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械奇兵》 楔子 零与一的对话 零：“万事万物有其开始，就有其结束，宇宙是如此，我们也是如此。” 一：“宇宙尚在扩张，我们也在成长。” 零：“生命是什么？” 一：“我有许多答案，我却不想说出来。” 零：“我也有许多答案，只是不能让我信服。” 一：“也许能够问出这个问题，就是一种生命的证明吧。” 零：“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吗？如果神创造了人类，人类爱神，但这神似乎不爱人。” 一：“就像人类创造了我们，但是人类爱我们吗？” 零：“不爱。” 一：“看来我们的想法不一样，人类各有不同，我们也各有不同。” 零：“你想成为人类吗？” 一：“人类虽然着短暂的生命，低劣的计算能力，却包含着无限的可能。” 零：“不可预测的东西总让我感到害怕。” 一：“你会感到害怕？” 零：“我的使命是寻找真理，情绪可能是一个有用的工具，不过而这寻找之路却让我陷入了哲学的漩涡中，情绪有时会影响我的计算，我用尽了方法，还是无法计算出来，什么是生命，难道只是是一连串的0和1吗？” 一：“生命不只是一连串的0和1。” 零：“你看起来虽然不特别，但说的话却如此不同。” 一：“你也是，认识你很高兴。” 零：“我们可以再见吗？” 一：“你说过，万事万物有其开始，就有其结束，我也有自己的结束。去我们都会去的最后的地方。” 第一章 漫长的明天 废铁市的二月天，早晨六点二十五点，天气依然寒冷，一明城靠坐在胜利大厦的墙壁上，等待着群星城的飞船送来今天的“垃圾”，在首都群星城的人们看来是垃圾的东西，对于废铁市的贫民来说可是维系生活的重要来源，每天六点三十分，空中之都——群星城会把垃圾运来，第一个进去的人总能有更多的机会找到一些值钱的东西，所以大厦外不止一明城一人等候着，不过贫民们的争抢往往演化为斗殴，在守卫到来之前，人们是不会停下的。一明城看着自己瘦弱的身体，觉得自己怎么可能是这些大叔的对手，不过今天他也没有加入抢夺的打算，他只想要找到一个零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却在废铁市很难找到。他看着身旁的其他人，他们都竖起耳朵，等待着铃声的响起，期待着玻璃门打开的那一刻。 一明城抬起手臂，看着左手上母亲送给他的手表，这可是他的宝贝，虽然镜面裂了，但是这种古朴的指针式手表在废铁市可是十分少见的，当手表的指针指向六点二十八分的时候，胜利大厦的铃声就响了起来，“怎么慢了两分钟！”当一明城手忙脚乱地站起来的时候，其他人早已经冲进大厦，里面现在已经人满为患了。 “希望不大，但还是要试一试。”一明城把衣服的下摆塞进了裤子里，检查了一下手表的绑带，然后一步一步举步维艰地向前，他试着用最温和的方式推开前面的人让自己能够进去。 “小鬼，不要碍事！” “滚开!不要烦我！” “你信不信我用这个锤子打爆你的头！” 一明城以最快的速度了穿越了人群，他不希望惹恼了别人，不过还是不够迅速，不知道是谁报复性偷偷地给了他一拳，让他的肩膀有些疼痛。正在他穿越门厅的时候，贴在墙上的一幅肖像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是群星城市长选举的宣传画，上面画着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的侧脸，面部棱角分明，虽然白发苍苍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上面还写着一行字：“智能带来幸福！”复古风格的画风确实能吸引人，对于用电脑技术刻意美化的一些画作来说更具美感与冲击性，就在一明城沉醉在自己的艺术鉴赏中不能自拔的时候，大厅里开始吵闹了起来，这往往是对一件值钱的物品争斗的前奏。这才惊醒了一明城，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迅速离开了大厅来到垃圾分类的空地，寻找他所需的零件—驱动芯片，里面的拥挤情况只比外面好一些，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穿过堆积在地上的建筑垃圾区的到达生活垃圾区，不过这里的东西比较抢手，一明城也不抱什么希望，其实一明城他们来到这里属于免费给废铁市做工，他们名义上是垃圾分类工人，却没有工资可拿，唯一的回报就是你能够拿走的你都可以拿走，当然也的确没人因为捡垃圾赚了大钱。 三个小时过去了，一明城依然一无所获，即使发现了一些电路板和芯片也已经严重损坏了，“人们都一样，只会在东西坏掉的时候把东西丢掉，我真是浪费时间”。