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挚爱,甜妻恃宠而骄》 001 小妻子(一) “来来来,茶水来了。” 一身白裙的顾曼柔,手里端着满当当的茶盘进了屋。硕大的复古英伦茶壶占据着茶盘大半位置,倒显得端着它的人有些弱不禁风。 “妈,我来吧。”官熙将东西接了过来,递给顾曼柔茶杯时,仔细打量母亲的气色,“妈,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当然不错,你现在是傅家大少奶奶,有你给我撑腰,他们对我能差到哪里去?” 见顾曼柔喜形于色,官熙心里踏实不少。 至少她嫁给傅时钦也不是全无好处,她母亲前半辈子的唯一希望就是能名正言顺的住进官家,她的这个心愿,官熙用自己的婚姻换来了。 官熙很久没说话,顾曼柔担心的问,“时钦对你好不好?我前几天看到报纸上说……” “他挺忙的,经常见不到他,不过他只要在家,都会陪我。”官熙截断顾曼柔的话,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顾曼柔见到官熙白皙的手指上挂着一枚粉钻戒指,一看就是价值不菲,轻舒口气,看来能上报纸的事也不见得准确,她女婿对女儿其实好着呢,她注意到官熙每次来身上多出的珠宝都不一样。 “对你好妈就放心了。不过你住在主宅,那大房子太大,你从小又怕黑,要是时钦不在的话,你就回来和妈住。” 顾曼柔又嘱咐官熙几句,无非是好好体贴丈夫,对男人在商场上逢场作戏的那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官熙一一应是。 临走的时候,官熙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纸袋,顾曼柔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推辞道,“妈这里的钱还够用,你每次来都给我很多,我花都花不完。” “这都是时钦让我给您的,不多,您要是不收,我回去不好和他交代。”官熙为难地望着顾曼柔。 几番推辞下来,顾曼柔最终还是把钱收下了。 官熙看了一眼时钟,时间已经不早。自从她嫁到傅家,能单独出来的时间不多,因此她不敢逗留太久,生怕下一次傅家那边不允许她出来。 *** 今天顾曼柔卧室这一侧的电梯坏了,官熙又不想花时间绕到另一侧,于是从选择从楼梯离开。 经过二楼时,临近书房的转角处传来两个人不大不小的对话声—— “这样真的好吗?傅时钦可不是吃素的,万一我们失手……” 另一个人马上道,“呸,净说丧气话!你不说我不说,傅家那边的人也不会说,他怎么会知道?况且,真正动手的是傅家那边的人,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呢。” “……那,”这人沉吟许久,问,“那位傅太太怎么办?” “傅太太?哼,她现在是傅太太,等傅时钦不行了,她就是一枚弃子。不过,她也是可怜,什么都没做就被推给了声名狼藉的傅时钦,婚后傅时钦会怎么对她,你我心知肚明。现如今,马上又要作寡妇。”语气中虽然表达着惋惜,但分明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 “干脆把她和她妈打发出国吧,一个私生女而已,我看到她就心烦。”另一个人说道。 .. 002 小妻子(二) 傅家的司机看到官熙出来时脸色有些白,他绕到车后座打开车门,官熙上车之际,他忍不住问,“太太,您没事吧?” 官熙不由得一愣,十分诧异地看向小谢。 这个年轻的司机每个月送她回官家,除了一些必要的交流外从不和多她说一句话,就和傅家的很多人一样。她没想到他会主动关心自己。 “我没事,谢谢。” 官熙上车后,两人又恢复到零交流。 小谢透过后视镜看向那个沉默的女人,不,是女孩。 她穿着一个宽大的小香风连衣裙,虽然是短袖,但厚重的布料和时下这个天气十分不符,更何况这裙子一点也不合身,更像是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她戴在颈间的珍珠项链露在外面,看起来很廉价,搭配黑色的平底鞋,让多年游走在高门大院中的小谢,也不禁对官熙糟糕的品味摇头。 她每次回官家似乎都要这样‘郑重’地打扮一番,好像是特意穿给谁看。 然而,官熙身上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她的那张脸了。 官熙很白,雪白的那种白,尤其在阳光照射下,薄如蝉翼的皮肤像是随时都要破掉,脸上的每一根血管都清晰可见。也许是这个原因,所以她的头发是偏棕色,又长又直。官熙的眼睛很特别,圆而明亮,黑白分明,里面还残余着本该属于这个年纪的稚气未脱,而这种清澈,在经过一年‘婚姻’的磨砺后,竟然没有消失…… *** 随着傅家越来越近,官熙的心情也越压抑。 车子并没有像她对顾曼柔所说,从大门行至傅家的主宅,而是悄悄从侧门进入,最后停在了一间独栋的小房子里。 这就是官熙在傅家的家了。 并不是她对顾曼柔形容的豪华别墅,而只是一幢简简单单、甚至有些破旧的二层小楼。 在她住进来之前,这楼一直当做储藏室空置着。 *** 回到卧室,官熙刚换掉身上的裙子,就有人毫不客气的推门进来了。 来人是一个比官熙高上一头的少年,还穿着贵族学校的衬衣西裤,背后斜斜垮垮地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 他斜吊着漂亮的丹凤眼,靠在门边,“我妈的戒指你用完了没?” 官熙点点头,把之前放在床头柜的粉钻戒指拿到少年的面前,轻声说,“我戴的时候很小心的。” 少年低头,官熙比他大三岁,但却显得比他小很多似的,个子也不高。她摊开白皙的掌心,上面放着一枚粉钻戒指。 少年仔细查看了一番,最终确定没有损毁,才道,“我借你这枚戒指的代价,你该记得吧。” 官熙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他,乖乖地点头。 少年嘴角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将背上的书包甩到她怀里,官熙因为书包的重量后退了几步。 “这些作业都在这里了,周一我要交上去的。好好写。” 交代完,少年一面把玩手中的戒指,一面向外走。 “小叔。” 少年脚步一停,皱起的眉头满是嫌恶,“都说了你别这么叫我,这个家根本没人承认你是少奶奶,所以我也不是你小叔——算了算了,什么事?” “你知道……你哥什么时候回来吗?”官熙第一次打听那个人的行踪,有些踌躇地问。 闻言,少年转身,奇怪的掀眸瞧她,“没搞错吧?你是在跟我打听你老公的下落?” 被少年戏谑的眼神盯着,官熙面色一红—— ‘老公’这个词对她来说,太陌生了。 .. 003 小妻子(三) <em ss=l75af1></em><em ss=l75af1l75af1>周六傅家主宅和平时一样灯火辉煌,只是今晚是个很特殊的日子—— 傅明骏,傅时钦的父亲的六十大寿。 官熙在宅子外躲了一会儿,这种喜庆的日子,没有人会想看到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只是顶替正牌千金小姐嫁进来的小破孩的。 一辆辆豪车在大门口停驻,很快又驶去,穿着华贵富美的宾客接踵而至,官熙远远地望着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主宅,和自己所处的泥泞昏暗的树丛,形成了强烈鲜明的对比。 怪不得,傅时钦自从结婚后看都不看她一眼。 官熙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又老又土的棕色格子衬衣,一抹苦笑蓄在薄薄的唇边—— “嘿!抓到你了!” 肩膀猛地一重,官熙被吓了一跳,坐在地上,瞠圆眼睛仰头看着头顶的巨人。 少年因她的狼狈笑得直不起腰来,“哈哈至于么,胆子这么小。不过你还真敢来,就不怕傅时钦后妈把你吃了啊?” 官熙从地上站起来,默默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泥巴。傅瑾言喜欢拿她取乐,官熙早已经习惯了,只不过他说得对,她这副样子,恐怕连主宅的大门都进不去。 想了想,她问,“小……” 被傅瑾言一瞪,官熙把‘叔’字吞了回去,“傅时钦今天回来了吗?在不在里面?” “嫁给他一年了,你现在才想起来要找他,是不是晚了点?”少年一手摩挲着下巴,忖度的望着她,“该不会,你是要和他谈离婚的事吧?” 官熙:“……” 少年,你脑洞太清奇了一些,要谈离婚也只有傅时钦有资格提。 “我找他是真的有事,很重要的事。”怕少年不当回事,官熙用重重的语气道。 傅瑾言看了她一会儿,皱皱眉,然后指向半山腰的位置,“十分钟后,凉亭那里有烟火表演,一家人都去那边了。” *** 傅家在半山腰修了一座花园,耗资巨大,各种美花奇石盘踞着山路,然而这么美轮美奂的花园只供傅家人欣赏,闲杂人等不能靠近。 想到从官家偷听到的消息,官熙加快了步伐,很快就看到了灯火通明的凉亭站着许多人。 就在快要接近的时候,官熙的脚步蓦地一停,她的目光略带吃惊地望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官娆。 凉亭中两方人马形成对立之势,傅家人人数众多,傅时钦身边仅带着官娆和一个助手,便显得占了下风。 但官熙看到一身黑衣的傅时钦高昂着头,由内而外地散发着迫人的气魄与魅力,融合于黑夜又凸显凌厉之风,他面色平淡如常,唯有一双轻轻阖着的眼睛愈发深沉难测。 慵懒冷静得不像是正在面对生死危难。 “时钦,我是在给你机会。”说话的是傅时钦的二叔,肥胖的五短身材,和身高腿长的傅时钦站在一起,削弱了不少气势,他施舍的口吻道,“只要你肯将你爷爷留给你的钥匙交出来,或许我们还可以把你留在傅家。” 话落,是一派安静,紧跟着回应傅明逸的,是一声清风润朗的低沉笑声。 “二叔,许久不见,你的幽默感倒是与日递增。” </em><em ss=l75af1>..</em> 004 小妻子(四) 面对傅时钦的云淡风轻,傅明逸脸色青白,他们虽人多势众,将傅时钦已经逼到了尽头,但依旧没有从他的眼神中找到半点惊慌,反而他望着他们的眼神,如同看着低等生物一般的不屑。 “时钦,他们要什么你就给他们吧,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向来婀娜多姿的官娆此刻轻颤着,竭力抓着傅时钦的手臂,轻轻哀求。 傅时钦低眸瞧了她一眼,而后宽阔的肩膀向后舒展,坚毅的下巴微挑,一丝浅笑稍纵即逝,“要我把钥匙交出来,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二叔您,当众从这个山崖跳下去。” “你!”傅明逸怒火大起。 “爸,别和他废话,让我解决了他,大不了谁也别拿到钥匙。”一直沉默的傅晏行站了出来,一只手捂住藏在裤腰中的武器。 傅时钦眼神淡淡的扫过傅晏行,眼底透过一丝嘲弄。 傅明逸这时按住傅晏行的手,意有所指,“这种事,还轮不到你动手。” 说罢,便向傅时钦这边使了个眼色。 *** 事情发生的很快,站在傅时钦身边的助手林立掏出匕首时,连一秒钟的时间都不到。傅时钦向来机警敏锐,瞬间就察觉到了身边的危险。 他一手推开官娆,另一只手架开向他袭来的刀,僵持的三秒钟,他微眯起黑眸,燃烧起炽烈的怒火,像是要将林立燃烧殆尽。 那样的眼神,更加让林立孤注一掷。 “抱歉,傅总,我不能让你活着。”你活着,我就要比死了还要惨。 林立有军/人背景,格斗和武术都相当出色,但即便这样,在傅时钦手里也没讨得半点好处。 眼看林立手中的匕首就要刺向傅时钦心脏的位置,这时,官娆一声尖叫—— “时钦,小心!” 就是这一声让傅时钦分了心,林立迅速掌握住时机,手腕一转,狠狠将尖锐的顶端捅向傅时钦的腰窝。 然后,用刀使力推着他的身体,走向山崖边。 傅时钦已经没了退路,巨大的疼痛没让他流露出任何表情,只是面目很冷地直视林立。眼前是他的亲人和亲信,就是这些人蓄谋已久想要他的命。 但他向来不是软弱好欺的人,即便是死,也要拖着一个垫背才行。 恶魔似的微笑在林立面前渐渐扩大,林立心里一凛,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傅时钦一手箍住衣领,向前倒去—— *** 此时,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官熙死死捂住唇,抑制住即将出声的尖叫。 一刹那的时间,崖边就少了两个人。 死一般的静谧中,傅明逸低声吩咐,“叫人去下面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目睹这一切的官熙屏住呼吸,瞥了一眼雕塑一般站在原地的傅家人,转身悄悄地从小路离开。 她抄了一条近路下山,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她只是在赌,赌傅时钦那样的人,不就这么轻易地被人打倒。 然而当她在湖边只看到林立的尸体时,她就猜到,傅时钦一定还活着。 突然,窸窣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官熙一僵,下意识转身,眼前只觉一黑。她被一个人扑倒在地,喉咙瞬间被对方钳制,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充斥着她的嗅觉。 “怎么,傅明逸已经绝望到要派一个小女孩来抓我了?”微微沙哑,极尽讽刺的声音。 官熙喘息着,惊魂未定,胸口剧烈起伏。 仅一个鼻尖的距离,一双狼一样森冷阴鸷的眼眸近在咫尺,望着她如同望着猎物。 .. 005 小妻子(五) 官熙丝毫不意外傅时钦会不认识她,毕竟就连婚礼上他也只是给她戴了戒指草草了事,正眼都不曾看过她。 “我是官熙。”面对傅时钦随时要将她撕碎的眼神,她没有退缩。 傅时钦浓眉蹙起,薄唇也抿着,似乎还没想起来。 她在心里叹气,她究竟是有多不起眼?于是,再次出声提醒,“我们,结过婚的。” 傅时钦刹那便懂了,只不过目光更加犀利,“官娆的妹妹?傅明逸怎么会找上你?” 他还是把她视为敌人,以为她和傅家人一伙? “我不是……算了,现在要紧的是赶快离开这里,傅明逸已经派人来找你了。” 说罢,官熙作势要起身,而压着她的傅时钦完全不为所动,这个几近一米九的男人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官熙无力地说,“现在没时间解释了,而且你这样不是已经任人宰割了?信我一回你也不会损失什么。” 傅时钦深深凝视她半晌,黑黢黢的眼睛像是一个漩涡要将她吸进去。 官熙也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如此亲近,近到她能从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脸…… 似乎相信了她不会形成威胁,傅时钦潇洒地一侧身,翻倒在她身边,许是因为放松下来,他的声音微哑,“你走吧。” 官熙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自己。 傅时钦不是会低头的人。 至少她从传闻听到的人,不该是这样的。 她还没问出口,傅时钦苍白的唇一扯,“我的腿断了,我相信你这幅身板也不能带我走多远。” 官熙这才想起他的伤,他腰部的衬衣破了一个洞,布料湿漉漉的,他身下也形成了一小滩血迹。而最令人心惊的是,他的双腿此时的确呈现一种诡异的姿势,可怖极了。 傅时钦的模样让官熙一时间发不出声音,除了在电视上,她从未见过一个人受过这么重的伤。可在傅时钦的脸上,却找不到任何痛苦的痕迹,他仰头看着月光,深邃的眼眸非常平静。 她咬了咬唇,总不能她冒死下来一趟,什么都不做的就回去。 如果傅时钦落在傅明逸那一帮人的手上,后果恐怕会比现在还惨,毕竟他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还有还手之力。 心中下了决定,官熙从地上站起来,梳好的马尾现在凌乱不堪,几缕粘着泥巴和土,样子比负伤的傅时钦还要狼狈。 不过,她一双眼睛格外明亮,炯炯望着他,“我有办法带你上去,只要你配合。” 傅时钦浅浅挑眉,目光移向面露英气的女孩,藏起了眼底的讶然。 *** 官熙打了通电话给帮手,随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和傅时钦一起等待。 傅时钦的确对她没什么印象,当年他结婚的对象从官娆变成了官熙,也是始料未及的事。对于她,他知道的讯息有限,只是清楚她是官政在外的私生女,嫁给他的那一年才刚上大学。 傅时钦倚靠在石壁上,光明正大的打量她。 官熙坐在两米开外的地方,屈膝用双手环抱着,乱七八糟的马尾梳在背后,瘦小的肩膀好似发育不良似的。面朝着月光,他这才看清她的脸,每一处都长得极为细致,眉眼没有任何攻击力,薄唇小嘴,越看越像个还没发育好的孩子。 所以实在难以相信,这个小孩是他的妻子。 而且在众叛亲离之际,也是她独身一人来救自己。 .. 006 小妻子(六) 在傅家,除了傅瑾言,官熙没有说得上话的人。 所以当傅瑾言照着官熙发来的定位找来的时候,看到傅时钦,震惊到像是活活被雷劈到。 傅瑾言顿时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急忙将官熙拉到一边,小声低斥,“你疯啦?你多管什么闲事,要是被二叔三叔知道,你就死定了!” 官熙仰头直视少年通透的眼睛,终于明白傅家这个阴谋少年也是略知一二的。傅瑾言和傅时钦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然而傅瑾言在知道有人要害他的哥哥时,也选择了作壁上观。 可见如今的傅家早已经败絮其中,亲人之间感情淡漠,能牵动他们的只有利益。 “我已经插手了,无论管不管下去,下场都是一样,还不如赌一把。”官熙的脸上是不容置喙的坚定,她见少年不为所动,犹豫了片刻说,“你帮我这一次,以后你的作业我都可以帮你写。” “这根本不是作业不作业的问题好吧?”傅瑾言无奈地说,低头,一对上官熙求助的大眼,从心底生出一股无力感,叹道,“好了好了,就当我行善积德吧。” 得到他的答案,官熙瞬时露出笑脸。 *** 傅瑾言绕过官熙,还没走近傅时钦,就闻到了一阵刺鼻的血腥味。他弯腰作势要查看傅时钦的伤势,掩藏在黑暗中的男人倏地冷声开口,声音嘶哑沉闷,“既然选择袖手旁观,就应该继续聪明下去。” 傅瑾言的腰板僵了僵,显然,他刚才对官熙说的话被傅时钦听了去。 傅瑾言翻了个无可奈何的白眼,“你以为我愿意?虽然你是我哥,但从我出生到现在都没和你说过一句话,你瞧不起我们,我都知道。要不是这傻子……我早就打电话报信了,至少未来在傅家的日子我能好过一些。” 傅时钦一直是个天子骄子的存在,他刚生年就从傅老爷子那里继承了傅家的一切,凭着自己特立独行的作风和狠辣的手腕,将傅家日益壮大,而他也愈发的自命不凡。在他眼里,傅家的这些人的确只是蛀虫,一无是处,所以即便是这个弟弟,他和他也没什么情分。 所以傅瑾言救他,不是碍于兄弟之情,而是看在他妻子的面上。 傅时钦抬起深浓的黑眸,觑了眼不远处紧张到脸色苍白的官熙,抿了抿唇。 *** 官熙认识一条小路通往她的住处,两人好不容易避开傅明逸派来的人,将傅时钦搬到卧室。 傅瑾言临走前,将官熙拉到客厅,直言不讳地说,“我只帮你这一次,以后如何就得靠你自己了。不过你得看清形势,我二叔三叔联合起来要搞垮傅时钦,这计划不是心血来潮一时冲动想出来的,现在里外都是二叔的人,我看还是把他交出去比较明智,省得他拖着你一起死。” 官熙半敛着长睫毛,闷不做声。 傅瑾言看她顽石似的不开窍,生气地转身就要走。 蓦地,官熙拉住傅瑾言衣袖,少年不耐烦地回过头,官熙说了句‘等我’,跑回了卧室。随后,再出来时怀里抱着他的书包。 “作业我都写好了。还有,里面有一封情书,你是不是没看到?” 傅瑾言厌恶地皱了下眉,“你扔了不就好了。” “那是人家一片心,就算不喜欢,也不能让人家的喜欢石沉大海。”官熙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强塞到傅瑾言手里,“我帮你写了回信,你记得交给对方。” 傅瑾言拿着那封烫手的回信,望着官熙笑弯的眼睛,耳根悄悄一红,淬道,“矫情。” 看着傅瑾言浑身不自在地离开,官熙莞尔。 *** 当她回到卧室时,傅时钦已经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睡。 官熙站在床边,在光线微弱的白炽灯下,盯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即便因为大量失血,皮肤泛着病态的白,但依旧没有掩盖五官线条的凌厉与英俊,还有自身散发内敛强大的气场。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 官熙回过神,想到他的伤口还没有处理,便转身要出门—— 突然,强大的力量自手腕传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整个人扑到他坚硬的胸膛。 官熙惊慌地抬起头,额头擦过他冰凉的唇,他身上的雄性气息混杂着血的味道,将她整个人包围。 傅时钦凝视着她,非常难懂的眼神,低声开口,“为什么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救我?” .. 007 小妻子(七) 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官熙一怔,他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姿态,眼底射出的光却很犀利。 两两沉默中,她才很轻的回答他,“因为我是你的妻子。” 傅时钦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 他和官熙并不是因爱而结合,婚礼过后他更是将她当成透明,没有丈夫庇佑的妻子,还那么年轻,这里又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再加上傅家人那样恨他,她的日子有多艰难,在看到她的住处时,他也明白了。 所以,这个理由羸弱到他想相信都没办法。 “别告诉我,是因为……你爱我。” 蓦地,她瞪大眼睛,圆溜溜的瞳仁格外明亮,此时万分震惊地瞪着他。 然后,傅时钦看到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一寸一寸地、由下至上染成了粉红色,通透透的红。 “你……”傅时钦还想问什么,倏地神情却是一变。 下一秒,卧室的房门被人踹开,声音巨大。 官熙和傅时钦还维持着暧昧不清的姿势,双双朝着门口看去。 *** 此时,西装革履的傅晏行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们,“大哥真是好福气,这种时刻还能美人在怀,恐怕就是让大哥这时候闭眼,大哥也能瞑目了吧。” 山崖下没找到傅时钦的尸体,傅晏行派人带着事先准备好的搜查犬,循着气味一路找了过来。 要不是有搜查犬,他都要忘了,这个家还有官熙这样一号人物存在。 傅时钦表情淡淡,手下却不着痕迹撑着官熙的手腕,将她拽到身后,语气清冷,“傅晏行,这么多年,我倒是没瞧出你的狼子野心。” “大哥没瞧出来的还有很多,不过,现在也没机会了。” 傅晏行的目光扫过傅时钦不太自然的护着官熙的姿势,扯唇一笑。他向后退了一步,带来的保镖马上意识到他的意图,几步上前朝着官熙走来。 “傅晏行,我已经在这里,要杀要剐随你。不过动一个女人,未免失了身份。”傅时钦想要阻拦,但因伤势过重已经提不上力气。 保镖不留情的将官熙从床上拽了下来,她手臂火辣辣地疼,但也只是咬唇,吭都不吭一声。被带到傅晏行面前,傅晏行弯了腰凑近她的脸,官熙行动受限,只能别过头。 傅晏行钳着她的下巴,带笑的眼睛盯着她,“我给你一个选择,杀了傅时钦,我留你一条命。” 官熙身体一僵,双唇紧闭,十分倔强。 傅晏行哈哈笑道,“大哥,你都到这种境地了,倒还有个傻姑娘和你生死相随,你说我是该成全她呢,还是该成全你?” 看着官熙娇弱的生命掌握在傅晏行的手里,傅时钦捏紧双拳。 这时,傅晏行摊开手掌,保镖将一把黑漆漆的手枪交给他,就在他要将手枪抵在官熙的头顶时,阴冷不带一丝人气的声音自远处响起,“杀了她,你更没有机会拿到想要的东西。” *** 迟迟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周围的压迫感小了许多,官熙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没有傅晏行等人的身影。 刚刚傅时钦说了什么,她一句话都听不清。 救傅时钦时她还以为自己多勇敢,只有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才清楚自己有多恐惧。 “做这种堵抢眼的事很伟大吗?没有人会感激你,知道吗?” 官熙回过头,傅时钦浓眉蹙出两道折痕,脸上出现的表情并非是嫌恶,紧抿的薄唇反而透露出一丝紧张。 她直直望着他几秒,若有所思,然后转身夺门而出。 “官熙!” 官熙听到背后的喊声,眼睛里面有一抹浅浅的光闪过—— 这应该是傅时钦,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 008 小妻子(八) <em ss=l664baf33></em><em ss=l664baf33l664baf33>傅晏行一行人还没走远,官熙跑着追了上去,还没接近傅晏行,就被傅晏行的保镖拦了下来,狠狠推了她一把,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再靠近。 但这并没有吓退官熙,她从地上爬起来,再次追了上去。 这一次,保镖直接扇了一巴掌过来。 脸颊像是被火烙过了一般的疼,官熙望着傅晏行的背影,叫道,“他这样下去,会死的!” 傅晏行高大的背影一顿,官熙说,“我不知道你们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但他要是死了,你们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傅晏行转头,眼神掠过她高肿的脸颊,他的保镖从来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看在他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份上,送他去医院,或者找个医生也行。” 傅晏行不置可否地沉吟了许久,才悠悠道,“找个医生不是不行,但我有个条件,你要给我做件事。” 官熙愣了下,傅晏行让她做的事一定不会简单,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傅时钦的命。 *** 大约过了十分钟,官熙才回来。 傅时钦看到她一瘸一拐地走来,跪坐在床边,小声对他说,“你再坚持一下,医生很快就要来了。” 他所有的精力都用来等她,此时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 盯着她一边肿起甚至有些吓人的脸,昏迷前,傅时钦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傅瑾言有一句话说对了:她是个傻子。 *** 傅晏行履行了诺言,很快就派来一名医生和护士。医生在来之前应该得到了上面的指令,他对傅时钦如何受的重伤只字不问。 傅时钦腹部的刀伤相比起来还不算严重,经过缝合后,血已经止住了,然而最严重的是他双腿的骨折。 几个小时后,医生从卧室里出来,对等待在门外的官熙说,“这里的医疗条件有限,我只能做一个简单的手术,至于将来傅先生还能不能走路,只能靠造化了。” “有几成几率康复?”官熙接着问。 “三个月内如果能到正规医院做一个疗程的韧带修复手术,加上定期复健,还有三成。” 官熙抿抿唇,傅晏行是不可能让傅时钦走出这间房子的。 那他一辈子,就注定要和轮椅相伴了?骄傲如傅时钦,能接受这个结果吗? 官熙思绪万千,医生临走前多说了一句,“傅先生意志力强大,这样的伤要是换做其他人,先不说能不能这般冷静,单是疼就能叫人疼晕过去。不过,术后麻醉药效一过,痛感也丝毫不输之前,傅太太最好有心理准备。” 官熙胡乱点头,草草将医生送走后回到卧室。 傅时钦带着吸氧的面罩,短碎的黑发遮挡着眼睛,双目轻阖,他躺在她的床上十分沉静,如同巨人误睡在小矮人的家,将整个空间衬得愈发狭小。 官熙有些颓丧地看着他,连她听了都会难过的消息,骄傲如傅时钦,能接受吗? </em><em ss=l664baf33>..</em> 009 小妻子(九) 官熙趴在茶几上替傅瑾言写作业,耳朵却竖起来仔细聆听楼上的动静。 果不其然,仅一分钟,刚进去的护士就一身狼狈地走了出来。 “傅先生不肯吃药。”护士无奈地摊手,护士服上满是被傅时钦倒上的褐色药水。 除去最初几次傅时钦还不清醒外,之后每一次来给傅时钦上药输液,都要比打仗还艰难。 官熙平静地放下笔,站起身,“我来吧。” 推开卧室的房门,地上散落着几片白色的药片,输液的铁架也倒在床边。 看着眼前一片狼藉,官熙无声地叹气,“你该吃药了。” 傅时钦半靠在床头,正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将他的侧颜描绘成模糊的轮廓。 “出去。” 他回过头。 官熙的脚步这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着她的眼神不像看着救命恩人,反而充满着憎恶。 他恨她将他从一个深渊带入另一个深渊。 这样的傅时钦,还不如死了干脆。 官熙默了默,还是走到他的身边,“你不喜欢陌生人的话,我帮你上药吧。” 她刚刚抬起的手,忽的被傅时钦用力拍掉,白嫩的手背通红一片。 药片掉在地上,他冷笑,“对我来说,你也是陌生人。” 官熙凝视他的眼睛因为这句话微微颤动,的确,他们也只认识了几天而已。 ***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怜?” 一句话,引得傅时钦几乎震怒,他猩红着眸子看她,“是!我不止可怜而且可悲,前三十年辉煌又如何?人人敬我怕我又如何?现在,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废人!” 曾经,他有多风光,如今的他就有多可笑! “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你可怜。” 刹那,傅时钦眸光微变。 官熙直视他说,“不管你是健康人还是瘸子,你都还是傅时钦。我不认识你,但我听说过你。传说中的傅时钦杀伐决断,雷厉风行,没有人能惹了你还全身而退。如果你就因此一蹶不振,让那些害你的人得逞,那我……真的瞧不起你。” “而且,我还要后悔,后悔我冒死救出来的人,竟然是一个一打就倒的懦夫。” 懦夫? 这话说的不轻。 傅时钦冷静的唇角抿着,豹子一般的眼眸没有半丝情绪在里面。 官熙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着的戾气,正在慢慢凝聚。在今天之前恐怕没人敢这样和傅时钦说话,所以,她已经做好了面对他的怒气的准备。 这时,傅时钦抬手,她的身体下意识紧绷起来,然而,那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只是轻轻掀开了衬衣,露出蜜色结实的小腹。 “没有药水,你要怎么上药?”男人声线沉沉,还有些生硬。 官熙愣了一愣,两秒后才会意过来,望着他惊诧地轻启薄嘴,呈现出一个o型。 他就这样……妥协了? 他嫌弃的一蹙眉,“又蠢又呆。” 他这样评价她,官熙却没有生气,眼睛一弯,像是中了彩票似的跑出去找护士要了药水,重新拿了一瓶吃的药再度回来。 傅时钦看着她认真为自己上药的小脸,细白到几乎透明的颜色,睫毛又黑又浓,把乌亮的大眼遮挡了几分,在柔光中整个人如同镀了层细釉白瓷一般美好。 沉默中,他开口问,“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 010 小妻子(十) “十九。”官熙头也未抬,系好纱布,转身取来药瓶倒出三粒。 傅时钦这次很配合地将药吞了,无意地问,“十九?该上大二了吧?” 官熙原本正望着他的舒展的眉眼此时凝住,她垂了垂眼睑,难免失落,“嗯。不过结婚之后,我就退学了。” 按理说,嫁入豪门有那一纸学历很重要。但官熙并不是寻常的豪门儿媳妇,自从有了官娆逃婚的前车之鉴,傅家要的只是一个不会出差错的女人。 另一方面,傅时钦不在乎她,她也从未为自己争取什么,退学就成了顺理成章的结果。 一时间,傅时钦没有说话。 官熙察觉出气氛尴尬,其实她这么说也不是要诉说委屈什么的,怕傅时钦误会,她语气轻快地说,“其实我念的也不是什么名牌大学,就算不上也没什么可惜。对了,你成天待在床上闷不闷?想不想出去走走?” 她转换话题的功力实在差劲。 傅时钦勾起凉薄的唇角,“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 别提出去,下床都是问题。 *** 第二天,官熙正要楼,正巧碰上红着眼睛从卧室出来的护士。 护士刚为傅时钦输完液,看样子是又被骂了。生病的人脾气难免有些暴躁,官熙这几天也领略到了傅时钦阴晴不定的性子。 “看看,这是什么!” 傅时钦望着窗外,闻声转过头,一身黑色运动衣的官熙笑盈盈地杵在门口,身边停着一辆有些老旧的轮椅。 “这里以前是个杂物间,我搬进来的时候是我亲自收拾的,所以这里有什么我都记得。找了一早上,总算是把它找出来了。”她忽然收回笑脸,闷闷道,“就是有些绣了,不是很新。” 他的视线从轮椅移到她的脸上,深不可测的双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要不要试一试?”她睁着漂亮的圆眼,带着试探地问。 傅时钦看着她,心绪泛起轻微波动,然后低低地道,“嗯。” 官熙一笑,推着轮椅走近他。 傅时钦的双腿还不能移动,完全只能靠上半身,尤其是手臂的力量。他撑起自己的时候,上臂的肌肉壁垒分明,手背象征着力量的青色血管微微贲起,然而这个对一个正常人来说非常简单的动作,对此事的傅时钦来说,却是艰难无比。 因为,他失败了。 看到轮椅因偏重而倒下,男人也从床上重重摔下的那一刻,官熙的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 *** 时间像是静止了,卧室内一片死寂,只有侧翻的轮椅轮子还在吱吱发出转动的声响。 傅时钦低着头,维持着摔下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官熙手脚无措,这时不知该怎么办。过了一会儿,她缓缓蹲下身,伸手想要搀扶他起来—— “别碰我。” 沙哑,又十分无力的嗓音,扯动着官熙心里的某一根弦。 对官熙来说,此时的傅时钦,不是强大不可摧的傅家家主,而是一个受了伤的无助男人。 都怪她,干什么非要他坐轮椅呢? 官熙再度伸出手—— “我说了,别碰我。”他几乎低吼出声,像是困兽最后的嘶鸣。 本不该如此的,他这样骄傲的人,不该躺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脆弱的像个孩子。 她咬着下唇,原本要去扶他的手转而绕过他的身体,轻轻的搂住他颓然的肩。 傅时钦高大的身体蓦地一僵。 官熙跪坐在地上,头枕在男人的肩膀,收拢手臂将他抱紧。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该扶住你的。”自他肩膀传来的细嗓软甜,充满自责,“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外面,想让你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太阳还是那么大那么耀眼,只要还活着就会有希望,我只是想……让你别放弃。” 渐渐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在男人的眼底流露出来。 须臾,属于男人宽厚粗粝的手轻慢地抬起,落在她瘦骨嶙峋的背上。 他用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声音应她,“好。” 只要还有明天,他就不放弃。 即便只是为了……怀里的这个人。 - - - 题外话 - - -*** 终于把最难的开头写好了。开始可能有些慢热,不过马上就要进入正轨。 男主是对外霸道总裁,唯独对女主一再退让、毫无底线和原则的人。因为太想写一个天大地大都没我女人大的霸道总裁了哈哈o(n_n)o~~ 谢谢宝贝们的道具和荷包,在这里谢过大家,常来评论区聊天哈~~ 走过路过,不要忘记收藏一个哟! .. 011 那小子喜欢妳? 小楼的院子里有一小片菜地,官熙在那里种了很多菜,每天阳光最烈的时候她都要去浇水除草。 傅瑾言坐在很远的一个小板凳上,一手拿着冰可乐,悠哉地看着官熙忙来忙去。 “欸,”傅瑾言灌了口可乐,道,“再不济你也是傅家少奶奶,干这么脏的活丢不丢人?” “为什么丢人?我很喜欢啊。”官熙摘了一颗新鲜的菜瓜,用旁边水瓶里的水冲了冲,走过去递给傅瑾言傅小少爷,“你尝尝,甜不甜?” “脏死了。”嘴上那么说,傅瑾言还是接过来,吭哧一口。 脆生生的小瓜,皮薄瓤甜,傅瑾言几口就吃了大半颗。 官熙抿唇笑笑,转身又去劳作。 “喂,官小蛋,你不会一直养着傅时钦吧?就算你爱他爱到骨子里,可那也不及小命重要。”傅瑾言一边咬着菜瓜一边吐字不清地说,“我听说傅林几个唯一支持傅时钦的股东也都被我二叔搞定了,现在家里外头都是他们的人,他们不会留他太久的。” 官熙盯着傅瑾言,没正面回答,问,“那你还总来找我,你不怕他们?” “切,我当然不怕。” “小弟弟都不怕,那我怕什么?”官熙理所当然道。 “谁、谁是小弟弟!”傅瑾言蹭的一下站起来,怒发冲冠的样子。 官熙摘了一筐新鲜的菜瓜,对傅瑾言歪头一笑,然后颠颠地回了屋。 “官蠢蛋,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傅瑾言在背后叫嚣,官熙连头也没回,他气得把手里的瓜都给扔了。 *** 不同于递给傅瑾言那么草率,官熙挑了一颗最大最甜的瓜,洗了三遍才拿去给傅时钦。 傅时钦坐在轮椅上停在窗前,听到门声后转了过来,整个人沐浴在细细碎碎的光下,愈发衬得眉目俊朗,仅穿着白衬衫西裤的男人,姿态清贵从容。 “我刚摘的,傅瑾言尝过,说很甜。” 说这话时,官熙瞳仁闪动的光有些俏皮。要是被傅瑾言知道他只是试验品,估计要气得跳脚。 傅时钦拿在手里,却没有吃。 他刚才在楼上看到了,她和傅瑾言,两个年级相仿的孩子,逗嘴逗得惬意。 官熙见他接了,想为他倒杯水,刚转过身,手腕处蓦地一紧,她没有防备脚底一滑,即将摔到的那一刻,腰间忽然横出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拽向怀里。 惊吓过后,出现在她视线中的,是男人性感的喉结,和轮廓分明的脸。 鼻息间,尽是带着侵占意味的雄性气息。 被挟困在他的腿上,官熙有些口干,“怎、怎么了?” 傅时钦的视线凝固在她鼻尖上因干活而冒出的一滴汗珠儿,嗓音低哑,“那小子喜欢妳?” “哪小子?”官熙全副注意都在和他保持距离上,上半身微微后倾,无心应付道。 男人的瞳仁微沉,揽着她细腰的手臂加重了力道,她再也动弹不得。 “我是你先生,傅瑾言是你小叔,按照常理来说,嫂子要和小叔保持距离,懂不懂?” 女孩满眼的无辜和不解。 片刻,她怔怔的点了点头,“懂。” “……”她根本就什么都没明白。 “啊,对了,晚餐想吃什么?我新摘了黄瓜和小白菜,你想吃哪种?”官熙兴致勃勃地问,似乎晚餐吃什么比他刚才的话重要许多。 傅时钦沉默地看着她,已经放弃对牛弹琴,不太在意地回,“都好。” 官熙自动将这句话解释为他都不喜欢吃,于是问,“你喜欢吃什么菜?我明天就去种。” 傅时钦微一皱眉,“傅家难道不管饱,还要你自己种菜?”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最近温度升高,她成天在外面摆弄那些菜,辛苦不说,还很容易中暑。现下他掌心摸到她的t恤,就已经被汗湿透。 谁知,官熙却回避他的眼睛。 傅时钦心里起疑,眯起厉眸,“主宅那边不送菜来?多久了?” “大半年了……吧?”说完,官熙小心偷觑他深如潭水的眼睛。 .. 012 你会不会离开我? “大半年了……吧?” 具体多久,官熙也记不得了。 自从她嫁到傅家,就从未在主宅用过餐。一开始佣人还会按时送熟食过来,但久而久之,这些最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也清楚官熙是个不受宠的,于是,从熟食变成生菜,到最后,连生菜那些人都忘了要送来。 听完她的话,男人面色上瞧不出一丝波澜,唯一刚毅的唇角绷紧,泄露出不悦。 但现在这幅境况,即便再不满,又能如何呢? 两相沉默中,傅时钦的心理说不出的沉重。 *** 很快就到了傅时钦复诊的日子,这段时间,凡是有关傅时钦的大小事宜,全是由官熙一手操办。 几个为傅时钦定期检查的护士也把官熙当做救世主一样的人物,因为只有她在时,傅时钦的‘怪性格’才不会发作。 结束除草时间,官熙匆匆上楼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在傅时钦占据这幢小楼唯一的卧室后,官熙一直住在旁边做储藏室的小屋子里。 官熙掐算着医生来的时间,一边朝卧室走,直到走近了,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声,脚步才停下—— 更确切的说,里面只有一道清雅的女声。 官熙透过微敞的门缝看过去,傅时钦背对着门的方向,坐在轮椅上,他穿着一件浅色的衬衣,背脊挺直,肩膀宽阔。影影绰绰的光从窗外投射进来洒在他的身上,烘托出无法言喻的威严。 就在他的脚下,穿着红色长裙的官娆趴在他的腿上,姿态如同跳芭蕾的舞者。她低声说着什么,傅时钦虽自始至终都没有应声,但也没拒绝官娆的接近。 这对受伤后的傅时钦来说,实属难得。 此时此景,哪怕任何人看见了都不忍心打扰。 官熙转身以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垂了没有色彩的眼睛, *** 稍作停留,官娆才离开。 她踩着十二寸蛇皮高跟鞋离开破旧的小楼,刚出大门,背后传来熟悉的嗓音—— “你离他远一点。我知道你和你妈在计划什么。” 刹那间,高跟鞋一顿。 “那天的人原来是你。”官娆的面色一如往常的冷静,轻笑,“听到又怎么样?你去和傅时钦说啊,看他相不相信你。啊,对了,别忘了,你妈还在官家。” 官熙捏紧了拳头,瘦削的肩膀被气得轻颤。 “你们不是相爱的吗?你为什么要害他?” 官娆摇摇头,似乎觉得她的问题十分幼稚,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不妨听我句劝,你最好让傅时钦把傅明逸他们想要的东西拿出来,否则下场……” 官娆刻意藏了后半句,让官熙自己去权衡厉害关系。 官熙只是不懂,官娆和傅时钦原本就是一对,为什么官娆却不愿意嫁给他,这时候,还选择背叛他? 爱情,在利益面前,就这么不值一提? *** 官熙回到卧室,傅时钦已经回到床上,见她进来,将看到一半的书搭在腿上。 “怎么了?”待看清她的魂不守舍后,男人眼底只有在面对她时才有的轻松霎时转变为浓浓的关心。 官熙望着他幽深静谧的眼睛,几度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不知道待会儿医生会说什么。” 她在担心这个? 傅时钦用修长的食指轻扣床沿,示意她过来,醇厚的嗓音伴随低笑而来,“怕什么,最差不过就是一辈子这个样子。” 官熙乖乖坐到他身边,又听他压低的声音问,“如果我变成瘸子,你会不会离开我?” .. 013 今晚别回去了 “如果我变成瘸子,你会不会离开我?” 官熙听不懂。 她抬起头,男人眉峰微抑,轮廓分明的脸上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以及……隐约的期待。 官熙低下头,没有回答。 因为离开不离开,不是她能说的算的。 *** 医生来的时候,傅时钦已经做好准备。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精密看诊,最后得出的结论让官熙意外又不意外—— 即便傅时钦努力复健,修养到最佳状态,以后恐怕也无法丢弃拐杖。 傅时钦所说的最差的情况,真的发生了。 结束这边后,医生还要去主宅那边汇报,这样的消息,总有一方是乐见其成的。 官熙不知该怎么安慰他,经过前几次教训,她想他一定希望能自己待一会儿,担忧地看他侧影半晌,官熙打开了房门—— “官熙。”远处的男人以粗哑的声音道,“不嫌弃的话,陪我待一会儿吧。” 官熙微微惊讶,收住步伐,旋身,目光在他脸上不堪一击,却还在强做从容的笑容上定格。 心中某个角落微微抽痛。 官熙行至床边坐下,体贴地与他平视,“好,我陪你。” 不管以后他是瘸了,还是怎样,她都陪着。 傅时钦的视线与她对视,许久,眉目轻舒,淡淡的笑纹跃上眼角。 她想,她未说完的话,傅时钦‘听’懂了。 *** 一生要与拐杖为伍,这样的结果,总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即便官熙再如何感同身受,总归不是当事人。她的安慰与开导,也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傅时钦原本就不多的话愈发的少,官熙似乎总能看到萦绕在他眼底的愁绪和消极日益加重。让一个骄傲惯了的男人一夕间跌下神坛,甚至变得比曾经自己瞧不起的那些人还要落魄,那个中滋味是她无法体会到的。 想逗他开心,也无从下手。 然而官熙的关心傅时钦并非看不到,他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整理心情,不想在她面前袒露脆弱,不只是自尊心作祟,更是怕惹得她更加难过。 晚上,官熙来给他腹部的伤口换药。 男人的身体素质不错,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只留下一个粉红色的刀疤还有些显眼。她收拾好纱布等物,准备离开时被他叫住。 “今晚,别回去了。” 官熙端着托盘的手一紧,还弄不清他的邀请是什么意思,自背后传来略带自嘲的嗓音,“怎么,现在开始就嫌弃我了?” 官熙觉得冤枉,她明明什么都没说。 “我先把东西放下,马上上来。” 她自顾自说完,脚步有些紊乱地离开,不知是害羞还是觉得尴尬。 因为她从未回过头,以至于错过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 014 老公送你的礼物 和傅时钦结婚一年有余,现如今又和他‘同居’五十九天,但官熙从未在有他的房间里过夜。所以当傅时钦提出这样的要求时,她内心的惊讶和忐忑,全部表现在了脸上。 进房间之前,官熙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可一见到躺在床上的男人时,还是怯步了。 “过来。”似乎察觉到她的犹豫不定,傅时钦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断了她的退路。 官熙定了定神,还走过去躺在他的身边,纵然维持着一定的距离,可依旧还是不太自在。 傅时钦对她的僵硬视而不见,凝视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寂静过后,问出一个徘徊在他胸臆间许久的问题,“你嫁给我之前,是不是见过我?” 意料之外的问题,官熙微怔后诚实地点头,“你来官家接姐姐的时候,我见过你一次。” 原来如此。 傅时钦转头,小床空间有限,她的脸就在距离不远处,在薄光的浸染下,眉目清澈如水,整个人被衬得娇娇柔柔的。 “单凭一面,就对一个人情根深种,是很幼稚的行为。” 官熙偏过头来,不解地看他。 傅时钦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幽深的眸扫视她全身,低声道,“如果有一天离开傅家,你想做什么?” 官熙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对自己的未来全无期待。不过傅时钦问起,她却很快的开口,“做记者。” 说完,她自己也是一愣,原来,她也是有梦想的。 傅时钦点点头,心里记下了,又说,“做记者很辛苦,追踪新闻热点,到处跑来跑去,没有一个好身体恐怕不行。我想你的第一步,应该是把自己养胖。” 他还记得那天抱她在腿上的感觉,不太好,这女孩全身上下除了骨头,没有其他。 太瘦了。 *** 两人又聊了一些繁琐的小事,官熙始终不见他有什么逾越的举动,渐渐也放松下来。 而这大概也许是傅时钦自有记忆以来,少有的悠闲时光,不必劳心公事,更不必面对傅家那些豺狼虎豹。 这份安逸和宁静,似乎只有官熙能给。 对于自己的事,官熙说得不多,聊了一个多小时都是毫无重点的话,官熙这些日子因为担心傅时钦一直紧绷着根神经,此时疲意上来,眼皮开始打架。 