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种田好难》 第1章 回乡巧遇 g市，火车站 乔菲正与送行的友人一一拥抱告别。 “菲菲，我会想你的，你也要想我！”“好，我肯定会想你的！” “跟你说，要赶紧振作起来，找个好男人，气死那对奸夫淫妇！不能辜负了我们对你的期望！” “我没有不振作，真的！但我会努力找个好男人的，绝不辜负组织的期望^-^。” “菲菲啊，想开了就回来，高总说了，公司随时欢迎你回来！” “我没想不开，好吧，你们都不会信的。我只是发现还是家里好，你真不考虑下也回老家发展吗？^-^” “你这样挖高总墙角真的好吗！虽然明知道……，还是被你说的我都想家了。” “我今天出门前给你占了一卦，卦象显示你的真命天子马上要出现了，待会上了火车开始就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千万别放过了！” “你怎么不帮我占占什么时候中彩票呢？别担心了，我真的真的已经放开了！” 看着眼前几个不放心她的朋友，乔菲压下心头的不安与愧疚，虽然知道是无用功，还是再次认真的跟她们强调：“那个男人最多只是个引子，我真的不是，起码不全是为了他，才离开的。家里多好，没有雾霾，不用吃地沟油，吃得好住得好，还没人管你要房租。反正快年底了，不然你们都早点回老家，好好感受一下，肯定就信我的话了！” “行行，我们信。该检票了，进去吧，一路顺风！” “菲菲，再见！” “保重！” “加油，一路顺风！” “走了啊，byebye……” 告别友人，乔菲拖着箱子，拎着包包和一袋子的水果零食，过了安检。 火车站里一片吵杂，到处是听不清的嗡嗡的人声。乔菲表情冷静的走向自己的候车站台，心里其实已经乱成了一团糟，各种复杂的情绪缠在一起，她只能拖着箱子不停的走动，让大脑只专注于“走路”，而不用去思考那些烦乱的思绪。 在她快忍不住想做些什么的时候，终于，她的那趟车开始检票了。 乔菲买的是卧铺，以前，她喜欢上铺，虽然空间小，但没人干扰，她一向是上了车一觉睡到下车。 这一次，她知道自己肯定是睡不着的，所以果断的买了下铺，潜意识里还觉得，这样万一有点什么，跑的几率应该也大些。 火车的硬卧是两边上中下各3个铺位相对着隔成的一个个小间，乔菲找到自己床位的时候，6个位子还都是空的。 她想了一下后，还是放弃了行李架，把箱子塞到了床底下，包包放在了靠窗那一侧床头的内测，吃的就放在了桌子上。 等她收拾完，剩下的五个床位居然还是空的。 坐下来无事可做的乔菲，心里的不安又开始扩大。 车厢走道里人来人往的，拖箱子的声音走路的声音各种喊话声交错在一起，明明是很吵杂的，却仿佛那些声音都被隔在了自己这个小间外，自己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声音的真空带。 所以，当她突然发现对面的床铺上坐了个人时，很是吓了一跳，有种被吓回尘世的安心感。尤其对面那人一身军装，对天朝人民而言，真是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定海神针了。 大概是乔菲盯着人看的时间太久了，虽然她其实只是突然安心后在发呆，对面那人终是跟她来了个正面的对眼。 恩，好眼熟，难道是因为兵哥哥们都长一样吗？啊—— “你是从默？！”口比心快，在大脑还没开始纠结对方要是不认识自己怎么办的时候，她已经叫了出来，笑容，更是不受控制的绽开。“他乡遇故知”的喜悦让她的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对面的兵哥哥却是面色如常，淡定的伸手，说：“你好，乔菲，好久不见，是的，我是从默！” 伸手，相握。 “你好，你还记得我啊，我刚还担心你要不认得我了是不是也装不认识你比较有面子^_^。”才怪，都还没来得及担心就叫出口了。 放手。 对面的他又看了她一眼，才似乎随口的说了句：“我记得你，那时候还是我的绯闻女友。” “啊？……”乔菲傻眼，你这样一脸正经的说这种话真的没问题吗？ “开个玩笑，别介意！”还没等乔菲有反应，对面又补了一句。 此刻，乔菲心里的小人，只能瀑布泪了：从默大帅哥，你这脸真的不适合开这种玩笑的！对我们这些看脸党刺激太大，尤其本姑娘刚失恋，很容易立场不坚定的。 “这是回老家？”从默自自然然的开口，让乔菲想回句“我最多算你绯闻女友之一”都不好说了。 “恩，失业了，回老家领救济去。你呢，这是？” “我刚被调到j市那边的部队。” 哦，部队两字，让乔菲不敢问他怎么也是这里上的车了，还是不要打听比较保险。 “对啊，我们市也是有部队驻扎的。你们平时有休假吗，到时候可以找些同学出来聚聚，我们高三7班的，有不少留在j市的。” “可以，到时候我联系你，你电话多少？” 乔菲报了自己的号码，然后自己的手机也响了。 “好了，你把我的号存一下，尽量不要把这号码给别人，免得有麻烦。” “哦，哦，明白！”明白什么啊，乔菲心里的小人又想流泪了：我真的会多想的啊会多想的，被当年暗恋过的帅哥这么给与特殊对待，很容易犯错误的！还有你刚才眼睛里是不是有笑意？你其实是在耍我吧？你的脸太正气了我怀疑的很有压力的。 聊天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火车早已出发，天开始暗下来，广播里开始通知：餐车现在开始供应午餐，有需要的乘客请到9号车厢用餐。 “一起去吃点？”只拿了个公文包上车的从默显然是不会带晚餐的。 乔菲有点纠结，虽然秀色可餐，但是自己实在是吃不惯火车上供应的饭菜，而且自己带了一大袋零食呢，多吃掉一点下车的时候也好轻松些。找到好理由的乔菲还是拒绝了去餐车的提议。 不过，很快，她就后悔了。 她所在的那个小间里，目前只上车了他们两个人，从默一走，周围立马就安静下来了。 被见到老同学而冲走的不安又重新回来了，乔菲简直都想直接去餐车找人了。 她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录里第一行的从默两字，默默的给自己打气：别怕，别怕，这车上有兵哥哥呢，还是认识你的兵哥哥。 于是，等从默回来，见到的就是一个一脸“你终于回来了的”乔菲。 乔菲本以为这晚上会睡不着的，最后却是一觉到天亮，还是因为快要下车了列车员来换票而被从默叫醒的。 这居然是她近一个月来睡的最踏实的一晚。她知道，这是军人从默的功劳。天朝的人，在危险面前，最信任的，毫无疑问，是我们的解放军。而一个彼此认识的军人，让这份信任更深了两分。 恩，当然也有另外四个床位一直没有卖出去的功劳，要是有人上下床的话，她这个下铺肯定会被影响的。 下车的时候，乔菲刚把行李箱从床下拖出来，“我来吧！”站边上的从默说着已经提上了她的箱子，理所当然的让她都开不了口拒绝了。 好吧，乔菲承认，是她不想拒绝，不过她相信全天下的女孩子都能理解她的，虚荣之心人皆有之嘛^_^。 第2章 回家 顺利出站后，乔菲刚想表示下感谢再接过自己的行李，就被个气喘吁吁的声音打断了。 “姐你等好久了吧？多怪那个臭石头，慢死了，你看他现在还在慢腾腾的走过来呢。哎姐，东西我来拿！”不由分说的把她手上的包包袋子接过去了。 “淼淼，小磊，你俩不会是来接我的吧？淼淼你先喘喘气……” “老大，这是嫂子吗？”边上突然又冒出来个声音，乔菲往声音来源处一看，只见一个圆脸眯眯眼的兵哥哥，正笑眯眯的盯着自己，估计是来接从默的。不过…… “姐！”丁淼话里那个“慢腾腾”的乔磊终于站到了边上，而且，嘴里叫着人，眼睛却盯着边上的从默。 乔菲都想叹气了，这些这么像偶像剧的桥段是怎么回事啊？小磊你再装深沉你也是个乳臭未干的初中生，从默你该不会是个某点男吧见人就想展示王八之气？可本姑娘是个腐掉了的某江女你再这样盯着我弟弟看我会担心的。你没看淼淼的眼睛都睁大了吗？（丁淼：我眼睛一直很大！） “不介绍一下？”从默开口，“啊，这是我的两个弟弟，丁淼，乔磊。这是从默，火车上偶遇的高中同学。”说着，看了一看眯眯眼，试图用眼神传达：嫂子不能乱认的，不然小心真嫂子不放过你！“叫默哥哥。”这是看着俩弟弟说的。“默哥哥！”丁淼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叫的很是欢快，乔磊却是看了一眼后就没开口，好吧，叛逆期的装酷少年，乔菲也不强求。 从默点头，“淼淼，小磊，你们好！”然后把他一直拖着的乔菲的行李箱给了乔磊，再看了眼眯眯眼，说：“这是我一个兄弟，彭诚。小彭，这是乔菲和她的两弟弟。那么，我们先走了，以后再联络。”“好，那再见了！”两人离开，乔菲松了口气，看，这才是偶遇的老同学告别的样子。 “走了，的士在外面等。”乔磊开口。“好，走！”乔菲轻笑着跟上弟弟，也许是回到家乡了，也许是边上多了两个小男子汉，这次，再没有各种无法言说的不安涌上。 上车后，乔菲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个事，“我说，今天虽然是星期六，但你们俩个初三的考生，不可能不需要补课吧！” “请假了，我爸给请的假，嘻嘻！”不用补课显然让丁淼很是开心。 “我们想来接你！”像是要强调什么似的，乔磊很是认真的说。 乔菲有点头大了，从离家上大学开始就没让家人接送过，现在家里都让两初中生来接她了，看来自己那个因为被劈腿而不想再呆外面的理由，杀伤力太大了。 虽然被劈腿是真的，但与她来说，跟生存比起来，打击还真不太大。或者说，在另一个更大的冲击面前，失恋这件小事，她实在有点顾不上了。 乔菲对自己还是比较了解的，真在意的事，她根本不会拿出来说，恨不得包括自己在内的人都能当这事不存在。 而她当时心里太乱压力过大，只觉得这理由好用的很，就偷懒对外对内一律用了这说辞。现在好了，家里那些个感情丰富想象力更丰富再加上关系复杂的大人们，还不知道脑补成什么样子了。乔菲是既怕他们来安慰她又怕自己还得反过来安慰他们。 “姐，刚才那个从默，在哪里当兵？” “恩，什么？”走神的乔菲没听到弟弟问的是什么，乔磊只能又重复了一遍。 “就在我们这里，说是刚调过来的。还有，你该加个哥哥，直接叫名字是不对的，乔磊小朋友。” “切，他……” “嘀咕什么呢？” “姐，我知道，这颗石头一定是在嘀咕：乔磊小朋友不是小朋友了，乔磊小朋友已经是大人了，乔磊小朋友……” “好了好了，丁淼小朋友，你再念叨下去，待会要上演真人pk了。” “怕他啊？！” 乔菲老家属于j市下面的m县的一个乡镇，不过相比县城，倒是离j市市区更近些，从火车站出来，不到40分钟，就到了家门口。 乔菲的家，是真正的她的家。她从小跟爷爷奶奶一起住，等她能领身份证后，，爷爷就找村里把户主改成了乔菲。这相当于乔菲这个女孩子在村子里自立门户了。 村里大概是考虑到她家情况特殊，也或许是家里托了些关系，就同意了。 后来，爷爷奶奶相继过世，这个家，就成立乔菲一个人的家。 她家的复杂，看乔磊和丁淼这两个同龄的孩子就知道了：他们跟乔菲，一个同父，一个同母，而且，现在两家关系还不错。 或者应该说，那四个人，除了乔菲刚出生的那几年，关系一直是不错的。 用乔菲的话说，只要想到，她的父母与他们现在各自的伴侣王阿姨与丁叔，能把雷剧人生过得如此欢天喜地，就觉得，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这四个人，本是青梅竹马，在美好的青春期，蠢蠢的恋上了，还幸运的没有纠结的三角四角关系。 当然，他们当时的恋爱对象，就是现在的结婚对象。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乔菲就不知道了，反正最终的结果是她的父母，这两个绝对不来电的人，生下了她。 而另外两个人，因此离开了家乡。 据说，为了乔菲，这两人忍着对恋人的思念，对兄弟/姐妹的愧疚，熬了2年，等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去办了结婚证，给乔菲落了户。 然后，在领证的第二天，一起离家去找爱人了。 再见面，已经是乔菲十岁的时候了。四个人一起回来的，或者算上肚子里的，应该是六个人一起回来的。 先离婚，再结婚。 让乔菲评价的话，这其中的槽点实在太多了，春秋笔法用的太多。 这两对夫妻大概对一直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乔菲很是愧疚，对她的事，一直处于非常容易大惊小怪状态。 当年她去外地求学，他们不放心她一个人坐火车，居然打算一大家子一起送她去，被她强力打压后，那四张你果然在怪我们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脸，实在让人毕生难忘。 相比较而言，两个弟弟一脸好难过不能不上学了，就可爱太多了。 第3章 打算 房子显然乔家和丁家的两个女主人已经帮着打扫过了。站在这座三层的农家小楼前，乔菲终于是彻底的放心了：天塌下来我也在家里了。 “我去楼上放行李，你们俩，吃的喝的，都自己找，至于有没有我也不知道。” 乔菲的房间在二楼，放下行李后，先去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再把一些杂物拿出来放好。她直接带回来的行李不多，到是很快就归置好了。进来前床上的被子已经铺好了，闻一下还有所谓阳光的问道，应该是这两天才晒过的。 “姐，好了没，爸爸他们在家里等我们吃午饭。”乔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怎么上来了？没找到吃的？马上就好了，你先坐会。” “快点拉网线，我寒假要跟你一起住。” “小磊……”乔菲叹息，终于还是改口，“我不负责监督你学习的，考不上一中可别找我！” “我会监督你的，你自己说的，早睡早起身体好！”乔磊的声音里，简直得意满满。 “反了啊你！”乔菲也笑了，酷哥未满啊。 午饭是在乔家吃的。 与乔菲还落户农村不同，乔家和丁家早就搬县城去了。 大概是顾忌两个男孩子，到是没人问起她的感情问题，就是两个女人那欲言又止的眼神，让乔菲压力有点大。 饭桌上，乔菲主动说起了以后的打算。 她学的是服装设计，工作后做的也是这个。不过，，这是好听的说法，实际上，她的工作，主要不是设计，是修改，把最新的款式修修改改，弄出成品来。所以，她设计的水平不可考，但作为裁缝的水平，还是相当过得去的。她这次回家，明面上的说法，就是打算在镇里自己开店给人“定制”服装的。 “菲菲，你回来是很好了，可是，你在镇上开店，大家哪里会管你是专门给他们设计的衣服？只会当你是个裁缝，收的是手工钱。这价格，肯定上不去的。而且现在买衣服方便，款式又多，会自己做衣服的不多的。”乔菲的妈妈很是担心。 “是啊，菲菲，这店开在镇上不如开到城里，不管是市区还是县城里，发展前景都会更好。”乔菲的王阿姨也说道。 “市区或者县城的店面，我们可以帮你弄好，当然，大小和设计，得你自己来决定。”大方的丁叔叔，换成现金可以吗？ “我看就县城好了，正好有件事还没跟你说，我们准备在县城里给你买了套房子，房子已经看好了，你去看一下就可以定下来。跟我们小区隔得不远，到时候，互相照顾也方便。”我的亲爹啊，这个一定要换成现金。 乔菲知道，他们说的，在正常情况下，都是对的。他们，是真的在为她打算为她好。可是，问题是，现在就不是个正常情况。她说要开店，只是个借口，她的目的，只是想名正言顺的囤积一点布料，以期在即将到来的末世里，如果活下来，能活得稍微好点。 为什么她会知道有末世？这大概应该从一个月前的狗血事件说起。 那天…… 刚从银行出来的乔菲，直直地盯着街对面：那里有家电影院，此时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大概是部爱情片刚放完，出来的简直基本全是一对对的小情侣和狗男女。 是的，狗男女。让乔菲傻傻的盯着的那一对，男的高大温和，女的艳丽热情，两人一直说说笑笑，幸福都快溢出地球了。如果这两人，一个不是她交往一年多的男友，另一个也不是她大学开始的闺蜜，她大概会以欣赏的眼光多看两眼这赏心悦目的一对。 然后此刻，乔菲已经不记得，自己怎么会想到要给男友一个惊喜，而悄悄的跑到他工作的这个城市，只知道，惊喜总会变惊吓，前人们的狗血总结果然是太哲理了。 最终她只是拦下了一辆计程车，直接去了机场，回了自己工作的城市。 一直到躺在了床上，当眼泪莫名的出来，乔菲才发现各种知觉又回来了，原来自己已经又饿又累了，原来自己腿很酸脖子很僵脑子很乱。 乔菲想自己一定是不够爱那个人的，不然怎么就没想砍了那对狗男女呢？怎么没觉得世界已经坍塌了呢？怎么这么久只想着狗血两个字呢？当感觉回归，对这事，她还是只能用狗血两个字总结。 乔菲与男友，不对，和那位前男友，说起来，也是同级的校友，在学校里就有过些接触，但也只能算点头之交。毕业前因为签了同一个城市的单位，才互相留了电话。出了校门，慢慢的接触多了，好像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一起了。 半年前，前男友有了个机会去总公司，虽然两人也担心过异地恋的种种不便，但最终还是事业占了上风。尤其那时候，乔菲的收入已经比前男友高，这种不可言说的压力，让双方都没有太过纠结于走还是留。 现在想来，也许，自己该一哭二闹才是对的，女人不作，怎么满足男人的成就感？你看他现在不就找了个很会作的吗？ 搞不好，在那位曾经的闺蜜眼里，自己才是背叛的那个呢？ 他们三个，在大学里，可是都认识的，好像自己跟前男友，就是通过这位闺蜜认识的？太久远的事情，乔菲是确定不了了。但他们没在一起过倒是肯定的，大学里那位闺蜜男友另有其人。 不过，谁知道呢，“我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刺激你”什么的，以乔菲对她的了解，她绝对是说得出的。说得多了，也就成“事实”了。 看，现在兜兜转转，楠竹终于还是去了女主的城市，这才是上天的“缘分”啊，自己这乘虚而入的恶毒女配，最好的结局就是下台一鞠躬了，不然就只能等着被虐了！ 事实上，第二天去上班时，同事兼老同学的贞贞小心翼翼的问她怎么样的时候，她才知道，果然自己这个被劈腿的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他们有一次‘不小心‘贴了照片到微信上，你不玩微信所以不知道，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她又信誓旦旦说大学时候就爱上他了，虽然我们是不信的，但那男的肯定是信了的。” “我们商量来商量去，觉得还是让你自己看到比较好。” 乔菲想起来了，她会跑去给人惊喜，就是被贞贞鼓动的。 贞贞她们的休克疗法，对她还挺有效。直面了这么个狗血事件后，由于家庭原因，对狗血言情剧十分反感的乔菲，甚至烦躁都大于难过。 一烦躁就开始胡思乱想。你看，这出狗血剧，多么像一个个狗血故事的开头，接下来，自己该不会要穿越重生什么的吧？自己的人生也没什么太大的遗憾，虽然遇到对狗男女也不过是个概率*件，可没有重头再来的念头。再说了，就算重头再来可以避开这两人谁知道会不会遇上另外的？ 关键是，穿越也好重生也好，都表示要死一次先啊啊啊啊。这才是乔菲最恐惧的所在。 本来呢，再怎么胡思乱想，最多自己吓吓自己，偏偏，在这时候，一年多前突然获得的系统空间出了新功能：金币达到50万，开启占卜系统，消耗10万金币。 这个系统空间也是乔菲不能把穿越重生这种不科学的事嗤之以鼻的原因，系统空间都有了，后面不跟着发生点什么，才是没道理吧？ 自从得到这东西后，乔菲就是那个在等第二只鞋掉下来的人。有过这种经历的人都知道，这时候，最期盼的，就是“给个痛快”，是好是坏，都认了，反正都比这样吊在半空里好。 10万金币虽然不少，花了她不少的时间与精力，但毕竟只是系统里的一个数字，如果真能换来另一子鞋子的落地，那别说10万了，50万全花了也是愿意的。 按下占卜，花费了她系统里五分之一的财产后，这个从来没给过个痛快的系统，居然爽快了一次，没给个模棱两可的话，而是非常直接的六个字：灭世之灾，速归。 当然，后面99天23小时59分59秒的倒计时，表示，这确实是乔菲那个专给人找不痛快的系统：想再来一次？等一百天吧！ 面对这个结果，乔菲反而有松了口气的感觉，虽然这背后的原因，让她不敢细想不敢面对。 这种轻松了点的感觉当然没持续多久。灭世之灾到底是什么，她无从想起，也知道纠结这个没有任何意义。但“速归”两个字的意思，是很明确的。 是请假立即走还是辞职再走？在拖延了两天还没结论后，乔菲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如果真的必须立即走，已经拖了两天也来不及了。 因为被劈腿而辞职，本来不算个好理由，但由于乔菲这几天一直精神恍惚，虽然实际上跟失恋无关，但外人都以为她是受不了打击导致的，因此当她提出辞职后，大家居然都很理解的样子。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处理了各种杂事后，终于顺利的回到了家。 乔菲无法把所有的事托盘而出，对长辈的好意也只能拒绝了。不过，她的目的，只是采购点布料，虽然号称是要把店开在镇上，但也没真打算去租个店面。 “先看看吧，反正这店也不是马上就能开的，先找找店面，要县城里有合适的，开那里也不错。我准备先买缝纫机，再买点布料，就先在家里试试，看村里会不会有市场，也算是个前期市场调查了。”乔菲用上了“拖”字诀。 “这样也好，现在也快年底了，要开店，怎么也得明年了。”“是啊，你才回来，穿的用的，要买的多了，先把这些买齐了再说。”两位妈妈被说服，让乔菲悄悄是松了口气。 乔菲不知道“灭世之灾”到底是什么，虽然关于末世的小说看了不少，但真到了自己头上，她根本不敢跟小说主角们一样，各种大大方方的收集物质。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怕，如果自己真的大量买物质，万一被有关部门关注了呢？她能有系统，怎么知道别人又有什么呢？既没武力又没势力的她，如果万一被哪个有心人注意了，又该怎么办？“提前知道末世的到来”，只要被人疑到这一点，就足以让她万劫不复了。 再者，就算有了系统，就算被告知了部分未来，就算她已经开始接受这个不科学的空间，也不表示，她就因此有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收集布料是她唯一想到的比较安全的一个方式。 一来，她以准备开店的名义，先买点布料，不会引人怀疑。 二来，如果真的末世到来，布料不会是大家一开始就惦记的东西，等惦记的时候，肯定已经度过了最初的混乱，只要有了秩序，一切就会安全很多。 大家都要饿死了，你家开粮店开超市的肯定有吃的，这种情况下，好一点的，是政府直接接手，不幸点的，就是遭遇一群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吃穿住行，可见穿的重要性。当然，吃显然才是第一位的。不过，关于这个，虽然不是那么给力，但乔菲毕竟还是有个外挂在的，想让自己和家人吃好是不可能，但必要的时候救救急，还是没问题的。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不敢孤注一掷的乔菲所考虑的是，万一，未来还是一派繁华，那她就开她的店，而不会说买了一堆无法处理的东西：比如生产日期是几年前的食品，你再保证它们没坏掉也没用！ 第4章 纠结的空间 让乔菲没打算准备很多吃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她手里的外挂了，一个非常坑人的系统空间。 这个空间，如同无数小说里说的，来自一块玉，应该。这玉是乔菲姥姥给她的，据说也是姥姥的姥姥传下来的，以前她还笑着说过准备以后也传给自己外孙女，当然这个是题外话了。总之呢，这是一块有点年头的还比较值钱的玉。 在乔菲看小说太入迷的时候，还试过把血抹在上面。结果，当然是毫无反应。虽然想着也许是血不够多，不过也只是在不小心手上裂了个小口的时候，才试了试，真要她给自己一刀来放血，她又没疯，这种事哪做得出来？！ 滴血认主是没成，但是在去年，她本命年生日那天，她在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玉佩里有了个空间。 这是一个很奇妙的体验，玉还是原来的样子，既没有变得更润泽，也没成为她身上的一个印记，但乔菲的意识突然就可以“进入”玉佩，发现里面有方方正正的16块地，一间两层的楼房。一楼显示的是仓库，二楼显示的是商城。 乔菲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喜傻了又吓傻了的状态，那时候她第一次理解了心快跳出来了是什么感觉。那时候自己跟那个人才交往两个多月，不知道是不是爱不够深，反正跟那人在一起的时候，绝对没这个空间给她的刺激大。大概女人天生是演技派的，那天，除了走神多了点，她可是还能正常的去上班去约会的，之后也没人说她有不对劲的。 这一年多里，乔菲慢慢的也把空间给摸熟了。简单的说，这是一个只能从系统商城买种子种田的空间。现实里的种子，几乎是不可能在里面种的。 说几乎，是因为还是有理论上的可能的，她初略的算了一下，大概她种五十年的系统提供的作物，然后产出全部卖给系统，所得的金币就够它种一回现实里的作物了。她要是在阳台上种点蔬菜什么的，50年下来的收获，绝对比这更可观。 这个有点类似开心农场的系统空间，有16块地，每块地有一亩。这地的大小是系统说的，乔菲是没这本事估算出大小来的，最多就知道每亩地是666平方米，开个根号是25多，这方方正正的一亩地，就是大概25米多26米不到的一个正方形，可这25米该多长，她就不知道了。 每块地同一时间只能种一种作物。与游戏需要升级才能开地不同，这16块地，都是一开始就可以种植的。但是，可以种，不表示有能力种。 乔菲是以意识进去的，种地当然也是靠的意识，或者说精神力。最开始的的一个月，她每天只能种一块地，那时候商场唯一提供的只有大白菜种子，而大白菜在空间里，一天一熟。16块地，她其实只能用上一块，就算每天换着地种，也只能是自己穷开心一下。 这种让人看得到吃不了的痛苦，对这个系统而言，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乔菲刚发现这个系统空间的时候，系统给了一个金币，商场里唯一开放的，是大白菜种子。在发现现实里的植物不能进入空间种植后，她很欣慰的发现，这一个金币，刚好可以买一份大白菜种子，而一份种子，有16小份，每小份可以种一块地。 然后，兴冲冲的种了一块地，一天后大白菜显示已经成熟，虽然看上去长的还是稀稀拉拉的，没多少大白菜该有的样子。采收后卖给系统，系统显示：劣质大白菜一份，给与安慰性的1个金币。 就是说，16天，才可以收获15个金币。而商城里，下一级种子需要50万金币才能开放。她种到死也攒不到的吧？给个系统就是让她种一辈子的自己都绝对不会吃的大白菜吗？天上掉的馅饼果然吃了是要噎死的。 乔菲整整种了三个月的劣质大白菜，唯一的安慰就是每个月能种的地都会多一块。多种一亩劣质大白菜虽然没什么好开心的，但是附带的也许精神力提高了的yy，还是很吸引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或者心理暗示，她确实感觉自己精力变充沛了，平时都不怎么打瞌睡了。 这三个月的另一个好处是，平稳了她的心跳。喜少了：这么鸡肋的系统，有没有又有什么区别？恐也少了：就算是天上掉的馅饼，也是个过期小馅饼，是陷阱的可能性也小了。 第四个月的时候，系统突然又给了个馅饼，一个同时具有醍醐灌顶效果的馅饼。 那天乔菲的意识一进去，就接收到系统给的消息：乔菲坚持不懈种植了三个月劣质白菜，其毅力感动了上苍，特奖励场景一份，该场景可提供最适宜的种植大白菜的气候环境。 她早该想到的啊，种地都有个农时的，种大白菜当然也有温度湿度光照土壤的要求，难怪自己种的都发育不良呢。摔，什么早想到啊，这是系统空间啊，谁家的系统空间有这要求的？ 装备了这个场景后，乔菲终于看到了像大白菜的大白菜，恩，跟她在菜场买的最好的大白菜简直一模一样。卖给系统后，系统也终于换台词了：优质大白菜4份，付给400金币。 一天能顶原来的一百天啊，乔菲心里的小人都感动的泪流满面了：50万不需要几辈子了。 跟小说里每个获得空间的人一样，乔菲也试过能不能把东西收进空间，更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进空间。结果，依然很坑。 死物是可以收进空间的，进去后就到了一楼的仓库里，仓库大小目前未知。但是，收进去是要钱的，以重量计，一斤一个金币，不足一斤的以一斤计算，完全不遵守四舍五入规则，拿出来同样的价格。 活物先以个计，每个100万金币，十斤以上，每增加一斤加1万，外包装也算重量。就是说她想进去一次，起码得准备两个一百八十多万，不然进去了也别想出来了。当然，乔菲目前还没进去过，没钱，就算攒够了钱也不敢这么浪费。 活物进去后，是直接出现在房子外面的。乔菲估计价格不一样的原因就是活物不能被收进仓库，两者存放需要的条件条件不同，就跟种大白菜需要个环境系统一样，活物也需要额外的坏境配置。 而空间里种植出来的比如大白菜，也是可以拿出来的，每斤100金币，算是很便宜了，毕竟大白菜也是活物，从外面收棵大白菜进去可是需要100万的。 在十六个月的时候，乔菲终于可以把那十六块地都种上了，每天1600减1块金币的收获还挺喜人的，起码表示她每天可以从空间里拿出15斤的大白菜出来，这样不幸遇到末世了，也是个很大的生存保障。 这些年，关于末世的传言一直没断过，不过，普通人对此基本是无所谓信不信的，没什么人当真，也没什么人会来反驳说不会遭遇末世。大家其实也就把这当一个小说电影的题材罢了。 乔菲以前是这些普通人中的一员，还在网上跟人兴冲冲的讨论万一末世要准备什么，是拼命活下去好还是自杀划算。实际嘛，盐都没有多买一袋存起来。 不过，有了空间后，当然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空间系统这么不科学的都出现了，末世这个还有点科学性的，当然更可能出现了。 得到了个空间系统，以乔菲那点微薄的想象力，能想出来的后续有限。 一是从此跟无数高帅富纠缠不清，这个以自己的性格，实在可能性为零。就算万一自己真抽风了，也没什么好提前准备的，总不能先去提前学点才艺，让那些高帅富们看上她显得合理些？ 二是修真修仙，这个，更没得准备了，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买本道德经了。 最后一个，就是遭遇末世，这个，要准备的太多，万一真遇上，自己却什么都没准备，大概会死不瞑目的吧？ 乔菲是个胆小的，要她一次性大量买任何东西，都没这个胆子。 当然，也可以说她是心虚了。 没这个系统空间前，各种吃的用的，她也是一次买很多，尤其遇到打折，常常是跟不要钱似的买 ，买完了再发现用各种买多了，最后就是穿的压箱底，吃的用的等过期。 等有了这个空间后，每次多买点什么，都忍不住担心，会不会有人发觉自己买的量多的不正常？要知道，这年头的年轻人，还有几个没看过几篇关于空间的小说？就算现在没想到，万一将来真末世了巧合彼此遇上了，然后想起来呢？ 就这样小心翼翼的，这一年多里，积少成多，到也收集了不少。尤其是卫生用品和内衣内裤，绝对的必需品，不打眼，分量又有限，是她购买的重点。其他就是各种调味品和零食了，这还产生了一个很好的副作用：留着末世后吃的念头，让她几乎绝了零食，这对于保持体重起了关键作用。而体重，可是关系到她进出系统（虽然她的金币目前还遥遥无期）所需要的金币数量。可喜可贺。没错，乔菲最大的目标，就是要攒够能进出空间的金币，为自己留个保命的机会。 恩，也许还有另一个副作用，收集物质是要钱的，因此乔菲对于赚外快难免积极了点，导致她面上的收入，超过了正交往的男友，才有了后面的故事。当然，对此，乔菲也是庆幸的，这种事，要发生的总要发生，早发生总比晚发生好。 第5章 准备 乔菲习惯使用的，是各种电动缝纫机，包缝的平缝的链缝的锁眼的，功能齐全使用方便。但它们有个共同的要求：通电！ 电这个东西，最能感受到它的价值的，是在停电的时候。如果到时候还能有电，那说明生活还不是太糟糕。而她现在，必须为更糟糕的情况做准备，所以她更需要的，是那种老式的家用脚踏缝纫机。这个，在农村，反而更好买些。 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通过网购和跑批发市场，乔菲买好了缝纫机和大量的针线以及各式的布料。在将其中一半收到空间后，剩下的布料和针线，其中的大部分堆放在了2楼的一个房间里，这些是她准备让家人知道的。剩下的少部分和缝纫机一起，放在了楼下的工作间里，这部分，是她准备让乡亲邻居们知道的。 这过程中，还被乔家和丁家的妈妈拉着逛了很多次的超市商场。乔菲回来的时候，没带多少行李。对g市的朋友同事的说辞是都寄回家了，对家人的说辞是都是旧东西了运回来也麻烦就都没要了。当然实际上它们都躺在了她系统的仓库里。这样一来，当然很多东西要重新买，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给乔菲准备嫁妆呢。没有跟两位妈妈抢着付自己的帐，而是趁此机会，也给乔家和丁家四个大的两个小的买了不少衣服，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皆大欢喜。 正好元旦将近，过年也不远了，乔家和丁家的妈妈们开始张罗年货。在乔菲有意无意的抱怨了现在过年都没什么气氛后，两家大人更是在年货上下足了功夫。 腌肉、酱鸭、咸鱼，一倒周未，两家大人就在乔菲家忙活上了。城里腌晒不方便，农村里就容易了。乔菲家就有个大院子，足有半亩地，一般种上了小青菜，靠近房子的另一半，是空着的水泥地，晒什么都方便得很。而乔菲就负责在他们不在的时候，把这些提留出来晒干。对于这些年货都被留在了自己家，乔菲表示非常满意。就算他们是自己的父母，她的小私心还是更希望这些东西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虽然不大愿意承认，但乔菲还是觉得，唯一最能信任的，只有自己。 元旦前夕，乔菲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从默约她一月一号去爬山。毫无运动神经的乔菲是不大愿意的，就算对方是帅哥。不过，她没好意思直接拒绝，而所有的借口都被消灭于无形。 乔菲说冬天爬山出汗了会不会感冒他回那山不高想出汗也难； 乔菲说自己体力不好路上会拖后腿的他说没关系我准备了两个轮子的车拖后腿的时候可以依靠轮子； 乔菲说冬天了山上没什么风景了吧他说那次我们班里活动也是冬天去的那里自己这些年经常想起； 乔菲忙说那我帮你多约些同学出来（我就不奉陪了）他说也好不知道当年调侃我们非说我们早恋的那些家伙会不会孩子都有了，乔菲只能打哈哈元旦了估计不好约又不是我这样失业在家的。 答应了以后，乔菲安慰自己，就当锻炼了，还有帅哥陪练，待遇不要太好！这也算是一种末世准备了。你看那些末世文里哪个提前知道要末世的，不是想方设法先把自己锻炼成超人的？自己虽然没出息了点，没想学主角们大杀四方，但要是因为体力太渣到时候连村里的老头老太们都不如，也太难接受了点。也许自己也该跑跑步？可是在村里跑步，会被围观的吧？ 到了约好的那天，因为说好了从默直接来她家找她的，乔菲一大早就起来了。考虑再三后，还是没好意思带保温饭盒，只装了一背包的零食水果并几瓶纯净水。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乔菲发现自己竟然有点紧张了，忍不住鄙视自己：明明你让他直接来家里，就是想让村里人知道，自己认识个当兵的，免得因为家里没男人而遇到麻烦。现在还装什么纯情少女啊！ 开门后，门外的场景，让乔菲有点恍惚，一身军装的从默，扶着一辆老式的28寸自行车，阳关透过树叶从侧面照过来，留下些斑驳的影子，让他的脸有点看不清了：这是穿越了吧？这场景怎么这么像那些关于上个世纪的怀旧电影里的呢？ “这是凤凰的还是永久的？”怀旧电影没少看的乔菲，绕着这辆自行车赞叹不已，还以为只能去博物馆看实物了呢。 “正宗凤凰牌，”从默把车掉了个头，“关门，走吧，请你坐车，坐最好的（自行）车。” “等下我拿个包，这回真是有福了，我可从没坐过排名第一的（自行）车。”乔菲也乐了，纯情少女心什么的，早不记得了。 乔菲他们要爬的那座山，离她家不算远，走着去的话大概要一个小时，这回他们自行车过去，也就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路上遇到几个笑得暧昧的乡亲，乔菲也只是一遍遍的回：同学，好久没见的同学，老同学。遇到年纪轻点的，听她说同学笑的更暧昧了：对对，现在都喜欢说同学。 “你别介意，他们没恶意的。”乔菲也很无奈，村里人，大家都自来熟的很。 “没什么，军营里的，都是直接叫嫂子的，同学委婉多了。”总感觉这话哪里不对的样子，喂，什么委婉，我们本来就是同学！ 从默的车骑的又快又稳，自然也没发生突然刹车吓得乔菲抱住他腰的经典桥段出现，以至于到山脚的时候，乔菲觉得有点隐秘的衬托小遗憾和不好意思：对方太正直了，衬托的自己的思想好邪恶。 这山确实不高，而且已经开出了一条石子路，从默推车，乔菲跟着，说说高中时候的事，也说说乔菲的这些年（当然不包括系统和劈腿事件），居然在太阳还没到头顶的时候就不知不觉的到山顶了。纠结了一小下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乔菲决定还是相信自己其实体力不错这个美好的事实。 午餐是在山上吃的，面对从默拿出来的各种可以自动加热的罐头菜，再看看自己的各种真空包装的零食，好吧，知道当兵的吃的不错，也是好事一桩。 吃饱喝足，躺在山顶，一点微风，阳光正好，晒得人暖洋洋的，蓝天白云，枯草山石，又有帅哥作陪，乔菲相信，如果真的有末世，如果末世里自己活下来了，那一定会经常想起今天，想起生命中，有过这么悠哉的时光。 这次出游，还有两个后续，一个是村里人开始传乔菲有个当兵的男朋友，乔家和丁家的妈妈三不五时的开始跟她打听从默的情况。乔菲完全实话实说：除了名字和当过同学，别的她一概不知。可惜没人信。 另一个后续是，她给自己和两弟弟各买了辆自行车，这个后续也导致前一个后续更像真的了。天知道她只是突然发现原来原来还有自行车这种如此适合逃跑的交通工具：不需汽油不要电，大路小路都能过，没路的时候你还能抗着它走，只要你有体力，就能与它不离不弃。从默在这里起的唯一作用就是提醒了她。好吧，就算从默推着车的样子挺帅，但是，显然，这只跟脸有关，他就算推着个小板车也是一样的^-^。 虽然从默的出现在乔菲的家里引起了颇大的反响，但两人的再次相见，已经是很久以后了，那个时候，整个世界，早已是真正的面目全非。 因为末世，以乔菲完全没想过的方式，降临。 第6章 除夕 有人说，对于天朝的人而言，“家”才是我们最终的信仰，回家过年的决心，不输于任何虔诚的朝圣者。 临近过年，村子里人来人往，外出的大多回来了，外来的也大多回自己的老家了。村里的马路上，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几个提着行李的。 村里人有时候爱跟风，这回，看乔菲家挂了了这么多腌制的鸡鸭鱼肉，一时间，都勾起了“自己做的更安全”“自己做的更便宜”“自己做的更好吃”的想法，几乎是家家户户都弄上了，到最后，很多家腌制的比乔菲家更多。毕竟她家，会腌的如乔家丁家夫妇要上班没时间，有时间的如乔菲姐弟不会腌。 对这，乔菲是喜闻乐见的。她只是个没那么好也没那么坏的普通人，虽然没胆子也没觉悟冒着会搭进去自己的风险，去宣扬末日，却也做不到就此心安理得。看到村里人因为自己家的影响，而多准备的年货，就有种“我还是帮了别人一点”的心理安慰，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些，到底有没有用。这也是她安慰自己的一个理由：自己也不知道末世会是什么样的，不知道什么准备才是真的有用的，又怎么告诉别人。 即使是借口，谁又从来不需要借口呢。 跟从默偶尔会通个电话，都是对方打来的。乔菲也并不是毫无所觉的。老同学什么的，这么多年没联系，友谊长存说出来谁会信？而且从默也实在不像是个会这么惦记老同学的，不然开个同学会不是更好？但是，只要一想到末世，她也只能装什么都不知道了。乔菲有时候会想，如果是家里那四位长辈，知道要末世了，那肯定是要选择轰轰烈烈爱一场的，自己这性格，也不知道像了谁？或者是物极必反了？ 两位妈妈开始念叨要乔菲请从默来吃年夜饭，“军人过年不放假！”乔菲试图讲理，但被一句“你不问怎么知道”给堵了。乔菲不用再说，都知道再讲下去会怎么样。她要说他们没什么关系她们肯定说多交流就有关系了，她要说再有关系也没到请人回家过年的地步她们肯定说她太不主动了这样是不行的。 在试着跟从默提了后，他居然就答应了，或者该说他果然就答应了，让乔菲有种，突然就必须面对的无措感。 但最终，从默还是没来。 在年三十那天，等到快傍晚了也没等到他，只等来了一条短信：“抱歉，有任务，不能来了。新年快乐！代我问候叔叔阿姨们和小磊淼淼。”短信虽然是傍晚六点多收到的，却是早上6点多就发了。可能过年的时候发短信的太多了，导致了通信网络的堵塞。 “今天手机信号是一直不好，wife都不稳定，总掉线。”小磊你到底是在安慰人还是在抱怨？ 不过，这毕竟只是个小插曲，乔菲只有一点点的遗憾与自己也理不清的惆怅。更多的心思放在了过年上，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个这么祥和的年过呢？ 而且，她的系统空间，在这快三个月的时间里，虽然花了不少，但总算，又攒下来了10万金币，加上原来的，再次凑够了50万。这意味着，她终于可以告别只能种大白菜的日子了。 在上次金币达到50万的时候，就解封了4种种子：水稻，小麦，玉米和土豆。对于有末世压力的乔菲而言，每一种都比大白菜有吸引力多了。可惜，每种作物必须购买配套的场景才行，而每个场景，不多不少，50万。 乔菲已经决定，从明年也就是明天开始，暂时告别大白菜，改种土豆了。选择土豆，一是它比水稻和小麦方便，不需要先经过脱壳磨粉的过程就能使用，二是玉米万一是连棒子一起算重量那可亏大了：别忘了她种一天的收入只够拿十五斤出空间，要是其中一半是不能食用的，她觉得自己肯定承受不住。当然，也有可能，是以干燥的玉米粒计算重量的，那相比含有大量水分的土豆，实际所含的热量就高多了。不过，这样就又要磨面了。土豆多好，煮着吃烤着吃蒸着吃炒着吃，简单方便。 冬天，天暗的早，六点多，几乎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不过村子里并不显暗，除夕这一晚，大家习惯了把各种灯都开着。鞭炮声越来越密，各种烟花啸叫着窜到空中，又渐渐隐没无影。 厨房里，丁父和乔母在正在炒最后几个小炒，乔父和丁母正在收拾准备摆桌，乔菲在负责各种找东西————毕竟这是她家，各种物品摆放还是她最清楚。客厅里乔磊继续抱着他的电脑，丁淼正在负责偷吃。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灯也开始闪。 “怎么了，怎么了？” “地震，快跑！” “快出去，出去！” “菲菲！”“在，我在这！” “磊磊，在不在？”“在，在……” “淼淼呢？”“淼淼在这里！” 一片混乱，灯早已经都灭掉，放眼望去，一片漆黑，眼睛还没适应黑暗，只能靠声音确定彼此的位置。也许是太暗了，明明离的很近，彼此的声音却总有种奇怪的距离感，仿佛是在一个特别空旷的地方说话。 地面的震动还没停止，村子里传着也是各种尖叫呼唤声，以及似乎来自更远处的一些奇怪的沉闷的声音。大概没了视觉，听觉都会变得特别敏锐？ 突然，感到了一丝光亮，原来是乔磊手机的光。众人纷纷去找自己的手机，好在大家都带身上了。这么多个手机，终于能看清彼此了，而且有了光，似乎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虽然没刚才那么强烈了，但地面还是一直在震。回屋子里是肯定不行的，院子里也并不是太安全————万一房子真塌了，很容易被砸到。大家商量的结果是，去村里用来晒谷子的一个广场上，那里够大，附近又没有高于一楼的建筑。唯一的分歧是要不要先去屋里拿点棉被和厚衣服，因为十之*是要在外面过夜了，只靠身上穿的，肯定是不够的。 “一楼工作间里，有两床被子，我去拿。”乔菲已经冷静下来了，她有种强烈的感觉，这地震，很可能，就是末世的来临，后续，只怕会更艰难。她准备了那么久，不能在这时候慌了神乱了阵脚。 “不行!”乔父断然反对，“你不能进去，你把被子放哪里了，我去拿。” “你进去找不到怎么办？”乔菲更不能同意。她的系统空间里也有被子，如果乔父因此遇险，她以后还这么面对家人面对自己？所以这险只能自己去冒。 最终争论的结果是，丁父跟乔菲去拿被子，乔母去客厅拿大家的外套。对此，乔菲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一种非常奇妙的平衡感。 拿被子的过程很顺利，乔母甚至还抓了一把筷子端了一大碗红烧肉出来。“还没吃饭呢，总得垫垫。” “正好，我看那边台子上有袋水果，我就顺便拎出来了。”丁父一手抱着被子，一手举起袋水果来。 “我好饿，先吃点吧。”丁淼最开心。 “快点，都穿上外套，快点走，我这心里很不踏实！”丁母已经动手给丁淼穿外套了。 众人套上外套，赶紧离开。乔菲耽搁了一下锁了院子的大门。 幸好那个晒谷场离乔菲家也就隔了两户人家，终是顺利到达。 广场上并没有人，靠着手机的微光，众人估摸着找了比较靠近中间的一块地。乔菲先把去拿被子时顺手带上的一匹布在地上铺了几层，大家把东西放下。 “先吃东西，马上更要凉掉了。”其实已经凉掉了。不过大概还是吓到了，或者本能的都预感到了后面会更艰难，谁也没抱怨的分了这碗红烧肉，虽然父母们其实没吃多少。好在那袋水果量挺大（乔菲买的，习惯性买很多），而且是苹果和香蕉这两种比较果腹的，大家分了点水果后，到也都饱了。 这个时候，陆陆续续的，其他家也都来到了晒谷场。看来，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不过后来，乔菲才知道，村里其实是做过关于地震的演习的，所以才会都往这里跑。只不过那时候乔菲家没人所以不知道罢了。对于没参加这个演习却第一个打到的乔家众人，村里人大多很是佩服：城里人就是不一样啊。 人渐渐的多起来了，都是住在这个晒谷场附近的。村里的干部开始统计人员。村里共有这样的晒谷场四个，因为做过演习，分配过各家都往那个晒谷场跑，这时候清点人数倒还算简单。虽然黑漆漆的，但只要叫着各家当家的名字，让各家报一下自己家的情况就可以了。 发现大家都平安后，众人也就没那么紧张害怕了：都没人出事，说明这地震不是离他们比较远就是震级不大。而且相信很快，救援的人就会到了。虽然有点奇怪这余震几乎没个断的时候，不过毕竟谁也没真的经历过，也许地震就是这个样子的呢。 然而，很快，他们就会知道，这一晚，并没有那么容易度过。 夜，才刚刚开始，而这一夜，是如此的漫长。 第7章 寒夜 紧张的时候，往往会顾不上别的。等安稳下来了，所有的感觉就都回来了，比如，冷。 这个晒谷场里，聚集了30多户人家。有像乔家这样带了保暖的衣服被子的；有全家人手一凳子的，有连折叠床都带了的，当然也有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的。 一开始是逃命的心态，当然是顾不上冷的，现在大家聚在一起，发现都没事的时候，害怕自然就少了，才发现不是一般的冷。尤其，不管是跑的太急的，还是被吓的太厉害的，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出汗了。冬天的晚上，室外，还有风，这温度可想而知。 带了衣服被子的还好说，一家人裹在一起，也就没那么冷了。其实也不是真的不冷，不过，人的心态，基本都这样，看到这么多比我还冷的，这寒冷就变得好忍受多了。相对的，没带御寒衣物的，就更觉得难以忍受了。 算上乔家，带了被子出来的，也就3家。村子里都是自家建的楼房，除了家里有上了年纪的老人的，都不会把卧室建在一楼。地震了，谁还敢再跑到楼上去？就算家里刚好有老人，这么乱的时候，还会冒险跑进房子里的，也很少。更何况，当时那种情况，其实不进去才是对的。亏得是没出事，不然这三家都是反面典型。 但现在的问题是，不都没出事吗？不是已经冷得受不了了吗？一时间，关于要不要回去又谁回去拿衣服被子的问题，从一开始“嗡嗡嗡”的各家小声讨论，到后来，扯着嗓门吼的越来越多。 “不能去，出了事你让我们怎么办？”“我说不去就不去，要去你去！”“你个小孩子凑什么热闹，这家我说了算！”“那我们都冻死在这里好了！”“你个娘们疯了，让你去了我还是不是男人了？”有抢着去的，也有不愿意去的。 乔家众人，尤其四个当了家长的，很有点尴尬。他们中除了乔菲，其实都不是村子里的人，平时虽然也说是互相认识，但这时候，外来人员的感觉就越发清晰了。带了被子出来的有3家，但明显，大家看他们家的被子更不爽些。 “姐……”丁淼突然拉住了乔菲的手。 “没事，跟我们没有关系，他们总会商量出结果来的。”乔菲握紧了这个有点又被吓着了的弟弟的手。 “不是有村干部吗，这个时候，该他们出来了。”乔磊到是冷静的很。这个早熟的弟弟，都快像个真正的大人了，乔菲是心酸更多于欣慰。 最后，就如乔磊说的，村干部们出面了。其实不是他们站出来了，而是村民们找到他们头上了。回去肯定是不行了。要是他们同意了村里人回去，然后出点什么事，这责任就是他们的了。但这么冻着肯定也是不行的，一样会出事，一样要付责任。最后也不知道谁出了个点子：点火堆，又暖和，又亮堂，省的这么黑黢黢的慎得慌。提供了柴火的，事后村里补钱。 村里人平时做饭大多是用电和煤气的，但大多数人家里，还是会有个烧柴火的土灶，一般也就过年的时候会用得上。柴火大多也是堆在房子外面的，所以回去搬相对比较安全。对于平时不怎么用得上还沾地方的柴火，能换点钱，基本都是乐意的。当然也有不乐意的，比如乔菲。不过好在，这种“好事“，也没人来问他们家，估计觉得他们家这些城里人“肯定是看不上这点小钱”的。 不过，在几个男人回去搬柴火后，乔菲他们还是被找上门了。来人是他们的村支书，说来还是乔菲的本家，虽然隔得有点远了。这位还带着手电的乔书记找上门来，看了眼乔菲家铺在地上的布和放着的两床被子，以商量的口吻表达了自己的来意：大人们可以忍着不睡或者就坐着谁，小孩子却是熬不住的。所以想跟他们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被子贡献出来，跟另外两家的一起，先让娃娃们睡。 这其实是没得选择的，真让乔家几个大人不管村里的老人小孩自己睡，那也是不可能睡得着的。不过，乔父也没立刻就同意了。“你看，这些被子还是我们家乔菲冒险去拿的。我们都是当爹的，你说我没能拦住她跑进屋，现在……你说，你说这，这我能答应了你吗？” “我俩弟弟也算娃娃吧？”乔菲抢在村支书前开口。回村里快两个月了，她对村里新增的人口也比较熟悉了。现在跟他们在一起的这些家庭，孩子要不就是上了高中大学的，要不就是还在上小学或者更小的。上初中的，除了乔菲两个弟弟，就这位村支书家的女儿，刚上的初一。 “当然，这俩本来就是小孩子嘛！”村支书显然也是乐意的。有两个比自己家女儿年纪大的男孩子在，自己女儿就完全不显眼了。乔家是提供了被子的人，村里人对他们家的孩子被加进去，也肯定能理解。 很快，柴火被搬回来了。除了各种木头，还搬来了不少的稻草。乔菲一下就反应过来了，稻草应该是拿来垫地上的，大家总不能站一晚上，直接坐地上又受不了冷和潮。 点了一个长长的火堆，四周铺上稻草，乔菲带出来的那匹布也贡献了出去，铺在了稻草上。乔菲不无恶意的想：“很快你们就会没那么讲究了，坐稻草上怎么了，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稻草坐。”好吧，她就是舍不得自己那匹灯芯绒了，早知道拿匹最便宜的啊！ 火堆起来后，大家各自找地方坐下，这样挤在一起后，倒确实是不再冷了。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确实是难得的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还点了个篝火，气氛居然很快就热烈起来。乔菲一紧张，就不爱说话，但更多的人，刚好跟她相反，会变得特别有表达的*。很快的，居然产生了一种欢乐祥和的氛围。 地震发生的时候，正是饭点。有的人家已经吃差不多了，有的刚开始吃，也有的还没开桌。所以很快，有小孩子因为饿而开始哭闹，即使已经吃过晚饭的，也吵嚷着要喝水什么的————大人们的情况也是一样的。 乔菲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考虑的够周到了，可是看着再次变得乱糟糟的现场，而自己却是什么都不能做：她帮不了别人，甚至也帮不了自己。她的空间里是有吃的喝的，可是她能拿出来吗？她要是个男的，还可以装一把伟大，说自己愿意回去搬些吃的喝的来。可她一个女孩子，出这个头，别说家人不会同意，村里所有的男人，只怕都会认为，她在讽刺他们呢。 乔菲解决不了的问题，大家却是很快讨论出了结果。有人带了些一次性杯子，虽然不够一人一个；有人提出，家里院子里点的煤炉。应该还没灭，可以去搬来烧水；还有人提出，自己家还有些红薯埋在院子里，正好挖出来烤着吃；最后在村里开小卖部的表示，自家的小卖部是个简易板房，虽然不牢靠但就算真的倒了也不是太危险，里面吃的用的都有。 在村支书大方的表示，这些全部村里出钱后，大家很快分头去搬东西了，乔父和丁父也跟着去了小卖部。期间还发生个小插曲，有人提议可以扎几个火把举着走，也不知道，是技术不行，还是材料不行，也许两者兼而有之，没有任何相关经验的众人，反正是没扎成功。 对于乔父他们去小卖部，乔菲到不是特别担心。他们去的时候就说了，准备绕点路，从田间的小路走，这样一路上都没什么建筑物或者大点的树。大概过了快一个小时，去小卖部的都回来了，这个时候，其他人已经是水也喝上了，烤红薯也吃上了。 回来的人纷纷说起了为什么他们会花的时间比预计长。原来他们到的时候，那小卖部已经倒了，大家是先拆了倒掉的板房，才挖到的各种物品。而且，在另一个晒谷场避难的一群人，几乎与他们同时到了那里。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想法也差不多。所以挖出来的各种吃的用的，就分了将近一半给他们。那小卖部的老板，还给村支书递了一张清单，黑灯瞎火的，也真是难为他都一笔笔记下来了。 等回来的这群人也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块12点了。手机虽然一直没信号，而失去了通信的功能，但替代手表的功能还是有的。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耶，新年快乐！”年轻人们乐呵呵的搞起了新年倒计时，被吵醒的几个娃娃开始哭，引得老人们舍不得了，又开始训斥吵闹的。这成为这一夜最后的热闹。之后，孩子们都被安排在被窝里躺下了，多出来的位置就留给了老人。其他的或坐或躺，除了几个被安排守夜看火堆的，也都睡下了。 乔菲的两个弟弟，被不情愿的塞进了被窝。“你俩是要明天都没精神被照顾呢，还是有精神照顾我们这几个没睡好的？” 其实上述，都不是这一晚最刺激最难过最纠结的事。这一晚，对于乔菲而言，最大的问题，是如厕。是的，遵循无数末世前辈们的经验，她准备了充足的纸巾，可是，真的遇到了，她只想说：请先给我个厕所！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搜索的时候，关于女主的末世文这么少。你看那些男的，要方便的时候，多方便啊，随便找个地方一站就好。女的呢，简直都不忍说了。 这一夜，人们在火光中睡去，又在满天繁星中陆续醒来。 第8章 太阳去哪了 这一晚，大多数人睡得都不好。晚上坐过长途车的大多有这经验，如果不能躺下来睡，那很少有人能一睡好几个小时的，往往都是一两个小时就会全身僵硬的醒一次。 虽然睡的不好，但生物钟在那里，差不多的时候，尤其是老人，就再也睡不着了，哪怕，这个时候，天还没亮。 头天晚上的时候，是真的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天空中黑的压抑，一点点星光都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地面的震动感已经消失了，天空再次变得幽邃宽广，满天的星星也都出来了。 乔菲是趴在乔父腿上醒来的，不好意思的对乔父和其他家人笑笑，看来她是最后一个醒的。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乔菲估计自己也差不多。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难得看到这么多星星，心情都变好了不少，虽然那些星星星座，她是一个不认识。 四周静悄悄的，大概是顾忌着还有人没起来？乔菲有了一点点违和感：村里人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尤其那些大妈们，平时虽然没跳广场舞，但一大早扯着嗓门说话的可不少。 “几点了，你们怎么都醒的这么早？”乔菲也压低了声音，说着就去摸自己的手机。“八点多了。”是乔磊有点颤抖的声音。“八点多了，那不早了，八……”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抓住了她的心脏，那一刻，乔菲的大脑是空的，心脏也忘记了跳动，手脚突然变得冰凉。 “一大早的日全食？”终于，乔菲找回点理智。“不知道，可能，应该吧！”乔父不怎么自信的声音，“我们也没醒来太久，没太久。” 日全食会持续的时间，都不会太长吧？其实乔菲也已经反应过来，只怕没这儿简单了。现在哪次日食月食，不是早早就通知了的？尤其日全食这种少见的。 “太阳不见了？”乔菲的脑子里只留下这五个字。周围的安静也能解释了，只怕所有人都是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太阳就真的不见了。心理上会觉得，只要没人说破，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我知道了，肯定是美国那个黄石公园的火山爆发了，这火山灰就把太阳给遮住了。”突然的一个大嗓门，打破了寂静。 “这么大的太阳都被遮住了，那这些这么小的星星怎么就没被遮住？”一大妈还是很疑惑。 乔菲不知怎么的，就松了口气，虽然明知道这个理由不成立，但听到有人胡扯，可比刚才那种喘气都小心翼翼的气氛好多了。 “太阳现在应该在哪里？” “东边？这个时候平时太阳也没升很高。”又有人接口。 “那你知道美国在哪里？”大嗓门突然压低了声音，问。 “美国当然在美国！”“哈哈！”“难道也在东边？”说话的人越来越多。 “对，美国也在东边。所以只有东边的天被遮住了。” “张大哥，你以为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地球是圆的？我还说你家在我们家东边呢。”“对，从你家往东绕地球一圈，就到他家了！”抬杠的起哄的，有真轻松的也有故作轻松的。 “那现在美国怎么样了？” “谁晓得，也许已经没有了！火山爆发，喷出来的都是岩浆，天都被遮了，地上，哎，不敢想啊！”汗，这沉痛的语气，这么透着点梦想成真的味道。 “美国人这么厉害，肯定都躲地下去了。有钱人肯定都挖了地下堡垒。”有对白头鹰特有信心的。 “他们那火山弄的我们这里都地震了，他们那里肯定更厉害。地震的时候躲地下去，美国人没那么傻吧？”大爷，你这是确定了吗？？？ “他们有超人，蝙蝠侠，蜘蛛侠，还有美国队长，会救他们的。”小朋友你知道的太多了。 “那我们要等孙悟空二郎神来救我们吗？” “二郎神，天狗吃月，其实太阳是被哮天犬吃了吧？”淼淼哮天犬得罪过你吗？ “美国的那个火山灰，是不是会把我们头上的天也遮起来？我以前看到过，说美国那个火山爆发后，几天就会把天全遮了。”气氛又低下去了。 “管它呢，到时候再说，反正我们不是最倒霉的就好。”张大哥，您这乐观有哪里不对吧。 “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这天好像越来越冷了。”有人提议，立刻得到了很多的响应。 “不行，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回去，出事了谁负这个责任！”反对的也不少，尤其几个村干部，是最坚决的。 “这么待下去，我们就要饿死冻死了！” “就是，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又饿又冷又困，还叫没出事吗？” “再待下去老人孩子受不了的！”激进的温和的，想回去的声音越来越大。 “不行，大家要相信政府，要相信救援很快就会到的！” “那我们也应该先自救！”好高大上的理由。 除了少部分人，大多数已经是倾向于回去了。有的人，是不相信还会有更大的地震，也有的，是认为再在外面待下去，身心上的折磨比遇到地震更厉害。救援？大家本来是相信的，可现在，太阳都不见了，又有谁知道这次的灾难有多大？万一他们是最幸运的呢？万一别人还在等他们去救援呢？ 乔菲一家也产生了分歧，乔菲的父母都认为回家去比较好，但他们的另一半认为回去太危险。三个小辈？他们中立。乔菲是倾向于回去的，但2：2，她可不敢投这关键性一票。 正当事情已经要发展成要投票表决来定的时候，有人找到了他们。不是来救援的，而是来求救的。 乔菲他们村的分布，主要是这样的：将近一半的人住在村子南边，另一半人住在北边，中间是村里的田。乔菲他们和头一天晚上在小卖部遇到的，是住在北边的。而现在找来的，是住在村里南边的。 来找他们的，是三个中年男人，乔菲并不认识。虽然说是一个村的，但其实南边和北边的人，平时也没多少机会接触，尤其乔菲在家呆的时间又不多。 他们主要是来找村支书的。这个时候，乔菲他们才知道，村子南边那一片，起码倒塌了两栋房子，所幸人都出来了，但有十几个人有不同程度的受伤，比较严重的有三个，两个是腿部骨折，还有一个被砸中了脑袋情况不明。村医已经做了初步的救护，本来打算天亮了先送镇上的卫生院，但现在这种情况，送不送怎么送都不好决定，所以来找村支书拿个主意。 乔菲还从他们的对话里知道了来的其中一个，居然是本村村长。有点汗颜，自己居然都不认识村长。不过，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看村支书的脸色就知道了。要是村长照顾受伤的村民一晚上，天一亮又送去医院，村支书却“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这说出来就不大好听了。乔菲对这个刚认识的村长印象不大好了，没办法，立场不同。 知道了有房子倒塌，还有人受伤，想回去的也都不敢回去了。虽然星星出来后，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但这点亮度，想看清楚自己家房子有没有问题，除非是也塌了，否则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过，起码面上，大家对自家的房子都很有信心。 “他们南边很多老房子，哪里能抗地震啊！” “是啊，我家的房子那可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当时买钢筋可花了不少钱！他们还有人嘲笑我说我折腾呢！” 乔菲知道了，南北矛盾比他想象的还大。 发现只能继续等在这里的大家，也死心了安心了，开始准备早上的吃食。村支付他们几个要去南边和北边的另一个晒谷场看看。乔菲的妈妈是医生，准备跟着去，丁父自然也陪着一起去。乔菲给自己母亲塞了一板巧克力，并表示自己口袋里还有。女儿口袋里总是放着巧克力的习惯当妈的也是知道了，自然没有怀疑。乔菲对此很满意，自己平时的准备工作还是做的不错的。 黑暗一直持续着，直到中午12点整。当时乔菲刚好拿手机在看时间，突然，就被破天而来的强光闪了眼。 太阳终于出来了。 第9章 午夜的太阳 黑暗中突然有人开灯照你眼睛，绝对不是个美好的回忆，如果这灯还是个探照灯之类的，那简直可以拿来做刑具了。突然就这么又好端端的挂在了头顶的太阳，很多人都被刺激的根本睁不开眼睛了，但是，没人舍得真把眼睛闭上：原来都是自己吓自己，看，这太阳不好好的吗，哈哈！ 已经有人马后炮的说些地震后都会这样你们就是见识太少的话。反正在场的没人曾经遭遇过地震，只能拿这一次的当做唯一的参考。 既然天亮了，大家也不用讨论了，肯定都是要回去看看的。乔菲家的众人也不例外。 留下了几个老人妇女看着小孩子和还没彻底灭掉的火堆，大家三三两两的回各自的家了。 乔菲等人回家后初步看了一下，发现基本没大事。 院子里有点乱，原本堆放着的东西基本都倒地上了，还有的更散的到处都是。 房子里最严重的是客厅里的吊灯掉了，正好砸在了已经摆满了菜肴的饭桌上，导致整个地上都是玻璃和陶瓷的碎片，以及各种飞溅开来的菜。 乔菲忍不住叹气：自己家里唯一的一盏算得上华丽丽的灯了，特意挂在客厅里撑门面的啊，就这么惨烈的离开了。 除了这个造成的结果比较麻烦外————各种油渍，溅的到处都是，其他就是些凳子倒了杯子碎了之类的小问题了。 他们五个人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遍，确定房子完好无损，连个石灰墙砖都没有脱落的。 看来刚才村里人说的没错，自己监工又舍得材料建起来的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房子，确实是结实的很。 虽然有点不厚道，但是别人家的房子都塌了我家的房子一点事没有，乔菲忍不住骄傲了一下。 乔菲觉得自己以前确实矫情了点。这房子是几年前重建的，那时候出了好几个房子倒塌的新闻，村里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说原来的砖瓦结构的房子不结实，都开始重新建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房子。尤其他们北边这一片，基本都重建了。 乔菲当时是不愿意的：一来，她觉得村里人真是看新闻看一半，那些倒塌的房子，不一样有钢筋混凝土结构的？还有碎成了渣子的呢。二来呢，房子要重建，爷爷奶奶留给她的钱肯定不够，自己的房子，怎么能不是自己出钱呢？不过这话是不能明说的，所以最后还是重建了，她父母那两家出了一大半的钱。 不过因此她就一直有点别扭，所以都不怎么愿意回来住。 事实证明，这钱花的值啊。而且现在，是他们要吃她的住她的了，就当以前是他们的投资好了。乔菲简直心情大好，农奴翻身当地主啊！ 太阳出来后丁父也回来了，说受伤的那几个已经送镇上的医院了，最严重的那个要直接送到县医院去，丁母就直接跟着一起去了。估计现在医院会很忙，医护人员都得加班。丁父打算也回县城里去，看看家里怎么样了，只希望房子不要有问题。 另外，丁父估计自己也要加班：“虽然我是人事局的，不过发生这么大的事，大概所有人都得到岗，不然被曝光就惨了，呵呵！” 丁父本来是准备让大家都回县城去的，不管是水电还是医疗或者救援，肯定是先城里再到乡镇的，再加上刚刚又看到了倒塌的房子。 不过在发现乔菲家的房子一点问题都没要后，就犹豫了，毕竟这里除了没电外，别的什么问题都没有，回县城却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乔菲是坚决反对回城里的：开玩笑，她搜索到的所有末世文，只有从城里往乡下跑的，就没看到有从乡下往城里去的。太阳都中午12点才出来了，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 但是，她也不能拦着不让他们回去。不管是丁母这个医生、丁父这个官员，还是乔父这个自来水公司的工程师，他们都有自己必须做的事。而他们这一回去肯定会非常忙，乔母也必然要跟着回去照顾。 最后的结果是大家先帮着把这边收拾好了，然后大人们回县城，三个小的就留下了：他们先回去看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让小的也回城里。 这一下午就是收拾中度过了。虽然自来水停了，但村里家家户户都挖了井，乔菲家也不例外。点了煤炉来烧水，在简单的先弄了点吃的后，大家就开始忙上了，连乔磊和丁淼都一直在帮忙————停电了，他们也没别的事做，在写作业和帮忙干活中，，果断选择了后者。 乔菲也终于买下了种植土豆的场景，把系统空间里的十六块地全别种上了土豆。比较遗憾的是，系统提供的是土豆秧，每份虽然还是一个金币，但只够种一块地了。考虑到现实里，显然种一亩大白菜需要的种子远远少于种一亩土豆的，乔菲也就释然了。就是有点担心收益问题，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成熟，每份又能卖多少。她对这是完全没底，既不知道现实里土豆和大白菜是生长周期，各自收益又如何，也不知道这个系统里会是什么样的。比较担心的是，万一这土豆收益还不如大白菜，难道她还要回去种大白菜吗？这都种几年了要种吐了啊！ 人多收拾起来也快，该仍的仍，该擦的擦，该拖的拖，不到三点，就差不多了。估计着回去也要收拾，怕是没多少时间做饭了，打包了几个肉菜后，几个大人就开车回去了。 等他们走后，乔菲跟两个弟弟商量了一下后，开始准备晚饭。虽然早了点，但一来不知道电能不能来，万一不能来，天黑了什么都麻烦；二来头天晚上都没睡好，尤其是乔菲，更需要早点吃饭早点休息。 晚饭吃的比较简单，乔菲炒了个醋溜白菜，韭黄炒蛋，又热了个排骨炖萝卜。两个弟弟很是捧场，光米饭就吃了两碗。白菜的味道，跟自家地里种的，以乔菲的味觉来判断，是完全没区别。 饭后，又不好吃完就睡，没电视没电脑，手机随时会没电，居然发现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要不，你们写作业？” “姐，你不觉得天已经有点暗了吗？” 好吧，就算现在没暗，也快了。 最后，讨论一圈无果后，发现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都快五点了，天是真的要暗了。于是，也不用再讨论了，洗洗睡了刚好。 乔菲很快就睡沉了。梦里，她又遇到了地震，这一次房子倒了，山也倒了，她带着两个弟弟在黑暗里拼命的跑，却因为地面的晃动一直跌跌撞撞。然后，她被人拉着跑了，身边的人竟然变成了，从默。周围很吵，她被拉着一直跑，跑，跑，突然，就一脚踩空，掉下了深渊。 强烈的失重感下，乔菲被惊醒了。外面果然很吵。拉开窗帘，囧掉了，居然已经中午了，她一觉睡了快20个小时。摸来手机一看，恩，0：05分，0：05……。 乔菲想自己一定是还没睡醒，居然做了个这么色彩斑斓的梦，什么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自己的房间也是如此正常的样子，没有哪里突然变型。 可见，这真的不是梦。所以，是手机坏了吧。乔菲这么对自己说。然后，起来，去找乔磊和丁淼。 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正准备敲门的两个脸色苍白的弟弟。 “姐，太阳又出来了！”乔磊的声音都是抖的，而丁淼，一下子抱住了乔菲，让乔菲差点站不稳。 抱住丁淼，又拉住另一个弟弟的手后，乔菲终于冷静了，才发现自己刚才腿都是软的。可现在，她是个姐姐。 “没事的，咱们都不高，天塌了也不用我们顶。” “我出去看看，外面这么吵，估计都起来了，去看看怎么回事。也许是我们手机都坏了呢！” “我也去！”两个弟弟异口同声。 乔菲也不反对，这个时候，她既不敢把弟弟们留下，也不敢自己一个人出去。 这一刻，乔菲是如此的庆幸，这这个已经超出了她理解力与承受力的时刻，身边有两个最亲的人陪伴。 第10章 鸠想占鹊巢 外面乱糟糟的，所有人都在大着嗓门说话，大概这样能通过向别人展示“我没有害怕”来少些恐惧。但他们说了半天，乔菲也没听到什么有意义的话。 男人不多，乔菲估计他们应该是被叫走去开会了。 一些老太太们在路上烧香烧纸钱，嘴里还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她们在请谁保佑。 “姐，我们要不要也烧啊？”丁淼大概被感染了。 “烧给谁？你想搞封建迷信吗？”乔磊是个坚定的小无神论者。 “那她们烧给谁我们也烧给谁……” “烧给嫦娥或者后羿不知道有没有用。”乔菲拿自己的吐槽来打岔，果然逗笑了两个小男孩。 “烧给嫦娥肯定没用，她都跟人跑了，后羿肯定恨死他了。”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把乔菲吓一跳。 “张大哥，你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个插话的是住乔菲家隔壁的，叫张建民，虽然比乔菲大了十来岁，但跟她是同一辈的。 这人从小就乐观过头，万事不愁。乔菲小时候没少受他们家照顾，特别喜欢这个总是乐呵呵的哥哥，总希望自己能跟他一样，天塌下来当被子盖。可惜，最后学歪了，只学会了吐槽。 “菲菲，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 “我估计这太阳啊是在加班。他上午不是翘了半天班吗？现在来补上了。” “你当时不是说它是被火山灰遮住了，怎么又变翘班了？” “他发现自己被遮住了，于是就偷偷溜了。哪知道被领导给发现了！领导嘛，就是你多做了他绝对看不到，你要少干了，他一定不会错过。我说乔磊小朋友，你有不同意见可以说，不要偷偷翻白眼。” “我没有偷偷翻白眼！”乔磊将偷偷两字念的特别重，“张泽都知道，太阳东升西落，是因为地球自西向东的自转。” 张泽是这位张家大哥的儿子，还在上幼儿园。张泽知不知道什么地球自转不好说，但那是他儿子啊，他总不能说自己儿子不知道吧。 “那现在这样又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地球自转的方式变了？”乔磊的解释还真挺有道理的。 “那现在是怎么个转法了？”张大哥立刻追问，有点被说服的样子。 “我才念初中，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两个大学毕业的中枪倒地。 “算了，还是让别人去操心吧，我没睡够，回去继续睡算了。”显然他们是讨论不出来什么的了，管不了的事就不管了，乔菲觉得还是养足精神比较重要。 “张大哥，要是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结论了，我们还没起来的，你打个电话通知……算了，手机还是没信号，你就找跟杆子敲我房间的窗户。” “放心吧，乔叔走前把你们托付给我了，就算要逃亡我也会带着你们的。” “乌鸦嘴！那我们先进去了，你也再去休息会吧，要跑路也得有精神。小磊，淼淼，走吧！”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必须有体力有精神才行，对不对？”乔菲只能这么安慰弟弟们。 “姐，你别担心了，啊，我好困，睡了！”“对啊，姐，走吧，走吧，我们要休息了！” 这一觉，乔菲睡的很好。她一直以为知道末世要来，就是她等的另一只鞋子。可是，直到看到在午夜出现的太阳，才是真正的等到了另一只鞋子的落下。虽然一切要很糟糕了，但这几年的焦虑，终于告一段落的安心感，足以胜过所有。 再次醒来，已经是八点多了。乔菲发现两个弟弟都已经起来了。“这么早？早上想吃什么，我去煮？” “我们煮了泡面，已经吃了。” “姐你吃泡面吗，我给你煮！”“……”不知道该不该感动的乔菲。 一个人，乔菲也懒得做了，弄了点泡饭热了点剩菜就吃上了。等她吃的差不多了，发现两个弟弟一副在有话说的样子。 “怎么了？” “刚才张大哥来了，说让你起来后去一趟他家。”“哦，好，我马上就过去。” “我跟丁淼6点不到就起来了。”乔磊的话说的很慢，像是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起来以后呢，发生了什么事吗或者，你们看到了什么？” “太阳，两个太阳，一个在西边，快落下去了，一个在东边，正升起来。”“后来，一个落下去了，一个升起来了，就又只有一个太阳了。”“但是，我们起来的时候，有两个太阳！”乔磊的话，时慢时快，而丁淼也在一边拼命点头。 “两个太阳啊！”乔菲近乎于呓语。其实昨天晚上就有这个猜测了。 只是，两个太阳，以乔菲那点主要是高中学的物理知识来看，出现两个太阳，起码原来的引力平衡肯定要被打破，地球的自转公转都会被改变。更严重更具体的后果也许科学家们能推算出来，乔菲是想象不了的。虽然，没能力推算，却是总要看到这后果的。 起码，现在他们还存在，说明地球还好好的存在着。 “比没有太阳好！”这是乔菲曾今猜测的一种末日方式，所以，确实不是最糟糕的，不是吗？ “是哦，没有太阳，就一直是晚上。要是还一直停电，那不是一直是黑的？”丁淼被说服了，毕竟是孩子，只是被一连串的事情吓着了，对于出现两个太阳会怎么样，并没有概念。 “一直是白天的话，就不用开灯，就停电也没关系了。”乔磊似乎是在说服自己，“不，电还是应该要有的，不然电脑电视冰箱空调……什么都用不了。” 留两个弟弟看家，乔菲去隔壁了解情况。 事情还是超出了乔菲的想象。 在过去的八个小时里，村里人发现了不少事。 首先是昨晚上又震了一下，时间很短，村里没什么影响，但村外的一座小山塌了，村里通往镇上和县城的公路被掉落的山石给堵了个严严实实，而村里并没有合适的工具，想把碎石清掉，几乎不可能，只能等外面的人清了。 然后，通往j市的路在他们村附近还是通的，更远的地方就不确定了，没人敢走太远。但是，j市方向，原本应该是没有什么太高的山的，可现在却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座大山了，距离和大小都不清楚。 最后，就是两个太阳的问题了，两个太阳后，这地该怎么种？所有人都没这经验。 而最迫切的问题是————这一点，张家大哥特别强调————他们村里北边这一片更信任的村支书送病人去了县城，现在眼看暂时是回不来了，而留在村里的村长，是跟南边那一片的人站一起的。 “不管那些村干部找你做什么，你都先不要答应下来！就说你一个女孩子拿不了主意，要跟人商量商量才行。” “好，他们不管说什么，我都不答应。”乔菲虽然不认为真会发生什么，但，人呢，还有要找个群体呆着比较舒服。她是北边这一片的，在这种无伤大雅的争斗里，自然是要跟北边的人站一起。 不过，在她从张家回来没多久，居然真的有人找上门了，说的还真的跟村里南边那一片的有关。 原来这次地震，南边主要有三栋房子，倒塌比较严重，暂时肯定是不能住人了的。村里当然不能不管这三户人家，就安排他们住到其他村民家里。 村里的意思呢，是乔菲一个女孩子带着两个小孩独自住着，不大安全，所以准备安排一户人家住过来。 “老李家就五个人，你家准备老李夫妻的一个卧室就行了。他们家两个老人年纪大了，除夕晚上有点被砸到，行动不是很方便，只要在一楼找个地方给他们就可以了。他们儿子呢，可以跟你弟弟挤一挤。说来老家家儿子跟你差不多大，哈哈！” 哈你个头！三个房间能被你说成一个房间，当我弱智呢。乔菲简直要气死了，欺负人还兼带侮辱智商的。 “这种事，我哪里做的了主？得我爸同意才行！”乔菲为自己点赞，多么忧伤的语气啊，欺负跟父母联系不上的女人孩子，你们真有能耐啊！ “你爸不是回县城了？这不现在联系不上吗！你爸肯定也不放心你们几个小孩子自己住的，我们村里也有责任帮你们父母照顾好你们。” “是啊，叔，我们现在联系不上爸爸他们了。您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吗？那个卫星电话是不是能用？村里有卫星电话吗，借我用用吧。” “没有，村里没有卫星电话。”“ 那怎么跟外面联系，什么时候可惜联系上我爸妈他们？” “你小孩子别操心这个，你李叔他们家……”有点不耐烦了。 “你不肯帮我们联系是不是，我，我，……”乔菲一副快哭的样子。 “不许欺负我姐姐！”一直安静坐着的乔磊突然跳了起来，站到乔菲身前。 “……，就是，你们不许欺负我姐姐！”被抢了台词的丁淼楞了一下，也马上跟上了。 “你们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们！出去，出去！”两小孩开始又喊又叫，动手推人。 “小磊，别这样，淼淼，听话……”乔菲弱弱的徒劳的试图安抚两个弟弟。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外面进来一群人，都是住乔菲家附近的。估计从南边的人进了乔菲家就一直注意着，乔磊和丁淼的叫喊声终是给了他们进来的借口。 不枉从来不忘锁院子大门的乔菲特意没锁门。 “他们说要让一户人家住到我们家里来，我想让他们先联系我爸妈，让我爸做决定，他们没同意！”乔菲简单的说了下。 后续就简单了。从欺负乔菲姐弟三个小孩子的行为多么恶劣，到柿子捡软的捏是多没种，再到他们北边的都不是好欺负的，最后又集中到了跟外面联系上。怎么联系？什么时候联系？一副要下最后通牒的样子。显然没准备好这些答案的几个人几乎是落荒而逃。 “以后他们再来，一定要叫我们，知道吗？”走前，邻居们千叮咛万嘱咐，生怕乔菲他们被南边的沾了便宜去。 “姐，真的联系不上爸妈他们了吗？”丁淼犹犹豫豫的问。 “放心吧，他们肯定在想办法联系我们。这种事，还是交给大人去操心吧，我们呢，最主要的任务是把自己照顾好，把我们的家保护好，对不对？”乔菲安慰弟弟们，也是安慰自己。 但愿事态不要往太糟的地方发展。 只要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大家还是会对女人孩子多点照顾的。 乔菲只希望，不管怎么样，“秩序”能一直存在。 第11章 生意开张 乔菲系统空间里的土豆还是一天一熟，更幸运的，每块地的收获卖给系统后，给了250个金币。 这意味着一天十六块地她可以得到4000个金币，扣除成本也还有3984个。虽然从空间里拿出来每斤要100金币，那也有39斤多的收获。至于卖给系统的时候少的这几十斤，乔菲已经试过了，每块地的收成里少个几斤，系统根本没反应。大概本来就是属于没计算的零头。她们家现在就三口人，管饱是绝对够了，还能有不少富余。 不过，这毕竟是不能为外人道的。