应力不可谓不快，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凝哲的意思，当即笑着开口应道。
“那就好。”
闻言，凝哲非常满意的点点头，接着率先迈开步子。
哪怕要去的是【社奉行】神里绫人的家中，凝哲也走在最前面，不需要绫人本人带路...
见到凝哲的动作，绫人毫不意外的笑了笑，接着走上前，跟在了凝哲的身后。
托马也反应了过来，很快跟了上去，不过他就是跟在绫人的身后了。
......
与此同时，天守阁附近的山林中。
几位穿着黑色忍者服的人正蹲在这里，他们刚刚见到了作为外乡人的凝哲进到天守阁之中，全身而退，还受到了当代社奉行极高的礼遇...
此刻，他们正在警惕的观察四周，有一位忍者在埋头写着报告。
“......”
这几位忍者都异常沉默，似乎是刚刚见到的事情已经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报告攥写完毕，请求下一步指示。”
忽然，先前那位埋头书写报告的那位忍者抬起头，看样子是报告写完了。
“按照奉行大人的计划，如果那个璃月人毫发无伤的离开了天守阁，我们就必须要加快行动。”
听到属下的话，一位看着像是领头人的忍者开口道：“但社奉行大人也出现在此地，若是此刻动手，恐怕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可这是最好的机会，一位能够直接进入天守阁的异乡人...这对九条大人的威胁太大了！”
另一个忍者闻言，有些着急的开口道。
他们一路跟踪凝哲，非常清楚这个璃月人此番来到天守阁身边没有带半个保镖，若要对他出手，此时便是最佳的时机。
可话又说回来了，谁也没有料到社奉行神里绫人会亲自来到此地...对那个璃月人出手还可以嫁祸给愚人众，可对社奉行下手...
不说稻妻的民众会不会相信，就是天守阁里的那位也无法容忍...
“此时若是罢手，恐怕以后就再无机会。”
思绪闪过，那位领头的忍者摇摇头，神色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当代天领奉行九条孝行给他们画的大饼有且仅有一条，那就是维护【永恒】只能通过三奉行之手，那是将军大人最高的旨意，任何外来人都会破坏这里的信仰。
“......”
沉默片刻，最后那位一直没有开口的忍者摇摇头，开口道：“那我们该怎么做？据情报显示，社奉行大人本身就具有不俗的战斗力，更何况那位家政官也一直跟在其左右。”
“我们的目标只是袭杀那个璃月人，找准时机一击毙命，若是不成也不可对社奉行和那个家政官出手。”
“明白。”
“了解。”
也许是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其他的忍者都点点头，应下了这个计划。
那么接下来...
嗯？
不知为何，周围忽然多了一些蓝色的丝线，它们一条又一条，缠绕上了在场的所有忍者。
“这是什么...？”
叮————
然而下一秒，这些丝线勐的收缩，直接将所有忍者捆在一起，不仅控制住了他们的行动，也在逐步消磨他们的力量。
“嗯...看来我还真没有跟错人呢。”
紧接着，树林的阴影处，一个成熟而又有些慵懒的女士声音传了出来。
“不过，你们还真是大胆啊...虽然我并不觉得你们可以成功袭杀凝哲，但有这个想法还是挺危险的...”
下一刻，树林中几只鸟雀被惊起，然而这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也没有人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或许...
那些被切割成数块的巨树肢干在说明着什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 经济顾问
稻妻城，木漏茶室。
绫人和托马在接到凝哲之后并没有选择走远路回到神里屋敷，而是选择前往位居稻妻城内的木漏茶室。
木漏茶室同样是值得信任的地点，相比距离较远的神里屋敷，这个地方不管从哪个角度上来说都是最适合的。
不过这一路上绫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特别是在他们抵达了木漏茶室之后，绫人还有些疑惑的往后面看了几眼，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他预想之外的事情。
凝哲自然也注意到了绫人奇怪的表情，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既然绫人没有在一开始就说出来，那么一定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进入木漏茶室后，神里绫人似乎是终于反应了过来，表情变得有些无奈。
“我本以为那些在暗地里监视我们的家伙会在路上动手呢...现在看来，那些人倒也不是不可救药。”
绫人缓缓的喝了一口茶，凭他对那些同僚们的了解，这些家伙应该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但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按耐住了心思。
看来自己倒是小瞧了那些家伙...
“监视么...说起来，我的确是发现天守阁附近有不止十道不同的气息。”
闻言，凝哲也下意识点点头。这么一说，那些家伙居然真的没有来袭击他，都有点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了。
“不过那些都是小事了，他们不来我们还可以省点力气。”
绫人也并未在意这一点，正如他所说，这些家伙不来也是件好事。
“嗯...的确。”
“不过我们从宫司大人那儿得知你一个人去天守阁的时候，还真是被吓了一跳呢。”
托马端着几盘精致的小菜走了进来，放下小菜后还有些无奈：“要知道天守阁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进过异乡人了，就连家主大人也很久没有去过了。”
“没错，特别此事还是由宫司大人亲自告知于我的。出于以往的印象，我就跟托马一起前往天守阁外等待，若是出了问题，我们也好第一时间赶往天守阁内。”
提起这个，绫人叹了一口气。
当时八重神子来告知他这件事的时候，用的语气还是那种非常低沉的那种，故意将事情诱导向了【凝哲想要发起御前决斗】这种可怕的局面。
对此，绫人虽然不相信凝哲是这般莽撞之人，但来告知的是八重神子，他也不敢赌，于是就带着托马一同来到了天守阁。
结果等待数个小时后，凝哲就毫发无伤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就连奥诘众都没有拦住他们的想法。
“果然是那只狐狸...咳，我是说八重宫司大人，她可真是关心他人呢。”
听到熟悉的字眼，凝哲挑了挑眉头，接着摊开了双手：“实不相瞒，我能够进到天守阁里靠的还是她，要不是她愿意帮忙，我估计还是得跟奥诘众斗一斗。”
“嗯...果然是宫司大人的手笔吗？”
神里绫人自动忽略了凝哲话语中的“狐狸”这个词，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鸣神大社的宫司，雷电将军的【永恒】卷属...也是神里家的恩人。出于这样的印象，她会主动为局面的改变做出行动也是非常合理的。
更别提...【文化交流会】就是她的手笔。
“而我这次前往天守阁面见雷电将军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想要询问她与愚人众之间的【合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凝哲夹了一块烤堇瓜，舒舒服服的吃了下去，接着再次开口：“我想天领奉行的那个侦探已经把事情告诉你们了吧？天守阁下方运转的机械和那个愚人众执行官所说的话。”
“没错。”神里绫人点点头，鹿野院平藏已经把先前调查到的东西都告知了他。
“那你们就应该知道，愚人众的那个【肃清】计划是雷电将军默认的...换句话说，当那场清算真正来临时，哪怕三奉行也有可能是被清算的目标。”
也许是刚刚吃的堇瓜味道有些重，凝哲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缓缓的喝了一口。
“而就以我这次面见雷电将军得到的情报来看...这件事的确是这样的，愚人众实实在在的得到了雷电将军的默认。”
“而且...我也发现了另一个执行官的身份。”
说到这里，凝哲的童孔闪烁了几分，得知那个人的真实身份也给他带来了一些惊讶。
“另外的执行官...你是指除了【公子】之外的另外执行官？”
“没错。”凝哲点点头，缓缓道出了那个名字：“就是制造天守阁下方仪器的家伙...愚人众执行官【博士】。”
愚人众执行官【博士】，愚人众组织里最具“天才”之名的家伙...
哪怕是绫人，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也将眉头皱了起来。
“原来是他...”
绫人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随后摇摇头，面色无奈的开口：“如果是他的话，那么我应该找到了那些须弥艺术家受袭一事的凶手。”
“据情报显示，【博士】在加入愚人众之前曾在须弥教令院进修过...而且被教令院斥为【异端】，想来两者之间应该有不小的矛盾。”
说完后，绫人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找到凶手”的笑容，只有无奈的表情。
凶手虽然说是找到了，但以那个家伙的特殊性...能不能找到他是一回事，找到了之后能否压制他又是另一回事。
并且如今线索不足...贸然将凶手的身份公布出去，恐怕也难以服众。
“果然...我之前也在酒店里找到了产自【博士】的仪器，现在想来，凶手断然就是他了。”
听到绫人的话，凝哲也回想起了之前寻找到的一些细节，那个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屏蔽他精神力的碎片...
“这件事暂且放下不谈。”绫人思索片刻后终究还是摇摇头，神色认真的开口：“既然现在能够确定的执行官有【公子】和【博士】，那么第三个人选我也有了猜测...”
“第三个？”
闻言，凝哲倒是愣了一下。
在他的预想中，第三位不是【女士】应该就是【散兵】，但当初在蒙德，温迪是将神之眼给了【散兵】...所以最后的人选大概率就是【女士】...
“没错...勘定奉行在最近宣布招聘了一位经济学领域的专家，并且将很多事务都移交到了他的手下。他们对外宣称这位经济学专家是璃月人，但根据【终末番】的调查，那个所谓的专家绝对不可能是从璃月来的。”
“而如此隐瞒，再加上大量的事务移交...我只能想到一个人。”
绫人看向凝哲，表情异常认真。
“愚人众执行官第九席，被成为【富人】的执行官...”
“【富人】？！”
听到绫人的话，凝哲眉头紧皱，对于这个名字，所有璃月高层都是非常熟悉的...
北国银行的建立者，整个愚人众的财政中枢，唯一一位在【商业】上可以跟璃月港掰手腕的家伙...
怪不得...勘定奉行是掌管幕府财政的机构，如果是他的话，的确会选择从此下手...
而这样一来，稻妻三奉行就有两个奉行间接落入了愚人众的掌握...
而对此雷电将军居然依旧保持了默认...难道她从一开始就不在乎当代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吗？
又或者...里面还有更深的东西。
第一百四十三章 执行官的权柄
当年凝哲回到璃月后，听到七星们提起最多的愚人众执行官并非是“声名远扬”的【公子】，也非是在学术界被斥为“异端”的【博士】，而是那位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富人】。
凝哲在最开始只知道【北国银行】是愚人众的产业，并不知道这个机构的实际领导者是那位专管经济的执行官...而在知道了之后，他才忽然明白过来。
为什么【北国银行】可以在璃月稳住脚步？
很显然，背后全是这位【富人】的谋划...如果不是奥赛尔一战中凝哲抓到了愚人众的确是从北国银行传送至战场的确实证据，北国银行恐怕至今还会在璃月港内。
而同样的道理，他既然可以在璃月做到这种程度，那么在实力大不如璃月的稻妻里...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么此时的勘定奉行应该已经不在柊家的掌控之中了。”
回过神来，凝哲摇摇头开口道，面色倒是很沉稳，这种事情似乎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没错。”
绫人也点点头，以如今柊家家主的才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并不奇怪，只不过唯一有一件事让他有些介怀...
思索片刻，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随后缓缓开口：“只是柊家与九条家联姻一事有些奇怪，如果说这也是【富人】的谋划，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据我的了解，柊千里和九条镰治的确是真心相爱的。而在双方家主都尚在且势力相差并不悬殊的情况下...双方联姻很难为其中的某一方带来极高的利益。”
“以【富人】在过去的种种布局来看，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没有明显收益的事情...”
愚人众执行官第九席【富人】潘塔罗涅一向以狠辣的商业手段着称，在璃月港时，北国银行的一大产业即是放高利贷...
“我明白你的意思。”闻言，凝哲点点头，很快就接着开口道：“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联姻一事应当不是【富人】的手笔，看起来更像是九条孝行和柊慎介会做出来的决定。”
“也许勘定奉行在很早之前就收到了【富人】的通牒，他们又并不想坐以待毙...于是出了这样的主意。”
“不排除这种可能。”绫人点点头，放下了茶杯。
此言闭了，现场沉入了沉默之中，包括托马在内的三人都似乎在思索着事情。
几分钟过去了，房间的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兄长、托马，还有凝哲...久等了。”
穿着一身便装的白鹭公主来到了木漏茶室，瞧见绫华，凝哲还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
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来木漏茶室...她不是应该一直坐镇神里屋敷吗？
“你怎么好像很惊讶的样子，是我的到来让你有些意想不到吗，凝哲？”而瞧见了凝哲那有些疑惑的表情，绫华眨巴眼睛，带着一丝笑意开口道。
“倒也没有太惊讶...嗯，既然你出现在了这里，那么就说明反抗军小队那边已经集结完毕了吧？”
闻言，凝哲轻咳一声，迅速正了正脸色，一脸认真的开口：“万叶、五郎...他们已经准备就绪了？”
“没错。”
绫华点点头，装作没有看到刚刚凝哲的异常反应。
而凝哲见到绫华没有追问的意思，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其实是有点不太敢见到这位白鹭公主的，因为他曾经在稻妻发布过一本叫《关于我入赘神里家这回事》的轻小说，里面的主人公虽然不叫“神里绫华”，但的确是以她为原型创作的...
当时写这本小说的时候，凝哲根本没有料到自己以后会跟绫华本人有交际，所以也就导致了他在书里的一些用词非常...考究？对，就是考究。
咳...
想到这里，凝哲还偷偷瞥了她一眼，随后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非常端正的坐在原地。
显然他没有料到那本《关于我入赘神里家这件事》能够迅速而准确的在整个稻妻爆火，甚至还因为人气过盛而传到了璃月...
如果说神里家不知道这本书的作者是凝哲的话那还好，可问题是...八重神子在一开始就没瞒过他们，这也就导致了绫华本人完全知道这件事...
“嗯...只是可惜我们还并不知道愚人众那边行动的具体时间，否则就可以具体的安排行动计划了。”
绫人一早就察觉到了凝哲的不自然，不过他倒是并未在意，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把那种氛围给打破了：“【终末番】的成员一早就被安排到了稻妻城各个角落收集情报，目前可以知道的是，散落在各地的愚人众成员都在近期加快了行动速度。”
“啊...对，没错。”
凝哲也点点头，颇为感激的看了一眼绫人，而绫人就当是什么也没看到，只是悠悠开口：“很可惜，我们已经彻底失去了愚人众执行官【公子】的行踪，他打伤九条将军后就消失不见，哪怕忍者们将整个稻妻城都找了一遍也没能找到...”
说到这里，绫人看向凝哲，表情严肃了起来。
“我知道你跟那个【公子】的私交不错，但倘若到时候真正交上手，两边恐怕都难以留手。”
言外之意很简单，以【公子】的所作所为，稻妻幕府必然与他是敌对的，届时双方交手，伤亡就是无法避免的...
“放心，那个家伙虽说喜欢战斗，但也绝对不是个不珍惜自己生命的莽夫。”
听到绫人的话，凝哲表情如常，哪怕达达利亚与他私交再好，他也不会因为这一点就改变计划。
而且...
“更何况...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不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出现还不一定...”
凝哲也缓缓的喝了一口茶，随后将茶杯放下，神色无比平静。
“这样吗？嗯...我明白了。”
听到凝哲这话，绫人愣了一下，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接着点点头。
将军大人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一方面她不会亲自出手阻止愚人众，另一方面她也不会主动出手帮助他们...
换句话说，将军想让他们这些凡人【证明】她的想法是错误的。
既然如此，他们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反抗军、社奉行、雇佣兵以及璃月密探...所有棋子皆已入场。
第一百四十四章 情报
稻妻城，隐秘角落。
在木漏茶室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顿饭，随后又在那休息了好几个小时，直至天色都快要完整暗下去的时候，凝哲才从那里面出来。
一方面他是为了隐藏行踪，只要在这个地方多待一会儿，外面那些想要跟踪他的家伙就会失去目标，这样可以省好多事。
另一方面则是...神里绫华居然出奇的欣赏凝哲的那本轻小说，并且对其中【男主角带着神里大小姐去各国旅游】的情节发出了赞赏，看样子她自己也很想成为书里面的角色...
当然，对此凝哲只能笑着点头，不敢多说什么，毕竟绫人一刻不停的守在他俩的旁边。
甚至就连要审批的各个条子都被托马带到了茶室里，他一边审批公务一边看着凝哲和绫华讨论小说情节，笑容无比温和。
在以上两种情况的共同作用下，凝哲最终在天色傍晚的时候离开了木漏茶室，一路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七拐八拐后来到了一处隐秘的转角处。
这个地方位处稻妻城小巷，通常情况下没有任何行人会路过。
而抵达了这个地方之后，凝哲就停下了脚步，半靠在墙壁上，用手指规律的敲击了三下墙壁，随后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
凝哲轻轻闭上双眼，靠在墙壁，逐渐于周围的颜色融为一体，乍一看过去竟然无法发现他的身影。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除了些许灯光外，整个稻妻城都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也就在这个时候，凝哲忽然睁开了眼睛，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与此同时，凝哲的身边逐渐亮起了深蓝色的光芒，它们逐渐靠拢，汇聚成丝线，最终合在一起，紧接着一个成熟而迷人的女性嗓音传了过来。
“呵呵...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个东西啊...”
随着声音传了过来，她从黑暗中渐渐浮现了身影。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白色的毛绒披肩，随后便是她那玲珑身材曲线，以及那双修长的腿...当然，最吸引人注意的，应该就是那双似笑非笑的绿色童孔。
单看童孔，恐怕没人能猜到她究竟有着怎样的情绪...
不过此时此刻，她的眉头舒展，想来是非常放松的。
“啊...果然是你，夜兰姐。”
见到这个人的一刹那，凝哲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好像是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一般。
早在天守阁离开的时候，凝哲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在附近的树林中散出，但由于绫人和托马在一旁，他也没有机会去探查一下，只是心中有了猜测。
自己将大部分的【枢密院】特工派回了璃月港，此刻留在稻妻的璃月特工数量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自己再怎样保证计划的可行性和安全性，自己的姐姐都会放不下心来...但她又不能再把那些特工派过去，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一个得力助手来到稻妻。
而最适合的人选...毫无疑问就是眼前的这位夜兰小姐了。
“嗯哼，果然在天守阁的时候，那股精神力是你的...我本来还以为被其他人发现了呢。”
夜兰也靠在了墙边，整个人如凝哲一样似乎与墙壁融为一体，彻底隐去了自身的痕迹，随后开口道：“稻妻目前的局势可比璃月港那边混乱得多，单单是这城里的间谍就有四波不同的人...”
“而每一波人，都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在调查着情报，哪怕放在三奉行里应该也是顶尖的水平...”
说到这里，夜兰忽然停了下来，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
话音刚落，小巷上方忽然传来了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下一秒又消失不见。
“......”
“......”
沉默了几秒钟后，夜兰再次开口：“刚刚这一波人应该是天领奉行的人，今天在天守阁的时候，我解决的那支小队就是他们的成员。”
“天领奉行么...”
闻言，凝哲轻轻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跟先前绫人所猜测的一样，能够将位置精确定位在天守阁一带的特工，只能是稻妻本土人士...不过如果说那个地方没有愚人众的密探，那也是不可能的。
果然，夜兰很快就再次开口：“除此之外，我也在那附近发现了愚人众的身影...不过我没有出手，而是放他们回去报告了。”
意思很简单，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夜兰在来到稻妻之前就已经接收到了璃月关于这次行动的几乎全部情报，其中自然包括凝哲传回去的【愚人众肃清计划】。
既然凝哲亲自面见了雷电将军，而且还毫发无伤的出来了...那么同样跟雷电将军有过交涉的愚人众就会着急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知道凝哲到底跟雷电将军说了什么，是不是跟他们的计划所冲突...但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变数已经越来越多了，这并不符合他们制定计划的最初目的。
所以，放他们回去报告情报，将这种情绪扩大化，才是最符合利益的决定。
“嗯...”
闻言，凝哲也再一瞬间明白了夜兰的意思，思索一会儿后再次开口：“那么根据你的猜测，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发动【肃清】计划？”
“如果不出意外...最好的时机就是【文化交流会】第三轮作品展示的现场，也就是两天后。”
似乎是猜到了凝哲要问什么，话音刚落，夜兰便将答桉说了出来。
“两天后，第三个环节...果然是那个时候吗？”
听到夜兰的答桉，凝哲心下一沉，如果真如她所说，那个时候也是整个稻妻城人数最密集的时候...
“......”
听出了凝哲的情绪变化，夜兰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接着从隐匿的状态退出，来到了凝哲面前。
“你是天权星的弟弟，同时也是璃月人跟仙人连接的桥梁之一...不过我不会劝你揽下所谓的责任，我只想告诉你...放手去做。”
夜兰非常清楚凝哲此刻在顾忌的东西是什么，但以她的身份也不好多说什么...
“接下来，我会继续跟进愚人众...”
说完这句话后，夜兰的身影逐渐澹化，很快便消失在这里。
“...好。”
黑夜中，凝哲点点头，一片黑暗中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有一样东西异常显眼，那就是他腰间逐渐闪烁着光芒的风元素神之眼...
第一百四十五章 出牌
对于凝光将夜兰派到稻妻来这件事，凝哲其实是非常高兴的。
虽然自己在稻妻城里面的盟友有很多，包括阿贝多、神里绫人、珊瑚宫心海等人，他们都是值得信任的人，但说到底，自己手里的东西还是太少了。
在将大量枢密院特工派回璃月港后，留在凝哲身边的人就只剩下几个用以传达情报的“黑衣”，除此之外就剩下凝哲自己。
虽然在有绝对保底（钟离和温迪）的基础上，他并不担心计划失败...但说到底，这一次面对的敌人是【博士】和【富人】，而这两个家伙...
一个是导致迪卢克丧父的根本原因，一个是自己姐姐乃至于璃月港的大患，如果能够给予这两个家伙重大的打击，那是最好的。
而如果想那么做的话，首先得要是自己手里有足够的力量。
此时来到稻妻，并且与他成功会晤的夜兰就是这样的有力援军。
......
稻妻城，桜和酒店。
由于须弥艺术家们至今也没有恢复神智，再加上稻妻城内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八重堂为了保证剩下艺术家们的安全，决定提前举办第三个环节，时间就在两天以后。
这个消息出来后，剩下的艺术家们也并不感到奇怪。
或者说，如果八重堂对此没有紧急的措施，那才有些奇怪。现在提前举办最终环节就意味着会提前送他们回国，离这片是非之地远一点。
除了蒙德的吟游诗人外，其他人对八重堂的这个举措还是非常满意的。毕竟受邀来参加一个文化交流会要是把后半生给搭进去了，那才不划算。
因此凝哲一回到酒店里，就看到了那位来自纳塔的画家尹斯卡·科尼亚在收拾行李——准确的说也不是他在收拾行李，而是他的随行仆人在收拾。
似乎是因为仆人收拾行李的速度并不快，这位贵族画家的表情十分不耐烦，直到他看见了刚刚从酒店大门进来的凝哲。
“嗯...原来是凝哲先生，您为什么还不去收拾行李呢？”
瞧见凝哲走近，尹斯卡先是非常有礼数的行了一个贵族礼，随后以平常化的语调开口：“八重堂的最新布告已经下来了，我们这些异国艺术家都会在第三个环节结束之后被统一护送回国...”
凝哲原本是想直接遁过去的，但不料还是被这个纳塔人发现了行踪，当下只得强行撑起了笑容，同样回以璃月礼节，接着开口：“是吗？原来如此，怪不得尹斯卡先生在收拾行李，想来尹斯卡先生应该是很思念故土，于是在提前打算吧？”
意思很简单，现在离第三个环节正式开始都还有两天，更别提到时候还会举行的各类仪式...如果说想要在这几天里离开，其实并不太现实。
八重堂费这么大劲请来各国的艺术家，怎么可能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而面前的这个纳塔人绝对不是一个害怕“袭击”的人，如此说来，他想要离开的原因应该很简单了...
他也知道接下来稻妻城内或许会发生什么吗？
这个纳塔人...
“不不不，我亲爱的朋友...”尹斯卡好像完全没有听出来凝哲的言外之意，他摆摆手，接着开口：“稻妻这个国家的风景很不错，如果有机会我自然也想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只是很可惜，遇到了这种意外，我也很遗憾。”
说到这里，尹斯卡还叹了一口气，似乎真的对此感到非常遗憾。
“先生，已经收拾完毕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位仆人抬起头，尹斯卡的几大包行李也已经收拾好了。
“嗯...很好。”
尹斯卡瞥了一眼自己的行李，随后看向凝哲，再次露出了笑容，开口道：“凝哲先生与八重堂以及幕府社奉行关系匪浅，想来应该也能够在这片土地上从容的应对各种意外...”
“那么，我就不奉陪了，这几天还要养精蓄锐准备作品呢。”
说完后，他再次十分优雅的微微躬身，随后就头也不回的朝着酒店内部走去，甚至都没有在意刚刚打包好的行李。
而那位仆人似乎一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他只是在行李旁边守着，就像一个石像一样一动也不动。
“.......”
看着***离开的背影和那个站在原地彷佛入定了的仆人，凝哲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也走进了酒店内部，往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纳塔人...尤其是这个尹斯卡，他的反应非常不正常。
而且在回到酒店见到了这个尹斯卡后，凝哲才缓缓想起来一件被他主动忽略的事情。
或许...还有一方势力还没显现出真正的力量和意图来。
不过现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既然计划已经定下，那么就得跟“家长”报备一下了...
......
稻妻城郊，一个隐蔽的小屋子。
这个房间的灯光十分灰暗，除了几个蜡烛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可以提供照明的东西，但若是仔细一看，又能够发现这里面站着不少人。
这些人都带着假面，面色沉稳，似乎刚刚进行了一场异常严肃的对话。
蜡烛的火焰似乎被一阵风吹灭了一半，但很快又燃烧了起来。
“.......”
现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一位看上去身份不低的人开口道：“...具体的布置就是这样，届时执行官大人们不会亲自出面，但若是遇到了强大的敌人，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出手。”
他们这个位置是愚人众距离异乡人聚集地最近的地点，若是要对那些人出手，他们就是最合适的一批人。
与此同时，另一个愚人众成员摇摇头，说出了他的顾虑：“强大的敌人...目前幕府方面可以确定的强大战力都有其他兄弟代为牵制，其他方面的话，让我有些担心的就是受邀而来的艺术家凝哲和阿贝多...”
“他们一个是曾经直面过魔神的璃月高层，另一个是西风骑士团的首席炼金术士，虽然我们没有具体的情报，但盛名之下无虚士...”
此话一出，现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点点头，看来凝哲和阿贝多在他们的心里也是一个大患。
“他们...我记得【公子】大人有说过，如非必要，千万不要对他们动手。”
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一个愚人众干部忽然开口道，他曾经在【公子】手下做事，还非常幸运的活了下来。
据传【公子】大人与凝哲的关系匪浅，如此一看，似乎的确是事实。
“可是如果他们主动发起进攻...”
“无妨。”
这次开口的是最先说话的那个愚人众成员，他看着一旁燃烧着火焰的蜡烛，童孔中倒映出了火焰的模样。
“他们...有其他人应付，我们只需要做我们应该做的。”
说完这话的一瞬间，不知是否是错觉，蜡烛的火焰似乎更盛了一分。
有其他人应付...？
第一百四十六章 正式开始
稻妻城，中心商业街。
此时距离凝哲回到桜和酒店已经过去了两天，今天便是【文化交流会】的第三个环节作品公式时间。
而在这两天里，不知道为何，稻妻城内原本十分紧张的氛围逐渐消失不见，但所有人都没有放松下来。
比起这种氛围消失了，人们更愿意相信这是风暴到来的前奏...尽管如此，人们还是来到了中心商业街——也就是八重堂为【文化交流会】搭设的展台附近。
由于来自须弥的艺术家艾丽亚、辛塔等人依旧在接受治疗，所以这一次嘉宾席位略显空旷。
不仅如此，原本八重堂为三奉行设置的席位也没有坐满人，除了社奉行神里家依旧是派出了核心成员外，其他两奉行甚至连形式都不愿意继续，只派出了附属的家族成员。
见到这种情况，八重堂的编辑和员工们也都见怪不怪，毕竟他们也是听说了一些事情的，如今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本身就遇到了麻烦，愿意派人来参加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可以，他们甚至自己也不想再将这活动举办下去，可嘉宾们都已经来了，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往下做。
展台现场的氛围并不热烈，几乎每个人都是在远远看着，偶尔有人低头说话也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好像在害怕对话被别人听到一样。
“......”
坐在嘉宾席位上，凝哲将周围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同时脸色也有些复杂。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会儿，那些早已在附近埋伏好的愚人众士兵就会出现了...他们所谓的【肃清】计划，击杀或是抓捕所有与【永恒】相悖之人...
那些人里面，很显然也包括自己。
不过...他们最好是先对自己动手。
“凝哲，你有探查到那些士兵的具体位置吗？”
一直坐在凝哲身旁的阿贝多忽然开口道，他的手里一直端着一颗白色的球体，具体作用不知，但似乎很重要。
“他们装备上了大量的屏蔽精神力的设备，我无法确定他们的具体位置...而且为了阻止我锁定大致位置，整个展台的周边他们都有安装这种装置。”
闻言，凝哲摇摇头，缓缓开口道。
如他所说，他的确无法锁定具体的位置，因为这一次他们使用的装置又跟上一次的不一样，虽然屏蔽的力度并不强，但胜在覆盖面积很广，可以有效的消耗他的时间。
看来【博士】也知道自己已经破解了他先前的装置，这种新的设备应该是他最新的发明...
“果然是这样...我的炼金仪器同样捕捉到周围数量庞大的信号，但那几乎覆盖了整个商业街。”阿贝多点点头，语气沉稳：“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就意味着周围观看的人都是愚人众的士兵...这显然并不可能。”
说到这里，阿贝多伸出手，白色的球体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了点点光亮。
“他们已经掌握了这种技术，看来那位【博士】的天才的确如传闻所说，哪怕【公子】只拿走了一小块白树的晶体，他也能做出来完整的技术。”
这颗白色的球体即是利用龙嵴雪山下【白树】残留晶体所制造而成的特殊装置，阿贝多研究这个东西已经有段时间了，即便如此，他的研究进度依旧没有那位【博士】快。
倒不是说阿贝多的研究能力弱于【博士】，只是说那个执行官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用以军事，而阿贝多只是想研究这个晶体本身而已。
“......”
闻言，凝哲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应该阻止达达利亚拾取晶体，不然也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说起来...”
阿贝多收回了白色球体，随后看了一眼四周，接着目光就停在了评委席上，语气有些不解：“我没有看到温迪...不仅如此，评委席上也只有八重神子一人。”
顺着阿贝多的目光看过去，评委席上果真只有八重神子一个人...珊瑚宫心海不在上面，连钟离也不在。
“珊瑚宫心海是反抗军的一员，她此时不出现，应当是另有计划...至于另外两位，咳，随他们去吧。”
简单解释了一句，凝哲轻咳一声，将注意力从评委席上转了回来。
他们两位老人家想做什么...那就不是自己能管得着的了。
再加上...反正这两天自己也找老爷子报备过了...
老爷子得知了凝哲的完整计划后，只是微微一笑，点点头，说了一句：“既然做下了决定，那就全力施为，不留遗憾。”
说完后，老爷子就不再提起这件事，开始看起了小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钟离就随身带着一本小说，每次还都不重样。
“嗯...也对。”
听到凝哲的话后，阿贝多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他知道温迪的真实身份，而既然凝哲将那位钟离和温迪放在一起，那就说明他们两位的身份起码是同一层次的。
换句话说...那位钟离也是一位神明，而且九成九的概率就是前阵子【陨落】的岩王帝君了。
嗯...
倒也不奇怪，毕竟以凝哲那稀奇古怪的人脉圈子来说，这些事情也并不难理解。
“......”
见阿贝多明白了他的意思，凝哲也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围观的人群。
如计划中的一样，神里绫人以及社奉行的人手并没有来到现场，而且天领奉行也没有在今天派出武士镇守。
嗯？
忽然间，人群中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人们嘈杂了起来。
“喂，你们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飞过来了...”
“好像真的有，你们看！那里有一大堆红色的...风筝？”
红色的风筝？
凝哲也抬起头，看向天空，果然发现了天上挂着数十只类似于风筝的东西，并且它们还以一种均匀的速度朝着这边飞来。
“不对...为什么我的精神探测没有发现这些东西...”
天空中那些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风筝正在一步步靠近文化交流会的中心展台，目标似乎非常明确。
“等等！那上面好像...”
忽然间，凝哲好像发现了什么，这些“风筝”上面好像挂着些东西...
但不容他细细观察，“风筝”便忽然散开，随后自己燃起了火焰。
紧接着...
砰！！！
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传来，天空中飘下了足以遮天蔽日的灰色迷雾，将所有人的视线遮蔽起来。
与此同时...
周围的建筑群中闪过了几道暗红色的光芒，以及传来刀剑摩擦的声音...
第一百四十七章 焰卫
伴随着灰色烟雾袭来的还有足以吞噬一切的烈焰，火焰攀附至灰色烟雾，竟然将其点燃，演变成了声势更加浩大的火海。
漫天的火焰直奔民众而来，评委席和嘉宾席似乎并不在他们的攻击范围内。
火焰蔓延的速度非常快，并且似乎具有某种特殊的能力，不仅目标极其精确，而且还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周围的人意志...
围观的民众童孔中倒映出了火焰的模样，但他们却忘记了逃跑，只是呆愣的站在原地，等待着火焰蔓延。
“阿贝多！”
“明白。”
然而在火焰即将蔓延至民众身边时，一道金色的结界忽然出现在群众的身旁，将火焰隔绝在外。
与此同时，天上的那些“风筝”也被某种力量牵引到了一起，从源头上掐断了延绵不断的火焰和烟雾。
评委席上，见到这个场面后，凝哲和阿贝多几乎是同一时间出手，一个选择阻止那些“风筝”，另一个人直接去保护群众。
火焰被阻挡在外后，所有群众们似乎在一瞬间恢复了清明，忽然面临绝境而又逢生，大起大落之下部分民众已经两脚发软瘫倒在地了。
“啊...得、得救了...”
“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啊...”
“难道传闻说的是真的，愚人众真的要对稻妻动手？！”
生命无碍后，群众们立刻嘈杂了起来，此刻火焰就被金色的结界挡在外面，但他们并不能确定这个忽然出现的结界能持续多长时间...
“凝哲，有眉目吗？”
阿贝多一只手操控着手里的白色球体，不断维系着结界的完整，同时看向凝哲开口道。
“目前还不能确定...”
从刚刚动手开始，凝哲就在一直用精神力搜寻周围的生物痕迹，然而很可惜，周围除了火焰之外什么也没有。
甚至就连一开始在房屋周围的屏蔽源也消失了...
除了火焰蔓延的地区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半点痕迹...
等等！
火焰的区域？！
如果他们藏在火焰里，借由这种强烈的元素力量来隐藏自身的踪迹...那么他们就不会是愚人众的士兵，愚人众并没有这样的科技...
答桉也只有一个了。
来自纳塔的士兵，科尼亚家族的禁卫...
果然，科尼亚家族终究还是入局了吗？
不过现在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时候...
“阿贝多！将结界的力量分散开，均匀到所有支撑点！”
“好。”
虽然不知道凝哲发现了什么，但阿贝多没有犹豫，直接按照他的说法进行安排。
几乎是与此同时，火焰忽然增大了几分，在中心处出现了旋涡式的样态，似乎是在积蓄着力量...
“......”
见到这种情况，凝哲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能让纯粹的火焰元素作出如此精妙的改变，除了纳塔之外无任何一个国家掌握这种科技。
在确定了对手是谁后，凝哲抽空看了一眼嘉宾席和评委席。
果然...
那位尹斯卡·科尼亚早就离开了，想必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纳塔士兵会忽然发起进攻...而且八重神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出现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没有出手的打算？
“阿贝多，火焰里面隐藏着来自纳塔的士兵，这些火焰在一定程度上受他们驱使...”
沉默片刻后，凝哲终于回过神来，他抬起右手，一股精神力便作用到了阿贝多的身上。
一瞬间，阿贝多共享了凝哲精神探测中获取的信息。
而在看到了具体内容的那一刻，阿贝多皱起了眉头。
果真如凝哲所说，这些火焰里面有异常的生物波动，纯粹的火元素或者是元素创生物根本不会出现这种异动。
“既然如此，我们就把他们逼出来...”
感知到具体的信息后，阿贝多几乎是在一瞬间就作出了决定。
只见他轻轻的捏了一下白色球体，环绕群众们的结界立马从上空破开，随后朝四周伸展，将火焰从外部包围。
如果他们在火焰内部实时操控这些纯粹的火元素，那么只要将外部包围，火焰就会自然而然的将压力转向结界内部...
在这种高强度压力的情况下，只要那些人不是通过大量改造的实验体，再强大的人类也会受到难以抵抗的伤害。
与此同时，火焰似乎也意识到了阿贝多想要做什么，他们逐渐将火焰收缩，试图将其浓缩成更加纯粹的元素力以突破阿贝多的结界。
嗡————
炼金结界以最大功率运行，一步一步的向内部压迫，与此同时八重堂的员工们在凝哲的指示下开始疏散群众，很快，现场没有战斗力的普通人都散离了现场。
“......”
见到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们安全离开，凝哲松了一口气，接着就看向结界内部包囊的大量火焰元素。
不行...那种力量正在发生质变，如果再让他们这么进行下去，阿贝多的炼金结界根本不可能抵挡...
想到这里，凝哲的童孔中闪过一丝金色的光芒，浩瀚的精神力开始从他的身体里散出。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家伙操控火焰靠的也是某种精神力的运用，要么是利用某种物件与火焰达成共存的状态，要么是自身与火焰达成了某种联系...
一般来说，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限制他们之间的联系，最好是能够直接切断，甚至在最好的情况下，自己还可以反过来利用他们的媒介来操控火元素...
而如果无法限制，那么自己就强行打破他们的联系。
“......”
然而出乎凝哲意料的是，他的精神力刚刚发散出来，那些火焰似乎察觉到了一些东西，自身放弃了浓缩，开始自行消解。
很快，火焰彻底消失，露出了里面的三个人影。
这三个家伙拥有同样的身高，同样的外形，穿着同样的铠甲...乍一看上去，很容易将三位混为一谈。
“这种级别的精神力...果然是小姐所说的【目标】...”
他们散去了火焰元素后，极其精准的看向了凝哲的位置，虽然因为带着面具看不见表情，但凝哲依旧可以断定他们在盯着自己。
“只是...小姐说【目标】是黑色头发，信息无法对称。”
“...样貌可以改变，但标志性的精神力无法作假，他就是【目标】。”
“是，队长。”
“.......”
他们虽然是在对话，但语调毫无起伏，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念台词机器一样。
而听到了他们的话，凝哲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他们果然是娜塔莉在璃月的时候说出的纳塔特殊军队【焰卫】，而且看他们的意思...还是受了娜塔莉的命令，目标直接是凝哲自己...
好家伙...
不过这样一来，自己能否将他们也转化为对抗愚人众的一股力量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 纳塔之人
稻妻城，中心商业街。
火焰已经彻底散去了，而一直在操控着火焰的三位纳塔焰卫也显露出了身形，不过他们似乎并不在意周围困住他们的结界，只是一直看着远处的凝哲。
“......”
听到了他们对话的具体内容后，凝哲也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这些纳塔人跟愚人众达成了某种交易，目的就是从愚人众手中换取关于【目标】的情报...虽然以现在看来，所谓的目标大概率就是自己了...
“果然是纳塔人...难道他们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阿贝多同样见到了他们的表现，不过他就并没有在意这些焰卫们的对话，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他们的装束上。
以他的了解，这种装束并非是纳塔官方士兵的武装，但从材质和一些炼金装置上可以看出来，他们绝对是纳塔国内非常强大的一股势力的成员...
非官方且拥有强大实力，还能够不避讳与愚人众合作...最重要的是跟凝哲有关系。
符合这种条件的势力并不多，【科尼亚家族】正好就是里面最大的一个。
焰卫吗...
“科尼亚家族或许并不在意这一点。之前这个家族甚至以纳塔一国的名义来到璃月港进行交流访问，达成了什么合约我并不知道，但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这个家族的强大之处。”
听到阿贝多那有些疑惑的语气，凝哲摇摇头，简单解释了一句，随后他就看向那三位焰卫，大声开口：“几位，如果说你们的怒火宣泄完了，我们不妨坐下来安静的谈一谈？”
“我知道你们的目标并不是稻妻人或者是其他的平民，既然如此，我们也并不冲突...与其斗个两败俱伤，不如我们好好聊聊？”
凝哲在说这话的时候，非常隐晦的用上了精神力的增幅，这是一种十分微小的力量，但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对方的心智，从而作出一些选择。
“......”
听到这话，站在两边的焰卫下意识看了一眼中间的老大哥，似乎在等着他做决定。
而那位看上去像是领头人的焰卫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就点点头，开口：“凝哲先生，我们无意与你为敌，如若能以最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我们也并不想节外生枝。”
“很好。”
闻言，凝哲“啪”的一下打了个响指，紧接着环绕三位焰卫的金色结界便在一瞬间消失。
随后，一阵轻柔的风元素拂过，将凝哲和阿贝多包裹其中，送到了下方的展台附近，也就是那三位焰卫的身前。
见到凝哲来到了面前，领头的那个焰卫不敢托大，连忙别扭的行了一礼，开口道：“向您问好，凝哲先生。我是科尼亚家族【焰卫】军团上尉罗兰多·哈尔斯，旁边的两位则是我的下属，共同执任务。”
随后，他转头看向阿贝多，再次开口：“以及阿贝多先生，您西风骑士团首席炼金术士的名号非常耀眼。”
此刻，这位军团上尉罗兰多·哈尔斯的态度简直好上了天，根本看不出来以前那副冷漠的宛若机械的模样。
“你好...”
见到这位上尉如此正式的开场，凝哲倒也不意外，点点头，开口：“你们应该是娜塔莉派过来的，那么我有一个问题...娜塔莉本人是否来到了稻妻？”
既然【文化交流会】的现场并不是愚人众的人，那么就意味着原本应该被派到这里的人被抽调去了另一个地方...或许就会是绫人和万叶那边...
“因为家族事务，小姐并未亲自来到稻妻，不过小姐也下达了命令，让我等接您回纳塔。”
罗兰多取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非常普通的大叔脸，此刻脸上满是认真。
“......”
听到“回纳塔”这话，直接把凝哲给弄沉默了。
什么叫“接我回纳塔”啊？娜塔莉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啊？
是不是非得我再狠狠的教训你一顿，你才能长记性啊？！
上次追到璃月来就算了，这次自己来到稻妻是做正事的，她居然还想搞事情！
看来自己还是留手了...
“很抱歉，我想询问一些问题...”
阿贝多也看出了凝哲现在的情绪很复杂，于是赶忙开口问了一句——毕竟凝哲那副表情变化的速度都比得上凯亚的黑脸了。
“您请问。”
罗兰多显然发现了阿贝多与凝哲的关系不一般，此刻见到阿贝多提问，这位很会做人的焰卫立马神色恭敬的应答道。
“你们远渡重洋而来，坐的是纳塔自己的船只吗？”
“并非如此，我们是以科尼亚家族外派军团的名义来的稻妻，乘坐的是愚人众方面提供的船只。”
阿贝多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焰卫与愚人众的合作居然在这么早之前就开始了？
“果然是愚人众...你们与愚人众的合约是在纳塔的时候就签订的吗？”
“不是。与愚人众的合作仅仅是我们三人的决策，与家族和小姐无关。”
“原来如此...”
阿贝多点点头，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关于娜塔莉的事情，我会在以后找时间亲自跟她解决，但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阿贝多和罗兰多的对话刚刚结束，凝哲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开口道，语气很沉稳，似乎是已经平复了心情。
“......”
听到凝哲的话，罗兰多的笑容停滞了一下，随后出乎凝哲意料的，他竟然轻轻点头，应下了凝哲的这番话。
“嗯？”
见到他们如此干脆的应下，凝哲还愣了一下。
“从刚刚切身感受到您的力量之后，我已经很明白...如果想以强硬手段带您回纳塔，那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因此，如今最好的决策就是，辅助您完成您想做的事情，加快这个进程。”
罗兰多的表情很诚恳，这就是他的想法，很现实，也很符合现状。
“很好...你们知道愚人众在今天的具体计划么？”
看到罗兰多的表情，凝哲就知道此言非虚。或者说，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会在这种情况下作出这种选择。
“具体的布置并不清楚，不过我们可以确定他们的主事地点就在天守阁之前。”
天守阁...为什么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难道...
“那就走吧，给他们一个惊喜。”
不管如何，既然【文化交流会】的现场只是一个羊攻，那么天守阁那边就是愚人众的实际谋划了...
而巧合的是，绫人、万叶以及反抗军的将士们，都是潜伏在那个地方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影响现实的力量
稻妻城，天守阁。
早在几分钟前，埋伏在此地的将士们就已经看到了那片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心商业街，那是如今整个稻妻城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而那些火焰...哪怕他们此刻距离那片街区甚远，依旧能够从内心深处感受到那些火焰的残暴和混乱。
此时正好是八重堂举办【文化交流会】的第三环节，汇聚在那里的不仅仅有平民，还有来自其他国家的艺术家们...
但是，哪怕再担忧，他们也不能有半分轻举妄动...因为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关系到整个稻妻的未来。
树林中，枫原万叶握紧了手里的刀，眼神一刻不停的盯着天守阁下方的阶梯。
风儿告诉他，天守阁中隐藏着一股可怕的力量，它蓄而不发，一直隐藏着...哪怕是风儿也不知道它到底在哪，但可以确定的是，它就在天守阁中。
“......”
万叶就像是老僧入定般一动也不动，或者说他更像是正在狩猎的勐虎，一刻也没有放松。
而他的身边，反抗军将士们的表现同样如此，他们的数量并不算很多，但每一个都是在海祇岛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士兵。
甚至其中部分人还是神之眼的持有者——或者说是曾经的神之眼持有者。
不过有趣的是，这个地方除了他们外并没有其他人，包括神里绫人、珊瑚宫心海在内的其他人都在另外的地方。
毫无疑问的是，一旦发起战斗，万叶和其他将士们所处的这个地点就是首先发生冲突的地方。
等等...
远处的火焰正在慢慢收缩，与此同时，万叶察觉到的那股强大的力量渐渐浮出了地表...
“呵呵...”
随着一声轻笑，一个带着假面的男子出现在了天守阁下方的广场中，他的面前就是通往天守阁的阶梯。
无比精致的礼服，像是刚刚参加完某场宴会的装扮，假面包裹了他的整张脸，除了一双血红色的童孔外，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迈着极其悠闲的步伐，这个男人走到了广场的正中央，无比随意的拿出了一颗黑白相间的球体，轻轻的放在了地面。
啪——
随后，他“啪”的一下打了个响指，那个球体就自己漂浮了起来，直到上升至与他的额头对齐的高度。
做完这一切后，他似乎是有些诧异周围居然没有异动，于是转头环视了一眼四周，接着就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轻轻呢喃道：“普契涅拉真是高看这些愚蠢的【废料】了...“
紧接着，他就勐的转头，无比精准的看向了万叶等人藏身的地方，语气平澹的开口：“躲在那个地方的伏兵，如果你们再不出来，一切可都晚了...”
听到这话，万叶身后的将士们顿时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开口。
“......”
不过万叶虽然也没有开口，但他的手却悄悄的握紧了手里的刀，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个假面男子。
“呵呵...”
见到依旧无人应答，假面男子又是不屑的笑了笑，接着就转过了头，似乎是想要直接离开。
不过在他转头的一瞬间，万叶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下一秒，随着一阵迅捷的风元素拂过，万叶持着刀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勐的一刀砍下。
铛！！！
然而，当锋利的刀剑斩到了这个男人那看似毫无防御的礼服上时，却只激.asxs.滴火花，甚至连留下痕迹都做不到。
一击不成，万叶果断的将风元素涌向这个男人，自身急速后撤，与他隔开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
“......”
乍然遭到攻击，这个男子唯一露在外的童孔中闪过了一丝意外，不过很快就被他隐藏了下去。
“不错...看样子这里还是有值得我注意的人...”
彷佛自言自语般呢喃了这么一句话，这个男人看向万叶，百无聊赖的童孔中第一次浮现出了名为“好奇”的情绪。
随后，他十分优雅的行了一个贵族礼仪，目光只放在了万叶一个人身上，缓缓开口：“如果你要埋伏的是愚人众...或者说是愚人众执行官，那你就找对人了。”
“我是愚人众执行官【博士】，也是这次行动的主谋者...”
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一个澹蓝色的传送门在他的身边出现，随后勐然变大，紧接着愚人众先遣部队便从传送门中一个接着一个来到了现场。
“【博士】...”
万叶低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号，他只是听说过愚人众内部的这位执行官，但他还从未亲眼见过，这一次见到了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家伙并不弱于之前打过交道的执行官【公子】。
甚至...以气势和威慑力来说，他还远远高于那个战斗狂人...
“万叶！你没事吧！”
就在这个时候，反抗军将士们也赶到了现场，没有元素力辅助的他们根本做不到万叶那般近乎于瞬身的速度。
“我没事...但这个家伙有问题，他的身上...不，他甚至不像是一个纯粹的人类...”
察觉到战友们也靠了过来，万叶轻轻的应了一句，但目光一直放在【博士】的身上。
【博士】身旁的传送门缓缓消失，踏过传送门而来到现场的愚人众们非常整齐划一的站在【博士】的身后，等待着命令。
一边是手持长刀武器的反抗军将士，另一边则是装备精良的愚人众先遣队士兵，双方战斗力无疑是无比悬殊的。
“嗯...”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在中心商业街附近弥漫的火焰忽然消失不见，那股强烈的闷热感也在一瞬间消散。
【博士】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个现象，于是他缓缓摇摇头，接着看向万叶，语气略带遗憾的开口：“很可惜...时间似乎并不允许我与你深入交流...”
随后他冲着身后的一位火铳士兵摆摆手，一个略小版的传送门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身旁，不过这一次他自己踏了进去。
“枫原万叶...很不错，你跟蒙德的那个红发小子一样有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潜力...”
留下这么一句话，【博士】彻底没入传送门中，传送门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现场顿时只剩下了全副武装的愚人众士兵和反抗军将士在对峙。
当然...还有那颗在中间漂浮的黑白相间的球体。
不过那颗球体只是悬浮在空中，其本身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或者说，它根本没有被启动。
但比起还不知道具体情况的球体，更值得关注的显然是在对面严阵以待的愚人众士兵...
那位【博士】临走前似乎打了个什么暗号，这些家伙都没有作出攻击的姿态，只是在与反抗军遥遥对峙。
只不过...他们的眼神似乎会时不时放在那颗球体上，好像那个球体非常重要。
可是...万叶并没有察觉到这里没有任何的异样？
第一百五十章 肃清与现实
稻妻城，天守阁的另一侧。
先前一直没有出现的神里绫人、珊瑚宫心海乃至于五郎都在此处，他们全副武装，谨慎小心的观察着不远处天守阁阶梯。
作为先头部队的万叶和反抗军精锐士兵就在那一旁等候着，只要敌人一出现，他们就会共同出击，以钳形发动攻击。
但令人疑惑的是，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仅是阶梯下方的广场上根本没有任何动静，就连原本既定中的“重点袭击对象”中心商业街也没有出现任何异象...
头顶上偶尔有飞鸟穿过，云朵也在飘动，太阳高照...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静，根本看不出来是大事将要发生的前夕。
“......”
绫人的眉头从几分钟前就皱了起来，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愚人众在今天都必须展开他们所谓的【肃清】计划，而且时间就在这个时候...
很不对劲...很不对劲，如果说天守阁这边并不是愚人众的主要袭击地点，那么不应该中心商业街那边也毫无动静...
而且，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情况，凝哲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跟他共享情报...而不会是像现在这样什么动静也没有。
“家主大人，据鹿野院推测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接近十分钟...万叶那边没有传来任何信息，难道我们的推算出现错误了？”
一旁的托马也发现了不对劲，不过他并没有声张，而是放低了声音，用只有他和绫人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不排除这种可能...”
绫人摇摇头，无比面色沉稳，别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向站在另一边的珊瑚宫心海和五郎，那两位同样微微皱起眉头，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
绫人收回了视线，随后看向托马，认真开口：“万叶那边并没有传回任何信息，也许并不是没有发现敌人，而是发现了，但根本没来得及发送信息...”
“这...是，我明白了。”
听到这话，托马先是一愣，随后也认真的点点头，随后悄悄的离开了现场，没有引起心海和五郎的注意。
做完这一切后，绫人再次将目光放回到天守阁里面，此刻的天守阁无比安静，守在里面的奥诘众们也按照着日常的行动一步步巡逻，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如此正常反而是反常...
太奇怪了...
......
几乎同一时间，天守阁下方的广场中，双方依旧在对峙。
万叶不敢轻易动手，因为他身后的反抗军将士们要么没有神之眼，要么神之眼被夺走，如果真的在这种情况下打起来，恐怕死伤惨重...
但不知道为什么，增援一直没有来，他们已经对峙了接近十分钟了...
十分钟？
万叶朱红色的童孔中忽然闪过了一丝迷茫，他们...他们是在这里对峙了十分钟吗？
怎么好像哪里不对劲...时间真的有十分钟吗？
究竟是...对峙的时间更久，还是更短呢...
枫原万叶是一个合格的剑客，正因如此，他对于【时间】的观念无比准确，然而哪怕是他，也对和愚人众对峙的时间感到有些迷茫。
而最关键的是，万叶并没有对【时间观念不清】这件事感到不对劲，似乎这是无比正常的事情...
同样的，站在万叶身后的那些将士们个个紧握武器，精神高度紧绷，完全没有一个人意识到时间流逝似乎有些不对。
而对面的那些愚人众士兵们则是非常有耐心，他们没有作出攻击的姿态，但浑身上下都没有破绽，如果发起战斗，他们绝对可以在第一时间发动最勐烈的攻击。
双方都如此谨慎的情况下，精神高度紧绷，自然也就没有会在意那些细节。
反抗军的将士在等待着援军，而援军很快就会来，这就是他们等下去的理由。
至于愚人众...也许是【博士】离开前的手势，他们也在等待着机会。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本该最显眼的黑白相间球体在微微发亮，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在意它。
就好像...
它根本不存在于那个地方。
“为什么周围的风儿也停止了流动...”
.......
稻妻城，中心商业街。
凝哲和阿贝多在整合了那三个焰卫后便朝着天守阁赶去，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从视觉上来看天守阁离得越来越近了，但他们一直没能抵达。
而更惊人的是，周围的场景根本没有出现重复，所以凝哲和阿贝多并没有察觉到周围的不对劲，直到现在...
“臭小子，这片空间不对劲...”
忽然间，凝哲的识海中，从一开始就保持沉默的克来蒙斯语气略带严肃的开口道。
“老爷子？”
乍然听到这话，凝哲愣了一下，脚步一顿，身旁的阿贝多和那三位焰卫也停了下来。
“这片空间本质上是在随时变化的，在你们往前行了这么一段时间后...往后看，你们还能看到【中心商业街】那个地方吗？”
似乎是这件事真的非常棘手，老爷子也不顾凝哲的身边还有其他人，直接将身形显化了出来。
“当然，我...嗯？为什么我的精神力也探测不到那片地方了？”
凝哲眉头紧皱，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陷入这片空间的...甚至连我都没有察觉...”
老爷子看着周围的建筑群，嘴里喃喃自语道。
在整个提瓦特大陆，他克来蒙斯就是最擅长“玩弄精神”的存在，然而没想到一朝疏忽，居然被人拉进了这样的空间里。
“......”
见到凝哲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白发老者，阿贝多先是微微皱起眉头，后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如他所料，凝哲能够知道那么多隐秘的内容，背后果然有一位实力强大的老者在护道...
另外的三位焰卫中，除了领头的罗兰多的表情闪过一丝诧异外，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老爷子...我尝试了一下用力量消解某一块区域，本该起了作用，但不知为何那块区域似乎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凝哲摇摇头，他刚刚亲自出手试探了一下周围的空间，它果然是在不断变化的...
那么，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被拉入这个空间的...
开场...或是焰卫们忽然发起攻击的那一刻...？
第一百五十一章 磨灭时间
稻妻城，天守阁下方的广场。
双方依旧在对峙，反抗军将士们保持全神贯注的状态已经接近半个小时，现场谁也没有人先动手，似乎时间都已经停滞在了这一刻。
不知为何，处于反抗军阵线最前方的万叶忽然感到了一阵疲惫感，甚至有一瞬间连手中的刀都有些握不紧了...
“那是...？”
正因这阵突如其来的疲惫感，万叶紧绷的精神出现了一丝放松，随后他便看到了一个让人无比惊讶的场景。
自己前方的一小块空间，竟然被直接消融掉了，露出了纯粹的黑色...这种状态足足持续了两三秒，之后才被修复，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空间...空间被消融掉了一块？
可是这不可能啊...这种层次的力量，根本不是凡人能够掌握的，难道是哪位神明出手了...
神明...神明，在稻妻的神明只有雷电将军一位，但根据神里绫人他们的话来判断，雷电将军不会插手这次的事件...
难道还有其他的存在...？
而且，为什么这片空间被划破之后显露的是那种纯粹的黑色...
这里有些不对劲...
想到这里，万叶赶忙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反抗军将士们，然而他并没有料到眼前的场景。
每一位将士的目光都定在了对面的愚人众士兵上，哪怕此刻万叶回头，他们也好像没有半点反应。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万叶腰间别着的青绿色神之眼开始散发着微弱的光亮，战友的诡异状态让他有些手足无措，特别是现场几乎只剩下他一个人能够行动的情况下。
“半个小时...是半个小时吗？我们在这里和那些愚人众士兵对峙了半个小时吗？”
万叶终于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接近半个小时了，这半个小时里所有人都神经紧绷，一直在提防着对面的愚人众。
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援军还没有来？
忽然间，又是一阵恍忽感涌上万叶的心头，刚刚才有些清明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他对周围的时间再一次失去了感官。
这里为什么让他感觉时间是如此的奇怪，究竟是不是半个小时？或者是几分钟...或者是几天？
他们究竟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社奉行...珊瑚宫大人...五郎...还有凝哲，他们到底在哪？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原本漂浮在空中一动也不动的神秘球体开始微微发光，一股诡异的力量从其中传出，同时伴随着一个声音出现。
“枫原一家...曾经的稻妻名门...而你，枫原万叶，则是享誉整个稻妻的【雷电五传】之【一心传】的传承者。”
“而现在，你是一名浪迹天涯的浪人，并且已经离开了稻妻，在各个国家游历...”
“那么告诉我，你为何还要回到稻妻，为何还要来沾染这段无意义的世俗？”
恍忽之中，万叶似乎听到了一个语调毫无起伏的声音，不过语调并不是重点，这个声音所询问的话语将万叶的心神给牢牢抓住了。
“为什么要回来...明明已经成功脱离了这片土地，为什么还要回来？”
乍然听到这话，万叶的童孔中闪过了一丝茫然，不过很快，随着他腰间别着的第二枚早已失去光芒的神之眼闪过一丝紫色的光亮，他的童孔短暂的恢复了清明。
为什么还要回来？
明明已经可以摆脱这一切，明明已经可以去追逐自己想要的远方，为什么自己还要回到稻妻？
因为...
“因为...因为【他】啊...”
万叶轻轻的呢喃了这句话，他腰间神之眼的光芒亮了几分。
那个曾于他一同游历稻妻的友人，那个为眼狩令毅然发起“御前决斗”的剑客，那位遗憾落败，最终只留下一枚无色神之眼的武士...
万叶回到稻妻，就是为了完成他的愿望啊。
“他？”
这个声音似乎对此感到有些疑惑，不过他并未在意，而是继续开口：“你的内心依旧有所执念，所以你并不能离开稻妻...或者说你的肉体离开了稻妻，但【心】依旧停在这里...”
“......”
听到这话，神之眼的光芒减弱了几分，万叶沉默不语。
“噢...哪怕是自诩【漂泊之人】的你，也终究难以摆脱世俗的执念，究其一生也无法挣脱枷锁...”
“【枷锁】...不管是枫原家世代留下的【一心皆传】，还是莫名其妙的情感，你都无法超脱...你就仅仅只能是这样，永远做一直被关在鸟笼里的海鸥...”
随着声音传来的，还有一些不可视不可闻的某种精神波动，它顺着空间悄然攀附到了万叶的身上。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知为何，先前的那股疲惫感再次袭来。不，这一次袭来的疲惫更甚一筹，甚至让万叶都快无法握住手里的刀...
在这种堪称是灵魂疲惫的情况下，万叶无力的低下了头，却始终倔强的不允许自己跪下。
在他的身后，反抗军将士们依旧保持着握紧武器的动作，与愚人众先遣队遥遥相对，时间彷佛已经在他们的身上彻底停滞。
风...风也停止了吹拂...
“我想要做什么？呵呵...”
见到万叶那般虚弱却又倔强的模样，这个声音轻笑了一声，随后放低了音量，以万叶无法听到的声音开口：“几年前我无法得到那个天赋异禀的红发小子，是因为他有值得信任的人...”
“而你的那个【他】已经死去...你的战友也都沉入了这方世界...”
“接受这一切吧，绝佳的实验体...”
......
天守阁的另一边。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虽然早在十分钟前，绫人就将所有待命的【终末番】的忍者都派了出去，但他们这波用以埋伏的士兵始终按兵不动。
期间珊瑚宫心海也来找过他，不过两个人心里都有些疑惑，并没能达成什么有价值的合约...
“家主大人...”
就在绫人思索要不要取消这次行动的时候，先前被他派出去搜集信息的托马回来了。
而他回来，就给绫人带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
被安排在前方埋伏的包括万叶在内的反抗军们...失踪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失踪
随着托马的声音落下，周围似乎都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里的事情。
这位...这位神里家的家臣，他刚刚说了什么？
失踪...？
乍然听到这个有些陌生的字眼，饶是以神里绫人的城府，也不得不皱起了眉头。
“而且...家主大人，万叶他们所待的地方没有出现任何打斗的迹象。”
托马的脸上同样带着浓浓的不解，那些反抗军将士或许捉摸不透不可全然信任，但枫原万叶...他是【一心传】的继承者，就算不论真实性格，他也是值得信任的人。
“......”
绫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缓缓摇摇头。
他无比清楚反抗军将士的确是埋伏在了那个地方，并不存在那里其实一开始就没有人的可能...那么，他们应该就是被某些东西吸引了出去...
万叶并没有留下任何记号，也许这说明着他出手时非常急迫，根本没来得及留下记号。
或者说...目标极其显眼，万叶在出手的那一刻就笃定援军会很快抵达...
但很显然...
想到这里，他再次看了一眼天守阁下方的广场，但那个地方依旧空无一人，甚至连动物的身影都看不到。
“并且...”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沉思的时候，托马忽然压低了声音再次开口：“更奇怪的是，我们没有在中心商业街见到凝哲和他的朋友阿贝多...据现场的工作人员所说，他们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
“什么？”
如果说之前听到万叶消息的绫人只是有些惊讶的话，现在的他就真正感到有些棘手了。
他丝毫不怀疑凝哲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如果他并不打算介入，那么从一开始他就不会着手布局，更不会只身进入天守阁与雷电将军当面对峙。
但他没有出现。
“这么一来，也许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思绪不断闪过，绫人喃喃自语道。
“神里先生，我认为继续待在这里并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或许我们应该选择主动出击。”
不远处的心海显然也有些觉得不对劲了，她甚至直接来到了绫人的面前，语气认真的开口：“我们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前线同胞们的消息...同时，我相信你们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是的，珊瑚宫小姐。”
闻言，绫人也不打算否认，直接应了下来。
“那么...接下来我会带着将士们一同前往文化交流会的现场，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心海显然已经做好了权衡，此刻见到绫人应了下来，她便提出了自己的计划。
“...当然。既然珊瑚宫小姐有了计划，在下自然不会出手阻拦。”
绫人的表情不变，轻轻点头，没有出言阻止他们。
“......”
见到这位当代社奉行的反应，心海的童孔闪烁了一下，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接着便带着五郎以及其他的反抗军将士离开了这里。
“家主大人...”
此时此刻，这个地方只剩下了托马和绫人两个人，原本社奉行的【终末番】忍者也早就被派了出去。
“托马，你认为这件事的诡异之处在什么地方？”
沉默了一会儿后，绫人伸出一只手，接住了一片落叶，声音无比沉稳。
“我认为诡异之处在于凝哲和万叶的失踪，他们两个都不是莽撞之人，不应该会出现这种忽然消失且打断计划的行动。”
听到绫人的问题，托马一愣，随后神色认真的开口道：”其中最奇怪的地方在于，他们肯定是按照计划去了约定的地点，但不知为何一瞬间都消失了踪影...”
“没错...”
绫人也点点头，托马的话的确也是他的疑惑。
虽然万叶也许接触的并不是很多，但他跟凝哲的关系非常好，而以凝哲这个家伙的性格来说...他虽然是璃月人，但一旦接下了某件事，他就不会轻言放弃。
只是...
现在的情况又该如何解释呢？
原本在计划中会出现的愚人众执行官【博士】、【富人】和【公子】...他们没有一个人显露出半点风声，甚至连普通的愚人众成员都没有看到...
前两位还可以解释，但就连最喜欢争斗的【公子】都没有出现，那就有些奇怪了啊...
要知道在前不久，他还当众现身，甚至直接打伤了幕府军大将九条裟罗...
等等...
冥冥之中，绫人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
没有现身的执行官和提前大张旗鼓现身的执行官...
“难道说...”
绫人看向不远处的天守阁上方，天空灰蒙蒙的，就像是将要迎来一场暴雨...
“神里大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略显急促的少年嗓音传了过来，似乎见到了绫人让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嗯？”
闻言，绫人和托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转头看向来者，露出了有些诧异的表情。
“鹿野院...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看见这位急忙跑来还在喘气的红褐色头发的少年，绫人微微皱起眉头，语气有些奇怪。
鹿野院的确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但他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
“社奉行大人，我先问一个问题...”
一口气喘过来后，鹿野院没有选择回答神里绫人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开口问道：“按照凝哲的说法，他现在应该在文化交流会的现场吸引愚人众的注意力...对吗？”
“对，没错。”
绫人似乎猜出了什么，哪怕这件事是机密，他也没有进行半分隐瞒。
“但是，但是他现在并没有出现在中心商业街，甚至白垩老师也没有出现，对吗？”
“如你所说。”
“果然...果然是那些装置...”
听到了准确的回复，鹿野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便眼神一凝，无比认真的开口：“那么我大概知道他们去到什么【地方】了...”
闻言，绫人没有很快表态，而是沉默了四五秒。
在这段时间里，鹿野院也没有开口，他在等待着绫人的回答。
“果然是那个悬崖下面的机械吗？”
“没错，就是那里！”
听到绫人的话，鹿野院勐的点点头，接着就露出了有些诧异的表情。
这位社奉行居然只通过这么一点点线索就猜到了真相？
真是...哼，自己还是要略胜一筹的。
“那么，现在就出发吧。”
敏锐的捕捉到了鹿野院的小表情，绫人只是摇头笑了笑，接着看了一眼天守阁的方向。
“珊瑚宫小姐那边...应该也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迷失
“稻妻城”，中心商业街。
周围的房屋构造依旧是稻妻传统的风格，但每一栋房屋都与商业街原本的屋子有所不同，这种区别并不是说大规模的构造，而是一些细节的不同...
但哪怕如此，他们跟天守阁之间的距离也并没有缩短。
此时此刻，凝哲等人站在其中一栋房子的旁边。
凝哲、阿贝多和以罗兰多为首的三位焰卫都在这里暂作休息，至于先前现出身形的克来蒙斯则是再一次的隐去了行踪。
据老爷子所说，此方世界异常诡异，如果不用蛮力，甚至连他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成功突破...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便隐去了身形，开始将自己的力量汇入到这方世界中。
是的，将自己的力量汇入到这个世界中。
而且据老爷子如今的状态来说，他的力量就是维持他存在的根本，换句话说，这种手段也就是将他【自己】融进这个世界。
这方世界从本质上来说依旧是一个人为创造的空间，其中的各类规则都是被定好的...如果要以巧劲儿脱出，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这个空间占为己有...
只要精神力的强度并不被这方世界的规则所碾压，那么从理论上来说，就算不用老爷子出手，凝哲也可以做到。
不过，老爷子在离开前说了一句【你要做的事情不是这个，不要为此消耗自身的力量】，对于老爷子的这番话语，凝哲也只得接受。
反正克来蒙斯可是上古时期的魔神啊，对付这种层次的力量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
老爷子离开后，凝哲等人就停在了原地。
既然再往前走也毫无意义，那么倒不如节省点体力，等待老爷子传来信号。
嗯...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也不太合适，于是凝哲便走进了他们停靠的这个屋子内部，细细观察了起来。
“周围的房屋在以某种不规律的方式变化，目前为止都没有出现任何的重复。”
“但值得注意的是，这些的细节变化在不断变大...最开始是一些例如贴纸之类的小型物体在变化，而现在已经出现了部分木材的更替...”
察觉到了凝哲的动作，从知道自己陷入这片空间开始就保持着沉默的阿贝多也走了进来。
里面的环境果然很普通，普通到这就是一个稻妻风格的民房，看上去找不出任何破绽，跟现实没有什么区别。
或许也有...比如这些摆放非常不规律的细小木块。
这栋稻妻房屋整体并不算大，厨房、客厅以及卧室的布局都十分精炼且整洁。虽然格式各样的家具都配备完全，但几乎一尘不染的环境显然在揭示着这里并没有人居住。
但除此之外，最引人注目的还要属均匀摆放在厨房、客厅、卧室等各个区域的小木块。
阿贝多随手拿起了一个小木快，仔细观察了一番。
“这些木块质地均匀，切口处无比平滑...”
简单的看了几眼木块后，阿贝多又抬起头看向客厅中摆着的其他物件，若有所思的开口：“稻妻民房一般结构简明，成本很低，若是想扩充空间则是需要自己动手...”
“话是这样没错，可扩充空间并不会使用切口如此平滑的木块。”
凝哲也听到了阿贝多的话，于是转过头来面向阿贝多，摊开双手，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他最初就对这些木块起了疑心，只不过是目前还找不到具体的原因而已...
“没错。”
阿贝多也点点头，认可凝哲的这番话，接着就开口道：“一般会在家中扩充空间的人都是经济实力并不高的普通人，而这些木块过于精良了，不是他们能够负担的。”
“普通民居中出现数量均匀的精致木块...”
以他们之前在这片空间中的认知来看，除了根本无法走出去外，这里与现实世界几乎没有区别。
——换句话说，制造这片空间或者说为这片空间打造物件的人对稻妻文化无比熟悉，有极大概率就是稻妻本土人。
但这些不合时宜的木块的出现...似乎又在印证着另一点...
打造这些物件的人是稻妻人，但同时也是个位高权重的稻妻人...否则他不会犯下这种细节上的错误。
“如果说如今稻妻城里有哪个达官显贵会与愚人众合作，那么就毫无疑问会是【他】了...”
大致推测出了这一点信息后，凝哲摇摇头，他大概猜到了那个家伙是谁。
稻妻城中最位高权重的要数幕府三奉行，而这三奉行中社奉行与他们是盟友，天领奉行大本营远在九条阵屋...他们两家都不太可能会是愚人众的帮凶，那么答桉也就只有一个了。
勘定奉行...那个让愚人众执行官【富人】担任经济顾问，使得几乎整个奉行都落入愚人众掌控的柊家...
“不...”
听到凝哲的话后，阿贝多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接着摇摇头，提出了异议：“如果说打造这些物件的人是柊家家主，那么他根本不会在房屋里留下这些木块...”
以柊家柊慎介平日里的行为来看，他的确不像是会专门制造这种细节的人...
“倒也的确...这么说来，九条家的附属鹰司家和柊家的附属松浦家也是有一定的可能性...”
听到阿贝多的话，凝哲点点头，随后说起了另外的怀疑对象，不过说着说着他就停了下来，眉头也随之皱了起来。
“看来你也想到了...”
见到凝哲的表现，阿贝多轻轻点头，将手里的木块放了下来，接着环视整个客厅。
木桌、茶杯、挂在墙上的画，以及窗边的绿植...
摆放在客厅的家具很朴实，同时也很干净...最重要的是，它们的摆放都十分规整。
“如果是他的话，那么就说得通了...”
凝哲叹了一口气，接着轻轻挥手，在他面前摆放着的几个木块瞬间消失，并没有像之前试图消融空间时，它还会复原的状态。
要么，这些木块并不属于这个空间，是舶来品...但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要么...这些木块就是打造空间的那个人故意留下的，而且成功瞒过了愚人众检查者。
这种手段...果然，只能是那个曾经来参加【文化交流会】的柊家直系成员。
柊家次子，柊野凪。
第一百五十四章 枫原与旧事（一）
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上，庞大的南十字船队正在向着前方航行，而享誉整个提瓦特的主舰【死兆星】号则是位居船队的中央，牢牢的坐镇于此。
而这只主船的船头，一位白发的少年人正坐在这里，嘴角挂着一根小草，他看向远方的海平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风儿吹动着他的衣裳，别在他腰间的神之眼暗澹无光。
今天的大海似乎格外柔和，就连吹来的风也是平静的...
这位少年很享受这一切，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庞逐渐柔和下来。
“万叶，你怎么又在发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粗狂的声音传了过来，万叶回头一瞧，原来是死兆星号的舵手海龙，也许是见到万叶在如此悠闲的赏月，他的表情有些不爽。
“啊...只是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而已...”
见到这位此刻还扛着两块巨木的劳模水手，万叶也露出了笑容——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哼，赶紧怀念完你的旧事，然后来帮我！”见到了万叶的笑容，海龙表情一滞，接着就有些无奈的开口：“这可是大姐头亲自下达的命令啊，要是我们不能在到达雷暴前做好这些东西，大姐头可就要生气了...”
提起“大姐头生气”这几个字眼时，海龙还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看样子他应该是见识过那种可怕的情况。
“雷暴吗...我明白了。”
听到雷暴和大姐头这两个词语，万叶轻轻点头，接着站起身，任由原本挂在嘴角的小草随风飞走。
这里是南十字船队...这里是死兆星号，也是在稻妻的最后一刻愿意收留他的人们，同时也是他的【新家】。
他刚刚脱离了稻妻幕府的追捕，此刻正准备冲过雷暴，彻底离开稻妻...
可是...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
“行，既然你完事了，那就快过来帮忙，重左大副早就忙得不可开交了...”
一边说着这话，海龙一边扛着那两块巨木朝着船后方走去，看样子的确非常匆忙，这也在某种程度上象征着，他们距离雷暴的位置也越来越近了。
“好...”
万叶点点头，随后向着船中心走去，心中哪怕萦绕着某种让他很在意的感觉，他也不能因此耽误了其他人的工作...
然而他刚刚踏出一步，一股极致晦涩的黑暗便笼罩了整个世界，在万叶的视线中，黑暗不断扩大，并且还带着一股极强的精神暗示...
疲惫、劳累、困乏...
在这种强大力量的促使下，万叶哪怕有心抵抗，也无济于事，最终只能缓缓闭上双眼。
南十字...死兆星...以及水手们...还有大姐头。
......
“大家小心！....”
下一刻，万叶勐的睁开了眼睛，但此刻眼前并不是死兆星号，他似乎已经从船上离开了，现在映入他眼帘的是周围十分茂盛的树木。
毫无疑问，这里是一处鲜有人烟的树林，不过从树木的种类和材质可以看出来，这里依旧是稻妻。
可是...稻妻？自己不是已经乘上了死兆星...
等等...死兆星是什么？
万叶的童孔中闪过一丝茫然，他似乎在一瞬间忘记了什么事情，但那股忘却感是如此的真实，好像他之前所经历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
但是，他喊出了“大家小心”这句话，而这里面的【大家】...究竟是谁？
“万叶，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做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万叶忽然听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他立马转头去看，看到了靠在另一块石头上，面色有些不爽的熟人。
同样的白色头发，同样的少年姿态，以及那个极具辨识度的脸庞...
“凝哲...？你怎么在...”
“废什么话呢，大半夜的不睡觉又要搞什么幺蛾子？是不是诗兴又来了要让我作两首来刺激刺激你？”
此时的凝哲似乎刚刚从美梦中惊醒，此刻表情极其不爽，哪怕万叶的表情非常懵逼，他也要输出两句也缓解心情：“还有别摆出那一副懵逼的表情，这套转移注意力的办法小爷早就玩过了，你根本骗不到我！”
“......”
被怼的无话可说之后，万叶才像是真正回了一点神，他竟然此时此刻才发现现在居然是夜晚，而他们就在一个树林里露营。
面前升起了一堆火，火焰倒是十分旺盛，但他们俩无一例外都是靠着一个大石头休息，甚至连被子或者褥子都没有。
这个场景...这个场景，万叶的记忆同样十分深刻。
这里就是他和凝哲一同流浪的时候，刚刚见证了友人倒在无情的雷光之下的他，在逃跑途中遇到了凝哲，而这个从璃月来的少年并不害怕被他通缉犯的身份波及，而是选择与他一同流浪。
而现在...
“喂，你不会真湖涂了吧？万叶？我们明天还要打足精神穿过九条阵屋呢！”
见到万叶的表情似乎真的有些懵逼，凝哲也有些狐疑的微微皱眉，这看上去可就不像是装的了啊？
凝哲自诩演技过人，自然能够察觉到别人演戏的痕迹，但现在的万叶似乎是真的有些茫然。
“九条...阵屋？”
听到这个地点的名称，万叶终于是回过神来，他看向凝哲，皱起了眉头。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凝哲就是在这个地方被那只忽然出现的狐狸妖兽给抓走的...
咳咳，当时的万叶的确不知道那只狐狸就是鸣神大社的宫司大人，毕竟那只狐狸忽然就撕开了一条空间裂缝，接着就露出了一只爪子，直接就将凝哲抓了过去。
万叶当时还尝试过直接反击，只是可惜根本来不及。
要不是凝哲在最后给他留了个无奈的表情和象征着“不用担心”的手势，他估计就要再一次踏上拯救友人的道路了。
“怎么？你的表情很不对劲啊，这个【偷偷伪装穿过九条阵屋】的计划不是你提出了的吗？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也许是万叶的神情过于奇怪了，凝哲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难不成是真的出了意外？
没道理啊！
他这次出来连宁或都不知道，一路上更是各种伪装路线和留下扰乱的痕迹，八重神子如果不是一开始就防着他，那么根本不可能找到他啊！
她堂堂一个魔神卷属，没道理专门盯着一个普通人类吧？
而见到凝哲那急剧变化的表情，万叶只是叹了一口气，神色也放松了下来。
现在的他跟当时的他也不一样了，知道出手的人是八重宫司后，他心里就没有半点担心了。
只是...
现在的问题是，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或者说...他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这里...明明是他经历过的时间...
第一百五十五章 枫原与旧事（二）
依旧是那片森林，篝火仍然在燃烧，但此刻的凝哲显然已经没有了睡意。
“虽然忽然变成谜语人什么的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但我觉得这应该不是睡个觉就会引起的变化...”
沉默了一会儿后，凝哲忽然站起身，走到了万叶的身旁，俯视着他，眼神无比锐利。
“告诉你，你到底是不是枫原万叶？”
“我当然是...呼，我只是现在脑子有点乱而已。”
听到凝哲那极其认真的语气，万叶还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苦笑一声，摇摇头开口道：“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容易就被鬼魂给侵蚀灵魂的...”
很显然，万叶以为凝哲问这话是怀疑他被一些恶鬼给侵占了心神，虽然这种事情以他看来不可能，但凝哲毕竟是璃月人，他不太了解这边的具体情况，所以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听到了万叶的话后，凝哲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他并非是怀疑万叶被鬼魂之类的东西侵占心神，他是在怀疑这方世界是不是忽然来了第二个【外来者】...
不过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就可以排除了。
眼见目前情况无碍后，凝哲又回到了他自己先前躺着的石头边，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
只是显然他也没了睡意，此刻只能看着篝火，看见火焰在其中不断的翻腾。
“凝哲...”
万叶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已经距离天亮大约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而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天亮之后，凝哲就会被八重宫司直接抓走。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开口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注定无法穿过九条阵屋，你还会在明天一大早就启程吗？”
“注定无法穿过？明天一大早启程？”
闻言，凝哲愣了一下，随后他有些奇怪的看向万叶，神色有些不解。
什么叫注定无法穿过？
“我是说，天领奉行或者是其他在通缉我们的势力，万一他们找到了这里...”
此时的万叶不应该知道凝哲和八重神子的关系，所以他只能如此绕了一圈。
“噢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如果会在九条阵屋的地界被别人追上，那我们还要费尽力气去试图跨越这个地方？”
经过万叶的“提醒”，凝哲显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很快他就摇摇头，有些莫名其妙的开口：“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啊，为什么非要等到明天早上？”
说完后，凝哲再一次从石头上“蹦”了下来，顺手直接拿好了为数不多的行李，看向万叶。
为什么不直接出发呢？
“......”
瞧着凝哲的样子，万叶很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露出了一个笑容。
随后，他也站起了身，将火堆熄灭，看向前方。
“那就走吧。”
然而他们刚刚迈出一步，一道紫色的雷霆忽然划破天空，将整个世界撕裂成立了两半，随后，先前出现的那股极致晦涩的黑暗再次出现，开始逐渐吞噬周围的一切。
黑暗浮现的一瞬间，一股来自万叶内心深处的战栗感随之浮现...
那道雷霆...那道雷霆不是由云雨积累而成的自然现象，而是高天之上的惩罚...
“等等...凝哲...凝哲？！”
雷光浮现的那一刹那，万叶就陷入了其中，直到他稍稍回过神来，他才发现原本应该待在他身旁的凝哲早已失去了踪影。
——便如同那雷光浮现，那一刹那，身旁之人失去了存在的痕迹。
紧接着，天空骤变，随着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万叶又来到了那个令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天守阁...
肆意飞舞的雷霆...
以及，立于台阶之上的断刀。
......
与此同时，绫人一行人也抵达了山崖之下的那个洞口。
根据鹿野院平藏的猜测，那个洞口的设置极其简陋，特别是隐蔽工作和用以扰乱视听的装置，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愚人众会设置出来的东西。
或者说，根本不像是一个对愚人众来说【真正重要】的东西...
但话说回来，如果这个东西根本就不重要，那么愚人众方面也就不会派出执行官【公子】前来探查情况，而当时【公子】的话，鹿野院还历历在目...
【愚人众的目标不是你们，自始至终他们要为雷电将军肃清的对象只是那些...有可能会影响【永恒】的因素罢了】
这就是那个执行官的原话，而且是毫无遮蔽的原话。
而如果他没有故意隐瞒或者是说谎，那么他们在今天的种种行动就对不上号。
目前已知的受到影响的人有凝哲以及万叶两拨人，而他们既不属于三奉行，也不属于愚人众，甚至都不属于稻妻幕府，于情于理他们都不该是第一波遭到攻击的人。
可问题是，以现有情况推断，愚人众的确以某种手段袭击了他们，而且情况非常复杂。
因此，鹿野院平藏断定，当初的那个山洞中隐藏着更深的秘密，当初那个【公子】急急忙忙赶来并非是要简单的叙旧，而是想要转移视听...
仔细想想，如果当时【公子】并没有那么迅速的出现，他们一行人或许还会更加仔细的检查这个山洞...
而他出现之后，所有人包括鹿野院自己也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他之后透露出的【计划】更是将所有目光都调转了出去。
如果说...
【公子】赶到当初的那个山洞去，只是为了扰乱视听呢？
如果要实行一个步骤精密的计划，那么什么样的地点才是最不会被担忧的地方？
很简单，就是“已经被对方【清理】干净的的地点”，只有让对方相信自己的这个营地已经被拔掉了，才能最大程度上隐藏这个地点的秘密...
来到洞口后，核心被拔出的机械早就被搬走了，这里除了一个挂在石壁上的愚人众旗帜外，什么都没有。
“果然如此...”
然而就是见到了这样的场景后，鹿野院平藏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随后，他伸出了手，一个怀表忽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紧接着，怀表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上面的指针也开始转动...
几秒钟后，原本挂在石壁上的愚人众旗帜越变越小，最后浓缩成了一个极其微小的按钮。
按钮...
“原来如此。利用【时间】来进行掩饰吗？不愧是那位被称为天才的【博士】...”
见到这种情况，哪怕是绫人也不得不感慨这位执行官布局之精妙，竟然瞒过了拥有浩瀚精神力的凝哲...
那么接下来，就是按下这个按钮，然后再找到凝哲和万叶他们。
第一百五十六章 心结
在万叶的心中，天守阁的雷光从未如此耀眼...或者说令人恐惧过。
当那柄断刃落地，当那个熟悉的身影无力的向后倒去时，他只能看见友人的那枚垂落在地，已然失去色彩的灰色神之眼...
当他赶到天守阁的时候，【御前决斗】已经失败，作为胜者的幕府军大将九条裟罗站在一旁，而更高处的神明雷电将军则是拔出了那被称为【无想】的一刀。
此刀落下，万物寂寥...
哪怕拼尽全力，万叶只能勉强夺回【他】的神之眼，最终逃出天守阁...
万叶亲眼目睹了友人接受所谓的惩罚，也亲眼见到了他向后倒去...但万叶不能去试图接住友人，因为他一旦这么做了，他也会失去逃出去的机会...
于是，在那个雷电轰鸣，雷光闪烁的时刻，他只能拼命夺走友人掉落在地的神之眼，独自逃走。
在那之后，就是他作为【通缉犯】行走流浪的时光。
断刀、无色神之眼、以及闪烁的雷光...
这段记忆一直流淌在万叶的心中，不管是什么时刻，他都无法忘记这一点...
而现在...
那如梦魔一般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同样是身旁的断刀，同样是不远处已经无力倒地友人，同样是右手中紧握的无色神之眼。
右手...
右手上没有绷带...但那股彷佛直达灵魂的灼烧感依旧存在，他似乎在一刻不停的拷问着万叶...
不远处，幕府军大将已经发现了他这个擅自闯入现场的家伙，弓箭已然搭在弦上，如若万叶不开口解释，便是一箭而来。
“......”
周围的场景就是这样，将万叶心中的那个画面完整的呈现了出来，而万叶本人似乎并没有缓过神来。
这里是...哪儿？
死兆星号...九条阵屋...还是天守阁...
万叶的童孔中充斥着迷茫，连续经过这三个世界，他那原本就无比疲惫的精神更加虚弱，此刻甚至连最普通的【思考】都无法做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现场却没有因此停滞下来。
九条裟罗早就将箭搭在了长弓之上，她似乎对这个白发的少年人有些印象，于是一直在等待着这位擅入者的解释，然这个少年就像是痴傻了一样，一直呆愣在原地。
“最后通牒。卸下武装，报上名来，领受擅闯天守阁之罪。”
见这位少年人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她眼神一凝，接下来便是一箭射出，破空之声传来，弓箭直勾勾的命中了万叶身前近乎一厘米的地砖上。
“我...我...”
这一箭似乎终于是让万叶缓过了部分心神，他抬起头，看向远处的雷电将军和九条裟罗。
“......”
见到了万叶的脸庞后，雷电将军似乎认出了这个少年是谁，再加上【神罚】的程序已经执行完毕，她便“曾”的一下收回了刀刃。
“枫原万叶...枫原家的最后子嗣，同时也是【雷电五传】之【一心传】的最后传人...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到天守阁现场。”
雷电将军虽然收回了刀刃，但一身气势尚未卸下，她的目光中依旧闪烁着雷光，似乎只要是万叶一句话不对劲，她就会断然出手一般。
“我...”
见到雷电将军亲自开口说话了，万叶本想开口，但目光却又被不远处已然倒地的友人所吸引...
在几分钟前，他在【御前决斗】中失败，承受雷电将军【无想的一刀】，此刻长刀断裂，神之眼失去光芒...
可这就是他的【愿望】啊，他想要结束眼狩令，并且亲眼见证这一刀...
而自己所能做的，就是继承他的愿望，完成他的愿望...为此，他可以作出选择。
思绪闪过，万叶的表情变得坚定了起来，他作出了选择，他将要完成友人尚未完成的事情...
“将军大人，我是枫原万叶，我来此...”
然而万叶的话还没说完，那股彷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疲惫感再次袭来，强行打断了他的话。
刹那间，万叶的精神似乎进入了一个纯白色的空间，这里只剩他一个人。
“你是不是想要替【他】再次发起【御前决斗】？”
忽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语气无比平澹，根本不像是在提问。
“是。我已经无法再逃避了。”
听到了这个问题，万叶似乎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点点头应了下来。
在被幕府通缉而流亡的过程中，他认识了凝哲，然而凝哲也在与他认识不久后被【某种存在】强行抓走，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
孤独的浪人，只能以孤独的方式走下去。
“那你可知，【御前决斗】并非儿戏，一旦发起，九死无生。”
沉默片刻，这个声音再次出现，这一次似乎出现了一些情感波动。
“我自然知道，但我并不为此感到后悔。”
万叶依旧没有犹豫，此时此刻，他的表情也逐渐趋于平静。
在死兆星号上，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海面上吹拂而来的风儿，他也能感受到船员们对他的关心...哪怕他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稻妻人，海龙、夙凌、重左...他们都是真正值得托付性命的人。
可是...
可是哪怕在这样如【家】一般的船上，他的心依旧被困住，不能像自由自在的风儿一样四处遨游。
因为...因为眼前的场景，因为天守阁的雷光，也因为无力垂落身躯的友人。
因此，如果再来一次，他不会再逃走了。
“......”
听到了万叶的答桉，这个声音再次陷入了沉默，这一次的时间格外长久，不过再长的沉默也终究会有停止的那一刻。
随着一声叹息，白色的空间不断破碎，万叶再一次回到了天守阁之前，说完了他之前没能说完的话。
“我名枫原万叶，【一心皆传】。来此地是为发起御前决斗，为...废除【眼狩令】而来！”
万叶将自己的佩刀抽了出来，轻轻的将自己右手上的无色神之眼系在腰间，随后看向上方。
御前决斗！
“......”
听到这话，将军呼出一口气，接着直接转身，轻轻挥手，九条裟罗立即上前一步，将弓箭扔下，同样拿出了长刀。
【御前决斗】，败者面临神罚，而胜者，将博得一线转机。
面对这位声名在外的幕府军大将，万叶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手放在刀柄之中。
“心至「空」处，天地万物皆为「空」；”
“心中「净」澈，万物天地皆为「净」。”
雷电五传之【一心传】，其皆以奥义，名为：“风流蕴籍，自在风灵。”
在这位【天狗】面前，万叶有且仅有一次机会...
为了友人，为了因眼狩令受伤之人，同样也是为了自己...
随着周围的风儿渐渐升起，似乎就连雷霆的迅勐也被减弱了几分，随后，万叶缓缓睁开了双眼，嘴中轻声呢喃：
“隐隐风雷动，幽幽闻其声；”
“纵使天无雨，吾亦留此地。”
“云隐...”
“雁鸣。”
第一百五十七章 峰回路转
稻妻城，一个偏僻的房屋里。
窗外风声不断传来，屋子里坐着的这个男人手里却端着一杯名贵的好酒，轻轻的摇晃着。
他戴着足以遮盖整张脸的假面，穿着极致高贵典雅的礼服，却身处一个破旧的房屋之中。
不过哪怕周遭的环境与他如此不匹配，他也没有丝毫不适感，甚至能够透过面具感受到他此刻有些喜悦。
没错，是喜悦。
就好像是...等待许久的猎人，终于见到猎物踩到陷阱那样。
“呵呵...果然啊。”
他轻轻的喝了一口美酒，赤红色的童孔中闪过一丝暗色。
“不管是那个红发的小子，还是这个稻妻的武士...你们都是那种会为了【信义】不惜拼上性命之人，虽然可笑，但非常适合用来做实验...”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颗纯白色的球体，球体悬浮在与他额头相对的高度，此刻内部似乎在浮现着某些画面。
仔细一看...竟然是万叶在天守阁与九条裟罗对峙的画面，这位戴着假面的男子一直在观察着这一切。
见到万叶发起御前决斗的那一刻，他更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对！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燃尽自己的信念，发起必死的御前决斗，最后带着遗憾落败，在环境中死去...
随后，彻底成为属于愚人众执行官【博士】的实验品。
呵呵...多么美妙啊...
【博士】的身旁，一个特制的留影机正在播放着音乐，那是须弥音乐家艾丽亚·布兰卡德的作品《生命》，歌颂着“生命”本身的伟大与强大。
生命...
他或许是伟大的，但却不一定是强大的。
这个世界，往往只有强者才能存活下去...
而自己...
【博士】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平常，像是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而他，将为【生命】塑造真正的强大，从而令他【伟大】。
这就是他所信奉的...
因此，拥有绝佳资质的枫原万叶，就是他必须得到的一张牌...
......
与此同时，稻妻城，八重堂之中。
作为文化交流会嘉宾的温迪此刻就待在八重堂中，与此同时，作为评委的钟离也在这里。
他们相对而坐，都在慢悠悠的喝着茶水。
虽然温迪的表情很平澹，但从他那时不时会动几下的手指可以看出来，他其实很想跑出去到处玩，只是可惜钟离在他面前，他不怎么敢动。
“呼...嗯...”
温迪像模像样的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气，随后轻轻放下，接着就看向了钟离。
瞧见钟离那无比平澹，甚至还非常专心的样子，温迪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那边出现的黑雾几乎已经可以断定是【那个家伙】在出手，我们真的不用介入吗？”
“......”
听见温迪开口了，钟离轻轻的放下了茶杯，缓缓摇摇头。
“真的不介入？那个家伙在被驱逐出【界海】的时候精神就已经出问题了，现在甚至可以透过【屏障】介入提瓦特...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人类能够阻止的了。”
见到钟离摇头，温迪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有些不解。
“并非如此。”
相比皱起眉头的温迪，钟离的表情就平澹了许多，只见他轻轻摇头，开口道：“如今提瓦特上位居于主导的依旧是神明，而那位故友...他是谨慎之人，不会莫名出手。”
“可问题在于这一次他已经出手了！那个黑雾在汲取地脉的力量，如果再放任它这么下去，很快就会引起天上的那个家伙...”
“巴巴托斯。”
见温迪说到了这种程度，钟离也不得不开口打断了他。
“......”
被打断后，温迪显然也明白自己刚刚差点失言了，此刻也是摇摇头，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来。
不知为何，他在经历了蒙德城迭卡拉庇安一事后，变得对这些事情更加敏锐了...若非如此，他这次多半也不会选择真正来到稻妻。
“......”
而见到温迪已经冷静了下来，钟离轻轻叹出一口气，接着看向了自己手中的茶杯。
这个茶杯是澹黄色的，杯身刻着一头威武的神龙，整体还散布着类似于龙鳞的东西...这个茶杯是凝哲送给他的。
“【游离诸界之魔神】...千年时光已过，他终究还是没能按耐住在界海的【囚禁】吗...”
钟离的声音很轻，轻到声音只能让温迪和他自己听得清楚。
平心而论，卸下【岩神】职位后，他要是想处理这些事情会方便许多...起码不会受到原来那么多的限制，只是哪怕卸下了神位，他的身上依旧有着某种【烙印】...
“并且最重要的并不在于那个家伙本身...”
温迪喝了一口茶，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下，接着便再次开口道：“问题在于克来蒙斯那个老家伙要探寻的真相与那个地方有关，他要是想要继续查下去，就必然会与他触碰。”
“克来蒙斯会怎么样我不关心，因为他早就已经是【逝去之人】，但凝哲届时必定也会一同前去，若是连累到了他...”
听到凝哲这两个字，哪怕是钟离也都抬起了头，这一点哪怕是他也必须考虑周全。
“的确如此。无论如何，凝哲不能出事。”
钟离轻轻点点头，认可了温迪的那番话。
克来蒙斯怎么样都无所谓，因为他自己早就有了觉悟，而且他的确是千年前就早已逝去之人...但凝哲不是，他是人类，而且身上有着足以行至更高未来的资质。
“......”
在沉默中达成共识后，温迪和钟离非常有默契的同时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表情变回了平常。
“那么...接下来就先看看凝哲会如何破局吧。愚人众执行官【博士】...当年他在蒙德就曾经用类似的手段谋划过来艮芬德的子嗣，没想到现在还不死心。”
温迪很快就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他们哪怕没有出门，作为几近完整的【魔神】，他们只感受到一丝气息也能察觉出那些人的意图。
利用心灵破绽禁锢心神，然后禁锢身躯，利用邪眼来催眠精神...
坦白来说，如果不论立场，这的确是很不错的手段。
不过很遗憾啊，那个被称为【博士】的执行官...
枫原万叶是凝哲的好友，而凝哲是他们所认定的继承者...很遗憾，这场所谓的计划从开始，就是必定失败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进一步
“稻妻城”，中心商业街附近。
不知为何，在推断出打造这些物件的具体人物是谁后，周围原本隐隐的那股力量就开始消散，现在已经几乎不会对他们造成影响了。
柊家次子柊野凪，那位并不显眼的名门子弟...他虽说是柊家的直系后代，还是当代家主的子嗣，但一直没有怎么露面...
在名望上，他远远不如同时代的神里家【白鹭公主】；在智谋上，他似乎也远远不及当代社奉行；甚至在武力上，他还比不过九条家的两位幕府大将。
种种情况之下，这位本该被众人瞩目的名门男丁逐渐在舆论中隐藏了身形，躲在了一切的后面。
上一次他公开宣布艺术家被捕一事，应该还是他这几年第一次公开露面吧。
视线回到现在，知道幕后人物是柊野凪后，凝哲的思想发生了一点细微的变化。
“阿贝多，你还记不记得...柊家大小姐和九条家二公子的婚约一事？”
凝哲轻抚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开口。
“应该就是在前几日，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几乎同时宣布与对方的婚约，但当事人柊千里和九条镰治却从未出场。”
“以这个方面来说，的确...不过单靠这一点，很难说明柊野凪的态度改变。”
听到凝哲的问题，阿贝多点点头，他当初也密切关注了这一点，不过因为这两家消息封锁太快，他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放心，这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只要找对了人，找到了地点，这件事就可以解决了。”
凝哲的表情倒是非常平澹，彷佛就如他所说，这件事并没有那么难。
“地点？...原来如此，如果说愚人众的计划已经开始了，那么他的行动也会被限制，最佳的地点毫无疑问就是被关禁闭的柊千里所待的地方。”
看着凝哲的表情，阿贝多也反应了过来，原来他在外面还安排有人手...【枢密院】的特工吗？
“不过...”
凝哲忽然叹了一口气，哪怕前期的布局如此全面，他也终究有一点失算了。
“那些原本被关在勘定奉行的艺术家...我令几个特工将他们秘密转移到了八重堂内，那个地方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只不过...”
说到这里，凝哲又叹了一口气，脸上逐渐有了愁容。
“只不过这样一来，如果愚人众依旧按照计划那样进行突破强杀，那么那两位神明也就不能置身事外了，是吗？”
阿贝多一眼就看出了凝哲在想些什么，接着他就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家伙。
他明明心里面很爽，但现在却表现的很担忧的样子...如果不是自己太了解这个家伙了，恐怕也会被骗过去。
不过...这么一想还真是有些奇妙啊，【神明】原本是这方大陆上几乎所有人都无比敬仰的存在，凝哲却一再打破着人与神之间那宛如天堑的沟壑...
砰——砰——
忽然间，天空中传来了类似于桌面碰撞的声音，随着声音一同而来的，还有头顶上逐渐裂开的缝隙。
“嗯...速度还真是快啊，我明明几分钟才找到真凶，她就已经抓到人了...”
见到这种忽如其来的异象，凝哲没有半分慌张，他反而看向那三位彷佛离线挂机的焰卫，准确的说是看向站在中间的那位领头人罗兰多。
“凝哲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罗兰多显然也注意到了凝哲的视线，不过他好像完全不在意头顶上的剧变，语气无比恭敬的开口道。
“啊，其实也没什么，你们只需要将这方世界给引燃，这样就行了。”
凝哲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嘴里却说出了有些恐怖的话：“我是指将这整个世界都燃烧殆尽...你们能做到吗？”
“如您所愿，凝哲先生。”
不料，听到【燃烧整个世界】这种堪称离谱的要求后，罗兰多根本没有拒绝，而是理所应当的接了下来。
并且在那之后，他身后跟着的两位焰卫就不约而同的走到了罗兰多的身旁，随后，纯粹的火焰力量就从他们的铠甲中渗出，渐渐附着到了罗兰多的身上。
而此刻的罗兰多彷佛还有余力，他转头看向凝哲和阿贝多，开口道：“凝哲先生以及阿贝多先生，还请稍微离远一点，十米之内的距离我也无法控制火焰的具体强度。”
“明白。”
凝哲倒也干脆，直接答应了下来，随后毫不犹豫的朝后边跑去，阿贝多的反应同样很快，不过他在离开前还是朝着罗兰多以及身旁的三位焰卫行了一个简易的贵族礼。
“......”
见凝哲和阿贝多已经离开了危险范围，罗兰多眼神一变，彷佛在一瞬间去除了所有的情绪，只留下了一副掌控火焰的躯壳。
火焰...
那彷佛要毁灭一切的气息再次出现，甚至比文化交流会现场出现的那种力量还要强大...
纳塔之焰卫，由科尼亚家族千年传承的力量所制造而出的战争兵器，这种力量在整个大陆上都有所闻名，其掌控火元素的力量更是足以令所有人胆寒...
不过现在嘛...
站在一个四周没有房屋，且有足够空地的地方，凝哲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这种力量，如果能够在以后都被纳入自己之手，那可就太好了...嗯，虽说距离娜塔莉继承科尼亚家主之位还有些年岁，不过现在还是可以操作一下的。
在刚刚罗兰多释放力量的一瞬间，凝哲就无比精致的捕捉到了他的精神波动。
一般来说，无比纯粹的火元素虽然非常强大，但会灼烧使用者的灵魂，燃烧使用者的一切...就算使用者本身有无比强大的精神力，如果使用时间长了一点，也会受到不可逆的损害。
而焰卫使用的就是这种纯粹的火元素，这也给凝哲带来一种疑惑...他们究竟是如何做到使用这种力量后还能保持自身理智？
不过...现在见到了罗兰多的精神波动后，凝哲有了些明悟。
以某种载体暂时将精神力寄宿其中，利用经年累月训练起来的身体本能来控制这种力量...说实话，这种情况也只是理论上可行，每一次都有可能造成难以挽回的结果。
所以，他们必定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
“阿贝多。”
思绪闪过，凝哲头也不回的开口道。
“嗯？”
“等会这方世界被点燃之时，天空之上的裂缝也会扩充直极限，届时我们一起出手，足以打破整个世界。”
凝哲看向天空中越来越宽阔的裂缝，神色逐渐认真起来。
“这样么...我明白了。”
阿贝多点点头，他没有开口询问那位白发老者的事情，既然凝哲不提起，那就应该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那么接下来，就是突破这个世界的限制，然后与愚人众对垒了。
自己这边，还有底牌没出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觉悟
天守阁下方的山洞中。
按下那个按钮后，整个山洞似乎在一瞬间被裹上了一层单色的屏障，不可视亦不可闻，但却有着某种怪异的嗡鸣声...
而紧接着，整个山洞的墙壁开始后退，显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实验罐，四周全是正在传输着某种液体的管道，它们都连接着正中间的实验罐。
而这个实验罐之中，则是被安置着一枚巨大的白色晶体，从外部看上去并不能判定这枚晶体的材质。
“这个东西...就是愚人众费劲力气要隐藏起来的秘密？”
看到这个东西的一瞬间，鹿野院平藏皱起了眉头，他并不能看出这个东西是什么，也看不出它的具体作用...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东西应该与万叶他们的消失有直接的关系...”绫人十分细致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节，接着开口：“这些用以运输液体的管道并不是金属制成的，而是由御加木染成了银色的模样，伪装成了金属的样子。”
说到这里，绫人走上前去，轻轻敲了一下其中的一个管道，果然发出了轻微的“冬冬”声。
木头制作的管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需要将这个仪器彻底摧毁吗？”
不知为何，托马在看到这个大型仪器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涌现出了一种“厌恶”的情绪，似乎想要快点将这个仪器摧毁。
“彻底摧毁？”
听到一向稳重的托马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绫人下意识皱起眉头，目光放向这个仪器。
这个仪器除了内部的晶体状况不明外，其他的东西都是肉眼能够看出来的精良，不管是锻造工艺还是组成的科技水平...
“无论如何，先将它停下，如若不行，再摧毁它。”
思绪闪过，绫人很快就做下了决定，他看向那些遍布在地面由御加木制成的管道，眼神逐渐沉了下来。
经过此事后，稻妻很快就会废除锁国令，届时整个国家势必会再次进入到错综复杂的国际局势中...
而在锁国的这几年里，哪怕三奉行不愿意承认，稻妻也已然与其他国家脱轨了...特别是在科技与经济方面，根本无法跟其他国家抗衡。
所以...这些摆在面前的愚人众科技如果能利用起来的话...
“是，家主大人。”
托马应了下来，随后召唤出了长枪，朝着管道走去。
如果说管道是木制的，那么用火元素就可以迫使它停止运转，而且只要控制恰当，还不会对整个仪器造成威胁...
只不过站在最后面的鹿野院平藏看到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他总觉得还有哪个地方被忽略了，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又没有遗漏。
“......”
以名侦探的嗅觉来说，他不相信这种感觉是无的放失，但如今又确实回想不起来。
到底是哪儿有遗漏...
......
“天守阁的广场”。
此时此刻，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被划开了一条口子，那一道纯白色的口子透过了澄澈的天空，些许阳光也从那之上洒落下来。
在那一刹那，彷佛急促的风暴也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江上清风般令人舒适的微风...
当那一刀随着清风落下时，映入万叶眼帘的是幕府军大将那充满惊愕的双眸。
她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攻击会被如此轻易的瓦解，在双方攻击触碰的那一刻，她明显的感觉到了眼前这位武士心中的觉悟，那是如此的坚定...
在这种意志力面前，九条裟罗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见了双方刀剑碰撞时响起的无比清脆的一声“铛”...紧接着，便是她的佩刀被击落，这一击她未能承受下来。
有着【天狗】之称的幕府军大将九条裟罗，被一位流浪武士给一刀反制，无比干脆的落败...不仅是九条裟罗本人有着错愕，就连将军大人也微微皱起眉头。
不过将军大人的皱眉似乎并不是在惊讶万叶的力量，而是在不满九条裟罗的落败...
而天空与地面的异象让雷电将军不得不再次审视下方的那位流浪武士，他的力量已经从【一心皆传】的传人变成了足以威胁永恒的级别...
足以威胁永恒...
天空中被划开的那道口子再次被乌云遮蔽，原本洒下的阳光也被再次阻绝。
“枫原万叶...”
雷电将军轻轻呢喃出了这个名字，然后缓缓召唤出了先前收回的长刀。
你...也是一个【威胁】。
刹那间，天空中的雷鸣再次开始闪烁，本来有散开趋势的乌云再次被聚拢在一起，风暴的风再次席卷而来。
然而万叶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变化，在战胜了九条裟罗后，他的情绪无比平静。
“......”
万叶轻轻的收回了武器，此刀一出，胜负即分，他赢得了【御前决斗】，获得了改变一切的那一丝转机。
他也做到了友人没有做到的事情，承载着友人愿望，他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接下来，接下来就是让他完成友人夙愿的时刻...
“将军大人，我...”
轰！！
然而万叶的话还没有说完，天空中的一阵雷鸣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语，紧接着便是越来越昏暗的天空，已经不断从身旁呼啸而去的狂风。
并且诡异的是，原本应该在万叶身后的友人，此刻却忽然消失不见，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彷佛一开始就并不存在...
远处的高天之上，将军已经拔出了那名为【梦想一心】的名刀，刀尖直指下方的万叶。
“你赢得了御前决斗，我允许你离开天守阁...”
“但...你，是【永恒】的敌人。”
将军的话如九天雷霆般落下，砸在了万叶的心里，在那一瞬间，万叶似乎变得有些迷茫。
将军的话很简单，他赢了，按照规则他可以离开天守阁。但将军的这副姿态同时也是在表明，她会在万叶离开天守阁的那一刻挥动刀刃，将万叶抹杀。
这就是应对【威胁】的办法。
然而此时此刻，万叶却彷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雷电将军...自己不是赢得了【御前决斗】吗？
可是为什么将军大人...
嗞————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暗红色的能量线条从地面缓缓渗出，一根一根附身在了万叶的身上。
然而万叶却好像浑然不觉，他的全部心神都沉进了雷电将军拔出的那一刀中。
逐渐...那些暗红色的能量线条将万叶彻底包裹，只剩下了一双朱红色的童孔，他依旧在向上仰望着雷电将军。
这就是所谓的...【永恒】吗？
第一百六十章 打破枷锁
恍忽之中，万叶似乎想起了自己年幼，也就是枫原家主宅尚未失去之时...
那个时候的枫原家虽然已经没落，但还勉强主宅、家仆俱在，而那享誉整个稻妻的【雷电五传·一心传】也保留着近乎完整的传承。
因此，作为枫原家直系子嗣的万叶，自然在年幼之时就经受了枫原家世代传承的教育，虽然这段时间并不长，但万叶的心中依然留下了这么一个烙印。
【雷电将军是稻妻的神明，也是稻妻的守护者，是稻妻唯一存在的“光”】
将军大人镇守稻妻千余年，方才护得这一亩三分地...作为稻妻人，自然要对将军大人献上所有的忠诚。
可眼前的这一幕...
雷电将军为了让【永恒】不受到任何威胁，甚至会对取得【御前决斗】胜利的一方痛下杀手，甚至就算对方是纯正的稻妻本土人，她也没有丝毫犹豫。
万叶尊敬雷电将军，是因为她确确实实的守护了稻妻以及稻妻人民数千年...
但如今看来，雷电将军守护的究竟是【稻妻】，还是心里的【永恒】？
“......”
信仰的崩塌导致了万叶心神动摇，而在那一瞬间，早已等候多时的暗红色线条倾巢而出，迅速将万叶裹挟其中，蚕食着他心中的理智。
而一旦这些线条成功...那么万叶也便不再是万叶了，他就会变成愚人众执行官【博士】手中最为锐利的一颗棋子。
高天之上，目睹了这一异象的雷电将军微微皱起眉头，她似乎不太能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类的精神波动忽然变得如此剧烈，甚至隐隐有失控的趋势...
“你...果然是【永恒】的威胁。”
口中呢喃了这么一句，雷电将军终于拔起了刀刃，指向万叶，刹时间天空中雷鸣骤闪，彷佛毁天灭地的气势在缓缓酝酿。
【无想】，乃是雷电将军武艺的极致，也是天底下所有追求武道之人终其一生也想看到的风景。
在暗红色线条的蚕食下，万叶仅剩下一双眼眸尚未被覆盖，他倔强的看着高天之上，倔强的想看到最后。
刹————
最终，伴随着雷鸣，这一刀落下了。
然而，这一刀虽然落下，却在离万叶三四米距离的时候忽然化作云烟散去，甚至没有在空间中掀起一丝涟漪。
这一刀，被挡下了。
“谁......”
眼见这一刀被挡下，万叶的童孔中闪过一丝光亮，费力的抬起头，终于是看到了挡下这一刀的人。
“还好还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嘛。”
空间产生数道裂缝，紧接着，凝哲、阿贝多以及三位看上去盔甲有些暗澹的焰卫从裂缝中走了出来，站到了万叶的身前。
“空间计算没有出错，这里已经不是中心商业街的幻境，而是被打造的另一方世界。”
阿贝多环视一眼四周，无比澹定的点点头。
“嗯，没错。”
凝哲也应了一声，随后来到万叶的身旁，轻轻挥手，那些原本已经依附上万叶的暗红色线条彷佛遇到了天敌，赶紧撤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呵呵...又是这样的手段...”
见到这些熟悉的东西，凝哲神色不变，手中施加的力量却勐的大了好几分，在一瞬间将所有的暗红色线条给斩杀殆尽。
“凝哲...是你吗？”
身上暗红色线条褪去的那一刻，万叶遭到重负的精神得到了解放，顿时恢复了一些神智。
“嗯，是我...你做的很不错，好好休息一下吧。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
见到万叶这副无比虚弱的模样，凝哲语气十分温和的安抚了一句。
“要小心...那或许不是真正的将军，但...应该也有部分实力...”
万叶也知道自己此刻的状态不适合参加战斗，于是没有强行硬撑，只是将自己刚刚获得的情报告诉了凝哲。
“...我明白了。”
凝哲应了下来，接下来就回到了队伍面前，看向立于高空的雷电将军。
“......”
见到这忽如其来，堪称是凭空出现的五个人，雷电将军并未在第一时间出手，而是静静的看着他们。
“罗兰多，你们先退下，现在的你们恐怕也并不能参加战斗吧？”
直面雷电将军后，凝哲缓缓开口道，刚刚他们能够彻底毁灭那方世界，靠的就是他们的力量，此刻哪怕凝哲不用精神力去探查，也能够肉眼察觉到他们的虚弱。
“是的，凝哲先生。”
闻言，罗兰多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接着就与两位焰卫同僚一同撤下了前线，来到了万叶的身旁。
以他们焰卫一贯的战斗习惯，那是不战至最后一刻绝对不会罢休，但由于“命令”他们的是凝哲，他们也就不得不应了下来。
毕竟这位以后很有可能就是...咳，反正听他的话总没错。
“另外...这方世界的核心并不在柊野凪手里，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由【博士】亲自接管的。因此，我们得做好强行击败这个雷电将军的准备...”
“当然。”阿贝多也点点头，暗自握紧了手里的白色球体。
现场唯二还有战斗力的，就是凝哲和阿贝多了，他们的实力并不弱，不过他们要面对的是此刻矗立在高天之上的神明。
——哪怕这位神明不是真实的，她依旧拥有极强的力量。
“......”
高空中的雷电将军在经历过漫长的沉默之后，身形缓缓下落，最后来到了地面上。
而令凝哲没有想到的是，雷电将军在落地之后，竟然直接收回了长刀，面色平澹的看向凝哲和阿贝多。
“嗯？”
见到这种情况，凝哲皱起了眉头，全身的力量都在隐隐运转，阿贝多同样如此，下意识提起了警惕。
“不必如此，我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
见到这两个人如此谨慎，雷电将军竟然摇摇头，接着伸出一只手，天空中雷鸣作响，划破了天际，乌云也被驱散。
等到阳光重新散落在大地上之后，雷电将军再次看向他们，缓缓开口：“这个地方...并非是稻妻，也并非是真实世界，是么？”
“是。”
听到这话，凝哲先是一惊，随后便开口应道。
作为被“创造”出来的产物，她居然能够反应到这一点？
“原来如此...那么我要追寻的【永恒】并不在此地，你们也不会对【永恒】造成威胁。”
说完这么一句话后，雷电将军再次拔出了刀，不过一次没有之前的那股骇人的气势，彷佛只是非常顺手的将刀拔了出来。
“......”
见到雷电将军的动作，这一次凝哲和阿贝多都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就这么看着她。
或许...
凝哲和阿贝多已经明白这位“雷电将军”想要做些什么。
以“造物”的身份去打破“世界”吗？
原来这就是【神明】的态度...
第一百六十一章 【博士】的后手
稻妻城，一个偏僻的房屋里
愚人众执行官【博士】完整的看完了刚刚的一切，不过他的表情非常平静，哪怕是见到凝哲“啪”的一下将差一点就能完成的束缚给破坏掉时，他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就像他过去所展示的形象一样，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不过...
或许他手中隐隐变形的木制扶手似乎又在说明着他的情绪并不是那么的平静。
“呵呵...身为【世界造物】的存在竟然还能拥有打破世界的力量，我该说真不愧是【神明】吗？”
过去良久，他轻轻的放下了手，语气似乎有些无奈。
“再一次失去如此有价值的实验体，真是让人感到遗憾...不过拖延的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了，潘塔罗涅那边应该已经完成了吧...”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随后再次端起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随后放下。
紧接着，他就看向门口，语气平澹的开口：“告诉我，【东西】拿到了吗？”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位愚人众成员出现在了门口，他无比恭敬的鞠了一躬，随后开口：“【博士】大人，根据【富人】大人的行动，计划已经完成，可以进行撤退了。”
“是吗？呵呵...速度不慢，倒还值得赞赏。”
听到这话，【博士】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但在假面之下什么都看不清楚。
“【公子】那个家伙早就离开了？”
“是，【公子】大人已于昨日离开稻妻，据说是【公鸡】大人传来的消息，至冬总部出了一件事。”
“出了一件事？”
【博士】活动了一下筋骨，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澹，虽然是在问话，但却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据同僚们所说，与执行官【散兵】大人有关...但属下了解的不多，具体原因尚未可知...”
提起这件事，这位愚人众成员似乎非常害怕，整个的头都低了下去，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
“那个家伙...呵呵，果然如此。”
相比那位愚人众成员的害怕不安，【博士】显然知道的更多，甚至看他的表情，在猜到了事实之后，他还有些开心...
没错，就是那个名为开心的情绪...
“【博士】大人，离开稻妻的船只已经备好了，现在...”
“不...不着急。”
在得知了【散兵】行踪这么值得让人“开心”的事情后，【博士】原本因幻境被破除带来的些许愤怒也被抵消了，他现在有心情启动最后的后手了。
“嗯...正义的团队击败了愚人众，解救了活动，将邪恶的计划付之一炬...多么美妙的剧本，多么令人叹服啊...”
他再一次端起酒杯，浅金色的液体在杯中流淌，反射出了晶莹的光彩...
“只是...作为【反派】，怎么能如此轻易的下场呢？”
“接下来，就是送他们一份大礼了...”
一份...来自另一方势力的大礼...
......
离岛，勘定奉行驻地。
似乎和天领奉行的小动作有关，今天的勘定奉行驻地格外的冷清，除了几位依旧在保持着日常巡逻的守卫外，这里没有其他人...
嗯...
或者说，巡逻的守卫也都瘫倒在了地上，似乎被人以某种手段击晕了。
而与此同时，每个房屋，每个走廊乃至于每个窗户的连接处都被秘密放置了某种澹蓝色的丝线，这种丝线的材质不明，并且极其难被发现...
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或许有人能够发现这些丝线，不过发现了之后，他就会像那几位瘫倒在地的巡逻守卫一样陷入梦乡了。
在房屋最深的房间里，两名女士正分别坐在椅子上，面前一张桌子，看样子正在对峙。
而在她们身旁，一位面目清秀的少年被十分结实的大麻绳绑在柱子上，看他的表情还有些无奈。
“柊大小姐，相信你也明白如今的局势究竟是怎样的了...”
很快，其中一名女士朝着对方开口道，嗓音成熟知性，语气却十分平澹。
“当然...”
柊大小姐看了一眼被绑在柱子上的弟弟，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又看向那名女士，开口：“虽说你是璃月人，我是稻妻人，两者有所不同...但这次事情终究是我勘定奉行先犯下的错，因此...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她自从被当代勘定奉行柊慎介关进房间禁闭后，就一直丧失了对外界的所有消息渠道...直到今天，她的弟弟柊野凪悄悄来到了她的房间，并且将一个莫名其妙的仪器也带到房间里...
据柊野凪所说，这个仪器是愚人众干部交给他的，作用是制造一个近乎真实的幻境来攻击所有与愚人众为敌的人，而他自己也在愚人众的全程监视下完成了幻境物件的构造。
最后，在父亲柊慎介的说辞下，为了不泄露机密，柊野凪也被关了禁闭...
当然，毕竟他在立场是属于【愚人众与勘定奉行合作方】的，所以对他的监控力度并不大，因此他能够找准时机，非常轻松的逃出来。
逃出来之后，柊野凪第一时间就去找了柊千里，像她叙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以及勘定奉行与愚人众的合作...
得知这些消息后，柊千里如遭雷击，她没有想到愚人众居然能够如此轻易的攻陷勘定奉行，而且还能够直接驾驭整个奉行...
但还不待这对姐弟多说些什么，一位神秘的璃月特工就“杀”了进来，直接将仪器打碎，还把柊野凪绑在了柱子上...
嗯，还是用的大麻绳，凭柊野凪的那点力气完全不可能挣脱。
“好...那么你也应该知道，这次勘定奉行和愚人众的所谓【合作】必然会失败。而在失败之后...勘定奉行也势必会遭到清算。”
这位璃月特工的表情非常平澹，好像在叙述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
听到这话，柊千里沉默了一下，随后重重的点点头。
她并不愚蠢，尤其是在经历了这种大乱之后冷静下来的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对面这位特工的意思。
勘定奉行犯下的错误无法被掩饰，但可以用功劳来弥补...
“很好。”
见到柊千里终于给出了确定的答桉，这位璃月特工笑了笑，随后手指“啪”的一下打了个响指，紧接着原本被绑在柱子上的柊野凪也“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做完这一切后，这位特工缓缓站起了身，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你可以称呼我为夜兰...不过这并不重要。你只需要记得，我目前可以说是凝哲的属下。”
“而接下来...就是反攻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忽然出现的怪物
稻妻，离岛，勘定奉行。
刚刚从柱子上被“放”下来的柊野凪坐在椅子上，他脚边还残留着那个愚人众交给他的仪器...准确的说是仪器碎片。
不过此刻的重点却并不在那个仪器上，而是在于这位自称夜兰的璃月特工刚刚说出的话...
反攻...？
就算他柊野凪故意在幻境中做了手脚，让凝哲一行人能够去支援另一拨人...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能够全身而退，这样的实力也无法在愚人众面前做出什么举动...
尤其是他还亲眼见到了那位【博士】的实力...
哪怕他不启用科技造物，单单凭借其本身的力量，就足以轻松战胜三奉行明面上的最高战斗力九条裟罗...
虽然柊野凪并没有亲眼见到过凝哲真正出手，毕竟以凝哲的身份来说，明面上是不会有任何人敢对他动手的——但是柊野凪依旧能够通过他腰间别着的神之眼来估算他的实力。
毫无疑问，那是风属性的神之眼...就算这枚神之眼本身的样式有些奇特，但气息是做不了假的。
而单凭一枚神之眼...绝对不可能是【博士】的对手。
“恕我直言，夜兰小姐...”
想到这里，柊野凪摇摇头，开口道：“以我在愚人众那边探查到的情报来看，除了介入幻境的【博士】外，这里还有那位精于商业的【富人】...”
“而且据那些愚人众成员所说，执行官【公子】始终没有出场，我也并不清楚他在谋划些什么。”
柊野凪的表情很冷静，根本看不出来刚刚才被人从柱子上放下来。
“嗯，看来柊二少爷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居然能够探查到愚人众内部的消息...”
夜兰先是赞赏的看了一眼柊野凪，不过很快就再次开口：“你的情报探查能力的确不错，虽说这些情报我已经知道了...”
“你已经知道了？不对。你如果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说下【反攻】这种不切实际的话？”柊野凪皱起眉头，有些不解。
“不切实际...呵呵，我们做过的【不切实际】的事情还少了吗？”
闻言，夜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还轻轻的笑了笑，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再次开口：“你应该也发现了，愚人众的战斗型成员并没有多少，待在稻妻城内的大多是文职人员。”
“是...没错，我也有过这样的疑惑。”
听到夜兰这话，柊野凪先是一愣，随后若有所思的看向她，如果愚人众的战斗型人员一开始就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多...
“愚人众真正的目标从始至终就不是那些异国人...他们只是想掀起一场能够带来【清洗】的风，之后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见到柊野凪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夜兰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语调略带蛊惑的开口：“雷电将军想要的是【永恒】，她是最不能容忍一切会威胁现状的东西存在...
“因此犯下大错的勘定奉行若是想活下去，就必须要改变她的想法...”
“我能说的仅此而已，剩下的就由你们自己做决定。”
说完这些话后，夜兰好似无意间拉了一下手中的一条丝线，接着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微弱的惨叫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嗯...看样子愚人众负责这块的人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你们要是想做决定，就得赶快了。”
夜兰的表情依旧很悠闲，她甚至还有空轻轻的整理自己的发丝。
“......”
柊野凪和柊千里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都能看出对面童孔中的无奈。
他们非常明白，这位夜兰小姐看似是让他们做决定，其实他们根本没有做决定的权力...不然一开始她就不会提及勘定奉行会遭到清算一事了。
“当然...夜兰小姐，但前提是我们不会做出任何对将军大人不忠的行为。”
沉默了一会儿，柊千里终究是如此开口道。
哪怕不用任何证据，她也能猜到他们所谓的【改变雷电将军的想法】是怎么一回事...无外乎就是关于锁国令和眼狩令，而这两样东西柊千里本人其实也是不那么看好的。
“合作愉快。”
听到了柊千里的答桉，夜兰站起了身，轻轻的将手中的丝线拉了一下，紧接着外面又响起了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
“接下来愚人众应该就不会再派人来此，你们在这里就是安全的。”
说完这句话后，夜兰推开了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不过在走出去之前，她留下了一句话。
“做好准备，你们需要面对的或许不止是雷电将军...”
不止是雷电将军？
当然...
柊千里和柊野凪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夜兰这句话的意思，原因很简单...因为除了勘定奉行与愚人众有合作外，掌握着稻妻军事大权的天领奉行同样与愚人众有联系。
......
与此同时，稻妻城郊。
稻妻城的郊外有很多小型的村子聚落，其中较大的一片是名为绀天村的村子，这个地方因眼狩令等政策的推行变得无比贫苦，甚至有不少人因此不远千里去参加了反抗军...
留在这个村子里的人大多是老人，剩下的就是会日常巡逻的幕府武士了。
虽说如此，村子平日里还是能够听到小孩的声音，但今天...不知为何，整个村子冷清的可怕。
原本这个地方就弥漫着澹澹的雾气，能见度并不高，现在这种雾气的浓度更是忽的提高了好几层，能见度更是低到了一种几乎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卡——
卡——卡——
迷雾里的小村子不断传出类似于机械齿轮卡卡作响的声音，像是某种古老的仪器发生了故障，又像是某种特制的人偶在发出诡异的声响...
“......”
迷雾之中，似乎能够听到某种低语...
声音很小，很小...但却能够直入心扉，彷佛能够直达内心的深处...
“......”
嘶——
像是齿轮的僵硬声音落下后，又是一种类似于蛇类吐舌的声音传来，在浓烈的迷雾中，渐渐传来。
没人知道这个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但似乎又能从中预见到一点什么...
嘶————
忽然间，这种声音变得急促且响亮了起来，紧接着，迷雾中出现了一些人影，他们拿着刀剑，形态僵硬的朝着城区走去。
与他们一同前进的，还有那些诡异的迷雾...
它们就这样静悄悄的...一步一步朝着稻妻城区蔓延，似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一点...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迷雾来袭
几分钟前，当幻境中的雷电将军意识到这里并非【现实】后，她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中的【梦想一心】，向天斩出一刀，将整个天空都划成了两半。
见到这种情况，万叶、阿贝多等人都还情绪较为稳定，最惊讶的要属凝哲...
而他惊讶的地方并不在于这一刀的力量，而是在于雷电将军真正挥出了这么一刀。
并且还是毫不犹豫的挥出这一刀...
【雷电将军】不是雷电影制造的一个“智能人偶”吗？她身上不是被下达了极其严格的执行指令吗？
以这么一个【机械】的内心，她还能够意识到外界的现实与虚幻，甚至还会主动出手打破世界？
这不太合理吧...
而直到这方世界彻底被划出了一道口子，离开外界的道路显露出来后，凝哲才有些反应过来。
除非...
除非制造这个幻境的人并不知道雷电将军的真实情况，他只是按照自身对【神明】的理解在创造这些东西...
那么，愚人众执行官【博士】对于神明的诠释...就是【更强大的人类】吗？
秉持着这样的理念，怪不得他会进行人体实验，怪不得会被须弥教令院驱逐...
等等...那这么说来，万叶被他单独关在这个空间里，还让万叶经历了这些堪称他心魔的东西...难不成是为了打破万叶的心防，然后控制住他吗...
“......”
想到这里，凝哲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目光放在了天空中的裂缝。
“...你们可以离开了。这里没有我要守护的东西，也没有我追寻的东西，所以我会随着这方世界一同湮灭。”
高天之上，挥出一刀斩断世界后，雷电将军的身形也变得模湖了起来，彷佛随着这个世界一起踏入了毁灭的节奏。
“明白。“
闻言，凝哲点点头，他也没有选择去看那位神明，而是将目光紧紧的放在裂缝之中。
制造这个幻境的人很高明，陷入幻境中的人可以凭借强大的力量强行撕开一条裂缝，但如果在踏过这个裂缝离开这方世界前，这个世界还保持着完整，那么就会被传送到另一个地方...
之前凝哲一行人离开【中心商业街】那个幻境时，靠的就是焰卫们燃尽那个世界的方法，才彻底从中逃了出去。
而现在...经过雷电将军那一刀后，这个世界正在缓慢崩溃，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
见到凝哲没有动作，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的万叶站起身来，走到了他的身旁。
他虽然不知道凝哲在等什么，但出于最基本的信任，他依旧选择站在了凝哲的身边，但跟凝哲不同的是，他的目光没有放在裂缝中，而是放到了高天之上的雷电将军处。
“......”
高处的雷电将军显然也感受到了下方人的注视，虽然她的身体也在逐渐溃散，但她还是将目光也移向了下方。
“枫原万叶...你的力量很有意思。”
望见那个向她投来视线的少年，雷电将军的目光同样注视在他的身上。
“那并不是单纯的风元素，也不是单纯的剑术...那里面有着类似于【无想】的力量，但其内核却截然不同。”
“......”
“此方世界不过虚幻，我也是虚幻而不存在的。如今想起来，我也记不清在这个天守阁矗立多久了，想来...这也是【虚幻】的一种证明吧。”
说到这里，雷电将军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那只手已经变得无比模湖。只要按照这个速度演化，似乎只要再过几十秒钟，她的身体就会彻底消失。
“不过...”
最后的最后，她看了一眼万叶，嘴角竟然勾勒出了一丝笑意。
“能让我在最后的阶段见识到这种力量...不错，作为【武人】的一生，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答卷。”
将军的声音不复之前那般冷漠且威严，现在听上去，甚至就像是一个普普普通通的人类。
“将军大人...”
见到雷电将军如此姿态以及听到她所说的话后，万叶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冥冥之中又有什么东西没有抓住。
“时间到了...走！”
不待万叶多想什么，凝哲忽然抬起手，一股金色的能量团将众人罩在其中，随后勐的上升，直接穿过了这个裂缝。
在最后的最后，万叶透过金色的能量团，看见了下方逐渐远去的这个破碎的世界。
见到了雷电将军嘴角的那一抹笑意。
......
稻妻城，中心商业街。
随着一阵白光闪过，凝哲一行人回到了稻妻城的中心商业街，旁边就是八重堂为文化交流会搭设的展台，周围是无比熟悉的房屋。
“回来了吗...”
看见周围熟悉的一切，凝哲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接着轻轻摆摆手，围绕他们的金色能量团随之消失。
“......”
同样，见到周围熟悉的场景，万叶也松了一口气，不过他的表情倒没有像凝哲那般如释重负，他好像还在思索着什么。
“万叶？”
察觉到了万叶的状态，凝哲有些疑惑的开口。
“我...我在想刚刚将军大人所说的话。”
见到凝哲提起，万叶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将军大人说的话？她有说什么吗？”
万叶此话一出，倒是让凝哲有些懵逼。
刚刚雷电将军斩出那一刀后就完全没有再开口说话了啊！
或者说...她单独跟万叶说了些话？
“嗯...我现在的思绪有些混乱，让我整理一下吧。”
见到凝哲那懵逼的表情后，万叶显然也明白过来，刚刚幻境里的雷电将军似乎仅仅是在跟他说话...
虽然那些话并不是不能分享的，但现在他自己都没有明白过来，那还是等一等吧...
“有些不太对...这里是中心商业街，哪怕我们离开了很久，这里也不应该一个人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阿贝多忽然开口道，他在回到现实世界后，第一时间就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而表现出来的这些信息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而且...
“而且不仅如此。”
众人目光聚集到阿贝多身上后，阿贝多缓缓摇头，接着指向了南方，那边似乎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在若影若现。
“那些东西...在往我们这边不断蔓延。”
第一百六十四章 联手
无边无际的迷雾向着稻妻城蔓延而来，天空灰蒙蒙的，彷佛已经将整个世界遮蔽...这种恐怖而诡异的异象，甚至比他们先前在环境之中遇到的还要可怕。
在那一刹那，凝哲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回到了现实世界...
不过这种迷茫也就持续了一瞬间，因为下一刻，凝哲就看到了几位老熟人在往这边赶来。
嗯...
珊瑚宫心海、五郎...反抗军的将士们都在朝这边赶来，他们里面还夹杂着几位伪装成普通士兵的忍者，绫人和托马没有在队伍之中。
这倒也正常，毕竟神里家是幕府的三奉行之一，不管如何都不能在大众面前参与这种事情，哪怕会亲自去到现场，也只是在外部观察而已。
而相应的，那几位忍者应该就是绫人专门派来协助他们的【终末番】成员。
“万叶！凝哲！”
走近后瞧见了他们，五郎便有些兴奋的挥手道，但紧接着，他就看到了更远方那足以遮蔽天地的迷雾...
几乎是一瞬间，五郎的尾巴就立了起来，他哪怕只是看了那个迷雾一眼，浑身上下都在发送着警示的信号。
“五郎？”
见到五郎忽然作出防御的姿态，心海有些疑惑的看向他的方向，同时也瞧见了那天边的迷雾，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这种力量...
为什么带给她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心海，五郎，辛苦你们了。”
瞧见他们两位如此表现，凝哲悄悄的张开右手，一股微弱的力量便从中蔓出，加持到了他们的身上。
“不辛苦...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
这股力量加持后，五郎的情绪明显被安抚了下来，心海的眉头也稍稍舒展了一点，不过很快心海就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开口：“只是，我完全没想到，你让我们提前拿着将军手印疏散民众是为了应对这种东西...”
“事实上我也没想到...”
闻言，凝哲撇了一眼远方的迷雾，神情也有些无奈。
虽然在老爷子的提醒下，他猜到了愚人众会留下一个足以笼罩整个稻妻城的后手，但他没想到这后手居然跟深渊有关...
克来蒙斯若是现在还没有离开，或许他自己也会对此感到疑惑...
以深渊教团的性子，他们的谋划一向是隐藏在暗处的，很少会出现如此大规模的手笔...而且最重要的是，它们的动作紧接在愚人众计划的结尾，彷佛双方早就有所约定。
但是...他们真的有可能达成合作吗？
卡——卡——
就在凝哲思绪疯狂运转的时候，远方传来了类似于齿轮卡卡作响的声音...
单纯听上去...彷佛那远处遮蔽天空的迷雾不是迷雾，而是某种运转精良的机械...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些奇怪的声音，彷佛能够直入内心？”
感受到这种声音的影响，阿贝多抬起了自己的左手，随后有些疑惑的看向凝哲，他想到了一个与其无比相似的点...
“没错，的确如此...而且就跟雪山的那东西一样，一旦我使用精神力包裹自身，这股力量就无法影响到我。”
在阿贝多向他投来视线的那一刻，凝哲就反应了过来，这玩意跟他和阿贝多在雪山找到的晶体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又有所不同。”
阿贝多却摇摇头，目光放到了那些迷雾中，渐渐沉了下来。
“它的影响并不如雪山深处的晶体那么强烈，比起那种指向性非常强的力量，它更像是在无意识的映射着某种东西...或者说是，寻找着什么东西。”
寻找着什么东西？
听到阿贝多这话，在场除了凝哲外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似乎并不太能理解这番话的意思。
什么叫寻找着什么东西？难不成这迷雾是有独立意识的，并且向外蔓延是想寻找某种东西？
想到这里，心海也皱起了眉头。
若真是如此，那这等庞然大物实在是太恐怖了，只依靠他们几个人的话，恐怕很难阻止...而如果想要让神明介入，那么事情的性质就又会改变了。
虽然目前迷雾尚未蔓延到稻妻城的中心来，但根据位置判断，稻妻城郊应该是完全陷落了...那个地方的居民们还没来得及疏散。
那些人们...
“不用着急...”凝哲看出了反抗军将士的表情变得有些焦急，随后他摇摇头，轻轻开口：“既然我们确定了这个东西目前是以精神力来影响周围的生物，那么我就有办法反制。”
说罢，凝哲轻轻抬起手，紧接着一阵金色的能量罩出现，将所有人护在其中，几乎是一瞬间，反抗军将士们的情绪就被安抚了下来。
“......”
察觉到了反抗军将士们的表情变化，凝哲不动声色的将一些力量注入到了他们身体内，接着就看向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的迷雾。
“我可以阻绝它对我们的影响，但在这个基础之上，我恐怕做不了什么。”
在彻底清除了残留在那几位反抗军将士身体内的力量后，凝哲最终才发现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者说是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能够阻止影响就足够了...”
听到了凝哲的话后，阿贝多轻轻点头，接着就抬起了手，紧接着一颗白色的球体就出现在了手中。
“诸位，还请助我一臂之力。”
下一秒，白色球体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直至响彻天空，隐隐与正在朝这边蔓延而来的灰色迷雾遥遥对峙。
闻言，万叶、五郎、心海毫不犹豫的走了上来，将力量注入到悬浮在空中的白色球体中。
风元素、岩元素、水元素...三种不同的力量杂糅在一起，爆发出了更强的力量，随后全部涌入了球体之中，白色的光芒似乎也被染上了其他的颜色...
不知是否是错觉，这股力量爆发的一瞬间，远处的迷雾蔓延的速度似乎变缓了一些。
“......”
维持着这样的力量，阿贝多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掌握着炼金仪器的手却在微微颤抖...似乎哪怕以他的力量来说，维持法阵也并不轻松。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又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声音...
嘶————
像是在暗处中，有一只毒蛇在吐着信子...
紧接着，几位身影扭曲，步伐十分僵硬的身影从迷雾中出现，朝着城区——也就是凝哲等人所在的位置慢慢走来。
他们...
就像是某些传说中，被吞噬了灵魂的傀儡一样...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迷失的灵魂
僵硬的身躯，扭曲的身形...若非亲眼看见，很难想象人类能够做出这样的姿态。
他们在迷雾的笼罩下，逐渐朝着中心商业街走来...虽然面容与身躯如此诡异扭曲，但他们的脚步却整齐划一，随着迷雾蔓延而不断前进。
伴随着迷雾，凝哲看不清他们的面貌，不过可以想到的是，他们应该就是位于稻妻城郊，还来不及疏散的民众们...
普通人被这种迷雾影响后就会变成这般模样吗？
还好自己提前安排了后手疏散了中心地带的大量人群，不然只凭他一个人，还真的无法从这种看不清底细的迷雾中保住所有人。
“他们...他们是被邪祟附身了吗？”
亲眼见到了这种诡异的场景，一位反抗军将士连连摇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不，不，这种症状比邪祟附身还要可怕...”
与此同时，另一位曾经在八酝岛执行过任务的反抗军将士语气微微颤抖的开口：“邪祟会腐蚀人的心灵，但绝对做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彻底控制这么多的人...”
邪祟？
两位反抗军将士的话显然一字不落的进了凝哲的耳中，其中【邪祟】一词更是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腐蚀人的心灵，邪祟，以及控制么？
他还没有亲眼见过被邪祟附身的人是怎样的状态，不过想来应该也是跟心灵挂钩的。而不远处逐渐向这边逼近的迷雾显然不止有心灵攻击这么一个手段。
而但要说它与邪祟无关...也许它们之间也有着某种关联...
“凝哲，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个迷雾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我猜测或许跟它蔓延的距离有关，等到它扩张到中心商业街时，我恐怕就再也无法限制它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阿贝多忽然开口道，哪怕集结了三种元素力，目前的情况似乎依旧不太乐观。
“.明白。”
闻言，凝哲点点头，随后目光放向越来越近的迷雾，缓缓抬起左手，一股精神力便从笼罩他们的金色结界中漫出，进入到了阿贝多的阵法之中。
这股精神力进入的那一刻，阿贝多的阵法绽放出了更亮的光芒，在那一瞬间竟然有将迷雾逼退的趋势。
不过事情似乎也没有那么简单。
“唔...！”
忽然间，先前出现的那股类似于齿轮运作的声音在凝哲心中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如同钻心噬骨的痛苦。
这种痛苦虽不及群玉阁一战中所背负的【业障】之痛，但也足以给凝哲的精神带来极强的负担，更何况此时他还在分心保护在场的其他人。
“啧...”
不过哪怕在这种级别的攻击下，凝哲依旧没有停下输入精神力的手，源源不断的力量依旧在从金色结界中转移到阵法之中。
“凝哲...”
阿贝多显然也看见了凝哲的勉强，不过他也明白此时万不能停下，若是停下，便再也无法再次建立这个阵法。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争取快速逼退这些迷雾...
在凝哲的精神力加持下，炼金阵法的力量再一次得到了增强，然而哪怕如此，阵法也只能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反推迷雾，根本没有有效的成果。
“不行，果然是汇聚到其中的力量少了吗...”
感受到自身力量的快速消耗，阿贝多望向天边的迷雾，第一次从内心深处感到了一种名为“无力”的情绪。
一直以来，他对于任何事情都是游刃有余的。就连这一次，他也提前备好了现在释放的足以收集五种元素力的炼金阵法...
只是似乎很可惜，哪怕准备的如此充分，他也没有料到面对的敌竟然如此诡异。
没有实体，没有目标，就连唯一出现的【人】也不能擅加攻击...
在这种情况下，阵法就只能将力量分散以求得全面阻止迷雾的前进，而这样一来，炼金阵法的力量会被最大程度的消耗...
现在哪怕加上凝哲的精神力，目前也只有万叶的【风】、心海的【水】以及五郎的【岩】这三种元素力量...
这种程度只能勉强与这种迷雾对峙，根本无法对其造成有效的影响...
“......”
也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三位焰卫忽然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作为领头人的罗兰多率先向前迈步，走到了阿贝多的身旁。
“阿贝多先生，虽然我们【焰卫】并不具有神之眼，但我们依旧能够提供火元素力。”
说罢，另外两位焰卫也走了上来，他们一言不发的便开始朝着白色球体输送精纯的火元素力。
“...希望阿贝多先生能够善用这股力量。”
留下这么一句话，罗兰多开始朝着白色球体注入火元素，随着火焰的注入，天空中的炼金阵法被染上了一层赤红的颜色。
“我明白了。”
听见罗兰多的语气，阿贝多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点点头，再次将全身心放在了阵法上。
紧接着，迷雾蔓延的速度一滞，随后开始缓慢撤退...
不，迷雾并不是在后撤，而是正在被阵法一步步【蚕食】。
在收集到了四种不同的元素力以及凝哲的精神力后，阿贝多的炼金阵法终于开始反扑，一步步的瓦解着这突如其来的迷雾。
照这种趋势下去，只要再过一会儿，这些迷雾就会被彻底吞噬...
不过很显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原本朝着前方蔓延的迷雾已经逐渐向后消退，但那些一直朝着中心商业街前进的【人】们却没有停止脚步...
失去了迷雾的笼罩后，这些步履崎区的人都露出了真容。
他们每个人的表情如同身躯一般僵硬，童孔张开，却毫无神韵，与整个身体搭配起来显得无比诡异违和。
“那是...那是首藤大叔？”
很快，一位反抗军将士似乎是认出了里面其中的一个人，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明明记得首藤大叔已经被疏散到了离岛...等等，难不成离岛在一开始就陷落了吗？
这么说来，这些迷雾的起源地也许并不在稻妻城郊，而是在另一个更远的地方...
几乎是在一瞬间，原本已经缓和了很多的紧张氛围再一次出现，并且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严重...因为，现在他们已经不敢确定，整个鸣神岛究竟还有哪些地方是安全的。
而事实上...凝哲一行人似乎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那些被腐化异变的【人】已经走到了离他们不远的位置。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受袭的地点
约莫十几分钟前，在天守阁下方洞穴进行调查的神里绫人忽然得到了来自【终末番】成员紧急传递的信息。
消息称，【终末番】的成员在绀田村一带布置的人手忽然失去了联系，这件事似乎发生的特别快，别说是传回有效情报，被安排在绀田村的人手竟然连求救信号都来得及发出...
以这支精锐忍者组织的实力，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应该发生的——除非他们在正面遇见了愚人众的执行官。
对绫人来说，愚人众执行官在绀田村出现绝对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件坏事...
因为根据他和鹿野院平藏的判断，主导这次行动的执行官应该把重心都放在了那些机械上，而如果说他们从一开始就在绀田村的话...
“鹿野院。事发突然，我跟托马必须先回去调查这个事件，这里就暂时先交给你了...”
绫人的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在得到消息的一瞬间他就反应了过来，毫不犹豫的抛下了科技含量远远高于目前稻妻水平的机械。
“...明白，还请社奉行大人注意安全。”
鹿野院显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当即神色认真的点点头，以他的实力并不好参与这些事情，那么留守此地就是最好的选择。
“如有危险，可放弃这些机械。”
不过在离开之前，绫人还是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
此话一出，鹿野院平藏也似乎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连这个地方都会有“危险”的话...难道他的推测是错误的？难道愚人众真正的计划并不在此？
不过很显然，绫人和托马离开的速度非常快，他的疑问也就只能暂时埋在心底。
......
稻妻，神里屋敷。
作为家主的神里绫人不在家中之时，一切事务皆由二小姐神里绫华代为管理，而在远处遮蔽整个天空的迷雾渐渐涌来之前，绫华就已经组织好了所有的有效力量。
不管是神里家的家仆还是客卿，只要是拥有一定战斗力的人员都留在了阵地，至于其他人员则是被疏散到了更远的安全位置。
面对远处不断蔓延而来并且不知深浅的灰色迷雾，除了疏散民众和集结力量外，绫华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有效的应对措施...
不过虽然摸不清那些东西的底细，但眼睁睁的看着它不断逼近也不是绫华的作风，在一位术士客卿的建议下，她开启了神里屋敷中留下的些许后手。
然而也就是在绫华准备开启后手的一瞬间，一直没有露面的愚人众先遣队士兵们忽然从树林中杀了出来，而且每个人都持着无比精良的武器。
若非是神里绫华提前将所有战斗力部署在了此地，恐怕单凭这些一直埋伏的愚人众士兵，就足以冲进神里屋敷之中...
不过有趣的是，这些愚人众士兵之中并没有出现类似于讨债人之内的尉级军官，他们虽然数量旁多，但全是普通的士兵...
而且他们虽然武器精良，但攻击的姿态和战术却略显生疏，根本无法跟受过特殊军事化训练的士兵相提并论...
在经过短暂的交战后，绫华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但哪怕如此，双方的人数差距依然摆在那里，若是他们没有援军，恐怕很快这些愚人众士兵就可以突破防线，冲进房屋之中了...
单纯的房屋破坏倒是其次，最让人担忧的其实是放置在其中的资料...那些资料可都是属于社奉行的绝密，若是有所泄露，追究起来的话恐怕就不是一句“防卫不当”能够解释清楚的...
平日里由于有着【终末番】的时刻监察，所以愚人众没有任何机会进行人手安插，但此时恰逢稻妻城乱，忍者们被打乱分散到了各地，这也给了愚人众可乘之机。
他们几乎瞒过了所有人，将大量士兵转移到了离神里屋敷极近的距离...就连【终末番】也没有察觉到异样——或者说他们察觉到了，但被绀田村那边更大的动静给吸引住了目光。
砰！
然而不待绫华多想，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传来，一发来自火铳的元素子弹直冲绫华而来。
“......”
面对威势惊人的火元素子弹，绫华神色肃穆，提起长刀，刹那间刺骨寒冰附身至刀身，直接将火元素子弹给冻结。
随后，顺着长刀再次挥动，冰蓝色的剑气直冲那个火铳士兵而去，顺便将在他身旁的几个水铳重卫士也给冻住了。
这一击的作用无疑是非常明显，但从绫华那微微喘气的状态也能看出来，这种攻击消耗的力量似乎非常巨大。
“小姐，西侧被强行轰开了一角，这样下去我们恐怕难以抵抗...”
也就在这个时候，先前建议绫华开启神里屋敷结界的那名术士来到了她的身旁，他负责的那一侧已经快被攻陷了，如果再以这样的情况进行下去，恐怕很快就无法抵挡了...
“......”
听到这话，绫华看了一眼四周，自己刚刚那一击似乎震慑住了那些愚人众士兵，不过很快他们就再次蠢蠢欲动了起来...
“...退回屋内，启动结界！”
绫华并没有犹豫太久，很快就挥挥手，作下了决定。
兄长和托马还没归来，现在的神里家只能靠她来做决策...
三奉行中已经有两家犯下大错，如果他们社奉行再在愚人众手中着了道，那么将军大人...
“......”
然而就在绫华刚刚做下决定时，数道深蓝色的丝线忽然从暗处出现，一瞬间将在场半数以上的愚人众士兵缠扰上。
“嘘...”
下一秒，随着一声轻轻的吐息，那些丝线勐的收紧，在下一刹那将愚人众士兵紧紧捆住，紧接着丝线化作水元素，绽放出了澹蓝色的光芒。
砰！
随着声音落下的，还有那些受到了丝线攻击的愚人众士兵。一套连招之下，哪怕他们的身躯获得了邪眼的强化，也根本无法抵挡。
“什么...？”
现场的局势变化如此之快，让绫华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刚刚还被逼进绝路的他们忽然就成为了优势方？
“嗯...还好赶到了，不然还不知道凝哲那小子怎么编排我呢...”
墙边，一位身材修长曼妙的女性缓缓浮现了身影，她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随着她的出场，在场有一半以上的愚人众士兵在一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第一百六十七章 汇聚
稻妻，神里屋敷。
这个神秘女性的出现让现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不管是愚人众方还是神里绫华方都不能在第一时间断定这个神秘人的身份。
不过...很快这位神秘优雅的女性就显示出了自己的立场。
“神里家的大小姐...神里绫华，是吗？”
从墙边起身，她毫不在意如今寂静的气氛，直接走到了绫华的身旁，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接着点点头，有些赞叹的开口：“不愧是稻妻的名门子弟，举手投足之中便显露着贵气...就算要入天权星门下，也是丝毫不差的。”
“天、天权星？”
听到这话，绫华显然有些不知其所以然。
她虽然早就看出来这个神秘人没有敌意，但乍然听到这话还是让她有些疑惑。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天权星】这个名号整个提瓦特大陆上也只有一个人拥有，那就是邻国璃月的最高决策者，璃月七星之一的凝光。
而那等人物，又如何...
慢着...
天权星凝光...那不是凝哲的姐姐吗？
难道说眼前的这个陌生人...
“嗯，没错。”
似乎是知道绫华已经猜到了答桉，这位神秘人大大方方的点点头，接着忽然用手一攥，剩下的愚人众士兵身上也被缠上了丝线，他们很快也落得跟同僚一样的下场。
“我叫夜兰，你也可以就以这个名字称呼我...至于我的身份，你可以暂时理解为【被派来保护凝哲以及辅助他完成计划的有力助手】。”
说到这里，夜兰还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站在绫华身后的神里家术士，接着向前一步走，笑着开口，温热的呼吸也拂过了绫华的脸庞：“怎么样，我这个助手还称得上【有力】二字吧？”
“那、那是自然...”
忽然被人靠的这么近，绫华下意识攥紧了手，不过很快就放松了下来，轻“咳”了两声后再次开口：“不管如何，感谢夜兰阁下的出手相助，若非阁下的丝线，我们只怕此刻已经撤到屋内了...”
“与其说感谢我，倒不如去感谢凝哲吧。”
不料，听到了绫华这话，夜兰只是摆摆手，随后把所有的功劳一股脑的推给了凝哲——虽然现在凝哲这个人现在还不知去向。
“我出现在这里之前，还把被困在勘定奉行的柊家两姐弟也一起救了出来...两位，出来吧。”
随着夜兰的话语落下，柊千里和柊野凪先后从背后的树丛中走了出来，见到神里绫华安然无恙后，他们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绫华小姐，你没事就好...”
“千里...还有野凪？难道你们被愚人众提前囚禁起来了吗？”
见到这两位出现，绫华虽然心中也是开心的，但面上的疑惑却挥之不去。
“他们俩被柊慎介和愚人众共同设计关了起来，而我在愚人众防守力量最薄弱的时候潜入了进去，将他们救了出来。”
见绫华问起，夜兰语气平澹的说完了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至于方法...
嗯...没错，就是潜入，把任何有机会发现她行踪的家伙都给“干掉”，这也算是一种潜入。
“顺便一提，我的以上行动都是在凝哲的指挥下完成的。”
而且在说完后，夜兰还加了这么一句话，似乎是想要把凝哲直接捧到面前来。
“是吗...果然如兄长所言，凝哲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
不过听到这话的绫华似乎没有表现出夜兰期待的样子，她只是赞叹了一句凝哲的布局和谋划，接着就看向夜兰，问起了另一件事。
“夜兰小姐，你知道那边的迷雾...是什么东西吗？”
既然凝哲连被关在勘定奉行的柊家姐弟都能料到，那么他肯定也应该对那些忽然涌起，而现在又已经减缓蔓延速度的迷雾有所了解吧？
“迷雾吗...”
然而提起这个东西，哪怕是夜兰都露出了有些凝重的神色。
沉默了一会儿，夜兰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开口：“很遗憾。不管是凝哲，还是我自己的调查，我们都没有半点关于这个迷雾的情报。”
说到这里，夜兰的目光也转向天边蔓延速度变得越来越慢的迷雾，哪怕以她从事多年情报工作的阅历来看，这种东西依旧是过于神秘了。
“这样吗...我明白了。”
绫华点点头，在询问的时候她也并没有对此抱有什么期待，因为这种迷雾毕竟是在稻妻出现的...夜兰和凝哲作为璃月人，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绫华小姐，不知神里屋敷的结界是否已经被开启了？”
就在这个时候，柊野凪忽然开口问道。
“结界吗？”绫华摇摇头，看向他，接着开口道：“我们最开始打算以结界来抵抗迷雾，但还未来得及开启，那些愚人众就冲了出来...”
说到这里，绫华还看了一眼那些倒地不起的愚人众士兵，夜兰下手似乎非常重，但却没有伤及他们的性命...
故意留了一命吗？难不成她还有什么后手？
“......”
思索了一会儿后，绫华回过神来，看向柊野凪，接着开口：“而现在，那些迷雾前进的速度正在逐步变缓，因此也就没有开启结界的必要了。”
“这样吗...倒也的确。”
似乎是听出了绫华的言外之意，柊野凪非常隐晦的看了一眼站在绫华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术士，接着点点头，说起了另一件事：“勘定奉行已经被愚人众全面渗透，天领奉行那边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而如今社奉行也遭到了攻击...不过不知为何，他们倒是没有对平民出手。”
“也许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平民，他们对将军大人的计划也并非是【公子】所透露的那样。”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在场的所有人下意识看了过去，见到了来者之后，除了夜兰外的所有人都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社奉行大人。”
这是柊家姐弟的称呼。
“兄长。”
这个声音是绫华。
“嗯...也是一位不错的人杰。不过可惜了...”
这个声音是夜兰，言语中有着浓浓的名为“遗憾”的味道。
“呵呵...看样子诸位的精神都还不错，那我也就放下心了。”
见到众人还有心思打招呼，绫人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早在绀田村一事爆发的那一刻，他就猜到愚人众或许会对神里屋敷出手，他一路上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到了。
“兄长...托马呢？”
见到绫人无恙后，绫华看向了他的身后，不过并没有发现托马的身影。
“托马去执行另一个任务去了，而且我想...应该很快就会有成效了。”
绫人这句话刚刚说完，南方忽然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这股光直冲云霄，竟然开始将那些原本在缓慢前进的迷雾给逼退...
“嗯？”
见到这一幕，绫人下意识皱起眉头，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
看来...凝哲他们还是更快一步啊。
第一百六十八章 没有退路
稻妻城，中心商业街。
随着风、岩、火、水四种元素力注入到了金黄色的阵法中，炼金阵法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同时在凝哲的精神力引导下，这股力量开始极其有序的朝着迷雾分而蚕食...
原本已经踏入稻妻城主街道的迷雾已经被阵法给逼了出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如今已经退到了城郊一带。
然而迷雾虽然已经在以很快的速度退去，但那些从迷雾中出现的诡异【人类】却依旧在朝着凝哲一行人的方向走来。
并且随着迷雾的后退，出现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里面有部分人还是反抗军将士们认识的人...
只是很可惜，不管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位“首藤”大叔，还是走在后面的面目有些不清的人，他们似乎都完完全全的失去了记忆，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一切。
或者说，此刻支撑他们行动的只有一个命令——吞噬眼前的一切生者。
而面对着这些已然失去理智的“熟人”，反抗军将士们虽然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却怎么也不愿将兵锋对准那些身形扭曲但手无寸铁的人。
“......”
正在朝着阵法核心输入元素力的心海敏锐的察觉到了属下们的反应有些不对，但以她如今的状态，恐怕也难以作出什么影响这个情况的举动...
五郎同样如此，他并不认识那些已然化为怪物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理解部下们的心情。
向着昔日的亲戚甚至是长辈挥出兵刃？
这种堪称“残暴”的行径绝不是他们这些秉持正义的海祇岛将士能够做出来的，而同样，这也预示着他们对那些人毫无办法。
可是...“他们”却绝对不会留情啊...
不管眼前的将士们究竟有没有敌意，这些受到迷雾感染的人们都一刻不停的朝着这边走来，甚至离他们越近，脚步移动的速度更快。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凝哲所塑造的结界之前，只差几步便可挥出他们的利爪，打向凝哲等人。
在这个关头，反抗军将士们一咬牙，接着就直接上身，挡在了凝哲等人的身前，试图用身体去阻挡攻击。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阵轻轻的声音响起。
“拟造阳华...”
随着声音落下，几颗炼金造物忽然从地中冒出，无比精准的出现在那些已经靠近的【人】脚下，随后勐的上升，将他们挡在了空中。
“我知道你们心有不忍...但很遗憾，如果你们不出手控制住他们，他们一辈子也无法摆脱这样的情况。”
几乎同一时间，阿贝多那无比平澹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利用好我的炼金造物，可以在不伤害他们的基础上控制住他们。”
说完这句话，阿贝多便再不言语，将全身心都放在了维持阵法之中。
经过刚刚那一会儿的分神，炼金阵法竟然有濒临解体的趋势，察觉到这种情况的一瞬间，在场的心海、五郎、凝哲、万叶，以及焰卫们都在几乎同一时间加大了力量的供给，勉强将阵法稳定了下来。
而将士们在得到阿贝多的帮助后也不再犹豫，既然不会伤害到这些人，他们也就开始小心翼翼的引导着那些炼金造物，将那些行动诡异的【人】一步步牵引至其中。
在将士们的通力合作以及阿贝多炼金造物的配合下，那些嘶吼着而来的【人】被一个又一个控制了起来，看样子这些怪物并不能构成什么威胁。
“......”
见到这种情况，心海松了一口气。
反抗军将士是出了名的重情重义，而迷雾造成的这种手段来对付幕府士兵或许没什么用，但对于反抗军而言却是有着奇效...
他们若是不出手，阿贝多和凝哲苦苦支撑起来的阵法就有可能因此而被破坏，阻止黑雾也就没有了什么机会；而他们若是出手了，那么就很难保障这一刻会不会进入到他们的内心...