不知什么时候欺上来温热的唇,让官熙瞬间惊醒,她睁大眼睛,男人的手臂撑在她的脸侧,逆光的轮廓坚毅清晰,幽邃的深瞳比海还要深,细密的亲吻落在她的嘴角。 温热的大手沿着她细致的腰线来回轻抚,渐渐游弋向上,官熙的身体更僵硬了。 然而,他的手在她的颈子停下,温柔的摩挲她细嫩的肌肤,仿佛再无侵占之意。 他的手心里攥着一条项链,白金质地,挂着一个很小的宝石吊坠。 “没什么能够给你,就当是……老公送你的礼物。” 官熙眨着乌黑的大眼,似迷惘又似无辜,这让傅时钦产生一种占小姑娘便宜的错觉。 不过,大她十一岁,的确是老牛吃嫩草了。 他眼底化开一抹淡笑,手指伸入想为她带上项链,谁知,指腹却触碰到一个早已被她体温温热的金属链子。 .. 015 死别之期 傅时钦仅用食指将链子从她的衣领内勾出,是一条已经有些泛黑的银链,一个廉价的贝壳在顶端打出一个孔,链子从中穿过。 “原来已经有一个了。” 她身上这个和傅时钦要送给她的,无论是观赏价值还是价格,毫无可比性。 可官熙却迅速将链子攥住,谨慎地盯着他看,似乎在防备他会对它不利。 “这么宝贝?我都要吃醋了。”傅时钦微眯着眼睛,挂着隐约的笑意,也不知是不是不高兴。 官熙口拙地解释,“它……对我很重要。” 傅时钦敛了笑,没再继续问下去,因为怕会问出自己不喜欢的答案,比如说,这项链是不是哪个初恋情人送给她的。 “我这个也很重要,知道吗?”最后,傅时钦还是半强迫的将自己那条挂在她的脖子上,严肃而郑重地警告她,“这一辈子,都不许把它摘下来。” 他的语气,让官熙想要拒绝的话又重新吞回肚子里。 她逆来顺受的样子傅时钦很受用,他展臂,化解了她那不值一提的微弱挣扎,将她牢牢禁锢在臂弯,“老实说,刚刚那个,是不是你的初吻?” “……”蓦地,官熙脸颊绯红。 答案不言而喻,男人的薄唇得意地一扬。 *** 第二天,傅时钦破天荒的离开了那间逼仄的卧室,下了楼。 他看着她做饭,陪她在餐厅用餐,中午还和她一起给菜地浇水。 确切的说,是官熙浇水,他旁观。 彼时,傅时钦坐在轮椅,干净的指尖抬起被晒得打蔫的菜叶,嘴角轻舒,整个人被笼罩在璀璨的光圈里,官熙觉得此时的傅时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晚上,官熙多做了两个菜,傅时钦很给面子地一扫而空。 收拾好残局回到卧室,傅时钦却换了一身衣服,挺括的西装,梳的一丝不苟的短发,即便坐在轮椅上,由内散发的迫人的气势依旧不减分毫,那是属于上位者的姿态。 “帮我做一件事。”他沉定着一双眼望着她,“叫傅明逸过来,就说我有东西要交给他。” 官熙脚步未动,似乎隐隐地料到会有这一天,今天傅时钦的不对劲更加印证了她的想法,只不过她没料到会这么快。 “一定要吗?” 傅时钦默了默,从容不迫的眼底终于出现一丝温情,“如果有一天我不能监督你了,也不能忘了吃饭。” 官熙垂眸,点了点头。 *** 傅明逸很快就来了,并且带了几个保镖。 “怎么,带这么多人,是害怕我这个瘸子会对二叔不利?如果担心的话,你可以叫他们搜我的身。”傅时钦不加掩饰地嘲笑。 傅明逸皱眉,在心里权衡过后,挥了下手,“你们都出去等。” 官熙知道傅时钦也不会让她留下,离开前,她蹲下身,白皙的小手捋顺他的衬衣衣领,“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傅时钦轻笑,却是与面对傅明逸完全不同的笑,丝丝温煦,“你这样说话,好像我是个吃女人软饭的软蛋。” 官熙没有笑,认真盯着他黑不见底的眼睛,“官娆有一句话说得对,什么都没有命重要。只有活着,一切才可能重新开始。” 她想用官娆留住他,而傅时钦只是轻捏一下她的手,随即很快放开。 “去吧,摘几个菜瓜给我,等事情结束后,我们一起吃。” - - - 题外话 - - -*** 谢谢宝贝们的道具!大么个~~ 故事精彩就要开启啦,下一章进入三年后,我们天天见!=3= .. 016 三年时光,匆匆一过 傅时钦说要和她一起吃菜瓜,到底还是食言了。 *** 时隔三年再被接回到傅家,和傅时钦相处的整整六十天的画面,毫无预警地跃上官熙的脑海,影像清晰如同昨天才刚刚发生过。 依旧,官熙没有再主宅用餐的资格,在偏厅用过餐后,独自在院子里散步。脚步像是有自我意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停在那幢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小楼前面。 她在小楼里生活一年多的痕迹,全部被一场大火抹杀。 而这场火,似乎还是傅时钦放的。 回忆起那晚的漫天大火,傅明逸被保镖搀扶着出来,样子前所未有的狼狈,他身后的火舌瞬间将整栋楼吞灭,而官熙始终没有见到傅时钦的身影。 很多人闻讯赶来,傅瑾言也被那副场景所吓到,然而官熙却是这些人中最平静的—— 这些日子,她总觉得自己在他的眼中看到不为瓦全的决绝,原来并不是她的错觉。 只是遗憾的是,傅明逸最终只是小面积烧伤,并无大碍。 而傅时钦的尸体在那个夜里,被消防队员在二楼的卧室找到。 眸光微暗,官熙轻轻抬起头,目光遥遥落在某个房间,似乎她还能在窗口看到一抹屹立伟岸的身影。 “跟我走!” 还在出神的官熙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还未转身,便被人牢牢抓住手腕,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官熙险些被拽得趔趄,她定神一望,对方只留给她一个高大的背影。 原本只比他高出一头的少年,如今,又长高了不少。 *** “傅瑾言,你要带我去哪?”怕惊动其他人,官熙小声地喊道,而傅瑾言则是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走。 她试图挣脱,但都被他化解,而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愈发加重。 “傅瑾言!”眼看侧门就在几十米远的距离处,官熙忍无可忍地喊道。 傅瑾言顿时脚步一停,转身面对她时,双目怒气冲冲,“去哪?我是带你离开这!他都死了,难道你还要为他留在傅家守寡一辈子吗?可笑!” 官熙被他吼得一愣,三年浑浑噩噩的时光,她都要忘了自己还是有夫之妇。 知道傅瑾言是为她好,官熙叹了一声,“我不能走,至少,现在还不能。” 傅瑾言不能体会她的难处,一味冲动地认为她只是在犯傻,“三年还不够?那你什么时候才能走?现在被我二叔控制,做他的傀儡你很高兴?傅时钦已经死了,烧得连尸首都认不出,他都抛弃你了,你为什么不能离开傅家?” 有太多不能离开傅家的理由。官熙默然地望着傅瑾言已经脱离稚气,愈发成熟的俊颜。 傅瑾言心里来气,狠狠道,“走!现在就跟我走!” 傅瑾言推她上了一辆轿车,自己坐上驾驶室迅速踩下油门,轰轰的引擎声在夜晚格外突兀。他的车速飞快,快到官熙的心提到嗓子眼—— “傅瑾言,你慢点,你不要命了!” 话音将落,迎面一个转角处射来锐利的远光灯,傅瑾言再想反应时,已经来不及。 砰。 金属擦碰到一起的声音,让每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引擎盖被撞得凸起,傅瑾言最先缓过神,漂亮的眼里涌起紧张,“官小蛋,你没事吧?!” .. 017 注意力都在人家小姑娘身上呢! <em ss=l25d8c2e38></em><em ss=l25d8c2e38l25d8c2e38>巨大的冲撞力迫使官熙身体向前,而后又重重地弹回椅背。不消片刻,安全带便勒得她的锁骨处出现一大片红痕。 强忍着晕眩,官熙缓声道,“我没事。” 傅瑾言得知她没有大碍后,看向自己的车头,车头被撞得有些面目全非。按理说他这辆车子性能极好,普通冲撞根本不会造成这么大的破坏力,除非—— 对方车的性能比他的还好。 傅瑾言跳下车,一见对方的车根本一点事都没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驾驶室的方向大喊,“肇事了不知道下车看一眼吗?怎么,想逃逸?有本事别跟缩头乌龟似的躲在车里不出来啊!” 他刚喊完,从悍马越野的正副驾驶室就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女人是司机,而他们的穿着打扮让傅瑾言怔了一下。 *** 穿着作训服的两人在傅瑾言面前站定,男人轮廓硬朗刚强,比并不算矮的傅瑾言又高出一块,女人一身英姿绰绰,双手背后,面无表情,笔直地站着。 “先生,你在转弯处不减速,还无视我用大灯发出的警告,这次事故你应该是全责。”男人先看了一眼自己的车,随后一板一眼地对傅瑾言说。 傅瑾言平时做惯了恶霸,此时被男人堵得无话,脸又青又白,“我全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 适时,不知何时出现的官熙轻拉住傅瑾言的袖子。 原本就是他们不对,官熙截住傅瑾言的强词夺理,看向对面站着的两个军人打扮的男女,“抱歉,车上的人没受伤吧?是我们开太急了,您看一下,如果有任何损失,我们都会赔偿的。” 沈修回头看了一眼车上,似乎后座还有人,他回过头来,语气和缓许多,“我们都没事,车也没事。赔偿就不需要了,只不过您这位朋友开车还是小心些好。” 有官熙拉着,傅瑾言只哼了一声,看着自己已经不能发动的车子,自认倒霉。 *** 悍马重新启动,在开到官熙身旁时突然停了下来,沈修降下车窗,“小姐,您似乎受伤了,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官熙下意识捂向肩膀的位置,心里想道,不愧是军人,在看不到任何外伤的情况下,他竟然能注意到她右肩行动不便。 悍马行驶出一段距离,坐在副驾驶的沈修才将视线从已经消失的纤瘦身影,转落坐在后座上的男人身上,一改之前的严肃,佩服道,“老大,你眼睛也太毒了,我都不知道该夸你观察入微呢,还是说你的注意力都在人家小姑娘身上呢。” 后座的男人没有出声,只是将作训帽别在肩膀上,闭目养神。 沈修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得来不易调侃老大的机会,刚要开口,就听一道低沉颇有威严的嗓音道,“沈修,要是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废话,回到部队后,夜跑十公里。” </em><em ss=l25d8c2e38>..</em> 018 传说中的萧雨楼…… <em ss=l1d030450></em><em ss=l1d030450l1d030450>官熙不知道傅瑾言作什么妖,非要带她离开傅家。但这次把傅晏行的车撞坏了,他倒消停了不少。 官熙在车祸中受了点伤,到了夜里肩膀疼痛难忍,按理说应该去医院看一下,但一想到转天还要早起,只能作罢。 第二天,是傅时钦‘谭祭’的日子,官熙早早就收拾好自己,跟着傅家的车队来到后山的墓地。虽然傅时钦的死和在场的这些人脱不了干系,但至少场面得做足。 主持祭祀的人读着祭文,官熙以遗孀的身份站在第一排,沉默地目光落在墓碑上。 很快,祭奠接近尾声。一众人正要离开之时,忽然静默低压的空气被一阵引擎呼啸的低鸣之声打破。 不多时,一辆银灰色的越野车停在路边,官熙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随着傅明逸等人看了过去。 从驾驶室下来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橄榄绿的军装,腰板挺拔如松。官熙认出这个男人,就是昨晚和傅瑾言撞车的那名军人。 沈修绕过车头,打开后座车门后昂首站立,目不斜视。 起先,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紧跟着,着军装夏常服,带贝雷帽的男人从车上走出。 炽烈的阳光就在头顶,男人的轮廓鲜明深邃,眉宇之间弥漫着沉着内敛的味道,尤其他缓步向这边走来时,利眸扫过因惊讶纷纷停下的众人,属于军人不怒而威的气质尽显,气势天成。 随着男人的接近,官熙呼吸一窒。她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除了傅明逸眼底浮现着厌恶之外,所有人表现得都还算平静。 难道,就她一个人发现了,这个人—— 竟然长得和傅时钦一模一样?! *** 这期间,男人已经走近,一米九的身高带着迫人的压力,官熙只觉得在他靠近时,自己被浓烈的男性气息所包围。 “雨楼,没想到你在荔城。我还怕你在部队封闭训练,所以时钦祭祀的事我就没叫人通知你。”傅明逸笑着说,一副长辈的亲厚模样。 男人情绪难辨的眼眸一眯,似笑非笑道,“二叔是顾全大局的人,我哥祭日这种‘小’事,自然不会通知我。” 讽刺之意明显,傅明逸脸色一僵,不过很快恢复如常,“这事二叔没想周全。不过既然来了,给你哥上柱香吧。” “沈修。”男人张开手掌。 沈修上前一步,将早已点燃的香递到他手里。 男人摘下贝雷帽,别再肩章下面,双手将香举高,庄严而肃穆地弯下腰鞠了一躬。 “他是傅时钦的双胞胎弟弟,我爸和傅时钦母亲离婚后,孩子也一家一个,这些年傅萧两家一直没什么来往。啊,对了,他随他母亲姓萧,叫萧雨楼。”傅瑾言在官熙耳畔小声解释道。 而官熙还处于震惊之中,瞬也不瞬地盯着和傅时钦一模一样的伟岸背影。 忽然,像是有预感,原先背对着她的男人蓦地转过身。 毫无预警的,她看到了一双幽深如潭水的眼睛,直直朝自己望来。 </em><em ss=l1d030450>..</em> 019 神秘的军区长官 祭奠结束后,傅明逸邀请萧雨楼回傅家住几天。或许他根本没有想到,萧雨楼竟然会同意,所以当萧雨楼点头的那一刻,傅明逸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 回程的车上,傅瑾言向她介绍起这位突然出现的小叔子。 和傅家一样,萧家也是历代从商,但唯独到了萧雨楼这里,偏要从军。他从普通的士兵学员做起,短短的十年时间坐到了参谋长的位置。 萧雨楼在几次重大事件中表现优异,累计了不少作战经验与功勋,之后便被任命从部队中选拔出顶尖的人才,组成一支隶属于国家统辖的特遣队,而他则是特遣队的最高指挥官。 作为军区长官,萧雨楼的行踪实在神秘,所以今天他的出现,傅瑾言也十分惊讶。 *** 回到傅家后,官熙声称身体不适,回房间躲清静去了。 她知道萧雨楼一来,傅家人必定要逢场作戏,而她实在无法对着那张脸,配合傅家人一起作秀,所以只能选择回避。 她一直在房间里憋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出来,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曾经住过的那幢小楼前面,只不过今晚,并不只有她一个人多愁善感。 月光幢幢,看到小楼前被光影勾勒得更加挺拔的背影,官熙的脚步顿时停滞不前。 他,也在怀念傅时钦吗? 官熙不知该不该上前,最终还是决定不要打扰。 只不过她刚准备转身,便听到富有无穷张力的嗓音道,“我想我应该还不至于让人讨厌到一见到就想要躲开的地步,是不是,大嫂?” 官熙不得不停下来,回过头。这时,萧雨楼已经转身面对着她。 如果不是傅瑾言告诉官熙他是萧雨楼,她都要以为是傅时钦死而复生了,因为这两个人无论是身高还是长相,都极其相似。 “大嫂是在透过我,找我哥的影子吗?”萧雨楼冷峻的眉眼中蓄开一丝笑意。 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过赤/裸,官熙面色一红。 萧雨楼这时走到她面前,垂首,盯着她微红的耳尖,“我大哥的死,不像是外界传的那样简单吧?” 官熙身体微僵,萧雨楼轻笑一声,面上瞧不出情绪,“没关系,早晚有一天,你会向我坦诚。” 至于坦诚什么,萧雨楼没有点破。 萧雨楼举步离开,官熙下意识地看向男人的双腿,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测量好距离一般,透着军人浑然天成地气魄与魅力。 所以,他一定不是傅时钦。 *** 萧雨楼的出现,让官熙也无心多做停留。 回到自己的住处,还没进门,她就看到从门缝下面透过来的黄色灯光—— 里面有人。 窗边站着一个男人,听到官熙开门的声音,稍稍侧过身。 还未换下黑色西装的傅晏行双指间夹着一颗香烟,盯着窗外,“你刚刚见到萧雨楼了?” - - - 题外话 - - -*** 宝们是不是看迷糊了? 简介其实是类似前传,我是个简介废,我承认。(摊手~) 萧雨楼是主角,至于他和傅时钦的关系……嘿嘿嘿! .. 020 有很久没见到姐夫了 “你刚刚见到萧雨楼了?” 官熙没有否认,平静的直视傅晏行,“放心,我不会多嘴的。” “我知道你很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傅晏行点点头,掐灭香烟,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烟灰,道,“萧雨楼回来的这段时间,你就不用回去了。” 见傅晏行即将走出门外,官熙鼓足勇气问,“那我可以回学校吗?” “再说吧。” 官熙眼里浮现一层失落的黯然,又问,“那我可以去看我妈吗?” “可以。”傅晏行松了口。 *** 第二天,官熙坐车回官家。 在母亲面前,官熙习惯了报喜不报忧,她将最好的衣服穿在身上,打扮得真像一个名副其实的阔太太,这让顾曼柔相信,即便傅时钦去世,也没有影响到官熙在傅家的地位。 “外面怎么那么热闹?好像花园里添置了不少新的花种。”官熙忽然想到沿途经过看到许多地方都在装修,便问顾曼柔。 顾曼柔笑着说,“你姐和姐夫要回来了,你爸开心坏了,叫人重新布置了一下。对了,你也有很久没见到你姐夫了吧?” 官熙正在倒茶的手不易察觉地一抖,几滴开水洒在手背上,白皙如瓷的皮肤上顿时出现几抹红痕。 官熙没有留下来吃晚饭,上车之际,为她开门的小谢忽然叫一声,“太太!你的手怎么了?” 她这才注意到手背已经烫出了几个水泡,“没事,我回去消下毒就可以了。” 从顾曼柔那里回来,官熙显得心事重重。她望着车窗外不断飞逝的街景,手无意识地抚摸着躺在胸口的一条项链—— 忽然,小谢踩了一脚刹车,官熙也从出神中惊醒。 “怎么了?” 小谢还惊魂未定地握着方向盘,“我、我好像撞到人了……” *** 官熙皱眉,这时的确看到车头下似乎有人在动,她心神一凛,迅速打开车门下了车。 当她看到被撞倒在地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时,脸色也不由白了白。 “小朋友,你怎么样?有没有撞到那里?”官熙蹲在小孩面前,不敢贸然去碰他,虽然看不出他有什么外伤,但撞车可不是小事。 小孩从地上爬起,精致漂亮的五官却异常冷漠,尤其瞧她的眼神,看着恶人一般。 小谢从车上下来,他在事故中并无过错,自然将小孩归为熊孩子之列,恶声数落着,“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跑出来?这是马路,都是车,你家大人怎么教你的?” 小孩死死抿着唇,显然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小谢。”官熙沉声制止小谢,然后想摸摸小孩破皮的额头,被小孩躲开,她微笑着问,“你家长在哪里?要不要打电话通知他们一下?我怕你撞到头,会不舒服,所以想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你看可以吗?” 她用温和的语气征询他的意见,好像他是一个和她们平起平坐的大人一样。 小孩盯着她了很久,才点头,恐吓的声音里还带着稚气,“我爸要是知道你们撞了我,会扒了你们的皮!” .. 021 萧二爷有何贵干? <em ss=eb557e65></em><em ss=eb557e65eb557e65>官熙没将小男孩的威胁放在心上,送他去医院的路上,小谢把手机借给小男孩打给家人。 “沈叔叔,我被车撞了,现在去医院……你不告诉我爸爸也行,我知道他很忙……”结束电话后,小男孩哼了一声把手机仍还给官熙,转过小脑袋望着窗外,小脸上隐隐带了些期待。 到达最近的医院,医生建议给孩子拍个ct,查看一下头部是否有淤血。 官熙二话不说便让小谢去交钱,谁想到小孩却死活不肯去检查。 正焦灼着,一名穿着便服的男人匆匆赶来,“萧宝宝,过来,我瞅瞅你撞哪了?” 一听那声,小孩挣脱了医生就往那人怀里扎,“沈叔叔!” 官熙也随之望过去,看到沈修时,明显愣住。 “我爸呢?”萧宝宝往沈修的背后张望着。 沈修见他没有大碍,随即狡诈一笑,“就知道你想他了,这不,还开会呢我就帮你把他给拉出来了,我仗义吧?” 萧宝宝哼哼唧唧表示他的表现还不错。 *** 官熙犹豫着要不要和沈修说明一下状况,这时,远处的电梯门打开,一名高大的男人步出电梯,灰领的黑色衬衣,笔直的双腿被同色系的西装裤包裹着,举止间内敛沉稳。似乎凡是他出现的方圆几里,所有人的视线都会不自觉地被他吸引走。 官熙也不例外。 在看到沈修,听到沈修喊小男生萧宝宝的时候,她就猜测出小孩与萧雨楼的关系。 萧宝宝一看到萧雨楼,就要跑过去撒娇,但马上就被男人冷峻的表情吓退了,于是,他指着官熙愤愤道,“爸,就是这女人!她要撞死我!” 这指控让官熙睁大眼睛,此时小谢在楼下排队缴费,只留她一个人面对两大一小,自然有些无措。 尤其,萧雨楼一双深幽无法辨明情绪的眼睛朝她看过来,她的呼吸也跟着一窒。 然后包括官熙在内,几个人都等着萧雨楼向她发难时,他却抬手—— 一巴掌招呼在了萧宝宝的后脑上。 “嗷,好痛!”萧宝宝捂着被打痛的地方,不敢置信地仰头看着亲爸。 “据我所知,现在应该是你上英语课的时间,谁允许你出去的?” 萧宝宝瞬间没了气焰。 *** 沈修带着萧宝宝去做头部扫描,走廊的人都散了,官熙才迟疑着走到萧雨楼的面前,小声解释道,“对不起,不管怎么说,是我们撞了你儿子,医药费我会赔偿的。” 萧雨楼低头看她。 眉清目秀的女孩,眼里波光盈盈。尽管她穿了非常老成的衬衫连衣裙,但依旧藏不住脸上的稚气未脱。 “你跟我来。”撂下这句话,男人转身就走。 官熙在原地定了定,抿唇,还是跟了上去。 萧雨楼在楼上一间办公室停下,门也没敲,推门而入。 听到动静,里面正准备换衣裳的人立时将白大褂当在胸前,准备发威,一瞧见是萧雨楼,也不禁怔住。 萧雨楼上下扫视男人一眼,唇角挑着一抹嘲弄的笑意,“遮什么?以为自己是黄花大闺女了?” 还想着打招呼的男人马上换成一副不甚待见的眼神,问,“萧二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萧雨楼顺手将藏在他身后,一头雾水的官熙拎到自己跟前,“给她把手看了,顺便,再瞧瞧肩膀的伤。” </em><em ss=eb557e65>..</em> 022 你、你你是官熙? <em ss=l6b0f5475></em><em ss=l6b0f5475l6b0f5475>话音将落,其余两个人表现不一。 官熙下意识把被烫伤的手藏到背后,心里还在惊讶萧雨楼竟然连她肩膀的伤都知道。难道车祸那天,他其实也在车上? 而林瑞声则是用那种令人发毛的眼神牢牢盯着官熙,又惊又喜道,“你女人?” 官熙脸红了红,因为她和萧雨楼不是那种关系。 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萧雨楼则很干脆道,“废什么话,快看!” 林瑞声给官熙手消毒的时候,一边小声叨咕着,“这么点小伤还用得着我这个副院长出马,而且我是内科啊。” 官熙距离林瑞声最近,原本有些尴尬的心情,在听到他的话时瞬间轻松了,她噗一声,小声笑了出来,林瑞声也嘿嘿对着她笑。 手上涂完药水后,林瑞声摘下手套,道,“把上衣脱掉,我给你看看肩膀的伤。” 官熙还没说什么,坐在沙发后面的萧雨楼这时皱眉,“又不是枪伤,脱什么衣服?” “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林瑞声回呛回去。 “你不是内科吗?” “……你到底要不要我看?” 萧雨楼蹙着眉头,林瑞声是内科医生不假,但医术是萧雨楼比较信得过的。几番思忖过后,萧雨楼翻起旁边的医学杂志,默许了。 林瑞声得寸进尺道,“闲杂人等出去等着,男女有别知不知道啊。” “你不是男人?”凉凉地口吻。 “我当然是男人!可我也是医生,在医生眼里,没有男女,只有病人!”林瑞声觉得自己要发飙了。 索性,萧雨楼将杂志甩在林瑞声的办公桌上,离开时不忘带上门。 *** “我……”官熙从未在外人面前衣衫不整过,哪怕对方是医生,也会觉得难为情。 林瑞声对她眨眨眼睛,调皮得像个大男孩,打断她的话,“我是逗他的。” 官熙松口气。 “对了,你和萧雨楼是怎么认识的?你不是荔城人吧?他那脾气你受的了吗?”一边为官熙捏着肩膀,林瑞声一边像个大妈似的喋喋不休,打听着八卦消息。 官熙哭笑不得,很平静地交代,“我是他的大嫂。” “……”林瑞声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你、你你是官熙?” “你认识我?”官熙偏头奇怪道。 林瑞声欲言又止,最后笑笑,“当然不。不过,四年前那场婚礼,我听说过你。” 官熙垂着眼睛,略略苦笑了一下。傅时钦的新娘从美貌与才华并存的官家大小姐,换成乳臭未干、默默无闻的她,想必当年一定成为了不少人的谈资。 检查过后,林瑞声向萧雨楼交代几句。 萧雨楼要走前,林瑞声瞥了一眼等在门外安安静静站在走廊的年轻女孩一眼,问,“你身上的伤不用我看看吗?” “什么伤?”萧雨楼停下脚步。 林瑞声砸吧下嘴,“行了,不看拉到,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定期复查。” 萧雨楼沉声‘嗯’了一声,举步离开。 </em><em ss=l6b0f5475>..</em> 023 如果你还爱他 电梯稳稳地向上,原本并不宽敞的空间因为萧雨楼的存在,愈发叫人喘不上气来。 官熙目不斜视,尽量忽视身边大山一般的男人,但显然,他并不想这么做。 “听说,这几年你都在国外?”低沉,醇厚的嗓音从耳畔低低地飘来。 国外?傅家人的确是这么向外人交代的。 傅时钦爱妻难以忍受丧夫之痛,去国外散心去了。 她垂着眼睛,点了点头,“嗯。” “傅晏行看起来并不像那么好心的人,竟然会花钱帮我哥养妻子。”萧雨楼抬眼看她露在黑发外的耳垂,小巧又漂亮,视线暗沉。 官熙回以沉默,显然并不想多谈。 *** 眼看电梯停在他们要去的楼层,官熙如释重负一般,上前一步准备离开。只是并未得逞,萧雨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带向怀里,另一只手按下了电梯的暂停按钮。 他的举动出乎官熙的意料,她整个人贴着他,两只细嫩的手贴着他宽厚的胸膛,掌心下的跳动有力沉稳,连带她的胸口也开始鼓噪。 不轻不重的烟味,寡淡的男性气息,充斥着她的呼吸。 男人低下头,亲昵的眼神缱绻极了,薄唇几乎要碰到她的耳垂,官熙刹那绷紧了身体—— “傅明逸等人是什么货色,我心里比你还清楚。我哥失去的,我都会一样不差的拿回来。如果你还爱他……就该知道如何站队。” “……” “我给你几天时间考虑。” 他们此时的姿态,暧昧得像是一对恋恋不舍的情侣。 官熙尽量平静地说,“能放开我了么?别忘了,我是你大嫂。” 萧雨楼抿唇低低一笑,没有讽刺的意味,可那副嘴脸却让官熙看得牙痒痒,连刚才因为被他拉去看病而产生的一点好感也烟消云散。 萧雨楼在她愤恨的小眼神儿下松开了手,两只大掌插/进西裤口袋,嘟囔一句,“瘦的跟猴一样,没几两肉。” “……”官熙想打他。 *** 官熙觉得,萧雨楼并不会在意她那点医药费,重要的是他儿子看起来应该没有大问题,官熙这才放心地和小谢离开医院。 望着车窗外,她在心里一直回味着萧雨楼之前的话。 看来这次他回来,并不是那么简单,也怪不得傅家人会防他防得那样厉害。 “如果你还爱他……” 官熙的手毫无意识地摸向自己的颈子,指腹摩挲着一个不起眼的吊坠。 忽的,小谢猛地将车停下。 官熙还有些状况外,就见小谢手握方向盘,喃喃地问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么,怎么净撞车玩了。” 官熙向前一看,果不其然,小谢又和转角出现的一辆白色宾利相撞。 一时间,她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只是官熙的笑容在下一秒僵凝在了嘴角。 穿着制服的司机从宾利车上下来,开关门的一刹那,后座那里一张熟悉又年轻的脸出现在官熙的视野里。 .. 024 荔城的白家 这次车祸小谢的责任比较大,两位司机下车后争论些什么,似乎谁也不想退让。 这时,宾利的车窗降下,司机立刻警觉靠了过去,等候交代。 纵然只有很短的时间,官熙还是看清了宾利后座的那个人。 三十左右的年纪,带着一副斯文的银边眼镜,他坐的位置有些逆光,但在浅浅的光影之下,还是掩藏不知清俊的面容,柔和不张扬的脸上依旧维持着卓然静谧。 一如很多年一样,只是又多了一份成熟与稳重。 宾利车显然比官熙乘坐的这辆轿车要值钱许多,只不过对方却突然不再追究了。 小谢坐回车里,还觉得纳闷,“他们怎么不要求我们赔钱呢?奇怪!” 官熙的目光从驶离的宾利车上收回,看到小谢还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好心替他解答,“那是白家的车。” “白家?什么白家?” “里面坐的人……是我姐夫。” 缓了几秒钟,小谢茅塞顿开,“啊,是官大小姐的老公!白家的那位当家的?” 要是这关系,小谢就明白了。白家和傅家虽说关系不算近,但也算是亲家。 “怪不得他们不追究,该是看在官大小姐的面子上。”小谢为自己的解读表示赞同。 官熙没说什么,只是回过头又瞥了一眼车后。 只剩下交错而逝的车流。 *** 官熙洗完澡,套了一件白色的睡裙。 从浴室里出来,在看到坐在她床边的那人时,停下脚步。 傅晏行扫她一眼,湿漉漉的发垂在背后,快要拖地的睡裙保守又土气,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奇异的亮。 他起身,缓缓走向浴室门口的官熙。 大手带着些微的冰凉,轻柔地覆盖上她的脸颊,他慢慢低下头,半敛着的黑眸带着无边诱/惑,他张开两片唇,就要亲上官熙的唇—— 一个偏头,她躲开了。 傅晏行没有生气,也没有放弃。这次换做两只手捧住她洗得有些泛红的脸颊,再度低头。 “别这样。”这一次,官熙没有躲开,而是用清澈的眼睛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傅晏行,我清楚我并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我不知道是谁让你来的,但是美男计对我,没有用。” 傅晏行深深看她一眼,随即,退开,保持着一定距离。 官熙轻舒口气,她能猜到傅晏行为什么会在这,又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举动,她冷静地说,“小谢应该都告诉你了,今天和萧雨楼见面不是我能掌控的。其实你们根本不必担心我会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毕竟……我母亲还在你们手里。我除了听话之外,还有其余的选择吗?” “女人太聪明了,会没有男人疼。”傅晏行双手插袋,对于她的话不置可否。 官熙苦笑,“我从来都没有人疼,所以,我只能更聪明一些。” 傅晏行抬眼看她。 脸上没有半点自怜自哀的表情,反而十分平静的道出事实,而那双圆而乌黑的眼中,埋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坚韧。 尤其,经历了不为人知的三年后,这种坚韧似乎愈发的强烈了。 傅晏行将注意力收回,恢复了以往的冷淡,“只要你离萧雨楼远一些,你和你母亲都不会有事。还有……” 官熙静听他的吩咐。 “学校的事我会让你小谢去安排,等几天你就可以办理入校手续。” 他同意让她上学了? 官熙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此时,傅晏行已经离开。 .. 025 用情至深 <em ss=l3a></em><em ss=l3al3a>小谢那边很快就有了消息,天知道能重新上学对官熙来说有多重要。 如果不是四年前,官娆在与傅时钦婚礼的前几天临阵脱逃,官熙也就不会被迫休学,然后嫁给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男人。然而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想帮母亲完成心愿,让顾曼柔名正言顺地陪在官政身边。 一年冷落,三年守寡。 一场婚姻,几乎改变了官熙的人生轨迹。 不过幸好,她还能再回到学校。 *** 官熙从没有这么开心过,给顾曼柔讲她的学校,讲她在学校遇到的那个奇怪又漂亮的同学。 而顾曼柔则全程微笑聆听,觉得女儿像这般活泼多话,似乎都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自从结婚后,她就…… 哎,算了,不提了。 见官熙说的口渴,顾曼柔温柔地递上一杯水,“上学是好事,但妈得给你提个意见。现在的女孩都很会打扮,你要是再这样下去,都要被潮流淘汰了,妈还指望你能在学校找一个心仪的男孩子呢。” 听到最后那一句,官熙双颊微红,“妈,你说什么呢!我比同学都大好几岁,怎么找。而且,我还没想这么多,只想好好读书,毕了业赚钱养活您。” 其实官熙是漂亮的,吹弹可破的肌肤,白皙到血管都清晰可见。一双眼睛如墨搬漆黑澄澈,充满着灵气,又弥漫着多愁善感的忧郁。楚楚可怜的女孩子向来讨男孩子喜欢,尤其官熙又瘦瘦小小的一只,很容易引出男人的保护欲。 只可惜她自己对这事却不上心。 想到傅时钦都已经去世三年,而官熙依旧没有再接受另一段感情的打算,顾曼柔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这孩子,难道对傅时钦已经用情至深了么? *** 离开顾曼柔的房子,官熙还没关上门,就被人请到了官政的书房。 书房里一派静默,只有偶尔官政翻书发出轻微的声响。 二十二年,官熙和官政说的话还不及她同小谢说得多。迄今他们交流最多的那次,就是官政怕傅家追责,要求官熙顶替官娆嫁到傅家奶那个晚上。 官政像是在消磨官熙的意志,许久,才合上手中的书。 “虽然你嫁到傅家,但也别忽视了你母亲。你母亲最近身体不好,你没事的话多来陪陪她。” “爸,你有话就直说吧。”这么多年,她和母亲一直是官政召之即来的累赘,他从未关心过她们。所以,她也不相信他会突然转了性。 官政面上有种被戳穿的不悦一闪而过,声音恢复严厉,“这三年,你数数你回来的次数。我说你一句也不应该?罢了,你要是有你姐姐一半懂事,我还用操这么多心?” 官熙沉默地看着他,瞳色分明。 “听说萧雨楼回傅家了?”官政别有深意地道,“萧雨楼是时钦的弟弟,和你关系应该最近。你是个当嫂子的,生活上多关心关心他,别让人家说咱们官家教不出好女儿来。” 这些人—— 官熙牵动着嘴角。 萧雨楼一回来,官傅两家都乱了阵脚。傅晏行监视她,千防万防禁止她和萧雨楼走太近,而官政的策略则是想让她拉拢对方。 官熙并未表态,问,“爸,还有别的事吗?” 官政皱眉,官熙就像个软棉花,你是打是骂是哄,似乎都起不到什么作用。 官政压下心底不快,板着脸道,“周末我要开个聚会,给你姐和姐夫接风洗尘。那天你也要到场,官家的,一个都不能少。” 两个女儿,待遇是天差地别。 然而官熙在意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周末即将要面对的人。 </em><em ss=l3a>..</em> 026 连抬头看我的勇气都没有吗? 傅瑾言不知从哪得知官熙要回家参加聚会的事,也不知道他又是从哪找来几件礼服,非要让她穿。 “官小蛋,我告诉你。你现在也是我们傅家的媳妇,你要是穿你平时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去,我就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都扔了,听到没?” 傅瑾言一副恶婆婆颐指气使的模样,官熙也被唬住了。当晚还真把那几件裙子一一试了一遍,不过最后还是穿她的‘乱七八糟’的衣服走了—— 因为那些礼服都太露骨了啊! 顾曼柔打了几个电话提醒她不要迟到,官熙很早就到了。 聚会虽然不是冠盖云集,但与官家相熟的几个世家都有派人来,再加上白家在荔城的地位,到场的人不乏重要人物。 官熙一直守在顾曼柔身边,顾曼柔不是官政的正宫妻子,所以这种场合她们只要谨守本分就可以了。 宴会差不多就要开始,官娆一身火红裙装出现,足下一双银色十二寸高跟鞋,走动间长发飘逸,一出场就夺得了很多人的注目。 官政看着官娆,嘴角一直挂着满意的笑。 “妈,我去一下卫生间。” 顾曼柔回过头看女儿,“你姐夫马上就要到了……” 官熙冲母亲一笑,“内急啊妈,我马上回来。” “这孩子。”顾曼柔摇摇头,宠溺地笑。 *** 官熙在卫生间里耽搁了一会儿,看看时间,还是不得不出去,再说她也不放心顾曼柔一个人在外面。 刚出卫生间,转角处传来一阵烟味,两个女人在垃圾桶旁边交谈。 “你有没有看到刚才官政旁边的那个女的?” “穿格衬衫的那个?” “嗯。”女人降低了声音,“听说是那个二小姐呢!” “什么?”吃惊的声音,“不会吧,我还以为是官家的佣人!怎么看都和官娆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啊!” “毕竟是情人的孩子,又是个不得宠的。听说还是个丧门星,一嫁到傅家,傅时钦那样阎王爷都不敢收的人,竟然都归西了,你说可怕不可怕?”女人讥笑道。 “这么邪?不过傅时钦也够倒霉的,想当年傅时钦的风头在荔城谁能比?也是一时无两的人物啊!怎么就娶了个这么……” 女人似乎想不到形容词。 官熙背贴着墙壁,刺耳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钻进她的耳朵,考验着她的承受能力。她选择不出现并不是怕这些人,而是不想和这些不相干甚至都不认识的人去计较。 *** 只不过,这时—— “嚼舌根也要挑一下地点,在人家自己家里乱说,这种行为恐怕和二位的身份学历不符。” 清冷而带着厌恶的嗓音淡淡的响起,几乎在一刹那,官熙的身影僵了僵。 “呃,白、白总。” “官家和白家都不欢迎长舌妇,二位自重。” 两个女人离开的脚步有些匆匆,毕竟以眼前这个人的地位和身份,她们还没有能力和他交恶。 官熙刻意等了一会儿,觉得没有人了才准备离开,当她低头走出转角,险些撞到迎面的一堵肉墙。 那人身上一股很淡很淡的皂香,穿着一尘不染的西装,熨烫笔直的西裤连一个褶皱都没有。 英俊而毫无侵占力的五官,眼底带着清风朗月一般的淡雅。 官熙不用抬头,就已经猜到了这个人是谁。 “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没变?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为什么不反击?” 男人变深的目光盯着她的头顶,对于她的毫无反应,眉宇间多了折痕。 “官熙,现在连抬头看我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 027 喝醉了? 官熙宁愿面对的是刚才那两个女人,也不愿意是他。 她缓慢的抬起纤细的下巴,男人逆光而立,五官俊挺清秀,深谙的瞳眸托如同子夜下的深海。 此时,他的眼睛里反射出她的脸。 “姐夫。”她轻启唇,低低地叫了一声。 白子谦面无表情,半晌,幽幽淡淡地笑了,“想听你这声姐夫还真是难,几年前我和你姐结婚的时候你都没有到场,我还以为,你要和我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如同大哥哥对待妹妹般的语气,丝毫嫌隙都没有。 官熙也犹自镇定了下来,晶亮的大眼弯了弯,“对不起,姐夫。那时候赶不回来,才没有参加你和姐姐的婚礼,不过看到你们现在这么幸福,我也很开心。” 这一回,轮到白子谦说不出话来。 官熙好像没看到他蓦然扳起的面孔,微笑说,“我妈叫我了,改天在和你叙旧啊,姐夫。” 女孩朝他挥了挥手,朝自己的母亲走去。又瘦又小的背影在他的眼底缓缓化开,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 “总裁。” 特助严昭一声轻唤,将白子谦的眼神拉回。 “太太在四处找您了,官总很多朋友都等着见您。” 白子谦低声笑了一下,“严昭,去跟他们说一声,我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不必配合他们演出。” 官政想拉拢那些企业,那就凭自己的真本事,他没有兴趣来当展览品。 *** 在顾曼柔没有看到的地方,官熙偷偷喝了几杯酒,下场就是头晕眼花。 从官家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街上已经没有太多车。她原本以为吹吹风多少可以解酒,谁知连路灯都在眼前模糊起来。 官熙再也走不动,干脆在路边坐下,眼前时不时有车飞驰而过,谁也不会注意到角落里坐着平凡又无奇的她。 官熙对自己一笑,环起手臂,垂首将头埋入怀抱。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越野车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一个军装打扮的男人。穿着军绿色的军衬,上襟的扣子解开两颗,透着一股子慵懒和随性,走动间魄力非凡。 踩着黑色军靴的双腿,一步步朝着路边耷拉着肩膀的女孩走去。 男人伸出一条腿,用小腿轻轻碰了碰女孩的左肩,“诶,胆子够大啊,这乌漆墨黑的,你一个女孩也敢在这坐着?” 官熙本就醉着,差点就被这男人踹倒。 身子一歪,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及时拽住她的手臂,男声微沉,“喝醉了?” 男人粗糙的指腹按在她柔嫩的肌肤,官熙没有挣脱,只是用一双朦胧的醉眼看他。 看了许久……她忽的露出洁白的两排小牙儿,笑得无害又柔媚。 “是你呀,好久不见了!” 萧雨楼扬起眉,黢黑一片的眼底深不可测,诡光闪过,他问,“哦?我是谁?” 官熙大笑的时候,会露出一侧的虎牙,可爱极了。 她偏头像是在琢磨,半晌,摇摇头,“我不想理你,你都把我扔掉了,我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 她醉了,萧雨楼能看得出,而且还醉得不清。 否则,她是不会这样和他说话的,憨态可掬,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小孩。 萧雨楼勾唇,弯身并排和她坐在一起,低哑的嗓音似是诱/导,“真不和我说话了?” 官熙的回答是孩子气地用双手捂住嘴巴,摇头。 活灵活现的双眼,淬着夜色璀璨明亮的光。 .. 028 陌生的床上 <em ss=f82f20></em><em ss=f82f20f82f20>女孩这幅模样引出男人低低的轻笑声,他伸出手想揉揉她的头,但似乎觉得这个动作太过亲昵,手掌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这几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猫儿一样呢喃的问声在身旁响起,拉回萧雨楼的思绪,他垂眸,见官熙微仰着小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他没有回答,官熙把下巴垫在膝盖,闷声嗡嗡地道,“其实我还在生气呢~那时候你一声不吭就消失了,我等了你好久。他们都说你走了,再也不会回来,我不信,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萧雨楼安静的听着。 “果然,我还是比不上姐姐的……”官熙紧紧地缩成一团,失意地语气,“因为你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 官娆? 萧雨楼没太听懂她的话,等想问的时候,她的一对睫毛乖巧地阖着,已经睡着。 他摇头,想批评她安全意识太低,瞬也不瞬的看了她一会儿,到最后也只是轻笑嗤了一句,“傻里傻气。” 男人的手臂从她的腰间和膝盖下穿过,将官熙打横抱起,走向自己停在路边的越野。在他怀里,她该是觉得姿势不舒服,把脸在他的胸口处蹭了蹭,随后满意地弯唇继续睡。 *** 早上,官熙是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醒来的。 还来不及看清自己在哪,就被眼前那张扩大的脸吓了一跳。 官熙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趴在床上的萧宝宝慢条斯理的坐直了身体,一脸嫌弃,“叫唤什么?见鬼啦?” 官熙心道,可不见鬼了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床上…… 她猛地定住,又看了看房间的环境,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官熙想问自己在哪,这时看到萧宝宝撑着两只胖胳膊,灵活地跳下床,穿着一件深蓝色丝质的睡袍,白胖白胖的脚丫踩在卡其色的地毯上。 官熙皱皱眉,除了她躺的这张陌生的大床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然后,她又多看了两眼萧宝宝,总算找到症结在哪。 “噗——”她没忍住,笑出来了。 萧宝宝耳朵很尖,听到这一声,原本快走到房门气呼呼地回过头,“你笑什么!” “对不起。”官熙觉得自己实在不厚道,但还是没有管住自己,问了句,“你的头发是自己剪的吗?” 萧宝宝的刘海差不多只有半厘米那么长,因为太短了,所以刺刺儿的立着。鬓角光秃秃,就连头顶上的头发都是一撮长一撮短。 “嘲笑别人是非常不好的行为!女人,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萧宝宝恶声恶气地瞪着她,圆脸蛋气得发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官熙诚恳地道歉,“不过我建议你可以把头发剃秃,让头发重新长会比较好看。” “你这种穿衣品味就不要拖累新一代了!哼!” 小孩傲娇地仰头走了,官熙低头看看身上皱巴巴跟咸菜似的衬衣,哭笑不得,“装大人的小孩。” *** 看到萧宝宝,官熙猜到了这个房间是谁的。 之后在床头柜是看到的烟盒和军装上的软肩章,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 她走出房门时,萧雨楼正坐在客厅里看报纸,闻声慵懒的从报纸中抬起头。 看到从卧室里走出来的官熙,眸底闪过什么,男人挑起了浓眉。 而他高深莫测的视线看得官熙很不自在,想到自己在一个男人的床上过了一夜,脸就滚烫滚烫的。 </em><em ss=f82f20>..</em> 029 你现在和雨楼住在一起? 想到自己在一个男人的床上过了一夜,官熙的脸就滚烫滚烫的。 “我昨天……喝醉了。” 萧雨楼‘嗯’了一声,抖抖报纸,长腿交叠,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寡淡的口吻道,“的确是醉了。在大街上又唱又跳,还要脱衣服,吓得路人报了警。” “真的?”官熙也受惊不小,她极少喝酒,昨天差不多是她的第一次。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什么样子,如果真如萧雨楼所说,那就真的……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不然还有假?警察那边打来电话,我才去接你的,否则昨天晚上你就要在拘留所住一宿了。”末了,男人凉凉地补充一句,“因为你‘影响市容’。” “……”官熙从未这么想把自己敲晕,所以根本没去细想萧雨楼话中的漏洞,她现在只想躲起来不要见人,“那谢谢你了,我先回去了。” 萧雨楼难得又看她一眼,“你不先去洗把脸再走?” 官熙沮丧的摇头,“不打扰你了,我回去洗就好。” 萧雨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官熙耷拉着肩膀垂头丧气地走了,显然还没从他的描述中缓过神来。 等住处的大门关上,萧雨楼放下报纸,黑着脸看向厨房那边探头探脑的小人,“萧宝宝,很有绘画天赋嘛。” 阴阳怪气的一句话。 萧宝宝厚实的身子板一僵,趿拉着卡通拖鞋嗖的一下逃离了犯罪现场。 *** 官熙想她昨晚耍酒疯的事一定闹得很大,要不然她回到自己住处的这一路,所有人怎么都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看呢? 有点受打击,早知道,昨晚就不学别人来什么借酒消愁了。 一身的酒味,官熙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无意间抬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蓦地楞了一下。 用黑马克笔画的黑漆漆的眼圈,额头三条横线像是皱纹,唇边还有一个硬币大小的黑痣…… 怪不得,这一路路人的表情那么精彩了。 这一定是萧宝宝的作品,只不过,萧雨楼应该也看到了吧? 