乔菲需要有明面上的收入或者食物来源，否则到时候，她家三个看上去只能坐吃山空的，却一点营养不良的样子都没有，必然引起大家的怀疑。那时，最先被毁掉的就是她的名声。就算她可以不在乎风言风语，但因此真的引来些不三不四的人，麻烦就大了。 现在虽然很多情况未明，什么时候能跟外面联系上也不好说，就算联系上了又会是什么情况更是个未知数，乔菲只能多做点打算。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乔菲那个还没开起来的服装店接到了第一批生意：做窗帘。 这笔生意是由两个太阳带来的。 两个太阳，每天一个落下的时候另一个又升起，于是，夜晚没有了，只剩下白天。人们的作息被严重干扰：该睡觉了，可天还是亮的。 人类从来都是很聪明的，天不肯黑，我可以自己制造个黑暗的环境：把有窗户的地方全遮起来，自然就暗了。 不过，有的人家窗帘够厚，效果就好些，而窗帘薄一点的，就很不如意了。 其实在这个时候，人睡不好的原因实在太多。或者该这么说，遇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后，还能睡好的，才是比较奇怪的。但人们大多不会去仔细分析这原因，也静不下心来去分析。于是在睡不着或者睡了很快又醒的时候，大多简单粗暴的把一切归咎于天太亮了。 当然这也不能算错，归根结底，不管是这异常的天还是恐惧烦躁的心理，都是多出来的太阳造成的。就连现在与外界失去联系，十之*也跟它有关。 乔菲家里的窗帘倒是够厚，所以她开始并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本来是想去隔壁张家问问村里跟外面联系的情况的，到了后发现张婶和她儿媳妇堆了一堆的衣服床单被套的，正在剪剪缝缝。 一问才知道，张婶家儿子媳妇的房间是单独装修的，窗帘倒是够厚。但张婶老两口和家里老太太房间里的窗帘都不够厚。作为种地的农民，他们本来就习惯了天亮起床，以前对那些厚的都分辨不了时间的窗帘，是各种看不惯。现在不行了，不管睡多久，醒来天都是亮的，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这不才两天，就受不住了。 “现在衣服都是买的，破了就直接不要了，谁还缝缝补补啊？这不，好不容易才在家里找到的针线，结果还手艺不行。我是老了眼睛花了，而且也好多年没做这活了了，都退化了。你嫂子呢是根本没这手艺，最多就缝过两扣子。”张婶很是无奈的对乔菲说。 缝个窗帘要说还真不难，但年轻人真没几个练过，大多数都跟张家嫂子似的，针脚惨不忍睹。结果就是，能缝好的，上了年纪眼睛不好使了；眼睛好使的年轻人呢这针不听使唤。像张家还能找到针线，那些小两口自己过的，只怕是针线都不一定能找到。 “我看您跟嫂子也别弄了，我家有缝纫机，我给去踩一下吧，也要不了多少时间，今天就能用上。就是这窗帘的布，又是床单又是被套的。这是从大衣上拆下来的吧？你们得自己决定到底用那些来拼。” “乔菲啊，给你讲个笑话，说停电了，我只能摸黑看电视了。”张家嫂子乐得不行，“我们家也有缝纫机，虽然没怎么用过。可现在不是停电吗，那东西没电，什么都干不了。” “你那是因为是电动的。我家有一台老式的脚踩的，不需要电就能用。”乔菲解释道。 “还是老东西靠谱啊！”张婶感叹，“我家以前也有一台，他们小两口非嫌弃它碍地方，当废铁给卖了！” “我那可不是老东西，新买的。这不是准备开店嘛，就是防着哪天停电才准备的。”乔菲解释，总归有点心虚，生怕被人发现自己是特意准备的。但解释了后又担心会不会是画蛇添足。 张婶她们已经量好了窗户的大小，乔菲把她们剪好的各种布料又修平整了一下，拼接，加边，不到一个小时，就弄好了两个窗帘。 拒绝了张婶非要给的工钱，也拒绝了去她家吃饭，最后乔菲要了些他们家自己腌的咸菜。 不收工钱，一来两家的关系在这里，二来，她要钱做什么呢？现在这种情况，钱还值不值钱，可真不好说。 要是联系不上外面，只怕立马会进入物物交换的时期。在这方面，村里人的反应只会比城市里的更快。就算联系上了外面，万一外面更乱更缺少食物呢？ 拒绝去他们家吃饭，却是她的一点小自尊。也许马上食物就要短缺了，乔菲并不愿去沾这个便宜，尤其还是对她挺不错的一户人家的便宜。 村里的消息一向传得快。何况现在本就是春节，上班的种地的都闲在家里，还没有电视电脑，打牌什么的又显得太不把这诡异的太阳当回事了。男人们还可以参与各种商讨各种分配任务，女人们也只能串串门说说闲话了。所以 乔菲能帮做窗帘的消息也很快就传开了。 第二天开始，各家就都找上门来了。乔菲一律不收钱，只是表示等自己的店开起来，希望她们一定要来捧场。“现在流行量身定做，人城里的都管这个叫高定。”乔菲随口忽悠。 大部分的人，都是不愿意就这么沾便宜的，毕竟，现在除了乔菲已经把这当末世了，一般人虽然觉得也许以后日子要不好过了，但并没有太过于真实的感触。现在虽然停水停电各种不方便，但除此之外，日子过的并不艰难。因为过年，家里的存量都比较多。 仓鼎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乔菲他们村里，这些年经济发展的不错，村民们大多还是愿意大方点的。乔菲不收钱，她们就带礼物上门，正好是春节，也有说辞。 乔菲收到的有各种新鲜的腌制的蔬菜鱼肉，也有各种糕点干果。当然也有比较无语的一般拿来送老人的所谓“补品”，送来送去的也不知道过期没。空着手上门的也有一两家，乔菲一样没推辞。 还有的人家，表示不差钱，想直接找乔菲扯布做。对此，乔菲只能表示无能为力了，她没准备这么厚的布料，不信可以自己看。 “是想着这店开起来，也该做春装秋装了，所以进的一点料子都比较薄。唯一那匹厚点的，哎，本来是打算给家里人做几件外套的，除夕那天给垫稻草上了，结果给弄的又脏又破，收拾的就直接帮我扔了。可惜啊可惜，不然一定狠赚你家一笔。” 受村民们对厚窗帘的迫切需求的启发，乔菲还开发了另一个配套产品：眼罩。这个就不是家家都帮着做了：你客气我也客气，你不客气那我也不好意思太客气了。你好意思空手上门，我当然也能表示现在很忙只能帮着做窗帘，眼罩实在是没时间了。 乔菲不想让人认为她太斤斤计较，到不是怕被说小气，而是担心以后有人怀疑她。毕竟，她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什么性格大家多多少少也有点数，一下子变太多，总是不好。但也不想让人以为她是个没脾气太好说话的。 另外，她还给两个只能做作业的弟弟找了个事做：拿个小本本记录都有谁家来做窗帘又给了什么东西，然后分析他们的行为说明了什么。前者是乔菲要知道的，后者是为了让他们不要太无聊。 在风风火火的窗帘热潮过去后，外出求援兼打探情况的人终于回来了。 第12章 外面的消息 外出联系的人带回来的消息并不乐观。对此，大家或多或少也是有心理准备了的。 地震、出现了两个太阳，这么大的事发生后，却没有任何人来村里安抚和了解情况，这是完全不符合天朝的规律的。 而且，那么久了，水和电一直一直没来，座机不通，手机没信号，甚至连收音机都没任何信号。他们简直像被遗忘在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都有人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还是不是在地球上了。 “宁河上的桥断了，去不了j市。据说宁河现在比以前得宽了起码有十倍，从这头根本望不到对岸。你们是不知道，z镇原来靠近宁河的那一片，全陷下去变河道了。也没人来救援。现在那边乱得很，要不是我有个兄弟在那里还有点势力，我们差点就回不来了！”说话的是去j市那边打探的一个年轻人，叫张诚。他们村里，张姓的最多。 乔菲敏感的发现，张诚语气里的，并不是恐惧，而是兴奋。联想到他刚才说的有点势力的兄弟，只怕，他兴奋的，是想跟他的“兄弟”学。 “我兄弟说，现在是末世了，政府不会管我们了，也管不了了。他们打算自己建基地，让我问问，我们村要不要加入。先加入的以后福利也会更好！” 果然！ 乔菲都想给这个中二跪了。你这么兴高采烈的说现在是末世了，真的合适吗？还有，连空头支票都开不出来，你就想带领全村人去投诚了？起码你也保证个加入他们基地就有水有电还能上网看电视什么的吧？你要说能上网起码我家乔磊一准就跟你走了。 乔磊莫名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一脸纠结的看着自己。 乔菲纠结的，是她突然想到，自己两个弟弟的年龄，可不就是“中二”时期？丁淼比较吃货又心眼少，最多跟着别人起起哄；可乔磊从小就心思重爱想太多，他万一也想着“乱世出英雄”什么的，自己拦得住吗？ “基地是什么东西？建来干什么的？怎么建？”终于有人问，大叔大妈们对此基本很茫然。让乔菲比较欣慰的是，他们村的年轻人中，看这个张诚的眼神大多不怎么好，跟乔菲一样觉得他大概是疯了的沾了大多数。 “基地就是，大家可以安全的生活的地方。他们会圈一块地，大家在里面生活，你可以选择在基地里干活，种地建房子什么的，也可以选择跟人出去收集物资。基地会组织人员保护大家的安全，维护基地的秩序。当然大家也要遵守基地的制度。” …… …… …… 长久的沉默，不知道是大家没能听明白他的话，还是如乔菲一般，不知道除了给他一板砖，还能说什么？也许是兼而有之。 “这是准备造反吧？”终于，有个声音说。 就想是打开了某个阀门，一下子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发什么疯啊！” “就是，要找死自己去，别拖人下水！”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在想什么？” “我们现在不就很安全？还要他们建什么基地！” “我看这些人这种闹法，以后就要不安全了。” “不会来我们这里抢东西吧？” “不晓得，说不准！” “他们要敢来抢，我就跟他们拼了。” “静一静，都静一静！”是脸色比锅底还黑的村长。也是，他可是代表政府的人。 “那小子去年刚跟村长家女儿定的婚，嘻嘻！”张家嫂子小声的跟乔菲说。乔菲了然，“村长女婿想造反”，果然是个大杀器。 “这人该不是我们北边派出去的卧底吗？”张诚是乔菲小学同学，乔菲记得他家应该也在村长北边。 “他早不住我们北边了，两年多前村里修路，他家被拆迁了后就搬南边去了。” “听上去更像卧底了！”乔菲忍不住乐道。 “好了，张诚带回来的情况，我们村里会好好研究的。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希望大家不要理会。大家先回去，各村民小组组长留下。”村委的开始赶人。 “看来中二也是有好处的。”乔菲想。要不是这人兴奋过头，自作主张的在全村通知了一遍说有重要消息要公布，而是先去村委汇报，这些消息肯定被村委那帮人封锁了，然后他们自己偷偷传，跟他们扯不上关系的乔菲等人就别想知道了。” 村委说要讨论，然后就没了后续。 乔菲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张诚的话打动到，也动了做土皇帝的念头。 但村子里恐慌的情绪越来越重。 那天张诚的描述主要集中在了他那兄弟如何厉害如何有大志向上，村里人被他的异想天开有点弄懵了，反而没来得及害怕。 村委没给出结论，村民们有的已经自己去打听上了。也不用跑太远，找找隔壁村的就行。隔壁村的自然也是跟他们隔壁村的打听来的。 大叔大妈们自然更关心z镇的人怎么样了，是不是真的很多死人很多抢劫的。那些不知道被传了多少人又被多少人加工的消息，必然是越来越夸张越来越吓人的。反正最后传到乔菲这里的时候，z镇已经是人间地狱了。 “据说地震的时候，靠近宁河几百米范围内的人，一个都没逃出来，全连房子带人，埋地底下去了，就像是地面突然开口把他们吞下去了！” “听说z镇的房子一半以上都塌了，家家户户都死了人。” “还有啊，因为政府没有组织救人，那些镇长村长的都被一群人打死了。现在z镇都是那群人说了算。” “现在z镇的人家，所有东西，吃的用的，都要上交。不然就会被打死！” “有人看到z镇的死人比活人还多，到处是尸体。” “那群人以后会不会跑到我们镇里来啊？”这就是大家的恐惧所在。 没有人知道答案，或者说，其实大家都知道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政府呢，军队呢，为什么都没出现？难道都不管我们了吗？”有人愤怒。 “j市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估计更严重。z镇就是比我们离j市近，那震的就厉害多了。政府军队肯定先救城市。” “我看张诚那家伙有句话可能说的对，这次估计全国，不，全球都受灾了。军队还不是有驻地？那些驻地什么情况都难说呢。”乔菲插了一句。 “是啊，我听说z市那边的驻军，挖了很多地下工程，平时都是住在地下的，这要跟宁河那样……” 乔菲发现讨论的众人突然都看向她，目光中无不充满了同情。 乔菲是在隔壁的张家，跟一大帮子女人女孩子一起，听她们说一些从自己父母或者丈夫那里听来的真真假假的消息。完全不明白怎么发展成同情她了？要是说的是他们县城，那父母都在那里的乔菲被同情还说得过去。 “哎呀不会有事的了，乔菲不要担心，你男朋友肯定没事！” “就是，你们别吓人家乔菲了，她现在父母联系不上，男朋友也联系不上，你们还吓她！”张家嫂子，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我男朋友是谁啊？乔菲无语！ 从默啊，乔菲知道她们在说谁了。 乔菲担心从默吗？应该是担心的，起码当她反应过来大家在说从默的时候，她是担心的。天朝的军人，这个时候，只怕要不就是自己遭灾了，要不就是在救灾中。 “毕竟是老同学了，担心一下也是正常的。”乔菲这么告诉自己。 但是，地震后，到这一刻之前，乔菲从来没有想起过从默，恩，梦里不算。 “胆小鬼！”乔菲听到自己对自己的嘲笑。 “胆小就胆小吧，总比陷入自己是玛丽苏女主的妄想好。”那个理智的乔菲说。 是的，乔菲从一开始就控制着不让自己去想从默：毕竟，她与他，除了曾经是同学，还有什么呢。至于同学，乔菲的同学多了，她都不知道现在还有几个能叫得出名字来。 不敢想，不能想，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她怕自己一想，就陷入对他的期待与依赖之中。会期盼他来找她，来救她，来给她撑腰，来帮她解决一切她不想面对不愿面对的。 她更怕，怕自己最后陷入怨恨，怨他没有来。 她，没有这个资格。 乔菲的沉默，让大家更确定她是在担心男朋友了。 于是，事情就变成了，除了乔菲，大家都知道了，乔菲有个当兵的男朋友。 于是，当几天后，终于有军队的人找到他们村的时候，她们毫不犹豫的把人带到了乔菲家，完全无视了村长邀请人去村委的举动， 其实真不能怪她们。在担惊受怕了那么久后，终于出现了外面的人，而且不是隔壁镇上那群会抢人财产的，而是必然会保护他们的军人，大松一口气后，难免有点兴奋过度，特别想八卦了。 被一群闹哄哄的人敲开大门的乔菲，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眯眯眼。还没来的及说什么，门外的人已经开口了： “嫂子，老大托我来看看你！” 黑线！ 第13章 孤岛 乔菲自己都没发现，在眯眯眼那句话后，她终是松了口气的。 咪咪眼他们一行有6人。同来的村里人告诉乔菲，他们是直接开着直升机来的，现在还有4个人守在直升机那里。 以现在的交通状况来看，也只有飞机了，不然不是被山石挡了路，就是过不了河。 不过，乔菲虽然不知道直升机有多大，但机上十个人，起码说明，这不是一架来救援的直升机：既不是运送物质的，也不是来救伤员的。应该，只是来探查情况的。那么，是否说明，外面的情况十分糟糕？ 乔菲虽然不敢确定，心理上已经有点准备了。 没有避着任何人，眯眯眼就把外面的基本情况说了。 乔菲他们终于知道，他们村确实是非常幸运了。 如果说他们村是被变宽的河流与挡路的山石与外面隔绝了，那么整个j市，就是被突然出现的山脉与大海隔离了，如同孤岛。 他们隐隐约约看到的j市方向的高山是确实存在的，就是除夕那天，离j市市中心几十公里的西面与北面，突然出现了巨大的山脉。目前还不清楚这山的具体情况。 对此，乔菲有点怀疑，直觉上，咪咪眼是不想说这山的问题，而不是不知道。 另外两个方向，从乔菲他们村往东往南方向，不到10公里的距离，已经变成海了。 目前，初步的判断是，这片被隔离的区域，主要包括了j市与它下辖的两个县城，以及少量其他市县的村落。 这里算然被称为沿海省份，但j市原本离海是很远的，中间还隔了三个市。 “那，那原来那些地方的人呢？”长时间压抑的沉默后，终于有人受不了而问出了口。 “全部失踪。”大概是永远的失踪了。 与村里一样，所有的通讯电力全部中断。市区供水困难。 “我们正在组织抢修。不过大家也要理解，现在救人是第一位的。另外，水电通讯的修复需要大量技术人员，乡亲们要是有供职相关单位或部门的，待会统计一下，j市的市政府会组织大家统一参加抢修。” “现在通讯交通都中断了，有些人就以为可以无法无天。我不妨告诉大家，现在在这片区域的驻军就有几万人。在加上各地的武警公安，大家明白这意思吧！”眯眯眼板起脸来，也是很有威严的。 “当然了，我说的不是这里的乡亲，大家都做的很好，不愧是跟我们嫂子一个村的。”突然又嬉皮笑脸了，村民们也都很捧场的笑起来。 这一刻，乔菲充分理解了“强颜欢笑”这个词。一屋子那么多张脸共同演绎这个词，想不理解都不行。 咪咪眼又说了些别的情况，乔菲总结了一下，就是现在情况很严重，乔菲他们村这样受灾轻的，只能自己克服困难了。j市虽然跟其他地方失去了联系，但政府并没有失去控制。由于出现了一些趁机作乱的人，因此，j市已经戒严了。希望村民们好好过日子，不要参与不该参与的团体与组织。那些团体，很快就会被处理的。 乔菲留饭，眯眯眼毫不客气的答应了。 送走了还舍不得走的村民，那6个兵哥哥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掏出来一堆罐头食品，说是不能把乔菲家吃空了。 “我们家里不缺吃的，你们也知道的，农村嘛，又是过年时候，存粮不会少的。”乔菲皱眉，这么大一堆，她怎么会看不出来是在给她送吃的？可是…… 眯眯眼大概是看出来了乔菲的不快，突然就笑了。 “老大说的果然没错，嫂子正义感好强。老大说让你放心，这些吃的呢，不是他贪污的，是他年前的时候发现嫂子喜欢所以攒下来的。” 被说破了心思又发现自己冤枉了人，乔菲也只能脸红加沉默了。 跟咪咪眼同来的有个据说是炊事班出身的，当仁不让的接手了做饭大业。 因为人多，用得是乔菲家烧柴火的土灶。 终于吃到了切成片的酸菜鱼，可喜可贺！乔菲家水缸里养着活鱼，腌菜缸里有酸菜，但是，酸菜鱼，乔菲只能切鱼块。切鱼片这种事，向来归卖鱼的人。 饭后，打包了一堆新鲜的蔬菜当回礼。大概是看到了他们村里那一大片种植蔬菜的大棚，几个人并没有拒绝。提着菜出门的几个兵哥哥，被村民们发现后，当然是不能让乔菲专美于前，于是，莴苣芹菜番茄黄瓜茄子豆角，各种现摘的大棚蔬菜，被要求带走。 “我们有纪律的，真的不能收。”眯眯眼他们好像很有点被感动了。 “运不出去，这些菜就就只能老在地里了。你们带走，总比让它们烂地里好！” “我们都是乔菲的娘家人，送点吃的违反哪个纪律了？小伙子，难道以后你还不能拿你岳父家的东西了？” “就是，就是！” 最后还是收下了，直升机都快被装满了，让乔菲都担心会不会影响飞行了。 乔菲推测，现在的情况，只怕比眯眯眼说的，严重多了。不然，这些蔬菜，他们怎么都不会带走的。 送走了眯眯眼他们，乔菲终于想起来，这个眯眯眼，叫彭诚。 “我觉得，刚才那几个当兵的，肯定比丁淼还清楚我们家吃的都放哪里了。”乔磊突然说。 “大概是怕我们是打肿脸充胖子，被他们一顿饭吃穷了。所以要确定一下我们的存粮。”乔菲笑，那些人做那么明显，她当然也发现了。 第二天就是元宵。一般的认知里，元宵是春节的结束。 除夕没有过好，初一那天更是被吓得够呛，现在虽然表面上情况并没有改善，但一来外面的消息有了，二来，更是知道了自己村的情况已经算是相当好了，大家都是打算好好过个元宵，告别这个担惊受怕的春季。 所以说，人呢，过得好不好，都是比出来的。 彭诚他们来过后，乔家的三个孩子，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虽然跟父母们还没联系上，但是知道了县城里情况还比较稳定，也就放心多了。刚知道z镇的情况的时候，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县城里也发生了类似的情况。 而且，知道城区自来水已经通了，起码说明乔父这个自来水公司的工程师的工作，是有成效的。 乔菲一个女孩子，两个弟弟又都未成年，对他们来说，乱世，才是最可怕的。一旦这个社会，真的进入所谓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时代，他们想保护自己，必然要付出无法想象的代价。 而现在知道，政府还在运转，尤其，j市有足够多的驻军，整个社会不会真的进入无序状态，那么，再多的困难，也就只是困难。 乔菲承认，自己这是弱者心态，可她本来就是个弱者。末世前是个普通人，遇到了末世，也不会突然变身。破茧成蝶浴火成凰虽然美丽，但是，如果可以选择，谁又会愿意去遭遇之前的痛苦？ 当然，这些都有点远了。彭诚他们的到来，还解决了一个乔菲他们马上就要面临的难题。将近半个月了，家里的煤气已经不多了，而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哪里还能灌煤气的。乔菲他们虽然一直是用煤炉来烧水煮饭，就炒菜用的煤气灶。主要是因为煤炉的火太小，炒出来的菜其实都是煮出来的，不说味道好坏吧，反正是不符合乔家三姐弟口味的。而且，煤炉用的煤球，也不多了。所以，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必须用那个土灶了。 可是，好吧，不是所有的农村孩子都会用土灶的，起码，乔菲他们三都不会。这对乔菲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她以为自己做了充分的准备，结果，居然连烧火这么基础的技能都没掌握。 所以，这一次，他们终于有机会，跟专业的学会了怎么烧火，发现一点都不难嘛。压力果然是最好的老师。 元宵，虽然没有月亮，刚从地平线出来的太阳并不太刺眼，就拿它暂时代替一下好了。趁着两个太阳交替天相对没那么亮的这一小段时间，乔家三人把过年的时候没来得及燃放的烟花都找了出来。 烟花在半空中散开，不止乔菲家，几乎家家户户的，都开始做着相同的事。乔菲恍然想起了除夕那天，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烟花，仿佛，断掉的时间轴，终于被重新连接。 第14章 “基地”破灭 元宵过后，村里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了“正常”。 上班的开始担心自己所在的公司有没有躲过这场劫难，还办不办得下去？不知道自己没去公司报道会怎么样？又想着这是属于“不可抗力”，怪不得自己。万一公司没躲过去，自己还有可能领到赔偿吗？ 种地的开始操心地里的菜怎么卖出去？而且气候条件大变样后，各种蔬菜长势都跟往年不一样，又该这么办？还有种子肥料又该去哪里买？ 还没等大家理出个思路来，就被几个屁滚尿流的跑回来的年轻人给吓了一大跳，就在元宵后第二天。 这4个人，就是早些天跟张诚一起去投奔“基地”的人。走的时候当然是开车去的，但回来的时候，是真的“跑”回来的，一到村口，就摊地上了。幸亏刚好附近的农田里有人。但是4个大男人，面无人色的躺在地上，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派人去村里叫他们的家人和村医。 回来叫人的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性格原因，反正远远的就开始喊： “张大叔，张大叔，你儿子躺在村口起不来了，你快去看看啊！” “李叔，李婶，你们儿子也躺村口了，快去看看啊，都不会说话了。” 一路跑一路喊，最后被喊到的没被喊到的，都一窝蜂的去了村口。 这几个人跑去投奔“基地”乔菲是知道的，因此一听说他们回来了，而且还像是出事了的样子，连忙叫上两个弟弟，跟着人流一起去了村口。 乔菲他们到的时候，村医已经到了，正在给几个人检查。村里的人虽然说没全来，但起码每户人家都有人来了。 在众人的屏息以待中，村医宣布：这几个人都没事，就是单纯脱力了。 “他们都是跑着回的村。像是跑了很久的样子。”有当时在场的出来说明，“一进村里，就啪一声倒地上了。除了喘气，我们问什么都没反应，就都没敢动他们。” 就如村医所说，这几个人，就是跑太急累着了。休息了一会，喝了点糖水后，终于恢复了点人气。大家也终于知道这几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原来军队已经开进了z镇，那些个逼人上交物质又准备建设“基地”的“枭雄”们，不到十分钟就变了“狗熊”。 “好几卡车的兵，都是全副武装的，直接开进了z镇，一下子就把那几个‘基地’的总部都包围了。” 乔菲目瞪口呆，倒不是因为那么多军人进入了z镇，而是，一个小小的乡镇，居然就有“几个”基地。 她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的天朝建国后，出现的那些个“称帝”的，一个个的都是被当地乡镇派出所给“剿灭”的。这么比较一下的话，需要出动军队的z镇那群人，也算有点能耐了。 虽然更可能的是，那些“称帝”的要“善待臣民”，所以没太骚扰周围的邻居；而那些建“基地”的奉行“弱肉强食”，导致大量无辜百姓成了“弱肉”而遭殃。 “那些人全被抓了，那些当兵的太厉害了。我在外面，看到里面有人跑出来，想跑。结果不是给一脚踢飞了，就是被一掌劈晕了。” 喂，立场呢！你不是跟那些被抓的被踢的被劈的才是一伙的吗？这是“弃恶从善”还是“武力崇拜”啊？这种星星眼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被解救对象呢！ “我们都被要求留在原地，现场甄别，参与过抢劫或者强迫他人的，都被抓起来了。” “那你们怎么没事？”有人开口问，大家伙可都是知道这几个人是去投标什么人的。 “我们才去几天，顶多算外围人员。而且我们可没有跟着他们做坏事啊。我们一直在帮林叔找他女儿女婿！”语气从不好意思变成了得意。 原来这几个人去了z镇后，除了有哥们在那里的张诚，其他几个都被安排去“巡逻”了。想来也是，那些所谓“收集”物资的肥差，肯定是轮不到他们的。 毕竟一直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又没有经历过什么血腥场面，所以说是巡逻，其实就是闲晃，就是调戏个小姑娘，也是有心无胆。 后来就遇到了去z镇找女儿女婿的林大叔。因为是同一村的，而且林大叔的女儿，他们也都是认识的。于是本来就没事做的这几个人，就帮着林大叔打听他女儿女婿的情况去了。 “顺便巡逻，那主要是为了换口饭吃。但我们绝对没干坏事。”他们再三强调。 因为有很多人证明，他们确实是在找人，并没有干别的，所以属于当场可以离开的人 。 “既然没你们的事，那你们干什么这样子跑回来？” “张诚呢，我们家张诚呢？” 张诚就是他们跑回来的原因。 这几个人在离开的时候，看到了被抓的张诚，立刻想到他肯定会把他们给供出来。在脑补了会被抓会被枪毙后，他们当然就跑路了。至于汽车？早就没油了。 “早知道我买辆两个轮子的自行车多好？四个轮子的没了汽油，一点用都没有。我们就是想把它扛回来也没那本事！”这人很是悔不当初。 “是啊，我过年前还在村里看到有个当兵的，就是骑着辆自行车，你说人家多有先见之明。” “我也看到了，当时还想当兵的真穷，只能买得起自行车。” 喂，你们跑题了。乔菲黑线。大家时不时的撇她一眼，你一眼我一眼他也一眼的，她想装没发现都不行了。 “我觉得我这次好像也看到那个人了，对，跟年前骑自行车的肯定是同一个。”说完还深深的看了乔菲一眼。乔菲瞪他：丁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眼睛在小学的时候就近视了，班里的独一份。对了，还被大家叫四眼田鸡。看在同村的份上，我都没这么叫过你。你现在居然给我添乱。 果然，他这话一说，很多人直接转头看乔菲了。 “乔菲，你帮我们家张诚求求情，乔菲，我求你了。我，我……”张诚的母亲突然冲过来抓住乔菲的手，眼看就要给乔菲下跪了。 “你放开我姐！”乔磊反应最快，立马去掰张母的手。 “张二婶，你别激动！”乔菲只能拖着她的手，不让她真的跪下去。 好在其他人总算反应过来，帮着把张母搀扶开去了。 “张家嫂子，你别急，都是一个村子的，乔菲不会不帮忙的。”这是帮着张母给乔菲施压的。 “是不是还不知道呢。再说，现在这么个情况，你让乔菲上哪里找人去？能让她一个女孩子自己出去吗？她出去了她家两个弟弟怎么办，人家才几岁？”也有人帮着乔菲。 “张二婶，要是‘能’帮忙，我当然愿意帮。可是你没听他们说吗，全副武装的军人啊！你想想这是什么性质的事件？咱先不说那些军人里是不是真的有我认识的，也不说我求情有没有用。我要求了情，是不是就代表了我们村里的态度？人家军方的会不会认为我们村是同情那伙人的？甚至我们跟那群人是有瓜葛的？到时候，张诚也好，现在回来的这几个也好，那都是我们村跟那群人有牵扯的证据。到时候会怎么样，我都不敢想。这么大的事，怎么着也得先让大家都同意了吧？不然你先问问这里在场的？”乔菲可不想自己做这个恶人。 她的话音刚落， “不行。” “我们跟那些人可没关系！” “就是张诚把人带去了，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要为了他害了我们村啊！” 各种反对的声音都起来了。 恶人没人愿意做，但是，当涉及到自己儿子的时候，为人父母着，能变身夜叉，何况，这种自己还沾理的时候。 所以乔菲一说完，那几个刚跑回来的年轻人的父母就忍不住了。 后面他们掐谁对谁错又该不该救的，就跟乔菲无关了。 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都不会考虑别人的孩子。 没有父母护着的，就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除了几个当事人，人群渐渐散去，乔菲被一起回去的人反复叮嘱，绝对不能心软，不能让人以为张诚是代表他们村的。 乔菲只能点头，然后跟她们强调，就算自己想求情，也是没这个本事的。 “你说丁伟那个近视眼，年前还不知道多远的地方见过一眼的人，这回他被吓的要死的时候还能认出来？多半是被吓得当兵的在他眼里都张一个样了。” “我到觉得丁伟不会认错。”丁伟的堂妹笑的有点神经兮兮。 “没认错也没用，能做主的都是不用上前线的，会出现在现场的都是做不了主的。”这话跟张诚的父母说没用，但其他人一听，到是都觉得是这个理。 于是大家彼此都放心的各回各家。 第15章 适应性（一） 除了当事人和他们的家庭，张诚几人的事，对村里人来说，算得上是好消息了。 z镇那群人的覆灭，是很多人所喜闻乐见的，虽然，其实大家也并不了解他们，不过是听了些传言加自己的想象。要说祸害，时间太短，也还没有来得及波及到他们村来。 但是，光是要上交一半“物质”这一条，就足够让大家对他们下定义了：强盗！ 村里的年轻人，尤其年轻男性中，除了直接去了z镇的几个外，蠢蠢欲动的也还有些，“差点带坏我们家谁谁谁”就是他们的另一条罪名。 至于说负责保护他们什么的，“保护费”这个从来只跟黑社会相联系的词，大家又不是没听过。 当然，在他们覆灭前，很多人心理也是很矛盾的：万一政府真的没了呢？万一以后真的是那些人说了算呢？ 当坏人与当被坏人欺负的人，在只有这两个选择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容易决定的。 就因为这样，当时那5个人去投奔“基地”的时候，他们的家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他们去了。 其他人嘛，处于观望或者说反正我们村里已经在“基地”有人了的心态里。 现在出问题了，基地“覆灭”了，很多人自然庆幸不已。 既不用当坏人，也不用给坏人欺负，多好。 在这样的心理下，除了责任所在的村委的一些人和当事人的家庭，这事很快就没多少人去操心了，大家的焦点很快转移了。 一个太阳变两个太阳，从日夜交替到只剩白天，必然对地球上所有的动植物会产生巨大影响。到底有多大，具体又是什么，是科学家的事，对于普通人来说，关心的，只是跟自己切身相关的那一部分。比如睡不好，比如庄稼开始乱长。 对于人类而言，睡不好很大程度是心理原因，拉上窗帘后房间里就算还有光，也不会亮到哪去了。何况以前午睡早上赖床什么的，不也睡很好？更别说还有喜欢开着灯睡的。 因此，在已经适应了半个多月，更主要的是，有了外面的消息，知道政府和军队还在后，心理上有了安全感后，睡眠已经不是问题了。 当然，这是人类。 其他动物们怎么样，就不好说了。反正此刻，乔菲被眼前这一幕给镇住了。 一只麻雀，就在她眼前，突然就向着墙飞去，然后，撞了，然后，掉到了地上，死了。 “这麻雀自杀了？”乔菲傻傻的跟两个同样目瞪口呆的弟弟说。 麻雀脾气大，人如果想把它们关起来养，它们会自杀这种事，乔菲也是听过的。但是她既然没养过，自然也没亲眼见过。可眼前这只麻雀，又没人关它，用这么惨烈的方式，又为的什么？ “这麻雀能烤着吃吗？”丁淼欢快的说。好吧，乔菲承认，也许被吓到的只有她。丁磊一个吃过烤麻雀但没抓过也不会抓的城里人，只看到麻雀肉了。 不过也不能怪他，除夕后，新鲜的肉类就没地方买了，家里原本剩下的，也因为停电导致冰箱不能用，只好都做成了腌肉。 不过，把这麻雀吃了，乔菲还是感觉心里毛毛的：自杀了，死后尸体还被吃掉了，这妥妥的恐怖片的节奏啊！ 就算这只是只麻雀。被一连串的不科学事件冲击后的乔菲，无神论的立场已经摇摇欲坠了，哪里管得住自己的想象力啊。 “死的这么奇怪，也许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还是不要吃为好。”当着两个初中生，还是得找个科学点的理由的。 “这几天在路上看到过好几只死麻雀了。”乔磊突然说。 “都是被毒死的吗？”丁淼大概还在关心能不能吃。 “不知道。不过，有人在烤来吃。”但是显然没有人中毒。 “不知道原因前，不许吃，知道吗，淼淼！”乔菲强调。 “哦！”好在丁淼一直很听话。 乔菲却忍不住想的有点多。 都说动物比人敏感，在大灾难前会有些反常的举动。那么，麻雀莫名的死忙，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征兆？ 可是，连地震和出现两个太阳，也没见之前这些麻雀有什么不一样，难道还能有更大的灾难不成？ 想吃麻雀的不止丁淼一个，看到路上的死麻雀的也不止乔磊一个，担心的当然也不止乔菲。只不过乔菲很少参加各种闲聊，才会不知道这事已经形成了新一轮的恐慌。 很快，就有人上门，询问乔菲家最近有没有喷洒农药有没有投放老鼠药或者别的有毒物品。 经乔菲的询问，才知道村里的死麻雀越来越多，偶尔还有些别的鸟类，村民们都担心是不是要发生更大的地震了。 当然，理性上说，这些鸟类被毒死的可能性更大，所以才在家家户户的询问。 不过，目前，还没有听说哪家最近喷农药什么的。 “其实就是过个形式，就算有喷农药的有毒老鼠的，那以前不一样有，怎么就没事？”来人显然也是相信这是个不详的征兆。 乔菲以为这种恐慌会越演越烈，事情却向着另一个让人有点哭笑不得的方向发展了。 虽然是个形式，但负责的人还是家家户户的都去问了一遍的，当然也顺便给普及了一遍，让没注意到有很多死麻雀的也知道这回事了。 如果不是有人提出了另一个可能，这事，只怕要越闹越大了。 有个长期受失眠困扰的村民给了个答案：这些麻雀肯定是长期睡不着才死掉的。 “睡不着的痛苦你们是不知道，我有时候都想死！”他拿自己当证明。 这个出人意料的理由，细想一下，还真挺有道理。大家前段时间或多或少的，都有点没睡好，那种烦躁的心情，大家还是能理解点的。所以脾气大的麻雀，因为天一直没暗下来，因此一直没睡或者没睡好而导致死忙，完全说得过去。 不管真假吧，大家都接受了这个理由。然后，就往自豪骄傲方向发展了：还是人厉害啊，这些个鸟类，这么点环境的变化就受不了了，也不知道其他动物怎么样了。 其他动物的情况，暂时他们是不知道了。 村子里能见到的动物，种类不多。 最多的是昆虫，不过现在是冬天，虽然出现两个太阳后，一直在升温，现在都有点开春的样子了。但昆虫暂时还没出现。 然后就是老鼠，虽然不多，还是有的。不过谁都知道老鼠是住洞里的，对它们的影响最多就是只能在白天偷东西的了。这个，它们本来也没少干。 还有就是鱼，不管是水缸里养的还是河里的，暂时是没反应的。 其他的野生动物？多年前就没看到过了。 剩下的就是家养的了，不过家养的，跟人类一样，都是有窝的，同样被人为的制造了一个“晚上”。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人类厉害啊！ 不过，不适应新环境的不止鸟类，还有地里的庄稼。 对它们，村民们可就笑不出来了。 第16章 适应性（二） 前面说过，乔菲他们村经济条件算很不错的，这主要是由于村里这些年一直以种大棚蔬菜为主，主要供应县城和市区。没多少中间环节，因此收入颇丰。 原本过年这一段时间，是一年中销售最旺盛的时候：销量大，价格高。但今年，一来交通中断，蔬菜运不出去。二来，接二连三的惊吓，大家一时也顾不上了。 顾不上不是说村民们没发现问题，而是把发现的问题暂时放在一边了。 而现在，相对的安定下来，对以后的日子不再完全没底后，生计问题就又被摆在了第一位，首先就是，这些生长状态与以前不同了的庄稼。 问题最大的，是青菜白菜这一类的，都开始抽菜苔了。要是只到这一步，到是好事，春节里的菜苔，因为更鲜更嫩，价格比原本的青菜白菜高多了。就算现在没法运出去卖，那自己吃也是好的。可惜，抽出来的菜苔细长细长的，只有皮没有肉，眼看着是要开花结子的样子。 乔菲家在村里也是有地的。不过平时乔家夫妇和丁家夫妇都有工作，再加上不住村里，并没有多少时间来打理土地，而大棚蔬菜需要大量的精力去照顾。 所以乔家的地里，种的都是些应季的比较好伺候的蔬菜，反正也不指望着它们赚钱，就是自己家吃个新鲜与放心。 就算去年快年底的时候乔菲回来了，也没说要在村里发展大棚种植————明显是不会被同意的，因此，他们家地里，自然是种了不少的青菜白菜。 对于地里抽的菜苔，乔家三人只知道，它们不好吃。不过家里不缺蔬菜，不好吃就不好吃吧，乔菲并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村里通知她一起去开会，讨论这个问题，她才知道，这居然是这么严重的问题？ 不过，明白了个大概后，乔菲也承认，这问题确实挺严重的。 提早开花结子，那首先这菜的养分肯定没存够。而且以目前来看，它们长太快了，对肥力的要求肯定会更高。 目前的情况，有两个选择，一是把这些菜直接拔了，烂地里当肥料；二是追加肥力，以使得它们能够顺利的开花结子。 要是往年，这对村里人根本不是问题：不能卖不能吃，还留在地里做什么？ 那个时候，买几包蔬菜种子，既方便又便宜，自己收种根本不划算，更别说要特意追加肥料了。 但现在这种情况，还能不能买到菜种，大家一点没底。就算能买到，价格会怎么样，也很难说。 但追加肥力，同样面临问题。这肥料，当然是化肥，那同样是不确定以后能不能买到或者会以什么价格才能买到的。什么，乔菲丫头你说农家肥？那够什么啊！ 而且，就算追加了肥力，能不能顺利结出种子来，又是个未知数。别的不说，蜜蜂蝴蝶等授粉的虫子，谁知道会不会提前出现？就算现在的温度比往年这时候是要高了些，但之后会怎么样，能不能让蜜蜂之类的也提前出来活动，谁也不敢保证。 即使知道这问题严重，乔菲还是没怎么上心。这些专业菜农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她一个没实际种过菜的，更没发言权了。而且反正她还可以种大白菜，最多就是以后要偷偷吃了。 不过，乔菲想起来，自家地里的萝卜，已经空心的厉害，也是要开花结子的样子了，这万一以后要再也吃不到了，一想到以后再也吃不到萝卜炖排骨炖牛腩炖羊肉（虽然排骨牛腩羊肉还不知道在哪里），甚至连萝卜干都没得吃了。这个问题，可一定得解决啊，乡亲们，你们可是种了一辈子的菜了，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 可惜，讨论来讨论去，最终，更多人倾向于拔了当肥料，毕竟，这青菜白菜的，都是不能填饱肚子的，万一以后真的买不到种子，也不过就是少了几种菜而已。 当然，想留种的，可以少留一点，这样万一不成，损失也不大，要是成了，以后没准能卖个好价钱。 乔菲也知道这样才是最好的，再舍不得，也只能留一小块地了，至于她家的萝卜能不能留成种，只能看天意了。没办法，她当时没能想到买大量化肥的理由，主要也是对这个不怎么上心，所以家里储量有限，不能敞开了用。 乔菲想起自己以前还嫌弃化肥种出来的菜，总认为少了点菜该有的味道，现在可真是，失去了才知道珍贵。 后来，乔菲还知道了，被村民们放弃了的，还有他们原本种在大棚里的芹菜菠菜等各种看上去要提前开花的蔬菜。 “书上说菠菜是风媒花，不需要蜜蜂的。”丁淼如是说， “你确定？”乔菲问。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电脑，网络，你们快回来！ “大概吧，不知道……” 好吧，虽然他们家没有大棚，菠菜还是种了点的，那就也留点，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了。 除了这些长的不正常的，还有一些，比如四季豆豇豆，它们的问题是，长的太好了！简直是枝繁叶茂生机盎然，结的豆荚也特别多。 这些豆类跟白菜不同，它们的果实老了，那勉强也是可以填饱肚子的。在整个村很多年没有种粮食的情况下，这是目前他们所能收获的最能作为粮食的品种了。 所以目前，村里大多数人，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了怎么留下更多的豆荚上。 这个，就与乔菲无关了，她家没种。 不过，另一个问题，却是乔菲也必须面对的。 那就是，空出来的地，该种什么？ 现在这种时候，什么最保险？地里种着粮食最保险！ 毫无疑问，大家都是打算改种粮食了的。可是，这个时候，能种什么呢？ 虽然这些年一直种的蔬菜，但村里以前也是以种植小麦水稻为主的，怎么种又该什么时候种都是知道的，当然得除了乔菲这样的。 可现在的气候，谁也没经历过，谁也没经验啊。 要按往年，怎么也得到四月份，水稻才开始育苗。现在才二月份，一切还早。 但都两个太阳了，不用想也知道，光照比往年好了，温度也会比往年高，该不该提前？能不能提前？ 早日播种，才能早日收获，这种时候，还有什么，比家里堆着谷子，更让人放心呢？ 不过，就算大家想立即种上，也是不可能的。 首先，村里已经没有水田了 ，想种水稻，只能重新挖沟渠。不过这个工程不算大，要挖的，也就是田间的一些小的沟渠。那些大的还是一直被保留着的，种植蔬菜，需要的水量也不少。 最大的问题是，没有稻种。 别说他们村没有，附近的村子，只怕都不会有。 他们村很多年没种植了，当然不用再说。 别的村，就算有种植水稻的，那也种的是高产的杂交稻，也许有品种的不同，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留种。种子都是每年从种子公司买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杂交稻就算自己留了种，产量立马就跌了。省下的那点种子钱，完全不能弥补。 所以村民们，目前一边在整理田地，重开沟渠，一边，在殷切等待，政府和军队的人的到来。等待他们带来稻种。至于他们会不会也没用稻种？这种问题，当然是政府解决了，他们总不能不管大家吧？ 相比于寄希望于种植还不知道有谱没谱的水稻，乔菲是打算种土豆的。已经很可能从此只能偷偷吃大白菜了，这土豆，怎么也得吃到光明正大。 关于土豆的种植，乔菲是查过资料做过笔记的。原本现在正是该种植的时候了，她甚至已经开始催芽。在两个弟弟的帮助下，在院子里挖了个坑，把切好的土豆块埋了进去，又铺上了沙子。在隔壁周家大哥的帮助下，搭了个简易的拱棚，盖了薄膜，就等着出苗了。 不过，在知道了村民们的担心后，乔菲也担心上了：她会不会已经种晚了？当初查资料的时候，她对于温度一高，土豆就停止生长，可是印象深刻。 催芽毕竟工作量不大，要种植到田间，翻地，施肥，播种，这工作强度，乔菲不觉得自己有办法搞定。 于是，最终，异曲同工，乔菲也开始殷切期待，政府和军队的到来。然后把他们跟县城之间的路给打通，让她能跟县城里的父母们联系上。 乔菲不得不承认，即使告诉自己再多次：你该独立，你能独立，你不需要依靠他们，最终，她还是，需要他们。 因为现实，她能力不够。 因为感情，她控制不住的，想依靠他们。 第17章 归来 虽然没有了晚上，大家还是遵循了原来的生活规律。比如一日三餐，比如到原来晚上的时间睡觉、早上起床。 乔菲的睡眠甚至更规律了：每天十二点睡觉，八点起床。这么多年爱熬夜的毛病都被改掉了。大概是因为熬夜熬夜，没有夜了，自然也就没法熬了。当然，实际原因，是以前让她熬夜的一切因素，都随着电的消失而消失了。 这一天，距离元宵节已经过去7天，距离“基地”覆灭丁伟他们逃回村子已经六天。被抓的张诚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政府和军队也没看到。 人心又再次开始浮动：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吧？ 不过，当刚起来的乔菲看到蹲在她家院子里的从默的时候，她知道，大家等的人，终于来了。虽然，这画面，总觉得有点不大对。 “早，起来了？”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从默从容的站了起来，然后转身，跟乔菲打了个招呼，还难得露了个笑脸。 “早！”被这笑脸给晃了神，乔菲本能的也回了句。 “你在干什么？不是，你怎么进来的？”就算你表现的再理所当然，也改变不了你出现在这里是不合理的。乔菲腹诽。 “小磊给开得门。这是准备种土豆？需要播种的工人吗？我毛遂自荐，工钱就用土豆苗抵好了。” “你会种地？种过地？”乔菲表示怀疑，种族天赋什么的都是骗人的，要不自己怎么就发现种地这么难呢。 “没种过，不过，我体力耐力都过得去，肢体协调性也还行，上手应该很快。”乔菲总觉得他这话意有所指。而且，什么体力耐力，还肢体协调性，原来种地也是这么高大上的吗？ 体力耐力协调性都不行的乔菲决定还是不接这话了‘ “你要土豆苗做什么？自己种吗？你们军营里不会也是一人分一块地吧？”还是回到土豆的话题比较保险。而且，蹲在她家院子里土豆催芽的拱棚前的从默，这形象给她的冲击有点大，一时半会很难将其从脑海里抹掉。 “地啊，总会有的，先做点准备。有地的不知道种什么，想种的又没地，这样总归不好。”从默的话，有点语焉不详，乔菲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点什么，却有说不清。 不过，这笔交易还是不错的。她用来催芽的土豆准备的有点多，本来是想着可以跟村里人换别的种苗的，但现在一切不确定的情况下，能不能换成，还是未知数。要是能换来个壮劳力，哪怕是没经验的，也很划算。况且，虽然从来没问过，肩章她也不认识，但从默不是个小兵还是看得出来的，所以就算他实在不会种地，找个会种地的小兵总能吧。 乔菲在心里把算盘拨得叮当响。 “苗到是可以分你，不过，话说前头，现在种土豆气候合不合适我可不知道，能不能种出来我也不知道。本来是合适的，但两个太阳了，天知地知，我反正不知道了。” “肯定能种出来，我有这直觉。” 直觉，不是说女人的直接才灵吗，从默你该不会是女人吧？乔菲不怀好意的大量着他，刚想调侃两句的时候， “团长，早饭做好了。”突然是声音打断了乔菲的话，“大……” “叫我乔菲，谢谢！”乔菲果断的打断了上次见过的那个炊事兵，不让他把“大嫂”喊出口。真是报应来得快，自己调侃的话还没说呢，就想了想而已啊。 看着招呼她进屋吃饭的从默，乔菲有点想笑：这是我家，不该我招呼你吗？ 不过，意外的，她不讨厌这感觉。 虽然，重逢后，他们这是第三次见面；虽然，其实，中学的时候，他们也只算得上彼此熟悉，恩，最多还传过点绯闻；虽然，从上次见面到现在，中间发生的事，只能用“沧海桑田”来描述。 再见面，没有太多的激动，仿佛他们就是很平常的一个多月没见而已，仿佛天没有塌地也没有陷，他们还是平平淡淡的生活着。 乔菲知道，这种感觉，就是除夕之后，她一直求而不得的，安宁。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日子还不是一样过？天塌了要顶着的高个子都觉得没什么，那她这个还可以在底下躲一躲的，有什么理由觉得要过不下去了呢？跟随从默一起进了客厅的乔菲只觉得无比轻松。 虽然让客人动手做饭好像不大好，不过，既然客人这么自觉了，乔菲觉得自己也别假装客气了，人家毕竟是专业的。 一碟酸豆角炒腊肉，一碟肉末茄子，一大碗酸辣土豆丝，一大碗清炒大白菜，再加一碟凉拌黄瓜，一碗番茄蛋汤，一锅米饭，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炊事兵小哥的手艺真好。 明明材料都是她家的，乔菲还是有种吃了别人家一顿大餐的满足感。恩，只要不把这当早餐，简直是完美的一餐。 不过，看着自家弟弟对两肉菜情有独钟，客人们却频频光顾土豆白菜，乔菲有点不好意思了：人家为了替她省点肉，荤菜都只炒了浅浅一盘，素菜却是装了一大腕。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全吃素的啊！ 从默突然貌似随意的开口：“上一次吃到新鲜蔬菜，还是小朱他们从你们村带回去的。可惜，少了点。”汗，乔菲记得当时那个远超出她想象的大的直升机都要被塞满了，再多人就要没地方坐了。 “还不是团长太大方，要都我们团自己吃了，也不会一人才一筷子。” 炊事兵小朱抱怨。 乔菲想起来，上次他们说过，他们驻地有几万人，就算夸张了，“万”这个单位估计还是不会错的，这么说来，上次那点菜，确实不多。不过， “j市那边这么缺蔬菜？”j市周边那么多乡镇，多多少少都会种点菜的。 “近些的地方受灾都比较重，远点的，就像你们这里，交通断了。而且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之后的事又太多，一件比一件急，蔬菜问题，实在顾不上了。” “我们驻地本来自已有种了菜的，结果，山体滑坡，把我们的菜地全埋了。不过幸亏麦地保住了。”小朱又补充道，“还是你们村好啊，什么蔬菜都有，居然还有西红柿味的西红柿，以前没出事的时候，我也没在过年的时候吃到过有西红柿味的西红柿。” 汗，你以前吃的没西红柿味道的西红柿，搞不好也是这里产的，那时候价格太好，没熟的时候就都摘了，然后催熟。现在没地方卖，就都养熟了。 “你们真的要自己种粮食啊？”乔菲觉得不大可能吧，他们的驻地大概位置她还是听说过的，不像是能养活上万人的样子。别说他们这种军营了，整个j市，包括他们县城，都是要从外面买粮的，没法自给自足。当然，种粮食收入太低也是个原因，没多少人愿意种了。 “有地当然得种，这是我军的优良传统。”从默说得很认真的样子，乔菲判断不了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所以说，面瘫真是讨厌！ “你们村没种粮食吧？”从默转了话题。 “恩，很多年没看到有种粮食的了。不过现在，基本上都决定种了。都在等你们给送稻种呢。”乔菲小小的试探了一下。 “那也要几个月以后才有收获。” 这一点，谁不知道呢，乔菲默然，虽然说各家各户应该都有些存粮，但能坚持多久，就难说了。她家的大米，吃个一年半载是没问题的，但是，如果真是只剩她家还有吃的了，她真能只顾自己？就算她能硬下这个心来，被逼急了的其他人又会做什么？ 如果可以，乔菲希望大家都能过下去，即使艰难，起码不要到断粮的地步。 “不用担心！”从默突然说。不知怎么的，乔菲就觉得：真的不用担心了。这一定是对军人的信任感造成的条件反射，她对自己说。 从默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不少人，除了军人，还是政府的。 “他们带了粮食的，现在也正在做饭。我们两个的伙食，就先赊着，等种的土豆种出来了再还。”乔菲无语，你的土豆还没发芽呢！ 饭后，在留下一句“你很快就可以联系上叔叔阿姨们了。”后，两人就离开了。 两个弟弟自然开心兴奋到不行，乔菲却有点茫然：联系上了，然后呢，是大家都一起生活，还是，他们继续过他们的，她也继续一个人过？好像哪一个，她都不喜欢。 不久的以后，与父母们重逢，面对着他们的嘘寒问暖，聆听着他们的各种询问述说，恨不得把彼此的遭遇都讲了一遍又一遍。乔菲想，自己果然还是更喜欢从默这种方式的，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大家都安好，这就够了，何苦一遍遍回忆那些恐惧与无措？ 第18章 再分配 就如从默说说，军队和政府的人，在村子里一直是自己开火的，村民们送新鲜的蔬菜他们会接受，别的比如请他们去家里吃饭，都被推拒了。 没有提起给钱，“大家也差不多能猜到了，现有的纸币，暂时没什么用了。”对此从默这么解释。 猜到了不表示愿意相信，谁能接受自己多年的辛劳多年的积蓄，就这么变成了没用的？ 可是，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 每个人都希望用我手里的钞票买你手里吃的用的，却不愿意将自己手里的物品跟人换钞票。 个人与个人之间，就算再麻烦，还是会选择物物交易。 而现在，压在大家心头的，是能不能用手头的钱，跟国家跟政府买东西：这纸币是你们发行的，总不能不认吧！ 可是，万一他们要真的不认了，自己又能怎么办？ 从默从乔菲家离开后，就去了村委。然后，包括跟他同来的政府机构的那些人，所有的村干部各小组长还有几个村民代表，就一直在开会，开会。饭都是外面做好了送进去的。 所有等在外面的村民，都心神不宁，却又不敢闹起来。守在外面的军人虽然一直很温和的在安慰他们不用着急，但手里的枪可一直没放下来过。 伸手不打笑脸人，村民们于是对这些军人更热情了：不管会发生什么跟有枪的打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不过，想打好关系，也不容易。这些军人，都很忙：与他们同来的还有挖掘设备，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工作了。封锁线一拉，大家谁也不敢过去。 封锁线外的，主要是拿着枪的守卫，就算看上去都挺和善的，除了套套近乎好像也做不了什么了。何况他们一直在劝人先回去，再纠缠下去大家也担心惹恼了他们。 最后，大家把目标定在了几个负责伙食的炊事兵身上。反正地里的菜没人吃就只能变肥料了，正好拿来做人情。于是，来送菜的人是一波接着一波。 乔菲没去凑这个热闹，但也没跑掉。从默来了她家，还是有人看到的，一些跟乔菲跟乔家关系比较好或者自认为关系比较好的，便直接找她来打听消息了。 她是真不知道，连从默在开会，还是听这些人说的。但是，没人相信。 “从默一个当兵的，最多就是负责压场的，说不定只是列席会议而已。” “就算他知道，那也不会告诉我啊，肯定有保密条例的！你们会把国家机密随随便便告诉自己老同学吗？” 乔菲无奈，她是真不知道。从默没说，她也没想打听，真有什么事，早知道晚知道的，区别又不大。但是，她又能理解这些人的焦躁，换位思考，她也会想打听的。 乔菲没意识到，她这些想法，是矛盾的：为什么换位思考后她也会想打听，却又认为不需要跟从默打听。 “她叫从默啊————！”这种咏叹调是哪里冒出来的，乔菲发现说这话的是那个给她找麻烦的丁伟的堂妹，叫什么来着，对了，是丁蕾。发现乔菲看她，丁蕾还跟她眨了一下眼睛，一脸的我都懂我都明白。 乔菲发现自己错了，不是所有人都关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关心的人中，只怕还要分出一部分，单纯好奇的。八卦才是女人的天性，自己怎么就忘了呢！ 女人们都对从默比较好奇，话题便都转到他身上去了，或许她们其实是相信乔菲不知道的，或者，是宁可相信她不知道。 剩下的几个男人，无力回天，乔菲表示，你们的暗示我完全不明白。 不过，乔菲总觉得，从默其实已经告诉了她一些什么的，可惜，她没这个悟性参透。 会议一直持续着，到了大多数人该睡觉的点来，还是没有结束的迹象。乔菲不想等，乔磊和丁淼是一开始就没关心过：他们只关心通往县城的路什么时候能打通。在知道了挖掘机一直在工作后，乔家三人自然是按时睡觉。 第二天，乔菲是被吵醒的，外面有人提着喇叭在不断的重复要大家一起去开会，所有人。 开会的地点离乔菲家很近，就隔了两户人家。乔菲看着这个熟悉的晒谷场，只觉恍然如梦：地震，篝火，满天的繁星，终于出来的太阳。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却又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这一切其实都是梦，醒来后，就会发觉只是虚惊一场，然后，大家继续回去过年。 等村里的人都到齐后，先是村长上来说了一通。无非就是现在的局势多么多么艰难，但我们的军队和政府一定会帮助大家度过这个难关，大家要齐心协力共度时艰，，要服从军队和政府的安排，需要的时候要牺牲小我。 他越说，下面的喧哗声越大。 乔菲觉得，真不是自己对这村长有偏见，瞧他那些话说的，一点实际内容没有，吓人的作用到很明显。 “安静，大家先听我说我！”看吧，都没人理他了。 让乔菲意外的是，这个时候，从默突然站了出来，代替了村长。看村长等人那意外的表情，估计这跟原本的安排是不一样的，就是不知道是从默提前上台了还是原本没有他的出场的。 别看村民们对村长的话好像没听到似的，其实一直在关心台上的，换了人后，从默又只是这么站着，既不说话，也没表情，一股压抑的氛围立马蔓延开来，很快的，就没了说话声。 “具体的情况，我们已经跟村委班子和村民代表说了，这里我就不再多言。非常时期，j市已经实行军事管制，包括所有的乡镇。所有的物质，都将重新分配，不分年龄与性别，人人平等。” 所有人都傻了，这，这是什么意思？全部财产充公吗？重新吃大锅饭吗？要不是顾忌他们手里的枪，乔菲都担心从默会被村民们打一顿。 在停顿了一下后，也许是给大家一个接收信息的时间，从默又再次开口：“当然，所谓所有的物资，不包括大家家里的东西，除非你家租给了商场或者公司当仓库。不过那本来也不是属于你的。我所说的物资，包括各公司商场店铺，包括所有粮仓粮油店，也包括各村的土地，都要重新分配。” 这话信息量好大。不过，反应快的，已经明白过来了，这意思就是充公的主要是各种公司和店铺里的东西，然后大家可以分到粮食和各种其他物品，而他们要被分出去的就是村里的土地，但听这意思，到时候大家还是可以分到地，就是会少些而已。 大概是一开始的下限太低，这个结果，大家居然觉得完全能够接受了，甚至有的人，还觉得自己赚了，尤其家里存粮已经不多的人家。已经有人开始打听都能分到些什么了。 “具体的分配，我们还要继续统计。大家先做个登记，家里有没有田地的亲朋好友的，如果需要，我们可以优先将你家分出去的地分给他们。” 谁家没个在城里的亲戚朋友，这话一说，大家立马想到，就算没分给他们地，这些人要是来投靠，自己也没法完全不顾他们啊。这么一算，更觉得自己家是赚了的。 “我很喜欢这里，分给我的地，打算就选在这里了。不仅我，这次跟我一起来的好些战士，也有同样的想法。种地我们都是门外汉，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提点。”从默缓了缓脸色，继续说。 难怪从默也说要种土豆了，难怪他说地总会有的。 这下是真的炸开了锅。 “好了，会议到此结束，大家先回去想想，在明天以前，到村里登记好。如果有实在不愿意参与重新分配的，我们也不勉强。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以后，发生任何事，我们都不会管。仅代表我个人，希望我们村不要出现这样的事，未来，只有我们大家互相扶持共同努力，才能更好的走下去。” 不知道谁带的头，开始有人鼓掌，终于连成一片。所谓雷鸣般的掌声，以前电视里常看到，村子里却是第一次出现。当然，他们以前也是没机会，开会最多就是来个镇里的领导，大家来参加就是给面子了，掌声？谁理他啊！ 乔菲发现，女孩子们鼓掌最热烈。丁蕾已经挤到了她边上，兴奋的像是中了大奖。 “哎，乔菲，到时候给我介绍一个啊，身材壮点的就好！”囧，原来是看上了。 “你羞不羞啊？”乔菲笑她。 “要以前，我当然是羞的。现在，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顺便还可以气死丁伟那些人。以为自己谁啊，什么都不会，还自以为了不起，德行！” “怎么了这是？”要不是这俩是堂兄妹，乔菲都要以为是小两口吵架了。 第19章 归来 丁蕾大概是怨念太深了，乔菲一问，她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 事情还是跟“末世”有关。 说来也简单，觉得“末世”来了，一些未婚男同胞们，就“抖起来”了。 以前狂献殷勤的，现在一副我还是会对你好的你还不快来谢主隆恩？ 以前没敢追的，现在是我给你个机会你还不快跟我表白否则我去找别人了。 这种针对特定对象的，虽然当事的女孩子被气个半死，但波及幅度毕竟小。更让丁蕾她们愤怒的，是这些男同胞，见到女孩子们，就是一副挑货的眼神，而且是那种这几个不错我可以收下那几个就不要了的架势。弄得她们都不知道是被挑上了更生气还是没被挑上更郁闷。 虽然也不是所有男同胞都这样子，但架不住这些货更喜欢出来秀，更喜欢对女孩子们发表各种“高论”。 这些人，翻来覆去说的，就是末世了女人只能当男人的附庸，没有男人罩着的女人会多么惨，以后强大的男人都不会只有一个女人。 “你说，本来现在就是男多女少，按他们的说法，这末世，女人更难活下去，那到时候女人不是更稀少？还想一人找几个女人？他们上哪找去？”丁蕾被气得不行。 “找男人吧，不然还能怎么办？”乔菲毒舌，“没准以后‘强大的男人’还不止一个男人呢！” “哈哈，有道理，乔菲你嘴还是这么毒，难怪他们不敢到你面前说。” “怕我问他们是不是打算跟我共侍一夫吧。”乔菲想起以前自己舌战群儒的日子。淑女装久了，都不会吵架了。以前那些个敢说她是没人要的孩子的，被她骂哭的多有。 “哈哈哈，下次我就这么说，气死他们！”丁蕾乐得不行。 “你说这些人，怎么就都那么自信呢？个个都以为自己就一定是那个能左拥右抱的。怎么就没想过，会是一个都没得抱的那个？” “大概都把自己当某点男主角了吧，可惜，就怕是连炮灰都混不上，只能出现在背景交代里面。”乔菲其实能理解他们，yy嘛，当然是怎么爽怎么来。不过，把这拿到现实里来现在，只能说，病得不轻，“可能还有点吓傻了，你知道的，男人的韧性远不如女人。” “丁伟整体阴阳怪气的要我学三从四德，还说我这辈子是烧了高香才有他这个堂哥可以护着我。还咒我嫁不出去，我看他才要打一辈子光棍。” “他这是给你底气呢，要你不要被那些人的话影响了！”乔菲听出来了，这两兄妹感情是真好。 “其实我更气自己，明明气的想打死他们，有时候却又会有也许以后真的会这样了的念头。我甚至不敢跟他们彻底翻脸。你也知道，我爸身体不好，总不能真的全靠丁伟吧。”丁蕾有点黯然。 “好了好了，有机会我一定给你介绍一个身强体壮的兵哥哥。我到家了，要不要进去坐坐？” “不了，我就不打——扰了。” 什么黯然，乔菲无语的看着跟她挤眉弄眼的人，真是服了她，情绪转换都不带停顿的。 村里的登记工作很快就开展起来。大概有想表现的心态在里面，大家显得特别配合。、 很多人开始打听，有多少军人会在村子里分地，希望自家分出去的地是分给他们的。 “还是分给当兵的，比较有安全感。以后我家可以帮他们照看庄稼，他们总会多照看着点我家。”张家婶子如是说，比较像是想雇几个保镖。 “近水楼台先得月，一起种地好培养感情！”这是丁蕾的目的。 乔菲觉得，村里的未婚男同胞们，估计只能向外发展了。被这段时间闹的，村里的女孩子，肯定对他们有成见了。 当年村里分地的时候，是分的乔菲和她爷爷奶奶三个人的地。现在，她家里有七口人，该不会还能分点地进来吧？ 不过，当天下午，当从默说给他留点地的时候，乔菲知道，自己果然想的太美好了。 “我家七口人！”她强调。 “这我会不知道？”从默奇怪的看她。 “这么多人，那……”能养活吗，这么点地？这边的农村，当初的人均耕地，在全国就不算多。 现在，眼看着一切带来高产的科技因素，都无法再现。没有高产的种子，没有化肥，没有农药，这点土地，种出来的，能养活多少人？ “有点盼头，比绝望好!”乔菲默，这样的实话，她一点不想听到。 从默是来告别的，通往县城的路就快通了，他们要先到县城里去。 “这么快？”乔菲很是诧异，她一直以为那路被堵的太厉害，，所以县城那边才一直没办法挖通。那条路是联系县城与市区的的必须通道，就算县政府的人不惦记他们这些农村里的人，总不会不想跟市区联系吧？难道？ “县城里是不是出事了，跟z镇似的？”乔菲急了。 “不，那边虽然一开始也乱了一下，但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局面。除了地震中的伤亡，后来出事的都是闹事的。不过，也就勉强控制了形势，没能力做更多了。不要担心。”从默看出了乔菲的担心，“而且，我们挖的快，是因为部队有专门的挖掘设备和受过专业训练的操作人员。你们县城里，却未必有能用的挖掘设备。更别说，还需要消耗大量的柴油，这是目前最急缺的物资之一。” 不过，乔菲觉得，自己更担心了：县城里已经连个挖掘机都开不起了吗？ 乔磊和丁淼想跟着回县城，乔菲也想，理智上却知道不可行。父母那边肯定更急着来找他们，一个不好，两边就会错过了。 “去村口等等看，或许会有惊喜！”从默摸摸丁淼的头。 乔磊和丁淼虽然有点疑惑，却还是去了。乔菲想了一下，也跟着去了。 村里人知道从默他们要走，纷纷来送行 。这时候大家才知道，他们要兵分两路，大部队去县城，还有小部分的人，要去其他村子。 一种被重视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明明都乐歪了嘴，还要做出舍不得他们的难过样，也真是为难了他们。乔菲敢打赌，这些人已经把他们自己当做从默的自己人了。 “难道不能是对我们不放心，才重兵压境吗？”乔菲对丁蕾吐槽。 “乔菲你就别口是心非啊，我都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了，我还不知道呢！乔菲觉得跟这人简直无法沟通。 等从默他们离开，人群散去，乔菲他们姐弟因为要等“惊喜”而继续留下的时候，理所当然被解读成了“舍不得”。对此，乔菲已经懒得解释了。 没有让他们等太久，“惊喜”就出现了。 果然，乔菲他们的父母，终于回来了。 乔菲也是激动的，不过，就这么在村口，一堆人抱成一团，大哭起来的事，她实在做不出来。 父母们不停的问“有没有害怕？”“有没有生病》？“有没有饿着？”“有没有人欺负你们？”，颠来倒去，问了又问。 有几次，乔菲都要冲口而出了：你们的儿子我照顾的很好，起码没有像你们一样面黄肌瘦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丁淼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乔菲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恐惧这么深，委屈这么重。不过，想起他盯着麻雀流口水的样子，乔菲确定，这一大半，是被大人们问出来的。 乔磊却被问烦了，“没有，没有，没有！”他突然大声的叫了出来，把乔菲吓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喊的。 不过，总算是阻止了他们继续问下去。 “先回去吧。”乔菲平静的说。 明明自己也很想他们很担心他们的，现在却没多少重逢的喜悦。 自己果然，还是不喜欢他们这种如此强烈的感情表达方式。 就好像，在告诉她：看，你们果然不是一家人。 第20章 县城 与乔菲父母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当初去了县医院的几个人。这些人的归来又在他们的家庭中引发了多少感动激动，就不是乔菲所能知道了的。 “大概总不会遇到像我这样冷漠的家人吧！”她自嘲的想。 在确定了三个孩子真的一切都好以后，他们又说起了县城里发生的事。 虽然乔菲觉得他们更应该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一下，不然个个都顶着这么一张苍白的脸，看上去实在有点碍眼。但既然他们非要“跟你们多说说话”，乔菲也只能洗耳恭听了。 除夕的地震，对县城里造成的危害不算特别严重，基本跟村里的情况差不多，有些房子出现了裂缝，还有些房子已经有了小幅度的塌陷，但并没有出现完全倒塌的房子。最大的问题还是停水停电。 所以初一那天他们刚回县城那会，一切还算好。大家都在一边等待救援一边组织自救。丁母直接去了医院，丁父也直接回了单位，而乔家夫妇则先回了家。 他们所在的小区，在进口处的那两栋楼，都出现了裂缝。其他的楼，当时都没发现问题，不过大家还是很小心，互相交换着检查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乔家夫妇回去的时候，小区的居民正在商讨家里没人的那几套房房子该怎么办：不检查谁都不放心，真的破门而入，又不合适。找警察吧人家□□乏术，这种“小问题”希望他们自己解决。 最后这问题也只能不了了之，因为面对防盗门，他们就算想破门也没这能力，撬锁的又生意太好，他们找的太晚，没排上。 那天，大家都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邻里之间的团结互助。发现裂缝的两栋楼里的住户，一时没找到别的地方住的，都被小区其他楼的邀请去了自己家暂住。那个时候，他们都觉得，这场灾难，让小区里的人都亲近了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坚信，很快生活又会恢复正常的时候，那天深夜突然又出现的太阳打破了所有平静与安宁。最直接的原因是第二个太阳出现前的那个短暂却剧烈的“震动”，导致了部分房屋的倒塌。 乔家所在小区也有一栋房子塌了，那栋房子因为之前就被发现了裂缝，住户大多撤出来了，但还是有一家因为不愿意麻烦别人而被压在了里面。 最初的时候，很多人还在庆幸，幸亏大多数人家都撤出来了，尤其是那楼的住户们，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由于它边上的那栋楼，同样发现了裂缝，没人敢接近那栋倒塌的房子，只能等待。 但是，当长时间的没有看到救援人员的到来，大家的情绪就不大好了。 有人出去打听，发现周围的小区也有倒塌的房屋，同样没有救援人员的到来，消防没来，武警也没来。 乔家夫妇到现在还忘不了当时那种难过绝望中夹杂了愤怒的心情，明明昨天还见过的人，那样固执又小心翼翼的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一家三口，木讷的父亲，温柔的母亲，娴静的女儿，当他们被压在房子下面的时候，会不会还在担心终于还是要麻烦别人了？却不知道，根本没有人来救他们。他们，终究没有麻烦到任何人。 后来，他们终于得到消息，原来，住了很多政府官员的一个小区，一半以上的房子发生了倒塌，算得上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了，所有的救援力量，都被调到了那里。 “主要还是人手不够。”丁父补充，“救援人员确实大部分去了那边，就算这样，还是有很多人，根本没来得及救。我一个同事，除了他因为值班没在，全家都没能跑出来。而且他家那栋楼因为位置比较偏，又……没有说话有分量的住户，直到乱起来，也没轮上。” 丁父的话，其实正是消息传到如此迅速的原因。 救援人员迟迟没有出现的小区，住户们固然绝望。但救援人员出现了，却没来救自己的家人。因为有些楼有优先权。 终于被轮到，终于被找到，却发现已经是冰冷的尸体。 “如果早点来救，如果不是要先救其他楼的，是不是就不会死？”失去亲人的痛苦，地震带来的恐惧，多了一个太阳引起的迷茫与绝望，混杂在一起，足以烧光一个人所有的理智。 他们将救援人员全在他们小区的消息告诉所有能告诉的人。没了电话，没了网络，消息一样传播的很快，因为出来打听出来求助的人，太多了。 所有人，都想无头苍蝇似的，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一点点实质的消息，就是他们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愤怒的人群开始涌向那个小区，涌向政府部门，然后，又发展成了涌向商场超市。 所谓人多势众法不责众，人一多，还容易做些过头的事。尤其当大家都觉得自己是有理的一方是受委屈的一方，再加上本来情绪就不稳，做出过激的行为，根本是个必然的结果： 你们不来救我们，我们就让你们谁也救不成。对，我就打你们了，你们这群没人性的，只晓得救当官的，有本事你打死我啊！ 最开始遭殃的是参与救援的武警与消防人员。虽然，他们大多数人，为了救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一觉了；虽然，先救哪里，也不是这些一线的救援人员决定的。 面对刚失去亲人的愤怒的人群，这些救援人员，除了躲，还能做什么呢。事实上，他们确实什么也没用做，没有还手，也没有控制住局面。 后来，还是有“明事理”的人，说做决定的是那些狗官，应该去找那些人，人群才撤离了。不然，只怕会出人命。 而这些人，也达到了“谁也救不成”的目的，救援的工具被砸，救援的人被打伤，成了需要被救助的对象，还怎么救别人？ “那个叫小王的消防员，跟我们小区里被埋的那家的女儿，是一对。，因为受伤才放的假，手上绑着绷带，脸上还青青紫紫的，就来找女朋友了，结果……”丁母说起的时候，眼里忍不住带了泪，仿佛又看见了那天，那个年轻人，绝望嚎叫的样子。 那段时间，他们医院，救助的伤患，因为地震而受伤还没有各种被人打伤的多。 而丁父，则直接遭遇了已经开始打砸抢的人群。 “还好他们主要忙着抢东西，我们就是被推了几下。”当时的情况丁父不愿多说。 之后就越来越乱了。 乔母开了一个小小的杂货店，那段时间因为这些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也就一直没开店，直到别人来跟她说，有一群人，已经撬开了她店铺的门。要不是被乔父死死拉住，她肯定就冲过去了。 “幸亏没去，好些店主被打了，罪名居然是他们‘囤积居奇’。真好笑，抢劫的还有理了！”乔母冷笑。 地震，停电，停水，太阳变两个了，这样的情况下，大大小小的商铺几乎都没开门。而这更引发了大家的恐慌。 如果说前期参与的主要是家里出事的人，到后期，更多的人加入进来，则是为了乘机囤积点吃的喝的用的，尤其是各种瓶装水桶装水。 超市自然是各路人马的首选。分赃不均的，发现被前面的人快搬空了的，甚至只是言语不合，各种打架斗殴层出不穷，导致医院病患急增。 明明是抢劫是盗窃，却因为人多，就觉得拿的理所当然。 乔菲父母们住的小区里，也有人参加进去了。主要是那栋倒塌的房子的原户主们。 房子塌了，人没事，没等他们庆幸太久，生存问题又摆在了眼前。吃的用的，都被埋在了里面，银行卡取不了钱，身上的现金又不多。商场超市店铺几乎都没开门，偶尔有几家开了门的小店，东西不全卖的又贵，还只收现金。 当初热情的收留他们的人，现在自己都困难了，又哪里能再有好脸色？ 除了参与抢劫，他们又能怎么办呢？如果没有人带头，大部分的人是跨不出这一步的。可一旦想着“我只是跟着大家而已”，有些事就变的简单了。 丁父因为其政府官员的身份，在那段时间里，是最艰难的。很多人理所当然的敌视他鄙视他，甚至有人想闯进他家里来。 幸亏丁母是个还算小有名气的外科医生，在那段时间里救治的人多了，自然更有名了。因为顾忌着不知道哪天自己也会收受，这些人对丁父还算比较收敛。 但并非所有的官员都有这样的“幸运”，有人家里被抢，有人干脆“先下手为强”加入了抢劫的队伍，跟那些人成了“自己人”，甚至有凭着其优秀的“组织才能”当上小头木的。 “还好我们局里没这样的人，不然真没脸见人了，呵呵。”大概是发现了气氛太压抑，丁父状似轻松的说。 “其实那几天，最难忍受的还是缺水。附近的公厕脏的啊，进去都得带口罩。就算这样，大家也抢着上，因为舍不得家里冲厕所的水。男人们就简单多了，直接找个地，是吧？”丁母促狭的看着家里的两男人，终于惹得大家都笑起来。 “后来呢？”丁淼问，一脸的“故事不能只讲一半”。 “后来啊，后来从默他们就来了。”乔父说着还挺纠结的看了乔菲一眼 第21章 负责 从默他们是在初十那天到达县城的，不过当时只有丁父他们这些政府部门的人知道。而当天知情的全部被要求不得离开。通讯中断，消息自然传布出去。因此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是在十一突然出现在县城的。 县城虽然乱了，但毕竟时间还短，打架斗殴还是以人力为主，偶尔见到有用棍子的，用刀的都主要以听说为主，很少有真见到的。丁母因为是医生，倒是救治过几个有刀伤的。 早上六七点的时候，一个太阳正在落下，另一个刚在升起，是一天中相对昏暗的时刻。 说是生物钟也好，怀念过去的日子也好，虽然已经没有了日夜的区别，绝大多数人还是遵循了原本的作息规律。这个时间点，是整个城市最安静的时刻，很多人将醒未醒。 所以，当枪声响起的时候，当发现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有枪身的时候，人们大多是惊惶不安的，只以为事态已经更严重了。 “其实当时除了把门堵起来，我们压根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此刻，乔母说起当时自己的反应，却是一点无奈加好笑了。 然后，就是有人通过喇叭告诉他们，他们是军队的人，将暂时接管这里的治安。要大家配合，全部到所在小区的门口集合。 一开始大家还是怀疑的，虽说军队的人，倒是能解释这枪声了，但万一是冒充的呢？真去了小区门口，那可以一点遮挡物都没有的。至于为什么要把他们骗出去，这简直太好脑部了，谁都能找出一堆理由来。 乔菲父母们的小区里，也有人来通知。当时他们从窗户里看出去，发现来通知的，穿的都是警察的制服，而且，除了中间那个拿着喇叭在喊的，边上还有两个举着抢的在守护。 看到警察终于举起了枪，不知道那些参加了打砸抢的人，是什么心情。但对于还一直在努力继续履行自己的本职，从未做出跨过底线的行为，如乔菲父母这样的人而言，心情却是复杂的。 这些天来，他们对于警察的无作为，其实是很愤怒的：乱成这样，你们都不管，还要你们做什么呢？ 可是此刻，真看到他们举起了枪，又觉得这是要拿枪对着老百姓了？这有点过分吧？ 有的人是单纯的相信了，还有的人，却是觉得不管是什么人，如果警察已经跟他们是一伙的了，那还是别反抗比较安全。 这里面，其实有个很诡异的逻辑：如果这些警察，还是原来的受政府控制的警察，那根本没什么好怕的，他们根本不敢把群众怎么样。没看这回，他们被打的比较多吗？所以出去就出去吧。 要是这些警察，已经投靠了“坏人”，那，情况不明的时候，还是不要反抗比较好，不然人家有枪，不定就被打死了，所有就更要出去了。 最后的结果是，绝大部分人都出去了，因为来通知的说了，特殊时期，不肯配合的人，将直接被抓捕。 “据说没出去的真抓了，不过大部分都被放了，但有些就这么消失了。”丁母突然神秘兮兮的说。 他们小区因为离广场比较近，又被通知去了广场，其他远一点的，就只能听别人的复述了。 广场上已经站了很多荷枪实弹的军人，那个时候，大家才真的害怕了。 然后，就有个军官站了出来。他首先介绍了一下目前的事态，与当时在乔菲他们村里说的差不多。 “我叫从默，j市的治安，已经全部由部队接管，暂时由我负责。我是军人，不希望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国人，希望大家配合，牢记‘遵纪守法’四个字。不要指望我们也会有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好脾气。” “我们当时一听说这个军官叫从默，真是大松一口气。那么多天里，就那会最安心了。”乔木乐道。 “同名同姓的人多了，你们就这么确定？”乔菲对他们的乐观，真是无奈又敬佩。 “你丁叔当时也在现场，我开始还奇怪呢，怎么轮到他出头了？后来一听这个负责人叫从默，就理解了。”丁母满脸骄傲的说。乔菲真是要给她跪了：太厉害了，一黑黑两！ “你爸当时可牛了，就在全场的鸦雀无声里，突然跳出来问‘你负责？你能负责什么？你要怎么负责？’。这话一说完，他周围就空了一圈，大家看他的眼神啊，就好像下一秒他就会被一枪毙了。”乔母的话，到让乔父有点不好意思了。 乔菲也有点好奇，主要从默这人吧，一看就是个不怎么会发脾气但脾气绝对很不好的人。 “我负责让遵纪守法的人不会吃亏，让违法乱纪的人不能逍遥。至于怎么负责，就是接下来的重点了，希望大家都不要耽搁彼此太多时间。” 然后他的方法，怎么说呢，确实符合他自己说的没让遵纪守法的吃亏，但也挺符合乔菲对他脾气不好的判断。 他首先宣布特殊时期军方和政府已经共同决定强制收购所有公司店铺的一切资源，收购后的物资将平等的分给每一个人。如果有人不同意收购，只要能证明是你“个人”所有就可以。但是，既然你不愿意与大家共度难关，以后“大家”也不会管你的事了。 与农村不同，农村里的各种资源，不是私人所有就是集体所有，反正拥有者基本都是在当地的，城市里，大一些的商场超市公司，很少会是某“一个人”所有的，而且它们的所有者人在哪里还不好说呢。 而一些个人所有的小店铺，哪会有各种生活用品齐全的？就算真有，人家摆明了你要不同意，以后就不会管你了，那自己的东西又怎么保得住？ 更何况，很多店铺，已经被抢了，让出去的，不过就是个名义而言。虽然不知道分东西的时候自己能分到什么，但无论多少，都像是白赚的。 于是，在各种不同的小算盘下，这一条，没有任何人反对。 