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田园香》 001 重生了 呼…… 呼…… 呼…… 这已经不知道是以沛儿第几次深呼吸了,据说,如果遇到了什么接受不了的事实深呼吸几次就能平静,可是她都呼了n次了,这内心的江涛汹涌怎么还木有归于平静,反而越来越凶? 一觉醒来,她就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破败的小草房,有点她儿时农家院的意味,但是却更加简陋,更加破败,好像大风一吹,这间屋子就能寿正终寝。 而且,天知道她有多想替天行道灭了眼前这货…… 灰暗的小屋内,只有上面的破洞洒进来几缕光线,能让她将对面那个小二货看清楚。 这货年纪不大,肌肤黝黑,五官普普通通,此时正双手掐腰,眼睛瞪得滚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真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想把她给瞪死在这破床上! 从她睁开眼睛直到现在,这货至少对着她瞪了几个小时,那像极了泼妇骂街又保持冷战的姿势也持续了几个小时,卧槽,这货是得了中风还是瘫痪,亦或是神志不清老年痴呆提前发作了? 天呐…… 哀叹一声,她再次深呼吸,扑倒在破床上,这货怎么能这么有潜力,这么有定力,大姐,你不累我累啊,任谁一睁眼就被人瞪着也不能开开心心淡定自如?如果真有她一定上前扯住他大腿,崇拜加膜拜。 僵持了这么久,这货终于开口了,“以沛儿,我都暗示你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起床去喂猪,再不起来,小心我娘拿刀来逼你去,到时候,就算你喂饱了猪,也喂不了自己!” 那动作,仰着下巴,歪着头,时不时的瞥她几眼,那神情,整个就是她一个白富美看着自己这个女*丝,天知道她那模样,还白富美?说她女*丝都侮辱了这三个字。 但是以沛儿却顾不得她这天经地义的高傲模样,转而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扑身下床,倾身几乎要趴在她身上,调高了音量冲她喊道,“你说什么?!要我……我去喂…喂猪?!”这一前一后的到底是什么跟什么?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货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要她去喂猪,而且,听她的话,敢情她连猪还不如,猪饿着她饿着,猪饱了她还不一定有得吃是么?!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又没瞎!”那货估计是被她的口水喷到了,在脸上嫌恶的抹了一把,大力的将她从自己跟前推开,学着她大声道。 “噗!”以沛儿听着她的话,也不计较她几乎将她推到,顿时噗嗤笑了,“你是没瞎,哈哈~” 那货意识到刚才她喊了什么,又见以沛儿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眼角都被笑出了水花,大有接下来就要满地打滚的架势,黑脸一红,窘迫的喊道:“你到底去不去?我这就去告诉娘亲!” 这货说完就提裙一溜烟跑出去了,那速度,是要参加奥运啊。 她跑了,以沛儿也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床上,皱着隽秀的细眉,心里暗骂,卧槽,她以沛儿虽然不是什么富二代千金小姐,说不上十指不沾阳春水,但至少也是个小资女,喂猪这种事除了小时候在住在农村的奶奶家做过,她有多久没碰过了?期间隔了十多年,她甚至连猪的样子都快忘了,还喂猪? 看着破烂不堪的小草屋,想想之前那货,还有自己穿的这衣服,她难道是在做梦?抬起沾染着少许泥土的胳膊,嗷呜,了一大口! “啊,好痛!” 看着胳膊上的明显的牙印,以沛儿石化了,真的,不是做梦?她记得之前她似乎是……被一枚黑乎乎的硬币似的物体给砸了,然后,她傻乎乎的张着嘴,再然后,被那东西……卡嗝屁了…… 还不等以沛儿哀悼自己小资的生活,门外就传来了“噔噔噔”的故意跺响的脚步声,本就岌岌可危的破门被人猛地踹开,凄惨的躺倒地上,以沛儿心里下意识的哀呼,又要修了! 恩?什么叫又?想着可能是这身体之前的反应,就这么一愣神,一个人便气势汹汹的扑到了她面前,以沛儿刚一抬头,就对上一把明晃晃的大菜刀,以沛儿吓得立马后缩,然后就看到了拿刀人的模样—— 五官惨不忍睹的堆在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上,中年妇女身材臃肿,这还不够,一声如同河东狮吼紧接着炸响在她跟前—— “以沛儿!”就如同往常,那妇女手里晃着大菜刀,声嘶力竭的喊着以沛儿的名字,咬牙切齿,恨不得活剥了她,瞪着一双比死鱼好看不到哪去的三角眼,继续吼道:“你又欺负半彤了是不是?!老娘一会不教训你,你就皮痒了,你这个小贱人,不想过活了是不是?!” 而始终在一旁安静的原来那货,正仰着下巴,得意的冲以沛儿无声的笑着。 盯着眼前那时不时晃动的大刀,以沛儿忍不住往后移了两下,吞了吞口水,眨了眨眼睛,正想说点什么,却突然被人打断。 “大姐……使不得,沛儿她肯定不是故意的,大姐不要这样,会吓着孩子的。” 一个身穿粗布的女子从外面跑了进来,身材消瘦,就如同这破败的小草屋一般,风一吹就会倒似的,发梢有些干枯,细致的不大的脸上带着营养不良的苍白和些微暗黄,却依然能看出来是个美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刚走到她们这里,便一把跪在那中年妇女身边,抓住了她那拿着大刀的手,眼中满是恳求。 那中年妇女一脚把她踹倒在地,目光凶恶,“你滚开,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老娘肯收留你们就算不错了,还敢欺负我家半彤,存心找死!” 那女子身体顿时不稳,被推趴在地上,以沛儿心中没来由的一痛,赶紧下床扶起那瘦弱的女子,目露担忧,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娘没事,快……你快向姑姑求情认罪,求她放过你这一次。”那女子刚被她扶起来又跪下,还想拉着她一起。 娘?想来这就是这身体的娘亲了,听了她的话,以沛儿反手握住她手腕,作势要将她拉起来,一边不乐意的道:“我才不跪呢,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跪她,她又不是我谁谁谁,而且,你都这样了,还跪在地上作什么,小心着凉了。” “哟,欺负了我家半彤你还有理是不是?你有本事别躲,老娘一刀砍死你。”那中年妇女一听这话就不得了了,满嘴刻薄,大喊一声,提着刀就又要往她挥过来。 跪在地上的女子吓的大叫,那个叫半彤的女子却是得意的看着,以沛儿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直瞪着那把刀,她就不信了,老天爷这么狠心,怎么说她也是一花季少女,别刚刚被硬币噎死再让她被刀砍死!而且,她还不信这妇女真有砍死她的胆量。 果然,那刀挥到一半就停了下来,那妇女干咳两声,整了整衣襟,面不改色的瞥了她一眼,“哼,这次就先饶了你,要是再敢欺负半彤,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就拉着那个叫半彤的出去了,踩着躺在地上躺着的破门,以沛儿不忍直视,可怜的门…… 那两人走后,地上的女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吐着气。 以沛儿转头见她趴在地上,便蹲下身子拉了她起来,问道,“你有没有怎么样?” 那女子拍了拍身上的灰,抬手抚上了她的头发,笑的慈祥,“娘亲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 以沛儿眨眨眼睛,眼前的女子面容姣好,虽说全身上下狼狈不堪,却依旧惦记着她的好坏,当真是当母亲的爱,以沛儿微笑着扶着她坐在床上,自己坐在她身侧。 那女子手放在她的头顶,叹息一声道:“沛儿,娘亲对不起你,让你过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年亲没用……” 感受着头顶轻软的触感,听着她自责的话,瞳孔映出女子疼惜的神色,以沛儿突然释然了,不管方才那莫名的心疼是不是以沛儿自己的反应,也不管她如何到了这里,她决定了,她要好好照顾她,没想到,时隔几年,老天竟然还能让她享受母爱,这感觉,真好! 002 欺人太甚 泼妇走了,世界也归于平静了,以沛儿的世界也颠覆了。 从娘亲的口中,她总算是知道了自己目前的情况了。 她本是这一块地主的千金,过着被父母宠的无法无天的逍遥日子,怎料祸从天降,这个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破村子突然涨了大洪水,古时候的人家哪知道自救,于是乎,村子里一千人五百人顿时少了一百五十人,这丧生的一百五十人里,其中一个便是她爹——握着这村子钱途的大地主。 这一死就不得了了,姑姑借着兄长已死,财产应当归以家所有,便夺了她家的财产,顶替了她爹的大地主位置,成了掌管这村里钱途的大地主。 于是乎,她和娘亲就从主人变成了寄人篱下,变成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尤其是这个以前天天跟在她身边的小跟班居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她的“顶头上司”,负责每天叫她去做喂猪,收稻子等等这种活,一旦她迟了一点点,今天的这种戏码就会再来一次。 这本身的名字也叫以沛儿,听了这句话,她就放心多了,她借着刚刚被吓到了对娘亲把这些全问了出来,也许是过于担心女儿,娘亲也没有太在意以沛儿的问话,只是有什么不懂的她就会告诉她,由此可见,“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是有依据的,你看这就知道了,尽管受再大的委屈,有了娘亲,就如同有了爱的港湾…… 唉…… 费力的捡起地上的破门,以沛儿把它靠在一边,刚想找个什么东西过来给它治治,那个叫半彤的却又跑了过来,跟看下人一样,下巴抬的老高,用眼睛斜视着她,“以沛儿,你赶紧收拾收拾陪我去先生那里授课,不然晚了就叫娘亲提刀来砍你。” “陪你去上课?”以沛儿手下一顿,对柳半彤笑的温和,“可是半彤妹妹,姐姐还没吃饭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以沛儿算是亲身体会到了里面对我真啼。 以沛儿一脸不快的跟在柳半彤身后,心中滋味百千,这人怎么能这样啊,饭都不让她吃就要她陪她去上课,还让她帮她拿着书,难道这就是没钱没势的下场? 越想越生气,最后她把柳半彤的书往地上一扔,对着前面的人吼道:“要去你自己去,老娘不干了。” 说完就往回走去,身后是柳半彤的高音贝“以沛儿,你竟敢扔我对我书,看我不让娘亲砍死你……” 以沛儿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着,欺人太甚了简直是,当她好欺负是么,才不过十五六岁的丫头片子,正是长身体的关键时刻,她们抢了她以家的钱财,现在却是连饭都不给吃了,这岂不是看她们娘俩手无寸铁,存心欺负她们? 即便她从小到大看过了千万种极品,却也没有见过这种极品,占了人家的房子和钱财,还如此嚣张,事要做,还动不动就不给饭吃,这是拿她们当丫鬟使用了么? 估计这前身就是被她们饿死的,这些极品,若是不给她们点教训,她就不叫以沛儿。 003 欺人太甚2 怒气冲冲的原路返回,院门被她猛地推开,眼前瓷墙青楼,绿树成荫,里面传来柳半彤她娘嘭嘭嘭的菜刀响,似乎实在砍什么硬东西,这么好的意境被那一声声突允的菜刀声戳破,好不煞风景。 以沛儿略微迟钝了下,偏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破柴房,这就是差别?明明是自己家的房子和东西,却还要像个外人一样活着,这样有什么意思?眼神定了定,以沛儿顺着菜刀的发声地走去,她就是不信那个女人真敢砍她。 