可他竟然什么都没说!就让她顶着这个脸回去了! 这父子俩! 官熙被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可对着镜子看了自己一会儿后,她也忍不住笑了。 昨晚加上今早的抑郁心情,忽然就云消雾散了。 *** 官熙的肩膀自上次看过一次之后一直也没再去过,这次是林瑞声亲自打电话来,官熙推脱不掉,才决定再跑一趟。 林瑞声给官熙亲自看了一下,淤青散了不少,但还没有消肿,还是需要做理疗。 “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总拖着也不好。雨楼把你交给我看,我就得对你负责。”林瑞声摘下手套,在药单上写着什么,然后交给她,“你现在和雨楼住在一起?” ……这话太有歧义了吧? 对上林瑞声闪动着浓烈八卦气息的眼睛,官熙没有否认。 林瑞声还想问什么,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林院长,白总已经到了。” 林瑞声朝门口望去,除了敲门的严昭外,还站着一个清瘦高挑的男人。 然而向来温和的男人此时脸色不是很好,眉头蹙着,蕴藏着叫人看不懂情绪的眼睛,似乎在看—— 林瑞声转头看向官熙,纳闷地皱起了眉。 .. 030 晚上我和爸爸陪你玩游戏 从白子谦身边经过的时候,官熙目不斜视,甚至连招呼也没打。 严昭不禁偷觑一眼自家老板的表情,然后得出一个结论——最近他还是努力做事,少惹老板为妙。 林瑞声名声在外,也是白子谦的主治医生。 白子谦从国外回来,带着近期的体检报告来复查,等林瑞声一一看过,他开口关心的却不是自己的情况。 “官熙来找你病?” “你认识官熙?”林瑞声‘啊’了一声,“我都要忘了,你老婆是官娆,官熙是你的小姨子。” 也是因为想到这层关系,所以对于官熙方才和白子谦的零交流,林瑞声多少嗅出一些不同寻常来。 “她没什么事,前几天出过车祸,肩膀拉伤,她自己又不重视,所以拖得有点炎症,不过吃点药就能好。” 白子谦紧绷的眉宇此时轻轻舒展开,林瑞声见此笑道,“外面都传你和官娆官熙不太好,我看未必啊,你看你对你家小姨子都这么关心!” 白子谦神情僵了僵,片刻,掀起眼皮瞧林瑞声,淡淡的语气,“林院长。” “嗯?” “你倒是和传言中的一样……”白子谦说,“那么八卦。” “……” *** 官熙从医院回来后,先绕道去了趟学校拿书,才回的家。 快走到傅宅侧门,远远地就看到一帮孩子凑在一起玩,穿着polo衫,立起领子的萧宝宝因为那吨位,所以在几个孩子当中格外出众。 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官熙觉得还是离这小霸王远一点的好。 没走几步,背后传来一个陌生孩子的声音,“咱们都别和他玩,听说他连妈妈都没有呢。” “谁说我没妈妈了!” 熟悉又张牙舞爪的声音,让官熙的脚步倏地一停。 之前出声的大孩子说,“你家佣人说的啊,还说你爸就是个臭当兵的,所以你妈妈连你也不要了。” 萧宝宝手里还捧着最新的游戏机,是想和这些大哥哥一起玩的。可现在听到他们这么说自己,倔强的小脸上也出现了受伤的表情,“我妈妈没有不要我和爸爸……” “是吗?”又一个男孩笑了笑,“那你把你妈妈叫来我们看看啊?撒谎的小孩!” 这些孩子中萧宝宝个头最小,被一群孩子围着,他似乎不知该怎么办,眼圈越来越红—— “宝宝,妈妈找了你好久,你怎么跑这边玩来了?”温柔又轻缓的女声,带着甜腻的宠溺语气。 几个孩子纷纷回过头,萧宝宝也从人缝中抬头看过去。 *** 官熙抱着书,脸上洋溢着温暖的微笑,在萧宝宝身边蹲下,揉了揉他杂乱无章的脑袋瓜,“都说了晚上我要做你喜欢吃的红烧肉给你吃,你怎么还乱跑呢?你爸爸待会儿也要回来了,因为最近太忙没时间陪你,他还买了玩具给你赔罪呢!” 萧宝宝愣住,盯着官熙嘴巴张了张,然后又看看同样一头雾水的几个大孩子。 官熙见萧宝宝没反应,又放低了姿态说,“你别生爸爸的气了,晚上我和爸爸陪你玩游戏,玩一晚上也没关系,只要你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萧宝宝看到那些坏小孩都在用羡慕的眼光盯着自己,他们虽然有爸爸妈妈,但是只有佣人陪着他们! 想到这,萧宝宝趾高气昂的扬起脑袋瓜,把游戏机扔到官熙怀里,“这可是你说的!把游戏机拿着,我现在就要吃肉!” ……这个得寸进尺的小孩。 官熙仍维持着笑容,起身伸出手,“走吧,跟妈妈回家吃肉去!” .. 031 你爸爸怎么不回来? 面对官熙伸过来的手,萧宝宝犹豫了好久,才迟疑的握住。 两人走出几米远,确定没有人能听到他们说话,萧宝宝傲娇地提醒道,“别以为我和你手牵着手就是喜欢你了,要想成为我喜欢的人,你还差好远呢!” 官熙哭笑不得:我为什么非要你喜欢啊? 把萧宝宝送到他家门前,把游戏机还给他,官熙刚要走,萧宝宝惊讶地问,“你不给我做肉吃了?” 官熙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都不喜欢我了,我干嘛给你做肉吃?” 萧宝宝被问到语塞,脸色不怎么好看,眼见官熙笑笑的又要离开,他一跺脚,“女人,你要是不给我做肉吃,就是欺骗我的感情,我要告诉我爸爸!” 官熙忍无可忍,转身走回来,弓起食指,轻弹萧宝宝的鼻梁,佯作恐吓道,“女人女人的,谁教你这么称呼长辈的?我也要告诉你爸爸,说你是个没规矩的小孩!” 萧宝宝捂着被弹到的地方,黑白大眼扑闪扑闪地望着官熙,显然被唬住了。 *** 官熙还是没有做言而无信的人。 萧雨楼不知是不是去部队了,并不在家。官熙从住处拿来了五花肉和锅具,当真要给萧宝宝做红烧肉吃。 等她准备好材料,看到萧宝宝独自坐在沙发上,因为腿短挨不到地,就那么直挺挺地翘着,两只小胖胳膊此时拼命的想要交叉到一起,做抱胸状。 官熙抿了抿唇,走到他身边坐着,萧宝宝立刻把头扭到另一侧。 “怎么,我弄疼你了?”她不觉得之前弹他有多大力,应该是伤到小男生的自尊心了。 “哼!”继续扭头。 官熙忍住笑,好脾气地坐到他的另一侧,“好了,我不该动手,是我的错。我给你吹吹吧,吹吹就不痛了。” 萧宝宝还没反应,官熙就用手抬起他的小圆脸,轻轻对着他的鼻子吹气。 他怔住,瞪着眼睛看着官熙近在咫尺的脸,耳根飘起一抹可疑的粉红。 官熙认认真真给他吹气,好像他真受了什么了不得的伤,她直起身,“这下不痛了吧?” “女人,你……” “还说‘女人’!” 啪——鼻梁上又是一下。 “你又打我!” *** 官熙自认为手艺还是不错的,很快,厨房就飘出饭香。 将做好的菜端上桌,官熙却迟迟不见萧宝宝过来,客厅里还有电视机的声音,她好奇地看了几眼——电视里的女主角正在向老公控诉婆婆和小姑的不是,声泪俱下。 而萧宝宝坐在电视机前,同仇敌忾地握拳道,“太过分了!欺负儿媳妇,不能原谅!” “……萧宝宝,吃饭了。”官熙都不忍心打扰这么认真看伦理剧的孩子。 萧宝宝依依不舍地关了电视,端起官熙给他盛好的饭碗。对待吃饭,萧宝宝倒是很认真,吃的特别香,这应该也是他‘特别’胖的原因吧! 官熙看了一眼时钟,已经快七点了,“你爸爸怎么不回来?他每天都是这样吗?” 她想到那天在医院,萧宝宝翘首以盼,期待萧雨楼出现的样子。 萧宝宝撇撇嘴吧,嗫嚅地‘嗯’了一声,之后,又像是解释又像是自我安慰地说,“我爸爸特别忙!他是去做大事了,所以不能经常在家。” 官熙看着明明脆弱又要装作坚强、满不在乎的孩子,心里有些酸酸的。 她正要说什么,这时,大门传来开锁的声音。 萧雨楼手里拎着制服西装,进来的时候一只手正在解军衬前襟的扣子,领带斜斜垮垮地挂着,一身颓废意志,然而神态却是倨傲沉静的。 “爸爸!”萧宝宝眼里放光。 萧雨楼这才循声看过来,目光定格在官熙精致秀丽的五官上时,清隽的眼底隐隐散发出令人无法揣摩的灼热。 .. 032 我想要的是你 萧雨楼将外套搭在手臂上,阔步朝餐厅走来,“做了什么,这么香?” 萧宝宝从凳子上跳下来,嘴上还蘸着酱汁,献宝一样地说,“爸爸,你来尝尝这女……她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 看萧宝宝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官熙嘴角轻扬。 只是在她身上的那道目光太过迫人,让人有些无所适从。官熙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还是先走……” “帮我也盛一碗吧,嫂子。”将外套随意地扔在椅背,身高腿长的男人坐了下来。 官熙明显的一愣,萧雨楼如果不提醒,她都要忘了,眼前一个是她丈夫的弟弟,一个是侄子…… 萧雨楼双腿交叠,黢黑的眼睛挂着淡笑看着她,官熙骑虎难下,最后还是老实地给他去盛饭了。 *** 官熙做了一荤一素,她自己没吃几口,这爷俩倒是很捧场将饭菜一扫而空。 就像是饿了几百年似的。 官熙收拾完厨房,萧宝宝还在客厅里看没营养的泡沫剧,而萧雨楼却不见踪影。 抱着自己的书,官熙敲了敲萧雨楼卧室的房门,“萧宝宝在看电视,我先走了。” 一片沉默。 官熙只是出于礼貌来打声招呼,刚转身—— “进来一下。” 官熙不确定萧雨楼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这时,萧雨楼又重复了一遍,“官熙,进来。” *** 她推开门,卧室里并没有萧雨楼的踪影,而左手边卫生间的门却开着。 萧雨楼穿着一件白色的工字背心,手里拿着酒精棉面朝着镜子。他没回头,就知道官熙来了,将酒精棉往后递了过去,“我自己够不到,你帮我一下。” 官熙的视线落在他肩胛骨的位置,肌理分明,背垒如同刀凿刻画一般。只不过,一道血痕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她将书放到水池旁,接过酒精棉,手在半空中停顿了半刻,才轻轻地擦去他伤口的血迹。 伤口并不深,只是没有及时处理,血都干凝固了。 她擦拭的很小心,生怕碰疼了男人。 “放心大胆的弄,我又不会哭鼻子。” 萧雨楼偏头,侧颜被白炽灯勾勒出极其刚硬深刻的线条,恍然间,官熙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傅时钦……” 萧雨楼的身形一震。 等官熙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双手已经被男人牢牢地钳制住,被迫退后直到背抵上冰冷的墙壁,萧雨楼透露出危险气息的目光锁住她的双眼。 这个几近半/裸的男人压制住她的胸口,薄唇漾着高深的笑,“既然你这么爱我哥,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他。” 官熙:“……” “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许了。”萧雨楼倏地一改戏虐的表情,黑曜石般的眼睛一凛,“和我谈个条件如何?” “什么条件?” “傅家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甚至包括你最想要的自由。只要傅家不存在,我报了我想要报的仇,如果你想走我也绝不会阻拦,甚至会帮你和你母亲安排好一切,如何?” 官熙承认她有些心动,但优厚的条件,是否也意味着她要付出的更多? “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萧雨楼轻笑,眼神是她读不懂的深邃,“你。如何?” .. 033 约会去,怎么样? 这几天,官熙忙着开学的事,每天早出晚归。 下午,她和新认识的同学约好去书店买工具书,光挑书就挑了两个多小时。而原本应该和她一样来为开学做准备的段宁臻,却美滋滋地抱着一本爱情小说看了一下午。 官熙买了三本与专业课有关的书,结账时,她注意到段宁臻拿的一本有关摄影的书都没有。 察觉到官熙的视线,段宁臻调皮地吐了下舌头,“不瞒你说,我上学就是为了混日子,所以毕不毕业都无所谓啦。” 把不上进说的这么光明正大,也就只有段宁臻了。 官熙笑了笑。 走出图书馆,一辆黑色宾利很早就等在门口,司机下来为段宁臻开车。见到他,段宁臻很不给面子地皱眉头,“我爸怎么没来?” 听到这个称呼,司机脚下差点一个踉跄,看了一眼段宁臻身后的官熙,才道,“段先生有个约会。” “又和哪个野女人?”段宁臻颇为不屑地嗤了声,回头问官熙,“小官官,我送你?” 段宁臻今年才刚十八岁,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眉眼极其妩媚,但也掩饰不住青春飞扬。被比小自己四岁的人这样称呼,官熙总觉得别扭。 *** 她刚要拒绝,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在哪呢?”低沉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 官熙没料到他会打电话来,还是回答,“市图书馆这边……” “乖乖地在原地等我,我马上到。” 嘟嘟——挂上了电话。 官熙有些莫名其妙,他倒是霸道,也不问问她稍后有没有事。 把手机放回口袋,一抬头,就对上段宁臻笑得诡异的脸,“男友哦?” 官熙脸颊有些红,“别瞎说,是个朋友。” “哦~”段宁臻意味深长地拉长了音,挥挥手,“算了,你和你‘朋友’去玩吧,我去找我爸,看看他约会怎么样了。” 司机眉头抽搐了一下。 *** 段宁臻走后,官熙老老实实地没动地方。 不久之后,一辆吉普停在图书馆的台阶下,踩着军靴的步伐稳健地朝着她走来。 “不知道找个阴凉的地方等我?傻不傻?”说话间,怀中一轻,一只有力的大手抄走了她的书。 官熙抬起头,萧雨楼穿着作训服,一惯的肆意潇洒。棱角分明的五官被柔和的霞光笼罩,烘托出属于军人的威严和沉稳。 “是你让我在原地不动的。”她起身拍拍屁/股后面的土。 萧雨楼连理她都省了,轻而易举的将她厚重的工具书夹在腰侧与手肘之下,另一只手打开吉普车的车门。 上车后,官熙看着他启动挂挡,问,“你要带我去哪?” “约会去,怎么样?”握住档把的大手翘起修长干净的食指,惬意地轻点了两下,幽深的眸子似笑非笑地觑她。 官熙眼神微微一变,许久,才道,“那天的事……我还在考虑中。” 萧雨楼睨她一眼,小巧清秀的侧颜,鼻尖挺翘,薄又小的嘴轻轻抿着。 他轻哼一声,将挡挂上,轰的一声,油门踩到底,吉普像箭一般弹射出去。 .. 034 慈母多败儿 官熙全程紧紧攥着安全带,即便有些害怕,但坚持没出声让萧雨楼开慢点。 直到车子稳稳停在停车场,官熙解开安全带,二话不说地下了车。 萧雨楼挑眉,跟了上去,“怎么,生气了?这么胆小?” 官熙停下来,有些负气地看着比她足足高了一头半的男人,他周身洒下的阴影将她笼罩。 “我怎么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萧二爷是这么会歪理邪说的人?你开快车超速行驶,还怪坐车的人胆子小?” 萧雨楼的眉头挑的更高了,浓黑的眼神充满着戏谑,似笑非笑。 官熙越看他的笑脸越觉得刺眼,此刻都有点后悔那天没立刻回绝这个男人的提议。 想到他刚才根本就像是在故意逗她一样的车速,官熙气呼呼地转身就走,根本不管萧雨楼是不是跟了上来。 走进饭店的大堂,很快有服务生迎上来,“小姐,晚上好,请问您定了哪个位置。” 官熙只顾着生气,胡乱走进来的,被服务生一问,立刻尴尬了一脸。 这时,肩膀上忽然横过一只有力的手臂,她的背抵靠着一具温热的胸膛。 不低不高的声音,却格外清晰有力度,“梅兰苑,萧先生。” 浓重的男性气息将她围绕,官熙窘迫地脸隐隐发烫。 服务生在前方带路,萧雨楼搂着她走在后面,官熙身体格外僵硬,趁没人看到小声提醒,“你可以放开我了。” 瞥一眼脸红得都要爆炸的女人,萧雨楼理直气壮道,“为什么?” “……”官熙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 索性,在包厢门口,服务员开门的那一刻,官熙从萧雨楼的腋下钻了出去。 萧雨楼微微蹙眉,幽深如潭水的眸子看向距离自己好几步远的官熙,开口—— “爸爸!”包厢里的萧宝宝从椅子上跳下来,抱住萧雨楼的大腿。 “二爷。”沈修穿着便装,并未用平时在部队的叫法称呼萧雨楼。 “嗯。”一边应着,萧雨楼一边将黏在自己腿上的萧宝宝拎走,“还不进来,是等着我去请你吗?” 这话沈修听了有些纳闷,直到看到不远处的官熙。 她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洗得泛白的泛白的牛仔裤,马尾松散的梳着,的确是像刚进校门的大学生。 “大嫂。”不过,沈修还是要照着萧雨楼的辈分叫。 忽略沈修带着好奇的目光,官熙向他点点头,走了进去。 将萧宝宝带到,沈修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他离开后,陆续上了菜,萧宝宝一刻也不闲着,坐在椅子上扭动。 萧雨楼冷硬的脸上挂着不悦,“萧宝宝,要是不想吃饭就外面站着去。” 萧雨楼是军人,他带兵是出了名的严厉,还被称为魔鬼教头。在家教儿子,一向也是军事化管理,萧宝宝虽然平时调皮,但在萧雨楼面前也不敢造次。 “我、我想上厕所。” “吃饭前为什么不去?” 萧宝宝委屈地憋着嘴巴,低头不说话。 萧雨楼还想说什么,官熙这时柔柔地插话道,“我正好也想去,宝宝,咱们一起吧?” 萧宝宝偏头眨眼看着官熙,知道她是为自己解围。但没有萧雨楼的命令,他不敢动…… 萧雨楼拧眉看向官熙,官熙也看着他。 僵持中,萧雨楼绷着唇角,“慈母多败儿知道吗?” “行了,快去快回。” 如获特赦,萧宝宝神情一松。不过因为憋太久了,一路走到卫生间都是夹着裤裆走路。 在卫生间门口,官熙问,“你是要跟我去女生的,还是去男生的卫生间?” 萧宝宝一副看着白痴的表情,“女人,我都六岁了好哇?” 看着他毫无刚才在萧雨楼面前的低眉顺目,扭着小屁股走进男洗手间,官熙摇摇头笑了。 官熙在卫生间门口等着,有人似乎要去男洗手间,官熙怕自己挡路,还往一旁挪了挪。 “官熙小姐?”那人非但没有动,反而认出了官熙。 .. 035 那个不是你男朋友吧? 这声音对官熙来说并不陌生,她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的严昭,显然对方是来应酬的。 “官熙小姐……来吃饭的吗?”严昭问。 她点头,“嗯。你是公事?” 严昭一向都是跟着白子谦,白子谦是工作至上的男人,所以弄得身边的人一个个也成了工作狂。 “是,今天和几个合作商来吃饭。那个……白总在里面?” 官熙下意识看一眼男卫生间,她在这里等萧宝宝至少有十分钟了,这期间没见人从这里面进出过。 严昭一瞧她的表情,立刻暗叫不好,忙不迭推开洗手间的门,一身浅蓝色西装的白子谦坐在水池旁的地板上,毫无生气地垂着头,像是已经睡着。 见他这幅样子,官熙心一紧,蹲在白子谦面前,伸手摸摸白子谦的额头,好烫! “他喝酒了?”她转过头质问严昭,“你明知道他身体不好,怎么还让他喝酒?!” 严昭嘴动了动,有苦说不出。 这场合的确没人敢把白子谦灌醉,但白子谦却明摆着要买醉。他近来心情不好,至于为什么……严昭对着官熙的背影叹气。 “快带他回家,路上打电话把林医生叫过来。还有,现在联系饭店经理,你们从后门出去,小心被媒体拍到。” 看官熙如此条理分明,严昭有些讶异,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女孩,竟然比他反应还要快速。 “你们……在干嘛?”一头雾水的萧宝宝站在男卫生间的门口朝里面看。 官熙一愣,差点把他忘了。 她看了看怀里不省人事的白子谦,片刻的工夫,却想了很多。白子谦还有严昭能看顾着,实在不行叫饭店的人把他送回去也行,总之不会出事。 “没事,是我一个认识的朋友喝醉了。” 官熙起身准备带着萧宝宝离开,严昭这时候出声道,“官熙小姐,白总这样我一个人也搞不定。而且要是被人看到,对白总和公司都不好……” 白子谦靠在墙壁,身上吐得乱七八糟,毫无平日里斯文俊秀的模样。别人喝醉都会脸红,他却越喝越白…… 官熙看着这个极少失态的男人,叹气,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 将萧宝宝送到梅兰苑的门口,官熙没有进去,蹲下和萧宝宝平视,伸手忍不住揉揉他参差不齐的短发。 萧宝宝一脸厌恶的躲开,官熙微笑收回手,“我朋友生病了,所以我要把他送回家,很抱歉不能和你还有你爸爸一起吃饭,你帮我跟他说一声,好吗?” 如果和萧雨楼碰面,如何解释先放一边,他可能都不会放她离开。再者,白子谦在荔城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幅样子的确不能被人看到。 萧宝宝不置可否,用一双精明的小眼睛盯着她,忽然问,“那个不是你的男朋友吧?” .. 036 他不能没人照顾 “那个不是你的男朋友吧?” 官熙微微怔了下,摇头,“他是我姐姐的老公。” “那就是姐夫喽。”萧宝宝撇嘴,思考片刻,“好吧,我帮你和爸爸说,不过你得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 这个小孩跟人精似的,倒是和萧雨楼很像,不过却比萧雨楼可爱许多。 “谢谢。”官熙情不自禁,忽然亲了一下萧宝宝的额头。 “哎呀呀呀,恶心死了,你这女人!” 萧宝宝拼命蹭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口水,然后对着官熙匆匆离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 回到包厢,萧雨楼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烟,背脊挺直,夜幕中愈发凸显顶天立地的男子气概。尤其他一身平整的军装,光是看背影,指点江山般的气魄便展/露无遗。 只听到萧宝宝的脚步声,萧雨楼望着窗外,薄唇吐出烟圈,“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那女……呃,她有朋友喝醉啦,说要送朋友回家。”萧宝宝爬上椅子,解决完生理问题,马上就开始将注意放在温饱上,望着一桌子菜色流口水。 萧雨楼又抽了一口烟,眼睑轻敛着,看不出情绪的黑眸落在楼下侧门走出的几个人身上。 一个高大的男人,始终靠在一个娇小柔软的女人身上。 萧雨楼伸出舌尖,轻舔了下带着尼古丁味道的上唇。 *** 回到白子谦在cbd购置的一幢公寓里,在林瑞声来之前,官熙帮助严昭将白子谦身上的西装脱掉,这时,一个普通的链子从男人衬衣的领口掉出来。 看到那个坠子,官熙浑身轻震,收不回目光。 “林院长差不多也该到了,我叫人去接一下。”把白子谦安置在床上,严昭说道。 官熙回过神,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移开,“嗯。” 很快,严昭安排好一切回到卧室。 床头的一盏台灯散发着温暖的光,官熙站在床边,被光剪出恬淡安静的侧影,此时她沉默地看着床上熟睡的男人,若有所思。 严昭没有出声打扰。 察觉到严昭在身后,官熙回头,“你打电话叫我姐来吧,这一个晚上应该不会好过,他不能没人照料。” 严昭默了默,道出一个事实,“可是白太太不住在这里,也不知道白总在这里的房子。” 官熙眉头一拧,不解地望向严昭,“什么意思?” 严昭没再多嘴,其实这件事他都不该让别人知道。 “白总应该不想让白太太看到他喝醉的样子……如果官熙小姐有事的话,可以离开,我来照顾白总。” 官熙垂下眼睛,是啊,白子谦那么骄傲,一定不会想让官娆担心自己。 白子谦免疫力不好,喝醉加发烧,今晚情况铁定会非常糟糕。严昭毕竟是个粗粗剌剌的大男人,照顾人的活还是女人拿手点。 “我和你一起看着他吧。” 她有些痛恨自己的不争气,如果能不这么心软就好了。 .. 037 别告诉他我来过 果不其然,白子谦的病情在前半夜变得严重,加上输液的副作用,他几乎把一天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毕竟是姐夫,官熙没有插手帮白子谦清洁的事,而是把他吐出的秽物收拾干净,将他脱下来的衬衣裤子用手洗后晾好。 她和严昭差不多折腾到凌晨三点,白子谦的状况才算好一点。 三瓶液输的很慢,官熙在盯着液的同时,还在注意白子谦是否有过敏反应。 严昭端着咖啡进来,递给官熙一杯水,“官熙小姐,你睡一会吧,我来盯着就好。” 官熙双手捧着杯子,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床上清瘦的男人,摇头,“我不困,倒是你,白天可能还要辛苦辛苦,趁这会儿功夫,你先补个觉吧。” 严昭没劝动官熙,最后只得坐在床对面的美人榻上合眼休息一会儿。 *** 明明有三个人的卧室却悄无声息,同一个姿势不知维持了多久,官熙动了动僵硬的双腿,想起来活动一下。 倏地,一只大手拉住她的手。 官熙身形一滞,顺着秀长的手指看向男人的脸。白子谦眼神迷离带着微醺的醉意,不同前几次针锋相对的态度,他轻勾着唇,眉目俊朗,注视着她的目光缱绻又温柔,“你这狠心的小家伙,终于知道要来看我了。” 官熙呆呆地望着他温煦的笑脸,很久,才吃力的发出声音,“你……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 白子谦眼底闪动着宠溺的光,“胡说什么呢……对了,下周就要高考了吧?你要是能考上西大,我就带你去海边玩。” 官熙眼神渐黯,原来他并不是十分清醒,否则,怎么肯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她都要忘了,上一次他这样和自己聊天,是什么时候了。 官熙重新坐回床边,“白大哥,你要说话算话。但是你现在生病了,你要赶快睡觉,病好了才能带我去玩。” 白子谦‘嗯’了一声,清朗舒服的嗓音。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小巧的耳廓,慢慢垂下,睡意浓重,“官熙,不要走,你在这我才能睡得踏实。” 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 看着他撑不住阖上双眼,官熙鼻子泛酸,有潮热的感觉涌上眼眶,她点点头。 “好,我不走。” *** 四点多的时候,白子谦的烧退了,官熙用厨房里的材料熬了一锅粥。 “厨房里有粥,待会儿姐夫醒了正好软软的可以喝。林院长交代的药不要忘记吃,最好给他分好放在药盒里,免得他忘记自己吃过几顿,重复用药。” 严昭记在心里,问,“那你……不等他醒来吗?” “不了,我还要回傅家。”忍住看向大床的冲动,官熙对严昭微笑,“等他醒了,不必告诉他我来过这,免得……他不高兴。” 严昭无言以对。 *** 白子谦准时在早上八点醒了,宿醉让他浑身酸痛,依靠严昭扶着才从床上坐起来。 九点半的时候还有一个会议,白子谦用最短的时间穿戴整齐,“昨晚你在这呆了一夜?” 严昭把领带递给白子谦,沉默两秒,还是说,“我和官熙小姐。她照顾你一夜,六点钟才走。” 白子谦系领带的手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严昭看了看他,又说,“官熙小姐说,让我不要告诉你她来过,还说……害怕你知道后会不高兴。” .. 038 我现在就吻你 “既然她这么嘱咐你,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白子谦透过镜子直视严昭的眼睛。 严昭面不改色道,“因为我如果不说,你才会真的不高兴。” 被助理一眼看穿,白子谦眼底闪过一丝狼狈。 “官熙小姐临走前说了,让我以后看着点你,不能让你再喝酒。她还交代我让你好好吃药,不能糟蹋身体。”严昭有点蹬鼻子上脸的意思。 白子谦转身,一手随性地插着裤袋,眼尾余光扫过严昭。 与他擦身而过时,留下一句,“也就只有你敢拿官熙压我。” 看着白子谦出众颀长的身形消失在门后,严昭才笑着摇摇头,“因为只有我知道,官熙小姐比任何人都有用。” *** 回到傅家,官熙已经相当疲惫了,看顾了白子谦一晚,不止身累,心里也是前所未有的倦怠,只想找个安静的角落自己待着。 眼看走过这个转角就是她住的地方,忽然这时,树丛中伸出来一只手,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官熙一个趔趄,鼻子狠狠撞在一个坚硬的肉墙上。 尼古丁的味道扑面而来,官熙楞了一下,瞪着眼前的胸膛半晌,才想到要挣扎。然而搂住她腰间的手臂瞬间收拢了力道,将她拽进了一旁的树丛。 “提前离开就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谁教你的规矩,这么不懂事?”将官熙一推,她的背抵在了树干上,一身平整军装的萧雨楼很快贴了上来。 官熙闻声缓缓抬起了头,男人下巴微绷,深不见底的眼睛凝视着她。 而语气,却像是在训斥萧宝宝一样。 “我手机没电了。” “借口。”萧雨楼冷哼一声,“放我鸽子也就罢了,是什么人,还能让你彻夜不归?别忘了,你可是我哥的妻子。” 他还有脸提这个? “那你也别忘了,我是你嫂子。有小叔子这么对嫂子动手动脚的吗?”官熙回敬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 *** 僵持间,一道手机铃声突兀地插了进来。 萧雨楼身上立刻散发出一股凛然的寒气,“不是手机没电了吗?” 再也没有比说慌被当面拆穿,更尴尬地事了。原本还能和萧雨楼矫情几句,现在官熙是半点气焰都嚣张不起来了。 萧雨楼哼哼两声,然后伸手往她裤袋里掏,官熙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按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可—— 他的手恰好已经伸进了她的口袋,此时被她制住不动,官熙清晰的感觉到他手心传来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口袋的内衬布料传来,几乎要烧烫她腿上的肌肤。 “想让我模你就说一声,我会给你这个面子。”萧雨楼黢黑的眼底淬着恶魔的光,笑容可恶。 官熙怒不可遏,红着脸,“臭……”**。 “你要敢说那两个字,我现在就吻你。”萧雨楼一副特期待她说下去的样子。 “……”官熙忿忿咬着唇,黑白分明的大眼愈发的透亮。 铃声还在不断作响,萧雨楼斜睨她一眼,把她手机拿出来。 官熙一眼扫过屏幕,上面显示的一串数字对她而言并不陌生。 萧雨楼始终观察她的反应,在她来不及警告前,接通了电话。 “喂,这是官熙的电话。” .. 039 信不信我把你办了? “喂,这是官熙的电话。” 萧雨楼就像是接自己的来电一样理所当然,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官熙并不想让萧雨楼和白子谦直接通话。 电话那头非常安静,窒息一样的沉默。 “你把手机给我。”官熙小声道。 看萧雨楼不为所动,官熙只好自己伸手去拿。 只不过,论偷袭,她根本就不是萧雨楼的对手,而且这人还是专门教人偷袭的! 萧雨楼没把她的小打小闹当回事,手拿着手机贴在耳旁,轻轻抬起小臂便躲过她的进攻。另一只大手拎着官熙的后衣领,将她背过身去远离自己。 官熙还是不老实。 萧雨楼也不耐烦,稍稍将手机拿高,“你再乱动,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办了!” “……”官熙有点委屈地憋住唇,这明明就是她的手机啊,他还有理了! 不用浪费精力对付官熙,萧雨楼再度放回耳畔,只不过此时听筒里只有断线的嘟嘟声。 而此时正在某条立交桥上开车的严昭,只觉得白子谦在打完一通电话后,脸色更阴沉了。 *** 电话断了,萧雨楼将手机扔给官熙。 官熙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松口气,还是失落,只是狠狠的瞪萧雨楼一眼,扭头就走。 “喂!” 他抓住她小臂,官熙恶狠狠地回头,小宇宙终于爆发,“你凭什么乱接我电话!你又不是我的谁!你们姓傅的都这样,仗着我没靠山就拼命欺负我!你们全家都这样!” 看她是真生气了,萧雨楼微怔,“……我不姓傅。” 她都气成这样了,他还和她抠字眼儿。 “所有姓萧的也不是好东西!” ……这打击面有点广吧? 萧雨楼挑起一边的眉峰,那双幽深的眸子盯着她,像是要把她从头到脚都看个透一样。缓缓地,他眉眼轻舒,如同花苞绽放的一刹那,嘴角蓄着邪气的浅笑。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你。”萧雨楼语带玩味,道,“比萧宝宝也大不了几岁,就接个电话而已,都要被气哭了。要是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官熙狠狠的用眼神夹了一下男人,可不就是你欺负人么?! 萧雨楼揉了一把她的长发,官熙缩缩脖子躲开,他好脾气地道,“行了,再生气我可不会哄你。这个点还没吃饭吧?走,带你去吃好东西。” 嘴里说不会哄,但语气却有点哄她高兴的意思。 官熙面色和缓了许多,但还没完全消气,“我不去。” 萧雨楼干脆把她的拒绝屏蔽,摘掉头上的军帽,顺手扔到她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掌扒了扒精短的发,一只手拉起她的手腕,“萧宝宝挺爱吃那家的,带你去尝尝。” 被萧雨楼牵着走,官熙终于明白,这人才不会管你愿不愿意,他只看他自己愿不愿意。 她坐上车,低头看,自己的怀里还抱着他的帽子。 .. 040 你哥喜欢的人不是我 一身军装的萧雨楼格外引人注意,尤其男人气质不凡,五官不比当红的明星差,所以从进到餐厅的那一刻起,官熙就跟随者萧雨楼接受着众人目光的洗礼。 她不喜欢出风头,但萧雨楼却显得比她自在许多,旁若无人地优雅进餐。 官熙没有什么胃口,其实她更想躺在自己的床上睡一觉。 “怎么,不好吃?” “还可以吧。”她说不出恭维的话,说实话,这里的口味也就只能称得上普通而已,“萧宝宝怎么会喜欢吃这里的东西?” 萧雨楼闲适地喝了一口咖啡,“因为他说这里的女服务生比较漂亮。” “……” 官熙刚才都没注意,听到这特意看了一眼周遭忙碌的服务生—— “萧宝宝品味好特殊……” 竟然喜欢四十多岁的大妈级人物。 萧雨楼轻嗤一声,挑起眼角揪住她,意有所指道,“这点和他老爸有点像。” 官熙一句话都接不上来。 她不想自作多情认为萧雨楼喜欢她,但那天他提出那样的交易,应该证明她能过他大爷的眼。所以,他这话的意思,是说她也属于‘特殊品味’吗? 官熙咬了咬牙,又不想理他了。 萧雨楼端起咖啡,目光状似不经意落在她的脸上。此时她低着头正将盘子里的虾饺解剖,比寻常女人要薄要小的最微微撅着,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让男人心情大好。 他敛眸,唇角藏起一抹浅浅的弧。 *** 将官熙送到傅家门口,萧雨楼没有下车。 “这几天我要出任务,大约要走一周。萧宝宝在这里没有说的上话的人,你多照看一下。” 官熙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我可能照看不了太久,我马上就要开学了,学校要军训十天。” “军训?”萧雨楼皱眉,“你这身板能挺住?” “我又不是林黛玉。” “呵呵。”萧雨楼似笑不笑的,明显对她的话十分质疑。 话不投机半句多,官熙憋着一口气去开车门—— “官熙。”平缓低醇的声音。 “干嘛?”她口气不善地回头。 萧雨楼盯着她那双水漉漉的大眼,那其中没有掺杂半点杂质,干净透亮。她穿了一件深色的衬衣,却把肌肤衬托得更加瓷白无暇,未施粉黛的脸上,唇红齿白。 “如果我哥还活着,你应该和他过的非常幸福吧。或许,孩子都生几个了。” 突然提到那个人,官熙有一瞬间的出神。她也问自己,会吗? 答案是不会。 因为如果傅时钦没有出那样的事,或许连她的存在都忘了,又怎么能和她生孩子。 她看向萧雨楼,轻轻道出一个他可能不了解事实,“你哥喜欢的人不是我,是官娆。” - - - 题外话 - - -*** 每天要看孩子,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回留言可能会慢一些,大家见谅,不过你们的留言我都会看! 谢谢宝儿们的道具和荷包,大么一个!=3= .. 041 你早晚都要习惯我 她的话让萧雨楼皱眉,“你怎么会这么想?” 官熙自嘲的一笑,“因为这是事实。你应该也听说过,你哥一开始的结婚对象并不是我。是官娆,太任性了,结婚前夕逃婚,为了两家的颜面,所以只能我代替她嫁到傅家。” 这件事对萧雨楼来说并不陌生,当年全荔城闹得沸沸扬扬的换妻风波,到现在都是上流社会茶余饭后的谈资。官熙也被许多人形容为恶毒有野心的女人,踩着自己的姐姐嫁到傅家成为傅时钦的妻子。 “这么荒唐的事,你为什么会答应?” 是否答应的前提是还有选择,而当时摆在她面前的只有那一条路。官熙垂下眼睛,两排密密的睫毛如同扇子将眼睛遮挡住,对于当年的事她不想多谈,毕竟人都已经去世了。 “你说要报仇……你知道当年的事?”官熙问他。 提及这个,萧雨楼的眼神一暗,“就算不清楚细节,也能猜到一些。傅家的人很会演戏,但我并不像傅时钦那么傻,对他们毫无防备。”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萧雨楼抬眸注视着她的眼睛,明明该是肆意享受青春,又或者该是谈一场不计后果恋爱的年纪,可却被卷进这种肮脏的事之中。 “你只要乖乖的跟着我就行。” 官熙没说什么,她知道萧雨楼还没有信任她,所以这些计划不便透露给她听。 *** 她点点头,手放在车门把手上。 “官熙。”他再度叫她。 官熙回过头,只不过这一次,欺上来的,是男人薄薄温温的唇。 蓦地,官熙瞪大眼睛。 他的上半身越过档把欺近,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偏头衔住她的下唇,趁她不防备时,火热的舌就势钻了进来,卷起她的舌尖。他的口中有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苦涩又充满掠夺的气息。 被动地被他品尝了一遍,官熙的身体僵硬到不能再僵硬。 他忽然松开她,幽深的眼睛注视着她的小脸因为羞赧,一点点地由白转粉,男人脸部冷硬的线条似划开一抹柔情,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在这方面,看来我哥没有好好教你。不过,我倒是个好老师。” 透着沙哑的性感男声,让官熙回过神,又羞又愤地瞪着他“你……” 他挑眉对上她汪汪的一双大眼,“我什么?你早晚都要习惯我。” “我还没有答……” “你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只是现在还在说服自己接受而已。”萧雨楼凌厉的眼早已把她看透,掷地有声,“一开始,我允许你暂时将我当做傅时钦,如果这样你可以舒服一点的话。但我是我,早晚,你要认识到,你眼前的这个人是萧雨楼。” “……” 萧雨楼开车扬长而去,官熙站在原地,手指缓缓抬起,轻轻触碰之前被男人亲吻过的地方。 那里,似乎还残余着他的温度。 .. 042 熬不熬得住? 官熙去学校报到之前,萧雨楼派人将萧宝宝接走,应该是接回傅家了。 看着萧宝宝留下一屋子狼藉,官熙总算见识到一个熊孩子的破坏力有多强,平常萧雨楼武力镇/压也不是没有道理。 晚上,官熙还在收拾东西,萧雨楼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你如果是问萧宝宝的话,下午他就和一个当兵的走了。”她一接通便说道。 “嗯,他现在已经到家,在折磨他外公。”电话那头男声低低地,语调轻松,“不过,你怎么确定我打来不是关心你的呢?”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值得关心的。”她坦然道。 “……真是个不讨喜的姑娘。” 官熙没有否认,她一向是个不会说好话,不会撒娇的人,她不懂阿谀奉承,当然,也不贪图别人的虚情假意。 “军训……很严格是不是?”她有点不确定的问,之前她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家里读书,没机会参加这类活动。 “无非是跑步、走这步这些基础类项目,重在磨练学生的意志,所以不仅严格,还会很苦。” 官熙其实多少也有点心理准备。 “熬不熬得住?”萧雨楼忽然放低声音,充满磁性的嗓音响在她的耳畔,“要不要走个后门?” “什么后门?”官熙不解。 “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小小的学生军训还是搞得定的。” 官熙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以他在军中的地位,想要找到下属部队,找个借口给她放放水,还是轻而易举的。 “不要。”她一口回绝,其实她还是有点期盼和同学一起受训,这对官熙来说是个很新奇的体验。 萧雨楼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到时候可别叫苦,我可不会帮你。” *** 有萧雨楼这句话,官熙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挺下来,绝对不能让那个男人看不起。 充满斗志地出了门,她还没走出傅家,就被一个人给拦了下来。 “少奶奶,二少爷请您上车。”说完,司机不由分说将官熙手中的行李搬到了后备箱。 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官熙被迫上了车。 此时坐在后座的傅晏行带着金丝框眼镜,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腿上搭着一沓财务报表,似乎正在审阅。 听到车门的声音,他抬手轻轻正了正鼻梁上的眼镜,未抬起头道,“我送你去学校。” 官熙本想说‘不用了’,想想还是吞了回去,反正傅晏行是不会听她的。 车窗外景色匆匆掠过,车子朝着大学驶去。途中,傅晏行接了几个电话,似乎是公司那边出了什么事,亟待他去解决。 接完电话,傅晏行才转过头去看她,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威胁,规规矩矩地坐在他身旁好似不存在一样。 他摘下眼镜,揉揉眉心,状似不经意问道“听说你最近和萧雨楼走得很近?” .. 043 这是我爸 “如果吃过一顿饭,也叫做走得很近的话。”官熙并不意外傅晏行掌握她的行踪,所以也不想撒谎否认,“你要是想让我离他远一些的话,我可……” “正好相反。我倒是希望你多和他走动走动。”傅晏行望着她充满疑惑的双眼,“傅氏现在资金周转出了些问题,你知道的,傅时钦手上的那把钥匙至关重要。” “他没给过我。” 傅晏行相信她,这三年,他们动用所有力量去找这把钥匙,包括官熙所有的财物,最后都是一无所获,“很有可能,他把钥匙给了萧雨楼。” 官熙消化了两秒才明白傅晏行的意思,他是想让她当间谍,从萧雨楼那边打探到钥匙的下落。 然后,觉得太可笑了。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用自己去换你们想要的东西?” “凭你母亲还在官家,如今傅官两家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傅晏行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凭你爱的人,不是傅时钦。你对他没有任何感情而言,所以我想不到你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官熙紧抿唇,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恨我们,将你扔在那个可怕的地方三年。官熙,我们已经不能回头,如果换做是你,也许会和我们做出相同——” 话还没有说完,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傅晏行的话。 前方开车的司机听到后座传来的动静,心里咯噔一声。 傅晏行的脸被打偏,他缓缓抬起眼,不敢置信官熙会和他动手一样,眉头纠结得很紧。 官熙目眦尽裂地瞪着他,“我的确恨你们,傅晏行,知道吗,这三年我时常会想,当初还不如让你们杀了我,也比被你们留在那个地方强。” “……” *** 此时,车子恰好停在学校门口,这里有很多送行而来的家长,所以傅晏行的车并不显得突兀。 官熙片刻不想停留,打开车门下了车。 司机向后看了一眼,得到傅晏行的首肯,才下车帮官熙将行李拎出来。 官熙拿到行李,刚要走,从后面那辆车跳下一个利落的身影,惊喜的叫道,“小官官?!” 她脚步一停,穿着黑色连衣短裙的段宁臻倒带着棒球帽,向她招手。一个年轻男人从段宁臻身旁的宾利下来,凌厉深邃的眼,带着一身与生俱来的寒气,稳步站在段宁臻身边。 “小官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爸,段凛。”段宁臻亲昵地挽着男人的手臂,歪着头笑盈盈道。 官熙以为自己听错,眼前的男人不过三十岁上下的模样,怎么可能生出宁臻这么大的女儿来? 然而男人在听到段宁臻的介绍时,浓眉立时一蹙,唇部轻抿。 段宁臻还想说什么,这时向官熙身后看了一眼,随后漂亮的丹凤眼暧昧地眯起,“这位难道就是你那个男——‘朋友’,哦?” 官熙不用回头,就察觉到傅晏行站在自己的身后,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还做不出让对方下不来台的事。 不过对面的段凛,在看到傅晏行时,眉梢几不可察的一挑。 傅晏行显然也注意到了段凛,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错,傅晏行率先伸出了手。 “没想到会在这见到段先生。” .. 044 把持的住吗? 官熙过了三年的封闭生活,也难怪不认识眼前这位。 手掌荔城所有不见光生意的段凛,就是市长见了也要礼让三分的人物。 段凛扫一眼傅晏行伸过来的手,很长时间没有动作,傅晏行面上的笑也维持不下去,这时,段凛身旁的段宁臻忽然撞了下他的肩膀,清脆的声音说,“爸,人家等着和你握手呢!” 段宁臻把傅晏行当成官熙的朋友,所以一见段凛拿出平时对待属下那高高在上的态度,马上提醒一句,免得把气氛搞僵。 段凛转头不咸不淡地睇了一眼段宁臻,最终,还是礼貌性地和傅晏行交握了一下。 *** 官熙不是没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的风起云涌,尤其段凛离去前多看了她一眼,眼神讳莫如深。 不过她还是比较好奇段宁臻和段凛的关系,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对父女。 “他当然不是我亲爸。”段宁臻一边拉着行李箱,一边道,“三年前段凛收养的我,他只是我的监护人而已。不过,我觉得他挺变/态的,特别喜欢我叫他爸爸,所以我就叫喽。” 想起刚才段宁臻向她介绍段凛时,段凛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快,官熙倒不认为段凛喜欢听这声‘爸爸’。 集合完毕后,新生都要坐着大巴前去军训基地。 和官熙的惴惴不同,段宁臻显得很雀跃,“我特别喜欢军人,那范儿!那身条儿!虽然段凛也有六块腹肌,但不是专业练过的,没有兵哥哥好看!” 官熙偷偷在笑。 段宁臻止住嘴,奇怪地问,“你笑什么?” 官熙通透的眼眸凝视段宁臻,“你怎么知道你爸有几块腹肌?” “就、就……”段宁臻耳廓微微染上一抹红,支支吾吾。 ***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大巴车停在了军训基地,学生们陆续拿着行李下了车。 辅导员进行分班,并且分派了宿舍,官熙和段宁臻由于是班上多出来的两个女生,被分到了一个单独的宿舍。 收拾好东西,穿好发下来的作训服,官熙还是觉得怎么会这么巧,她和段宁臻的宿舍房间条件这么好? 是不是萧雨楼—— “段凛那家伙还算有点颜色,知道我不喜欢住人多的地方。”段宁臻把帽子戴在头上,将短发掖到耳后,对着镜子赞美道,“真是美啊,不知道教官看到我会不会把持不住。” 原来是段凛,官熙松口气。 “别的教官把不把持的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手底下,你们很有可能把持不住。” 随着一道声音的响起,官熙和段宁臻双双看向门口。 辅导员和班长带着教官,还有跟来的几个同学此时站在门外,显然听到了段宁臻的话,几个人正掩嘴偷笑。 而那个教官…… 官熙在对上沈修投过来的眼神时,难得地愣住了,怎么会是他? 段宁臻丝毫没有觉得尴尬,反而在见到高大英俊的沈修时,双眼猛地一亮,情不自禁地吹声口哨,“哇塞,要是这么帅的来给我当教官,我必须把持不住啊!” 哄堂大笑。 而官熙却一脸状况外,目光不禁朝着沈修身后的门口瞟去。 沈修在这,那么,萧雨楼是不是也来了? .. 045 萧雨楼没来吗? “现在收拾内务,二十分钟后在宿舍门口集合。”沈修一改之前的轻松,一板一眼地对众人说道,“现在你们已经是部队中的一员,也可以称作为军人。军人最基本的能力就是服从。所以,二十分钟后如果你们不能准时出现在操场,我会给你们先上一堂生动的体能课。” 一开始,沈修先立了军威,周围的同学也不禁皮肉一紧。 只有段宁臻不怕死的忽然鼓掌迎合,“教官太帅了!为了看您,我们也一定早点下楼啊!” 她这话一出,刚正经了一分钟的同学们都没忍住,窃笑声此起彼伏。 