然后，就是重点了。 好多店铺不是被抢了吗？这么一来，他们抢的，就不是某个店家的东西了，而是暂时属于军队和政府的，最后将属于大家的东西了。 所以，当从默要求所以参与抢劫的人，退回所抢的东西，已经消耗掉的，另行登记，以后从该分配给你的那一份种扣除，那些没参与抢劫的，就开始自发监督参与了的。 “你抢了别人的东西，我没能力，我只能看着；现在你抢的东西的我的，还不快还给我，我可已经有靠山了！”这样的想法，太普遍了。 幸好，从默并没有让大家彼此揭发，不然，只怕以后，彼此将不断的互相怀疑。你怀疑我报复我怀疑你又打小报告，而这些被揭发的，很可能彼此抱团。 从默直接告诉大家，他们到达这里，已经超过24小时了，他带来的兵，全部是侦察兵，所以，这县城的情况，他们已经完全摸透了，哪些人抢了哪些东西，也摸得七七八八了。 “当然，我不敢说，我们已经掌握了所有人的犯罪记录，不过，你可以赌一赌，堵自己正好是那个漏网之鱼，否则……”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光靠语言威胁，效果当然有限，尤其在犯罪道路上已经走出了第一步的人，多多少少会有赌性。 不过，在连着几个表明自己没有参与抢劫却被直接指出参与了哪哪哪的打砸抢又抢了什么东西或者承认抢劫但少报了一些抢劫物质后同样被指出还少报了哪些物资的，所有人都相信这些当兵的确是什么都知道了。 至于那些瞒报少报的，直接被铐了起来。 “知道淹死鬼找替身吗，你们要是能发现一个同样瞒报少报的，而我们又正好不知道的，那就可以让他来替了你！” 狗咬狗，乔菲忍不住为从默喝彩，这招太过瘾了。 那些被抢的店铺负责人，被要求参与统计。 ， 在哪里抢的，就到该店家那里登记去。 “两边的数据没合上，这事就不算完。”从默摆着张冷脸，说完这话，就带着他的人，走了。后续的事情，全交给了原来的政府部门。 “店里到底有多少东西，谁记得那么清楚啊？只要不太离谱的，我们就说已经合上了。不过，我怀疑，多了也是有可能的。那些抢了东西的，也一样记不清到底拿了多少，又生怕少报了。”杂货铺被抢的乔母，知道的更多点。 “到昨天，终于统计完了。”丁父还挺有成就感的。 后来，大家都没再见过从默他们。 有人猜测他们去其他地方了，因为肯定有更乱的地方。 也有人猜测他们还在暗中监控着整座城市。 更多的人则相信他们正在为社会恢复正常努力，因为两天后，自来水终于又通了，虽然还是要限水，但已生活用水终于可以保证了 “不限水不行，因为缺电，水厂本来就影响很大，而且大家都缺水缺怕了，水一来，全忙着储水，用量太大了，跟不上。”乔父这个专业人士这么解释。 “不过能通水是我们水厂的人努力的成果，他们最多就是帮了点‘小忙’，一堆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就把功劳记他们头上了。”乔父很有点愤愤然。 可惜被乔母拆台：“还一点小忙呢，你那些天愁的啊，说进水口那边的河道被堵，你们根本没办法疏通。” “不，这事，你们水厂的人功劳确实太大了。在大家都乱了的时候，你们还能一直专注于恢复通水。从默也说了，这种精神，值得所有人学习，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丁父的声音里，充满了佩服之情。 “那是，应该的，应该的。”被子女们用“你这次真的太棒了”的眼声看着，乔父又得意又有点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们厂里的人吧，都是用马上家里就能用上水了来互相鼓励的。” 通过自身的努力，让自己的家人过上好日子，还因此惠及了其他人。 人类就是这样一步步走来，以后，也一定能继续走下去。 第22章 分地 丁父丁母第二天就回了县城，他俩目前在县城都有很多工作。 乔父乔母却留了下来。不过乔父很快等来了他的同事们，他们要到各乡镇修理自来水管道。乔母则留在了村里照顾孩子们。 乔父他们的工作效率非常的高，当天，乔菲他们村里就通上了自来水。当然也可能他们村没水，主要是水厂没供水，而不是管道坏了。 反正村民们只知道乔父他们捣鼓了一通后，水管里终于有水了。 即使村里一直没缺过水，即使刚开水管的时候，出来的水都是黄色的，大家还是由衷的高兴：自来水管不出水的日子，实在是太麻烦了。 更重要的是，恢复了通水，让大家相信，生活终将慢慢的恢复正常。 电还是没来，不过因为是冬天，又没了晚上，大家对点的需求并没有那么迫切。 尤其电脑电视之类的不能用，最难受的是开始那几天，慢慢的，大家反而习惯了。 习惯了没事的时候“面对面”的聊聊天，习惯了按时睡觉，很多人还习惯了在睡前拿本书看一会。 乔菲本以为分地的事会很拖很久，毕竟，那么多人，还要考虑大家的意愿，想想就是个大工程。 不过，就在乔菲的土豆催芽催的差不多，她开始纠结到底种多少又种哪里的时候，分地的结果出来了，而这时候，离从默他们离开，还不到一个礼拜。她还以为，有些偏僻点的村子还来不及联系上呢。 乔菲汗颜，不知道是自己把事情想太复杂，还是负责这事情的人太厉害了。 不过，看到村委会贴出来的分地结果，看着这熟悉的a4纸打印的表哥，乔菲总算能理解点了。也是，弄个小型发电机就可以给电脑供电了，她怎么就认定了他们一定是手工统计的呢！ 乔菲是在后来才知道的，这个时候，确实有些村子的人员与耕地，并没有被统计进去。这些村子都比较靠近地形发生巨变的区域，受灾严重，此时还正在紧张的救援当中。包括丁母在内的大部分医护人员，都赶去了那里。 而之所以这么急着要把地分了，是因为市里农业方面的专家都认为，春耕必须提前。 乔菲家原本除了宅基地和院子里的自留地外，还有9亩地。现在要重新分的，就是这9亩地，新的标准是每人一亩。 宅基地和自留地，这是农家的标配。重新分地后，自然有很多新的人要住进村里，即使这些人不是常驻在村里，但为了自己的地里产出能多点，大部分的时候，这些人肯定是要住下的。 现在不比以前，公交的士或者自驾都很方便。那些家在市区的人，不可能每天两地来回跑。就算想跑也没办法，靠两只脚，每天走不了一个来回。 村里说上面给了两种选择，一种是先划一块地给这些新来的人作为宅基地和自留地，然后剩下的耕地再平分；另一种是这些人不分宅基地，当然也没自留地，但这些人要住进村民的家里。 农村的住房一般都不紧张，而耕地却不同。本来这地重新分一下，各家的地都要少一半以上，哪里还舍得再分出去一部分？而且，让他们住进来后，这些人就不分自留地了，虽然不多，但还是让村民有了种隐隐的优越感。于是，毫无异议的，选定了第二种。 乔菲家的地，按标准要分给9个人，她家目前本就有七口人了，新增加的两个是从默和那个很会做饭的炊事兵小朱。 按照分得谁家的地就住谁家的规则，就是说，乔菲家新住进来的就是这两个了 。 这让乔菲有一种，哪里都不大对劲的感觉。 “你找个上门女婿也好，这样我对你爷爷奶奶也算有交代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乔父以一种极度勉强的口吻说道。 “爸，你别乱说！”乔菲都想以头撞地了。 他们明明连恋爱都没有，好吧，最多是有点暧昧有点喜欢，但是，连挑明都还没有呢，周围一大群人认定他们是一对也就罢了，现在居然都升级到谈婚论嫁了？还上门女婿？把这四个字套到从默身上，喜感好强啊，哈哈哈！ 越想越乐的乔菲连忙控制住自己，免得真笑出来，可是，真的好好笑，她忍的太艰难了。 自然也就没注意到边上父亲一脸“女大不中留”的纠结。 村里其他人家的情况各有不同。 有地全分给了亲戚朋友的，这些人家相对心情好些，毕竟住进家里来的都是亲朋好友，总算是知根知底的。 有的家里分了一部分给亲戚，另一部分却是陌生人。这些家庭是最纠结的：怎么安排住房呢？让亲戚跟生人住一样的？那肯定是不行的。就算住进来的不说什么，其他亲戚也会怪罪他们的。再说自己这关就过不去。可要住不一样的，那另一家肯定意见很大。这闹起矛盾来谁受得了？这可是自己家里，不是关上门就可以把一切纷争挡在门外的。 还有些家庭，并没有亲朋需要分地，于是都分给了外人，除了要担心来的人不好相处，倒也算省心的。就算不好相处，自己的地盘上，怎么也不会吃了亏去。 另有几户人家，就比较特殊，他们是愤怒的。因为他们选择的亲戚们，并没有选择他们。好吧，这确实是件让人高兴不起来的事。尤其当邻居们问起说你家的地是分给了你的谁谁的时候。 不过，当陆陆续续的，几户人家里传出了嚎啕大哭后，所有的纠结愤怒，都变得无足轻重了。通过这样的方式，知道亲人没能逃过这场灾难，除了哭一场，什么都不能为他们做。 乔菲想起了当初独自去寻找女儿的林叔。他几天前终于带着女儿女婿和小外孙回到了村里。女儿脸上被划了个x型的口子，女婿的脚也跛了，只有小外孙是完好无损的。那个时候，乔菲不明白，为什么这幅样子回来的他们，会是很幸福的样子。现在却有点懂了。 一家人都还活着，可不就是幸福了吗？ 除了乔菲家的两个，他们村还来了10个军人，这让那些当初强烈要求将自己的地分给军人的家庭又喜又忧。喜的是这些当兵的真的要来他们村里了，就算不常驻，留村里的日子也少不了。忧的是，当初申请的家庭，他们一户都没选，反而选了村里两户独居的老人家的地。这样以来，近水楼台的优势就没了。 不过，对他们的选择，村里其他人却是赞赏有加。 “不愧是当兵的，这个时候还想着要照顾孤寡老人。” “当然乔菲你家那位也不错，够直接，够魄力，是个干大事的。” 乔菲无力解释：他不是我家的。算了，反正他也要住进我家了。 “也好，这样一来，大家起点就一样了。那就各凭本事吧。乔菲你说我要不要先跟张爷爷滔滔近乎？”丁蕾说的张爷爷，就是其中一个独住的老人。 乔菲不知道该不该先套套近乎，但他已经确定了，再见到从默，她首先必须向他问清楚的一件事是：要来他们村里的这些人，结婚了没？有婚约了没？有女朋友男朋友没？ “我是为了她们好，不然万一当了小三怎么办？对，绝对不是有私心！”乔菲正喃喃自语，试图说服自己。 “什么私心？”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吓到乔菲差点跳起来。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有点恼羞成怒的乔菲，终于忘记了一直在从默面前展示的温柔淡定范。 第23章 种土豆 从默的出现，按他的说辞，是来种土豆的。 “你喜欢吃土豆？”乔菲只能这么问了，不明白从默怎么就跟种土豆杠上了？ 陆陆续续的，分到他们村的人开始到了。同时，春耕的种子也到了。 这些天，大家讨论最多的，还是到底种什么。 水稻是肯定要种的，但是，种子太少，每人能分到的数量有限，像乔菲家，算上从默两人的份，也就能种不到两亩的样子。 而且来分种子的也说了，这种稻种，当初是以口感好著称，而不是产量高。产量高的杂交稻？市里有种子公司，但没有育种中心，今年的种子还没运过来。 这些稻种是因为可以直接自己留种，现在大家才能分点种。当然了，本来几个乡镇需要的种子，现在要分给一市两县，数量上当然严重不足。 乔菲觉得奇怪，那几个乡镇居然会同意分种子？别看他们村，村民们好像很爽快的同意了分地分房子，那完全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粮食种子，要是不同意，难道能靠啃白菜过下去？ 现在这种情况，从默他们又没有隐瞒周围的状况，谁都能想到，粮食将成为硬通货。而且，自己种粮食的人家，存粮肯定多，吃到下一季水稻收割肯定是没问题的。她实在想不出，要怎么诱惑这些人同意分地分种子。 “河流改道，那些地方，现在不适合再大规模种植水稻了。” 这么巧？乔菲阴暗的怀疑，该不是人为改道吧？不过会不会太难了点？ “唔，啊？”乔菲捂着被敲了一下的额头，控诉的瞪着从默。 “我要能让河流改道，就把它改回来了。那边原本都是最好的水田。把水稻种那边，可比还要先挖水渠的地方，保险多了。至于不愿意分地的，你没听过‘苛捐杂税’四个字吗？”这么反派的话，从默楞是说的正义凌然。 “农业税不是早就取消了？”乔菲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种地居然还要交税？好吧，很久以前是要交的，但那不是作为一种错误的政策被取消了吗？ 乔菲都可以想象从默被千夫所指的样子了。 大概是她同情的样子太明显了，从默都被逗乐了。 “不收农业税，难道还能收商业税？我这有三个土豆，要换你一个大白菜，换好了，你切一片土豆我掰一片菜叶去交税？”从默逗她。 “也挺好的啊，可以直接煮了吃。”想象了一下那场景，乔菲也乐了。 总要有人当这个恶人的，千夫所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放心吧，现在人人有地，以后人人都要交，起码看上去会很公平。而且用的地方，大家很快就会看到的。”从默卖了个关子。乔菲忍了忍，还是不问了，反正她一个小老百姓，操心这个也没用，还是好好想想种什么比较实际。 “种土豆啊！”从默一脸理所当然，“我问过了，你催好芽的这些土豆，起码能种个二十来亩地。” “全种土豆？万一这土壤气候不合适呢？我们这里以前土豆种挺少的。我当时是没得选择才弄了这么多的。现在你们不是还准备了玉米大豆和红薯吗？不是应该都种点试试？” 有一点乔菲没敢说：她这土豆是从那个系统空间里弄出来的，谁知道现实里种了会怎么样？ 说起来，那系统也是奇葩。白菜种子作为种子，不能被取出来。但是土豆作为食物，却是可以拿出来当种子用的。也不知道算是系统漏洞还是跟现实挂钩。 “我问过农业专家了，这里的土质偏沙性，可以种土豆。至于气候，不管种什么都要冒这个险。相对而言，这土豆成功率最高，你要相信一个战士的直觉。” “我只相信女人才有直觉。”乔菲默默吐槽，不过，既然从默对这土豆这么有信心，种就种吧。万一长不出来，就从空间里拿，装作是土里长的。至于怎么装，到时候再说。 而且是从默坚持种土豆，她也不用再想理由说服家里人多种点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当然水稻还是要种的。对于乔菲在内的很多南方人来说，只有吃米饭才叫做“吃饭”。 村里人也差不多决定种什么了，大多是每种都种点。外来户们也基本是跟着房东走，因为大多是基本没种过地的，跟着房东种，好歹有个模仿对象。 连专家们都不确定哪些一定能有收获，村民们更不敢赌在一种作物上了。 就算想赌的也经不住来分种子的一遍遍的给你复述这样做的危险性。 不过，漏网之鱼还是有的，比如乔家隔壁的张家，除了水稻，主要种植的就是玉米。 “要不是你嫂子死活不同意，我肯定全种玉米。就算不长玉米，那还有杆子可以啃啊！你说那水稻叶红薯藤的，能有这价值？”张家大哥对乔父抱怨。自从知道乔家剩下的地都要种土豆后，他就对在家里做了决定就没人反对的乔父羡慕不已。 是的，对外，乔家的说辞是乔父决定全种土豆的。理由是乔父认为女儿辛辛苦苦准备的土豆种子，不能浪费了，必须都种上。 这不是乔菲他们推给他的，而是当他们说了打算全种土豆后，乔父就把这头衔抢过去了。给的理由也很充分：要是让人知道是从默的决定，大家会以为是他有内部消息，到时候肯定个个都来要。 “再说，我本来就是决定要都种土豆的，我女儿准备的肯定比你们送来的那些种子好。”乔菲懒得揭穿他，明明昨天他还在纠结这土豆是只种在院子里还是去外面地里也种点。 后来，乔母偷偷跟她说：“你爸气死了，觉得被从默比下去了，嘻嘻。” 乔菲发现了，这家里，只有她一个，在担心万一地里没收成，饿肚子怎么办？剩下的人，全没当回事，还没斗气看戏重要！ 这种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气魄，怎么就没有传点给自己呢？ 或者纯粹是自己想太多了？其实种不出东西来根本不是大事？ 想想那个放言“不结穗我还能啃玉米秆子”的张家大哥，乔菲产生了深刻的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被“末世”两个字套住了，一直在自己吓自己？ 不过，想到为了不全种玉米，差点跟自己丈夫打起来的张家嫂子，乔菲觉得自己这样会担心的才是正常的。不能因为身边奇葩太多，就开始怀疑自己。 所以，张家嫂子啊，你看，我跟你才是一国的，你实在没必要再嘀咕张大哥是因为我家全种了土豆他才想全种玉米的。这么两件毫无关联的事，你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逻辑把它们联系起来的？ 乔家最终还是种了7亩多的土豆。全家出动，锄地，施肥，播种。连乔磊和丁淼都被拉上了，因为乔父说以后大家都要靠种田吃饭了，男孩子需要早点学会下地。 从默确实如他所说，身体素质好，学种地都学得很快。 乔父一开始还在那跟丁淼说：“现在的年轻人啊，连个锄头都不会用，淼淼可不能这样。”惹得乔磊在边上直接翻了个白眼给他。 来送饭的乔菲看着他们这欢乐的样子，也只能表示欣慰了，开开心心确实比愁眉苦脸强。等下午收工的时候，乔父却变得气呼呼的了。“他没从大哥体力好，种得快。”乔磊在一边给她解惑。 乔菲没下地，被勒令负责做饭。她是有心学学种地的，现在这样子，谁会种地都不如自己会。不过被丁母直接否决：“晒伤了起茧了怎么办？会影响嫁人的。我跟你王阿姨，嫁人前可从来不下地。”娘亲大人啊，你非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吗？ 乔菲在从默要笑不笑的眼神里落荒而逃，只能负责给他们做饭。除了不用晒太阳起茧子，工作量一点不小。因为除了从默，其他11个地分到他们村的军人也都来帮忙了。 人多力量大，忙了两天，居然把七亩多地都种上了。要不是乔菲拦着，乔父能把院子里也都种上土豆，那以后他们就只能天天炒土豆炖土豆烤土豆了。 种水稻却是急不来的。稻种有限，要统一育秧。而且水田还得跟其他旱田分开了，为此，村里将离河道比较进的那边的统一划成了水田。乔菲家在那块区域没地，为此还得跟人换。幸亏隔壁张家在那边有多的水田，换的还算顺利，不用遭遇“你家地贫我家地肥”的扯皮。 村里其他人家也开始种玉米种大豆，给番薯育苗。虽然现在温度有点低，但大家更担心以后会升温太快。而且温度低点，把大棚盖上不就行了。大棚已经拆了的，再铺层地膜，这东西家家户户都有。 乔家没种完的土豆种子，连同领回来的玉米大豆红薯种子，都被从默要走了。 “我们驻地有地，我去要点，种那里去。”他这么解释种子的去向。 “你们驻地的地，不是应该一起分的吗？”乔菲傻傻的问。 “那是自留地，就跟这个院子一样。”从默可一点没心虚的样子。 “你不是应该是那种大公无私先公后私舍己为人舍……”乔菲在从默“你在开什么玩笑”的眼神里终于说不下去了。 不过，这么理直气壮维护着他们自己的利益的从默，却让乔菲由衷的笑起来。 有点私心的人，比无私的神，要可爱多了。 第24章 施肥 从默在村里呆了两天就走了，怎么看都像是专门来种土豆的。这让乔菲忍不住心里有点发毛：他该不会真的直觉这么厉害吧？另一方面，又希望真能如他所说，顺利的种出土豆来。 家里纠结的不止乔菲一个，乔磊和丁淼也差不多。当然他们的烦恼与从默无关，却更现实。 种了两天地，要说他们掌握了多少种地的窍门，真不好说，毕竟年纪还小。 他俩最大的收获，是终于知道了肥料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些年，虽然化肥老涨价，可是它用起来方便啊，又干净，而且吸收还快。对于蔬菜种植，简直是立竿见影：今天施了肥，过两天就能长新叶。 生物课上都学过，作物的生长需要氮肥磷肥和钾肥，但什么时候施什么肥，却是个很需要经验的事。当然，大家也都学过，缺氮磷钾分别是什么症状，不说有几个人记得清吧，就算记得，你也不能总等缺了在追肥。所以，以前，还是有人喜欢用农家肥，因为不会出错。但后来，复合肥出来了。这下简单了，再也不用考虑什么时候该施什么肥了。农家肥就几乎没人喜欢用了。 可惜，乔磊和丁淼没有赶上这个“好时候”。 现在的化肥，都是限量使用的。 j市并没有化肥生产企业，即使有，也没原料让他们生产了。所以，现在的化肥，那是用一点少一点的。 当然，这次，大家还是分到了点的，每人25公斤，像乔菲家，就拉回来225公斤，5大包。看上去不少吧？给那7亩多土豆地做基肥到是刚好。可惜，这是一次性的。 来分发化肥的人说了，这次，所有库存的都分了。以后，除非j市能够新建个化肥厂，或者，跟外面联系上了，否则，这就是大家最后能用到的化肥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所有家庭，都要积极堆肥，因为以后，只能靠这个了。 这种“绝版”的东西，自然轻易舍不得用，好钢还得用在刀刃上呢。大家一致同意，它们得留给稻田。 这就是乔磊和丁淼悲剧的来源：这回地里用的，就是所谓的农家肥，它还有个更好听的名字，叫有机肥。更直接的名字呢，叫粪便。 对于这个东西，一个字形容：臭；两个字：恶心；三个字：救命啊！ “用这个种出来的，都是有机食品，以前想吃还买不到呢。”面对两个一直皱着眉头的弟弟，乔菲只能这么安慰他们了。毕竟，她其实也挺理解他们的。作为后勤人员，她并没有直接见到他们施肥的场景，但仅凭他们换下来的外套，就足够脑补了。 家长们是完全不放在心上，认为都是小孩子少见多怪的缘故，多见见就好了。 “幸好以前吃的不是这样种出来的，以后，可怎么办啊？”丁淼更忧伤了。 “学种地，就是要学这么，这么施肥吗？现在还有什么职业是可以不用种地的？”乔磊考虑的有点远。 家长们可没空管这些，对他们来说，怎么多弄到点有机肥才是正事。 村子里是没什么好考虑的，自家的就自家用。但城市里，空间就大了。 这个呢，也算是一个漏洞。分物资的人，毕竟没有老农民，再怎么着，也不会想到说把城里的这个也给分一分。就算想到了，也不知该从何分起。 所以，就处于一个自己想办法去取去运的状态。 不过，就算市民们已经看到了村民们怎么施肥，能接受肥料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已经算不错了。要他们回城里去运到地里来？有这勇气的还真不多。 乔家这几位到都是例外。他们出身农村，这些年又一直种着地，对这方面并没有洁癖。 不过他们这些勇敢的人，一样遇到了麻烦，那就是怎么运回来。 家里的小汽车肯定是不行的，不说它根本没什么空间，就算有，也没汽油让它开起来。加油站的汽油，早就让军队收走了，非紧急情况不让动用。 总不能挑回来吧？乔父和丁父对此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大概走个百来米，就得歇一歇了。能坚持走多远不好说，想从县城挑一担肥料回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最后，还是家里三个孩子贡献出了自己的自行车，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当初被从默影响，乔菲买的这三辆美其名曰用来锻炼的自行车，都是那种老式的可以载人的自行车。这回，用来运肥料，当然也很合适。 家长们非常满意，四个人，三辆车，正好乔父丁父一人一辆，来回运肥，乔母丁母合骑一辆没运过肥料的。在怎么没洁癖，要乔母丁母坐到刚放过肥料桶的地方，还是不大愿意的。 乔菲三人却是更纠结了。 乔菲不用说，这车关系到某些少女情怀，结果被用来干这么不浪漫的事，简直是……她觉得自己得躲着点，绝对不能亲眼见到他们运肥的场景。不然，她怕以后自己再想起那次跟从默出去的场景时，那些肥料会乱入。 乔磊和丁淼呢，其实一开始，真不怎么喜欢这类型的自行车：太老土了！但是，地震之后，它们却成了最有效的交通工具。不需要加汽油不需要充电，骑上就能走。相比于当初他们更喜欢那些造型“炫酷”的山地车，自己这车载人载物可方便多了。当初他们骑着它们到处捡柴火的时候，引得全村的孩子羡慕不已。就是大人们，要出村的时候，也得跟他们借车。可以说，这俩车，极大的提高了他们在村里孩子群中的地位。 “能洗干净的吧？”“不知道！” “多洗两遍，再晒一晒，让风吹吹，好在现在早晚总是风很大。爸爸他们上次的衣服裤子不是也还在穿？”“可是你上次换下来的衣服再也没穿过了。我肯定是不会再穿了的。” “只希望不要让张鑫那家伙看到，不然他肯定天天说说说！” 看着这俩为辆自行车烦恼的样子，不知怎么的，乔菲突然特有成就感。自己还是挺厉害的嘛，没让弟弟们被迫早熟。孩子嘛，就该烦恼孩子该烦恼的事。 唔，这么看来，还有空想着少女情怀那些事的自己，也挺幸福的？ 事实证明，乔菲确实还挺幸福的。 在忙了几天后，家长们终于结束了运肥工程。城里当然还是有些的，不过克服心理障碍的人越来越多了，已经弄了几天了，他们并不想跟后来的人发生争抢。而且好多人用自制的小板车来运，也挺不容易的。两对夫妻都不想太出风头。 乔磊和丁淼迫不及待的想把他们的车给洗个干干净净，可惜，车被借走了。一个是乔磊的舅舅，一个的丁淼的姑妈，再舍不得，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叮嘱再叮嘱，一定不能弄坏了。 “是得小心点，这型号的自行车，我当初可是找了好些地方，后来终于在隔壁县一家小铺子里找到的，现在那地方已经……要弄坏了，想赔也没法赔。”这话，还是得乔菲这个外人来说。 乔菲的那辆却被留下了。丁母还悄悄告诉她：“你那辆车，我跟你王阿姨就是从县城到村里来回的路上骑了骑，我们回来前，还特地洗了个澡。所以，放心吧！” “妈……”乔菲不好意思了。 “哈哈，我懂，我都懂！” 这日子，虽然有烦恼，却也相对平静，不过，很快，就被一个通知打破了。 第25章 开学 通知是给乔磊和丁淼的，在放了一个多月的假后，他们又要开学了。 两小孩目瞪口呆，完全没想过，他们居然还要上学。 这绝不是说这两小孩不爱学习，事实上，他俩成绩都不错，乔磊更一直在年级前三里打转。但是，也没爱学习到天天念叨着“我要上学”的地步，目前更处于散养的兴奋期，每天忙着跟新熟悉的小伙伴们探险以便于各种攀比。 “我们去学校看过的，里面乱七八糟的，玻璃窗都碎了，还有的房子都塌了。”乔磊很怀疑，他们去的时候，学校里根本没人，也没人在修房子，一点还要开学的样子都没有。不可能才过去一个多礼拜，就又能开学了。 “对，倒了的那房子是我们学校的食堂，老师都是在那里吃饭的。”丁淼补充。 丁父像是知道点内情的：“早就听说中学要先复课，没想到这么快就搞好了。从默是个能人啊。” “现在这种情况，孩子们怎么上学？路上出点情况他能负的了这个责？”乔父却不以为然。 乔菲很无语。两个都快50了的男人，目前一个处于脑残粉另一个处于脑残黑的状态。在丁父眼里，好事都是从默的功劳，而在乔父看来，出了问题都是从默的错。 在丁父的解释下，大家才终于明白了，乔磊他们学校暂时是不会开了的，但他们又确实要去上学了。 j市因为不是省会，就一所大学，以实力来说，在全国是排不上名号的，但如果以校园面积和建筑来说，放到哪里都不会算差的。 作为某种形象工程，市里在那投了不少钱。从现在来看，那些钱没白花，起码建的房子，都很结实。 以它周边多多少少有建筑物毁坏来做参考，只碎了几块玻璃塌了几个亭子的这学校，工程质量相当过关。当然，这也是因为学校里一栋老房子没有。 这所学校，就是乔磊他们要去上学的地方。全市所有的中学生，都将统一安排到那里。 至于乔父担心的问题，所有的学生都将住校，统一接送，不管远近，不接受走读。 丁父给两孩子打预防针：“安全起见，肯定是要实行封闭式的军事化管理的。你们可不能给你们从大哥丢脸。”脑残粉的逻辑，凡人是无法理解的。 不过，这学，既不是强制的，也不是免费的。 不强制的意思是，如果家长因为各种原因，不想让自己孩子上学，也是可以的。 不免费的意思是，学生们的各种杂费食宿费用都是要交的。当然不会直接跟你收，而是将从原本将分给每个人的粮食和其他物资中直接扣除。每个学生自己的那一份肯定是不够的，缺少的部分就从其监护人的份额里扣。 “大概三人份的样子，不过都对这帮孩子的饭量有点估不准，所以更具体的数字，得等他们上一段时间的学才能统计出来。”来通知并统计上学人数的村支书说。 很久以后，乔菲才知道，之所以不强制上学，是因为 学校根本不可能容纳原来的所有学生。一时又找不到其他合适的地方。原本还有人提议抽签，却被否决了。 “抽签不是更好控制人数？自愿的你就不担心人还是太多？”乔菲不明白。 “只要他们父母有这心，我们就一定会给这个机会。哪怕放下其他所有的事，我们都会把学校给扩建了。可惜，短视的人总是很多。” 乔家的两小孩是肯定要去上学的，丁淼有点不乐意，不过在乔磊盯着乔父的外套轻飘飘的一句“你想留在家里种——地？”后再没有意见，估计是又想到了施肥的场景。 乔菲没告诉他们，她有个直觉，现在的学校，不会跟以前一样了，很可能会教他们怎么种地。而如何堆肥肯定是必修课。 乔磊和丁淼都是从没离开过家的人，大家自然都是不放心的。要搁在以前，担心吃不好，可以往卡了多打点钱。现在，担心他们吃不饱，却只能多带点吃的了。 以前，是担心孩子吃太多含有防腐剂的食物，不健康。现在，却是想买也不可能了。而除了那些加了防腐剂的食品，又没有冰箱，其他的熟食，哪个能保存？吃个三天就到头了。 不过，村支书提醒说，开学前一天会有大巴来村口接孩子们去学校，家长是一律不得陪同的。行李虽然不限制，但是，大巴只送到校门口，从那里到宿舍区，以前的大学生们都要走二十分钟左右，而行李是需要孩子们自己扛进去的。 “宿舍了什么都有，理论上只要带换洗的衣服就可以了。”村支书把“换洗”两个字念的特别重，意有所指的乔菲都听出来了，何况几个家长。 这就是通讯中断的坏处了。像丁父，就只知道中学要先复课，但具体的时间和课程的安排，暂时就不知道了。以前，有什么事，肯定是从上面一层层往下传递。市里要决定了复课，肯定先通知县里，县里再通知各乡镇，然后由乡镇通知各村委。现在，要想有效率，却只能直接通知到村里，不然，再这么一层层下来，就什么事都别想干成了。 不过，乔菲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丁父传染了。会采取这么直接通知到村的方式，确实不像是政府机构的作风，就算不是从默，也应该是军队的人。 有效，但是粗暴，中间那些被架空了权利与利益的人，只怕，不会个个都如丁父一般毫不在意。 有了村支书的暗示，行李的方向也就确定下来了。 需要很多“换洗”的衣服，说明这课程绝不会跟原来那样，文化课占据对主导地位，“体育课”的比例将增大很多。 乔磊和丁淼都不缺衣服，但是，适合“体育课”的衣服却不多。就算是买的运动服，质量好，样子好，也适合参加各种体育锻炼，但是，绝对不适合，让两小孩，自己洗。 他们要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要带够足够“换”的衣服太不现实了，只能让他们自己“洗”。全棉全毛的好料子，穿着舒服，洗起来可不是。最好洗的，显然是各种化纤料子。 于是，找来找去，居然发现，曾经被各种嫌弃的校服，才是最合适的：宽松，颜色耐脏，料子耐磨，而且随便怎么洗都没问题。 “早知道就多买两件了。”丁母很是遗憾，当初自己居然还嫌弃这衣服太丑。 “这谁想得到啊。而且磊磊正长个呢，这两套去年买的时候还大了一码，现在刚合身。更别说前几年的了。”乔母更愁，儿子年后明显长高了，她真担心不到一个月后，这些衣服就不合身了。愁着愁着，终于让她想到个办法。 “我看老乔的工作服，料子挺合适的，改改尺寸就行了。现在也不能要求好看了，反正男孩子，好不好看的无所谓了。” 丁母也同意，乔父自来水长的工作服，防水又耐脏，确实合适。不过改尺寸这个事，得找乔菲，他们那点针线活，到孩子们离家去上学，也不一定能改好一套。 乔菲也同意两位妈妈的想法，得个两小孩带些适合运动又耐脏好洗的衣服。不过，改乔父的工作服，却不急着这一会。 “改小了容易，但小磊和淼淼只怕都很快会穿不下，到时候再想改大就麻烦了。而且这些工作服，现在爸爸和丁叔叔也需要吧？小磊和淼淼我打算给他们做新的。” 乔菲手头，有些原本打算用来做羽绒服的料子。当时准备这种布料，主要是为了万一真的如《后天》里描述的那样成了冰河世纪，好做点保暖的衣服。不过，看现在的形势，被冻死是不大可能了，比较需要担心的是被热死。 不过，羽绒服不需要了，这料子却还是好料子：防水又好洗，而且够细密，万一碰到了肥料什么的，也不容易渗到里面的衣服去。正是两小孩现在最需要的。 光换洗的衣服就装了大半个箱子，装食物的地方就有限了。那些膨化食品就不用考虑了，太占地方。 生怕两小孩饿着的乔家众人，在这点上目标很一致：热量越高的越好。于是最终，选择的是各种坚果和巧克力。 当然，这也是因为家里刚好有这些。坚果类的是因为过年，买的比较多。巧克力是乔菲以“喜欢吃”的名义特地囤积的。 在外多年的乔菲很有经验的给两弟弟各塞了两瓶“老干妈”。 乔母反对，现在辣椒酱不好弄了，家里最爱吃辣的是乔菲，乔磊和丁淼却只能吃一点点辣。 “你自己留着，这东西以后可没地方买了，给他们俩是浪费了。” “不吃可以再背回来嘛。不过，我感觉你们会需要的。以我多年在外的经验作证。”乔菲笑。 不然，怎么会成为大学寝室的必备呢？ 第26章 除草 送走了去求学的孩子们，再多的不放心也只能放在心里。 虽然担忧，但细心的人会发现，这些家长们的精神状态都挺不错。反而是自己那些最终还是没送自家孩子去上学的父母们，有点萎靡。 村子里原来的住户们，都把孩子送去了，倒是那些外来户中，有好几家的孩子没去上学。这到不少说村里人更有远见，主要的原因却是在面子上。 对于村里人，大多是亲朋好友都在这里，周围的邻居们都是认识了几十年的，以后应该也是要继续在一个村庄里住下去的。 现在再艰难，也没到揭不开锅的时候。要交的费用，也并不是说要你拿出来什么，而是从将来才会发给你的物资里扣。 一方面，不是从自己手里出去的东西，“舍不得”的情绪就没那么强烈；另一方面，既然不需要你拿出来，也就没了“拿不出”的借口。 “交不出物资让孩子上学”与“舍不得物资让孩子上学”之间的差别是很大的，前者你还能收获周围人的同情，也许还会有帮助。后者却只能被看不起了。 陌生人的看不起，可以不在乎。被所有熟悉的人看不起，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尝试的。 而外来者们却少了这个“动力”。周围的人都不熟悉，亲戚朋友们都相距很远。更有的人家，老家在外地，所有的亲戚都不在本市，就是两口子带着孩子在j市打工、生活而已。外人的看法，哪里有实际的生活更重要？ 更何况，相对而言，他们的日子，确实比村里人过得更紧巴。 换了个地方，换了种生活方式，带来的变化是巨大的。 你有适合下地的衣服裤子鞋子吗？ 你借用了别人种地的工具，会那些最简单的修理吗？他们只有在空闲时候借出工具的义务，却并不需要负责帮你修理。 你知道哪里去捡柴火吗？你知道怎么用土灶做饭吗？ 林林总总，太多的情况，总是需要你表示点什么，才进行的下去的。 怪村民小气贪婪？ 谁叫你穿的比他们精致，即使有点不合时宜。做个菜，用的油盐酱醋各种调料，也看上去更贵更复杂。 心理上，双方都有种根深蒂固的想法：城里人总是比村里人更有钱。 不管各自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结果已经是不可更改了。 中学的复课，不仅影响了有学生的家庭，对其他人影响也不小。 比如来乔菲家串门的丁蕾，就掩饰不住的兴奋，弄的乔菲很是不解。 丁蕾的解释是，大家终于可以确定所谓的“均分物资”不是空头支票了。 “种子肥料的，不是都分了？怎么会是空头支票！”乔菲更奇怪了。 “就是因为种子肥料分了啊。这既然已经分过了，就算别的东西不再分发了，也不能说军队和政府完全食言了。谁敢相信他们真的会把所有东西都分给我们啊？要找找借口还不容易。没想到这回居然是真的，天上掉馅饼了。菲菲，你家从默真是个大好人！”乔菲觉得丁蕾有上来亲她一口的架势。 “这么说之前你觉得不会再分东西的时候，一直在骂他？” “怎么会？我很相信他的。但是，很多事，他也是有心无力的吧。虽然不知道你家从默在军队里是个什么官，不过这么年轻，总不会是最大的。而且还有政府的人呢。没看咱那村长还在跟书记斗呢。” 家里有小学生的，更是开始到处打听，这小学什么时候开学，是不是也要统一到一个地方上学？孩子太小，尤其低年级的小学生们，家长们自然更不放心了。但是不让上学，更不乐意了。 “孩子的上学问题没解决，我都没心情管其他事了。”这大概是最典型的说辞了。 不过再急也没用。因为上面给的说法是小学会是分片上学。具体的学校还在确定，学校里的房子也要修整。 “房子没修好，你敢让你家娃娃去上学？” 不敢！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有了盼头了。很难言说，但整体而言，村子里确实有了一种，生活开始恢复正常的氛围。每天去种地的时候，大家也能乐呵呵的互相打招呼了。 不过，很快，能笑出来的就不多了。 细心的村民发现地里先露头的，不是自己播下去的种子，而是各种杂草，并且长势迅猛。 这其实是一个可以预期的结果，只不过没看到前，总会有点侥幸心理。 “拔草”这个活，其实已经离村民们有点远了，虽然他们一直在种地。除草剂虽然不能杀灭所有的杂草，但零星的一点杂草，对作物影响很小，一般也就放任它们了：这去“拔草”，投入产出完全不成比例，不划算。 但现在，与化肥一样，当除草剂用一点少一点的时候，大家都舍不得了，总想着要留着以后再用。当然，就算想敞开了用，也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这次，播种前的土地，显然是没有经过药物处理来除草除虫的。而且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意识到会有问题。早已经习惯了用各种除草剂杀虫剂的现代农民，种地的方式也是与之匹配的。所以大多数人，在播种前的耕地过程中，并没有很仔细的筛除杂草的根茎。 本地的村民都这样了，更何况外来的那些大多从没下过地的。 也许还该庆幸，他们这里，由于种植蔬菜的原因，并没有实行机械化作业，不然，更不知道如何全手工的种地了。 杂草能在农田里存活几千年，一代又一代的人类，想尽办法，也没能把它们彻底从田间赶走，就可以知道，其生命力有多强大了。绝对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何况是现在这种给了很多阳光的时候。 此时，天气已经开始转暖，这也正常，一天24小时的太阳晒下来，气温能不升高吗？幸好下雨的日子也多，不然温度会更高。不过雨水同样也加速的杂草们的苏醒、生根、发芽。 种下去的种子快发芽了，早一点的也已经露头了，这个时候，就算舍得，也没人敢把除草剂洒下去的。会不会让以后收获的食物有毒，不是村民们考虑的点，但这除草剂会不会把这刚冒头的苗子一起除了，才是大家担心的。刚长出来的苗，必然非常脆弱。 有人还想等等，等作物的苗长的差不多了，再喷洒药物。 杂草们却没给他们这个选择。 长太快了，田间很快绿色一片，再等下去，作物的苗都要找不到了。光水肥都争不过的作物，根本不会有长起来的机会。 别无选择了，除草吧。 这真是个巨大的工程，很多人甚至开始想：为什么我家还有那么多地啊啊啊啊啊啊！ 杂草也是刚开始长，根系也短，拔到是好拔。而且这么多年一直被杀灭，也是有作用的，并没有说真的密密麻麻的长。数量上来说，跟种的作物差不多。播下去的作物，都有个相对固定的行间距，而杂草却是到处长的，再加上它们长的更快些，倒是让“拔草”简单了不少。 就算这样，一天下来，乔母这样的相对熟练工，也处理不了一亩地，乔菲这种不熟练的，更是半亩都弄不完。 乔菲会被允许下地，也是没办法了。乔家现在种了9口人的地，但是，一个比一个忙。 在这个大多数人都没工作只能种地的时候，乔家却没几个人能抽出时间来。 从默两人就不用说了，种下土豆后，就再没出现过。从那么快能让中学复课来看，还不定忙成什么样了。 乔父不时的得去水厂看看，交通不便，也就不可能每天来回跑。所以他们厂里实行的是轮换制，一个月轮到一礼拜，全天驻扎在厂里。不巧，这礼拜刚好轮到乔父了。 丁母现在已经在村里的卫生所上班。镇上县城的医院都关了，村里人多了，病了一般又只能在村里看了，即使卫生所多了一倍的医护人员，有时候还是忙不过来。 大家都有地要种，忙的时候也都差不多，所以丁母也不可能跟人换班，只能在下班以后来帮忙了。 丁父却是工作时间不固定，忙起来的时候，一礼拜回不来也是有的。乔磊他们走后第二天就被叫走了，目前归期不定。 乔菲两弟弟就不用说了，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这样一来，能常驻家里的，也就只有乔母与乔菲了。 让乔母一个人去除草显然是不现实的，别的不说，这草可不会等人，就现在这长势，让人怀疑一礼拜后该能开花结种子了。 不过，就算有了乔菲的加入，就算乔家在家的三个人“拔”的手都有点抖了，因为长时间的蹲着，更是站都站不起来了，一天下来，也就能弄干净一亩半地的样子。 大部分人家弄个两天左右也就好了，乔家的9亩地，估计得整一礼拜。 最大的问题是，这杂草，又不是说除掉这一茬后就不会再长了的，一礼拜后，也许新的一轮又长出来了。 丁母觉得这样不行，要不雇人，要不，就把丁父他们都找回来，她也不当这个医生了。 “好主意，把小磊他们也叫回来，别当这个学生了。恩，应该也通知下从默，让他别当这个兵了。”虽然累的都不想动了，还浑身酸痛，乔菲还是被自己母亲“我很舍不得医生这个职业但是现在必须舍弃了”的纠结样逗乐了。 “不行，从默还是要继续当兵的，以后我们都是小农民了，有个靠山比较好。”乔母也跟着开起玩笑了。 虽是玩笑，丁母倒也听出了两人的画外音，总算打消了立马跑去辞职的念头。 万幸啊！ 都末世了，还能有个固定工作，是多么不容易。 不过，这除草问题，一定得解决。 难道真的雇人？乔菲纠结了。 都末世了，自己家居然要雇人种地，这节奏，肯定是错了吧？错了吧！ 第27章 劫持 第二天，乔菲终于在末世后又体会了一把“爬不起来”。不过以前是没睡够才“爬不起来”，这回却是因为哪里都是酸的哪里都是痛的；以前“爬不起来”的问题在脑袋，现在却是唯一没受影响的就是脑袋了。 人的“决心”是种强大的力量。对于“末世”早有觉悟的乔菲，早有决心要习惯农活。 路两旁的樟树已经开始换新叶，空气清新的仿佛带了点甜味。乔母出门更早，独自走向自家耕田的乔菲，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腿不要打颤，以便能维持“正常”的走路姿势。 说来，她出门的时候还真不多，尤其几位家长回来后，更是难得独自出来了。这倒也不是故意的，主要这段时间她一直忙着收拾家里。 乔家和丁家在县城里的大部分物件都搬到村里来了，除了个人的私人物品，其他各种吃的用的，都需要规整。 乔菲就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 于家长们而言，乔菲愿意不再跟他们分清“你家的”“我家的”，自然是开心不已。于乔菲来说，主要目的，却是为了让他们不要太清楚家里到底有多少吃的用的。只有这样，她才好偷偷把放在系统空间的东西拿出来用。 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现在家里是她负责做饭，出门的机会就更少了。她已经打算好了，要是家里人问吃的是不是要不够了，她就板个脸说“我不会偷吃的！”，肯定就不会有人再细问下去了。 仔细想下来，这还是家长们回来后，她第一次独自出门。这日子过的，比她在城里的时候还要宅了。 不过，难道今天“不宜出门”，乔菲望着挡在她面前的4个人，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跑？注意力一集中，双腿的酸痛感又强烈起来了，只怕跑不了两步，她就会腿软。而且，眼前这四位，虽然大家都是女的，虽然她比她们年轻，跑起来的话，她还真没自信能跑过她们。 喊人？会不会太大惊小怪？虽说她们现在站的这位置确实有点微妙，刚好是个拐弯口，路两边又正好没有房子。大概是特意挑的这位置。不过，这毕竟是在大家进出的主要通道上，现在这个点，来来往往的人不要太多：有像乔菲这样准备下田的，也有为了错开农具使用时间现在正准备回去休息的。 这不，就在乔菲愣神的这一小会里，就有个从田里回来的的路过这里，还好奇了看了她们一眼。可惜，不是村里人，彼此都不认识。 乔菲没想好该做什么反应，拦住她的人，貌似也没想好。 所以，当其中一个人突然冲过来扣住了乔菲还举着把剪刀的时候，不仅乔菲傻掉了，跟她同来的看上去比乔菲还惊恐。 乔菲到没怎么害怕，不是她胆大，而是没反应过来。在她的思维在停留在“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往这么个方向发展了？”的时候，这个举把剪刀手还在抖的大娘已经被人制住了，并且发出了一声惨叫，成功的引来了更多的人。 事情以所有当事人都弄不明白的节奏，迅速发展成全村都被惊动的大事。 当匆匆赶来的丁母和乔母围着她团团转，一会问她有没有事，一会又反反复复跟她说没事了没事了，乔菲总算真正的回过神来了：自己居然被劫持了！ 与乔菲关系可以的几位也围了上来，表达了慰问后，对她的淡定从容赞叹不已。 “要是我肯定吓得都站不住了，乔菲你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太了不起了。”丁蕾一副你是我偶像的样子。 乔菲只能微笑，没好意思告诉她事实：她只是反应慢了点。在反应过来要害怕的时候，已经脱险了，然后就被一大群人围着了，以至于不知道该从哪里害怕起了。 周围乱糟糟的，基本上，除了乔菲这个受害人和救人抓人的两个军人外，其他人，嘴里都没闲着的。 声音最大的，是刚才动手的那位，从杀人了救命啊到我要死了不活了，就没停过，比乔菲还像个受害人的样子。 乔菲看看始终不为所动的扣着她双手的那个军人，不得不佩服，这位才是真淡定啊。 不过，看着越来越多的围观者，是不是该换个地方啊？大家不是应该都很忙的吗？ 另一个刚才一起出现的军人大概是跟赶来的村支书商量出结果了，拿着凶器“剪刀”往动手的那位眼前一方，成功的吓住了她，也让周围安静了下来。 村支书开始赶人，然后又让乔家的一起去村委会，商讨这事的处理。 “有什么好讨论的！我家菲菲吓坏了，要去休息，你们要是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结果，哼！”丁母不干了。 乔菲考虑了一下要不要装出被吓坏了的样子，想想还是觉得现在才装有点晚了。不过，她也没兴趣参加什么商讨，强了软了，都是麻烦。 早知道她刚才就该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来，省的像现在这样，看上去比较像她们在恃强凌弱了。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干脆点算了。 “这事，你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也让我们大家能了解一下，现在这些事是个什么处罚方式。我们家地里还有很多活要干，再耽误下去，估计地里就只能剩下杂草了。”乔菲表示自己要干活，没兴趣知道太多。 不知道基于什么原因，村支书却是很执着的要乔家的人参与进来，还大方的表示，乔家地里的活，他负责找人来干。 这下，乔家几人想不动心也难了。 一起去的，除了乔菲等当事人和丁母这些家属，还有些以各种理由加入进来的围观人群。比如张家大哥以乔父拜托他照顾乔家几个女人孩子为由，丁蕾一口咬定乔菲需要人陪，丁伟则表示不放心丁蕾……还有拦住乔菲的那几个人的前领导前居委会主任什么的，名目繁多。村支书都没怎么拦的就同意了，于是跟去的人就更多了。 到了后先说前因，这个，乔菲到早就猜出来了。毕竟，拦住她的四个人中，有一位乔菲是认识的，就是那位到现在还是没个消息的张诚的母亲。其他几人，估计情况类似。不仅乔菲，在场的只怕都是有点猜到了的。 张诚的事，在这之前，乔菲差不多都忘了，不是自己的事，谁会整天惦记着呢。看到张母，才突然想起来她当初拉着自己的手要自己给她儿子求情的事。所以她当时“天真”的以为这些人拦下她，还是为了让她去求情，哪知道，会变成劫持。 不过，就不说她们的年纪性别，适不适合做劫持人质的事了。她们劫持她，是为了胁迫从默吧？胁迫要有效，前提是从默得知道啊！可现在的交通与通讯，什么时候能知道，根本是个无法预估的事。她们总不会“天真”的以为，可以带着乔菲逃亡直至从默到来？ 所以这事，真不好说，到底哪一方更天真了。 事情跟乔菲所猜测的差不多。除了张诚的母亲，其他三位，也是子女犯了事被抓了，音信全无。大家这才知道，j市当初乱的，跟z镇有的一拼。 完全无从打探消息的她们，其实早就把主意打到乔菲身上了，奈何她从不单独出门。今天发现乔母和丁母都先走了，早就弄清楚乔家情况的她们，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堵上了终于落单的乔菲。 她们原本的打算，是堵住乔菲，然后下跪求她。 “是不是打算乔菲不答应，你们就不起来了？”丁伟突然插嘴。 乔菲后怕不已，一群年纪都比她母亲还大的人，要真跪她面前，还不如被她们用刀指着呢。真被跪上了，她要不答应，就成她的错了。 丁母的反应最大，要不是被乔菲她们拉着，她能冲上去跟她们打起来。 “你们是想折我家菲菲的寿是不是？啊？你们跟我们有什么仇要这么害菲菲？”乔菲从不知道，自己母亲居然也是信这个的。 也许，一个母亲，在关系到子女的时候，总会有些出人意料。 第28章 处置 大概等待乔菲独自出门的过程太漫长，堵住乔菲却太容易，又或者她们本就没商量好细节问题，以至于真堵上了，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也怪乔菲的这张脸，年轻温和，毫无威严感，加上周围又没人围观，她们一时就有点跪不下去。 当然人家说的没这么直接，而是“我们看她一个小姑娘，样子又不凶。”“怕我们一跪下，她就走掉了。”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就……，亲家，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没那个胆子的。”张母突然像村长求助，惹来一个大黑脸。 “我就是担心张诚啊。他做事冲动，犯了错，可他真不是个坏人，那时候也是想给村里找条出路啊。他要有个什么事，我也活不下去了。”终于，在众人的沉默中，张诚的母亲嚎啕大哭，无助而绝望。 毕竟是一个村子里的，多少也是有感情的，很多人都有点动容了，看上乔菲的眼神就带了点劝说的意思。 丁蕾也湿润了眼睛，忍不住开口：“乔菲……”“没你的事！”没等她说什么，就被丁伟瞪了一眼，憋回去了。 其他几位母亲也开始哭诉，自己的孩子以前是怎么怎么懂事，自己又是如何的想念他们。 乔菲都想笑了，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呢？跟这里无关痛痒的施予同情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乔菲望着从z镇回来的一直没说话也没动容的林大叔家的几人，这些事，他们这些受害人才有发言权。 多可笑，害人者的家人，在这里哭诉，在这里博同情。 该哭诉该被同情的受害者们，却因为更希望好好过以后的日子，而不愿提及，于是被忽略。 “哭完了没，哭累了没，先歇会听听我说如何？”那个一直拿着那把剪刀在手里转的高个子军人突然开口，周围立马安静了下来。 乔菲莫名的有点羡慕：那四位跪这人肯定一点都不带犹豫的。不对，幸亏自己没这气势，不用被跪真的太幸运了。 “你们四位，家里都有人被抓了？抓了都没被放回来，是把？”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继续说道，“我们这回是抓了不少人，不过大部分都被放了，大概以后会罚点物资，毕竟特殊时期，没人养着他们！” “至于没被放的，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们都牵涉了人命！” 死一般的寂静。 谁都没料到的答案，起码围观者们绝对没想过的答案。 “不，不会的，我家张诚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张母的声音越来越高，像是尖叫了。 “不会什么，不会做坏事吗，不会杀人吗？你看看我老公的腿，你看看！你知道怎么断的吗？就是被你的乖儿子撞断的！他也是个傻子，以为是认识的，就可以求他来救我。哈，你儿子是来了，真威风啊，还开车呢。哦，我们还应该感谢他的，起码看在认识的份上，这个傻子只断了条腿，没跟他边上的人一样，直接被碾死了。”林家女儿突然瞪着张母说道。边上的父亲和丈夫都湿润了眼睛，她的眼里，却只有燃烧的怒火。 “不会吧？”“真的吗？”“天哪，怎么这样？”“竟然真的杀人？”“杀人是要被枪毙的吧？”“不会已经被枪毙了吧？”廉价的同情，来的容易，去的，更容易。 还有人已经去关心林家女儿女婿的伤了，虽然他们的伤，大家早就知道了。 “他们会怎么样？”林大叔出声问道，可能，这就是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不知道！”那个军人却很不负责的来了一句。 “要我说呢，都应该直接毙了，省的浪费粮食。拿去喂这群人渣，不如让我多吃两口。可惜啊，我们团长说我们只负责抓人，怎么处置，要你们的政府什么法院检察院的去决定。” “本来政府的人说了，这些事得‘保密’，怕影响了你们这些家庭的生活。当然这一点我还是不认同的，不过保密就保密吧，所以就一直没说。现在既然你们自己闹出来了，那我也没办法了。” “至于他们什么时候商量出来结果，又会做个什么决定，我就不知道了。” “杀人偿命，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林家女儿大声说道，围观的人也以眼神表示了赞同。顾虑到那些人的家长在场，没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就是，杀人偿命不是天经地义吗！”丁母的气还没下，立马接口。 “我也这么认为，可惜，我们说了不算。不过，你们放心，我们团长也说了，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无辜的百姓枉死，他们要是不能商量出个让死者满意的结果，我们是不会放人的！” 乔菲无语，让死者满意的结果，不是明摆着的吗？ “他跟我儿子一起去的，你们为什么不抓他？肯定是他跟林家的人陷害我儿子的。”张母突然指着丁伟叫起来。 “你别血口喷人，我哥才没有！我哥什么都没做，你不要乱咬人！”反应最大的却是丁蕾。 “她说‘你们’冤枉人了。”乔菲对边上那位大有准备看戏架势的军人说，好歹同学一场，不好眼看着丁伟变主角了。 “行了，村里其他参与者的情况，我们都调查过了。我既然‘暂时’负责村里的治安，这些事，还会不清楚。就是没想到，闹事的会是你们几个，真是人不可貌相。”他有点懊恼了。 “好了，这些都不是重点。我们先回到重点上来。”关乎一些人的生死，这不是重点还有什么是重点的？正方反方酱油方难得意见一致了回。 “我们来说说怎么处理这回的劫持事件吧！” 啊？包括乔菲在内的所有人都有点愣住了，对啊，这个才是他们聚在这里的目的。 这事的处理，按这个高个子军人的说法呢，就是有一点点麻烦。 “按以前的法律，没出人命，那就是关几天或者几年的事。不过现在，关不起了。所以都改成罚物资了。其实我更赞成咱们祖先的做法，打板子，多好啊！”他说着眼神还特意往那四人身上溜达了一圈，“可惜啊，我说了又不算！” “现在的问题是，这新规定是刚出来的，算是试行期间。咱们村呢，又动作慢了点，还没通知大家。所以，按理，是应该按原来的法律来处理的。不过……”不过什么，他却不说了。 “你把我抓起来吧，跟我儿子关一起去。”其中一位拦劫者说。 “这还真不行，杀人犯都是单独关的，你就算也杀了人，都没机会跟你儿子关一起。现在倒是有地方关人，就是没看守，到时候连个给你们送饭的都没有。” 这回，没人说话了。 “我看，还是应该按新规定来。这规定已经出台了，也开始实行了。没及时告知大家，是我们村委工作没做好。不过，现在既然都知道了，大家有没有不同意见的？没有我们以后都按新规定来了。” 意见也许是有的，不过相对于被关到没人看守没人送饭的地方，还是罚点物资比较能接受。所以没等那要被处罚的四位说什么，与她们相关的人就先叫了起来：“没意见，当然没意见。” 这新规定，有点让人哭笑不得，尤其乔菲这个受害人，因为她们被罚的物资，是归她的。 由于乔菲并没有收到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劫持这个事情本身却很严重。在村支书解释了一大推，众人听的云里雾里越来越不明白的时候，终于得出结论了。 主犯被罚大米十斤，从犯被罚油盐酱醋的任意一种一斤。 真是，十分有时代特色的处罚方式。 村支书一再强调，这是因为念她们是初犯，又出于一颗慈母心，所以轻判了。 这让乔菲有点不满，她们的慈母心管她什么事呢，爱自己的孩子还能成为伤害比人家孩子的理由？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收下了她们的罚资，没让有点不好意思的丁母她们把东西捐出去。还很不客气的加了一句：油和醋这种比较贵的我就不想了，给斤盐吧，比较好放。 后来，毫无意外的，她如愿收到了三斤酱油。 人群也满意的散去，林家的事，张诚等人的事，还有处罚的事，新规定的事，每一件都值得找人好好聊聊。 乔菲出去的时候，被那个高个子军人拦住了。 “嫂……，叫乔菲是吧？”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突然笑得无比灿烂： “菲菲啊——” “乔菲！”这话不是乔菲说的，虽然她也想说来着。而是那个一直没开过口的军人说的，而且是对着那个高个子军人说的。 “好吧，好吧，乔菲就乔菲。乔菲啊，我就柳吉。好吧，你想笑就笑吧，我真的从来没留过级。你看，这回，我们也算救了你了。这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就不用了。下回，你见到我们团长，帮我求求情吧，别让我当这个治安管理员了。” 得，又是个要她求情的！ “团长，是从默？”在得到确认后，她迟疑的开口，“你觉得从默，是个求情有用的？” “试试不就知道了？”从默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第29章 记忆 从默的到来,不仅乔菲诧异，连那两个最近一直驻扎在村里的军人也很意外。 对此,从默轻描淡写的表示：“刚好路过，就过来看看……土豆苗长出来没。” 苗当然长出来了,如果还没被杂草淹没的话。 所以，从默到底为什么来,根本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一起下地除草。 与前一天田里只有乔母和乔菲不同,这回，干活的可就多了 在“视察”了一番土豆地后，从默认为它们长得不错，一定能丰收。乔菲质疑：“你真懂假懂啊,这苗还这么小，能看出什么来？” “我这一路走来，那些没除过草的地里，一眼看过去，只看到草了。咱们这地里，却是秧苗长的更显眼。仔细比一下的话，杂草量要少些，长的也矮些。” “从团长好眼力。这地里的土豆苗确实长的好，杂草也少多了。我家那地里，是要在草丛里找苗子了。”村支书接口道。他当时答应了乔菲替她找除草的人，结果现在来的，居然是村委那群人。也不知道原来他准备找什么人的，现在这情况，肯定是从默招来的。 “团长你怎么能自己种土豆，却让我们种玉米？虽然玉米也挺好吃的，但我还是更喜欢土豆。关键是，玉米地，草也太多了点，我跟沈智根本忙不过来。我认为，需要换两个更会干农活的来才行。”柳吉蹲在田头一本正经的建议，他也是被抓的壮丁之一。 “不会就多学！正好这里师傅多，我就多给你点时间好了。” 边上的“师傅”们只能“呵呵”“哈哈”，两个都惹不起。 帮忙的人多了，乔菲再次被指派回家做饭。原本都请了假的丁母也销假回了卫生院。原本乔家的人，只留下了坚持不回的乔母“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吧？”乔菲有点不适应。“小心点比较好，现在哪里都不安全。”从默的视线在乔菲脖子上转了一圈，明明没受一点伤，窒息感却好像又回来了。 刚被劫持过的人，没法反驳这一点。 而且，看看因为从默的话，而有滴冷汗倾向的众人，乔菲觉得自己还是帮他们一回，把从默先带走吧，没准他们的效率会更高。 这条路，是乔菲从小就熟悉的。除了路边的樟树更高了，几乎没什么变化。此刻，走在这路上，印象最深的，却是那次与从默的出行。还是这路，这景，这人。除了，那时候是他骑车她坐车，这次是他推车她步行，一切，一如从前。 不过，乔菲瞄了从默几眼，他看上去是真没变化，没变黑也没变瘦，既没有压力过大的架势，也没有吃的不好的样子。好像这末世根本对他没影响似的，明明连乔菲所知道的很多事里，都有他的参与。不过，幸好，也没跟小说里写的那样，变得更有威严什么的 。 一如从前，真好！ 可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变黑？皮肤肯定变粗糙了，哎，果然还是末世啊。为什么自己的空间不自带灵泉呢，为什么系统也不卖点灵药呢？果然没有主角的命啊！ “想什么呢，好重的怨念？”从默带笑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乔菲的自我纠结。 “没什么了，那个张诚，真的杀人了？哦，张诚是……”赶紧转移话题。而且，这个问题，也确实是她不明白的。虽然不算熟，但当时的张诚，一副雄心壮志的样子，怎么会突然就下得了手杀人？ “我知道这人。怎么说呢，投名状吧。z镇，我们去的还是晚了。”从默的声音有点惆怅，“最初的狂热过后，那些带头的已经有点冷静下来了。连枪都没有一把，却能蛊惑的一群人打算跟着他们‘争霸天下’，也不算是完全没脑子的人。开弓没有回头箭，本就是心术不正的人，发现自己回不了头了，就要拖更多人下水。只有也杀了人的，才会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着他们走。” “这个张诚，是少数几个后来才加入的，并么有参与最开始的混乱。为了证明自己已经‘适应末世，没有了妇人之仁’，用了无辜者的鲜血。不过是证明了已经放弃作为‘人’的资格！这种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乔菲有点晃神，“掷地有声”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怎么，吓到了？”仿佛刚才那个充满杀气的人只是乔菲的想象。 “怎么会？有点意外而已，那个留级说你不同意‘都毙了’。”乔菲有点鄙视自己，怎么也会觉得“霸气侧漏”的男人很有魅力呢，难不成自己返老还童又找回了少女心？ “那个啊，要枪毙也得先由法院判。还是你觉得我直接动手比较好？”从默做出思考状。 “没有没有！”乔菲连忙摇头，然后试图解释自己的想法，“虽然这样是比较解气了，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大好，不该由一个人去决定另一个人的生死，即使那个人非常该死。当然，救人的时候除外。还是以国家或者法律去决定，比较好。” “你呀，还是那个样！我还记得高中时候，你自行车的气门芯连着几天被人拔了。明知道是班上的那个谁做的，我说帮你把她的也给拔了，连拔一个月都没问题，你死活不干，非说没有证据。还说绝对不能跟她做一样的事。不过后来她被你抓个现行，又被拉着去找班主任，还不如也被拔气门芯！” 乔菲也想起来了，她跟从默接触多点，好像就是那时候，她气得在车棚大骂混蛋，被听个正着。不过，那个时候，那么生气，现在却连跟自己斗上的那人，叫什么都说不上来了。 “我说没证据的时候，你还要去直接问她呢，很有自信能让她说实话。其实你是打算去□□吧？”乔菲笑。 “你不是不同意吗？” 这话说的，她当时真的只是很单纯的想自己找证据好不好？恩，好像也没那么单纯，她后来故意在那个人面前去找了几次从默，成功的把那人气得又伸了手。 乔菲决定，这个细节还是不说了。 “可惜，后来班主任以为了不影响高考为由，只让她私下道了个不情不愿的歉。可把我气死了。” “可我问你后不后悔没听我的，你毫不犹豫的回答不后悔。” “都那样了，我当然只有嘴硬了。”乔菲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要是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后不后悔，当时没有听我的？”从默突然放缓了语速，轻声问道。 乔菲愣了一下，刹那间有了种时空穿梭回到了那时候的感觉。她仔细的想了想，终于轻笑着摇头：“好像还是不后悔。”别人犯错，不是她跟着犯错的理由。即使老师没有给与合理的处分，也不表示她做的就是错了。 “我后来觉得，你的坚持，挺有意思的。所以，那些人，我绝对不会私自动手。反正人在我手里，不怕跟你似的，遇到个和稀泥的老师。”这话太狡猾了，乔菲想气又想笑。 “那政府的人为什么不同意？不死刑，又不能关起来，总不能放了吧？”乔菲完全无法理解，不判死刑还勉强能说通，直接放了，不是开玩笑嘛！ “这个，他们也挺难的。”从默一副很理解的口吻，轻轻松松的说，“五百多号人，全判死刑，对他们来说，压力是有点大。当然他们也同意，这些人绝对不能就这么放了。我就当多了五百多号免费劳动力，等时候到了，就把他们的餐费报给那些官员。” 乔菲刚想问什么时候到了，发觉已经到自己家门口了。 进屋后，从默从放在他车后座的袋子里，拎出来两只，兔子。当然不是活的，已经扒皮洗干净了。 就算不是肉食动物，一个多月没见过新鲜肉类的乔菲，也很少惊喜。 “这是兔子？哪来的？” “海边抓的。” 啊？海边？ 第30章 醒目 乔菲盯着这疑似兔子的动物,不确定的问：“这是兔子吧？会喷火吗” 好吧，她得承认,从来没见过扒皮后的兔子，也许这真的不是兔子,而是什么魔兽？反正现在已经够玄幻了，不如再来点魔法好了。她很不负责任的想着。 “当然是兔子,海边抓的兔子，就是从新冒出来的那个海边上抓的兔子,你什么时候见过兔子会喷火？”从默显然知道乔菲到底在怀疑什么。 “放心吧，我们已经吃过了，真的是兔子。天上都两个太阳了，海边有兔子也不算太奇怪了。” 都很奇怪好吧？ “那山上不会有海鱼吧？不会吧……,真有啊？” 乔菲本是随口说说的，在从默你怎么知道你真聪明的眼神里傻眼了。 好吧，他是对的，天上都两个太阳了，海边有兔子山上有海鱼确实不算什么了。还是想想怎么吃兔子肉比较实际。 太复杂的她也弄不来，红烧和加辣子爆炒吧，反正大家的主要目标肯定是吃肉。乔菲目视着离开去田里的从默，很快决定了菜谱。午饭量要足，骨头可以留着“晚上”慢慢啃。 这一天，总体来说，大家都比较满意，虽然有个不愉快的早上 。 乔家人很满意，一天下来，他们家田里这一轮的除草工作总算结束了。 村委的很满意，从默看上去跟他们相处很愉快。 柳吉他们俩也很满意，因为从默终于答应给他们换岗位了，虽然以后可能还会换回来。 从默，应该也是满意的吧？乔菲不确定的想。起码，也没什么会让他不满意的。 大家对兔子肉都很满意，就是少了点。关于这点，乔菲保持沉默。就不告诉他们本来有两只兔子的，只不过被她留下了一只。谁叫她亲爹和丁叔都不在呢。怎么说都是从默带来的，乔菲觉得非常有必要给这两人留点，才不枉了他们对从默的黑一场粉一场。 离开前，乔菲戏言：“下次什么时候再来看你的土豆？” “应该不用等到它们成熟。”等字被念得很重。 结果，真的没有等很久。 从默走后，村里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大家都忙着田里的活，偶尔空下来了就说说闲话，说说自己的不如意，听听别人的不如意。然后在“果然我不是最倒霉的那个”中，继续自己的生活。 田里的活，总是做不完的。一天累下来，每天还要继续，这样的情况下，大多数人，也没精力去考虑太久远的事了。 在这样一个时代里，不去考虑未来，对个人来说，未尝不是种幸福。 除草并没有就此结束，反而只是一个开始。 阳光足，雨水也足，适合作物的生长，更适合杂草的生长。它们一茬接一茬，消耗了人们大部分的精力。 乔菲家最近有点醒目。 当然他们家其实一直很醒目，在末世前就是。不管是那两对夫妻神奇的关系，还是乔菲这个女户主，都是村人平时八卦的好材料。 末世后他们家就更醒目了。在大家都没了工作只能务农的现在，他们家5个成年人3个还有工作，这比例，不知道惹来多少羡慕与嫉妒。再加上个从默，乔菲敢说，那些外来户们，最先记住的，除了自己借住的家庭，绝对都是她家。 不过，这些关注，都属于八卦的范畴，最多就是会有些想跟他们家拉拉关系的，还未必敢————这一点是丁蕾告诉她的，据说是因为他们判断不了从默是不是乐意她被打扰。这让乔菲有一种从默成了反派大boss的好笑感。 而这回的关注，却是因为她家那几亩土豆地。 自从第一回除过草后，随着土豆苗叶子越长越多，那些杂草再也没机会长起来。以至于乔菲家的人最近居然很闲。 现在大家看他们家的土豆地，眼睛都是绿的了。 很多人来打听他们家的土豆是哪来的，怎么会这么厉害，居然能让地里不长草。也有人旁敲侧击的问是不是从默给的。 乔菲不想给从默惹这个麻烦，只好不厌其烦的告诉他们，是她年前自己买的，本来是打算吃的。“我在外地带了这么多年，习惯了那边的菜。回来后发现这里平时连个土豆都买不到。刚好那次，看到有人在马路边卖，我就把他一车的土豆都买了。” “我开始催芽的时候，我们跟外边还联系不上呢。那时候张大哥还帮忙挖过坑，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他！” 乔菲说的都是事实，包括他们这里过年那会没有卖土豆的、平时有人会开个车在路边卖东西、张家大哥帮她挖过用来催芽的坑，甚至连乔菲曾今整车的往家里拉东西也是真的。她长期在外，要回来长住，需要买些家具什么的也正常。那时候她拉回来好几卡车，大家不知道里面具体装的什么，车却是有很多人看到的。 于是众人只能羡慕乔菲的好运气。当然也有人开始说未必能长出土豆来，或者这土豆也许有什么问题之类的话。 大概是嫌还不够醒目，当别人家地里开始为各种虫子烦恼，乔家的土豆秧再次完好无损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而且，他们还为这些土豆“找到”了来源。 他们相信，乔菲肯定是买到了有人偷偷种的“转基因”土豆。这种转基因土豆能抗杂草能抗虫，也许还有别的性能。 然后，有人认为，这土豆肯定不能吃。 “肯定是有毒，不然怎么能杀草杀虫！”乔家的显然是吃过了的，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中毒症状。 “据说转基因作物会影响生育，你吃了以后，你儿子就生不出儿子来了。”有人想起以前看过的传言。 但有人反驳：“你以前早就不知道吃过多少转基因食品了，听说那些豆油全都是转基因的。你吃过没？吃过了是吧。要生不出来也早生不出来了。不在乎多吃点了！” 被除草除虫快折磨疯了的人，哪里还在乎这些不确定的危险，尤其这危险还是这么遥远的事。 “我反正儿子已经生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它会让我儿子的儿子生不了儿子，嘿，那都哪辈子的事了。怎么也比现在就饿死强。”张家大哥毫不在意的态度代表了很多人的想法。 没错，这回，大家的目的，是自己家也种上点这种土豆，这种不长草不长虫，个头又大的“转基因”土豆。 如果这土豆真如他们说的这么好，乔菲是不介意让大家都种点的。 虽然还是会担心万一种不出来。毕竟，乔菲很确定，原来现实世界里的土豆，对温度的要求是很严格的，超过了一定温度后，就不会结实膨大了。而现在的气温，明显比往年要高了，以后升温的速度，更不容乐观。不过，在见识了这些从系统里出来的土豆的强大后，她觉得也许温度对它们也不是问题。总之是很值得赌一赌的。当然话还是要说清楚的，万一没长，也不能怪到她头上来。 可问题是，人太多了。她说她当时买了一卡车，就算有点奇怪，也还说得通，大家会当她实在太喜欢吃土豆。可是吃了这么久了，又种掉了一批，她再拿出来太多的土豆，就没法解释来源了，而且她也拿不出来。 乔父他们也有相同的顾虑。最后决定乔家先整理一下，看看还有多少土豆。村里再讨论一下，应该怎么分。大家呢，也回去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种，种了以后后果是要自负的。 从默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出现的，而且，这回，还是开着卡车来的。 乔菲没发现大家看着这车的眼神都很防备，她在看到从默的那一刻就忍不住笑起来：“又惦记你的土豆了？放心吧，长的可好了。”然后，惊奇的发现，从默居然有了点尴尬的样子。 原来，他真的是为了乔菲家的土豆来的，不过不是地里的，而是地窖里的。 当初乔菲催芽后的土豆，种了家里的七亩多地后，剩下的，被从默弄回了他们驻地。 这边的土豆秧发生的异状，那边自然也发生了。 “他们都等不及团长回去，直接派人找来了。嘿，那小子激动的话都说不清了。可惜，就是害得我才刚出了个当兵的该出的任务，又回这里来了。”同来的柳吉抱怨连连。 从默这次来，是希望能带走剩下的土豆，既然它们有这么明显的优势，确实值得尽快确定它的生长状况，然后推广开来。 “当然，会给与合理的补偿。不过，我认为一次性的话太显眼了，所以会分批给。” 乔菲没什么意见，由从默出面，当然更稳妥些，能帮到的人也会更多。乔父倒像是有点意见，不过还没开口，就被乔母掐了一把。其他人更不会有意见了。 唯一的问题是，村里人要失望了。 “这事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从默承诺。 这事要说清楚，太简单了。 土豆本来就不是他们的。而且在他们看来，从默跟乔菲也能算一家的了，他自己家里的东西，想怎么处置，他们自然是管不了的。更何况，他为的，又是所有人的利益。 当然，如果是乔家的人出面，肯定就没那么容易了。 又有人提出说自己老家有种土豆，这土豆也是可以扦插种植的，能不能从乔家的地里扦点苗？ 乔家的人都很无奈，果然还是被当软柿子捏了。 不过，整理过后发现居然还有2000多斤土豆的乔家众人，也相信从默说的补偿不会太少，因此暂时并不担心粮食问题，能帮的话还是愿意帮大家一把的。 从默又询问了一下乔家人的意见，主要是乔菲的。 乔菲想想也就同意了，既然他们家暂时不会缺吃的，不妨让大家都开心一点。大家都开心，村里的气氛才会好，他们家也能过得更舒心。 “不能全掐了，万一不行呢，一定得给我们留点。”乔菲强调，她可是要留种的。以前觉得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太麻烦，现在才知道，拿出来后给它们按个合理来源更麻烦。 最后，从默答应乔家让出一半的土豆秧用于扦插。 “这并非他们的义务。我想，也不会有人希望，以后自己家里有了点好东西，就被迫充公。所以，这苗，想要的人，必须在以后以工相抵。具体的，希望村委尽快拿出个方案来。现在是乔家，以后，也可能是任何一家，都可以比照办理。” 不久前还在纠结雇人干活跟现状太不搭的乔菲，一下子就拥有了一群免费雇工。不过，这确实解决了他们家的一个大难题。 从默走前，又对乔菲叮嘱了一番。他早先就听乔菲说过，这些土豆，是她从路边的流动摊位上买的。 “我估计你也不会记得卖土豆的那人了。这些土豆，要真的是新品种，他们不找到这人不会罢休的。我已近跟他们说，是我跟你一起的时候买的，也省得他们来烦你。你这边万一有人问起，就推给我，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好！” “还有这个，你拿着防身。” 乔菲傻傻的接过来一只“钢笔”，不会是什么高科技武器吧？ “如果有人近了身，就按中间紫色的按钮，马上能电到他抽搐。如果有点距离，按上面那个黑色的按钮，然后照他眼睛，照一个瞎一个。”从默看着乔菲越瞪越大的眼睛，依然一本正经的说着，“放心好了，都不致死，属于正当防卫的范畴。” 太凶残了！可是，真是好东西啊，乔菲乐得眉开眼笑。 从默走后，乔菲连着几天都心情大好。乔父看得是越来越不是滋味，终于忍不住跟她抱怨，说从默太不地道了，怎么能尽从他们家搬东西走呢？ 还没等乔菲说什么，丁父先不干了：“他那是为了大家，这么多人的吃饭问题生活问题，哪有那么容易解决？我到现在都有点不敢相信，我们居然还能过这么平静的日子。能有今天，从默的功劳最大。” 丁父因为在政府部门的原因，显然比其他人知道更多的事，却因为涉及机密不能他人。 “爸，今天的羊肉味道怎么样？”这回，从默还带来了一大块羊肉，至于是从哪里来的，乔菲没问，她有点不想又听到些奇怪的答案。 乔父望天，一副我没听到的样子。 “而且啊，那些土豆，本来就是从默付的钱。你看你女儿我，像是会随身带上万块现金的人吗？” 什么事都有人兜着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第31章 水稻 土豆的扦插并不需要乔家人操心,当然，想操心也操心不来。本地人本来就很少种土豆,偶尔有的，也都是将土豆切块后直接种的。扦插这种方法,更是听都没听过。 虽然欠下了乔菲家的工时，不过,能弄到这种新型的土豆，大家还是很满足的。心情好了,自然看什么都好。 这回，村民们发现原来这些外来户中，也是有种地高手的，还会一些他们都不会的；外来户们则因为他们被一视同仁了,也对村子有了点归属感。于是互相看对方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这在无形中化解了劫持事件后村里两方人马的对峙情绪。虽然那次事件参与的四个人分属与双方，但动手的只是其中一人。村民们觉得张诚他妈妈的行为还是可以理解的，当妈的揪心儿子而想找人求情，属于人之常情，跟拿刀威胁人是完全不同的，所以都是那个外来户的问题：再担心你也不能对人动手啊！外来者们却并非来自同一个地方，只觉地那几个人关自己什么事？你们有必要一副防着我们随时会拿出刀来的样子吗？ 很难说这样的和谐能维持多久，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但大多数人毕竟不是属刺猬的，只要没有大的变故，都更愿意和和气气的过日子，偶尔掐一架，也不过是两家不往来一段时间。 要干的活还是很多。再扦插，这点地的土豆秧，能分栽出来的也有限，分到各家就更少了。原来的作物才是大头。 乔菲很佩服他们，能有魄力放弃那部分将用于种植土豆的田里，现有的作物，一点不拖泥带水。不过她这么说的时候，丁蕾却差点笑疯：“你真的想太多了，大家不过是被抓虫逼疯了，能少一点就是一点。” 除草只是累，除虫却简直让人绝望，那些小虫子，想抓也无从抓起。 大家更不敢把手里的杀虫剂用掉了，总想留到更关键的时候。 “乔菲你要是买到的是能杀草杀虫的稻种就好了。”丁蕾不无遗憾的说。 “你想的更多，我要买也是买大米，只能种锅里。”就是因为不确定拿出来的到底是稻子还是大米，她才没选择先在系统空间里种植水稻。那时候她考虑的只是它们各自作物食物的价值，哪晓得它们更大的作用是作为种子呢。 而且，她是真的没办法解释，她怎么会买一大堆没脱壳的稻子的。别说从来没人见到有把稻子直接拿出来卖的，关键是，这周围，早就没有脱壳机了。她要如何解释自己会买一堆处理不了的稻子回来？ 看着其他人因为虫子身心俱疲的样子，想到家里以后要种的水稻，也能也会有相同的问题，乔菲就对系统里的稻种垂涎不已。就算解释不了，也比真的被虫子逼疯好。 她曾经问过乔父，在农药出来前，以前的人怎么种地的，怎么处理这些虫子的。 正在堆肥的乔父很是怀念告诉她，以前，开春后，虫子出来了，青蛙癞蛤蟆也跟着出来了。对付那些小虫子，它们可比人类厉害多了。现在，很多年没听到蛙叫了。还是各种鸟类，也能吃虫，现在也少了。 乔菲相信，现在肯定很多人会怀念这些抓虫能手。 不过，又有什么用呢，这个时代，最不缺的，就是怀念。 当然，也并非所有消失的动物，都是会被怀念的。 很快，村里迎来了一件大事：水稻终于可以插秧了。 沟渠已经挖好，水田也已经准备好，气温又正合适，稻秧长势也很不错。大家都对能收获稻子充满信心，没人愿意去考虑万一。 关于插秧，乔菲是真不敢。她从没插过秧，没这个技术不是原因，不会正好可以学学。问题是所有涉及到种水稻的话题，都会被提及的一种东西：蚂蝗！吸血的蚂蝗，会往人身体里钻的蚂蝗。光是听说，就要被吓死了。 与乔菲有相同担心的人还不少，而且他们还没乔菲的好运，可以不用下田 。 所有，插秧的那几天里，经常有人突然就开始尖叫：“我被叮了，有蚂蝗，怎么办啊啊啊？”然后检查半天，什么都没找到。 除了个别怀疑蚂蝗已经钻进了自己身体里的，更多的人开始确信：根本没有蚂蝗！什么种水稻会被蚂蝗吸血的，不知道是什么人编出来吓人的。 “这边都多少年没种水稻了，沟渠大多是新挖的，原有的那些，以前也是经常旱着的，怎么可能会有蚂蝗？”乔父连连摇头，觉得那些人傻透了，完全忘记了他就是以会有吸血的蚂蝗为由，不让乔菲参与插秧的。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乐见这玩意的消失，即使有人说它们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也改变不了大家的这个看法。相比于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需要的药用价值，它们会钻到人身体里的可怕性显然现实多了。 乔父最近爱上了堆肥，把几乎所有空闲的时间都用在这上面了，以至于家里一直有股味道。习惯是强大了，看多了闻多了以后，就没感觉了。反正现在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堆肥，哪里都是这个味道，想不习惯都不可能。 乔父相信，用了这些有机肥后，地里很快又会有很多现在已经很少见了的蚯蚓出现，然后他就可以挖蚯蚓来喂鸡喂鸭，到时候就可以鸡蛋鸭蛋随便吃，不是还能杀只鸡或者鸭打打牙祭。 “这样可比从默那小子靠打猎得来的，可靠多了。”乔父自豪的表示。为了不打击他的热情，乔菲忍住了没问他：这需要多长时间？ 乔菲最近也很忙，因为她那个系统空间的事。 这是一个吝啬的空间，它的产出，大概就够乔家人勉强的温饱。这次，乔菲能够拿出这么多的土豆当种子，当然不是因为它突然变大方了，而是乔菲发现了它有个借贷系统，所以现在，乔菲的系统里，不但没有积蓄，而且还欠了系统20万的金币。 本来她是不着急的，这吝啬的系统难得大方一回，居然是无息贷款，虽然她赚到金币后会首先自动归还欠款，但她最近又不需要从系统里拿东西出来，完全可以慢慢来。 