以桂花正在聚精会神的砍着手中的猪肉,今晚相公要回来,她得准备点好吃的,相公在外面打拼肯定很辛苦,虽然自始自终都没看到他手中的银子,但相公只身一人出去,一定很累。 她正想的出神,以沛儿从门外进来,恶作剧的往她肩上一拍,大声叫道:“姑姑。” “啊。”以桂花被猛地扔掉手里的刀,惊叫着弹开,她惊魂未定的拍拍自己的胸脯,转头见是以沛儿,顿时又张牙舞爪,眼露凶光,一抬手就要拍在以沛儿肩上,力道大的足够拍死一头猪,“你个死丫头敢吓我,要死了是吧!” 以沛儿猛地闪开,避开了那一掌,“姑姑,我有话要跟你讲。” 以桂花见她敢闪,顿时怒了,她猛地捡起地上的刀,骤的指向以沛儿,“你还敢躲?” 说着就要一刀劈下来,以沛儿依旧是一动不动,眼中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这个妇女就不知道来的新鲜花样吗?天天拿着把刀走7来走去又不敢砍,纯是吓人。 她好不害怕的迎向那把刀,果然那刀在她不远处猛地停下,以沛儿鄙夷的笑了笑,“我有事要说。” 折腾了这一出,虽然心中怒气未退,以桂花却没有再要拿刀砍人,转身继续砍她的肉去了,对以沛儿的话毫无反应。 又叫了几声仍不见她回应,听到的只有嘭嘭嘭的几声,以沛儿心中怒火中烧,冷哼一声,自己在厨房找起吃的来,找了半天,别说吃的了,连渣渣都没有,看来是这妇女给收起来了,这时候柳半彤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进来,一把抱着那妇女,带着腔道:“娘亲,以沛儿扔下女儿自己跑回来了。” “什么?”听到是自家女儿来了,以桂花连忙放下手中的刀,转过身来,“怎么了半彤?谁欺负你了!” 柳半彤放开以桂花的手,一手指向以沛儿,“娘,都是她,是她欺负我,呜呜……” 以沛儿皱眉,以桂花听了又是一怒,猛地抽出刚刚放在身后的菜刀,便要向以沛儿砍去。 以沛儿皱着眉看看这个,又看看这个,转身离去。 这么一对极品,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 她已经受不了了,她要走,管她准不准,她要带着娘亲出去自谋生路,即便是穷点,也好过在这里受人欺负,时不时给她扣一顶帽子,这帽子太重,她戴不起。 以桂花哪能放她走,一抬手就挡了过去,却忘了这挡她的手,是拿着菜刀的…… “嘶~”右肩上突然一凉,以沛儿感觉什么东西佛过,肩上便又是一痛,她猛地回头,却见以桂花手中拿着一把刀,正一脸惊慌的看着她。 以沛儿眼睛瞪的老大,左手紧紧的捂着右肩,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这种鬼地方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什么亲戚,什么姑姑,有拿刀自己的亲戚么…… 004 伤口风波 一口气跑到家里,进屋就收拾东西,什么破衣服破鞋子什么的都一股脑往床上铺好的那块布里丢,她现在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就想着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反正她又不是真正的以沛儿,她是她自己,她是以前的以沛儿。 以前就算受什么气,最起码她还是她自己,她靠的还是她自己,她还是有自己的小窝,可是在这里,家不是她的家,靠也不是靠自己,处处要受人家的气,这样的日子过了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一走了之,海阔天空,她总会闯出一片天空的。 大概收拾的差不多了,她麻利的把那块布打上结,悲哀右肩上,这一背就感觉一股刺心的痛,“嘶~” 她这才想起来,这刀伤还没有包扎,吖的,那个母夜叉下刀真狠,居然真敢砍她,她刚一摸,肩上又是一痛,溺出了些许血,浸透了右肩上的衣服。 轻轻的把衣服往上掀开一点点,血还是在流,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是好痛滴说。 唉…… 叹了口气,她把包袱背在左肩,在院子找许久却不见娘亲,她疑惑了会,知道她肯定又给柳氏干活去了,心中一阵烦闷,无力的把肩上的包袱扔在床上,转身走了出去。 走出大门,她捂着右肩往前方走去,心里有气,她也不看路,就一直走着,走了半响她才回过神,见了眼前的景色,她便觉得走的有些远了,回过头往家那边望,却只望到柳府的屋顶,原来的以府现在的柳府……想来也真是可笑,不过总有一天她要让娘亲重新当上以府女主人,至于那些不入流的东西,最好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想看见这样的极品,污了眼。 回首,眼前的景色便令她一愣,一条条小河宛如蓝色的缎带缠绕着一望无际的绿色田野,田野中间有一座看起来年久古朴、色彩和谐的小屋,一派美丽动人的田园风光,这景色,就是闻闻味道也觉得呼吸顺畅,只是这么一个大好的地方,为什么会没有人住进来? 想了想,她便顺着眼前这条弯弯曲曲的田埂走了过去。 到了小屋前,木门是轻轻掩着的,以沛儿上前敲了敲,没有人应,又敲了敲,依旧是没有人应,静默了半响,以沛儿推门进去,反正她已经敲过门了,是他自己不应。 这屋子看起来也是朴素至极,比她的那个破屋并没有好到哪去,她的破屋比这里还要整洁些。 这屋子的结构,按着现代城里人的说法便是二室一厅,其简陋跟现代的农村住房很是接近,左右两边都有一个房子,左右看了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看之处,以沛儿摇摇头,心想着自己的伤口还没有包扎,不如在这里看看有什么可以包扎的。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却只看到了男人的衣物,她也不好去翻人家东西,可是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她开始不淡定了,这血还在慢慢的流着,她的右肩已经湿了大半个衣袖,要是再这样下去,只怕她就要寿终正寝了。 之前的不好翻人家衣服什么的一下子被她跑到天涯海角,手脚迅速的在屋子里各处翻来翻去,什么裤子啊衣服啊都被她翻了出来,由于着急自己的伤,她也懒得再帮这人捡回去,就在这屋子都快要被她翻了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一块白布。 她把那块白布扑在床上,又从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翻出了剪子,嘶嘶几声响,这块步被她分成了四块,准备好了后,她慢慢的解开口子,把左肩的衣袖拖了下来,用左手使力,小心的绕了块步上去,左手不像右手一样有力,她便把它打了个结,一头先放嘴里咬着,又用左手拿起步的那一头用力一拉,嘶~ 这一拉疼得她呲牙咧嘴,但一想到这古代缺乏医术,她的伤口没有上药,如果不包严一点,到时候伤口发炎了就不好了,在这个一点点小风寒都会弄死人的古代,她得特别小心。 包扎完这一块又拿一块,用同样的方法包扎,就这样来来回回,聚精会神的包着…… 突然,像是感觉出了什么,她猛地回头看向门口处,待看清楚之后,她的脑袋轰的炸开,脸颊瞬间爆红。 站在门口的郝连亦也是脸色通红,他刚刚上山去劈柴,没想到一进屋就看见一个衣布粗俗的人在自己卧房里倒腾什么,待他走近,却无意间撇到那人身上挂着的淡蓝花色肚兜,肚兜……那不是女子的……轰的一声,他感觉大脑一空,里面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块淡蓝花色的肚兜在那不远处飘啊飘啊…… 之后便是那人猛地抬起头来,也如他一样脸色爆红…… 005 伤口风波二 两人尴尬的对望着,时间突然凝固,所有的动作都静止,只剩下两双呆泻的以眼睛对望着,良久,以沛儿猛地回过神来,也顾不得疼痛了,急急忙忙的把右边袖子一拉,手指飞快的扣着扣子。 郝连亦也从那飘啊飘啊的肚兜上收回视线,尴尬的偏头望天,心想家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衣衫半撇的姑娘…… 以沛儿一阵手忙脚乱,总算是把衣服弄好了,她杵在一边有些不好意思,虽说她是二十一世纪最新女性,思想开放见识长,可被人那么眼巴巴的盯着,是个人都会不适应的。 静默了半响,以沛儿假装淡定的咳了两声,面色微红,道:“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就从男子身侧奔了出去,那速度,足以和兔子媲美。 也不管身后的那个男子是怎么反应,以沛儿一路狂奔到家里,猛地关上那个刚刚修好的破门,她靠在门后不停的喘气。 呼…… 看来自己真是蠢掉了,居然傻乎乎的在人家家里脱衣服,还正好被人家撞见…… 天呐…… 大哥您为什么不晚点回来…… 嗷呜,这下要怎么见人,真是窘爆了。 以沛儿正在哀叹自己的不幸,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猛地抬头,发现娘亲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她微微愣住。 突然想着,这古代女子特别注重名声,如果让娘亲知道她被人看了肚兜,会不会被气死? 不行不行! 绝对不能让娘亲知道了,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求着姑姑让人家娶她,而她刚刚心中大骇,忘记去看那人长的怎么样了,只看到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不过眼睛不能代表什么,万一他是个丑八怪,那她岂不是亏死了? 对!一定不能让娘亲知道,反正她生在现代,以前学校组织游泳比赛,她短衣短裤都穿出去了,这不过是让人看了手臂和肚兜,没什么的……没什么的! 以氏看着眼前的女儿摇头晃脑的,以为她有什么事,连忙抓住她的肩,紧张的问道:“沛儿你怎么了?” 嘶~ 以沛儿忍不住嘶了一声,娘亲的手此时正抓在她的伤口处,还没有包扎好的伤口又裂了开来,痛的她呲牙咧嘴。 有些血溺了出来,以氏感觉到手指间的湿意,连忙把搭在女儿肩上的手拿开。 待看到以沛儿袖子上的血时面色大变,她心疼的轻轻的摸了一下伤口,“这是怎么回事?又是你姑姑出手伤的吗?” “您怎么知道?”以沛儿慢慢的摇着受伤的肩以求缓解疼痛,“是她弄的。” 听了这话以氏反而不说话了,她的眼中蓄满了泪,一脸歉意的看着以沛儿,“沛儿,都是娘亲不好,是娘亲没有本事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 以沛儿不料娘亲会哭,连忙抬手去准备给她擦眼泪,这一抬又扯动伤口,她皱了皱眉没吭声,急忙的看向以氏,“娘亲别哭了,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以氏握住女儿给自己擦眼泪的手,伤心的道:“要不是娘这不争气的身子,你又何必受这种罪,说到底,还是娘亲害了你啊……” 006 娘亲,我们走吧! “您身体怎么了?”以沛儿急道。 这今天一天过去了,她也没有见以氏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难道是什么隐疾? 见自家女儿一脸着急的看着自己,以氏有些好笑的在她手上轻轻一拍,道:“急什么,娘亲的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月十五发作,今日又不是十五,担心什么。” 每月十五……这是什么病?以沛儿想跟以氏问清楚,却又怕她发现什么问题,只好把这个问题憋在心里,等以后有时间再“不经意”的问出来。 十五…… 今日初六,离十五还有九天,她们应该可以先走,到时候她可以挣钱给娘亲治病。 想到这她便释怀了,对以氏笑道:“娘,女儿有件事儿想跟您说说。” “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吧,娘先给你的伤口包扎一下,都是娘没用……”说着就转身走进里屋,找白布去了。 没办法,农村这种地方是不可能有医药品什么的,何况还是古代农村,就算有也是要好贵,一般人付不起医药费,病轻的挨挨也就过去了,病重的,就只有等死了。 以氏很快就从里屋找来了一块白布出来,因为没有剪刀,她便就着那些缝隙用力一撕,就这样几下就把步撕成了几块,以沛儿乖乖的坐在凳子上,任娘亲给自己包扎伤口。 