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神传:沧海藏神》 1.第1章 引子-----------海龙传说 太平洋海底峡谷,人类突破水下压力测试,可以到达海洋最底层,海底热泉遍布,矿物质和稀有金属丰富,政要们准备修建海底通道,顺便开发海底旅馆。可勘察组却告知海底有一座休眠了上万年的火山,最近有活跃迹象,最后隧道搁置,潜水艇满满驶入深海峡谷,地面已经潜藏百孔,海底还保持着相对原始态 “峡谷悬壁上的裂口就是海龙棺室入口”科学家劳拉指着一处山体裂缝说“若不是这次海底活动,这悬壁不会裂开,我们也不会发现这秘密...........” 海龙棺室,事实是一截飞船船身。 这里会有姐姐留给我的什么信息,看来姐姐为了给我送信也是费煞哭心的,毕竟水面上的世界早就伤痕累累,被人类破坏的面目全非,能在地球找个藏身点,经历千年不被打扰,除了这海底裂谷,还真没其他地了。 当勘探家把青铜箱子送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的惊讶得不懂得反应的,对,就是o着嘴久久不能合拢 现在是26326年,我上面提到姐姐叫默与,是空间研究员,而且1700控制中心的救援指挥官。 她在一次支援行动中牺牲了,爸爸妈妈无法接受牺牲的直接意思是死了,我们都心存侥幸地想她可能飘到哪个星球,活着被其他的飞船救了,暂时无法和我们取得联系。 姐姐叫默与,不仅漂亮,成绩优异,她是被空间研究所点名录取的,如果她不去空间站工作,或许他会成为一名中医师,中医在默家传承了数百年,爸爸一生的心血就是家里的医馆 其实现实环境,中医是被人瞧不起的,大家都在依赖着先进的仪器,因为我们都病得很重,空气是难闻的化学剂味道,不戴过滤供氧面罩我们是无法正常呼吸,我们吃的是各种合成食物,喝着300次过滤的净化水,抬头永远的灰蒙蒙一片 姐姐的信中提到的蓝天白云,水清沙白,都超出了我的想象。 姐姐的信中还无提:一切尽在神话故事中,让我有些摸不着调。明天开始,我打算好好地究各地尤其神话,希望可以找到一丝姐姐留下的信息 古人真的见过龙?古人真的见过神仙?神话何来?他们又是谁? 故事开始了,从姐姐工作的帕克星开始吧,有点长,需要点耐性噢 2.第2章 惊险 穿越 姐姐穿越到了唐朝,对,就是那么超乎想象,和千古一帝打交道?和千古女帝谈条件?最后........好了,不能剧透了,跌宕起伏的故事是这样的: 这是一次支援龙神号的行动中,他们遇到了双子奇点 “不好,是双子奇点,赶紧撤回”后面是仲翼的呼喊,仲翼是默与的男朋友,当他发现信号异常的时候,默与的太空船已经被黑暗吞没。 强烈的信号干扰,默与已经听不到仲翼后面的话,她看到窗外扭曲的粒子射线,时而像彩虹,时而像烟火晚会,这原本是多美的画面,却是他们最后的画面。 巨大的翻转两人几乎要晕眩过去,一位很快就要天堂再聚,颠簸突然停止了,飞船恢复了正常飞行,两人慢慢扭动脖子,确定脑袋还在脖子上,尽量让自己清醒。 秦郴打开屏幕,出现了一个他们既熟悉又陌生的星球--------地球 默与觉得不可思议,按时间推算,他们不可能回到地球,而秦郴则兴奋得从座椅上跳了起来“谢天谢地,我们居然没有光荣,还活着回到了地球。” “看来虫洞是直径啊,自带随意门功能呢”死里逃生的秦郴完成进入亢奋状态。 “把你的肾上腺收一收,想办法联系地面指挥站。”虫洞是不是直径她不知道,只知道他们燃料耗尽之时就只能变成太空垃圾,默与打断了手舞足蹈的秦郴,做了个向下是手势,对于多动症的秦郴,默与通常都是直接暴力对待,秦郴是她摆脱不掉的噩梦,这从小学到空间站,他都在,每次都贱贱地告诉默与:这就是缘分。 秦郴秒懂默与的意思,立马进入状态,多次尝试都无法和地面取得联系,在无数猜想后,他们决定盲降,毕竟,机舱损毁,燃料外泄,时间就是生命。 飞船主体损毁严重,最后默与决定先降落月球,留下机器人迪迪维修,他们则乘坐逃生舱现行降落地球。开始迪迪死活不愿意,机器人到了可以闹脾气的份上,已经是超智能的精品了。 最后秦郴把毕生所学的恭维的词语都说了遍,最后用这个伟大神圣的任务只有迪迪可以完成,才把这个机器人说服留下,当它的月宫保卫者,秦郴很得意的莫过于-------甩掉了迪 忽略几千字降落过程,当中出现一些小故障说好的万能的系统出了定位故障,秦郴在默默无数白眼后总算平安降落在一个不知名的平顶山丘上。冲击力作用下,机舱内一片狼狈 “你都搬了什么上来?”默与打开休息室,看到这乱糟糟的情景问 秦郴探过头,一副得意洋洋“生活必需品” 一舱的饼干、能量水、药物,秦郴,你这是多怕饿。默与无耐的摇摇头。 第一时间调整时间 大约是公元631年十月,一切都是大概,时间差无法调整到精细。 启动原色保护、红外热能感应,经过探测确保方圆百里没人,他们简约武装出了舱门,隔着头盔的面罩一览山下夜景,在没确定脚下是否真的是地球前,他们还是很稳当地带着头盔,眼下是层林密茂的树林,看不清楚,却能确定,山下是宽阔寥寥的平原,平原上有城池的轮廓。井然有序的镶嵌在大地上,城里零零星星的火光,有的分布在城墙的地方,有的在一些比较大的屋院。远处绵延起伏山峦在稀稀疏疏的星影下如墨如黛,彼此默契的点了点头,换了便装,启动脚上飞行模式…。。 这里要介绍一下这套便装式的飞行套装,是两个手环除了控制平衡,还有基本的定位、全立体成像资料录入输出,通信、还有防御功能、红外感应等;还有里面各收藏了十根比头发还细的陨铁和精钢合成物,有百米长,平常在帕克星的时候大家用来攀岩。一个类似马甲的金属背心,背心后面的喷射口,这是主要的动力装置,飞行鞋是辅助装置,但是开关却在脚上。所有装备的能量来源于太阳。充电的时候只要抽出电池即可 “咕噜咕噜”两人肚子传出抗议声,绕了一圈,他们可以断定,这里是人类的世界,他们确实是穿越了,来到一个他们完全陌生的时空,之所以说陌生,那是因为后时空各种原因,他们都没怎么上过历史这门课。 “没想到我们会是这样的下场,千里迢迢,没摔死却是饿死,有我这么苦逼的飞行员么?”秦郴哭丧着脸说 “机舱上有压缩饼和能量水”默与一边开动录入程序一边说道 秦郴双手合十“吃了那么多年压缩合成食物,你看,此时此刻,景色宜人,月色也迷人,我们就不能好好吃一顿?” “说重点”默与一个拳头伸到了秦郴面前,她最怕秦郴墨迹,每次都有想暴打他一顿的冲动。 “我要下山”这是他的要求,转了一圈,他爱死了这里,相隔了两千年的跨度,想想也是够刺激的。 默与笑了笑,其实,秦郴根本不用请示她,现在不是后时空世界,他们之间不再是上下级关系了,默与抬头看着朗朗夜空,漫天的繁星熠熠耀光,银河浩瀚大气横在天际。这天和地,拉开了多高。他们不是没试过穿越,但都是平面穿越,在一个地方穿到另一个地方,坐标的转移而言,可这时间的穿越,他们是头一次,说不神奇是假的。 “我们与他们相隔了两千年的进化,智商也相差了两千年,放一万个心,我们可以玩转这秀丽山河,天地逍遥。”秦郴在耳边说了一通美好的画像 他们自然说的眼下的人,秦郴说远古的祖先,都是淳朴善良的,他们可以安心的在这里一边生活,一边研究数据,默与动心了。 每次行动都做一次规划,因为几乎都是摊上秦郴,尽管是噩梦,却也是默契十足。秦郴说他最不济也可以占山为王,收小弟,保证默与可以衣食无忧,默与横着眼,鄙视地警告他别乱来,他们的第一步就是: 体察民情!! 3.第3章 误会成仙 “老祖宗不是说过,知己知彼啊!我们不去实地考察,又怎么知道以后的生存战略呢,是么,是么?”秦郴怕默与不同意,一脸贼笑的把脸贴到了默与跟前 默与很嫌弃地一手截住秦郴的脸,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再看着山下的点点亮光,好奇心战胜了理智。 “别乱来”叮嘱了一句,两人启动了飞行器 得到默与首肯,秦郴肾上腺又开始飙升“说不定我们还能大展拳脚,称霸一方” “..............你,打算,在这里?”默与闪过一丝疑惑 “嘿,不好嘛,好山好水”秦郴张开始,做了一个享受的动作说。 默与不想打击秦郴的兴致,笑了笑,跳过了话题 在城里游荡了一圈,确定了是人类以后,他们做了一个自认很有良心又符合现实的决定:不扰平民,扰富民,挑了个门大院大的人家,什么都不管,直奔主题-------厨房 然而,默与发现他们的逻辑出错,这大户人家地大院大,人也多,隔三差五的有人巡逻,害他们东躲西藏的,活脱脱一贼,虽然她知道,他俩现在和贼还真没区别,由于在不懂古代建筑的分布规则,结果是转悠了半圈都没找到 “奶奶的,那么大的地方,这厨房安到底在哪啊,饿死了都还没找到,难道我秦郴就这么英年早逝?”秦郴无比郁闷地说道 “嘘,一时半刻还饿不死你,我们去看看热闹”默与看到人潮不断往后院涌去,撞了一下秦郴跟上 后院正在做法事,院子中央躺着一小女孩,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女孩瘦弱不堪,双目紧闭脸色发白,看样子病得不轻,一群奇装异服的家伙围着她在跳来跳去,可默与并不知道,这是一种祭祀,还以为他们在开party,一边兴致勃勃地收录过程,一边竖起耳朵听下面的人说什么 “有吃的”秦郴的注意力在桌上一盘盘的食物,口水忍不住流了一屋顶,默与鄙视说道“你能出息点么,除了吃,你还有没有追求” “有啊,不追过你吗,可是失败了,就剩下吃了,有错啊?” “滚”默与不说话,继续听着下面的人说什么,结果听了半天,除了懵还是懵,一个字都听不懂 “这不是唐朝?唐朝不是说国语的?”默与看着秦郴,秦郴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表示:你问我,我问谁去。 默与知道秦郴是指望不上的,只好先把人物对话录下来,回去再慢慢分析,看来近期还不能见人啊。 看看时间不早,要回去了,秦郴偷了几个点心,顺手带了几套衣服衣服,回去了。 翻译出来了:主人是太原何家,那些大师说天有异象,贼星横世,让屋主小心防范,还有就是:少女中邪极深,被夜游的鬼勾走了魂魄,而如今夜游的鬼附在了一个书生身上,要把那书生捉到了,方有机会救少女。 默与听了,不禁冷笑“荒谬之极” 秦郴不怕死的大口吃着包子,没理会默与 据说这大户人家请来了江湖中最厉害的神算袁门的弟子,之一来主持,准备七七四十九天法事,明天是最后一天。 “明天继续看热闹呗”秦郴吃完了,一副满足的样子说。 第二天,默与被秦郴吵醒了 “默默,快来,好美噢”秦郴从飞行舱外跑了进来,对默与是一通呼喊,默与被吵得不行,被秦郴强行带出了飞行舱,原本还是睡眼蒙松的默与,在眼缝扫了一眼,禁不住惊呆了 “是吧,很美吧”秦郴得意洋洋的问 “还,真美”山下目光所及,皆是油画般美景,起伏的山峦五彩斑斓,山涧的小瀑布灵动跳跃,这就是秋天?想想自己的世界,因为耗损过度,地球已经伤痕累累,大自然报复人类的直径手段就是天气,她,没看过如此美丽的秋季。 “来来,给我拍个照留念”秦郴的声音把默与拉回了现实,这才发现,秦郴已经脱去头盔,换上了夜晚偷来的衣服,一头抢眼无比的紫发配一身素服,唔,还是挺好看的,只是衣服怎么看都怪怪的。 “快快,这边也不错”秦郴一边催促,一边丢来随身的纪念项链,自己则摆出各种耍帅姿势,项链里面是小小的记录仪和内存晶片,那是他们第一次参加航空联盟比赛的奖品。 “自恋狂”默与惯性地接住了秦郴丢来的微型记录仪,随手给他拍了几张,算是应付了他。 “你专业一点行吗,我这么帅,被你拍成这模样,我以后怎么见人?”秦郴苦瓜的脸看着默与给他拍的照片 “有意见你自拍不就得了,找我干嘛,还有,这就是你最真实的模样,你最好接受这个现实,别整天弄修图,骗谁呢”默与说完,抛下一脸哀怨的秦郴,自个回去舱里吃东西。 机舱里,默与一边啃着饼干,一边做资料搜查,忽然屏幕上显示有人在靠近 “秦郴,有人来了”默与警示 “我知道”秦郴晃晃手腕上的银环说“我去打发他” “你行么?别吓坏人了”默与立马启动了原色保护程序,整个飞行舱向变色龙一样,消失在眼前 秦郴甩了甩衣袖,腰间插了一瓶能量水,一个飞跃就消失在密林中,默与担心,这语言上,鸡和鸭,能沟通么? 屏幕有画面返送:只见秦郴扶起了跌倒在地的书生,还给他喝了随身的能量水,等书生缓过气后,秦郴开始和书生交流起来,但是,秦郴的肢体语言过于夸张,书生似懂非懂的样子,默与都觉得好笑,很快,默与留意到,书生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秦郴的头发上,压根就没理会卖力表演的秦郴。 “你的头发吓到他了”默与忍不住提醒秦郴 秦郴不理默与,继续自己的表演,书生也是自个说了一通,最后慎重无比的给秦郴叩拜了几下,便匆匆往山下方向跑了, “翻译我听听”秦郴得意无比的对默与说 翻译出来了,书生是邻城的张某,翻山越岭的目的是要见心爱的人,因为官道上有人阻挠他,他没办法只能走山路,不曾想打扰了上仙修炼,罪过罪过,凡人张某立马下山 “靠,一不小心,你成神了,秦郴”默与大叹,古人的性情还真朴实啊。 “不错,上仙,哈哈哈,以后我也可以混口饭吃”秦郴仿佛看到了希望,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4.第4章 多管闲事 秦郴自己一人到处晃荡,默与留在机舱修复系统,以及为了今晚再探何宅做准备 “噢,原来他们以为流星就是贼星,是不好的”默与看着屏幕回忆“昨晚,有流星?” 再想想,会心一笑,他们看到的大概是他们的飞船吧,哈哈,有趣。 一转眼,日落西山,才见秦郴狼狈不堪的回来 “干嘛去了,出去鬼混也不看时间” “呜呜呜呜,默默,我们惨了”秦郴张开双手扑向默与 “打住,别装,发生什么事”默与一个五指铁掌,挡住了来势汹汹的秦郴 “..........”秦郴扯掉头巾,幽幽地问“默默,你知道什么是公验么?” “知道,通行证和身份证的混合体” “你怎么知道的”秦郴一副吃惊的表情 “废话,系统修复了就查到了,不过没有更详细记载了”默与淡淡地回应“怎么,你撞板啦?” “切,我谁啊,上天入地我都能,在地面还有我会撞板的事”秦郴一屁股坐到默与旁边 默与斜睨了他一眼 “好吧,差点撞板,先声明,是差点” “就知道,说来听听,让我乐一乐” “有没同情心啊你,我们好歹是生死之交,共过无数患难的啊,你想想太空站的时候” “那不是我愿意的,就是很倒霉的,每次都和你一组”默与想想,秦郴还真是她无法摆脱的恶梦。 “言归正传”默与不再多想 “我这不是救了个书生嘛,然后我在半山又碰到他了,结果他说他要找的人就是我们昨晚见的小姑娘,哎呀,多作孽的两家人,他爸妈也不同意何家的孩子嫁过去,硬是藏起了张小弟的身份证,嗯,公验,这孩子才想到翻山入城,我看他可怜,就说帮他” “这么仗义,不错啊,怎么撞板呢?” “唉,我刚开始嘛,就想把他送入城后,到处溜达溜达,了解了解这风土人情,结果呢,张小弟说我穿的是孝服,不宜张杨。” 秦郴喝了口水接着说“我以为是校服,查了资料才知道,我的天,那是丧服” “难怪我看的怪怪的” “不怪我啊,我们的世界没这回事,不是么,死了立马就可以分解,哪里还搞这个” “唔,你没错,接着说” “这是一个,还有一个,我就寻思,我那么帅,一眼就可以看出不是坏人啊,去刷脸好了,结果我才到城门,就看到了有人因为伪造假的公验被暴打了一顿,嘶,想想都疼啊”秦郴禁不住打了个寒掺 “你确定你是帅而不是衰?”默与白了一眼秦郴说 “人家都那么伤心,你还这样打击我,至于嘛” “不打死你就不错了,打击你一下算什么。” 秦郴:“.......” “对了,你见过公验?长什么样子的?”默与开始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信息 秦郴想了一下说“一张纸” “...........你的智商没想过自己做一个??”默与吃惊问,秦郴的性子不可能没想到啊。 “想过,可我今天看到有人因为伪造公验被打了半死,嘶,不敢想呢”秦郴搓了搓手臂,摇摇头 “你一定要把自己的智商和那个被打的人放一等级?”默与不屑的问道 “我承认你这是在赞美我,可我也不想,你知道吗,我偷看过,那个检查的人居然凭纸张的年份就断定这公验是假的,他大爷的,眼睛什么构造啊”秦郴很不服气说 “吾,那还真细心啊,看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呢”默与看着屏幕搜出的样本,脑海转了起来 “你把那书生弄哪去了?你们怎么就能对上话啦?”默与突然想起什么,问。 “项链有个自动音译功能,我把他送到何家了”秦郴耸耸肩,起身找吃的去了 “你这不是害死他?”默与皱了皱眉说“让何家的人发现,不往死里打才怪,随便安个罪名他都无法洗脱” “.........我靠,好心做坏事了,我还想既然结拜了,就直接帮他到目的地而已”秦郴塞了一嘴饼干 “切,还结拜,你别跟我说你们还发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废话啊?” “唔,还真说了,那会头脑有点发热” “哈哈哈哈哈”默与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你不懂,那是男人们的情怀,哼” “我只是在想,要说发誓能当真,等会你小弟被捉到后,估计你也快挂了,你赶紧想想有什么遗言要写的,什么财产分配的,趁我现在有空,帮你一把,哎呀,不过呢,你是祸害,通常命都不会短,可怜了那小书生,就算逃过今天,按你这出牌法,他估计也是随时暴毙的节奏” “我怎么没想到,这么说,我倒连累了他?” “别逗了,发誓能当真,还要法律干嘛” 相对默与的淡定,秦郴倒是紧张起来:“默默,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去去何宅吧,我担心那小子撑不下去 最后一线晚霞,落入天际,默与和秦郴换上飞行便服,便服和当时的圆袍上身差不多,秦郴感概,原来祖宗那么前卫,默与把头发一绑说:“也可以说,我们复古,出发吧” 还是那个院子,这次少了男主人,默与这次可以直接音译了,这少女,亲母早死,在家里被排挤,一次庙会,和张家郎君一见钟情,可惜后母看不惯她好,各种刁难,各种恶语,甚至要把她嫁到外地,一个五十多岁的地方富人家做填房。 默与一看这可怜的孩子,十二三岁,就算她知道在祖宗年代,早婚是常例,但是十二配五十,她爹也不过四十左右。 “真想问候他们祖宗”默与强压怒火,听到底下的人越说越过分,只见到一二十六七的女子,五官每处都写着奸狡,默与估摸,大概就是后母,走到群魔乱舞的领头人说“大师,妾知道,你们都尽力了,若是实在难为,只要保住家宅安好,有些东西,是可以牺牲的” 听到这里,默与实在忍不住“谁是东西,谁不是东西,太过分了。” 因为激动,声音不觉提高了几度,立马就引起了下面的人的主意,秦郴想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一拍头,知道,要热闹了。 “谁,谁鬼鬼祟祟在屋顶上”领头人第一时间对着屋顶吆喝 “快来人呐,有贼啊”后母边呼喊,边躲到领头人身后 家仆很快往院子里聚拢,把屋子里外围了三圈有多 “默默大人,很少见你如此激动啊,怎么样,现在,这闲事,我们管不管?”秦郴托着头,侧向默与问 “管定了,你有何建议呢?秦中尉”默与不想惊动那么多人,说好要智取啊,真该抽自己一耳光,怎么就沉不住气了? “干脆,我牺牲一下色相好了”秦郴还是托着头 “.........滚”默与骂了句,便起身站了起来 “妖啊,真有妖啊,快跑啊”底下的人看到了默与和秦郴,立马就惊呼大喊,慌不择路的跑了。 “我靠,你们见过那么帅的妖么?”秦郴第一时间就骂了起来 “人妖,哈哈哈”默与不知道他俩哪里可怕,反正底下的人,就那么一眨眼,跑的一个不剩,噢,不对,还有个,何家的孩子,躺在木板上。 默与利索地跳下屋檐,来到女孩跟前,只见女孩脸色越发苍白,一个劲地哆嗦。 “呵呵,装病呢?”默与轻笑了一声说“没事了,起来吧,你自由了” “你们,是谁?”声音从一树后传来,默与以为人都走光了,不曾想还有个孩子,只见孩子大概八九岁模样,头梳了两个包似的发型,语气充满稚气,却果敢。 “我们是妖啊,怕吗?”秦郴向小孩挤了一下眼,意在吓唬他 “非也,你们不是妖”孩子不但不怕,还坚定地说 “真聪明,你叫什么名字,孩子”默与佩服这孩子的胆量 “在下祁县王方翼也”孩子说完,很有礼教地给默与何秦郴行了个礼 “你们要救走水灵表姐?”王方翼小心地询问道 “是的,你要阻止么?”默与笑了笑,觉得这孩子实在与众不同 “那就请两位善待表姐,往后就委屈二位,这世上,水灵表姐被妖带走了”王方翼再次拱手行礼 5.第5章 一世英名一朝丧 “白天的时候,我们还是上仙,妈蛋,晚上我们就是妖了?真的是一世英名一夜丧啊。”秦郴愤愤不平的说。 “废什么话,把人带走,你有什么英名的。”默与命令道 默与承认他们冲动了,不过她实在看不下去,秦郴背着小姑娘,一下就飙到半空,直接飞走, 半路想起还有个张小弟,他应该也在何宅。 “你先把她带走了,我回去看看”默与说。 “我们那山半山处有个庙,荒废了许久,我们那里集合”秦郴提出了汇合点,自己先飞走。 “ok”默与调整方向往何宅折返 这次要更加小心,不能再引起慌乱,她想想,张小弟能躲在什么地方,还是原来的院子,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不过为了更安全,她绝对俯身对面的屋檐 院子里的等灭了精光,显得格外冷清,默与不禁冷笑了一声“哼,还以为有什么大动静呢” 默与听到不远处传来窃窃私语,默与悄悄跟了过去,只见两仆人一人提灯,一人负责一路把房门锁上何把四周的灯吹灭。 “快,听说山妖可凶狠了,全身寒光,太可怕了,这小娘子呼一声,渣也没了” “可不是,这小娘子常年被二夫人苛刻,弱不禁风,山妖必定不饱,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 “快走,二夫人说要封死这院子,反正小娘子也不会回来了” 看着两人远去,默与就安心了,至少这院子不会再有人,而且她知道,这就是那孩子的院子。 寒光?默与低头看看自己的便装,这还真的银光闪闪,唉,这么梦幻的光芒,居然说成寒光,她和秦郴的样子有多不讨好,都是五官端正的啊。 默与等人走远后,便开始光明正大的游荡起来,一会想,要给小姑娘带件衣服,一会又想,要给她带吃的,结果推开房门,唔,这孩子有多可怜,房间里头,每一件像样的家具,没一件和身份搭配的衣物,更加没.........钱。 梳妆台上有一把梳子,还算精致,主要是上面的宝石精致,默与想,这大概就是小姑娘最值钱的东西了,或许还是什么信物。 于是,随后一塞,带上了 “水玲表姐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王某有一些碎银,但愿仙人可以转交”门外突然冒出声音,把默与大大的吓了一跳 做贼心虚嘛,默与转过身,发现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还算那个不怕他们的孩子 “是你啊,差点把我吓死知道嘛?你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然,仙人非凡人,何惧哉” “哟,我是山妖啊,怎么在你口中却成了仙?”默与觉得好玩,便逗起了王方翼 “仙人非妖,王某听张兄说过,仙人返回,可是要寻张兄?” “唔,不好玩,我是找你的” “啊.......”王方翼明显不曾料到默与会这样回答,一时之间愣在了这里 “嘻嘻,逗你的,小弟弟,你刚刚说谁?张兄?那个..那个”默与很努力去搜寻词汇,眼前的孩子年纪不大,却是修养十足,开口说话处处透着,他很有文化,他很有身份。 门外又响起一阵响动,一少年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王贤弟,不好了,上仙,也在啊,外面...他们,回来了”因为焦急,少年说话口不择言。 王方翼摸了一下下巴“我去打发他们,你们躲好” “人很多啊”少年说,此人正是默与要找的人,真是踏破天涯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行了,反正我都做山妖一会了,就不差再做一次,孩子,我们走了,你能搞定他们么?” “搞定?”王方翼侧着头,似乎没听懂默与说什么 “就是说,我们走了,你能不能应付他们?” “可以” “那你自己保重” “王某可以应付,请问仙人这就离开?” “难道等他们来请我吃烤肉串么”默与说完,走到王方翼面前,实在忍不住,摸摸他的头,这孩子怎么那么可爱呢 默与带着张家少年直接飞走,少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会飞,一落地,惊魂未定的少年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一眨眼功夫,默与把人带到了,隔着庙门都能听到庙里呼叫声不断,两人以为发生什么,顾不上太多,快步入庙,只见何水灵似乎受了惊吓,不断的呼叫 秦郴一见默与回来,立马像见了救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飞奔扑了过去,另外一边,何水灵也是哭哭啼啼地扑向了张家少年 “喂,秦郴,你对人家做了什么”默与侧身躲过飞奔扑来的秦郴 “我对她?我能做什么,你不问问她对我做了什么,什么东西都往我身上扔,差点脑震荡好吗”秦郴无辜的脸,青一块紫一块,默与看了大概都猜到怎么回事 果然,何水灵偶尔清醒,由于多日未进食体力虚弱血糖低,昏迷过一阵,她一直以为捉走自己的是妖,昏迷前她确实听到这样的议论,结果醒来后,无论秦郴如何解释,都拼死抵抗,随手拿起什么,就往秦郴身上扔,一点都不客气,秦郴只是想喂她喝点能量水。 听到这些,默与笑得接不上气,张少年则连连道歉,何水灵知道了默与、秦郴的身份,怪不好意思的要给他们磕头。 秦郴把默与拉到一边“人,我们拉出来了,之后呢?我们养?还都是个小屁孩,你是因为,仲翼的事?。”秦郴揉着额头说 不是没想到这一点,是默与心中那点疼让她失去了理智,在没穿越前,她和仲翼正面临着感情的鸿沟,他在面临家人和她之间选择。 家人不接受,是多大的不幸,所以她冲动了,不顾后果,违反了她一贯的作风。 说到后果,脑海闪过包子头的王方翼,这孩子,还好吧? “那孩子,可以应付?”默与疑惑的问张少年 “王家是太原显赫大族,贤弟足智多谋,无须担心”张少年安抚好何水灵后说 6.第6章 自找麻烦 张家少年郑重地介绍了自己:他是平陵张家村人,单名备,字溪苒,家中派第三,也是老幺,所以也称张三郎。 何水灵的大概,默与从王方翼口中听了一些,这孩子命苦的比黄连还苦,这亲娘死的早,后母毒辣的桥段,活生生的套在她身上,不过,何水灵倒是说,她知道亲娘没死,还一直有联系,如果这次顺利离开,便去投奔亲母 默与才知道,这时空称呼女性的称胃,不是姑娘、不是小姐、不是美女,而是娘子,这是她手上的搜索功能却没有提到的,毕竟她的世界距离眼前超过2000年,她不是不怀疑过自己,是否因为强烈震荡以至头部受伤产生了幻觉,加上生存环境的种种原因,他们在学院学习的都是生物变异学,地质学,宇宙的探索,还有就是各型号飞行舰的操作,至于历史?谁还在乎呢,可偏偏眼前的实践,却是最弱的课题。搜索功能上也只能显示大概的概况,还无法考证,这让默与很没安全感,没了游戏规则,这很头痛。 这清新的空气,大自然的原生态,默与从来没在地球见过,她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 夜已深,张备、何水灵已经睡下,默与一个人坐在庙门的石头上发呆,她已经没法去想往后的路,不知不觉又想到仲翼,他没事吧?是否已经完婚了? “想什么呢?”秦郴走到默与身边坐下“想仲翼? “怎么,你还没睡?默与岔开话题 “呵呵,怎么睡啊。蚊子都那么健康健硕,基本上一小分队就能把我抬走啊,怎么在想仲翼?”秦郴一屁股坐在默与身旁,继续问 “想不想有意思?眼前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议,我们的鲁莽已经引起了恐慌。”默与说出了担忧 “怕什么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经历那么多的空间战乱,还怕祖宗们?说不定,我们能开创新世界呢”秦郴眼神透着亮光,似乎新世界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看到秦郴志在必得的样子,默与隐隐不安 不少实验告诉她,扰乱时空秩序,下场都不会好,默与想要提醒,秦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甩了一甩头上的紫发“不就穿越了嘛,能有什么可怕的,我们手上武器精良,分分钟可以给他们改朝换代” “不,一定不要乱来”默与严肃的警告秦郴 “哈哈哈哈,逗你呢,默默,你别总是那么理智好嘛,偶尔也要疯狂一下”秦郴笑着笑着,身子不觉歪在了默与身上 “滚”默与玉手一推,把秦郴从石头推了下去。 “哎呀”秦郴佯装惨叫“滚下山还是上山?请指示” 默与拿他没办法,只好假装看不见,抬头看到满头的星辰,调皮地眨着眼睛,良久过后,转过头,问一边的秦郴“以后我们就这里?” “我们是仙啊,肯定要有个落脚点,至少要截住上山的人,我们大本营在山顶呢”秦郴嘴上嚼着一根狗尾巴草说 其实按当时的人力,体能,能一口气上山的实在太少,民众大部分的活动范围还算山脚附件,这庙都修得有些高,默与想是不是太高了,没人气,最后散伙了?所以太空舱在山顶,暂时还算安全的,至少启动了原色保护,肉眼是看不到有那么个庞然大物。 “这两孩子,你不是打算养着吧?我们没钱啊”秦郴也抬着头,看着漫天的星星,满脑子里就想着,没钱怎么活,他们有有爹有妈,在惨也还算有亲人,他是孤儿,养父收养他不久,也在一次实验中牺牲了,他注定是孤儿命。 “你明天送走他们就是”默与站了起来,伸了伸拦腰,轻轻一跃,跳上了附近一棵树上 “我在这里打盹,下面交给你啦” 灌木林,郁郁葱葱,遮天蔽日,日上三杆都没任何感觉,直到秦郴在她耳边唱了一段她一听就起疙瘩的歌,她才醒,揉揉眼睛,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12点16分 “妈呀,那么晚了,赶紧,送他们出发”默与一跳而下,顾不上是否衣衫不整,连连催促 “不用了,那个王家孩子来接他们了,也就是说,他们走了,现在呢,就是我俩二人世界了”秦郴在树枝上晃悠着脚说 “噢,走了?也好,皆大欢喜,你有空就去看看,他们情况,好歹你也和人家结拜过,别半路暴毙了”默与走到井边,打了水,给自己洗个脸,清凉又清甜的井水,让默与立马恢复了状态 “这结拜还是个绑架活啊,以后还是要慎重慎重再慎重,可我看王家那小子,和张小弟关系不错啊,说不定他们也结拜了,风险分担了吧”秦郴从兜里掏出一梨,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默与才知道,王方翼一点都不容易,年纪小小,让祖母赶出家门,何母亲回到祖屋,也是备受冷眼,可他却安顿好母亲,自己带仆人修葺祖屋,就那么两年光景,祖屋也恢复了往日繁荣,好文能武,孝贤礼让 可,秦郴看他不顺眼,理由就是,小小年纪,为人处事就那么所谓的贤良豁达,绝对不是好人,想当年自己八九岁的时候...... “切,你八九岁的时候被老师追着打呗,自己不是好人就全部都不是好人,你有病,别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啊”默与白了秦郴一眼,很快被昨天的石头吸引住了,主要是上面的水果吸引住了 “哪弄的?” “满山都是,爱吃就摘” “没人?”不问自取是为偷,这道理默与懂 “我问过了,没人应我”秦郴满嘴都是梨汁 “.............”默与不想和秦郴理论什么是强盗逻辑,可这荒山野外,估计也是野生的 “我们今天是做仙还是做妖?”秦郴问 “那些奇怪的人,害人不浅,我们真的不要修理一下啊?为民除害噢”秦郴看默与没反应,于是把话说明白 做法事的人,据说是辕门的术士,底下百姓可推崇,据说既能观星相人知过去,侧未来,也能出手求仙赐药,消灾去病,更厉害的是上听天意,下收地音,这都是披着羊皮的狼,鱼肉百姓后,拿着那些血汗钱,逛窑子,下赌坊。 “人渣”默与的结论只有一个,谁叫他们是无神论者 “反正没事,我们就去收拾一下这帮愚弄百姓的祸害吧”秦郴说 默与看着秦郴这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莫名的觉得好笑,看来在她睡觉的时候,这家伙,做了不少功夫“你知道他们老窝在哪里?” “ofcourse” 7.第7章 深入虎穴(一) 默与和秦郴,一致认为,还是是晚上行动比较妥当,秦郴仰天长叹了一句“都属老鼠了” 结果被默与暴打了一顿“趁有时间,大概的准备都是要准备的” 秦郴把自己看到的大致说了一遍,顺便把打探到的位置画了平面图 “他们的大本营在文德牌坊内的一处院子里。”秦郴指着一河流状的地方说,“那些术士平日都会挂单在一处叫上心堂的地方,灵魂人物叫上心佛尊,百姓要见一面上心佛尊,都不是容易的,至少寻常人家就很难,据说要请动,更是难上加难,他们分等级,通常都是座下弟子去应酬百姓,使者应付贵人” “这些你都在哪听回来的?” “茶寮,酒楼啊”秦郴点着手指回答 默与音调一转,笑眯眯说道“看来,出去鬼混了一圈啊” 秦郴立马意识到不对劲,默与是在给他下套,立马转移话题“咳咳咳,那些怪人都有个共同特点,就是他们都带了一具奇怪的佛像面具,有面相丑恶的,有面容慈祥的” “说我不知道的”一旁认真听讲的默与,忍不住打住,共同点,什么鬼,在何宅已经见识过。 “他们的窝有两个,刚刚说的上心堂是其一,还有就是这里”秦郴指着一河之隔的,标注‘郭宅’的地方说:“这是一座三进的院子,里外都有护院把手,这院子神秘莫测,方圆百里打听不出任何消息,就连主人身份,也只是打探到一句,常年走商队,至今未成亲。” 默与不由得怀疑这身份神秘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装神弄鬼鱼肉百姓。 “这主人大概是个太监”秦郴说出了自己的依据“男人走商队,常年未娶,没女人,怎么过” “古风淳朴,人家事业心重不可以?”默与其实挺认同秦郴说的,这是最直观的推测,只是常年习惯,还是惯性地打击了一下秦郴 “靠,你没见张小弟?才19,就拐了13岁的水灵,这里的孩子早恋严重的已经无法无天,要说事业心,能比成家更重要?哈哈哈,要说我猜错,秦字反过来写”秦郴一如既往的自信。 “凭什么如此笃定?” “就凭,我是男人!”秦郴一脸坏笑的说 “...........”默与避开秦郴的眼神,看着地上的简陋地图,开始寻思着下一步行动。 “郭宅后面是一城内河,离对岸上心堂不到十米宽,他们一定是利用这内河干坏事” “你跟踪过?”默与眼前一亮,转个头问 “不,猜的,今晚去看看,就可以水落石出”秦郴笑得一脸无害 入夜 两人换了一声黑色飞行便装,上次的银白色便服,因为白天吸热原因,后晚上自动转化成了电能,她和秦郴活生生成了两夜灯;吸取教训后,黑色成了首选,这黑色便装是太空软黑金练成,可以耐高温3000摄氏度,平常陆战高热能喷式712枪和37系骤冷变能量剑都可以应付。说人话就是刀枪不入,冰火不惧。 白天出行,秦郴为了不引起注意,一直头巾裹头,这倒是挺符合眼前流行,今晚对付的不过是普通人类,加上秦郴要耍帅,面罩就免了,换了个布条,就丧服上扯了两块 凌晨过后,寻常百姓已经安歇,默与在秦郴带路下,来到上心堂,一人监视一头,默与在上心堂,秦郴在郭宅,大家保持视讯,果然不用等多久,就见上心堂的后院驶出一小舟,轻轻地,只发出轻微的,潺潺水声。 只有一人撑船,舟上摆着一布卷,默与扫描后发现,里面是个人,而且是个女子 默与不禁联想翩翩,三更半夜绑了个女子?非奸即盗! “默默,冷静”画面出现秦郴的信息,秦郴怕默与忍不住出手,他太了解默与,眼里容不下半点邪恶 “我知道”收到默与的回信,秦郴总算松了口气 两人连续观察了三天,大致摸清了他们的活动规律 他们看到了那些术士修炼的技俩,不过是掩眼法,可群众的眼睛是瞎的,这是结论。 随随便便一个小把戏就能把他们骗的服服帖帖,用秦郴的话,如果有机会弄个身份证,他比那些骗子要混的开,毕竟他的业余爱好是玩魔术 骗子术士不仅是骗人钱财,他们还拐带妇女,未成年少女,营造了妖魔索魂的假象,不过是事先下了药,让人迷迷糊糊罢了,有的直接掳走,借此要挟人家拿钱做法事,拿不出钱的,就被奸虐。有的被卖去窑子,有的留在身边,有的女子以为是奉献上仙,自己也是在修行,一句话,被洗脑了。 默与有些头疼,救人不难,救心难,尤其那些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女子 “唉,女人就是容易脑袋进水,这伎俩都能上当”秦郴由衷的说道 默与听了秦郴的话,只是皱了皱眉,不想计较,与其贫嘴,还不如想法救人 他们抢或骗来女子,前三天待遇都不会太差,这三天里,会有术士不断给女子们洗脑,自愿奉献是上策,死不顺从的就恐吓或者更恶劣的手段 默与和秦郴一路躲闪,小心翼翼来到关押女子的地牢,这地牢一共有十个间隔,关押了7名女子,其中一位便是三天前,被掳走的那人,就在第一个劳格里。默与怎么看都觉得眼熟,哪里见过?来不及多想。 “啊!!!山妖!!!佛尊,山妖,山..妖要在这里,快来人”那名女子一见默与无比激动,不顾一切地大喊大叫 “妈的!”默与暗骂了一句,原来是何宅的婢子,怪不得面熟,再次听到山妖这词,默与没机会多想,一手劈了下去,直接把人打晕,这一喊,想必马上引来护院,旁边的人听到呼喊,都被吵醒,当他们揉着眼睛想看看发生什么,发现没异常,又回去睡了。 “我们哪里长的像山妖?”秦郴委屈万分,“干脆把人弄出来,趁妖人睡觉一把火烧了他们” 默与没理会秦郴,而是潜身进了道具房,看这满满一屋的道具,不由得惊叹,他们果然是准备十足啊,不由得计上心来 “救人也要救心,我们要让他们清醒” 看着默与胸有成竹的样子,秦郴忍不住,问“怎么救?” “来,给它们加工一下” “懂了”秦郴说完,一脸的恶魔之笑 8.第8章 深入虎穴之 佛尊使者 摆放道具的地方是圣宝阁,如此直白的名字,不难找,圣宝阁是个两层的宝塔建筑,这些道具就是陈列里面,不看又是可,一番看,那些道具制作都是相当有水准的,比如会流泪的佛像,在特定温度下会出现血泪;佛掌出灵丹,只要在手掌顺时针按摩几圈,就能磨出一颗丹药;会变脸的画像;还有水中变金、冰火两重天、纸花飞鸟、鬼魅幻像,还有升降的吊线,隔空取物的机关,等等,多不胜数,让两人大开眼界,无不感叹,古人的智慧,真的值得写个服字,远在千年,就已经掌握了如此先进的科学原理。 一把火可惜了,真的可惜了,秦郴的恶作剧心暴增,一边给道具加工,还一边学了起来,不亦乐乎之余居然心疼。 默与反对一把火,是想到,一把火会伤及无辜,她要的是那些骗子自己穿帮露马脚,这样人才会清醒,看着秦郴忙碌的身影,她知道秦郴能帮她达到目的。 第二天,两人做了ab计划后,化妆成信众,装模作样地混进了上心堂,静看事态发展。 上心堂的正堂,耸立着一尊巨大佛像,佛像下是一座金丝楠木榻,榻上是一个带着彩色面具的‘使者’----被信众推崇为:离佛尊最近的人,榻前是一紫檀香炉,烟幕缭绕,檀香四溢,上心堂四周也是一排排的佛像,佛像前面是上心堂的弟子侍童,信众都虔诚地跪在堂中心。 秦郴知道信众大多数是女性,自己也换了一身异族女装,用头纱把头发掩饰得恰到好处,默与看到秦郴的一声身打扮,不由得大笑起来,竖起大拇指说“不赖,倾国倾城之姿” “那你得小心,以后你的如意郎君要是迷恋我,那可怎么办?”秦郴担忧地说 “你想多了”默与收起大笑,换回平日的平淡 “其实,默默你笑起来,真的很美,别整天板着脸,好像我欠你十万八千不还是的”秦郴难得看到默与这般开怀大笑。 现场开始骚动,默与伸长脖子想看看,昨夜忙碌是否已经见效,然而,骚动是来自一位求药成功的信众感恩致辞,默与眼角扫过秦郴“你昨天不是说ok了的?” “冷静,冷静,再看看”秦郴用暗语回复默与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打着暗号的时候。 “这位娘子的心愿,已经由本座转告佛尊,三日后,娘子来给佛尊守灯七天,必能心想事成”自称佛尊坐下使者的男子说完,一女子再三叩拜,放下笠纱,穿过人群,满心欢喜的离开。 又一人被忽悠,默与郁闷,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人入迷,默与开始怀疑自己的计划是否出错了,马上就到秦郴,秦郴像默与打了个颜色,让默与离开,默与不知道秦郴要搞什么,只是往后退了几步。 “娘子,快到你了,你怎么退了呢?”后面一大神好心提醒道,默与尴尬地点点头 “爱众,你有何心愿要本坐转告佛尊” 秦郴一副无辜的表情,踌躇不决的样子,让人不禁怜悯三分:“奴家,想求,心上人” 隔着面具,秦郴感受到了面具后的炽热,心里忍不住问候他祖上十八代 “让本坐看看,娘子的姻缘浅厚”使者伸出手说 “看哪里?”秦郴更加无辜,这次可不是装的,他真不知道。 “把手给本座” “哦”秦郴乖乖伸出手,修长的玉指,不输任何女子,使者一遍一遍的摸着秦郴手掌,只字未提 秦郴心底骂了几百遍的色鬼后,忍不住,故作娇涩地问:“使者,奴家…” “唔,娘子一生无凡世姻缘” “啊!”秦郴不觉提高了声调,意识到会穿帮,立马换做一副悲戚的秦郴,可怜兮兮问:“使者的意思,是奴家,没人要?”说到最后,竟梨花带雨般低泣起来。 台下是默与看到这,心想这家伙,演技那么好,不给他颁发个最佳演艺奖,都对不起他今日的表现。 台下开始传出不坏好意的声音,有说可惜了这漂亮脸蛋者,有咒骂狐狸样不得好下场者,更甚者起哄让秦郴走。 只见使者缓缓抬起右手,台下即刻安静 “娘子,你命中注定是仙缘,凡人无福与你相配”使者的语气没了开头的威严,秦郴居然听到了温柔和怜惜,不禁毛孔直竖。 默与强忍着,怕自己会笑得趴地,这分明就是被秦郴迷住了嘛。 秦郴自然知道,顺势就嗲起来:“那,奴家何处寻仙缘?” “天机不可泄露,今日娘子留下,本座带你问佛尊,如何?” 此话再次引起轰动,多大的幸运才能得到这般厚爱,信众纷纷向秦郴头去羡慕妒忌恨的目光。 秦郴连连点头应允,转过身,对着刚刚说他不好的人,抛出一个“就是比你们幸运,怎么着”的妖艳眼神。 使者身边的侍童连忙恭顺地带走秦郴。这下默与纳闷了,两人若分开,那a计划是不是要搁置,走b计划? a计划是:当道具出错,神棍当众出丑,他们就可以揭穿把戏,秦郴就会解说原理,然而,此刻,秦郴被带走了。 b计划是,先救人,再给她们洗脑,就是怕陷入太深的人无法觉悟,打草惊蛇,所以先把人放倒。 默与鬼鬼祟祟退到一边,再神不知鬼不觉地闪了,她不是要救秦郴,一个大男人,她没什么担心的,她要找地方藏身,入夜后行动。 小心避开巡逻护院,选择离关守失踪女子最近的地方,默与跳上了一个高大的银杏树,满树黄叶,让默与心神陶醉,很美。 正当默与沉浸在这金黄世界的时候,树下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默与调整了收音系统,让自己尽可能听清底下的动静。 “捉到一小鬼,上善使者,这该作何处置?”巡逻护院说 “哦,是小郎君?”一个阴柔怪异的声音说话 “哼哼,小郎君可为难本使者..........”冷笑过后,使者阴森森的说了句“关!” 9.第9章 有惊无险? 默与听得真切,拳斗紧握,生怕自己忍不住,跳下去就直接开打,她没想到这些人会连孩子都不放过, 话说秦郴被两侍童带到后院,在垂花门外停下,里面随即走出两名身穿嫩绿儒群的侍女,侍童向她们行了个礼,示意秦郴跟她们走。 虽然,秦郴的疑惑都快把他的心撑爆,还是乖乖地跟着两侍女身后,对比前面的侍童,秦郴几乎以为她们是哑巴,一路上吱都不吱一声,侍童好歹会说几句客套话,秦郴越走越不舒服,加上一步踩一下裙脚,不是反应快以及平衡力好,估计这一路不知要摔多少跟斗,苦不堪言的他,死撑着,却不敢开小差,一路的的小径连廊,都快把他绕晕。 终于,在一处平房前,他们停下了,一侍女也终于开了金口,指着中间一间说“信众,在此地稍作歇息,过会使者尊驾会来为您做法”说完,不等秦郴也客气一下,一躬身就走了,眼角都没瞄过秦郴一眼。 秦郴原本还想开口调戏一下,不对,是打探一下这使者身份,却看到侍女们谨言慎行写满整张绷紧的脸,秦郴放弃了,何况人家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一个人无所事事,在房里溜圈,房间不大,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一眼就可以看完:一张榻,一屏风,一案桌,一把琴,一小香炉,没了。他注意到,一路上走来,都不泛与佛有关的装饰,可这房间,却一件也没有,连个屏风是的字也只是首感叹时间的七言诗 一个和佛经有关的字都没有,这么强烈的反差让秦郴警惕,“不会是人格分裂吧?”秦郴心里开始分析,顺便把这一切传送给默与。 默与只复了一句:万事小心 然而,一直到傍晚时分,秦郴连个人影都没再见过,别说人影,连个鸟都没见着,好像无菌世界一样,清静、干净、简单 “我靠,这么个待客之道,水没有,吃没有?饿的全身乏力的秦郴,掂了掂胸前的衣服,环视四周,确认每人后,一手缓缓伸进胸前,捣鼓片刻后,抽出一大馒头,一屁股坐在榻上,一手撑着头,身子斜躺在软垫上,唧唧的大口咬起馒头 “可惜,凉了都不好吃了”一会功夫,秦郴已经吃完一大馒头,胸瘪了,秦郴在腰间摸出一块布块,揉成一团,往胸前一塞,低头看看,露出满意的神色 秦郴一直等,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直到感觉有人在身上摸来摸去,一个个激灵,醒了 你大爷,秦郴看到一面具人如饥如渴的在他身上乱摸一通,可,怎么他动不了?妈的怎么全身发麻? 