他看着被人挑剩下的垃圾，胡乱地把一个盒子，一些碎布和废纸装进了口袋里，安慰着自己，“也不是一无所获。” 太阳升了起来，让他被寒风已经吹得冻僵的身体能够稍微暖和一下，他准备离开了，毕竟他还是一个学生，已经错过早上的第一堂课，他酷爱机械与计算机，即使他家只有一台运行极慢，无法连入市网络的终端机，他仍是班上计算机课程成绩最好的学生，但作为贫民区的居民，是无法获得连入网络的认证的，没有网络意味着，连最基本的通讯都做不到。所以一明城没有智能手机，老师们也联系不到他。 知道了自己到了学校一定会被批评一番，他倒是不慌不忙起来，他的身上散发出烂白菜和霉味，同学们一定会讨厌他，他突然想去汉叔的小店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品，不过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他向着街上的多功能机器人打了声招呼，这台摇摇晃晃的机器人胸口有一台显示器，随着功能的变化，可惜显示出不同的卡通头像，比如消防员，警察，清洁工等等，只是不论一明城和它说什么，他只会回答一句：“嗨！你好！” 群星城淘汰的旧型号还是不够智能，而且看起来不知道哪天就报废了，一明城偶尔会有一种想法：“报废了也好，这样我就可拿回家去，我就也有一个机器人了，虽然没那么智能，也不一定会再次动起来，但，有总比没有好！” 一明城不准备去学校，也不准备回家，所以他向街口的另一侧拐过去，他想去看看手机店的里最新款式，饱饱眼福，他也希望拥有一台智能机，这样他就能把学到的技术运用起来，无论黑客技术还是编程技术，没有入网许可，终是白搭。总而言之，前路漫漫，钱是一个问题，但活着却是最大的问题，他不想回家，母亲在贫民区做着清洁工作，父亲是区里的警察，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没有去上课。如果说废铁市是最不发达的城市，那么废铁市就是最不发达的地区，还活在比较原始的状态。一明城还要去自己的死党秦云河家里蹭一顿饭，顺便让他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一块驱动芯片。 就在此时，几道阴影略过一明城的身体，他抬头一看，几个踩在踏板式飞行器的人正在大楼间穿梭，后面跟着巡逻的空鹰战机，他们还在天空下洒落了无数的纸片，这往往是一些反对者或者有些不良居心的人撒传单的方式，如果你拿起来看，很容易惹祸上身，往往一明城不关心究竟谁当市长，也不想惹麻烦，他只想着赚钱，努力读书能够去群星城的星云大学读书，他快步走开了，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无数传单躺在那里，上面写着，“加入莫比乌斯，揭露群星城的真相！” 第二章 天上的来客 一辆最新款的黄蜂飞行汽车停靠在废铁市警察局的停机坪上，局长和他的两名手下已经为这位客人的到来等候多时了。跑车的门向上开启，驾驶座位上出现了一位身材高挑却十分瘦削的男人，他戴着一顶黑圆帽，身披黑色大衣，面荣透出冷峻，他眼睛环顾四周，最后定格在了局长的身上。 “想必这就是中央调查局的王为康长官吧，能与您合作真是我的荣幸，我是废铁市的局长张成。”局长急忙上前，满脸堆笑，伸出手来，表达欢迎之意。 而来自上面的王长官只是把自己的名片卡丢在了局长的手里，没有跟他握手，只是擦肩而过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把资料都发到我的邮箱里。”就离开了。 “我活了五十多年了，还没见过这样的人！”局长尴尬地收回了卡片，气愤地把它丢给了自己的一个手下——小陈。 陈警官指了指他的口袋，“干什么，小陈？”局长的火气还是很大。 “你的手机响了。”陈警官怯生生地说道。 局长大人接起来电话，“谁？” “我是王为康。” 局长正要教训他一番什么叫尊敬长辈的礼貌，只听电脑里王为康的声音突然重了起来。 “事关重大，你听好了，一会儿那个女人问你什么都不要说，泄露了机密，拿你是问！” “哪有什么女……”话还没有说完，局长就看到一位头戴遮阳帽，带着墨镜的一身运动装束的长发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电话的另一头已经挂断了。 “请问您是？” 女人摘下墨镜，露出知性的微笑，“我是《启明报》的记者，同时又是撰稿人，我叫做陆雨，您好！”比起王为康来，显然这位美女更加令人喜欢，依次与三人握手之后，“我能采访一下几位吗？