看着娘亲小心翼翼的模样,以沛儿突然就想笑,有娘的感觉,确实很好! 见以氏包扎的差不多了,以沛儿拢了拢搭在额前的碎发,继续刚刚的话题,“娘亲,我件事儿要跟您说说。” “说吧,娘听着。”以氏麻利的给白布条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又细心的给她穿好衣服,动作温柔至极。 “嗯……”以沛儿突然又有点犹豫了,就这么跟娘讲,娘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大胆了? 手上的动作都做完了,以氏还是没有听见她说话,不由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不说呀?没关系,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只要娘有,就一定答应你。” “娘……”轻轻的抱住娘的腰,“我们可不可以……从柳府搬出去?” “搬出去?” “是呀,搬出去,娘,我们有手有脚,到哪都能养活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这种气?” “可是搬出去了,我们住哪?”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以氏突然红了眼眶,“这里本来就是我们的家,你爹还在这呢……” 以沛儿知道这个地方对娘的感触有多大,娘和爹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又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十多年,这一下子就要让她离开,肯定是不舍得的。 只是“我们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啊,如今的以府已经改名换姓,不再属于我们了。” 以氏低着头不语,头微微的颤抖着,看着像是在哭泣。 女儿这番话说到了她的心里,如今已经物是人非,曾经的以夫人现在活的比奴婢还狼狈,家产被抢被占,她却无能为力…… 见娘这副模样,以沛儿叹了口气,把她的腰抱的更紧些,目光坚定的看着远方,是对娘说,也是对自己说, “我们会回来的,以最高的姿态!” 007 现实如此骨感!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这句话以沛儿现在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 果然天下父母心,娘亲那天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她的要求,于是,她帮着娘亲把值钱的东西都收拾好,搬出了柳家,来到了现在的陈村。 陈村的户主并不多,算来算去也就九户人家,再加上她们这个外来户,一共十户人家,各家的条件也是一般般,靠着地里的庄稼生活。 陈村的人少,自然荒地也多,随便开个一亩地就可以养活她们娘俩,只是她们两个弱女子,这一亩田地都开了大半月了,却连三分都没有,每天早出晚归的,进展却如同龟速。 今天一大早,她和娘随便吃了点早餐就下了地,肩上扛着锄头,手上拿着镰刀,以沛儿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荒草,心中的烦躁从一点点慢慢涨大,她突然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每天什么都不做就拿把镰刀割来割去,偏偏还收获。 以氏已经在旁边努力割草了。她的病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月十五居然没有发作,以沛儿心里松了口气,却不敢真的相信这病已经好了。 大多数的暴风雨的前夕,都是风平浪静的。 看着娘忙碌对我身影微微出神,突然一片灵光从脑中闪过,以沛儿的眼睛骤然发亮。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天干气燥的,这些荒草只要隔离的好,一把火烧了便是,她们何必要这么辛苦的手动?这荒草才死不久,底根还很有韧性,她们这样用手慢慢的割,当然会浪费时间,而火就不一样了,火一点,不出半个时辰它就烧没了,那时候土也会随着火的温度而变得稍微松软,锄起来轻松极了。 想到这,以沛儿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反应慢,要是早点想出这么个点子,说不定种子都埋进去了。 看着娘忙碌的身影,以沛儿扔掉手中的镰刀和锄具,朝以氏跑了过去。 “娘,我想到办法了!”以沛儿几步走到以氏的面前,“娘,你先别忙了,坐田埂上看着。” 以氏停下手中的活,疑惑的说道:“什么办法啊?” “什么办法你就别担心了,你看着就行了,女儿保证会做好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把以氏拉田埂边。 “好好好,娘就坐在这看着你。”以氏顺着女儿的手坐下,温柔的笑了笑。 以沛儿看着娘亲坐下,这才走到那一堆荒草旁,看了眼一望无际的荒草地,又拿出兜里的火石瞧瞧,这玩意儿她还从没有用过,不知道这破石头到底能不能擦出火,不过想到娘做饭都是用这东西生的火,心里又稍稍放心了,大不了到时候叫娘点火就行了。 她收起火石,扛着自己的锄头镰刀朝前面走去,走了大概有十米长了,以沛儿才停下,往娘那边看一下,却见娘已经起身了,正在朝她这里抬头张望,以沛儿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娘自己没事,便把心思投到了脚下的荒草去了。 以氏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心里很是感动,沛儿以前也是懂事的令人心酸,却没想到现在更懂事…… 008 有娘的感觉真好! 撩开面前的一些枯草,以沛儿拿起锄头便开始动作,过了一会就把两边隔开了,以沛儿拿着锄头回到了娘亲身边,以氏接过女儿手中的锄头,卷起自己的袖子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以沛儿开心的笑着,眼中泛着幸福的光芒,任娘给自己擦汗。 有娘的感觉,真好! 从身上掏出火石,以沛儿“擦擦擦”的敲了几下,却只有“兹兹”火花,连火的影子都没有出现过。 气馁的起身,她走到以氏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火石踹在她怀里,面色微红,“我……我打不起来,您来吧……” “打不起来?”以氏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这怎么打火石都是你交给娘的,怎么自己又不会了?” “我……”脑中灵光一闪,以沛儿笑道:“娘……你也知道,这人总有失手的时候吧?我这次就是失手啦。” “你呀……”以氏轻轻的戳了戳 她的额头,“好了,娘来就是。” 以氏宠溺的摸了摸女儿的头,拿着火石轻轻擦了一下,便有一丝火苗冒了出来,她迅速的放到枯草里,不一会火就烧了起来,风一吹,刚刚点火的地方就燃了一大片,火气灼热,以沛儿拉着娘走远了些,两人看着这场大火,都开心的笑了。 火势特别大,周围还有不大不小的风在吹,不一会就烧了一大半了,火光冲天,还有灰色的烟雾在空中萦绕,很快就有人发现这在放火了。 在地里干农活的人以为是哪里失火了,纷纷扔下锄头跑过来救火,到了才知道人家是故意点的火,还特意隔离了,有些人返身去地里干活,有些人站在原地看热闹,这可是陈村有史以来最壮观的一场火,这些爱看热闹的人站在那一边看一边说话,内容大概就是这娘俩胆太大了云云,总之废话啰嗦一大堆。 以沛儿对于这些人的议论丝毫不在意,只要没有伤害到她她一向很宽容。 火势越来越大,有些黑色物体从天上缓缓滑落,以沛儿伸手接了一片,果然是烧焦了的枯草,这种东西一般烧火都会有,黑灰色的,易碎,就像泡沫一样,一碰就碎。 以沛儿拉着娘坐在田埂上看火,这火势很凶,过不了多久就烧完了,天公作美,以沛儿划的那一亩地刚烧完,天上就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 以氏皱着眉头看这雨,表情略显担忧看向以沛儿,“这突然下起了雨,会不会把这土壤的肥沃给冲没啊?” “不会的娘。”以沛儿用手挡在额上,看着远处的大火慢慢被扑灭,心情大好,笑道:“娘你快看,这雨来的真是及时啊,我刚刚的隔离挖的太短了,现在这雨下的正好,不然这周围的荒草地就都要被我们烧光了,到时候要是烧了别人家的东西,我们那什么赔呀?所以娘,你就不要担心啦。” “那就好。”以氏轻轻的吐了口气,眼中满是欣慰,“有你在娘就放心了。” “嘻嘻。”以沛儿嬉笑一声,拉着娘往家走去,她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以氏宠溺的看着她,偶尔也会被她的几句话逗笑,心中却酸涩不已。 这孩子聪明伶俐,要是家世好的话送去学堂,将来一定前途无量,说到底,是她这个做娘的耽误了她啊…… 009 很幸福 推开眼前摇摇欲坠的破门,以沛儿拉着娘亲进屋,熟练的接过娘亲手上的锄具,稳妥的放在一边角落里,跟娘说了声便往左边厨房去了。 说是厨房,其实就是一个破旧的柴火灶,灶上放着一口乌漆巴黑的砂锅,灶左边是用两张凳子一张板子搭的案板,上面放着少的可怜的炒菜配料,案板旁边是一口黑色的大缸,灶右边堆的是干柴,干柴旁边是点火的干柴叶,整个“厨房”单调的可怜。 以沛儿从水缸里舀了点水倒进砂锅里,又把洗好的米用瓶子装好放进去,盖上盖子。 她随手从干柴旁边抓了把干柴叶,在灶口蹲下,把柴叶放进灶里,从身上掏出火石,轻轻一擦,便燃起了火苗,她赶紧凑进干柴叶,不一会就点燃了,她把准备好的干柴塞进去,一会儿火就烧起来了。 站起身来,以沛儿拍了拍手上的灰,长长的吐了口气。 呼……大功告成。 幸好她聪明脑子转的快,看一眼就学会了,这些天吃娘炒的那些菜,她真的是无言以对,偏偏她又不会用火石,现在好了,她学会了,以后就由她来炒菜吧…… 虽然她的手艺比不上五星级厨师,但怎么说都比娘亲炒的菜要好吃那么点,在爹爹没死之前娘亲一直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说十指不沾阳春水也不为过,更别说炒菜了,说实话娘炒的菜……她真是不敢恭维啊…… 那米要过会才能熟,她先去看看娘在干什么好了。 这外间就这么大,左边是“厨房”,右边是放锄具的地方,屋子不算大,就这几样东西就放满了。 以沛儿朝里屋走去,走到门口她就顿住了,眸中感动的泛着泪。 只见里屋娘亲正在笨拙的铺着被子,手上拽着一根细小的针,以沛儿眼尖的看到被子边缘破了个大洞,娘亲费力把被子铺平,蹲在被子旁边,细心的缝着被子,她的染了些血大抵是刚刚拿着针铺被子的时候不小心被针戳伤了。 而她手上缝的被子,就是因为她大手大脚扯坏的。 昏黄的灯光洒在娘亲那营养不良的苍白面容上,不知道为什么,以沛儿看到这一幕突然就有一种心酸的感觉,其实算起来,娘亲也就二十七八,最多二十九岁,在现代的话,这个年纪的女人,不是幸福的躺在老公怀里就是还享受着父母无尽的宠爱,而娘亲……以沛儿抬起头,轻轻的闭上眼睛把泪水逼回去。 娘亲……您放心,女儿绝对会让您过上好日子的,绝对! 默默的转身去看柴火,她现在真的没有勇气面对娘亲,她怕她一下子没忍住在娘亲面前流了眼泪…… 上一世她的父母去世早,她的生活孤苦无依,做什么都是亲力亲为,没有人帮她,没有人会担心她是否没被子盖,没有人会替她挡刀子,所有的事都只有她自己,她知道的,不过就是求人还不如求己,仅此而已…… 有娘亲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幸福…… 010 公子温润如玉? 看时间差不多了的样子,以沛儿掀开锅盖,用筷子捣鼓了一下。 嗯~ 软软的,米饭的颜色润泽,看起来就忍不住流口水。以沛儿小心的把锅盖盖好,又费力的用两个手把沉重的砂锅抬起,灶里的火离了压制,瞬间火气瞬间冲了上来,幸好她手快才没被烫到。 把砂锅放在墩子上,她蹲下身子从案板下面抽出炒菜的黑锅,从水缸里舀了水洗干净,把锅子烧干就开始炒菜了。 菜是刚刚切好的,油一烧热她就下菜了,几下翻炒就飘出了香味。 