沈修看一眼段宁臻,眉头皱了一下,似乎已经开始头疼了。 沈修走后,官熙默默收拾内务,段宁臻还沉浸在沈修的军人气概中回不过神,“小官官,你说区区一个教官都这么帅,当首长的是不是就得更帅了?” 官熙很想告诉这个小花痴,沈修可不是什么‘区区’的一个教官,特遣队在国家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她听傅瑾言说,很多明面上、或者不能提及的危险任务,大多都是由中/央政/府直接任命特遣队来完成。 沈修是特遣队队员就已经相当厉害,更何况,他还是萧雨楼的副手。 脑海中浮现出萧雨楼带有一丝雅痞,但又极具性格的脸,她想,恐怕见到萧雨楼之后,段宁臻的花痴病会更严重。 *** 段宁臻急着看沈修,还没到时间就拉着官熙下楼。尽管沈修将话摆在前面,但还是有两个女同学迟到了。 看着连‘报告’都不打就钻进队伍里的女生,沈修非常不高兴,“看来还是有人没将这次军训和教官当回事,那我就不客气了。一个人迟到,全班罚站半个小时军姿,现在开始计时。” 立时,哀嚎声四起。 “这是部队,不是你们的家!服从命令听指挥,是军人的基本操守!如果再让我听到有不和谐的声音,就加罚到你们服从为止!” 沈修双手背后,双脚岔开与肩齐宽,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 这时所有人都知道——教官是动真格的! 每个人都开始站军姿,官熙也不例外,沈修教了要领,也纠正过几个同学错误的站姿。官熙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动作,争取不让沈修注意到自己。 一个小时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在沈修的一声令下,他们结束了惩罚,列队回宿舍休息。 “你,留一下。” 段宁臻和其他同学纷纷看向官熙,同情的目光几乎要将她淹没,官熙才意识到沈修是在叫自己。 很快,操场只剩下他们两个。 沈修站在官熙面前,语气不那么刻板,脸上冷硬的线条瞬间平和许多,“大嫂。” 官熙不甚自在的道,“你不要这么叫我,我的同学都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 “我懂的,来之前,老大交代过我。”沈修笑了笑,“大嫂,军训挺苦的,你要是不想坚持我就帮你找队医弄个假条。” 官熙摇头,“这个问题我和萧雨楼讨论过,我不想和别人不一样。” 听到这个回答,沈修有点失望。集训中他肯定不可能单独为官熙放水,因为他是个军人。但是她又是萧雨楼的亲人,沈修挺怕把人操练出什么好歹来,萧雨楼找自己兴师问罪。 这时,官熙有些迟疑地问,“对了,萧雨楼……没来吗?” .. 046 我肚子疼 “对了,萧雨楼……没来吗?” 沈修收回思绪,道,“老大还有任务,不过这两天应该也结束了。老大接军训的活儿应该是知道大嫂在这,所以他任务一完成肯定会过来的,大嫂放心。” 放心?她放什么心?她又不是很想见他。 官熙离开前,沈修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大嫂,你真的不考虑一下病假的事吗?” 官熙给他的回答是一个甜甜的笑容。 沈修被这个笑给炫了一下。 *** 沈修操练人还真不是盖的,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某个人的真传。 仅仅第二天,他们就感觉跟脱了一层皮似的,官熙也才认识到,只是做一个小兵,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段宁臻似乎很享受军训生活,她总是那么活力无限的样子,一回到宿舍,必定要点评一下隔壁班教官的颜值,好像她现在就靠着这个活着了。然而总结到最后,还是沈修的颜值得到了肯定。 到了下午的时候,官熙总觉得小肚子有些隐隐作痛,掐算了一下日子,距离mc的日期还有一周的时间。她想可能是这几天太劳累,所以亲戚提前报到了。 到了晚上,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沈修盼望着她请病假,而她也真的有些不舒服。 晚饭官熙也没怎么吃,熄灯号一响,宿舍楼一片寂静,女教官来巡视了一圈便走了,官熙躺在床上,手捂着小腹的位置,疼得冒冷汗。 可能因为白天训练强度太大,段宁臻很快就睡了,官熙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是挣扎着下床想倒些热水喝。 可暖瓶里却空空如也,段宁臻忘记打水了。 ***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官熙决定去打些热水,喝完水应该会缓解一些不适。 这个时间,教官的宿舍楼都已经全黑,官熙抱着暖瓶小心翼翼地往水房走,生怕被人发现。 走到一半时,肚子忽然拧了一下,官熙感到下面一股热潮,立刻蹲了下来。 她一动不动,等疼痛的感觉过去,就在这时,一阵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双黑色军靴在她眼前站定。 官熙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反正她知道自己死定了,这个时间还在外面逛荡,就算被罚也是应该的—— “这个点不在床上睡觉,跑出来喂蚊子玩?”低沉有力的嗓音,在夜晚显得格外魅惑。 官熙怔了一怔,随后慢慢的抬起头。 男人穿着和她一样的作训服,袖子挽着露出半截精壮的小臂,作训裤的裤脚放在军靴中,气势如山。 她仰头看他,深邃的眉眼,菲薄的唇,逆光而立的角度将他的轮廓描绘得更加生动,轮廓分明,他身形颀长,挺拔的倒影将她整个人覆盖住。 官熙肚子疼得有些头脑不清,看到他顿时有些委屈,“我不是跑出来玩,我想打水喝……肚子好疼。” .. 047 晚上你在这里睡 萧雨楼微微拧了下眉,因为光线不好,所以他看不清官熙的脸色如何。 但刚刚她的语气,却可怜巴巴的。 “能自己站起来吗?”他双手插袋,换了一个站姿。 官熙把头埋在膝盖中,“让我再缓缓……啊!” 她忽然一声低呼,天旋地转之后,鼻子撞在他的胸口,男人身上的烟味扑面而来,官熙被萧雨楼打横抱起,他步调稳重,一步步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喂,你、你快放我下来!万一被人看到……” “这时间了,我看谁敢出来。”霸气又专治的语气,男人虽然抱着她,步伐也不算慢,呼吸连半点紊乱都没有。 “暖瓶……” “安静点。” 男人低头瞥她一眼,官熙抿抿唇。虽然知道部队里的人都遵守规矩,但她还是有点心虚,犹豫了一下,一双手紧紧抓着他作训服的前襟,干脆把脸埋进他怀里—— 萧雨楼在这一刻眼波一闪,片刻即消失无踪,边走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嘴角却挂上一抹笑,极浅。 *** 萧雨楼这一打岔,官熙都忘了肚子疼的事。 到了他的宿舍,官熙不由得打量了一下。一张板床,一个柜子,和她们的宿舍并没有什么不同。 官熙坐在床边,看着他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她接过杯子,用两只手捂住。 “不是告诉你不要逞强,难受了就跟沈修说。”萧雨楼站在窗口前,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盒烟。 这种不舒服的方法,多少有点难为情,官熙的耳尖有些红,小声说,“早上还没事,晚上才疼的。” 他抽了两口烟,淡淡瞥她一眼,食指轻弹一下烟灰,“明天去医务室请个假,就说痛经。” “……” 他说的完全一副稀松平常的语气,官熙的脸却轰的一热。 迟迟得不到回应,萧雨楼转头看她,官熙依旧垂着头,但从作训服中露出纤细的颈子,已经完全变成了鲜艳的颜色。 这两天风吹日晒,竟然没把她晒黑,皮肤白里透着粉,颊边两缕碎发飘啊飘的,像是要飘进男人的心里。 促狭的笑声响起,男人声音浑厚,“这就不好意思了?在部队,没有女人男人之分,只有上级下级之分。” 官熙这才想起,他的队伍里也有女兵,“那你的女兵呢,难道不会有这种事吗?” “她们都会自行解决,这种事传不到我这里。”即便她们难受的要命,但在萧雨楼手里,身体不适并不能成为放假的借口,反而他会更加操练她们,让她们习惯他的超强度训练。 萧雨楼看她把热水喝完,将手里的香烟掐掉,把水杯从她的手里拿走。 “晚上你在这里睡。” .. 048 首长好! “晚上你在这里睡。” 官熙身体一僵,不过想想,萧雨楼总不至于禽兽到对这样的她动手动脚。 “那你呢?” “你想让我在这睡,我就在这睡。”他幽深的眼睛专注的盯着她,唇角带笑,但玩味的意味明显。 知道他在逗她,官熙还是认真地说,“宁臻要是看不到我,可能会炸锅的。” 萧雨楼没反对,毕竟这里还是部队。 等官熙好受一些,萧雨楼送她回到宿舍楼下,将手里灌得满当当的暖瓶地给她,“明天第一件事,去请假。沈修那边我来打招呼。” 官熙模棱两可地点点头,拎着暖瓶上了楼,回到宿舍,低头向楼下看了一眼。 萧雨楼还没走,身影被微弱的路灯拉得很长,手指间燃着猩红的一点,另一只手插着裤袋。在他之前,官熙对军人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现在总觉得穿上这身军装,便透出了不一样的气度不凡,难怪让段宁臻垂涎成那样。 官熙拉上窗帘,脱了作训服,躺回硬邦邦的床铺。 *** 楼道里没有了动静,萧雨楼才转身离开,走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你回部队了?”电话里传来声线偏冷的男声。 “嗯。” “不是说受伤了,不回去修养,这么晚还往那里跑?” 萧雨楼脸上挂着似笑非笑,“段老板消息够灵通,连我在任务里受伤都知道。” 段凛没有说话,萧雨楼收起笑脸,“没什么,皮肉伤而已,早就习惯了。” “你回去也好,帮我盯着段宁臻,别让她作出什么幺蛾子。”提起段宁臻,段凛是完全不同的语气,萧雨楼察觉到了,但段凛自己察没察觉到,谁都不知道。 “在我手底下作妖,我可不会留情面。” 段凛冷笑两声,“你这话我三年前还会信,但现在……作妖的要是你那位,我看看你会不会徇私。” 会吗?萧雨楼勾唇,直接把电话挂了。 *** 第二天,官熙没有听萧雨楼的,穿上作训服到楼下集合。 晨曦刚露,在跑圈之前,沈修发话,“今天首长会过来检查,你们把皮都给我绷紧一点。首长可不像我,会对你们手下留情。要是有谁偷懒被他抓到,我一样会遭殃。我要是遭了秧,你们下场如何,你们应该清楚。” 鸦雀无声。 “好了,向右转——跑步走!” 一开始官熙还能跟得上,到后两圈时,体力已经渐渐不支。段宁臻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小声说,“我看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脸都白了……” “第三列、第四列,第五排!要是再聊天就加跑五圈!”沈修的声音从后面想起。 段宁臻不敢说话了,冲官熙吐吐舌头。 跑完五圈,全体回到原地放松,官熙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脸色的确不太好。 这时,原本和他们一样放松的沈修突然站直了身体,“全体稍息!立正!” 同学立刻跟随口令行动。 沈修笔直的身体向左转,朝着前方健步而来的人行军礼,朗声道,“首长好!” .. 049 首长这么善解人意 沈修口中的‘首长’一走近,官熙都清晰地听到段宁臻吸气的声音,可见她有多激动。 官熙悄悄抬头,目光扫向对面挺拔的那抹身影。 萧雨楼今天没穿作训服,而是一身正统的军装,领口扎着的军绿色领带显得更加正式。军帽下是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眼睛锐利而黢黑,浑身散发上位者的威严和军人的不苟言笑。 “嗯。”他淡淡的应一声,随后从人堆中找到了官熙。 其实萧雨楼的表情让人看不出端倪,但官熙就是心虚,立刻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而萧雨楼像是故意和官熙作对一样,大步走到她面前,站定。 这一刹那,官熙呼吸都停了,生怕他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寂静中,男人沉沉的开口,“你们的教官没教过你,衣装要整齐吗?” 话音一落,四周的同学眼珠都朝官熙这边转。 官熙起先一愣,下意识低头检查一下,才看到胸口那里有两颗扣子系错了。早上她起得晚,太着急,所以没检查仪容就下楼了。 也幸好她里面穿了背心,所以不至于春光外泄。 不过,她还是不可避免的脸红了。 萧雨楼居高临下,将她细微的表情看在眼底,“你,出列。其他人再跑三圈!” 见萧雨楼像是针对官熙似的,沈修一头雾水,迟迟没下口令,直到接收到男人不悦的视线,沈修立马喊道,“全体向右转!跑步走!” *** 其他人都离开后,萧雨楼将视线从跑走的大部队人上收回,落在她藏在作训帽下的小脸,目光温柔,“给你半分钟时间,整理仪容。” 命令一下,官熙才敢动,红着脸把扣子解开,再系上,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 “怎么回事?不是说允许你请假。” 萧雨楼和她靠得很近,似乎彼此的呼吸都交错在一起,官熙有点僵硬地道,“我已经好多了,而且,我不在的话宁臻很孤单。” 萧雨楼眉头拧得很紧,他非常不了解女生之间的这种友谊,什么都要做个伴,上厕所也不例外。 眼看沈修就要带着队伍回来了,萧雨楼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严肃地道,“既然还在队伍里,就要服从上级指挥,要是出什么差错,不管你是谁,该罚还是要罚。” 官熙没有异议。 大部队回来后,萧雨楼问沈修今天有什么安排。沈修将计划报告完,萧雨楼默了默,突然说,“军歌都学会了吗?” “报告,只刚会一首。” “先学军歌吧,三首会了再带队去吃饭。” 军训计划都是统一制定好的,军歌一般只有休息时才会学习,毕竟军训结束校领导要考核的又不是唱歌。 沈修望了望萧雨楼离去的背影,又瞄官熙一眼,略有所悟。 于是,在其他十几支队伍顶着烈阳走正步站军姿的同时,他们班成了操场上的一股清流,坐在阴凉处跟着沈修唱军歌。 “长得漂亮的人就是善良啊,我还以为首长会多凶,原来这么善解人意!”段宁臻小声在官熙耳旁赞美。 官熙笑了一下,目光不禁飘香主席台下同指导员讲话,口口声声说会一视同仁的男人身上。 .. 050 制服诱惑啊亲! 不知是不是因为萧雨楼的关系,今天结束的比较早。 吃完晚饭,官熙和段宁臻去水房打水,回来时远远地就看到沈修坐在路边和几个男生讲话。 段宁臻挽住官熙的手臂,“走,我们也和教官去沟通沟通感情去。” 官熙没动,“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都什么年代了,而且据我所知好多女生还去找教官要电话呢,还有今天那个首长,咱班就三个女生去要电话了!咱只是去聊聊天,又不犯法!” 被段宁臻拉着走,官熙想的却是萧雨楼那副冷脸竟然也会有粉丝? 不训练的时候,沈修还是很平易近人的,再加上段宁臻是个热场王,从不缺少话题,所以两人挺聊得来。 “对了,教官,今天来的那个首长很年轻嘛,这么年轻就当上指挥官,他一定很厉害吧?” 提到萧雨楼,沈修还看了一眼官熙,才笑着点头,“是很厉害。在军中司令员、少校,上校什么的有很多,但特遣队最高指挥官全国就他一个,你说厉害不厉害。” 段宁臻很给面子的露出‘哇塞’的表情,然后贼兮兮地问,“那你们首长个人问题解决没有?有女朋友吗?” “抱歉,这属于军事机密,无可奉告。”沈修半开玩笑地说。 段宁臻‘切’了一声,“一猜就没有,级别越高待在部队的时间就越长,哪有时间谈恋爱啊!” 沈修闻言笑了笑。 *** 一路回到宿舍,段宁臻还在围绕萧雨楼的感情生活侃个不停,从面相谈到性格,从星座谈到他会喜欢的女生类型。 “你怎么对他这么有兴趣?”官熙哭笑不得。 段宁臻说的口渴,给自己倒了杯水,继续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表面上看起来越冷的男人,越有一种禁/欲的感觉,而且他还是军人,制服诱/惑啊亲!再加上他的军衔又不低,长得又帅,很讨女孩子喜欢的!我也是女人,食色性也!” 官熙摇摇头,刚把脱下来的作训服挂在衣柜,她放在里面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的新号码没有几个人知道,除了萧雨楼和傅瑾言打过,就只有一个人打过。 官熙拿着手机,任它不停的震动。 段宁臻突然从她肩膀探过头来,“你怎么不接电话?追求者啊?” “是家里人。”官熙拿着手机走上阳台,拉上阳台的拉门,才接通电话,“姐夫。” 白子谦的号码,她熟读于心。 *** 原本白子谦要说的话,在她这声‘姐夫’后,梗在吼间。 沉默良久,白子谦才开口,清冷疏离的嗓音,听起来比陌生人还要尴尬,“我打电话是想通知你一声,顾姨摔了一跤,现在在医院。不过放心,没什么大碍。” .. 051 某种失血过多 官熙匆匆结束通话,听着话筒里传来的断线声,白子谦很半天才有动作。 其实顾曼柔的情况并不严重,而这通电话打不打也不该由他来决定,但最后,他还是拨通了官熙的手机。 白子谦从椅子上起身,缓步走向阳台,瘦削的身体背光而立,他伸手放入口袋,再拿出来的时候,手心里躺着一个小小的贝壳。 他抿唇,如果他狠心,这东西早在官熙嫁到傅家的那一年就该被他丢弃。而他也不是没有这么做过,只是他三番两次的丢掉,却还三番两次的把它找回来。 就像有些人是刻在心上的,抹杀不去,索性就留着吧。 *** 得知顾曼柔在医院,官熙再也坐不住。 她先找到辅导员请假,然后再准备去找沈修,只不过在这之前,眼前浮现出萧雨楼的不悦的表情。 越过他去找沈修,就连请假都不通知他的话,他一定会不高兴吧? 官熙给萧雨楼打电话时,他正在医务室上药,绷带下有血渗出来,但是不多。 医生为他清创,一边道,“这伤早晚得上两次药,不能耽误,创口太大,很容易感染发炎。不行您还是回部队吧,基地这里的医疗条件怎么也比不上部队,而且那边您还有专人负责您的伤。” “不用,皮肉伤不用搞得这么兴师动众。” 您这哪是普通的皮外伤啊?医生动动嘴,还想说什么,这时萧雨楼的手机响了,医生赶忙将绷带打好结。 萧雨楼穿上军衬,还没系扣子便把电话接通了。 官熙从不主动找他,除非出了什么事。 听官熙说完,萧雨楼拿起椅子上的军装外套,将手机夹在耳畔,两只手飞快的系着衬衣的扣子,“拿着假条在大门口等着我,我开车送你过去。” 说着,萧雨楼走出医务室,医生尽职尽责地冲着他阔步而去的背影道,“开车慢点,别碰到伤口!” 萧雨楼将外套向后一扬,潇洒地搭在肩膀上,一只手向后挥了挥,算是打招呼。 医生暗自摇头,“这么不听话的病人一个都嫌多。” *** 官熙从辅导员那里拿到假条,衣服也没换,走出基地在大门口等着萧雨楼。 不多时,银色悍马越野车疾驰而来,卷起一阵尘土飞扬。 呲—— 轮胎摩擦石子沙土的声音响起后,越野车停在官熙面前,车窗落下,露出男人极有性格的面庞,黑眸落在她的脸上,“上车!” 官熙二话不说,拎着双肩背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萧雨楼余光瞟她一眼,“脸苍白的跟鬼一样,是因为担心你妈,还是失血过多?” “……” 想到是某种失血,而且还被男人这么肆无忌惮的说出来,官熙的脸又白又红。 见她双颊恢复些血色,萧雨楼稍稍满意,这才重新启动车子,“想尽快见到你母亲,就扶好坐稳。” .. 052 你是在打白总的脸 萧雨楼用最快的速度将车停在医院门前,他将官熙送到病房前,“我找地方抽支烟,你先进去吧。” 官熙知道这是他的借口,以他现在的身份的确不适合露面,更何况他和傅时钦长得一模一样…… 她推门走进病房,在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那道身影时,脚步停滞了半秒,随即如常地走到床边。 “妈,你怎么样?” “你还真过来了?我都和子谦说了,没什么事,让你别分心惦记我。”顾曼柔看到官熙有些惊讶。 “不亲眼看到,我怎么可能不分心?”官熙看了一眼顾曼柔垫在枕头下的脚踝,“怎么摔了呢?还肿的这么厉害。” “人老了就是这样,磕磕碰碰难免的。倒是子谦,公司都不管把我送到医院来,你快替我谢谢你姐夫。” 官熙咬了咬唇,从进来到现在,她刻意忽略那个人的存在,现在听顾曼柔这么说,一时间倒不知道如何开口。 白子谦这时走了过来,“顾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说谢就生分了。您和官熙聊,我出去一趟。” 白子谦离开后,官熙心里无形的压力减少了许多。 和顾曼柔聊了一会儿,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官熙得赶快回军训基地。 *** 从病房里出来,官熙直奔护士站,她知道现在缴费窗口的工作人员都已经下班了,想把钱先压在护士站。 护士却说,“17床病人的住院费都缴清了,送病人来的家属没跟你说吗?” “……哦,谢谢您。”一定是白子谦把住院费付清的。 官熙边把钱包放回背包,一边转身,然而不经意间撞进一双清润的眸子。 白子谦隔着几米的距离望着她,板着脸,白炽灯将他周身洒下疏离的淡光,他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官熙犹豫了一下,又将钱包掏出来走到他面前,“谢谢你把我妈送到医院。护士说你缴清了医药费,有多少?我现在给你……” “官熙,你明知道我不会要你的钱。”白子谦冷冷的打断她,眼底升起薄怒,“你真是有本事,任何事都能办得那么恶心我!” 说罢,白子谦大步从她身边离开。 官熙站在原地,微微垂着肩膀,满身的颓败。 不多时,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她恍惚地抬头,眼前的严昭轻叹一声。 “白总晚上有一个很重要的饭局,知道顾太太受伤后非要亲自送她过来,其实这些事交给我也一样。”严昭望着她,意有所指道,“而且白总亲自打电话给你,又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为的就是……” 官熙纤细的手指紧紧捏着钱包,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官熙小姐,还他钱,你是在打白总的脸。” .. 053 跟我在一起就这么丢人? 严昭的话并非指责,但也足够让官熙不好受的了。 须臾,她才将钱包收回,对严昭说,“我在军训中,可能不能经常回来,我妈,就麻烦你和姐夫了。” “就算官熙小姐不说,白总也会安排好一切的。” 官熙又向严昭道了声谢,背起背包准备离开,这时,听到严昭叫她。 “官熙小姐,我能看得出来白总还是很关心你的,相信官熙小姐也一样。当年的事,我想你和白总之间一定有误会,不如坐下来聊聊,把心结打开。” 官熙的背影定了定,半晌,涩然地扯了下唇,“有没有误会都不重要了,我已经嫁到傅家,他也已经是我的姐夫。在我心里,这一辈子,他都是官娆的男人。” 严昭不知该说些什么,也无法阻止官熙离开的脚步。 这一对,真是…… 哎! *** 官熙来到停车场,却没在这里找到萧雨楼。 刚想打电话给他,却见萧雨楼从住院部的楼里出来,一身飒爽军姿,从门口经过的护士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男人几步来到她面前,官熙将手机收好,犹豫着问,“你刚刚在楼上等我吗?” “没有,在楼下男卫生间里抽烟。怎么?”萧雨楼掏出遥控钥匙,漫不经心地问她。 “没什么。”官熙摇头,暗自却松口气。 一路上,萧雨楼没怎么说话,官熙也因为有心事,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流。 *** 因为已经入夜,回去比来时花费的时间要短。 岗亭中值班的士兵见到挂着军牌的越野车缓缓驶进,走上前来盘查身份。 萧雨楼将车窗降了下来,见到是他,士兵立刻行了个军礼,“首长好!” 萧雨楼点点头,栏杆升起后,将车开到官熙的宿舍楼前。 直到车子停下,萧雨楼才看向后视镜,“你可以起来了。” 话音一落,一直趴在后座藏起来的官熙小心翼翼地抱着包,坐直了身体。 “和我在一起就这么丢人?跟偷情一样。”男人盯着镜子中由于姿势不舒服而憋红的小脸。 “我是怕你被别人说闲话。” 大半夜带着学员出基地,传出去太引人遐想。 “谢谢你送我去医院,你早点休息吧,我先上去了。” 官熙拎着书包要下车,手还没碰到车门,从前座扔来一个东西,她下意识地接住。 “产妇红糖?”借着车内微弱的光线,看清包装袋上的字,官熙诧异地看向前座。 “刚才在医院的超市买的,售货员说只有这一种……你这情况,也能喝吧?”萧雨楼皱着浓眉,声音中有一丝丝的……别扭。 官熙愣在那里,盯着前座男人藏在暗光下幽深的轮廓。一瞬的诧异过后,心间充斥着一股暖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大脑传出制止的讯号之前,她半个身子越过前排驾驶座的座椅,从后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子。 “谢谢你。” .. 054 我可不可以视为,你不讨厌我的吻 对于官熙来说,这个拥抱感谢大过于暧昧。军训时他的刻意放水,加上今晚他一连串的体贴举动,对一个女人来说,这种温柔是致命的。 “现在,你又不怕别人说我闲话了?”戏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男人温热的手掌贴向她的手腕处。 从冲动中回过神,官熙猛地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未免也……太大胆了些。 “我、我上去了。” 官熙松开手,但这一次萧雨楼不会这么轻易就罢休。顺着她纤细的手腕向上,牢牢抓住她的小臂往怀中带去。 她像是被吓了一跳,受惊一样要挣脱。身体从座椅上弹跳起来,然后砰的一声闷响,她的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车顶上。 萧雨楼也愣了。 官熙捂着被撞疼的额头,头晕眩眩的。下一秒,只感觉到一双温暖的大手从她的腋下穿过,然后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再睁开眼睛时,她已经坐在副驾驶,萧雨楼哭笑不得的俊颜就在眼前。 “又不是要非礼你,干什么这么大反应?”萧雨楼拨开她被揉的乱蓬蓬的发,看了一下被撞到的地方,见没有撞破才用手指将肿高的部位轻轻揉nie,“怎么样,还疼不疼?” 他的指尖有些粗糙,手指间还带着尼古丁的味道,官熙在指缝中睨向他的脸,每一笔刀凿的轮廓都带着成熟男人才有的风度和棱角。尤其,此刻,他幽深的眼睛温柔如水。 “还有一点疼。”她带了些委屈道。 萧雨楼抿唇,状似不耐烦的表情,但手下的动作没停,反而更加轻缓。 *** 车内唯一的光亮就是道边那一盏路灯散发着缥缈的光,官熙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不知是因为氧气不够,还是因为男人的靠近。 不知什么时候,有些粗粝的手指从她的前额移到了她的脸颊,最后轻撵着她的耳垂,他的脸在官熙的眼前慢慢放大—— 官熙没有躲开。 一开始,他的吻还算‘礼貌’。没有侵入,像是让她在感受自己,在她的唇上细细的研磨。可渐渐地,这个吻变了味,轻松撬开她的牙关,他的眸子变得幽深,倒映出官熙不知所措的脸。 车内空气变得更加稀薄,官熙被他吮得舌根发麻,两只手心都是汗,紧紧地攥着他军衬的前襟。 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萧雨楼才放开她,漆黑不见底的目光在她的迷蒙的小脸上徘徊,直到最后目光的落点在她被自己吻得红彤彤的唇上——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刮过她的下唇,认真地抹去他留在上面的痕迹,“你没有反抗,那我可不可以视为,你不讨厌我的吻?” 官熙没有说话,还有些呆呆的望着他。 萧雨楼抿出一抹浅笑,“不早了,快上去吧。明天早操不要迟到。” 昏昏沉沉地下了车,眼看着萧雨楼将越野开走,官熙才转身脚步虚浮地往宿舍走去。 她确实不讨厌萧雨楼的吻。 一个男人英俊成熟,事业有成,有点小坏,带点痞气,但在需要他的时刻又可以挺身而出,哪个女人能抗拒得了这样的男人呢? 想到刚才两人的唇齿纠缠,她的脸热得要烧起来。 她发现自己不止不讨厌他的吻,甚至在过程中,还很享受…… .. 055 你在哪军训? 官熙回到宿舍的时候,段宁臻还在等她。 知道官熙的妈妈没事,段宁臻才抱着被子沉沉睡去,而官熙则躺在床上睡不着。 夜里寂静无声,手机震动时发出的声音很大,官熙忙把手机放到被窝里,人也跟着钻了进去。 萧雨楼:那袋红糖还是扔了吧,又不是生孩子。明天我再给你买一袋正经点的红糖。 看着他发来的短信,手机屏幕的光照在她忍不住微笑的脸上。 红糖还分正经和不正经的吗? 想象他因为一袋红糖而纠结的样子,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她在被子里飞快的打字:我已经喝了,很管用。 发完,官熙把手机攥在手机,头露在被子外面急切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不久,萧雨楼回:明天起不来就打电话给我,我来安排。 官熙对着手机发呆,久到萧雨楼以为她不会回了,才看到短信中跳出一封新消息:嗯。 手机在拇指和食指中转了个圈,他还是决定不回信息,把手机扔到床上,脱下军衬,白色的工字背心下,是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这是常年在高强度的特训中锻炼出来的。 他看了一眼背心下已经染红了一小片的绷带,嘴角轻抿。 *** 转头一早,官熙还是准时出现在操场上,只不过整天都没见到萧雨楼的身影。 白子谦怕顾曼柔无聊,给她买了个手机,并且将电话号发给了官熙。 一有空,官熙就发信息和顾曼柔聊天,问她脚伤的情况。等到吃完晚饭不用去跑操,官熙才有时间打电话给顾曼柔。 顾曼柔说,“你别担心我,我这边有子谦和严先生照顾,别提多周到了。子谦还让保姆给我炖了骨头汤,今天一日三餐都叫人送来,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多喝汤对你骨头复原有好处,既然是姐夫的心意,你就别拒绝了。” “是啊,我也算是从小看着子谦这个孩子长大的。他啊,比谁都有心。我有时都在想,要是你和子谦在一起不知道该多享福,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年纪轻轻就……” “妈,别胡思乱想,我现在很好。” “你竟是报喜不报忧,我……”顾曼柔突然顿了一下,语气变得热情,“是你姐夫来了!官熙,你和你姐夫说两句吧。” 官熙还来不及拒绝,手机就到了白子谦的手里,“喂。” 官熙不知道说什么,但一想到他将顾曼柔照顾得细致,由衷地说,“我妈都跟我说了,谢谢你叫人给她煲汤。我现在军训回不去,所以麻烦你了。” 白子谦淡淡的嗯了一声,一时间两人又是相对无言。 官熙在这边听到顾曼柔对白子谦说,“子谦,你告诉她就算是军训也别逞强,昨天我看她来都瘦了,不知道是不是吃不好。” 官熙想说让顾曼柔别担心,这时白子谦略显冷淡的嗓音从听筒传来,“你在哪军训?我叫人送些吃的给你。” 可能是碍于顾曼柔的面子,白子谦才不得不这么说,官熙知道他其实并不想见自己,忙道,“不用了,我……” “嘟嘟——” 官熙怔了一下,他竟然把电话挂了。 .. 056 你那时候应该是喜欢我的 官熙以为白子谦不会派人来,所以当她接到严昭的电话时,还是很惊讶的。 和段宁臻说了一声,官熙来到基地大门口,严昭正好做了登记将车开到后面的一块空地。 “谢谢你还特意跑一趟,开了不少时间吧。” 站在车外的严昭对她笑笑,没回答问题,而是向她指了指车内,官熙愣了愣,这时车门打开,穿着浅色三件式西装的白子谦从车上下来。 没料到他亲自会来,仰头望着面前的白子谦,官熙忘了反应。 “走一走吧?” 虽是询问,但白子谦却已经率先迈开脚步。 官熙短暂的怔忪过后,跟了上去。 今天晚上不用跑操,趁天还没黑,大多数同学都去洗澡了,官熙和白子谦在基地后面散步,偶尔才能看到零星一两个同学经过。 “没想到这棵树还在。” “什么?”官熙抬起头,看到白子谦在一棵树前站定,这才想起四年前她刚上大学那会儿,白子谦来看她,就是在这颗树下等着她的。 那一年这棵树还只是一颗细细的树苗,因为刚栽种的差点枯死,没想到四年后,它已经变成了参天大树。 强迫自己从回忆里走出来,官熙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知道一件事。官熙,你那时候应该是喜欢我的,对吧?”白子谦转身面对她,瞬也不瞬的盯着她被太阳晒得酡红的小脸。 “……现在问这个,还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但却是我一个心结。” 官熙终于肯抬眼与他对视,他的眼中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决,说明这个问题真的困扰他很久了。 她深呼吸,点头,“是,我喜欢你。” *** 顾曼柔在白家做佣人,她和母亲在白家住了多年。这个男人,她是从少年看到成年,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谦谦有礼,温柔体贴,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鄙视她。 她的第一个一百分,她的第一个第一名,都有他的功劳,是他在学习之余总是抽出时间监督她的功课。 不止如此,她生命中很多重要的时刻,都有他的参与。 所以动心,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从十四岁懵懂,到十八岁成年,她爱慕了这个男人四年。 “那为什么那天你没有来?我在机场足足等了你一天。”白子谦冷笑一声,“真的是因为白家没有傅家有地位?因为我没有傅时钦有钱?” 官熙眼底蕴着淡淡的疑惑,她不知道他这番话从何而来。 但是—— “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不管我为什么没有和你离开,不管我为什么嫁给傅时钦,都已经改变不了你是我姐夫的事实。白大哥,就当我对不起你吧。”毕竟,是她先嫁到了傅家,对这份感情没有坚持到底。 白子谦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低垂着的头顶,垂在裤线两侧的双手握成拳头。 半晌,低低地笑了,“官娆说得对,你和你母亲都很聪明,懂得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是我傻,怎么能把一个十几岁小女孩所谓的爱情当回事?” 官熙欲言又止。 白子谦用极为讽刺的声音道,“当年我或许没有傅时钦厉害,但现在的傅时钦只是一具尸骨。官熙,不知道你有没有后悔,当年没有作对选择?” - - - 题外话 - - -*** 明天上架啦,经常看文的宝贝们应该了解上架规则,我就不多废话啦! 明天更新两万字,求首订! 提前预告下:明天官熙会被宁臻同学打扮得美美的去参加聚会,想不想看到萧首长被惊艳到的表情? o(n_n)o .. 057 我们这样算什么呢? 白子谦离开后,官熙很长时间没有动,她看着眼前这棵树,似乎还能看到当年等在树下二十四岁的白子谦,似乎,还能看到那个欣喜若狂,满心甜蜜的自己岑。 白子谦问她为什么没去机场,和他一起离开这里。可他不知道,她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她还有相依为命的顾曼柔,她离开了,顾曼柔怎么办? 可是,她还是排除万难的去了。 白子谦等了她一天,而她等了白子谦一夜。 直到过去了四年,现在她依旧还能深刻感受到,在她等了一夜终于联系上白子谦,而被官娆接通了他的电话、说他们已经在一起时的那种震撼,和心冷。 当年,官娆不肯嫁给傅时钦,官政慌不择路,命令官熙代替官娆嫁过去。顾曼柔中了官政的毒,认为他说什么都对,也为官熙能有这样一个好归宿而向官熙好言相劝欢。 那时候,所有人都在逼她,而她何曾没有反抗过? 她的反抗是为白子谦,所以,当这个理由不存在时,她又何必再孤军奋战? 因为之前她逃跑去机场找白子谦,官政怕这个替补的女儿也丢了,于是将她关在官家。从她点头到举行婚礼,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她无时无刻不盼望着白子谦能出现,救她于水火之中...... 如今,他问她为何不出现。 其实这些年她也想问他,为什么要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背叛她? ****** 回去后,官熙将白子谦带来那一大包吃的分给段宁臻和隔壁的几个同学。 段宁臻问她,是不是之前那个男朋友送的,官熙过了好半天才意识到段宁臻说的是傅晏行。 半夜,旁边床铺传来段宁臻极有规律的呼吸声,官熙看着天花板再一次的失眠了。 想到晚上白子谦的出现,她的手下意识摸向颈间的那条项链。 或许,到了也该把它扔掉的时候了。 ------独家原创------ 接下来的两天,依旧没有看到萧雨楼,连段宁臻都察觉到了。 “教官,你们首长怎么没在啊?难道不用监督你工作?” 沈修笑道,“我还用监督吗?我这么自觉。” 解散回宿舍时,沈修单独把官熙留了下来,“大嫂,老大跟我说你这几天不舒服。明天的集中训练强度会很大,你能参加吗?” 显然,萧雨楼是特别交代过沈修的。 “我已经没事了,可以照常参加训练。”她顿了顿,又问,“萧雨楼......又去出任务了?” 沈修支支吾吾,显得有些为难,半晌才说,“老大其实在住院。” 官熙面露诧异。 ****** 为期十天的军训终于结束了,下午从军训基地离开,很多女生哭得稀里哗啦。 沈修外形出色,又是军队里的特殊环境,很多女生对他产生了崇拜之情,临走前哭着喊着找他要电话,弄得沈修啼笑皆非。 “要电话干嘛,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学生了,你们要是打电话给我,会时时刻刻提醒我当兵生涯中还有你们这个败笔。对了,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学生,丢人。”沈修半开玩笑地回绝了。 向来乐观的段宁臻也有些不舍,坐在大巴车上,对着越来越远的基地叹气,“军训虽然很苦很累,但能让我们特别团结。以后回学校了,同学们再想像现在这样恐怕不可能了。” 官熙没有搭腔,因为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昨晚沈修和她说的话。 萧雨楼住院了,怪不得这几天都没有出现在基地。 据沈修的消息,萧雨楼是上次任务受了些伤,加上没好好调养,才感染发炎,连续几天高烧不退。不过现在想想,萧雨楼送她去医院的那晚应该就是带着伤的,那他还做抱她到前座那么危险的动作...... 从军训基地回来,官熙直奔官家,顾曼柔的脚伤只要好好修养不难恢复。 “对了,你姐夫那天去找你了?” 官熙帮助顾曼柔从卫生间移动到床上,点 tang点头,“嗯。给我送了些吃的。” “他这么忙还要照顾咱们娘俩,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才好。”顾曼柔依在官熙帮她摆好的枕头上,靠在床头,说,“我听说子谦好像和官娆吵架了,这些日子子谦都住在外面。你姐姐啊,就是太强势了,女人该温柔的时候还是得温柔,否则感情只会越吵越淡。” 官熙并不想发表意见,坐在床边安静地给顾曼柔削水果。 “他们结婚也三年了,你爸总是催官娆赶紧生个孩子,可这小两口就不是不着急。有空你劝劝你姐夫,让他让着点你姐。” 官熙淡淡笑了笑,把苹果递给顾曼柔,“要我劝应该也是劝官娆,您怎么让我去劝姐夫?” 顾曼柔这才想到官熙是白子谦的小姨子,难免不太方便,顾曼柔笑着说,“你和你姐夫关系好啊,你们俩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跟兄妹一样。” 官熙不想多谈白子谦和官娆的事,给顾曼柔安排好,交代好护工好好照顾她,便从官家离开。 -----独家原创----- 坐在回傅家的公交车上,官熙忽然想到还在医院的萧雨楼。 在荔城,他似乎没有什么亲戚,否则怎么会住在傅家?即便有,他生病的时候,会有人照顾吗? 官熙提前下了车,招了一辆出租车去沈修告诉她的医院。 顶层的vip病房环境很好,对病人的**保护观念也极强,官熙通过两层关卡,登了记才能去探视。 在萧雨楼病房外,她站定,看了看手里的行李箱,觉得自己好像太急切了,连行李都没有放回家...... 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官熙才推门而入。 萧雨楼穿着病号服,一只手垫在脑后,一米九的身体好像在小小的病床上有些施展不开。此时他慵懒地半靠着,正在看电视,手里的遥控器按来按去,似乎找不到什么喜欢的节目,平时严肃惯了的俊颜上挂着无聊两个大字。 “饭就搁在桌子上吧。”他看都没看门口,似乎觉得节目也没什么意思,干脆把遥控器一扔,转过身冲着窗户躺下。 官熙没有动,十分困扰地说,“对不起,来的太急,我没给你带饭来。” 蓦地,男人的背影一震。 飞速的回过身来,看到还穿着一身作训服的她,一双眼睛黑漆漆的看不到底。 官熙不难看出他的惊讶,甚至......可能还有些高兴。这让她松口气,贸贸然地来了,他没有生气就好。 将行李箱搁在门边,官熙走到床边,总算有了居高临下的机会,不用总是仰视着他。 “沈修说你伤口二度感染,发烧严重......是不是因为我?” 萧雨楼盯着她片刻,从床上坐起来,病号服显得他脸色不太好,薄唇有些发白,一脸倦容。 “是出任务受的伤,和你有什么关系。”他似乎不想围绕这个话题多做纠缠,问,“军训结束了?” “嗯,总算自由了,不用每天站军姿。现在才知道军人多么不容易,每天那么枯燥,可又那么危险。” 她说这话时,巴掌大的小脸上流露出真诚,黑黢黢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让男人唇边漾开一抹极浅的笑,“不危险那是过家家,怎么保家卫国?不过受伤纯属专业技能不过关,是例外。” “那你也是不过关,才受伤的?” “不是,是分心。”萧雨楼斜眼看她,“某个人不肯走后门,让我交代沈修都师出无名,所以想早点回去盯着。” “借口。”官熙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多少还是相信的。 萧雨楼神色不变,但嘴角微微往上翘了翘,“吃饭没有?” 官熙舔舔嘴唇问,“病号饭好吃吗?” “部队把你饿成这个样子?把口水收一收,真丢我的脸。”萧雨楼嫌弃地皱起眉头,手中却拨通了电话,“去酒店买几个菜,给我送到医院来。” 很快,苏季芸拎着两个大袋子来到医院,官熙认出她就是那天撞傅瑾言车的女兵。 苏季芸买来的菜都比较清淡,多到摆满了整个餐桌,官熙有些发愁,“就我们两 个,好像吃不了这么多吧?” 萧雨楼神色自若的道,“吃不完就站军姿。” “......” ------独家原创------ 吃过饭,官熙将残羹剩饭收拾好,等她从卫生间刷好餐盒出来,男人正站在窗边吞云吐雾。 高干病房这一层本来就没什么人,这个时间更是寂静。 窗外的夜色透过玻璃窗流泻进来,描绘着男人颀长板直的身形,轮廓深刻的侧颜也被衬得不那么锋利,长睫,鼻子,薄唇,透着光,每一个角度都极尽完美。 即便只穿着一身病号服,也掩盖不了自身的锋芒和威严。 萧雨楼的一支烟抽到快一半,吐出一口白雾想接着第二口,这时,指尖夹着的香烟却毫无预警的被人拿走,他看着空落落的手指微微一怔。 当兵出身,敏锐的反应和嗅觉是必须具备的基本条件。然而此时,却被官熙偷袭了去,要是被沈修他们知道,估计要大跌眼镜。 官熙把他的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医生没嘱咐你不能抽烟?尼古丁会阻碍伤口愈合,你很想住在医院吗?” 萧雨楼沉沉的盯着她认真说教的小脸。 官熙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错开眼神转身,但还没迈出一只脚,手腕被擒住,“你......” 他像是报复被她偷袭成功,干脆也偷袭她,以唇封住她的,官熙惊得睁大着眼睛。 此时,两人都站在窗边,只是娇小的女人被伟岸的男人纳入怀抱,他的手扣在她的后脑,迫使她不断贴近,他微偏着头,浅啄的吻从她的嘴角一直蔓延到她的口中,男人微扬的下颌线条强硬又优美,但不断深入的舌却是火热柔软的。 官熙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双脚有些发软,像是没有依附一般双手紧揪着他腰侧两遍的衣角。他不断侵入,不断攻城略地,她觉得胸腔中的空气都要被这个男人吸走,缺氧之前,在他怀间轻轻地挣扎。 萧雨楼凝眸看着她被烧红的双颊,双眼更加幽深,只是还没来得及放开她,病房的门便被人敲响—— 官熙大惊,不知从哪生出来的力气,猛地推开萧雨楼。 萧雨楼没有防备,被推的向后退了一步,被她碰到的地方传来钝痛。 见他皱眉,官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推到他受伤的地方,“你、没事吧?” “你觉得呢?”她这一下不算轻,萧雨楼咬着牙瞪着她。 “谁让你——” 说话间,一位年长的护士端着药水进来了,官熙连忙把话吞回去,但脸还是有些火辣辣的。 护士长把萧雨楼叫到椅子上,让他脱下上衣开始进行清创。官熙记着自己刚才那一下,怕他伤上加伤,也顾不得羞涩不羞涩,想看看他的伤口。 然而还没看清楚什么,一只干燥带着薄茧的手掌轻盖住她的眼睛,“别看。” 官熙没有动,也没拿开他的手。 护士看到两人的互动,笑道,“首长这是怕你看到了心疼,不过男人身上有疤才有男人味,更何况首长这可是为国家贡献的勋章......咦,怎么又流血了?” 解开绷带,护士看到有些渗血的伤口,又看了看两人,“首长,就算你是情不自禁,也得顾着点这伤口。这都半个月了还不好,拖下去可会成大问题。你要是不能控制......我就请这位小姐先走了。” 平时只有萧雨楼教训别人的份,谁敢说他? 不过此时,感觉到掌心下的肌肤温度越来越高,男人眼底那一抹笑渐渐加深。 -----独家原创----- 上好药,换好新的纱布,护士留下一个警告的眼神后将房门带上。 官熙低着头,也从床边站起来—— “去哪?”萧雨楼不放人,把她拽到两腿之间,嗓音还带着微哑。 “回家。”官熙小声说。 男人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脱掉作训服的外套,她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把她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干净透亮。没有做过任何人工造型的头发柔顺乌黑,被她编 成麻花辫绑在脑后,轻轻低垂的眼睛被两排刷子一样的睫毛盖着,耳尖却像是要滴出血来。 目光多在她嫣红的小嘴上停留片刻,他霸道地道,“等会儿走,多陪我待一会儿。” “可是......”她抬起水沁过似的眼睛,提出抗议。 萧雨楼没给她拒绝的余地,圈着她腰的手臂一紧,不容分说将她整个人带上床。 胸口贴着胸口,他的下巴垫在她的头顶,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只是这次又多了消毒水的味道。官熙想挣扎又怕再度碰到他的伤口,手脚僵硬着不敢动。 她微微仰起头,看到他已经闭上眼睛,深邃的眼窝下带着浅浅的阴影。 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我们这样算什么呢?” 058 是要走,不过,得把你也带走 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我们这样算什么呢?” 这个人和她去世的丈夫有着相同的样貌,而且在法律上还是她的小叔。 如果她还有理智,就应该明白不该和他搞在一起,毕竟两人的身份摆在那里...... 萧雨楼没出声,似乎已经睡着,只是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了几分欢。 此时官熙也累了,也不想继续究根问底。 他身上的温度很暖人,暖得让官熙连最后一丝防备也卸下了。今天一天从军训基地回到学校,又从官家跑到医院,身体上的疲惫在这一刻席卷而来,官熙撑不住地缓缓闭上沉重的眼皮。 -----独家原创----- 官熙第一次和除了她母亲以外的人睡在一张床上,没想到睡眠质量出奇的好。 甚至,都过了平时起床的时间,都还没有醒。 她自然也不知道,早上护士来给萧雨楼换药,看到床上躺着的第二个人时,脸上的表情可称之为精彩。 等护士走后,萧雨楼靠在床头,手里拿着遥控器,电视节目在静音状态下换来换去,而他的心思却全在睡在旁边的小女人身上。 