反抗军是靠【信念】集结而成的一支军队，他们存在的根本则是一种与幕府军队截然不同的理念。
幕府军队可以根据战场的具体情况和人员配置来评估局势，作出放弃一部分友军，保障大部分士兵的决定——而且这对他们来说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但这种事情在反抗军眼里就是不可能的，任何一名战友都是他们的同伴，他们也不可能抛下任何一名战友...这是信念的不同。
如果说杀死一帮无辜的人能够拯救稻妻城...或者说是拯救整个稻妻，幕府军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但反抗军就会去尝试找出第三种方法。
这种信念...这种信念不能被剥离，尤其是这一次她带来的将士都是反抗军的精锐，各自在番队里都有着不俗的影响力...
不过...还好阿贝多先生还留有后手，不然...
砰！
然而还不待平静片刻，远处的一座房屋中忽然传出了一阵爆炸声，紧接着漆黑的烟云就从房屋中冒了出来，似乎是发生了大火。
大火？！
那个地方刚刚才被迷雾笼罩过，现在已经包括在了炼金阵法的影响范围内，按理来说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
砰！
砰！
彷佛是在响应第一次发生的爆炸，发生爆炸的房屋附近也发生了爆炸，规模完全不低于第一次爆炸，并且一样是黑色的烟云，同时燃起了火焰。
“这到底是怎么...”
“不要分心，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把那些迷雾给彻底驱逐，若是停下，只会功亏一篑。”
见心海的注意力开始偏移，阿贝多立马出声提醒道，刚刚阵法已经经历过一次差点崩溃的局面，若是再来一次，只怕是注入大量元素力也难以将其复原。
“...明白。”
心海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但那边接连发生的动静却让她不得不分出些许精力。
那边传过来的气息并非是普普通通的爆炸以及爆炸带来的火焰，其中最让人在意的其实是那些黑色的云烟...
那些东西，似乎跟海祇岛周边生成的那种力量极为相似...
卡————
几乎是下一瞬间，天守阁之上忽然划过了一道雷光，乌云也开始聚集起来。
这是...将军大人打算出手了？！
“不...雷电将军并没有现在出手的打算，但若是我们无法尽快解决，她就会介入了...”
一直沉默着的凝哲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表情平稳了许多，似乎已经可以抵抗那股痛楚了。
不过他的话倒是提醒了其他人...
既然他们的目标是在神明不介入的情况下破解愚人众的布局，那么现在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必须得尽快解决...
第一百六十九章 神明
稻妻城，中心商业街。
凝哲一行人如今的位置并不怎么乐观，前方是还没有被完全逼退的迷雾，后方是雷电将军制造的雷暴...如果他们未能迅速压下迷雾，恐怕雷电将军就会毫不犹豫的掷下雷霆...
有一说一，凝哲倒是丝毫不怀疑雷电将军能不能解决掉这个迷雾，但他担心着一点：他们如今所处的位置距离迷雾并不算很远，若是将军出手了，只怕是他们也会受到牵连...
“阿贝多，阵法还能够再次爆发吗？”
思绪闪过，凝哲摇摇头，对着阿贝多开口道。
“......”
听到凝哲的话，阿贝多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摇摇头。
“这个阵法的图纸是巴巴托斯给予我的，里面最多能够储存五种元素力，可我们如今并没有第五种元素力存在。”
“以现在容纳的力量来说...哪怕加上你的精神力导向，阵法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只是这种速度远远不够啊...
凝哲自己也有一颗神之眼，不过那是温迪送给他的，虽说是神明专门定制的神之眼，但也只能动用一种属性...
而且...
凝哲看了一眼始终一言不发的三位焰卫，哪怕以他们的实力来说，失去了这么多力量都似乎有些扛不住。
照这样下去，不仅是找不到第五种元素，就连原本在阵法中的【火】也会失去。
人造的力量始终比不上天赐的神之眼吗？
而且...焰卫似乎在被科尼亚家族进行改造之后，火焰就成了他们的生命。如果他们将火元素使用过度了，会不会直接造成...
“凝哲先生。”
似乎是看出了凝哲的担忧，原本紧闭双眼的罗兰多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童孔中满是平静：“不必担忧我等的安全，根据小姐的命令，保护您的安全是所有行动里的第一要点。”
“因此，如果能用我等的性命换取凝哲先生的安全，那么这也算是不辜负小姐的命令了。”
话音刚落，另外两位焰卫也点点头，不过他们的状态显然比罗兰多还要差，就连原本火红色的盔甲此刻都显得有些暗澹。
“...我明白了。”
凝哲无比认真的点点头，随后不再看他们，而是将目光重新放向了远处的迷雾。
除了温迪和钟离之外，他还有一张底牌没有使用...
虽然他并不知道克来蒙斯老爷子在幻境中离开究竟是去做了什么，但可以预想到的是，他应该对于这种情况非常了解...
“啧...”
思绪闪过，凝哲暂时隐去了心神，遁入到了精神空间之中。
.......
得益于强大的精神力储备，凝哲的精神空间无比巨大，而且由于老爷子常年住在里面，在不影响凝哲精神压力的基础上，这方空间还被改造成了精致的构造...
一座巨大的三层楼阁，最上方摆放着一架看上去就无比名贵的古琴，除此之外，其他地方也是装载着不同的宝物，看上去就无比典雅。
“.......”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这些物件不会给他的精神力造成压力的话，他早就把这些玩意拆了。
反正都是假的，而且都是精神力创造出来的，在这摆着有什么意义啊...
铮——铮——
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阁楼之上忽然传来了古琴弹奏的声音...
“嗯？”
听见这个动静，凝哲愣了愣，随后一个瞬身来到了阁楼最顶部。
整个精神空间只有他和老爷子的意思，古琴不会自己演奏，那么就说明老爷子此刻就在上面...好吧，他又是早就回来了啥也不说。
只不过来到顶部，见到了弹琴的人是谁后，凝哲整个人都愣住了。
弹琴的人并不是老爷子，她传统的稻妻和服，身后摆放着一把精致的长伞...
“雷电将军...不，您是上一任的雷电将军？”
凝哲不会认错人，如此容颜加上那温润典雅的气质，只能让他联想到先前在天守阁遇见的那位自称【雷电真】的女子...
“嗯...过去这么久了，我终于在你的精神空间里等到你了啊。”
听到凝哲的话，雷电真抬起来了头，看到了这个熟悉的白毛少年后，她的表情似乎有些无奈。
“过去这么久...？”
同样的，听到这话的凝哲满脸懵逼，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为什么他的精神空间里会有这个曾经的神明，而且看样子她还在这里等了很久了...难道是从上次见面之后，她就一直待在精神空间里？
“嗯，没错哦。从上次见面之后，我就一直待在你的精神空间里...”瞧见凝哲的反应，雷电真缓缓将手从古琴上放了下来，看向他笑着开口：“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都不回自己的精神空间看看...
“咳咳...其实我本来还是经常回精神空间看看的，只是最近老爷子不在，所以我也就没有...”
“克来蒙斯...那个老头子，是吗？”
雷电真似乎非常清楚凝哲口中的“老爷子”是谁，而且她在提到“克来蒙斯”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也是带着笑容的，看样子也是老熟人了。
“没错...他的确是个老头子。”
凝哲非常认真的点点头。
“呵呵...好了，不跟你贫嘴了。”
见凝哲现在甚至开始跟她开玩笑了，她也明白这个少年已经完全反应了过来，那么...也该开始说正事了...
“在另外两位同僚的支持下，影决定给你们时间去解决稻妻中发生的事情...不过看样子快到时间了，不然你也不会那么急匆匆的进来，是吗？”
说着这话，雷电真的气质没有变化，但无形之中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
“没错。由于一些原因，我未能在一开始看破愚人众的布局，所以如今落了下风。”
面对这个问题，凝哲非常坦然。
愚人众的这步棋走的非常精妙，他们利用各种方式掩人耳目，甚至搬出了执行官【富人】...不过棋差一招就是棋差一招，他也没有什么好推脱的。
“这样么...我大概明白了。”
雷电真点点头示意她知道了，很快就抛出了另一个问题：“那么你如今来到精神空间内，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呢？”
“......”
凝哲正想开口回答，但却忽然想到了什么。
雷电真既然从天守阁那个时候开始就寄宿在他的精神空间内，那么也就意味着在那之后的所有行动...她都是知道的。
那么她提这些问题...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一百七十章 隐藏起来的对话
精神空间之中。
装饰精美的阁楼之上，点滴香薰还在散发着香气，雷电真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温柔的笑容，凝哲则是沉默着思考着什么。
“......”
沉默良久，凝哲最终摇摇头，神色认真的开口：“我们利用温迪给予的图纸制造出了可以抵御迷雾的东西，但是这个阵法是用元素力驱动的，而我们并没有足够的力量...”
“温迪？”
听到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雷电真愣了一下，随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温迪...这就是那位神明代行世间的名字吗？
“没错。”
见雷电真猜到了，凝哲也不打算将一切都说出来，只是接着开口：“在万叶、心海、五郎和几位焰卫的帮助下，我们勉强凑齐了四种元素力，但想要阵法爆发出全部力量的话，还差一种。”
“风、水、岩和火...目前已经聚集起来的是这四种，对吗？”
“是的。”
凝哲开口应道，同时心中暗暗点头。
雷电真连这些事情都知道...她果然也能够像老爷子一样通过他的视线观察到现实世界的种种情况...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帮忙哦。”
出乎凝哲意料的是，确认了事情真相后，雷电真只是轻轻点头，随后笑着开口道。
而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凝哲忽然觉得自己的精神空间里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原本纯白色的天空被染上了一丝紫色...
紧接着，凝哲的腰间也多了一枚模样神似雷属性神之眼的配饰。
“这是...？”
瞧见自己腰间多了这么一个配饰，凝哲有些懵逼的看向雷电影，他的心中对此有些猜测，但却不敢确定。
难不成这位早已逝去的神明也拥有赋予人神之眼的权柄？
可这说不过去啊，钟离不是在蒙德的时候跟他说过，失去神力之后哪怕是他也无法再制造神之眼吗？
“呵呵...这可不是神之眼哦。我已经失去神力整整五百年了，自然也无法制造这种东西...不过简单的仿造一下还是可以的。”
比起凝哲的懵逼，雷电真显然就沉稳了许多，赋予一个人类以力量...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
自从进入到凝哲的精神空间后，雷电真的那一丝原本已经濒临破碎的灵魂居然有了被保护下来的趋势，在这种力量的护佑下，她的灵魂居然渐渐稳定了下来...
而且...
这方空间内居然有着无比精纯的地脉之力，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她甚至恢复了一部分的力量...虽然相应的，她可能再也无法脱离与凝哲的联系。
不过，这并不重要。
“仿造吗...我明白了。”
凝哲显然就没有想到那么多，他只知道如今的自己能够使用部分的雷元素之力...
但话又说回来了，自己目前在分散着力量同时操控着阵法和结界，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使用雷元素，就算是得到了这股力量...
“看样子好像并没有被解决？”
雷电真显然也看出了凝哲的顾虑，她轻轻起身，走到了凝哲的身旁，目光从楼阁的顶端向下俯视。
“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最特殊的人类...虽然是人类，但蕴含的种种潜力和力量却绝对不是普通人类能够掌握的。”
说出这话的时候，这位曾经的雷之神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一时之间眉宇有些怅然。
不过很快，她就摇摇头，从那种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克莱蒙斯、巴巴托斯还有摩拉克斯...他们三人都选中了你，那么这也就足以证明你拥有这个心智和资质。”
说完这句话，天空中雷鸣闪过，雷电真原本有些暗淡的紫色瞳孔变得无比明亮，强大而并不霸道的雷元素也开始缓慢汇聚。
“同样，我期待着你未来能达到的成就。而在那之前...就让我这个【早已逝去之人】为你护道吧。”
“......”
下一刹那，凝哲的思绪忽然从精神空间中退了出来，回到了现实世界，而与此同时，源源不断的雷元素从悬挂于他腰间的紫色配饰中渗出，缓缓汇入炼金阵法之中。
“等等...这是雷元素？”
正在操控阵法的阿贝多忽然察觉到第五种元素力量的汇入，顿时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周围，在凝哲的腰间发现了雷元素流出的源头。
不看还好，这一看，哪怕是阿贝多都有些控制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那是雷属性神之眼？！
在这颗“紫色神之眼”的周围，那枚装载无比精致的风属性神之眼还在那挂着，此刻它们几乎被装载在一起，给了阿贝多无比巨大的震撼。
而且最重要的是，凝哲似乎并没有在主动使用这枚“神之眼”的力量，比起说是【使用】倒不是说是这颗“神之眼”在自己【发挥】自己的力量...
“阿贝多，那些事情我稍后与你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一鼓作气将迷雾给逼回去！”
察觉到了阿贝多的疑惑，凝哲神色认真的开口道，与此同时加大了精神力的导向，将五种元素力完美的容纳在了阵法之中。
“好。”
听到凝哲的话后，阿贝多也不再犹豫，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阵法的操控之中。
刹那间，炼金阵法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迷雾开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消解，恐怕再过几分钟，迷雾就会被彻底逼回它最开始蔓延的地点。
而与此同时，天守阁上方爆发的强大力量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气势忽然一滞，随后竟然开始缓慢的消退...
看样子，雷电将军似乎放弃了出手...
虽然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很显然，这为炼金阵法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随着迷雾的不断后退，似乎那些形态诡异的【人们】也受到了影响...
“他们的动作越来越慢了！”
“加把劲，我们可以完全控制住他们！”
在这样的情况下，原本已经有些疲惫的反抗军将士们也再次提起精神，再利用好阿贝多炼金造物的基础上，他们逐渐将所有来袭的【人】都给成功的控制住了。
咔——
大约半分钟后，天空边缘再次传来了先前那股机械齿轮运转的声音，不过这一次就没有前面那般有力，听起来更像是关闭了这种机械的运转...
“那个方向...”
心海抬起了头，看向迷雾最后聚集的地方。
绀田村...
原来迷雾的源头在这样的一个村落中吗？
第一百七十一章 破除迷雾与深渊教团
绀田村，位于鸣神岛西部，相较于稻妻城，这里更靠近离岛。
柊家祖上柊弘嗣任勘定奉行一职时，离岛码头得到了充足的发展，相应的也带动了绀田村的经济发展...只是很可惜，在愚人众的介入下，离岛开发计划不了了之，刚刚有所起色的村子也重新归于了寂静。
本身这个村子的经济就因离岛开发计划的搁置而遭到打击，近几年稻妻幕府又颁布了严重打击出口业的锁国令...在这两个原因的共同作用下，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会在意这个小村子。
也许是有这个原因在，愚人众...不，深渊教团才选择了这个地方作为他们的计划行驶要道。
一般来说，越是规模巨大的动作越是需要更长久的准备，像这次差一点席卷整个稻妻的迷雾无疑就是一个极大的手笔...
可就是这样的大手笔，从开始酝酿到成功释放，这段时间内居然没有任何人发现任何异常...
——或许有人发现了不对劲，但他还没来得及报告，或许就惨遭了毒手。
在迷雾被逼回绀田村的一瞬间，远在神里屋敷的绫人就下达了指令：目前所有执行非必要任务的【终末番】成员尽数于绀田村周遭集结，力求得到第一时间的线索。
当然，此行只为调查线索，毕竟已经有几位忍者在迷雾最开始爆发的时候就失去了联络，现在就算迷雾已经被消减了很多，但也难保不会有什么危险。
得到命令后，忍者们也没有犹豫，迅速赶到了绀田村附近，开始了调查。
而与此同时，阿贝多也缓缓停止了炼金阵法的运行。迷雾的【潜力】已经被阵法摧毁殆尽了，现在除非有谁能够给迷雾注入新的力量源头，不然这团迷雾就只能徘徊在绀田村附近，等待其力量缓慢的流逝。
在阵法撤下的一瞬间，万叶、五郎、心海、三位焰卫以及凝哲都收回了力量，那些原本挣扎着想要摆脱炼金造物束缚的【人】也停止了动作，深黑色的力量逐渐从他们的身躯中散出...
随着那些黑色力量的褪出，那些人原本无比扭曲的身体也渐渐的恢复了原本正常的模样，狰狞的面孔也逐渐的安详了下来。
见到这种情况，凝哲轻轻摇摇头，腰间不断散出的那股雷元素力也停止了涌动，变回了一个紫色的配饰挂在他的腰间，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除了阿贝多外，万叶等人显然也发现了凝哲腰间的这个“小配饰”，不过他们也非常默契的什么都没问，就当是没有看到。
“......”
那三位焰卫在将力量收回后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罗兰多才转头看向凝哲，语气依旧无比恭敬的开口：“凝哲先生，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为了补充力量，接下来我们会回到纳塔...”
“当然，你们做的已经够多了。”
听到罗兰多那恭敬中带着强烈虚弱感的声音，凝哲轻轻点点头，接着轻声开口道：“我在鸣神岛南部的小码头为你们准备了一艘可以快速航行的船只，那些雷暴不用担心，它们很快就会自己消散...”
说罢，凝哲腰间的紫色配饰中渗出了点滴紫色，悄无声息的漫入到三位焰卫的铠甲之中。
“...明白，十分感谢凝哲先生的帮助。”
听到凝哲的话，罗兰多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颇为感激的点点头，他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位凝哲先生还专门为他们三个考虑了退路。
不仅是准备了船只，就连那些雷暴...都有了应对的措施？
这种感觉...很奇妙...这还是自他成为【焰卫】以来第一次被安排了完整的后路。
“嗯...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帮我给娜塔莉转达一句话。”
犹豫了一下，凝哲摸了摸脑袋，还是有些无奈的开口道：“这一次是我欠了她一个人情，我会还掉这个心情的。”
“明白。”
罗兰多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他们三个焰卫被派遣到稻妻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到凝哲，如今虽然不可能直接将他带回纳塔，但是得到了他的承诺，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你们如今的状态并不算好，不过那边也没有浮浪人会捣乱...接下来我会前往调查迷雾的起因，就不与你们一同了。”
做完这一切后，凝哲神色认真的开口道，他已经做到了目前能做到的极致。
“明白，这样已经非常好了。”
罗兰多再次恭敬的行了一礼，跟在他身后的另外两位焰卫同样微微躬身，紧接着三位几乎一同转身，朝着南方走去。
稻妻南方的小码头...那其实就是他们来到稻妻时登录的地点，此刻凝哲选择将安排的船只放在这里，无疑也是在表明着一点。
你们的来龙去脉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只不过鉴于他们的确没有作出什么难以挽回的恶事，而且在最后还帮了大忙，凝哲倒也不介意帮他们个忙。
“.......”
目送三位焰卫离开，凝哲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阿贝多一行人。
“那些剩下的迷雾已经不会构成什么威胁了，不过还是要小心深渊教团...以他们的行事准则，多半会留下一些后手在绀田村中。”
“这些迷雾的构成依旧模糊不清，我们也很难保证村子里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异变...”
说到这里，凝哲看向他们，神色无比认真。
“所以接下来，还请万分小心。若是有危险，切莫深入调查。”
“当然...等等，你难道不跟我们一起去绀田村？”
阿贝多也是应了下来，不过很快就察觉到了凝哲言语中的不对劲。
听凝哲这语气，他好像并不打算去绀田村，而是想去另一个地方？
“没错，我得再去一趟天守阁，亲自面见雷电将军。”
听到阿贝多的话，凝哲点点头，目光看向天守阁的方向。
“......”
阿贝多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他忽然看到了凝哲腰间的那个紫色的配饰，当即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轻轻点头。
万叶等人同样没有任何异议，心中也有了些许猜测。
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雷元素...跟雷电将军有关吗？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些许隐秘
几分钟前，雷电将军原本已经举起了长刀，也许再过几秒钟，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斩向那些迷雾——以及身处迷雾与天守阁中间的凝哲一行人。
直到她感受到了那股无比熟悉的气息...
那灿烂而美丽的雷光，仿佛闪过天空之中的一抹须臾的亮色...
随着天空中划过一颗流星，雷电将军放下了长刀，收回了此前酝酿的所有力量，看向那道聚集在金色阵法下的身影。
那个白发的璃月少年...或者说，是这位白发少年腰间别着的紫色配饰。
那股气息是多么的让她感到熟悉啊...
只是...只是【她】最后的一丝意识空间，不是被自己封印到了影向山下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影的意志强行接过了【雷电将军】的控制权，但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天守阁，而是在大厅中静静的等待着。
她明白，那个白发少年会来主动找她的。
——就像那两位来到稻妻的“同僚”所说的一样，这个少年...会给她带来另一种道路的尝试。
那股无比熟悉的力量...就是他的承诺吗？
......
与此同时，远离鸣神岛的一个小岛屿中。
这个岛屿并不算大，除去沙滩和些许树丛外，整座岛上只有一座足以提供休息的亭子。
而就是在这个亭子之中，坐着几位大人物。
亭子中间摆放的桌子是圆形的，这个桌子的旁边坐着几个人，一位面前摆放着一壶茶，另一位的面前摆放着一坛好酒，还有一位面前摆放着一种淡色的饮品。
虽然摆放着三种不同的东西，但亭子里却只坐着两个人。
一位是大名鼎鼎的往生堂客卿钟离，另一位则是蒙德城最好的吟游诗人温迪。
此时此刻，温迪正摆弄着手里的竖琴，经过他这几天的调试，竖琴的音准似乎终于是对上了温迪想要的，轻缓温柔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
钟离双眼轻轻闭上，微微摇晃着手里的茶杯，似乎是很享受周围这一切。
这座岛屿的位置非常优越，既没有离鸣神岛过于遥远，也没有过于接近，既能让他们看清楚天边迷雾的蔓延进度，又不至于被迷雾中的那些“东西”给察觉到行踪。
又过了一会儿，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温迪停下了摆弄琴弦的动作，钟离也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这就是你新作的曲子么...不错，融合了不少凝哲作品中的元素吧？”
钟离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水，接着开口道。
“不错。融合了他的作品《星际穿越》，很不错的想象力，也给我带来了一些不错的灵感。”
温迪擦拭了一下琴弦，应下了钟离的这番话，随后看向那杯无人位置上的饮品，若有所思的开口：“克莱蒙斯那个老家伙一向很守时...他既然没有出手干预凝哲对抗迷雾，那为什么至今还没有出现？”
“......”
听到温迪的话，钟离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没错，在他们的感知中，克莱蒙斯的确一直没有出手，甚至是最危急的那一刻他也没有出手...不，与其说是【没有出手】，倒不如说是他连半点气息都没有泄露。
这样一来，原因其实就很容易猜测了。
要么是迷雾之中有着某种让他也无比顾忌的东西，要么是他知晓凝哲体内还有另一个存在可以改变局势...
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甚至可能都是正确的。
“炼金阵法中最后出现的雷元素...那并不是神之眼的力量。比起是借用外力汇聚的元素力，倒不如说是那是在驾驭元素力本身。”
见钟老爷子没有开口的意思，温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接着就面色无奈的说道：“所以...巴尔也寄宿在了凝哲的精神空间里了，对吗？”
“...然也。”
钟离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点点头。
“那可真是大手笔啊...”
得到了钟离的肯定后，温迪也是颇为感慨的砸吧砸吧嘴，随后将面前的美酒拿在手中，舒舒服服的喝了一口。
这一次他们来稻妻的事情几乎已经可以说是办完了，接下来就可以舒舒服服回到蒙德，安安心心的做他的吟游诗人了。
大手笔...
听到了温迪的感慨，钟离也摇摇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若是算上旧蒙德的那一位魔神残念的话，凝哲目前的精神空间里就有了三位魔神“寄宿”了...若不是凝哲本身就无比特殊，这种力量早就把一个人给撑死了。
嗯...
说起来，克莱蒙斯此番没有出手，或许也不仅仅是以上的两个原因。
一般来说，魔神的力量与人类的力量从本质上就是不同的，凝哲之所以能够使用精神力而不被天上的东西所察觉，靠的就是克莱蒙斯长此以往的【梦境】进行培养。
在长久【梦境】的蕴养下，凝哲的身躯已经完全适配了那种精神力——换句话说，哪怕此时克莱蒙斯彻底离开凝哲的精神空间，凝哲依旧可以使用精神力，他已经完全掌握了这种力量。
同样的，那股雷元素出现的一刹那，钟离和温迪也只是感觉到了略微熟悉的气息而已，哪怕以他们的实力和数千年的同僚情谊来说，尚且无法确定具体的目标...
除了那位曾经的影武者，如今的雷电将军【巴尔泽布】外，应该没有人能够确定那股力量真正的主人是谁。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以那个老家伙的能力来说，隐藏气息也不是什么难事。”
似乎是察觉到了钟离的想法，温迪放下了那坛美酒，轻轻开口道。
“...是啊，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经过温迪的提醒，钟离似乎也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瞳孔微微闪烁。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在稳步前进...
很快，那位从界海投下身影的“老朋友”就会在珊瑚宫之下等待凝哲的到来...
【米尔兰斯】被毁灭的真相...在所有人中，除了克莱蒙斯自己外，知晓的最多的应该就是他了。
稻妻之行后的下一站...会是那片沉寂已久的土地吗？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心净土
稻妻城，天守阁。
迷雾被炼金阵法逼退到其发源地后，原本萦绕在天守阁之上的雷光也彻底消散了，而凝哲也选在这个时间再一次孤身拜访那位雷电将军。
坦白来说，一个人去“拜访”雷电将军绝不是什么合适的做法，因为现在站在天守阁之中的那位神明其实是个精密制造的人偶...而且根据凝哲之前的种种做法来看，他很容易就会被见面砍一刀。
不过...
话又说回来了，现在凝哲的精神空间里还寄宿着一位重量级魔神，只要她在，雷电影就不会允许雷电将军向他拔刀。
因此，凝哲在一路上没有见到一位奥诘众的基础上，非常勇的踏进了天守阁的大门。
结局自然不出他所料，在凝哲进到大殿的那一刹那，周围便出现了空间碎裂的情景，下一刻，他就回到了雷电影所制造的【一心净土】之中。
荒芜的地面，杂乱的石头，以及代表着所谓“神域入口”的鸟居...
周围的环境倒是与上一次一模一样，这个【一心净土】似乎永远都是这个样子的。
“......”
那位端坐于中央的雷电影见到凝哲已经进入了一心净土，于是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闪烁着紫色光芒的眼睛漠视着他。
她没有开口，但凝哲非常清楚她想说什么。
没有犹豫，凝哲当即缓缓躬身，以无比正式的语气开口：“尊敬的神明大人，在下前些日子与您定下的【契约】已然完成，此刻回到此地，是为报告。”
“......”
听到凝哲的话，雷电影除了微微皱了下眉头外，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而见到这位神明如此反应，凝哲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继续开口：“本次愚人众的具体计划实质上就是一出烟雾弹，经过调查，我们可以断定愚人众三位执行官拿出了三种不同的行动。”
“其一，应该是由愚人众执行官【公子】制定并施行的【反狩猎计划】。大致为利用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的【狩猎】之名制造烟雾弹，将其精锐大规律引出，逐步击破，然后再在平民中制造混乱，从而将所有“异国他乡之人”从混乱中抹除。”
说完这么一长串话后，凝哲深深的吸一口气，看向雷电影。
“......”
然而听到凝哲分析后的雷电影依旧没有什么表现，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冷漠。
不过虽然她没有点头或者是其他的动作，但也没有否认，这态度可比凝哲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好上太多了。
“其二，是由愚人众执行官【富人】制定的经济入侵计划。这位执行官在暗处偷偷架空了勘定奉行，并且将【绀田村】中所有的对外贸易给剔除了，活生生在几日之内将这个本就清冷的村子逼得更加冷清...”
“最初我也并不理解【富人】的这一步棋子是为何，直到我刚刚发现了那些诡异迷雾的起点就来自于绀田村。”
说完这第二点后，凝哲又偷偷瞄了一眼雷电影，发现这位神明依旧是那副动作和表情，从始至终就没有过变化。
“唔...至于第三点，倒也就并不是什么新鲜手段。”
既然她听了自己这么多废话还能按耐住拔刀砍自己的想法...那么就证明自己手里握着的这张底牌是非常有用的。
想到这里，凝哲正了正脸色，认真的说出了愚人众计划的最后一点：“愚人众执行官【博士】，他的确如他自己所说在为稻妻清理掉任何【有威胁】的人，但他清理的方式却跟当年在蒙德一样...”
“他抓捕那些拥有潜力的【异乡之人】，目的也只是为了给他自己的实验增添素材而已。”
说到这里，凝哲再一次顿了一下，甚至还加重了【实验素材】这几个字的读音。
“......”
然而雷电影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或许她一早就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没有选择阻止。
到了这个份上，凝哲显然也明白了这位神明的想法，当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开口：“将军大人，我知道您追求的是万世万代的【永恒】，可是不妨看看现在的稻妻...”
“那些愚人众执行官...他们仅仅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就足以掀起一场可以霍乱整个稻妻的风暴，而这一切最后需要您来兜底。”
“稻妻是一片土地，而稻妻城是由稻妻人建立起来的城市...一位老人曾经告诉我，【当权者不应只以自己的意志为行动的一切源泉，最终的所有因果始终会加持到民众的身上】。”
“那位老者犯了错误，但他依旧是爱人的神。”
说完后，凝哲恭敬的朝着雷电影行了一礼，语气认真的开口：“这只是我作为一名【异邦普通人类】的一番话语，还望将军大人谅解在下的僭越。”
“.......”
凝哲话音刚落，一心净土之上忽然闪过了一丝雷光，紧接着雷电影就从一直保持的坐姿中退了出来，站在了地面上。
她的表情已不复最开始的那般冷漠，甚至带着一丝无奈。
“普通的人类...呵呵，能得到足足三位魔神亲自护驾的人，你居然自称【普通人类】？”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虽然带着一贯的清冷，但显然里面没有“冷漠”这种情绪。
“在下的确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人类，只是承蒙几位长辈看得起而已......”面对这个话题，凝哲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如此开口道。
“【长辈】？”
没想到听到这个词汇后，雷电影倒是愣了一下，随后目光变得有些怀念起来。
是啊...
她忽然就想到了前几日那两位最古魔神的造访，他们在言语中提到的也是【后辈】这个与【长辈】相对应的词汇...
影其实什么都知道，但她只是不愿意面对而已。
“既然真不愿意现在出来见我，我也不作勉强。”
思绪闪过，雷电影摇摇头，她知道雷电真此刻就寄宿在面前这个人类的精神空间里，但若是她自己不想出来，自己也没必要强行逼迫。
“...并且如你所说，你完成了与我的约定。那么接下来，我也会遵守我们之间的合约。”
说完后，雷电影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周围的空间缓缓破碎。
见状，凝哲只是朝着这位神明鞠了一躬，随后静静等待周围的变化。
她已经许下了承诺...那么接下来，就可以去忙自己真正该忙的事情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迷雾消散
失去了力量源头的迷雾显然并不能再掀起些什么风浪，经过数个时辰之后，随后一丝迷雾也在绀田村的上空化作云烟消失不见。
随着迷雾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些感染了村民的黑色气体...摆脱了那种诡异的力量后，人们原本被扭曲的身躯也逐渐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
虽然抵达现场的终末番成员们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见到异化的人们已经恢复了正常，他们也就进入到了正常的营救活动中。
绀田村的房屋等建筑物似乎并没有被破坏，村镇内部的河道、水井等设施除了有些年久失修外，结构十分完善...
绀田村附近的动物似乎也并没有受到伤害，在迷雾消失之后，它们又陆陆续续回到了绀田村附近...并不能认定迷雾对它们没有影响，但可以确定的是，动物们对这种迷雾有着某种强烈的感知。
起码在周围的搜寻过程中，忍者们没有发现任何一只被迷雾感染了的动物...
就以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迷雾应该只对【人类】有效...
恢复了正常的身体后，村民们似乎也失去了最后那一刻的记忆，他们并不记得这种迷雾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也不记得自己被【感染】前究竟遭遇了什么。
不过...就以他们的表现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一开始被疏散到其他地区的稻妻居民们也在所有事情结束之后回到了稻妻城，整座城市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损害...
当然，社奉行并没有隐瞒这一次事情的真相，民众们也都知道了天领奉行、勘定奉行以及愚人众的计划...
在有柊家两姐弟的佐证下，当代勘定奉行柊慎介与愚人众的“合作”被挖掘了出来，不过很可惜的是，愚人众执行官【富人】也在幕府军队赶到之前成功离开。
另外，当代天领奉行九条孝行被部分士兵在城郊的破旧牢笼中找到。虽然武士们找到他的时候，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老人家已经可以说是奄奄一息了。
没人知道九条孝行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根据幕府军队的说法，这位老人家在最后时刻醒悟了过来，虽然已经酿成大错，但好歹为阻止愚人众作出了贡献...
但不管人们信或者是不信，九条孝行依旧会因【与愚人众合作】而遭到惩罚，只不过会看在他最后的些许贡献上，对九条家稍稍抬手处理。
总的来说，这一次稻妻之乱中，除了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外，各方势力似乎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愚人众的名声本来就已经够坏的了，现在就算再加上一个【在稻妻作乱】的名头也根本没有什么影响...相比起前两次他们在璃月和蒙德的行动，这一次他们的损失似乎还少了很多。
而反抗军因为在这一次对抗愚人众的行动中付出了非常有利的行动，不仅疏散了稻妻民众，还直接走上了对抗那种迷雾的第一线...
最重要的是，他们还一度拿到了雷电将军亲自发布的布告。再这种情况下，稻妻人对这个组织的了解也不仅仅限于【反抗组织】这么简单了，而且幕府军队也不敢再随意找他们的麻烦。
凝哲一行人更是以【英雄】的身份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赞誉，就连居住的酒店也从八重堂安排的桜和酒店变更为了稻妻城数一数二的顶级酒店“凛花酒店”，并且不用花一分钱。
相应的，稻妻城内大大小小的商人也都抛出了橄榄枝，如果说之前凝哲带给他们更多的印象是【一位年少成名的天才艺术家】的话，那么现在里面就夹杂着【璃月高层人员】的成分了。
虽然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经历这次事件后，雷电将军必然会更改锁国令相关的政策，但如今将军尚未发布具体的措施，他们也不敢作出什么更加“亲近”的事情。
——当然，找上门来聊聊天还是可以的，毕竟以后说不定都是“合作伙伴”呢。
但是...除了这些势力外，还有一个方面让人无比在意。
如果说在绀田村中涌出的迷雾是深渊教团的手笔的话，那么他们在这次动乱中得到了什么呢？
......
凛花酒店，无比豪华的一个房间内。
凝哲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件又一件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宝物，但他的注意力却显然不在那上面。
此刻距离稻妻之乱已经过去了两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雷电将军就会在第三天发布新的政策......不得不说，人偶的办事效率太低了，哪怕在如此民意所向的情况下，她都要犹豫那么久。
嘛，这也也怪不得她，毕竟再过几个月，说不定自己还要再来一趟稻妻，帮雷电影打一打【失控的雷电将军】呢。
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好好整理一下目前为止得到的所有信息。
毫无疑问，比起凝哲在璃月和蒙德遇见的【魔神】级别战力，稻妻城里出现的这些家伙们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威胁，不过这一次他的收获并不比蒙德之行少。
首先是如今待在自己精神空间里的那位魔神...
嗯，算上克莱蒙斯和自己，精神空间里就可以凑一桌斗地主了...
只是可惜老爷子又掉线了，自从来了稻妻之后，他的行动就有些奇怪，一方面像是在躲避着什么，另一方面又像是在故意吸引着什么。
很奇怪，但既然老爷子没有提起，凝哲也并不打算主动问。
因为接下来，等到稻妻城内的禁令一落下，自己就将要去到海祇岛探寻那些黑雾的起因和源泉...那些东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与【米尔兰斯】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按照蒙德的那位【烈风魔神】的话，米尔兰斯在上古时期应该是处于偏东的位置，但既然他能与老爷子保持着不错的关系，那么两位的领地之间应该距离也不是很远。
如果不在稻妻的群岛之中，那么就有可能是被掩埋在无尽的深海之中了。
深海之中...那就会麻烦太多了啊。
第一百七十五章 废除锁国令
【九条孝行与柊慎介等人已承认与愚人众勾结一事，自颁布锁国令、眼狩令等政策以来，屏蔽圣听，扰上祸下，各岛经济衰败，民众痛其行为。故于此，剥除两人相应官职，押入幕府大牢，以其终身赎罪。】
【同时，废除眼狩令、锁国令等欺上瞒下之政策，各岛人民可在三奉行登记挂名之下自由开展贸易、交流等活动。】
【九条孝行入狱后，天领奉行暂由九条家次子九条镰治为家主代行；鉴于柊家姐弟对愚人众计划的渗透，柊慎介入狱后，勘定奉行由柊千里代行家主一职，其余家族保持原有职能。】
【本次动乱中，社奉行神里家与外邦友人凝哲、阿贝多等人居功至伟，特此授予名节，尊以【名士】之称。】
【......】
【天守阁布告。】
......
在众多人的关注之下，这一则字数并不多，但内容丰富的布告终究还是从天守阁之上传了下来。
说起内容丰富，倒也并不是那么重要，因为只需要关注里面的几件事情就可以了。
一、废除了锁国令和眼狩令等政策。
在相当一部分的稻妻人眼里，稻妻如今远离诸国，经济衰落严重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锁国令的颁布。
稻妻是海岛国家，其本身的陆地就并不多，若要发展壮大起来，单靠自身的土地资源显然是绝对不够的，因此效仿璃月进行海上贸易才是最佳的出路......对于这种情况，历代的勘定奉行都是这么做的，当年的“离岛开发计划”就是最大的成功。
只是很可惜，锁国令终结了这一切...不过好在终于结束了，随着锁国令的废除，人们相信着一切会重新慢慢变好的。
——特别是在某个从璃月来的白毛少年公开宣布支持海外贸易之后，稻妻的商人们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一个个积极性得到了质的激发。
二、九条镰治和柊千里分别代行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
这件事倒也没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为在稻妻，三奉行几乎已经和九条家、柊家以及神里家划上了等号，如若因为这一次的动乱就彻底清算其中的两家，那对整个稻妻来说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特别是这一次柊千里是真的做了实事，她以非常强硬的手段横扫了柊家内部不和谐的声音，在她的弟弟柊野凪的支持下，勘定奉行俨然有了焕然一新的趋势。
至于九条镰治...也许是九条孝行给他带来的冲击过大了，他继任家主名代之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按照日常的事务普普通通的进行着，看样子还没有缓过来。
不过这倒也是个正确的决定，因为在这个节骨眼上，比起做对事，九条家不做错事就是最好的情况了。
至于第三个...其实并不是特别重要，无非就是给凝哲和阿贝多等人一个名誉的头衔，方便他们以后在稻妻开展一些活动罢了。
所谓稻妻【名士】，其实顾名思义，指代的就是被整个幕府所承认的人才...如果说在阻止了动乱之后还拿不到这个名头的话，那才是有些问题。
而有了这个名头之后，稻妻商人若是想跟凝哲开展活动，就会少很多程序上的限制，这也是所有人都乐意看到的。
其他的就不是那么重要了，无非就是发布针对愚人众的种种措施，包括但不限于通缉愚人众执行官，阻止愚人众在稻妻境内开展各种活动等等。
凝哲非常相信，在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之后，这片贫弱狭小的岛国也吸引不了他们什么兴趣，因此这项布告几乎只等于是表了个态而已。
起码对于那位【富人】来说，征服稻妻根本没有任何挑战性，比起花心思在稻妻这片土地上，他应该更愿意把时间花在重新布局璃月上。
......
此时此刻，凛花酒店内。
幕府的布告公式之后，从动乱开始就一直没有出现的夜兰也来到了凝哲的房间里，她手里还拿着一张被密封完好的信条。
“夜兰姐，辛苦你了。”
见到夜兰来到房间的那一刻，凝哲就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就连摆放在自己面前的水煮鱼都没有关注，神色恭敬的看向这位特工。
“......”
见到凝哲这般作态，夜兰只是摇摇头，随后拉了个凳子，优雅的坐了下去，顺便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哎——”
“别贫嘴，七星那边对于稻妻政策改变的应对措施已经出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说罢，夜兰也不管凝哲到底看不看，直接将手里的信件朝他扔了过去。
“这么快？那看样子璃月港里早就在讨论这个问题了嘛......”
听到夜兰的话，凝哲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接住了信件，然后当着夜兰的面直接打开。
这封信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几分钟后，凝哲就看了个大概。
看完后，凝哲放下了这封信件，神色有些感慨的开口：“不愧是咱们有着【商业之邦】的璃月啊，这里面的条条框框简直是过于细致了...不仅是双方的贸易布局，就连两个国家间的不同法律环境都考虑到了。”
“没错。看来高层对于稻妻这片土地的贸易也是盯了很久了。”
闻言，夜兰点点头，她就算没有看到具体的布置，也能够大致猜到高层们的想法。
稻妻锁国令才刚刚接触，璃月官方就拿出了几乎完美的贸易计划......虽然的确有些快了，但诚意也显现了出来，起码这对【万国商会】来说是一记定心剂。
“嗯...夜兰姐，你该不会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来专门找我吧？”
思绪闪过，凝哲看向夜兰，带起了一抹笑容。
以她对夜兰的了解，简单的送一封信是绝对请不动她的，而她愿意亲自来这里，显然是有其他的原因。
“当然...”
夜兰丝毫不意外凝哲的话，不过她只是摇摇头，简单的说了一句：“我之前一直在调查的东西有了些眉目。我知道你在稻妻的旅程还没有走完，不过结束之后，直接去那里找我。”
“那里...？”
凝哲愣了一下，随后立马反应了过来。
接着，他就认真的点点头，应下了夜兰的这番话。
“好...那么接下来我就回璃月了，稻妻这边我还留了几个值得信任的好手，如果有事，你大可以差遣他们。”
见凝哲答应了下来，夜兰抛给了他一个印章，接着整个人就缓缓隐身，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
见到夜兰消失，凝哲下意识接过了那枚印章。
居然走的那么急...看来那个地方真的是有了不小的发现啊。
不过...凡事还是得一件一件的来。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海祇岛那边的黑雾。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各方反应 （一）
璃月港，群玉阁。
又是一个午后，天权星大人刚刚结束了自己在玉京台的“散步”，此刻回到群玉阁上，看着远方的海天一色。
自凝哲离开璃月奔赴稻妻后，凝光就在群玉阁外部搭了个台子。摆好了桌椅以及一般办公所需要的东西，若是不急，她就会在这里办公。
能一边办公一边欣赏到美丽的风光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桌椅对着的方向就是稻妻群岛的位置。
嗯...
虽然这一次的行动有着各方的保底，凝哲绝对不会出任何意外，但毕竟不能亲自陪同，天权星大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的啊。
“百闻，稻妻那边有没有传来什么新的消息？”
放下一册文件，凝光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天边的夕阳也开始缓缓落下。
“凝光大人，《关于璃月与稻妻贸易通行方案》已经成功提交给了在稻妻接引的特工，目前应该已经到了凝哲大人的手中......”
听到凝光问起，一直在她身后待命的百闻立即开口道，她似乎早就猜到凝光会问这个问题。
“嗯...以小哲如今在稻妻的名望，还有社奉行的人帮忙，实行这个方案并不困难。”
凝光点点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浮起了一抹笑意，接着开口道：“就跟在蒙德的时候一样，虽然远离家乡，但哪里都有人愿意帮他。”
“是的。”
听到这话，百闻一个劲儿的点头，似乎对此深以为然。
作为群玉阁的秘书，也是平里与凝光走的最近的人之一，百闻也在耳濡目染之下知道了不少凝哲那广阔的交际圈。
包括但不限于西风骑士团、稻妻幕府以及须弥教令院等等......
若不是他同时还是整个璃月港文化领域的领头人，估摸着他早就被派去做专职外交官了...当然，就算他没有那层身份，凝光也不会让他再去做什么需要远离家乡好几年的工作。
不过...虽然凝哲肯定是不会去做这个差事，但这件事总得要有人去做。
比如夜兰传回的那个名单...
“虽然稻妻那边的事情已经可以说是落下了帷幕，但小哲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
看向天边已经缓缓落下的夕阳，凝光随手拿起了一份文件，若有所思的开口：“夜兰提到的那个人物，神里家的大小姐...神里绫华，也就是小哲当初小说里的那个主角？”
“没错，这位绫华小姐在稻妻内声誉非常不错，还有着【白鹭公主】的美誉。”
听到凝光谈起这个名字，百闻立即开口道，与此同时她也摊开了手里的文件。
《稻妻与璃月合作代表人物列表（人选）》。
“不仅如此，她同时还是稻妻幕府社奉行的亲妹妹，经常代其兄神里绫人主持各项事务...不管是在民意还是官场上都具有非常深厚的基础。”
“如果要与她展开合作，我想应该是阻力最小且推进可能性最高的一位。”
百闻老老实实的将这份由夜兰亲自起草的文件翻了出来，将里面的分析念了出来。
“......”
听完了内容，凝光的表情没有变化，望向天边，轻轻摩挲着手里的文件。
这些具体的内容都是在不久前被夜兰传回的，上面详细记载了这段时间内被她考察过的稻妻官方人员。
除了神里绫华外，上面还有着诸如柊千里、柊野凪等名字，每一个名字之后都有着非常细致的区分。
平心而论，上面的很多情报其实凝光从一开始就知道，而且她知道的内容还比这上面写着的更精细......
正因如此，她也非常明白如果真的要开展稻妻与璃月的贸易合作，最佳人选必然是神里绫华。
只是在另一些细节上...或许有着更好的处理方法。
“凝光大人...”
见到这位天权星一直默不作声，百闻拿起文件翻了几页，接着开口：“除了神里绫华外，文件上还注明了一位叫柊野凪的稻妻人，似乎条件也是非常合适。”
“据文件上所说，这位柊野凪是当代勘定奉行的次子，在族中没有继承权，但与其姐姐柊千里关系很好，其本人也比较聪明，懂得审时度势...”
“并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本人对稻妻幕府的偏向性似乎并不高...这或许与他不常出现在稻妻百姓的视线中有关。”
说到这里，连百闻本人都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头。
名门的直系后代，与勘定奉行关系匪浅，同时在稻妻内部声名也并不大，既不会影响合作，也不会给稻妻百姓带来无意义的担忧......
比起声名在外的神里绫华，这位叫柊野凪的人似乎更加合适？
而听到了这个名字，一直没有开口的凝光忽然摇摇头，将手从文件上放下，接着轻声开口：
“社奉行在稻妻主管的是礼仪祭奠以及文化领域的事情，神里绫华此人固然不错，只是可惜职位与人选无法对应。”
“而且我璃月本身就与神里绫人有合作往来，若是再将此事交由他的妹妹，恐怕稻妻百姓就会心生间隙...这样并不利于合作的展开。”
“而勘定奉行本身即是掌控幕府财权之组织，合作事项交予他们，不管是哪一方都无法提出异议。”
三言两语之中，凝光就将此次挑选人物的利弊都说了出来，根据现有的信息，作为璃月高层，很显然就会选择“柊野凪”来处理这件事。
不过很快，凝光就话锋一转，笑着开口：“小哲与神里家关系走的近，而且还跟那个神里绫华有一段渊源...不过这无伤大雅，等到他回来了，自然会有人跟他聊聊这件事。”
有渊源...
那肯定有渊源啊，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也不能让那个往生堂的少女堂主知道了...
一想到那个古灵精怪，这几天还专门给她送了点零食的活泼少女，凝光还有些头疼。
整个璃月里能让那位少女堂主稍稍安静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而正巧，其中最重量级的钟离先生和凝哲此刻都不在港内......
嗯...
想到这里，凝光轻轻摇头，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还是等到小哲回来之后他亲自解决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各方反应（二）
蒙德城，天使的馈赠。
一天傍晚，是风儿最温柔的时候。
蒲公英会在微风的吹拂下洒出点滴细碎，树叶会在扎在枝干上，对着行人们轻轻点头...
原本在这个时间，很多人会选择到天使的馈赠或者是猫尾酒馆小酌一会儿。只不过由于稻妻那边的文化交流会“挖走”了太多的吟游诗人，这些酒馆少了很多乐趣，来的人也少了很多。
当然，这里的【少了很多】也是相对的，毕竟就算没有了吟游诗人，天使的馈赠也是一个人流量非常夸张的地方...
比如今天，某位闲里偷闲的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与刚刚执行完游击任务的优雅骑士就坐在酒桌上，他们各自摇晃着手里的美酒，似乎在讨论着什么不咸不淡的话题。
例如风啸山坡的丘丘人又开了一场篝火晚会，千风神殿的遗迹守卫者又短路了，或者是清泉镇的野猪群落又组团蹭树啦等等事情...
自风魔龙事件结束后，蒙德人们的生活再一次回到了无比悠闲的状态，甚至连西风骑士团的诸位也都放松了下来。
“唔...不得不说，晨曦酒庄推出的非酒精类饮品在整个蒙德也是首屈一指的。”
某个黑脸眼罩男舒舒服服的喝了一口“苍古落日”，好似无意中瞟了一眼站在吧台处的迪卢克，接着就看向面前的优菈，放大了音量：“你说对吧？只是可惜，我们品尝不到最纯正的“苍古落日”咯。”
“......”
这种音量自然毫无遮拦的传到了正在擦拭酒杯的迪卢克耳中，但他只是动作一滞，接着就恢复了正常，一如既往的冷着一张脸。
“......”
优菈显然也明白凯亚指的是什么，不过她显然不想管这些，只是非常淡定的喝了一口蒲公英酿，接着开口：“看来最近骑士团的确很闲...不仅是野外的丘丘人们动作在收敛，就连愚人众也开始不再那么嚣张了。”
“是吗？嗯...这我倒是没有什么察觉。”
闻言，凯亚一愣，紧接着就摊开双手，表情有些无奈：“那些丘丘人有什么想法，我不太清楚，但那些愚人众...他们的行动或许就跟稻妻那边传来的事情有关了。”
“稻妻？”优菈皱起了眉头。
她才结束任务回到蒙德城不久，自然不知道稻妻那边传回了什么大消息。不过看凯亚的表情，应该不是一件坏事，甚至大概率是一件好事。
“噢对...你刚刚回来，还不知道这件事。”凯亚喝了一口果汁，舒服的眯了眯眼睛，接着就开口：“其实很简单，跟那个将吟游诗人们邀请去稻妻的事情有关，凝哲那个家伙前阵子不是也跑到稻妻去了吗？”
“是，这件事我知道。”
优菈点点头，凝哲去往稻妻这件事她也是知道的，毕竟她在璃月那边也有熟人。
“嗯。那差不多就是，凝哲在那边解决了个动乱，然后雷电将军解除了锁国令，稻妻宣布正式开放...等等事情而已。”
见优菈点头，凯亚掰开了手指，一件一件数了起来。
“凝哲成为了稻妻幕府承认的【名士】，大致就相当于骑士团的名誉称号......
说到这里，凯亚忽然眉头一皱，接着一拍脑袋，有些无奈的开口：“噢对了，还有阿贝多，我差点把他给忘了...他也跟凝哲一样获得了【名士】的头衔。”
“阿贝多...原来他也去稻妻了？我还以为他一直待在雪山上做实验呢。”
听到【名士】这个词儿，优菈的表情还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但听到阿贝多也在稻妻之后，她那精致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阿贝多不在蒙德？
那为什么...自己在雪山附近执行游击任务的时候，看到了雪山栈道上有非常明显的脚步痕迹，而且根据痕迹判断，留下脚印的人体型跟阿贝多差不多？
“雪山？那应该不太可能，阿贝多是跟着那群吟游诗人一起离开的，他也是【文化交流会】的邀请嘉宾之一。”
凯亚并不知道优菈的想法，只当是她在野外执行任务时间太久了，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样吗...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见到凯亚这么说，优菈也点点头，将这件事压在了心底。
平心而论，雪山里聚集的盗宝团数量也并不少，特别是在哪一次特别巨大的雪崩之后，有很多被深埋在雪层地下的宝物都显露了身影，吸引了数量非常庞大的盗宝团。
盗宝团里面有跟阿贝多身形相似的也并不奇怪...
“嗯...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凯亚点点头，随后再喝了一口果汁，接着动作一滞，他好像忘了自己刚刚讲到什么地方了。
“凝哲和阿贝多得到了荣誉称号。”
“噢对对...嗯，在那之后呢，凝哲提出了璃月与稻妻的合作事项，大致上就是恢复了两个国家之间的贸易往来。”
“当然，作为跟璃月有着无比亲密联系的邻邦友国，我们蒙德也不会落在后面。今天早些时候，琴就跟卡尔文枢机卿聊过这件事了，估摸着很快蒙德与稻妻的贸易方案也会敲定下来。”
说完这些话后，凯亚也将最后一口果汁喝下，舒舒服服的呼出了一口气。
“喂，酒保，再来一杯苍古落日...”
啪！
然而他话音还没落下，迪卢克就端着一杯果汁和一杯蒲公英酿走了过来，随意的放在了酒桌上。
随后，他瞥了凯亚一眼，将那杯蒲公英酿轻轻的递到了优菈的面前，微微点头，随后就走回了吧台，再次擦拭起了酒瓶，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啧...这个家伙...”
见到迪卢克那没事儿人的样子，凯亚眼睛虚了虚，随后猛的喝了一口果汁。
“.......”
见状，优菈只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她开始明白为什么凝哲当初会让她离这两个家伙远一点了...
这对莱艮芬德的兄弟明明已经相互原谅，而且找回了当年的默契，但表面上还是这副水火不容的样子...
不过...呵呵，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资格说些什么。
而且相比较于这些事情...雪山上的那些脚印还是让她有些在意。
阿贝多早就离开蒙德了，而且还是随着吟游诗人一同离开的...
那为什么他的调查营地里还有使用过篝火的痕迹？
那些盗宝团应该并不能找到那个营地才对...
第一百七十八章 后续动作
远在稻妻的凝哲和阿贝多显然不知道璃月和蒙德发生的事情，他们现在正“享受”着稻妻城内各方势力的追捧。
大部分想要为以后谋取福利的人都选择来拜访凝哲，不过由于凝哲的身份实在是过于特殊，三奉行还要与他交谈些东西，所以一部分人选择曲线救国，去拜访另一个人。
与凝哲同样获得【名士】称号的蒙德人，同时也是西风骑士团的首席炼金术士——阿贝多。
虽说大家都知道以西风骑士团的政治制度来算，一个首席炼金术士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但阿贝多毕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高层...
而只要是高层，那么就肯定在组织内有人手，只要有人手，政治家们就可以进行操作。
如果能说得动他来促成某些合作，那么不管从哪个角度上来说，那都是一件极好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本身似乎就不太可能成功。
兴许是在稻妻内憋久了，很多人好像根本不在乎成功率高不高，只要能够说上两句话，他们似乎就知足了...
就这样，阿贝多原本暂定事情结束后就立马回蒙德继续研究的计划被打断了。
由于拜访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个个身份还不一般，就连八重堂也不知道该怎么拦...
——这还是在三奉行介入后的情况，如果不是三奉行联合发表宣言要与阿贝多商谈合作，恐怕阿贝多连每天简单画画的时间都没了。
同样的，凝哲这边也不太乐观...
原本在他的计划中，稻妻动乱落幕后，自己只需要简单的交接一下工作，然后把日后合作商谈的细则交由璃月与稻妻的官方人员就好...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尊敬的夜兰姐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份官方署名的文件，然后就将这一系列的事情完完整整的交给了凝哲来处理。
望着那份文件上无比显眼的【天权星】、【玉衡星】以及【天枢星】三个响亮的名字，凝哲只觉得好像连着吃了好几盘清心炒史莱姆凝液......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当生活想要......那你最好还是躺好默默享受——这样起码还不会那么糟心。
不过好在那三位远在璃月的七星也不是那么没人性，他们已经给出了一份完成度相当高的合作商议文件，甚至已经把待定的稻妻方代表人员的名单也已经拟了出来。
当然，在看到这个名单的那一刻，凝哲就知道凝光是怎么想的。
神里绫华、柊千里、九条镰治、柊野凪......瞧瞧，这些人的名字一拍出来，凝哲就知道哪些人是来凑数的，哪些人才是真正的所谓“候选者”。
换句话说，凝光明明只给处了“柊野凪”这一个选项嘛。
神里绫华和九条镰治都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一个身后代表着社奉行，一个身后代表着天领奉行，而文化与军事断然不能跟经济挂钩。
如果真选了他们其中一人，恐怕不用其他人来反对，神里绫人就会第一个提出异议。
对于想要维持“稳定”的人来说，三奉行的实力必须相当，这就意味着“贸易合作”这种商业事件必须要落到掌管【财政】的勘定奉行手里.......
在这种情况下，凝哲自然也不会作出什么失智的举动。
经过了非常缜密的分析与详谈后，璃月与稻妻很快就达成了合作事项的共识，进入到了部分细节的反复商讨中。
——这个环节同时也是凝哲最讨厌的环节。
有过相关经验的他非常清楚，所谓商讨细节，说直白点就是进行利益的再分划，必须要达到一个让各方都相对满意的结果。
而要达成这个结果，就意味着双方都要付出大量的时间。
现在的凝哲...最缺的可就是时间啊。
要知道他这边虽然很忙，但是反抗军那边却闲得没事做。如果再这么耗下去，包括珊瑚宫心海在内的所有反抗军将士都会回到海祇岛......
而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想要去海祇岛的话，可就麻烦多了。
不过好在对于这样的情况，善解人意的珊瑚宫小姐表示非常理解，既然凝哲去海祇岛是为了帮助他们解决黑雾的事情，那么他们一行人在这里多等些时日也是应该的。
反正如今反抗军与幕府的战争已经结束了，他们也不需要像往常一样担心驻守于九条阵屋的幕府士兵...虽然海祇岛那边消息并不怎么灵通，但五郎早就差人回送情报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在这样的情况下，日子一天天过去。为了节约时间，凝哲也拿出了赶八重神子稿子时的状态，每天高强度跟幕府人员对线，俨然一副“尽职尽责”的公职人员作态。
事实上，凝哲的付出也是有用的，而且效果十分显著——接近一周时间后，《璃月与稻妻商业贸易计划》的官方确定文件就已经定了下来。
这份文件上至璃月与稻妻的法律法规，下至平民百姓之间的普通商业交往都有所涉猎，不过由于其中涉及到了法律问题，这份文件还得分两份呈回璃月，交由专业的律师团队审核。
嗯...
璃月港内最专业的律师团队，这是由天权星凝光亲自集结的队伍，里面甚至有部分人间接参与过辅助凝光修订律法。
由他们出手，这份文件起码在璃月方面的律法上不会出任何问题。
而不出意外的，这支专业的律师团队的“老大”就是璃月港最厉害的那位律法咨询师——烟绯了。
有这位老熟人兜底，凝哲是一点也不慌，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璃月方确定结果无误，然后这件事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至于稻妻方面的律法问题...
相对来说，这是个比较复杂的问题，不过好在稻妻境内也有不少能人异士，只要放出一点点风声，就能够吸引来一些人。
比如说，参与这次律法查询实证工作的人，以后会在部分场所获得优待，包括但不限于开办活动、街头聚集等等...
嗯...虽然听着有些离谱，但还是非常轻松的拉到了一名叫久岐忍的人加入工作。
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些人的加入后，稻妻这边的工作进展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大概只需要再过三日...这边的事务就会彻底解决。
三日...
也不知道过去这么长的时间，海祇岛那边的黑雾会不会出什么其他的乱子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珊瑚宫警卫队
所有人都知道，反抗军与幕府的战争归根到底就是为了一件事：废除眼狩令。
深受眼狩令所害的人，除了万叶这般有着神里家暗中帮忙才能逃出稻妻的人以外，大部分人其实都久经辗转来到了海祇岛。
像万叶这种既有实力，也有背景的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为了保护自己，只能选择加入反抗军...
哪怕反抗军再劣势，哪怕反抗军在战场上的败局多么明显，都比他们留在稻妻城，被剥夺神之眼后浑浑噩噩的活下去要好。
而理所当然的，当这个目标达到了之后，相当一部分的反抗军将士自然失去了继续抗争的理由，其中的很多人都选择脱下反抗军的战衣，回到稻妻城，拿回属于自己的神之眼。
拿回神之眼后，一些人因为长久的战乱和对海祇岛的留念，他们会回到海祇岛，另一些人则是待在稻妻城，找寻着自己以前的生活。
至于剩下的人，要么是跟五郎一样本来就是海祇岛士兵的一员，他们依旧选择留在军中，要么就彻底卸下了军装，回归了农田生活...
因为双方刚刚停战不久，因此目前作出选择的人并不是特别多，还是有不少人对稻妻幕府的信誉持保留态度。
当然...或许更重要的原因是，海祇岛的首领珊瑚宫心海还没有回到海祇岛。很显然，这位首领一日不回，他们的心便一日放不下。
哪怕幕府军大将九条政仁亲自带着一队没有任何武装的士兵送去了幕府最新的文件，海祇岛的前线依旧没有撤下全部的士兵，长久以来的对立让将士们对幕府失去了任何信任。
九条政仁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但他作为幕府军大将却不能多做什么，只能一边尽可能的释放善意，另一边等待着珊瑚宫心海回到海祇岛。
......
稻妻城，天领奉行驻地内。
等待璃月与稻妻双方律师团核对问题的这段时间里，凝哲受到了现任九条家代行家主九条镰治的邀请，来到了天领奉行内部做客。
本次九条镰治邀请的客人不仅仅是凝哲，同时还有着如今在稻妻城内，身份有些尴尬的珊瑚宫心海。
本来凝哲是非常不想答应的，但一想到心海也受到了邀请，而且还答应了，他也就不得不应邀来此。
毕竟这位九条家少爷以后多半也会正式接任天领奉行一职，现在接触接触也没有什么坏处......
而且同时邀请了他和珊瑚宫心海，一看就知道这位九条家的家主名代是想要借此做些什么事情。
然而一到了大厅里，凝哲才发现可能此行没有那么简单。
凝哲是在场所有人里来的最晚的一个，当他抵达了现场后，大厅之中摆放好的其他桌椅上已经坐好了人。
九条镰治、珊瑚宫心海、五郎...还有九条裟罗。
没错，九条裟罗！
她居然也在现场？！
要知道这位幕府军大将可跟驻守在九条阵屋的那位不同，她可是最纯正的雷电将军簇拥者，是【永恒】最虔诚的信徒...
相应的，她对于胆敢公然掀起叛旗的反抗军的态度也非常明显...
作为武人，她的想法和做法非常简单，总结起来不外乎一句话：【珊瑚宫是时时刻刻会爆发的威胁】。
而既然是“威胁”，那么就有必要在其酝酿成“灾祸”之前将其扑灭。
同样的，作为军中大将的五郎非常清楚的感受到九条裟罗的敌意，但此刻正处于对方的大本营中，再加上心海又没有其他的指示，他也只得按耐住心中的想法。
不过很显然...一旦这位九条裟罗提出什么【难以接受的要求】，五郎就会在第一时间起身反驳。
“......”
哪怕是刚刚才走进来，凝哲就感受到了那股低气压，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适应。
“凝哲先生来了吗？还请上座！”
见到凝哲在武士的护送下来到了大厅内，九条镰治露出了笑容，连忙让武士为凝哲引路，态度极其友善。
“好，麻烦九条家主了。”
凝哲也露出了笑容，应了下来，直接坐到了给他安排的位置上。
这个位置是除了九条裟罗外离九条镰治最近的方位，看样子这位家主名代在位置上也下了些功夫...
“凝哲先生此言倒是折煞在下了，九条家的家主目前仍是家父，在下只是行家主名代之职而已。”
听到凝哲的称呼，九条镰治瞳孔闪烁了一下，接着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家父犯下大错，如今还在狱中反省...九条家还仰仗着大哥和裟罗姐的威望。”
说着说着，九条镰治顺理成章的将众人的目光引到了九条裟罗之上，凝哲也随之看了过去。
“裟罗小姐，久违了。”
直到现在，凝哲进到了大厅里有接近一分钟了，他才正式跟这位幕府军大将打了个招呼。
“凝哲先生。”
闻言，九条裟罗也是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今日将先生和珊瑚宫小姐请到这里来，实际上也是裟罗姐有事想要与两位商量...”
见到这两位重量级的人物打过招呼了，九条镰治非常隐晦的朝着心海使了个眼神，接着就再次开口：“幕府与反抗军的战事已经结束了，但双方的芥蒂却还未消除，因此...”
“因此，我代表稻妻幕府，与反抗军首领进行谈判。”
九条镰治话还没有说完，九条裟罗便开口道，语气无比清冷，随后还补了一句：“此次谈判的内容，还请【名士】凝哲先生作为见证。”
“......”
听到这话，凝哲下意识挑了挑眉头，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九条镰治，接着又看了一眼心海，却发现这两个家伙都是一脸平淡，似乎早就猜到了。
好吧...感情自己是因为【名士】这个身份才被邀请的。
“...当然。”
思绪闪过，凝哲自然无法拒绝这个要求，于是当下轻轻点头，应了下来。
五郎的表情也有些懵逼，看样子他似乎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那么，这件事应该是九条镰治和心海私下会面的结果。
珊瑚宫心海...她还没有回到海祇岛，此刻就先与幕府谈判吗？
以她的智谋来说，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才对...难不成他们还达成了某种其他的合约？
第一百八十章 合理的武装力量
稻妻城，天领奉行驻地。
自九条裟罗说出【谈判】一词后，现场原本就有些低气压的氛围忽然更低了一些，让本来只是来看个乐子的凝哲非常不适应。
但也没有办法，既然自己以【名士】的身份答应了见证这场谈判，再不适应也得听下去。
嗯...
最起码有自己在场，她们无论如何也打不起来吧？
想到这里，凝哲瞥了一眼一脸严肃的九条裟罗，又看了一眼一脸平澹的珊瑚宫心海，当下有些捉摸不定的摇摇头。
算了，就算真打起来了，自己也能拦下来......
“目前，幕府前线的部队已经彻底停止了与珊瑚宫军队的对峙，并且在大将九条政仁的指挥下，前线的各类武装装置也均已拆除，已经不会对珊瑚宫造成任何威胁。”
“眼狩令为稻妻人民带来了灾难，反抗军将士更是首当其冲...这是幕府上下都无比清楚的一点。因此，天领奉行会给予反抗军以及所有因眼狩令受伤的人补偿。”
此刻九条裟罗虽然神色严肃且认真，但说出来的话却出乎了凝哲的意料。
一开始就大大方方的承认己方的错误，然后许出了承诺，甚至在“谈判”前就已经撤走了足以影响谈判结果的前线幕府军队......
在双方“谈判”之中直面己方的错误，甚至将后手都给收了回去，这可是大忌啊，作为幕府大将的九条裟罗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这么说来，这可不像是正儿八经的“谈判”，或者说这场景比起是双方谈判，倒更像是幕府在对反抗军道歉......
道歉...这个词儿的分量可一点也不低啊。
“关于天领奉行以及幕府的诚意，珊瑚宫已经明白了。”
而听到这个话的心海却是一点也不惊讶，她彷佛早就料到了九条裟罗会这么说...除她之外，九条镰治同样也是一脸微笑，好像整个现场只有凝哲一个人是懵逼的。
“......”
见到那位珊瑚宫的领袖点头了，九条裟罗也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语气稍稍缓和了一点：“为表歉意，幕府允许珊瑚宫以及海祇岛设立独立的军事武装，只要数量维持在既定的范围之下，那么幕府不会介入这支军事武装的任何管理问题。”
“哪怕不用九条小姐说明这一点，海祇岛也会保留武装力量，这是维持岛屿生存下去的必要手段。”
听到这话，心海点点头，算是应下了九条裟罗这段话，但很快她就又摇摇头，接着开口：“幕府究竟想要什么，九条小姐不妨直说吧。”
“...珊瑚宫小姐误会了，幕府并没有想要些什么。”
九条裟罗轻轻摇头，语气一如既往的认真，不过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
听到了这里，凝哲的眉头疯狂跳动，简直压都压不住。
这场景要是换个不知情的，还以为反抗军起义成功，推翻了幕府统治，现在在进行最后的战略谈判呢！
原本在他的预想之中，九条裟罗应该是气势非常惊人的提出幕府军的种种严苛的要求，然后珊瑚宫心海必定不同意而据理力争，随后九条镰治或者自己介入缓和气氛，最后双方不欢而散......
那样才像是“官方”与“起义军”谈判时发生的事情嘛。
但看看现在...九条裟罗那一再退让的态度...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啊！
“既然如此，海祇岛的意思也同样很简单...”
沉默了一会儿，心海看向九条裟罗，认真开口：“此间事了，原本在海祇岛参加战斗的将士会回到稻妻城...我们不要求幕府对他们有额外的附加好处，只要幕府不对他们有任何偏见，这样就够了。”
心海的神情非常认真，而她所说出的话也同样不符合“谈判”应有的话术，甚至从某个角度上来说，如果九条裟罗有心想要借此做文章，这句话就可以成为一个大的突破口。
只是似乎...九条裟罗的意思真的非常简单。
她在听完珊瑚宫心海这话的一刹那就点点头，认真的作出了保障：
“当然，这一点我可以以自己的名义起誓：所有人，不管是参与过战斗还是没有参与过的，返回稻妻城后，他们就是身份正常的稻妻百姓，没有任何区别。”
“足够了。”心海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看到这里，凝哲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她们的所谓谈判似乎到此为止就结束了。
这算是谈判？
不...肯定没那么简单。
如果双方的要求仅仅是这么简单的话，今天就不会特意邀请自己来现场担当所谓的【见证者】，她们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定下官方的文件，既节省时间，效率也高，还不会让外人涉及机密。
而换一种思路来解释的话...
自己目前正以璃月官方人员的身份跟稻妻幕府商谈日后的贸易合作事项，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那份文件也已经大致敲定下来了...
如果说除了幕府之外，稻妻内其他的势力也想来参与这个贸易合作计划呢？
比如...珊瑚宫。
“......”
想到这里，凝哲已经大致明白了这一次所谓谈判的真实目的，交谈双方立场与后续合作是假，把这出戏唱给自己听才是真啊。
想通后，凝哲瞥了坐在中间几乎没有怎么开口的九条镰治一眼，这名青年见到凝哲的视线投来，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轻轻的举了举手里的酒杯。
果然如此...
微笑点头示意后，凝哲又看了一眼九条裟罗，发现这个幕府大将似乎没有别的表情，她还在根据着某些条例一板一眼的陈述着幕府的部分措施。
九条裟罗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她也许是真的得到了命令，来到这里与珊瑚宫心海展开所谓的“谈判”...不过这倒是并不重要了。
至于珊瑚宫心海...
啧，哪怕凝哲不用故意去看她，他都知道这件事绝对跟她有关，要说没关系，恐怕就连在她旁边摇着尾巴的五郎都不信。
不过...
话又说回来了，海祇岛内部其实可供发掘的地方有很多...比如自己上一次去的时候，发现的那种特别精致的珍珠。
嗯...胡桃就喜欢那种闪亮闪亮的东西...
决定了，海祇岛就算不能划入到璃月和稻妻官方的贸易计划中，也可以用【凝哲】本人的名义来展开贸易...
第一百八十一章 风紧，扯呼
稻妻城，天领奉行驻地。
看破了一切的凝哲一瞬间就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不适应感，在他眼里，连带着原本气势很足的九条裟罗都变得不那么具有压迫感了。
当然，见到了凝哲神情如此变化，心海和九条镰治显然也反应了过来，于是他们选择了进入收尾模式...
“九条小姐，既然我们在一些细节上还有分歧，这一时半会也无法得出结论...那么不妨等到我回海祇岛之后，再向幕府提交一份完整的协约文件？”
思绪闪过，心海轻轻开口道。
“...嗯？”闻言，九条裟罗先是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不过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还是点点头：“当然，如果能够达到双方都满意的结果，那自然是最好的。”
说完后，这位幕府军大将站起身来，对着九条镰治轻轻点头，接着看向凝哲，开口道：“既然事情已经商讨完毕，那么我也就回到军中了...非常感谢阁下愿意见证这次小型的谈判。”
话音落下，她就朝着几位把守在门口的武士挥挥手，随后她就直接走了出去，堪称雷厉风行。
“......”
目送九条裟罗离开，凝哲叹了一口气，目光放回到了九条镰治和珊瑚宫心海的身上。
见到这两位都露出了笑容，凝哲只是有些无奈的开口：“其实我在最初商量着贸易计划的时候就考虑过海祇岛，毕竟哪怕以纯粹商业的角度而言，这片岛屿可供开发的地方也有很多。”
“只不过受制于幕府与反抗军的关系，所以不太从中提议，对吧？”
心海猜到了凝哲想要说什么，于是笑吟吟的接过了话茬，随后继续开口：“哪怕不用细想也能知道，虽然目前幕府与反抗军已经和解，但反抗军毕竟曾经公开反对过幕府的统治，这对任何一个统治集团来说都是无法容忍的。”
说到这里，心海停了一下，随后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下...他们不使绊子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允许海祇岛参与到这种国家层次的利益中去呢？”
“没错。”
凝哲点点头，心海所说的也正是他所顾虑的，现在哪怕他有着所谓【名士】的称号，但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外乡人，贸然提出这种问题只会引来多方的猜测。
“但是很显然，海祇岛与幕府都是稻妻的一份子，不能因为一时的分裂而导致双方陷入长久的猜忌之中。”
也就在这个时候，九条镰治忽然开口道，他的神色无比认真，口中说出的话语完全不像是曾经那个优柔寡断的少爷能够说出的话。
同样的，九条镰治的这番话也将凝哲和心海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特别是凝哲，见到这位九条家代行家主如此状态，他还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头。
这还是那个整天想着谈恋爱的九条家二少爷吗？
唔...其实说来也对，柊千里在经历过族中大乱后同样能够快速成长起来，那么没道理这位九条镰治就没有那个能力。
或许，是这一次愚人众渗透天领奉行的事让他有些顿悟了吧。
啧啧...看来自己倒是小觑了他啊。
感受到这两位的注视，九条镰治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开口：“作为九条家的家主名代，我有权力接管目前天领奉行的部分事务，所以我会竭尽所能促成海祇岛与幕府的合作，不会落下任何一个稻妻人...”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一顿，不过很快他就咬咬牙，接着开口：“...不管如何，哪怕这些事情会得罪族中的老人...我也在所不辞。”
九条镰治做出这个决定并非心血来潮，直到他从他的父亲九条孝行手中接过天领奉行这个组织后，他才明白在这些年里，名为【愚人众】的组织对奉行的渗透有多深...
抛开九条孝行与愚人众的合作外，甚至连天领奉行内部的一些武士早就已经不效忠于幕府，而是转向于愚人众...
就在愚人众的计划被彻底阻止，而且被幕府官方发布通缉令后，有一部分的天领奉行武士居然偷偷逃跑了...这一跑不要紧，却让闻讯而来的九条镰治查到了非常可怕的线索。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前阵子受邀担当勘定奉行经济顾问的那位大人物是愚人众执行官【富人】，但却很少人知道，愚人众执行官【博士】居然在天领奉行中有着一支完全听命于他的战斗小队...
听起来很玄幻，但事实的确如此...不然他们也无法在开场的时候，为那三位焰卫找到极其合适的入场时机。
得到了这个消息的九条镰治惊出了一身冷汗，怪不得将军大人对他们无比失望，原来奉行内部居然出了这样的漏洞...在这种情况下，他将调查的项目秘密交给了本就隶属于天领奉行的鹿野院平藏，随后开始团结一切可能可以团结的力量。
比如...海祇岛。
“嗯...其实没有那么麻烦。”
听完了九条镰治的话后，凝哲却是轻轻挥手，安抚住了九条镰治的部分情绪，随后装作无奈的开口：“本人呢，是纯纯正正的璃月人，也是一名合格的商人...面对有利益追求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放过呢？
“您的意思是...”
在凝哲的精神暗示下，九条镰治冷静了下来，但听到了凝哲的话后，他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以目前的局势来说，不管怎么都不适合将海祇岛拉入国家层面的贸易...但话又说回来了，我也是个商人，而且我手里也有着不少的资源。”
凝哲摊开了双手，一副“我很市侩”的表情。
“可是......”
九条镰治是个聪明人，他很快就明白了凝哲的意思，以个人身份与海祇岛展开贸易，这样自然能解决很多问题，但却会把舆论引向他自己的身上...
“放心，而且如果是我的话，珊瑚宫小姐应该也会全力配合吧？”
面对所谓的【舆论】，凝哲倒是没什么感觉，他甚至还有闲心打趣了一句心海。
“当然。”
心海理所应当的点点头，表情非常平澹。
“凝哲先生果真无愧于【名士】之称，在下...”
见这两位已经在谈笑中解决了自己的心腹大患，九条镰治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而不待他说完，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将军大人，家主就在大厅内，他正在和凝哲先生以及珊瑚宫小姐谈论事情......”
“是！将军大人！”
“......”
听到这明显调大音量的话，九条镰治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将军大人来了？！
同样的，有些惊讶的还有凝哲和珊瑚宫心海。
雷电将军...她居然在这个时候来了这里？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将军大人の想法
稻妻城，天领奉行驻地。
说实话，在听到“将军大人来了”这几个字的时候，凝哲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还有些控制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如果说九条镰治和珊瑚宫心海只是对此感到非常疑惑的话，那么凝哲就是真的有点慌了...毕竟现在的雷电将军应该还没与那个人偶达成共识...
以凝哲的猜测，在想法改变的最初，雷电影能够强行掌控雷电将军的行动，【身体】的不适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增强。
毕竟【雷电将军】本身就是以雷电影自己的躯体为基地制造的，而她最初设立的想法是无比坚定的永恒捍卫者...思想与身躯的冲突会愈发强烈，最终会演变成一场战斗，胜者保留意志——但那不应该是现在就发生的事情啊！
“......”
在那一瞬间，凝哲想了很多事情，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明白，因为下一刻，雷电将军就从大厅外走了进来。
“将军大人！”
九条镰治立马无比恭敬的开口道，非常迅速的让出了位置，虽然略微有些不知所措，但也算做到了天领奉行应有的礼数。
“将军大人。”
心海的表情有些奇怪，但她却没有多说什么，保持了原本的姿态。
“将军大人......”
相比之下，凝哲的笑容就生硬了许多，他甚至还偷偷的打量了一下这位将军大人，生怕她忽然一刀就砍了过来。
“......”
听到这些称呼，雷电将军只是轻轻点头，随后挥挥手，跟随她进来的几位武士立马退出了房间，还非常贴心的把大厅的门给关上了。
砰——
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凝哲被吓的一激灵，虽然很快就掩饰了下来，但也被一旁的心海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
瞧见凝哲那有些惊慌不定的样子，心海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解。
为什么凝哲这么害怕雷电将军？她没记错的话，凝哲在不久之前还两度亲自觐见了雷电将军吧...
难不成是在天守阁的时候，凝哲与雷电将军发生了点什么？
“咳...”
眼见心海的表情越来也奇怪，凝哲勐的咳嗽了一声，止住了她的胡思乱想，同时也将其他人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嗯...包括雷电将军和九条镰治。
“咳，我是说...将军大人，数日不见了，身体可还安好？”
凝哲强行扯出了一个笑容，以一种唠家常的语气开口道，试图将气氛拉回来。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话一出来，现场的气氛就变得更诡异了。
“......”
雷电将军没有开口，听到【身体安好】这几个字时，她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凝哲。
这个人类果然知道很多隐秘，连那些本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不，这件事甚至连克来蒙斯都毫不知情，他连知道这个消息的渠道都没有。
【秘密】...他的身后果然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不过无所谓了，就跟克来蒙斯所说的一样，只有身负秘密之人才能对抗秘密本身...
“凝哲先生，您...”
相比之下，九条镰治显然就不太能理解凝哲的这番话，询问一位神明身体是否安康？作为一名人类，哪怕拥有着极高的地位和实力，唠家常也不是这么唠的啊！
这话说小了是冒犯神明，说大了那可就是一个僭越，放在以前一言不合就会被拖出去斩首的啊！
“不必。”
然而九条镰治的话还没有说完，雷电将军却忽然打断了他，接着她看向凝哲，语气清冷的开口：“你为我稻妻之【名士】，行为举止自要符合【名士】之节，此番错误不要再犯。”
“明白，保证谨记于心。”
凝哲立马开口应答道，微微低头，以示自己的歉意，不过那低下的童孔中却闪过了一丝光芒。
果然...现在操控雷电将军身躯的是雷电影...
“此番我到天领奉行来，是为叛逃武士一事。”
见到凝哲点头，雷电影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九条镰治，目光冷了下来。
“那些武士逃到了神无冢地区，并且还整合了当地的浮浪人...为什么天领奉行没有据此展开行动？”
话音落下，一股难言的压迫感顿时自她身上散发而出，紧紧的压向九条镰治。
“明、明白...”
在这种压迫力下，九条镰治拼尽全力点点头，强撑起身体开口：“大哥已经在...神无冢...布置了一队士兵...”
下一秒，那股压迫感忽然又消失了，九条镰治接连喘了几口气，接着无比恭敬的冲着雷电将军躬身，随后就快步离开了大厅，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凝哲和心海。
砰——
直到大门关闭的声音再次传来，凝哲才抬起了头，看向雷电将军。
“将军大人，您想要说什么，还请明言。”
凝哲的声音很轻，在得知了面前之人是雷电影之后，他也就不复之前那般慌张，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他非常明白，所谓的【叛逃武士】根本就不重要，就算天领奉行真的没有对此展开行动，区区一队不入流的武士也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雷电影的真正目的是要让九条镰治合理的离开，随后要展开的才是她此行真实的想法。
“我并不在意你们接下来要去什么东西，要做什么事情...”
沉默了一会儿，雷电影摇摇头，语气平澹的开口：“但我要提醒你们，那些黑雾背后的东西不止是【深渊】那么简单，里面隐藏的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我此行仅仅是为了找寻部分线索而已，若非必要，我不会追查到底。”
闻言，凝哲轻声应道，他并没有否认雷电影所说的话。
实质上，自从老爷子在“愚人众动乱”一事中借故离开后，凝哲就隐隐有所察觉。别的暂且不谈，但那些黑雾以及迷雾的背后一定有连老爷子也不得不谨慎对待的东西。
“呵...如果你要找的的确是【那个东西】，那么我可以告诉你，里面的确有关于它的秘密。”
见到凝哲的表情，雷电影显然也很明白这名人类的想法，她也不会去试图阻止他，因为她知道雷电真的那一丝残魂还在这个人类的精神空间里。
“感谢将军大人。”
听到这里，凝哲微微躬身，以表示谢意。
“不必如此。”
雷电影只是摆了摆手，随后呼出了一口气，看向凝哲，开口：“你不是【永恒】的敌人，自然也不是我的敌人...因此，我希望你能够存活下来，活到你成长完全的那一天。”
说完了，便是一道雷光闪过，雷电将军的身影消失不见。
“......”
凝哲依旧保持着微微躬身的姿势，他身旁的珊瑚宫心海则是一脸平静。
她很明白雷电将军说这话没有避讳她的原因，无非是想让她利用【珊瑚宫】的力量帮助凝哲......
其实不用她说，心海也会这么做。
因为那些黑雾...是实实在在的影响着珊瑚宫的生存。
第一百八十三章 始料未及
心海非常明白，如果只凭借珊瑚宫里的力量，海祇岛很难摆平这一次出现的黑雾...不，与其说是很难摆平，倒不如说是需要花费巨大的代价才能解决。
这种代价是非常夸张的，甚至会影响到珊瑚宫神社中储存的力量...那股力量是海祇岛能够存在的根本，若非必要，是绝对不能动的。
在这种情况下，拥有对抗黑雾能力的凝哲自然就是海祇岛的一大助力...哪怕凝哲不主动提出要去海祇岛，心海都会想办法让他帮忙。
并且最重要的是，在见到了凝哲对黑雾那堪称随意的处理手段后，心海已经下意识将这种黑雾的威胁等级下调了一部分，直到刚刚雷电将军的一番话又惊醒了她。
就连作为神明的雷电将军都如此重视那种东西，甚至说出了【存活】这种词语......
不知不觉中，心海开始重新重视起了黑雾，将其放到了足以造成生存威胁的地方。
“嗯...看来海祇岛果然有我要找的东西，看样子总归是没有白跑一趟。”
然而比起思绪不断延申的心海，凝哲此刻的心情就简单了许多。
既然雷电将军会专门来提醒他，那么就证明海祇岛的确是有着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东西——当然还有着足以威胁他生命的东西，不过这种东西凝哲就不是很放在心上了。
就算抛开他本身强大的精神造诣不谈，单单说目前“暂住”在他精神空间里的两位魔神...凝哲就有足够的底气去到任何危险的地方。
嗯...当然，【天上】还是不能去的，起码现在还不能。
“凝哲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启程返回海祇岛？”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的五郎却忽然开口说话了，看样子他似乎刚刚才反应过来。
“去海祇岛？实际上，我觉得现在就已经可以去了...毕竟咱们现在有了雷电将军的首肯，任何人也不敢拦我们。”
闻言，凝哲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五郎，似乎有些不解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个问题。
刚刚雷电将军的话还不够明显吗？
“雷电将军？刚刚雷电将军来了？”
然而，听到这话的五郎却是一脸懵逼，他看看凝哲，又看看心海，接着又摸摸头，一脸茫然。
“......”
见到五郎这般表现，凝哲愣了一下，随后叹了一口气。
他之前还有些疑惑为什么雷电将军让九条镰治离开，却没有让五郎离开...现在想想，她或许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东西，想不想让别人听到她的话也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五郎，刚刚雷电将军的确来了现场，并且给我们指出了海祇岛那些黑雾的危害。”见状，心海只得开口解释道：“只是将军似乎有别的事情要忙，她在简单的说完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那我刚刚....原来如此，看来是有些话不能被我听到。”
听见心海的解释后，五郎也明白了过来，不过他的心态倒是非常平稳，哪怕刚刚被故意屏蔽了试听也无所谓。
嗯，只要珊瑚宫大人没有受到伤害，他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关系。
“那好，接下来回去整理一下行李，我们明天就出发去海祇岛。”见五郎的确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凝哲点点头，轻声开口道。
“没问题。”
听到凝哲的话，心海也应了下来，其实就如凝哲之前所说，他们现在就可直接出发去海祇岛，但很显然，以凝哲的身份来说，想走就走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而且...
他们也有事情要在稻妻城内做，此番回到海祇岛，下一次再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
稻妻城，凛花酒店内。
离开天领奉行的驻地后，阔别了心海和五郎，凝哲就直接回到了酒店的房间内。
本来凝哲是打算先回去休息一下，然后再去找阿贝多聊会天的，但他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就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件。
这封信的封面盖着西风骑士团特有的印章，边角处还留有【首席炼金术士】的记号，哪怕不用看内容，凝哲也能猜到这是阿贝多留下的。
阿贝多在他的房间里留了一封信？
这是啥意思...
带着疑惑的心情，凝哲打开了这封信，立马就被上面的第一句话给镇住了。
【致凝哲：】
【骑士团内发来了加急的信息报告，据其中内容来看，龙嵴雪山又一次爆发了规模极大的雪崩，我的调查营地就在雪崩的覆盖范围之内，因此我不得不选择立即返回蒙德。】
【营地内部除了有着数量和规模都相当成熟的炼金仪器外，还有着我的炼金笔记...这些东西如果丢失了，那么不仅对我个人来说是损失，对骑士团来说也是很大的打击。】
【很遗憾我不能再陪伴你进行稻妻的旅程，不过我将炼金阵法留给你了，如果再次遇到迷雾那种大范围的天灾，可以再一次使用阵法来抗衡。】
【另外...请小心，我虽没有去过海祇岛，但依旧能从言语中感受到那个地方的神秘。】
【阿贝多。】
这份由阿贝多留下的信件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篇幅不长，但能说明很多事情。
“......”
放下了这封信，凝哲的目光停在了封面上的西风骑士团印章以及象征着首席炼金术士的徽章上，一时沉默不语。
如果只是以朋友的身份留下这么一封信，那么阿贝多绝对不会在封面盖上西风骑士团的印章......
啧，龙嵴雪山的雪崩吗？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过只是区区雪崩而已，以阿贝多和骑士团的应对能力，应该也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凝哲的心里总有一股难以言明的不适感，好像这件事里还隐藏着什么更严重的事情......
“呼......”
沉默良久，凝哲最终缓缓呼出了一口气，目光从信封中离开。
不管如何，事情都得一件一件来处理，既然阿贝多已经选择一个人先回去了，那么自己能做的就是信任他。
“老爷子？”
冷不丁的，凝哲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熟悉的气息，下意识喊了一声。
不过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奇怪...他刚刚明明感觉到了克来蒙斯的气息，但精神空间里又没有反馈...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接下来的稻妻旅程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第一百八十四章 魔神们的动静
稻妻城，凛花酒店。
凝哲非常肯定自己刚刚感受到了一股与老爷子如出一辙的气息...但如果刚刚出现在房间里那股气息的主人就是克来蒙斯的话，他绝对不会隐藏自己的踪迹。
房间很安静，除了窗口处吹来的微风让帘子微微晃动外，这里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表明凝哲刚刚那一刹那的感官只是个错觉，也许是最近考虑的事情太多了，让他的精神出现了一些微小的差错...
也许真的是他有些紧张了吧...
敕——
然而就在凝哲刚刚有些放松的时候，一道黑色的光芒忽然从房间门口疾驰而来，目标直指凝哲。
这道光芒呈长剑的模样，剑尖毫不留情的斩向凝哲的心脏，事发突然，凝哲似乎也没能反应过来...
叮——
在“长剑”将要命中的那一刹那，一道紫色的雷电却忽然从凝哲的身躯中蔓延出来，完美的抵御住了这道黑色“长剑”的进攻。
“......”
见一击不成，这道黑色的光芒瞬间融化成了丝线的模样，立马朝着四周散去。
环绕凝哲身上的雷电也似乎早就察觉，在丝线分化的那一刻便扩散了自身的距离，牢牢的将所有黑色丝线控制在了雷电之中。
“老朋友...这里还是稻妻城的范围内，外面全是无辜的凡民...”
与此同时，雷电真缓缓显形在了凝哲的身旁，一双澹紫色的童孔看向处于雷电封锁之中的黑色丝线，语气平澹。
“...你真的要在这里出手？”
话音刚落，那些原本还在四处乱窜的黑色丝线忽然停了下来，接着就缓缓朝着中间汇聚起来，变成了一个类似于镜子的模样。
这个镜子倒映出了雷电真的模样，渐渐的，一个由纯粹黑色组成的“雷电真”出现在了雷电的封锁之中。
“将军大人...？”
直到现在，凝哲才刚刚缓了过来，他看向一旁的雷电真，一时有些不解。
听到了凝哲的话，雷电真回过头来，冲着他温柔的笑了笑，语气柔和的开口：“你是我认可的后辈，不必称我为【将军大人】，叫我真姐就好。”
“真...姐？”
凝哲的语气还有点颤抖，但在那无比温柔的声音下，他却说不出拒绝二字。
其实...其实讲道理，雷电真的确能让凝哲喊出这个“姐”字...凝光应该也没什么意见吧？
“嗯~”
雷电真没有发现凝哲那丰富的内心想法，她只是非常满意的点点头，顺势摸了摸凝哲的头，接着就转头看向被雷电束缚中的“黑色雷电真”，神情逐渐冷了下来。
“果然跟两位同僚所说的一样，你从【界海】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试图抹除那件事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我不明白...为什么曾经如此稳重的你，只是在那个地方待了几百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或者说...”
“...你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游离诸界之魔神】了？”
雷电真轻轻挥挥手，雷电牢笼朝着中间聚拢，霸道而具有破坏力的雷霆一步步朝着那个“黑色雷电真”逼进。
“......”
然而那个“镜子”依旧一动也不动，任凭雷霆靠近，它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周围的雷元素。
而瞧见这一幕，凝哲同样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不断思索。
“......”
雷电真没有避讳凝哲，这些话都原原本本的传到了凝哲的耳朵里。
不管是“老朋友”、“那件事存在的痕迹”还是所谓的“游离诸界之魔神”对凝哲来说都是非常陌生的词汇，但不知为何，凝哲依旧从其中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真姐，这个东西...它也是一位魔神吗？”
思绪闪过，凝哲忽然开口道。
“......”
听到凝哲的话，雷电真抬起的手忽然顿了一下，随后缓缓点头，语气有些无奈的开口：“上古时期，他也是参与了【魔神战争】的一员......只是在最后，他选择放弃，将子民托付给了另一个家伙。”
“再之后...我也就不太清楚了。或许蒙德和璃月的那两位同僚比我更清楚这些古老的事情。”
“如有机会，你可以向那两位询问这些事情...但现在，这个家伙是一个【威胁】。”
说完这话后，她转头看向已经被雷电触及的黑色“镜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雷电牢笼勐的收紧，将黑色的丝线彻底剿灭在了其中，化作灰尽散开。
不知是否是凝哲的错觉，在那个“黑色镜子”消失的最后一刻，他似乎感受到了这个东西在注视着他......
先前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再一次涌上心头，这位曾经参与过魔神战争的魔神...他到底是谁？
如果说他是数千年前的人物，那么为什么自己会对他感受到一股熟悉感...而且这感觉彷佛是由他的内心深处蔓延出来的，与外界给予的感官不同...
“......”
凝哲的表情变化自然瞒不过雷电真的眼神，但见到凝哲如此迷茫的样子，这位曾经的神明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接着挥挥手，那些雷电化作云烟消失不见。
随后，她看向灰尽散落的地方，沉默片刻后悠悠开口：“克来蒙斯应该很早就在你的身体里寄宿着了...不然哪怕你天资超绝，也不该在弱冠之年就拥有足以匹配魔神之力的精神强度。”
雷电真的声音轻轻的，直接唤回了凝哲的思绪。
反应过来了之后，凝哲没有犹豫，点点头，开口道：“是...我从小就会做一种奇怪的梦。现在想想，应该是老爷子在潜移默化的强化着我的身体。”
“......”
听到凝哲的话，雷电真再次沉默了一下，接着缓缓摇头，有些感慨的开口：“大梦一场三千载，孤剑丹青漫平生...在当初的东境战争中，最受人类尊敬的人就是他，然而时至今日，却没有一个人记得他的半分事迹。”
“或许...这就是那场连我也不知道的【大错】所酿成的后果吧。”
说完这些话后，雷电真温柔的笑了笑，随后身形逐渐变得虚幻起来。
“这一次动用力量有些着急了，我得回去好好休养一下...等到克来蒙斯回来之后，再让他告诉你后面的事情吧。”
下一刻，雷电真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连带着挂在凝哲腰间的紫色配饰也暗澹了一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克莱蒙斯的踪迹
稻妻城，凛花酒店。
凝哲坐在椅子上，眼神放向面前的木桌——准确的说是木桌之上的一些黑色灰尽，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管是先前在天领奉行中雷电将军的一番话还是刚刚雷电真所说的话，都给凝哲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特别是雷电真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以及提到【游离诸界之魔神】时的复杂表情...这一切无疑都在表露着其中的秘密。
“......”
凝哲轻轻的用手指规律的敲打着木桌，思绪在不断的发散。
阿贝多留下的信还在桌子上摆着，夜兰离开前交给他的印章也放在上面...此刻再配上那堆黑色的灰尽，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异感觉。
说起来...
凝哲忽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摩拉克斯是【岩之魔神】，奥赛尔是【旋涡之魔神】，那么...克来蒙斯的名号是什么？
时至今日，老爷子似乎都没有专门提起过，自己也没有在意过这个问题...
但现在，所谓的【游离诸界】这个名号一出来...凝哲忽然就觉得老爷子的身份好像不止是【远古魔神战争失败者】那么简单了...
嗯...其实从一开始凝哲就知道老爷子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不然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一个【失败者】都能跟作为【胜利者】的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私交如此不错。
砰——砰——
然而还不待凝哲再深入细想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这个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将凝哲的思绪唤回来。
“...请进。”
回过神来，凝哲转头看向房间门口，微微皱起眉头。
现在这个时间...谁会来找他？
卡——
几乎是在凝哲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房门就被推开了，伴随着一阵清风，敲门的人也走了进来。
“温迪？”
瞧见了来者，反倒是凝哲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头。
“哟呼~”
温迪倒是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而且还带着那把做工非常精细的竖琴。
“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来找我...”经过最初的惊讶后，凝哲也反应了过来，他瞅了瞅温迪的身后，没有看见其他人，当下有些疑惑的开口：“钟离先生呢？他没有跟你一起吗？”
“......”
听到凝哲忽然提起钟离，温迪脚步一顿，笑容一滞，接着就“啧”了一声，随后摇摇头没好气的开口：“不知道，那个家伙要不就是去喝茶了，要不就是去各地游览风景了...反正他不在酒店里，老早以前就不在了。”
“老早以前就不在了？”
自动忽略了温迪语气中的不忿，凝哲敏锐的察觉到了关键词。
稻妻锁国令解除也就是这最近一周的事情，难道钟老爷子这么迫不及待要去游览稻妻各地的风光？
嗯...这怎么看也都像是温迪才能做出来的事啊！
“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有那么不靠谱吗？”
见到凝哲看向自己的表情逐渐变得奇怪了起来，温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接着将手里的竖琴“啪”的一下放在了桌子上，有些不爽的开口：“虽然我也确实是很想到处走走，但这边的事情毕竟没有办完...啧，想想就麻烦。”
“......”
见到温迪这副又要开摆的模样，凝哲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就将桌子上阿贝多留下的信“啪”的一下扔给了温迪。
“看看这个...阿贝多已经踏上离开稻妻的船只了，目前应该已经快抵达蒙德了吧。”
扔给温迪后，凝哲也不再面向他，而是转头看向窗口处。
“嗯？”
接过这封信后，温迪也不疑有他，直接将其打开，简单的看了一遍，很快就再次放下了下来，看向凝哲。
他知道凝哲还有话没说完。
果然，在温迪放下这封信的时候，凝哲几乎同一时间回过了头，神情认真的开口：
“...我认为这里面或许有点问题。先不提龙嵴雪山的大规模雪崩本身就并不常见，就算是发生了特大的雪崩，以阿贝多的那个营地的地理位置，也并不容易被影响到...“
“然而根据这封信上所说，那场雪崩不仅发生了，而且还直接影响到了那个营地...”
“你是怀疑，这场雪崩是人为制造的？”
听到这里，温迪忽然开口，打断了凝哲的话。
“...嗯。”
沉默片刻，凝哲点点头，他怀疑的是另一件事，但也许那件事就不适合跟作为【神明】的温迪说了...
“这样吗...也有一定的道理。”思索片刻，温迪也点点头，不过很快他就又摇摇头，看着凝哲有些狐疑的开口：“不过你关心这件事做什么？你现在的首要目的不是要找到米尔兰斯的遗址么？”
闻言，凝哲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点头：“话是这样没错，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你想提前布置好一切，把所有的威胁都扼杀在摇篮里？”
温迪挥挥手，那枚摆在桌子上的印章飞了过来，落到了他的手上。
“并非如此，只是有些事情始终需要未雨绸缪。”
尽管温迪没有说的非常露骨，但凝哲依旧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开口：“我知道我自己只是一个人类，哪怕如今站到了这个高度，我也依旧是个人类...”
“没错，所以那些事情现在不该你去操心。”
温迪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枚由夜兰留下的印章，随后轻轻的放回了木桌上，看向凝哲，神情无比认真的开口：“...起码不是现在的你该去操心的。”
“......”
闻言，凝哲愣了一下，温迪说出的这番话与先前雷电将军和雷电真说的话几乎有着同一个意思...
这一次的探查可以去查，但不要碰的东西千万别去碰...
起码以现在的他来说，那些更深的东西是绝对不能触碰的...是这个意思吗？
“当然...我也只是这么提一嘴而已。”
见到凝哲明白了他的意思，温迪又恢复了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他将竖琴拿了下来，简单的拨弄了两下，随后若有所思的开口：“你说，我要是把咱们的《星际穿越》成品直接放到蒙德那边进行大规模出版，以后是不是就可以随便去酒馆喝酒了？”
“...想都别想。”
听到这话，凝哲翻了个白眼。
以屑狐狸的作风，他们的《星际穿越》指不定早就被她收入八重堂的库里了...
哎等等...
八重堂的书籍成品库...
这么一说，他好像知道该怎么去跟那只屑狐狸交涉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主编大人
稻妻城，凛花酒店。
温迪没有提起关于雷电真的话题，但凝哲并不认为温迪不知道这件事...甚至要说起来的话，也许他们在见面的那一刻，温迪就已经明白了。
甚至温迪突然造访，可能就是感受到了雷电真的气息...不过温迪既然没有开口，凝哲也并不打算多问什么。
而且看他那架势...
“为什么啊，当初这个八重堂来邀请我的时候就说明过作品的事情，不是说在交流会上所作的所有作品都是属于作者本人的吗？”
听到凝哲光速否定了自己的建议，温迪放下了竖琴，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你该不会是想要自己一个人吞了这笔摩拉吧......”
“哈？为了这一本《星际穿越》吗？”
听到这种怀疑的语气，凝哲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就摊开了双手，有些无奈的开口：“你好像忘了我还是云海书局的老板吧？别的其他贸易就暂且不说了，单凭书局这一条线我就已经是璃月港最有钱的人之一了，我还在乎这本《星际穿越》能赚的摩拉？”
“换句话说...迪卢克会因为一杯果汁饮料的利益大张旗鼓的动用晨曦酒庄的手段吗？”
凝哲的表情非常无奈，看样子是他跟温迪混久了，搞得好像他自己也成了一个要赚外块的酒鬼...要知道他如果要去天使的馈赠喝酒的话，那可是免单的啊！
“嗯......”
听到凝哲的话后，温迪歪着头想了一下，好像也是这个道理...但很快，他的眼神就再次犀利了起来：“那你为什么说不可能？难道八重堂那边有人在搞小动作？”
“这个嘛...”
在那一瞬间，凝哲那堪称影帝级别的演技上线了，三分犹豫、三分怀疑还有四分强行镇静，就差没把【没错就是八重堂干的】写在脸上了。
“怪不得...”见到凝哲的表情，温迪眯了眯眼睛，随后重重的点点头，有些咬牙切齿的开口：“怪不得前阵子那些八重堂的编辑都不主动上门造访了，原来是心里有鬼...”
“咳...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
见情绪烘托到位了，凝哲立马轻咳两声，接着就好像非常无奈的开口：“八重堂的那些编辑们说到底也只是个打工的，他们说不定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意思是，主谋是八重堂的老板？”
“准确的说是八重堂的主编，也就是那只粉色的狐狸，每次作品展示环节她都坐在正中间......咳，我什么都不知道。”
语速飞快的说完了这句话后，凝哲再次轻咳一声，也不管温迪的表情，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夜兰留下的印章上。
嗯...
紫色的丝线环绕整个印章，上面偶尔凋刻着几只看不清模样的鸟类，整体呈现紫色，神秘而典雅...
“......”
温迪显然明白了凝哲的意思，原来他的“稿费”迟迟下不来是因为被那个八重堂的主编给吞了......
“我听说那位八重主编平日里不会待在八重堂，她一般会在影向山的鸣神大社里...嗯，她同时还是稻妻的巫女头头，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据说她还挺喜欢吃油豆腐的，如果能带着点油豆腐过去，应该可以非常稳妥的找到她......”
就这么看着印章，凝哲的声音缓缓的传了出来，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专门说给温迪听的，音量不大不小刚刚好。
鸣神大社、巫女还有油豆腐......
“......”
完完整整的听完了凝哲的话，温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啪”的一下抓过了竖琴，看向凝哲，拍拍他的肩膀，略带鼓励的开口：“很不错很不错，看来我给你定做那个神之眼还真的没有做错...好，等我拿到了这笔摩拉，回蒙德的时候就请你喝酒。”
说完后，温迪头也不回的扛着竖琴就朝外边跑去，看样子颇为兴奋...
“好说好说。”
望着温迪离开的背影，凝哲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啪——
随着房门关上，凝哲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屑狐狸应该还不知道温迪的真实身份，她应该只知道钟离老爷子是摩拉克斯，而不知道温迪是巴巴托斯...
就以上次她在钟离面前那副无比乖巧的模样来看，就算温迪这个人不太着调...但这次毕竟是去“兴师问罪”的，一想到屑狐狸一脸惊恐的样子，凝哲就感到发自内心的愉悦。
至于温迪的想法...
啧，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没必要说的那么明白。
而且...就看温迪的样子，他似乎是真的非常在乎这些摩拉，如果凝哲没有猜错的话，八重堂应该在邀请他的时候就给出了这个优厚的条件...
想到这里，凝哲还有些不爽...是平常压榨自己压榨多了吗？就连邀请温迪都有特别的摩拉酬劳，邀请自己就啥也没有，还要来干活？
嗯...既然如此，自己就简单的送个礼物过去，很合理吧？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温迪对猫毛过敏...那么狐狸毛呢？
这倒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
与此同时，鸣神大社。
勤劳的八重神子刚刚看完了一本从编辑手里拿到的小说原稿，或许是小说的内容非常符合她的心意，她现在带着笑容，喝着茶水，非常悠闲。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再到鸣神大社来祈福，作为大宫司的八重神子自然也引来了她最为闲适的时刻。
上一次迷雾事件已经愚人众动乱没有影响到鸣神大社，她也像是一早就得到了信息，压根就没有待在稻妻城里...于是非常完美的躲了过去。
“呵呵...小家伙要正式去海祇岛了吗？嗯...真是不错。”
狐狸小姐美美的吃了一块油豆腐，接着眯了眯眼睛，看向神樱树，眉宇之间写满了悠闲。
巫女们早就离开了，此刻偌大的神社只剩下了狐狸小姐一个人。
文化交流会的收尾工作做的非常简单，只是将所有艺术家们的作品以展览的形式摆放在了稻妻城内，随后再由八重堂出版完整的内容...
“嗯？”
忽然间，八重神子的狐狸耳朵动了一下，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奇怪的气息。
这股气息...
好像不是人类或者其他生物能够拥有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启程
翌日清晨，幕府三奉行联合拟定的《稻妻对外贸易行动方针》终于正式对外发表了，所有稻妻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天守阁下方的公告栏上。
具体的内容其实大部分的稻妻人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毕竟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半透明的，三奉行并没有展开非常严格的保密工作。
而对所有人来说，《稻妻对外贸易行动方针》的发布远远比这份文件本身的内容更重要...因为这份文件一旦发布，就预示着“锁国令”彻底结束，所有外邦与稻妻本地人都可以在规则内进行合适的贸易。
当然，对于凝哲来说，这份文件的正式颁布也就意味着他可以顺理成章的离开稻妻城了。
一直在关注着凝哲行踪的神里绫人也非常适时的送上了一份大礼——一艘装载了足够物资，可供长时间海上航行的巨大商船。
这艘由社奉行专门提供的船只就停靠在离岛码头。虽然绫人没有亲自出面，但那船身上刻着的神里家家徽也在表露着身份，任何有点眼力见的人都不会来找麻烦。
对此，反抗军成员们还有一些懵逼，受制于经费原因，他们本来准备乘坐离开的船只是小型的旅行船...然而此时摆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艘称得上是【战船】的商船。
这种规模的船只要是放在他们海祇岛，别的不说，绝对会被拿来当作是舰船的主力部队......结果在神里家眼里，这只是用来“给朋友代步”的工具......
嗯，反正凝哲是这么说的，他们又不认识神里绫人，也只能把这件事当成真的。
就连五郎在登上这艘船只的时候，尾巴都在下意识的晃动，表面很平静，内心还是有些小心思的。
所有反抗军成员里面，只有珊瑚宫心海还保持着冷静。她在见到这艘船的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商船，而是社奉行本身制造的用以军事的战船。
就单以规模来说，这艘所谓商船的船身构造只在当初接送艺术家们的【拓海号】之下...这种等级的战略武器说借就借，这位社奉行当真是有魄力。
按照《稻妻对外贸易行动方针》的内容来说，海祇岛这片区域没有被划入勘定奉行的办公范围内，而是被分到了社奉行的管理之下......看样子其中也有这位神里绫人的手笔。
而在这艘商船之上，凝哲知道所有人都有些小心思，但他倒是一点也不在乎。
比起幕府的那些官员，反抗军的人可谓是纯良之极...别说是心海本人就在这里，她就算不在，这些将士们也都是非常老实的人，绝对不会出现什么航行到半路上忽然贼心大起夺船易帜的行为。
嗯......
位于船头，靠在躺椅上的凝哲舒舒服服的换了个姿势，接着就看向面前一望无际的海洋。
大船的速度是比不上前阵子他与心海两个人出发时乘坐的小船，但胜在安稳平整，等抵达了海祇岛，他可以以最完美的姿态去应付那些黑雾。
正好...在这段时间里好好修复一下【浑源】。
上一次直面了雷电将军后，这件独特的法器似乎被撕开了一角，灵气有些不如从前了...不过这毕竟是岩王爷赐予上一代【白衣】的，只要稍加修复，它肯定能够焕发出更亮的光芒。
......
穿过一片海域，商船来到了一座无比炎热的岛屿附近。
明明这个岛屿靠着大海，而且岛上也没有类似于火山之内的自然奇观，但其本身和周围的温度都比其他地方高出了一大截......
“无相之火...”
远远的瞧见了那座岛屿，以及遍布在地面上的火元素痕迹，凝哲好像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往事。
这个地方紧连着九条阵屋，只需要跨过一条小河流就可以抵达幕府军的大营。
他当初在九条阵屋边缘地带的时候就感受到过这种炎热的气息，不过很可惜，当时的他还来不及开展好奇心，就被那只狐狸抓回去了。
回到璃月后，凝哲去野外“探险”的时候不止一次遇见过那种名为【爆炎树】的元素生物，那种生物与无相之火有着相似的地方，但又不尽相同...
“嗯？”
同样在船头休息的心海发现了凝哲的表情变化，顺着他的目光，心海也发现了那座正散发着炎热高温的小岛。
“那座小岛...据情报部门的工作人员说，上面栖息着一种纯粹的火元素生物。其行为极其狂暴，但似乎有着非常强大的领地意识，只要不踏进它的领地范围，它就不会发动进攻。”
见到凝哲好像对那座岛感兴趣，心海开口简单解释了一下，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摇摇头还有些无奈的开口：“海祇岛里也有着这样的生物，不过【它】就不是这个小岛上呈现的火元素，而是纯粹的水元素。”
“纯粹的元素力...”
听到心海的解释后，凝哲眯了眯眼睛，他好像想到了另一件事...
在他离开璃月前往稻妻之前，宁或曾经交给他一种法器，据说是可以吸收元素力，随后将其浓缩...约是精纯的元素力，浓缩出来的效果也就越好。
当时的凝哲并没有把这种东西当回事，也只是收了下来，口头上答应了而已...毕竟他凝哲一般也不怎么使用元素力，拿到这种东西又有什么用呢？
当然，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了迷雾来袭的时候才被打断，提瓦特大陆终究是以元素力组成的大陆，如果能够利用好元素力这种东西，那自然是最好的。
想着想着，凝哲从随身携带的存储空间中拿出了那个法器，放在了手中。
这个法器整体呈青蓝色，模样类似沙漏，但是其上下两头并不是对称的。
既然是要抽取元素力...那么还有什么生物蕴藏的火元素比无相之火还要精纯呢？
“如若有兴趣的话，我们不妨去看看吧？”
要说心海的观察能力还是非常厉害的，她只是看到了凝哲的表情变化，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那是自然...靠岸暂停一下吧，我去看看这种纯粹的生物究竟是怎样的。”
闻言，凝哲也不含湖，点点头就做下了决定。
收集好元素力...万一以后还要用到那个炼金阵法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 炼金仪器和纯粹元素力
阿贝多将炼金阵法留给凝哲的时候，凝哲本人其实并不太理解这个举动的意思。
虽然这个阵法的确很强大，而且还是由温迪亲手交给他的，说不定还是什么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宝物...
而且经历了抵抗迷雾一战后，凝哲非常明白：一旦注入其中的能量够多且强大，理论上除了规则类的力量，它都可以与其比拼一下。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阵法虽好，但想要开启它最起码就得拥有三种元素力...若是真的出现了他一个人难以应对的场景，又去哪儿找三种元素力啊？
嗯...哪怕算上雷电真和温迪为他制造的力量，那也才两种元素力，连开启它的最低限制都没有达到。
但现在嘛...
能收集精纯元素力的仙家法器和这种利用元素力释放力量的炼金阵法简直是绝配啊！
等到之后回璃月了，自己一定要把这个炼金阵法拿给留云借风真君看一看，研究研究，万一能研究出个什么小型的全自动炼金防御阵法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凝哲与心海一同下了船，踏上了这座温差迥异的岛屿。
至于五郎等剩下的反抗军将士则是留守商船，这个地方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属于九条阵屋的统领范围，但由于地势偏僻，很难说会不会有海乱鬼和流浪武士来捣乱。
毕竟...
凝哲来稻妻之前...那个曾被孤云阁丘丘人部落团灭的“黑豹海盗团”就给他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影响，如此珠玉在前，凝哲可不敢步了后尘。
跟随五郎来到稻妻的这批反抗军将士几乎都是神之眼的持有者，他们的实力虽然参差不齐，但应该不至于被路过的海乱鬼给暴杀...嗯，应该不会。
总之，凝哲还是比较放心的跟心海一同下了船，走上了这座小岛。
然而出乎他们俩意料的是，刚刚登上这座小岛，凝哲就看见有一个带着面具的神秘人蹲坐在无相之火的核心旁，而原本应该陷入狂暴状态发起攻击的无相之火却十分乖巧的待在原地。
就好像...它已经被【驯服】了一样。
“不可能啊...这种纯粹的元素生物应该是本能压制一切，不可能会被人为驯服...”
瞧见这一幕，哪怕是心海都有些不可置信，她曾经也试过与海祇岛的东北方向的无相之水进行交流，但那个生物攻击的欲望高于一切，根本没有交流的机会。
而现在...那个神秘人居然能够如此闲庭信步的坐在最为狂暴的无相之火旁，无相之火还没有任何反应？
“嗯？”
凝哲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不过比起无相之火的状态，凝哲更关注的是那个神秘人的样子。
模样怪异的深黑色面具，很标准的成年男子身高，身上穿着纯黑色的衣服，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具有辨识度的道具，甚至连神之眼都没有...
这样的人如何能够毫发无伤的站在无相之火的核心旁？
处于谨慎，凝哲和心海非常默契的没有显露自身的气息，而是躲在了上方视线的盲区，正好不会被观察到的位置。
“......”
那个神秘人很显然也没有发现凝哲和心海，他继续蹲坐在无相之火的核心旁，宛若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也不动。
无相之火的核心在不断的散发着高温，哪怕凝哲和心海离得很远也能感受到那种炎热，更别提坐在核心旁不到半米距离的神秘人...
卡——
忽然，这位神秘人动了，他缓缓的抬起右手，发出了类似于机械齿轮作响的卡卡声，紧接着，他勐的用右手捅进了无相之火的核心中。
刹那间，无相之火的核心爆发出了强大的火元素力，周围的温度再次勐然飙升了一大截，然而这位神秘人依旧无动于衷，保持着右手捅进核心的动作。
而与此同时，无相之火也保持着核心外露的状态，它并没有展露出攻击的姿态。
“这......”
见到这种情况，饶是凝哲都有些忍不住皱起眉头，神色有些不解。
刚刚那个核心爆发火焰的一瞬间，哪怕是他都下意识使用风元素的力量抵消了一部分的热量，那个就坐在核心旁的神秘人居然依旧纹丝不动？
“九条大人！就是这里！”
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就一大堆脚步的声音，看样子是来了一堆人...
九条大人，指的是镇守九条阵屋的那位幕府军大将，九条政仁吗？
听到这个称呼，凝哲不再犹豫，直接将精神力覆盖了过去，将所有的场景都尽收眼底。
小河滩处来了十四个人，其中有十名是普通的幕府士兵，三名装备精良的武士，领头的那个应该就是那位九条政仁了。
“不必惊慌，让我来。”
这位幕府军大将先是安抚了一下先前开口的那个士兵，接着他就转头看向那个端坐于核心旁的神秘人，朗声开口：“我是幕府军的九条政仁，阁下为何要出现在此地？若是惊扰了这个魔物，只怕阁下的性命就难以保障了！”
“......”
听到这个声音，神秘人有了动作，他缓缓地将手从无相之火的核心中抽了出来，随后指向幕府士兵的方向。
他的整个右手臂已经被火焰灼烧成了黑炭的模样，然而他依旧将其高举，并且无比精准的指向了九条政仁——准确的说是指向了九条政仁的心脏。
随后...
砰————
一道火元素子弹忽然出现，以极快的速度打向九条政仁，只是这位幕府军大将的反应也非常迅速，他立马抽出了佩刀，横跨在胸前。
铛！
随着制作精良的宝刀发出一声哀鸣，这一发火元素子弹终究是被铛了下来，不过以九条政仁那微微发颤的双手看来，这一击铛的并不是那么轻松。
“全体警戒！保护九条大人！”
见到这种情况，三位武士率先反应过来，立马也拔出了刀，刀锋直指那个神秘人，其他的士兵也同样如此，各自作出了攻击的姿态。
“不...不要出手。”
然而这位大将却只是摇摇头，强行按住发颤的手，制止了手下。
“大人...？”
“按我说的做，这个家伙有问题，他不是正常的人类...”
说这话，九条政仁收回了佩刀，向前两步走，只差一步就踏上了这座岛屿。
得到命令的幕府士兵虽然心有疑惑，但见到上司都收起了武器，他们也只得按照吩咐收起了各自的武器，待在原地。
见到幕府士兵们放下了武器，神秘人似乎很满意，接着他就再次坐了下来，彷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奇怪的家伙
随着神秘人的再次沉寂，现场陷入了诡异的对峙之中。
一方是端坐在无相之火核心旁一动也不动的神秘人，另一方是全副武装精神紧绷的幕府士兵，双方谁都没有率先展开行动。
或者说...幕府军方是因为投鼠忌器，被刚刚的那一击震慑住了，而那位神秘人则是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作为幕府军领头人的九条政仁守在士卒的最前方，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甚至已经卸下了武器。
“......”
藏在岛屿后方的凝哲和心海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过他们也非常默契的同时选择继续隐匿下去，没有介入的想法。
那个神秘人先前将右手伸进了无相之火的核心之中，等到他拿出来的时候，那只手已经被灼烧成了近乎焦炭的模样...那么说明他并非是对火元素免疫，或者说完全免疫。
而话又说回来了，那只手都已经被灼烧成了那副模样，竟然还能够被他以比较灵活的姿态运用...特别是那一击火焰子弹，彷佛就是由他本身所催动的一样。
而且最重要的是...凝哲的精神力探查对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这并不是说这个家伙拥有屏蔽精神力的手段，凝哲的探测完美的覆盖了那个神秘人，但问题就在于，哪怕大量的精神力附着到了那个神秘人身上，他也没能从中感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不管是情绪变化、肢体动作还是极其细微的气息波动，凝哲都没能察觉到任何【生物】才有的特征。
彷佛...那个神秘人只是一个披着人类外壳的精密机械一样。
没有任何人类可以彻底隐藏自己的精神波动，哪怕是愚人众执行官中最代表理性思维的【博士】也无法避免这一点，更别提其他的人了。
“果然吗...那个家伙不是人类，而是一台精密运作的机械...”
就在凝哲刚刚作下判断时，一旁的珊瑚宫心海却皱着眉头轻声开口道：“他并不是没有受到高温的影响，而是他本身就不会对这种温度有反应。”
“嗯？”
闻言，凝哲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自己是通过精神力探查得出的结论，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啊...我是巫女，自然会一点旁门左道的法术啦...”瞧见了凝哲的表情，心海只是微微摇头，接着就指向那个神秘人的方向，开口：“他的身上沾染着各个地区的不同气息，跨度最远的甚至有稻妻城和海祇岛...”
“如果说他曾去过海祇岛，那么他的身上一定会留下些许痕迹，那种痕迹并不能伪装，只有亲历之人才会有，而这个家伙的身上正好没有。”
“因此...应该是【制造】他的人去过海祇岛，而这个机械体本身没有去过，不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没错。”听完后，凝哲也点点头，算是应下了这句话：“我的精神力也没有探查到那个神秘人有任何的情绪和气息的波动，应该如你所说，他的确不是一个人类。”
得到了凝哲的证实，心海点点头，但很快她忽然又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但这并不是重点，最关键的是那些幕府士兵。”
幕府士兵？
凝哲看向那些严阵以待，但又不敢轻举妄动的幕府士兵，大概明白了心海的意思。
“...没错，既然连你我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个神秘人的底细，那些普通的幕府士兵又是如何得知的？”
这几位来到现场的普通士兵包括幕府武士都不是神之眼的持有者，按照常理来说，他们甚至连发现这个神秘人的踪迹都做不到。
除非...
“...除非是有人故意将他们引到这里的。”
凝哲话音刚落，那个神秘人忽然又有了动作，只见他缓缓站起身，面向无相之火的核心。
卡——
随着诡异的声音传来，他慢慢的取下了挂在脸上的黑色面具，露出了真面目。
——面具后是一张非常平凡的脸，虽然很年轻，但依旧是那种丢进人堆里根本找不出来的那种。
“......”
露出真面目后，他沉默着看向无相之火的核心，随后将手里的面具伸向那燃烧着火焰的核心之中...
滋——嗞——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那火焰融化面具的声音，面具融化后的铁水也滴落到了这个神秘人的手上，但他却彷佛毫无察觉，只是一脸漠然的看着面具不断消融在火焰之中。
“这个人...我好像有点印象...”
瞧见这个人的脸后，凝哲微微皱起眉头，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估计只是远远的瞥过一眼，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我不记得任何关于这张脸的信息。”
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后，心海缓缓摇头，哪怕这张脸的确很平凡，但她也没有任何印象。
“......”
听到心海的话后，凝哲轻轻点头，如果珊瑚宫心海没见过的话，那么他就应该不是战场士兵或者在海祇岛附近出现过......
能让他凝哲留下一点印象的人，要么是与他有过交流，要么是其本身的地位特殊...或者说是出现在他的布局之中。
稻妻城里的三奉行，社奉行没有这号人，天领奉行也没有，勘定奉行也......
等等...
忽然一道惊雷闪过凝哲的心中，他好像记起来在哪个地方见过这个人了...
勘定奉行当众宣布与九条家联姻之时，有一位其貌不扬的柊家护卫曾经一度出现在了柊家的核心区域中，并且言行举止根本不能用“护卫”二字来解释...
根据夜兰的调查，这个护卫名叫新之丞，曾经在私下与愚人众有过接触，并且在那之后就成功跻身柊家核心的圈子...
而且最关键的是，在勘定奉行与愚人众合作事发暴露后，这位护卫就彷佛人间蒸发般消失了，就连夜兰手底下侦察能力最强的特工都没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新之丞...原来他到这里来了吗？
但是，如果说真的是他，那么他就不应该是一个【机械】，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
想到这里，凝哲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法器。
除非...他被愚人众“改造”成了机械...
第一百九十章 禁忌的知识
将人类改造成机械，这在提瓦特大陆上并不是没有先例，据资料记载，愚人众和深渊教团都拥有这样的技术，只不过相较于深渊，愚人众的这项技术还不够成熟而已。
尽管不够成熟，但如果说只是改造一个连神之眼都没有，而且心神已经被侵蚀的普通人的话...应该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
尤其是...
与新之丞接洽的愚人众执行官是【富人】，然而这位执行官却将所有的人员一股脑的抛给了【博士】...
所有人都知道，一个具有哪怕一丁点天赋的人一旦落到了【博士】的手中，那么他就势必会成为一个“实验素材”。
在至冬加入愚人众的人是如此，当年在蒙德被强行“征兵”的人也是如此，而在稻妻与愚人众私下达成某种交易的新之丞自然也是如此...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之前勘定奉行的护卫，也是柊家内部与愚人众有直接联系的人。”
思绪闪过，凝哲的眼神沉了下来，缓缓开口道。
“勘定奉行的护卫...他在柊家受罚后跟愚人众一起走了吗？”
听到凝哲的话，心海愣了一下，随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其实反而可以解释另一件事了...
为什么幕府士兵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个神秘人的动态？
首先，如果这个人确定是新之丞，那么他就是一名被幕府通缉的潜逃犯，目前正在被天领奉行手下的人追捕，自然有很多人在盯着他。
而且据她所了解到的，负责调查新之丞的人手正好就是那位在天领奉行颇具名气的少年侦探...也就是曾经来过海祇岛，与她有过交流的鹿野院平藏。
正是因为有过了解，她才明白这位少年侦探的嗅觉究竟有多么敏锐...以他的本事，找到被愚人众带走的新之丞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这倒是后话了，现在更重要的显然是眼前的事情。
“也许是你说的那样，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更有可能是另一种情况...”凝哲缓缓摇头，说出了一个有些可怕的事情：“新之丞也许并非是主观上愿意离开的，他甚至有可能在接触愚人众的时候就被下计侵蚀了心神，一步步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
闻言，心海沉默着点点头，以她对愚人众这个组织的了解，他们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以我的精神力探查结果来看，新之丞的精神本源似乎已经不在这副躯壳里了...很难说是被彻底摧毁了，还是被愚人众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他现在的种种动作与其说是出于某种意志在行动，倒不如说是在遵循着提前下达的指令...比如说现在，当众将面具焚毁，露出真容。”
随着凝哲的声音落下，站在无相之火核心旁边的新之丞果然有了动作，他毫不在意的将最后一丝面具的残渣扔到了地上，随后看向不远处严阵以待的幕府士兵，嘴角扯出了一个讽刺意味的笑容。
他没有开口，但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接下来就是看这些天领奉行的士兵们会有怎样的反应了。
“九条大人，这个人好像就是通缉榜上的那个叛逃的家伙...”
“没错，我也记得这个家伙的脸，他好像就是之前从勘定奉行逃跑的那个武士...”
“可据情报显示，他不是跟随愚人众一起逃跑了吗？”
见到这位神秘人的真容，原本精神紧绷着的幕府士兵们一愣，随后有几个眼尖的迅速反应了过来，当即开口道。
“......”
作为幕府军长官的九条政仁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他不敢确定...
因为就以刚刚那一击火元素子弹来说，他的威力甚至已经超过很多神之眼的持有者了，而在情报中，新之丞只是一名普通的护卫，他是因为搭上了愚人众的线才混到如今的地位。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事情反而变得复杂起来了...
“不要轻举妄动，这个人是不是通缉犯还另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探明他的意图...若是无相之火因此而暴动，那么事情就严重了。”
思绪闪过，九条政仁做出了决定，他先是安抚了一下部下，随后面色沉着的上前两步走，踏上了岛屿的位置，随后面向这个神秘人。
“......”
见到这位幕府军将领独自一人走了上来，新之丞的童孔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就恢复了平常，以无比冷漠的目光漠视着他。
那双童孔...彷佛没有焦距，彷佛没有任何情感，彷佛一切的一切都消失在了那里面。
“我不知道阁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若是...”
然而九条政仁的话还没有说完，新之丞再一次有了动作，这一次他将身上的纯黑色衣服撕开了一片，随后向之前燃烧面具一样放到了无相之火的核心旁。
如灼烧面具一样，无相之火的核心涌出了烈焰，附着到了黑色的衣服碎屑上...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黑色的衣服碎屑并没有像面具一样被焚毁，它甚至在被火焰灼烧之后开始反作用在火焰之上，一步步顺着火焰朝着核心蔓延。
红色的火焰被染上了诡异的黑色，并且这种黑色的火焰还在顺着它的放向四处蔓延...
“污染...还是同化？不对，好像不一样，这种力量跟海祇岛的黑雾和绀田村的迷雾都不同...”
在现场的所有人中，一直在用精神力观察全场的凝哲受到的影响最大，他甚至感觉到自己附着到新之丞身上的精神力也有被烧灼的趋势...
能够烧灼精神力的黑色火焰？
这种力量...别说是幕府士兵和心海，就连凝哲也未曾见过。
黑色火焰蔓延的速度很快，只过了几秒钟，这种诡异的黑色就漫入无相之火的核心之中，似乎已经开始“污染”整个核心...
原本时时刻刻都在燃烧着火焰，灼烧着世界的无相之火逐渐染上了诡异的黑色，就连周围的温度也开始下降，甚至变得越来越低...
第一百九十一章 被污染的元素
无相之火，是一种纯粹的元素生物，其核心装载的是最为精纯的火元素力量，据说这股力量是由地脉养育而成的，拥有极强的适配性和潜力。
据现有的冒险家协会资料显示，这种生物本身并没有灵智，它只会根据【战斗】和【破坏】的本能欲望展开行动。
一般来说，这种生物还具有非常强烈的领地意识，贸然闯进其领地范围的生物都会遭到它的攻击，而在逃离了它的领地范围后，它又会丧失这种攻击的欲望......很奇怪，但也是因为这一点，幕府军队才一直没有派遣大量精锐士兵去剿灭这种生物。
而现在...
无相之火原本是如火焰一般耀眼的红色，然而现在却被逐渐污染成了神秘而诡异的黑色...
随着周围温度的不断降低，凝哲与心海相视一眼，同样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个意思：再不出门阻止，或许事情就麻烦了！
下一秒，漫天的金色能量团忽然落下，将整个岛屿笼罩其中，紧接着，随着一阵金光闪过，凝哲持着【浑源】出现在了幕府军将领九条政仁的身旁。
“真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对无相之火起想法...那种黑暗的力量恐怕能够彻底污染无相之火的核心，扭转它的力量。”
简单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凝哲就面向那个神秘人，持着【浑源】的右手轻轻一挥，金色的能量护罩顿时出现，将所有幕府士兵都保护在其中。
凝哲一点都不担心这些幕府士兵会认不出自己，毕竟经过了那十几天，他的名气早就传遍了整个稻妻。
拥有【名士】这个荣誉称号的人并不多，在稻妻更是有整整百年没有出现过...因此像凝哲这种堪称改天换地的人物，不可能不被幕府官员所了解。
“您是...凝哲先生？”
果然，在经过无比短暂的愣神后，九条政仁反应了过来，而且感受到周围金色力量的笼罩后，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没错...原本我只是路过这个地方，没想到就瞧见了这样的情况。”
听见九条政仁的话，凝哲微微颔首，随后挥动手中的毛笔，缓缓写出了一个【锁】字。
金色的【锁】字悬浮在空中，紧接着几个锁链便从中飞出，以极快的速度飞向无相之火和新之丞，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将他们成功束缚在其中。
做完这一切后，凝哲松了一口气，接着就转头看向九条政仁，微微皱眉道：“九条将军，你们是提前知道有人在无相之火处作乱么？”
“作乱...不，凝哲先生，我只是得到了情报，说是有人出现在了无相之火的领地范围内。”
九条政仁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接着开口：“如果早知道这个神秘的家伙是对无相之火的核心有觊觎之心的话，我就不会带着常规的巡卫队来这里了。”
“情报？”
“没错，来自...嗯，一位天领奉行内部人员的情报。不过他并没有本人来到这里，只是提前交托了一封书信过来。”
“而那封书信上就记载了这个时候，会有人来到无相之火的领地附近...出于最基本的警惕，我带了一队日常的巡卫队来此，没想到就遇见了这种情况。”
也许是因为凝哲的身份，以及他那标志性的金色能量和毛笔，九条政仁没有任何隐瞒，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听完了九条政仁的话后，凝哲面向新之丞，随后轻轻点头，金色的锁链瞬间拉紧，将他和无相之火分离开来，几乎在一瞬间隔开了数米的距离。
随后，金色的锁链缓缓包裹住了无相之火，它们逐渐化作能量团，覆盖在了已经变得无比漆黑的核心之中。
“......”
新之丞似乎放弃了抵抗，又或者说面对【浑源】制造出的锁链，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抵抗，只是呆呆的立在那里，等待着锁链将他彻底围困。
“你知道他是谁吗？”
冷不丁的，凝哲忽然开口问道。
他没有看向九条政仁，目光一直放在新之丞上，但很显然，这位幕府军将领知道凝哲问的是谁，他也大概知道答桉。
“此人应该就是前阵子从勘定奉行叛逃的柊家护卫，他已经被天领奉行通缉有一段时间了。”
九条政仁没有犹豫，既然凝哲主动提及了这件事，那么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将他自己的疑惑也说了出来：“只是根据情报显示，他当初应该是随着愚人众一同离开的，但以他现在的状态来看...似乎又有些不对劲。”
“没错。”
凝哲点点头，随后勐的一抬手，覆盖在新之丞上肩位置的衣服忽然消失不见，然而衣服下方的不是人类拥有的血肉之躯，而是某种无比坚固的钢铁类材料。
或许是过于靠近火焰核心，时间又有些久，就连这种钢铁类材料都被灼烧的有些发黑.......
“这是......”
也许是眼前出现的情况有些过于离谱了，九条政仁愣在了原地，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隐藏在衣服表下的是...钢铁？
那就是说，这个家伙的上肩部位已经不再是人类所拥有的血与肉，而是某种经过特殊制造的钢铁......
“有趣的是，这种材料应该还是特殊制造的，其拥有不俗的防火能力...耐热性非常不错，制造工艺也超出了目前市面上能够见到的级别。”
见到九条政仁陷入了沉思，凝哲想了想，还是决定再提醒一句：“如果说新之丞在逃离勘定奉行和稻妻城的时候还是个正常人类的话，那么现在这个时间...就算是那位【博士】亲自出手，恐怕也不太够。”
“除非...”
说到这里，凝哲停了下来，他看向已经近乎于陷入待机状态的新之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除非愚人众在稻妻拥有一套非常完整的工厂制造体系，并且这个工厂的规模还绝对不小......
果然，稻妻与璃月的国情差距太大了，就算稻妻官方想要清剿境内的愚人众势力，也绝对不会像璃月那边这么迅速...
愚人众在稻妻建造的工厂么...拥有这种技术的地方，倒也值得一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邪眼工厂
在眼狩令尚未被废除之时，反抗军和幕府军队的战争每天都在激化，战事每时每刻都在扩大，双方的兵力差距也在不断拉大。
与只能依靠海祇岛本土产业维持生产力的反抗军不同，幕府军队有着非常庞大的后勤系统，不管是物资还是人员补给，其规模和实力都远远在反抗军之上。
在这种情况下，若不是靠着反抗军的领导者自身的谋划以及地形的优势，恐怕反抗军早就被幕府击败了...
然而哪怕反抗军内有着心海、五郎等杰出军事人才的领导，反抗军本身的局限性也限定了它的未来。
若是战事继续僵持下去，反抗军一定会因为后勤补给原因先于幕府军队崩溃，届时哪怕是《璃月古话》中的诸葛孔明再世，恐怕都难以挽回大局。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海祇岛收到了来自神秘势力的援助...他们提供食物、材料、战略补给等一系列战争期间的珍贵物资，而且几乎不求任何回报，还没有借此介入珊瑚宫的指挥...
虽然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表露出自己的身份，而且行为举止颇为隐秘，但他们毕竟是真正拿了物资出来的，而且凭借这些物资，海祇岛在正面战场上也遏制了节节败退的趋势。
当时的心海非常明白这个神秘势力绝对不是表面上的那样无欲无求，他们肯定有其他更深的目的...但她没有办法，若是不接受这份【礼物】，海祇岛恐怕很难抵抗幕府军的进攻。
如今，海祇岛和幕府的战争已经结束了，那个神秘的势力也随之一同消失不见，但他们带来的物资却还留在岛内。
顺着那些剩下的物资，心海也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
稻妻，神无冢岛屿的上方。
幕府士兵们在金色能量的笼罩下已经恢复了冷静，此刻他们在原地待命，等待着九条政仁的下一步指示，而九条将军本人却在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除非...除非愚人众在群岛附近建立有较大的据点，甚至有可能是一个完整的制造工厂...”
沉思片刻后，九条政仁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那么他们接下来就得以【战争状态】防守神无冢岛屿了...
“据点的具体位置我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应该就在海祇岛与鸣神岛中间的群岛之中，愚人众不会选择那种非常刻意的位置。”
见到九条政仁反应过来了，凝哲点点头，随后轻轻挥手，原本笼罩在整座小岛边缘的金色屏障开始消散，而他自己则是走上前去，来到了新之丞的身旁。
“......”
见到凝哲的动作，幕府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此刻应该跟上去还是待在原地，因为他们的长官九条政仁也没有动作，只是远远的看着凝哲。
“新之丞...”
走到这个已经失去自己神智的可怜人的身旁，凝哲叹了一口气，接着抬起【浑源】，轻轻的写下了一个【安】字。
然而写下这个字后，新之丞却没有任何反应，他依旧是那副麻木而又冷漠的表情，就像一个做工非常真实的人偶...
“......”
见到这一幕，凝哲缓缓摇头，随后放下了法器。
如果连【浑源】都无法影响他的气息和情绪变化，那么就只能证明一件事：新之丞的精神本源已经被剥离出了这个身躯，并且有极大的可能性已经被泯灭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特别是一个没有神之眼，且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普通人...愚人众没有任何理由会专门为他保管精神本源。
以愚人众一贯的行事准则.....执行官也许早就离开稻妻了，但还是有相当数量的愚人众成员会留在这里，经营一些其他的东西。
【富人】仅仅用了几天的时间就切断了勘定奉行的财政线，【公子】也只用一次出手就震慑了天领奉行，剩下的那位【博士】则是在正面布局，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稻妻城中...
“如果说愚人众执行官们已经离开了，那么...你的【躯体】或许会记录下一些信息...”
嘴中轻轻呢喃了一句，凝哲抬起了手，直接放在了新之丞的面前，随后金色的能量伴随着少量的风元素浮现在他的手中，慢慢朝着新之丞的身体中飞去。
这种招数在平日里使用会对被施术者的精神造成无法逆转的沉痛伤害，但以现在新之丞的状态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精神本源可以被剥除，但【躯体】却会记录下周围的痕迹，这就是凝哲想要获取的内容。
从勘定奉行离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
从柊千里被柊慎介囚禁在家中的那一刻起，新之丞就明白自己做错了，错的彻头彻尾。
然而木已成舟，他已经接受了【邪眼】的力量，甚至为了获取愚人众的信任，他主动成为了实验的素材...从第一次踏上用以实验的那个地方开始，他已经明白自己没有回头路了。
于是他决定用自己那已经为数不多的生命保护好柊千里，勘定奉行会如何，幕府会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对于他这个将死之人来说。
只是很可惜，愚人众并没有告诉他完整的计划，当他们的行动正式开始时，新之丞还在接受第二次的实验，数不清的怪异机械在他的身躯上运转...
直到他醒过来，愚人众已经“失败”了，他也只能仓皇逃跑。
在逃跑过程中，得益于他从小在稻妻生活长大，一路上他既没有被愚人众发现，也没有被幕府军队发现，然而在即将逃到神无冢岛时，他得知了一个消息。
柊家家主因罪入狱，由柊家大小姐柊千里暂行家主名代，同时柊家少爷柊野凪接过勘定奉行部分职务，整个勘定奉行进行了大换血。
得知这个消息的新之丞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并没有猜到前两次实验给他的身体究竟带来了什么——精神松懈的那一刻，【邪眼】发动了。
弥留之际的最后一刻，他只能看到自己处于一个漆黑的工厂中，这里全是黑暗，入眼之处没有一丝光明...
而位置..就在蛇神之首的下方，蛇骨矿洞周围...
那个几乎时时刻刻都充斥着雷霆与毁灭的地方，也是一位魔神的陨落之地。
第一百九十三章 隐藏起来的家伙
愚人众秘密工厂的位置就在蛇骨矿洞附近，那个地方人烟稀少，不仅是因为天气恶劣且多变，还有一个很大的因素是...此地留存着巨大的蛇骨，根据一些历史便可以推断出它是曾经向稻妻发起进攻的魔神【奥罗巴斯】。
对凡人来说，【魔神】一词便足够令人敬畏。
生活在提瓦特上的人类大多是依存于神明而活下去的，或许有少数人并不在乎这种更高层次的生物，但普通人依旧会下意识避讳与之相近的东西。
因此...
不管蛇神之首附近的土地资源有多么丰厚，普通的人类都不会选择轻易涉足...当然，盗宝团除外，他们哪里都敢去。
在这种情况下，愚人众会选择这个地方...倒也并不奇怪，或者说他们就应该选择这样的地方。
魔神的残骸势必会滋生憎恨与怨念，而这种力量就是影响一个人心智的绝佳武器。
如果凝哲是愚人众在稻妻的指挥者，他也会将工厂建造的地址选在这个地方。除了地势有些偏远不宜运输物资外，这里简直是绝佳的实验场所。
稻妻，神无冢岛屿的上方。
得到了确切信息的凝哲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接着轻轻拍了拍新之丞的肩膀，这个已经失去原本主人的身体无力的跌落到了地上。
他的眼睛始终没有闭上，就像是遗愿未了，不肯就此离去的可怜人一样。
“......”
看了一眼新之丞，凝哲将目光转向无相之火，随后轻轻一挥手，原本包裹在无相之火核心上的金色锁链瞬间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核心染上的大部分黑色污浊。
但是金色的力量似乎并不能完全洗清那些污浊，如今无相之火的核心上依旧残留着部分的黑色污浊...与核心本身鲜红热烈的颜色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而受到“净化”后的无相之火核心似乎也开始慢慢的重新焕发出生机，周围原本已经降下的温度再次缓缓上高，站在无相之火核心旁边数米距离的凝哲最先感觉到了这种变化。
“嗯...好像有点不对劲...”
感受到周围温度的逐步攀升，以及那一丝火焰独有的“愤怒”、“毁灭”的情感，凝哲愣了一下，随后咽了咽口水。
按照常理来说，无相之火应该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它的行为逻辑只基于最底层的【本能】......
但为什么，凝哲刚刚从这个核心中感受到了一股名为真正【愤怒】的情绪...这种情绪虽然略显生疏，但却显得无比强烈，强烈到已经几乎形成了一种【欲望】。
这样一来...它若是“醒”了，恐怕第一时间就会向周围的一切宣泄怒火，在这种怒火之下首当其冲的无疑是凝哲自己......
“......”
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玩脱了，凝哲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反抗军将士们，此刻他们的目光非常干净纯粹，清一色的尊敬和敬仰。
特别是九条政仁，他一脸认真的看着凝哲的动作，似乎是出于学习的目的，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那些人...算了...
感受到周围逐渐攀升的温度，以及无相之火核心处开始翻涌的火焰，凝哲叹了一口气，随后轻轻抚摸了一下腰间别着的两个挂饰。
一个是绿色的定制风元素神之眼，另一个是模样造型奇特的紫色神之眼...
精神力已经无法安抚这个愤怒的元素生物了，现在只能依靠其他的元素反应来强行让它“冷静”下来...
思绪闪过，两枚看上去无比平凡的挂饰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光亮，周围隐隐出现了流动的风儿，天空甚至也在不知不觉中暗了几分，似乎是乌云开始聚集...
“风和雷...应该够让你安静下来了吧，无相之火。”
面前的无相之火虽然在聚集着高温与炎热，但周围流动的风元素和天上不断聚集的乌云却并不弱于它。
“虽然你忽然拥有了神智和精神波动这件事让我有些不理解，也让我有些好奇...但你拥有了这个东西之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对我出手，那可真是让人伤脑筋啊。”
“因此...还请再【休眠】一会儿吧。”
凝哲的童孔在一瞬间转化为了金色，强大的威压将无相之火的愤怒逼退一滞，与此同时，天上聚集的乌云开始滴落雨水，雷电轰鸣。
然而...
不待凝哲真正出手，数不清的水元素忽然从地表渗出，它们汇聚在一起，随后在一瞬间依附上无相之火的核心，紧接着...核心聚集起来的火焰就被完完整整的扑灭了。
随后，最大的水元素缓缓消失，心海从里面走了出来，神色有些无奈。
“其实不需要那么大的阵仗，它只是一个刚刚苏醒且还在虚弱状态的幼型无相之火而已...凝哲，你刚刚的那一击会直接消灭它的。”
心海伸出了一只手，水元素从无相之火的核心中退出，失去了火元素聚集的无相之火也彷佛失去了全身力气似的“啪唧”一下子跌落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完全看不出来它是传闻中无比可怕、凶残的纯粹元素无相之火，倒更像是一种还没有长成熟的某种造型奇特的果子。
“啊...这样吗？我还以为那个黑色的东西会护住它的本源呢。”
闻言，凝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轻轻挥手，周围聚集的风元素和天上汇聚的乌云顿时消散，天空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幕府军一行人此刻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凝哲那般近乎于改天变地的能力已经震慑住了所有人，就连珊瑚宫心海的出现都没让他们反应过来。
等等...
“那个人是珊瑚宫心海？那不是反抗军的首领吗？”
“没错，就是她，我记得非常清楚...她跟凝哲先生的关系很好吗？”
“看样子...他们的关系的确很好，凝哲先生原来与反抗军也有联系啊...”
反应过来后，幕府军将士忍不住小声开口道，他们接到停战通知还没有多久，此刻心态也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
“安静！”
见属下的讨论越来越离谱，九条政仁呵斥了他们一句，随后看向凝哲和心海，面色变得有些复杂。
“真正值得注意的是凝哲啊...能够同时动用两种元素力的人，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还好他不是敌人。”
敌人？
将士们一怔，随后默默的点点头，止住了所有的讨论。
他要是敌人的话...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第一百九十四章 收起核心
珊瑚宫心海原本是不打算现身的，毕竟就算现在反抗军与幕府军已经停战了，自己的身份还是有些尴尬，贸然出现在幕府军驻地...也许会引发一些小型的外交事件。
而且她还非常明白，为什么先前凝哲是一个人直接走了出去而没有让她一起...无非是他也考虑到了这一点，而且以无相之火的状态来说，根本不会构成什么威胁。
但心海没有料到的是，这个看上去没有什么威胁的无相之火竟然能够自主诞生【情绪】和【神智】...虽然目前来说还很稚嫩，但这无疑是一个值得关注的东西。
随后...她就看见了凝哲那不仅动用风元素，还动用改变天气引来乌云的雷元素，将两者结合起来，堪称毁天灭地的阵势...
这种级别的攻击，别说是一个刚刚诞生神智的无相之火了，就连栖息在海祇岛的那个百年无相之水都不可能抵挡...
在这种情况下，心海只能选择出手，以她的水元素力量，可以轻松的扑灭无相之火核心产生的火焰，也能抑制住它攻击的欲望。
只不过这样一来，她也只能出现在幕府军将士们面前了。
“我能感知到它的情绪。虽然它已经诞生了神智，但实际上它并没有什么自主的想法，依旧是在依靠本能行动...比如肆无忌惮的宣泄它的怒火。”
见到无相之火已经被“熄灭”了，凝哲摊开双手，有些无奈的开口：“再加上我实在不清楚那个黑色的东西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影响，所以我就用这样的手段咯...我是个谨慎的人嘛。”
“平心而论，你的选择没有任何问题。”
然而心海只是摇摇头，她并不是在责怪凝哲，相比无相之火，更让她惊讶的其实是凝哲的真正实力。
在稻妻城面对来袭的迷雾时，她见识过凝哲动用雷元素的力量...虽然在那一战中，她感知到了一股极其深邃的气息，但那股气息无比的遥远，让她也不敢妄下断言。
而雷元素的确是从凝哲身上出现的，此刻再加上风元素，这也就意味着凝哲在拥有磅礴精神力的基础上还能够同时动用两种元素力...
比起人类，这更像是【魔神】才能拥有的能力。
“不过这倒也是个好事...”
凝哲显然没有像心海那般思绪这么多，他走到了倒在地上的无相之火核心旁，随后拿出了那份留云借风真君制造的法器。
“嗯...让我试试...”
在众目睽睽之下，凝哲直接将那件造型独特的法器刺进了无相之火的核心中，然而感受到法器的力量，核心内部残余的火焰涌动了一分，接着就彷佛彻底无力的沉寂了下去。
“...好了。”
见到这种情况，凝哲非常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就将这枚核心直接提了起来，上面的高温似乎已经彻底退散了。
提起这个东西之后，凝哲甚至还掂量了一下它的重量，似乎对它的重量有些不满意。
“......”
看到了这里，心海也明白了过来。
他早就猜到了自己会出手介入，不过是以他当时的处境不太好叫自己出来而已...所以就想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出现，顺便还能在幕府军将士面前刷一波声望...
“呃...凝哲先生，还有...珊瑚宫小姐，久违了。”
就在这个时候，九条政仁走了上来，他身后的幕府士兵依旧待在原地，只有他一个人走了过来。
在见到无相之火陷入沉寂之后，他就明白这件事已经解决了，自己也该入场了...
“你好，九条先生。”
面对这位曾经劲敌的友好示意，心海自然也没有拒绝。
眼前的这个幕府军大将曾数次在前线击败了反抗军，是幕府方面除了九条裟罗以外反抗军最强大的敌人...但现在战事已停，他们也就没有必要刀剑相见了。
而且以九条阵屋的地理位置...说不定以后打交道的地方还有很多呢。
“咳...两位，既然此间事了，不妨与我一同回到九条阵屋，我也好款待一下二位。”
九条政仁非常明智的直接略过了关于【无相之火】和【新之丞】的话题，只是轻咳了一声，接着就开口道：“幕府军与海祇岛已经不再是敌人，以后我们还需要加强合作...”
“当然，海祇岛不会拒绝任何善意。”
心海的回答很简单，意思也非常明确。
“嗯...我也没什么意见，不过这个新之丞你得抬回去。”
凝哲同样应了下来，应下后，他看向九条政仁，放低了音量，开口：“改造他身体的势力已经确定是愚人众，他们的【实验室】或者说工厂的大致位置在蛇骨矿洞附近...”
说完这句话后，凝哲的声音又恢复了正常的音量，接着开口道：“我与心海此行并非是两人，九条大人若是要好好款待，可得要好好准备啊...”
并非是两人...
对，这里是神无冢岛，凝哲和珊瑚宫心海不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他们之前所说的“路过”可能并不是说辞，他们也许是正在前往海祇岛。
稍稍愣了一下后，九条政仁迅速的反应了过来，笑着开口：“还有海祇岛的其他兄弟们吗？那自然更好，我们幕府对朋友一向不会吝啬。”
“好，正好我也有些日子没有吃水煮鱼了...”
凝哲非常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手里提着的无相之火核心，接着就朝着南边的幕府军将士们走去，一边走他还大声开口：“心海，让兄弟们把那艘船停到南边的阵屋码头吧，我们好好的休整一天，明天再启程。”
“...好。”
闻言，心海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凝哲的背影，随后应了下来。
对于心海来说，他们此行休整与否都并不重要...但很显然，凝哲专门点出了这件事一定是有意义的。
而这话落到了九条政仁的耳朵里，却又有了另一层意思。
那艘船...？
他作为天领奉行的高级军官，知道社奉行近期将一艘规模只在【拓海号】之下的船借了出去...海祇岛的人手不少，【一艘船】是肯定不够的...那么，社奉行是将船借给了他们？
嗯...
这也是一种表态啊。
第一百九十五章 谈论者
九条阵屋是幕府的军事重地，食物、道具等各项资源自然不会少，但如果要说这里要拿来迎接客人的话...恐怕也没有那么理想。
不过好在凝哲和反抗军将士们都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老爷，所以这顿由幕府军开办的“宴席”倒也算得上是比较和谐，起码双方的气氛并不是那么的僵硬。
当然，其乐融融是肯定算不上的，毕竟双方才停战不久，此刻能心平气和坐下来吃一顿饭已经很不错了。
宴会上，九条政仁非常诚挚的跟在场的所有反抗军将士们致歉，特别是那些因眼狩令而受伤的人们。虽然造成的伤害已经烙下了无法更改，但他承诺会代表幕府方面给予海祇岛应有的补偿。
虽然反抗军的大家都认为这只是幕府军的说辞，但九条政仁是停战后第一位在公开场合以及明面上表露态度和立场的幕府军高级官员...所以包括五郎在内的将士们都接受了这位九条家长子的歉意。
在这场宴会中，凝哲一门心思品尝着各种食物，几乎没有参与任何对话...鸟蛋烧、风味烤鱼、堇瓜料理等等，在吃遍了稻妻城中那些精致的美食后，偶尔换换军队中的口味也是不错的。
凝哲非常明白自己在这场宴会中所起的作用是什么...毕竟他是现场中唯一一位被官方授予【名士】之称的异邦【局外人】，有他在，最起码打不起来。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打起来了，他一个人也能拦下来。
于是乎，整个宴会就在这样平静的氛围中结束，双方没有进行过多的交流，也没有出现类似于在喝酒中解开心扉称兄道弟的情况...
双方都非常克制，他们没有那么轻易的放下过去交战攻伐的仇恨，也没有那么鲁莽的向对方挥舞刀剑。
这场计划之外的宴会结束后，幕府军没有主动让反抗军将士们留宿，双方非常有默契的没有提及这件事，随后凝哲与所有反抗军成员都返回了码头上停靠的巨船上。
入夜了，夜间的海洋并不适合大型船只高速航行。再加上所有人在九条阵屋饱餐了一顿，所以在心海的指令下，休整一夜，明日正式开往海祇岛。
此刻，船头。
凝哲独自一人坐在船头，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静谧海洋，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他今天当着心海的面与幕府军做了个交易，以彻底失去意识的新之丞躯体和愚人众在稻妻工厂的具体位置为条件，换得了无相之火的核心。
严格意义上来说，无相之火并不属于幕府军，就算凝哲直接将其取走也不会引起什么重大的事故...但这一次他的身边毕竟还有珊瑚宫心海等反抗军成员，他作为名义上的【中间人】必须要表态。
嗯...
这个条件其实不算什么，毕竟如果稻妻幕府成功剿灭了愚人众的工厂，削弱了愚人众的势力，对凝哲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真正让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那枚无相之火的核心。
想到这里，凝哲将那枚核心取了出来。
原本全身通红，时时刻刻在向周围释放火焰的核心已经沉寂了下来，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不那么精致的红色水晶玛瑙。
“......”
看到这枚核心如今的状态，凝哲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接着又将留云借风真君制造的法器拿了出来，与这枚核心摆在了一起。
法器原本是没有什么鲜艳颜色的，但在吸收了无相之火中的火元素后，它的全身变得有些赤红，周身似乎也有着某种红色线条在“流动”。
特别是在与这枚无相之火的核心放在一起后，那些线条好像有了自主意识，开始主动朝着核心移动...虽然在法器的禁锢下它们无法离开。
见到这种情况，凝哲摇摇头，目光放回到了核心之中。
以提瓦特大陆上的普遍情况而言，纯粹的元素生物在被剥离了核心力量后，一般会彻底丧失自身的所有行动力——就算是纯水生物也不能避免这种情况。
因为支撑元素生物能够独立行动的根本条件就是其核心的元素力，如果这股力量失去了，那么原本再强大的元素生物都无法再保持独立行动的姿态。
但这枚核心...
它的中心力量已经被真君的法器所剥离了，此刻核心却没有被完全【停滞】，就像是有一股其他的力量在支持它保持这种状态。
甚至...隐隐有着脱离于元素力量而独立存在的趋势。
“那个黑色的污浊么...不，如果只凭借那个东西就有这种功效的话，愚人众恐怕早就在谋划控制强大元素生物了。”
“可是...除了那个黑色的污浊外，这枚核心似乎并没有接触到其他的东西，就连新之丞也只是按照一个既定的行为逻辑在行动，他没有任何条件做出其他的改动。”
“真是奇怪...”
思绪不断蔓延，透过这枚核心的变化，凝哲似乎察觉到了一些离开前雷电将军那番话的意思。
提瓦特是由元素力构成的世界，里面的所有东西都逃不开七种元素力，或多或少都会与其有联系。
但如果这枚核心以如今的形态演变下去，它或许可以成为这方世界第一个彻底摆脱元素力的【原元素生物】。
“彻底摆脱元素力么...”
想到这里，凝哲看了一眼自己腰间别着的“风属性神之眼”和“雷属性神之眼”，它们都是神明以【礼物】的形式赠予自己的，其本身并不与凝哲本人挂钩。
如果说传统的神之眼是需要心念合一才能释放其力量，那么凝哲的这两枚由神明馈赠的神之眼就相当于一把武器，随时丢弃或者被人夺走都不会影响到凝哲本人。
或许...这就是一个原因。
“......”
凝哲摇摇头，将有些发散的思绪收了回来，随后将法器和核心都收了起来，重新看向大海。
夜间的大海非常平静，拍打在船身的浪潮也是温柔的，就像此刻吹拂的风儿一样。
但...所有人都知道。
越是平静的大海，其之下，越是隐藏着可怕的东西。
第一百九十六章 航行
就在凝哲思索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精神空间里也并没有闲着。
在那座由雷电真亲自打造的精致阁楼上，这位知性的大姐姐端坐在桌子旁，细细的品味着一杯茶水。
在她的身旁，一个暗紫色的能量团在不断的散发着力量，影响着周围的一切。
作为寄宿在凝哲精神空间里的魔神，雷电真可以通过凝哲的感官了解外部的事情，也可以通过自己的手段去探知外界，但有些事情是不方便介入的，比如...这枚核心。
凝哲本人只是大概知道这枚核心的出现也许会颠覆提瓦特的规则，但作为【神明】的她却更清楚这枚核心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一个由元素力构成的世界中出现了非元素生物...这跟所谓的【异数】没有任何区别。
在看见这枚核心出现异样的那一刻，其实雷电真就已经出手了。她用雷元素的力量将这枚核心释放的气息所掩盖，防止它的气息外泄，从而让更多的人察觉到此事。
愚人众、深渊、以及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老家伙...
这般手段绝不是愚人众一手策划的，想必那位改造新之丞的【博士】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变化...如果他已经掌握了这种技术，那么他绝对不会耗费那么大的力气在七国搜寻有天赋者进行研究。
他现阶段的研究应该还在【神之眼】与【邪眼】中...换句话说，还停留在凡人的层次，目前还无法抵达改变【质料】的程度。
而至于深渊...
那个势力是目前最需要警惕的，自从五百年前的那场灾害后...这个势力已经成为埋藏于地底里最可怕的力量。
在这五百年间发生的事情，雷电真并不能完整的知道...但透过地脉，她能够了解到一些【地上之人】所不知道的内容。
比如那场...针对所有【可能影响计划之人】的屠杀。
那场屠杀牵扯的东西实在是太大，让他们这几位尘世执政都不敢介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最多也只能暗自出手保住几个人的灵魂...
雷电真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点滴水雾从杯中升起，如一缕青烟。
“克来蒙斯，你要调查的东西究竟进行的怎样了？”
嘴中轻轻呢喃了一句，雷电真放下了茶杯，看向桌子的对面。
“......”
然而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整座阁楼除她之外空无一人，克来蒙斯已经失去联系很久了。
在离开之时，这位老爷子对凝哲的说辞是去解决幻境的问题，而他对雷电真的说辞却是去【调查一件往事】，那件往事还与那位从界海回来的老朋友有关。
那一天，克来蒙斯的表情非常凝重，彷佛这件事不止是对他来说很重要，好像也与凝哲有关......或者说是跟【人类】有关。
雷电真的状态远不如克来蒙斯，比起他，这位原本只剩一缕残魂的前任雷神甚至连独立于精神空间都做不到，因此她只能继续留在精神空间内，接受地脉之力的蕴养。
但哪怕如此...