不一会破木桌上已经放了两个菜了,再开一个汤就可以开饭了。 满屋飘香,以氏缝好衣服闻着香味就出来了,女儿从没炒过菜,这才却炒的这么香,想到这她就欣慰的笑了,女儿这么聪明懂事,是她的福气啊。 接着汤也好了,以沛儿把锅子刷好放回原地,把没烧完的干柴捡了出来用水浇灭,放在一边以后还可以用,至于灶里还剩下的火,她便把砂锅里的饭拿出来,把砂锅装上水放到灶上,就拿碗筷去吃饭了,这水在这上面温着,待会吃完饭它就是个温的了,时间刚刚好。 “娘,来尝尝女儿的手艺。”夹了把土豆丝放在娘的碗里,以沛儿笑着问道。 “嗯~”以氏夹起菜放进嘴里,温柔的笑道:“真好吃,比刘姨炒的菜还要好吃。” “是吗?”见以氏喜欢吃,她又夹了些放进她碗里,“好吃就多吃点吧。” 以氏连忙点头,低头吃着女儿做的“美味佳肴”,这菜真的很好吃,就算是以前刘姨在,也没有这么好的手艺。 吃完饭后,以沛儿洗了碗筷把案板什么的随便擦了一下,见外面没有下雨,就拿起锄具出门了。以氏也说要去,她没让,反正也快天黑了,她再做一会儿也要回来,娘在家里休息还好些。 刚刚淋过雨的土壤特别软,何况下雨之前还用大火烧过,所以她锄起来也不怎么费力,只要手臂稍稍使力就行了。 田的那边,一米高的田埂上站了一个人,来人的头发高高束起,身着纯黑色暗炮,双手负于身后,眸中一片温柔,整个人看起来只能让人联想到一个词——温润如玉。 他温柔的看着不远处挥锄凿土的女子,眼底却没有半分情绪,这女子那天在他那个小破屋里宽衣解带,原以为是个随便的女子,现在想来,她那时应该是在处理伤口吧?不过……大大方方的在别人家衣纱半解,真是……很有趣的人呢。 以沛儿的手挥上挥下,想着应该会有那么多了,她直起身子,用衣袖擦了擦额迹的细汗,呼了口气,手扶上腰,眼中有些无奈闪过。 这被沾过雨水的土壤自然是不用费力,只是这一上一下的,土好锄,锄头不好拿啊,她回头望望,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还算可以了,差不多有两米长了,看天色已晚,还是回去算了,可别让娘亲担心。 扛起锄头,她正准备上了田埂回家去,无意间撇到田的那边,一米高的田埂上,一个身形修长,她却觉得无比熟悉的男子。 011 这点子真心不错 以沛儿盯着不远处身形修长的男子。 青丝用不知名的黑玉高高绾起,纯黑色暗炮,双手负于身后,朝她望过来的眸中一片温润,看起来温润如玉,眼底却不含半分情绪。 这个男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以沛儿一直保持上田埂的姿势,目光疑惑的看着不远处的男子,心中思绪百转,最后归于平静。 即使这人气质优雅,面貌俊美,反正她不认识,又何必在这浪费时间呢。 娘亲肯定在家里担心了,她还是早点回家好些。 上了田埂,以沛儿潇洒的往家走去,徒留一个单薄的背影,印着这雨后天晴,颇有一番风景。 郝连亦笑的意味深长,负于背后的手指骨节分明,柔弱修长,不像常年做农活反而像是书生的手。 以沛儿扛着锄头,一路哼着不着调的歌,朝家的地方走去,突然,她骤的想起什么,猛地把锄头扔在地上,气势汹汹的转身走去。 她大步往郝连亦的方向走去,眼中的火花蹭蹭蹭的往外冒,一把抓住男子的衣襟,“你丫还敢来!” 郝连亦皱起眉头,有些嫌弃的看着那双覆在自己衣襟上的泥巴手,很绅士的道:“姑娘,能不能先放手?君子动手不动口,动手是很伤和气的。” “伤和气?”以沛儿不但不松开,反而抓的更紧了,“老娘跟你有什么和气好讲?你那天看了老娘,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你了,你要对我负责!” “姑娘,说负责也要先放手吧。”郝连亦忍住心中那股想扔人的冲动,语气近乎咬牙切齿。 “我……”她本想再说点狠话,却猛地住了嘴,心有不甘的放开郝连亦的衣襟,转身离去,走了不远,她又转身看那男人,恶狠狠的警告:“以后最好不要让我看见你!否则……哼!” 说完就捡起地上的锄具,朝着以氏的方向奔去。这种男人,一看就是人面兽心的家伙,哼,最好不要再让她见到他,这次要不是娘亲来了,她早就跟他颜色瞧了! 郝连亦看着她那一系列动作和表情,突然有种的感觉,这女子……果然有趣…… 气喘吁吁的在以氏面前站定,以沛儿放下锄具,手无力的插着腰,喘喘吁吁的问:“娘,您怎么来了?” “娘在家等了好一会都没见你回来,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以氏卷起自己的袖子给以沛儿擦了擦额迹的细汗,心疼的皱起细眉,道:“跑这么急做甚?你看这满头大汗的……” 以沛儿“嘻嘻”的笑着,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揽过以氏的肩头,“娘~女儿这不是怕您担心嘛~” “好了好了,娘不担心,我们快回家吧,娘简单的炒了几个菜,别冷了。”以氏捡起地上的锄具,拉着以沛儿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可是个特殊的日子,得快些回家…… 以沛儿笑着跟上以氏的脚步,从她手上接过锄具,两人一起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夕阳西下,阳光浅散,略黑的天空中倾洒下微微月光,照印在两人的背影,温馨而美丽…… 小心的点上蜡烛,以沛儿返身到桌前,盯着这一桌子菜,疑惑的看向拿碗筷过来的以氏,“娘,今天是什么大好日子呀?炒那么多菜?” “你这丫头,娘就知道你忘了。”以氏把三双筷子分别放在碗上,抬头看她:“今天是你的生辰,快坐下,我们如今的条件已经比不上你爹爹在世了,但无论如何,娘都会给你过好生辰的。” “我生辰?”以沛儿在桌前坐下,有些震惊的看着以氏,她的生日不是很久以前就过了吗?还记得她穿过来的时候,就是生日那天……以沛儿猛地回过神来,对着以氏汕笑:“呵呵……是哦,我生辰呢,那个……呵呵……我都忘了……” 她的生日早在穿越那天就过了,想来这是以沛儿本身的生辰,幸好她反应快,不然就说出来了…… “没事。”以氏夹了块细肉给她,笑道:“这些天受苦了,来,吃肉!” “嗯嗯,谢谢娘。”把那块肉夹进嘴里,以沛儿也笑着点头,心里却别有一番滋味。 她们住进这小破屋差不多快一个月了,当初从柳府出来的时候全身上上下下不过一两银子,因为初来乍到,什么都没有,于是,所有的衣食用品,都得靠钱来买,这区区半两银钱,硬是被她们左省又省,省到了今日,这些天来,她们又何曾尝过腥?而为了给她过生日,娘亲却买了肉…… 吸了吸有点堵塞的鼻子,以沛儿细细的嚼着嘴里的肉,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进碗里,渗透着饭…… 以沛儿从碗里选了块最大的肉放进以氏的碗里,笑道:“娘,您也吃。” “好好好……娘吃……”以氏连忙夹进嘴里,眼里满是腥味的笑。 吃完饭洗完碗,在这个娱乐性极度缺乏的古代,自然是只有睡觉的份了。 以沛儿脱完外衣外裤躺进被窝,全身的骨头像是一下子回位了一样,舒服的要命,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抱住娘的手臂,享受般的闭上眼睛。 家虽破,但有爱她疼她的娘亲!床铺虽烂,但有了人的体温,就很暖和!人生在世,求的不就是活的开心吗?不管怎么样,至少她现在开心,以后谁知道呢! 天刚刚全亮,以沛儿就起了床,为了让娘多睡会,她做什么都是轻手轻脚的,好在娘今日睡的比较沉,不然早醒了,定是昨日太累了,嗯……多睡睡也好。 一阵嘘嘘摸摸,以沛儿终于做好了早餐,她自己吃了之后便把娘的放在灶上的锅里热着,娘待会起床一掀锅就看的见。 整理好一切,她从角落里抽出些许锄具扛在肩上,锄土去! 早上露气重,视线两米以外都是大雾重重,待以沛儿走到自家田里,裤脚已经湿透了,她低腰随手拍了拍,便投身到田地里去了。 以沛儿一边用锄头奋力的锄着土,一边飞快的转动脑子,想着这年头种什么挣钱快些。 现在的农民大多是以种田为主,也有些是靠种土豆玉米这些杂粮生活的,以沛儿觉得种这些只能温饱,并不能提高她们现在的生活条件,所以,她决定种点别的。 脑子转来转去,思来思去,突然脑中光线一闪,以沛儿惊喜的扔下锄头,欣喜的抓起地上的泥土,用手揉了一遍。 嗯……不错,土很有软质感,适合种茶树,只要她多注意点,绝对可以存活。 对于目前来说,陈村算是个偏僻的小村,村里人口不多,土地却一抓一大把,缺的不过是勤劳的人,而她以沛儿,最不缺的就是勤劳和努力,想要茶树存活并不难种,只要把周围的杂草锄尽,种上四季茶,好好打理下去,等它长好了,不说发大财会,但发点小财还是有的。 想着想着以沛儿就忍不住鸡冻,这点子真心不错,不愧是她以沛儿想出来的…… ------题外话------ 明日起便是三千一章,希望各位看客能多多支持……新的一年新的动力,亲们的支持就是飘飘码字的动力,求收收求评评! 012 混蛋,放开我! 自从有了这个想法后,以沛儿简直是茶不思饭不想,整天就想着哪个地方有茶数可以移植,虽然她已经在脑中勾出了未来的茶山,可要是连茶树都找不到,又从哪里去发展茶山?她每日苦思冥想,连吃饭都在发呆想事情,以氏担心她的身体,便问她要不要去山上瞧瞧,听说山上有很多说不出名字的东西,她可以去看看。 以沛儿简直欣喜若狂,她狠狠的亲了以氏一口,道:“娘,你真是太聪明了,我怎么没想到去山上瞅瞅呢。” “娘也是胡乱说的,若是没有你可不要怪娘啊。”以氏笑道。 “不怪不怪。”以沛儿挥了挥手,笑嘻嘻的拽着以氏的胳膊,“谢谢娘了,我这就去山上瞅瞅,您在家等着我。” “好,小心点。”以氏担心的嘱咐。 以沛儿应了声,从家里提了个篮子就出门了,离家也算有一段距离了还能听见以氏大声的嘱咐她小心…… 顺着一条山路上去,以沛儿提着篮子走的飞快,心中鸡冻不已。 听说古代的山有很多珍稀药材,她虽然不才,还是能认出一些的,到时候就算没有挖到茶树,挖到一些药也是好的。 山路陡峭,旁边长的高些的草都搭拢在路上,以沛儿走的很是费劲,陈村人口不多,这山上大概没有几个人来过,就算有也是砍柴的樵夫,平常人家对于山还是有些恐惧的,山上是野兽出没的必经之路,他们手无寸铁,不可能冒死进山,何况还没有什么收获。 以沛儿想想又觉得好笑,这山上人烟稀少,说不定她是第一个上来的人呢。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万一碰到了野兽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拖着疲惫不堪的双腿爬上山,以沛儿转身看向刚刚上来的那条小路,长长的吁了口气,这山看起来不高不远,走起来真是要人命啊! 唉…… 叹了口气,她转身,慢慢往前走去,山上的荒草比较多,脚踩在上面都咯吱咯吱的响,就像嚼豆壳一样。 在山上摸索了老半天,以沛儿连个鬼都没看见,周围不是荒草就参天大树,不是野菊花就是鸟叫声,在这个惨无人烟的地方,听了鸟叫声就忍不住心烦气燥。 气馁的踢了踢脚下的荒草,以沛儿就着树边坐下,手顶膝盖上扶着脸,黯淡的垂下眼眸,暗讽自己的异想天开。 是她想的太简单了,种茶树哪有嘴上说的那么容易,若是在现代,只要有钱有土地,种茶树当然是件很容易的事,只要抽几张票子,找几个帮工,所有的事情都会如嘴上说的那样容易,可她们这是在古代,先不说她们有没有本钱,就单单茶树的来源这一块,都是个难过的坎。 突然,以沛儿的背脊猛地僵住。 嘶嘶~ 嘶嘶~ 后面不远处的嘶嘶声在她耳边想起,不断放大不断放大…… 她的眼睛眨了又眨,口水吞了又吞,心跳抖的要命,全身肌肉僵的要死,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这种声音她最熟悉不过了,小时候在奶奶家,这种东西多的是,就算睡到半夜,她都能听见奶奶赶蛇的声音,那蛇嘶嘶的声音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个噩梦。 汗水透过皮肤慢慢浸透后背, 随着越来越接近的嘶嘶声,她的心抖的更厉害了。 她缓缓的转头看去,眼睛瞬间瞪的老大,只见一条手臂粗的青花长蛇正对着她吐舌流口水,眼神中闪着抓猎物的凶狠,以沛儿被吓的够呛,下意识就想尖叫,嘴刚一张开就被人捂住了,接着便是一句“别乱叫”在她耳边响起。 以沛儿不敢轻举妄动,慢慢的转回头,待看向来人后,她猛地瞪大眼睛,挣扎着要他放手。 男子狠狠的皱起了眉头,另一只手轻轻一点,以沛儿便动弹不得了。 混蛋,放开我! 