但是，见识了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土豆的强大，和除草除虫的艰难，她对其他几种作物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尤其是水稻。相比于现实世界里的水稻，乔菲觉得，自己空间里的那个品种，能在把人累死前收获稻子的可能性大多了。 为了白米饭，乔菲不得不努力。 要是以前，乔菲就是想努力，也无从努力起。不过，最近出门多了以后，乔菲很黑线的发现，这个系统，也许很喜欢“溜达”：她要是一天都呆在家里，那土豆就只能一天一熟；她要是多去外面晃晃，到处走走，成熟的时间就会变短，尤其太阳好的时候。如果正午的时候能再外面多走动下，一个小时就可以收获一次。 于是，乔菲以捡柴火和收集堆肥材料的名义，经常出门。 因为上次的劫持事件，家里人自然不放心她独自出门，为此，乔父挨了不少白眼。谁叫乔菲是为了收集堆肥材料呢。这让乔菲有点内疚，她爹真的是无辜的。 乔父却完全不在意，表示自己可以陪着女儿一起去收集，其他人完全不需要担心。 说是收集材料，其实也就是找找各种植物茎叶。野草当然不是只在田里疯长。路边山脚长的更多更快，而且往往都留有上一年的枯草。乔菲和她父亲大部分的时间就是在割野草。 当然也有野菜，可惜乔菲不认识，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父亲。 “野菜能好吃？当然以前吃了一肚子油水后，偶尔换换口味吃个野菜，确实是很清爽可口的。现在？除了又苦又涩，不会有别的了。”乔父却对挖野菜没兴趣，当然不排除他也不认得。 家里并不缺蔬菜，乔菲对野菜，也不过是以前听到的夸奖太多，现在突然想起而已。总的来说，他们的出行，安全又平淡。要不是为了系统，她是绝对坚持不下去的，就是难为了乔父，跟她一起无聊。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多天，直到，他们在山下遇到一个受伤的男人，而乔父，还认出了那个人。 这男人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头上胡乱的缠着布条，看上去像是撕的衬衫，还透出斑斑血迹。不过，会半躺在地上，更像是累的。 “小王同志？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弄成这样。菲菲你等一下。”乔父不等乔菲反应，就跑了过去。 乔菲却是暗自戒备，还拿出了上次从默送的“钢笔”。也许是她杯弓蛇影了，总觉得在乔父说“菲菲”两字的时候，那人的眼神闪了一下。 那边乔父已经在对人解释自己怎么会认识他的。“我以前住清远小区。”乔菲不明白，受伤的那人却是懂了。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又不想让人看到，而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肌肉却有点扭曲。 乔菲的戒备更重了，不是她没同情心，前车之鉴，当初劫持她的，不也是遭遇了很大痛苦？ “你就是乔菲？”那人突然直直的盯着乔菲，开口道。 “你要干什么？”乔父反应迅速，马上跳起来挡在了乔菲面前。 “是啊，我要干什么？”他突然一副迷惘的样子，然后在乔家两人的注视中，向着离开村子的方向，走了，简直，莫名其妙到极点。 “肯定又是从默惹的事！气死我了！”乔父突然跳脚。 “爸，你认识这人？”乔菲不接父亲的茬。 “就我们以前小区，被压在楼里的那家，小姑娘的男朋友。”想起那家人，乔父黯然。 原来是那个消防员啊。不知道又经历了什么，现在的样子，可不像很好。 但愿，还没做出无可挽回的事。 第32章 归来 这天,所有家有小孩的人家都有点心不在焉,因为经过了一个月后,外出上学的孩子们终于要回来了。 乔菲已经是第8次晃到村口来了。 “还没到啊？”“没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呵呵,又来了啊？”“哈哈，你也一样。”“我还是过会再来。”“我再等等,也差不多该到了。” 来来去去的,各家都有人到村口来等,闲聊的话也都差不多。 “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就担心他吃不好住不惯,我家孩子以前从没住过校。” “我家的还不是，挑食又认床，不晓得这一个月怎么过的。” “我到认为这样正好,就该好好治治我家丫头的娇气病了。现在这世道，能活着就不容易了，哪里还能像以前一样。” “要是真变得又黑又瘦的，你能受得了？” “才一个月，再变也变不了多少。” “那可不一定，这年纪的孩子，一个月长高10公分都有可能。” “你想什么好事呢，一个月长十公分，那得吃多少，还不把人家学校吃穷了？ ” 所有人都大笑起来。 已经是中午了。气温自然比往年高出不少，但大家还是遵循着春捂秋冻的古训，毛衣加外套的，中午的太阳下，就有点热了。不过，也可能是心急造成了，这么傻等着，简直度日如年。 再一次的，乔菲无比想念有手机和网络的日子，想念那种没事就低头玩手机的生活。 “心静自然凉，心静自然凉，心静自然凉！”她只好对自己念经，顺便打发时间。好在一上午，她的空间又收获了两次，也算是不小的安慰。 不知道是她真的心静了还是习惯了，或者是空间里土豆再次的成熟让她心情大好，在村口站了会后，居然真的觉得没那么热了。 “古语果然有道理啊！”乔菲正这么感慨的时候，一辆大巴终于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里。 “是这车吧？”“肯定是，现在还有别的车吗？”“哎你别跑啊！”“就是就是，不要害得司机只能急刹车！” 人群吵吵嚷嚷，终于达成共识，老老实实的等着吧！ 车终于停下，果然是送孩子们回来的。 “姐，这里这里！”“姐，我们回来了！”首先下车的就是乔菲的两弟弟。 “淼淼，小磊！”看着脸色不错，而且果然长高了点的两个弟弟，她终于彻底放心了。 “姐我自己拿！姐，我好想你们！走走，快回家。”试图接过行李被拒绝后，乔菲便两手空空的跟两弟弟回家了。 “妈我好想你！”“我自己能回家，有什么好接的！”“哈哈哈我终于回来了！”“奶奶家里有没有好吃的？” 后面各种声音传来。 果然，位置换了，感受就不一样了。 作为一个为从小就不喜欢被接送的人，这次成为接人的那一个后，乔菲终于能理解接人的那一方的心情了。 看着开开心心的两弟弟，乔菲不得不很是惭愧的承认，自己的两弟弟都是好孩子，比老是浇人冷水的自己强多了。 乔母和丁母一早上就开始准备这顿午餐。因为担心两孩子吃的不好，午餐以肉食为主。既有过年时候留下来的腊肉酱鸭，又有从默上两次带来的兔子肉和羊肉，当然也是腌制过了的；还跟村里人换来了两条新鲜的鲫鱼，炖了一大碗鲫鱼豆腐汤；同样跟人换来的鸡蛋也被煎成了俩小孩最爱的荷包蛋。 比较意外的是，虽然他们吃的很欢，丁淼更是一再强调“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不过并没有表现出对肉食更偏爱了。倒是对荷包蛋比较中意，很快被他们分食了，乔磊有点不好意思：“很久没吃到鸡蛋了。” “听上去别的肉没少吃？你们学校伙食这么好？”乔菲好奇了。 在两小孩的连连点头中，他们才知道，这些孩子，搞不好比在家里吃的好多了。据他们说，学校也是一日三餐。早上稀饭馒头配咸菜，中午一般都有会小炒肉红烧肉什么的，就是晚饭比较难过，不是炒白菜就是炒萝卜，后来干脆变成炒野菜了，还是他们自己挖的。 “油也少，盐也少，可难吃了。我又不是她们女生，还要减肥。幸亏姐让带了两瓶‘老干妈’，把我同学给羡慕的啊！我只给最好的两个朋友分了一点点”丁淼又得意起来。 “哦，难怪你吃那么快，还要来抢我的。早知道我也应该让你在边上羡慕羡慕的。”乔磊不客气的吐槽。 两小孩开始斗嘴，乔菲等人却是更疑惑了：他们学校怎么会有这么多肉食？ 现在所留存的一市两县里，并没有听说有大型的禽类养殖场或者养猪场。小型的会有，但也不可能经得起这么奢侈的吃法。就算因为没有足够多的饲料而宰杀了，按理说，也不可能只给了学校。在大家都缺肉食的情况下，只留给了学校里的孩子，对其他家庭可没法交代。尤其那些有孩子本该上小学的家庭，肯定要闹。 “你们老师，有没有叮嘱你们，不能告诉别人，你们吃了什么？”丁父很严肃的问，两个孩子一致摇头。 乔菲隐隐约约有些想法，却又有点说不清。 同样的疑惑也发生在其他归来的学生们的家里，并且很快传遍开来。 让乔菲无奈的是，来乔家打听的人又多了起来。尤其是她，大家似乎认定了她肯定知道点什么内情，想方设法的套她的话。 村里人好打发，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有“靠山”的人，大家也只敢套套话，还小心翼翼的不敢惹恼了她。 麻烦的是一些以亲戚自居的，比如丁淼的姑妈。 乔菲的父母都是独生子女，如果从乔菲自己这边算，那真是没什么亲戚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自然是有点亲戚的，不过隔的远了，平时走动也少，于乔菲而言，有些甚至根本不认识，他们中自然也有不少不认识乔菲的。而且大多隔了几个村，以现在来说，难听点的话，就是对彼此生死都不能确定。所以真算得上乔菲亲戚的，并没有找上门来的。 乔母有个亲弟弟，而且父母健在，丁父也有个亲姐姐，这都是关系非常近的了。在以前，乔母和丁父的这些亲戚，跟乔菲并没有多少接触，大家就维持着一个彼此认识的状态，互相串门是绝对没有的。 末世后，乔家实在是过于显眼，又加上乔父他们都长住在了这边，上门的“亲戚”便多了起来。不过，倒也没人对乔菲摆出长辈的架势来。本着谁的亲戚谁招待的原则，乔菲一向是打个招呼便躲了的。乔父他们估计是有被烦到的，比如上次分土豆苗的时候，他们上门的次数就有点多。不过，跟乔菲却是关系不大。 这次，丁淼的姑妈不知道该说是想不开了还是突然想开了，居然跟乔菲攀起感情来。 从乔菲的出生说起，到她被父母抛下，又到她父母各自成家有了新的小孩，这一路上，她是多么关心着乔菲这个可怜的孩子，还举例说哪一年她给乔菲买过玩具哪一年又买了衣服。别说，乔菲还真有点印象，自己的第一个绒毛玩具就是她给买的。 不过，就算这样，被人说起自己“凄凄惨惨”的童年，也实在算不上件愉快的事。 乔菲完全不懂她是怎么想的，这到底是想让她不开心还是想跟她联络感情？难道她认为说些让她不开心的事，她们感情就会好起来了？尤其这还是丁父的姐姐，自己要是偏执一点，完全可以把丁父当做让自己没了妈妈的人。 说了半天后，她终于把话题绕到了学校上。乔菲简直要谢天谢地了，这几天来她第一次乐于跟人聊学校的话题，反正她是真的不知道，不怕任何人来套话。 不过，在问不出什么来后，大概是认为她们感情不够乔菲才不愿意告诉她？大有再跟她好好聊聊过去的意思。 好在丁父终于回来了，解救了乔菲。 送走自家姐姐后，丁父很是不好意思的对乔菲解释：“我姐她家以前条件好，现在落差就更大，所以有点……你别放心上。” 乔菲笑笑：“我理解的，丁叔你才真的别放在心上。” 乔菲是真的理解，虽然不算熟，多少也是知道点的。丁淼的这位姑姑，以前最是大方，不然也不会买玩具衣服给乔菲。就像她家里弄坏了丁淼的自行车，也只能勉强修了一下就还回来了，要是以前，她肯定直接买一辆更好更贵的。 如果可以，谁不想当一个更让人喜欢的人呢？ 不过，说到自行车，乔磊的那一辆，倒是一点事没有。丁淼这个乖小孩，面对有点变形的车，也只能掉掉眼泪。乔磊的舅舅要是敢还回来这么俩车，乔磊绝对会冷着张脸拒绝收下，不主动赔俩新的给他，这事就不会算完。 这么看来，果然还是脾气大的沾便宜啊。乔菲觉得，自己以后该不客气的时候，就得不客气些。就算自己能理解他们的行为，可理解也得是相互的吧？ 比如，这些人，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这些事，她怎么可能知道？为什么从默知道她就该知道？她能有什么立场与身份去打听他工作上的事？ 他们，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被他们整体唠叨着她该知道这个该知道那个的，会让她产生一种自己应该知道从默却不告诉她的错觉！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乔菲自我反省，觉得该多向自己母亲学习，她就从不关心丁父那些工作上不能说的事。 可是，也许这是能说的呢？下次见到问一问也没什么问题吧？乔菲承认，她对这个问题的关心程度，一点不比那些来打听的人低！ 乔菲没有等到从默，却是很快等来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第33章 清明 随着答案一起来的,还有一些将再次刷新大家三观的事。不过在那之前,村民们还要热热闹闹的过个节————清明。 清明是个挺特殊的节日。它在现代最广为人知的习俗就是扫墓,而扫墓显然不是个适合开开心心的活动。但清明节同样意味着一些别的事，比如放假,比如踏青，再比如吃清明果,这些又是怎么都不可能气氛压抑地进行的。 从除夕开始,大家的生活就是在各种动乱中度过的,就算想好好过节也是没这个条件。而现在,虽然问题还是很多,毕竟已经相对的安定下来了。日子过得不算很好，但总归是比较稳定的，知道每天该做些什么,也知道了怎么安排好时间。 清明作为二十四节气之一，本是春耕开始的信号，当然现在肯定是不能参考了的。村里农田里早已经是绿油油的一片了，边边角角的地方，艾草也长势喜人。 丁母说她以前是自己做过清明果的，不过连丁父都用怀疑的眼光看她，就知道起码很多年没自己动过手了。买多方便啊，还可以各种口味各种馅料任意挑。 采来艾草叶，剁碎了和面，对于几乎没有自己动手做过面食的乔家人来说，没有发生水多了加面粉，面粉多了又加水的惨剧，真是万幸。 分歧发生在糯米粉与面粉的比例上。这个，不仅乔家人不清楚，连问了几家村民，谁都不敢能定。各种比例都有人说，甚至有人认为应该只用糯米粉的。这个当然被否决了，因为各家的糯米粉都有限。 有经验的都表示，这个要靠手感，根本是说了等于没说。不过到最后，还是只能按“手感”来做，至于各自的手感到底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咸的馅料好准备，咸菜腊肉豆腐干家里有什么切成小丁后都可以拿来炒一炒，裹到青团里。甜的却不好弄，既没有芝麻也没用豆沙，只能直接裹白糖了。 最后的成果还是不错的，虽然有的糯米多的粘锅里不好拿下来，还有的糯米少了就少了点粘性和嚼劲，但，清香滑糯，还是很好吃。 “原来野菜也能很好吃，可惜学校的师傅没有好好做，真是浪费了我们辛辛苦苦挖的野菜。”吃的糖汁直流的丁淼这么评价。 清明的另一个活动，扫墓，在这个时候也变得越发重要了。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更需要心灵寄托了。虔诚的教徒们也许各有自己的神要信仰，更多的奉行实用主义的人，这个时候，最相信的，却只会是自己的祖先。缅怀先人之心当然也是有的，希望祖宗们保佑自己和家人好好活下去也是实实在在的。 公墓在县城的另一头，离乔菲他们村子有点远。在以前，这点距离，自然不是问题。一个小时的车程，还算上了进山前拥堵的时间。在机动车开不起来的现在，距离成了大家最没法解决的问题。更不要说有些外来的人家，扫墓要去的地方更远。 难怪以前的人，会直接把坟头立在了自家的田里，乔菲恍然大悟。以前完全无法理解，那些田间东一个西一个树了坟头的村子，村民们怎么能如此淡定不受影响。果然，存在即是合理！ 在这样的世道里，绝对不能小看了大家扫墓的决心。没有车，大家都开始讨论头一天去第二天回该准备些什么了。 乔菲家里备有帐篷，也被大家说的很有点动心了。人多的话，在野外搭个帐篷睡一觉也没什么问题，哪怕那地方是在公墓附近，反正天又不会黑。 乔菲忍不住庆幸，还好这世界是变得一直白天，要是一直黑夜，那才真的没法活了。真是祖宗保佑，这扫墓果然是非去不可。 麻烦的是，人多事也多。真这么多人一起走着去，要是有人出点事又该如何处理？要是有人走到半路实在走不了了，是扔下他还是抬着他走？要是这个半路走不了的是自己，又该如何？ 人人都说要去，却没人愿意出来牵这个头。 丁父到有这个想法，觉得自己还吃着公粮，负点责任也是应该的，却被丁母一句话堵了回去：“那村支书跟村长已经斗得不可开交了，你是想搞个三足鼎立不成？”在村卫生所工作的丁母显然对这些事更清楚些。 随着清明节越来越近，还是没拿定主意的众人，渐渐的烦躁起来。慢慢的，要求村支书或者村长带队的声音越来越大：平时你们这也要管那也要插手，现在当然也该归你们负责。 所以，在清明前一天，当两辆大巴停在了村口，几个军人下来表示将负责接送大家去扫墓，大家都产生了一种“果然还是我们的军队靠得住，不像那些村干部需要他们的时候就缩头”的感慨。 两辆大巴肯定是不够大家坐的，来回跑的话恐怕得跑很多趟，大家也很能理解现在汽油的金贵————不说别的，这万一半路上没油了，现在可没地方去加油，要是到时候自己在车上可怎么办————而且家里本来也该留人照看。 最后的结果是每户人家只能去一个人，就算这样，也还有两三百号人。这算是一个大家差不多都能接受的方案：家里有人去过了，心意到了，也就安心了。 “没想到现在这个户口本还这么重要！幸亏我带上了，本来只是留着当纪念的。”有人感慨的说，引来一阵笑声。 乔菲家派出的是他们三姐弟，没错，她家有三个户口本，自然有三个名额。 随着大巴一起来的，居然还有香烛纸钱。 “都自己注意点，现在可没消防员来救火了，要是烧起来，会怎么样大家也清楚。都是去祭拜先人的，要好好爱护他们最后的安身之所，知道吗？”司机是个老兵了，四五十岁的样子，一边分发香烛一边叮嘱大家。 这真是意外之喜。要知道，很久以前政府就在倡导扫墓的时候不要用香烛纸钱这些容易引发火灾的东西。不过，年年禁年年烧，也年年都会引发几起火灾。大概只能说，都不容易啊！ 这些东西禁不了，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对于很多人来说，不给先人们上注香烧点纸钱，那是去踏青不是去扫墓，一点诚意都没有。至于火灾，每个引起火灾的人，在那之前，都很确信，自己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后来，乔菲问过从默知不知道分发香烛纸钱的事。虽然她也挺高兴能得到这些东西，不过怎么想，政府也好军队也好，来分这些东西，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从默无奈的点头表示知道，然后告诉她：“这些东西，本来是要直接处理掉的。可是没人愿意接手这工作。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一群人，这时候却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还拦着不让我动手。习俗的力量，实在强大，有的时候，只能尊重。” 这些涉及到民心的事，乔菲是不懂也不愿意懂的。地震后第一次离开村子的乔菲，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度，比她两个弟弟还大。 外面的世界，怎么说呢，简直是欣欣向荣。大巴送他们去公墓的路上，并没有经过县城。在车上能看到的，不是山丘就是农田。农田不用说，从车上看过去，反正也分不清到底是杂草还是庄家，只能看到一片绿色。有些山丘还能看出曾经发生滑坡的迹象，一大片的连灌木都看不到，但此刻也已经被野草覆盖，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人类的末世，对于植物而言，也许是一个更好的世界。 这一路上，一直很平静，也许该说是寂静，只能听到他们所坐的大巴发动机的声音和大家的交谈声。没人超车，不会堵车，也没了红绿灯，一路畅行无阻，却只让人感到心慌。大家说话的声音越发的大了，试图打破这份寂静，却反衬的周围更安静了。 到达公墓，看到其他村的人和大巴的时候，心才是真的放松下来。 “你也来了？”“是啊，好久没见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最近怎么样？”“还行还行，我看你过得不错。” “今天这里真热闹。”“热闹点好！”“对对，我也喜欢热闹点。” 认识的人相互见面，总要先招呼两句，只不过，配上这背景，简直是细思极恐。 扫墓回来后，乔磊他们又该去学校了。第二次出门，大家都有了经验，该准备什么也有了谱，人走后，留下的也没以前那么担心了。 对村里所有人来说，他们现在的注意力，更多的被一件新鲜的老东西给吸引了。 清明时候接送他们的司机走前，给村里留下了两部无线收音机，还是太阳能的。并且告知村里，无线电通讯已经调试的差不多了，这几天应该就能好，以后很多消息就要通过无线广播通知了，要注意收听。 广播回来了，电视还会远吗？ 作者有话要说：前段时间，看到争论火葬土葬的问题，有人说葬在自家地里一点没影响。东一个坟，西一个坟，胆小如我，想想就吓死了，肯定晚上再不敢出门了。 第34章 消息 乔菲没想着自己的收音机还能派上用处。作为末世文里的标准配置之一，她自然也是准备了太阳能无线电收音机的。当时看到这收音机不但能太阳能发电,还可以手摇发电,只觉得万无一失了。哪晓得最后太阳能是不缺了，无线电通讯却出了问题。 乔父曾经跟她说过自己的推测,认为是多了个太阳导致电离层发生了变化，进而影响了无线电信号的传送。这是乔菲总结的，乔父说的要复杂的多，但她能理解的就这么多了。不过，如果村里人问起这个问题,她相信自己父亲的那些解释，只会让绝大部分人更加云里雾里,还不如让她直接告诉他们：“两个太阳导致信号传送出了问题。” 这些天，有收音机的，没事就调调频道，生怕错过了。谁叫留下收音机的人却没告诉他们收听波段。村里那两台收音机，更是有人轮班守着的在调台，颇让人担心会不会很快就坏掉。对此也有人信誓旦旦的保证这种型号的收音机自己会修。 “会修有什么用，能修才行，他有修的技术，可他有修的工具有修的配件吗？”乔父对此很不以为然，然后继续小心翼翼的调试着乔菲那台收音机。那珍而重之的模样，让乔菲差点直接告诉她这样的收音机她买了好多台，还是各种不同型号不同品牌的。因为实在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买这么多而只能作罢。她既不懂收音机也不懂无线电，偏偏乔父都懂点，让她想装作因为爱好而买都不行。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那天早上，当例行调试的收音机里，同时传出歌声的时候，村子里沸腾了。 人们奔走相告，“通了通了”，“快去啊”，“太好了”，“恭喜恭喜”，“是啊是啊”，除了些简短的词，都不会说话了。 让人激动的，不是单纯的收音机又有声音了，而是，它给大家带来的一种信念：我们终将能够重新过上过去的那种生活。 “也许还能过得比以前更好，以前不老说能源危机，现在多出个太阳，应该多了很多能源吧？”已经有人开始畅想美好未来了。 “这歌真应景，哎少了面五星红旗。我说你们这些村干部，怎么能让这旗杆光秃秃？快升旗啊！”有人叫起来。 手忙脚乱的把国旗找了出来，挂到升旗绳上。当红旗升起，有人带头唱起了国歌，升旗的人也放慢了速度。歌声终止，国旗也升到了最高点，全场掌声笑声混合了一起。收音机理里，歌声越发嘹亮。 “那小李，你再找个人，以后就你们俩负责升旗。每天早上来升旗，中午之前就降下来。遇到刮风下雨也要及时收。我们就这么一面国旗了，更要小心爱护，知道吗！”村长指派人负责升旗，更多的是在向大家解释为什么刚才旗杆上是空荡荡的。 广播的开通，极大的丰富了大家的生活。 在几个固定的点里，会发布一些通知与咨询。比如有什么物资要发放了（这是大家最关心的），比如有谁发明了一个种地小窍门，再比如某地发生虫害大家要注意防范，有时候还会要求组织村民开挖排水沟或者蓄水池。 更受大家欢迎的，却是些娱乐类节目：音乐，评书，有声小说，都是大家喜爱的节目。偶尔，主持人还会放些以前最常见的卖药之类的广告，然后在那里装作抱怨不知道该怎么收到这广告费。大家正哈哈大笑的时候，突然有人出来说；“我们医院已经关门了，不会付广告费了。”“原来一边做人流一边治不孕不育的就是你们那里啊！”“我就在那当个保安，不管你有什么事，找我都是没用的。”“哈哈哈，哎呦笑得我肚子痛！”“哈哈哈哈，你肚子痛，那谁快这里有人肚子痛。” 这段时间，每到中午，乔菲家就热闹的很，都是附近来听节目的人。乔母一开始还想着能不能开个茶水铺子，也算重操旧业了。家里其他几人都还有岗位在身，连乔菲，也不时的接到一些缝纫上的活计，她难免有点坐不住了。但真收费她又拉不下这个脸来，还是乔父的话打消了她的念头：“村委那里有免费的可以听。你要收费，人家也就多走几步路，得罪人不说，会留下来的，都是别有所图的，才是麻烦。” “反正除了收音机，我们又不提供别的。总会有几个要上个洗手间什么的，也不算完全没收获。”即使迷上了听收音机也没忘记堆肥大业的乔父安慰乔母。自来水限量供应，抽水马桶自然被停水了，要冲水得自己去打井水。以现在的生产方式来看，确实算有收获了。 乔菲很喜欢这个主持人，他从不讲哪里又发生了如何感人的事，也不说何处又正在上演何种不幸，除了偶尔插科打诨一下（估计是在换带子），从不打扰大家听歌听故事。 广播带来的新鲜劲还没过去，一条新的消息彻底让村里沸腾起来了。 消息自然是广播里发布的，说是他们村东边和南边，既向着新出现的大海的方向，目前有大量的野生动物，村里可组织人员前去捕杀。不过一切费用自理，最好先想清楚了自己的能力再做决定。 没有人关心为什么会有大量野生动物的出现，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是：我要去，我必须去！ 地震后，虽然粮食不算太充裕，但也没到谁天天饿肚子的地步，最缺的，就是各种肉食。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长期缺少油水的情况下，人们已经发现自己的饭量越来越大了。如此下去，缺粮是早晚的事。 而且，好多人家，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对此的渴望，足以让他们忽略很多事。比如怎么抓怎么杀？自己可有任何的经验甚至想法？ “我很久以前拿猎枪打过鸟。”这大概就是最有经验的人了。 也许有人是意识到了的，不过，习惯性的依赖。既然军队和政府“鼓励”大家去，自然该是有所准备的，自己照着来就好了。 广播里只公布了路线，并且要求必须10人以上才能出行，回来也一样。从乔菲他们村出发的话，路程并不算远，只隔了两个村子。就算走路，最多也就一个小时。这点路，对任何一个成年人来说，一天走个来回都是没有问题的。 以至于有人当天就跃跃欲试想直接出发了，不过大多被家里人死活拦住了。即使这样，他们还是组成了一个11人的小分队，匆匆的吃过早午饭后，除了准备装猎物的袋子和绑猎物的绳子，别的什么都没带的就出发了。 乔菲注意到，这个小分队里没有一个是原来村里的人。这让她想到了至今还生死不定的张诚，也许就是他的教训，让村里人学会了遇事要缓一缓。这么想着，忍不住就看了当时同去的丁伟一眼，换来了他愤怒的瞪视。乔菲差点笑出来，可怜的丁伟他们几个，显然被当做反面教材了。那些不让自己孩子立刻出门的家长们，虽然说的小声，但还是会时不时的指指那几个反面典型。后来的那些人家，也有不少家长拦着不让走的。 看来，各地都有反面教材。那11人的小分队，大概有不少是“家里我老大”的状态。 既然已经有人出发了，剩下的人反而不着急了。有准备先把农活忙好了才好放心出门的，也有准备去好好想想该弄些什么工具的，总的来说大家都决定等这波人回来打探下情况再说。 这一等，就是两天。等得他们家人快急疯了，等得其他人也开始嘀咕：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要知道当时他们出发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是准备当天就回来吃饭睡觉的。 第三天，他们终于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这两天怎么过的，他们不肯说，饿狠了是肯定的。 等他们吃饱了也缓过神来后，终于开始对大家介绍（吹嘘）他们的成果和那边的情况。 据他们说，他们一直往东走，在穿过了两个村子后，终于遇到了驻扎在那里的军队的人，以及比他们更早到达的其他村里的人。在那里，他们首先看到的是一面围墙，而围墙外，就是他们狩猎的地方。 “那地方，你们绝对想不到是什么样子的。”关键时刻，他们卖起了关子。 “快说快说！” “不说我们走了！” “其实你们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在这吹牛吧？” “你们这两天是不是没吃没喝也没地方睡觉啊？” 不管大家怎么激将，他们还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姿势。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完，你还要不要休息了？”终于其中一人的老婆看不下去了，催促道。 其实从围墙内，就可以看到，外面是一片树林，也许更该称之为森林。都是些常见的树木，最多的就是松树，还是柏树樟树，有没有别的，他们没怎么注意。 据说，这个森林里，是有老虎和狼的。所以，他们被要求不能进入林子太深处。 “最好抓的就是兔子，太多了。难怪会鼓励我们去，就现在，已经有兔子钻到墙里面来了，不抓掉一些，庄稼都要被祸害掉。我们没经验，又没工具，所以才抓得少。”明明很得意的样子。 也确实该得意的。当他们打开装猎物的袋子后，大家居然看到了4只兔子，还有两只松鼠。那兔子都很肥，每只都得在10斤以上。 这真是太让人意外了，大家本以为他们能抓两只麻雀回来就不错了。 不过，看着这些毫无技术毫无准备的人，居然也能有这么多收获，大家确认了一点：那里的兔子确实很多。 这回，意动的人更多了。 “可惜我没看到老虎，不然也许还能当上打虎英雄呢。”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有人开始吹上了。 “话说我们看到野猪了，被那些当兵的一枪打死抬回来的。听附近的人说，那些军人抓到的猎物那个一个多，经常有学校的车来装走。” “难怪那些学生娃子天天有肉吃。”人群恍然大悟。 “以后我也要天天有肉吃了！”还有人发出雄心壮志。 “你又没枪，天天吃肉，是在梦里吃的吧？” “别的不好说，这抓野兔我可是很有经验的。”那人得意了。 这一回，几乎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出门了。大家都沉浸在了对无数兔子的幻想中。 乔菲有点困惑。她还记得，那个眯眯眼当初说过，他们村东南两个方向，出现的是大海。从默也说过，兔子是在海边抓的。为什么现在变成森林了？ 而且，这么多的动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第35章 出发 幸好,第二天一大早，赶在大家出门前,广播里发布了紧急通知，村委值班的人一边通知村民们一边派人守在了村口。 当初简单的通知村里可以自发组织去捕杀猎物，肯定是没有估计到大家对肉食的渴求。换句话说,出这个通知的人,很可能是对肉食没那么渴求的人,他只意识到了大量的野兔对庄稼的威胁，却没估计到大家的“热情”。也或者他以为大家会有足够的理性去思考能力与收获之间的关系。 好在发觉的还算及时，总算没让一个个的村子都空了。 原本只是限制的出行人数的下限，新的通知,则增加了上限。每个村一次出行的人,不能少于十人,但也不能超过50人，下一批出行的人必须等到上一批人回来后。 村里简直炸开了锅。人有时候是有点奇怪的，你要非让去，他就觉得肯定没好事，不想去；你要不让去，他就觉得肯定是有便宜可沾，非去不可了。这个时候，本来觉得早一天晚一天去，也没多大关系的人，一个个都非要抢第一批的名额了。 有人的想法很简单直接：为什么要限制名额？说明人多了兔子不够抓了！所以晚去的很可能就没有了。 还有的人想的就多了：上次的通知里还不限名额，这次就限制人数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个通知说去都不能去了？ 所以说，朝令夕改是大忌，即使是为了纠正错误，负面作用还是会很明显。 “凭什么啊，我想去就去。谁叫他们说改规定就改规定的？难道我已经出发了，他们规定一改，我就要半路回来了？”不知道谁突然大声嚷嚷起来。 来通知新规定的被埋怨了，大家突然都认定，如果不是他们通知太及时，大家都出门了，不就没这个麻烦了？ “是啊是啊，都是我的错，等你们到了再被赶回来，肯定不会怪我没通知到，是吧！”被埋怨的小姑娘伶牙俐齿的很，“你们现在也可以去啊，反正都是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被抢白了，有人讪讪的不好意思了，有人开始抱怨她态度怎么这么差，还有人直接呛声：“当了干部就抖起来？有你这么对群众的吗？怎么不晓得跟人家乔菲学学。她不比你厉害？你看她什么时候跟你这样了。” 无辜中枪的乔菲真想一棍子敲晕了这人：你们一大群人，去哪里讨论不好，非进到我家院子里来说说说，现在还直接那我说事了。怎么着，该不是是指望我带你们出门吧？ 她真是后悔死了给他们开门，忍不住就狠狠瞪了她隔壁家的张大哥一眼，要不是他叫的门，她怎么会没问一下什么事什么人就给开的门，然后让这么一大帮子人把她家当成了菜市场。 “关我家菲菲什么事？谁再这么胡说八道，马上给我出去！”丁母不客气道 “我到觉得江雅可说得挺有道理的。你完全可以当不知道，最多被赶回来嘛，这点后果总该有胆量承担。你个大男人，总不会指望一个小姑娘替你担责任吧。放心了，看在同村一场的份上，我们都不会主动去说你其实已经知道新规定了。”当然，要是有人来问，也没人会替你隐瞒的。 “哼！”江雅可，也就是来告知大家新规定的人，同时也是村长的女儿，还是张诚的未婚妻，起码曾经是。 “对对对，要去快去，最好一路跑着去，早点到那里。这样才像是很早就出发的。”丁蕾跟着乔菲起哄道。 “好了好了，都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看，在这里也讨论不出什么来，还是找人讨论一下，看怎么安排这个名额。再说，去的人太多，本来也不好。动物跟地里的庄稼是不一样的，庄稼长在哪里就是在哪里的，这动物，尤其还是兔子，看到这么多人，肯定都躲得没影了。而且，村里人少了也确实不好，这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就不好了。”丁父劝道。 “不是说还有野猪吗？说不定我们这边的山上也有，到时候来一群野猪，把地理的庄稼全啃了。”乔父也跟着开口。 “那我们就只能吃野猪肉吃了。”有人乐呵。 最终，还是决定抽签。这些人，大概确定了乔家人不会愿意“带领”他们“奔向美好生活”后，也老实了。 抽签，每户人家一个名额，这次抽中的下次就不能再抽，一直到所以人轮完一遍。每次抽到的人，必须在三天内回来，换下一批的人。 乔菲被要求负责抽签工作，理由是大家认为她最值得信任。 信任什么的，当她傻的啊，她是做什么了值得大家这么信任？只怕是担心规定变得太快，所以想借由她拖从默下水吧。 不知道是哪个人考虑这么不周到，弄得大家现在疑虑重重，就当我看在从默的面子上帮你收拾这个烂摊子了。乔菲挣扎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如果大家因为这个事，而对各种制度充满了不确定感，实在不是个好事。 乔菲相信丁父的话，现在的生活能这么安定，从默定然是做了很多很多。如果可以，她也愿意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为，这个社会的更加稳定。不过，都是那个出通知的人的错。 在几十公里外的某地，正在执行任务的柳吉突然打了破喷嚏，然后得瑟的跟身边的从默说：“不知道谁又在想我了。团长，从没看到你打喷嚏，我觉得，肯定是嫂子从来没想过你！” “想你？我看骂你的人比较多。这么点小事你都能弄出这么多问题来，我想想，还是该让你去种地。”盯着手里的数据皱眉的从默，头也没抬的回道。 “打喷嚏是要感冒的征兆，要让人生病，起码得是诅咒，所以是有人气得在诅咒柳吉了，绝对不是有人‘想’就会打喷嚏的。团长我认为，应该让柳吉一个人去种地。”沈智很是认真的说到。 “喂，有你这么对自己搭档的吗？” 乔菲他们这边，所有参与抽签的人，将分6批出行。几乎所有的家庭都参与了，包括原本没打算去的人家，连乔菲也参与了。本来她要去，家里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但现在变成每户人家有一个抽签名额后，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家长们暂时同意了。 乔菲的签做的也简单，直接写上数字，抽到1到50号的就是第一批，51到100号的就是第二批，以此类推。 为了公平起见，乔家的三个签，是最后抽的。结果，丁父运气最好，是35号，第一批的，乔父是157号，第四批的。乔菲？乔菲满脸黑线的看着手里的222号，只能安慰自己总比250号好点。 而从乔菲的“不能浪费”中回过神来的乔父和丁父，果断的跟人换了号，准备跟乔菲同一批出门。不过，换201的号的丁父到没什么，特意找人换来250号的乔父，让乔菲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许该感动一下的，但是太多“2”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动了。 第四批，还有12天呢，乔家的人暂时把这事放下了。而第一批的人，则直接出发了：都是原本准备一大早就出门的人，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有准备的还是不一样的，三天后这批人回来的时候，基本上每个人都有收获，还是以兔子为主，基本每人都有一两只，有的人甚至还抓到了蛇。 后几批出发的人，也差不多，收获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这让大家安心不少，看来并不是猎物少了才不让大家一起出门的。 而且，参与过后回来的人，也说人还是有点太多，经常把彼此的猎物吓跑。 其中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有几个回来的人一副“我真倒霉”的样子，原来他们抓住了一只黄鼠狼，但这却是他们一开始就被告知不可以抓的动物之一。 “黄大仙怎么可以抓呢，你们就不怕……嗯哼。”有人开玩笑。 不让抓黄鼠狼当然不是因为它们是什么大仙，而是因为它们的主要食物是老鼠。不仅吃老鼠的不让抓，吃虫子的跟不允许抓，比如青蛙蟾蜍还有各种鸟类。 “蛇不是也吃老鼠，怎么抓了没事？”有人奇怪。立马有人反驳：“蛇还咬人呢。” “不知道，反正没说不能抓蛇。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这只黄鼠狼是它自己跑我们的陷阱里摔死的，又不是故意抓的，这怎么能怪我们啊？居然就两个月内不允许我们再去，还说是看在我们初犯的份上，不然就是三个月不能再去。” “抓了黄大仙，是该惩罚一下。” “再一个月，地里的庄稼说不定都要收了，你们本来也没时间去了。”总算还有安慰他们的好心人。 另一个消息是，有人在那边貌似看到了张诚。 “据说那边的围墙，就是张诚他们这样的人负责修的。”这是丁伟说的，大概他还是一直关注着张诚的结局的，毕竟，差一点，那就是他的结局了。 “这是不是就叫劳动改造，劳改啊？不是说还没判吗？就算是无期，也太便宜他们了，我还是觉得应该死刑。”丁蕾期待地看着乔菲。 “你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判的。停，你打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也轮不到从默来判。” “这还不少从默一句话的事吗？”丁蕾还在试图说服乔菲。 “要真是什么事都从默说了算，那不成独裁了？到时候你才要受不了呢！”乔菲摇头。期盼有个人，能用绝对的权利，来制裁所有的罪恶，从来都只能是美好的想象。一旦真有了那么一个人，谁能保证，他不会变成罪恶的一份子？即使不是，谁又来保证他不出错呢？从默显然是个不愿意惹这种麻烦的人。 “瞧你那点眼界，真是连乔菲的零头都没有。你说你整体跟她在一起，怎么没点长进？”丁伟很是鄙视自家堂妹。 再次躺枪的乔菲也懒得理这对不吵两句不舒服的堂兄妹了。 他们该出发了。 她已经看到了第四批的人回来的身影，意味着，终于轮到他们这50号人了。 耳听为虚，终于有机会见识一下被传的神秘兮兮的那片森林了。 第36章 暴雨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刚出了村才没多久,大雨就如期而至。 人群并不慌乱,大家迅速而有条不紊的拿出雨具，或穿上雨衣，或打开雨伞，就在这倾盆暴雨里继续前行。 自从出现了两个太阳后，几乎每天都要下雨,尤其是早上，十天里总有个七八天是要来一场暴雨的。不过,虽然往往雨势很大,这雨来得快，去的却也很快。大家都说这是老天爷给留得一条活路,每天这雨一下,庄稼就不用浇水了。而且总的雨量并不大，也不用担心会积水把庄稼都给淹了。唯一的麻烦是…… “你这小伙子怎么搞的，你的雨衣呢，雨伞呢，怎么还没拿出来，你看看你，全身都要湿透了！”一男青年不知何故一直没找到雨具。 他自己显然也很着急：“我妈收拾的，不知道把雨衣给放哪里了，哎找到了找到了。”可惜还是有点晚了，他离落汤鸡也没多少距离了。 这就是最大的麻烦所在：一旦开始下雨，你要是不能迅速的找到躲雨的地方或者撑起遮挡的雨具，要不了五分钟，全身都得湿透。要是拖个十分钟，那就不用再找了，这雨差不多就要停了。 不过，这回的雨，下得时间有点长了。 丁伟看了看手表，这并不容易，为此他必须把手从雨衣里伸出来。雨太大了，导致能见度很低，大雨和水汽又轻易的模糊了表的外壳。 在看清了时间后，他找上了丁父：“丁叔，今天这雨已经下了二十分钟了，这样下去不行。再往前走，有条小路，我们可以从那里进村避避雨。” 丁父本来一直担心会临时有事不能同去，幸好还是顺利出门了，并且自然而然的成了他们这组人临时的负责人。 丁父看了看周围，开始大声喊话：“雨太大了，不知道什么什么能停，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躲雨？”雨声哗哗，丁父扯着嗓子的喊声，大家也就勉强听清。 躲雨自然是得到了大家的同意，显然都意识到了今天这场雨只怕不会跟平时那样很快停了。雨水不停的打在脸上，把眼睛都模糊了，视线里除了绵延的雨帘子，什么都看不到。 “躲躲吧，你看那俩小姑娘，这么大的雨里，还要赶路，撑把伞有什么用啊！” “小姑娘当然要漂亮了，你以为都跟你似的，随便拿什么东西一裹就行了？” 乔菲和丁蕾被闹了个大红脸：平时在村里，下雨的时候撑把伞完全可以了。哪晓得这路上不仅雨大还风大，这伞就能遮住上半身，腿上却是没办法了。 不过，乔菲觉得，就算早知道会这样，自己还是会只带伞出门的。大概他们说得对，小姑娘自然是爱漂亮的。丁蕾大概也一样。就像她拒绝了乔父和丁父要把自己的雨衣换给她，丁蕾也一样拒绝了丁伟的交换建议。 好在他们很快就到了丁伟所说的那条小路，拐进去后也很快就看到了民房。他们一行人有点多，就分了几批去敲不同人家的大门，并且约好等雨停后在路口等。 因本来就是要在外面过夜的，大家都带了换洗的衣物，身上湿得厉害的，就借主人家的地方换了干燥的衣服裤子。其实大多数人身上倒好好，鞋子却是都湿了。 “现在的路，真是干净，你看我这鞋，湿成这样，一个泥点子都没有。要是以前，这么大的雨里一路踩过来，不知道脏成什么样？”有人感慨，千不好万不好，这空气质量是好太多了，路面也变得干净了。 “你怎么不说更早以前了？现在全是柏油路水泥路，这么下雨，当然干净了。要还是以前的泥路，你现在就是一踩一个坑，一踩一脚泥！” 这边大家自来熟的说得热闹，另一边，却是要吵起来了。 不知道该说“有缘千里来相会”还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他们同行的一个年轻人，跟这家的女儿，大概地震前，正谈着恋爱，地震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在上演了“劫后余生”“小别胜新欢”的戏码后，很快吵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想我？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女孩子委屈又愤怒。被瞪了的乔菲和丁蕾也很委屈，这关她们什么事啊？幸好最近乔菲躺枪都躺习惯了，这回还有丁蕾作陪，天知道这男的她根本不认识。村里一下子来那么多人，她哪认得过来。 男人却认为自己也委屈：“我又不知道你家在这里。当时乱成那样，我上哪里找你去？” 女孩子愤怒了：“你就是一点不关心我，不然会不知道我家在哪里？” 乔菲突然想起来，当初从默说来找他，好像是没有问她家的位置，自己也忘了提。结果人就直接找到了她家的大门。 “那你知道我家在哪里，怎么不来找我？”大概也知道这话有问题，男人的声音小了很多。 女孩子终于大哭起来：“外面都这样了，你还要我出去，你是不是希望我死在外面？” “你别哭啊，唉，你哭什么啊？你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男人开始手忙脚乱。 “渣男！”丁蕾在边上狠狠的说。乔菲无语，这个，没那么严重吧？ 雨下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乔菲他们要重新出发，那对恋人也终于又和好了，而他们借地方躲雨的人家也要出门看看地里会不会积水。 “不会有事的，你们村也挖了不少排水沟吧？我们村挖排水沟的时候，还有人不愿意，说雨水这么规律，根本不需要排水沟，现在知道没见识了吧！”有人安慰别人，也是在安慰自己。 大家都有点担心自己地里的情况了，尤其乔家，两个男人都出门了。 乔菲也有点内疚，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去，乔父和丁父也不会赶在一起出门。上次他们两个不在，她们三个女人就差点忙不过来。 可是，看着系统空间里，几乎每隔半个小时就可以收获一回的土豆，她又并不后悔这次的出行。 在看了这边村里的情况后，大家总算放心了。两边村子的情况很类似，既然这边田里没有积水，自己村里也不会有问题。总算可以安心的继续出发了。 出了这个村子，又经过了一个村子后，在它的边缘，他们远远的就望见了一面高墙。 巍峨雄壮？当然没有！就是一面普普通通的水泥墙，大概也就五米高的样子，从墙内望出去，可以看到不远处重重叠叠的大树，那到比这围墙有气势多了。 大概是乔菲脸上的失望之情太明显了，刚巧遇到后非要给她当导游的那个炊事兵笑起来：“这边的算不错了，结结实实的水泥墙。有些地方，只能用各种石头之类的先挡一挡。没办法，我们材料太有限了。就这样，也是最近才刚刚弄好的。这不，我就一直在这边忙，实在脱不开身，嘿嘿！” 乔菲想起来了，这人还分了自己家的地呢，然后从头到尾就没出现过，还不如从默，好歹好参与了耕地播种和除草。哼，等地里收获后，这家伙的那一份，应该扣下一半来。另一半，也要让他先做几个好菜，才能给。 周围有不少帐篷，门口都坐着个人。问了一下才知道，这些人是在这里出租帐篷里的床位的。大部分的人，以前家里也不会早早准备后了帐篷，现在又没地方买。虽然说也有露天睡觉的觉悟，但看到帐篷后心动的也不少。一个帐篷，一天的租金是一只十斤以上的兔子，而一个帐篷里，打地铺的话，住个十几个人是没问题的，何况租了以后，还会有人帮着看行李。 乔菲看看守在帐篷前的人，不是老人就是孩子。每天一只兔子的收获，对他们来说，也是非常不错了。 在出墙前（好像哪里不对？），他们还参加了一个简单的培训，被告知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至少得五个人一起行动，比如不能走得太远，不然，回不来了是不会有人来找的，就算想找，也没法找。 “现在不是以前了，没有任何的定位系统，我们也付不起大量的人力物力来找你。能对你和你的亲人负责的，只有你自己了。就在前几天，有人不听劝，跑进了林子深处，从此再没出来过，现在也没人知道他在哪里，是死是活。”这位炊事兵小朱同志严肃起来还挺吓人的。 “你们就没去找他吗？”有些事，是根深蒂固的，虽然知道跟以前不一样了，但大家直觉上，却还是会认为，这样的情况下，这些军人当然应该去找那个失踪的人。 “我们没这人手，不然发动大家去找找看？我看看，你们现在也有几百号人，不如就去找找？” 人群沉默了，大家是来找肉吃的，可不是来找人的，还是自己作死把自己弄丢的人。 “还有没有别的注意事项？”乔菲开口问。 当然是有的，比如鸟不能打，青蛙不能抓之类的。 “田里的情况大家肯定比我清楚，相信大家都能理解。有一点我必须强调，你们离开前，是要被检查猎物的，那都有专业人士，法医之类的，那些动物怎么死的，他们一看就知道。明明一再强调，不许抓黄鼠狼，不小心抓到了也要放了。就是有人自作聪明，非说那黄鼠狼是掉陷阱里自己摔死的。人家检查的一眼就看出来是他们故意弄死的。再有这种情况，三个月不得参与打猎。” 交代的差不多后，他们终于被放行了。 乔菲家三人与丁伟丁蕾组成了一个五人小组，拿着绳子铁锹，准备去挖陷阱。 “乔菲！” “丁伟！’ 正要出发，却分别被人叫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cocoli和宅猫喵喵的地雷。 第37章 番外：乔菲不知道的那些事（一） 从默从小就不缺关注,不管是来自大人们的，还是同龄的小孩子们的。 有一个军方高层的爷爷和一个生意做得挺大的父亲,三代单传的从默,想不被周围的大人们关注也不可能。 立志要把他培养成继承人的爷爷从小就爱拿军人的那一套训练他，使得与同龄人相比，他总能显得更加挺拔。 一堆皮孩子里，本来个子就高体能又好的从默，做事还总是严肃认真一板一眼的样子,怎么看都是最值得信任的那个。男孩子服他什么都玩得好,连打架都厉害；女孩子喜欢他温柔可靠说话文明。 这么发展下去,简直是广收小弟大开后宫的节奏。 他第一次遇到乔菲，是小学四年级后的一个周末。 母亲说要踏青,要去乡村看看，找画画的灵感，一家人就去了乔菲他们村附近的一个小山丘。 据说那山虽小，却是曾有神灵降临，将视线所及之处，全部变成了肥沃的土地，除了这座小山，周围全是平整的田地。 换句话说，那山上，视野特别好，特别适合远眺。 就在他们一家子快爬到山顶的时候。 “啊啊啊啊啊————————” 山上突然传来一个尖叫声，听着还像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的从家人，连忙往上跑。 “啊啊啊啊啊……………………” 第一个跑到山顶的从默，看着背对着她正大声吼着的小女孩，傻眼了。 尖叫的小女生他见过，站着山顶对着远方大声吼叫，他在书里也看到过。甚至在他今天来的时候，还在想，自己要不要试试也喊两声。 可是，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一小女孩在这样子的喊叫。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从一个人的声音里，听出那么多的委屈与愤怒。 从家人的到来，也把山顶的小女孩吓了一跳。 小女孩擦了下眼角，然后对着眼前三人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鞠了个躬，说了个“对不起！”，就，下山了。 “小心点啊！”从默的妈妈不放心的看着独自下山的小女孩。 “谢谢阿姨！，阿姨再见！”小女孩已经是文文静静的样子了，仿佛刚才那个大喊大叫的人只是个幻影。 母亲说要找个农家吃午饭，“体验生活”，他们就开车去了最近的一个村子。饭后从默一个人在村里逛，再次遇到了山上的女个小女孩。 当时，她正被另一个小女生拦住了。 “乔菲，听说你有了两个小弟弟，你爸爸妈妈是真的不要你了吧？你都不难过的。我知道了，是因为她们早就不要你了对不对？” “我本来就跟爷爷奶奶住一起，他们要我就好了。你都有个姐姐了，他们都说你本来不应该再有小弟弟的，可是你爸爸妈妈一定要个儿子。你们家还被罚了好多好多钱。你爸爸妈妈是不是说过，要是没有你就好了！”这个叫乔菲的小女孩反击犀利，并且大概还说中了，成功都的让另一个人大哭着跑了。 从默正在想要不要出去打个招呼，这是这个村子里，唯一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另一个小男生跑了过来，边跑边唱，“没人要没人要，乔菲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在小女孩的眼神里败下阵来后，小男生不甘心的嚷嚷：“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说。你这么凶，难怪你爸爸妈妈不要你！” “你爸爸妈妈要你，所以天天被老师叫到学校去批评，因为你打架了，逃学了，作弊了。真可怜，你爸爸妈妈都这么————大了，还要被老师批评。等你长大了，老师不管你了，警察叔叔就该管你了，那时候你再打架，就要被关起来了，放出来也是个劳改犯。我看你还是别长大好了。” “你，你才要被关起来。”小男生气得跳脚。 “你是不是想打我？你打吧，反正你除了打架，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从默太佩服这个乔菲了，转眼见又气跑了一个。 当第三个戴眼镜的小男生跑出来的时候，从默已经很笃定地等着他被气走了。 “乔菲，你爸爸妈妈……”小男生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丁伟，你再说，我就告诉老师你在学校外面跟人打架。今年三好学生就会没有你了，然后丁蕾被评上三好学生，哥哥就不如妹妹了。”说完就先走掉了，留下个有点反应不过来的小男生。 “我没有！”那小男生突然冲着乔菲大喊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说没有打架还有没有要说小女孩爸爸妈妈不要她了的事。 目睹了乔菲的战斗力后，从默却退缩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见到过她大喊大叫的样子的自己，如果现在出现在她面前，肯定会被灭口的。虽然她看起来肯定是打不过自己的，但是不是说可以“从精神上消灭敌人”吗？ 小从默决定，还是等自己变更厉害了，再来认识她好了。那时候，她应该也不会记得自己看到她大喊大叫的样子了。 不过，在那之前嘛…… 从默从拐角处走了出来，用一种了然的口吻对眼前的眼镜男说：“你喜欢她啊，你们老师没说早恋是不对的吗？” “我才没有喜欢她！谁，谁会喜欢她啊。还有，你是谁啊？”小男生胀红了脸，却还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从默不理他的话，继续说到：“可是我看她不喜欢你，要是被她知道你喜欢她，肯定再也不会理你了！”说完还使劲的点点头。 “为，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从默用一种你真可怜的口吻说道，“她们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如果她也喜欢你，就会想天天跟你在一起。如果她不喜欢你，就会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后来，乔菲发现丁伟能不跟自己说话就不说话，万不得已的时候，就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从来不看她，也只以为是自己的威胁奏效了。 后来，没等从默再次来这个村子，他父亲去了别的城市发展，他也随之转学，于是就再也没见过乔菲，直到高中他又回到这个城市。 所以你看，原本，这该是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不定期的小番外，与每天的跟新无关 第38章 张诚 “从默！”乔菲转身,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按不住了。 该说“好久不见”还是“你怎么在这里？”？此刻的乔菲，却更想说一句：“很高兴见到你,从默！” 从默应该是才从外面回来的,他先跟乔父丁父打了个招呼，又与其他人点头致意，然后对乔菲道：“听说你——们也来打猎，我就来凑个热闹。” 乔菲刚想说话，却被丁伟叫出的一个名字吓了一大跳。 “张诚,好久不见！” 张诚？乔菲这才发现与她同来的人脸色都有点不对。忍不住看了一眼从默,果然一脸平静,好吧，起码这个张诚不是个逃跑了的亡命之徒。 本应该跟他们这几个是同龄人的张诚,看上去却生生老了十几岁。与外表无关，他既没有胡子拉茬，也没有脸上带泥，穿的也算整齐，推的小平头甚至还比他以前的卷毛看上去清爽多了。但，有一股，已经腐朽了的气息，从他身体内部发散出来，整个人暮气沉沉。 看其他人准备避开的样子，张诚却开口挽留了：“我就问点村里的事，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我问谁都是一样的。想必这样从团长也更放心。” 说是问谁都一样，眼睛却一直盯着张伟。也是，算上打前站的10个人，他们这已经是村里出来的第六批人了。看这张诚，行动上还是有一定自由的，真要打听消息，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果然，他之后的话，还是对丁伟说的。 “你到是过得挺好的，都已经……呵呵！算了，说多了你又急。她还好吗？” “挺好的，起码在村子里，她爸爸还是能护住她的。”丁伟大概也被张诚吓着了，脸上挣扎的神色明显，回答的倒不慢。 “是啊，她爸爸多厉害，厉害到我跟她订了婚后，就被人说是去当上门女婿了。要不是为了证明给她看，我也不会……现在，估计她父母恨不得从来没我这个人了。你帮我告诉她，让他找个能老实过日子的，别跟我似的就行。我真后悔，当初要是也跟你一起走了多好！” “我劝过你的。”丁伟已经平静下来了。 “我妈怎么样了，她知道，知道我还活着吗？” “知道，她知道你被抓了，也知道你的判决还没下来。其实，最近村里就有传言，说在这里看到你了，我想她应该也听到了。只是，早些时候，你父亲应该也来了的，你……”没见到他吗，张伟没有直接问出口。 “我哪有脸见他。我只后悔，当初怎么就跟鬼迷了心窍一样，做出那样的事来。丁伟，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以后，你帮我照看着一点我父母。我下辈子一定会报答你的”张诚终于开始掉眼泪。 在场的人，多少有点动容，毕竟是认识的，听他说下辈子，不禁有点为他难过。 “乔菲，我求你个事。”他突然把焦点转到了乔菲身上。 “你说！”乔菲没直接答应下来。 “我们也算是从小就认识了，你以前还老说我长大了会被警察抓起来，没想到，真让你说中了。你就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帮我跟从团长求个情，如果我，死了，也别让我父母知道，就让他们以为，以为我失踪了吧。” 乔菲皱眉，总觉得他这话里，另有玄机的样子。 而且，也许是她想多了，她甚至怀疑，这张诚，一直在等的，到底是丁伟，还是她？ 没等她想明白，从默却开口了：“不是你才有父母恋人。你要真担心他们，该找乔菲求情的，是万一他们被人歧视，能替他们说句话。” “是，是吗，那，那乔菲，我就求你这个了。”张诚显得慌乱起来，没有了刚才那种万事皆休感觉。 乔菲看了眼从默，见他点头，于是也答应道：“你放心，我们不会让张叔张婶因为你而受到不公平的待遇的。”本来就不应该。 张诚走后，乔菲还是想不过来，总觉得这事哪里不对。 从默却笑了，催促道：“就是你想的那样，他等的人就是你。前面那一大堆废话都是铺垫，最后那个‘求情”才是他的目的。是想借你的口，告诉我他想失踪，不想死。走吧，你不是来打猎的吗，你爸他们都已经出去了。” 乔菲这才发现只剩下自己跟从默两个人了，自己真是想太入神了。不过，想失踪不想死又是什么意思？总不至于张诚认为自己能让从默放他逃亡吧？先不说从默不可能答应，自己这关就不可能啊。还说从小认识呢，她像是听人说几句可怜的话，就同情心泛滥不管不顾的人吗？ 问从默，结果他答：“这个，涉及机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机密了不起啊，自己也是有大秘密的人。 乔菲没发现，如果是以前，她会先考虑这事也许关系到机密，而根本不会问出口。 墙上被开了两道门，一边进一边出。进来的那道门口，就如那个炊事兵所说，必须要检查了所有猎物后才行。出去这边却简单的多，只有一个军人守在那里，登个记就行了。 不过，当从默也去登记的时候，那个守门的军人一脸茫然，微张着嘴，完全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的，让她忍不住笑出来。 出去前，乔菲瞄了一眼那个登记的本子，大概一起出去的人，就登记在了同一行。所以，乔父他们四个的名字占了上面一行，而下一行上，写的是：从默，乔菲。 “显摆字写得好啊？出门登个记而已，弄得像写书法似的！”乔菲嘀咕，却不想被听到了。 “是吗，不如我下次写几幅字送你？你它们挂起来，让我也过过书法家的瘾。”从默煞有介事的说道。 “没问题，到时候你就写‘如朕亲临’四个字，我从我家大门一路贴到洗手间。”乔菲想到哪场景，自己先乐了。 从默做出思考的样子，摇摇头说：“太单调了不好，我还是再想想好了。” 墙外是一片草地，里面看着很近的那些大树，其实都在几十米外了。草地，大概最近的人实在太多，被踩的有点严重。不过因为阳光雨水都足，很多明明被踩倒了的野草，拐了个弯又继续长了，比以前的城市里的草坪，实在厉害多了。 从默拿了跟棍子在那探路，并叮嘱乔菲：“小心点，这里挖的陷阱太多了，虽然要求走前把自己挖的陷阱填了，但总有些忘性大的。要是兔子没抓到，自己先掉陷阱里被当兔子抓了，就丢脸了。” 乔菲囧，只能小心跟着从默走。 “这附近的兔子早该抓完了吧？就算没抓完，也该跑了。”看大家离开大门没多远，就开始挖陷阱的挖陷阱，找兔子洞的找兔子洞，乔菲疑惑了：兔子没傻到这份上吧。 从默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她：“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热？” 啊？这问题，风格不对吧？直接想歪了的乔菲迅速脸红了，偏偏自己还真觉得有点热，让她想发怒都底气不足。 “我是说，你没发觉，这外面的温度，比墙内要高？”从默解释道。 这么一说，好像是的。乔菲总算发现是她想多了，自己觉得热是已经因为温度高，而不是身边站的这个人。 “不应该啊，一般靠近森林的地方，温度应该低一点吧？”乔菲自认，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们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建这堵墙，就是因为以此为界限，两边的温差在5c以上，而且，目前有拉大的趋势。” “我们还在地球上吗？”乔菲突然问，这个问题，其实缠绕她很久了，却一直不敢对自己点破。这个时候，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了勇气，问出口来。 从默叹气：“当然在。我们测量分析了多种数据，得出的结论是，我们在地球上的位置没有变，地球在宇宙里的位置也没有变。变得是太阳的位置，和这些不知道怎么来的，完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管它怎么来的。话说你告诉我这些没关系吗？不属于机密了？” “机密也是分人分等级的，这些是可以让‘你’知道的”他强调了个“你”字。 “好吧，那在这附近还能抓到兔子是不是我能知道的？”就在刚才，她已经看到那边有人在欢呼，在他们挖的陷阱里抓到兔子了。 这太不科学了好不好！根本不像是现实世界里该发生的事，倒是更像网游打怪，前面的人清了怪后，后面的人等怪刷新后就可以继续来砍了。 “这温度就是关键。以那大门为中心点，向外，温度越来越高，磁场也有点奇怪。结果就是，我们发现，动物们都在往这个中心点跑。有动物学家认为，这是动物的本能，说明中心点附近更安全，更大的可能是，围墙内要比外面安全。”比被吃了还安全，其他地方到底有多危险啊？ “好玄幻！”乔菲表示她完全不明白，不过，知道他们现在生活的地方，还比较安全，就够了。那些大事，就让该操心喜欢操心的人去操心吧，她反正脑子不够用了。 “知道守株待兔这个成语吗？”从默突然转了话题。 乔菲愕然，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到这个方向了。 从默并不等她的回答，而是搬了快大石头放在了乔菲前面，然后让她在这边等着，说待会她就有机会见识到守株待兔里的场景了。 看着从默走开，乔菲觉得自己今天真是节操掉光，刚才一听到“守株待兔”这个词，她居然以为从默说的那只兔子就是自己。 为了避免继续胡思乱想，她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除了草还是草，这边的草被踩倒了，那边的草长的更高些。找了半天，她终于发现，在从默摆了石头的前方草丛，被踩的草地有点奇怪，不像是人踩的，到更像是小动物反复跑动造成的。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发现远处从默飞快的向她跑来，出事了？ 然后，就听“砰”地一声，就在她脚边，一只兔子一头撞在了那块大石头上。 谁来告诉她，发生什么事了？ 第39章 雨一直下 乔菲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能抓到兔子了,它的习性,实在过于傻萌了点。 “兔子不吃窝边草”,所以每天从一个完全相同的路线出去再回来，踩出个“兔道”简直是专门给抓兔子的人留的后门。 “狡兔三窟”有什么用，人可以“守株待兔”啊，难怪跟个乌龟赛跑都会输掉。 “这么傻的兔子,吃了会不会变傻啊？”话一出口,乔菲就有拍死自己的冲动了，“傻”果然是会传染的,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就开始说傻话了。 从默却像是完全没发现这话哪里不对的样子,皱眉想了会,才说到：“最近是有几个人，明面上闹绝食，私底下吃得油嘴都擦不干净，难道就是偷吃的兔子肉？” 乔菲被他严肃的样子逗笑，又忍不住有点担心，不管真的假的，都闹上绝食了，事小不了。 “没事，不是我的管辖范围，爱闹就闹好了。我主要不满的是，以前就工作不认真，现在连绝个食都不认真，这些人还能有什么出息？”从默简直恨铁不成钢。 “可是他们一直很认真的给别人找麻烦啊！”既然不用担心，乔菲也有心情跟着开玩笑了，现在这种情况，还闹绝食，这不是上赶着被人嘲笑吗？有人愿意少吃点，简直不能更好了。 从默沉思了一下，才慢悠悠的说：“有道理，这个特点，特定的时候，应该也很有用。看来还是应该留几个的。” 喂喂，你不是认真的吧？ 乔父他们还是决定挖陷阱，乔菲就跟着从默这个“地头蛇”蹭经验，几个小时下来，又抓到了两只，还下来几个套子。等明天一觉起来，这么傻的兔子，怎么想也该能中几个的。真是大丰收！ 当然，这是对乔菲而言。 从默却是不满意的：“也就适合大家偶尔开开荤，目前还没见过能靠这个赚够口粮的高手。用子弹又太浪费。” 也是，要是那些军人也是这个效率，不知道要出动多少人才能养得起学校里那帮正发育中的学生。也就难怪他们要发动群众来对付这些兔子了，然后自己去抓更大型的猎物，一颗子弹打死一头野猪与一只兔子，效率相差实在太大了。 之后从默被人匆匆叫走。大概事态有点严重，乔菲从没见过脸色这么冷的从默。有点被吓着了，以至于当他将今天抓的三只兔子都交给她的时候，连假装推拒一下都忘记了。 “你自己小心一点，有什么事就去找小朱。”当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往常从容的样子后，从默破天荒的这么叮嘱，来找他的那个炊事兵小朱也在边上握拳头保证有什么事他都能解决。 从来只会跟她说“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从默，居然要她“自己小心”？乔菲无法抑制从心底冒出来的恐慌。 看着白了脸却还是点头答应，并没有问“为什么”的乔菲，从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到：“我很抱歉！但这一次，只怕难免又牵连到你。如果有人说话难听，你不必理会，让小朱去处理。如果，又有人试图劫持你，你一定不能慌更不能心软。我上次留下让你防身用的‘笔’还带着吧？” “一直带着。”乔菲傻傻的点头，终于还是问道：“你要我小心的就是这个？” 看着乔菲一脸“这么点小事你弄这么严肃，是不是故意吓我？”的质问，从默也反应过来了，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以为是什么事？” 冷静如从默，也只能对自己叹气：果然关心则乱，看来他们两个都脑补了不少，自己是脑补菲菲被上次的事吓着了，害怕再次遇到由他带去的无妄之灾，而菲菲脑补的，只怕跟他是完全不同的方向。 乔菲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已经从军方火拼、军队与政府的人马火拼、囚犯打劫了弹药库后要跟军队火拼，一路脑补到了怪物入侵、外星人入侵了，反正就是从默此去危险重重，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所以才要她“自己小心”…… 发现自己脑补太多又太离谱后，乔菲只好摆出温柔平静的样子来跟从默挥手告别：“你去忙你的吧！我去看我爸他们怎么挖陷阱的。” 至于从默抓到的三只兔子，乔菲不客气的拎走了：虽然自己没怎么出力，但是不时的要分神种植收获土豆，也是很辛苦的。自己欠下系统一大笔金币才买到的土豆，不都被他拉走了，现在让他为还款出点力，也是应该的，虽然她已经还完了欠款。 而且，乔菲发现，到处走走果然是对的。自从出了围墙后，系统里土豆收获的速度跟做了火箭似的直线上升。这几个小时里她已经收获了二十多次的土豆，这还是因为她不够“专心”，经常成熟了也忘记收获。要是能一直保持着速度，用不了三天，她就可以再次攒够五十万金币，然后就可以种植水稻了。 总之，这一天的收获，让乔菲满意的都有点心花怒放了。唯一的不足，就是自己几次脑补过头，真是想起来都要脸红。 “啧啧啧，笑的这么开心，还脸红，好幸福啊！快说说，你们都进展到哪里了？”边上的丁蕾突然促狭的说道。 乔菲懒得理她，丁蕾就在边上不停的问，幸好没多久就被丁伟叫走了。乔菲深刻的觉得，还是早点帮她介绍个男朋友好了，等她忙着恋爱了估计就不会没事就来打趣自己了。 这一天的晚饭，他们只是简单的弄了点。走动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旦坐下来，才发觉两腿已经跟灌了铅似地。乔菲不想动，乔父他们两个手艺有限，自然只能吃简单点了。 晚上乔菲与丁蕾共用了一个帐篷，乔父他们三个用了另一顶。丁蕾对她家居然提前买了帐篷钦佩不已，直说“太英明了，太有先见性了”。 乔菲只能耸耸肩告诉她：“这与英明无关。我买他们只是为了凑够到折扣的数额。多买了这两帐篷后，我实际付的钱还更少点。”这是事实，当然，这帐篷本也是她在考虑要不要买的。 睡帐篷毕竟不如睡家里，第二天，乔菲早早的就醒了，一转头，却被张大着眼睛的丁蕾吓了一大跳。还没等她表示惊吓呢，丁蕾抢先抱怨上了：“乔菲你总算醒了，我根本睡不着，都无聊死了，又不敢动，怕吵醒了你。” 所以你就一直盯着我吗？乔菲无力吐槽。 起来后先去查看收获，因为各组都是抽签分到了自己的地盘，虽然有的组收获多，有的却一无所获，也只能叹息各自的运气，祈求后两天运气能转到自己这里来。 乔菲他们这一组，成果喜人。乔父他们挖的陷阱里，抓到了两只兔子，还是活的；从默下的套子，更是套住了一、二、三、四、五只，虽然都死了。 这数量，加上昨天的那三只，都有十只了。除了丁蕾还单纯的兴奋着，其他几人，都担心太过于显眼了。 正商量着怎么才能不被人发现尤其不能让同村的发现，大雨又开始下了。什么都不用说了，先找地方躲雨吧。边上森林里的大树就是不错的遮挡物。幸亏不打雷，不然还真不知道去哪里躲。当这瓢泼大雨下了将近一个小时还不停的时候，人群有点不耐烦了；当过了两个小时还在继续下的时候，人群终于骚动了。开始有人冒雨跑向大门，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跟上。 乔菲的反应算快的，在看到有人跑向大门的时候，当机立断，把所有兔子都交给了丁伟，让他赶紧赶在大部队前面，先过了检查再说。 丁伟只楞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了，也没推辞。毕竟他们这个组里，只有他这一个年轻男人，接过几个装了兔子的袋子，就开始狂奔。 他的速度够快，再加上他们躲雨的地方，本也比较靠近大门，硬是让他赶在了第一个到达门口。 门口负责检查的人，显然也意识到，雨下太久，只怕出去的人都要往回跑了，因此检查的并不仔细，除了发现数量有点多，而多看了丁伟几眼外，顺利的在第二个人到达前完成了检查，把袋子又藏回了雨衣下，没让任何其他回来的人发现。这结果，比他们预期的还要好。 等乔菲他们到达的时候，人群已经挤满了大门口，即使检查再放水，还是不够快。推挤的越来越厉害，又影响了那些正被检查的人脱雨衣开袋子的速度，于是拥挤更厉害了。无解的恶性循环。 幸好乔菲他们几个，身上都没带猎物，可以与其他没带猎物的人，一起从原本出去的门直接进去，真是太感谢丁伟了。进了围墙后，看着那边还乱成一团的人群，乔菲深深的庆幸着。 大雨还在继续下这，积水越来越多。搭帐篷里的地方地势比较高，暂时虽然还没事，却谁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雨一直下了五个小时，还是没有停，聚齐在乔家帐篷里躲雨的的同村人，再也等不住了。 很多人认为必须回去，不能等到两天后了，不然万一地里的水没排掉，庄稼全淹死了，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但也有人不同意，认为这水排不排得掉，跟有没有他们这五十号人没什么关系。好不容易才轮到的，还没什么收获呢，怎么可以回去？再说，也许这雨马上就停了，积水也马上会退的。 坚持要回去的，一种是本身是家里主要劳动力的，另一种则是经验更丰富对雨量的估计比较有谱的。不愿意回去的，则主要是比较年轻气盛的，轮干农活，也从来不是家中主力的。 乔父和丁父作为家中的主要劳动力，乔父对这雨量和其造成的影响的判断又是这里所有人中最专业的一个，他们直接表态，不管其他人如何，他家三人是一定要回去的。 他们的话刚说完，丁伟也表态：“我和丁蕾跟你们一起走。” 乔菲发现，这丁伟，大概在村里的年轻人里，还挺有威望的？他表态后，那几个刚才还恨不得跳起来的小青年，居然只是嘟囔了几句，就偃旗息鼓了。 决定回去后，才发现麻烦也不少。大雨还在下，路上的积水已经掩过了小腿肚，就算空着手走回去，都不是个轻松的事，何况大家好多少带了些行李的。更不要说乔菲他们，不但有两个帐篷，还有抓到的兔子，负重实在有点大。 最终，乔菲决定去找那个炊事兵小朱帮忙，把帐篷寄放在他这里。结果，他死活不同意乔菲冒雨回去，说太危险了他没法跟自己团长交代。 好不容易总算说服了他，并且还有了个额外的收获。知道乔菲他们的兔子不好带，这小朱就提议，不如把新鲜的兔子换成他已经腌制晒干了的，体积重量都要小很多，也不显眼。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其中大部分都是从默的劳动成果，不过，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乔菲接受了这个提议，还把他们带来的为剩下两天准备的粮食留下作为帮忙处理兔子的报酬。 “我家目前不缺这点粮食，再背回去也是负担，你就当帮我减负了。” 总算能够轻装上阵的乔家一行人，开始去与村里其他人汇合。这又花了不少时间，因为总有人爱出点状况：有没来集合的，好不容易被找到了才发现人家很悠哉得在躲雨，还振振有词的表示自己一直在看着他们，只要村里人一出发自己就会跟上的；有要出发了突然发现自己落下东西了；甚至有集合到别村的队伍里的被赶回来还一脸茫然的。 看着这状况百出的队伍，再看看的铺天盖地的大雨，这两三米外就看不清了的视野，她都想提议给这五十人编个号，然后走一段路就报一回数，不然，她真担心，他们五十人出发，别最后回村的只有四十几个！ 不管怎么样，他们总算可以出发回去了。 大雨中，他们自然不知道，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他们的离开。也不会知道，这双眼睛，注视的是谁，眼中，又有什么样的情绪。 第40章 劫匪 雨一直不停,回去的路上，到处是潺潺流动的泥水。 公路一般都比它两边的农田地势要高些，就算这样，乔菲他们一路上也一直是淌水而行。水浅的地方,没过了脚背，水深的时候，甚至有完全浸没了小腿的。 两边的农田基本都被淹了，要不是玉米秆子们坚强的露了半截身子在水面上，只怕会被错认为一个个水塘。 田里有附近的村民在试图排水,却完全无从下手。此情此景,所有赶路的人都有点慌了：现在可不比以前。那时候地里收成不好,还可以指望政府的补助,可以自己出去打工，甚至媒体报道一下，也许还能获得陌生人的捐助。而现在，地里的出产，已经成了大家唯一的指望。 此时才是四月底，平时的温度虽然比往年高了不少，但雨水带走了大量的热气，此时的温度已经不到二十摄氏度了，更别说水里的温度了。焦虑却足以让大家忽略了这些，即使脚一直泡在凉水里，即使前行的时候，水的阻力很大，大家还是毫无所觉般，只想早点回到家。 回村前，要先经过一条河。这是早年为了灌溉所挖掘的人工河，这些年又几次修整，到是更想城里的河道了。 河边的滩涂已经被填高，河道两边是水泥墙，故而河的两边直接与与河中央是一个水深。 河道挖的还比较深，平时会保持着两三米的水深，现在这么大的雨就不好说了，不过大家还是对它比较有信心的，相信它应该还害不至于溢出来。 那么，前面那群堵在桥头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喂，怎么回事？桥有问题吗？”乔菲一行人中，有人远远的就开始喊话，要是有危险，也好趁早掉头，另想办法回村。 “桥没问题！”那边有人回答，却不提他们为何堵在了这里。 走近了，才发现，这群人的脸色有点不大好，有满脸惶恐的，也有一脸纠结的，有愤怒的，也有激动的，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看着河面。 乔菲也看了看这河面，不就是翻滚的黄泥水吗？这么大的雨，这不是很正常？水流虽然比平时急了不少，但离漫出来，还得有个两米。何况桥面是个拱形，相对更高，总不至于是担心走到一半桥会被水淹了吧？ 看了下这群人，比较巧合的是，人数上跟他们村差不多，当然这个本来就是出行的上限。真正的巧合是，这群人里，也有两个女孩子，而且，也是没穿雨衣只撑着伞的。 这两女孩子，一个是被吓坏了的样子，正在小声抽泣，另一个却是一脸得意。而且这个一脸得意的，乔菲是越看她越眼熟。 “乔菲！你现在也住这边啊？哈哈，我们几年没见了，没想着会这么遇上。靠，你一脸疑惑是什么意思？不认识老娘了？”对面的人却是已经认出乔菲来了。 话音才落，她身边的一个年轻男子就一脸不赞同的道：“你说话太粗鲁了，会吓到你朋友的。” 离开网络后，还会这么说话的，乔菲这辈子就认识了一个。 “吴敏英，真的是你？不是说你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没想到我们现在住这么近了。” 吴敏英，乔菲大学时期大她两届的学姐，因为住隔壁寝室而熟悉起来的，偶像级的御姐型人物，据说从小就练散打。毕业的时候，说是因为男友劈腿愤而出国。 “我就没出国，当时他交了个乖巧小女生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我气不过，就骗所有人说我受了情伤出国了，教训一下这个劈腿男而已。哈哈！” “喂，说了多少次了，我没劈腿！不是，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个！”她边上的男人快抓狂了。 不过，这男人的话倒是有道理的，现在也确实不是她们叙旧聊八卦的时候。 可是，对于到底怎么回事，对面这群人，却总是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是不愿意说，还是不敢说。 最后，乔菲的学姐看不下去他们这幅不干脆的样子了，才总算把事情说得比较清楚。 事情发生的时候，距离乔菲他们出现，最多十分钟。 当时，他们刚要过桥，突然从桥两边各冲出一个拿刀的男人来，直接向他们队伍里的两个女孩子扑了过来。关于拿刀，这点他们很确定，因为其中一把刀后来掉地上了，并且被他们找到了。 而当时，在其他人根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其中一个，已经被吴敏英一脚踢飞了。踢飞有点夸张，但当时确实把那男人踢得在地上滚了两圈。 这个时候，他们队伍里的另一个女孩子已经被人抓住而尖叫起来。没等其他人有动作，吴敏英又一手刀敲在了那男人的手肘上，逼得他放手后，也给了他一脚。 这人并没有被踢倒地，这一点，当时在场的很多人，都表示自己看得很清楚。没有倒地，只是向前冲了几步，一脚踢在了刚倒地的那个人身上，然后，就一头倒栽进了河里。