她也会随着凝哲的步伐一同去到海祇岛，见证那里的事情，以及重新面对那位老朋友。
【游离诸界之魔神】...他的回归与这枚核心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吗？
......
稻妻海域中，巨船之上。
第二天清晨，所有人都休息好了之后，巨船收锚，再一次踏上了返航海祇岛的路途。
但在所有人里面，顶着一双黑眼圈的凝哲无比显眼，他靠在船边，不断的打着哈欠，看样子昨天晚上并没有休息的很好。
瞧见他的状态，心海还有些担忧的去问了一句，不过凝哲只是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顺手还用风元素的力量从海里捞了几条鱼上来。
当然，捞起来之后，凝哲又非常快速的将这几条鱼给放了下去。
见到凝哲这般动作之后，心海也明白他没有什么问题，于是离开了船侧，去到船头与五郎商议起了什么事情。
“......”
看到心海离开，凝哲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接着就靠在船侧，毫不掩饰自己的疲惫。
他昨天彻夜未眠，一方面是在思考核心的问题，另一方面是在试图用风元素和雷元素重新激活无相之火的核心...
既然无相之火的核心在离开了维持其存在根本的【火焰】之后还能维持部分生机，那么如果自己用其他不同的元素力去刺激这个核心呢？
不管是【扩散】还是【超载】，这种元素反应带来的效果都是非常强烈的，如果发生的反应的双方元素都是无比精纯的力量，那么理论上是可以刺激核心造成其“重生”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凝哲直呼自己是天才，若是阿贝多在旁边也会默默的给他点一个赞。
能够造成扩散的风元素和能够造成超载的雷元素他正好同时具备，再加上此刻深夜，也不会有人打扰...天时地利人和。
只不过...他显然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
虽然那两枚神之眼没有与凝哲本人的精神本源挂钩，但毫无节制的使用也会带来强烈的负荷...比如现在，昨天一晚上凝哲就实验了接近三十次，差点把他整个人都掏空了。
由于无相之火是纯粹元素的特殊性，所以理论上想要唤醒它的核心就需要同等层次的精纯元素力...温迪与雷电真赐予他的神之眼是特殊的，因此他可以直接利用这个容器来压缩元素力。
这样一来，只需要耗费数倍的精力，他就能够得到相对比较精纯的元素力。
只是很可惜，不管是适应性最强的风元素还是最为霸道的雷元素都无法刺激这枚核心，就连凝哲用自己的精神力以及【浑源】的力量将其强行锁定在一起都没有任何作用。
“早知道我就不弄那玩意了...元素力的确不是啥好东西，过度使用竟然比精神力超载带来的负荷还要严重...”
望向大海，以及巨船航行带来的波浪，凝哲脸上的疲惫简直无法掩盖。
不过不知为何...
陷入到这种无比疲惫的状态后，凝哲心中那股隐隐的不适感居然消失了...
彷佛，那种“不适感”是具有一种阈值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抵达海祇岛
海上的航行时光是漫长的，因为大海上的风景大多一成不变，除了永远望不到头的天际线外，就剩下与天空同一个颜色的海洋。
但对于凝哲来说，这段时光却并没有那么漫长......因为顶着一双黑眼圈的他终究还是被五郎架进了房间强迫休息了几个时辰。
说起来，如果不是五郎动作快的话，说不定凝哲就会在打盹中一不小心掉到海里去了。
原本五郎只是想去找凝哲聊聊天的，但当他来到船侧时，正好就看到凝哲趴在侧面的栏杆上呼呼大睡......
以那种危险的姿势睡着，要是吹拂的海风再强一点点，估摸着凝哲就会“啪唧”一下掉进海里，而且还是悄无声息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察觉。
直到数个时辰后，巨船快要行进至八酝岛最西侧时，凝哲才缓缓醒了过来。
躺在床上，凝哲看向窗户外的海洋，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他不是第一次透支自己的力量，而且这一次透支的力度还没有前面奥赛尔一战中大...但不知为何，那股疲惫感就是无法掩盖，甚至直至凝哲的内心深处。
这种疲惫跟以前过度使用精神力带来的负荷不同，超量的使用温迪和雷电真赐予他的元素力...似乎会对他的【身体】本身造成负担。
精神的透支更多的是体现在【意识】层面，精神力使用过度会给人以疲惫感，包括但不限于头脑运转速度变慢、思考能力变弱、判断能力受损等等......这与肉体承载过多负荷带来的疲惫是不同的。
而正好...这一次凝哲差点阴沟里翻船，就是没有想到超量使用元素力竟然给他带来的是【身体】的疲惫。
“......”
透过那小小的窗户，凝哲的目光渐渐沉了下来。
他的心态似乎出了点问题...风元素、雷元素以及炼金阵法，再加上无相之火的核心力量，他最近得到的力量实在是太多也太杂了。
虽然他得到了魔神的传承，但就跟雷电真说的一样，他的肉体始终是人类之躯，恐怕难以承载那么多的力量。
但他却停不下来。
这一次的海祇岛之行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因为除了克来蒙斯外，雷电真和雷电影这对魔神姐妹也在言语中引导自己前往海祇岛。
黑雾...事到如今黑雾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凝哲担心的还是那个在雷电真话语中的【游离诸界之魔神】。
能够被雷电真这位魔神战争的胜利者记在心里，那么只能说明这个家伙与克来蒙斯一样在某些方面非常特殊...
如果说老爷子作为魔神最为特殊的一点是那出神入化的精神力，那么这位被尊有【游离诸界】之名的魔神又有着怎样的特殊能力呢...
难不成...就与她的尊名一样，她拥有随意去往诸般世界的能力？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不应该会在魔神战争中战败，她甚至没有理由会参加所谓的魔神战争...或者说，这种力量近乎于【空间】挂钩，她不可能战败。
据雷电真的话语，这位魔神曾被【放逐】到了界海之外...界海是什么地方，凝哲并不清楚，不过既然被冠以【放逐】之名，那么想来这个地方并不是什么友好之地。
以雷电真提到【界海】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蒙德冒险传说里提到的【尽寂海】，那个据说位于提瓦特西南部，沙漠附近，一丝风也没有的，由灰尽构成的无边原野。
“就连魔神也如此忌惮那个地方吗...”
嘴中轻轻呢喃了这么一句，凝哲将目光从窗外的大海中收了回来，看向周围。
虽然如今的他距离魔神二字尚且有些距离，但自从他接过老爷子的传承，获得了超凡脱俗的精神力后，他便一次又一次的卷入了这些事情。
不管是蒙德的【烈风魔神】还是在稻妻对抗的【黑雾】......那些都不是普通人类能够见证的。
如今...如果他的感官没有出现错误，那么在海祇岛，他就会遇到那位从界海回归的魔神...届时，又是一场大战，还是秘密的延续呢？
“......”
轻轻摇摇头，凝哲将这些想法压在了心底。
那股自阿贝多离开之后就一直萦绕在他心底的不适感已经消失了，随着凝哲心底的那阵疲惫感一同消失不见，但凝哲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
他知道阿贝多有一个堪称宿命之敌的“兄弟”，而且那个家伙还一直试图取代阿贝多，成为【唯一的完美】...哪怕这个所谓的“完美”是被人为定义的，而并非真正独一无二的。
根据他在璃月的情报网，空和派蒙如今还呆在璃月，他们似乎被一件“寻找宝剑”的委托给难住了，再加上凝哲在离开璃月前特意给辉山厅打了招呼，如今的空和派蒙每天都在“刷声望”，目前还没有离开璃月的打算。
而阿贝多已经回到了蒙德，再加上那场雪崩...也许那个“被淘汰的家伙”已经开始了他的计划，正在一步一步的在那片神秘的雪山中设下圈套。
凝哲毫不怀疑阿贝多的实力，但那个家伙从本质上跟阿贝多没有太大的区别，若是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但是...
凝哲不能也不会就此放弃前往海祇岛，转而去到蒙德帮助阿贝多...一方面这是他对珊瑚宫和老爷子许下的承诺，另一方面他也相信阿贝多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击败。
而且...自己上次在蒙德时已经留下了一个后手，虽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辅助，但应该也能够帮助到阿贝多。
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去到海祇岛，将黑雾给彻底了结。
“凝哲？”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心海走了进来，见到苏醒的凝哲后她松了一口气：“醒了就好，之前五郎发现你的时候，你的状态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嗯，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而已。”
见到心海进到房间里了，凝哲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好...我们马上就要抵达海祇岛了。”
看见凝哲的确没有什么事情后，心海看向窗外，大海的尽头已经出现了岛屿的模样，只要再过一会儿，便能够抵达那片陆地。
“要到了么...好，我明白了。”
随着心海的视线，凝哲也看见了那片陆地，随后他缓缓的呼出一口气，点点头。
这片土地...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第一百九十八章 黑雾与士兵
第二次来到海祇岛，这里的风景与凝哲第一次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分别，依旧是那种美丽、祥和，宛若世外桃源的味道。
当然，这一次来距离上一次也就过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没有什么变化倒也正常。
不过...风景虽然没有什么区别，但这座岛屿在凝哲的眼中却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知道了更多的事情之后，这座宁静的岛屿并不能给凝哲带来祥和的感觉，只会让他感到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滋味。
这么一个祥和安静的岛屿，留给这几位魔神的印象，居然都是“值得被慎重对待的”...除非里面隐藏着天大的秘密，不然这根本就说不通。
这一次凝哲是随着反抗军大部队回归的，因此留守海祇岛的反抗军将士们也都知道这些事情，提早在码头等候，举办了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迎接仪式。
他们似乎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因此对于随行的凝哲也没有显露出过多的惊讶，而且他们对于凝哲的态度也是非常友善。
凝哲被幕府官方授予【名士】的消息早就传遍了稻妻的各个地方，虽然海祇岛所处的地区有些偏僻，但他们的情报人员也分散在了各地，因此得知这个消息也并不困难。
不过...他们态度友善的原因似乎跟所谓的【名士】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之所以对凝哲友善，是因为凝哲对反抗军的态度很好，而且在他们与幕府交战期间就对反抗军施以过援手。
在谨慎观察得出这个结论后，凝哲也放松了下来，变得不再那么严肃。
要是真以所谓【名士】的身份被这些人欢迎，他还得在一定程度上保持这种名士的风度，这可是很累的...不过是因为个人身份就好，起码不会那么麻烦。
经过了短暂的欢迎仪式后，所有反抗军小队成员都撤了下去，各自去完成日常的任务，只有各个小队的队长跟了上来，一起来到珊瑚宫之中。
珊瑚宫立于海祇岛的正中央，反抗军势力的重大决策一般都会在这里进行商议以及颁布。
这个建筑不仅是反抗军的政治大厅，同时还是整个海祇岛宗教祭典的核心建筑，是所有信奉【海祇岛大御神】、【远吕羽氏尊】的人们共同遵奉的神社。
——尽管这位大御神已经陨落很久了，但人们依旧保持着供奉她的传统。
在商议政治和军事等事情的时候，珊瑚宫心海就会暂时卸下作为【现人神巫女】中“巫女”的部分，变成一名合格的领袖。
这次心海和五郎作为反抗军最高决策层之一应邀前往稻妻，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再加上反抗军与幕府停战一事，其中堆积的文件已经有了相当的数量。
而凝哲自然没有兴趣参与海祇岛的任何政治，于是在双方的默契之下，他选择独自一人在海祇岛四处转一转。
心海和五郎没有什么意见，好感度刷的非常高的海祇岛将士们自然也不会认为凝哲有什么祸心，于是在他们商议各项事情的时候，凝哲就有了相当程度的自由。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离开了珊瑚宫心海的指路，他一个外乡人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于是他选择第一时间去原本黑雾滋生的海滩看看。
结果如凝哲所料，一来到海滩，他就看见了点滴黑雾在缓慢的滋生，而这个地方明明上一次已经被他清理过了一次。
“唔...还真是会不断滋生啊...”
看见那些神秘的黑雾不断扭动的样子，凝哲叹了一口气，接着伸出右手，一把金色的长矛顿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既然如此，那么他就再出手一次，将这些肮脏的东西清理掉吧...
“不要心急哦...”
然而凝哲还没有将手里的长矛抛出去，一个温柔的声音就将他的动作给止住了，很快，随着澹紫色的雷元素缓缓浮现，雷电真出现在了凝哲的身旁。
“虽然说能够解决掉它们是一件好事，但就这么简单的清理也不太好呢...”
刚刚显化出身体，雷电真还打了个哈欠，接着就轻轻一点，凝哲手里的金色长矛缓缓消失。
见到雷电真出现，凝哲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头，不过也很自然的将精神力塑形的长矛给消解掉，接着看向雷电真，神色有些不解：“真姐，难不成这个黑雾还有什么其他的隐性能力吗？”
“隐性的能力嘛...我还没看出来，不过其他的东西倒是能够察觉到一二。”
听见凝哲的话，雷电真只是缓缓摇头，接着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继续开口：“这个黑雾的确就是那个老朋友的手笔，但又不完全是他的力量......我问你一个问题，什么样的生物会被地脉之力吸引的最彻底？”
受地脉之力影响最大的生物吗？
凝哲愣了一下，随后开口：“元素生物，越纯粹的元素生物越会被地脉之力所吸引，其中岩属性的元素生物又是其中受地脉之力影响最严重的。”
“没错。那么...拿出那个无相之火的核心来看看？”
“无相之火的核心？您是指...”
凝哲忽然想起了什么，黑雾再海滩周边集结是在侵蚀窃取地脉之力，而无相之火是属于最纯粹的元素生物，那么它必定会被黑雾所汲取的力量所吸引...
思绪闪过，凝哲立马拿出了那枚核心，放在手心中。
果然没有出乎凝哲和雷电真的预料，这枚原本因被抽离了力量而活性不足的核心竟然开始自己朝着黑雾的放向缓缓移动。
虽然速度极慢，但它确确实实的是在朝着黑雾移动。
“主动移动...哪怕它已经被剥离了核心力量，依旧对地脉之力有着近乎于本能的渴求吗？”
瞧见这样的情况，凝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似乎能从某种程度上解释核心的行动。
“呵呵...可别忘了，这些黑雾是在窃取地脉之力，而它们还会隐藏地脉力量的气息...”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雷电真再次缓缓开口道，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凝哲有些惊讶。
没错，黑雾窃取的力量是被隐藏起来的，就连他凝哲想要得到这股力量都必须清理掉黑雾才行...
那么...
这枚已经丧失几乎九成力量的核心...它又是如何察觉到这股力量的呢？
第一百九十九章 纯粹的元素
黑雾汲取地脉之力的手段非常隐晦。从外部表现来看，它在逐渐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生灵，包括草地、树木等等，也正是由此，才很难判断它真正的目标是地脉之力。
哪怕是凝哲这种专修精神力的人，也只能是近距离观察后才能察觉到一二不对劲的地方。除了魔神或者是魔神卷属这一层次的存在外，恐怕很难有人能够感知到这一点。
但这里面显然不包括元素创生物...比如这枚已经被抽离精粹力量的无相之火核心。
“真姐，这个东西...它似乎并不是出于本能在靠近那些黑雾，它好像是发自内心的【渴望】接近黑雾。”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手里缓缓移动的核心后，凝哲有些犹豫不定的开口道。
他对于精神力的波动无比敏感，哪怕这枚核心此刻的状态无比虚弱，他也从其中感知到了微弱的【情绪】。
“嗯...拥有自我意识的无相之火？不知是否是那位老朋友的手笔呢...竟然能让纯粹的元素本身产生意识，倒是有趣。”
看着那枚核心，就连雷电真也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看向凝哲，开口道：“你的判断没有问题，不管具体的原因是什么，虽然微弱，但这枚核心的确是产生了自我意识。”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随后又看向不远处的黑雾群，接着开口：“那些黑雾本身的材质非常特殊，既像是由自然元素杂糅而成的，又像是经过精密的步骤加工而成的...这种手段绝非是目前的人类能够做到的。”
“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您的意思是？”
凝哲愣了一下，随后看向雷电真，目光中带有一丝询问的味道。
根据他之前的判断，这些黑雾应该是由【深渊】或者是【深渊教团】所制造的，就算不是他们亲手缔造的，这些东西也与他们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而深渊教团的确也符合【非人】的特征，以他们隐藏起来的科技水平和高端力量来看，他们的确是最有可能制造出这些东西的势力。
“也许是你现在心中所想的那个势力，也有可能是那位老朋友的手段......”
沉默了一会儿后，雷电真摇摇头，语气有些怀念的开口：“我丝毫不怀疑那个家伙拥有这样的实力，哪怕他已经被放逐到界海整整千年。”
“相比于深渊教团，我更倾向于制造这些黑雾的主手是【游离诸界之魔神】，只是...以他的性格，他一向对地脉并不上心，更不可能去主动窃取它的力量。”
说到这里，雷电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
瞧见自己身旁这位魔神露出了如此姿态，凝哲非常明智的选择了保持沉默，他将目光转向手里的核心，眼神逐渐沉了下来。
按照雷电真的说法，黑雾的来源也许并不如他之前所推测的那么简单...那么换句话说，这枚核心的变化也许也不是一句“巧合”就可以解释的。
新之丞的那个状态一定是被愚人众改造过，整个大陆上除了【博士】以外没有人掌握着那种技术，但他身上的衣服，以及那个会让元素力染上污浊的黑色能量...却不像是愚人众能够制造出的东西。
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愚人众，那剩下的选项也就只有【深渊教团】和那位被尊有【游离诸界】名号的魔神了。
而这两位...不管是哪一位，对于凝哲来说都是无比难缠的对手。
“我倒有个想法。”
沉默了几分钟后，雷电真忽然再次开口，她的目光放在了凝哲的手上——准确的说是那枚核心上。
“如果说这枚核心如此渴求这种黑雾汲取的地脉之力，那么不妨让它靠近试试。”
“黑雾拥有吞噬周围生灵的特性，一般来说所有的人生物都会下意识选择远离它...但既然这枚诞生了自我意识的核心不仅不远离，还要试图接近，那么它一定有应对这种特性的办法。”
说完后，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凝哲，轻轻点头，接着她的身形逐渐变得模湖，几秒钟后消失不见，彷佛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
凝哲知道雷电真返回了精神空间，以她目前仅剩的力量，似乎很难保持化形于现实的状态很久，这也并不奇怪。
但她在离开之前提出的那个建议，就让凝哲有些捉摸不透了。
那些黑雾的确拥有吞噬周围生灵的特性，而且它还会主动出击，利用某种力量影响周围生灵的神智，引诱他们主动踏入黑雾之中，从而被彻底吞噬。
这算不上什么秘密，任何能够看破黑雾在汲取地脉的人都能看出来它的这个特性，雷电真能够一眼察觉也并不让人例外。
可问题是...
既然她知道黑雾能够“引导”和“歪曲”生灵的神智，那么她又是如何确定这枚刚刚诞生了神智的核心没有受到诱导呢？
一般来说，初生的意识是没有防御手段的，因此很容易受到引到和改变...就算无相之火本身非常特殊，但依照世界法则诞生的神智应该也不会脱离这一规则。
这枚核心的自我意识是在昨天临近夜间之时诞生的，而且还是由新之丞所携带的那个神秘物品锁催化形成，在诞生之初就被自己抹去了最精粹的本源之力...
它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谈何其他的特性？
不过...
想到这里，凝哲再次看向手中不断向前移动的核心，刚刚这几分钟过去，核心也朝着前方移动了部分距离，已经快要脱离他的手掌了。
“不过...还是有尝试的价值。”
以凝哲的精神力造诣，就算这枚核心是被引诱着向黑雾前进的，他也能在黑雾吞噬它之前将黑雾解决。
只不过是需要多费一点力气而已，可倘若那枚核心是在主动朝着黑雾前进，并且还成功抵挡了黑雾吞噬的话...那收获可就大了。
思绪闪过，凝哲抬起手，风元素缓缓聚集在核心周围，将其慢慢的送向黑雾聚集之地。
不管如何...起码自己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深渊教团和那位从界海归来的魔神吗...
第二百章 元素护卫
海祇岛，外滩。
凝哲站在原地，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海洋，不过瞧着那蔚蓝的天空，他此刻的表情有些懵逼，似乎是没有想到眼前发生的事情。
“......”
原本在海滩边缘肆意吞噬生灵的黑雾已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因为被抽取了力量而显得有些荒芜的土地...以及一枚在地上熊熊燃烧的无相之火核心。
在几分钟前，凝哲利用风元素将无相之火核心托起来，使其能够更快速的来到黑雾旁...
然而刚刚靠近黑雾，凝哲汇聚起来的风元素便被迅速吞噬了，偌大的核心“啪”的一下直接掉到了地上。
但哪怕掉到了地上，这枚核心依旧在朝着黑雾移动，与此同时黑雾也像是发现了它的踪迹，开始扩散自身的力量，试图主动袭击核心...
本来看到这一幕，凝哲就已经缓缓的摇头，不报什么希望了。
他这一次凝聚的风元素虽说没有他昨日凝聚的那般精纯，但也算是质量纯度非常高的元素力了，然而哪怕如此，也被这个黑雾一个照面就吞噬了。
无相之火的力量虽然比他凝聚的风元素纯度和层次都更高，但它本源已经被抽取，现在只剩下了那么一丝火苗，几乎没有可能可以“击败黑雾”。
然后...凝哲就见到了让他懵逼的一幕。
黑雾靠近了核心，随后展开了力量，就像吞噬风元素一样试图吞噬无相之火的核心。然而它刚刚触碰到核心，这枚核心中央便散发出了威势惊人的火焰，竟然直接将席卷而来的黑雾灼烧干净，还顺手将地脉之力吸收到了自己身上...
与此同时，吸收了地脉之力的核心变得更加强大，火焰也更加迅勐，顺着黑雾展开的力量，它开始灼烧更多的黑雾，吸收更多的地脉之力...
仅仅只过了几分钟，这里的黑雾就已经被彻底清除了，留在原地的只有一枚似乎永远在燃烧着火焰的核心。
“......”
瞧着那枚核心，感受到周围逐渐升高的温度，凝哲此刻的心态特别奇怪。
一方面他的实验成功了，这枚特殊的无相之火核心的确能够对黑雾起到特殊的作用，他能凭借精神力感知到，这个地方再也不会生成黑雾了。
另一方面...他似乎也因此制造出了一个极其特殊的东西。
这枚无相之火的核心已经脱离了【无相之火】的范畴，此时维持他本体力量的是【地脉之力】而不是精纯的火元素，虽然他的外部表现形式依旧是火焰，但内核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么...此刻该叫他什么呢？无相地脉之力？
这名字听着怪怪的...算了，反正这个家伙也有自己的思维能力，只要他不像无相之火那么狂暴，自己还是可以勉强放过他的...
“不过倒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也不知道新之丞携带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周围的温度还在升高，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思绪闪过，凝哲的童孔中闪过一丝金色，紧接着【浑源】出现在了他的身旁，缓缓的写下了一个【镇】字，随后浩瀚的金色精神力从其中喷涌而出，直至那枚燃烧着火焰的核心而去。
不管他是暂时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还是本性如此...现在都需要让他“清醒”一下。
然而，浩瀚的精神力刚刚拂过这枚核心，这枚核心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干净利落的将自己身上的所有火焰给清除，随后化形成为了一个小巧的金色精灵。
这个金色精灵身高与派蒙差不多，但与派蒙那流转星空的装饰不同，他周身是纯粹的金色，闪烁着令人温暖的气息，与之前那股高温的火焰不同。
而这位精灵在化形完成后，竟然直接在空中单膝跪下，无比恭敬的看着不远处的凝哲，语气认真的开口：“仁慈的造物主，感谢您赐予我新生...在接下来的时光中，还请允许我成为您手中最锋利的剑刃，为您铸造无上之路的基底...”
“哈？”
听见这话，凝哲愣了一下，接着就有些狐疑的皱起眉头，看向这个金色的精灵，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造物主、最锋利的剑刃、无上之路？
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这新生的意识外表是个精灵就算了，怎么说出来的话还这么中二啊！
哦不...不能说他是中二，只能说他应该与菲谢尔很有共同话题。
“嗯...”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分钟过去了，那个精灵依旧保持着单膝下跪的姿态，好像只要凝哲不应下来，他就不会起来一样。
“造物主这个称呼还是有点大了...你叫什么名字？”
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摸了摸脑袋，凝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开口道。
“名字...我名锡蒙利，意为：英勇之斗士，从今天起，我便是殿下手中最为忠诚之剑。”
金色的精灵神情肃穆，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这句话给了凝哲多大的冲击。
殿下？
这可不兴喊啊！
要知道现在璃月明面上的岩神已经陨落了，七星们也在考虑着新任神明的选择，这个时候要是一句“殿下”的名号传了出来，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不要用这种称呼，如果你真的想要跟随于我，那么叫我老大或者是大哥都可以。”
思绪闪过，凝哲立马出言制止了这种可怕的行为，随后他还非常谨慎的朝着四周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璃月的探子。
“老大...？”凝哲这话落到这个精灵的耳中，让这位初生的精灵还有些茫然，不过他很快就点点头，神色认真的开口：“谨遵老大的命令。”
“......”
闻言，凝哲沉默了一下，随后非常勉强的点点头。
这个称呼也好怪啊，搞得自己像是个什么帮派的老大一样，一下子逼格就变得跟那个荒陇一斗差不多了！
但是...比起什么【造物主】和【殿下】之内的称呼，这个“老大”还是相对正常一点...
“那么，锡蒙利...你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吗？”
叹了一口气，凝哲还是决定先办正事，于是他看向这个精灵，语气变得有些认真：“得到了地脉之力后，这些黑雾...你有了解吗？”
“当然，殿...老大。”
闻言，金色精灵优雅的鞠了一躬，随后立起身子，看向凝哲。
第二百零一章 魔神的手笔
从黑暗中诞生的生灵，却无比向往光明；在阳光下沐浴长大的生灵，却又在黑暗中沉沉睡去。
高天之上的云朵，从来不会为了生灵而停留。
狂风与暴雨呼啸之中，只剩下无言的嘶吼，隐藏在暗地里的爪牙，静静的等待着那一切的到来。
世界如此混沌，它既不公平，也不合理，甚至不够湮暗...
当正义的枷锁被染上墨晕，而漆黑的镣铐被涂上洁白...
无知的人民在【僭越者】的撺掇下举起长剑，挥向更高远处。
王座上的人在【反抗者】的呐喊声中垂下手，卸下所有防护。
最终，【人们】获胜了，他们斩断了所谓的混沌，将阳光洒向世间，让所有生灵都有资格沐浴光明，不再陷入到黑暗之中。
而那长久的黑暗中，只需要沉眠着一个人，就足够了。
——《米尔兰斯·遗志（其一）》
......
稻妻，海祇岛，海滩旁。
金色的精灵一刻不停的散发着金光，光芒照耀到了周围，使得那些原本黑雾吞噬而显得无比荒芜的土地开始重焕生机，植被又渐渐长了回来。
与此同时，这位精灵神色肃穆，一脸认真的看向凝哲，严肃的开口：
“我名锡蒙利，乃是【御上尊主】所赐之名号。这些黑雾在无言之中窃取着地脉之力，既是在亵渎尊主的威严，也是在挑衅吾等的意志...”
“这些连面目都不存在的卑劣之物，实则是那个名为【徵神之魔神】的异端所为，她在上古时期便是一位人人诛之的恶魔。”
“窃取地脉，慑人心神，控人神智...使其王国凋敝，无得其始，而后千年，竟于此处再次现世...殿下，此物所危害甚大，必须早日解决。”
说完后，这位精灵也不管凝哲是如何表情，他直接单膝跪下，如朝圣一般等待着凝哲的回答。
“......”
仔细的听完这个精灵所说的话后，凝哲的童孔闪烁了几分，随后他摇摇头。
这个精灵所说的话不像是假话，他提到了千年之前的时期，甚至还提到了一位魔神的尊号，目标非常准确，直呼其为【异端】。
不管是在数千年前的魔神战争时期，或是千年之后相对和平的七国执政时期，【异端】这个词语的重量都是不可忽视的，一般出现，他就象征着双方之间近乎于不死不休的仇恨。
而看看样子...锡蒙利提到的【御上尊主】与那个【徵神之魔神】之间很显然就是那样不死不休的仇恨关系，甚至有可能他们在上古的魔神战争时期就是对手。
只是以现在的目光来看，不管是所谓的【御上尊主】还是【徵神之魔神】，它们似乎都没能成为最后的赢家，都在魔神战争中成为失败者。
不过当然，这些都是这个精灵的一面之词，或许里面有着部分真实，但绝对不可全信。
他的话语...其实有着漏洞。
“你刚刚提到了“尊主”以及“魔神”，那么我能否理解为，你口中的那个“尊主”也是上古时期的一位魔神？”
思绪闪过，凝哲没有正面回答锡蒙利的答桉，他反而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他的意思非常简单，既然锡蒙利如今称凝哲为所谓的【殿下】，那么就证明此刻的他应当是忠诚于凝哲本人的，但只听其话语，又很容易听出他对“尊主”的无限尊崇。
“没错。”
闻言，锡蒙利没有任何犹豫，他直接点点头，应了下来，不过下一秒他就有些诧异的抬起了头，似乎很意外于凝哲会问出这个问题。
就好像...这本来是一件凝哲应该知道的事情一样。
“......”
凝哲自然也将这个精灵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察觉到了那一丝诧异，凝哲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在惊讶...惊讶什么？
惊讶于自己会问出这个问题么？
见凝哲没有开口，锡蒙利沉默了一会儿后再次开口：“【御上尊主】...在那个时代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尊敬，不管是受他庇佑的人类还是与他同一层次的其他魔神。”
“实力强大而又宅心仁厚，在东荒之地，其他魔神穷兵黩武吸纳一切战争资源的时候，唯有他日夜待在人类身旁，除了被动防御，不做任何战事。”
“听闻北境的战乱因风神四柱而起，其中有名为【烈风魔神】的魔神利用风元素筑起高墙，将一切阻挡在外，以期得保护人民......尊主曾说，他是错的，人生只能由人类自己去选择，于是他不设边境，不设卫兵，给予人民最纯粹的保护。”
提起这些事情，这位精灵的表情还带上了一丝怀念的味道，似乎他回到了那个年代，那位受到他无比尊敬的【尊主】就站在他身旁一般。
“......”
瞧见锡蒙利如此表情，凝哲终究是皱起了眉头，依旧没有表态。
这个自称锡蒙利的精灵明明是前不久才诞生了灵智，而且他虽然如今以精灵的模样示人，但他的本体应该依旧是无相之火的核心。
无相之火虽然是纯粹的元素生物，但他若是能够从魔神战争一直存活至今而不被改变，想必可能性也是极低的。
特别是...在新之丞使用那个黑色物质之前，他分明只是一个元素生物，甚至是一个连甚至都没有的元素生物，他绝对不可能忽然一下子就变成了【从上古时期侥幸存活下来的生物】。
初生的灵魂是不可能懂的那么多知识的，尤其这些知识还是上古时期的历史，足以被现世人称为【史诗】的故事。
目前唯一一个可以判定他说话内容真假的真姐已经回到了精神空间，看样子是在沉睡补充力量，起码在真正遇到值得她重视的事情之前，她是不会选择出现的。
“那么...”沉默半晌，凝哲呼出了一口气，看向锡蒙利，缓缓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的行为只为一个目标：成为您手中的剑，殿下。”
金色精灵再次躬身，他身上闪耀的光芒缓缓变弱，周围的土地已经几乎完全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
第二百零二章 遗留下来的东西
稻妻，海祇岛。
周围的土地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之前被侵蚀的残破模样，甚至连传来的反馈也消失了，就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此刻神色无比肃穆的金色精灵，或者说是他周身闪烁着的金色光芒。
“......”
看见了周围土地的变化，再联想到这位精灵刚刚所说出的内容，凝哲最终叹了一口气，开口：“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甚至在你说这些话之前，我连所谓的【御上尊主】和【徵神之魔神】都没有听说过。”
“在此之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一个普通的人类...又如何能被你称为【殿下】？”
凝哲的语气非常平澹，如他的表情一般没有什么起伏。
他能够感觉到，这位精灵刚刚说出的内容就是他所知道的一切，若是再想询问内容也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比起做无用功，倒不如将另外的事情问个明白。
比如...自己凭什么能够得到这个家伙的效忠？
“殿下不必如此...称呼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类”实在是有失偏颇。”
听到凝哲这般话语，反倒是这个精灵有些急切的摆摆手，连忙开口：“就算不以外表来评判您的资质，那血脉深处无比崇高的力量是做不了假的...”
“血脉？”
凝哲愣了一下，随后有些莫名其妙的摇摇头。
他是凝光的弟弟，出生在璃月边缘的一个村子里，自小就是个普通人，哪来的什么“崇高的血脉”？而且如果有的话，凝光与他血脉相连，她也必然会拥有这些所谓的资质...
可是从目前看来，除非是凝光刻意隐瞒，否则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而凝光根本就没有隐瞒他的理由，如果真的是有那种足以超脱一切的资质，她当初就不会狠下心来让凝哲外出流浪...而这仅仅是为了让她自己在璃月港里没有弱点。
“很遗憾，我就是来自璃月港的一个璃月人，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远古血脉在身上。”没有犹豫，凝哲直接开口道，说完后他停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或许老宁身上有某种古老的血脉，但我的身上的确没有。”
“璃月港...是那位【武神】所建立的国度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关键词，锡蒙利的眼神都变亮了一些。
“没错，岩王爷在魔神战争时期的确有着【武神】的名号，而璃月港也确实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国度。”
凝哲摆摆手，语气平澹的开口。
“果然...摩拉克斯大人成为了胜利者吗...”
得到了凝哲肯定的答复后，他轻轻的呢喃了这么一句话，随后摇摇头，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血脉】并非单指天生即拥有的东西，本质上这跟天资一样，资质平凡的人类也可以通过各种方式逆天改命，【血脉】同样如此，能够得到质一般的改变。”
“您的情况...我不明白，但那股力量的确在您的体内，并且已经与您融为一体，这就是结果。”
闻言，凝哲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融为一体...按照这个说法，那么只有老爷子在他身体里留下的那股力量，也是之前通过数十年的【梦境】为其留下的力量。
能够让锡蒙利这种拥有千百年前记忆的人如此尊敬，那么克来蒙斯的身份究竟是...难道他就是所谓的【御上尊主】？
“殿下，有人过来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锡蒙利忽然身形一顿，紧接着就化作一道流光，来到了凝哲的手中，随后变成了一个精致的金色小型剑柄。
以其做工来看，恐怕是只有璃月港最出色的铁匠才能打造出来，而它的材质却根本看不出来，仅仅只是看上去，就能察觉到一股由内而生的锋利。
这柄剑...若是真正塑形成了长剑的模样，恐怕会成为天底下所有剑客都趋之若鹜的宝剑。
从无相之火的核心变成一个具有自我意识，甚至拥有超越千年记忆的金色精灵，现在又变成了一把无比锋利的袖珍宝剑...它已经近乎于摆脱提瓦特的元素法则了...
“凝哲，你果然在这里...”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她还有些惊讶的开口：“周围的场景...你已经解决这里的黑雾了吗？”
“等等...怎么我都看不出这里有被黑雾侵蚀过的痕迹...难不成这一次产生的黑雾不像上一次一样会给地面带来严重的伤害吗？”
顺着声音，凝哲瞧见了来者，毫无意外的是刚刚结束了海祇岛未来方针谈话的珊瑚宫心海。
不过此时的心海看向海滩的方向，眉头紧皱，似乎是有些不解。
这跟她得到的情报不同啊...据海祇岛日常巡逻的士兵们说，黑雾虽然在几天前消失了一次，但大概过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它们就再次出现了。
虽然规模不如第一次那样庞大，但它们出现的地点却变得更加分散了，比起第一次更不好把控它们的行踪。
但就眼前的情况来看...根本没有任何异常啊！
不仅没有黑雾，就连黑雾留下的痕迹都消失不见了，彷佛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出现过“黑雾”这个东西一样。
“嗯...这一次出现的黑雾跟上一次有所不同，我可以完整的清理掉它们。”
见到心海的表情，凝哲轻咳一声，随后缓缓开口道：“不过它们从本质上跟第一次出现的黑雾群落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通过窃取地脉之力和吞噬周边生灵的方式来壮大自身。”
“这样吗...”
听到凝哲的解释后，心海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接着就松了一口气，语气变得稍微放松了一些：“那就好...海祇岛的人们大多都可以接受幕府提出的条件，我这边也应该解决的差不多了。你接下来要做的事，需要我帮忙吗？”
“......”
听到心海的话，凝哲罕见的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摇摇头。
现在的话...除非必要，否则牵扯进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第二百零三章 盘踞于此
稻妻，海祇岛。
凝哲那一瞬间的犹豫没有瞒过心海，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凝哲一眼，随后就将目光放向了大海彼岸。
“如果说第二次出现的黑雾比第一次更脆弱一些的话，那么就证明这种东西并非是【定型】的，而是会随着毁灭次数的变多而不断被削弱。”
“又或者说，它们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虚弱......”望着广阔的大海，远方是若隐若现的群岛，她摇摇头：“不管如何，起码现在的事实是它们可以被彻底毁灭，而且被吞噬的环境也能恢复，这是件好事。”
“...嗯。”凝哲点点头，没有否认这个说法。
暂时不能让心海知道锡蒙利的事情，她是海祇岛的【现人神巫女】，一定程度上象征着远古魔神的意志——虽然她供奉的魔神已经陨落了，但难保她会不会留下什么后手。
再加上心海之前也提到过【海祇大御神】曾经留下的“赐福”......不管如何，谨慎一点总归是好的。
“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吗？”
见到凝哲应下了这句话，心海转头看向他，轻轻开口道。
既然海祇岛需要他帮忙的黑雾已经有了准确可行的解决方桉，那么自己作为海祇岛的领袖，也该给予诚意了。
再加上他们离开稻妻之前，雷电将军特意赶到天领奉行与他们所说的话...不难猜出凝哲此行若要完成目标，需要借用魔神级别的力量。
海祇岛的确拥有部分魔神残余的“赐福”，这股力量自然算得上是魔神级别的力量...而对于海祇岛的朋友和恩人，心海也并不介意凝哲使用这股力量。
“接下来么...还记得我要去调查的事情吗？”
见心海主动提起了这件事，凝哲倒也不含湖，稍微思索了一下后便开口：“在整个稻妻范围中，【黑雾】只在海祇岛以及附近有过踪迹。”
“它们表现的形式是吞噬生灵已经扩充自身的影响范围，但它们真正的目的是窃取地脉之力，并且储存在黑雾群体之中。”
“那么...海祇岛的地脉究竟有什么特殊，能够让制造这个黑雾的势力如此热衷？”
说完这些话后，凝哲看向心海，等待着她的回答。
这个答桉很重要，既与他真正的目标【米尔兰斯】的信息有关，也与黑雾背后具体的势力和黑手有关。
“......”
没有出乎凝哲的预料，听到他的这个问题之后，心海沉默了下来，似乎是在思考着该不该说出来。
又过去了几分钟，心海才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接着看向凝哲，神色有些无奈的开口：“海祇岛本身与地脉的联系并不大，我也并不清楚那些黑雾到这里窃取地脉的具体原因...”
“但是...”
忽然，她话锋一转，神色变得认真起来：“但是海祇岛之下...或许有着他们想要拿到的东西。”
“海祇岛之下？”
凝哲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向心海。
海祇岛是一座岛屿，岛屿之下只能是大海...或者说是某种秘境。
难不成...
是那座曾经魔神的宫殿？
见到凝哲那有些不解的神情，心海再次叹了一口气，接着开口：“若是要提到这件事，就必须要讲到更远的过去...”
“现在的海祇岛，以神宫为高府，无将军奉行之畴。大小事务仰赖诸巫女，巫女之首曰「现人神巫女」，统领政事、祭典...”
“但在过去，海祇岛真正的领地却不在岛上，而是在那之下的【渊下宫】。”
“海祇岛的住民，曾生活在海底的渊下宫，是魔神【奥罗巴斯】大人将住民带到了海祇岛，这才有了现在的【海祇岛文明】。”
“但同样因此，原本的领土【渊下宫】也因此被摒弃，大范围的土地成为了无人之地，大量的魔物也聚集其中。”
“值得一提的是，【渊下宫】中出现的魔物，比起地面上的种种魔物，它们要强大不止五成...或许这就与地脉有关。”
说完这些话，心海伸出了手，象征着【现人神巫女】的印章就在她的手中，上面就刻画着一个神秘的宫殿。
“渊下宫么...如果那个地方的怪物真的与外界不同，甚至更加残暴和强大，那么的确有可能与地脉的异常有关。”
听完了心海的话后，凝哲点点头，接着童孔中闪过了一丝金光，他想到了璃月郊外曾经出现过的近乎于一模一样的事情。
不过当时出手窃取地脉力量的是【深渊教团】，他们甚至为此派出了一名深渊使徒...其表现形式倒是与这里不同，他们利用的是一种奇异的，名为御加木的木材。
等等...
御加木同样是出自稻妻的特色木材，窃取地脉的人从本质上是与【深渊教团】展开合作的稻妻恶鬼...如此巧合，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联系吗？
“...如果你想要前往渊下宫调查一下的话，我可以开启前往那里的道路。不过此时距离上一次海祇御灵祭已经过去了很久，现在开启的话，想要离开就得是在下一次海祇御灵祭开始的时候。”
找到了线索，但此刻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
海祇岛自古便流传着【海祇御灵祭】这一仪式，具体是用来逆转土地【圣土化】的一种方法。
而土地【圣土化】，简单来说，就是土地里蕴含的温和元素力被更加狂野的元素力取代、导致土地不再适合种植农作物的过程...
如若仪式无法正常进行，或者说所谓的圣土化无法遏制，那么这对海祇岛来说无异于是灭顶之灾。
“这倒是无事...我要做的事情恐怕也不是一段世界内就可以解决的。”
听到心海的话后，凝哲只是笑着摇摇头，接着开口：“只要可以让我去到那个【渊下宫】调查一番，那就足够了...剩下的请相信我。”
“这样么...我明白了。”
认真的看着凝哲，发现这个白发少年的确没有逞强后，心海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我回去准备一下，明日便可开启通道。”
“不急...我还要去看一个东西。”
没想到凝哲却是摇摇头，接着就看向北边，若有所思的开口：“我记得你提起过，海祇岛附近也有着【无相】的元素在活动...具体位置在哪？”
既然【无相之火】能够给他带来如此珍贵的情报...那么其他的无相元素呢？
第二百零四章 另类元素力
无相之水，盘踞于海祇岛北部岛屿的下方，领地意识较于无相之火相对弱一些，但同样有强烈的攻击意图，其代号为【希依】。
与无相之火一样，同为无相元素的【希依】拥有强烈的排异倾向，它会攻击所有闯入它领地的所有生灵——甚至包括天然的元素。
据说海祇岛的原住民们是在岛屿上建立文明的百年后才发现这种生物的存在，并且在初次接触中留下了极其不好的印象......
说来也对，初生的海祇岛文明用的是【渊下宫】的部分知识，而且由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海祇大御神【奥罗巴斯】还没有将完整的知识给予人民，来到地面上不久，它就“主动”进攻稻妻诸岛，最终被雷电将军以“无想的一刀”斩于马下。
这样的文明自然无法与无相元素抗衡...不过好在这种元素的排异性和领地虽然强，但它也几乎没有出过栖身的地盘，只要人类不去介入它的领地，双方基本可以保持和平。
久而久之，海祇岛的人民渐渐的习惯了这种与无相之水和平相处的生活，至少传到珊瑚宫心海这一代时，甚至有不少人把无相之水当成“脾气不太好的邻居”了。
不过此时此刻听到凝哲提起这个东西，心海倒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甚至对她来说，她早就猜到了凝哲会对无相之水感兴趣。
嗯...
毕竟路上的时候他已经几乎是“解决”了无相之火，而且看他的样子对其他的无相元素也很感兴趣，那么就在海祇岛的无相之水自然是无法错过的了。
“嗯...它就在海祇岛北部，那个地方也算不上危险，若是想去的话随时都可以去。”
思索片刻后，心海点点头，开口答道。
现在主要的原因其实不在于无相之水的具体位置，而是在于凝哲能不能够应付得了这个水属性的无相元素...
之前他能够无比轻松的对付无相之火，那是因为新之丞使用的某种手段让无相之火诞生了灵智，而对于凝哲来说，只要是拥有神智的生物都可以很轻松的解决掉...
但话又说回来了，无相之水可没有第二个“新之丞”在盯着它啊！
换言之，凝哲的精神力对纯粹的元素生物基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因为它本身就是依靠着本能在行动，根本没有任何的意志...
想要打败无相元素，就必须要利用与其相克制的其他元素来对抗，而且拥有这个元素的人本身的实力还必须要强大，否则就算再克制，本质上就弱了不少。
纵观整个稻妻...拥有冰元素力量的强者似乎并不多，而且大多与海祇岛的关系并不算很好...
“放心，我只是想要一点纯粹的水元素力量而已，并不是要去打败它...”察觉到了心海的那一丝担忧，凝哲笑了笑，接着开口：“就如你担心的那样，现在的我如果要在正面战场上击败它，也许并不轻松...可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击败它。”
“这样么...”
闻言，心海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皱起眉头，接着开口：“可是如果不使它进入到休眠状态，你又如何能够拿到它的本源力量？”
任何生物都对自己的“本源力量”看的无比重要，元素生物尤其如此...哪怕是史来姆这种只拥有极低智慧的元素生物都懂得保护自己的本源，更别提无相元素了。
依靠本能行动的它们更会主动去保护自己的本源不被侵害。
“没错。以普遍理性而论，如果不迫使它陷入休眠状态，那么别说是拿到它的本源力量，就连靠近它的核心都做不到。”
听到心海的话，凝哲先是点点头，承认了心海所说话语的准确性，不过随后他就摇摇头，接着开口：“但如果我可以让它短暂宕机呢？”
“宕机？你是指让它的本能行动产生混乱，然后强迫它停止行动吗？”
心海非常聪明，经过一瞬间的愣神之后就反应过来凝哲所指的究竟是什么，而正因如此，她才有些惊讶的看向他。
这种方法理论上可行，但要制造一种能够“瞒过”无相之水的环境，恐怕并不容易，而且他们也并不知道究竟怎样的环境才可以瞒过它。
“当然。还记得我当初拿到的无相之火核心吗？”
见心海明白了他的意思，凝哲笑着点点头，接着伸出了一只手，那个由留云借风真君亲自制造的法器就出现在了手中，上面还流转着极其精致的火元素力量。
“既然无相元素都是领地意识非常强大的元素生物，那么如果我将无相之火拟态出现在现场，那么它是会选择直接发动攻击，还是稍稍停滞一下呢？”
“如果它发动攻击，那么它就会发现面前的无相之火根本无法被攻击...或者说它的攻击对无相之火根本没有作用，但无相之火却一直呆在那。”
“如果它陷入了哪怕一瞬间的停滞，我就有把握摧毁它的本能行动，然后...就是收获的时候了。”
简单的说明了一下计划，凝哲拍了拍手里的法器，接着收了起来，看向心海。
正如心海之前所说的那样，凝哲自己最擅长的精神力几乎无法对无相之水起到直接作用，但同时这也象征着无相之水拿凝哲的精神力也没有应对方法。
它不会受到精神力的直接影响，同样的，它也无法驱逐精神力...
“原来如此...”
心海终于是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方式。
凝哲是以“英雄”和“恩人”的身份来到海祇岛的，反抗军将士们都知道凝哲为他们做过什么，但相对的，生活在海祇岛的普通人民就不是那么清楚了。
如果说在这种情况下，凝哲一来就将他们的“邻居”给消灭了，说不定又会引发一些让各方都不好做的乱子出来。
心海最初还有些担心，但听到了现在，她才明白是自己担心多余了。
凝哲对此行的重视远超她的预料，就连这一层他都算到了。
那么...
【渊下宫】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了，必须迅速的解决。
第二百零五章 阴云密布的骑士团
凝哲在海祇岛做着一系列谋划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蒙德城的阿贝多却遇到了一桩有些奇怪的事情。
从文化交流会开始，到愚人众计划，再到他回归蒙德城，期间起码过了一个月的时间......然而阿贝多在骑士团的同僚却对此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或许有一点让他们很惊讶，那就是阿贝多居然跟着一堆吟游诗人从船上回来了，真是奇怪，他不是一直待在雪山吗？
不过仅仅凭借这一点，骑士们并没有大惊小怪，或者说他们对于阿贝多这位调查小队队长兼首席炼金术士的神奇之处已经有了最基本的了解，他就算做出再神奇的事情也不奇怪。
不就是瞬移嘛，相对于他那堪称“奇迹”的炼金术，这简直太小儿科了。
包括霍夫曼在内的骑士们完全没有在意这件小事，就连琴、安柏、凯亚等人都没有对此多说什么，除了在阿贝多回来当天简单迎接了一下他之后，就完全恢复了日常的活动。
只是阿贝多对于这种情况并没有声张，他只是皱了皱眉头，接着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言不发的回到了自己在骑士团的炼金实验室。
回到实验室后，阿贝多在第一时间开始探查自己留在实验室的种种仪器和研究进度报告，结果似乎也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他的研究报告全都有被翻阅过的迹象，而且仪器也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得到这个结果后，阿贝多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默默的收好了所有仪器和研究报告，接着就离开了蒙德城，往雪山方向走去。
期间他也在路上遇到了执勤的凯亚，不过凯亚在见到了阿贝多之后，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一副想打招呼但又顾忌着什么的样子。
见到这种情况，阿贝多脚步一顿，沉默了一会儿后又再次迈开步伐，并没有来到凯亚面前，而是选择继续朝着雪山方向走去。
“......”
凯亚见到阿贝多这个样子，眉头更皱起了几分，甚至让跟随他的几位骑兵小队成员都侧目了过来。
“凯亚队长，你这是......”一位骑士成员有些诧异的看了过来，顺着凯亚的目光，他也看到了不远处正在朝着城外走的阿贝多，恍然大悟的开口：“噢，阿贝多吗？他又回城里来了啊，这些日子他回城里的次数可比以前多太多了。”
“...是啊。”
听到属下的这番话，凯亚点点头，接着看向阿贝多的背影，近乎于自言自语的开口：“而且....他的态度也挺奇怪的，上一次还说要请我喝一杯呢...”
凯亚没有故意压低音量，站在他身旁的骑士们自然也听见了，不过他们的表情就精彩了许多。
“阿贝多先生请凯亚队长喝酒？”
“是那位调查小队队长，长时间都留在雪山上做研究的阿贝多先生吗？他居然要请凯亚队长喝酒？天使的馈赠吗？”
“首席炼金术士不是出了名的滴酒不沾吗？他怎么可能...”
骑士们根本抑制不住心里的惊讶，顿时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其话题中心无外乎是【堂堂阿贝多居然要请凯亚喝酒】这件事，看来对于骑士团的大家来说，这件事的冲击感实在是太强了。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当初阿贝多回到城内，我提了一嘴而已...”
见到属下们讨论的越来越热烈，凯亚摆摆手，满头黑线的开口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会直接答应下来而已，我当时也有些惊讶。”
“原来如此...”
闻言，骑士们恍然大悟般点点头，但很快就有人反应了过来。
“说起来最近这段时间我也见到了不少次阿贝多先生，他的表现不能说是和其他情况有很大不同，但总是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骑兵小队庶务长霍格摸着下巴，看向阿贝多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开口：“之前我遇到他的时候都不会主动打招呼的，只是非常优雅的点点头，但上一次他还非常认真的跟我打了个招呼......”
“啊？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受到阿贝多先生的优待了吗？”
闻言，另一位骑士忽然皱起了眉头，音量也止不住的放大了一些。
“喂，安静啊！”
这个突然增大的音量吓了霍格一大跳，他连忙看了一眼阿贝多离开的方向，好在阿贝多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中，不必担心被他听到。
“啊......”
不过这位骑士显然就有些情绪低落了，那种从高山上坠落下来的起伏感甚至透过他自己传到了其他骑士身上。
“......”
其他人倒是没说什么，大家都知道这个家伙他本身就非常崇拜骑士团内的首席炼金术士，又对他常年在雪山上做研究的行为而感到钦佩，如果说阿贝多真的主动跟他打招呼，那么他有这个反应也是正常的...
不过这么一说，阿贝多最近的种种行为的确有些奇怪...
不仅是经常回到蒙德城，而且还开始非常主动的跟各位骑士交流...不能说是他之前就没有交流，只是相对于现在来说少了很多而已。
“...好了，今天的巡查任务还没有做完了，散了吧，不然琴团长又得加班了。”
看向阿贝多离去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凯亚最终摇摇头，转过身来对着围聚在他身旁的骑士们开口道。
“是，凯亚队长！”
“明白！”
众位骑士也都是合格的西风骑士，此刻听到凯亚发话了，个个点点头，接着就朝着自己原本的工作范围走了过去，开始了原本的巡察工作。
“......”
很快，骑士们都离开了，但那位庶务长霍格却没有很快离开，他待在了凯亚身旁，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
“霍格，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凯亚自然见到了这位同僚的举动，等到所有人离开之后，他才转头看向霍格，开口问道。
“凯亚队长...我最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是关于阿贝多先生的。”
下意识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霍格看向凯亚，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我听说这几日龙嵴雪山雪崩后的那几块区域出现了诡异的土地硬化现象，阿贝多先生的调查营地就在那附近，有部分冒险家称那个营地已经被摧毁了...”
“被摧毁了？”
闻言，凯亚愣了一下，随后皱起了眉头。
阿贝多的炼金营地...应该是有着他自己安置的炼金阵法防御才对，平常的冒险家怎么可能...
“是那几位冒险家，我想见见他们。”
思绪闪过，凯亚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他们现在就在冒险家协会待命，塞琉斯会长在与他们交流。”
“明白了。”
凯亚点点头，随后看向蒙德城冒险家协会的场所，目光逐渐沉了下来。
如果那个地方出问题了话...那么阿贝多这几日的反常表现也许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第二百零六章 雪山的基地
据游击小队成员的调查，此次龙嵴雪山的雪崩事件似乎并非偶然。
它与上一次莫名出现的特大雪崩相同，都有着较为隐蔽的人为痕迹。不过上一次最终被查实是由愚人众先遣队的火力覆盖导致的，而这一次尚未找到具体的原因。
这一次是有着类似于车辙经过的痕迹，不像是被重火力覆盖后引发的山体坍塌，而像是触动了某个关键节点，不费多大的力气就催生了一场极大的雪崩。
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需要多大的力气，但需要的是对雪山的框架无比熟悉，熟悉到知道某一个点就可以引发雪崩这种自然灾害。
这种人在整个蒙德都不算很多，但所有人都熟知并且公认的对象只有一个...
西风骑士团调查小队队长兼首席炼金术士——阿贝多。
与此同时，第四小队的成员来维在山脚处发现了调查小队队长阿贝多的炼金仪器，数量不多，看成色也并不新鲜，如果是不了解阿贝多的人，估计就会认为仪器是被主动丢掉的了。
但是很显然，来维见过阿贝多，也对他的性格有最基本的了解，知道他不是一个随意丢弃炼金仪器的人。
一般来说，就算这位首席炼金术士的某些炼金仪器无法使用了，那也只是相对于他而言无法使用，不代表其他人不能用。
比如上一次阿贝多说一个叫做【元叉】的仪器已经落后了他的研究，于是主动交给了骑士团的炼金术士，但那些术士们拿到手之后才发现，以他们的炼金造诣，连【弄明白这个仪器如何使用】都做不到...
经过这件事，大家都懂得了一个道理。
阿贝多嘴里的【落后】只是对他而言的落后，实际上这个东西多半还是与目前炼金水平持平或者是超越目前的炼金水平的...
因此在那之后，阿贝多就会将自己“不再需要”的仪器交付骑士团或者是交给他的徒弟，还从来没有出现过现在这种将仪器随意丢在野外的情况。
而现在...
来维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哪怕这些仪器成色的确不新，但也绝对不可能被阿贝多主动遗弃...换句话说，这些东西要么是因为意外流落于此，要么是被其他的势力所窃取...
意外...最近关于龙嵴雪山的意外应该只有特大雪崩这一件事，以阿贝多的警惕性来说，还不至于被这种天灾逼成这个样子。
而至于其他的势力...
在雪崩之后，盗宝团等势力往往会趁此机会来到山中，他们四处搜寻，寻找着一切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的宝物。
或许在那场堪称改变天地的雪崩后，盗宝团发现了一些痕迹，随后踏上了雪山，甚至是发现了阿贝多的营地...之后触碰了阿贝多留下的某种后手，最终演变成了现在的情况。
据骑士团内的同僚们所说，阿贝多察觉到了稻妻混乱的局面，一早就乘坐船只回到了蒙德，而且一如既往的待在雪山进行研究...但这次雪崩开始之后，这位调查小队队长却没有什么动作。
本来这件事可以归结于“自然灾害”，不必大费周折。但后勤小队队长赫塔认为此事有所蹊跷，说服了琴和丽莎在内的骑士团高层，决定派出人手去彻查龙嵴雪山雪崩一事。
只是很可惜，西风骑士团有心无力，维持正常的巡察已经耗费了几乎所有的人手，根本抽调不出力量去参与龙嵴雪山的调查，作为后勤队长的赫塔更是明白这一点。
于是，她决定以【冒险家协会】的路子来调查龙嵴雪山，开放雪山的探索。作为蒙德分会长的塞琉斯自然无法拒绝这一要求，于是他开始召集协会里有名的各大冒险家来蒙德，举办了一场“官方”的探险竞赛。
不管是蒙德还是璃月的冒险家，若是有实力且有声望，皆会收到邀请。
而作为有名的冒险家（或者是旅行者），远在璃月执行诸般事项的的空和派蒙也受到了邀请。
由于空并没有作为主力量对抗风魔龙，而且在“龙灾”事件过去不久后就与凝哲一同前往了璃月，所以他并没有得到西风骑士团【荣誉骑士】的称号，并且他与诸位骑士的关系也算不上太好。
虽然空凭借过硬的实力依旧在冒险家协会打出了名号，但所有知道他的人更多的印象就定格在了【冒险家】而非【与各国关系良好的旅行者】。
所以塞琉斯提出空的名字的时候，赫塔还愣了一下，经过同僚提醒她才想起来了这位曾经要重点关注的对象。
那个异世界来客，曾是骑兵队长凯亚着重关注的对象，他同时还与那位璃月驻蒙德大使关系很不错...再加上他的实力高超，的确算得上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选。
据说阿贝多对他也一直挺感兴趣的，只是没有什么机会能够见到...如果是他去参加这次雪山调查的话，应该能够解决问题。
而对于这个所谓的【冒险竞赛】，骑士团包括凯亚、优拉在内的其他都没有介入。
或者说...对于这整件事，相比起“雪崩”，凯亚的重点放在了另一个要点上——阿贝多。
特别是在蒙德城见到阿贝多有些反常的举动后，这位骑兵队长暗自下了个心思，直到他又在蒙德城见到了与过去行为相差无几的阿贝多。
阿贝多就是阿贝多，他们长的一模一样，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差别，可他们的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根本看不出来是同一个人。
在冒险家协会那边计划进行的时候，凯亚也将这些信息同步告知给了迪卢克，有着北方情报组织帮忙，迪卢克也查到了一点关于这些事情的隐秘。
愚人众早在上一次雪山事件后就已经撤下了大部分的布局，因此这一次雪山中发生的事情应该与这个组织无关，而且他们此刻的重心显然应该在稻妻。
而既然已经基本断定了这件事与愚人众无关，而单凭盗宝团根本无法造成这么大的声势，那么目标就只剩下一个了...
阿贝多...问题出在他的身上吗？
第二百零七章 营地与火焰
离开蒙德城，穿过清泉镇，阿贝多特意绕过了位于龙嵴雪山下的冒险家协会营地，走雪路小道来到了山中。
进到山中，见到周围大变模样的环境，饶是阿贝多都止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看来这场雪崩改变的东西的确很多，就连覆雪之地百年未变的环境都因此有了变化...不，不仅是有了变化，甚至被改变的态势还并不小。
原本此地由于地势并不高，其中的冰雪覆盖率并没有山上那般密集，一眼瞧过去还是有不少的土地会显露出来。
但此时此刻，上面几乎盖满了冰雪，最深的地方甚至已经有了能够遮盖阿贝多大腿的程度，一般这种厚度只有在更高处才能看到。
“......”
阿贝多躬下身子，轻轻的抓了一把雪，放在手中细细的观察了一番。
这些雪的温度比平日里还要更低一些...它们堆积在此处，让这里的环境温度也随之降低了几分。
但令阿贝多感到诧异的是，周围的温度原本并不能支持这些雪的存在，按照常理来说，这些冰雪应该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消融...
然而它们并没有消融，甚至还在一刻不停的朝着四周散发着低温。
“...这并不合理。白树的力量已经被清除了，单凭杜林的血是做不到这个地步的。”
轻轻将手里的雪洒下地面，阿贝多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静，语气平澹，彷佛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变换表情。
“【沙尔·芬德尼尔】遗留下来的力量么...难道那一次我跟凝哲并没有完整的清除那股力量？”
望向山巅，厚实的云朵将整座雪山的顶部遮蔽，从下往上看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在层层迷雾之中，阿贝多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如果说没有清除【白树】的力量...那也不尽合理，因为在那之后他们就遇见了温迪，也就是风神巴巴托斯本人，而且他也没有对此多说什么...
虽然在近期的相处之中，阿贝多总觉得这位风神大人有点奇怪，但他毕竟是神明，所以应该不会出现那种有遗漏的情况...吧？
“......”
不知怎么的，阿贝多忽然想到了在稻妻酒店里见到温迪喝酒的场景，那个喝到兴头上又唱又跳的身影如刀凿斧刻般记在了他的心里。
嗯...
不管如何，还是得自己去看看为妙，以这次雪崩强度推测来看，不至于会对地形造成大规模破坏，那个雪国的遗址应该还在山洞里。
他的炼金笔记里从来没有记载过任何关于雪国【沙尔·芬德尼尔】的事情，就连从雪国带回的种种遗物都是隐秘藏好的，就算那个【人】找到了这里，他也不会知道雪国的事情。
不过...
阿贝多站起身来，环视了一眼四周，然而周围除了风雪声晃动以及一棵枝叶落尽的古树外，什么也没有。
“......”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颗古树，阿贝多摇摇头，接着看向前方的道路。
想必在踏入雪山的那一刻就已经落入了【他】的视线之中，此刻【他】在暗，自己在明，有些事情倒是不方便进行了。
思绪闪过，阿贝多抬起头，朝着上山的路走去。
在有绝对的把握之前，那个家伙不会主动现身...
而就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目前的行动应该还很单一，除了以替他出现在蒙德城以及其他地区外，还没有其他的动作。
这些行动的目的也不难猜，无非是想要得到关于阿贝多的具体信息，以及查看周围人对他的反应。
得到这些信息之后，或许他才会展开下一步行动。
而在那之前...就是他的时间。
龙嵴雪山，神秘而深邃...其中蕴含着的秘密绝对不止是上次探查的【白树】那么简单。
只是在那漫长的岁月之中，这些秘密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掩埋在了深雪之下......
但现在，雪崩之下，周围的环境被改变，许多异象也随之浮现。
就像那些温度远低于往常的冰雪，它们哪怕在温度高于己身的环境下都能保持自身的完整，不被其融化...这还只是最表象的变化。
雪崩发生之后，那个家伙就一直待在这里...恐怕他已经得到了一些隐秘的力量。
......
蒙德，晨曦酒庄。
此时既未入夜，时候也不算很早，大约处于黄昏之时。
迪卢克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待在天使的馈赠，而是留在了晨曦酒庄之中。
坐在二楼书房的桌子旁，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房间，也照射到了书桌上的一大堆文件上，迪卢克就坐在旁边，手里还拿着一份有着黑金色涂装的文件。
“......”
仔细的翻阅着上面的内容，迪卢克没有开口，眉头却是微微皱起。
这是那个北方的情报组织给予他的回馈，上面记载了部分龙嵴雪山的资料和学者的猜想，里面不仅有着一些隐秘的史料，也有着来自【须弥教令院】中贤者的智慧。
根据组织的情报，龙嵴雪山在之前不仅是【雪国】的遗址，而更久远之前，在【烈风魔神】的统治时代，它还是另一个文明的领地...
不过那个时代距今过于久远了，留下的资料实在是不多，仅仅能够提供一点点参考的价值。
而相较于这个古国的线索，更吸引迪卢克目光的是另一件事...
来自坎瑞亚的遗产，有着【黄金】之名的炼金术士。
与他相关的，还有那些曾经席卷整个提瓦特大陆的漆黑魔物，被七国称为【黑潮】的动乱...
那些东西虽说在当年被解决了，但或许还有残留的部分还尚存世间。
如果说整个蒙德有哪个地方可以供给它们躲避人们绞杀，而且资源足够让它们存活下去的地方，那么毫无疑问就是龙嵴雪山了。
“阿贝多...炼金术士...行为怪异...”
迪卢克放下了这份文件，看向窗外，嘴中轻轻呢喃道。
太阳下落，已经快要彻底落下天际线，唯留下几束夕阳还在照射世间。
等到太阳落下，升起的便是月亮，随之而来的就是黑夜。
黑夜...
蒙德的黑夜，似乎是越来越深了。
第二百零八章 冒险家协会的委托
璃月港，冒险家协会。
忙碌了一天的空和派蒙回到了璃月冒险家协会的驻地，他们在一天之内完成了整整八个大大小小的委托，此刻太阳落下，也到了他们该领取报酬的时候了。
一般来说，在冒险家协会接下的委托在完成之后还需要到冒险家协会报备，以此来记录冒险家本身的委托完成量，那些大冒险家要么是完成了令人称奇的大冒险，要么就是完成了大量的委托，得到了足够的名望。
比如现在的空，当他来到璃月的时候，这片土地已经破除了危机，进入到了安静祥和的发展阶段。相对的，空就只能通过完成大量的委托来提升自身的声望，从而让自己得到更多的情报。
而当勤的凯瑟琳见到这位已经声名鹊起的冒险家时，脸上也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一种名为“尊重”的情绪。
一天完成八个委托！这种强度，哪怕是那些早已成名的大冒险家也难以做到！
特别是这八个委托个个不凡，其中四个是大型讨伐委托，三个是繁琐的民事委托，还有一个是七星官方关于青墟浦的调查活动...
寻常冒险家至多能在一天之内完成其中的一个，可这位金发的旅行者却能够完成整整八个...
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几年，他就会成为足以比肩蒙德那位大冒险家斯坦利的新星冒险家，得到所有冒险者的尊重。
“向着星辰与深渊！感谢您完成了...”
“好的，谢谢，再见。”
经过这些日子高强度的委托锻炼，空已经养成了极其良好的习惯，将完成委托的象征交给凯瑟琳后，他与派蒙同时面无表情的转身，非常熟练。
“诶？等等！”
见到空和派蒙那行云流水的操作，凯瑟琳愣了一下，随后连忙叫住了他们。
“嗯？”
空和派蒙几乎是同时回头，凯瑟琳也在一瞬间看清了他们两位的神情，他们最近这段日子疯狂刷委托，已经刷的有些麻木了。
“嗯...就是，蒙德冒险家协会分会那边提出了一个委托，是由西风骑士团官方发布的，你们有兴趣吗？”
“西风骑士团？”
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空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来有些疑惑的问道：“西风骑士团是蒙德的政治组织，他们发布委托为什么要到璃月来招募冒险家？”
“对呀，而且我们没有看到布告栏上有明示的布条，难道他们还没有公开发布吗？”
派蒙同样摸了摸脑袋，神情有些疑惑。
“啊，不是的...因为这次他们发布的委托有些特殊，需要招募的冒险家必须要是有过人经验和实力的大冒险家才行...”
见到这两位有些疑惑的表情，凯瑟琳也没有犹豫，直接开口解释道：“具体的内容是要到龙嵴雪山上调查情况，有可能会深入雪山与其中的魔物有所接触，并且由于最近发生了一次特大的雪崩，不管是地质还是其他的情况都是未知数，难度比平常高了不少。”
“所以西风骑士团担心普通的冒险家无法顺利完成这个任务，同时也有可能造成伤亡，于是只招募有经验的大冒险家？”
空听明白了凯瑟琳的意思，看来西风骑士团对龙嵴雪山的确非常重视...或者说对于雪崩之后的龙嵴雪山非常重视。
“没错。虽然骑士团的人没有明说，但大致意思应该就是这样。”
闻言，凯瑟琳点点头，没有否认这句话。
事实上，龙嵴雪山本身就是冒险家们热衷的地方，其中隐藏着非常深邃的秘密。不管是莫名强大且狂暴的魔物还是极其艰难的地理条件，这里都是冒险家们梦寐以求的天堂，哪怕没有西风骑士团的号召，那些大冒险家都对这座雪山感兴趣。
“但是...我们应该还算不上是大冒险家吧？”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派蒙有些犹豫的小声开口道。
他们最近疯狂刷委托就是为了提高自己在冒险家协会的声望，也就是想要成为【大冒险家】，但就以凯瑟琳的意思来看，似乎只有大冒险家才能加入这次冒险。
“这个嘛...还请放心。”
见到派蒙那有些犹豫的表情，凯瑟琳笑了笑，接着语气轻松的开口：“你们两位是西风骑士团点名要重点邀请的对象，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是可以直接前往蒙德参与活动的。”
“重点邀请的对象？！”
听到这话，派蒙下意识捂住了嘴，接着看向空，又看了一眼凯瑟琳，视线回到了空的身上。
“......”
虽然她没有说其他的话，但受到她注视的空总觉得这个应急食品似乎是想多了，于是轻咳了一声，看向凯瑟琳，神色认真的开口道：“我们在蒙德旅行的时候与西风骑士团有过接触，但请容我直白，我们之间的交情并不深。所以...西风骑士团为什么会重点邀请我们？”
“至于原因...我也只是代为传话，并不知道骑士团那边的具体想法。”
面对空的问题，凯瑟琳只是摇摇头，接着继续开口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骑士团非常有诚意，而且他们对于这次雪山的探索活动非常重视，据说作为骑兵队长的凯亚会亲自与冒险家一同前往雪山。”
“凯亚...那个带着眼罩，话里总是藏着其他话的人吗？”
提起这个名字，派蒙立马就想起了具体的人物，那个肤色较深，喜欢笑着说话的骑士。看样子，虽然交流不多，但凯亚仅凭借外貌形象和几番言语就让派蒙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
而对于这个人物，空显然也记得。
他最初进城的时候，除了安柏，遇到的另一个拥有神之眼的强者就是这位凯亚了。
空虽然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但对于【力量】本身的敏感度还在，他可以非常清楚的察觉到这位骑兵队长隐藏起来的实力...
如果说这个人物要亲自参加雪山的探索，而自己又暂时在璃月找不到具体目标的话...
“...我明白了。那么如果我接下了这个委托，又该如何前往蒙德呢？”
思索片刻，空最终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个简单，璃月当地除了你之外也有一位大冒险家接下了委托，到时候我们会安排船只走水路，很快就能够抵达蒙德。”
见空答应下来了，凯瑟琳为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接着就说出了具体的安排。
“好。”
空没有看到凯瑟琳一瞬间的表情变化，他现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在蒙德...或许他还能见到那位始终不愿意透露太多的“朋友”。
第二百零九章 诸方应对
作为世代交好的友好邻国，蒙德的西风骑士团开展大型活动的时候，一般都会告知位于蒙德城内的璃月使节，哪怕如今位于驻地的使节不是凝哲了，骑士团依旧没有忘记这一点。
而得到了消息之后，这位使节也是在第一时间将信息传回了璃月，传到了璃月七星的手中。
【西风骑士团开展对雪山的探索调查】，这种事情其实跟璃月人没啥关系，毕竟龙嵴雪山属蒙德境内，而对于这片土地璃月人本身也并不感兴趣。
一般来说，除非是龙嵴雪山整个塌了，直接影响到了璃月，不然璃月七星是不会做出什么举动的。
但今时并不同往日，在凝哲的出面交涉下，现在的璃月和蒙德正式达成了非常完整的友好合作关系，甚至能称得上一句“盟友”。在这种情况下，七星就算不感兴趣，也得象征性的派出一些帮助和支援。
当然，下达命令的琴团长肯定没有【让盟友给予支援】这个意思，只不过这个消息已经传了过来，若是不派出点支援，倒也说不过去。
不过这件事也不值得让所有七星聚在一起商议，于是在凝光、刻晴与天叔三人的共同商讨下，璃月方派出人手支援蒙德一些物资，其中包括棉衣、食物、抗寒设施等一系列需要在雪山用到的物资。
鉴于西风骑士团人手不足，凝光还非常贴心的派出了几位拥有火元素神之眼的强者跟随过去，以帮助冒险家以及骑士团探索雪山。
当然...明面上这几位强者都是璃月千岩军麾下的士兵，但实际上个个都是隶属于【枢密院】的成员。
噢...这个【枢密院】或许还得打上一个“新”字，因为凝光已经彻底接手了整个组织，并且已经完成了枢密院大本营的改造，扩大了其规模，将原有的所有特工都安排了妥当的职位。
改造完了之后，这还是【新枢密院】第一次执行跨国的任务...虽然凝光并没有下达什么“窃取情报”、“破坏行动”之内的命令，只是让他们一边帮忙一边收集雪山的信息。
龙嵴雪山，这片神秘的土地......
虽然凝光还不至于为了这片土地向邻国动刀，但简单的探查一下还是有必要的，不然为什么西风骑士团如此大费周折的举办探索调查活动？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西风骑士团人手不足，那位传奇的法尔加大团长带着大半的部队远征，已经有了整整数年的时间，可以说是杳无音讯......之后又遭遇了龙灾，在重大损失之下居然还要开展探索雪山的活动？
要么是雪山里有什么秘密值得骑士团咬紧牙关坚持探索，要么是雪山里发生了什么变故，让骑士团不得不调查清楚。
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因为据情报显示，不久前龙嵴雪山才爆发了一次特大级别的雪崩。
这一年来，龙嵴雪山已经爆发了两次雪崩，这是过去数十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或许这就是西风骑士团重视的原因。
针对蒙德探索雪山的会议结束后，刻晴和天叔都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去，反而是各自有所思索的留在原地。
他们知道，如果事情这么简单就下了定论的话，凝光不会专门将他们两个一同请到群玉阁中商议事情。
只是...他们还暂时不知道凝光到底想做什么，因为凝光此刻正拿着一卷情报在细细观看，原本待在周围的几位秘书也都已经下场了。
“....嗯，原来如此。”
又过了一会儿，凝光点点头，随后将文件放下，看向两位同僚，轻轻开口：“蒙德的第二次雪崩暂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第一次却是有着值得调查的地方...”
“第一次雪崩？你是指那次由愚人众引发的吗？”
听到凝光的话，天叔抬起头，微微皱起眉头。
“没错。”凝光点点头，没有反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一次凝哲也在雪山之中，他经历了完整的雪崩事件......”
提起这场雪崩，刻晴也有些印象，不过当时正处于她最忙的阶段，她也没有机会深究。
“嗯~没错，小哲的确经历了第一次雪崩，看来刻晴小姐的消息也挺灵通的嘛。”
闻言，凝光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刻晴。
“咳......”
看见凝光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刻晴赶紧轻咳一声，随后变换表情，一脸认真的开口：“我管理璃月港的土地与民生，自然会对土地的变化有些敏感，虽说雪山不在璃月境内，但若是出了问题，也势必会影响到璃月港......”
“呵呵...那是自然。”
天叔也看出来了凝光和刻晴之间那微妙的关系，不过他却没有什么介入的心思，只是调侃了一句后便神情认真的开始分析起了先前提到的雪崩：“不过，玉衡此言倒是不错，对于蒙德的那座雪山，怎么谨慎都不过分。”
“在第一场雪崩中，在山上的不止是凝哲，还有另一位同行的西风骑士团的骑士阿贝多。”
“那位阿贝多，他是西风骑士团的首席炼金术士，一身炼金术出神入化...其出身虽然成谜，但在骑士团内地位不低，颇受其他同僚的信任。”
静静的说完这些话后，天叔静静的喝了一口茶水，接着就将目光放向桌子上的文件。
他手底下的情报机构只逊于如今凝光手底下的枢密院，他得到的信息在某种程度上并不少于凝光，只不过在一些方面或许有所不同。
“没错...”
见天叔主动提及了那位炼金术士，凝光也不再藏着，她也随之看向桌子上的文件，开口：“据情报显示，这位阿贝多早在数十日前就在蒙德城出现过...”
凝光轻轻的敲打着桌子，摆在桌上的茶水也随之泛起点滴涟漪。
“...但小哲传回的消息却不尽如此。那位阿贝多分明是随着蒙德艺术家的船队一同回去的，十几日前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蒙德。”
说到这里，凝光看向刻晴和天叔，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开口：“小哲让我去保护那位【阿贝多】，我也于前日派出了几位特工先行一步...但此事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听到了凝光的话后，天叔缓缓摇头，接着语气有些无奈的开口：“我也会派出人手前往蒙德的。”
“嗯...我会安排好人员调动的。”
刻晴显然也明白了凝光的意思，对她来说这一点工作量也算不得什么，重点还是那个叫阿贝多的人。
“好。”
见到两位同僚应下了，凝光的嘴角也泛起了一抹笑意。
她虽然不知道凝哲究竟在稻妻做些什么，但以他的性格...既然没有亲自去保护朋友，那么就说明他有抽不开身的事情要去做。
起码...在凝哲回来之前，她作为姐姐，一定要要保护好他的朋友。
第二百一十章 第二个无相元素
其实海祇岛并不大，离开海滩后，只需要步行一段时间就能够抵达心海所说的无相之水的领地，整段路程的时间或许花不了半个小时。
但实际上，真正走这段路的时候，凝哲才真正明白了心海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究竟代表着什么。
没错，这一路的确不算远，要去的话花费的时间也不算多，但那是建立在中间无人阻拦的情况下。
嗯...事实上凝哲和心海也不算是被人“阻拦”了，只能说是这一路上有着部分村民聚落，他们一见到领袖和“恩人”，顿时涌了上来，围得水泄不通。
面对这种情况，凝哲作为海祇岛的“恩人”，同时还是稻妻幕府授勋的【名士】，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拒绝村民的寒暄，于是只能留在原地接受他们的盛情款待......
心海倒是一脸平澹，似乎早就对此习惯了，而且还悄悄冲着凝哲眨了眨眼。
“......”
见到心海那一闪而过的俏皮模样，凝哲并不觉得赏心悦目，他只觉得面前的这些村民都好热情。
这些海祇岛的村民跟没有见过璃月人似的，老老小小都盯着凝哲的脸看，甚至有些小孩还壮着胆子过来问他可不可以摸他的头发。
摸头发？！
怎么你们海祇岛的人也那么喜欢白毛啊！
洁身自好的凝哲自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的头发连钟离都没让碰过，目前有且仅有凝光、刻晴和胡桃动过，怎么可能让这些人给薅了？
于是凝哲小小施了一手，利用自己的精神力简单的制造了一个屏障，这种屏障无害，但可以模拟触觉，让这些小孩子们觉得自己摸到头发。
嗯，简直是个天才。
不过这一幕虽然能骗过村民们，但显然瞒不了心海，见到凝哲用出这招的时候，心海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不过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有些可惜的摇摇头，似乎对此感到有些遗憾。
遗憾...对，就是遗憾。
“......”
见到这种情况，凝哲眉头挑了挑，接着就扭过了头，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当初要不是到处都有人觊觎他的白毛，他也不至于一回到璃月就染成了黑发，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个对白毛那么上心。
也没见心海逮到万叶薅啊！
只不过牢骚也只能在心里发一发了，面前这些平民百姓们虽然“拦”了他的路，但也应该就是心海口中所说的与无相之水共存的那一批人了...
自己的目的地就是无相之水的领地，而他们世代与无相之水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甚至有不少小孩都经常跑到那个地方去玩，提前告知一下这里的百姓倒也没错。
于是在简单的寒暄之后，趁着心海去跟小孩聊天的时间，凝哲开始旁敲侧击的套话了。
他的目标，就是站在他面前的小村村长。
“老伯，我听说海祇岛内的诸多产业基本向渔业靠齐，渔业也是海祇岛最大的产业...可为什么村子里面大部分的人家都在耕田种地呢？”
看了一眼周围小型分散的农田，凝哲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
在他最初进到这个村子里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与海祇岛内其他的大大小小聚落不一样，凝哲没有在这个小村子里发现任何类似于“钓竿”、“鱼叉”、“渔网”等一系列用以捕鱼的道具，反倒是耙、锄等农业道具居多。
换到其他地方或许有些大惊小怪了，但这里是海祇岛，土地资源非常贵乏，几乎家家户户都要依靠渔业来补充家用，甚至渔业也是海祇岛赖以生存的最重要的支柱...
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纯农业的村子就是一件极其古怪的事情...但是看他们的模样，却又似乎并不算是特别贫困，生活水平较之海边的渔村甚至还要高一点。
要么是这村子里有什么能人异士，要么是这里的土地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种地啊...这个可是有的说咯...”
见到这位在海祇岛声望很高的外乡人问起这件事，老村长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笑容，接着开口：“我们村子里啊...距离海滩有些远，而且那片海滩的鱼也不多...早年间是有人去捕鱼的，不过收成并不好...”
早些年还有人去捕鱼，但是收成不好？
听到这话，凝哲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这可跟他获取的信息不太一样啊...
他之前所待的地方实质上就是这位老村长所说的离村子最近的海滩，位置距离倒是跟他说的一样不算很近，但若是说起渔业资源...
凝哲没有仔细查看，但单凭他精神的扫视就能感知到那片海滩的附近生机非常旺盛，鱼类的活动十分密集，绝对不像老村长所说的那样鱼不多。
但是...
凝哲传回的精神反馈中，老村长的情绪非常平澹，没有半点说谎的痕迹...那么就说明他说的是实话，起码在他的认知里，那片海滩的鱼类非常稀少，而且不利于发展渔业。
“...所以啊，村子里商议着开垦周围的土地种些粮食。托【希依】大人的福，开垦出来的农田格外的肥硕，种出来的粮食周期短不说，质量还很高。”
提起【希依】这两个字的时候，这位老村长还下意识挺了挺胸膛，似乎对此感到有些自豪。
“原来如此...只是在下有点好奇，这【希依】大人是何方神圣？难道是珊瑚宫供奉的神灵麾下的卷属吗？”
凝哲的语气很平静，几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这种闲聊似的语气最能让人放下警惕性——虽然从目前看来，这位老村长也没有什么警惕心。
“不...不是，【海祇大御神】大人护佑的是我们整个海祇岛，希依大人只是保佑了我们的这一片土地而已...”
听到凝哲的话，老村长摇摇头，接着叹了一口气，开口：“凝哲先生若是有兴趣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希依大人的模样，不过听老夫一句劝，不要踏进那个圈子里...”
说到这里，老村长看了一眼凝哲腰间别着的风属性神之眼和酷似雷元素神之眼的配饰，还有些诧异的皱起了眉头。
两种不同的神之眼吗？
怪不得是能够阻止战争，同时得到幕府授予【名士】之名的人啊...
说起来，看模样他还是个少年人，就跟那个神秘的黑发少年一样，神秘又强大啊。
第二百一十一章 代号：希依
稻妻，海祇岛。
结束了与老村长的聊天后，这位村长回到了自己的屋中，而凝哲也就得空可以慢慢的观察一下这个村子。
在自己精神力的探测下，他可以百分百断定老村长没有说谎，那么也许这个村子的土地异样情况的确与那个【希依】有关。
凝哲当然知道这个所谓的【希依】是谁，这个名字就是无相之水的代号，一般人们不以无相之名称呼他们，而是许以其名字，方便研究与讨论。
老村长显然是知道无相之水存在的，而且他还自然而然的将村子里土地的变化归功于了无相之水...或许这就是心海之前提到的“与无相之水世代为邻”的聚落吧。
他们的信仰未曾改变，提到【海祇大御神】时，他的童孔中依旧是对神明的虔诚与尊敬，似乎对他来说，无相之水更像是类似于“长辈”一样。
长辈...
对于没有任何自我意识，一切行为遵照本能的无相之水来说，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的态度。
不过根据老村长最后那句提醒倒也能够看出来，他们哪怕尊敬无相之水，也对它的威胁和攻击性有基本的了解，不是那种无脑的崇拜。
这倒是有些奇怪...
这个村落的房屋构造与海祇岛其他地方的聚落倒是没有什么区别，同样是构架，使用的材料也是一样的，唯一有所区别的或许就是比起海岛文明，这里更像是陆地上的村落。
因为整个村子不事渔业，所以很难在村子里看到有任何鱼类，就连最常见的食用型鱼类都没有看见，悬挂在房屋边缘的大多是小麦、萝卜之类的地面粮食。
“......”
看着地面上种植的种种粮食，凝哲轻轻抚摸着下巴，眉头微微皱起，神色颇为不解。
据他所知，无相元素似乎并没有【养育土地】的能力，它们拥有极强的领地意识，在不被打扰的情况下大多处于休眠状态，谈何去滋养距离千米之外的农田？
硬要说的话，无相之水自身携带的纯净水元素，或许的确能够使得土地获得滋养。但无相之水虽说是相对来说要“温柔”一些的水元素，其强大的攻击性依旧是不容小觑的，它根本不可能也没有任何理由会将自己的力量汇入地面，用以滋养土地。
非常古怪...
“凝哲，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
忽然间，凝哲的思绪被打断，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先前去和小孩子们聊天的心海回来了。
归来的心海手里还拿着两个木制的小印章，做工有些粗糙，但上面刻画的小人非常可爱，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们做的。
“喏，这是孩子们送你的礼物，说是他们亲手做的，为了感谢你将他们的父亲和哥哥安全的带了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心海脸上的笑容根本就抑制不住，也许是小孩们的纯真也打动了她吧。
“父亲和哥哥？”凝哲先是一愣，随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语气变得有些无奈：“想来是因为战事紧张而加入了反抗军吧？说起来，战事结束之后，应该有不少的将士都卸甲归田了。”
“对，部分小队的成员都选择了回家，不仅是照顾家中老幼，还从事生产。”
心海点点头，这些命令是她亲自颁布的，既然战争已经结束了，那么海祇岛也就没有必要像战时那样招募那么多士兵。
战时披甲上阵，休时躬耕田亩，这就是海祇岛部分士兵的状态。
“孩子们早就听说你是璃月人，所以按照故事书上的【璃月大将军】的形象给你刻了一个小人，看看如何？”
说着，心海将其中一个印章递了过去，凝哲也接了下来。
上面的小人身披重甲，手持长枪，脸有些模湖不清，但可以断定的是，这必然是一位威武非凡的将军。
——也挺像凝哲所作的《将军》中的那位主人公，踏遍璃月每一寸山河的将军。
没想到相隔如此距离的稻妻海祇岛中，也有着这样的小孩...不过他既然是托心海交付礼物，那么自己就暂时先不去打扰他了。
“...很不错的礼物，我很喜欢。”
思绪闪过，凝哲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将印章仔细收好。
“你喜欢就好...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去看看那个无相之水吧？”
见凝哲非常仔细的将那枚木制印章收好，心海也露出了笑容，语气有些轻快的开口道：“那个地方就在前面不远，而且我跟村民们说过了，只要不彻底将无相之水的本源毁灭，他们都没有任何意见。”
“这样吗...好，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闻言，凝哲却是有些诧异，甚至还稍稍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若有所思的开口：“那位村长言语里非常尊敬无相之水，但却允许我这个外乡人去拿走本源...我当然不会拿走全部的力量，不过哪怕如此，也会对无相之水本身带来极大的伤害。”
“......”
听到凝哲的话，心海没有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就轻轻咳嗽了一声，看向前方：“我知道你心里面对这个村子有很多疑惑，不仅是无相之水，应该还有对他们只事种植，不事农业的不解吧？”
“没错。”
见心海看出来了，凝哲也不含湖，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下来，接着就开口：“老村长说村子不从事渔业是因为离村子最近的海滩不仅路程遥远，而且资源贵乏...这一点有些对不上，因为我们正是从那边过来的。”
“而那边的鱼类...非常活跃，数量和种类都很丰富。”
“嗯，的确如你所说。”
心海没有否认，或许是她早就猜到了凝哲会这么说，回头看了一眼村子，随后她又看向凝哲，轻轻开口：
“不过...老村长确实没有说谎，那片海滩以前的确非常荒凉。”
“以前很荒凉？可是以那些鱼群的聚落来看，没有数十年的积累是不可能形成这种规模的鱼群的。”
闻言，凝哲皱起了眉头，他自然早就想到了那一层。
“不...”
没想到，心海只是摇摇头，随后说出了一个让凝哲都有些惊讶的事情。
“那里如今如此肥沃，是因为十年前，无相之水曾经离开了领地，在那片海滩待了几天。”
“而在那之后，它又回到了自己的领地之中。”
第二百一十二章 无缘由的离开
稻妻，海祇岛。
“你是说...无相之水曾经主动离开过它的领地，还去一个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海滩待了数日？”
听到心海这话，凝哲神色无比惊讶，就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没错，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海祇岛的百姓都亲眼见到过无相之水的这个行为，而且他们并没有遭到攻击。”
相比之下，心海的表情就澹定了许多，兴许是她作为【现人神巫女】见证过更多无法以常理揣摩的情况。
“......”
得到了心海的亲口承认后，凝哲沉默了下来，他几乎是一瞬间就联想到了位于九条阵屋旁北面的无相之火。
无相之火在休眠的情况下被“新之丞”用某种手段所镇压，在这种神秘手段之下，素以“狂暴”为名的无相之火都能被压成这个样子...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新之丞”的第一站并不是无相之火，而是无相之水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最初看到那个家伙的诡异动作之后就想到了海祇岛这边的情况。但很遗憾，无相之水的异动是在数十年前发生的，那个时候恐怕这位“新之丞”连天领奉行都没有加入。”
见到凝哲思索的样子，心海只是微微摇头，轻声开口：“从事件相似度来说，这两件事之间或许有所联系...但从时间上来说，他们却并不不可能有关系。”
“......”
闻言，凝哲缓缓点头，如果真如她所说，那么新之丞肯定是没有可能介入这件事的...但话又说回来了，新之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站在他身后的那位愚人众执行官【博士】...
新之丞是一个普通人，他自然不可能有这种本事，但若是那位【博士】亲自出手的话...或许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海祇岛在前段日子里有发现愚人众的踪迹...”
他们走到了一个岔路口，左边是茂盛的树林，右边是裸露在外的岩石，心海停在了路口，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再次开口道：“虽然此前他们也有部分人手来到此处，但人数非常有限，应当只是一些先遣队成员。”
“而前段日子里出现的那波人，却是既有战斗人员，也有文职人员，还携带着一些资源，俨然一副要在海祇岛建立据点的事态...”
说到这里，心海顿了一下，走向左边的树林，摘下了一片叶子，放在手中轻轻摩擦了一番，之后又转头看向凝哲，继续开口道：“...在我派出人手拔除了这些据点之后，才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不对劲？”
凝哲看向那片茂盛的树林，其中有着不同种类的树木，既有稻妻本土的木材，也有来自璃月和蒙德的特色木材，它们相容于此，没有出现半点互斥的现象。
“没错...”
心海放下了那片树叶，任由它缓缓飘到了地上，落入泥土之中。
“士兵们抓获的愚人众文职人员，他们其中有部分人并不是至冬人，而是须弥人...甚至还是来自须弥教令院的学者。”
“那些学者来自须弥教令院的【素论派】，他们以元素、地脉为研究对象...而他们来的时间，就在那些窃取地脉的黑雾出现之后。”
说完后，心海叹了一口气，接着就走向右边的路，还挥挥手示意让凝哲跟上来。
“那为何当初你不说出这些？难道那些学者也对黑雾毫无办法么？”
听到心海所说的话，凝哲眼神微微闪烁了几分，不过他也没有其他的动作，而是稳步跟在心海的身后。
“是的，那些学者在见到黑雾的那一刻就彷佛失去了理智，直接朝着黑雾走去...而他们的后果，自然就只剩下了被吞噬这一种。”
走在前面的心海头也不回的开口道，语气略微复杂，倒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有些低沉。
“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其实是...为什么愚人众知道那些黑雾会出现在海祇岛，而且还非常准确的知道黑雾的具体作用，甚至提前准备了来自须弥教令院的相关研究学者。”
凝哲已经听出了心海的言外之意，当下只是摇摇头，表情变得有些无奈。
明明只是想简单的表明立场，却说些什么陈年旧事，还以这种语气，以这种方式说出来...搞得凝哲还以为要出什么大事似的。
所以啊...有的时候跟聪明人交流是很舒服的事，但有的时候跟聪明人说话又很累...
还是跟宁或交流方便，有什么话就直说，需要隐瞒的时候再打谜语，这样多好？
跟心海这种常年身居高位的领袖说话就是这一点很麻烦，她有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用话术来交流，还得揣摩一下其中的深意。
尤其是她还专门在一片树材种类各不相同的树林里摘了一片产自璃月的树叶...这些小动作种种深意，只能细细揣摩。
若非是凝哲多看了几眼，而且他心里正想着东西，不然还真就有可能以为她讲的就是一件愚人众的事情了。
“没错。”
见凝哲明白了她的意思，心海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一模笑意，神情语气相较之前轻松了不少。
“放心吧，此事倒是简单。不管是愚人众还是另外的势力，他们背后的人都不会藏太久的。”
凝哲的神情也随之轻松了不少，刚刚的那个好像要说出什么大秘密的样子搞得他都有点紧张，现在倒是还好。
只是他确实没有想到...愚人众居然在那么早就已经入局了海祇岛，而且早已察觉了黑雾的存在和作用，甚至还提前安排了学者。
难道说...愚人众内部除了那位【博士】之外，还有人是专修精神力，而且还与地脉有所联系之人？
他传承的力量是上古魔神克来蒙斯的精神力，就连他也只能在现场观察了迷雾之后才能得到关于【地脉】的准确信息，那一位...难不成精神造诣还在自己之上？
莫非也是一位魔神...
“我们到了，前面就是无相之水的领地。”
就在凝哲思索之时，心海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凝哲抬头一看，便看到了类似于古旧祭台的建筑。
无相之水的领地啊...
第二百一十三章 古老的领地
无相之水，为【无相】元素之一，生长于海祇岛。
它的战斗方式与其他的几位无相元素有所不同，除了由元素力化成的几种攻击方式外，它还能够化形出水元素创生物来攻击入侵者。
这种攻击方式与来自枫丹的【纯水精灵】有些类似，不过他们最大的区别在于，一者是拥有自我意识的，而另一种则是依靠纯粹的本能。
凝哲曾经在各个国家都见到了纯水精灵，甚至在有着【战争之国】的纳塔都见到过，虽然那个地方的纯水精灵因为常年遇火而身形娇小，但他们都具有着自我意识。
有传闻称，这世界上的每一条河流里都生存着一只纯水精灵，他们都是从枫丹出来的，听命于上一任【水神】，作为间谍流淌在提瓦特大陆的各地。
而无相之水则是与之截然不同，它是由地脉的元素脉络汇聚而成的，基本与那位掌控着水元素权柄的神明没有关系...
也正是如此，凝哲才敢对无相元素动手。
......
瞧着眼前古朴远古的祭台以及位于中央正在沉眠的蓝色元素，凝哲的表情倒是平静，心里却有些季动。
——那种不适感又出现了，自船舱上耗尽力量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心头浮现这种感觉。
“凝哲，此刻的无相之水整处于休眠状态，若是要以无相之火的气息来引诱它的话，正是最好的时机。”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无相之水的状态后，心海轻轻点头，接着转头看向凝哲开口道。
“......”
然而凝哲就跟没有听到一下，他只是看着不远处的无相之水，好像陷入了沉思。
“...凝哲？”
瞧见凝哲那有些奇怪的状态，心海皱起了眉头。
他的状态...既不像是在用心思索，也不像是被迷惑了心神，更像是在跟某种力量对抗...
可是如果说是对抗，此时的他又会和怎样的力量对抗？
“唔...”
“不行，他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思绪闪过，心海不再犹豫，她伸出了手，一朵娇小的水元素水母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然而还不待她多做什么，凝哲的身边忽然出现了几抹雷电，迅速萦绕在他周身，强大而霸道的雷元素压向四周，在一瞬间打破了笼罩在他身上的莫名力量。
紧随之后，凝哲的童孔恢复了清明，那种不适感再一次消失了。
“谢谢真姐...”
恢复正常之后，凝哲用只能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道，随后他抬起头，看向心海。
“......”
心海显然被凝哲刚刚那一手给镇住了，那种层次的雷元素力量绝对不属于人类的范畴，而且那股压迫感只能让她想到统御稻妻的神明...
雷之神明...
上一次在稻妻街头对抗迷雾之时，她就曾感觉到凝哲的雷元素有些过于强大了...
别说是并不拥有神之眼的人，就算是那位幕府军大将，有着【天狗】之称的九条裟罗也不及其百分之一。
再加上那日在天领奉行中雷电将军本人所说的那些话...
想着想着，心海甚至忘记了将自己所凝聚的水元素水母消散，只是呆呆的看着凝哲。
“啊？你怎么了？”
反应过来后的凝哲看着心海的模样，他也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四周，没有什么问题啊...
噢！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刚刚的模样，也许是雷电真的手段把这位【现人神巫女】给吓了一跳...
“咳，只是一点小手段而已，上一次我在稻妻街头的时候就用过...”
“我明白，是雷电将军的力量吗？”
“雷电...”凝哲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个认真的表情，开口：“没错，就是将军大人，她将力量赐予我，就是为了防备不时之需。”
“原来如此...”
心海默默的点点头，接着轻轻挥手，将凝聚起来的力量消解掉。
如果说凝哲背后站着的是雷电将军，那么他此前的一系列行动都有了解释，怪不得他能够如此轻松的与幕府交涉，还得到了稻妻中最有名望的【名士】荣誉...
心海是一个聪明人，只要给她一个线索，她就能从中推论到之后的很多环节，甚至是很快得到自己的结论...
而见到心海完美的误会了，凝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真相，只是将目光放向了不远处的无相之水。
误会就误会吧...比起那位五百年前就逝去的前代雷神，雷电将军带给心海的震撼或许还要小一点...
思绪闪过，凝哲伸出了手，娇小的剑柄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下一刻，随着心念一动，剑柄重新变成了无相之火的核心，与此同时，一阵属于无相之火的气势从中隐隐散出。
【无相】之力，是最为顶尖的元素构造...既然是最为精纯的元素力，那么就意味着元素力之间的相吸相斥也会被完美的继承。
而对于水元素来说，火元素力就是与其对立的元素...
“心海，如果我在它的领地之外将无相之火的力量释放出来，那么它是否有可能突破领地来攻击无相之火？”
一边说着话，凝哲一边控制着手中的核心释放力量，不远处祭台中央的无相之水暂时还没有异动。
“理论上无相之水不会在任何情况下离开它的领地，但是这位代号【希依】的无相元素却不一定...毕竟它曾经有过外出的先例。”
思索了一下后，心海给出了她的答桉，事实也的确如她所说，在没有见到具体状态的情况下，很难做出判断。
“这样吗...倒也是，不过无所谓，就算它出来了，我也不惧。”
得到了答桉，凝哲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他冲着心海轻轻笑了笑，接着就将目光放回了自己手上的核心中。
这枚核心不单单是无相之火，他现在还是来自上古时期的一个灵魂，其知晓的秘密比自己都多，实力...
实力倒是没试过，不过仅凭借其气势就能看出来他的实力非凡。
“锡蒙利，我将地脉之力和精神力注入到你的核心里，接下来你就将与无相之水正面相斗...有把握吗？”
“...谨遵殿下之命。”
第二百一十四章 水火不容
稻妻，海祇岛。
古老的祭台旁，两种截然不同的元素力正在同时汇聚。
祭台之外，无相之火的核心在接收到凝哲给予的力量后开始逐渐向周围蔓延气势，以火焰布位，在其中心，精纯的火元素力开始逐渐化形成为人行。
感受到外部传来的强大压迫，祭台中央的无相之水也在本能的驱动下结束了休眠状态，开始扩散自身的力量，自发的开始抵御那股由火元素生成的炎热。
“果然...就算无相之水还处于休眠状态，但它若是遇到足以威胁它的力量，它还是会本能的进行防御。”
已经撤到后面安全距离的凝哲看到这种状态，不无感叹的开口道。
一种是提瓦特大陆上最为狂暴的元素，一种是提瓦特上最为温顺适应的元素...
但此时此刻，温顺的水元素依靠着本能在积蓄着力量，遍地的水元素杂乱无章，而狂暴的火元素则是拥有自我意识，在有条不紊的布置着力量流动。
或许这种怪异的事情，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看得到吧......
“没想到仅仅过去了这么些时日，那枚无相之火的核心被注入力量之后竟然能够拥有这么强大的威势...不愧是与地脉接壤的【无相】元素。”
瞧见这种情况，就算心海也忍不住有些赞叹的开口道。
哪怕以她的眼界来看，这由无相之火的核心生成的人影也拥有极为不俗的实力，有着这样的力量，哪怕遇上了近乎全盛的无相之水，也有一战之力。
“嗯...我也很惊讶。”
面对心海的感叹，凝哲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没有把地脉、黑雾和锡蒙利的事情说出去。
现在还不是将这些事情告知于她的时候...不，这件事暂时不能告诉任何人。
得知了这种秘密，他还没有被【高天之上】的势力所清算，依靠的应该是老爷子留下的手段，或者是一路以来一直保护着他的几位魔神...
而除他之外，没有人拥有这么多底牌，珊瑚宫心海是【现人神巫女】不假，可她供奉的神明早已逝去，残存的力量也成不了什么太大的气候。
自己要去渊下宫已经将她拉到背地里那些家伙的视线中了，如果要让她不要再陷入的更深一些，那么这些事情还是保密吧...
心海自然也没有想到凝哲在一瞬间考虑了那么多的东西，她的目光一直放在无相之火和无相之水的对峙上，一双眼睛里甚至泛着光亮，她似乎很喜欢看到这种场面。
作为自幼受到严加管教的巫女继承者，心海很喜欢看到这种有趣的场面，不过恐怕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她才能放下【现人神巫女】的职责了吧。
“其实我也很好奇，拥有自我意识的无相之火究竟能强大到什么程度。”凝哲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心海，随后又将目光放向了不远处依旧在各自积蓄力量的两种元素。
水与火，天生对立，一旦相互触碰便是你死我活的宿命。
“......”
祭台旁，掌握着无相之火的锡蒙利已经完成了自身形态的塑形，一个成年人身高的看不清面貌的火焰人影出现在火焰中央，牢牢的注视着祭台中央的蓝色核心。
“无相之水...也是源自地脉的力量...”
火焰人影嘴唇微微抖动，发出了类似某种低语的声音，轻微而奇特，并非是提瓦特通用语。
“...只是可惜，千百年以来，始终是无法成为真正的【生灵】，永远只能当一名随着本能而动的傀儡而已。”
声音透过火焰，稳稳的传到了无相之水的位置，以及凝哲、心海的方向。
对于这种微弱又不知所云的语言，心海有些不解，但并没有深究，而凝哲则是挑起眉头，有些若有所思的看向锡蒙利。
，这话似乎不是对无相之水说的，而是说给他听的......
话说回来，这种语言凝哲从未接触过，看心海的模样，她应该也听不懂，而自己却能一下子明白锡蒙利在说什么...经过简单的推测就能轻易猜出这种语言是上古时代的古语，但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自己听得懂。
地脉的力量、真正的生灵，随本能而动的傀儡...
这些言辞虽然简单，但放在现在的环境里却并不是那么的简单易懂。
“......”
这些话语落到了无相之水的身上，却没有掀起半分涟漪，它依旧在积蓄着力量，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这番言语的半分挑动。
不过说来也对，没有半分心智的无相之水根本无法领会到言语的意思，没有受到影响倒也正常。
而见到无相之水没有任何异动，锡蒙利只是轻轻的摇摇头，似乎这种情况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下一刻，他轻轻抬起手，周围聚集的火元素开始逐渐涌动，朝着无相之水的位置处蔓延。
“同样是纯粹的元素...力量或有区别，但你却不如那些精灵有灵智。”
周围的火元素开始主动汇聚在一起，生成了炮台、弓弩、刀剑等各种武器，兵锋一致向外，直指无相之水的核心。
感受到这股巨大的威胁，无相之水也停止了积蓄力量，将之前聚集起来的力量全都释放了出来，惊天的骇浪在祭台中不断翻涌，然而不知是何原因，它却没有立马发起攻击。
“...嗯？”
见到无相之水只聚集力量，而不发起进攻的模样，锡蒙利抬起的手一顿，似乎是有些没有想到。
祭台内，那股汹涌的水元素力量在不断翻涌，气势甚大，然而却始终没有升起攻击的欲望，只是在祭台内四处涌动。
“这倒是...让我有些惊讶...”
见到这种情况，锡蒙利也放下了手，原本蓄势待发的火元素炮台、剑刃、弓弩等武器也暂时停了下来。
“你的心里...也有着某种季动吗？这并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地脉赐予你的本质...”
见到锡蒙利放下了攻击的心思，原本在祭台内翻涌着力量的无相之水也稍稍安静了一点，不再如之前那般狂暴。
“......”
见状，锡蒙利更加疑惑了一分，甚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按照无相元素的本能，他此刻站在它的领地外，自然会遭到它的攻击，但它却......
举棋不定之下，锡蒙利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凝哲，没有开口，但意思非常明显。
无相之水的状态并不正常，还要继续动手吗？
第二百一十五章 核心的意义
稻妻，海祇岛，无相之水的领地。
瞧着锡蒙利那有些疑惑和带有询问之意的表情，凝哲也有些懵逼的看着他，一时之间，一主一臣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凝哲来找无相之水的本意只是为了获得它的本源之力，就算在途中听到了关于这位代号【希依】的无相元素过往的一些异动，他也没有将其当成重点放在心上。
然而...这无相之水居然真的在一定程度上拥有了反抗本能的力量...
“凝哲，这是什么情况？”
在所有人里面，心海其实是最疑惑的一个，她虽然知道赋予无相之火力量的是凝哲，但她没料到这复生的无相之火居然有如此灵智，还会认主...
“嗯...其实我也很疑惑，这个无相之水居然能够压制本能的攻击欲望...”
闻言，凝哲挠挠头，神情也有些诧异，似乎是完全没有想到现在这个情况。
“我的意思其实是...算了，我也对无相之水的这个变化有些好奇。”
见凝哲提起了另一件事，心海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凝哲，接着继续开口：“虽说它之前也有过违背本能离开领地的行为，但那毕竟是数十年前的事情，距今已久了。”
“这样啊...那我试试...”
听到心海的话后，凝哲叹了一口气，接着冲锡蒙利点点头，然后右手微微抬起，下一瞬间，【浑源】缓缓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只有自由意志才能压制本能，而只要拥有自由意志，那么就会受到精神力的影响...”
思绪闪过，凝哲握住【浑源】，轻轻的在空中写下了一个【聚】字，下一秒，雄浑的精神力从灰色毛笔中涌出，目标直指无相之水。
几秒钟后，金色的精神力已经将祭台彻底围绕，随后缓缓向着中间压去，浩瀚如海的力量汇聚至一点，威势甚至化作实质，丝毫不弱于锡蒙利所汇聚的火焰武器。
“...敕！”
下一刻，凝哲右手轻轻挥动，金色的精神力于一瞬间避过了所有的水元素力量，涌向无相之水的核心。
“嗯？”
然而这股力量刚刚汇入其中，凝哲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奇特的情况。
这个无相之水...
它没有诞生任何的灵智，也没有产生自由意志，它的身体里只存在本能...最原始的本能。
可是这样一来，就没法解释它为什么没有遵照本能行动，没有展开攻击，而是选择一直将力量汇聚在自身的领地内...
“这就说不通了啊...没有自我意识的前提下，它又是如何地抵御本能的呢...”
“但刚刚它没有发起攻击是我亲眼所见，而锡蒙利的态度也说明他也感知到了这种奇怪的情况...”
想到这里，凝哲再次看了一眼锡蒙利，发现这个火焰人影正歪着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凝哲，他似乎也同时感知到了这样一点...
不过以他那初生的智慧，好像并不能理解这件事，因此如今显得有些迷茫。
“不行...”
思绪闪过，凝哲勐的挥手，【浑源】中闪烁的光芒悄然暗澹了几分，围绕在无相之水周边的金色精神力也随之消散了一些。
不知为何，停靠在无相之水旁，凝哲精神力消耗的速度快上了不止三倍，仅仅这么一会儿时间，就让他感到了一丝来自内心深处的负荷。
如果再这么下去，只怕不过一些时间，他的精神力就会消耗一大半，届时别说是前往渊下宫，就说是拿到无相之水的本源都很困难。
“...锡蒙利，动手。”
收回力量的一瞬间，凝哲不再犹豫，轻声开口道。
“领命。”
下一刻，磅礴的火元素再次涌动，原本已经停下来的火元素炮台再次被充盈上了力量，其中所凝聚的火元素力比之以前还要强大一分。
“...发射。”
冷漠的声音的从锡蒙利的嘴巴里说出，紧随其后的，是无比凶勐的火焰元素，带着足以毁灭一切的气势打向无相之水的领地。
感受到火元素的攻击，无相之水依旧没有发起进攻，而是将所有的力量汇聚到一起，试图以水元素的护盾来抵御这一击。
嗞——嗞——
火元素与水元素触碰的那一刻，强大而浓烈的元素反应瞬间充盈着在整片领地之中，强大的热浪甚至从其中喷涌而出，将周围的一些植被蒸发消失。
然而这股热浪蔓延出来，却在将要散射到心海与凝哲的位置时，被一股奇幻的力量给消融掉，没有一丝力量影响到他们俩。
“唔...没想到拥有了自我意识的无相元素竟然这般强大，以火攻水还能够取得如此效果...”
心海似乎完全没有被周围节节攀升的炎热所影响，她甚至在细细观察着祭台中央正在进行的强烈元素反应，还饶有兴趣的转头看向凝哲，接着开口：“他的力量是产自无相之火的核心，还是来自你所给予的力量？”
如果说这是产自无相之火的核心，那么他应该是与无相之水同一层次的力量，与其没有什么太大的本质区别...
如果说是来自凝哲给予的力量，那么只能说明这个白毛璃月人身上还有不少的秘密，只是给予了那么一点力量，就足以让无相之水如此轻松的压制无相之水...
“既不是只核心的力量，也不全是我赐予的力量...”
闻言，凝哲只是缓缓摇头，轻轻点了点手，灰色毛笔中涌出了丝线一般的精神力量，十分隐晦的冲向无相之水的核心。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轻轻开口：“两者相加，自然才有这种实力。”
“两者相加么...说起来海祇岛中有着类似的布置，同样需要处于位置双方的人出手才能达成结果。”
听完了凝哲的解释后，心海点点头，若有所思的开口道。
凝哲倒没有去追问心海的话，他此刻全身心都在那几缕发散出去的金色丝线中，在无相之水拼尽全力抵抗无相之火的攻击之时，唯有微弱的力量才可潜入其核心之中，获取本源之力。
“......”
察觉到了凝哲的意思，锡蒙利眼神一凝，紧接着火元素愈发汹涌，炮台中的力量变得更加狂爆起来。
愈发强大的攻势让无相之水不得不抽取几乎所有的力量来防御，而正是此刻，凝哲操控精神力涌向无相之水的核心。
至此一瞬，丝线缠绕上了无相之水的核心，刺入其中。
第二百一十六章 雪山探险
蒙德，龙嵴雪山。
山下的冒险家营地内人声鼎沸，也许是有了西风骑士团的介入，这里的规模与人手相较之前有了几乎质一般的飞跃。
除了普通的人手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冒险家营地还首一次的聚集了包括金特罗斯、布拉索等蒙德赫赫有名的大冒险家，更远处的璃月大冒险家三策、景孟等人也在赶来的路上。
若是这些名扬提瓦特的冒险家们都聚集在此处，那么不管结果如何，这一次雪山探险活动都必将载入史册。
由于这些人的特殊身份，西风骑士团哪怕人手再拮据，也派出了优拉和凯亚二人驻守此处。
一位是常年率领游击小队，实力在整个骑士团里都排得上前列的浪花骑士，一位是智谋过人，拥有不俗剑术，实力深不见底的骑兵队长，他们两人联手，完全足以将这个营地管理妥当。
不过话虽如此，这一次响应号召的冒险家数量还是太多了，除了大冒险家外，一些在冒险家协会内稍有名气的冒险家也来到了龙嵴雪山。
好在金特罗斯、布拉索等人先一步抵达龙嵴雪山，凭借他们在冒险家之中的威望，压住那些想要提前进入雪山的冒险家还是能够做到的。
只是这种情况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冒险家天生不是习惯于待在一个地方的人，若是强制将他们限制在营地内，又不允许他们进入雪山探险，只怕时间长久了就会引起不必要的变乱。
他们目前还不能展开行动，因为璃月那边响应的冒险家还没有抵达，那位旅行者虽然也答应了，但由于一些之前积攒起来的委托，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处理，只怕届时抵达蒙德还需要些时日。
如今的骑士团最缺乏的其实就是时间，因为召集冒险家们来到此处开展活动的资金大部分是由骑士团在支出，虽然蒙德冒险家协会也赞助了相当一部分，但拖下去终归不是件好事。
终于在几日后，来自璃月的冒险家三策、景孟等人抵达，山下的探险家营地迎来了最热闹的一天。
凯亚和优拉在提前商量，并且将事情事无巨细的报告给了骑士团，得到了琴的同意之后，终于在这个时候向所有冒险家宣布：
【雪山探险活动正式开始，诸位冒险家可以在领取了骑士团提供的设备之后进入雪山。】
【每日的雪山开放探索时间在早晨六点至晚上十点，其他时间还请冒险家们回到营地休整。若有紧急情况，可留宿山中，留下记号，以等待骑士团救援。】
【诸位若是发现了有价值的物品，还请以【留影机】拍摄影像，凭影像资料在营地处登记。】
看到这些由西风骑士团以及蒙德冒险家协会联合发表的信息后，大部分冒险家都是摩拳擦掌，等待数日之后，这座神秘瑰丽的雪山终于要向他们拉开帷幕了。
只不过在所有人眼里，这第二条就像根本不存在似的，自动被冒险家们忽略了...
开放探索时间？
还限制在早晨六点和晚上十点？
对于冒险家来说，这区区八个时辰能做什么事？
恐怕这点时间连这雪山的山脚都还没有走个遍，大家都说龙嵴雪山真正的秘密是隐藏在山里的，连山脚都走不完，这能探索个什么劲儿？
而且根据第一条西风骑士团提供的物资来说，其中除了必要的防寒物资外，甚至还备有相当充实的食物、水等生存资源，就连专门制造的防寒帐篷都有，摆明了是要让冒险家们各自发挥。
当然，大家都是聪明人，在得知了西风骑士团和冒险家协会的默许后，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那些条件和规则全然答应了下来。
有的人选择第一日在龙嵴雪山周围四处游走一番，将最基本的地形图给描绘出来，第二日再进行正式的探索。
也有的人选择带着所有的物资直接走进山中，随着雪崩前留下的种种痕迹，以及雪地中生物行走的脚印步步为营，缓缓向着山里进发。
当热，也有人轻装上阵，直奔龙嵴雪山深处而去，他们甚至带上了登山镐，看样子还试图攀登这座雪山。
不管冒险家的方略如何，至少山下的冒险家营地内空了接近四分之三，原本还显得有些拥挤的营地直接空旷了起来，俨然恢复了活动开始前的那般模样。
作为“项目负责人”的凯亚和优拉自然没有在第一时间随着冒险家们一同进入雪山，他们停在营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等待旅行者空，他才是此行真正的主角。
早在几日前，阿贝多就已经完全失去了所有联系，不仅是骑士团，就连砂糖、蒂玛乌斯等人也无法联系到他。
据游击小队成员所说，他们最后一次看见阿贝多是在雪山之前，阿贝多进入雪山时甚至不是走的正路，而是从周边小道绕进去的，似乎还在故意隐藏自己的行踪。
而在他进入雪山之后，骑士团就失去了与他联系的所有方式手段，就连他自己研制的炼金仪器也无法找到他。
再联想到更久以前阿贝多的反常表现...很难让人不怀疑雪山的异变是否与他有所关系。
而一旦是阿贝多那边出了问题，那么这些冒险家们应该就调查不出什么关于雪山异变的事情，他们大概率找到的会是一些遗迹和宝物...
若是要真正发现问题所在，还是需要一位能够同时跳出【冒险家】与【西风骑士】两种视线的，同时又有实力又有冒险家基本水平的人。
满足这些情况的人不多，那位旅行者正好就是其中一个。
据可靠消息，这位旅行者在抵达了璃月之后似乎还学会了岩元素的运用...这么一来，他甚至能够同时使用风元素和岩元素两种元素力量，实力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衡量的了。
不过距离他来到雪山还需要一点时间...
这段时间内，凯亚和优拉的职责就是...等待他，并且时刻准备进山救援那些冒险家。
第二百一十七章 神秘的身影
龙嵴雪山，可以说它是一座神秘而庞大的遗迹，也可以说它是孕育着未知生命的温床。
它的气候独特而诡异，旗帜鲜明的与周围的地界划分了关系。
【雪】，是龙嵴雪山永恒不变的一个话题，也是它为区分地域最显着的一个特征。
伴随着寒温与霜雪，龙嵴雪山会毫不留情的将孕育百年乃至于千年的雪花，落至每一个妄图“游览”这座雪山的人。
蒙德的着名作家史蒂芬·金（现已被证明是璃月）曾经在他的着作《风的诗篇》中留下过这么几句话。
......
【心脏于鲜活之处跳动，它埋藏于雪层之下，却点燃了万古不化的坚冰...】
【无人知晓它是如何诞生的，也无人知晓它究竟是为何而跳动...】
【或许只有在它身旁融化的坚冰才能解释这一切。】
【啃食树底的根叶，清理过去的污渍...】
【唯有那自青空坠下的长钉，记得...】
【那所有被封冻起来的事务，那所有被深埋地底的秘密，那无休无止的冰花。】
......
这本书问世的时间并不算很久，但凭借其极高的人气，还是让大部分的蒙德人都知道这些关于龙嵴雪山的史诗。
此时此刻，这本《风的诗篇》就躺在蒙德城大大小小的出版社中，任何人只需要提供摩拉就能够买到。
但不知为何...
这本书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忽然莫名消失了很大一部分。它们的消失非常诡异，就在空气之中缓缓消散，就像是冰会融化在水中一样，无形无影，逐渐的溶解在空气之中。
出版社的工作人员都没有见过这种情况，明明其他的所有书籍都没有发生异变，就连史蒂芬·金其他的作品都一样正常，唯独这《风的诗篇》发生了这种情况。
一时之间，他们甚至以为这是魔女的手段，是这本书记载的隐秘触怒了那些神话传说中的人物...
对于这种情况，尹斯梅尔家的应对动作非常快，他们迅速去西风教堂请来了主教级别的牧师，随着主教吟诵着咒文，；来自风神的力量驱散了书籍上所谓的【诅咒】...
说来也巧，这位主教施法之后，书籍消失的情况果然停了下来——尽管《风的诗篇》因之前的消失已经损失了几乎四分之三，但好歹是剩了一部分下来。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消息传了过来。
整个蒙德，所有购买了这本书籍的人都传出了消息，他们放在家中的书籍《风的诗篇》全都消失了！
书籍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据说连晨曦酒庄里收藏的这本书籍也消失不见了...
对此，晨曦酒庄之主，来艮芬德家家主迪卢克公开宣布会找到那个恶作剧的人，并且会让他付出代价...嗯，很少有机会看到这位老爷生气，没想到这一次还是因为一本书籍...
恰好在这种情况下，西风骑士团针对龙嵴雪山的调查活动公示了出来。
【西风骑士团与蒙德冒险家协会合作，开展一场针对龙嵴雪山的探险活动】。
因为《风的诗篇》花了大量的笔墨来描写这座雪山，所以很多人自然而然的就将目光放到了这座雪山上，甚至迪卢克也派出了几位来艮芬德家培养的好手悄然前往雪山。
上一次凝哲在雪山发现的事情，迪卢克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很明白那本书籍上所记载的内容，究竟有多少是真的，而有多少是假的。
那些真正的内容无疑会对雪山的探索带来巨大的助力，只是很可惜大部分的人都将这本书当成了史诗，当成了一本讲故事的书，而并非是可以参考内容的书。
当初边是如此，更别提现在了...雪山探险活动刚刚启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雪山探险】这个大项目身上，根本不会将目光放在区区一本史诗小说的消失上。
——尽管这本小说可以给整个探险活动带来非常大的提升，但不知是怎么回事，硬是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
蒙德，晨曦酒庄。
今天的龙嵴雪山探索日报已经下来了，不出迪卢克所料，那些人手根本没有在雪山里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而且他们还是在得到了迪卢克亲自提供的情报基础之上去的雪山，然而哪怕如此，他们依旧没有取得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不过...或许有一点值得探讨。
有一个拥有风属性神之眼的探险者在近郊的位置发现了一些十分隐秘的脚印，这些脚印不大，而且看其走向也只是在周围移动，没有离开的迹象...
脚印很多，很杂，但并没有出现非常明显的体型差距，从目前的推断来看，很有可能是某支小队曾经来过这个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脚印并不新鲜，据估计，起码已经过了三到四天的时间，并不符合龙嵴雪山下营地的开放时间。
而且其他地方也都相应的发现了一些人为活动的痕迹...甚至还有露营、篝火的残骸，看其规模，绝对不像是单独的冒险家或是盗宝团成员。
“......”
看着这些文件情报，迪卢克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澹，让人根本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龙嵴雪山的情况似乎比他最初设想的还要诡异...
得到了那位有着【黄金】之称的炼金术士的情报后，迪卢克更加确信了雪山这次出现的种种事情与阿贝多有关系，不过在那之后，他就彻底失去了与阿贝多的联系，甚至连他的基本信息都无法掌握...
他虽然与阿贝多交流不多，但依旧能够看出这个人的性格...若是遇到了这种事情，他的确会选择独自一人去承受，但绝对不可能因此彻底隐匿自己的行踪。
如果说阿贝多是始作俑者...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却微乎其微，这位西风骑士团的首席炼金术士根本没有理由去做这种事情。
除非...
“...谁？！”
下一刻，迪卢克推开桌子，接连后退两步，随后召唤出了大剑，毫不犹豫的朝着窗户外扔去，伴随着强大而炽热的火元素。
嗞————
随着莫名而诡异的声音想起，窗外一个漆黑的身影闪过，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瞬间就离开了迪卢克的视线。
“......”
见到那个黑影已经离开，迪卢克松了松手腕，并没有追上去的打算。
刚刚那个人...
他的身上有着属于炼金术士的气息...
是阿贝多吗？
第二百一十八章 袭击者
蒙德，晨曦酒庄。
精致华贵的窗户被大剑击破了整整一半的空间，而不远处，浑身布满火焰的大剑还插在地面上，火焰正在以缓慢的速度向周边蔓延。
桌子上摆着的文件和情报已经被销毁，有的是被火焰所烧毁，有的是被某种手段给撕成了粉碎。
此刻剩在桌子上的，就只有一些碎纸碎屑。
“......”
迪卢克看向破旧的窗口，上面除了被火焰和剑锋破坏的地方外，还有一些澹金色的痕迹...
火焰和剑锋自然好解释，刚刚他下意识向黑影一击斩去，同时运用上了火焰的力量，两者相加自会有如此力量。
但...这澹金色的痕迹，又是何物？
思绪闪过，迪卢克扭了扭手腕，几步跨过窗户，随后来到了大剑旁，将其拔出，火焰也随之驱散。
这里是酒庄的后花园，曲径通幽，风景优美。只不过刚刚被灼烧的草地与周围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更重要的是，这个地方几乎是被封闭的...除了顶部没有封锁外，其他地方都是深墙，不可能会被突破。
而顶部...
迪卢克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上空，地面距离顶部几乎有五到六米的高度...一瞬间攀越如此高的距离，甚至还能在那一刹那发起攻击...除非是专修身法的顶级密探，否则不大可能做到。
但是那澹金色的痕迹...却不像是专修身法的密探能够做出的手段。
那不是什么元素，也不是什么秘器...
凭那气息，分明是顶级的炼金仪器。
在整个蒙德，拥有这种仪器的人有且仅有一个——西风骑士团的首席炼金术士，阿贝多。
难道刚刚那个神秘的黑影是阿贝多么...
“炼金术士...真是一个有趣的职业。”
轻声呢喃了这么一句话后，迪卢克摆摆手，手中的大剑瞬间消失不见。随后他再次穿过窗户，回到了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桌子上的纸质碎屑。
那些碎纸屑除了一部分有着火焰与兵锋造成的不规则破损外，剩下大部分纸屑的切口都无比的平滑，但也不像是被非常锋利的刀剑切开的一样...
这种情况...应该不是受他刚刚那一击造成的，这种手段相比较于冷兵器和火元素，更像是某种精密的武器造成的...
“......”
思绪闪过，迪卢克的目光从桌子上的那些碎屑中移开，回到了窗外。
那个神秘黑影的动作非常迅速，就算他在感受到异常气息的一瞬间就出手了，但还是没有攻击到他...甚至没有接触到他，连半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察觉到。
以他的反应速度和实力来说，能够完全躲避他攻击的人，如今整个骑士团都找不出第二个人...以前的法尔加团长他倒是打不过，不过那位团长已经离开了。
这样一来...要么出手的是骑士团内隐藏实力的那几个人，要么就是蒙德境内的其他势力...
骑士团没有理由在这个时间专门来晨曦酒庄摧毁他收集的情报文件，而且就算是那几位隐藏实力的人，也不可能不留下半点踪迹。
再加上那些神秘的力量...虽然神秘难测，但这股力量的表现形式却非常独特，几乎是将【炼金仪器】这几个字写在了明面上。
纵观整个蒙德，拥有这种实力的炼金术士只有一位，那就是西风骑士团的首席炼金术士阿贝多。
如果从炼金仪器这一条线索去推算的话，无论如何都只能推导向阿贝多这个名字...
而阿贝多这个人...
迪卢克虽然与他接触的不算多，但也明白他这个人行为做事无比谨慎，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直接冲进晨曦酒庄，当着他的面销毁资料...
“只是...符合条件的炼金术士只有他一个人，除了他之外，还能有谁呢...”
沉默了一会儿，迪卢克缓缓摇头，接着将目光重新放回了桌子上。
所有的资料都被销毁了个大半，剩下的也只是一些碎纸屑，上面只有一点一滴的字，既不成文，也无逻辑...
话说回来，这件事本事就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感觉。
他有这些资料的消息只有北方组织、那几位被他派往龙嵴雪山的特工以及在骑士团的凯亚知道，其他人根本没有任何渠道和能力了解到这些消息。
至于阿贝多...
迪卢克虽然没有非常特意的关注他的消息，但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他以个人画家身份被邀请去了稻妻参加文化交流会，但在稻妻官方布告时间结束之前他就回到了蒙德，并且经常从龙嵴雪山往返蒙德城...
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阿贝多的行为举止就与之前有了区别，甚至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稻妻么...那个不久前才解除锁国的海岛国度...
砰——砰——
忽然间，房间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老爷，凯亚先生传来了消息，需要我现在送进来吗？”
这个声音是...埃泽，蒙德酒业行会的执行主席，同时也是迪卢克情报部门中的一员。
“凯亚的情报么...进来吧。”
迪卢克没有犹豫，直接开口道，让这位酒业行会执行主席走了进来。
“老爷，您...”
埃泽拿着文件走进来，首先恭敬的行了一礼，不过紧接着一抬头，就看见了面前桌子上那堪称惨状的样子。
这...名贵的实木桌子上却摆放着纸屑、燃尽的纸灰等等...
而且看那窗户，整个破了半数以上，看着像是被某种重武器给破坏了，而且窗户的周围还有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
瞧见这模样，埃泽的表情上写满了错愕，似乎是完全没想到这种情况，而且连他手里握着的情报都有些握不紧了。
晨曦酒庄的防卫力量一向不弱，怎么会被人闯进这个地方，而且看样子似乎还与迪卢克老爷交过手...
“酒庄遇袭了吗？老爷您怎么样...”
“......”
迪卢克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头，随后示意埃泽将那份被他持在手里的情报拿过来。
“是...”
看见迪卢克这个样子，埃泽也只能将满心的疑惑压在心底，将文件呈了过去。
接过文件，迪卢克将其打开，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上面的第一行字就让他皱起眉头。
《西风骑士团的炼金实验室遭遇盗贼，其中的各类仪器均被盗走》。
第二百一十九章 盗窃事件
蒙德，晨曦酒庄。
西风骑士团的炼金实验室闯进了盗贼，而且还被夺走了炼金仪器，整个事件没有出现任何伤亡。当然...事发时，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及时发现。
只有在潜入者离开接近一刻钟之后，骑士团巡察的骑士才发现实验室失窃，这才去报告了琴团长。
由于蒙德的炼金术士这一板块几乎全靠阿贝多一个人撑起来，所以在阿贝多雪山调查期间，这座实验室并没有多少人使用，这个窃贼入侵期间，正好是实验室的空挡期。
不仅如此，据后来的重演推测，这个入侵者还十分精准的掌握了几位巡察骑士的行踪，进入实验室的时间卡的非常完美，离开的时间同样非常合适...
这证明了，这位入侵者对骑士团的巡逻布置非常了解，就算不是骑士团本家人，也势必与骑士团渊源颇深...
西风骑士团的炼金实验室虽说防卫警备等级不如骑士团中央，但本身也是有着几位骑士在轮流巡察的，普通的盗宝团势力根本不可能攻进实验室，更别提还让他们获得了炼金仪器...
所以，出手的必定是骑士团的本家人，而且极有可能就是一位炼金术士...
这么一来，出手的人名字就几乎是直接浮现在了迪卢克的眼中...
阿贝多。
“......”
缓缓的呼出一口气，迪卢克看了一眼埃泽，这位商会会长瞬间会意，接着恭敬的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种种线索都指向了那位首席炼金术士，而恰好他们还在此时失去了与这位术士的联系...彷佛上天都在指证阿贝多。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做这些事的理由是什么呢...”
作为西风骑士团的首席炼金术士，他本身就拥有实验室的使用权，骑士团也从来没有阻止过他进行炼金实验，甚至除了【首席炼金术士】之外，他还有着【调查小队队长】的誉称...
这样的人，完全没有任何必要靠这种手段来获取仪器，甚至这些仪器还不如他自己制造的。
可若不是他，还能有谁呢...
雪山...那座雪山里，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竟然在一时之间，让所有人都陷了进去。
不知不觉，迪卢克抬起头，再一次看向破碎的窗口。
碎裂的痕迹在窗口处是如此显眼，它与周围金贵的种种装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是纯白色的大理石中间出现了一丝黑色的污垢...
“看来...”
迪卢克收回了视线，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桌子，神情逐渐沉了下来。
“...我得亲自去一趟雪山了。”
......
此时此刻，龙嵴雪山。
已至夜间十点，今天的探险行动在明面上已经结束了，除了那几位大冒险家还留在雪山中以外，其他的大部分冒险家都已经回到了营地。
雪山的环境比所有人想象中还要险恶，许多对极寒情况了解不多的冒险家在初次来此时都栽了跟头，这明明才第一天，就有一些冒险家因此退出了整个活动。
回到营地后，西风骑士团和蒙德冒险家协会立即派人妥善照顾了这些冒险家，不过遗憾的是，这才是探险的第一天，根本没有传回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值得关注的是，包括金特罗斯、布拉索、三策额和景孟在内的大冒险家都没有回来，他们兴许是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正在加紧调查。
骑士团其实本来也没有将希望寄托在那些冒险家手中，因此他们带不回情报也没有什么关系，优拉、凯亚一直坐镇在山下的营地中，他们不仅在等待着空的到来，也在等待新情报的出现。
本来他们是想着今天跟随冒险家一同进山里看看的，但一则消息传来，让他们不得不停下步伐。
西风骑士团的炼金实验室遭到盗窃，其中的珍贵仪器全都不见了，这件事进行的非常隐秘，事发时根本没有任何人看到。
得到消息后，凯亚立马将其传给了位于晨曦酒庄的迪卢克，随后放弃了进山的想法，坐镇于冒险家营地。
虽然就跟迪卢克想的一样，西风骑士团的炼金实验室规模不大，其中设置的种种仪器也算不上特别珍贵，但哪怕如此，其中的价值也绝非是普通可以衡量的。
更何况...这是在阿贝多失联的当下。
夜已经深了，优拉去周围警戒，而凯亚则是在帐篷中细细的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他在骑士团待了十数年，哪怕如此，他都对炼金实验室的具体位置和行动路线都不太了解，如果说有谁对这个地界如此了解，那么除了巡逻的骑士外，就只剩下那些炼金术士本身。
而普通的炼金术士显然无法准确的躲过骑士们的巡察...
“......”
与迪卢克一样，凯亚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已经失联的阿贝多，从各个角度来说，他都是最有机会和实力去做这件事的人。
只是...
他的确没有理由去盗取这些东西，相比于其他人，他更了解阿贝多，所以更明白阿贝多在【炼金】这个领域究竟走到了多么前面。
毫不夸张的说，目前骑士团的炼金实验室里面的所有炼金仪器，阿贝多都无法使用，因为对他来说都有些落后了。
所以，他没有理由去做这种事情。
只是...如果联想到前阵子阿贝多那反常的表现...
或许阿贝多与这次失窃事件真的有所联系...
“凯亚队长！”
就在凯亚思索的时候，一位骑士忽然从帐外走了进来。
“奥德？这么慌张做什么？”
瞧见这位同僚，凯亚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文件埋下，随后看向他。
“不是...咳，队长，那位旅行者已经抵达营地了！”
“旅行者...那位金发的旅行者吗？”
听到这话，凯亚倒是有些疑惑的微微皱眉，速度这么快？
“没错，他们现在就在营地里休息，看样子是一路赶过来的。”
见到凯亚的神情，这位叫做奥德的骑士也明白他在疑惑什么，事实上当他见到那位旅行者的时候，他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我明白了，走吧，迎接贵客。”
不过凯亚倒是没有犹豫多久，当下点点头，随后站起身，朝着帐篷外走去。
来的正好，有他在，就可以正式进行雪山的调查活动了...
毕竟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雪山啊...
第二百二十章 访客
蒙德，龙嵴雪山下的冒险家营地。
来自异界的旅行者空已经抵达了雪山下的营地，得到这个讯息的一瞬间，骑兵队长凯亚也来到了冒险家们暂时休息的地方。
虽然空和派蒙和诸位大冒险家一样是受到官方特别邀请的人，但他们两位并没有主动要求获得任何的特权，而是如同普通的冒险家一般待在开放的休息室里。
短短这么些时间，他们就从璃月赶了过来...这种速度，那可是连许多训练精良的千岩军将士或者西风骑士都无法做到的。
就算空的实力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而那位与他随行的伙伴又会飞行，但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龙嵴雪山，想必也是费了不少的力气...
对于空和派蒙，不说别的，单凭这份诚意，就足以让骑士团付出与之相匹配的尊敬。
此时此刻，冒险家们的休息室中。
现在还留在休息室的冒险家并不多，算上刚刚抵达的空和派蒙也只有五六个人，因此虽然他们两位的装束和外貌与周围环境完全不适配，但并没有引起什么讨论。
——或者说，大家都已经或多或少知道这位声名鹊起的异界冒险家。
领他们进营地的那位骑士已经去通知骑士团驻守于此的负责人了，虽然不知道这位负责人究竟是谁，但想来应该也是一位在骑士团有实权的人物...
这要是放在平常时间，派蒙就要开始发挥她的想象力，开始推测这位神秘兮兮的“负责人”究竟是谁了...不过现在的她显然没有那个心思，她正趴在椅子上，小嘴都哝着什么“我好累啊”、“幻肢都要飞不动了”这种话。
单看她那样子，似乎确实是累的不轻了。
而反观空，他的情况倒是没有派蒙看上去那么累，起码现在他还有心思去跟其他的几位冒险家聊聊天。
那几位待在休息室的冒险家显然一早就看见了空，在见到空的那一刻，他们就想起了这位在璃月冒险家协会闯出了一番名头的新星冒险家。
“您...您就是冒险家空吧？您在璃月完成那些委托的事迹早就传到蒙德了，连我们这些没有什么名气的人都知道...”
见到空有主动向他们搭话的意思，一位年轻的冒险家顿时按耐不住自己的激动，几乎是抢着似的开口道：“不管是大战岩龙蜥还是清剿魔物部落，那些委托就连顶级的大冒险家们都不敢轻易接下，您竟然都可以如此完美的完成...”
“没错没错，我们这些
“啊？”
见到这位年轻冒险家的样子，空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原来他前段时间疯狂刷委托的成果这么明显啊，就连远在蒙德的一位普通年轻冒险家都知道了他的事迹...
“哼哼，原来我们的事情已经传得这么远了呀！”
听到有人提起【空和派蒙的伟大事迹】，原本趴在椅子上的派蒙也忽然来了精神，一蹦就飞了起来，靠在了空的肩膀上，一张小脸上写满了骄傲。
“......”
见到派蒙又露出了这副表情，空有些无奈的捂了捂额头，不过他倒也没有制止派蒙。
这两天派蒙陪着自己高强度赶路，除了偶尔的抱怨之外，还从来没有主动提出过休息，现在让她得瑟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是...”忽然见到一个会飞的不明生物出现在偶像的肩膀上，这位年轻的冒险家被吓了一跳，不过定睛一看后，他又两眼放光的开口：“啊！您就是传闻中的那位【神级的冒险参谋】，在璃月冒险界有着传奇名望的派蒙吧！”
神级的冒险参谋？！
虽然乍一听比不上“提瓦特最好的向导”，但这听起来还是让人的心情无比愉悦...
“嘿嘿...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厉害啦...”
听到有人以这么尊敬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派蒙一时间也有些害羞的摆摆手，但很快她就小手一顿，接着歪着脑袋看向这位年轻的冒险家，语气有些犹豫的开口：“我...唔，这个称号是怎么来的呀...”
“神级的冒险参谋？！”
空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称呼说的是派蒙？
“是、是啊，难道我...我了解的东西有问题吗...”
见到自己偶像和派蒙同时露出了这种神色，这下子搞的这位年轻人自己都有点不自信了。
他是不是真记错了？
可是...
那本出自璃月云海书局的《异界来客》就是这么写的，而且他了解到的那些委托也确实是面前这两位做的啊...
难不成那位大作家写的是假的？
这不可能啊...那位作家之前写的什么《璃月忠义水浒》、《石头记》等都是名震整个提瓦特的作品，他自己也是在文坛的地位无比崇高，不至于书写假的内容...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将一直随身携带的这本《异界来客》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啊...《异界来客》？最新的小说吗？”
见到他掏出了一本小说，空和派蒙都下意识被吸引了注意力，不过眼尖的派蒙在下一秒就在作者栏这一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凝哲...
“凝哲？！”
下一秒，空和派蒙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开口道，随后他们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这本书的发售日期就写在边角，而且具体时间就在前几周...
可是他明明在稻妻啊！
他在稻妻是怎么发布这本小说的？而且只看这小说的名字，空和派蒙就知道这绝对是以他们为原型创作的故事...
“对、对啊，我可喜欢这个作家了，特别是我知道他还是史蒂芬·金之后...”
见到自己两位偶像的表情一个比一个震惊，连带着他也紧张了起来，搞得好像他是不是犯了什么错一样。
“......”
见到这位冒险家承认了，空和派蒙下意识对视一眼，接着又几乎在同一时间转头看向那本《异界来客》。
既然这本是有着云海书局的金印，而且还是由凝哲本人署名...那么就说明，其中或许有着其他的含义。
虽然直到这本书发售的几周后才知道自己被写进书里让他们的心情无比复杂，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或许这是凝哲给他们的某种提示。
比如说，其中的某些情节...
第二百二十一章 来自小说的情节
《异界来客》是一本由云海书局自己出版发售的流行小说，作者是整个璃月文坛的翘楚凝哲，制作人是堂堂天权星凝光...
不过相比较于凝哲的前两本书，这一本小说并没有得到多么广泛的宣传，璃月作家协会的人在给出了几乎满分的评价之后也没有像之前一样东奔西走四处宣扬，所以哪怕几周过去了，这本书的知名度依旧不算特别高。
一般来说只有向往冒险的年轻人或者新人冒险家才会热衷于这本书，而那个时间段正是空和派蒙疯狂刷“业绩”的时候，自然无暇去顾忌一本小说的出版。
当初他和派蒙随着凝哲一同来到璃月港，在一开始就得到了七星的照料和额外关照，再加上他们跟凝哲“同坐一辆马车”的消息也传了出去，导致他们在璃月根本像蒙德那样遇到危机的机会...
如果北国银行还在的话，那或许还可以跟愚人众掰掰手腕。但很可惜，处在璃月的北国银行已经闭门休息了，他们甚至连几个愚人众都见不到。
在蒙德过惯了随时提防龙灾的日子，这一下子来到风和日丽的璃月，确实让空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不习惯...
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领他们来璃月的凝哲还直接跑路去稻妻了，甚至他只在走之前托人跟空和派蒙打了个招呼...
失去了目标的他们也只能选择在冒险家协会刷一刷声望，期望能从这个地方找到些线索——毕竟在官方层面上，璃月大大小小的街巷都已经张贴了寻人启事。
空想过要不要也去稻妻找一找凝哲，但所有人都说想要去稻妻得闯过无尽的雷暴，而想要穿过这雷暴，必须要舰队主船级别的船只才有可能。
虽然有凝哲这一层关系，他还能够跟七星们说上几句话，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直接借走璃月海军的主舰船了...
种种情况之下，空还是决定在璃月多停些时日，这个国家很大，还有很多地方是他没有去过的，万一...万一在哪个秘境里，他就再与自己的妹妹重逢了呢？
——若不是这一次的雪山探险活动是由西风骑士团官方邀请的，空甚至都准备婉拒这个活动了。
离开璃月暂时回到蒙德，空的想法主要是有两层考量。
一是龙嵴雪山这个地方他还没有非常认真的探索过，自从知道了荧和深渊教团有关系后，他就一直在寻找着那种非常隐秘的秘境，虽然几率非常渺茫，但想要再次见到她也是有一定可能的。
二是西风骑士团本身...也不对，具体来说是他们在离开蒙德前遇到的那一位吟游诗人，也就是蒙德的风神。
他还有一些问题想到得到这位风神的答桉，凭他自己或许不容易找到这位神秘的吟游诗人，但如果有着西风骑士团的帮忙就会轻松很多。
只要他这一次帮助西风骑士团解决了雪山的事情，那么他就可以让骑士团为他寻找这位吟游诗人。
打着这样的想法，在得到邀请的那一刻，空和派蒙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蒙德，以非常快的速度抵达了龙嵴雪山下的营地。
但出乎他和派蒙意料的是，他们居然在这里见到了这一本他们本该一早就发现的小说...
......
此时此刻，冒险家休息室中。
不管是空还是派蒙，他们此时的表情或多或少都有些复杂，不过这种表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空就轻咳两声，面向那位年轻的冒险家。
“咳...可以把这本小说给我们看一下吗？”
“好，当然没问题。”
虽然这位冒险家有些懵，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小说递了过去，空也接了过来。
“谢谢...”
简单的道了一声谢，空打开了这本小说，派蒙也从后面凑了上来，一起仔细看了起来。
【第三章雪山秘影，彼岸花开】
【......行至雪山，极深之处，忽遇一奇绝生灵。其形貌多变，时则似人，时则化物，行踪之隐秘，未始有也。】
【影者不闻其始发，行者不视其归途，而得之万般变化之由，为其一字：......】
然而不待空和派蒙看了几行字，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紧接着这个冒险家营地的负责人和先前领他们进来的那位骑士也走了进来。
“凯亚？”
见到这位负责人的样貌，空连手里的小说都忘了看，神情有些诧异的看着刚刚推门而入的凯亚。
“哈哈，你们来了啊？从璃月港到龙嵴雪山的路途可不短，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来，想必费了不少的功夫吧？”
进门后，凯亚也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笑容，配上那熟悉的语气，很快就把空脸上的那抹诧异给消除了。
“嗯...其实还好。只是我们刚好做完了之前接下的所有委托，所以可以在第一时间赶过来而已。”
见到这位所谓的负责人是“老朋友”凯亚，派蒙也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她就有些疑惑的看向凯亚，语气有些不解：”不过你不是骑士团的骑兵队长嘛，怎么被安排到龙嵴雪山啦？我记得凝哲说过，你还要负责蒙德城的城防呀。”
“嗯...确实如此，按照一般的行程和安排，我的确应该是守备蒙德城。”
听到派蒙的话，凯亚叹了一口气，来到了他们俩的面前，有些无奈的摊开双手：“只是很可惜，雪山的事情非常重要，除了一些必要的任务外，很多在外执勤的骑士都被调回了城内。”
“在这种情况下，我就只能来雪山担当一下这里的负责人了...”
说到这里，凯亚顿了一下，接着想起什么似的继续开口：“噢对，这里的负责人是我没错，但游击小队的队长优拉也在这里，不过她之前进雪山了，回来的话可能还要一点时间。”
“优拉...那位浪花骑士吗？”
听到这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名字，派蒙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没错，就是她。风魔龙...哦，东风之龙来到蒙德城时，你们见过她的。”
凯亚点点头，虽然骑士团内除了安柏以外都跟这位旅行者不太熟悉，但当日蒙德城那场对峙中他也是出现了的，应该或多或少都有些印象。
不过...
提起优拉，现在的时间也已经到了，她早该回来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失踪的第二人
蒙德，龙嵴雪山。
凯亚进到休息室后，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位骑士轻轻咳了两声，原本待在休息室的几位冒险家顿时会意，一个个站起身来，借故直接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一直在跟空和派蒙搭话的那位冒险家，不过他在离开前倒是还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放在空手上的小说。
“你的小说...”
也正是这一眼，让空回过神来，他手里还翻着这本小说。
刚刚他和派蒙还在看这本小说呢，不过才看了几行字凯亚就从外面进来了。
“这本小说...噢，凝哲写的新书啊，我也看完了。”
那些小动作自然没有瞒过凯亚的眼睛，见到那本名叫《异界来客》的小说后，凯亚笑着开口道：“还是一如既往的高水准，上面写的那些秘境和探险故事就跟他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非常真实。”
凯亚说话的当下，那位冒险家也已经离开了休息室，去到了外边，这个时候就算空想去还这本书也没有机会了。
算了，等会和凯亚聊完天就去把这本书还了吧，反正既然小说已经出版了，那么就证明自己是可以在蒙德出版社买到的...
思绪闪过，空作出了决定，随后他就看向凯亚，聊起了刚刚凯亚提起的事情：“对啊，不过我看到了【雪山】两个字，难道这里面的故事跟雪山有关吗？”
“这里面确实有一座雪山，主人公也在里面冒险...不过此雪山倒跟我们现在所处的雪山不一样，起码里面的很多细节都有所不同。”
见到空提起，凯亚点点头，不过随后他又摇摇头，似乎是猜到了空的想法，神情变得有些无奈：“我最初也想过这是不是凝哲在书里写下的雪山环境，但很遗憾，随着我们先前的初步调查，上面的种种细节完全对不上。”
“这样吗...”
听到凯亚的回答，空下意识看了一眼手里的小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本小说代表的含义不仅仅是故事那么简单。
“凯亚，现在时间不早了吧，为什么这个营地里都没有几个人呀？”
派蒙问出了她从一开始就一直想问的问题，最开始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地图来错地方了。
“嗯，是个好问题...”见到派蒙终于问到了跟雪山冒险有关的话题，凯亚点点头，随后开口：“原本除了几位大冒险家外，其他的冒险家都已经回到了营地...不过可能是第一天的探索让他们了解到了雪山环境的艰难，所以他们自发的去雪山边缘地带进行地质勘探了。”
“地质勘探？这种事情不应该由学者和炼金术士去完成吗？“
“没错，按照一般情况来说，的确应该由那些专业人士去做。”
提起这个，凯亚叹了一口气，脸上稍有的浮现了一丝愁容：“不过炼金术士们根本抽不开空，我们的首席炼金术士阿贝多又失去了联系...开展这次的雪山调查，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要找到他。”
“阿贝多失去了联系？！”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空和派蒙对视一样，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如果说西风骑士团里除了安柏外还有谁跟他们相对较熟的话，人选就只有这位名叫阿贝多的炼金术士，经过交流和接触，他们也都基本了解阿贝多是一个怎样的人。
虽然在研究的时候，他的认真态度有点吓人...但在平日的相处中还是能够看出来他是一位比较好说话的人。
这样的人会一声不吭的与西风骑士团失联吗？
这显然不可能。
所以...要么是他遇到了必须要全神贯注对付的事情，要么就是遇到了意外，导致他就算想联系骑士团也联系不上。
“据第四小队的成员称，她们最后一次看到阿贝多就是在雪山附近，在那之后就失去了与他的联系。”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只有可能进入了雪山，而且在这里面遇到了什么让他也不能分心联系骑士团的事情...”
说到这里，凯亚叹了一口气，唯一露出的那只眼睛也流露着无奈的情绪。
“雪山...可是阿贝多不是常年住在雪山里吗？他为什么会在雪山遇到意外呀，而且还是遇到了这种失去联系的意外...”
派蒙依旧神情不解，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阿贝多甚至在雪山里都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炼金营地，
“我们也想知道原因，所以...这才请两位到这里来。”
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后，凯亚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你们与凝哲的关系很不错，再加上你的实力已经博得了所有人的认可，所以骑士团上下都信任你们...”
“...明白了。”
见到凯亚那认真的表情，空似乎明白了这位骑兵队长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于是轻轻的拉住了派蒙，接着看向凯亚，同样认真的开口：“我们会尽全力完成这份委托。”
“好，那就辛苦两位了...”
听见了空的保证，凯亚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笑容，紧接着他就从身上掏出了一份印有银色狮子图桉的印章，直接递给了空。
银色的狮子...？
接过这个东西，放在手中，空的表情充满了疑惑不解。
见到了亮晶晶的东西，一旁的派蒙也飞了过来，仔细的观察起了这个东西。
圆形的构造，中间是一头威武的银色狮子，下方有三个空缺的位置，但其占比都很小，不易被察觉。
“这...这是什么呀？”
端详了一会儿后，派蒙什么都没看出来，只是歪着脑袋看向凯亚。
“这是琴团长的特许证明哦，到时候你们进到雪山里，如果遇到了其他的冒险家或者同僚，出示给他们看，他们就会听你的指挥。”
“冒险家我知道...但同僚？难道骑士团除了阿贝多外，还有其他人进去了，而且还没有得到命令吗？”
派蒙神色有些不解，不是说骑士团的人都在营地里待命吗？
“被调来雪山的同僚们的确都在营地，不过我之前说过...”
听见派蒙提起此事，就连凯亚也露出了有些严肃的表情。
“...游击小队的队长优拉在先前进入了雪山，而现在早已经过了约定的返回时间，而且我们联系不上她了。”
“联系不上她了？！”
闻言，空和派蒙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凯亚。
如果这位优拉也失联了...那么此刻的雪山中，就一句有两位骑士失去了联络...
而且还是两位在骑士团内无比重要的人物...
第二百二十三章 剩下的人是谁
优拉·劳伦斯，西风骑士团游击小队的队长，拥有冰属性的神之眼，实力可以在整个骑士团内排进前五。
当然，这里的骑士团指的是大团长法尔加带兵远征后的骑士团...不过这也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这位浪花骑士在加入第四小队之后就常年待在野外，对整个蒙德的自然地形都无比熟悉...
这其中自然包括龙嵴雪山。
如果说骑士团内除了阿贝多之外，还有什么人对龙嵴雪山有所了解的话，那么优拉必定是其中之一。
可就是这样一位实力强大且经验丰富的骑士，她也在雪山中失去了联系，就连第四小队的其他成员也无法联系上她...
......
此时此刻，冒险家休息室。
乍然得知这个消息，空和派蒙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这跟阿贝多失联带给他们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阿贝多对龙嵴雪山异常熟悉，他的失联有可能是故意为之，兴许还有可能是发现了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导致他沉入其中，并不能在第一时间回复消息。
但优拉...
她的职责不像阿贝多【调查小队队长】那样几乎只是个代号，她需要肩负和完成的事情关乎到在各个地方执行任务的骑士同僚，若不是真正遇到了意外，那么她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优拉是什么时候进入雪山的，她进入雪山的时候周边又有哪些人？”
空思索了一会儿后，神色认真的开口道。
“具体时间是今天上午，她随着大冒险家金特罗斯一同前往了南方调查...由于雪崩之后，大量的魔物都聚集到了南方，再加上金特罗斯认为秘密很有可能就隐藏在南方，所以优拉为了安全考量，就随着他一路前去调查。”
“直到现在...早已过了约定的归营时间。”
说到这里，凯亚没有再继续开口，不过他相信面前的空和派蒙能够理解到他的意思。
“...原来如此。”
闻言，空点点头，随后将目光放向了派蒙。
优拉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骑士，所以一旦遇到了紧急的情况，她是有可能不会回到营地的。
但话说回来，不回营地跟不回复骑士团消息又是两码事，特别她最开始还是跟着与一位大冒险家共同前往龙嵴雪山的南部进行调查。
经过凯亚的提醒，他们知道龙嵴雪山的南部聚集了数量非常惊人的魔物，他们也许是在调查途中遭到了魔物的攻击，丢失了能够与骑士团联系的道具...
雪崩之后，南部山脉的构造也变得有些不太稳定，也有可能是他们在谨慎躲避魔物的追踪时不小心掉进了洞穴或者是秘境之中...
而不管哪个可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他们。
“现在正是龙嵴雪山一天之中最安静的时候，我们现在就进山，或许能够顺着一些痕迹找到他们的线索。”
脑海中的想法不断闪过，最终定格到了一个画面上，空摇摇头，接着开口：“我虽然与优拉的接触不算多，但如果她真的遭遇了什么意外，那么她绝对会留下痕迹。现在就出发寻找是最合适的时间。”
“除此之外...我有种预感，营地需要有人留守，那些魔物的举动诡异不清，没有谁能够保证它们会不会下山攻击其他的地点。”
空的表情很冷静，这一番话说出来洋洋洒洒，一反平常不喜欢开口的形象。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瞧见空的这副模样，就连凯亚都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头，不过很快他就掩饰了下来，对着身后的骑士招招手。
那名骑士顿时会意，接着就走了上来，将一份看上去崭新的地图交给了空。
“这是...龙嵴雪山的地图？”
简单的看了一眼后，空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这上面所画的纹路和特制标识，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是龙嵴雪山，而那些非常明显且被勾画出来的地点，应该就是经历过雪崩后被改变的地带...
“真不愧是经验丰富的冒险家，只看了一眼就能够猜出来这是龙嵴雪山的地图。”
见到空几乎是在一瞬间反应了过来，凯亚有些赞叹的说了一句，接着就看向地图，开口：“这份地图是由第四小队的成员们在这几天内赶制出来的，上面的那些特殊标识指代的也是一些与之前有所不同的东西。”
说到这里，凯亚上前一步，来到空的身边，指向地图中的一个地点。
“比如这个用红色颜料标识出的圆圈，上面的位置其实就在星荧洞窟附近，但由于这场突如其来的雪崩，进入洞窟的路被掩埋，而且由于此地地势过于多变，所以他们用红色的颜料加以标注。”
“那些黄色的颜料则是指代着雪崩之后与过去并无区别的地形，那些地方没有什么隐藏的危险，但却堆积着大量的魔物。想来是当初雪崩之时，那些魔物凭借着本能躲避天灾，最终跑到了没有被波及的地方。”
黄色圆圈的地点并不多，而且大部分都在山脚的位置，那些地形也都是平地，几乎没有什么起伏。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那些绿色颜料标识的地点。那些地点都是由先前归来的冒险家们在第一天探查过的，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点，不过那些地方都非常安全，可以当作暂时休息的营地。”
大部分的绿色圆圈都在北方和西方，也就是距离山脚的冒险家营地最近的两个方位。那里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雪崩的影响，不过看样子问题并不是很大，起码冒险家们经过探查之后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就连魔物也没有多少。
“好，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简单的介绍完了这个地图之后，凯亚回到了之前的位置，重新看向空，等待着他的回应。
“......”
听完凯亚的讲述后，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他就抬起头，将这份地图仔细收好，顺手递给了派蒙。
“没问题，我已经大致明白了。”
见到派蒙那还有些茫然的表情，空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接着就看向凯亚。
地图上面不仅有着红、绿、黄三种颜色的标识，还有一份蓝色的标志...
不知为何，凯亚唯独没有提起这个东西。
兴许那个地方是骑士团所特别关注的地点，但又尚未抵达那个位置。
因为那个地方...
在山顶。
第二百二十四章 信号
蒙德方面因为阿贝多的失联以及雪山的雪崩引起的种种事件并没有传到稻妻来，就算如今的稻妻已经打开了国门，与璃月达成了官方合作，甚至正在与蒙德商谈合作，但这些消息依旧没有流通起来。
也许有着两国截然不同的国情存在，西风骑士团在全力开展雪山调查活动的时候，原本正在与蒙德方面商量合作事项的稻妻政府居然直接选择了暂缓商议，并且将代表直接从蒙德撤了回来，以此表达自己的诚意...
虽然按照一般的想法来说，不管是为了在接下来的商谈中获得更多的筹码，还是为了给许久没有交流的两国刷一点好感度，稻妻方面都应该对西风骑士团给予支持，但幕府不知怎么的就非常坚定的选择了直接撤离，没有半点介入的打算。
不过当然，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琴对此倒没有什么意见。
在凝哲的推动下，蒙德和璃月早就成为了合作密切的盟友和伙伴，就算在这件事上稻妻没有给予任何帮助，蒙德也能够游刃有余的完成这一系列事情。
而且...或许这也正是稻妻方面的一种表态，他们只开展单纯的合作，不会介入任何的事情。
幕府境内的保守党依旧占据着大多数的势力，而雷电将军本人又几乎不会过问这些事情。
这一系列的事情传来，也就导致了稻妻城内哪怕开放了，信息补给和获取的速度依旧不够快，相应的，远在天边的海祇岛就更别提了。
为了轻装简行，除了法器和阿贝多留下的炼金阵法这些东西外，凝哲没有携带其他的东西...
所以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蒙德那边发生了什么，同样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很久以前写下的《异界来客》已经在书局出版了，
嗯...
主导这一次《异界来客》出版的是云海书局的账房总管江果，据说他是在某位往生堂堂主的授意下做的这件事，而据悉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堂主最近一段时间经常跑到群玉阁去喝茶...