面具人正是白天上心堂的使者,使者见秦郴醒了,意外的神色闪过眼底,很快恢复如初,他怜爱地抚摸着秦郴的脸颊说 “美人醒了?” “我在哪里?你是谁,怎么我没力气了?”秦郴很艰难忍着不吐一地的冲动,提着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哈哈哈,美人果然与众不同,闻了三个时辰的酥骨香,还能问这般有趣的问题” 秦郴心里大喊糟糕,原来这阵阵清香不是驱蚊,是放到他的,这下如何是好,英名不保就算了,这是小事,反正他也不是名人,可这下估计贞节都不保啊?秦郴想挣扎,结果一丝力气都使不上 “美人啊美人,本座说过,你非凡人可匹配,只有我,离佛尊最近的使者,才配拥有你”使者说完,手已经从秦郴的胸口慢慢往下移。 秦郴几乎奔溃,在心里虐杀了眼前的禽兽一万遍:默默啊,你在哪啊,我被..非礼了,就快........秦郴不敢想。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使者的手在腰间停住,不悦的问门外来人“何事” “上使,左右使派奴来传话,请上使前去议事”门外 秦郴屏气等待,等眼前的人做反应,最后,使者的手离开了秦郴的身体,看不清面庞,不知道什么表情,但可以感受到他要处理的事情,很急,只见使者一跃而去,一甩袖袍,头也不回推门而出,谢天谢地,秦郴终于松了口气,冷汗已经把内衣湿了个透。 出了汗的秦郴,奇迹般恢复了些力气,就在这时,门再次开启,走进一绿衣侍女,侍女低着头,一语不发走到秦郴身边,秦郴暗里活动了手脚,以防万一,也算可以招架,脑海恶补此女会用什么招数。 “还赖着,装死呢?”侍女一开口,秦郴就泪奔了 “呜呜,默默,你才来” “赶紧离开,要出事了”来的人是默与,她找了半天才找到秦郴,其实她刚才就来了,在屋顶,嗯,屋内一切都看到了,按以往,她会捉弄一番秦郴才罢手,可眼下事态紧急,这上心堂里的人,超出了她对古人的理解。 默与扶起秦郴,没有从正门离开,而是走到窗边。 “你先回去,照顾好那些女孩子,条件允许,你就给她们纠正一下” “你不和我一起?”秦郴反问 “不,还有个孩子没找到,你现在这状态,帮不了我,你先回去,照顾那些女孩” “你都救走了?”秦郴没想过自己躺了一下,默与就把活都干完了。 “嗯,扛了一晚上,累死了,他们应该发现了,所以很快就怀疑到这里,别废话,回去等我消息”默与说完,直接把秦郴甩了出去 秦郴回到山上寺庙,一木笼里全是女子,一看到秦郴回来,有几个开始吵闹起来“你们得罪了离天界最近的人,你们会受到天谴的” “切,我就是天界下来的,没怕过,你们的佛尊见了我都得绕路走,信不信”秦郴一肚子怨气,接上话就开始胡扯说 “你是仙”有人吃惊的问 秦郴扯掉头纱,露出真容“不像?” 有人小心翼翼问“不是妖?” “你才妖,你见过像我这样的好心的妖?”秦郴受不了这般愚昧,可默与交待过,要给她们洗脑 “仙者不都在天上嘛?你是怎么再凡间的?”有人不服气追问 “唔....不小心掉下来不行?你们崇拜的佛尊和使者不也在凡间嘛?”秦郴找到掐点,立马把那批人拖进来。 “哈哈,你是被贬下凡的吧”有的人开起玩笑。 “嗯,算吧?”秦郴歪着头想了一下,这不断追问下,只能搪塞,一时间没来得及恶补有关仙佛方面,怕露馅,一句天机不可泄露让她们全部闭嘴 秦郴不时的看着手上仪器,等默与消息,一直等到天边发白,依然没回应,秦郴想起,临走前,默与说的出事了,不禁担忧起来。 10.第10章 危境遇故人 低估对手,代价是惨痛的,默与承认,这次真的大意了,她不该看轻冷兵器时代的人,不该低估他们的武力,不该低估他们的智商,更加不该明知道电量不足还要冒险去救人----那个无处不在的王方翼,这个被关起来的孩子正是他;如果幸运逃走,她必须好好给他上课,英雄,不是他这个年龄该做的事情,救人不该用自己的命去换,要量力而为。 此时的默与倒吊在离地面有六米之高的地方,像钟摆一样,晃来晃去头,晃得她头晕,墙上还插着刚刚躲开的箭,默与不知道,这个时空还有一样叫机关的玩意,自己几乎就做了刺猬,人没救着,自己却搭了进去,想想也是可笑的。 底下来了一个自称佛尊使者的家伙,和一众.......打手吧,长得凶神恶煞的,不是打手也不是好人。 “到底何人,竟敢冒犯无上佛尊?”一个面带蓝红涂鸦面具的男子发话,默与看着面具,怎么看都像抽象派杰作,倒吊的角度看,倒是有点意思,没了项链做音译,她几乎无法与人交流,她听不懂,但是能判断出对方的愤怒,隔着面具,她都能感受到,对方想将自己碎尸万段般恨意;她能做的,就是尽量的让自己释放更多善意,至少她的样子要无辜一些,这样人家兴许会以为她至少迷路的份上,考虑一下.... “好,既然汝既无悔改之诚,亦无意,那么本座这就向佛尊请示后,自有让汝等开口的法子”面具男子说完,和身边的人交待了几句,打手们很快搬来一大火盆,上面是烧的正旺的炭火,人走了,地牢里又剩下自己和王方翼;默与猜想刚刚使者的话,到底是不是要把她做成吊梢乳鸽的意思。 默与看着离去的人群,心里开始不爽,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羞耻,“无辜有毛用,压根就没正经看过我一眼”默与自言自语道 “仙人,怪某鲁莽冲动,连累了仙人”王方翼内疚不安的说,若不是他坚持跑回地牢,默与是不会中机关的。 “你省省吧,我根本就听不懂你说什么,还有,别仙人前仙人后,我也是凡人,如果大难不死,以后看到我,喊一声姐姐就好了”默与不知道王方翼能不能听懂自己说话,按这事态发展下去,自己不做仙人,但很快就仙游了。 “不行,现在不是慨叹倒霉的时候。”默与和自己说,她必须出去,变异物种她都应付得来,何况区区同类?时间就是活命的机会,本来可以用仪器发射高热能把绳子弄断,可没电,什么都做不了,四周没有可以割破绳索的金属,再看看王方翼。 王方翼被绑在一木桩上,也是动弹不得,而且这捆索实在紧,完全没给他活动的机会 默与在半空,看着王方翼,心里苦笑,这要说拍成电影,自己一定是个打酱油的,一出场就去领便当,还以为自己是主角呢。 一缕朝阳,从透气孔射入,刚好照在默与身上,默与中奖都不曾有的兴奋,看到阳关,就是希望,摇摇晃晃中,打开蓄电开关,但愿时间赶得上,终于有了一格电量,默与一格翻身飞起来,把绳子切断后轻松落地,看的王方翼目瞪口呆,默与笑了 “别发呆,不是没见过”默与把王方翼身上的绳索也切断后,揉了揉他的头,回过神的王方翼连忙道谢 默与在往透气孔外看了看,外面是野外,很好,天助我也,再比划了一下,直接抱起王方翼飞到透气孔,说“你钻出去,找个地方隐藏起来” 王方翼听不懂默与说话,大概猜到他们要从这地方逃离,点点头,不费力气,轻松爬了出去。默与紧跟着爬出,脚都没抽出,里面的闹起了动静---被发现了。 “来人,捉住他们”打手一顿呼喝,引来了巡逻护院。默与背起王方翼,不管东南西北,找了个有林子的方向飞了,她在这时空总结出的的生存法制,高的地方都安全,可王方翼似乎不对劲,默与找个地方放下,发现他昏过去了,双手因捆绑时间太长,变得发紫。默与无奈,后面杀气腾腾的护院就要追上,箭雨像张大网,不走就做定刺猬。 王方翼挺沉的,默与看着电量耗损度,心知不好,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躲树上不行,前面出现一村庄,默与大喜,这孩子需要休养,默与给秦郴报了定位,这就是传说中的‘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吧,默与略感动,说不上绝处逢生,至少是希望。 但是,谁会收留他们?后面如狼的打手马上就赶到,估计没人会给他们开门的,看看电池,不行了不容多想,挑了个较大的院子,抱起王方翼直接跳上屋檐。 居外面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甚至是简陋,院内却异常整洁清雅,可见主人心志清高,不落俗套,一个情趣高雅的人,应该,不会拒绝老弱病残的暂时躲避;虽然,是偷偷的。 顺势往屋檐下看,落败的银杏树下,坐着一男一女,女子正在抚琴,衣着朴素无华,一身粉色,衬托着胜雪的肌肤,更让她动艳三分,五官精致,眼眸波光流转,不时含情脉脉的往男子看上一眼。 再看眼前的男子,虽然只看到侧脸.....,他属于那种清秀恬静的俊美,甚至胜过世间许多美丽的女子,简单朴实的青色上衫,无法掩盖他身上优雅的气质,漆黑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身上,男子歪卧在软垫上,长衫微微敞开,露出销魂的锁骨,双目轻闭,两排长睫毛,似乎挡住了世间的一切烦忧,唇畔处嘴角轻轻上扬,修长的玉指随着音韵,不时得敲着节拍,一副沉醉享受的样子,大概是听的入迷,完全接收不到女子传来的情意。 满地金黄落叶,琴声幽幽,两人就像与世无争的神仙眷侣,天地间就此清静,默与不禁看的入迷,默与看着看着,居然有一丝的熟悉感,男子突然张开了眼睛,转过头,墨黑的眼眸里氤氲着水气一般“娘子,你要看我到何时?” 打了照面,默与的心不由得咯噔跳了一下,她竟看到了仲翼的影子,默与和自己说,一定是幻觉,可人就在眼前。 11.第11章 交易 默与轻轻落地,小心翼翼的把王方翼放平,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男子,她越看越觉得,眼前的人,不仅仅是神似,仿佛活脱脱就是古装版的仲翼站在眼前。 默与一直这么看着眼前男子,脑子根本无法正常思考,这里的一切超出了她的认知,若不是仲翼,难倒这是他的前世?默与是无神论者,此刻心中不免难过,若是前世,她于他,又是何人? 青衣男子站了起来,把美人拉到身后,他被眼前侵入者,吸引了,除了身手,还有她的眼睛,虽然平日也有人会毫无掩饰,贪婪的凝视他,谁让他那么赏心悦目,他习惯了;但今日,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主要是眼前的人看他,并非痴恋爱慕,终于忍不住开口“在下,仲颜,这是内人,若彤,为请教” 仲颜?他也姓仲?默与思路更加混乱,方寸大乱,满脑子的仲翼,这一世,仲颜已有家室?默与居然有了想哭的冲动。 仲颜看默与失神的样子,似乎没有打算报名号的意思,目光越过默与,看了一眼地上的小郎君:唔,他伤了,还不轻。 正当两人陷入僵局,这时,外院走进一婢子,大约十二三岁模样,匆匆忙忙走进来说,佛尊使者带了使徒来请见郎君,默与大概听懂了‘使者’二字,心不禁一紧,这么快找到了? 仲颜看到默与眼神闪过一丝紧张,尽管一闪而过极度迅速,他还是捕捉到。 “来取药?他们应当知道,我的作风,不耐催”仲颜问得不紧不慢,眼睛却一直关注着默与 婢子摇摇头“不是,使者说,今日得佛尊指示,咱们宅中有污秽,他今个是来给郎君清晦的” “哈哈哈,荒谬,我仲馆需要他们清晦?你回他们说,若坚持胡闹,药就不做了” 退去婢子,仲颜转过身,盯着默与半天,才缓缓问“若我没估计错误,他们找的人是你们?” 一直站在仲颜身旁不作声的粉衣女子,扯了扯仲颜衣袖“郎君,得罪使者于我们而言,终究百害无一利,不如........” 仲颜微微一笑,温柔的对粉衣女子说“没事,你先下去休息” 这如春风般一笑,让渐渐颓败季节瞬间生气勃勃,让粉衣女子顿时一愣,心跳似乎要跳出喉咙,她是第一次见到,仲颜这般明朗的笑,至少,在他离家出走的时光里。 若彤了解仲颜,但凡他不想、不许的事情,没人可以阻挠,所以她只能选择识趣地退下,只是仲颜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不速之客,一反常态,多少让她担忧。走到院门处,忍不住多看了默与一眼。 “娘子,人我已帮你打发,若是名字都不愿报上,是否小气了些?”仲颜语气温和,却有不容拒绝的压迫感,高大俊朗的身子向默与走近两步,默与不禁后退了两步,身子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她怕什么? “默与”默与把项链稍作调整,简单的报了名字。默与大脑恢复工作,刚刚的对话,让默与多了心眼,因为,这仲颜和那些使者是认识的。 “噢,这小郎君是娘子何人,为何中毒了?”仲颜是明知故问,刚刚才打发了上心堂的人,他也猜到眼前两人是上心堂要找的人,生活无聊久了,总要一些新鲜事来刺激,这就是为何方才若彤提醒他后,他依然坚持收留两人的原因 默与乍听之下以为听错,王方翼不是血糖低,还有手脚捆绑太久血液不循环的原因吗?这么变成了中毒? 仲颜知道默与不信,只是笑了笑“娘子可知药王仲家?”原以为搬出家底,默与多少会附和一下,他有信心,仲家的医术是全天下认可的,哪怕最差劲的自己。 默与迷茫的摇摇头,她不清楚现在的名人名师,她也不可能跟人家说,不好意思,初来贵境,人生地不熟这样的话,既然他能说出来,必然是名满天下,至少一隅之地是有名头的。 看到默与这般反应,在意料之内,也在预料之外,不过,他喜欢,还有人不认识仲家,有趣! “请原谅我孤陋寡闻,眼下万请仲----神医出手,救救这无辜的孩童”默与脑海搜索着合适的称呼,什么是书到用时方恨少,默与都恨死自己,为何不多花些时间,先学好基本功夫再下山。 “神医?哈哈哈,不敢当,救他不难,可我的药却是真金白银买来的药材,而且,仲馆有规矩,任何药都有价码”仲颜蹲下身,在王方翼身上又按又点了几下。 额,钱?默与头疼,这是她眼下最缺的东西“能赊账么?” “................”仲颜没想到默与会说赊账,果然的不懂规矩,按往常,他懒得理这样的人,可今天,莫名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天底下,第一个向他提出赊账的女子,这事能让他笑上几天吧。 默与看着仲颜一直大笑不止,没有说答应或者不答应,再看王方翼的脸色越发不好,本该有的求人姿态一下子被怒火烧的一干二净,她,最讨厌拖拖拉拉“行就应一个字,不行,就两个字” 笑声嘎然而止,半响后,仲颜眯着双眼“不行” 默与以为眼前温润如玉的人,心地不差,不是帮他们挡开了上心堂的人么?怎么变脸变得如此快? 默与连忙解释,心里怪自己,沉不住气“我是先欠,一定会还” 仲颜眉毛一扬,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不、赊、账!”一字一字从仲颜口中蹦出,默与恼火了 “人命关天,医者父母心,你这都什么破神医,破世家”默与看了看电量,估计可以把王方翼带回飞船,飞船有医疗柜 “纵然你轻功了得,只要踏出这门一步,上心堂的打手立马可以把你们---------仲颜手中的树枝,啪一声,断了。 仲颜转过身,刚好对上默与乌黑透亮的眸子,此刻眼眸里满满的怒火,良久,只见仲颜微微上扬的嘴角,突然止住:“不赊账,但可以破例让你抵押” 默与听了仲颜的话,重新有了希望,可她在身上摸了个遍,没一件值钱玩意,不禁心虚起来“抵押?” “对,不要物,只要人”仲颜脸色重新挂上微笑,默与却看的硌眼,前一分钟还以为他温润公子,后一秒知道,他不过是掉钱眼的人, “仲馆刚好缺人手,尤其粗杂活”仲颜似乎捏准了默与会同意,在腰间掏出一白瓷药瓶,倒出一颗朱红药丸,塞进王方翼嘴里 “你不介意吃了拉肚子,睡着觉家冒火,我无所谓”默与丑话说在前,另一个意思很明显:后果自负 “..........”仲颜听到默与的坦白,加深了笑意,只是,哪里不对? 12.第12章 再见秦郴 交易达成,默与长了不少见识,至少她第一次使用大锅,第一次劈柴,第一次--------累死。正如默与的剖白一样,仲馆在默与上岗第一天就被她弄得鸡犬不宁:厨房差点烧了,把威灵仙等草药误以为引火的干草,烧了,把仲颜小心养着的西域蝎子王---踩死了。 第二天,仲颜和平日一样,在自己房内做了配药,就到院中的银杏树下,一边喝着自己新炮制的花茶,一边听着婢子们是诉冤,长眉微蹙:原来,她说的是实话呢。 若彤不动神色,静静坐在仲颜旁边,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中燃起不好的预感,放往常,他惜药如命,他什么都可以让步,唯独,药不可以。她见识过,仲颜可以为药走火入魔到何种地步,也见过因为药,他可以残忍到何种境地,今天默与一下子就把他的多种药材毁了,想到发怒的仲颜,若彤背脊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全天下人都知道,仲家长子,为了出身低贱的她,放弃家族袭位,带着她一路南下,天下女子都羡慕她,得一心一意人。只有她懂,他对她是责任,更大的,是他气父亲的筹码,自那一晚后,他不再碰她,就可以证明。可她愿意等,至少人前,她是他内人。 仲颜放下杯子,过了许久“人呢?” “一大早就没了人影,说不准,见是闯了祸,跑了”说话的是半夏,从小就跟着仲颜,这次南下,她也有幸跟了过来,昨天默与把药草当引火草料的时候,她可以避免,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意,这屋里再多一个女人。 仲颜看即将落光的银杏树,目光疑惑又深沉,想着默与要求救孩童的模样,呵呵,这算不算畏罪潜逃?不顾那小郎君? 仲颜还是去了药坊,心底已经做了最坏打算,可去到药坊,却见默与埋头把新鲜草药一边比较,一边分类,看着忙碌的身影,仲颜笑了,错了弥补,不卑不亢,没看错人。 “其实,以你的轻功,要走,我的人拦不住你的,为何还要回来?”仲颜忍不住问 默与看着仲颜的认真样,不由得笑了“从小母亲就说,错了改过就好,我虽然无心,确实错了,害你损失,也知无法弥补,只能尽可能去补救”心里确实说,废话,我的有求于你,能走么,何况,奶奶的,你身边都是高手,默与不得不佩服他身边的婢子身手一点都不赖,她们交过手,在多次意外中,包括她的采药过程,一直有人监视,她是插翅难飞,想顺道溜去找秦郴的机会都没有,而秦郴一直没回复,默与两头担心。 若彤以为仲馆很快会有暴风雨,仲颜会大发雷霆,至少会把默与怒罚一顿,结果等了半天依旧风平浪静,他竟然没追究?忍不住开口:“仲郎,奴家实在不懂,这本身就是不平等交易,为何你要留下这般麻烦在宅里” 仲颜放下书卷,若有所思后轻轻一笑“麻烦?有趣着呢” 南下至今,他的生活质量并没有改变,当然,得益于出发前二弟给他准备的银子,但离开家都有一年多,坐食山崩,他得赚银子,买药给上心堂是迫不得已,他实在不想天天抛头露面,被没病装病的人揩油,而且收益不高。他要和父亲斗,就必须斗得轰烈,他要让他知道,他压不住他。卖药不过是打响名堂,上心堂是个什么地方,他清楚得很,不过因为默与的出现,计划多少被打乱,但也带来了机会。 仲颜不打算让若彤参与,一个赢弱女子,他不忍,看到若彤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仲颜给她一个安心的眼光“这交易,我们赚了,你可知道小郎君是何人?” 若彤遥遥头,她的心思无法和仲颜比,自然不会想到,也没能耐知道 “我若没错,他应该是同安大长公主的嫡孙”说到这,仲颜干脆不看书了,他自信他的判断不会错,因为他身上的佩玉,加上手上的资料。 “可是,奴家听说,他并不得宠,他们一家,甚至是被大长公主赶走的”女人再恬静,也是难免八卦,若彤表面是娇柔温婉,但是,这些街巷消息,她还是知道的。 “不管怎样,身份就摆在这里”仲颜不再多说,他认为说了若彤也不懂,她只要给他带来安静和优美琴声,就是最大的功劳。 三天后,王方翼醒了,默与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她曾一度怀疑这药丸的实际功效,反正仲颜说的是天下名贵药材,她除了听懂灵芝,其他都是符号,所以她怀疑仲颜的能力,怀疑他纯粹为了骗一个苦力。 王方翼醒后看到自己在一陌生的屋子中,默与在一边守着自己,此刻正闭目休息,感动之余满是愧疚 “仙人,让您受累,王某不安”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王方翼诚恳的道歉,若不是他,情况不会这般糟糕,一而再,再而三的拖累了她,第一次如果说是奉母亲之命,救出水灵表姐,表姐安全离开后,再受表姐之托,安排贴身婢子离开,可第三次,他是为了拾一枚奇怪的扳指,尽管说,扳指是上仙之物。 默与听到响动,一下颤抖,看到王方翼已经平安醒来,总算松了口气,再看他满脸不安,想必是内疚,默与想到了自己弟弟,小时候也是这般讨人喜欢,忍不住捏了一下王方翼脸蛋,温和的说“人没事就好,往后别逞能,还有,不用喊我上仙,我也是凡人,喊我默姐姐就好” 王方翼从怀里掏出‘扳指’,递给默与“我见这是上仙之物,咳,姐姐之物,就,就”王方翼话未说完,便看到默与一筐眼泪不停打转,她却强忍着,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更加的踌躇不安。 默与一愣,结果戒指,想戴上,最后还是塞进怀里,这是她和仲翼的订婚戒指,在他没有有横空出现的婚约之前。 默与道了谢,摸摸王方翼头,看他的头发凌乱不堪,便动手给他重新绑了发,边梳边嘱咐“身体好些了?休养几天,你就回家,别再到处晃荡” 正当默与语重心长的给王方翼上了教育课时,门外传来婢子白丑的喊话“默娘子,仲郎有请” 默与疑惑,心里算着今天的工作有没遗漏,还好白丑是个朴实的姑娘,默与很多做错了,她都会及时指出,让默与避免了许多出错,默与是感激她的,两人说的话自然最多,白丑也是被默与吸引的,她勇敢果敢,不矫揉造作,说话古怪有趣,比如她会毫不吝啬的赞美好看的人,说自己是女汉子会,除了会有和她们一样生理反应,实际上她可以和男人比,除了她们的主人,仲颜。在白丑眼里,她,只是爽朗。 一踏进前堂,首先看到仲颜,脸色难看的坐在主座,旁边----------秦郴!! 13.第13章 麻烦上门 默与知道秦郴会来找她,可没想过如此光明正大,而且秦郴穿了一身只有文人才会穿的竹青泼墨长袍,头上配一幞帽,把一头紫发隐藏得恰到好处。长袍款式上是公子哥才穿的那种,默与分不出布料和种类,但绝对不是百姓的棉麻,经这打扮,默与都不敢相信,这就是秦郴,居然还像模像样的执一扇子,不得不承认,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话不是玩笑。看看自己,却是一身奴仆男装,怎么看都是滑稽的。 仲颜手中揣摩着什么,一直在动,眼神极其复杂地在秦郴和默与间徘徊,最后,眼光落在默与身上,悠悠地道:“你,可以走了” 说得云淡风轻,仿佛说的事与他无关。 默与吃惊地望着他那平静的脸,脑海想到的是那份几乎一米长的清单:千年雪参,西域蝎子王,百鸟碧玉夜光杯.......她实在无法相信,嗜财如命的仲颜会轻易放人,他可是明确地告诉过她,说她身上没任何一件物品可以抵偿他的损失,他大方无比的承认,他很爱钱,但凡有利可图的交易,他都感兴趣。 真放她走?默与对上仲颜如深渊般的眼眸,试图可以从他眼中读到一些信息,仲颜似乎看穿了默与的疑惑,只是微笑不语,心却是道:留你三天,毁我半生,再不走我得供着你才能保平安。仲颜从账房先生手中接过损耗清单的那一刻,他是死的心都有了,这默与绝对是前世是冤家,若不是计划需要秦郴,而秦郴的要求是必须保证她平安,他不会没脑子到让她在仲馆胡闹,谁叫高他老爹派来的高手,整体伪装成奴仆婢子,在仲馆晃来晃去呢! 不过,看在目的达到的份上,心痛减轻了许多,想到这,仲颜嘴角的笑意越发得意。 “娘子若是留恋,大可安心住下,仲某无任欢迎”仲颜笑容可掬的看着默与,说出这番作孽的话,他是故意的,他倒不担心默与会留下,只是太无聊,很久没见过这般有趣的人。 “啪”一声,秦郴纸扇重重收起,倏地从坐垫弹起,因为动作太猛,把面前的几案都撞翻了,道了句“谢谢,不打扰”拖起默与就往门外走,默与甚至来不及问一问发生何事,就被秦郴连拖带扯的走出好远。 望着远去的两抹身影,仲颜终于松开了手,手掌处,是一块小石雕像,色泽通透,栩栩如生———像个熟睡的出生婴儿。 在院门口碰到要找仲颜的白丑,默与刚想道别,却明显看到秦郴看到白丑时的眼神变了一下 “他们认识?”默与不禁问自己,短短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她不知道,确实发生了不少大事,比如第二天一早,秦郴就到了仲馆找她,只是那时候她被派去采药,他和仲颜打了一架,而秦郴居然输了;比如此刻,上心堂的使者们正大发雷霆,誓要手下活捉秦郴;比如她和秦郴救回的那些女子大部分都回家了、又比如秦郴被仲颜的设了一局。 一路狂奔的秦郴只对默与说了句“他只是长一张像仲翼的脸,你别被骗了,他就一混蛋” 默与甩开他的手,怔怔的看着秦郴,重来不注意到,秦郴居然有那么多的秘密。秦郴以为默与不高兴自己说仲颜的坏话,可肚子的气却又无法向她说明半分,竟委屈的别过头,咬了咬牙关让自己平静。 默与不是不想走,也不是不想问,她不过是想起王方翼还在这里,自己不能这么丢下他就跑了,刚要向秦郴说明,迎面走来仲颜的贴身保镖----阿魏,身后领着一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默与所知道的信息,阿魏是仲颜的贴身保镖,刚过二十,功夫很好,动作快准狠,默与甚至怀疑在这么原始世界,他的轻功几乎是反引力,实在不科学;他甚少离开仲颜,能让他离开的,必是重要事情 阿魏来到跟前,淡淡打了个招呼“这是王家郎君的管家,今日来接王郎君回去”好像算准默与会问,他却先开了口。 默与知道王方翼有人接手,和管家轻轻点头,大概交待了王方翼的情况,就跟着秦郴走了。 因为是白天,两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天上飞来逛去,他们可不想又被人当妖当仙的,离开村庄范围,走在通往飞船的山路,小道默与一把捉住秦郴 “你怎么认识仲颜,你去了哪里,你...........” 秦郴反手一拉,把默与整个人揽入怀里“默默,我们走吧,我怕了”, 默与被秦郴的突然,弄得懵了,秦郴出名的天不怕,地不怕,兰慧星单枪匹马歼灭巨型角兽,迪克星也是他战胜了水中异形生物,并带回实验室的,今日他说他怕了? 默与不由得放缓了语气,柔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郴松开默与,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可能…捅了篓子”说完,像犯了错的孩子,低垂着眼睛,又不时瞄上一眼默与。 “不是可能,是一定”默与没空理会秦郴,因为此刻她发现,林子周围居然有十几个人藏身其中。他们隐藏在树干后,可他们的影子却出卖了他们。 咻咻咻,三声怪响后,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短弩,如雨般袭来,两人手上没武器,也搞不清状况,毫不犹豫地启动脚上飞行装置———走为上计。 还好,这飞行靴的款式挺复古,甚至和当时的长靴有些相似,这才让两人整天穿着而不显眼,默与顺便道喷了一片烟幕做掩护,两人迅速的离开了小道。 回到飞船,默与死死地盯着秦郴,三天!秦郴居然把驾驶室和休息室弄成这模样———活生生地把一古宅搬了进去一般:床榻,案几,屏风,还有一对衣服!!!而就在方才,他们被追杀? 默与不免怀疑,秦郴说的篓子,就是他去抢劫了。 秦郴挠了挠头,一脸笑嘻笑地讨好说:入乡随俗,我不过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你确定不是惊吓?”默与怒目瞪着秦郴,看到面目全非的船舱,她有点发疯的冲动 “你去打劫了?刚刚的人是官兵还是讨债的?”默与想知道的实在太多,她怎么问,秦郴都逃不掉,要全部招来。 秦郴骂了一堆粗口,才委屈地说:“这些都是我辛勤劳动,合法所得,至于那些人,可能大概,估计——” 默与眼神一变,语气冷冷的说“别废话,重点” “上心堂的打手”秦郴说完讪讪地看着默与。 默与轻“唔”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14.第14章 玉胎 若彤芊芊身影,跃入眼帘,仲颜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玉像上。 “好生精致的玉雕”若彤在离仲颜不远的地方坐下,她一直尝试,慢慢地拉近与他的距离 仲颜似乎没察觉若彤这次坐的更近自己,把手中的玉像递给若彤,脸上一副满足的样子,若彤闪过一丝错愕,和往常一样,接过玉像,只是这次她显得更加的小心翼翼,这两指长一指宽的雕像,是仲颜花了三年的心血:“小巧精细,玉润纯洁,隐约间仿佛有丝丝灵气,瞧着这活灵活现的,像活的一般,大师傅的雕工堪称一绝” 仲颜从若彤手中接回玉像,沉吟片刻,道“翠竹法身碧波潭,滴露玲珑透彩光,脱胎玉质独一品”后面的仲颜不再说下去。眼神强压着迸出的兴奋,依然犹如灼灼星光 “常人都以为,这是屈子的为人与抱负,却不曾想,屈子说的其实是这天地灵物---玉胎,它不是雕刻而来,诚然是天地开始便是如此” “灵物,玉胎?”若彤吃惊的咬了一下食指,这就是传说,常佩于身可以青春永驻,引玉入药可长生不老的玉胎? 看着若彤的惊讶,仲颜笑了笑,指着旁边书案上的一排,若彤的惊讶更是无以复加:一排都是玉胎,数数不由得惊叹,加上仲颜手中的,一共九个。 玉胎世上一个难求,仲颜竟可以集齐九个?仲颜到底花了多少人力财力,他到底比江湖人快了一步,却不露一丝痕迹,而此时,仲颜却对她毫无保留,若彤的心不禁泛起了风浪。 再看仲颜,春风般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深渊般的眼眸正盯着自己:“九藏一法,你可知道解法?” “我”若彤顿时哑言,仲颜的话似是试探些什么,又像单纯的询问“奴家不知,虽然奴家是屈家人……..” 仲颜神情淡然,淡淡笑了笑“若彤莫要紧张,我不过随口问问” 越是这样,若彤越是不安,脸色不禁发白:“你是知道奴家的” “嗯,自然清楚不过,所以若彤不必放心上”仲颜安抚道。 “奴家不会放心上,不过却是要怪奴家,枉做屈家子孙”若彤垂下长长的睫毛,这般模样十足的我见犹怜,任谁都无法避免心疼。若彤知道,这话题必须终止,否则她的秘密随时就会暴露,仲颜不是一般的男子,一时的美色,对他而言,毫无作用。 “不怪你,这也不是你可以选择的”仲颜再次强调,同一句话他讨厌重复,他小心翼翼把九个玉胎放进紫檀木的箱子里,里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冰丝软垫,生怕玉胎会被风吹破一样。 若彤知道仲颜一路苦苦追寻玉胎,是因为他生母的病,至情显无情,仲颜的心,她永远无法猜测:“既然玉胎已到手,那么夫人的病.....”循例上她也是要关心一下的。 仲颜的眼眸黯淡了不少,却装若无其事“一切有父亲看着,不必担心,他的医术,可是比我高出许多” 若彤只是笑了笑,有些事,知道就好,无须言明,仲颜的医术一早就超越了他的父亲,也因如此,他父亲才会由他出门,仲家的规矩可是:未满师,不出世。也因为他是难得的奇才,他父亲才会排了那么多高手守在他左右,所以,她到现在,也无法动手,哎,只怪自己的主人,低估了眼前的男人。 “这番取宝,费了不少心思吧?可要奴家弹上一曲?”若彤是体贴的,至少她需要这样的形象。 “你去忙吧”仲颜确实有些疲乏,一路追了上心堂那帮家伙三年,还要装出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巴巴的给他们提供骗人的把戏。他无法正面去探究,何况他一直无法接近上心堂的核心密地。 密地所在是个蜂窝一样的地牢,人一进去就被绕得头昏脑涨,有入无出。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秦郴居然不会迷路,秦郴倒是给他希望,他制造了多次的偶遇,和秦郴混了眼熟,避开上心堂,避开父亲,避开那些这些的权贵护卫,避开一直无法道来的势力-----------辕门! 秦郴的勇敢,他是五体投地,纵然江湖上排行前列的杀手,都不敢贸然前往上心堂密地。他倒是厉害,除了不会迷路,他还触动了所有机关,竟还算安然无恙,只是受了轻伤,当时他骗秦郴,说默与关在了地下密地,他可以帮忙,条件就是,无论谁先进入密地,若是见了玉像都要拿出来,各取所需,秦郴的唯一要求,就是要默与平安。 仲颜觉得自己卑鄙,他无非是利用了秦郴的身手,毕竟他见识过默与的,既然是同伴,必定不分伯仲吧,他的推测是成功的。 第一眼看到默与,不是在自家的仲馆,而是在郭宅,他是欣喜万分的,她的身手和与众不同的气质,一下子就让他想到了合作,后来的直率、不谙世事,到她为了赔偿自己而去冒险,这般责任感,他几乎可以肯定,非她莫属。然,最后放弃:因为她太聪明,她的察言观色,她的逻辑思路,都异于常人,无论如何小心,她都能很把握的判断你是否在说谎,尤其她的眼睛,坚毅中带着困惑,像洞识一切,又好像事事迷茫,让他完全不着调,而且,她是为一个,盯着自己眼睛说话的人 “我的所受教育中,与人说话时必须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是基本礼貌”默与的话言犹在耳,放眼下去,无不都是低眉顺眼,或爱慕,或是羞涩,或是恭敬,她却是平等--------不卑不亢,有趣,有趣! 仲颜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情不自禁的笑容让他整个人换发出少有的异彩,却让离去折回的若彤看见,很不是滋味。 不是滋味的还有秦郴,他知道自己被仲颜摆了一道,正在鬼叫着人心难测,古人卑劣等等,默与横着眼揶揄他:“相差两千年的进化呢?相差两千年的智商呢?” 15.第15章 替罪羔羊(一) 下雨了,毫无先兆 一连五天的雨,舒缓了入秋后的干燥,外面的天地,已经模糊不清;湿漉漉的世界不适合任何活动,除了———吃。 秦郴在烤着山鸡,他已经完全抛弃了压缩食品,默与看他垂涎欲滴的样子,笑话他像饿鬼一样,他倒是无所谓,装模作样的说:美食餐下死,做鬼也风流。为了吃,秦郴担当起大厨的要职,但凡开火,默与只做吃的那一个,秦郴软硬兼施,硬是要默与承认,这样的日子很幸福。 “嗯,包吃包住很幸福”默与拗不过,只好认了,事实上,她也是觉得,这几天过得挺安逸的。 等吃的时间,百无聊赖,她看着秦郴搜集的各式各样衣服,听着秦郴得意洋洋地分享东西的来源,说得他是多么的机制,在人家提出报答他的心意时,悄悄地,提出要了一些旧衣物干粮,方便他游历人间。 对于阔卓人家,自然不会亏待,平常百姓,也给他送了一堆的家禽干肉和粮米等,结果秦郴就在后院玩起农家乐,养鸡养鱼,不亦乐乎,还无意中捡了只受伤的小猴子,回来给默与做宠物,默与高兴得爱不释手,立给它取了个名字——‘十月’:十月相遇,被秦郴鄙视了半天,说她没文化,改个名字都那么随便。 谁都没再提起仲颜。 放下‘十月’,一时兴起,默与换了一身男装,问秦郴“帅不” 结果秦郴脸如死灰,万分痛苦的说道:“这里的审美眼光太奇葩,他们认为有胡子的才帅!”说完,煞有其事地摸了摸头他光滑的下巴 “哦,那还不简单,黏一个就是”默与无所谓,反正也简单。 ....... 看着黏了胡子的默与,秦郴忍不住,狂笑不止,许久过后终于收住了笑声“如果这叫帅,我接受不了,别恶心了默默” 默与瞪了秦郴一样,对着镜子左右都觉得满意,“唔”默与轻吟了一声,她突然冒出了,要好好研究易容、伪装的念头。毕竟,秦郴惹了人家,居然杀手都出动了,若不是下雨,估计没他们烧烤的机会。 默与突然问:“受伤好些没?” 秦郴身子震了一震,随即呵呵笑了“关心我?” 默与淡淡一笑,说“不过怕明天没没人煮早餐” “你说话的样子,怎么那么可恶”秦郴不甘心,想默与说句关心的话,就那么难?有些失神:“没什么了,躺两天疗养箱就可以” “你和仲馆的人认识?”默与换题一转,绕到了仲馆是上。 秦郴回忆起第一次和仲颜的相识过程,活脱脱就是一个局啊,他一开始就看上了: 秦郴降落不久,去打探上心堂,出过一些小意外,遇到巡逻武侯,他知道自己没有公检,心知道撞上就死定,要么跑要么躲,是仲颜的人马掩护了他,有意无意间,当时他也以为是仲翼也来了,后来聊天后才知道,只不过是人有相似而已,他千方百计,不让默与见到他,为的就是不想她想多两人认识;结果,还是认识了。 后来,刺探郭宅又遇到了他的手下白丑,还搭了一把手,那时候白丑是夜行衣打扮,那天仲馆见到是女装打扮,所以才会有那么奇怪的表情。 …….. “你说你替他们偷了玉胎?”默与终于知道问题所在,不仅仅是救人捣乱啊! “不是偷,据说可以解毒,那些人中毒太深了,必须这个,才能解毒。其实,也算是造福百姓。”秦郴知道,早晚瞒不过默与,她太聪明,太冷静,还是坦白好。 那些村民都中毒了,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朝圣,不去就浑身无力,最后干渴而死。 默与想骂秦郴猪头,仲颜说的就信?可两千年后,他一样这般的相信仲翼,这是冥冥之中的牵连?默与想不透,只好把骂人的话吞回肚子里。 上心堂丢失玉胎,不会善罢甘休,根据掌握资料,上心堂一共设左右使者使者,使者下有四司,四凶,四煞,都是神秘莫测的高手,甚至没人见过他们正面目。 际上当初的上心堂建设者,是一个辕门的叛徒,这些年借着辕门的名号,趁乱而立,天下初定,他也站稳了脚跟,而没有惊动辕门本身,这是一件神奇的事,据说他们想集齐九尊玉胎,借机会重返辕门,作为回去的大礼,结果….可想而知,秦郴这篓子捅得不是一点点啊! 默与叹了口气,看着天塌下来都当被子盖的秦郴,她开始担心,三十六行,行行有规矩,行行有秘密。当中水有多深,谁知道呢。 对于玉胎,秦郴很费解,“不就一块石头嘛,有什么好抢的?” 默与搜索一下,没有玉胎的任何记录,倒是有了不少关于玉石的解释和鉴定之类,粗略看了一下,默与总结说,古代能力有限,对于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人们都推诿给怪力,对于很多无法掌控的事情,都寄托于神灵,玉可以辟邪,可以镇宅,可以宁神,可以….. “还能再夸张一点吗?”秦郴打断说,照这么说法,有个玉就好了,还要医生干吗。 “那玉胎,更是离奇,居然还可以长生不老,要相信的话,脑子一定有问题。”秦郴依然纠结仲颜的设局,无暇细想玉胎,他永远都猜不到,祖宗们的想法。 默与调侃他道:“谁说古人都心性善良,民风纯朴的?”哈哈哈,他们遇到的,大部分是十恶不赦,穷凶极恶之徒。 “倒霉呗”秦郴扁扁嘴,除了倒霉,还有什么原因比这个更有说服力。 “那么你这次去了密地,有什么收获?” “不得不说,他们果然蛇鼠一窝” 秦郴说起,他去探到的密地,整就像个蜂窝,弯弯绕绕,洞连洞的“如果不是因为有透视和定位,我一定会困死里面。”秦郴心里骂了无数遍变态,但又佩服他们的能耐。这么多的洞是怎么弄出来的,不是蛇鼠,钻那么多地洞干吗? “你被人家点了相,为免麻烦,给你个建议,干脆以后,你就直接穿女装吧。” “……….这就是你说的有建设性的建议?”秦郴一副很受打击的说。 默与只是开玩笑,要么就一走了知,要么就彻底解决,尤其她听说,辕门势力遍天下。 就在默与想着,怎样才可以彻底把麻烦解决的时候,怀里的十月突然毛躁不安,像是要挣脱默与,往门外冲,嘴上不断的发出“吱吱”尖叫声。 16.第16章 替罪羔羊(二) 十月挣开默与的怀抱,爬到她的肩膀处,对着大门,发出异常的尖叫,默与转过头,瞧门外看了一眼,没异常啊,以为它受了刺激,把它拽回怀里安抚,结果一连几次,十月还是跳起来,而且越发狂躁。 “不知好歹的小猴崽子,美人抱着还不安分”秦郴吹着香喷喷的山鸡,语气充满了嫉妒。 十月并不因为秦郴是它的救命恩人,就对他好脸色,它只认默与,短短五天,它对默与的依赖,已经超出了物种的依赖,秦郴曾经不怀好意的说它,完全忘了自己是猴子,原本还会兴致勃勃的开玩笑,说他们像一家三口,最后被十月的冷脸,泼灭了他的热情。 默与无法安抚十月,十月从原来的狂躁变成了恐慌,默与看着十月的不安,再次望向门外:雨停了,青石的院子里,坑坑洼洼,水光粼粼,依然没发现不妥。但凡动物有反常行为,那必然有原因,这点,默与是肯定的,再看秦郴,他的注意力还在烤鸡上,默与让他注意一下,心神老觉不宁。 秦郴还想笑她胆子小,眼光瞥见默与身后那残窗上,不知何时,爬进了三条蛇,一绿两褐黑,绿的较小,通体鲜绿,黄白色腹部有规律的摇摆着身子;褐黑的两条,目测就超过一米,幽黑色的鳞片,闪着瘆人的黑光,瞧它们那豆大的眼睛,透着阴森森的凶光,让人看得不禁发怵,秦郴觉得自己全身汗毛已经全体起立了,更让他惊骇的,莫过于,这三条蛇后,还带着:一二三四五......数不清的小弟。 全部都步伐一致,张着两颗青白獠牙,一边吐着信子,一路扭着身躯,朝他们的方向直窜过来,看这阵势,打死秦郴都不相信,他们是来避雨的,或者来找他一起吃烤鸡的;如果三条蛇偶遇后,约好到庙里叙旧,他也认了,要死的是,他们身后竟然绵绵不绝的有数不清的追随者。 “小心,有蛇”两人异口同声 才发现,四面八方涌进无数的毒蛇---如潮水般,两人退到火炉旁边,满身冷汗,默与脑海想着逃生的办法,如果平常,直接就飞走,可是五天前,他们的飞行装置就留在飞船里充电,谁让下雨呢;加上秦郴提出的十个原生态美食建议,一时贪吃-----现在的他们,除了烤鸡,什么都没有啊。 “怎么突然冒出那么多蛇?该不会他们是来参加我们的bbq吧?”秦郴咽了口口水,眼前密密麻麻的蛇群,让他有点腿软。 默与警惕地盯着院外,隐隐中,她似乎听到有什么声音,有规律,有频率,靠,这是人为?有人在操控着这些蛇,默与这刻想到的就是---------报复。 “嗯,算账的来了”秦郴也听到了号子 里三层,外三层的蛇群,不断地朝着两人处逼近,去他祖宗的原生态,从今以后,打死我都不会离开飞船,秦郴哭丧着脸说。 “活过今天再说”默与没好气,这密度,他们是无法出去了,脚不小心碰到了烤炉的石块,烫! “火”还是异口同声。蛇怕高温,让他们找到了活着的希望,可是看着不多的炭火。 “把你旁边的衣服扯过来”默与手肘撞了撞秦郴,秦郴立马会意。锦衣在火炉上冉冉升起火星,接着噼啪的燃烧起来, “从东面离开,那边山路碎石头多”这山,秦郴比较熟悉,谁叫他也像个猴子呢。猴子也有发挥的时候啊。 秦郴用烤鸡的两根铁棍缠住布条,做了两个火把,默与把炭火挑出来,开了一条道。因为温度变了,两边的蛇都不敢靠近,默与把离自己最近的衣服带上,她不知,前面还有多少蛇有,而他们的火把能坚持多久。 “但愿别下雨”秦郴忧心忡忡的说。 离开古庙二三十米远,毒蛇的数目开始减少,两人的后脊已经十分冰冷,默与抱着十月,不敢放松,这随便被咬一口,都是直接一命呜呼的下场,飞船有血清,前提得回得去,这山顶路太难,他们是一路往山下走,直到听不到号子声。 走到空旷处,两人终于松了口气,秦郴忍不住骂了几句粗口 ”他奶奶的,要爷爷我准备充足,全部都烤了炖了“秦郴一边喘着气,一边擦着额头的汗 天色越来越阴沉,默与担心很快就要下雨,突然听到号子再次响起”糟糕,我们上当了“默与大喊大意了,秦郴眉头紧皱,默与说不好的,情况一定很糟,两人多年的合作,他很清楚默与,她的脑子转的快,危机前她能冷静想法子,所以,很多他认为的难题到了默与那里,就是小事情,一直都认为,默与是胜在智力,他胜在战斗力,所以他们合作无间。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秦郴崴脚了 默与扶着秦郴,一路艰难的走着,号子越来越近,身后是十万大军,两人的心都悬到了半空,还没走出多元,他们便停住了----------前面一排蒙面人,粗略数一下,大约二十人。 ”这是拦路打劫?“秦郴问默与,他知道,不会如此多巧合的 ”专门找我们的“默与看着眼前这帮人,人人眼神冷冽,手握大刀,刀锋寒光直逼两人的心坎,这绝非是草寇山贼,她猜测,应该和放蛇的是一伙的,在古庙留一方向蛇少一些,让他们选择走这条路,专门在这里等他们。 秦郴松开搭在默与的手,来者目标他也清晰了,他没默与聪明,但也不笨,看他们身上统一的腰牌,就知道----上心堂的人来算账。随即伏在默与耳边轻声说“等下我去引开他们,你走,回飞船” 默与心头一紧,摇摇头,要说不行,秦郴压着她:“第三法则,你忘了吗?默与上将” 第三法则:去弱者,留实力,保大局。默与的心再次收紧,这是外太空任务执行准则,但凡未知星球行动,遇到危险,保存实力是必须遵守的准则,这意味着,伤弱的人就变成牺牲品。 “no,no,秦郴,你听着,我是上将,你不许莽撞,这是命令”默与死死捉住秦郴的手,怕他会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 秦郴凄然一笑“傻瓜” 17.第17章 救羊 秦郴是这么对默与说的“傻瓜,你忘了?我是孤儿啊,无牵无挂,无所谓的” 默与心酸“不,我是上将,不会让你去送死,你不是弱兵,听着,他们既然是一伙的,身上一定有避蛇的药” 秦郴听了并没太高兴,身后是无法算计的‘大军’前面是二十来个手持大刀,粗壮杀手,十月已经跑得没了踪影,果然识时务者还是对的。 二十来人,一字排开,像一道屏障,挡住了两人的去路,眨眼的瞬间,原本的一字排列化成几道黑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分开在合拢------他们被团团包围,如果是普通人,二三十人他们都可以轻易而举拿下,可这速度,两人看得目瞪口呆,秦郴甚至怀疑这两千年的距离,他是在退化的。两人紧紧攥的手心早已沁出汗水 “他们的目标是我”秦郴放轻了声音“等下有空隙,你立马走,这里没有上将,只有默默和秦郴,你出去后找机会救我” 默与轻轻点头,她不可否认,这是唯一的方法,硬拼的话,两人都活不下去,可是,秦郴能撑到她回来吗?默与不敢想。 蒙面人一句废话都没有,举起大刀,直接开杀,默与看看自己和秦郴,手上只有两把烤鸡用的铁棍和烤叉,蒙面人行动利落,刀刃处寒光闪闪。 两人默契地应付着,竟也被他们撂倒七八人,这点让两人看到了活着的希望,看来,也不是太厉害嘛,默与有了底气,形势稍作分开,其中一蒙面人冷笑一声,突然仰头吹了个长长的口哨 默与面色一沉,这是搬救兵的意思?