被他踢到的那一个，又滚了一圈，也“扑通”一声，掉下去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去河面上看的时候，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而他们会在这里徘徊，是想不好该不该就这么走了。 下水救人是不可能的，现在水这么深，又流得这么急，哪个敢下水？更何况，还是下水去救两个坏人。 但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毕竟两条人命，他们又有点过意不去。 吴敏英的那位不知道是男友还是丈夫的，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他们找到的那把刀，是一把挺锋利的西瓜刀。他很是忧愁的说：“在水里泡过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检查到指纹。但是，我们都可以证明，这刀真的是那两个人的。敏英是正当防卫和见义勇为。”说到后来，他已经有点急了。 乔菲他们村的人，也都同意，这事吴敏英没有错，那两人完全的活该！ 其中更有一个大嘴巴，直接嚷嚷道：“你既然跟我们村的乔菲认识，让她去说，就肯定不会有事了。呵呵！” 呵呵你个头啊，乔菲无力，为什么明明就是有理的事情，非要说得要托关系走后门才能没事？ “对对，早就听说过你们村有个姑娘找了个军队里的头头，有她帮着说话，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原来自己的名声已经这么大了？村里的大嘴巴真不知道有多少。 好在丁父在这时候及时帮乔菲解了围：“这样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没什么意义还有危险。我看，大家都回去吧，到了村里后跟村委的报备一下，他们那里现在已经可以直接跟上级部门联系了。有人来问，实话实说就好了。这是正当防卫，不会有事的，都放心吧。” 与学姐互留了地址，迟疑了一下，乔菲还是开口：“要是有什么万一，你找人通知我一声，也许能帮上点忙，总归我是个本地人。”说得她都要唾弃自己了。 “能有什么事？我偷偷告诉你，那两人虽然遮了脸，但是我看得很清楚，他们都只留了一点点头发，典型的囚犯头。我肯定他们是从监狱里跑出来的。居然想不开，打劫到老娘我头上来了，真是找死！” 囚犯？乔菲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不过，如果真是囚犯，现在还是囚犯的，本来就都是有命案在身的预备死囚，确实更没必要担心了。 回到村里，大家倒是松了口气。他们村地势相对还算高，虽然田里也被淹了，跟一路走来看到的比，却好多了。 而且，在他们到达村里后，雨，总算是停了。 进村的路上，相比于其他人的愁眉苦脸，他们这群浑身还在滴水的人，实在显得过于轻松了些。 然后，大家一交流，果然，就觉得好过多了。 幸福还是不幸，很多时候，是由参照物决定的。 不过，即使大家从别人更大的不幸里找到了平衡，自家的地，该排的水要是要排的。 眼前最重要的，是赶紧清掉各个沟渠里的淤泥，必要的话，再把它们挖深点，让田间的水能流出来。不然，再泡下去，万一地里各种作物的根烂了，就完了。 全村的人，还能动的，都出动了。男人们通排水沟，女人老人和孩子们，就拿桶拿脸盆，把自家地里的水，泼到田间的沟里去。 每一个人都干得很认真很卖力，连最调皮的孩子，都没偷懒。所有人都知道，这庄稼要保不住，以后可真要饿肚子了。 一个太阳已经落下，另一个正在升起，已经到了很多人该去吃饭睡觉的时间了。除了孩子被赶回去睡觉了，其他人，都是回家随便吃点什么，就来继续干活了。 可是，效率却非常有限。 “要是有柴油就好了，我家有台抽水机，没准早就抽完水了。” “要是有电更好，那边河道上还有几台大的抽水机，那效率，不知道比你家的快多少倍！”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这电还有没有再来的一天。” 枯燥而低效的工作，让大家的情绪越来越低落。 所以，当太阳再次升到头顶，当汽车的马达声传来的时候，又累又困情绪低迷的大家，都有点茫然的抬头：啊？又出什么事了吗？然后低头，啪，又泼出去一盆水。 不过，当车上的抽水机被抬下来的时候，所有人，突然就都清醒了。 抽水机，在这种时候特意送来的抽水机，那肯定是能工作的啊！ 第41章 抽水机 新来的抽水机果然是能工作的。 来了精神的众人都跑去围观这些新来的抽水机。 与常见的家用抽水机相比，这些新来的家伙体积要大得多,主要是增加了一大片的太阳能光伏电板和相连的蓄电池。看上去这些抽水机是经过改装的,而且改装的人,并没有考虑美观之类的事情,从外表看,就像是简单的把新老部件连了起来,完全没再包装一下。 不过也因为这样，大家一眼就看懂了,原来这个抽水机是用太阳能的！ 这可真是太好了,现在这世道,最不缺的,可不就是太阳能吗？ 这几年,各种太阳能产品层出不穷,广告打得满天飞，大家却是见得多用得却少。主要原因，自然是因为不划算。清洁无污染，听着是好，可是，为了清洁无污染，就要我多花钱，就没几个人愿意了。 比如太阳能汽车，如果不额外充电，根本跑不了多少路。要是充电，还不如电动汽车，起码过个几年，电动汽车只要换蓄电池，太阳能汽车除了换蓄电池还要换光伏电板。并且，他们都不如原来的烧汽油的汽车。开的不够快，持续里程不够多也就罢了，半路加油跟半路充电，花费的时间根本不能比。 就算是最普及的太阳能热水器，需要热水的冬天阳光微弱，光能充足的夏天却是对热水需求量不大的时候，到最后，主要靠的，还是燃气或者电力来烧水。这样的乱折腾，谁愿意啊？ 当然，这里有个很大的原因，还在于本地的光热资源实在不算好。 可谁能想到，这世界会变得这么快？突然之间，光热资源是过去的两倍不止，而原来方便无比的电能和油气，却一下子从有到无了。 而这新来的抽水机，更让大家觉得，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太阳能发电。有了电，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看来，原来的生活，真的离自己不远了。 至于怎么弄来足够多的太阳能光伏电板用来发电，又该安装在哪里，作为小老百姓，自然是不负责考虑这些的。 当抽水机开始工作，大家更满意了：看吧，果然比人工快了不知道多少倍。要是早些来就更好了。 这样的抱怨，被来送机器并负责调试的人听到了，其中一个小伙子立马炸毛了：“早点来？我快两天两夜没睡觉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看看我的眼睛，有没有看到？全是红色的血丝。就是当年打游戏最疯的时候，我也没这样过！要是几个月前，打死我我都不相信，我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没有加班工资，还心甘情愿的，这么连续工作了几十个小时。你说，你怎么还能抱怨我们来得晚了？”越说他越觉得委屈，弄得本来随口抱怨的人很是不好意思。 不过，他边上的人却笑着拆他的台：“对，要是几个月前，你肯定在刚下大雨的时候，就开始坐在电脑前，怨天怨地怨政府了！” “那我怨的也只是他们中的一小部分人，当然我以前错在把这部分人当成了全部。现在，哼，我不抱怨他们了，我只想把他们打一顿！这回，要不是他们……” “闭嘴，你胡说什么呢！”话没没说，就被打断了。围观的人瞌睡全醒了，可惜，人家不肯再说了。 有比较细心的，从他话里发现了另一个信息，试探的问道：“几个月前？你几个月前才当得兵？” 那小伙子先小心看看了刚才喝止他的人，见人没什么反应，情绪又高起来了，得意地说道：“我以前在外地打工，一个做光伏产品的公司，当然了，只是一个小小的技工。别看新闻里老说缺技工缺技工，再缺我也就是个没有女孩子看得上的小技工。这次，好不容易买到火车票，回老家过年，就又是地震又是多出个太阳的，还各种骚乱。我还想着完了完了末世来了我这样既不能打又不能跑的，只能当个炮灰了。没想到，一下子，骚乱没有了，所以人都有了安排，还要分我地种。更没想到的是，在登记了我以前的职业后，就有人来问我愿不愿意去部队，当技术兵。哈哈哈，果然是一技在手吃喝不愁！” 周围觉得自己没一技在身的，都羡慕不已；想到自己明明也是一技在身现在却显然没机会派上用场的，就只能对他咬牙切齿了。 “难道程序员再也不会有春天了吗？”一个声音幽幽地冒出来。 另一个女声恨声道：“等有电了，你还能期待一下，也许重建网络就靠你了。我一个当翻译的，现在还有什么用？等哪天外星人来了给当翻译吗？那我也不会啊！” 所有人都不客气的大笑起来。 乔菲审视了一下自己，悲惨的发现，自己也属于勉强有一技之长，却在现世里没什么用的。幸好自己还有个外挂，能够提供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作物种子，看来自己还是要在系统里勤种地，不然这种“没用”感太让人感到挫折了。 围观得也差不多了，接受后续工作的也安排好了，乔菲这些已经没他们什么事了的人，陆续的散去了：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再说！ 烧好了一大锅热水，正与丁母三人互相推让谁先洗的问题时，突然冲进来一个人，并且一把抱住了乔菲。 险险地把都已经到嗓子眼的尖叫压了回去，乔菲迟疑地也抱住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从默，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从默用得力气，太大了，大到乔菲觉得，自己那明明被胸腔保护着的心脏，都开始抽痛。她只能遵循本能，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不停的细语着：“没事了，没事了，……”所以，你不要颤抖了。 好一会，从默总算平静下来了，乔菲这才发现，两位妈妈已经离开了厨房。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轻声问道。 从默摇头，然后说：“幸好你没事！” 乔菲觉得现在自己脸上一定写满了问号，什么叫幸好她没事？她会有什么事？总不至于是以为自己会被水冲走吧？ 从默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出了点乱子，被放跑了几个囚犯，有两个还没找到，据交代，这两人的任务，是在你回村的路上，劫持你。村里联络的电台，又一点反应没有，我以为……” 当然没反应了，因为所以人都下田了。 不过，两个、逃犯、劫持，这几个关键词串起来，很容易联想到一件事。 当下，乔菲把他们回村路上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我学姐绝对是正当防卫！”她强调道，又不确定的问，“没有防卫过当吧？她这是替我挡了灾了。” “当然，你学姐不仅是正当防卫，还是为民除害，我看可以号召大家想她学习。” 看到从默都能开玩笑了，乔菲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我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要真是随机打劫的，才两个人，就敢打劫这么大的一支队伍？就算遇到的不算学姐这样厉害的，，成功几率也不高吧？像我们回来的时候，我跟丁蕾一直走在队伍中间，他们想到达我们面前就不容易。”但孤注一掷目标明确的亡命之徒就不一样了。 “我太幸运了！”乔菲忍不住有点得意，自己什么事都没遇到，除了让当时另一个女孩子受了点惊吓，也算没怎么连累到别人。这运气真是不要太好。 “不，这是我的幸运。”从默突然认真的说。 这话太赖皮了，反应过来的乔菲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待会再说吧，你先洗澡，别感冒了！”这简直是天外飞来的一笔，好吧，确实之前，她是正准备洗澡来着，可是，可是……这回，乔菲是再也控制不住的红了脸。 洗完澡（真要命，乔菲觉得自己简直无法直视这件实在很纯洁的事了），再见到从默时，马上抢在了他前头开口，生怕再被问一句“洗完了？” “能不能跟我学姐说一下那两个人的事？她很担心会有什么问题。”其实她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担心的是她男人。这个，乔菲决定还是不要说得太清楚了，免得从默又说些奇怪的话。 “放心吧，这事我该去谢谢她的！”乔菲想说要谢也该自己去谢，想想还是不说比较保险。 从默说完，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道：“你那学姐，其实挺有名的。地震前，就带着村里人搞生态农业、农家乐，在村里很有威信。她所在的村，是属于原本的z镇管辖范围的。但是，z镇的事情里，那个村子却几乎没有被波及。村里的年轻人，也没有参与的。据说，就是因为你这位学姐的关系。他们村里的年轻人，本也有几个蠢蠢欲动的，想推举她当这个头，结果被她痛扁后，都老实了。现在，估计威信更高了。” 乔菲听的目瞪口呆，难怪当时那个村里的人，都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他们村团结护短至此呢，原来，是因为这是女主啊！ “怎么这个反应？傻掉了？” “学姐太不务正业了！”乔菲斩钉截铁的说道，怎么可以放弃她裁缝的天赋，去搞什么生态农业农家乐呢，还搞得从默都这么清楚了。 第42章 丁伟 从乔家家出来的从默,遇到了丁伟。 “那两个人,是冲着乔菲来的,是不是？”丁伟的话,有点没头没尾。 “对！”刚从乔菲那里知道了她路上遇到的事，从默自然明白对面的人在说什么。 丁伟冷笑：“你除了给她带来危险,还给了她什么？” 从默诧异的看他，仿佛不明白他怎么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这个还算安稳的世界,你认为这个答案怎么样？” 要是跟乔菲说，她肯定一副牙都酸掉了的表情，然后装出一个“我居然也有成为玛丽苏的一天，我真是太感动了！”的样子来。想到乔菲会有的反应,从默的心情又好起来了,就连看面前这个挑衅的男人,也顺眼多了。 毕竟，这个应该去申请最佳男配的男人，实在运气不大好。情深似海、默默付出，可以感动无数女孩子的行为，偏偏都是乔菲的雷点，一踩就爆。 其实从默也有点奇怪，这个男人看上去情商智商都不低，既然上心了这么多年，跟乔菲又是从小认识，她家什么情况，她又什么性格，也该有点了解。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情深款款的样子？乔菲要没发现或者不相信，到还好，要是她信了这丁伟一直深爱着自己，只会把他拉进黑名单，列为拒绝往来户。 父辈的爱情，对乔菲最大的影响，就是对“情深”的恐惧与排斥。那种“为了你，我可以抛弃全世界”的爱情，只会让她想到，被无辜抛弃的该怎么办？ 或者，当局者迷，这个男人，已经爱上了“无怨无悔爱着一个人”的这个感觉？ 丁伟在从默了然与怜悯的眼神里，差点冲上去跟他打一架。他深呼吸再深呼吸，告诉自己：民不与官斗，尤其现在这个世道，自己更不能与眼前这个握有实权的“军阀”斗。 “打架没有任何意义，何况，我是从小开始练的，你，打不过我！”从默“语重心长”的说道。 丁伟在从默“俯视”着打量自己的眼神里，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没我高，没我壮，你知道自己打不过我，别的理由都是借口。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就在丁伟要不管不顾先打一架再说的时候，他们身后，乔家的门突然开了，乔菲从里面跑了出来。 外面的人被吓一跳，乔菲受得惊吓更大，谁打开大门，发现门口堵了两个人，都会被吓着的。 “你们俩在干嘛？”给我家当门神吗？这个月，本村的八卦头条都该是我家的了，乔菲忍不住腹诽。 “你怎么出来了？”从默问，直接跳过了她的问题。 “我来看看你走了没有。刚才突然想起来，前两天的时候，我看了一下，田里的土豆已经挺大个了，你要不要挖点走？新土豆煮着吃炖着吃都味道特别好。”乔菲自然不会说刚才自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才会想到这个。 “行，那我就去挖点，家里有篮子吗？” 这个，乔菲还真不能确定。不过， “篮子不确定，得找找，筐子肯定是有的。”不管是提着篮子的从默还是抗着筐子的从默，都有种走错片场的喜感，乔菲被自己脑补出来的这两形象逗得差点笑出来。 丁伟却突然插嘴：“我家还有一大堆篮子，都是原来准备装番茄黄瓜的。正好也顺路，直接去我家拿几个好了，也省得乔菲你再去找。” “哦，那也好。”乔菲楞了一下，才回道。 “对了，还没说呢，你们两个，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没做什么！”丁伟抢先开口。 乔菲怀疑的看从默，要不要这么明显啊？她本来只是随口问问的好不好？但现在丁伟一副“我们有鬼，但是不能告诉你”的架势，她要是不多追问两句，而是就这么信了，会被怀疑智商的吧？ 从默揉了下眉心，才告诉乔菲：“丁伟怀疑路上的那两个人，其实是冲你来的。他可比你敏锐多了。你先休息吧，我跟他去拿篮子，正好再问问他当时的一些细节。” 乔菲想说他会知道的细节我也知道，不过，她发现自己是真的困了，决定不管他们了，还是自己的睡眠比较重要。 “那我先走了，你们好好发展吧！”挥手告别，关门！ “很抱歉，刚才！我心情不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这回，从默抢先开了口。 反应过来的丁伟，不知道该为乔菲庆幸，这个男人对她的安危，总算还是在意的；还是该为自己郁闷，他心情变好的原因显而易见。 “到底怎么回事？”发现从默已经率先离开，丁伟只能跟上，想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从默想了一下，才问道：“听说，当初在z镇的时候，你是被重点招揽的对象？” 丁伟一愣，立马想到了怎么回事：“张诚说的？这事跟他有关？” 从默迟疑了一下，才道：“关于有人要伏击菲菲的事，确实是张诚说的。不过，他不能算跟这事有关，最多就是知道后说得晚了点。” 从默却是想起了张诚当时近似疯狂的样子：“我就是要让丁伟那小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被抓走，又被别人救出来。我要让他知道，他有多没用！明明是跟我称兄道弟的人，却更看重丁伟这个混蛋。不想被招揽，就别弄得一副自己很厉害的样。什么‘这种事我不会干的’，要是他干了，我就不需要杀人，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们一起去了五个人，他为什么只拦住了他们三个，为什么不拦住我？为什么？” “从团长，我告你你啊，丁伟这小子，从小就喜欢乔菲，却胆小如鼠，从来不敢告白，哈哈哈！你说，有人在他面前抓乔菲，他会不会挺身而出？我听到了，那些人说了，只有乔菲不能伤了，其他人死活不管。丁伟，你看兄弟我对你多好，给你这么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你就算因此死了，也不会怪我的，对不对？反正，我早晚，也逃不掉一个死了，而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这些，从默都没打算告诉眼前这个人，一想就知道，要是知道了这些，这位只会想：“原来是我的错，是我害得乔菲遇到危险。”于是，愧疚之下，对乔菲更上心了。 比较而言，他更愿意让他认定：乔菲的危险，都是那个叫从默的人带来的。然后，终有一天，等他觉悟，就会发现，乔菲的世界，从来与他无关！ 所以，自己刚刚差点犯了个错误，要是真让他为乔菲打一架，就麻烦了。 从默在一边反省自己的冲动，丁伟则是想到了张诚。自从他出事后，丁伟常常会想，如果自己当时态度强硬点，是不是能拦下他？如果更早的时候，自己没有冲动，不跟着去z镇，也不让其他人去，只有一个人的张诚，是不是也就不去了？ 如果乔菲知道了丁伟和张诚的想法，一定会说：看，这就是烂好人与大坏人的区别。 去丁伟家拿了几个篮子。从默无奈的看着这些明显不会结实的塑料篮子，再看看边上毫不掩饰得意之情的丁伟，都懒得提醒他，乔家的土豆地，本来就有自己的一份。他与其弄几个装不了多少的小篮子，好让他少挖点，不如要他挖他自己的那一份。 田间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来送抽水机的已经走了，只剩下几个接手的人，正在把各家田里的水排出去。 乔家的地，看上去已经干了，应该是抽水的顺序比较靠前，现在太阳又正好。踩一下虽然还是淤泥的状态，表面上却已经是干的了。 刚下过雨的土地，比较松软，这个时候来挖土豆，既容易又麻烦。容易在于土地没有结块，扯地表部分的土豆藤，就可以把整个土豆拔起来。麻烦的是，拔起来的，都带着大量的淤泥。 要是不先洗一下，就丁伟提供的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蓝子，大概装不了几个就坏了。 不过，这土豆，长得未免多了点，也大了点吧？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从默虽然没种过土豆，但土豆总是吃过的。这地里每个一斤不止的土豆，即使是品种问题，也比它们当初种下去的时候大了一圈不止。而且这地里，简直是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个个的土豆，要是地里的作物出产这么高，还需要担心粮食问题？ 从默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边上自告奋勇非要来帮忙的丁伟，有点后悔让他一起来的。不过，看他也很意外的样子，大概，这土豆的产量，确实不大寻常。 丁伟却有点忍不住了，问道：“这到底什么品种，怎么会长成这个样子？” “专家们认为这应该是一种超级土豆，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跟天气有没有关系，也不好说。你暂时别跟村里人提起这事，我去问问，万一只是这种土豆比较特殊，也免得让大家空欢喜一场。” 第43章 土豆之父 想着瞒着村里人,其实是不现实的。 这里毕竟有很多种了一辈子田的人,他们不是乔菲和从默这样对农作物的生长周期没概念的人,也不是丁伟这样对种地一知半解大部分的时候主要负责力气活的人。 这些人，了解什么时候该下种,什么时候该追肥,也知道农作物长什么样才会丰收，知道什么叫只长叶不结果，当然也知道地上部分的土豆藤变什么样子了就说明地下的土豆已经长得差不多了。 乔家的土豆田,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土豆差不多该收获了。‘ 村里人,对乔家的这块土豆田，一直是很关注的。很多事，乔菲没注意到，他们却都是知道的。 比如,一个多月前，他们就发现，这些土豆零零落落的开始开花，但花蕾很少，即使不打顶摘掉花蕾，应该也不会影响土豆的产量。 乔家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一想到自家的土豆地，以后也不需要“打顶”这一步骤，大家就暗喜在心头：这农活，少一样是一样！ 在暴雨之前，那些扦插种植的土豆植株，也开始出现花蕾，果然也是极少。大家都在感慨：果然是个好品种，省事省力，肯定更是个高产品种了。 会不会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也有爱唱反调提出另一种可能。不过，大家都对他嗤之以鼻：这又不是观赏植物，不是为了产量，谁会这么傻花大钱去弄这个？再说，你看它们变好看了吗？ 这个，真没有！要是当时边上有个参照物，大家更会发现，变丑了才是真的，土豆开花也是很漂亮的。 暴雨后，那些才开花的，不用说了，更没几个花蕾了。而且由于排水还算及时，虽然刚开始的两天，叶子有点泛黄，追肥后很快的又回复了生机。 而乔家直接播种的那些比较早的土豆田，很明显的，叶子一天比一天黄，呈现出一种快枯萎了的样子。 这些天，乔家的人一出门，就会遇到各种或提醒或打探的，话题都是他们的那块土豆地。有提醒他家的土豆该收获了，询问需不需要人帮忙的，毕竟好多人家还欠着乔家的“工时”。也有直接打探土豆收成如何的，那块地被挖过了大家可都看到了。 “再过几天吧，快了。这刚下过大雨，其他地里，排水追肥，都不能拖，先忙过了这一阵，就该开挖了。”面多自告奋勇要来帮忙的丁蕾，乔菲也只能这么先拖一下了。这是从默提醒后，他们家对外的统一说辞，实际自然是在等从默那里的消息。 至于从默，简直是自投罗网。 自从把乔菲家运来的土豆交给这个临时的“种子繁育中心”后，从默就再也没在这里出现过。 随着这个新品种土豆的各项数据越来越清楚，所有参与的研究人员，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个卖土豆的人到底是谁，现在在哪里，到底是那个研究所搞出来的这么强大的一个品种？ 作为唯二见过那人的从默，就是他们唯一的线索了。 至于乔菲？不要以为搞研究的情商就一定低，更何况，他们中绝大部分，也不是长期做研究的人，大部分都是相关产业的技术人员。科学狂人科学疯子什么的，那种传说中的人物，并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所以，什么人不能惹，什么事不能做，他们起码比乔菲他们村里的人，知道的更清楚。 他们不敢惹从默，很清楚直接去找他问，并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最多被他躲了不见。但要是去找事件里的女主角，这个明显被从默护着没在这里露过面的女孩子，麻烦就大了。 从默也是嫌麻烦，所以一直对他们各种要求面谈的报告视而不见，这回，却是没办法了。 “卖土豆的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他有没有什么身体特征面部特征？他当时说了什么？您仔细想想，或许他腰透露了什么信息。”面对从默的问题，这项目的负责人摆出了一副想知道就拿消息来换的架势。 要是乔菲在这里，应该能认出来，眼前这人，同样是她高中时候的同学，即使认不出他的样子，等他自我介绍叫“沈一一”的时候，肯定也能想起来了————这么特殊的名字，太有记忆点了。 从默看了他一眼，才嘲弄地说道：“所以说，你就一辈子打光棍的命。我那时候，怎么可能注意一个路边卖东西的人长什么样？你要是想知道那天天气如何，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这都多少年了，还没追到手，你也不怎么样啊！” “总比被人骂‘你跟本不爱我’而甩了一次又一次的你强。” 被说中痛脚的沈一一直接让从默去找自己的副手，从默是正中下怀，其他人是急个半死却无可奈何：他们跟从默又没有老同学老朋友这么层关系，更不可能从他那里知道那位“土豆之父”的消息了。 没错，这就是他们对研究出这种新品种土豆的人的称呼。 顺利拿到资料的从默，真是既喜又忧。喜得是，这种转基因土豆————转入了外来基因这一点已经确定了，但由于条件所限，到底转了多少基因，对土豆本身的染色体和基因，还有没有其他改造，并不清楚————确实有很多优点，除了已经知道的抗虫、除草，它还既抗旱又抗涝，抗冻又耐高温，对能量和元素的利用效率高，并且，高产。忧的是，这些人，更不会放过查找土豆的来源了。 “如果是试验田里，亩产估计能达到两万斤以上。大田里，以它的特性，就是随便种种，只要不是一直忘记施肥，都能再万斤以上。一般来说，平均亩产一万五千斤应该能达到。” “以前的品种呢？”高产从默自然是知道的，他已经亲眼看到过了，现在跟需要知道的是，这个高产的冲击力。 “以前？我们公司有个品种，应该是最高产的品种之一了，号称亩产万斤，不过，那整个种植过程中，投入可不小。前期脱毒后期施肥，一个步骤都不能出错，需要的肥料，现在的条件下，根本供不起了。”恢复过来的沈一一无奈叹息。 “从、从团长，你真的对那个人长什么样一点印象都没有吗？”对自家老大挤眉弄眼失败后，又不甘心就这么放从默走，终于有人鼓足勇气开了口。 从默抬头看他，非常严肃而认真的回答他：“我的真的对那个人长什么样一点印象都没有。” 有点被吓到的那人连忙解释：“我们猜测，这人应该是私下搞出来的这个新品种，明面上是做其他研究的，说不定我们中还有认识这个人的，要是能知道点特征，也许就能知道是谁了。” “这么说来，他起码应该是你们土豆研究领域的，你们就没从中排查出点结果来？”从默瞟了一眼沈一一。 “这人是做转基因的，我是做组培卖种子的，我跟他隔行如隔山，你知不知道？”觉得被鄙视了的人愤怒了，要说当初自己公司能有这么高产的品种，早就能开分公司了。 “主要就是你太没眼力。你那时候拿来的土豆，换成我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劲。那土豆，全部表皮光滑，没有虫疤，没有外伤，这样的土豆，只能是实验室出来的，试验田里都做不到。”沈一一的话里，满是所托非人的遗憾。 “不管怎么说，这人应该是你们的同行，排查工作就交给你们了。是什么人，有这个能力，搞出这样一个新品种来，你们该是最清楚的。现在，我要知道的是，你们确定，现在继续补种这个土豆，气候上不会有问题？”从默直接将这事下了结论，这是他今天必须自己跑一趟的主要目的。他们行业内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非常确定！我们对不同的温度湿度和光照条件，都进行了试种。初步的结论是，只要田间没有长时间的积水，它的块茎就能正常膨大，即使是在六十摄氏度的高温下。” “如果温度更高呢？”从默问。 “更高的温度我们没有试，田间温度要是超过六十摄氏度了，什么都没必要了，哈哈！”沈一一大笑起来，却发现其他人的脸色不大好，“不好笑吗？不可能那么高温度的……” “秧苗的供应，能保证吗？” 被从尴尬的沉默里解救的沈一一连忙保证：“没有问题，只要你别给我们断电，你要求的，半个月内准备好十万亩地的土豆秧，完全没问题。” “那么，你们就先准备着，估计后续还会需要更多。”从默准备走人了。 “没问题，以后，粮食问题，就交给我们了。我认为，隔壁的水稻组玉米组，完全不需要这么多资源，给他们供水供电，简直是浪费……” 从默不得不打断这人的滔滔不绝：“这个问题，你可以跟他们商量，需要的话，就跟他们借调人手。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保证这十万亩的秧苗，要是秧苗的供应出了问题，到时候我就让你自己跟老百姓解释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多功能的土豆品种，终于证明我写得真的是科幻文了…… 第44章 收获 这几天,村子里很是热闹。 乔家的土豆终于开挖了,不过并没有找村里人帮忙。事实上,连乔家的人，大多数时候也就是意思意思的挖一点,然后,把“机会”让给了大量从外村赶来的人，让他们能够亲手挖一回这种高产土豆。 这些人，就是最近村子里热闹起来的原因：都是来参观乔家这块土豆地的。 对于从默的这个提议,乔父本来是很有意见的,认为这是没事找事，会让自己家更招眼。乔母说他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我们家有不招眼的时候吗？” 真是完全无法反驳的一句话。 乔菲却有点担忧，从默会有这么个提议，只怕是不得不为之,这背后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对乔菲的担心，从默只是摇头，然后说：“等他们来了，你们就明白了！” 然后，他们就来了。看到他们的时候，乔家人就都明白了。 这是一群，绝望而麻木了的人。 村里人见到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尤其还有很多人是认识其中一些人的，不明白他们怎么会是这么个状态。 村里人觉得他们奇怪，他们大概也是不理解这些还活得这么有精神的人的。 “你们到是想得开。也是，早晚是个死，过得开心点，也好。听说你们村还‘种’出了很多土豆，有想象力真是好。” 村里人不干了，什么死不死的，这话怎么说得这么别扭呢？可是他们这么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又让人连跟他们吵一架的兴致都提不起来。 好在带队的人还算正常，解释一番后，大家总算明白了一点，完全理解是不大可能了。 说起来，导火索还是前几天的那场暴雨，它把一些以前大家不愿意面对的问题彻底引爆了。 与乔菲他们村子一样，这些村子，主要种植的也是水稻玉米大豆和红薯。 没有了机械耕种，没有了化肥农药，大家本也没指望能有多么好的收成。说起来，要是只看茎叶，那田里真是郁郁葱葱，茂盛得不得了。经历了被杂草抢养分，被各种虫子啃以后，还能长得这么好，确实只能归功于那两个太阳了————科学点的说法就是光合作用的时间加倍了。 可是，它们被种植，都不是为了吃它们的叶子，长得再好，又有什么用？稍微懂点常识的，一直都揪着一颗心。 水稻不抽穗，玉米不抽雄，大豆不开花，大家只能拼命的安慰自己：再等等，可能就是晚一点，气候变了，开花时间玩点也是有的。 由于今年的温度比往年高了不少，这些作物都差不多是提前了一个多月种植的。所以虽然从种植的时间来算，它们早该进入准备开花的阶段了，但大家还是可以找个借口说去年这时候也还没有要开花了。 唯一还算好的，是红薯。有实在忍不住的，还试着挖了一下，发现已经有小红薯了。大家总算觉得还是有希望的：红薯能长起来，其他的应该也能吧，应该…… 但是，那场暴雨，终究打破了这勉强维持的“假象”。 暴雨和它带来的将近一天一夜才勉强排走的积水，必然会导致部分作物的死忙。原因也很简单，根被泡烂了。 因为排水还算及时，从比例上来说，枯死的并不算多，如果是往年，大家也就唉声叹气一阵子。 但这个时候，却不一样了。因为受影响最大的，就是红薯。当有人发现自家地里的有枯死的红薯藤的时候，多米诺骨牌终于被推翻。 有人发现即使没有整株枯死，小红薯也有烂掉的；有人开始担心以后再下雨，又死一批怎么办？更有人开始信誓旦旦地说这些被水泡过的红薯是不能吃了的，能不能吃另说，被水泡过的红薯不好吃，却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哪怕他们从来没种过地更没种过红薯。 心里防线一旦被打破，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已经趋向绝望的人群，这个时候，对那些迟迟不准备开花的水稻玉米和大豆，唯一的想法就是，它们肯定都不会开花了。 原本他们相信这些作物总有一天会开花，更多是也是自我的安慰而已，理由是很站不住脚的。这个时候，一旦承认了不会开花，就觉得连个反对的理由都找不到了。 最后，大家都会饿死。这就是最终的结论。 “就算这样，你们也还有红薯了，怎么就至于一定会饿死了？”虽然遇到了几乎相同的事，心态却完全不同的本村人，觉得实在无法理解他们怎么这么悲观。 当然，他们也承认，在意识到水稻玉米之类的，可能不会有收成后，是挺让人难过的。可是这个，不是在种植前，就应该有心理准备了？本来也没指望什么都能有收成，这才几个作物都种了点。这不，土豆不就长挺好的？现在什么都长得快，等收了这一批，赶紧再种下一批，怎么着也不至于饿死啊。 乔菲他们村里的人都觉得，是这些人心态不好，太悲观了，还互相影响，然后就越来越悲观。幸好他们村没这种人！ 乔菲却能理解这种差别。有时候，有没有那根“救命稻草”，会让事情走向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要不怎么说“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呢。 “你们是来看我们村的土豆长势的吧？正好，我家的种得比较早，已经可以收了，一起去看看好了，眼见为实嘛！”丁父被“委以重任”，就是要负责让这些人能“笑着回去”。 听说乔家的土豆终于要开挖了，村里人都表示也要跟着去看看，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田里走，一路上又吸引了更多好奇的看热闹的想知道土豆产量的人群。 这一路上，时而会经过其他村名家的土豆地，虽然面积不多，地的主人也总是会很有兴致的跟这些外村的人介绍一番：“怎么样？长得不错吧。这大雨一下，它们长得更好了。当然，主要还是我肥施得及时，量又足！哈哈，额……我跟你们说，我已经偷偷挖开看过了，已经结了很多小土豆。不过这事千万不能让我家那口子知道。” “爸爸，奶奶很生气，而且妈妈救在这里！”后面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本村的人都笑起来，很快又收敛了。 恩，乔菲发现了，村里人现在心情都好得很。但是，大概为了表示一种“礼貌”或者不刺激到这些外村的人，又都压抑着不要表现的太高兴的样子。 终于到了乔家的土豆地，乔父和丁父先下地区挖。下面用铁锹一抬，上面的人就连藤带土豆的，直接拎了起来。 这是一个称得上壮观的景象了。土豆藤被拎起来后，下面密密麻麻的挂着得有几十个大土豆，每个大概都得一斤往上走。乔父的铁锹已经下得够深，却还是碰坏了几个土豆。地上被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坑。 “就这一株，该够我家吃一天了吧？”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发出个感慨。 马上有人接话：“那你家人挺多的，不然就是太能吃了，要我们家，起码能吃两天。” 这回，所有人都笑起来。村里人看这些外村的终于也笑了，再也忍不住得意之情，笑得更欢了。 “乔叔，来来来，您先歇一歇，我来试试。” “乔菲，你家带来的筐子呢，快快，婶子帮你摘土豆。” 自告奋勇的太多了，乔家人全都退居二线。 “够了够了，明天再挖了，明天还有人要来呢，不然明天来得人，还以为我们村在吹牛呢。大家回村后，跟村里人一说，说不定人家还不相信你们，得让他们也亲眼来看看！”眼看着这些人大有把这些地里的土豆全挖了的意识，丁父连忙阻止道。 “对，我回去先找几个嘴硬的打赌去。”这些外村了，现在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之后的几天，人群换了一批又一批，村里人已经可以很淡定的看着他们从或颓废或暴躁或不以为然的样子变成惊讶惊喜傻笑。 “刘姥姥进大观园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有人越发得意了。 “你前几天也差不多。”马上被人嘲笑了。 等乔家的土豆收完，大家也都知道了，新的土豆苗将会发到每家手里。亲眼见到亲手挖过后，大家对这个品种的土豆，比当初看到乔家地里不长草不长虫的那些人，更有信心了。 这个时候，再跟他们宣传这个品种的各种优点，虽然实在有点夸张，大家的接受度却高得很。估计就是跟他们说，这土豆最后能长成棵树，也是会信的。 至于乔菲他们村里人，那当然是得意自己太有眼光了。以至于乔家的人出门，总能遇到主动来询问他们家什么时候地里需要人干活的，自己随时可以来帮忙，就算再忙，不睡觉也会先把乔家的活干了。 大概是看大家又恢复信心了，那些农业方面的专家，终于敢出来说话了，表示水稻玉米等不开花，与光照时间有关。这些都是短日照植物，必须每天的光照少于一定时间才能抽穗开花。目前的情况下，可以试试每天将它们遮住一段时间，让其见不到太阳。 不过，村里人对此有点嗤之以鼻，觉得这些专家，都是纸上谈兵的料。 丁蕾就跟乔菲抱怨：“就算我这样以前不下地的人，也知道冬天那么冷，大棚里还经常热的要给它们透气呢。就现在这样，都可以穿裙子了，大棚一遮，里面的作物不被烧死才怪呢！” 所以他们才只敢趁现在大家都心情好的时候来说，不然，要是前段时间那种气氛，这话一说，估计很多人会想暴动的：在我饿死前，一定要把说这些话的人，打一顿！ 虽然这样，大家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想办法在太阳不怎么烈的时候，把地里的作物遮起来。最简单的是大豆，因为长得矮，好遮；最麻烦的是水稻，因为全是一片一片种植的，没法搭大棚。 力气没少花，效果却并不理想，就如丁蕾说的，一个不小心，作物就因为温度过高而被烧死了。 不过，虽然比例实在太低了点，总算，该抽穗的开始抽穗，该开花的开始长花蕾。想靠这个填饱肚子是不可能了，但，大家起码知道了，这样遮一遮，还是可行的。 “等有电了，在大棚里装个空调，应该就行了。”有人开玩笑似得说道。 而这时候的乔菲，却正迟疑着。她已经攒够了要种植水稻所需要的金币，却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买了。 第45章 来电 这段时间,虽然现实里发生了很多事，对有的人来说，可能心情的起伏甚至比当初刚多出个太阳的时候还大————多了个太阳会怎么样，没谁能说清楚；粮食绝收会怎么样,那是谁都知道的————乔菲却一直没有间断地忙着攒金币。不过，到底还是被那些或绝望或喜悦的人分走了注意力，当她发现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金币已经突破九十万大关了。 当初,在她金币达到五十万的时候,系统开放了一个“占卜”功能,费用以当时她获取金币的速度来看，实在是有点高。但如果从结果来看,对她个人而言,那次占卜，是这个系统空间对她帮助最大的一回了。按惯例，去年过年，她根本不会回老家，那么，现在的她，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如同留守j市的那些外来务工人员一样，有了一个安身之所，但与老家完全无法联系，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好。空间里的东西？她一个孤身女子，如何敢露出一点点？ 五十万的时候，能开启这么有用的一个功能，那么，一百万的时候，是不是又会有新的功能出来？虽然知道贪心不好，但是，期待一下还是可以的吧？乔菲对着这个上了九十万的数据，迟疑了。 最终，她还是决定再等等，等到了一百万，不管会不会出现新功能，都把种植水稻的场景买了，然后开始种水稻。 至于种出来以后怎么办？她已经决定破罐子破摔了，到时候直接在村里找个没人的角落，把稻子从系统里弄出来。至于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猜测，到时候再说，反正只要没有目击者，就算有人怀疑到自己头上，也关系不大。因为到时候，会被怀疑的人肯定不止她一个，更不要说，还肯定会有跳出来抢着承认的。乔菲最担心的，就是别到时候从系统里出来的，不是稻子而是大米。不过，既然土豆没被削皮切丝，这稻子应该也不会被脱壳磨粉吧？ 不过，毕竟还是很担心的。乔菲既不勇敢，也不傻大胆，所以，才会找借口，能拖一时是一时。 关于水稻，不管怎么说，乔菲已经找到了说服自己再等等的理由。 乔家目前，有一件事情，却是拖不得了。 这一次，乔家收获了大概三亩半的土豆地，初略估计在五~六万斤的样子，而再过半个月，剩下的四亩地，也能收获了，产量不会比这少。乔家就这么几个人，就算以后以土豆为生了，也吃不了这么多。以现在这越来越高的温度，这土豆能储存多长时间不发芽，也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肯定不会像冬天的时候那样，放几个月都没问题。何况，乔家也不只能真的以后就天天只吃土豆了。 所以，乔家现在就面临了一个，现在这个世道最不可能遇到的问题：粮食太多，吃不完，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送人？肯定不行！关系特别好的或者亲戚家倒是可以送点，送多了一样要出问题。升米恩斗米仇，那是古人血的教训。全村大放送？这种只会被当冤大头的事，乔家人肯定不干。更何况，现在村里人也没断粮，他们这样做，连雪中送炭都不算。 卖？这个，可以考虑一下，物物交易，谁家手头都会有一些用不上的东西，换点新收的土豆，总会有人乐意的。但是麻烦也不少，各种纠纷怎么处理是个大问题。 乔母说这事可以她来负责，但估计最多换个四五千斤，加上送人的自己吃的，大概也就需要一万来斤。 那么，剩下的怎么办？ 乔菲发现自己跟不上这几位家长的思路了，突然一起看着她是什么意思啊？ “看我干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办。哦，对了，从默和那个小朱，也应该有他们的一份，实在没办法，就多分他们点好了，让他们自己处理去。”乔菲暂时忘记了自己曾今决定先扣下那位炊事兵的那一份的。 几位家长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看的乔菲无端烦躁起来。终于，他们通过眼神交流出了结论，由丁母为代表，开了口：“菲菲，要不，多出来的，你把它们送给从默？他现在，肯定需要粮食。” “不要！”乔菲想都没想想，就拒绝了。她也说不上来理由，就是觉得不能这样做。从默如果需要，可以把这些土豆都搬走。但要她跑去说要把这些土豆送给他，她绝对做不出来。 “要不，就说是送给学校的？也能给咱家那两小子改善下伙食。”丁父提出了另一个方案。 这个，乔菲觉得可以接受，正好，上次从默说过，就这两天会过来看看收获的土豆的，到时候自己可以问问他。 等从默来了，乔菲跟他说了这个提议后，他却摇头，然后用一种诱拐犯的口吻说到：“菲菲，你想不想用它们换点别的？” 恩，你不是叫我乔菲的吗？乔菲努力地把自己的思绪集中到这里来，免得自己又想歪了。她告诉自己：你一定要吸取教训啊！这人的话，说得再有歧义，也只能从表面去理解。 做好了心理建设后，乔菲才问：“换什么？” 从默的提议，对于已经脱离温饱的乔菲，非常有吸引力。与家里人一商量，大家甚至有点惊喜太大而不敢相信，自然不会反对。 于是，过了几天，一辆大卡车进了村，停在了乔家门前。一群陌生人开始从车上搬东西往乔家运。然后，他们连人带东西一起上了乔家的屋顶。 乔家再次站满了看热闹的村民。看就看吧，反正总是要知道的，不过，对已村民的询问，乔家人一致卖关子。 “这是太阳能电板吧？发电用的，太阳能发电！”终于有人看出来这些人在做什么了，于是大喊了出来。 “不错吧，我家用土豆换的，每小时3kw的发电量，配上蓄电池，以后空调冰箱都够用了。”乔菲也忍不住得意之情了。 丁蕾看得眼馋不已，向乔菲打听更具体的价格。 乔菲想了想，还是如实告诉她：“像我家这个，算上这些太阳能电板，然后还需要一个太阳能充放电控制器，一个蓄电池，然后是一个，叫什么来着，反正是把直流电变成交流电的……” “是逆变器！”丁伟突然插嘴。 “哦，对，好像是叫逆变器，算上这些仪器，然后是人工，总共需要五万公斤土豆，据说是抹掉了零头。” 这个数量，成功的引来来丁蕾的惊呼。 丁伟却道：“不算多，现在不比以前，这些电板仪器，生产都不容易，材料也不好解决。而土豆，以它们的产量来说，十万斤，也就是六七亩地一季的产量。估计以后这价格肯定得涨。” 这个，还真是说对了，乔菲只能表示佩服了。当时从默就是这么跟她说的，目前缺粮食，而现阶段买得起的人家，大概只有乔家了，所以，价格自然比较低。 “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也许技术突然突破了呢？就想几个月前，又有谁知道，这土豆产量会这么高？”乔菲只能这么安慰丁蕾了。 这些工人忙了三天，终于把乔家的电网改造好了。 “不说这些电板了，这么多工人，这三天的饭菜，我家现在也供不起啊！”丁蕾唉声叹气，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很快我家也会有很多很多土豆的。乔菲，不然你帮我家找从默走走后门，给我家多分点土豆秧？” 乔菲摊手，表示无能为力：“我家也跟你家一样，每人只有一分地的量。再说你急什么啊，不是说了后续还会有的吗？现在这天气，土豆根本不耐放，一段时间种一批，本来就更适宜些。” 据从默说，那些专家已经得出结论，当初她跟从默“买”的土豆，肯定是从实验室出来的“无毒”土豆。所谓“无毒”土豆，就是没有感染任何细菌或者病毒，也没用被虫子咬过留下了虫卵的，所以繁殖后才能有这么高的产量。只有这样，那些土豆才会表皮这么光滑，一点坑坑洼洼都没有。而实验室有限的空间，繁殖出来的土豆，个子当然相对要小些。这些土豆在大田里长了一季后，必然会有感染，再繁殖就不会有这么高的产量了。所以，想要高产，最好就是用他们实验室里经过脱毒处理的秧苗。 乔菲比较了一下地里的土豆和她系统里的土豆，发现系统里的土豆果然如他们所说，表皮更光滑，难怪削土豆皮变得这么容易了。 虽然乔菲还是可以拿出来很多“实验室出来的无毒土豆”用来继续种下一季，不过，好不容易，这些人帮着找到了土豆的出处，她自然没有自找麻烦的道理。何况，就像她跟丁蕾说的，一下子种太多，收获的时候一下子根本吃不了，过段时间又没得吃，不如分批种。 乔家的太阳能发电设备安装好了以后，又在工程师的指导下，知道怎么这么操作。现在，乔家的电路，已经与原来的电网分离了（当然原来的电网也早就不供电了），实现了自产自用。 乔家的大厅里，已经站满了人。 “把门关上，那边的门也关上。”“窗子都拉上了吧？”“拉上了，拉上了，你看这黑的，以前晚上也差不多这样了。” “啪！”乔菲按下了开关，顿时，客厅里的灯，在除夕之夜后，又一次的，亮了起来。 “真亮啊！”“哎呀你看这灯，看着真是舒服。” 这是丁母和乔母商量出来的通电仪式。 虽然有点无厘头，效果却出奇得好。在这温暖的灯光里，乔菲跟许多人一样，湿润了眼眶。灯光摇曳，仿佛能把人带回往日的岁月。 这“灯”作为仪式的道具，当然是好的，实际的作用，在现在，已经根本没有了。不过，其它的电器，都实用得很。 首先是厨房里的，微波炉电磁炉电饭锅电水壶，终于，以后不靠柴火就可以做饭烧水了。 冰箱这么久没用，一时半会居然想不出该放什么进去了，不过，就算放点水冰一冰也是好的。 洗衣机就不用说了，是家里女性最大的福音。 乔菲最开心的，是她的笔记本电脑终于又可以用了，手机也可以冲个电。虽然不能上网，但原本存着的电影电视剧游戏小说，终于又重见天日了。这么久没见，乔菲简直要想死它们了，原本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呢。 乔父他们最喜欢的，是家里的电视机，虽然电视台是没有了，但是可以放碟片啊。乔菲家里的碟片不算多，但村里那么多人家，谁家找不出几张来？ 这些天，乔菲家的电视机，几乎就没关过。 “这么放下去，会坏的吧？坏了你们得帮着修啊！”乔菲实在有点担心了，这电视机dvd机经得起这么放吗？ 马上有人保证：“坏了就去我家搬一台，不然现在就去搬？” 乔菲也忍不住跟着大家一起笑起来：“你记得这话就好，还是坏了再去搬吧，要再坏了，就换个人家再搬一台。” “行，再坏就搬我家的。”“去我家搬，我家的屏幕大！”“我家的屏幕也大，而且高清！” “这感觉，跟我小时候，村里放映电影差不多，嘿嘿，真是热闹啊！”乔父突然感慨起来，引得大家都开始回忆从前各种看电影的场景。 就在这种过节般地气氛里，乔家剩下四亩地的土豆，也收获了。而乔菲，终于攒够了十万金币。 果然，系统不仅开启了几种新的作物，还再次多了一个功能。 而这个新的功能，解决了乔菲目前最大的困扰，她终于可以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种子是来源于自己了。 第46章 投送 在乔菲的金币达到10万的时候,系统又出现了四种作物：花生，大豆，棉花和油菜。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乔菲只觉得,这“棉花”是走错地方了吧？还好被“油菜”提醒，才想起来还有棉籽油，看来这回出现的，是可以榨油的作物了。 不过,吃“饭”问题还没解决,暂时就不考虑菜里放“油”的问题了,还是水稻更重要。 真正让乔菲欣喜的，是系统新出现了一个远距离投送功能,只要设定好了坐标,她就可以将系统里的东西，在千里之外“拿”出来。当然，这“投送”系统还是要收金币的，不过，相比于将系统空间里产出的东西拿出来所需要的每公斤200个金币来说，每十公里一个金币的“投送费”不过是个零头。 乔菲只要想到，不久的将来，某个地方，当然这个地方起码得距离自己家几十公里，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大堆稻子，会引起什么样的轰动，就忍不住想笑。反正，绝对不会有人猜到自己头上来了。 虽然，真的做好事不留名了，乔菲发现自己还是有一点点不甘心的，毕竟，觉悟还没那么高，但是，相比于空间的暴露，这点不甘心，实在不值得考虑。 花掉五万金币，终于种上了水稻。生长周期与白菜土豆一样，还是一天一次。同样的，如果她多在外面晃一晃，周期就会缩短很多。 正好这段时间，全村人都经常会去田里看一看，乔菲正好随大流了。 不过，村里人会常去田里看一看，却是因为无奈与不甘心。 第一批的土豆秧现在已经长出了几片新叶，第二批的土豆秧也已经“活”了过来，很快，大家将种植第三批，虽然每次数量不多，但一想到它们的产量，大家还是对以后的日子充满信心的：不管怎么样，只要再过两三个月，也许更短的时间，这些土豆，就能一批接着一批的收获了，到时候，“饿肚子”这个问题，就彻底不用担心了。 乔菲家是直接收了上一季的土豆后再种得新的秧苗，其他人家，却比较麻烦：他们上一季的作物还没收。 有胆大的狠心的，直接就把看上去不怎么会有收成的玉米或者大豆给砍了一部分，整出地来种土豆。 也有很多人家，选择了在玉米地里补种土豆，一来放不下虽然少但偶尔还是结了几个的玉米棒子，二来，也是想着这玉米秆子还可以给土豆秧遮遮阳。 到底哪个更好，到真是难说。 不管是选择了哪一种的，谁家也没把自家所有的玉米大豆都砍了。这些天，大家有事没事，就是去看看，到底能收获多少。 不管是玉米大豆，还是水稻，能结种子的已经结了。虽然大家采用了人工方法给它们提供了一个“晚上”时间，但因为气温等原因，效果并不是很好，当时真的抽穗开花的植株，并不很多。现在大家关心的，则是种子的饱满度。 可惜，结果并不如人意。玉米大豆，没收成也就算了，水稻没什么收成，却实在对大家打击有点大。在不担心会吃不饱以后，有开始忧心以后没有米饭吃，可怎么过啊？ 唯一的安慰，是红薯，还算过得去。虽然也遭遇了虫害，但相对来说，红薯算是一种不怎么遭虫子的作物了。而今年的光照条件，比往年好太多，这么平衡了一下的话，红薯的产量，跟以前基本持平。不过，本来种的这红薯，就是本地的一个普通品种，亩产也就两三千斤。要是没见过乔家的土豆，这产量也够让人喜出望外了，现在嘛，大家只觉得，太一般了。 不过，有收获，还是开心的，乔家最近就收到了各家送来的不少红薯，村里还有人弄出了烤红薯的炉子。于是，这段时间，整个村子里，一直弥漫着一股红薯的甜香。 这些天，由于乔菲到处“走动”这种努力，她终于又攒了5万金币，这样，加上原来的5万，终于可以“拿出”两千斤稻子了————花了100金币，她终于确定了拿出来的，确实是稻子，不是大米，真是幸运————虽然不多，不过，她打听了一下，一般一斤多的稻种，就能种植一亩水稻了，那省着点，这也能种个2000亩了。再说，万一，这系统出来的种子不给力，损失也能少点。 比较遗憾的是，这回，没法跟系统贷款了。因为一旦贷了款，之后的收入，除了留点零头让她买种子，其余全会被系统自动收走去还欠款。这么一来，她就别想付得起“投送”费了。 在设定坐标的时候，又遇到了点麻烦。乔菲将那说明研究了半天，才终于搞明白，这系统既不认“东南西北”，也不认“经纬度”，它唯一认的“坐标”，必须是跟乔菲同一“物种”的某个生命体。 真是无力吐槽，直接说是“一个人”多好！ 终于明白过来的乔菲，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了从默，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被她吐槽的缘故，系统这回反应太快了，立即帮她确定了“从默”这个坐标。 看着十万金币一次的修改费，乔菲无力了，算了，她真怕自己再吐槽一下，这系统就直接帮她修改了。 虽然，要是从默身边突然出现一堆稻子，实在太有喜感，乔菲总算还记得，土豆的事，要没他这个“参与者”，自己现在肯定已经处于“说不清”的状态了。这种分分钟两人就能互坑的事，还是不要尝试了。 乔菲想到了那个种子中心，怎么看，那里的人，都是最适合背这个“黑锅”的人：谁叫他们现在还心心念念得想找出研究出那种土豆的人，让她总是有点不放心。 想到那些人以后会互相怀疑，乔菲忍不住一个人偷偷笑了起来。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得意？”从默的声音突然出现，把乔菲狠狠得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乔菲觉得自己快要习惯这个人的神出鬼没了。 从默回头看了大门一眼，说：“门没关，我直接进来的。” 谁问这个了，乔菲无语！不过，已经想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家的大门就经常是开着的了，难道现在已经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境界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你最近不忙吗？”怎么经常有空出现在这里。 “还好，主要是现在用车方便了。” 乔菲这才知道，原来现在太阳能汽车也出来了。 从默解释道：“以前就有，但因为不方便，并没有推广开来。不过现在光照好，用起来还算方便。刚才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居然还没忘记这茬，不过到了提醒了乔菲，得先确定从默什么时候会去那个“种子中心”。 想了想，乔菲觉得还是说“实话”比较好。 “我在想你说的那个什么种子中心，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找到那个卖‘我们’土豆的人没有。不知道那个人还有没有别的种子？” 从默却似乎对那人并不敢兴趣，只是随意地说：“这事，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总归是他们行业里的人，找不到，也只能怪他们对同行不够了解了。” 乔菲有点同情他们了，这个人本来就不存在，他们怎么去了解啊？不过， “你不去多关心关心他们？让他们多点动力，也许他们就能搞出来比他们同行更厉害的品种呢？” “是吗？”从默显然很怀疑，不过还是点头了，“那我找时间去看看。” 这么容易？从默答应的太快了，让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让他去那个种子中心的乔菲有点反应不过来，于是脱口而出：“那你什么时候去？” 从默显然觉得很有趣，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充满笑意的打量着她。 反正话已经出口，怀疑就怀疑吧，乔菲干脆又追问了一遍。 “这样的话，我待会就去看看，大概一个小时就能到了。你要一起吗？” “我去干什么！你要好好鼓励他们啊，不能让我们以后真的靠吃土豆过日子，米饭面条，还有各种蔬菜瓜果，最好一个也不要少。” 总觉得从默好像发现了什么，乔菲决定，自己还是装什么都不知道吧。 看着从默离开，乔菲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应该留他先吃个晚饭？可是，也不能全怪她吧？事关大家以后能不能吃到米饭这个大问题，还要她保持平常心，也太难为人了。 估算着时间该差不多了，乔菲启动了投送功能。很好，投送成功，后面的事，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让该操心的人操心去吧！”乔菲毫无负担地拉上窗帘，准备睡觉，这话还是从默告诉她的，现在自己是在向他学习。越想越得意，乔菲简直是在睡梦中都要笑出声来了。 至于从默所在的“种子中心”，目前所有人，都还没回过神来。 第47章 水稻 在这个临时的“种子繁育中心”里,各种资源都是不够用的。 这里不缺实验室,不缺试验田,也不缺各种仪器设备,但缺所有的“消耗品”。即使暂时不缺,只要一想到以后用完了没地方买,所有的科研人员,都有一种“你怎么可以用得这么浪费,以后我要用的时候没有了怎么办”的忧心,恨不得把自己要用的可能用的也许以后会用的,全找个地方藏起来。要不是几个负责人发现势头不对,严厉禁止了这种行为，大概,不同的研究人员,不同的课题组，已经要靠拳头解决争端了。 消耗品，既包括各种试剂药品，各种一次性非一次性的实验器皿，也包括水电这种最基本的东西。不同是课题组之间，需要的试剂药品甚至器皿，少有完全重合的，到还有得商量。而像水电这种每天量就这么多，你多用了我就只能少用的，简直是每天都要打一架的节奏。 每一个课题组，都认为本组负责的，是最重要最有前途的课题，别的课题组，都是可有可无的。比如土豆组，就看不上毫无进展的玉米组和水稻组。玉米组一样看不上捡了个大便宜就抖起来的土豆组，认为他们既然已经不可能研究出更好的土豆品种来，那还做什么研究？水稻组则坚信，本地的饮食习惯决定了大米的无可替代性，只有本组的研究有了突破，才是真正解决了粮食问题。 从默这次出现在这里，既不是来找目前“财大气粗”状的土豆组的，也没去找“人类未来”的水稻组，而是找了，没什么存在感的红薯组。 作为目前唯二有了收成的粮食作物之一，这个红薯组，似乎本不该如此没有话语权的。 但是，谁叫这个组的技术人员，实在，有点“凑数”的嫌疑。人员少就不说了，现有的三个人，怎么种红薯才能高产？他们懂。为什么会高产？不知道。估计随便找个土豆组玉米组的，都比他们清楚。 为什么说他们是凑数的？因为这三人，以前是外地一家卖红薯苗的种子公司的一线技术人员，帮农民解决实际种植中遇到的问题，他们懂。要他们在实验室里扑腾？为什么这里要用去离子水那里必须是双蒸水那个仪器还只能用超纯水？光一个实验用水就能让他们头大不已。更别说那些没有中文说明，你一走进就有人跟你说这个要多少刀那个要多少欧的，从来没见过更没用过的仪器了。 而且，红薯虽然有收成，却实在是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别的组起码知道玉米水稻为什么没收成，他们却只知道“本来就会结薯”。 待在这里，实在了为难了他们也为难了别人：明明是竞争对手，却得像带刚进实验室的小师弟小师妹们一样操心，这要求也太高了点。 从默此行，就是来确定一下，这个红薯组，到底有没有进展，并且询问他们这三个人，要不要考虑放弃实验室的工作，到各村去指导红薯的种植。那样的话，就需要从其他组抽调人员来接手他们现在的工作。 种子中心里，各小组之间虽然有内斗，对外却是很一致的。对于从默这个实权人物，在他因为那一车土豆而跟这里扯上关系后，种子中心的人，就很自动的把自己算到他的队伍里去了：没个靠山，跟那些直接隶属军方的搞能源交通通讯的争资源，总觉得会吃亏啊！ 对于这个很少出现在这里的从默，居然短时间内第二次出现，并且还去找个那个可有可无的红薯组，好奇的关注的人真是不少，更有直接去“串门”的。 所以，当红薯组的实验室，传来“轰”的一声，一大堆人，从各个方向，冲了进去。 然后，集体傻眼了。 在实验室中间的空地上，堆放着几千斤的稻谷。感谢红薯组基本没开展实验这个现状，要换个堆满实验器具的实验室，这么多稻谷，还真没地方放。 当然，这个其实是他们多虑了。乔菲跟从默又不是有仇，要不是确定会投送到从默所在“周围的空地上”，她也不敢投送，不然万一这两千斤稻谷直接把从默给埋了呢？ 从默当时正跟这个红薯组的三位成员已经其他来串门的研究人员，挤在那三人的办公室里。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挤进来这么多人后，想在有个能放这么多稻子的“空地”，自然是不可能了。人多了，寒暄的时间也就长了点，才刚进入正题，外面就“轰”得一声，就凭空出现了这一大推的稻谷。 确切的说，由于当时的实验室里没有人，而实验室向外的门又是关的，虽然从办公室可以看到实验室的部分情景，其他人由于都选择了面向从默背对实验室的方向，除了从默，其他人，都是听到声音后，回头才看到这堆稻谷的。 但当时正面对实验室的从默，却很确定，在这过程中，没有任何人出现。 这事如果发生在乔菲他们村子里，那大多数人，会直接认定是神佛或者自己的主送来的，时髦点的就是某个有特殊能力的“高人”弄出来的。不过，在这里，大都数人回过神后，是各种找机关找暗门，誓要找到这个“科学狂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信仰这个东西，很多时候，都是类似的，而灾难，很多时候，会让人的信仰更加虔诚。有人更加相信他们的“神”了，这里的人，却更加相信“科学”了：就像那个“超级土豆”一样，这突然出现的必然也会是一种“超级水稻”，而研究出这些来的人，现在应该就在这个种子中心里，虽然他们还不知道他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但，“科学”必然能做到这一切。 看着这些人的反应，从默不用问，也能猜到个*分，于是，在其他人还在到处敲敲打打试图寻找暗门的时候，他冷不丁地说道：“这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水稻组的负责人反应最快：“我们马上去查，我们组里刚才有谁不在。” 土豆组的人不干了：“这话什么意思啊，怎么说得好像这人就是你们组的了？这水稻品种到底怎么样还不知道呢，那土豆品种可是确定了的。谁知道这会不会是某个研究土豆的人，顺便弄出来的？难保不是看不下去你们的毫无进展了！” “这么随随便便就拿出来的，显然不会是他最重视的研究，我看，他本职是研究玉米的可能性也不小！”玉米组的也不甘示弱。 好吧，现代科技的一大特点，就是分工越来越细，就像乔菲从默他们那位高中同学沈一一所说：就算对象都是土豆，我一个搞组培的怎么会知道他们做转基因的？要一个人，同时精通水稻玉米土豆的转基因育种技术，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里的人，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可是，谁叫j市从科研的角度来说，实在是个小地方呢？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变天前，正在那些一流的大实验室工作或者研究的，因此，也实在不敢确定，就一定不会有这样逆天的存在。 更何况，这个时候，也不能输给了其他组的人。 “先确认这种稻子品行如何，至于那个人，如果他不想暴露，就算了，也不要刻意去找了。”为免他们继续争下去，从默只好开口。 “我看那人主要是因为信任从团长，才会拿出来的。你们看，不管是土豆种子，还是这水稻种子，都是从团长在场的时候出现的。”有脑子转得快的，不管是为了拍马屁也好，还是为了不让竞争对手们把那个牛人给拉拔到自己队伍里去也好，马上把功劳按给了从默————大家重新平等竞争，多好！ 这解释，听上去还真挺有道理的，也是各组都能接受的一个结果，于是马上得到了大家的认同。至于从默，这个时候，沉默才是最皆大欢喜的。 种子中心又忙碌起来，至于红薯组这几个没存在感的，暂时也不用考虑调动工作的事了。别说找人接替他们的工作了，现在水稻组严重缺人，还要拉他们这几个壮丁去打下手呢。 从默满意的离开种子中心，这结果，比他预期地还要好！ 想到米饭问题即将解决，即使沉稳如从默，也难忍欣喜，想找个人分享一下这份好心情。 不过，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只能说，不管是乔菲还是从默，还是把“种地”这事，想得太简单了。 第48章 风电 与可以块茎繁殖秧苗还可以扦插的土豆不同,只能种子繁殖的水稻,想要迅速推广开来,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产量上来说,亩产万斤的土豆,算不上稀奇。亩产万斤的水稻,却是一个被计算出来的“理论值”,或许人类科技总有实现它的一天,不过那个时候,土豆产量可能已经突破十万斤了。 两千斤稻谷,除了研究会消耗掉一部分，剩下的,种下去后,等几个月后收获了，全部作为稻种，大概勉强够了。想吃米饭？起码得等两季，时间上来说，总得半年以上了。 不过这些，不管是乔菲还是从默，暂时都是不知道的。 在那之前，他们还有很多别的事要面对。 自从乔菲家再次用上了电以后，别说同村的了，附近村子的，都常有跑来参观的。现在大家目标都很明确，就是争取让自己家也早日装上太阳能发电设备。 天气越来越热了，虽然还没到往年必须开空调的地步，但已经突破30c的最高温度，人们都开始怀念电扇。以前，到了晚上，温度自然就慢慢的降下去了。现在，已经没有了“晚上”这个天然的降温过程，幸好，每天早上的时候，雷打不动的会下一场暴雨，雨后，温度就会下降不少。 在白天温度越来越高的现在，大部分人都按照这个下雨的时间，调整了作息。有部分人，将睡眠时间安排在了雨后温度最适宜的时间里；另一部分人，则将每天的农活安排在了这个时间。不管怎么安排，总归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于是，像乔家这样，可以选择天气凉快的时候下田，温度高了再回去开电扇开空调休息的，自然成了大家奋斗的目标。 不过，谁都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实现的。地里的土豆还在成长中，即使收获了，暂时也只够一家老小填肚子的。要想跟乔家一样，拿出十万斤土豆，换来这个太阳能发电设备，今年是不用想了。 而现在，在大家已经习惯了安排各种农活后，村里会再次忙碌起来，则是为了一个机会，一个早日用上电的机会。 中学生们早就开学了，乔菲的两弟弟最近都已经乐不思蜀，放假也不想回家了。大学生们也认清了形势，只当自己已经毕业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唯一还没着落的，就是这群小学生。年纪太小，如果也寄宿的话，照顾他们所需要的人数实在太多，而且，就算这样，能放心的家长，也不多。因此，这个问题，就被一拖再拖。 这些学生的家长一方面很急。学习落下了还是小事，反正现在这种情况，该学点什么，大家都没底，但是，看看那帮中学生，吃得好，锻炼得也好，眼看着一个个都长个子了，自家孩子，却只能偶尔开开荤，还是小豆丁一个，这落差，谁受得了？ 另一方面，真要他们每天接送孩子，又实在没这个精力与能力。 而现在，方案终于出来了。每个村将重新开办小学，除了老师是统一分配外，学校却是要各村自己准备的。各村本来就是有小学的，但多多少少的受到了些破坏。大家要做的，就是重新修缮校舍、操场，修补桌椅，准备足够本村的孩子们上学的地方。 这些天，大家忙的，就是这个了。 村里多了几倍的人，连带的，孩子也多了。教室到还好，当年建学校的时候，村里的孩子更多，教室就建地比较宽敞。现在挤一挤，也能坐下。桌椅却是怎么都不够的。不过，村里没有，县城里的学校有，大家要做的，也就是统计数量，报上去后，就能找人去搬了。 其他的，男人们负责修房子，女人们主要负责把“草场”变回操场，然后是各种清洁。 要说大家为什么这么积极？当然不是因为觉悟高，知道孩子是未来是希望什么的————别人家的孩子，管我什么事？会全村出动，是因为只要学校通过验收，上面就将给村里安装风力发电机————自从地震之后，或许是因为地形的改变，一天中大部分的时间里，都在刮风。 当然，这些风力发电机，只能提供各村的公共用电，想自己家里也通电，还得继续努力。但是，数数每天排队上乔家给手机充电的，就知道，这些发电机的吸引力了。 明明已经用上了电的乔家，会跟这大家一起努力，也是因为这个：这些眼巴巴的求充电的人，让他们一直没敢敞开了用电器，不然负罪感太重了。 大概因为有乔家这个例子天天在眼前晃，村里的人更有动力些，最后，乔菲他们村，赶在了所以村子的前头，第一个装上了风力发电机。 然后，学校，村卫生所，原村活动中心，终于通电了。 丁母差点喜极而泣。村里的卫生所，又没有发电设备，断电后，什么机器都不能用，丁母这个西医，已经快被逼得要用“望闻问切”来给人看病了。 乔菲也很开心，那些个来充电的男男女女们，简直把自己家当约会场所了，在那眉来眼去的，终于可以眼不见为净了。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乔母。这电不是白用的，乔家也不要别的，这不，家里还有两孩子还在念书，所以对于来充电的，就会收些书本纸笔之类的。东西不多，却还是很给了乔母一些成就感的。 “要不，我们还是继续对外开放充电服务？”看妻子有点失落，乔父提议，其他人都连连点头。虽说有了风力发电机，电的缺口还是很大。 “可不要了，这段时间，进进出出的人，我都要被烦死了！难得终于清静了。”乔母连忙摇头。 看着全家都心有戚戚焉的样子，乔菲忍不住笑出声，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觉得烦。 从默就是在这样轻松的气氛里，再一次出现在乔家。 “从默来了，来找乔菲的吧？正好，我改去卫生所了，你们先聊着！”丁母笑得开怀。乔母马上接口：“我们也正要去地里看看，走吧！”说着去拉不怎么乐意的乔父。 从默点头又摇头，然后拦下了各找理由准备撤退的几位家长。 “以后，还是把大门锁起来吧！”从默这没头没完的话，听得大家一愣，然后慌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乔菲发现自己居然只是有点好奇，好像很笃定不会有危险似的。 从默难得的苦笑了一下，却是反问：“你知道几天没下雨了吗？” 恩，这么一说，乔菲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确实好多天没下雨了。只不过这几天，光顾着跟大家一起兴奋了，还真没注意这事。 不过，几天没下雨，问题也不大吧？不然她也不至于毫无所觉啊！ “你们还记得去打猎的那地方吗？” 当然记得，乔父他们后来又去过两回，虽然没了从默帮忙，收获也还是有点的。 经过从默的解释，乔家人才知道，现在那里的温度，已经超过40c了。围墙内，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反应慢了点，前几天一直没反应，但这两天，也已经开始升温了。 “温度一直在升，除了等降雨，我们毫无办法！”乔菲第一次看到从默这么无力的样子。 而他会跑这一趟，却是担心高温一来，能用空调的乔家，太显眼了。 从默显然很后悔：“没想到高温会来的这么快，按原本的升温速度，35c的高温天气，应该在六月下旬才会出现。那时候，各村能再装一批风力发电机，用电就不会这么紧张。早知道这样，就不鼓动你在家里安装太阳能的了。” 乔菲瞪大眼，觉得这从默真是傻掉了，难道不是应该后悔没让自己装更大功率的太阳能电板吗？高温来了，没电，就没空调，这日子怎么过？ 至于别人的羡慕嫉妒恨，跟热死比起来，难道不是小事一桩？ 大概是看懂了乔菲眼里的那句“我才不要被热死”，从默终于也放松了些。 “好吧，不过，这段时间，还是小心点。不然，你们先跟我去部队里住段时间？” 乔菲快要乐死了。 “妈，你快给从默看看，他已经病急乱投医了。” 然后又努力摆出一副严肃脸来，对着从默说：“我妈刚才还说呢，她现在已经会望闻问切了，医术可高明了。” 从默只能摇头，他已明白，乔菲是在要他不要担心。可这事，明白了也没用。 而事实证明，从默不是杞人忧天。很快，高温就向大家展示了它的威力。乔家，各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麻烦，也接踵而至。 第49章 高温 仿佛被开启了某个开关,又或者是突破了某个防护罩，突然之间,高温就降临了。 头一天还是三十摄氏度刚出头，今天怎么就一下子都有四十摄氏度了？虽然怨念，不过一来，收音机里一直在提醒要注意防范高温,大家也算有了心理准备；二来,这样的突然升温,以前也是有的,有前例的事，总能让人容易接受得多。 不过,很快,大家就意识到，这是不一样的。 以前也有四十多摄氏度的高温，却从来没有这么高温度的晚上。而现在，一直热，一直热，越来越热，仿佛是一个再也不会降温的过程。 如果有人愿意较真，其实还是有“降温”过程的，在太阳落下升起的那会，温度总比太阳正在头顶的时候要凉快些，而且风也更大。 这个时间点，也是大家敢出门的时候，做饭也好，干活也好，都只能在这几个小时里。剩下的时间，就是躲在空调房里睡觉聊天加发愁了。 村里的小学还没开课，教室已经被村民们先征用了。 这个时候，再没人抱怨当初必须给学校装空调才能通过“验收”了，一个劲的夸人太有先见了。 学校里另一个当初被骂现在被狂夸的地方，是食堂。小学的食堂，在以前，就是个摆设。这回修整，大家更觉得没必要了：老师学生都是住村里的，吃饭肯定是回家吃，要食堂做什么？而现在，这个安装了空调的小食堂，成了大家的救星，要没有它，就只能过一天早晚两顿的生活了。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大家才愿意离开空调房，回自己家去做饭吃饭。 一开始，还有人带中午那一顿的饭菜过来，后来就发现，这不但遭人白眼，自己也受罪。 人多，地方却有限，在各种扯皮后，基本上，就是一户人家占一张席子的位置，然后大家一溜铺开，中间只留了一个小小的过道。这点位置，全家都躺下来都不可能，你再放点碗筷，偶尔还泼一点汤汤水水，可不就是自找麻烦？更何况，这么多人，挤在一个房间里，又不开窗，本来味道就不好了，再加上各种饭菜的味道，让本来就心情烦躁的众人更没好脾气了。 都说“久居兰室不闻其香，久居鲍室不闻其臭”，如果给大家一段时间，大概也就无奈地适应这味道了。不过在那之前，终于有人想起来，这学校的食堂是可以开火的，虽然为了安排原本住在食堂的人，大家更挤了，但能解决吃饭问题，尤其是解决吃饭带来的各种“味道”，大家还是愿意的。 除了学校，另一个聚集地，就是原来村里的活动室了。两边唯一的不同，就是这边的人，去食堂要多走点路。好在本来两栋房子就挨得很近，问题并不大。 条件不算好，但总算，有的吃有的睡，而且总算一家人是在一起的。就算有抱怨的，也就是念叨两句，真要说去做点什么，太热了，没这个勇气。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高温，让人烦躁得都没脾气了。 更麻烦的，在田里。 对于城里人而言，现在的日子，简直是一段不断被刷新三观的过程。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句话人人都知道，种地很辛苦，大家也都承认。不过，谁不辛苦呢？站柜台的跑销售的哪个又不辛苦了？就算是坐办公室的，那还各种斗争各种加班劳心又劳力！ 亲身经历了，才知道，以前那点辛苦，跟现在真是不能比。没有七小时八小时工作制，也没有周末没有双休日。在地里劳作时间里，不是一直弯着腰的，就是得一直蹲着的，随时有可能刮风下雨不说，现在更是要晒死人。要积肥要耕地要除草要抓虫，还不一定有收获！ 对于这样的感悟，一直在种地的村里人，只能打个哈哈，表示确实很辛苦，但你们以前也挺辛苦的。基于一种难得的优越感，没告诉他们，以前种地，根本没有这么辛苦的好不好！ 高温无雨，必然带来的是干旱。现在大家最重要的事，就是每天早晚两次，给地里浇水。也幸亏有电了，村里那几台大抽水机，可以直接从河里抽水，省下了大量的人力。可是，再这么下去，河道会不会干枯？这个问题，大家都不敢去想。但水位在下降，却是大家想装看不到都不行的。 乔家的日子，要好过很多，起码不用跟人挤。至于下田的时候，听几句酸言酸语，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反正也没人真说过分了。说来说去，也就是说乔菲找了个好男人，说她父母“生”了个好女儿，说她父母的另一半嫁/娶得好。对这些，丁父笑呵呵地表示：“都说得很对！” 有张诚等人的例子在，乔菲还真不担心这些人会做些什么。 村里人不是问题，“亲戚们”才是无奈又头疼的问题。 当某个早晨，丁淼的姑姑一家来敲门的时候，开门的乔菲都有点恍惚了，说不清自己想地倒地是“啊，果然有亲戚上门了！”还是“啊，怎么还会有亲戚上门的？”。 这个，其实也不能怪乔菲，毕竟是丁父那边的亲戚，跟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她还真是从来没惦记过他们。 而且，这大包小包的，总不至于是来给她家送礼的吧？这么多行李，是打算长住不成？ 将这一家五口人让进屋，乔菲决定还是看看再说吧。 等乔菲慢悠悠的进屋，气氛已经有点尴尬了。 “菲菲，去叫你丁叔先回来一趟。”乔菲刚进去，就被丁母指派了个任务。 屋子里，除了刚来的这一家人，还有丁母和乔母在。家里的两个男人，还在田里，女人们的先回来做饭收拾屋子的。换句话说，他们要是来得再早点，乔家就该没人在了。 “怎么了？”乔菲猜不准自己母亲的意思，本来就快回来了的人，还让自己去叫，不会是要他暂时别回来吧？ 丁母看上去也只是随口说一说，看乔菲没动身，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像被什么气着了又不好直说，开始生闷气。 乔母却没什么顾忌的，把这一家子的来意说了一遍。 弄明白了以后，乔菲也无语了，这大概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丁家姑姑一家，确实是来乔家借住的。