又过了半个小时,官熙才幽幽转醒,彻底修整过后的后遗症就是浑身酸痛,她闭着眼睛动了动手臂,没想到却被一个人握住。 “再乱动就掉下床了。”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些微的起床气在耳边响起。 官熙纤眉一皱,然后睁开眼睛,对上萧雨楼盯着自己的一双黑眸时,瞌睡虫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擦擦口水。”萧雨楼淡淡的道。 官熙愣愣的,听话地用手擦擦嘴角,直到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戏虐,才意识到自己被他耍了。 “我去刷牙!” 飞快地下床钻进卫生间,官熙对着镜子里脸爆红的自己叹气,明明只是陪他一会儿就走,谁想到她竟然睡得比他这个病号还久。 不过,这几年来,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不知是萧雨楼叫人给送来的,还是医院原本就配有一次性牙刷,官熙简单收拾了一下,走出卫生间。 一开门就听到了病房里传来的对话声,还有萧雨楼颇为严厉的声音,“萧宝宝,我看你是皮痒了,这是第几个学校要劝退你了,你自己说。” 官熙看到站在病床前,撅着嘴巴分外委屈的萧宝宝,眼圈正可怜地发红。 因为萧宝宝背对着卫生间,所以没看到官熙,萧雨楼扬眸朝她瞥过来一眼,“要是饿了,楼下有餐厅。” 萧雨楼语气转变的太快,萧宝宝觉得萧雨楼肯定不是和自己说话,他偷偷转过头,看到官熙后瞪大眼睛。 拿着萧雨楼给她的饭卡,官熙站在电梯外等电梯。 不久后,萧宝宝背着小书包也出来了,就站在官熙的身边。 官熙没主动说话,直到两人站在电梯里,她还是能感觉到萧宝宝不断投注在她身上火辣辣的视线,像是她抢走了他心爱的玩具一样。 到地下室餐厅那一层,官熙走出电梯,萧宝宝攥紧书包带,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还是没忍住问,“喂,你怎么会在我爸的病房?” 官熙抿唇笑笑,装作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萧宝宝背着书包从她的左边绕到右边,说,“你该不会......一整晚都和我爸在一起吧?” 官熙终于回头看他,“你喝不喝粥?” “啊?” ****** 这个时间餐厅的人不多,萧雨楼和官熙坐在对面,官熙在喝粥,萧宝宝在瞪着她。 就在萧宝宝不知该怎么撬开官熙的嘴巴时,忽然听到官熙柔软的嗓音道,“其实你可以换一种方式,来吸引你爸的注意。” 萧宝宝一怔,咀嚼完她话中的含义,面上有着被戳穿的气急败坏,“你说什么?!你意思是我是故意被学校劝退的吗?” 官熙把筷子放下,认真地看着萧宝宝圆鼓鼓的脸,“你其实心里很清楚你爸的工作忙,甚至还很自豪他是个军人。但私心里又希望他能多陪陪你,所以你总是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能名正 tang言顺的去见他。” 小孩子的那点心理很简单,就像是喜欢哪个女生就会拼命欺负对方一样,萧宝宝也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子。 萧宝宝双臂环胸,跟个小大人似的坐在椅子上,撅着肉嘟嘟的嘴巴,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不说一句话。 “放心,这些话我不会跟你爸爸说。”官熙又道,“不过你可以想一想,你爸爸的工作辛苦又危险,如果他每天都要操心你的事,分心帮你善后,也许类似现在住院的情况会经常发生。你想看到他因为惦记你而受伤吗?” 萧宝宝的脸纠结成一团,显然把官熙的话听进去了。 官熙笑了笑,端着餐盘站起身,背后响起想萧宝宝不确定的声音,“如果我乖乖的,爸爸是不是会更喜欢我了?” 她转身,抬起一只手揉揉他的脑袋瓜,“你是他儿子,他很爱你。” 不知是官熙最后一句话比较中听,还是因为小孩想通了,萧宝宝跟着官熙蹦蹦哒哒地回了病房。 两人刚走到门口,沈修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沈叔叔!” 沈修拍了拍萧宝宝的脑袋,然后看向官熙,“大嫂,你也来了?” 不知怎么回事,官熙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生怕别人知道她昨晚睡在这里,心虚地避开沈修的视线,点点头,“我来送早餐。”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沈修对萧宝宝说,“宝宝,我先走了啊,你爸这几天不舒服,你别让他操心,知道吗?” “......”萧宝宝嘟着嘴,怎么一个个的都拿他当熊孩子看? 半天没听到动静,沈修轻弹了一下萧宝宝的额头,“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萧宝宝捂着脑门,理直气壮,“我回答你了啊。我翻了白眼你没看到吗?” 沈修,“......” 官熙忍住笑。 -----独家原创----- 官熙和萧宝宝进房间的时候,萧雨楼正从卫生间里出来,上半身套着白色背心,用毛巾擦头发的时候手臂的肌肉贲起,举手投足间彰显男人的力量和美感。 “你怎么洗澡了?”她闻到他身上香皂的味道,皱着眉看他。 萧雨楼将毛巾放在床头柜上,随手抄了件衬衣套上,一边系扣子一边跳过她的问题,说,“你是不是要回去?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就好,出门就是公交站,很方便。而且,你马上还要输液。” “回来再输也是一样。”说着,他就要拉起她的行李。 “昨天护士的话你忘了吗?要是再拖下去不好,很容易有并发症的。” 看官熙一脸坚持,萧雨楼才放下行李,走到她面前,“那你到家给我打电话。” “嗯。” “沈修说后天学校办开幕式,有军事表演。” 官熙见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似乎在等她表态,她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那你来参加吗?” “你邀请我我就去。”他眉目舒展道。 “......”官熙总算发现萧宝宝的小傲娇是随了谁。 拿好行李准备离开,萧雨楼把她送到病房门口,她说了句别送了,刚要去开门,一只手臂突然从耳侧伸来,一把将才打开一个门缝的房门重新关上。 “萧宝宝,向后——转。” 看他两人互动正起劲儿的萧宝宝听到命令,先是一愣,然后不情不愿地跟随口令面朝窗户。 官熙奇怪地看着他,“你干......” 男人忽然弯腰俯身过来,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薄唇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官熙呆呆地看着他,脸颊微微发热。 萧雨楼被她这种纯洁又傻气的眼神盯得蹙眉,“快走,别在这碍事。” 说着,打开门毫不留情地把她轰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大门,留下官熙站在走廊风中凌乱。 嫌她碍眼,亲她干什 么啊? ****** 官熙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一大一小,萧雨楼烟瘾犯了,不过还是忍住没有抽。 萧宝宝时不时往病床上看,犹豫着问,“爸爸,你是不是想让官熙给我当妈妈啊?” 萧雨楼懒懒地掀开眼皮,把遥控器扔给他,“看你的电视,大人的事情少打听。” 萧宝宝小声地‘切’了一声,用遥控器把电视兑到重播昨晚八点档的节目上,不一会儿,就看入迷了。 萧雨楼瞥一眼沉浸在婆媳剧里的萧宝宝,异常烦躁,最终还是起身拿着烟盒走出了病房。 半个多小时后,官熙到家了,第一件任务就是打电话给萧雨楼。 萧雨楼还没来的及说话,官熙就听到萧宝宝在电话那边喊,“我爸爸刚才去抽烟了!我都闻到味儿了!” 萧雨楼,“......” 官熙愣了愣,忍俊不禁道,“怪不得林院长不愿意给你看病。三十好几了,怎么还没萧宝宝听话?” 男人咬牙问,“能拿我和萧宝宝比吗?” 萧宝宝一直竖着耳朵,听到这忿忿地问,“我怎么了!” 官熙还有行李要收拾,简单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想起后天的军演,身为女子方阵中的一员,官熙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独家原创----- 到了军演那天,主席台上的校长正在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 她们就站在正对主席台的操场上,段宁臻小声说,“这都二十分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校长拿了诺贝尔呢。” 队伍里传来极小的笑声。 站在第一排的沈修这时听到动静,回头警告地瞪向她们,段宁臻立刻挺胸抬头,不敢再造次。 官熙也掩住唇边的浅笑,目光落在坐在主席台的一排领导,除了几个中年的校领导外,并没有看到如约出现在这里的那抹军绿色。 很快,就到了女子方阵表演的时间。 在喊口号齐步走之前,沈修放下话,“军训十天就是为了这一刻,都把精神头给我抬起来!不只是让领导们看看,也是让你们的同学看看,咱们女同学绝对不会输给那些男生!” 不知是不是沈修的话激励了她们,作为压轴的女子方阵的口号喊得比所有队伍都响。 “向右——看!” 前方沈修穿达指令,她们喊过一二后,头转向主席台的方向。 这时,官熙看到了主席台最后放的角落里,一抹熟悉的身影潇洒地双手插袋,隔着遥远的距离,对上她的眼睛。 “向前看!” 官熙回过头,嘴角轻轻地翘了起来。 当他们结束表演进入队列时,周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段宁臻松口气道,“太紧张了,差点就同手同脚丢人现眼了!” 官熙则抬头又看向刚才的那个地方,只是此时,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 开幕式结束,官熙和段宁臻结伴离开学校。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看到显示萧雨楼的名字,官熙借口上厕所,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通他的电话。 “喂。” “军演表现不错,没给我丢人。”低沉的嗓音穿透手机,传到官熙的耳畔。 她就不想让他这么骄傲,于是反驳道,“你又没教过我,长脸也是给沈教官长脸。” “沈修是谁的兵?” 官熙这才想到,沈修也是萧雨楼带出来的。 这下,她没了声音。 然后,出其不意的,一双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出现在她的眼前,官熙停下脚步,略微诧异的目光顺着那人包裹在军绿色西裤下笔直的双腿向上移动—— 萧雨楼臂弯里夹着军帽,另一只手插着西裤口袋,逆光而立的他轮廓刚毅硬朗,高大得如同一座无法攀越的高山。 她回过神,说,“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是要走,不过,得把你也带走。”男人富有磁性的低音响起,“鉴于你表现不错,带你去吃一顿好的。” 官熙张张嘴,被晒得有些发红的小脸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我已经答应宁臻要和她去参加聚会。” “什么聚会?” “......她爸女朋友的生日晚宴。”官熙没有告诉萧雨楼,段宁臻这次去可是为了捣蛋去的,目的是要搅黄段凛和这位未婚妻的好事。 萧雨楼果然拧了下眉头,“不去不行?” 官熙眨着眼睛回望他,其实她也不想去,但又怕段宁臻做什么出格的事,那家伙可是个没轻没重的闯祸精。 他抿唇,眼底飘着淡淡的不悦。 送走萧雨楼,官熙匆匆走回段宁臻身边,段宁臻在树下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怎么这么久,我都要去厕所捞你去了。” 官熙干笑两声,打岔道,“不是要去参加什么宴会,现在去吗?” 段宁臻瞪大眼睛打量她,“你不会想就这个样子去吧?” “不然呢?”官熙根本没做任何准备,反正她又不是主角。 段宁臻扶额,“算了,有功夫说还不如带你去实干一场!走!姐姐带你去整容!” 059 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官熙被吓了一跳,不过段宁臻也不是真的带她去整容。 坐在沙龙的椅子上,官熙忐忑地环顾四周,小声对段宁臻说,“用不了这么大费周章吧?大不了我换一条裙子?” “得了吧,我早就看你那些衣服不顺眼了。女人啊,就要知道打扮才行啊,要不怎么拴住男人的心?”段宁臻有一双毒眼,尤其之前两人又住在同一间宿舍,她很清楚,在官熙厚重的长发下,有着一张非常漂亮秀气的脸。 段宁臻忽视官熙不断向她求救的眼神,对造型师米雪说,“你就大刀阔斧地给她弄,这头发,这眉毛,这乱七八糟的,都给我弄漂亮点!欢” 被形容成‘乱七八糟’的官熙有些哭笑不得。 米雪从镜子里看到官熙的表情,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放心,多少一线明星都经过我的手,还没有一个说过我不好的。” 既然已经坐在这里,官熙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官熙的长发很久没有修过了,米雪先帮她减去毛躁干枯的发尾,随后段宁臻做主给她挑了个颜色。 看到两人一致地挑选到浅粉色,官熙立刻大叫拒绝,但谁也没有将她的意见当回事。 最后,官熙有些生无可恋地任由米雪摆弄自己。 接近三个多小时,她的造型总算告一段落。 段宁臻也在旁边刚做完保养,看到米雪还卖关子的用一块帘子将官熙和自己阻隔开,就知道效果一定不会差。 “段大小姐,我都不知道该夸你眼睛毒,还是夸自己手艺好。可先说好了,这位模特我先预定了,把这造型定为我们这月的主打造型。” 段宁臻早就跃跃欲试了,“好了,你说什么都依你。快让我看看我们家小官官变成什么样了!” 米雪神秘一笑,向两个工作人员用眼神示意。 红色的布帘落下,背后是连段宁臻都不敢认出来的官熙。 浅栗棕的发色,发尾漂染的是渐变的浅粉色,这两个主色调更加衬托出官熙瓷白的肌肤,把她整个人都提亮了不少。米雪为她修了一个时下流行的空气刘海,用最大的卷发棒把她的刘海和发尾都烫过一遍,及腰的长发充满弹性而又柔顺,如同洗发水广告里的女主角。 彩妆师又为官熙修了眉,官熙本身五官很精致,所以彩妆师没有给她做过多的装饰,淡扫了眉尾,用橘红色的腮红和同色系唇蜜简单妆点一下。 仅是这样,官熙就已经像是变了一个人。 “哇塞,我都没想到会变化这么大!”段宁臻两眼冒红心,围着官熙转了好几圈,“我去,小官官长得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漂亮嘛!” 米雪点头,“底子确实好,要不然除非整容,也出不来这种效果。” 官熙被这两人夸得有些脸红。 其实,当她刚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也没认出来。 她原本就是鹅蛋小脸,这次将厚重的刘海修成薄薄的空气刘海,一双猫一样的圆眼更加突出。饱满的额头,挺翘的鼻尖,小而薄的嘴唇,无一不显露出来。 这个时候的官熙不止有年轻的可爱,还有身为女人的妩媚。 “我都不知道我身边还藏了个大美女呢!嘿嘿,我好像已经能猜到今天小官官一定能迷倒不少男性。” 段宁臻现在一点也不想破坏段凛未婚妻的宴会了,反而非常期待自己改造出的官熙,会在会场上造成如何轰动的场面。 -----独家原创----- 从沙龙里出来,段宁臻又带着官熙去挑了件礼服。 想到礼服令人咋舌的价格,官熙说,“礼服的钱我还是给你吧,太贵了,我怎么能让你给我买?” “反正都是我爸的钱。再者说了,今天可是为了他咱们才花钱打扮的,所以他该给咱们掏!”段宁臻倒觉得无所谓。 “......”明明是你要破坏人家的好事,这锅也要段凛背吗? 折腾了一大天,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段宁臻的司机载着她们来到宴会的举办地。 官熙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段宁臻也好不到哪去。两人一进会场,第一件事就是先找吃的。 “啊,在那!”段宁臻指着某一个方向,“走,先把晚饭解决了才能有力气砸场子。” 官熙点头赞同。 两人吃相有点差,但谁也顾不得,早上军演本身就耗费了不少体力,下午又都把精力花在换装上,饭都没有吃。 宴会还没开始,食物就被动了五分之一,服务生看她们两个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估计还以为她俩是专程来蹭吃蹭喝的。 过了一会儿,段宁臻有点噎着,“我去找服务生要杯酒喝,小官官,你哪都不要去知道吗?” 段宁臻刚离开,后脚官娆挽着白子谦就来了。 官娆穿着鱼尾长裙,长发绾成一个赫本的发髻,带着白色手套的手轻挽丈夫的手臂,一路走来,不知得到多少女人羡慕的眼神。 官娆清楚,在荔城有太多人垂涎着她白太太的这个位置。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带着一个金边的眼镜,眼镜下的一双凤眼状似有情又无情,格外吸引人。他今天穿了白色的三件式英式西装,斯文中散发着精英的独特气质。 官娆抿唇,年轻、多金,又英俊,也难怪那么多的女人眼馋。 吸引够了眼球,官娆来到自助餐台前,拿了杯白水喝了一口,看向始终默不作声的白子谦,“这一晚上你都没怎么说话,还在气我答应我爸生孩子的事?” 白子谦盯着会场,状似没有听到一样。 官娆见此,举起杯,将嘴角的一抹冷笑藏住。 “啊,小姐!”端着餐盘的服务生惊呼一声,差点撞到客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你。”官熙连声道歉,是她不对,冒冒失失的转身,也没注意到身后走过的服务生。 服务生当然不能说什么,笑着端着餐盘离开,官熙倍感抱歉的看着服务生的背影,然而这时候,两道让她无法忽视的目光引起了她的注意。 下意识抬起头,三个人目光在空中相遇,皆是一愣。 官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官熙,她不是应该在傅家,被关得严严实实的吗? 再扫一眼官熙的这身行头,红色抹胸的短蓬蓬裙,胸口处是一个迷你的小v领,柔软又浑/圆的胸前,袒露着大片近乎于透明的白色肌肤,青色的血管几乎可见。她踩着一双娃娃鞋,漂染过的长发,发尾卷着几个波浪卷,铺陈在肩后,清纯又勾人...... 官娆不着痕迹地拧眉,忽然想到什么,迅速扭过头去。 而白子谦的目光就像她所想的那样,黏在了官熙的身上...... 官熙有些尴尬,尤其自己这副样子被认识的人看到,手不禁捂住了胸口,想多遮掩几分春光。 这两人都不是官熙想要看到的人,她转身想走,但官娆却并不想这么轻易让她离开。 刚迈出一步,就被官娆挡住了去路,“妹妹,去哪?见到我和你姐夫怎么连喊一声都不会?” 官熙止住步伐,对上官娆带着恶意的眼睛,她紧抿着唇,目光不自觉地飘香白子谦,后者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们,并没有想要插手让官娆别再为难她的意思。 官娆不依不饶地道,“这些年你都去哪了?怎么也不和我们联系?不是做姐姐的说你,做小辈的逢年过节连一句温厚都没有,失的可是你母亲的面子。” 官熙将目光收回,凉凉地落在官娆装扮精致的脸上,“这些年我去哪了?难道你不是最清楚吗?” 没想到她会反击,官娆脸色微变,官熙勾起唇,“要不要我现在说一说我这三年的生活?如果,姐姐想听的话。” 官娆和她对视半晌,终于还是退了一步。 官熙连一秒钟都不想多呆,从这两人之间穿行离开。 -----独家原创----- 直到走到花园,官熙才停了下来,胸口有些喘,但更难过的是白子谦的反应。 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但当她曾经倾心以待的男人在她被为难的时候束手旁观,这种感觉还是很伤人的。 在树下站定,仰头望着天上的那一轮月亮,官熙闭了闭眼睛,只想尽快将负能量的情绪挥散。 这时,背 后传来脚步声。 白子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追出来,只是脑海中盘旋着她最后失望的眼神,让他没办法再停留在原地。 “你问我为什么没有去机场,和你一起离开。”官熙回过头,早就听出脚步声是属于他的,夜里,她的声音很轻,“你应该不知道,那天,我去了。” 白子谦一震。 “留给我妈一封信,带着几百块的打车钱,我从官政关着我的小屋跑出去,赶到了机场。”官熙淡淡的望着他的眼睛,“可是我到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我不断的打电话给你,怕被官政找到,我躲在角落里,拿着手机,不停地拨打你的电话。” “不可能......”白子谦说完,脸色蓦地一白。 怎么不可能?他那时已经喝得烂醉,神志不清,怎么可能接到官熙的电话? 可是,他的手机上为什么没有未接电话的显示?他只记得当晚官娆来找他,说官熙不会来了,然后一路跟着喝醉的他,将他带到酒店。 官娆! 白子谦终于意识到这两个不同版本里最不该出现的人。 “电话打到没电,我找人借钱去机器充电。可当我打通的时候,电话,是官娆接的。” 白子谦听着,心如刀绞,他能明白官熙在那个时候的无助,能体会到她听到官娆声音时的心痛。 “小熙......”他上前一步。 官熙后退一步,看着他的眼神已经冷了,再也没有当初的热烈。 “所以,最没有资格恨我的人是你,因为你等待我的时限只有一天而已,而我却喜欢你整整四年。” ****** 再在那个地方待下去,官熙会喘不过气,忘了段宁臻还在会场,说完那句话,官熙转身走出了别墅。 “小熙!”白子谦追了上来,从后面抓住她的手臂。 官熙挣脱几下,却挣脱不掉,白子谦深呼吸,干脆将她整个人抱住,“官熙!你为什么不说!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告诉我!” 倏地,她停了下来,从他怀间抬起头,委屈得红了一双眼睛。 “我要说什么?你和官娆已经在一起了不是吗?那个早上,我亲耳听官娆告诉我,你们已经上床了!” 060 谁把你打扮成这样的 “我要说什么?你和官娆已经在一起了不是吗?那个早上,我亲耳听官娆告诉我,你们已经上床了!” 这一秒,白子谦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官娆是这么和她说的?说他们上床了?说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岑? 而让白子谦最无法原谅自己的,是这么多年的茫然无知欢。 当年,十八岁的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官娆的挑衅? “我喝醉了,我不知道......”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小,因为这并不是借口。 官熙失望至极,她轻敛了眼睛,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 只是,当她看到转弯驶来的车辆行驶得越来越近,并没有减速时,第一个反应却还是不想让白子谦受伤—— “小心!” 两人距离很近,官熙伸出手猛地推开白子谦,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车子从官熙的身边擦身而过,速度快到让他的心脏骤停! 官熙被车子带倒,后视镜将她的手臂刮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肇事的车子并没有停下,扬长而去。而她则只是坐在地上,对自己无声地嘲笑—— 真是不争气啊。 白子谦的脸都吓白了,被官熙推开后每一秒都如同慢镜头回放,刚刚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车子会撞到她,而他会失去她。 “小熙!” 余惊未消,白子谦伸出手想要扶住她,然而手却落了个空。 不知什么时候,一辆越野车在距离两人几步距离之外的范围停下,一双军靴踩着极快的步伐接近他们。 在白子谦还没反应过来时,取代了他的手,将官熙从地上抱了起来。 官熙也被吓了一跳,但那人身上的烟味是她所熟悉的,在他怀里轻轻抬起头,进而看到男人紧绷着的下巴,和溢满担心的黑眸。 和官熙的眼神对上半秒钟,萧雨楼看向对面的白子谦,“就不劳烦白总了。官熙,我先带走了。” 白子谦眉头轻皱,有一刻时间是因萧雨楼的长相而僵住。 然而让他做出进一步举动的原因,是看到了官熙轻轻将脸埋进男人的怀里,两只小手如同抓着浮木一般紧紧攥住他胸口的衣襟。 双脚就那样僵直着,眼睁睁看着萧雨楼将官熙放在副驾驶室,自始至终,官熙都没有抬头看过他一眼。 车子无情的驶去,只剩下白子谦站在原地,他有些怔忪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此时,他想要去扶官熙的那只手还在因为刚才的惊险而颤抖着。 他深呼吸,用另一只手握住,脸上露出自嘲的苦笑。 其实,他早就失去她了,在很多年以前。 -----独家原创----- 官熙安安静静的坐在萧雨楼的旁边,手臂的伤口已经不出血了,但看上去有些吓人。 萧雨楼将车子开得飞快,但也不得不遵守交通规则,停下来等红灯的空档,他转头细细打量她。 原来,他是这么不了解她,不了解包裹在过时土气的衣服下,是这么一具玲珑有致的魔鬼身材。不得不说,红色很衬她,裙子抹胸的款式露出她瘦小的肩膀,腰肢不盈一握,好像一捏就会碎,两只又白又细的腿暴露在空气中,明明如此性感的衣服,脚下却搭配着一双充满孩子气的黑色娃娃鞋。 目光再移到她的脸上,像瓷器一样白净剔透的肌肤,薄薄的嘴唇儿,充满灵气的大眼透彻清亮,说漂亮已经不足以形容。 这究竟是一块什么宝贝? 将车停在医院门前,萧雨楼在路上就同林瑞声打过招呼,一到达医院就将她送到急诊的病室。 等待医生的过程中,房间内出奇的寂静。 官熙坐在床边,因为是医生看病的简易床,出奇的高,她的两只腿悬空,踩不到地。抬起头看向依靠在门口,连作训服都没有换下的男人,轻轻扬着唇,“我发现我们和医院特别有缘。” 萧雨楼闻言,注意力从她的伤口处缓缓盯向她的脸,媚态尽现,猫一样的大眼黑白分明。 “的确 tang是。但这是最后一次我送你来医院,下次再出事,我也不会再管你。”短短时间,车祸就两起,她还真是招灾。 见他神色不善,官熙缩了缩肩膀,不敢再说话。 医生给官熙照了个片子,骨头没有大碍,只有皮外伤。 上好药,用绷带将伤口缠好,把她纤细的手臂显得更加易折一样。 “她的手臂没有事吧?”萧雨楼又确认了一次。 “没事,只要不碰水,定时上药就可以了。我给你开的药一会儿去药房拿,早晚各一次。” 萧雨楼拿着药单,官熙跟在他身后走出病室,及时到了晚上,急诊这边的人还是很多。 萧雨楼和官熙的出现引得很多人的瞩目,官熙不自觉地双手抱在胸前—— 忽然,温暖带着男人气味儿的外套披在官熙的肩膀上,作训服的衣摆甚至要没过她膝盖的位置。 官熙抬起头,身边的男人面无表情,却轻轻抓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一路牵着她。 -----独家原创----- 从药房拿完药回到车上,官熙刚想脱下外套还给他,忽然腰上一紧,他两只手臂托住她的腰肢,轻而易举将她放到自己的腿上。 “呀,你的伤......唔!” 萧雨楼不由分说地封住她的唇,不同以往的循序渐进,而是单刀直入打入敌人内部。官熙的睫毛颤了颤,在他撬开自己嘴巴的那一刻,双手轻轻绕上他的颈子。 他的吻带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阳刚的身躯靠着她的,更显官熙的柔弱。 粗粝充满力量的大手在她的腰窝来回抚摸,然后徐徐向上移到胸口,带着薄茧的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一股电流瞬间从两人肌肤相亲的位置,窜到官熙的大脑。 这个吻结束的时候,官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呼吸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细腕还攀附着男人线条精壮的背脊。 车内昏暗一片,空气弥漫着旖旎的暧昧因子。 他的轻吻落在她的脸颊、锁骨,还有胸前...... “谁给你打扮成这样的?”自胸前传来极为沙哑的男声。 “宁臻。不好看吗?” 她一动,长发还有一缕恰好在胸前,轻拂过男人的耳朵,捏着她腰间细肉的手故意捏了她一把。 “不好看,所以不能给别人看。” 官熙起先还有些难过,不过明白过来他的话,嘴角不可抑制地轻扬了一个角度。 “你今天怎么会在那?” “去送段凛。”他一面说着,一面靠在椅背,摩挲着她一节节的脊骨,感觉到她的瘦弱,眼底闪过一抹不快。 官熙老老实实地靠在他的怀里,乖巧地像个即将睡着的小猫。 萧雨楼没有告诉她,知道她要参加宴会后,主动打电话给段凛,要求送他。 段凛放弃了宾利车,改为坐他的越野车。 不知是不是她太累了,官熙靠着他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 “等再见到段宁臻,帮我给她一张卡。” “嗯?” 她抬起头,萧雨楼垂眼昵了她一眼,大手按住她的脑后把她重新贴向自己的胸膛,道,“以后你置装的事,都交给段宁臻吧。她的眼光......比你好太多。” 好就好吧,还好太多。 官熙努努嘴,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出声,似是都在享受这份静谧。 忽然,手包里的手机作响。 官熙的手还没伸过去,萧雨楼长手比她还要快,先一步拿到手机。 一串数字,没有姓名,萧雨楼却记得这串数字,和上次一样,他接通电话。 “官熙已经睡了,有什么事,请明天再打来吧。” “......” 萧雨楼以为对方依旧会和上次一样,没想到,就在他快要挂断话时来了口。 “小熙没事吧?”---题外话 ---*** 高估我自己了qaq 先更这四章,这几天再把缺的字数补上来。 061 有人不想让他们俩在一起 “小熙没事吧?” 听到这个声音,怀里的人一僵,萧雨楼眼中闪过无法辨识的暗光,轻挑着嘴角对着手机道,“能有什么事?手臂上了药之后就说饿了,去吃了夜宵,回到家哄了半天才肯睡......不知道白总口中的‘有事’是指的什么?” 换言之,官熙心情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该吃吃,该玩玩欢。 白子谦明知道萧雨楼是在骗他,短短的这段时间不足够她去做这些事岑。 但萧雨楼第二次接通了她的电话,而她没有任何异议,这已经可以证明很多东西了。 “你.....好好照顾她。”最后,白子谦也只能这样说。 萧雨楼扬起眉峰,轻笑着一声,径自将手机挂断。 官熙等着他发问,但萧雨楼没有,“听说你叫人将原来住的小楼收拾出来了?” 话题转的太快,官熙半晌后才点头,“住在原来的地方比较自由。” 这个姿势太令人遐思,热潮过去后,官熙想从他的身上下来,下半身轻轻一动时,忽然察觉到臀下有个东西顶着她。 意识到那是什么,官熙足足用了好几秒。 然后,脸蛋爆红,头也不敢抬,就装作没察觉到的样子。 “你再动来动去,我就把你就地伏法了。”头顶响起男人沉沉的声音,萧雨楼饶富兴味的眼神盯着她红红的耳尖。 官熙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做回旁边的椅子上,只是萧雨楼不配合,所以才...... “我要回去休息了。”她小声抱怨道。 萧雨楼深深看她一眼,黑眸幽深不见底,不过还是向后靠去,给她留下更大的空间。 回到副驾驶做好,萧雨楼半天没有启动车子,官熙等了等,奇怪地问,“不回去吗?” 萧雨楼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你当我是机器人?说冷静就冷静?” 官熙两只清澈的眼睛透着迷茫,纯洁无害的样子盯着他看,似乎不明白,没有生气,哪来的冷静? 萧雨楼也不解释,等了一会儿发动引擎,当车子开出好一段距离时,旁边才传来羞愤又极轻的骂声,“你流/氓!” “.......” ------独家原创------ 车子从侧门开到官熙所住的小楼,她解开安全带,要下车至极被男人忽然抓住了手腕。 官熙不解地望着他,萧雨楼凝眸望着她,指腹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肌肤,眼神高深莫测。 “这几天有任务,要回部队一趟,有事打电话给我。” 官熙愣愣的直视他,总觉得他这话有些交代行踪的意味,点点头,“那我上去了。” “不给我个临别的吻吗?” 听到他带着痞气的话,官熙的脸不受控制地又开始发烫,“我、我走了。” 这次萧雨楼没有拦她,松开了她的手腕。看着官熙的背影消失在那幢破旧,甚至墙体表面都已经被火熏黑的二层小楼,眼波极深。 萧雨楼没有立刻离开,看着副驾驶座位上她留下的外套,点了支烟抽了起来。 车窗摇下一个不大的缝隙,他目光的落点在二楼卧室的窗户,看到那里灯亮了又灭,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香烟最后一节也燃成了灰色烟灰,萧雨楼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段凛,我要你帮我查一件事。” ******** 段凛在这一方面很有一手,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查到了萧雨楼想要知道的事。 官熙和白子谦,严格意义上来讲,那个词可以称为青梅竹马。 顾曼柔在官熙十几岁的时候,在白家找到一份帮佣的工作,她们母女两个就住在官家对面的白家。 白子谦的母亲和官娆的母亲霍丽珍是牌友,从霍丽珍那里听说不少顾曼柔破坏人家家庭的事。同为家庭主妇,白母和霍丽珍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情,所以格外痛恨官熙母女,又碍于官政的面子没有将她们赶走,只能加重顾曼柔的工作量,限制官熙在白家的活动范围。

官熙高一高二的课程都是在家自学,当时还在读研的白子谦担任了她的家庭教师。官熙高三时,白子谦已经在公司能独当一面,才从母亲那里争取到官熙上学的权利。 日夜相处的年轻男女,产生情愫也很正常。 只是萧雨楼不明白的事,如果官熙喜欢的是白子谦,那她为何还要嫁到傅家。 段凛给他的资料里还有当时两人手机的来往通信,有一个天两人的通信最多,大多是白子谦发给官熙的短信,让她迅速来机场。在那之后,又变成了官熙发给白子谦,内容上看应该没有得到过白子谦的回信。 那天之后,官熙又断断续续发给白子谦一些信息,似乎也没有得到回应。 几天后,白子谦唯一发给官熙的一条信息上,只有三个字—— 我走了。 “两个人的短信交流就像是单向发出一样,谁都没有给对方回答,这是很蹊跷的地方。”段凛毫不隐瞒自己也看过这封资料的事实,他从吧台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交给萧雨楼。 萧雨楼瞥他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伸手阻挡了段凛递过来的酒杯,“谢谢,我不喝。” 段凛扬眉,“当了几年兵,连以前的习惯也戒了?” 萧雨楼陷在沙发里,手里拿着那几张a4纸若有所思。 “我想你应该也能猜到,如果不是当时移动公司出了什么问题,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从中作梗,不想让他们两个在一起。”段凛坐在萧雨楼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穿着合体的黑色居家服,冷峻的脸上挂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不过,如果没有这个人,官熙或许会成为白太太,应该没你什么事儿了。” 萧雨楼凌厉的扫对方一眼,段凛悠哉地朝他举了举酒杯。 的确,如果官熙当年和白子谦私奔的话,傅太太的位置还指不定谁坐。 萧雨楼忽然起身,巨人一样的阴影覆盖住坐在椅子上的段凛,段凛抬头问,“你去哪?” 萧雨楼连答也不答,走出段凛的公寓,掏出车钥匙,飞速地开往医院。 而段凛不知从哪里掏出另一份文件,里面记录着官熙这三年的生活,是他叫人一起调查出来的。 只不过,萧雨楼走得太急,段凛也没强求。 因为他知道,萧雨楼早晚都会回来再找他。 -----独家原创----- 那天宴会之后,段宁臻有好几天没有来学校。 官熙觉得特别抱歉,因为自己的事,把和段宁臻去宴会的目的都给忘了。接连几天,她打电话给段宁臻,也总是打不通。 她记得萧雨楼和段凛是朋友,就在她准备打电话拜托萧雨楼的时候,段宁臻终于出现在学校。 只不过向来肆意飞扬的女孩变得有些憔悴。 “你怎么了?这些天没来学校是不是生病了?” 段宁臻了无生气地趴在桌子上,“生病倒是没有,躲人倒是真的。” 官熙想问在躲谁,但觉得太**还是把话吞回肚子里了。 课堂上,段宁臻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因为只要她一发呆,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出那一晚旖旎的画面...... 啊啊啊!真是羞死人了! 官熙在一旁看到段宁臻抓耳挠腮,面红耳赤的模样,眼底蕴满关心和担忧。 放学后,相携和段宁臻走出学校,官熙总想着找机会问一下段宁臻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所以一路上她也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走出校门口,官熙刚组织好语言要问,这时段宁臻却先发制人,看向远处,“哇塞,劳斯莱斯耶。” 官熙下意识转过头,长发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弧,然后,对上不远处白子谦沉静复杂的眼睛。 062 一切都已经没办法改变了 看到白子谦,官熙停滞不前。 段宁臻看看她,又看看白子谦,“找你的?” 官熙没有动。 不必她回答,段宁臻也能看得出端倪,将书包向背后一甩,“那你们聊,我先走了。欢” 段宁臻离开后,白子谦才走到官熙面前,低头扫了一眼她平静的小脸,目光又移向她的手臂。只不过她的伤处,此时被衬衣的袖子盖住。 今天的官熙披散着长发,一件简单的牛仔裤搭配白色衬衣,衣服是之前穿过很多次的,但今天却别有一番味道。 有些宽大的上衣,更将她显得柔柔弱弱。 “我打过电话给你,但是没有人接。”白子谦声音很轻,像是怕令她生气,语气带了些小心,“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的伤口好些了没?” 那天晚上光线不好,看不太清她的伤口,但是白子谦对血腥味非常敏感,他知道她伤的不轻。 这几天,他一直睡不太好,就算好不容易能睡着,梦中也总是能梦到她推开自己,被车撞到的画面。 有人说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刻,在人的大脑来不及运转,做出下意识的举动时,往往那才是出自于真心。 他为自己怀疑过她的感情而羞愧,她喜欢自己,应该是很早就该笃定的事。 白子谦目光有些灼热的落在她的脸上,官熙能清晰看到他眼底的黑眼圈,沉吟片刻,她回,“已经好多了,不用担心。” 怎么会不担心? “会留疤吗?” 女孩子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该是完美无缺的,更何况是官熙,以前他心疼她,如今更是。 官熙扯唇笑了笑,“应该不会吧,就算有也无所谓,我又不会嫁人,没人会在乎的。” 白子谦有话要说,但终究不合适,于是忍了回去。 “我送你回去吧?” 官熙抬眼看了他半晌,点点头,“谢谢。” ****** 坐上车,两人没有什么交流。官熙其实觉得很抱歉,以前的那些事已经成为定局,多说无益,只是那一晚不知怎么了,就是想要发泄。 几天而已,白子谦又瘦了许多,看来他过的并不好。 到了傅家家宅的门口,白子谦不方便进去,亲自将官熙送下车,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一步步走向一个他无法企及的地方...... 这时,官熙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姐夫。”她的一声姐夫,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远,她用非常轻缓的声音说,“那晚是我不对,过了这么多年重翻旧账有什么意义呢。让你因为我的几句话而变得不开心,并不是我的本意。” 即便没有和白子谦在一起,她也不能否定自己曾经这段感情,也不能否定白子谦这个人。 他对她多好,对她母亲的照顾,都是她无法抹去的。 而白子谦听完她的话,眼底的涩意更加明显,他竟然没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想的通透,也没有她放得下。 “我知道你已经不想再听我解释,但我想让你知道,小熙,那晚我没有和官娆发生过关系。” 官熙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只是那晚没有,不是吗?” “......”白子谦语塞。 他和官娆结婚三年,即便自己对她没有心,但官娆是个想做什么一定要做到的女人,她用了很多方式来逼他就范。 他已经对官熙心灰意冷,他认为任何女人都可以。 但有过一个晚上之后,他知道并不一样,没有人可以变成官熙。 官熙似乎能听到他未说完的话,低低地一笑,“所以一切都已经没办法再改变了,姐夫。” 白子谦目送官熙离去,就像很多年前,知道她决定要嫁给傅时钦,从身体内部散发出深深的无力感,再次将他吞噬。 严昭下车走近,白子谦在这里已经站了很久,只能出声劝道,“白总,我们该回去了,晚上还要去夫人那。” 良久,白子谦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缓缓松开,转身回到了车上。 严昭走到一半,停下看了一眼傅宅,摇摇头,坐进驾驶室将车开走。 傅宅门前又恢复了一片寂静,门前的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 时节已经入秋,泛黄的书页随风起舞,发出唦唦的声音。 这风也顺势吹起了站在书后那条小路上,正依靠在车旁男人的衣角。 萧雨楼斜斜地依靠在车门旁,手中的香烟即将抽到尽头,而一双军靴周围,有许多抽光的烟尾,足以证明他在这里的时间,似乎更久。 香烟最后一点亮光也熄灭了,萧雨楼才将烟头扔掉,深幽的目光不辨情绪地扫了一眼劳斯莱斯离开的方向,转身,打开车门上了车。 轰的一声油门踩到底,悍马如同离了弦的箭,直直射向了傅宅大门...... -----独家原创----- 萧雨楼这几天在部队,萧宝宝下课后总是让司机送他回傅家。 官熙回到家的时候,果然看到萧宝宝又在她的院子里‘屠城’。 这个熊孩子...... “我的小花小草招你惹你啦,干嘛残害它们?” 听到声音,正在拔草的萧宝宝回过头来,一滴汗水落入他的眼底,用沾着泥巴的手擦了一下,眨眨眼看她,“我在帮你拔苗助长啊!” 真不错,还会成语呢。 看到萧宝宝弄了一张小泥脸,官熙扑哧一笑,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他,“待会儿进门给我擦擦你的脏脚丫,我前几天刚收拾好的卫生,要是弄脏了,我就叫沈修把你送回去。” 说完,官熙拿着她的包进了屋。 萧宝宝也立马起身,屁颠颠的跟了过去,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一只脚刚想迈进去,就想到了官熙的警告。 但是怕事哪里是萧宝宝的风格呢? 他一脸坏笑,决定给官熙的小二楼弄一些泥巴作品。 眼看那只泥脚就要踩上地板,忽的,背后袭来一阵熟悉的压迫感,萧宝宝暗叫不好,下一秒就被人从面拽住后衣领,从地上拎了起来。 “她不是告诉你擦干净脚才能进屋吗?”冷冷的声音自眼前传来。 萧宝宝暗自咽了口唾沫,“爸、爸爸......” 官熙在厨房洗了水果,隐约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走出来一探究竟,然后就看到一身军装的萧雨楼把萧宝宝拎在空中。 “喂,你干什么?”官熙连忙放下水果,走过来,“你快把他放下来,摔到了怎么办?” 萧雨楼一皱眉,不悦的眼睛扫向她,他是为谁在出气呢,怎么看不明白? 萧宝宝一见有官熙做后盾,马上在空中甩胳膊蹬腿儿的,“哇哇哇,我好害怕,爸爸要打人了!” 萧雨楼,“......” 官熙不赞同地看了男人一眼,将萧宝宝接到自己的怀里,“你换了鞋再进来。” 萧雨楼挑眉看着萧宝宝双手缠着官熙的脖子,整个人趴在她的肩头对他咧开得逞的笑,男人的脸更黑了。 官熙把萧宝宝放在沙发上,之前洗好的果盘也端到他面前,遥控器摆好,这样一看,萧宝宝也是很容易伺候的。 安置好小的,再抬头看看大的。似乎还有点生气,坐在沙发的另一个角落,正在摆弄手机。 官熙抿抿唇,走了过去,“你刚从部队回来?吃饭了吗?” 萧雨楼换了个姿势,当她是空气。 官熙好脾气的又道,“要是不饿的话,你和我们一起吃吧?我晚上做饭。” “......” “那你现在喝点茶还是什么?” “......” 萧雨楼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表情,官熙也有不想再自讨没趣,轻叹一声,越过他就要往厨房走。 下一瞬,手腕被一只有力温热的大手所覆盖,他的指腹恰好正贴在她脉搏跳动的地方,肌肤相贴的地方滚烫。 “你去哪?” 063 你倒很适合做一个妈妈 “你去哪?” 官熙望向萧雨楼,深邃的眼窝,眼神极其别扭,看上去像个幼稚极了的孩子。 “你又不想搭理我,我当然是离你远一点啊。”她忍住笑答欢。 萧雨楼不是没看到她眼底闪烁着顽皮的笑意,手一使力,官熙蓦地被拽到他的怀里,“几天不见,胆子倒是变大了,还想离我远一点?岑” 官熙坐在他的腿上,想到萧宝宝还在旁边看电视,不安地在他怀里扭动着,“别闹,孩子还在呢......” 萧雨楼没说话,萧宝宝大声道,“我在看电视,没看你们!真的!” 萧雨楼挑眉瞧着她,似乎非常喜欢看她出糗的模样,似笑非笑。 萧宝宝这样一说,官熙反而烧热了一张脸,小手轻锤了一下他坚硬的胸口,“快松手,我还要去做饭呢!” “亲一下再去?” “......” 萧雨楼其实也只是逗她,看着官熙落荒而逃的背影,男人薄唇抿出一个浅弧。 “爸爸,你这样可不行哦。”萧宝宝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少年老成地摇着头,“泡妞哪有这样的啊?你得哄她高兴,知道吗?”而不是老是调/戏人家。 萧雨楼凉凉地眼神瞥过去,“你很有心得?” 萧宝宝立刻骄傲地仰起头,“那当然了,我那些电视剧可不是白看的!爸爸,要不要我教教你?” 萧宝宝一想到萧雨楼能在他的脚下摇尾乞怜,一对儿大眼珠儿格外的亮,不过,他的梦还没有做完,一个沙发垫子就朝着他的脸扔了过来。 “看来我有必要把家里的电视搬走。” 一听到这,萧宝宝怯生生的对着萧雨楼的背影叫了声,“......爸爸!” -----独家原创----- 萧雨楼来到厨房,官熙正带着围裙,长发挽成一个马尾,梳在脑后俏皮地随着她的动作轻舞。 他双臂环胸在门口观察了她一会儿,始终不见她发现自己,他觉得如果他再不出声,这女人可能会彻底把他当空气。 “晚上吃什么?” 官熙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看到门口堵着门神一样的男人,立刻又想到刚才在客厅里的暧昧,她忙把脸转回来,“萧宝宝说想吃红烧肉,我做一个这个,再做一个青菜给他补充维生素。” 萧雨楼的目光从她的头顶慢慢下移,落在她纤细白嫩的后颈,说,“你倒很适合做一个妈妈。” 官熙眼底透着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萧雨楼说,“就连宝宝的妈妈都没对他这么细心过,你比那女人更适合母亲这个角色。” 官熙不明白萧雨楼是什么意思,他想让她给萧宝宝做妈妈? 应该不会吧......他们两个之间,除了互相利用好像没有别的,至少她认为萧雨楼对她这么好,应该只是想要掌握傅时钦去世的真相,再加上想用她所知道的,去对付傅家的人。 “我很好奇,”萧雨楼顿了顿,“当年如果没有那些事情发生,你和大哥会是怎样的?会和他像一对正常的夫妻一样生活吗?” 官熙没从萧雨楼的话中听出蹊跷之处,她和傅时钦的婚姻有名无实,在傅家人几乎是人尽皆知,所以萧雨楼这个男主角的双胞胎弟弟知道这一切,也不是不可能。 