回想刚刚的对决,看得出他们想留秦郴活口,秦郴暂时是安全的,可对于自己,他们还真不客气,无数的杀气和血腥扑面而来,她再次感受到死亡的气息离自己不远。 秦郴也察觉到杀手要活捉他,对默与却是刀刀致命,意识到这点的秦郴,有意的把默与护在身后,一人之力挡住杀手的攻击。 未等两人放松,寒意再次从背脊蹿气-----------蒙面人的数目在增多。 秦郴的脚已经痛得无法动弹,两人被逼到山坡边,杀手步步紧逼,刀光霍霍,默与有些体力不支,秦郴突然挡在她面前,刚要喊住他,刀光已经落下,秦郴嘴角动了动“走”用力一推,自己转身招架。 默与被秦郴突然一推,整个人失重,跌落山坡之中,眼前最后一幕是秦郴转身的一瞬,殷红的血染了他一片。 随即是如飞的景物,天昏地砖的世界,最后一黑。 不知过了多久,默与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吃力地挣开眼睛,刺眼的阳光,穿过枝桠,落在她身上,惯性地挡住眼睛,一毛茸茸的头蹿到了身上--------是十月。 十月回来了,找到默与,身边还有一堆的果子,默与看得感动,眼泪唰地留了出来。十月见默与醒了,兴奋地在地上转了几圈,默与笑了笑,大雨后泥泞的山路,她捡起身边一木棍,撑着起来,一路艰辛往山上走,兴幸手脚完好。 回到山上,默与的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现场被清理干净,似乎从来没发生过凶杀事件,只是细看,地上依稀看到殷殷血迹。 “秦郴”明知道机会渺茫,默与还是不死心地喊了一声,她渴望有人回应她,然,她失望了,周围一片死寂。 回到飞船,十月因为陌生,不敢乱动,乖乖地在默与的床上呆着,默与换了一身衣服,喝了能量水补充,立刻动身去上心堂。 结果让她大出意料,这是人去楼空?发生了什么事?默与转了三圈,确定了上心堂已经无人,转身去郭宅,也是一样。 郭宅有密室,默与打开了扫描仪,里外都没人?这下她懵了,人都去哪啦?他们捉了秦郴去哪? 一切因为玉胎而起,,玉胎长什么样她都不知道。仲颜的脸闪过脑海,默与马不停蹄的转向仲馆 不经大门,直接落到仲颜的住所前。 “你是猴子国来的?有大门不走,窜来窜去”半夏被突然出现的默与吓了一跳,破口就是一顿奚落,默与不理会,一心要找仲颜。 若彤刚好从屋里走出,默与急忙对对若彤表明了来意,语气是客客气气的,谁让她有求于人。 若彤听明来意,很遗憾的说“长卿不在,劳默娘子择日再访”轻声细语,如梦绕天籁。默与差点出神,多好听的声音。可语气外却又透着厌恶,默与回归清醒 不对啊,我是来找仲颜的,长卿是谁?转念一想,噢,古人除了名还有字,关系亲密的人都会直呼字,长卿,也许就是仲颜的字吧 “去哪?”默与还算怜香惜玉,就算她感受到来自柔弱的美人的不善,她承认她弄坏过她衣服,可,不是故意的。 若彤低头掩面一笑,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郎君的去向,哪是我小小歌姬可以左右呢,默娘可要折煞奴家” 温柔是第一印象,天籁是第二感觉,妈的,正事前踢皮球,默与一下就恼火了,什么美好印象全部归零。 “我找仲颜是有事,若你知道就告诉我一声”压着怒火,对上若头那明媚柔美的眸子,若彤愣了一下,隔着院子,她能感受到默与的愤怒,这是她的目的,仲颜交待过,若是默与或者秦郴来找,便告知他们,他的地址。出于私心,若彤没对默与道出实情。 默与显然不耐烦,一个箭步来到若彤面前,一手捉住她的手“真不知道?那你就得跟我走,让你的家仆转告,要救人,就拿玉胎来换” 若彤脸色大变,她不敢想,默与竟然要威胁仲颜,而且身手超凡。 半夏发现默与企图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默与一把匕首直接架在若彤雪白脖子上“说,玉胎在哪?” 若彤哆嗦着身子,声音颤抖地说:“奴家只是歌妓,并不曾听说什么玉胎” 默与眉头一皱,心里骂了一句****,记得第一天认识,就听到仲颜说她是内人,现在这女人又死活说,自己是小小歌姬,分明当她老人痴呆不成?其实她也没在意玉胎,玉胎是个楔子,她想知道更多上心堂的信息,因为她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找不到他们,现在秦郴生死不定,虽说那些杀手有意留活口,活口的理由必定是玉胎,只要玉胎没到他们手,秦郴应该还是安全的,不过秦郴身上有伤,时间就是生命。 默与心里冷哼一声,秦郴明明是替罪羔羊,他们却在耍嘴皮,默与可不是省油的灯,怒火一点就燃起万丈,一提一跳,若彤被她整个提起。 “如果我的朋友,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要陪葬.”默与一字一顿的说完,带着若彤离开了仲馆,留下张口结舌的半夏,愣是没想起要喊救命。 18.第18章 救羊(二) 若彤被推进废庙,一个踉跄,跌趴在地。满心的屈辱无处发泄,她何曾受过这般对待?在仲家,最不济的时,也没人这般推搡,可她却不能还击,只能强压愤恨,满眼婆沙的看着默与 默与不是男人,不会怜香惜玉,虽然她穿的是男装,她要的是答案,若彤娇柔造作,一个字都没说过,站在庙门的默与顿感烦躁,又不好发作,看若彤不过十五六的出头,自己比她大整整十年,何况她这么嘤嘤低泣,梨花带雨的样子,十足十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欺负了她,一个未来世界的她败在了祖宗的世界? 两人就这么凉在这里,许久,默与开口“我本无意冒犯娘子你,实在情非得已,如你能告知一二,我定感激”她不想一开口就恐吓,毕竟眼前的还算孩子吧?哪怕她的眼眸闪出超乎年龄的成熟 “怪煞奴家,确实不知何为玉胎”若彤不敢看默与的眼睛,默与的眼里的光耀能穿透她的灵魂一般,若彤垂下长长的睫毛,掩饰自己的心虚。 默与没追究,和颜悦色的继续问“可知上心堂?”敢再说不知道,立马就捏死你,看着这般柔弱的人,默与几乎要疯掉,袖子里攥近的拳头一触即发。 收起低泣,轻拭泪痕,若彤抬起水汪汪凤眼“奴家知道一些,不知能否有助于默娘”重整了衣裙,端正跪坐后“奴家只听闻,上心堂是个赠医施药的地方,他们能知过去未来,还有.........” “嘭”的一声,默与紧攥的拳头一下搭在了摇摇欲坠的庙门上,庙门顷刻应声倒下,这一声吓得若彤不轻,原本白皙的脸庞霎那变得惨白,惊恐万分地看着默与,深怕下一拳头立刻打在她身上似的。 “上,上,心堂,他是....”若彤知道默与不是玩的,她的眼神告诉她,她很生气,眼中迸出的怒火,能把她烧得尸骨无存。 不到一个时辰,终于有了动静。默与冷笑,还只有这样才出现啊。 “默娘子,何苦为难一个弱女子?”院外响起朗朗声音,温柔里带着不满。 默与转过头,见来人是仲颜,身后是白丑和阿魏。往常的仲颜都是长发随意的,今日却是一番正规打扮,水蓝的长袍罩一纱衣,整个人提拔、英伟、风度翩翩,额头斜垂一边的刘海下,薄薄的汗雾,说出他来的有多急急忙忙,深渊的眼眸闪着冷峻的寒光,嘴角却是招牌式的淡笑。 他不相信,默与居然在仲馆直接掳走他的人,越过默与的身影,瞥见地上的若彤满脸的受惊与委屈,秀眉微蹙,不是留了地址,有什么直接找他嘛?这般为难一弱女子,仲颜眼中的寒意更深了。重点是:他不喜欢被人威胁! 默与对上仲颜的眼神,感受到对方的寒冷,可她却是怒火,如果眼神能化成有形形态,她眼中的火苗可要把眼前一切烧尽成灰烬。 仲颜没想过默与是这般眼神回应,心不由得噔了一下,认识默与的时间不长,光明磊落这点他能肯定,平日里默与是清朗爽快的,笑容和煦,眼神更是清风明月般的皎洁,让他不由得受她感染,泛起涟漪。 收起寒光,收起不满,恢复到常日的他,眸子蒙上氲气般,淡淡说道“默娘子,想必过中有误会,可否看在昔日交情上,先放内人回去,有何不满,有何问题,在下留下奉陪”一人换一人,很公道,想必默与不会拒绝。 默与斜看了若彤一眼,的确,在这女子口中没任何有用信息,还不如问仲颜,何苦自己的初衷也是找仲颜的,于是点点头答应了。 得到应允,仲颜唇边露出一抹微笑:“白丑” 一旁默不作声的白丑,立马意会,走到若彤身边扶起她离开。只剩下阿魏,仲颜说了句“你到外面等我” 阿魏警惕地盯了默与一阵,最后无奈地转身出门,谁叫这是主人命令呢,在院外的阿魏不时的往院里望上一眼,生怕默与会对主人不利。 “不知道娘子为何要这般”仲颜虽然看上去温润儒雅,可骨子里是铁铮铮的男人,他有自己的权威,有他的骄傲,默与这般光明正大的在仲馆掳走他的人,还.......想起半夏的话,心中的不爽又开始翻滚。 “为何?”默与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原本也觉得自己鲁莽、冒失,可看到他这明摆装无辜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冷哼了一声:的确很像仲翼,甚至比仲翼要俊美,不过皮囊像罢了,仲翼比他阳光多:不仅仅是样子,还有为人。“你这般无辜,显得多少没诚意,我朋友秦郴被上心堂的人捉走,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什么?”仲颜吃惊“何时?” 默与冷冷地说道“就在昨日”昨天的杀戮场景再次浮现在心头,默与的心脏不由得一缩,眼前再见那一片殷红。 仲颜眉头紧皱,像是打了结“这却是仲眸估算错误,仲眸必定尽全力营救秦兄。我这就派人去上心堂” 默与多少希望有什么建设性的提议,听到还是去上心堂,“上心堂已经人去楼空” “............”仲颜一怔,按他的估算,不应该这么快就找到他们麻烦,他也吩咐了半夏派人暗中保护,甚至交待了若彤,若是有变故,立马飞鸽传书他,可是他什么都没收到,当中却出了变故。 秋风徐徐,仲颜就站在院中,衣袂随风飘摆,落霞霸道地染红了天地,却温柔地、小心翼翼的洒在他冷峻的脸上,帮着他遮掩了浮沉不定的神色,仿佛被他的俊美征服。 这红在默与眼中甚是刺眼,看着这很近又很远的人,有些出神,耳边响起秦郴说的“我怕了” 打了个激灵,立马清醒“如不是你骗他去偷玉胎,他不会......” “在下定当负责到底,请娘子放心,也请娘子给予我帮助,早日找到秦兄”仲颜未作解释,这是他和秦郴的交易,可看着默与的眼睛,他又一次违背自己的原则。?? 19.第19章 玉胎何物 “他们的目标是玉胎,一日得不到,秦兄都是安全的”听到仲颜的说法,默与的心稍稍安定,这话不假,就跟绑架案一样,一天赎金未到手,人质一天都安全。当然,她不会想意外,因为她不希望有意外。 气氛缓和了许多,仲颜走近庙里,看到一地狼藉,看来昨天这里发生过一场恶战,天生异于常人的鼻子,闻出了一股蛇液的味道,蛇阵?秀眉不自觉的皱了皱,在离默与一尺的地方坐下。 “什么是玉胎?”默与也跟着坐下,打断了仲颜的思绪,仲颜回过神,轻轻地微叹一声“玉胎其实是日胎” “..........” “就是太阳的幻胎,传说帝俊与羲和生了十个个孩子都是太阳,因为十个太阳贪玩,大地出现了严重的旱灾,几乎毁灭了这个世界。后来为了拯救人类,后羿张弓射下了九个,只留一个在天上,射下的九个太阳失去神体却还留着元神,散落九州,经历万年重新育化为胎。”仲颜神色复杂,这些本不该向外人透露的,他却说了“据说,玉胎常配身上能青春长驻,合一入药能....延年益寿”仲颜转过头,凝视默与,他把长生不老硬生生吞了回去,这般匪夷所思的说法,不知默与会不会吓到。 结果默与听完后一丝震惊的表情都没有,就像听得是吃饭睡觉的琐事一般,甚至她好像强忍着---笑。 默与不是不震惊,不过是她震惊的是古人的无知,她宁愿仲颜告诉自己,他是外星生物,她还能立马接受,看着仲颜一本正经地和她说十个太阳的故事时候,她真的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看着默与收不住的狂笑,仲颜纳闷,这可是天大的秘密啊:“娘子不信?” “唔,我信不信不重要”默与诚实的点点头,问题不在于自己信不信,重点在于他们信,这个世界的人信,所以导致了秦郴的危机。“然后呢?” “想必娘子也知道,上心堂的佛尊原本是一个组织的叛徒,他借着组织的名义在民间兴风作浪,实则是为了寻找玉胎回归组织”仲颜三言两语把上心堂和玉胎联系一起。 默与心里想,他们兴风作浪也有你一份功劳啊,若不是你提供药粉,他们能嚣张?能站住脚?表面还是静静地、认真的听着。 “可惜,秦兄拼命得来的九樽玉胎其中五樽是假的” 仲颜的话让默与的手抖了一下,仲颜继续柔声说“想必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历经艰辛得来的玉胎混了假货,无论如何,他们会来找你,所以,我们还有时间,玉胎我会还回来” “可是,上心堂已经人去楼空,不见踪影” 默与心里暗骂道:什么时间,人都不见了,去哪里找?守株待兔吗? 仲颜听着默与述说了事情始末,眉头皱得更深:凭空消失,人去楼空?这太不符合上心堂的一贯作风,想到蛇阵,那是辕门的秘术吧,上心堂的那些人应该无人有能力,把握这门秘术的,在这里出现,是因为什么?辕门的人都出现在这里,这么说,秦郴的危险还真的增加不少,甚至,秦郴已经在辕门手中? 仲颜在深思,没注意到身边多了一只-----------猴子,十月玩耍回来,看到仲颜这个陌生人,大概觉得好奇,大量了一会,竟试图去逗他,回过神的仲颜像受了什么刺激,衣袖神奇般变出一把折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十月挡开。 十月以为仲颜在和它玩,兴致越发的高涨,干脆直接跳到他身上,没想到仲颜一跃而起,闪身躲开,十月扑了空,一副委屈死的样子,讪讪地跑回默与怀中-----------撒娇。 “哪来的顽劣猴子”仲颜厌恶地说“阿魏,处理他” 默与当作是宠物玩闹,没想到仲颜的反应那么到,听到他喊阿魏处理,连忙喊住他道歉:“欸,抱歉抱歉,那是我的猴子,我养的,若是得罪,海涵海涵”心里却说,小气鬼。 仲颜见默与这般说,挥了挥手,退去了阿魏 “阿郎,看天变了,估摸要下雨,我们”阿魏在按时仲颜要下山。 “知道了,事态紧急,下雨就让他下吧”仲颜并不急着走,他的问题也是挺多的。 仲颜和默与说了许多关于辕门的事,也说了上心堂,最后他关切的问默与,在探查上心堂或者郭宅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文字之类。 默与摇摇头,心里确骂自己大意了,当初自己为了追求时间,其实没认真探查,只是一味的找活口,看来晚上还算要去一趟上心堂的,哪怕秦郴死了,她也要找到尸体不是。 “我看这破庙,年久失修,最近又连番大雨,你一个女子人家,实在不安全,若是不介意,默娘可以到舍下暂时住下,待找到秦兄再作打算”仲颜环顾了庙宇的环境,确信这里不易居住,出于各种原因,他邀请了默与到仲馆住下,他真的不想,有事没事爬大半座山问话。 默与何尝不知道这里不适合居住,可她也是迫不得已,一是怕绑匪找不到她,会撕票,二是她没公验,没身份证,被查出来,连累了人家可不好,虽然,仲馆坐落城郊;再说,仲馆女人那么多,女人天生就是麻烦---------她大概忘记了,自己也女人。 默与想了一下“我没钱” “.........”仲颜没想到默与还记着这问题,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不是交易,是邀请” “仲郎君一番好意,先行谢过,只是”默与还是摇摇头“我实在不放心秦郴,若是有什么消息,我留在这里,还算容易收到的” “既然这样,仲某不勉强,仲馆还是乐意为你准备院子,随时恭候”仲颜起身,准备离开“这话永远有效” “谢谢”默与笑着道谢 仲颜看着默与,回以春风般一笑 “能带上十月吗?”默与指了指十月。仲颜身子明显一僵“若你喜欢,自然可以” “谢谢”默与说这话时,仲颜已经迈出了院门。 前后脚的时间,默与转身就向上心堂出发 20.第20章 花园惊魂 默与看着仲颜主仆二人下了山,这崎岖的山路,默与还担心他们的安危,加上昨天发生的一切,她甚至担心会有埋伏,可见两人走得轻轻松松,一看就知道都是练过的,一眨眼,他们的就消失在视线内,默与才放下心。 再次来到上心堂,已经夜晚,再三翻遍依然无所获,上心堂依然空无一人,昔日的繁华一夜间变得无比苍凉,脑海闪过秦郴说的蜂窝般的密地,她却怎么找都找不到,一时心急,想一把火把院子烧了。 最后还算冷静下来,细细分析,还是再次看看郭宅,毕竟郭宅和上心堂基本是一体的。心中却是不断安慰自己,如果他们捉秦郴,为了报复和谈条件,那么,他们会保住他的命,可是现在的医学,能搞定秦郴身上的伤吗? 如果他们为了泄愤---------结果就不敢想了。 默与不知不觉来到郭宅的后花园,看得出,花园下了一番心思,往常一定很是气派,亭台楼榭,奇花异草点缀之下应该是人间仙境,丢空了几日,此刻还有各种花香肆意飘散,让人心旷神怡,花园北面墙角有座巨大假石山,至少有四五米高,奇石堆叠,层层叠翠,上面除了有按比例的小道花林,还有雕刻水流,浓缩版的小桥流水,栩栩如生,美轮美奂,就整一个迷你版的花园。默与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就这么几眼,默与发现假山不远的地上有一块布块,看上去----这不是秦郴那身衣服?默与连忙捡起,上面是凝结了的血迹,这个可以回去作血样分析,把布块往兜里一塞,继续沿路寻找,希望能再多寻些线索。 刚走出几步,默与觉得不大对劲,掏出布块,发现是这布块不像是无意撕破的,更像有人可以撕下扔这里的,发现上面密密麻麻是刺洞,默与差点哭了,那是密语,整张布块只有四个字:我安,等我。 他还平安,还平安,默与抚着激动的心,这是秦郴留下的平安信号,总算松了口气,把布块收起,想要找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的提示。院墙外传来一阵轻微响动。 “有人?”默与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关了照明,闪身隐蔽到假山旁边的树上,树离假山只有两米,戴了夜视镜的默与看得清晰。 很快,院墙外很快跳进五个人影,他们目标明确地来到假山边,其中一人像是领头人,背对着默与,手中拿着一颗发着淡光的珠子,对着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说完便扭动假山的其中一处山体,假山隆隆地向两边打开。 另外四人点头后咚咚咚跳进了假山里,只留领头人在外,只等人都进去后,领头人扭动了机关,假山口合拢起来。 “靠,原来密室在假山下面”默与暗暗惊叹,踏破天涯无觅处,这下终于找到密地入口了,“祖宗都属蛇属鼠的,怎么都爱挖地洞啊。” 正当默与撑在树桠上发散思维,守在洞口处的人好像察觉什么,小心翼翼地向树这边走来,默与的心不禁悬到了喉咙处“不会吧?”额头冒出了冷汗,她是没想到底下的人会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这都被发现。不科学啊! 就在默与的心快压不住的时候,天空忽然下起瓢泼大雨,突如其来的大雨,让守在洞口的人乱了阵脚,就快走到树下的时候,那人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警觉地拿出一块布块,把珠子一盖,淡光立马就失去了光华,他身速极快地绕到了假山后面。 三道黑影,在花丛灌木间穿梭而至,在假山前停下,其中一人“咕咕--咕--咕--咕咕”打出了暗号。假山后的人有所反应,徐徐走了出来。 天空一道闪电,刚好划破天际,电光一霎那把大地照得明朗,默与看到来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阿魏。如果是阿魏,她也不至于大惊小怪,可眼前的四人都有一模一样的脸孔,都是阿魏的样子。四胞胎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相似度如此之高的四胞胎,确实罕见,此时的四人,面如冰霜,寒气逼人,后来的三人对着守洞之人简单不失恭敬地拱手行李,其中一个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守洞人不停地点头回应。 雨声太多,默与无法接收他们的说话内容,但可以猜测,那都是仲颜派来找秦郴的人。 三人像是有新的任务,纷纷离去,雷光闪闪,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默与在树上等待契机,终于,进去的人陆陆续续出来了,很失望---------没有秦郴。 进去的人几乎都受了伤,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假山,默与兴奋地从树上下来,学着阿魏的样子拧动了假山的开关,山开了,默与一个跳跃就进了洞内,很快,她就开始抓狂-----里面是个高不过两米,宽不过四米的,四四方方的石室,三百六十度空荡荡一片,除了有一些浮雕壁画,什么都没有。 “你娘的,这么多人在这里群殴?”默与打死都不信进去的四个人,搞了半天还一身的伤,只是在这里练功打架。她的探测器明明白白显示,里面下面都还有空间,默与这里敲敲,那里撬橇,巨大的石块纹丝不动。 难倒入口在其他地方?难倒刚刚的人进来后也是在找入口?默与颓废地坐在中间,借着照明,她发现那些浮雕像在述说一个故事,可里面的人物和生物都异常狰狞,不知不觉地感受到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默与知道一定是心理问题,她的宇航衣是恒温的,摇摇头,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一抬头,心脏差点漏跳了半拍。 就在对着洞口不远的花丛里,有一人,长发垂地,那张苍白的脸上两个窟窿,她没眼珠,此时正似笑非笑地对着默与,若不是雨声,她甚至可以听到对方咯咯的冷笑声。 全身血液瞬间凝固,全身上下都无法动弹一般 21.第21章 仲馆我来了 默与一时间觉得自己身体麻木,这并不是害怕,她是无神论者,所以她不信神佛鬼怪,面前的不管是什么,必然是故弄玄虚的,她害怕的是其他原因,想到刚刚走出去的人要相互搀扶,情况大概和她一样,默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咬了一口舌头,疼痛让她找到一丝感觉,她立即启动飞行装备,整个人冲出了花园 看着下面的长发人,被雨冲出了一大半,雨水打到面庞上,整个人清醒了许多,再看地上,那人还在,随风飘荡,默与回到原地,才发现,不过是一顶假发,下面的一个面具---自己吓了自己,这些大概是使者们的道具,结果被风吹了出来,默与给了自己一个白眼,折腾了半天,居然被一副面具吓到,呵呵,刚才的情景真切深刻,看样子,刚刚的都是幻觉,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想必是那山洞,什么东西可以让人不知不觉,无色无味中中毒? 雨停了,默与怀里是秦郴的平安书,虽然想不通,可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她看天色开始发白,想到古人起床时间他奶奶的早,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先闪人,否则被巡逻的武侯看到,不知道谁吓谁了。 古人都是闻鸡而作,以至于后来的大部分时间,她都想把鸡这生物彻底毁灭。 回到废庙,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山体滑坡,把废庙埋了一大半。默与顾不上唏嘘,喊了几声十月,可怜的猴子,刚出生不久就跟着她,不知道会不会被埋了。 默与到处找十月,结果在一处泥堆上,看到十月在拼命挖坑,听到默与喊它,它一个飞身扑到了她怀里,默与的眼睛不禁温润,十月是以为自己被埋了才挖坑? 飞船上,默与把布块的血迹做了对比,果然是秦郴的,不用担心他的安危,默与突然觉得日子过得也是有滋有味的,眼下甚至可以去游玩一番。不过前提是要有个基本常识,以她的聪明,很快就掌握了语言关和生活常识,没事还会翻看一下故事绘本,让生活添加一点乐趣,这让她知道了,那晚在郭宅花园里的壁画,看样子是来自《山海经》里的一些神兽,默与虽然有兴趣,但也只当作故事,没放心上,偶尔还会去县衙复制一下律典回来,她可不想一不小心就踩地雷。 就这么在飞船勤快学习了十天,她自问可以出关走天下。 原本设定好的计划,被几个冒失的狩猎人打乱了,入秋后很多农家不再耕作,转向狩猎过冬;之前的连日大雨,默与关掉了红外警告,结果一大早就有几个狩猎的大汉来到飞船附近,默与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结果和预期一样,四名结伴而来的大汉被巨大的阴影,以及可以触碰却看不到样子的飞船吓得连爬带滚的下山,嘴上高呼:“鬼打墙,这里有妖魔” 默与连番感叹后,不得不作出决定,这飞船停这里早晚会出事的,看来此地不宜久留,鬼打墙这么滑稽都出来了,鬼知道往后还会引起怎样的慌乱呢,默与想了想,还是先把飞船听到其他,山再高,总有人会不畏惧而到达,她决定,先停海上,按当时的技术,他们是不可能出海太远,就这么说定,在一处石头留了暗语,把飞船停到了东海。 又是享受了两天大海与阳光,她一身英气的男装回到岸边,准备开始她穿越后的大唐之旅。 因为见识过没有公验的下场,她也不敢太招摇地在大城市里逛荡,郊外的人家倒是热情好客的很,默与就这么吃吃喝喝不花一分,玩了十天,时间过得块,可心中因为太多疑虑无法释怀“不行,我要回去再看一看” 太原地界 默与遇到了熟人-----阿魏和半夏,默与正在树上午,树下是策马而过的两人,默与只是瞟了一眼,便认得,本来想跟他们打个招呼,结果呼一声,他们就跑远了,默与只好跟了上去,其实她的目的不过是希望能搭个顺风马,这么天天飞也是累的。 前面不远有个茶寮,终于看到了两人,默与的此时是平民的男子装扮,加上刻意地粘了“胡子”并没有引起两人的过多注意。刚要给他们一个惊喜,却自己先收到了惊吓。 “我说半夏你好大胆子,居然篡改主人的意思”开口的是阿魏,语气尽是怪责,甚至是怒火。 半夏必以为然地说“阿魏哥,至于吗?为了个山上野女人,和我较劲” 默与以为说的阿魏的香艳情史,就不再打扰,在身边坐下静静听。 “这和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而再违背主子的命令,你要记住谁是主人,不是你天天跟着的女人” “至少不是那个和猴子一起玩的野女人”半夏说到这里,情绪比阿魏还激动,声调不自觉的提到了几度 “猴子?”默与一下子就听明白,这半夏说的野女人分明就是自己啊 “这般没见识,粗鲁又丑的女人,,哪里配得上主子,就算不是歌姬若彤出声,我也不打算放过她,上次若不是若彤故意隐瞒主人交待,她也不会被那野女人掳走,掳走就算了,还创造了主人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真是累事的女人,平常只会装,一点脑子都没有。”半夏旁若无人的吐着苦水,说到激动处甚至想拍案而起的阵势。 阿魏只好拉住她,示意她收敛“你倒是想一石二鸟,可惜你的想法太多,你可知道,你不仅误了主人的大事,差点害死了老夫人,还差点惊动了王家,看来我应该提议主人把你调走” “不要,阿魏哥,你不能这么做”半夏的语气明显服软,哀求起阿魏。 默与不知道旁边的是哪个阿魏,但她知道了半夏不安好心,坏笑挂在了嘴边,看来,这仲馆她是有必要去打扰一下,看在仲馆那么多秘密的份上,看在半夏这欠抽的份上。 22.第22章 收拢人心 再次来到仲馆,才发现仲馆的规模是如此大,依山而建,整体布局像极打开倒过来的扇子,她之前的活动范围就是山底的简居,清新高雅,山上的三个层次风格又不尽一样,第二层是会客的雅苑,第三层是仲颜的书房和练药房,最后一层是储药用的。 开门的是重楼,他是仲颜的一等护卫,平日里总是酷酷的,刀刻的五官鲜少看到笑容,说话永远三字经,应该说永远不超过三个字:“奴遵命,奴去办,主安心”多一个字都是奢侈。一等护卫意味着仲颜在哪他在哪,很好,说明仲颜在。 他看到默与有点惊讶,眼神的惊讶一闪而过“你还在。” 默与笑笑“我当然在”默与踏进院子,就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惊恐怪异的目光,就像--------------见鬼一样。 “我有什么不对?”默与想想,难不成胡子掉了?不自觉去摸一摸,还在啊。重楼说的是你还在,不是你来了?怎么听都觉得不对? 全部的人都在躲着她,除了白丑和重楼。重楼说主人在练药,让她在雅苑的望月厅等一下,这次的接待规格高了一截,默与也没想太多,乖乖落座,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白丑,我的脸脏了?”碰到进来换盏的白丑,默与连忙捉住她问。 白丑是个十六七的孩子,至少在默与眼中是,一双闪亮又善良的大眼睛让人不知不觉信任她,对谁都是友好的一笑,露出两只可爱的虎牙,在默与被若彤和半夏捉弄的时候,是她伸出了援手,默与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会发光的天使。 “大概,大家都以为默娘葬身在山崩之中,不曾想默娘吉人天相避过大劫”白丑看到默与的时候也和他们一样的反应,不同的是,她是真心祝福。默与想想这次回仲馆的目的,要在这地方立足,需要有自己的人,白丑是她第一个要收买的人。 默与自然能感受到来自百丑的善意,看面前一大桌的点心,好像知道她饥饿了多天一样。 “默娘这次避过大劫,主人知道定然安心”白丑看着狼吞虎咽的默与,不自然地露出了心疼的神态,这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饿成这般样子? 默与不过是嘴馋而已,她深深地爱上了这里的一切美食“你们主人最近可好?”酒足饭饱的默与才想起问候这么必要的礼仪。 白丑却给了默与一个感动涕零的说法,仲颜派人去找她?一连十天不曾放弃。正要表述自己的感激致辞,眼光落在门口经过的一抹人影,让她怔了怔-----半夏?。 ‘半夏’发现默与正盯着自己看,竟娇羞地低垂下头,轻轻地福身行礼,然后离开。整个人无不是温婉恬静,如一股清泉。 默与一定不知道。此时的她,脸色微微发白:见鬼了。按理,他们应该才到太原地界罢了,手不听使唤地扯了扯白丑的袖子说“那个,那个半夏,怎么怪怪的?”对啊,平常恶言恶语阿谀献媚的半夏是两个人啊。 白丑看了一眼远去的背影,明白默与所想,不禁低声笑了笑,默与见她但笑不语,心急得忍不住摇晃起她的衣袖“坏白丑,快说” 白丑没想到默与竟和自己撒起娇,叹了口气,一副服了的表情后说“她不是半夏,她是半夏的胞妹苏子,是主人的练药婢子” 怪不得,这差天共地的区别,这仲馆就像练药炉啊,人人都是药材,哈哈,而且那么多的双胞胎,这仲颜是多固执,才会有这么奇怪的癖好,突然想起什么,默与眼角慢慢地瞄了一眼白丑,该不会白丑也是双胞胎,还有个坏坏的姐姐或者妹妹吧? 看到默与贼笑的样子,白丑猜到了她的想法,很无奈的说:“白丑只有一人”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默与高兴的一跃而起,给了白丑大大的拥抱,白丑不明白默与为什么会那么高兴,在仲馆,看上去面孔不多,主要的原因是:几乎都是双生姐妹兄弟多,也就是说你刚刚在前院碰到一个人,在后院的石桥你会看到一个一样的面孔,甚至在山上还有一个,只有自己,说是独特,在仲馆其实是势单力薄,一点优势都没。 默与听到白丑的解说,不由得o了嘴,这么说来她看到的四个阿魏是真的“没事,以后我们是好姐妹了”默与拍拍白丑肩膀说。 “姐妹?”白丑有些茫然,她是从五岁开始,就不知道家人是什么意义,平静地过了十年,突然有一天,有人拍着她肩膀说,以后就是好姐妹了,眼角不知不觉滑下两行心酸。 “乖白丑,别哭,我不是欺负你…”默与看到白丑哭了,一时间也慌了,连忙帮她拭去眼泪,一边解释自己的意图:她也是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看着白丑是心地善良,想和她做朋友而已。 白丑摇摇头,她是喜极而泣“默娘是哪年出生,看你是姐姐还是说我是姐姐” “…………..”默与把眼珠都快翻到了眼眶里去。她是几年出生?这数数手指脚趾都数不过来的时间,她放弃了“我二十六了,应该我是姐姐吧” 默与无奈的说,可她瞥见白丑的表情却是一脸震惊,许久后才道“默姐姐,你定是玩笑白丑,你看上去和白丑相差无几,怎么会是婆婆的年纪呢?” “what?婆婆?”默与的反应比白丑更震惊,后来私下数数手指,按她们十三四岁生子,到了二十六还真的差不多做婆婆了,默与在心中呼喊了无数遍苍天大地,感叹了她本是青春正盛,此刻却成了老婆子,心理要多不平衡就有多不平衡。 “姐姐定是记错了”白丑盯着默与白皙光泽的脸,左右看了半天,她深信默与在开玩笑,下一刻必然是她哈哈哈大笑。 “好吧,我记错了,但是,我的确是姐姐” “你确定?”白丑瞪着无辜的眼睛看着默与,默与想了想“不确定,不过我看去老一些,就我做姐姐好了”这让她怎么确定,这里每一个人都是祖宗啊。 23.第23章 东方有蓬莱 “默娘平安,仲谋心安了”这是仲颜最后和默与说的话,一别月余,默与只听说他去了东海,其他的不好打听,仲颜再三叮嘱,好生招待她,让她安心住下,等他回来,默与讨厌等待,她想到了秦郴,若无音讯,唯有原地等待。 若彤也想跟去,说是不放心,今天的若彤穿了一身浅蓝色的齐胸襦裙,配的绯色带子,端庄典雅,又不失灵动飘逸,和仲颜的水蓝色宽袖常服相得益彰,活生生的古装情侣服,这院子谁主谁仆一眼明了。 若彤怜怜盈盈,柔声说道“奴家担心其他人照顾得不够仔细” 这话如甘露之清甜,令人心醉神往,放任谁都会不舍拒绝,而仲颜拒绝了,一如往常的浅笑“我需要若彤帮我打理仲馆上下,交付于你,仲才放心远行” 望着仲颜,如深渊般,深不见底的眸子,若彤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仲颜什么,只好嘱咐道“仲郎多保重身子” 仲颜一行人日夜赶程来到东海边的一个小镇,按照仲颜吩咐,只留了重楼随身跟着,其他化装分开驻点,镇上不远是个渔村,传言便是出自这里。 在大约一月前,渔村的人看到了海面有异象,东海的上空出现了传说的“蓬莱仙岛” 等仲颜收到传来的密函,便立马前来探究,而他此刻正研究着手上的密语: 蓬莱仙境世人求,素问草木皆仙药 欲寻蓬莱路何处,需觅东海引路人 日落寰界天倒开,海波石动各萦回 汛月旋天随云动,琼阁始现东海中 重楼领着一名七八岁左右的孩子来到仲颜跟前说道:“带来了” 仲颜被打断了思绪,抬起头看着来人,深渊般的眼眸闪着点点亮光,眉眼间有一丝说不出的兴奋“就是他?” 重楼点点头,回答说“就是他” 换上一副春风般的和悦问“小郎君能给我说说,你看到了什么?叔叔会给你应得的报酬” 说完拿出一包银子,在手上抛了几下,放到案上,小孩童知道袋子里的是银子,这分量够他一家过上好日子,眼光往边边挪了一挪,案上的大包子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来,过来吃,无需客气,权当我是买鱼的商户,我们只是谈谈价钱”仲颜笑容和煦地说道。 小孩童犹豫了片刻,着实太饿,忍不住的捉起一个包子,大口大口往嘴里塞。 “别急,慢点,多着呢”仲颜慈爱无比地安抚着狼吞虎咽的孩子,心疼他多久没吃过一顿饱饭。 “叔叔不是收鱼商户,他们坏,你不一样”吃完一个大肉包子,孩童才开了口,盘里还有四个,他却不再动。 “饿的话再吃,吃饱我们才聊天”仲颜怎会看不出孩童吃一个包子还不饱,以为对方害羞,劝他继续吃。 孩童脸色变了变,没了刚才作气,小手频频的攥着破旧的衣角,欲言又止的样子显得非常局促。 “可是味道不好?我让店家给你换一个”为了他要的信息,仲颜可以付出空前绝后的耐心。 “不是不是,很好,我,我只是”孩童不安的说 “有话但说无妨,叔叔若非年龄太大,我想,我和你可以做好朋友的”深渊的眼眸里散发着柔光,和煦的笑容能把冬雪融化 “我想给阿娘阿爹和妹妹留着,他们,他们没吃过…有肉的….包子”声音越说越细,说道最后,孩童干脆低下了头。 “重楼,你去让店家多做几笼肉包。”人心肉做,仲颜明白孩子不是不想吃,而是想留给家人,这懂事孝顺的孩子,他感动之余更是心疼,看来这些年,海边的渔民日子不好过,秋后入冬更加的艰辛。 重楼知道主人的意思,点点头应了句“奴去办”后就退出了房间。 房间只剩下仲颜和孩童,仲颜把孩童拉到身边,把肉包的盘子递到他面前,和颜悦色问道“小郎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二,排第二”听到仲颜给他准备了几笼大包子,孩子的眼睛一下子亮堂起来,笑容可爱的回答仲颜。 “哦,还有长兄长姐?” “有的,不过我没见过,听爹爹说他出海的时候被海妖捉走了”李二啃着包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难受,对于他那素未谋面的兄长,他曾经有无数幻想,至少在被爹爹打骂的时候,他会幻想兄长会帮他说几句宽慰的话。 “别难过,说不定,是去了蓬莱仙山也不一定啊”仲颜看得出他难过,于是便安慰他说“你可把我暂当做兄长,我们说话就不用生分,可好?” 李二看着眼前俊美无比的人,说做他哥哥,这可如何反应?他的幻想尽头也不过是村头谭家的大郎君,因为他从来不会像其他人,欺负他,所以他时常幻想的兄长,也是谭家郎君那般,而像仲颜这般高贵俊美的,他是摔破头也从来不敢想象的。 “来,我们聊聊你看到的幻境,或许找到去蓬莱的线索,说不定见到你的兄长呢”仲颜终于绕到了主题。 李二一边回忆,一边说,仲颜在案上飞快的画着,到最后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你确定,还看到了人?” “确定,我阿娘也见到了,阿娘说她大概就是蓬莱仙境的修仙人”李二语气肯定的说。 仲颜看着手上的画卷,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按李二的描述,除了仙境,还有人像,而画像上的人,竟然神似----------默与! 仲馆里,默与正安慰白丑,原因是若彤给她安排了一间最偏僻,最残旧,最阴森的房间---------西园。 据说这院子其实不属于仲馆,它先于仲馆存在,仲颜见它并不碍得仲馆布局,就留了下来,只不过地段偏远,草木杂声,不远处还有一处水潭瀑布,实在太吵了,一直都没人居住。奴仆间还听说这院子闹鬼,经常会听到夜晚有婴孩的哭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所以连打扫的人都没有。 若彤的意思就是连日大雨,仲馆的客房漏雨了,还没来得及修葺,默与住过山野破庙,一定不会畏惧那些无中生有的谣言,言下之意就是:你连破庙都能待,这里不是比破庙强多了嘛? 默与知道白丑的替她不值得,但对于她来说,确实无所谓,和一个无神论者说鬼怪?哈哈哈,她可是做过山妖,也做过上仙的人啊。不过让她看到了若彤的另一面,多少也算小小的意外,至少她知道,若彤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她。 24.第24章 子夜探声 西园离仲馆任何建筑都远,被灌木叶蔓掩盖,所以当初默与评估仲馆建筑形状的时候,并没有包括这院子在内,大概因为长期没人踏足,杂草丛生。默与和白丑两人,忙活了大半天,才折腾出一小块能主人的地方。 整个过程默与都在听白丑替她不平,“主人出门前明明吩咐过好生招待的”气打一处来白丑干脆数落默与“你为什么答应呢,这根本不是主人的地方,听说还闹鬼,可凶了,当时连半夏这出名胆大的,都吓得病了半月呢” 默与眨着明亮清透的眼睛,笑笑说“你确定吓病的是半夏不是苏子?”想到那娇柔温婉的背影,默与笑道。 “不可能,她们姐妹两,应该说仲馆上下的双生兄弟姐妹,我都不会弄错”正在抹床榻的白丑显得很不服气,噼里啪啦的给默与说了全院上下双生奴仆的区分特征,比如苏子嘴巴右上角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笑起来特别迷人,而半夏则没有;这个姐姐是鹅蛋脸,眼光灵动,活泼大方,妹妹则是瓜子脸,安静温柔;那个哥哥其实左边的眼皮是内双的,弟弟则是两个一样呀;阿魏三兄弟呢更好区分………………. “阿魏三兄弟?”默与脑海闪过那夜郭宅后院里,她明明看到来了阿魏是四兄弟的。再看白丑正说的兴致勃勃,看样子不像是隐瞒她,问题在哪里呢?默与只是留了个心眼,表面还是笑着听白丑说。 听白丑说话,时间过得异常快,谢天谢地在太阳下山前总算初见成效----主卧收拾完毕。 白丑越来越担心那些传闻,干脆怂恿默与跟她一起下山,和她的好姐妹挤一挤算了,默与看着琳琅满目的书架,可见当时的主人也是好文弄墨的知识分子。就算做了鬼,应该也是斯文鬼,可以谈谈道理,若是他们有什么诉求,大概也不会很过分,就算打架,以他们的身手,和书生比,应该是可以应付的。 白丑听了默与这般安慰的话,不禁哭笑不得,这分析超出了她的想象啊,不过既然默与不想下山,那就一起好了,说好做好姐妹的。 看到白丑妥协的样子,默与很满意地准备出去溜达溜达,白丑立马阻止,她的意思是赶紧吃了东西,早点睡觉-------------眼不见为干净啊。看着身手那么好的白丑居然怕不存在的睨想,默与是又好笑又无奈。 说什么来什么,怕什么来什么,大概过了子夜不久,原本都没睡熟的两人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嘤嘤呀呀”的啼哭声,这寂静的院子里突然来这么一着,两人的头皮不由得一阵发麻,默与自问无神论者,可这乍听之下也是吓了一跳,细细听来,这声音的确像婴孩的哭声,可多听几下啊,又不像了。默与干脆就跳下床榻,拉着白丑就要往院子赶,不管是人还是鬼怪,她都要搞清楚,可白丑已经哆嗦地在榻上卷成了团,默与笑了笑“那我出去了,要是它们在这边屋顶那边窗爬进来,你要记得大喊一声,我回来救你哈” 被默与这么一吓,原本蜷缩着的白丑一跃而起,哭丧着脸说道“默姐姐,你好吓人”最后只好老老实实地跟在默与身后。 声音在院子东南角传来,那一块她们还没收拾,依旧杂草重重,默与手举火把,拨开比人高的杂草,小心翼翼的往声源靠近,背后的白丑一早就吓的没了血色,死死攥着默与的衣角,生怕一吹风都是妖魔鬼怪,会把她吹走一般。 咿咿呀呀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默与似乎能听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为了安抚自己,不断地和自己说,地球上最庞大的生物是恐龙,它们早已经灭绝,这个时期的地球也没有异种生物,所以…… 正在浮想的默与一脚踩空,本能的叫了一声“啊--!!” 还好白丑眼明手快,一把扯住了她,回过神的默与向白丑表达了谢意后,勘察了地表,原来是一块残缺的石块 “原来这里有一口井.”默与蹲下身,发现石块的盖在水井上面,水井是四方的那种,井盖因为年久,一半已经掉落,加上杂草的遮掩,所以她刚刚才会不小心踩错的脚。 “原来这里有一口井.” “默…默…姐…………姐,咱们…还是…走….吧”白丑听到井底传出凄厉无比的啼哭声,吓得连怎么说话都都忘了,好不容易让自己发出声音,却发现说句完整的话都困难极了。 再看默与,完全没有因为井底的声音惊悚而显得害怕,火光照耀下,她倒是显得惊喜若狂 “哈,在这里,来白丑,你拿着火把,我把石块搬开,真相就在下面”默与兴奋地完全忘了站在她身边的是个活在封建社会,被迷信荼毒甚深的孩子,当她递过火把,发现白丑的脸色已经苍白无血色而,整个人僵直了在这里,一脸的惊恐。 呃,白丑很害怕,默与当然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时快感忽略了她的感受,愧疚感瞬间爬满了默与的内心,解铃还须系铃人,默与在身上摸了半天,把身上唯一能忽悠人的项链拿了出来,对白丑说“来,你带着它,这个是一位上仙给我的宝物,能辟邪驱魔”说完这话,她直接把项链戴到陆郎白丑脖子上。 惊魂未定的白丑听到默与说这项链如此神奇,半信半疑地看着项链,又看了看默与,默与则一脸真诚地连连点头。打开了项链的照明功能说“姐姐不骗你,放心,等会你照着我,我下去看看” 小小的链子,居然发出这般明亮光芒,白丑是第一次见,几乎照亮了整个院子,恐惧不安一扫而光,配合着默与走到井边。 默与一个飞身,直接就跳了下井,白丑被她的一跳,硬生生的愣住了“姐姐好身手啊” 默与在井底捣鼓了一刻钟,就听到她大喊“找到了”白丑以为她捉到了恶灵或者猛鬼,手不自觉的摸了摸项链,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只见默与一身湿哒哒地,下摆好像兜着什么,一见白丑,兴奋地往地上一扔,一条奇怪的鱼,可身有四脚,又不像鱼的物体,在地上爬动,不时地发出呀呀的婴儿声。 “这就是.....”白丑吃了一惊,一直以为的闹鬼,原来是这玩意? “哈哈哈哈,鬼捉到了,以后可以睡得安稳了”默与拧着湿漉漉的衣服一边说“这是一种两栖动物,叫娃娃鱼,不知什么原因,掉到了水井,结果被人以为闹鬼” “姐姐坚决找到真相,是为了白丑可以睡得安稳?”白丑刹时明白了默与的意图,瞬间感动地热泪满眼。 25.第25章 水井 默与发现井底有些奇怪,可是条件和时间不允许她呆的太久,先上了去,这个她没和白丑说,一般的水井只是储水用途,可这水井的内壁及其讲究,居然有白玉石雕,一共四个,这不符合常规,默与安慰白丑,这鱼为什么会发出这般凄厉的叫声,因为水井的原因---回音,所以声音才恐怖,空旷地方就没那么可怕了。 