不过，他们在村里也有地，这一路走来，怎么也要四十分钟了，每天来回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的意思，是想让三个小的，在乔家住一段时间，老两口还是回自己村去住。 父母眼里，孩子当然一直都还小。可是，乔菲看看那应该快三十岁的小两口，再看看五六十的两位老人，实在没法接受让这两“小”的住自己家，让两老的回去干活。 乔菲能理解两位老人。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今天是他们想去别人家借住，丁母他们肯定也是要让乔菲三姐弟住得舒服些的。 可是，这两位小的，她实在没法理解他们的心安理得。别说乔菲了，乔磊他们都不会同意的。 乔菲很确定，要是真让这两口子住下了，每天看他们在自己眼前晃，她会疯掉的。 毕竟开口的是丁父的亲姐姐，要住下的，是丁父的亲外甥，这事，确实是让丁父来处理最好。 不过，乔菲不想委屈了自己，也为难了几位家长。她已经可以预期，这绝对不会是最后上门的“亲戚”。这“坏人”还是自己来当比较好，反正，她也还“小”嘛！ 打定主意的乔菲冷淡得开口：“丁家姑姑，说起来，您家这么些人，我真认识的，也就您一个。现在天气不好，我也知道。要是您带着小娃娃住下来，那我欢迎。不过这两位，不好意思，实在有点不方便。” “你什么意思，有你这么对亲戚的吗？”丁家姑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儿子先跳起来了。 乔菲冷笑，要不说认识的人，就不好拒绝呢。她刚才说的是实话，这一家子，她确实就认识丁淼的姑姑一个人。眼前这位，跟她互不相识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敢在她家冲她吼！ “我的意思不够清楚吗？难不成你还真好意思住下来了？然后让自己的父母去干活？几岁啊你！是不是跟你儿子一个年纪？” “好了好了，别吵了！”丁母连忙开口。 “舅妈，这话本不该我说，但你真该管管你这女儿了。女孩子就是不能没有父母教，你看她……” “住口！” “你有种再说一遍？”丁父的喝止声里，乔父已经冲过来了。 简直乱成一团。 乔菲一把抱住自己的亲爹。 “爸，爸，他说的又不是好话，我不想再听一遍了！” 乔菲也无奈啊，要是她爸能打得过那个二百五，她肯定不拦着。 弄明白了怎么回事后，丁父只是对着自己的姐姐说了一句：“姐，这是乔家，不是丁家！” “我女儿才是户主！”乔父在边上大声补充道。 最终，就如一开始乔菲所建议的，丁家姑姑带着小孙子住了下来。 看丁父似乎想解释什么，乔菲赶紧先开了口：“丁叔，我明白的。难道将来小磊和淼淼能赶我出门？不过，你那外甥，真的不小了。丁家姑姑，我也是为他好，刚才的话，你别介意。” 丁家姑姑有点讪讪的，连连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家臭小子不懂事，我替他给你赔不是。” 当乔磊的外公外婆和舅舅上门的时候，乔菲的反应已经是：“啊，终于来了！” 不过，与丁家姑姑的不请自来不同，这几位，是乔母请来的。当然，请的是乔磊的外公外婆，舅舅应该是送他们来的。所以，这多出来的几个，又是怎么回事？ 说了半天，才终于弄明白了。原来，重新分地后，乔磊舅妈的父母和妹妹一家就跟他们一起住了。现在，一起来的，就是他们。 大概是乔母说过什么，除了乔磊舅舅，同来的，都是老人孩子。 不过，四个老人，两个孩子，乔家的人，头大了。 “我们住村里，也挺好的，真不需要住到这里来！”乔磊的外婆并不想留下。 “妈，你别想太多！”乔母知道自己母亲的顾虑。 乔菲看着这场景，突然有点想笑，这可真是该走的不想走，不该走的却想走。 乔磊的舅舅是最尴尬的一个，一边是父母和妹妹，一个是妻子和岳父母，夹在中间的他，也只能两头受气了。 好在，他还记得带了粮食，总算没让乔家帮他养岳父母和外甥女。 能怎么办？再不乐意，乔家也只能让他们住下了。 清出了一楼的房间，总算把这些人都安排好了。 除了小孩子吵了点，其实也不是没好处的，起码有人做饭了。 而且，好吧，乔菲承认，除了三个都没到十岁的小孩子，说道干农活，他们都比她厉害，不管年纪有多大。尤其乔磊舅舅的岳父母，那是真不“见外”。住在女婿的姐姐家不见外，做饭不见外，干农活也不见外。虽然年纪大了，干不了也不敢让他们干多少地里的活，但一点不妨碍他们将乔家人指挥地团团转。 “一看你们就不是庄稼人，这水要浇透，但不能把地给淹了！” “看看这茄子，都要在地上爬了，下面的枝叶要及时掐掉，知不知道？” …… 然后，乔磊外婆在边上不屑地打断他们：“他们不知道又怎么了？不管他们知不知道，他们就是唯一用上电的人家！” 相同的戏码上演太多，乔家人已经没感觉了。反正，他们确实不算会种地，这可真让人底气不足。 乔菲更是心不在焉，持续的高温，让她终于忍不住，有“占卜”了一次。“出行，暴雨”，这是占卜的结果，太明确了，明确到让她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没赶上…… 第50章 出行 乔菲已经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心太乱,怎么也睡不着。 距离她占卜已经过去了三天，高温还在继续,她已经越来越不确定了。 “出行,暴雨”,简单明了,乔菲出行,会有暴雨。可问题是,她并没有出行的计划。自从知道上次掉河里的那两人,原本的目标应该是自己后,乔菲连打猎都再没参与过。这么热的天气里,她有什么理由必须出行的？ 或者，就是有“意外”让她必须出行？“意外”少有好事，可现在再不下雨，麻烦更大。乔菲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期盼“意外”的发生。 乔菲还有一个猜测，也许这四个字的意思，就是只要她出行，就会下暴雨。这是最让她烦躁，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又觉得越来越可能的。 河道里的水位已经越来越低了，再这么下去，断流已经是早晚的事。到时候，地里的庄稼这么办？ 乔父已经去确定过，再这么下去，他们水厂的水源也要出问题。以前，自来水断了，村里人还可以依靠井水。可是，乔菲想到先前自己去打井水的时候，才发现绳子已经不够长了。所以，井水还能坚持多久，也是个未知数。 要不要试试？乔菲还是拿不定主意。 当第二天，从默出现在乔家的时间，被她的黑眼圈狠狠吓了一跳。乔菲却是喜出望外，在看到从默的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一晚上白纠结了。 从默此行，是与一批抽水设备一起来的，村里已经在寻找合适的地方安装设备，准备抽取地下水了。 原来还可以抽地下水啊？乔菲后知后觉的想着。 “那，这事，必须要你在场吗？”乔菲小心翼翼地问，在心里祈祷着可千万不要啊！ 从默按了一下眉心，才很是遗憾地说：“我也希望自己有这能力，不过，确实是一窍不通。这事乔叔叔应该比较擅长，为了让他有个好心情，我就不去现场了。” “那就是你说，你现在有空？”乔菲继续确定道。 “对，很闲。正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出去走走，虽然热了点，不过车里有空调，应该没问题。” “啊？”被抢了台词的乔菲一时忘记该怎么接话了。不知道是该庆幸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还是遗憾准备的一大推台词用不上了。 乔菲也没想走远，不然真下暴雨了，回来也是个麻烦。跟从默两人在院子里摘了一大推番茄黄瓜，洗洗直接出门。至于家里那群好奇的客人，既然没直接问出口的，乔菲自然也乐得当不知道。 “要不是别人家种在田里的番茄黄瓜也长得很好，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大田里风水不好了。你看我家院子里种的，番茄黄瓜还有茄子，挂果多得根本吃不完，据说比往年还多。”乔菲有点怨念，为什么地里的水稻玉米，不能跟她手上的番茄一样呢？不对，最好是跟茄子一样，完全不在乎太阳出来多久，也不怕刮风下雨的。番茄和黄瓜怕雨淋，尤其这番茄，以前天天下雨的时候，还得把她们遮起来，不然就一个个的裂给你看。以前只觉得人毛病多，现在才发觉，这些植物，毛病也不少。 “跟人一样，有人太阳底下也能睡着，比如我。也有人拉上窗帘的室内，还是会睡出熊猫眼。”从默说着还瞥了一样乔菲的黑眼圈。 中枪的乔菲盯着手里的番茄，半响，狠狠地咬了一口。 “不肯开花结果的水稻玉米比这些个对太阳没要求的重要多了！” “我们这样出去，不会有问题吧？”乔菲突然问道。 从默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发现路上的村民都在向他们行注目礼。 “没问题。既没微博又没微信的，不用担心被曝光。” 好吧，乔菲看着外面还在笑着跟她招手的，看来自己又给她们提供了八卦的好题材。 出了村子后，乔菲才想起来问：“我们去哪里啊？” “去……下雨了！” 下雨了！ 发现的时候，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车窗上，很快，雨点就密集起来。窗外，除了能看到普天盖地的雨帘，再也没有其他。 雨太大了，看不清前方，从默只好把车停了下来。 “不是应该先刮风打雷吗，怎么直接就下雨了。”乔菲忍不住嘀咕。这简直开玩笑好不好，她刚离开村子，就下大雨了。要是她现在就往回走，这雨该不会立刻停了吧。 “什么？”雨声太大，从默没听清乔菲在说什么。 “你刚才说去哪里？现在这样，还去吗？”乔菲很想马上回村，看看这雨会不会停下来，又怕真的停了，那自己不成了罪人。 “先等会吧，这雨不知道能下多久，希望能缓解一下目前的旱情。你不是说别走太远吗，本来想着去山上走走的。这雨这么一下，到有点不合适了。”话虽如此，从默却是语调轻松，这雨，他应该也是盼了很久了。 乔菲也被他的这份轻松感染，放下了心里的纠结，不管怎么样，下雨了就好！ 放松下来后，乔菲也有心情天马行空的乱想了。 “说到山上，我跟我爸前段时间还去过一次，跟冬天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乔菲开始描述那次的见闻。 “王姓的消防员？”从默突然打断了她。 “是啊，我爸好像认识他，挺惨的遭遇，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有，问题吗？”乔菲也紧张起来，从默这严肃的样子，她就算自我感觉再好，也没法当成是他吃醋了。 “你记得具体的日子吗？” 乔菲摇头，应该是3月里的事，具体几号却不知道了。 “我能好奇一下不？”乔菲还是没忍住，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很吓人啊！ “他女朋友的事，你知道吧？”看乔菲点头，从默才接着说：“后来，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找了当时要他们先去自己小区救援的领导，闹出了人命……” 乔菲愕然，想起那人当时的状态，不由问道：“那他当时是在逃亡？” 从默摇头，想了想才道：“他事后就自首了。毕竟跟其他人有点不同，同情他的很多。后来，就给了他一个机会，去执行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如果活下来，就算他已经死过一回了。之后，就再联系不上他，我们都以为……”从默的话里，有点自嘲，不知道是因为信错了人，还是别的什么。 “要不，回去问问我爸，也许他记得。”乔菲不报希望的提议。 从默又启动了车子，开始掉头，又跟乔菲解释：“这事非常重要。” 乔菲点头，表示理解，虽然她其实还是稀里糊涂的。 想了想，她又想起个细节：“他好像认识我，也不对，他应该是知道我这个人。我当时就觉得，他在知道我的名字后，有点不大对。” 从默点头，然后又叮嘱：“以后这些事，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我哪会知道随便遇到个人，就跟你的工作有关？要不要我以后把每天遇到的人发生的事都跟你汇报一遍？”乔菲喊冤。 “这个提议不错，就这么办吧。” 回村花了点时间，主要是进村后，一路上都是在雨中“漫步”的人。 这场大雨，让最近被高温与干旱折磨的大家都喜疯了，好多人跟孩子似的，在雨中疯跑。 乔菲也终于放下心来，还好还好，就算她回了村，这雨也没停下来。 回家后，乔父还没回来。没办法了，乔菲只好把家里的客人们给从默简单介绍了一下。大概从默气场实在太强？这些人居然没抓着他们八卦，乔菲都想谢天谢地了。 “对了，那为丁家姑姑，就她儿子，居然说我没爹娘教，其实我不算没教养吧？”乔菲无辜的看着从默：不是要我把什么事都告诉你吗，那就先把这个小黑本上的事说了。 “不用管这种人说的话，你这样，很好！” 明明很温柔的话，怎么让她觉得有点冷呢？乔菲有点后悔了，也许不该告状的？可是，还是气不过啊！ “他是淼淼的表哥。”乔菲突然加了一句 “我知道！” 好吧，那我就当你真的知道了，乔菲很不负责任地决定跳过这一段。正好，乔父终于回来了。 “3月10号，上午，10点左右。”对于他们的问题，乔父想都没想，就报出个时间。 “爸，你怎么记得怎么清楚？”乔菲皱眉，这个，记得也太清楚了吧，不会是随便报的时间吧？ “乔叔叔，你能确定吗？”从默也追问了一句，大概这时间真的很重要。 乔父很不屑：“我跟菲菲一起去踏青的日子，我会忘记？” 乔菲想说，我们不是去踏青的，却发现自己有点哽咽，只能低头。 第51章 功劳 望着从默冒雨离去的背影,乔菲有点感慨。 曾经，她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典型。家人，不能说完全不放在心里,却也远没到离不了的地步。所以，当初，在她知道可能有末世的时候,思考也好,准备也好,大都是从一个人的角度出发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不可能一个人生存下去的？想不起来了！现在想来，也只能对当初的自己笑笑了，笑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虽然有很多困难很多麻烦，但她现在其实还是过得不错的。饭菜虽然单调，可是新鲜；娱乐虽然少了，可是空气好了，比以前玩的大多名不副实的农家乐，农家多了。 而这一切，都不是靠她自己能做到的。 家里种的地，她从来不是主力。当初会选择回老家，也是考虑到老家有房有田。真的遭遇了，才知道有田不表示自己就能种出来，有房也不意味着自己能保住。村里现在也有几个从城里来的单身女子，虽然境遇各有不同，但都比她过得辛苦多了，比她付出的多，失去的也多。这还是因为现在的生活相对还算稳定，甚至很大程度上，大家其实比以前更有人情味了。否则，更加无法想象。 就算自己有个系统空间，就算自己也准备了不少东西，其实，也没起多少作用。当初准备的东西，大多还堆在那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上。它们最大的作用，估计会是心理安慰了：这些东西，总比躺在银行，估计不会有机会能用的钞票强多了。 自己能有现在的生活，最直接的原因，是有几位各有所长的家人。而最本质的原因，则是刚刚匆匆离去的那个人所代表的很多很多人，虽然她不知道他们都是谁，又做了什么。 是谁说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乔菲不知道这话对不对，但现在，她只能说，幸亏了这些能力大的人，也挺有责任感的，才让想她这样，只能看到眼前的人，能过得挺不错。 乔菲并不觉得自卑，作为从属于大多数的普通人之一，她虽然比上不足，比下总能有余的。 可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够过得麻烦不断，却从未绝望，主要还是依赖于从默这些看得更远的人。 在他们还在为田里的虫啊草啊烦恼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在忙着准备抽水机，所以，暴雨才没有彻底毁掉田里的作物。 在他们还在想着将来自己家有电了做饭洗衣服是多么方便的时候，那些人忙着给村里通上了电，所以，高温才只是带来了艰苦，而不是死忙。 在他们只能期盼高温快点结束河道不要断流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准备好了抽取地下水。 即使没有这场雨，他们还是可以继续生存下去。 将来还会遇到什么，乔菲不知道，不在其位不谋其职，她只要做自己能做的该做的，就好了。不过，她相信，总有些人，正在为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殚精竭虑。 而刚刚离开的那个男人，是那些人中，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一员。 不知道这些人，平时会有多忙。从从默身上，是看不出来的，他好像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样子，每次都无端地让她觉得，好像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连刚才，明明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他才必须立刻走，却还可以先拉着她，摘了一大堆的番茄黄瓜拎走。 可是，看他还能惦记着吃的，别说乔菲了，就连本来因为被问日期而显得严肃的乔父，都放松了不少。 不过，从默身上看不出来，丁父那里却可以知道一二。虽然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家里的，不过，每次丁父回来的时候，都是一副快累趴的样子。乔菲曾经问过他，既然这么忙，为什么又有这么多时间是不用上班的？把工作分摊一下不就好了？丁父告诉他，会这么累是因为工作的节奏太快，他们以前从没这样过。会有一半时间在家里，是因为同一个岗位上，总有两三个人，大家轮着来，不然，这工作强度，他们实在吃不消。 即使从没问过，从默具体在负责什么，还是能直觉地认定，他肯定没用替班的人。 乔菲突然想笑，其实自己对这个世界，也挺有贡献的嘛，起码她没给从默各种添乱不是？没有让从默不是在给她收拾烂摊子，就是在给他收拾烂摊子的路上。 也不是完全没抱怨的。到现在这份上，她也不能矢口否认说他们没在谈恋爱了。可要说在谈恋爱，也不能因为她经验少就觉得她好骗吧，哪有这么谈恋爱的？平时见面少就罢了，每次见面，还总是托了其他事的福。她都想不出来，有哪次从默是专门来找自己的！连立志要嫁个兵哥哥的丁蕾，现在也已经跟个原来的it男每天形影不离了。就她，还总是一个人。 虽然，她以前也是习惯了一个人，可谈恋爱的人跟没谈恋爱的人，“一个人”的生活能一样吗？ 不过，相比于生活更艰难的“在一起”，她还是更愿意现在这样安稳的日子，有情饮水饱的日子，她肯定是过不了的。 乔菲还在那感慨，其他人等从默出了院子，立马围了上来。 “菲菲，你们该不会真的是求雨去了吧？”丁母兴致勃勃地问道。 求，求雨？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乔菲无语地看着根本不关心她的答案的诸位“三姑六婆”，完全不懂她们在想什么了。 还是丁父看着她满脑袋的问号，才告诉了她原委。 原来，当时村里人看她跟从默出去，年轻人觉得他们肯定是去约会了，年长的却大多认为他们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才会在这个时候出去的。 “要是乔菲一个人，那有可能是去约会了。但人家从团长可不是一般人，哪里会想你们这些年轻人，整天就想着谈恋爱！人家是干大事的人，心里装的都是大事情！”据说这话是目前借助在她家的一位房客说的，并且得到了广泛的认同 乔菲黑线，她一个人跟鬼约会去啊！而且，明明她才是那个心里念着“下雨”的那一个，从默那时候正忙着“嘲笑”她的黑眼圈呢！ 不过，年轻人能拿自己当例子，证明他们有去约会的需求，另一方却说不出除此之外还能干什么。正当他们只能以“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还多”强词夺理的时候，下雨了！ “他们该不会去求雨了吧？啊呀，这雨太大了，快回去！”那个时候，一直没参与讨论的丁母突然来了一句。 被突如其来的大雨高兴傻了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好像应该去躲雨。 不过，反正已经淋湿了，大家也不急了。于是都讨论起了求雨的问题。 要说信吧，除了几位老太太们，其他人自然是不信的。要说不信吧，这也太巧了。主要是大家其实都不怎么相信，从默真的是专门跑来跟乔菲约会的。大家都比较倾向于相信他有更重要的事。 结果，就是这么巧，旱了这么多天，突然毫无征兆地下雨了，更让大家觉得这雨应该跟从默有关了。 “是不是从默他们弄得人工降雨？”最后，丁父这么问。 乔菲在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她算是知道了，这些不相信求雨的，也没好到哪里去。反正都认定这雨是从默的功劳了。差别就是那边的人走玄幻路线，这边的人走科幻路线。 乔菲都不知道，从默到底是怎么刷出来的大众“好感度”。 不过，算了，这功劳算他头上也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人工降雨，他没说，我没问！”乔菲没告诉他们，这雨下下来后，从默的庆幸与欣喜，不会比这里任何一个人少。恩，大概自己才是喜悦最少的那个，那时候都快纠结死了。 就这么着吧，只要结果是好的，就好了。既没有人因为这场雨怀疑到她，也不算完全“做了好事不留名”，高温与干旱又终于得到了缓解，恩，家里的那些客人也终于可以各回各家了，这么算来，真是赚翻了。 “爸，这雨这么下下去，不会干旱玩了就发洪吧？”乔菲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实在是这雨没像要停的样子。 “呸，呸，呸，你这孩子，可别乱说话！”最紧张的居然是丁母。 乔菲傻眼，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大人怎么突然变这么迷信了？难道是入戏太深了？ 丁父笑了起来：“你妈以前，最信这些了。后来因为一些事，才变得完全不信的，现在大概是心结解开了吧。” 乔菲完全无法想象，她这个当医生的母亲，居然会是信这些的。 乔父和丁父明明看到了她好奇的眼神，却一起望天，摆明了不会告诉她具体的原因。 乔菲气结，他们这副“跟你有关，所以不能告诉你”的样子，不是明摆着想让她更好奇吗？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终于停了。田里有点积水，但由于本来地面太干，吸水量大，再加上上次暴雨后，田里的沟渠挖得更深了，出水快，因此积水远没有上次严重。等大家去田里看的时候，除了地势特别低的地方，其他地方的水已经排的差不多了。 乔菲所担心的，去了干旱又来洪灾，并没有发生。 而大家也已经很熟练了，很快就开始清理农田。 村里人在田里忙着，而在那座乔菲和从默原本打算去逛一逛的山上，正有一群军人，也在忙着。 第52章 忧 地震改变了j市的地形，最大的改变,莫过于在其东南两个方位出现的大海和西北两方向出现的山脉。 原本的j市并不临海,也没大的江河过境,地震之后,几艘原本只在河道里航行的小船,对这突然出现的大海，自然的没多少办法的。甚至很长的时间内，大概都不会对它有办法的，因为“大船”不是说造就能造出来的。 但另一边出现的山脉却不同。 如果细想一下，其实谁都知道这里是有问题的。出现海洋与高山，还可以用板块移动地形改变来解释。海边还有个森林，森林里还很很多动物,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法解释的。要不是那些树也好,动物也好，都是大家熟悉的，只怕会有更多的人，怀疑自己还在不在地球上。 当然，对于这个，其实大家也没那么在乎。相比于这些“可疑”，还是地里的庄稼长势更值得关注。再说了，太阳都两个了，地上没出现点奇怪的事，那才真叫奇怪呢！大家在这方面都是很想得开的。 作为群众，当然可以不关心，但作为决策者们，却不能也不可能当这些事不存在。会把那个森林暴露在大众眼前，一来是那里并没发现什么大的危险，另一个原因，则是相比较而言，它实在算不上奇怪了。 大海一则是现有的条件拿它没办法，另一个却是，就算找到了海的另一边的人类，不是类似于他们这样的孤岛，就是别的国家了。 而山的另一边则不同，一方面，陆地上的探索，困难总像是容易克服些。另一方面，那个方向，才是这个国家的纵深所在，想与外面联系，自然是要从这里着手。 珠峰都被人类征服了，何况新出现的山脉，平均海拔不会超过2000米，也就是在平原地带，才会看着高入云霄。这样的山脉，怎么看都不该是能阻挡现在的人类的。 此刻，从默正站在山顶的一处，在他的脚下，喷着一条红线，他的眼前，是看上去无比正常的山顶平台。可从默知道，只要他再往前走一步，能不能活下来，就只能听老天的了。 如果不是知道了乔菲曾经遇到过那个消防员王修哲，他甚至一度以为，这一步跨出去，是没有机会再存活了的。 最初的时候，他们只是发现山上的磁场太过于异常。前来探查的人，本以为已经够小心了，哪里知道，就会这么毫无征兆地消失了，他们所携带的通讯装备，也全部失去了联系。 后来，经过仔细观察后，他们才发现，在这山脉的前方，树立着一面无形的“墙”。不管是他们人眼观察到的，还是仪器检测到的以为是另半座山的地方，都不过是个“镜像”。“墙”的另一面，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团长，留级的说他找到了一个。”是那个炊事兵小朱，此刻他蹲在地上摆弄着一台仪器，耳朵里塞着耳机，正在与其他地方的人联系。那边终于发过来个好消息，他立刻一脸兴奋地跟从默报告了。 “位置？”从默连眼神都没闪一下，也不知道是太过于处惊不变了，还是对这结果早有预料。 “我们这边，是e号位置，那边，是在t区域发现的。通讯盒表面无损，但是，没有任何信号了。恩……”小朱停了下来，应该是另一边正在说什么。 “留级的说他们检查过了，通讯盒内，所有电路都被毁掉了，毁掉的原因，初步判断，是瞬间通过了一个超强电流，但是，盒体本身没有收到任何损害。”小朱显得很疑惑，对那些通讯盒，他是很清楚的，一遍的水淹火烧或者电击，都不可能对它们造成损伤，更何况是这样其他地方都没事，偏偏毁掉了线路。不得不让人怀疑，有“人为”的因素在。 “团长，是不是真的是……” “不可能是‘人’”！小朱的话还没说完，从默就以不容置疑的声音回答了他。 小朱回味着自家团长特意强调的“人”字，总觉得是话里有话。 从默并没有给他时间细想，径自吩咐道：“在e号位置投掷一组二号标的物。” 自有人去传达命令。在这个等待的空挡里，从默只是站在e号位置的前，注视着前方的“虚空”，面上不显，思绪却转得飞快。 当初，他们发现这面“墙”后，试着往墙里不同位置投掷了不少东西。其中的大部分，他们在这山上的其他地方，找到了它们的碎片。不管是多坚固的物品，全部被撕碎了。但也有1%左右的物品，是失去了踪影。 这些消失的物品，是在几个相对固定的点消失的。但即使是同一个地点，也并不是每次都“消失”，大部分的时候，从这些点进去的东西，还是会被找到碎片，只不过是时间会更晚些。 而消失了的那些，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大部分消失的通讯设备追踪设备都失去了联系。但后来，随着数量的增加，他们发现，有几个通讯盒，偶尔会传来微弱的信号，只是位置飘忽不定。 那个时候，他手下就有士兵主动请命，想赌那个极小的概率，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从默不同意，他不可能让自己手上的兵去做这种“无谓”的牺牲。 正好那个时候，对于那群在动乱中沾上人命的犯人，该怎么处理成了个棘手的问题。乱世用重典，这是很容易形成的共识，所有这些人肯定不能放。但真枪毙了，却是谁也不敢开这个口，毕竟人太多了。于是最后还是被报到了他这里，那些人把“决定权”让给了他。 从默那时候本就烦这些人，这种时候了，还是没点担当。当初不是他们顾虑太多，不够当机立断，根本就不会乱成这样，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弄出人命。 于是直接告诉他们，这属于行政机关的职权，即使是特殊时期，他们军队也不便越权。 要不是有一位他很尊敬的老领导，跟他说了那些人的顾忌与无奈，他会把那些犯人直接给他们送去。 最后，这些人就落到了他手里，算是给了政府里相关人员一个缓冲的时间。 要找人进去看看，在从默看来，从这群犯人里找，才是再合适没有了：本就是死刑犯，这还给了他们一个生存的机会。 当他把这个意思透出去后，相关的官员都很赞成。虽然怀疑这些人，大概不管他怎么提议，他们都不会反对，不过，本来彼此都是为了走一个程序，以实现所谓的“程序正义”，因此彼此都没互相为难。 老领导笑从默还是太嫩。 “他们是既怕你独裁，又担心你不愿意独裁！现在你肯拿主意，又不完全架空他们，本来就是他们最乐意见到的局面。” 从默受教，决定以后非关键的事，自己绝对不主动去沾。 本来，他还在等着政府部门通过相关的程序，好动用这群犯人。偏偏，他们部队里，有人跟那个王修哲是老乡，因为同情他的遭遇，不免对他更照顾些，甚至告诉了他不少事。 然后，据说“毫无求生意志”的这位前消防员，就主动要求去“墙”里走一遭。 “死对我是种解脱。可我若自杀了，又怎么去见那么渴望活下来的她？能在生命的最后，为这个社会做点事，也算是我的赎罪了。” 即使是现在，从默也相信，当时的那个人，是没有想过活下来的。 可是，偏偏，他活下来了，却再也没联系他们，即使已经被再三告知，走过这一遭，就算是死过一回了，不会再追究以前的事。 或许，是他在墙内遭遇了什么？ 但是，当时他在这边，应该是3月10号9点整的时候，进去的。如果乔菲父亲没有记错时间的话，最多一个小时后，他已经在那边的山脚了。 如果，他也跟刚才的通讯盒一样，是在t区域也就是山顶部位出现的话，考虑到下山的时间和他可能已经休息的时间，也就是说，他在墙内的时间，应该更短。 “团长，柳吉来消息了，这回，有两个在那边出现了。同一个位置，同样是突然出现的。而且，我们对了时间，几乎是同一个时间，我们这边一消失，那边就出现了。” “传送门吗？概率不算低，要是能找到规律，到挺方便的。”从默低语。 “方便去找嫂子吗？”小朱乐了。 “方便让你去种地。你那块地，也该去管管了，总不好一直麻烦乔家帮你照看。” “不要啊————！还是让留级的去吧，他比较有经验！”小朱惨叫，立马陷害不在现场的，却忘记了他们还在通讯中！ “做饭的你说什么？我要跟你决斗！团长，快让做饭的去锻炼锻炼，让他去给嫂子家当厨师！”柳吉声音太大，没带耳机的人都听到了。 不过，这么一闹，到是缓解了本来压抑的气氛，让大家暂时忘记了也许就要跟外星人“打仗”了。 这些军人的担心，乔菲他们自然是没有的。 大雨过来，地里有很多活要干，人们也要搬回家去，乔家的客人也要回家，大家都忙绿得很。 乔菲笑着看家里的大人们互相客套着： “这次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么打扰你们。”真没看出来，你们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没有的事，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真的不多住几天吗，以后天气也不好说啊！”明明对其中几个不怎么乐意的。 “不了，娃娃想爸爸妈妈了，真是谢谢你们啊！”这个倒是真的。 …… 挺好玩的，不是吗？ “希望不要再来这样的高温了！”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所有人都心有戚戚焉。 乔菲莫名地有点心虚：这高温，跟她前段时间太宅，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吧？ 第53章 夹生饭 暴雨过后，日子好像又回复了平静。 “这饭好像有点夹生？”乔菲吃第一口饭时,就发现今天的饭,有点没煮好。 “还好,可能闷的时间短了点,加点汤泡一下就好了。”丁母说着就给乔菲添了一勺子番茄汤。 自从家里有电后,乔家就一直是用电饭锅煮的饭。不过前段时间，因为家里那一大帮子的客人，电饭锅就显得小了点，一锅饭都不够吃的。于是只好又用灶台里的大锅来煮饭。不用自己动手的话，灶台里煮出来的米饭，是比电饭锅香多了。但现在客人们走了，自然又恢复了用电饭锅的日子。 没想到,几天没用,这第一锅饭，就被她弄成了一锅夹生饭。 虽然丁母说可能是闷的时间太短，乔菲却知道她只是在宽慰自己。与其说是闷得时间太短，不如说她煮饭的时候水放少了。 但乔菲又有点怀疑，自己不至于连个饭都煮不好了吧？难道是加水的时候走神了？ 当下一顿饭，再次夹生的时候，乔菲很确定，绝对不是她水加少了，她甚至特意多加了点的。 “没关系了！” “就是，你妈我还年轻着呢，牙口好得很，不用担心会咬不动。” 面对这些安慰的话语，乔菲还是把话咽下了下去。感觉上说了倒像是在狡辩了。 于是，再下一次做饭的时候，她故意找事走开了。 当乔母动手煮的这锅饭也夹生了以后，终于所有人都意思到不对劲了。 “我问过了，别人家的没出问题。不过他们都是用灶台里的锅煮的，我们之前用那边的锅，也是好的。”乔菲先开口。 结果，家长们用奇怪又不解的眼神看了她好一会，丁母才有点困惑地说道：“这个，不是电饭锅坏了吗？” 乔菲只觉得一排乌鸦飞过…… 怎么忘了还有这个可能？而且，被说破后，才发现，正常来说，这才是最会被想到的可能性。 “菲菲，你觉得有其他原因？”丁父在妻子眼神的示意下，问道。 “啊？没有，我就是想不出来原因，一时忘记了这电饭锅是会坏的。以前都是还没坏就因为别的原因，给换掉了，所以没往这上面想。”这是实话，以前，这些小家电，她少有用到坏掉的时候。 “以后家里的这些电器，迟早都要坏。到时候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人修。早知道我以前学着点就好了。”乔父很是后悔。 不过，暂时，就算没人会修这些电器，也是不用担心的。原来三个家庭的电器，现在都集中了一起了，电饭锅这东西，坏了一个再换一个就好了。 “这个给我，我先试着修修看。”乔父拿走了换下来的电饭锅，动手拆了起来。 结果，乔父拆了后没找到问题不说，还装不回去了。而新换的锅，也没能解决饭的夹生问题。 “是不是电压有问题？”乔母提出了另一个可能。 “别的电器都用得没问题，不大可能是电压问题吧？”丁母望望转得正欢的电扇，觉得这可能性不大。 “可能这几个电饭锅都坏了，你们先用灶台那的锅煮，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修好他们！”乔父信心满满地说。 丁父也笑着说：“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你要真弄明白这门手艺了，以后让淼淼跟你学一手，这样我也就不担心他以后的生计了。” 这个问题，暂时，就这样被揭过。 当丁蕾跟她抱怨，家里好不容易开一次荤，肉却没煮烂的时候，乔菲知道，肯定有些她不明白的事发生了。 地里的土豆终于又可以收获了，这一次，乔家只有不到一亩的地要收。正赶上乔父和丁父都不在家，虽然他们一再叮嘱等他们回来再收，家里的三个女人，却一致认为，这也太小看他们了。这么点地，怎么说她们也是当了半年多“农民”的人了，挖挖土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只是把土豆挖出来的话，麻烦出在要把土豆弄回家。只是一百多斤一筐的土豆，只是要把它们从田里抬到路边去，三个人还是两两轮换着来的，居然就累得直喘气。 幸亏后来，丁伟来帮忙，不然，还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把这些土豆都运回家。 对于乔菲的感谢，丁伟表示不需要，只要待会把这自行车借给他用用就可以了。 “对，乔菲，你家这车，先借我们两天吧。好不容易有电了，排了半天队，才给家里的电动自行车冲上点，结果，只能放个小筐子，根本没你这个原始的自行车好使。”同来帮忙的丁蕾说道。 哦，乔菲终于明白，这两人自己家的活没干完，也跑来帮忙的原因了。不过…… “借你们当然没问题，不过先说好，要是弄坏了，得你们自己跟小磊去说。这车是他的。” 乔母累得直喘气，无奈地跟丁母说：“看来真的老了，干了这么点活，居然就有点气都喘不过来了。” 同样累得在喘气的乔菲，只能当自己没听到了，不然，难道她也老了？ 倒是边上有人听到了，笑着说道：“前几天高温那会，大家更是干不了多久的活，就累得喘不过起来。这温度一降下来，就好多了。估计再过几天，你就不会觉得这么气喘了。” 高温？总是莫名有点心虚的乔菲，反射性得觉得，这话里，肯定透露了些什么。 气喘，夹生的饭，没煮烂的肉，如果把这些关键词放一起，难道，是这里的海拔变高了？ 虽然，这实在解释不通，哪有海拔变高的过程中，一点异状都没有的，不对，是除了高温干旱，一点其他异状比如地震火山之类的都没有。 虽然有点荒谬，这个念头，却一直盘旋在了她心里。 正好，土豆收完后，村里又有人组织去打猎，乔菲就报了名。现在猎物少了，家里养的鸡鸭又已经长起来了，鱼虾也变多了，大家对出门打猎的兴趣就不大了，只是在偶尔想换换口味的时候，才会组织去一趟。 乔菲会报名，一来，是上次她一出了村子，就来了场暴雨，结束了将近半个月的高温与干旱，总让她心里有个疙瘩，担心万一自己继续像以前一样宅，再来一回干旱怎么办？就算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也还是找机会多出去走走吧。 另一个原因，是想碰碰运气，看从默在不在那边，虽然荒谬了点，她还是想问问，这海拔，到底变没变。 虽然从默给她留了个“小箱子”，说是万一有急事，可以用那个直接联系他。可是，这事，怎么看，都算不得急事，甚至，它都不是个“事”。 丁蕾听说她要去打猎，立马表示自己也去，还拉上了丁伟和她那位男友。 “宇文博光，我朋友！”丁蕾这么介绍跟他同来的瘦高个。 当初信誓旦旦要找个力气大的当兵的当男朋友的丁蕾，最终却找了个“竹竿”型的。 “乔菲，久仰久仰，你好你好，我是宇文博光，小蕾的男朋友，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多多关照！”这人，不知怎么的，有点过于激动了。 还好丁伟在边上“哼”了一声，又被丁蕾掐了一把，不然，乔菲总觉得他就要冲上来跟她握手了，还是那种见了“大领导”后激动地握着不放的那种握法。 路上还算顺利，收获也不错，每人能分到半只兔子，唯一的遗憾是，从默没在那里，只遇到了那位叫“留级”的。 不过，等她回到家，却发现从默已经在家里了。这叫什么事啊？ 从默看着有点傻掉的乔菲，解释说：“柳吉说你像是有事找我，正好我就在附近，就过来看看。” 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觉得心情很好，本来还觉得不知道怎么开口的问题，也变得没啥问不出口的了。 反正，有什么事都要告诉他，本来就是从默自己要求的嘛，那她家的电饭锅全坏了，也算个事吧？ 于是，乔菲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疑惑多说了。 “我也觉得，这海拔变高了，没道理一点感觉不到。可是，这些事，真的只有这个能解释了。” 乔菲说完，才发现从默的神色，有点微妙。 “不会，我猜对了吧？”乔菲小心翼翼地问。 “没猜对，我到希望你猜得是对的。” 从默确定了一下，乔菲其他人都不在后，才继续说到：“这事，你既然都猜到了这份上，我告诉你也无妨，不过别跟人提起。你想得没错，这些事，就是海拔高了才会发生。但直接的原因是，这些高海拔的地方，气压较低。这里海拔没有变高，但气压确实变低了。” “为什么？是因为高温吗？”乔菲不懂这些，不过倒是突然想起来以前老听到的一个名词：赤道低气压。赤道那里应该也是比较热的吧？ “这都能让你猜到？”从默终于又有了笑意，“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会猜这么准，不过，确实跟高温那段时间有关。那时候，相关专家就发现，空气向太空逃逸的速度在加快。幸亏这高温只持续了半个月，要是再这么下去，最多一个月，估计就活不了了。恩，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从时间点来说的话，应该是空气逃逸速度突然又降下来，然后才下的暴雨，结束了高温。这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那些专家也没弄明白。” 乔菲眨眨眼，以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实际上，实际上她觉得自己可以给从默把这个过程补充的更完整。 她一直宅家里，出现了高温干旱，现在还要加一个空气跑到外太空区了；然后，她占卜了一下，系统告诉她，她出门后就会下暴雨了；再然后，她就真的出了村子，于是空气就不往外太空跑了，大雨也真的下了。 这种“世界因我而毁灭，世界只有我能拯救”的想法，难道不是乔磊和丁淼这个年纪的人才该有的吗？她一点不想有啊！ 可是，万一呢，万一真的就如自己所想呢？ 乔菲知道，自己一点点都不敢赌。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她那么迫切地，想把一切，都告诉从默。这样，就会有个人，来替她做出判断，做出决定。 第54章 责任 然而,真要开口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我……”我了几次,还是没能把“我有个空间”说出口。 当然，并不是说又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控制了她，不让她说出来，而是,心理上,有一道跨不过去的障碍。 这是她最无人知晓的秘密，从未跟人分享过,突然要开口说,居然有了一种把自己扒光了的羞耻感。 乔菲不知道,她现在这种欲言又止又脸红的模样,要是换个人,肯定会以为她是准备表白了，省略号里不是“爱你”也该是“喜欢你”。 “你是不是有个秘密要告诉我？”在纠结中，突然听到从默的声音。 乔菲点头，还是个天大的秘密，不知道怎么说的秘密，怕你不相信的秘密。 这一刻，乔菲突然明白，自己说不出口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了。 “我想想，应该不是想说‘我喜欢你’，这又不是秘密。”从默举着手里的茶杯，做出低头沉思状。 乔菲怒，这话什么意思啊？啊？啊？ 没等乔菲反驳，从默突然又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这茶真不错。今年的新茶，喝着总是味道不对，大概还是气候条件变了的缘故。难得还能喝到味道这么正的新茶了。” 这话什么意思？这个茶叶，好吧，对茶叶完全没研究的乔菲，之前还真的从来没考虑过不同年份的茶叶，会味道不一样。她这茶叶，虽然是去年的，但是托空间的福，喝起来还是新茶的味道，跟在外面放了一年多的陈茶，完全不一样。 本地产的绿茶，不是什么名茶，价格不算高。乔菲从小跟着爷爷喝，也就习惯了它的味道，即使去了外地，每年新茶上市的时候，都会找人买几罐。去年莫名其妙地多出个系统空间，她就多买了一些，本来是想着免得每年都要找人买。 后来，知道可能要末世了，对这笔生意，还小小的得意了一下，想着末世了嘛，再想找好的新茶，肯定不容易了，自己这多买的茶叶，说不定会成为奢侈品。就算不敢拿出来卖，自己喝着心情也好啊！ 哪里晓得，末世真的来了，稻子都不抽穗了，大家差点就要饿死了，但是，像茶树这些吃叶子的，由于光照太好，收成比往年更好。再加上以本地的饮食结构来说，茶叶又不是必须品，今年的新茶，换粮食都没人换，一般拿点蔬菜就能换到。茶农们一样忙着种粮食，你要愿意，那些山坡上的茶树，自己去采，也没人管你。 乔家的家长们习惯了喝花茶，住一起后，乔菲也就跟他们一起喝了。不过，不管是茉莉花菊花还是玫瑰花茶，跟从默实在是太不搭了，为了防止自己笑场，也为了清存货，每次从默来，她都泡的是去年的“新茶”。 没想过同样是新茶，也会有不同的乔菲，一时间思绪有点乱：难道自己其实漏洞这么多？会不会又是自己想多了，从默他其实就是随口一说？也没准，他是在夸自己这个泡茶的人呢！不还有句话叫“酒不醉人人自醉”？————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强装镇定的乔菲，努力摆出一副“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的样子来。这个时候，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本来就想说空间的事的。 从默终于喝了一口茶，很是遗憾的说道：“虽然不算秘密，我还是很想听的。可惜，看这反应，应该不是了！” 啊？乔菲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从默这是把话题又扯回“我喜欢你”了。 凭什么是自己说啊？要说也该是他说，不对，自己才不想听他说！ 看乔菲眼里都要喷火了，从默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直视乔菲，问道：“那么，你是不是想说你那个空间的事？” “是啊，这才是我要说的，才不是你那乱七八糟的什么喜欢……” 乔菲终于反应过来，从默在说什么了。 “别紧张，真的，我会知道，完全是个意外，我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从默握紧了乔菲颤抖的双手，望着她完全定格的脸，终于也急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以为自己一直保密工作做得挺好。不会就是这个茶叶惹的祸吧？”要真是这样，那会露馅，绝对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眼前这个人太不“正常”。 乔菲其实没从默以为的那么紧张，也没她以前想象中被人发现后会有的恐慌。大概还是对这答案有了点心理准备的。 “这个，我也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当然也不是我喜欢你这种不是秘密的秘密，我说出来，你不许生气啊？”从默小心翼翼的说道。 “扑哧——！”难得眼前这人，也会有这幅小媳妇的样子，乔菲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快说，别再绕来绕去了！你今天说话，就一直在绕圈子，我快被你绕晕了，你知不知道？”我抽，我在抽！几次没把手抽出来，乔菲用力地瞪他。 “这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乔菲打断他，什么说来话长，那么明显的又准备绕圈子的说辞！ “你还记得去年，我们在火车上遇到吧？你没好奇一下我怎么会在那里？” 这个，乔菲哪里能告诉他，自己把他当007，脑补了一大堆。 “其实，我本来就是去找你的，还准备了很多说辞，准备把你引诱回j市发展。没想到一到那里，就听说你辞职准备回来了。” “幸好你是做火车回来的，你知道，五张卧铺票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包机我是肯定没那个财力的。”从默很是庆幸地说。 乔菲被逗乐了：“我说呢，怎么那趟车的卧铺空成那个样子！还包机，你怎么不包火车啊？” “主要是包不起，有心无力。早知道会是现在这样，该借钱去包的，也好过好不容易攒的老婆本，变成了一张看不到数字的银行卡。不过现在倒是可以了，别说一辆火车了，一整个火车站都没问题，就是都开不动。”从默跃跃欲试的看着乔菲，大有他一点头，就去包个“火车”的架势。 乔菲不上当：“别又想绕，快说你怎么知道的！” “菲菲，你知道自己会说梦话吗？” “所以，我说梦话了？”乔菲要晕了，这是搞笑来的吧？她醒着的时候，千小心万小心，一睡着就什么都说了？ “不对，我怎么可能在梦里把这事说清楚？”乔菲质疑道，要这么容易说清楚，她刚才早说了。 “其实我一开始就听清了空间两个字，本来以为是你在抱怨生活太压抑之类的。后来你突然大叫一声‘我不要种白菜了’，我才想到另一个可能。小说什么的，我也是研究过的。” “我没说别的了？”乔菲还是觉得不能理解，就因为两句不清不楚的梦话，就能往“拥有一个空间”这么神奇的地方联想的？这么多年的无神论教育，学哪里去了。 “我从不轻易否认任何可能性。虽然过于匪夷所思了点，却是唯一能解释你当时只带了这么点行李回来的。菲菲，我们认识这么久，你真觉得，你当时那个把旧东西都扔了的说辞，说得通？你别忘了，当年高考后，那么多的书和考卷，你都没舍得扔，非要搬回家，弄得本来想把它们都撕了的我，也没好意思下手。” 被他一提醒，乔菲想起来了，当年她叫的车等在校门外，还是从默帮她把书本从教室里搬出来的。 所以，说来说去，归根结底，不是自己不够小心，是眼前这个人知道得太多。 “我就没说点别的了？”乔菲已经接受现实了，一个太厉害的人，不幸还对你了解颇多，瞒不过他，真不是自己的错。不过当时自己最惦记的，应该是末世的事，虽然白菜是种得她很烦躁，但真正给她压力的，还是应该是末世。要不，她怎么会选择坐火车而不是飞机？结果睡了一觉，就把秘密给泄露了。 “我看你一直睡得不踏实，就点了点安神的香，然后你就睡得差点错过下车。而且，你当时透露了这么大个秘密，我也怕知道的更多，会被灭口啊！虽然看上去是打不过我的，但万一有什么摄魂取魄的本事呢，那些空间文里，不经常有？” 好吧，原来这才是她那次火车上睡这么踏实的原因！想到当时自己还以为是这个人让自己有安全感，才会睡那么好，乔菲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现在就不担心了？”对于这个突然爱上了胡说八道的从默，乔菲是好气又好笑，不过，感谢他的装疯卖傻，本来这么重要这么严肃的一件事，好像也没什么了不得了。 不过，乔菲又想起件事。她一般睡觉一直是一个人一个屋子的，除了那次火车上，还有两次出去打猎，都是跟丁蕾一起的。她万一也说了点不该说的呢？ 对她的担心，乔菲发现从默居然有点心虚，眼神都飘移了一下。然后，她才知道，那两次，从默都以担心他睡不好的名义，让他手下的兵，在她喝的水里，加了安神的药物。 很好，居然给她下药！即使是为了她好，也不行。 “其实，哎，我都不忍心告诉你了，要是你当初继续听会，没准就会知道，我当时最担心的，是末日要来了。”乔菲是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要是从默当时就知道了末世的事，那自己不早就解脱了？全然忘了，当时的她，清醒后有没有可能承认这事。毕竟只是说了句梦话而已，难道说梦话还得负责？ 不过，在心里把责任推给从默后，乔菲对于讲述这这件事，压力就没这么大了：反正就算有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你也有份的。 可能差点导致世界再次毁灭，这事，光是想想，就亚历山大。 于是，乔菲把自己得到这个系统空间后，发生的事大致地说了一遍，当然，自己准备物资那些小事，就不用提了。 重点，是最近的那场高温干旱。 “你觉得会不会真的跟这个空间有关？”乔菲其实还是想听到一句否定的话。 这回，从默思考了很久，久到乔母都从田里回来准备晚饭了。 “阿姨，我跟菲菲出去一下。”回过神的从默，直接拉着乔菲换地方。 车直接开出了村，一直到村外那座小山的山脚，才停了下来。看从默一直在思考，乔菲也就一直沉默着，不去打扰了他。 乔菲有一种，这事已经不归自己管的轻松感，于是，对不得不接手这个事的从默，难免有点愧疚。 “目前，看不出这个系统对你有任何的恶意，你一直是个做事小心的，既然没发现异常，我想，这方面，暂时不用担心。”长久的沉默后，从默斟酌着开口说道。 “怎么没有恶意？不管是毁灭世界还是拯救世界，对我这样的平凡人类，都是最大的恶意！”乔菲怒了。 “好了好了，你毁灭不了世界，要是有空，就随便拯救一下世界，不用有压力。” 什么叫随便拯救一下世界啊，乔菲被他太过随意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这样，有些事，我得重新评估。你呢，就多种点大米，田里什么时候能种出稻子来，还没个准数，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要断米饭了。到时候，咱总能找到机会，偷偷吃个几回。然后，小麦和棉花，都很不错，也争取早日种上。我还挺想念面条的，棉籽油无所谓，棉布很需要。我本来还在担心，过了一两年，要是只能穿洞洞装了，会不会有伤风化？这下都解决了。” 乔菲想了想，点头应下，这事简单。 “再有，我刚才也反思了一下，发现我们确实约会太少了，你放心，我一向很知错能改的。” 虽然这话听上去，好像是自己在抱怨约会太少，不过，看在问题解决了的份上，乔菲觉得自己可以“大度”的不跟从默计较了。 这一晚，乔菲睡得无比踏实。虽然，当初火车上睡得好，是药物因素造成的，这回，却确确实实是从默的原因了。 只要想到，以后那些烦心事，都不归自己管了，乔菲就睡得更香了。 第55章 暑假 人的适应性,总是超乎想象的强大。 比如乔菲，立刻就适应了“无忧无虑”的日子,每天在空间里种种水稻，在现实里干干家务，照料下院子里的蔬菜，偶尔也去田里帮点忙。那些个关于世界是毁灭还是拯救的事,她是不操这个心了。 至于从默,大概也不需要时间去适应必须“为这个世界的未来负责”这种能吓坏了乔菲的责任。 说到底,这都是他们习惯了的生活。 村民们,却是真正的展示了他们强大的适应性。 在那一场暴雨过后，天气又回复了每天一场大雨的日子。不过，有一个过程，却是从未逆转过的，那就是“升温”！ 暴雨后，虽然温度比之前的半个月里，降了不少，但比那之前，却热了不少。此时已经是六月底快七月了，每天最热的时候，总是会上40c，而大雨过后，又能回复到二十几摄氏度的样子。 遭遇过高温后，对这样的天气，大家都平静的很。没有空调，没有电扇，那就多冲几个澡，日子一样能过。 最初，人们大多选择在天最热的时候，躲进空调房睡觉。那么多人的房间，味道总是不会好的，不过也没多少人介意了。 也有几个实在受不了的，则会找个偶尔有穿堂风的地方，即使一身的汗，也一样能睡得很好。 而这样的人，在越来越多。有嫌每天睡个觉还要赶路的，有觉得太没*的，甚至有跟人吵了架不想见到某个人的。 真的下定了决心后，往往就发现，没有空调，其实也还是能睡好的。这里毕竟是农村，大多数的时候，总能找到些阴凉又通风的地方的。 要说那场高温，除了锻炼了人的耐热性，还有一个实实在在的好处，是对蚊子造成了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本来，温度较高雨水又多，现在这种天气，简直是蚊子的天堂。在那场高温前，蚊子就已经比较多了，远超往年的同时期。结果，半个月的高温，能晒干的地方都被晒干了，就算还有水的地方，水温也高得很，这直接导致了蚊子面临“绝种”的危险。 目前温度虽然降了点，人类适应的差不多了，蚊子却不行。所以，一时半会的，它们的种群数量，是起不来了。 不仅是蚊子，苍蝇的数量，也大大降低，偶尔有几个，也是半死不活状，很少会再看到到处飞的苍蝇了。 几乎没有苍蝇和蚊子的夏天，大概是这个世界最美好的改变。 恩，相对来说，乔菲家里还是有几个的。温度适宜，人住的舒服了，苍蝇蚊子也活得比较滋润。与人类“相亲相爱”了几千年的这两种动物，对环境，也与人类有相同的喜好。 乔菲的两个弟弟，则是适应了住校的生活。而且，大概学校的日子过得太精彩了，根本都不想回来了。 不过，暑假到了，学校不肯继续“收留”他们了，于是，乔磊和丁淼终于回到了“阔别”几个月的家。 还是乔菲去接的人，几位家长不是在闹别扭不肯去就是被正在闹别扭的人勒令不许去。前者是乔父和丁母，后者是乔母和丁父。 几个月不见，两个弟弟都快跟她一样高了，从他们身上，那种时间飞逝的感觉会特别强烈。暗示了家里几位大人对他们长期不回家的不满了，乔菲“左拥右抱”的将俩弟弟领回了家：长大了弟弟，果然更能满足当姐姐的虚荣心。 回到家，对着这两个因此身体抽高了而变得有点瘦的儿子，那几个当人爹妈的，哪里还记得自己正在别扭中，只恨不得马上问出自己儿子吃了什么苦，该如何给他们好好补补。说着说着又想起来，要是每个月都准时回家，怎么会这么瘦？ 对于两个弟弟求助的眼神视而不见，乔菲很是开心地看着家里上演的这场情景剧。要知道，以前她都是那个被控诉的主角，难得有机会成为一个看戏的，在现在这种娱乐活动奇缺的日子里，岂能错过？ “啊————！”乔磊突然一把把自己母亲抱了起来，惹得乔母惊呼不已。边上的丁淼立马有样学样，也把自己母亲抱了起来。 很好，他们成功地证明了自己虽然瘦了，但确实力气大了很多。 乔菲看得佩服不已，原来还可以这么解围的，可惜这一招自己是学不了了。 接下来，话题自然转到了他们在学校里都学了些什么，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在丁淼的眉飞色舞与乔磊的难掩得意中，他们终于知道了这两孩子在学校的生活。 一开始，他们的课程与原来差不多，只不过“种植”代替了“英语”。对这一点，丁淼尤其满意，他跟乔磊其他科目上成绩相差不大，就是被英语拉低了分数。 十几岁的孩子，已经能理解这个世界的变化所带来的一些影响，因此，种地虽然辛苦了点，大家都学得很认真。不过，对丁淼的这个说法，乔磊却是嗤笑了一声。乔菲了然，不认真的肯定还是有的，不过，应该是被镇压了。这学校，虽然从来没有明确的说法，但想也知道，肯定实行的是偏军事化的管理。 这样的学习生活，虽然说不上不能忍受，但也不可能让人流连忘返的，所以，在一个月后，假期到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回了家。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回家后，没有娱乐活动，不用学习，不用下田，这日子简直无聊的要死。更要命的是，家里吃得还没学校好。 当然，对最后一点，丁淼不同意，认为明明家里吃得更好，学校食堂的师傅，根本不会做菜。 “食堂师傅舍不得放油。不过，我一些同学说过，他们家里现在也差不多。虽然因为他们回去，家里已经尽量吃得比较好了，但是跟学校里每天一顿肉，没法比。”乔磊补充道。 好吧，乔菲发现，自己破绽简直多得要死，比如家里就一直没缺过食用油。不过，为了没破绽，而让全家过苦哈哈的日子，好像也说不过去。也许，还是应该早点把那些油料作物弄出来，反正现在从默已经知道了，自己只要负责种子，后续就让他负责好了。 乔菲走神的时间里，丁淼继续描述着他们的学校生活。 发现了学校的好以后，更重要的是，他们对那种规律的生活越来越适应了以后，学校的课程却开始发生变化了。他们有了大量的时间，去上各种选修课。 乔菲回神的时候，就发现两个弟弟在说到选修课的时候，眼睛变得特别亮。 对于他们学了什么，丁淼直接表演了一套漂亮的拳法，然后得意地说道：“那块石头现在打不过我了，哈哈哈哈！” “武夫！”乔磊不屑，然后轻描淡写的告诉大家，他现在在学习武器制造。 乔菲与几位家长面面相觑，这个，是什么意思？ “学习打铁吗？”半响，乔菲开口问，学习打铁后，应该可以制作菜刀剪刀，既是武器，又实用。 “姐！”乔磊终于愤怒了，丁淼更是在沙发上笑得直打滚。 “好吧好吧，开个玩笑，那你说说，你到底学什么了？” “具体的必须保密，不能告诉你们！”乔磊故意转头，不看其他人。 丁淼在边上补充到：“他连我都不肯说，他们上课的地方，都是隔离起来的。” 然后，他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们怀疑，他们在制造大蘑菇。” “大蘑菇？”丁母不解？ “就是那个，轰得一声，什么都没了的大蘑菇！”丁淼边说还边比划了一下。 这回，大家都明白了。 乔磊被家人那种骄傲崇拜有恐惧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别听他胡说，我们才多大啊，怎么能造这么复杂的东西。” 这回，乔菲真的惊讶了，这话的意思，岂不是他们现在在造的，是“没这么复杂的东西”？也就是说，起码是跟那大蘑菇有点沾边的东西。 乔菲觉得，也许自己该跟从默打听一下，这帮孩子，学的到底是什么。这听着，有点吓人啊！ 本来有点娇气的丁淼，已经在向搏击高手冲击了。本来还挺能打架的乔磊，更貌似在学习成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制造者。 这怎么看，都像是在为“战争”做准备啊！难道，他们现在所面临的，最大的困难，不是天灾，而是战争？那，敌人又是谁？ 乔菲在几位家长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诧异与担忧。 “你们其他同学呢，都在学习这些吗？”最后，还是丁父问到。乔菲也反应过来，要是事情真的严重到这些孩子都必须学习这些了，那丁父不可能全无所知，从默也不可能一点不提。 “怎么可能？竞争可激烈了！一直淘汰又淘汰，最后到现在，跟我一起上课的，就剩下100人了，据说每个年级都是这个数。那块石头，他们人应该更少。” “我们没分年级，也有100人，分了两个班。不过我们没有淘汰的，只有一开始考不上的。”乔磊说着故意看了丁淼一眼。 没考上的丁淼举举拳头，表示了对自己武力值的充分信任。 “我想起来了，真的有个班，是学习打铁的，我有个同学就在那个班上，他说现在他已经会打菜刀了，我们都要他以后开个打铁铺。”丁淼说着说着就笑得不行了。 还好，乔磊和丁淼这样的还是少数，大多数人，在学校里选修的，还是各种手工艺，除了打铁的，还有各种电器修理与制造，木工裁缝之类的，最多的，则是关于如何科学种植养殖的。 真是，幸好幸好！ 乔磊和丁淼回来没两天，就开始喊无聊。乔磊认为理论必须联系实际，自己光看书，是不会有进步的。丁淼则表示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没有能跟他对打的人，一个暑假下来，肌肉会变肥肉的。 “那行，你俩去地里干活吧，正好也展示一下你们在学校里学得种田本领。放心吧，爸妈那里我去说，一定不让他们再拦着你们。”乔菲装傻。 “姐，你最好了，我最爱你了！”丁淼开始抱着她的手撒娇。乔磊坐在另一边，也抱住了她的手，纠结半天，到底没能好意思跟丁淼学。 “好了好了，要是见到从默，我就帮你们问问，如果他说不行，你们不能再闹！”对于这两个企图去军营“实习”的弟弟，乔菲被磨得没办法了，只好答应帮他们问问。 “问我什么？”从默的声音突然出现。 “从大哥，你们慢慢聊！我跟淼淼有事出去一下。”乔磊难得对人如此热情。 “姐，加油！”被拉走的丁淼还不忘给乔菲打气。 乔菲无语，淼淼你知不知道，你这话放在这里，会很奇怪的！ 第56章 “眼睛” 从默此行,带来两个消息,都与乔菲偷偷提供的稻种有关。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不要选一下，先听哪个？”从默逗她。 “好老套的台词,那我只听好消息,坏消息你直接带回去好了。”乔菲也不示弱。 好消息是，种子中心的专家们,通过dna探针，在水稻种子的基因组里，找到了与土豆种子相同的转基因片段。并且,通过对两物种dn□□段的对比,找到了一些其他可能的外源片段，都是转基因领域中从未报道过的研究方向。他们正在更深入的研究，目前已经可以肯定，这两种种子，都是转基因领域划时代的成果。 乔菲一脸茫然，从默明明说的是中文，为什么她完全听不懂？ “听不懂是吧？没关系，我也没懂！”从默很能理解乔菲的感受。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个水稻品种，很厉害，很高科技，能适应现在的光照条件。由于本市没有相关领域最顶级的专家，所以他们都不敢说，这已经超出了目前人类科技的水平。” 对于这个种子，乔菲本来就没怎么怀疑。空间里也一直是白天的状态，显然没有短日照的要求，又有土豆的例子在前面，她信心还是很大的。 所以，这种本该如此的消息，都是好消息了，那坏消息得是什么了？ 对于她的这个疑问，从默显得很是沉重：“坏消息是，大米饭大概真的要遥遥无期了。” 从默也是最近才知道，上次的那点水稻种子，根本不够用。想要在大田里推广，起码得在试验田里种植一季以后，想要吃到种出来的新米，得到第二季了。而且，时间上没法打折，每一季起码得三到四个月。 “稻谷是水稻的种子，必须让水稻经过完整的生命周期，才能收获。跟吃其膨大的块茎的土豆，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土豆秧，可以通过扦插扩增，水稻秧，没这么简单方便的方法。所以，还是土豆更有研究推广的价值。”当时，对他的质疑，沈一一是这么回答他的，而且是一副你居然连这都不知道的神情。 “幸亏我当时先选择了土豆。”乔菲很是庆幸，不然，她既没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会买一大堆没脱壳的稻子，也没能力让大家都种上。要是只有她家的田里，稻子抽穗结谷子了，那现在会是个什么情景，真是难说。 “你的眼光一向不错，总能选到最好最合适的。”从默意有所指。 “哪里，我只是担心没地方脱壳，土豆去皮比较容易。”乔菲装傻。没办法，她半年多前，还遭遇了男友劈腿闺蜜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狗血时间，实在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眼光好。 不过，从默看上去也不知道这事，这让乔菲有点暗喜。连她有个空间都知道，实在让人怀疑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虽说也不是非要瞒着，但黑历史被知道，总归不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那现在要怎么办？再准备点稻种吗？”为了不在这个事上打转，乔菲赶紧转移话题。不过，这样操作，总觉得有点问题。从默一知道稻种不够用，就突然又有人送稻种，这很容易让他被人怀疑的吧？乔菲有点后悔当初坑他了。 “这个倒是不用，等几个月就等等好了。而且，我也担心，进展太急的话，方方面面的问题，会考虑不到。你上次送稻种的方式，很有效果。种子中心的那群专家，现在已经认定，有一位超级大牛，隐藏在他们中间。所以现在做什么，都特别有干劲，都指望着那位大牛能看上自己。也终于对自己的工作，有信心了，因为有高人压阵。” 从默说到这里，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看了眼乔菲，才继续说道：“还帮了我个大忙。因为那事，这些人终于相信，他们不会被打压被排挤了。别看这帮人大多是搞学术的，心眼比我们部队里的多多了。要是少了他们点什么，立刻能分析出无数可能性，从他们不被重视到派系斗争他们被牺牲再到世界要完了现有的粮食都无法吃完。简直都该去当编剧。” 乔菲随便想了想，居然觉得这些人的分析还挺有道理的。果然是一群能让从默也头疼的人。 既然不是为了再准备种子，那这个大忙人出现在这里做什么？她才不相信只是为了来见见自己。恩，要是真的，就踢飞他好了。她对当“红颜祸水”一点兴趣都没有，古往今来，那个“祸水”有好下场的？ 对于乔菲质疑的眼神，从默揉了揉眉心，才平静地告诉她，他来，是来继续上次未完的“约会”的。 他们什么时候有约会了？还是未完的？乔菲的质疑更明显了。 看着眼前还算熟悉的小山，乔菲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地方，在她和从默的聊天里，出现的频率实在不算低，但实际上，他们却只上过一次山。有一次是快到山脚就回去了，另一次，更是还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个影的时候，就调头了。 好像，还真算得上未完的“约会”！ “不会又有什么意外发生吧？好像每次都会有什么事，让我爬不成这山。”乔菲又想起来跟自己父亲一起出来的那次，也没爬成。这都三次了，虽然每次都理由“充分”，可放在一起想想，也太“巧合”了吧？ 顺利地上了山，从默直接把带她往某个点走去。 乔菲傻傻地被从默拉着往那里走去，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走错片场了，怎么突然从末世种田风走进了恐怖悬疑风？或者科技玄幻风？ 在他们前方，应该是他们目的地的上方，大概一两米高的地方，悬空着一个巨大的眼睛状的东西，里面似乎有无数闪电在窜动。突然，那些闪电又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黑幽幽的空洞，仿佛能把一切都吸进去。等她再看，却又恢复了闪电乱窜。 “菲菲，你怎么了，菲菲！”从默被乔菲突然握紧的手拉回了注意力，又被她直愣愣地盯着前方看给吓了一跳。 “我，我没事！”被从默叫回了神的乔菲，才发现山上还有不少人，大多离他们有点距离，一时也看不出来都在干什么。 不过，看其他人都这么淡定的样子，乔菲觉得，大概是自己少见多怪了。 从默显然没信，却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先跟原本守在这里的人交代了几句，然后暂时接手了他的工作。 大概是因为白天吧，乔菲对眼前这个“眼睛”的好奇远大于恐惧，视线根本控制不知地往它那里飘。 等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她再也忍不住地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弄出来的？” 从默皱眉，比她更加不解，明明乔菲视线所及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你看到什么了？”再三确定，那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后，从默开口问道。 “……，这是新型的心理测试题吗？”根据看到的东西的不同，来判断性格什么的，虽然，搞这么个逼真的全息投影，也太大手笔了。不过，现在大概是个新科技的测试现场吧。终于想到了个最可能的情况，乔菲也能淡定下来了。 所以，从默是把这个当“游乐场”项目了，果然是约会啊！乔菲觉得自己真相了。 “事实上……” 从默的话没说完，里面“咻——”的一声，掉出来一截树枝。 树枝…… 乔菲默默地捡起这一截树枝，左看右看，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掂了一下，也没什么感觉。 “为什么那里会掉这个出来？”她顺手就用这截树枝指着空中的那个“眼睛”。 从默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原本，他是想到这个“任意门”跟乔菲那个“传送”有点类似，才会带她来看看。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新出现了很多目前无法解释的事情，她的空间并非是唯一的特殊之物，希望能缓解她大概自己都未必发现的压力。 可现在，显然，乔菲看到了他们其他人都看不到的东西。这么一来，只怕她的忧虑，会更深了。 看着从默的欲言又止，乔菲小心地问道：“这个，不会是什么机密吧？能看不能说？” 从默终于还是决定告诉她实话，将前因后果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从听到她说起在这里遇到个人，又在她父亲那里确定了时间后，他如何怀疑，又如何证实了两座山之间可以直接“连通”，而现在他们又准备如何找出安全传送的条件来。 “所以，我们什么都看不到，仪器也检测不出这里有任何异常。唯一的，就是在两边投送物品成功的时候，极短时间内，检测到电子信号受到了轻微的干扰。我想知道，你看到了什么？” 乔菲有一刹那的茫然，不过，怎么说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自己那个空间，不也是突然看到的————等等，乔菲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点什么。 乔菲将自己看到的这个眼睛描述了一下，然后，有点不确定的回想：“这截树枝掉出来的时候，好像正好是电流没有在乱串的时候。” 从默将乔菲带到到一个有点像“投石器”的机器前，又拿过来边上放着的一小捆树枝，拿起一根后，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个数字，记录下来后，将其放到了那个“投石器”上。 “待会，你看到那眼睛里没有电流了，就马上按下这个按钮。然后，我会开通讯了，在我关掉前，记住，一个字都不要说！”从默严肃地叮嘱他。 乔菲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看从默示意可以了，乔菲再次注视着上空的这个眼睛，然后，在它里面的闪电消失的那一刹那，按下按钮，机器前段的那截树枝，立刻就向这那个“眼睛”飞了过去，在它进去后一两秒内，那里又回复成电流乱窜的状态。 从默再次放了一截树枝在机器里，有了第一次的成功，这回，乔菲感觉压力小多了。果然又顺利地把它送了进去。 连着送了十次，从默终于不再往机器上放树枝了。乔菲悄悄地送了口气，这么一直盯着那“眼睛”，她自己眼睛快受不了了。 跟乔菲示意后，从默打开了通讯仪，立刻的，里面就传来一个快急疯了的声音。 “喂，喂，谁在那边？怎么回事啊？？？喂，喂，说话！” 听这反应，从默就能确定，他们成功了。 “是我，过去几个？” 从默波澜不惊的声音，成功地压下了那边的咋咋呼呼。 “是团长啊！过来了十个，一个接着一个，太快了。团长你们找到规律了？” “还差点，待会在联系！”说完，再次关掉了通讯。 “你是对的，看来，就是在电流消失的时候，能安全通过。”从默既喜又忧。 乔菲眨眨眼，做了个封口的动作，成功逗乐了从默：“行了，可以说话了。” “这规律有用吗？你们又看不到。”乔菲很怀疑，总不能每次都让自己来吧？ “当然有用，只要它的变化过程是稳定的，就可以由你记录下它变化的时间规律，我们就可以知道什么时候能安全通过。不过，今天来不及了。需要一些设备的辅助，人员上也要重新安排。我想想，两天后吧，我去接你。”从默对此却很有信心。相比之下，他更担心的，是后续的麻烦。 “这必然会给你引来关注。我只能尽量控制在小范围内，但是，我必须说，这事，我无法百分百的保证。如果你不愿意……” “啊？哦，这个啊，这事，很重要吧？”相对来说，乔菲到没那么担心。一来，她相信从默。二来呢，相比于拥有一个“空间”这种明显是怀璧其罪的事被暴露，拥有一种看得见的“能力”，就算让人知道了，也未必就一定是坏事。你有能力与你有宝贝，是完全不一样的。 能力，意味着责任，乔菲已经有了这个觉悟。果然是近“墨”者黑啊！ “很重要，关系到我们能否与外界联系。”从默点头。 与外界联系？原来还有这种事的啊！乔菲有点反应不过来。 第57章 传说 大概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地震之后,不管遇到任何天灾，乔菲潜意识里，总觉得老家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外面的世界,只会更惨烈。不然,系统为什么要提醒她回老家？ 另一个原因,或许有点自私，但是,外面确实没有让她太过于惦记的人。偶尔想起以前的朋友们,也只是会想着希望他们也平平安安，说要去找他们,那是从来没有的。 可是,并非所有人，都跟她一样。 抱歉！”乔菲低喃。抱歉，从来没想过，你该多么牵挂你的家人。 从默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不由有点好笑：“傻瓜！你要真整天惦记着外面的人，那我就伤脑筋了。” “而我，虽然也确实惦记着家里的长辈，但更重要的，却是职责所在！” 乔菲知道，自己大概是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责任所在，不过，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支持一下总是可以的。 “而且，这地方太小了，什么都缺，不跟外面联系，也没法再过上好日子了！”乔菲还在为自己也跟着变得“崇高”了而感动，从默又特现实的加了一句。 真是……让人无话可说的诚实。 据从默说，那“眼睛”另一边的人，现在肯定有人正在往这边赶。趁着他们还没到，两人先撤了。乔菲是不想直接面对他们，让从默跟他们解释去，多好！从默则表示，还是让他们先冷静一下比较好，反正今天自己放假。于是，留下现场一群什么都不清楚的人，两人开车离开。 坐在车里，回望倒退中的这座小山，那“眼睛”自然是看不到了。乔菲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样的“眼睛”，不会很多地方多有吧？那岂不是很危险，一个不小心，就掉进去了怎么办？ 对此，从默也不敢确定，不过，“掉进去”的人，应该是没有的。在发现刚才那座山有传送门之后，他们是排查过的，可以确定，在稳定下来后，在各村里并没有发生过失踪事件。 “这个只能由你去各地确定一下了，我可以司机兼保镖。” “这山，我也算从小见到大了，真没想到，它居然还这么神奇。”乔菲觉得，自己有个空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这么普普通通的一座小山，居然会出现个传送门。谁知道其他人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它虽然小了点，不过怎么说也是传说中神仙出现过的地方。也许，当时就是有某种人走传送门突然出现在了山上，然后被看到的人当成了神仙。后来，这个传送门应该被关闭了，直到这次的巨变后，才被再次打开。”从默显然是考虑过这个问题的。 “这么座小破山还有个传说？我怎么不知道。”作为本地人的乔菲，从来没听过这种故事。 从默也诧异了，这传说还挺有名的。他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了不说，他还记得，高中的时候，班里组织野炊，还有人“绘声绘色”的讲过这故事，那女神仙的样子，还是照着乔菲的样子描述的。他当年暗喜乔菲听后完全没反应，合着她原来根本没听到？真是可怜的家伙！ 乔菲已经想不起来了，班里组织过这么一次野炊，她是记得的。但当时自己具体干了些什么，她毫无印象了。唯一还有点记得的，好像是自己不小心看到一个女孩子跟从默表白的现场。 但是，还是不对啊。她小时候，爷爷奶奶虽然认识的字不多，没法给她读睡前故事，但各种民间的传说故事，可没少讲，常常听得她越来她越清醒。这传说要真这么有名，他们不可能没给她讲过，要是讲过，她不会毫无印象。难道是他们村离这山太近，所谓的“灯下黑”？ 吃饭的时候，乔菲说起这个传说，本是想引出那座山和山顶的那只“眼睛”。对于只有她能“看得见”这件事，既然必然会有一部分人要知道，总是要先跟家人提一提为好。不然等她为这事要出门的时候，临时才说或者找借口瞒着，就不大好了。 没想到，她才刚开了个头，乔父突然大声打断了她：“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有什么好说的？什么神仙，天下哪里有神仙！都是……” 被吓到的乔菲差点接了句“是什么”，她有点茫然的看了看家里其他人，两个弟弟也是被吓着了的样子，几位大人，却都是脸色很不好。 “好了好了，你看你，都吓着孩子了。菲菲啊，你也知道，你爸是个无神论者，听你说什么神仙，就有点过于激动了。你不用管他。”丁父出来打圆场。 “是啊是啊，这些东西，都不可信，没什么好说的，哈，哈哈。”乔父也说道。 “吃饭了吃饭了，饭菜都要凉了。”乔母招呼大家。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心不在焉。乔菲无法理解，他们怎么会反应这么大，所谓传说，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真真假假，跟现在的人又没关系？ 至于说无神论者，她还真是不知道，自己父亲对神仙有这么反感。就算是自己以前不够了解他，那前段时间调侃她跟从默去“求雨”的时候，他怎么没点反应？ 更重要的是，她刚只来得及说“你们有没有听过那座山有个传说”，根本没有提到神仙不神仙。 不过，看他们脸色这么不好，乔菲也就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关于她的“能力”的事，也只能缓缓再告诉他们了。 睡觉前，乔磊突然来敲她的门。 “姐，我听过那个传说。”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故事。传说这片地方，在很久以前，都是些小山坡。山不够深，所以没什么猎物，当时的老百姓，只能靠着在山坡上种点红薯大豆，勉强度日。收成不好的时候，卖儿卖女的惨事时有发生。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大年夜，有两个青年，因为家里没吃的了，就想去山上碰碰运气，实在不行挖点草根树皮也是好的。后来，自然是他们在山上，看到了两个突然出现的神仙。