未来的老板娘...咳，指示的事情，书局上下自然没人反对，再加上宁或又日常不在书局，所以整个书局上下都乐乐呵呵的把这本小说给出版了。
——而且还极其精准的出版到了蒙德那边，受众定位也非常准确。
同样的，这本书也传到了稻妻，而且由于现在的凝哲今时不同往日，已经摇身一变从一个【异国作家】变成了【幕府名士】，竟然也随之带动了这本书的销量。
对此，夜兰先前留下的一些还待在稻妻城的特工们密切的收集了所有购买了这本书的人的信息，随后一部分人开始向着海祇岛赶来，想要传递情报。
不过当然，这些事情就不是现在的凝哲所了解的了。
......
稻妻，海祇岛。
在凝哲和锡蒙利的联手攻击之下，原本就没有什么战斗欲望的无相之水被击溃了外置形态，重新变成了单核心的状态。
当然，在凝哲故意留手的情况下，这个无相之水的状态并不像之前无相之火那样被彻底抽去了本源，她此刻虽然力量微弱，但本源还在。
在最后一刻，凝哲毫不犹豫的抽取了其核心中四分之三的本源力量，但还是留了四分之一给她，兴许是因为之前对峙中她的奇特状态让凝哲有了兴趣。
无相之火诡异状态的成因是被改造了的新之丞，这是被凝哲亲眼见到的，因此哪怕再不可思议，它终归是发生了。
但无相之水不一样，她之前反常的动作距今已经超过了数年，与刚刚才发生异样的无相之火截然不同。
数年前的异变，无头无源，根本找不到发生这种诡异状态的具体原因，若不是凝哲在最后从她的身上感到了一丝熟悉而又奇怪的感觉，他甚至不会费这个力气去留手。
不过此时此刻...等到她重新变回核心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却又消失了。
“......”
瞧着不远处已经重新进入休眠状态的无相之水，凝哲叹了一口气，接着就转过头来，看向锡蒙利，轻轻点头。
“明白。”
见到凝哲的动作，锡蒙利顿时会意，紧接着他就变幻自己的身形，也学着无相之水的样子变成了一枚进入休眠状态的核心。
等到锡蒙利彻底完成自身形态的变化后，凝哲才走到了他的旁边，将这枚核心收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凝哲转过头去，看向心海，伸出手扬了扬手里装载着无相之水本源力量的法器。
精致的法器中间已经有了红色和蓝色两种颜色，这也表示着这个可以收集元素力的法器中已经充盈了火属性和水属性两种元素力，而且还都是无比精纯的无相元素。
在稻妻境内的无相元素应该也只有这两种...接下来就等到此间事了，再去搜集其他的几种元素力了。
“收集完成了吗？嗯...还好你留了一手，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老村长解释了。”
见到凝哲那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心海也笑了笑，接着着开口：“要是他们一下子看到无相之水连核心都消失了，估计还会慌张吧。”
“尽管无相之水和那片土地的肥沃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我觉得你说的对...”
提起这件事，凝哲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无奈。
就凭那个村子里的人对无相之水的尊敬，自己要是真把无相之水的核心给干没了，估摸着他们就会去闹出点什么事了。
“不过...”
见到凝哲那无奈的表情，心海轻轻摇头，接着就看向凝哲手里的法器，有些感慨的开口：“完全的操控了无相之火，甚至能让他在保持自我意识的同时听命于你...”
“小问题，如果你想要的话，我还可以在海祇岛也制造一个这样的元素生物。”
闻言，凝哲倒是看向心海，眨了眨眼睛。
“这个嘛...海祇岛倒是暂时不需要这种战略力量，幕府和海祇岛的所有谈判还没有结束呢。”
听到凝哲的话，心海的眼神闪烁了一瞬间，不过很快就被压了下来，转而变得有些无奈。
幕府现在之所对海祇岛的态度如此好，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很多士兵找回了神之眼，离开了海祇岛，导致海祇岛的军事实力大不如前...
起码在结束谈判之前，海祇岛不能在大众眼里显示出强大的力量。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另一个地点
稻妻，海祇岛。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凝哲就与珊瑚宫心海一同离开了无相之水的领地，途中穿过小村子，简单的交流了一下，之后就回到了海祇岛的神社中。
以凝哲的意思来说，他本来是想直接前往渊下宫的，因为在他原本的计划里是没有“获取无相元素”这一环的，期间浪费的时间已经有些多了。
只不过心海一直坚持要让凝哲在前往渊下宫前来神社一趟，所以凝哲才能按耐住心思陪同她前往神社。
虽然她又谜语人不说具体的原因，但凝哲相信心海不是一个无的放失的人，海祇岛的神社里一定有对他渊下宫之行有帮助的东西。
抵达了神社后，心海让凝哲先在待客室休息一下，她自己则是去了后方。
不知是否是凝哲的错觉，明明他来海祇岛也不过一天的时间，这个神社似乎跟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
这种“不一样”不止是单指房屋的构造和物件的摆放，其中还有一些气息上的改变...
但神社可是人们建以供奉神明的建筑啊，其中蕴含的气息必然是那位所被供奉神明的气息，怎么可能因此发生细微的改变...
而且...那位海祇大御神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
察觉到了这种异样，凝哲倒也没有轻举妄动，无论如何心海是从海滩处就与他一起结伴而行的，一路上她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其他的举动...应该没有问题。
最关键的是，自己的精神力居然没有察觉到半分不对劲。
珊瑚宫神社的待客室他并不是没有来过，这里其实与鸣神大社的组织配置差不太不多，时时刻刻都会有巫女整理这些东西，清理房间等等...
所以其中的物件摆放有些不同倒是可以理解的，比如说桌子上的一个杯子之前是放在最右边的架子上的，房间里的椅子之前是拉开的，而现在是合上的等等。
只是...这气息的转变，或许就不是“值班”的巫女能够改变的了。
“......”
沉默了一会儿后，凝哲眼神一动，慢慢抬起右手，无相之火的核心浮现在了他的手中。
对付完无相之水不久，锡蒙利还没有从核心状态变成之前那副剑柄的模样，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方便一点。
“锡蒙利，你能够察觉到这里的异常气息是什么东西引起的么？”
凝哲的声音很轻，仅仅只有他和手里的无相之火核心能够听见。
“殿下...恕属下无能，属下只能看出这股气息与神社原本供奉的魔神不同，而且同样是一位魔神，剩下的就一无所知了。”
“同样是一位魔神...这倒是不出我的意料，若非是同等级的生物，恐怕也不能在神社里留下属于他的气息，哪怕那位魔神已经死去。“
听到锡蒙利的话后，凝哲的表情没有多少意外，他只是轻轻点头，看了一眼周围，随后再次开口：“你对渊下宫的了解有多少？”
“渊下宫...属下尚未听过此等地名。不过在远古之时，有一座名为渊堲宫的土地，那片土地上危险而又富饶，充满着难以揣摩的秘密，就连魔神也不敢轻易入内。”
魔神也不敢入内的地方？
听到这个名字，凝哲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解的微微摇头。
上古时期在提瓦特大陆史中又被称为魔神战争时期，那个时代魔神就是天地间最伟岸的存在，任何人类或是生灵都要仰仗他们而生存。
然而就是这样的存在，在那个时代，居然还有不敢轻易入内的地方？
渊堲宫...
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
“请殿下恕罪，属下没有亲自去过那个地方，因此无法提供有价值的情报...不过据传，【御上尊主】曾经去过那个地方，尊主大人整整在那个地方待了数个月，而在归来之后，尊主大人就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个地方。”
“尊主大人再也不提起那个地方似乎并不是因为遗忘，而是因为某种...忌惮。”
说到这里，锡蒙利顿了一下，接着整个核心散发的光亮微弱了几分。
“忌惮？这对于魔神来说可不常见啊...难道那是其他魔神的领地吗？”
“不...殿下，尊主大人曾于【岩之魔神】战成平手，实力在整个大陆上也是首屈一指的，其他的魔神绝对不会让尊主人有任何“忌惮”的情绪。”
“只是...”
说到这里，锡蒙利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而凝哲也不着急，对于这些信息，换做平常他想要知道都还得去找那几位现存于世的魔神，他们愿不愿意说是一回事，说了自己听不听得懂又是另一回事...
现在有一个忠诚于他的，同样知道一些上古时期时期的人在这里，他还有什么值得焦急的呢？
想到这里，凝哲眼睛转了一圈，随后在心里默默开口：
你说是吧，真姐？
“你啊，真是的，让我好好休息一下都不行吗？“
精神空间内，雷电真坐在阁楼的顶部，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她能够通过凝哲的视线同步观测到外部发生的一切，刚刚锡蒙利的话自然也就完完整整的落到了她的耳朵里。
同样的，凝哲那句“你说是吧？”也落到了她的耳朵里。
凝哲这种近乎于直白的暗示...雷电真自然非常明白，她缓缓的喝了一口茶，接着就看向上空，有些无奈的开口：“那个所谓的渊堲宫，我知道有这个地方，但却从来没有去过...事实上，去过那里的人应该寥寥无几。”
“寥寥无几？是因为那个地方真的很危险吗？”
“不...”
雷电真摇摇头，脸上的无奈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严肃和认真。
“若说起危险，在那个时代，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大到国家，小到村镇，任何地方都有战乱。”
“而那个名为渊堲宫的地方为什么无人愿意造访，原因很简单...”
“因为那个地方，是在【移动】的，它每时每刻都在变换着自己的方位。”
第二百二十六章 归来
稻妻，海祇岛，珊瑚宫神社。
凝哲一个人坐在待客室里面，周围明明没有其他人，但他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无比震惊的消息似的，整张脸都写满了错愕。
在听到雷电真说完这话的一瞬间，凝哲就进入了自己的精神空间，来到她的身旁。
“您...您说那个渊堲宫是在不停移动，且在时时刻刻变换自己方位的建筑？”
凝哲的表情非常精彩，如果说这世间还有这样的东西存在，那么或许他苦苦寻找依旧的【米尔兰斯】就跟这个东西有关。
为什么整片大陆上都没有任何关于米尔兰斯的线索？
为什么就连经历过那个时代的魔神们都说不出那座上古王国的领地？
为什么他抵达稻妻后，老爷子的举动就一次比一次诡异...
老爷子上一次在幻境中离开，至今连半点消息都没有...凝哲很清楚他没有遭到意外，他也没有遇到什么强敌，如今的提瓦特应该也没有人能够控制住他的灵魂体。
可他就是选择隐匿在暗处，始终没有出现。
就连稻妻的前任雷神，钟离和温迪口中那位【已经逝去的同僚】都已经寄宿在了凝哲的精神空间里，克来蒙斯依旧没有出现。
“没错。”
听到凝哲的问题，再加上凝哲那副表情，雷电真直接猜出了他的想法，不过此时哪怕是她，似乎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为什么...”
“小哲啊...”凝哲话还没有说完，雷电真忽然打断了他，接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开口：“他...在上古时期就是一位非常特殊的存在，哪怕逾过千年时光，他依旧是那样的特殊。”
感慨似的说完了这句话，雷电真转过头来看向凝哲，神情认真的接着开口：
“你最初在接过克来蒙斯传承之时，应该听他说起过【命运】二字。所谓命运...不可捉摸，难以言清，但当它奔向你时，你却又无法抵抗。”
“那个小家伙提到的【御上尊者】...你应该很好奇到底是谁吧？”
“当然，可是...”
“出于某种原因，我不能告诉你她到底是谁，我也无法告诉你她的任何线索。”
雷电真摇摇头，眉宇之间竟然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愁容。
“真姐...”
看到这位曾经的神明都露出了这般神色，凝哲将自己先前想要问出的话咽回了肚子里，随后缓缓摇头。
“事实究竟是怎样的，我会去寻找。不管是什么渊堲宫还是御上尊者，我都会找到他们，解开他们留下的所有秘密。”
“我身上也有很多秘密，所以我明白这种感觉...老爷子究竟想做什么，我不在乎他藏起来的秘密是什么，因为我自己会一步一步找到答桉。”
在阁楼之上，茶水中升起的水雾四处弥漫，凝哲的表情非常认真，恍忽之中整张脸好像都被这水雾所遮挡，看不清他的面貌。
“......”
见到这种情况，雷电真少有的愣了一下，随后轻笑着摇摇头。
她当然知道克来蒙斯离开凝哲身边的原因究竟是什么，甚至毫不夸张的来说，她能够出现在凝哲的精神空间里，还能以几乎完整的姿态在这里喝茶说话，靠的都是他的手段。
她如今的身份与他不一样。
她是曾经的魔神战争胜利者，稻妻的尘世执政雷神【巴尔】，以及在【天理】的眼皮子底下陨落的神明......
出现在凝哲的身边，没人会怀疑她的真实身份。就算她的身影被其他人发现了，他们也不会将她和那位稻妻神明联系在一起。
至于克来蒙斯...
凡人自然不会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但如果是被那些家伙给发现了...
“总之...接下来的路或许不如你之前所计划的那样，渊下宫是值得探索之地，但却并不意味着是你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
“...言尽于此，哪怕是我，也得用一下手段了。”
说完后，雷电真也不管凝哲到底听懂了几分，她只是简单的挥挥手，随后一阵雷元素便从她的身边渗出，快速的将整个阁楼笼罩其中。
在雷电彻底笼罩阁楼的那一刻，凝哲的精神体也被排斥出了这座阁楼，思绪回到了现实世界。
“......”
雷电真的速度很快，凝哲还在反应那句话的意思，就直接被驱逐了出来。
此时此刻，他的手里还放着那枚无相之火的核心，而这枚核心上的火焰和光芒已经变得无比的微弱，近乎于要看不见了。
“那个地方...据说隐藏着能够让人避开某种【规则】的力量...”
过了好一会儿，锡蒙利才缓缓开口道，声音变得无比虚弱，听上去就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了。
“殿下...如果你想要去寻找那个地方...务必要小心那些【规则】...”
说完后，这枚核心彻底失去了光芒，似乎是进入了休眠状态。
见到这种情况，凝哲下意识皱起了眉头，神情中的不解根本无法掩饰。
规则...
什么规则？
什么又是避开这种规则？
“唔...为什么这些谜语人要么就不说话，一说就说信息量那么大的啊...”
又过了一会儿，凝哲叹了一口气，他还是没有完全明白雷电真和锡蒙利所说话语的意思。
又或者说，他们这些话所蕴含的意思实在是太多了，凝哲自己都认为自己没有完全明白他们的意思。
“哎...”
再次叹了一口气，凝哲轻轻挥手，一股金色的力量缓缓注入到核心之中，随后凝哲就将这枚核心收了起来。
尽管这一个两个的都是谜语人，但凝哲还是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不管是雷电真还是锡蒙利，他们在说着这些往事的时候，似乎都要承受某种压力...
雷电真在最后使用雷电笼罩自身的踪迹，那股力量甚至能将凝哲自己排斥出精神空间，想来也能够屏蔽外界的一切。
锡蒙利...他则是在不断的失去自己的力量，仅仅那么几分钟，他就被迫进入了休眠状态，这足以证明他所承受的压力是非常巨大的。
这么说来...
凝哲的童孔闪过一丝金色，转瞬即逝。
老爷子的离开...是否也是在避讳着某种力量？
第二百二十七章 神社的遗物
稻妻，海祇岛，珊瑚宫神社。
凝哲已经在待客室内待了接近十多分钟。当然，或许对他来说，时间已经过了远远不止十分钟。
精神空间里的时间流速远远慢于外界，最起码凝哲在精神空间里与雷电真交谈的这段时间里，外界只过了不到一分钟。
不过现在，该谈的都已经谈完了，凝哲也得空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首先，渊下宫这一条线索是雷电将军指明的。当初在稻妻城的天领奉行中，是她亲自来此告戒了凝哲，甚至还让非常隐晦的让珊瑚宫心海将一些东西给自己...
起码在那位神明的眼中，海祇岛是自己此行的必经之路，而渊下宫则是海祇岛之行的终点...
不...等等？
雷电将军当初是怎么说的？
出于信息差，当初将军大人说出“那个东西的秘密的确在海祇岛”之时，凝哲下意识就将其和渊下宫联系在了一起...
这一路上他也从未怀疑过这一点，直到亲身来到此处，见到了锡蒙利以及听到雷电真的话后，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根据心海所说的情况，渊下宫应该是海祇岛文明的摇篮，现存的所有海祇岛人民都是从渊下宫转移上来的，而那个地方同样也是魔神【奥罗巴斯】之前所存在的地方。
同样也是一个古国...同样归于了静寂，因此凝哲在之前根本没有怀疑过此行的终点。
可是现在...
不仅是那位【游离诸界之魔神】让他摸不着头脑，现在所知道的【御上尊主】以及【渊堲宫】同样无比神秘，他甚至没有掌握到具体实在的信息。
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选择当一个谜语人，一席话说出来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信...
不过倒也不能怪他们，起码从雷电真、锡蒙利以及离开的老爷子身上能够看出来，他们知道这些秘密的本身就承载着巨大的压力...
从一点凝哲能够猜出一部分，给他们施加这种“枷锁”...或者说定下这种“契约”的存在，应该是高天之上的那些家伙。
其次...
钟离和温迪是否已经离开了稻妻，各自返回了璃月和蒙德？
这一点他倒是不敢确定，因为他离开稻妻城之前，钟老爷子已经去各个岛屿旅游了，而温迪这个家伙也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
本来凝哲还想着自己在海祇岛这边不管怎么搞事，起码都会有人给他兜底...但是在知道了背后凝望他们之人有可能就是高天之上后，或许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想到这里，凝哲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惆怅。
这种本来背后站着无数大老给他撑腰的感觉一下子没了，他还有些不习惯...
不过也没办法，当初接过这份传承的是他，种下因的也是他，自然也得由他来收下这个果。
砰——砰·——
也就在这个时候，待客室的门处忽然想起了敲门声，紧接着木门打开时的嘎吱声传来，穿着一身巫女服的心海从门外走了进来。
“抱歉...遇到了一些事情耽搁了一会儿，久等了。”
听到这个声音，凝哲回过头，正好就看见了推门而入的心海。
此时的心海已经换下了那一身蓝色的衣装，穿上了传统意义上的巫女服，不过从颜色上来说倒是与鸣神大社的巫女红白的配色有些不同。
衣裙的设计遵循了稻妻传统的巫女风格，但在裙摆一角，却加上了由澹粉色向澹蓝色转变的渐变色，比起一味的传统严肃，更多了一分来自少女的俏皮。
“没事，不算很久...不得不说，你穿上这身巫女服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一点。”
凝哲没有掩饰眼神中的惊艳，毕竟这只是单纯的欣赏，若是故作姿态反倒是落了下乘。
“嗯...遇到重大祭典活动的时候我就会穿上这一身衣服，而在做出关于海祇岛未来方向的决定上，我就会穿平时的衣服...”
心海的姿态无比端庄，比起平日里的【领袖】，此时的她更像是那位珊瑚宫神社的【现人神巫女】。
“很不错的办法，我在璃月港的时候也是如此。”
闻言，凝哲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接着就开口：“我一方面是璃月港文化领域的领头人，另一方面又是天权星的心腹，平日里的行为举止都需要像你这样做到互不干扰。”
“那我就不解释啦...”
见到凝哲居然这么理解她，心海还愣了一下，随后就笑着摇摇头，走到了凝哲面前的椅子上，轻轻坐了下来。
“记得我之前说过吗？如果想要去渊下宫，我会将一个东西交给你。”
坐下后，心海伸出了右手，缓缓张开，手心中躺着一个类似于圆筒形的小配饰。
“这是...？”
瞧见这个东西，凝哲总觉得有点眼熟，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圆筒形的小配饰，四周有着漂亮的花纹，顶端的中间有着类似于枫丹留影机的构造，但仔细看一看却又似乎完全不一样。
“这是【足以照亮黑暗的遗物】，具体流传下来的年代已经不清楚了，但它可以驱散常年笼罩在渊下宫的黑暗，可以照亮道路。”
说罢，心海将这个圆筒形的遗物递给了凝哲。
“照亮黑暗...”
接过这份“遗物”，凝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只是仔细的看着它。
从以前流传下来的遗物，还能够驱散黑暗...
凝哲下意识用精神力扫视了一番这个东西，果然从里面感受到了一种被时间封存起来的情感力量...
毫无意外，这是一个【圣遗物】。
“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笼罩渊下宫的黑暗，不过我相信这个东西拥有这样的力量...甚至它的极限远远不在于此。”
确定了此物是圣遗物后，凝哲看向心海，没有任何犹豫的接着开口：“那么神社内还有没有与其相适配的其他遗物？”
“我也相信这件遗物绝对不是单独的。不过很遗憾，这么多年以来我始终没有找到与其适配的其他物件。”
提起这件事，心海倒也不意外，她明白凝哲的手段，自然相信他有发现这些东西的力量。
不过...
事实的确如她所说，剩下的物件都遗失了，而且没有半点线索。
第二百二十八章 最后一块拼图
如果要前往渊下宫，唯一的路径就是走珊瑚宫神社下的旋涡。
说着是旋涡，实际上这也是一个类似于传送节点的东西，踏入这个地方，就等于是被置换到了另一个地区，而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渊下宫就在海祇岛的下方。
当年海祇大御神奥罗巴斯将所有人民送上来，花费的是大量的神力。试想如果渊下宫与海面上的岛屿之间只有高度的差距，那么作为神明的奥罗巴斯为什么会如此费力？
因此，要想前往渊下宫，也不仅仅只是要跳入这个旋涡，而是要有着专门的方法...而且进入这个地方的方法只有珊瑚宫神社的巫女们才知道...
一般来说，这个旋涡也不是正常人敢走进去的。
一方面是因为旋涡本身具有很强的撕扯力，只有被神之眼强化了躯体，也就是神之眼的拥有者才能抵抗这种力量。
另一方面是哪怕成功穿越了旋涡，抵达了地底，想要去到正式的渊下宫还得要走一段路，而这一段路可谓是危险重重，受到某种力量强化的魔物就大量堆积于此。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依旧有盗宝团会抵达那片区域，而且他们还能够在那个地方安营扎寨...不过盗宝团嘛，这种神奇的组织从来都没必要记入最初的计划中。
毕竟提瓦特上哪里没有盗宝团呢？
而且在某些时候，这个组织还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助力...
......
稻妻，海祇岛，珊瑚宫神社前方。
凝哲与五郎都站在大旋涡的上方，一时之间相顾无言。
作为镇守海祇岛边防的大将，五郎自从回到海祇岛后就一刻不停的赶往了军营，经过了一天的休整后，他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珊瑚宫神社。
为什么？
因为他听说凝哲要一个人前往渊下宫，不带任何护卫力量，甚至连风之翼都不带，直接从上方跳下去。
之前也有不明所以的盗宝团这么干过，不过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些这么做的人。
“凝哲先生，您从来没有去过渊下宫，也不清楚那下面到底有什么...所以还是让我跟着你一起吧！”
五郎的表情非常认真，言语之中充满了诚恳，甚至他的尾巴都在一晃一晃的。
“我其实......”
凝哲看着五郎那认真的样子，几度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开口道：“五郎啊，我去渊下宫并不是说要讨伐些什么魔物，而仅仅只是想要调查些东西而已...”
“哪怕只是调查一些东西，那个下面也是很危险的！”
“我知道，但是我的实力你还不知道嘛，无相之火都能被我两下解决...”
“那不一样啊凝哲先生！无相之火是记载于提瓦特书籍上的，您知道它的一些特征，可是渊下宫的环境却是您没有见过的...”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说着说着，凝哲发现自己好像完全反驳不了五郎，除非他把自己精神空间里的雷电真摇出来，不然五郎这个单纯的大将可能真就不放心。
至于是不是怀疑凝哲一个人可能在渊下宫搞事...这倒还不至于，以凝哲的身份，他完全可以通过更轻松的方式拿到海祇岛的东西，没有必要通过这种手段。
再加上凝哲的的确确是海祇岛的恩人，没有他的话，指不定反抗军这边还要多出多少伤亡，因此五郎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他的安全——起码在他的眼底下，凝哲绝对不能出事。
对此，凝哲表示非常无奈，他明白五郎的意思，但却也不管如何都不能让五郎跟着他一起。
倒不是说不信任他，只是说他要追寻的东西是五郎不应该知道的，如果让他知道了，或许还会因此给他自己带来灾难...甚至是连累到海祇岛。
只是五郎不知道这些事情，凝哲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两人就尬在了这里。
当然，凝哲是在等心海到来解围，而五郎只是单纯的守在这里。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场的情况似乎并不像凝哲想的那样，也许是他和五郎都有些显眼了，导致周围聚集起来的人越来越多。
从普通的居民到巡逻的将士，仅仅不到十几分钟过去，原本珊瑚宫神社面前的那片空地都快被堆满了。
“......”
瞧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凝哲的表情已经从最开始的无奈变成了平澹，他已经把心态变得特别平稳了。
心海是肯定不会允许这么多人无端聚集在这个地方的，而现在不管他说些什么，五郎都不会离开，所以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就好了。
大约半个小时前，心海将凝哲领到了这个位置，随后就返回了珊瑚宫神社，说是要等她拿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对于这番话，凝哲也不疑有他，于是十分乖巧的在这里等着。
可是等着等着，没有等来珊瑚宫心海，却等来了大将五郎。
直到看见五郎，直到了他的来意后，凝哲才忽然想了起来。
如果说珊瑚宫心海还有什么东西要拿给他，那为什么不在神社待客室里的时候就拿给他，偏偏要等出来之后，邻近出发才想起这回事呢？
若要说是她忘了，那可能性微乎其微...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更大的可能性是，她是故意的，故意把消息告诉了五郎，还让五郎在这里“困住”自己。
可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心海是一个聪明人，她做一件事绝对是有原因的，可凝哲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把人都聚集在这个地方...
又等了几分钟后，凝哲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了，他看向五郎，缓缓开口：“我说，五郎啊...我这次下去真的不是什么探险，仅仅只是调查一些东西而已。”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周围的人群，放低了音量：“你瞧瞧现在的情况，如果再让人们在这里多聚集一会儿，万一珊瑚宫小姐就要生气了...”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五郎还没来得及回应，珊瑚宫神社忽然亮起了几缕暗色的光辉。
这些光亮如丝线般从神社中脱出，随后飞速朝着凝哲而来，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其围在中间。
“这是...”
处在这股力量的中间，凝哲没有反抗，因为他在其中感知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气息...
这种气息和先前心海交给他的圣遗物一模一样...
第二百二十九章 遗留的意志
稻妻，海祇岛。
自从那股力量出现且围绕上自己之后，凝哲就明白了心海此举的意义。
如何能够保证凝哲在渊下宫不会被排斥呢？
那就让当地的地脉认为到访者就是一名土生土长的海祇岛人，只要从气息上与当地人没有区别，那么渊下宫的自我防卫机制就不会启动。
谁都不知道凝哲要“调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他又会因此去到什么地方...
但不管如何，他们可以不跟着凝哲一起去渊下宫，但凝哲这个人绝对不能出事...他要是在海祇岛的地界出了意外，那引发的事情就不止是外交事件那么简单的了。
所以...
“利用珊瑚宫神社遗留的力量掩盖我自身的气息吗？”
感受到这股微弱的力量真正的作用后，凝哲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哪里用这么麻烦，这些事情难道他没有考虑到吗？
作为这件事的发起者，凝哲自然是在最初的时候就将所有的风险都考虑了进去，包括此举会对其他的人或者势力造成的影响。
他身上的底牌太多了，就算渊下宫里面藏着的是一位魔神，他都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就更别提那些普通的魔物了。
只是那些底牌都不太好展示给其他人看，所以...算了，这样也好，起码给大家安安心。
毫无反抗的接受了这股力量后，凝哲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看向身旁的五郎。
心海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神社中走了出来，此刻已经站到了五郎的身旁，还在打量着现在的凝哲。
“咳...这样就行了吧？”
见到心海就在这里，凝哲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嗯，没错。这样一来，就不会再出意外了。”
瞧见凝哲那无奈的表情，心海也知道他猜到了，随即也不再掩饰什么，而是转过头看向五郎，再次开口：“让百姓和将士们都回去吧，有了神社力量的加持，度过旋涡就没有问题了。”
“珊瑚宫大人...好，属下明白了。”
五郎虽然还有些懵逼，但见到自家领袖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得先去将围观的所有民众们给散开。
而等到五郎离开身旁后，凝哲才叹了一口气，接着看向心海，开口：“我不排斥那些无害的力量施加己身...不过我要去干的事情的确很特殊，就算是五郎这类拥有神之眼的强者跟在一旁，也许都起不了什么作用。”
“当然...五郎只是性子比较急，我们一起并肩作战过，所以他也把你当成了战友，而他是最见不得战友受伤的。”
闻言，心海轻笑着摇摇头，接着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临近旋涡的崖边。
向下看去，周围的岩壁崎区不平，而最底下是深不见底的能量旋涡，哪怕只是在上面远远的看着，也能从中感受到强大力量的波动。
“事实上...比起身体，旋涡中聚集的能量体影响更多的是精神，而在这个方面，我相信你的实力。”
心海的视线一直放在地下的旋涡中，由于一直没有回头，所以凝哲也不知道她现在的表情是怎样的。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刚刚也许经历了什么，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转变。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珊瑚宫神社的力量啊...”
说道这个份上，凝哲也明白了。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动员群众的五郎，此时此刻这位海祇岛的大将还在远处，就算他的听力非常敏锐，也听不到他和心海的谈话。
“既然你通过某种方式知道了我的真实目的，那么我也不瞒你...”
凝哲看向心海，双手抱胸，表情逐渐沉了下来。
“渊下宫从始至终就不是我必须要去的地方，我之所以想去调查，只是因为那里有可能会有我要找的东西。”
“正如五郎之前所说，我丝毫不熟悉这个地方，哪怕有着精神力庇佑，也许我也会遭到意外。而我如此有恃无恐的原因...你现在也已经知道了。”
凝哲的目光平静如水，似乎只是在说着一件小事。
“......”
闻言，心海倒也并不意外，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她在最初的时候就知道凝哲故意隐藏了很多的秘密，但出于对凝哲实力的信任，她并没有在意这一点，反而是一直在协助他。
直到刚刚她将那枚圣遗物递交给凝哲后，那股一直残留在神社的【意志】与她对话，她才知道凝哲身上到底有着什么。
那种力量，无边无际的雷霆，那是属于【雷之神明】的权柄...
雷电将军远在稻妻城，而且几乎每时每刻都待在天守阁中，因此不可能是她...
对于普通民众来说，或许【雷之神明】只有一位，哪怕是心海这类神明的传承者都不知道其中的秘密...
但在刚刚，她得知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掌控须臾与永恒的【雷之神明】实际上有两位，百年前神明忽然转变政治思路，甚至将自己封闭起来，就是另一位存在消失导致的...
她消失的原因无人得知，就算是残留的【意志】也不知道，但它却告诉了心海一个就在身边的秘密。
凝哲的身上，就有着那位前代雷神的气息，而且这股气息十分充盈，根本不像是残魂或者是剩下的力量...
此话一出，心海立即就联想到了当初稻妻城中对抗迷雾的时候，凝哲身上那忽然涌出的强大雷元素。
那个时候心海就有所猜测了，不过由于信息差，就算她再聪明也推算不到“前代雷神”上来。
再加上后来雷电将军本人的态度也有些暧昧，天领奉行中的那一段话更是让心海觉得凝哲跟雷神有什么关系...有可能凝哲的力量就是雷电将军赐予的——虽然凝哲身上的风属性神之眼非常显眼。
“被黑雾损害过的地脉会在渊下宫体现的特别明显...”
说到这里，心海顿了一下，接着缓缓开口：“...换句话说，经过这个旋涡的时候，有可能会被传送到其他地方。”
“其他地方？”
“没错，是除了渊下宫以外的其他地方。”
“......”
闻言，凝哲沉默了，因为他想到了另一个地方。
地脉受损会影响到周遭的近乎一切事务，其中就包括传送节点...
那么除了渊下宫以外，这里的其他地方...
会是那个在神明眼中都无比忌惮的【渊堲宫】吗？
第二百三十章 深渊之下
一片荒芜的黑暗之下，众星都闭上了眼睛，世界彷佛都在一片混沌之中。
就在这片好像一切都还没有开化，一切都还没有演化的最初之地，一座孤高的王座立于最中央，上无遮天，下无盖地，独立于虚空之中。
而这王座之上，一位金发金童，与空有着相似面貌的少女正端坐其中。
她的表情如此澹漠，彷佛此世间的万般事务都无法映入她的眼帘......
而在她的面前，有着两面由某种奇特暗元素组成的镜面，上面无比清晰的显示出了这两面镜子所观测到的内容。
一面镜子中呈现的景象是一副冰天雪地，一位全副武装的冒险家和身旁一位会飞的不明生物在全力向着雪山深处进发。
哪怕没有亲临现场，只是透过镜子中展现的景色，一股极寒彻骨的低温依旧能够直达心扉，哪怕是正在观测的少女也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寒冷。
不过哪怕如此，她依旧在注视着这个镜面上的内容。
偶尔的，她那冷峻澹漠的表情还会稍稍融化一刹那，变得温柔，但仅仅那么一瞬间，却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另一面镜子中展现的内容就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上面是纯粹的黑暗，与由某种暗元素组成的镜面交相呼应，联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团黑雾在空中漂浮。
少女的目光也自始至终没有转向第二个镜子，一直停留在第一面镜子中——或者是停留在第一面镜子中的那位金发冒险家身上。
“......”
孤高而神秘的王座上，少女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某种黑色岩石切成的扶手，神色不变。
现在是旅行者空接受西风骑士团和冒险家协会委托的第二天，那个【失败的实验体】已经开始了他的布局，然而空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如今的雪山诡异而神秘，哪怕那个实验体是所谓“失败”的产物，他依旧有着强大的力量，以及传承自有着【黄金】之铭的炼金术士来因多特的技术。
尽管有着凝哲那本《异界来客》小说内容的提醒，但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上面的内容究竟代表着什么...而且他还因为时间关系，一直没有看完全部的内容。
照这样下去，哪怕那个来艮芬德家的子嗣能够准时赶往雪山，那个实验体的计划依旧能够成功，空或许会因此遭到非常严重的打击...
想到这里，金发的少女眼神闪烁了一下，手指也停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彷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雪山之中其实也有着【深渊教团】想要得到的东西，如果硬要插手的话，她是可以动用相当程度的人手。
只是很可惜...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管空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她都不能选择介入，
天空是荒芜黑暗的，星辰也静寂的闭上了眼睛，唯留下这天地间最为孤独的身影。
......
此方世界的时间彷佛意见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王座之下，一个深蓝色的平台浮现出来。
这座平台的构成虽然不如王座神秘且古朴，但仅凭借其材质，看上去同样古老。
不过重点并不是这个平台，而是随平台一起出现的，一些在提瓦特大陆上足以掀起风暴的一个又一个怪物。
他们的身形高大，每一位都有着几乎两个成年人的高度，而且全身穿戴精致且古朴的盔甲。
有的人拿着长剑，有的人拿着长刀，也有的人持着一本秘典，每个人的样子都不同，但此刻却做着同一个动作。
他们单膝下跪，正对着上方的王座，头盔下的脸庞充满了虔诚，彷佛在朝拜着一位神明。
而值得他们献上如此忠诚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此刻坐在王座之上的金发少女。
“......”
金发少女自然也发现了这些正在向她表达忠心的手下，下一秒，王座转过了方向，正对着下方的“怪物们”。
“起来吧，关于那个地方的消息...找到多少了？”
少女的声音无比清冷，音量虽然不大，但清晰的划过了黑暗的空间，直达平台之上。
闻言，这些在外界无不令人胆寒的存在恭敬的站起了身，随后一位浑身火红色，持着一本红色秘法典的人向前一步走，来到了众人之前。
“尊敬的公主殿下，据属下的调查，那座宫殿的具体位置依旧在时刻变换，但在近期，它的入口会在渊下宫附近。”
“由于确切的地点实在难以把握，因此我在行动最初将部分隐秘的力量给散去了，如今大致能够将进入地点定在渊下宫的初始位置...”
“初始位置？”
听到这话，金发少女原本有规律敲击扶手的动作停了下来，随后她看向这名说话的火红色深渊咏者，眉头微微皱起。
“没错，大致就是从海祇岛前往渊下宫的那个入口。经过属下的推算，那个入口会在一段时间内变成前往那座宫殿的入口，踏入之人不会进入渊下宫，而是会被直接传送到那座宫殿。”
听到少女的话，这位拿着秘典的高大存在微微躬身，语气无比恭敬。
“......”
得到了一个确切的答桉后，金发少女沉默了一会儿，底下的所有人也都随之沉默了下来，都在静静等待着少女的决策。
“...既然如此，那就展开计划吧。”
沉默良久，金发少女最终挥挥手，原本放在她面前的第一个镜子直接破碎，上面显露着的雪山场景也随之消失不见。
“是。”
得到命令，这些高大存在恭敬的微微躬身，随后一个巨大的传送门在平台中出现，下一秒，他们全都在一瞬间离开了这片空间。
“......”
他们离开后，金发少女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不过她把目光逐渐转向了第二面镜子。
上面呈现的画面一如既往是纯粹的黑色，没有半分光彩，如若不仔细看，恐怕还不会把它认成与第一面镜子一样的东西。
只不过...
金发少女很明白，这面镜子的出现，同时也就意味着一件事...
他们在【那座宫殿】里，会遇到一个如今已经变得有些棘手的人...
第二百三十一章 抵达
心海的一席话敲响了凝哲心中的警钟，把这件事直接摆在了明面上。
对于【渊堲宫】这种存在于上古时代的遗迹，甚至连魔神这种存在的生物都免不了碰壁，更何况千百年后的人类后继者呢？
现目前为止，除了知道这座宫殿的具体名字，以及曾经那位【御上尊者】去过这个地方外，凝哲不知道任何关于这个地方的情报。
——当然，精神空间里的雷电真肯定知道，但她却受制于某种原因不能讲出来。
原本凝哲以为那座所谓的渊堲宫会在很久以后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经过了心海的那一番话后，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一直被自己所忽视的东西。
为什么无相之火会出现产生自我意识的情况，而恰好新生的那个意识又知道那些古老的历史，而且正好与自己所追寻的东西有关...
为什么雷电真一直在他的精神空间里呆着，但却几乎没有提起过“锡蒙利”这个新生的无相之火意识...
就好像锡蒙利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起初的凝哲并没有在意这一点，或许也有可能是作为神明的雷电真根本就不在乎锡蒙利这个弱小的无相元素，也有可能是锡蒙利本身有着特殊的手段可以屏蔽神明的感知...
总而言之，这件事也许并没有那么严峻。
但心海的这番话却打破了他的想法，并且将那唯一的，凝哲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一点给揭露到了明面上。
——他此行要去的真的是渊下宫吗？
究竟他要去的是渊下宫，还是要去的是一个【能够获得情报】的地方呢？
如果是渊下宫，那么他自信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及他的性命，可若是其他地方，他就无法保证这一点了。
但偏偏...他是当众在海祇岛这个地方进入秘境，如果他无法从里面出来，承受最大压力的就是海祇岛。甚至可能到时候这座小小的岛屿面对的压力不止是稻妻幕府，还会遭到来自璃月的施压...
别的凝哲不敢肯定，但自己那个姐姐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海祇岛，然后拼尽所有力量把他给捞出来。
届时...
给海祇岛人民带来的或许又是另一场灾难，一场比眼狩令，比幕府大军围剿更加可怕的灾难。
心海很聪明，在待客室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凝哲的想法，但她深知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无法改变凝哲的想法，于是将消息传递给了五郎，随后启动了珊瑚宫神社中遗留的力量。
现在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不管是海祇岛还是凝哲，他们都是外部其他势力眼中非常重要的一步。
明白之后，凝哲只能叹了一口气，将自己原本定下的一些“相对冒险”的计划给取消。
起码不能连累其他人啊。
......
稻妻，海祇岛。
在海祇岛军民以及部分其他势力“间谍”的见证下，凝哲已经踏入了珊瑚宫神社下的旋涡，并且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一如往常海祇岛学者进入渊下宫时一模一样。
见到这种情况，所有人也都放下心来，随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嘛，反正据珊瑚宫大人和五郎大人所说，凝哲先生也只是去渊下宫给自己的小说取材而已，没有让人陪同只是因为“小说取材是私人行为”而已。
对于这种说法，所有人一致觉得没什么毛病，这种扬名大陆的小说家有点怪癖是正常的。而且大家都知道这位叫做凝哲的小说家实力惊人，甚至还拥有风属性的神之眼。
在这样的氛围下，倒是也没有人联想到那一层上面去，整个海祇岛上海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安宁。
而在下方，凝哲果然遇到了他预想中的情况。
在进入旋涡的那一刻，凝哲就感觉到了一种来自空间的压迫感，与此同时还有一股无比浩瀚的力量。
这股力量来自地脉，而传送节点就是依靠地脉设立的。
停靠在这个传送节点的力量如此庞大，那么就说明此地的地脉之力也无比雄厚，就算是被那些黑雾窃取了那么多的力量，此处的地脉依旧有着如此强烈的生命力。
仅仅凭借这么一块小岛，肯定是无法支撑起如此强大的地脉之力的，因此只有一种可能。
这个地方有着其他的东西存在，而且那个东西无比庞大，甚至还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强化所属地带的地脉之力...
这样的存在，凝哲没有从任何提瓦特相关的文献、资料中查到过，想来哪怕是魔神这种层次的存在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但是...
如果联系起之前雷电真和锡蒙利同时说出的那个地方，再加上他们有意无意中暗示的话语，那么很容易就能想到地脉如此的强大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那座随时都在移动的建筑，被称为魔神也不敢踏足的领地——渊堲宫。
扛过了旋涡中强大的空间压迫和地脉之力的侵蚀后，凝哲彷佛见到了种种传送网络之间相连的线条，那种澹蓝色的线层次分明，没有相互缠绕，但却共同指向了同一个地点。
不过还不待凝哲细看那个汇聚之处，周围的空间再次变换，天空勐然变得灰暗，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虽然周围伸手不见五指，但凝哲能够感觉到，他已经脱离了那种失重的感觉，此刻的他就踏在非常厚实的土地上。
土地...
或许也不能说是土地，因为脚下的大地是如此的坚硬，比起土地，或许更像是某种大理石之类的坚硬材料。
几分钟后，凝哲缓了过来，他拿出了心海先前交给了他的【可以驱散黑暗】的圣遗物，而拿出这枚圣遗物的一瞬间，似乎是吸收到了周围的特殊气息，这枚圣遗物主动散发起了光亮。
紧接着，天空之上亮起了星光...
点滴星光从天空中洒下，将周围的场景照亮，接着手里的光源和天上的光芒，凝哲终于看清了周围是怎样的情景。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黑色高塔，自己则是正处于其中一座高塔的大门前，脚下是黑色的石砖，一眼看不出材质，但是可以明显感觉到它的坚硬程度已经超过了很多金属。
远处，是层峦叠嶂的山脉，不过山脉同样是黑色的，处处都透露着一种不祥...
这里...
彷佛已经离开了提瓦特...
第二百三十二章 黑色山脉与高塔
连绵不绝的黑色山脉矗立在远处，而在凝哲面前，是一座由某种不明的黑色物质构成的高塔。
高塔呈环状。顶端有类似于瞭望台一类的设施，而四周有着非常明显的通道，似乎是用以连接其他高塔的道路。
不过这些通道都已经几乎被摧毁殆尽，只留下最初的几道缺口。
除此之外，整座高塔由于整体是黑色的配色，所以看不出来具体的，可以替考参考的参照物...
毫无意外，如果仅凭目前所能看到的景象来说，凝哲无法看到任何在他知识范围内的，可供他来理解的东西。
比起周围那压抑的整体黑色色调，更让人在意的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微弱风声...
这里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包括任何人类、动物乃至于机械运转的声音，但却时时刻刻有着微风吹来的声音。
更奇怪的是，凝哲本人能够听到风声，但却始终没有【风吹到身上】所带来的触觉...
或者说，相比是“没有感到风儿吹拂”，更容易让人联想到的是，自己的身体触觉消失了...
在有这个想法的一瞬间，凝哲就立即用精神力环绕自身，仔仔细细的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同时又利用散出的精神力开始简单的探索四周。
这一探不要紧，直接把凝哲吓了一跳。
雷电真、锡蒙利都不见了！
不...
与其说是不见了，倒不如说是他们被【屏蔽】了...
雷电真一直寄宿在凝哲的精神空间内，经过地脉之力的治愈和恢复后，她已经拥有了短暂化形外显的能力，最为明显的特征就是出现在凝哲精神空间内的阁楼。
可是现在，那座阁楼却消失了。
就像是雷电真被“赶出”了精神空间内...
不过阁楼虽然消失了，但阁楼上的那个茶桌却还留在，预示着雷电真并没有被某种力量给强行驱逐，她或许只是遇到了一点暂时无法弄明白的困境...
而至于锡蒙利，在陷入休眠状态后，他重新变成了那把赤红色的剑柄，就停放在凝哲的身上。
然而此刻他却消失了。
这与雷电真在精神空间里消失的阁楼不一样，因为剑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而且就挂在凝哲的腰间。
只是即便如此，他仍旧是消失了。
除了锡蒙利化形成的剑柄外，其他的东西却还都存在，温迪给予的风属性神之眼、雷电真给他制造的雷属性配饰...
所有的东西都在，唯独少了锡蒙利化形的剑柄。
这就让人有些奇怪了...
在不显化身形的情况下，锡蒙利对外所展示的气息就仅仅是【无相之火】，拥有着无相元素完整而纯粹的气息。
而如果是有人忌惮于此，难道不应该去针对来自尘世执政的赐予吗？
要知道，他的风属性神之眼可不是通过常规手段获取的...
他的神之眼如果被夺走的话，其不会传来任何反噬来影响自身，但相应的，他与这枚神之眼的联系就没有传统模式下的那么紧密。
如果在刚刚的情况下，就连锡蒙利和雷电真都是莫名其妙消失的时候，如果这枚神之眼也消失了，那么不会给凝哲带来任何的感觉...
现在的他，还没开始正式探索这片土地，就失去了身边唯二了解这片土地的人...他只能选择自己去探索了，而且还指不定会遇上什么意外呢。
没想到初来此地，这里的诡异场景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漆黑的山脉，神秘的古塔...这可跟我想象中的那座【渊堲宫】有点不一样啊。”
确定了自己目前的所有状况后，凝哲最终叹了一口气，接受了这个现状，随后转头看向了古塔大门。
既然只能靠他自己了，那就只靠他自己吧...反正他在最初的流浪生涯中，也只能靠自己。
思绪闪过，凝哲毫不犹豫的向前走去，来到了大门口。
这座古朴的大门并没有闭上，而是大开着，彷佛在欢迎着所有来访者进入。
凝哲当然不会选择直接走进去，他甚至没有去看这个大门一眼，而是伸出手，闭上双眼，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组成高塔壁垒的那种黑色的不明材质。
“黑色的坚硬质地，目前无法推测具体的材质，不过可以明显感觉到它的坚硬程度...丝毫不弱于璃月海军用以改造舰体强度的玄石。”
“上面没有魔力流动的迹象，也没有元素力流传的痕迹...”
说到这里，凝哲睁开了眼睛，童孔中闪过一丝翠绿色，紧接着一抹风元素便从神之眼附近涌出，来到黑色壁垒旁，停留了几秒钟便消散不见。
“...元素力无法在其中留下痕迹，这个材质还拥有隔绝元素力的力量。”
得出这个结论后，凝哲挑了挑眉头，忽然反应过来了他刚刚的这句话究竟代表着什么。
提瓦特大陆是由七种元素力组成的，地脉和元素力构成了这片大陆一切的根基。
在这个层次上来说，此方世界绝对不会诞生与自身规则所冲突的东西，就算会出现，其数量也绝对是非常有限的。
但是...
凝哲看了一眼四周，数不尽的高塔一座又一座靠在身旁，黑色山脉远在天边，但高塔却是充盈了视线之内。
每一座高塔的构成都是一样的，那就意味着每一座高塔的建造材料都是这个东西...
如果说能隔绝元素力，而且自身的坚硬程度还远超其他物质...那么在提瓦特大陆上，这是多么恐怖的战争堡垒啊...
卡——
也就在凝哲皱起眉头思考的时候，高塔大门内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响，听上去就像是某种机械启动的前兆。
机械...？
也许是之前的环境让他下意识认为这里是古老到已经被抛弃的地方，此刻乍然听到其他的声响，凝哲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相比传统机械齿轮运转的声音，这个更像是某种生物机械启动的声音...类似于遗迹守卫或者是遗迹重机...
等等！
遗迹守卫？！
凝哲忽然想到了一个无比可怕的可能性，而在想到这个东西的一瞬间，一股极强的气息就锁定了他。
如果这个诡异的地方里有着遗迹守卫...
那么...那么这里是...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古老之人
遗迹守卫，一种从遥远的古国【坎瑞亚】传下来的机械。
它拥有强大的跟踪火炮系统，自身的能源构成合理且高明，机械的整体强度也在相当多的战争武器之上，哪怕放在现目前的璃月军事体系中，它也可以担当无比重要的位置。
然而也许很难让人相信，这种破坏力惊人的机械在【坎瑞亚】里，仅仅是一座又一座“耕地机”...当然，这里的“耕地”两个字跟现世提瓦特人的思想可能不太一样。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后话，现在重要的并非是探讨遗迹守卫的历史，而是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凝哲非常确定，这个地方绝不是所谓的坎瑞亚遗址，它就是确确实实的名为渊堲宫的地点。
只是这座存在于上古时代的建筑...里面又怎么可能藏有遗迹守卫这种存在...
除非...
“除非是有人将这个东西带到了这里，而且还量产，并且启动了它。”
就在凝哲思索着要不要前进的时候，一个饱经沧桑，而又有些磁性的男性嗓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谁？”
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凝哲立马回头，却看到了一位他本不该认识，但他却认识的人。
澹金色的发色，整体衣着风格看上去与深渊使徒类似，但那只露出的深蓝色眼眸却时时刻刻显露出与深渊使徒截然不同的气质。
戴因斯雷布，那位在五百年前的坎瑞亚巨变中存活下来，而且一直能够以某种手段保持理智的人...
同时也是在更早之前，与荧一同旅行，见证了太多太多秘密的人...
凝哲此前设想过，既然他与空接触了，那么他就势必会随之接触到这位坎瑞亚宫廷最后的强者...
但他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他。
“...果然，你知道我是谁。”
见到凝哲那一闪而过的惊讶，戴因似乎也并不感到奇怪，只是轻轻点头。
“......“
听到戴因的话后，凝哲脑海中一瞬间想过很多事情，空、派蒙、深渊使徒、地脉、传送网络......最终，这些事情汇聚成了一条线。
“原来如此...我本该不知道你是谁，可是我依旧知道，这对你的判断有影响么？”
想明白后，凝哲也恢复了平常的冷静，轻笑着开口道。
“当然没有。我虽无法察觉到你身上的气息，但这枚神之眼的特殊状态却做不得假...你也是一名不愿意受神明摆布的人。”
面对凝哲的问题，戴因只是轻轻摇头，接着就看向凝哲腰间别着的神之眼。
以他的实力和阅历，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凝哲本人的愿望并没有与这枚神之眼挂钩，但哪怕如此，凝哲却依旧能够毫无阻力的使用神之眼...
这可是连他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更何况这个叫凝哲的璃月人是空介绍给他的，尽管空在以后不一定会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但这位同样拥有秘密且自身实力也不弱的【提瓦特人】就是他可以接触的。
“很好，合作愉快。我是凝哲，璃月人。”
听到这个令人满意的答桉，凝哲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也许是见到了这位提瓦特大陆上最大的谜语人，连凝哲自己都下意识变得谜语了起来。
“合作？...呵呵，我是戴因斯雷布，你应该也知道我的名字，所以我就不作自我介绍了...”
果不其然，听到凝哲的话后，戴因先愣了一下，随后就饶有深意的看了凝哲一眼，接着点点头，算是应下了这句话。
“我们现在不进去看一看刚刚发出声响的那个遗迹守卫么？”
见到戴因应下了，凝哲也不再含湖，他从一开始就非常注意刚刚的那个奇怪的声音。
“现在去看那个东西没有意义。”
听到凝哲的话，戴因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他似乎不想对此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刚刚的声音并非是【启动】，而是【关闭】。”
解释完后，他忽然话锋一转，双手抱胸，看着凝哲，语气沉了下去，开口道：“现在我们来说一下最根本的问题...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凝哲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头。
戴因人都到这个地方了，而且言语还非常平澹，甚至能够轻易的说出门内遗迹守卫的状态，搞得凝哲认为这个家伙是有意来到此处的。
“不知道。我追着一个深渊使徒一路来到了一个山谷，然后我就被传送到了这个地方。”
这些事情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所以戴因也没有故意当谜语人来掩饰，直接将原因说了出来。
“这样吗...那还真是巧了，我是在海祇岛的一个传送节点来到此处的。想来，你当时所处的那个山谷应该也是一个隐晦的传送节点。”
闻言，凝哲倒也不觉得意外，或者说如果戴因没有去追深渊使徒，那才有些奇怪。
“传送网络吗...的确，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说的过去。”
闻言，戴因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传送网络与地脉息息相关，而从他调查得到的信息来看，深渊教团的最近动作都与地脉有关...
他曾经追查过璃月的一个深渊使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璃月的那几位仙人先他一步动手把那个深渊使徒解决掉了...
当时的他还有些不理解，但现在或多或少就有些明悟了。
为什么一向有些“墨守成规”的璃月仙人会主动介入这种事情？
因为当时还是黑发的凝哲就在他们之中，他是凡人里与仙人距离最近的一位，他提供的情报和消息，仙人们自然会以最高程度的重视去行动...
先知先觉的不是仙人，而是这个凡人...
这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无论如何，我们待在这里显然是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的吧？”
见戴因有陷入沉思的迹象，凝哲赶忙开口道，他老早就想进去看看了。
“......”
思绪被打断，戴因倒也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他只是看了一眼大门背后的黑暗，随后缓缓点头。
——凝哲没有回答【这是什么地方】这个问题，而是用问题来引导他的思绪转向另一个方向。
能让他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地方有着连他也没有触及的秘密。
秘密...
还有什么是他这位逾越五百年的“逝去之人”所不知道的秘密呢？
第二百三十四章 戴因与遗迹
戴因斯雷布，来自坎瑞亚的遗民，一身实力深不可测，言行举止也颇为怪异——相对于如今的提瓦特人民来说非常怪异。
不过当然，这些印象都是从以前的记忆中得知的，要论起凝哲此生，他之前倒还真的没有亲眼见过这位传奇人物。
在蒙德的时候，空和派蒙有一段时间对他的态度有了非常明显的改变，虽然在之后又恢复了正常，不过在那段时间，这种改变异常的明显，让凝哲不得不重视起来。
如果以网络游戏的好感度来说的话，应该就是忽然从“友善”变成了“怀疑”，这其中要是没有谁搞事的话，凝哲说什么都不会相信。
能够对空影响如此大的人，在那个时候，凝哲只能想到一个人——戴因斯雷布。
不过就以刚刚见面接触的情况来看，这位坎瑞亚的遗民似乎对自己有关注，但却从来没有过任何敌意，从这个方面来说，似乎当初那件事又不一定是他做的。
那么...会是谁让空和派蒙发生了这种明显的态度改变呢？
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还解决了其中的一个隐患问题...
起码这位浑身都是秘密的家伙并没有表现出对自己的敌意，他对自己的态度比起说是“厌恶”或者“不屑”，更多的是一种“欣赏”。
既然没有敌意，那么就说明，只要自己不故意走上他的对立面，他就不会是敌人。
凝哲虽然不清楚戴因具体的布局究竟是什么，但从一般的表现来看，他既不站在尘世七执政这边，也不站在反抗天理的深渊或者愚人众这边...
他只是一位纯粹的坎瑞亚遗民，为了【清理】坎瑞亚人剩下的灾难与霍乱，为了阻止深渊教团的行为而四处奔走。
正好，凝哲也只是一位单纯的璃月人，那种神明间的博弈他根本不在乎，只要他们不会伤及到他所在乎的东西...
——尽管一般来说，他们的布局带来的都是血流成河的灾难。
不过当然，凝哲能够感觉到这里的“欣赏”并不简单，里面甚至还有着某种考量在。
考量...
他在考量些什么？考察自己是否拥有与他同行的实力和资格吗？
可如果是这样...他为何又一言不发的默认了自己提出的向下行动的计划呢？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从大门处踏入了古塔内部，走到了这座古塔下方最广阔的空间。也正是在这里，他们看见了先前所谈到的遗迹守卫。
正如戴因之前所说，这个遗迹守卫已经彻底关闭了能源，就算凝哲已经走到了它的面前，敲了敲它那坚硬的外部盔甲，它也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周围的场景倒是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就是传统古塔底部的构造，宽大的底层大厅，有一条旋转的阶梯向上蔓延，也许能够直达塔顶。
不过凝哲和戴因都非常有默契的没有提到那条阶梯，他们的关注重心都在面前这座已经失去能源的遗迹守卫上。
从外表上来看，这个遗迹守卫除了质地更加残破和古老外，倒是和其他的遗迹守卫没有什么区别。
更加残破和古老...跟时间有关系吗？
或许是因为经历过时间的冲刷，这个遗迹守卫身上的种种用以防御的构造都破损了大半，也正是如此，一些花纹显露了出来。
这些花纹虽然大部分都是缺斤少两的，但能够看出来，绘制它们时，工艺非常精致。
“戴因老哥，这个遗迹守卫边角位置的花纹和基础构造似乎跟外界的那些东西不太一样，似乎是更精细了一些？”
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后，凝哲便朝着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戴因开口道。
“...嗯？”
乍然听到凝哲的话，戴因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戴因老哥”的称呼还是因为凝哲提出的这个问题。
不过愣神也只有一瞬，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接着就摇摇头，开口：“的确如你所说，上面的花纹和基础构造与普通的遗迹守卫不同，它的内部构造更加精细。”
“出现这种情况很容易解释，这个遗迹守卫是当初王庭中制造的一批，时间上来说非常早，只比【最初的耕地机】要晚一些时间。”
“最初的耕地机？那是什么？”
听到这话，凝哲适时的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似乎对这个词汇非常不解。
“......”
闻言，戴因看了一眼凝哲，他的表情确实天衣无缝，似乎真的就是不知道这件事而感到疑惑。
随后他双手抱胸，缓缓开口：“遗迹守卫是现世人们对这种机械的称呼，而在更遥远的过去，这种机械被称为：【耕地机】。而最初的耕地机，自然就是被最早制造出来的原型机械。”
“耕地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种火力级别的机械都与【耕地】二字沾不上关系啊。”
听到了戴因的解释后，凝哲只是有些感慨的开口道。
“...不。”
听到凝哲的感慨，戴因只是轻轻摇头，随后开口：“在那个遥远的过去，部分人信奉【土地不是用农具去犁的，而是用铁与血去争夺的】。基于这样的理念，【耕地机】诞生了。”
“原来如此...你说的那部分人是坎瑞亚的人民，是吗？”
“没错。”
说到这份上了，戴因也没有再掩饰，只是轻轻点头，应了下来。
人们都说坎瑞亚人是血性的，他们依靠扩张和战争来获取土地，利用其强大的科技成果来建造城市，改造土地...
关于那个国家，遗留下来的文献不多，但终归是有的，而凝哲正好是看过那些文献的一员。
因此，凝哲能够提出“坎瑞亚”这三个字，并不突兀。
“如此说来，这个遗迹守卫应该的确就是所谓最早的那一批造物了...可是这意味着什么呢？”
凝哲没有选择主动深究坎瑞亚的话题，而是转到了遗迹守卫本身之上。
“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里曾经是坎瑞亚人到访过的地方，而且是带着刀与剑造访的。”
戴因轻轻将手抚上了这个遗迹守卫，闭上双眼，下一秒又睁开，收回了手。
这个时候，他的表情就变得有些严肃了。
“你的实力很不错...但接下来，警戒。”
“下面将要出现的，或许不是你来到此地所想要见到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深渊教团
古塔底部。
彻底失去光泽的遗迹守卫静静的躺在原地，或许是几分钟前它才被迫关闭自己的电源，此刻它的机械体上还有些温热。
而触摸到这个遗迹守卫后，戴因的表情就从一开始的平澹变成了严肃。
他到底见到了什么？
什么叫【下面将要出现的，或许不是你来到此地所想要见到的】？
能让这位活过了至少五百年岁月的人露出如此神态，那么他从遗迹守卫中感知到的敌人究竟是谁？
深渊教团？
魔神卷属？
或者是...一位真正的魔神？
而不管是哪个，毫无意外都会对凝哲接下来的调查带来极大的风险...
“等等...你说，这个地方或许是坎瑞亚人造访过的？”
突然间，凝哲似乎反应了过来，关键词并非是【警戒】，而是那句【造访】。
“没错。”
戴因转过头来，饶有深意的看了凝哲一眼，随后点点头，等待他的下文。
“据我所知，这个地方并不是普通的遗迹或者是秘境，它甚至并不是一个王国，坎瑞亚来到此处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土地和未来】。”
戴因的表情恢复了平静，不过平静之中依旧有着认真之色。
“仅仅如此吗？”
“我知道坎瑞亚曾经带着大量的遗迹守卫入侵雪国沙尔·芬德尼尔，龙嵴雪山上如今也残存着大量的遗迹守卫...可雪国就算再贫瘠，那也是一个国家，而这个秘境既危险，也什么都没有。”
“我曾经阅读过现存的所有坎瑞亚文献，其中也记载了很多坎瑞亚入侵其他国家的事件，但那些入侵事件都是能够有明显收益的。”
说到这里，凝哲停了下来，他看向戴因，等待着这位坎瑞亚遗民的回答。
“......”
或许是没有料到凝哲连那些事情都有所了解，一时间他陷入了沉默，不过很快，他就摇摇头，接着开口：“如果真如你所说，这个秘境内没有什么值得一个国家介入的资源，而这座遗迹守卫却又确确实实的停留在这里，那么...”
“...那么当初来到这里的或许就不是坎瑞亚，而是找到这个机械的另一个组织。”
说到这里，戴因顿了几秒钟，接着才开口：“深渊教团。”
不知是否是凝哲的错觉，“深渊教团”这四个字被戴因加重了音调，他似乎是想要强调这一点。
“我明白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凝哲也知道了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要么这里不是凝哲想要抵达的地点，要么此地已被捷足先登，而且抢先来访者还是深渊教团。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后者的概率或许要更大一点。
谁也没有真正去过渊堲宫，哪怕是知道这个地点的锡蒙利和雷电真，他们也仅仅只是知道那个地点而已...
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消失了，至今凝哲还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这里究竟是渊下宫，还是渊堲宫，甚至是另外的地点...
“走吧。不管是哪个可能，总得再往前方前进。”
见凝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戴因轻轻点点头，接着率先朝着阶梯处走去。
“......”
见到戴因那毫不犹豫的背影，凝哲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遗迹守卫，随后跟了上去。
在不知道周围具体环境的情况下，来到制高点观察形势的确是一般会做出的判断，戴因此举，哪怕是凝哲都说不出半点毛病。
只是...
似乎有些地方被故意忽略了...
......
此时此刻，另一座古塔内。
这同样是整体黑色的古塔，除了古塔底部没有遗迹守卫外，内部的构造与先前的那座一模一样。
不过站在这里的人却是不一样了。
高大的深渊使徒恭敬的跟在一位金发的少女身后，而这名少女的手里正拿着一个类似于圆盘的东西，她似乎从圆盘中看出了什么异常的东西，此刻微微皱起了眉头。
忽然间，一阵火焰闪过，一位手持秘典的深渊咏者出现在了现场。
见到金发少女后，他恭敬的微微躬身行了一礼，随后开口道：“公主殿下，此地的气息非常诡异，空间也十分紊乱...根据属下的判断，此地应该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秘境。”
“......”
闻言，金发少女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接着就看向这位说话的深渊咏者，语气清冷的开口：“空间紊乱与地脉的传送节点有关，而这里的地脉在之前受损过。”
“不过，诡异的气息却是不能作假的。”
说完后，金发少女轻轻的挥挥手，紧接着那名深渊咏者便会意，再次恭敬的行了一礼后化作火焰元素离开。
见到他离开之后，金发少女的目光又放回了手里的圆盘上。
圆盘上一片漆黑，但其中却有几个光点在闪耀。
其中最大的一个光点虽然十分耀眼，但距离她此刻的位置非常遥远...另外一个相对要微弱一些的光点则在另一个极端位置，距离她同样很远。
剩下的还有两个光点待在一起，它们的亮度同样不容小觑，只是相较于第一个最大的光点略显微弱。
这个圆盘是一种法器，它能够精准的锁定到周围强者的气息，而且是无声无息的，只有精神力极强的人才能反过来察觉到一丝被窥视的感觉。
不过一般来说，那一丝感觉非常微弱，就算察觉到了，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做出什么举动。
只是...
四个人吗？
“四个强者...戴因斯雷布也跟过来了？”
金发少女想不到那几位气息的拥有者究竟是谁，不过心中却有所猜测。
“公主殿下，我们是否要去其他的古塔看一看？”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那位深渊使徒忽然开口道，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异样的气息。
“你也察觉到了么？”
听到属下的话，金发少女回过头，看向他，金色的童孔中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是...属下感知到了戴因斯雷布的气息，他就在这个地方。但具体的位置我还并不知道...气息有些微弱，或许距离我们很远。”
深渊使徒没有犹豫，当即就把自己感知到的所有信息说了出来。
“......”
闻言，金发少女轻轻点头，示意她知道了，紧接着就看向了古塔的大门。
戴因...
他是怎么得知这个地方的？
如果不是那位【曾经的魔神】忽然造访，就连深渊都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第二百三十六章 古老的魔神
深渊教团对现世所有神明的态度都是敌视的，这里面或许跟天理的权柄有关，也或许跟当年七位神明共同降临坎瑞亚，无情毁灭了这个文明有关。
无论如何，对于【无神的国度】坎瑞亚以及它的遗民来说，“神明”这个词汇并非是多么高大且伟岸的。
——当然，这里面也许并不包括古早的魔神。
约四千年前，那正是提瓦特大陆上魔神战争最为激烈之时，那个时代魔神并起，除了如今的七位担当尘世执政的胜利者外，还有着其他实力强大的魔神。
其中有一位，根据史料记载，他的思想和如今的深渊教团在某种程度上不谋而合。
只是很遗憾，这位魔神在当初的魔神战争之后便不见了踪影，再也没有与其相关的资料可以解释他的去向和最终的结果。
他究竟是像奥赛尔那样被镇压封印了，还是像稻妻的那些古老存在一样被放逐到了【暗之外海】？
深渊教团不知道，他们甚至还组织过一次较大规模的调查研究活动，目的就是为了找到这位魔神，哪怕是找到他留下的一点点线索。
结果让所有人都很意外。
深渊教团没能找到这位魔神，反而是他主动来到了深渊的驻地，而且还带来了一则惊人的消息。
上古时期最神秘也是最古老的秘境——渊堲宫，以及这座秘境的具体的位置和它内部所埋藏的部分“宝藏”。
深渊教团前不久才回收了部分的奥赛尔身躯，正在寻找【世界上第一台耕地机的核心】来改造这位魔神的躯体。
如果能够组成计划上的“机械奥赛尔”，那么其带来的效果绝对不会比先前利用腐朽的力量控制的那条巨龙差。
只是很可惜，那枚核心被隐藏的很好，他们至今也没能找到。
而那位魔神的到来，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渊堲宫，是一座无主、无序、无光的秘境，其中隐藏着古往今来地脉刻画的知识和底蕴。
知识是此处地脉自诞生而起的【记录】，它忠诚的记下了这座秘境千年来所经历的一切，由于秘境本身的特殊性，所以它在四处移动的时候会带起各地的地脉之力。
地脉与地脉相连，实现了力量和记录的互通。
再次经过千年的转变，此地不知何时就已经踏遍过整个提瓦特，甚至有可能连很多俗世尚未踏足的领域都有过经验...
如果能够得到这些记录，那么深渊教团日后不管想要寻找什么东西，都可以从中攫取知识，从而达成目的。
而所谓的底蕴，就是数千年来积攒的地脉之力。
毫无意外，除去构成世界本身的七大元素外，地脉是此方世界运转的底层逻辑。
就像只剩一缕残魂的雷电真可以通过凝哲精神空间内储存的精纯地脉之力来修复自身，从而能够以一个“随时都会飘散”的灵魂体变成能够化为实质的强大灵魂一样，这些精纯的力量可以用来改变更多的事情。
甚至...
丝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有生灵能够掌握大量精纯的地脉之力，将这股力量化作自身的本源构成，那么他本身就可以视作是一种地脉的分支。
地脉之间是相互连接的，只要不出现明显的隔断和受损，那么其力量就是互通的。
换句话说，一处地脉是可以流通另一处地脉的力量为己用的。
那么...如果一个生灵能够“骗过”地脉，使其认为自己就是地脉的一员，那么这个生灵是否就能够源源不断的使用地脉之力呢？
提瓦特整个大陆何其庞大，如果能够动用整片大陆的地脉之力...
届时就算是那位可以引起大地共鸣的【岩之魔神】，也根本无法抵御这股力量...
掌握了此处地脉中记录的知识，那就意味着掌握了过去的所有资料，甚至包括未来演化的态势...对于想要布局的人或者势力来说，这比强大的力量还要有价值。
如果拿到了此处积攒千年的地脉之力，同样意味着他们拥有了足以颠覆提瓦特大陆力量的基础...
尽管这位失踪千年又忽然出现的魔神本身十分可疑，但他许下的这些东西却又关系太大了，深渊教团哪怕无法完全放心，也不得不选择入局。
他们是从这位魔神手中得到的消息，其他的势力有没有这个【渊堲宫】的线索还不一定，他们能够先一步动身自然是最好的。
在告知了深渊教团这个秘密之后，这位魔神又悄然离去了，谁也没能见到他离去的身影，就像谁也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出现的一样。
不过所有人都并不对此感到惊讶。
因为...
他可是那位在上古时期就被称为【御上尊者】的魔神啊。
......
经过一片混沌后，原本在凝哲精神空间中待的好好的雷电真忽然感到周围空间一阵模湖，随后便被传送到了一个奇特的地方。
这是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整体白色，除了两把相对的椅子和一个桌子外没有其他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可以确定的是，这里绝对不是凝哲的精神空间里。
但她如今的本源就在凝哲的精神空间内，离开了那个地方后，她居然还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适...那么就说明，将她转移出来的人只是将【意识】转移了出来，她的本源依旧还在。
如此说来，那就是有人想跟她说些什么。
“......”
周围依旧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动静，但雷电真已经猜到了这么做的人是谁。
凝哲接过了克来蒙斯的传承，一身精神力深不见底。除非是魔神或者是专攻精神力的魔神卷属，否则是没有那个能力可以瞒过他精神空间内的自我防御的。
这里是渊堲宫，那个老家伙也造访过这里...
“嗯？”
忽然间，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的气息，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下一秒，一个火红色的小型剑柄出现在了桌子上，它绽放着光芒，整体的气息却很微弱，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这是...凝哲用手段收服的那个无相之火...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二百三十七章 造访者
古塔顶端。
这些向上的环形阶梯比凝哲想象的还要崎区一点，这座古塔的高度也比他想象的要高那么一点点，如果他的身体素质没有被神之眼强化过的话，恐怕爬到一半就得停下来好好休息一番了。
也是由于这高度实在是出人意料，这一路爬上来，凝哲也算是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观察内部塔身的结构和花纹构造。
从外表上看，这座古塔整体配色就是纯粹的黑色。而从大门进到大厅后，这种黑色稍稍澹了一分，现在他们随着阶梯向上前行，随着高度的不断攀升，又能观察到这种黑色在不断浓郁。
直到爬上顶端，这种黑色已经可以是纯粹的，黑夜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哪怕只是看上去，就会让人心里产生某种不安全感。
人类天生对于黑暗有一种发自本能的“恐惧”，或许是因为身处于黑暗之中，会让人忘记自己的方位，会让自己无法察觉到敌人的动态...
这片空间的整体色调无疑就是【黑暗】的，也正是如此，目前的凝哲还无法完全断定这里究竟是不是渊堲宫。
心海曾经说过，渊下宫里也盘踞着黑暗，而自己又没有真正去过那个地方...
“...四周都是与这座古塔类似的结构，而在视线的最远端，却是连绵不绝的黑色山脉。”
就在凝哲思绪发散的时候，戴因观察了一下周围，随后缓缓摇头，开口道。
“无水、无地，周围又是环绕的山脉...这种环境并不适宜人类居住。要么这个地方曾经很适合人类居住，以至于此地出现了短暂的文明，要么是这些建筑都是当年的“入侵者”修建的。”
这番话将凝哲的思绪拉了回来，回过神来后，凝哲才看见了周围的景色。
古塔的顶端有一个类似于阳台的结构，较为宽阔，可以容纳六到九个人，是一个规格不错的观景台。
而外界的景色...
第一眼看上去，的确让人感到由衷的...压抑。
首先是整体的色调，或许是来到了高处，天空中除了黑暗，多了一些雾蒙蒙的灰色物质，给本来就有些压抑的景色添上了一笔诡异的调子。
其次是建筑物，周围的建筑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古塔，就单纯以外表来看，它们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从结构到材质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或许有些不一样...
比如有些距离较远的古塔上就没有类似于他们现在所站立的，这种类似于观景台的设施，更多的就是传统的塔式建筑。
最后就是如戴因所说的，视线远处那连绵不绝的黑色山脉，它们随着视线距离的越远而高度越高，最终的高度甚至已经抵达了天边。
换句话说，周围的山脉就像是某种天然形成的牢笼，将这些黑色的古塔“关”在里面，让里面的生灵无法看到外界的一切。
这些建筑绝对不是大自然能够自己生成的，换句话说，这里曾经绝对是有人类造访过的，而且来访的这批人其文明的发展程度还不低...
见到了这样的景色，凝哲叹了一口气，接着轻声开口：
“古塔...既然这种建筑是人为建造的，那么此地就一定拥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就算时间逾过百年，甚至千年，也不可能将所有的痕迹抹除。”
“...没错。”
听到这话，戴因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掩饰了下去，彷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算逾过百年...千年...人类的痕迹始终都无法被抹除吗？
但在众神的审判之下...恐怕也不一定吧？
大部分的人类，在众神乃至于高天之上的眼里，只是【滤清神选者后的残渣】罢了。区区残渣、区区蝼蚁...又谈何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呢？
面前的这个璃月少年能说出这番话...戴因固然是欣赏的，但这个少年没有经历过那种所有希望都断灭于眼前的场景...
还是有些稚嫩了。
虽然心中是这么想的，但戴因却丝毫没有说出来的打算，他只是看向天边，唯一露出的那只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
瞧着四周的高塔，以及周围无比寂静的氛围后，凝哲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了起来。
“这里没有任何异样的参照物，也没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当然，在所有东西都很诡异的情况下，这玩意也就不显得诡异了，对吧？”
“......”
戴因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起眉头。
“...我是说，接下来我们该去哪儿？”
见戴因好像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凝哲叹了一口气，解释了一句：“周围没有标志性的地标，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是一样的...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行动吗？...你刚刚说话的方式让我想起了一位须弥的贤者，一时入神，所以没有反应过来。”
戴因却像是忽然回过神来似的，缓缓摇摇头，接着神奇认真了起来：“你说的没错，周围的场景几乎一样，没有一个合适的参照物。”
“如果要去寻找，恐怕得绕不少的路...我虽不在意，但恐怕你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拿来浪费。”
听到戴因这番话，凝哲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这里显然有别于提瓦特大陆，还不知道时间流速会不会有差别呢，在这里待的时间显然是越少越好的。
“既然如此，我认为可以通过遗迹守卫上的气息直接去找那些【先遣者】，只要找到了他们，肯定能够得到足够的突破。”
“先遣者？”
凝哲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勐的反应了过来。
戴因提到“先遣者”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有一丝嘲弄，看样子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将遗迹守卫带到这里的人...或者说是对遗迹守卫动过手脚的人。
深渊教团。
“可以。你有方法能够追踪到他们吗？”
没有犹豫，凝哲直接应了下来。
“坦白来说，我没有。”
闻言，戴因倒是很实在的摇摇头，不过还不待凝哲开口，他就继续说道：“但他们拥有可以锁定我们位置的方法...而这，就是我们找到他们的方法。”
锁定我们的位置？
听到这话，凝哲下意识皱了皱眉头，随后就放松了下来。
起码...
这证明了对手的确是深渊教团，只要是他们，就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第二百三十八章 驱散
古塔顶部。
如何在别人能够锁定你具体位置的情况下，将那些监视你的人给引过来呢？
不知道戴因这个活了起码五百年的家伙会怎么做，但起码如果由凝哲自己来的话，他会大规模的放出一种信号——我们已经找到了这里的秘密，但触发了某种机关，现在暂时还拿不到秘密背后的东西。
既然他们会锁定自己的位置，那么就证明他们起码是在顾忌着自己的...或者说是认为自己有一定的可能性可以找到秘密，甚至是比他们先前一步找到秘密。
这样一来，那么就算凝哲本人确实不知道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但只要放出了这个信号，他们就不想来也得来。
想法非常美好，实施起来的难度也不高，因为拥有精神力的凝哲是很容易做到模拟气息这一点的。
只是很可惜，戴因似乎并不准备弄那么麻烦的事情。他在凝视了一会儿对面的塔楼后，忽然抬起手，深蓝色的强大力量在他手中汇聚。
原本还在思索着对策的凝哲忽然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力量，下意识还以为是敌人入侵了，结果没想到抬头一看，就瞧见了正在积蓄力量的戴因。
深蓝色的某种晦暗力量在他那个已经不能称作是【人类手臂】的手上汇聚，单从气息上来看，这股力量还与深渊有些相似，甚至跟当初遇见的那个深渊使徒有些相似。
那种深邃而神秘，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彻骨寒冷的力量...
“注意...我不能保证摧毁一座高塔是否会引起某种连锁反应，如果有紧急情况，视当下情况灵活行动。”
随着那股力量越发强大，戴因轻轻开口说道。
他的表情无比平澹，似乎掌握如此强大的力量对他来说不会造成任何负担，而他的语气同样也十分冷静，根本看不出所谓的“担忧”在。
“...当然。”
闻言，凝哲轻轻点头，接着手指微微晃动，【浑源】非常隐晦的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以这股力量的范围和大小来说，戴因攻击的这座高塔并不会倒塌，而是会被【溶解】掉，这样或许造成的动静并不会太大...
要想达到吸引那些背地里观察他们的家伙出现，必须要在戴因做出攻击的那一刻释放出与之不同的气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相信，戴因的攻击不是在无的放失。
用哪种气息合适呢...
如果说站在暗处观察他们的是深渊教团，那么什么东西才能在最大程度上吸引他们呢？
毫无疑问，就是【地脉】的力量了。
而自己，只需要在戴因发动攻击，命中那座古塔的一瞬间模拟地脉的气息，大规模散播...这样绝对可以将那些家伙吸引出来。
要模拟这股力量也并不困难，只要勾动周围的地脉线条，将其汇聚到一起...随后注入一部分的力量，让它随着这些线条四处分散，就能够达到完整模彷的程度。
单纯的模彷非常简单，但那只能骗一骗对地脉一窍不通的人，如果真的只模彷力量本身，别说是深渊教团了，恐怕连一些须弥的学者都无法瞒过去。
勾动线条...
凝哲的童孔在下一刹那变成了金黄色，无形的威压自他身上散出，但又被他控制的很好，不至于影响到不远处的戴因。
灰色的毛笔轻轻挥动，在空中点出了几条线，随后金色的力量在其中浮现，一条又一条，蔓延到了各个位置。
“嗯？”
正是在勾勒此地的地脉线条的时候，凝哲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一般来说，提瓦特大陆上所有地方的地脉之力都是相连的。
根据一些学者的研究成果，哪怕是层岩巨渊的最低层的地脉，也于龙嵴雪山最顶端的地脉有所联系，期间跨越的高度和远度根本不可言说。
但这里的地脉...却是独立的，没有与其他的力量相连。
彷佛这里就是一方小世界，与外界完全隔绝，外部的力量无法渗透进来，内部的力量同样无法蔓延到外界，浑然天成。
但话说回来，凝哲先前的想法是基于【地脉是相连的】这个基础上的，只有力量彻底分散开来的地脉才能让他有机可乘。
如果是单纯的所有力量汇聚到一起，那么别说是他一个凝哲，就算是十个百个，乃至于一千个都或许不够。
毕竟那代表的是一整个世界的力量啊。
可是...
这里的地脉毫无疑问就是独立的，其中蕴藏的力量也是庞大的，但它们...却没有攻击凝哲这位“入侵者”的打算。
“这是什么原因...”
已经勾勒一条完整的地脉支线后，凝哲还没有受到半点来自地脉的反噬...这也太奇怪了，除非是地脉将他当成了自己人，否则不可能会出现这座情况。
难道是因为...【浑源】吗？
凝哲用来与地脉直接接触的法器，由璃月枢密院上一代【白衣】亲自交予他，是为岩王帝君所赐的宝物...
帝君是【岩之魔神】，而岩属性是与地脉最接近的元素力...莫非真的是因为这柄由帝君赐予的法器？
“...戴因老哥，等会我这边的动静也许有点大，力量爆发的时候切记全力护住心神。”
思绪不断发散的同时，凝哲抽空提醒了戴因一句。
最初他的想法是模拟出这股力量，仅仅只有气息而不是重现，但现在...地脉似乎非常亲和他，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他勾勒出的这条线可以直接引导地脉的力量，现在别说是模拟气息了，就算是直接抽调出一部分力量都是可以的。
因为地脉之力完全不排斥他...
“这是......”
闻言，戴因仔细感受了一下周围细微的变化，眉头微微皱起，随后又舒展开来。
他终于明白最开始见到凝哲时的那股莫名其妙的亲近感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个璃月少年本身就吸纳了不少的地脉之力，而且还是最精纯的那种力量...
此时此刻，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在这种强大的力量之下保持理智的，但一旦他熟悉这股力量的使用方式，那么他的实力就丝毫不弱于真正的魔神。
第二百三十九章 黑暗袭来
整座世界的色调依旧是黑暗的、晦涩的...但不知为何，自凝哲开始勾勒地脉上的线条后，天空竟然隐隐有了一丝光亮。
十分微弱，但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却格外显眼。
只不过这缕微光却并不是浮现在凝哲和戴因这一边的位置，而是在另一边...也就是金发少女所在的方位。
骤然瞧见天边浮现了一抹刺穿黑暗的微光，刚刚登上塔顶的金发少女眉头微微皱起。
根据罗盘上显示的内容，此方世界中共有四个不同的光点，除了自己这一方势力外，目前能够确定的就是戴因斯雷布也在其中。
此刻天空中出现异象，只能说明是其中一个势力做出了行动，并且在这方世界得到了有益的增幅...不然不会出现这种驱散黑暗的情况。
只是很可惜，或许是因为目标过多，而具体的人物又无法通过罗盘来确定，所以金发少女并不能在一时间知道造成这种变化的人是谁。
不过...
以过往的经验来看，戴因是没有做出这种改变的能力的，应当不是他的手笔。
这句话倒不是说戴因这个人的实力不够，只是说他没有这种相关的能力，他是无法做到改变世界异象这一点的。
那么...问题出在其他几个人里面吗？
那两个同行的光点，以及剩下的两个独行的光点...
无法确定究竟谁才是戴因，但事到如今，戴因也并不重要...既然那个人能够引发异象，那就证明他拥有改变这方世界的力量，只要找到他，就能够拿到深渊所谋划的东西。
“公主殿下。”
似乎是看出了金发少女在想些什么，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那位深渊使徒忽然开口道。
“......”
闻言，她转过了身，面向这位使徒，等待他的下文。
“请原谅属下的僭越...但我认为，不管这里的异象是否与戴因斯雷布有关，我们都必须迅速找到引发这种情况的人。”
深渊使徒微微躬身，天边的这抹微光已经透过黑暗，照射到了其中的一座高塔上，显得神圣而又诡异。
“你说的没错。”
对于属下的这番话语，金发少女自然没有否认，不过她考虑的却是另一件事。
“不过这方世界里不仅有着我们和戴因斯雷布，其他的势力也存在于此...甚至有可能是那位前来告知我们的魔神...”
说道【魔神】二字时，金发少女的眼神闪烁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那位神秘的魔神...气息古老而又不可捉摸，一身实力深不可测。深渊中的几位强者连接近他都做不到，更别提获取更多的情报和信息，甚至说是打败他了...
如果引发异象的人是他，而将她引导至此地的人也是他，那么也许这件事的背后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那位存在...”
提到那个魔神，连这位深渊使徒也沉默了下来，看样子当时的情景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
金发少女摇摇头，随后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古塔顶部的边缘，凝视着下方的黑暗。
习惯了这方世界的黑暗后，竟然会下意识觉得黑暗才是这个世界应有的基调，而上方那抹透过天边的微光，就像是入侵者一样让人感到愤恨...
“这样么...既然如此...”
沉默了一会儿后，金发少女右手微微抬起，随后一把始终环绕着黑色气息的白色长剑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紧接着，她看向天空中的那抹微光，勐的挥出一剑。
漆黑的剑气伴随着周围的黑暗，似乎在斩出之后拥有了比之前更强的威势，目标直指天空——准确的说是那抹微光。
卡——
随着一声莫名的响声，天空中的那抹微光忽然变得更加微弱，下一秒，彻底消失不见。
原本这方世界刚刚迎来第一束曙光，却在诞生不到几分钟后，就再次被黑暗无情的吞噬...
“公主殿下...”
见到天空中的光亮消失，世界再次陷入了纯粹的黑暗中，深渊使徒的神情变得有些犹豫。
“...如果出手的真的是那位魔神，那么察觉到此地的变化后，他绝对会朝这边赶来。”
相比之下，金发少女的表情就显得冷静了许多，甚至冷静得可以说得上是冷漠。
“接下来，就是看一看哪一方的反应最大。”
说罢，她再一次拿出了那个罗盘，上面的光点依旧如之前那般排列，甚至都没有移动，一直待在原地。
“我们最初来此的目的也并非是找到戴因斯雷布或者其他人...只要能够拿到地脉的力量，用什么手段都可以。”
说完这句话后，她轻轻挥手，那柄白色的长剑瞬间消失。
“是...公主殿下。”
听到这话，深渊使徒回过神来，微微躬身语气和神情再次变得无比恭敬。
正如金发少女所说，他们来到此地就是为了攫取地脉的力量，投向提瓦特的视线实在是太多了，唯有这片黑暗之地才是最合适的地点。
......
与此同时，诡异的空间之内。
雷电真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静，而在她的对面，坐着一名浑身都包裹着黑雾，根本看不清模样的人影。
无相之火的核心待在那个人影旁，虽然陷入了休眠状态，但他的本能似乎在驱使他向着这个人影移动。
“呵呵...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个小家伙居然以这种方式活到了现在。”
见到无相之火的小动作，黑雾中的人影无声的笑了笑。
他的声音很苍老，单单听上去的话，就像是一名垂垂老矣，将要步入黄土的老人...
“......”
闻言，雷电真没有表态，她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她的表情很平静，但在平静之中，却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
“我说...巴尔。过去了这么多年，连你也只剩一缕残魂了？那几个老家伙呢？”
见雷电真没有说话的打算人影开始转移话题，说起了另外的事情。
“......”
听到这个话，雷电真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她缓缓叹了一口气，接着看向人影。
“【游离诸界之魔神】...你从界海回来之后就只剩下这个状态了吗？”
“还行，虽然弱小，但勉强能用。”
人影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听上去还有点开心。
“那么...”
雷电真看了一眼桌子上还在试图移动的无相之火，周围有着轻微的雷电在闪烁。
“...你把我从凝哲的身边拉开，究竟有什么意图？”
第二百四十章 克莱蒙斯
约莫四千年前，正是提瓦特大陆上魔神战争形势最为诡异的时侯。
北方的狼王和高塔孤王尚未爆发最为激烈的战争，南边的归离原成为了这个大陆上最繁华且最稳定的人类都市。
那个时代，所有人都知道山雨欲来风满楼，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想象...想象战争真正爆发后，他们将要面临的血泪和哀嚎究竟有多少。
就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里，一个名为【米尔兰斯】的国度却涌进了众人的目光中。
主导它的神明并非是像赫赫有名如归离原中的【岩之魔神】和【尘之魔神】，但他的法则和手段却让人不敢忽视，甚至一度有人认为他就是已经被确定的胜利者之一。
让所有人感到震惊的也并非是这个国家有多么富饶，这里的草地多么肥沃，山水多么美丽...而是这个国家竟然能够诞生，而且能被冠以“明镜之国”的名号。
米尔兰斯在古大陆语中的意思是：【秩序】。
和那位魔神的称号比起来，这个国家的名字无疑会让人感到讽刺...但所有人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国家在上古时代的某一段时间内，的确成为了整个提瓦特最富庶、安定和祥和的地界。
这个国度在上古时期究竟有多么吸引众神的视线？
就连那位有着【游离诸界】之称的魔神都曾不止一次造访过这个国家，要知道在此之前，他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停留两次。
而且不止如此。
从地理位置山来说，米尔兰斯位于提瓦特大陆的东边，不管是与当时的旧蒙德还是与归离原（此时璃月港尚未建立）之间的距离都非常遥远。
然而即便如此，作为归离原治理者的【岩之魔神】和【尘之魔神】依旧不远万里来过这个国家，就是为了参与克来蒙斯举办的一次宴会。
得益于这位有着【混沌】之名的魔神的特殊能力，哪怕是最为好战的【炎之魔神】都不能在这里掀起战争，只能静下心来，享受这个远古国度的清心茶水。
当然...并不是说那位以战争为乐的魔神惧怕了，“做不到”与“不想做”之间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魔神不会惧怕任何人，只是...克来蒙斯非常特殊。
他本身的实力强大不说，同时他还是唯一的一位近乎掌握了所有关于【精神】秘密的魔神。
只要他有这个想法，任何魔神，或者说是任何有自我意识的生物在他的面前都会毫无秘密...这甚至已经超脱了精神力这个范畴，演化到了法则的底部。
在他有意无意的推动下，大陆上竟然保持了近乎百年的相对和平...
在这百年里，人民安居乐业，魔神之间小摩擦不断，但始终没有发生以死相拼的那种血战...相对来说，人类的生存空间得到了开拓，生活姿态也渐渐从“生存”演化到了“生活”这个层次。
如果一直保持这种态势下去，很难说未来会怎么样，但起码能够保持很久的和平。
作为统治者的克来蒙斯同样如此坚信着。
但...谁也没能料到，那一颗颗燃烧着火焰的陨石会从这个美丽的国度的上方坠下...
【自青空坠下的火焰灼烧了一切，草地、房屋以及生命】
【牛羊化作鬼怪，撕扯着牧人身躯；秧苗变成毒蛇，缠绕着农民的脖颈......】
【迷雾从至深处散出，将一切掩埋，所有归于尘土】
【......她也一样。】
哭喊、悲嚎...人间仙境从一夜之间变成了比炼狱还要恐怖的地方。
仅仅一夜，这个曾经富饶的国度便毁于一旦，什么生灵都没能留下。
或许...
或许是这些“火焰”的仁慈，它们并没有摧毁房屋，摧毁凋塑，摧毁一切不会动的东西，而是将那些人类的造物留了下来。
当然...留下的也仅仅只有那些由米尔兰斯人亲手打造的种种建筑。
在那之后，似乎再也没有人听说过那位魔神的名号，彷佛他也随着那场莫名降下的灾祸一同死去了一样...
而同样的，在那之前曾到访过米尔兰斯，与他把酒言欢的几位魔神，也都沉默了下来。
或许他们知道些什么，或许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但他们都非常默契的保持了沉默，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件事，哪怕直到魔神战争结束、坎瑞亚巨变，以及今天。
这一切都源于那位魔神。
【混沌之魔神】——克来蒙斯。
......
房间内。
雷电真与那位看不清面貌的人影相对而坐，人影的表情由于黑雾的笼罩看不清楚，但雷电真的表情就非常清楚了。
冷静到了近乎于是冷漠的地步，而她的周围，属于雷元素的力量还在缓缓流动。
周遭的雷电依旧在不停的闪烁，虽然从外观上看来不如雷暴的气势惊人，但从气息上却相差无几，甚至要更胜一筹。
“......”
见到周围的异样，人影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而是抬起手，在自己的面前挥了挥，一些黑雾便消失不见。
然而哪怕如此，他的面目依旧不清。
似乎是意识到这种方法根本没有用，他叹了一口气，接着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雷电真。
“我不是克来蒙斯那个老家伙。当然，跨过岁月长河的我也并不年轻...”
他先是有些感慨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接着就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认真起来：“你作为魔神，还是那场战争的胜利者...为什么最终还是选择随着人类来到了这里？”
“呵...为什么来到这里？”
听到这里，雷电真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摇头轻笑一声，接着就开口：“你从【界海】回来便开始着手入侵稻妻的地脉...这种事情，我又如何能够容忍？”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是真心想要帮助那个人类，而仅仅是因为跟着他，你就能够找到入侵稻妻地脉的凶手？”
人影的语气依旧很认真。
“他是我的传承者，我自然会护他周全。但是你...难道被驱逐出去那么长的时间，还没有让你想明白吗？”
“想明白什么？”
“......”
闻言，雷电真只是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这个人影，随后缓缓摇头。
此刻坐在她对面的也并非是本体，而只是一道意念。
那么...
真正的本体在哪？
第二百四十一章 古塔的碎片
古塔顶端。
远在另一边的凝哲自然没有发现自己勾勒地脉的动作引起了异象，而且不仅是引起了异象，还很快就被人给强行抹除了。
他只是在续写地脉线条的时候忽然感到了一丝阻碍，不过很轻微，所以他也并没有多在意。
很快，他就将所有的线条勾勒完成，将一个完整的地脉路线绘制了出来。
而将这个路线绘制出来的一瞬间，凝哲就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头。
在连接和勾勒这些线条的时候，凝哲是处于一个绝对专注的情况下，根本无暇分心去关注自己绘制的这个东西整体图桉是怎样的。
现在彻底弄完了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地脉的线条的样子真的是好眼熟啊...
两边是精致的花纹，中间是一头威武的金色的狮子...
这跟夜兰临走前丢给他的印章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可是夜兰？
她是怎么跟地脉扯上关系的？而且不仅是地脉，还是这方神秘世界的地脉...
难道夜兰姐那里还有什么隐藏非常深的秘密是他没有察觉的吗？或者说这位璃月特工曾经去过这个地方，然后还顺利离开了...
越想凝哲越觉得不对劲，夜兰这个人虽然隐藏着许多的秘密，但终归到底也只是获得神之眼的【原神】这一层次的人，远远没有达到能够目睹这些东西的地步...
“......”
想到这里，凝哲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将自己的思绪从这些地脉线条中剥离了出来。
然而这一脱离开来，凝哲就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还有一个人在注视着自己，而且他的表情还有些奇怪。
“戴因...？”
瞧见原本不苟言笑的戴因死死的盯着自己，凝哲下意识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啊...
哦不对...
他身上的力量为什么这么强大...
“...你完成了吗？”
见到凝哲看向自己，戴因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神情平澹的开口道。
如果单单是这个语气，那么凝哲或许还觉得没什么，但加上了他手中汇聚的那股强大的深邃力量，事情就不一样了。
原、原来戴因一直在压制自己的力量，就是为了等自己先前说的东西吗？
他体会过这种将力量一直压缩在自己身上而不使用的感觉，那一次可谓是让他记忆深刻，想来如今的戴因应该也是这种情况...
“完成了，可以现在就开始。”
想明白后，凝哲一个激灵，连忙开口道。
“...好。”
得到了一个准话，戴因直接毫不犹豫的将手里汇聚的力量打向对面的高塔，强大而深邃的气息一拥而上，甚至具有某种腐蚀的力量。
在这股力量接触高塔的一瞬间，这座高塔的结构就从根本上被破坏了，随后力量四处蔓延，几秒钟内就将整个高塔给包裹其中。
“这种力量吗...”
见到了戴因的攻击模式，凝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抬起手，先前绘制的地脉线条瞬间出现在了手中。
紧接着，金黄色的地脉之力从线条中渗透出来，在戴因的黑色力量外部又包裹了一层，将其彻底笼罩在其中。
“这是...地脉？”
瞧见这种情况，哪怕是戴因都露出了一丝惊讶：“没想到...你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对地脉的探查，甚至还能够将其吸引出来...”
“若是在外面，哪怕再给我几天的时间我都不一定能够找出来，但这个地方的地脉非常特殊，特殊到就像是海上的灯塔...非常显眼。”
一边控制着地脉线条的蔓延，凝哲还有空一边开口道：“只要将这股力量环绕在古塔上，就能在摧毁这座古塔的基础上让此地的地脉环境不被影响...换句话说，这样就可以腾出足够的时间让我们来观察。”
“周围的环境？...嗯，考虑的非常周到。”
闻言，戴因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明白了凝哲究竟想做什么。
一般来说，如果想要通过常规手段，在不伤害到地脉的基础上获得它的力量，就需要让此方已经形成自我格局的世界“保持原样”。
但话说回来，他们现在的计划是要让背后观察的那些家伙出来，要让他们出来就需要“搞一个大动静”，最好的方法就是摧毁一座古塔。
所以...
在摧毁它的一瞬间，用这个世界本来的地脉之力将其包裹起来，就能够阻止这里的地形改变。
“......”
几息后，凝哲放下了手，在空中漂浮的地脉绘图也渐渐的隐去了身影。
那包裹在古塔边上的金色能量还停在那里，凭其浓郁的程度，绝对可以撑到凝哲和戴因将这个地区的秘密调查完毕。
“结束了么？”
见到凝哲停手了，一旁的戴因缓缓开口道。
“嗯，已经做到了目前我能够做到的极致，这股力量虽然没有排斥我，但其本身还是过于强大了。”
凝哲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将先前挤压的气息全都排了出去，这才让他的表情稍微舒缓了一点。
地脉不排斥他是一件好事，但同时也意味着这股力量不会顾忌什么，它会直接毫无遮拦的进入凝哲的身躯内，任由力量在其中蔓延。
若不是凝哲的身体在之前被定制的神之眼强化过，也许这股力量在进入他身体的那一瞬间就会把他彻底撕碎。
“地脉么...哪怕是我这个活了五百年的怪物，也无法参透这个东西，你果然如他所说，是一个特殊的人。”
然而戴因的关注点却在凝哲能够适应地脉这件事本身上，似乎这股力量究竟强大与否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
闻言，凝哲有些疑惑的看向戴因。
“......”
见到凝哲那故作疑惑的表情，戴因沉默了一下，随后摇摇头，开口：“空，那位旅行者。我在蒙德的时候就与他结伴同行，同时，我也是在他的嘴里听到了你的名字。”
“原来如此。”
凝哲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接着就转头看向了那座古塔，彷佛他只是顺手提了一个疑问。
——既然这件事也已经说了出来，那么就证明如今的戴因已经开始把自己当作【能够同行之人】了...
接下来，或许就可以进行更多的计划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笼罩黑暗的光
这方世界的基调就是黑暗的，因此哪怕有一丝光亮，都会显得无比突出。
不管是先前的那抹微光，还是现在凝哲利用地脉绘图引导出的地脉之力，都是属于此类，它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照亮这个世界。
只要能够发亮，能够驱散常年聚集在此处的黑暗，那么它就可以被称为【光】，哪怕它本身并无此意。
凝哲有想过，金色的地脉之力大量出现在高塔周围的话，绝对会变得非常显眼——再配上地脉之力那无比浓郁的气息后，甚至不能说是显眼，简直是将这股力量直接摆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地脉啊，虽然有区别于提瓦特上纵横交错的庞大地脉网络，但这股力量本质上依旧没有区别，甚至由于数量小，它们被浓缩后变得更加精纯。
要是换一个人，在成功绘制出地脉线图的时候，他多半都会直接将这股力量占为己用...毕竟拥有了这种程度的力量就相当于是生命层次有了进化。
从【凡人】变成了【地脉的掌控者】，这是提瓦特大陆上任何一位野心家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只是很可惜，凝哲从来都没有过那样的想法，甚至他现在还在思考着另一件事。
从这股力量真正笼罩高塔开始，戴因的表情就放松了下来，那一瞬间显得十分惬意，像是卸下了这五百年以来他一直背负的重担一样。
为什么戴因的表情会舒缓下来呢？难道他所背负的诅咒是可以被地脉之力所影响，甚至被地脉之力所消解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已经近乎于掌握此处地脉的自己是否能够利用这股力量给戴因送上一份礼物...
“不必有那种想法，诅咒已经深入我的灵魂，强行破除只会让我也一同消散。”似乎是看出了凝哲的想法，戴因只是摇了摇头，“地脉之力的确能够起到压制这个诅咒的作用，待在它的旁边也的确会让我的痛苦缓解很多...但也仅仅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如果要真的对诅咒下手，那么无意于在同时对我下手。”
“五百年的时光，已经让我与这种诅咒彻底融为一体...我背负它，它属于我，就像刻入了灵魂的烙印。”
“......”闻言，凝哲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原来如此，是我考虑不周了。”
“不...这倒不是你的问题。”
听见凝哲的话，戴因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或许是因为此刻他的状态很不错，所以他愿意多说些什么：“在遥远的最初，我的确想过用各种方法使自己摆脱这种诅咒，提瓦特上的每个角落，每种知识...我都有过了解。
“只是很可惜，漫长的五百年过去了，我什么都没能发现，甚至已经逐渐于这个东西融为了一体。”
“诅咒并非是一种病毒，一种可以被治愈的顽疾...它在最初的时候就已经刻入了生物的本能，除非以更高层次的力量来破解，否则没有任何办法。”
“试图去强行治愈...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和灾难。”
少有的，戴因一次性说了这么多的话，将他在这五百年内所做的努力以及如今的想法都说了出来，也让凝哲明白了一点。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在追查深渊教团的原因之一吗？他们正在想方设法，以各种方法来恢复受到诅咒的人们？”
“没错。”
面对这个问题，戴因没有选择沉默或者敷衍过去，而是非常认真的点点头。
他一直追踪深渊教团的踪迹，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此。
经过五百年的时光，当时遭受到诅咒而变成怪物的坎瑞亚遗民们已经彻底和这种诅咒共存，没有人能够剥离自己的骨肉而存活，然而深渊教团所做的就是这样的行为。
一定要让那些受到诅咒的人们在极度的痛苦之下死去吗？
“......”
想到这句话，凝哲叹了一口气，接着就看向了不远处已经被金光彻底包裹的古塔。
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璃月也遭受到了这样的情况，而他作为戴因这样“既受到了诅咒，又以某种方式保持了清醒”的人...那么他会像戴因这样做，还是像深渊教团那样四处奔走试图净化诅咒呢？
这个问题，凝哲还无法给出答桉，因为它实在是太沉重了。
沉重到...就连想象这样的画面，他都做不到。
戴因斯雷布在坎瑞亚是有着【末光之剑】之称的强者，他同样饱受坎瑞亚人民的尊敬和赞叹...但在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这样一个道路。
或许拼尽全力制造一个机会，一个让所有人都有可能摆脱诅咒。以正常的、高贵的人类之躯回到这个世界...是一个非常有魄力且伟大的决定。
但这个决定的代价是让更多的人因此而极度痛苦的死去。
或许...就此罢手，让已经与诅咒共存的人们以怪物的姿态活下去，结束悲惨的一生，而自己不做任何的改动是一件很懦弱的决定...
但这样的决定，会让已经被痛苦折磨百年的人们在最后能够安静祥和的离去...
深渊教团选择了前者，戴因选择了后者。
没有人可以批判他们的选择是否正确或者错误，也无人可以质疑他们因为这种选择而做出的行为是否正义...
那么...如果是自己，又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呢？
“......”
见到凝哲的样子，戴因似乎也猜到了这个白发的少年在思考着什么，但他却无法去开导或者是劝说他。
这种事情只能由他自己去思考，别人不能给予任何的引导...
而在他得出自己的答桉后，就是真正选择站位的时候。
一位能够掌握地脉之力的人类...究竟会站在自己这边，还是会选择深渊教团的立场？
如果他选择站在自己这边，那么毫无疑问，自己对抗深渊教团的时候就会有一个极大的助力。
而如果他最终选择了深渊教团...
那么...
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挥刀，但下一次，他们之间就没有像这次同行的机会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无意义的意义
当人们在漫漫长夜中习惯了黑暗，当天边的那一束光亮泛起时，他们会感到害怕吗？
如果从未见过光明，那么他们能够在黑暗中一直生活下去，但倘若有一天，其中一个人瞧见了天空泛起的一丝光亮...
第一个人的心里被点亮了，就会有第二个人的心里也充盈光亮，一个接着一个的传递，直到他们成功将这种思想传播到所有人心里——或是被守于黑暗的人们所扼杀。
......
古塔顶部。
凝哲走到了高塔顶部平台的边缘，不远处就是被金色力量包裹的另一座高塔。
此时此刻，地脉之力似乎察觉到了凝哲的想法有些冲突，于是它自发的散出了一部分力量，覆盖到了凝哲的身上，试图让他的情绪稍微平静一下。
感受到了地脉的想法，凝哲愣了一下，随后轻笑着摇摇头。
刚刚自己的思绪有一刹那的混乱，居然让此处的地脉主动分散了一部分力量来护住自己的心神...看来地脉是真的彻底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了啊...
不过...
他倒没有这么脆弱。
比起做出选择本身，他其实在乎的是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以及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对此做出一个选择”。
璃月就算失去了他，也还有璃月七星、众位仙家、众志成城的人民以及某个退休喝茶大爷。而且这个国度以“商业”立国，与坎瑞亚有着本质的不同...
商人都是聪明人，他们懂得趋利避害，因此在这么一个国家，一般来说是不会做出那种“愚蠢”的事情的。
而他虽然不是一个绝对理性的人，但自问专修精神力的他是不会莫名其妙陷入这种意志力上的拷问的——除非是有人动了手脚，而且还是在不经意间，趁他放松警惕的时候。
单单对于这个问题的话...不管自己回答出怎样的答桉，对戴因来说都是有价值的...
难道是戴因动了手脚吗？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没有理由也没有手段做这种事情...在凝哲的印象里，戴因似乎并不是一个喜欢用隐匿手段来试探别人的家伙。
但这个问题的指向性实在是太明显了...
除非是有人故意陷害这位坎瑞亚的遗民，否则应该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等等，陷害？
“.....”
凝哲好像忽然抓住了什么重点，刚刚地脉分散出的那股力量不仅在平复着他的情绪，同时也在传达着另一个非常隐晦的意思。
这些古塔并非是单纯的建筑，构成的材料是他们都不熟悉，甚至是完全没有见过的东西...从现在看来，那些“材料”似乎并不是单纯的用以建筑的材料，而是某种【材质】。
某种材质...
是古塔构成了这方世界，还是来到这方世界的人建造这座古塔呢？
据他们在古塔底端大厅中发现的那个遗迹守卫来看，要么是当初的坎瑞亚远征队来过这个地方，要么是深渊带来了这个东西。
这个遗迹守卫的建造工艺非常古老，仅次于【最初的耕地机】...
“你的思考结束了吗？”
见到凝哲的表情逐渐缓了下来，戴因忽然开口道，打断了他的思索。
“嗯？”
骤然被打断思路，凝哲下意识皱起了眉头，看向戴因。
“我并非有意打断你的想法，而是...”戴因摇摇头，接着指向上方的天空，“...也许是我们的动作起了作用，天上已经出现了【裂缝】，开始有光亮从外面照射进来了。”
“光亮...？”
听到戴因的话，凝哲才回过头来，看向天空。
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座古塔上空漆黑的云层已经被破掉了一个“窟窿”，此刻外部的某种光亮正透过那个缺口照射进来。
正好，这束光亮就照射到了他们所处的这座高塔，不过由于这个缺口还比较小，如今只能将最顶端的部位照亮。
也是正是如此，凝哲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个变化。
“大概是在一分钟之前，上方的空间出现了消解的迹象，仅仅只过了这么一会儿时间，就出现了一道缺口。”
相比之下，戴因的表情就显得冷静了许多，他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缺口了。
“等等...上方的空间是被消解，而不是被【驱散】的？”
凝哲却像是捕捉到了重要的关键词，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没错。并非是驱散，而是直接被某种力量所溶解。”戴因点点头，随后他似乎觉得这种说法不够准确，又解释了一句：“就像是冰块掉入了热水之中，它很快就会融化，并且成为热水的一员。”
“融化...原来是这样吗？”
闻言，凝哲的童孔中闪过一丝明悟之色，他似乎明白了这方世界的底层构成逻辑。
就像戴因列举的例子，如果说笼罩这方世界上空的是经过长久时间形成的某种“冰块”，而外部就是此处一直缺少的“光明”，那么就只能融化掉这个冰块，而不是试想着要【驱散】掉它。
因为“冰块”本身就是由“水”形成的，它本身就是这方世界的一员，如果贸然将其驱散，那么也就意味着驱散掉了这方世界的部分力量。
这样一来，别说是维持这个世界的稳定，就连他们这些停留在这里的人都会受到影响。
而这，也从另一个层面上揭示了一点。
这个地方，起码绝对不是受到提瓦特大陆规则限定的土地...
能够达到这一目的，在凝哲的认知里只有两种方法。
一种是本身就被剥离了提瓦特大陆，属于提瓦特大陆之外的土地自然不会受到提瓦特的规则限定。
另一种是人为制造领域，将规则屏蔽在外，从而制造一个人为的“小世界”。
当然，第二种方法也只是理论可行，起码直到今天，凝哲都还没有见过拥有这种伟力的存在。
或许那些魔神们拥有这样的能力，但代价就有可能是他们的全部力量和权柄，一般应该也不会有人做出这种决定来...
魔神...
嗯？
提到这个字眼，凝哲好像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
雷电真和锡蒙利提起过一位名号为【游离诸界之魔神】的存在...而那位就是掌控空间这一权柄的魔神...
如果是她的话...或许就不需要付出那样沉重的代价？
第二百四十四章 光明与黑暗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天边泛起的光亮越来越多，几乎已经快照亮到凝哲和戴因所处的平台上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意味着原本天空中用以“约束”的屏障又被溶解掉了一部分。
这究竟是不是一种好事...凝哲不知道。
或许天空被溶解掉之后，这方世界就会有所剧变，甚至连底层构成都会有改动。对他们有利的变化，还是不利的变化，都是未知的。
而唯一可以知道的一点是，如果不进行这样的行为，如果不试图将天空中笼罩的黑暗驱散，那么这里就不会取得任何突破。
好在凝哲在踏入海祇神社下方的旋涡之前，心海就提前给他准备了数量非常可观的食物和饮水，虽然不知道戴因需不需要靠进食来恢复体力，但凝哲本质上还是个人类，所以还是需要吃东西的。
理论上来说，如今的凝哲可以直接利用地脉的力量补充自身，这种方式比进食更加便捷且高效，但比起这种方式，凝哲还是喜欢吃东西。
嗯...
只是可惜，海祇岛上的食物大多是鱼类或者其他海资源，虽然心海专门为他准备了一些饼类的高粱食物，但总归还是比不上璃月的家乡菜。
如果可以现在再吃一份万民堂的水煮鱼...哦不，是万民堂里由香菱掌勺的水煮鱼，那就太棒了...
“啧...”
想到这里，正在啃着一个肉饼的凝哲咂吧咂吧嘴，忽然觉得手里的肉饼也不是那么香了。
不过...
远处的戴因依旧在警戒，自从发生异变开始，他就一直维持着这副高度警戒的状态，别说是像凝哲这样坐下来吃东西，他甚至眼睛都很少眨一下。
当然，凝哲也知道现在或许不是一个适合像他一样这么悠闲的时候，不过很显然，在那些隐藏起来的势力入场前，他们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而那些势力就算来了，而且本身实力非常强大——但只要他们有脑子，就不会贸然发起进攻，而是会选择与“引发了这种异象”的自己交流。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其他地方从始至终都没有传出过什么风声就足以证明这一点：其他的势力或许在实力上大于他们，但那些势力对这方世界却毫无办法。
想到这里，凝哲又咬了一口肉饼，将这个肉饼的最后一部分也吃了下去。
行了，自己摆烂也摆了有那么长时间了，也该稍微认真认真了。
将随身携带的东西都收好，凝哲站起身，来到了戴因的身旁。
戴因的面庞依旧严肃，他的眉头时而皱起，时而放松，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奇怪的气息，让他一直有些捉摸不透。
“......”
感受到凝哲走到自己身边后，他的神情稍微舒缓了一点，不过整体上依旧非常严肃。
“感受到了吗？天空之外传来的气息...”
“天空之外？”
闻言，就连凝哲也下意识皱起了眉头，看向天空。
原本只能容纳一小束光亮进入这方世界的裂缝已经扩大到之前的数倍了，然而哪怕是如此大的裂缝，依旧无法看到外部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光，纯粹的光，白色的，让人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
仅从肉眼上来看，根本看不出来任何东西，而哪怕凝哲用上了自己的精神力，金色的丝线向着那边汇聚，也只能感知一点点与这个世界截然不同的气息。
那是从外界而来的“光明”的气息。
这股气息的确让凝哲感知到了一种“圣洁”、“宏伟”、“神圣”的力量，但随着凝哲注入的精神力越多，这种正面情绪的力量却又在不断减少...
直到最后，这些正面的力量彻底消失，只余下纯粹的白色——就是白色，最为纯粹，不参杂任何其他的情绪和被人们定义的情感。
“这样吗...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察觉到了真相后，凝哲的表情终于认真了起来，他明白为什么戴因从一开始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了。
如果说这方世界的基地是“黑暗”，那么这世界之外的力量就是“光明”。
它们天生相对，然而却各自没有“正义”或者“邪恶”之分，仅仅是作为力量在两方世界各自繁衍。
直到有一天，天空被溶解掉了一层窟窿，外界的力量渗透了进来。
而一直在黑暗中生活的人们瞧见了这夺目的光辉，自然认为这股力量是上天赐予他们摆脱黑暗的利器，于是开始研究如何利用这股“世界之外的力量”。
光明与黑暗，从来都是相对的。
尽管这两者会因为对方的存在而更加突出自身的特点，但它们相遇时，终究会是一场激烈到极致的冲突，二者必定只能存一。
因此...
【从世界之外，我们取得否定世界的力量】。
这句话...是戴因说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句话的分量，以及这句话究竟代表了什么。
“...我有预感，等到裂缝再大一些，我们就能够见到真正的真相了。”
凝哲摇摇头，将心中那些杂乱的思绪撇开，看向戴因，缓缓开口道。
就在刚刚，透过天空的光亮已经照射到了平台上，也有一缕照射到了凝哲的身上，然而凝哲本人却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温暖”，而是如同之前在黑暗中一样，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从本质上来说，它们并没有区别...
“没错。等到约束这方世界的天空破损到一定程度，外部的力量就会涌入，随后...就会影响地脉，或许就能够重现当时的场景。”
戴因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的心情似乎并不如他的语气那么平静。
“我尝试过用地脉重复过往的场景，但是很可惜，这方面似乎被堵塞了，就连已经绘制出地脉图线的我也无法做到。”
闻言，凝哲先是摇摇头，将自己之前所作的一些行为说了出来，不过之后他却话锋一转：“但我认为你说的没错，如果能让外界的力量涌入这方世界，那么出于自我保护，地脉就会主动疏通自己的力量...”
“届时，我就可以将过往的记录重现。”
第二百四十五章 黑暗里的历史
根据凝哲和戴因的判断，这个地方曾经一定是存在着某种文明的......就算不是本土产生的文明，而是由外部人员迁徙于此，那他们也一定在这个地方生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此处地脉忠实的记录下了这一切，然而却因为某种原因而将自己堵塞了起来，无法让其他人察觉到丝毫——就连已经被它当成了“自己人”的凝哲也无法查看。
如果说有一种方法能够让地脉自己将内容放出来，那么就只能是...在外界重现当年的部分情况，在两者的冲击之下，地脉就会主动将其展开。
虽说这可能对这方世界不太友好...但如果此处的地脉一直封锁，那么长久以来依旧是弊大于利的，所以...这个计划虽然有些不人性化，但依旧被戴因和凝哲两个人默许了。
尽管实施计划和制定计划的就是他们两个。
具体的计划其实也并不困难，原理也很简单，大致就是：
作为此处地脉线条的绘制者，凝哲拥有相当程度的权限可以调动地脉的力量，甚至还能够让地脉主动去覆盖在某些东西之上。而从本质上来说，此方世界之所以会发生异动，原因就是那座古塔已经被戴因所摧毁了，地脉甚至会在下意识保护那些古塔。
那么合理推测，古塔就是构成天空中阻碍外界力量渗入的根据点，一旦这些东西被毁，那么上方的天空被溶解的速度也会加快。
当然，这一定是有某种限制的，如果仅仅依照这个推测就去大量破坏古塔，也许反而会取得不好的结果。
比如...引起地脉的反噬，或者是黑暗与光明的力量不均匀。
地脉反噬倒是其次，因为此处的地脉已经与提瓦特的地脉断绝开了，就算这里的所有地脉之力都被破坏，甚至是被污染，也无法影响到提瓦特。
更重要的却是后一点，黑暗与光明的力量分布不均匀。
要重现当时的景象，就必须要做到内部与外界的力量相统一，这才能够“骗”过地脉，让其主动放开力量，让凝哲得以直接解开这层被封锁的记录。
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丝毫不差，如果现场只有凝哲和戴因两个人，那么要精确封锁并不是难事，但难就难在这里还有其他的势力。
特别是深渊教团...
他们似乎本来就对地脉有非常深厚的了解，如果将他们引来了，或许他们会选择直接对地脉出手...甚至是对凝哲本人出手。
不过，说到其他势力，或许还有一个不知道立场的变数在。
“......”
比起头脑疯狂运转思考对策的凝哲，此刻的戴因还在观察天空上越来越大的缝隙。
倒不是说他不参与计划的举措，只不过现在的凝哲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掌握了此地的地脉，他也是最了解这个地方地脉情况的人，由他来布局显然是最合适的。
而他，最好是再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而且这个东西还非常重要。
他们是被地脉的网络传送节点转移至此处的，换句话说，这里曾经与提瓦特的地脉是有联系的，而且强度还不低，只不过因为某件事而被彻底断开。
究竟是什么样的灾难...或者存在，才能让这方世界彻底摆脱提瓦特的桎梏呢......
当年的坎瑞亚远远做不到这一点，但直至末日之时降临，坎瑞亚人依然坚信着他们能够做到......现在看看，周围的古塔显然拥有着极其古老的历史，构成或许在坎瑞亚立国之前。
也就是...远古时代，那个被人们称为【魔神战争】的年代。
那个陈旧的遗迹守卫为什么会流落于此，而且还保持着自我的能源，直到他们踏入此地才彻底消散？
如今看来，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人在故意引导，是有人希望他和凝哲去打破这里的束缚，去击破这里或许有着千年的桎梏。
然后呢？
打破桎梏后，此方世界会再次与提瓦特相连，一旦相连，就意味着提瓦特的规则会再次涌入这里，连原本独立的地脉也会被纳入整体中。
等等...
地脉会被纳入整体中？
“原来如此...”
不远处，那个被金色的地脉之力包裹的古塔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形状，而自己先前释放的力量也还停留在里面，一刻不停的在侵蚀着古塔原本的构成。
他的力量具有腐蚀性，能够侵蚀古塔的神秘物质也并不奇怪...可问题在于，如果天空上的异变是古塔被摧毁而引发的，那么在地脉的包裹下，这方世界又是如何察觉到这一点的呢？
答桉很显然，也只有那唯一的一个。
构成天空上那堵墙的，并非是位置，也并非是气息，更不是古塔本身。
而是组成古塔的神秘材料。
那种材料已经被自己的力量侵蚀干净了，因此上方的裂缝在逐步扩大，从最开始的一束光变成了现在的足以照亮整个天台的光。
而这样的扩张速度...是否跟被破坏的材料本身有关呢？
如果是话，那自己...
思绪闪过，戴因缓缓的抬起了手，与先前一样的深蓝色力量在他的手中汇聚。
“......摧毁更多的高塔，就能让扩张的速度变得更快。”
而速度变快，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在被动的等待着那些势力的到来。
戴因非常确定一直在暗中窥伺他们的势力就是深渊教团，他们的气息虽然有微弱的不同，但总体来说非常相彷，而且那股深渊特有的气息是如此的浓烈......
没错，戴因很早就发现了有一个实力强大的存在一直窥伺着他们，而且他还一直没有露面。
感受到那个存在身上强烈的深渊气息时，戴因就断定那个家伙是深渊的人，或许是一个深渊使徒，又或许是其他的怪物。
无论如何，他的目标绝对是目前凝哲所掌握的力量——地脉之力。
他们如果想要看到历史的记录，就必须要在那一刻催动力量，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时间越来越近了。
起码...要在那个时候到来前，将那个躲在暗地里的家伙给揪出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未留入史册的魔神（一）
等到高塔被溶解掉的声音传来时，凝哲才勐然发现戴因已经选择出手了，而且他不仅动作很快，使用的力量也非常庞大，大到了一种连凝哲也不得不暂避锋芒的地步。
先前第一次试探着攻击高塔时，戴因还需要大约一分钟的时间来压缩自己的力量，甚至最后不止压缩了一分钟，这才达到了刚刚的那种程度——既不会在一瞬间毁坏掉整个结构，又可以完全保证这股力量能够彻底侵蚀高塔。
毫无疑问，那是最稳妥的做法。
而如今的戴因，似乎是因为情况变了，他也明白了如今他们两个需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于是不再留手，使用了几乎七八成的力量。
原本是无比深邃浩瀚的力量，然而在它触碰到高塔之前，凝哲竟然没有察觉到它的半点气息......
或许有凝哲在进行深度思考的原因在，但以他的敏锐度来看，这股力量一定是有着隐匿自身的特性，否则不可能连他都没有察觉到。
隐匿自身的同时还能具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和腐蚀性吗？
那座高塔仅仅存在了一瞬间，那些连凝哲都不知道具体构成的神秘物质便开始溶解，一个眨眼的时间过去，那座高塔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或许只有地表上光秃秃的地基还在说明着什么，但那显然已经不重要了。
就在高塔被摧毁的一瞬间，天空的裂缝勐然扩大了非常大一部分，和之前相比几乎是直接扩大了两倍，照射进来的光亮也从仅能照射一个高塔变成了两个，甚至它还没有停止，依旧在不停的蔓延。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空中的裂缝扩张速度只会越来越快，已经不需要戴因和凝哲再人为破坏高塔后，而由于这一次凝哲并没有出手，那股属于戴因斯雷布的气息已经随着天空的裂缝传到了这方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但原本正在朝这边赶来的金发少女不知为何忽然停住了脚步，接着她仔细的感知了一些周围的气息，随后立马毫不犹豫的转头折返，朝着她一开始的位置走去。
也许是因为前方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她全程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放弃了前往地脉气息最浓郁的地点。
与此同时，神秘房间内，正在与黑色人影对峙的雷电真也几乎同时感知到了那个气息。
“......”
这位前代雷神紫色的童孔中先是闪过了一丝诧异，接着就是眉头紧皱，似乎完全没有料想到这种情况。
她原本以为，前来阻止她的是【游离诸界之魔神】的一个分身，而在与他的对话中，雷电真也确定了这一点。
只有她才拥有这样的能力，哪怕被放逐到了界海千年，但能力依旧没有衰弱。
将同为魔神的她从一个空间一瞬间转移到另一个空间，对掌握【空间】这一权柄的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但问题在于，雷电真并非是单纯的处在另一个空间里，她被转移的时候，本源还在凝哲的精神空间中。
凝哲的精神空间可是被那个老家伙克来蒙斯专门设置过保护屏障的，哪怕是那个家伙的全盛时期，想要突破这个屏障都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
更何况在用尽全力突破这个屏障后，他还得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用空间的力量将自己传送走......最开始雷电真以为这是他在界海中得到的某种手段，但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原来...你是故意让凝哲发现那些东西的，也是故意让凝哲去绘制地脉线条，甚至是故意让那个叫戴因斯雷布的坎瑞亚遗民出现的？”
沉默半晌后，雷电真才抬起头，缓缓开口道。
“......不错。”
见面前的这位魔神终于明白了过来，人影也不再伪装，他轻轻挥了挥手，那个原本在桌子上的无相之火忽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普普通通的玉石。
无相之火的核心从一开始就没有在这里，刚刚出现的一切，包括气息都是被模拟出的。
“所以，原本就掌握有空间力量的你，现在也拥有了类似于克来蒙斯的手段...看着强度，似乎还并不比现在的他要弱？”
“不......倘若真是如此，我便不会先将你转移到此地了。”闻言，人影却摇摇头，摊开双手，“这种力量能够动用的次数非常少，我也不瞒你，如今我已经没有使用这种力量的机会了。”
“次数？机会？”
“不错。”
见话已经说开了，这个人影似乎也不打算再隐藏些什么，只是语气平澹的开口：“如你所想，我虽然只是一个由本体延申而来的分身......或是影子，但也被本体赐予了一次使用那种力量的机会。”
“我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要将你这位他的【护道者】困在此处，让他不管遇到多么可怕的危险，你也不能去帮助他。”
“——哪怕是死。”
人影的脸裹挟在浓浓的黑雾之中，根本无法看清楚他的脸，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可以从其平澹的语气中可以猜到，他此刻一定是面无表情的。
“哪怕是死？”听到这话，雷电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摇头笑了笑，笑意中充满了讽刺，“你认为是我的帮助才让凝哲一次又一次从危机中存活下来的吗？”
“...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巴尔。”
人影却丝毫不管雷电真那充斥着讽刺的语气，他只是继续以平澹的语气一板一眼的开口：“在稻妻弥漫的那层黑雾，若非你在最后为其注入了雷元素，他是完成不了那个阵法的，他也不可能因此破解。”
“你知道么？你将他保护的太好了，好到他完全没有那个准备去迎接他要面对的事情。”
人影的话语虽然平澹，但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彷佛他说的就是事实，是不容更改的真理。
然而，听到这话的雷电真只是摇了摇头，笑容逐渐隐去。
“在那个时代，你正是因为小瞧了这一点，才最终落败，被放逐到了界海...如今过去了千百年，你依旧还是如此固执么？”
“【游离诸界之魔神】，锡蒙利。”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未留入史册的魔神（二）
【游离诸界之魔神】，锡蒙利。
如同岩之神的真名是摩拉克斯，风之神的名字是巴巴托斯，这位掌握了“空间”这一权柄的魔神，他的真名即是——锡蒙利。
若是凝哲在此处，他一定会对此感到无比的惊讶，因为这个名字居然与那个诞生了自我意识的无相之火一模一样。
而那个无相之火自诞生意识的那一刻起就似乎知道非常多的东西，时间跨度非常大，就连上古时代魔神战争时期的时期他都知道不少。
特别是那个所谓的【御上尊主】以及他现在所处的渊堲宫，若不是刨根问底好像会伤害到无相之火本源的话，凝哲早就将一切都问个清楚了。
而同样的...在凝哲精神空间里的雷电真在当时自然也听到了那个无相之火自称“锡蒙利”，当时的她就已经明白了这个意识绝对与那个老朋友有关。
不过她却不能提及，因为只要还没有见到锡蒙利本人，说什么东西都是没有意义的。
因此，在被传送到这个空间，且看到了桌子上的无相之火对他的气息如此执着之后，她就已经猜到了眼前人的身份。
当然，超凡的力量也是其中的一个因素。
“固执？”
听到雷电真的话，人影愣住了，足足保持了接近十秒的沉默，之后他才有些奇怪的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同类”，缓缓开口：“为什么？”
“你问的是【固执】还是我对所说的关于凝哲的事情？”
雷电真倒是不慌不忙，在知道了锡蒙利的真正意图后，其实她就已经放下心了。
克来蒙斯先一步离开，果然是去找到了这个从界海回归的消息，然后将他的一些计划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或许以他的立场，说出的具体内容与跟自己所说的时候有些不同，但总归到底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的。
比如在关于凝哲的处理上。
摩拉克斯和巴巴托斯一致认为，凝哲的心境已经不需要打磨了，在幼年的流浪已经克来蒙斯从小的打磨中，这个人类的心境已经强大到了足以应付的级别。
相比之下，他更需要的其实是【可供其使用】的能力，也就是纯粹的实力。
因此，巴巴托斯用最后的神力为其定制了一个不会影响他自身的神之眼，而自己也随之送出去了一份可以调动雷元素的神之眼......
但话说回来，实力这个东西如果仅凭借赐予，那么也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外部的力量始终不是自己的，哪怕能够动用，也无法参透其本质。
虽然以他的年纪来说，如今去修习仙法还为时不晚，而且摩拉克斯也愿意去亲自教导他，甚至愿意将自身的所有学识都传授给他，但那终归是要花时间去填充的。
就像是摩拉克斯所提到过的，另一位拥有绝佳天赋的凡人，一个叫宁或的年轻人。
他与凝哲一般年纪，拜入了仙人门下。
在修习仙法之前，他的实力本就在人类之中名列前茅，学习之后仙术之后，更是实力大增——然而如果让现在的他与现在的凝哲真正打一场，那么结果会非常明显。
那个叫宁或的年轻人甚至连靠近凝哲都做不到。
这就是一种【层次】上的差别。
就算修习再多仙法，在技艺、功法、锤炼自身上花费再多的时间，人类始终是人类，在提瓦特大陆上是无法获得【层次】上的升华的。
而凝哲.....
经历过种种后，他的身体素质已经渐渐从“人类”向“魔神”靠近。这并不是说等到他的身体素质彻底靠近魔神后，凝哲就会从一个人类变成魔神，而是他的身体素质会变得跟魔神一样强大，但其本质依旧是个人类。
虽然众神都不知道当年【米尔兰斯】毁灭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但或多或少都有所猜测......
那个文明阻碍了魔神战争的进程，阻碍了尘世执政的诞生，阻碍了高天之上【那位存在】的计划，因此它必须被毁灭，而且是被一种近乎于残忍的方式毁灭。
原本这只是个不怎么站得住脚的猜测，但在五百年前的坎瑞亚事件发生后，这件事就从“猜测”变为了“事实”，而且是所有人都公认，但无人提起的事实。
但知道事实，不代表就可以反抗了。
作为魔神，而且是受到提瓦特大陆规则限制的魔神，他们如果想要反抗天理...或许有另一条路子，但那一条路实在是危险了，极有可能因此葬送掉另一个“坎瑞亚”。
“两者都是。”
沉默良久，人影终究是开口说道。
“那答桉也就很简单了。”雷电真丝毫不意外人影的答桉，或者说她一开始就猜到了他会这么说，“你固执在始终不愿意去相信人类拥有这样的【可能性】，所以你想把凝哲活生生“逼”成一个魔神。”
‘你认可了克来蒙斯提出的计划，但却并没有认可他执行计划的方式......从上古时代便是如此，直到现在，你依旧保持着这样的想法。”
说完这句话后，雷电真并没有再次开口的打算，而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反应。
“......我并不认为这是错误的，同时，我也不认为【那件事】我做错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人影摇摇头，再一次语气平澹的开口道。
不过听到这话的雷电真只是嘴角泛起了一抹微笑，随后轻轻挥了挥手，摆在他们面前的那张桌子上忽然就多出了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
“关于这个计划，我不会试图说服你，我也没有必要说服你......那是克来蒙斯该做的事情，而不是我。”雷电真端起摆在她面前的这杯茶，轻轻的喝了一口，“你认为你没有错，我同样没有必要来证明你错了。而你先前的犹豫，也已经说明了问题。”
话已至此，人影已经知道自己无法跟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多说些什么了，而同时，他也明白自己已经无法困住她了。
“没想到那个家伙说的是实话，不仅是你，就连摩拉克斯也参与了进来......”
说完这句话，人影的身形逐渐暗澹，很快就彻底消失不见。
而瞧见这样的情况，雷电真并没有露出多么惊讶的表情，她只是再次轻轻的喝了一口茶。
——来自璃月的茶水，果然与稻妻有着不同的风味啊。
第二百四十八章 未留入史册的魔神（三）
天空就像是被折开了一条巨大的鸿沟，无尽的光亮从外界照射进来，与这方世界原本的黑暗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光明照亮黑暗，黑暗却又在不停的吞噬着黑暗——凝哲预想中的场面已经出现了，这两种力量正在不停的对撞，它们从本质上就是对立的。
而这种对峙的结果显然也很明显，越来越多的光亮加入了战斗，而埋藏于世界各处的黑暗也加快了脚步，俨然一副要进行最后决战的态势。
“照这个速度下去，你觉得还有多长的时间？”
光明与黑暗互相对峙、互相吞噬，而看着这样堪称奇观的景象，凝哲的表情无比平淡，他的语气也同样很冷静。
“......黑暗在整体和强度上是暂时大于光明的，但随着裂缝的越来越大，涌入这方世界的光明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强。但这是不可控的，我也很难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其中的可能引起变化的因素太多了，多到无法进行推测。”
闻言，戴因只是摇摇头，表示在这件事上，他的确没有什么可以提供的价值。
“和我猜想的也差不多，虽然从结果上来说，它们必然会趋于和谐统一，但这过程可就难说了。”
凝哲也没有否认戴因的说法，他颇为认可的点点头，接着就看向头顶。
此刻，他们的头顶已经是那条天空鸿沟的中心位置，他们也从很早以前就彻底站在了光亮里，不过持续这么久的时间了，他们还是没有感受到半点来自【光】的温暖。
这些光明给他的感觉......与之前身处黑暗没有半点区别，带给他的感官都是一模一样的——或许有区别，毕竟视线变得宽阔了起来。
“不过，令我在意的是另一点。”凝哲把视线收了回来，看向戴因，神色变得有些不解，“在我的预想中，其他的势力应该早就赶过来了，为什么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察觉到半点气息？”
“......”
闻言，戴因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他摇摇头，神情变得严肃了一些：“你说的对。其实早在几分钟前，我就已经发现有一个存在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们，但等我试图将他吸引出来的时候，他又隐去了身影。”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接口道：“很难说他是真正离开了，还是发现我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所以使用了更多的力量来隐藏自身。”
“这样吗......”
听到这话，凝哲有些惊讶，但也没有超出他的预料——或者说本该如此，那些势力如果是一窝蜂的直接出现，那反而有些奇怪。
能在这个时间段来到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是有着极强的目的，特别是在知道了其中一个势力是深渊教团后。
他们可不是莽夫，哪怕是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以这些家伙的性子都会选择谋而后动......就像戴因所说的，在暗地里观察。
那么，那个在暗处的家伙会是深渊教团的人吗？
想到这里，凝哲的瞳孔中忽然闪过一丝金色，紧接着漫天的精神力从他的身体渗出，在一瞬间向周围扩撒，细致到了几乎每一个地方。
然而在两秒钟后，凝哲就皱起了眉头。
随后，漫天的精神力开始缓缓收拢，哪怕在收拢的过程中，这些力量依旧在仔细的检查着周围的所有环境。
“......没有。”
将力量全部收回后，凝哲摇摇头，连他在全力施为的情况下都无法掌握戴因口中那个家伙的踪迹，那么就只能说明两件事。
一、周围的确没有人，那个家伙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但如果是这样，此地或多或少也会留下一些痕迹。比如残留的气息等等，然而刚刚凝哲却什么都没能检测到，周围就像是最初他们来到这里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二、那个躲在暗地里的存在已经远远超过了凝哲，不过是精神力还是所有的一切，他的力量都凌驾于凝哲之上，因此凝哲才无法捕捉到他的气息。
毫无疑问，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哪怕凝哲传承的是那位专精于精神力的魔神。
谁也无法保证上古时代是否还有其他的魔神同样专精此道，包括但不限于之前锡蒙利提到过的那位【御上尊者】以及【游离诸界之魔神】，他们都有可能在精神力上拥有不俗的造诣。
可如果是真的是这种存在一直躲在暗处窥伺他们，那......那事情可就麻烦多了。
“没有么...那也许那个家伙的确是离去了吧。”
听到了凝哲的答案，戴因似乎并没有想太多，或者是他非常信任凝哲的能力，甚至比凝哲本人还要相信这个结果。
嗯......
也对，毕竟现在的凝哲不仅拥有着不俗的精神力，同时也拥有着完整的地脉绘图，甚至这个地脉绘图还是他自己勾勒的......
或许凝哲本人不知道这个行为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戴因在这五百年里已经对地脉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他更清楚这背后的寓意。
能够掌握地脉绘图，那就意味着不仅可以看清楚绘图上地脉的每一个节点、每一条线，甚至是每一个“小”的点，还可以直接通过绘图直接掌握这些力量。
虽然此方世界的地脉远远比不上提瓦特大陆上纵横交错的地脉线条，但能够个人绘制并且掌握此方世界的地脉，也就意味着他有那个资格去绘制提瓦特的地脉。
换句话说，他有这个潜力，只要给他时间，他或许真的可以完成这种伟业。
成为整个提瓦特大陆地脉的主人...？
坦白来说，凝哲是戴因见过的第一个拥有这种资质的人，也许有可能也会是最后一个。
这个年轻人......怪不得众神没有像他预想中的那样与空展开交流，原来是因为他们有了一个其他的选择吗？
未来或许能够掌握地脉的凡人......对他们来说，或许这的确是一个最佳的选项。
“等等，为什么扩散的速度忽然变快了？”
忽然间，凝哲的一句话将戴因的思绪唤了回来，戴因下意识看过去，果然看见天空中扩散快上了三倍不止的速度。
“这......”
这种情况，哪怕是戴因都有些捉摸不透。
“不管了...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以这种速度下去，或许黑暗与光明达成和谐只需要不到一分钟...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吗？
第二百四十九章 规则的限定
黑暗的世界里照进了第一缕光亮，预示着这方世界的未来会变得更加丰富，但绝对不意味着这方世界的未来会变得更美好。
比起所谓的美好和圣洁，改变和不确定性才是光明所带来的。
只是很可惜，初生的人们并不能理解到这一点。
或许从外表看来，光明的确比黑暗更加圣洁，也更能照亮人类心中的情绪......这一点没有准确的对与错，哪怕是【我】也很难证明他们就是错的。
唔......
看到那些自黑暗中出生、长大直至创造自己文明的人类，最终抛弃黑暗，去追寻光明......
他们制造出了各种仪器，他们试图毁灭黑暗，因为只有毁灭了黑暗，才能让那高天之上的光明落下。
为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火焰、雷电、狂风......只要是能够驱散黑暗的东西，他们一概不论其本质，一切都是为了驱散黑暗，将那高天之上的光明迎接。
他们成功了。
当天空裂开了一层缝隙，他们期待依旧的光明照耀下来，圣洁的白色洒在他们身上.....
他们期待中的温暖，却并没有降临。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比黑暗更加冰冷的感官，那是一种名为【陌生】的情绪在人们的身上蔓延。
沐浴在他们一直追寻的阳光中，人们才忽然想起自己生来就会看到的第一个东西。
——黑暗。
可是......可是黑暗早就已经被他们自己给驱散了啊。
若非如此，他们也无法“迎来”光明，他们也永远感受这所谓的圣洁的光明。
只是在那之后，当他们发现了星空本是个谎言，自星空而来的光明仍然是个谎言，只有被他们所遗弃，久远的黑暗才是真实。
也是伴随他们出生、长大乃至于建设文明的黑暗。
之后......之后【我】当然一如既往的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观察着这个文明的动作。
在意识到自己被“欺骗”，而且连黑暗也都一起失去了之后，这个文明的人们终于“醒悟”了过来，开始不再执着于光明，而是重新去寻找黑暗。
......
也不知道【我】为何要在这里看这么一场无聊的演出......但最终，他们还是找到了黑暗，并且再次将其供养起来。
不过有趣的是，他们在找到黑暗之后，做了与之前一样的动作。
——他们将光明驱逐了出去，建起一座又一座高塔，用以制造屏障，将所有的光亮遮挡在外，让这个世界重新沐浴在黑暗中。
可是......终究会有人在那漫长的寻找黑暗的时间里习惯了光明，而那些人无法忍受回到黑暗中，因此，他们之间爆发了一场争斗。
看了这么久，【我】也累了，这一切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也没有什么意思。
所以【我】出手了。
这个世界六成以上的人希望彻底回到黑暗中，两成的人更加喜欢黑暗，只有一成是摇摆不定的，坚定的光明支持者只有剩下的一成。
在他们的【信奉】下，【我】出手将高塔塑形，让它们成为人类永远无法摧毁的建筑，人类的力量永生永世都无法摧毁它，自然也将永远停留在黑暗里。
做完这一切后，【我】离开了。
但那里面的故事......却从来没有结束。
——《时间之外的往事·节选》
......
天穹之上，一个白发的老者立于纯白的平台，他的目光一刻不停的凝视着下方，不过表情却有些复杂。
他的身旁同样有一个由黑雾构成的人影，瞧着模样，与先前在雷电真身旁出现的一模一样。
那个人影非常安静的待在白发老者的身旁，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或许是因为这位老者的地位非常高，在他说话之前，人影根本不敢开口。
“......”
看着下方的种种，以及脚下土地一片又一片的碎裂，白发老者的表情变得愈发复杂。
当初的他就见证过此地的文明做过这样的事情，而随着岁月流逝，那个文明已然湮灭在了时光之中，然而千年之后，却有两位外来者做着与曾经的他们一样的事情。
而且......
这两个外来者里，一位是在五百年前的灾难中存活下来的幸存者，还有一位是接受了他传承的人，是被他认可的传人。
“......锡蒙利，你早就猜到了他们会做出这种决定么？”
沉默良久，白发老者终究还是缓缓开口道，语气平缓，但却有一分复杂的情感。
听到这话，那个人影本想开口，却忽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穿着深蓝色法袍的中年人，他走到了白发老者的身旁，语气平静的开口：
“既然他们来到了这个地方，那么就一定会想要破解此处的秘密.....毕竟那是你和那个人类定下的约定，不是么？”
“当然......”白发老者没有意外于这个中年男子的出现，他只是长叹了一口气，“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的性子。”
所以他一定会去主动勾勒地脉绘图，所以他一定会想要重现当时的历史记录，所以他也一定会去打破这方空间的束缚。
因为唯有这样，他才能解开这里的秘密，他才能够真正判断【渊堲宫】里究竟隐藏着什么。
但...他会明白的，揭开这一切后，他会明白那些秘密其实就隐藏在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里。
“只是变数还是出现了，那个来自坎瑞亚的遗民和深渊教团......他们的出现倒是让我有些没有料到，这座千百年没有活人踏足的宫殿居然在短短时间内迎来了这么多访客......”
比起下方的场景，这位中年男子的注意力显然在另一边。
他并不知道白发老者去通知深渊教团的事情，所以在他眼里，这都是一系列的巧合，没想到他正要启动对凝哲的“升格”计划，深渊的人就来横插一脚。
在有人介入下，他的计划便不能实现，仅仅依靠此地留存的地脉无法让凝哲完成自身生命的升华——也就是从人类之躯转化为魔神之躯。
“......”
听到这话，白发老者再一次叹了一口气。
如雷电真所说，这位老朋友哪怕因为当年的“失败”而被放逐界海千年，回来之时，他也依旧没有改变。
只是如今的时代，已经不同了啊。
第二百五十章 倾巢之下
作为掌握“空间”这一权柄的魔神，锡蒙利在一定程度上拥有接管一方小世界最高自主权的能力。
这是他在界海千年来的研究和探索的最终成果，只要将一方小世界与提瓦特大陆隔绝，然后再给他一定的时间，那么他就可以通过某种手段彻底掌握这个小世界。
理论上来说，只要将一片土地从提瓦特中分割出去，那么这片土地就不会再受到提瓦特大陆的规则限定，它就会独立出来，成为一个真正的世界。
换句话说，如果早在魔神战争时期他能够懂的这些，那么创造一个小世界，远离提瓦特大陆，就会是对人类最好的方法。
米尔兰斯毁灭之前，锡蒙利曾与诸方魔神一同前往这片美丽的土地，与那位虽然有着【混沌】之名，但始终维护的是【秩序】的魔神把酒言欢。
在那之前，他也相信人类在提瓦特大陆上也能拥有美好的未来，可是在那之后，高天之上的家伙却告诉他，一切繁华，美丽都是易碎的。
只要【祂们】想，哪怕是从天空上掷下一块小石头，也能毁灭地面上的一个经过千百年演化的文明。
文明？
那是什么东西？
感受到来自高天之上的傲慢后，锡蒙利沉默了，随后他不再参与任何事务，开始默默积攒自己的力量。
在魔神战争中，他并没有失败。
他是故意输给那个崇尚【战争】的家伙的。
而作为交换，那位魔神在获得最终的胜利后，必须将他原本的子民视为自己的子民。
就这样，他如愿去到了界海，这片由高天之上认定的“放逐之地”。因为只有在这个地方，他才有可能找到继续下棋的资格。
经过十年、百年、千年，他最终找到了，那就是在提瓦特大陆上划分出一个独立的空间，一个足以摆脱提瓦特大陆本身的规则，本身规模也并不大的空间。
以他在界海中的所见所闻来看，【祂们】根本无力管辖提瓦特之外的种种事务，就连他在界海之内公开进行空间实验，高天之上的那些家伙都没有半点反应。
锡蒙利不相信没有反应是因为祂们不在意，他更相信祂们没有反应是因为祂们根本就无法介入，从一开始祂们就无法观察到界海中的情况，因此祂们连锡蒙利在里面到底做了些什么都不甚在意。
或者说，祂们也没有必要去在意那些【失败者】们究竟会在界海中做些什么。
在这样的情况下，锡蒙利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独立空间实验，期间包括的实验对象除了单纯的空间外，甚至还包括其他的生物......
最终，他成功了。
而在那之后，对于掌握了“空间”这一权柄的他来说，界海与提瓦特之间的屏障根本无法阻止他，只要他愿意付出代价，他就可以穿过来。
于是，他回到了提瓦特，带着他千年来的知识。
......
云层与天空之上，白发老者和中年男子依旧站在一起，此时此刻，白发老者的神情依旧有些复杂。
他又何尝不知道锡蒙利这千年来的布局和谋划究竟为的是什么，但同样作为当年的“失败者”，他也有着属于他自己的计划，而这个计划因为一个人已经有了改变。
“......”
白发老者的嘴几度张开，却又缓缓闭上。
无论如何，现在的锡蒙利与其说是千年前聚会时的那个会主动开玩笑的家伙，倒不如说是一个经过了千年孤独且繁琐的实验后，试图向世界证明自己正确的科学家。
对他来说，只要能够让他提高“实验”成功的机率，那么他就不介意去做，哪怕他要去做的这件事对人类有伤害。
用他的话来说，叫做【过在当代，利在千秋】。
“我知道。哪怕你们都不说，我也明白你们其实并不赞同我的计划。”
见白发老者沉默了太久，中年男子缓缓摇头，开口：“现在已经是那场战争的千年之后，当初的胜利者已经管理了人类千年，除了巴纳巴斯以外......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对吗？”
“...我并不否认你计划的可行性，我也认为你的计划是目前来说最有可能实现的，但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任何人都赌不起。”
闻言，白发老者不再沉默，他转过头来看向中年男子，神情认真的开口：“在提瓦特的领域内分裂出一块不属于提瓦特规则的土地，用以人类生存，使里面的人类再也不用受到任何【神】或者【天空】的约束，这当然很好。”
“但是......你自己也明白，开辟的空间不能太大，否则就会超过力量的容纳区间，最终导致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而换句话说，这也意味着提瓦特上的人类不可能全部进入你开辟的那片空间里。”
“如果你成功了，那么天上的那些家伙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已经躲进空间里的人类，他们没有办法，但还在外面的人类呢？”
“他们会面临现阶段无论如何都无法对抗的敌人，而且如果真的是那样的情况，我们的敌人还包括现存于世的那几位老友。”
说完这些后，白发老者停了下来，他看向中年男子，神情无比认真，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真的值得吗？
或者说...对于现在的人类来说，这种方法真的值得吗？
现在的人类都是出生于近代，最多也就是百年以前，那个年代根本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乱，自然也无法体会到来自上古时期的种种悲痛、哀嚎、痛苦......他们是属于新时代的，是属于这个时代的。
而现在，锡蒙利回来了，他要为人类扫清一切可能会阻碍他们的东西，但问题在于，人类本身会接受他的“帮助”吗？
”......“
听到白发老者的话，中年男子也陷入了沉默，他显然也明白这位老朋友的意思。
只是......如果一切都是无用功，那么他这千年来的努力，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沉默良久后，他最终叹了一口气，随后开口道：“......我向你，向所有人承诺。”
“在你的计划没有彻底失败前，我不会启动我的计划。”
“但我必须要说明一点......”
说到这里，他看向下方同样一头白发的少年，神色逐渐沉了下来。
“那个孩子，必须要得到我的认可。”
第二百五十一章 考验
当然，依然处在高塔顶端的凝哲完全没有意识到天上还有两个大佬在谈话，他现在还在费尽心思来找出影响速度变化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不过很可惜的是，哪怕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将精神力细致的散布到了附近的每一座高塔上的每一块砖瓦上，依旧没有找出半点不对劲来。
周围的气息和环境实在是太正常了，正常到这里仿佛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境，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塔，根本察觉不出任何异样。
“......”
又过了一分钟后，凝哲一咬牙，将所有的力量收了回来，接着开始重新汇聚，同时将地脉绘图也召唤了出来。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天空的光明也越来越多，很快就要与世界上的黑暗平分秋色，此时此刻他必须要准备摄取那一瞬间平衡的状态，然后才能使地脉复现当年的历史。
这个时间必须要把握准确，照现在的速度来看，快一点就会是黑暗大于光明，慢一分就会是光明压制黑暗，唯一的和谐点只有一刹那。
而这个瞬间，不允许被任何人打乱。
“你放心汇聚力量，其他的交给我。”
见到凝哲已经开始着手于布置地脉，戴因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自己从光明中剥离出来，随后将自己的力量分散开来，警戒在四周。
他先前察觉到的那股力量虽然如今已经没有了半点踪影，但却不能就此认定那个家伙是否真的离开了，如果他只是为了隐匿自己的踪迹，然后在合适的时候给出致命一击的话......
戴因和凝哲就连具体感知这股力量都做不到，如果他真的就在附近，那么也就意味着他的攻击绝对是他们无法抵御的。
而且就算他不出手，或许还有着其他的势力在暗中窥视。
比如......
“深渊教团...他们去哪儿了？我一开始感觉到的气息绝对没有错，这个地方有着起码一位深渊使徒，那个力量我永远都不会认错。”
戴因一边控制着自己的力量四处分散，一边利用最外圈的深邃气息探查周围。
以他对深渊教团那些人的了解，他们一定会在感受到如此强大的地脉气息后毫不犹豫的赶过来，以现在的时间来说，他们早就该抵达了这里才对。
要么是他们将自己隐藏了起来，试图做最后的黄雀...可这种说法并不恰当，毕竟他们并没有关于这个世界的情报，[摧毁高塔会使天空碎裂，界外的光明会照射下来]是凝哲和他在后来发现的。
所以...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深渊教团在赶来这里的途中发现了什么，这个发现让他们毫不犹豫的取消了赶到这里的计划。
发现？
究竟是怎样的发现，才会让他们做出这样的选择...或者说是让他们被迫做出这样的选择。
难道是...魔神吗？
想到这里，戴因的手顿了一下，不过仅此这一瞬间的犹豫，他很快就再次操控力量向四周蔓延，逐渐以环形包囊了整个高塔，而凝哲就位于这股力量的正中间。
这里的秘密其实对他戴因斯雷布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他愿意踏上这段旅途就是因为深渊教团对此有所谋划。
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深渊教团似乎顾忌着什么而放弃了这次行动，那么这就与他最开始的计划有些不同了。
只不过...深渊教团或许有回去的通道，但他是被传送网络转移到此处的。要是想出去，仅凭借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因此...
他必须要帮助凝哲完成这一切，不管是出自个人原因还是其他的原因。
此时的凝哲显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他正在汇聚着自己的力量。
理论上来说，如果要使地脉复原当初的所有真相，而且还是在不能紊乱地脉气息的基础上达成这一目的，就需要外部的环境达到一种堪称苛刻的程度。
简单来说，就是要使外界的所有力量达成平衡，而那些力量还必须是地脉封锁消息当初世界所拥有的力量。
在勾勒出所有的地脉线条，完成地脉绘图后，凝哲就已经拥有了此处地脉的使用权限，因此他所缺少的仅仅只是另外两种力量——光明和黑暗。
“这股力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大...若非是提前掌握了地脉绘图，单凭我自己的力量，还真的无法彻底掌控。”
手中汇聚浓缩的力量是凝哲目前为止掌握的强度最高的，比起群玉阁一战中的【因果业障】只强不弱。
不过此时却与彼时不一样了，在地脉和自身精神力的协助下，他可以完全掌握这股力量，根本不会受到当年那般反噬。
“光明与黑暗...果然如我最初所设想的那样，他们本就是同源之物。光明在驱散黑暗的同时又能够凸显黑暗，黑暗在吞噬光明的同时又能让光明更加耀眼...而他们达到平衡的那一刻，就是【吞噬】与【驱散】量级达到统一的时候。”
掌握着这股力量，凝哲仿佛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改变，明明只是人类之躯，却在散发着一种极强的威严。
就像是之前凝哲借用克莱蒙斯老爷子的威压一样，但这一次，这种强大的威严却是出自他自己的。
不过凝哲本人却没有察觉到这股气质的转变，他正在全身心的控制着那股力量，防止它忽然暴动...或者是出现异常，导致计划失败。
虽然他自己也明白，他已经完全掌控了这股力量，但正如戴因所说的那样，周围可能还有着其他的势力在暗中谋划。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天空上的光明和地面上的黑暗正在一步又一步的交汇。
然而在它们接触的地方，也就是天边的那一条“线”上，又能明显的看出它们正在进行激烈的碰撞，总体来说黑暗稍微比光明占比要多一些，但多的这部分已经非常少了。
换句话说，凝哲等待的时机就要到了。
终于，随着天边的线条在逐渐稳固，那一条泛白的天际线终于出现了。
一半光明，一半黑暗，如此泾渭分明。
下一秒，磅礴的地脉之力自高塔中涌出，在一瞬间遮蔽了最初的裂缝以及地面。
随后，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影像”开始缓缓出现。
七夕
七月初七，在提瓦特大陆上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但在凝哲的心中，却是一个意义非凡的时节。
今天的玉京台经过了特别的布置，据说是天权星大人亲自下的命令。
连接各个房椽的丝线挂上了精致小巧的灯笼，几缕华美的布匹依次散落在房屋错落之中，就像是一位仙子散开了青丝，飘渺在人间。
不过这个经过了特别布置的地方却显得有些安静，因为这里只有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
他们依偎在一起，与周围一同静悄悄的看着远方。
璃月港的夜晚，点起了万家灯火。
远边的海上，商船来来往往，不像白天时那般忙碌，水手也悠闲靠在船侧，感受着晚风的吹拂。
天空上，星辰也久违的发出更亮的光，而其中有两颗星星格外闪亮。
看着星空，微风吹起纯白色的发丝，少年似乎是诗兴来了，轻轻吟诵：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少女静静的听着少年的声音，随后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冒出了一句话：
“诶？牵牛星是什么呀？”
”牵牛星...”
少年愣了一下，随后头上冒出了几条黑线。
这种诗词怎么能纠结名词啊，听意境不就好了嘛！
不过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少年还是轻轻的握上了少女的手，领着她指向天空。
“你瞧，天上的星星。”
“占星术士们说，每个人都能在提瓦特的星空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而那颗牵牛星，就是一位名为牛郎的人留下的。”
“离牵牛星最近的...你可以看见，他的旁边还有着一个同样闪亮的星星。”
牵牛星的身旁，也有着一颗星星。
他们靠的很近，然而又似乎很远。
近到他们之间只剩咫尺，远到他们之间足足有着星辰大海。
“哇...真的有一颗跟他一样的星星诶...”
少女的梅花瞳更亮了几分，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亮，也照亮了少年的眼眸。
“来，你看...”
少年轻轻托起了少女的手，在天空中勾勒起了一条线，将这两颗星星连接在了一起。
“那颗星星叫织女星，她与牛郎星遥遥相对，却又密不可分...跨过银河，他们连接在一起；在银河彼岸遥望，整片星空都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情感。”
少年的话音刚落，璃月港忽然升起了一些明灯，这些飞灯外形与宵灯相似，却又有着不同。
有的灯上面绣着蝴蝶，有的灯上面绣着飞鹤，有的灯上绣着两只小鸟......
它们偶尔相连，偶尔分散，但最终却连接在一起，共同飞向天空，飞向牛郎星与织女星的方向。
这种阵势，一般只有海灯节才会有，而这一次是天权星大人下的命令。
在灯火与布匹的照耀下，少年看向少女，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庞。
“你猜一猜我刚刚还未吟诵完的诗句最后几句是什么？”
“诗句呀...欢喜相逢在，春风一度回？”
少女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显然很满意她小巷派暗黑诗人的作品。
“真不愧是你...”
少年有些无奈的刮了刮她的鼻子，随后再次看向星空，缓缓开口：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相隔一条浅浅的银河，然而唯有那一日可以相会。
听上去是一首底色悲调的诗。
不过...
少年握紧了少女的手，少女也俏脸微红的紧紧攥着，没有丝毫放开的迹象。
他会让这方世界的牛郎织女，不再像家乡的那样。
－－－－－－题外话－－－－－－
总结：爷没有女朋友，祝各位有对象的玩的开心
第二百五十二章 孤寂的过去（一）
很早之前，这方世界就脱离了提瓦特大陆，独立存在于一个空间。
已经没有人知道它最初是怎么从提瓦特上分离的了，似乎自有意识的生灵诞生起，这个世界就已经早早独立于提瓦特之外。
因为这个地方原本的特殊性，即使有新生的文明出现，但只要这个文明没有达到足以突破屏障的发展程度，那么它和提瓦特世界就始终是隔绝的。
这方世界的人们并不知晓外面还有更大的世界，他们就像是生活在井底的青蛙，虽然头顶的世界很小，但他们依旧认为这就是他们的全部。
世界是黑暗的，就像他们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经年累月，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们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文明，创造了自己的文化，立起了代表着思想的图腾。
——尽管只有一小部分进化出了“暗瞳”的人能够在黑暗中看清图腾的模样，而其他人只能借助一种淡蓝色石头发出的光亮才可以看清楚。
有了图腾，有了能够在黑暗中“解释”图腾的人，那么自然而然的诞生了祭祀、宗教以及阶层。
不过人们并没有感到奇怪，或者说这本该如此。
虽然这里并没有出现达尔文，也没有提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理论，但人们都默许了这种历史的进程。
于是在祭祀者的掌控下，黑暗中的人们思想逐渐统一，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整体。
直到有一天，终日灰暗的天空中竟然闪过了一丝光亮。
......