她垂着眼睛,突然就记起了那一年独守空房的生活,“掌握主动权的人从来都不是我,所以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 “我觉得你们会的。日久见人心,他早晚会看到你的好,然后好好和你过日子,没准还会生几个小孩来养。” 官熙沉默着,她不知道萧雨楼的假设会不会成立,但她知道那时候傅时钦心里的人应该是官娆,他们两个才是一对。 官熙转身继续去洗刚摘的菜,萧雨楼看得出她欲言又止,上前一步,问,“你有话要说?” 她忍了忍,没忍住,“官娆为什么要逃婚呢?” 萧雨楼目光沉沉的望着她,眼底划过一丝波动,似乎她问得问题和他所想的不一样。 “这个问题 tang我也没办法回答你,但是我知道,我大哥不爱她。” 官熙有些被绕晕了,不爱官娆会和官娆结婚?官娆呢,决定和傅时钦结婚又为什么要在关键时刻逃婚? “你们的世界我真的搞不懂。”最后,她摇摇头,叹气。 见她一头雾水的表情,萧雨楼很想笑,她当然搞不懂,毕竟她这么头脑简单。 -----独家原创------ “你为什么答应嫁过来?”萧雨楼又抛出一个问题。 之前,他还曾经想过她嫁过来可能是因为暗恋傅时钦。 但自从他知道她和白子谦的事,立刻意识到这个想法有多可笑。应该说在她嫁给傅时钦的前一天,她的心里那个位置坐着的人还是白子谦。 官熙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其实当初答应代替官娆嫁过来,有很多原因。 白子谦是一方面,官政的逼迫是一方面,傅时钦本人也是一方面。 “我十七岁的时候见过他,那时候他还在和官娆交往。” 那天傅时钦送官娆回家,官熙正在帮顾曼柔浇花,官娆一见到她就满脸的不爽,指着她大声对傅时钦说,“她妈就是破坏我爸婚姻的女人,我爸还以为她妈多能耐能给他生个儿子呢,没想到也是个女儿。可是你不知道她们两个多厚脸皮,赶都赶不走,现在还在我们家对面做佣人,这不是打我们官家的脸吗?” 傅时钦的反应只是淡淡的看了官熙一眼,随即将头转开。 仗着男朋友在,官娆有些不依不饶地道,“时钦,我不管,待会儿你叫我爸把她们两个赶走,我不想见到她们......” 傅时钦忽然停下脚步,“你们的家务事我不会参与。不过,官先生如果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不想负责,那我可真要对官先生‘刮目相看’了。” “时钦......”官娆没想到傅时钦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愣愣的望着他。 “我就不进去了,晚安。”傅时钦将官娆丢在门口,头也不回地上了停在路边的跑车。 车子扬起一阵尾气,官娆才回过神,心有不甘地跺跺脚,然后抛给官熙一个冷眼后,转身走进了官家。 听完,萧雨楼沉吟了几秒,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一面之缘’?” “嗯。” “你有没有觉得,他并不是在帮你,只是觉得太麻烦,所以拒绝了官娆的要求?” 官熙轻轻地笑了下,“我还没有自恋到觉得别人看我一眼就会为我挺身而出,我想他当时可能是心情不好吧,所以懒得应付官娆。不过,那之后,官娆却真的没有再为难过我。所以不管他的初衷是什么,我都得到了好处。” “所以,你决定嫁给他?” “我嫁给他,更多的是因为官政答应我,一旦我帮他解决了官家的危机,他会让我妈如愿地跟在他的身边,并且将她视作自己的老婆一样对待。” 想到这,官熙的眸子暗了暗,“是我太笨了,竟然相信他。他只是将我妈接到官家而已,并没有做到一个丈夫该做到的事,霍丽珍是个锱铢必较的人,我想她一定没让我妈好过,只是我妈从来不肯跟我说那些不好的事。” 如今,傅时钦去世,她是官家的弃子,所以她再也没有筹码用来和官政谈判了。 而现在,萧雨楼出现了。 他是官熙现在唯一能抓到的浮木。 吃完晚饭,官熙刷完碗,回到卧室。萧雨楼的脚步声紧随而来,他推开门的同时,官熙已经找到她想要找的东西。 走到萧雨楼面前,官熙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这是你哥之前给我的,我想,它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萧雨楼目光缓缓落在她的手上,一条项链躺在她的手心之中。 064 我们离婚吧 她手中的,明显是一款男士项链,只不过吊坠有些女气,并且偏大了一些。 看了那黑色的宝石半晌,萧雨楼静静地看着她,“既然是我哥给你的东西,为什么给我?” “你是他弟弟,重要的东西当然要交给你。岑” “可你是他的老婆。” 官熙闭上嘴巴,有些不太明白萧雨楼为什么会忽然不高兴。但既然他不想要,她还是把项链收了回来欢。 萧宝宝在楼下看着一半电视睡着了,萧雨楼最后抱着他离开。 之后接连几天,官熙都没再见过萧雨楼,甚至萧宝宝也不来了。 ----独家原创---- 周五放学,官熙坐车去了官家。 顾曼柔的腿好的差不多,但还是要依靠拐杖行走,难得今天天气好,官熙扶着顾曼柔来到后花园走了走。 “官熙,那天我打电话给你,怎么听到一个小孩子在叫你的名字?” 官熙想起顾曼柔那天打电话给她,恰好萧宝宝也在,她说,“是朋友的孩子。” “朋友?”顾曼柔不相信,官熙的交友圈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她没有哪个朋友的孩子都那么大了。 顾曼柔叹气一声,“官熙,妈妈想提醒你一句,不管你想和谁在一起都好,但千万要记住了,一定不要和有妇之夫、有家庭的男人搞暧昧,因为那样很容易把自己陷进去,让你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明白吗?” 顾曼柔是过来人,这一辈子也是吃了这种亏。 如果当年官政告诉她,他有老婆孩子,她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只是当她知道的时候,官熙已经出生,为了孩子,她也想给她一个健全的家庭。 当然,她也始终还对官政有感情,这是她最无能为力的一点。 官熙从身侧抱住顾曼柔,将头垫在母亲的肩膀上,“妈,我谁也不要,这一辈子我只和在一起就满足了。” 顾曼柔笑着拍拍女儿的手臂,“傻气,妈妈能陪你多久?你的一辈子还很长,得有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照顾你,这样妈妈才放心,知道吗?” 官熙没有说话,因为她不需要男人,也不想依靠男人。 “我说是谁堵在这里,搞得阳光都不好了。” 顾曼柔听到声音最先回头,官熙慢了半拍,看到站在斜后方的一脸讥讽的官娆。 顾曼柔试图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官熙说,“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官娆打断道,“腿都这样了,还不忘出来刷存在感?不过你的愿望可能要落空了,我爸陪着我妈回娘家吃饭去了,没工夫看你这张哭丧的脸。” 顾曼柔沉默地低着头。 官熙看了看自己的母亲,连官娆一个小辈都能站出来句句讽刺,足以见到顾曼柔在官家的地位。 “官娆,你的教养就只有如此吗?”官熙站起来,冷静的对上官娆的眼睛,“欺负我妈,让你比较有成就感是不是?或许你就只有这点能耐了。” “不管我有没有教养,至少我没有勾引有妇之夫。”官娆冷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也难怪做女儿的也是一路货色了。” 顾曼柔抬起头,“什么上梁下梁?官熙,她在说什么?” “妈,你别听......” “勾引姐姐的老公,不是你做的事吗?官熙,敢做就要敢......” “官娆!”一声厉喝从背后传来,官娆脸色突变。 白子谦大步走来,阴影在官娆身边笼罩着,“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 官娆咬牙看向白子谦,“怎么,我说她你心疼了?” 白子谦看向官熙,官熙微微侧过头,搀扶着顾曼柔,“妈,我们进去。” 等官熙母女俩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官娆才阴沉着声音冷笑,“是不是心疼坏了?嗯?终于承认喜欢你青梅竹马的小妹妹了?” 白子谦看着这样的浑身带刺的官娆,眼底闪过冰寒,“官娆,我本想我们就这样相安无事的,但你似乎并不赞同。那好,我们离婚吧。” 官娆睁大眼睛,拔高了声音,“你说什么?!” “官娆,欺骗而得来的婚姻,让你很沾沾自喜吧?” “什、什么意思?”官娆后退了一步,脸色刷的一白。 “当年官熙并没有抛弃我,是你欺骗她,是你把她所有发给我的求助信息删掉,也是你从你父亲那里偷来官熙被没收的手机,装作她发给我分手的短信!” 白子谦每说一句,官娆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直至最后完全失了血色,她不可遏制地颤抖着。 白子谦看着她的反应,只觉得可笑,她的一系列举动,却害苦了他和官熙。 他整整误会官熙四年的时间,甚至抱着娶谁都一样的态度和官娆这个始作俑者结婚。而官熙呢?小小年纪经历了丈夫去世,在傅家寄人篱下....... 如果不是官娆,官熙的生活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迟早都要离婚的,官娆,别让我和你撕破脸皮。”说罢,白子谦快速离开,这个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呆。 -----独家原创----- 官熙从顾曼柔那里,窝在房里专心看书,马上就要到小考的时间,官熙要抓紧时间复习。 之前和段宁臻通电话研究了一下考试范围,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其他的事,后来官熙手机一直有电话进来,她才不得不挂断段宁臻,接通另一个电话。 “官熙小姐。”手机那边传来严昭的声音,“你能过来一趟吗?白总他......喝醉了,说什么也不肯走。” 说喝醉还是比较委婉的形容,其实说白子谦烂醉如泥一点也不夸张。 白子谦最近身体不太好,掉了很多肉,如今更是瘦弱如骨。 严昭的职位摆在那,怎么劝都劝不动,不得已,才想搬出官熙来。 官熙能听到严昭声音背后,吵杂的音乐声,想必他们应该是在某个酒吧或者夜总会之类的地方。 白子谦不能喝酒,他的免疫力不好,再加上对酒精过敏,喝多了很容易出事,就像上次一样。 但官熙也只是沉默了片刻,“抱歉,我帮不了你,我还要复习考试内容。” 听到电话里嘟嘟的声音,严昭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缓了一会儿,刚准备再拨给官熙一变,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按住了严昭,“别打扰她。” 严昭抬头,白子谦脸色相当不好,眼底也弥漫着痛苦之色。 这是严昭近几年来第三次见到白子谦这副模样。 第一次是官熙结婚的那天,第二次是传来傅时钦死讯的那一天,第三次是今晚。 “我们走。”白子谦摇摇欲坠的站起身,眼看他要摔倒,严昭立刻装好手机及时扶住他。 刚走出酒吧,白子谦就在路边吐了,严昭的弦立刻绷紧,不禁要照顾白子谦,还要防着有狗仔拍到白子谦不堪的画面。 等白子谦舒服一些,严昭才带他上了车。 白子谦的脸上没有半丝血色,他摘下眼镜,手指轻按太阳穴,“严昭,去傅家。” 严昭一愣,但还是没有多问,将车子开向了傅家的宅邸。 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座传来的是令人窒息的沉默,严昭知道白子谦今天开始在办理离婚的事宜,而官娆并不想离,这可能是造成他心情极差的原因之一。 夜深,劳斯莱斯停在了傅宅前,再往前几百米,就是傅宅别墅的门禁。 严昭把手机摆在跟前,以防白子谦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他可以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官熙,但很久,白子谦都没有出声,似乎就只是想这么在这里待下去。 不知道多久,一个纤瘦的身影从侧门那里缓缓走了出来,一只手拿着塑料袋,另一只手拿着一个不大的土铲。 严昭目光闪了闪,随即立刻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 此时,白子谦唇紧紧抿着,看着那个一步一步走路缓慢的人影,双拳紧握,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065 他这是演的哪一出? 官熙读书读得有些头疼,想到萧宝宝破坏的那些花草,便决定重新弄些土把种子再种一遍。 她来到傅宅外面的绿化丛中,在树根挖了些土放在塑料袋里。 虽说这种事干了不少回,但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土是属于别墅群这边物业的,她也只能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挖一些回去岑。 本来神经就高度紧张,偏偏这时候好的不灵坏的灵欢。 “喂!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官熙吓掉了手中的铲子,回头看到来人,气不打一处来,“大半夜的,会被你吓坏的好不好?” 傅瑾言纵身一跳,就跨过了矮树丛,来到官熙身边,“又偷土啊?你说你偷点什么不好,成天往家里偷偷运土,你属耗子的啊?” 官熙懒得理他,把一袋子土装满后,站起身,“你刚从外面回来?” 一边往外走,傅瑾言自然而然地接过官熙手里的袋子,嗯,还挺沉的。 “这不刚开学,和同学们喝点小酒去。”说着,傅瑾言靠近官熙的脸,毫不客气地呵了一口气,“你闻闻,酒味儿重不重?” “......”她无语,伸手将傅瑾言的脸推开。 快走到门口时,官熙忽然停了下来,回身不知在往哪里看。傅瑾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没跟上来,也回头看,除了正门那一侧挺着一辆黑漆漆的车之外,没什么不对劲。 “官小蛋,还不走?” 官熙收回视线,和傅瑾言一同往小楼的方向去。 直到官熙和傅瑾言离开好一会儿,劳斯莱斯也没有走,严昭不知道白子谦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个时候,他刚刚打电话给官熙的手机响了一声,有短信进来。 官熙:很晚了,开车带他离开吧。他刚喝完酒,明天早上让人熬些粥给他喝。不能吃牛肉,切记。 “白总,官熙小姐的短信。”严昭立刻拿给白子谦看。 白子谦怔了一怔,伸手拿过手机,看了许久。屏幕的灯光灭了又亮,须臾,白子谦才将手机还给严昭。 但此时,严昭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消沉意志明显少了许多。 “严昭,我们走吧。” 严昭松了口气,果然,什么都没有官熙一句话管用。 车子刚掉了个头,白子谦稍显几分清明的嗓音再度响起,“明天让刘姨熬点粥,还有,把她刚刚发给你的短信转发给我。” ----独家原创---- 刚才在外面还不觉得,一进屋就觉得傅瑾言身上的酒味儿太重了。 看看瘫坐在沙发上,已经有点上头的傅瑾言,官熙将温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你这是喝了多少?” “半瓶白的,三瓶啤的,怎样,我酒量不错吧?”傅瑾言喝了口水,说话有点大舌头。 官熙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喝完水早点回去休息。” “我不想回去,主宅那边成天死气沉沉的,尤其萧雨楼来了之后,那边就跟世界末日似的,压抑的不得了。还是你这边好,清净。”就像是怕官熙哄他走一样,傅瑾言抱着沙发抱枕躺在沙发上,“你别管我了,我今天睡在这还不行么?” 官熙没出声,傅瑾言又说,“喂,我这么个大帅哥睡在这给你镇宅,你得感到荣幸知道吗?” 真是自恋的没救了。 见官熙转身往楼上走,傅瑾言忐忑地问,“你干嘛去?” “给你拿被子。” 听这意思,就是不会轰他走了?傅瑾言有点小得意,把抱枕扔到一边,看到茶几上摆着官熙的手机,拿起来找游戏玩。游戏下载到一半,突然铃声响了。 他看到来显示,没有官熙备注的名字,还以为是骗子,马上接了起来,“喂,找谁?” 躲在被窝里打电话的萧宝宝听到男声难免一愣,不确定的看了一眼自己拨打的电话,是那女人的没错啊! “你是谁?为什么接那个女人的电话!”萧宝宝谨慎的反问过去,才几天而已,他爸不会多了个情敌吧? tang 傅瑾言听出是个小孩的声音,不过显然这小孩的脾气不太好,“我是‘那女人’的老公,你又是谁?” “嘟嘟嘟——” “瞧给你吓的。”傅瑾言抬头看到官熙抱着一床被子下来,把手机塞到她手里,将被子抱走,“有个小鬼给你打电话,不过没说是什么事就给挂了。” “小鬼?”官熙纳闷,不过她认识的‘小鬼’也就只有萧宝宝了。 ----独家原创----- 安顿好傅瑾言,官熙回到房间按照刚才的电话拨了过去,不过接电话的人变成了大宝宝。 “喂。”低沉而有力的男性嗓音。 官熙沉默了几秒钟,开口,“萧宝宝打电话给我了?” “嗯。”男人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道,“不过,是你老公接的。” 刚才挂了电话,萧宝宝就尖叫着跑进了他的书房,绘声绘色的给他讲述了一遍官熙老公接电话的事。最后,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警告萧雨楼多盯着点官熙,免得她红杏出墙...... “老公?”不用猜,一定是傅瑾言又没事找事儿了,官熙不知道该不该解释,就听到萧雨楼意味不明的问她,“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再婚了。” “......”官熙觉得如果她再不解释,萧雨楼的小情绪一定会维持很久,“是傅瑾言,他喝了点酒,乱说的。” “这么晚了,他怎么还在你那?” “他不想回去,所以睡在沙发上。”官熙觉得,他很像是丈夫在盘问妻子,所以赶快制止住这话题,“萧宝宝找我有事吗?你让他接电话。” 这边,萧雨楼眼神沉了沉,才和他说了不到两句,就想着要结束了。 不过还是推开了萧宝宝的房门,将手机扔到床上,“有人给你打电话。” 萧宝宝从床上迷迷糊糊的做起来,拿着手机还有些蒙,看着萧雨楼黑着脸转身离开,把电话贴到耳边,“喂?” “你找我有事吗?” 一听到官熙的声音,萧宝宝的瞌睡虫立刻散了,“当然有事!你明天能不能来幼儿园接我一下?” “接你?” “拜托啦,这几天我总感觉到幼儿园外面有人在盯着我,可能是人贩子看我太可爱,想把我拐回去给他当儿子吧!我有点怕!” 官熙听完很想笑,哪个人贩子这么不开眼,拐萧宝宝回去只会天翻地覆。 “你怎么不和你爸说?” “他肯定会说我大惊小怪的啦!”萧宝宝求人还一副颐指气使的口吻,“反正我明天三点半放学,我必须要在幼儿园门口看到你!” 知道官熙一定会到,萧宝宝挂上电话时特别的安心,准备躺下接着睡,余光看到站在门口的黑影。 “爸爸,你偷听我们讲话哦?” 萧雨楼冷冷的看他一眼,“你的手机都是我买的,所以这不叫偷听。” 强词夺理!萧宝宝不屑地皱皱鼻子,“那你应该听到了,她明天回来幼儿园接我。爸爸,你要还继续是这个进度的话,我觉得她有老公是早晚的事。” “......”萧雨楼瞅了他一眼,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萧宝宝摇摇头,这就是没看过偶像剧的坏处,追个女人都慢吞吞的! ----独家原创---- 第二天,官熙下午的课还算轻松,结束后坐车来到萧宝宝短信中的地址。 没等太久,幼儿园就放学了,孩子们都排成整齐的队伍从幼儿园里面走出来,很快,她就看到了萧宝宝非常有特点的身影。 她挥了挥手,“萧宝宝,这边!” 萧宝宝走在最后一排,听到声音往她这边看过来,眼神一亮。 “妈妈!” 官熙的手一僵,妈妈? 萧宝宝和老师道了别,几步跑过来牵住官熙的手,做出可爱幼稚状,“妈妈,今天你带我去吃什么好吃的呀?” “......”他这是演的哪一出?- --题外话---*** 谢谢宝贝们的月票和荷包,还有鲜花,么么哒! 066 我爸爸以前腿坏了 看官熙发愣,萧宝宝无辜的问,“妈妈,你怎么了?年纪大到耳朵已经不灵光了吗?” “......”有一瞬间,官熙觉得人贩子把萧宝宝带走还是不错的选择,而且以他的能力,人贩子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再把他送回来。 而且,官熙觉得,萧宝宝今天一定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岑。 “宝宝!”一个穿着打扮非常时髦的女人走近他们,充满敌意的眼神扫过官熙,随后,女人蹲在萧宝宝面前,“宝宝,你怎么叫她妈妈?” 萧宝宝眼神非常陌生地看了看女人,随后牵起官熙的手,站在了官熙的身后欢。 “这位太太,请问你是......”官熙同样防备的盯着女人。 女人站起身,趾高气昂的抬起下巴,“我是宝宝的妈妈,你又是谁?” 萧宝宝的妈妈?官熙消化了一会儿,才恍悟这个女人的身份。 萧宝宝的生母,那不就是萧雨楼的前妻? 如果对方是萧宝宝的亲生母亲,那官熙的确没什么立场要求对方离萧宝宝远一些。 萧宝宝似乎敏感的察觉到了官熙的想法,替官熙回答道,“她是我的后母,我爸爸现在的女朋友。” 女人吃了一惊,看向官熙的眼神又多了些许的打量,“不可能,雨楼怎么可能......” 萧宝宝转身仰头看向官熙,“妈妈,我们去吃麦当劳吧!” 官熙点了点头,没去看女人的反应,牵着萧宝宝离开。 -----独家原创----- 幼儿园不远处就是一个公交站牌,萧宝宝无聊的用脚踢着面前的石子,听到官熙问他,“你不喜欢见到你妈妈吗?” 萧宝宝的脚停了一下,然后将石子用最大的力量踢走,才说,“我不喜欢她,家里的佣人说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和一个拉大提琴的跑了,不要我和爸爸了。” 萧家人多,嚼舌根的人也多,所以有些不该让萧宝宝听到的话,他都听到了。 官熙不知该作何评价,只能沉默。 不一会儿,公交车来了,官熙上前一步,手里牵着的萧宝宝却动也不动,“你不会......让我跟你坐这个吧?” “有什么问题吗?”官熙又没有车,只能用这个代步。 萧宝宝叹气,谁让他今天失策了,光想着带着官熙在他亲妈面前示威,却忘记了这女人本身是个穷光蛋...... 跟着官熙上车,车内已经没有空座,他个子不高,手又拉不到那个拉手,司机每次停车萧宝宝都觉得自己特别狼狈。 这时有人注意到萧宝宝,起身让了座,官熙本想拒绝,但又怕萧宝宝不能适应,于是连声向人家道谢。 可萧宝宝却不大乐意坐那个位置,“好脏......” 萧宝宝平时娇生惯养,能站在这里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官熙看了看他,自己坐到那个位置,在萧宝宝刚要说她没有义气的时候,一把将萧宝宝抱在自己的腿上。 “我身上不脏,你凑合一会儿,很快就到站了。” 萧宝宝身体僵了僵。 官熙像是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双手环住他肉嘟嘟的腰,把他抱得很紧。 萧宝宝也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抱着,背后靠着软绵绵的身体,淡淡的馨香钻进鼻子。公交车比轿车要高,而且每一站都会停下,然后再上来形形色色的乘客...... 还有一个路口就到站了,官熙推了推怀里的肉墩子,“我们准备下车了。” 萧宝宝扭扭身子,“我不,我还想再坐会儿。” 说着,拼命往官熙的怀里靠,懒洋洋的依在她的身上,这是萧宝宝长这么大头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撒娇。 他也能像幼儿园里的那些同学一样和妈妈撒娇了,还能让妈妈抱着。 萧宝宝决定,晚上看到爸爸后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他,他要官熙做妈妈! 官熙没办法,带着萧宝宝坐到了站头,然后又坐相反方向的公交坐了回来。这一折腾,已经都快到晚饭时间。 萧宝宝说要吃麦当劳,官熙拿了五十块 tang给他买儿童套餐,剩下的钱又多给他买了冰淇淋和鸡块。 “你怎么不吃呢?” 官熙摇摇头,“我不爱吃啊,你都吃了吧。” 萧宝宝看看自己手里咬了一半的鸡块,又看看官熙,突然,把鸡块半强迫的塞到她嘴里,“我吃过的特别好吃,你尝尝!” 一大块塞到官熙的嘴里,虽然被萧宝宝啃得乱七八糟的,但的确很好吃。 官熙揉揉萧宝宝的脑袋,弯弯眼睛,“谢谢你。” 萧宝宝红了脸,小油嘴儿嘟囔了一句,“我是不想吃了才给你,不要自作多情。” 官熙笑笑,没再说话,萧宝宝这时看看她,问,“喂,你喜不喜欢我爸爸?” 这一会儿,换官熙的脸发烫,又听萧宝宝小大人似的说,“我觉得我爸爸喜欢你,昨天我和你打电话,我爸爸还偷听了呢!我觉得他要不是因为今天要去医院,肯定会偷偷跟来的。” “医院?”官熙拧眉。 “是啊,我爸爸以前腿坏了,现在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医院练腿去!林叔叔还说我爸如果不好好练腿的话,以后就要在轮椅上生活了呢!” 练腿......应该是复健吧? 官熙低垂着眼睛,心里却因为萧宝宝的话而开始翻涌。 因为她知道有一个人,曾经也伤了腿。 -----独家原创----- 吃完麦当劳,官熙送萧宝宝回家,虽然小孩还想再玩一会儿,但时间已经不早。 来到一幢高层公寓的楼下,萧宝宝按下门禁的密码,啪的一声,铜门打开。 大楼里面的装潢非常豪华,高耸的墙壁贴着锃亮的大理石石砖,古罗马的造型,两侧挂着八十寸的欧式油画。 电梯在二十二层停下,官熙原本想送萧宝宝到门口就离开,但谁知他却不肯松手。 一开门,屋里的灯光流泻出来,男人正站在阳台处抽烟,留了一个宽阔挺直的背影给他们。 “爸爸!”萧宝宝大喊一声,男人才徐徐转过身。 黑漆漆的眼睛慢悠悠地对上官熙,挑眉,帅气的动作一气呵成。 萧宝宝像是怕官熙跑了一样,把大门关上,这才敢松开手,“哎呀憋死我了,我要去厕所!” 没来得及换拖鞋,胖身子光着脚丫就往厕所里跑,可能因为重量问题,脚步声咚咚地,格外的发沉。 官熙站在门口,没有人请她进来,也没有人让她出去,萧雨楼的眼神辨识不出情绪,却炽烈的落在她的脸上,莫名的有些尴尬。 “萧宝宝我送回来了,那,我先走了。” 萧雨楼没有反应,官熙转过身,他公寓的门有些高科技,她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非常小的门把手,好不容易将门打开。 忽然,身后一具炙热的身体靠了过来,一点声息都没有的贴近她。 砰的一声,大门再度被关上。 官熙被抓着转过了身体,整个背部靠在铁门上,而近在咫尺的萧雨楼将她严丝合缝地抵在门上,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 开口,有些不快的语气,“电话也不和我讲,见了面就想走。怎么,还反了你了?” 官熙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透着莫名,轻轻地咬住下唇,觉得他口中这些都是莫须有的罪名。 “有话就说,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他捏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丝毫不放松。 官熙抿唇,说,“是你莫名其妙消失了好几天,一通电话也不打,现在还怪我不和你讲电话?而且我站在这足足一分钟,你也没说让我进去,难道我还要厚脸皮的留下来吗?” 萧雨楼眉头皱地紧极了。 让她说,她还真振振有词的给你讲一通,然后好像统统都是他的不对一样。 067 别再让我看到你缠着萧宝宝 “之前不知道你这么能言善辩,这点能耐是不是都用在我身上了?”萧雨楼低着头看着她。 官熙不说话,眼神带着点小倔强,不肯屈服。 萧雨楼觉得自己应该有点不正常,否则怎么这么喜欢她和自己闹别扭的样子呢? 以前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对他,他倒不喜欢,反而她能在他面前肯流露真性情,偶尔来点小任性,却让他喜欢的紧欢。 “生我气了?”他轻勾着唇问。 官熙把头扭过去,不看他。 不过下一秒,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下巴的肌肤,轻轻将她下巴扳回来,紧接着,黑影覆盖而来,萧雨楼封住了她的唇。 他专注的看着她,黢黑的眼眸幽深如海,紧紧相贴的唇纠缠的愈发火热。 官熙心跳骤然加快,脸颊也火辣辣地热,想起还在卫生间的萧宝宝,她的一双手推了推他,却不见成效。 “孩子还在......”这几个音节,几乎是含在他嘴里说出来的。 萧雨楼的眸子一暗,就在官熙以为他打算松开自己的时候,忽然腰上传来力道,自己腾空而起。 她压抑住想要尖叫的欲/望,下意识的伸出手搂住男人的脖子。 拜常年特训所赐,将官熙抱起来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萧雨楼两只手臂托在她的臀下,一边亲她一边抱着她走进自己的卧室。 他的卧室没有开灯,唯一的一点光亮是对面的窗户。 他的大掌不知何时钻进了她的裙子...... 就在官熙觉得自己要缺氧的时候,萧雨楼终于放开了她,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耳后,带着引/诱极具性/感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晚上在这住,明天一早我再送你回去?” “我不......” “我不接受拒绝。” “......”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官熙瞪他一眼,但双眼含着春意,在萧雨楼眼里,一颦一笑里媚态尽现,于是不禁又低下头,而官熙睫毛轻动,也闭上了眼睛—— 啪啪啪—— 萧宝宝用力地拍着房门,在门外呜嗷大叫,“爸爸爸爸!我肚子疼!呜呜呜我拉稀......” 萧雨楼:“......” 官熙睁开眼,借着月光看萧雨楼的脸彻底变黑,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笑吗?”男人声音带了些警告意味,她腰间的大手甚至掐了掐她那里的软肉,官熙拼命忍笑,往一旁躲去。 萧雨楼黑着脸把房门打开,低头,看到只穿着内/裤的萧宝宝,“你抽什么风?” 萧宝宝有气无力地说,“爸爸,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打扰你的好事。可是我的肚子不听话,好疼啊......” 官熙在房内理了理衣服,走到萧雨楼的身后,“是不是晚上吃的不对了?要不然,去医院打一针吧?” -----独家原创----- 坐在医院病房的椅子上,萧宝宝正在输液,男人自打知道萧宝宝没什么大问题之后就一直扳着个脸,不苟言笑,连护士都不敢和他说话,有什么事情也只敢交代给官熙。 “妈妈记住了,这几天不能吃生冷的食物,孩子肠胃脆弱,最好每天喝点粥吃点青菜。”护士给萧宝宝换了瓶液,嘱咐官熙道,“如果孩子还是泻肚,一定要来医院再看看。” 官熙没解释自己和萧宝宝的关系,点点头,萧宝宝却美滋滋的腻在官熙怀里不下来,应该是下午坐公交那时候赖上瘾了。 而萧雨楼看到这一大一小亲密无间的样子,眼神更可怕。 萧宝宝虚弱地窝在官熙怀里,弱弱的目光瞥了眼萧雨楼,说,“爸爸,你知道什么是情不自禁吗?” 萧雨楼冷冷的瞅他一眼。 萧宝宝自顾自的说,“你是那种情不自禁,我是这种情不自禁,所以我们同病相怜,你得理解我。” 萧宝宝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明显知道之前他们两个在房间里做什么,官熙偷偷觑了一眼萧雨楼,耳根泛红。 tang 萧雨楼却冷笑道,“谁教你的成语,学的真好。” 萧宝宝一听萧雨楼夸自己,马上得意道,“那是!我语文成绩是全班最好的!” 官熙两只手搂着萧宝宝,听到父子俩的对话,在后面偷偷地抿唇微笑,萧雨楼似乎闲她作壁上观,眼尾一扫,她马上把笑忍了回去。 ****** 输完液,差不多也快十点多了。 萧雨楼开车,官熙和萧宝宝坐在后面,可能因为拉得太费力气,萧宝宝刚上车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后座传来均匀的呼噜声,萧雨楼从后视镜看过去。 萧宝宝在官熙怀中睡得形象全无,肥嘟嘟的手攥着她的,生怕她跑掉一样。而官熙一只手圈着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萧宝宝的头,平静的眼神落在车窗外的景色,匆匆而过的霓虹灯照亮了她的眼睛...... 萧雨楼收回视线,嘴角轻舒,缓缓展开一抹浅淡的笑意。 不久后,车子停在露天停车场。 萧雨楼将萧宝宝抱在自己身上,官熙拿着萧雨楼的外套和钱包跟在后面,乘电梯上楼,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萧雨楼忽然停了下来。 官熙不知怎么回事,抬头看了一眼,门前站着一位不速之客,是之前她在幼儿园见过的女人。 方婉清见到萧雨楼和萧宝宝时,脸上出现惊喜的笑,只不过这笑容并未维持太久,在见到他们背后的官熙时,立刻僵硬在嘴角。 看来,萧宝宝并没有说谎,这么晚了,如果这女人和萧雨楼没有任何关系,怎么可能跟他一起回家? “雨楼,我有话要跟你说。”刻意忽略官熙,方婉清灼热的看着萧雨楼。 官熙也看向男人,他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看着方婉清如同的眼神如同看着陌生人。 片刻,他将萧宝宝交给官熙,“带着他去卧室睡觉。” 官熙抱着并不算轻的萧宝宝,点点头,等萧雨楼打开门后,走了进去。 -----独家原创----- 砰的一声,房门合上。 方婉清愣了下,“怎么,你不请我进去吗?” “太晚了,不合适。”萧雨楼不带感情地道。 方婉清的表情不太好看,和萧雨楼结婚那么多年,就算分手的时候,这个人都不曾让自己这么尴尬过。 “那是你女朋友?” 萧雨楼双手插进裤袋,换了个姿势倚墙而立,不过幽深的目光看起来有一种透视的功能,像是能一眼看穿她。 方婉清咽了下口水,隐隐觉得眼前这个萧雨楼和以前的萧雨楼比起来,更有攻击性。 “是不是我女朋友,和你无关。倒是你大半夜找到这里,是不是太唐突了一些。” “我是你妻子,我来看你和儿子,就是唐突吗?” “前妻。” 方婉清被噎了一句,察觉到萧雨楼并不像几年前那么好说话了,连忙换了副语气,温柔地道,“雨楼,这些年我很想你们。美国那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想你们快要想疯了......” “是么?”萧雨楼扯唇,笑意未达眼底,“你和别的男人私奔的时候为什么没想想我们呢?” “雨楼......” “如果你没有其他事,就请便吧。”萧雨楼从口袋里抽出一只手,落在门把手上,想要开门。 “我要儿子!”方婉清眼见他要进去,不管不顾地喊了一声。 萧雨楼的动作一停,徐徐转身,淬着危险的眼神微眯,“要儿子?方婉清,我就是让萧宝宝去要饭,也会不让他跟着你。” 方婉清红着眼睛,紧紧抓着手里的包,“萧雨楼,你又不爱他。你只爱你的部队,爱你的兵!我现在后悔了,想要儿子又有什么错?反正你女朋友也会给你生!” 萧雨楼无波无澜地眼神盯着方婉清,忽然向她走来,一米九的身高加上迫人的气势,方婉清不自觉白着脸,一步步后退。 “我再重申一遍,方婉清,别再 让我看到你缠着萧宝宝,否则,我会让你连美国都待不下去。” 方婉清身体轻颤,死死地咬住唇。 068 再憋下去会出毛病的 缓了好一会儿,方婉清才对着萧雨楼喊道,“萧雨楼,萧宝宝是我生的,你没资格阻止我们见面!你别太过分,否则我们就法庭见!” 回应她的,是房门毫不留情地被关上的声音岑。 对着冰冷的门板,方婉清愤愤的将手里的包扔在地上。 -----独家原创----- 萧宝宝睡得很熟,官熙帮他把衣服脱下,一直守在床边。 门外的争吵声隐隐的透过门缝传来,她能听到一些,想起早上萧宝宝对待方婉清的态度,可见他应该被这个母亲伤的很深欢。 房门轻轻被人打开,官熙回过头,一身黑衣的萧雨楼走了进来,袖扣卷起,露出有力的手臂,他的加入,显得这间儿童卧房愈发的逼仄狭小。 “睡了?”他站在床边,目光在萧宝宝的脸上停驻。 “嗯。他妈妈......” 官熙还没问完,萧雨楼眉头一皱,语气讽刺,“方婉清也能称之为母亲?” 官熙抿了抿唇,她曾经在傅瑾言那里听到过一些萧雨楼以前的事,毕竟军人的生活和普通人不一样,需要长时间待在部队,尤其有任务的时候,萧雨楼一走就要走很久,方婉清和他结婚三年才生下萧宝宝。 就在方婉清生下萧宝宝不到一年,就被人发现和她的瑜伽教练有染。 之后,她和萧雨楼的离婚维持了两年之久,萧宝宝三岁的时候,方婉清和瑜伽教练跑到了美国,自此再没有露过面。 “那她回来是要争萧宝宝的吗?” 萧雨楼薄唇微抿,“宝宝不会跟她走的。” ****** 洗完澡,官熙坐在床上发呆。 第一次外宿在一个男人的家里,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早晚都要迈出这一步。 只是,有点太快了...... 房门打开,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随之而来,萧雨楼穿着真丝睡袍,还微湿的短发垂在饱满的额前,随着他的接近,感受到床的一侧塌陷下去,官熙的身体一僵。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还来不及说开场白,自身后传来一股拉力,她稳稳地落在他的身下。 “以后不许背对着我。”他低头,轻咬她的颈间,霸道又幼稚的话含糊的传来。 酥麻的感觉从被他咬过的地方传来,一双白玉纤细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掌心下是男人肌理分明的肩胛骨,官熙不知此时该害怕还是什么。 这时,他探身吻过来,感受着她柔弱无骨的身体,激烈而且深切的亲吻着她。 只是,怀里的身体却越来越僵硬。 一只手撑在她的脸侧,男人的湿发垂着,漆黑一片的眼睛盯着她。 官熙有些难为情,又有些抱歉,“对不起,我可能还没准备好。” 萧雨楼深深的看着她,官熙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又小声说了一次,“对不起。” 一声低叹从他的口中传出,萧雨楼躺回床上,将官熙背对着自己禁锢在胸前,手臂十分有占有/欲地箍住她纤细的腰,“睡吧。” 官熙悄悄松口气,他似乎还在平复情绪,她能感到他在深呼吸,灼烫的温度就在她的耳侧,她很庆幸他这时看不到她的脸,否则一定很鲜艳。 过了很久,他的呼吸逐渐平顺,官熙也慢慢放松了身体。 她眨着眼睛,对面窗户的窗帘没有拉,万千星辰此时都在她的眼底。 “萧雨楼。”静谧之中,她开了口。 “嗯?”他的嗓音还带着沙哑。 “你已经不爱方婉清了,是不是?”她要一再小心确认,以防自己再走顾曼柔的老路。 “嗯。”男人收紧了手,把她往怀里贴了贴,“她除了是萧宝宝的生母之外,什么都不是。” “那她......” “如果不想睡觉,我可以找点事来做。” “......那我睡了。”官熙连忙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 萧雨楼有些哭笑不得,在他怀里还能睡 tang得这么安稳,好像说明他的魅力不太够?不过,这是不是也证明,对他,她已经放下了戒备? -----独家原创----- 听到外面传来霹雳乓啷的声音,官熙辗转醒来。 揉了揉睡得发胀的额头,官熙从床上坐起来。 被子从肩膀滑落,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拉上,屋内光线昏暗,似乎是想让她多睡一会儿。 等等...... 清醒了几分,官熙这才想起来昨晚睡在了哪里,环顾房间四周,似乎没有萧雨楼的身影。 “我不想吃你做的煎蛋!都糊了!爸爸,我拉肚子刚好点诶!” 屋外传来萧宝宝的声音,很快,另一个压低的男声道,“把人吵起来,我就把你煎了。” “......爸爸,你不要恩将仇报,你忘了昨天是因为谁她才能留下来的吗?” “你再说一个成语,就把那个成语抄一百遍。” 外面有点吵,官熙坐在床上,却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早晨是那么令人期待的。所以,她更加不能理解,方婉清为什么会不要老公和儿子,抛下这么幸福的生活,反而选择颠沛流离、 不过,别人的感情生活,外人的确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 光着脚下床,官熙来到卫生间,镜台上面摆着一个新的牙刷和漱口杯,旁边放着萧雨楼的,还有他的刮胡刀,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挤上牙膏,刚把牙刷塞进嘴里,浴室的门便被人推开。 官熙转过头,萧雨楼下半身穿了一条宽松的灰色休闲裤,上半身只套了件白色背心,壁垒分明的身体线条,每一部分的肌肉都如同精算好的一样,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算得上精壮的身体堵在门口,几乎占据了所有的空间。 “睡好了?”他走到她的身后,自镜子看着她。 官熙点点头,想到自己刚才盯着他的身体看,眼神就不知该往哪里摆。 萧雨楼从背后将她环住,饶富兴味的眼神瞬也不瞬的望着她嫣红的双颊,“又不是没看过,至于羞成这样?” 话音一落,官熙的脸颊更烫了。 萧雨楼还想说什么,萧宝宝的喊声传来,“爸爸,我饿了!” “......你说我把他送到福利院去,怎么样?”萧雨楼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 官熙弯了弯唇,还含着牙膏,吐字不太清楚,“你快去看看,我马上就好了,待会儿我来做早餐吧。” 萧雨楼挑眉,贴在她耳畔轻笑,“看来家里还是得有个女人才行。” 官熙没出声,萧雨楼这才松开她。官熙不禁看向他的背影,挺拔又伟岸,带着军人独有的气度。 目光最后落在他背后的某个位置,此时那里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长出了粉色的嫩肉,但是疤看起来还很难看,也不知会不会褪下去。 想到疤痕,官熙脑海中忽然闪过几年前的画面。 傅时钦当年中了一刀,就在腰腹的位置上,因为当时医疗条件不好,伤口愈合的并不理想。 那么萧雨楼,身上是否有这个记号呢? -----独家原创----- 因为心里存疑,官熙连做饭的时候都在想这个问题,因为她总觉得不可能这么巧合,萧雨楼和傅时钦的腿都有问题。 喂好了一大一小,官熙在厨房里刷碗,萧雨楼有电话要接,萧宝宝偷偷摸摸的出现在厨房观察官熙。 越看,越觉得顺眼,尤其她的厨艺还那么好。 “我说,”看官熙疑惑地看向自己,萧宝宝才继续道,“你和我爸去登记怎么样?” 官熙愣了愣。 “沈叔叔说,我爸爸都很多年没有吃肉了,再憋下去会出毛病的,所以我得帮他。既然我爸爸那么喜欢你,如果你来做妈妈,我还是可以勉强接受的。” “......” 069 想不想听一个秘密? 收拾完,萧雨楼开车先送萧宝宝去幼儿园,随后再送官熙去学校。 官熙让萧雨楼将车停在距离学校远一点的地方,道谢后准备下车,忽然里面叫了她一声,官熙回头,随即整个人都被拽了进去。 不久后,官熙再出来时,脸蛋红红,嘴唇红红,媚眼如丝岑。 官熙朝学校大门走去,背后的越野传来引擎的声音,不多时嗖的一下从她身边飞快的开走,官熙脸上的热度这才减少了一些欢。 开车在路上,萧雨楼的心情很好,一只手食指轻点方向盘,随着广播里播放的流行歌曲搭着节拍。 歌曲告一段落,他才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响。 “喂。” 那边沉默了一下,才出声问,“方婉清回来了?” 食指停顿,男人的好心情霎时间消失了一半,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嗯。” “晚上我会回老宅,你带着宝宝回来一趟,我想他了。” -----独家原创----- 萧雨楼先回了一趟部队,将事情交代完,下午的时候去幼儿园接萧宝宝放学。 上车后,萧宝宝把书包一扔,兴冲冲的问,“爸爸,我们是去找官熙吗?” “官熙也是你叫的?”萧雨楼一打方向盘,车子掉了个头,“奶奶想你了,我们回老宅。” “奶奶?不是在国外办画展吗?” 萧雨楼没回答,沉默的开着车,很快,悍马停在一处别墅前。 佣人前来开门,见到萧宝宝,笑着将书包接了过去。 “奶奶!”见到萧晴,萧宝宝松开佣人的手跑了过去。 萧晴穿了一件灰色真丝旗袍,旗袍下摆是一副名人所做的水墨画,她在肩上批了一件同色系的披风,头发挽了个发髻,一副温婉大气的样子。 萧晴接住萧宝宝的胖身子,忍不住亲了亲孙子圆鼓鼓的脸蛋,“这么长时间都不给奶奶打电话,奶奶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怎么可能,你是我最可爱最漂亮的奶奶啊。”萧宝宝四处张望道,“奶奶,你有没有给我做戚风蛋糕吃啊?” “这小馋猫,我看你是想蛋糕,不是想我。”萧晴吃味的说,但还是让佣人把萧宝宝带到餐厅。 等萧宝宝被人带走,萧晴才去看坐在沙发上的萧雨楼,男人一身军装,正气凛然,淡淡的光打在他的身上,即便只是沉默,依旧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方婉清那里,你打算怎么做?”和对待萧宝宝的语气不同,萧晴开口多了分疏离感。 “什么怎么做?”萧雨楼交叠双腿。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别让那女人闹出什么事情。宝宝是我的命根子,我什么都可以没有,但就是不能没有他。” 萧雨楼慵懒的掀开眼皮看向对面的长者,年届六十脸上却没什么皱纹,举手投足不难看出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萧家几代从戎,到了萧晴这一辈,只有她这一个女儿。所以当萧晴和傅明骏离婚时,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走一个儿子,然后把这个儿子改成萧家的姓氏。 “放心,我不会让她动萧宝宝。” 有了萧雨楼这句话,萧晴放心许多,她知道只要萧雨楼开口承诺过的,必定会用尽一切方法办到。 气氛不那么紧绷,萧晴坐在对面,“方婉清给我打电话,说你有了女朋友,还同居了?” 萧雨楼转着手里的烟盒,并不回答。 萧晴看一眼他的手,悠悠地道,“雨楼从不抽烟。” 蓦地,他攥住了烟盒,却没有抬头。 -----独家原创----- 吃完饭,官熙坐在窗台上看书,忽然间,听到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放下书,安静的听了一会儿,声音果真是外面传来的。官熙走过去,打开了窗户,下一秒,一个黑影毫无预警地跳了进来。 看到是谁,官熙瞪大眼睛,“你疯了?这可是二楼!” 萧雨楼老神在在,“ tang二楼怎么了?爬窗是我的强项。” 官熙皱眉,问,“你经常爬女孩子家的窗户吗?” “......是训练中的一个项目。你想到哪去了?”萧雨楼挑眉,精明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官熙这才意识到自己想歪了,走回去拿起之前看了一半的书,“这么晚了,你不走正门非要爬窗,要干什么?” 萧雨楼瞥她一眼,径直走向她的床,半靠在床头,双手垫在脑后,“如果我说想你了呢?” 官熙正在收拾的手一顿,耳尖弥漫着淡淡的粉色,口吻如常的道,“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萧雨楼的眼神随着她移动,在她靠近大床的时候,伸手将她拉到身边,“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官熙沉默的看着他。 “你已经忘记白子谦了,是不是?” 没想到他突然提起那个人,官熙神色一变,见到萧雨楼蹙眉,她才开口,“你忘了吗,他是我姐夫。” 所以,她没忘记他,但也不会在那个人身上投注感情。 萧雨楼似乎听懂她的意思,拉下她的身体,靠近自己,“很好,那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官娆怀孕了。” 官熙怔了怔,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地问,“你怎么会知道?” “傅家的人,官家的人,我都有派人跟着。官娆这几天频繁出入妇产科,我派去的人带给我的消息不会错。”萧雨楼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关系的反应。 