白丑把链子还给了默与,默与想起什么,就让她务必要保守秘密,她怕这链子会引起误会,白丑懂事地点点头。默与接回项链,脑海闪过的是秦郴,那天他看到白丑的眼神,白丑是第一次见到这项链? 山下有的人其实也没睡好,若彤早早地起来,找了几个胆大的身手好的人,去西园请默与用早膳,美其名曰:招待贵客。 她以为过了昨夜,今天就是太平日子,不会看到默与和白丑,一如今日的天气,明朗舒适。就算仲颜回来问起,她会说默娘因为好奇,到处玩耍,结果出了意外,她不知道,此时的默与有没有被山魔鬼怪吸干了精元,或者吃得只剩下骨头,不能怪她心狠手辣,她的任务出的变数实在太多了,主人已经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这关键时刻,默与显然是绊脚石。 结果一大早就看到默与很欢快的在院子游荡,领在前头的的白丑,细心地给默与引路,默与则在验证白丑交、教她的辨人术,差点让若彤以为自己见鬼了。 默与没注意到脸色变幻的若彤,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早安”便越过了若彤。 她快就崩溃了,这仲馆的双胞胎,就像是复制出来的一样,这有违遗传学啊。这看痣看大小眼皮的方法更让她抓狂不已,要死的他们的名字都是药材,无疑中她还要恶补中药理论,她尝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默与知道若彤不喜欢自己,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招惹到她,反正她现在的注意力在水井,没事她就喜欢自己看书,甚少在仲馆出现,这西园整理出来的书也是够吸引她的,有一套不完整的类似神话传说的书,默与是看的津津有味。现在她可以不用翻译器来交流,可文字还是弱项,白丑发现默与居然会字儿?对默与的崇拜感又上升了一个层次。有事没事也凑上来让默与给她说上一段。 就这样,和山下的人河水不犯井水地过了五天,十月也来到了默与身边,这让白丑无所适从,原本她们两人同床共眠的,现在多了一只猴子,虽然像小人精一样可爱,可是每每夜晚,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心里难免有些毛毛的。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十月现在也怪黏白丑,默与心里骂了句小叛逆后,看着白丑带着十月去山涧边洗澡。 微笑着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没入草林中,默与的笑容慢慢收住了,一转眼功夫,整个人消失在水井里。 水井里飕飕寒气,水光摇曳,照出井壁青苔满布,发着幽幽绿光,四个---异类玉雕,通体碧绿,盈盈剔透,栩栩如生得默与甚至感觉它们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怪笑,异常诡异。 四个家伙错落有致地镶嵌在井壁的四个方向,默与左右看了几遍,这些鱼不像鱼,鸟不像鸟,面目还狰狞的家伙,脑海闪过山海经的那些异兽,这难道就是蠃、遇、肥遗、颙?这原主人到底是有多喜欢神话怪异,才执着到连水井内壁都要有个山海经的白玉石雕?可喜欢归喜欢,怎么就不喜欢些吉祥的,可爱的呢?预示五谷丰登的狡也好啊。这四个都是水灾火灾的权威代表啊。 默与好奇地摸了摸蠃鱼,发现玉雕并不是固定的,相反,似乎有活动的空间,默与经常会骂自己手贱,明知道好奇害死猫,明知道每次手贱的结果都带来不少的麻烦,她还是忍不住的去探究,这无法控制好奇心有促使她又一次手贱。 狠狠一用力,默与发现水平线顷刻发生了变化,原本是平衡的井水,现在像是倾倒了 “怎么回事?”默与心中冒出不详的预感,“哎,哪一次手贱后是吉祥的的预感呢?”想到这,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相对的肥遗也按了一下,水平很神奇般慢慢恢复了正常。 手贱一次可以原谅,手贱四次那就是欠抽,默与按下最后一个玉雕后,她来不及后悔,整个人像被什么力量死死捉住,整个人被拖到了井底。 猝不及防的拉力,让默与没有反应的机会,当她稍稍能控制身体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不敢在水里泡太久,鬼知道等下又会扯她到什么地方。 上了岸,眼前一片的绿光幽幽,还有千奇百怪的晶石,亮晶晶的耀眼无比,默与用手摸一摸,这是磷?怎么黏黏的?对于这鼻涕般的液体,顿感恶心,地方不大,也就十来方大小,默与顾不上全身湿透,踩着晶石小心地往唯一一处石门走去。 这是什么鬼地方?默与甩了甩头上的水,在石门前停住,石门上写着一行字,她看了半天,才认出勿启两字。 这是逼死她么?难不成让她原路返回?默与回头看着一潭黑色。对,就在她爬上岸的一刻,水变成了黑色,不是因为光线,是实实在在如墨水般的黑色,如果不是昨天泡了澡,她都怀疑是自己污染了整池的水了。 勿启?别开?默与双手按在了石门上,印象中石门是笨重难移的,可默与这轻轻一推,门开了,去!欲拒还迎?不管怎样,不开也开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大门后面是一条通道,一个单向的石道,只能容两人并排走,高不过两米,默与一伸手就能摸到顶,把心一横,开启了定位就往前走,石道简朴无华,和井壁甚至石门比实在天渊之别,纯粹就是一个通道,弯弯绕绕过后默与眼前又出现了一道门,谢天谢地,在没绕昏之前找到了出口。 别问她为什么确定这是门,因为一路的简朴后这是唯一有花纹装饰的,这么个此地无银的道理,她又不是瞎子。不管勿启还是可以启,她也是豁出去的,门被打开,默与以为会看到什么奇景怪像,可她却看到了-------------仲颜! 26.第26章 仲颜的秘密 出口是仲颜的房间?这让默与惊奇不已,仲颜回来了更让她意外,据说离他的归期还有十天吧?为什么仲馆一点风声都没有?默与头顶不禁冒出两个大问号。 初见卧榻有人,以为自己跑到哪个旮旯,原打算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走,可眼角瞥了一眼,卧榻之上,躺着个容颜俊美的人,一身月白长衫,双目紧闭,嘴唇和脸色都异常苍白,一头乌发散乱地垂在软枕上。这不是仲颜还有谁? 仲颜似乎感觉到有人,吃力地微微张开眼睛,看到来人是默与,显然也是大吃一惊,原本如深渊的眼眸现在透出一股悲凉与无助。 “你,怎么了?”默与心头一震,平常总是笑容和煦的仲颜今日居然苍白无助 “还好,是你”仲颜并没有回答默与,甚至压根就没听到默与问话似的,他更像是自言自语,自我安慰。他说的是:还好,是你;而不是问为什么,是你。 默与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睛,看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不知道自己出于何种心态,走到仲颜身旁,伸出手想要探一下他的额头,还没碰到,就感受到热气腾腾,很明显仲颜发烧了。 “住手”突如其来的吆喝,把默与吓了一大跳。转过头发现重楼就站在门口,紧张兮兮的前来拉开默与的手。 默与知道重楼力大无穷,也知道他忠心耿耿,立马收回了手,看重楼的来势,她都怀疑自己刚才对仲颜是不是做了越矩的事------比如非礼了他。可是她头脑清晰着,明明手还没碰到啊,紧张个什么。虽有不甘和疑惑,还是乖乖地退开一步。 就在默与要离开的一霎,一双柔软无骨的手,死死地攥住了她,就像一个落水的人,死死攥住救命的稻草一般。 原本是个平常不过的动作,重楼眼底却闪过一丝惊愕,他快步走到默与旁边,点头算是行礼“…….”嘴巴张合了一下,终究没说话,只是拉开仲颜的手,小心放好。 “默娘请”三个简洁得不能再简洁的逐客令,默与睥睨的瞟了一眼重楼,身上渐渐感受到落水后的凉意,该回去换衣服了,于是大步走出了仲颜的房间。 “默娘”重楼赶上来,喊住默与,一切礼数后有些不知所措说“请保密” 默与明白,他的意思是指仲颜回来的消息,耸耸肩,默认答应了。 仲颜的房间在青竹园。在整个建筑群的第二阶梯上,除了最上的药库,这里的视野是绝佳的,山下精致一览无遗,山经两旁的花团修剪精美,竹树有序地林立在旁,早上太阳初升,云雾袅袅,说是仙境也不为过,山径打扫得干净利索,默走在干净的山径石阶,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立马掉头往回赶。 青竹园,仲颜的卧房内,重楼正扶起仲颜,一边给他递过擦汗的湿巾,仲颜从枕边和怀中各揣出一块青铜块,额上豆大的汗珠几乎要湿透他那头乌发“热死我了” 重楼站一旁问“主安好?” 仲颜把湿巾搭在额头后长叹一声说“小伤,没事,事情顺利否?” 重楼点点头“顺利。” “那就好。”仲颜扯开湿巾,背后的刀伤隐隐作痛,看样子怕是裂开了,也好,正是时候。深渊般的眼眸凝视着门外的竹林,此刻的默与应该在预设的路线上吧?水井的秘密,总算找到人了。 “手,碰了”重楼接过仲颜递过的药碗,欲言又止的说道。 “哦”仲颜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秀眉深锁,伸开刚刚攥过默与的手,看了半天,最后竟然有点欣喜,扭过头对重楼说道:“我,可以触碰人了?” 重楼猛的点头,他的样子比仲颜还要兴奋些。 “哈哈哈,果然,这就是机缘,我等的就是她。从小到大,除了阿娘,我厌恶与人有肌肤触碰,今日,竟然无不适,哈哈”仲颜一扫方才的颓败,整个人变得神采飞扬。 这时窗台传来“咯咯咯”几声叫声,原来是信鸽,重楼来到窗前,熟练地拆下信条,把信条恭敬地递给了仲颜。仲颜一看包裹布条的竹筒,脸色微微一变,家里出事了-------------青色是平常消息传递;赤色是重要消息,黑色则是坏消息。 家里的事,几乎都不需要经过他,连个循例的必要都省略,唯一事无巨细都会给他信息的,就只有他母亲。自从他六岁那年,母亲突染怪病,一病不起,他就再也没听过母亲对他说过一句话,给他唱过一句曲。母亲就像活死人般,一直沉睡,一直沉睡。不管他如何费劲心机,不管他如何不懈努力,她依然是沉睡。这么过了二十年,她依然如往昔的容颜,而他,却长大了,为了让她醒来,他苦练医术,遍走天下,为的就是让母亲醒来,看他一眼。 手中的竹简,被仲颜握得发热,黑色!他连拆开的勇气都没有。 重楼除了是仲颜的一等护卫,还有一个身份---仲颜的发小。重家和仲家也是世交,他们很小的时候就一起玩,无话不谈那种。重楼并非天生那么酷,只会三字经,是因为小时候的一次落水,惊吓过度,救上岸后愣是高烧了三天,病愈后说话开始不利索,后来干脆就少说话。那次落水就是仲颜奋不顾身救了他,家人怕他身子弱,干脆送他到昆仑山学艺,学成归来就被仲颜拉着离家出走了,仲颜的怪癖只对其他人,但是他也尊重仲颜,反正两个大男人,没事肌肤接触干嘛呢? 话说回来,重楼看透了仲颜的担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走上前去,伸出手“我来开” 仲颜抬起头,神色是痛苦,是纠结,是挣扎,是...........重楼很多年没见过仲颜有这样的眼神了。 “父.....亲病................重!见.....信速.......回”重楼艰难地读出信条的字,仲颜眼神忽亮忽暗“原来是老头子” 默与急匆匆往回走,并不是回去找仲颜,她是想水井:仲颜的房间和水井的位置几乎是背靠背的水平位置,水井略低些,她被拉扯到井底某处后,再由石道走到仲颜的房间,那么,按路线上说,她应该是由下到上走的石道,可是她一路走过的石道都是明显的向下倾斜。 这,太诡异了。 27.第27章 仲颜的秘密(二) 重楼一是担心仲颜的伤不宜远行,二是知道仲颜在等机会,现在机会即将成功,他不想功败垂成, “我回去”重楼没等仲颜回应,从身上扯下佩玉,说“你留着” 仲颜原本有所顾虑,看到重楼竟然把随身玉佩扯了下来,更加慌了“君子无故,玉不去身,重楼你要干嘛” 如果只是平常的回家一趟,重楼没必要把玉佩给自己,这是他在昆仑学艺时候,他师父给他的,上好昆仑玉,不说价值,这是意义非凡的,但凡昆仑有事务不决,重楼都可以决定,这就是信物,仲颜自然知道,重楼给他玉佩的意思,无非是给他留一个重要的牌子,必要的时候多一个选择。 “域,你是不是有事瞒我?”仲颜直勾勾的盯着重楼,域是重楼的小名,在仲馆知道的人只有仲颜。 重楼难得地笑了笑,摇摇头,把玉佩塞给仲颜“你保重”不是说主,仲颜在细微处就察觉到重楼此去必然有危险,眉头在刘海的掩饰下皱得更深 “别皱眉”重楼留下一句,就消失在仲颜视线里,留下一脸愕然的仲颜。 “哎”仲颜长叹了口气,也罢,不孝子的罪名他挂了二十年,也不差这么一次半次,最近父亲总想办法让他回去,每次都有不同的理由,这次连病危都出动,看来老头子黔驴技穷。反正他打死都相信老头子会病危,他总觉得自己挂了他都还是好好的,今个自己二十有六,他家老头子四十又五,可看上去他俩相差无多,很多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长得太急进了。 目送重楼离开,仲颜脱下衣衫,背后的刀伤撕裂无疑,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伤口裂得更开些。就在他痛的几乎晕厥,石室前的书架再次缓缓打开,和他算的时间一样。 默与再次出现在仲颜房内 “咳咳,默娘,你三番两次…..不对,默娘你方才不是已经离去,为何会在仲谋密室进来?” “唔,纯粹是意外,我没想到这石道是通往你房间,呵呵,我这就走”默与强压着心中的巨大惊慌和疑惑干笑几声,她实在无法解释她刚刚经历的一切。 她按原先的步骤,触发了井中的机关,她再一次被拉扯进漩涡中,就像掉进了一台巨大的搅拌机,漩涡差点把她五脏六腑移了位置,一样的内池,一样的绿石头,唯一不同的就是石门的图案,她依稀记得,第一次石门上的图案是一棵树,树下有一只兔子吧,由于注意力在辨认文字上,也没太注意图案,可这次她看到的图案,是一只三脚巨鸟。 这差别,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见,默与还是只看懂了勿启,她还是刚刚那样开了,定位仪显示出她刚刚走过的路线,她确实也在原路行走,难道图案是自己眼花了?可走着走着,她就开始惊慌,路线是一样的路线,可刚刚明明是一路微微向下走的,现在确是微微向上的。 当她重新启动木门,看到仲颜,她更加的吃惊,若是通往其他地方,那她也没什么奇怪的,相同的起点和终点,一样的路,不一样的倾斜度? “默娘既然发现了我的密道,我也没什么隐瞒,这是我通往东门的一处密道,除了方便,自然是保密,我这次受伤回来,不想引起恐慌,走的就是密道,所以….”仲颜边穿好衣衫,边解释,他发现默与似乎神游一般,完全没听到他说话“咳咳”轻咳一声,把默与的思绪拉回现实。 “呵呵,我也是无意掉进水井,无意摸到这里的”默与没听清仲颜的解释,还停留在仲颜问她为什么在这里,一时慌乱,便老实交代了。 这会轮到仲颜大吃一惊“默娘玩笑吧,我的密道通往的是东门啊,怎么会在水井?” …………… 各执一词没有定论,仲颜干脆让默与跟他一起走一趟密道,这一走,默与就疯了,因为出口并不是那道石门,也没有内池和绿石头,而是仲馆东侧的一个小山洞,山洞外自然就是官道。 “默娘要好生休息,没事怎么跑到西园去呢,那里诡异事情太多,我都让人封住了上山的路口”回去的路上,仲颜关切地说道,默与则沉默不语,头脑是一片发胀。 “西园是什么地方?”默与突然问道。 “在仲馆以前就有,据说是郭家的发家之地,后来迁入城中,后来郭家内乱没落,渐渐就荒废了。”仲颜淡淡的说,声音略有颤抖,背上的伤让他无法忽略。 默与在开门的一瞬,也看到仲颜的背部有伤“你怎么受伤了?” “没事,遇到山贼而已”仲颜说得淡淡的,就像遇到山贼是家常便饭一样。话未说完,就在离密室门不到两丈远,仲颜终于支撑不住,一个踉跄,差点扑倒正在地,还好默与手快,扶稳了他。 “你先休息好,等你好了,我也带你去逛一圈西园水井”默与把仲颜扶回卧榻“你还好吧?”看着他青白的脸色,默与关切问道。 “我没事,谢谢默娘关心”仲颜给默与挤出一抹微笑,默与看在眼里,心却是痛的,这执拗和仲翼是一个样的。 默与在仲颜的房内翻了的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药,结果仲颜的房内,一颗药丸都没有,哎他不是大夫么,这房间竟然那么干净透彻------很明显有洁癖的人啊。 “默娘别去西园了,哪里...太破旧,太不..安全”仲颜断断续续的叮嘱着,眼睛却张不开。 “没事,我都住了好多天,我没你们那么娇气”默与还在翻着,当她看到仲颜的脸色变得灰白后,心脏不由得猛地抽了一下“仲颜,仲颜,别睡,张开眼睛” 仲颜没有张开眼睛,原本笑的和煦暖人的唇畔,由于血色褪尽,显得格外的死气沉沉。 不懂医术的默与大概能猜到,仲颜是失血过多加上伤口感。,二话不说回到西园,白丑和十月还没回来,估计是摘果子去了,默与跳上房梁,从上面拿了小包就往仲颜房间赶。 入夜后,仲颜醒了,高热退了,身体的伤口也被处理过,火辣辣的伤口现在是凉凉的,他疑惑地看着默与“是默娘救的仲某,仲谋万分感激,只是.....”身子虚弱的仲颜,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默与不会告诉他,自己给他清理了伤口,也不会告诉他,他吃了来自两千年后的消炎药和恢复体力的能量水。默与看他没事,就准备离开,他身边有重楼,轮不到自己担心,她更怕白丑找不到自己会担心。 “默娘,别走” 默与以为听错了,她听到了仲颜让她留下,语气诚恳,更多的是哀求? 不及多想,默与被窗外跳进的一抹身影扯住了神经-----------一身伤的十月。 28.第28章 危机四伏 十月拖着一身伤痕,跌跌撞撞的走到默与跟前,默与震惊,谁会对一直猴子动粗?身上的是鞭伤?“疯了嘛” 看到十月的伤,仲颜也皱起了眉头,未及细问,默与抱起十月匆匆道后飞快离开,看着远去的身影,仲颜轻叹了一声,对着另一道书架说道“都出来” 书架“嘎嘎嘎“”的向一边移开,黑暗处走出两个青衣剑士,相貌极度相似的人。正是阿魏!两人来到仲颜根线,恭敬地行礼,其中一人说道“主人,属下刚刚已经下井查看了一番” “如何”仲颜吃了默与的药,身体恢复到得差不多,这样的恢复速度堪称奇迹,这也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鸁鱼、遇、肥遗、颙,相对而嵌”其中一个阿魏回应道:“一切就如主人所说,还有暗道。” 仲颜微微点头,表示认可,突然想到什么,苍白的脸庞渐渐铺了一层薄霜似的,慢慢转过头,盯着另一个阿魏问道“你呢,青蒿” 原来这个像极阿魏的人叫青蒿,青蒿脸色有点难看,最后还是咬牙如实汇报“属下疏忽,当属下赶到的时候,郭家的人已经离开了,属下立马赶往平陵张家,可惜也不见他们踪影。”青蒿低着头,不敢对上仲颜深渊似的眼睛,乖乖地等着处罚。 “也罢,郭家的人怎么会那么笨,等着你去找呢?他们可是郭奉孝的忠随啊,既然郭氏母女重逢,也算还了郭老的一个心愿,剩下的时间,你就去把郭宅的密道摸个彻底。务必找到奉孝布阵图和十七破阵法。”仲颜说的平淡,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外面夜色如黛,悠悠的问:“青蒿,山下可是商陆看着?阿魏情况如何” “是的,山下是商陆,阿魏和半夏刚刚回到太原,早上的时候飞鸽传书于我,说一切还算顺利。”青蒿回答。 “山下,应该要热闹了吧,终于可以清理一些钉子了,实在碍眼。”仲颜自言自语的说,身边两人只是扶剑而立。 “主人,青皮有话要说”原来,另一个“阿魏”叫青皮 “说”仲颜正要下榻,准备整理一下被默与翻乱的文案。 青皮微颔首说:“二爷似乎也知道默娘子在仲馆,怕是要使坏” “哎”仲颜又是一声叹息,这太原地界,还有事能瞒住王家二爷?这是早晚的事,只不过可以那么快收到风声,证明了仲馆的钉子不少啊。仲颜只是点点头,示意两人先退下。 青蒿正要启动书架机关的时候,仲颜特然叫住他“那猴子是你动的手?” 青蒿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这猴子实在顽皮,属下只是给它一点小小教训,好让它知道进退。” “你还跟只猴子怄气,你也是,呵呵,皮开肉绽也叫小小教训?”说者无心,仲颜只是随口一说,结果青蒿显得很不自在,走前两部解释说道“属下不过是学了几声蛇王叫,吓唬了它几下,并没有动手,不知主人说的皮开肉绽从何说起。” 原本也是随口带过,没想到青蒿居然说没动手,仲馆里还有人用长鞭用的那么厉害?气氛立即变得不对了,青皮不知情况,反正主人的意思都是对的,青蒿做了什么呢?他一脸无辜的看看仲颜,又看看青蒿,在门前进退不是。 “有人来了,你们留下吧”仲颜得出了结论,没人知道他回来是假的,他在明,敌在暗。既然要和他抢人,也要看实力不是?默与他是要定的,秦郴是失手之为。 话说默与,抱着十月飞奔回到西园,往日的西园,就算破败,也是有明灯等她,有香菜候着,今夜却是黑漆漆一片,不安的感觉爬满了默与心头,她希望白丑只是睡了,而并不是…………… 不敢胡思乱想,门口处,默与喊了几声白丑,结果没人应答,不祥的预感的弥漫了周围,灌木重影瞬间显得阴森诡异,明明是秋风爽朗都觉得是阴风阵阵。 默与打开了照明,迎面便是一绿衣女子半悬在厅前,面目被鞭得血肉模糊,血块粘着肉块凝固一起,在一阵秋风,送出真真血腥。默与忍住不吐,警惕地扫视了四周,打开热能监测,确定周围有没有埋伏。 原本气若游丝的十月,突然朝着身后一刻高大松树龇牙咧嘴,热能监测显示有人,就那么一瞬间的时间,居然多了一个人,默与随着显示的方向警惕地看了一眼,隐约间,似乎一抹黑影如鬼魅般立于树上。 默与关闭照明,把自己隐身黑暗,把十月藏到了一个柜笼里,稍稍安抚,回到门边,树上的人又不见了。 “靠,幻觉还是……..”经过井底石道后,默与怀疑自己的仪器是不是故障了,刚刚?不自觉地想到了上心堂。 就在默与思绪不定的时候,山下有火光亮起,渐渐还有了人声,默与正要细听是谁,身后一阵响动,等她回过头,发现原本悬挂尸体的地方---------空了。 这不是一般的恶作剧,默与心里想,来人的意图是什么,这光明正大的杀人?唯一庆幸的是,尸体不是白丑的,因为白丑的右手有个疙瘩。 “默姐姐,想什么呢?”白丑的声音在默与耳边响起。默与吓了一跳,转头看到一身水绿素裙的白丑,脑海飘过刚刚那具尸体,身体不听使唤的打了是寒颤,而且越来越冷。 “屈娘子今日心情大发,赏了我许多点心,我特意留着和姐姐一起尝尝”白丑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默与看了半天才感受到人间的温度,一把抱住提着食盒的白丑,什么话都说不上来。 “是不是饿了呢,赶快吃”白丑以为默与饿了,连忙安抚她说。 “若彤为什么会赏赐?”感动不过两秒钟,默与的警惕又回来了,抱出十月查看伤势。白丑看到十月受了伤,不由得惊奇,说半个时辰前还是好好的,一转眼怎么就受伤了?默与看了白丑一眼,确认了她没说谎后,安慰说可能不小心被其他动物伤了。很顺溜地绕回了若彤赏赐的话题。 “据说是主人提前回来,给她庆生,她可高兴了”说话间,白丑已经把食盒摊开,三盒精致诱人的点心呈现在默与眼前。 默与在想着点心里会不会有毒的问题,就见白丑一脸的愁容说山下院子有个新来的婢子失踪了,还没来个及让主人取名字云云,默与的背脊又是一股寒意。 29.第29章 原来如此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原本觉得宁静安逸的仲馆危机四伏,杀气腾腾,默与的神经几乎都紧绷状态,隐约中觉得事情只是揭开了一小口,后面会发生什么惊涛骇浪的事情? 若彤很神奇地邀请了默与到自己的芙蓉园里做客,亲自弹了首《南山落花》,默与不会欣赏,无精打采的左看右看。她是多么的不情愿和若彤打交道,不过客人自然有客人的礼貌,这面子不给也不行,她现在可是寄人篱下的。何况,她由头到尾就听到一句话:天气渐渐冷,今日特意烤全羊,诚请默娘赏脸前来。嘴馋的她就是为了这个,来了。 若彤收到半夏的传信,说仲颜提前回来给她庆生,自然心中窥喜,想到自己把默与丢到了西园,怕仲颜回来多少会说她不尽心,只好趁着仲颜回来前,好好的拉拢一下默与,别让她乱说话。吃,是撬开她和封住她嘴巴的唯一办法,这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情报。 仲颜明明就在仲馆,却很神奇地透明一般,一直没再提水井,玉胎。默与想起那晚失踪的尸体,也好像幻幻一样,无声无息,翻页了? 日子好像回到了之前的初始设置一般,祥和安宁。 “这才是幻觉。”默与终于人憋不住,找到了仲颜,一进门就看到仲颜伏案写作,头戴白玉冠,低垂着浓浓的睫毛,睫毛的阴影遮住了他深渊般的眸子,一身淡蓝色的儒袍,外加一件素纱,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儒雅而高贵,画面定格,默与看得不由出神,知道对上了仲颜的眼睛,才回过神来。 仲颜知道默与来了,抬起浓密的睫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闪烁熠熠,像是期待默与的到来,也似乎意外默与的到来,他微微侧头,仔细地听着默与说水井里发生的一切,偶尔露出惊诧的神情,当听到尸体的消失时候,仲颜只是,一微笑着说“默娘说的我都知道,最近确实有人打仲馆的注意,实不相瞒,他们在找东西,一部战国时候的布阵图,有了它,进可以封侯拜相,退可以富可敌国。默娘可信?”仲颜放下笔,示意默与坐下。 “他们是冲我来的?我打乱了他们计划?”默与想到的是,布阵图和她有半铜板关系,既然可以这样锲而不舍地找她麻烦,除了自己捣乱了他们计划,她想不到有其他理由。 仲颜只笑不语“我答应过秦兄,他未归之前,一定保你平安的”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在清理门户不是? “你和秦郴有什么交易?”再次听到有关秦郴的消息,默与的心都提到了喉咙。 “莫慌,我和秦兄并非交易。仲某敬重秦兄胆识过人,远见卓识,他又他的宏图伟略。某实在很钦佩,加上秦兄身手非凡,某不过是请他在他的宏图大道上,顺便捎一些药引回来,仅此而已”仲颜说的朗月风清,任谁都不会怀疑他说的是一个计划,而且是一环扣一环的计划。 看着仲颜深不见底的眼眸,却笑得和煦迷人的笑容,默与不禁迟疑了一下,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仲颜听得出,默与相信他,笑容依旧和煦,眼神稍稍多了一些温度:“若无意外,明年今日” 得到确切的归期,默与也就安心,反正她相信秦郴是打不死的蟑螂,生命力顽强得惊天地泣鬼神,想到四通八达的地道,默与好奇的问“郭家为什么要挖那么多地道?总不会是玩捉迷藏用吧?”挖得多还巧究,打死她都不信,这是用来玩捉迷藏的。 “哈哈哈,仲某听秦兄说起,你俩的故乡在天空之城,俯视大地皆是水乡,自然不懂密道的用处”仲颜被默与的“独特”见解,仲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他都和你说?”默与显得出乎意料,看来仲颜和秦郴关系还真不一般,应该说秦郴还真的是个大嘴巴。 “郭奉孝,是曹操早年的得力谋士,为人聪颖果敢,当然计谋过人,可惜英年早逝,本来曹操是涕泣悲痛的,毕竟他和奉孝还是生死好友,可是偏偏曹操又是天生多疑,最终无法相信奉孝什么都没留下就撒手归天。”仲颜看了一眼案上的手抄经本,心觉满意,嘴角的笑意略略加深了。 “曹操最为人所知道的除了建立了魏朝,就是他的发丘中郎将,其实没人知道他的儿子却一直暗中寻找郭奉孝的十七布阵图和破阵大法” 郭家后人知道,魏王一日不达到目的,一日都不会死心,于是把布阵图分开七份,分别由当时的七位郭家已经死忠之人藏着,在一帮死忠之士保护下,隐姓埋名听说就是布阵图…… “你要做官?”默与不解,就算仲颜要做官,像他这样文弱书生,去做太医就好了,干嘛要布阵图,难不成他要做将军? 仲颜摇摇头说:“非也” “那你要干嘛?”默与直了至腰杆,这跪坐实在痛苦 “交易,我要钱” “我感觉你很有钱了”默与翻着白眼开玩笑说道。 “不够,你可知道我母亲的事?”仲颜简单说了一些,当中省略许多心酸,他不需要同情。 默与惊叹,世上居然有这么神奇的事?如果是植物人,这她倒是好理解,可是容颜未改,这是新陈代谢的问题? “默娘你信有仙嘛?”说道母亲,仲颜难掩哀伤。 默与脱口而出:“不信” “可秦兄说他是。”说完这话,仲颜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默与,他希望默与能给他肯定的回复。 看着仲颜期盼的眼神,默与本不想打击他,可她又做不到这般违心:“秦郴他……纯粹…..胡闹” 仲颜眼底闪过的失落无穷尽,默与都觉得自己有点残忍,心底不听地说:下次说话也许需要婉转一点。 片刻之后,仲颜轻叹了一声说道“能否请默娘出手,借助玄术帮我一把?” 什么是玄术?默与大脑都快转不过来,信息量太大连接不上的感觉。“玄术是…” “自然就是窥天之术,仲某自知这窥天探地有违天规,但请默娘看在仲某多年的孝心上,出手帮仲某一把,这天恩,仲某以命相报”仲颜说到情急处,一个索性,在默与面前,庄重地一个跪拜。 默与被这一拜,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连忙扶起仲颜,小心翼翼地说“不是我不帮,而是我不会啊”这下她真的头大了,什么玄术,什么窥天探底,你让她飞天入地还容易一些,这不用问,一定是秦郴在人家面前耍嘴皮惹的祸。 仲颜“………….”. 30.第30章 官非 默与在拒绝了仲颜后,一连几天闭门不出,直到白丑兴高采烈地来告诉她,仲颜“回来”了,准备为若彤庆生云云,默与还停在仲颜下跪的那天,仲颜哀伤甚至绝望的眼神,至今都在她脑海,挥之不去,让她寝食难安。 若彤的生辰宴席搞得好不热闹,对外搭棚施粥,为她积德积寿;馆内自然不免布置一番,请来各方好友共聚一堂。庆生布置什么的,都不关她事,白丑去了帮忙,默与想,若彤是幸运还是不幸?自己的男人明明早就回来了,却一直不露一声消息给她,若是不幸,那大概也许是那男人受伤了,不想自己的爱人担心吧? 闲来没事,默与再次翻阅《山海经》,最近的阅读能力又上了一个层次,再看又是另外一番理解,尽管依旧吃力,默与都毅然坚持,她是由衷地希望,这书真的有可以救人的线索。 话说回来,不可怪她现实,这荒诞疯狂的描述,真的很难接受。如果秦郴在,或者可以带仲母去疗养箱,但是只有她一人,是无法做到,再说二十年的植物人,醒来纯粹是奇迹。 默与多日不出门的行为,终于还是引起了白丑的注意,忙里偷闲的白丑原以为默与生病了,吵着要拉默与去找仲颜把脉,默与自然不会去,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最近想起一位朋友,有些感触,就把白丑打发。白丑并非普通婢子,她明显知道默与是敷衍她的,看她盯着山下的热闹,心中突然豁然开朗“姐姐念想的那位朋友,恐怕是秦郎吧?” “嗯,你是如何知道呢,对了,你也是见过他不是吗”默与不否认,看来自己的情绪根本无法掩饰,触景伤情?想念?的确如此,默与不由得黯然神伤 “秦郎君,挺风趣的一个人,何况,能让姐姐牵肠挂肚的,除了秦郎君,还能有谁”白丑说完,自己倒先红了脸,粉红霏霏,象极半熟的桃子,处处散发着诱人的的可爱 “你能和我说说,你们认识或者接触的经过吗”默与突然渴望知道多一些有关秦郴的一切消息,哪怕是过往。 “有一次,我去上心堂执行任务,和秦郎君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并不知晓,他也是仲郎君的人,还差点就打起来,后来觉得他的行事作风虽然异于常人,却是侠肝义胆的好心肠,那次我差点被暗箭所伤,萍水相逢的他居然不顾个人安危,,救了我。而且啊,他还居然不知道白丑是药,说我一点都不丑,呵呵。”白丑越说越忘我,直到对上默与暧昧的眼神,才幡然醒悟,微微泛红的脸颊因燥热,显得更加的深红。刚想解释,默与先发话 “就这样?没有啦?”默与知道白丑尴尬,自己也无取笑她的意思,看她说到秦郴时眉飞色舞,心里忍不住偷偷笑了几声而已。 看到默与竟然没有深究,白丑反而不好意思,那头连连点头回应“恩,就这些。”那头寻思着怎么不要让默与误会。 “我和秦郴,是兄弟,你别想多了,对了,他和你们仲郎熟吗?”默与怎么会看不穿她的心思,简简单单,一笔带过,她的注意力完全只在仲颜和秦郴的关系上。 “仲郎君说过,他们是一见如故,也听秦郎君说仲郎君像极了他一位兄弟,至于其他的,怎么会是我能打听的呢”白丑听到默与的解释,总算释怀,心情回到了正常轨道。 默与听了,心中明了八九:果然是被仲颜的样子骗了,才会去冒险才会去拼命。可,秦郴当时明明受伤了的,难道是仲颜救了他? “默姐姐果然是想秦郎君了?你们是….我看他很紧张你,当初上心堂要密杀你们,他求的仲郎君,一定要保住你”白丑见默与失神的样子,误以为她其实在想念秦郴,结果默与眉头一竖,话题又去了上心堂和郭宅,尤其是郭宅的秘密等,这让她不得不打退堂鼓,借传唤溜走。 白丑的解释就是:每次都是主人安排任务,像她们这样的武功不出众的,干活不太玲珑的人,是很少会接到重要任务,通常也就是把把风,引开敌人,掩护主力这样的工作,而且每人的分工很明晰,而且都只能在自己的工作分配范围内,不能越界。 …….. 竹园内,两名俊朗青年率性而坐。 “长卿,你没打算告诉默娘子,秦君他…”重楼回来了,若彤庆生,这么特殊的场合,作为贴身护卫的他,自然要露脸的,这次代仲颜回去,回来说话顺畅了许多。这是他一贯风格,每次回家,他都会说话流畅,这估计被重夫人的心意感染。 “关键时候,不能说”仲颜看着风尘仆仆的重楼,打断了他的寻问,整个人索性靠在了软垫上。 “嗯,我明白。”重楼不再多问,他相信仲颜。 “无乱如何,这次回去,为难你了,域”仲颜笑容和煦,长长的玉手边把玩着刚刚到手的白玉水晶杯,深潭般的眼眸似乎有什么,激起了涟漪----散开,又回荡,阵阵粼粼波光。 重楼看到仲颜这神态,脸色微微变了几下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不知是安慰仲颜还是自我安慰“多两个帮手,未见得是坏事”这一趟回去,重楼原打算偷偷去仲家,报个平安,顺便循例地转达仲颜“思家”情绪,还要准备一堆他无法亲自回去的理由,结果一到边界,他却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父亲想他回去成亲,想尽了方法,最后竟然联手仲伯父,把他骗了回去,经过多番理论,加上重夫人护子,重楼总算平安出了家门,不过母亲担心江湖险恶,硬是派了两个“高手”保护他,实则是监视。 “老爷子越来越狡猾,居然和伯父一起设局连你也骗”仲颜一边似为重楼鸣不平,另一边又一副优哉游哉的品茶,霸头等位置看好戏的样子 “只要你不是明知而为”重楼半眯着眼看着仲颜,希望在他的眸子中能看到什么,仲颜一脸无辜的样子,摊开双手说“我也是方才知道,我家老头子设的局”他怎么会知道这些老家伙居然那么会玩呢。 “不怪你,我父亲的主意”重楼叹了口气,母亲虽然放手,毕竟还是担忧,自己不能让她一直为自己付出的。 “那就奇怪,重伯父又是如何料道。这一趟你会替我回去呢?真神了”仲颜往嘴里塞了个黄金酥,一副大出意料之外的样子。 “这还需要料吗?只要了解你的人都知道。你一定不会回去”重楼放下茶杯,鄙视地瞥了一眼仲颜,随手吃了一口黄金酥 “也对”他都被骂了二十年的不孝子,路人皆知。仲颜故意忽略重楼的眼神:“倒是没想到重伯父竟然如此淘气,和仲老头子玩起这个” “仲伯父身体确实欠佳,若是得空,你也该回去看一看”重楼还没把话说完,仲颜就给了他一个白眼。重楼知道他是意志坚定的人,多说无益,摇摇头淡淡地笑了一下。 仲颜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域,你若多笑些,想这天下女子为之倾心定不会少,伯父又何苦要做这出戏码,骗你回去…” 仲颜话未说完,突然有仆人来报说:官府来了人,把默娘子带走了。 31.第31章 无故惹官非 在若彤的庆生宴前一天,默与被带走了,带走她的是新上任太原府平遥县县尉-----李简。仲颜不顾身上有伤,运气飞速下山,希望来得及阻止。 县尉尽管不是高职,却是亲自前来,可见事情不简单。 默与好奇地盯着眼前的县尉,他不过三十,脸白无须,细眼长眉,青色官服,自成官品,官再小,也是朝廷俸禄的人,民不与官斗,这是千年定律,自己怎么就惹上官府了呢?正当默与百思不得其解,便见到匆忙而至的仲颜。 县尉李简见到仲颜后皮笑肉不笑的说:“李某听说,最近一带常有妖人出没,毁良田,伤牲畜,还有村民亲眼目睹,山妖隐身在仲馆附近,为了一方百姓的安危,李某煞费苦心,多日追踪,总算逮住了山妖”眼神坚定地对上仲颜深不见底的墨眸,抬手一伸,指向了默与“李某这要把她关起来严加审讯。” “若我不许,李县尉又将如何”仲颜阻止,眼神变得越发的冷冽,李简不禁退后了一小步,定过神后,依旧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仲大夫仁爱,实在是百姓之福,可仲大夫要听李某一劝,千万莫要被山妖蛊惑,影响了和嫂夫人的关系,实在不值得。”李简说完,煞有其事的望了一眼若彤。 围观的人群开始小声议论,此起彼伏,默与什么也没说,心里倒是担心起,自己没身份证的事,宁愿被当山妖,至少不会连累了仲馆。再说了,就这麻绳就像绑住她?开玩笑,不过是等走远一些再溜走罢了。 “姐姐不可能是妖”白丑情急,脱口而出。转过头,恳切的眼神看着主人仲颜,希望他能想出什么法子,扭转局面。 李简听了并不罢休,冷哼了一声“不是妖?若是人?那就出示公验,若没,那便是流氓匪寇,当立刻执行杖棍,尔等窝藏流匪,按唐典,凡无公验者,入罪徒刑一年半…….李某念及仲大夫并不知情,加上素日善举,才网开一面,好自为之,来人,带走!”大手一挥,默与被人连推带揉的押了出门,默与的一脸淡定让看客们更加的深信默与是山妖的说法。 看着一众衙役押着默与离开仲馆,看热闹的乡里们也散开了,仲颜神情冷峻,袖子里的拳头都快攥出血痕。 重楼驱散了一同看热闹的家仆,道:“李于易” 仲颜点点头:“他不在阿史那身边搅弄风雨,反倒跑来我这里,是否说…….” “应该是”重楼应着仲颜,眼睛却看着若彤离去的方向:“她奇怪” 仲颜顺着重楼的方向望去,人已经隐没在花丛后“你能多说几句吗?” 重楼若有所思:“二爷的人,在仲馆。” 仲颜点点头,笑了笑,冷峻的脸上恢复了春风拂面般的笑容,让人不禁以为方才的冷峻是错觉。 “不是一开始就来了么?他需要信息,我们就给他信息好了,太原府内,他确实有这般能耐,在各方各面安插耳目。”仲颜让家仆们该干嘛干嘛,自己和重楼回到竹园,所有请诊暂时一律不接。 就在两人商量,该怎么救人的时候,飞鸽传书送来一个让仲颜措手不及的消息:北平君王阿史那去,皇家排李简前往太原,查觅玉胎事宜。 仲颜看完密函,叹了句怪不得,这下头疼了,若是朝廷介入,那么他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太原的那位“二爷”,还有皇室。天下之大莫不王土,当今的圣人曾经说过,神仙之事本来虚妄,空有其名吗?还举例说过秦始皇派人寻仙最后死在沙丘,怎么突然改变了? “圣人是经历过无数杀戮的人,杀伐之人戾气自然重,若是战场,不会多想,现在天下渐趋安定,心自然难安”重楼似乎能看穿仲颜一般。 仲颜点点头,表示认同,既然光明正大,披着少府的名号来抢人,为今之计,都要先会一会李简,他那个多年前的同窗。 默与被带走了,莫名其妙的关在一个暗室里,之所以说是暗室而非牢房,纯粹是因为,这里的摆设不像她理解的牢房,至少没有阴暗潮湿,没有酸馊腐臭异味冲鼻,更加没有蛇虫鼠蚁的邻居,有的是干净的被褥,还有凳几,书案,反正一切生活用度都----------齐全。默与想,这也许算贵宾级牢房了! 默与还有心思愧疚,愧疚误解了先人们,其实先人们对罪犯也是够仁爱的嘛。一伙人把默与关押到了暗室后便离开,锁上铁门只留两人看守。 为什么不是半路逃走?默与也是想的,可转眼一想,反正是官府,不怕他会中途谋害,自己也没地方去,这几天转冷的明显,虽然自己的宇航衣是恒温的,要是下起大暴雪呢?何况,她也没见识过官衙不是?对,有人居然想体现监牢的生活,默与想到这里,自己都想笑。 晚膳,仲颜没有大发雷霆,一如平常的平静,偶尔问起宴会准备进度云云,也是和颜悦色,若彤是粗略地交待一下,话题绕到默与的问题,仲颜却是避而不谈,风平浪静的过了晚膳,依照常日,若彤都会为仲颜弹上一曲,今晚仲颜却说,她为宴席之事劳费心神,让她早些安歇。 看着仲颜离去的身影,若彤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瞬间黯淡,细密的睫毛上,若隐若现的沾染了点点泪珠,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苦笑,低声叹道“究竟是有动作” 跟身婢子南星从院外走了进来,见了若彤并不像其他婢子那般行礼,而是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她旁边,看到她睫毛星星泛光,说“姐夫欺负你?” 手绢拭去泪光,转头面向南星,语气尽是关切的怪责“去了哪里胡闹,也不看时辰。” 南星今年十三,绯红白皙的脸蛋,一双灵动的凤眼,细看下有几分若彤的影子,不过她没有若彤的温婉气质,却有属于她独特的跳脱,爽朗。明面是若彤的跟身侍女,实际是还是若彤的堂妹,更加是她的护卫。 南星努努嘴,做了个鬼脸道“帮你解决问题去了。” 若彤一惊,连忙问“你做了些什么?” 看到姐姐的反应,南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姐姐紧张甚?不过帮你打听一些你想知道的罢了。” 若彤听了,原来是打听消息,想到方才反应,瞪了南星一眼说“白瞎了我这般疼爱你,静想着吓唬我。” 南星看到若彤这般,不敢胡闹,乖乖的把打听到消息告诉若彤,若彤听后脸色不再好看,思量半刻,又渐渐恢复了血色,低声轻笑说“这样甚好,无需自己动手。” “姐姐是非要除掉她不可?”南星双手托着腮问,一头歪倒在若彤肩膀上,她平日也和白丑玩闹,听到不少那默娘子的行事作风,其实也不是坏人啊“为何姐姐不纳为己用?”姐姐可是连半夏这样的人都能忍让包容啊,该不会姐姐吃醋? “我也想借她力量,可她实在太招摇,太引人触目,我们背后还有二爷这双眼睛,我们也不过是他的棋子,南星,你也是屈家人,我要做什么远超你想象,你还小,自然不懂,可我…” “南星懂,南星不过问是了”看到姐姐因为委屈而难过的样子,南星连连安慰姐姐。 32.第32章 秦君归来 打更的刚刚报过丑时,两抹黑影无声无息潜入了县衙的官舍,官舍内依旧灯光熠熠,县尉李简并没有睡,而是一身靛青常服,正襟危坐盯着门口,案桌上是一白玉棋盘,胜负分明的棋局,看着结果,李简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 轻若秋风送落叶,两抹身影轻轻落地,宽袖带过一阵微风,落叶被带起一遍。 “长卿比我预想的要早些”门内的人说话:“多年未见,终于一聚。” 来者正是仲颜和重楼,重楼在门内人说话的时候,便隐身到了屋旁边一银杏树上。 门被婢子拉开,照面便是李简,正座于堂中,仲颜理了理斜纹衣领,从容淡定:“这般官舍比起北平君王的府邸要简陋许多,于易可有不惯?” 李简摇摇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再次端量仲颜:只见仲颜一身淡蓝宽袖儒袍,儒雅温润,整个人身形修长英伟,多年未见依旧风度翩翩,俊朗不改。 “于易任然热衷执摆布棋局,运筹帷幄”仲颜眼光落在棋盘上,宽袖一甩,毫不客气的落座。 奴婢奉上热茶点心后一一退下。李简眯着眼睛看着仲颜,仲颜却是看着面前碧翠琉璃刀架,上面没架刀,显得空落落,各怀主意地沉默半响。 那一夜,没人知道两人谈了什么,只见仲颜出来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而李简则以胜利者的姿态送别仲颜,那抹似笑非笑宣示了他的胜利,多年来的恶气,终于一吐而快。 重楼没有问他们说了什么,从仲颜的脸色他就可以判断,谈判失败了,而且李简算准了仲颜会去找他,也算准了仲颜会派人我劫人,默与并没有在县衙的大牢。 下雪了,零零星星的小白点从窗外飘了进屋,默与刚接住便融化开来,都快半月了,就这么吃饭睡觉,睡觉吃饭,现在倒是有个娱乐------数虱子。 她已经十多天没泡澡了,都要快疯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出去一趟,区区一道铁闸就想关她? 又是午餐时间,一如从前,送饭的是个老者,在铁闸下方有个小门,饭菜便是小门送进,老者从来不问默与一句,也不说一句话,连句叹气都没有,默与甚至怀疑他是聋哑人。 原本打算吃饱就溜出门的默与,接过饭盒不久,听到门外一阵轻微呻吟声,默与趴在小门看,发现送饭的老者已经倒卧在地。 看着一动不动的老者,默与顾不上太多,拉开铁闸就出去,探了探鼻息-------连忙做起心肺复苏。 专心抢救的默与没发现门外来了人,来人看到默与逃离密室,还在按压送饭老者,这是要逃跑?那还得了啊,一声呼喝,喊来了帮手准备捉住默与。 “如果想救他就别过来!”