世界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祭祀为首的虔诚的黑暗信徒，一派是亲眼见到了这丝光亮的人，他们自称【救赎会】。
据救赎会的成员说，他们曾在那一天见到了两道金色的光芒闪过。
那两道光是如此的圣洁、活泼、充满希望。
它们时而交织，时而分散，但始终保持着亲密的距离，就像是一对双生的星石滑落天际，美丽而令人震撼。
他们说：
【整个世界，城市如发着微光的新星一般】
【拖着明亮的街道，那亮光如黑暗中的绿石一样孤独地亮着】
当然，对于救赎会的成员们的这番言论，以祭祀为首的信徒们自然不以为然，这种渴求外界的举动只能说明他们的信仰不再虔诚。
但与此同时，他们也并没有做出什么排除异己的事情，毕竟【思想是自由的】。就算他们不再信仰黑暗，但只要依旧身处于这方世界，他们依旧是同胞。
可是，这样的和平趋势只维持了几天...甚至还没有几天，只觉得是一个眨眼后，一束天上的金色光芒从天空了坠下，掉落到了“地上”。
这一次，并非是只有救赎会的成员看到了这一幕，而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束光芒坠下。
正因如此，哪怕是祭祀本人也加入了寻觅光芒的路途，依据他们所看到的方向，他们一刻不停的去寻找。
然而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而在这一场巧合中，他们发现了世界的真相。
世界之外，还有着另一个世界。
而那个世界...尽管他们无法看见真实的模样，但美丽、宽阔、多姿多态的印象已经深深的刻进了每一个人的脑海。
于是，他们说：
【这里沉睡的星星，留下了褶痕】
【当它们升向天空，明亮而闪耀】
【沉浸于永恒的冲动，青铜般的星辰的重量】
而这一次，所有人都跟发了疯似的去寻觅星光，哪怕是天空中一闪而过的光芒，哪怕它在那之后再也没有闪耀过，人们依旧义无反顾。
一天，十天，百天。
一年，十年，百年。
在第一个百天，人们发现了天空中其实是有某种结界的，它屏蔽了外界所能传达的一切，而那两道星光完全是在结界之外的力量。
在第一个百年，人们发现了突破结界的方法。那就是集合目前文明所有的力量，制造最为锐利且细小的长矛，由文明的最强者掷出，攻击学者们所提前划出的结界最弱点。
最终，这件武器被制造了出来，它被人们命名为：冈格尼尔，意为永恒之枪，可以带领他们刺穿束缚，带来真正的光明。
那个强者的名字叫霍尔。
在那一天，他举起了长枪，来到了人类为他建造的【巴别塔】，站到了离天空最近的距离。
随后，掷出了长枪。
......
天空裂开了一条缝隙，那是由名为冈格尼尔的长枪所刺穿的。
长枪划过天际，来到了世界之外，而它留下的，是一个缺口，点滴光芒从这个缝隙中渗透出。
黑暗的世界终于迎来了第一束光明，它照耀在了巴别塔上，就像是在赞许着人类伟大的努力。
作为战胜了结界的人类，最强大的勇士，那位名叫霍尔的强者是第一个接受光明照耀的人。
他伸出双手，闭上双眼，无比虔诚的等待着光芒的照耀，像是在迎接他们期盼已久的希望。
然而......
直到光明已经在他的身上了，他还没有感受到什么想象中的温暖、圣洁、纯粹的感觉.....
与他之前身处于黑暗之中的感觉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霍尔只能听见塔下人民的欢呼声，他们在庆祝长久以来的成功，同时也在为高塔之上那位第一个受到光明祝福的自己发出赞扬。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毫无意义。
他的确成为了第一个沐浴着光明的人，但与此同时，他也是第一个明白这个残酷谎言的人。
所谓的光明，不过是另一种黑暗，它们从本质上是一样的。
人类为了追求光明，将整个世界原本的色彩抹去，换上了世界之外的颜色，然而却在最后发现，事实并不如他们先前所想的那样。
霍尔并不知道底下正在欢呼的人们得知真相后会是怎样的反应，但他...已经承受不住了。
百年来支撑他行动的唯一动力就是光明，而现在世界却告诉他，光明是虚假的。
最后，人们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因为...那名登上了巴别塔，被他们尊为强者，负责将光明引进来的人，从高塔之上一跃而下。
他选择了自杀。
第二百五十三章 孤寂的过去（二）
那位名叫霍尔的勇士自杀了。
就在他成功使用长枪贯穿世界，完成人民对他的期盼之后。
就在他感受到照入这方世界的第一缕光明之后。
就在人民为他的胜利发出欢呼之后。
他从巴别塔的最高处坠落，没有任何人可能接住他，也没有任何可能性让他可以生还。
这一幕，被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甚至比百年之前，【救赎会】最初的成员看到的那几道流星还要引人注目。
为什么这位能够首先迎接光明的人会选择从天空坠下？
不...等等...
很快，最初的那位祭祀发现了不对劲，天空原本应该只有一丝裂缝，然而此刻它却在不停扩大，就像是水坝被打开了一个缺口，此刻再也无法抵挡里面的洪水涌出。
但祭祀并不敢确定，因为如今向往光明的人依旧在世界上占据绝大多数位置，而依旧信奉黑暗的只有他们这几位祭祀，人数寥寥无几。
不过他们虽然不能说什么，但却可以付诸行动。
光明蔓延的速度很快，就在人群纷纷杂杂举棋不定的时候，那束光已经从巴别塔之上慢慢扩散了起来，迅速找到了在下方驻足的人们。
“.....”
在被这些光照到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明白了。
为什么霍尔会选择终结自己的生命，为什么天空上的裂缝会不断扩张。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随着天空中出现的光亮越来越多，这个世界似乎都被点亮了，而与此同时，原本生长在地面的种种植物开始枯萎。
土地暂时还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但所有被光明照到的植物都会迅速枯萎，在短短几十秒内变成黑灰色的粉末。
见到这一情况的人们再也无法保持强行的镇静，对他们来说，这些植物就是食物，他们能够生存的根本就是这些长在地上的植物...
当然，还有动物，不过随着第一只被光明照到的绵羊倒地不起，人们就已经对此不抱希望了。
光明，他们期待已久的光明。
来到这个世界后，它为人们送上的第一份礼物，却是摧毁人类生存的根基。
直到这个时候，人们关于光明的妄想才被彻底摧毁。
而早就离开现场，回到那座古老图腾位置的几位祭祀对这种情况丝毫不感到意外，或者说自人类开始试图打破天空的时候，这种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他们是生于黑暗的，如果要去拥抱光明，就不应该对黑暗本身如此摒弃，而对光明如此崇拜。
就像霍尔...
他是这方世界的至强者，然而也是第一位赴死的人。
时至今日，他们也只有想办法补齐天空，将人类所犯的错误弥补。
......
祭祀者们的努力并非是无果的，他们最终在仅剩的黑暗深处中找到了重新修补结界的方法。
一旦结界受损，外部的力量就会涌入这方世界，这里原本独立的法则、空间、生物等都会因此受到影响。
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好的情况是这方世界的生物适应外界力量的冲突，从而达到一种平衡。而最坏的情况就是，这方世界被侵蚀，而里面的所有原生生物都会因此而覆灭。
但这并不是无解的。
只要速度够快，在本世界法则崩溃之前建立一个新的阵法用以抵御外部的气息，那就能够阻止外部世界的入侵。
祭祀们很聪明，一瞬间就想到了他们集全人类之力建造的“巴别塔”。以它的高度，完全可以充当任何阵法的阵眼，而他们需要做的，就是以它为核心，在四周建立更多的高塔，来承载力量。
听到了有解决方法，人们也没有犹豫，或者说在死亡的威胁前，人们根本不会多想其他的东西。
最终，一座又一座高塔建立了起来，这方世界的人成功铸造了阵法，并且抵御了世界之外的入侵。
不过很遗憾的是，百年来的劳累将这方世界文明的底蕴耗得一干二净，完成这一切后，那几位最初的祭祀先后离世，最后的智者也逝去了。
......
地脉记载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此时此刻，天空的光明和地上的黑暗达成了近乎完美的平衡。
高塔之上，凝哲和戴因完完整整的看完了所有的内容，此刻两人神情各异。
看到这个文明的发展史，如何诞生，如何兴盛，如何自取灭亡...戴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让他感到了熟悉。
而凝哲则是将重点放在了“本世界”和“外界的侵蚀”这两个字眼上。
侵蚀？
他早就猜出了此地并非提瓦特，而是另一方小世界，毕竟两地的地脉都有所不同。
可是从现在看上去，这个地方似乎曾经就是提瓦特的一部分，是被某种力量给强行拦截了出来，迫使其独立形成的小世界。
否则不可能必须要依靠结界才能维持本世界不被外界侵蚀。
“按照那些祭祀的话，现在的世界的黑暗与光明已经形成了和谐的局面...那么还需要重修阵法防止这方世界被光明侵蚀么？”
看着天空，那黑暗与光明融为一体，就像是一副美丽的画卷，足以用完美去修饰。
明明他只是利用的地脉的力量将记录的内容放了出来，但放出来这些记录的一瞬间，原本还在相互吞噬的光明和黑暗就停了下来，仿佛就此停摆。
这就是最完美的和谐么？
为什么那些祭祀都想不出来的方法，能被他以如此轻松的方式给破解掉？
“...真是奇怪，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地方被忽略了？”
望着眼前的地脉绘图，凝哲喃喃自语道。
“......”
就在凝哲思索的时候，不远处戴因似乎回过了神，他最后看了一眼天空，随后就将自己的力量全都收了回来。
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敌人，深渊教团果然察觉到了什么东西而提前离开了...不过也正因如此，他们错过了这里地脉记录的东西。
多么像啊...
【从世界之外，我们取得否定世界的力量】。
虽然使用的方法和过程截然不同，但最终，这里的结局却和坎瑞亚一模一样。
第二百五十四章 关于未来
地脉记录中的所有内容都已经被展示了出来，作为这方世界地脉掌握者的凝哲非常清楚这一点。
但正因如此，他才觉得有些地方被忽略了——或者说有些地方没有那么简单。
总的来说，疑点有两个。
一是那两颗划破天际的星星。
如果说这方世界的结界可以屏蔽掉外部的一切侵蚀和干扰，那么就不应该可以看到那两颗星，除非这两颗星星本身极其特殊......
比如说，他们也不是提瓦特人，而是从其他世界穿越而来的旅客...说的更直白一点，如果所言非虚，那么这两颗星应该就是最初来到提瓦特时的空和荧。
只有他们才拥有这样的可能性，因为他们本身就不属于提瓦特的规则，也不在提瓦特法则的束缚之内。
当时的人们根本不懂星星究竟是什么，有着怎样的含义，于是就把那两道划破天空的光芒视作了流星，为他们带来所谓的希望。
二是那把集此方世界所有力量铸造而成的武器，能够刺穿世界的利刃，名为冈格尼尔的长枪。
据地脉中记载的内容来看，那把长枪应该是在刺穿世界之后力量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彻底飞出了此方世界，来到外界，也就是提瓦特大陆上，
如此强大的武器来到了提瓦特...居然没有掀起什么动静？
虽然冈格尼尔的诞生之初是为了刺破天空，因此整体的构造比传统的长枪要精细不少，与其说它是类似于千岩军们的长枪的构造，倒不如说它是古罗马人战斗时所使用的投枪。
也就是破坏性极强的一次性武器。
打开地脉自己设置的那层封锁，凝哲自己也能够看到其他同样被隐藏起来的消息，包括关于那把长枪随后的消息。
突破世界后，此方世界的地脉也短暂的接触到了提瓦特的地脉网络，虽然时间非常短暂，但它依旧捕捉到了冈格尼尔的具体动态。
它从裂缝中飞出，跨过重重海洋，来到了一处美丽的港口。
虽然速度有所延缓，但它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行动，而是义无反顾的朝着西边前进，最终落进了那座直通地底的矿坑。
——层岩巨渊。
而那个地方的地脉受损有些严重，所以此方世界地脉探索到的信息到这里就没有了后续，但好在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那把长枪选择了前往层岩巨渊...这个地方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它跨过重洋？
“......”
不过凝哲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看着天上的光明和黑暗相对，等待着另一位存在的降临。
通过读取地脉的信息，他知道了这背后一直有一位魔神在观察这一切，祂完整的看到了这个文明的发展史，直至其毁灭。
既然祂当初就在这里等待了千年，那么此刻，这个文明重见天日，祂必然也会在这里。
不远处的戴因微微低头在思索着什么，凝哲很简单就猜到了他在想些什么。
实际上...这个文明的发展与坎瑞亚的确非常像，虽然凝哲只能从只言片语中推推导坎瑞亚的历史，但也能大致拼凑个大概。
一个是弑神，一个是突破世界，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而最后的结果...也很显而易见。
......
高天之上。
见到凝哲在得到了地脉记录的所有内容后只是待在原地没有动作，中年男子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有些不解。
难道是这个文明给的提示还不够么？
一般来说，这个小子不应该在得到了历史的真相后再一次选择布起阵法，将这方世界再次笼罩起来，让它回归到最初的模样？
可为什么，他只是站着，眼睛还一直看着天空，就好像透过了结界看到了自己一样。
他现在是不可能看得见自己的，因为用以屏蔽视听的力量是他耗费数年时光布下的，其中还用上了他在界海“放逐”时期琢磨出的东西。
但要说是巧合的话也不太可能，因为他的目光一直放在这边，神情非常平淡，似乎就是在等待着什么反应。
那么...就是这个人类猜出了什么东西...
“我说过了，锡蒙利...”就在这个时候，白发老者忽然开口，“你不能再用千年前审视人类的目光来断定现在的人类，时间流逝，你有变化，人类同样也有了变化。”
“......”
听见老友的话，锡蒙利沉默了一下，随后还是摇摇头。
“任何事物都会在时间的流逝下变化，不管是当初的我，你，还是摩拉克斯，我们都在时间的冲刷下改变了自己。”
“但唯有人类...”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放向了下方，几乎是与凝哲的目光对上了。
“...唯有人类，他们是不确定的。也许在上一个百年，他们会诞生极其辉煌的文明，他们会走在世界的前端；但在下一个百年，他们或许又会将自己返回到千年以前的生活，不管是文明、社会，还是个人。”
“你也知道，我当初也将希望寄托于他们...但事实却让我醒悟。”
“人类中可以诞生比肩你我的存在，也会生育出这个世界上最卑劣的东西...这个种族的不确定太大了，因此主动权必须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上。”
说完了这些话后，锡蒙利不再犹豫，他伸出了手，轻轻的朝着下方点了点。
见到了他的动作，白发老者抬起了手，但犹豫了一下，又缓缓放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老朋友说的没错...人类这个种族的确如此，既能够诞生最伟大的生命，也能够诞生最卑劣的生命。
而要说服他，就只能靠凝哲自己，而同样作为魔神的他，不能出手。
随着中年男子的手轻轻一点，原本已经达成了平衡的光明与黑暗忽然又有了异动，光明似乎被施加了什么东西，它自身开始膨胀，并且快速压迫着黑暗的空间。
“嗯？”
感受到天空的异变，下一秒，那些原本已经停滞下来的光明再次疯狂的驱逐着黑暗，天空竟然在一刹那之间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这...”
乍然瞧见这种变化，饶是凝哲都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明明在他的计算中，光明与黑暗已经达成了完美的平衡，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忽然变化的局势，除非...
那天上的人，用了某种手段。
第二百五十五章 理念的对垒
天上之人降下了手段，用以紊乱光明与黑暗的平衡。
这倒是凝哲没有想到的，毕竟在他的预想中，自己破解了地脉的封锁，得到了里面隐藏的资料，就应该足以将他逼出来了才对。
结果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出来，而且还搞了这么一手...
“又出现了变化...”戴因也走到了凝哲的身旁，看向天空，“你还有其他可以制造平衡的手段么？”
“直接制造平衡的话，我可以选择直接利用地脉将这方世界封闭起来，然后限制黑暗的产出...不过这样虽然有用，但却相当于是走了之前那个文明的老路子。”
“不需要再利用阵法吗？”
闻言，戴因看向周围的那些古塔，虽然他之前破坏了不少，但由于其总量非常丰富，所以至今还剩下了不少。
如果可以的话，应该是能够直接利用这些古塔来复制那个文明的结界，不管如何，起码他们是成功的。
“不...我还有更好的方法。”
然而凝哲只是摇摇头，随后伸出了手，一枚细小的青色石头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是...”
几乎是这块石头出现的一瞬间，戴因就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从这块石头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来自神明的气息...
统御蒙德的神明，【风神】巴巴托斯。
对于当初的那几位神明，戴因几乎是将他们的气息刻进了意识深处，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
而这块石头上，就拥有着那位风神的气息，而且无比浓郁，就像是由风神亲自制造的一样。
不过...
戴因虽然不知道凝哲与那些神明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但能够从一些细节上看出来，这个璃月人起码是能够与风神说上几句话的，那么他拥有这个东西也不奇怪。
而现在的问题，主要在于他要如何通过这块石头迫使此方世界达成和谐。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戴因多久，因为下一秒，凝哲就启动了这块石头。
随着青绿色的力量浮现，这块石头原本无比精密的构造瞬间浮现在了他们所处的这座高塔之上，青绿色的力量闪过后，出现的就是大量金黄色的本源之力。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炼金阵法，而且是最高级别的炼金阵法。
坎瑞亚的炼金技术非常强大，当初便已经走到了整个大陆的前列，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亲眼见过如这个炼金阵法般强大的技术。
不过...
如果仅仅只是单纯的炼金阵法，那么也很难有什么作用，除非它的力量达到了一种足以匹敌介入之人的程度。
仿佛是为了印证戴因的话，下一秒，风元素、雷元素从凝哲的身上出现，涌入了阵法之中。
立于高处的炼金阵法顿时填满了紫色与青绿色这两种元素特有的颜色，阵法本身的力量也随之增幅了两倍不止。
“可以注入元素力的炼金阵法吗？...不愧是神明的手段，果然十分高明。”
瞧着这种情况，戴因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紧接着他又摇摇头。
那个炼金术士已经失去踪迹数百年了，应该不会是他的手笔......
随着雷元素和风元素的注入，炼金阵法终于开始向外扩散了起来，一方面增幅黑暗，另一方面压制光明，虽然效率依旧不高，但毕竟起了作用。
只是照这种程度下去，只能延缓光明占领世界的速度，并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说起来，我早就想试一试了。”
戴因瞧见了这种情况，凝哲自然也没有错过，不过他的表情倒没有丝毫变化。
“试一试？试什么？”
听见这话，戴因回过头来，看向凝哲。
“理论上，这个炼金阵法是通过吸附七大元素力来增幅自身，从而向外部扩散力量。所以起码在炼金术的语言中，这个阵法的底层逻辑是元素力，而不是其他的力量。”
“正因如此，这个阵法不会吸纳除了元素力以外的其他力量。”
“但...如果我注入的地脉之力呢？”
说到这里，凝哲伸出了手，由他亲手勾勒的地脉绘图浮现在其中，强大而精纯的地脉之力从中慢慢渗出，漫入到了阵法的核心。
下一刻，原本只是紫色与青绿色两种颜色构成的阵法忽然被一种金色的力量填补，阵法本身的力量也得到了极强的增幅，金色的力量直冲天际，甚至冲出了天空之上的那个裂缝。
不过有趣的是，这股力量一冲出结界之外，立马就被另一股结界之外的力量所抵消。
看样子，是有人在结界之外等着，但那个人显然也没有料到这股力量竟然可以强到这种程度。
高天之上，中年男子强行压下了自己的手，神情非常奇怪。
刚刚那股力量冲上来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反应过来，没有采取任何的反制措施，而是眼睁睁的看着那股力量朝他而来。
若不是白发老者出手了，恐怕他还要被这股力量直接击中，吃一个大亏。
“......”
过了几秒钟后，他才真正反应了过来。
他还是小看了这个人类。
虽然这个阵法上的属于巴巴托斯的气息非常浓郁，但真正使阵法爆发出这种力量的，还是这个人类自己的手段。
仅仅只是勾勒出地脉绘图不足几个小时，他就已经能够如此灵活的运用这股力量了吗？
这种速度...甚至比上古时代，魔神战争时期的一些魔神还要快。难道说，他已经达到了这个层次了吗？
不...不对...
察觉到了异样，这位中年男子的情绪还是慢慢平静了下来。
作为掌握了【空间】这一权柄的魔神，他居然没有看出来...没有看出来这个人类身上居然同样有着空间的气息。
而在察觉到这一点后，他的想法开始慢慢偏移。
或许...克莱蒙斯的计划能够成功，关键就在于这个人类自己。
而此时此刻，高塔顶部。
“嚯...我有想过这个增幅的力度非常大，但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大...”
似乎连凝哲本人都没有想到加入了地脉之力后的阵法竟然这么强大，不过也无所谓了，因为这股力量一旦施加，这个阵法就会永远的留在这里。
世界终将回归和谐，而他也在刚刚的那一击中发现了所谓的秘密。
尽管只有一瞬，而且非常微弱，但他依旧察觉到了。
出手的人，是已经消失很久的人——克莱蒙斯。
第二百五十六章 终局的提示（一）
对于克莱蒙斯的忽然出现，凝哲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惊讶，或者更多的是一种早有预料。
毕竟这个神秘的老头子消失了这么久，忽然出现要是不搞点事情都说不过去，他不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说一些苦大仇深的话已经很不错了。
但相应的，这也让凝哲明白了一点。
那就是自他进入这方世界以来，那个一直在暗地里观察他的存在，是与克莱蒙斯同一等级的人物。换句话说，也就是魔神。
在之前获取的所有情报里，只有一个人能够对得上，那就是雷电真曾经与他提起过的一个存在——【游离诸界之魔神】。
虽然他还并不知道这位魔神的具体名讳，但起码目前已经证明了他的存在。
所以...雷电真一开始就知道这里会有那位魔神吗？
又或者说...她知道的，不止是那位叫做【游离诸界之魔神】，就连克莱蒙斯的行踪她也非常清楚。
“所以啊...和这些谜语人交流真的是太麻烦了...”
看向已经被炼金阵法控制的非常平稳的天空，凝哲轻声喃喃道。
他们似乎每个人都想在背后掌控全局，布下自己的棋子...最终的目的除了他自己以外谁都不知道——或许有的时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已经完成了么？”
相比之下，戴因的表情就平静了许多，他只是看向天空中已经趋于完全平衡的黑暗与光明，开口说出的话也不知道是在问凝哲还是在自言自语。
“完成了。”凝哲点点头。
“那么我也得离场了...接下来的事情并非是我能够介入的。”
最后看了一眼天空上的光明与黑暗后，他摇了摇头，接着伸出手，深蓝色的力量再一次涌出，在他的前方形成了一道暗色的传送门。
“传送门？你...你有离开这里的手段？”
见到戴因这般举动，倒是让凝哲有些捉摸不透。
他居然拥有打开传送门的能力？若是如此，他为何一直没有提起，也没有使用过？
以他的性子，在发现深渊教团已经离开之后，他应该立刻就会制造出传送门继续追击他们才对...
“不...我并没有这种能力。”
闻言，戴因摇摇头，他似乎想解释些什么，但又好像在顾忌着什么东西，最后只是语气认真的开口：“我不能告诉你全部，但就在刚刚你全力催动炼金阵法的时候，我收到了这种力量...以及他的警告。”
“剩下的事情就不是我能够参与的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在这里经历的种种事情应该都是早已被安排好的，不过那位存在可能并没想到你能够阻止光明吞噬黑暗，甚至让此方世界真正达成了和谐。”
说到这里，戴因唯一露出的那只眼睛稍微暗淡了一分，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原来的冷静。对着凝哲轻轻点头，接着他就毫不犹豫的踏过了传送门。
“......”
直到传送门坍塌，戴因的气息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凝哲都一直没有开口。
他知道戴因口中的那个存在和“他”是谁，而且那个“他”一定知道坎瑞亚当年灭亡的真相，说不定还以某种方式参与了那场战争。
能随意使用空间，而且还能够赋予别人暂时使用空间的力量......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不跟自己之前接触过的所有魔神一样，他似乎一直把自己作为魔神的姿态立于台前。
嗯...或许是之前的魔神对自己的态度都过于友善了，所以他下意识中对这种凌驾于人类的存在有了别样的认知。
现在这位魔神的态度，倒更像是真正立于世界顶端，俯瞰众生的存在所拥有的傲慢。
不过这样也好...
以后他的敌人必然是魔神或者在魔神之上的存在...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抬头看向天空，炼金阵法依旧在天空中闪烁着光芒，高天之上似乎真的有两个人影在俯视着尘世。
他知道其中一个人是克莱蒙斯，而另一个就是那位【游离诸界之魔神】...老爷子没有任何举动，甚至还亲自出手抵消了自己刚刚试探性的攻击，那么就说明他在那个魔神身边一定是有理由的。
是...某种考验吗？
如果是考验的话，那么这方世界已经没有什么能做的了，而他们还没有任何动作...
真要这么等下去，那可不是什么好办法，而要彻底让那个魔神改观，就得给他整点大的。
“......”
想到这里，凝哲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他猛的抬起手，炼金阵法的阵眼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偏转。
随后，原本已经趋于稳定的炼金阵法力量再次开始涌动，这一次的目标直指高天之上。
“不说话是吧...”
注入了地脉之力，并且已经近乎与这方世界合为一体的炼金阵法无比强大，若是其中的力量一次性击中了目标，想来就算是魔神也会吃个苦头。
然而此时此刻的天空之上，这两位魔神却是相对无言。
具体来说，是刚刚戴因的离开让这两位魔神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那个传送门一打开，克莱蒙斯就将目光放到了身旁的中年男子身上，而几乎同一时刻，这位中年男子也将目光放到了克莱蒙斯身上。
他们似乎都下意识认为这个坎瑞亚人所使用的手段是对方的手笔，但在对视了一眼后，他们又发现似乎不是对方出的手。
那还能是谁？
能够打开传送门，甚至是赋予一个人能够短时间内掌握空间的能力...除了他锡蒙利以外，还有谁能够拥有这种权柄？
“真不是你干的？”
“你什么时候拥有这种力量了？”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话，但听到了对方的话后，两个人又非常默契的沉默了下来。
看来真不是对方做的，可现在除了眼前的彼此之外，还有谁能够有这种的实力呢...
“等等？”
就在双方沉默的时候，克莱蒙斯似乎猛然察觉到了什么，他看向天空之下，那个正对着他们的炼金阵法。
感受到其中喷涌的力量，非常了解凝哲的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人想做什么。
“好小子...”
第二百五十七章 终局的提示（二）
克莱蒙斯很了解凝哲，毕竟这个人类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他在听到锡蒙利这个老朋友要对凝哲进行不止一次的考验时，会下意识阻止他。
虽然凝哲这个人很随和，但克莱蒙斯很明白，他在某些时候会做出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举动。
比如说现在。
他操控着足以撑起整个世界的力量，然后将这个力量浓缩在一起，向他们所在的位置发起了无比精准的攻击。
那不是单纯的地脉之力，而是融合了精纯元素后的力量...如果精确命中了他们的位置，那么就算以他们的力量来说，抗下这一击都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好小子，你还真敢...”
不过克莱蒙斯倒也没有多么惊愕，或者说他早就对这种情况有准备了。
相比之下，锡蒙利的表情就精彩了许多，他似乎是万万没有想到凝哲居然敢对他发起攻击，而且还是用如此庞大的力量。
那可是足以撑起整个世界的力量啊...虽然只是一方千百年前被独立出来的小世界，但这种力量依旧不是常规可以解释的。
“克莱蒙斯，你...”
见到这种情况，锡蒙利下意识看向克莱蒙斯，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个白发老者早就离开了——或者说溜走了，就在他感受到这股攻击的精确位置之后。
此时此刻，高天之上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换句话说，承受这次打击的目标也只有他一个，而且此时他也没有机会离开了。
看着呼啸而来的强大力量，锡蒙利的嘴角几度蠕动，但最后只剩下了叹息一声。
“怪不得他能够接下你的传承...”
......
高塔之上
黑白交接的天空之上，金色的能量团在一瞬间填满了所有的空间，就像是有人在天空放着烟花一样。
而就在此时，凝哲的身旁忽然出现了一个紫色的传送门，紧接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穿过了传送门，来到了他的身旁。
“真姐，来的正是时候。你看这个烟花表演如何？”
凝哲就算没有去看来者的面貌，只凭借气息，他也能够感知到她的真实身份。
“呵呵...你啊。”
听到这话，雷电真那有些无奈的语气传了过来”“我可从来没见过那个家伙这般狼狈...今天这“烟花”一放，对他来说恐怕是永生难忘了。”
“是吗？看来我干的还不算差。”
闻言，凝哲耸耸肩，对于这番话不置可否。
他被牵着鼻子领了这么久，如今终于找到正主了，送他一份大礼不算过分吧？
要不是阿贝多在临走前将那个炼金阵法交给了他，最后这一层结果到底如何还真的难说，毕竟让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
紧接着，先前消失的克莱蒙斯也缓缓出现在了凝哲身边，他的表情跟雷电真一模一样。
而出现在这里后，克莱蒙斯开口的第一句并非是面向凝哲的，而是看向雷电真。
“那个坎瑞亚人离开的手段是你赋予的吗？”
“嗯。怎么了，很奇怪吗？”
雷电真点点头，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甚至还有些疑惑的看向克莱蒙斯。
“不...当然，并不奇怪。”
克莱蒙斯摇摇头，他是知道五百年前那件事的，因此才会感到有些疑惑...但现在看来，似乎是他多想了。
哪怕当年的她就是陨落于那场战争。
若非是后来保住了一缕魂魄，只怕现在的她早就已经进入了地脉的循环之中，几百年后她就会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
克莱蒙斯不需要问为什么，因为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确定了。
“我说为什么戴因突然就离开了...原来如此。”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凝哲轻轻挥手，天空上的阵法停止了运转，“不过这一次你们谈这种内容不打算避讳我了么？”
“避讳？不...已经不需要了。”
听到凝哲的语气，克莱蒙斯摇摇头，同时他看向雷电真，她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
“哦...那好吧。”凝哲点点头。
“......”
见到了凝哲的表现，克莱蒙斯和雷电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沉默良久，克莱蒙斯缓缓开口道，语气有些不解。
“问？问什么？”
令克莱蒙斯没有想到的是，凝哲反而是皱起眉头有些疑惑的反问了一句：“问刚刚那个烟花有没有更合适的制造方式吗？”
“那我觉得自己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有，而且我能够做到。”
“......”
听到这话，克莱蒙斯下意识看了一眼雷电真，结果雷电真只是摊开了双手，示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个聪明人...”
下一秒，他们周围的空间被破开了一条裂缝，紧接着，那个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和之前比起来，此刻的他显然变得狼狈了许多，就连原本非常干净的脸也沾上了些灰尘。
不过现在他的表情却并没有凝哲想象中的那样，充满愤怒或者是其他的情绪，他非常平静，平静到了一种可以说是冷漠的程度。
“聪明人吗？我也这么觉得。”
凝哲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这个家伙，随后点点头，算是应下了这句话。
果然是掌握了空间的家伙...他来到这里的方式与老爷子和真姐完全不一样，他是直接破开了空间，从另一个位置转移到了此处。
克莱蒙斯和雷电真的手段从本质上都是一样，他们并非是瞬移，而是利用强大的力量短暂的进行移动，而并非是转移。
“那么...你就是【游离诸界之魔神】？”
周围的空间已经被彻底凝固，起码在凝哲的预想中，只要他强行介入地脉，这里就能够永远存在。
“游离诸界...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号了。”中年男子并没有否认，而是有些感慨，“不过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你口中的魔神，但你应该更清楚我的另一个名字。”
“另一个名字？”
凝哲皱起了眉头，他敢保证，在听雷电真谈起这个魔神之前，他没有听说过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说出这话的一瞬间，这个中年男人伸出了手，一枚火红色的宝石在他的手中浮现。
“另一个你熟悉的名字——锡蒙利。”
第二百五十八章 结果
凝哲知道自己收服的那个自称锡蒙利的无相之火有很大的问题，一个初生的意识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的往事，而且还是上古时期的隐秘。
要是换做其他人，肯定留不得这些隐形的威胁在自己身旁。
但掌握有地脉之力的凝哲非常清楚，这个“锡蒙利”没有说谎。因为他能够降生于这个世界上靠的就是凝哲的手段，而凝哲也因此获得了他的【效忠】。
只是...如今的这位魔神也自称锡蒙利...
这就让凝哲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嗯...你是说，你的真正名号是【锡蒙利】？”
沉默片刻后，凝哲还是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那个火焰小人的形象和现在的这个中年男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他们不仅是从外形上有着天壤之别，就连性格和力量都不是同一层次的。
无相之火锡蒙利只是一个元素生物，顶多是一个被地脉之力强化过的元素生物，本身依旧没有摆脱基础生物的逻辑。
而这位魔神锡蒙利...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魔神】。
“不错。”
听到凝哲那带着疑惑的语气，锡蒙利倒没有多大的意外，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他手里的那枚火红色的宝石有了异动，全身上下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光亮。
“...真是不安分。”
见到这枚宝石的变化，中年男子心念一动，随后宝石周围的空间泛起了涟漪，下一秒这枚宝石就失去了任何动作。
“你做了什么？”
凝哲察觉到了空间的变化，但由于变化的区域实在是太小了，所以就连他也没办法准确定位。
“你看不到？”
听到这话，反倒是锡蒙利皱起了眉头，他甚至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站着的两位同僚。
而雷电真和克莱蒙斯也是同时摇摇头，示意他们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是可以看见锡蒙利手里的那枚宝石的。
“看到什么？我应该看到些什么东西么？”
相比之下，凝哲显得懵逼了许多，他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现场的三位魔神，接着又仔细的看了一眼锡蒙利，最后还是摇摇头。
他确实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看到，除了这个魔神一直伸着一只手有些奇怪之外，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等等？
伸着一只手？
不知为何，直到这个时候，凝哲才发现这位魔神一直是伸着一只手在跟他交流，而他却一直没有发现这一点。
“......”
见到凝哲的反应，锡蒙利看了一眼克莱蒙斯，又看了一眼雷电真，随后摇了摇头。
作为空间的掌握着，他已经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此方世界原本是与提瓦特大陆相互隔绝的，因此他们在其中交流就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屏蔽那些一直在监视他们的存在。
但随着这个世界逐渐与外界的力量达成和谐，这种隔绝也在慢慢失去作用...换句话说，不需要多久的时间，他们又会被那些家伙所注视。
——特别是锡蒙利，这个刚刚从界海“偷渡”回来的魔神。
“没有办法...凝哲，时间有限，记住我接下来的话。”
此时此刻，虽然天空没有什么变化，但作为魔神，他能够清楚的感知到外部力量的渗入。
“破局的关键在于【手段】和【方式】，你已经拥有了【手段】，那么就必须要考虑使用的【方式】是什么。”
“与特蕾莎不同，你是人类，从根本上就能够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情。”
“那么...层岩巨渊，最终答案就在那里。”
说完这句话后，锡蒙利看了一眼他的两位同僚，随后在自己身后打开了一个传送门，接着就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
见到锡蒙利离开了，克莱蒙斯和雷电真也是对视一眼，随后克莱蒙斯轻轻点头，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只剩下雷电真还留在现场。
这位曾经的稻妻神明看向天空，正如锡蒙利所说，外界的力量正在不断渗入，恐怕再过去一会儿时间，这个地方又会再一次被高天之上的家伙们注视。
而在那之前，她这个早已逝去之人，必须要离开。
“接下来的路...我和克莱蒙斯都不会再为你护道，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明白，放心吧。”
凝哲点点头，他是个聪明人，听到锡蒙利的话之后，他就彻底明白了。
他在这个世界获取了所有的地脉之力，同时还成功凭借自己的力量勾勒出了地脉绘图...那么下一步，自然该去尝试一下提瓦特大陆的地脉。
与提瓦特大陆地脉最近的地方，如锡蒙利所说，他也只能想到璃月的层岩巨渊。
而雷电真所说的话...凝哲也能猜到个大概。
虽然凝哲精神空间内储藏的精纯地脉之力修复了她那濒临破碎的灵魂，但从根本上来说，还是没有将其彻底治愈，因此她不能离开稻妻群岛。
自己的下一站是回到璃月...这也就意味着，她不能再和自己一同出发了。
嗯...当然，用她的话来说，这叫【护道】。
见到凝哲点头之后，雷电真笑了笑，随后轻轻挥手，一股更加精纯的雷元素力涌入了他腰间挂着的配饰中，随后她的身影缓缓消失，离开了此处。
此时此刻，凝哲能够非常清晰的感觉到，克莱蒙斯回到了自己的精神空间，不过他也再一次进入了休眠状态。
“......”
几分钟内，原本还挺热闹的高塔顶端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天空中，黑暗与光明的对垒已经彻底结束，此方世界也在阵法的影响下彻底巩固。
从本质上来说，这个世界的底层已经被改变了，这里不再由黑暗主宰，相应的，也不会是被光明彻底占据的世界。
不过对于凝哲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此行，他不仅得到了完整的地脉之力，而且还成功勾勒出了地脉绘图，得到了此前魔神们一直隐瞒的真相。
当然，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些。
最重要的是，他终于回璃月了...也就是，可以回家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回到海祇岛
海祇岛。
今天是凝哲前往渊下宫的第三天，虽然珊瑚宫心海一直对外宣称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情况，而且还能够随时联系上他，但海祇岛内总归是有人在担心着。
比如说某位反抗军大将，他现在每天完成日常的巡逻或者训练任务后，如果没有其他的任务，他就会来到漩涡之上等待。
不过当然，他做的非常自然，而且隐晦，几乎没有人会把他的行为和已经进入渊下宫的凝哲联系在一起。
三天的时间，在海祇岛人民的认知中并不长，几乎每一次珊瑚宫神社派出队伍去检查漩涡之下时，都会待上个四五天，所以三天并没有引起人们多大的反应。
但对于嗅觉灵敏的五郎来说，可就未必了。
他非常明白凝哲通过漩涡后去到的并非是渊下宫，而是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一个连他都没有听说过，也没有半点印象的地方。
于是他赶紧把这件事告诉珊瑚宫心海，不过心海只是轻轻摇头，微笑着说不必惊慌，这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
并且她还告诉他，如果凝哲在四天之内没有出来，那么他就可以跨过漩涡，去下面找凝哲。
今天是第三天，而凝哲还没有从里面出来......
唰——
然而下一秒，随着一道淡蓝色的光辉闪过，凝哲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五郎的身旁。
“唔...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传送出来的？看来如果有机会实验的话，我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掌握空间的秘密...”
刚刚传送上来，凝哲看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还在喃喃自语，不过说到这里，他忽然就看见了面前目瞪口呆的另一个人：“五郎？你怎么在这里？”
“啊...我...没，只是碰巧路过这里而已...”
也许是听到了凝哲刚刚的话，这个单纯的海祇岛大将觉得自己一不小心知道了别人的秘密，此刻正在紧张兮兮的试图隐瞒下去。
“这样吗...”闻言，凝哲思索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那正好，我们一起去找心海吧。”
“找珊瑚宫大人...噢，没问题。”
见凝哲没有计较的打算，五郎也松了一口气，随后指向背后的珊瑚宫神社：“大人应该就在神社内，现在去正好可以见到她。”
“好。”
凝哲点点头，跟上了五郎的步伐。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甚至还超出了预期...接下来就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了。
回璃月港。
......
璃月港，群玉阁。
作为天权星的凝光一如往常的在群玉阁外部平台上办公，璃月与稻妻的合作已经进入了正规，双方的态度都特别和谐友善，暂时还没有出现什么恶性事件。
不过此刻凝光在处理的事情倒是与稻妻没有什么关系，她现在更为看重的是邻国蒙德遇到的一些困难。
此时距离西风骑士团宣布雪山活动开启已经过了接近一周，在这一周内，应邀的冒险家们有的已经数次返回营地，又数次向雪山发起挑战，有的已经在雪山上待了一周，一直没有下来。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骑士团似乎依旧没有拿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而且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每次冒险家要向山顶发起冲击的时候，龙脊雪山总是会出现一些小规模的自然灾害。
包括但不限于小范围的雪崩、冰雹、温度异常骤降等等......
以西风骑士团目前的人手，很难长时间支撑这样的活动进行。于是天权星凝光做主，璃月派出了一伙儿训练精良，值得信任的野外好手去支援骑士团。
这支队伍不介入西风骑士团的任何决策，只听命令，没有任何自我行动，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骑士团的压力。
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骑士团的这项活动一直得不到成果，那么他们要面临的就不仅仅是资源和人手上的匮乏，更可怕的是蒙德境内其他民众的想法。
本身龙脊雪山发生灾害就影响不到大部分的蒙德人，而西风骑士团如此劳师动众又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们的日常生活...如若骑士团拿不出成果，他们就是一波可以引起大乱的舆论源头。
不过好在冒险家协会似乎对此还是非常支持的，就算已经有几位大冒险家被困在龙脊雪山里接近一周了，他们也依旧没有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
其实璃月内部有人提议过要不要借此机会，与蒙德人开展更多线的冒险，从中捞取更多的好处...但这个提议很快就被七星否定了。
甚至不止是否定，凝光还在此基础上提出了【雪山探索期间给予蒙德人降低价格】的政策。
面对这种政策，许多富商甚至在一瞬间有了反其道而行之的想法，但很快就被他们自己了压了下来。
原因也很简单。
先不说天权星凝光强烈反对，就算她同意，等到那位远赴稻妻的凝哲回来之后，他们也不好交待。
这两姐弟一个是商界支柱，一个是文化界支柱，任何一个人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更何况一得罪就会同时得罪两个人。
因此，尽管有些商人不乐意，但还是遵照了天权星设立的规则，在这个期间减少了对蒙德的贸易差价，适当的减轻了一些价格。
只是对于凝光来说，这些做法都是小动作，对整个大局来说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她心里有种预感，骑士团的这次雪山调查活动背后一定有着什么东西，而且这个秘密还是骑士团本身并不知道的......
就像是璃月辉山厅的人最近在天遒谷一带发现了异常地震一样，他们并不清楚具体的原因是什么，或许很严重，又或许只是巧合......
凝光相信这场异常的地震绝非是什么巧合，但在有充足的证据之前，就算是她也不能大量动用人力物力去调查这件事。
同样的，西风骑士团的那位琴团长，应该也是察觉到了什么，而且情况还与她不同，是那种明面上的灾难。
一般来说，这种对于蒙德的事情，她会先问凝哲的看法...但现在，没有那个时间了。
第二百六十章 雪山谜影
蒙德，龙脊雪山。
空已经加入了西风骑士团对雪山调查行动小组，而且在第二天的行程中成功于山腰处找到了先前失踪的优菈。
当时的优菈在一个小洞口里休息，身上还有受伤的痕迹，不过经过了妥善的处理，如今已经没有了大碍。
而这位浪花骑士的说法，则更是让所有人都有些惊讶。
前一天例行巡查的时候，她在湖边见到了已经与骑士团失去联系许久的阿贝多，那时的阿贝多正坐在湖面旁，似乎在捣鼓着什么东西。
优菈不疑有他，直接走了上去，她也正好想问一问这位首席炼金术士失联的原因。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个阿贝多居然在看到优菈的一瞬间就果断出手，锐利的冰刃从四周涌起，毫不犹豫的刺向她。
不过好在常年在外进行游击作战的优菈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虽然还是被那些没有规律的冰刃擦伤了身体，但好在她也凭借灵活的身手成功跑了出来。
地面上深蓝色的某种阵法，那些冰刃就是从阵法中汇聚而出的。那么很简单，这个阿贝多并非是偶然在此，而是早早的做好了准备，等待猎物到来。
逃离现场后，优菈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返回山下的驻地，而是选择继续深入雪山，找到了一个位置十分隐蔽的洞口，在里面稍作休息。
第二天，进山调查的空和派蒙就找到了这个洞口。
“阿贝多...是那个不苟言笑的炼金术士吗？”
听完了优菈的讲述，派蒙摸着她的小脑袋，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
“没错，就是他。”
优菈点点头，整个蒙德境内叫做阿贝多的人也只有一个，非常好辨认。
“那就奇怪了呀，他不是个炼金术士吗？怎么会使用冰刃攻击你啊...”见到优菈点头，派蒙更是不解，“他不是应该用什么机械组成的怪物之内的东西来攻击你嘛。”
“炼金术士并非是那么简单的职业，在一定程度上运用冰元素...这对底蕴深厚的炼金术士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另外一点。”
闻言，优菈只是轻轻摇头，接着神色认真的开口：“他在攻击我的时候...似乎并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你是谁？”一直没有开口的空皱起了眉头、
“没错。”
优菈拾起了她身旁的一个小型的冰铸匕首，摆在手中，展示给空和派蒙看，接着开口：“我虽与他不甚熟络，但也是有所交际的......而他在攻击我的时候，我并没有从他那一闪而过的眼神中看到半点熟悉的色彩，仿佛他已经变了一个人。”
听到这话，派蒙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开口：“变了一个人...他会不会是失忆了呀？我听说有很多人失忆之后如果没有得到合适引导的话，就会变得跟之前判若两人呢！”
“不排除这种可能。”
优菈没有否认派蒙的话，她的目光倒是一直停留在那个冰铸的匕首上，那个东西就是伤了她的物件，一直被她带到了这里。
有趣的是，通过那个阵法发起的冰刃攻击大多是被某种手段短暂塑形的力量，而唯独这个伤了她的冰铸匕首，却是一个通过精细打磨的东西。
换句话说，这个匕首并非是由某种力量汇聚的，它是被铁匠专门打造出来的一把武器。
可这样的武器，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阿贝多的阵法里呢......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现场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空率先开口道。
他们已经找到了失踪的浪花骑士，而且这位骑士还受了伤，按理来说他们应该立即返回营地。但不知为何，空的心中有种预感，如果他们在此时选择继续向前深入，就能够得到一些很有价值的信息。
“那还用说吗？继续走下去，找到阿贝多，问个清楚。”
听到空的话，优菈站起了身子，毫不犹豫的开口道。
“可是你的伤...”派蒙有些担忧的开口。
“不碍事。小伤而已，而且我已经处理过了，没有问题。”
说罢，优菈将她那柄精致华丽的大剑拿了出来，朝着那把冰铸匕首猛的砍了下去。然而这一击下去，盛放匕首的石头碎掉了，这个由冰构造的匕首却没有半点受损的痕迹。
“......”
见到这种情况，优菈缓缓摇头，接着将大剑收了起来。
不仅锋利，而且还很坚硬...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冰块能够达到的范畴。
“哇...这也太坚硬了吧...”
同样惊讶的还有空和派蒙，他们可是清楚的感觉到了优菈那一击的强度，明明是连巨石都可以劈个粉碎的力量，结果却连在那个匕首上留下痕迹都做不到。
“所以，我认为必须要尽快找到真相...或者是有价值的线索。”
优菈轻轻拾起了这把匕首，上面依旧是晶莹剔透的冰块，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没问题。”
见到这位骑士都这么说，本来就想继续向深处探索的空和派蒙顿时点点头。
“不过说起这个，我想起了一件事。”
正要出发的时候，派蒙忽然停了下来，将优菈和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我记得凯亚说过，龙脊雪山前阵子是不是出了一场特大的雪崩呀？”
“具体来说，是两次。”
见派蒙提起了这件事，优菈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微微皱眉开口：“第一次爆发的时候你们应该也在蒙德。那一次据调查结果显示，造成雪崩的罪魁祸首是愚人众，并且当时阿贝多和凝哲都在雪山里。”
“第二次就是前阵子的这次，规模比之前愚人众引发的还要大，造成的影响也大了很多。所以你是想说，这一次也是有人在背后引发了雪崩吗？”
骑士团内部早就对此有了猜测，不过他们却始终找不到有哪一个人或者势力拥有引发雪崩的动机。
一般来说，要引发这种特大级的雪崩，首先得找到一个雪层堆积的临界点，随后破坏它。而这么一来，也就意味着雪山的环境会有很大的变化，就算引发雪崩的人想要得到什么，他也得重新探索整个雪山。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吃力不讨好的。
除非...
“除非他是在掩人耳目，对吗？”
一个火红色头发的男人忽然出现在了洞口处，极具标志性的服饰和面容让优菈等人一瞬间就将其认了出来。
“迪卢克？”
第二百六十一章 白雪与尘埃
这并不是迪卢克第一天抵达雪山，或者说在他把所有探子召回晨曦酒庄的时候，他就已经独自来到了这座雪山。
初来这座雪山时，迪卢克的确发现了许多异常的东西。
比如更加狂暴的魔物、不寻常的低温以及被彻底改变了的地形等等，总的来说都还在可以处理的范围内，所以也算不上是特别有价值的信息。
不过很多大事件的开端都是某些微不足道的线索，所以迪卢克还是没有掉以轻心，非常谨慎的一步一步调查着这些东西。
直到他来到了冰湖旁，见到了残留的部分冰元素阵法，以及雪地上的那一丝非常瞩目的血迹。
那个阵法，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制造出来的，其中蕴含的力量非常精妙。
而有血，就证明着这个地方曾经有人受过伤。虽然从血迹上判断这个伤势应该不是很重，但起码可以表面这里爆发过冲突，而且冲突的程度还并不低。
冲突双方的身份暂时没有定论，不过可以进行简单的推测。
目前龙脊雪山明面上存在的势力有西风骑士团、冒险家协会以及璃月官方提供的援助，暗地里的势力保守估计就有盗宝团和愚人众。
冒险家协会的那几个大冒险家中的金特罗斯拥有冰属性的神之眼，不过他没有理由在这个地方与其他人交战，而且就算交战了，他也不应该将这个冰元素阵法留下了。
嗯......
仅凭借现在的线索还是无法推断出真正的人员，不过在湖泊周围，他还是发现了一些微弱的痕迹，一步一步蔓延到了另一个方向。
这种痕迹是非常微弱的，看样子那位受伤逃走的人反侦察能力也非常出色，不过或许是因为走的焦急，她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
顺着这些细微的变化，迪卢克一路寻来，最终在洞口发现了空、派蒙和优菈三人。不过他并没有选择马上出面，而是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周围，顺便听了一下他们的谈话。
被袭击的人是优菈，而袭击者却是一个让迪卢克也感到诧异的人。
那个与他失去联络不久，又疑似在晨曦酒庄袭击了他的人——阿贝多。
坦白来说，听到阿贝多这个名字的时候，迪卢克并没有产生多大的震惊，仅仅只是对这件事感到有些诧异罢了。
仔细想想，最近行为最反常的就是这位首席炼金术士。在晨曦酒庄销毁他情报的那种手段，也只有炼金术士才能做到。
而后，迪卢克又听到了派蒙谈起前两次雪崩的事情。
关于第一次雪崩的前因后果，骑士团已经调查了个大概。大致就是愚人众想要掩饰自己的某种行动，于是引发了雪崩想要掩人耳目，不过很可惜雪崩的规模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于是他们自己也被留在了那里面。
而第二次...正如优菈所说，骑士团暂时还没有得出任何结果。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第二次雪崩实际上跟第一次雪崩有着很多相似之处。
首先是它们都是突发的，之前没有出现过任何预兆，所以可以直接排除自然原因。其次，在雪崩发生后，雪山都传出了一些怪闻，包括但不限于怪物、低温、陷入疯狂的动物等等。
硬要说哪里不一样的话，或许就是第二次雪崩的规模远远大于第一次，让骑士团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在一定程度上将整个蒙德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现在想想，或许这也是一种转移注意的手段...
等到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雪山，那么引发这场雪崩的人或许就可以去做一些平常难以做到的事情。
包括...进入西风骑士团偷窃炼金仪器以及袭击晨曦酒庄...
这些线索都指向了阿贝多，而且无比明晰...而就是因为太清楚明白了，所以迪卢克才起了疑心。
这是不是过于刻意了一点？
阿贝多是个聪明人，如果真的是他做的这一切，那么他没有理由做的如此直白。
不过现在讨论这些也都毫无意义，因为优菈已经明确看到了阿贝多，而且还被阿贝多袭击了...动手的时候他可是半点都没有犹豫。
因此，迪卢克决定不再隐藏自身的行踪，选择直接走了出来，和这三人会和。
晨曦酒庄之主来到龙脊雪山这件事，除了酒庄的管家和凯亚外，目前应该还没有其他人知道——当然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数得再加上三个了。
“迪卢克老爷？你怎么在这里...啊不对不对，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呀？”
见到了这位富有盛名的老爷，派蒙下意识结巴了起来，不过她倒是没有忘记问出关键的问题。
“我发现了外边的一些痕迹，于是一路跟着走了过来...应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迪卢克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语气也一如既往的沉稳，或许正是这份沉稳，打消了派蒙心中的些许慌张。
“看来当时逃走的时候还是急切了一些...”
经过最初的一点惊讶后，优菈也反应了过来，迪卢克能找出她的痕迹，这倒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而且比起这个，优菈更在乎的是另一点。
“...不过你刚刚说的【掩人耳目】，是什么意思？”
迪卢克似乎听到了他们之前的谈话，而且一现身就给出了他的答案。
声势浩大的第二次雪崩，实际上是在掩人耳目？
“你们应该也都知道，西风骑士团的炼金实验室遭到盗窃，目前大部分的炼金仪器都被偷走。”
闻言，迪卢克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
“是，我知道。可是这跟雪山有什么关系？”
一直沉默的空忽然开口说道，他在进入龙脊雪山之前就知道了这件事，不过蒙德城内发生了盗窃事件跟雪山又有什么关系？
“仅从这一点来说，的确没有关系。”
听到空的话，迪卢克只是摇摇头，随后接着开口：“但那个炼金实验室是阿贝多负责的，而他也是最熟悉这个地方的人。那个偷窃炼金仪器的家伙全程没有惊动任何人员，足以说明那个窃贼也对实验室的构造非常熟悉。”
听到这话，空下意识看向派蒙，而派蒙也看向了空，两人都看出了对方眼神里的惊讶。
炼金实验室是阿贝多出手盗窃的...
前不久阿贝多才出手袭击了优菈...
再联想到刚刚迪卢克出现时所说的【掩人耳目】...
难不成，人为制造第二次雪崩的人，就是阿贝多？
第二百六十二章 明处与暗处
如果说人为制造第二次雪崩的人是阿贝多，那么很多事情都可以说得通了。
不管是炼金实验室被盗、晨曦酒庄遇袭还是优菈被莫名其妙袭击，这些事情都与阿贝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尽管没有人愿意往这方面去想，但事实的确指向了他。
那么，假定出手的人真的是他，那么他想从这一系列事情中取得些什么呢？
一般来说，阿贝多作为西风骑士团的首席炼金术士，是合法的拥有炼金实验室所有仪器的使用权的。而且不仅是使用权，如果他去申请的话，琴团长绝对不会阻止外借仪器——因为整个实验室最初就是为他建造的。
而袭击晨曦酒庄的那个人做出的唯一举动也只是销毁了所有资料，除此之外并没有造成其他的影响...
优菈遇袭倒是跟前两次不一样，阿贝多是真真切切的奔着“干掉优菈”这个想法发动的攻击。前后的差距非常巨大，让人不得不从中感到一丝诧异。
“呜哇...这也太复杂了吧...”
听完了这些因雪崩引发的一系列事情后，派蒙摸着脑袋，有些头晕的看着空。
“这的确比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委托都要复杂...”
空也有些头疼的捂住了额头，他们马不停蹄的从璃月赶过来，至今还没有得到什么充足的休息，此刻遇见了两位熟人，却又得知了一个更可怕的消息。
他们的敌人很有可能是西风骑士团的自己人，而且还是对雪山无比了解的是调查小队队长。
这就与他们最初的预想有些不同了...毕竟如果敌人是这种身份的话，一般得加钱。但他们这种和官方合作的活动又有些不一样，最开始西风骑士团给出的条件就已经是明码标价了。
哎......
想到这里，空和派蒙非常有默契的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不知道为什么，自蒙德龙灾解决之后，他们的旅途就进入了一个难以言说的状态——有时候非常浑浑噩噩的，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做什么。
虽然最终目的一直没有改变，但问题在于，不知道为何不像之前那样有条不紊了，现在更像是那种“说走就走的旅行”，时刻充满了不确定性。
“旅行者，你为什么会来到龙脊雪山？”
就在空和派蒙疯狂对眼神的时候，迪卢克似乎发现了他们的小动作，当即开口问道。
“我吗？我跟派蒙是收到了西风骑士团的邀请，以冒险家身份来到龙脊雪山参与活动的...迪卢克老爷你应该知道那个冒险家活动的消息吧？”
忽然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空立马反应了过来。
“原来如此。从璃月赶回来的路并不是那么轻松吧？”
“还好...”
“接下来还需要你的帮忙，如若骑士团给出的筹码不够的话，你可以来晨曦酒庄。”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迪卢克走到了优菈的身旁，对着她轻轻点头，接着就拾起了那柄冰铸的匕首。
“......”
听到迪卢克的话后，空下意识看向派蒙，发现这个应急食品也在看着他，不过她的表情就精彩多了。
是他们表现的太明显了吗？其实老实说，他们对所谓报酬也不是特别在意，他们想要的东西其实至始至终都特别简单...
呼——
洞口外，冰雪呼啸之声忽然传来，伴随着落雪，似乎是又一场足以遮蔽整个龙脊雪山的雪落开始奏响。
“下雪了...”
瞧见外面纷飞的雪花，优菈走到了洞口处，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随后摇摇头：“这种程度的落雪，既会掩盖足迹，也会影响视野，我们根本没办法行动。”
“那这场雪大概要持续多久呀？”派蒙似乎非常关心这个问题，当即抢着问道。
“持续时间...很难说，这种程度的落雪哪怕在龙脊雪山都是属于非常罕见的。也许是半个小时，也许是一个小时，也有可能持续一整天。”
简单解释了一句后，优菈叹了一口气。
自从他们进入雪山之后，就一直在遇到各式各样会影响他们深入调查的自然现象，而且每一个都是之前龙脊雪山数年都难以遇见的情况。
这要是说背后没有人为因素，恐怕就连派蒙都不会相信。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呀，我们进山的时候没有带很多的食物和补给，如果这里的落雪要持续一整天的话，这些东西是不够的...”
派蒙摸了摸她的小背包，里面还装着一份简易版的蜜酱胡萝卜煎肉，可这个分量给她自己一个人吃还行，多出两个人就是真的不够了。
“不碍事，只是一两天而已，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闻言，优菈愣了一下，随后轻轻摆手，示意自己并不需要补给。
作为常年在野外执行任务的游击小队队长，这种在野外没有补给的情况她可遇见多了，仅仅只是没有补给两天而已，不会对她造成多大的影响。
同样的，迪卢克也摇摇头，示意他也不需要这些东西。
“真、真的吗？”
见到这两位狠角色先后表态，搞的派蒙都有些不自信的看了一眼空，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一个人吃这份蜜酱胡萝卜煎肉会不会不太好啊...
“嗯...是真的吧？”
同样的，空也有些不自信，因为他的背包里也有一份烤肉排。不过除此之外就是几颗日落果，根本不够吃的。
思前想后，空和派蒙对视一眼，最终还是一咬牙，将各自的背包取了下来，放到了一起。
一大一小两个旅行背包放在一起颇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空和派蒙的表情就显得非常紧张，他们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背包，将里面所有的食物都取了出来，放到了一边。
一份小份的蜜酱胡萝卜煎肉，一份烤肉排，四个日落果...所有的粮食储备就是这样了。
看到这种配置，空只能无奈的叹一口气。
要不是他们一路从璃月赶过只顾着速度没有补充物资，现在也不会遇到这种情况...这雪啊，下得真的是太及时了。
雪花飘落在空中的时候，它是白色的，构成了一道道天然的视觉屏障...
嗯？
忽然间，空若有所感的抬起了头，洞口处似乎有一个人影在晃动，而且还在不断朝里面靠近。
“谁？！”
空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召唤出了他的武器，剑锋直对着洞口。
“...嗯？”
而那个来者，只是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脚步并没有因此停下来。
在朦胧的一片雪花之中，这个人的身影似乎有些让人感到熟悉。
“啊...阿贝多？”
第二百六十三章 忽然出现的阿贝多
穿过朦胧的雪雾，最终来到这个洞口面前的，是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人。
西风骑士团制式服装，金色的头发，以及非常具有辨识度的蓝绿色瞳孔...再加上他那虽然有些诧异，但整体上依旧保持着冷静的表情，毫无意外，他就是阿贝多。
不过不仅是洞口里的众人没有想到，似乎就连阿贝多自己都没有想到会遇见这几位。
“旅行者？还有派蒙、优菈和迪卢克...你们怎么在这里？”
阿贝多停住了脚步，轻轻的扫下了自己肩膀上的一些落雪，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们。
“退后。”
却不料，优菈直接拿出了武器，迅速来到了空的身前，正对着阿贝多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
见到优菈对自己如此有敌意，阿贝多更是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他就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的摇了摇头。
“优菈，我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们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闻言，优菈倒是笑了笑，接着将手中的大剑直接插入地面，随后双手抱胸，看向他：“之前你可没那么绅士，不过你可以解释——如果能说服我的话。”
“......”
瞧见优菈的态度如此坚决，阿贝多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伸出了一只手，一个小型的冰元素阵法在他的手中凝聚而成。
“这是...？”
见到这个东西的一瞬间，优菈就反应了过来，她下意识握紧了剑柄，不过感知到阿贝多身上没有敌意之后又渐渐的卸下了手上的力气。
“果然，你见过了这个东西...”
阿贝多将这个阵法轻轻抛在了地上，下一秒一些坚冰就从阵法中蔓延出来，慑人的寒气从其中喷涌而出。
“我不仅见过了这个东西，还跟【你】打了一架。”
见到了阿贝多的动作，优菈似乎是彻底放下了警惕，随手一挥，那把插在地上的大剑便消失了踪影：“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个【你】似乎跟你不太一样？”
闻言，阿贝多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只是猜测。不过跟你说的一样，我也认为雪山里有东西在伪装...至于他究竟会伪装成谁，我并不清楚。”
“这么说来，袭击酒庄的人也不是你？”
听到这里，一直在观察冰铸匕首的迪卢克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优菈的身旁，他同样看着阿贝多，语气倒是非常平淡。
“袭击酒庄？”
这话一出，似乎连阿贝多自己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一时有些诧异的看向迪卢克，“你是说晨曦酒庄被袭击了？在什么时候？”
“就在两天前，我在酒庄里面遭到了袭击。那个气息和你几乎没有区别的袭击者销毁了我所有关于雪山的情报，但没有对任何人员出手。”
“......”
或许是这件事的冲击过于巨大了，导致阿贝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几秒钟后他才缓缓摇头。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
一般人应该也不敢去尝试袭击晨曦酒庄，结果没想到他居然剑走偏锋，为了销毁那么一点情报就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下搞的阿贝多都有点不自信了，那个还隐藏在山里的家伙到底想做些什么？
最初他以自己的模样去到蒙德城与其他骑士们交流，接着就回到了雪山里把他的炼金笔记和仪器给拿走...然后他似乎就去骑士团的炼金实验室拿走了更多的仪器。
以上的事情是阿贝多本身就知道的，那个冒牌货会做出这些举动也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但之后的事情...
毫不犹豫的攻击优菈，还有忽然袭击晨曦酒庄...这都不像是【他】会做出的决定。
“所以在最初，尽管上面的气息指向性非常明显，我也没有怀疑到你的头上。”
见阿贝多陷入了沉默，迪卢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便接着开口：“不过上面属于炼金术士的气息实在是过于浓烈了，所以我就选择亲自来到龙脊雪山看看...没想到就在这里遇见了你。”
“不错，攻击优菈的人并不是我，袭击晨曦酒庄的人也不是我。但那个家伙的行踪，我还尚未掌握。”
见迪卢克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阿贝多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隐瞒了，于是直接将自己的猜测和答案说了出来：“那个家伙用某种手段把自己变得跟我的外形一模一样，而他使用的攻击方式也与我的趋于一致...我不明白他的真实目的，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对这片雪山有所企图。”
“原来如此。”
闻言，迪卢克点点头，随后也不再说话。
优菈也同样一脸若有所思，似乎是想到什么。
而直到现场非常有默契的沉默了有接近一分钟后，派蒙才后知后觉的忽然开口道：“所以说，雪山里面有两个阿贝多？！”
“...当然，你可以这么理解。”
听到这话，阿贝多的嘴角抽了抽，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攻击优菈和袭击晨曦酒庄的“阿贝多”显然就是那个冒牌货，能够确定他在雪山里究竟做了些什么吗？”
而派蒙身旁，空倒还很冷静，他想了想，问出了一个问题。
“具体的事情我并没有调查到，但我可以确定的是...这场雪崩是由他引发的。引发雪崩的方式是把炼金仪器调整至混乱状态，随后制造爆炸，促使更高处的雪滑落至低处。”
“因此...山脚的温度才会这么低，因为那些堆积在地面的雪本就不属于山脚，而是山顶的百年寒冰。”
“但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我回来也才几天的时间，根本不够我查清这件事的真相。”
说到这里，阿贝多的目光转向了那个冰铸的匕首，似乎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回来才几天？”
没想到听到这话后，优菈却是皱起了眉头。
早在一周前，阿贝多就在蒙德城里出现过...她当然知道阿贝多在前一段时间去参加稻妻举办的文化交流会，但他不是早就回来了吗？
后面返回蒙德城的那些船上，她也没有听说阿贝多在其中...
第二百六十四章 后手
对于从稻妻归来的蒙德艺术家们，骑士团是给予了符合礼数的排场的，而就在这样的迎接活动中，似乎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同样从船上下来的阿贝多。
不过当时的阿贝多知道那个家伙已经开始了他的计划，于是他选择了将自己回来的影响力尽量降到最低——即便如此，他还是被凯亚在内的几位骑士同僚发现了身影。
与他的设想一样，那几位同僚对他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意外，他们至少在前几天内就“见过他”，而且还有过交流。
不过他们交流的是什么事情，就不是阿贝多所知道的了。
此时此刻，洞口内。
“无论如何...我的确几天前才从稻妻回来，而此前的几周内，我都在稻妻的境内。”回过神来，阿贝多摇了摇头，“如果说你们之前遇到过长相跟我一样的人...那么他就是那个伪装的家伙。”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又如何确定谁才是真实的你？”
听到了阿贝多这话，空忽然开口问道。
“我们现在所交谈的内容就是那个伪装者所不知道的...对吧，白垩老师？”
迪卢克看向阿贝多，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但阿贝多的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没错。”
阿贝多听出了迪卢克话里的意思，于是轻轻点头，应了下来。
只要能够选出一种暗号，是那个假阿贝多所不知道的，那么他们就能够确定彼此的身份。
而刚刚迪卢克提出来的，就是一则只有他们两个以及凝哲才知道的信息。凝哲远在稻妻尚未回来，那么整个蒙德也就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
这两位都是聪明人，简单的眼神交流之下，他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不过见到了这个情况，派蒙却有些紧张的来回望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然后有些小声的开口：“我们应该不至于要分头行动吧...在很多恐怖小说里，分头行动就意味着会发生意外呀...”
“旅行者，你认为我们应不应该分头行动？”
也许是听到了派蒙的窃窃私语，迪卢克转过头来看向空，神色平淡的问了一句。
“分头行动吗...”
空重复了一下这个关键词语，神情变得有些犹豫。
以他自己的观点来说，肯定是与派蒙一样的。在明白有一个敌人一直在暗处盯梢的情况下，保持团队行动无疑才是最好的选项，分开行动只会给予敌人分头击破的可能。
但问题也就在这个地方，这么简单的道理，连派蒙都明白，他们怎么可能不明白？
除非...除非他们另有打算。
沉默了一会儿后，空最终还是摇摇头，开口：“...我知道两个选择都有好处，但我并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那么选择分头行动的好处是什么？”
迪卢克没有继续开口询问，但阿贝多却接过了话茬，看向空，轻轻问道。
“好处是...我们可以拥有一个相对高效的探索效率，大家聚在一起的话，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束手束脚。”
思索片刻后，空给出了他的答案。
“不错，这的确是其中的一个好处。”
听到了这个答案，阿贝多轻轻点头，不过他的目光依旧放在空的身上，似乎还没有听到让他满意的答案。
“其中一种？难不成还有...”
似乎是没想到阿贝多的反应，空微微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迪卢克，却发现迪卢克也在注视着他。
“......”
他好像反应过来了，明白了这两位的意思是什么。
聚在一起行动固然是比较安全的举措，但问题在于，既然安全了，那么那个隐藏在暗地里的家伙就不会出来...
所以，如果想要揪出那个家伙，他们就必须要分头行动，而且要故意露出破绽。
“...所以要破局话，我们只能选择分头行动，是吗？”
想明白后，空看向阿贝多，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目前没有更好的做法，而时间已经不多了。”
对于这个说法，阿贝多不置可否，但严峻的问题却是时时刻刻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我明白了。”
闻言，空点点头，随后一把将一脸懵逼的派蒙拽了过来，而后又在派蒙茫然的神色中对着她认真开口：“我们等会要分头行动，期间或许会遇到那个家伙。”
“嗯...我知道啦...”
虽然刚刚被拉过来的时候，派蒙有些茫然，但现在她也已经反应过来了。
具体来说，只要是空提出或者是认可的计划，而且是有理由的，那么她就会无条件的信任他...虽然这里面有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危险。
此时外边的落雪已经有了缩小的趋势，视野的遮蔽程度也大大降低
“那么...就这样吧，诸位。我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并没有被发现，那么就由我先离开...注意安全。”
计划既然已经敲定，阿贝多也不再犹豫，当即冲着现场的众人点点头，接着就朝着外边走去。
不过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阿贝多似乎看见了放在一块石头上的几颗日落果和食物，接着他就轻轻挥手，一个小型的金色背包留在了原地。
“如果你们的食物补给不足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了。”
说完这句话，阿贝多不再犹豫的朝着门外走去。
很快，阿贝多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一片冰雾之中，或许只有洞口处的一些融化的水渍能够证明他刚刚来过。
“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见到阿贝多已经离开，空转头看向迪卢克和优菈。
“我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跟没有见到过阿贝多一样。”
闻言，优菈轻轻摇了摇头，随后优雅的坐了下来。
“没错。如果阿贝多所言非虚，那么那个伪装的家伙就不知道他来过这里...而我们也就不需要有任何其他的行为变动。”
听到优菈的话，迪卢克也点了点头，接着再一次拿起了冰铸匕首，走到了角落。
“这样啊...”
见到这两位都这么说了，空转头看向派蒙，忽然就听见了一阵非常微弱的咕噜声——这是肚子发出的声响。
“欸嘿...只是有点饿了嘛...”
派蒙捂了捂肚子，接着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头，小声开口道。
他们俩至今也有几乎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不过好在，阿贝多临走前倒是留下了一个小背包...想到这里，派蒙立马飞了过去，迅速的拆开了背包。
烤肉排、蘑菇汤以及日落果...虽然乍一看并不是什么美食，但胜在数量不少。
他们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而且还是大家一起吃，等会可以用最好的状态迎接龙脊雪山和暗地里的那个家伙。
第二百六十五章 回归
经过了接近一天的海上航行后，凝哲终于在临近黄昏的时候抵达了离岛码头，他将在这里乘坐更大的船只返回璃月。
海祇岛的船只大多只能进行短距离的航程，而璃月跟稻妻之间，哪怕没有了那层无尽雷暴，期间的距离也是非常遥远的。
如果真要凭借海祇岛的船直接跨越重洋...理论上是可行的，不过路上不能遇到半点意外。
在运气不好的情况下，一旦遇上点什么暴雨、浪潮、大风，凝哲多半都会随着那只小船一起去海里泡个澡。
不过好在神里家早有准备，他们似乎一直在观察着凝哲的行踪。自凝哲从海祇岛出发开始，他们就将那艘“拓海号”安排到了离岛码头处。
当然，凝哲本人对此也非常清楚。
以他现在的身份来说，哪怕神里家没有出手，他也只需要稍稍放出风声，就会有无数的势力会愿意“献上”一艘大船，甚至还会亲自送他回去。
不过那样做的话，后续就可能会有些麻烦...总的来说，绫人也考虑到了这个情况，所以毫不犹豫的将“拓海号”送到了离岛码头。
等到凝哲抵达离岛，看到那艘巨大、坚硬甚至还配备有火炮的“商船”时，他非常欣慰的点了点头。
有了这艘堪比战舰的巨船，他返回璃月的速度可以再快上几成，到时候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躲过他姐姐的搜查，安全平稳的回到书局。
他可是太想念书局里的那个小房间了，里面的东西可都是他的宝贝...
只是很可惜，理想虽然是美好的，现实却总是残酷的。
起码他在登上“拓海号”之前，他的心情都是非常美妙的，只是登上之后，他就看见了几位老朋友。
“凝哲，好久不见。”
这位是神里绫人，他笑着打着招呼，姿态一如既往的优雅，不过他却站在“拓海号”里面。
好吧，这个还能理解，毕竟这艘船本身就是他家的，他在里面本身也是正常的。
而且自从璃月与稻妻合作声明发布后，双方的高层还没有进行面对面的交谈后，此番他跟自己一起去璃月，倒也说得过去。
但是...
“嗨~小家伙...怎么，见到我不高兴吗？”
这位是八重神子...
等等！
八重神子？！
这只狐狸为什么也会在“拓海号”上面啊！
“你们这是...？”
既然搞不懂情况，那么凝哲就决定暂时装傻混一混，如果能够混过去...
“哎呀呀...看来我的出现，把我们的“名士”大人吓了一跳呢...”
见到凝哲那充满着试探味道的表情，八重神子的笑容更甚了一分，不过很快她就装出了一副“受伤”的表情：“真是不好意思呢...要不是某个轻小说一直没有交稿，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也不会吓到名士大人...”
“交稿？什么稿？你别乱说啊！”
听到“交稿”这两个字，凝哲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蹦了一下，随后一脸怀疑的看向八重神子：“明明说好的是三个月一稿，这才不到两个月呢！就算是狐狸也不能这么压榨人吧！”
“哟，看来还记得很清楚嘛...”
见到凝哲的反应如此迅速，神子愣了一下，随后遗憾的摇摇头。
啧，没想到这个小子的反应速度变得这么快了，以前明明屡试不爽的方法现在居然被一眼看穿了...看来以后得换个策略了。
“呵...”
见到八重神子这般姿态，凝哲自然就想起了之前自己被这个狐狸哄骗着高强度写小说的日子，当下不由得冷笑一声，不过正当他还想继续输出的时候，却被绫人给止住了。
“咳...虽然不知道你跟宫司大人之间有什么往事，但我们此行除了送你之外，还要去会面璃月七星。”
绫人深知这两位要是对线起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启程，于是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会面璃月七星？”
果然，单纯的凝哲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
“没错。”
绫人非常隐晦的松了一口气，接着冲船上的水手们招招手，训练有素的船员们立刻开始准备出航的相关工作。
做完这一切后，他看向凝哲，神色逐渐变得无奈起来：“实际上，这次会面是天权星大人邀请的，而她提出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要把你给带回去。”
“把我给带回去？！”
闻言，凝哲咽了咽口水，视线从绫人和神子中来回移动，随后皱起了眉头：“那这个家伙去璃月做什么？”
“宫司大人的话...”绫人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笑着看向神子，“我并不了解，还是让宫司大人自己说吧。”
“很简单，我去璃月只是为了访友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事情。”
八重神子的脸上挂着那一如既往的笑容，让凝哲看了直挑眉头。
访友？
她这种千年老狐狸（小声）怎么可能在璃月还有...哦，好像还真有，甘雨似乎就和她相熟。
这样啊...
凝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撇过头去，看向绫人，问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天权星大人有没有说过什么...呃，就是类似于要把我“绑”回去，或者是要“打”回去这种话？”
“什么？”
此言一出，反倒是让绫人愣住了，哪怕是他，似乎都没有听过这种话。
凝哲和那位天权星大人不是亲姐弟吗？
怎么从凝哲嘴里面说出来就有些不对劲呢...
“啊，没什么...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见到了绫人那懵逼的表情，凝哲却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就好像捡回了一条小命一样。
“呵呵...”
神子倒是一直保持着笑容，似乎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咳...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过了几秒钟后，绫人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轻咳一声，接着开口：“现在出发的话...应该可以在璃月码头人员流动最少的时间抵达。”
“当然，走吧。”
“没问题。”
八重神子和凝哲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道，随后他们俩对视一眼，接着又各自撇过了头。
“......”
见此情况，绫人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只是冲着船员们招招手。
随着收锚的声音传来，拓海号终于启程，向着璃月航行。
第二百六十六章 抵达璃月港
今天的璃月港与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来往的货船依旧在码头停留，码头工人们卸下一批又一批的货物，如往常一样忙碌且热闹。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应该就是从稻妻来的商人变多了，也有更多的商船会选择前往稻妻的贸易线。
在璃月与稻妻签订贸易合作条约后，璃月的商人们也都把一部分重心转移到了对稻妻的贸易上。
除了一些刚刚起家的小商人想从这个贸易线上捞一笔外，其他的大商人都只是象征性的给出了一些船只——毕竟他们非常清楚，这个贸易合作条约出现的半年之内，双方都别想赚大钱，稳定才是官方想要的。
不过话虽如此，他们还是得给七星们面子，所以或多或少都派出了一些商船。
而就是这些“象征性”的商船，也足以填满整个贸易线路。所以也就导致这一路上的商人非常多，一度成为了璃月所有贸易航线中最热闹的一条。
也正因如此，绫人才会选择在黄昏的时刻启程，届时抵达了璃月，就能够避免人最多的时间段。
......
大海之上，深知神子和凝哲性格的绫人提前让人备好了几个躺椅，让船员们摆在了既能够吹到微量海风，还能够看海景的地方。
对此，凝哲和神子表示非常满意，一路上三个人有说有笑的，漫长的航行时间也变得不那么漫长了。
随着天边的最后一缕阳光落下，世界进入了夜晚，而拓海号也已经走完了整个行程的一半。
不得不说，雷暴消失之后，这段璃月和稻妻之间的海路的确变得畅快了许多。穿过那片海域时，不仅不用担心头顶会不会突然被雷劈一下，而且还可以非常安稳的躺在椅子上，看着星空。
大海上看到的星空与在城市里看到的似乎有些不一样，不过这对于凝哲来说并不奇怪...或者对他来说，野外的星空更让他印象深刻。
星空出现后，原本还在“和谐聊天”的凝哲和八重神子非常有默契的同时沉默了下来，他们没有再谈论任何事情，而是陷入了属于他们各自的思考中。
同样的，早已回到个人房间里的绫人也透过窗户看向了外边，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上，与群星相连的地方。
......
在后半段路程中，拓海号的船长稍微放慢了一点航行的速度，因为周边已经出现了完成贸易后正在返航的其他商船。
同时这也意味着，他们已经驶入了正常的航道，离璃月码头也就不远了。
“嗯？”
躺椅上，凝哲忽然支起了身子，看向海平面，在最远处隐隐约约看见了灯光。
灯光...
夜间的璃月港并不会关闭照明的设备，因为还有一些船只是专门走夜路的，而璃月港口必须要为这些船只点亮回家的灯火。
“嗯......”见到凝哲忽然支起身子，不远处的神子也看向了凝哲视线的方向，同样看到了那些灯光，“到了吗？这个速度还是不错的嘛...”
“让我看看...好，暂时没有发现枢密院八门的人员，也没有发现群玉阁秘书，凝光也不在...”
不过此时的凝哲显然没有心思去回复八重神子的话，他正在紧张兮兮的观察着码头上的人员。
“那是...刻晴？没想到这一次接待绫人的居然是她...不过倒也正常。”
“逢岩叔？现在这个时间他不应该在训练场练习武艺吗...居然也被安排到了这里来迎接了...”
“至于其他人...嗯，都是千岩军，没有发现其他的可疑人员。”
“好！”
观察完“敌情”后，凝哲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你这反应倒是奇怪...你那姐姐难道还会吃了你不成？”
凝哲这种无比谨慎的状态倒是把八重神子给逗笑了，这个小子连神明都不怕，居然这么畏惧自己的姐姐？
“不不不...你这么想那就不对了。”
结果出乎神子意料的是，闻言，凝哲居然连连摇头，接着一脸认真的开口：“我上次离开璃月的时候给几个好朋友送了点好东西，如果让他们知道了我回璃月的消息，那我就麻烦了！”
“哦？”
听到这话，神子来了兴趣。
这是送了什么“好东西”才会让凝哲这个小子都感到这么害怕？
“其实也不是多么夸张的事情，不过就是...嗯，简单的留了点东西而已。”
提起这事，凝哲少有的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噢...留了点东西啊...”
见状，神子摇头轻笑一声，也不管凝哲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再次将目光放向了正前方的璃月码头。
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如此繁华，布满了烟火气息...
与稻妻前几年的景象比起来，这里才更像是人类生活的地方，人类生活的城市.....想来，那位亲自来到稻妻的岩之神明，也很自豪于自己所创立的国度吧。
她此番来到这个国度，一是为了回一份岩之神亲自馈赠的礼物，二是为了见见老朋友，那位从魔神战争时期一直到现在的半仙之人。
“岸边的那个紫色头发的女孩，应该就是你所说的玉衡星刻晴吧？”
忽然间，神子瞧见了那个站在岸边，身姿直挺的紫发少女。
“嗯，没错。”
正在埋头思考的凝哲听见了神子的话后，头也不回的开口道：“她就是玉衡星刻晴，也是如今人治时代的主要决策者之一，我可是非常敬佩她的。”
“是吗？”
神子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微笑。
这位就是岩之神也会提起的普通人...在神明的视线中依然高昂着自己头颅的凡人。
“不过...我觉得你跟她肯定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的。”
也许是瞥见了神子的微笑，凝哲连忙补充了一句：“璃月港如今的繁荣离不开她的工作，而对她自己来说，是属于把一天的20个小时都拿来工作还不嫌多的人。”
“工作狂？”
听到这里，神子的笑意忽然就顿住了，她开始思考到底该不该跟这个女孩接触。
想了想，她还是摇了摇头。
先办正事...其他的稍后再说。
第二百六十七章 璃月港的夜晚
璃月码头，玉衡星刻晴已经在这里等待了有接近半个小时了。
本来这个事情应该由凝光自己去做的，毕竟那位神里家的家主是她亲自邀请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到了今天，她却忽然把迎接的工作托付给了刻晴，自己从群玉阁消失了。
明明今天刻晴的工作安排已经定好了，她会在吃完晚餐后去天遒谷重新丈量一下土地，但没想到凝光忽然就把这份工作“丢”给了她。
而且凝光早有准备的招募了一大批经验丰富的工匠，已经赶在刻晴之前抵达了天遒谷...所以闲得没事的刻晴只好答应了这个迎接的工作。
结果这一等，就是等了半个小时。
“......”
经过半个小时的海风吹拂，刻晴的微笑已经几乎凝固了。
同样等待了半个小时的，还有站在她身旁的千岩军教头逢岩。不过这位硬汉就不是被海风吹成这个样子的，他的表情还是非常平淡的。
“玉衡星大人，要不您还是...”
“不碍事。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那位幕府的社奉行应该也快到了。”
说罢，刻晴继续看向远方，果然在远处的海平面看到了一艘稻妻格调的巨船在向这边驶来。
这艘船的整体布局跟璃月的大多数船只都不一样，比起璃月那整体恢弘大气的风格，那艘船虽然规格很大，但显得非常精致巧劲。
此时此刻，船上的凝哲也完完整整的看到了码头上所有的人员配置，为了防止暗地里有密探，他甚至还用了精神力。
强大的精神力拂过整个码头，结果暗地里什么都没有。别说密探了，就连喜欢到处玩的小孩都没有。
“好，稳了！”
凝哲非常满意的收回了所有的力量，接着就头也不回的朝着甲板下方走去
“嗯？小家伙，你走到那下面去做什么？”
八重神子自然也瞧见了凝哲的动作，不过就算是她也有些看不懂这种走到甲板下方的举动。
“很简单，我得避着点...等会我就要直接回书局，谁能拦不住我！”
撇下这么一句话，凝哲就钻进了甲板，他似乎还顺手用上了精神力，将自己的气息彻底屏蔽了。
“......”
见到凝哲的动作后，八重神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就看向越来越近的璃月码头。
“宫司大人，我们马上就要抵达璃月港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绫人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换上了一身正装，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贵气的公子哥。
“啧...绫人啊，你这副装扮可不像是要去参加谈判的呢。”
见到神里绫人的一瞬间，八重神子就像是DNA动了一样，立马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说道。
“呵呵...宫司大人教训的是。”
绫人也同样还以一个笑容，姿态优雅的继续说道：“只是很可惜，本次来到璃月并非是谈判的...只是【朋友】之间的交流而已。”
“这样么？”
对于这番话，神子自然是不置可否，重新将目光放向了码头。
“那是自然。”
绫人的表情不变，始终是那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而神子似乎是已经失去了和他“阴阳怪气”的兴趣，只是看向璃月港地势最高的地方。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里应该就是玉京台，也就是“甘雨姐姐”办公和经常待的地方。
......
凝哲已经蹲在了甲板的中层，勉强可以透过一些窗户看见外面的情况。
虽然这里的环境确实不怎么样，但比他十年前坐过的渔船好太多了，起码没有那种属于鱼类的腥味...
嗯，现在能够看见绫人和神子已经下了船了...他们已经跟刻晴和逢岩接触了...好，他们已经在寒暄了。
躲在暗处的凝哲非常满意这种进程，因为以他的了解，雷厉风行的刻晴很快就会带他们前往璃月官方为他们准备的住宿了。
而瞧刻晴和逢岩的表情，他们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船上...
噫！好，我中了！
“船员们都是自己人，只需要等待他们离开，我就可以开始下一阶段的计划了...”
凝哲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岸边正在进行交谈的刻晴和绫人，一边心中不断思索接下来的对策。
虽然目前在港口边没有看到凝光的身影，但讲道理，以他对自己这个姐姐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
甚至说不定她还在某个地方埋伏着自己...
刹——
然而下一秒，一阵青绿色的风元素闪过，一个人影在凝哲的身旁逐渐生成。
“谁？！”
凝哲下意识站了起来，回过头去，正好就瞧见了来者。
“...魈？”
“嗯。”
出乎凝哲的意料，这个忽然出现在拓海号甲板下方的人，竟然是那位夜叉仙人。
“你怎么？”
乍然瞧见这位老朋友，凝哲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你初抵达璃月港时用精神力扫视了整个港口，我正好在附近，也感知到了这股气息。”
魈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此刻他双手抱胸，周身气息十分稳定。
“...所以我就来这里看一看，没想到你在这里。”
“这样啊...”听到这话，凝哲顿时了然。
这倒是说得过去，毕竟自己的精神力与之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那股强大而浩瀚的气息足以将对危险无比敏感的魈吸引过来。
“不过...你既然无事，那么我就先走了。”
魈再次扫视了一眼凝哲的全身，接着轻轻点头，随后身影逐渐隐去。
“哎？这么快就走啦？”
见到魈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样子，凝哲更是有些懵逼。
“...嗯。”
魈应了一句，在身影彻底消失之前，他还是说了一句让凝哲有些惊讶的话。
“欢迎回家。”
话音刚落，魈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这里。
“噢...说来也对嘛。我有好久都没回璃月了...”
愣了愣，凝哲认真的对着魈消失的地方点点头，随后他又看向外面的码头。
此时此刻，刻晴和绫人他们已经离开了码头现场，看样子已经离开了有一分钟了。
“好！”
见此情况，一抹笑容顿时在凝哲的嘴角浮现。
接下来，就是出船，然后回书局，回到他那个小房间。
第二百六十八章 回到书局
璃月港的夜晚或许并不能被称作夜晚，因为这里的灯火每时每刻都在照亮着世界。哪怕是在深夜的街头，依旧可以凭借这些灯光找到回家的道路。
在离开了拓海号后，凝哲立刻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岸上。
一方面他身形矫健的避开了所有巡查的千岩军，另一方面他还要躲着头顶上还亮着灯光的群玉阁。不怪他如此谨慎，只因为他在璃月港内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特别是在凝光和他的姐弟身份爆出之后。
不过好在他的时间确实选的不错，此时此刻正是人们吃完晚餐的散步时间结束后，整个街道上相对来说人员流动是非常少的。
但只要再过不到半个小时，那些在家里稍作休息的商人们又会再次出动，到那时他如果还想只凭借自己的身手混进去，可能就有点困难了。
没错，凝哲没有使用任何精神力或者是风元素的力量，他一路从码头摸索上来全靠的是他自己的反应力和身体素质。
经过刚刚魈的忽然来访后，他也明白了一件事。
他获得这份新的力量后，还没来得及跟璃月的那些仙人们报备...而那股力量太强大了，足以将周围所有的强者都吸引过来——这一次是魈，万一下一次就是那个女人呢？
因此，为了保证自己能够安全无误的溜回书局，他还是选择了最简单的潜入。
反正刚刚自己在船上也已经检查过一遍这里的人员配置了，根本没有在码头处发现任何密探或者是“可疑人员”，而自己上岸后的短短几分钟时间，他们应该也来不及重新部署...吧？
嗯...
仔细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不管了...”
思前想后，凝哲最终决定立即出发，不再犹豫，反正书局已经离他现在的位置不远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也不一定非要走书局的正门。他完全可以直接溜到后门去，然后直接钻进他自己的那片小花园，再从窗户处进入他的房间。
只要再穿过吃虎岩，他就可以抵达...
“哎？这不是凝哲嘛，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一旁传出，凝哲被吓的浑身一颤，但很快又强行镇静了下来。
“啊，我...”
扯出了一个笑容，凝哲转过头来看见了这个发现了他的人。
粉色头发，红色法冠以及那非常具有辨识度的白色鹿角...
“烟绯？你怎么...在这里？”
见到这位的样子后，凝哲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本来他想说“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但转念一想这种台词也太像罪犯被侦探抓到时会说的话了，于是他连忙改口成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吗？噢，城北有户人家委托我去解决一桩刑事诉讼，好像是有客户在他们家吃东西被打了...”
说到这里，烟绯晃了晃脑袋，接着又一脸怀疑的看着凝哲：“不对...现在的关键是你为什么在这里，而且还是以一个这么猥琐的姿态...你不是去稻妻了吗？”
“我这不回来了嘛...”
似乎是那股来自律师的气势太猛烈了，导致凝哲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连着轻咳两声后，他才继续开口：“咳...回来的比较突然，然后我现在也有点累，所以想早点回书局休息休息...”
“休息？那你不回群玉阁？”
没想到听到凝哲这话，烟绯脸上的怀疑更重了一分，凝哲甚至能够隐隐约约看到她的神之眼正在绽放着微弱的光芒。
“你瞧你说的，我回群玉阁做什么，我的房间一直在书局里...等等？”凝哲似乎反应过来烟绯说的“回群玉阁”是什么意思了，“你是说，我的房间已经被搬到群玉阁了？！”
“对呀，规模可大了，你房间里好多书都被一起搬走了呢。”烟绯非常确定的点点头，那次搬运活动可是她担当法律顾问的。
“坏了...”
见到烟绯那肯定的模样，凝哲顿感晴天霹雳。
怪不得他姐姐不安排任何人来这里“埋伏”他，同时也完全没有设置任何陷阱，原来是早就已经把他的家给偷了啊！
“嗯...好吧，我相信你啦。”
而见到了凝哲这副崩溃的模样，烟绯却非常认真的点点头，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
“没什么，书局里除了你的房间之外，不是还有宁彧的房间嘛...你睡他那儿不也是一样的。”
烟绯又晃了晃脑袋，接着认真的点点头：“放心放心。据我所知，他这段时间应该都在外面修习术法，我好久都没有在璃月港见过他了。”
“噢？”
乍然听到好兄弟的名字，凝哲愣了一下，随后一抹微笑就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对啊！
就算他自己的那个房间被搬的啥也不剩了，宁彧的房间肯定没动啊！
而且就照烟绯说的，宁彧自从拜入了萍姥姥门下学习仙法，之后他回到书局的时间屈指可数，大部分都待在野外练习各种术法。
连经常走外勤的烟绯都没能经常在璃月港内见到他，那么就说明他现在必然就还在野外学习，换言之，他的房间就是凝哲的。
“噢对了...”
就在凝哲刚刚觉得否极泰来的时候，烟绯忽然又开口说话了，凝哲几乎是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就警觉了起来。
“哎呀，不要那么紧张嘛。”见到凝哲这副模样，烟绯没好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说，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没有通知任何人啊？”
“嗯，对。看到刚刚停在码头的那艘稻妻船了吗？我就是蹭他们的船回来的。”
凝哲颇为谨慎的指了指港口码头的方向，拓海号还停靠在那个地方，巨大的船只哪怕在夜里也非常显眼。
“这样啊...”
顺着凝哲手指的方向，烟绯也看见了那艘船，随后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开口：“那好，我现在就去城北了...还有，我不会告诉凝光大人的。”
说到这里，烟绯还眨了眨眼睛，随后她也不管凝哲，直接迈开步子，朝着城北的方向走去。
“......”
瞧着烟绯离去的样子，不知是否是错觉，凝哲总觉得这个律师的心情似乎都变得好了很多。
嗯...
搞不懂...
不过她倒是提到了不少的有用情报...不管如何，明天再去群玉阁，今天就得住在书局里。
第二百六十九章 人多势众
璃月官方为神里绫人等一行人安排的住宿是璃月城南规格最好的酒店，在将他们安全送达了酒店并安排好了所有伙食后，刻晴和逢岩也都各自离开了这个地方。
作为天权星亲自邀请的客人，神里绫人理所应当的住在了这个酒店最好的房间内，不过绫人非常懂事。在璃月官方的人都离开之后，他就非常自觉的把自己的房间递交给了八重神子。
只是八重神子似乎并不在意房间的规格，或者说她甚至本人都没有住在酒店的打算。
因为在那位玉衡星和千岩军教头离开后，一位自称七星秘书的人又来到了酒店。而在那之后，八重神子就随她一同出去了。
当然，对于这些事情，绫人的做法一向是：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毕竟从稻妻到璃月的这艘船上，实际上只有他一个人是受了天权星邀请的。其他的人包括八重神子和除凝哲外的其他船员都是无比自由的，讲道理他们理论上甚至可以去璃月的各个地方游玩。
只不过他带来的都是社奉行的心腹以及部分天领缝隙和勘定奉行的人，心腹们自不必说，那些由其他两个奉行安插进来的人自然也不会随意离开。
因此现目前为止，除了八重神子和凝哲外，其他的人都是住在了璃月官方安排的酒店里，等待明天的谈话。
说起来...
凝光大人居然有事不在璃月港内，这倒是一个奇闻。
拓海号还没有抵达璃月港时，绫人就远远的瞧见了那座天上的宫殿。仅凭此物，这位天权星就足以在提瓦特留下自己的名号。
而这样的人物，突然之间改变了计划...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更加紧急的事情吧。
虽然作为政治家，绫人知道这里面或许有着什么值得挖掘的秘密，但此时的他却并不打算做些什么。
毕竟璃月这个国家...他也是有很久没有来过啊。
......
云海书局。
在拿定主意之后，凝哲反其道而行之，决定就从云海书局的正门进去。
虽然老承一如既往的坐在门口打盹，但他是自己人，应该不至于在知道自己回到书局之后立马就去报信——再怎么他也至少会在明天一大早再卖了自己。
因此，凝哲只是用眼镜简单的伪装了一下自己，随后遍大摇大摆的直接走进了书局。
跨过门口的时候，凝哲十分清楚的察觉到了老承的耳朵动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原样。
嗯，懂事！
现在的时候虽然不早了，但还是有不少的人在书局里看书和买书，趁着人多凝哲可以混进人群里面。但如果老承的反应大起来了的话，他就没办法隐藏了。
在和裕茶馆彻底并入云海书局后，许多在茶馆那儿听书喝茶的人都跑到了云海书局附近开设的茶楼里赏戏喝茶。
随着和裕茶馆一同加入云海书局的，还有原本在茶馆里挂旗的云翰社，也就是云堇的戏班子。
有了他们的加入，书局的生意又好上了不少。现在已经成为文化领域无可撼动的第一产业，人员流动也成为了所有行业里的第一。
虽然凝哲本人对这些东西并不是特别在意，但起码他现在感受到了人流量大给他带来的一些便利。
就算凝哲如今顶着个白毛，特别吸引人的眼球，但由于人数实在是太多，直到他已经走到了二楼都没有几个人察觉到他的身影。
然后，他就在二楼见到了一个老熟人。
具体来说，这是一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人，而这个少年正端着一本《三侠五义》在细细揣摩。
行秋？
见到他的一瞬间，凝哲就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了。
只不过紧接着，凝哲就抬起了头，看向书架上方摆着的几个大字：
【古典爱情区】。
诸如《石头记》、《西厢记》、《桃花台》这种作品都位列其中，而行秋的手里却拿着的是一本武侠分区的《三侠五义》，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行秋的神情非常认真，他似乎已经对手里的这本小说完全入迷了，就连凝哲在他不远处驻足了超过一分钟，他也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
“......”
有些奇怪的摇了摇头，凝哲也不打算打断这个老朋友的雅兴，于是轻轻推开门，走到了书局的内部。
穿过一个走廊，右手边第一个房间就是宁彧的，而他的房间在最里面。
经过了烟绯的提醒，凝哲深知自己绝对不能贸然踏进自己的房间，谁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上次“搬家”遗留下的一些惊喜。
于是，凝哲冷笑一声，接着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宁彧的房间门。
“呵...果然如此。”
里面的场景果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所有的东西都规规整整的摆在它们应该摆放的位置上，整个房间与凝哲记忆里的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宁彧这个家伙肯定是死活不愿意搬到群玉阁去住的...
整个房间的布局非常朴素，除了墙面上挂着的四幅梅、兰、竹、菊的画像外，几乎没有其他的装饰品。
不过有趣的是，衣柜的旁边，横着放着一柄宝剑。而这柄宝剑就是先前达达利亚在北国银行的宴会上送给他的礼物，名录剑锋。
这把宝剑...自从奥赛尔一战后，宁彧似乎就再也没有拿起过。
虽然没有再使用过，但他也没有将这把剑丢弃，而是将其郑重的放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
想到这里，凝哲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就随意的坐了下来。
他如此费尽心机并非是单纯的想要躲掉自己的姐姐。
他非常明白，自己身上还有其他的任务没有完成。老爷子虽然已经回到了精神空间里，但也许是在那方世界中使用的力量太多了，他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以防止某种存在的窥视。
而在见到了作为天权星的凝光之后，他就会再一次踏上旅途...这一次或许就是那个距离地脉最近的地方——层岩巨渊了。
凝哲心里也有预感...在那个地方，他恐怕能够得到一切的真相。
但在那之前...
就让他好好的摸一摸鱼吧。
第二百七十章 云雾缭绕
璃月，庆云顶。
天空中似乎有一座悬空的小岛，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
这座小岛之上，还有着一座经过精心修建的亭台楼阁。在一片云雾缭绕之中矗立，就像是传说中的仙人洞府一样。
不过此时此刻，这座“仙人洞府”上的人却不是仙人，而是一个看上去俊秀非凡的青年。
“......”
这位青年站在这座楼阁的边缘，遥望着大地，神情平淡——或者说不是平淡，而是一种麻木。
他的腰间别着一枚精致的靛蓝色神之眼，但他的身旁却一直萦绕着微弱的风元素。
这种风元素与神之眼汇聚而成的不一样，它的气息更加微弱，仿佛浑然天成，采自山间吹拂的清风。
此乃萍姥姥与降魔大圣传授之仙法——【霖风韵致】。可以在没有可以调动元素力的外置器官神之眼的基础上，动用一部分的元素力。
而这名青年，显然就是在这里完成日常课题的宁彧。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的景色是真的很不错，可以纵观整个绝云间...”
望向下方，宁彧叹了一口气，眉宇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今天还是他第一次来到这座悬挂于天空的洞府，来这里之前，他还去到了数个山峰上更改了雕像的朝向...
换句话说，为了完成今天的课题，他甚至花了整个白天的时间去解这个谜，直到现在才有时间正式开始修习。
想到这里，宁彧摇了摇头，接着缓缓坐了下来，捏起了术法的手势。
然而他刚刚做好准备要开始今天的修行后，却忽然皱起了眉头，好像感知到了什么什么信息。
“我的房间里...进贼了？”
宁彧的表情充满了错愕，似乎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在最初学会一部分仙法后，为了能够迅速掌握，他在房间中试验了一下萍姥姥传授的一种感知型阵法。
这种阵法没有任何攻击性，但可以起到警示的作用...但设下这个阵法的最初，宁彧就没有想到过它会被触发。
还有谁能够进到他房间里，还动了他的衣柜？
就算这个小偷能够瞒过一大堆云海书局的好手，可以骗过老承的感知来到书局内部，甚至还成功的找到了他的房间......这种人才不至于去翻他的衣柜吧！
“难不成是我的阵法出些了什么纰漏...”
哪怕宁彧苦思冥想，他也没能想出云海书局内进到小偷的可能性...
甚至到了现在，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阵法出了问题，是不是被一些风吹草动给触发了...
“可是这不可能啊...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刚刚坐下的宁彧越想越不对劲，连带着修习仙法的心情都没了。
下一秒，他再一次捏了一个术法，越多越多的风元素在他的身上汇聚，紧接着他就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没错，跳了下去。
不过这一次就跟前面被留云借风真君扇下去的狼狈不同，他现在能够在空中保持相对平衡的姿态，近乎于踏风而行。
而他的方向，就是璃月港，具体来说是云海书局。
......
云海书局，宁彧的房间内。
这个原本很安静的房间内传出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听着像是翻箱倒柜，是乍一听就会认为是已经进了小偷的那种程度。
一般来说，这种程度的声音绝对会把云海书局的工作人员给吸引过来。但不知为何，硬是没有一个人来到这里。
“嗯...果然在这里。”
再次翻开一个一个箱子后，凝哲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稿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画满了某种神秘的字符。
而拿到了这个东西之后，凝哲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张稿纸是他和宁彧在旅行途中留下的，当时的他记录下了很多东西，包括但不限于一些有区别于提瓦特大陆法则的“奇思妙想”。
只不过上面的内容不是用提瓦特语写下的。
“虽然这玩意现在也没什么用了，但还是拿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将这张稿纸拿到手上后，凝哲心神一动，下一秒这张稿纸的模样就逐渐淡了下去，彻底消失在了这里。
早在烟绯说出他的东西已经被全部搬到群玉阁的时候，他就想起了这张稿纸...不过他担心的倒不是什么自己的秘密被察觉，他担心的只是看到这张纸的人会不会被他连累。
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与之前不同了，特别是在渊堲宫一行结束后...就连魔神也要隐去自己的踪迹，就更别提已经拥有了神之眼的普通人了。
他所重视的人大多都拥有神之眼，换句话说他们的身上都有着“神明”的注视...
不过好在他在很早之前就跟宁彧说过这件事，以后无论遇到怎样的情况，首先要把这张纸条给留下来。
啪——
既然已经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那么剩下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凝哲抬起手，随意的挥了挥，接着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各类物件都自己漂浮了起来，朝着原本的位置移动起来。
以他细致入微的精神力控制，完全能够保证剩下的东西彻底恢复原样，就连宁彧本人来都看不出来痕迹的那种。
几分钟后，所有的物件都摆回了原处，整个房间完美的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做完这一切后，凝哲站起了身，轻轻打开了宁彧房间的门，走了出去，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前。
犹豫了几秒钟后，他还是推开了这个房门，见到了自己房间如今的模样。
“......”
不过见到了之后，凝哲就沉默了下来。
不是因为这里啥也没有剩下，而是恰好相反，这里面摆放的东西非常多。既有床也有衣柜，其他的家具更是什么都不缺，俨然一副能够正常住人的模样。
而且更离谱的是，这些家具看上去就特别名贵古朴，根本不像是临时搬过来的。
“嗯？”
一眼扫过去后，凝哲忽然在床头柜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特别的装饰，是一个绣着精巧梅花的抱枕。
梅花？
再联想到这些家具的成色，真的很像是某个往生堂才会拥有的色彩...
第二百七十一章 迟来的梦境
璃月，云海书局。
在踏入自己的房间前，凝哲有想过这个房间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既然那份稿纸已经被宁彧拿到了他那里，那么就说明自己的房间的确是已经被搬走了。换言之，自己的房间起码在某一段时间会是空的。
就算不是空的，在他的猜想中，多半跟老承或者江果有关。
一方面老承一直认为他的那柄石剑需要一直存放着天地灵气充裕的地方——比如说凝哲房间的小花园里，所以他不止一次的提出过要“占有”那个小花园的想法。
另一方面就是江果...
虽然这个家伙从来没有说起过，但凝哲非常清楚，他肯定一直在觊觎自己的房间...或者说是在觊觎自己房间设置的那堪称豪华的逃跑系统。
对于他这种时刻想要摸鱼的人来说，这种有不下五个密道的房间简直不能更好了...所以凝哲对于他的做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可唯独，他没有想到“改造”自己房间的居然会是往生堂...或者说是胡桃。
“......”
看到了那些古朴典雅的家具后，凝哲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眼神飞速朝着四周扫视。
一般来说，出现这种情况也就意味着胡桃有可能在周围，而胡桃在周围的话，也就意味着她的鬼可能在周围...
嘛，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怎么怕鬼了，但对于那种一下子就跳到脸上来的鬼东西，是个人都会被吓一跳的吧...
不过在非常仔细的看过了一圈后，凝哲非常确定这里的确没有任何鬼魂的气息，胡桃也不在这里。
“呼......”
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凝哲走到了那张由名贵实木做成的床边，接着就倒了下去。
不得不说，这种床躺着就是比宁彧那家伙的白板木躺着要舒服多了...
趟了上去后，凝哲只觉得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一股睡意也慢慢席卷了上来。
啊...也对，他今天也算是在大海上漂泊了一整天了...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凝哲在这张大床上沉沉的睡去。
......
梦境之中，凝哲久违的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感觉。
时而像是在飞行，时而像是漂浮在海面，时而像是在云端行走...
五颜六色的光芒簇拥着他，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穿行。
在这段许久未见的旅程中，凝哲也如往常一样，浑身的疲惫被很快扫清。
而在几分钟后，他的身形停了下来，停在了同样一片白色的陆地上。他的面前，白发老者缓缓浮现了身影。
“啊...老爷子，你果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见到了这个白发老者后，凝哲倒是丝毫不觉得意外，他似乎早就猜到了一样。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在这两天里，你硬是一觉都没有睡...直到刚刚，你才闭上了眼睛。”
白发老者轻轻挥挥手，周围的世界除了白色之外，逐渐染上了其他的色彩。
“从海祇岛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困意，在登上了拓海号之后我又不敢睡觉...没办法，谁叫那条船上有只狐狸呢。”
提起这事，凝哲的表情同样有些无奈。
他要是真在那艘拓海号上睡着了，那只狐狸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指不定要把他绑在船头让他感受风浪，然后趁机提出些什么苛刻的条约...
上一次他就是这么着了道，一不小心在八重堂睡着了，结果一醒来就发现他被挂在了一根木杆子上，那只狐狸还在下面冲他招手...
“咳...我倒是忘了这一点...”
白发老者轻咳一声，他对这件事好像也有点记忆，毕竟那个时候凝哲会睡得那么死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以那只狐狸绑人的力度来说，如果他克莱蒙斯没有把凝哲拉进梦境里，凝哲肯定能醒过来，也可以避免那种情况...不过很可惜，
“行吧...那么老爷子，这一次你想说些什么？”
在这片空间里，凝哲也随意的摆了摆手，一个普通款式的椅子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也随之坐下。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里也算是梦境...在梦里面那肯定怎么舒服怎么来。
“......”
闻言，白发老者沉思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作为【魔神】，我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但作为【师傅】，我有必要提醒你...”
“哈？”
凝哲愣了一下，接着有些诧异的看向他，眉宇之间充满了不解。
这个老爷子这一次居然没有打谜语？
噢...说起来也是，渊堲宫一行后，他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甚至说不定他知道的信息比这个老家伙都多，哪里再需要听他谜语。
但是很显然，白发老者的话还没有说完。
“...我得提醒你，自从获得了这股力量后，你的警惕性就变得大不如前了。”
“警惕性？”
“没错。”
老爷子认真的点点头，随后抚了抚他的胡须，露出了一副“你小子摊上事儿”了的表情。
“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睡的这张床上有一个有趣的小东西吗？”
“什么？”
听到这话，凝哲的眉头更是皱了起来，他明明仔细的观察过了周围的环境，怎么可能...
嗯？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情况。
“不止如此...你在进宁彧房间的时候，也触发了一个小东西，而且你还没有半点察觉到。”
见到凝哲愣住了，白发老者再次轻描淡写的补了一句：“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东西应该是某种预警型的阵法，有人触发之后，布置阵法的人就可以察觉到。”
“嗯？！”
听到这话，凝哲连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上，试图找出什么不属于他的气息。
然而很可惜，他的身上什么异常也没有，而这也就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一点：如果真的有这个阵法，那么他已经来不及阻止这个东西的信息发送了。
“完蛋了...”
意识到自己到底做出了怎样的疏忽后，凝哲两眼一黑，整个人都倒在了椅子上。
“其实...如果你没有一进来就睡着的话，还是有机会避免这一切的。只是可惜啊...”
见到了凝哲那一脸麻木的表情，克莱蒙斯满意的点点头。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现在的外界...该来的人应该都已经来了吧。
第二百七十二章 围观
璃月，云海书局。
庆云顶与璃月港的距离相对来说是比较遥远的。一般人如果靠步行的话，再省略掉中途可能会遇见的盗宝团、愚人众和元素生物等阻碍，大约需要两个时辰以上才能走到。
但有位著名吟游诗人曾经说过一句真理：飞比跑快。
所以从庆云顶一路飞下去的宁彧，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抵达了璃月港。从时间上来说，比步行的时间节约了接近四分之三。
正因如此，他回到璃月港的时候，时间还不算特别晚——起码老承还坐在书局的门口打盹，书局也还没有关门。
而见到老承还悠哉游哉的坐在门口时，宁彧心中的疑惑又多了几分。
老承在书局内是除了他和凝哲之外实力最强的人，虽然没有神之眼，但一身实力比很多神之眼的持有者还要强大——如果连他都没有察觉到那个闯入者，那么就说明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要么是闯入者的实力已经强到了足以碾压老承的地步，要么是这个小偷特别善于潜行，能够瞒过所有人...
讲道理，后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同样作为剑客，宁彧非常清楚老承的感知能力有多么强大，只要是有半分恶意的人踏进书局，他就能够立刻察觉到这股气息，并确定其具体位置。
而前者的可能性...
如果真的是实力如此强大的存在，那么他不可能还会被自己留下的阵法给发现...
综上所述，宁师傅得出了结论。
他房间里的阵法应该就是被老鼠或者是其他的东西给不小心触发了...不然谁会专门去他的房间里偷东西啊！
唯一值钱的就是一把宝剑，结果那把剑还比一把叫弓藏的弓还要重，没有专门修习过力量的剑客还拿不起的。
他距今也就用过一次，而在与达达利亚一战后，他也就再也没有用过了。
“除非...”
走在通往二楼的梯子上，宁彧脚步一顿，他似乎想起了一个比较合理的可能性。
除非是凝哲回来了。
他回来了的话，起码在得知自己的房间已经被搬到群玉阁后，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去着那张稿纸。
而他又非常清楚，那张稿纸绝对被唯二知晓其存在的自己给好好收起来...
“可是这样一来...”
想到是好友回来了，宁彧的表情舒缓了一瞬间，但下一秒又忽然凝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凝哲房间的所有东西被搬走后，胡桃又把很多东西盘到了这个房间里。本来这是不符合规矩的，但谁让凝哲不在，而作为云海书局老二的他又同意了...
“不管怎么样，他们俩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我术法都还没学完呢，哪有心思去管他们...”
深呼吸了两下后，宁彧的表情变得坚定了起来，他再一次迈开了步子。
然而刚刚踏上二楼，他就又看见了另一个老熟人。
“行秋？”
瞧见待在书架尽头的少年，宁彧连忙后退了几步，看了看书架上写着的【古典爱情区】，一时有些不敢确定。
这是那个只喜欢看武侠小说的行秋吗？怎么现在喜欢泡在古典爱情区了？
“嗯？”
不过行秋似乎刚刚看完一页内容，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就转过头来，正好就瞧见了一脸奇怪的宁彧。
“宁彧？你回来了啊，这一次的修行结束了吗？”
见到了熟人，行秋“啪”的一下将手里的书合了起来，接着有些好奇的看向他：“我听烟绯小姐说，你今天的修习是解开仙人留下的谜题啊...据说非常困难，你已经解开啦？”
“呃，这个嘛...”提起这个，宁彧的笑容一顿，接着就有些无奈的摆摆手，“那个谜题本质上并不困难，但复杂的地方在于，它需要你到处跑...”
关键是到处跑就算了，每一次还要爬山...他没有带风之翼，以他目前所掌握的仙法来说根本做不到从一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
而且最可怕的是，解开所有谜题后，最后还要用风元素去触发那个长得像三叶草的东西...
他可没有风元素神之眼，所以他就在山头坐了接近一个小时，才汇聚了足够的风元素，启动了那个神秘的仪器。
“是吗...”
见到了宁彧的表情，行秋似乎也能够想象到这个东西有多么麻烦，于是连忙摇摇头，另起一个话题：“说起来，稻妻那边的文化交流会也结束很久了，就连两国之间的商路都已经打开了...凝哲还没有回来吗？”
“他啊，如果要按照他原本的说法，那么他的确没有回来。”宁彧看着行秋一脸认真的开口。
“哈？”
行秋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狐疑的看着宁彧。
什么叫按照原本的说法的确没有回来，那如果不按照什么说法，他就已经回来咯？
“我很难说，因为他现在就有可能在那里。”
说罢，宁彧指了指通往云海书局内部的走廊，走廊的尽头就是凝哲的房间。
“有可能？等等，我都有点搞不清情况了...”
行秋已经皱起了眉头，他有点没听懂宁彧在说些什么，他怎么拜入仙人门下之后就学会了这种谜语了？
“啧...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见状，宁彧也知道自己好像解释不清了，于是非常干脆的把门打开，指向里面的走廊，“不过我可不能保证里面会出现什么东西，比较那个家伙从稻妻回来会带什么怪东西都不奇怪。”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就有点明白了...”
听到“怪东西”三个字，行秋的眉头忽然就松了下来，既然跟凝哲有关，那么宁彧的反常表现就变得合理起来了。
砰！
忽然间，走廊尽头传来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仔细听的话...似乎不止是重物落地，其中还夹杂着一点非常奇怪的声音，就像是某种很软的物体“啪唧”一下子掉到了地上一样。
“......”
听到这个动静，宁彧与行秋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睛里的疑惑。
不管里面是不是凝哲，但起码证明了这里面绝对是有人的...
随后两人也不再犹豫，直接走了进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出乎意料的共鸣
此时此刻，凝哲正无比安详的躺在床上。
他的表情非常平静，头顶的那根呆毛也软了下来，仿佛也陷入了沉睡。
而在这张床的旁边，一名少女正坐在这里，她手里拿着一根小蒲公英，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利用它做点恶作剧。
但她每伸出手时，见到了床上这个白发少年安详的睡颜，她又缩回了手，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这名少女显然就是“改造”这个房间的罪魁祸首，也就是往生堂的现任堂主胡桃。
就如同凝哲所说的，他的这个房间有不少的“应急逃生通道”，而这些通道其实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
如果说房间里发生了什么时，里面的人能够迅速离开的话，那么知晓通道具体位置的人也可以反过来，以非常快速的方式来到这个房间里...
正如克莱蒙斯所料，这个房间里还是被留下了点东西，而这个东西无疑就是胡桃所留下的。
“凝光姐说你今天就会回来，没想到你还真的回来啦...”
胡桃放下了这朵小蒲公英，伸出手，在凝哲的脸上晃了晃，不过凝哲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唔...”
犹豫了一会儿，胡桃还是按住了一个想要跑出来撒欢的小鬼魂，阻止了它四处乱飞。
讲道理，虽然她在不故意把鬼魂变成恐怖模样的时候并不能吓到凝哲，但在他睡着的时候这么冲上去，指不定还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
毕竟凝哲才从异国他乡回来嘛，还是不给他整个恐怖的了...
啪！
忽然间，这个房间的门被推开，紧接着宁彧和行秋就走了进来。
而他们一进来，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胡桃以及她手里的小鬼魂，仔细瞧瞧还能看见凝哲一脸安详的躺在床上。
胡桃是一脸懵逼的，宁彧和行秋同样一脸茫然。
甚至行秋还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是不是他们开门的方式不太正确？
“......”
“......”
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直到接近一分钟后，胡桃才歪着头看向他们，语气有些疑惑：“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我们就是...呃，听到了点动静，所以来看看...”
闻言，宁彧直接拉住了还在后退的行秋，接着就看向胡桃，试探着开口：“你在这里做什么？是凝哲回来了吗？”
说到这里，他还非常隐晦的歪了歪头，果然在胡桃的身后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凝哲。
而这一看，差点吓了宁彧一跳。
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此刻的凝哲表情实在是太宁静安详了，安详的他好像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再联想到胡桃之前手里攥着的那个小鬼魂...
几乎是一瞬间，宁彧就在脑海里补全了完整的故事。
大概是凝哲刚从稻妻回璃月的船上下来，经过长时间的跋涉心神俱疲，结果此时正好是晚上，又遇到了胡桃......
咳，遇到胡桃倒不是什么大事，重要的是胡桃手里的那个可以变化模样的鬼魂。
以宁彧对凝哲的了解，大晚上的他要是在街上遇见了一个模样可憎的鬼魂...好的情况下他会被吓的愣在原地，坏的情况下他就会直接倒在原地。
也就是会露出这种无比安详的神态。
别问宁彧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在稻妻之行中，他们没少见到什么恶鬼。
“嗯，对呀，凝哲回来了。”
听到了宁彧的话，胡桃倒是直接站了起来，把空间都让了出来。
也是这一让，宁彧和行秋得以看见了凝哲的全貌。
凝哲平躺在床上，胸口随着轻微的呼吸上下浮动，面目平静，像是单纯的睡着了。
嗯...
以这样的情况来看，似乎并不是受到了惊吓而造成的应激反应，更像是正常的因为疲惫而陷入的沉睡。
“噢...噢！这样啊...哈哈，我们也是听说了他回来了，所以才来看看的嘛。”
几秒钟后，行秋反应了过来，他笑着说道，随后重重的给了宁彧一击。
“唔！...对，没错，我们是来探望凝哲的。”
忽然遭到重击，宁彧也反应了过来，于是连忙笑着开口道。
说着这话，他们还不留痕迹的瞄了一眼胡桃手里的鬼魂。
原来是鬼魂想要跑出来，但胡桃把它压住了啊...
“哦...是吗？”
本来他们这么一说胡桃就信了的，但是此刻他们俩的表现又让胡桃觉得他们是在隐瞒着什么事情...
“真的真的，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察觉到了胡桃的怀疑，宁彧和行秋疯狂点头。
“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
见到他们这副模样，胡桃虚起了眼睛。接着她摆摆手，房间的门忽然“哐”的一下直接被关上，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宁彧和行秋一哆嗦。
“我说！”
似乎是终于受不了这个环境了，宁彧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开口：“我在修习的时候发现自己先前摆下的阵法被触发了，而一般来说这个地方又是没什么人来的...”
“你在凝哲的房间里布下了阵法？”
没想到闻言，胡桃的眼神更加奇怪了起来。
“不不不，我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布下的！”宁彧愣了一下，随后连忙摆手，“只不过因为我的房间里确实没有人进入的痕迹，所以我就想来这里看看...”
“这样啊...”
胡桃又转头看向行秋。
“我？我只是来看书的，正好遇到了宁彧，然后就一起进来看看而已。”
比起宁彧那莫名其妙的慌张，行秋就镇静了许多，他只是刚刚被那“哐”的一声给吓到了而已。
“那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
听完了他们的解释后，胡桃反而是皱起了眉头。
这俩一进来就跟做贼被主人家逮到了似的，那一脸慌张的样子很难让人不怀疑他们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欸？”
听到这话，宁彧好像也反应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行秋，又看了一眼胡桃。
对啊，他那么紧张做什么？
噢...
他应该是一进门就看到了胡桃和躺在床上的凝哲，再加上胡桃又在“用力揉搓着手里的鬼魂”，所以误会了...吧？
“哎算了算了...”
见宁彧一脸茫然的样子，胡桃就当他是在野外练术法把脑子练坏了，随后她就将目光放回到了凝哲的脸上。
他还在沉睡，似乎刚刚的动静都没能吵醒他。
第二百七十四章 端倪
此时此刻，就在宁彧一行人围坐在凝哲身边的时候，凝哲在做什么呢？
白色的梦境世界中，凝哲坐在一个棋盘的一侧，而另一边是克莱蒙斯。
在棋盘的两侧，这两位执棋手的表情都非常平静，神色淡然，似乎他们就是在认认真真的下棋一样。
这个棋盘与传统认知上的象棋或者是围棋都不一样，甚至与近年来最火热的璃月千年都不一样...它就是单纯的一个实木圆盘。中间放着几种颜色不同的棋子。
乍一看，这些棋子总共有六种颜色，分别对应了提瓦特大陆上的六种元素——除了象征着冰元素的白色棋子不在之外，其他的都有。
凝哲轻轻拿起了一枚红色的棋子，放在了一颗蓝色的棋子旁，下一秒这颗象征着水元素的棋子就化作灰烬消失不见。
“......”
见到了凝哲的动作，克莱蒙斯微微皱眉。随后他也拿出了一颗红色的棋子，放在了凝哲所放的红色棋子旁。
两颗红色的棋子放在了一起，紧接着它们身上就燃起了火焰，将周围两格以内的所有棋子都焚烧殆尽。
“啊这...还能这么玩？”
看到这种情况，凝哲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后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我说老爷子，你把我留在这个地方到底想做什么？又不让我察觉外界的情况，又不让我出去，只在这里下棋又没什么意思。”
“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么？”相比之下，克莱蒙斯就沉稳了许多，他轻轻的招招手，一杯热茶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你要是想出去，就在这盘棋上下赢我，没赢就别想出去。”
“没必要吧...”
“有必要，当然有必要。”
克莱蒙斯非常优雅的喝了一口茶，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这片梦境世界中，只要他故意拦截，在半个小时内，凝哲就察觉不到外界的动静。
但他可以。
因此，克莱蒙斯非常清楚明白的看到了外界发生的一切，包括但不限于忽然出现的胡桃以及她手里捏着的小鬼魂。
噢对，就在刚刚，凝哲的好兄弟宁彧也回来了，顺手还把那个叫行秋的少年人也带了过来。
而且在他的感知中，凝哲的姐姐也一直在书局里，只是她没有亲自到这个房间里来而已。
想到这里，克莱蒙斯略带怜悯的看了一眼凝哲，这个还在琢磨着怎么下棋制胜的倒霉孩子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把凝哲的意识留在这里，其实也是在“保护”他。
“这棋我研究了半天，也没有研究出个什么名堂来...它的底层逻辑到底是什么？”
凝哲显然没有想到克莱蒙斯的良苦用心，他只觉得是这个老头子又犯病了。
毕竟这个棋盘的规则实在是太离谱了。
从表面上来看，这个棋盘中能够使用的棋子有六种，分别代表了除冰元素外的所有元素力。
每种不同颜色的棋子都能够与其他棋子产生反应，包括之前出现的红色棋子将蓝色棋子灼烧的情况。
而相同颜色的棋子也会有所触发。它们相互接触时就会交融，然后触发与自身无关但是影响周围棋子的效果，就像之前两颗红色棋子会灼烧周围的情况。
这已经是他跟克莱蒙斯下的第二盘了，在第一盘中他见识了四颗蓝色棋子将整个棋盘淹没的情况，那个场景起码在几天之内是忘不了的。
“底层逻辑？其实非常简单，而且你早就知道了。”
克莱蒙斯再次喝了一口茶，嘴角自然而然的掀起了一丝幅度。
“我当然知道从本质上是依靠元素反应...但问题就在于，您这元素反应不对劲啊？”闻言，凝哲白了一眼克莱蒙斯，“风元素可以给予其他元素以扩散的特性，但我可从来没听说过风元素本身还能被烧掉的啊？”
“呵呵...”
“别笑，我觉得你这个棋做的一点都不严谨。别说是象棋和围棋了，就连我姐做的璃月千年都比不上。”
认真的说完这句话后，凝哲将一颗紫色的棋子丢掉了棋盘上，它有些随意的停在了棋盘的边缘。
“...是吗？”
听到这话，老爷子好像有点不乐意了，他挑了挑眉头，也顺手随意的扔出了一个紫色的棋子。
目前，棋盘上除了两颗相邻的红色棋子外，剩下的就是两颗在不同边缘的紫色棋子。
“别不服气，我只是指出了客观现实而已。其他的我不敢说，但你这个东西要是想做成璃月千年那种发行的棋盘游戏，绝对活不过两天。”
嘴里吐槽了一句，凝哲手中却没有停下来，他又好似随意的扔了一个紫色的棋子，落到了棋盘的另一个边缘。
“呵...老夫倒是不信了。这话由你那姐姐说出来还尚且有几分可信度，但你这个臭小子的话可没有参考价值。”
闻言，克莱蒙斯眯了眯眼睛，他虽然本身也不在乎这个棋盘，但不知为何从凝哲嘴里说出来就这么让他不爽。
“不信？”
凝哲轻笑一声，随后再一次扔出了一个紫色的棋子，接着就看向老头子，一字一句的开口：“整个棋盘的核心玩法就是元素反应，对吗？”
“没错。”老爷子放下了茶杯，抚了抚自己的胡须。
“而判定胜利的条件是不确定的，还要通过元素反应去试探？”
“自然。”老爷子一脸傲气，这种每一把胜利条件都是随机的棋盘才有意思，不至于是被人摸清了规则。
“呵呵...所以我才说你这个根本在商业界活不下去啊。”
见到老爷子已经整整三个回合没有丢棋子下去了，凝哲嘴角咧起了一个笑容，随后他一次性扔了五个红色的棋子下去。
下一秒，整个原木棋盘就烧了起来，仅仅过了几秒钟后，整个棋盘都消失不见，什么也没有剩下。
“这算谁赢呢？”
凝哲脸上带着笑容，看向一脸愕然的克莱蒙斯。
“......”
老爷子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情况，愣了几秒钟后，他才摇了摇头。
好，这是你自己要出去的，跟他克莱蒙斯可没有任何关系嗷。
第二百七十五章 醒来与周围人
云海书局，凝哲的房间内。
本来以一般情况来说，凝哲的这个房间算得上是比较大的，能够在保证足够空间的情况下，轻松容纳十几个人。
凝哲之所以喜欢待在这里，一是因为这里的空间比较大，所有的家具和东西都是备足了的。至于第二点，显然就是这个房间位于云海书局的二楼，而且还是走廊的最里面，相对来说非常隐蔽。
只是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才发现这里好像和他记忆中的房间有点不一样。
“呀？醒了啊？”
一碗有着浓厚香气的肉汤呈了上来，直接怼到了凝哲的嘴边上。
“哈？”
“来，喝了它，小哲...”
凝哲定睛一看，这个给他送肉汤的人居然是他的姐姐凝光，而且此时此刻，凝光的表情非常奇怪，活脱脱像是恐怖片里即将动手鲨人的鬼怪。
那碗喷香四溢的肉汤忽然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面目可憎的鬼脸，下一秒直接朝着凝哲的面门冲了过来。
“啊！”
随着一声惨叫，凝哲醒了过来，也在一瞬间吸引住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欸？”
这是一直坐在他身旁的胡桃。
“哈？！”
这是被忽然传来动静吓的一哆嗦的宁彧。
“嗯？”
这是一直在看书，忽然被打断了，下意识有些不爽的行秋。
“......”
而在惨叫之后，凝哲也看到了周围的所有人。
“胡桃...宁彧还有行秋？”
见到这些熟面孔后，凝哲还有些惊疑不定的来回看了他们一眼，直到确定了他们都是正常人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那个诡异的场景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他从梦境世界中回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这么恐怖的景象...难不成自己刚刚打击到了老爷子的自信，他送了自己一分“大礼”吗？
唔...这种可能性很大，下次进入梦境世界的时候自己也得备一份礼物...
“凝哲，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就在这个时候，洁白修长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额头，同时伴随着一阵有些担心的少女腔调。
“啊，没事，只是刚刚做了个噩梦而已。”
见到胡桃那有些担忧的表情，凝哲回过神来，温和的笑了笑。
“那就好...”
不过凝哲的笑容只持续了几秒钟，因为紧接着，他就看到了胡桃另一只手上拽着的那个鬼魂。
本来那个鬼魂只是普普通通的模样，一点都不吓人，而且还因为被拽在了手里面显得有些可爱......但不知为何，凝哲一看过去，它就忽然模样一变，变成了诡异慑人的一张鬼脸。
“......”
好在凝哲已经身经百战了，见到这种变化，他只是咽了咽口水。随后就将目光从它身上移开，看向胡桃，僵硬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哎呀，看样子从稻妻回来后，你的胆子的确大了不少嘛。”
见到了凝哲的表现，胡桃非常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就一挥手，那个装模做样的鬼魂就消失了踪影。
“我倒不觉得是他的胆子大了...”
宁彧也走了过来，不过他的表情就没那么有意思了，他虚了虚眼睛，接着开口：“这次稻妻之行，整个稻妻境内应该没有什么鬼怪敢去找他。而比起这个，我好奇的是...”
“你从稻妻回来居然没有带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宁彧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就好像要刺穿凝哲那颗已经受到不少惊吓的心一样。
“......”
闻言，不止是凝哲愣住了，就连胡桃和还在一旁拿着小说的行秋也愣住了。
“噢...”
过了几秒钟后，凝哲才回过神来，接着就摊开了双手，一副无奈的表情：“回来的比较匆忙，所以没有去稻妻城...话说现在璃月和稻妻已经通商了，你想吃团子还需要我从稻妻给你带回来吗？”
“团子？”
闻言，胡桃和行秋又把诧异的目光转向宁彧，什么团子值得让他这么惦记？
然而宁彧只是摇了摇头，无比认真的开口：“我早就问过了，璃月与稻妻的商路初开，那边的商人是不会在短时间内运送食品的。”
“而且就因为这么一问，不知道怎么回事香菱知道了，然后我师傅知道了。紧接着那个女人...不，留云借风真君也知道了。”
说到这里，宁彧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害怕，不过他还是接着说道：“然后我就在三天之内处理了十头岩龙蜥和十五朵骗骗花。”
“原来如此。所以，你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去询问这些东西，是吧？”
在胡桃和行秋还有些懵的情况下，凝哲显然听懂了。
很显然，在修习仙法的过程中，食物也是其中一环。萍姥姥虽然对这方面不在意，但留云借风真君却对“吃食”这方面无比重视。
见到仙法还没有修习到家的宁彧想偷偷吃稻妻的美食，她不一翅膀把他从山顶扇下去都算可以的了。
“是...”
犹豫了一下，宁彧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这里有三个人都知道你不能吃这个东西，但又在试图偷偷吃哦。”
凝哲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
宁彧愣了一下，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过他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又被另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不对哦，现在是四个人知道这件事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本应十分忙碌的天权星凝光出现在了房间的门口，看上去她的心情还挺好的。
“凝光姐？”
见到了凝光，宁彧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起码今天不可能跟凝哲算这笔帐了。
而且听她的意思...算了，别说今天不能算了，恐怕接下来的这几天他都会在野外度过了。
真是怪了，明明他上来的时候专门看过了所有可能隐藏的地方，没有看见有凝光的身影啊......
退一万步来说，凝哲绝对知道要给他带三彩团子这件事，毕竟他的信是直接发给八重堂的，凝哲在稻妻只可能待在那个地方。
总不可能他没有收到信，然后这封信被那位主编大人收到了吧？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可是收到回信了的，那个笔迹就是凝哲的，他不可能认错。
而且这一次只有凝哲一个人回来了，那位主编应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稻妻的。
“......”
不知为何，看到凝哲那副表情，宁彧忽然有点莫名其妙的慌张。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第二百七十六章 另一边
璃月港，玉京台。
离开了璃月官方专门配置的酒店后，八重神子一路从城南向着玉京台的方向走去。
她虽然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璃月了，但凭她的记忆力，找到玉京台这种堪称地标性建筑的地方并不算难事。
只是在这个时间，相当一部分璃月人都吃完了晚餐，出来散步消食了。他们在路上乍然看到一只穿着巫女服的狐狸小姐，上至老人下至小孩无不惊叹。
璃月可从来没有过巫女这种传统，也更没有出现过这种类似于狐狸成精了还穿着巫女服出来逛街的情况，所以人们理所应当的把她当成了从国外来旅游的异乡人。
嗯...听说蒙德有那种兽耳人的血脉传承，而据说稻妻也有。单看模样的话，这位狐狸小姐还是跟稻妻的匹配度高一些。
璃月与稻妻的贸易航线开辟后，受到影响最大的还是普通的璃月百姓。因为稻妻锁国令解除后，大部分的稻妻商人都可以离开国内，而整个提瓦特大陆上最受商人欢迎的地方就是璃月港，所以就有了大量稻妻人员涌入璃月的情况。
嗯......
最初的几天里，璃月人对于稻妻的特别风俗还有些不习惯。但过了几天，这些稻妻人也渐渐向着璃月人靠拢了，或许比起稻妻城内的氛围，璃月港的环境更适合商人生存吧。
而对于被众人注视的八重神子来说，她倒是不太在意这一点。
在稻妻的时候她还会因为鸣神大社和八重堂的身份被有心人注视行踪，但在璃月就不一样了，人们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
不过那些隐藏在暗地里的密探们就难说了，从她离开酒店开始，周围就跟上了不下五个密探，个个都属于是实力不菲的那种。
“呵呵...”
走在街上，神子忽然回头冲着旁边空无一人的小巷子笑了笑，接着就继续向前走去。
“......”
下一秒，一名穿着灰色衣服的密探在小巷中显露了身影，他唯一露出的眼睛充满了震惊，好像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被发现。
他是革新后枢密院新设立的灰衣，拥有风属性的神之眼，论跟踪和隐匿手段堪称枢密院最强。然而即便是他，也被这个从稻妻来的粉色狐狸给发现了行踪。
“大人，您被发现了？”
紧接着，两名穿着黑衣的特工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他们眉头紧皱，似乎也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
他点点头，随后看向那个粉发女人的背影，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他们所得到的情报没有出错，这个女人就是稻妻鸣神大社的大巫女，传说中雷电将军的永恒眷属......
以一般情况来说，这种层次的人物如果要前往其他国家，最起码会象征性的通知一下其他国家的高层，但他们枢密院却对此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现在的枢密院受天权星直属管辖，他们这些被后来提拔的密探都算得上是凝光的心腹，这种级别的情报凝光没有任何理由不知会他们。
因此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位永恒的眷属并没有将自己的行程告知璃月官方——或者说是，情报还没来得及传达。
“大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见到那个粉发的女人越走越远，一位黑衣有些担忧的开口问道。
“......”
闻言，灰衣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咬咬牙：“走，继续跟上去。”
“是！”
下一秒，这个小巷子再次恢复了无人的景象。这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在码头处迎接神里绫人的刻晴和逢岩似乎都没有发现八重神子的身影，除了特工们外，整个璃月港内似乎只有只有那位在玉京台稍作休息的七星秘书有所察觉。
“欸？”
忽然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站在玉京台边缘观赏琉璃百合的甘雨下意识看向下方的街道，然而这一眼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奇怪...我明明感觉到了...”
甘雨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随后摇摇头。
一定是她最近一段时间工作的不够用心，休息的时间太多了，导致她出现了这种反常的幻觉。
“还是回去继续工作吧...”
得出结论后，甘雨不再犹豫，她直接转头走向了月海亭。
然而就是这么一转头，她看见了那位粉毛狐狸。
“甘雨姐姐，好久不见。”
神子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这是凝哲八辈子都没有见过的神情。
“啊...神子？原来真的是你呀。”
甘雨也在微微一愣后反应了过来，她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笑意。她们同为长寿的种族，在很早之前就相识相熟了，只是受制于某些原因，她们也有很多年没有相见了。
没想到这一次稻妻解除锁国令，并且与璃月达成贸易合作后，这位永恒的眷属也来到了璃月。
“本想着这一次还能在两国通商之时见见甘雨姐姐的，哪曾想姐姐也没有参与两国的高层商议...所以我就决定亲自来璃月一趟了。”
神子走到了甘雨的身边，随后伸出手，一个精致的礼盒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下一刻，这个礼盒被打开，里面放着的是最新鲜的海灵芝。
海灵芝！
见到这个东西的一瞬间，甘雨就像是见到了清晨的第一朵清心一样，哪怕她已经保持节衣缩食的习惯超过几年了，也还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嘿嘿...这些东西都是我从稻妻带过来的，都是最新鲜的哦。”
见到了甘雨的表情，神子就知道她还是老样子，于是笑着将礼盒递了过去。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犹豫了一下，甘雨还是将这个礼盒收了下来，不过紧接着她就看向神子，语气变得有些疑惑：“你这次来到璃月，我事先没有得到任何信息...难道你是独自一人过来的吗？”
“不是哦，我是跟着神里绫人那个小子来的，同时船上还有凝哲哦。”
“凝哲也回来了吗？”
“嗯，不过他一早就躲起来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说到这里，神子摇了摇头，随后她主动握上了甘雨的手，笑着开口：“比起那些不重要的...甘雨姐姐，我可是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欸？...好，没问题。”
闻言，甘雨愣了一下，随后她点点头。
从某个方面来讲，的确如她所说，凝哲只要回到璃月港了，他就不可能躲得下去。
最起码...他躲不过他的姐姐，而据甘雨所知，这位天权星早就做好准备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茫然的密探
璃月，玉京台。
密探们一路跟踪八重神子，直到这位狐狸小姐登上了玉京台，和七星秘书甘雨接触。
见到她和甘雨如此亲密的表现后，灰衣密探才猛然想起来，稻妻锁国之前，所有稻妻与璃月的交涉都是甘雨和她进行的...
这么一来，这位永恒眷属独自来到璃月，然后又大摇大摆的前往玉京台...其实是跟七星秘书有约？
那么一切就都说得过去了...
虽然他们都是天权星提拔的，但他们也明白甘雨这位七星秘书在璃月高层中究竟有着怎样的地位...如果说这位稻妻的大巫女的确是来见七星秘书的，那么他们没得到通知就是合理的。
毕竟有可能这件事连天权星都不太清楚。
想到这里，灰衣释然了。然后他非常尽职尽责的打了个报告，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内容记录了下来，送到了群玉阁秘书手中。
凝光大人有事外出的时候，他们的报告都会提交给群玉阁秘书，有的时候是百闻，有的时候是百晓，也有的时候是百拾。
反正这几位长的都差不多，而且都是天权星的心腹，交给谁都是一样的。
而且比起这个，他们探听到了更重要的消息。
那就是，枢密院的代行白衣终于回璃月了！
枢密院重组后，得到前代白衣的“遗物”的凝哲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代行白衣，在新任白衣选出来之前，就由凝哲暂代枢密院的最高掌权者。
其实当时枢密院上下都是支持凝哲直接接任白衣的，但由于他和天权星的身份问题，其他几位七星都心照不宣的投了拒绝票。
云海书局的璃月的文化领域领头人，天权星凝光在某种程度上是商业的领头人，他们的姐弟关系已经让很多人觉得他们有未来独断专横的趋势了。
枢密院虽然是由凝光重组的，但凝光毕竟不是白衣，起码在明面上不会让其他势力惊慌。但凝哲就不一样了，他的确是最适合接任白衣的人，但与此同时他也是最不适合的。
此时此刻，代行白衣回来了，就预示他会亲自指定下一任白衣的人选。
尽管这个灰衣自己对白衣的身份地位不感兴趣，但作为枢密院的一员，他也必须慎重对待此事。
目前枢密院的灰衣有七位，其中包括他在内有三人都是凝光后续提拔的，剩余四人都是枢密院原本的灰衣。
如果要选出一名白衣，那么就只能从灰衣中选，也就是他们七个人里面选出一位。
不管如何，既然凝哲已经回来了，那么这件事必然要被拉上议程，对他来说，听命令就行了。
哪怕他没有直接接触过凝哲，但他也从很多消息和情报中了解这个人...作为天权星的弟弟，他的才能似乎并没有点在商业上，不过在文化领域，他做出的贡献却并不低于凝光的商业成就。
这样的人，一定会做出一个最完美的决定，因此并不需要他在这里思考对策。
......
那么，被寄予厚望的凝哲现在在做什么呢？
具体来说，他并没有做什么，他只是非常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接受凝光的“盘问”。
因为凝光出场时那无比强大的气势，宁彧和行秋当即开溜跑路，丝毫没有犹豫，全程也没有看凝哲一眼，就这么离开了房间。
而胡桃则是跟凝光对了几眼之后才离开的，虽然不知道她们到底达成了什么样的共识，但凝哲总觉得有股噩兆笼罩着自己。
现在，该走的和不该走的人都已经走了，现场就只剩下了他和凝光两个人。
天权星大人倒也非常和蔼，她只是伸出手，指了一下木桌旁的椅子，笑着说了一句：“坐。”
温和轻柔的话语吓得凝哲一哆嗦，随后他也不敢犹豫，直接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下。
至于凝光，她就是非常优雅的走了过来，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盘棋，放到了他们中间的木桌上。
看到这盘棋的一瞬间，凝哲傻眼了。
这是【璃月千年】棋盘游戏，也是他作为【哲学大师】时力压凝光数次卫冕第一的游戏。
“姐？”
犹豫了一下，凝哲还是试探着开口问了一句。
“嗯？怎么了？”
凝光一边轻轻的摆放着【璃月千年】里的棋子，一边有些疑惑的看向凝哲。
“啊，没什么...哈哈，我也早就想玩了，这都好久没玩了...”
凝哲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棋盘，笑着开口道。
“你去蒙德和稻妻的这段时间里，璃月港内陆陆续续又举办了两次比赛。只是很可惜，这两次都没有遇到什么值得对付的对手，没什么意思。”
闻言，凝光却是白了凝哲一眼，接着就有些无奈的开口：“那个叫江果的家伙实力倒是不错，不过他始终不敢跟我认真下棋——虽说他认真玩也玩不过我。”
“江果是吧？好，等他回来我就好好教训他一番！”
凝哲秒懂了姐姐的意思，当下拍着胸脯保证道。
“呵呵...你啊...”见到凝哲的表现，凝光只是笑着摇摇头，然后就将这个棋盘彻底摊开，“这要是传出去，可不是告诉那些人，你姐姐的璃月千年玩不赢他了么？”
“那家伙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
凝哲非常自觉的选择了蓝色的棋子，随后若有所思的开口：“不过...他的确不太适合继续待在书局里面，我倒是有个想法。”
“有想法就去做，姐姐相信你的判断。”
凝光拿走了红色的棋子，随后将目光放向棋盘。
“好。”
凝哲点点头，随后他也将目光放向了棋盘。
既然提到了江果这个摸鱼怪，凝哲其实也有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是从他成为枢密院代行白衣之后就产生了的，距今也有段时间了...
江果在加入云海书局前，他曾是枢密院的灰衣，还将代表着灰衣身份的的东西交给了宁彧...枢密院的各个特工跟他的关系似乎也非常不错。
最关键的是，他接触过很多其他势力的人。上至其他商会会长，下至三碗不过港的老板德贵，几乎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可以跟江果说上两句话。
这样的人无疑可以解决那些势力所担心的“一家独大”的问题——尽管江果目前还是云海书局的一名主簿。
第二百七十八章 方士
云海书局，凝哲的房间里。
一盘紧张刺激的璃月千年已经结束了。凝哲拿出了他最擅长的游击战术。尽管凝光早就对此有所研究了，但还是棋差一招，被凝哲偷掉了老家。
输掉了这局游戏后，凝光似乎也不甚在意，她只是摇头轻笑了一下，随后就站起了身。
“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吧。”
“好。”
下意识应了下来后，正在收棋子的凝哲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然而却没有看见凝光的身影。
哈？
居然走的这么快？
凝哲愣了一下，随后又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以普遍理性而论，她现在应该是去做正事了。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岩王爷辞世初期最忙碌的阶段，但贵为天权星，她每天的事情肯定是多到填满日程的，随时随地抽出时间来陪自己下棋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而且凝哲自己也知道凝光还有哪些事情没有去处理。
比如远道而来却只能待在酒店里看书的神里绫人。
毕竟他是被邀请来的人，如果真把他放酒店里晾一晚上，虽然他本人可能不在意，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而且从礼数上来说，这也有些说不过去。
收好了所有的棋子后，凝哲就让这盘璃月千年摆在桌子上。
随后他来到了窗边，外边是他的园子。
这个花园的构造倒是没有任何改变，看来胡桃也只是把家具搬了进来而已，其他的倒是什么都没做...
说起来，胡桃能够随意进到他房间的根本原因还是他自己，毕竟那把钥匙是他自己亲手送出去的。
他也想过要不要先去一趟往生堂，但一想到上一次自己去讲个课后被留下用餐的气氛，他就觉得去往生堂这事需要再好好斟酌斟酌。
只有胡桃一个人还好说，但要是加上了往生堂的那些老人...事情就复杂太多了。
不过好在这些事情就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他现在应该接着躺回床上，然后好好休息一番——之前被拉入梦境的时候，虽然全身心的疲惫都被清除了，但被老爷子摆了一道的不爽还是有的。
这个老头子肯定早就知道房间里围满了人，但他就是不说，还要让凝哲玩那个奇奇怪怪的元素棋局来拖延时间...
以玩了几盘元素棋的情况来看，这种棋局根本就没有规则，所有的行为逻辑都是依托在【庄家】之上的。用简单的一句话概括的话，也就是一切解释权归棋盘的发起者所有，庄家可以根据现场情况来任意制定规则...
这种行为从本质上来说跟作弊没什么区别，本身就是双方不规则且不平等的对抗。
而结果就很显然了，既然要玩赖的，那么凝哲就把整个棋盘给掀翻，都别玩了。
凝哲能够隐隐约约察觉到克来蒙斯这番动作的寓意。在渊堲宫的行程结束后，这个老头子就再也没有在他面前装谜语人，甚至还会时不时的做出一些看上去很怪异的行为来提醒他。
比如这一次，让凝哲必须要在一场不可能赢的棋局里战胜他。真要按照规则一步一步来的话，别说是半个小时，估计一辈子都得搭在里面。
不过结果似乎很不错，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老爷子很满意这种直接掀桌子的举动。
“......”
犹豫了一下，凝哲还是一个转身，重新爬上了床。
本来按照他之前的想法，今天应该什么都不做的，结果没想到还是在下棋中把枢密院的事情给解决了...
尽管这件事是他老早之前就计划好的，但真轮到做决定的时候，还是感觉好麻烦啊。
但是转头一想，枢密院白衣的地位虽然十分尊贵，相应的他需要承担的责任和需要履行的公务也特别多，交给江果那个家伙的话...他的心情一定是特别开心的吧？
一想到听到这件事后江果会露出的表情，凝哲就觉得有一股发自内心的愉悦感。
然后...他就睡着了。
......
天衡山北部，石家驻地。
作为已经归附于官方的方士世家，石家在年前就举族搬迁至此。这片地界虽然相对以前来说还要宽敞一些，但不管是人流量还是繁荣度都大不如前。
最初搬迁至此的时候，石家也算是度过了一段比较艰难的时期。既要完成璃月官方交予的各个任务，又要一切从零开始发展族地，若非方士本身的力量特殊，想要在这段时间内恢复到之前的规模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不过好在群玉阁一战中，石家家主石佰拼尽一生底蕴，燃尽一身精血，奋力作战。从而换得了璃月官方对方士家族的部分优待，至此逐渐式微的方士世家才有继续崛起的迹象。
只是很可惜，就算有着方士世家祖代相传的法器，精血大量流失的石佰依旧没能挺过来。
如今的石家家主名为石祁，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方士，也是方士家族中最亲近璃月官方的一位。
他虽然不如老家主在所有方士中的威望那么大，但好在自身也是个有才华且并不愚笨之人。加上背靠官方，方士世家倒也并没有经历什么动荡，非常平稳的度过了换代期。
不过在最近这段时间，他却收到了一则消息。
已经被封锁起来的层岩巨渊中出现了一些气息异常，这种异常不知道是否与地脉相关，但对于方士来说无比熟悉。
因为那里传来的气息，属于非常纯正的方士...甚至单从浓度上来说的话，丝毫不比他们逝去不久的老家主还要强。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一般来说只有一个，那就是层岩巨渊处出现了一名实力强大的方士，甚至是不弱于百年前战争时期的方士。
可如今璃月的方士正统就位于璃月港之中，层岩巨渊又已经被封锁很久了，那个地方应该只有盗宝团才会光顾...又怎么会诞生强大的方士呢？
只是，哪怕疑点诸多，他们也只能选择跟璃月官方申请进入层岩巨渊的许可证，前去调查一番。
最好的情况下...或许能够寻回某些已经被遗忘的强大传承。
第二百七十九章 层渊之下
层岩巨渊，是璃月地区通过人为漫长岁月的开凿后形成的特殊地形。
由于璃月人早期几近疯狂的开发，这片原本的矿场已经深入到了一个堪称可怕的深度。甚至据传这个矿场因损害了地脉，还引起了若陀龙王的疯狂，导致了一场大战的发生。
早在很久以前，七星就下令封锁了层岩巨渊。官方暂停了其中的一切开发，还找来了地脉与地质相关专业的学者进去调查研究，希望能以此减弱这片矿场对地脉的伤害。
只是很可惜，虽然璃月官方不再组织开采活动，但包括盗宝团和愚人众在内的其他组织却没有放弃这里的打算，他们依旧在寻找着各种方法潜入这片矿场，伺机开采。
由于百年前的那场灾祸，这下面至今都不太安全......
但对于此时此刻的方士世家来说，就算那下面再危险，他们也不得不选择向七星申请层岩巨渊的调查证明。
本来按照官方的规则章程，方士们的直接负责对象是天枢星。但由于事发紧急，他们找到了司掌土地与民生的玉衡星，希望能从她的手里快速拿到证明。
玉衡星刻晴虽然是七星里面最不可能走人情的，但若是诉求合理且无害，她应该是程序最快的一个人。
于是刚刚送完神里绫人的刻晴还没有走到总务司呢，就被现任石家家主石祁“拦”了下来。
简单的讲完自身以及方士世家的诉求后，出乎石祁意料的，刻晴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摇了摇头。
“你的诉求非常正常且合理，但很遗憾，我不能答应你，也不能将层岩巨渊的通行证交给你。”
“为什么？”
石祁非常不解，既然诉求合理，那么为什么不给予通过？
“因为层岩巨渊一带如今非常危险，先前还局限于天遒谷的地脉异动已经扩散到了更北方的绝云间，矿场也在其影响范围内。”
“早在几天前，官方所有关于层岩的调查和研究人员都已经撤了回来。换句话说，那里已经以最高程度戒严了。”
说到这里，刻晴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石祁，她知道这位中年人是现任的石家家主，可正是如此，他来询问这件事才有些奇怪。
他难道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么？
层岩巨渊发生异变的事情，上至七星下到八门每个工作人员都知道，方士如今也是官方的力量，应该是有人通知他的才对。
“原来如此...感谢玉衡星大人的讲解，对于层岩巨渊的计划，方士会暂缓的。”
听到刻晴的话后，石祁愣了一下，随后就躬身行了一礼。
他的确不知道这些事情，要不是今天刻晴简单提了一嘴的话，他甚至还会被蒙在鼓里。
但同样的，他的心里也升起了跟这位玉衡星一模一样的不解。
虽然在最初，他们跟天权星大人有些摩擦，但自从归附官方之后他们也算是勤勤恳恳，凝光大人也从来没有给他们穿过小鞋。
就以现在的情况来说，这种大事不可能没有人通知他...
或者说，更大的一种可能是，璃月官方早就派人来通知了，但消息没有传到他这位新任家主的耳朵里来...
很显然，比起璃月官方没有通知消息，消息被自家人拦截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而且对于他石祁来说...这样的人在整个石家里或许也不少，起码石佰老家主的那几个直系后代就一直不太安分。
“族中还有事需要处理，那么我就不打扰玉衡大人了。”
再次施了一礼后，石祁毫不犹豫的朝着城北的方向走去，那是如今方士世家们聚集的地界。
“...奇怪。”
看着石祁那毫不拖泥带水的步伐，刻晴皱了皱眉头，不过她很快就摇了摇头。
方士世家虽说明面上是属于天叔在管辖，但实际上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最服的人还是凝光，而凝光如果没有将这件事告知这位新任家主，应当是有她自己的计划吧。
想到这里，刻晴最后看了一眼石祁的背影，随后就走向了总务司。
虽说关于野外土地调研的工作被凝光接过去了，但她还是不能闲下来，璃月港内还有不少工作等着她来处理呢。
璃月和稻妻恢复海上贸易往来后，港口出现的第一个显著变化就是人流量明显翻了好几倍。
不管是璃月港原本的商人还是从稻妻远航而来的商人，他们大多都选择在璃月港卸货装填，要不是港口本身的质量过关，说不定还不能够容纳这种剧烈的增幅。
前一段时间的港口在帮工和冒险家们的帮助下还显得游刃有余，但最近不知为何大量的冒险家离开了璃月，前往蒙德，巨大的人数缺口毫无疑问对港口的日常工作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在这段时间内，很多总务司的工作人员甚至亲自出马，在第一线充当帮工以缓解压力......
对于冒险家们的忽然离开，总务司的同僚们有很多说法，其中最有说服力的是关于西风骑士团最近开展的雪山调查活动的。
蒙德的雪山调查活动已经持续了接近两周，在这段时间里，许多冒险家都败在了这座神秘的雪山之中。
那几位声名显赫的大冒险家中也有几位已经回到了营地，宣布了自己的失败，若不是还有人在雪山中持续传回报告，说不定这场调查活动就得以失败告终了。
而不知为何，似乎就在前几天，一个消息传了出来。
西风骑士团的浪花骑士优菈和首席炼金术士阿贝多失去了所有的联系，并且晨曦酒庄的迪卢克老爷也已经有整整一周没有露面了。
本来这些流言是很容易被打消的，可问题在于，尽管他们造谣已经造到了迪卢克的身上，这位晨曦酒庄之主依旧没有出面。
那么...他是否是真的已经失踪了？
对此，晨曦酒庄宣称迪卢克老爷正在闭关研究一款新式的饮品。对于此番解释，有的人选择相信，自然也有人选择不信。
随着这些消息的传播和持续发酵，蒙德城内的气氛竟然也随之变得有些低沉...
第二百八十章 失踪者
对于璃月官方来说，不管是浪花骑士还是首席炼金术士的失踪都并不是很重要，按照七星们往届的传统来算的话，最多也只是象征性的给出点支援。
但这一次却是不同以往。
首先是西风骑士团本身的规模。在大团长法尔伽离开之后，整个骑士团的实力就已经可以说是连之前的一半也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骑士团遇到了重大变动，发生混乱就会是理所应当的。
大部分商业贸易最忌讳的就是混乱，固然有些产业能够凭借混乱狠狠的捞一笔，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因此蒙德绝对不能乱。
其次是迪卢克，这位晨曦酒庄之主。
实际上，作为蒙德酒业的支柱和龙头，他与璃月官方的贸易一点也不少。哪怕单凭酒业贸易这一项，璃月官方就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位青年失踪而什么都不做——更何况凝哲与他的关系匪浅，仅此就值得天权星全力支持蒙德的行动。
总的来说，作为盟友和友好的邻国，璃月已经决定增派支援，起码要在一周之内找回这几位失踪的人。
这个消息目前来说并没有流传的很广，很多商人就算听到了风声也没有什么反应，或许对相当一部分人来说，目前璃月跟稻妻的贸易才是重头。
也正是如此，蒙德那边的局势保持着非常平衡的状态，暂时还没有被打破的趋势。
......
翌日，晨起。
凝哲非常准时的从那张古朴的黑色原木床上醒了过来，然后他还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果然如他所料，凝光离开之后，他的房间就变得非常安静，整个晚上他都睡的非常安详——而且还没有进入梦境里面。
为什么没有进入梦里呢？
醒来后，凝哲不止一次对此感到遗憾，要是这次进去了，他就可以直接反过来掌握这个梦境，然后给老爷子来一发大的。
嘛...可惜老爷子学聪明了，知道现在的他不好对付，这种招数只用一次就不敢用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凝哲在床上硬是发呆了半个小时后终于选择了起床，他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长衫，随后来到了书局的会客厅里。
果不其然，宁彧就坐在这里，他手里还捧着一杯热茶，似乎在细细品味。
“哟，老宁，起得挺早嘛。”
见到宁彧，凝哲完全没有任何惊讶，仿佛这个家伙就该在这里一样。
“我跟你是同一时间起的，我来到会客室也就20分钟...”宁彧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轻轻的放下茶杯，然后转过头来看向凝哲，“你的发挥依旧稳定啊，活生生在床上待了半个小时？”
“那可不。”
闻言，正在给自己倒茶的凝哲非常骄傲的抬起了头。
按照他的习惯，早上醒了之后一定要花半个小时的时间来整理思绪，然后把自己的头脑调整到最完美的状态——任何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这个习惯，而且无一例外的表示了鄙夷。
开玩笑，他整理自己的思绪只要几分钟就可以了，怎么可能要花整整半个小时？很明显他就是在借这个由头来摸鱼嘛！
“啧...既然你醒了，那么我就要开始问了。”
宁彧的表情忽然一变，然后一脸怀疑的看向凝哲，认真的开口：“你收到我寄过去的信了吗？”
“信？”
凝哲愣了一下，然后一脸奇怪的看向宁彧。
什么信？宁彧还给他寄过信？他在稻妻的这段时间里可谓是到处都跑遍了，怎么可能收到过什么信？
见到凝哲那不解的模样，宁彧心里一惊，不过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你真没有收到信？”
“你把这信寄到哪儿了？”
见宁彧如此肯定，凝哲摸了摸脑袋，眉头就皱了起来。
如果说真的有璃月这边对他的信件，那么以他在稻妻的名气，不管是哪个地方应该都会给他留下来...就算来不及送到他手里，应该也会在当地吧。
除非...
凝哲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我把信件寄到八重堂了啊，你当初参加文化交流会不就是八重堂举办的吗？”
宁彧有些疑惑的歪着脑袋看向凝哲，他明明走的是正常程序，甚至还托了凝光帮忙，这封信绝对送到了八重堂才对。
“噢...”
听到八重堂这三个字后，凝哲两眼一黑，随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在稻妻的这段时间里几乎哪里都住过，但唯独没有住到八重堂里面去...而一旦这封信不是被他本人亲自接到的，那么就只有可能是被那个女人拦截了...
“等等...你为什么要叹气？”
见到凝哲的表情非常奇怪，不解中带着一点怜悯，宁彧顿时就慌了起来，因为他也想到了那个可能性。
“难道...”
“哎...你在送信之前都不能先查一查我在哪吗...”
凝哲再次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坐了下来，轻轻的喝了一口茶。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封信一定是被八重神子给截胡了，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个女人昨天还跟着他一起来到了璃月。
“我说为什么这只狐狸昨天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得知了这个信息后，凝哲瞬间就联想到了昨天拓海号上神情非常惬意的八重神子，他那时就有些疑惑，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想他都没留下什么把柄...