只是,她的脸上似乎除了意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是白子谦的孩子?” 萧雨楼噙着嘴角,“这我就不知道了。不是我的孩子,我干嘛关心。” 官熙垂着眼睛,眉头拧着,妈妈说白子谦最近再和官娆闹离婚,这时候官娆怎么会突然怀孕?如果是白子谦的孩子...... “喂!”男人不悦的声音响起,“你要是再想别的男人,我就要吃醋了。” 官熙看了看他,抿抿唇。 “我晚饭还没有吃,去给我下碗面吧。” ****** 官熙觉得,在萧雨楼的字典里,丝毫没有‘客气’这个词语的存在。 在厨房里盯着灶台上,咕噜咕噜烧开的水,官熙一边下面,一边在心里戳萧雨楼的小人儿。 他可能真把她当成保姆了,先是看孩子,现在又是做饭。 等萧雨楼酒足饭饱,官熙又要在厨房里刷碗,不知是不是她的怨念太强大了,原本正在客厅里抽饭后烟的男人没多久就走了进来。 萧雨楼似乎很喜欢看她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这常常让他能体会到一种家的味道。 这么多年漂泊,基本上都以部队为家,周围也都是愣头愣脑的男人,嫌少能让他觉得温馨。 炽烈的目光就在背后,官熙让自己忽略它,但总是失败。好不容易将最后一个碗刷完,她擦了擦手,刚回过身,忽然身体腾空,她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你干什么?” 萧雨楼紧绷着下颌,一言不发,几步将她抱进了卧室。 被他扔在床上,官熙心脏一跳,“萧雨楼......” 她的惶恐被他看在眼底,近在咫尺的小脸白里透粉,不安分的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想不想听一个秘密?” 官熙不解的看着他,不懂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视着她的黑眸,男人缓慢地道,“官熙,我从来没想过和你玩玩而已。交易只是个名义,是想保护你的名义。” 有那么一刻,官熙似乎在他的眼里看到熟悉的光。 那种光,在很久之前,她在另一个人的眼中看到过。 渐渐地,她松开了紧攥着他衬衫的手。 见此,萧雨楼的薄唇轻勾,沉沉的开口道,“萧宝宝的建议我觉得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 070 用过即丢是不是? 夜深,官熙看了一眼睡在身旁的男人,面容平静,睫毛和短发都很安静的垂着,五官线条在他熟睡的时候格外的平和舒服。然而此时,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就搭在她的腰间,充满了占/有欲岑。 她轻敛了睫毛,轻轻拿开他的手,掀开被子。 双脚落地的同时,一股酸麻的感觉从双腿传来,想起方才激烈的画面,官熙的脸不可抑制的再次红了起来。 随手抄了件他的衬衣穿上,满满的男人气味,如同他在拥抱她一样,官熙悄悄走出卧室。 她打开了客厅的一盏落地灯,晕黄的光芒散发出来,照亮了她沉静而复杂的侧脸。 手下意识依旧摸向自己的颈间,直到指腹碰到那个小小的、温热的东西,似乎才能安心,这条项链对官熙来说,习惯已经大过于送她这东西的人,带了它七年,它早已经成为了她身体里的一部分欢。 只是今晚带着它和萧雨楼......这让官熙不太舒服。 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项链从脖子上取了下来,看着掌心里躺着的小小贝壳,似乎又能回到白子谦送给她那时候的画面。 但现在已经物是人非...... “怎么起来了?”沙哑的男声打断她的思绪。 萧雨楼光着上半身,只套了条裤子走进她,官熙收紧掌心,还没回头,男人已从身后抱住她,“看起来你还是不累。” 官熙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一碰到她,那个地方就像着了火一样。也幸好现在不用和他面对面,否则就太难为情了。 “哪个女人像你一样?第一次之后还能下床,我觉得这是在侮辱我的劳动......”最后一个音节,消失在他的吻里。 官熙很想说,她并没有想侮辱他的劳动,反而,她是真的累坏了,累到完全睡不着。 似乎不太喜欢她的心不在焉,萧雨楼从后面扳过她的下巴,带着男性力量的吻,男人的健壮的身躯欺身过来,轻咬着她的下唇,手钻进她身上的那件衬衣里,不轻不重地揉捏。 官熙的呼吸渐渐乱了,皓腕缠上他的颈子,主动伸出香舌回应他火热的吻。 身旁便是沙发,萧雨楼搂住她的腰肢双双栽倒,灼热的身体压制着他,紧跟着是衬衣撕裂的声音—— 官熙皱紧眉头,指甲深深陷进他结实的背脊....... ******* 第二天,官熙应萧雨楼的要求,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身体的酸痛程度,如同喝了三天三夜的酒,只有深度宿醉才能说明她此时的情况。 洗澡的时候,在镜子里看到身体上的斑斑点点,无不在控诉男人的不知节制,官熙轻叹了一声,在浴室里花费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从浴室里出来,来到客厅,餐桌上摆着一份早餐和纸条。 ‘部队临时有急事,我先走了,把早餐吃了再去上课,醒了给我打电话。’ 落款是潇洒的萧雨楼三个大字。 官熙红着脸将纸条放下,却在心里暗暗埋怨道,什么早餐?拜某个人所赐,她都睡到中午了,还去什么学校啊。 早餐是山下锦记的豆浆和油条,想到他在有急事的情况下,特意开车去买早餐再送回来,对他不告而别的怨气少了很多,官熙咬了口油条,翘着嘴角—— 还挺脆! -----独家原创----- 虽然身体状况不佳,但官熙还是上课去了。 下午的课程排的很密,尤其段宁臻缺席,她还要多记一份笔记,忙来忙去,就把萧雨楼要她打电话的事给忘记了。 等她想起来拿出手机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五通未接电话。 犹犹豫豫地拔了电话过去,听到那边接通,官熙听到萧雨楼以低沉醇厚的嗓音冷笑道,“都说男人薄情,我觉得女人更是,你可真是狠心的典型代表,用过即丢是不是?” 官熙觉得,他的口吻就像是被占了便宜然后没有了下文的良家少女,而她变成了花心的坏蛋。 “你在说什么,我这不是给你打电话了么?” tang“你难道睡到现在?” 官熙语塞,那边半天没有动静,她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 不咸不淡地应了句,“嗯。” 听到这一声,官熙有些想笑,谁说幼稚是女人的专利?男人别扭起来比小孩还像小孩。 “那,为了弥补你心灵上所受到的创伤,晚上吃什么你来点,我来做。”官熙夹着手机,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说道。 那边幽幽地传来一声叹气,“我在部队,这两天都回不去。” 官熙收拾书包的动作一顿,心里隐隐泛上来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果然,萧雨楼这几天似乎都很忙,萧宝宝打电话给官熙抱怨,说萧雨楼把他扔在家不管他。 和萧宝宝定好去看他,一放学官熙就先去超市买了许多菜,然后坐车来到萧雨楼的公寓。 萧宝宝并非自己独住,萧雨楼有安排保姆给他,不过萧宝宝和保姆感情不好,再加上他折磨人的功力深厚,保姆也只尽力做好分内工作。 一见到官熙来了,萧宝宝就把保姆打发走,拿着饭碗和筷子围着官熙转。 她无奈地摇摇头,只能加快手里的动作,先填饱小胖墩的肚子。 吃到官熙做的红烧肉,萧宝宝露出满足的表情,“唔唔太好吃了!可惜爸爸不能吃,只能吃部队里的食堂。” 部队虽然称不上艰苦,但的确也比不上在家里,吃的舒心和对口味。 “一会儿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如果他没吃饭而且方便的话,我们送点饭给他吧?” 听到官熙的话,萧宝宝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我还从来没去爸爸的部队玩过呢!” 官熙忍不住打击他,“我们只是送饭,到门口就会回来,不能打扰你爸爸,知道吗?” 萧宝宝的一对儿大眼马上就暗了,瞥了一眼官熙,嘟囔,“语气也太像我爸爸的老婆了。” 官熙听力很好,听完也意识到什么,尴尬地舔舔嘴唇,脸颊微热。 -----独家原创----- 想到还要去给萧雨楼送饭,萧宝宝吃的很快。 官熙多做了两个青菜,将饭菜装到保温瓶里,牵着萧宝宝的手拦了辆车,往萧雨楼的部队开去。 快七点的时候,萧雨楼才从会议室里出来,口袋里的手机刚拿出来开机,就陆续顶进来很多条信息,还没来得及一一看完,萧宝宝的电话就进来了。 “爸爸,你现在在不在部队呀?” 萧雨楼一边往操场走,说,“干什么?” “我现在就在你们部队门口呢,给你送饭来了。”萧宝宝中气十足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我爸爸,我好吧!” 结束通话,萧雨楼加快步伐,眉头紧皱,萧宝宝胆子也太大了,他怎么过来的? 打算好待会儿要好好教训一下萧宝宝,却远远地,看到牵着萧宝宝的纤细的身影。 官熙当时背对着她,似乎在和萧宝宝说着什么,发尾处挑染着几缕粉色的长发铺陈了整个肩膀,橙棕色在阳光下显得愈发鲜艳,她今天穿了一身果冻色的紧腰连衣裙,裙摆在膝盖上面,露出明晃晃的两条白嫩的长腿,脚下一双娃娃鞋,盘踞在脚踝和小腿处,是类似芭蕾舞鞋的黑色缎带...... 萧雨楼在距离两人十米处停下,目光在她的背影上停驻,微露笑意。 “啊,是爸爸!”萧宝宝率先注意到官熙背后的人,大叫了一声。 蓦地,官熙直起身体,轻咬下唇,然后缓缓转过了身体。 萧雨楼上前几步,缩短了两人的距离,他的眼睛幽深黢黑,飒爽的军装穿在身上,似乎愈发显得神圣庄严。 被他看得面部发热,官熙不自觉捏紧了手里的提手,“那个......你吃饭了没有?”---题外话---*** 非常时期,你们懂的。之前有一句暧昧的话都要被退稿,所以这章会不会被退还是未知数。o(╯□╰)o 最近家里有点事,每天先更一更上来,三四千字这样,等恢复更新我再通知大家!么么哒! 071 你说他是三年前受的伤? 官熙原本是想打电话给他的,但谁想到他的电话会关机。 萧宝宝不肯在家呆,说什么也要出来跑这一趟,官熙也只好带着他打车过来。 此时萧雨楼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不言不语,官熙心里没了底,也不知道是不是打扰到他了。 “我们没有别的事,只是想给你送点饭来。”官熙将手里的保温瓶递给他,“里面有三个菜,还有饭,汤在最上面一层,吃完了你把保温瓶刷好就可以,等什么时候回去,你再带回去。欢” 萧雨楼看着她,将保温瓶接了过来。 他的眼神有些太直接,官熙自然而然的就想到那天分别之前,他们在她的小楼做的那些事...... 脸颊不争气的红了,为了掩饰,官熙低头牵起萧宝宝的手,“和爸爸说再见。” 萧宝宝虽然不想走,但也知道萧雨楼很忙,撅了噘嘴,不情不愿的朝着男人挥手,“爸爸拜拜。” 说完再见,官熙牵着萧宝宝转身要走,这时候,身后传来军靴踩在泊油路上的脚步声,下一秒手腕被他从后面牢牢抓住。 官熙不解地回过头,对上萧雨楼斜斜挑起的唇角,“要去哪?” “我......” “晚上我没事,等吃完饭,我送你们回去。” 说完,像是怕她会离开一样,萧雨楼将萧宝宝从地上抱起来,不知萧宝宝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被萧雨楼这样抱着,先是楞了一下,随即两只小肉手紧紧圈住萧雨楼的脖子不放,露出傻兮兮的笑容。 “还不走?”已经走出十来米的萧雨楼这时停下来,皱眉望着她。 官熙回过神,马上疾步跟了上去。 -----独家原创----- 前方是萧雨楼高大宽阔的背影,萧宝宝在他怀里叽叽喳喳,看到哪都新鲜,官熙走在两人的斜后方,一路上脸蛋红红。 这样的画面好像他们......已经是一对夫妻一样。 途经操场的时候,操场传来打篮球的声音,官熙本能的朝声音来源看过去,然后就见到一个东西迅速往自己这边飞来—— “呀,小心!” 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句,官熙这才看清飞过来的东西是篮球,想到上高中被学校男生用篮球砸脸的,官熙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 心思百转千回,但其实不过半秒钟的时间,就在官熙准备迎接这种疼痛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只大手,啪的一声,及时将篮球拍向另一个方向。 官熙望了望萧雨楼,男人的侧颜紧绷,面色很不好看,怀里的萧宝宝也像是吓傻了,睁大眼睛看着她。 “首长......” “老大......” 打篮球的几个军人都停了下来,惴惴不安地低着头,谁也没敢去捡地上的篮球。 训练之外,他们难免有时间做业余活动来打发时间,即便篮球真的打到路人,那也是无心之失,换做平常的萧雨楼,只会叫他们小心点,但一想到刚才的画面,男人眉间的折痕就更深了一份,浑身散发着不悦的气息。 那几位军人也感受到了,频频往官熙这边看过来,似乎在观察她有没有受伤。 如果没受伤还好,万一伤到哪,他们可能吃不了得兜着走了...... 空气一时间僵凝起来,萧雨楼本来就不怒则威,现在他心情不大好所以更令人胆战心惊的。 官熙看了看他,抿唇,转身走到篮球旁边将球捡了起来,然后交到一位军人手中,对男人微笑了笑,“我没事,你们继续打吧。” 军人感激地看她,目光随后落在官熙身后。 “这次就算了,让我知道你们再砸到人,全部给我跑十公里。”萧雨楼总算低低地开口。 “是!”穿着军绿色t恤的军人们整齐划一地向萧雨楼行了一个军礼。 ****** 萧雨楼的宿舍和部队里其他领导的宿舍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位置僻静了一些而已。 二十来平米的房子,被一个双门衣柜、一张板床,和一个书桌填满,书桌 tang上摆着一些文件和地图,床铺上有一个被叠的整齐的豆腐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萧宝宝有些失望地问,“爸爸,你这里没有电视吗?” 萧雨楼瞥儿子一眼,连回答都省了。 萧宝宝哭丧着脸,马上就到晚点剧场了,今天竟然看不到他最爱看的电视剧了! 官熙将保温瓶里的菜一一端出来,放在书桌上,萧雨楼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双手圈住她,“你再陪我吃点。” 他呼出的热气徘徊在她的耳畔,官熙手一抖,汤差点洒出来,“别闹,宝宝......” “拉臭臭去了。”萧雨楼忍住想把萧宝宝扔出去的冲动,他这准备吃饭,那孩子去厕所倒给他添盘菜! 刚说完,厕所就传来一声舒爽的‘啊’声,听起来非常解脱...... “噗......”官熙忍俊不禁。 萧雨楼黑着脸,扳正她的身体,官熙还来不及收回笑容,就被他封了口。 一只手还拿着筷子,怕碰到他只好将手往一侧举起,另一只手半推半就地抓着他外套的一角,官熙微仰着头,启唇无声的迎合他。 萧宝宝‘使命达成’后,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往外走,一抬头看到官熙脸红红的,低头不知在捣鼓什么,而萧雨楼则坐在一旁的床上看手机,两人像是谁也没搭理谁,但萧宝宝可是看多了偶像剧的男子,一眼便能戳穿假象。 “快说,你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嘿嘿......” 萧宝宝的坏笑还挂在脸上,萧雨楼一巴掌便招呼上他的后脑勺,“几天没拉了?你是送饭来的还是散发毒气来的?” 萧宝宝委屈脸,“......” 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父子俩的相处模式,官熙摇摇头,笑着将碗筷准备好。 萧雨楼原本计划吃完饭送官熙他们回家,只是刚准备走的时候,上面临时有个任务。 “没关系,我和萧宝宝打车回去就行了。”官熙拎着保温桶道。 萧雨楼抿唇,“我打电话让沈修送你们——别和我纠缠,如果不接受这个条件,那晚上我叫人给你们收拾出一间宿舍,你们两个就睡在这。” 萧雨楼一旦有了什么主意,很难再改变,官熙清楚这一点,于是只能答应下来。 “到家给我打电话,晚上就在公寓里睡,别想着偷偷回去,我会半夜打电话查勤。” 官熙点点头,无奈又顺从的模样,叫萧雨楼心底柔软一片。 将她们两个送出部队大门,沈修早已经开着萧雨楼的那辆悍马在门口等着了。 车子很快开出那一段荒无人烟的小路,萧宝宝捧着自己的手机拿流量看电视剧,沈修不时透过后视镜看看他们。 “大嫂。”沈修温和的开口,说,“听宝宝说你做的红烧肉超级好吃,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有口福也吃一下?” 沈修不是本市人,所以一直以部队为家,那些家常饭菜算算也有一段时间没吃了,所以别提多羡慕有人能给萧雨楼送饭。 “你要是想吃的话,等萧雨楼有空了,提前打电话给我就行。”官熙也大方道。 “那我先谢谢了。” 官熙睇了眼身边看剧看得入迷的萧宝宝,犹豫了很久,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沈修,听宝宝说,萧雨楼的腿不是很好,近来还总是做复健,他没什么吧?” 这时途径一个转弯处,沈修熟练地打着方向盘,一边说,“哦,应该没什么大碍。都已经三年多了,现在也只是定期检查而已,除非有时候天气不好,老大可能会有些难受。不过你知道男人,这种事从来不会跟别人说,更何况是老大了。” 官熙捕捉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讯息,“你说,他是三年前受的伤?” 072 归期未定 “你说,他是三年前受的伤?” “是啊,一次卧底任务,伤得很重,昏迷了一个月才清醒。”沈修一副稀松平常的口吻,好像受伤已经是家常便饭似的,但其实他们面临的危险,根本不是一句两句话可以概括的。 “老大底子好,复健了大半年,又能和我们一起训练了。不过刚开始的时候,身体条件还是跟不上,他付出的辛苦比一般人要多几倍。幸好,都熬出来了。” 官熙没再说话,只是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欢? 傅时钦三年前双腿受了伤,那段时间,萧雨楼也因为执行任务而昏迷。 难道冥冥之中,双胞胎的机遇都会这么相似吗? 官熙也有些迷惑了,但是萧雨楼和傅时钦的性格又是如此截然不同,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 -----独家原创---- 晚上,官熙在萧雨楼的公寓里睡的。 这个疑团在她的心里横着,怎么都睡不着,最后掀开被子下了床,不知不觉来到了萧雨楼的书房前。 她推开了们。 萧雨楼的书房很大,几组书柜里摆着的都是有关军事作战的书籍,偶尔有几本俄语的书籍。 萧雨楼是军官学校毕业的,会俄语似乎有些可能,据官熙所知,傅时钦曾经在法国待过一段时间,所以傅时钦会懂法语是毋庸置疑的了。 “你在干什么?”萧宝宝充满睡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官熙立刻合上手里的书,飞快的转过身,看到萧宝宝站在书房门口,客厅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小孩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 她将书放回原位,走过去把萧宝宝抱起来,萧宝宝自然地环住她的脖子,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爸爸不喜欢别人来他的书房,不过,我是不会高密的,只要你还给我做肉吃。” 官熙笑了笑,打开萧宝宝卧室的门,把他放在床上。 “你陪我一起睡吧。”萧宝宝突然提议道,在他的记忆里,好像除了奶奶,没有人陪他睡过觉。 官熙打量了一下萧宝宝的大床,地方倒是足够,没有过多矫情,拖了鞋子躺在萧宝宝的身边。 萧宝宝如同一个肉球一样蜷缩在官熙的官熙,很快打起了细微的鼾声。 不知是不是萧宝宝的睡相有传染的功效,没多久官熙也没了意识。 隐隐约约记得身边有个人,所以一整夜官熙都没怎么动,不知睡了多久,左半边的身体已经有些麻木,官熙在睡梦中轻轻动了一下,然后很快便被人制止住。 这个力道不像是一个孩子能做出的,官熙几乎瞬间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入目的却是格外英俊深刻的五官。 萧雨楼眼窝很深,近在咫尺,食指抵在薄唇边,“嘘,别吵醒宝宝。” 官熙马上闭上嘴,他赞赏地点点头,随后两只手臂穿到她的身下,将官熙从萧宝宝的床上抱起来。 此时官熙还没有完全清醒,双手环住他,乖顺的躺在他的怀里,直到萧雨楼将她放回到主卧的那张大床上...... “你怎么回来了?”听沈修说,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萧雨楼放开她,却没有离开,“你说呢?” 那眼神似乎在告诉她,他是为了她而回来的。 “三个小时。” 她愣了下神,问,“什么?” “我只请了三个小时的假。” 官熙轻启唇,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一个以事业为重的男人会为了她暂时抛下一切回来,会叫人特别的满足。 “在想什么?”萧雨楼压在她的身上,深邃的目光流连在她的小脸上。 官熙目光对上他,一抹光从中迅速闪过,下一秒,萧雨楼被压制在身下。 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萧雨楼饶富兴味的挑起唇,双手垫在脑后,悠闲的口吻,“你要干什么?” 官熙看他一眼,耳根忽然可疑的染上一抹粉红,白皙灵动的手指缓缓来到他的胸前,慢条斯理地解开他军装外套上的扣子。 男 tang人的眼神变得更加暗沉。 她的长发垂在一侧,穿着一件从他衣橱里找出来的绿色t恤,过于宽大的上衣遮盖住了她的大腿,男人的手这时在她的腿外侧慢慢摩挲。 他的瞳孔中满是她的倒影,只觉得这个小女人此时,说不出的性/感,和说不出的妩媚。 须臾,将他的外套解开,小手又开始针对他的军衬,这时,男人蓦地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微哑,“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没想要你做什么。” 他不想让她误会,他是怀着什么目的回来的。 官熙半挑着眼睛看他,睫毛的阴影将眼睛半遮盖住,缱绻而又朦胧。她没有出声,而是从他的掌心挣脱,继续一颗一颗的解开他军衬上的扣子。 她的动作对萧雨楼来说,如同慢动作一般。 他的眼睛越来越深,忽然间,一个翻身,将官熙困在胸膛和大床之间,他用食指点了点左手腕上的表盘,“只有三小时不到,我们别浪费时间。” 根本再容不得她胡闹,萧雨楼拿出军人作风,用最快的速度将她‘彻底查办’。 她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就抓在他的背后,耳朵钻入她柔柔媚媚的嗓音,男人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在疯狂呼吸,血液也开始沸腾....... 直到官熙在他肩膀上低低地求饶,萧雨楼才控制自己尽快结束,浴室里氤氲弥漫,水汽将镜子蒙住。 萧雨楼抱着官熙去洗澡,让她坐在自己的身前,一双手挤了不少男性用的洗发水,帮她沾了汗水的长发洗干净。 官熙累得一根指头也不想动,不过自己勾的火,再累也要受完不是吗? 也顾不上羞涩,她轻轻靠在他的胸前,享受这一刻的温馨和旖旎...... ------独家原创------ 咚咚咚—— 卧室外的房门被敲响,正舒服得快要睡着的官熙猛地坐直了身体,还略有些茫然的回头看了看男人。 萧雨楼短发还滴着水珠,轻轻对她说,“应该是萧宝宝,我去看看。” “嗯。”她声音有些干哑。 萧雨楼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随后从浴缸里出来,掀起一阵水浪,官熙看到他抄起衣钩上的浴袍,赤/裸在空气中的蜜色肌肤还挂着莹莹水珠,肌肉线条优美,张力无穷,但很快,这具身体就被浴袍盖住,他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向外走...... 门外传来父子俩对话的声音,官熙却已经没有了睡意。 她欢欢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葱白盈亮的指尖上,想起方才这双手再萧雨楼身上抚摸的触感—— 他的腰间的确有一个很小的伤疤,或许是刀伤,也或许是其他。 然而他的身上也并非只有这一个伤口,而是大大小小数十个伤口,所以,更加让她无法确定了。 萧雨楼离开后,水凉的很快,官熙简单的泡了一会儿,穿上自己的衣服来到餐厅。 餐桌前,萧宝宝正在吃萧雨楼带来的早餐,两个腮帮子吃的鼓鼓的,都没工夫理会她。 官熙又来到客厅,看到萧雨楼拿着自己的外套,正在往身上穿,她站定,对着他颀长的背影问,“现在就走吗?” 萧雨楼动作一顿,转身看到他,深幽的眼神刹那间像是要溢满了温柔,他大步朝她走过来,“再不走就晚了。” 官熙低头抿着嘴唇,伸手将他把纽扣系好。 她不得不承认,穿上军装的萧雨楼,格外的令人喜爱。 而此时,他垂眸看着她的头顶,她身上有着和他一样的味道,迷惑人心的味道。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拨开她耳边半湿的发,低声道,“下午我们队要去别的城市执行任务,归期未定。” 闻言,官熙抬起头,沉默的看着他。 073 这已经不关她的事了 “怎么?” 官熙咬唇,问,“有危险吗?” 问完,她便看到萧雨楼嘴角上扬起若有似无的笑意,眼底深深,“你笑什么?欢” 他并不是在笑,而是很高兴她在关心自己,不过,她自己应该还没察觉到岑。 “没什么。放心,只是有些事情要办,没什么危险。” 萧雨楼将帽子夹在腋下,那双时而难懂时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她,“沈修会留在荔城,有要紧的事找他也可以,宝宝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另外——” 官熙微微侧着头,等他的下文。 谁知,萧雨楼忽然俯身亲了下她的额头,官熙立时僵硬了一下。 “另外,安然无恙的等我回来。” 送走萧雨楼,官熙在原地又站了片刻,之后收起情绪回身,却见到萧宝宝一手拿着啃了一半的烧饼,站在不远处贼兮兮的望着她。 “是不是我爸爸刚走,你就开始想我爸爸了?” “你管我。”官熙经过萧宝宝身边,忽的脚步一停,萧宝宝嘴里还咬着一半的烧饼,忽然觉得头皮一疼。 “哎哟,你干嘛!” 官熙头也不回,挺胸回到卧室。 关上卧室的房门,背抵靠在门板上,官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掌心中是萧宝宝两根带着毛囊的头发。 官熙又走到浴室,从漱口杯里拿起萧雨楼的牙刷,将它们装在一个袋子里。 至今为止,她也只是怀疑而已,如果萧宝宝和萧雨楼是父子关系,那他一定是萧雨楼无疑,但如果是非父子关系的话...... 官熙站在浴室里发呆。 假如现在的萧雨楼是傅时钦,那这些年他都在哪里? -----独家原创----- 萧雨楼不在本市,萧宝宝又是个缠人的主儿,官熙下了课就要去接他,就连回官家看母亲萧宝宝都要跟着。 看着围着花园喷泉转圈的萧宝宝,顾曼柔问,“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小叔,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好像傅时钦的妈妈离婚后,就一直没和傅家联系了。”一个当兵,一个从商,确实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职业。再加上两个家庭的刻意疏远,官熙不了解也在情理之中。 顾曼柔点点头,目光落在萧宝宝身上,笑了笑,“你要是有孩子了,一定也会这么可爱的。不知道妈妈活着的时候能不能见到你结婚生子。” “妈,别胡说,你的身体还这么好。” 顾曼柔点头,“是啊,为了你我也得把身体养好,我还等你给我生个大外孙呢......” 官熙想说什么,这时,萧宝宝丢了玩了很久的玩具,来到顾曼柔面前,甜甜地叫了一声,“外婆~~” 顾曼柔被这一声叫的心花怒放,答应了一声,弯着腰就把萧宝宝抱到自己的腿上,“真招人喜欢。告诉外婆,你今年几岁了?” 萧宝宝伸出他肥胖的手指,比划了一个‘六’。 顾曼柔又问了些什么,萧宝宝也不知回答了什么,惹得顾曼柔笑声不断。 顾曼柔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老人总是格外喜欢孩子。这让官熙觉得她带萧宝宝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听到别墅外有小贩吆喝着卖年糕,官熙想到顾曼柔爱吃,于是拿了钱往外走。 她买了一大一小,小的那块自然是给萧宝宝吃。 “官熙?” 官熙听到声音转过身,对面的别墅门前停着一辆白色的宾利,一名穿着富贵的妇人手垮提包,皱眉看着她。 显然,对方并不太喜欢看到她。 “白太太好。”官熙向对方点点头,也不想就留。 “等一等。”谭雅芝朝官熙的背影道,“跟我进来坐坐,我有话要对你说。” 说罢,谭雅芝不管官熙是否答应,先一步进了屋。 官熙犹豫了几秒,叹气,还是跟了过去。 tang-----独家原创----- 前来开门的佣人看到官熙,马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官熙微笑,“林阿姨。” 林嫂和顾曼柔在白家做了很多年,官熙小的时候没少受到林嫂的照顾。 “那么多年没见你了,我都不敢认了,真是出落得更漂亮了。”林嫂忙招手,“快进去吧,太太应该已经等很久了。” 官熙换了鞋,拎着两块年糕来到客厅,谭雅芝已经脱了外套,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名牌手包放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坐。” 谭雅芝冷淡又高傲的眼神,在官熙的身上打量。 这个女孩她几乎是看着长起来的,只是她从未发现她也是个这么水灵精致的女孩。 也怪不得,子谦他会...... 年糕这东西似乎不太符合白家的气势,官熙一直拿着没有放下,坐到谭雅芝对面的沙发。 视线扫过官熙秀气的小脸,最后在她黑白分明的大眼上停留,谭雅芝说,“子谦要和你姐离婚的事,你知道吗?” 官熙点点头,“听说了。” 一句‘听说’,不知是撇清了她和官家的关系,还是疏远了她和白子谦的关系。 谭雅芝抿唇,表情更为严肃道,“你姐虽然有大小姐的性子,有时确实不服管教,但毕竟和子谦是头婚。子谦离婚了虽然对身价没有什么影响,但白家丢不起这个脸。” 这话听着刺耳,什么头婚?谭雅芝似乎很怕她和白子谦来个二婚? “您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他们两个离婚,似乎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真的没有关系吗?子谦和官娆一直好好的,怎么一回来见到你就突然说要离婚?还非离不可?”谭雅芝坚信这里面必定有官熙的参与,否则白子谦怎么会连她的话都不听,宁愿和官家撕破脸也要划清界限? 官熙不想再听下去了,她站起身,“这些问题,您还是问他们夫妻俩比较好。” “你给我站住!”噌的一下,谭雅芝也从沙发上起身,“从小你就勾引子/谦,你因为我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和你妈妈可能不一样,谁想到子谦结婚了你还是不肯放过他?官熙,我不管你是不是傅家的少奶奶,只要是对我儿子有害的人我统统都会......” 忽的,谭雅芝没了声音,顺着官熙的视线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白子谦。 此时,白子谦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她,“妈,我说了很多次,我离婚和官熙没有关系。” 谭雅芝神情一僵,没想到会让白子谦听到这些话,“子谦,你是被她迷了心窍,她现在是个寡妇,所以也想让你离......” “妈!”心疼的看了一眼官熙,白子谦对谭雅芝说,“这个婚姻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是,我的心里一直都有官熙,从前有,现在也有,但离婚,真的和她没有半点关系。甚至,现在是官熙不要我,而不是她求着您儿子非要在一起。” 谭雅芝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白子谦苦笑,“妈,如果当年不是官娆从中作梗,我和官熙早已经......” 白子谦还没说完,官熙忽然举步离开,他愣了愣,随即追了上去,任谭雅芝在身后如何喊他的名字也不曾停下来。 “你去哪,我送你。” 官熙脚步未停,“不用,你还是和白太太好好谈谈吧,这样的事我不想再发生。而且,她不该牵扯到我母亲。” 顾曼柔是官熙的死穴,白子谦眉间的折痕更深,“我替她向你道歉。” 忽然,官熙不再向前走,转过头看着白子谦若有所思。 萧雨楼说官娆怀孕了,为什么他还执意要离婚? 算了,这已经不关她的事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只要白太太别因此找我母亲的麻烦就行。在官家,我母亲已经过的如同水火之中了。” 白子谦凝视她的眼睛,目光柔软,“所以,让我来照顾你们吧。即便......只是以朋友的名义。” 074 她真的会疯掉的 对于白子谦的提议,官熙婉言谢绝了,而他也并不意外。 眼看着她一步步走进官家,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背影,白子谦才举步回到白宅。 谭雅芝此时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在那生闷气,听到房门声直到白子谦回来了,可迟迟等不到他向自己承认错误,反而一言不发地往楼上走岑。 “子谦!”谭雅芝再也坐不住,“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妈吗?难道,你要为了那个小三的女儿,连老婆妈妈都不要了吗?欢” “妈,这样称呼官熙的母亲,并不会显得您更高贵。”白子谦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无力感,谭雅芝与官娆的母亲是牌友,也是能说的上来的朋友,这些年霍丽珍没少在谭雅芝面前嚼舌根,所以谭雅芝对顾曼柔母女的态度一直都很差。 “至少我不会拆散别人的家庭做小三!如果不是你劝我,我早就让她们母女俩滚蛋了,现在倒好,小的那个好的不学,就学会来勾/引我儿子!” “妈!”白子谦走向谭雅芝,道,“顾姨不是那种女人,是官先生先隐瞒自己已婚的身份。而且,官熙没有那种心思,如果她有,我也许早就和官娆离婚了。” 谭雅芝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的。 “你该去问问你的好儿媳,当年是用了什么手段拆散的我和官熙。如果不是她,官熙不会嫁到傅家,也不会变成寡妇。是官娆的自私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对于离婚这一点,我不会改变主意。” “子谦!” “别说了。我已经请律师代为诉讼,很快就会有结果了。”白子谦看向谭雅芝,“别再为难官熙,从始至终她都是个受害者,但凡她能有选择的权利,现在一定会非常幸福。我是爱她,可我不舍得为难她,所以作为我的母亲,我也不希望你和她成为仇人。如果您还是一意孤行......我会搬出去住。” 说罢,白子谦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谭雅芝注视着他的背影,久久才回过神。 “疯了,真是疯了,官熙那丫头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 -----独家原创----- 从官家离开,依旧坐公共汽车回去,尝过甜头的萧宝宝对此没有异议,反而有座不坐,非要坐在官熙的身上。 他这个小胖子也有几斤重量,时间久了,官熙的双腿都有些麻痹。 回到小楼,萧宝宝在屋里看电视,官熙则在给她的花花草草浇水,浇到一半,萧雨楼的电话打了进来。 “听宝宝说你们今天回官家,看你母亲了?” 官熙嘟囔一声,“这个小间谍。”消息传得还挺快。 “他如果不给我传消息,我回去会收拾他。”一声低笑从话筒传来,“对了,我后天回去。” 听他向自己交代行程,官熙的脸微红,嗯了一声后,又小声补充了一句,“那你也要小心点,别又带伤回来。” 虽然说那伤疤是男人的军功章,但也并不好看。 她的话似乎对萧雨楼有些影响,直到挂断电话她都能听出他的心情不错。 这些日子他们似乎都过的太安逸了,至于傅晏行那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什么消息。 前几天傅瑾言来的时候,说过傅氏出了一些问题,资金链也大不如从前,一连几个项目都在亏损,已经陆续有股东开始向傅明逸他们发难,要他们尽快扭转这个局面,转亏为盈。 但他们毕竟不是傅时钦,没有妙手生花的经商能力,傅氏越来越像个烂摊子了。 官熙想过傅晏行那边并不会再沉默很久了,只是没想到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直不怎么露面的傅明逸。 傅明逸依旧拖着一个肥胖的肚子,油头粉面,看了便叫人腻歪,真怀疑他是怎么能生出傅晏行这种长相的儿子来的。 ****** 距离上一次见到官熙,还是在傅时钦的葬礼上,当然,傅明逸也并没有把她当做一回事,所以都有些忘记这个不起眼的傅太太长得什么模样,只因为她太平凡了。 如今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年轻女孩,又比女孩多了一丝属于女人的风韵,傅明逸惊讶于短短几个月,她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尤其是在外貌上。 “晏行将你从 tang那里放出来,并且让你重新回到学校,你应该知道原因。”傅明逸顿了顿,仔细盯着官熙的小脸,道,“知恩图报,你应该懂这个理吧?” 官熙盯着傅明逸恶心的嘴脸,忽而笑了笑,“知谁的恩?知你杀了我丈夫的恩,还是知你把我关在精神病院三年的恩?” 闻言,傅明逸脸色难看了几分。 官熙继续用平铺直叙的口吻,不卑不亢道,“你们让我接近萧雨楼,无非是想要那把钥匙。” “你拿到了?”傅明逸眼神立刻一亮。 官熙不语,只是冷静的望着他。 傅明逸忽然间也揣测不出她的想法,眉头皱的死紧,“三天之内,我要看到那把钥匙。不过,就算你没有,以你遗孀的身份,也是可以继承傅时钦的财产的。现在老爷子去世前定下的三年之期也快到了,等到了那一天,即便没有钥匙也没什么妨碍了。” “官熙,如果你是聪明人的话,就赶快取得钥匙,这样事情会简单许多。”傅明逸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说,“你该清楚,霍家母女直到现在都没动你母亲,就是因为你这颗棋子还对我们有用。如果你反水的话,你会清楚你母亲有什么下场,我相信你应该不愿意看到那种结局。” ----独家原创----- 官熙抿唇,转身打开书房的房门。 在门外看到静止站在转角处的傅晏行,她的眼底划过一丝厌恶。 纵然皮相好又如何,同样和傅明逸是一丘之貉。 昂首挺胸的从傅晏行身边经过,倏地,手腕被他抓住,“萧雨楼在你那过夜了?” “你管得着吗?”官熙语气也很冲,像是要把这些年从这父子俩这边受到的委屈发泄出来,她冷笑道,“别忘了,是你叫我去接近萧雨楼的,你不会以为萧雨楼真的会和我念叔嫂情谊吧?傅晏行,你应该没那么蠢。” 傅晏行加重的手劲,眼睛危险的眯起,“和萧雨楼在一起时间久了,连嘴都变得这么利。” “是啊,嫌不好听那就再把我送回去,再关起来吧。反正这种事,你们父子俩做的非常熟悉。” 傅晏行紧绷着下颌,垂眼盯着官熙不服输的小脸,半晌,甩开她的手臂,“在我发怒之前,在我的视线里消失。” 其实,官熙才更不想见到他们。 走出主宅,揉了揉曾被傅晏行握住的手腕,那里此时已经有了一圈淤青,显然他刚刚有多生气。 一边朝自己的小楼走,官熙愈发觉得浑身发冷,傅家的每一个地方都让她那么难以忍受,尤其,这三年的画面回到她的脑海,她缓缓用双手环抱住自己。 这些年,傅明逸等人对外宣称,她因为失去爱人痛苦不堪,出国散心去了。 但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这三年,她一直在市外的一所疗养院里,疗养院只是听起来好听而已,那里收留的都是有钱人家里的叛逆分子,和真正的精神病患。 傅明逸安排的周全,将她关在那里是怕她到处乱说,也是在防着有一天官熙公布她所知道的真相。 如果她说出傅时钦的死是他们造成的,而他们就大可以将她的病历公布于众,说她是精神上受到太大打击,神志不清...... 倘若不是萧雨楼突然回来参加葬礼,她可能一辈子都会被他们关在那个地方。 很快,官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落了锁。 她坐在床边,双膝蜷缩起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此时,这双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她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了,否则,她会真的疯掉的。 075 我都不知道你已经交女朋友了 萧雨楼打来电话,说晚上飞机就会落地,沈修接了命令去机场接他,差不多六点钟的时候就能到家。 官熙不用去接机,于是带着萧宝宝回萧雨楼的公寓。 每次跟着官熙,无论去哪她都是带他坐公共汽车,萧宝宝身上没有那些小少爷的习性,很能随遇而安,甚至还爱上了这种交通工具岑。 今天去幼儿园接他之前,官熙先去办了一张交通卡,又准备了一张印有他最喜欢的女演员照片的卡套。 拿到官熙送给他的礼物,萧宝宝别提多开心了,尤其卡套上是他的女神,自从坐上公交车就没完没了的对着卡套亲欢。 下了车,萧宝宝也蹦蹦跳跳的,显然心情超棒。 “不愧是我女神啊,你看她就连印在这么廉价的东西上,都还这么美丽动人!”萧宝宝早已经飘飘欲仙起来了。 官熙有些无语,现在的小孩都追星追的这么厉害吗?只是一个卡套而已。 “你看点车,小区里面有时车也开的很快。”官熙只担心他的人身安全,萧雨楼马上回来了,她很快就可以把这个活宝还给他。 萧宝宝也不知听没听到,一路捧着他心爱的‘女神’。 “宝宝?”走到公寓楼下时,从一辆黑色轿车上走下一个端庄的女人,见到萧宝宝后有些吃惊,“怎么就你自己?” 萧宝宝听到那声音抬起头,“奶奶?” 萧宝宝迅速朝萧晴跑过来,圆粗的手臂抱住萧晴的大腿,“奶奶,你又想我啦?啊,对了,你快看我的女神!” 萧宝宝拿着公交卡,献宝一样地给萧晴看,萧晴敷衍的看了一眼,“真好看。对了,放学后你自己回家?” “没有啊,爸爸的女朋友来接我了。” 顺着萧宝宝的目光向后,萧晴看到一个穿着橘色娃娃裙的女人站在不远处,卷卷的长发披散在背后,刘海下面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在阳光下灵动清澈。 萧晴眼底闪过什么,牵着孙子的手走到官熙面前,“你是雨楼的女朋友?” 听到萧宝宝的那声‘奶奶’,官熙就猜到了这名妇人的是谁,不知该不该承认,毕竟她的身份那么敏感...... 见官熙沉默着,萧晴也不想在大庭广众的和她说话,“先进去再说吧。” -----独家原创---- 用钥匙打开房门,官熙相互退了一步,请萧晴先进。 她这番礼貌的举动让萧晴多看了她两眼,才进了屋。这时,背后没有那道烤人的目光,官熙也悄悄松了口气。 去厨房泡了茶,端到萧晴面前,官熙才小心的打量她。 萧晴很有南方女人的温婉,听萧宝宝说过她是一名非常著名的画家,所以官熙会在她的身上闻到属于文人墨客的气息也是自然的。都说养儿随母,萧雨楼的长相和萧晴细看之下,的确有很多相似之处,只是萧雨楼给人的感觉更加凌厉,而萧晴则雍容大气许多。 “坐吧。”和谭雅芝不同,官熙根本在萧晴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听她用平淡的声音说,“你和雨楼在一起多久了?” “......一个月。” “才一个月?”萧晴有些诧异,这么短的时间,萧雨楼竟然就让她登堂入室,而且还接萧宝宝放学? 这不符合萧雨楼一贯的性格。 萧晴又多打量她许久,女孩很文静,长相也很讨喜,只不过性子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能留给人很深的印象,换句话说,如果是刚认识的话,只会觉得她还算漂亮,但还不至于把萧雨楼那样的人迷得七荤八素。 “你现在在上学还是已经工作了?家里的父母是什么职业?噢,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官熙攥紧了两个拳头,她想萧晴一定不会希望能听到她的名字。 萧宝宝这时换完衣裳,从卧室里跑出来,插/进两人之间,“奶奶,你是来找我的吗?” 一沾上孙子,萧晴立刻变成慈爱的老人家,抱着萧宝宝圆滚滚的身子,“是啊,奶奶都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 说完,又抬头看向官熙,道,“下周是我的生日,萧家在这边没什么亲戚,就自家人吃个饭。让雨楼带你也 tang过来吧。” 官熙吃惊的看着萧晴,没想到那么重要的日子,她会邀请只有一面之缘的自己前去。 “谢谢您,我想和雨楼商量一下。” “应该的。”萧晴问,“雨楼什么时候到家?” 官熙看了一下时钟,“应该很快了。” 萧晴和一般男方的妈妈不同,并没有端长辈的架子,和官熙说话也很和气。至于有关官熙的资料,她也没继续盘问下去,官熙有一种逃过一劫的感觉。 现在只盼望着萧雨楼赶快回来,这样她的心里才能踏实一些。 -----独家原创----- 答应了会给萧雨楼接风,官熙准备了很多菜,眼见时间快到了,官熙和萧晴说了一声,然后一个人钻进了厨房。 几个菜接连端上桌,连萧晴也被这个香味给吸引了过来。 厨房里,官熙腰间围着一个黑色的围裙,看上去像是萧雨楼的品味,她将长发挽起,炒菜的动作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显然并不是第一次下厨。 萧晴想起了方婉清,萧雨楼的第一任妻子,十指不沾阳春水,连萧宝宝都没吃过他妈妈为他做过的饭,哪怕只是一顿早餐。 萧宝宝刚才偷偷告诉她,如果这个女孩能做他的妈妈,他可以接受。 要知道萧宝宝也并不是容易讨好的孩子,之前有不少女人想冠上萧家的姓,通常第一关在萧宝宝这就铩羽而归。 而这女孩短短一个月,大的小的都搞定了,想必也是有些手腕儿的。 煲的汤差不多了,官熙关上火,转身找勺子的时候这才注意到门口的萧晴,也不知道她这里站多久了。 “既然你和雨楼已经在一起一段时间了,想必对他的前妻也有所了解吧?” 面对萧晴突然发问,官熙愣了下,随即点头,“嗯。” “那就好。”萧晴点点头,随即扔下一枚重磅炸弹,“你父母什时候方便我拜访一下?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你和雨楼能尽快结婚。” 萧晴相信萧雨楼的眼光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如果可能的话,他们两个赶快结婚,这样即便方婉清来争抚养权,他们的各方面条件足够打赢官司。 官熙怔住。 “我就不等雨楼了,等他回家告诉他我来过就好。” 萧晴拿了外套要走,官熙一只手还拿着汤勺,迎了出来,“您不在这用晚饭吗?” “不了,雨楼应该不太希望有人打扰你们的三人世界。”萧晴还是比较有眼色的,至于这女孩的背景改天再问萧雨楼就好。 官熙没再劝什么,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招来萧宝宝一起送萧晴。 “都不用送了......” 萧晴打开房门—— 一个黑影几乎将门框整个笼罩住。 官熙抬起头,看到门外站着的萧雨楼,一身轻简的便装,另一只手里拎着一个不算大的行李包,几天不见,他的平头长了一些,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深邃尖利。 萧雨楼的目光在官熙和萧晴身上打了个来回,眉峰轻挑,“妈,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有事来找你,你的手机也不开。” “我在执行任务,不方便开手机。”说着话,萧雨楼的视线便落在官熙的脸上,眼神慢慢沉了沉,似乎在问她是怎么回事。 萧晴就当没见到这两人眉来眼去,只道,“我要是不来,都不知道你已经交女朋友了。” 听到‘女朋友’这个词,两人的反应不一。 官熙面红耳赤,怕萧雨楼误会是她脸皮那么厚,这么介绍自己的。 而萧雨楼只是漾开唇角的一抹浅弧,声音低沉,“那现在您知道了,作何感想?” 076 亲子鉴定有结果了 看得如何这话,自然不能当着当事人的面说。 萧晴换了只手来拿包,刚要说走,沈修恰好坐着电梯上来了,见到萧晴后马上道,“阿姨好。” 随后,又向官熙打了声招呼,“大嫂。” 官熙点点头,微笑了一下欢。 “正好,我妈要走,沈修你送一下。” “是。” 沈修给萧晴按下电梯,这时间人不是很多,很快电梯门打开。 将萧晴送到楼下停着的那辆车前,沈修打开车门,萧晴进去时忽然想到什么,问,“忘了问那女孩子的名字,沈修,你应该知道吧?” 沈修没多想,道,“您是问官熙小姐?” “官熙?”萧晴只觉得这个名字很熟。 车子已经开出很长一段距离,突然有什么迅速闪过萧晴的脑海。 官熙,官娆。 傅时钦! 萧晴瞳孔猛缩了一下,终于想到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名字熟悉了。 一回到家,萧晴立刻打了一通电话给萧雨楼,质问他,“那个女孩就是官熙?” 萧雨楼刚吃完饭,在餐桌前扫了一眼厨房里正在刷碗的身影,起身走进书房,“是。” “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怎么能和她在一起!”萧晴低呼出声,只觉得这一切都乱了套。 “为什么不能和她在一起?她现在已经是单身,这么巧,我也是,又不违反道德也不触犯法律,难道不能在一起吗?”萧雨楼坐在椅子上,转向后方看着窗外。 “你如果和她在一起,那就是乱......”萧晴深呼吸,这种词语对她来说太污秽了,“被外界知道你和名义上的大嫂在一起,你在军中的地位恐怕都会不保。” 半晌,萧雨楼只轻声回了一句,“我自有分寸。” ******* 挂上电话不久,书房的门被人推开。 官熙煮了绿豆水,给他送进来一碗。将碗放在书桌上,走到萧雨楼的身后,双手按上他的太阳穴,轻轻的揉捏。 “你妈知道我是谁了?”她的声音在夜晚显得很轻柔。 “嗯。”萧雨楼闭着眼睛享受,察觉到她的手微微停了一下,睁开黑眸,握住她的一只手,将她带到自己的双/腿之间,仰头注视着她小小的脸蛋,“不用担心,我母亲不会影响到我们。” “不会没有影响的,而且,她是长辈,你不可能为了我和她断绝关系吧?”官熙叹了声气,眼睛微微收敛,“而且,我们的关系,实在是棘手。” “所以?”他紧盯着她,似乎看出她的心意。 官熙犹豫了一下,下决心道,“要不就到此为止吧......” “你敢!”他低头,惩罚性的咬了一口她的手腕,然而眼尾余光却在这时扫到她藏在袖子下带着淤青的肌肤。 官熙也想到那里的伤,想要把手抽回去,而萧雨楼却紧皱着眉,先一步将她的袖子撸了上去。 瞬间,男人的声音就降低了几个温度,“怎么回事?” 那么明显的五指指痕,就算官熙想敷衍过去都不可能,她只能照实说,“傅明逸他们着急要傅时钦的钥匙,而我又不知道在哪。” 萧雨楼神色愈发凌厉,一双眼睛冷得叫人不敢直视。 “他们只碰了你这一处?” 官熙点头。 萧雨楼却很沉默,忽然,他站起身,如同巨人一样的黑影将官熙笼罩,下一秒,他的大手便来到她裙后的拉链。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官熙连忙红着脸向后退,“真的就这一处,是傅晏行拉住我的时候弄上去的。他们不会打我的,我没骗你。” 萧雨楼仍持迟疑态度,他只是离开这几天,她身上就多了不该出现的伤。那这三年呢? 他似乎从没问过她,这三年过的怎么样?她又在哪?和谁在一起? 眼神缓缓落在她的身上,萧雨楼欲言又止,眸子黑了又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