默与不再废话,来人们看到默与眼光锐利凛然,都不敢上前,就在众人无措的时候,又进来一人,三十上下,像是头领的样子,一见被默与按压的老者,二话不说要去抢人,嘴上大喊道:“阿耶” 悲愤交加的男子,捉起身边一木棍,就要往默与头上劈下去,千钧一发,老者醒来,伸起颤抖的手,提醒默与,双眼则是怒瞪了男子。男子见阿耶醒来,连忙刹住,力度过猛,男子整个人被带扑到地上。 人醒了,默与终于松了口气,抬头一看,眼前黑压压的,至少竖了五六人,顿时傻眼了:都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好心有好报,男子知道默与是在救自己父亲后,对默与是感恩万分。默与只提出一个要求------泡澡。去县上澡堂实在不方便,他也没这个经济实力,最后告诉默与后山有个山洞,叫狐狸洞,里面倒是有个温泉,村民因为惧怕被狐狸勾魂,都不敢靠近。言下之意,你都不是凡人,应该不惧怕。 默与承诺,泡完澡就回来,男子应允,要否决也没用,这么厚重的生铁闸,默与硬是如出入无人之境,也就是说,她要走,早就走了,没必要跟他报备。何况,大义面前,她并没有顾着自己逃走,而是留下救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 按照指示,默与找到了狐狸洞,狐狸洞不过是远远看去,洞口开得像个狐狸脸而已,周围并没有狐狸的踪影。兴高采烈的默与抱着衣服进了洞,整个洞很大,走进洞口不远是个断崖,一斜坡延伸下去,大概三四米左右才是温泉。 刚要迈出历史性第一步,结果温泉内传出一阵哗啦水生,吓得她不得不收起脚,快速都躲到一块巨石后面:有人?说好的没人靠近啊,难道狐狸也泡澡? 忍不住的好奇心,慢慢伸出半截头,见温泉中,一身材修长而结实的男子,似乎和温泉水有仇般拍打着水面,飚起数丈的水花,愤怒声回荡在整个山洞。 别问她这水花飞溅的情况怎么知道这是男子,一丝不挂嘛,默与冷不丁的看到这一幕,尴尬得都想哇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此地不宜久留,默与抱起衣服,准备偷偷溜走,刚挪开几步,迎面撞上了一个结实胸膛“啊呀!” 默与一抬头,迎上一张熟悉却惊诧的脸-------重楼! 重楼出现在这里,那是不是说,下面温泉的人是----仲颜。想到这里,默与已经感到自己的脸上是火辣辣的。重楼看到默与这副神色,自然也猜到什么,竟然忍不住,笑了。 默与第一次看重楼笑,明眸皓齿,如果说仲颜的笑如春风般暖意,那么重楼的笑则是朗月清风,清新安静。“你笑起来真好看”默与由衷的赞美道,其实她是想说些什么化解尴尬,总好过说,仲颜身材不错吧。 重楼被这么一赞,耳根也莫名的热了起来,轻咳了两声,刚要说些什么,洞下传来仲颜声音“域,下来” “不打扰你们”默与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脚底抹油似的闪身出洞。 重楼听到默与的话,感觉浑身怪异,由于语言跟不上行为,想要解释,他不过是帮仲颜拿换洗衣服,结果手楞在半空,硬是一个字都说不上。 “哎”重楼叹了一声,死心了,毕竟默与早就跑得没影了。 就在默与去了狐狸洞不久,暗室来了个怪异男子,一身蓝灰色斗篷,斗篷之下,是一张精致好看的脸,可惜却面无表情,全身散发着冷冷的气息,让人不好靠近,因为默与离开,大伙都散了,暗室实际上,并没人看守。 斗篷男子身后是一名绿衣女子,在男子扫视了一番暗室后,女子轻声说催促道“秦君,我们还有要事,请吧!” 斗篷男子微微侧头,静静地看着墙角的涂鸦,眼底闪过一丝的困惑,片刻后转身离开,未说片言只语 。这不是秦郴还有谁? 33.第33章 何谓世事难料 默与清洗回来,乖乖地由秘道回去暗室,经过在铁闸处,脚被什么硌了一下,像是踩到一个东西,默与以为是石块,正好可以用来刻画,打发时间。结果捡起来一看,居然是纪念项链,本能地摸摸脖子,“咦”了一声,她的明明还在啊,难道?秦郴!秦郴来过?默与按奈心中激动,四周张望,地方不大,一眼就能看完,心里呐喊道:人呢!并没有秦郴的身影。 有点失落的默与安慰自己,也许是在外面找自己也不一定啊! 准备再次外出的默与,被看守的负责人----李保挡了下来,李保就是被救老人家的儿子,他,三十不到,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古铜色皮肤,是一名当值衙役,此刻他显得无比为难。 他这么一挡,把门口都塞得个密不透风,默与被挡住,无奈地停下,抬起头,一脸恳切加上恰到好处的可怜,她知道,适当的演技是必须的,果然,看到默与这般模样,李保左右不定起来,最后,不得不跟默与道出事情说道:“恩人在上,蒙恩人不计前嫌,救了家父,我们本该知恩图报,可是我有官令在身,若是抗命,一家老小难逃责罚,请恩人看在我上有高龄父母未尽孝,下有幼犬……”最后李保再三恳求,让默与相信他,并不会害她,相反,如果默与现在踏出这门,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说了一通,默与明白对方的意思,可默与就不明白,放她去泡澡和放她去找人到底有什么区别? 李保听了默与的疑惑,脸色变得古怪,很快,他挠挠后脑说:“实不相瞒,这,其实是县尉的意思,县尉特意交代,若是一般生理需要求,我们都可以量情宽待..........。” 默与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日仲颜的脸色会这般难看,看来这县尉早就定了心思,要拿自己做鱼饵,怪不得自己住的是民居改造的地窖暗室,而不是真的县衙大牢。这县尉天天派人监视自己,盼不得自己做些什么怪异事情,让他坐实自己不是人,到时候来个公众审妖,若是仲颜上当,必然受他威胁。可,他又哪来的信心,仲颜会上当?自己不过是白吃白住的路人。 。默与点点头表示理解,转身回到了暗室,打开秦郴项链,发现一堆的未读信息,一一打开未阅状态的信息,竟然全是自己发出的:“这就怪了,既然信息未读,为何知道我在这里?”默与百思不得其解,坐立不安,隐隐中,她有一丝不安,却说不出所以然来,脑海出现了秦郴没心没肺的样子。 将近日落,一处普通不过的道观,一名绿衣女子换了男装,领着一名蓝灰色头蓬男子,径自入了内堂。观内道士似乎对此女子的行为,习以为常,各忙个的,偶尔碰面,只是礼貌的施礼。 蓝灰色斗篷的男子,一路跟着她,左拐右转的,来到一间厢房,女子推开房门后对男子说道:“秦君今夜就在此房安歇,若有需要,吩咐值勤小道长便可。”说完后,身边走来一名十二左右的小道士,一脸老成的应允,并带着男子进了厢房,说了一些规矩后,就离开了。这被称做秦君的男子,他木然地放下斗篷,露出一大光头,后脑处一道狰狞的伤疤,似乎解释了,他为何是光头。 躺在卧榻上,男子双手环在后脑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房梁,他并无眠意,脑海一直回放的是那个误进的地窖,地窖一角的划痕,很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 对,他什么都想不起,从他睁开眼睛之后,身边就只有绿宓,绿宓告诉他,他叫秦子越,他们都是彭门的人,等他伤好后,就回彭门总部复命,他的所有不解和疑惑,回到总部后自然明了。 何谓彭门?谁是秦子越?他想不起过去任何点滴,看不到未来一丝希望,他本来看什么都是迷茫木然的,自从看到那一角的划痕,心里开始有了异常的感觉,心痒痒的,喉咙处泛起一丝丝苦涩,很奇怪,很奇妙。 想到这里,秦子越摸了摸喉咙,倏的,整个人如触电般弹起,接着的把床榻上的被褥翻了一遍:“没有?”口中呢喃着什么,之后整个人疯了一般往门外冲。 这么一冲,刚好撞上了巡更的道士,引起了不少动静。绿宓死死的拖着发疯的他,好声安抚道“秦君若有急事,但说出来,这里都是自己人,说不定能帮上一二。” 秦子越渐渐安静下来,攥着胸口的衣领说“链。我的链,不见了”因为着急,话说的非常不顺畅。 绿宓惊讶片刻,转身对巡更的道人说道:“此链对秦君来说很重要,你们多发人手帮忙寻找。”她并没有描述链,是什么样的链,却装模作样的跟在秦子越附近,帮忙寻找。 一时间,道观上下人声沸腾,好不热闹。 另一处热闹的地方是仲馆 仲颜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家伙----------李简。厚颜无耻用来形容李简,仲颜都觉得是谬赞了。李简倒是完全无视仲颜鄙夷的目光,乐呵呵的看着歌姬表演,和旁边的县令、乡绅们谈笑风生,好不得意,俨然他才是仲馆的主人似的。重楼看着仲颜,他知道,仲颜表面平静,实际上他的情绪已经掀起了万丈风浪,就等发作时,把眼前的人全部湮灭。 这话要从默与被捕后说起,李简和县令都是新官上任,李简不安好心的向县令说起仲馆,说起仲颜医术等等,碰巧,县令的母亲莫名的病了,请了多个大夫都毫无起色,听到李简的推荐,大喜过望,便派李简做中间人。李简却拿默与做诱饵,逼着仲颜去了县衙,转身便又派暗卫密探仲馆,结果事迹败露。仲颜本想放他一马,结果李简压根就没当回事,明摆着就说:你有证据你咬我。 那还不算,逢人便和人说他们的两年同窗情,有事没事就拉了一伙人来仲馆吃喝玩乐,每次都有县令在旁,让他无法发作。 仲颜修长玉指在案桌上有节奏的敲着,像是和应着丝竹琴乐,嘴角突然微微勾起一弯耐人寻味的微笑,李简一抬头,看到仲颜这抹浅笑,心里不禁打了个楞“莫非,他看到了什么?” 34.第34章 角力(一) 天色黑气沉沉,万物禁,一时间寂静无声,仿佛都在屏气等待:一场风暴的到来。 仲馆内依然丝竹鼓乐,宾客间转杯传盏,欢声笑语,一团和气;乡绅名士中,有人惊叹,仲馆风格,奇而不怪,自成一体,料定是有什么高人大师指点云云,仲颜只道是“规格原本就有,他不过稍作修葺罢了。” 大家见他谦虚有礼,心中添了几分安慰。今日被邀请来做陪客,实属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敢不给面子,可得罪仲馆,自然也不讨好,谁家不会有个发热身痛的,方圆百里,又有谁不知道,仲颜的医术高明?这会见到仲颜和颜悦色,没一丝怪责,一旁的乡绅名士才松了口气,但县令依旧兴致勃勃,全无归意。一众陪客左右为难,而李简更是不胜酒力,早已经醉趴在案,偶尔抬起手,嘴上呢喃几句胡言,又是趴到在案。 人人各怀心思,又都不露声色,虚与委蛇,气氛变得很是怪异。 仲颜嘴上挂着一丝浅笑,独自浅酌,空气越发的沉闷,百无聊赖的他,眼光落在地上的波斯地毯:这地下,应该比这歌舞更热闹吧? 仲馆的秘道里,确实经历了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不过,很快就平息了。短暂得就如酒杯落地,弯腰捡起那般。 “起风了”席中一人道,接着是纷纷的附和声,这风来得及时,吹散了沉闷,伴着风起,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气,随风而来,大家的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 有人提出退出宴席,有人已经酩酊大醉,该送客的送客,该安顿的安顿。 仲颜由始至终都是浅浅一笑,一双眼睛黑若夜空,深若渊潭,高深莫测,像是能洞察万事,吞没所有。 被这么一双眼睛盯上,谁能坐得住呢?他们可不是瞎子,县今县尉要找茬,关他们何事?一下子,人都走了十之八九。 李简酩酊大醉,只能留宿仲馆,仲馆的奴仆把李简安顿好以后,纷纷离开。李简醉了?满嘴胡话,整个人瘫软在卧榻之上,风雨欲来,空气异常压抑,等仆人全部走后,原本摊软床榻的李简,慢慢的坐了起来,一脱方才醉态,利索地穿戴整齐。 外面一片死寂,李简在等,等这个他等了十年的好消息;算算时间,也快了,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李简嘴角扬起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一黑影预期出现在李简的屋前,屋外的廊灯照出来人身影,一下子功夫,黑影已经出现在了李简的面前。 “到手了?”虽然是问话,他却是异常的自信,他等跪在地上的人,给他呈上战利品------玉胎。 “属下无能,请降罪”一句回答,把沉浸在喜悦中的李简,整个震醒:“你,说什么?” “我们的人,不知所踪了。”跪在地上的人,额头处已经是冷汗满布,他不敢抬头,怕看到那双会摄命的眼睛。 “啪”李简无处发泄,大手一拍,直接拍到了案桌上,以为疼痛会让他冷静一些,结果发现手掌竟没有了知觉,是痛得过头了嘛? 侍卫把他们进入密道的经过,说了一遍:才进入密道不到一刻,他们就被接二连三地机关打散,而这些机关分布,并没有在当初的行动计划图内,他们为了自保,结果反倒乱了阵脚。他也遇到了高手伏击,若不是他用了迷魂粉,他也是跑不掉的,结论就是:仲馆的高手机关,比预想的要多。 “啪”又是一声响,这下李简不是拍案,而是结结实实拍在了侍卫的脸上“放屁,他能有什么高手,他身边不就一个从小到大的跟屁虫嘛?今晚明明寸步未离,你们居然还搞不定?回去该如何复命于魏王?”李简暴怒,他眼里最瞧不起的仲颜,今晚居然未动分毫,自己却损兵折将,就算让他直接上前挑战,也能三招拿下仲颜,他眼中的仲颜,依然是十二年前的仲颜,手无缚鸡之力的柔软书生。 “噢,原来于易背靠的,竟然是魏王,怪不得。”仲颜的声音猝不及防在门外响起,不过一会,便见他摇曳着扇子,翩然而至。“不才想了多天,都想不通,当今圣人明明就不是信鬼神之人,为何皇室势力介入?原来,是皇子们” 对于仲颜的出现,屋内两人都吃了一惊,这吃惊不是因为仲颜出现,而是明明门外有人,还是两个,他们居然没有察觉,被自己这样的警觉性吓倒了。 “长卿何时过来的?”撕破脸皮是早晚的事,根本不必惺惺作态。 仲颜笑容和煦,无视李简变幻的眼神,不紧不缓地在屋子里转圈,好像他是第一次来这房子似的。身后是一脸冷峻的重楼,在他们说他是跟屁虫开始,他们就在门外了,他并不介意跟屁虫这称谓,因为他知道仲颜不是这样想,他饶有趣味的瞟了一眼神色复杂的主仆,看的李简心里直发毛。 李简定了定神,让自己尽快的恢复理智,可怎么做,都似乎按奈不住心中的波涛汹涌。 “于易为何要盗我财物?”仲颜突然转过脸,肃穆的问。 李简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成王败寇,今晚败在长卿之手,我认了,其他的我没什么好说,要杀要剐,适从尊便。” “欸”仲颜打住了李简“你我昔日是同窗,虽无深厚交情,也无大怨,思来想去,实在想不通。如果你是因为得到荣华富贵,那倒是让我同情你,看来于易已经把师傅教诲忘却的一干二净了吧?” 李简听到仲颜这么一说,情绪更加的激动,完全控制不住的向仲颜咆哮说:“你有何资格再提恩师?若不是你冥顽固执,师妹何至于英年早逝?恩师又何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后伤心欲绝而自残?你口口声声师傅,这么多年你又何时看望过他老人家?仲长卿你是道貌岸然的小人,伪君子”房内充斥着李简的狂笑。 李简的话就像一道符咒,仲颜听了整个人僵住了,就像有根银针,把仲颜尘封的回忆,一点一点的挑出来。 35.第35章 角力(二) 十二年前,他为了找到方法救母亲,只身寻访名医,神农药谷,师傅被执着的他打动,破例传授医术于他,那时候他已经可以独立行医,师傅说“你我有缘。”认真来说,他并不是师傅的弟子,师傅介绍他去跟毒王学习的时候,说他是“吾友” 十年前,神农药谷附近的十二条村庄同时爆发瘟疫,他奋不顾身前往,让疫情稳定下来,他却失去了师妹,以及师傅。师傅最后的话是“放下。” 他非草木,自然知道师妹心属自己,懵懂情开,自己的事他自己清楚,可他从母亲沉睡后,父亲再续的那一天,莫名的讨厌别人触碰他身体,那天师妹情不自禁想要亲吻他,却被他推开,想必心殇不止,从此郁郁寡欢。 “哈哈哈,仲颜,你别再自欺欺人,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家夫人的长相,有七八分像师妹不是?你敢对天发誓,你不是因为心中有悔?才….”李简的话如针如锥,仲颜的心紧紧地挛缩。 往事回忆,点点滴滴,一帧甄,一幕幕,仲颜像着了魔,深渊般的漆黑眸子变得空洞。 李简还在控诉:“仲颜我告诉你,你我早已势不两立,当年师傅就有心把师妹许配于我,可师妹偏偏心意于你,可你呢,竟然不知好歹,决绝了师妹的好意,让她抑郁成疾。”李简恨,紧握的拳头里,手心几乎要被指甲戳破,心里满满都是仲颜不知好歹,和师妹最后的苦笑。 师妹因为放不下仲颜,最后想不开,竟然割脉自残,那时候仲颜去了哪里?他竟然固执的要留在瘟疫的村庄,给那些贱民试药,师妹在他心中竟如草芥。 “仲颜,你早就该以死谢罪!”李简的愤恨已经到了极致,随手抽出侍卫的佩刀,向着仲颜就要劈去。 电光火石间,重楼的佩剑腰间出鞘,寒光一闪,挡在了仲颜面前,原本游魂似的仲颜被刀剑撞击的巨响拉回了魂魄,整个人瞬间清醒。 “于易你竟然用毒?”仲颜恍然大悟 “哈哈哈,对付你,我又怎能不留后手呢。赶紧,把那跟屁虫拿下,我对付着懦弱书生。”李简对着身边的侍卫呼喝道。可侍卫似乎被黏在了地板,一动不动。李简立马感到不对劲,握刀的手渐渐不听使唤 “哐当”一声,配刀落地,李简也随即倒地。 “哎,我话都未说完,你就冲动诚这般,难怪师傅说你难成大器,冲动累事”仲颜打开扇子,来到瘫软在地的李简面前 “我本想说,于易,你竟然用毒,这么巧,我也用了”仲颜恢复了笑容和煦,璨若星河,漆黑的眸子依然深不见底。 “你…………卑鄙小人。我劝你最好看清楚形势,你以为拿着一两尊玉胎,就能改变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以为,这东西属于你?哈哈,太可笑了,我看在昔日同窗份上,还是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识时务者为俊杰?哈哈哈好你个李简,识时务,这不过是给一些些像你这样,左右逢源见利忘义的小人,做伤天害理的借口罢了,我为何要抬举,又为何要跟你一样呢?”仲颜收起扇子,蹲在李简身边,说道。 “酒席的那迷香是你放的吧?”李简冷笑,技不如人,还是他棋高一着? “于易的功夫生疏了,居然闻不出那不过是一般的芜琼香罢了,更深露重,让客人们一路走好而已。” “那你是?”李简自认自己已经很小心谨慎,实在想不出什么时候中的毒,酒宴上他也多次趁醉服解药。 “小心却还是大意,你信不过仲馆所有人,唯独相信自己人,其实一开始,你就不该相信任何一个人。”仲颜说完站了起来,走到门边说:“其实按辈分,我应该尊你一声师兄,可惜你的所作所为,我又不屑,既然今日把话挑明,那么就请你好之为之,今日放你一马,他日必定不会手下留情,恩怨两清。” “公然挑衅皇权,仲颜,你当真不怕?” “哈哈哈,于易,你忘了,我来自哪里?” …………..李简满眼惊恐忿恨,对啊,他竟然忘了,该死! “师傅,用毒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无声无息无味无觉” 李简脸如死灰,脑中回想起,自己曾经问过师傅的问题,无声无息,无味无觉,仲颜他居然到了这般境界?早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难道师傅传了什么给他? 竹园内,仲颜摊了个懒腰“哎呀,域,你的两个帮手听不错啊,一出手就那么漂亮。” 重楼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仲颜“你可知道,方才......” “看来他是和魏王搭上了,以后又多了一伙人来捣乱”仲颜避开重楼的眼睛,无视他的问题 “你方才中毒了”重楼一字一顿的说。 “谢谢你”仲颜转过头,给了重楼一个迷人灿烂的笑,发自真心的笑,漆黑的眼睛像是镶嵌了漫天繁星。 重楼投降了,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院外不远处的两个身影-------崖香,崖柏。 母亲为了他的自由,只给他立了一个要求,把这兄妹俩带上,结果是出乎意料的,今夜密道里,他们居然把魏王府的十二精卫,用了半香的时间,就解决了。昧心自问,自己都未必能做到。 “明早你就去接默娘子回来吧。” 良久等不到回应,仲颜抬头,看到重楼眼神闪烁,面色怪异,心里不禁起了疑问。 “你是说,你是说.......”仲颜听到重楼说,默与看了他全相,哪怕重楼在前面加了也许,可能,大概,应该,他只想现在立马有个洞---------把重楼埋了。 “为何是埋我!”被不公对待的重楼表示不服气。 默与躺在炕上,整夜无眠,脑海里尽是仲翼的身影,打开纪念项链,看着以往影像,两行泪水温润了脸颊 再见了?这无法跨越的时空。 看着看着,竟然发现影响中,居然有无数个秦郴乱入镜头,该死的秦郴!他现在在哪里?默与抹去泪痕,她决定了,与其在等,还不如并肩而行:明天就找仲颜,要个秦郴的地址。 36.第36章 卜阵图 若彤坐在梳妆案前,看着铜镜里的美人,温婉可人。是啊,她一直以来努力维护自身这温婉可人,都快忘了自己原来的样子。 一边听着南星的回报,若彤轻拢额前秀发,整个人陷入沉思:李简莽撞,他小看了仲颜,若是硬闯就可以夺得玉胎,何曾会等到他出手?这天底下,比皇宫暗卫厉害的人多了去了,十二人就想破解仲馆的机关?自己蛰伏多年,都无从下手,要是这般轻易,又怎会让他有下手机会? 不过,还是得谢谢李简,若非他,自己又怎能精确知道收藏点?想到这里,若彤嘴角勾起一弯浅笑,只是这么微微一笑,整个人显得明艳动人。 南星在一旁,羡慕地捧起姐姐的乌丝,看着铜镜中的可人儿,脑海是李简与仲颜的对话,想到自己那么漂亮的姐姐,竟然是替代品,既是同情,更是愤怒。当然,这些话,她没有告知若彤,她怎会看不出,姐姐对仲颜,是何种情深,心里那分落魄与难过,掩藏不住,全都刻在了脸上。 “傻瓜,不必难过,来日方长”若彤嫣然一笑,她以为南星难过是错失了今夜的机会。话说回来,今夜若不是提前得到按兵不动的信息,身中奇毒的人恐怕也有她们一份。 县令酒后中风,尉不胜酒力,加上感染风寒,皆告假休病。朝廷很快会派新官员接手,大家都猜测新来的县令,会是谁?一切都显得巧合,又显得异常的蹊跷。 默与听到这个消息的同时,也听到了她自由的消息。告别了李保父子,她没有直接回仲管,而是去了城中,避开武侯巡逻密集点,默与在城里毫无目的的转了两圈,不知不觉,来到了近郊的郭宅。 没想到郭宅已经换了主人,多番打听后知道,新主人是常年在外经商之人,说得直白一些,这里是他在外面置办的一处外宅,有钱可以任意,放眼古今,皆如此;有钱的商人路途寂寞,都会在各地有相好,或者安家。 曾经昭告身份门楣的牌匾,被木匠缓缓放下,昔日辉煌尽是云烟过眼。 “哎”同时听到两声叹息,默与楞了一愣,扭过头,居然碰到了熟人:秦郴的结拜小弟张备,两人都表示惊讶。 多日不见,寒暄一番,彼此都聊了近况,张备向默与道出了此行的目的:要到郭宅取一幅画。 张备已经和水灵成婚,住在水灵生母那里,而郭宅则是他岳母的故居。 默与没想到,这神秘的郭宅竟然和弱不禁风的何水灵有关系,飞速盘算,张备此行的真正目的。 “母亲特地吩咐过,可惜究竟还是晚了一步”张备愁容满面的说道。 天空阴沉,张备邀请默与一起用膳,一处面馆,张备说起了郭宅的前程今生 郭宅主人,郭华,曾经是高祖麾下,朝局变改,在那场政变中死了,郭华站错了队,最后结局可想而知,尽管不是满门抄斩,抄家灭族,也逃脱不了斩草除根的惯例清洗,郭宅被充公丢空,再后来被神秘人盘下,却一直没换下牌匾,也不甚见人活动。 “母亲嫁人多年,后来何家怕被连累,硬生生把母亲毒害,天佑善人,多亏母亲平日广结善缘,让她在遭遇毒害后大难不死。”默与听了张备的一番话,不得不感慨,人心难测,世态百变。 “夫人此番要拿回的,定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吧?”默与试探问。 张备对默与一直尊重,在他心里,默与和秦郴是至尊无上的上仙,所以并不欺瞒“其实说不上价值连城,只是母亲祖上流传下来的一幅画作。” “画作?”默与沉吟片刻后问“可需帮忙?” 听到默与开口说帮忙,张备表现得感激,他告诉默与,他已经进城三天,房子易主,让他无法下手,现在是修葺期,日夜都有人,更让他无从下手。 两人沟通了画作的大致位置,让默与掉下巴的是,画作竟然就在客厅的墙壁上,也就是说,只要能进去,一伸手就能带走;她一直认为,传家宝这一类的,就算不挖个十弯九曲的地洞藏起来,也好歹有个机关暗格存放,没办法,在仲馆呆的时间不长,却被那里的密道先入为主地扭曲了认知。 面馆小哥捧上滚热的面碗,客气招呼一番后,识趣离开,不再打扰他们谈话。 “兄长可好”张备突然问起秦郴。 默与无言以对,只是说他不知道蹿到哪个角落鬼混去了。 “我倒是在苏镇见过一人,像极兄长”张备回忆道:“我与他打招呼,他却不搭理我,估计是我眼花,兄长身边怎么会有个姿态曼妙的女子呢?”说到后面,连他都开始怀疑自己。 “你在哪里见的他?”默与不着痕迹地追问,她并没有和张备说起秦郴已经失联。 张备回答:“太岳山下,苏镇外的十里坡” 张备回忆起在十里坡,他兴奋地蹦跳到秦郴面前,给这个多日不见的兄长行了个大礼后,以为秦郴会像以前一样,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结果是:目光冷的吓人,让他至今想起还觉得寒气渗人,就凭这一点,可以断定,那个斗篷怪人,不是兄长! “所以,定是我看错了”张备再三道歉,为自己的武断分析。结果得到了默与的认可。 默与之所以认为张备认错人,是因为她的认识了秦郴那么多年,这家伙还会冷?笑死她了,要是秦郴能嘴巴安静一分钟都要夸奖他呢。 入冬后的夜晚,确实冷了许多,哪怕身体保温措施做足了,可手还是冷得发麻。郭宅内,默与轻而易举把张备带到堂中 看了一眼挂画,很普通的游山图,默与利索的换了下来,重新挂上张备准备好的赝品,这就大功告成。 把真迹递给张备,张备却不小心掉落在地,画卷被风吹开因为角度问题,原本只是一幅简单的山水游玩画,竟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不及默与细看,张备怕画卷跌坏,紧张地连忙收起。 默与难以形容心中震撼,她刚刚看到什么了———卜阵图?!! 37.第37章 今晚………停更 忽略理由,反正什么理由都是借口。今晚停更,多多包涵嘻嘻。 38.第38章 奇迹(一) 画卷至少有两米长,打开的部分是尾部,默与这样碰巧看到,其实更多的,是她猜测,毕竟以她的功力,也就勉强看到了个卜字和图字,而藏于山林水榭之间零零散散的字,她也只能是粗略扫了一眼,大概看出是字而已。 这是什么图?卜…默与正在搜索适应词汇 张备的脸色变化了一下,很快又笑嘻嘻地说:“不过是一幅游历画作罢了,上仙看出了什么?” “噢,我看到了字”默与跳到地面,歪着头努力地回忆。 张备明显被默与的话刺激了,加快了收画的速度,额头渗出薄薄汗蒸,在厅堂上明晃晃的烛光下反射出闪闪亮光。 气氛突然就变得尴尬起来,就在默与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眼角瞥见一面院墙处扔进一八爪钩索:有人? “躲起来”默与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张备推去另一边,让他躲起来,就在她也要找地方隐藏的时候,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剑离脸颊很近的地方划过,默与反应快,迅速把头后仰了一下,若是迟疑一秒,估计她就要毁容。顺势跳到院子空旷处,拉开彼此距离;躲开了这突然的偷袭,顺便引开来人,免得张备被发现。 距离拉开后,默与终于可以看清楚,偷袭自己的究竟何人,眼前的绿衣女子仿如寒冬雪梅,高傲地落在在默与不远处,一身水绿长裙,隔着面纱都能猜到她是个美女。 一言不发,不多废话,应该说,压根就没说一句话,至少的报家门都没有,这,不符合江湖规矩! 听白丑说了不少江湖故事,现在却发现版本对不上,感情百白丑也是道听途说回来的,默与心中喊屈。依然沉默,绿衣女子再次试再次发动攻击,并试图缩短与默与的距离,这一点默与看的清楚,对方使用的是近距离道具,默与只能不断地退避。 就这么耗着,默与估算张备已经逃脱,她开始反守为攻,绿衣女子未曾料到,一直退避的对方竟然突然进攻,而且快狠准,超乎意料,一时失神,被默与发现了破绽:手臂被画破,鲜血染湿了衣袖,默与虽然快狠准,但下手还是留了力,并没有招招致命,纯粹为了压制她。 胜负渐渐明朗,默与也感到体力消耗过量,在一边缓气,必须速战速决,她心想:找机会就溜人!却看到绿衣女子嘴边挂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未来的及过多猜测,目光被地上冒出一高大黑影,吓了一跳,本能反应,往旁边一闪,结果还是闪躲不及,背后被什么划破,还好里面是宇航服,避免了更大的伤害。 后面的人并没有给默与太多躲闪的机会,无论是速度和力度都远胜绿衣女子,加上默与之前已经耗费了太多体力,根本无法应付这次的对决。 准备认怂投降吧,转身间,对上一双冷冰冰的眼睛,随着视觉的后移,看清对方的对方的全貌,默与被眼前的人深深憾住了:“秦…” 郴还没出口,又是一刀下来,除了五官是秦郴其他一切都是陌生的。男子灰衫光头,目光冰冷。 当默与意识到眼前的人可能不是秦郴的时候,已晚了,刀光变幻利落迅速,默与根本招架不住,剑断了,“这假货!”默与含沙射影骂了一句。 对方下刀实在快,默与避无可避,“铛”的一声,手腕上的金属环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她原以为自己死定的,没想到进攻嘎然而止,声音似乎惊住了假秦郴,他就这么一动不动,楞在一边。默与总算得到喘息机会。 绿衣女子眼光闪了一下,随即向假秦郴催促道:“秦君杀了她,她是我们的宿敌!!” 但见男子无动于衷,依旧愣在原地,绿衣女子见他没有进一步行动,袖剑再现,直刺默与咽喉。 默与手无寸铁,只能一手捉住剑身,顷刻血如泉注,腥味凝固在空气一样,痛!噬心的痛! 绿衣女子也是有伤在身,一把袖剑被捉住另一柄立刻跟上,默与准备接住的时候,一只大手替她握住了。 默与错愕,因为帮她挡住刺剑的,正是她怀疑是假的秦郴。 三人定格般,最后是绿衣女子开的口“秦君,为何救她?” “走!”被称作秦君的人,不回答,木然的对绿衣女子说了声走,拖着人就走了。 剩下默与一人,身体发出虚脱警告,无法追上问个究竟,血还在流淌,包扎伤口是头等大事! 然而,他们方才的一番打斗,惊动官府。县丞,现在是代县令,没办法,头尾都告假。他只好代行县令职权。他率领衙役和武侯神速赶了过来来。 这代县令是个四十上下的瘦削男人,精明的眼睛在园中滑溜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默与身上。 默与的底,他多少听说一些,放以往,他怎么都会给仲馆几分面子,可今次,他却是被更大的面子请来的。 默与看到代县令掠着山羊须,似笑非笑的说:“稍有委屈,暂时收押”而她没有一丝反抗的气力,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 默与领略到这真正的官衙大牢:阴冷潮湿,臭味熏天,各种超乎想象的恶心恐怖,默与几乎无法正常呼吸。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眼睛沉得睁不开。脑海一直是秦郴和那晚杀自己的人,黑影重重,在她脑海不断切换,默与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一样。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默与感到身边来了人,接下来的几天,定时定侯有人给她喂食喂药,还有处理伤口,心中一阵感动:谁那么好心肠,等她好了,一定好好感谢的。 但当她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竟然是重楼,脸色不禁一变,想到那夜和秦郴一样的脸,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重楼,你可认识秦郴?你可知道他在何处?”追 对于默与的追问,重楼愣了一下,说:“有那么一面之缘,不过去向倒是不清楚,当日救下你,们后,他便匆匆离开,说发现了什么要紧的事,还把你托付给仲郎”重楼小心的说着 默与第一次听到,重楼说的居然不是三字经;也是第一次听说秦郴的消息,心中竟百味交集。 “重楼你在说谎,是吗?”默与盯着重楼说。 重楼没想过默与连问都不问细节,直接就否定了他:“自己的说辞真的有那么不堪一击?” 重楼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让默与好好休养,说仲郎会想法子救她出去,便匆忙离开,说是有事,在默与眼中,更像逃避! 人有相似,但居然相识若双胞胎?也太离奇了吧!可若是秦郴,他为何认不出她?他不是没见过自己男装。 仲颜没办法救默与出去,她是被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接出了牢门。 39.第39章 奇迹(二)新生 两个可爱的发包,精致的面容,细密的睫毛下,一双明亮透净的眼睛,闪亮灵动,尽管衣着朴实无华,依旧无法掩盖他的高雅气质,举手投足间尽显教养修养。那个在何府掩护自己离开的孩子,叫什么来着? “在下王方翼,特诚邀请上仙到府上做客的”声音清脆悦耳 默与苦笑一声,她哪里是上仙,不过是胡闹开的玩笑,看着一脸挚诚的孩子,默与罪恶感几乎要湮灭她,她甚至不记得这孩子叫什么,而他竟然来接她? 默与听着王方翼一句上仙前,一句上仙后,终于开口说:“以后喊我默姐姐就好,或者叫我默与” “那么,翼请默姐姐到府上做客,可好?”王方翼没了方才的客套老成,反倒是多了几分率真 ……….默与低下头,看到正仰面征询自己的王方翼,对上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竟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可抗拒,一时间竟也转不过弯,点点头傻傻地跟着这孩子上了马车,她不懂为何自己会那么听话,但是这天大地大,她唯一不愿意回去的就是仲馆,秘密太多,人太复杂,重楼说谎,哪怕他努力镇定,但人说谎的时候,眼睛会出卖他,这个她修的心理学没白费。 “这是给姐姐的公验,从今开始,姐姐你来自长安大长公主府,是刚刚放良的婢女”马车上,王方翼从怀中掏出一本子给默与递过去。 “公验?哈,她有身份证啦?”默与不可置信,接过本子,打开后,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她的或者说以后的信息,“其实我不是十七啦” 默与不好意思的说道,整整年轻了十年,这是有多不好意思啊 “因为时态紧急,没有过多征求姐姐的意见,是翼的无礼了,姐姐确实不像十七之人,不过祖母府上的婢子十七放良” 默与一直往下看,我靠,大长公主府!!这孩子还是皇亲?默与怀疑地端详起眼前的孩子,脑补记忆里的皇亲国戚不是应该锦衣玉食么?这孩子怎么这么简朴呢?也许不得宠吧?不管了,默与收起本子,既然官府能放她出来,证明公验是真的,以后总算不用偷偷摸摸了,想到这些,心情变得大好“谢谢翼弟弟” 少年羞涩,竟脸红了起来“姐姐见外了”眼眸闪动,又是一番媚态。 车厢里,王方翼给默与讲解起她的身份,已经注意事项,后面的哒哒的马蹄声,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听到后面有人大喊“前面马车留步!” 掀开蓬廉,默与看到白丑骑马追了上来,边追边大喊:“姐姐,你就这么走了?就这么丢下我?”说不出的委屈。 默与示意王方翼停车,她有话要对白丑说,王方翼善解人意的让车夫停到一边,体贴地对默与说:“姐姐要话别,请白娘子到马车上便可,外头风大,别冷到了身子” 默与感动地点点头,但还是选择了自己下车。 “姐姐为何要走?是嫌弃白丑来接晚了?”白丑扁着嘴,就像被遗弃的孩子。默与看到这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不是,我…..”默与本想说,你们仲馆太可怕,为了骗我全部人一起说谎,可是看到白丑清澈的眼睛,她又不忍心伤害她,毕竟,仲颜在骗她,重楼会骗她,但是,这白丑倒是对自己真诚的。 “不想打扰你们了”默与客套地说 “不,你再生气,我听说了。”她可是有重大任务的,就是要把默与接回去:“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或许主人有苦衷的。” 白丑说的隐晦,她不确定默与是否因为重楼说的那个原因,而不回仲馆,哪怕主人说过十有九九是这个原因。 默与一怔,没想到白丑还挺直白的,应该说让她传话的人还挺坦白,既然这样,她也不需要委婉什么:“是的,我怕回到仲馆,就像回到一个谎言编织的世界” “不是的,姐姐,我虽不知道主人骗你什么,但是你昏迷的四天了他每天给你换药,你可知道他是最讨厌与人直接肌肤接触的,可他为了你,破例了,不仅亲自给你诊脉,还亲自给你换洗伤口,他派我和重楼日夜守护,生怕你再有万一,试问,这般好的人,为何要骗你? 姐姐,你能不能别走,别让他担心可好,至少,你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啊!”白丑一口气把话说完,解释完了,情说了,现在就只是等默与回应。 默与打开手掌,发现手上的伤已经----痊愈。这让她震惊,这痊愈的理解不是好了那么简单,而是,居然连疤痕都没有了,这是多神的医术,她能不震撼嘛? 正在犹豫,目光落在手腕上,飞行控制器上还留着那夜的刀痕,一瞬间惊醒,手上的伤可以无痕,可这刀痕却提醒她:秦郴。 “白丑,你回去吧,我不会回去了,这段日子,谢谢你们的照顾,天下之大,后会有期。”默与说完直接上了马车,浓密的睫毛上不知何时,竟蒙了一层水汽般。 “姐姐,秦上仙为何不与你一起?”哪壶不开提哪壶,王方翼话一出口,默与心更沉了,无言片刻后:“他,去逍遥了。” “喔,秦上仙真是豁达之人”王方翼似懂非懂的说。 苏城内一处民房内 “秦君,你为何不听指挥?你这是放虎归山,对我们多么的不利”绿宓生气的说。 秦郴一旁面无表情,只是摊开手掌,专注地看着什么,研究着什么,完全就没听绿宓说话。被无视的绿宓更加的生气“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声音变得尖锐刺耳,秦郴思绪被打断,不满地皱了一下剑眉,目光横扫了一眼她,眼神冒着如剑的寒气,绿宓被他的眼神镇住,顿时脸色都变了,深吸一口气,脸色堆出讪讪笑意,声音变回以往的柔和说:“奴家不是要怪责秦君呢,我们的任务艰巨,关乎到天下苍生,切不可任性妄为。” 秦郴没理会绿宓的话,问:“她是谁?” 40.第40章 不能进的门 “她是谁?”秦郴问,眼眸瞬间变得深邃摄人,不容抗拒。 “她是我们的宿敌”绿宓强作坚定地说道。 “哦”秦郴恢复了木然,没再追问,继续研究自己的手,绿宓舒了口气,被这么晾在一边,心纵使有怨气却无处发泄,这次的任务太坑了,比起暗杀令还要累人,杀人不过剑出鞘,一下子的事。对着这个木头,不但不解风情,不会怜香惜玉,不会讨好她就算了,还不会看人眼色,就一木头呆子,任凭她怎么暗示明示,他都坐怀不乱,无动于衷。 若不是长得好看,身体健硕得让人浮想联翩,她宁愿半路就把他解决了,回去就说是敌人杀了,“哎”绿宓长叹了一口气,不理会他,先去解决一下伤口,要是留下疤痕她就亏大了,话说回来,这呆子后脑的疤痕,竟然没有了,他到底服用了什么仙丹妙药?绿宓羡慕死了,可无论什么手段,软硬兼施,他就是死不开口说一个字,绿宓更加笃定,秦郴他吃了什么药,否则伤口不可能无疤痕。 她的任务就把呆子带去长安,顺便在苏城打探一下,张家最近和郭家走得密切,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至于为何危险,组织没说,她的任务就是监视张家那孩子。 果然发现张家小子和何家娘子成亲了,还去了郭家的老巢,接着鬼鬼祟祟去了郭家旧宅,不过她跟进去后又没发现人,结果还被一个怪人打得够呛的,绿宓看到手上的伤,怜惜自己的冰肤雪肌。 马车一路奔波,离开官道潜进密林小道,马不蹄停,默与是头一次坐马车,颠来簸去,被晃荡得头昏脑涨,马车去了哪里,都已经顾及不上“那是有多赶时间啊王贤弟” 马车上只有王方翼和默与,本来王方翼是要给默与解释一番此行的目的,可看到默与难受得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知道默与不习惯马车,只好做了最简短回答。 “实不相瞒,确实时间紧迫”得到王方翼的肯定后,默与干脆整个人摊在了软垫上,管他去哪里,管他是要干嘛,反正她也管不了,整个人进入了迷糊状态。 经过一天一夜,中途下了一场不大的雪,还换了两次车,马车终于放缓了速度,默与透过蓬廉看到车轨逐渐回到黄土大道上,稀稀拉拉还会看到同向或者逆向的马车或者马车路人等等,这些意味着他们要进城了,默与半生不死地爬了起来,努力地安抚着她的五脏六腑。 一座无牌匾古色古香的宅子前停下,默与只是看了一眼,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祥和安宁,马车刚停,门内便走出三名家奴,一男两女,男家仆大概二十出头,先放下踏凳,笑容满面地扶下王方翼“阿郎守时得很,比原来定的早了一時辰” 王方翼稍稍整理衣裳,温和地应道:“怕担搁表姨妈正事。” 王方翼下了马车,让出位置,吩咐着两女婢子“默姐姐是表姨贵客,同样是水灵表姐的恩人,这星夜赶路,身体多有不适,劳烦两位姐姐好生安顿” 两个婢大约十七上下,福身道:“夫人早吩咐过,阿郎莫担心,贵客交与我们便是。阿郎还是先进去见过夫人可好?她老人家正记挂着您。”说完再次躬身行礼,一切都显礼教十足,可见主人家也是修养人家,应该不难相处。 “奴家常春” “奴家慕秋” “恭候贵客”两人异口同声,齐齐行礼。默与点点头,没太多精力应酬,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张不会动的床榻和软垫。 就在默与被两婢子架着下马车的时候,一骑快马转瞬即至。 马上的年轻男子骑一匹雪白宝马,俊美的样貌,漆黑的乌发上戴着碧莲白玉冠,一身淡雅水墨长袍,衬得他整个人儒雅温润,身后黑色大髦迎风飞舞,又让他多了几分逼人的英气。 来人正是仲颜! 没有招牌式和煦的笑容,深不见底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焦虑,直到——看到默与,这才把焦虑收到眼底。 默与原本被颠得心肝脾肺肾移了位,骨头散架,看到仲颜后居然,她居然有血槽复原的感觉,不是因为他帅气的出场,而是戒备心,在她心里,仲颜是满口胡言,深不可测的骗子,他说起秦郴,居然可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流利顺畅,她都忽略了对他分析观察。 默与的神色变化,仲颜自然看在眼里,他没说什么,怀中掏出一帖子,恭敬地递给其中一婢子说到:“平遥不才医者,有不情之请,拜谒郭家主人。” “原来是仲大夫,婢子这就去禀报。”其中暮秋两颊腓粉,接过仲颜的帖子后,飞快往屋内跑去,默与就这么被无视了,看暮秋的心急速度,估计恨不得加个翅膀飞进去一样。再看仲颜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骂道:“切,说好的贵客呢?感情上客套话,还不是他长的好看一点,有那么夸张嘛,果然哪个时空都是招蜂引蝶!还装清高哈。” 仲颜知道默与在看他,他怕自己一转过头,她就会避开,所以他一直保持对门的视线? “默娘子,我们这边走?”常春显得沉稳多了,只是和仲颜说了句:“仲大夫稍作等候”就抚着默与往院门走去。 不知是默与贪吃,体型发胖了还是常春瘦弱,走出两步竟然步履不稳,眼看两人都要趴地,仲颜一个箭步来到默与身边,一把拉住并拉回怀中。 就在仲颜拉住默与的一刹那,默与很明显感觉到了仲颜的手和身体都僵硬了一下,最后她还看到了他咬咬牙的动作。 “我有那么重?”默与忍不住问。抚她的摔跤,接她的又这般表情,看来该减肥了。 仲颜原本是一脸肃穆,接着看到默与将要摔倒后变得紧张,当听到默与竟然问这个问题,忍不住笑了,很快,他的情绪变得紧张不安,在默与耳边说道:“跟我走,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如实回答,这个门,你不能进!” “娘子,奴家罪过,可有受伤?”常春满脸愧疚,赶过来要扶默与,仲颜由始至终都不放松,死死攥紧默与的手,手心竟沁出了一层汗。 “仲大夫,夫人有请”暮秋也出来了,满脸通红,可见她有多想见到仲颜。 默与短路的大脑才开始运转起来,不禁好奇:仲颜怕什么?这古色古香的院子又有什么? 41.第41章 生死门 宅子位于苏城,而苏城坐落在太岳山脉下,还没进城与,远远就能看到巍峨的高山冲入天际,越靠近越是被磅礴的气势震撼,宅子就在山脚的小村尾,背山面水,面前是一条浅河,一道木桥是连接彼此岸的唯一通道,沿山一带,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户、猎户,围边的简单显得这宅子有些规格,山上早已经银装素裹,出下层林红染,七彩斑澜。除此之外,能与之相辉的就就数不远处的一处,据说是一位告老还乡的官员府邸,还是当今圣人恩赐的。一头一尾,神奇般的和谐。 