以沛儿狠狠的瞪着他,眼睛里都能喷火了,她身上的穴道被点,只好用唇语骂他,连身后有条正虎视耿耿想猎她的蛇都给忘了…… 013 帅哥……能不能先把它拿开 郝连亦闭唇不语,眼神锋利的扫向那条青花蛇,如刀如剑! 那条青花蛇在原地流了好一会口水,又缓缓的向以沛儿这边移了过来。 郝连亦伸手一挥,拇指凌厉的一掐,便抓住了它的七寸,青花蛇体积粗大,摇甩着尾巴想摆脱控制,郝连亦又是用力一掐,这才让它停止了扭动。 以沛儿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这时候郝连亦已经解开了她的穴道,她却不敢有丝毫动作。 这蛇灰溜溜的在郝连亦的手上呆着,而郝连亦的手就在她眼前,青花蛇离她的距离不过几厘米……这让她如何敢动…… “那个……帅哥……你能不能先把它拿开……”以沛儿吞了吞口水,怯怯的问道。 郝连亦眉削一挑,似笑非笑道:“你怕?” “废话!”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都这样了你还敲不出来么?” “抱歉。”郝连亦不但没拿开,反而更靠近了些,“还真没看出来。” “啊!”以沛儿惊叫一声,猛地抱住身前的男子,把脸藏进他怀里,身子还不停的在发抖。 郝连亦瞬间全身僵硬,目光呆滞的看着怀中的人儿,面色微红。 半响后,他猛地推开她,把手中的蛇缠在手上,目光闪躲,飞快的向山下奔去! 以沛儿粹不极防被推倒在地,狼狈的摔了个狗吃屎!她连忙站了起来,望着郝连亦急匆匆的背影,眸中泛着愤怒。 “你丫给我等着!”她冲着男子的背影大喊,心中怒火中烧,臭男人!咱们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下次再见面,老娘饶不了你! 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她捡起地上的篮子,犹豫了片刻,虽然心中对刚刚的事还是心有余悸,但只要一想到她和娘亲的未来,她便咬牙坚持,继续做着刚刚的事了。 以沛儿一会儿低头弯腰,一会儿探头伸脖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生怕错过哪个地方没看到。 突然,她眼中闪过欣喜,猛地向前面跑去…… 天呐…… 这不是茶树吗?这个小下坡长了最少几十颗的茶树,虽然隔得有点稀,但对以沛儿来说,这简直就是人生无处不惊喜! 果然不负有心人,让她给找着了,狠狠的鸡冻了一把,她从右边一条看着比较好走的小坡滑下去,小心翼翼的在一株茶树旁停下,拿出放在篮子里的锄具,她想了会,把锄具放在一边,提着篮子摘了起来。 二月的茶叶开的正旺,一片片淡青色的嫩叶看起来赏心悦目,种茶树的土地还没有开好,若是现在就挖回去肯定要用水养几天,到时候嫩叶早就焉了,她是怕有人先行一步才出此下策的,现在看来,还是先把它们摘了才是良策。 回家用火炒一下,再晒个几天,等它干了就完工了!到时候卖出去,反正也不多,正好试试市场价格,此举可谓是一举两得,真心划算啊! 以沛儿一边摘茶叶一边想事,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坡上站了一个男人,正面带疑惑的望着她的动作…… 郝连亦双手负于身后,疑惑不解的看着以沛儿,这也草她摘去干什么?还如同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难不成是什么治病补血的药材? 014 无花果一 “好了!”摘下最后一片茶叶,以沛儿拍了拍手上的残留的渣渣,又从旁边抽出锄具,小心翼翼的在茶树根的周围挖了起来。 这茶树太稀少,她还是宝贵点好,不然没了她上哪哭钱去? “连树也要拔走?”郝连亦惊讶的挑眉,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了抚缠在手臂上已经拍晕的青花蛇,有些好笑的看着下坡女子的动作,神绪一转,他突然又有些迷茫了。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碰到她他就失去了常人的思维,动不动就脸红心跳,他有点不敢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居然也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见她三次,有两次都演变成了脸红然后跑掉,这种事要是让铭骏见着了,指不定要怎么笑他! 拔了树,以沛儿左手提着被塞的满满的篮子,右手拿着锄具,吃力的上坡。 郝连亦连忙跳上旁边的树枝,用浓密的树叶挡着自己的身影,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以沛儿。 这丫头想弄这些树是想干嘛? 气喘吁吁的回到家里,在娘亲鼓励的眼神下将茶树放在桶里,倒了几瓢水养着,这才把篮子提到以氏面前。 “娘,你看。”她拨了拨篮子里的茶叶,从里面抓出一把凑到以氏面前,“这就是茶叶!因为怕它焉了,我就把这些树上的茶叶都摘了,现在就烧火,我们把它炒了,然后再放那去晒!” “就这样就可以?”以氏从她手上接过茶叶,仔细端详了几遍,“这样的东西会卖的出去吗?” “卖不卖的出去都没关系,我们试试就知道了!”以沛儿抬头对以氏笑道。 “好!”以氏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不管你做什么娘都支持,只要你开心。” 以沛儿含泪点头,靠近以氏的怀里,一滴叫做幸福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好好的收拾了一番,吃完饭以后以沛儿重新提了个篮子上山了。 她在篮子的左右边拍了拍,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很结实,看来还可以用一段时间,这可是她的第一个篮子啊,那个篮子因为塞的东西太多已经壮烈牺牲了……这个篮子虽然不怎么美观,但是耐磨耐用,嗯……还是她厉害…… 走过一次的路,走第二次就轻松多了,以沛儿循着刚刚那条路直径上山,往刚刚拔茶树的地方走去。 那地方的土看起来很肥沃,说不定还有别的东西…… 以沛儿下了坡,在周围绕了一圈,眼睛一亮,从一条细碎的小路走了下去。 “天呐!果然是无花果!”看着手上的无花果,以沛儿眼中泛着金光,这无花果可是个好东西啊,在现代都要十多块一斤,这还是物资急缺的古代,要是让那些富贵人家尝出了味道,再把它们献给皇帝……那她岂不是赚翻了? 卧槽…… 一想到那个场景以沛儿就手痒了,手指飞速的在地上忙乎,一会儿又是几个,一会儿又是几个,摘的不亦乐乎。 看来穿越也不是什么都不好,虽说穷了点,但是好运多多福利多多,处处有机遇啊…… 015 无花果二 以沛儿紧着这头摘过去,不放过一个,无花果在古代可是珍惜的很,她原本还担心没钱请人锄土种茶树,这下有了无花果就完全不用担心,要是市场好的话,说不定还会有些余钱,到时候可以拿来改善生活…… 吞了吞口水,以沛儿继续迅速的摘着无花果,这可是她用来照亮未来的金子啊!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的大好日子,她就忍不住激情四射。 不一会就装满了一个篮子,她费力的提了回去,跟以氏说了大致情况,以氏就跟她一起来了,说是两个人做事快些,以沛儿抵不过她的话,便带了她一起,告诉她哪些是熟的,哪些是生的。 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回的两头跑,篮子一满就急急忙忙的往家赶,这样来来回回大概有二十多回,终于把无花果摘净了。 以沛儿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心想要是再多些就好了,她们刚刚摘的都是熟的,那些生的大概还要十多天才熟,那时要是无花果卖的好,一定会有其他村民来摘的,到时候你一摘我一摘,哪还轮的到她们母女? 以氏看出了她的遗憾,叹了一口气道:“沛儿,咱们要学会知足!要是卖的好的话,我们过几天就将这些无花果移回去,到时候树是咱家的,还有谁敢摘得去?” “是,娘说的对,女儿知足!”听了以氏一席话,以沛儿长长的吁了口气,心中释然。 是啊,这运气兜兜转转,终究不会只降临在她一个人的头上的,她靠的不过是先机,只要趁这个时候赚上一笔大的,她们的银钱就不用担心了,至于以后怎样,谁知道呢,是好是坏全看际遇。 两娘女一人提了个篮子,手拉着手往家走去,幸好这陈村人烟稀少,没有人瞧见她们的动作,陈村的村民不是在地里干活就是在家休息,正是播种时节,没有人会有闲时间到处溜达的。 把篮子的无花果倒在地上,以沛儿看着眼前这一大堆无花果,心情大好,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地上捡起几个果子,用水洗了洗拿到破旧的饭桌上,小心的剥了个递给坐在凳子上的以氏,“娘,吃一个,可好吃了!” “呀!”以氏接到手里瞅了瞅,见是刚刚摘来的果子,连忙递给以沛儿,“沛儿你吃吧,娘不喜欢吃这种东西……” “娘~”以沛儿把她的手推了回去,故作责备的说:“这可是女儿的一片心意,你也不喜欢吗?” “我……”以氏递过去的手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缩了缩,还是收了回去,眼里泛着泪花,“好,好孩子……娘吃……”怕以沛儿不信,她说完就吃了一口。 吃到嘴里后震惊的张大眼睛看向以沛儿,“沛儿,这……这果子怎么这么好吃?入口润滑,柔嫩中带着细腻,沛儿……咱快别吃了,拿到镇上去卖,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是是是。”见以氏称赞,以沛儿也眉开眼笑起来,“明天女儿先拿些去卖,若是卖的好再回来拿。” “都听你的。”以氏吃着手中的无花果,笑眯眯的说道。 话音刚落,她又看向了以沛儿,手指向地上的无花果,“捡些放在家里吃吧,你还没吃呢!” 016 我可以! “没关系,我以前吃过,早就腻了。”以沛儿挥了挥手说不要,这无花果虽然贵,但她还是吃过不少的。 “以前吃过?你别骗娘了,就留些放家里吃吧,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既然有就多吃些,身体最重要。”以氏以为女儿为了卖钱才说不吃,连忙劝道,还蹲下身子捡了些放篮子里。 “不是的娘。”以沛儿连忙拉起她,解释道:“我……我的意思是说刚找到它的时候吃过了。” “那也要捡些放家里,给你解解馋。”以氏又蹲下捡了些放篮子里,这才提着篮子站起来,把篮子放到案板上,转身看向以沛儿,“娘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是你毕竟太小了,该补的还是要补,没有就算了,这既然有,娘得给你好好补补。” “娘~”以沛儿看着篮子里那几十个大大的无花果,心中是满满的感动。这世间能如此为她着想的人除了娘亲,还会有谁?果然还是亲人最好,不管你放了什么错,闯了什么祸,她们心心念念的始终是你的安危与温饱…… 第二天天刚亮,以沛儿又是早早的起了床,收拾好一切她就和以氏提着篮子去镇上了。 陈村离镇上还是有那么远的,要是就这么走过去,恐怕没到明天是到不了的,思前想后还是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她们来陈村的时间并不算长,陈村的村民虽然没有排斥外姓,却也不怎么热情,而她们只顾着锄土去了,左右又没有邻居,根本没有时间去别人家串门,连谁家有牛车都不清楚。 母女俩正想着怎么去镇上,身后突然传来车子滑动的声音,以沛儿连忙转身看去,眼中闪着欣喜。 真是太好了! 她们正愁没牛车呢,眼前不远处正有辆牛车缓缓的朝她们徐来,看起来没带好多东西,车主人要是好说话点,她们就可以顺路去镇上了。 等牛车到她们面前的时候,以沛儿大声的朝着赶车的大叔问道:“大叔,您这是要去镇上吗?” 那大叔停下赶牛车的动作,转过头热心的问道:“是啊,你们也要去吗?” “是的,我们去镇上办点事情,大叔您能顺路载我们一程吗?”以沛儿朝那大叔甜甜一笑,问道。 “好是好,不过只能带一个,我这牛车前些日子被家里那臭小子给撞坏了,不能带太重的东西。”大叔迟疑了会,勉强的答应了。 “一个也行。”以沛儿连忙说行,然后又转过身看向以氏,“娘,你就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可是娘有点不放心……”以氏皱着眉头看向那辆牛车,不放心的摇了摇头。 “没事儿的!娘,女儿已经长大了,你要相信我。”以沛儿笑了笑,坐上了牛车,转身对以氏挥了挥手,“回去吧娘,别担心,女儿可以的。” 以氏双手紧紧的握着,半响,无力的叹了口气,道:“那你要小心啊……” “我会的,娘,你回去吧……”大叔抽了牛一鞭子,牛车立马动了起来,以沛儿笑着对以氏挥手,直到看不见了才放了下来。 ------题外话------ 九号开始才是三千一更,到时候编编上班,恳请各位看客原谅! 017 再见,再也不见! “小姑娘,你一个人去镇上做什么呀?”赶车的大叔好奇的看了以沛儿一眼问道。 “呵呵,也没干什么……”以沛儿眨了眨眼睛,道:“就是去镇上买点东西。” “买东西?你这么小你娘就敢让你去买东西了?要是被人坑了怎么办?” “没事,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再说我也没带多少银钱,别人坑我都会嫌麻烦!”以沛儿继续打着哈哈,对于无花果的事情只字不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大叔一听以沛儿没带多少银钱,眼珠子一转,笑呵呵的问道:“小姑娘,我这车可是要付钱的啊。” 言意之下是要她付车费咯? 看那大叔一副你不想给现在就下车的神情,以沛儿笑了笑道:“大叔放心,我带的银钱不多不少,刚好够用!”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确定了以沛儿待会会付钱,那大叔便不再言语,安心的赶着车,时不时的对牛屁股抽几下催路!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她们终于到了镇上,看着头顶“灵水镇”那三个大字,手腕上的篮子突然动了动,以沛儿连忙换了只手提,会心一笑,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碎银递给身后的大叔,转身便提着篮子进了镇。 那个大叔虽然热心,却爱贪小便宜,刚刚一个劲的往她篮子里瞄,还动了手摸,想看看篮子里装了什么,要不是她手脚灵活,只怕就被他瞧见了。 打发了赶车的大叔,以沛儿提着篮子在镇上走着,眼睛四处瞄来瞄去,不一会就瞄见了一个集市,嘿嘿一笑,她提着篮子就往那个方向走去…… 以沛儿刚抬起脚步,就被一个东西撞了一下,身体向后倒去,她下意识手中的篮子,另一只手努力的保持着平衡,最终还是无能为力,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面朝大地亲去…… 她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的到满了磁性的声音…… “姑娘,你能不能先起来?” 以沛儿倏的睁开眼,抬头看去…… “唔……” 以沛儿狠狠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混蛋,猛地一把推开他,“滚开!” “我……”郝连亦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刚刚……这女人居然亲了他? “你什么你!”以沛儿狠狠的用手擦着嘴巴,口气恶劣,“看见你就倒霉,我保持了那么多年的初吻就这么没了……你赔我啊!”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以沛儿猛地打断他的话,“我不管,你把刚刚的事给我忘了!” “刚刚……” “没有刚刚!”以沛儿再次打断他的话,眼神往周围看热闹的群众瞄了瞄,心虚的吼道:“看什么看!我们夫妻秀恩爱你们管的着吗!” 郝连亦刚刚恢复的脸色又因为这一句“夫妻”迅速爆红,心中又忍不住发笑,这个女人…… 众人听了之后轰然发笑,自讨没趣的散了。 见围观的人都走了,以沛儿这才从地上起来,郝连亦下意识伸手扶她,她看了看眼前那双修长的手,突然抬头朝他笑了笑,手轻轻的附上去,猛地一拉,自己则偏头一个转身站起。 郝连亦粹不极防被摔倒在地,以沛儿得意的笑,弯腰捡起地上的篮子,朝坐在地上的郝连亦挥了挥手:“再见,再也不见!” 郝连亦就这样看着以沛儿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中却没有半点被耍的恼意,反而还有点宠溺的味道…… 018 一两银子十个果 灵水镇被几个小山村围在中间,是方圆几十里赶集的好地方,镇上的镇长规定了赶集时间,一个月赶集三次,分别是十、二十、三十这几号,要是哪个月没有三十号就算成二十九号,这几天灵水镇热闹非凡,周围的村民都挑着自家不需要的东西放到集市上来卖,而家里缺什么东西的村民便可以到镇上来赶集,添置家用。 住在灵水镇的人也有些开了铺子,而今天刚好是二十号,以沛儿提着篮子在街上晃荡,却找不到一个好的卖点,处处都是地摊,她挤都挤不进去,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以沛儿心里渐渐烦躁了起来…… 她的眼神左瞟一下又瞟一下,终于瞟到了一个地方,因为怕被人抢走,她疾步上前把篮子放在那里,掀开遮篮子的粗布,让无花果出来跟大家“露脸”。 找到了位置她倒是安心了,静静的蹲在篮子旁,也不像其他小贩一样叫喊。 好奇的人无处不在,没过一会儿就有个人在篮子面前站定,疑惑的问出了声。 “姑娘,这是什么东西在卖呀?” “这叫无花果。”以沛儿抬头笑着看他,她就知道他会来问,刚刚从她面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回,许是家里逼的紧,又找不到其他新颖的食物,见她篮子里的东西稀奇,来下定决心来问的。 “无花果?”南伯听了这个名字更加疑惑了,“那这东西可以吃吗?” “可以吃,它拥有去寒补血的作用,小孩子吃了有利于智力发展,大人吃了有利于身体强壮,老年人吃了有利于身体健康!如果不信你可以先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作为一个看着广告长大孩纸到古代来卖东西,你说得能不好吗?说以沛儿把无花果夸的那是一个天马行空,硬是说的人家南伯一愣一愣的。 “姑娘,真有那么好的?”南伯还是有点不相信。 “当然。”以沛儿肯定的点点头,一边说一边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来剥,“这果子名叫无花果,吃进嘴里甘甜柔腻,我敢保证,错过了我你在这大街上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整个灵水镇仅此一家。” “那……我就先尝尝吧。”南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接过了以沛儿递过来的无花果,咬了一口,“嗯,果然好吃!姑娘,你这些我全都买了!” “全都买了?”以沛儿并没有表现的很开心,反而面露担忧,“你有那么多银子吗?” “银子不用愁,姑娘你尽管着称,要是我家少爷喜欢吃我就再来。”南伯一口就吞下了无花果,看着以沛儿说道。 “那就好!我也不用称了,无花果对现在来说是种珍惜水果,就卖一两银子十个!”以沛儿直接把篮子提到南伯面前,问道。 “这么贵?”南伯惊讶的看着以沛儿,有点不敢相信这东西要这么贵。 “这还不算贵,以后说不定还会涨价呢,因为这东西是珍惜食品,它生长在大山深处,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摘回来的。” 南伯看了看眼前的篮子,又看了看手中的果皮,牙一咬,狠了狠心,从身上掏出三两三两银子递给以沛儿,“我全买了!姑娘,实不相瞒,我家少爷吃东西特别挑,家里的东西和这大街上的东西他都吃腻了,要是你这果子当真有那么好,你还有多少我就买多少。” “好!”以沛儿爽快的点点头,“若是你家少爷觉得好吃就再来找我,你放心,这果子我还有很多,绝对够你家少爷吃!” 019 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就好。”南伯笑呵呵的递给以沛儿三两银子,又接过她用袋子装好的无花果,“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家小少爷要是喜欢,我明早就来找你。” “明日恐怕不行。”以沛儿摇了摇头道:“明日不是赶集的日子,街上冷冷清清的,我也不好来。” 南伯想了想果然如此,明日不是赶集的日子,但是小少爷如果喜欢吃,这几十个是吃不了几天的,到时候没有了小少爷再闹怎么办?要再等到十天后的赶集,他都不知道被小少爷扣了几两银钱了。 “姑娘,你能给我一个具体的地址吗?要是我家小少爷喜欢我也好去找你呀。”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以沛儿在心里嘿嘿一笑,有些为难的道:“可是这不大好吧……” “不会不会。”南伯急忙摇头,“姑娘,想必你家离这灵水镇也是有些路程的吧,你看这来来回回的又费钱又费力,还不如我派人去你那直接买,你也没什么亏损是不是?” “亏损到不会,我相信大伯你,只是……”以沛儿继续得了便宜卖乖…… 南伯见她还是很犹豫,狠狠的一咬牙,心痛的哄道:“那这样,除了买果子的钱以外,我们再给你加一两银子!” “那……好吧,我家就在陈村,打听打听就知道了,你明日就来吧,我在村口等你。”以沛儿“勉强”答应,把篮子垮在手臂上,手上紧紧的握着那三两银子,“那大伯我就先走了,天色已晚,家里等吃中饭的母亲可能会急了,我们再见。” “好,回去吧,别让母亲等急了。”南伯提着手上沉甸甸的无花果,笑呵呵的应着。 “嗯嗯,大伯再见!”以沛儿随意的挥了挥手,笑着转身离去。 南伯看着以沛儿瘦小却挺直的背影,心中感叹: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他家小少爷看起来比这姑娘还大点,两人比起来却是天壤之别…… 卖掉了无花果,以沛儿觉得前途是一片金光那个闪闪啊,一下子就赚了三两银钱,她心里那个鸡冻啊…… 有了这三两银子,不说请太多,就请两三个农工,不管饭每天十文钱都可以把茶树都种了,到时候再卖掉屋子里那些,她们还愁什么本钱的事? 就单单看南伯的那个表情,她就认定她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他府里的少爷小姐们肯定也没吃过,不然他不可能不认识,就冲南伯那个表情,屋里那一大堆无花果绝对卖的掉。 富贵人家嘛,总爱到处显摆什么的,要是没有多少便自己吃了,但有多的话他们就会更高兴,到时候这家送点点,那家送点点,自己再吃点点,这不就没了吗? 所以说,她那一堆无花果就是银光闪闪的钱钱呀…… 只要有了钱,她就可以买很多很多东西…… 只要有了钱,娘就不会因为舍不得吃而变得那么瘦弱了…… 只要有了钱,那个姑姑就再也不敢拿刀砍她了…… 只要有了钱,那个村长就不会公然说瞎话了…… 一切的一切,都会因为有了钱而变得更好,她会让娘过上人人羡慕而又可望不可及的生活,她之前所说的一切,都会一一实现…… 美好的未来,我来了! 020 有车不坐纯属蠢货! 因为心情不错,以沛儿一路哼着歌走到镇门口,倚在一边墙头等着顺路的马车经过,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却始终没看见一个赶车的人,以沛儿抬头望了望天,无比哀怨的闭上了眼,老天,耍人不带这样的,怎么着您老也要给辆车从这过过啊,旧的破的都行,咱不挑…… 就在以沛儿伤心欲绝对着老天发牢骚时,身后突然响起了马车辗辗声,以沛儿连忙转身看去,眼露金光,伸手一张拦在马车前,车夫“吁”的一声猛地拉住缰绳,看着挡在车前不要命的女人,扯喉怒吼:“你还要不要命了!你不要命我还要呢,想做傻事就去跳江,没人拦着你,可别来害我!” “你才……”想到自己还要搭人家的顺风车,以沛儿猛地把挤到嘴边的怒骂吞了下去,转眼间笑嫣如花,“那个,大叔你好,可不可以搭一下顺风车?我可以给你付钱的!” “那就不好意思了。”车夫朝车厢努了努嘴,“车里已经载了人了,你还是等别人吧!”说着就要驾车走。 以沛儿一听车厢里坐了人,心中难免失望,微微让开了身子,让马车过去。 “等等!”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从车厢里传出,车夫一听立马又“吁”了一声停住马车的脚步。 