-----独家原创----- 一早,萧雨楼分别将萧宝宝和官熙送到学校,接着悍马朝着段凛的家驶去。 段凛身边的人认得萧雨楼,除了最开始一道关卡需要搜身外,其余的畅通无阻。 而一身黑色中山装的段凛,早就端着一杯咖啡,等在书房里。 “这么早?也不说打声招呼。”段凛走到吧台前,往被子里加了四块糖,举杯问,“来一杯吗?” “这么嗜糖,不怕得糖尿病?”萧雨楼摆手,对这些东西他已经很多年都不碰了。 段凛耸耸肩,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顺着舌尖蔓延,余味确实齁甜齁甜的。 “你也算是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人,应该明白享受当下,不去思考明天的道理吧?”段凛悠哉地坐在沙发上,慵懒的嗓音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事?” “再帮我查一件事,官熙这三年的生活,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萧雨楼也开门见山,说完,转身便准备要离开,此时,段凛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 “如果说,我早就查到了呢?” 蓦地,萧雨楼背影一顿,“你手上有这些消息?” 段凛扬扬眉,不置可否。 “你怎么不告诉我?”萧雨楼折返回来。 “你没找我要,我难道知道什么都还要向你汇报吗?” 萧雨楼和段凛的关系很奇怪,很多年前,他们是互相较量的敌人,然而势均力敌的对手是最值得尊敬的,所以他们之间还有某一种奇怪的情感在维系着彼此。 同时,他们也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朋友。 对于段凛十分欠揍的话,萧雨楼选择无视,因为现在他有更值得去注意的事。 段凛将之前查到的资料拿给萧雨楼,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萧雨楼一言不发,段凛也处理着自己的公事,没有打扰。 -----独家原创----- 直到段凛的工作也告一段落,萧雨楼才缓缓放下手中的文件。 “怎么样?”段凛明知故问,他在今天之前就已经看过这份文件。 不过,要想从萧雨楼的脸上找到蛛丝马迹,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面无表情的起身,走到窗台处,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接连抽了三支,弄得段凛的书房乌烟瘴气,这时才听到他低醇的嗓音,说,“这几年的事,她竟然一个字都没有透露过。” 段凛派人查到的资料很详细,将官熙这三年来的生活全部转换成了文字。 萧雨楼想象不到,在傅时钦死后,她一个人被关在距离荔城市区很远的精神病院里。 他也想象不到她每天都要被灌药,然后再用手将药抠出来,周而复始一成不变的近一千个日夜,究竟是多么不见天日的生活。 现在,再看完这些资料后,他更不敢去想象。 也不敢,再开口问她。 傅时钦不在了,她的生活的确不会好到哪去,但他也没想过,她会过的如此水深火热。 段凛走近他,不打招呼地从他手里拿走了抽到一半的香烟,捻灭在手中的烟灰缸里,说,“在那种地方,好人都要被逼疯了,你该庆幸她没有变,还是以前的官熙。” 没有变吗?萧雨楼的眼神微暗,他也开始不确定了。 “段凛。”萧雨楼压低了声音,“如果让她知道了真相,她会不会恨我?” 段凛看了眼身旁的萧雨楼,抿着唇没有说话。 其实,答案显而易见。 另一头,刚结束了一堂课,迟到的段宁臻从外面匆匆赶来,一身的风尘仆仆。 官熙刚要打招呼,她却一声不吭抓起官熙的手,将官熙拉出了教室。 “怎么了?”官熙被拉着走,一头雾水。 “你不是要我帮你找人做亲子鉴定吗?有结果了。”段宁臻回头道。 077 不是亲生的? 官熙眼中微光闪烁,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头,紧紧的跟上了段宁臻,面上没有表情,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她突然有点后悔让段宁臻查这个消息了,万一...... 心思百转间,段宁臻已经将官熙带到学校一个鲜少有人经过的小花园,此时的小花园,一个人都没有,段宁臻将官熙按到秋千上,少有的一本正经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官熙淡淡应了声,将目光投到段宁臻手中的文件袋,紧捏着的的手中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却还是没有接段宁臻手中的文件夹,她也不知道她在怕什么。 段宁臻叹了一声,将文件塞到官熙手中,“你怎么会突然想验这个?” 官熙的手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为了让段宁臻帮忙,她只简单说了这毛发是属于萧雨楼和他儿子的,至于有关傅时钦的事,一字未提。 官熙将文件塞回段宁臻手中,犹豫几许,还是张口道,“你帮我打开吧。” “磨磨唧唧的。”段宁臻小声嘟喃了句,她虽不清楚官熙为何要检查这个,到还是将文件取了出来,正正经经的在官熙面前展平逼。 将文件从上到下,每个字都看了一遍,官熙的身子顿时一僵本就白皙的小脸更加没有了血色,呼吸也变得不平稳了起来,没想到...... “怎么了,不会是我的那样吧?我看看。”看到官熙好像毫无反应,段宁臻只以为她看不懂,将文件看了一遍道,“这上面的意思,好像是说,萧雨楼与萧宝宝虽然有血缘关系,却远远达不到父子。” 说罢,还感叹萧雨楼年纪轻轻的便带了绿帽,说了几句她陡然挺住,脸上的惊诧之情溢于言表,“天呐,大新闻!” 官熙没有说话,她的惊诧程度毫不亚于段宁臻,这么一来,萧雨楼他多半是...... 看了一眼身旁大呼小叫的段宁臻,官熙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手机铃声不适时响起,原本让她感到无限亲呢的两个字,此刻竟万般刺眼,刺得她眼睛生疼,想也没想便挂了电话,顺手关了机,她需要冷静一下。 “官熙啊,没想到你关系这么硬,连人家的毛发都弄到手了!”段宁臻还在她身旁发表着她的惊讶,末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嘴张成了一个o型,“你跟萧首长不会是......” “嗯。”官熙不打算反对,她此刻也没心思去编什么理由了,只想让段宁臻快点安静下来,否则她实在是无法冷静,胸口一团无名的火正旺着。 段宁臻心知官熙不想说话,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了,安静的坐在她旁边陪着她,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三人是何关系,但看官熙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说话,她就知道事情大条了,早知道就不接这活了,惹祸上身啊...... 看着从绿荫中漏出的一小片蓝天,段宁臻有些无奈,平时伶牙俐齿的她,此刻竟不知如何安慰她了。 ----独家原创----- 车内气氛十分压抑,沈修从后视镜里看着一脸阴沉的萧雨楼,从刚才进车便拿着手机,也不知播了多少个电话,从第一个被挂断之后,再也没有拨通过。 这女人,竟然还闹脾气了,最近对她太好了? 虽是这么想着,却掩饰不住萧雨楼内心的慌乱。或许是因为得知了官熙这三年的遭遇,萧雨楼突然有些害怕失去官熙。 萧雨楼拧着眉,看着手机屏幕上再次显示通话结束,他索性把手机扔座上,沉声道,“去学校。” 不用萧雨楼说,沈修也知道萧雨楼想的意思,立刻启动引擎,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赶往官熙大学。 车停在大学门口,萧雨楼却也没有进去的意思,现在还没到放学时间,他勉强当官熙只是急着上课才挂了电话。 一根又一根烟头掉落在地上,倚在车旁的萧雨楼显然越来越不耐,却不愿意进去打扰到官熙学习,一直到校门口三三两两结伴而出的身影出现,却依然没有官熙的身影,他总算忍不住了。 换做平时,就算官熙手头有什么要事听不了电话,事情结束后也一样会回拨,可这次没有,就连短信也未曾收到,多少年了,萧雨楼第一次为了任务之外的事情感到不安。 “手机。”萧雨楼将手伸入车窗内,不多时沈修便把手机递给了他,他直接拨通段凛号码,刚接通便是一声凉凉的问候,“你家那位可真是乖巧。” 段凛被他一句话说得摸不着头脑,此刻知道真相的萧雨楼不是应该抱着他的心头肉好好疼着么,怎么突然打电话给他说了句如此意味不明的话,莫非..... “怎么了。”虽心有猜测,但段凛却依然冷静的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官熙被你家那位拐了。”萧雨楼盯着校门口,多年在生死边缘徘徊磨砺出来的杀气此刻正一点一点控制不住的外泄,连在电话那头的段凛也是一阵发寒。 段凛知道此刻的萧雨楼已然动怒,本来还想调侃几句,此时却也只能正经起来,“你先冷静一下,我问一下宁臻,等会打给你。” 萧雨楼应了声便挂断电话,又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白烟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自从在段凛那里知道她这三年的经历,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时候一样谨小慎微了,她不接电话,或者不回短信,都让他的心不踏实。 -----独家原创------ 另一边,气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寂静的公园就算是到了放学的时间,也是无人叨扰,段宁臻坐在官熙身旁,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怕打扰到官熙,她从未见过如此低气压的官熙了,实在有点渗人。 电话响的很突兀,两人皆被吓了一跳,段宁臻小心翼翼看了眼官熙,官熙没有说什么,只是阖了阖眼,示意段宁臻快去接听。 段宁臻如获大赦,抱着手机躲到一旁不远处的树后面接通,甜甜的喊了一声,“爸爸。”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好半会才平静下来,惹得段宁臻低声轻笑,段凛没好气的道,“就知道闹腾。” 段宁臻偷偷办了个鬼脸,而后又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的问段凛,“爸爸,现在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打给你?”段凛决定忽略掉那个令他别扭的称呼,语气中带着一丝连他也未曾察觉的宠溺。 “不是,爸爸最大,想要什么时候打给我都可以。”段宁臻丝毫没有犹豫便讲出近乎谄媚的话,可见他们平时的相处并不像是父母间的,反而...... “好了,我就是受人之托问一下官熙的情况罢了。”段凛有些无奈,精明如他,每次跟她讲话却总会被绕到一些不明所以的话题上。 “我们现在在学校的小公园里。”段宁臻犹豫了一下,转过身小声的捂着话筒道,“你知道吗,我们刚刚才知道,萧雨楼的儿子不是他亲生的,那个萧首长是不是你的朋友?” 话未完,那边已经挂断了,段宁臻听到嘟嘟声,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便火气上升了,这段凛竟然敢挂她电话,看她下回不好好收拾他!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想捉弄段凛的手段,一回头,官熙不知何时已没了影,段宁臻心头一跳,遭了。 待到萧雨楼急急赶到小公园,看到的却只有焦急踱步的段宁臻,手中握着电话,激动的跟电话里说着什么。 萧雨楼双眼寻了一周,都没有发现官熙,从段宁臻的话中隐约猜到了什么,顿时心头一凉。 段宁臻回头,口中话语戛然而止,看到萧雨楼正立在身后不远,眼中情绪不明,只是盯着她看,吓得差点将手机丢了,“首长......我......” “官熙呢?”萧雨楼语气有些生硬。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萧雨楼还是抱着期待看着段宁臻,直到她咬牙摇了摇头,最后一点期盼终于也破灭了。 078 搞失踪 段宁臻胆颤心惊的看着萧雨楼,从段凛的话里,段宁臻大概知道萧雨楼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现在她能做的,只有让他平静下来,对于寻找官熙这事才更有帮助。 耳边段凛的手下还在不断报告着寻找的情况,段宁臻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先别怒,我这边已经让人……绂” 话未完,萧雨楼充满杀气的眼神便扫了过去,这眼神恐怕连沈修都未必能抵挡住,而段宁臻本就因为官熙的失踪而自责,现在又被他这么一瞪,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但其实萧雨楼此刻已然是相当隐忍了,他放在身后的双手已然青筋暴起,看着段宁臻的眼中没有一丝情绪,一字一顿暗含着他的怒火,“你如果不是段凛家的......”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一脚将秋千支架踢断。 秋千应声而落,段宁臻在秋千旁惊出了一身冷汗,萧雨楼却没看她一眼,径直出了小公园,只留下白着脸的段宁臻以及破损的秋千逼。 -----独家原创----- 萧雨楼动怒,苦的便是作为司机的沈修了,每日每日承受着由萧雨楼身上所散发的低压,沈修只求官熙快点回来,否则再这么下去,他恐怕要窒息而死了。 然而今日,再次从段凛家出来后,萧雨楼却是一扫往常的沉郁,眉眼间反而带着几丝玩味,沈修知道,这是每次萧雨楼得到主控权后,才会出现的表情,段凛果然不是一般人。 “去幼儿园。”萧雨楼进了车,想起已经好久没去接过萧宝宝了,看到沈修还在愣着,便提醒道。 “是。”沈修已经大致能够确定事情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了,他只需要静静等官熙将老大的毛捋顺,其他的都不是他该担心。 此时,幼儿园里的萧宝宝,因太久没有看到官熙,显得有些闷闷不乐,萧雨楼自然没有跟萧宝宝说官熙失踪了的事,若是被他知道了,指不定怎么闹。 想着,脑袋突然一疼,萧宝宝捂着有些疼的后脑勺,气呼呼的回头,想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敢来碰他,结果一回头,便看到了一个本不会来到这里的人。 “爸爸!”萧宝宝一看是萧雨楼,开心的连自己被拍了一巴掌也忘了,直接朝萧雨楼的方向扑过去,萧雨楼伸手接住他,竟比上回沉了一点,他有些无奈,却还是没有松手,反而是将他抱入怀中。 萧宝宝显然有些受宠若惊,这两日,他没看错的话,萧雨楼遇到的事情应该挺严重,绝对不可能有时间来接他,更不可能有心情抱自己了。他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闭上眼睛,小嘴里还嘟嘟喃喃着,“快醒快醒。” 萧雨楼看着怀中萧宝宝蠢萌的样子,忍不住空出一只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回家了,还做梦呢?” 真真实实的疼痛,萧宝宝高兴得抱住萧雨楼的脖子不肯撒手,被萧雨楼一路抱上了车。 刚坐定,萧宝宝便抱着萧雨楼的手撒娇一样的摇着,“爸爸,官熙什么时候回来嘛。” “想她了?”萧雨楼看了眼想趁机钻到他怀里的萧宝宝,伸手又将他按回了座位。 萧宝宝有点委屈,不坐就不坐,还是官熙好,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已经亮起的灯,萧宝宝仿佛看到了官熙做的一桌子菜,咽了咽口水小声的说,“我想她的红烧肉了。” 驾驶座传来一阵低笑被萧雨楼一个眼神制止了,他揉揉萧宝宝的小脑袋,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低声说了句,“很快,她就会回来的。” -----独家原创----- 今日跟往常一样,萧雨楼亲自去段凛家问了官熙的情况,结果自然还是毫无收获,他甚至都有种想把官熙可能去的地方都掀起来找。 段凛知道萧雨楼已经有点隐忍不住了,只能放下手中的工作陪他下楼散散心,换做平时让萧雨楼跟一个大男人下楼散心是不可能的,可是这回他却神使鬼差的答应了。 两人并没有什么话好说,散步最终变成了烟会,坐在段凛楼下的小公园里,都吸起了烟,气氛越来越压抑。 原本该没人的小花园,却突然有了脚步声,还有一个少女的讲话声。 段凛不一定听的清,身为军人,耳力练的极好的萧雨楼倒是听清楚了。 是把官熙弄丢的那女人。 “小官官,你可算知道联系我了,吓死我了你 tang知不知道。”从萧雨楼的角度,恰好看到段宁臻正握着手机,谨慎的左顾右盼,然而他们两人的位置恰好被一棵枝叶极繁的树给挡住了。 段凛刚要起身,萧雨楼便立刻按住他,用眼神示意他把烟头掐灭。 段凛看他严肃的模样,突然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便立刻依照他的指示做。 “我说你躲他也就算了,搞什么失踪?”段宁臻显然还没有发现离她不远的两个人,他们体型虽大,但如果真想躲,料她也没那么容易发现。 萧雨楼将灭掉的烟头攥在手里,浓眉不着痕迹地拧紧,她真的是在躲他。 她知道了什么? “明天去墓地?要干什么?”安静了好一会的段宁臻又开口了,她有些疑惑于官熙的决定,“有什么事直接说不好吗。” 萧雨楼和段凛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得来全不费工夫,虽说在此之前两人已经派了许多人,却还是没找到官熙,最后却还是从段宁臻这里得知了如此重要的消息。 “还不能让萧首长知道?最近他天天来我家,我才偷偷躲小公园,你都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就很要杀了我一样,过几天我要让我亲爱的爸爸帮我讨回公道!”段宁臻说着,双手使劲在空中挥了挥,好像眼前就是萧雨楼一般,砍得可起劲了。 段凛嘴角抽了抽,自从一开始将段宁臻捡回家第一次叫了他爸爸,之后她好像再也改不了口似的,真该找个时间好好收拾她一顿。 嘴角挂上了笑意,段凛一抬头却看到萧雨楼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忙压压萧雨楼的肩膀示意他冷静,萧雨楼或许是因为有了官熙的消息,心情好了不少,倒是没有去计较太多了,只是点点头,继续看向段宁臻。 而段宁臻已经挂了电话,又偷偷摸摸溜回了屋子,萧雨楼看到段凛带着笑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带着几许宠溺,莫名想到了他与官熙一同生活的日子。 不听话的萧宝宝又是想往萧雨楼怀里钻,将他的回忆打断,不过他却还是随他,任由他重重的分量压在自己腿上,“想吃什么?” 萧宝宝有些惊讶,趴在萧雨楼的胸前想了想,“我想吃红烧肉。” 萧雨楼点点头,他也有点想吃了,让沈修直接去附近的餐厅,萧宝宝开心的直拍手。 进了门,随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却被满街繁华的灯光掩盖。 萧宝宝见他们不阻止他点菜,便说了一连串的菜名,也不怕不够吃,在萧宝宝报完想吃的菜之后,萧雨楼便从中挑了几个没那么油腻又有营养的菜重新报上。 泪眼汪汪的目送服务员姐姐离去,萧宝宝吭哧吭哧的爬上萧雨楼的腿,戳了戳萧雨楼硬邦邦的胸膛恨恨道,“你怎么变得跟官熙一样了?” 和官熙在一起几天,他倒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你想吃官熙的菜还是想变胖?” 萧雨楼将萧宝宝抱回原来的座位,严肃的看了眼萧宝宝圆滚滚的身材,突然发觉以前似乎太过放纵他了。 萧宝宝皱着眉头,认真的想着该如何取舍,并没有发现这两个选项根本毫无冲突。 沈修有些好笑,这萧宝宝有时候是挺精明,脑回路却远远比不过萧雨楼,不过他这模样反倒令他觉得有些可爱了。 萧雨楼想要敲萧宝宝脑袋的手突然停住,他莫名觉得好想有人在看他。 目光凌厉的扫了餐厅一眼,果然发现了一个熟人。 079 我等了你三年 白子谦也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何况他本来就不想隐藏,于是径直往这里走了过来。 “我可以坐在这个位置么?”白子谦并不觉得自己冒昧,反而还很有礼貌的提出共餐,萧雨楼没有说话,直接看向了窗外。 他知道白子谦与官熙的关系,更知道白子谦想要离婚的原因,所以连往常应该有的客套话都懒得说了,直接选择无视绂。 白子谦倒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萧雨楼的对面,丝毫不顾是否会尴尬,“听说你们最近在找人?逼” 萧雨楼握着杯子的手不着痕迹的用力,他们的消息什么时候这么不严密了? 白子谦是生意人,观察东西的细致是一般人所比不上的,看到萧雨楼的反应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需不需要我告诉你官熙现在在哪儿?”白子谦端起服务员才送上来的水杯,淡淡的说。 他从来没想过他也会做这样的事,不过既然做了,就不能像管娆一样留下破绽。白子谦心里虽另有想法,嘴上依然保持着淡笑。 “不必。”萧雨楼放下水杯,他总觉得白子谦说出来的答案会令他无法接受。抱起萧宝宝,不顾他的挣扎,强行的将他抱走,沈修立刻跟上。 “她这两天过得很好,你不必担心,过两天她心情好了,自然会回去。”白子谦对着萧雨楼急促的背影温声说道。 想起方才出门,官熙还在虚弱的昏迷状态,小小的身子极轻,若非当时他刚好那么巧在路上碰到她,恐怕连他也不知道她在何处。 然而,他却没想到,此时的官熙已经清醒,并且只给他就下了一张道谢的纸条,便撑着虚弱的身子离开了。 ****** 萧雨楼家中,萧宝宝还在为了没有吃到红烧肉而闷闷不乐,本想缠萧雨楼重新找地方吃,结果却被丢出了卧室。 还是沈修舍不得他饿肚子,刚到家便去买了晚饭,给萧宝宝送了过来。 总算吃到肉的萧宝宝不顾满嘴的油腻,直接在沈修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果然还是沈叔叔比较好!哪里像我爸爸那么阴晴不定的。我都怕就算他找到那女人,那女人早晚要被我爸爸不解风情给吓跑......沈叔叔,我这个成语用的怎么样?” 沈修无奈的听着萧宝宝数落自家爸爸,有些无奈,万一被萧雨楼听到了,萧宝宝可就有苦头吃了。 卧室内,烟灰缸里多了好几个烟头,萧雨楼所站的地方烟雾缭绕,他咳嗽了几声,伸手驱散了烟雾,而后又狠狠的吸了一口。 官熙的失踪他完全能够原谅,就算是多么无理的理由,只要她回来了,萧雨楼都不会介意太多。可是,他不能忍的是,他在家里担心了这么多天,忙里忙外就为了找到她,她却在名义上的姐夫家里过得自在。 “这两天她过得很好。”白子谦的话就像魔咒,一直在他耳边不停的响着,未曾消停。 -----独家原创----- 墓园里,一个纤弱的女人跪在一座墓前,手中一捧娇嫩的雏菊,她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墓碑。 不远处一个身影早已等候在那里,却并不打算现身。看着官熙脸色苍白的虚弱模样,萧雨楼心中满满的疼惜。 段宁臻急急从入口进来,总算在约定时间内到达,墓园里,远远的只看到官熙站在墓前的身影,她有些莫名其妙的走到官熙身旁,“官熙?” 官熙没有抬头,甚至连动也未曾动过,盯着墓碑上熟悉的照片,她轻轻的说了句,“这是我丈夫。” 好像生怕惊扰了什么。 “丈夫?”段宁臻吃了一惊,诧异的目光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她的表情立即又从诧异变为惊恐,“萧首长?” “不是。”官熙把花用一只手抱着,伸手指了指墓碑上镌刻着的名字,轻轻抚过,“他是傅时钦,萧雨楼的同胞兄弟。” 段宁臻愣住了,嘴里重复念了几遍,突然想起三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那桩婚姻:“你就是那个代替姐姐结婚的......傅时钦就是你丈夫!” 花被温柔的放置在墓碑前,官熙伸手拉住段宁臻的手,借力站了起来,大概因为跪了太久,腿麻,官熙晃了几晃才站定。 这个消息对于段宁臻来说实在是太劲爆 tang了,认识了官熙这么久,却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这事,不过现在当务之急的不是官熙的丈夫,而是官熙,“你这两天去了哪里,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把方圆百里内给掀个底朝天了,还找不到你。” 官熙望了望段宁臻,轻声说道,“在一个朋友那。” 那天在公园段宁臻接到段凛的电话,她就猜萧雨楼一定和段凛在一起,所以悄悄地走了。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了许久,脑子里都是那三年的生活,一幕一幕从眼前掠过。 再后来,她有意识之后,一直在医院里住了几天。 而段宁臻他们这么找她,都没有找到,想必白子谦一定是用了什么方法把她的行踪隐藏了。 “那你昨晚上也都住在那里?”段宁臻知道官熙消失了这么久,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嗯,不过我不会再麻烦对方了。” “你现在还好么,要不先回我家吧。”段宁臻扶着虚弱如纸片人的官熙慢慢往墓园外走,官熙也没有反对,她现在确实也该找个容身所,小楼定然是回不去了。 目送两人离开,萧雨楼的脸色并没有多好看,他越来越看不透,官熙到底有没有看出他的身份了。 出租车内,官熙安静的靠在段宁臻肩上,她跪了一早上,早就有些虚脱,接过段宁臻给的水,喝了两口,便又继续靠着了。 后视镜里的官熙,脸色白的吓人,段宁臻很少看到这样的官熙,莫名有些心疼,想起昨晚上官熙所说,她忍不住问,“你昨晚是要跟我说什么。” 身旁的官熙并没有出声,只是垂着眼眸,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样。 段宁臻有些无奈的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不说也是没关系的,只是那份检查报告究竟有什么意义。” “萧雨楼不是萧宝宝的爸爸。”官熙攥着段宁臻衣角的手更紧了,她忍不住想要说出来。 “我知道。”段宁臻可没忘了这个劲爆的消息,只是不清楚跟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联,她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难道萧宝宝是你丈夫的儿子?” “不是。”官熙摇了摇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难道说......” 段宁臻突然想起一些八点档的狗血剧情,一脸惊恐的小声问道,“萧雨楼其实是——傅时钦!” 官熙没想到段宁臻这么能猜,也不否认,将目光投向窗外,外面那辆车似乎有点眼熟,只不过很快便超越而去了。 她只当自己看错了,摇摇头,不久后靠在段宁臻怀里继续睡了过去。 待到她醒来,已经在段宁臻的卧室里了,床前却并没有段宁臻的身影,而是...... “你醒了。”萧雨楼伸手将她冰凉的小手包在自己掌心中,不顾她的反抗,执意不肯放手。 官熙抽离未果,只能任由他牵着,却并没有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看着我。”萧雨楼轻声诱导着。 “你出去。”官熙说着,在萧雨楼面前,她从来没有这么决然的说过话。 此时,或许是因为之前那件事情的刺激,她竟然不觉得怕了。 萧雨楼握着官熙的手僵住了,愣了几秒,忍不住收紧,沉声问道:“官熙,我只想知道你这几天突然失踪的原因。” 官熙总算把目光放在了萧雨楼身上,眼里闪烁着恨意,“你想知道?” 萧雨楼抿唇,脸上的情绪难辨。 “三年了,傅时钦。”官熙趁机把手从他手中抽离,坐起身,直直的看着他,“我等了你,足足三年。” 080 解释清楚 萧雨楼,不,应该说是傅时钦,他从来没有想过,官熙对她的恨竟然会到这么浓烈的程度,甚至于令他有些承受不起。 “官熙......”傅时钦伸手,还没碰到官熙已经被躲开了绂。 官熙恨恨地看着他,带着质问的语气,“既然走的那么干脆,你还回来做什么?” 沉默许久,他终归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官熙。 “你出去吧。”官熙闭上眼,似乎不想看到他了,“我不想更讨厌你。” 房门被打开,段宁臻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房内的状况,或许是因为之前傅时钦那一脚的威力,到现在看到傅时钦还会有些害怕,她只是远远的站着看着傅时钦,“萧首长,你出去吧,官熙需要休息。逼” 傅时钦从未感到如此无力过,他只以为官熙只是因为什么事闹脾气,谁知竟然被她知道了这些...... 隐瞒了她这么久,若是他,也会这么生气吧。 可他又何尝不后悔呢,当初若是将她也一起带走,她那三年,也不用受那些无谓的折磨。 他也无法辩解出口,说明以当年那种情况,的确不适合带她一起走。 现在,他回来了,而她也不肯原谅他了。 “走吧。”段凛出现在门外,看着傅时钦,见他还紧盯着官熙,只能劝道,“来日方长,别逼得太紧。” 房门重新关上的瞬间,官熙闭上眼睛,从未有过的怒意从胸口间汹涌而出。 他竟然真的什么都没解释? 看着官熙湿润的眼角,段宁臻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刚才她已经从段凛那儿了解到了官熙这三年的行踪。听完后,段宁臻宁愿自己从未听到过这些事,更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竟会发生在如此弱不禁风的女孩身上,这样的官熙,实在让人心疼。 从床头的抽纸抽取了好几张,耐心的为官熙擦着眼泪,段宁臻难得如此安静,她不敢说话,生怕再刺激到官熙,此刻的官熙已经脆弱如纸了。 官熙小声的啜泣着,知道段宁臻在身旁,紧紧抓住段宁臻的手,边哭,又重复的哽咽的唤着“宁臻”,她有很多话想要说,却多的让她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一遍遍的叫着她,似乎这样能够发泄什么。 “我在,官熙,我在这儿。”段宁臻忙反握住官熙,手被她抓的生疼,似乎已经用尽了全力,让段宁臻的心更疼了,她知道官熙这三年的经历,却无法感同身受,“官熙,你还有我。” 官熙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眼泪也更凶更急起身抱住段宁臻,她苦,很苦,耳边是段宁臻小声的安慰,她意识开始有些混沌,眼前一暗再次昏了过去。 -----独家原创----- “她怎么知道的。”傅时钦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中夹着一根烟,他却没有吸,而是任由它自己烧着,烟头缕缕轻烟,搅得他的心更加烦躁。 一个文件夹丢在他眼前的桌子上,傅时钦有些疑惑,按灭烟头打开文件。只是看了一眼,便又将文件收了回去,本紧皱着的眉头锁得更紧。 他竟然没有发觉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莫非跟她待的太久,舒适惬意的相处方式让他放下了本该随时具备的警惕? “你也太不小心了。”段凛摇摇头,在傅时钦对面坐下,他发现他最近挺忙,而且忙的都是这小两口闹出来的事儿,实在是嫌他没事给他找事干。 “我知道。”傅时钦揉了揉太阳穴,这儿的事还没解决,回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萧宝宝,本答应他今天要将官熙带回去的,恐怕要食言了。 “慢慢来,急不得。”段凛将泡着的浓茶倒入傅时钦的杯子里,现在这情况或许浓茶对傅时钦会有点作用。 一整杯茶被他一饮而尽,其实对于茶他并不喜欢,苦而涩,不如咖啡的醇香,相比起来,毫无可比性。 “茶不是像你这么喝的。”段凛有些无奈,多好的茶被他这么糟蹋,他看着也心疼。 “也不是像你这么泡的,糟蹋。”傅时钦任由满嘴的苦味在舌尖游荡。 段凛被他一句话堵得无言,这壶茶只是他在工作的时候用来提神醒脑的罢了,自然也没有那么讲究,不过既然被这么说了,他也不得不争回点面子,“想要试试地道的功夫茶么?” “不必 tang了,苦。”段凛刚提出就被傅时钦拒绝,他看向段宁臻的卧室,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恰巧,房门在这时候开了,段宁臻轻手轻脚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自动忽略了傅时钦的目光,依着段凛坐下,“她睡着了,大概是最近太累了。” “嗯。”段凛看向段宁臻,“累不累,厨房熬着粥,要不先喝一口?” 段宁臻摇摇头,“那是官熙的,你等下记得让医生开给她看一下,她的身子太虚了,还有.....” 段凛应下段宁臻的要求,一转身便统统交代给助理,顺便吩咐了让人布菜。 只是,现在还有谁能吃的下呢? 对于他们而言,官熙都是挺重要的人,至少在段宁臻与傅时钦心里,是占着一定的分量的,三人都没有再说话,段凛的文件还有许多没有批阅。 而段宁臻只是出来了一会儿,便继续进去照顾官熙了,现在的官熙身边,身边缺不得人。 许久的沉默,以傅时钦的手机铃声而告终,一看是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期间段宁臻的卧室门没有再打开过,傅时钦叹了口气,将电话接通。 电话那头的萧宝宝软声软气的喊了声爸爸,便急着想让官熙接电话了,傅时钦有点无奈,他也想跟官熙讲话,只是......想了想只是摇头,“官熙在休息。” “哦。” 萧宝宝有点小失望,除了想念官熙的红烧肉,其实他似乎还是有一点想念官熙的,官熙带给他的是从小极少感受到的母爱,说没有不舍自然是不可能。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萧宝宝虽然馋,但也知道该给爸爸追女孩子的时间,只是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他爸爸不但没有追回官熙,反而把她推得更远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傅时钦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官熙的气什么时候才会消,只希望,时间不会太久。 萧宝宝听傅时钦没有回答,也不再多问些什么了,十分懂事的道,“好啦,我不问了。不过,我可不可以让沈修叔叔带我去吃肉?” 傅时钦没有反对,萧宝宝一听他同意了,立刻开心的对着话筒一件亲了好几口,便急急的挂了电话。 傅时钦笑了笑,当年把这个侄子接到自己身边养,看来也不是全无坏处,至少给他的生活增添了一丝活力。 看了眼手机屏幕,盯着萧宝宝三个大字许久,突然想到什么。 ----独家原创---- 径直推开房门,官熙果然已经醒了。 房间里的两人对于傅时钦的突然造访,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继续看着书,然而官熙虽没动,在傅时钦入门的瞬间,她的心便沉不下来了,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不安。 “萧宝宝刚才打电话来了。”傅时钦将手机举在官熙眼前,官熙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眼睛还是一直盯着书本,未曾移开半分。 “他想你了。”见官熙不回话傅时钦又补了一句,但显然并不能勾起官熙的兴趣。 难得的,傅时钦有些挫败。 段宁臻有些看不下去这两人磨磨唧唧的这股劲儿,眼看官熙情绪已经平复许多,她站起身,“我看你们俩个应该好好谈一谈,当年如果有误会就解释清楚,若是还不想原谅呢,那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傅时钦眉头微蹙,他不会想要各走一边的。 段宁臻说了声‘有事叫我’,便开门出去,官熙依旧低头看书,但傅时钦注意到她手中的书本停留在某一页上已经太长时间。 “很抱歉,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你解释清楚。”傅时钦苦笑一下,“或许,是我潜意识里在逃避,逃避傅时钦这个身份。因为他太失败了。” 此时,官熙捏着书本封皮的手指,稍稍用力。---题外话---*** 很抱歉断了几天,最近家里事情太多,过节加来客人,搞得没有时间写文,最近状态也不是很好,写一章要写好几个小时,有点痛苦。 所以,想先休息几天,等到有灵感开始更新的时候,我再来通知大家。 知道让很多宝贝们失望了,但是写出的东西不是我想表达的又非常痛苦,所以只能先给自己时间整理一下,抱歉! 081 他唯一的放不下,就是她 “自以为很厉害,这个世界上没有对手,但最后,却是被身边的亲人陷害。傅时钦,太狂妄也太自信。” 如今的萧雨楼,仅仅只是萧雨楼而已。傅时钦的光环和财富,他不再贪恋,傅时钦的地位和家世,他也不奢求,至今他唯一还放不下的,是当年在危机时刻,唯一伸出手肯救他的小妻子绂。 很可笑吧?整个傅氏家族的掌权人,掌握着荔城三分之一命脉的男人,在生死关头,却没有一个人肯拉他一把,将他拯救出水火之中。 除了官熙,傅时钦的一切他都可以放弃,包括这个名字,和这个人的前半生。 官熙早已经看不下去手中的书,微微抬头看向站在床边高大的男人,抿了抿唇,问,“那真正的萧雨楼,去哪了?逼” “死了。”短短两个字。 他垂眸,嘴角划过一抹讥讽的笑。 为国捐躯,应该是这么说吧? 一次简单的演习任务,没想到出了重大事故,萧雨楼奄奄一息的躺在秘密基地的医院接受治疗,也正是他被官熙救起的同一天。 或许是双胞胎的某种感应,那一天,他们两个都在生死线上徘徊。 只是最后他挺了过来,而萧雨楼没有。 沉吟了许久,官熙从他的话中找出蹊跷,“所以说,在你和我住在一起,在我努力劝你好好活着的时候,其实你都是在演戏,你已经计划好了要离开傅家,并且筹谋已久?” 他默声不语。 “而你也没有一次,想要带我走,对吗?” “我想过。但是会误了大局。” 官熙点点头,听到这些竟然会很平静,“谢谢你,还没有完全抛弃我。” 站在理智的角度,她想自己会非常理解他。当时他的处境并不乐观,而且还抱着要复仇的决心。可站在感性的角度,毕竟她不顾自己的生死,救了他,可换来的却是抛弃。 “我想我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逐客令一下,他也没有理由再留下来。 出了卧室,遇上等在客厅里的段宁臻,萧雨楼脚步一滞,对她道,“这几天她可能不会太想见我,请帮我好好照顾她。” 让萧雨楼说出一个‘请’字,那么难,段宁臻注视着他许久才点头,“小官官也是我的朋友。” -----独家原创----- 离开段家,萧雨楼开车来到市郊的墓园。 刻着‘傅时钦’三个大字的墓碑上,贴着一张再熟悉不过的照片。 他的命运在三年前的夜晚改变,而一同改变的,又起止是他一个人? 真正的萧雨楼,他的弟弟,他的妻子,命运的齿轮在他的无能为力下慢慢转动。 当年,他诈死离开傅家后,拼命的复健,让自己变得和正常人一样,这其中所承受的痛苦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他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变成萧雨楼,接受萧雨楼的一切,也是那时候,他再也变不回傅时钦了。 官熙,是他唯一的放不下,也是他唯一的愧疚。 那时候他只想着报仇大业,却忽略了她,导致了她这三年生不如死的生活。 是什么让她坚持下来了? 他想答案应该和他无关,也许是顾曼柔,也许是......白子谦。 -----独家原创----- 官熙不想继续再赖在段家,等情绪稍微好一些了,坐着段家的车回到她自己的小楼。 刚用钥匙打开房门,便闻到里面的饭香。 “你总算回来了。” 萧宝宝坐在她的餐桌前面,拿着她最喜欢用的白瓷小勺,眼前摆着许多种类的外卖,略带埋怨的看着她。 “你怎么进来的?” “你的钥匙不是在花盆下面吗?”萧宝宝瞥她一眼,好像在说她笨一样。 被别人侵占领地,官熙倒不会觉得不舒服,没说什么,拿着自己的双肩包往卧室的方向走—— “喂。 tang”萧宝宝这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正对着她消瘦的背影,“你都不想我吗?” 委屈极了的声音。 官熙身形一僵,缓缓转过身,垂眸看到萧宝宝红了的眼圈,却还在拼命忍眼泪的表情。 孩子的心思敏感脆弱,尤其萧宝宝,从小没有母亲让他习惯了用武力和蛮横来伪装自己,所以在官熙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许多天时,那种浓浓的失落感愈发的强烈。 好像,谁都不喜欢他,随时都可以离开他。 对上萧宝宝可怜的眼神,官熙再也没办法挪动一步。 叹息一声,叹息声几不可闻。 她转过身,蹲在他的面前,和他乌黑的大眼睛对视片刻后,双手将孩子抱在怀里。 萧宝宝的两只小肉手也马上紧紧环住她,不肯松手。 -----独家原创----- 几天没有正式吃饭,官熙也有些饿了,萧宝宝在来时的路上买了很多外卖,原本是打算在这边过周末的,不过现在官熙回来了,有人给他做饭,于是他好心的把饭分给官熙吃。 官熙吃了一大碗饭,之后在厨房里收拾。 萧宝宝在她身后转来转去,似乎是怕她又突然离开。 官熙也没管他,继续做手里的事。 “你和爸爸,还没有和好吗?”始终得不到官熙的注意,萧宝宝不知从哪里搬来一个小板凳,站在官熙身边,试图增强存在感。 官熙怕他摔着,举着两只站着洗洁精的手,用手臂夹在他的腋下,将萧宝宝放在洗涮台上坐稳。 “我没生他的气,又谈什么和好?”她用很平淡的口吻道。 萧宝宝撅了噘嘴,“我不信,爸爸这几天心情特别不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抽烟喝酒,我都看见了。你要是和我爸爸好好的,他才不会这样呢。” “可能是你爸爸工作上的事呢?” “瞎说!”萧宝宝嗤了一声,举起大拇指道,“我爸爸工作上是这个——他才不会因为那种小事烦心,也就只有你了,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女人,哎。” “......” 官熙摇摇头,把最后一个碗放进碗槽,面对萧宝宝道,“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总问。”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萧宝宝双手托腮,说,“可是你们大人什么事都办不好啊。我爸爸现在喜欢你,就好了呀。你干嘛还和他生气呢?要是气不过,你就让他拼命的给你干活,讨好你,逗你开心,不就得了。两个人躲着生闷气,真没意思。” “的确没意思。”官熙笑了笑说道。 吃完饭,到了晚间剧场的时间,萧宝宝瘫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点也不爱动,难怪长了一身的肉。 官熙回卧室里拿东西,看到手机一闪一闪的,这才注意到有几通未接来电。 刚准备回拨,那边反而又打了过来。 “宝宝是不是在你那?”萧雨楼低沉又略带紧张的声音传来。 家里的司机不称职,听之任之的把萧宝宝从老宅里带出来,却没把他送到公寓,而且也不和他打声招呼。 “嗯,就在楼下。” 萧雨楼松口气,话锋一转,“我现在就在外面,你如果不想见我的话,就让萧宝宝自己出来吧,我带他回家。” 官熙默了默。 见她没有马上答应,男人紧攥的拳头慢慢松开,再开口,语气多了丝温柔,“如果你还不想原谅我,没关系,但不要憋坏自己,你可以拿我出气。实在不行,也可以虐待萧宝宝,只要你开心。” 官熙皱眉,片刻后,嘴角轻舒,“虐待儿童是会坐牢的,而且,只有你儿子虐待我的份儿,我没机会虐待他。” “还有,我的确是不想原谅你,那三年的生活我连回忆都不敢,无数次挣扎无数次想放弃,傅时钦,你体会不到我那三年是如何走过来的。”她微微顿了顿,语气充满疲惫,“但我累了三年,现在不想让自己永远陷在那个圈里出不来,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