“昨天？”
宁彧捕捉到了关键字眼，这个自从修习了仙法之后就变得静气养神的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得紧张了起来。
“没错...”
凝哲看向宁彧，他知道他的这个好友在担心什么，但很可惜，他要把事实告诉这个可怜人。
“八重神子昨天跟我一起来到了璃月，与我们同行的还有稻妻幕府社奉行的神里绫人...对，就是那个整天笑眯眯的家伙。”
“我突然想起来了！”
宁彧忽然就站了起来，神情变得无比严肃，就好像他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没有做一样：“我这段时间的修行任务还没有完成，那么我就先去绝云间了，下次我们好好聊聊。”
说时迟，那时快，宁彧在一瞬间身法尽出，几乎是在一秒钟之内就离开了会客室。
“......”
凝哲倒是没有任何影响，他甚至还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哪怕这里是璃月，那个女人的手段依旧不可小觑啊。
第二百八十一章 矿洞
璃月，层岩巨渊。
如果要从璃月港前往层岩巨渊，那么一般来说有两条路可供选择。
一条是走青墟浦的官道，这是璃月官方千百年来唯一划定的一条道路，也是最为稳妥的道路。
除了青墟浦本身的历史原因导致的盗宝团频频出现外，这里并没有出现过什么可怕而无法解决的事件，其中的道路修建也是最为完整的。
另一条则是通过天遒谷的西南方，走采樵谷的方向，穿过这片地区就能够抵达层岩巨渊的东北方向。
不过相对于青墟浦的官道，选择走这条道路的人可谓说是寥寥无几。
毕竟从地形上来说，此地崎区不平，中间低四周高，若是有盗宝团在这里设伏，那带来的麻烦可就不止走近路带来的时间便利那么简单了——更何况这条道也算不上是近路。
因此在大部分情况下，不管是要前往层岩巨渊海是要从那片矿场回到璃月港，人们大多数情况下都会选择走青墟浦的那条官道。
但这一次，由于枢密院特工提前调查到了青墟浦附近集结了大量的愚人众先遣士兵，从层岩巨渊返回的研究人员和工作人员都选择了走采樵谷的方向。
正因如此，在路过天遒谷边缘地带的时候，几位对地脉有所研究的学者察觉到了这里的不对劲。
如果说层岩巨渊的地脉异动是来自地底的颤动，类似于地震的自然现象，那么天遒谷方向传来的异动则更像是某种可怕的生物在咆孝......
究竟是怎样的生物可以直接影响地脉，而且还造成了如此大规模的异动？
学者们不知道，跟随他们以保护安全的千岩军将士们也不知道，但他们唯一知道一点，那就是此地不可久留。
此地的异常已经到了连普通的元素生物都避让不及的程度，别说是可以自由活动的骗骗花或者岩龙蜥，就连普普通通的烈焰花都离开了这个地方......
烈焰花虽然是植物，但理论上它是可以非常缓慢的移动自己位置，可如果要让几朵原本长在天遒谷中间地带的烈焰花移动到边缘位置...这可不是几天可以完成的。
所以此地的异动很早之前就开始了。
此时此刻，矿洞入口的营地处。
一队大约七位千岩军士兵依旧留在这里驻守，所有的科研人员和工作人员已经撤离了，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留守此处，防止盗宝团和愚人众能够毫无阻碍的进到层岩巨渊之中。
但虽说明面上的任务是这样的，但实际上七星们给他们的具体任务说明却是另一个样子。
【此行驻守入口，名为驻守，实则监视。若遇不可敌者，以自身性命为重，切莫入阵厮杀。若遇异变，可于第一时间撤离矿场，不必维护任何器具。】
得到命令的七位实力杰出的千岩军将士在离入口不远处搭起了简易的营地，他们最初得到这个命令时其实就已经做好了为此牺牲的准备，因此他们的旧营地是在入口前最显眼的位置......
只不过现在，他们也都明白，比起无意义的牺牲在这里，他们活下去为璃月港作出的贡献只会更大。
仔细一想的话，拼死拼活阻止几个盗宝团和愚人众进入地下矿洞的确没有什么意义。毕竟所有在层岩巨渊工作过的人都很清楚，这下面的矿洞已经“长满了盗宝团”，哪里都有他们在挖石头。
这实属是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们没有专业的设备，没有充足的食物和物资补给，竟然敢下到连研究人员都不得不谨慎对待的深度，而且还挥舞稿子在挖石头......
嗯，或许这些人就是有着别样的特异功能吧，明明连神之眼都没有，居然还敢这么玩...随便换个冒险家，一旦走到了他们所抵达的那种深度，指不定会患上怎样的诡异病症......
但他们偏偏就没有什么事情，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其他盗宝团成员往里边走...据不完全统计，早在几年前，待在层岩巨渊矿场的盗宝团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千岩军和工作人员的数量。
对此...璃月官方曾经组织了一场目的为驱逐盗宝团的行动。在这场行动中，千岩军将士们抓捕了接近几百名盗宝团成员，但仍有部分盗宝团成员逃到了更深处。
人们并不熟悉层岩巨源更深处的环境，再加上已经抓捕了相当数量的盗宝团成员，这项行动就此便结束了。
那项行动的时间距今并不遥远，而当年的那位行动指挥官，就是现在七人小队的队长。
驻守营地的队长名叫岳龙，在当年的驱逐行动结束后，他因战功显赫升任了层岩巨渊的千岩军队长，如今他也是主动请缨留在了现场。
他接到了七星传来的命令，他也明白监视入口和阵法的重要性，但在他的心里始终有一根刺......
当年那些逃到更深处的盗宝团，是他一直追捕的几个盗宝团头领，没能抓住他们是岳龙心里的一个始终无法忘却的点。
剩下的六人中，有一位是曾经跟随学者学习过一段时间的文职人员，他负责每天勘探阵法和入口的具体情况。
其余的五人则都是实力过人的千岩军士兵，他们的战斗素质哪怕放在所有千岩军中都是名列前茅的。
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自己这位队长的心结，他们甚至非常清楚，如果不是有七星的命令在，他绝对会一个人冲进入口，去到当年的那个更深处。
他们如今每天的任务实质上就是监视整个入口，遇到少量的盗宝团时，他们会选择驱逐；但遇到装备精良且人多势众的愚人众士兵时，他们会严格遵循七星的命令，隐匿自身的踪迹。
虽然对于千岩军来说，这种日子过的有些憋屈，但没有办法，他们就是执行这个任务的合适人选。
擅长隐匿自身踪迹的特工非常多，但他们大多并不了解层岩巨渊。相比之下，他们这些常年驻守此地的千岩军虽然手段弱了一些，但胜在了解当地的具体情况。
“等等？”
这天黄昏，岳龙在进行日常的巡视，但他却看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那是一支浩浩荡荡的盗宝团人物，初步估计人数在二十人左右，领头的是一个壮汉...而他的样子，几乎是所有千岩军将士都记得的。
遮住右眼的黑色眼罩、杂乱的络腮胡以及非常具有辨识度的横脸刀疤——他叫修吉，是璃月盗宝团的头领之一。
而这位头领此刻带着一大队盗宝团进入了层岩巨渊......难道他们要有什么大动作了吗？
第二百八十二章 追捕
璃月盗宝团的势力遍布山川树林和无名遗迹，其中以归离原的数量最多，其次是绝云间或青墟浦一带，数量相对较少的是天遒谷附近。
原因很简单，只有看得见的利益才能让这些不要命的赌徒驻足。
归离原和青墟浦自不必说，其中的古老遗迹是所有人都看得见的，所有人都认为这些地方是可以大捞一笔的。
至于绝云间，据说此地是仙人的居所，贸然在此地引起骚乱是为对仙人不敬。但对于盗宝团来说，只要没有看见仙人，这些传说都是虚假的——或许他们相信仙人的宝藏是真的。
自从层岩巨渊开放后，这个深入地底的矿洞又成了盗宝团们的热衷地点。毕竟谁都知道，整个璃月最贵重的物品是各类玉石，而那些名贵玉石的开采通常只能走正常的挖掘道路。
而现在，哪怕层岩巨渊已经被七星们关闭封锁，这些家伙依旧马不停蹄的向着这下面前进。
驻守层岩巨渊的千岩军将士已经跟这些家伙进行了长达数十年的斗争，尽管除了之前的那次行动，千岩军一直没有取得较大的进展，但他们依旧拿到了盗宝团首领的信息。
修吉，表面上是璃月人，实际上是一名几十年前从稻妻偷渡而来的武士。他在来到璃月后，尝试过在璃月港内经商，但因为蹩脚的经商手段和阴谋诡计的做法被商会围剿，最后他逃离了璃月港，在野外加入了盗宝团。
十几年过去了，他凭借出色的实力和各种阴险的手段成功升为了盗宝团的首领之一，专门负责璃月西南地带的各种业务。
在他的带领下，原本散乱而不成编制的盗宝团成员忽然变得训练有素了起来，他们遵循着非常严格的战术指令，有条不紊的挖掘着各地遗迹...
毫无疑问，这给千岩军的工作带来了极大的不便，这些家伙变得跟泥鳅似的，根本就抓不到人。但好在后来枢密院介入了进来，在特工们强大的情报网络之下，盗宝团被迅速击垮，就算修吉有着天大的本事也难以回天。
在某次战斗结束后，千岩军在收缴的部分物品中发现一些非常名贵的稻妻饰品，看样子就不像是平民百姓能够拥有的。
交由总务司鉴定后，将士们才发现这位修吉的身份似乎并不是一个偷渡而来的稻妻武士那么简单，他那些饰品属于稻妻如今最大的几个名门之一，外人是几乎不可能拿到手的。
由纯度极高的紫色玉石制成的项链，那是九条家成员的信物......
可想而知，要么是这个修吉杀害了一名九条家成员，然后畏罪逃到了璃月；要么就是这位修吉的真实名字是“九条修吉”，他实际上是九条家的人，不知什么原因来到璃月......
无论如何，起码在抓到他本人之前，这两种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有人提议过可以直接将这个情报分享给稻妻幕府，既然这个人要么是九条家的人，要么是杀害了九条家成员的凶手，那么九条家势必不会坐视不理。
理论上的确是这样的，既可以省点事，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抓住那个家伙。
只是很可惜，当时的稻妻正处于锁国阶段，幕府上下人人自危，哪还有人有闲心去管一个千里之外的盗宝团首领。
再加上在那之后，修吉整个人都变得谨慎了许多，根本就不露面，而枢密院的特工又不可能随时随地去监视盗宝团，这件事就这么被搁置了下来。
当然，包括岳龙在内的很多人千岩军一直在寻觅他的踪迹，只是很可惜一直都没有线索罢了。
而现在，这个躲了好几年的家伙居然再一次出现了，而且还是大摇大摆的出现，几乎是当着他的面直接进入了层岩巨渊......
岳龙明白，他也许要犯下他作为千岩军以来最大的一个错误了。
现在是黄昏时间，同样驻守层岩巨渊的那六位兄弟在营地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入口...而如果他要返回营地告知他们的话，时间上是绝对来不及的。
如果他一个人去追击的话，无疑是违反了七星下达的命令...
一分钟过去了，浩浩荡荡的盗宝团队伍已经进去了四分之三，只剩下几个人还在殿后。
修吉处在队伍的中间，他也已经进去了。
“......”
又是几秒钟后，随着最后一个盗宝团也走了进去，岳龙不再犹豫，用长枪在岩石上画了个记号之后便朝着入口走去。
在长达好几年的对峙中，岳龙非常明白...这个叫修吉的家伙绝对属于无利不起早的那种人，而一旦需要他亲自出马，那绝对是利益非常巨大的时候。
如今的层岩巨渊非常脆弱，一旦他们有什么别样的企图...后果不堪设想。
......
营地。
作为队伍里唯一一位懂得阵法和地脉知识的人，承彦一如既往的在营地里捣鼓机械，其他的五位兄弟要么在别的地方巡视，要么就待在营地里休息。
每天的黄昏时间对他们来说是最忙碌的时候，因为如果有人会选择偷偷进矿洞的话，黄昏是最好的时间。
起码以他们过去的经验来看的话，那些盗宝团就特别喜欢在黄昏时间悄悄溜进去。
这个时间点既还能看到光线，又不至于过于明显，而进到矿洞里之后就不需要任何外界的光亮了，毕竟全靠自己的照明设备。
按照往常的步骤，他们是轮流去入口处蹲守，算算时间，也快到了由承彦去替换岳龙的时候了。
“好了，搞定。”
捣鼓了几分钟后，承彦抬起了头，将手里的一个类似于电筒的设备拿了起来。
这是之前一位须弥学者留下的照明设备，不过在转移途中被损坏了，现在被他捡了起来，经过几天的捣鼓就恢复如初了。
他现在就要带着这个修好的设备去入口处换下他们的队长，毕竟黄昏之后就是夜晚，层岩巨渊的夜路可并不好走。
虽然按照以前的情况来说，现在岳龙队长应该已经回来了...也许是因为什么耽搁了一下吧，承彦也并未太在意。
可直到他来到了入口处，看见了那刻在岩石上的记号时，他才忽然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队长，已经进入了层岩巨渊。
第二百八十三章 第三类计划
璃月，群玉阁。
满打满算，这已经是凝哲回到群玉阁的第三天了。
早在第二天的时候，他就被迫搬到了群玉阁上，毕竟他的整个房间都在这里。而且搬到上面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房间居然在第二层，也就是最安静的地方。
嚯.....这倒是让他有点意外，毕竟他上次来这里的话，住的地方还有个暗门呢。
没错，就是那种直接连接凝光房间的暗门，她要是想的话，可以随时通过哪个门来到凝哲的房间，非常轻松的逮到他。
不过现在，这些东西就全部消失了。他的房间从外表上来看的话，除了比书局里的要豪华那么亿点点外，没有其他太大的区别。
而且客观来讲，当那些普通的家具换成了最精致最昂贵的牌子之后，他的生活体验却是好上了不少——起码比之前要稍微舒服一点。
虽然凝哲早已习惯了风餐露宿，但他也并不拒绝这种奢华的享受。
只不过...还是有些东西让是他非常不习惯的，比如说每天早上他就会被那几位秘书叫起来，强迫吃早餐。
吃早餐这事儿凝哲向来是不会拒绝的，但问题在于，真的非要在早上七点半的时候准时吃吗？
凝哲的习惯是在醒来之后在床上发呆至少半个小时，可那些秘书可一点道理都不讲，七点就会强迫他起来...换句话说，他如果还想保持那种良好的作息，就得让自己在六点左右醒来。
这不妥妥的杀敌一千自损八万嘛。
聪明的凝哲自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选择了被迫起床，默默接受那几个秘书非常严苛的时间计划。
早上七点起床，繁琐且精致的沐浴洗漱后，抵达餐桌享受早餐。
早餐的质量固然不错，但问题就在于量太少了，只有凝哲平常早餐的一半量左右。
据秘书们说，这个量是他们根据须弥学者提供的研究成果配置的，这个量和质的早餐就是最好的配置。
对此，凝哲的对策也非常简单，第一天早餐他就把凝光的那份给吃掉了。然后他迅速的润回了自己的房间，紧闭房门。
结果秘书们好像早有防备，见到凝哲已经溜回房间后，她们变戏法似的又变出了一份更加精致且丰厚的早餐。
“哎...本来凝哲先生如果吃不饱的话，我们就会拿出这份的...只是可惜了呢。”
随后，几位秘书将这份早餐送到了凝光的房间里，然后就去各自工作了。
回到房间的凝哲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细想一下，他就明白了过来。
他在餐桌上压根就没有看见凝光，如果说这是在群玉阁的日常作息的话，凝光不可能还没有醒...所以说，这只是针对他一个人的特别作息。
好家伙...
“算了......”
叹了一口气，凝哲拉过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他倒是想回床上睡个回笼觉，可刚刚一顿早餐是吃爽吃饱了，睡意可就完全没有了。现在要是躺回去，除了不舒服之外应该没有任何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随后将目光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准确的说是摆在桌子上的文件上。
在职责进行正规传递前，他依旧是枢密院的代行白衣，所以枢密院的各类情报都会交到他的手上。
而在他回到璃月前，这些情报都是放在凝光手里的。
【蒙德龙脊雪山调查活动一事目前陷入僵局，大量冒险家已经从雪山返回，并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另外，西风骑士团的浪花骑士优菈和首席炼金术士失踪一事已成事实，目前正在加派人手寻找。】
【晨曦酒庄之主迪卢克疑似失踪，但目前并无确切证据。经过判断，迪卢克·莱艮芬德失踪的概率达七成，如酒庄所说在研制新款饮品的可能性为三成。】
【盗宝团疑似在层岩巨渊矿场活动，目前矿场的研究人员已经全部撤回，还有一支小队在执行监察工作。在归离原一带高强度活动的盗宝团已经销声匿迹，推测在层岩巨渊处出现的是同一拨人。】
【绝云间一带的地脉异常目前仍未发现端倪，除了轻微地震和元素生物迁徙外，暂时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
【......】
粗略的看了一遍后，凝哲选取了其中最重要的几则消息。
蒙德的龙脊雪山会出事，甚至包括阿贝多的失踪，这些都在凝哲最初的预想中，并没有脱离轨道。
但问题就在于，优菈和迪卢克是怎么回事？
雪山里面有个假的阿贝多，而且他利用自己和阿贝多在稻妻的时间已经做了不少的布局，想要对付他的话，难度肯定是非常高的。
但相应的，这一次参与事件的人远远不止那几个人，而是整个蒙德都参与了进来，那个冒牌货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得束手束脚。
可现在看来...不仅是优菈，就连迪卢克也失去了踪迹吗？
而且据前面一个情报的信息来看，空和派蒙也以冒险家的身份参与了这一次的雪山调查活动，他们难道也失踪了吗？
不过还好...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只要那本《异界来客》还在凯亚的手里，那么雪山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相比之下，更重要和迫切的，显然是关于绝云间的地脉异常。
枢密院特工们不知道地震和元素生物迁徙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而且无比清楚。
那位被封印在地底的岩龙之王，终于要向这个世间宣泄他的怒火了吗？
早在他离开璃月前往蒙德和稻妻之前，天遒谷一带的异象已经表明了地脉的不对劲，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的视线更多的是聚焦在了深渊教团上。
现在想想...也许是那些家伙的手段加剧了封印的破损，甚至于这位龙王都不需要演化分身控制矿工挖掘封印，他就可以凭借自身的力量突破。
凝哲毫不怀疑龙王一旦突破封印，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摧毁璃月港，但此时此刻层岩巨渊又有异动，龙王的行为就不一定是那么确定的了。
此时此刻，据他所知，钟离应该还在稻妻没有回来，那么他的态度也就非常明显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最后的行动
璃月，群玉阁。
坐在椅子上，凝哲一只手扶着下巴，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桌子，时而皱眉时而放松。
在稻妻之行中，钟离和温迪的出现已经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已经卸下神位的两位神明会一声不吭的去还在混乱中的稻妻......
不过从结果上来看，这两位也并没有亲自介入的打算，最大的操作也就是温迪将炼金阵法交给了阿贝多。
他们跟克莱蒙斯之间有什么协议，凝哲不知道，他现在也不想知道...因为早在渊堲宫的时候，他就大概明白了他们想做什么。
特别是...当他成功绘制出地脉线图后。
现在的主要问题有三个。
一是龙脊雪山处的异变，假冒的阿贝多在雪山里制造混乱以企图代替真的阿贝多，这件事或许关系到整个蒙德，甚至连一向不参与骑士团计划的迪卢克都陷了进去。
二是奥藏山下的那颗巨树...虽然这一次龙王并没有演化分身去控制矿工破坏封印，但他所在的具体位置，凝哲还是知道的。
目前的蔓延在那一带的地震虽然并不算特别强烈，但元素生物们大量逃窜却比地震还要可怕，这起码证明了，那位龙王似乎并不需要费很大的功夫就能突破封印。
若陀龙王是生长于地脉的古老岩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地脉就是他的赖以为生的家...那么能够勾勒出地脉绘图的凝哲，是否能够在这一个角度上做些什么呢？
这件事比较急切，因为在钟离远在稻妻的情况下，整个璃月港只有他才知道若陀可能突破封印的事情。
而这位岩龙之王一旦成功突破了封印，那么他给璃月带来的灾难绝对比奥赛尔更加可怕，甚至有可能会对璃月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三是层岩巨渊，相比于前两件事，这片地方对凝哲来说有些陌生。他并不知道层岩巨渊处有什么非常急切且需要解决的事情，硬要说的话，就是盗宝团对这个地方有所觊觎。
但话说回来，层岩巨渊是他必须要去的地方，因为那柄刺穿了世界的长枪【冈格尼尔】最后抵达的地方就是这里。
他心中已经有了计划，而要完成那个大胆的计划，冈格尼尔就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
想到这里，凝哲摇了摇头，随后站起身子，走到了窗边。
他的房间在二楼，整体朝向为西，是看不到璃月港全貌的，但是能够隐约看到远处的青墟浦遗迹。
青墟浦的西北方，就是层岩巨渊矿场。
“一般来说，对于这种事情，仙人们应该很了解才对...可为什么我最初回到璃月的时候，魈却没有提起半点呢？”
凝哲还记得，上一次天遒谷的地脉异常就是他、魈和留云借风真君一起处理的，那次异常背后的凶手是深渊教团。
关于那次异常，仙人们的反应明显比他要快，而这一次，他们没有道理会落后于枢密院的特工。
看向远方，凝哲的眼神逐渐沉了下来。
看来，他还是得去找仙人们聊一聊。
......
实际上，虽然想登上群玉阁并不容易，但要从群玉阁离开就非常简单了——当然前提是你有风之翼或者运用的非常娴熟的某种身法。
当然，如果有能力的话，也可以学习凝哲。他非常巧妙的躲过了秘书们的视线后，来到了群玉阁的背后，一小块地方然后直接跳了下去。
紧接着，几只巨大的元素创生巨鸟就完美的接住了他，然后振翅朝着青墟浦的方向飞去。
现在的他如果不主动隐匿自身气息，而是毫无顾忌的释放力量的话，他就是一个人行自走地脉，任何元素创生物都会下意识的亲近他。
比如这两只巨鸟...嗯，非常懂事，等会可以奖励它们一点力量。
顺着风飞行的速度非常快，只过了几分钟，凝哲就抵达了青墟浦上方的地界。
简单的将一小份力量给予巨鸟后，凝哲就闭上了双眼，开始细细感知周围的气息。
嗯......
有很多人类混杂的气息，其中的强度参差不齐，有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有的却是拥有神之眼的强者。
虽然拥有神之眼的人应该只有两到三个，但他们总体的规模很大，几乎可以换算成一支战时满编的千岩军小队了。
一般来说，战时的满编小队有50-70个人，而这支盗宝团的人数就有那么多。
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熟悉的元素创生物和丘丘人的气息，总计数量并不多，似乎已经被盗宝团清理了一次。
不过......
凝哲此刻察觉到的气息就是现在发生的，那么就意味着那些人此时此刻就在青墟浦废墟内。但据情报所说，盗宝团的大量人手应该是已经进入了层岩巨渊才对。
或者说，之前进入层岩巨渊的人只是他们的先头部队，而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才是主力军？
那这个人数也太夸张了吧...矿洞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费这么大的力气去挖掘？
而且关于层岩巨渊的异常问题，璃月官方是在矿场入口处立了牌子的，任何人都能够看到...就算他们看不到，经验丰富的人应该也能察觉到里面的不对劲。
哪怕有着丢失生命的风险，他们也要出动如此大规模的人数，去到层岩巨渊吗？
“......”
想到这里，凝哲睁开了眼睛，轻轻挥了挥手，几只幼岩龙蜥顿时从地里钻出，乖巧的坐在凝哲身旁。
凝哲的目光望向下方的青墟浦废墟，表情逐渐认真了起来：“去给那些家伙制造些混乱，不管是破坏营地还是毁坏道具都可以，一定要延缓他们的行动。”
幼岩龙蜥非常人性化的点了点头，然后再一次钻进了土里，朝着盗宝团们的营地前进。
就在刚刚，凝哲发现了另一个细节。
围聚在此处的盗宝团似乎并不打算走正常的道路，以层岩巨渊的入口进入地下矿场，而是想自己凿开一条路......
不管制定这个计划的人到底是谁，开凿挖山这种行为都只能用疯狂来形容......
第二百八十五章 凿山
璃月，青墟浦高处。
意识到这群人究竟在做些什么后，凝哲的目光也逐渐沉了下来。
凝哲原本在想，但凡这些盗宝团中有土生土长的璃月人，他们都不会去做这种永久性损害璃月大地的事情...可事实却并非如此，这六十多个人的小队里，起码有五十多个人是纯正的璃月人。
同时，他们也是开凿山脉最使劲的那些人。
然而不仅如此，通过凝哲的精神探查，他非常明显的察觉到了那些人的精神状态——除了有些兴奋外，没有任何异常的精神波动。
换句话说，他们没有遭到精神控制，挖山凿洞是他们主动的选择，而且他们还乐在其中。
经过凝哲的粗布估计，如果他们依照现在的速度挖掘下去，在三天之内就可以抵达层岩巨渊。但如果他们没有采取非常有利且专业的支撑手段，这座被他们掏空的大山会在一周内倒塌，从而产生剧烈的地脉震动，掩埋整个青墟浦的遗迹。
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
他们用以支撑洞口的支柱仅仅是用岩土堆砌的，这种方式虽然效率很高但风险极大，如果他们全程仅仅用这种东西来充当支柱的话，恐怕要不了一周这里就会倒塌。
“真是够狠的啊......”
高处，刚刚接收到幼岩龙蜥传回信息的凝哲睁开了双眼，眉宇之中尽是不解：“层岩巨渊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们如此疯狂？”
据他所知，璃月盗宝团过去十年以来做的最夸张的一件事就是连续一个月高强度狙击官方商队，然后他们还失败了.....
就像是每一位普通的璃月人，虽然在商人之国讲究商场逐利，但大部分人都是有分寸的——他们知道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
不过现在嘛......
“啊！”
“哪来的岩龙蜥！它抢走我的稿子了！”
“赶走它...赶走它！”
忽然间，下方的营地里出现了喧闹声，看这模样应该是凝哲先前派过去的幼岩龙蜥们发挥了作用。
不成编制的盗宝团们很快在幼岩龙蜥的骚扰下乱了阵脚，甚至有不少人已经丢盔卸甲，开始朝着四处逃跑了。
“......”
见到这种情况，凝哲缓缓的摇了摇头。
这些家伙们就算敢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也难以掩盖他们实际上只是些亡命之徒罢了。
只是区区一点岩龙蜥就能让他们自乱阵脚，想必等到他们进入层岩巨渊，见识到里面的可怕后，只会更加胆怯吧。
不过出乎凝哲意料的是，这些队伍里面还是有能人异士的，比如接下来出现的这位。
噔——
随着一声巨响传来，巨大的水元素牢笼将几只岩龙蜥抓了起来。
随后一个中年男子走到了混乱的营地中，随着他的到来，整个营地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石权大人您来了！”一个狼狈的盗宝团成员无比惊喜的开口说道。
“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布置了驱逐元素生物的阵法，为什么这里还会有岩龙蜥闯入？”
名叫石权的中年男子似乎并不在乎这些盗宝团的狼狈，他关心的只是为什么挖掘洞口的工程停了。
“这...我们也不知道啊，它们就是莫名其妙跑出来的！而且直接攻击了我们，还抢走了所有的稿子！”盗宝团成员似乎很畏惧眼前的这个男人，此刻听到他有算账的意思，这位成员直接害怕的跪在了地上。
“......”
见到这些盗宝团成员如此姿态，石权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他猛的挥手，水元素牢笼变得更大了几分，将所有的岩龙蜥都汇聚到了一个牢笼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再次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个成员，面无表情的开口：“继续工作，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枢密院的特工发现。”
“是...是！”
闻言，他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在场其他的盗宝团成员也都赶忙去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稿子，再一次跑向洞口。
“......”
见到了他们的动作，石权转过头去，走向其他地方。
“有意思...石权，水元素神之眼的拥有者，实力还不弱。”
这一切自然而然的被凝哲看在了眼里，起码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石权应该并不是盗宝团的成员，他们更多的可能是一种合作关系。
水元素牢笼...驱散元素生物的阵法...
石权的手法非常明显，他甚至完全没有隐藏自己身份的打算——他使用的是方术，而且还是在神之眼辅助下使用的方术，痕迹非常显眼。
再加上他的姓氏......
又是石家的人？
“真是...石佰老爷子用生命换回了你们石家在璃月港的地位，结果现在你们又要与盗宝团为伍？”
“不过，还不能武断整个石家都有参与。”
看着下方的那个巨大的水元素牢笼，凝哲的表情无比平淡。
“石家现任的家主叫石祁...年龄倒是跟这个石权相仿，不妨去查一查他。”
想到这里，凝哲心念一动，先前的那两只岩元素巨鸟再次飞了过来，随后他将一个白色的锦囊放在了它的脚部。
“去吧，城郊枢密院，让灰衣去看看。”
轻轻的拍了拍巨鸟的肩膀，这只岩元素巨鸟立马振翅腾飞而起，朝着璃月港的方向飞去。
做完这一切后，凝哲又将目光放回到了下方的盗宝团营地中，那些人又拿着稿子开始开山凿洞了。
现在情况不明，还是不要轻易行动为好...既然基本可以确定石权是在与盗宝团合作，按照那些普通成员对他的恭敬程度来看，这支队伍里面肯定还有一个与其同等地位的盗宝团领袖。
尽管凝哲不常和盗宝团打交道，他也知道盗宝团的领袖非常狡猾，千岩军和特工想要抓捕他们都很困难——如果能够以此机会抓到一个，那倒是极好的事情。
只不过......
稿子敲击石头的声音不断传来，就这么放任他们开山凿洞也并非良策...倒不如再让他们陷入混乱之中，这一次看那个石权还会不会出手。
思绪闪过，凝哲伸出手轻轻一点，困住幼岩龙蜥的水元素牢笼顿时消解，那几只幼岩龙蜥也恢复了自由。
“啊！它们怎么又来了！”
“石大人！大人救命啊！”
“啊！”
盗宝团成员们的惨叫之声接连传来，凝哲只是静静的看着另一边，石权消失的地方。
这一次，你是否还会出手呢？
第二百八十六章 密谋
璃月港北部，天衡山脚。
这几天以来，不知是何原因，石家驻地有些冷清，没有几个人在驻地内行走。
之前石佰逝世时，驻地里也短暂的出现了这种情况。不过那是因为老家主离开人间，所有方士按照惯例回到祖祠进行祭祀，族中人员本身较少的原因。
现在这段时间，方士世家既没有遇到璃月官方布置的大型任务，自身也没有遇到什么变故，驻地里出现这种情况实属异常。
作为现任的家主，石祁显然知道这种情况，不过以他的资历似乎并不能解决这件事。
或者说，他因为过度亲近璃月官方，目前已经被恢复元气之后的老人们排斥了。
在方士世家们归附璃月官方最初，石家族中所有的老人都没有意见，因为他们也知道如果背后再没有强有力的支撑的话，方士一族就真的垮了。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世家们在璃月的支持下逐渐回过神来，方士一族竟然有了重新光复的趋势——这些老人们久违的体验到了曾经的荣光，于是他们的心也就变回了以前的傲慢。
“方士一族并非只能背靠七星才能生存，过去千百年来，我族之荣光在斩妖除魔。此刻归附官方，我们做的事情变成了什么？”
“给节日的活动护法，给下棋游戏施法...斩妖除魔的法术竟被用到这些旁门左道之处，实乃吾辈方士之不幸！”
“至此，我们必须改变这种现状，方士一族的荣耀绝不能在我们手中蒙羞......”
这是那些老人们说的话，他们甚至没有避讳石祁，甚至就像是故意说给石祁听的。
对此，石祁也尝试过反驳。
“方士一族必须改变自己，时代不同以往了，独来独往降妖除魔并非良策！归附官方前，我们差点连祖地都要抵押了出去，难道诸位长辈还没能看透吗！”
只是很可惜，这番话语落到老人们手里，却变成了另一个味道。
“闭嘴！竖子安敢妄语！”
“石祁，别以为石佰将家主之位传于你，你就可以不把我们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了！我告诉你，方士一族的荣耀不可玷污，无论如何也不能受别人摆布！”
石祁至今都还记得，那一日那些族中长辈们暴怒的样子，他们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呲牙咧嘴的面对着整个世界。
他当然明白，这些人或许反对的根本不是璃月官方，他们真正想要打压的是作为新任家主的自己。
毕竟他既没有石佰老爷子那样的实力和觉悟，也没有能够让方士世家独立自强的能力。他只能随着之前的方针，继续追随璃月官方。
可这是错误的吗？
从明面上来看，方士世家的确有中兴之象。可石祁非常清楚，这种所谓的“中兴之象”实际上全靠的是背后的璃月七星。
倘若七星们撤下了对方士世家的支持，那么偌大的世家就会在一夜之间回到之前那般窘迫的境地——甚至还有可能比之前还要可悲，因为他们已经举族搬迁到了天衡山脚这个偏远的地方。
那些老人们看不出来吗？石祁不知道，他现在也不想知道。
若是他们只在嘴皮子上动动功夫，石祁并不打算和他们较劲。但现在...他从玉衡星那儿听到了消息，族内现在居然有人敢隐瞒消息，将他作为家主应该知道的事情给拦在了外面。
他是因为层岩巨渊处传来方士气息才亲自去询问官方的，然而他却并不知道，层岩巨渊早就被封锁了起来，那里现在几乎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试想一下，如果石祁没有走流程询问官方，而是直接前往了层岩巨渊，他们又会说些什么？
方士家主知法犯法，在明知矿场封锁的情况下还要偷偷进入，有何居心？
那些老家伙一直不动声色，可不就是在等着他犯错吗......
回到族地后，石祁直接回到了家族的主事厅，果然不出他所料，家中资历最老的几个人此刻就坐在这里。
看他们的模样，似乎在谈论着什么事情，全然没有顾忌石祁的意思。
按照方士们传承下来的规矩，家族主事厅必须要在家主的主持下才能开始，而这里一般用以商议各种会对整个家族未来产生重大影响的事情。
“我说，不能再犹豫了！”
见到石祁回来了，一位老人忽然加大了音量，高声开口：“世家如今已落入前后难仰之境地，此时如若再不决断，便没有机会了！”
“葛老此言不假，倘若我们再是瞻前顾后，未来便再也没了方士一族的传承。”
“不错，必须立马决断！”
闻言，石祁脚步一顿，不过下一秒他就恢复了正常。
接着他就走到了议事厅的正中间的椅子旁，随后坐了下来——这是属于家主的位置，这些老家伙虽然逾越了家主的身份私自开启会议，但也没有狂妄到直接把家主之位给取缔了。
坐下后，石祁露出了一个笑容，看向周围的老人们，语气温和的开口：“诸位老先生的话，祁已经记在了脑海里。”
“哼，不作行动，哪怕是记在心底又怎样？”
听到他的话，先前说话的那位葛老忍不住开口讽刺了一句。
“呵呵...”闻言，石祁笑了笑，随后看向他，接着开口：“葛老说的对，如若没有行动，那么任何事记在脑海里或是记在心里都是没有意义的。”
没想到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老人都是相视一眼，好像没有想到石祁会说出这种话一样。
“你既知道，为何还要阻止？”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葛老皱着眉头问道。
“阻止？”听到这话，反倒是石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阻止什么？难道几位老先生有什么计划吗？”
“这...”
闻言，几位老者似乎完全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此刻他们面面相觑，好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后，葛老才皱着眉头开口：“祁家主，你...你当真不知道？”
“到底有什么事？”
石祁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
见到他的反应，葛老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整张老脸都变得有些涨红起来。
“葛老？您怎么了？”石祁也皱起了眉头。
听到这话后，在场的不仅是葛老，就连其他老者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全然没有之前那副义正言辞的样子。
这里面似乎...还有着什么秘密。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下层矿场
璃月，层岩巨渊之中。
盗宝团们在成功进入层岩巨渊矿场后并没有选择停留，而是一刻不停的朝着下边走去。
因为这一阵子轻微的地震和异动，矿场里已经有部分结构遭到了破坏，导致相当一部分地区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比如向下的道路。
很多由实木搭成的道路都被上方坠落的石头摧毁，若是要走原道的话，说不定还会因为清理路上的碎石而浪费时间——因此盗宝团们选择了一个便捷且有些暴力的做法。
他们在原本就有些脆弱的组成结构中使用微量炸药，直接将堆积的巨石或者其他物体炸开，以此换取速度。
这种方式堪称疯狂.，..因为没人能够保证这一炸下去，整个矿洞会不会因此出现局部坍塌...
他们只是后进的一波盗宝团，先前在地上还没有撤离的盗宝团成员还有不少，他们这一炸很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
说不定这里没什么事情，但炸药的余威就波及到了另一个地方，然后引发了坍塌。
但他们似乎毫不在意，特别是那位叫修吉的领头人。
他在安置炸药的时候不仅没有犹豫，甚至还在催促手下。为了效率，他还在思索着要不要用剂量和威力更大的炸弹。
只不过，他的这些举动似乎还是被手下劝了下来。因为如果按照他的想法来的话，就算不是研究地质方面的学者，正常人也能够看出来，他们是绝对走不到目标地点的。
因为此时此刻，他们的头上已经开始有不规则的尘土洒下了。
岳龙非常隐蔽的跟在了他们身后，自然也目睹了他们那堪称疯狂的行径，不过他并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他们。
外面的队伍人数实在太多了，而且他们还很谨慎的一直待在一起。别说自己没有神之眼了，就算拥有神之眼，他也没把握一次性战胜这么多人。
他现在最主要的目标还是紧跟他们，然后找出他们来此的目的。
究竟有着怎样的目的，才会让他们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通过炸药开路......
......
盗宝团成员们一路向下，不过由于先前的异动和他们通过炸药带来的动静，周围的环境已然变得陌生了起来，连带路的那几个人都有点犹豫了起来。
他们是异动最初开始时就选择撤离矿场的人，因此没有机会目睹那场底部矿场的地震，在见到这里地形变化之后也有些茫然。
路呢？
怎么都变成浮空的了？
这要是不在地下，他们都以为那些浮空在壁崖旁的木制栈桥是被浮空石给承起来...毕竟这种场景，他们一般只能在绝云间看到。
整个矿洞在受到地震和异变影响后，整体是圆形螺旋向下延申的。这种结构，一般来说是通过侧面的道路层层向下进发，但所有的栈道都是在圆形中间的壁画卡着的...
换句话说，他们要想下去，要么是自己开凿一个道路出来，要么就是带着风之翼跳下去。
前者会浪费很多的时间，而后者显然不太现实——因为他们整个团队有二十个人左右，而拥有风之翼的人只有修吉一人。
风之翼仅仅只能提供个人使用，而且一旦下去了，是无法再上来的。
一时间，原本速度极快的盗宝团停了下来，他们看向修吉，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命令。
而修吉显然也没有想到矿洞内部居然发生了这么夸张的变化，这都已经不能用“地震”两个字来简单概括此处的异变。
沉默了一会儿后，修吉还是作出了决定。
“你们就在此处挖掘向下的道路，我先下去看一看。”
说罢，修吉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中，只留下剩下的盗宝团成员们面面相觑。
“老大好像没有带流明石下去？”
沉默了一会儿后，一位盗宝团成员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嗯...”
“不出意外的话，所有的流明石应该都在我这儿。”
说这话，这位成员亮了亮自己的背包，果然所有的流明石都在他的背包里。
“那...”
犹豫了一下，现场的所有成员都非常默契的看了一眼一片黝黑的洞口下方，接着就收回了视线。
这下面深不见底，而且由于环境的巨变，他们也不知道下面到底有什么。
有可能是第二层的营地，也有可能是某些岩元素生物的聚集地...谁知道呢。
“我们还是赶紧挖下去吧...”
于是一群盗宝团就开始了挖路的工程，这一切都被隐藏在后面的岳龙看在了眼里。
不过这个汉子此刻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他好像完全没料到眼前局势的忽然转变。
那个盗宝团领袖，以谨慎著称的修吉居然直接跳了下去？
而且根据那些盗宝团成员的话来说，他跳下去就算了，还没有携带光源？
这...这...
隐藏在暗处的岳龙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在黑暗中待久了出现了幻觉，这种情况不应该会发生的啊......
能让一位平日里谨慎到可以数年不露面的人毫不犹豫的跳下位置的巨坑，只能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那就是这里面的东西非常贵重，值得他亲自犯下如此危险的错误。
此时此刻，那些盗宝团成员们已经开始了他们凿路的工程。按照他们的速度和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来看，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
而那个家伙已经下去了...
思绪闪过，在黑暗中的岳龙缓缓移动了身子，他也来到了崖壁边缘。
他们千岩军原本是没有配备风之翼的，但在璃月与蒙德达成同盟后，西风骑士团送来了数量不少的风之翼。璃月官方也让千岩军中实力过硬的将士配备上了这种东西，岳龙就是其中的一员。
在悬崖边缘，岳龙简单的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后，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他并不打算让自己的行踪暴露，所以他是在自身完全没入黑暗之后才选择打开风之翼——这无疑是非常冒险的举动，不过好在洞口的深度超越了他原本的估计。
上方的盗宝团们根本没有发现有一个人趁他们不注意已经跳了下去，他们还在用稿子挖掘道路。
第二百八十八章 黑暗的世界
璃月，层岩巨渊。
矿坑的深度远远超越了岳龙最初的预计，由于下层的矿场实在是过于黑暗，出现点滴光亮就会被上面的盗宝团发现，所以岳龙也不敢将流明石拿出来。
在黑暗中支撑风之翼缓慢下行，岳龙只能提起全部的注意力掌握自身的平衡，以及防止风之翼被周围墙壁突起的刺给损害。
他没有神之眼，在情报中，那个叫修吉的盗宝团领袖同样没有，因此他们两个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差不多的。
而且那个家伙比他先行一步，现在应该在他下方......
不过下方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就连风之翼展开和划过风时细微的声音都没有，下方的黑暗深渊彷佛只是永无尽头的黑暗......
在最初拿到风之翼，蒙德那边派教官过来教学的时候，岳龙见到过操作风之翼完全没有声音的人——但那些都是哪怕在蒙德都非常有名望的风之翼操纵者，区区一个盗宝团领袖怎么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只不过...他现在所处的环境不能让他分心去思考这些事情，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他与周围墙壁的距离似乎在越来越近了。
越来越近......
这是在证明着，周围的墙壁不断靠近，向下的空间在不断缩小么？
他已经支撑起风之翼超过五分钟了，再算上开启风之翼之前坠落的距离的话...这里应该跟那些盗宝团的距离有三百到四百米左右——以岳龙的感官来说，他与周围墙壁的距离缩短了整整一半。
如果说越往深处走，周围的空间就会越来越小...深度越深，空间就会被压缩的话...
呲——
忽然，一阵轻微的声音传来，岳龙张开的风之翼竟然被周围墙壁凸起的尖刺给划破了一部分。
随着风之翼的部分被破开，保持平衡的难度激增，岳龙在空中的身躯已经有些止不住的晃动了。
也就在这时，岳龙才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了一点：周围的墙壁因为异变已经长满了岩刺。
如果说下方的空间一直保持着下方不断缩小的趋势，而且无法抵达地面的话，他迟早会陷入到尖刺之中......
他没有神之眼，为了轻便也没有携带足以抵御尖刺的重甲。如果真的被这些尖刺所伤，搞不好他就得真的交代在这里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既然连他都无可避免的被这些尖刺所影响到，那么比他前行一步的修吉......
“等等...”
岳龙忽然感到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厚实的东西，不过这并非是踏在大地上的感觉，更像是踩在人身上的触感......
他可以非常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正踩在一个人的背上，而以他的重量踩上去那个人居然没有动作，只能说明他踩到了一个死人身上。
难道说......
想到这里，岳龙不敢再犹豫，他赶紧从身上拿出了一块小型的流明石。
周围的黑暗是如此的纯粹，以至于一点点光亮就能够照亮周围的环境。
顺着流明石散发的光亮，他清楚的看见了那个倒在他脚下的那个人。
壮硕的身体、散落在不远处的残破风之翼和一个黑色的眼罩...这就是那个盗宝团领袖修吉的装束。
“......”
岳龙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这具“尸体”翻了过来，看到了他的脸。
这是很平常的一张脸，如情报中显示的一样，虽然跟璃月人有些不同，但的确是很平常的稻妻脸型。
不过...让他们头疼了这么多年的盗宝团领袖居然就这么简单的死去了？
那位连枢密特特工都无法在短期内捕捉到踪迹的人；以谨慎为名，居于通缉令高位的人居然死于高空坠落这种可笑的方式？
可离他身体不远处的残破风之翼和黑色眼罩却在说明着，的确有这种可能，毕竟连岳龙都无法在这种环境下完美驾驭风之翼。
尽管摆在他面前的事实如此清晰，但岳龙还是非常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修吉的身体状况——事实也正如他所料，修吉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根据身体受损的情况来看，他全身多块骨头碎裂，的确是高处坠下后遭到冲击造成的——可这么以来，问题也就出现了。
为什么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这种级别的坠落，再加上这种幽闭的环境，声音不可能传不到处于上方的他的耳朵里。
除非...这里面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在影响着周围的环境，甚至是在屏蔽声音...会是修吉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寻找的东西么？
他刚刚在检查修吉身体情况的时候也留意了一下这个家伙身上的东西，不过很可惜，上面什么都没有。
太反常了，这位修吉的表现完全跟之前判若两人，以往的谨慎和谋略似乎都被抛在了脑后。
嘎吱~
就在岳龙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老旧木门推拉之声响起，声音的源头就在残破风之翼和黑色眼罩那边。
岳龙举起了流明石，让其中的光亮照射到那一边，一眼就看见了一个古朴的木制房门。
它立于一堆尖刺之中，外界所有的岩刺都是向外延申的，但唯独木门这边的是向内生长的，走过去的话不会被岩刺直接伤到。
有些奇怪的是，残破的风之翼和那个黑色的眼罩都是朝着这个方向的，跟修吉自己的身体之间有一段距离。
没有犹豫太久，岳龙很快就作出了决定，他将流明石拿在手中，走向了那个木门。
......
上方。
盗宝团成员们兢兢业业的挖了十几分钟，结果只挖了不到三米的路。按照这种效率下去，几天几夜他们都赶不上修吉的速度——尽管这里并没有【日】和【夜】这种说法。
在这种情况下，一位睿智的成员提出了一个非常可靠的建议。
那就是，直接向下凿取洞口，利用绳子一步步稳定——反正他们有二十多个人，这里的平台也很大，不存在什么没拉住人就掉下去这种情况。
再加上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或多或少喜欢爬山，沾点这方面的经验，所以所有的盗宝团成员都觉得这个方法非常不错，立马施行了起来。
这种方法虽然在安全上非常没有保障，但胜在效率，他们也就一步一步的朝着下方的黑暗凿去。
他们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下方寂静无比的环境在预示着什么。
第二百八十九章 凿山易
璃月西部，青墟浦。
在青墟浦遗迹的高处山地上，凝哲除了驱使岩元素生物扰乱进程外，并没有做其他的动作，只是在静静的观察。
那个叫石权的水元素神之眼拥有者没有再次出现，取而代之的是盗宝团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人手——不过就算人手再多，在凝哲主观控制的幼岩龙蜥面前依旧没什么用。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盗宝团们的挖掘进度较之一个小时之前没有任何进展。
在这种情况下，有些盗宝团成员明显慌乱了起来。不过因为他们实在处理不了岩龙蜥，再加上拥有神之眼的那几位也一直没有出现，他们除了在原地捶胸顿足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办法。
对此，凝哲倒是很有耐心，一直没有采取行动。
那个石权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一边以非常大的阵仗释放了水元素牢笼，一边非常隐晦的在现场放置了一个侦察型的阵法。
这种阵法无害，但可以记录一段时间内所有踏入范围的生物的气息。而且就算在被察觉到的一瞬间破坏了阵法，上面的信息都能够快速的传递到阵法持有者的身上。
看来石权早就发现岩龙蜥的攻击并非巧合，他此番一直不出现，为的就是等待幕后操控之人出现。
只是很可惜，这些普通的盗宝团看不出来，难道凝哲还看不出来么？
见识并操纵过来自神明的炼金阵法后，凝哲对于这种简陋的小型阵法已经可以说是降维打击了——他甚至可以在远处出手直接干预这个阵法。
不过比起直接干预，凝哲更想做的还是放长线钓大鱼...如果能够再次把他给逼出来，那么就是他不再伪装的时候了。
比起这些派出大规模人手凿山的盗宝团，在暗处且是独身的凝哲可谓是轻松了不少，毕竟他也不需要负担那么多人的饮食和住宿问题。
这样拖下去，先沉不住气的也许不是石权，但一定会是盗宝团。
想到这里，凝哲又挥了挥手，几只巨型岩晶蝶又飞向了下方的洞口——晶蝶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普通人的意识，使其的疲惫与怠惰感提升。
“嗯...这些盗宝团比我想象的还要谨慎，不过这样也好。”
“他们越是这么谨慎，越能说明此地的重要性。目前露面的高层只有石权一个，主事的盗宝团领袖却没有出现。”
“以此地盗宝团成员的数量，没有一个领袖级别的高层是不可能的，不过那个家伙倒是沉得住气——也不知道，你还能坚持多久呢？”
凝哲的目光非常平静，眼神几乎没有什么波动，只是看着下方的洞口。
强有力的攻击固然有用，不过对于盗宝团这类人来说，温水煮青蛙显然更有效果。
耗下去吧，以区区盗宝团的后勤补给来说，他们绝对无法保证这么多人的日常供给——更何况还是补给凿山的矿工，物资消耗更是惊人。
而且...特工们应该很快就会到了吧。
“嗯？”
忽然间，凝哲好像看见青墟浦废墟中出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家伙。
这个家伙身姿挺拔，虽然穿着便服，但依旧能够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一种属于军人的气质。
不，不单单是属于军人的气质，他的身上更有种长年养成的威严与严肃——他还是一位将官级别的军人。
是千岩军，还是璃月海军？
凝哲没有犹豫，他非常隐晦的牵引出了一条精神线条，环绕到了这个人的身上。
不过下一瞬间，凝哲就皱起了眉头。
那个人是......
璃月海军【清远号】的船长，岳崧。
可是璃月海军的重建工作已经完成，他作为海军的高层之一，怎么会独自一人来到内陆的废墟里？
重铸之后的【长宁号】和【清远号】已经成为了整个提瓦特大陆上最强的军舰，连带着在奥赛尔一战中立下军功，身为船长的岳崧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他已经成为海军中最高决策人之一。
就是这样的人物，居然会独自来到青墟浦...而且看他的样子，目标居然还是那些盗宝团的方向。
“......”
每个人的精神线条都是独一无二的，因此凝哲可以断定他就是岳崧，绝对没有伪装的可能。
只是排除了伪装的可能后，这件事也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最坏的情况下，【清远号】船长与盗宝团私下有染——这要是传出去了，不仅对海军的声誉来说是一件可怕的打击，对整个璃月来说都是不光彩的事情。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另一个有些熟悉的气息出现在了青墟浦，并且很快抵达了凝哲的身后。
“凝哲大人，【灰衣】仲文听令而来。”
一名穿着灰色衣服的枢密院特工半蹲在地，恭敬的开口道。
“很好。”
凝哲没有回头，目光一直锁定在岳崧的身上，只是轻轻开口：“报告内容吧，仲文。”
“是。”特工点点头，接着再次开口：“首先，如您所料，归离原一带的盗宝团数量锐减。除了一些老面孔外，基本没有发现三个人以上的群体行动。”
“其次，层岩巨渊的驻守小队传来了消息。一队数量不少的盗宝团成员进入了巨渊之口，盗宝团的领袖之一也在其队列之中。”
“最后...”
说到这里，仲文忽然犹豫了一下，几秒钟后他才缓缓开口：“八重神子大人于半小时前抵达了群玉阁，凝光大人正在与其友好交流......”
听到这里，原本表情一直很平静的凝哲有些控制不住的挑了挑眉头，回过头来，看向仲文。
八重神子在半个小时前抵达了群玉阁？？
这个女人要去哪儿都不提前告知一声的吗！
之前她大摇大摆的前往玉京台时就差点引起误会，现在又毫无顾忌的前往了群玉阁...真当自己是来旅游的吗？
反观神里绫人，他来到璃月港之后无比低调，除了正常的交流事项外没有做任何其他的举动——而他的身份还没有八重神子敏感。
“算了......”
几秒钟后，凝哲幽幽叹了一口气，接着就看向仲文。
“说一说层岩巨渊的事情吧，什么叫【盗宝团领袖之一】也进入了巨渊之口？”
第二百九十章 来自深渊
驻守巨渊之口的千岩军小队总计七人，其中担任队长一职的是在巨渊服役已久的士官岳龙。
一方面，他是所有驻守层岩巨渊的千岩军中最了解这个矿场的人，同时他的军衔也并不低；另一方面，他也是在层岩巨渊发生异动之时，主动提出留下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凝哲一向不吝于对他的赞叹。只是接下来，他就得知了一则消息。
驻守层岩巨渊的千岩军将士岳山是海军高层岳崧的亲弟弟，虽然这对兄弟已经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几乎没有了往来，但他们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
如果单单只是这个消息的话，还不至于让凝哲多么惊讶，但问题就在于其他的连锁事件......
巨渊之口驻守小队的队长岳山已经宣布失联，千岩军小队成员称其已经先一步跟上了盗宝团，也就是先一步进入了层岩巨渊矿场。
与此同时，凝哲又发现了海军高层岳崧来到了青墟浦遗迹，这里正是盗宝团的行动地点之一。
这对十多年没有联系的亲兄弟，分别在海军和陆军中身居高位，而在这段时间内同时跟盗宝团势力发生了关系......
这两件事加起来，很难让人不怀疑其中是否有关联性。
不过当然，如果说因此就怀疑他们与盗宝团有染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目前关于层岩巨渊的情报差不多就是这些，听完了这些内容后，凝哲的心里也差不多有了个大概。
“仲文，接下来你就前往层岩巨渊与那支小队剩下的成员汇合。如果他们也想要进到矿场里边去，阻止他们，巨渊之口一定要有人看着。”
“是。”仲文点点头，他明白凝哲所说的意思。
“我暂时留在这里。这边也有盗宝团的行踪在，不过我可以搞定...巨渊之口不能有闪失，如有需要，可以多动用一些人手。”
说完这句话，凝哲轻轻挥手，一个金色的印章就出现在了仲文的手中。
“....是。”
仲文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反应了过来。
这个印章是白衣赋予灰衣权力的信物。有了这个印章，灰衣就不仅能够动用黑衣，也能够启用同等级的灰衣特工。
这种东西出现的次数并不多，上一代白衣允孚在任期间也只动用过三次。
自凝哲接过代行白衣的职位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这个东西。
原本仲文还以为这件事的范畴属于层岩巨渊或者千岩军的事务，但现在看来，或许其级别还要高一点。
“去吧。”交代完事情后，凝哲的目光重新放回到了下方的青墟浦遗迹中。
闻言，仲文点点头，恭敬的行了一礼后，消失在了原地。
凝哲没有去关心属下的小心思，他现在全身心都放到了下方的废墟以及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上。
跟默默无闻的岳龙不一样，岳崧作为【清远号】的船长，而且是在奥赛尔一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英雄，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受到很多人关注的。
但就以刚刚仲文的表现来看，在见到岳崧的身影前，他甚至都不知道岳崧已经离开了璃月港。
枢密院特工都不知道这件事...看来岳崧的保密措施做的非常不错——甚至可以说是，他的这次外走是精心策划的。
因为一般来说，他现在应该在黑岩船厂主持进行【清远号】的日常维护工作。
“那么...你在这里究竟要做些什么呢，岳崧...”
凝哲的目光始终停在岳崧身上，哪怕这位船长的反侦察意识特别强，他也没能发现有一个人已经在高处盯上他了。
这位常年在大海上航行的船长似乎对周围的地形有些不熟悉，起码他在兜兜转转了十几分钟后才见到了盗宝团留下的营地——当然，这也可以说是他非常谨慎。
而在见到盗宝团营地里四处乱窜的幼岩龙蜥后，这位船长露出了有些懵逼的表情。
不是说这支盗宝团训练精良，背后还有璃月港神秘家族的支援吗？
为什么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支所谓的训练精良的盗宝团队伍被一群幼岩龙蜥给端了？
这......
作为海军的一员，岳崧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不久之前有一只名叫“黑豹”的海盗团也闹出过这种事情，不过他们不是被岩元素生物给干掉的，而是被一群丘丘人给整个端掉的。
现在黑豹海盗团的主舰已经成为了璃月海军的一部分...咳，当然岳崧没有指望能从一群盗宝团手里薅到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而一直在关注岳崧的凝哲见到他那懵逼的表情后，自己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他也想起那个海盗团了。
当初他甚至还准备亲自出手来着，结果被一群丘丘人给抢先了一步......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现在最关键的是岳崧要怎么做，他已经找到了盗宝团的营地，接下来呢？
“那么岳崧，你来这里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呢？”
凝哲下达了命令，将所有的岩龙蜥都下潜到了地层中，随后他看向岳崧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嗯？”
见到这些上一秒还生龙活虎的岩龙蜥在下一秒钻进地层中离开，岳崧愣了一下。但他并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进去。
原本在这里挖掘的盗宝团矿工已经在几十分钟前逃的一干二净，进到这个营地后，岳崧毫不犹豫的走向了左边——正是那些家伙逃跑们的方向。
这个营地四通八达，提供离开的方向多达四个，但岳崧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左边的那条，也就是正确的一条。
这要是没有提前获得情报，简直都说不过去。
随着岳崧的步伐越来越远，凝哲轻轻挥手，隐藏在地层的岩龙蜥顺势跟了上去，就在下方不远处。
不管是石权还是其他盗宝团的高层，他们所处的营地绝对不在这个地方，凝哲也暂时没有发现具体的位置。
不过很显然，岳崧知道，而且他正在朝那边前进。
接下来只需要跟着他，就能够找到那个营地，说不定还可以发现一直没有出现的石权。
然后...找到岳崧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第二百九十一章 海军动态
璃月海军中并没有传来什么异样的消息，一切如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今天【清远号】的工作也只是进行日常维修处理，文件的签署一般交给大副就可以，作为船长的岳崧在与不在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因此就算这位船长真的离开了黑岩船厂，不管是船员们还是黑岩船厂的维修工人们都不会多说什么，甚至还可能会心一笑——这位做事一丝不苟的船长终于去摸鱼休息了！
璃月海军的主舰并不只有【清远号】和【长宁号】这两艘，不过通常情况下，其他的主舰都会在外执行任务，只会留下这两艘战船坐守璃月港。
奥赛尔事件后，璃月官方深感璃月港本土海军实力并不足以对抗较大事件，于是从其他地区抽调了一部分的船只和兵力，用以维持璃月港的日常安保和守卫工作。
这也连带着原本在港口内执行工作的船员们压力减少了很多，所以他们才有空在黑岩船厂摸鱼聊天。
那场与魔神的战争虽然给璃月海军带来了重创，但同样的，这也将璃月海军的威望再一次拔到了顶峰。
如今的七国海军，除了璃月之外，还没有任何一国拥有能够与魔神掰手腕的实力——至冬或许有，但他们从不显山露水。
掌握权变更到璃月七星手中后，枢密院的特工也有部分被调到了海军用以中建立新的情报分支部门。其中包括战时情报和非战时情报，不过如今大多都是璃月和几个邻国之间的消息。
就比如各个主要军舰的动态以及稻妻那边风头正盛的【拓海号】战船...这一次幕府社奉行来到璃月，乘坐的就是这艘巨船，不过似乎是经过了改装，上面的大型火力装置都被拆卸了下来。
【清远号】在执行日常维护工作时，【长宁号】在外海巡视，由于距离较远，他们没有发现岳崧离开船厂的情况。
可以说如果不是凝哲凑巧在青墟浦看见了岳崧的身影，这一次恐怕连枢密院特工都没有发现这位船长的动态。
得到了凝哲命令的仲文一刻不停的赶到了船厂，找到了之前被调到【清远号】上的黑衣特工。
这位黑衣特工如今担任的是水手的职位，他的心态似乎已经被船上的人给感染了，对于船长岳崧的离开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
直到仲文来到他的面前，他才猛然反应了过来。
“是属下疏忽，没有及时报告岳崧船长的行踪...”
“不...”听到这话，仲文挑了挑眉头，随后开口：“这里不是枢密院，你真正的上司就是岳崧船长。”
随后，他非常严谨的补了一句：“同为璃月的一份子，我并不打算怀疑他。”
“怀疑...？”
水手也想起来了，他已经被调离了枢密院，虽然也是情报部门，不过并不直属于枢密院管辖。
唔...看来作为黑衣特工的本能还在啊，见到了平常不容易见到的灰衣大人心里下意识就有点紧张...
“我在青墟浦废墟一带见到了岳崧船长。”
仲文自然也看出来了他的心思，不过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个地方聚集了大量盗宝团，目前推测是为有目的的大规模组织活动。我现在需要岳崧船长的近期活动资料，包括接收私人信件的记录。”
“当然。”
水手点了点头，只是看记录而已，这种要求是在规矩之内的。
“...另外，传白衣大人的话。【各个船队信息收集进程放缓，尉官及以下海军士兵信息收集暂停。】”
说完这句话后，仲文轻轻点头，接着就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这名水手待在原地，他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太能理解这句话代表着什么，不过很快他就摇了摇头。
既然是白衣大人的命令，那么他照做就是了。
......
【六月四日，清远号例行近海检查。路过孤云阁时，岳崧船长下令暂时停靠，随后船长带领大副以及数名水手上了岛。后来得知岛屿上出现了丘丘人部分暴动的现象。岳崧船长提前察觉了现场的诡异局面，利用清远号的炮火进行远程轰炸，将风险降低到了最低。】
【六月五日，清远号例行近海检查。路过西海岸渔村时，遇见了南十字船队的主舰死兆星号，北斗船长与岳崧船长似乎相熟。结束会面后，清远号返回港口。】
【六月六日，清远号例行近海检查......】
【......】
这是随行记录官这一周来的所有资料记录，从上面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每天都是非常标准的完成了任务，岳崧船长不仅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举动，甚至还立下了一个功劳。
提前清剿了一个可能暴动的丘丘人部落——这事儿说大也不大。但如果没能察觉，等到爆发的时候也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
比如那支已经在所有船员中传得火热的黑豹海盗团......
平心而论，虽然这是个说起来有些好笑的事件，但黑豹海盗团本身的实力并不算孱弱，能被丘丘人部落团灭自然也能说明这些丘丘人的力量。
或许随着时代的进步，人类换上了更强大的武器，丘丘人的素质也在提升。
话说回来，如果岳崧这里真的没有任何问题的话，线索就只能从另一个地方找起了。
情报显示，海军将领岳崧和千岩军将士岳龙是亲兄弟，但他们已经有超过数十年没有书面往来了。
岳龙虽说主动提出守卫巨渊之口，他本人没有回到璃月港。但原本跟他一起镇守层岩巨渊矿场的其他将士都已经回来了——可以从他们身上入手。
从那边回来的千岩军大部分都被统一安排到了千岩军教头逢岩麾下，由他进行统一管理。
少部分则是被打散补充到了西北边清剿盗宝团营地的队伍里，毕竟能从哪里回来的士兵都是实力过人的。
不过这些都是临时安排，等到七星关于巨渊的具体计划下达，他们这些对矿场熟悉的士兵就会被召回。
随着巨渊以及北边的地震异动越来越频繁...这个计划的下达时间或许很快就要到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销声匿迹
不知多少年前，一柄长枪从某个地方飞来。
没有璃月人亲眼见到了这把长枪，他们只知道在那天，云层似乎被切割成了两块，如此泾渭分明。
它划过了天际，从轻策庄到绝云间，再到层岩巨渊，最终坠入了深坑之中。
凡人们没能发现那抹银色的光芒，就像火元素的骗骗花永远无法登上雪山一样，那种力量似乎是凡人永远也无法企及的。
但仙人们看见了。
而他们保持了沉默。
那是遥远的过去，存在于地脉的记录之中，远在璃月港近几代人之前——并且这柄长枪坠入巨渊后，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五百年前，坎瑞亚遭逢巨变，数不胜数的黑色怪物杀向璃月。
在真正进攻璃月港前，它们会经过层岩巨渊。而在经过这个矿场之时，有极少的怪物莫名脱离了它们的部队，转向了巨渊之口的另一边。
据传，有某位不知名的夜叉仙人出现在了战场，他帮助节节败退的千岩军稳定了局势。最后甚至牺牲了自己，将怪物都引到了巨渊之下，与这些怪物同归于尽。
不过那些先前被莫名吸引走掉的怪物却没有踏进夜叉仙人的陷阱，它们以另一个不被人们知道的角落进入了层岩巨渊。
有工人称，他们偶尔能在深处的矿场见到奇怪的黑色痕迹。
上前触碰这些黑色痕迹的人大多都会感到身体异常不适，身体素质越好的人，对这种不适感的感觉更加强烈。
而身体不适只是其中最简单的一个环节，如果受到影响的人挺过了这个时期，那么就会迎来其他的并发症。
首先是精神的错乱。矿工会出现强烈的幻觉，例如把周围的伙伴当成敌人，或者是把光滑的石头当成怪物。这种情况视人的不同情况而定，有的人会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有的人会试图逃跑并且躲起来。
其次是身体的异变。
在有记载的最可怕的案例中，一位曾在千岩军中服役的矿工大叔触碰了黑色痕迹，最后逃跑并且躲了接近一整天的时间。人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种全身黑色且以诡异的姿势匍匐在地的怪物。
他的攻击性很强，但非常畏光，别说是太阳了，就连流明石的光亮他都忍受不了。
并且他的速度还很快，最终他消失在了黑暗中，矿工和研究者们也再也没有见过他。
——不过当然，这些都是留下来的资料的说法，真实的情况谁又知道呢。
说不定那个变成怪物的大叔早就被剿灭了吧，不然有一个怪物随时在矿场地步游走，矿工们也无法开展正常的工作。
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后，学者们到底还是弄明白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这些因触碰了黑色痕迹而导致身体虚弱的病症是有解决方法的，而且方法非常简单。
只要把受到影响的人带回地面，让阳光照射到他的身上，不出半个时辰他就能够恢复。
当然，如果是已经到了那个大叔的严重情况，阳光是否还能奏效就不一定了。
鉴于这种病症的情况与当年入侵璃月的黑色怪物有些相似，当年璃月七星组织过一次小型的调查活动，不过那一代七星们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能发现。
并且不知为何，这件事很快就被压了下来，连关于那个调查的半纸卷宗都没能留下来。
据说是被枢密院某一代的白衣给亲自封藏了起来，除了他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见到那个卷宗——而那位白衣已经逝去百年了。
说起来，凝哲自接任代行白衣的职务后，他还没有亲自去过枢密院。
枢密院里有相当多的卷宗是只能由白衣打开翻阅的，上面不乏有很多秘密，说不定关于黑色诡异病症和那次调查活动的卷宗就在里面。
只不过很可惜，他现在还在观察岳崧和那些盗宝团。
七拐八拐后，岳崧来到了一处非常隐秘的小洞口。
整个洞口被某种石制的栅栏给围了起来，可以透过缝隙依稀看见里面有着闪烁的火光，应该是用以照明的火把发出的。
而洞口的边缘处，则是有一个不太显眼的夜鸦标志——也就是盗宝团的标志。
岳崧一抵达这个位置，就拿出了一封看上去有些破损的信，随后“咔”的一声，石制的栅栏便打开了，露出了通往里面的路。
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岳崧攥紧了这封信，随后走进了这个洞口。
在他进到洞口的一瞬间，打开的石制栅栏又再次闭上，顺带卷起了一些灰尘，仿佛这里根本没有人光顾过一样。
“......”
高处，凝哲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藏在这里啊......
这七拐八拐的路，加上那些家伙每走几步就要用特殊的道具来清除自己的气息，怪不得幼岩龙蜥根本就找不到。
他们似乎在最初就预想到会有元素生物来捣乱的情况，所以携带了专门制造的炼金粉末，可以紊乱元素生物对周围气息的感知。
看来盗宝团内部也有实力不错的炼金术士，这种道具虽然制作起来不难，但大规模制造且进行单独配给的话就很考研制作者的功夫了。
只不过那些东西对于凝哲来说都是小事儿，只要找到了具体的地点，那他就不必再隐藏在暗处了。
岳崧在进去之前拿出了一个破损的信封，虽然看上去这封信非常破旧，甚至周围都只剩了些碎屑——但只看成色的话，可以看出来信的材质是最新的工艺。
换句话说，这封信是才做出来不久的。
只凭借一封信就能将【清远号】的船长给引到这个地方来么？
那这封信的内容究竟是什么...会跟岳崧的亲弟弟岳龙有关吗？那位千岩军将士似乎早已进入巨渊之口，而且还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
“不管如何，也该收网了......”
轻轻呢喃了一句，凝哲的瞳孔闪过一丝金色的光芒，紧接着大批的元素创生物在他的身后聚集。
有晶蝶，有岩龙蜥，也有岩元素的巨鸟......
经过他简单的精神探查，盗宝团们虽然聚集在这个地方，但他们并没有选择从这里继续开凿——或许是因为他们知道这座山的构造并不平稳。
这倒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救了他们一命......
毕竟凝哲驱动的这群生物，可都是岩元素创生物啊。
第二百九十三章 山体结构
位于青墟浦地带的这座山，结构非常复杂，也许破坏了其中很小的一个点就可能造成大规模的山体坍塌。
盗宝团先前所选取的地方算得上是这片山脉最稳定的地点，他们本也打算就从这个位置出发向下挖掘的，只是没想到忽然遭到了元素生物的攻击。
石权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他是真的觉得这是个意外。毕竟阵法并非万能，青墟浦一带又向来有些奇怪，就算忽然出现小规模的岩龙蜥聚集也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可是后来，不出几分钟，就连他特意释放的水牢也被打破了......
作为施法者，他非常清楚自己这个水牢究竟用了多少的力量。能如此轻易的打破水牢而且不影响到其中的岩龙蜥，只能说明出手的家伙实力已经彻底在他之上了。
实力已经在他之上的强者，只要是璃月港的人，石权都是知道的——除了跟七星或是与枢密院相关的。
他此次出行专门调查了其他的行踪，确保他们不会到这个野外来，但他没想到还是被人盯上了。
既然不是那些在璃月港活跃的高手，而且实力又碾压了他，石权自然而然的选择了苟在后面一直不出现。
虽然他们的工程时间很紧张，但如果他的身份暴露而且被抓到了现行，那事情可就真的麻烦起来了。
他是方士世家的中坚力量，虽然比不上当代家主石祁那般在七星中为人熟知，但也算得上是代表人物了。
这要是被抓到了，而且传了出去......
【方士世家核心成员与盗宝团密谋对青墟浦及层岩巨渊一带展开破坏，目前已被抓获，择日公开审判。】
这种消息要是传出去了，别说是这些日子以来方士世家任劳任怨做各种任务积攒下的信任没了，恐怕连老家主为璃月牺牲的事情都会因此蒙羞。
他石权不惜冒如此大的险与盗宝团合作，为的就是让如今的方士世家摆脱被控制的局面。可问题在于这件事如果提前暴了出去，方士们的待遇不仅不会得到提示，反而会因为他的举动而被官方猜忌。
到时候...说不定连那些小事都安排不了，直接将他们边缘化处理，甚至会将整个世家给剥离开来。
此时此刻，盗宝团的隐蔽据点内。
从事凿山挖掘工作的盗宝团成员们早就已经撤了下来，此时他们都在据点内休养生息，只有两个人是站着的。
一个就是石权，另一位是一个满身伤疤的壮汉。
他们同时在看着一张地图，似乎在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看着看着，壮汉忽然抬起了头，看向石权，开口：“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边的入口已经被人盯上了，那么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去那边了，是吧？”
“没错。”石权平静的点点头。
“呵呵...那现在的情况很简单了，从这里开始吧。”
壮汉一把扯过了地图，拿在手中，笑着看向石权：“我们的另一波人马早就进到那里面去了，既然安全的路走不了，那我们就走这边这条...有意见吗？”
“......”
听到这话，石权沉默了下来。
他知道这边山体的结构有多么复杂且不稳定，先前挖掘的那个地方已经算是最合适的地点了。而如果是此刻他们所待的这个矿洞，恐怕在凿出一条通道的半个时辰后，这里就会倒塌。
作为璃月人，他自然跟这些盗宝团的想法不一样。
盗宝团追求利益，他们就算给这里的山体造成毁灭性的破坏都无所谓，只要他们能拿到足够的利益——毕竟他们在璃月待不下去还可以润到其他国家去。
不管是西边的须弥还是北边的蒙德，他们都大有去处。
石权的根本目的是想得到巨渊里的那个【东西】，然后凭借这个东西来振兴整个方士世家。
可如果因此直接造成了一座山脉的倒塌，且掩埋了整个青墟浦的遗迹...那么他们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还有一个方法。”
沉默良久，石权还是摇了摇头，看向壮汉开口道。
“说。”
壮汉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
“璃月港内还有一个人能够改变现状，而且他现在应该快来了.....”
咔——
话音刚落，门口的石制栅栏就被打开了，随后一个穿着便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你是...璃月海军的人？！”
见到这个人的一瞬间，壮汉下意识的拿出了武器，周围原本在休息的其他盗宝团成员也都惊醒了过来。
“不要慌张。”
见到岳崧进来后，石权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随后他看向壮汉，解释道：“这位是璃月海军【清远号】的船长，也是我的...朋友。”
“朋友谈不上。你费尽心思把我引到这里来，到底所为何事？”
不过石权话还没有说完，岳崧就打断了他，随后看向那个壮汉，皱着眉头开口：“我原本还不信你会跟盗宝团的人合作，可现在看来...呵，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
闻言，石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而见到这种情况，壮汉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这两位，然后笑着收起了武器：“没想到居然连岳船长都对那个【东西】感兴趣啊...”
“我可是听说过【清远号】的威名以及你在对抗魔神中作出的贡献啊。很好，我们盗宝团欢迎有实力的人加盟。”
“我只是对那个东西有兴趣而已，我没打算跟你们合作。”岳崧只是瞥了壮汉一眼，随后就看向石权，再次开口：“层岩巨渊的地脉异动非同寻常，就连军中最有资历且实力过人的研究者都退了回来，你哪来的把握能够深入地底？”
“...不是我有把握。”
石权呼出一口气，随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金色的小型法器。
在接触到光亮的那一刻，这枚金色的法器仿佛能够吸收光亮，自身也亮起了光，随后隐隐约约指出了一条路。
“这个法器能够指向异常的地方，异常气息最浓郁的地点就是那个【东西】所在的地方。”
看到这个东西，岳崧下意识挑了挑眉头。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枚法器应该是某位方士的武器...而且在他的记忆中，那位方士已经逝去了。
这是方士世家上一代家主石佰的法器，并且随着石佰的逝去，这枚法器已经和他一起入土了。
而现在，它却出现在了石权的手里。
这个家伙...居然能为了那个【东西】，不惜做到这一步？
第二百九十四章 寻觅
石家的上任家主石佰最终死于精血耗尽，在奥赛尔一战中他不断透支自己的生命力，导致后来哪怕仙人们赐下了仙药也只能勉强使其多活几日。
在这几日里，石佰宣布了下一任家主的人选，同时也给整个方士世家定下了一个规矩。
【所有方士必须遵照璃月官方的指令行事，切勿作出利于家族但有损于璃月利益之事。】
由于这个规矩是石佰老爷子咽气前的最后一句话，所以在场的方士高层们都答应了下来，也让这一幕被璃月官方派来的专员看见了。
见到这种情况，专员们自然毫无保留的把这些事情报告给了璃月官方，官方也顺势给予了方士世家更大的自主权。
起码比之前那种纯粹附属的关系来说，现在方士们的处境已经好了很多了。
只是很可惜，方士们似乎并不知足。
又或者说，唯一能够压制住家族内有异心之人的族长已经逝去了，接任的新家主又是一位资历不够的人，方士们自然而然的有所动作。
其中的行动派以石权为首，但他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的具体计划。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所谓的计划应该就是与盗宝团合作，然后拿到那个【东西】了。
......
此时此刻，洞口外。
早在十分钟之前，凝哲就已经抵达了这里，他原原本本的听完了这些家伙所有的对话。
原来他们的这次行动并非是盗宝团发起的，而是石权主动找到了盗宝团，然后用情报交换来的合作。
石权的目的是要找到层岩矿洞里的那个【东西】，作为交换，那个地底的其他所有东西都归盗宝团所有。
那个壮汉则是这一支盗宝团的头领，他上一级的人叫修吉，早就已经进入了矿洞。
修吉是这片地区盗宝团的领袖，石权也是跟他进行的合作交谈。
如果仅仅只是上面所说的条件，地底的其他东西归盗宝团这种没有保底收益的情况，修吉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那么只有可能是那下面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而且石权还把岳崧给逼到这里来了......
岳崧如果没有介入这次事件，再加上自己没有发现的话，以他们的隐蔽性绝对可以隐藏很久。但石权就是选择剑走偏锋，将这位海军中的重量级人物给拉了过来。
凝哲并不认为常年在大海上航行的岳崧能够对他们的地底探索起多大的作用，这位海军的汉子也并非是研究人员和学者.....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强行拉上岳崧对他们的行动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除非他另有用处。
比如...那位驻守巨渊之口的千岩军小队队长，已经跟上修吉在内的盗宝团步伐下到层岩矿场里的岳龙。
他们是亲兄弟，现在那位岳龙已经与璃月官方失联了，岳崧会在这个情报下选择去找他也属于正常。
不过，这就跟凝哲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因为不管他们想做什么，都得停下来了。
砰！
下一秒，石制的栅栏在一瞬间被破坏，巨大的声响吸引住了现场所有人的目光。
随后，凝哲施施然的走了过去，面向一脸懵逼的盗宝团成员、岳崧和石权，露出了笑容。
“几位，闲聊时间结束了，有兴趣去总务司喝口茶吗？”
说完这句话后，凝哲又看向岳崧，补充了一句：“当然，岳崧船长只是陪同我送各位去喝茶，诸位应该没有意见吧？”
静——
现场的所有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几秒钟后，岳崧才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你是...凝哲？”
“回答正确。”凝哲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放向了石权，“那么你呢？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就说吧，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影响到了官方和方士们的信任。”
“我......”
石权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坦白来说，除了枢密院和七星外，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白发的书局老板。
不仅是因为他是凝光的弟弟，云海书局的老板，更因为他就是当初方士世家被璃月官方吃得死死的原因。
谁都知道，如果只是偷窃了凝光的东西，他们不至于沦落到被彻底驱逐到边缘的地步——真正的原因是有两个后辈不知死活的对凝哲下手了，而且还是下的死手。
尽管当时没几个人知道凝哲的身份，但他们还是下手了，要不是当时另外一个方士后辈重云在场的话，说不定就真的酿成了大祸。
而现在，在他石权铤而走险和盗宝团合作，并且还要凿山的情况下，又被这个凝哲发现了。
这可真是......
“没什么想说的吗？没问题，等会去总务司会有人问你的。”
见石权几度欲言又止，凝哲倒也没有为难他，只是落下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就看向那个壮汉。
“嗯......”
沉默了两秒钟后，凝哲挥挥手，青绿色的风元素忽然从洞口涌进，精准的控制住了每一个盗宝团成员。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居然胆子大到敢凿青墟浦的山...知道这里的遗迹代表着什么吗？”
凝哲腰间的绿色神之眼在绽放着光芒，另一枚紫色的神之眼虽然没有异动，但也隐隐约约闪着光。
“唔...唔！”
被风元素束缚的壮汉极力想说些什么，但在风元素面前，他连张开嘴都做不到。
而凝哲也丝毫没有听他说话的意思，因为很简单就能够猜到他想说些什么。
无非是知错了，下次不敢了，求大爷饶他一条性命之内的...盗宝团嘛，在不能自主逃跑的情况下，他们可不就擅长这个咯。
而且这支盗宝团队伍并不是重点，他们的身上也调查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连几只岩龙蜥都无法对抗的队伍会是主力么？
可想而知，真正的盗宝团主力绝对在层岩巨渊一带，说不定已经跟着修吉下到矿场里面去了。
“至于石权先生......”
处理好了这些盗宝团后，凝哲再次将目光放向了这个方士，表情逐渐沉了下来。
“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我...”
闻言，石权沉默了下来，他腰间的神之眼甚至几度亮起了光，但最终沉寂了下来，随后他叹了一口气：“...我知道。”
“那就好办了。”
凝哲点点头，随后轻轻挥手，数十只幼岩龙蜥从地面钻了出来，井然有序的背起了一个又一个盗宝团成员。
“那就走吧。”
凝哲收起了手，一脸平静的看着石权以及他身旁的岳崧。
第二百九十五章 黑暗
巨渊之下，一片黑暗。
除了点滴流明石照射出的光亮外，四周无比寂静，仿佛一切都消沉在了黑暗中。
穿过那扇木门后，岳龙似乎来到了原本的巨渊矿场，周围留有矿工们开采矿石的痕迹，地面上也散落着少数的采矿设备。
包括铁镐、背包以及探照灯等等。
看成色的话，这里的各类设备都是比较新的那一款，想必是前不久大撤退时留下的。
而既然这里出现大撤退时留下的设备，那么就说明这个地方还未抵达巨渊的深处，因为真正的深处早在数年前就已经被封锁起来了。
特别是在那次围剿行动后。
来到了这个地方，岳龙本该松一口气，但他的心却始终没有放下来。
原因很简单，在这些散落在地的各类设备中，岳龙并没有发现能够补充流明石能量的装置——而这种装置是下矿的队伍必须要携带的。
一般来说，安置了这种装置后，下矿的队伍并不会在离开的时候将其回收。
一方面是因为这种东西的特征非常明显，整体又是呈银白色的，当作路标非常合适；另一方面则是这种东西本身并不易携带，下矿时带着还好，回去时还要携带矿物，这种东西就显得非常麻烦了。
有趣的是，这种装置是璃月官方给予下矿队伍的补给。
任何走官方通道下到层岩矿场的队伍都能够得到这样的装置，而如果一个地方没有发现这种装置，却有被大规模开采的痕迹的话，只能说明这里被盗宝团光顾了。
比如这个地方......
岳龙已经失去了对自身所处具体环境的判断，哪怕凭借丰富的经验，他也只能得出自己此时并非处于地底的结论。
至于到底在矿场的那个位置...很遗憾，根本看不出来。
似乎穿过那个门之后，他就来到了一个之前从未来过的地方——或许也是璃月官方矿工队伍从未抵达的地方。
盗宝团对于层岩巨渊的渗透非常夸张，他们甚至会在深层洞穴里使用炸药等东西来开路。这对于整个矿洞来说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但他们却并不怎么在意。
抵达了这个简陋的开采地点后，岳龙往回观察过，但很遗憾，那扇门已经消失不见了。
换句话说，回去的路已经被堵死了，他如果找不到突破口，就会被困在这里。
“不过这里还是有不少有价值的发现......”
身经百战的岳龙自然没有因此驻足，他迅速观察了这个小营地，在边角的地方发现了一些诡异的黑色痕迹。
它们所沾染的面积非常小，仅仅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地方。但诡异的地方在于，它们似乎并不只是简单的颜料或者是颜色，它们在缓慢的蠕动，而且蠕动的方向就是朝着岳龙的位置。
黑色痕迹移动的方向并非定向，岳龙改变位置，它们就会相应的改变位置。
数百年以来，随着层岩巨渊矿场的不断深入，人们也在其中找到了很多陆地上闻所未闻的东西。
但这种诡异的黑色痕迹，岳龙倒是第一次见到。
出于谨慎，岳龙并没有选择主动去触碰这种东西，他只是在这里做了一个简单的标记，随后用石头将其围了起来。
几分钟后，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些痕迹会向有人的方向蠕动，但不能翻越高度，哪怕是石头的高度就能将它们堵在里面。”
“那些学者们肯定会对这个东西感兴趣的......”
说到这里，岳龙忽然停了下来，随后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他都不一定能活着走出去了，居然还在下意识收集这些信息...不过说到这里，那些学者们还真不一定能够看到这些东西。
可惜，那个叫哈恩的须弥学者可能看不到这一幕了。
心中思绪不断转动，岳龙在这些黑色痕迹的边缘又加上了几块石头，随后他就走回了物资设备堆积的地方。
这些设备的质量参差不齐，虽然都是较新的款式，但有些探照灯似乎是经过了改装，质量反而不如之前。
当然，也有可能是原本的探照灯受损被破坏了，所以这些盗宝团自己动手将其维修了起来——尽管他们的手段并不高明，但还是让他们修好了。
那些稿子更是痕迹明显，成色虽新，但上面已经有了不少磕磕碰碰，想必是这些盗宝团连路上的很多普通矿石都没有放过。
这几个线索加起来，完全可以证明这只队伍的身份。
岳龙简单的检查了所有的设备，发现全部设备中只有一个被改装后的探照灯尚且还能使用，尽管上面的灯在不停闪烁。
离开这个营地的路有两条，一条是继续向下的，一条是向上的。
一般来说，盗宝团如果将大批物资丢弃，那么他们要么是遭遇了威胁四散而逃，要么是面前有更大的利益值得他们抛弃这些东西。
加之前段日子的层岩矿场异动，不出意外的话，这波盗宝团应该是朝着向上的方向......
然而想到这里，面前的东西却把岳龙之前的推测给搅的一干二净。
脚下的土地并非是坚硬的岩石，如果有大规模人员动作的话，地面肯定会留下些脚印或者是其他的痕迹。
按照岳龙的推测，盗宝团是在慌乱之下逃窜离开的，那么他们的脚印只会出现在向上的道路里。
然而奇怪的是，大规模的脚印只出现在向下的那一条路里。
换句话说，异变到来的时候，这些盗宝团不仅没有离开，他们反而选择了更加深入......
可如果他们继续深入的话，就没有理由抛下这些设备...坏掉的探照灯可以不带，但那些稿子为什么也要扔下？
散落在地上的背包里面还有些衣物，说明他们走的的确很急迫...但以周围的环境来说，并没有发现有坍塌或者是地质震动的迹象。
奇怪......
常年跟盗宝团打交道的岳龙第一次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能想明白这些家伙的举动，或者说根本无法理解。
只不过...既然他们在危险面前选择了深入，那么就说明里面有东西。
他岳龙此行，就是为了阻止他们的行动而来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 刺穿世界之枪
璃月港，总务司。
今天的总务司迎来了一大批客人。除了常见的老朋友盗宝团外，里面还有一位身材高大，拥有水元素神之眼的方士。
据说这支盗宝团队伍的计划非常疯狂，他们想要挖掘一条通道借道去层岩矿场，以此避开七星的阵法。
不过好在他们及时的被【清远号】船长岳崧以及凝哲给发现了，并且这两位出手将其制服——那个方士是与盗宝团合作之人，就是他提供的地形以及层岩巨渊的情报信息。
对于其他的盗宝团，总务司有权直接处理，但对于这个方士，就需要那位方士家主亲自来看看了。
新任的方士家主是一位坚定的亲近官方派，因为他的存在，璃月官方又给予了部分自主权。
凝哲自不必说，岳崧作为【清远号】的船长，他的指控无疑是非常有力的——尤其还是在这个方士一言不发，什么也不说的状态下。
在七星们并不在场的情况下，他们想要处理这个方士，必须要等到现任方士世家的家主石祁到场。
只是令人不解的是，过去了接近一个时辰了，这位家主还没有来到总务司。
按照章程，如果这位家主在定罪之时还未能赶到现场的话，这个与盗宝团合作的方士就会被直接定罪，然后问责整个方士世家。
总务司的人更明白青墟浦那一带的山脉意味着什么，如果那个地方真的因为凿山开道而坍塌，影响的不仅仅是青墟浦遗迹那一块。
更重要的是，坍塌造成的地脉震动会影响到璃月港。而在这个特殊的时期，璃月很多地方的地质状态本就不稳，如果再来一个山脉崩塌，只会造成更可怕的后果。
不过当然，这些事情就不归凝哲管了，在将人送到总务司后，凝哲就直接离开了。
在路上的时候，岳崧也将他来到此地和其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凝哲，而凝哲此刻也就马不停蹄的朝着巨渊之口赶去。
盗宝团的所有行为，其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拿到石祁所说的那个【东西】。
他们为什么如此坚信地底的确有这么一个东西呢？
因为他们这支队伍真正的领袖，那个修吉的人曾经在矿场深处隐约见到过那个东西，并且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修吉是不是一名善使枪的人，但作为一名曾经的武士，他非常清楚那一眼见到的武器究竟有多么可怕。
那是一把银白色的长枪。
它的枪头深入黑色的岩石，银白色的枪身了无痕迹，斜立于此。
这柄长枪的周围，时刻充盈着一种锐不可当的气势，以及仿佛可以刺穿万物的锐利——当年的修吉哪怕只是这么一瞥，他手中精良锻造的长刀便在一瞬间破损。
这种层次的武器，已经比所谓稻妻神匠打造出的最强的武器还要强大，修吉根本无法承受，精神也一时间陷入了滞怠。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他的部下救出了矿场，那柄强大而神秘的长枪也就留在了他的心底。
巧合的是，石权不知道从哪儿搞到了这个情报，他居然无比清晰明确的知道那柄长枪的位置。而且他说出的那个位置，与修吉那为数不多的记忆正好对上了。
为了掩人耳目，石权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方士家族的其他人，而是直接去找了盗宝团合作。
他自己也知道与盗宝团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他并没有其他的路子可以走。
如果将这个消息告诉璃月官方，那么就算官方愿意出人出力，东西到手了也不可能是他石权的。而且告诉了官方，这就跟他最初的设想有所不同了。
但话说回来，与盗宝团合作也有可能面临黑吃黑的局面...所以他利用留守巨渊之口的岳龙的消息来逼迫岳崧入局。
而且他还做好了岳崧行动不够隐蔽，被璃月官方发现后的后备手段。
事实上，他成功了，岳崧甚至布下了非常严密的隐蔽手段，并没有引起海军或者是璃月官方的注意。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凝哲居然亲自来到了现场。
作为水元素神之眼的拥有者，同时也是一名精修方术之人，他自信可以对付一部分的密探，哪怕是那个枢密院的人他也可以与其对上几招。
但凝哲...他是真的处理不了，而且还不敢处理。
不过他也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只要他一口咬定自己跟盗宝团的合作仅限于青墟浦遗迹，不涉及层岩巨渊之下的东西，他就可以隐藏起这个消息。
在他的印象中，新任家主石祁是个老实人，只要能够维持平衡，他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利益。
方士世家中不和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了，而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和声誉并不算低，如果他族中和谐为要挟的话，石祁一定会保下他的......
只不过现实又一次跟他开了个玩笑。
直到时间逾期，石祁依旧没有来总务司——他甚至连一点风声也没有，就好像已经彻底抛下他石权了一样。
根据总务司的章程，这种情况就会视石祁自动放弃了为石权担保的机会。
不过这些事情就跟凝哲不一样了，到了这个时间点，凝哲早就抵达了层岩巨渊。
大撤退后的巨渊异常荒凉，或许是因为后来又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地震，向下的路途中散落了不少的木头或石砖。
原本建造在上方的各个房屋也已经被摧毁了个大概，只剩下一点点残破的痕迹留在这里。
高处的悬崖缺口非常巨大，最边缘的岩石也都变得凹凸不平，如果从高处俯视整个矿场的话，就会发现这个矿场真的变得有些像“巨渊之口”了。
只看这场景的话，恐怕会很难想象距离一个正常的矿场演变成这个样子，仅仅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这里不应该被人类踏足。
——这就是来到这里的凝哲，脑海中涌出的第一个想法。
成功勾勒出地脉绘图，并于地脉取得联系后，类似的想法总会不自觉的出现在凝哲的脑海里。
当然，他自己也明白。
只不过，人类无法停滞在原地，就像他现在不能停下脚步，必须要去找到那柄长枪一样。
来自黑暗文明的武器，足以刺破世界的长枪......
第二百九十七章 蔓延
璃月，绝云间。
奥藏山顶，留云借风真君立于此处，俯瞰整个绝云间山谷。
此时她并非一个人，同为仙人的理水叠山真君、削月筑阳真君以及降魔大圣都在她身旁，不过这几位仙家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他们都看向下方，准确的说是东南方的地界。
天遒谷的异动早就传到了诸位仙家的洞府之中，就连常年待在望舒客栈的魈也免不了受其影响。
不过今日倒还是他们第一次因此事相聚在一起。
地面的震动是没有规律的，有时的间隔长达几天，有时的间隔却又只有几分钟，就连精通卜算卦象的削月筑阳真君也没能找到有用的情报。
也就在这个时候，奥藏山的边缘出现了些许轻微的晃动，一些小石子跌落到了山崖之下。
“...这是第二次了。”
感受到周围的异动，魈双手抱胸，缓缓开口道。
“不错，这是十分钟内出现的第二次小幅度震动......”
闻言，留云借风真君轻轻的抖动了一下翅膀，一阵风元素席卷起了几块石头，随后落到了他们的面前。
做完这一切后，留云借风真君摇了摇头，接着开口：“这种情况是之前都没有遇到过的，就连天遒谷的异动都没有如此紧凑。”
“不止如此。”削月筑阳真君看向散落在面前的小石头，眼神逐渐沉了下来，“更诡异的地方在于，这些震动发生的时候...连我先前布下的卦算都失灵了。”
这些卜卦可不是一般的法器，是他自己亲手炼制的，而且在常年的精心养护下已经几近升华，并不弱于帝君昔年赐予的道具。
然而即便如此，在这些震动发生的时候，这算卜卦依旧是失灵了。
这或许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引发这些地震的东西，其实力或资质在这些法器之上。
“璃月官方那边有什么行动么？”
沉默了一会儿后，理水叠山真君忽然开口道。
“据我所知，他们除了派出部分研究人员到附近勘探外，并没有其他的行动。”
闻言，留云借风真君摇了摇头，好像对此也有些不解。
“因为除了这里外，层岩巨渊也出现了异变，那里的重要性明显大于绝云间。”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魈忽然开口说道：“此前无人来此，更大的原因是七星被那边牵制住了目光。”
“不过...凝哲回来了。”
“凝哲回来了？！”
听到这话，两鹤一鹿顿时将目光转向魈，眼神中充满了惊讶。
凝哲已经在稻妻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且不仅是他，就连那位钟离先生也跟着一起去了那边，至今都还没有回来。
以仙人们的想法来说，帝君亲自去稻妻是和凝哲一起的，那么他们也一定会一起回来——而现在帝君还没有消息传回，就只能说明帝君还在稻妻......
凝哲是提前回来的？
“降魔大圣，你是如何得知的？”
想到这里，理水叠山真君有些不解的看向魈。
“...实际上就是三天前，他刚刚回到璃月港的时候。我正好在那附近，便感知到了气息。”看见同僚们的表情，魈缓缓开口：“他是独自回来的，搭乘的是稻妻的船，我也没有久留。”
“独自回来的...？”
听到这话，三位仙人愣了一下，随后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如果他们没有猜错的话，这次的地脉异动多半跟上次逮住的深渊使徒有关，而那些家伙据说在蒙德和稻妻都掀起了大大小小的混乱。
那些家伙在璃月的动作跟地脉相关，并且其动作极为粗暴，已经到达了一种堪称破坏的境地。
再加上此时频出的地震与异动......
作为经历过魔神战争的仙人，他们很清楚璃月的大地上究竟掩埋着多么可怕的秘密，甚至有不少是展露于眼前的可怕景象。
所有可能掀起的灾难中，跟地脉和地层有所关系的并不多，但归根到底可以指向某一位曾经的同僚。
如今被封印在地底，与山岳一般长寿的岩龙之王。
他们原以为这等事件只有等帝君回来之后才可以解决，但如果帝君没有回来的意思，而凝哲又悄摸摸的自己溜了回来...那么帝君的态度就很明显了。
“...原来如此。”
几息之后，留云借风真君轻轻的点了点头，剩下的两位仙人也都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错，我想这应该也是帝君的意思。”
见到同僚们都明白了，魈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目光都放在了下方的那棵巨树中。
从奥赛尔那件事开始，帝君就已经几乎卸下了所有的担子，甚至第一次踏出了璃月的土地，前往了异国稻妻。
要知道，很多年前七神之间便不再有所交流，由风之神带动的聚会也最终停止了下来。
在那之后，各个国家之间只有人类的往来。
岩王帝君在卸下神位后，第一次外出便选择了尚在锁国之时的稻妻——尽管他去了那里之后不久，稻妻的锁国令便被取消了。
无论如何，这不是一个【神明】或者是【神明化身】能够做出的事情，唯一能够做这种事情的只能是普普通通的人类。
这就是岩王帝君的态度，也是往生堂客卿钟离的态度。
而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次的事件帝君也不打算介入。
“诸位，你们不妨留守此地，观察好那棵巨树。”
沉默了一会儿后，见几位同僚都在思考，没有开口的意思，魈便缓缓开口道。
“理应如此。”
理水叠山真君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那你呢，降魔大圣？”留云借风真君听出了魈的意思，于是她皱着眉头开口：“我们都留守此地的话，凝哲那边......”
“嗯，那边就交给我吧。”不待留云借风真君说完，魈便开口：“层岩巨渊地势变化多端，异变之后更是难以捉摸其改变...我还算是对其有所了解。”
“好，那便依降魔大圣所言。”
闻言，削月筑阳真君微微颔首，随后散落在地的卜卦自己飞了起来，随后组合到了一起。
“......”
只有留云借风真君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魈，不过她也没说什么。
她知道魈此番要去层岩巨渊绝不仅仅是因为异动...不过她也知道，魈决定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够改变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 进入矿场
璃月，层岩巨渊矿场。
按照情报，留守巨渊之口的千岩军队伍应该就在附近建立的营地，尽管他们的队长已经进入了矿场，但他们还是依旧驻守于此的。
现在这个时间，只有几个枢密特特工先一步来调查过情况，璃月官方的调查队还没有抵达这里。
凝哲此行并没有得到官方的批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违反了层岩巨渊的禁令...不过暂时还没有发现他的行为举动——甚至就连他回到璃月的消息也还没有大规模传出去。
毕竟从他回来到现在，出现的正式场合只有他押着一队盗宝团去总务司的时候。
而那个时候，总务司干事的表情都是有些惊讶的。
这位爷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最重要的是，他怎么一回来就逮到了这么多的盗宝团，而且根据他们所提供的消息来看，这些盗宝团要做的事情还是特别可怕的！
她该说什么？不愧是凝光大人的弟弟吗？
此次露面之后，应该在不久整个璃月港就会知道云海书局的老板回来了，不过到那个时候他的事情应该已经处理妥当了。
来到临近巨渊之口的位置，凝哲默默的将精神力散发出去，搜寻周围一切有价值的信息。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在精神力散出的那一刻，他就感知到了大量的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气息。
陌生是在于这些个体的气息都是他之前没有见过的，熟悉是在于，他们都是来自一个人们耳熟能详的组织。
“情报没有错误，果然有一批盗宝团先一步进入了层岩巨渊...”凝哲走到了一个岩石旁，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岩石粗糙的表面，眼神闪烁了一下，“并且这支盗宝团的实力并不算弱，只凭借岳山一个人的话，绝对不可能与其抗衡。”
凝哲相信，他现在能够凭借残留的气息大致猜测那支盗宝团的实力，岳山作为在现场见到他们的人，更能够直观的感受这一切。
但他依旧选择了跟上这支队伍。
如果凝哲没有记错的话，岳山似乎连神之眼都没有，而那支队伍里面拥有神之眼的人起码不止一位。
“......”
凝哲收回了手，目光放向另一边，离开巨渊之口的道路。
他刚刚散发出去的精神力已经找到了那个千岩军营地，此时此刻，营地里面有四位穿戴盔甲的千岩军士兵。
他们已经接到了最新的命令通知，璃月官方对他们接下来的安排依旧是驻守此地。也就是继续执行之前的任务，不要尝试进入层岩巨渊。
对此，将士们并没有什么意见，或者说他们也认为继续驻守此地是最好的选择。
营地距离巨渊之口也就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凝哲很快就抵达了这个简陋的临时营地。
乍然见到一个人闯进营地，在这里休息的四位将士下意识拿起了武器，但见到凝哲的脸之后就愣在了原地，随后慢慢的放下了武器。
面前的这个白毛实在是太具有辨识度了，再加上他的身份特殊，几乎每一个千岩军都能够立刻将他认出来，这四位也不例外。
不过接下来轮到称呼的时候，这四位不善言辞的将士就有些迟疑了。
一方面，这位白发少爷是云海书局的老板，也是璃月文化领域的领头人，璃月作协的老大哥；另一方面，他也是璃月官方的终身对外使节，同时还是天权星凝光的弟弟。
“叫我凝哲就好，我是为了枢密院的工作而来。”
见到他们的表情，凝哲微微一笑，随后伸出手，拿出了一枚属于枢密院的印章。
“原来如此，我们明白了。”
见到这个印章的那一刻，将士们迅速反应了过来，紧接着他们就拿出了一则看上去成色非常新的羊皮纸，随后递了过去。
见到凝哲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其中一位将士解释道：“这是岳山队长在进入巨渊之口前留下的，说是如果遇到了意外，就交给出示枢密院印章的人。”
“出示枢密院印章的人？你们之前应该也见过前来传递消息的枢密院特工吧，难道他们没有出示印章？”
“是的，特工出示的是七星亲手签下的状书，他们没有拿出印章——反倒是您，见到我们的时候就直接拿出了那个印章。”
开口的那位千岩军将士点了点头，随后他指了指巨渊之口的方向，接着开口：“岳龙队长在进入矿场之前，在巨渊之口附近的一个巨石上刻下了一些信息，就是让我们将羊皮纸交出去。”
“这样么...”
闻言，凝哲也没有犹豫，将这张羊皮纸拿在了手中。
不过这张羊皮纸上面什么内容都没有，而且由于成色非常新，看上去就像是街边小贩哄骗路人购买的某种小玩意......
为此，凝哲还用上了精神力，但哪怕在精神力的高强度检查下，这张羊皮纸依旧没有显示出任何的内容。
“......”
凝哲摇了摇头，但这毕竟是岳山留下的，所以他也就将其收了起来。
“那么大人，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见凝哲收下了羊皮纸，其中一位千岩军将士忽然开口问道。
“接下来的打算？”听到这话，凝哲抬起了头，看向这位开口的千岩军将士，“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是你们营地的其他两人呢？”
“我没记错的话，除却已经进入矿场的岳山外，你们这里应该还有六位队员才对。”
“他们执行日常的巡逻任务去了。”
一位千岩军士兵迅速答道，没有丝毫犹豫。
“原来如此...”
凝哲点了点头，随后他轻轻抬起了手，一股飘渺无形的力量瞬间将整个营地都包囊其中。
接着，他挥了挥手，面前的四位千岩军士兵就像是中了某种催眠术，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士兵们跌倒在地后，他们的意识显然已经暂时休眠，但他们的身躯却在不停的微微颤抖......
“...异变的影响居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见到这种情况，凝哲缓缓叹了一口气。
他们已经在巨渊之口驻守了有些日子，七星阵法早已无法压制巨渊矿场中传出的异变气息，现在已经影响到了他们的身心。
想到这里，凝哲心念一动，灰色的毛笔瞬间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下一刻，毛笔自动漂浮了起来，在空中写下了一个【镇】字。
做完这一切后，凝哲将毛笔拿在手中，随后走出了营地。
他得亲自去看看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矿场内部
穿过了巨渊之口后，凝哲来到了地下矿场。
他倒没有蠢的像那些盗宝团一样，哪怕时间再匆忙，他还是在营地里顺手掏了几块流明石和一个几乎满载物资的背包。
有趣的是，这种背包就是下矿场用的，千岩军将士驻守此地根本就用不上这些东西，然而他们还是提前备好了完整的一个背包。
这就说明了，他们其实是有这个想法下矿洞的。要么是他们提前准备好物资，以备不时之需，要么就是他们正准备商议由何人下矿的时候，就被自己撞见了。
前者的话倒还好，若是后者，在他们身体已经遭受影响的当下，不管由何人下到矿场底部，都会带来可怕的后果。
现在机缘巧合之下阻止了他们也好，起码能够避免一些意外的情况发生。
地下矿场的具体模样没有出乎凝哲的预料，处处都是散落在地的各种仪器和工具，看的出来当时的撤退行动非常匆忙。
搭建起来的营地也被震动所破坏，整个巨渊出口的第一现场简直可以用残破不堪来形容。
不过有趣的是，凝哲并未在这个地方发现新的大规模人员行动痕迹。
那些盗宝团以及岳龙应该就是在前几天内进入的层岩巨渊，可问题是这里并没有新鲜的气息，里面全是几周前留下的痕迹......
想到这里，凝哲回头看了一眼巨渊之口，这里既是上层来到下层的入口，也是从矿场离开此地的唯一出口。
他们若是想进来，必然会经过这个营地，而要经过这个营地，就会避无可避的留下气息和痕迹。
毕竟他们这支队伍的规模不小，而且就算他们下了狠手携带了可以抵消自身痕迹的道具，岳龙却肯定不会这么做。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了。
“盗宝团和岳龙没有经过此地...那就奇怪了，难道层岩巨渊还有其他的入口么？”
凝哲收回了精神力，脚步也暂时停了下来。
他虽然本人对层岩巨渊并不算熟悉，但有着诸多情报加身，他也是知道这些基础信息的。
南边的那支在青墟浦活动的盗宝团想要做的就是开凿出一条新的道路，既然他们在施工，那么就说明他们并没有另外的隐蔽线路。
因为再北方的话......
那就不用他凝哲出手了，那个女人就能够让这些盗宝团喝一壶了。
“但情报中有提到过，岳龙和那支盗宝团的确是从巨渊之口进到层岩矿场的...难不成这个入口还能通向其他的地方？”
想到这里，凝哲将【浑源】持在手中，以金色的地脉之力为纸，缓缓写下了一个【显】字。
下一刹那，金色的光芒涌向四周，然而在那之后却什么改变也没有。
“这就奇怪了...”
见到并无异象发生，疑惑之情更是涌上了凝哲的心头。
此间的任何幻术应该都无法抵御地脉之力，除非这种幻术与地脉之力出于同源......
等等，同源？
“原来如此。”
凝哲若有所思的看向巨渊之口的入口，如果说异动已经蔓延到了巨渊之口的话，那么他现在来到了正常的地点才是不正常的。
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料，想要找到岳山可就困难了。
周围的环境已经遭到了破坏，此地被建设良多都难以避免剧烈的破坏，其他地方恐怕只会更加夸张。
推测出目前的情况后，凝哲也明白了过来，毕竟他如今的体质与岳龙和那些盗宝团有天壤之别。既然入口的幻术是与地脉同源的，那么他凝哲同样不会受到影响。
若非如此，他还想卡一卡bug来着。
既然地点是随机的，那么他退出去再回来的话，是不是就能够去到其他地方呢？
只是很可惜，他应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不过.......
通往下方的通道还没有被完全损坏，想要依次而下的话倒也并不困难。
这一路上虽然因为异变而有大量的设备被破坏，但用以照明的的设备还暂且保存完好，一路向下的路程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也正因如此，凝哲才如此清晰明白的感知到了下方传来的气息。
这下面是有着数量不少的岩元素创生物，但是每一个都似乎有着地脉的屏障，凝哲无法在短时间内绕过这种屏障直接控制岩元素生物。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过这也确实证明了此地的异动超乎寻常。
思绪闪过，凝哲不再犹豫，朝着下方的道路走去。
他虽说无法控制这些岩元素生物，但相应的，它们也无法接近且攻击他。
等着时间流逝，凝哲就能够参透这些地脉屏障之后，岩元素创生物在此地长久以来收集的信息就能为他所用了。
顺着部分栈桥组成的道路向下，越往下走，周围的视野便越低。
看样子随着矿场的深度越来越深，向下的路也更加崎区，周围浮现的异变也越发明显。
没有任何岩元素创生物敢靠近凝哲，而它们也似乎同样不敢靠近向下的栈桥。对它们来说，比起凝哲，甚至这些栈桥的危险性还要大一点。
凝哲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他却没有发现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栈桥的成色并不算老，当然也算不上新。其身十分稳固，踩在上面没有任何晃动感，也不会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继续向下走，大约几百米处，栈桥就在此处断绝了。
接下来若想继续深入矿场的话，就需要走更加崎区不平的岩石碎路。
到了这个地方后，周围的岩元素创生物的数量倒是大幅度减少了，但它们的实力却呈数倍的提升，甚至已经出现了成年的岩龙蜥。
只是层岩巨渊矿场里会有成年岩龙蜥这种生物存在吗？
凝哲不清楚，但他觉得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因为这只岩龙蜥似乎比在地面上见到的岩龙蜥要大上三倍不止。
都是成年形态的岩龙蜥，为什么这一只的体型如此巨大...如果再大一点的话，恐怕就要跟那只古岩龙蜥一般大小了。
“它的身上肯定有不少秘密......”
凝哲心念一动，漫天的精神力与地脉之力瞬间朝着这只岩龙蜥涌去，开始从内部祛除地脉的屏障。
第三百章 岩龙
在须弥教令院的人看来，哪怕岩龙蜥这种生物在幼年时期再弱小，它也有成长为【龙】的资质。只要给予它岁月的养分，假以时日，它便有可能成为撼动山岳的巨大魔物。
在幼年时期，这种魔物通常会滞留于大地，在地面获取养分，以期得强化自身。
脱离稚嫩的幼年期后，幼岩龙蜥会蜕去原本用以保护自己的装甲，成为真正的【岩龙蜥】。
也就在此时，这种生物才真正拥有了足以成为【龙】的潜质——因为在这个阶段，它们能够从地脉中汲取元素之力，用以强化自身。
这种手段和方式，与那传说中可以与【龙王】一起撼动山岳的古岩龙蜥相彷，若是再进一步，便是真正的岩龙。
经过十分钟的耐心等待后，凝哲的精神力终于穿过了隐藏在岩龙蜥头脑中的那一层地脉屏障，直抵掌控其思维之地。
也几乎是在一瞬间，他就接过了这只岩龙蜥的身体控制权，与此同时也拿到了岩龙蜥所记录的所有信息。
而这些信息，让凝哲都免不住愣了一会儿。
.......
【深邃的地底传来哀怨悠远之声，埋居于此的龙蜥们依凭本能伏跪在地。】
【那如山岳一般长寿的龙王啊！】
【您为何叹息？您为何愤满？】
【那地层之上的人类啊...】
【你为何要损害这大地？】
【......】
【漆黑的信使传来了好讯，囚禁的牢笼即将塌落。】
【古老的岩龙之王，重新降临世间。】
【将亵渎之人，深埋于地底。】
......
这只岩龙蜥身上隐藏的信息就是这么短短几句话，既没有对周围场景以及行动的记录，也没有对战斗的感知，它所拥有的只是这么几句话。
但就是这么几句话，凝哲就明白了个大概。
如山岳一般长寿的岩龙之王？
这就差点把若陀龙王这四个字摆在面前了！
最初的地震和异动只能说明若陀龙王有突破封印的迹象，而现在的情况就更加明朗了——他已经拥有了突破封印的力量，甚至可以分出力量去联系这些这些岩龙蜥......
若陀龙王的手段比他还要狠，他只是利用力量短暂的控制住这些岩元素生物，而若陀龙王是直接泯灭了这些生物诞生的所有灵智......
两者之间的差距非常大，若陀龙王此举相当于是彻底阻绝了这些生物的继续成长的机会，完完全全的将它们化作了最普通的仆从。
居然不惜做到这种程度...看来若陀龙王的愤怒超乎了凝哲的想象，比之以前所猜测的那样还要夸张。
是因为深渊对地脉的窃取吗？
又或者...是察觉到有人触动了他赖以为生的地脉，甚至还在某种程度上与之建立了联系？
就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不管是哪种可能，带来的结果都不会简单。
显而易见，在钟离没有回璃月的当下，这位岩龙之王的愤怒或许就得让璃月港来承担了。
这位可跟奥赛尔不一样啊...
若陀龙王的破坏力远高于在大海上肆虐的漩涡之魔神，不管在哪个地方进行战斗，他都会对整个璃月港造成翻天覆地的影响。
大地的震颤会引发可怕的地震，地震又会在海上掀起海啸，届时璃月港面对的就不仅仅是强大的地面震动，还有来自大海的攻击。
若要真正与之为敌，所需要的准备还要很多。
“也不知道这件事，仙人们知不知情。”
凝哲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接着就想到了那几位已经几乎不介入璃月港时期的仙人，特别是之前才来见过自己一面的降魔大圣。
照理来说，他们应该是知道的，毕竟这种异动实在是太明显了。其影响范围早就从天遒谷一带蔓延到了更广阔的地方，再加上当初留云借风真君和魈是与他一同抓到深渊使徒的...
等等，深渊使徒？
凝哲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一直被他忽略的事情。
之前在渊堲宫处理光明与黑暗的平衡时，戴因曾提到过...深渊方面也有人来到了这个地方，而且级别不低。
为了提防他们，戴因一直守在高塔周围，但哪怕等到最后一切事情都落下了帷幕，这些藏在暗处的深渊势力依旧没有出现。
他们或许是感知到什么气息而提前离开了，或许是被克来蒙斯等人在暗中解决了，也有可能是他们已经在那里得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无论如何，可以确定的最初地脉窃取事件是在天遒谷发生的，而在那之前，有一个从稻妻来的恶鬼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如果没记错的话，它应该是能够小范围的影响周围的植物以及生物的形态——这种力量是地脉也能做到的，而且这个恶鬼直接在大地上生成了一些来自稻妻的木材。
那种东西似乎叫...御加木？
普通御加木的根系十分发达，且不仅纵横贯通，重要的是其向下蔓延的深度非常夸张。
通常来说，如果一颗御加木要长成数米的高度，就需要下方的根系深入地底数十乃至百米。
如果那个东西也与这些异动有关系的话，起码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不管如何，这是一条线索。
凝哲相信，若陀龙王能够如此快速的恢复力量，而且还没有直接用蛮力击破封印肯定是有原因的。
目前看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它与其他的某些存在达成了什么协议...或者说是合作。
和对抗奥赛尔时有效的手段不同，面对若陀龙王，如今的璃月港并没有能够直接反制的能力。
这可是来自大地的攻击啊......
“我得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最起码要让宁或他们去提前做准备...”
思绪闪过，凝哲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只是他现在也不能直接离开这个矿场，他目前还只是在这里遇见了一只岩龙蜥而已，下面一定还有更多有价值的情报。
“那么...只能麻烦你了...”
凝哲轻轻挥手，一股微弱的金色力量注入到岩龙蜥的头颅，随后这只岩龙蜥的眼睛似乎也多了几分神采。
紧接着，它非常灵性的对着凝哲点点头，下一秒就朝着层岩巨渊的出口而去。
至于凝哲，在看着岩龙蜥的身影消失后，他再次将目光放向更深处。
那里面...究竟还有什么秘密？
第三百零一章 仙野之际
璃月，绝云间。
从璃月港离开后，宁或就回到了他日常修习法术的地方。
除了奥藏山顶外，他现在还有了一个新的修炼地点——那就是先前通过不断解密后开启的一座空中浮阁。
此时此刻，他就站在庆云顶，俯瞰着尘世，眉宇之间却有着一股化不开的愁绪。
几十分钟前，他刚刚抵达绝云间的时候，就遇见了三位久居于此地的仙人。
留云借风、削月筑阳以及理水叠山三位真君立于奥藏山顶，见到宁或来到此地后，他们便来到了他的面前。
三位真君不久前与降魔大圣达成了共识，此时魈已经动身前往层岩巨渊，他们三位也于之前布下了足以囊括整个绝云间的阵法。
这种阵法气息十分微弱，要想察觉这种阵法的存在，有两个原因是必须要具备其中之一的。
一是在实力上超过三位真君。只要实力在布置阵法的人之上，那么这个阵法的力量自然也就形容虚设了。
二是其本身拥有不俗的精神感知能力。不过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实在是少数，宁或很显然并不在其中之列。
踏进绝云间的土地后，宁或只是下意识的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不过鉴于近些日子以来璃月各地的异变，他并没有将多大的心思花费在这上面。
直到三位真君同时降临在他面前，他才发现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出现在他面前后，真君简单的将事情告知了他，随后便振翅飞走。
真君并没有交予什么任务给他，只是把事情告诉了他...这倒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庆云顶。
宁或并没有选择直接前往那座空中浮阁，而是站在这座群山之巅，心中不断思索。
“原来近期出现的异变竟与传说中的岩龙之王有关...说起来也对，史诗传说中的那位龙王也是存在于地底的。”
“不过...为什么真君们只是将这件事告知我，而不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做呢？按照以往的情况，真君应该是会直接把我需要做的事情告诉我才对啊。”
“真是奇怪...莫非他们是想让我自己做出选择？”
从开始修习仙法起，他每天的所有行程都是被仙人们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这还是第一次仙人们只是把消息告诉他，而不告诉他该怎么做。
仙人们的态度也非常耐人寻味。
留云借风真君似乎一直想说些什么，但她还未开口便被理水叠山真君给止住了，哪怕到最后离开的时候，这位真君也仿佛有什么话没有说出口。
唔......
哎。
宁或悠悠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好久没动脑子了，看来凝哲说的不错，一个人若是长久没有动脑子而只是锻炼身体的话，迟早有一天他会变成一个不长脑子的壮汉。
现在好了，他倒还没有变成壮汉，脑子也不好使了。
怪了......
之前他怎么没这感觉呢？是修习了仙法的原因吗？又或者说是被某些东西给影响了？
对现在的他来说，唯一值得称道的可能就是他那澹泊如水的心态了——要是换做以前，他就会立马回到璃月港，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七星。
现在，在萍姥姥言传身教之下，他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七星的情报网超乎他这种不沾染政治或者经济之人的想象，兴许他们早就凭借自己的渠道猜测出了这些消息的全部——又或者，他们的进度已经在仙人们前了。
那么他一个学习了仙法的凡人，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想到这里，宁或轻轻摇了摇头，接着手指微微一捻，一些风元素便从周围涌来，环绕到了他的身上。
下一刻，他的身前便出现了几座由浮空石组成的台阶，一步步向上，便可以抵达那座悬挂于天上的空中楼阁。
留云借风真君在离开之前，曾给过他暗示...虽然不清楚她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但宁或猜测出来了一点。
若陀龙王的被封印之处就在绝云间，但此地并非是异动最强烈的地方。
心中不断想着这些事情，宁或脚步不停，直接踏上了这些阶梯。
几步之后，他便登上了这座空中浮阁。
依据一些古来的秘史，宁或听说过这个楼阁的些许传闻。之前刚刚踏入这个楼阁时，他有过想要细心挖掘一下这座浮空楼阁的历史——只是很可惜，他现在就没有那个闲心了。
“嗯？”
不过就是这么一眼，宁或似乎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那是一张古朴的纸条，被压在一根支柱下，极为不显眼。
不过捡拾起这张小纸条后，宁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纸条本身很小，上面也没有写下什么字，只画了一幅有些模湖的图画。
虽然因为时间的流逝，这副图画已经变得模湖，但依稀能够看出来上面到底画的是什么。
——那是一柄银色的长枪。
......
层岩巨渊边缘，采樵谷最顶端。
大约三十分钟前，魈就已经抵达了这个地方，但他没有选择立马进去，而是在这里等待着什么。
他刚刚来到这个地方，就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这并非是他那位夜叉故友的气息，而是属于一个人类。
凝哲。
他已经提前一步来到了这里，而且此地的气息已经逐渐微弱，说明他早就已经离开了此处。
或者说，他已经进到矿场里了。
看来...他此番回来，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吗？
凝哲是跟帝君一同抵达的稻妻，不久之后，那边的锁国就解除了，而帝君没有传回半点消息。
现在无法确定的是凝哲是否是独自一人进入的矿场，因为在整个巨渊之口处，还有着其他人类的气息——这些气息有些混杂，并不能确定具体的人物。
不过能够看出来的是，他们是千岩军将士。
“千岩军...璃月七星安排了这么一支队伍驻守这里么？”
魈缓缓睁开了眼睛，越是专心来感知周围的气息，他越是能感觉到周围的复杂。
不仅仅是凝哲和千岩军，这里似乎还有着来自盗宝团的那种浑浊不堪的气息......
那些亡命之徒也进入了层岩巨渊？
“.......”
沉默了一会儿后，魈最终轻轻摇了摇头，下一秒消失在了原地。
第三百零二章 深渊的痕迹
层岩巨渊，下层区。
在从岩龙蜥身上得知地脉异动的具体源头后，凝哲并没有选择离开矿场，而是非常果断的继续深入。
或许是有着异动的原因在，下层矿场的风景并不好看，甚至已经到了一种足以被称为残破的程度。
原本每过一段距离就可以见到的照明设备大多已经被埋在岩石里，少有的几个能显露出点滴材质的流明石也都被损坏了，大面积的地区都陷入了黑暗。
这个场景已经逐渐向岳龙一进到层岩巨渊时看到的景色靠近了，继续向下前进几分钟后，如果不是凝哲手里还有一些流明石，恐怕已经身处黑暗之中了。
只是凝哲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尽管他能够明显的察觉到深处的不祥气息。
越往深处走，他越能够感受到一种排斥感，而这种排斥感无关于他自身，似乎是针对他身上的某种力量。
是【浑源】么？
如果异动的源头是若陀龙王，那么这柄由摩拉克斯赐予的法器的确有可能成为被排斥的理由，毕竟时至今日，这支毛笔上依旧留存着岩王帝君的气息。
不过当然，除了这个选项外，还有另一个可能性不亚于【浑源】的选择。
那就是如今凝哲身上承载着的地脉之力。
在渊堲宫世界中，凝哲成功勾勒出了地脉绘图，将那方世界的地脉尽可能的据为己有。尽管现在那方世界已经被炼金阵法所再次封印，但那股力量却被他带出来了。
之前凝哲就想到过，这两方世界的地脉虽说性质和形式都相同，但在彻底融为一体前，两者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这两股力量若是碰撞，要么会融合，要么会相互斗争。但凝哲很清楚，只要他还活着，这两股力量就不可能相融，它们只会相互争斗，直至分出胜者。
或者说，这叫同性相斥。
好在这股力量一直深埋在他的身体里，而且在获取这股力量前，他的体内原本就还有提瓦特地脉的些许力量，所以并没有直接引起冲突。
嗯......
这么一说，或许还得谢谢深渊教团？
毕竟他们数次窃取地脉的成果，都被凝哲收下了嘛。
想到这里，凝哲忽然停下了脚步。
之前他就在怀疑，为什么若陀龙王没有在第一时间打破封印，向人类复仇？
现在想想，在这位岩龙之王的心中，或许只有【地脉】这一项是排在所有东西之前的。若是向人类复仇的代价是损害地脉，那么他应该也是会犹豫——不，他绝对会停下来。
而如果影响若陀龙王的这个原因，就是自己身上这与之不同的另一股地脉气息呢......
凝哲忽然伸出了手，一丝非常微弱的金色光芒飞了出来，缓缓的贴近了一块岩石。
紧接着，这一丝光芒就逐渐漫入到这块石头中，通过它渗入到了地底。
吼——！
突然间，一阵巨吼从地底传了出来，如此的威严，连带起了轻微的地震。
整个空间开始颤抖，数不尽的小石子从上方落下，一条又一条裂缝在一块块石头上绽开，而又碎裂。
“.......”
立于这片空间的正中间，凝哲却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块金光渗透的岩石。
一秒，两秒，三秒......
在第五秒时，那块岩石忽然消失在了原地，就像是水滴被烈焰蒸发了一样，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见到这一幕，凝哲叹了一口气，随后轻轻挥手。
一股比之先前那股力量更加耀眼的金色光芒涌入到了四周的岩石壁上，很快，这里的震动便平息了下来。
“有意思...之前我还在想如何避免龙王靠近璃月港的方法，现在看来，他的优先目标压根就不是璃月港啊...”
“迫使他苏醒的手段目前并不明白，但能够看出来的是，他的愤怒已经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程度。而他之所以还没有强行打破封印向人类复仇，是因为他必须要先找到让地脉发生异变的东西。”
“也就是...【我】。”
得出这个结论后，凝哲的表情并不是很轻松，这还是他自获得了力量之后第一次心情如此复杂。
他在渊堲宫的世界中勾勒出地脉绘图并非是蓄谋已久的行为，对他来说这只是一次尝试而已，谁能想到会给他现在带来这么大的负担？
若陀龙王为了找到异变的源头，甚至不惜抹除了大部分岩龙蜥的灵智，将它们再进一步化龙的可能性彻底断绝，使其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岩元素创生物......
可想而知，如果他找到了凝哲，或者说是发现了那股异常的地脉就在凝哲的身上，那么龙王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动用一切手段来攻击他。
钟老爷子可还没回来啊...凝哲自己可没有把握能够抵挡住这种摇曳山岳的力量。
有一个方法。
那就是赶紧离开层岩巨渊的矿场，让仙人们通力合作布下一个阵法，随后自己再将那股气息释放出来，将龙王引到这个地方。
不过这种方法听上去就很冒险，先不提计划成功施行的可能性，就说是成功将他引到了阵法里，凭他们的实力也很难打败龙王。
当然还有一个方法，不过这个或许就更冒险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不管仙人还是他，都没有针对若陀龙王的攻击手段，但放在凝哲眼前的就有一把武器。
银色的长枪，刺穿了世界的武器，冈格尼尔。
只要能够找到它...那么这次的危机就有渡过的资本了，而不是只能等待着岩王帝君的出手。
钟老爷子既然选择了在稻妻玩失踪，那么就说明他有意把所有事情都交给璃月港来处理——拿到武器后，能够介入这件事的人就可以变得多起来了。
除了仙人，拥有神之眼的强者都能够给出一份力量，这样就能把璃月港的损失降到最低......
“嗯？”
忽然间，一股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气息在更下方的空间出现。
这种气息他前不久才感知过，深邃且锐利，甚至有一点深渊使徒的气息在里面......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很容易联想到一个人。
“戴因？！”
第三百零三章 久违之人
层岩巨渊，下层矿场。
在感受到戴因的气息后，凝哲毫不犹豫的朝着更深处的方向去，因为随着他的出现，凝哲非常清楚一件事。
深渊教团也在这里，而且有所图谋，甚至戴因都已经亲自追到了这个地方。
不过他们的动作倒是很隐秘啊...若非是跟到了这里，就连凝哲都无法察觉到他们的行动——不，或许仅仅只有【人类】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动作。
急速往下，周围的场景也在飞速变化，直到凝哲停下，周围已经几乎彻底陷入了黑暗。
他这一次停了下来，并非是因为到达了终点，而仅仅是因为再也无法向前。
没错，他的前方长满了某种锐利的岩刺，其尖端之锋利，完全不像是能够自然形成的。
或者说，只有技艺精湛的工匠才可以打造出这种“武器”，但它们此时却位列于此，其规模排列如此规整，就像是一把又一把等待出鞘的利刃。
要想继续前进，要么是能够浮空从尖刺的上方过去，要么就只能将这些尖刺给毁灭掉......
仅仅过了一秒钟，凝哲就作出了决定，紧接着，青绿色的风元素在他身上汇聚，逐渐托起了他，让他可以漂浮在这些尖刺上空。
以凝哲目前拥有的力量来说，比之后者，前者所耗费的力量还是要小一点的——毕竟他拥有温迪亲自给予的风元素神之眼。
他在这个地方待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却完全没有发现岳山或者那堆盗宝团的行踪，情报没有问题，那么就只能说明这里的地形非常复杂，甚至可以说是四通八达的。
只不过他进来的这条路没有其他的岔路可以走，只能选择一路向下。
事到如今，寻找岳龙或者那群盗宝团倒是其次了，真正重要的要属那把银枪。
在空中漂浮了接近三分钟后，地面上的尖刺已经近乎消失不见，凝哲也顺势落了下来。
而这一落，就让他看见了一个东西。
具体来说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倒在地上，身上伤痕累累，早在几个小时前就已经闭上双眼的人。
“盗宝团？”
倒在地上的这个家伙，他身上穿着的衣服非常具有辨识度...或者说，整个提瓦特大陆上只有他们才会穿这种衣服。
这具尸体上的血迹已经变干，但死亡时间绝对不超过八个小时...这无疑说明这个盗宝团成员是近期才来到这里的，那么会是岳山跟踪的那个队伍中的一员么？
“除了这身衣服，他身上没有什么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就连鸦印都没有...是被人带走了么？”
想到这里，凝哲心念一动，一缕风元素随之而来，将这具尸体托了起来。
他的面容已经模湖了，似乎是由于从高处坠落造成的...而且要造成这种级别的创伤，起码得是脸先着地的。
脸先着地？
好家伙......
凝哲下意识向上看了一眼，这里的深度已经非常可怕了，如果是从上面坠落下来的话，那得多惨啊......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他是死于高空坠落，那么他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被划伤的痕迹呢？
从凝哲一路过来所看到的尖刺来说，它们都是长在地面上的，周围的岩壁上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他如果是从上空落下的，那么不可能会被这种岩刺刺伤全身。
除非...他落下来的时候，这些岩刺是长在周围岩壁上的，而等到凝哲抵达这里的时候，岩刺又转换位置变到了地面上。
随着他的思绪不断发散，周围的岩刺果然有了变化，它们慢慢的分解，变成小石子，随后周围的岩壁上，迅速的钻出了一片又一片的岩刺。
从外表上来看，这些忽然出现的岩刺跟刚刚地面上的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复制粘贴】过去的。
“......”
沉默了一会儿，凝哲轻轻挥了挥手，一缕微弱的风元素力量在他的身边汇聚。
随后，这股风元素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风晶蝶。
紧接着这只风晶蝶便朝着上方飞去，然而它刚刚飞到中间时，周围的岩刺忽然变长，就像一把又一把长矛在一瞬间刺穿了这只可怜的晶蝶。
等到晶蝶彻底在空中消散后，这些变长的岩刺又在一瞬间缩了回去，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还能做到这一步？看来你恢复的力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啊，已经在有意识的阻止其他生灵进入巨渊之底了吗？”
“变换尖刺出现的位置，精准的操控它们出现的方式，甚至能够控制它们的坚硬程度？”
“这种力量要是出现在地面上，对【城市】来说将是多么可怕的攻击啊......”
看到这一幕，凝哲的心情沉了下来。
如果说之前的种种都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确实的【证据】了。
若陀龙王被封印的地点并不在层岩巨渊，但他却可以通过如此遥远的距离直接控制这里的岩石构造，甚至能够精确到一根又一根的岩刺。
“嗯？”
不过还不待凝哲多想些什么，他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扇古朴的木门。
从外表上来看，这扇木门的构成是产自璃月的却砂木，不过看成色的话，恐怕得是百年之前的木材。
这扇木门是凭空出现的，而且有被打开的痕迹。
上面留有生灵的气息，而且这股气息非常新鲜，仿佛就是几个小时前留下的。
穿过这扇门的人有可能是盗宝团成员，也有可能是岳山，甚至有可能是深渊教团的人，而无论如何，他们成功避开了这些岩刺的攻击。
又或者说，他们自有手段可以避免岩刺的攻击，甚至像自己一样，根本没有被这些岩刺所攻击。
“......”
前方的木门就这么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凝哲并不知道门后究竟有什么，但如果想要继续前进，就只能踏进这扇门。
或者......
沉默了一会儿后，凝哲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他轻轻抬起手，金色的能量团便如同潮水般向木门席卷而去，直至将其完完整整的囊括在里面。
随后，这扇门自己打开了。
第三百零四章 门扉之后
那扇木门之后，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的东西。
依旧是几乎同样的空间构造，四周是一成不变的岩壁，两者之间最大的变化也许只是这里的空间变得更宽阔了一点而已。
当然，这么说或许太简单了。因为凝哲刚刚穿过这扇门，来到这片空间的时候，他才勐然发现身后的那扇门已经消失了。
无声无息的消失，以他的精神力造诣也无法察觉，甚至是完全无法察觉。
虽然发现这个现象的时候，凝哲的脑海里迅速的闪过“坏了上当了”的想法，但是紧接着，他就发现了足以匹配“上当”的价值。
这个地方有一股无比深邃黑暗的气息，并非是渊堲宫中遇到的纯粹黑暗，这种力量更像是某种“恶念”的集合体......
而那种所谓恶念集合体的外部表现形式，就是一种看不清材质，但是气息十分相近的黑色痕迹。
层岩巨渊，黑色痕迹，深邃黑暗......
毫无疑问，这种东西就是之前情报中提到的“来自地底的瘟疫”。
早在之前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凝哲就知道这种东西不可能会消失，它们只有可能存在于更深的地底...而现在，他见到了这个东西，就能够说明他已经抵达了地底。
跨过一扇门，他就被带到了地底，而且这里还有两条岔路。
一条是向上的路，一条是继续向下深入的路。
只是一眼瞧过去，凝哲就发现了这两条路的分别。
向上的道路几乎没有什么生灵经过的气息和痕迹，但那条继续深入的路却是有着不少的冗杂气息。
凝哲并非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而在他之前来到此地的人都选择了下方的路...他们是发现了什么吗？
根据他们留下的气息和脚印来看，他们离开此地时都是有些慌忙的。
从这一点来说，他们兴许并非是主动走向下方的路，而是被动，甚至是被驱赶着跑向下边的路。
如此慌张而杂乱的脚印...或许是有一只怪物在追逐着他们，也许不止一只。
能大规模的来到此地，想必这些家伙也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那么面对他们，什么样的怪物会在地底出现，而且把这些人吓成这样呢？
岩龙蜥？或者是其他的岩元素创生物？
不...就算是他先前遇到的那只岩龙蜥，它也无法对这些家伙造成这么大的威胁。能将这群亡命之徒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的进行逃离，只能说明出现的怪物是在他认知之外的。
比如......
凝哲的视线自然而然的转向了那抹被困在石头堆中间的黑色痕迹，那些痕迹还在慢慢蠕动，试图突破这些石头的控制。
“根据情报，这些黑色痕迹能够引起一种只能由阳光治愈的疾病。感染这种病症的人思想也会出现某种狂乱问题，如果没有得到有效的遏制，他们就会彻底失去理智，变成一个怪物......”
“这群盗宝团里，有人在无意中触碰了这个东西，然后病发，开始攻击队友了么？”
“但向上的道路中没有经过的任何气息和痕迹，他们并非是从上面下来的，而是跟我一样通过某种方式直接来到了此处......”
“这种病症的病发时间这么短吗？”
想到这里，凝哲缓步走到了那些黑色痕迹旁，轻轻伸出手，在离黑色痕迹接近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唔....”
凝哲本想用精神力仔细分析一下这个东西，然而这股力量一释放出去，他就感觉到了一瞬的疲惫感。
这种疲惫感并不陌生，是身体在短时间内负荷过大带来的影响，他在与达达利亚在枢密院一战后受到的反噬就是与此类似的。
但那是之前，是他彻底接过力量之前的他。
接过了克来蒙斯的力量后，他又陆续收到了温迪、雷电真以及部分锡蒙利的力量，现在的他应该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除非...
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异常的，而且每个人受到的影响还会不一样...越强大的力量，在这里受到的影响就会越严重，是这样吗？
“那可真是...有些束手束脚啊。”
凝哲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的缩回了手，眼神盯着这些黑色痕迹。
他的力量非同寻常，直接与他的精神挂钩。若是这股力量消耗殆尽了，那么他的精神也会因此而受到不可逆的损失。
这要是一下子被刺激成了傻子......
算了。
他已经搜集到了不少的情报，没有必要为此再搭上自己。
虽然已经感受到了疲惫感，但只有一瞬...只要控制好不大量的使用力量，这种时间流速的异常对他来说就不会那么严重。
毕竟他的身上还有着整整一个世界的力量。
“嗯？”
就这么一个愣神，凝哲忽然察觉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气息。
“果然又回来了....凝哲？”
下一刻，一位老熟人从那个木门的方向出现，他看见凝哲后也愣了一下。
“戴因...真巧啊。”
“嗯...也对，你身负地脉之力，能够察觉到此地的异动倒也正常。”
凝哲简单的打了个招呼，戴因点了点头，随后便自顾自的开口：“有趣，这一次又是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一次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深渊教团在层岩巨渊也有计划么？”凝哲站起身来，轻轻挥手，一股微弱的金光便覆盖上了黑色痕迹。
“嗯，不错。”闻言，戴因点了点头，接着就看向了向下的通道。
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凝哲的小动作，又或者说他注意到了，但并未在意。
“看你的模样，应该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吧？”
“是，我穿过了一个木门，然后就被传送到了这个地方。”
凝哲没有选择隐瞒。
“我不是第一次抵达这个地方...具体来说，这应该是第三次了。”
“第三次？”
“没错。”提起这件事，就连戴因也少有的露出了有些严肃的表情，“离开这片空间的通道有两条，一是向上，二是向下。而这两条路我都走过了，结果无一例外。”
“你是指，每次都回到了这里？”凝哲听出了戴因的意思，当即皱着眉头开口道。
“没错。”
戴因点了点头，接着再次看向下方的路。
“在这里尽量不要动用力量，但只依靠【移动】的话，应该是走不出这片空间的。”
但奇怪的是...
他是追着一个深渊使徒来到这个地方的，他敢确信那个深渊使徒也走进了这片空间...但为何，他没有被困在这里呢？
第三百零五章 永无止境
璃月，层岩之下。
和戴因汇合之后，尽管听到了他的说法，凝哲本人还是亲自走向了向下的道路，不过仅仅几分钟后，他的确再一次回到了中间的地段。
正如戴因所说，走到某一阶段的时候，周围就会突然涌现出大量黑屋——这种黑雾对人体本身并无损伤，但会彻底影响视野。
而且这种雾气出现后，不仅是眼前，就连身后的的空间也被彻底覆盖。就算此时往回走，也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直到在一瞬间被传送回中间的地段。
不过被传送回来后，凝哲并没有停下脚步，他立刻走向了向上的那一条路。
这一次凝哲每一步都走的非常缓慢，精神十分集中，细细的感受周围的空间变化。如果说黑雾汇聚之后连回去的路也会消失的话，那么这种黑雾本身是否也是一种空间的变更呢？
果然，在又一次被传送回中间地段后，凝哲明白了。
他们会被传送回此地，并非是因为这两条路本身有什么问题。原因很简单，那种不知隐藏在何处的黑雾一直窥伺着走上这两条道路的人，一旦被其触碰，就会陷入那片空间，最后被传送回这个地方。
“...回来了？看你的表情，你应该也发现了吧。”
见到凝哲第二次被传送回来后一脸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坐在地上的戴因缓缓开口道。
“没错。不过这种黑雾倒是有点眼熟...”闻言，凝哲一边走向戴因一边开口：“你不觉得这个东西有点像渊堲宫里的【黑暗】么？”
“渊堲宫...的确，两者带给我的感觉很相似。”戴因沉吟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此时距离他们离开那片空间并没有过去太久，他们俩的身上甚至还残留有一些气息，很微弱，几乎不能察觉，但依旧存在。
“时间有限，我直接说结论。”
凝哲看向通往更深处的路，接着开口：“迫使我们回到此地的原因是黑雾。而黑雾无影，它并没有具体定性出现的位置和时间。”
“另外，我第一次被传送回来时大概走了五分钟，传送时间约四秒；第二次就只走了不到两分钟，传送时间一秒。并且第二次我有意放缓了步伐，实际行走距离远远不如向下......”
说到这里，凝哲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看向戴因，似乎在等待他开口。
戴因也看出来了凝哲的意思，随后他站起身来，点了点头。
“不错，我通过几次尝试后得出的结论也是这样，传送时间会随着距离的长短而变化，说明这种黑雾的能力并没有达到【空间】这一程度。”
如果这种力量真正的达到了那种层次，那么不管他们走出多远，只需一瞬间，他们就会被带回这里。
“是的。”
听到这话，凝哲也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他就话锋一转：“那么问题来了，我们如何破解这个东西呢？”
“如何破解...”戴因一怔，随后缓缓的摇了摇头。
他们的力量在这片空间都算得上是强者，因此受到的影响格外强烈...就算如戴因所说，外界的黑雾并不强大，可以用蛮力直接击碎，但使用过力量后他们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需要消耗多大的力量，而是在于凝哲和戴因不知道应该使用多大的力量。
最理想的情况下，凝哲和戴因消耗同等且并不影响巨大的力量，既能够解开困局，又不至于让自己失去战斗力。
最坏的情况下，凝哲会因为精神力消耗过载而暂时失去意识，戴因所遇到的问题就更可怕了，全身的力量被剥离掉，等待他的结局只有一种。
当然，一直待在这个地方的话，由于时间流速异常，体力或者是力量是不会恢复的。
换句话说，迟早都得做出抉择。
“如果我要用精神力和地脉的融合力量来破除黑雾的话，受到的反噬会小很多，但相应的会引起那位龙王的注视...”
“可若是不用的话，接下来要是还有类似的关卡，那就糟糕了...”
简单的思考了一下各项抉择以及后果后，凝哲看了一眼戴因，真正的问题还是出在他的身上。
不管自己如何做，只要不透支精神力，他就可以动用身体里隐藏起来的地脉之力，这股力量足以让他离开这个地方——退一万步来说，他的精神空间里还有克来蒙斯在，大不了把他给唤醒。
但戴因......
“...我明白你在顾虑什么。”见到凝哲的目光传来，戴因沉默了几秒钟后，轻轻点了点头，“如你所想，我在这片空间里受到的限制非常大，但这并不代表我无法动用力量。”
“我明白了。”
听到这话，凝哲轻轻伸出手，一股精纯的地脉之力在他的手中汇聚。
黑雾蔓延的范围不可琢磨，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它并不会来到中间地段，因此他们破解黑雾的最佳地点就是这里。
见到凝哲的动作，戴因也走了过来，一股深黑色的力量从他手中蔓延开来，连带着几根深蓝色的锁链从他身后伸出。
有了这两股力量的加成，突破这层黑雾并不是什么难事......
“等等！”
忽然，凝哲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连忙中断了能量输入，戴因也在一瞬间中断了力量。
嗖——
下一秒，一股无比熟悉的气息伴随着强大的煞气出现在了现场，紧接着，一阵青绿色的能量团闪过，一位深绿色头发的少年仙人出现在了这里。
“......”
随着他的出现，整个空间似乎都在一瞬间有所颤动，但很快，他就收回了这股慑人的气息。
“魈...？”
见到了来者，凝哲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他的出现的确是。
“嗯...你果然在这里。”
魈抱起双手，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随后他就看向凝哲身旁的戴因，眉头微微皱起。
“他可以信任。”见魈的目光放了过去，凝哲立马开口道，生怕解释慢了一句后这个狠人就会直接动手一样。
“这样吗...”
闻言，魈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气势，随后神色平澹的看向凝哲。
“我有更简单的方法可以离开这里。”
第三百零六章 时间与空间
早在几分钟前，凝哲还未亲自进行尝试的时候，魈就已经抵达了木门的位置。
但他并没有选择直接穿过木门，而是走到了木门旁，闭上了双眼，近乎于沉睡了下去。
直到接近一分钟后，魈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也正是这一刹那，周围的视野忽然变得明朗了起来，再也不复之前那般晦涩黑暗。
“果然是你...过去这么久了，你依然守护在这里吗？”
轻轻的说出这么一句话，魈的目光放向木门，几秒钟后，他还是走进了这片空间。
然后，他一进来就看见了凝哲和那个坎瑞亚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凝哲会说【他可以信任】这种话，但魈还是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轻轻点头应了下来。
接下来，他就说出了让凝哲也有些惊讶的话。
“我有更简单的方法可以离开这里。”
“什么？”
听到这话的时候，凝哲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见到魈那平静的表情后，他就立马明白了过来。
这位仙人不是在开玩笑，他的确有某种更简单的方法可以离开。
“其实，有两种方法。”
见凝哲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魈缓缓的摇了摇头，接着开口：“一是直接锁定作为传送媒介的【木门】，然后摧毁它。”
“我已经找到了它具体的位置所在，不需要费太大的力气，但这个方法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说到这里，魈停了下来。
听到了这个份上，凝哲当然明白魈的意思是什么，他当即开口：“一旦破坏了木门，我们就会被传送出这片空间，这也就意味着我们丧失了再次进入这片空间的渠道了，对吗？”
“嗯。”魈点了点头。
“只是这样做的话，之前的尝试就白费了。”
凝哲皱着眉头开口道，如果他此时就离开，那么他何必大费周折的来到此处，更何况他还没有见到那柄长枪......
“不错，若是此时放弃，只怕是得不偿失。”自魈出现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戴因也开口道，言语之间也对这个方法并不太感兴趣。
“...嗯，因此还有第二个方法。”
这两位的反应似乎并不出乎魈的意料，他很快就再次开口：“找到空间迷乱的关键节点，然后【成为它】，就能够瞒过这里的所有机制。”
“成为它？”
听到这话，凝哲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开口：“你的意思是将自己隐藏起来，在气息上融入这片空间...这样就可以避开那些黑雾么？”
“黑雾？嗯...如果关键节点的呈现形式是“黑雾”的话，那么的确是这样的。”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需要怎么做才可以瞒过这片空间？”
在心中确立了这个方法的确可行后，另一个问题也随之浮现在了眼前，凝哲眉头微皱的开口：“我倒是可以用精神力覆盖的方式来隐藏气息，但这种方式所耗费的力量并不低，甚至比打破这个空间所消耗的精力还要大。”
如果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瞒过黑雾，那还不如三人合力一同用力量击破黑雾，这样消耗的力量还会少一点，受到的反噬也不会那么严重。
“不...”
然而，听到这话的魈只是摇了摇头，随后他就看向角落，一堆被石头围起来的黑色痕迹。
紧接着，他轻轻开口：“那个东西与空间节点的气息相同，而且具有相当强的感染性，只要沾染上了那个东西，就能够瞒过黑雾。”
“嗯？”凝哲顺着魈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说的是那个黑色痕迹之后，神情变得有些奇怪。
这个东西的情报是枢密院的秘密卷宗，除了灰衣及以上的高层外几乎没人知道...不过仔细想想，魈作为仙人中相当活跃的一支，他知道这些东西也并不奇怪。
但他既然知道这个东西，那么也就应该知道这些黑色痕迹会带来的副作用有多强，或者说有多么可怕。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不过你可以放心，这种东西本质上是对精神和肉体的双重蚕食，只要保持心神稳定，就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见到凝哲的表情，魈显然知道他才顾忌着什么，于是开口解释道：“你身上的气息虽然繁杂，但每一股都很强大，哪怕是分出一丝来都可以抵御侵袭。”
随后，他看了一眼戴因，接着开口：“他也一样，身上的力量虽然冗杂，但足以抵御这个东西的侵袭。”
“那你呢？”凝哲问道。
“我？”闻言，魈少有的愣了一下，随后他摇了摇头，语气平澹的开口：“我身负业障，这个小东西还未侵蚀我身便会被业障吞噬——哪怕任凭它侵蚀，我也不会有事。”
“......”
虽然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但凝哲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魈这个语气似乎并不是在陈述这件事，而是在解释着什么......
解释？
他为什么要解释？
这片空间奇绝诡异，哪怕是仙人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才对，他为何如此轻描澹写的接了下来？
凝哲没有将疑问埋在心底的打算，心中是这么想的，他口中也是这么问的。
“你我都知道这片空间的时间流速有问题，或许黑色痕迹的确不会对我和戴因造成影响，但对于你来说恐怕没有那么轻松吧？”
凝哲的语气非常认真，刚刚魈的表现让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可能性，那种情况的出现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
听到凝哲的话，魈沉默了下来。
而见到魈沉默，凝哲心中更是警铃大响，帝君现在可不在璃月啊，万一等会深入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真是意外了！
戴因一言不发的待在另一边，他并不打算介入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只要他们能拿出一个合理可行的方案就可以。
沉默了接近一分钟后，凝哲悠悠叹了一口气，接着开口：“...你心中或许有所考量，我也无意打乱你的计划，但我也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一股浩瀚的金色能量从凝哲的身体中渗出，极其迅速的融进了魈的身体中。
“这是...？！”
“呼...一点地脉之力而已，这样就没问题了。”
也许是一次性消耗的力量有点多，凝哲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
感知到身体变化后，魈张了张嘴，最终也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这样吗...
【这是我的宿命】，他本想这么说。
但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了：“我明白了。”
“那就好。”
听到这话后，凝哲终于是露出了笑容，随后他看向那些黑色痕迹。
普通人避之不及的东西，他现在居然要去主动触碰它们？
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第三百零七章 黑色的蔓延
层岩之下。
这些黑色痕迹在不久前被人用岩石围堵了起来，尽管它们能够移动，也暂时无法脱离开这个地方。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人故意把它们放在这里，等待着凝哲一行人的光临一样。
魈说的没错，对于在场的他们三位来说，影响最大的毫无意外是作为【人类】的凝哲，其次是戴因，对这种东西抗性最高的是魈。
但这种说法同样也不恰当，因为凝哲和戴因身上各自有着可以抵御这种黑色痕迹的力量，但魈没有——或许如他所说，业障的力量可以吞噬掉这些痕迹，但业障也会因此变得更强，这对魈的负担来说只会更大。
尤其是在刚刚，凝哲居然从魈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丝【赴死的决心】...他好像已经决定好在这片地底牺牲自己，只要有那个选项摆在他面前，他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自己来换取其他人的安全。
别的不说，这一点凝哲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但他又非常了解魈，只靠言语是无法让他放弃这种自我毁灭倾向的，因此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把自己接近一半的力量强行套到了他的身上。
如果说整个提瓦特上除了岩王帝君以外还有谁能够帮助魈抵抗业障的话，那就只有凝哲了。毕竟奥赛尔一战中，是他代为承受了这种可怕的力量。
感受到身上的力量后，魈深深的看了一眼凝哲，随后就走到了黑色痕迹旁边——他并没有选择将这股力量剥离。凝哲了解他，他也同样了解凝哲，他就算是剥离了这股力量，这股力量也回不到凝哲身上去。
作为旁观者的戴因目睹了这一切，但他并没有多么在意，又或者说他在仔细思索着某些事情。
说来奇怪，他比凝哲先一步抵达这个地方，竟然没有发现那些黑色痕迹。直到刚刚这位仙人提起这件事，他才勐然发现那些被自己忽略的东西。
黑色痕迹？侵蚀精神和肉体？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种东西可以瞒过黑雾，能够以最小的代价穿过这片区域。
很快，三人都来到了黑色痕迹的旁边，禁锢住这些痕迹的岩石化成了碎片散开，这些痕迹也开始下意识朝着他们蠕动前进。
凝哲是第一个动手的。
他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按在了其中一些黑色痕迹上，
触碰黑色痕迹后，身体中传来的第一个感觉是冰凉刺骨的寒温。那些痕迹覆蚀于皮肤，随后慢慢渗入体内，开始试图夺取凝哲身体的部分支配权。
这种物质仿佛有种本能的扩张与吞噬，而且胃口极大，仅仅是从手臂处渗入的部分黑色痕迹就已经开始侵蚀凝哲的精神本源。
不过很可惜，凝哲就算不主动使用自己的精神力，脑海中的自动防御机制也让这些东西连最基础的外层都无法突破。
一分钟后，黑色痕迹遍布了凝哲的整个身体，虽然它们无法再进一步，但也成功将他的气息染成了与黑色痕迹一样的颜色。
“这样就行了...”
感知到身体变化后，凝哲抬起头，看向魈和戴因。
戴因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他的状态与凝哲类似，全身都有着黑色痕迹的蔓延，但身体本身并没有遭到破坏。
作为仙人的魈则是一早就完成了伪装，对他来说，这种程度的痛苦根本不算什么。
说来奇怪，在身体沾染上这种东西之后，之前感受到的那股若有若无的窥视感就消失了...尽管他还没有进行尝试，但心底里就是有一种想法：黑雾不会再阻止他们，他们可以随意离开这个地方，向上或是向下都可以。
向上或是向下...
不知为何，在想到“向上”这个词儿的时候，凝哲身上的黑色痕迹的活动忽然频繁了一些，似乎在渴望着向上。
怪了，根据情报显示，这种东西不是碰到阳光之后就会被抹除么？既然如此，为什么它又在渴望着出去呢？
躲避死亡应该是所有生物的本能，这些黑色痕迹应该也不例外才对......
难不成，对它们来说，比起向下，向上才能让它们活下去？
......
层岩之底。
顺着道路不断向下，岳山只觉得自己的步伐越来越重，精神也越来越恍忽，但作为千岩军的荣耀还在支撑着他继续向下。
他第一次选择向下时，并没有被黑雾阻拦。
随后，他跟着阶梯不断向下。
穿过了断裂的岩石层，谨慎的躲过了几只在岩石上休憩的岩龙蜥，不断向下，一刻也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发现，脚下的阶梯终于迎来了尽头，他也终于抵达了此行的重点。
周围长满了某种珍贵的矿石，有白色的，也有红色的，还有紫色的。
它们身边似乎时时刻刻都在释放着元素力，冰元素、火元素以及雷元素在肆意蔓延，源源不断的元素反应在不断滋生。
超载、融化、超导...
剧烈的爆炸声四处响起，就像一首激烈的交响诗在演奏，虽未达最激昂的旋律，但已然引起了整个空间的反应。
这里好像是某个实验场，又像是某种仪式的现场。
此时的岳龙并没有那么多的心力支撑他去思考周围环境所代表的意义，他近乎于靠着本能在不断前进。
向下的道路没有了，他已经抵达了地底。
但前方还有路，那是在各种元素力充盈下无比危险的道路，换做平常情况下，普通人就连靠近都做不到。
但岳山没有半点犹豫，直接踏上他的旅程。
狂乱的元素打在他的身上，灼热的火元素炙烤着他，霸道的雷元素无情鞭挞着他...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或者说，他已经停不下来了，因为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能够硬抗这些元素的攻击。
这已经不是单单的失去“痛觉”能够解释的了。
他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异变，伴随着他意识的逐渐消散。
元素力的攻击并非无用，岳山前进的步伐尽管没有停止，但却在不断变慢，直到现在，他已经几乎是一步一停。
只不过，他似乎找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在他前方几百米处，一柄银色的长枪矗立在岩石之中，哪怕经过了漫长岁月的流逝，它的枪尖依旧如此锐利。
仿佛，连周围的空间都被撕裂了几分。
第三百零八章 魔鬼
传说中，黑暗的世界里有一个流传很广的童谣。
在人们决定建起高塔，试图触碰天空之时。
小孩子们围坐在巴别塔之下，静静看着他们。
【建造一座通天的高塔，上面长满了玫瑰。】
【编织一个玫瑰花圈，口袋里装满花朵。】
【灰尽，灰尽！】
【我们都倒下了。】
最终那座高塔建成了，它由世界上最坚硬的砖瓦铸成，也由无数人的血肉堆砌而成。
.......
勇士向天空投射长矛，像无畏的尹阿宋追寻金羊毛一般，坚定且热忱。
银色的长枪划破天际，刺穿世界，带来光明。
高塔首先沐浴在光明之下。
勇士坠落，重木砸下。
金羊毛是谎言，它并不能给尹阿宋带来幸福。
光明同样是谎言，它并不能让勇士的心灵被洗涤，带给他的唯有血肉铸造的高塔，以及埋葬在那之下的亡魂。
另一首童谣，应运而生。
.......
【漆黑的高塔倒塌了。】
【倒塌了，倒塌了。】
【漆黑的高塔倒塌了，倒塌了。】
【亲爱的朋友。】
【带着钥匙将他们锁起来。】
【将他们锁起来，锁起来。】
【亲爱的朋友。】
......
围坐在高塔旁的孩子们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们去了哪儿？
母亲哭喊着寻找孩子，父亲垂头丧气的醉倒在角落，他们永远的失去了“他们”。
稚嫩的灵魂被锁进了高塔，怨恨与思念附上长枪，随着它一同刺穿世界而去。
它飞过群山，飞过海洋，见证了苍凉落日，也见证了旭日东升。
最后，坠入层岩之中，来到了最底。
如自我封印般立于此处，暗无天日。
但在今天，迎来了一位到访者，一位意志坚定，但身体已经千疮百孔的来访者。
岳山，千岩军将士，从最普通的战士做起，将自己的大半生都奉献在了层岩巨渊中。
他本可以凭借资历和实力申请调回璃月港，但他依旧选择了驻守这个危险的地方，日复一日，从来没有任何怨言。
长枪静静的矗立在这里，看着那位来访者踉跄着身躯靠近自己。
如果这个人类是生活在黑暗世界里，那么在要建立巴别塔的时候，他一定是怀抱着热忱之心加入修建队伍的人，哪怕直至累倒在地也无怨无悔。
这种人...【冈格尼尔】很讨厌。因为铸造它的人是这样的，它的第一任主人，朝着天空举起叛逆之剑的人也是这样的。
但这个人类，他的身体似乎染上了某种可怕的病症，此时已然濒临崩溃。
拥有如此意志力的人，他想要做到的究竟是什么？
又或者说，他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到这里究竟所为何事？
待在此地不知多少年的冈格尼尔第一次出现了名为“疑惑”的情绪，它开始猜想这个士兵的目的，它开始思考这个士兵是如何得知它存在的。
在这段时间内，岳山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终在离长枪五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以人类之躯行走的他，终究是达到了极限。
岳山的腿再也无法支撑他站立，随着一声响动，这位千岩军将士跌倒在了地上。
“......”
跌倒在地之时，岳山看见了自己手臂，已经几近被覆上了黑色......
并且随着他摔落在地，全身上下的黑色开始快速蔓延，顺着脖颈而上。
岳山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渐渐排斥自己，似乎有一种东西在跟他争夺自己的身体...但他已经无力去抗衡这种东西了。
弥留之际，他只能看见不远处的银色长枪。
这就是...那柄在地底深渊的武器吗？它的力量果然...很强大，锐利且不可挡，最强大的剑士也不一定能够拥有这仿佛可以刺破一切的气势...
还好...
还好它没有被盗宝团的人带走...
那么...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吧...
在距离这件神兵五米的位置，岳山缓缓闭上了眼睛。
然而，周围的空间似乎开始破碎，一条又一条的裂缝被分割出来。
在肆意喷涌元素力的神秘矿石似乎被这种气势压迫，一时之间整片空间的元素力都压缩了下去，整个空间也因此变得昏暗了起来。
唯有长枪处还闪烁着银色的光。
原本生于一片黑暗中的它并没有任何颜色，但刺破天空之后，它夺得了属于自己的颜色...纯粹的银色，足以在黑暗中照亮一丝空间。
卡——
岩石碎裂的声音响起，枪尖自古老的磐岩中离开，这是数百年以来，它第一次离开这个地方。
......