神仙知道了他们的艰辛后，不但给他们变出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还挥挥手，就把附近的山丘都变成了肥沃的良田，只剩下了神仙们脚下的那座山。从此，这里的百姓，就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而最神奇的是，那两个神仙的样子，在每个人眼里都是不同的。一个是自己的模样，另一个则是自己最深爱的人的模样，于是，见过那对神仙的人，都找到了自己真正爱的人。 人们为了纪念他们，就把这座山叫做“仙侣山”。后来，因为时代原因，又改成了“贤律山”，表达贤德又自律的意思。 乔菲第一次知道，那座山的名字，原来是这么写的。 可是，这么个甚至不能细究逻辑的故事，有什么能让几位家长都变了脸色的？乔菲与弟弟面面相觑，都想不出个原因来。 “我也是上了学校后，才听同学说的，好像大家都知道这个故事。我本以为只是因为我不爱听床头故事，他们才没跟我讲，现在看来，这故事，在我们两家，还是说不得的，原因不得而知，不过我可以去问问外婆。”乔磊最后总结陈词。 “算了，他们不愿意提，总是有原因的。”乔菲摇头。 送走弟弟，乔菲只能带着满脑子的疑惑，上床睡觉。 过了很久，乔菲突然坐了起来。 她终于想起，当时在山上一闪而过的念头是什么了。 她一直以为，她是一年多前得到了一个系统空间，可是，空间是在那块玉里面的，而那块玉，却是传了好几代的。那么，实际上，并不是她在那时候才“得到”了这个系统空间，而是她在那个时候终于能到“看到”这个空间了。就像今天，她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那个传送门。 所以，在那个时候，虽然还是不知道原因是什么，是她有了能够看到玉佩里面的系统空间的能力，而不是玉佩突然开启了一个空间。 发生变化的是她，不是玉佩。所以，这块玉佩在外型上，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自己居然是在得到这种能力后快两年了，才终于知道自己拥有了这么一种能够看到异空间的能力。乔菲都不知道该说自己什么好了。要是有个诺贝尔迟钝奖，自己肯定可以去争取一下。 第58章 关系 考虑了很久,乔菲在第二天的时候，还是找上了丁父。 从默说是他“职责所在”,这话应该也是适合于丁父的。而且，四位家长中，他也是最理性的一位，跟他说，应该是最合适的。 昨天的事,她最后悔的，就是没有直接说,非要先来个“引出话题”，结果直接终结了原本想说的话题。 不过，为了不刺激他,也因为乔菲不确定能透露多少，就只是说了关于那个可能是传送门的东西只有自己能“看到”的事以及之后自己可能需要去做的一些事。没说那个传送门具体的情况，也没再提它所在的地方。 然而，丁父的反应，还是超出了她的预计。 他先是惊慌，在知道乔菲只需要帮着去“看”以后，又有大松一口气的感觉，最后，定格在了欲言又止上。 “那个传送门，是在‘仙侣’山上吧，应该是在山顶的西北侧。”丁父说完，深深地叹息。 乔菲再次被惊到：“丁叔叔，你也看到过？”难道这技能很普及？ 丁父摇头，半响才说道：“那都是传说里的事，我怎么可能看到过。你放心吧，这事，我会跟你爸妈说的，给他们点时间。” “丁叔叔，您能不能，讲得明白些？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这个传说，是哪里有问题吗？”乔磊告诉他的故事里，可没有“山顶的西北侧”这么具体的位置。 “这事，说来复杂，你先别管了。” “那就慢慢说。”乔菲坚持。不是她喜欢强人所难，实在是，丁父这表现，就不是不想告诉她的样子。 “这事，我做不了主，要你爸妈来决定。别着急，已经到现在这一步了，也该跟你说清楚了，我会说服他们的。你先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但是，有一点，你一定要答应我。”说道最后，丁父貌似做了某个决定，声音变得坚定。 “您说！”乔菲不自觉地站直了身体。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有危险的事，绝对不可以做。我们不希望你去做‘英雄’会做的事！” “您放心，要是有危险，我绝对躲得远远的。”乔菲保证。在这一点上，她算得上证据充分了，当初知道要末世了她不是谁也没说，就跑回老家躲了起来？危害自身安全的事，她向来是有多远躲多远。 她答应的太爽快了，丁父反而更不放心了，担心她是根本没往心里去。 “不行，我得跟从默说，必须有他的保证才行！” 乔菲实在很想告诉他：如果她跟从默，真的有人做了英雄会做的事，那明显会是从默啊！ 不过，这大概就是立场决定的了。如果是从默的家人，大概就是会叮嘱自己，不要让他去做太危险的。在心里小小地同情了下没家人在身边的从默，乔菲决定以后还是要看着他点。 不知道丁父是如何跟其他人说的，反正等从默来的时候，几位家长并没多说些什么，只是一再地叮嘱他一定要看好了乔菲。 “我本以为他们会怪我让你的能力暴露，没想到……”离开乔家后，并赋予重任的从默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乔菲也有同感，他们对她现在要去做的事，并不担心，甚至有种庆幸感。很奇怪的是，他们似乎非常担心她以后会做些危险而高尚的事，明明这完全不符合她的性格。 想到这，乔菲连忙问：“你听到的那个传说里，有说到那两个神仙的在山上哪个地方出现的吗？” 从默仔细想了想，才回答她：“没有。我们事后收集过关于这山的传说，基本上大同小异。唯一有点不同的，就是遇到神仙的人，有说是夫妻的，也有说是兄弟或者朋友的。而遇到的地方，都只说是山上，没有更具体的了。你是不是觉得，那个传送门所在的地方，就是他们遇到的地方？” “不是我觉得，是丁叔。我没告诉他具体的地方，但他直接就猜到是在山顶西北侧。好像他所知道的传说里，是有具体位置的。” “哦？你先讲讲他所知道的传说。”从默也被提起了兴趣。 乔菲摊手，很是遗憾地告诉他：“他不肯告诉我。一边告诉我那不过是个故事而已，一边又说事情很复杂暂时不能告诉我。” 关于几位家长对那个传说那么大的反应，乔菲简直是一不小心就会脑洞大开。可惜几位都是家里的长辈，其中两个反应最大的更是她爹娘，于是每次只好拼命阻止自己乱想开去。 将他们几位不同寻常的反应向从默描述了一遍后，乔菲期待地看着他，期望能帮着分析分析。 “既然你丁叔已经答应会跟你说的，那就再等等吧。我估计，他们要说的事，会很重要。”结果，从默的话，跟没说也没区别。 对于乔菲不满的眼神，从默只是摇摇头，微微带了点遗憾地说道：“没办法，他们是你的父母家人。我就是想豁出去强迫他们说，也不行啊！” “谁要你强迫他们说了，就不能分析分析？你不很厉害的吗，一猜一个准，简直媲美神算子了。” “分析他们与这个传说之间的关系？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没有见过这所谓的神仙。不然，他们必定早就说了。毕竟，两个太阳这种事情，太超越常识了，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非人’的存在。” 乔菲望天，开脑洞这种事，不是她想拦着就能拦着的。那就是一刹那的事，等她反应过来，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下去的时候，思绪已经跑到她的父母当初遇到正在做“要被和谐的事”的“神仙”，然后把那两“神仙”看成了自己和爱人的样子，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把彼此错认成了爱人，然后就有了她。她真不是故意要对自己父母不敬的。 可这事，想了就想了，当然是没法说出口的。可偏偏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后，这念头更扔不掉了，而且是越来越觉得有道理，简直都要是唯一的可能性了。 于是，被从默点破后，除了望天，她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反应了。 “不过，我倒是这有个猜测，听不听？”从默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 当然听，即使被取笑了，乔菲也没心情理会了，赶紧来个别的猜测，能取代她脑子里的这一个就好。 “如果这个传说，真的不是空穴来风，那么，有一个可能是，遇到神仙的那两人，分别是你父母的祖先。作为当事人，他们传下来了关于那次事件的不同版本，而这个版本，并不那么美好，起码对于你的父母来说。或许，还与你有关。” “为什么会我跟我有关？我觉得我已经够特殊了，不需要再与传说扯上关系了。”乔菲无力地瘫坐在副驾驶坐上。 “或许，这就是导致你目前拥有特殊能力的原因。”从默往乔菲脖子下方瞟了一样，那里挂着她的玉佩，而玉佩里，是她所拥有的系统空间。 被提醒后的乔菲，终于想起来，自己这玉佩，可不就是姥姥给的。 “别想了，我想，他们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某种程度上，也许他们比你更迫不及待。” 乔菲深以为然，自己确实还是别想得好，不然肯定又想偏了。还是快点把这边的事做完，既然铁口直断的从默，说他们不会让她等太久，那没准等她回去，他们就准备好了告诉她呢。 如果，真的与她的出身有关，那么，就如从默所说，他们大概也是很想告诉她前因后果的。 将此事暂时放下后，乔菲终于开始关心她今天要去做什么了。正好，车子也开到了山脚下，上山的路上，从默简单地跟她介绍了一下她今天需要做的事：会很枯燥，所以千万不能逞强，累了就要停下来。 “你就不能说点具体的？”乔菲不满。 “操作起来简单的很，你一看就能明白。但是，我们需要的数据会比较多，时间也会很长，你必须明白，劳逸结合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从默的声音却很严肃，甚至特意停下脚步，说的这些话，而且，近乎固执地等乔菲的答案。 “我知道了，我保证！”被这气氛感染，乔菲也很是认真的保证倒。 等上了山后，恩，那“眼睛”还在那里，看上去没什么变化。“眼睛”下方的山顶上，却变化不小————平地起了几座房子————真是大手笔。 乔菲指指那座房子，会不会太夸张了？还是要安营扎寨的意思？ “等太阳升到头顶，就算你不怕晒，里面的仪器，也不一定承受得住。何况，我要敢让你晒黑了，总觉得你家里几位会把我打出来的。”从默装出个惊恐的表情来。 好吧，她只是没想到，绝对不是不怕晒。 第59章 来人 上台阶进屋后，里面已经有四个人了,都是在村里见过的,这也让乔菲更加安心了。 她的任务是要记录下眼前这个“眼睛”里电流的变化过程。房子的位置高度都应该是特意安排过的,乔菲坐下后，刚好可以平视前方的“眼睛”。 然后,乔菲先被拉着做了一个检测，检测她看到的“眼睛”有没有在视网膜上成像，答案当然是没有。对此,屋里的人好像都并不意外。 “果然不科学,不科学啊！”柳吉倒是在边上唠叨了几句。 “所以才说你是个留级的,科学无止境知不知道？检测不到，只说明我们的手段设备不够先进,比不上经过了几十亿年进化的‘人’！”负责摆弄仪器的“炊事兵”对他嗤之以鼻。 已经默认事件已经发展到玄幻阶段的乔菲，也跟着中枪了。 不能直接成像，那就只能靠乔菲来“记录”了。 不过，准备好了一切的乔菲无语地指着前方：那是什么玩意？ 前方，原本是那个“眼睛”的位置，多了块屏幕，然后，上面正在播放的，恩，如果让乔菲描述的话，那确实可以套用原来对“眼睛”的描述。但是，不说一眼能看到的多出来的屏幕，“眼睛”的大小不对，没有闪电的时候“空”得不够吓人，闪电也没有那种从遥远时空传来的厚重感。最重要的是，原版的“眼睛”给她一种能吞噬一切的感觉，边界是模糊的。屏幕上那个，上面的眉毛是用来卖萌的吗？ 从默撇了柳吉一眼，才跟乔菲解释，这个投影，是为了记录在看到那个位置发生的变化后，她反应所需要的时间。 乔菲看看眼前的按钮，也是，虽然自己只要在那个“眼睛“发生变化的时候轻轻按一下就可以了，但总归还是需要时间的。 看了一场无聊到极点的“电影”后，“预实验”总算结束了。现在乔菲理解从默的叮嘱了，这事说累真算不上，可要说不累，简直是“心力憔悴”的节奏：无聊，枯燥，还不能走神，必须精神高度集中，到最后，那眉毛都变可爱了————起码看到的东西变多了点。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午饭的时间就到了。简单地吃了一顿后，下午开始了正式的“记录”，中间又休息了几次。乔菲有种回到学校上课的错觉：一直盯着黑板看，做笔记；然后下课，休息；然后继续上课盯着黑板看。 在她第四次休息的时候，从默说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再继续。看，还有放学呢！ 这个“记录”工作，一直持续了三天。 头一天回去的时候，乔菲的妈妈就问了她什么时候结束，在知道要三天后，没说别的，只是告诉她等结束后有事要告诉她。 所以，现在的乔菲，已经是归心似箭了：终于要知道“传说”与自己之间的关系了啊！当准备送她回家的从默在山脚被山上跑下来的彭诚叫住的时候，乔菲大方地表示：这么点路，她完全可以自己回去。他要是不放心，随便找个人送她回去也行。 说完才发现从默的神色有点激动，这可真不容易，乔菲忍不住好奇了。难道太阳又要变一个了？ “我们发现了一个人，从外面过来的人。” “哦，那很好，那我先回去了，你去忙吧。”还没反应过来的乔菲随口说到。 “不对，外面的人？怎么过来的？从海里还是直接传送过来的？”终于明白过来从默说了什么的乔菲也惊奇了，海里不大可能是一个人过来的吧？ “你先跟我走，我找人去通知你家里。是的，直接传送过来的，你跟我一起走，去看看具体的位置。”从默难得有点语无伦次了。 两个小时后，车终于停了下来。 “我们换直升机上去。”从默向乔菲解释道，然后发现乔菲正望着眼前延绵不绝的山脉皱眉。 “怎么了，你，又看到什么了吗？”从默的语气里带了点隐隐地期待。 乔菲指着眼前光秃秃的大山，很认真地问道：“为什么它看起来这么正常？我还以为这突然出现的山，也会绿树成荫，还有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它居然什么都没有？在到处都不正常的时候，怎么可以出现这么正常的一座山？是不是东南方向的那片森林，长错地方了，本来应该在这里的？”难道不知道最正常的才是不正常吗？ 从默楞了一下，思考了一会才回答她：“你这么一说，还真挺有道理的，那森林要是长这里，面积也合适。不过，这山也就看上去正常。实际上，怎么说呢，底下矿产丰富得一点也不正常。”从默对此有点头疼的样子。 “矿产丰富还不好？”乔菲不明白了，要是这一山都是煤矿，那火电站不是随便建？或者干脆是金山银山，虽然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用，但看着也开心不是？ “它这一山要都是煤矿，那当然好。”简直是心有灵犀啊，从默居然也念叨着煤矿。 “可惜，这山里的矿产，一个比一个值钱，不是贵金属就是稀有金属，还发现了几个宝石矿。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凑到一起的。但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铁矿铜矿煤矿，一个都没发现。”从默怨念颇深地说道。 “大概这些不够值钱？”乔菲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了，原来真有金矿银矿啊，竟然还有宝石矿，看来现在大家都成有钱人了。 “那是以前，现在物价不一样了。” 也是，物以稀为贵，乔菲有点后悔知道太多了，踩刚知道金山银山的事，马上又被告知它们已经不值钱了，幸亏自己够淡定，不然这一起一落的，非闹出心脏病来。 从飞机上望出去，还是看不到山的尽头，这山脉实在不小，让她忍不住好奇这矿产丰富到什么程度了。 “这么说吧，以前我们书本上，不一直说物产丰富，人均资源稀少？就这山上有的矿产，已经探明的储量，就算按以前的人口数量计算，后面那句话也差不多可以去掉了。” 乔菲咂舌，有生之年，居然还有能去掉后面那句话的一天！ “这是有‘人’帮着搬到一起的吧？”已经走进玄幻的胡同出不来的乔菲怀疑，然后，就被山顶的“眼睛”们吸引了。 这山上，自然不像乔菲家那边的那座小山，就孤零零的一个“眼睛”。山顶上的“眼睛”高高低低，有横着的，也有竖着的，甚至还有个斜着的。它们分布得并不密集，但架不住这地方太大，总得数量就有点多了。就在乔菲视线所及的范围没，就有二十几个，更远处看不清的，只怕会更多。 而且，乔菲稍微观察了一会，就发现，这里大部分的“眼睛”，里面的闪电，并没有停下来的时候。或者，也是有的，但时间太短，她判断不了。 目前，她只发现了2个，是可以断定有停顿的。与仙侣山上的那个每次停顿5秒钟的“眼睛”不同，这两个，一个，大概只停顿了一两秒，另一个，停顿的时间却超过十秒。相同之处在于，它们的周期都是一分钟的样子。 从默带着她在山顶停了下来，然后指着空着的一处告诉她，这里就是与仙侣山相连的地方。 乔菲顺着往从默指向的方向望去，那里距离地面也是不到两米的样子，同样横着一只“眼睛”，与仙侣山上的那个，从离山顶的高度到它自己的样子，都很像。这是乔菲刚才就发现的两个“眼睛”之一，就是停顿十秒左右的那个。 从默听了她的这个发现后，若有所思，却没说什么，直接带着她去看那个据说从外面来的人。 那人还昏迷着，脸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了，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那两块地方，看上去颇为吓人。 “都是皮外伤，昏迷的原因还没找到。”一个白大褂向他们说明情况，正确地说，是向从默说明情况。被当做不存在的乔菲偷偷送了口气，她刚才真有点担心被赶出去。 从默接过医生递过来的一封信，匆匆地看了一遍，就收了起来，然后问道：“在哪里发现的？” “当然是他身上，被他紧紧攥在手里的，手背上全是伤，也没放开。发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衣物只剩下几条碎步了，要不是攥在手里，这信也保不住。为了取出这封信，还费了我们不少功夫。”医生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给他做检查的时候，我还在他身上找到了这个，是植入到皮肤里的。可惜，已经不能读了。”他的手心里，是个小小的纽扣电池样的东西。 从默并没接过这个东西，深深地看了它一会后，终于抬头，看向那个医生：“我是问，在那里发现这个人的！” “噗————！”乔菲被吓一跳，虽然她确实也有点想笑，但是她应该是没有笑出来的啊？ “团长，你问他也白问了，小白哪里会知道。走走，我带你们去。有点远，在a号区域更向南的位置。” 确实有点远，他们坐车，又开了有一个多小时，而且是在已经被初略修过了的山路上开的。这山大得有点超过乔菲的想象了。 下车前，乔菲被要求穿上了一件带帽子的外套，还戴上了口罩，只露出了两眼睛。 乔菲穿着这又不软和又有点重的外套，再看看只戴了口罩的从默等人，不明白地问：“怎么跟电视里的生化服很不一样？而且你们为什么不穿？” “这是铅衣，防辐射的，以防万一而已。这下面，”从默用脚跟敲了一下他所站的那个位置，说道，“埋着的，都是铀矿。” 乔菲刚要下车，听了这话，反射性地把身子又缩了回去。好歹她中学念的是理科班，铀矿是什么还是知道的，这地方也太吓人了。 “噗————哈哈哈哈哈！”带他们来的那个人笑的都蹲到地上了。 站他边上的从默抬脚，轻轻地推了一下，乔菲满意了，这才叫“笑得打滚”。 “别担心，我们测过这里的放射性系数的，并没有比其他地方高。这里的铀矿埋得比较深，又与铅伴生，没有危险的，做防护也就防个万一。”从默向乔菲解释道。 乔菲望着眼前伸向她的手，还是从车里钻了出来，对自己的反应过度有了点不好意思。 “哪里是没有比其他地方高，明明更低好不好，要不是小白保证，我都怀疑那机器油毛病的。”从地上爬起的这位又插嘴道。 对于刚刚嘲笑了自己的人，乔菲果断决定无视他。 那人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指着一块地方说：“就是这里了。因为这边我们不常来，所以也不确定这里是不是他最开始出现的地方，至于他从哪里掉出来的，就更不知道了。” 那块地方，被画了个躺着的人形，应该就是发现的时候，那人躺着的位置，但这地方本身是个低谷，周围都有点坡度，会不会是上面滚下来的，就不好说了。 乔菲抬头，向上空望去。在这个人形的正上方，并没有发现“眼睛”，周围，却有点多。就在两边的山坡范围内，乔菲总共找到了8处。更要命的是，其中四处，都有短时间的停顿，而且停顿的时间都很短，没有一个超过两秒的。剩下四个，乔菲无法判断有没有停顿。 对于这个结果，从默并没有显得失望：“四分之一的机会，我们将找到与外面联系的通道了。这几率，已经很大了。” “万一，那也是个跟我们一样，被弄得与世隔绝的地方呢？”乔菲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很快，乔菲的乌鸦嘴就被证实了。 在乔菲指出了那八个“眼睛”所在的位置后，他们就没再继续停留，回到了刚上山时候所在的地方，也就是那个临时的医院里。 他们到的时候，那位“外来人员”已经醒了，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就如乔菲所猜测的，他是从另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来的。 幸运的是，他们那里，地方比这大多了，各种人员物资也齐全得多。 不幸的是，那里的环境，也比这里恶劣太多了。 第60章 曙光 乔菲他们到的时候，那人已经醒了一会了,也过了彼此认亲寒暄的阶段,可以直接进入正题了。 此人名叫张平河,是他们那里外出联系求助的百人队伍之一。 与j市就这么小一块地方不同，他们那里包括了原来的s省和h省几乎全部的地方,和q省的部分地区。 同样是在除夕夜发生了地震，而且是多地同时发生，既有人口集中的市区,也有人员稀少的山村。由于当地大部分地区都在地震带上,附近的驻军和当地的政府部门,平时都有相关的训练和准备，因此反应还算及时。但没有外来的帮助,光靠当地的力量，显然还是不够。所以，那里也出现了一些“骚乱”。尤其一些偏远山区，受条件限制，即使到现在，也还有尚未联系上的村子，无法知道里面的情况。 基本上，在两个月内，各地的次序都重新建立起来了。那个时候，又正好该春耕了，暂时的，社会又相对平静下来。土地并不是问题，当地的城市居民人口数量远不如有耕地的农民人口数，又由于地震，导致了人口的减少，人均耕地甚至比地震前更多了。 那里纬度比j市要高，原本的气象条件不算特别好，农作物只能一年一季。两个太阳后，光照条件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一开始，作物都长势特别好，大家的信心恢复了不少。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知道跟外界彻底地失去了联系，也渐渐接受了一切要靠自己的观念。 当地各种矿产资源还算丰富，尤其是煤炭储量极高，就算这些年开采得有点多，留下来的量还是很可观的。在不需要供应全国的前提下，更是富裕的很。所以在社会稳定下来后，很快就恢复了电力供应，汽油柴油也都够用。 解决了能源问题，工业就不会完全瘫痪。虽然当地的亲工业都有点小作坊，但加上原来各商场市场里的存货，供应大家的日常所需，暂时是不会有问题的。 但农业上，问题却越来越严重。与j市类似，他们那里，这个时候主要种植的，也是粮食作物。过程比j市强，因为农药和化肥虽然有点紧张，但相关的企业已经重新开工，并且还在扩张中。结果却是一样的：只长叶子不结果。 “我们出来前，已经传开了，说是一开始，农业方面的专家就说天气条件不对，那些作物不会有收成的。但政府还是……”这位张平河说到这里，有点迟疑了，估计他也有点困惑了。 “不然怎么办？早几个月就告诉大家以后粮食都种不出来了，除了更早地引起动乱，还能怎么样？你看小白，在他眼里，所有人最后都是要死的，但你看他，从来不跟他的病人这么说，还不是能抢救的就先抢救一下，这不，就把你给救回来的？”短暂的寂静里，有人突然开口。 “我不知道你们那里，做出决定的人是怎么想的。但这里，也采取了基本相同的做法。原因有二，一是为了稳住人心，起码在存粮吃完前，要让大家生存下来；二是赌一个万一。”从默给了他一个参考答案。 大概被两人的答案说服了，他又振作起来，继续讲他们那边的情况。 虽然粮食基本绝收，但一些蔬菜却长势非常好，像番茄豆角，挂果率很高。再加上粮仓还没空，再撑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更直接的问题，却是高温和洪水这两个交替出现的极端天气，让大家都不知道该期盼什么了。 没了夜晚，温度自然是一直上升，当地本来就缺水，这么一来，就更容易发生干旱。而这雨，平时总不肯下，一但开始下，又不肯停，每次都要淹掉一些地方。于是，大家盼下雨又害怕下雨，因为大雨可以带走酷暑，带来降水，却也会淹了庄稼和房子。 这些问题，靠他们自己，是解决不了了的，因此他们也一直都没放弃向外求援。 但是，与j市一样，他们的四周，也出现了一个不知名的屏障，阻碍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虽然没有新出现的高山与大海，但一样无法出去。后来，在经过了无数检测后，他们终于发现在这个屏障的某几处，是可以通过物体的。 在无法可想的情况下，只能组织了这个“敢死队”。 “我醒过来的时候，根本不敢相信。我们小组，有20个人，都是试图通过同一个点的。现在，只有我在这里，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去了别的地方。”这话，大概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在场的人，也没法安慰他什么。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他九死一生才来到的这个地方，比他们那里小太多了，又哪有能力解决他们面临的问题。 打破沉默的，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以病人需要休息为由，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病人想知道什么，自然也只能等等了。 离开了这个临时的医院后，大家都有点庆幸，医生赶人实在太及时了，不然这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我们自己过下去是没问题的，但我们地方太小，你们地大人又多，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谁能忍心，告诉一个，刚刚失去了那么多战友的人，他们的牺牲，并没有换来希望。而他所找到的，只是另一个需要救援的地方。 确定绝对不会被里面的人听到了，柳吉终于忍不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可憋死我了。我以为我们这里已经困难够大了，可听他的话，我们这里简直是世外桃源了。上次那场高温，可把我们折腾的够呛，在他们那里，居然是常态。就算我们这里要什么没什么，可至少不用担心断粮。就算以后要啃一辈子的土豆，我也不会抱怨了，幸福果然是比出来的。” “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样？他们那里，还算好了，不缺能源，很多事都能开展起来。其他地方，要是也像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天气状况，却跟他们那里类似，这日子……也不知道我老家的情况怎么样。”彭诚显得忧心忡忡。 这话引起了在场除了乔菲外所有人的共鸣。乔菲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还是能理解他们的担心，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想这些没用，我们做好自己该做的能做的就行了。现在，先去吃饭。还有，彭诚和柳吉，你们是怎么赶在我前头到达这里的？也最好好好想个借口。”从默的话，立刻打散了这沉重的气氛。 “吃饭吃饭！”柳吉拉着彭诚就跑。然后没走两步，砰的一声，就在所有人面前，从那“眼睛”里跳出来一个人，是乔菲认识的那位炊事兵。正当他被围观的人盯得有点无所适从的时候，“砰————！”又跳出来一个人。 好了，当时仙侣山上，乔菲在那个房子里看到的四个人，都到齐了。显然，他们都是这么瞬移过来的，难怪彭诚和柳吉能赶在乔菲他们前面。 后出现的沈智却沉着的很，将手里提着的一个大包递给从默：“换洗的衣物。乔伯父要您照顾好她女儿，不然……”。 “对对，我们已经跟乔家明了情况，现在是来给乔菲送换洗的衣服的，怕她等急了，所以才走这个通道的。”炊事兵同学连忙跟着说道。 从默哼了一声，接过行李后，才说道：“你俩找的借口勉强过关。剩下两个，赶紧想！” 乔菲不知道该不该佩服这几人的大胆，她虽然能看见这个通道，真要她从这里走，却想想都害怕。或者，看不到也有看不到的好？ 乔菲就此在这里住下了，并且成为了此地最关键的工作人员。每天的任务，就是帮他们确定那些“眼睛”的运动规律。 从默在第二天就离开了。对于把乔菲弄来这里，他自己却必须去忙别的事，很是愧疚。乔菲却是心情复杂。她能要求从默留下吗？显然不能！这么无理取闹的事，要她做来，实在太有难度，她自己这一关就过不了。可你要她说自己完全不介意，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要整体面对着这些过于玄幻的“眼睛”，也是不可能的。 “早去早回！希望我这边也早点结束，还等着回家听故事呢！”最终，乔菲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谁叫他们都有自己能做的事该做的事。 随着运动规律被确定的“眼睛”越来越多，他们送出去的“信息盒”也越来越多，但回传的消息却一直没有。不知道是没送出去，还是送出去了没被发现，或者，是那边的消息送不过来。 对这一点，他们有一个猜测。就像通往仙侣山上的那个通道，在仙侣山那边，闪电停顿的时间的5秒，这边却有十秒。经过精细的比较后确认，那边的5秒钟发生在这边的第三到第七秒之间。而要安全的通过，必须是在这个5秒内。所以，很有可能，其它的通道，也存在着这个时间差的问题，只有在两边同时“停顿”的时候，才能真的安全通过。也就是说，实际安全通过的机率，只怕比他们估计的，还要低得多。 这也就解释了这么久以来，他们从来没找到外面送来的消息。 可是，他们，主要是乔菲，没办法去观察对面的情况。所以这个问题，只能无解，或者就是依赖于概率了，只要他们送出去的消息多了，总有成功的时候。同样的，只要另一边送过来的消息多了，他们也总有能接收到的时候。 怎么说，他们这里，都有一个成功通过的实例在。人都能过来，没道理传个信息就不会成功。 一个礼拜后，被告知今天是周末放假的日子，她可以自己随便逛逛，好好休息一天。乔菲黑线地看着不远处装作在忙的几个人，这么空旷的一座大山，还有这么多未解的东西，想也知道，自己是不能让人放心的。还是不给人添麻烦了，随便逛逛这种话，听听就好，真做起来，还不知道引得多少人跟着紧张。 与仙侣山之间的通道，已经被频繁使用了。据说两边都修了台阶，现在就是一步跨出去直接到另一边的台阶上，方便得很。虽然还没走过，不过看得多了，乔菲的害怕就少了，甚至有点跃跃欲试。 想想看，一步路而已，就能到仙侣山，然后回家就很方便了。 乔菲上了台阶，先观察了一下，发现跟她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完全没区别，边上的显示器显示的变化规律，跟她直接观察到的也是一致的，看来这个通道真的是稳定的很。 不过，她还在犹豫要不要真的走一回，前面就被堵了两个人。 “我只是看看！”看着眼前这俩生怕她就这么一步跨过去的人，她也只能这么说了。 为了证明这一点，她更加仔细的观察起这个“眼睛”来。然后，她看到了对面的“眼睛”。 第61章 质变 不知道是熟能生巧还是她能力升级,原本,在闪电停下来的时候，她只能看到黑幽幽的一个空洞。可是这回,在这边已经停顿了的时候,她看到了对面的闪电。 一开始还以为是眼花了,毕竟一直没感受到“影像残留”是更不符合常识的。但是,当眼前的闪电再次停顿，乔菲的“视线”透过虚空，再次看到了对面的闪电,然后闪电消失,只剩下一个空洞；五秒后再次消失,最后又被这边的闪电覆盖。 很清晰的感觉，她知道,自己看到的，是另一个出口。 在小心地又验证了几次后，她发现，这个新技能时灵时不灵，就是有时候她能看得很清楚，有时候却完全感觉不到。 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乔菲要求重新观察那些已经确定了变化规律的“眼睛”。 虽然有失效的时候，虽然可能有被漏掉的，但这一次的筛选，还在是一定程度了找到了他们一直没有收到外界传递过来的信息的原因：在绝大部分确认有停顿的“眼睛”里，在这一侧的闪电停顿的时候，乔菲最终都清晰地看到了另一边的闪电，在那个时间点，一直在闪烁。 很明显，他们在这些时间点送出去的消息，并不能另一边出去。同样的，即使另一边的人也找到了他们那边的变化规律，同样无法从这边出来。 这简直是宣判了乔菲等人这一个礼拜的工作，差点都是无用功。说差点，是因为乔菲终于在某个“眼睛”里再次看到了对面的闪电也发生了停顿。 被发现两边的停顿在时间上有重合的那个“眼睛”，本来在这边的停顿，原本测试的结果，也就只有1.2秒。在它的停顿快结束的时候，乔菲终于看到它另一侧的闪电，也停了下来。时间太短，也许只有0.1秒。如果不是这些天一直从事着这种以秒为单位的重复的计时，乔菲一定无法做出判断。 更幸运的是，这个眼睛，就是那位张平河出现的那片区域发现的有停顿的四个“眼睛”之一。也就是说，基本可以确定，这里就是张平河传送过来的通道。而能够刚好赶上这个“安全”的时间点，真的是太小概率太幸运的一件事。而他的受伤，也直观地告诉了大家，如果不是在完全安全的时间点通过，会遇到什么。 想到与张平河一起出来的人，都遭遇了什么，乔菲难忍伤感。尤其看到周围的人，虽然也会为那些人难过，却又认同他们的选择与做法。乔菲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这个能力，周围这些她或熟悉或不熟悉的人，也会有人跟那些人一样，用生命去赌大家的一线生机。也许会是将来，也许已经发生。 而只要想到，这些人的名单里，也许会有一个叫从默的人，即使并没有发生，也让她揪心地难受。 不管是因为何种原因，才让她有了这个能力，此刻，她都无比庆幸并由衷地感谢。 这个发现，也把与外界的联络工作推进了一大步，还把从默给招了回来。在反复的验证后，终于可以确定了能将信息传递出去的通道和时间点。既然张平河是从这里过来的，那么，通道的另一边，必然是被随时关注着的。 所以，现在，大家对于将信息传递出去，已经很有自信了。问题在于，如何让另一边s省那边的人，能将信息传回来。 必然有效的方法，是让乔菲直接过去。但这一方案，连提议都没人提。开玩笑，她这种目前还没发现第二个的“能力”，万一出了问题，谁能承担这个责任？就算乔菲愿意，也没用。当然，乔菲也没这个意愿就是了。 另一个方法，是j市这边派人过去。如果两边不存在时间差的话，可以根据他们出现在那边的时间，来判断安全的传送时间。虽然愿意承担这一任务的人很多，但危险性同样不小，毕竟一切目前还只是推测，所以，反对的声音也很多。 最终，从默拍板，实行了第三个方案：先送信息盒过去，重点是介绍关于这个传送通道的变化规律，尝试与另一边的人联系上再说。 “十天。十天后，如果那边没有回复，我们这边就派人过去。” 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乔菲的事了。不过，这座山是如此的庞大，乔菲目前观察过的地方，十分之一都不到。所以，在其他人都在为与s省联系以及联系上以后的事做准备的时候，乔菲已经跟人与寻找其他的传送通道了。 与从默，也只是匆匆见了一面，又都去忙各自的事了。但乔菲却觉得自己更了解这个男人了。 事情比他们预计得顺利很多。三天后，在乔菲等人回到住处的时候，就听说s省那边的消息，终于传回来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张平河。在好不容易被医生宣布康复后，就被带走，将他所知道的s省的情况翻来覆去叙述了好几遍后，他终于被放了回来。一回来就被告知两边已经联系上了，他的激动简直无以言表。 一来，对他来说，这个时候，他的任务，才是真的完成了，也终于可以告慰那些与他一起执行这个任务的人。只有他一个活下来的可能性，对他而言，并不只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还意味着很，必须完成任务的决心与责任。 第二个原因，却让j市这边的人，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也是造成从默这段时间这么忙的原因所在。 这位张平河从医院出来后的第一个发现，就是这边的气候条件太好了。每天都有一场大雨，不仅带走了暑气，还避免的干旱的出现，却又不至于造成洪涝灾害。用他的话说，就是j市的气候，简直比两个太阳前，还要风调雨顺，以前还时有洪灾旱灾的时候。 “我们这里前不久也旱过一回。”j市这边的人反驳，只是不知怎的，语气里心虚得很，虽然明明说的是实话。 没办法，这位张平河，在发现了两变的气候差异后，就提出应该想办法让s省的人搬过来。在被告知j市面积有限后，又改成了应该让部分人尤其是身体差的人搬过来。 他的理由，也是充分的。s省那边，在旱灾与洪灾的反复侵蚀下，已经有太多人遇难，有更多的人，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而j市这边，起码生存是没有问题的。 可j市的人，又如何能轻易同意？j市就这么大，目前的人口，虽然由于高产土豆的普及，在粮食问题上，还有再接纳部分人的空间。可人要生存，并不是有土豆啃就行的。吃的穿的住的用的，哪一样都少不了。目前j市，也就勉强解决了吃的和住的问题，穿的用的，却都很短缺。这也是从默他们急于与外界联系的主要原因。所以，想要接纳s省的人，哪怕只是部分，对j市来说，都不是轻易能决定的事。 更何况，其他地方呢，万一其他地方也跟s省一样，到时候又该怎么办？j市现在的面积，是不会再扩大了的。 人都是有私心的。目前j市的人，从官员到军人，对于大多数知情的人而言，他们在外面，多多少少都有牵挂的人。如果其他地方的生存条件真的都那么差，谁不想给自己的家人朋友留下一个搬迁的机会？ 至于j市的百姓，虽然目前完全知情的只有乔菲一个，但想也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了外面的境况，会有什么样的选择。就算是乔菲，在外面的世界里只有些偶尔想念的朋友，让s省的人，将所有的搬迁名额都占了，她也是没法将同意说出口的。 可拒绝，同样难以说出口，尤其是面对一个差点为之牺牲的人。 不过好在，现在在这里的人，都不是做决定的人。一句“上面怎么决定我们就怎么做”就是最万全的答案了。 而在两边联系上以后，双方首先达成的共识，是交换物资。 本来在确定了那个“眼睛”确实是联系两边的通道后，是该进行人员传送的。但s省那边传送的的成功率，即使现在，也就十分之一。而j市这边，由于担心s省那边的人，也有与张平河相同的想法，而他们这边，却对此还没下定决心。因此将成功率模糊了一下，让那边的人以为也只有三分之一左右。 说来也巧，s省那边，恰好有一家大型的太阳能发电机组生产企业，在以前，产品都是出口的。现在在当地，虽然太阳能发电也受到了重视，因此企业并没有停产，但煤电还是占据了主力。又加上有时候大雨一下就十天半个月，实际用起来效果就大打折扣了。因此，相关的产品，库存量不少。 这，恰恰是j市目前十分紧缺的。 同样的，s省那边，对于j市已经推广种植的高产土豆也很急需。不管是为了解决粮食问题还是稳住人心，对于已经确定有收成的粮食作物，是他们现在最需要的。 对于这个交换，双方都算满意。 j市送出去的土豆种子，自然不可能是从种子中心的实验室里出来的，而是从各家收上来的。一部分是作为“税收”上交的，另一部分，则是大家交的定金，预定的，是太阳能发电设备。 关于与外面联络上了的消息，被部分的透露出去了，主要是s省遭遇的困境和他们那边能提供给j市的物资。 据说，在这些消息被公布后，政府方面提出的税收政策，几乎是没有阻力的推行开来了。一来，税收并不重，在现在这种无法追求更高层次的生活要求的时候，而地里的粮食产量，又超过了自家所需后，大家都觉得完全负担得起。 另一个原因，是柳吉说的，乔菲对此持保留意见。柳吉认为，s省的情况，让大家有了危机意识与地盘意识。为了不与陌生人分享j市良好的气候环境，他们需要“纳税人”这个身份来增加自己的底气。 乔菲先是叹息了一下自己家的太阳能发电机组买贵了以后，不过想到靠着它们自己家才能在上次的高温里，过得这么好，再贵，也是值得的。而村民们现在能够以一半的土豆，买到与乔家相同规格的太阳能发电机组，想必心情也会很好，必然也会减少他们对乔家敌视的可能性。 这么一算，自己家还是赚了的。尤其，她家从来没缺过粮食，当时那么多土豆，他们其实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想到村里的各家各户，都将能用上电了，而这，是很多人努力的成果，自己作为其中的一员，这成就感让乔菲的心都有点飘起来了。 在这份好心情还未结束的时候，乔菲等人终于又发现了一个两边有共同的停顿时间的传送通道。 第62章 大本营（一） 这次的发现,好的一面在于有整整两秒钟的共同“停顿”。两秒钟，光可以跑60万千米，声音可以680米；通讯卫星能够飞行6.28千米,普通的客机也能飞行400多米；高速的火车火车可以开300到400米，甚至最快的人都能跑出23米以上。对于将近一个月里,被训练得对时间越来越敏感的乔菲而言,两秒钟,真的算是很长很长了。别说只是要通过一个人，就是过几节火车车厢,都是很容易的。 不好的一面，也在于时间太长了，而另一边到底是什么地方什么人,却无从得知。那万一不是自己人怎么办？他们就这么小一点地方,也只有这么一点人。要是对面的人，不是讲理的，又快过不下去了，付诸于武力怎么办？ 乔菲对于自己国家的好多邻居们，既没什么信心，也没多少爱心。如果j市一定要再次入驻很多外来人口，那起码得是跟自己一国的吧？ 在这里呆的快一个月的时间里，她系统里的种植速度一直是以分钟计算的。要不是很多时候她还没学会一心两用的技能，经常作物成熟了也没空管，她的金币没准已经上亿了。 而从出现两个太阳后，一直在缓慢上升的最高温度，从她来了这里后，终于在42c上下稳定了下来。 再参考张平河说的他来之前，s省那边已经破了45c的大关。乔菲再迟钝，也能猜到她系统空间里的作物生长，是直接吸收了外界的能量。能量守恒，当自己空间里的作物疯长的时候，需要从外界吸收大量的能量，同时太阳又不断提供新的热能，当两者平衡的时候，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温度稳定下来的情形。 对此，乔菲也是做过实验的。她曾经在每周一天的休息时间里，一直盯着系统，只要种植的作物一成熟，她就立刻收了再种下一批。这么一天辛苦下来后，当天和第二天的最高温度，都没上42c。她也曾连着三天没有种植一次，结果第四天的时候，最高温度差点上了43c，吓得她赶紧结束了测试————怕万一不小心引发些可怕的后果，那她岂不成罪人了？ 如果以研究的角度来讲，乔菲的实验，当然是漏洞很多，既没有对照也没有重复，这结果肯定是没法发表的。但对于乔菲来说，已经足够让她确信，j市目前远比s省要强的气象环境，与自己手里的这个系统是脱不开关系的。 那么，其他地方，除非也有类似的外挂，否则，只怕都是跟s省更类似。 这样一来，j市，岂不成了唐僧肉人参果？ 而别的地方，如果真的有外挂，那j市就更危险了。 乔菲对对面的人可能给j市带来危险的猜测（当然她只是说万一对面的气候环境也跟s省那边一样恶劣甚至更加没法生存），获得了部分的共鸣。 获得了认同的是，其他人也觉得这是必须考虑的，万一对面真的是已经出了国，必须考虑可能的危险性。 而没有获得认同的是，乔菲觉得j市人太少，武力不够，怕对方动武的话，他们这边挡不住。对此，所有人都是一副被小看了的表情。 “难道你都没听过些传言？我还以为j市的人，都知道我们是某炮兵部队呢！天哪，原来我们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柳吉装模作样地说道。 这个，乔菲好像还真听人说过，只不过一直当个传言，也没往细里想过。她想起了目前如愿去暑期实习的两个弟弟，想起了丁淼说乔磊在学制造大蘑菇的猜测，难道…… 莫名有些激动的乔菲忍不住期待地看向从默，希望他能透露一点。 “这也不算秘密，有心人都知道，我们那里，常规武器有限，非常规的武器，反而比较充分。现在这里矿产资源又那么丰富，虽然说困难也很多，但自保是绝对没问题的。别说万一对面是些不懂事的邻居了，只要不是某几个大国，那就不可能对我们造成太大的威胁。毕竟，这出入口就这么点大。”从默没说的太直白，但也够清楚了。 “那万一是那几个大国呢？”乔菲还是担心，人家那非常规武器的量，比自己整个国家还多，更别说一个小小的j市了。 “那就是彼此都不敢动手。大家是为了活下来，不是为了一起死。他们能让我们死很多遍，跟我们能让他们死一遍，呵呵，又没有区别！”柳吉居然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过，很有道理，乔菲成功被说服。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送出去的信息盒里，除了关于如何通过的说明，还有求救的内容，并且还写了每次随着信息盒同时送过去的，还有作为实验动物的小兔子一只。 “没见到兔子，他们肯定会以为是动物没法通过。要是他们也送人或者动物过来，承不承认，还不是我们说了算？”柳吉很是得意，站他边上的“炊事兵”很是欣慰地点头：“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赞同我的主意的时候。” 最后，事情顺利地远超他们的估计。 本来，他们还担心这信息盒什么时候能被发现，结果，当第二天他们在同一时间再次送出去一个信息盒后，一分钟后，对面就把信息传回来了。 看着回来的三个一模一样的盒子，关键是，它们跟从默他们送出去的盒子也一模一样。 “自己人？”乔菲忍不住问道，除非这个盒子，是全球统一标准的。 从默捡起盒子，仔细观察以后，终于露出了一点激动的情绪来：“我想，我们找到大本营了。” 盒子里所写的信息，果然如从默所说，这个通道的对面，是包括中央政府在内的多个省份组成的一大片土地。同时，他们还写了：他们那里，同样是被一个屏障给包围了，但是，他们一直在全力寻找屏障外的国人和国土。现在，他们所以人都很高兴，终于与外面的同胞联系上了。同时还表示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批救援物资，只等这边的人，确认他们送过来的信息盒的安全情况，让他们能对安全传送的时间更加确定后，就能把救援物资运送过来了。 这个惊喜太大，有人直接跳了起来，有人开始兴奋地空翻，也有人互相拥抱庆祝，一时间居然都忘了要回复对方。直到对面以为第一次的投送失败，再次送了信息盒过来，被它们掉地上的声音提醒，大家才想起来对面的人还眼巴巴地等着呢。 既然确定了是自己人，那不仅要跟告知对面他们的成功率，还要把第一次的虚假信息说明一下。主要是告知对面的人，一是他们每次就只投送了一个信息盒，所谓的兔子只是为了万一对面是敌人，迷惑他们用的。二是知道现在哪里都困难，j市这边勉强还能过，救援物资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和地方。当然主要目的是告知对方，这边一共收到两次共六个信息盒。 最后，从默签名，还盖了个印，也不知道是什么字体，反正乔菲看半天也没法认出“从默”两字来。 现场的人，除了乔菲，大多数人的家乡，都在对面那里。因此信息送出去后，他们开始讨论人直接过去的可行性，并且不时殷切地望向同样家人都在对面的从默。 没等从默表态，“眼睛”里突然又吐出来几个集装箱。“轰，轰，轰……”连着几声巨响，还扬起了无数尘土，要不是乔菲离得比较远，而其他人又反映迅速，没准还会被砸到。 正当柳吉等人上前查看的时候，又跳出来一人，正好掉在了刚才的集装箱上，顺势在上面滚了两圈后，他拍拍衣服站了起来。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站在集装箱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的人，确定的说，是望着从默，在众人的静默中，突然笑了起来：“哟，从小子，看来过得不错啊。果然是晒不黑的体质，居然两个太阳都没能奈何得了你的细皮嫩肉。” “噗————！”，“哈哈哈……”，含蓄的，放肆的，除了两个当事人，在场的人都没抗住“细皮嫩肉”这四个字。在这以前，乔菲真是从没想过这四个字能放从默身上，但要是跟集装箱上黑的都发亮了的人比起来，在场的所有人，大概多少都能跟这个词沾边了。 从默并没在意大家的笑声，只是皱眉看着上面干脆坐下来了的人，先让人给对面送了个消息。 “就说赵田少校安全抵达。”从默将安全两个字念得特别重。 等消息送出后，他才很不赞同地对上面的人说道：“班长，你太鲁莽了。根本没确定安全的前提下，你不该就这样直接过来。” “没看我是来给你们送物资的？这么多东西呢，我是监督员，知道不？” “我们也说了，暂时不需要救援物资。”从默回得毫不迟疑，也毫不心虚。乔菲表示佩服，这一开始他们这边可是把自己描述地挺惨的。 “我们当兵的苦点也就苦点，可你不能苦了群众啊，不能以自己能忍受的生活标准去要求群众忍受。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里也太凉快了点，我看比我们那里温度得低五六度。还有，那个遮阳伞是怎么回事？那群娇气的人，哪里来的？”说着，他的手直指躲在遮阳伞下的乔菲等人，不过乔菲被挡在她前面的人遮住了，因此不用直面娇气的指责。 从默却一点没受影响：“班长，你不要一心虚就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鲁莽而危险的行为。” 集装箱上的人沉默了一会，突然从上面跳了下来，很是无所谓地说道：“反正我已经过来了，你要非有意见，那我只好再冒一次险，直接回去了。”居然耍起无赖来。 但他说得又确实没错，来多来了，难道还能再让他回去？ 同样的，还有这些物资。那一集装箱的药品，确实是j市迫切需要的，就是里面防治中暑的药物比重高了点，其他的食物和水，对面的人更需要它们。虽然不管对哪方来说，都是杯水车薪，但他们这边，明显不怎么缺粮食和水的情况下，收下这些东西，压力也太大了点。 第63章 大本营（二） 赵田看从默等人，都对着这些粮食和水邹眉头,却误会了他们的意思,以为是因为太少了,因此很是不好意思地说：“这个,我知道是少了点了,哈！这主要是因为，时间太急,你们放心，后续的物资,也在筹集准备中了。” 这真是一个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误会。 先入为主的观念,想要扭转过来，是很难的。连已经跟他们面对面的赵田,想说服他j市不缺粮，都跟对牛弹琴似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更何况对面连面都没见到的人？更不要说，很大可能还不在现场的那些真正做决定的人。要是他们真的轻易就相信了小小的j市，暂时自给自足还有余，那才让人怀疑他们对j市的人，根本不关心，甚至当这里是累赘。 所以，从默根本没有纠结于解释，而是先询问起了“大本营”的情况。赵田说的简单，不过除了人口更多，原有的物资储备更丰富，政府的控制力更强，人才更多外，新出现的问题，与赵长河所描述的s省的情况，几乎没大的区别，大家都是一听就明白，甚至连他未尽的话语都能补完。 比如他说两个太阳后温度越来越高，经常长时间不下雨，大家就知道那边干旱缺水的时候也不少；他说真下雨了也麻烦不少，大家就猜到对面同样遭遇了洪灾；而当他说粮食问题也不用太绝望，他们种的红薯收成还可以的时候，大家更是明白，其他的粮食作物，只怕也是没指望了。 至于众人最关心的，那边当初的人员伤亡情况，他只能告诉大家，当时发生地震的地方太多，虽然政府全力救灾了，但伤亡还是很大，而且分布太广泛，所以很难通过地名来判断大家的家人现在情况如何。 这不算最好的结果，但总比被直接告知自己的家长已经如j市一些地方，直接消失了要强。 从默发现自己这老班长显然是有话要跟他单独谈，正好他目前也还不想让他见到乔菲，便先带人离开。 至于物资问题，从默的答案也很简单，对面送过来的，是他们的一份心意，自然是要收下的。同样的，j市最近土豆丰收，也要与对面的人分享一下他们的喜悦。 “土豆？是我吃过的那种土豆吗？最近还土豆丰收？不是说现在温度太高了土豆不会长了吗？你们……”被从默带远的赵田一路追问着。 看他们走远，一直被众人遮挡着的乔菲和一直负责将她遮挡的众人，都是松了口气。实在是这位赵田出现的太突然，而没有跟其他人一样穿制服的乔菲又太显眼，不想让她暴露的众人只好利用身高和块头来遮挡她了。 这个时候，乔菲终于能好好看看对面送过来的物资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也难为对方还能筹集到那么多东西，毕竟，按赵田的描述，现在他们自己也挺困难的。 送来的物资里，大米和面粉不多，不过这个目前属于不可再生资源，吃一点少一点。红薯占了一半以上，看来在对面，这红薯的地位更j市的土豆差不多，剩下的还有些方便食品和桶装水。总的来说，够j市所有的人吃一顿的了。也就难怪那位赵田会误会这边的人是嫌太少了。 虽然有点感动于对方的心意，但毕竟粮食并非j市缺少的东西，要因此而激动，是不大可能的了。但药品就不一样了，不管是西药还是中成药，对于药厂早就由于原料缺乏而只能停产的j市来说，这是真正救命的东西。对于药品的缺乏，乔菲只要想想，在家的时候自己母亲经常发愁的脸，就知道问题有多严重了。如今她离家已经快一个月，药品的缺口肯定是更大了。 作为回报，j市能送回去的，也只有土豆了。虽然柳吉提议可以挖点金矿开采点各种宝石出来，向对方展示下j市的富足，不过其他人一致认为，如果这样的话，必须把柳吉一起送过去，让对方直接将他打一顿，免得被气坏了。 这段时间，农田里收获的土豆已经远远超出了大家的需要量，而可以预期的是，以后只会收获更多。再加上土豆在现在这种天气里，也不适合存放，因此大家都更乐意用他们换点能改善生活的，比如s省送来的太阳能发电设备。故而，山上有不少准备送往s省继续换取设备的土豆。 乔菲并没有参与运送土豆的过程，在将集装箱装满土豆后，她就表示想先回家一趟。这个决定得到了众人的支持：还有什么方法能比这更能防止暴露她呢？ 至于寻找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这个，大本营都找到了，这事，自然是要让那边的人多多操心了。他们这边的人，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为了找到大本营，他们这心可是一直提着的。 乔菲回去，当然也是走的通往仙侣山的通道。这个通道，她不是第一次走了，不过上次是有从默陪着的，这回一个人走，还是有点心跳加速。 送了笑嘻嘻说着要是害怕可以牵着他走的柳吉一个白眼，乔菲深吸一口气，在闪电停顿后，一步跨了过去。 上次完全是被从默带着走的，对她来说，就像是跨过一道门，瞬间的黑暗后，天又亮了。据说对其他人而言，根本就没有这个黑暗的过程，就跟其他时候往前走一步是完全一样的。 不过这回，跨过去的刹那间，她忍不住往周围的黑暗中看去。 “怎么回事？”先一步过来的炊事兵担心地看着乔菲出来后踉跄了两步。 “没，就是刚才有点走神了。”对于对方不赞同的眼神，她也只能歉意地笑了一下。 乔菲当然没有走神，事实上，她一直精神很集中，一发现不对，就向出口冲了出来，这才会又向前冲了两步才把身体稳了下来。 其实乔菲也不敢确定，自己在里面看到的另一个出口，是不是真的存在。不过，一个即使存在也不确定通往哪里的出口，她是没这个勇气去确认它的真实性的。 还是回家重要，太久没回去了，在那边山上一直忙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离家近了，她发现自己还真是挺想家里的一切的。 冲冲离开的乔菲不知道，她走的实在是太及时了。要是再晚一会，她想躲开从大本营那边过来的人，就太困难了。 对面的人会过来，某种程度上说，是这边的人自己招惹的。乔菲一直怀疑，为什么看上去这么严肃认真的从默，手下的人，大多走“油嘴滑舌”路线？ 这回也是，从默离开后，留下来的人，在将土豆传送过去的时候，还附带了一封信，里面洋洋得意地表示：自己这里的土豆十分高产，还抗虫抗杂草抗旱又抗涝还耐高温，所以作为回礼先送他们一些，让他们改善下伙食。但是，在信的最后，又提议说这些土豆，如果作为种子，就可以种出几百倍的土豆来，让他们自己看着办。毕竟，这个是j市目前主要的粮食，以后再想筹集更多，也不是容易的事。 然后，在众人将现场的东西都收拾了以后，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对面一个接着一个的，又过来了一个十人小分队。而且，还都是跟从默手下那群人认识的。 大家都是劫后余生的人，本该互相好好问候一下，不过对面的人，却是直接又光棍地表示：他们是按照信里的提议来这边改善伙食的。 至于已经送过去的土豆，他们已经报上去了，上面也立即给了指示，那些土豆都被作为种子留下了，同时希望这边能筹集更多的土。只有因此造成的粮食缺口，他们已经在准备了。 “开始你们说这边不缺粮食，要不是信上有团长的签名，我们肯定以为你们是打肿脸冲胖子。不过你们送过去的土豆太有说服力了，首长们看了那一堆个头太大卖相又太好的土豆，立刻断定以团长的个性，这绝对不会是特意挑出来的。对了，首长们还要我带个话，我们那边有大量的农田，你们也自己看着办！”带队的人传完了话，就表示该开饭了，赶紧开饭，自己这些人吃完还要回去换人过来。 彭诚实在很想把负责写信的柳吉找来打一顿，可惜他已经负责送乔菲回家了。可是他惹的祸，凭什么是自己来面对这群一脸“我们来吃大户”的人？而且还准备吃了一波换另一波？ “既然这土豆要当种子，你们来我们这边吃它们，合适吗？”所以赶快回去吧，还有你们的团长已经换人了，不用叫得这么不见外！彭诚一点也不想招待他们。 “没关系，我们带了自己的伙食过来，正好大家交换一下，都改善下伙食。”对面的人立刻做了补充说明，还拿出来自己的伙食：压缩饼干一袋。 饭桌上经常有荤有素的众人，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互相“改善”伙食了。 今天的饭桌上，除了各种土豆丝土豆泥土豆片还整个的烤土豆，还有一大盘土豆炖肉，虽然具体的肉还不知道。 “太奢侈了，太奢侈了！”对面来的人，看了连连摇头，伸筷子的手却一点不慢。 “光这么多吃法，就比红薯强。我真是受够了不是煮红薯就是烤红薯。”说完狠狠夹了一大筷子土豆丝。 弄得这边的人，无端生出一份愧疚感来。 于是等他们要走的时候，一直没给好脸色且只啃了几块压缩饼干的彭诚，找人将吃剩的各种土豆，都给他们打包带走了。 “放心！”那边带队的人，在与彭诚交错而过的时候，低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很多人认为女主一开始就该囤积很多粮食，想了很久，还是不愿意改。世上的粮食就这么多，女主都有能种植的空间了，何必再去囤呢？与其在后面让这些粮食堆积在女主的空间里，不如留给更需要它们的人好了。而且，一开始只打算了自己一个人所需的女主，何必冒险去囤积太多粮食？ 第64章 过去的事 虽然早已听说过,但真的看到了，还是有点被吓到————这是乔菲回村后的第一感受。她不过离开了一个月,村里各家各户的屋顶上,不是已经按好了太阳能电板,就是正在安装。这普及率也太高了点吧？ 一直在物资交换第一线的乔菲,在数量上还是有点概念的。目前从s省交换过来的太阳能电板，只够四分之一的民房安装的。自己村岂不是把四个村的量都装上了？乔菲觉得自己很有必要重新认识村里人了，了解一下他们是怎么从几乎相同的起步条件下，在半年多的时间里，把这个村，建设成j市起码是最富裕的村之一。 这个疑惑，到她进了家门见了家人也还一直困扰着她。 乔菲到家的时候,已经是饭点了，乔家正准备开饭。家长们都在，乔菲的两个弟弟还在“实习”中，没有回来，而送她回来的那两人却以“太忙”为理由，死活不肯留下来，因此饭桌上就乔菲和四位家长 。 本来呢，这么久没见，大家互相诉说一下思念之情，这应该是一顿充满感动的共餐。不过，才互相打了招呼，乔菲的父亲就抱怨：“从默在搞什么，怎么让你走着回来的。” “我是先直接到了仙侣山，从那边回村里，没多少路了，正好我想走走看看，就没坐车了。”乔菲本是很随意地回答的。她在那边山上呆了一个月，看到的不是光秃秃的山峰，就是千篇一律的“眼睛”。一开始还会因为随便挖挖就能弄到的各种“矿产”惊奇，后来发现这些东西在这山里太普通了，再看它们，就跟看普通的石头没区别了。至于什么打磨之后会很漂亮？望梅止渴的时效是很短暂的好不好！ 从仙侣山上下来的路上，看到满山的绿色，简直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她当然要多看两眼。 不过，她的话音才落，客厅里就出现了几秒钟的寂静，这才让她反应过来，这仙侣山的传说问题，还没搞定呢。 虽然大家反应过来的后都开始打哈哈，互相招呼着吃饭了，但这别扭的气氛怎么都散不掉。同样拼命找话题的乔菲就问起了村里人怎么做到“一月暴富”的。 这话题不错，几位家长对这事都有点骄傲感，说起前因后果来也难掩得意。 虽然看上去起点一样，与外村的相比，村里人还是多点优势的。首先是他们种植土豆比外村的几乎早了一季。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当机立断。那时候新种的庄稼都是才长了几片叶子，看到乔家的土豆不招虫子，地里杂草也少，他们就敢把自家地里的苗拔了，花费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种上了从乔家分出去的土豆苗。虽然每家种植的数量都少，但架不住产量高，最后一般人家的收成都在一千斤以上，家里人口多的就更可观了。 到第一季的土豆收获后，其他村才开始种，而村里的人家，除了种子中心提供的脱毒土豆苗，还用自家收获的土豆育了一批苗来种。虽然最后确实产量降低了一两成，外观与个头也差了点，但这比外村多种的量，基本可以满足自家食用所需了。这么一来，种子中心提供的土豆苗所产的土豆，外村的人需要留够自己的口粮后，才能用来换取太阳能电板这种目前的“奢侈品”。本村的人，却可以将它们全拿出来换。 除此之外，与外村相比，村里的人不管对未来还是对政府，都要更有信心。而这其中，乔家或者说乔菲的因素很大。 听完这一堆分析后才知道自己被赋予了那么多信任的乔菲，不知道该为这份信任自豪还是滴汗。要是能换取他们不再八卦自己或者少说自己两句闲话就好了。 村里人的八卦总有说完的时候，饭也已经吃完，看样子已经做了很久心理建设的几位家长，显然也不想再拖下去了，乔菲终于听到了那过去的故事。 关于仙侣山的传说，在乔菲父母的两个家族里，是代代相传，而且，细节更丰富。因为传说中遇到神仙的两个人，就是这两家的先祖。所以这两人，当然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人，只是两个同病相怜的异姓兄弟————因为穷，在那个一般人家十几岁就生孩子的年代，二十几岁了还没娶到媳妇。 就如传说中的那样，突然凭空出现的这两神仙，凡人所看到的他们的形象，就是自己和自己心爱的人，可前提的，你得有个心爱的人。比较悲剧的是，两家的先祖，当时都没有。 那个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两个老实的未婚男人，哪里来的爱人？再想想他们的年纪，少年还不懂事的时候也许有过喜欢的人，但那些姑娘们，此时大概孩子都已经很大了。还未婚的小姑娘们，他们跟人家又没仇，哪会无端去毁人名节？结果就是，他们当时看到的两神仙，一个长得像自己，另一个长得像对方————除了父母，他们确实是彼此心里最重要的兄弟了，注意是兄弟，很单纯的兄弟。 可是那两神仙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被两人的“情谊”所感动，表示虽然不能让这两人结合，给可以给与他们“祝福”，让他们的后人能够结成连理。 在两人还因为“结合”二字回不过神来的时候，金光一闪，两人就被施予了“祝福”，然后双双痛得死去活来，只觉得身上的每一块皮肉，每一寸骨头，都像是被融化又重生了一遍。 要不是后来这两神仙还让山丘变成了良田，让附近的村民都过上了好日子，而生活的改善也使得两家的先祖终于娶上了媳妇，并且从此一生顺遂，再没有遭遇大的不幸，那么，这个代代相传的故事里，出现的也不会是两神仙，而是两个恶魔了。 即使如此，两家对此事，还是一直抱有戒心的，因此当时的“祝福”实在是太可怕了。而且，记忆仿佛也能遗传，这种“可怕”一直印在了两家一代又一代后人的记忆里。 乔菲忍不住打断了这个故事，表示为什么自己没有这个记忆？然后她发现自己父亲的脸色难看得很，母亲却还好。这，难不成自己父亲真有这个记忆？传男不传女吗？这世界果然玄幻了。 乔父虽然脸色不好，但还是接过了话题，告诉乔菲，这记忆，他曾经确实是有的，而且是那种感同身受型的记忆。 这是两家的后人，一直不敢把传说只当做传说的原因所在。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一块玉佩，当时那两神仙留下了一块玉佩，说是送给他们共同的后人的，还告诉他们这个后人能护着他们家族度过最艰难的日子。对此事总是心存疑虑的两家，对这玉佩当然也不放心，也曾试着将它卖掉扔掉过，但兜兜转转，它总是又会回到他们两家来，比如它就是乔菲外婆的嫁妆之一。 虽然一直担心，但巧合的是，两家这么多代下来，都一直是一脉单传，而且从来没有出现过女孩子，自然也没法实现“祝福”里的结成连理。直到乔菲母亲的出生。 一开始，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家还与“传说”有关系。与其他同龄人一样，他们平淡但平安的长大，有青梅竹马的恋人，有一起长大的最好的兄弟（姐妹），就连大学，都顺利地考上了同一个城市的学校。那时候，仙侣山是他们最常去的约会地。 变故发生在大一那年的寒假。乔菲的父亲被突然多出来的一段记忆，弄得噩梦连连，身体很快就虚弱下去了。而乔菲的母亲，在那段时间里，也突然变得烦躁不安，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恨不得天天找个人打一架。 这样的情况，让他们原本拿不定主意的父母，终于把家里一直传下来的故事告诉了他们。年轻人哪里会把这种故事当回事？除了当个笑话讲给自己恋人听，就是多了点看彼此的不顺眼了。 但两人一个越来越虚弱，一个脾气越来越大，终于让他们的父母下来决心。 其实他们也只是赌了一把天意。在仙侣山上安装了一个简易房，然后以自家孩子各自恋人的名义，将他们约到了仙侣山上。 对于之后发生的事，乔菲的父母都有点无奈。乔父苦笑着说：“我们不是推卸责任，而且当时也确实是很清醒的。只是身体像是完全被本能所控制了，再加上一直以为对方是自己的爱人，就……” 等他们冷静下来，发现人不对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那天以后，乔菲父亲的噩梦终于换了一个，身体则慢慢的康复了。她母亲的暴躁也变了原因，暴力因子大为下降。虽然听着不靠谱，但因为一直在一起，对自己恋人的变化很清楚的乔母与丁父，还是选择了相信。 虽然不能说风过无痕，但总算，这事，随着他们的开学，也算是过去了，直到乔菲的妈妈被发现怀孕。 那时候才是最混乱的时候，两对在彼此的朋友圈里都出了名的模范恋人，却发生这种错位事件，简直是可以被谈论一辈子的节奏，这直接导致他们毕业后就与这些同学朋友断了联系。 生下乔菲并非是个好选择，但一来不管是他们中的哪一个，都不忍心剥夺一个小生命。另一个原因，却是事件本身充满了诡异，对于这个传说中要出生的孩子，他们也有点不敢放弃。 当然，前一个原因是几位家长强调又强调的，后一个原因是在他们的吱吱呜呜里乔菲自己推断出来的。 家长们既担心乔菲会接受不了自己并非父母期待中的出生，又期盼她在知道整个故事后能理解他们，因此神情复杂。 乔菲的心情更复杂，对于自己的不被期待，这么多年了，她已经没多少感觉了，现在还加了个如此玄幻的“不可抗力”，剩下的那点不甘，她也终于可以放下。至于几位家长，她也确实能理解他们，那个时候，他们甚至比现在的她，还要年轻，能够没有造成无可挽回的悲剧，已经很了不起了。 真正压在她心里的，是这背后那股神秘的力量，是那仿佛早就预知了现在这一切的那两个“神仙”。 她的父母，不知道，这个故事还有后续。为什么那两个“神仙”说送的玉佩是给两家的后人的？大概是只有集合了两家的血脉，才有发现玉佩里的秘密的能力。而玉佩里，又有能够让大家在末世里生存下去的东西。 这背后透露出来的东西，太复杂，乔菲只恨这“神仙”为什么不能干脆点大方点，给自己来个智商180的大脑？既然他们那么早就开始为这一天的到来做准备，起码是想救这附近的人吧，那为什么要让自己脑子不够用？或者多留点提示给准备个攻略也行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怨念起了作用，突然间，她就灵光一闪，从攻略联想到了场外求助。没错，思考这么复杂的事，场外的从默比她合适多了。 想开了的乔菲立马觉得轻松了，然后想起了自己关心的另一个问题：乔磊和丁淼是不是有那个所谓的记忆。 乔父摇头，想了想才回答她：“应该是没有的。虽然据说出现这记忆一般都在二十岁左右，而一旦出现，只能自己克服，再不会消失。可自从那一天之后，我还有你爷爷和你外公，再也没有如同自己经历过的感觉了。到现在，我已经记不得当时到底是感觉了。我们都猜测，‘传说’已经结束。” 可是对于乔菲，“传说”也许才开始不久。 第65章 家中生活（一） 这个故事,在几位家长的心里已经压了太多年,说出来后,他们都轻松不少。乔菲的反应让他们既安心又有点失望。 以他们的风格来说,这故事说完了，实在应该全家抱头痛哭一场,将这么多年彼此的委屈都哭出来，才是真正抛开过去重新开始。但以乔菲的性格来说，她还真做不到。有些事情,没有在正确的时间里发生，那就是永远失去了。就像她，即使已经知道了父母的无奈,即使已经能理解他们的选择，也不表示,她还能够回到抱着父母哭的时候。 更何况，此时的乔菲，已经能够很清楚的看到，与这个故事背后的意义相比，他们一家的情感纠葛，只能算是个小小的浪花。 另一方面来说，乔菲没有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也没有追问为什么生了她却没养育她，也让他们安心不少。前者他们没证据，后者，确实是他们当时太年轻，少了担当。 乔菲不怀疑，自然是因为最大的证据就在她手里。没追问，是因为早年她爷爷就跟她说过，这是他的主意。将心比心，如果是她，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而且，怎么说呢，她曾今在网络上认识过一个朋友，同样是父母由于一次错误而有了她。只不过那人的父母选择了组建家庭，却又在后来的日子里，将所有的不顺心都归咎于这次错误的婚姻，最后又归结于她朋友的不该降生。那时候，乔菲就知道，错误绝对不能用另一个错误的来补救。 总的来说，乔菲回家的第一天，是和谐的一天。 到了第二天，大概是觉得故事里需要消化的内容，乔菲也应该消化得差不多了，他们便问起了她外出这段日子过得如何。 乔菲有点为难，家长们更愿意听的，关于她感情进展的话题，她不大愿意说。这完全是性格原因，对她来说，有些感觉，说出来，就变味了。她愿意说的，甚至还挺想跟人分享的，关于怎么发现“眼睛”的规律，自己又参与了哪些工作，却又无法确定里面有没有不能说的内容。 最后想来想去，除了说自己一切都好，就是关于她选择这时候回来的原因，值得跟他们分享一下了。关于找到了“大本营”的事，自己这里的，绝对是自己这些普通群众所能知道的最新的第一手资料————既然s省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关于联系上了“大本营”的事，肯定很快也该告知大家了。 果然，这事一说，几位家长都有点激动，而知道了大本营的气候状况与s省差不多的时候，几位的神情都有点微妙。 对此，乔菲太能理解了。天天四十二摄氏度的高温能不能忍受？知道别的地方已经45c46c甚至更高了，就变得能忍受多了。尤其是这种大中午的吃饱喝足躲在家里吹空调的时候。 “不过那边肯定条件比这里好多了，只要有空调，这高温总还是能熬过去的。”对自己的幸灾乐祸有点不好意思的丁母连忙说道。 丁父对此却并不乐观，那边虽然地方大，各种资源多，但人也多，平均下来，在各种物资上都不会宽裕。 “不同的省份之间，大城市和小城市之间，城市和农村之间，原本的差别就大，现在就跟复杂了。” 人多地大，社会的分工人员的关系必然更加复杂，反而不如j市这么轻易地实现“公平”。 “那边应该还有电视台吧？家里的片子再看下去，我都要会演了。”乔母更关心这个。 “对对对，要是有新片就好了。”丁母也对这话题比较感兴趣。 “这就不知道了。那个过来的人对于娱乐活动一句没提，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那人实在不像是会关心这些的。”乔菲表示无能为力，好吧，其实她也挺想知道自己没追完的小说电视，现在怎么样了。小说还在更新吗？电视剧还继续在拍吗？想想自己家的人，每天呆在屋子里的时间那么多，没准现在那些写小说编剧本的，都进入高产期了。 “这个你们放心，以前拍了没放的电影电视剧多得很，只要不嫌太难看，搞不好能放几十年。”丁父的心忧天下终于被家里女人们的“现实”打败。 不过，想要不嫌难看，好像真的有点难。那些当初能卖出去的电影电视剧，能看的就没多少，何况当初卖不出去的？至于质量过关却因为别的原因没法播出的，当时不能播，现在搞不好更不能播了。 三个女人开始热火朝天地吐槽烂片，两男人只好撤退离开。 对于乔菲来说，这段空闲的时间，终于让她可以好好整理下空间的成果，以及考虑新物种的种植了。 在山上的这段时间，她的系统空间里，作物都处于疯长的状态。原本乔菲以为是那山上特殊的位置所造成的————与外界联络通道所在地什么的。本来还担心回家后，这效率又会降下来，而按照自己的推测，空间里作物生长消耗的能量，是从外界吸取的，那如果这吸收的效率降下来，只怕温度又会升上去。没想到回家后，这种植效率完全没受影响，就好像这系统也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可以源源不断地从外界吸取太阳的能量。 结果就是，乔菲既不敢种多了，也不敢种少了，以免在现在这个特殊时期，还引发气候上的变故。 这么多天高效种植下来，即使她没把所有时间都用上，积累下来还是很可观的。不过，在金币突破一亿大关后，还是没有出现新的作物，也没有新的功能出现后，乔菲就决定不再等下去了。新物种的出现，大概不是光靠积累金币数量就够了的，别的条件，她是一点头绪没有，也无从准备起，不如先放下算了。 乔菲将当初从默提议要种植的小麦和棉花的种植场景，都给买了。反正100万金币对现在的她来说，不过是零头一个。 小麦的情况与水稻土豆差不多，不管是价格还是种植时间。棉花却不一样，种植时间还是一样，但在收获的时候，被分成了棉花和棉籽。 乔菲当时真是喜上心头，这一分为二，岂不表示自己的收入立马要加倍？这才对啊，升级出现新的种子，当然应该把价格也升上去。虽然现在看上去是不差钱，但谁知道以后需要弄出去多少种子？而且万一需要把人藏进来，花费更多。所以这金币肯定是多多益善。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等乔菲把收获的棉花和棉籽卖给系统后，那价格，恰如一道闪电，把她雷劈了。土豆小麦都是每块地的收获可以卖250个金币，到了棉花这里，每块地的棉花价格是120个金币，棉籽也是120个金币。她就算数学再差，也知道两个120比250少了10好不好！棉花不是“经济作物”吗，为什么还没粮食作物值钱！ 后来，乔菲装作无意的问起，为什么本市以前有人种水稻，却没人种棉花？是因为本地不适合种吗？ “要不然，也许这棉花现在还是能开花的，那我们就能有棉布了。” 乔父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告诉她，在他小时候，附近也是种棉花的，不过赚得太少，又辛苦，后来就没人种了。 “难道比种水稻还赚得少？”乔菲不解，按她的理解，能纺布又能榨油的棉花，应该更赚吧？ “收入上，理论上跟水稻相差不多，但种棉花太辛苦，尤其不用机械化作业的话，采摘期太累了。而且，j市会有人种水稻，那是因为周边一些有钱人，愿意出高价，觉得吃着放心。种棉花就没这个途径了。”丁父知道的更多些。 相差不多表示还是差了点？乔菲觉得这系统真是神了，它在定价前搜索过物价的吧？ “小气”的乔菲决定，以后还是种其他的来攒钱，至于棉花，种了也不卖给系统了。棉花留着，现在可以做抱枕，以后可以纺棉布。棉籽就更简单了，留着当种在，多出来的榨油吃，反正绝对不卖给系统。不能小看了每块地10个金币的差额，16块地久是160个金币，以她现在平均每天种植100次的量来算，那就是1.6万，够从系统里拿出160斤的种子了。 第66章 家中生活（二） 平淡的生活被乔父和丁父与乔菲的一次谈话打断。 他们与她谈的,就是关于与“大本营“联系上后的会带来的影响。 这个问题,应该是从乔菲回来后,他们就在考虑了的,到今天来与她谈,想来也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了。 不过，听他们分析了很久,乔菲才总算明白了，他们最担心的，是她的能力所会招来的各路人马的觊觎,到时候从默还能否护住她？ 而且他们还颇为自责，认为是自己没用，不能给乔菲当后盾。 “我们跟你说这个,只是想让你多留个心眼。明面上，应该不会有人做什么，我们也能信得过从默。可是，他也是个男人，会有男人的通病，以为自己把什么都解决了才有面子。你阿姨就总说我，总是把小事瞒成大事了才肯说出来，结果更没面子。”乔父拿自己现身说法。 乔菲点头，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这些话，怎么不是我妈她们来说啊？”她更想说的是你们两个男人来跟我讨论男人的缺点合适吗？ 丁父听了也笑了起来：“你妈妈她们负责跟从默说。你妈认为我跟你爸不懂女人的心思，去了也没用。” 想到两位母亲看着八点档狗血偶像剧然后哭得稀里哗啦的“女人的心思”，乔菲头大又黑线。与从默被这两人洗脑比起来，跟“大本营”联系后会带来的变故都没那么值得担心了。 毕竟，从默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个不管不顾的愣头青，看他对s省就知道，没点把握，他是不会轻易与人“推心置腹”的。 跟从默以及他手下那帮人，怎么说也是相处了这么久，虽然她没直接问过，但别人也没特意瞒着她。从偶尔的聊天里透露出来的消息来看，在变故发生前，j市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个过渡的地方。他们的起点与终点，原本都该是在大本营那边的。 不然，怎么这么巧，第一个从“大本营”过来的人，就是从默的熟人？觉得自己观察力与分析能力都大幅度进步的乔菲忍不住得意地在床上打了两个滚。 不过，多个心眼也确实有必要，想到系统空间里自己已经准备好的了的小麦种子和棉花种子，乔菲决定，还是看看情况再说吧。等确定了不会有大的变故，再拿出来不迟。反正，种子中心的那帮人，这么久了，都还没能让大家都种上水稻，要是有了新的种子，他们岂不是更忙不过来了？ 至于既然已经联系上了“大本营”，那里自然会有的更多更厉害的种植相关的专家，乔菲暂时还没考虑过他们。半年多的时间，已经在她心里，划出了一个圈。圈里是j市的自己人，圈外是其他地方的人。在j市这块地方，大家一起为生存努力，这种身份上的认同感与归属感，对乔菲而言，意外的强烈。 乔菲回来没两天，那位炊事兵又来了一趟。一是来替从默传话，虽然就四个字：“好好休息！”。另一个就是为了给乔菲送行李，当时走得急，很多东西没带回来，这次都给送回来了。 联系到乔父他们的担心，对此，乔菲难免多想了点。比如从默说要她好好休息，是不是表示她以后会很忙？行李都被送回来了，是不是表示她不需要再去那边继续先前的工作了？那为什么她以后还会很忙？忙着逃亡吗？ 发现脑洞一开就关不上的乔菲，深刻领悟到自己必须找点事来做了。 正好村里的小学就快开学了，乔菲决定找几个帮手，给这些学生娃每人做两套新衣服。 这个念头，几个月前收拾学校的时候，她就有了。不过那时候天气刚热起来，大家才开始穿单衣。虽然不是今年新买的，但这些年，谁家的孩子不是衣服一大堆，很多本也没穿过几次，看上去跟新的没差别。那时候会动这个念头，主要还是很多孩子的衣服，都有点不合身了————夏天的衣服，即使是孩子的，买的时候也不可能故意买大一号，一年下来，孩子都长高了，衣服就有点显小了。不过，还没等她想好，这些孩子的家长们就在对别人家孩子的打量中，就解决了不合身的问题：互相交换。 