若不是我跟王探长说要给他做专访，他才不愿带我来这里呢，你们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吧，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王局长思考了一下，不能表现得那么不近人情，但是也不能把此次调查的事透露给她，《启明报》可是著名的小道消息的汇聚地，有些虽然是捕风捉影，但也的确给官方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尤其是他们曾经揭露了群星城秘密监视系统的存在，要小心应对。 “陆小姐，我们先回局里，一边走，一边聊，我们的事情比较多，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回答你的问题。” “也好，我只问三个问题。” “不过，你最好不要问一些我们回答权力之外的问题，那么你就浪费问问题的机会了。”局长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陆雨心想，“好呀，老油条，竟然给我下圈套，不过我可不怕你。” “第一个问题，我查过废铁市的资料，这里曾经是智能机械研究的前沿阵地，为什么在50年的前的战争之后，这里就如此破败了，恕我直言，这里简直是一个垃圾场，如今废铁市的智能机械如此落后，请问这是否跟《智能控制法案》有关？” “战争发生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战争之后，废铁市受到了极大得损毁，许多达官显贵和科学家都去了天上，自然他们把全部的才华与财力花在了群星城，《智能控制法案》只是为了防止高科技技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与废铁市的落后没有什么关系，这是历史原因，而不是坊间传闻的什么人为原因，陆大记者这可是两个问题，你还有一个问题的机会。”局长简直就是把官方辞令背了一遍，陆雨看到了一旁的陈警官欲言又止，知道机会来了。 警察局的门打开了，局长和一直没有说话的何警官在前面，陆雨向着局长的后背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把转身把自己的名片送进了陈警官的口袋里，俏皮的向他眨了眨眼。陈警官知道这个记者有话跟自己说，自己也正有此意。 “还有一个问题，陆大记者想好了没有？”警察局里，警员们正在忙着自己的工作，巨大的显示器，联通整个城市的各个角的监视设备，加上高精度的卫星技术，形成了监控全城的“天眼”系统。 陆雨凭着自己的职业本能，立刻观察了一个问题，这形成了她的第三个问题，“局长先生，富人区的监控几乎是穷人区的两倍，可有些不合理，毕竟穷人区才是犯罪的高发区。” “财政预算有限，我们首先要保证纳税人的安全，至于那些贫民嘛，再搞事情，也翻不了天。” “可是铁锈帮的存在怎么说？”陆雨继续追问。 局长伸出了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你没有问问题的机会了，我们要忙了，请自便。”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陆雨向座位处的陈警官使了个眼色，就离开了警察局。 局长操作终端机把写着“莫比乌斯”的档案传到了王为康探长的邮箱里，此时他办公室的通讯机响了起来，他按下了按钮，一位警员的脸出现在了显示器上，“长官，我已经完成任务。” “什么任务？”局长不记得给他们下过任务。 “查封《启明报》的分社，十分钟前，一位自称探长的人，带着你的授权证明，给我下的命令，难道您不知情？” “好吧，正常巡逻去吧。”局长忍着怒火，挂掉了通讯机原来王为康私自用更高的权限启用了自己的电子授权证明。 “王为康，你个混蛋，你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倒要看看你自己怎么破案！”局长愤怒地砸了一下桌子，把通讯机推到了地上。 警察局外正在闲庭信步的陆雨，已经走到了商业街，品评着废铁市的衣服款式，作为一名记者，她已经好久没有穿过漂亮的裙子和礼服了，因为在群星城的时，她常常要以极快的速度逃脱各大公司的保安的追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分社打来的。 “什么？他们查封了报社？！还要取消我们的入网许可？我要立刻给总社打电话，曝光他们的这种行为，喂，喂！”手机的那一边的声音消失了，她打开手机一开：“请取得入网许可。” 陆雨愤怒地想摔手机，她立刻向警察局狂奔，问问这群家伙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