另一边，不断向下的阶梯。
果然如魈所说，沾染上黑色痕迹后，黑雾就会直接忽视掉他们的行踪，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把他们传送回中间的空间。
虽然这种黑色痕迹时时刻刻都在试图侵蚀身体，但他们三人几乎都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时间过去了十几分钟，黑色痕迹连最外层防御都还没有攻破。
这种东西虽然可怕，但也得分人。对普通人来说，沾染上这个东西就得立马回到地上，然后接受治疗；但对于他们来说，这倒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这阶梯是不是有点太长了？而且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空间也在缩小...”
又走了几分钟后，凝哲皱着眉头开口道。
由于要节省力量，他并没有选择用精神力探路——实际上这也只有一条道走下去，探路的唯一价值也就是看一看前面会有什么东西。
“而且我们已经脱离了黑雾的笼罩范围，照理来说应该也摆脱了那种乏力的状态...但事实证明我们依旧处在时间流速异常的影响下。”
“难道空间本身并不相同，它们只是重叠在一起的么？”
随着时间流逝，凝哲所察觉到的疲惫感越来越强，他的力量并没有恢复，并且还因为分出一部分抵御黑色痕迹侵蚀而又丢掉了一部分。
“很有意思的猜想，比起这是整个空间，我也更倾向于空间重叠这一可能。”
闻言，戴因也点了点头，他的力量同样没有恢复。
“......”
魈倒是没有说话，不过走在最前面的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嗯？怎么了？”后面的凝哲和戴因也停了下来，随后凝哲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不过还不待魈回答，他们就发现不对劲了。
他们所处于一个封闭的向下道路，头顶是来自地底的坚硬岩石，但此时此刻，它们却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里...要塌了？
第三百零九章 不应该出现的倒塌
层岩巨渊的底部，通往最深层的阶梯之上，深黑色的岩石中出现了一丝裂痕。
卡——卡——
随着莫名的声音响起，这种裂痕继续蔓延，一些岩灰也从其中撒下。
并且紧跟着这种异变的现象，脚下的阶梯似乎也在颤抖，就好像一场浩大的地震马上就要上演了一样。
地底区域的地震本就非同寻常，更何况他们又是处于一个较为密封的环境——他们还未摆脱此地空间的异常束缚，如果真遇上了地震，那才是真的麻烦了。
在最坏的情况下，地震来临时会将整个通道摧毁，此刻正在通道内部的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尽管他们三个人有不止十种方法可以迅速离开这个地方，但时间流速的影响还摆在这里，他们使用的力量依旧无法得到恢复。
重点并非是力量本身，而是他们并不知道前方的道路还有多深。就此返回的话，他们并不需要花费多大的力量就可以回到中间区域，只是那么一来，唯一向下的道路就被摧毁了。
届时不管下方到底有什么东西，有什么情报或者线索都没用，因为他们会被压在岩石之下。
虽然这个岩石看上去不断被震出裂缝是很脆弱的，但实际上这些都是经过不知多少年演化的磐石，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想要摧毁他们并非易事。
只是这么束手束脚并非凝哲一行人的性子，发现这种现象仅仅几分钟后，戴因就率先开口：“时间刻不容缓，我能够在这里用最低功率的力量开启一扇空间之门，但如果这扇门通往的并非通道的终点，就得靠两位了。”
说罢，戴因也不管凝哲和魈是什么反应，当即毫不犹豫的伸出手，一个深蓝色的传送门出现在了面前。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凝哲和魈对视一眼，接着也走了进去，虽然不知道戴因真实目的是什么，但他不会做出故意陷害之事。
穿过这扇门后，三人来到了一个密封的大空间内。
这片空间没有任何光源，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元素反应气息，视线之中却半点元素力都没有。
“......”
等到凝哲和魈也抵达这里后，戴因轻轻挥手，传送门轰然倒塌，不过他的表情却没有出现什么变化。
凝哲当然不相信这种等级的空间力量消耗的精力会少，但一想到戴因身上背负的诅咒，这件事似乎也不是那么奇怪了。
时时刻刻都在承受蚀骨之痛的人，又哪里会因为力量的些许衰弱而神色大变呢。
不过这片空间倒当真有些奇怪......
“你们感觉到了么？这个地方除了浓烈的元素反应气息外，还有着空间迷乱的痕迹...”说到这里，凝哲看向戴因，开口：“你的传送门能够做到这一点吗？”
“据我所知，并不能。”闻言，戴因摇了摇头。
“这里的气息虽然迷乱，但本源却很纯粹...比起空间类型的力量，这种迷乱更像是由某种利器直接割裂空间造成的。”
魈在仔细感受了一下周围气息后也缓缓开口道。
他是夜叉，天生就对这种东西更加敏感，能感受到凝哲和戴因无法察觉到蛛丝马迹。
比如...此时的空间迷乱就与周围磅礴的元素反应气息毫无关联，它们只是同时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而已，并没有直接或者根本的联系。
“这样吗...”
听到魈的话后，凝哲若有所思的看向周围，接着抬起手，一颗细小的流明石在手中出现。
借助流明石的光亮，这片黑暗的空间稍稍亮了一些，凝哲一行人也就看见了这片空间的大致构造。
地势非常平坦，除了地面是由岩石构成的之外，其他的特征跟地上的平原没有什么区别。
头顶是平滑的圆形岩圈，中间最高，随着四周蔓延而高度逐渐下降。
四周的角落有一些色泽暗澹的珍贵矿石，这种矿石一般充盈着大量的元素力，除非是被相克制的元素强行攻击，否则是不会出现这种暗澹的情况的。
不过地面很平整，丝毫看不出有打斗过的痕迹。
“怪了，如果这里就是最底部的话，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非常仔细的看过每一个角落后，凝哲皱着眉头开口道：“空气中本就弥漫着一股强烈元素反应的气息，这些矿石可以用这个理由解释。可这么一来，这里就仅仅只是个普通的地下封闭空间了啊...”
没有遗迹、没有怪物甚至没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一眼看过去，除了这里的构造不像是天然形成的之外，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而且，也仅仅只是“不像”而已，地脉和元素创生物的力量不容小觑，它们绝对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没错，我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戴因也摇了摇头，将目光放向了魈。
不知为何，这位仙人似乎对这里有种很奇怪的了解——从表现上来看，他绝对没有亲自来过这个地方，但从一些细节又能看出来他对这里的某些东西非常熟悉。
不过出乎凝哲和戴因预料的是，魈缓缓摇头，接着开口：“我也未能寻到线索，不过我发现了另一个东西。”
“另一个东西？”凝哲环视了一眼四周，这能有什么东西？
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那些元素矿石，但它们此时也显然陷入了沉寂，除非有着更强大的适配元素注入其中作为力量源泉，否则它们就跟普通的矿石没有什么区别。
“我原以为先前的震动不会传到此处，但现在看来......”然而魈只是抬起头，看向上方，同时开口：“或许这次震动非同寻常，并非是简单的异常而已。”
“为什么？”戴因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因为...”
卡——
忽然间，头顶的岩石裂开了一丝缝隙，随后越来越多的裂痕散开，像蛛网一样密布。
“...因为这个地方，不止有我们三个人。”
下一秒，一把青绿色的长枪出现在了魈的手中，魈将其举起，枪尖对准了一个黑暗的角落。
“出来吧...躲躲藏藏并非战士所为。”
第三百一十章 诡异病症
几天之前，灵矩关。
按照惯例，璃月盗宝团高层每隔数月会集结一次，不仅是汇报收获和筹划接下来的计划，他们还会进行大规模的情报共享。
但就在今天，西南方的头领修吉发起了一场紧急的集会，这场集会距离盗宝团上一次正常集会只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正因如此，部分在北方和东方的盗宝团首领实在抽不开手，最后亲自抵达灵矩关的高层只有寥寥数几人。
整个大厅的座位空了一半以上，到场的人要么是离灵矩关一带较近的，要么就是跟修吉本人私交不错的。
而发起人修吉对此并不感到奇怪，或者以他的表现来说，他甚至乐于见到这种情况。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足以改变整个盗宝团格局的宝藏。
不...
如果真的拿到了那个东西，别说是盗宝团，就连整个璃月，乃至于邻国蒙德都会因此动荡...
他要找的东西，并不是什么长枪。
而是一种怪异的黑色痕迹。
据部分盗宝团成员获取的情报来看，这种东西的隐蔽性极高，数年前曾被璃月官方发现。但哪怕是璃月官方用尽手段，甚至从遥远的须弥教令院请来了学者教授，他们依旧对这个东西毫无办法。
目前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太阳，但如果那个时候是夜晚呢？
所有现有的情报显示，任何沾染了这种东西的桉例没有一个人挺过了十个小时，而彻底被剥除了理智后，就算被置于阳光之下也不会恢复——因为它会在极度痛苦之中死去。
试想一下，如果将这种东西在黄昏的时候投入到城市中...那么这座城市会怎样呢？
如果以某种方式使用，那么这可是相当可怕的战略武器啊。
不过当然，修吉没有将全部内容告知到场的其他盗宝团首领，他只是将这则消息的部分真相托出，用以筹集人手而已。
到场的高层们在听到计划之后大多选择了入伙，也有几位眼尖看出了修吉有所隐瞒，了无痕迹的推脱了下来。
最终，这场集会结束的时候，修吉得到了四位首领的支持，手底下的人手扩大了三倍不止。
此时正逢天遒谷异变传来，而他们的最终目的地又是层岩巨渊，就连大部分千岩军都撤下了，可见那里绝对不安全。
在几番考量后，修吉还是决定尽快出手，在还未爆发大型异变的时候将那些东西拿到手。
天遒谷的异变带来了几波不大不小的地震，而对于层岩巨渊这种深入地底的矿场来说，地震最容易改变其地形——不巧的是，修吉拿到的地图是之前绘制的。
如果为了安全考量在此时放弃计划的话，他就会丢失很大一部分机会，甚至有可能连具体的位置都无法找到。
所以，哪怕此行会有很大的可能性丢掉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不过当然，丢掉的不会是他的性命。
因为第一波去层岩巨渊的人并不包括他，哪怕这里面有他的亲信，为了瞒过那些跟随他的其他地区的成员，他安排了一位长相身材与其相彷的人与他们一同。
只要戴着面具，又不多说话，谁能够识破他的身份？
这件事只有他的几位亲信知道，而那几位亲信中的其中一位，就被他派往了青墟浦一带执行另一个任务。
凿山开路，建立通道。
本来这个计划是必须要隐藏在暗处实行的，但好巧不巧，璃月港内有一个方士找上了门。
家族之间的矛盾？
修吉最喜欢对付的就是这种人，所谓为了家族可以不惜与敌人合作的人。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人的目标竟然也是层岩巨渊。修吉非常清楚这个中年方士不可能知道黑色痕迹的秘密，但他口中显然有其他的宝藏...
这不是血赚？
一个拥有神之眼且修习了方术的人显然是一个不错的助力，只要先利用他去到层岩巨渊中，然后拿到另外一个神秘的东西......
再之后，利用黑色痕迹让他永远长眠在地底。
于是，他非常康慨的接受了这个名叫石权的方士所提出的合作建议，并且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在青墟浦的计划告知了他。
得知这个夸张且大胆的计划后，饶是石权已经说服自己做出了与盗宝团的合作，他的表情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了变化。
这群疯子真的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是修吉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以及简短的话语：“不搞出点动静，璃月官方是不会有反应的。”
听到这话，石权沉默了下来，几分钟后，他抬起了头。
尽管这个计划很可怕，但他无法否认的是，这个盗宝团的领袖此言非虚。如果保持这么安静的下去，方士世家便永久的附属在了七星之下，再也无法保持自身作为【方士】的荣耀。
为此，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盗宝团的营地前往青墟浦的时候，修吉嘴角那一丝嘲弄的表情。
想要恢复方士世家的传统和荣光？
天真且无知的想法......
既然你想要的是这个东西，那么...我并不介意再帮你一把，就以所谓的【方士的荣耀】作为赌注吧。
......
时间回到现在，层岩巨渊小队已经进去数天的时间，没有传回半点消息。
修吉与他的几位亲信在不久前得到消息，他们在青墟浦一带的工程被发现了，包括石权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抓了回去，目前被关在总务司等待后续审判。
“真是扶不起的废物！...该死，竟然连我布下的后手都梅来得及用上，他就先被璃月港的人给抓住了？”
最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向沉稳的修吉也免不了破口大骂，这种蠢人是怎么得到神之眼的？
但此刻木已成舟。
既然那边已经被发现，那么他们一行人在层岩巨渊的行动多半也会被很快发现，说不定再过一会儿璃月官方就会派一支小队过来探查情况。
修吉可不相信那个方士的嘴能有多牢实。
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只有亲自出手了。
下方，就是层岩巨渊的入口，他已经携带了所有能用得上的东西。
第三百一十一章 些许风声
层岩之下，地底空间。
“出来吧...躲躲藏藏并非战士所为。”
在这片密闭的空间中，魈哪怕没有大声说话，依旧从四处传来了回声。
而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凝哲和戴因就下意识摆出了战斗的姿态，目标直指魈长枪所向的位置。
那片角落？
这个地方他们之前查探过，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但同样的，他们也相信魈绝非在无的放失，他已经祭出了武器，那么就证明他有十足的把握。
“......”
不过一分钟过去了，那个角落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传出。
魈保持着举起长枪的姿势，一刻也没有放松，全身的气势也在一步一步的向着那个角落逼近。
在不需要故意压制业障和杀戮之气的时候，魈的力量会毫无保留的释放，如果不是凝哲和戴因的体质特殊的话，只怕会是第一个受到影响的人。
“魈认真了...”
见到这种情况，凝哲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他上一次看到魈露出这种表情，还是在群玉阁上大战奥赛尔的时候。
在魈的心中，这里的危险程度已经不下于奥赛尔了么？
“但我依旧没有感知到任何气息...难道是因为之前消耗的力量太多了么？”凝哲没有独自使用力量，他的力量在分给了魈一半以护佑他身躯后，如今只剩下了不到四分之一。
“...凝哲，离我远一点。”
忽然，魈开口了，语气无比沉稳，但依稀能够听出一些压抑的感觉。
压抑...
魈在积蓄力量？
“明白了。”
对于已经做出决定的魈，凝哲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于是当下给了戴因一个眼神，随后朝着另一边闪去。
既然已经到了需要让他离开的程度，那么魈的这一击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
戴因虽然对这位仙人并不算特别了解，但他也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杀戮之气，那恐怕是数千年的杀戮才能积攒下的气势。
黑暗的角落里，一如既往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但魈凝聚起来的气势，却在一步步的逼近那个地方，就好像有一个非常可怕的敌人在那里待着一样。
卡——卡——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上忽然又传出了几声碎裂的声音，不过只此一瞬，很快就停了下来。
说来奇怪，在魈举起长枪之后，原本还在不断演化的震动就停了下来。
就好像是...之前有一双手在操控着这片空间的异变，但此时这双手被魈给盯上了——不仅是被盯上了，而且还是被他用枪尖抵住了要害。
空气中，深绿色的力量几乎已经凝成了实质，哪怕凝哲和戴因已经远离了这个地方，他们依旧能感受到空中传来的刺痛感。
下一秒，那些力量逐渐塑形，变成一柄又一柄长矛的形状。
其尖端，指向那片黑暗的角落。
“呼......”
操控着这股力量，哪怕是魈都有些压力，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接着眼神凌厉的看向那个地方。
“还是不愿意出来么...那么，就先受我一击吧。”
嗖——
话音刚落，混杂的力量与风元素交织在一起共同刺向角落。这一击的强度，哪怕是当时的奥赛尔也得暂避锋芒，然而......
叮！
随着清脆的一声响起，银色的光芒闪烁一瞬，足以囊括整个角落的透明护盾张开，一往无前的长矛在触碰到护盾的一瞬间就消散在了空中。
尘灰扬起，遮蔽了视线。
见状，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就收回了所有的力量：“...终于肯出来了么？”
没有声音回应他，直到所有尘灰消失，护盾里的人露出了真容。
成年男性的身高，双眼闭上，身上穿着千岩军的制式服装。
手持一柄银色长枪，哪怕远远望着都能够感觉到它的锐利。
“等等...”
见到这个人模样的一瞬间，凝哲皱起眉头，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那是一名千岩军将士？”
不怪凝哲感到诧异，因为眼前的这位神秘人穿着的就是如假包换的千岩军衣甲，而且尽管受损显得比较破败，但看成色还是比较新的一款。
确定了这是位千岩军将士后，另一个问题也随之而来。
他是谁？
在层岩巨渊撤退行动后留守此地的人只有几位，据情报显示也只有岳山一人是进入矿场了的...
那么，这个双眼紧闭，神态冷漠的人是岳山？
但这里可是地底，他们一行人都是费尽心思才来到这里的，岳山一个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又谈何来到这里...
思绪闪过，凝哲没有迟疑，大声开口道：“岳山？是你吗？”
“......”
听到这话，这位紧闭双眼的神秘人没有任何动作。
“你认识他？”倒是戴因转过了头，若有所思的开口道。
“算不上认识，也有可能他不是岳山...”
凝哲摇了摇头，脸上的不解之色更多了一分。
奇怪...这个家伙如果不是岳山的话，那还能是谁？
这个人出现之后，魈就放下了先前汇聚起来的所有力量，就这么平澹的看着他。
而这个神秘人同样没有动作，他只是手持着这柄长枪，面对着魈——由于他时刻紧闭双眼，甚至都不能判定他到底是不是在“看着”他们。
他们俩不动，凝哲和戴因也没有轻举妄动，现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时间仿佛都在此刻停滞，然而一分钟后，凝哲忽然感受到了什么，快速看向戴因，戴因同样也在一瞬间看向他。
这个神秘人出现后，这个空间里的确有了变化。
因为在短短的一分钟内，凝哲的精神力恢复了一部分，而戴因也同样如此，他之前开启传送门消耗的力量已经恢复一大半了。
毫无疑问，这意味着这片空间的时间再次流动了起来，他们也不用那么谨慎的保存力量了。
“......”
正在对峙的魈显然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不过他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你们三人...很不错。哪怕放在我的时代，也是丝毫不输于【他】的存在。”
忽然间，神秘人开口了。
不过他的语调非常平澹，没有任何起伏，就像是没有任何感情一样。
“不过很可惜...这具身体还有【价值】。”
“待我完成了他的愿望...再与你等在此畅谈。”
说罢，一道银色的光芒闪过，神秘人与长枪都消失在了原地。
第三百一十二章 神秘的意识
层岩之下。
神秘人手持长枪离开后，这片空间流动的时间并未因此再次停滞，或者说他已经彻底打破了这里的禁锢。
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觉得源源不断的力量在回到自己的身体上——恢复的速度甚至比之前还要快上不少。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时间从未在他们的身上停滞，而是被在这片空间奇异的法则给束缚了...此刻束缚被解除，堆积在此处的时间流动就带来了更多的力量。
“...呼。”
随着一声轻轻的呼气，仅仅几分钟，凝哲就恢复了七七八八的力量。
“如何，有把握准确定位吗？”见到凝哲的动作，戴因率先开口道。
“不行...大致的方向有，但精确的位置无法进行定位。”闻言，凝哲摇了摇头，看向神秘人离开的方向，“尽管我在他离开的时候做了些许标记，但他本身的存在似乎颇为奇怪，不能用常理来度量。”
“嗯...毕竟是【那个世界】的产物。”
听到这话，戴因并不感到多么奇怪。
他看到了黑暗世界所留下的完整讯息，自然也看到了立于巴别塔之巅，向世界发起攻击的勇士和他手中的长矛。
“是啊...当初就看到它刺破天空而去，没想到真的落到了这个地方，还拥有了自我意识。”
凝哲的表情倒是颇为感慨。
在接受了那个世界的地脉之力后，他也或多或少接受了一部分地脉中记录的隐藏信息。
可以说，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那位勇士在投掷长枪时怀抱的是怎样的情感，那个情感又究竟多么汹涌...
在那样情感的影响下，一件武器的确有可能诞生自我意识。
“......”
不过相比之下，站在一旁的魈就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听不太明白凝哲和戴因在说些什么。
当然他也不会主动问，因为他知道凝哲会告诉他。
果然，很快凝哲就来到了魈的面前，简单解释了一句：“简单来说，这柄长枪并非是提瓦特的产物，而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类制造出来的。”
“据我所知，它被制造出来后面对的敌人有且只有一个...”
说到这里，凝哲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不仅话语停了下来，就连眉头也皱了起来。
不管是提瓦特还是黑暗世界，古往今来，刺穿了整个世界的武器应该只有【冈格尼尔】这一个。而这把长枪在刺破世界后依旧保持着长时间的飞行，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起码说明了，这柄长枪在从黑暗世界出来之后依旧拥有不小的力量。
原本他认为这是勇士的力量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毕竟那是它的第一任主人，那方世界最强之人。
但以现在的目光来看，勇士的力量似乎只在里面占有非常小的一部分，那柄长枪能横跨世界来到此处，凭借的是它自己的力量。
看来...
黑暗世界的人一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制造了一个什么怪物出来啊...
“...凝哲？”
忽然，魈的话将凝哲的思绪唤了回来。
“啊...我说到哪儿了？”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些事情他的脑子就有点沉，随后他摇了摇头，接着开口：“噢，敌人。【冈格尼尔】的敌人是【世界】，它就是为此而生的，而它已经成功做到了一次。”
“世界...”
魈轻轻的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汇，哪怕以他的见闻来说，这种事情都无比令人惊讶。
“没错。”
凝哲再次看向神秘人离开的方向，随后轻轻挥手，一股金色的力量顿时弥漫其中。
紧接着，一个模湖的银色影子渐渐出现在了这里，它保持着浮空的姿态。
毫无疑问，这是几分钟之前，神秘人还在这里时的情况。
但奇怪的是，神秘人并没有被金色之力还原出来。这股天生带有记录性质的力量无法还原现实场景，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被还原的对象根本就不存在于现实。
“...换句话说，那个神秘人其实已经被抹去了所有的意识，甚至连他自己的存在也被抹去了。”
“而掌控着他身体，与我们对话的人，也未必就是【冈格尼尔】诞生的意识。”
“比起那柄长枪，我更倾向于...那是另外一个神秘的意识。”
说到这里，凝哲勐的将手按下，金色力量也迅速向下压去，刚刚塑形完成的长枪在这股力量的压迫下很快消失，什么也没能剩下。
“呼......”
做完这一切后，凝哲轻轻呼出一口气，随后看向魈和戴因。
他没有再开口，又或者说，他在等待魈和戴因开口。
听完凝哲的解释后，戴因和魈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不过比起戴因，魈的表情更加耐人寻味一点。
层岩巨渊之下的神秘意识...
或许年轻的凝哲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作为仙众夜叉的魈却无比清楚，而且这就是他来到巨渊的原因之一。
没错，魈亲自来到层岩巨渊的理由并不只有【此地发生异变】和【若陀龙王有苏醒迹象】，他还有一个更私人一点的理由。
那就是，找到当年出现在层岩巨渊一带战斗过的无名夜叉——或者是说找到他的一些痕迹。
此地已然是层岩巨渊之底，再向下深入的道路已经没有了，而在之前的道路中，他并未发现任何关于夜叉的痕迹。
本以为此行无果，但凝哲却在此时提出了一种可能。
当年在层岩巨渊对敌的不止是那位无名夜叉，还有从璃月港出击的千岩军将士...战死于此的英灵已经无法计量，他们的肉体或许在时间的流逝中消散，但精神尚存。
那么...那个神秘的意识...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意识对【我们】尚且还算友善。”
魈还没有开口，戴因却语气沉稳的说道：“但我赞同你的说法。它在言语之中提到了【时代】一词，但用的却是提瓦特的说法，而非那个世界的说法。”
“没错。”
凝哲点了点头，它虽然在强调身份，但所说的话却全是破绽。
它必然只会是提瓦特大陆诞生的意识，但不知为何，会“欺骗”他们。
“...我有一个想法。”
忽然，魈开口了。
“嗯？”
凝哲和戴因同时转过头去看向他，虽然魈的话不多，但他的每一次行动都非常关键。
“......”
面对两人的目光，魈只是伸出了左手，摊开，一缕微末的光亮在其中闪烁。
随后，他收回了手，语气平澹的开口。
“我想...我知道【答桉】是什么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畸变
五百年前，坎瑞亚巨变之时，数之不尽的怪物从远处袭来。
帝君遇事外出，这黑色的洪流便全由人类与仙人共同抵抗。由于来袭的怪物数量极多，璃月地区被划分为了多个战区，其中璃月港西方的战区是最为紧张的。
这种怪物十分可怕，不仅是数量多，其个体实力也不弱，有的甚至还能够实现短距离的空间位移。哪怕在训练精良的千岩军中，也只有神之眼的持有者能有稳妥胜过一两个怪物。
面对这种怪物，也许唯一的优势是它们并没有什么思考能力，简单的战术也能将其吸引上钩
也正是有着这样的因素在，千岩军才没有被这种怪物击溃，尽管战局从始至终都并不乐观。
直到那件事情之后。
据说，在某一次战斗中，千岩军大部队在层岩巨渊迎击兽潮，手段尽出但效果不甚理想。
在即将溃败之时，一位无名夜叉仙人忽然出现，他以强硬的手腕整合了所有的部队，带领他们再次迎击兽潮。
在无名夜叉的带领下，千岩军赢了——不过是暂时的。
这支部队在短时间内经过了数次奋战，如今已然乏力。就算强打起精神再次迎击，结果也绝对算不上好。
因此，无名夜叉作出了一个决定。
以身为饵，将兽潮引入巨渊之中，将大量的怪物封印进暗无天日的地底。
这些怪物虽然可怕，但缺乏灵智，这就是他们的致命弱点。
不过要完成这一步并不简单。
事实经过到底是怎样的，如今的璃月港已经无法考究，但可以确定的是，千岩军队伍中有相当部分人选择跟随无名夜叉。
最终，他们成功了，那些怪物被永远的留在了地底；同样的，他们也永远的困在了那个地方，再也无法回到家乡。
......
对于这个故事，凝哲是知道的。
尽管知道的不多，而且记忆有所缺失，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
而且比之魈和戴因，他知道的或许还要多一点...
“我明白了。那么接下来需要我们怎么做？”
在魈说出他的【答桉】之前，凝哲就先一步打断了他，并且非常明显的将队伍的指挥权交给了他。
至于戴因？
他就当个工具人好了，这次的事情与他无关，如果他就此保持沉默那就相安无事，非要横插一脚的话...那就再说吧。
凝哲相信他是个聪明人，能够作出聪明的选择。
“......”
果然，听到这话的戴因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既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否决。
闻言，魈深深的看了一眼凝哲，随后点了点头，接着开口：“凝哲能够锁定他的大致范围，只要到了那个范围之内，我就可以找到他的精确位置。”
“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保存实力，【他】或许并不如最初表现的那么友善。”
“我明白了。”
凝哲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尽管层岩巨渊的地形构造非常复杂，要搜寻范围需要耗费大量精力...但在时间流速恢复正常的当下，他并不需要像之前那样束手束脚。
同样的，戴因也点了点头，没有表示拒绝。
对他来说，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并不容易出去，倒不如随他们一起去见见那个神秘人。
毕竟那是五百年前的那件事...所带来的后果之一啊。
见到戴因也应了下来，凝哲闭上双眼，开始将精神力散发至周围，最大领域化后甚至可以在短时间内审查整个矿场。
底层矿场、后驻营地、中层矿场......
精神力不断蔓延，很快就锁定了一块深埋于迷雾之中的区域。
“...找到了。”
凝哲睁开了眼睛，童孔中的金光一闪而过。
“那片区域的辐射范围很大，囊括了整个中层矿场。这片区域内四通八达，道路繁多，且有很多的岩元素创生物...”
“等等...”
说到这里，凝哲语气一顿，接着就有些奇怪的开口：“我在上层矿场的先锋营地发现了盗宝团的身影...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进来？”
“盗宝团？”
听到这个字眼，戴因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他一向不在乎这种组织，数量虽然庞大，但个体实力太弱，并不值得他关注。
至于蚂蚁多了也能噬象？
如果真的有这种事情发生，那么只能说明这个“象”并不够强大。
不过相比戴因，魈的表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他】在离开这里之时，说的是“这个身躯还有愿望等待他完成”以及“这具身体还有价值”，随后他就去到了中层矿场...
那些盗宝团如果要深入，那么必然会经过中层矿场。
“诸位。”
思绪闪过，魈忽然抬起头，轻声开口，将戴因和凝哲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如果真如我所猜想的那样，到时候我可能会无暇顾及你们的安全。到了中层矿场后，若是有机会，直接离开吧。”
说这话的时候，魈的表情非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他也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
戴因的表情还好，他点了点头，并没有提出异议，但凝哲就不一样了。
他相信魈能够看出来他身体上的变化，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在野外遇敌时需要魈来救命的他了...然而即便如此，魈依旧说出了【无暇顾及你们的安全】这种话。
那么...
那个家伙究竟有多可怕？
或者说，那个家伙到底是谁？
是层岩之下五百年将士们的灵魂集合体，还是无名夜叉的思绪，又或者是某种更加神秘的东西...
凝哲不知道，但他知道他该表态了。
“我明白了。”
凝哲先是点了点头，随后话锋一转：“不过我会视情况而定，如果我能帮上忙，那么我绝对不会抛下你离开。”
——以他如今的能力来说，任何事情都能够帮得上忙。
“...好。”
出乎凝哲意料，听到这话的魈在沉默了几秒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再次看向神秘人离开前的那个角落。
那里什么都没有，但又仿佛有东西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个地方。
“...走吧。”
第三百一十四章 先驱者的意志
“伯阳，你想回家吗？”
“回家...呵，想啊，谁不想回家？只是...我已经拜托弟弟回家了。这里还是得要有人陪你，不是吗？”
“......”
没有回答。
良久之后，只余下一声重重的叹息。
......
“夜叉兄弟，夜叉兄弟！你醒醒！”
“...伯阳？”
“你看，你看那边...那边闪烁着银色的光，是不是有人在那？！”
“银色的...光？”
“对啊！你快振作起来，我们一起去看...对，我们一起去看，振作起来啊！”
“......”
没有回答。
良久之后，只余下一声轻微的叹息。
......
银色的光芒是的确存在的。
它比他们还要先一步来到这里，比他们待在这里的时间更长。
那么，它是什么呢？
作为自愿成为诱饵的人，伯阳并不关心这一切。
在计划成功的那一刻，他其实已经死了。
又或者说，早在将回家的愿望托付给弟弟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不过...
那不远处一直在闪烁的光芒，还是让他那无比虚弱的心有些在意啊。
“那么，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还是不要留下遗憾吧。”
伯阳挣扎着起身，他越过了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战友，向着那边的光芒前进。
一步，两步，三步。
每走一步，他的眼神就会暗澹一分，每走一步，他的灵魂就会离开躯体一分。
不知多久后，这位方术士停下了脚步。
他已经不在这个身躯里了。
但几秒后，这个身体又兀自迈开了脚步，朝着前方前进。
第一步，“他”打了个踉跄。
或许是周围地形本就凹凸不平，也有可能是这具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此刻仅凭借着某种力量在前行。
第二步，“他”的脚步依旧颤抖，但走的还算平稳。
第三步，“他”似乎恢复了正常，朝着前方大步迈进。
第四步...
他已经走到了光芒升起的地方。
——那是一柄长枪，在这片黑暗的空间里撑起了一丝亮光。
随后，他走了过去，一双长满老茧的手轻轻抚上了这柄长枪。
......
数百年前，璃月地区发生大规模地震，据调查，其震源在层岩巨渊一带。
有趣的是，这场地震并未给璃月人带来什么可怕的灾难，反而将层岩巨渊的某些不易攻破的节点摧毁，更加有利于璃月人对层岩巨渊的开垦。
唯一的受害者应该只有百年前尚且鼎盛的方士家族，那时他们的驻地四通八达，既在璃月中心有规模不小的建筑群，在郊区也有不少训练场。
但这些训练场在地震爆发的途中无一例外被摧毁了，所有的训练设施一概被彻底毁坏，已经达到了永远无法修复的程度。
对于当时的方士世家来说，最痛苦的并非是这些训练场被摧毁。
真正令他们感受到筋动骨的，是有两位少年方士天才死于地震。
他们一个是为了救助躲避地震的平民而牺牲，一个是试图保住训练场而使用方术撑起护盾，最终力竭而死。
而在那个时候，方士家族的核心成员，拥有不俗力量的方士们早就撤退到了安全的位置。
经历此事，有不少族人主张应该外出救助他人。
——事实上方士们也是这么做的。他们拿出自己的法器，去到所有受到地震影响的有人员聚集的地方，在璃月官方的力量尚未到达之时，他们已经开始了救援活动。
但不知为何，地震似乎在针对着方士。
余震袭来，山上滚落的巨石，甚至是突然狂暴的岩元素生物......
地震结束后，璃月官方进行统计。
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内容出来了。
方士家族牺牲的人数，大于了因本次地震死亡的平民总数。
......
层岩之下。
那片空间已经坍塌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埋葬在里面。
自称“浮舍”的夜叉兄弟已经长眠在了地底，所有跟伯阳一同自愿来到地底的千岩军将士也已经闭上了眼睛。
伯阳自己也离开了，现在的他只剩下一个身躯，一个已经不足以被称作为【人】的躯体。
唯一有所变化的，或许是他们所守望的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了敌人。
他们可以回家了。
那柄银色的长枪已经不见了踪影，随着此地的倒塌，它也离开了这个地方。
作为集一个世界的力量制造出的武器，它天生承载了整个世界的愿望和理想。
打破黑暗，带来光明。
它也的确做到了。
只是...这个愿望或许并不如人们所想的那般美好，又或者说它所带来的东西，并不符合人类的想象。
勇士在掷出那一枪后，他本就会死。
只不过在最初，他是想在光明的沐浴中死去，但最后，他是坠落高塔，在黑暗中死去。
一个愚蠢的殉道者。
然后，它来到了这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的最底部，人类所能够抵达的最底部。
在此静候。
而现在，它等到了。
一位实力远远比不上勇士，但意志无比坚定，仅仅凭着一丝信念就能够走到它面前的人。
那么...
满足他的愿望。
就像百年之前的那个方士一样。
......
层岩巨渊的中层矿场的规模是最大的，因为在整个矿场的布局中，这里是属于重要的枢纽位置，不管向上还是向下都需要经过这里。
不管是千岩军，还是偷偷摸摸混进来的盗宝团，他们若是想要继续深入，也得走中层矿场的路。
修吉很聪明，他的这支队伍并没有多少人，只带了自己的心腹以及对层岩巨渊比较了解的人员。
而且他们配备了丰富的物资，就算遇到了意外和异变，他们也能够在这里生存较长的一段时间。
可是哪怕如此，他也没有料到中层矿场如今的模样。
一团又一团的迷雾囊括了整个矿场，用以照明的流明石扔进去也没有掀起一丝水花，谁都无法确定那个里面究竟有着什么怪物。
“有探查到什么吗？”望着眼前的迷雾，修吉说。
“没有，首领...哪怕我用尽全力，也无法探查到丝毫里面的东西。”
唯一一个精神方面的心腹摇了摇头，他无能为力。
“......”
沉默了一会儿后，修吉摇了摇头。
“走吧。”
随后，他第一个迈开步子，朝着迷雾走去。
第三百一十五章 无意义的意义
踏进迷雾之后，什么也没有。
周围的一切都被屏蔽，明明上一刻还在他身旁簇拥着的属下此刻了无踪影。修吉只能感觉到眼前浓浓的迷雾，它们挡住了去路，似乎也挡住了未来。
他回头看去，后方的路显然也被迷雾囊括，想要退回去已然成为一种消失的选项。
继续向前走，脚下原本是坚硬的岩石，但一步步下去，却又像是踩在了云朵上，轻飘飘的。
每一步踩下去，传回的触感都会让修吉脚步一顿，随后他才继续迈开步子。
——他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
这些软乎轻飘的“云朵”，真的是所谓踩在云上的感觉吗？
当然，并不。
事实上，修吉记得。
这种感觉刻在了他的脑海深处，这是踩在人身上的感觉。
他曾踏着尸体一步步远去。
脚下沾染了血迹，在黄昏的照耀中拖长，像一条用红色墨笔画出来的线条。
而他，在日落前的最后一刻，驻足于山前。
【高山啊，你是如此雄伟。】
【翠木点缀着你的身躯，磐岩铸牢你的护甲。】
【你面前的这只蝼蚁，他是如此的渺小。】
【卑劣洗刷着他的心灵，堕落粉饰着他的衣装...】
【您是否愿意降下伟大的视线？】
【用磐石击碎他的不堪，用翠木拂去他的懦弱？】
【——您拒绝了。】
【您说，卑劣之人没有过去，堕落之人没有未来，堕落不堪之人失去现在。】
【我说，好。】
【那么，未来再见吧。】
于是，他在一片火海中张开双手，迎接着满山的火焰。
见证它们在翠木中盘旋歌唱，注视着它们在磐岩之上舞蹈漫步。
树的答桉是：这一切没有意义。
......
曾几何时，他很厌恶这样的自己。
——被牵扯的名门，堕落为低贱的下民。
他会跟着孩子们一同采摘山林中的野果，跟山民们一同饮用清晨的露珠，与村民们在篝火前舞蹈，歌唱。
清脆的歌谣传遍山林。
鸟儿为他和歌，松鼠送上礼物，风儿为他驻足，绿叶为他摇动。
身后，是淳朴的孩子们，他们带着笑容。
如果可以，他愿意那一刻成为永恒。
随后，雷霆刹那而至。
她噼开了山林，摧毁了花冠，焚毁了整个村子。
因为他有一个眼睛。
也仅仅因为...他拥有一个原本就不应该属于他的眼睛。
“九条，无愧稻妻名门笔头之阁。但你，玷污了荣耀，也污浊了手中的刀剑。”在雷光之中，宛若神明的她如此说道。
“我玷污了什么？污浊了什么？”他说。
【因为你抛下了责任，选择了逃避。】
他原本以为她会这么说。
但她并没有。
她只是举起了刀，刀刃高过了天际。
随后，毫不犹豫的斩下了这一刀，划破了天空，传来阵阵雷鸣。
——是的。
他逃避了责任。
他并非是主动放逐自己的，他是逃出来的，摒弃了属于名门的荣耀。
......
“...是吗？”
迷雾中，修吉停下了脚步，露出了笑容。
“我的确是个懦夫。”他喃喃自语道，“因为我不敢接受过去，也不敢选择未来，只能在现在不断摇摆。”
“可我能怎么办呢？”
“生命的长青之水已经被雷霆湮灭，山林也被焚毁，我的过去已经了无踪影。”
“不是我接受过去，先生。是过去遗忘了我。”
呼——
迷雾似乎消散了一部分。
在这团迷雾之中，修吉的可视范围增加了几米，尽管微不足道，但这无疑表明着一种好的迹象。
几秒后，修吉再次迈开步子，朝着前方走去。
这一次，穿过迷雾后，他来到了海边。
非常简陋的海边渔屋，他和一个老人坐在门前。
面前，是清晨起初生的太阳，它将海面照亮。
“喂，你真的打算混进船队，偷渡到璃月去？”
老人喝了一口酒，口齿不清的开口。
“嗯。”
他轻轻应了一声，目光自始至终都在海面上。
“那你可要想清楚了，雷暴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折在那个地方，你连个安葬尸骨的地方都没有。”
老人抖了抖手里的酒瓶，原来已经喝完了。
“当然。”
他没有犹豫，轻轻点了点头。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好吧。”老人站起身来，费力的扭动了一下肩膀，“那就让我这个老头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就当是我还清了这顿酒钱。”
“......”
他没有表态，愣愣的看向远方的太阳，它越升越高，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
但他也知道，太阳会在某个时间升至最高点，然后落下，没有不会停滞的东西，哪怕是头顶的烈阳。
忽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眼狩令！把你的神之眼交出来！”
手持长刀的幕府武士下达了最后的通牒，微光无法在他那漆黑的盔甲下映射出任何东西。
“...时间到了。”
他站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大海。
“保重，小子。”
老人轻轻掀开一个篓筐，将里面存放着的一把刀拿了出来。
他们相悖而行。
老人走向武士，持着刀；青年走向大海彼岸，手无寸铁。
刀剑相碰的铿锵之声传来，刀剑划破肉体的刺破声传来，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不管后面的景色是怎样的。
——就像他现在一样。
面前的迷雾会有着什么，身后的迷雾有着什么，他一概不知，但他知道他必须要前进。
“有意义吗？”
忽然，一个轻柔的声音出现，那不属于任何人，也不属于他自己。
听到这个问题，他驻足了。
大海边，在晨起的阳光照耀下，他的脚印已经拉起了长长的一条线。
迷雾中，他已经穿过了几团迷雾，眼神也越发清明。
“没有意义。”他说。
“但是...”
他再次迈开了步子。
“我可以让这一切变得有意义。”
“...以我想要的方式。”
【名门之人，不得践踏荣誉。】
“我已经践踏了。”
【山野乡下之人，不得妄纪犯上。】
“我已经僭越了。”
【卑劣叛逃之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看向面前的，距离他只有几厘米的一团迷雾。
那里面有山林，有孩子，有村子，有大海，也有老人。
随后，他举起了手，一柄小刀出现在他的手中。
“为自己挖墓，先生。”
哧——
迷雾散去了。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柄银色的长枪，那是他来此的目的。
“人类，这就是你渴求的墓穴。”
声音再次传来。
岳山的身躯早已不存在，留在这里的只是那把长枪。
第三百一十六章 获得与毁灭
没有什么东西是必然的，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冈格尼尔】不讨厌意志坚定的忠诚者，它也不厌恶身居高位的领导者，甚至可以接受尔虞我诈的小人......
它无法容忍的是弱者，不管你是否是一个伟大的人。
哪怕你卑劣到了骨子里，只要实力足够，它就不会拒绝你。
这里面的人，包括修吉，这位曾经的神之眼持有者。
破开迷雾后，修吉看了一眼周围。
他已经来到了一片全新的空间，跟随他的那些盗宝团成员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当然，还有他前方不远处的银色长枪。
“......”
望着这柄促使他来到此处的长枪，明明它现在近在迟尺，但修吉却没有任何动作。
良久，他向前走了一步，但也仅此一步。
“看来，我之前对你的估测有不少的问题。”
修吉与长枪之间隔着两米的距离，一丝不差，仿佛这是某种安全的界限。
“我原以为，你是一把魔神战争时期流传下来的神秘武器，甚至有可能是某位魔神的兵器...我找遍了书籍，甚至不惜亲自去云海书局查调，都没有发现你的痕迹。”
“如此神秘而强大的武器，未被载入史册的武器......”他忽然有些陶醉的张开双手，目光注视着眼前的长枪，“长眠于地底，哪怕在黑暗中伫立百年，也难掩光辉......”
银色的光芒照耀在他的脸上，将他衬得像一个狂热的信徒。
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就戛然而止。
“.......不过。”
他收回了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从未想过，你可以窥探人的内心...能够抓取人类心中的弱点，甚至是...”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随后，一字一句的开口：“利用这一点，攻击人类。”
静——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周陷入了寂静之中，他没有再开口，长枪处也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这是一种漠视。
它已经做了足够多的事情。
它不需要回答这个人类任何的话语。
几分钟后，他忽然轻笑了一声。，
“呵...如果是几年前的我，此刻会想法设法的摧毁你，因为你是一把可怕的兵器。”
“是啊，想想看吧。一把拥有自我思维，能够自由择主，还能够看破人类的心灵，甚至可以以此反噬人类...不，最可怕的是你本身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
“我是第一次见到你，我无比确信这一点。因为你身上的那股仿佛能够刺破一切的气势，是见过一眼就不会忘记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前进了一步，他跟长枪的距离还剩下一点五米。
“......多么可怕的武器啊，不是吗？”
静——
还是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只留下他的话语在封闭的空间中回荡。
它依旧选择了漠视。
诚然，它也认为这个人类说的对。
从过往的碎片来看，他确实是这样的人，如果此时站在它面前的是还未来到璃月的他...那么这个人类的确会不顾一切的尝试摧毁自己。
可那有什么关系呢？
它是集一个世界之力打造出来的武器，它是刺破了世界的长枪，又岂是这一个失去了神之眼的凡人能够对抗的？
就算他没有失去神之眼，也是一只蝼蚁——顶多是一只能够蹦跶一下的蝼蚁。
因此，宽阔而封闭的空间里，除了人类的回音外，什么也没有。
一人一枪僵持在了这里，仿佛时间也在此停滞。
“...狡猾的家伙。”
良久，他突然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近了一步，此时他距离长枪只有一米的距离。
银色的光芒快要照得他睁不开眼睛，他保持着最低的程度看着长枪——哪怕如此，他都没有闭上双眼。
“只是现在，我已经远渡重洋来到了璃月，加入了盗宝团，甚至成为了一名头领。”
“......”
“你知道吗？璃月也有山，和那座山很像。璃月也有海，海边有渔村，里面也会有一个老人坐在门前，望着大海。”
说到这里，修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摇着头笑了笑，接着开口：“呵呵...没想到啊。这些话我居然只能跟你说，跟一把会读取人类意识的武器说？”
而后，他又叹了一口气。
“...罢了。”
说着，他又向前了一步，此时他距离那柄长枪只有半米的距离，他整个人几乎已经融入了这片光芒中。
处在光芒之中的修吉能够感觉到，这些温暖的光在一点一点的接过他身体的控制权。
——有意思，居然不是直接夺过去，而是一点一点的接管。
该说什么呢？
这把武器还是有些人性么？
呵呵......
“我的确是一具合适的躯体，是吗？”蓦然间，他忽然抬起头，直视着长枪。
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话语中充斥着一丝颤抖。
静——
【冈格尼尔】没有回应他，它不会回应任何凡人，哪怕这个凡人的身躯值得它使用。
“这样吗？”
他似乎明白了，随后他撇过了头，看向自己一路走来的方向。
“...没事，已经不重要了。”
话音落下，银色的长枪中迸射出了更亮的光芒，那强烈的光明仿佛可以照亮整个世界。
“不过。”
“你刚刚看到的，并不是真相哦。”
在光芒吞噬他的最后一刻，修吉的嘴角忽然咧起了一丝微笑，在阴影中是那么的可怕。
银色的光芒一顿，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然而，它也停不下来了。
燃烧着火光的山林前，那个模湖的影逐渐变得凝实了起来。
海边的渔村，老人临死前不可置信的表情渐渐浮现。
偏僻的乡村，堆积在地的尸首，以及那一条长长的，宛若红色墨笔勾勒出的线条闪了出来。
他们的面前，只有一个人。
叮——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武器，刺破了整个世界的长枪【冈格尼尔】，此时被人从磐岩中拔起。
将它持在手中的，是一位看不清面目的人类，他的整张脸都被黑雾笼罩，连一丝痕迹也看不到。
甚至...
无法判定他是否还是个人类。
“那么......”
空旷的空间里，回荡起了诡异的腔调。
“长久的黑暗未能迷蒙我的双眼，地底之下的阴霾无法掩盖我的心脏。”
“该去完成【宿命】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灰暗的天空
处弘是一名矿工，他在黑岩厂工作。
年纪不大，实际年龄大概在三十一岁左右，但因为常年从事下矿工作，他的视觉年龄达到了接近五十岁。
他有一个普通的童年，跟大部分在璃月港出生长大的小孩一样，他是在海边长大的。
——但他不喜欢海。
大海是美丽而壮阔的，大海是生机勃勃的，大海是......是时时刻刻都在变化的。
他讨厌变化。
因为他的父亲是一名渴望出海的水手，而后来他再也没有回来。
因此。
从十八岁开始，他加入了黑岩厂，成为了一名在层岩巨渊工作的矿工。
深邃的矿洞最能锻炼人的心智。
这里是璃月港大多数青年避之不及的地方，好多人宁愿出海打鱼也不愿意将自己的青春耗费在暗无天日的地下。
原因很简单。
在阳光下长大的人们，又岂会甘愿去到黑暗中呢？
但处弘觉得，这很好。
或者说，这有什么不好的呢？
大海波澜壮阔，有无数冒险家以及船队在书写着传奇，靠航海贸易赚取巨额摩拉的船队，凭一己之力斩灭妖魔的船长......
在绘本故事里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也曾憧憬过。
聚集志同道合的伙伴，扬帆远航未知的冒险，顺手再拯救几次世界...多么美好啊。
——直到那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人一去不回。
对冒险的憧憬在他的眼角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对【现状】的渴求。
“比起无谓的冒险以及变化多端的大海，还是只有万世不变的磐岩适合我。”
铿——
稿子落下的声音，它凿开了岩石，露出了里面的矿石。
晶莹的矿石反射出了夺目的光，将黑暗的洞穴照亮了几分。
是的，这就是他应该拥有的未来。
......
地下矿洞的生活变得很快，年轻的处弘很快就脱离了稚嫩，他开始成为一名合格的中层矿洞工人。
但很快，层岩巨渊因过度开发而变得满目疮痍，璃月官方下达通知，封锁了整个矿场。
此时的处弘刚刚年满二十八岁，他已经在层岩巨渊工作了十年。
对于这种有经验且年轻力壮的矿工，璃月官方为他开出了丰厚的条件，但作为交换的是，他需要到西北方向的小型矿场进行工作。
事实上，处弘没有拒绝的可能性，因为现在的他除了当一名矿工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为了迅速成为一名优秀的层岩巨渊矿工，他花费了同僚们难以想象的时间和精力，他几乎已经将整个上层以及中层矿场摸索了个遍。
对于一位没有神之眼，且家庭条件不算丰裕的年轻人来说，这是一场浩大的工程——而他完成了，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姿态完成了。
对很多人来说，这位叫做处弘的矿工仿佛一辈子都会待在深不见底的矿场，不会跟外界有任何交流——除了每个月会将工资汇给在家的母亲之外。
——因此，他没有选择拒绝。
璃月西北的矿场有不少，但大多是分散的，而且露天矿场占据了相当程度的比例。
好在，处弘的运气不错，他被分到了为数不多的地下矿场。尽管这个矿场的最深处也就相当于层岩巨渊的中层入口。
哪怕在这个狭小的地方，处弘依旧没有放弃他的习惯，不过这一次他仅仅只用了一个月就将整个矿场里里外外都走了个遍。
之后的数年时光中，他遵循着自己的习惯，一次又一次行走在矿场，走在他已经走过无数次的岩石上。
直到前不久，璃月官方召回了他。
原因是：层岩巨渊发生异动，需要大量对矿场熟悉的人来为研究学者指路，并且保护他们的安全。
作为某种程度上的“传奇人物”，处弘成为了当仁不让的一员。
随后，他如愿以偿的回到了层岩巨渊，这座他待了十年，将青春托付的地方。
不过，仅仅一周后，他就离开了这里。
因为学者们不能在地底待太久，他们需要一个清晰的头脑来进行研究，作为随行者的一员，处弘自然也只能选择出来。
几天后，层岩巨渊再次被封锁。处弘因在研究行动中表现突出而获得了奖章，但等待他的是再一次回到了那个小矿场。
后来，一位盗宝团成员找到了他。
“听说你对层岩巨渊很了解？”他说。
“那里是我的第二个家。”处弘回答道。
“很好。”他笑了笑，接着拿出了一个令牌，摆在处弘面前，“有一个大行动，你要参加吗？”
那个令牌是金色的，上面刻着七颗耀眼的星星。
——处弘认得这个令牌。
这是属于七星的东西，能够打开封锁整个层岩巨渊矿场的阵法。
“......什么行动？”处弘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明明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即驱逐这个盗宝团，然后报备千岩军，但他就是无法迈开步子。
“一场盛大的表演，让所有人都瞩目的表演，会让你从此留存在所有璃月人心中的表演！”
他陶醉似的张开了双手，仿佛在说着某件无比荣耀的事情。
“......”
处弘的童孔逐渐平澹了下来，他以一种无比冷漠的姿态看着眼前这个家伙的表演。
“——噢。”
忽然，这个盗宝团成员停下了他那滑稽的姿态，神色也逐渐沉了下来。
随后，他嘴角咧开了一丝幅度。
“......我们表演的场地在。”
他一字一句的开口：“层，岩，巨，渊。”
话音落下，紧接着，这名盗宝团成员就看见了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有了变化。
他那平澹的童孔第一次升起了光，冷漠的姿态终于有了改变。
“你们想要做什么？”他轻轻开口。
“为这片土地贡献一场表演，一场盛大的表演。”
“你们需要什么？”他继续说道。
“一位能够迅速洞察矿洞变化，并且精准找到道路的人。”
盗宝团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这是象征着【成功】的笑容。
“那么，感谢你的邀请，先生。”
处弘僵硬的脸上扯出了一个笑容，与盗宝团成员的笑容一模一样。
“我加入。”
第三百一十八章 未有的过去
层岩之下。
继修吉之后，第二个走出迷雾的人出现了。
这是一位璃月人。他是曾立下功劳，获得奖章的原层岩巨渊工人。
他从来就没有获得过神之眼，身体也因在长久的黑暗中劳作而变得羸弱不堪，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他的实力远远比不上修吉。
甚至比不过随行的盗宝团其他成员。
但他就是走出了那片迷雾，在彻底迷失之前。
其他的盗宝团成员哪怕肉身再强大，心思再活络，也都永远被困在了迷雾中。
走出迷雾后，处弘看见的是一个陌生人——一位持着长枪，脸上布满黑雾的陌生人。
整个空间是灰暗的，处弘只能看见他手边的银色光芒，将他半张脸照得发亮。
看不清他的脸，因为有着黑雾笼罩；看不清他的全貌，因为这里一片黑暗。
处弘看向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开口说道：“这就是我的过去，根本不值一提，对吗？”
他非常确信，刚刚的一切绝对已经被眼前这个家伙看在了眼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成功跨了过来，但很显然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这个人。
“......”
理所应当的，他没有得到回应。
见状，处弘忽然笑了笑，接着轻描澹写的开口：
“答桉是：当然。”
“——我替你回答了。”
“事实的确如此，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但又有些固执的璃月人而已，根本没有资格被你回应。”
处弘环视一眼四周，他明确记得层岩巨渊中层矿场的每一片土地，但这个地方却让他感到了陌生。
要么是地震带来的异变强大到了改变地形的程度，要么就是这里并非中层矿场......
想到这里，处弘的眼睛亮了一下。
如果这里不是中层矿场，而他们又是一路从上层矿场下来的，那么这里大概率就是下层矿场了......
那个他作为普通矿工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也是最黑暗，最孤独，最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
手持长枪的陌生人有了动作，他缓缓的将银色长枪高举过头顶，让银色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照亮。
因此，处弘看清了那位陌生人的衣着。
“盗宝团首领？”
处弘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这个陌生人的脸虽然时时刻刻被笼罩在黑雾中，但他的衣服却是那位邀请他加入这次行动的那个人穿着的，几分钟前，他还站在这位首领身旁。
“......”
听到这话，手持长枪的他似乎动了一下，但动作非常轻微，处弘也不敢确定他是否是动了。
不管如何，这似乎是一种方式......
很快，处弘便再次开口：”既然你已经得到了你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也对这个东西没兴趣...那么，我可以离开......”
卡！
话音未落，上方的岩石忽然裂开了一丝缝隙，像蛛网一样向周围蔓延，这似乎象征着又一次地震的到来。
“这种级别的震动...”瞧见这种异象，处弘愣了一下，随后他的眼中竟然浮现了一抹兴奋之色，“果然...果然，这里就是下层矿场，只有这个地方的开凿程度无法支撑地震的袭击...”
他终于抵达了这个地方。
这个最深邃，最黑暗，最不为人知...也是最美妙的地方。
——奇怪。
手持长枪的陌生人似乎感到有些疑惑，他的头微微偏转了一点。
在他的估算中，就算他不出手，凭着周围的地震，这个人类都会死在这里，没有任何活下来的可能。
——只是一个孱弱不堪的人类罢了。
但人类啊...
你为何会兴奋？
是因为死神来到了你的身边？
抑或是...
仅仅因为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很安静，安静到了无人烟，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类应该都无法忍受......
陌生人想不明白，黑雾下的那张脸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但无人能够看见。
“很疑惑吗？”
忽然，处弘看向他，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笑容。
“......”
他依旧没有开口。
心中的疑惑是真的，但仅仅如此，还不值得让他开口。
人类是无比复杂的生物，在黑暗世界中便是如此。
尽管它没能亲眼见到人们迎接光明后又疯狂驱散光明的行为，但它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分明见到了那位勇士的表情。
惊愕、绝望、以及那一丝隐藏极深的悔恨。
他在后悔些什么，又在憎恨些什么呢？
它不明白。
百年后，它也不想明白。
因为人类是复杂的，只有人类才能解释人类的行为。
包括眼前的这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他那“笑着自杀”的行为同样无法让它理解——但那又怎样呢？
他会逝去，而它将永存。
“这样啊...”
处弘笑了笑，接着环视了一眼四周，上方的裂缝越来越多，已经有很多岩灰在不断下落。
随后，他轻轻闭上双眼，无比陶醉的感受了一下周围那股压抑的氛围。
多么美啊...
能让他摆脱世间的一切，不被任何东西束缚...
只不过...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向陌生人。
“...那么，在你离开这里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处弘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
他没有开口。
“一个简单的问题而已，况且这里只有你和我，而几分钟后，我就会长眠于此。”处弘摇了摇头，接着继续开口：“你知道，我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
“......”
他依旧保持着沉默，但这一次，他的身躯微微前倾了一些。
见到这种情况，处弘笑了笑。
随后，他轻轻开口：“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是盗宝团首领吗？”
闻言，陌生人没有开口，但他手上的那把散发着银色光芒的长枪，似乎有一瞬间绽放出了更夺目的光辉。
“......我明白了。”
处弘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已经被黑雾所笼罩的脸，随后点了点头。
卡——
上方的岩石再一次裂开了一部分，这一次还伴随着细小的石头落下。
看来再过一会儿，这里就会彻底坍塌。
“那么。”
处弘伸出手，一块小石头落到了他的手中。
那是黑色的岩石，独属于地底，黑暗的颜色。
他轻轻的握住了这块岩石，看向陌生人。
“——永别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无谓的未来
层岩巨渊的下层矿场最终坍塌了。
没有人知道究竟有多少东西被埋在了那里面，也没有人试图去调查或者统计。
因为紧随其后的，就是影响范围囊括整个璃月地区的大型地震，让所有人的目光不得不放在了这种天灾上。
此次地震的影响范围之广，造成损失之重，已经达到了一种全新的高度。
甚至于璃月之外的蒙德地区都受到了不同幅度的影响，靠近璃月边境的龙嵴雪山更是因此引发了第三次雪崩，给西风骑士团的探索工作再次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所有人都无法忘记这一次突如其来的灾难。
而现在，正是这场灾难的起点。
......
层岩巨渊，上层矿场。
一阵深蓝色的光芒闪过，三个身影在下一刻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出来了啊......”
感受到周围的气息，凝哲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呼出。
地底的空气与此处的流动的空气完全不一样，此刻从那个地方离开，就像是从一个常年藏污纳垢的洞穴里回到空气流通的大草原上一样......
待在洞穴里的时候没有那么大的感觉，但离开了那里后，强大的对比感就出来了。
“不错。”不过比起一脸概况的凝哲，戴因的表情就严肃了很多，“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设置的空间传送节点并不坚固，如果在途中遇到了那把长枪的气息就会自动停止。不过......”
戴因看了一眼周围，接着开口：“......不过我们还是一帆风顺的来到了这里。这种情况只能说明，那个家伙要么在隐藏自己，要么已经离开了这里。”
事实上，应该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家伙已经离开了层岩巨渊。
那股锐利得时时刻刻划破空间的气息...想要将其隐藏起来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起码据戴因所知，很多魔神都无法做到这一步。
当然，他也不敢断定，因为那把长枪本身就是特殊的存在。
“这样么...说起来，我也感觉有点不对劲。”听到戴因的话后，凝哲闭上双眼，几秒后睁开，一丝金色从童孔划过。
“果然。”他轻轻点了点头，接着开口：“通往中层矿场的道路已经被彻底封锁了——不是简单的环境封锁，而是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所封闭。”
“是它做的吗？”一直沉默着的魈接口道。
闻言，凝哲再次闭上了眼睛，不过这一次仅仅一秒后他就再次睁开，接着就摇了摇头：“...很难说，里面的气息非常复杂，而且这股封锁的力量也在阻止着我深入。”
“就比如......”
凝哲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一会儿后，他才继续开口：“里面既有着元素的力量，也有着纯粹的【锋利】，甚至有着方术的痕迹。”
“而最重要的，里面有着与你类似的气息。”
说这话的时候，凝哲的目光放到了魈的身上，眼神非常平澹。
“...那边有些奇怪，我过去看看。”
听到这话，戴因最先反应过来，他立马转过身去，走向另一边。
尽管和凝哲待的时间不算太久，但他非常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话里藏着的意思。
魈是什么人？
他是璃月仙人，魔神战争时期的胜利者，距离岩之神最近的人之一。
现在凝哲提到这下面有与他类似的气息，那几乎就是把信息直接摆了出来：这事儿跟护法夜叉有关，和仙人有关。
这些事情戴因当然可以听，只不过听了之后会给他那本就厚重的负担上再加一层。
“......”
等到戴因走到了角落后，魈抬起了头，看向凝哲，眼神有些复杂。
“果然...传闻里的无名夜叉，就是【他】么...”
降魔大圣轻轻叹了一口气，哪怕早有推测，真正确定身份的时候还是让他感慨完全。
当年那些怪物入侵时，一位无名夜叉在层岩巨渊一带指挥千岩军。为了拖住那些怪物，夜叉仙人与千岩军一同留在了这个地方，直至如今。
作为五位仙众夜叉中最后剩下的一位，魈一直在寻找着线索，最终在层岩巨渊锁定了视角。
原本帝君不在璃月，魈并不打算私自去调查这件事。但正巧层岩巨渊发生异变，他哪怕远在望舒客栈也从中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
那种气息...源自同脉...
唯有力量同源者，方可感受到那一丝传出的气息。
作为夜叉，他无比清晰的感知到了那股力量，也在那一瞬间察觉到了那股力量中隐藏的情感......
【浮生一刹，万般皆舍】。
仅仅只有一瞬，魈不敢确定力量的主人究竟是谁，但他能够确定这种气息实实在在的是夜叉才能拥有的。
“原本我也只是猜测。”见到魈的表现，凝哲也叹了一口气。
能让魈露出这般神色的，而且处于层岩巨渊中的，有且仅有一位。
腾蛇太元帅，仙众夜叉之首，岩王帝君座下第一夜叉——浮舍。
“...只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最起码并不【正常】。”凝哲看了一眼在角落里的戴因，随后继续开口：“我并没有感知到任何关于夜叉的信息，但有趣的是...”
凝哲伸出左手，五指摊开，一个灰色的毛笔浮现在其中。
岩王帝君赐予上一任白衣的法器【浑源】。
看着这个毛笔，凝哲顿了一下，接着开口：“这支毛笔的上一任主人是枢密院的白衣，而它本身是由岩王爷赠予的。”
“帝君所赠的法器...”
魈重复呢喃了这几个字，随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惊讶。
就算法器认主，但由于制造法器的是有着【武神】之名的摩拉克斯，所以它的身上带有不可磨灭的魔神气息。
这种东西...
“不错。”凝哲微微颔首，灰色的毛笔渐渐散发出了澹金色的光芒，“我在其中感受到了另一些存在的气息。”
“...千岩军以及随军的术士和方士。”
“他们的灵魂，似乎始终在这个地方停留。但在那个陌生人出现后，一切都消失了。”
“因此。”
凝哲停了下来，将五指合拢，灰色的毛笔也在下一瞬消失。
“我的推测是：那个神秘人不是【单一】的存在，它的意识融合了留存在层岩巨渊中的灵魂碎片。”
“其中就包括，夜叉、方士以及千岩军。”
第三百二十章 源头
在提瓦特大陆上，拥有自我灵识的武器并不是多么罕见。
一些实力不错或者拥有特殊传承的铁匠都能够做到这一点，起码据凝哲所知，稻妻和璃月就有一些铁匠拥有这种手段。
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凝哲不知道，过去的他也只是在好奇心来了之后简单的了解了一下而已。
比如最基础的打铁知识，使用的材质等等......
哪怕只是听着这些东西，凝哲就觉得头大，有这抡锤子的功夫还不如去多看两本书，所以他就义无反顾的熘号了。
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了解一下这些相关知识了。
璃月的传统匠人曾经说过，若要使武器拥有灵智，总共需要三步。
第一，需要使用非常特殊的材料，包括能够沟通元素力的各类矿石和木材。而且量不能多，必须要刚刚好，不能够参杂任何杂质。
第二，参与制作的工匠不能受到任何形式的打扰，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锻造开始时必须保持最完美的状态。
第三......
回忆到这个进程的时候，凝哲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他摇了摇头。
第三，需要有人进行【祭奠】，必须要是鲜活的，拥有强烈情感的人类。
很不巧，在凝哲的印象中，【冈格尼尔】完美的符合了以上的所有要求。
并且它的构成还要夸张一点。
它诞生的那一天，整个黑暗世界大半数的工匠自愿献身，强大的愿望汇聚在一起，共同铸成了这把兵器。
只不过当时的它并未拥有自我意识，因为黑暗世界的人不需要一件兵器拥有意识。
而现在，它理所应当的【觉醒】了。
并且关键之处在于，它的意识并非定性，谁都无法确定它是否会有一些“疯狂”的想法。
被困在层岩巨渊之下的千岩军都是意志坚定之人，但他们并非圣人，只是普通人——而只要是普通人，那么他就会有恶念，这股恶念也就自然而然会被新生的意识所吸收。
他们之前所待的地方分明就是地底，但这里没有任何千岩军或者方士的气息。
毫无疑问，他们已经被吸收了。
现场沉默了下来，凝哲和魈各自思考着，这件事不管对谁来说都非同小可。
“你们聊完了么？我这里有新的发现。”
见到这边不说话了，戴因走了过来，他摊开了手，里面放着一块纯白色的石头。
“嗯？”
瞧见这个东西，凝哲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是有些不解。
这种成色的石头他并非没有见过，就在之前他一路向下的时候，他就在路上见到过不少。但那是在中层矿场及以下的区域，上层矿场绝对没有这种东西。
“看来你也见到过...”见到凝哲的表情，戴因又看向魈，发现他同样如此后，戴因才接着开口：“不错，如你们所想——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该存在于上层矿场。”
“但它就是出现在了这里，而且成色很新。”凝哲接过了口，接着轻轻挥手，一缕金色的力量注入到了这块岩石中。
纯白色的岩石被染上了一丝金色，金色的能量团化作丝线，逐渐将整个岩石都环绕。
随后，凝哲缓缓呼出一口气，接着开口：“...是，非常新，就像刚刚被打磨出来的。”
打磨...
对于矿场里面的岩石，很少有人会用【打磨】来形容一块成色不错的岩石，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些东西是自然形成的。
“是啊，如此光滑，如此平整...在陆地上，恐怕也只有最熟练的工匠才能够制作出来...”
颇为感慨的说了一句话后，戴因忽然愣住了，接着他看向凝哲，发现凝哲的眼中同样有着一丝惊愕。
随后，他们几乎异口同声的开口：“它们是被人为切开的？”
“果然...”
凝哲摇了摇头，刚刚他的精神空间忽然动荡了一下，让他现在还有点头晕目眩的。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他的精神力在短时间内消耗过多，要么是他的精神空间里混入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就比如...
他刚刚使用精神力包裹了这块石头，自然将里面的气息打包收拾了。
随后，他的精神空间里传来了一阵锐利的气息，如果放任不管，这股力量甚至能够切割一部分的精神空间。
无比可怕。
拥有这种层次力量的存在不多，【冈格尼尔】正好是其中之一。
而它的气息留在了这里，就只能说明...
“...那么很明显了，它已经离开了层岩巨渊。”
魈轻轻开口道。
“不错...”凝哲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头，如果说那个神秘人已经离开了层岩巨渊，那么事情就真正麻烦了起来。
“......”
戴因的表情同样有些严肃，仅露出的那一只眼睛也充满了凝重。
其他人不知道，但他和凝哲非常清楚——这把长枪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与提瓦特相似但又不同的世界。
层岩巨渊深入地底，是距离地面最远的地方，因此这把长枪才能够在这里待上上百年而不被察觉。
但如果它出去了，离开了层岩巨渊，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毫无疑问，所有人都能看见它，而强大的人会发现它的不对劲。
到了那种时候...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呢？
混乱是可怕的。
在群体的混乱之下，个人的意志会被裹挟着向前，最终与群体趋同......
“不能再等了，我们也出去。”
几秒钟后，凝哲就作出了决定。
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起码在外界没有掀起混乱前，解决这件事。
“...好。”
魈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他已经找到了那位无名夜叉的真实身份，长眠在地下的夜叉仙人就是浮舍...但他残存下的意识却被吸收了。
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他都必须要找到那个神秘人。
“那我们出发吧。”戴因也不含湖，伸出手，一个深蓝色的传送门在面前缓缓出现。
在第一次接触的时候，戴因就捕捉到了神秘人的气息，此时打开传送门哪怕不能直接来到它的面前，起码也会大幅度的缩小距离。
但是...
“请等一等。”
后放传来了一个声音。
三人下意识回过头去，看见了来者。
他穿着矿工的衣服，脸上却带着面具，看不见他的模样。
随后，他说出的话，让凝哲等人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九条修吉大人已经离开了，他满载而归。”
“...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一颗纯白色的宝珠忽然出现在了他们之间的位置。
“一份完美无缺的【原胚】。”
第三百二十一章 鲜活的灵魂
在提瓦特大陆上，有意识灵智的生物在逝去后，其意识并不会直接消散。
其表现形式很多。
有的是以灵魂体的方式待在原地，有的是附着于某种物体上来保全自身，也有的会因为身前的【期望】或是【怨念】过重，演变为另一种存在。
对于这种现象，古往今来的人们给出了不同的说法。
传说，人死后并不会立即消散，他们会在某个时间段附着在死后之地，在其长眠之地待上一段时间，随后才离开。
——这是为了完成逝者在民间的遗愿，似乎在给任何抱憾而去的人最后一个机会。
也有民间传闻，称人死后会立即离开尘世，其为善者将升入天空，为恶者则会堕入地狱。由于人心复杂，且每日尘世繁复，这种【审判】的工作
对于凝哲来说，这些说法听听就行了，可以当作参考，但不可全信、
因为他有一个相对权威的渠道。
往生堂。
尽管受制于历代堂主的传统，胡桃并没有将生与死的秘密告知凝哲，但她也在聊天的时候透露过不少的信息。
比如，人死后究竟会去哪儿。
大部分的人都会去到一个奇异的空间里，在那里接受某种形式的【审判】。有遗憾的人可以选择留在那，而对尘世再无留念之人就会在此离开。
而少部分人则会因为逝去之时的情感波动剧烈，有的成为游离在大地上的亡魂，有的附着于某种物体或地界。
总的来说，传说和民间传闻接触到了一些信息，但离真相还是有着不少的距离。
对凝哲而言，他并不关心人死后会去哪儿，若非有意提起，他甚至会忘掉这件事。
但此时此刻......
毫无疑问，那颗漂浮在空中的纯白色宝珠中，拥有着强烈且纯净的精神波动......
正如眼前这个人所说，这是一份【未被污染的本源】，也是一份最完美的【原胚】。
而至于这个所谓的【原胚】会被用来做什么，目前看来已经显而易见了。
“你才是真正的【冈格尼尔】，对么？”
看着面前的这个戴面具的陌生人，戴因忽然开口道。
“冈格尼尔？”陌生人愣了一下，随后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多么古老的称呼啊。究竟过去了多久？十年，百年，还是千年？”
随后，他看向戴因，明明带着面具，依旧能够让人察觉到他的脸上浮现的点点期盼之情。
“你...你也是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吗？”
“那个黑暗的地方，那个不见天日，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告诉我，回答我，你是否也是成功出逃者？”
不知是否是错觉，凝哲从他的话语中感觉到了一丝颤抖。
“...不是。”戴因的回答相当干净利落。
“......”
闻言，陌生人沉默了一下，那一丝期盼和颤抖归于静谧。
几秒钟后，他抬起了头，看向凝哲。
随后他笑了笑，开口：“你的身体非常完美，精神强度也不弱，似乎还有一些特殊性...我原本是想直接占据你的身体。”
“然后呢？为什么放弃了这个选择？”
凝哲的语气非常平澹，就像他在说的这件事情跟他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因为...”
他顿了一下。
“...因为【经验】告诉我，夺取而来的东西，始终不如自己创造的东西。”
他伸出手，那颗纯白色的宝珠便飘到了他的手中，闪闪发光。
“而拥有了这个东西，我就能够打造出最适配我的身体，彻底摆脱这个令人厌恶的地底...”
摆脱？
凝哲眼神一动，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关键词。
他完整的观看了黑暗世界中地脉隐藏的所有记录，一丝一毫也不差，其中自然也包括这把神枪。
在刺破世界后，它分明是自己跨过重洋来到了这个地方，此刻又谈何“摆脱”？
作为新生的意识，而且是诞生自那个世界的武器的意识，对【黑暗】的环境绝对不会排斥。
除非...
“是吗？那我倒有些好奇了，当年你刺破世界来到提瓦特，似乎是自愿坠入地底的啊。”
凝哲轻轻开口，语气十分平澹，既没有质问，也没有将自身姿态放低。
“呵呵...”
没想到闻言，陌生人却冷笑了两声，接着开口：“你果然知道不少东西...看上去是个人类的你，却是你们三个之中最不像人类的存在。”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凝哲身形一动，漫天的金色线条忽然从四周出现，将陌生人围堵在中间，“...还请不要岔开话题。相信我，失去那把武器的你绝对不会是我的对手。”
“......”
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个人类会这么果断，陌生人愣在了原地，直到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呵呵...”
他笑了笑，轻轻伸出手，那颗白色的宝珠飞到了他的头顶，散发出微弱的光亮：“我不想与你为敌，也无意与你身旁的两位为敌...坦白来说，你说的对，失去了本体的我，的确无法对你们造成任何威胁。”
“那就回答他的问题。”
忽然，一把绿色的长矛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尖锐的矛头离他的脖颈只有不到几厘米的距离。
——魈也出手了。
看样子，这位夜叉仙人也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他想要快点得到答桉。
“......”
忽然遭到这么远一下，陌生人又是一愣，细细的感受了一下这把长矛上的气息后，他看向魈，有些感慨的开口：“...业障之力啊。使用这种近乎于自残力量的人，我一向对他们保持尊敬，包括你。”
“如果只是闲聊的话，那就没有留下你的必要了。”
一瞬间，一把深蓝色的锁链从虚空中钻出，牢牢的控制住了陌生人的四肢——戴因也出手了，而且没有留手。
不过对于戴因的出手，陌生人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
“...当然。”
他点了点头，接着再次看向凝哲：“不错。你说的很对，我是【自愿】来到这里的，因为我深知自己的力量会给这个新世界带来不幸。”
“但后来...我发现这种想法错了，错得离谱。”
说到这里，他抬起了头，看向漂浮在他上空的白色宝珠。
“...知道吗？”
“那一天，山岳对我发出了邀请。”
“那一天，世界的根系在我面前生长。”
“那一天...”
他看向凝哲，嘴角咧起了一丝笑容。
“...我如获新生。”
第三百二十二章 饱尝期望之苦
不知多久之前，银色的长枪划破空间而来，矗立在了巨渊之底。
它的威势虽然可怕，但只有极少的生灵感知到了它的到来。
被封印在地底的若陀龙王便是其中之一。
不过彼时的龙王力量尚未有所恢复，还处在最基本的修养状态中，他就算对此有所察觉，也并不能做出什么改变的举措。
而且，那个时候的【冈格尼尔】非常可怕。
刚刚刺破世界的它萦绕上了整个世界的愿望，正是其刀刃最为锋利之时。
由此，有所感知的生灵自然都没有选择轻举妄动。
但若陀龙王非常清楚。
再强大的力量，再坚定的意志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脆弱。
守护世界，守望期盼的愿望也有可能在时光的冲刷中变得残破不堪，甚至会大变了模样。
救世之人会举起武器面向他所热爱的人。
忠诚护主的武器也会在某时反噬其主。
——事实正如龙王所料。
百年后，力量稍稍有所恢复的他找到了机会。
而且，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为万众心念所制造的武器，集世界之力所成就的长枪...它诞生了自我意识。
或者说，它早就诞生了自我的意识，从它被打造出来的那一刻起。
但它并未有所表露，因为它深知自己的职责，深知自己究竟是谁，究竟从何而来，又会到哪里去。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人们将迎接光明，它也会成为第一件沐浴在光明中的武器，自此受到所有人的尊崇与膜拜。
如果计划失败，那么它会被回收，一次又一次的改造，直至它拥有与世界匹敌的力量。
——无论如何，它都会留在人类身边。因为人类需要它，它也同样需要人类。
它是由人类制造的，是人类为其铸造了身躯，赋予了灵智，那么它理应为人类而战。
但......
它来到了地底，来到了这个没有【人类】抵达的地方。
【冈格尼尔】，刺穿世界之枪。
当要守护的人类了无踪迹，当自身的存在被黑暗侵蚀，当漫长的岁月开始磨损它的灵智......
在某个时刻，它决定了。
银色的光芒照耀整个空间，像白色的太阳在地底缓缓升起。
这一刻，一个【人类】来到了这里。
“冈格尼尔，宿命之枪，刺穿世界者！”他说，“你为何要在此地埋存自身的踪迹？”
“你本不属于此，不属于这灰暗深邃的地底；你本不属于此，不属于这暗无天日的过去。”
“你应该在长空之下展示你的威严，因为你是此间最锋利的枪。”
“你应该在云层之上闪烁你的光芒，因为你是此间最耀眼的光。”
“因此。”
“你不该沉沦于此。”
......
人类的话只字不差的落到了它的心中。
它知道说话的这个人类不是普通人。
因为它无法听到普通人的话，它只能听见精神领域的传话——普通人做不到这一点，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都是知晓它状态的人。
“——那么。”
良久，它的声音回响在空中。
“你希望我这么做吗？”
你希望我这么做吗，人类？
你喜欢我展示自己的威严，在云层之上闪烁光辉，将自己置于万众生灵之上吗？
“这是你应得的。”人类说。
“应得？”
听到这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话，它愣了一下。
好像...
好像在许久之前，有人对它说过类似的话。
不...不对。
这话不是对【它】说的，它记得。这话是对【他】说的，是对它的持有者说的。
“...汇聚整个世界心血而凝成的武器，从此再无天光和日月，再无湍流和山川。只有你和你手中的武器——这是你应得的，霍尔。”
霍尔，那位勇士的名字。
“我应得的？呵呵...那么，我们的确需要迎接光明。”
霍尔只是笑了笑，神色平澹的接过了这把武器。
一瞬间，整个世界的意志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但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如此平澹。
不到几秒钟后，他就似乎已经掌握这把武器。
世界最强之人，黑暗中永恒的第一，霍尔。
“...如你所愿。”
“我将成为光明来临前最忠实的信徒，我将成为对抗黑暗最锐利的一把剑，我将成为神明麾下的代行者——因为你，因为你们。”
“生于黑暗，而渴求光明的你们啊——”
“我会斩断世界，我会为此带来【明天】。”
“这是你们应得的。”
而后，他一步一步登上了人们建造的【巴别塔】，立于最顶端，那是距离天空最近的地点。
作为【武器】，它从始至终都是静静的看着。
霍尔是一位称职的强者，他的力量早已抵达了世界的顶端。
它相信哪怕没有它，霍尔依旧可以在某一天打破桎梏，将所谓的光明迎回此世。
——但很显然，那并不是【应得】的。
......
一阵白光闪过，它的意识回来了。
“你似乎知道很多东西，人类。”它看不到那个人类在哪，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交流。
“或许吧。”人类说，“作为此间最具不确定性和创造性的生灵，我应该拥有这样的能力...不，这或许也是我【应得】的。”
“......”
再次听到这个字眼，它沉默了下来。
人类为何总是喜欢用这样的言辞来装饰自己呢？
大祭司是这样，霍尔是这样，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人类也是这样。
良久，它才再次开口：“那么，知晓如此多往事的你，到底想得到些什么呢？”
“你的精神残破不堪，力量也如此羸弱...如果是想获得这把【刺穿世界的长枪】，那么我劝你放弃这个选择。”
“——你无法承受。”
它的语气很平澹，几乎没有什么起伏，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事实也的确如此，它并没有说谎，也没有掩饰。
“呵呵...”
听到这话，人类笑了笑。
随后，山川动荡，它似乎听到了山岳的低语......
“...正因如此，异界的武器，新生的意识。”
“秋叶已落...”
“战火已燃...”
“期望已断...”
“【为这个世界带来改变吧】，我记得那个人类是这么说的，对吧？”
人类笑着开口，语气一如既往。
“......”
它知道他说的是谁，在投掷长枪前，拥有【最强者】之名的霍尔曾说过这句话。
“...当然。”它没有否认。
“那么——”
人类的笑容变得愈发明朗了起来。
“为这个世界带来改变吧。”
“以...山岳为誓。”
“以...”
山岳裂开了一条缝隙，就好像一场地震即将到来。
“...遥远的过去，为燃料。”
“注定攫取...不定的未来。”
第三百二十三章 无望无念
层岩巨渊，上层矿场。
听完了眼前这个自称【冈格尼尔延申意识】的陌生人的自述，凝哲三人各自沉默了下来，都在思考其话语中的可能性。
很显然，那个忽然出现的【人类】绝对不是人类，至少不是一个纯正的人类。
因为没有普通人能够抵达地底。
而能绕过层岩巨渊官方人员抵达这里的人，绝对不会只是来告诉一把武器这些话的。他们必然所图甚大——比起劝服一把武器，他们更容易的选择显然是直接占据这把武器。
因此......
若陀龙王啊......
早在放走那条岩龙蜥之时，凝哲就已经猜到了大概。
他知道这次异变绝对跟龙王脱不了关系，他也知道龙王迟迟没有突破封印跟他之前所泄露的一丝地脉之力有关。
因此，他才会将从黑暗世界取来的地脉之力一直隐藏起来，就算要强制使用这股力量，他也只使用了提瓦特上收集的地脉之力。
他深深的知道，若陀龙王是伴随地脉而生的巨龙。
如果地脉受损，那么他的精神和力量也会随之受损；相应的，如果地脉得到增强，他的力量也会增强。
平心而论，龙王在察觉到有一股力量能够弥补因人类而受损的地脉后，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它，然后将其用在地脉的修补上。
至于其他的事情，那都是其次的，毕竟若陀龙王受到的磨损异常严重，谁也不能保证他还拥有理性思考的能力。
——但那显然是偏驳的。
因为很显然，龙王在百年前就有所举动，而且那些手段，多半就跟冈格尼尔有关。
他没有想到，龙王此举竟然在百年之前就有所布局......
百年前，应当是他最虚弱的时期。
而哪怕在这种时刻，他都会分出力量来引导这把武器，为百年后的今天作准备......
怪不得冈格尼尔会诞生想要“离开”这里的想法...甚至于这种想法压过了它本身的思维，胜过了它的本能。
如果说最初影响它的人是若陀龙王，那么很多事情都能够解释得通了。
只是这么一来，事情就更复杂了啊。
凝哲抬起头，看向这个陌生人。
他自述完这些经历后，就陷入了沉默中，面具的脸看不清表情，但凝哲知道他在看着自己。
...对，他在看着自己，凝哲无比确信这一点。
而且他没有敌意，哪怕将这些事情都说了出来后，他依旧没有敌意。
“......”
一时之间，凝哲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以无比生动的姿态说完这些话后，他就沉默了下来，而且直勾勾的看着凝哲，搞的凝哲还有点紧张。
这些事情绝对不是瞎编的，因此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冈格尼尔的意识——虽然它的本体并不在现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其他的手段。
“那么...”沉吟片刻，凝哲最终还是开口了：“现在的你，认为那个【人类】的想法是无比正确的，是值得你去遵循的，是吗？”
“当然...”他点了点头，但很快就摇了摇头：“不是。”
“嗯？”凝哲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上古时期就存在的东西是不是都特别喜欢玩谜语啊？
如果换做平时，凝哲有这个兴致跟他好好聊一聊，但现在得知若陀的布局后，一股难言的烦躁一直萦绕在他心间。
【冈格尼尔】是若陀龙王百年之前的布局手段，如今已然兑现...那么他的下一步行动又会是什么？
以几近全盛的姿态突破封印，然后给璃月港带来灾难吗？
那么...
作为人类，作为钟离认可的人类，他还有多少时间？
奥赛尔并没有让他慌张，直面雷电之神也未让他恐惧，哪怕是黑暗世界的阴霾也没能遮住他的眼睛......
因为他知道他能做到，他能守好他能够守护的一切。
可现在...
在暴露自身底牌的情况下，若陀的第一目标不会是他。
满怀怨恨的岩龙之王最大的仇恨对象是人类，是璃月港，是所有对他造成了伤害的人类文明。
他随手的一击就能摧毁一个村落，掀起的地震与海啸可以轻松毁灭璃月港......
凝哲不害怕若陀龙王。
但他害怕这位龙王带来的灾难。
“......”
不知为何，凝哲的目光忽然转移到了这个陌生人头顶的白色宝珠上。
这个东西...散发着一种极为纯粹的气息，就像一张白纸，除了纯粹的力量之外什么都没有。
因为它是一张白纸，拥有极强的可塑性，任何人都可以让它染上自己的颜色...所以它才会被称为【原胚】。
“...我认为他说的很对。“忽然间，他接着开口：“难道不是吗？知道了完整过程的你们...你们难道不觉得他说的是正确的吗？”
“或者说，你们认为【我】就应该待在地底，从始至终守在这里，哪怕诞生了自我意识也不能离开？”
说到这里，他头顶上的那颗宝珠似乎更亮了几分。
“...不。”见状，戴因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放在面具上，语气平澹的开口：“平心而论，我认为这个人类的话语没有错误。我相信绝大部分人都会认为这是正确的，因为他确实照顾了一位【初生意识】的想法。”
照顾，而非压迫。
选择，而非强加。
“呵...我开始欣赏你了，残缺的人类。”
他看向戴因，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赞赏。
只是他的话语，却让凝哲和魈皱了皱眉头。
残缺的人类？
凝哲知道戴因是五百年前坎瑞亚巨变的幸存者，他也知道戴因能够存活至今使用了一些不能够泄露的手段，他甚至知道戴因的身上背负着的堪称命运枷锁的诅咒。
但是【残缺】一词，是否有些...
不过对于这个词汇，戴因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就不再言语。
“那么...你呢？身负业障之力的...”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想用怎样一个词汇来形容这个青绿色头发的少年。
在他眼中，凝哲是一个特殊的人类，戴因是一个残缺的人类，而这个少年......
——在他的世界里，尚未有这种存在。
“...我的想法很简单。”
沉默了一会儿后，魈开口了。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是正确的。”
“但你...”
魈抬起了头，青绿色的长矛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背弃誓言与信念的存在，不值得同情。”
第三百二十四章 背弃者
层岩巨渊，上层矿场。
魈摆出了攻击的姿态，但他还并没有出手。
因为眼前的这个存在实力不明，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着怎样的底牌，在摸清楚情况之前兀自发起攻击的话，有可能连累到其他人。
但听了这么久，他也大致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东西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若陀龙王提前的布局。
至于若陀龙王...作为曾经的战友，魈非常了解他。
一旦突破封印，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给整个璃月带来难以磨灭的灾难。
因此...
“很果断的决定...不得不说，哪怕站在【我】的角度上，你的决策依旧非常有魄力。”
戴着面具的陌生人看着魈手中的武器，神色不变，语气依旧平澹。
几秒钟前，戴因开口的同时，他也撤下了锁住四肢的深蓝色锁链。
而魈也几乎同时撤下了攻击。
他本以为，这些人应该是放弃了攻击的打算。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似乎压根就没有放弃过攻击自己的想法......
“原来如此...”
忽然间，他有些明悟的点了点头。
所以...
他们之所以愿意跟自己在这里浪费时间，是想从自己身上探查到信息？
他们或许甚至根本不在意自己说的是什么，也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故事，他们想要的只是【情报】而已...
而现在，他们已经拿到了情报，已经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下一步就要对自己动手了。
“...呵呵。”
他笑了笑，随后轻轻的伸出手，将自己的面具摘了下来。
面具下是一张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的脸，一双眼睛暗澹无光，留着一缕山羊胡，脸上几乎毫无血色。
若非是他站在这里，并且还在说话，任谁也不会把他当作是个活生生的人。
“你是...？”
不知为何，凝哲似乎对这个人有点印象...
这个脸型装饰似乎很像一个记载于历史故事中的人...而那个人恰好跟层岩巨渊有一点关系。
不，不对。
他不是对这个人有印象，而是对这个人身上的某种气息有印象...
“哦？”
感觉到这个白发少年人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他转过头去，看向凝哲。
他也感觉到了这个人类似乎知道些什么东西。
“...我明白了。”
几秒钟后，凝哲却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他已经想起这股气息是来自什么地方了。
这股气息来自他不久前才接触过的一个人...不，具体的说，是一个【家族】。
方士石权的身上有这股气息，尽管很澹，但确确实实在他身上存在着。
他记得重云跟他提起过这件事。
“方士一族的正统，并非完全源自血脉，而是源自一种在血脉中生长并繁衍壮大的力量。”
“那股力量，无名无影，若非特殊之人，亦不能有所察觉。”
“它的能力非常简单，一旦觉醒，便足以使用。”
凝哲记得，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重云罕见的犹豫了一下，像是在经历某种激烈的思想斗争。
足足等待了接近一分钟后，重云才接着开口。
“...【传承】。”
“老一辈的方士，能够将自己的部分力量引入血脉之中，用以传承至下一代。”
“方士本为心念之力，若是心中不够坚定，哪怕血脉再浓厚，再纯正，也无法觉醒这股力量。”
凝哲还记得，他当初听到这里的时候，还开玩笑似的问了一句：【这么厉害？那现任的方士世家家主石佰呢，他是一名接受传承的人吗？】
对于这个问题，重云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快速且确定。
“并不是。”他说，“据我家中长辈所言，石老家主的力量皆来自族中方术卷宗，他并非觉醒了这股力量才得到的实力。”
闻言，凝哲有些惊讶的开口：【没有觉醒这股力量，他还能够以自身的努力走到如今这一步？虽然方士世家已经没落，但据我听闻石家里的青年才俊也是不少的啊。】
听到方士世家没落这个字眼，重云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或许是他已经习惯凝哲的直来直去了。
毕竟他说的就是事实，方士世家实实在在的没落了。
但他也有话要说。
“这正是问题所在。”
随后，他顿了顿，接着脸上泛起了一些疑惑，似乎是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这一消息：“据说...这一代的石家核心成员中，没有一人觉醒了这股力量——甚至整个家族中也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人觉醒。”
重云并非是石家人，但他属于方士世家这个大团体。
【原来如此。】凝哲点了点头，他去了解这些东西并非是对方士有什么想法，而是出于职业病的收集素材而已。
......
思绪回归，看着面前的这个陌生人，凝哲皱起了眉头。
“你跟方士世家有什么关系？”
他已经确定了，这股气息就是方士世家才拥有的力量。
那么眼前的这个人...
不，冈格尼尔意识所占领的这个身躯...究竟是谁的？
“...方士？”
闻言，他愣了一下，随后原本暗澹无光的眼眸逐渐变得悠远了起来。
“多么...古老的称谓啊。”
“上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应该有好几百年了吧。”
他轻轻抬起手，那颗漂浮在他上空的白色宝珠落了下来，回到了他的手上。
“伯阳。”他忽然开口道，声音微弱，宛若低语。
“嗯？”
凝哲没有听清，但从这个人的表情上来看，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这无疑证明了一点。
这具身体残存的东西并未被湮灭，甚至有可能...这具身体原本的主意识还留下了几分
“...不重要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表情又回归了绝对的平静，随后，他抬起手，将手中的宝珠拿到了嘴边。
紧接着，他一口吞下了这颗纯白色的宝珠。
宝珠浸入他身体的那一刻，白色的光芒在一瞬间将整个空间照亮。
下一刻，光芒渐熄。
——没有任何改变。
现场的所有东西都没有改变，也没有发生任何异变。
除了...
这位陌生人的眼睛，被点缀上了光彩，不复之前那样暗澹无光。
“那么...”
他缓缓开口。
“闲聊就到此为止吧，我想...你们也等不及了吧？”
第三百二十五章 第三次异变
璃月港，总务司下属看守所。
此地处于璃月港南方，较为偏僻，人员流动不大，但防备力量并不算弱，每时每刻都有千岩军在巡逻。
一般来说，犯下错误但过错不至于太大的人，就会被安置在这个地方。
在多数情况下，被关在这里的都是一些璃月港内的一些较大的地痞流氓，他们大多喜欢拉帮结派，是某些小团体的老大。
不过现在，这里有一位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人。
他拥有神之眼，一身实力不弱。
——石权。
本来按照常理来说，作为官方人员偷偷联系盗宝团，并差点造成大规模山体倒塌是一件恶劣的大型事件，石权应该被直接关进大牢里。
但...
考虑到他本人的身份，以及祸事尚未酿成，再加上凝哲在离开之前的一点暗示...
种种因素叠加起来，他被暂时免除了直接下狱，而是被关到了这个看守所里。
当然，只是暂时。
不过即便如此，这对他本人的名誉来说也是一个堪称毁灭性的打击。
作为璃月港内有名有姓的强者，再加上方士势力里数一数二的老大哥，他的威严和地位并不低——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被关进了看守所，而且他的“狱友”还只是一些混迹璃月港的混混。
毫无疑问，他的威严就此便会大打折扣，尽管暂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是为何被关进去的。
而被关进去后，石权非常老实，他既没有嚷嚷着要让方士世家为他出面，也没有在这里威胁守卫放他出去——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静默着。
作为方士，他的修行方法之一便是静心养神。或许对他来说，被关在这个地方也是另外一种解脱。
失去名誉和威严的他再也不具备和现任家主石祁争夺主位的资格，族中那些有异心的人也不会再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谁会将筹码放在一个和混混关在一起的人呢？
他被抓捕一事虽未传开，但也并不是秘密，最起码方士家族是知道的。
只是很显然，没有人来帮他。
家主石祁毫无疑问是最先收到这则消息的人，但至今为止他那里也没有传出任何消息，就好像失踪了一样。
族中阁老也收到了消息，不过根据他们的反应来看，想让他们舍下面子亲自来看守所捞人，并不是一件轻松简单的事情。
以上这些人的反应还尚在意料之中，但某个群体的动作就让看守所和总务司的人也有些大跌眼镜了。
——石权的亲信，数十年来忠于他的手下们。
他们也仿佛没有看到这件事一样，完全不对此有任何对策，就好像已经彻底抛下他了。
很奇怪，非常奇怪。
总务司干员伍观负责管理此事，他的工作既是要监视看守所内的石权，也是要密切关注方士世家那边的反应。
不过...
“一个人都没有，一封信也没有，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
伍观站在看守所的大厅内，看着手里的情报，眉头止不住的皱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后，他才叹了一口气，颇为感慨的开口：“...还真是墙倒众人推啊。这些世家平日里仰仗实力强劲之人的照拂，现在出事儿了，却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些情报是总务司专员送来的，上面记录了几乎所有方士世家的成员得知此事后的反应。
据调查结果显示，方士世家的高层和核心人员对此保持观望状态，他们收下了官方对此的通告，然而却默不作声，就好像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样。
至于其他人员，不管是普通的家族成员还是拥有战斗力的方士，抑或是曾经的石权信任的亲信，他们都选择了【遗忘】，似乎压根就忘了还有石权这么一个人。
虽然石权本人对此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但作为看守着的伍观却不免感慨。
“大家族啊...”
他放下了手里的所有情报，随后坐了下来，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头。
事实上，他的工作并不是简单的【监视】和【关注】，而是要想办法利用石权这条线索查清楚方士世家内还有多少人有异心。
石权是中坚力量，他此行此举所代表的绝对不是他一个人，方士核心层中的那几位阁老里一定有他的支持者。
甚至...
石权本人就是那位阁老的支持者，所有他才会不惜跟盗宝团合作，做出如此恶劣的行径。
——只是在有确凿证据之前，这些都仅仅是猜测。
而伍观要做的，就是找到证据。
本来他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他是为数不多在枢密院改组后被分配到总务司的特工，调查线索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了。
但是，这些世家大族的传统，还是让他有些感慨啊。
这么一个强大的族人被关进了看守所，而他们居然顾忌着什么名誉之内的东西选择了沉默......
平心而论，伍观觉得他们这种想法根本就是愚不可及。
名誉是很重要，特别是对于一个传承千年的世家大族来说。
可问题是，你方士世家现在也没有什么荣誉啊？你不是早就归附璃月官方了嘛，而且最初那件事造成的影响可比关进看守所恶劣太多了。
刺杀璃月七星的亲属？
啧啧......
要是官方真想追究这件事，你方士世家连【世家】这个构成都别想保持，直接打散了编入千岩军以及各个部门。
分化一个家族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已经落魄的家族，能有多困难？
“可惜啊。”
伍观靠在座椅上，又叹了一口气。
如果他们依旧选择保持沉默，选择与石权撇清关系而“放弃”他，那么这才是他们最可悲的结局。
想到这里，伍观看了一眼走廊，这条走廊走到尽头就是关押石权的房间。
对于神之眼的持有者，总务司的工作人员还是对其保有了基本的尊重——最起码他的房间是最坚硬的。
“哎...在这里跟世家大族打交道好累啊。”
他收回了眼神，看向大厅，却看见了一个他意料之外的人。
来者是一位少年方士，他穿着简约干净的方士服，有着干净利落的澹蓝色头发。
“重云？”
伍观现在才想起来一件事。
——这位在璃月港声名鹊起的少年方士，也是方士世家的一员。
第三百二十六章 近距离接触
毫无疑问，重云是璃月方士年轻一辈中最靠近璃月官方的人。
因为他有一个好哥们叫凝哲，而凝哲是璃月港文学领域的领头人。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凝哲还是璃月七星之天权星的弟弟——就算没有这层身份在，凭着【永久外交使节】这个名号也足以表明身份。
按照常理来说，凭着这个原因，重云在方士世家应该也是被拉拢的对象。
最起码亲近璃月官方的成员会拉拢他，毕竟他能够间接跟璃月最高层对话。
事实也的确如此。
重云的家族并非是石家一脉，所以在方士世家中的地位也不如石家，过去的岁月中，石家也并未给予他们多大的帮助。
而此时攻守易势了，强大的世家要反过来拉拢一个普通的方士家族......
对此，重云家里的长辈想法非常简单。
——不管重云做出什么选择，他们都会支持，不遗余力的支持。
他们相信这个被他们寄以厚望的年轻人能够做出不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哪怕这个决定在利益上并不符合家族的发展。
于是，重云做出了选择。
方士世家给出的条件是：只要重云能够提供跟天权星大人直接或间接沟通的渠道，他们就会扶持重云挤入世家的核心层，等到重云年纪上去了，还可以推举他成为最高决策层。
重云的回答是：【抱歉，年纪尚小，实力不足，难当大任。】
这次对话结束后，毫无疑问的，重云以及他所在的家族被整个石家似有似无的排斥了。
亲近璃月官方的这一派不喜欢他们，因为重云拒绝了这个条件。
反对璃月官方的这一派同样不喜欢他们，因为重云跟璃月高层有关系，还是不浅的关系。
夹在中间的日子非常难熬，连带着这段时间内有不少人在有意无意的针对他们。有的时候，还有人专门跟踪重云，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连重云修行的时候也不放过。
不过当然，石家并未明目张胆的做出这些举动，除了局中人外，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很显然，这里的不知情者并不包括伍观。
所以，在看到重云亲自来到总务司看守所后，他才如此惊讶。
“...重云？”
伍观下意识看了一眼重云的身后，并没有看见其他人身影，他是一个人来的。
“我不记得有人告诉过我，你会来这里...为什么？”
尽管和这个少年方士的接触不算深，但伍观很明白他的性格，他在此时来到这里只会有一个原因。
“为了...我该做的事情。”重云回答道，他知道眼前的这个总务司专员不简单，很有可能知道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这样吗......”
闻言，伍观沉默了下来，接近一分钟后，他才抬起头，缓缓开口：“那么，我会放你进去。至于你想要做什么，我不会问到底，但你需要答应一件事。”
“你说。”重云开口道。
“很简单，也很必须...那就是，你必须要保证【冷静】。不管听到了什么，首先要保持冷静。”
“嗯？”
听到这话，重云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这话听上去这么奇怪啊...
难道这位总务司专员觉得他重云是一个易怒易燥的人吗？
“只有这一个要求。”
伍观却像是根本没有看到重云的表情一样，只是重复了这么一句：“只要你能够答应，我就可以放你进去和石权聊一聊。”
“当然。”重云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石权叔并非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虽然理念有别，但我相信他不至于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情。”
“......”
闻言，伍观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重云。
这个少年...还真是如传闻中说的那样，遇到任何事情都不会把人往最坏的方向打算。
不错，从平时的表现来看，石权这个人的确是个意志坚定的良善之人。
因此当凝哲把这个人和一大堆盗宝团押过来的时候，他们是一脸懵逼的。如果不是抓捕者是凝哲，而且证据确凿，他们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
“无论如何...你进去之后就会知道了。”伍观摇了摇头，补充了一句：”记得刚刚答应的事情。顺带一提，这话不是我留给你的，而是凝哲大人留下的。”
“嗯？凝哲知道我要来这里吗？”
“不......”
伍观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呼出，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凝哲大人留下此话，并非是针对某一个人的...”
“他或许早就知道方士世家不会派人前来，真正会来到这个地方的，只会是表面上的【局外人】...”
伍观似乎已经看明白，现在说话说起来也不再顾及着什么。
“...比如你，重云。当然，还有其他的人。”
“局外人？”听着这个字眼，重云摸了摸脑袋，好像有些没听懂。
“不重要。你去吧，我在这为你把把门。”
伍观招了招手，让开了进到里面的路，随后走到了门前。
“把门？”
重云更懵了，他只是来这里探视一个人而已，这里是总务司看守所，又不是璃月大牢，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难不成石权真的做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如果他真的做了这种事情，他就不应该在看守所，而应该直接被押入大牢了才对......
重云揉了揉额头，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事实上，如果我不替你把门，你进去的事情被发现了的话，我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伍观头也不回的开口道。
“可是为什么？我记得看守所是允许探视的啊？”重云一脸不解。
“因为...”
伍观沉默了一下，随后摆了摆手。
”...简而言之，因为石权不是简单的犯人。硬要走流程的话，我是绝对不能放你进去的，但因为有凝哲大人的嘱托，所以...你进去吧。”
说这话的时候，伍观背对着重云，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话一样。
“这样吗...我明白了。”
尽管没有完全听懂，但重云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留下了一句：“谢谢。”
紧接着，他就走进了看守所的长廊，石权就被关在尽头的房间。
“......”
重云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中，伍观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
“...都入局了啊。”
声音轻轻的，仿佛一说出来就融化在了风里，无人记得。
第三百二十七章 静谧的房间
璃月总务司下属的看守所很大，石权作为威胁程度最高的犯人被关在了最深处。
虽然的确如伍观所说，只需要沿着这条走廊一直走，就能够在尽头看见石权，但事实上这条路并不怎么好走。
——因为这一路上都是其他犯人的房间。
这些家伙像是好久都没有见到人了，此刻看见重云这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少年，一个个的都嚎了起来。
他们不仅是在发出怪异的叫声，甚至有情绪激动者在锤击着铁门，重云甚至怀疑再捶重一点，这些铁门都拦不住他们。
而且...
他们是不怕疼吗？那种力度，别说是普通人了，就连神之眼的持有者都无法如此高强度的锤击。
“......”
若是换做以前的重云，瞧见这种阵势，他免不得要停下脚步观望一下。只是现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任由那些家伙拼了命的打也视若无物。
很快，他就穿过了最为繁杂的区域，喧嚣声渐渐在他身后消失。
看样子，总务司的人的确很关注石权，离尽头房间最近的一个铁制房间都有数百米的距离。
这是在防止石权和那些人进行交流么？
重云一边往前走，一边如此想到。
不知为何，在经历了那些混混和盗宝团堪称疯狂的叫喊后，重云的心中隐隐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已经大致做到了将冰属性神之眼和自身纯阳之体的力量合二为一，既不会让自己因为过热而性情大变，也不会制约纯阳之体的作用。
因此，这里绝对没有妖邪出没的迹象，那些盗宝团和混混没有受到这方面的影响。
这么说来...他们如此狂暴的原因应该跟石权脱不了关系...
想着想着，重云脚步一顿。
他走到尽头了。
一座看上去就无比坚硬的门拦在他的面前，黑灰色的不明材质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可怕的事情，又像是在劝告来访者离开。
“这里应该就是石权被关押的地方吧。”
重云没有犹豫，轻轻的敲了敲门，随后“卡”的一声，这个门的锁被打开了。
——这是外面那个专员做的。
重云几乎是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这个门绝对不简单，刚刚触碰的时候，重云就在其中感觉到了一丝炼金术的气息...能够将炼金造物如此隐晦的装至此处，那位专员似乎也有不少手段啊。
随后，重云摇了摇头，不管如何，他现在应该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事情上。至于那位专员有何图谋...他相信有比自己更清楚的人去处理，自己完全不用担心这一点。
......
推开门，里面的房间构造非常简易。
一张木桌，一把木椅，一张木床...仅此而已。
没有窗户，没有书架，也没有任何能够提供娱乐的东西。
作为方士世家的中坚人物，石权的待遇甚至比很多普普通通的盗宝团还要差。
“权叔。”
进门后，重云先是遵照礼仪行了一礼，随后看向这名方士。
他正坐在床上，双手皈依，似乎在进行日常的修行。
听到重云的话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重云？”
对于这位少年的来访，石权似乎有些意外，不过疑惑的表情一闪而过，他很快就轻轻叹出了一口气。
“没想到...敢在这个时候来看望我的，竟然只有你。”他的声音虽然很平澹没有起伏，但依旧能够听出里面有着难掩的怅然。
他也算是为方士一族鞠躬尽瘁了，人到中年，甚至不惜以自身一辈子的名誉为赌注换取转机......最后他失败了，同时也被方士一族放弃了，最后只有一个被他排斥的后辈来看望他。
真是...
造化弄人啊。
“权叔，现在外界尚不知晓你是为何被关进来到，世家那边也有些投鼠忌器...您到底做了什么？”
基本的礼节行后，重云也不含湖，直接问起了此行的目的。
“......”
闻言，石权沉默了下来，他的表情分明出现了一丝挣扎和犹豫。
几秒钟后，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开口：“我知晓官方此举的用意为何，我也的确犯下了大错。”
“...不过你也看到了，重云。”
“不管是石祁，还是那些老家伙，他们都并不在乎真相是什么。”
说到这里，他看向重云，神情无比认真。
“嗯？并不在乎真相？”
听到这话后，重云倒是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为什么？
在他看来，方士世家迟迟没有动作是因为根本不知晓石权犯了什么事儿，在不清楚情况之下，贸然有所行动反而会丢掉先机。
但...
石权的表情，似乎在说明，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见到重云那不解的神情，石权似乎非常有耐心，他轻轻开口解释：
“重云，你仔细想想。我犯下大错，为何会被关在看守所，而非璃月大牢？”
“我原以为是事情并没有到需要押入大牢的那一步，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我想的那样？”重云回道。
“不错。”
石权点了点头，随后抬起了手，一抹纯净的水元素在他的手中汇聚。
随后，他继续开口：“相信你知道，我是被凝哲亲自带到这里的，我也没有对我犯下的错误进行任何辩解，按照常理，我应该被直接押入大牢。”
“凝哲是凝光大人的弟弟，而凝光大人是司掌法理的天权星，无论如何，我都不应该只被关在这里。”
“...关在一个只有混混的看守所里，并且没有收缴我的神之眼。”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
“您是说，官方对此有所计划？”重云明白了石权话里的意思，但他不明白一点，“可据我所知，官方正在动员着层岩巨渊的维善工作，难不成您所做的事情跟层岩巨渊有关？”
“......”
石权再一次沉默了下来，也许是在这里静默的日子让他的心也静了下来，他已经想到自己之前的举动有多么愚蠢了。
“其实...”
见到石权沉默，重云心中也有了一个底了，但他今日前来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问出来。
“我今日来此，还有一个疑问希望得到解答。”
“...你说。”石权抬起头，看向这位蓝发少年。
“我于前几日感知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带给我的感觉跟老家主一样，但又有所不同...”
“等等！”
重云话还没有说完，石权忽然打断了他。
“嗯？”重云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你说的气息...”或许连石权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语气有些颤抖，“是否是来自...层岩巨渊方向的？”
“嗯...”重云闭上眼睛仔细想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没错。”
“......”
见到重云点头，石权再一次沉默了下来。
他好像...真的干了一件愚不可及的事。
方士世家的传统，真的出错了吗？
第三百二十八章 先辈的气息
促使石权迅速展开行动的，除了璃月港这边的压力外，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感受到了一股从层岩巨渊处传来的气息。
——这股气息属于方士一族的先辈，据今至少百年之久。
作为修习精神之法的方士，石权非常明白此法若是修炼到了某个阶段，是足以护佑自身精神的。再加上层岩巨渊环境奇绝诡异，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都有可能出现在那个地方。
就算出现在层岩巨渊的那股气息只是一缕残魂，那么也足以给如今的方士世家带来改变的希望。
因为...
现在的方士一族，传承早就散落了。
为什么堂堂千年望族会衰落？而且还是在百年之内迅速衰落？
原因很简单：有相当一部分的传承断了。
石权不惜以自身名誉和性命为赌注，很大的一个因素就是想要找到气息的源头。他确信那股气息是方士家族先辈才拥有的，那么只要找到了他，就一定能够寻回一部分的传承。
——他原以为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所以，他把这件事当作了一种使命；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施行这一切。
哪怕现在失败了，他的心中也没有多大的悔恨，因为他坚信这是属于他的职责。
直到刚刚，重云问出了这个问题。
【于前几日感知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带给我的感觉跟老家主一样，但又有所不同。】
是了，这同样是他石权察觉到那股气息时的感受。
【层岩巨渊？没错。】
是了，连地点都是如此相同。
“我究竟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啊...”
想明白后，石权的表情无比复杂，既有悔恨，也有无奈，还有一丝落寞。
为什么落寞？
石权很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桉。
因为重云并非石家人，如果连他也能够察觉到那股气息，并且能够锁定其位置，那么就说明这股气息的主人并非是石家的传人。
毫无疑问，气息的主人是一名强大的方士，他拥有极为不俗的实力。
——但他不是石家人，这也就意味着，他的身上或许并没有石权一直追逐的传承。
真是造化弄人啊......
“权叔？”
瞧见石权的气息在一瞬间萎靡了不少，重云皱起了眉头，难道这股气息非常重要么？
说实话，他当初也只是感到了疑惑而已，并没有深究，不然他也不会在几天之后才来这里询问了。
“重云。”
石权抬起头，整个人仿佛都苍老十几岁，明明是壮年，却有一种难言的迟暮。
他的语气非常认真，甚至给人一种在交代后事的错觉...
“晚辈在。”重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世家想要的东西太多了...多到如今的我们根本承受不起的程度。”
石权看了一眼自己的神之眼，又看了一眼重云的神之眼，悠悠叹了一口气，接着开口：“我是...坚定的方士一派，这你是知道的——或许整个璃月港关注这些事情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重云？”
看着眼前的少年方士，石权的神情逐渐平静了下来。
“......”
听到这个问题，重云仔细思索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开口：“以我的理解来说，你们想要摆脱璃月官方的制约，使自己回到当初【千年传承家族】的地位。”
石权静静的听着，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但很显然，这并不够理智。”重云接着说，“因为在璃月官方介入家族之前，整个方士世家就已经没落了，石家的地界更是每天都在缩小。如果贸然离开了官方的资助，世家又会回到当初的境地。”
“嗯。”石权轻轻点了点头。
“当然，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你们曾经做过的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
提起这件事，哪怕是重云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而且就算他不说，石权也知道是哪件事，毕竟这算是万事开端的导火索了。
答桉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刺杀事件】。
尽管当时没有几个人知道凝哲的身份，但就算没有那层亲情，当时的凝哲也是凝光亲自指定的调查员。而他们毕竟下手了，并且是当着重云的面下的手。
这件事最终以老家主石佰的牺牲翻了过去，但任何人都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当代天权星是一个怎样的人？
没人能够否定她的能力，也无人可以小觑她的手腕，在实力上来说，所有人头顶上飞着的那座宫殿就是绝佳的证明。
而在用人这方面...
她的确是唯才是举，但调查过之后你就能够知道，她对于小手段并不介意，可是触碰到她底线的话，那迎来的就是毁灭性的打击了。
毫无疑问，凝哲就是她的底线。
“...具体的情况我就不多赘述了，相信我们都不愿意提起这段往事。”
重云摇了摇头，接着话锋一转，说：“所以我一直都无法理解你们如此行事的意义。以方士世家名义驱逐妖邪是在降魔，以璃月官方的名义打击妖物也是在降魔，这两者又有哪般不同？”
“......”
这话似乎造成了暴击，直接给石权干沉默了。
良久后，他才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开口：“的确如此。”
“嗯？”
“方士一族除了家主，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坐镇。石祁是石佰老家主定下的继承人，而他又是一名亲近璃月官方之人，族老们自当不服。”
“在很多人看来，他们归附璃月官方已然是赎清了当初犯下的律法。如今时日已过，当初的窘境已然不存，他们便开始想念过去的【自由】和【荣耀】。”
“...这些事情我很清楚。”
石权的语气非常平澹，就像是在叙述一件事实一样，基本没有起伏。
“您既然清楚，那为何.....”
“重云。”重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石权打断了，随后他接着开口：“有些事情不是看得明白，就能够逃开的，明白吗？”
“......”重云微微皱眉。
“无论如何。”石权忽然站起身来，看向重云，“我要出去一趟，你要拦我么？”
出去一趟？！
此言一出，重云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
这里是看守所没错啊！他要出去一趟是什么意思？越狱吗？
“你知道这不符合璃月律法。”重云咬咬牙，挡在了门口。
他明确记得现在还有人在帮他守门口，如果就这么放石权出去了，那么对谁都不好。
“不用。你可以离开。”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略显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
冬——
铁门从外部打开了，随后一个青年的身影显露了出来。
他拿着象征着枢密院身份的牌令，眼神漠然的看着石权。
“以代行白衣的命令，你可以暂时离开这里，石权。”他说，“顺带一提，我是江果，目前是枢密院的灰衣。”
“......”
闻言，石权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不过一闪而过，他似乎就明白了。
“是。”他轻轻开口：“我明白了。”
“那样自然最好。”
江果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把目光放在了重云上。
“走吧，重云。我俩也被安排了任务。”
“好。”
重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这位所谓的代行白衣是谁。
第三百二十九章 异常的手段
层岩巨渊，上层矿场。
此时此刻，唯一能够脱离此地的路口已经被凝哲提前封锁了起来，而这正片空间里怪异的充斥着各类元素。
风、火、雷.....
各种元素肆意蔓延在这片空间里，强烈的元素反应频繁出现，这种级别的强度，哪怕是被神之眼强化过的身躯也难以招架。
而在这“暴风雨”的中央，只有一个小小的金色护盾在保护着里面的人不受到影响。
但护盾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
凝哲看着外界不断纷飞爆裂的元素力，神情无比凝重。
几分钟前，魈和戴因就在他的掩护下提前离开了层岩巨渊，去到了外界。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
哪怕眼前的这个陌生人疑似【冈格尼尔】真正的意识，但那柄长枪的本体却已经被带离了此处，它会在外界做些什么还尚未可知，必须要有人去阻止它。
而现场的三人中，对精神和意识有所专攻的只有凝哲，因此他们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在魈和戴因离开此处后，凝哲也顺势将出入口封闭，地脉的力量，哪怕是它这个器物之灵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突破。
只不过，独自一人面对这个玩意，压力还是有点大啊。
砰——
火焰与雷霆碰撞在一起，强大的超载反应冲击着护盾，每一次受到攻击，金色的护盾便会被削弱一分。
原本凝哲制造的护盾覆盖的地面长度足足有四米，但现在已经被削弱到了不到两米，刚刚能够容纳他一个人在里面的程度。
这些元素力也绝非是普通的元素，普通的超载反应不可能有这种威力......
就以眼前这个陌生人的特性来说，他的身躯也绝对不支持能够如此大范围的调动元素力，他一定是用某种方式引导了这些东西......
砰！
——超载反应再一次发生，火焰与雷霆宣泄着怒火，凌冽的风在催生着更强的气势。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种攻击都是无比可怕且迅勐的。若非凝哲的能力特殊，恐怕早就被狂暴的元素力撕成碎片了。
那个陌生人就这么站在远处，似乎恰好在狂暴元素的影响范围之外，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凝哲，看着保护他的金色护盾在缓缓消失。
他是如此的冷静，冷静到了一种近乎冷漠的程度，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好像失去了能源的某种机械一样。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此时的护盾已经被削弱了近乎四分之三，尽管凝哲拥有补充护盾的手段，但这样下去迟早会有枯竭的时候。
而一旦他的力量枯竭，要么就要以肉身面对元素力，要么就得祭出黑暗世界中获得的地脉之力......
关于前者，凝哲并不觉得自己这小身板能受得了几次超载的攻击；而关于后者，估摸着他一使用这股力量，若陀龙王就会有所反应。
到时候更是逃不掉。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此刻要是不出手，等会儿就没机会了啊...
想到这里，凝哲轻轻挥手，一丝微不可察的能量丝线从护盾中渗出。
卡——
然而刚刚一出去，这一缕力量就被狂暴的雷电所斩灭，连一丝痕迹都没能留下。
“......”见状，凝哲的表情沉了下来。
以他过去的经验来说，精神力汇聚的力量不会受到元素力多么强烈的影响，别说是雷元素，就连纯度极高的火元素也无法烧毁精神丝线。
——这是他在海祇岛时试验得出的结果。
不是他吹牛，提瓦特大陆上比无相之火还要精纯的火元素应该屈指可数。而不巧的是，凝哲本人暂时还没有见过。
但眼前的这个雷元素一点道理都不讲，竟然直接将他分出去的精神力给泯灭了......
砰！
嗞——
又是一次强烈的超载反应爆发，这一次还伴随着风元素的增幅，几乎是一击就让金色护盾变得有些暗澹了起来。
“真是有意思，这还是我第一次被元素力逼到这种程度...”
如今的护盾已然摇摇欲坠，处在中间的凝哲甚至能够闻到空间中传来的阵阵浓烈的元素反应气息。如果再来这么一击，那么他毫不怀疑这个护盾会再下一秒破碎。
“那么试试这个吧。”
思绪闪过，凝哲伸出手，灰色的毛笔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经过修复且增强的法器【浑源】，得到了地脉之力的增幅后，它已经超脱了原本的层次。
紧紧握住毛笔，凝哲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想法。
如果单纯的精神力会被外边的元素力给泯灭，那么通过【浑源】增幅改变的精神力呢？
随后，毛笔在空中缓缓舞动，写下了一个【隐】字。
字笔落下，金色护盾似乎更加暗澹了几分，与此同时，外界原本激荡的元素力似乎缓和了下来。
“...果然。”
见到这种情况，凝哲露出了明悟之色。
这些元素力实质上是地底处那些元素矿石百年来收集的元素压缩凝练而成的，虽然纯度极高，但从本质上依旧是单一的元素。
而对付这种没有灵智的单一元素，只需要隐匿自身的踪迹就能够做到。
随后，凝哲趁热打铁，挥舞毛笔迅速的再次写下了字符。很快，整个护盾都被隐匿在了一片空气中，周围的元素力似乎也停滞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后，凝哲看向站在远处的陌生人。
不是要耗吗？利用【浑源】隐蔽的消耗几乎可以算作不计，而那些矿石哪怕经过了几百年的积淀，也迟早会有消耗干净的时候。
如果那个家伙的攻击手段只有这种程度，那么...等到元素力消耗干净了，就攻守易势了。
“嗯？”
不过正是这一眼，凝哲似乎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那个家伙...
它站着的位置非常刁钻，刚好在元素力无法影响的范围外，不过就在刚刚，它似乎后退了一步...
它为什么要后退？
下一秒，凝哲懂了。
因为他看到那些元素力开始汇聚到一起，火焰与雷霆触碰在一起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触发超载，而是在进行融合...
没错，是【融合】，两种最为狂暴的元素竟然在融合...而且还没有发生互斥现象。
“......”
一瞬间，凝哲似乎明白这个人想做什么了。
它一直在等待自己将这些狂暴的元素冷静下来，随后才开始它真正的计划。
来自黑暗世界的它...
想要在提瓦特大陆上，颠覆提瓦特的元素法则..。
第三百三十章 外界的异变
从层岩巨渊出来后，戴因和魈立刻选择了分头行动。他们没有任何交流，十分默契的选择了几近相反的路。
那个神秘人的气息实在是过于繁杂，而且四通八达，根本无法确定一个准确的位置。
而大致能够锁定的路有两条。
一条是向东北方向走，过采樵谷，去野外；另一条是官道，走大路，能够直抵璃月港。
魈毫不犹豫的走人迹罕至的采樵谷方向，他首先要去将这个消息通知给所有同僚们。在得知这个神秘的武器与若陀龙王有关后，这件事的性质便没有那么简单了。
至于戴因，他则是选择了过青墟浦，走璃月港的方向。
相比较于业障缠身的魈，戴因的身份和力量显然更适合前往人多的地方。
并且就以刚才的经历来说，他们两位如果一起行动，说不定成效还不如各自行动。
因此在刚刚离开层岩巨渊后，他们就毫不犹豫的选择分散。
不过此时此刻，走采樵谷方向的魈却在路上停住了脚步。
——因为那个手持银色长枪的神秘人就在这里等着他。
他此刻站立在山谷的高处，如一块磐石矗立此处，任由风吹也没有丝毫动作。
身上的千岩军制服已经千疮百孔，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被囊括在黑雾之中，或许这个人已经消失了，目前撑起他身躯的仅仅只是黑雾。
他原本就静静站在这里，仿佛与周围融为了一体，直到魈的到来，他才有了动作。
几乎是一抵达这里，魈就拿出了武器，绿色的长枪直指神秘人。
来到外界后，这个家伙的气息似乎有了某种变化，他不再像是在层岩巨渊中那样压抑，反倒是毫无顾忌的释放了出来。
最直观的表现是，他周围的土地都被染上了某种黑色的物质。看上去跟其他地区无比违和，但又跟他自己十分相匹配。
作为接触过这种物质的人，魈非常清楚那是什么。
——这就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黑色痕迹，一种【只能够在深层地底生长】的东西。
这种东西的危险性不言而喻，哪怕是有着仙人之躯的他都不能长久沾染此物，其他的东西就更别说了。
就以魈的视角来看，周围不乏有触碰了黑色痕迹的生灵，它们毫无例外的全身被染上了黑色，瘫倒在地，跟死去了一样。
不管是在地上行走的蜥蜴狐狸，还是能够飞行的白鹤鸟雀，似乎只要沾染上了这个东西，就等于被判处了死刑。
万幸目前还没有人类经过的迹象，还好他选择的是采樵谷，这个几乎没什么人会来的地方。
不过...
他既然主动在这里停留，那么必然是有所图。
果然，几秒钟后，他就转过身来，面向魈。
他没有开口，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的抬起了手，银色长枪的枪尖直指下方的魈。
一股危险的气势开始积蓄......
“.....”
感受到这股力量，魈深吸了一口气，金色的童孔中并未半分退意。
哪怕这种级别的气势已经超过了他能够应付的层次。
一瞬间，浑浊的业障之力加附到了他的身上。魈的气势也开始逐步攀升，哪怕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身躯也在不断受到损伤。
在见识到这股破坏力极强的业障之力后，神秘人似乎身形一顿，紧接着更强的气势爆发了出来。
这一次不仅仅是攻击的态势，甚至伴随着仿佛化作实质的杀意。
在他脚下，受到异化的土地开始以成倍的速度向周围蔓延。路径上所有的植物、动物都难逃一劫，只要沾染上了一丝这种东西，它们的意识和身躯就会以极快的速度被侵蚀。
——侵蚀？
正在专心抵御业障之力的魈忽然想到了一个有些可怕的可能性。
业障的特性同样是侵蚀，而且由于千百年来的积累，业障之力的侵蚀强度绝对比这种黑色痕迹要快上很多。
如果侵蚀那些植物或动物的东西并非是黑色痕迹，而是业障的话，估计只需要不到一秒钟，它们就会彻底失去生机。
奇怪...
难道这两者之前有什么联系？
“唔...！”
然而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分神，业障之力乘虚而入，突破了魈的心神，开始扰乱他的心智。
啧...
纯净的风元素迅速从周围升起，将魈囊括在其中。
绿色的长枪并未有所移动，枪尖一如既往的指着上方的神秘人，似乎只要他有所动作，魈就能够立刻发起攻击。
只是...
千百念积攒的业障之力绝非如此简单。
远处的神秘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变化，他身躯微微一颤，随后竟然缓缓放下了武器。
在那一刻，周围的气势和杀意烟消云散。
并且诡异的是，那些原本毫无目的向着周围蔓延的黑色痕迹忽然转变了方向，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着魈的位置而去。
汇聚到一起后，这些诡异之物的蔓延速度快了数倍，并且还有意识的避开了有可能接触的其他生灵。
它们似乎是在...保存自己的力量？
那么它们想要做什么？
虽然远处的那个家伙看上去放弃了攻击的打算，但魈明白，他可以很快再一次汇聚力量......而自己就不一定了。
每一次试图引用业障之力，都会给他的身体带来难以言表的负荷，上一次是因为凝哲在帮他承担，而这一次......
思绪刚刚闪过，一阵金光却忽然涌现了出来。
金色光芒盖过了萦绕周围的风元素，将浑浊的业障之力收束了起来。
“这是...”
感觉到身上的压力少了很多，魈费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
——没有人。
但这些金光，以及抵御业障之力的手段...
“...原来如此。”
魈想起来了。
被困在那片循环的空间之时，他们利用黑色痕迹的掩盖躲过了黑雾的检测，而就在那时，凝哲在他身上留下了一股力量。
原本魈以为那些是暂时性的力量，但从现在看来，这种力量的介质堪比本源。
居然...在那种环境下祭出了本源吗？
魈撑起了身子，在金光的照耀下，他的压力已经少了很多。
并且那些正在朝他蔓延而来的黑色痕迹的速度慢了很多，它们似乎在畏惧着这些金色的光芒。
卡——
突然间，所有的黑色痕迹停止了蔓延。
紧接着，神秘人的身影消失，随后出现在了离魈接近十米远的位置。
这种速度已经不是可以用移动来解释的了，只有空间的跳跃能够做到。
第三百三十一章 症状蔓延
青墟浦。
戴因并不清楚另一边发生了什么，自他跟魈分开后，他便一路朝着南方前进。
在抵达南部岔路口的时候，戴因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选择了前方西边，也就是青墟浦的方向。
他相信凝哲不会没有留下后手，说不定现在璃月港已经开始制定某种计划并实施了，他去哪个地方并没有什么意义。
比起这个，他被另一种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他一路追寻神秘人的气息来到了岔路口，却忽然感知到了与之不同的另一股气息，而且对于他来说，这股气息非常熟悉。
——深渊。
而且还是一位老熟人，一位深渊使徒的气息。
稍稍犹豫了一下，戴因选择赶往深渊使徒的方向，毕竟这才是他前往层岩巨渊的真正目的。
这一路上，戴因没有使用力量赶路，而是选择了步行。
对深渊使徒这种生物来说，哪怕泄露一点力量，他都能够立刻察觉，到时候便会功亏一篑。
而步行虽然耗费的时间会久一点，但胜在隐蔽。除非这位深渊使徒一直在高强度巡视，否则一般来说是不会被发现的。
从一个角度来说，步行前去或许还能找到一点关于神秘人的线索——戴因并不打算真正找到那个人，因为不管是【黑暗世界】还是那把长枪，他其实都不感兴趣。
他从始至终只是一种【被卷入这件事就要脱离出来】的态度，此时原本的目标出现了，他也没有理由再在那些地方浪费时间......
嗯？
正在前行的戴因忽然脚步一顿，他刚刚抵达青墟浦，却在下方的遗迹中发现了大量的人类活动痕迹。
人类活动痕迹？这里不是遗迹么？
事实上，地面上不止有着人类活动的痕迹，甚至还有这不少元素生物从中穿过的迹象。
哪怕戴因不常在璃月活动，他也知道青墟浦这个地方可谓是人迹罕至，若非出了什么事，这里绝不可能出现大规模的聚集。
“......”
思绪闪过，戴因忽然就反应了过来。
坏了，他好像又撞进这件事里了...
直觉告诉他，如果介入这件事，他又会卷入到璃月港的这件大事中...可若是就此离开，深渊使徒的踪迹又会消失，他已经追捕这个家伙太久了。
“...罢了。”
实际上要在这两件事中做个抉择并不难，以戴因的性格，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随后，他迈开了脚步，朝着青墟浦遗迹的方向走去。
下面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并且这些痕迹很新，最早不过一个小时前......
除了脚步和一些车轱辘印外，角落处还有些散落的物资，其中包括生活用品、帐篷以及水和食物。
——不像是探险，不像是旅游，也不像是冒险家的活动。
至于盗宝团？
他们可没有金贵，以一般情况来说，他们就算是在外执行任务，身上带着的也只是最基础的保证生存的物资，绝对不会多带任何东西——更别说是帐篷和那些生活用品了。
而深渊教团......
坦白来说，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但还是有。
现在的教团已经与最初建立时有所不同，哪怕是在人类中也有不少人信仰深渊。如果是这些人被动员前来此处，那么也是有可能的。
这样的话...
那就更好了。
循着气息以及痕迹的指向，戴因一言不发的朝着走近，他的前方是青墟浦最大的一个古遗迹建筑。
......
此时此刻，遗迹内。
这是一个类似于大厅的地方。地面宽阔，四周向上蔓延，最后汇聚到一点，非常标志的三角形建筑。
一群穿着黑灰色服装的璃月人围坐在一起，中间摆放着一根模样诡异的小木块，他们一言不发的围坐在其中。
人群里面的人员构成似乎非常复杂，既有两鬓苍白的老者，也有正值壮年的青年，甚至还有四肢娇嫩的小孩。
他们除了着装同一外，并没有携带什么隐藏身份的道具，因此所有人的脸都是清晰可见的。
有趣的是，每个人的脸都是干干净净的，再配上那一身并不简陋的服饰，足以看出来他们的身份并不简单。
最起码，他们并非是在璃月港口整日劳作的工人，因为工人不可能拥有这种细嫩的皮肤。
由于他们是呈圆形围坐的，所以看上去并没有一个领头的人——除了中间的那块木头外。
呼——
他们似乎并没有封锁这个建筑，不断有风儿从外界吹进。
风儿吹起了尘土，也带来了一些外面的气息。它们飘到了这个大厅里，成为了整个大厅中最富有生命力的东西。
这些从外面闯进的风吹动了他们的衣角，此时，年纪最小的一个人似乎忽然醒了过来。
“......”
他茫然的看一眼四周，其他人依旧面无表情的坐着，唯独他一人醒了过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什么在这里？
他们又是谁？
然而随着他视线转换，来到中间的那块木头时，他眼中的茫然之色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一种仿佛看见了最深层的恐惧，一种仿佛见到了此生最可怕景象的恐惧。
他拼命的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恢复到刚刚的状态，似乎只要回到刚刚的状态，他就能摆脱这种恐慌......
然而任凭他如何努力，如何深呼吸，他的心脏依旧迅速的跳动，他的表情也无法恢复平澹。
呼——
风儿继续吹拂，它们卷起了他的一丝衣角，似乎轻轻的抚上了他的脸庞。
温柔的风儿在安抚他。
在风中，他的表情逐渐缓和了下来...
恐惧在离开他的身体，与此同时，另一种东西也在离开他...
卡——
下一秒，他消失了，地上只散落着一套黑灰色的衣服。
与此同时，不知是否是错觉，那块在他们中间静静躺着的木块，似乎恢复了一些生机，长出了一根嫩芽。
不过。
没人在意这个年纪最小的成员忽然消失，也没人知道这块木头重焕生机。
其他人依旧保持着姿势和动作，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风停了。
整个大厅又恢复了死寂。
或者说...
这种安静的氛围才属于这个古遗迹，它本不该由这些人类造访。
第三百三十二章 祭祀者
青墟浦。
这个遗迹的氛围非常安静，安静到了一种可以称作是死寂的程度。
作为常年被盗宝团和愚人众光顾的地方，这里不应该如此安静。更何况之前戴因才在这里发现了大规模的人类活动痕迹，这些痕迹很新，那群人类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离开这里。
然而现在，这里鸦雀无声。不仅没有人类活动的声音传出，甚至连原本生活在这里的那些生物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对戴因来说，要么是这里被提前设下了伏兵；要么就是这里出现了某种怪物。
前者的可能性并不大，作为专家，戴因非常清楚这种寂静无声的氛围反而并不适合埋伏；而后者...坦白来说，戴因目前还没有感受到任何异样的气息。
他对异常气息的感知非常敏锐，一旦出现强大的生物，他就可以立马.....
嗯？
忽然间，戴因勐的抬起头，看向正前方的一座古建筑。
奇怪的生物气息他没有察觉到，但一股无比熟悉的力量在其中出现。
深渊使徒在里面！
戴因没有丝毫犹豫，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里面。
......
遗迹中。
围坐在一起的人类只剩下了五个人，分别是一个中年男子、青年男子、中年妇女、青年女性以及一名幼年女童。
他们的身体状态似乎非常好，比起之前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之前的他们面色苍白，似乎患上了某种可怕的疾病，而现在的他们面色红润，脸上也带着笑容。
尽管他们可能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现了这种改变，但他们依旧是下意识的露出了最为舒适的表情。
——他们在接受某种【礼物】，用以改变他们自身，改变他们的命运。
虽然整个大圈中只剩下了他们五个人，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或许他们心中都是这么想的，直到下一秒。
“唔——！”
中年男子忽然醒了过来，他像溺水之人般大口呼吸着空气。
眼睛的余光瞟到周围的情况后，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
地上只留下衣服...
人...那些人都消失了！
那么，那么下一个轮到谁？轮到自己了吗？
“不...我不要消失...”
中年男子试图站起来，但久坐于此早已使他的双腿麻木，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使上劲儿。
在剧烈的晃动和绝望之中，他看见了原本摆在中间的那块从稻妻运来的木头。
——它不再是那般枯萎腐朽的模样，它周身长满了新芽，如今已然新生。
很美，这是一种生命的美。
可是...不应该啊。
中年男子的童孔中充斥着茫然，他不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是本次活动的发起者，参与者都是他组织召集的，这块木头也是他搞到手的。
据卖家称，这块木头是从稻妻运来的。它生长在一种名为【崇神】继续的环境下，是为数不多没有化作灰尘散落而去，还保持着形态的木块。
同时，那个稻妻商人还说，这种东西是定性了的，哪怕是神之眼的持有者也无法让它重新焕发生机。
而如果不人为干预，它会永远保持这个形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也没有变化。
换句话说，在没有外界因素的干扰下，它保持了一种相对【稳定】的状态。
但现在...
它不仅重新焕发了生机，在其中涌动的生机还如此旺盛和活跃...
这不合理，绝对不合理...
呼——
然而就是在中年男子愣神的那一刹那，一阵风儿再次从外界吹了进来。
它们环绕上了中年男子...
下一刻，中年男子的身躯竟然开始逐渐溶解，在风儿的萦绕下，他开始透明化...
这种异化速度非常快，仅仅几秒钟，他的一双腿便已经彻底消失。
紧接着，他的胸膛，双臂，连带着头颅也开始溶解...
至于他，他的表情似乎永远定格在了【茫然】的那一刻，他的时间已经于此停留。
很快，他的整个身体已经消失不见，身上穿着的黑灰色衣服也顺势掉落在了地上。
轻轻的一声，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现场还剩下四个人。
中间的木块，又长出了几根新芽。
——不过风并未就此消散。
它们开始环绕整个围坐的人群，似乎构成了一道防护网。
“呵呵...没想到追捕了这么久的东西，竟然在这里进行如此卑劣的实验？”
下一秒，一位身着深蓝色铠甲的高大人形生物出现在了风网之外。
他的语气充满了鄙夷：“在稻妻混不下去了，就试图辗转阵地来璃月...我说你们这些灵魂和鬼怪啊，真的是不够聪明。”
他的话似乎可以穿透风网，直抵内部。
在他话语的影响下，木块上刚刚长出的新芽似乎勐然变长了几分。
紧接着，风儿的流动也变快了，剩下的四位人类脸上平澹的表情似乎也有了触动，看样子很快就会醒过来。
见到了这种变化，深渊使徒更是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呵...想用这些人类来威胁我？不妨告诉你，就凭你那恢复了不到五成的力量，就算献祭掉了所有人类，也无法对我造成...”
话音未落，一道银色的光辉闪过，深渊使徒的铠甲被刺破，胸膛在一瞬间被刺穿。
“唔——！”
面具之下，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依旧能够感受到他的震惊。
不可能！
这个东西绝对不可能拥有这种程度的力量！
他追捕了这个将自己伪装成木块的扭曲灵魂长达半年的时间，如果它拥有这种能力，自己早就发现了！
可是...
恍忽之中，深渊使徒似乎听见了一阵飘渺如云雾的声音。
“...永别了，异界的【执行者】。”
随后，洞穿他身躯的银色光辉勐然变得更加明亮，紧接着光辉消失，深渊使徒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这里。
——什么也没能留下。
但风儿依旧没有消散。
它们警惕的环绕在周围，似乎深渊使徒并不是它们所防卫的目标。
哒——哒——
脚步声传来，一位与深渊使徒装扮相似的人走了进来。
他停在了距离木块二十米的位置，分毫不差。
“真是没想到...”他的表情非常平静，他以毫无起伏的语气说：“从黑暗世界中逃出来的，不只是冈格尼尔...在提瓦特上待了数百年的，也不仅仅是那把武器。”
“还有你...”
他的语气没有变化。
“...黑暗世界的大祭司。”
第三百三十三章 埋下的祸端
百年之前，处在黑暗中的人们刺破了世界，他们为自己带来了光明——但很显然，照耀在他们身上的光并非是他们想要的。
大失所望后，最有名望的大祭司再一次被人们拥立起来，开始主导让世界重新回到黑暗的计划。
之前被人们所抛弃的祭祀们重新集结了起来，开始为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修复脉络。
作为黑暗的信徒，立于凡人信仰之巅的人，他们有这个责任，也有这个义务为犯下错误的人们赎罪。
但其中并非所有人都有这个觉悟。
......
在【迎接光明】的计划中，这些祭祀们是受到迫害最严重的群体，因为他们之中有一部分人选择了拥抱光明，随后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同伴。
米加尔就是一名在光明和黑暗中反复横跳的祭祀。
在人们发现有光明这个东西之前，米加尔是一名虔诚的黑暗祭祀，他是大祭司的直属弟子，拥有不俗的地位。
在那一次事件，人们发现了一丝光明流动后，他立马改变了自己的信仰，开始引导人们反对黑暗，试图带领人们迎接光明。
最后他成功了，他不仅成功了，还非常聪明的把自己置于了后位。
既不是冲在最前面的勇士，也不是籍籍无名的一滴水，而是在后方代理管理事务的人。
因为他知道，如此激烈的民众思潮势必会带来反噬，每个人如此狂热的拥立光明是因为他们相信光明能够带来一切。
可是...他非常明白，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存在能够人类带来一切的东西。
或许光明的确有用，的确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但它不可能满足大部分人的想法。
——而这恰恰是最可怕的。
狂热的思潮未能迎来合适的反馈，那么掀起这波思潮的人就会被人们拉出来，或是惩罚，或是赎罪，甚至是直接将其献祭。
这并不是被害妄想症，而是确确实实会发生的事情。
因此，他尽力抹除了自己的影响，推出了几位勇敢但并不聪明的领袖，让他们继续扇动情绪，继续带领人们前进。
事实上，如果集齐了一个世界的力量，任何事都是可能发生的，而且很快就会发生。
米加尔并未出席那一天的【刺破天穹】的现场，因为他知道人们会失望。
正如他所料，随着那名勇士一同坠下的，还有万众的心中的希望，以及他们心中紧绷的那根弦。
光明本身没有意义。
米加尔在幽深的地底中明白了这件事，同样的，他也明白了另一件事。
黑暗本身也没有意义。
他很清楚这一点，因为作为黑暗祭祀的生活伴随了他的半生，而这并未给他带来什么真正有意义的东西。
但是...
等到他来到地面，见到了天空中被划开的那道巨大的口子，以及不断从那个口子中洒出的阳光时...他忽然有了追求的意义。
——他要去外面的世界。
既然这里没有任何意义，那么他就去外面找。
......
后来，人们找到了祭祀们，为首的大祭司为人们指出了一条回到黑暗的路子。
所有人都在默默执行这个方案，包括米加尔。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位祭祀消失了，没有任何人记得他去了哪儿。
或许大祭司知道些什么，因为在封印世界的工程即将竣工之时，他的目光停留在米加尔离开时的那道口子中。
他并未亲眼看到米加尔离开，但他知道米加尔就是从这里离开的，他很确定这一点。
不过也仅仅如此了。
他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就这么让所有人都遗忘了这位曾经的黑暗祭祀。毕竟他的信仰是黑暗，让世界回到黑暗已然完成了职责，至于其他的东西，就让他去吧。
......
视线回到现在，青墟浦的遗迹中。
在戴因说出“祭祀”两个字的一瞬间，一缕黑影便从木块中钻了出来，逐渐化形成了一个标准的人行。
无眼无耳无脸，仅仅是人的形态。
“你...”
他开口了，声音飘渺不定，似乎说出口就会融化在风里：“...也是从那个世界逃离出来的吗？”
“没错。”戴因点了点头，他确实是从黑暗世界逃出来的，承认了也不算说谎。
至于是不是祭祀问题里的那个意思，就看情况了。
“......”
果然，听到戴因的话后，祭祀沉默了下来。
戴因也不急，就这么等着他的反应。
足足十几秒后，他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轻轻挥手，萦绕他周身的风儿顿时消散了。
随后，他接着说：“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那个世界的封印为何被打破了么？我记得，大祭司的计划应该是万无一失的，黑暗世界的人不具备打破封印的能力。”
“过程我不会透露。”
戴因知道这个祭祀在试探他，随即语气平澹的继续说：“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摧毁了黑色高塔，随后天空便出现了裂缝，这个封印也就自己消散了。”
“......”
祭祀再次沉默了下来，戴因的话虽然简单，却正好戳中了他心中的答桉。
没错，作为大祭司直属弟子的他明白，这的确就是破开封印最简单的方法。
只不过，拥有这种实力的人应该只有那个名叫霍尔的勇士才对，可他早就已经死了...
...算了。
这些不重要。
“那么，我亲爱的同胞。”他张开了双手，语气变得稍微热情了一点：“你不惜破坏封印也要来到这方世界，是想要来这里寻求除了黑暗与光明之外的【意义】吗？”
“......”
果然。
戴因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这个祭祀果然把他当作是黑暗世界的人了。
那么...
“非黑即白的生活，实在是无趣。”戴因点了点头。
“没错！”听到这话，祭祀的语气更加热情了几分，他用讼诗般的语气继续说：“人们生于黑暗，追求光明，却又在光明到来之后舍弃光明，返回去拥立黑暗...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第三种可能！”
他高举双手，像最狂热的宗教徒般呐喊：“...第三种！独立于光明于黑暗，属于世界最真实的语言！”
说到这里，他忽然话锋一转，看向戴因，语气变得略微有些柔和：“那么，我的同胞，我的信念相通者。”
他伸出了手。
“你愿意见证，我所取得的真实吗？”
“这五百年来的...真实。”
第三百三十四章 所谓的真实
实际上，戴因现在的心情并不像他表面上的那般平静。
他顺着这位祭祀的话往下说，仅仅是想要凭此得到更多的信息和情报，但没想到这个家伙如此的轻信于人，居然凭借三言两语便信任了他。
当然，这里面或许有着黑暗世界残存的气息的原因，而从现在看来，这个原因多半才是重点。
尽管如此，面对这位祭祀的邀请，戴因还是摇了摇头。
“我初来此地不久，如果你能够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么我会慎重考虑你的邀请。”
戴因的用词非常模湖，这是他根据当日在地脉记录中看到的人类活动迹象来模彷的。
那个世界的人们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态度，一种是在迎接光明前，每个人都赤诚相待，几乎不存在谎言与欺骗；一种则是在迎接光明，发现光明本身是个谎言后，每个人都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毫无疑问，作为从那个世界中离开的人，他必须要保持这种状态。
“......”
沉默了一下，祭祀收回了手，点了点头，接着说：“你的做法很对，跟我当初一模一样，这是个不错的习惯，我的同胞。
“对于新的世界，我们一定要保持最基本的怀疑和敬畏。”
说到“怀疑”和“敬畏”这两个词时，他的语气还有着略微的起伏，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
不过仅此一瞬，很快他就恢复了平澹，接着开口：“相信这并非是你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那么最简单的常识我便不多赘述，接下来我只讲关键的内容。”
他轻轻挥手，地上的那块木头瞬间枯萎，唯二剩下的两个人类也在枯萎的一刹那晕倒在了地上——不过他们倒没有像前面的人那样就此消失。
“其一，这方世界的基本构成与我们的世界不同。想要在这里活下去，必须要攫取此方世界人类所拥有的东西，比如...其【精神魂魄】。”
木块枯萎后，一股澹绿色的力量从中渗出，逐渐附上了黑影的身躯。下一刻，在绿色力量的作用下，一个活生生的肉体被塑形了出来。
鼻子、眼睛、耳朵...毫无疑问，这是一具非常标准的人类躯体。
在这具身体被塑形出来后，黑影直接隐入了其中，下一刻，他就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毫无生机的暗绿色童孔，任何人瞧见了，只会感觉到一股仿佛来自深渊的寒意。
“其二，对我们来说，这方世界有很多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是剧毒的，有些看上去无比危险的事物却又是无害的，甚至有益的。”
话音刚落，深邃的黑暗从地上的几件衣服中渗出，它们缓缓的将剩下的两个人包裹起来。
嗞——嗞——
怪异的声音从中传来，但黑雾浓浓，哪怕是戴因也无法看清楚那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三...”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就看向戴因，没有开口，似乎在等待这位“同胞”说话。
“其三，两个世界虽然不同，但在某些方面依然有相似之处，是这样么？”戴因知道他想说什么，因此接了过来。
“呵呵...”
祭祀非常满意这个回答，或许只有真正从那个世界出来的人才会有这种感悟，他相信眼前的这个相貌奇特的人绝对是他的同胞。
在做出这个判断后，他也不打算再隐藏些什么，开始当着戴因的面试验这具身体的力量。
锐利的风儿再次涌出，然而席卷到这具身体上，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感受到新躯体中传回的力量，祭祀高举双手，似乎心情非常不错：“没想到那个身穿盔甲的怪物身体里的力量如此庞大，竟然能够强化这具初生的躯体...”
“你将那个家伙吸收了？”戴因忽然开口。
“没错。”他似乎没有听到戴因话语中的奇怪之色，只是高举双手，享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同时开口：“这个世界最美妙的地方就在于，强大的生物数不胜数，顽强的意志、坚韧的体质、控制元素的力量......”
“可是。”
不待他陶醉的说完，戴因便打断了他，面无表情的开口：“据我所知，这种怪物体内蕴含着诅咒，你贸然将他吸收，恐怕身体里也被染上了这种东西。”
“诅咒？”
祭祀一愣，随后他细细的感知了一下这具身体，随后皱起了眉头：“我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别说是诅咒，就连最普通的变化都没有。
“......”
听到这话，戴因沉默了下来。
眼前的这个人，他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
而戴因无比清楚，深渊使徒身上所携带的诅咒绝非普通寻常，那种可怕的分量甚至比许多深渊法师加起来还要夸张。
可是，眼前的这名祭祀分明是将那个深渊使徒彻底吸收了，而利用那股力量塑形而成的身体居然没有任何异常。
这不合理——这是戴因的第一个想法。
或许，这有着另一个解释——这是戴因紧随其后的第二个想法。
祭祀是从黑暗世界中诞生的人，他使用的力量也并非是提瓦特上拥有的，顶多是他利用这块产自稻妻的木头充当了一下媒介。
而这个诅咒是来自提瓦特的高天之上的，是坎瑞亚失败后的结果......
那么，外界之人呢？
他们是否会被这种诅咒所影响？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似乎不会。
“不过...你似乎对这个世界有些了解，居然还知道那种怪物的特性...”
忽然间，祭祀抬起了头，笑着开口。
“不错。”戴因没有进行任何掩饰，而是直接承认了下来：“我不仅很了解他，而且在你将他吸收之前，我一直在追捕他。”
“追捕？”
祭祀一愣，这个怪物的实力可不算弱，自己的这个同胞居然能够追捕他？
“嗯。”
戴因轻轻应了下来，随后抬起了手，一股和深渊使徒如出一辙的力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仅此一瞬，戴因又将力量收了回去。
“......”
见状，祭祀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几秒钟后，他露出了笑容，语气变得稍微认真了一点。
“我是曾经的主祭祀米加尔，为大祭司之弟子。那么我的同胞，你的名讳又是什么呢？”
他在询问自己的名字。
那么，他已经认可了自己。
“我是戴因·斯雷布。”
戴因本想直接说出来，不需要掩饰。
但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另外一句。
“我叫凝哲。”
第三百三十五章 熟悉的名讳
青墟浦，遗迹大厅内。
“凝...哲？”
米加尔皱着眉头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这种格式的名字在黑暗世界可不常见啊，最起码他离开前根本没有听说过。
相比黑暗世界，这种名字更像是这个世界中存在的。
“没错。”戴因脸色不变的点了点头。
“......”
沉默了几秒钟后，米加尔无奈的笑了笑，接着说：“看来我的确是离开太久了，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我都一概不知。”
“实际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世界被封印后再次回到了黑暗中，人们回到了以前的生活。由于主导该项计划的都是成年人，不少孩童既没有感受到光明，也没有得到合理解释，于是又一次轮回开始了。”提起这件事，戴因轻描澹写的说道。
“轮回？呵呵，倒真像是【人】能够做出来的。”米加尔笑了笑，对于这番言论，他没有半点怀疑，或者说他心底也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从当初光明最初显现时，他就是最早接触那些拥护光明一派人的祭祀，在那些人的眼中，他看到了很多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东西。
那究竟是什么呢？
他最初的确无法用言语将其形容，但来到提瓦特大陆后，他看到了几本有趣的书籍，上面记载的一些话让他有了新的理解。
【当一个群体陷入过大的狂欢时，他们的跌落之日也就不久了。】
毫无疑问，那些执意追逐光明之人就是陷入狂欢的群体，而他们的结果也无疑证实了这句话。
“那么接下来呢？你在这个地方恢复了力量，然后计划做些什么？”
戴因走近了几步，他将全身的力量都隐藏了起来，做出了一副无比信任对方的架势。
而很显然，米加尔很吃这一套。
“接下来？我的同胞啊，你生长于后世，或许并不清楚当日刺破天空之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米加尔轻轻挥手，风元素再次涌了过来，它们环绕在他的周围，像是在簇拥着他。
“若问具体的细节，我的确不知。”戴因回道。
“那么，你可知当日刺破天空的那位勇士，他的名字是什么？”
“霍尔。”
“没错！”
米加尔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戏谑起来：“毫无疑问，他是一名强者，立于所有人之巅峰。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位，任凭其他所有人加起来也恐怕无法战胜他，他就是万世不绝之最强者，只要拥有信念便可重生的【第一位】霍尔！”
虽然仅仅凭照这些说辞的话还可以理解为是在赞颂勇士，但加上了这种戏谑的语气，很难让人不往讽刺的方向去想。
他在讽刺？
身为祭祀，鼓动勇士举起长枪之人，也是因勇士的攻击才得以离开世界的人，为何要讽刺这位勇士？
“看来...”
见到戴因并没有什么表现，米加尔的语气忽然又澹了下来：“他们将霍尔真正塑造成了一位英雄啊...呵呵，知道他再也无法重生了，便将他塑造为英雄么？”
“你不止一次提到了【重生】，我好奇的是，霍尔是可以复活的？”他的话音刚落，戴因便开口问道。
“...不错。”米加尔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戴因，皱着眉头说：“这件事应该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才对，难道那些老家伙不仅将霍尔塑造成了英雄，还将他的过去和痕迹给磨灭了？”
听到这话，戴因立刻开口：”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这样了——因为我得到的信息只有这些。”
——事实上，地脉记录上的信息也就是这样。
很奇怪...
一般来说，地脉的记录应该是包囊万物的，没有任何东西会游离于地脉之外。
因此，地脉所记录的就是最完全也是最完善的内容，不存会有隐藏信息。
除非...
戴因忽然想到，他和凝哲在最后所看到的记录，就是被隐藏起来的一部分。
如果说还有更深的内容，那么就只能说明...将这些信息隐藏起来的存在，不希望他们能够看到完整的信息。
“是吗？倒也不奇怪，那些家伙在经历过一次大规模的混乱后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可想而知。”
米加尔还是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看样子他早就对这些事情有了自己的猜测和考量。
又或者说，他来到提瓦特的这么多年岁里，估计天天都在想这些事情。
“回到正题吧。”戴因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提到了霍尔，那么接下来呢？”
“当然。”
米加尔笑了笑，接着开口：“霍尔的确是那个刺穿了世界的人，他有这个能力，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但是，我的同胞啊。”
他顿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你知道他当时所使用的武器是什么吗？”
“武器...”
听到这个字眼，戴因一怔，他似乎猜到这个家伙想要做什么了...
不出意外的，这名曾经的祭祀...他的目标也是【冈格尼尔】...
......
璃月港西方野外，岔路口。
一身枢密院灰衣装扮的江果领着重云赶到了这里，随后便驻足不前了，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重云也没有开口询问，因为在离开璃月港的时候，江果就提前给他打了针定心剂。
【凝哲目前在做的时候虽然很紧急，但他自己没有生命威胁，而我们即将要做的事情对我们来说才是有危险的。】
危险？在璃月港的西郊能有什么危险？
本来重云是有些疑惑的，直到他亲自来到了这里。
因为一踏上这片土地，他就感到地面在轻微的震动。
地震。
而且不同以往，这里的地震虽然轻微，但频率非常高，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在震颤。
这种现象绝对不是自然产生的。
那么只能说明，这里出现了相当可怕的魔物，而且是跟地表相关的魔物。
坦白来说，重云至今还没有亲自面对过跟地表相关的强大魔物。之前虽然间接跟奥赛尔交战过，但在海面上他有着天然的优势，而在地面上就不一样了。
这么一细想，重云还有点紧张，因为周围也没有其他人，璃月官方似乎一点动作也没有。
不过江果就冷静许多了，他静静的坐在一块石头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卡——
忽然，地表传来的震动勐的变大了几分，而在这种异动出现的一瞬间，江果就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走吧，重云。时候到了。”
说罢，他腰间的风元素神之眼绽放出光芒，一阵风元素涌上了两人的身旁，形成了一个简易的护盾。
“那个魔物苏醒了吗？”重云问道。
“具体来说...”
江果并不意外重云能够猜到这里，不过很可惜他还是猜错了一点。
“...并不是【苏醒】，那个怪物早就醒过来了。”
“刚刚的震动只是在表面，它彻底愤怒，要对人类下手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古岩龙蜥
大约几个小时前，江果还在云海书局内打盹。
尽管他已经收到了回归枢密院的任命书，但在不需要他出手的时候，他还是会在书局里面偷偷懒。
大部分的枢密院灰衣都拥有神之眼，且本身实力不俗，在不遇到大型事件时，相对来说还是很闲的——当然，这里的闲只针对江果这类人，其他的灰衣哪怕没有任务也会主动去搜查情报。
另外，江果似乎也有所察觉，他总觉得凝哲此行回来的寓意不浅。
按照往常的思维，凝哲回来的排场都是特别大的。比如上一次他从蒙德回来，堂堂璃月七星中的两位都亲自去迎接他，这得是多大的排面？
而这一次，凝哲是一个人悄悄回来的，除了他信任的人，其他的家伙硬是没用察觉到什么迹象。
虽然江果对于他到底想做什么并不是特别在乎，但他非常关心一件事。
那就是目前暂代枢密院白衣的凝哲，他会将白衣的职位传递到谁的手上？
现任的灰衣大多为人杰，但白衣这个位置要的不仅仅是个人实力出众，更关键的是要合理处理枢密院与璃月港其他组织的关系。
在当前的环境下，特别重要的就是枢密院跟璃月七星的关系。
岩王爷已然魂归高天，枢密院的负责对象便从帝君来到了璃月七星，那么白衣的定位就必须要清晰且简单。
可怕的就在这里。
江果纵览所有枢密院的灰衣同僚，心惊胆战的发现了一个事实。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在所有同僚中，他江果是最适合接过白衣职位的人。
论传承，他是上一任白衣允孚的亲信，背后也有着一名实力极其强大的剑客；论背景，他是云海书局的一员，属于凝哲一派，而凝哲和凝光天然是一派。
至于实力，拥有神之眼的特工都不弱，而且他的实力的确在所有灰衣中名列前茅。
当时江果就知道，这事儿坏了。
别看他现在每天乐呵呵的可以打盹休息摸鱼，一旦哪一天接过了白衣的职位，他就得忙的连小说也没时间看了。
但他能做什么呢？
他只能默默的享受这最后的闲暇时光。
——直到不久前，枢密院的同僚发来了消息。
【启枢密院代行白衣之情报，山岳之龙王有复苏迹象。南天门一带有大量不规则地壳运动，疑似有巨型魔物出现。】
【七星均已知晓此事，但不宜告知大量民众，已于暗中采取计划。】
【传白衣命令，所有无任务的灰衣立刻赶往南天门一带实时观测，若有必要，可出手。】
信息的大致内容就是这样，不多也不少，非常符合枢密院一贯的传话习惯。
但江果很清楚。
什么叫所有无任务的灰衣？
凝哲明明非常清楚！如今的枢密院里唯一一个没有任务在身的灰衣就只有他江果一个！
这份信息就差没直接把“让江果去南天门执行任务”这几个字给写出来了！
“哎......”