默与不知道这普普通通的宅子有什么奇怪,至少人家都是方方正正的院子,比起仲馆依山而建园中套院来说,正常得太多了。能让仲颜畏惧到这般地步,难不成宅子是龙潭虎穴?不让去?她偏要去。 “这是郭家的老宅”仲颜快步追上默与,在她耳边迅速说完,抢先进了门:“谅仲某失礼,事情实在要紧”仲颜比默与先进门,如果只是行为上失礼,他也诚心谦逊地道歉了,可暮秋和常春看到了,脸色却变了,尤其是暮秋,色如死灰。 默与看得出,暮秋曾经想要阻止的,不就进个门吗,至于吗?难不成……等会,刚刚仲颜是什么?郭家老宅? 她在仲馆的时候,有打听过郭家,不过是普通官宦后代的宅子,和张备说的差不多,要说上几代,谁知道呢。真要说什么三国时代的名人后代,那又如何,隔了多少次改朝换代? 在默与走神的时间,她感受到了来自暮秋的恨意,“莫名其妙!”她心中想到:抢着进门的是他,又不是我,这般眼神看我干嘛! 进了院子,让默与不禁惊呆,外面看,这宅子并不大,只是围墙比一般高出许多,没想到里面,居然别有洞天,一进门就看到画壁,画壁上是些石画,默与看不清,她只看到璧上的字:进门自成卦。 绕过画壁,里面是是一个大的夸张的荷塘,荷塘上架着两道白石曲桥,桥体精雕细刻,不是一般的精美,在默与面前的是仙童引路,两孩童憨厚可爱,身边还有栩栩如生的仙鹤;而仲颜那边竟然是面目狰狞的小鬼,邪里邪气,正当默与纳闷,怎么会如此大差别,常春便领着默与上了桥,桥身很长,至少默与觉得自己走了许久,桥的尽头,又是一番景象:绿树成荫,繁花似锦,奇花异草多不胜数,阵阵幽香扑鼻薰人,百鸟欢悦,这院子一点都没有冬季的颓败,仿佛世外桃源般。暮秋想带仲颜走右边的桥,仲颜却走了左边。笑容和煦,如沐三月春风,暮秋脸色更难看,恨恨地瞪了默与一眼。 常春叹了口气“一切皆有定数”,听得默与云里雾里。 她没有立马见到宅子主人,据说是主人先见了仲颜,常春给她安排了客房,让她稍作休息“多有怠慢,请贵客莫要怪罪”客气得默与都不忍心说什么,她也没力气说什么,这宅子比她想的大太多太多,大得完全不合常理,由于脑袋里都黏糊状态,实在想不了太多,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睡得半醒,看到仲颜坐在不远处闭目养神,夜已深,周围一片寂静,默与几乎可以听到两人的心跳声,半弯新月斜照进来,正好照在了仲颜的脸上,照的他脸色异常苍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色泽,默与皱了皱眉头,睡了一觉他就病啦。 “醒了?”仲颜声音轻柔若浮。 “你…病了?”隔着那么远,她都能看到他的额头冒出豆大汗珠,莫名地不忍,想想,其实仲颜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关于秦郴,或许他确实有隐瞒,可秦郴还好好的不是? 仲颜淡淡一笑,摇摇头:“没事。” “你流汗了,脸色也不好”默与下了榻 “屋内的暖盘,热的”仲颜微微一笑,似乎在安慰默与,可默与却感受到无尽的苦涩和无奈。 两人不再说话,突然冷了场,默与不知所措:“那个,其实” “你是想问秦兄,是吗?”仲颜眉头深锁,越说越困难的样子,一只手不得不放到了案桌上借力:“秦兄的事,确实…因为我估算失误,才导致他下…落不明,深感抱歉…当日秦兄应允我,替我去一趟东海,尚未启程…便遇到变故,他似乎发现了什么,而且是对你们不利的事,才托我,务必保你周全,结果…如果…你要去找他,我会帮你,首先,你要信我,离开这里…必须,尽快。” “为什么你会怕这里?这里很好啊,世外桃源”默与看得出仲颜不对劲,他的样子就好像随时倒下。 “郭家一直有规矩,进门自成卦,就是我们进来的那扇门,所以平常轻易不邀请他人进门,也没人愿意进门,先生后死,生死不惜,一旦是死卦,那受卦人必死无疑,门口的壁画暗含一共七句谶语: 生死天定,入生未为福,先死不作祸 福倚祸随,福祸天定,祸福自修,知而无果” “我从来都不信这些,所以…”默与正要反驳“再说,总不会那么巧,都是死卦,对吧,乐观一些” “你真的觉得这里是世外桃源?你看看。”仲颜越说越虚弱,一手伸到了烛台前。 默与看了片刻,突然整个人目瞪口呆起来:“没影子?” 对,不是眼花,默与狠狠揪了一下大腿,很痛,不是梦境,她没影子,应该说他们都没影子,无论任何角度。 “你看破了他们的卜阵图,他们不会放过你,不是所有卦都是死卦,可是,却只有一卦是活卦;但愿王郎君能在我支撑前,及时赶来”说到这里,仲颜已经摇摇欲坠。 “他不是在嘛?”默与纳闷,不是王方翼接她来的? “假的,按路程,王郎君明天才能赶到苏城,这是浮境太虚,幻象,我们…”仲颜终于支撑不住,趴在了案桌上。 “仲颜!”默与看仲颜倒下,心脏不由得猛抽了一下。 42.第42章 浮境太虚(一) 默与害怕了,喊了几声仲颜都没反应,轻轻摇晃也一样,探了鼻息、脉搏,还好都还在,小心地把他放平在地,这才出门叫人,她一边走一边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默与,不能乱,现在........” 沿着走廊转了大半圈---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诡异至极,就在默与要大喊走水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声音,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屋子,周围一片漆黑,唯独那栋房子灯火辉煌,而且似乎,很热闹。 喜出望外的她想都不想就往人声喧闹处奔跑,明明不远,却一直无法到达,打开定位,发现屏幕全黑,“靠”不得不骂了一句,默与只当作没充电,不做过多留意。左右乱撞,终于来到门前,还没开口,就听到里面有人狂笑,这声音太熟悉——仲颜!! 默与不由得打了个楞,慢着!这到底怎么回事,仲颜不是在她的房里昏过去了?太不可思议了,她透过门纱,惊诧地发现,屋内说话的人竟然真的是仲颜! 偌大的屋内,谈不上金碧辉煌,但却是刻意的布置,厅堂中间竖着四根铜柱,铜柱上雕着符文兽案,只见仲颜赤露上身,四肢被铁链锁死,铁链分别连接四根柱子,他身上的腾龙纹身占了身体一半以上,纹身的一些地方,被插满密密麻麻的金针,仲颜前坐着三个画师模样的男子,正疾风挥笔画着,依稀可见,他们正摹画着仲颜身上的纹身。 仲颜有纹身?默与脑中再次飘过山洞中,仲颜出浴的画面,明明没有啊!为了看清楚,她干脆在门纱上抠了个洞。 “果然,你才是仲家的承继人,踏破铁鞋无觅处”说话的语气应该是这宅子的主人,背对着她,一身黑纱素服,高耸的发髻,看不清样子,旁边立着是常春和暮秋。 “夫人未免太过天真,这画下来又有何用!您若需要,仲某可以给您画上十张八幅,比他们要好上百陪”仲颜脸色惨白,原本漆黑的瞳仁竟然也褪了色,默与一时间已经无法用正常的生理结果,基因等等去解释这些现象。 “既然能把你请到这里,我自然是有把握破解秘密不是?要不然,怎敢劳驾你这位上古时代的守卫承继人。” “哼哼,夫人知道的,比仲某想到的要多啊,你们用默与做筹谋,逼仲某现身,某自然知道夫人等的时机到了。但是,把她放了,她不过是一个无辜的人。与你我大事无关” “哈哈哈哈,仲大夫果然是医者圣心,不过仲大夫在郭宅设堂禁我郭家人的时候,可有想过,其实他们也是无辜的,佛尊你借上心堂,不也去窥探郭家秘密不是?我们彼此彼此而已。至于有关无关,眼下已经不是你说了算,筹码在我手上,不是你”女子因为激动,整个状态都陷入了疯狂,仰天大笑起来。 笑声噶然而止:“你让我放了?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你已经放走一个,还要霸占一个?”随之而来的是尖锐的责问声:“当日若不是你从中作梗,事情不会到这般一发不可收拾,若不是仲颜你一时心软,或许,你的大业也成功了一半,怎么,舍不得那丫头?” 汗珠不断地沿着仲颜额头滑下,旁边的仆人不时地去触碰插在仲颜身上的金针,每触碰一次,仲颜的脸色就变一次,越发的苍白。 默与刚要推门阻止,突然迎上仲颜的眼睛,他似乎看到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这动作很细微,却还是被发现了,常春和暮秋立马转身开门,默与跟他们撞了个正面。 “嗨!”口不择言的默与打了声招呼,可神奇的是,两人好像看不到她一样,只是东张西望环视了一圈,回头向主人摇摇头:“没有” “唔,量她也没这个能耐,春儿,你去瞧瞧,她在干什么。”夫人转过身,默与终于看清了这诡异的夫人的样子:四十出头,略方的脸颊,颧骨高耸,高隆的发髻显得无比的威严,一身的黑底素装,银线修边,裙摆是金银线秀的杏花团纹。 常春躬身退出,门关上了,里面是仲颜急促的忍痛声,另一半是常春离去的身影。 “别想着研究过易经就想破卦,九死一生卦,不是你翻两页纸就能破的” 这是默与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当她回到房间的时候,仲颜不见了,当默与以为只是梦境的时候,地上的一块玉佩引起了她的注意:仲颜的随身玉佩。 不是梦境,仲颜来过,那........ “客人醒了?”常春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默与一惊,慌忙把玉佩塞到怀中,深呼吸让自己冷静,转过身:“有些口渴,就.....” 默与看到常春,突然想起,常春明明比她先来,怎么会后到?难道她刚刚已经来过,看到自己不在去找自己?正当默与胡思乱想的时候,常春开口说:“贵客好生歇息,明早夫人百花园中请宴,请贵客赏脸”常春说完后,根本不等默与回答,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默与楞在原地,她才留意,常春是有影子的。她开始回想刚刚听到的内容,仲颜是佛尊?他和郭家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想到仲颜让她离开这里,“对,出个门有多难。” 想到就去做,默与立马就动身,凭借记忆,在院子穿越而行,一直兜兜转转,硬是没看到进来时的荷塘,甚至没看到围墙,更别提看到门。一直是无尽的林木花丛,而中途竟一个人也没遇见过,凭着感觉,她估算,应该快天亮了,她至少走了两个小时,可抬头看,依旧是新月高挂,月亮的位置挪都没挪过,好像是钉上去的一般,固定在了一个地方。 太累,默与干脆就停下休息,扶着高耸入云的古树,她开始琢磨,仲颜说,这是浮境太虚,以前她不会信有鬼神,现在她依旧不信,任何的存在首先得是物质存在,意识只是生理反应,比起做梦,更实际的可能,就是她在另一个空间中。 休息片刻,默与突然抱住身边的树干,极度娴熟的,爬到了树顶,俯览眼下一切:这就是浮境太虚 43.第43章 浮境太虚(二) 新月下,一切都是朦胧缥缈,山雾萦绕,却像定格般。远远近近都是黑压压一片,勉勉强强,可以看出是山型,宅子的一边是个断层悬崖,对面是个大瀑布,奇怪的是,居然听到不到水声,再次肯定,这是另一个空间。默与沿树而下,离地面还有一小段距离,一抹小黑影,吓了她一跳———蛇! 不得已提前松了手,默与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上,手被地上的小碎石毫不留情地划破一大口子。伸手想掏条绢子包扎一下,不经意碰到了仲颜的玉佩,玉佩被拿了出来,新月下盈盈青绿,渐渐地,盈盈青绿变得白润剔透,玉通灵性,她不知,自己的血,无意间渗进了这个古玉中。 “看样子,还是先救仲颜”哪怕他是上心堂的人,可不至于被这般虐待,何况,那夫人的意思,自己也身在其中,无法逃避,要出这个破地方,还是要靠仲颜啊。 忍住手上的阵阵刺痛,按原路返回,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顺利许多,也许是摸清了大概规律,也许疼痛能让大脑变得清醒,反正,这次去到关押仲颜的那栋楼房,用了不到十分钟。 继续抠洞,希望人都走光了,方便她救人,却听到了一番心酸的对话。 “她不过是一颗棋子,我又怎会心疼,仲某手上,不是还有一颗更有价值的棋子?哼哼,一子撼天下,落子定江山,如果毫无把握,仲某又如何敢只身前来?”默与听着这话,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不断安慰自己,何必要在意?可是一想到她和秦郴,这么莫名其妙就被人耍了,气就立马上来了。 “仲颜说谎的功力,不够医术十分之一啊”李简的声音随即响起,默与本来伸出的手又一次定在这里,李简也在? 仲颜看到李简,也是楞了一愣,看到李简笑吟吟的走到他跟前,直接拆穿他,他有些后悔当日,不该手软放他一马。 “些许时日未见,多有想念”李简说话的神气是多么的得意洋洋,仲颜终于落在了自己手中。 “你就好好呆在这里,等老身安顿好你那小娘子,回头再慢慢算账,不晚!哈哈,上古八元的仲堪,若是知道他的秘典承继人,为了女人而泄漏天机,会不会死去千年也气活过来?” “夫人以为,就凭他就可以觑探秘典?这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些”仲颜冷笑一声,此时的他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身体摇摇欲坠,若不是链子牵扯,估计他已经倒地。 李简顾不上礼仪修养,他现在有足够的本钱,在仲颜面前趾高气扬,那还得谢谢他妇人之仁,留自己一命,否则自己没机会报复,原以为君子报仇要等十年,没想到,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仲颜,龍徽乃是天子皇室专用图腾,你居然敢这般大张旗鼓用在自个身上,明显得活的不耐烦”明明按辈分他都得尊自己一声师兄,可无论何时何地,他却都那么的高高在上。 “天子?哼,只是你的天子而已”仲颜说完,垂下了浓密的睫毛,他实在不想与疯子理论,浪费气力。 “想必夫人已经知道,他的图腾需要刺激作用下,才会显露,趁他现时虚弱,用摄神法正当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可若是他承受不住,也可能立刻就命丧黄泉,老身好不容易才走到这步,不想因为阁下的个人恩怨,而去冒险,实际上,老身也冒不起这险。”主人终于开口,并且阻止了李简的疯狂建议,她不是不想立马就知道秘典的秘密,而是她不是聋子,李简对仲颜有多怨恨,为了报复,谁知道他会不会“一不小心”把仲颜了断了? 李简被主人家否决了,并不生气,仿佛意料之中“夫人说得极是。简都听夫人安排,不知那位默娘子,夫人有何安排?” “看她也是个糊涂懵懂的人,对付她还是比较容易的,再说,她现在浮境太虚中,没我的指令,她根本无法找到出口”黑衣女人信心满满的说道。 李简立刻恭维说:“浮境太虚的九死一生阵,李简的确是开足了眼界,比起张家的奇门十八局,更加妙哉。” 黑衣女人不予置否,好听的话谁不爱听,她不过是听听而已,张良能把姜子牙的七十二局奇门遁甲精炼到十八局,除了是精华,还因为要隐去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一点,张备这孩子倒是单纯多了,不费心神就套出了话。自家的九死一生,不过九局,不是阴阳九局,而是九阴一阳局,其中奥妙,到了她这一代,已经无法深究探求,这浮境太虚,她也只是死记了地图。 “夫人,门童来报,王家郎君来访”暮秋从另一扇门后出现,匆匆忙忙来到黑衣女人身边说。 “他怎么来了?唔,我去看看。李朗可要随老身出去?”黑衣女人回头问李简。 “听夫人安排”李简怕死自己被留下,屁颠地紧跟在黑衣女人身后,默与看着他们,竟然穿墙而过,顿时目瞪口呆。 偌大的厅堂,只剩下仲颜。默与见没人,收回神魄,推门跑了进去,她想知道,这墙倒是是不是出口,这穿墙而过是怎么做到的,结果,她没穿成功,额头倒是撞出了个包,疼得她喊天呼地。被链子牵扯的仲颜,似乎察觉到什么,慢慢抬起头,迷茫地环视了四周,最后落在了屋,淡淡一笑说:“傻瓜,别相信眼睛。” 默与揉揉撞痛的额头,好奇仲颜在和谁说话,走到他身边,也抬起了头,结果什么都没看到,除了雕梁画柱“你看什么呢?” “看你呢,你别到处乱跑,危险。”细若游丝的他,怕默与听不清,硬是提了气。 “我不是在你前面吗?你..........”默与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你在我前面?”仲颜只是皱了皱眉,无奈的说“卦阵又变了,你别乱动,我怕等下看不到你了” 默与不相信,仲颜是在屋顶看到自己,她想不管怎样,自己就在这里,首先把铁链弄断,救了人再说。 结果当她伸手要去扯铁链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门口,这下她懵了..........这,怎么回事? 44.第44章 浮境逃生 明明是要去仲颜旁边,结果却到了门口,默与深呼吸,让自己定定神,刚才所看的穿墙术、仲颜的屋顶视觉,还有自己的境遇,她很快意识到这可能是类似“彭罗斯楼梯”的空间,而且还不止一个,估计是多重空间组合而成,这所为浮境太虚应该是由大大小小的多维度小空间组合而成,才会出现这样神奇的景观。 既然是组合排列,就一定有计算方法,默与深吸一口气,身手去摸一摸眼前的书案,希望能触碰到什么物品,幸好,能触碰的,是画师留下了一堆的笔墨纸砚,她高兴的不顾一切,坐了下来,让自己脑海清空,进入运算状态,并龙飞凤舞的在纸上记录什么,默与睁开眼睛,看着堂中央的四条擎天铜柱,这四根铜柱是这栋楼的主要支柱,一直延伸到第三层楼,这是她在树上看到的,四根住上都雕刻着符文神兽,几乎都一样的,当然,符文一不一样,她不肯定,但雀跃眼前,她能肯定的,就是四根铜柱上都有一只鸟,一只巨大的火鸟盘桓在铜柱之上,傲视着这浮境太虚,猜测是不是凤凰。 “仲颜,铜柱上的是什么鸟?是凤凰吗?”默与不知道,仲颜现在会在哪里看到自己,但声音传播不受介质影响。 “不,是朱雀”仲颜回答。 “……..” “朱雀乃四方神兽之一,掌管的是南方的七星宿”仲颜的声音不知在哪里传了出来 四根铜柱都有朱雀?朱雀代表的是南方,默与点点头,她想起,这里的人时常提起的九死一生阵,而到处的规格也都是以九为参数,假设九是基数,她继续低头迅速算计,渐渐开始有了眉目,有了初步计划的她,站了起来,尝试求证。首先按三个方向走发,果然,路线不是直线的,每个拐弯处,她都撕下布块标记,最后的结果就是她能原路找到三块布块,但是想直线过去另一块布条,却是到了其他地方,默与得到规律后喜上眉梢,三之后就是六,接着就是九,她在屋内兜兜转转,仲颜看着她的身影在不同的地方出现,既钦佩又担心。 “默,别徒劳,如果有出口,你就走吧”仲颜已经没有再多力气,几次提气几乎逼他到了绝境。 “闭嘴,再吵信不信灭了你”默与突然变得凶巴巴的说,其实她只是讨厌在她想东西的时候,有人打断她的思路。 在最后的试验,如果成功,就可以证实自己的推论,这里有九个维度空间,简单地说,这透明的房子里,有镜子这样的介质空间,有多棱镜般的空间,有水的空间,有油状的空间,彼此间没有围墙,更像齿轮,每个空间紧密联系,又相互影响,一个空间转变,就会牵连其他空间变换,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就像魔方这个古老的游戏一样,只要方法公式用对,复原一点都不难。 抛开古人如何创造或者说发现这空间这,样的学术问题,默与完全不敢想象这样的奇观,会出现在两千年前,难道真的不是未来的人来过?这是人力劳作的时代啊,会由这样能耐?默与不敢多想,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离开这鬼地方,要研究,也是出去以后,带齐装备再来研究,更何况仲颜的情况实在不妙。 仲颜被默与这么突然一凶,整个人不觉愣住,很快他又感到好笑,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慢慢地,不知不觉眼皮昏沉难支。 “仲颜,别睡,睁开眼睛,看着我”默与的声音倏地出现在耳边,让原本已经疲倦不堪的仲颜吓了一惊,打了个激灵后,人变得清醒多了,他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内,默与真的破除了这九死一生阵,真真切切地站到了他面前。除了震惊,就是惊喜,这一趟,值了。 “仲颜,你听着,应该只有一条链子是真的,只要开一条就可以”搞定了空间,现在要想办法怎么弄开链锁,这让默与头疼。 “若是这样,倒是不必担心,只要你帮我托起锁环就好。”仲颜再一次提起,在默与托起锁环的时候,他的右脚抽了抽,像是试探,然后,在默与的诧异眼神中,把脚缩了出来,就在右脚离开锁环的一瞬间,其他部分的锁环像是机关一样,全部都自动打开。 “你怎么知道是右脚?”默与好奇问 “我站的地方像不像水井?”仲颜粲然一笑。 默与看了一眼,点点头。“南方七星宿中就有一宿唤作东井,所以….”仲颜解释说。 “明白。我们赶紧走吧。”声音传播是不受影响的,很明显有人来了。 “我们未必能走,王郎君的出现不过是拖延一些时间,我想,若我假意投降,你跟着我们出去,这方法或许比较保险。”仲颜语气坚定的说, “我不认为他们会信你,出去以后还有谁敢保证,能关得住你?”默与把他的行为归类到了个人英雄主义,她讨厌这样牺牲队友的淘汰方法,曾经的秦郴也是一样。 仲颜答不上,默与说的确实有道理,由不得他继续异想天开,默与架起他就按自己的方法走,仲颜发现,自己光着上身实在不合礼法,也有亏默与声誉,提出要整理一下衣服,结果默与不耐烦地说“时间要紧,别磨蹭这些形象问题,又不是没见过” ............. 话一出口,默与死的心都有了,她只是想捉紧时间逃命而已啊,一时恼火就口不择言,不安的偷偷瞄了一眼仲颜,发现原本脸色苍白的他竟然泛起了红影 气氛到了冰点,默与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恐怕是他们之间,一辈子都抹不去的阴影了。 按她的估算,应该很快就找到出口,两人磕磕碰碰,外面的声音变成了四面八方,面前好不容易出现了不一样的精致,不一样的光芒,当两人都以为找到出口的时候,他们竟然来到了断层悬崖,悬崖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横跨两座山之间,没有任何过往通道,对面瀑布水势澎湃,骤然陡落,一泻千里,宏伟壮观头,却----------没任何声音,天上依旧是一弯新月,默与看着这唯一会动的景象,有安静得奇怪的瀑布,心乱了。 45.第45章 死循环 绝望!默与不断地检讨自己的计算,到底在哪里出了错,仲颜虚弱,脸色似乎变得透明,正靠在一处石碑闭目休息,“默,可有看到我的玉佩?”声音空洞无力。 默与连忙从怀里掏出玉佩塞到他手中,嘴上安慰他说“再坚持一会,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勾起一丝笑意,紧紧握紧玉佩。 默与怕仲颜坚持不住:“仲颜,只要等天亮了,我就能带你离开,无论多高多远,只要有阳光”现在的她期盼着快点天亮,给她一缕灿烂阳光。 仲颜听到阳光二字,似乎受了刺激,连连摇头:“不,不能见到日光。” “为什么?”默与不耐烦的瞅了一眼天空,依然新月凌空:“怎么还没天亮?” “这里是浮境太虚,如果没算错,我们现处的位置应该是无极镜内,但无论哪个浮境,天辰都不可能变化太大,千万别期待看到日出日落,若看到,估计我们离世应该很久了”仲颜的声音慢慢地恢复,脸色也神奇般有了气色。 默与来不及赞美他的恢复能力,四周突然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嚎叫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声音怪异阴险,听得她毛骨悚然“什么声音?” “糟糕,是无极镜的守护兽!”仲颜挣扎着站起来,身后的石碑像被铎了金漆,变得醒目。 “上面有字”文字是她的弱项,何况这几个字比她现在学的远要古老许多。 仲颜转过身,修长的手指滑过字体,嘴上念道:“无极无穷,是始亦终,非假非真” 最后一句完全无法辨认,很明显被人为破坏了。 “这是前辈留下的警示语,说这里是最后一重浮境,出口一定在这里”仲颜比刚才又好了许多,已经能自己走动,他让默与跟紧他:“这里是最后,也是最开始的浮境。” “什么鬼东西,你别那么迷信好吗,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神的,这里也一定…”默与想说空间论,突然就不说话了,这是始亦是终,不正是“彭罗斯楼梯”?还是说,这是个死循环?这里也许没有神,但是远在千年前,空间平衡还存在漏洞,她眼前那些奇怪遭遇恰恰说明了一切,但眼下的人却因为无知变得敬畏而迷信,她无法一时三刻去言明。 仲颜脸色不再难看,看默与不出声,知道她不信鬼神不是一两天的事,他没打算强硬她接受,不过突然想起什么,“说个故事你听可好?” 仲颜说的说故事,是发生在晋代,有个名叫王质的人上山砍柴,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石室,看见两个童子正在洞中边下棋边唱歌,怡然自乐。王质大为惊异,出于好奇,就站在一旁边听歌、边观棋。一会儿,一个童子随手递给他一样东西,像刺核,让他品尝。王质因为站着看棋久了,肚里早已饿得发慌,想都不想,把刺核含在嘴里,不过一刻钟,他神奇地不再觉得饥饿,又聚精会神地继续观看弈棋。 两个童子的棋路古怪精妙,王质看得津津有味,还情不自禁地评点感叹起来。一名童子忽然对王质说:“你怎么还不回去呢?”王质这才记起自己此行目的,结果就是,他的斧柄已经烂尽。他顾不得砍柴,急忙寻路下山,可来时的路再也找不到了。 他好不容易才回到村里,可一个熟人都找不到,他方知人间已换了好几个朝代。 “这就是民间传说的: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仲颜说完故事,凝神静气地盯着默与的眼,然而默与听后并未显露出太惊讶,倒是陷入沉思。 如果空间出现漏洞,那么仲颜说的故事并非荒诞不经。很早以前,爱因斯坦在相对论中就曾做过这样的阐述:速度达到光速时,时间就会变慢。也就是说,如果那个打柴的人,是乘坐速度达到光速的航天工具去了其他空间,等他重返地球时,他的家人早已变老,或者死去。就如石室山的故事说的,默与沉默了,一个可怕的,不肯定的想法,在她脑海形成:“这就是神!?” “你走的是对的”仲颜的话在很远的地方传来,吓得默与以为自己落队,回过神,才发现仲颜还在身边,嘘了口气后,问:“我在房间见到另一个你……” 原以为又会有什么惊天内幕,结果仲颜神色凝重地做了个不做声的动作。 嚎叫声越来越远,这不是安全了么?他紧张什么?刚想开口问,仲颜闪电般把手中玉佩戴在默与脖子上:“能闭气尽量闭气,跟紧我,看到什么都莫要惊慌,我在!”话未落音,远远近近布满亮点,有幽绿,有暗红,这时候,雾气似乎散去一些,默与才发现,他们脚下踩的不是什么碎石,而是白骨!放眼望去,山路上,悬崖边,层层叠重重,看不出年代。死了多少人?他们来到这里等死? 不敢多想,眼前的亮光越来越大,“狼虎魅族”仲颜不知不觉攥紧了默与的手“声音越远证明离我们越近,他们全身有毒,甚至气味亦是,所以,不能让其触碰到!” “我们还有路吗?”默与纳闷,眼前密密麻麻的巨型狼群虎群,身上发着淡淡绿光或者红光,散发着恶心的气味,脚下的白骨被踩得咯咯直响,唯一没有怪物的就是后面悬崖。 “对面是天河,他们怕水,我们跳过去”仲颜不知什么时候,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原来他的玉带是武器!看得默与傻眼,她已经投降,不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大脑不够用了。 “跳?”她以为自己听错,这是什么高度啊?被咬会死无全尸,摔下去————不一样吗?默与探头再看一眼悬崖,虽然没有冷冽山风,甚至安静得离谱,可……对面的瀑布,浩瀚壮阔,真的可以跳过去? 一抹绿影突然向他们发起进攻,仲颜一手把默与扯在身后,挥动手中软剑,只见软剑竟会伸缩,一道银光如游龙般,直面迎战绿影,顿时,银光绿影纠缠不休,过了不知多久,一声长嚎,绿影像丢进绞肉机一样,尸骨肉糜撒了一地,默与看到满地都是绿色浆液,地上白骨在接触到浆液后发出了“嗞嗞”的声音。 46.第46章 置之死地 兽群逐渐逼近,刺鼻的气味越来越浓列,那些绿色的“狼”其实就样子像,身体却像一巨型刺猬,身上不断地有绿色液体掉落,溅到地上,不断地发出“嗞嗞”的声音,像是痛苦不堪的哀嚎,又像苦苦求饶。 虎兽显得有点滑稽,硕大的虎头,不怒自威,每次张口虎啸,都会喷出暗红色的气体,像血腥,又像腐肉,恶心无比,却是蛇身,“虎头蛇尾”每每扭动身躯,又让人忍俊不禁,这是造物主的一个玩笑么? 他们已经退无可退,几乎是退一步就万丈深渊,仲颜对付一个就如此耗费体力,如果集体群攻,估计他们下场都只有一个:秒杀,变成一坨肉泥! 横竖都是死,那就跳吧,说不定下面有什么接一下,不至于死,跳了不一定能活,不跳就死定。默与提出跳崖,仲颜却阻止了:“现在不能跳了,下面一样是他们。” 默与心里早就发怵,瞟了一眼悬崖,果然也是密密麻麻的红绿配,差个黄的,就可以组成交通警示灯了,她心里苦笑,奶奶的,秦郴还说古人淳朴厚道,想出这么折腾人的变态地方,真的是淳朴? 月上可有东西?仲颜正传神灌注对付那些异兽,突然就问了她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抬起头,看了半天,刚要开口回答:“没有”就看到一团火焰般的东西直扑而来 “有!”默与大喊回应。 她心里念道:不会那么倒霉吧?海陆空三军攻击?她捡起地上一段骨头,这骨头应该是大腿骨,却异常的长,按这比例,这人至少在两米半以上。 来不及思考这反常的基因问题,她只想不管怎样,她都不能空手迎敌。看到火团越来越近,居然是一只火红色的鸟。 火鸟通体的羽毛发着熠熠红光,耀眼夺目,全身像被火包围住一样,整个天空被它照得如日出一般。 仲颜体力不支,他看到这红色的鸟时,表情却是看到救兵一样兴奋。 火鸟声音明亮悦耳,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尊贵,那些红绿据说听到鸣叫声,都不由得愣在了原地,他们居然害怕这火鸟?默与留意到,原本愣在原地的红绿家伙,突然像潮退般向四周退去,退得远远的。 “这是传说中的凤凰?朱雀?”书到用时方恨少,默与除了觉得自己孤陋寡闻就是大脑内存不足。 “重明鸟”仲颜收起软剑秀眉一挑:“现在可以跳了。” 拉起默与的手就要往深渊跳。 “既然那些红绿怪物都退了,我们还有跳?” “要,它只是幼体,还没转身,那些守护兽很快就会发现,并卷土重来,还记得你进门的时候,那壁画上写什么?” 默与摇摇头,她现在大脑缺氧,什么都想不起 生死天定,入生未为福,先死不作祸,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石碑最后一句应该也是先死后生。 火鸟在天空盘桓,傲视这空间,已经没有选择“跳吧” 火鸟似乎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一个俯冲,首先冲进了悬崖,像是要给他们开路。 失重,眼前是飞快而混乱景物,唯一让她看到的是全面那团红色,默与不知道这悬崖有多高,只知道仲颜一直捉住自己的手。 要是这么摔成肉泥,那手却是牵着,几年,百年几千年后被发现,大抵会以为这是个殉情的,无聊的人估计会在旁边立碑说明。 死前还那么多无聊奇怪念头,默与也是服了自己。 逐渐看到光,逐渐闻道草木的的味道,那是真切的味道,还渐渐听到水声… “咚咚”两声响,两人几乎同时落水,水流湍急,很快就把人冲散了,默与被激流中带的昏头转向,目光却始终离不开,身后的浮境太虚。 视线所及,她惊呆了,也明白了这太虚为何会存在,一切都显得合情合理。 回头再看仲颜,他早就被冲出很远,而且他似乎不会水性,松开默与的手后,在水中不断挣扎,最后沉了。火鸟一路引路,似乎有意识,回头在沉没点上空打转,声音变得焦虑。 默与没想到仲颜是旱鸭子,只好潜入水中去寻他。游到他身边,把他扣在一边,重新浮出水面,这水实在冷,入水后手脚已经没知觉,这运动开了才慢慢恢复,这是冰水河,何况现在已经入冬。仲颜一个普通人怎么受得了?整个人像没了知觉。 随波逐流,过了许久,水流变得平缓,慢慢地有了光线和温度,当默与把仲颜推上岸,抬头看到烈日当空,重生的感觉悠然而来。再看旁边是一个陌生的院子,看样子已经荒废了许久,仲颜双目紧闭,因为寒冷,他的双唇已经发紫,默与没有其他选择,心肺复苏,人工呼吸,该做的都做了,她知道仲颜需要温度。 废院子里,火堆生起,默与把仲颜拖到火堆旁,把他的衣服脱掉。 “额………”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想前,重楼大概没想过,自己会看到这样一幕,应该说,他没想过会看到那么多:默与亲了长卿?还……他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默与看到重楼的到来,又惊又喜,不顾印象地跳到重楼面前:“快,他…他冷” 重楼不再冷冰冰的板着脸,少有的浅浅一笑,把身上的大髦盖在仲颜身上。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默与好奇问,她甚至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重楼指着院子外的一只掉毛鸟说:“它带我来的。” “它…………”它是什么?默与看着眼前这只,稀稀落落只剩几根毛的怪鸟,它是怎么知道的? “它是重明鸟,也叫重目鸟,就是它一路给你们引路,还早一步前来通知我的”重楼看出默与的疑虑。 “………我看到的和现在好像……有一点点不一样”岂止一点点呢,是天渊之别啊。 “哈哈哈,你看到的却是是同一只,不过太虚境内,它是华羽加身,现在是丑陋不堪,是吗?最美未必就是最好,它现在才是最强的。”重楼欣慰地看着院外的重明鸟。 “它真的有两个瞳仁耶”默与惊奇发现 47.第47章 离魂散魄 默与一个劲地逗火鸟玩,结果火鸟根本就不甩她,那也算了,还很明显表现出嫌弃的样子,让她有些挫败。重楼忧心忡忡的远远看着仲颜,问起默与到底在浮境太虚发生过什么。 默与简单地说了一遍经过,还有她最好奇的问题。重楼原本棱角分明的脸就显得冷峻,现在听了默与的问题后更加的冷冽,眉头几乎皱出一条坑:“你看到两个仲颜?” 她不肯定自己没眼花,毕竟双胞胎集中营出来的仲颜,会不会有个双胞胎还真的说不定:“他,有没有胞兄弟?”默与试探问道。 重楼眉头渐渐松开,摇摇头,快步回到屋内,屋内暖得让人闷气,仲颜的嘴唇终于恢复了一些正常血色,但依旧没醒。 “我不曾想,他竟然用了离魂散魄术,若是你说的,看到了两个他,我倒是担心,会不会还有一个魂在太虚境内?” “.什么是离魂散魄?”默与追问,自从经过这个浮境太虚,她不得不接受,这个时空有太多不可思议的存在,哪怕她坚持自己是无神论者,可,神是什么?就说浮境太虚,她明白了所有古籍和眼下百姓坚信的“神”,其实是另一种存在,而且合情合理。 “哎”重楼把完脉,放下仲颜的手后,长叹一口气:“既然你与他历经生死万劫,有些事也不妨你知道。” 默与静心聆听,一个她无法想象的基因“存在”:人有三魂七魄,为之完体,仲颜天生就比常人多出一魂一魄,而且这一魂一魄可以离开肉身,但凡遇到劫乱,他都能催启这一魂一魄,代替真身避难,或者去传递信息,一魂一魄离开身体,找个地方修气,就算肉身不幸,也能保住性命。 看到默与目瞪口呆的样子,重楼已经习以为常,试问世间上,有多少人能接受这样天荒夜谈的事,何况这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他说,是因为,他无法进入这浮境太虚,如果仲颜真的留了一魂一魄在里面,还得指望默与进去。 “这是仲家的秘密,还望默娘子保密。”重楼慎重地说,抬头却看到默与一副失神的样子,她在想东西。 是的,默与在想这到底是基因问题,还是出于对神力的崇拜,过度渲染;她曾经在研究所参与的一个研究----超脱。简单点说,就是人体内能量双生体的分离。而这种分离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而是借助某个特殊的介质参与。仲颜是活生生的现住古人,那些介质是如何和他有接触的?难不成远古时代,就有人研究“超脱?”这未免太先进了一些。如果真的研究,为什么要披着神力,这神迷的面纱?默与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你可知道,仲颜从小到大,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默与迫切的想知道,仲颜这样的神奇身体,一定会由什么奇异遭遇。“比如有什么奇怪的经历” “奇怪的人?”重楼只当做默与关心仲颜,不多虑,若有所思,最后眼光落在默与身上:“你,算么” 默与:“..........” 重楼平常都是一本正经,不言苟笑,可他说默与就是奇怪的人的时候,显得格外的小心,这让默与觉得他可爱极了。 “除了我呢?” “秦兄可算?”眼睛转了一圈后,重楼认真的回答说。 “除了我们呢?”刚要赞他可爱,才发现重楼的脑子还真不会转弯的,默与被他的回答气死了。 “没有”顿了一下后说,重楼想起自己除外学艺也有一段时间,这段日子会不会,他还不敢肯定,不过这离魂散魄术,仲颜从小就会,这也是他被选为仲家秘典承继人的最重要因素。 寻案无果,默与暂时罢手,她现在倒是想回去浮境太虚看看,实在不能忽略这么个“存在”,竟然在山体中,到底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 “要不,我回去找找?”默与提出“把你的火鸟借我一下就好”她见识过火鸟的威力,真的比带什么刀枪剑棒强太多,出来之后她的仪器又恢复正常,并非没电,在这样的“存在”中,再高端的仪器也是废铁一堆,所以,绝对是带只鸟去管用,哪怕,这毛掉得厉害。 话说回来,这火鸟的掉毛速度也实在快了些,在两人聊天的那么一丁点时间,它又抖落了一地红毛,阳光之下,甚是耀眼。默与不得不怀疑,这几乎是光溜溜的它,还能飞么? “重明鸟,首次转身,华羽尽落,重生后便是成熟体,能搏逐猛兽虎狼,使妖灾群恶不能为害”仲颜看得出默与的怀疑,苦笑一声,解释道。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它这么光着身子能飞?哦,我只是担心,它,会不会...........生病”默与开玩笑说。结果院外的重明鸟似乎听懂一般,眼睛一瞪,一声长鸣,拍着肉墩墩的翅膀,嗖一声飞走了。 重明鸟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尤其是重楼,他连忙追了出去,在袖间抽出一个有鸟图腾青木色的,水滴形的东西,放在嘴边吹了起来。声音空旷悠然,温柔得像是一位母亲安抚哭闹的孩子,不过一会,一团红光再次出现天际。 “抱歉,我气走它了?”默与不得不再次承认,这空间,一点都不简单,连只鸟都会发她脾气,什么世道。 “眼下你不方便再去,重明鸟还不认你”重楼边说,便把乐器收回袖中。心里却着急,若是仲颜的一魂一魄继续困在太虚,后果定是不堪设想。 “就没别的方法?”默与看重明鸟有事没事就瞪她,她也学着样子回瞪。 “没有,必须用他离魂之物把他引回来”重楼突然想到什么:“你在什么地方见过另一个仲颜?周围可有他......” “这个?”默与从脖子上拿下玉佩。 “对,对,对”重楼吊起的心终于落地了,如果仲颜要启动离魂法,这玉佩必定是最好的选择,而他居然选择,给默与戴上,这.......... 48.第48章 不速之客 跟随重楼一起来的,还有若彤身边的南星,目的是显然可见的,可南星的性子和白丑有些像,洒脱可爱,默与对她没什么厌恶感,南星招呼默与换衣服,还蛮担心她会生病,嘴巴一个劲的嘱咐她要保暖,得空要熬上姜汤喝上,只字不问她和她的主人经历了什么,或者说,半个字都不提,为何落水。自从经历所为的浮境太虚,她从来没有过的疲惫。 换过衣服后,被告知仲颜醒了,正和重楼说话,示意默与回避,她想到仲颜现在是光着身子,实在是尴尬,再说,人家两兄弟之间,生离死别,应该也是很多话要说的。 她站在屋子门前,看着缓缓而行的河水,脑海不由得想浮境太虚,按眼下的地形,浮境太虚在上游,可郭宅却在下游,那么郭宅是怎么把他们弄到这太虚之上?又是密道?郭家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太虚实际上是什么,她清楚得很,所以她手上的仪器失去功能也是可以解释,可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山体之内?诺大的山体中间居然是空的,是“人”为,还是意外造成?而那些被尊为“神”的存在,都去了哪里? 仲颜说,秦郴是发现什么,才会把自己托负给他的,难道秦郴已经遇到过?或者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不能和她一起前往?那些虎狼的怪异体,是畸形的基因突变还是试验品?毕竟他们也试过在不同星球做过生物杂交试验,默与满脑子的问号,直至南星来到身边她都没有察觉。 “仲郎请默娘子进去,有要事商讨。”南星说。 仲颜醒了,抚着发胀的额头,他听了重楼给他说了昏迷后的事情,一贯沉稳的他,有点怒意“竟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他必须做出决定,很快地换好衣服,除了起色差了些,依旧是那么好看。 她看的出他是多努力才压住激动的情绪,原以为仲颜见她,不过说一些感激之类的客套话,默与已经打定主意,如果问到有什么想要,她想让仲颜帮她弄个公验,在马车上,据说是假的王方翼给她看过一份公验,让她多少动心,有了公验,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去找秦郴,省心。 “事到如今,仲谋无法推卸责任,无论如何,也会许你默娘一个名分”仲颜盯着默与看了半天,才缓缓开口,他眼中的默与不在是他心中的她,不再是清澈明朗,不再是.....反正她现在步步算计,难道就是为了接近他?她多次接触自己,为的就是试探?一开始发现自己不抗拒和她接触,其实心中多少有些窃喜,可她却大胆到这地步,竟然.......亲上他?可恶,他仲颜最讨厌被人要挟, “………”默与糊涂了,以为自己听错,这是说的哪跟哪?“这玩笑不好笑哈”她试图活跃气氛,更希望一旁的重楼或者其他人,突然哄堂一笑说开玩笑什么的。 可一众以及仲颜,都显得严肃认真 “不管什么原因,名分我会给你,但可能有些委屈,你不能是正室”说到这里,仲颜有点压不住怒意,语气明显加重了许多。 “慢着,我是不是听漏了什么?”默与伸出手,打住仲颜继续往下说,这话题太跨越了,而之前完全没有铺垫过度。 仲颜以为她是欲迎还拒,怒意更加的明显:“我已让步,默娘子还想怎么样?你做这么多,不就是要得到这个结果?” 她听得出仲颜不是在开玩笑,后来的话甚至有点嘲讽的意思,这么个莫名其妙的谈话她也有点怒了:“你是被水泡多了,脑子进水了?如果是这样,你好好休息,这个话题我无法和你继续谈下去,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默与说完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开 “你......确定不要名分?”仲颜看了默与的反应,还是坚持她是欲迎还拒,干脆把话说清楚,免得以后麻烦。 “确定,肯定,一定”默与回答得气冲冲,名分?她要这鬼东西干嘛?他们有妄想症不是?说的恩赐似的,不是长得好看就可以肆无忌惮,姐姐她还真不需要。 “你不想要?”看到默与态度坚决,仲颜倒是吃惊。 “不!稀!罕”默与一字一顿说。 众惊诧!南星为若彤抱不平,这疯女人到底在不知道自己不稀罕的是什么? “第一,我不需要,第二,我不稀罕,第三重点,听清楚,我不爱你,不喜欢你,为什么莫名其妙要跟你成婚?名分给不给不是你,是我愿不愿意。不是你给我就得要,现在我也救了你,两清,你不必负什么责,再见”简单直接,默与拒绝仲颜,留下一堆震惊不已的人。 “哈哈哈哈,好样的,太有趣了”洪亮的声音跃入众人耳中,声音是从院门外传来,默与刚好与他撞了个正着,慌忙道歉,问是否撞伤,抬头只见一老年人,五六十上下,长须飘面,慈眉善目,他乐呵呵的对默与说:“诶,不碍事” 这个人,仲重楼见到他后脸色大变,仲颜见他是毕恭毕敬,默与好奇,这个老人家会是谁?老人家向默与挥挥手,示意她进来,她就真的乖乖跟了进去,像着了魔一样,大概是因为老人家让她觉得亲切吧 “一进门就听到你拒绝了这小子,真的只是你不爱他?”老人家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就问上,默与也不掩饰什么,反正也听到了,点点头。 “祖父,突然到此,也不差人说与我一声,好让我安排.......”重楼恭恭敬敬地给老人家行礼,刚刚还乐呵呵的老人家,立马就换了脸色:“你个臭小子,我要是提前跟你说,你不跑到天脚底去躲我,我有那么笨?” 原来是重楼祖父,因为重楼偷偷召唤了重明鸟,兴师问罪来了,一路南下,他想到了各种修理重楼的方法,结果一进门碰到默与拒婚,忍不住笑了,心情舒畅许多,气也就散了一大半。 “仲小儿,看来你的功夫也不咋地,卖脸这招过时了,人家姑娘不爱你这张脸”老人家突然扭过头,对一样恭敬的仲颜笑话道。 仲颜被说的不知所措,应该说重老爷子那么神速到来,是他始料不及“重爷爷说笑我” “孩子,这仲家的门,不好进,也不好玩,你看,我们重家怎么样,其实我家重楼小子也不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重老爷爷像个老顽童,乐呵呵的没消停过,默与被这么一问,顿时就无语。 49.第49章 最后一个守神人 面对一群怪人,默与不想多费唇舌,简单的重复了一次自己的立场,顺带希望仲颜派人确保一下王家那孩子的安全,最后头也不回走了。仲颜看着默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原以为他会松一口气,隐隐中竟又有些不舒服,说不出的难过。 大家的反应都木若呆鸡:她说的,是真的? 默与再次来到岸边,看着远处的瀑布,还有不时飘过的冰块,这要是入冬,再次进去估计更加困难,她得捉紧时间,回一趟东海。太空金属刚细丝,不到头发丝的四分之一,可以吊起一顿重量物体,其中还可以是锋利的武器,多带一些准备不是坏事 入口在瀑布后面,瀑布有两道水源,沿着水路,回到山洞,原以为越靠近那个地方,仪器会变得混乱,甚至失灵,而这次,仪器竟然出奇地继续工作。当默与千辛万苦爬出水面,也许这次装备齐全,一切都顺畅多了,又或者水流没上一次急。 爬上岸,这偌大的空体山洞,至少有二十个足球场大小,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大小小的土包,几乎都是半米高,无序凌乱,一直沿着河流排布。好像孩子们玩土堆,这里一个哪里一个,数一数,一共二十七个。有的裂缝渗出绿水,颜色和那些刺猬狼身上的一个样,收集一些样本,以后研究。她扒开一个土包,里面是一具正在腐烂的骨头,原来这些土包都是坟墓,默与跳起一段还算完整的骨头,发现他低落的绿色液体很快就干枯变成暗哑无光的翡翠绿,隔着面罩她闻不到气味的变化,她也不打算去研究气味有什么变化。 她抬头,原来半截插入山体的太空船竟然莫名的消失了,露出了顶部的一线天,这山体就像一双合十的手,她现在就在掌心的位置,她打开扫描,确实消失了,在他们离开才一天不到,居然消失,?这不是一只苍蝇,随便一个缝隙就能飞走,也就是说,还有其他人在。 默与多少有些兴奋,也有些不甘心,兴奋的是还有其他同类存在,不甘心大概是,以为他们启动了保护色,可手上的仪器全部正常运作,说明这里没有磁场干扰,何况半截飞船都插进了山壁,那是多大的冲击力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他们当初是怎样来到这里?飞船的型号样式又都不是他们近代的默与,飞船不在了,所有的谜团无法得到解答。 “大雪封山,有进无出,哪里来的,赶紧回去”一把苍老浑浊的声音,不知何时在空荡荡的山洞响起,把默与大大地吓了一跳,她竟然察觉不出有人,仪器这时才有了显示,也就是说,老人是凭空出现的。 一个蓬头垢面的驼背老人,穿着不知朝代的奇怪布衫,拄着拐杖一路走来,默与发现这么暗的地方,他竟然没踩错过一个土包,虽然他是拄着拐杖,却一点都没用到拐杖,仿佛他是领着拐杖前来,走近才发现,老人家双眼浑浊,就像重症白内障的一样。 “老人家,请问”默与怕自己带着头盔会吓到他,正要把头盔脱掉 “别脱了,这里到处是毒气”老人家说话间已经越过默与面前,走到土堆边蹲下,双手抚摸着土包上的泥土。 “老人家,你是和我一样的?你来自哪里?什么时候来到?”默与见他并不好奇自己的装束,以为他也是一个穿越者。 “大雪封山,赶紧走”老人家并没有回答默与的问题,而是一个劲的赶她走。默与心想,估计也是白内障看不见她的模样吧。 “老人家……” “不走就走不了咯”老人家说完,抬起头望着洞的一头,瀑布水正在减少。 “您不和我一起走?”默与不死心问,她希望可以在老人家口中得到更多的资料,可瀑布水少了,满满变成了晶块,样子就像决了冰,按这速度,入口的确很快就会冰封。 “你…见过神吗?”老人家看到默与的照明灯,语气变得清晰起来。 “我从来不信有神。” “你未见过,焉知世上不曾有?既然不信,你又何必扰乱世人的信仰?神,一直都在。”老人家说完垂下头,不再看默与:“出去以后,请给寒舍添置些柴炭,说不准还会有像你们这样的人需要,这次你们用了一担之多,确实浪费了。” “寒舍?在哪?” 默与一惊,如果刚刚还不知老人的家在何方,那么他说他们用了一担柴炭,她就明白,老人说的,就是岸边的那所院子,他连他们用了多少柴炭都清楚?他一直在?柴炭是为他们准备,他一早就知道结果? “无论如何,老人家您也随我出去”默与铁定心,这老头一定要弄出去,实在太重要了。 “别动歪心思,你不存在这个世界,就别掺和这个世界是非,哪里安静就哪里呆着,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你都不想再看世界一眼。”老人的语气变得哀戚,好像活着是受罪一样。 默与偷袭老人家,想把他扛走,结果被发现了,自己反倒被电晕了过去,等她睁开眼睛,自己已经随波漂流了很远,脑海最后的画面是结冰的山洞。 仲馆里头也像结冰一样,重家前辈吃好喝好,并未受影响,重楼夹在仲颜和祖父之间左右为难。主要是他发现,仲颜最近很不对劲,以往温和的他,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经常莫名的生气,或者莫名的出神,偶尔还会独自叹气。 虽然仲颜三番五次说过他没事,甚至证明了他的魂魄齐全,并且强调多次,重爷爷开心他也开心,可他还是觉得仲颜怪怪的,难道是祖父太闹?因为他真的未见过一个人说自己开心的同时,又独饮惆怅成这样的。 仲颜的变化太大,若彤无法置若罔闻,威逼利诱南星,竟无法说出一句有用的信息,倒是在其他人口中听到一些,她不信,又放心不下,重要的是,仲颜此时并不想见她。 重楼想着法子哄老爷子回家,结果不擅说谎,被老爷子一下揭穿:“别磨磨唧唧的,仲小子这模样****何事,他是中毒了,而且没解药” 重楼“…………” 50.第50章 神籍秘典 重楼紧张地问,仲颜所中何毒,老爷子看着孙子紧张的样子,憋了半天后哈哈哈哈哈哈大笑:“情毒” 绷紧的神经,被祖父这么一整,顿时松了:“祖父别闹,玩笑不得” “切,我哪里开玩笑,祖父是过来人,你小子乳臭未干,懂什么这世间,情为何物。” 看孙子不信,重老爷子努了努嘴:“仲小子他是不是经常无缘无故唉声叹气………是不是经常莫名其妙发脾气?是不是经常无理由的走神…是不是” 重楼一边,连连点头,这些的确是仲颜最近不正常的地方,他苦思不得,难道他陷入情关?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重老爷子在一边,兴致勃勃地给孙子分析,仲颜他给人家拒昏,心中不爽,现在估计是想念人家。 “何可有解救?”重楼问 老爷子看着自己孙儿,居然问出这等天真的问题,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好。:“世间唯有情毒无解” 爷孙二人这厢聊得正浓,完全注意不到就在刚刚打趣的时候,门外站了个人———若彤。 默与醒来发现自己又被冲到了岸边那小院前,似乎一切都算准一样,她想了很久,依然想不到自己是怎么被弄晕的,更加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河水变得更加清澈,她得再次回去。 入口处神奇被结冰堵住了,热能居然无法溶掉,默与才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冰,而是一种晶石。 任凭默与刀割火烧,晶石毅然不化,此路不通,只能另辟途径。 对,她是从山顶那裂缝进入的,设计者大概没想过会有人,有胆子从悬崖而如,应该说,没算好,会有同类存在。 再次看到老人,默与有点难以接受,他靠在一根巨大连山石柱,双手垂下,眼睛紧闭,下半身被一些绿绿的,黑黑的粘稠无比的东西包裹着,这些黏糊糊的东西正从他身后的石柱上源源不绝流下,慢慢地迈过他的腰间。 “又是你?何必执着?”老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而身体依旧一动不动。 默与担心老人家有危险,准备把他从黏液中扯出来,结果她被老人家严重警告。 “别碰我,别逼我对你下手。” 她只好停住伸出的手,尝试观察四周,老人家的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是神下什么人?” “我不是神”默与发现,老人家除了声音飘忽,更离奇的一点,就是眼前的他比不久前的他,脸色明显改善许多,连白发都似乎少了。 老人问:“你若不是,为何可以破了这结界?” “这是结界?”结界这玩意不是故事绘本才有?哈哈哈,太可笑,她逼着自己别走神,哪怕眼前和自己谈话的可能是个疯子。 老人沉默了许久,最后叹了一口长气:“你无法想象出神,是因为你一直被凡尘蒙蔽眼睛,才会觉得荒诞不经,你他日若站山高之巅,便能明白神的存在。” 老人断断续续的说着,像给默与说,也像自言自语,他知道自己所说的,任何一个凡尘俗人,都无法懂,但这她可以,这也算自己接棒最后一个交接吧。 他说的让默与感到匪夷所思,她需要时间消化,不得不记录下来。 ……… 老人家说的,这个时空,最早的时代是神权统治时代,夏、商、周奴隶社会时期或者更早,许多的贵族,甚至直接号称是三皇五帝后裔的他们,王权大都来自神授。 就是在这样的一些贵族手里,他们掌握着许多关于神族文化的神秘典籍,并在贵族圈子内秘密传授和参研发展,这些自然是奴隶和平民是无从知晓的。 大约在周朝,原来商朝的贵族沦为奴隶,许多珍贵典籍从此流落民间。在这之前,由于当时古汉字尚未成熟,所以并未有大批秘典流传民间,这些神秘典籍,大多以图画和口传的形式流落民间。 后来,商贵族重新挖掘民间隐秘,收集整理和发展这些神秘文化知识,并借助已经成熟的古汉字编撰成典籍收藏于图书馆。当部分商朝贵族当初还得势时,他们尽职尽则、小心翼翼的珍藏这些神秘典籍,不使世人知晓。 再后来神族也发生一些变故,无暇顾及这时空的贵族们,让他们觉得自己被神灵抛了,没了庇护,他们沦为卑贱的奴隶,因此这些沦为奴隶的前朝贵族开始散播这些神秘典籍,以此作为报复。 大概就是在周朝时期,神秘典籍失去控制,开始转移和流散到各诸侯国和民间。这些神秘典籍中就现在还存在的就有《周易》、《尚书》和《山海经》。 当中的秘密,不是单纯的字面理解,神创造了秘密,他们预料到会有流传开来的一天,所以他们还创造了给凡人的解读方法,可有人天资聪颖,破解了部分秘密,为了秘密独享,他用权利把一切有关的书籍焚毁,以为这么做就可以瞒天过海。可秘典一早就有指定的守护者,他们世世代代都为秘密而努力。 说到最后,老人劝默与:“回去吧,好好过日子,找个清平地方,别招惹凡尘,更别惹怒权贵。” “神呢,他们都去了哪里?您又要做什么?飞船呢?去了哪”默与呼喊,她发现那些粘液已经到了老人的脖子。 “我会等他们回来,如果等不了,你就替我等吧,我冬眠期间,你别来了,危险!” “飞船呢?”她现在关心就是飞船去了哪。结果老人不再说话,液体已经超过了他的头顶,慢慢地冷却,变得坚硬,颜色变得暗淡,和柱子融为一体。 默与想提取一些样本回去化验,老人虚无缥缈的声音响起:“别再冒犯神,你输不起。” 输不起?犹豫一秒,她还就不信邪,尽管听完老人的话后,她的三观多少有些动摇,可有问题不解决又不是她的风格。 不过这次她的决定,让她终于明白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话的真意————飞船分析仪毁了,能量超过负荷! 51.第51章 四十九 章 仲馆 默与呆在东海的飞船已有一个星期,老人的话在她耳边,久久不散,她甚至怀疑自己幻听了,仪器故障,一方面可能是样本的问题,另一方面可能是降落时本来就未完全修复。 掩埋老人的溶液是何物,暂时无法知晓,她脑海一直回旋几个关键词:神、秘典、守护者!接着出现了仲颜的模样,在浮境太虚,她隐约中有听过仲颜是什么秘典承继人,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神?书籍?默与遥遥发胀的头,太虚是飞船里的多维幻境,就像她手中立体影像,这飞船上应该收录了许多地方的大山河川,甚至其他星球的也有,把这些高像素的立体幻境组装成一个凡人眼中的太虚,的确下了一番功夫。仅仅是幻象,很容易拆穿,可当时明明还有彭罗斯楼梯现象,到底又是为什么? 看来要知道真相,还是得去仲馆和郭宅,两者之间必定有什么联系。默与想到仲颜突然提出的成婚的无理要求,她又觉得为难。 另一头,仲馆上下气氛诡异,除了重老爷子一个人觉得欢乐,其他的人人如履薄冰,因为仲颜脾气越发古怪;重楼试探他,用的是情毒这理由,结果仲颜哈哈大笑:“我是心疼,我少了个难得的棋子,可惜了,可遇不可求啊,怪自己,当时该压住怒火,不至于气走她” “仅此而已?”重楼疑惑地看着仲颜。 “你以为我看上她?哈哈哈,她何等鲁莽…对了,她现在什么消息”仲颜没看重楼,只是手执酒壶,独自满上。 “崖香刚刚回来的信:她依旧在东海,不知道有没有在其他地方上岸” 仲颜有些言不由衷:“辛苦了,多派人手” “不辛苦”重楼想劝仲颜少饮一些,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只是客套了一句。 “没说辛苦你,我是说辛苦崖香,和你们重家的不冬鹊” 重楼无语......这次传唤不冬鹊,纯粹是个意外,意外的成功。不冬鹊又名不冻鹊,成年不冬鹊全身羽毛白似雪,体型小巧,速度惊人而且灵敏,重点是:不怕风雪,耐寒抗冷。所以现在仲馆的消息来源全靠它们,但是要训练和传唤这些不冬鹊,并非易事,包括重家,因为这些不冬鹊,非常有灵性,不易诱惑。 世上知道这种鸟的人不多,可偏偏知道的人,大部分都唯利是图:捕猎它们,用它们的羽毛做成衣裳,据说轻盈柔暖;吃它们的肉,传闻可以补血暖身,不冬鹊几乎被赶尽杀绝。重家花费了多少心血和时间,去阻止,去保护 “聊什么那么高兴,来试下新泡的茶”若彤袅袅婷婷的身影轻盈而来,一裘桃红妖群,让银装素裹的冬色增加了一点色彩。 “都下雪了,你就别操劳,身子入冬就不好”仲颜放下手中酒壶,接过若彤手中盒子,向重楼使了个眼色。 “奴家没事”若彤嫣然一笑。 “额,我去看看祖父”重楼接到暗示以后,识趣地告辞,他可是被祖父骂了多少遍不识好歹不懂情趣,现在他精明多了,这么懂事,祖父该安慰了吧。只是他不知道,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仲颜想剥了他的皮:该死的重楼居然擅自主张,不是让他留在这里嘛?装不懂?最近若彤可是热情得反常,他有些招架不住。 “你个败家的孩子,上次私自召唤重名鸟的帐都未跟你算清,你这次又去动不冬鹊?你不把重家败光你是不舒服?”远远就传来老爷子怒气冲冲的声音,重楼脖子一缩————他得赶紧找地方躲。 不管是否禁院,先躲起来再说,这里满满的书架,应该是仲颜的书房,他趴在门边侧耳倾听,听着声音去了仲颜的卧房,他才松了口气。 “你做了什么,害怕成这样”默与站在他身后,好奇的问道。 这声音比起老爷子来得更吓人,重楼深吸一口气,久久都呼不出来:见鬼呢,这边才收到不冬鹊的信息,这头监视对象就出现,心血像回流不过来,身体凉了半截:“你、你、你” 结果你了半天,硬是说不出一句顺溜的话,倒是默与淡定:“是不是问我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到?” 重楼按着心脏,夸张的连点两下头“对” 默与笑的弯了眼睛:“哈哈哈,早就在了,刚刚和你前后脚进的这里,我路过的时候你们正聊着我,也就比你早那么几句话的时间吧” “你…”聊天她都听到?重楼大喊不好,目光落在默与平静的脸上,让他不知所措,见默与老实的点头,反倒安慰他:“我是棋子,他不是第一次说,你也别紧张” 她顺便提出,其实大家可以合作,但必须公平,条件谈拢了,一切皆有可能。重楼惊诧,眼前的女子真的太不一样,这特别,世间任何女子,无法比拟。 “话就劳烦你帮我带到,还有”默与准备走,突然转过头,若有所思的说:“重楼你的祖父真的不是遇到什么事,才会突然出现此地?真的是因为你用了重明鸟?”说完一个飞身,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中,要暗示的,她都暗示了,其他的她就不好管了,这是人家家事呢。 一言惊醒梦中人,重楼细想,在和祖父的相处中,他一直是独守难防,更别说进攻,几乎就没他说话的机会。召唤重明鸟虽然是个有风险的事,至于要祖父亲自跑一趟?就因为自己大意,忽略了那么多重点,想到这里,他大步出了门。 五天后 “你个臭小子,居然敢查我”老爷子脸色阴沉,他的老脸这下被孙子捏住了,又气又无奈。 “祖父,何必呢,祖母可担心您”重楼难得的笑容满面 原来老爷子太过醉心寻鸟驯鸟,祖母生辰都错过,回到家里才发现自己闯祸,各种自罚后,祖母依旧不解恨,祖母要他杀了新寻来的知悉鸟,他肯定不愿意,干脆带着鸟就离家出走,结果还没出城,知悉鸟就被祖母招去的鹰爪伤,最后还死了。他其实想去放生,结果鸟死了,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孙子玩去。 “祖父,这年关将至,要不……”父亲的意思,希望祖父可以回去。 “什么得别说,要回去一起,你不走我不走,反正仲小子说我高兴怎么都行”祖父居然耍赖,重楼拿他没办法,暂时由着他,另一边修书回家,给父母报告一切。 就在修书完毕,重楼接到一封加急信件,让他甚至仲颜都紧张无比。 52.第52章 重家危机 刚刚开始,默与以为重楼和其他人一样,名字是个中药,是仲颜的一个护卫。直到老爷子的出现,她才知道,重楼是真的姓重名楼字域,重家来自东方,一个神秘的家族,他们世代就和神话神兽打交道,当中神奇,一点都不亚于仲家。 重楼收到家信,是半月之后,这速度有些不合常理,在收信的一瞬间,他就意识到家里可能出事了,果然,来信只有一句话:琼浆将歇,重鸟必亡。 这琼浆歇到底有多大的事,默与知道,在这半月里,她翻遍了仲颜的书房,恶补了有关“神”的,一切不合逻辑的存在,慢慢的开始理解或者说开始说服自己,用另一个角度去看这些怪异志异,话说回来,琼浆歇,那就意味着重明鸟没了食物,在她的了解中,重家是个训鸟世家,哪怕很多品种在若干年后灭绝了,这次琼浆歇,估计很快就会导致重明鸟灭绝,对于重家可是灭顶之灾。 重明鸟不食人间烟火,它不吃食物,只要喝一点琼玉的膏液就能满足,至于琼浆为何物,这个默与暂时无法知晓,重家爷孙二人当即决定:启程回家。 出发前一夜,默与正在翻阅一本古籍,无意听到屋后有些声响,悄悄跟过去,发现了南星幽会,对象竟然是---------阿魏之一,她不肯定,因为她的仪器几乎作废,无法听到他们对话,最先是因为被秦郴砍了一刀,他什么刀,居然能把屏幕砍出裂缝,接着在山洞里被强大磁场干扰,很多功能都失灵了。看他们动作亲密,看样子不是一般的任务交接啊,她脑海飘过半夏和阿魏撒娇的场景,又闪过阿魏四胞胎同事在场的情景,她无法断定这眼前的到底是谁。她想跟过去听一下,可四个阿魏都武功了得,她不敢跟太近,隐约听到的是离别前的依依不舍,各种叮嘱。默与暗笑,这小两口,真是的。原来这人不是阿魏,是阿魏的胞弟空青。 回到书房,发现重楼正襟危坐于书案前,看样子是来找到她,果然,重楼开门见山的道出他的目的,很简单,希望默与可以在他离开的日子,暗中保护仲颜,哪怕他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在重楼眼中,他们两人三番五次出生入死,不难看出都是出自真心,哪怕仲颜多次否认,但是有些感觉是无法欺骗的,虽然他无法用语言去道明。 “我为何要帮他?又为何要听你” 这个问题,早在意料之中,重楼笑了笑“就凭你现在都还能站在这里,肆无忌惮的翻看一切世间禁书。” 能在这里,不是因为她找到暗道?那得谢谢那个推她下山的王八蛋,话说她到了仲馆,第一时间就是找白丑和十月,可无乱怎么明找暗访,都一无所获,唯一收获就是找到了十月,十月被困在一棵老树上,动弹不得,她刚要去救它,突然后面有人用力一推,她整个人就失重滚落山崖,还好反应过来,总算有惊无险,顺利救了十月,还意外的发现了密道,仲馆的这山,几乎是四通八达的密道,她一直以为,是她足够聪明,何况一个小小书房,还要凭什么? 重楼看穿她的心思,随手拿起一支笔,向着门外一挥,笔未落地,房内的书架咔咔咔,几乎是瞬间,全部隐藏到了地下,只剩下墙壁处一些普通药典,默与觉得神奇,想要去探究书架到底是怎么藏起来的。重楼阻止说:“别动。” 踏出半空的脚,乖乖的收了回来,因为在笔落地的同时,重楼又抛出一张纸,纸刚触地,地面咻咻作响,地面蹦出了无数闪亮细针,寒光夺人,默与不由得吞了口口水,不用问,这些针一定是有毒的。 重楼一挥手,寒光尽退,书架还原,他起身向默与郑重的拱手:“看在浮境太虚中,他不惜离魂散魄救你,这次务必保护他” “救我不过是我有价值,我说过我们可以合作,何况仲馆不是高手如云嘛”默与说。她清楚,重楼只说太虚,没说书房,是让她有台阶下,避免尴尬,刚刚的机关演示:就告诉她,若不是仲颜允许,她早就死了。另一方面说,她的确很重要,更加说明,秦郴不在仲颜的控制范围之内。 “仲馆并非你所看到的太平,而且…”重楼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多了,可仲颜眼下的确是危机重重,仲馆的一切底牌,似乎都被对手摸清,说明仲馆有内鬼,唯一不在对手预料范围的,恐怕就只有默与。只有默与出手,他才能心安离开。 重家出现变故,仲颜有危机,一切都显得巧合,只有他们知道,事情绝对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仲颜正在赴宴,地址就在县中郭宅,这所郭宅几经易手,现换了主人,换了门匾---王宅。 现主人是个人物,和仲颜也有过碰面,加上新上任的名府,他就算再清高,也得给面子,何况他意识到自己的底牌漏底了,不探一究竟,他也不会死心。 经过一番改动,原来古色古香的郭宅变得富丽堂皇,高贵典雅,座无虚席,除了地方官员,富商名绅,还有一位身份非常特殊的人———李简,他现在是魏王府的密使。 魏王刚封扬州大都督不久,又兼领了左武候大将军一职,却不需要到任,可见当今圣人对这个儿子是多么的宠爱有加。而这个万宠于一身的王子,天下之宝尽在囊中,他偏偏就盯上了仲颜手中的玉胎,玉胎非世人所能知之物,当初秘典流落民间,上古八大家好不容易抢收回一大部分,还是有一些被收入了皇家,作为皇室的李泰,知道一些残存碎片也在所难免,可他没有把这些断续的信息当做荒诞的故事,反而细心研究,还让他研究到了玉胎。都说魏王聪敏绝伦,果然如此,面对阴魂不散的“魏王府”,仲颜也是头疼的。 李简由头到尾都是笑眯眯的,异常的和蔼亲近,面对仲颜更加的客气,完全当以前没见过面,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先今做足了准备,可不怕仲颜会下毒,相反,他倒是先动手了。 53.第53章 拉开帷幕 自从上次在仲馆吃过亏,李简这次要聪明多了,天时地利人和,他不敢轻敌半分,哪怕今天他占尽上峰。毒,他的确不够仲颜厉害,审时度势,因地制宜,既然无法到达无色无味的境界,那么就来个芬满香飘,香,他还是比较拿得出手。 舞姬的五彩舞袖灵动飘摆,衣袂飘香,众人看得如痴如醉。 仲颜似乎没察觉异常,本是俊美的脸庞微勾嘴角,让娘子们多有念想,此时他姿态有些慵懒,专注的观看着歌舞,偶尔举杯回敬主人家,这淡定,这平静一如上次在仲馆,李简印象里,上次的仲颜,眸光中还有些许波澜涟漪,今日的他,深不见底外透着阵阵寒意,在无意一撇中,李简的心都不自然的怀疑自己的计划是否有纰漏。 这次的任务,最大获利的一石二鸟,人宝两收,退一万步讲,把仲颜掌握在手,和仲家谈条件,筹码都多一些。仲颜,里里外外都是宝,主人最想要的是仲颜,可他又怎么会让仲颜活着去陷自己不利? 郭家出来后,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输,而且一直输,只因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十万八千里,而是残忍的天与地,难怪,师傅对他会是这么个态度。 这已经不是个人较量。 仲颜专注歌舞不理会李简,他的心默默盘算着,重楼一路是否顺利,他甚至有一股不安的情绪,在不断喧绕。 玉指轻扣案面,大概,也许,是多想了,在重楼出发不久,他临时做了个决定,为的就是不要现在这样的情绪。 正是出神,仲颜眼前不觉一阵恍惚,他竟看到一个错觉--------默与,看她正朝自己那边皎洁一笑,随即隐没在来往奴仆之中,微敛着眉,一丝担忧掩藏在浓密的睫毛中,乌墨般秀发随风飘散,遮住了嘴角一丝苦笑:重楼啊,你到底是要把她牵扯进来。 “各位,在座的都是学识渊博的学者,或者是广见世面的游商富户,这次李某东海边一游时,无意得到一件神物,今日得幸与众友赏之,希望大家给李某多有指点”李简说完一挥手,歌姬们长袖一收,姿态优雅纷纷退出,众人反应不过来,又都好奇,这位密使到底要给他们看些什么稀世宝物,而且还是神物? 一名光头小和尚,庄重而谨慎地捧着紫檀木盒,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身后是两名差不多年纪的小和尚,一路敲经一路念佛,神态祥和略是小心的,怕是声音大了,会吵到了神物。 大家看这阵势,都自动禁声,有人伸长脖子盯着和尚手中的木盒。 木盒不大,成人两巴掌大小,飞船朴素,若不是由小师傅敬若神灵般捧着,大概在地上,在场的人应该不会有兴趣拾起一开吧。 一切仪式做完,最先捧盒的小和尚终于要开盒,众人都屏息等待。默与趴在梁上也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看盒子大小,估计又是什么夜明珠吧? 鉴于她对世人的了解,这里对于会发光的石头都奉若珍宝,贵族商贾更加趋之若鹜,她打算找时间就批量合成批量生产,所谓夜明珠,大部分都类似钻石一样的等轴晶体,区别不过是排列是六方晶系罢了,如果计划顺利,估计很快她也可以富甲一方,到时候就发散人手,地毯式搜查秦郴的下落,不用自己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对于秦郴,唯一的联系就是仲颜,他死口不提也无奈,就在浮思乱想中,手中仪器莫名的跳闪了一下。 不是眼花,是真的闪了一下,就在盒子全开的一刹那,默与差点惊叫出声,所谓神物不是什么,正是飞船的验证卡,上面大大的q,是秦郴的? 大家远远看到,堂中紫檀盒中躺着个灰灰黑黑的半菱半圆的家伙,虽然灰溜溜,可发着莹莹光芒,在烛光下,更是炫出七彩虹光,大家都开始嘀嘀咕咕讨论,到底是何方神圣,那么神奇。 仲颜盯着这灰溜溜的东西,微微挑了挑眉,目光越过木盒落在了李简身上,两人目光不期而遇,李简半眯双眼,想要集中什么喷向仲颜,仲颜只是抿嘴一笑,眼中尽是同情。 李简读不懂仲颜眼中意思,只是被看的浑身不舒服,就在失神间,一抹娇小黑影从天而降,额,应该说从屋顶而落,等周围侍卫反应过来时,木盒上的宝物已经无影无踪。 “这怎么可能?”李简惊呆,明明仲颜是只身前来,而且中毒已深,明明仲馆的高手现在都是分身不暇,明明他最信赖的重楼都已经攻守无策。 “屋梁气闷,还是下来透透气吧”主人家终于发话,一晚上,主人家除了开场前客气了一番,一路下来便不再多话,只是煞有其事的和仲颜敬酒,就如当年长安清风楼中一样。 屋梁上哪里还有人,默与抢到验证卡,就飞快出了屋顶,重楼嘱咐的务必保护仲颜的话,早就抛诸脑后,烟消云散。 她现在可顾不了太多,只想着秦郴第二个联系。一路狂奔,忘了跳过几座屋檐高瓦,直到撞上个黑影,才停住。 同样撞上黑影的还有重楼,一路风平浪静,让他反而不敢相信,倒是重老爷子心宽,一路没少劝孙子:“域啊,你别总是疑神疑鬼好嘛,整的跟个更期妇人一般” 重楼只能心中苦笑,他的预料不会出错太多,现在大概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天空放晴,雪融得快,两人马车刚出清城城郊,预感就应验了,他们的马车被二十多个灰衣大汉围攻,老爷子钻出马车,看到黑压压的大汉,不怕不惊,反倒是兴奋的呼喊起来:“看来是要开打啊” “祖父,快回车上,域儿保护你”重楼头疼,自己一个,或许还可以勉强逃脱,眼下还有祖父,胜算就不好说。 “就你三脚猫功夫还保护我,你能自保跑出去就算不错了,等下你自己照顾自己,别要我担心”老爷子鄙睨了一眼孙儿,跳下马车,扭头耸肩,活动活动准备动手了。灰衣大汉看到车上还有人,二话不说就杀向重老爷子,吓得重楼赶紧退到祖父身边。 哎,多个帮手也好啊,重楼心里苦笑,祖父的确是高手,那是曾经,自从他的腰受伤后就被祖母勒令收山,现在看他架势,是要亲自上阵的意思,重楼除了苦笑更多的就是担忧。 那边打得惊险,默与也打得吃力,来人似乎很了解她的出手习惯,进攻失败变成了退守,黑衣人蒙着脸,一双摄人心髓的眼睛一直盯着默与,看的她毛孔全体罢工。 “果真弃友而去??”黑衣人不紧不慢地问,腰间抽出一折扇,指着默与手中物品,像是补充:“生死无视?”她自然认得,那折扇是仲颜的,隐约中,她好像明白,对方指的不仅仅是仲颜,还有秦郴。 54.第54章 真正的主人 “你才是这宅子的新主人,对吧”默与没有正面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他一个,原以为只是一对一的打斗,结果对方还有帮手,而这帮手虽然也是蒙面,隐约中,默与觉得是个熟人。 男子的脸色闪过一丝赞许,不过夜空无色,没人察觉,只道是“眼力不错”,扯下面巾,露出真容,天色灰暗,只感觉得是个中年男子,借着不多的雪色,看到对方留一撮羊胡子,眼神炯炯,唯一的光芒异常的摄人心魄。和仲颜内敛深不可测不一样,处处都是咄咄逼人。 默与的怀疑很合理,皆因她见过主人会像下面的那样,密使再大也是客人,他好歹是主人,却处处受到掣肘,开宴到方才,话也不超十句,要不是她一早就潜伏在此,分分钟以为李简才是这新宅主人。 男子捋了捋胡子,点点头表示默认,“不知可否你我可否落地一谈?”虽然是征询,可语气确实不容置疑,他手上握着秦郴和仲颜,男子似乎看到她的犹豫,语气一转:“真的不想知道真相?” 离宴会不远的一座别院里,默与终于看清了男子的真面目,浓黑剑眉直插云鬓,眼睛小而有神,往她身上一瞥,她都能不自觉汗毛竖起。一身灰色短袍,显得沉稳,精明而干练。 满肚子的疑问还没开口,对方便先开了口,这话一出,默与的世界观又一次翻转,男子说:“在下王泽,你我之间或明或暗都有接触和交手,这次冒昧,纯粹是不忍心默娘你一而再地身陷骗局而不知,若再错陷下去,恐怕你的挚友会有不测。” 开门见山,不虚不假的开场,倒是让默与舒坦,她讨厌迂回,讨厌掩饰,还是这么直白的好,可是,她在骗局之内?微微抬头,迎上王泽的目光,灯火摇曳照在他脸色,显得阴晴不定。 “默娘一直在仲颜的局中,从上心堂到普陀寺的袭击,再到郭家旧宅的密道,甚至浮境太虚,无不是他的棋路。”说道棋路,王泽语气稍稍加重了一下。看默与眼神闪过一丝愤怒,他满意,低头酌了一口清酒,继续道:“上心堂有四佛尊使者,他便是百姓一直不得见的佛尊,利用仲家的手段,掌控了百姓,以此获得他想要的情报,或许你不清楚,他非中原人,非我族也其心必异。” 关于上心堂,她也是在太虚里听过郭夫人提起过,可究竟没问过仲颜,因为她知道无论问什么,他都不会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现在咋听之下,由一个陌生人口出说出的“真相”,无论真假,她只觉得喉咙有什么卡住。 “默娘的身份特殊,平常百姓应该不会察觉,对于掌管上古秘典的仲家承继人,你们的存在,又怎么会逃得出他的法眼?”王泽目光如炬,穿过默与,冲着珠帘后的黑影问“阿魏,你来给默娘说出事情如何?” 听到阿魏在,默与终于有了反应,她是诧异,阿魏是仲颜的四大护法不是?怎么会在一个和仲颜唱对台的人那里? “默娘莫要慌,阿魏不过是清醒后弃暗投明,我不想继续助纣为虐,遗祸苍生,仅此而已,那****和秦君藏身于山庙之中,确实仲君派的人去.........” 阿魏说了什么,默与已经听不进去,回忆如泉涌,定格在秦郴失踪前的袭击场景。那些蒙面的人,腰间的确是挂着上心堂的腰牌,太虚之内,仲颜也承认了,要得到她和秦郴,因为他俩是棋子。莫名的心疼,抽搐的疼,她真傻,居然还在等,等仲颜给她答案,傻傻地相信在仲馆等秦郴回来。 看到默与慢慢攥紧的拳头,王泽示意阿魏退下,珠帘在轻微的撞碰,发出明亮的声音,让默与回到了眼下:“让我发现密道,让我去浮境太虚,为了什么?” “苦肉计罢了,为的自然是验证默娘是否他要寻的人,太虚便是默娘通关的验证。默娘能机智出关,王某也是由心钦佩。”王泽举起酒杯要敬默与。 默与并未举杯回敬,而是若有所思,最后目光落在王泽身上问:“您是谁?” 王泽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王某知道,默娘问什么,总有一日,你会知道我是谁,前提是,默娘要相信,我和你是一个阵线便可,在默娘还在犹豫之前,凉某不宜多说。” 原本以为对方是个干脆的人,现在的神秘兮兮让她多少反感,信任不是单方面的,至少在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自己是谁,可自己对他却一无所知,这样的落差,不怪她抗拒。 “请问,可有我朋友消息?”默与终于抛出关键问题。 王泽听到默与终于开口问,缓缓道“他现在很安全,放心” 很安全的意思就是,人在他手上?默与的理解就是这样,天下没白吃的午餐,对方告诉她这么多,一定有目的,总不会是要做五好称号,更不会是要她的表扬信和锦旗。于是问“你要我做什么。” 王泽想不到默与爽快到这地步,笑意更深了“玉胎,仲馆里有玉胎,默娘熟悉仲馆的密道机关,只要玉胎带到,秦君便...........” “我要先见他一面”怎么想都觉得是绑匪和家属谈条件的场景,可是她没办法,她必须确定秦郴是否安全,眼前的男子以为捏住了默与的软肋,自信计划进展得很顺利,语气变得有些高高在上,不容置疑:“事成后,自然相见。” 默与心中冷笑,这把戏和仲颜有什么区别?仲颜走的是苦肉计,他呢?光明正大的威胁?真小人,伪君子。我要的很 “玉胎到底是什么,你们真的相信长身不老?”明知道答案会是荒唐,后羿射日,那九枚玉胎就是九个太阳神的神魂,这鬼话第二次听到,默与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哈哈哈,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又怎么肯定不会有长生不老呢?” 多年后,默与才相信,大千世界何止是无奇不有,她每每想起这一天,都对仲颜泛起无限歉意,才知道自己的有恃无恐伤对他伤害有多深。 55.第55章 局中局 默与只提出一个合作要求,那就是必须见到秦郴,其他都免谈,刚开始她有一种错觉,王泽也是个穿越者,大家都来自未来,因为王泽首先跟她说:“默娘你们非这世界中人,何必搅这一趟水” 本该会好说话,结果一路下来,他除了不断的暗示仲颜的居心叵测外就是强调秦郴现在安全,这套路不是和仲颜一样吗?至少仲颜还会编个故事,安抚她。 对方似乎吃定了默与,就连她说不知道玉胎长啥样,无法下手做理由时,王泽就已经给她准备好了图样,把验证卡送到她面前,一副不允许拒绝的语气说道:“时也,默娘认了自是皆大欢喜,不认.........” “不认又如何?”门外响起蹡蹡之声,无形的气场透门而来,正是仲颜。 门开,一袭泼墨素衣在雪地银光的反衬出一身的朦朦胧胧,仲颜面容冷峻,眸子里是吞吐万物的摄力,他就这么站在门外,屋内的人莫名的感到了震慑,隐藏在暗处的卫士不约而同的退了一步,就连王泽也微微的直了直腰,毕竟年纪比仲颜大,很快就恢复平静。两股看不见的气流在堂中较量。 后来才知道,王泽的计划里,仲颜是走不出前院的,他暂时不需要和仲颜乃至仲家有直面冲击,结果仲颜来了,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李简的毒对他似乎不起作用,仲颜的耐毒出乎他的意料。 “仲君不在前院听曲,跑到王某内院,这是”恢复平静的王泽问。 “世俗普曲索然无味,不听也罢,听曲远不如听二爷您编的故事精彩。”仲颜大步走进,也不等奴仆引路安排案桌,直径走到默与身旁坐下。他喊王泽做二爷,对方没有不悦,反而是赞赏得点头应允。 默与对仲颜的印象不再美好,不自然地往一旁空位挪,结果被仲颜一手按住衫角,不明所以的默与怒瞪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眼中尽是焦虑,比起浮境太虚更加的焦虑。错觉? “明人不做暗事,既然二爷坚持秦君在府上,何不请来与默娘一聚?”单刀直入,仲颜敛起冷峻,微微一笑,温润和煦。 “眼下秦君再别院休养,当然伤势太重,不适合走动,等过些时日,定会邀默娘一同前往探视”王泽脸不变色,气不喘的回应。 默与听到这里不禁疑惑,那****见的是谁?发热的头脑开始慢慢冷静下来,开始剖析王泽的话,发现疑点不少,她不开口,不动声色地听着仲颜和他的对话,仲颜似乎是有意无意的在拆穿对方,而王泽也有意地引导默与去怀疑仲颜,这场对话一直到了下半夜。 王泽在听到天际一声长啸后立身说:“天色已晚,两位早些安歇,明日我们再讨论,若是继续纠缠两位,显得王某待客有失,请见谅今日王某的无礼” “难得和二爷促膝长谈,怎会无礼。”仲颜想要阻止,结果反被藏在暗处的卫士冲了上来拦截住,一旁的默与不知道情况,对于仲颜她是越发的反感,觉得他藏得太深,不够磊落,甚至觉得他狡猾,对于王泽也不是好人,可是现在仲颜这么拦着人家不给休息,实在不可理喻啊。 二声长啸想起,默与才想起,这哨在哪里听过,紧接着一股恶腥扑面而至,仲颜抽出腰间扇子往默与一丢:“拿好”随即跳过案桌,闪电之速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在太虚幻境之中,默与见识过,这软剑既是剑也是鞭,果然,仲颜手中软剑往前一挥,软剑化作一道银光,如游龙般直奔王泽,王泽紧张,示意身边卫士应敌,自己退到更后的地方。 “这便是龙骨银剑,哈哈哈,幸哉”退入黑暗中的王泽发出长笑。 堂中央,仲颜击退了卫士,只剩下他和默与,哨声一声比一声急。仲颜紧握长鞭“快走。” “仲郎以为可以走出王宅?”王泽声音再次响起。 “二爷以为王宅可以困住我?”仲颜冷笑。 “天下唯情不破,亦唯情可破”王泽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后说“阿魏,这一功,应当记你,哈哈哈哈。” 仲颜身子一震,不可思议地转过声音传来的地方,他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抹似乎熟悉的身影,“阿魏吗?”低声喊了一句。就在这时,四面八方传来嘶嘶嘶的声音,让人听了头皮发麻,默与终于想到,为什么这哨子声会如此熟悉,原来这是召唤蛇阵的哨子声,现在不是冬天?蛇不用冬眠? “别发愣,拿好扇子,它可以驱蛇,有机会就跑”仲颜把银鞭收到脚边,让默与跟着他走,默与本是拒绝他的,这一夜的辩论,她对仲颜的好感早就没了,可想到这蛇,她只好乖乖地跟在身后。 仲颜一路挥舞长鞭,既要挡住蛇阵的靠近,还要挡住四面不时射来的弩箭,所有的弩箭都只对着一人------------仲颜。毒蛇被长鞭击中,立马便是皮开肉绽,本就腥臭难闻加上血腥,空气慢慢的恶心,默与看着眼前的一切,戒备心慢慢放下,紧跟在仲颜身后,她发现所有的弩箭都只对着仲颜一个地方射出,想必,这是仲颜的死门,所以她有意护在他身后,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样至少可以不用仲颜分神太多。 果然弩箭停止了,仲颜投来感激的目光,蛇如浪潮,击退一波又来一波,整个庭院都是蛇的尸体“你不是会飞?你先走,别让蛇血溅到,有毒” 默与才想起,对啊,路走不了,可以飞啊,从身后抱住仲颜脚一蹬,两人在一道不明显的银光里消失在王宅里。 抱着仲颜,默与是心情复杂,她不知道谁在说谎,救走仲颜是本能还是因为其他,仲颜在前面,身体僵直,快到仲馆的时候,仲颜对默与说:“若是你心有怀疑,你可以此时放手,恩怨两清。” 仲颜说完,慢慢闭上眼睛,天地一片寂静。 56.第56章 残局 天地寂静,万物无声,只有两人的呼吸,猝不及防,默与松开紧抱仲颜的手,一道素白直坠黛墨的大地,没有惊慌,没有呼喊,就像雪片一样,轻轻的,无声无息落入大地。 仲颜身子一直下坠,他睁开眼睛,看着大地轮廓越来越清晰,苦笑一声,女人啊!就在他准备伸手往怀里拿东西,一双玉手从身后把他抱住,失去平衡的身体重新得到调整,他丝发无损地着地了,在仲馆门外,转过头,看到泪痕未干的默与,怔住了,随即明白,她原谅了他。 默与在放手的一瞬间以为自己会解恨的,结果看着白影越来越小,自己空荡荡的,惊觉这感觉熟悉,她已经失去秦郴的下落,继续失去仲颜?不管是苦肉计还是攻心计,他的确救了自己,以命相博作为苦肉计的代价,也该感激。每次有难,他都让自己先撤。疑点让她不能让仲颜就这么死了。 仲馆外,两人无言,却被里面的低吟声惊到,仲颜推开门,看到庭内一片狼藉,一股熟悉的恶臭被晚风带了出来,是蛇!默与没想到,仲馆里也有这东西,看到仲颜警惕地走进仲馆,除了一地狼藉便是伤员,有中毒的,有受伤的。扶起一个中毒倒地的奴仆,喂了药丸。缓过气后的奴仆是泪光闪闪,看着仲颜,气若游丝地说:“仲郎安好,便好,快去看夫人” 仲颜给默与抛出两药瓶,:“劳烦默娘,外伤用黑瓶,中毒者白瓶,用完来找我”说完头也不回冲去找若彤。 原来仲馆那么多人,看着受伤中毒的没一百也有过大半,死的就有六人,喂完最后一人药丸,默与心中了然,这蛇攻和王宅遇到是同一批,昔日神秘的仲馆如今变得如此不堪一击。找到仲颜的时候,他已换了一身黑袍,身后是受了惊吓的若彤,在仲颜身后惶恐不安,楚楚可怜。隔着台阶,仲颜抹去了所有温润,冷冰冰地对默与问:“如今,默娘还认为仲某施的苦肉计?” 本来想来问候一下,被他这么一呛,默与的气也不打一边,说的好像是她破坏的一样:“有没做过,仲郎自知,今日如仲郎说的,恩怨两清,后会无期”把最后剩下的药瓶用力一扔,转身就走。 “仲郎,你若晚一步,姐姐恐怕就”南星回过神,有些怪责地对仲颜吼 “南星,不得无礼,仲郎做事必有道理,他回来晚了,想必重要事情”若彤打断南星,柔弱如青烟般的话语,既是安抚仲颜,又似说给即将离开的默与听,默与回过头,迎上仲颜幽深的目光,那是一种多大的愤怒,她也不服输地回瞪了他一眼,扭头走了。 天边开始发白,恢复过来的人开始,清点损失,他能失的都失去了,不能失去的断然不会失,仲颜在书房,案上排着三樽酒杯,他正静静闭目,换一身黑袍,祭奠亡魂,他们居然想到用蛇阵闯机关?哼哼,他仲馆是那么好闯的?投石问路?他又那么无知?心力交瘁 “出来吧”张开眼睛,浓密的睫毛扫开了眼前的黑暗,一句话,把藏在暗处的默与吓了一跳,难道书房还有雷达不成?正要出来,便看到门外早就伏身跪着一个人,是苏子。 苏子伏身跪在仲颜门外“仲郎,苏子请罪”抬起头,昏黄的灯光下,只见她满眼婆娑,悲痛不已,半夏出卖了仲馆,出卖了仲颜,她还利用了阿魏,阿魏对她动情,最后被她骗了,应该说,被半夏身后的那个人骗了,阿魏是仲颜在仲家带出来的九个护卫之一,他知道仲馆的大部分地下通道,因为他的背叛,所以这次蛇攻能如此迅速,如此目标明确。就连仲颜的抽身时间都算计好了,千算万算,唯一算计不到的,是重楼居然留下了重明鸟,也感激重明鸟奋力一搏,拼死驱赶了蛇阵。 “天下为情不破,亦唯情可破,此事与你无关。”仲颜淡淡地说,阿魏背叛了他。 饮泣不止的苏子再三跪拜,她更多的是感激“谢仲郎信任。” 安抚苏子,仲颜立马就招来空青、青蒿、京墨这三个阿魏的胞弟,青空恭敬地说:“郎君,京墨和白丑去了支援重郎。大哥他..........” “不怪你们,不怪他,良鸟择木而栖,或许我不够好,我唤你们来,是问有没有重郎消息而已。” “属下刚要回禀,重郎受伤,重老爷子唤来不冻鹊传来的信息,仲郎是最好的主人,是大哥被人迷惑”青空递上帛书。 “白丑不是去追秦郎?如何会搅和一起了?”仲颜放下手中帛书,目光变得幽深,对手出手实在太快,这么大规模,铺天盖地地出击,想必是等得不耐烦,想必是自己也冒犯了他们,这争夺,才刚刚开始,眼下还不算残局。 青空把事情经过道来:白丑本来是追秦郎的,发现秦郎身边有个武功极高的女子,她似乎发现了白丑他们,一直绕路,绕到清水城一带就消失了,在那里刚好就碰到了重郎的马车,根据暗号,她找到了隐身于山中的重郎,因为重郎伤势较深,白丑就留了下来,让京墨继续追寻秦郎。可是敌人也寻到了白丑他们,还好京墨不放心,唤来附近仲家的卫士,折返才得以解围。 这番话除了仲颜震惊,还有在外的默与也愣住,她折回来只是想还仲颜折扇,碰巧就听到了这翻话,她不做声,杵在墙边,静静地听着:错怪人家了? “不是走了?为何还在此逗留?”仲颜不知何时竟来到身边,默与拉回出神的魂魄:“来,来还你扇子” “不用了,默娘留着,日后或许有用”仲颜转过身,看着天边越来越白,高大的身影把默与完全掩藏,默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内疚,或者自己真的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于是:“抱歉,打扰了。” “默娘若是认为可以用仲某手中玉胎,换来秦君平安,仲某可以奉上” 看不到仲颜的表情,只听得出他是认真的,这用生命拼死得来的玉胎,现在他说可以送她?没听错吧? 57.第57章 投石问路 一直珍之慎之的玉胎,现在居然轻松奉上?