以沛儿抬头看去,只见一人从垂帘探出,一身暗黑长袍,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车沿,看着她的眸中带笑,那笑意浅浅,犹如三月里俏俏拂过的微风,在她的心里荡起了丝丝涟漪。 “姑娘一起走吧,在下也去陈村。”郝连亦绅士的向以沛儿伸出了手。 “是你!”以沛儿盯着面前那只洁白修长的手一笑,芊芊手指覆了上去,笑道:“好,谢啦!” 有车不坐的是蠢货! 而她以沛儿向来聪明绝顶,怎么会做蠢货做的事呢?过去的事就由它过去算了,她也不是什么心胸狭隘的小人,他主动和好,她接受便是,反正心安理得。 郝连亦拽紧她的手狠狠一拉,便把她拉上了车,伸手间又递了几文碎银给那车夫,这才放下垂帘。 车夫接过那几文碎银后也不再计较了,看人家那么熟络的样子肯定认识,既然认识多载一人又如何?反正顾客不在意,他乐的多赚钱。 “喂!”以沛儿靠在靠垫上,眼神瞟向郝连亦,“见了你这么多次,你叫什么名字?” 郝连亦依旧笑意浅浅,只是不搭话。 “不想说就算了!”半响之后仍没见他回话,以沛儿哼了一声表示鄙夷,连名字都不敢报,真是胆小鬼! “易连。”郝连亦淡淡的道。 “啊?”在心里诽谤不停的以沛儿愣了愣,“什么?” “我的名字”郝连亦耐心的重复一遍,“易连!” “易连?”以沛儿反过头去看他,“是江山易改的易吗?” 易连微微挑眉,点了点头,没想到她一介村姑居然还知道江山易改。 “哦。”以沛儿也点点头,又把头反回去,“挺好听的!” 易连轻笑出声,心里因为这句无厘头的赞美兴致极高。 021 旧疾发作 郝连亦直接把以沛儿送到了她家门口,看着破烂不堪的小茅屋,他面色微微动容,看向以沛儿的目光充满了怜惜。 她看起来也就十五六七岁,却要扛起整个家的生计和未来,生活这么艰苦,她始终咬牙坚持着,这女子,真让他心疼…… “我到家了!”以沛儿径直往屋里走去,手抬高随意朝后面挥了挥,“今天谢谢你!” 郝连亦对她笑笑,就转身上了马车,车夫“驾”的一声,马车便辗辗而去。 以沛儿进屋之后找了老半天,却没有看见以氏的身影,她皱起眉,心想娘知道她这个时候会回来,不应该不在家呀,难道去村口等她去了? 想到这她就拔腿往外走去,突然她停止脚步,她好像听到了痛苦的呻吟声,声音断断续续的……有点像娘的声音。 以沛儿循着呻吟的声音往灶口走去,果然在灶口的后方看见了以氏,她全身卷缩在一起,手紧紧的按住胸口,痛苦的呻吟着。 “娘!”以沛儿瞪大眼睛,猛地上前一步蹲下,“你怎么了?哪里痛?” 以沛儿有点不敢碰她,她怕她一碰她就更痛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她就离开一会会她就变成这样了? “沛儿……娘……没事……是……是老毛病又发作了……”以氏忍住痛,艰难的抬起头道。 “老毛病……”以沛儿眼中有瞬间的迷茫,但马上又镇定了下来,她的手抖了两下,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扶住了以氏,“娘,我先扶你起来!” 她拼尽全力把以氏扶到了床上,让她平躺,再给她盖上被子,以氏还在细细的呻吟着,以沛儿狠狠的皱着眉,想不通她这是什么老毛病,她没有学过医,这些病痛也不了解,此时以氏却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在这医药缺乏的古代,一个小感冒都能要了人的命,如果以氏……以沛儿不敢再想下去,她不敢想如果失去了这异世唯一对她好的亲人,她会变成什么样…… “沛儿……别担……担心……娘……待会就……就会……好了……”以氏痛的全身抽搐,却还担心着女儿的情绪。 以沛儿看着以氏痛苦抽搐的样子,心中越发的焦急起来,怎么办……怎么办…… 以氏从之前的细细呻吟抽搐变成了在床上翻滚,她站在旁边看着她痛苦,却束手无策,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 以沛儿越想越心慌,越想越心急,她在医术的床边走来走去,始终想不到一点办法,心急如焚中她猛地定住,她想起一件事…… 胸口痛……她虽然没学医,却也知道胸口痛意味着什么,要么就是心脏病,高血压,要么就是高脂血症,糖尿病,低血糖。高脂血症不可能,看起来倒有点像心脏病的症状……不,不会的……绝对不是心脏病…… 以沛儿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连忙从里屋出来,她记得有一次看见娘拿了一包药丸放在糙米缸里,难道是治这个病的药?不管了,要是不吃娘就只有等死了,希望那药丸有用吧……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半才好。 从里屋踏出,以沛儿直奔糙米缸,她猛地掀开缸盖,里面果然有一包被白纸包裹住的药丸,她顾不上拆开,直接连同袋子提了进去,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给以氏喂过了一颗药丸,她果然没有了之前那么痛苦。 以沛儿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幸好这药丸有用……幸好她上次看见了娘拿这东西……幸好…… 022 真的卖了三两! 以氏吃了药丸后见好,以沛儿赶紧又给她喂了两颗,这病说严重又不严重,主要是生病的人受折磨,而且她还不能确定这是心脏病,这个病具体应该怎么解决她也不清楚,只是依稀记得发病久了就会有生命危险,一切都幸好,幸好娘有弄了药在家里,也幸好她回来的早…… 以氏痛的整个人都是虚脱的,她的全身都是湿汗,略黄的头发沾在了满是汗水的脸上,看起来憔悴不堪,以沛儿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来,又抱了床被子给她垫背,以氏静静的让女儿伺候着,头偏靠在被子上,眼睛无意识的搭拢着,半梦半醒。 看着以氏之前就营养不良的脸庞现在更是病态焉焉的样子,心里就疼的不得了,娘这一辈子受的那些苦和侮辱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老天还要给她塞一个这样的病?她一定要挣好多好多钱,给娘治病,让她过上好日子! 以沛儿坐在床沿边发了会呆,就起身做饭去了,娘刚刚估计是想做饭,突然发病才倒在灶口旁的,她到那一看,果然如此,灶口旁还遗落了两颗火石,灶上的锅子也歪歪扭扭的放着,看上去凄凉的很。 现在娘病了,她就得振作起来,反正在现代她也是一个人,现在只是多了娘而已,她一样撑得起这个家,照顾得好娘。 她随便炒了一个菜,一个汤,先给以氏盛了一碗汤,这个时候喝一碗热汤借借力挺好的。以氏全身无力,以沛儿便扶起她,慢慢的喂给她吃。 以氏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儿,虽然心口还是隐隐作痛,但是有个这样的女儿,她就算今天死了,她也死而无憾了。 “娘,感觉什么样了?”把最后一口汤喂进以氏的口中,以沛儿期待的看着她。 “娘觉得好了许多,你别担心了。”以氏虚弱的扯起一抹笑,“你那些树要是可以种的话现在就要种,不然过了季节就不好养活了,还有那些果子,今天卖的怎么样啊?” “嘿嘿……”以沛儿笑的奸诈,“你猜猜……” “三十文钱?”以氏笑着说出自己猜到的数字。 “不对不对!”以沛儿笑嘻嘻的摇摇头,继续吊着胃口。 “那……一两银子?”以氏瞪大眼睛,大胆的猜测着。 “还是不对……”以沛儿继续摇着头吊着胃口。 “那到底是多少呀?”以氏见女儿还是摇头,不免有些心急,着急的扯着以沛儿的衣袖,“你快跟娘说说。” “好好好,女儿这就告诉您!”见娘着急,以沛儿也不好再吊下去,娘的病痛才刚好点,现在可不能让她着急,连忙伸出三根手指,道:“三两!” “天呐……”以氏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这么点野果能麦这么多钱,就算是她们以前的以家,拥有良田万亩,也不可能在一天就赚三两,这简直是太另人惊讶了,“沛儿,你不是骗娘吧?” “不是的娘,真的卖了三两银子,那个大户人家说了,要是他家少爷觉得好吃,明天就来我们家,把所有的无花果都买走!”以沛儿一边说一边从里衣袋子里掏出那三两银子递给以氏,道:“你看,真的是三两,女儿怎么会骗您呢。” 023 记不起来就彻底忘了! “天呐!”以氏不敢置信的摸了摸手里的三两银子,“沛儿,这东西你怎么卖这么贵呀,人家会不会说我们……” “不会的娘。”以沛儿打断她的话,“从古至今,向来是物以稀为贵,这无花果并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的,就算有他们也不认识,不知道怎么吃,与其放在山上发烂,还不如让我们挣点钱,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吃,我们就趁这个机会挣点钱有什么好担心的呀,说的大胆一点,要是有人看出了其中的商机,一定卖的比我们还贵!” “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以氏心里还是有点不安的感觉,总觉得这果子不是个靠谱的东西。 “娘~”以沛儿笑着握住她的手,“您就别担心了,女儿有自己的打算,何况我们又没有多少,就这么一点卖了就没事了,您现在身体很虚脱,就不要多说话了,这些银子您先收着,我去找些人来播种种茶树!” 以氏见女儿这么都说了,便没有再说什么,女儿说有打算自然就不会再出差错的,这些天下来她也看出来女儿的转变,更加懂事的女儿现在就像这个家里的主心骨,什么事她都能做,看到这些,她也就安心的闭上了眼睛睡觉,有这样好的女儿,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给以氏捻了捻被子,以沛儿速度的洗了碗便出去了,想了想她又返了回来,拿出了前些日子摘来的茶叶,她差点就把它们给忘了,幸好记了起来,不然这些茶叶就坏了。 她熟练的拿了把柴叶,击打火石生起火,又在灶上架了口锅子,等锅子里的水烧干之后,她便把茶叶倒了进去,手中的铲子不停的来回翻炒,等炒的差不多了就把火给弄灭,再把茶叶全都捞起来放进塞子里,把塞子放地上,就着刚出锅的热度,她手指麻利的在上面来回搓揉着,等到茶叶完全变凉,叶子也变得皱皱的时候,再把那些搓到一起去的茶叶分散在塞子上,灶里还有些火的温度,她便把锅子拿开,把塞子放在灶上,这样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以沛儿看着被蹂躏的惨不忍睹的茶叶,满意的笑了笑。 嗯……不错,待会回来对的时候这些茶叶也就被烘干了,时间刚刚好! 在屋子里左右环顾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事做了,以沛儿才扛不着锄具出门,轻轻掩上破屋的门,她朝左边走去,她记得左边有几户人家,先去看看她们家有没有找工作的,不过……这古代管找工作叫什么啊?她待会总不能直接问她们找不着工作吧,要是她们听不懂多尴尬呀…… 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该怎么问,以沛儿干脆放弃不想,她不是那种对一件事特别执着的人,她最大的爱好就是想不通就不想,记不起来就彻底忘了。 走了没多会就看见了两户挨在一起的破草屋,以沛儿先进了第一家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男生,他不认识以沛儿,见是一个长的秀气的小姑娘,脸色顿时涨的通红,羞涩的对她笑了笑:“姑娘,你找谁呀?” “找你家大人!”以沛儿开门见山,也不管那男生听不听得懂,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进去。 024 骂不出口! “哎,姑娘……”那男生见以沛儿直接避开了她进屋去,连忙转身拦在她面前,“姑娘,我爹娘都去镇上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就你一个人啊。”以沛儿皱了皱眉,“那好吧,我就先走了,真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说着就往外走去。 “姑娘等等!”那男生突然叫住她。 以沛儿转头,疑惑的看着他。 “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那男生道:“我叫陈勇。” “跟你说?”以沛儿想了想道“那好吧,我想问一下你们家有人想找事做吗?” “你是要找帮工?”陈勇一听她说要找帮工,眼里一片欣喜,“那我可以去吗?钱多钱少都无所谓的,只要有点事干!” “好,就你去。”她本来就要找人做事,现在有人愿意去,她求之不得。 “如果可以的话,你明天就来我家吧,不远,就从你家出门往右走那个小破屋就是我家,工钱你放心,只要你做的好,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我明天有空,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有了事做,陈勇也不害羞不脸红了,要知道在陈村找份事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陈村虽然地多,但是没有大户人家,总共就那么几户人家,家底也差不多,只能种种地供养活自家人,哪还有钱去请帮工,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来请他做事,他简直欣喜若狂。 “呵呵……”见他笑的那么开心,以沛儿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笑了笑,看了看外面天色,她道:“好了,既然说好了,那我就先走了,你明天记得去啊!” “呵呵……好,姑娘先去忙吧,我明天会去的。”陈勇反应过来才觉得自己在姑娘面前失态了,连忙笑道。 和陈勇说好了之后以沛儿又去找了其他人,这些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她说要请帮工,一个个笑的跟花儿似的,全都答应说明天一定去,以沛儿看了也不多说,在脑中把他们的名字记了记,便笑说再见了。 这陈村她现在也算是了解了,上上下下加起来也就十七户人家,加起她这一家外来户一共十八户,家家住破屋,没有最破,只有更破! 最富有的一家人是村西陈江家,有一个姐姐在隔壁村大户人家当丫鬟,一个月除了自己用就是给家里补给,于是他们家最有钱,不过住的也是破屋,说是要把钱存着留给儿子娶媳妇。 往家走的路上,以沛儿一边走一边想事,“嘭”的一声,她额头一痛,抬头看去又是易连,今天早上才撞了她,现在又……好吧,她承认是她走路出神没看到才撞上他的…… “撞疼了?”郝连亦笑眯眯的看着眼前揉着额头一脸懊恼的小女子,问道:“你这是到哪来呀?” “关……”关你屁事几个字还没说出口,以沛儿就住了口,鉴于他今早好心送她回家的表现,她突然就骂不出口了。 郝连亦看出了以沛儿的心思,忍不住又笑了笑,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025 心悸 “以沛儿!”以沛儿想也不想,直接告诉了他,她不是那种吝啬到连名字都要计较的人,那很没意思! “以沛儿……”郝连亦细细的嚼着这三个字,心想名字真好听,和人一样好看! 又看了看天色,以沛儿随意的应了声“嗯”便转身走去,时间是不等人的,她得快点回去看看娘现在怎么样了。 “哎~怎么就走了……”见以沛儿随意敷衍了一句就转身走了,郝连亦不甘心的叫了一声。 以沛儿无视身后传来的声音,疾步向家的方向走去,她这一忙就是好几个时辰,娘一个人呆在家里也不知道饿了没有,刚刚因为娘的身子比较虚弱,她便只给她喝了一碗热汤,她睡了一觉起来一定会觉得饿,而且她身上那个病她始终放不下心,所有的发病症状都疑似心脏病,她虽然自欺欺人了好一阵子,但终归放心不下,这方圆几百里又没有大夫,不看大夫确定一下病情,她心不安的狠。 身后脚步微急,似乎想要跟上她的脚步,她不回头也知道是易连跟在后面,不过她现在心神不宁,也不想再空出时间去管身后那个人了。 脚步越走越急,以沛儿却始终觉得太慢了,最后她干脆提脚跑了起来,一路脚步匆匆,终于到了家门口。 以沛儿顾不得喘气,直接推开自己先前微微掩住的门,破门在她毫不怜香惜玉的动作哐铛一声撞在木墙上,一层土灰被抖落了下来,刚好飘拂在追上以沛儿脚步的郝连亦身上,他猛地甩了一下头,随手抹了把脸上的层层灰,淡定的提脚进门。 以沛儿心急的跑进里屋,见床上的以氏一脸平静的睡颜,不禁松了口气——呼……幸好没发作。 娘没事,以沛儿自然高兴,心情放松了许多,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跟在她身后的郝连亦。 “你怎么跟过来了?”她看了看以氏,低声道:“我娘病了,正在睡觉呢,我们出去说!”说完就提步先走了出去。 郝连亦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到门口时他转头看了眼以氏,皱了皱眉,半响他才转身出门去。 “沛儿,你娘的病有些棘手!”郝连亦一走到以沛儿身边就说道:“这是心悸!” “心悸?”以沛儿疑惑的皱了皱眉,“这是什么病?还治的好吗?” “只要得了心悸这种病,以后就再不能随意哭随意笑了,要时时刻刻保持着平静的心态,不能干重活,几乎是所有的事都不能干。”郝连亦看着以沛儿那瘦弱的似乎手一握就会碎的肩,近乎无奈的道:“这种病只能缓和,不能……治。” 不能治…… 不能治…… 不能……治? 以沛儿猛地跌落在地,满脑子都是那句“不能治”,这个病不能治,不能干重活,不能肆无忌惮的笑,不能肆无忌惮的哭,每天只能保持平静……这些东西算起来不是心脏病又是什么?她早该承认的,一直都是她在自欺欺人…… 她抱住双腿,难过的将脸埋在腿间,泪,无声的落下。 亲们,请无视这一章 大厅一片寂静,蒋慕颜站在大厅中央,面色淡然,对蒋缪权的态度是完全蔑视,右侧站着旗录,一脸嘻嘻哈哈,厅内的气氛没有影响他丝毫,依旧是那副模样,蒋缪权则站在大厅入口,看向蒋慕颜的目光狠辣至极,身后站着一大堆奴才,还有几个浓妆艳抹的丑女人。 这些女人都是相府的姨娘们,相府夫人今儿个没来,许是有什么重要事,连蒋慕颜来了都没有过来,这要是往日,听了蒋慕颜的名字都会厌恶的皱起眉,一脸嫌弃的掩鼻说着“提那个那个小贱人的名字做甚”这样的话,好似她很高尚一样。 站在蒋缪权身后左边方向的女人是相府二姨娘,右边是四姨娘,再左边是五姨娘,再右边是七姨娘,几个女人平时在后院斗来斗去,如今到了前院却摆上一副贤惠的模样,蒋慕颜忍不住要赞叹一句——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小三儿不可斗量!变脸比翻书还快,现在见了蒋慕颜也没像以前一样“和蔼蔼”的笑了,个个都学着蒋缪权,端着一副狠辣至极的目光,见蒋缪权在蒋慕颜这里吃了鳖,她们也忍不住叽叽喳喳的讽刺起她来。 “蒋慕颜,你这个小贱人也敢这样跟我们相爷说话!就你嫁的那傻子,以为得了个傻王妃的头衔就可以在我们这里放肆了?你做梦!”七姨娘第一个忍不住开口破骂,说着还顺势靠在蒋缪权的肩上,柔声道:“相爷,你别理她的胡言乱语,就她那破样,咱们还用的着怕她?” 蒋缪权听了七姨娘这番话皱了皱眉头,没有任何表示,也不阻止。 大厅中央的蒋慕颜还是那一脸淡然,仿佛七姨娘说的是别人,而她只是个旁观者。 “蒋慕颜,你还要不要脸,没听见我在说你!”七姨娘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中更是愤愤不平,算起来她和蒋慕颜根本差不了几岁,偏偏她还长的比她漂亮,就当当看那张脸,她就忍不住又开骂,“按我说相爷当初就不该捡你回来,看你那副骚样,想必你娘也是个*,说不定在哪个烟花之地当千人骑万人上的贱人呢!相爷,妾身真为您打抱不平,好心养大了个弃婴,原来是个小贱人!” 原本一脸淡然的蒋慕颜听了这话微微眯起眼,她偏头看向七姨娘,讽刺道:“知道你为什么是七姨娘吗?” “为什么?”七姨娘下意识的接住了她的话,疑惑的问道。 蒋慕颜轻轻的撇她一眼,满脸不屑。 “因为第六觉得你太蠢太傻太不要脸太贱了配不上它!” 听了这一段近乎绕口令的话,七姨娘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她的理智瞬间被炸的烟消云散,她满面狰狞,快步朝蒋慕颜扑了上去,“啊……蒋慕颜,我要杀了你!” 蒋慕颜微微侧了侧身,站在旁边的旗录手一抬,七姨娘便如同被踢飞的足球,咻的一声从众人头顶飞了过去,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嘭”的一声巨响,随着水花四溅,七姨娘已经飞到了不远处的人工湖中,原本平静的湖面被激起了无数波澜。 026 想一直靠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穿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她感受悲欢离合吗?好不容易享受到的亲情,就要因为这一场病而终结吗?她好不容易才疏通了生财之道,远远的看见了一丝明亮的关线,老天就要跟她来这么一出意外吗? 不能治根,只能缓和,那就意味着以氏这下半辈子都得呆在家里躺在床上永不见天日吗?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以沛儿越想越觉得悲愤,这世道竟是如此冷漠,在现代就让她自幼失去亲人,一个人坚强的独自养活自己,好不容易靠自己的努力在现实的社会中谋得了一席之地,老天却把她送到了这里,好在还有个便宜亲人,可现在呢?竟是连这对她来说的最后一点慰问也要夺走! 老天!你怎么能这么捉弄人!怎么能…… 以沛儿抱膝痛哭,她已经管不了郝连亦是不是在身边看着了,她现在只想发泄心中压抑很久的怨恨,怨恨这世道的不公,怨恨命运捉弄人,怨恨所有的现实! 在旁边看着的郝连亦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去扶她起来,他只是定定的盯着她痛哭,半响之后,他也缓缓的蹲在以沛儿旁边,伸开手臂,轻轻的抱住了她。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呜呜……呜呜……”以沛儿这时候也不想计较什么男女授授不亲了,她顺势靠进郝连亦的怀抱,双手搂住他的腰,更加痛哭流涕,把一脸鼻涕眼泪都抹在他的衣服上,郝连亦却丝毫都不在乎。 现在能令他在乎的只有怀中痛哭流涕的人儿,那伤心欲绝的模样阵阵的刺痛着他的心,让他忍不住将她搂的更紧些,更紧些…… 渐渐的哭累了,以沛儿的痛哭改为细细的抽泣,她的眼睛红肿着,脸上泪痕未干,虽然她的情绪已经差不多稳定,她却不想离开这个怀抱,只想被他抱着,哪怕他只是出于同情或怜惜。 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闯了这么多年,她是真的想找个肩膀靠靠,以前那些朋友们总是成双成对勾肩搭背的从她面前走过,她不是不羡慕嫉妒恨,不是不想找个爱自己疼自己的好男人,可是现在的世道太现实了,她不敢就这样把自己的心交出去,她怕疼! 可是就在现在,她突然有种想靠这肩膀一辈子的感觉,一辈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安居乐业,也许也不错,最起码在她伤心的时候能给她温暖能借她肩膀,那样的生活,真好! 夕阳西下,一丝丝淡薄的阳光从天际洒下来,倾斜在两人相拥的身上,画面唯美而自然,仿佛是一对正在热恋的情侣…… 谁也不愿意打破这样唯美的画面,只想静静的享受一会儿,再享受一会儿,然而世事无常,屋里突然传来一阵巨响,以沛儿一个全身打了个激灵,猛地推开郝连亦站起身来,快速的往里屋跑去。 郝连亦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微微恍惚了下,便也跟着跑了进去。 “娘!”以沛儿一阵惊呼,猛地跑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人,“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病了?” 以氏大口的呼着气,手指捂住胸口,满眼无助的看着以沛儿,身上已经冒出了一身汗,身后跟来的郝连亦连忙帮着她把以氏扶到床上,等以氏一落床以沛儿就奔了出去,快速的从米缸里拿了药丸过来给以氏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