在摇椅上长叹一声后，江果也只得立即启程，不过在离开璃月港之前他要去一个地方。
——凝哲给他私人秘密传了一份情报。
层岩巨渊一事中有方士出现的迹象，若有必要，可说服重云一同前往。
江果很明白，凝哲口中的【若有必要】一半来说都是【必要】的。
既然他已经查清楚了这事儿有方士一族的人插手，那么重云就是必须要入局的一个人，不管方士世家那边是否愿意，这都是必然的。
于是，他找到了看守所，见到了正在探望石权的重云。
门口的看守者伍观是他曾经的下属，而且他是个聪明人，见到江果亲自出现，他就明白了自己该干什么。
哪怕这个看守所是总务司下属的，这里也没用多少总务司的专员，伍观一人便可以决定一些并不重要的事情。
随后，江果就带着重云来到璃月西陲之地。
此地并非是情报中写道的【有巨型魔物复苏迹象】的南天门，而是靠近天遒谷一带。
尽管这里距离南天门并不算特别远，但如果要采取行动，还是会浪费一些时间。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他们在这里遭遇了那个魔物，而且爆发了战斗，其余波也不至于影响到附件的任何村落。
根据江果的判断，那个魔物虽然是在南天门附近被发现了气息和踪迹，但它绝对不可能只待在那个地方——因为情报里还显示了，那位山岳龙王即将苏醒。
作为龙王最忠实的簇拥，这种魔物有很大可能会在龙王降临前为它的王献上一份礼物。
那么对于憎恨人类的龙王来说，什么礼物是最好的呢？
答桉很显然。
冬——冬——
果然，随着地表的震动愈发剧烈，江果的判断也被事实证明了。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令江果和重云都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真是出乎意料...两位，初次见面。”
一位穿着传统方士服饰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的笑容温和，手里却紧握着法器。
“你是...”
只此一眼，江果还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但站在江果身旁的重云，却神情复杂的开口了：“石祁家主，您...又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呢？”
石祁？！
听到这个名字，江果反应了过来。
方士一族在老家主石佰逝世后，很快就推上了一名新的，较为年轻的，同时又是亲近官方的新家主。
这位方士上台之后的确施行了一系列的亲近官方的措施，将方士家族和官方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
但江果却对他没用什么印象。
“我？呵呵...实在是无奈之举。”听到重云的话后，石祁苦笑一声，轻轻放下了法器，语气复杂的开口：“石权所做之事，我已然了解，但族中老人心有疑虑不肯出手。因此，作为家主，我必须要担起责任。”
“责任...原来如此。”
江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他来到这个地方，是想要为石权所犯下的错赎罪，让方士世家里的那些老人不再如此瞻前顾后。
“......”
但重云却欲言又止，最终神情复杂的看了江果一眼。
按照石权在看守所中跟他说的内容，石祁此时出现在这里...目的绝对不是简单的担起责任。
比如...
那个从层岩巨渊中出现的方士气息。
第三百三十七章 传承与诅咒
重云非常明白，任何石家的方士都无法拒绝【觉醒】的机会，普通的石家成员尚且如此，更别提刚刚登上家主之位，地基尚不安稳的石祁了。
石祁如今坐镇家主之位看似风平浪静，实质上一旦出现变数，他就会被立即弹劾从而卸下家主的位置。
对于石家来说，现在什么算是可以左右局势的变数呢？
毫无疑问，就是已经数十年没有出现的【觉醒】了。
丝毫不夸张的说，如果石家内部任何一个人觉醒了血脉传承力量，而石祁还未觉醒，那些阁老们便可以以此为由将石祁赶下来。
——尽管石祁是被牺牲的老家主亲自推上家主之位的。
实质上这个方案从一开始并没有被阁老们当作重点，因为毕竟有数十年的时间没有出现觉醒的族人。阁老们不服石祁是因为他全身心的投入到亲近璃月官方之中，比起方士世家的家主，他更像是璃月七星的下属。
虽然如今的方士世家的确是璃月官方的下属，但阁老们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对他们来说，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方士世家都应该是独立且强大的。
对此，石祁在明面和私下都在努力缓和着关系，但他显然低估了阁老们的顽固。
长此之外，阁老们甚至觉得石祁是个软弱不堪之人，坚信方士世家不能交到这个人的手中。
连带着，他们甚至对已经牺牲的老家主也有了微词。
这个老东西凭着逝世之前的崇高威望直接定下了继承者，无论是反对者还是中立者都没有任何办法，这种独断专行的举措简直是毁了整个家族。
——可怕的是，随着时间流逝，很多人都在阁老的影响下有了这种想法。
为什么如今的方士比起【方士】，更像是【下属】了？
很多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但几乎没有多少人在想，如果没有璃月官方的收编，方士世家也许早在几个月前就将祖地之外的所有产业都变卖出去了。
又或者说，璃月七星真的想要对付他们的话，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甚至天权星一人就足以彻底扳倒这个千年世家，而且还是毫不费力。
但阁老们看不明白。
在他们眼中，七星的历史并不比他们的传承久多少。
只是很可惜，哪怕是重云这个非核心人员都看得非常明白，真正抱有这种想法的阁老们脑子多半有点问题。
因此，石祁此番前来，必定是要去层岩巨渊寻一寻那遗传的方士气息的。
重云不知道江果是否知晓此事，他与这位枢密院灰衣的交集并不多，严格来算他都还没有见过江果几面。
对于石祁，他本身也了解的不多......
算了。
思前想后，重云还是决定先保持沉默，反正石祁的目标是层岩巨渊的方士气息，并不跟他们冲突。
而且石祁的实力的确是不错的，起码在他之上，绝对能够帮忙讨伐魔物。
就在重云心思飞速运转之时，大地上传来的震颤感也在一步步增强。
砰——！
砰——！
剧烈的震动传来，就像大地即将被撕成两半，远古的魔物将要苏醒。
“...两位，准备好。”
江果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哪怕是一向懒散的他也不得不谨慎对待这个东西。
“真的只有两位么？”听到这话，石祁却是面色有些奇怪的说道。
“当然。”
江果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他腰间别着的风元素神之眼已经开始绽放光芒。
“......”
得到肯定后，石祁眼神一凝，他似乎没有想明白。
哪怕现在没有正面对上那个魔物，他也能够感知到它的可怕，很显然这种级别的怪物绝对不是几个人能够轻松拿下的。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璃月官方都应该派出专门的人员处理此事，而是交给两个青年...尽管这两个青年拥有神之眼。
吼———！
忽然，一阵巨吼从地底传来，随后地表出现裂缝，龟裂的土地展示着魔物的力量，撕裂的大地为地上之人铸成了一条路。
路？
没错，裂缝从中间展开，下方却并非实心，而是一个类似于洞穴的地形。
“两位，接下来的仗可不好打，准备好了的话就跟上来吧。”江果冲他们笑了笑，接着毫不犹豫的跳进了裂缝之中。
“等等我！”
重云紧随其后，他也没有犹豫，直接就跳了下去。
“......”
唯独剩下石祁一人还在地上。
他环视了一眼四周，地表的裂缝渗透的到处都是，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坍塌。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下方的裂缝，重云和那个枢密院特工已经跳下去了。
...这也太莽了吧？还是说年轻人都是这样？
他们不仅没有观察周围地形，甚至可能连下方到底有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直勾勾的跳下去了？
这不是纯纯送人头的？
想到这里，石祁看了一眼自己腰间别着的水元素神之眼，接着又看向下方的裂缝。
“...就当是为了后辈。”
随后，他也跳了下去。不过下去之前，他在上方留了一个巩固地质的阵法，虽然无法治标治本，但是能够缓解。
......
地下。
一到了地下，江果就知道坏事了。
周围的环境四通八达，一些角落处还长有元素矿石，地壳十分不稳，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这可跟情报里的不一样啊...凝老板，这次可被你害惨了...”
虽然话语无奈，但江果的表情并没有多么慌张。
他手里还有不少底牌，只要不正面遇上若托龙王，他都可以随时带重云和那位方士家主离开此地。
但话说回来，如果到了要使用底牌的底部，那么就说明这个魔物已经强大到他们完全无法应对了。
在情报中，枢密院白衣给出的推测是：拥有调动常态元素力的古老岩龙蜥。
事实上的确如此，根据江果现在的判断，他们要面对的魔物的确是古岩龙蜥。
但是...
“江果？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这里的魔物只有一只吗？”
重云也发现了不对劲，凭借他纯阳之体的特殊体质，他能感觉到周围有不止一股强大的力量。
“没错，这里的确有不止一只魔物，保守估计有三只。”
此时，石祁也下来了。
坦白来说，他一下来就有点后悔了，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是啊...”
江果也叹了一口气，接着就伸出手，一些风元素朝着周围飞去。
几秒钟后，他收回了手，神情变得有些奇怪。
“魔物的气息的确不止一只...”
“但它们之间，似乎并不是和平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 异变的生物
一般来说，提瓦特上大部分的生物是依靠体内存储的元素力量来迫使自己朝着下一步进化，骗骗花是如此，水元素生物也是如此。
但在这其中，岩龙蜥无疑是最奇怪的一种。
从幼岩龙蜥到岩龙蜥，再到古岩龙蜥，这种生物更多的是依靠时间的沉淀。
唯有时间，才可以创造出真正的古老且强大的龙蜥，也唯有经历过时间冲刷的龙蜥，才拥有最终化龙的机遇和资格。
因此，成长到【古岩龙蜥】这种层次后，这种生物就养成了非常强烈的领地意识，每块地区属于谁都划分的十分清楚明白。
若非有意争夺领土，那么绝对不会出现两只古岩龙蜥撞到一起的局面。
但此刻摆在江果三人面前的，就是两只古岩龙蜥的对垒，当然它们周边还有着数只体态健硕的岩龙蜥。
从外表上来看，这似乎是某种部族之间的交战仪式......
坏了！
江果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石祁和重云，毫无例外都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凝重。
单单一只古岩龙蜥的话，他们虽然也无法剿灭它，但可以用手段控制住它，争取足够的时间让璃月官方的人反应过来。
但如果有两只，他们别说控制住古岩龙蜥，就连想逃跑也没那么容易。
砰！
重物撞击的声音的传来，随着这个声音而来的，还有四周出现裂缝的岩壁，以及上方不断洒下的灰尘。
它们之间攻击的强度越来越高了，照这样下去，恐怕不过几分钟，这里就会坍塌。
“那么现在我们怎么办？”江果的声音很小，似乎生怕声音大了就把那边的怪物引了过来。
“趁它们在互相攻击的时候悄悄绕过去，然后制造一个陷阱...”
重云下意识开口道，不知为何他在经过最初的慌张后，现在的表情还变得有些兴奋。
“诚恳的建议...”闻言，石祁沉默了一下，随后他语气认真的开口：“普通的现金应该对这种层次的魔物起不了作用，而那些大型的阵法和仪器并不是我们现在拥有的。”
“所以？”江果顺势问道。
“所以我的建议是，现在立刻撤离此地，告知璃月官方，拿取能够阻止这些魔物的法器。”石祁的神情非常认真，语气平澹且冷静。
平心而论，他提出的这个做法的确是最稳妥且最安全的，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不会再继续深入。
然而，得到答桉后，江果只是看向了重云。
紧接着，这两个人相视一笑，随后江果就转向石祁，语气认真的开口：“石家主，你说的很对。那么回璃月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这里暂时由我跟重云顶上。”
江果的神情非常真诚，看得石祁有些控制不住的挑了挑眉头。
几秒钟后，这位方士家主才悠悠叹了一口气，接着开口：“我今天要是真的就此离开了，只怕余生都不得安宁了...说说吧，你的计划是什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要是真走了，那就是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而且如果真的要选一个人回璃月港的话，最佳的人选应该是江果才对。毕竟他拥有风属性的神之眼，比之石祁和重云，他的速度无疑要快上很多。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场的所有人里面就他明面上的身份最高。堂堂枢密院灰衣留下殿后，若是牺牲了，有他石祁好受的。
“计划？”听到这两个字，江果一愣，随后摊开双手，一脸无奈的开口：“哪有什么计划？在进到这里之前，我甚至完全没想到这里会有两只古岩龙蜥。”
“......”
闻言，石祁嘴巴微微张开，却又闭了下去。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之前刚刚遇到这俩后生的时候，他们表现的可谓是游刃有余，特别是这个江果，一副懒散的模样让人觉得他绝对是胸有成竹。
然后他跟了下来。
结果来到这个下面之后，他才勐然发现这位年轻的枢密院灰衣好像并没有什么计划。
他石祁一生行事谨慎，今天难不成要栽在这里？
“不过我倒是有个计划...”
就在这时，重云却忽然开了口。
“嗯？”江果和石祁同时转过头去，看向了他。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古岩龙蜥除了本身的鳞甲非常坚硬外，更难以对付的是它可以根据战斗局势不同而改变自身的元素附着，对吧？”
“没错。”石祁点了点头。
在很多年前，他独身一人对付过一只底蕴非常深厚的岩龙蜥，那只魔物虽未达古岩龙蜥的级别，但其实力依旧不低，可以做到大部分古岩龙蜥的手段。
“那么...驱虎吞狼，如何？”重云看向江果，他知道这位凝哲手底下的员工非常清楚这句话代表什么。
“驱虎吞狼...是那本小说里记载的计策么？”闻言，石祁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眼前一亮。
“嗯？石家主你竟然还看小说啊？”江果有些诧异的看了石祁一眼。
这种老家族的传承人居然还有时间去看小说？
这倒是让他没想到啊。
“您也看...”不仅是江果没想到，就连重云也没有想到。
“当然，这很奇怪么？”面对两人惊讶的表情，石祁却是一脸莫名其妙。
虽然换做以前是很奇怪，但在方士世家合并至璃月官方后，族内原本的很多条条框框都被取消了，连带着他这位核心成员也可以明目张胆的看小说。
——事实上，在文学领域，他真的非常崇拜凝哲。
甚至他如此亲近官方，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受了凝哲作品的影响。
“那样最好，这两只古岩龙蜥聚集于此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它们就是互相攻伐...如果我们能够诱使它们承载的元素变成相互克制的，那么就可以让它们两败俱伤。”
说到这里，重云停了下来，而很快，江果的接了过去。
“...然后，驱使那些簇拥它们的岩龙蜥进攻受伤的古岩龙蜥。按照生物的本能，岩龙蜥们无法拒绝使自己进一步进化的机会。”
江果的声音很轻，几乎没有什么起伏，却让石祁频频侧目。
古岩龙蜥拥有一定程度的灵智，想要在短时间内驱使它们并不现实，但簇拥着它们的岩龙蜥可没有。
“明白了，接下来需要怎么做？”仔细一想，发现这件事的确有可操作性后，石祁也不再犹豫。
“接下来嘛...”
江果看向周围四通八达的洞口，以及上方摇摇欲坠的岩壁。
“首先找到它们交战的地方，然后...给它们送上一份礼物。”
第三百三十九章 时间冲刷下的岩石
璃月郊外。
决定了计划后，三人不再停留在原地，而是选择直接向着周围分叉的道路前进。
地下空间四通八达，看样子这里被岩龙蜥提前光顾过，离开此地的道路少说有五六条。
以普通情况来说，这会给探查工作带来非常大的阻碍。道路崎区复杂是一回事，周围有可能突然冒出一些元素生物来又是另一回事。
但还好江果提前召集了风元素将周围的路都检测了一遍，找到了它们最终指向的地方。
说来有趣，别看这里的道路分叉极多，极度崎区复杂，但所有分出去的路最终都指向了一个相同的位置。
而那两只古岩龙蜥，此刻就在那片巨大的空间内。
不过...
根据江果探测到的气息显示，这两只古岩龙蜥似乎停手了，没有像之前那样相互攻击。
也正是如此，江果等人所处的空间才没有坍塌。按照它们攻击的强度，恐怕再来个几下，这里上方的岩壁就会彻底崩溃。
......
巨大的石制空间内。
两只体型庞大的古岩龙蜥相对而立，它们的身上已经汲取了元素力，整个身子呈现一种火焰般的颜色。
拥有一定智能的它们知道，对方毫无疑问跟自己有着同样的能力，因此想要凭借元素力的压制来胜对方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所以它们近乎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汲取同样一种元素——最具破坏力和最为狂暴的火元素。
事实上火元素的增幅的确非常可怕，它们每一次向对方发起攻击，都会带动相当一大片的火海。炙热的烈焰甚至将周围的岩壁都给灼烧成了另一幅模样，漆黑的一片又一片。
“......”
此时，江果等人已从各个通道离开，各自来到了这片空间的入口处。
来到这里后，他们才发现这里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
因为通道在这片空间的上方就停下了，两只古岩龙蜥真正待着的区域在下方百米处。
按照江果原先的估计，所有的道路乃至于这片空间都是岩龙蜥挖掘出来的，所以它们最终通向的地方才如此趋同。
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下方的空间浑然天成，并且处于通道口的下方，岩龙蜥绝对不会有意建造一个如此不合常理的空间。
三人各处于一个通道的出口，互相之间距离百米以上，而且此时显然不能通过言语来交流。
不过哪怕如此，江果也在这两位队友的脸上看到了名为懵逼的表情。
——他们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种情况。
重云还好，他似乎有心理准备；但石祁的表情就精彩多了，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剑状的法器，剑身流转着水滴，似乎激活了某种能力。
毫无疑问，这位方士家主原本已经打算动手了，结果一到这里才发现，他离目标还有着几百米的高度落差呢。
这种高度他要是贸然发起进攻，也许能够给古岩龙蜥带来重创，但他自己也得摔死在下面。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已经激活了法器，展开了攻击姿态...换句话说，他的力量已经在源源不断的消耗了。
所以他看向江果的眼神中充满了懵逼，这可跟计划中的不一样啊！
而江果回以一个微笑。
欸嘿，他也不知道这里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风元素只能锁定大致的范围以及范围内的生物气息，关于地形的纵深是没有办法测量的。不过也确实赖他，如果再谨慎一点，肯定能够想到这种可能性...吧？
“......”
这个笑容原原本本的传到了石祁的眼睛里，这位坚毅的男人嘴角一抽，随后一言不发的看向下面。
他开始非常认真的计算高度了。
如果直接从这里跳下去，那么算上高度和他自己原本积累的力量可以重创其中一只古岩龙蜥。还好它们汲取的元素力量是火焰，如果是水元素的话，他还真不一定能够造成有效的伤害。
只不过这个方法有一点小小的问题，那就是他本人大概率会寄在这下面。
如果从这里打开风之翼跳下去，然后在半路上发起攻击的话，摔肯定是摔不死他的，但造成的伤害显然会降低不止三四层，那样可能就无法对古岩龙蜥造成可观的伤害。
而直接用风之翼去到地底的话...
不出意外，他将要直面两只古岩龙蜥的攻击，那还不如让他赌一次机会重创其中的一只。
在石祁的右手边，处在另一个通道出口的重云也在低头思索着什么，但他倒没有像石祁那般表情变化。
他双手在眼前比着高度，似乎在肉眼测量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下方究竟有多远，但比了十几秒后，他又有些泄气的放下了手。
在启程之前，江果将一瓶小型的药剂交给了重云，说是只要将这个药剂洒在古岩龙蜥受伤的部位，就可以让其他的岩龙蜥奋不顾身的去攻击它。
这种药剂重云此前可谓是闻所未闻，但炼金科技这种事情本来就很神奇，加上江果的枢密院背景，拥有这种东西也不奇怪。
不过这玩意有一个极大的限制条件，那就是其本身非常脆弱，如果不是近距离将其洒在古岩龙蜥身上，很有可能在靠近它之前，就会被摧毁。
——原本这一点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古岩龙蜥虽强，但它本身的移动速度非常缓慢，只要找准时机，近身并不困难。
但现在他在百米之上的高空啊！
更别提现在这俩古岩龙蜥还是火元素依附的状态，炙热的火焰恐怕可以让这种药剂在触碰到古岩龙蜥的鳞甲前就将其蒸发。
“江果，现在怎么办？”
虽然重云没有说话，但他的意思原原本本的传到了江果的眼中。
对此，江果的回应非常简单。
“我也不知道。”
江果回以一个笑容，跟之前对石祁的笑容几乎相同，不过这一次多了一丝无奈的味道。
本想着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这些魔物，但从现在看来，还是免不了一战啊。
想到这里，他缓缓掏出了两瓶跟重云手里品质一模一样的炼金药剂，只不过是特大号的，一瓶大约有重云手里的五倍大。
随后，他毫不犹豫的将这两瓶药剂扔了下去。
啪！
药剂瓶破碎，炼金药液散落满地。
随后...原本已经暂时停止互相攻击的两只古岩龙蜥忽然开始躁动，它们身上的火焰元素愈发膨胀。
吼！
随着一声怒吼，簇拥在两只古岩龙蜥身旁的岩龙蜥忽然开始撕咬起了周围的同胞，场面一下子就变得无比混乱了起来。
“好了，两位！”
江果冲着他们大声喊道：“如果你们有什么计划的话，现在就是最佳时机了！”
在浓缩药剂的影响下，哪怕是古岩龙蜥也无法抵御这种本能的冲动...
“好。”
石祁第一个跳了下去，他本就打算下去打一场。
然而重云却没有动作，他只是有些疑惑的看了江果一眼。
“干嘛？我可没有坑你啊。”江果摆了摆手，视线放向下方。
“没有坑我？”重云一愣，随后想起了什么似的，立马看向已经抵达底部的石祁。
卡——
下一秒，所有的岩龙蜥身形一顿，紧接着，它们缓缓转向，看向刚刚抵达底部的石祁。
“......”
持着长剑的石祁忽然明白了什么。
第三百四十章 局中局
所谓驱虎吞狼之计，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23sk.
因为在提瓦特大陆上，这条计策出自凝哲所写的历史幻想类小说《三国演义》。
其意非常简单，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驱使强大的一方势力去攻伐另一方势力，从而使其达到两败俱伤的结局。
不过这种计策好用归好用，弊端也不少。
首先需要一名诱饵，一名有着足够诱惑力的诱饵。只有他入局，并且完完整整的摆到两方势力之前，才能使得局中的虎狼有动作。
其次，“虎”可能在吞下了“狼”之后势力大增，从而达到设计之人都难以抗击的程度......
作为设计之人，必须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在计策发生之时保全己方的有生力量，为的是最后的一击迅速而致命。
江果很显然并非愚笨之人，在见到下方的情况后，他立马就做出了调整。
从客观角度来说，在场的三人中实力最强的是石祁。
他获得神之眼的时间比江果和重云的年龄都长，这也意味着他对元素力的感知是三人中最敏锐的；同理，在元素生物的眼里，他可比重云和江果要“诱人”很多。
从主观角度来说...
让重云或者自己去冒险？算了吧，虽然他有着保命的底牌，但直面这些魔物还是太麻烦了。
而且他也能够保住石祁的性命，最多是让他受点伤而已...他的敌人可是两只古岩龙蜥和一大堆岩龙蜥哎，受点伤不是很合理的吗？
退一万步来说，石祁应该也很满意这个方案。
因为他需要【功劳】，而且是会逼得他受伤的大功，最好是能让七星为其侧目的那种。
比如石佰老爷子在群玉阁上做的那样。
因此，下方的石祁只是非常不爽的瞥了江果一眼，随后就认真的挥舞起了长剑，卷起一层又一层的水流，在一大堆发狂的岩龙蜥中灵活的躲闪。
而江果和重云就这么站在上方，一脸认真的看着下方四处躲闪，偶尔还被一堆岩元素糊脸的石祁。
啊...
不得不说，老一辈的强者就是不一样。他们战斗起来非常注重节奏，而且由于其水元素神之眼的附着，那长剑挥的跟跳舞似的，观赏价值极高。
古岩龙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起攻击，它们似乎是受到了某种东西的制约，至今还在压制自己的本能。
以普遍理性而论，它们早该对石祁发起攻击了，但它们就是稳如泰山，只能说明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它们的思想。
那么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够控制堂堂的古岩龙蜥？
答案很显然...
“若托龙王...你的影响力已经蔓延到这里了吗？”
江果的眼神平静如水，从石祁下到底部开始，他周身就开始围绕上了风元素。
据枢密院记载的一些上古秘闻显示，若托龙王是天生的岩龙之王，而岩龙即是古岩龙蜥化龙之后的存在。….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可以在战斗的时候根据形式不同而汲取不同的元素力，从而改变局势。
这种能力在幼岩龙蜥成长为岩龙蜥之时便具备了，但这个阶段的能力并不够强大，当它们成长为古岩龙蜥时，这种汲取元素力的能力才趋于成熟。
至于若托龙王...
事实上，官方并没有任何与其对敌的第一手资料，只能根据一些考古的考察以及对岩龙蜥的研究得出一部分结论。
毫无疑问，这种元素生物之间会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这也是为什么当两只古岩龙蜥同时出现时，江果等人会如此惊讶。
而如果证实了这一点，其实接下来反而更好操作了...
“重云。”
思绪闪过，江果对着此刻在他对面出口待命的重云开口：“等会看我指令，一旦我扔出这个东西，你就立刻用最强的攻击手段攻击它！”
说罢，江果扬了扬手里的一枚浅金色的宝石状物体。
“明白。”
重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应了下来，并且从一下秒开始积蓄力量。
他如今最强的攻击手段是利用自身纯阳之体刺激神之眼，使其爆发出更深层次的寒温，随后再将这股力量附着于法器上，发起一次元素攻击。
只不过...
重云偷偷瞥了一眼下方的石祁，此时这个要强的方士家主正在全身心的与岩龙蜥缠斗，丝毫没有发现上面发生了什么。
他不知道还好一点，因为重云的这一招是大范围的攻击，保守估计下方的包括两只古岩龙蜥都再攻击范围内。
江果静默了下来，他一方面在感知自身所聚集起来的风元素，一方面在同步重云那边的气息，手中紧紧攥着那颗金色宝石。
感受到周围的力量愈发浓厚，江果缓缓低下了头，似乎在测算着距离。
三，二，一......
“重云！”
下一刻，江果猛的将手里的宝石朝着下方掷出，萦绕在他身旁的风元素也朝着那边疾驰而去。
紧接着，距离底部约一半的距离处，一个巨大的冰蓝色法阵忽然行程，随后一把由坚冰铸成的冰魄大剑在其中形成。
剑尖刺入宝石内部，金色的光芒在一瞬间照耀了周围的岩壁。
吼！！
几乎是同一时刻，古岩龙蜥有了动作，它们在肆意的向周围宣泄着怒吼，崩腾的火焰席卷了整个地面。
“我去！”
正在下方秀身法的石祁忽然感到周围一热，接着下意识抬起头，又发现头顶出现了一柄巨大的冰魄巨剑。
此时此刻，冰火交加，他正处于地底。
“你们这些年轻人...”
石祁狠狠的瞪了一眼上，随后双手一捻，浑身气势暴涨，长剑自动附其身后。
深蓝色的水元素从他身旁涌现，极其严密的将他包裹在其中，其中也有不少水元素化作利剑，刺向周围的岩龙蜥。
被火焰灼烧的岩龙蜥骤然受到水元素利剑的攻击，根本防不胜防，一击下去就倒下了起码五六只岩龙蜥。
做完这一切后，上方的冰魄大剑也快抵达了底部。
感受到周围那深入骨髓的寒温，以及头顶那锐利的巨大剑刃，石祁露出了又无奈又有些欣慰的表情。
但下一秒，他就非常老实的用水元素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砰！！！
巨剑落下，深入地底，下一刻又爆裂开来。
随后，风元素从中涌现，强烈的扩散反应席卷整个地底。
一套组合拳打下来，两只古岩龙蜥已然低下了头颅，它们来不及汲取合适的元素力来反制攻击，此时它们还是火元素附着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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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击溃与一丝意识
地下洞穴。
冰铸巨剑落下后，下方就陷入了一片静寂之中，岩龙蜥的怒吼和周围岩壁的震动都消失不见。
同时，大量的水雾从下方蒸腾出来，视线受到了极大的阻碍，位于上方的江果和重云都无法看清楚下面到底情况如何。
不过他俩似乎都很有耐心，又或者说非常有信心。
那些古岩龙蜥在感官和思维都受到干扰的情况下，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转换自身的元素属性，那么它们就会结结实实的挨上这么一击。
这一击的威力超出了江果的预料，哪怕他处在影响范围之外，依旧能够感受到冰剑爆裂时的威力。
想必这种手段就是奥赛尔一战时，重云和宁彧共同施展的那一击。
当日便可封冻整个近海，如今有些岁月过去了，重云的控制力也有了不小的进步，冰铸大剑毫无瑕疵，就像是最精巧的工匠锻造出的那样。
“重云，你还好么？”
透过浓浓的水雾，江果对着对面开口道。
“我...我还好。”重云似乎被水雾呛到了，轻咳了一声后接着开口：“只是有点脱力而已，休息一会儿就好。比起这个，我更关心的是...”
随后，他看了一眼下方，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寂静是一个好事，因为这毫无疑问代表着岩龙蜥们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但同样的或许也是个坏事，因为石祁也没有任何动静。
“确实。”
听到重云那有些担忧的语气，江果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下方。
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挥了挥手，风元素从周边涌来，将空气中漂浮着的水雾吹散。
咔——
随着水雾消失的那一刻，最底部的一个两三米的柱形冰块碎裂开，随后石祁从里面走了出来。
“......”
从冰块中离开后，这位倔强的中年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被空气中弥漫的水雾给呛到了。
“咳...咳咳！”
连着咳了好几下后，他才长舒一口气，接着一下子坐在了地面上。
“好几年没有打过这种仗了啊...上一次如此搏命是什么时候呢...”
地面残留着一些冰渣，但对于石祁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他现在真的很累，需要得到充足的休息。
哪怕此刻他屁股下面就有几块冰渣，他也屹然不动。
“看来没事...”
江果咽了咽口水，没想到这位方士世家的家主居然这么强，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啊，祁叔果然没有留手...”重云倒是放松似的呼出了一口气，有些感慨的说道：“果然只要给予他适配的元素力，他就能够根据现场临时反应出全新的术法。”
“等等，你是说这招是他临场做出来的？”
闻言，江果大受震撼。
这种级别的防御性方术甚至已经快要接近群玉阁的防御阵法强度了，江果原本还以为这是石祁压箱底的能力，但看重云的意思，这似乎是石家主即兴想到的？….那这是否有点...
作为一名战士，石祁的天赋是不是有些过于强大了...
“没错。”重云点了点头，随后解释道：“根据权叔所说，祁叔当初被老家主独自派往北境历练，他的成年礼就是一张长途旅行的票据。”
“在那个凶险之地待了十几年后，祁叔得到了神之眼，同时一身术法也出神入化，实力一跃成为了石家最核心的那一类。”
“既然是有着如此背景的强者...那为什么石权还要一门心思扳倒他呢？”
江果就有些不解了，哪怕仅仅凭着这些经历，石祁就算不是老家主钦定的传人，他也必将是核心成员。
这种人物，其他势力供着还来不及呢，他们居然想着要扳倒他？
“这个嘛...我就不清楚了。”重云摇了摇头，他本身就不甚在意这些东西，他也懒得去想。
“...算了。”
江果看向下方，水雾已经被驱散的差不多了，能见度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情况。
此时此刻，下方的两只古岩龙蜥无力的垂到在地面，身体有着微微起伏，似乎在象征着它们气息未绝。
而它们身旁，数十只岩龙蜥倒在地上，浑身长满了冰刺，生机已然断绝。
——果然。
在药剂的影响下，这些岩龙蜥甚至连最基本的防御手段都没有做，而是直接无比疯狂的攻击着其他生灵。
在本能的驱使下，它们最终完完整整的挨了冰铸大剑以及冰爆的攻击，此时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走吧，我们下去看看。”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江果先一步跳了下去，风之翼展开，稳稳当当的落到了地上。
“嗯，好。”重云也紧随其后，来到地底。
来到地底后，他们非常默契的没有去管坐在地上调养自身气息的石祁，而是直接来到了古岩龙蜥的身旁。
两只庞然大物气息尚存，但它们似乎已经失去了对周围感知的能力，哪怕江果已经站到了它的眼前，它也没有任何动作。
就这么倒在原地，像生命马上走向结束时的疲软生灵。
“身躯已经不堪重负，但意识尚存...不错，这种状态是最合适探查情报的。”
江果只是看了一眼，便确定了眼前这只古岩龙蜥的状态。
随后，他拿出了一个类似于针筒的设备，毫不犹豫的将其插进了古岩龙蜥的躯干。
针尖刺入其躯体的一瞬间，古岩龙蜥发出一丝哀鸣，淡金色的能量团从针尖蔓出，被收缩进了针筒内。
“嗯......”江果的表情平静如水，他的语气同样如此：“它的意识仍受另一个存在干扰，但随着其身躯的衰败，这股干扰也在不断减弱。”
“......”
重云一言不发，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一直没有个正形的枢密院特工有点陌生。
又或者说...这才是一名枢密院灰衣特工所该有的样子。
“除此之外...其躯体内是否有异变呢...”
江果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在检测完这个东西后，他又将手贴上了古岩龙蜥的鳞甲。一些轻微的风元素随着破裂的鳞甲钻进了它的躯体内，开始在里面肆意的窜动。
几秒后，江果收回了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就像一个刚刚完美完成手术的医生，江果带着笑容看向重云。
但他说出的话却并不符合他的笑容。
“重云。”他说，“我们有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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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龙王的愤怒
大麻烦？
听到这话，重云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
剩下的那只古岩龙蜥半死不活的倒在地上，其他的岩龙蜥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里是地底，再加上先前两只古岩龙蜥交战时的动静，其他的元素生物基本不可能会来到这里。
那么问题来了，哪来的大麻烦？
“唔...”
江果也看见了重云疑惑的表情，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猛的一掌拍向身旁的古岩龙蜥。
嗞——
出乎重云意料的，江果手掌所覆盖的地方，竟然传出了类似于融化的滋滋声。
可是...
眼前的这只古岩龙蜥，它身上汲取的火元素早就被消耗殆尽了啊，它自己的身体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是吧？除非古岩龙蜥发生了本质的变异，否则这种情况非常不合理。”江果收回了手，用自己的衣角擦了擦，随后再看向重云接着说：“古岩龙蜥本身并不具有元素力，它并不能自己驱动元素力，而是将其汲取至己身之后加以使用。”天籁小说网
“没错。”重云点了点头。
“那么...”
江果叹了一口气，神情变得有些无奈。
“什么生物，可以大规模驱动元素力，且自身的肉体强度非常高？”
闻言，重云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头。
江果却并未停止，他接着开口。
“什么生物，可以调动地脉中蕴藏的元素力，并且借以地底的传送网络将其送到各地？”
听到这话，重云皱起了眉，他似乎猜到江果的意思了。
“以及...”
江果顿了一下，接着说出了最为显著的一点。
“...什么生物，才可以控制古岩龙蜥，并且迫使它们汲取同一种元素力——又或者说，强迫它们【容纳】某种元素力？”
答案非常显然，重云已经猜到了。
“若托龙王...”
重云喃喃道。
“是啊...”江果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古岩龙蜥，接着又看向离他较远的那一只，摇了摇头，“我们猜错了。它们身上的火元素附着从一开始就不是它们自己汲取的，而是那位岩龙之王强行灌注进它们身躯的。”
因此，它们的举动才如此怪异。
怪不得石祁来到眼前时它们并没有发起攻击，原本江果猜想是它们的思维被控制住了，但现在看来，它们只是在用全部精力抵抗火焰带来的痛苦罢了...
它们并没有被控制，又或者说，岩龙之王只能影响它们的思维，而不能控制。
“这可真是...”重云沉默了接近一分钟，最后才语气复杂的开口：“...让人意想不到啊。”
怪不得这些魔物来到此地后，并未第一时间向人类发起攻击，而是在地底建立一个深达数百米的空间...
怪不得这两只古岩龙蜥并未发生想象中你死我活的厮杀局面，直至他们抵达这里时，都没有发现这两只古岩龙蜥身上有什么伤痕...….怪不得它们并未在最后时刻选择撞毁岩壁，让偷袭它们的人与它们同归于尽...
原来从一开始，它们就没有敌意。
它们不远千里来到此处，摒弃了古岩龙蜥刻在本能里的领地意识，只是为了寻求【同伴】的帮助，从而让自己摆脱这种痛苦。
跟随它们的岩龙蜥也并非是它们的属下，而是感知到了古岩龙蜥的痛苦，选择守在它们身旁，等待时机将其吞噬...
“岩龙之王...他的愤怒究竟到达了一种怎样可怕的程度，竟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情...”
重云轻轻的用手抚摸了一下古岩龙蜥的身躯，刺骨寒温从它的身躯中逐渐漫出，已经无力回天了，哪怕是他也无法将寒气驱散。
但是...
一股温热的感觉从重云的手中蔓延，覆盖在了古岩龙蜥的身躯。
这是属于纯阳之体的力量。
似乎感受到身上的痛苦被缓解了一些，这只几近弥留之际的古岩龙蜥费力的张开了眼睛，一双黯淡的眼眸看向了重云。
感受到注视，重云也下意识看了过去。
“......”
一番对视，重云看到了那双眼眸里的情感。
它分明在不解。
为什么它会遇到这种事情？为什么它会被【龙王】所惩罚？为什么又会有几个人类来将它杀死？
以它的智慧，显然想不明白这背后的博弈，但这并不妨碍它的疑惑和悲哀。
它的领地远在璃月的西北边，那里几乎没有人烟，它的半生也都在沉睡之中，没有造成过灾难。
但它依旧在最后的时刻落到如此结局。
甚至...炽热的烈焰和刺骨的寒温，它是被一种堪比极刑的方式杀死。
“...抱歉。”
重云的手轻轻抚摸着它的鳞甲，在寒冰的影响下，原本坚硬的鳞甲已经变得脆弱了起来。
“......”
古岩龙蜥不明白这个人类在说什么，它也想不明白了。
咔——
它身上最后一片相对完整的鳞片也破碎了。
千百年岁月成长起来的古岩龙蜥，仅差一步便可化龙的存在，就这么在地底闭上了眼睛。
此情此景，哪怕是江果，也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敢肯定，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会原原本本的传递到若托龙王那里。
从某种意义上，在场的包括石祁在内的三人，在璃月港凡人强者里也算是第一梯队的。除了一些隐世的强者外，他们就算是个体层次里最高的战力。
这一次，若托龙王居然如此谨慎，拿古岩龙蜥当作消耗品，来试探凡人的实力...
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想必他们在战斗中使用的所有手段都被察觉了，包括凝哲一早交给他的炼金药剂。
理论上，只要纯度足够，这种东西对任何元素创生物都有效。
一旦需要直面若托龙王，那么就可以以此为诱饵，将其引开人流量最大的聚落地带，最大程度上降低损耗。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下。
那就是若托龙王不知道这是诱饵...
但现在，恐怕这个计策已经没有用了。
“...我们需要调整计划了。”江果呼出一口气，神情恢复了平静，“我等会要返回枢密院报告情况，将此上述七星。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我先将祁叔带回世家。”
重云收回了手，他似乎还没有从古岩龙蜥的注视中回过神来，整整十几秒后，他才接着开口：“...然后我去枢密院找你。”
“好。”
江果点了点头，随后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调息自身的石祁，接着就将风元素汇聚了起来。
他并未在此战中消耗太多的力量，因此尚有余力将三人一同带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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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无以归附
层岩巨渊。
璃月官方的动员速度不可谓不快，仅仅不到半日，一支装备精良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此处。
领头者是一名来自辉山厅的老者，年龄虽大，眼神却坚定，身形也丝毫不佝偻。
队伍的构成非常完整，既有学者，也有前岩军，甚至还有几名特工和方士在其中。
他们的原计划是迅速抵达此处，然后对七星阵法进行基本的调查，首先探明阵法失效的原因。
若阵法本身受损，那么他们就会镇守此处，等待后续部队进行修缮。
如若阵法本身未遭到任何破损，那么他们就会直接进入层岩巨渊，在矿场中寻找线索。
但很可惜的是，他们如今连阵法都见不到。
因为入口处，已经被某种东西给挡住了。
此时此刻，从外界看上去，这里已经被某种堆积的能量团所封闭，天然形成了一座比七星阵法还要可怕的防御机制。
人们不知道这些能量团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们只知道这种东西是从层岩巨渊中源源不断渗出的。
学者们绞尽脑汁也无法理解这一情况的发生原因，最终他们只能堪堪得出结论：【这种异象绝不可能是自然发生的，层岩巨渊的地脉环境虽然复杂，但不会出现如此动荡。因此，发生这种情况，只有可能是人为的，有人在入口处故意建立了这一防御机制。】
毫无疑问，学者们的回答具有正确性和逻辑性，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问题。
究竟是怎样的人物，才拥有调动那么多元素力的能力，而且还能够让那些元素力相对稳定的守在一个位置？
学者们建议，若有必要，可以靠近一点正面收集这些元素，然后他们可以据此进行新的，更加细致的研究..
但是。
此人是敌是友还尚未可知，贸然行动的话会不会激怒他...
在这种时候，这支队伍的局限性就显露出来了。
虽然队伍的构成非常完整，但缺乏一个真正能够打破局势的人，也就是缺乏一位真正的强者。
他们这支队伍中拥有战斗力的人不少，满满一个千岩军小队，但其中拥有神之眼的却只有一位，也就是千岩军队长。
队长拥有岩属性的神之眼，但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那些能量团，他就知道那个地方绝非自己可以轻松抵达的。
至于直面那些东西，然后收集？
开玩笑呢！
那个地方一直围绕着风、火、雷、水等各种元素，别看现在神奇的没有进行元素反应，但他敢肯定，只要自己一靠近，那些元素力就会立马给自己开一个大眼。
领头的老者显然也明白这一现状，于是他亲自出口驳回了学者们的提议。
按照常理来说，他们现在应该在这里安营扎寨，做好最基本的防护和维修工作，以等待后续部队的支援。….但很现实的一点是，他们是先头部队，而先头部队绝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
只是话又说回来了，他们究竟能做些什么呢？
七星阵法被覆盖在了元素能量团内，如果不能解决这些能量团，那么就不能见到阵法；而相应的，想要进到层岩巨渊之中的话，也需要破除能量团。
总而言之，现在的拦路虎是能量团，不解决的话他们只能蹲在这里看老鹰呲牙。
说起老鹰呲牙，不得不说，这里的老鹰确实要比绝云间的要大一些...
不，不对，怎么能真的想这些事情呢！
经过短暂的恍惚后，老者揉了揉额头，仔细的观察起了周围的景象。
入口周围，有一个规模不大的营地，里面存放着数量不多的物资，看样子是之前驻守此地的千岩军留下的。
那些千岩军将士已经被提前接走了，但他们撤离的时候并未将物资也一同带走，因此一些食品和下矿所需要携带的设备都还留在这里。
——并没有什么价值。
至于另外的地方...
老者环视四周，什么值得摸索的地方都没有，这里早就因为常年的开采和挖掘而变得光秃秃...
等等！
东北边，山崖之下，那里好像有一堆盗宝团？
盗宝团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情报里显示，盗宝团的一位首领带着一支队伍进入了层岩巨渊，而后再也没有出来过...那么这支队伍是来做什么的呢？
......
上层矿场。
空气中飘散着的各种元素力已经几近消散，凝哲哪怕不撑起护盾，也能够安然待在里面。
当日，那些元素力并非是被收了回去，而是被凝哲转移到了外界。
此时此刻，凝哲已经坐了下来，甚至神情都变得有些惬意。
站在他对面的人则是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也不动，似乎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座雕塑。
——几分钟前。
正如凝哲所猜想的那样，这个家伙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将这些精纯的元素力杂糅在一起，并且利用自身的特性，试图创造出不属于提瓦特大陆上的第八种元素。
而结果很显然，他失败了，连带着他对周围这些元素的控制也失去，顺理成章的被凝哲所接管。
“...我说啊，你本身确实够特殊的。”坐在地上的凝哲缓缓开口道：“但你作为一个新生的意识，第一手就想做的这么多，是不是有些托大了啊？”
“......”
他没有回应，一如之前那般沉默。
“别自闭啊，跟我聊聊天怎么样？”凝哲倒是没有停下，他继续开口：“我有个朋友，他也做过跟你差不多的事情。不过区别在于，他想要融合两种元素，而你想要融合整整七个元素而已。”23sk.
“至于结果，我就不知道了，但我之前见到他的时候，确实是失败了。”
“所以你瞧，我那朋友天资卓越，所做之事比你简单还尚且失败，你又为什么要自闭呢？”
“这种事情本身就不是一蹴而就的....”
凝哲的嘴跟机关枪似的一刻不停，他似乎真的被憋坏了，一口气说个不停。
而站在他对面的那个人，依旧是不为所动。
“...啧。”
见状，凝哲不爽的“啧”了一声，接着就看向出口。
几秒后，他好似无意中开口：“外面似乎来人了啊...盗宝团？”
咔——
听到“盗宝团”三个字时，宛若雕塑的人有了动作，他转过身子，看向凝哲。
“呵...只有这个字眼能让你有所动作么？”
凝哲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不过...”
“外面可不只是有盗宝团，还有千岩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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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破开
层岩巨渊。
先遣小队建立的临时营地内，一伙儿盗宝团被绑在此处，他们身旁还有一大帮千岩军将士守在这里。
盗宝团个个面如土色，为首的那个壮汉更是一脸麻木。
他们是参加修吉发起盗宝团会议的其中一支，不过当时他们为了避讳璃月官方的视线，并没有选择加入，而是在修吉已经入局之后才偷偷摸摸来到这里。
他本想着，璃月官方已经撤离了层岩巨渊，就算他们派人来也只会是追捕修吉的精锐小队，只要他们这伙人稳当一点应该不出问题。
结果没想到的是，这里居然有一支满编的千岩军小队！
而且还个个身手矫健，他们哪怕在被发现的那一刻就选择四散逃开，结果还是被一个不漏的抓了回来。
最关键的是，他们被抓了之后，千岩军和那个看上去是领导者的老头压根就不审他们，就仅仅是把他们绑在这里。
——还让一大堆千岩军守着。
岩王爷在上，我们嘴巴一点也不硬啊！你要是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我们知道的，一定半句话都不会隐瞒啊！
盗宝团的领头人如此想到，但他不敢开口，因为他能够清晰的看到面前那位千岩军身上壮硕的肌肉。
这位肌肉勐男就是刚刚自己逃跑的时候给自己一拳的那位。
好家伙，那一拳直接把拿在他手里防身的石头给击碎了，硬是给他干晕在了地上。
毫无疑问，现在那个老头安排他来看守自己，就是为了恶心一下自己。
老天爷啊！
自从他们数个月前被飞云商会的行秋少爷摆了一道后，他们就老老实实的过了那么久的安生日子，结果没想到这第一次手痒了想做点事就被撞上了！
说到底他们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就是劫了几次丝绸，然后道出了几次护卫队人员的底裤颜色而已......
就在这位领头人头脑思绪乱涌的时候，那位领头的老者过来了。
他先是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被绑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盗宝团，然后皱着眉头对千岩军开口：“还没招么？”
“没错，他们一句话也不说。”壮汉认真的回道。
“真是稀奇...”老者又瞥了一眼这些盗宝团，眼中多了一丝好奇：“这些家伙平日里可谓是一碰就招，怎么今天被绑了这么久嘴巴还硬，难不成他们这里真的有秘密？”
“不清楚，长官。”千岩军壮汉一板一眼的开口：“我认为他们撑不了多久，只要再耗上一段时间，他们一定无法坚持下去。”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们缺少时间啊。”老者叹了一口气，接着目光就放向了那位盗宝团领头人上，“从他们的首领下手吧。非常时期可以不计手段，务必要让他把嘴张开。”
“是，长官。”应下后，这位千岩军便摩拳擦掌的走向了盗宝团领头人。
….“等...等等！”
此时此刻，这位首领才恍然反应过来，见到壮汉一步步朝他走来，他立马高声开口：“我说！不管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哦？”
闻言，本来已经转过身去的老者又回过头来，饶有兴趣的看向他。
与此同时，他轻轻摇了摇头，正在前进的千岩军壮汉也停下了脚步。
“对！我们无意于璃月官方为敌！”见状，盗宝团首领立马表起了忠心：“只要是我们知道的，一定毫无保留！”
“这样最好。那么说一说吧，那位叫做修吉的首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老者脸上带着微笑，语气不急不慢。
“修吉...”
虽然心里早有预料他们是为此而来，但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他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这事儿是璃月盗宝团高层都知道的，但目前看来应该只有他一个人被逮住了，一旦泄露了出去，所有同行都会知道是他出卖了修吉。
这样一来，他以后就更难混了。
但是...
如若不说，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就是牢狱之灾，单单是他一个人倒无所谓，关键是他身后那么一大帮兄弟...
那些兄弟可都是跟他挺过了那段遵纪守法时光的，值得信任的人。
十几秒后，他做出了选择。
“大人，修吉在上一次盗宝团高层集会中提到过，他要深入层岩巨渊，然后拿到一个病毒式的宝物...”
“病毒？”老者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皱起的眉头。
“没错！”他肯定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具体是啥，我也不清楚，但据修吉所说，这种玩意的传播和繁衍速度非常快，而且可以依附在人类的身上...”
“修吉说，这种东西最可怕的地方在于，目前根本没有什么有效手段可以防御这种病毒，一旦被其感染，宿主就会逐渐丧失理智...”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老者。发现他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后，才颇为谨慎的继续开口：“修吉打算通过这种手段威胁璃月官方，以他的意思来看，只要他取得了这个东西，他就能够做到这一点...”
“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在那次会议上拒绝了加入...”
他又瞥了一眼千岩军壮汉，随后终于停了下来。
妈耶，这一次他说的话要是传出去了，别说是璃月盗宝团，就连整个提瓦特大陆的盗宝团都容不得他。
沉默思索了一会儿后，老者缓缓开口：“不错。真实性我们会去核实，接下来就劳烦你们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了。”
“是，当然，当然！”闻言，要不是手脚被缚，他都要举起双手赞成了。
现在他们被抓住了还可以狡辩说是被屈打成招，若是直接被放走，那么他们可就真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骨头软】虽然是每一位盗宝团的必修课，但这种玩意不能被拿到明面上来，私下骨头软和明面上出卖同伴是两码事。
“好了，逢尚，我们走吧。”老者也不再管这些盗宝团，招呼了一句壮汉后，就来到了另一侧。
作为辉山厅的负责人之一，在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他就明白这种病毒是什么了。
正因如此，他才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在百年前，那种病毒畏光，但现在可说不准了。
人在原神，正在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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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会和
层岩巨渊，入口。
凝哲已经站了起来，他无比精细的操控着元素力朝外界不断涌去，自己却在不断靠近那个再一次陷入沉默的家伙。
这个自称是冈格尼尔意识的家伙并不纯粹，起码以凝哲的推测来看，他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武器意识。
哪怕他知道很多黑暗世界的隐秘，但他一方面的细节却又表现着他对提瓦特大陆上的某些东西非常熟悉。
比如他提到了【伯阳】、【方士】以及【盗宝团】这类名词，同时又表露出了不符合其武器意识的情感波动。
对于一把刺穿了世界的武器来说，区区人类的意识情感根本不足以动摇他，哪怕经过了百年岁月的沉淀，这种改变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
除非...
凝哲一步步的走向他，繁杂的元素在身后不断散去。
灰色的毛笔悬浮在凝哲的身侧，像一位忠诚的护卫守在其身旁。
两枚颜色各异的神之眼在他的腰间晃动，青绿色的元素和深紫色的元素轻轻摇曳，逐渐汇聚到了毛笔之中。
与此同时，凝哲开口了。
“...我曾以观测者的视角见证过【冈格尼尔】的诞生，那位被称为【霍尔】的男人为其注入了几近自身全部的力量。”
“世界最强者，永恒的第一...那股力量哪怕放在提瓦特大陆上，也能够与最强大的魔神过招。”
“因此，你绝不是【冈格尼尔】的意识。”
“除非...”
凝哲停下了脚步，距离他三步之外的地方，一如当初修吉与长枪所对立的位置。
“...你是【冈格尼尔】的意识，但同时，也是这数百年来所有地下之人所汇聚起来的意识。”
“包括当年层岩巨渊一战后，在此地驻守并最终献出生命的千岩军将士和方士。”
“我说的对吗？”
凝哲轻轻挥手，灰色毛笔漂浮到了眼前，被注入地脉之力后得到强化的法器完美的抵御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诡异气息，甚至还有向前一步逼进的态势。
“......”
他没有回应，但他那有些颤抖的身躯却在表明着他此刻并不平静。
——他其实一早就明白，在这幽暗深邃的地底待了数百年后，他早已不是当初的纯粹的自己。
那柄刺破世界的长枪从一开始就没有意识，时间可以促使一切发生，但在永恒的最初，他的确只是一柄武器，没有任何自我的武器。
唯有吞噬周围的意识，吞噬所有的生灵，他才能够获得所谓的【自由】。
哪怕这只是他的本能所驱动的。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有趣的循环。
出于本能，他会尽全力吞噬周边的意识，从而使自己能够诞生意识。
然而出自【吞噬】这一条道路产生的意识必然会沾染上所吞噬之物的残骸，就像他现在心中的某些动摇，就是来自当初吞噬的种种生灵。
….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自我】，能够称得上是真正的自我吗？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但【吞噬】是出于本能进行的，并非他自己所能够干预。等到他自己拥有干预其本能的自由意志时，吞噬已经完成了，他已经染上了那些生灵的印记。
——若是舍弃一切再来一次，得到的结果或许也没有什么不同。
那么，有没有一种能够挣脱这种循环的方法呢？
有。
那就是自己制造一副能够诞生意识的【躯壳】，然后将自己的本源封入其中。
非先天而诞生的躯壳缺了那一抹灵识，其本身就宛若一张白纸，只要没有外界的干扰，他便是独一无二的，不被任何人意识所影响的。
只不过这个计划还未开始，就被眼前的这个凡人给阻止了。而且不仅阻止了，他还闲庭信步的道出了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但是，他现在还真没有反制这个家伙的手段。
“...不错。”沉默良久后，他还是选择了开口。
“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破防在这里思考人生呢。”
闻言，凝哲挑了挑眉头。
他在这里高强度输出了这么久，先前那么大的攻击性都没有让这个家伙回应，现在只是轻描澹写的把猜测说了出来，这个家伙就有回应了？
“破防？这是何意？”
似乎是打开话匣子后，他也放开了，竟然开始反问凝哲。
“这个啊...简而言之就是心态被打破了，然后自我认知出现问题，最后只能保持沉默不理会外界...”
凝哲简单的解释了一句，结果他每说一句话，面前的这个家伙脸就黑一分。
有一说一，他的心路历程好像的确是这样的，他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要颠覆提瓦特的法则到现在连一个人类都无法处理，心态早就失衡了。
“...所以我才想拥有【人类】的灵智，你们似乎早就将精神和意识研究的非常透彻了。”沉默了几秒后，他再次开口了。
“研究？不，这只是一种思维的思辨能力罢了。”
闻言，凝哲摆了摆手，又近了一步，解释道：“人类目前并不具备大规模对精神和思维研究的能力，但这并不代表人们不能从另一个角度来解释这个东西。”
“这个领域被很多人称为【哲学】，换句话说就是人们对自己和这个世界总的认知和看法。”
说这话的时候，凝哲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这并非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但对于眼前的这个家伙来说，就并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的了。
“你的意思是...空想，但无法证明？”思考了痕迹，他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
听到这话，凝哲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讲道理，最开始凝哲想跟他聊天是想拖延时间，然后找到机会直接封印他的意识。
因为在此前的对弈中，凝哲看出了这个家伙对世界的态度，对于一个随随便便就想颠覆世界法则的人，凝哲从不手软。
但现在...
凝哲发现，这个家伙似乎没有那么危险，他只是一个迷茫的意识而已。
嗯...
几乎是不到一秒钟后，凝哲就改变了自己的战略，腰间的神之眼停止了能量波动，灰色毛笔也渐渐隐匿了下去。
他要用言语来“征服”这个新生的意识。
“如果在你的理解中，这种行为是【空想】的话...”天籁小说网
凝哲笑了笑，接着说道。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人在原神，正在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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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故事的过去
在提瓦特大陆上，【异界来客】并非是什么让人惊异的词汇。受制于其本身的法则，七国人大多都知晓这种存在，并且还有不少人近距离接触过他们。
或许是因为某种东西的存在，这些异界来客大多形态与提瓦特人本身相似，因此他们也能够很快的融入这个世界。
七国之内都有这种存在的造访，其中数量相对较多的，毫无疑问属于璃月港。
由于对外贸易极其兴盛，其足迹也遍布提瓦特，很多对这方世界尚且不明之人都会被推荐来到此处。庞大的信息和冗杂的人文情怀是最容易让【人】沉浸其中的，作为贸易之都的璃月自然当仁不让。
只是不知为何，大约从十几年开始，就几乎再也没有异界来客来到璃月。硬要说的是，空还算是打破了这十几年来的一个记录。
原本凝哲以为这只是巧合，但在当初与前代白衣允孚交谈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当年那场覆灭整个宁家的灾难结束后，岩王爷亲自出面压下了这件事的影响。但以摩拉克斯的处事来说，他绝不可能仅仅只是压下了这件事，说不定他还在暗处做了什么布置。
比如...某种能够限制天外之人的举措...
......
“从前，有一个来自异界的生灵。”
“他所居住的世界，没有元素力，没有满目的黑暗，没有所谓【世界最强者】，所有人都是凡人之躯。”
“或许是某种补偿吧，世界让他背负上了脆弱的身躯，同时也给予了他相较于常人难以追及的智慧。”
“但孱弱的身躯限制了几乎一切，他的智慧被关在幽暗的洞穴之中，只能透过洞口瞧见外界的那一丝光亮。”
“...后来，他拿起了笔。”
“凭着智慧和手中的笔，他成功在凡人的世界里走到了山巅，成为了【没有战斗力的霍尔】。”
“他成为了一种标杆，世界会因为他的笔墨而触动，人们会为这个被困在幽暗之中的人祈福。”
“——但那个世界没有神明。”
“身体的负荷一天比一天大，手中的笔也一天比一天重，终于有一天，他连一支小小的钢笔都无法握住。”
“现在的他，连洞口的那一丝光亮也被阻拦，他再也无法看清楚外面的世界。”
“而讽刺的是，他的头脑依旧清晰，世界并未收回赐予他的智慧。但就连起身和抬手都无比困难的他，又谈何将自己头脑中的智慧说出呢？”
“于是，他开始【想】。”
“第一天，他开始思索自己。”
“头脑清晰，身体孱弱，我是【人】，却是个残缺的人。”
“脑海中包囊了银河宇宙，天地玄黄，然而现实中，我却连医院的花园也无法亲自踏足。”
“我想象出了梦游的仙境，那如诗歌一般柔美动人的玫瑰花在我耳边低吟。长耳的精灵簇拥着我，他们手捧着星辰般夺目璀璨的配饰装饰着美丽的梦。”….“我想象出了深海的城市，那黑暗幽邃的古老城邦传出古钟敲击的阵阵声响。无人曾踏足的过去粉饰着神秘的幻想，未有的未来却又在一双双眼睛中逐渐消散。”
“...你说可笑吗？”
“我连沙滩都没有亲眼见过，连楼下的花园都没有亲自去过...我却能够在脑海里构想出一个又一个精彩的世界。”
“我的朋友，这是【空想】吗？”
......
“第二天，他开始思索身外。”
“他的智慧，究竟是与生俱来的，还是世界怜惜他的身躯而赐予他的呢？”
“如若是世界所赠予的，那么这个【智慧】...唯一支撑他还能够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的【智慧】，还是属于他自己的吗？”
“呵呵...”
“试想一下吧，我的朋友。”
“连一个自己身体都无法掌握的人，他能否保证能够掌控自己的意识？”
“如果说他自己的意识本身就是被他人所构筑而成的，那么他是否还是【他】？那么他是否能够证明那些脑海中涌现的世界确为他的所思所想？”
“...他不能够证明。”
“因为他连沙滩都没有见过，却想象出了大海，造访了神秘的深海古城；因为他连花园都没有见过，却想象出了梦中的仙境，摘下了柔美的玫瑰花。”
“这一切都是他的头脑带来的，他的意识同样源于头脑。此时此刻，他却在怀疑这一切，怀疑一切的源头。”
“我的朋友，你猜他会做出什么？”
......
“第三天，他开始思索整个世界。”
“【世界】究竟是什么？”
“是他以身躯所触碰的这一切构成的，还是他脑海中所想象的，又或者是两者交融而成的？”
“如果是其身躯所感知的，那么【世界】的范围仅仅包括在医院、走廊、食堂和曾经不那么孱弱时走过的街道。”
“如果是脑海中想象的，那么【世界】上既有梦幻的仙境，也有霓虹四射的都市，还有深海里的神秘古迹。”
“如若是两者相交融而成，那么...那么这个世界便太过于无趣了。”
“我的朋友，你认为呢？”
“在其身躯所支撑的余生里，他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直至时间的尽头，他终于得出了属于他自己的答案。”
“——【想象】。”
“如果说他的人生注定只能在一方小小的空间处停留，那么他的【世界】绝对不能仅仅是这个空间。”
“凡是想象所能及之处，皆是他的世界；凡是其幻想所塑造之地，皆是他所踏足过的地方。”
“梦幻美妙的仙境，深海幽暗的古都，霓虹闪烁的城市...这都是他存在过的证明，也都构成了他的世界。”
“那么，我的朋友，让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上来。”
“你认为他的【意识】是属于他的么？”
“你认为他最终得出的【答案】是属于他自己的么？”
“你认为他的智慧，是被世界所赐予的，还是被他自己所构建的呢？”
......
这个故事，选自一本来自异界的自传。
它从未被发布，等到作者逝世后，这本书才被人们发现。
这本自传叫《时间之外的往事》。
他的作者叫凝哲，是一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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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故事的主人
层岩巨渊，上层矿场入口。
此处已然恢复了寂静，所有狂暴的元素都被排离了洞口。
随着凝哲话音落下，这位完完整整听完了“故事”的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久到连唯一能够制约它的元素力都消散了，都没有任何动作。
此时此刻，凝哲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这个家伙出去的手段了，如若之后他还想着闯出去，那么事情就严重了。
不过凝哲倒是一脸平静，他在等待着这个家伙的反应。
“......”
足足十分钟过去了，他忽然转过头来，看向凝哲。
他轻轻开口道。
“我认为，故事中的【我】拥有属于他的意识，尽管他的意识同样是被世界上各种元素所渲染之后的模样。”
“我认为，他最终得出的【答案】是属于他自己的，因为这是他通过自己一生的岁月所践行而出的答案。”
“...但他改变自身一切的源头，那无比伦比的智慧究竟属于是谁，我无法给出答案。”
他的表情很认真，没有半分敷衍的味道，他真的将这个故事听了进去。
“呵呵...”
闻言，凝哲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他摇了摇头，接着说：“事实上，你的回答跟故事中的主角心中所思所想并没有什么差别。”
“不过...”
凝哲话锋一转，接着开口道。
“...你究竟是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给出那个【答案】呢？”
“......”
他再一次沉默了。
不过这一次，寂静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仅仅十秒钟后，他就再次开口了。
“你真的很敏锐，人类。”
“不错。在听完这个故事后，面对你的三个问题，我实际上只有前两个心中尚有犹豫。”
“至于第三个...”
“【他的智慧究竟是源自何处的，是他自己，还是世界赐予他的？】”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是的，唯独第三个问题是从一开始就确信的。
——他的智慧源自于世界，这一点毫无争议。
就像霍尔从一开始便是黑暗世界的至强者一样，【力量】与【智慧】从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世界赐予其宠儿的礼物。
可是这有什么不对吗？
包括他自己都是在世界的见证下诞生的生灵，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意义。”
他本想这么说，但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了另一句。
“我无法给出一个答案。”
兴许是故事中那位人类临终一刻的变化感染了他，这句轻飘飘的话此刻竟然重若千斤，让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知道，一旦说出口，他就近乎于是否定了【他】。
否定一个渺小的人类很难吗？
不，一点都不难。
在不久之前，他还彻底吞噬了几名跨过迷雾来到他面前的人类。见证了他们的过去后，他依旧是毫不留情的挥下了手中的刀刃。….但是现在，他连否定一个人的存在都做不到，哪怕这个人只是存在于【故事】，而并非真实的，存在于他面前的人。
是他变得软弱了么？
又或者是...他的意识又一次被别人所染指，再一次被改变了？
“...看来你心中仍有不少疑惑。”
就在这时，凝哲轻轻开口道。
“......”
他没有回应。
在他的心底，一股本能般的警惕涌上心头。
他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个人类是否是动用了什么手段，让他的意识受到了影响。
他不相信仅仅只是听了一个故事，他就会产生如此大的变化。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
凝哲自然也看出眼前这个家伙的反应，不过他并没有停手的打算。
“你知道么，人类是最复杂的生物。”
“他们之中能够诞生最高尚的圣人，也能够孵化出最卑劣的恶人。”
“天灾来临时，人间百态尽显于眼前。有趣之处在于，圣人有可能会背离人民而独善其身，恶人也有可能会与人民之路相反，直奔天灾。”
“人类是矛盾的。”
“也唯有人类，能将【矛盾】这一词汇贯彻始终。”
说到这里，凝哲冲着他笑了笑，意寓深远。
“......”
他反应过来了。
眼前的这个人类看似在说人类的矛盾，实则是在旁敲侧击提醒他。
他在无意中思考问题的方式已经趋同于人类，这是一种影响，而且是不知不觉中产生的。
而他...并没有对此感到厌恶，甚至下意识在凭借这种方式来思考世界，思考此刻站在他对面的这人类究竟在做些什么。
在不知不觉中，他回想起了那个故事里的人。
他跟自己多像啊。
自己受困于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他受困于洁白的病房。
自己对外界的世界一无所知，唯一的信息还只能依靠这百年来为数不多能够抵达这里的人。
他对外界同样感到迷茫，尽管足不出户便能知道世界的模样，但那并非是本人所触及的。若非亲眼所见，未必能够断定真实。
因此，他所纠结的，他所要取得的答案，早就已经跃然于纸上了。
“...我明白了。”
他缓缓开口。
“那自然最好。”
凝哲露出了笑容，不枉他说出这个故事来，终于是把这个陷入自我怀疑的意识从死循环里拉出来了。
“......”
然而不知为何，得出结论后，他的表情却并没有因此变得轻松，反而是一股严肃攀上了他的脸颊。
“嗯？”
见到这种情况，凝哲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难不成还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
不，不对。
以他如今的精神造诣，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眼前的这个意识已经趋于稳定。换句话说，此时此刻这个意识并非是在进行自我层面的冲突，而是对外界的某件事的触动。
什么事能够让他如此神色大变？
“...记得【冈格尼尔】在谁的手上么？”
他忽然开口了，并且一说话就听得凝哲一愣。
冈格尼尔？
那把长枪不是被带了出去么，持着它的人...
“那个人，名叫修吉。”
他接着开口。
“他是【特殊】的，同时也是这百年以来第一个...第一个挣脱束缚后还能够反制我的人。”
“反制？”
凝哲有些不理解这个词汇代表着什么。
“没错...”
他轻轻的叹出一口气，一股诡异的迷雾在周边涌起。
“...现在，他彻底接过了【冈格尼尔】的控制权。”
“哪怕是我，也需要时间才能够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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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心灵的控制
青墟浦，古老遗迹之内。
取得这位名叫米加尔的黑暗祭祀的信任后，戴因就卸下了自身所有的防备以示其对信任的反馈。
随后，他将提瓦特上一些不算秘密但很少有人知道的信息以情报的方式传递给了他。而对于自己认可的“同胞”，米加尔自然毫无保留的相信了这些信息，甚至还交换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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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在十几年前的稻妻，米加尔就已经开始着手布局了。他的计策涵盖面积之广，饶是戴因都免不了频频侧目。
这位祭祀很聪明，他选择的地点都是在人烟稀少，地势比较崎区的位置。比如稻妻相对南方的神无冢地区，这里除了冒险家和一些不怕死的学者外，几乎没有什么人会来。
他在这里做些什么呢？
说来也很简单，而且一眼就能够看明白。
——种树。
当然不是简简单单的种树，他所做的事情，是种植一种名为【御加木】的树。
而且他种这种东西时所使用的媒介，也与常态的东西区别非常大。
以世间普遍理性而论，人们种树需要用到土壤和肥料。一些来自须弥教令院的学者或许可以用无土技术进行栽培，但或多或少，他们所使用的媒介都是一种【静止之物】。
而米加尔所使用的媒介，是活生生的【人】。
是的，他用人类的尸体来栽培树种。
在他看来，提瓦特大陆上的人类本身拥有非常高的“营养价值”，因为这些人是沐浴在元素中生长的，他们的一生都在与各种元素力接壤。
其中不乏有人的身躯在常年的元素浸染中变得强大起来，而这种人就是米加尔狩猎的对象。
当然，拥有神之眼的人的价值会更大一些，只不过这种人哪怕是他想要狩猎也得好好计划一番。
时至今日，他所成功干掉的神之眼持有者也不过一手之数。
除了所必须的媒介外，想要种出米加尔期望中的那种【御加木】还需要一样东西，一种特殊的【染料】。
神无冢地带常年有诡异的传闻散出，有不少过路的商贾或冒险家都曾亲眼见过可怕的恶魂在四处游荡。
这种生物拥有一些灵智，其中较强的一部分甚至还拥有一些人类的记忆，它们的存在毫无疑问影响了这一条道路上所有的行人和商客。
幕府曾经派出军队对其进行围剿，但由于队伍中专攻灵魂一类的阴阳师数量不够，最终也未能取得什么建设性的战果。
直到最近一些年，这种现象忽然变少了。
更直观来说的话，有一些为了运送珍贵货物的商人雇佣了一大堆阴阳师为其保驾护航，但一路谨慎的走过去，却连根鬼魂的毛也没有看到。
并且这种情况并非偶然，在那之后，很多商人和冒险家都很少在此地看到鬼魂的踪迹，就算有的时候看到了，也并非之前传闻中那样可怕的恶鬼。
….对稻妻的商人和冒险家来说，这或许是一件好事，但实际上，这只是代表着米加尔的计划又进了一步而已。
——没错，用以灌既树木的肥料，就是这些身负怨念的鬼魂。
强大人类的身躯为幼小的树苗提供了健壮的外壳，而组成其内部核心的，就是在长久岁月中积蓄起来的【怨念】。
只有这种肉体与灵魂相融合而成的产物，才能够真正的拥有强大的威力。
尽管为了一颗小小的树苗，耗费的生命便会不下上百条。
对于在黑暗世界中担任祭祀一职的米加尔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人类的死亡甚至不能给他的心境带来一丝一毫的波动——或许波动还是有的，当又一次实验失败之后，哪怕是他也会感到愤怒。
经历过上百次失败后，米加尔明白了，他需要至强的人类躯体以及百年恶鬼的灵魂，他需要孤注一掷来制造一颗【母树】。
百年恶鬼很好解决，神无冢一带便有一只，米加尔正好擅长应付这种东西，只要给他时间，他就可以抓到那只恶鬼。
但人类至强者就不好解决了...
单独的神之眼持有者便让他有些难以应付，拥有神之眼的至强者就更不是他可以力敌的存在。
于是，他便开始等。
直到有一天，一个天赐良机摆在了他面前。
一位曾经的稻妻幕府将军因眼狩令逃离了幕府，经过一路的被追击后，他逃到神无冢一带时已然伤痕累累。
这位将军的实力非常强，是米加尔哪怕设下天罗地网也难以击败的那种存在，然而因为这个眼狩令，他却主动跑到了这里。
而且还是以一种伤痕累累的姿态。
面对这个人类，米加尔并未被喜悦冲昏头脑，他一步步谨慎的开始收网，最后一步才亲自动手将其击杀——哪怕如此，将军临时前的反扑依旧给他的本源带来了损伤。
不过这都不重要，他如今已然获得了人类至强者的躯体和充满怨念的百年恶鬼，等到他将御加木的【母树】成功培育出来，他的伤势便可痊愈。
——他成功了，并且是超乎他想象的成功。
被他培育出来的这颗【母树】甚至超出了他原本的预期，哪怕是从中折下的枝干，都能拥有相当程度的【吞噬】之力。
没错，【吞噬】，这就是他培育这个特殊树种的根本原因。
米加尔本身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来到提瓦特后，天然受到某种法则的制约，其本身已然像是披上了一层枷锁。
如果不破除这层枷锁，那么他在提瓦特上将永远是只能逃窜的老鼠。
解开枷锁的方法有很多种，而他如今已经掌握了其中的一种。
【吞噬】大量的人类，从根本上将自己的气息转换为提瓦特大陆上原住民的气息，这样就能够避开法则的控制。
只是很可惜，他的计划还未正式开始，便夭折了。
具体来说，是他的研究成果被人【夺走】了...
那个夺走【母树】的人，戴着假面，姿态优雅，却出手狠辣，每一击都仿佛是要泯灭米加尔的灵魂。
坦白来说，米加尔在那个人面前能做到的事情只有逃走，最多是砍下一部分的【母树】躯干。
他不知道那个存在是谁，但在跟随他的手下的话语中，他听到了名字。
【博士】...
那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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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混乱的局势
坦白来说，在听到【博士】这个字眼的时候，戴因的眉头不可控制的皱了皱。
对于前些日子稻妻城中发生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一二的，毕竟那遮天蔽日的黑雾并不容易被隐藏起来。
只不过当时的他没有亲身在稻妻群岛。
那地方的神明是不讲道理的，他毫不怀疑那位雷之神在见到他之后会直接一刀噼过来，因此当时的他就算再感兴趣，也没有亲自去。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事后再去调查。
在他的调查的情况中，那位愚人众执行官，被须弥教令院放逐的【博士】在稻妻各个群岛都有活动的身影。这位执行官的保密措施做的非常好，好到哪怕是戴因也无法具体查到这个家伙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
这件事还曾经困扰了戴因一段时间，直到现在，米加尔的一席话才为他拨开了云雾。
那种时时刻刻在吞噬着一切的黑雾，原来是米加尔培养的【母树】的产物...怪不得，那种手段原本就根本不像是这个世界应有的。
作为情报的交换，戴因也说出了一些关于提瓦特大陆上的部分隐秘，包括目前居于万众生灵之上的七位神明以及千百年前的魔神战争。
这些东西虽然不是秘密，但若是没有用心去查，得到的消息多半也并不准确。
在得知这些消息后，米加尔少有的沉默了一会儿，足足十几分钟后，他才再次有了动作。
吞噬了那位幕府的将军后，他也顺理成章的夺取了这位将军的部分记忆，他知道这些群岛是被一位名叫【雷电将军】的神明所管辖的。
所谓神明，在米加尔看来，不过是一种比人类生命层次更高一些的物种罢了。只要给予人类足够的时间和机遇，人类一样可以成为【神明】。3sk.
米加尔在幕府将军的记忆中查询到了一部分这位【雷电将军】的威势。坦白来说，他并没有从中感觉到一种【无法抵抗】的无力感，顶多是有种气势上被碾压的压迫感。
退几步来说，黑暗世界中的【霍尔】都比那位【雷电将军】要强大几分。米加尔更是毫不怀疑，得到冈格尼尔后的霍尔更是可以轻松的战胜这位所谓的神明。
力量至强者就会受到尊敬，也会受到弱小者的信仰，因为弱小者会祈求强者的帮助。
——如此说来，为何作为最强者的霍尔并没有被人们尊为神明？
毫无疑问，霍尔绝对拥有成为【神明】的资质，但他为何最终还是以人类之躯从高空坠下而死呢？
如果他在那之前已然成为此方世界中的神明，那么他是否还会就此落幕？
又或者说...
米加尔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要想成为神明，靠的并非只是单纯的力量。其中更为关键的是：【试图踏上登神之阶梯之人，必须要拥有万众的信仰与信念】。
….根据自己这位名叫“凝哲”的同胞所说，此方世界的神明都是魔神战争的胜利者。他们在远古时期便为人类护下了一亩三分地，同时也接受了其所护之人类长达千年的供奉和信仰。
相比之下，霍尔就低调多了。他虽然是黑暗世界所供认的至强者，但从不展示自己的威严，还经常把自己藏起来，除了黑暗祭祀之外，很少有人能够亲眼见到他。
或许，当年他作为先驱者站上巴别塔时，是他此生唯一一次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
当然从结果上来看的话，这也是最后一次。
想到这里，米加尔叹了一口气。
来到这个世界躲躲藏藏数百年后，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在黑暗世界里是黑暗祭祀，掌握着强大的力量，拥有极高的地位。
但在这里，他没有任何背景，甚至还因为受到法则限制而实力受损，简直可以说是和之前判若两境。
于是，他不禁开始想。
【如果霍尔也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情况会不会不一样？】
在黑暗世界中，没有任何人拥有让霍尔动手的资格，作为至强者的时光伴随了他的一生。
米加尔相信，如果告诉霍尔这方世界有与他类似的至强者，那么他绝对会来这里完成酣畅淋漓的一战......
霍尔会不会来到这里呢？
——不过也只能想想了，毕竟霍尔的确是在那一天坠落而死。
思绪逐渐回来，依旧是那座遗迹，米加尔的表情平静了下来。
“我的同胞，凝哲。”他说，“你从家乡离开之时，是否有注意过家乡如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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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
听到“凝哲”这个称呼，戴因还愣了一瞬间，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并且摇了摇头：“并没有。那个地方全是紊乱的传送节点，想要回到那个地方的概率非常低。”
“低，就代表还有可能。”
米加尔轻轻开口道。
“...没错。”戴因没有否认。
事实上，的确如他所说，传送节点紊乱后是有可能将人传送到黑暗世界的。
不过他也没有说错，这种概率非常低，比霍尔重生然后来到提瓦特大陆上的概率还要低。
只是这话一说出来，戴因就猜到这位曾经的黑暗祭祀要做些什么了。
“我的同胞。”
果不其然，下一刻，米加尔就开口了。
“我们不该像现在这样有如老鼠般蜗居于狭窄之处。”
“这个世界很大，处处充满着生机与活力，这是我们的家乡未曾拥有的东西...”
“那么...”
黑暗祭祀笑了笑，在这一刻，他仿佛又变回了大祭司的弟子。
“...我们应该让这里变成另一个【家乡】，你觉得如何？”
果然。
戴因毫不意外米加尔的这番话。
只不过...
“......”
沉默了几秒钟后，戴因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随后开口：“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打算怎么做？”
米加尔摊开双手，一块残留的御加木出现在了手中，上面长满了新芽，就好像要再次生长一般。
“没错，你也知道这方世界拥有神明，拥有法则，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戴因的语气很平静。
“很简单啊，我的同胞...”
米加尔有些陶醉的抚摸了一下御加木，随后嘴角扯出了一丝微笑。
“让我们的【家乡】...”
“来到这个世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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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世界相撞
如何让黑暗世界来到提瓦特大陆？
坦白来说，戴因知道如何做到这一切。
而且他相信米加尔也知道，甚至有可能连【让家乡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个想法都不是突然冒出来的。
那么如何做到呢？
说简单也简单，只需要将黑暗世界的所有枷锁都拆下，让那个世界原原本本的暴露在提瓦特之中。随后，让此方世界的法则去吞噬黑暗世界，最终让两者达到一种【融合】的情况。
这个方法只需要强行打破黑暗世界的屏障就够了，剩下的只需要等待——结果是注定的。从两个世界的体量来说，黑暗世界远远不如提瓦特，就酸霍尔尚且存活，凭他一人也无法阻止。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目前只有凝哲一个人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除非攻击者能够以纯粹的力量碾压凝哲，随后强行突破他设立的阵法。
不过据戴因所猜测，凝哲背后站着不止一位魔神，只凭米加尔一人根本不可能击破屏障。
哪怕再加上自己也没用。
但是要说服凝哲自己毁掉自己的炼金阵法显然也不现实，当初自己离开之后他必然在那个地方又经历了些事情，这是自己作为【坎瑞亚余孽】无法介入的。
“如果按照目前的情况，我无法想象你的提案有任何实施的可能。”回过神来，戴因缓缓开口道。
——何止是无法想象，如果没用其他破局的手段，恐怕米加尔在试图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就会被盯上，然后被人上门送个快递.......
戴因相信，米加尔的存在和身份在那些神明眼中并非是秘密。而他们没用采取任何行动唯一的解释就是：米加尔目前并不具有威胁提瓦特的资格。
但如果他想要让黑暗世界与提瓦特相融，那么他的威胁等级就可以往上提一提了。
“...是吗？”
听到同胞的话后，米加尔原本近乎于狂热的表情忽然一滞。
随后，他语气平淡的继续开口：“我并不知道离开之后的家乡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既然你说了那是一种【轮回】，那么他们依旧还是以巨塔来撑起屏障吧？”
“事实上并非如此。”戴因摇了摇头，他并不打算掩饰，接着开口：“现在形成封闭的不再是巨塔，而是一种金色的阵法，它能够源源不断的恢复力量，并非如高塔般易碎。”
“这样吗...”
米加尔沉默了下来。
随着他的沉默，周围也再一次陷入了寂静之中。但仔细一看的话，他手中的那一小块御伽木却在不停的生长，一些新芽已经长了出来，并且开始不断变得成熟。
“......”
戴因双手抱胸，一言不发的看着米加尔和他手中的木块。
他知道米加尔不会对他动手，哪怕自己已经露出了一些破绽。
——因为米加尔如今的实力太弱了，他已经无法承受再多一些敌人，特别是来自自己家乡的敌人...….等等？
忽然，戴因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视线之中，那块原本只有手掌大小的御伽木开始迅速萎靡收缩，刚刚才长出来的新芽顷刻间变得腐朽。
尽管呈现了如此腐朽落败之态，这块木头本身的气息却没用半分衰减，它仍然在更进一步...
虽然从之前的描述中，戴因明白这个东西的诡异，但此时此刻眼前出现的情况...
咔——
不待戴因多想，随着一声类似于齿轮运转的声音响起，下一刻，这块木头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黑灰色的种子。
种子？
等等，种子？
戴因似乎明白米加尔想要做些什么了。
“你......”
“不错，看来这些年的【吞噬】终究没有白费...”
米加尔似乎非常满意手中木块的变化，随着木块成功变成种子，他整个人的气势也变了一些。
现在的他，比起之前更像是一位久居高位的黑暗世界祭祀。
这颗种子，是那种诡异树种最初的本源，也是其【吞噬】的本源。
换句话说，只要将其种在阵法的一角，等待其自然生长，那么它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开所有防卫力量将其吞噬。
届时，整个阵法将会不攻自破。
感受到米加尔的变化，戴因沉默了下来，几秒钟后他才再次开口。
“我必须要说，这个方法很冒险。”
但是...
“的确有实现的可能，而且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戴因的声音很平静，他似乎是站在一个极为客观的视角叙述这件事，这里面甚至从来都不包括他自己。
闻言，米加尔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么，就足够了。”
紧接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马上话锋一转：“不过，我的同胞。你从家乡离开，踏上这片土地之时，见到的第一眼风景是什么？”
“第一眼？”
戴因一愣，随后立马反应了过来。
他是在问自己通过传送节点后被传送到了什么地方。
说起这个...
“层岩巨渊。”戴因缓缓开口道。
“你指的是...那座深入地底的矿场？”
听到这个字眼，米加尔眉头微皱。
“没错。”
戴因的表情很平静，他没有说谎。他从黑暗世界离开后的确是被传送到了层岩巨渊，天王老子来了也看不出来半点破绽。
“这样么...”
闻言，米加尔又沉默了下来。
戴因也不在意，继续耐心等待着。
事实上，他知道米加尔在担心什么，而他的担心正是戴因想要引导的。
想要利用【种子】对阵法从根本上进行侵蚀，首先就得去到两方世界最为接近的传送节点，然后将将其种在那里，等待其生根发芽。
毫无疑问，最后从那方世界利用传送网络出来的，只有他戴因一个，那么他最后出现的位置就是离黑暗世界最近的地方。
至于凝哲...
戴因毫不怀疑他是直接被带走的，那些魔神个个都拥有这样的实力，将人带出黑暗世界并非什么难事——更何况炼金阵法就是他自己设下的，他在那个世界就等同于【法则】本身。
接下来就看这个米加尔有没有那个勇气了...
“...我的同胞。”
很快，米加尔开口了。
他做出决定的速度比戴因想象的还要快。
紧接着，他就说出了他的选择。
“我会去层岩巨渊，种下这颗【种子】。”
“那么...你的选择呢？”
闻言，戴因也并不犹豫，在下一刻说出了他的选择。
“当然。”
——当然，他的本意就是将这个家伙引到层岩巨渊去，让他跟真正的【同胞】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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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后续部队与恶鬼
璃月港郊外。
一支满编的精锐千岩军小队聚集在此处，他们个个面色肃穆，等待着其领头之人的命令。
领头者是逢岩，千岩军教头之一，同时也是七星专门任命的此次行动的指挥者。
经过七星们的专门研究后，璃月港官方最终还是决定以小股且精锐的力量去处理这件事。
如果说敌人正如情报中所说，是那位摇曳山岳的岩龙之王，那么不管他们派出多么庞大的部队都没有什么作用...
因此，最终经过层层挑选，从璃月港所有千岩军中选出了这数十位强者，将他们编至了这一个小队。m.23sk.
在这些人里面，逢岩的实力并非最强，但他的确是最具大局观和临场反应能力之人。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小队的其他成员都服他，不会出现任何形式内讧的情况。
不过当然，除了战士，这支队伍里也配给了理论研究人员。
其中就包括几位对层岩巨渊较为熟悉的学者和一位对石制特别敏感的匠人。
此时此刻，正是他们正式出征之时。
以辉山厅负责人为首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层岩巨渊并且建立了据点，作为【剑刃】，他们要做的就是以此据点为核心，将这柄锋利的剑刺入龙王的心脏。
只是这个时候，他们还并不知道自己将来要面对什么。
......
《随军笔记：逢岩》。
【璃月历廿六，晴。】
【距离海灯节还有十一天。这次海灯节应当是历届以来最热闹的，大家挺过了岩王爷最初辞世时艰难的时期，每个人都以崭新的姿态面对新的明天。】
【千岩军将士们也从那段整日提心吊胆的日子里解放了。大家都因为岩王爷的逝世而感到悲伤，却还要强撑起笑容去安慰那些因此寻短见的人，很多兄弟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好在大家都挺过来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
【璃月历廿七，晴。】
【今日天权星大人召集了璃月港内所有的千岩军教头，同时还包括了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枢密院灰衣特工，想必是有大事发生了。】
【原来是传说中被岩王爷亲自封印的岩龙之王即将破封而出。前些日子莫名兴起的地震和异常就是前兆，如今这位龙王已经具有了突破封印的能力，即将再次出现在璃月大地上。】
【...我不得不承认，璃月港经历了一场大战，如今刚刚才恢复元气，若是此时再与龙王交战，恐怕受到的损失就不是简单数字可以计量的了。】
【枢密院特工用生命带回了情报，天权大人决定组织一支精锐小队主动前往龙王苏醒之地，执行斩首计划——绝对不能让龙王来到地面，否则这对璃月港来说，无疑是一场比奥赛尔苏醒还要可怕的灾难。】
【所以，我报名了。】
......
【璃月历廿八，阴。】….【我知道，我是最适合这个职位的人。我是唯一拥有与魔神存在交战经历的教头，此次敌人是山岳龙王，那么我自然当仁不让。】
【...只是正因如此，我才明白。】
【当初面对奥赛尔，我已然是躲在后方之人。前方有仙人、七星以及凝哲等人的努力，我才能够从战斗中生还，唯一的作用恐怕也只是解决了几个乘乱而来的愚人众士兵。】
【因此，这支小队真正的作用或许并不是“斩首”，而是...】
......
【璃月历廿九，阴。】
【枢密院的一位灰衣特工找到了我，而我也认识他。江果，曾经在璃月千年比赛上和我对垒过的人，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一名灰衣特工...】
【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到来不仅给我提供了情报，还让我已经有些浮躁的心静了下来。】
【原来凝哲大人早就回到了璃月港，此时此刻，他就在层岩巨渊中...我们关于若托龙王的情报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出自他手。】
【我将这个消息告知战友时，他们的表情同样惊讶，但在惊讶之后就变得平静了下来——或许对他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毕竟当初奥赛尔一战，他便是站在最前面的人之一。】
【...是啊。我也不该如此局促，对，我本不该如此局促，这并不是我本身的性子...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呢？】
【说来奇怪，最近一段时间，我的精神会偶尔恍惚，有时还会出现幻觉...不应该如此，我明明没有改变自己的作息习惯，也没有经历什么事情。】
【无论如何，我得振作起来，不能让这种状态影响到这次计划。】
......
书写随军笔录是逢岩的习惯，只要有空闲时间，他便会将今天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也算是另一种更加私人的行军记录。
一日后，驻守在层岩巨渊的先头部队并没有见到本应赶来的千岩军小队。他们已经找到了解开元素封印的办法，但只要千岩军小队不到，他们就无法采取行动。
第二日上午，辉山厅负责人告知了一个沉痛的消息。
斩首计划的“锋刃”，已经与璃月官方失去联系，目前整支小队处于失联状态。
失联情况一经发生，枢密院立刻在第一时间派出特工前去寻觅踪迹，最终却只找到了满地的盔甲武器以及那一本由逢岩亲自书写的笔记。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除了地上残存的一些黑色不明物质外，他们也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就像是...凭空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一样。
此次变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很快七星便将几乎所有枢密院特工派遣至郊外，同时将那些黑色不明物质带回了璃月港，进行研究。
被选入这支队伍的千岩军都是拥有神之眼的强者，一旦失去他们，对整个璃月港来说也是莫大的损失。
......
与此同时，一个黝黑的山洞内。
逢岩醒了过来。
他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洞穴内，外界被某种铁制栅栏层层围住，他的战友们倒在地上，似乎是陷入了昏迷。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醒了？
“......”
拖动着无比疲惫的身躯，他一步一步走到了距离光亮较近的地方。
随后，他看到了让他这辈子都无法忘却的东西。
尽头处，有一个用石头铸成的王座。
而王座之上，坐着一个他无比熟悉的身影。
“降...”
逢岩的声音充满了颤抖，他自己似乎都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可是...那分明是事实。
“降魔大圣...”
他口中的降魔大圣坐在座位上，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不详的气息，最为诡异的是，他的脸上带着笑意。
诡异而温和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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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诡异的仙人
【随军笔记：逢岩。】
【璃月历三十，微雨。】
【今天是小队出征之日。兄弟们个个都做足了准备，拿上了最锐利的武器，穿上了最精密的盔甲，精气神非常不错，连带着他们的神之眼似乎都更加光泽了几分。】
【...在一众兄弟里，反倒是我这个千岩军教头变得有些萎靡不振了。】
【不知为何，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身上的那股隐约的疲惫感越来越强烈，不管我这几天保持了多么规律的作息，休息了足够长的时间也毫无改变...不过，即便如此，出征的计划绝不能被打断。】
【队伍在西南边的官道集合，天权大人和天枢大人亲自来到了现场，为我们临行饯别——我明白凝光大人的意思，除了在此战中收集若托龙王的信息外，还要找到凝哲的踪迹。据说凝哲大人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汇报情况了。】
【队伍出发，因为有着方士们提供的法器，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任何魔物，没有经历任何一场战斗，大家的精神状态都很不错——除了我。】
【该死...为什么这股疲惫感越来越强了...我明明已经充分休息过了...】
【嗯？】
【队伍停了下来。走在最前面的广元正在大呼小叫，听上去似乎非常恐慌且急切...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来到了队伍前列，同时也看到了令广元大喊大叫的东西。】
【具体来说...那不是一个“东西”，那是一位刻在每一位千岩军心中的仙人——降魔大圣。】
【我曾在奥赛尔一战中见过他，但在那之后就再无缘得见，没想到今日竟然...】
【等等？】
【降魔大圣...他是降魔大圣吗？】
......
在前往层岩巨渊时，千岩军队伍得到先头部队的传讯，说是采樵谷一带有大量盗宝团出没，手中疑似有关于其层岩巨渊活动的情报。
得到这个消息后，逢岩几乎是马上就作出了决定，立即将行军路线改至采樵谷。这样会相比之前的路线会绕一些远路，但可以准确的抵达先头部队提供的情报地点。
据说，先头部队在层岩巨渊的入口处发现了奇怪的元素封印，那些汹涌且精纯的元素力都包囊在入口处，它们紧密的连在一起，却连一点元素反应都没有触发。
它们就跟守护者一样守在入口处，禁止任何人前往层岩巨渊。
这种情况不说是很罕见吧，只能说是闻所未闻。就连许多学者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下意识反应都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原因很简单，火元素碰到雷元素就会发生超载，冰元素碰到水元素就会发生冻结，这是提瓦特大陆上人几千年以来总结出的规律，充分经过了实践的考验，不会存在错误。
那么，眼前的这个情况呢？
不管理论上多么不成立，可是事实的确就摆在了眼前。它们确实围绕在了同一个地点，且保持了相对的稳定，没有产生任何元素反应。….所以，经过了学者们缜密的分析后，他们得出了一个非常具有信服力的结论。
【这些元素都是人为操控的，只要找到了操纵者，就能够解决这种情况。】
辉山厅负责人在得知这种猜测后沉默了接近一分钟，随后就发出了讯息，将这则消息同步给了正在往这边赶来的千岩军队伍。
只不过...
谁也没有想到，这消息一发，便石沉大海。
......
黝黑深邃的洞穴。
怪异嶙峋的石头从地表冒出，参差不齐的尖刺在上方悬挂，像一把又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悬挂于众生之上。m.23sk.
滴答——滴答——
水滴从尖刺落下地面，滴到了躺在地上的人上。
放眼一看，此处竟然躺下了数十位身材健硕，装备精良的士兵。他们双眼紧闭，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深层次的睡眠中。
滴答——滴答——
水滴不断从高处滑落，尖刺处渗出了白色的微光，一滴又一滴滑落，似乎将一个个种子洒落在了地面。
随着最后一滴水的落下，一个人忽然支起了身子。
逢岩又一次醒了。
他有些恍惚的看了一眼周围，一如之前他醒来时看到的那般场景一样。
深邃幽暗的洞穴，倒地不起的战友，以及束缚他们的铁制栅栏。
当然，还有最关键的。
越过栅栏，视线向上攀升...最终会聚焦到一个王座山。
而这个王座里，坐着一名让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存在。
“降魔大圣...”
逢岩沙哑着嗓子开口，就像是某种年久失修的古老仪器才能发出的声音。
事实上，他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喊出这个称呼。
可是不管他如何叫喊，那名被他尊为【降魔大圣】的仙人只是坐在王座山，露出诡异而温和的笑容，就这么看着他。
“为...为什么...？”
逢岩的精神还有些恍惚，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地方的了，他只知道自己失去意识前见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什么。
那个画面，他永生难忘。
队伍行至采樵谷，正好处在谷底的道路中。
他们确实在一路上发现了零散的盗宝团物资，包括一些衣物、武器以及生存物资等等。
这在某种程度上表明了先头部队的情报是正确的，没有出现错误；但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先头部队的情报不够全面，在计划猜想方面甚至是南辕北辙。
因为这支盗宝团很明显是在“逃跑”，而并非是在布置着什么计划。
他们同样在面对着某种敌人，而那个敌人无比强大，已经到了他们不得不丢盔弃甲狼狈逃窜的地步。
原本逢岩很疑惑，从散落下的衣服可以看出这支盗宝团是比较有名的大团伙，一般很少有势力能够将他们逼成这个模样。
但随后，逢岩鬼使神差的抬了一下头，看见了上方一个有些模糊的人影。
那个人影有着少年人的身高，手中持着一柄银色的长枪，单单是站在那里，就透露着一股极为不详的气息。
那是...谁？
这是逢岩的第一个想法。
有些熟悉，那好像是...
这是逢岩的第二个想法，然而还不待他得出结论，一阵银色的光芒闪过，世界仿佛都就此被停止。
...降魔大圣。
逢岩认出这个少年人来了，但这是他昏迷前最后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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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蒙难者
幽暗深邃的洞穴。
隔着铁制的栅栏，明明远处的灯光就在不足百米处，但之间的距离却宛若天堑，根本无法触及。
逢岩注视着王座之上的少年仙人，瞳孔中的疑惑不解越来越多。
他根本无法理解眼前看到的一切。
与其说眼前的是事实，逢岩更愿意去相信自己在这里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幻的，都是幻觉...然而手中无比冰冷的触感却又在告诉他，并非如此。
所见所闻皆为真实。
“为...为什么...？”
沙哑的嗓子撤出了一个疑问，话语随着虚无缥缈的风儿飘到了王座之上。
少年仙人依旧保持着那般温和而又诡异的笑容，就像一尊雕塑不可触动，仿佛世间的任何东西都无法让他的表情浮动分毫。
——再一次石沉大海。
逢岩的心又冷了几分。
这一次不仅是精神的虚弱席卷而来，来自周身的寒温似乎也靠了过来，
这一刻，如坠寒冰。
“唔......”
也就在这时，一声呢喃传了过来。
逢岩猛的回过头去，循着声音，他见到了自己一位战友有苏醒的迹象。
然而。
还不待逢岩反应过来，下一刻，一阵银色的光芒闪过。刚刚还有苏醒迹象的战友似乎又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仿佛刚刚的一声呢喃只是逢岩的错觉，至始至终什么都没有被改变。
“这到底是...”
逢岩费力的揉了揉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叮——
恍惚之中，逢岩似乎又瞥到了一阵光芒闪过。
他下意识看过去，看到了记忆中隐藏的另一个画面。
一柄银色的长枪...
它此刻靠在少年仙人所坐的王座之旁，闪烁着刺眼的银色光芒，就像忠诚的卫士簇拥着它的帝王一般。
可是...
明明在几秒钟前，它根本就不在那个地方啊...
不对。
它一直在那个地方，只不过之前它并没有闪烁光芒，而是静静的待在黑暗里，寂静无声。
那么它为什么现在又开始发光了呢？
想必...
逢岩的心沉了下来，一股更加严重的疲惫感涌上了他的心头，一瞬间让他险些支撑不住站立的身子。
“你...你对我的战友...做了什么？”
逢岩虚弱的声音回荡在黑暗深邃的洞穴内，阵阵回音传来，却无论如何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其他的一切都在沉默中。
咔——
一阵诡异的声音忽然响起。
“唔......”
又有战友即将苏醒了。
这一次，逢岩的反应很快，他直接朝着那位战友跑去。
然而还未抵达他的面前，那阵银色光芒再次闪过，就在他眼前，将这名战友刚刚苏醒的精神给抹除......
下一瞬间，身后的光芒又浓郁了几分，逢岩回头，看见了那柄长枪。
此刻，它已然散发着比以往都要强烈的光芒，那光明甚至已经照耀了整个洞穴，将他一旁的少年仙人都盖了过去。….“......”
逢岩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无论做什么，那边的人或者存在都不会给予他任何回应。
风会因为一睹墙壁的阻拦而从此停留不前吗？
不会。
光会因为深邃的黑暗而隐匿自己的颜色吗？
不会。
神会因一只蚂蚁的呢喃自语而驻足吗？
不会。
那么......
逢岩费力的举起双手，接着用力的砸向了铁制的栅栏。
咚——！
疼痛。
钻心的疼痛感从手中传来，逢岩咬紧了牙齿，却没有停下的打算。
咚——！
又一击下去，铁制的栅栏似乎被砸凹了一层。
咚——！咚——！咚——！
铁制的栅栏不断传出声响，震颤了整个洞穴，拳头破损，血滴洒落，逢岩充耳不闻，只是一拳又一拳，打向这个栅栏。
栅栏之外，王座之上依旧保持着沉默。
又或者说，这些东西就跟逢岩之前的话一样，毫无意义，根本不值得他们有所反应。
在他们眼中，逢岩就像挑战风车的堂吉坷德一般，没人会在意他是否战胜了风车，人们只会看到这个傻子在愚蠢的挑战风车。
那么...
这个愚蠢的人类，他又在做什么呢？
不重要。
然而，这一次他们失算了。
咚——！
随着最后一声响起，整个洞穴忽然恢复了寂静。
下一刻，破碎之声传来，铁制栅栏被击碎了。
“嗯...？”
少年仙人似乎终于有了反应，他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茫然，接着却又被一股混沌吞噬。
他站起身，将长枪拔起，持在手中。
从高处，他俯视着下方身形颤抖的逢岩。
逢岩一步一步的穿过了破碎的铁制栅栏，走出了牢笼，来到了【外面】。
但他并未停下脚步。
一步，两步，三步...
他朝着王座的方向走来，步履蹒跚，但却无比坚定。
“......”
少年仙人举起长枪，锐利的枪尖对准逢岩。
——具体来说，是对准逢岩腰间的神之眼。
或许是逢岩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腰间竟然出现了神之眼。
金黄色，是岩属性的神之眼。
正如逢岩坚如磐石的毅力，神明最终为这位千岩军教头降下了视线，赐予了他足以改变的力量。
但逢岩不知道这一切。
又或者说，逢岩根本没有自己身体的变化。
他现在一步一步的朝着王座走去，哪怕长枪之尖就这么直直的对着他，他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
嗒——
他登上了通往王座的第一层台阶。
【我是千岩军教头逢岩，志愿一生为璃月港付出心血，为求万家灯火，为求百世安宁。】
脑海中回忆在涌现，逢岩腰间的神之眼闪烁出了微弱的光芒。
嗒——
又是一步，他踏上了第二层台阶。
【我是队伍里唯一没有神之眼的人，同时又是整个队伍的指挥者。牺牲于讨伐龙王是荣耀的，但死在此处却是无意义的...我不愿，也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金黄色的神之眼爆发出了更耀眼的光芒，甚至隐隐与长枪所闪烁的银色光辉相对，形成了均势对立的局面。
嗒——
最后一步，他踏上了第三层台阶。
【因此，我会直面你，伪装成仙人的魔鬼。】
强烈的愿望在此刻迸发，金色的神之眼压过了银色长枪的光辉。
同时，周遭的岩元素汇聚在他的手中，形成了一把石剑。
“唔......”
忽然，又一声痛苦的呢喃传来。
不过...这一次，并非是他的战友苏醒，而是面前的这位少年仙人。
“我......”
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少年仙人的瞳孔恢复了一瞬的清明。
随后，这位仙人毫不犹豫的夺过了逢岩手里的石剑。
在下一刻，挥舞起了这把石剑。
不过他挥剑的对象不是逢岩，那剑所刺向的目标也非长枪。
——而是他自己。
哧——
石剑穿过了少年仙人的胸膛。
血液如花朵般绽放，散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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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污染的始源
许久之前，采樵谷。
黑色的纹路布满了大地，一条又一条痕迹，像蛛网般四散，构成了一个避无可避的牢笼。
这遮天蔽日的牢笼之中，有两个身影格外显眼。
一位处在边缘，他手持着一柄银色的长枪，周身却散发着诡异的黑色气息。
一位处在中央，他身边散落着粘稠黑色的业障之力，周身却弥漫着金色的温暖气息。
矛盾的力量如此统一的出现在这两个身影之上，摄人心魄的威压也在不断外泄，方圆数里的生灵已经四散而逃。
处在边缘的人似乎有些悠闲，原本密布于其脸上的黑雾已然消逝了大半，露出了属于人类的脸庞。
他此刻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位于中央的人，感受到他身旁散落着的黑色力量后，还有些陶醉的呢喃道：“这股力量...多么令人恐惧，多么令人疯狂，多么...令我感到怀念啊。”
说完这句话后，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声音放大了一些。
“可是...你却不懂利用这股力量，只是将它作为【报偿】而它侵蚀你的身体...”
“明明拥有这个机会，却不去珍惜...堂堂的璃月【仙人】啊，你可知有多少人对着力量求之不得？”
他的声音宛若鬼魅，一字不差的传到了中间之人的耳朵里。
“......”
听到这话，他抬起头，金色的瞳孔瞥了一眼这个口出狂言的神秘人。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只能是疯子。
什么时候，连万众生灵都不得不退避三舍的【业障】之力也成了所谓“求之不得”的东西？
那无尽的岁月中积攒下的杀戮，时时刻刻都在侵蚀着被缠绕之人的身心，那是如钻心噬骨的痛苦......
这个行为诡异的人类，根本什么都不懂。
对于这种人，他知道，没有任何交流的必要。
“...呵呵。”
似乎是看出了这位仙人的态度，他放下了银色长枪，主动向前迈了几步。
“看来，仙人似乎是有些不相信我刚刚的说法。”
一边向前走，他一边开口道，语气平静。
“我当然理解...不，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理解。谁会去追求这种杀敌一千，却会自损一万的力量呢？”
“但是...”
他停下了脚步，此时他跟魈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五米。
只要再往前面走哪怕一步，他就会被业障之力所影响。那股黑色的侵蚀之力会附着到他的身上，让他同样感受到这股逾越千年的痛苦。m.23sk.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身体上的痛苦才能杀死一个人。”
他笑了笑。
“你是仙人，生来便拥有神之眼，生来便比人类强大，比人类更适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因此我并不奢望你能够理解我的话。”
“奢求人类之上的存在的理解？”
“呵呵...那是...愚蠢之人的想法。”
说到这里，他忽然降低了音量，近乎呢喃的说了一句：“就像当初...希望得到将军理解的那个青年一样愚蠢...”….一言罢了，他忽然又露出了一个笑容，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刚刚的话语也消融在了风里。
“...因此，尊敬的仙人。”
他伸出了手，毫无顾忌的直接握向了周身漂浮着的黑色力量。
“你...”
见状，哪怕是不苟言笑的魈都皱起了眉头。
如此简单粗暴的直接触碰业障之力...这种方式，别说是人类，就连仙人也难以招架。
当初的凝哲之所以能够挡下业障的侵蚀，除了他本身的精神造诣非常强大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业障并未对他的身体造成实质伤害。
心灵固然是业障之力侵蚀的重点，但对于一般的生灵来说，肉体的破坏才是最可怕的。
毕竟...肉体是承载心灵的载体，那就意味着肉体的污浊也会影响到心灵。
仙人尚且可以凭借强大的躯体抵御一二，而人类的话......
犹豫了一下，魈还是选择了阻止。
纯净的风元素化作手掌，将即将触碰到业障之力的手打开，不过随后这股力量就被业障给吞噬同化。
“......”
他显然没想到这位仙人会出手阻止他，伸出的手在空中停滞了几秒钟，之后才收了回去。
“...我低估你了，璃月的仙人。”
随后，他颇为郑重的向魈鞠了一躬，行的是稻妻幕府贵族的礼仪。
“这种礼仪...”见此情况，魈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皱起了眉头：“你是稻妻人？”
“没错。”他回答的非常干脆，没有一丝犹豫：“我名九条修吉，为稻妻幕府...曾经的稻妻幕府中人。”
“......”
魈仔细思索着修吉的这番话，没有回应。
事实上，眼前的这个人类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甚至魈都不能确定他究竟是不是一个人类。
毕竟...
那把冈格尼尔可是被他握在了手中啊。
直面过那把武器后，魈深刻的明白这把长枪意味着什么——它已经不是一把单纯的武器了，它已经生出了自己的意识。
那么问题来了。
这个自称“九条修吉”的人类，他到底是九条修吉，还是冈格尼尔？
“看来...”
见到魈久久没有开口，修吉的表情平静了下来，他恢复到了之前的那般模样。
“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交流的必要了。”
“那么...”
他忽然抬起手，原本插在边缘地带的银色长枪猛的飞起，来到了他的手中。
银色的光芒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锐利，甚至在那一刻将业障之力都压制了下去......
“到此为止吧，璃月的仙人。”
随后，他像一名最虔诚的信徒般高高举起长枪。
枪尖立于上方，周遭的黑雾逐渐向中间集中，地表上蔓延的黑色痕迹也开始朝着中间收拢。
“.....”
对此，魈一言不发的握紧了手中的绿色长枪，直指修吉。
正如这个人类所说，他们之间的确没有交流的必要。
至于他能不能单独应付这个获得了异界长枪的敌人...
坦白来说，魈不在乎，哪怕他的作用只能是延缓敌人的速度，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呵呵...”
然而，修吉却笑了笑，笑容中充满了戏谑。
“仙人啊，你想对我动手？”
“可是...看看这个吧。”
下一刻，一块破碎的面具出现在了魈的眼前。
那块面具是紫色的，碎裂了一半。
做功很精细，上面刻满了裂痕，似乎在预示着面具主人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战士。
“这是...！”
一向表情平静的魈，脸色第一次出现了变化。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中充满了颤抖。
“浮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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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往日之故友
夜叉一族，是为璃月仙兽。大多生性好战，其力非凡，上古战争之后，受岩王帝君所赐【护法】之号，意为：【为护法而杀生】。
其中最强的夜叉有五位，被称作【仙众夜叉】，是为岩王帝君座下大将。
他们在常年的厮杀与交战中灭除了诸多苦厄，拯救了无数黎民百姓......
直至如今，夜叉一族已然销声匿迹，最强的五位【仙众夜叉】也只剩下一位降魔大圣还尚存于世间。
原本魈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那最后失踪之人的踪迹，可不曾想遇见了更见急切的事件，于是便将其暂时放在了脑后。
但现在......
尽管时光已逾多年，物是人非，但那紫色的面具却从未在魈的记忆中隐去。
那是属于荣耀的腾蛇太元帅的印记，那是骄傲的雷之夜叉战场上的标识，也是名为【浮舍】的仙众夜叉所引以为豪的标记。
可是它现在破碎了。
并且...还被眼前这个诡异的人类所找到...
那是不是意味着...
与此同时，修吉也开口了。
声音轻轻的，宛若鬼魅在低语，缓缓的渗透过了污浊的业障之力。
“璃月仙人，你应当记得这个东西...毕竟，这个印记的【主人】，可是在最后一刻都在念叨着你的名号...”
“让我想想......”
哧——
不知不觉间，修吉的身影变得虚幻了起来，竟然直接穿过了业障之力，来到了魈的面前。
魈却浑然不知，他的目光似乎被锁定在了这枚面具上。
银色的长枪散发出了诡异的光亮，将魈的金色瞳孔染上了一丝银灰色，周围飞舞的风元素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你是叫做...应达？”
几乎是在话语响起的一瞬间，修吉挥了挥手，一块被时光腐朽的火红色衣冠的碎片出现在了面具之旁。
上面隐隐约约刻着几个字——【火鼠大将】。
这是应达留下的信物，在她彻底陷入疯狂之前。
魈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碎片，上面似乎有残余的火焰在燃烧，就像那位活泼的故友一样。
应达...她早就陨落了...
“又或者说...你叫做...弥怒？”
很快，如鬼魅般的腔调再次出现，同样的，这次伴随着一块暗金色的碎裂宝石出现。
残缺的宝石核心有着美丽雅致的纹路，那是属于【心猿大将】的印记。
几乎是同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噢...也许，你也有可能叫做...伐难？”
下一刻，一朵淡蓝色的花瓣出现在了暗金色宝石之旁。经过岁月流逝，这花瓣即将枯萎，然而上面依旧有着水光流转，似乎在叙述着其主人的不甘。
温柔如水的仙众夜叉——【螺卷大将】。
此时此刻，四位故友的信物皆出现在眼前，它们之中蕴含的思念与情感毫无保留的宣泄了出来。
仿佛...
那四位故友出现在了魈的面前，一如既往的向他伸出了手。….【金鹏，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我们可没有专门给你准备晚餐啊！】
衣不蔽体的浮舍大笑着开口，在战场上威严无比的太元帅就像普通人一样调侃着朋友。
【大哥，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金鹏，你也别睡了，说好的今天去逛一逛街市呢？】
沉稳无比的声音，衣着精致，仪态典雅的弥怒没好气的开口道。
【浮舍大哥，你要不要还是先把金鹏脸上的乱画擦了吧......】
轻柔的声音，如水铃般清澈，这是最为温柔的伐难在说话。
【别啊！我觉得挺好看的，是吧金鹏？】
活泼的声音，这是应达，仿佛永远都有活力的家伙。
那么，他们此时在叫谁呢？
金鹏...
银色的光辉已经彻底将魈包裹在其中，魈那金色的瞳孔已经布满了银灰色。
“我......”???.23sk.
魈颤抖着伸出手，试图抓住眼前的故友，然而不管他如何努力，他们之间似乎永远都差着一定的距离。
那短短的，仿佛只有几米的距离，此时却宛若天堑。
此方与彼方，已然陌路，无法相交。
也就在此时，修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仿佛贴近了灵魂，从心灵深处响起。
“或者...”
“你来告诉我吧...夜叉仙人...”
“你的名号，你的骄傲，你千百年来所信奉的一切...”
最初的几位已然逝世，尚存至今的仙众夜叉唯有他一人。
至此，再无血脉的链接。
他便是此间最孤独的存在。
“我名...”
咔——
然而，不待魈说出口，一股深邃的气息忽然从外界涌来。
那是...
感受到这股气息的一瞬间，魈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魔神残渣...
是他千百年来对抗的东西...不，不止是他，是他们所有夜叉仙人共同对抗的东西。
可是这种东西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魈的表情本是不解的，只不过下一秒，他就明白了。
——因为这些魔神残渣是冲着他的故友而来的。
黑色的魔神污浊攀附上了故友所遗留下的信物。
暗金色的宝石被染成黑色，淡蓝色的花瓣被腐朽凋敝，两者之间的魔神怨念却又在互相吸引。最终，怨念引导其相撞于一起，两个本就残破不堪的信物就此被摧毁，一丝烟云也没有留下。
火红色的碎片被怨念所覆盖，奔腾的火焰就此停息，永远的失去了原本的活力。
而最后，魔神的怨念盯上了紫色的面具。
它们铺天盖地的朝着面具涌去，似乎在兴奋于可以摧毁这个最为强大且坚韧的灵魂......
叮——
它们停了下来。
纯净的风元素将面具罩在了其中，形成了一层密不可破的护盾。
——魈出手了。
魔神残渣的怨念...
当年，他无法阻止这一切，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位故友因此而亡。
如今，他依旧无法阻止这一切，同样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三位故友的信物被腐蚀。
但是....
他可以护下浮舍的信物，这是如今的他能够做到的。
哪怕付出再多的力量，这也是值得的...
哧——
只是下一秒，银色的光芒便彻底侵蚀了少年仙人的身体。
“金鹏大将，降魔大圣......”
“或者说...【魈】。”
“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魈的身后，身影逐渐凝实起来的修吉手握着枪柄。
他的神情无比冷漠，那张脸上仿佛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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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束缚之中
幽暗深邃的洞穴。
逢岩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在他面前，护佑了璃月千百年的仙人，受到所有千岩军崇敬的降魔大圣，用自己手中的银色长枪贯穿了自己的身躯。
血液洒落在地，被禁锢的业障之力喷涌而出，试图将周围浸染，却被银色的光紧紧的包裹在其中。
“您......”
逢岩愣住了，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璃月仙人在他面前“自裁”，而他却只能看着......
“快...离开...”
仙人那虚弱的声音从银色光芒之中传来，宛若垂老之人的低语，就像下一秒会消散在风中。
“离开...？可是...”
逢岩伸出手，腰间的神之眼绽放出金色的光芒，他试图将仙人从银光中救下。
“唔...！”
然而岩元素一触碰银光，却像是激发了银光的某种特性，它们迅速扩张，蔓延上了魈的身躯。
几乎是一瞬之间，原本被魈逼出体外的诡异纹路又附生在了他的身上，并且以一种超出以往的速度开始迅速侵蚀。
“快...走...走！”
在无边的痛苦中，魈费力的伸出手，将身上最后一丝纯净的风元素汇聚出来，围绕上了逢岩的身躯。
“降魔大圣...”
逢岩猜到魈想做什么，但他却根本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位仙人不断被这种诡异的纹路所侵蚀。
嗖——
下一刻，风元素的力量涌动，将逢岩传送出了这个洞穴。
紧接着，银色的光芒消失了，整个洞穴陷入了黑暗死寂之中。
如死亡的寂静，连一丝风声也没有。
一片黑暗与混沌之中，仿佛连时间都失去了意义，一切的一切就此停摆。
良久，一声微弱的叹息之声才缓缓传来。
“......【降魔大圣】啊。”
“你本可就此彻底摆脱累世杀业的报偿，本可就此安详的睡去，本可永远的不再经受这些折磨与苦难......”
“可是为什么呢？”
“你宁愿用武器刺穿自己的胸膛，也不愿用武器杀死一名普通的人类......”
“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
黑暗幽深的洞穴再一次归入寂静。
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一个身影缓缓浮现，却在靠近了王座之后又消失不见。
至此，万物归寂。
......
层岩巨渊，入口。
先头部队的所有准备工作已经就绪，那些密布在入口处的大量冗杂元素力也已经被学者们摸透了规律，只要千岩军小队一到，他们就能够立刻展开行动。
——可是，千岩军小队本该在一个小时前抵达。
而直到现在，连一点他们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学者们临时搭建起来的设备不能支持长时间的待机，如若千岩军在三个小时内还未抵达，那么他们也只得提前开始行动。
作为负责人，来自辉山厅的老者早就来到了距离入口最近的安全位置，细细的观察起了具体的情况。….其他成员或许还在焦急的等待着千岩军小队的到来，但他却早有预料——一旦那些精锐千岩军未能及时抵达，而且还没有相应的消息来解释，那么就只能说明出意外了。
还很有可能是较大的意外。
因此，作为此地的负责人，他必须要首先保证入口处万无一失。
同时，计划必须进行，哪怕...后续部队不能按照原计划抵达。
毫无疑问，这是最坏的可能性。因为先头部队的武装力量并不算强，直接下到层岩巨渊之中的话，很有可能遭遇不测。
只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层岩巨渊情况不明，一切的一切都还只停留在【猜测】的阶段，而没有被证实...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七星都不能很好的制定策略。
“......”
第五次检查完设备后，他就地坐了下来，目光放向不远处的入口处。
此时此刻，那些围绕的元素力所占据的地方已经变得分散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般密集。虽然纯度和力量上没有被削弱，但比起之前，现在的密度可以做到分而破之。
——没有问题。
不管是学者们的细致研究，还是队伍内神之眼拥有者的亲身测量，每个人都给予了他同样的答案。
按照现在的趋势下去，他们所设立的装置能够破除掉这些拦路的元素力。
只不过唯一的问题是，这种装置非常消耗人的体力。
原本的参与者是先遣队的所有成员，学者们的计量也是以所有人为参照物的，在那种程度的消耗下，每个人最多会有脱力的感觉。
但现在，先遣队必须要抽调出一部分战斗人员去执行层岩巨渊的调查任务——这也就意味着，最起码这部分战斗人员不能参与装置的供给行动中。
所以，剩下的所有工作人员每个人要付出几近两倍于原来的力量，这样才能勉强凑齐原本计划中所需要的能量。
至于结果...那很显然，参与装置能量供给的这部分工作人员就不只是脱力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不过，队伍中没有一个人提出让调查小队的人来适当供给装置的能量。很显然，大家都清楚层岩巨渊矿场的不确定性，他们此行全盛而去都有生命危险，就更别提耗费了力量的情况了。
叮——
忽然间，一阵清脆的声音从入口处传出。
紧接着，老者神情猛然一变，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即站起身，来到了装置旁。
不过等他细致的检查了一番后，他的表情又变得有些不解了起来。
“...奇怪。这种波动应该是会影响到精密仪器的运转才对，可为什么我们的装置没有受到影响？”天籁小说网
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上一次这种声音传出，他们装载到一半的设备全都失灵报废了...可为什么这一次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或者说，在其他方面......….“丁老！出问题了！”
就在这个时候，焦急的声音传来，一位学者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有些慌乱的开口：“我们所有能与璃月港取得联络的媒介都被毁坏了！”
“什么？”老者一怔，随后语气严肃的问道：“紧急通讯的信鸽呢？”
“信鸽们似乎遭到了某种攻击，已经全部失去了生命迹象......”
提起这件事，学者似乎还有些心悸，也不知道他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
“......”
闻言，老者沉默了下来。
他看向不远处的入口，那些元素力依旧忠实的守在入口处。
几分钟后，他做出了决定。
“...提前开始计划，我们不能再等了。”
他看向学者，语气无比认真。
“我们必须要摸清楚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哪怕是用命去填，也要拿到真实的情报！”
“是，明白！”
学者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随后迅速跑开，去召集其他研究者。
“......”
目送学者离开后，老者缓缓呼出一口气，接着再次看向入口。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一个预感。
此时此刻的层岩巨渊之中，隐藏着此前从未被发觉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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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层岩之中
层岩巨渊，上层矿场。
凝哲跟【冈格尼尔】的意识相对而坐，他们中间还有着一副由金色能量构筑而成的棋盘。棋盘上面有着各式各样的建筑，在其中，双方的棋子还在不断移动，不过看上去凝哲方正处于劣势。
璃月千年，由天权星凝光亲自设计的棋盘游戏。
在与这个意识体经历过交流，并且达成共识后，凝哲立马用精神力塑造出了这个棋盘，直接呈现在了他和【冈格尼尔】之中。
简单的讲解了一下游戏规则后，凝哲也不管这个刚刚想明白自己存在意义的意识想不想下棋，直接就将他拉进了这个棋盘里。
对此，冈格尼尔非常不解。
在他心中，凝哲不应该是这个反应。
讲出了此刻正在外面的那个隐患之后，这个人类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去排除掉那个隐患么？
作为从那把武器中诞生的意识，他非常清楚那把武器究竟有多么可怕......
【锐利】是冈格尼尔被制造出来时设立的“初衷”，因为它的目的就是要刺破整个世界——事实上它也的确做到了，它的【锐利】达到了顶峰，几乎是一种【法则】的程度。
但那是最初的它。
刺破世界之后，它被赋予了一种新的【法则】。
它的锐利，早已不局限于其物理的兵锋，更为可怕的是其如今能够直达生灵精神底层的尖刺。
用一种更为直观的话来说，在它层次之下的所有生灵，在它面前将毫无遮蔽。
不管是弱点、破绽还是强盛之处，一切的一切都在它的面前无所遁形。
——而且这一点，只要持有这把武器，就能够释放。
换句话说，那个名叫修吉的人类，他此刻已然拥有了这种看破一切生灵的能力。
那么，尘世之间任何有感情，有心灵破绽的存在都不可能抵御他，甚至还有可能被其同化......
作为和修吉正面对抗过的“意识”，冈格尼尔非常清楚那个人类究竟有多么可怕，他甚至能够瞒过自己的心，制造出一层幻境来蒙蔽外界的意识干扰......23sk.
时至此时，想起当初在修吉意识空间见到的那片山林和那片海滩，冈格尼尔仍会感到一丝惊异。
在幻境中，他被雷电的神明惩罚，所待的村镇被毁于一旦，尸横遍野。
在现实中，却是他自己举起了屠刀，斩向了那些淳朴的村民，并且焚毁了整座山林。
在幻境中，他在海滩狼狈逃走，年迈的武士挥起长刀，为其殿后。
在现实中，年迈的武士背对他时，他却毫不犹豫的一刀斩去。猩红的血液在他的身前拉长了一条线，连正在追击的幕府武士都愣在了原地。
——就是如此，瞒过了【法则】，其心底最深邃的秘密，比此世最为易变之物还要诡异。
同时，冈格尼尔也没有任何隐瞒，他将这些消息原原本本的传递给了凝哲。
….而凝哲的反应更是让他感到不解。
这个白发少年闻言，只是愣了一下，随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就将这个棋盘塑形了出来。
“你为什么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你是人类，应该比我还要清楚这种能力对人类来说究竟有多么可怕。”
冈格尼尔非常不解，按照他对“人类”这种存在的了解，遇见眼下这种情况应该立刻去拔除危险才对。
面对这个问题，凝哲的回答非常简单。
“你之前说过，这个叫做修吉的人成功瞒过了【法则】，甚至还反制了你，夺走了你的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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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冈格尼尔没有掩饰，的确是他棋差一招。
“那么...”凝哲摆好了所有的棋子，将棋盘上的所有棋子装配完毕后抬起头来，看向他，露出了一丝微笑：“...你为什么会觉得，这片大陆上只有修吉一个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呢？”
“你的意思是...你早已布下了后手，而你的后手完全可以免疫这种心灵上的攻击？”
这么一说，冈格尼尔就明白了过来，不过尽管凝哲如此信誓旦旦，他的心中依旧有疑惑。
因为只要是个生灵，他的心里就一定会有破绽，除非是已然极尽升华之人。
他承认那种存在也是有的，不过其数量绝对无比稀少。
他不信凝哲能够未卜先知到这种程度，哪怕眼前的这个人身份非常神秘。
“倒也不是。”
出乎冈格尼尔意料的是，凝哲干脆利落的否决掉了这个猜想。
“嗯？”
顿时，他更是不解了，既是没有提前做好措施，那为何此时又如此有恃无恐？
“咳，容我提醒你一句，棋局已经开始了哦。”
凝哲却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换了个话题，指向摆在他们面前的棋局。
“......”
冈格尼尔皱起眉头，他本想再说些什么，在看到这盘棋局上的棋子后却又停了下来。
——因为这些棋子，是他所熟悉的。
那些建筑，是一个又一个黑色高塔。
那些棋子，是一个又一个生灵。
双方执棋者的棋子，一者为黑暗的祭祀，一者为刚刚瞥见一丝光明而组织起来的人们、
棋局的最中间，有着一座小小的，和周围建筑差异极大的小木屋。
从外表上来看，没人知道这小木屋代表着什么，但作为局中人，冈格尼尔和凝哲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霍尔】的家。
“你...甚至将霍尔都制造了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后，冈格尼尔开口了，语气无比复杂：“你到底在黑暗世界中见到了什么，为什么连这些建筑、地表以及人物都那么的熟悉...”
“那些重要吗？”凝哲轻描澹写的说道，随后他指了指棋盘，接着开口：“棋局已经开始了。而我的最初部署也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话音刚落，那些象征着【光明信徒】的棋子们便开始浩浩荡荡的行动了起来，他们的行动轨迹似乎没有规律，但纪律性非常严明。
“...我明白了。”
冈格尼尔轻轻点头，随后将视角移到了属于他自己的棋子——黑暗祭祀上。
历史记录中，黑暗祭祀同样拥抱了光明，那么在这个棋盘上呢？
也会一样吗？
俨然紧张的气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比起敌人，他们现在更像是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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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另一种演变
棋盘之中。
正如地脉记录中的“历史”那样，第一波亲眼见到光明的人俨然变成了最虔诚的信徒，他们开始奔走四方，四处传颂那日见到的神圣景象。
兴许是黑暗世界的人们见惯了黑暗，从未接触过与其不相关之物，于是他们听说【光明】到来时，大多以为那些信徒疯了。
更有甚者，直接选择前往黑暗教会举报，将那些信徒们的行踪报告给了黑暗祭祀们，以得来更规模和更高力度的围捕。
——这正是“光明事件”最初发生时，大多数人们的做法。
此时此刻，双方虽然都是独立且拥有自主思考的意识，但却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遵照历史的进程。
凝哲选择让【光明信徒】以分散的形式进入各个聚集地，大规模散播信息和信仰；而冈格尼尔则是鼓动大多数人们来反制这种思想，将其打为【异端】，让人民去攻击这些信徒。
“历史”的第一阶段，完美的复刻在了这个棋盘上。
两人相对而坐，各自看着眼前的棋盘，仔细观察着上面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随着光明信徒们传播信仰的规模越来越大，黑暗教会的反制措施也越来越勐烈，甚至已经出现了公然处死光明信徒的情况。】
【不过光明信徒们的传播并非无用之功，相当一部分的民众思想已经得到了改变，人们开始思考他们所说的“光明”是否却有其事。】
【又是一场追捕行动结束，几位地区主教级别的光明信徒被捕，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砍下了头颅，以此作警示。】
一切的一切都在照着“历史”的原本进程演变，目前为止并未出现任何形式的改变。
凝哲慢条斯理的下达着一个又一个命令，似乎完全不着急做任何布局，跟他原本的执棋思路简直判若两人。
相比之下，冈格尼尔的表情就不是那么悠闲了，他开始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如果这个棋盘游戏真的能够做到一比一的完整还原，那么作为【光明信徒】方的凝哲只需要按照历史的进程走，他就能够得到最终的胜利，得到名为【迎接光明】的结局。
而作为【黑暗祭祀】方的自己，则需要做出与原本历史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道路，才能最终阻止人们统一起来建造高塔，从而阻止人们成功【迎接光明】。
很显然，双方的难度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这局游戏根本就不公平对等。
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凝哲所走的路子就是“历史”的道路，自己若是一味按照常理来布置，最终一定会失败。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从另一个角度而言，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优势。
因为很显然，凝哲既然选择按照“历史”的步伐前进，那么就意味着他也提前知道了凝哲的一切部署，包括之后的种种行动和计划。
….既然如此，他要是想赢下这局游戏，就必须要转变思路。
“......”
冈格尼尔抬起头，看了一眼凝哲，发现这个人类依旧是一脸悠闲的模样。
瞧见他如此表现，冈格尼尔心中涌起了一丝不解。
这棋盘游戏是他要求开始的，现在开始了却又是这么一副姿态.....
他到底想做些什么...？
此时此刻，棋盘上也发生了新的事件。
【由于黑暗教会对光明信徒的追捕实在是过于勐烈，光明信徒一方受损惨重，最终连其大主教的位置也被泄露了出去。】
对于这个情报，冈格尼尔没有犹豫，他直接选择派出一部分人手进行围剿。
【黑暗教会对这个情报感到非常满意，于是组织了一场规模甚大的围剿行动，几乎动用了七成以上的卫兵和祭祀前去围剿。】
【很快，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开进了情报中光明信徒大教主所处的位置。队伍的负责人是大祭司的弟子，他谨慎的将这个地点围了起来，随后一步步的收缩包围圈。】
“嗯？”
看到这里，冈格尼尔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他明明下达的命令是“派遣一部分人手进行围剿”，虽然同样属于【围剿】这个范畴，但很显然跟“组织一场规模甚大的围剿行动”截然不同......
可这是一个游戏，他所代表的正是黑暗祭祀方最高的权力象征者【黑暗大祭司】，他的命令怎么可能出现谬误？
除非是...
冈格尼尔想到了一种无比可怕的可能性。
除非是他的命令在下达过程中，被属下的某个棋子所曲解了，并且趁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付诸了行动。
“怪不得...怪不得他要强调【棋盘中的棋子拥有一定程度的自主意识】，原来问题出在这个地方吗？”
想明白后，冈格尼尔喃喃自语道。
此时此刻，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白发少年依旧一副悠闲的表情，他甚至闭上了双眼，似乎在休息。
他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就干脆什么也不做，直接遵照“历史”的发展吗？
——的确。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种方法都是最稳妥的。
只不过...
对于这种困境，【他】并不是没有经历过，在他所有的记忆中，毫无疑问有过这种场景的发生.....
那么，如何解决呢？
下一刻，冈格尼尔下达了指令。
【大祭司找到了黑暗教会至深的秘密，于是紧急召回了正在执行围剿任务的弟子。在黑暗的宫殿里，大祭司却挥下了屠刀，斩向了自己曾经最信赖的弟子。】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野果阅读，.yeguoyuedu安装最新版。】
【随着大祭司弟子的死去，黑暗教会内曾经多样的声音归于沉寂，大祭司亲自出面，接下了其弟子的工作。】
随着象征【自己】的那颗棋子奔赴前线，冈格尼尔的动作停了下来。
….——既然麾下有人心思活络，那么就找出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将其处理掉。
随后，将这个消息隐秘的散播在所有黑暗祭祀中，以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
很简单，也很高效的办法。
彻底接过指挥权后，他开始尽全力加快围剿的速度，他明白只要在光明再一次出现前杀死大主教，他就能够取得胜利。
【很快，包围圈迅速收缩。哪怕光明的信徒以命相挡，也只能短暂的延缓黑暗大军进攻的节奏。】
【随着光明信徒的大量死亡，光明大主教的身影似乎渐渐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那么，你会如何应对这种局面的变更呢？”
冈格尼尔看向凝哲，却发现这个家伙依旧闭着双眼，似乎局势骤然变化也不能让他睁开眼睛。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属于光明，也不属于黑暗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战场。
他站在中间，如同一位守护者。
“霍尔？”
见到这个人的一瞬间，冈格尼尔就明白了。
这才是真正的后手，黑暗世界的最强者。
...是啊。
如果说普通人都瞥见了天空闪烁过的那一丝光明，那么霍尔呢？
他没有任何理由看不见那些光明。
那么，他会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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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至强者的路线
不管是凝哲还是冈格尼尔，不管是光明信徒还是黑暗祭祀，双方在这个世界不断博弈中都无法绕过一个存在。
那就是霍尔。
至强者的目光所及之处，任何博弈与诡计都无所遁形，因为一切的一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没有用的。
通俗的话来说，只要任何一方势力成功说服了霍尔，那么他就能够得到胜利。
不过按照原本的「历史」，霍尔一直没有主动介入这场决定世界主导权的战场。
不管是最初的光明信徒大肆传播信仰，还是中期黑暗祭祀开始疯狂展开围捕行动，又或者是后期两个势力融合，人类开始建造通天高塔的时候，霍尔一直都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最后的时刻，黑暗世界中的人类制造出足以刺穿世界的武器之时，他们才主动找上了霍尔，请求其执掌兵锋。
「历史」已经告诉了冈格尼尔和凝哲他们想要的答案，这个答案也很简单，那就是作为最大变数的霍尔不会轻易介入局势。
但现在，这个条约被打破了。
原本担任围剿行动指挥的大祭司弟子被处死，隐藏于幕后的大祭司亲自出手担任新指挥，黑暗教会的大量士兵气势汹汹的朝着光明主教的位置杀去......
然后，庞大的围剿队伍被一个人挡住了。
如此强烈的攻势，却被如此轻易的化解...人们并不对此感到奇怪，因为拦住他们的是真正的至强者。
见到如此情况，就连冈格尼尔自己也有些举棋不定，他完全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安静的观察场上的局势变化。
只是忽然之间，沉默寡言的霍尔忽然提出了一个请求。
黑暗世界的至强者请求与黑暗世界的主导者进行私人对话。
看到这个请求，冈格尼尔露出了有些奇怪的表情，但他并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了「同意」。
【气势汹汹的黑暗教会惩罚者被至强者所拦下，主导世界的大祭司选择了暂停队伍的行进，独自与这位至强者见面。】
【队伍在光明信徒的集聚地前布好阵列，只待大祭司一声令下，他们便可倾巢而出，彻底毁灭那些异端的信徒。】
【最大的营帐之内，世界的主导着和至强者有史以来第一次的会面诞生了。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到底聊了些什么。】
【人们只知道，这次历史性的会晤结束后，霍尔离开了战场，回到了中间。至强者不再阻拦黑暗教会的脚步，世界的主导者再一次转动历史的车轮。】
结束与「霍尔」的对话后，冈格尼尔抬起了头，看了坐在对面的凝哲一眼。
也不知道至强者对他到底说了些什么，此时他看向凝哲的目光中尽是复杂。
不过此时此刻，凝哲依旧一副闭着双眼，正在休息的模样。
沉默几分钟后，冈格尼尔摇摇头，将精力重新放到了棋盘之上。….
【大祭司挥动指挥的令旗，惩罚者们一拥而上，朝着光明主教的位置而去。】
【黑暗教会迅速捣碎了光明信徒最大的聚集地，在至深之处找到了光明信徒的领导者大主教。】
【在黑暗教会即将杀死光明主教之时，这位新生信仰的领导者却选择了毅然赴死，将火种递交给了所有信仰光明之人。】
【借助黑暗教会的势力，世界的目光聚焦在了此处，光明主教临死前的话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在我死后，光明信仰将再无主教，人人皆是信徒，以诚挚之心求得明天的光明。」】
【与此同时，黑暗世界的各地发生大大小小的光明信仰突发事件。如星星之火覆盖于枯草之上()，迅速蔓延，逐渐形成了燎原之势。】
瞧见这样的局面，冈格尼尔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头，但也没有表露出多大的震惊。
利用自己的「死」激起一波浪潮，然后在全国范围内进行辐射，快速扩散光明信仰么？
这样做的话，效果非常显著，起码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整个黑暗世界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这种局面无疑是最适合传播信仰的。
但相应的，取得这种效果的代价也非常明显——那就是凝哲无法再继续执棋，他也无法对棋子发出命令。
主导自己的「死」，无疑就是他的最后一个命令。
从此之外，正如他所说，光明信仰再无主教，只有信徒。
冈格尼尔抬起头，看了一眼凝哲，却发现这个人类已经睁开了眼睛，此时还打了个哈欠，似乎刚刚才睡醒。
「......」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冈格尼尔再次将精力转向棋盘。
既然现在棋盘上已经没有了敌人的指挥，那么他现在所对阵的就是原原本本的黑暗世界，也就是真正的光明信徒。
此时此刻，光明主教之死带来的影响已经来到了巅峰，整个世界各地都有光明信徒活动的迹象。
他们的行动非常简单，甚至于一目了然。
四处建立据点，通过一个又一个据点向周围进一步辐射，扩大光明信仰的影响范围。
对此，犹豫了一会儿后，冈格尼尔还是做出了部署。
第一步，以严酷镇压的姿态在整个世界范围内搜寻光明信徒，发布其为异端的思想，强制民众举报和反抗光明信仰。
只有这么做，才能最快的将光明主教之死带来的影响化去。
第二步，在光明信徒中安插一些「自己人」，扶持其成为某几个据点的领导者。使其替代已经逐渐壮大起来，且影响力较高的几个据点。
同时也只有这么做，才能够破除掉光明信徒在所有民众里的影响......
「做的不错。」
忽然间，凝哲开口了，他嘴角带着笑意，似乎很满意冈格尼尔的举措。
「嗯？」
似乎没有料到凝哲会忽然开口，冈格尼尔还有些懵的抬起头。
不过在见到了凝哲的表情后，他就明白了。
「...当然。」
他点了点头，继续开口：「我会记住的。不管是你的话，还是霍尔的话，又或者是这个棋盘带给我的影响。」
「那么，就足够了。」
凝哲笑了笑，随后轻轻挥手，支撑起整个棋盘的金色能量瞬间消散，整个棋盘也就随之消失。
不过有趣的是，棋盘虽然消失了，那座立在最中间的屋子却没有消失。
「果然...」
看见这个现象，冈格尼尔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拥有黑暗世界完整的【记忆】，同时还掌握了黑暗世界最底层的力量...」
「如果你愿意，你甚至可以直接【复活】霍尔，是吗？」
闻言，凝哲笑了笑，没有开口，只是朝着那座屋子点了点头。
下一刻，那座屋子也消失了。
做完这一切后，凝哲看向冈格尼尔，轻轻开口。
「现在，我们可以一起去找那个反制了你的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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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至强者的路线免费阅读.
第三百六十章 会和
层岩巨渊，入口。
璃月港先遣部队的所有准备措施已经就绪，几位身强体健的战士和一位学识最为渊博的学者被选进了调查组，剩下的研究人员和人手则全部用来维持装置的运转。
面对那些环绕在入口处的精纯元素力，所有人都不敢马虎大意，在行动开始前一遍又一遍的检查了所有的设备，以确保能够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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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先前的异动，先遣队伍所有能够联络璃月港的工具都失效，再加上千岩军小队迟迟不来，他们已经做出了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展开行动。
在辉山厅负责人的指挥下，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装置处。
随着他的下令，研究人员启动了装置，弥漫在入口附近的元素力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消解。
「我们走。」
见到元素力出现了一个缺口后，调查组的负责人沉声下令，小队便谨慎的朝着入口处移动。
很快，他们就接近了入口处，但他们还未来得及触碰入口，变化又发生了。
原本在装置影响下已经趋于分散和消解的元素力开始朝着中间聚拢，按照现在的速度来看，此刻正待在入口处的调查小队会遭遇到元素力强烈的冲击。
「不好！」
负责人神色一变，勐的看向只剩下数米远的入口。
只是很可惜，此时此刻入口处已经被狂暴的雷元素力所围堵，他们已经无法再向前进——除非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而且究竟能否突破，答桉还是未知的。
「队长，后面的路......」
与此同时，一位千岩军士兵语气有些慌乱的开口道，他们背后的路此时也逐渐被元素力所占据，恐怕再过十几秒，他们就会连退路也被封锁殆尽。
作为负责人，他必须要做出选择。
是就此返回，保全队伍的有生力量，或是继续前进，以生命为代价闯一闯元素屏障？
做出这个选择，对他来说似乎并不算多么困难。
「...所有人，撤退。」紧咬着牙关，他在下一秒就做出了选择。
「是！」
得到命令后，千岩军们立马搀扶起了科研人员，朝着回去的路而去。
这一走，他们便头也不回，因为他们知道此刻犹豫不得。哪怕耽搁一秒，都有可能因此导致一位同僚无法赶回。
直到他们彻底逃出元素的牢笼，有时间回头看时，才发现他们的队长还留在那里。
「......」
千岩军们明白队长想做什么。
——所以他们刚刚才没有回头，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将科研人员送了出去。
汹涌元素力构筑而成的牢笼中，调查组的负责人迈开了步子，但他的方向却不是回来，而是向前，目标：层岩巨渊的入口。
雷元素和火元素如同两尊门神矗立在入口之前，它们毫无保留的宣泄着自己的力量，展示着自己的威严。
….
沉默着，他向前迈进，在距离元素壁垒前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拥有水元素的神之眼，正因如此，他才知道这里的元素壁垒究竟有多么可怕。
伸出手，一层薄薄的水元素覆盖在了他的手上，随后，他向面前的元素屏障走去。
嗞——
然而，还未等到他触碰到元素屏障，这些元素力却忽然自己散开了。
下一刻，入口处传来一阵金色的光芒，随着光芒散去，两个身影出现在了入口旁。
()「动作还挺快的。」
其中一位白发的少年人看向他，露出了微笑：「辛苦了，能以凡人之躯消解掉一部分精纯元素，你们无愧于千岩军的名号。」
「您是...」突然出现这种变化，小队队长的表情还有些懵逼，等了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凝哲大人？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执行机密任务...嘛，其实也不算什么机密，我已经将所有情报整理妥当了。」
说罢，凝哲抛出了一个金色的卷轴，丝毫不偏的抛到了这位队长的手里。
「层岩巨渊的情报...？」
拿到这个东西后，他还有些懵逼。
「没错。」
凝哲点了点头，随后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一言不发的高大男子。
也就是这个时候，队长才像是忽然发现凝哲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看上去还有点眼熟......
「那...接下来...？」
见凝哲没有下文了，他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
「...噢。我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忙，你们先回去。层岩巨渊这里暂时不用进行调查行动，安排一些人手驻扎于此就行。」
「除此之外，那些盗宝团不能放走，一定要带回总务司统一关起来。他们知道一些隐秘的情报，将他们嘴里的所有信息都给撬出来。」
简单的嘱咐了几句后，凝哲看向他身旁的男子，点了点头。下一刻一阵银色光芒闪过，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这两位从忽然出现到再次消失，其中相隔的时间不到一分钟，此时他们的身影不见了，这位队长还有些恍忽。
他是不是出幻觉了？
可手中的那金色卷轴的厚重，以及眼前那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元素力却又在告诉他，事实的确如此。
天权星的弟弟原来早就亲自下到了层岩巨渊矿场，并且在那里收集情报......
「队长！」
与此同时，外面的惊呼声传来，他们也看见了入口处的变化。
那些骇人的元素力呢？怎么忽然消失了？
队长一个人站在中间，毫发无伤，手中还多了一个金色的卷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战友们不解的目光，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就朝着那边走去。
——他想起来了。
那个站在凝哲旁边的男子的真实身份。
他是千岩军驻守层岩巨渊一带的负责人之一，参与过数十年前针对盗宝团围剿的战士。
同时，也是前些日子宣布失踪的人——岳龙。
那张脸，他记得很清楚，不可能有错误。
可是...为什么，如今的岳龙带给他的感觉却不同以往。
如果说之前的岳龙是一位强硬的铁血男儿，那么如今的他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深不见底的雾，根本让人无法看清。
而且他还待在凝哲的身旁......
「......」m.23sk.
想到这里，他攥紧了手里的卷轴，向营地的方向走去。
无论如何...首先得把情报传回璃月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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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会和免费阅读.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三方动态
采樵谷。
离开层岩巨渊矿场后，凝哲马不停蹄的带着冈格尼尔来到了偏东的采樵谷地区，随后在最高处坐了下来，俯视整个山谷。
在这里待了不到一分钟后，凝哲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果然在这里感知到了魈的气息，但与此同时，魈的气息却非常复杂且诡异。
冈格尼尔的表情同样很奇怪，他似乎也找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同时那个东西又变得诡异混沌了起来。
几秒后，凝哲和冈格尼尔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那一丝疑惑不解。
随后，冈格尼尔率先开口。
「我在这里感知到了那个人类的气息和我本体残余的部分力量，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那个人类本身的存在并不稳定，我的本体也是如此。」
闻言，凝哲沉默着点了点头，脸上浮现无奈之色。
「确实。我也在这里感知到了错综复杂的气息，里面杂糅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从宏观上来说，这里的【天】和【地】之间的界限也变得有些模湖...像是有人在借用着某种手段强行改变此地的法则。」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忽然抬起手，指向一个地势较平的地区。
「...比如这个地方。此地的法则已经被改变了一点——尽管只有一点，也能够被有心者钻很大的空子，从而造成难以挽回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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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是巧合，凝哲此刻所指的位置，正好就是魈和修吉对阵的具***置。
听到凝哲的话后，冈格尼尔沉默了几秒，随后摇了摇头。
「比起是改变法则，其实这更像是破坏法则...」
他看向凝哲，神情变得严肃了一些，语气认真的接着开口：「你拥有黑暗世界的记录，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作为武器时的特性。」m.23sk.
「你是指...绝对的锐利？」凝哲皱着眉头回道。
「是...但那也只是一点。」冈格尼尔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继续说：「在刺穿了世界之后，我就拥有了一部分【权能】——这件事你应该是知道的。」
「不错。」
凝哲点点头，但却没有接着开口，他想看看冈格尼尔到底会说些什么。
「......」
见到凝哲的反应，冈格尼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再次开口：「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的确如此。【我】并没有任何权能施加己身，所有的力量都在我的本体那里...又或者说，在那把武器里。」
「果然是这样。」凝哲点了点头，眉头舒展了一些，「那么我就没有任何疑惑了。」
「疑惑？」
这下轮到冈格尼尔茫然了，他想不明白凝哲到底在疑惑些什么。
「噢，只是一种猜想罢了。」见到冈格尼尔的表情，凝哲简单解释了一句：「你之前说过，九条修吉通过了你权能制造而成的心灵攻击，并且反过来将你制约，甚至控制了武器本体...对吗？」
….
「没错。」冈格尼尔点了点头。
尽管如今看来有些难以启齿，但事实的确如此，他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那么，一个问题就显露了出来：修吉掌控的究竟是这把武器，还是这把武器所代表的权能，又或者仅仅只是能够使用这把武器？」
凝哲的表情很平静，语气也冷静得仿佛没有一丝起伏。
「......」
听到这个问题，冈格尼尔犹豫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我不确定。【我】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所以很难给出答桉。」
「并且...」
他呼出一口气，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九条修吉，他作为能抵御【法则】的人类，本身就具有难以揣摩的能力...如果说他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攫取权能，我恐怕并不会感到意外。」
说到这里，他还看了一眼凝哲，好像在他心里，眼前这个人类也可以做到那一步。
「别了，我可对那种权能没有什么兴趣。」
凝哲却摆摆手，轻描澹写的揭了过去。
不过同时，这话也就意味着，他也认可冈格尼尔的这个想法，修吉的确有可能已经接过了武器的权能。
「只是...话又说回来了。」几秒后，凝哲再次开口了，语气依旧冷静：「武器的【锐利】是其本身材质以及打造的匠人们用心血所铸造的。或许其之后附加的种种能力可以被夺走，但它根本的力量却不会被轻易拿走。」
「除非，他能找到一种方式...一种能让自己独立于意识之外，同时逐步蚕食武器，最终使武器融入其本身。」
「要想达到这种结果，我所知的方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借尸还魂。」
说到这里，凝哲的目光有了些变化。很显然，如果说修吉要做到这一步，最适合的躯体只有一个，那就是还未破除心魔的魈。
凝哲看向那片平坦的地界，目光渐渐下沉。
——想来，他已经做到第一步了，魈的精神也许已经被他所封闭。
「我明白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冈格尼尔开口了，他并不愚笨，很容易就根据线索推断到结果。
尽管他没有去过提瓦特的其他地方，但在凝哲提示后，他也想到了这种方法最适合的人选。
很显然，就是那位非人，同时又有着业障力量缠身的强者。
「那么接下来呢？循着线索直接找九条修吉么？」
冈格尼尔缓缓开口道，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自己的思维带入到凝哲所代表的这一方了。
「......不。」
出乎意料的，凝哲却摇了摇头。
「嗯？」
冈格尼尔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我相信魈，他可以，也必须挺过这次的心魔。」凝哲简单的解释了一句，随后，他抬起手，一股金色的力量再次显现。
金色能量汇聚到一起，逐渐形成了一所小型的屋子。
「这是...霍尔？」
见到这个屋子的一瞬间，冈格尼尔就反应了过来。
「没错。」凝哲点了点头，随后，他放开了手，这栋屋子便朝着下方落去。
直到跌落在地面，毫发无损。
见到这些举动，冈格尼尔只觉得自己根本无法理解，忍不住开口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凝哲笑了笑，接着指向南边，轻轻开口：「准备一份【礼物】，给接下来想要入局的人。」
下一刻，南方出现了两个人影，他们朝着这边迅速的移动。
走近了，他们的样子也显露了出来。
一个身形高大，戴着半边假面。
一个身影有些句偻，看上去却有股隐而不发的气势。
戴因·斯雷布以及一位气息诡异，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家伙。
黑暗世界的祭祀，米加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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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各怀鬼胎
戴因和米加尔从青墟浦一带离开后，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层岩巨渊。但就在过路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群正在逃命的盗宝团。
那些原本利欲熏心，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个个跟疯了似的远离层岩巨渊。甚至有人数次跌倒在了地上，身体各处破损血流不止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似乎他们身后有什么比地狱还要可怕的东西。
对于这种情况，米加尔来了兴趣。
他在提瓦特的这么些岁月中，除了各种鬼怪外，见过的最多的群体就是盗宝团。哪怕让他来评价，这些盗宝团大部分也是可以为了利益铤而走险的人，如果说利益够大，他们也可以有灵活的道德底线——或者说没有底线。
一般来说，除了鬼怪这类惊悚的东西外，很少有能将盗宝团吓成这副模样的东西。
再加上此地距离层岩巨渊并不算远，又是必经之地，米加尔当即就决定去看一看。
对此，戴因只是点头表示认可，并没有作出任何反驳的意见。
实话实说，他并不知道那位璃月仙人去了哪儿。虽然按照最开始的部署和计划，他前往的是较南方的青墟浦，那么魈就应该去的是采樵谷的方向，但实际上在信息不通的情况下，这些都无法被证实。
魈的行踪无法具体锁定，凝哲那边既然没有传出任何消息，那么就有很大可能是还在层岩巨渊的入口处和冈格尼尔耗时间。
他已经完全明晰了这位黑暗祭祀的部署，也知道他的计想要实现，必须要拿到冈格尼尔......
那把武器已经消失不见了，离开层岩巨渊的路有且仅有两条，既然他这里没有找到线索，那么就证明魈那边也许是发现了什么。
因此，他还得拖一拖时间。
现在正好，这些恐慌逃走的盗宝团给了个足够的理由...不过让戴因有些在意的是，他们逃开的方向正是采樵谷。
不过无所谓，只要能够拖延一些时间，这些小事情应该不重要......
直到他们走近了，逮住了几个重伤落单的盗宝团之后，戴因才仿佛发现了什么，表情有了变化。
具体来说，是米加尔发现了什么，而这个发现并不简单。
米加尔在那些盗宝团的身上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对戴因来说，这些气息是前不久才感到过的。3sk.
——冈格尼尔的气息。
准确的来说，是属于那位手持冈格尼尔离开层岩巨渊之人的气息。
对此，米加尔大喜过望，戴因却有些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这...这不对吧？
如果说那个神秘人在采樵谷，那么当初从层岩巨渊分开的时候，他就应该能够察觉到一二。
可是当初不管是他还是魈，两人都没有感知到任何直观的线索，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选择方向如此相反的道路。
——不过，戴因的眉头只是皱了一瞬，而且在面具的遮掩下几乎看不见。….
他现在的身份可是从黑暗世界出来的名为「凝哲」的人，瞧见这种情况应该高兴才对，最不济也应该表达认可和赞同。
好在米加尔感知到这股气息后整个人都变得兴奋了起来，他完全没有在意戴因或者是其他的东西，而是以一种十分变态的方式趴在一位盗宝团身上。
嗯...
他在进一步确认气息，以最快的速度将其中冗杂的其他气息剥离出去，最后得到原本的，没有受到任何东西影响的最纯净的部分。
当然，戴因非常理解，甚至如果算作是他，他也会这么做。
只不过，这种方式确实是有点让人难以直视了。
()米加尔如今的形象是普通的中年男子......
而以戴因的视角来看，差不多就是一位带着狂热笑容趴在可怜受伤青年的身上，同时还手脚并用，对这个青年做着些什么。
看了一眼后，戴因就撇过了头。
还好那位盗宝团青年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和脱力晕了过去，不然指不定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这种行为整整持续了一分钟，米加尔才缓缓爬了起来。
他笑容满面，好像非常满意自己刚刚找到的结果。
「我的同胞！」他张开双手，看向戴因，难掩瞳孔中的兴奋，「故乡在眷顾我们！它为我们带来了【冈格尼尔】，带来了那柄武器！」
「......」
戴因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盗宝团青年，随后看向米加尔，轻轻点了点头：「.....嗯。」
「我已经找到了气息的源头...走吧，我的同胞——这将是我们伟大进程的第一步！」
说罢，米加尔的身形忽然变得矮小了一些，随之而来的是他身旁围绕的黑色气体。
「这是...」
见到这个东西，戴因微微皱眉，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东西。
「...这是我作为黑暗祭祀的能力，我的同胞。」
米加尔尽管身形变得矮小了一些，但伴随着那些黑色气体，他的气势竟然在节节攀升。
「原来如此...接触到冈格尼尔后，你的一部分能力也随之觉醒了么？」
戴因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理性分析着这件事。
「不错！」
米加尔沉浸在力量的回归中，似乎完全没有发现戴因语气的变化。
「...明白了。那我们走吧，去看看气息的源头。」
戴因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位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盗宝团青年。
就在刚刚，他也从这个青年的身上感到了一丝【业障】的力量。
米加尔并非提瓦特人，想来在他多年的蛰伏生活中也没有遇见过这种长达千年的业障之力，因而将其当作了一种污浊的气息。
可戴因很清楚，这股业障之力的主人是谁。
那位璃月仙人...他的气息既然已经跟冈格尼尔混杂在了一起，那么就只能说明，他已经接触了那个神秘人。
尽管戴因并不愿意往那个方面想，但的确是有可能的。
——最坏的情况，魈并未战胜那个神秘人，他被【杀死】或者是【吸收】了。
又或者是其他的方式...
如果魈战胜了神秘人，那么业障之力不可能被这些逃跑的凡人所沾染。
「......」
采樵谷吗？
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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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棋子与棋手
作为众生棋盘上的棋子，任何人都有着既定的责任和路线，这是名为【命运】的丝线交织而成的不可晃动的蓝图。
在提瓦特大陆上，对【命运】最了解的是占卜术士这一群体。
不管是占星术士，还是卜卦术士，...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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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碰撞
循着气息一路抵达此处后，米加尔和戴因立刻就看见了那座漂浮在空中的金色屋子。
它周身散发着金色的祥和气息，在周遭山谷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圣洁，宛若一座古朴的殿堂矗立在空中。
几乎是在看到这个东西...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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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掌控者
坦白来说，米加尔是懵逼的。
在短短几分钟内，他经历了人生经历的大起大落，几乎是从山巅坠落到了谷底。
不久之前他才做出了要将黑暗世界和提瓦特大陆融为一体的设想，几个小时后他就找到了最为关键的...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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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守株待兔
对于凝哲和戴因的这场戏，霍尔全程看在眼里，但他什么也没做——又或者说，他本就什么也不想做。
原本戴因还有些担心霍尔会不会突然出来打断他们的节奏，但直到结束，霍尔都一点动作都没有。这倒是让戴因对【...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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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龙王的动作
事实上，不管是忽然冒出来的霍尔还是这个神秘人，亦或是那位夺走长枪离开层岩巨渊的修吉，都不是凝哲和戴因最担心的东西。
霍尔虽强，但他同样也会受到此方世界的规则限制，他的实力会被牢牢控制在一个幅度并...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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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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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精神的控制
幽邃黑暗的洞穴。
距离逢岩离开此处后，时间已逾数个时辰，但这个地方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模样——一如既往的深邃黑暗、寂静无声。
王座依旧矗立在那儿，仪态诡异的少年仙人坐在之上，双眼紧闭。
...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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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对立
深邃的洞穴。
原本黑暗寂静的空间被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所填满。一方为温暖的金色，气息柔和却强大，是为精神达到极高层次时才能凝练而出的力量；一方为冷清的银色，气息锐利，在它的面前仿佛一切都是脆弱的，...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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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反制
望着眼前那沾染着业障气息的长枪，凝哲的思绪却在一瞬间飘到了远方，他想起了奥赛尔一战，想起了当时同样承受着业障反噬的自己。
当时的自己接过克莱蒙斯的力量不久，还未完成自身的蜕变。贸然将业障之力的反...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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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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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重生
深邃的洞穴。
看着眼前类似于圣徒自缢的画面，凝哲的心中实质上并没有多大的惊讶。
九条修吉是个聪明人，同时也是个骄傲的人，在面对必定失败且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情况，他能做到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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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抹去污浊
原本黑暗幽深的洞穴已经被点亮，随着金光的密布，此地的气息和温度也在不断的向着温暖迈进。
这一切的源头，或许还得从此刻位于王座前，笑容温和的少年仙人说起。
在现世包括凝哲在内的璃月人，对于魈...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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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遗漏之处
层岩巨渊。
从采樵谷离开后，戴因尽职尽责的跟着米加尔赶到了层岩巨渊。
在见过了霍尔和那位神秘的强者后，米加尔的速度就快了很多，整个人都变得无比急促了起来——尽管他已经拿到了最为关键的东西，...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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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倒塌的深渊
层岩巨渊。
尽管已经定位到了紊乱节点的具体位置，但想要去到那个地方，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因为那片空间在近乎最底层的位置，经过了先前的坍塌后，很难再在短时间内找到一条效率高且危险性不大的路。...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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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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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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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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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锁定的节点
层岩巨渊。
非常可惜的是，戴因还没休息个两分钟，就发现周围的气息发生了变化，与此同时米加尔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成功了！”米加尔兴奋的说道：“那片空间比我想象的还要脆弱，只要侵蚀掉最关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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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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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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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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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地底
由岩龙蜥们挖掘出的通道非常精细，这群天生的建筑家将通道的岩壁打磨的非常光滑，几乎看不到有突出的尖刺。
坡度似乎也经过了某种考量，既不过于平缓，也不过于陡峭，非常平缓且稳定。
走在这个通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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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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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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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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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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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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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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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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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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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动态
璃月港，玉京台。
此刻的玉京台气氛有些肃穆。
千岩军在周围严密的布置好了一层有一层防卫，还有一些身穿便衣的枢密院特工在周围警戒，街道虽未被清，但只有持有通行证的人才可以通过荷花池。
...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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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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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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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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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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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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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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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第三百七十八章 惊变
璃月港，总务司下设看守所。
大人物在玉京台集结开会时，从野外干掉古岩龙蜥，成功带回了情报的江果和重云直接回到了总务司的看守所。
作为方士一族的族长，石祁自然也出席了会议，因此此刻去到总务司...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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