默与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她得到再次肯定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仲颜一直背对着她,让她跟他走,在摆弄了十六处书架暗关后,书房地上出现了一处陡峭的石梯,这是默与一直没走过的密道。 她一直以为,仲颜书房只有两条密道,其中一条就是通往井底,这是陌生的石道,石道只能容一人过往,大约就一米五左右高,默与自己都要低着头迁就高度,仲颜则要弯着腰,却始终没回过头,也没说过一句话,气氛异常的压迫,默与寻思着玉胎到底是何物,虽然在王宅内院王泽有给她看过图版,可这画工,任凭她发挥无限想象都想象不出实体会是啥样。 密道两边的石壁满满的石刻,年代久远,很多地方都已经剥落,有的勉强可辨,大概是山海经里的故事插画,一直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在脖子酸痛到极限的时候,她发现高度变了,渐渐开阔,终于可以抬起头做人,感觉舒服很多。 直到仲颜也能正常走路,他们来到了一道石门前,石门是只三脚鸟,俯视地上的桂树,这门她见过,就在井底的地方,难道他们回到了井底? 石门上有许多凹凸的石槽,每个凹凸点都有一些类似文字的东西,其实确实是文字,仲颜手按在其中一个类似南字的凸石上,很慎重地问默与:“石胎若能换回秦君,你们就此离开,别做再逗留。” “好”默与爽快答应,她压根就听不出,仲颜让他们离开的不是这个城,而是这个世界。 “玉胎出,世间乱,天下必起争拥。”说话间,仲颜已经熟练地按下了所有石槽,石门自动打开,眼前随即出现一个新月形的绿湖,湖面不小,目测应该说是个u字型更恰当,碧绿清透,安静祥和,水面还冒着水雾,萦萦娆娆,水面上是一根根类似钟乳石的倒桩,通体白皙,如玉胜玉,那些白雾就是从那些石柱上落下的。 默与被眼前的景观惊住,这和她上次井底遇到不一样,大了许多。仲颜指着对面那个平说:“玉胎就在那里,它们在吸取灵气。” 默与瞪大眼睛看着远处的平台,在一堆不知是水草还是什么的物体里,隐隐约约看到有五个碗一样大的圈,里面......有什么?看不清,只看到水刚刚漫过它们,偶尔会有几个泡冒出来。 仲颜从怀里拿出一个水滴形的类似陶笛又比陶笛要精小许多的东西,放在嘴边轻轻吹起来,这个情形和重楼召唤重明鸟的情景如出一辙。 声音轻柔,听着就有安眠的感觉,碧绿的湖水在笛声中慢慢漾开水纹,围着平台四周居然在不久间开满了莹白水莲花,或怒放或含苞,水灵欲滴,生气昂扬。 忽闻阵阵花香,默与如幻似梦,她意识到这样下去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催眠,伸手在大腿上狠狠一掐,总算恢复了丁点理智。 笛声却嘎然而止,仲颜抽出软剪凝神静气地盯着莲花从,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默与使劲摇晃着头尽量使自己清醒,看了仲颜的驾驶,自然可以想象情况有多危急。只见仲颜一直护着默与往石门那边退,眼睛死死地盯着花池。 莲花的生长速度异常迅速,刚刚还是含苞待放,此刻已经怒放全开,方才还是开的灿烂的,现在居然回到了花苞状态,这水有问题! 默与看了一样这碧绿的池水,感觉此地有一大黑影慢慢靠近,“大鱼?” “快回里面,把石门封死”仲颜推着默与就要往石门跑去。 可惜,他们慢了一步,身后喷来一股粘液,恶腥比烂鸡蛋要腥臭百倍,瞬间就差点把默与呛晕,幸亏仲颜帮她挡了大部分,要不然她会被自己恶心死。 粘液的黏性极高,把他们困在了石门外,举步维艰,默与只觉得踩在了强力胶,每一步都得用尽全部力量。 仲颜在她脚边撒了一层黄色药粉,才略略显得轻松“别看,快走。” 不是不想走,是门被挡了,秘道了走出一个人,姓别不祥,这阴阳怪气的样子,特长的脸、不合逻辑的大眼和怪异的嘴唇,默与还真猜不出来人的男是女,穿了一身五彩长袍,就连声音都忽男忽女,时而粗旷,时而柔情似水。 “仲郎,我们终于见面了。”声音娇柔无力,听得人全身酥软。 仲颜只是皱了皱眉,似乎没看见一样,只是集中盯着水中的黑影。 “仲郎,你……”声音突然一转,变成了男人的声音,语气充满了愤恨:“仲颜,今日无论如何,你我誓要分个高低。” “仲某认输!”仲颜想都不想就直接投降,除了阴阳怪人吃惊,就是默与:这很不仲颜啊! “哈哈哈哈,仲郎,你怎么可以这样,可让奴家失望了”女子声音再次想前。 “默与,你别顾着看热闹,这可不是热闹!”仲颜依旧不理会,只要是女子发话他都不接茬。 干笑两声,默与知道自己走神了,她连忙继续患难路途,可眼前的人似乎不打算给她让路,一直钉在那里! “别怕,他暂时动不了,你赶紧走!”仲颜的话再次喊起。 “我暂时动不了,她也一定跑不掉!”男子声音说。 话音刚落,花池变有了动静,黑影越来越大,一阵“哗啦啦”水声后,一条巨大的绿色蟒蛇,跃水而出,半身就有三米多高,狰狞地吐着信子,这蛇身两个人都不一定能抱住。 “奶奶的!又是蛇,大冬天,这蛇都不去冬眠在瞎搞什么啊!”默与心里大骂了一顿。却又情不自禁地感概:“好大的蛇!” “什么时候开始,兀族做事变得如此鬼祟!”仲颜看到巨蟒后表情反而平静了。 “美人,那是虺,不是蛇,记住了哦!”声音变得诡异莫测,紧接着是男女混合的狂笑。 “鬼祟?光明磊落这等好事,都被你们八大家干完了,剩下见不到人的阴暗,自然就是我们做,其实我们也怪委屈的,你说这虺,明明也是神物,却被无知的世人当成蛇,它可是将来的龙啊。” “一派胡言”仲颜厉色道。 “胡言也好,真言也罢,反正我要得到的已经得到,仲颜,藏得好不如来得巧啊!嘻嘻”声音又变成了女子。 58.第58章 黄雀在后 “琼池水不愧是天地灵气所在,虺浴龙泉而净化,缩短了蜕变周期,还得谢了仲郎。”兀女子说。 默与看着虺的皮肤渐渐崩裂,头上犄角破皮而出,慢慢还长出触须,整个外形都发生了巨大变化。 她眼中看到的,是一条基因突变的大蛇和一些生理缺陷的怪人,远在千年,这物种变化也实在大了些,她几乎怀疑自己并不在地球,而是一个类似地球的空间,毕竟,空间平衡不再平衡,时空裂痕越来越多,才至于他们偶尔穿越。 “你们是神的恩宠,我们是悲剧的遗弃,所有的一切,都得靠我们自己争取,哼哼哼,上万年了,也许神早已经忘了,曾经的宠儿你们,和曾经厌恶的我们,现在我们终于站在了同一天平上。”兀男依旧是愤恨地说着。 “真的一样了吗?不对呢,就算没了神的庇护,他们还是得到了神族留下了丰厚的财产,哪怕不再是贵族,也是有足够强大的自保,这些都是我们没有的。不一样,不一样?”兀女子糯软的声音变得哀伤。 两个声音不断交替,像自言自语,默与直接就把他归类到了精神分裂。 仲颜在阴阳怪人癫狂的时候,一个跃身同时挥动手中软剑,飞身扑向正在裂变的虺,鳞片变得坚硬,绿色变成墨绿,触须中间的鼻孔正喷着气 “居然吞噬了玉胎!”仲颜怒吼 “要不然仲郎以为我的大虺千里迢迢来到中原,只是为了泡个澡?”声音变得噬骨的阴冷。 “你们以为,这么多年了,一直不透名义的泄漏神秘,真以为掩饰得天衣无缝?” 对方有些居然错愕,怯场?沉默良久后,很快又变回暴狂,“即便如此,你们却奈何不了,你们有轮回限制,我们却无束缚规矩,嘻嘻,等你们想起来,我们也只当你们是个笑话,神大概没想到吧。” “万物皆有死生规律,无规则难成方圆” “谁定的规律?谁是规律?哈哈哈哈哈,眼下百姓安居乐业,贵族享受来之不易的权力,超越他们,自是规律,便是规则,如我们,如你们!” “化蛟了?仲郎不要白费心力,顺应天命,成人之美不是很好!”听得出阴阳怪人的欣喜若狂。 仲颜和所谓的蛟纠缠,蛟似乎体力不支,有点力不从心,阴阳怪人一直堵在石门处无动于衷,相当不协调。 默与终于走出了粘液,恢复了自由,眼看仲颜收起软剑,软剑合拢成一柄齿剑,眨眼的功夫他已经站到了蛟的头部,举剑就要刺向蛟头三角位的暗红印记。 阴阳怪人见状,彩袍忽然鼓胀,垂地的长发无风自扬,彩袍在一声怪异的撕裂身中一分为二,原本阴冷的人面孔也一分为二,两幅一样的脸化成两个一样的人,只是五官比例比常人都长———他们是两个人? 一道黑影在默与眼前一晃,默与还没反应过来,腰间的折扇已经落在对方手中,女子姣爹的声音响起“仲郎的焚香扇,天下无双,就这么随随便便作为装饰,啧啧啧啧,暴敛天物呀。” 说完,手中折扇在她手中快速摇摆,暗香顺势飘来,而且越来越浓烈,“啪”一声,扇子收起,再次打开,扇身只剩二十二道白骨似的扇骨,每支闪骨都透着温润的色泽,上面刻着符文和龙印,仔细观察,却又不是龙的图纹。 “仲郎,你…”兀女声音凄厉尖锐。 男声同时响起:“你若刺下去,你也必死无疑,玉石俱焚两败俱伤” “…………” “小娘子离我们那么近,你就不怜惜一下?”女子声音又恢复娇羞软柔。 仲颜无语,半垂眼帘,似是思虑 “仲颜小心”默与话音未落,一抹彩霞般艳影自扑仲颜,彩色包裹着瘆人的寒光,彩袍之中伸出十道锋利的银爪,雷电之速划破流光溢彩的洞穴。 默与几乎同时,飞身跃起,在银光落下一瞬间,她刚好赶上,扯住彩袍往后一甩。银光远离了仲颜,整个彩晕被印在了石门上,像人家泼墨,一下子,白纸宣色。还没来得及想,刚刚甩出的人为何那么轻,就看到仲颜被蛟的触须纠缠住,无暇自顾。 默与想去解围,背后却响起了整整冷笑,似哭似笑,哭笑交集,阴森森,让人不禁地觉得毛骨悚然。 “原来佳人会武,妙哉,妙哉!” “仲郎停手”女子一声惊呼,把男子拉回注意力,三人同时望向仲颜,应该说望向他手中的剑,已经没入虺蛇的头,只剩下剑柄。 看不清两个精神分裂的家伙什么表情,就凭刚刚的惊恐,默与想,事情终于结束了! 虺蛇没有过多挣扎,只是眼睛的颜色变了几下,红变绿再成了黄,最后是死灰。身子也没倒下的意思,就这么僵在水面,因为距离不远,默与可以看到,它还有大半截泡在水里,要是它张一下嘴,这里的人大概也是它的腹中甜点吧。 “仲颜!你居然敢动我的虺蛟,它已经化蛟啦!!”男子的语气除了愤恨就是不可思议,他似乎笃定仲颜不会杀这虺蛇一样,兀女回男子到身边,同样是不可置信,两个人又黏在了一起。 “犯吾者,必诛灭之”仲颜高高在上,高贵不可冒犯,抽出软剑,黏糊糊的虺血顺着剑滴滴答答落下,。 “杀我虺蛟,我毁你玉池,这帐勉强能算。” 话音刚落,原本茂盛的莲花丛竟然瞬间枯萎,原本碧绿的池水也变得黑糊糊的如墨水一样! 仲颜冷冽地站在虺蛟头上,面无表情,这样的结果他似乎有所预料。 默与夹在两伙人中间,看着这天翻地覆的变化,也是感概良多:别怪她只关注仲颜的剑,实在太精良,眼下的炼铁技术还不成熟的情况下,可以制作出如此精细而多功能的剑,可比美她的世界技术,她能来,自然还有更后或者更强大的文明能来,他们因为某些原因,成了原始部落敬仰的神明,又因为某些原因,他们走了或者毁灭了,留下了一批忠实粉丝一直守护他们的秘密,她和秦郴也曾经被误会成上仙。 仲颜所谓的神,是不是指像她一样的穿越者?这世上到底有多少来自未来或者其他的文明族群藏身于世,他们给原始的居民缔造了神,用心又是什么? “百花琼池歇,玉胎养灵毁,仲颜你实在太让人失望了”又一把声音从石门后传来:“还好,来得不算晚。” 刚刚合二为一的怪人立马进入了戒备状态,仲颜更是眉头皱出个结。 还有更难缠的人?这算不算黄雀在后? 59.第59章 五十七第三人绿宓 “兀汨,兀肜,你们还带了人?”仲颜不悦。 “没有。”两人同时回答。 刚刚还说针锋相对的两人,现在跳到同一战线,门外缓缓走进一个妖艳的身影,一身柳绿,蜂腰扭摆,惊心动魄,比起若彤,她是典型的妩媚,是人见第一眼就热血澎湃的那种惊艳,每一步都顾眸生辉。 “好久不见,可好?”绿衣女子月牙般的眼睛热情地抛向了默与。 默与看到来人,不由得打了个突,马上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郭宅!秦郴身边的女子! 来者是绿宓,她的目的是一样的,青春永驻谁不吸引,这不她都甩掉美色来了,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多好。 虺蛇灭了,仲颜也重伤,两个不男不女的兀族,她还真不放眼里。 “你是谁!”仲颜警惕地抽离软剑。兀族的阴阳人再次分身,反倒是轻松:“净惹女人,还没吃够女人的亏!”兀肜姣爹一声,肩膀撞了一下旁边的兀汩,一边的兀汩则面无表面斜了一眼虺头上的仲颜。 绿宓娇笑一声,食指轻轻横抹过朱唇:“仲郎好没记忆,长安城外,你我有过一段尘缘,不打紧,待奴家拿到要拿的以后,有大把时间叙旧,到时还望仲郎可以为奴家施手把脉,最近奴家这里,不舒服得很。”绿宓指着若隐若现的****,轻佻地说道。 “娘子一看便是纵欲过度,多多节制便好。”仲颜沉稳地回应,说话间已经跳下了虺头。兀族两人竟也分身站到了仲颜两侧,品字形排列开。 “纵欲?嘿嘿,仲郎死相。”相还没说完,她已经绕过了三人的防线,来到虺蛟的面前,这速度让所有人始料不及,看到默与的表情更甚,绿宓显然是得意的,毕竟曾经她败在默与手中。 “不好”兀族阴阳人和仲颜几乎是同时呼喊,仲颜的软剑瞬间化作银龙直击绿宓,阴阳人也同时唤出两条幽绿巨蛇,原来彩袍里藏着两条巨蛇。 仲颜的软剑眼看就要缠上绿宓,绿宓腰身一扭,如柳絮飞落,轻飘飘便躲过了银光的纠缠,软剑重重地打在了虺蛟的鳞甲上,撞击出响亮的碰撞声和蹦出了火花。 两条幽绿的身影似乎跟不上如此之快的节奏,两三下便缠绕在了一起,动弹不得,挣扎不得。 “嘿嘿,可爱的小宠物,呆会收拾你们。”绿宓躲过两轮进攻后,一个飞跃跳到了半空,袖中亮出两道寒光,在仲颜刚刚打伤虺蛟的位置一通猛攻,原本僵直的虺蛟像是吐了最后一口气,终于闭眼了,它的身体像开了个门,一个大大的窟窿血淋淋。 “****!”兀汩扯开彩袍,露出极不协调的消瘦身体,彩袍像一张网,直扑向绿宓,可惜还是落空。绿宓却整个人没入了虺蛟的身体。 “肜,她一出来阻止她” “默娘,还请帮忙” 默与知道自己没理由拒绝,那个女人手上有秦郴的消息,甚至可以断定,秦郴就在她手上。刚刚不动手是因为自己不知道可以怎么动手,既然现在的任务是拦截,那就好办。 默与也加入了围堵,四人守四方,静静等着虺蛟的动静。默与的想法很直接,人一出现就把她电晕,简单实际。 可现实和想象多少有差距,而他们的误差又实在不是一点点,四人守四方,静静等了小半柱香的时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正当仲颜准备进去一看究竟的时候,一道柔柔的光从虺蛟伤口发出,很明显,绿宓要出来了,四人严阵以待。 柔和的光显露了一会后,又再消失,绿宓妖冶的身姿突然出现在u形末端,有一种出水芙蓉的错觉。 “得一枚如愿足以,后会无期” 待四人反应过来,绿宓已经沉入湖中,仲颜和兀族怪人也紧紧跟上,却在接近的时候被一声闷响收紧了步伐,湖底有移动,平静的水面出现一个巨大漩涡,三人都挣扎不及,眼看就要被漩涡带走,仲颜首先甩出软剑,套住一边石柱,飞跃而起才得以脱身,随机软剑套住离他最近的兀汩。 方才追赶,跑得最快的是兀肜,此刻离仲颜最远,同时离漩涡最近,眼看就要被吞没,兀汩焦急地恳求仲颜出手,可惜鞭长莫及,就在此时一丝细线柔而不软,快速地穿过漩涡,缠住了兀肜,兀肜正感到自己被转得天昏地暗,一点点有什么把她往外拉。 “愣着干嘛,过来帮我一下”默与大喊,她估算不了,这排骨精一样的兀肜在漩涡作用下,那么重。 兀汩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飞快跳到默与身边,用尽全力去拉,仲颜紧跟随后,发现默与只是用一根小小细丝就有如此承载威力,不禁暗暗惊叹。 待兀肜回到岸上,第一时间是黏在了兀汩身上喘气。 “滴答滴答滴答” “什么声音?”仲颜问。 刚刚注意力在救人,忽略了这声音,声音是从虺蛟身上传来,巨大的虺身在水流中摇摇欲坠。 “不会吧”默与不敢想,却又不得不往这方面想——__炸弹! “这里还有其他出口吗?” “除了这个,应该就是刚刚那人的水道”仲颜边回答,边走向虺蛟。 “别过去,快跑”默与说完,顾不上仲颜愿不愿意,拉起他一个劲往门外跑。 兀族二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跟着塞回秘道。 这个地方居然有定时炸弹?见鬼去吧,分明是绿宓放在虺蛟身上的,目的必然是连人代洞毁了,水底的漩涡也是这个道理,水底都有这样威力,虺蛟身上的绝对不会是个鞭炮。 就在四人爬出书房的一刻,大地一震,还没站稳的默与又跌在了地上。 “哇~幸亏娘子机制,以后我欠你一命,我们做姐妹吧!”兀肜眨着眼睛对默与说道,声音不再怪异,而是清脆悦耳。 “这么说话舒服多了”默与由衷说到,两人似乎忘了,她们刚刚脱离了危险。 “女人!”仲颜和兀汩异口同声。 “怎么啦仲郎,为了你,我们的虺蛟都牺牲了,你不过赔我个人!” “你们…认识?”默与跳开两步,满是警惕的扫了一眼三人。 60.第60章 兀族阿魏 四人走出书房,秘道自动闭合,紧接巨响后是强烈的震荡,引起上下一阵骚动,震动和巨响停止后,眼前已经旭阳东升,晨光刺穿了厚厚的浓雾,给仲馆留了一缕灿烂光,大部分地方还是朦朦胧胧一片,这情景如幻似梦。 “岂止认识,我是按约前来讨债的”兀汨扭过头,盯着仲颜苍白的脸色说,依旧是面目表情,哪怕嘴唇也是微微的动了几下。 “仲郎,这抛砖引玉不好使啊,赔了夫人又折兵”兀肜说道:“我俩已经尽力,往后之事恐怕爱莫能助” “两位大恩,仲某铭记于心,他日若有需要,必定.......” “那就算算,你我的债,我们这次牺牲了虺蛟,加上...............”兀汨彩袖一挥,手中多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象牙小算盘, “可我们也清理了叛徒不是?”兀肜似乎有点着急。 默与听着,估计阴阳怪人应该是兄妹,他们你一言她一语,长脸依旧没表情,只能在语气中推敲,妹妹想继续帮仲颜,而兄长则想置身事外,而且一直在跟仲颜算账。 借着日光,默与才真正看清兀族两人的长相,除了超长的脸,奇大的眼睛,嘴上有道红色的裂痕,就像人家做了兔唇手术一样,两人估计除了生理特征不一样,单凭外貌,真的很难区分。 感觉自己又被仲颜摆了一局,虽然兀汨一直跟仲颜讨债,仲颜的脸色也不好看,可三人言语中尽是交情狭义,完全没她什么事,怒火莫名的一直要往上蹿,为了脾气不爆发,她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默娘留步”仲颜快步追了上来。 “还有何指教?或者是我的价值还没利用完全?”默与自知语气极不友善,可这已经是她的最大容度,什么为了秦郴原因奉上玉胎,一切都是为了他自个计划而布的局。 “玉胎已经被方才绿衣女子夺去。”仲颜略略加重了呼吸,因为他感受到了来自默与的厌恶与不信任。 “我们去看看我们的孩子们,你们继续”兀肜突然拉起兀汩就往山下飘去。 是飘,两个骨架一样的人,像极两只彩鸟,晨雾尚未散尽,两抹彩色轻盈盈地消失在默与的视野中。 “仲馆里的多胞弟兄姊妹,都来自他们血脉。”仲颜自顾自地说道。 默与静静地听,没任何的情绪起伏,或许,不可思议的经历多了,也就渐渐不觉得怪异,麻木也好,习以为常也罢,反正现在就算仲颜说他是秦郴,默与估计自己也不会太惊讶。 “他们有双生血”仲颜看默与,沉默的她拒人千里之外,明明站在身边,却仿佛遥远天际。 “玉胎被抢,确实是在下设的局,沿着这线索,默娘你便可寻到秦君”仲颜从怀中掏出那个地洞里引出花的笛子,吹了一曲,笛声绵延优雅,听的出神,一只小巧的绿色小鸟,应曲而来,头顶一撮金黄羽毛随风摆动,特可爱,它先落在仲颜的肩上,东张西望了一圈,最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唧唧喳喳的叫了几声,跳到了默与肩膀上,音清而甜,像个初会说话的孩子,惹人喜爱。 “它能助你我,寻到想要寻的人。”仲颜的声音显得乏力,能听出他在强撑。 默与默默地凝视仲颜,她发现在仲颜身上,找不到一丝说谎的肢体语言,包括眼神。终于等到想要答案,半响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仲颜看默与笑了,终于放心,刚想说休息一下可以出发 “仲郎把我的孩儿虐成这般,是否欠缺一个说法?”兀汩低沉的声音从晨雾的竹林传来,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他很不满。 一晃眼功夫兀汨兀肜回到了书房前,兀肜大的不成比例的眼睛一骨碌的扫了一圈:“阿魏” 一道黑影跌跌撞撞的从竹林出来,是阿魏。灰色短衫破破烂烂,一夜间变了样,仲颜苍白的脸上也藏不住惊讶,阿魏来到仲颜面前,扑通跪在了他面前,伏身在地的阿魏,背部的伤口狰狞的展露在四人面前,血肉模糊,皮开肉绽,他是经历了什么,竟然残忍到这地步,默与都不敢想象,多大的忿恨才能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非仲某所为”仲颜眼睛都不抬,直接就挡住了要问话的兀汨。 “与主人无关,我阿魏错了” “可怜的孩子,你这是何因呢”兀肜想扶起阿魏,结果阿魏死死的伏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居然哭了。 “起来吧,这事不全怪你”仲颜开口,阿魏才抬起头,恭敬地磕头起身。 原来是半夏。 作为仲馆的护卫,所经历的艰险不是一般的宅院护院打手能想象的,哪怕皇宫的千牛卫和贵族暗卫都无法想象仲馆里的护卫所经历的,受伤在所难免,半夏多次的关心和长期的合作,阿魏多少是动心的,加上半夏在阿魏面前的不一样,最后在半夏表露了心迹后,阿魏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被攻破。再后来他们偷吃了禁果,在不久后半夏告诉他,怀孕了,他有自己的孩子。这是天大的礼物也是天大的忧患,半夏说他们离开仲馆,离开中原,去遥远的地方过安稳日子,阿魏犹豫过,最后半夏让他抚摸她的肚子,告诉他他的孩儿在里面,他被说服了。 事情没有阿魏想的简单,半夏说要钱,她有办法,而且她并不是仲馆的人,要一大笔赎金,否则天涯海角她都无法脱身,因为她是袁门的人。 再后来,他已经退无可退,他出卖了仲颜,以为可以救出半夏的时候,他被袭击了,对手招招致命,若不是青蒿及时赶到,他恐怕就没命回来 “傻孩子,不是告诉你们,你们是不一样的,不会有孩子,做好自己就行了,其他就别奢望。”兀肜慈爱的安抚阿魏 阿魏抬起头,眼里神满满的绝望。 “王家二愣子是袁门的人?”兀汨冷冷的问。 默与倒抽一口气,这深不可测的王家二爷到了这阴阳怪人哪里成了二愣子,而他们长得虽然怪异而不成比例,明明也是个年轻人。只是出于舌口出气? “兀族的教导似乎不够全面,这账不对”仲颜突然说。 “兀族的事不老仲郎费心,这账依然是账,意外的事我们会捋平,也不由仲郎担心,仲郎准备好我们的酬劳就好。” 61.第61章 出发前夕 阳光撩开了浓雾,给皑皑大地撒上一层金粉,兀汨兀肜在阳光泼洒的前一刻飞身隐没于竹林中。 仲馆经历黑暗,迎来新的光明,大伙恢复得有条不紊。阿魏被安排去养伤,仲颜告诉他,不会去计较他之前的过失,阿魏满心感恩,灭一个人不难,收一颗心不易,这是仲颜晕倒前说的。 默与把仲颜安顿好,借着穿窗而入的阳光,才发现,他黑袍上多了许多的大小不一的结块,不像绣花,伸手一摸,全是血----他受伤了。 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灿烂的阳光,在俊朗的脸上散出一片安静的阴影。默与看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发呆,脑海闪过许许多多,头因为高速的运转,变得鼓胀。 “过了年,我们就出发”仲颜慢慢张开眼睛,缓缓说到:“如果消息不差错,秦郎应该去了长安” 原来今天已经除夕,默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发现自己花痴的样子,不过,想到过了年就能找到秦郴,心地变得软绵绵:“你的伤” “不碍事”仲颜撑起身子,看到身上换了衣服,若有所思,秀眉微微皱了一皱,最后不确定的看着默与,失血过度变得苍白的脸上硬是泛起红晕。 “兀汨换的”默与移开目光,努了努嘴。 “这话兄长说了他不认”兀肜突然出现在门外,她换了一身常人的服装,显得顺眼许多。 “..........”默与的脸忽的火热起来。 事实上她有喊人来帮忙,结果仲馆上下死伤严重,加上巨响,引来了官府的过问,最后还是默与动的手,一直以来她的理解都是,救人不该区别男女,第一次在太虚逃脱的时候,仲颜说给她名分她还觉得莫名其妙,后来才知道,古时候有男女授受不亲这么个说法,仲颜给她名分不过是顾及她的名声而已。 而仲颜本身是有婚约的,虽然他一直逃避,这婚约既不是她,也不是若彤,而是来自他家族本身的约定,一个神秘的家族约定。所以此刻,默与不想他有心理负担,撒了个谎。 以上种种都是重爷爷说的,仲颜一直拒绝异性的身体接触,他出诊也是隔着各种纱、布,据说,没人和他有过肌肤接触,而默与的出现打破了这个谣言,仲颜曾经以为默与是有企图的,后来才知道他们都误会了。 默与不稀罕他的名分,更加不在乎所为的名声,我行我素惯了,她发现自己居然还会顾虑仲颜的心理负担? “你好好休息”默与丢下话,逃似的离开了书房。人在高处,俯瞰山下,爆炸动作实在太大,官府盘问了离响声最近的仲馆,以及周边居民后,还是到了山的另一头查勘一番,结果肯定是无果,预料中的收整队伍离开,谁愿意除夕了还出门公干呢?官兵很快就散了。 默与思绪混乱,这个时间出现威力如此巨大的炸弹,难道绿宓是未来人?若是这样,为何只带走秦郴?又…… “想什么呢?”一件大斗篷披在了默与身上,仲颜已然来了许久,身上落了一层浅浅的白。 “我不冷”默与把斗篷脱下还给仲颜:“你有伤,别再冻坏身体。”默与身上有特制衣服,确实不冷,她的诚实换来了仲颜的误会。 “一定要这么拒人于千里?”仲颜不悦,病容让他看上去疲惫不堪。 “不是,刚刚爬上来,还热着”默与不忍,又说了个自以为事的善意谎言。 “我知道,一时间无法取信于你,可眼下你若要寻得秦君,非我不可。”仲颜披上斗篷。 “能完整地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默与盯着仲颜问。 “玉胎!” “别给我扯些虚的!”默与怒火道。 “默,为何你就不信?我以为你的身世,多少与凡夫俗子有所区别” “……”默与纳闷,她什么身世? 仲颜说她至少是东海蓬莱的人,见识和阅历必不比凡尘中人差,他不讳族规,允她翻阅族中典籍,怎么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是深藏不露?还是另有打算,既然三番五次历经生死,就算不值得性命相托,但至少会相信,秦君并不在他手上,所以不存在利用和威胁。 默与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仲颜,暖暖的阳光放佛照不进两个静默的人身上,倒是周围的丛木上的雪受不了这暖和,时不时地融下几堆。 “你确定,秦郴在长安?”默与不想解释东海,便把问题绕回秦郴上。 “不确定,只是有线索” “过了年便出发?” “若是兀族兄妹应允,明日便可出发。” “………” 仲颜说,他在离家前,一共带走了十九人,这九人都身怀绝技,武功高强,重点是某个特定原因,他们都很忠心,其中九人是兀族兄妹的人,包括默与见过的阿魏四兄弟,白丑。当然仲家本身和兀族是有契约的,但契约不包含把兀族的人带离契约范围,若是违反,帐目便不是一般计算。 所以兀族兄妹是来讨债的,而这些债并非金石可以还。 “他们是兄妹?这些人又是他们的孩子?”默与不解。 “当年伏羲与女娲也是兄妹,想必默娘看到这些定觉荒唐,不再理会吧”仲颜苦笑。 确实如此,默与翻看所谓典籍时候,除了觉得荒唐就是不可理喻,她现在想想,或许她该换一个思维去看待这些一直被珍之护之的典籍,因为守护它们的并非一般人:仲颜,重楼,兀族。 他们都和‘未来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默默,你不信他呢,也是对的,他就净顶张好看的脸皮欺骗人。所以情话,你千万别信,他家的老头给他定的婚事他是甩不掉的,除非……” “我们并非谈情。”默与翻了个白眼,她发现兀肜是无处不在的,随时随地地就会飘在跟前。 “用仲馆抵押,暂缓一段日期,如何?” 仲颜没理会兀肜,而是对着另一边悬崖说道。 悬崖边有棵老松树,树上一扭柔影在松树的横枝如蛇般延树游下,兀汩出现在仲颜面前。 “舍得?”兀汩弹了弹衣上的杂物。 默与不知道仲馆的价值,当她看到兀汩把象牙算盘的算珠全部归零后,大概知道仲馆还有许多她不曾发现的秘密。 “默默,才相识便分离,要不我送你两个宝贝,多少可以保平安”兀肜不顾默与答应与否,拉着她就跑。 “可为什么我会有变成看大门的感觉?”看着默与远去的身影,兀汩回头看着象牙算盘说。 “你想多了”仲颜笑容和煦地回应。 62.第62章 秦郴的半截手链 默与没有走远,她凭借记忆绕到了通往书房的另一条秘道,她想回去确认一下,或者说看看绿宓有没有留下什么。 这秘道比炸毁的要简朴许多,这主要原因是,它唯一功能是逃生,逃生不需要精雕细刻,要的是安全。可她必须小心翼翼,这简朴通道一点都不简单,藏在暗处的机关,一不小心便会命中,通道上下也是通道,这弯弯绕绕能把人困死其中。 很不幸,默与还是中招了,幸亏,仲颜及时出现。 默与道了谢,看到一脸严肃仲颜有些过意不去:“只是好奇!”算做了解释。 “你这般莽撞,恐怕还没寻得秦君便以命丧黄泉。”仲颜扭动了藏在通道内壁的机关,把默与放了出来,一直在前方带路,默与只好讪讪地跟在后头。 “难道,你真的不好奇,里面变成……”话还没问完,默与就撞上了突然停步的仲颜。 仲颜没回头,只是平静地说道:“一旦灵气外泄,便是凶险之地,避开都来不及何来好奇。” “要是万一?” “没有万一”仲颜截住了默与的猜想,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出口。石门被炸毁,残垣断壁横在洞口,但有空隙刚好可以过人。 和预想的不一样,在地面都能感受到颤动,地下必然是天翻地覆,一片狼藉才对,可除了石门,就是池水见底莲花枯萎,还有零零碎碎一些碎石外,大致上还保持原样,山洞四周的岩壁上闪烁着幽幽翡翠绿光。 水池远处有个窟窿,水就是从那个窟窿流走的,默与跟着仲颜来到窟窿旁,也有个两米来宽,水流很慢,应该是满了,或者什么塞住。 “要下去?”仲颜问 “我下去就好,你有伤就别…” 默与抬头,看到仲颜已经离开了窟窿边,一个人对着一堆巨型的莲花尸体发愣。 这才发现,这些看上去枯萎的莲花干竟然像有呼吸一样,垂落在水面一匍一匐。 仲颜单膝跪在一株几乎“断气”紫莲花边,一手抚长长的紫色莲茎,口中低声的念叨些什么最后手一使力,莲茎挣扎了几下,最后一抽一伸后没了动静,周围枯萎的莲花从瞬间化作黑焦。 仲颜站起来,深渊般的眸子氤氲着水汽,默与看到这么骇人一幕,顿时忘了呼吸。 空气弥漫了腥臭,山洞顶上,类似钟乳石的石柱源源不断的有绿色液体滴下,像雪糕融化一样,仲颜拉起默与就躲,绿色液体接触到了零碎石块瞬间就冒起了烟,一股血焦扑鼻而来。那些不是石块,是虺蛟的尸体。 仲颜说,必须离开,否则这里就是他们葬身之穴,在转身之际,默与脚踢到了一个东西,应该说看到,水清,那段残壳太扎眼,她速度手到袖中,内心压制不住的激动。 绿色液体越来越快,这情景似曾相识。 两人出了秘道,惹了一身的青苔,出于惯性,默与给自己弹完衣衫后,顺手也给仲颜地给拍了拍肩膀两边的青苔杂草。 “那个,妹子,打扰一下”是兀肜,她果然是无处不在。 仲颜快速瞪了她一眼,神色立即恢复淡然 “那猴子甚可爱,一天不见,居然受伤了,我的那些孩子说,是你的,我就来问问,你们继续。”说完抱着怀中的猴子,笑嘻嘻的准备离开。 难得有表情,虽然难看,只是可以知道她的情感,不过这时默与没注意,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猴子上:“十月!” 十月困难地抬起头,无助地看着默与,默与接过十月,小心地检查伤口。 “检查过了,上了些药,应该不会有事,噢对了,她手上一直攥着这个”兀肜说完,摊开了长长地的手掌。 掌心是半截小巧的珠链子,仲颜看到这半截链子时沉了一下眸子,最后落在默与身上。 “十月是哪里找到的”默与盯着兀肜,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那半截链子是秦郴的。 “就在下头山的林子”兀肜指了指北边的山林。 风一样消失,这是兀肜的风格,她说替默与走一趟,默与紧跟其后,她怕慢半步,秦郴再次不测,她原谅不了自己。 结果依旧让失望,默与并没有找到秦郴,却意外发现了白丑。她被人一路追杀,幸亏兀肜出手。 多日未见,白丑除了骨骼长开了,就是她受伤了,而且不轻,十月看到白丑被救下,才放心地休养。默与看此情景,想必是十月发现了白丑有危险,才拼死来报信,杀手应该是熟悉仲馆的人事,所以才连只猴子也不放过。 婢女为白丑清理了伤口换了衣衫,仲颜给她开了药,默与见识了悬丝把脉,他真的不碰人。 两天后,白丑醒了,带来更惊险的消息:重楼有危险! 仲颜毫不犹豫要去救重楼,转念间想起,他答应了默与去长安,便和默与解释,他并非找理由推脱,默与没有反对,她当真不是傻瓜,重楼于仲颜,可不是一般的发小护卫,世界上唯情不破,重楼仲颜,彼此是可以性命相托的刎颈之交! “白丑,你是如何得到这半截手链的?”默与坐在白丑床榻边问。 默与承认自己心急了,白丑大伤未愈,就来烦扰她。白丑相当理解默与,抿了一下近乎无血色的嘴唇,声音嘶哑地给默与说了她的所见: 就在默与第一次踏入郭家旧宅,也就是第一次浮境太虚前,白丑有来劝说默与,最后自然是劝说无果,就她返程的路上,遇到了绿宓和秦郴,于是白丑放了信鸽,自己一路追踪;绿宓显然察觉了有人跟踪,直到清城外,很巧地遇到被伏击受伤的重楼,和赶来支援的京墨,秦郴的行踪就断了线索。 因为重楼重伤,重老爷子不知所踪,京墨让她先赶去重家各地的暗阁搬救兵,他掩护重楼,因为没有重家的令阙,白丑无奈之下,只能回仲馆,对方像看准了她的路线,就在北山设了圈套。 “一定是袁门!”白丑虚弱地说道。 袁门?仲颜曾经模仿,又竭力铲除的一个江湖组织,连重楼都不是对手,可见袁门的能耐。 63.第63章 仲馆落幕 仲颜曾经创建上心堂,打的就是袁门的旗号,袁门的名声是隋朝末年响起的,末年乱世,他们用了许多技巧,收获了一大批民心,直至国号初定,他们又神奇地消失在众人视野,隐身幕后,可到处依旧有他们的身影,有他们的传说。 默与安慰了白丑,走出房门,一个人站在仲馆上头的崖边,心里多少落空,以为和秦郴的距离很近了,却还是那么遥不可及。 新春佳节,举国皆是喜庆,现在国安民兴,百姓家过的年也越来越充实,受仲馆恩惠的,多少都来表达一下祝福,作为主人翁,仲颜走不开,多少客气一番,他心系重楼,又无暇分身,仲颜和兀汩又做了交易,当然是私下的。仲馆里青蒿阿魏还有青空不觉人前地消失了。仲颜依旧派阿魏执行任务,好像王宅的事完全没发生过。 附近村庄的孩子们,在仲颜处讨到不少礼赏,欢欣喜地,若彤作为象征意义的女主人,自然要展现贤淑的形象,所以对默与,她也是低眉浅笑,默与看得别扭。 兀肜喜欢默与,她说不明白,明明两人没关系,却以这样身份这个姿态对人。 默与对仲颜和若彤一点情趣也没有,倒是好奇兀族两人:“那你们呢”她歪过头问一旁的兀肜,她已经习惯了兀肜如影随形的存在。 兀肜听明白,默与问的是她和兀汩,有些惊奇,默与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却可以呆在仲颜身边 “咳咳,我们是使命” 他们是伏羲女娲的承继人,默与暂时无法理解,在多年后,重翻秘典,她才明白,伏羲女娲其实是个族群的神职,也心悦诚服编纂者的用心良苦。 “伏羲女娲难道不是传说?你们家在哪里?秘典有记载?” 兀肜嘟着嘴:“你能传说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世界?我们家在天下。秘典有,但未必所有人能看懂,我好奇你是怎么走到仲颜身边的,居然和那些俗民一样见识” 兀肜以为在仲颜身边的,多少都知道他们,何况默与和仲颜那么亲密,她可是见了虺蛟也不惊愕的啊,换了平常百姓不吓死也要把它视作神物或者妖孽吧? “没想到你什么都不知,这也太神奇了。” “你们才神奇呢”默与心里嘀咕。 但不可否认,确实,如果完全不存在的世界,是无法靠想象编造的,何况如此荒诞不经。童话故事也是生活提取的元素。如果神话不是神话,那么伏羲女娲可是近亲结婚生子,站在遗传学来看,这是多疯狂多不负责,可看着那些仲馆的孩子,无论样子还是智力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难道那些典籍说的都是事实?那后来呢?他们都去了哪?兀肜告诉默与,看秘典时:切莫以中原论东西,不比天高与海阔,不算山高和地厚。 “这么坦白不怕泄密?”默与打趣道。 兀肜不屑说:“知道的都活不久,哎” 额,这是新年咒语?默与没在意,兀肜说这话到底有多落寞。 “哈哈哈哈”兀肜突然大笑:默默你太可爱,我越来越喜欢你。 兀肜送了两个宝贝给默与:一枚类似指甲的甲片,上面刻着一段文字,不是汉字,居然看着有点眼熟,兀肜告诉她,天涯海角,只要她有性命之危,只要点燃这甲片,就能保命;另一个是银丝镂空的香囊,其实不算香,倒是有些草药的清幽。兀肜说,带着它,百蛇不近,除了她。 想到蛇,又想起王宅里的蛇阵,于是问兀肜。 结果兀肜呸了一声:“就这伎俩,不配,若是我们,你们谁都活不了。再说,我们是抽风?没事干?这般虐杀自己辛苦调教的蛇宝?” 默与想想,也许是对的。 兀肜语气带着郁闷:他们也有叛徒,从几个月前接到仲颜的来信,说有他们的蛇阵,他们开始还不信呢,结果遇到了,才确认叛逃就在咫尺。 叛徒捉到了,惩治了,兀汩重返王宅就把暗处的叛徒收拾了,可惜不见王家二爷,恐怕预料到仲颜有后手,所以躲了起来,兀汩也不敢太大动作。 背叛的结果只有一个:废了!背叛的原因是贪图俗家富贵。 “说得自己不稀罕”默与想说只要是人,就有欲望的,可一看兀肜,她把话吞回了肚子,她都不敢确定兀肜算不算人类。如果在其他星球遇见兀肜,或者她一点都好奇,甚至会觉得亲切,可她明明在地球,那就不免…… 没想到兀肜不以为然:我们不需要! 他们不缺金钱,他们拥有比金钱更贵重的财富,所有当权者倾国之力也无法企及的财富。 “那个抱歉,我知道那天你和朋友失踪了”兀肜突然转话题道。 “啊?”默与没反应过来。一秒过后才意识,兀肜说的是秦郴 “不怪你”对啊,至少蛇没伤到他们,倒是仲颜的杀手,顿时就冒火。 “也是袁门狡猾,不但分化我的孩子,还反利用了上心堂。” 默与心头一颤,果然,兀肜斜睨了一眼默与说:“默默,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认为是仲颜的人害了你朋友,可仲颜不是傻子,他决定聪明,他如果不是爱上你,便是你对他有重要作用,他怎么笨到让你看出?明目张胆地和你结仇?” 一言惊醒梦中人,默与终于走出迷茫:也对,多大的自信,才那样挂着腰牌去行凶?而且一定置之死地?那又何必留她一人?默与怪自己怎么没想过这一层。 “默默” “嗯”默与以为兀肜还有线索,甚是期盼地看着她。 “下次别老蹿山上,我累。” “我以为你无处不在”默与失笑道。 回到山下,仲馆门前停了两辆巧究的马车,若彤两眼通红,必定哭过,南星苏子抚着她上马车。 “这是…”疑虑打消后的默与少有的给仲颜一个清朗的面容,友善的微笑。 仲颜有些出神 “明日便启程,这里不再是仲馆,我们的人自然要撤的。”回过神的仲颜说。 “不过是一座院落几间客房,兄长但不必如此小气”兀肜转向兀汩,兀汩依旧面无表情,手指却一直拨弄算盘。 仲颜听到算珠清脆的吧嗒声,一副恨不得砸碎兀汩手中的象牙算盘的样子,却又无奈地只能叹气。 若彤先去长安,仲颜和默与去汇合重楼,仲馆从此落幕? 64.第64章 洛神赋图(一) 贵族之间流行养鹞,这种鹞鸟的身形小于鹰而大于鸡,有鹰之尖喙却无鹰之凶猛,并没有什么侵略性,一句话,虽然长得丑,却是无比温柔。 经过训练之后的鹞鸟还可以用喙来为主人梳头、挠痒痒,夏天酷热的夜晚还会站在床头用翅膀为主人打扇,据说这种鸟还可以为主人做头部穴位按摩,很有奇效。如此这般,家里养有鹞子的人们就等于同时拥有了梳子、老头乐、侍女和按摩师,这种人出门就非常有面子,却非人人能拥有。 训练这样的鹞,非一般常人可以,远在京城有鹞坊,在民间有各种私家鹞馆,但是一说到最具影响力的,自然是清城南郊的京晖鹞庄。上到贵族豪门,下到商贾仕子。为求一鸟,趋之若鹜,不惜一掷千金。 有幸得见京晖鹞庄!来到京晖鹞庄之前,仲颜带着默与一路变道乔装,明面的开杀有过几次,暗地里的都被仲颜暗中解决,用仲颜的话:你明刀明枪,我明挡还之,你暗中下手,我则背地解决。 最后一次乔装,他们是一身老人打扮,一眼过去完全无法辨认。 默与把后世的各种面具道具应用得得心应手,连仲颜都叹为观止,甘拜下风。默与心里一丝得意,这些又岂非古人可以模仿得来的? 京晖鹞庄离清城只有三十里,可出了城便是荒山野岭,崇山峻岭中伫立着一座独立的四方山,之所以称作四方山,是因为这山像个长方柱体插入这山脉,格格不入特别扎眼;能上鹞庄的只有两类人,要么身怀绝技飞檐走壁,直接上山,要么财力宏厚… 前堂是客来人往,奴仆迎来客人,送走宾客,一如往常,脸色永远是不卑不亢的笑容和客气,然而就在这些温顺的笑容后面,是一座又一座的牢笼,牢笼的石道里,一名少年,唇色青白满身血迹。 “卑鄙,你们说过不杀我,眼下出尔反尔............” “欸,此言差矣,小郎君怎么这般说话,我们什么时候出尔反尔?又何曾杀你了,既然允诺了不杀就是不杀”一张和阿魏极其相似的面孔走出阴暗:“不杀,没说不打”说完对着小郎君莞尔一笑,让后生不由得打了的颤。 贵宾客房的小院石径上,默与参观过了这么一座临渊而建的庄园后,百无聊赖,她到了庄园便再没见过仲颜,据她猜测,应该是去看重楼了,顺便聊一些机密。 一则游廊处,一抹身影甚是眼熟,尽管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但她还是认得,那人就是张备,那个秦郴头脑发热时候的结拜兄弟。 他怎么在这里?巧合?抑或他也是万千鹞迷的其中一个? 少年被前后各一婢子领着走,满腔的愤怒无处可泄,隐约之间似乎有目光撩拨,顺着感觉,发现是位上了年纪大老妇人,四目相对,默与差点喊出他名字,可下一秒,在张备漠然地挪开目光的一刹那,默与瞥见了更让她兴奋的眼眸———秦郴! 尽管只是一个侧面,尽管此刻秦郴一身的麻布短衫,默与还是认出来了。 “嘘!别说话”仲颜也看到了,装作扶稳默与,一手阻止了默与呼喊:“别说话,否则秦郎有危险。” 怎么听都是威胁,默与怒瞪了仲颜一眼,刚要反驳,秦郴突然身影一闪,消失在两人的视线内。 离京晖鹞庄十里外的一处农舍,绿宓大吼:“你到底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知道,你要他,我放了他”被吼的人一点都不惊慌,懒洋洋的回应着发怒的绿宓。 “你不不仅是放了,还把他送到了仲颜手上!”绿宓少有的歇斯底里,五官变得无比狰狞:“你到底知道这意味什么!!” 她要疯了,和这男人耗她得折寿多少?无论自己如何付出,他永远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知道”秦郴双手抱胸,目中无视震怒的绿宓,直接擦身离开。 留下气得牙痒痒的绿宓。 “宓姐,眼下张家小子已经在仲颜手上,那我们 “有的是办法让他乖乖出来”分舵新晋管事佩兰,悄悄来到绿宓身边,一副担忧的问。 气死她了,好不容易用美色迷晕了张备,风流韵事过后,时机成熟,就要套出洛神赋图,结果秦郴不识时务,愣是轰走张备,平常看她一眼都多余的秦郴居然当着张备面对她动手,销魂夺魄的邪魅笑,至今还不能忘怀,想到秦郴那日的长指抚摸,气消了大半。 秦朗吃醋?想到这,绿宓犯起花痴,心中得意的嘻笑了几声。 默与卸装后,第一时间要求见张备。她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何事,略略听到京墨跟仲颜交代大慨中提起,执行任务路上劫得一名张家人,默与猜,张备就是他们口中的张家质子。 “你发生什么?”默与关切地问道。 “默姐姐”张备看到默与,压抑多日的委屈不负,一下子得到释放,抱着默与嗷嗷大哭起来,旁人看他哭得天崩地裂似的驾驶,无不为他动容。 “他,他们都不是好人,姐姐快走”张备好不容易止住哭泣,愤恨地指着京墨怒骂道。 默与抬起头,认真地盯着京墨,看了许久。 第一次见京墨,给她的感觉是扑面而来的书卷气,儒雅安宁,和他的其他三位兄弟比有着天渊之别气质。当听到大院的奴仆称呼他作掌事的,她很是吃惊,一路上多少有听仲颜提起阿魏,顺带就说起其他三位,掌事很明显是台面上见人的人。 京墨是京城的联系人,鹞庄没有鹞,多少有坑人的错觉,每次都是接了订单,约定日期内感情这整座庄园,纯粹就是搞搞见面会,粉丝互动地啊! 话说回来,据说靠的就是京墨的运筹帷幄,鹞庄才有了今日的名气。 阿魏是属于速度武力者,而他属于黑暗;青蒿是机关高手,常年也是游走在不见光的地方;青空是消息收集者,天才大事小事没有他打听不来的,当然,只是世间常事,关乎秘典的一切,他还是无法指染的。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默与疑惑,一手护着张备问道,语气是不容拒绝的。 “京墨没做什么,只是取回属于主人的东西,以及默娘会感兴趣的真相!”京墨在仲颜的眼神默许后回答说。 “东西?真相?”默与看得出张备很紧张。 “洛神赋图是主人的东西,默娘想知道的真相则是……” “姐姐莫要听他胡说,他是含血喷人”张备挣扎起身,一边疯一样指骂,一边扯开衣领,露出身上伤痂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