但是，夏天的衣服，穿得总是很费。在这高温里经过了几个月后，这回乔菲回来，就发现大家的衣服都显旧了。尤其是孩子们，衣服不仅显旧，还不合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里作用，总觉得自从太阳变成两个后，小孩子们就跟地里的植物一样，长势都加快了。 让她下决心的，不仅是因为要找点事来转移注意力，还因为她那些被送回来的行李。 行李本来是没问题的，但行李里多出来的又确实算是属于她的某些东西，总让她拿了却有点不安心。 山上嘛，总会有些散落的山石。可是那山的组成太不正常，于是经常就会捡到些“组分”有问题的石头。作为当时山上唯一的女孩子加没拿薪水的老百姓一名，其中某些类型的石头，其他人捡到后，就都送到了乔菲手里，说是给她当工资的。 在山上的时候，觉得它们也挺普通的，不过是有点颜色的石头一块。加上不时有人告诉她，她脚下方圆多少米内全是某种矿石，它们就显得更不值什么了。所以一直很随意地堆在她山上的屋子里。但现在，她已经回到了一个正常的环境，它们被送过来后，其在正常社会里的价值，就让她有点承受不了了————这薪水也太高了点。 觉得自己占了这个社会便宜的乔菲，终于下了决心，用家里的布料回报下社会。至于对外的原因，也容易找。这个时候，关于与“大本营”联系上的事，已经传开了。虽然也知道那边的气候不大好，但更具体的情况知道的不多。所以大家还是倾向于相信，那边什么都有。 乔菲给的说辞，也是相信那边物资丰富，等两边的东西可以流通了，自己的服装店就该能开起来了，所以现在要先做做广告。 不管其他人是佩服她的大手笔，还是嘲笑她过于大方，所有家有学生的家庭都很开心，都承诺了以后做衣服一定只找她。 新学期里，自家孩子能穿上新衣服，在现在这个年代，甚至已经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了。这么说着的家长们，却眼角含泪，替自己的孩子感到委屈。明明自己的孩子，应该拥有最好的一切，现在，自己却连件新衣服都提供不了。 本来说的只是给村里要上小学的孩子准备的，剩下的料子，就给更小的娃娃们做了。结果，等乔菲她们忙得差不多的时候，乔磊和丁淼回来了。这下，那些家里有中学生的家庭，可算找到理由了。纷纷以乔家两学生娃会有新衣服，自己家的孩子闹得自己没办法了为由，让乔菲无论如何也要给做套衣服。 当然，人家也不是白要的，拿来了各种吃的用的作为交换。其种类之丰富，让乔家的人都有点傻眼。不知道那些些人家，为什么家里会有这么多多余的筷子脸盆水桶甚至鞋架书架：包装都没拆，肯定是没用过的。唯一的解释大概只能是村里的购物狂太多了。 其实不止他们，就算那些小学生的家长们，也多少带了东西来的。 就这样，在乔菲自己的糊里糊涂的时候，她的服装店居然已经开张了，而且目前还处于绝对的卖方市场。 让乔菲更傻眼的是，她那两个弟弟，在理清了交换回来的东西后，还得出了一大推结论。比如哪些人家比较大方，哪些人家又是一贯的抠门；哪些人家条件比较宽松，哪些人家又比较艰难；哪些人家做事厚道，哪些人家又比较过分。 乔菲艰难地开口：“你们确定？” 乔磊拎出来一摞白色的一次性饭盒：“现在这种时候，会拿这种东西出来的，说他们不厚道，算轻了。” “上黑名单！”乔菲愤怒了，太过分了，她又没一定要收他们东西，给这么个她仍了还嫌污染环境的东西，除了占地方，还能做什么？ “好！”丁淼嘿嘿笑。 “那家有个他的同学，跟他不对付很久了。”乔磊在边上解释丁淼的反应。 除了这点不愉快，乔菲的行为，还意外地起了个“带头”作用，出现了不少跟她一样提前给自家店“打广告”的人家。比如村里就有人准备开家店维修店，每户人家可以免费修一件电器。于是乔家当初被乔父拆了装不回去的电饭锅，终于又回复了原状，虽然还是不能用来煮饭。 至于这些店家，最后是有前瞻性还是会被坑了，乔菲也不知道。“大本营“到底什么情况，还是未知数。不过大概很快，她就能知道了。 因为几天后，她就要出发，去那里了。 第67章 见家长 乔菲会去大本营，主要是继续之前的工作。 有些事是瞒不住的,比如j市这边的人如此高效的找到通道的位置,并且还发现了通道安全通过的规律。 这与s省的接触不同，s省当初是他们的人先找过来的，就是说两边通道的位置是s省的人找到的。虽然这“通过”的规律是j市的人发现的,但却还是有个“成功率”的问题,因此心理上，他们并不会有“j市这么点人怎么比我们更厉害”的疑问。因为明面上看起来，两边能够联系上,s省的功劳更大。 但跟“大本营”的联系，可以说从头到尾都是j市一方的人主导的。不管是人力还是物力都远远超过j市的“大本营”,当然不可能不对此产生怀疑。 不过，这怀疑也只能是私下怀疑一下，捅到上头去的话，就有自己能力不足还嫉妒别人的嫌疑了。毕竟，还有s省的例子在，2：1的情况下，大本营方面做事没效率更像个合理的结论。 其实对于这个，乔菲也很怀疑。j市这边是人员太少，又被从默压着，才一直没采取些危险的尝试。而s省能与j市联系上的关键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尝试了，因为他们派人进入了那些可能的通道。乔菲可不认为，大本营那边会没有做类似的事。那么，在s省与j市之间的连接通道只有不到一秒是安全的情况下，那位张平河都出现了，为什么安全时间达到两秒的大本营与j市之间，之前却一点消息没有？ 而且，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大本营目前联系直接联系上的唯一一个地方，就是j市了。他们的效率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了。撇开有乔菲这个外挂的j市不说，他们到底是怎么会让s省走到前面去的？ 要说大本营的人做事没效率，显然也不是。当初j市与他们联系的时候，他们从发现信息盒到掌握安全通过的规律再到人员物资的集合，那都是远远强于s省的。 对于乔菲的疑问，从默也有点无奈加同情：“这个，只要看到那边通道的位置，就知道为什么了。我们这边，或许是在山上的缘故，通道的位置，都在距离地面几米高度的范围内。更高的地方，我们以前没发现过，后来你也没看到过。但在大本营那边，他们自己发现的那些可能的通道，都在距离地面几百米的地方。导致他们需要搜索的范围太大，因此有些地方就被放弃了，比如距离地面十来米的地方。” “所以，跟我们连通的那个通道，就是这个被放弃的距离地面十来米的地方？”乔菲也有点同情他们了，这难道就是经验主义害死人？ 从默点头，然后告诉她，对面的人最近就是在排查这些地方，但并没有什么收获。不过那边地方太大，到底是还没找到，还是与j市的通道是个例外，还不好说。 “其实，我有个怀疑，很可能，即使不是全部，只怕大部分的这种双向通道，它的其中一个出口，都在j市。因为人手不够的缘故，我们这边投入的搜寻力量，跟大本营完全无法比。虽然真正有实质突破，是在你加入以后。但在那之前，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些通道，虽然后来被证明无法安全。而它们在数量上，与那边现在找到的，相差不多。大本营参与搜索的队伍，我对他们也算了解，能力装备责任心都不是问题。唯一的可能，只能是密度相差太大。” 这也是乔菲可以在家里“无聊”这么多天的原因。在不确定因素太多的时候，从默他们并没有透露乔菲的能力。而在知道了彼此的成绩后，虽然大本营的人怀疑j市这边的人，怎么能发现那么多“通道”，这边的人一样质疑对方肯定是思维太僵化，嘴上官司谁也没输谁。 而从一开始就表示没有参与具体搜索过程的从默，则经常被拉去做裁判，想也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了。 等到其他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不需要让他们互相扯皮拖时间了，从默直接让原本与乔菲一起工作的人，去大本营那边尝试了一下。 结果自然是铩羽而归。 从默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降了两个音，声音低沉了不少，使得乔菲直觉地担心起了她那群临时的“同事”们，总觉得他们要倒霉了。 大本营的情况还算可以，毕竟有各种积累在那里，但气候情况却实在是不容乐观。现在更让人担心的，是其他还没联系上的地方。如果当地的能源供应不上，会怎么样虽然从默没说，乔菲也是可以想象得出来的。 “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只要负责‘看’。别的，都不用担心。” 从默说完，乔菲习惯性地点头，然后，突然想起来自己父亲他们说的话。 “要不，你还是跟我说说有什么我可以担心需要担心的？”这话说的乔菲自己也纠结了，怎么这么像没事找事呢？ 从默愣了一下，然后想起来自己刚才被丁母她们叮嘱的那些话，就猜到乔菲应该也被灌输了些观点，而且还是跟她自己的想法并不那么吻合的。 不过，难得乔菲开口问了，从默也从善如流地告诉她：“担心暂时没有，不过有几点可以注意一下。首先是不要跟陌生人走，不管他们说自己是什么人，找你有什么事；其次是不要联想太多，等你到了那边，亲身感受了那边的天气后，你的想象力才是我比较担心的。所以，最后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量力而行。不管你有多担心其他地方的人，有多想尽快找到他们，都必须记住，你是一个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女孩子，该休息了就必须休息。” “……，那边到底有多严峻？”乔菲有点不能理解，她前面也一起工作了快一个月了，应该不会给人留下工作狂或者同情心泛滥的印象啊。 “热到彭诚他们也快受不了了。” 这个，乔菲的感受就直观多了。当初在山上，出去的时候她也大部分时间里都是躲在开了空调的车里，而彭诚他们却是经常直接走在太阳底下，扣子都没多开一个。 那，得热成什么样了？ 震惊过渡的乔菲，直到从默离开，才想起来，那两神仙的故事自己还没告诉他。当然这故事可以不急，更关键而要命的是，她还没跟他说起过关于温度和她的空间里种植量之间可能的关系。 这万一，她一走这边的温度就开始上升，她该怎么办？她要不要在那边种植？不种吧，既对不起自己的金币，又对不起被高温炙烤的人们。可要种了，万一这边温度上升的同时，那边的温度却下降了，那她简直是不被怀疑都不可能了。 乔菲提醒自己，两天后，等再见到从默的时候，一定得先跟他说这个事。 不过在那之前，乔菲还遇到了一件她从头到尾没机会开口表态的事。 当丁伟找上她，说要跟她聊一聊的时候，乔菲已经知道他大概要说什么了。所以当丁伟在积攒勇气开口的时候，乔菲也在努力考虑怎么拒绝得婉转点。 不过，对方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丁伟在深吸了一口气后，终于抬头直视乔菲，以一种视死如归一往无前的语气说道：“乔菲，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当然，我也知道，你从来没喜欢过我。我今天告诉你，不是为了得到回应，只是为了，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以后，我会找一个我喜欢也喜欢我的女孩子。祝你跟从默永远幸福，也祝我幸福。就这样，再见！” 然后，直接起身，走了。 傻眼的乔菲只来得及喊了一句：“丁伟，祝你幸福！” 对方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乔菲。 “丁伟来有什么事吗？不是都交了女朋友了，听说都正式见过家长了。”丁母刚好进来，貌似随意地说，偏偏又把家长两字念得特别重。 乔菲心里有一万头羊驼跑过，小说电视里果然都是骗人的。丁伟不应该是标准的痴情男二吗，为什么突然之间，自己就成了他的备胎？有了女朋友才跑来跟她告白加告别，没有女朋友就先拿自己喜欢着凑数吗？亏得自己刚才还小小内疚了一下，真是亏大了。 “哎，见过家长了呢！”见乔菲一点反应都没有，丁母又重复了一遍。 “妈，你怎么也爱八卦这些了。只要他们真心相爱就好了嘛，以前你不是一直这么说的？我觉得挺有道理的。”乔菲只好回应自己母亲，见家长什么的，为什么要跟她说啊？ “相爱是很重要，但是这跟互相见见家人并不冲突啊，这才表示他对你是认真的，是有在考虑你们的未来的，是……”丁母的话匣子一开，就有打不住的架势。 见家长啊，所以说，与大本营联系上，真是一件麻烦多多的事。 第68章 狂风 乔菲再次来到这座还未命名的山上时，有一种自己离开了很久很久的错觉,明明十天前她还在这里的。 这当然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想念,而是山上的变化让她有点不认识了。以与大本营的那个通道口为中心，附近已经都被“夷为平地”了。 突出的山石被平掉了，陷下去的坑坑洼洼都被填平,十天不见,这个山顶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平台上已经修建了几个仓库，还停放着不少火车车厢。通往通道口的那段路，已经铺好了轨道,双方不管是人员还是物资，现在都是“坐车”往来了。已经铺平了的山路延伸出去,通向的据说是一个正在修建的“小型”机场。这山太高又太陡，如果想从山底修一条盘山公路上来，困难太大，耗时太久，负担不起也等不起，所以以后上下山主要依赖的，还是飞机。 目前，双方的往来频率并不算高，不过安全起见，两边已经排好了双方“发车”的时间，在规定的时间里如果没有需要可以不发车，但不可以在非规定时间里发车。 乔菲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刚好j市这边有一车物资要出发，正好先参观了一下现在的物资运送方式。这应该就是一节火车车厢，不过火车头有点短，大概是改装过的，时间一到，就看到这车迅速的启动，在极端的时间里，速度就上去了。 站在边上的乔菲发现，当车到达通道口的时候，正好是可以安全通过的时间。然后？然后当然是他们这边的人，看着这车从头到尾很快消失了。据从默介绍，为了减少认为的误差，现在两方往来的车，都是机器控制的，对时间的控制，精确度已经非常高了。 虽然十分钟后，对方并没有发车，不过乔菲他们还是继续又等了十分钟，才终于坐上了车。 这车厢看上去就是以前的动车车厢，此刻坐着，却有恍如隔世的感觉，恍惚间像是重回了末世前的繁华。车子启动的时候，乔菲微微往后仰了一下，不由有点惊讶，好快的启动速度。看出乔菲的意外，从默却是有点无奈地解释：“其实是没办法，时间有限，所以铺的轨道太短，只能在启动速度上下功夫了，以后，慢慢的就好了。” 又是时间，乔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了，末世后，其实她的生活，一直是一种慢节奏的。可是，在她这种慢慢悠悠地生活之外，还有很多人，却似乎一刻也等不起了。 因为是在车里，可以不用分神去管前进方向的乔菲，想起上次走仙侣上那个通道时候的经历，这一次，在进入通道的时候，全神贯注地望向车窗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车内，视线所及范围有限，除了黑暗，她什么都没看到。虽然没看到什么，但是，在通过的那一刹那，她却似乎听到了一个很细微的声音，似乎有什么被打破了。 来不及细想，她已经置身于大本营的范围了。 恩，从车里看出去，两边完全没区别。太阳很晃眼，天空也很蓝，远处有房屋和农田。唯一的区别，大概是这边居然是在平原上。两边那么大的路差，没有被体现出来，实在是太好了。几千米高空落下来什么的，想想就可怕。不过，大本营这边的落脚点在平地上，倒是做什么都比j市那边的方便。 当乔菲从车里出来的时候，要不是被从默拉着，她差点就直接回头了。这温度也太高了，在她与外界的接触也许才一秒钟的时间里，立刻全身都开始出汗。她甚至有种错觉，空气已经烫到可以被触摸到。 从默拉着她跑了几步，然后将她塞进了边上等着的一辆吉普里。乔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调的清凉终于让她又敢呼吸了。这过程，大概也就一分钟，乔菲身上，却已经是一身的汗了。 “果然，坚持每天回j市去休息，太有必要了。这外面的温度，我会有心理阴影的。就算是在空调房里，也肯定休息不好。”乔菲故意向从默抱怨。 在将自己对于种植频率与温度高低的推测告诉从默后，从默也认同了乔菲的猜测。然后就改动了一点安排，让乔菲每天回j市休息，以免j市的温度再次上升。不过因为改的仓促，只好说是乔菲坚持要回去了。 至于大本营这边，从默的意见是，乔菲可以随意。闲下来的时候，就种一种，收一收，能吸收掉多少热量就是多少，不用太在意。 “大本营这边起码有几十个j市的大小，就算你把所有的精力都放进去了，都未必能对那里的温度产生影响。你答应过我的，会量力而行，现在，我希望得到你的保证。”那个时候，从默前所未有的唠叨加坚持。当时乔菲还不理解，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担心，此刻亲身感受了这个高温后，她终于明白了。 也许从默真的比她自己更了解她，她无法对感受到的这一切无动于衷。只要想到自己或许是有办法，让这边的人，不用生活在这样的高温里，她如何能心安理得地什么都不做？虽然也许她努力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但起码，她能心安。 突然被握紧的手，乔菲知道，这是从默的警告与担心。是了，她能心安，必然伴随着关心她的人，无法安心。世上的事，总是难有两全的时候。 将乔菲送到这边暂时的居所后，从默再不放心，也只能叮嘱她几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更具体的，是不能说了。 以从未有过的热情来迎接他们的彭诚柳吉等人，连连保证，绝对会照顾好乔菲，不让她少一根头发。 从默一走，柳吉就开始诉苦：“菲菲，你……” 被踢了一脚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改口：“乔菲啊，你不知道，团长太狠了，非说我们缺乏训练，这几天，一直指派我们在太阳底下各处跑！你看看，我都黑的能演包青天了。我们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你，以后，我们都坚决跟你走，你往东我们绝对不往西。” 乔菲看看眼前这群好像真的黑了不少的“同事”，示意他们一起看向外面因为她而准备的各种都自带空调的交通工具，意思不言自明：什么跟着她，是跟这那些空调吧。众人都笑了起来。 既然都是熟人，而且他们这几天把附近的地形也都摸熟了，那彼此也不用再多说些什么，大家就直接出发了。 不过，出发没多久，乔菲就忍不住问道：“这风也太大了吧？”刚到这边的时候，虽然也有点风，不过j市那边是山上，山风比这要大得多。但现在这风好像越来越大了，已经严重影响能见度了。放眼望去，飞沙走石，白茫茫一片，天知道到底有没有那种“眼睛”啊？要是这边一直这种天气，乔菲觉得自己在这里完全没意义。 要说大本营的人，也实在是厉害。在整个边界附近，已经都被清理过了，乔菲他们的车子，一路上沿着边界过来，都是畅通无阻，没有任何遮挡视线的建筑或者树木。可是，这风这么大，根本什么都看不清。而且，刚才看上去还很结实的吉普，此刻在乔菲眼里，也变得“娇弱”了，让她很有点担心这车子会不会被风吹翻了。 其他人对这里的了解也比乔菲多不了多少，除了确定前几天没出现这样的大风外，也只能联系原本在这边的人了。 “好，我知道了。”因为大风，信号也变得断断续续了，彭诚好不容易才跟对方联系上了。而与那边结束了对话后，他立即吩咐：“全速往前开，前面十二公里处，有个临时驻地，我们先去那里避一避。” 他们前进的方向，到还算顺风，不过能见度太低，虽然彭诚说要全速，开车的柳吉也不敢真把油门踩到底。 虽然疑惑很多，但为了不影响柳吉开车，大家都保持了沉默，一时间，车里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压抑。 天地间除了飞扬的尘土沙石，什么都看不到。幸亏这条路够笔直，不然以现在的能见度，真不知道会开到哪里去。刚这么想着的乔菲，车子就险险的来了个大拐弯，要不是系着安全带，乔菲只怕会从座位上飞出去。 柳吉已经把车速降下来了，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在乔菲完全什么都看不清的路上，开始了一个又一个的拐弯。 如果说刚才乔菲只是有点困惑和紧张，此刻却有点害怕起来了。坐她边上的彭诚虽然从刚才开始就一脸严肃，却一直有条不紊地收拾着手边的各种设备。可自从车速慢下来后，乔菲敏锐地发现他的呼吸乱了。 一直到第五个拐弯后，车子突然又提速了，然后乔菲发现彭诚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不仅是他，整个车里的气氛都轻松下来了，虽然外面的风速看上去更大了。 “怎么样，我的第六感开车术不错吧？早跟你们说过，这几个弯我闭着眼睛都能过。”已经快把车子开得飞起来的柳吉得意地说道。 放松下来的彭诚终于向乔菲解释是怎么回事。原来，这风起来得突然，这边也没有相关的经。，但自从这太阳变两个后，新出的怪事反正多了去了，极端天气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来，谁也不敢保证，这风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 当时乔菲他们的车出来已经有一会了。往回开的话，不但距离更远，还是逆风，而且靠近通道口的方向上，风要更大。而往前开，最大的问题就是刚才经过的那五个大转弯。这在平时，只要车技过得去，就不会有问题，但现在这种根本什么都看不清的天气里，主要依靠的只能是记忆和直觉了。 “幸好这路我们来回走过好几趟，也幸好留级的总算记忆力还可以，顺利通过，现在好了，马上就到了，不用担心了。”彭诚说完，放松地瘫倒在座位上。 乔菲却觉得，他肯定避重就轻地隐瞒了些什么。 彭诚在乔菲怀疑的眼神里败下阵来，终于告诉她，他们来的方向上，大风已经直接把大卡车都掀翻了。而关键是，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这肯定是妖风！”柳吉说得煞有介事。 话音刚落，他又一个急刹车，将车停了下来。乔菲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第69章 流通 不过很快,乔菲就知道这是她在自己吓自己了。柳吉会把车停下来,不过是因为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透过车窗，可以清楚的看到驻地里的建筑了。 刚才他们一路上什么都看不清,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那条路，是沿着边界线,在原本的农田上，新开出来的。路虽然压平压实了，但只加了一层碎石子，并没有浇上水泥或者铺上沥青。加上这段时间又一直旱着，这大风一起,可不就把地上的沙尘全吹起来了。 这驻地虽然说是临时的，也不大，不过起码地面已经铺了水泥，可能也有平时打扫的原因，虽然也偶有乱飞的树枝或者一些不知道从哪里被刮下来的各种碎片，建筑物还是可以看得很清楚的。就是它的四周与上空，都被飞舞的尘土所包围，反倒更使得这个唯一视线清晰的地方，有了一种大灾来临前的萧瑟。 下车后才发现，这里的空气里，也带了不少细小的尘土，被大风吹着，一直在空中打转，让人只能眯着眼，却还是躲不开，被它们钻进了眼睛里。等乔菲艰难地跑进屋子里的时候，已经是两眼含泪了————进沙子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好的一面。比如这风吹在身上，虽然还是热的，但比原来的空气温度，还是要低点的；再比如这沙尘一起，太阳也被遮住了不少，就没直接暴晒的时候那么厉害了。当然，这些，都是驻地里的人说的，从空调车里出来的乔菲等人是感受不到的。 进入房子后，乔菲终于放松下来了。这种要被大风吹走了经历，还是第一次。不过，当玻璃破碎的声音接二连三地传来的时候，乔菲知道，自己放心得太早了。而当屋子里靠墙摆放的柜子桌子开始发出细微的震动声，当房子能被感觉到在晃动的时候，所有人都只能面面相觑了。 虽然驻地里负责接待他们的人一再强调，他们的房子绝对不是豆腐渣工程，牢靠得很，肯定不会被风吹走。可这话，他自己都越说越怀疑。 “我的妈呀，差点我这一百五十斤就给吹到天上去了！”去停车的柳吉人随音到，按在帽子上的手都还没来得及放下来。 不过无人理会他的玩笑了，因为就在他话音刚落，“轰”得一声，窗外，离这个房子不远处，一栋两层的房子，已经少了一层。 “那间房子，是你们专门建的豆腐渣房？”彭诚的声音无比认真。 接待他们的人，自己也被吓到了，张嘴又闭嘴了几个回合后，终于找到了可以回答彭诚的话：“要不，先去下面躲躲？” 彭诚还没开口，柳吉抢先否定了这提议：“不行！我刚才已经去看过了，你们那个地下设施，建的太简陋了，而且明显进过水。刮风下雨刮风下雨，这么大的风，谁知道后面的雨会多大？地下更不安全。” 说话间，彭诚他们几个，已经开始查看房子的结构，又动手将那些看上去不那么结实的家具摆设给搬走。 只剩下柳吉，陪在乔菲身边：“菲菲，不用怕，我们这么多人呢，就算这房子塌了，也有我们这些高个子先顶着，绝对不会压到你的。” 乔菲其实还真没害怕，再不济她还有个可以躲一躲的空间呢，虽然价格昂贵，现在她也是付得起了。要说担心，不如说她更担心这屋子里其他的人，和，不知道现在在哪里的从默。 “我没事，要不，你也先去忙？”乔菲提议，其实她自己也挺想帮忙的，也好少点胡思乱想。不过，为了不让其他人更担心她，还是老老实实带着吧。不帮倒忙也许才是她最能为其他人做的。 在再三保证她绝对不会离开半步后，柳吉终于放心离开，乔菲也终于可以找点事做来分散下紧张的心情。 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本《纯粹理性批判》————虽然她基本只认识里面的汉字，但捧着这书读，除了可以显得有内涵，最重要的是，这么玄妙深奥的书，她就算半天没翻页，也是正常的————乔菲开始装模作样的看起书来，实际当然是在她的系统空间里开始了种植——收获——再种植的过程。 虽然在这个人人都匆匆忙忙的场合里，她这么悠闲有点与环境不合。不过好歹她也算得上“高人”一个了，相信柳吉他们肯定也更愿意看到她这么不慌不忙的样子的。 大概大本营的温度更高面积更大的原因吧，系统空间里的种植速度更快了。这么一来，倒是成功地让乔菲再没精力想东想西了，慢慢的，连外面的狂风都被她遗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的人又多了起来，乔菲也将注意力从空间里转移了出来。狂风还是没有停，不过据彭诚判断，也没有再变大了，反正乔菲是看不出来的。然而众人一直等待的暴雨却是一点迹象都没有。 “空气这么干燥，如果不是现在的天气经常各种不合常理，我都可以确定，这根本不会下雨。不过，按现在怎么反常怎么来的规律，我认为，待会的暴雨绝对小不了。那谁，你们的排水沟不是豆腐渣工程吧？”气象播报员彭诚如此询问可怜的接待员。 但是，直到晚饭后，风没停，雨也还是没下。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整个房子被封得太好，反正这个时候，乔菲已经对外面的大风没那么在意了，因为感觉上，好像这风也没想象中的危险。当然，也许最重要的原因，是从默终于跟他们联络上了，知道了彼此都在还算安全的地方。 跟着这些人“游荡”了一个月后，乔菲已经习惯了在任何一个陌生的地方休息，这次本也不该是例外。而且，她在来大本营前，已经种植了三天的份额，起码三天内是不用担心j市的温度会再次升高，所以暂时在这里住一晚上，她完全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在众人准备休息前，他们终于知道了关于这场狂风的起因，虽然也许只能算是推测。 j市与大本营之间，目前在最高温度上，已经有了六七度的差距。 这次，在通道口附近，可以说风更大，但那边各种设施，本就是按最高规格建造的，所以影响反而没这个临时驻地大。 虽然因为担心风速影响了车速，停止了物资与人员的往来，但信息的传送还是可以进行的。其实一开始，只是大本营这边的人，想通知对面的人员，暂时不要过来，不料对方也送来消息，告知了j市也刮起了大风。 而这半天的风刮下来后，双方更是发现，j市与大本营的温度，在趋向一致。 如果说大本营这边的通道口附近，比平时这个时候的温度低了快两度还能解释成风太大所导致，那么，j市那边的通道口附近，已经比平时高了三四度的样子，却是没法用别的理由来解释了。两方的人一讨论，都认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两边的热量，也通过那个通道，开始流通了。 乔菲他们会知道这些，就是因为守在通道口的人，在将此事报上去前，先来询问了一下这个驻地附近现在的温度。 乔菲不知道，那个时候，她到底是福至心灵还是孤注一掷，在知道这个消息的瞬间，她就确定了自己该做什么。 这一天，有很多人没有休息片刻。有人在忙于收集更多的相关信息，有人在对新出现的状况进行各种可能性与后续影响的分析，更多的人，在跟这仿佛再也不打算停下来的狂风做斗争。而乔菲，说是去休息上，实际上，却是开始了她发现这个系统空间后，最疯狂的一次种植。 整整八个小时，除了中间因为一点意外而中断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乔菲一直在不停歇的种植——收获的循环中度过。 大概精神力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而且可以通过练习提高的。虽然以前乔菲偶尔也会自我感觉很好的想着，自己这么不断地用“精神力”种啊种的，这精神力肯定不断在提高，但除了平时确实不容易犯困外，也没直接的证据了。而不犯困，能做到的人实在太多了。 不过这一次，乔菲无比确定并且万分庆幸，自己的精神力是真的被提高了。在本该休息的时间里，精神高度集中的从事一项十分枯燥的重复工作，这绝对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了，起码曾经的乔菲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至于中间的意外，是在乔菲这么重复工作了五个多小时后，终于被人的“三急”之一打断，不得不起来，出门去找洗手间————这个据说最安全的房间，没有自带卫生间。 结果，她一开门，就被倚在门口的从默吓了一大跳。那一刻，乔菲差点当机。十几个小时前，她才答应过眼前这人，绝对会“量力而行”，该休息就休息，现在，却基本是被当场抓包了。不知道装作睡眼朦胧刚刚起来的样子，还来不来得及？ “你啊……”看着虽然心虚，却还是精神奕奕的乔菲，从默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不对，外面这么大风，你怎么还跑过来？”乔菲瞬间转换了角色，成了质问者。 “我一确定，你已经知道了j市与这边温度的变化，就猜到你会做什么了。想着就算拦不住，也得亲眼看着，才放心。” 乔菲心里偷乐，嘴上却不松口：“那你也不能在这么大的风里出门。”紧张过去，她才想去来自己是急着出来上洗手间的，她可不可以就这么跑掉啊？ 从默绕过乔菲，进了房间，然后背对着她貌似随意地挥了挥手，乔菲自然是赶紧往洗手间跑。 剩下的时间里，乔菲又继续先前的工作。一开始还会因为边上坐着的从默而分神，后来，却因为彻底的安心，而精神更集中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两个有情人，结果却是各自在“发呆”，也算得上奇葩了。 当太阳又一次升起，新的一天到来，忙了八个小时的乔菲却是精神很不错，尤其当她将这一晚上的成果都卖掉后，那金币的数量更让她满是成就感。 朝霞里，风终于停了下来。而乔菲所期盼的暴雨，如期而至。 第70章 无果 乔菲与从默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喜悦。从默对着乔菲轻轻点了下头,然后离开。 望着窗外的暴雨,乔菲面上还能故作镇定，心里其实紧张得很,不知道j市那边，能否如他们所预期的，此刻也已经暴雨倾盆。驻地里,除了乔菲他们这些从j市过来的人，已经有很多人从房子里跑了出去，在雨中又叫又跳，然后又一身水的被人呼喝回去。 负责接待他们的人，面对淡定如常的彭诚等人,再对比下失态了的己方人马，很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大家一直在盼着下雨，最近很久没下雨了，我们的用水都已经有点困难了。”说道这里，他突然又变得担心起来：“不知道这雨又会下多久，每次大家都是盼下雨，盼到了以后又开始发愁，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肯停。” 彭诚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趁现在路上还没什么积水的时候，先回j市。留在这边，他们的工作也没法开展，还不如先继续j市那边的搜索工作。 柳吉瞄了正望着外面的大雨发呆的乔菲一眼，用口型告诉其他人：“团长昨天就来了，问问团长的意思再说。”。 并没有让他们等很久，通过驻地里的联络设备，联系上了通道那边的人，从默很快就将j市那边的消息带了回来。 j市现在也跟这里一样，正在下大雨，气温已经恢复到平时这个时候的度数了。昨天刚刮大风的时候，j市的温度一度升得很快，让很多人担心不已。好在后来升温渐渐地慢了下来，最终，最高温度还是维持了原来的水平，并没有突破到大本营这边的水平。 而大本营这边，各地平均最高温度被拉低了将近3度的样子，虽然与j时那边还有差距，但产生的效果还是很惊人的。再加上今天的雨这么一下，估计气温还要降一些。 “现在就看这雨，到底会下多久了。”从默说得意味深长，或许在场的，只要乔菲清楚他完整的意思：现在还需要等待的，就是这暴雨，j市与大本营，到底是维持各自原来的下雨方式，还是趋向一致。如果是后者，那么，会是j市也跟大本营这边一样，从此一下雨就下到发洪水为止，还是大本营这边，也变成每天一场大雨，每次时间都不长。 在暴雨下了一个多小时后，在乔菲已经开始有点紧张的时候——j市那边，平时每天的那场雨，一般也就半个小时左右——终于有人来告知从默，说j市那边传来消息，雨已经停了，而且初步判断并没有农田受灾。正说着的时候，大家发现，外面的雨也在变小，并且很快就完全停了下来。 此时此刻，乔菲心里的喜悦，大概只有从默能够体会。现在这种状态，是他们预计里最好的结果。 彭诚等人也很开心，这雨停了他们的工作就能继续了，早点找到新的“通道”，才是对大本营这边的“同僚”最好的回答。居然敢说他们在j市的时候，找到的那些通道，都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真应该把s省的张平河拉过来给那帮人看看，让他们知道什么才叫“瞎猫碰到死耗子”。 大本营这边的人，对这雨这么快停下来，却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这回的雨并没有造成洪涝灾害，要知道这么久以来，他们都已经快习惯了后续的排水救灾工作。尤其昨天那种遮天蔽日的大风，更是让所有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忧的是，旱了这么久，这点雨，只怕不足以缓解旱情，更不足以坚持到下一个下雨天。 “这里显然已经被我们j市同化了，放心放心，我们那的规律是每天一场雨，明天这时候这雨就又会下了。”彭诚哥俩好地拍着脸色一会一变的接待员，好心安慰。 不管怎么样，雨已经停了，大家都可以各自出发，继续自己该做的事了。大本营气候状况的改善，也让从默终于对乔菲放心不少。 晚了一天，乔菲他们终于可以好好找找大本营这边“眼睛”的分布情况，结果如预期中的让人很是失望。 一天下来，他们行进了有几百公里，却只找到了两处，而且都是没有任何机会安全通过的。这要是在j市，随便在山顶找个地方停下来，视线范围内，都不会少于两处。 “他们真是辛苦了，不比大海里捞根针简单，我下次不嘲笑，不，少嘲笑他们一点好了。”柳吉如此感慨。 相比于以前的三步一停，乔菲总是忙于观察各个“眼睛”的变化规律，其他人也忙着确定并记录它们具体的大小与位置，现在简直都闲到要长毛，外加完全没有成就感。 花了三天的时间，乔菲等人将大本营的整个边界走了一圈，将其靠近地面的那一片地方检查了一遍。三天下来，乔菲已经有了身心俱疲的感觉，主要是被无聊闹的。什么都没有，人就容易走神，这一走神，又怕错过了。所以这三天，就在乔菲不停的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走神，其他人既要不断地跟她说话以免她走神，又担心说得太多让她分神，最后弄得大家都累个半死。 至于成果？整整三天，他们只找到了八处通道，而且无一处是可以通过的。 绕了一圈回到原点后，彭诚他们终于对大本营这边负责寻找通道的人，有了直观而深刻的理解。 “你们太不容易了！”在与j市的通道口这边，遇到了熟人的彭诚，如此感叹。 不过，对方在获知他们的收获后，才是真的惊奇了：“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在吹牛。我们当时花了一个月，一点发现都没有，才放弃在靠近地面的这一块搜索的。没想到……” 他望向前方与j市的通道口，想起当初在这附近发现j市传过来的信息盒后，他们在这附近区域严阵以待，调了大量的飞机来监控上面的空间。要不是他们几个从信息盒的编号知道了对面是什么人，判断出对面的通道，不可能是在高空中，否则一定会有额外的说明，从而在近地面也布置了监控，只怕第二天的时候，这边就要错过找到通道的位置了。那样的话，才真要被人嘲笑死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必然会笑得最大声的柳吉一眼，才发现这人正笑得不怀好意。 “你又想怎么样？”这人被柳吉笑得心里发毛，想不出自己又有什么把柄被抓住了。 “你放心，我不会随随便便把你说团长在吹牛的事说出去的。”柳吉一本正经地说道，还举手做发誓状。 乔菲在他们的互相打趣中，对他们彼此的关系，也有了更多的了解。看来从默果然把什么都安排好了。 之后的几天，他们换了交通工具，继续检查离地面更远的地方。这回，没了地形的影响，速度更快了。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在直升机里观察这些通道的变化规律，让乔菲很不适应，不过慢慢的也就好了。 乔菲渐渐地已经开始能够察觉到，她其实并不是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到这些通道的。之所以一直需要用眼睛看，是因为她心理上认定了只有“眼睛”才能看到东西。 这让她想起以前玩电脑的时候，明明自己平时打字的时候也没盯着键盘，一旦是在黑暗里看不清键盘的时候，就各种找不到字母键了。 虽然效率挺高，结果嘛，只能说是看跟哪比了。要是跟他们前面三天才找到八处通道比起来，现在每天都能找到二十来个通道，算得上成果斐然。要是跟j市比，那不说也罢。至于可以通过的地方？很不幸，别说的能够安全通过的了，连单方面会出现“闪电”停顿的通道，都一个没发现。 到这个时候，乔菲已经彻底确定，从默的判断才是对的。大本营地方再大也没用，这里唯一的一个安全通道就是与j时相连的那个了，想要联络上其他地方，不如回j市去找，在这边基本就是浪费时间了。 彭诚等人显然也有了差不多的判断，跟乔菲一样，工作热情已经越来越低了，说起j市的时候，也越来越多了。 终于，在乔菲他们已经开始消极怠工的时候，从默通知他们在大本营的工作可以先停下来了，准备回j市。 “团长真厉害，这么快就说服上头那些人了。这么说那些人还挺开明的，原来我一直冤枉他们了，哈哈！”彭诚乐道。 柳吉则更现实：“哈哈哈，他们早该承认，我大j市，才是新世界的中心。以后j市，肯定是寸土寸金。发达了发达了，我在世界的中心有一亩地，哈哈哈哈！”恩，乔菲已经帮他脑补了一个叉腰狂笑的形象。 不过，离开前，乔菲遇到了一点麻烦，有大人物要见她。而且，还不是通知她去“觐见”，是人家大人物要上门来见她，这让乔菲压力更大了。 第71章 见面 某地,一位大概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来回走动中,终于还是愤怒地指着面前的人问道：“你说,你是怕我吃了她还是怎么地？为什么就是不同意让她来京城！” 站他面前的从默平淡无波地回答：“您是知道的,他们现在的时间很紧张,乔菲的作用又很关键，实在是忙得不能走开。” 中年人冷笑：“哦,她忙,我就很闲？还有,你不用跟我说她忙，没时间！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天他们的直升机,就在城外。你行啊,这是玩过城门而不入呢。呵呵，等我见了那女娃娃，一定好好跟她聊聊，你宁可陪我们几个老头子耗时间，也不愿意去跟她见个面。” 从默完全不受影响，只是很“诚恳”地说道：“您随意。不过，到时候菲菲肯定不会把您算到这几个‘老头子’里面，要不，您在想个别的介绍词？” “滚！”那人被气笑了，终于还是放从默离开。 乔菲的紧张是显而易见又理所应当的。 这事的发生，要说她从来没想过，肯定也是不可能的。从知道自己或许是唯一一个具有“看见”那些通道的能力的人开始，从决定用这个能力为这个世界做点事的时候，从她的能力不再是只有几个人知道的秘密后，她就想过，或许会有这么一天。毕竟，她的作用，目前看来，属于无可取代又不可或缺，不管是为了鼓励她还是拉拢她，总会有些大人物，会想见见她的。 但有些事，不是说预计到了，就能坦然面对的。或者说，正因为一开始就想过这样的状况，还想过更多附带的事，反而使得乔菲更紧张了。 不过，目前这种状况，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乔菲各种揣测里，最好的一种情况了。 当初乔菲刚知道自己这个能力的时候，从默曾经要她考虑清楚，要不要使用这种能力。那个时候的乔菲，对此并没有任何犹豫。不是她品德高尚，只是因为，她已经知道，能力真的意味着责任。勇敢面对，或许会让她遇到些麻烦，逃避，却必然导致前路难行。 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也让她无比庆幸当初的选择：她只是个普通人，心脏远没强大到，可以承受因为自己一时懦弱而让无数人身处“水深火热”的这种事，哪怕这事，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个时候，在知道了她的决定后，从默就曾经告诉过她，最危险的秘密，是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的秘密。与其赌这几个人人性的善，不如赌人与人权利与利益之间的制衡。所以，最安全的秘密，就是让它不再是秘密。 所以后来，他们一直奉行的原则就是让需要知道，可以知道的人，都知道乔菲拥有这个能力。而这些知道的人，既包括乔菲的家人、与她一起工作的人、为他们的工作提供帮助的人、j市相关的一些领导，当然也包括后来联系上大本营后，相关的工作人员，以及更多乔菲弄不清楚的领导首长之类的人物。 要说乔菲最担心的，就是这些大人物分别找上门来，天知道他们之间会不会也有派系啊站队啊这种到处都有的事？万一这些人斗起来，让她成了炮灰，可怎么是好？ 而现在，找上她的，是大人物中的大人物，她只要担心到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就好了，虽然，这已经够让她坐立不安了。 “不用紧张，我大概能猜到他会跟你说什么，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有实际意义的话。我记得，我第一次被接见的时候，从头到尾就说了几个‘是’字。你呢，可以装装害羞，只要点头和摇头就好了。”等待的时间里，从默这么跟乔菲传授经验。 乔菲怒视他：什么叫装装害羞啊？说得她很豪放似的。 从默轻笑，继续告诉她：“我估计呢，会先问问你的家人，这个你回不回答都没关系，你家有哪些人，他肯定已经一清二楚了。然后，重点就是各种表扬你夸奖你让你再接再厉的，这些，你可以照单全收。要是你觉得他夸得不够，就多摇摇头，谦虚一下。最后，也是唯一重要的，应该会很客气地问你有没有什么困难，这个时候，一定要说，以后遇到问题再找他。就算是口头承诺，只要处理得好，也是很有用的。” 乔菲黑线，这真是太看得起她了，居然还指望让她去算计个“承诺”回来。不过，自己心底隐隐的兴奋又是怎么回事啊，果然是被教坏了吗？ 大概是因为有了一个“远大“目标，等真见面的时候，乔菲觉得还没等待的时候紧张。而且吧，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不过其实彼此应该都挺“熟”的了。乔菲相信面前的这位大人物，肯定看过她的资料，搞不好她家祖宗八代都在资料里，比她自己知道的还多。至于她，虽然不算多关心时事，但架不住媒体轰炸啊，认识这位，也已经有不少年了。 被自己的“熟人”理论说服的乔菲，又发现对方果然如从默所说，先亲切地问候起了她的家人，心情更是放松了不少。起码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微笑，没那么僵硬了。 而当谈话进入到“表扬”流程的时候，乔菲从一开始的果然如此，到听着听着开始不好意思，到最后，只剩下满满的崇拜了。既崇拜我天朝语言的博大精深，又崇拜眼前这人夸人水平太高。而最崇拜的，是被夸的那位，真是一心为公无私奉献的典范，好想有缘能得一见——反正这么伟大的人，乔菲确定，肯定不会是自己。 对方也发现乔菲已经被那些“褒奖”的词句吓到了，对她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态度，更是印象大好，也就没再继续后面的套话，而是问起了乔菲目前的状态。 终于从无数“糖衣炮弹”的包围中脱身的乔菲，立刻打起了精神，准备争取实现那个“远大”目标。于是，她这种明显对这个话题比前面的表扬更有兴趣的样子，成功地为她又加了很多印象分——她对面那位，自然是能看出来，乔菲是真的不认为，自己为这个社会做的事，有多么难得。她不仅没有因为那些夸奖的话而飘飘然，反而倒是对那些褒奖有点适应不良，可见是个心性纯良的孩子。 不过，当对方越发亲切地开始询问她平时会不会感到孤单的时候，乔菲终于发现，这话题走向不大对劲了。 “还好了，我们一起工作的人比较多，他们都待人挺好，也很能说。”乔菲选择了比较安全的回答，没直接说那些人，经常跟说相声似的能说一路。 不过，事实表明，对方的目标不是跟她一起工作的人，而是从默。因为对方顺着她的话，说起了从默总是没有好好陪他，一直忙工作，太不体贴人什么的。 “工作重要。”乔菲只好小声反驳。 “对，工作是很重要，但是，男人总是容易粗心大意，有时候，需要你跟他闹一闹，才能让他更上心。” “这样，合适吗？不大好吧？”乔菲其实已经有点目瞪口呆了，为什么又是一位男性长辈，来跟她说男人的劣根性？而且，这种明晃晃地鼓动她跟从默去zuo，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合适。你不用怕他，有什么事，我给你撑腰，让他来找我。”对方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外加大包大揽了。 虽然话题走向诡异，不过意志还算坚定的乔菲，一直惦记着自己最初的目标。这个时候，虽然前提有点奇怪，但机会难得，因此她赶紧开口：“那以后有什么事，我就让他去找您！” 对方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哈哈大笑，说：“好，好，好！” 感觉小算盘已经被识破，但目标又确实达成了的乔菲，笑得不好意思又难掩开心。 自觉整个会面应该没出什么问题的乔菲，出来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等在外面的从默，指着跟他一起的一位老爷子，介绍说是他爷爷。 还没等她缓过劲来，作为双方唯一共同熟人的从默，又被叫里面去了。这都叫什么事啊？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啊！ “从爷爷，您好！”当机半天的乔菲，除了打个招呼问候一声外，完全想不起来该做点什么说点什么了。或许也是因为眼前的老人，看上去太威严了，一看就是那种说一不二型的，乔菲对这样的人实在心里没底。 “菲菲啊，这段时间，真是多亏你照顾从默了。”老人的声音，却意外的温和。 “没有，他照顾我比较多。”乔菲条件反射般地开口，直接上了标准答案，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从老爷子却顺势接口道：“我这孙子，对自己上心的人，确实很细致，有时候都到婆婆妈妈的地步了。不过你放心，从小到大，除了我和他父母，他就对你上了心，其他人，那都是一点耐心也没有的。”这个时候，乔菲觉得，自己应该只要微笑就好了。 而从老爷子却开始证明这事，说起了自己孙子从小就多么受女孩子欢迎，而他又如何一直与她们保持距离，从不假以颜色。最后，又转向了证明从默是个丈夫的好人选，而且，理由十分充分：首先长的帅，带出去有面子；其次能跑能打，有安全感；最后，工作繁忙，不用担心他出去拈花惹草。当然，他还强调，最后一点，只是在说客观上的事。 真是推销的一把好手。 乔菲想起从默说过，他父亲是做生意的，看来，这做生意的本事，应该就是从老爷子那里遗传下来的。 总得来说，这两场见面，对乔菲而言，都是出乎意料的轻松。当然，后来，乔菲也明白过来了，这样的结果，有一个共同的原因，就是对方对她抱有善意。说直白点就是，双方段数相差太大，自己太嫩，所以只要对方愿意，自然能够让她忘记紧张。 想通了的乔菲，不禁有点幸灾乐祸地想到：跟那些人的段数比较接近的从默，不知道会不会感受大不相同？ 乔菲出来后就被叫进去的从默，心里的感受如何不好说，起码面上，平静得很。 “有事就来找我，是你的主意吧！”对方似笑非笑。 “是！”从默毫不犹豫，当然也毫不心虚。 对方盯着从默半响，突然又说道：“是个沉稳的孩子，心性也算简单坚定，这个年纪，难得啊！”让人不好判断，这说的到底是从默还是乔菲。 “是的，她一直如此，我早就说过，您可以放心。”从默对此，有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与骄傲。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反正有什么问题，我就找你！”对方也终于放下了这个话题。 确定了乔菲这个可以说最关键的环节，不会轻易出问题后，他们有许多工作急需去做。 那些与国家失去了联系的地方，需要尽快找到。那些失散的亲人，可能遭遇了什么困难，也需要提前做好准备。而万一，先找到的，是并不友善的敌人，也是必须提前做好应对的。 当然，这些复杂的事，与乔菲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在将整个大本营已经转了两圈，却对这里的具体情况还是一无所知后，乔菲他们终于回到了j市。 离开前，乔菲的最后一个念头居然是，万一有人问她大本营的人，生活如何，她该怎么回答？直接说不知道行不行啊？ 第72章 J市现状 不过很快,乔菲就知道，自己完全是多虑了。j市的人,现在消息灵通的很。电视广播里每天滚动播放着各种最新消息,让大家再也不用担心炎热的中午时间,会过于无聊了。 地震后，或者说太阳变成两个后,天上的人造卫星失去了踪迹,卫星电视是不用想了。有线电视会跟着退出了人们的生活，主要原因还在于j市太小，物资匮乏,而设备损坏的又多,没有新的来替换,甚至连修理都材料不足。 而且毕竟只是娱乐业，在当时生存才是第一要务，电力都无法供应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投入太多人力物力。即使后来通电了，那么长时间过去，那些坏掉的设备更不好修了。更不要说，其中一些设备，早已经被挪作它用，毕竟，当初的j市，可以说是什么都缺。 与s省联系上后，都不富裕的双方，主要进行的是物物交换，那也都是为了生存考虑的——对方需要能高产的粮食品种，而j市需要发电设备来度过高温天气。 但在与大本营联系上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一方面，心理上，大本营对j市有一种救灾意识，因此，最开始的时候，就直接援助了j市一批急需的生活物资——比如卫生纸之类的缺了它不会死但会生不如死的东西。 但另一方面，那时候的j市，生存其实已经基本没有问题了，反而大本营的人生活艰难，在“吃”的问题上，更需要救助。 现实的问题是，就算把j市的粮食搬空了，也是杯水车薪，作用有限，没办法，双方人口数量差距太大了。而且，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虽然，知道点双方情况的人，都很清楚，j市整体情况比大本营好太多，物资“输出”已经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这么一来，双方都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要接受j市去救助大本营，对双方的心理接受能力，都是一个挑战。 当然，这世上，从不缺少能人，这么点小问题，在乔菲他们回j市的时候，早就已经解决了。 卫星电视暂时是没希望了，有线电视却很快就被修理完善重新开通了。电视剧频道新闻频道科技频道，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播放，更关键的是，完全没有广告。 对于没有娱乐活动太久的j市人而言，如果说一开始知道已经跟大本营联系上了，只是心理上有了更多的安全感，那么这个时候，就是直接体会到好处了。而且，随着店铺增多，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越来越容易，也让人感到生活在变得越来越好。 “大本营那边挺大方的嘛！”乔菲望着准时到站的新“公交车”赞叹。据说这是大本营那边新研发成功的太阳能汽车，速度快，耗能低，对环境没有直接的污染，而且能适应各种地形，爬山过河都没问题。 人类在面对灾难的时候，科技上经常会有一些快速突破。或许这种意想不到的爆发式的潜能，正是人类能够一直生存下来的重要因素。 当然，新出来的东西，数量少也是个必然的特点。乔菲会知道，是因为在大本营的时候，他们后来用的，就是这么一辆车，以方便与在各种复杂地形里前进。送车来的人当时告诉他们，这车是才出来的，目前没多少辆。没想到j市这边，这么快村里都用上了。可见，大本营是真的下了血本了。 “我们这边也很大方啊！”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丁蕾说道。目前这些公交车，主要的乘客，都是丁蕾这样的，不是因为必须出门才来坐车，而是为了坐车过过瘾才出的门，大多都是坐到终点又直接回来。 要说他们这是浪费？人家理由也算充分。就如丁蕾说的，这些改善生活的新东西，也是j市的人用粮食换回来的。 为了满足大本营那边种植的需要，j市的土豆，除了地里还在长的，是真的基本被收刮一空了。现在大家吃的，都是大本营那边换过来的各种陈粮，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时有发现已经霉变的。新鲜点的就是红薯了，不过坑坑洼洼还有虫疤的红薯，肯定没有j市产的土豆赏心悦目的。j市的人，在这事上，确实算得上大方，这种“不划算”的买卖，大家也就嘴上抱怨了两句。 这里面，既有同情心的原因，也有追求在其他方面改善生活的因素，最本质的原因，大概还是在地里。 一来，地里的土豆，长势还是那么好，大本营又提供了一批化肥，也缓解了大家对连续种植肥力会不会跟不上的担忧。而最重的那个砝码，则是来自种子中心。他们终于宣布，目前已经可以提供一种跟现状的新型土豆一样的高产水稻种子了。当然，数量有限。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大家就能懂的。为了把这些水稻种子顺利留下，j市自然也要做点表态。在土豆与水稻之间，j市的人，麻利地选择了水稻。 “就没人考虑一下，万一这水稻品种不如预期呢？”乔菲觉得奇怪，印象里，村民们都是奉行拿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难道是太馋大米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不到一个月，地里又有一批土豆能收了。但是，这水稻，必须我们这里先种上。这是原则问题。”丁蕾一副绝对不能讨价还价的架势。乔菲了然，又是优越感在作祟。 那就只能说，这水稻出现的时机太好了。太过巧合的时机，背后往往有过精密的安排，不过，能取得让大家都满意的结果，背后有些什么，也不重要了，起码乔菲是没有要找出“真相”的尽头的。 虽然伙食受了点影响，不过食物的种类多了，调料也多了，虽然品质差了点，也没那么难以忍受。毕竟，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是会厌的。 村子里目前呈现一种欣欣向荣的景象。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快到头顶了，虽然还没到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但温度差不多已经有个37c左右了。 要是搁在以前，这样的温度下，很少会有人在这个时候下田了。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对高温的适应性越来越强了，反正田里热闹得很。 自从第一次的水稻基本绝收后，水田又被改成了旱田，人们现在在忙的，就是要把它们再次改成水田。因为已经弄过一次，水渠什么的都是现成的，虽然有些地方已经被人又填实后种了些蔬菜什么的，再挖通了也容易。而且，现在一些小型的机械又可以用了，耕地就不再需要手动，劳动强度下降了很多。 现在村里的这些将来时态的水田，遇到的最大的麻烦，是地里还种着不同时期的土豆呢，而且，各家之间的差别还挺大。 幸运点的，是刚收获或者就快要收获的，基本没什么损失；其次是种下去没多久的，损失的就是些土豆秧，换个地方也未必不能种活；最麻烦的，是那些快要结小土豆或者刚结了小土豆的，基本没办法挽救了。 水田跟旱田不同，要种水稻，只能大家在基本相同的时间里，一起种植。不可能说我中间这一小块地，先等等，将土豆收起来后，我再将它变成水田，种上水稻。周围一方放水，这中间那块地，还想保持干旱，可就难了。而且，等到后期，其他的水稻田，要停水的时候，后种植的那块地，说还需要灌水，周围的人家怎么可能答应？ 很不幸，乔家那将近一亩的水田，就有一半左右，处于刚要结小土豆的时候，另一半倒是运气不错，再过个几天就该可以收获了，正好水稻秧也还要等一个礼拜左右。 其实村里大部分人家，都跟乔家差不多，很少有完全不受影响，正好都刚收完或者都快能收成了的；也少有倒霉到正好全部都在土豆生长中期的。 对于那些必然要被处理掉的土豆株，大部分人家，都挺干脆的，直接就挖了去堆肥了。按乔父的说法，就是眼不见才能心不烦，赶快处理掉就不用舍不得了。 不过，乔菲刚进家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丁母和乔母正把几株已经蔫了土豆苗种到盆子里，据说是她们舍不得，就留了几株，就弄成了盆栽土豆，准备死马当活马医，想着万一能活过来呢。乔父想眼不见心不烦，也挺困难的。 乔菲想想，觉得暂时还是不要把这事告诉自己父亲了。像她这样，基本没有在这些被处理掉的土豆株上付出劳动的人，自然对它们没有什么感觉。而作为全家对种地最热衷的乔父，对它们的感情应该也是最深的。 乔菲回家，是为了见见家人，好让他们放心一点。她当初去大本营的时候，考虑得比较简单，当然后来她在那边过的日子，除了回来前那一段，也确实挺简单的。不过，回来前的那事，让她想到，社会经验比她多太多的家长们，只怕从她离开j市开始，就一直在担心这些事了。 果然，等乔菲将自己在大本营那边的经历一说，她的家人纷纷开始诉说自己这段时间根本不敢说出口的担忧。很快，他们的话题又转向了她回来前见的那两位。 可是，乔菲纠结地想：你们怎么可以对那位大人物中的大人物，兴趣这么少呢？为什么要盯着从默的爷爷问啊？老爷子从头到尾一直在推销从默，逼的她也只能跟着将从默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哪里会知道老爷子对她的评价是什么？再说了，乔菲觉得自己还算有自知之明，所以绝不会自己去琢磨从默的爷爷是不是还话里有话，或者根据表情语气来判断他有什么别的意思。因为想也知道，自己是绝对没这么高的“悟性”的。 第二天，再次离开村子的时候，望着田里忙碌的人群，想着j市的人，种植水稻的决心与魄力，乔菲觉得，应该找个机会，把空间里的小麦种子和棉花种子弄出来了。饮食习惯，是个很强大的东西，对于习惯了大米饭和面食的人来说，土豆再好，也是替代不了大米和面粉的。像j市这样的南方地区的人，对种植水稻有种执念，那些习惯了面食的北方人，对种植小麦的执念，应该也不会比这个村里的人少。 结果，从默也正好来找她说这事。从默的意思是，最好在大本营的那些真正的专家大量涌入前，搞定这事。要在那些人面前做手脚，难度太大。在大本营的时候他已经找人去咨询过一些资深专家，也让人直接去查找过资料，已经可以确定，从乔菲空间里出来的土豆也好，水稻也好，都已经远远超过了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那些本身就处于相关行业顶端的人，是不会相信这些种子，是现在这个时代的某个人类，能弄出来的。 不过，正因为这些人太厉害了，对于普通人，难免有点不够信任。只要不让他们亲眼见到种子的突然出现，对于通过其他人所转述的现场情况，尤其是实情有又如此的不合理，他们必然会怀疑描述的客观性与准确性。到时候，就让种子中心的人，与他们慢慢扯去好了。 虽然能力不济，但共患难过的j市种子中心的人，显然更让从默信任。当然，这群人更好忽悠，也是主要原因。 这一次，从默去了种子中心后，直到他离开，也没人发现，这里已经又出现了两种新的种子。当然，对此从默表示，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到，他这么对年岂不是白混了？ 搞定了种子后，乔菲唯一的任务，又变成了寻找新的通道。这回，不管是熟练度还是后勤保障度，都有了很大提高，所以，效率很不错，新的安全通道不断被确定。 安全通道被确定后，自然有其他人接手。此刻，这座山上，多了大量从大本营过来的人，使得从默在人员安排上，充裕了很多。 与当初j市采取的送信息盒的方式不同，此刻，大家对在这种通道里往来已经算得上经验丰富了，因此不再是先送信息盒过去，等待对方的发现，而是直接派人过去，先了解了通道另一头的基本情况后，再做处理。 后来，当他们回过头来，总结在寻找其他地方的过程中，发生的各种事件时，忍不住庆幸加后怕。幸亏采用了这个方法，才让他们免去了很多无端的麻烦，也才没有让很多真相被湮没。 第73章 M县 在乔菲他们再次确定了一个安全通道后,先遣人员早就已经准备就绪。 虽然关于这些通道,已经收集整理了大量的数据,也得到了不少结论。比如对比发现，在通道两边并没有时间差。再比如,虽然极短,但通过这些通道确实是需要时间的。另外就是,目前已经发现的通道两端,实际海拔高度并不一样，距离地面的的实际高度也不完全相同。 这就意外着,在j市这边发现并确定了这些通道的变化规律后，可以把人员安全地从j市送出去,但是，这些人员从另一端的出口出去后,会遭遇什么，却是无法判断的。 虽然目前已经在使用的三个通道，其出口都比较安全，距离地面也都没有很高，但没有人可以保证，所有的通道口都是这样的。也没有人可以提前知道，这个新发现的通道，其另一端的出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形：会不会是在高空？会不会下面乱石林立？会不会直接是汪洋大海？ 乔菲听着这些新来的专家和各方高层，一边提出各种可怕的可能性，一边却坚持必须先让己方的人先去对对面的基本情况有了了解，在不确定对方立场前，不能再轻易将这些通道的规律告知对方。 这么小心谨慎，也算有道理，就是，让轻易将规律告诉了这些人的原来j市的人，有点立场微妙。 乔菲同情地看看作为决策者的从默，觉得他简直是中枪无数，已经变成刺猬了。更悲剧的是，乔菲这么一转头，引得本来就在腹诽不已的柳吉等人，也望向了从默，希望他能打压下这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j市的人这么齐刷刷地一起看向从默，大本营来的那群人，不管一开始是真没意识到的，还是装没意识到的，都不得不想起来，要是当初j市这边，也顾虑这么多，搞不好现在还处于对大本营的观察期呢！ 不管他们是认为从默他们当初对大本营一方的“信任”是对了，还是坚持自己的“怀疑”才是正确的，总之，这些人在现场的诡异气氛里，也跟着一起望向了从默。 万众瞩目，这是可喜可贺。 不知道自己是始作俑者的乔菲，更加同情从默了。 从默无奈地看了乔菲一眼，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站在他的立场上，当初的做法，再正确没有了。当时的j市，没有可以用来冒险的人，更没法给这些人提供必要的安全装备，与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而且，老谋深算的形象，也不适合他。 无视了所有注视着他的视线，从默转向控制台，询问各项准备工作是否就绪。大家的注意力，终于度集中到了这些即将出发的人身上。 这些人两人一组，驾驶着一个有点类似于传说中外星人座驾的飞碟状飞行器，即将出发。这个飞行器的特点是飞不高跑不快游不远，就是说虽然单项技能不突出，但很全能，既能当飞机在空中飞，也能在陆地上当汽车开，要是落在水里，也可以直接漂浮在水面上，只要对面不是万米高空，或者出口就是一面山壁，坐在里面的人，基本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 乔菲再一次感受到了科技的神奇，而且，自己对自己国家的了解，实在的太少了点。 开始的时候，事情非常顺利。第一组的人出发后，很快其中一人就回来了，告知了对面的出口同样是在一个山坡上，距离地面二点四米，周围没有发现人烟，唯一的问题是山坡有点陡峭。知道了地形后，一切就简单了，后续人员相继出发，留在j市的人也放下了一大半的心。 从默他们继续去准备后续工作，乔菲等人也离开继续去寻找新的通道。对于乔菲来说，对于这个新即将联系上的地方，唯一的念头，也就是希望是自己国家的地方了。 三天后，又一个新的通道，终于被他们发现。将这好消息传回去后，很快，接手这个通道的人员就赶到的。 但是，与乔菲等人的兴奋不同，这些人的脸上，却是笑容也勉强，再迟钝的人，都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掩饰不住的愤怒。 这个时候，乔菲他们才知道，这三天发生了什么。 当时，先遣队员们去了对面后，两边的消息一直没有断过。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因为不清楚对面的实力，为了更好的保密，原本的计划里，先遣队员们对当地的搜索就是要很小心的，所以会多花点时间是早就预料到的。在传回了一些当地气候恶劣，田里长满了杂草之类大家都早有准备的消息后，事情突然急转直下——他们终于发现了当地人的聚集地。 当该聚集地的情况被传回j市后，所有原来的计划都被放弃，从默亲自带人，以最快的速度，扑向了那个聚集地。在解决了当地的武装人员后，又立刻奔赴另外两个更大的聚集地。 三天，除了传回来几个冰冷的数字，就是不断护送回来的那些被解救的同胞。 从这些或激动或麻木或愤怒或疯狂唯一的共同点是瘦骨嶙峋的同胞那里，j市这边终于知道了这个人间地狱是如何形成的。 那里原本是国界线附近的一个小县城，叫m县。本地人不算多，来做生意或者旅游的外地人倒是很多，包括不少其他国家的人。所谓和气生财，平时大家相处还算融洽。 地震后，大家发现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救援又迟迟没来，在最初的愤怒与恐慌后，当地政府开始组织大家自救。 m县不大，所以他们很快就发现，整个县城，面向内陆的那一侧，已经被一种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包围了，他们出不去，其他地方的人，只怕也来不了。绝望之后，大家反而平静了，全力投入了自救当中。期间，虽然也有些地痞流氓捣乱，但都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服了，毕竟，所有人，不管国籍地区，都知道，这个时候，只有团结一致，才能有更大的生存机会。 那个时候，m县的情况，算是不错的。当地有大量做进出口生意的人，因此囤积的各种货物，数量上都不小。就连粮食问题，也在一个做走私生意的，主动站出来后，暂时得到了解决。以m县当时存活下来二十三万多的人口来说，当时的各种物资，支撑个一年左右，是完全没用问题的。 正当m县的人，以为生活再次开始恢复平静的时候，更大的灾难降临了。 这里有他们的疏忽，可即使时光倒流，也无法改变什么。 国界线之所以有意义，不是因为一块界碑，也不是靠一个边防哨所，而是背后的整个国家。而此刻，对只能依靠自己的m县来说，国界线的唯一意义，就是线外面的人，原本的生活状态，就跟他们有很大差别。 比如那里本来就乱，比如那里远比m县要穷，再比如。那里有很多拥有武器的人。m县的疏忽，是没有在一开始就想到对面的危险性，没有将与内地失去联系的消息紧紧瞒住，从而使得对面的人，完全没了顾忌。但是，即使m县的人，没有将消息透露出去，那些暴徒，最多也就是晚来一段时间。 赤手空拳又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面对一群手持武器的异国暴徒，结果可想而知。反抗的人不断被杀害，鲜血激起了一些人的血性，也吓住了更多的人。最终，这群人占领了m县，将所有的物资占为己有。 后来，在那些人眼里，没有价值的老人，被不断饿死。而当他们发现，地里的庄稼，没了收成后，除了他们自己人，其他人，再也没有见过一点点粮食。 死去的人越来越多，活下来的人，都是靠着野菜、草根、树皮坚持下来的。还有很多人，尤其是年轻的女人，被他们带走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从默他们出现的时候，原来的那群暴徒，其中的大部分人，早已经带着大量物资和女人，回到他们自己的地盘去了，留下来的除了他们中的少数人外，更多的，是后来投靠他们的人。 不过这些人，现在已经变成了冰冷的数字，对于他们，从默只让人传回来一个击毙人数。据参与了现场救援的人说，那些人当时企图逃到国界线的另一边去，却在那之前，全部被击毙。 “他们大概以为，逃出了国界线，团长他们就不敢追过去了。都什么时候了，也真敢想！”讲述的人很是鄙视地说道。 从默他们当然没有不敢追过去，对面还有被抓走的同胞，晚一步他们就多一份危险。 对面的面积远大于m县，原本的人口，却没比m县多多少。那些暴徒，对自己国家的人，也没善良到哪里去。所有人，都被集中到了两处基地集中居住，那些没有投靠他们的人，或者说，没有被接受投靠的人，生存条件，也没比m县的人强。 区别自然也是有的，他们毕竟都是“自己人”，所以从默他们到那里的时候，倒更像是外来的入侵者。不过从默本来就不是来跟他们讲理的，而是来救人的，以及，抓凶手！ 第74章 矛盾之心 后来,m县救回来的人,被送往了各家医院。地震后二十三万多的人,活着来到j市的，却已经不到五万。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中，还会有多少人,是大家用尽全力，也无法让他们回归正常生活的。 后来，所有踏入过m县的暴徒，所以伤害过国人的暴徒,都被甄别出来，受到了他们应有的惩罚。 后来,这块包括m县在内的区域,被荒废了很久。 后来，原本的居民，再也没有回到那里去过。 这些后续，与乔菲他们都无关了。m县的惨剧，给所有人敲响了警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另一个m县m市甚至m省。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寻找的步伐，找到能够通往其他失联地域的安全通道。 与乔菲他们心无旁骛地搜寻工作不同，这段时间，很多人都处于一种非常矛盾的状态。 相比于大本营的普通群众，j市这边的人，对m县的情况要了解更多。毕竟，这里是救援的第一线，从m县过来的人，大多先被安置在了j市，等他们身体恢复一点后，才会被安排送往大本营那边的医院。 对于m县的惨状，j市的普通大众，都是愤怒而同情的，愤怒于暴徒的无人性，同情同胞的悲惨遭遇。很多人给他们送来了吃的用的，虽然说起来，现在谁也不宽裕。可是，在那之外，很多人只敢小范围讨论的一个话题是，如果有很多m县这样的地方，该怎么办？如果要一直救助那些已经一无所有的人，会不会让自己的生活也过不下去？ “现在想想，还不如以前没跟外面联系上的时候，那时候，日子过得多简单啊，目标也明确，前景也明朗。”乔菲家所在的村子里，大家正聚在一起。 这个聚会本来是为了讨论捐助些什么东西比较合适的。结果，这问题没讨论两句，就有了结论。各家用土豆跟政府换来的其他粮食，一时半会都是吃不完的，完全不介意拿点出来做好事。而且，大家从彼此的挤眉弄眼和各种画外音里，也都听出来了各自相同的担心，那就是担心政府的人拿存粮太多做借口，将主意打到大家新种的水稻上。再说，m县的人，也确实太惨了。不管是理性的还是感性的，在这件事上，殊途同归。 在解决了这个名义上的主要目的后，大家的话题，慢慢的就集中到了以后的发展上。同情归同情，要是因此而影响了自己的生活质量，就不是大家能接受的了。现在的生活，虽然各方面方便了很多，但变数太大了，几乎每天都有新的事情发生。以后会怎么发展，大家都有点心里没底。于是有人开始怀念以前虽然更艰难，却前途明确的日子。 回家的路上，作为唯二留守家里的成员，乔父气呼呼地跟乔母抱怨道：“我说呢，这么点小事，非要召集全村来开会，感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捐东西是借口，想要个保证才是真的。” “大家在这个时候，会有这个担心，也是正常的。你看这一个个联系上的地方，根本是一个比一个惨。看来看去，我们这里，可以算是条件最好的地方了。大家难免担心日子会越过越差。”乔母到是能理解大家的担心。 “那他们自己想办法去。你没听他们话里话外，那意思都是想跟从默要个保证呢。这种事，是从默能保证的吗？现在他上面，多少领导，轮得到他说话吗？也不想想，要不是从默，搞不好我们这里也是各种动乱。不感激就算了，还尽会给他添乱。”乔父是越说越愤怒。 乔母听着却忍不住笑起来：“你不是一直对他不满意？现在有人给他添乱，也算是做了你想做而没做的事，怎么反倒发起火来？” 乔父对妻子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很不满：“那怎么能一样！再说了，我是那种不顾大局的人吗？我可从没想过要给他添乱。” 如果说村民们的担忧还属于不可明说，那么种子中心的人，与大本营那边过来的专家们的斗争，可以说，几乎是摆在了台面上。 从默去过种子中心后的第二天，他们就在一个仓库里了大量的小麦和棉籽。那个时候，大本营方面的专家还没有抵达。 原本，从知道跟大本营联系上后，对自己的科研水平很有自知之明的种子中心的众人，就开始担心自己就算不失业，只怕也要沦为打杂的了。这种落差，几乎没有人能够立马接受。 而当知道大本营那边需要大量的越多越好的土豆种子后，忐忑的众人立刻意识到了，他们手里的新型土豆品种和水稻品种，其科技含量绝对是超过了大本营那边所有的品种。既然最先进最好的东西在自己手里，就没道理拱手相让。 而当他们发现了小麦种子和棉花种子后，更是信心大增。在大本营的专家们赶来之前，送来这些种子，这显然是对他们最大的支持。科研本来就有偶然性，他们已经让自己深信，这就是命运的选择。 于是，当大本营那边的专家们到达的时候，虽然他们有人曾今是自己的导师，还有更多的是久闻大名却没机会一见的，甚至还有如同传说一样存在的大拿，大本营的各位，却在客气与尊敬之外，对于由哪一方来主导研究，寸步不让。 大本营的专家教授们，面对种子中心这些经常连专用名词都说不清听不懂的“科研工作者”，只觉得沟通都太困难。而当见识了他们乱七八糟的研究记录和数据后，更是快气疯了，明珠暗投暴殄天物啊！这么明显的“异常”，这么多的共同点，这么长的时间，这些人居然还没把这些新型种子dna上的特殊性找到，还没有找到将这些特点运用到其他物种上的方法，这简直是对全人类的犯罪。 种子中心的人却完全不同意，虽然他们也承认，自己科研水平有限，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的工作却是成绩斐然的，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现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事情，是解决大家的粮食危机。这一点上，他们完全做到了，j市不仅没有粮食危机，还有富余可以支援其他地方，其中支援最多的，就是大本营了。显然，大本营的这些专家们，并没有解决这个当前最紧迫的问题。 “是科学研究重要，还是解决实际问题重要？会不会就是因为我们更重视后者，这些种子才会出现在我们这里？这是那个高人对我们的信任啊！”种子中心的人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不过被重读了的“我们”两字，足够表达他们的实际意思了。 大本营的专家们最愤怒的就是这个所谓的不知名的“高人”了。他们认定了是眼前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故意隐瞒了这个人的信息。那些完全无视规章制度的的“科学狂人”型的同行，他们还是知道几个的，所以很自然的怀疑背后的人，就是其中之一。至于为什么不出面，也很好理解，不择手段的事做多了，当然无脸见熟人，尤其是见那些曾经被他盗窃过研究成果的熟人。 总之，一方认为对方水平太低，进展太过缓慢，根本是在浪费人力物力。另一方则觉得自己是天命所归，对方学究气息太浓，不懂解决实际问题的重要性。 目前，种子中心的人，利用主场优势，暂时领先。但大本营的人马，显然后台更大，随时可能翻盘。偏偏从默忙得根本连个人影都不见，其他人呢，了解他们这种现状的，因为种种顾忌而不愿意插手，能插手的呢，压根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 不过，为了证明己方的正确性，双方都在自己更擅长的领域全力以赴。 “科学界的勾心斗角果然有趣！”听到消息的从默，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他们的争斗，就更没人管了。反正，外面的人，唯一关心的，就是他们能够提供足够多的种苗。 真正为难的，是决策层的人。 首先是j市的定位问题，现在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这里是联系各地的通道所在地。按理说，对j市的定位，最合适的，显然是现在作为救援的中转站，将来则是发展商业的最好地方。 可是，世界并非总是和平的，这么重要的一个地方，谁不想要？如何才能不让这里，被别的国家侵占了，是一个现在就必须考虑到的问题。 更要命的是，作为通道所在地的这个山脉，还富含各种矿产，其数量之大，足够让世界上的所有正常的国家和个人为之疯狂。至于“不正常”的从默，对此只能当没发现那些打量他的视线了。 要将这个地方，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显然必须加大武装力量。但这个度，却很难控制。力度不够，担心控制不住。力度大了，却也容易被人当做借口。很简单的道理，只要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别的国家手里，有这么一个地方，还在那里布置了大量的军事力量，这里在座的所有人，都会寝食难安。 另一个问题，与村民们的担心有异曲同工之处。当然了，对这里的人来说，自己国家的人，那是不用考虑的，再困难，也是要救助的。可对于非本国人，该如何处理，却不是几句话能说清的了。人道主义也得考虑自身能力啊。 麻烦的是，对于大本营和s省那边气候状况突然改善的原因，还毫无头绪。虽然推测应该跟j市这边的连通有关，可先联系上的s省，气候的变化却发生在大本营之后，这显然说明还有其他条件存在。如果以后找到的地方，无法满足这未知的条件，是否需要将那里的人移民，是个很难抉择的事。 作为知情者的从默，对此还是保持了沉默。 当初大本营气候大变样后，乔菲曾经提出，自己也去s省走一趟。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当时他们就基本确定，这变化与乔菲出现在大本营是相关联的。乔菲不是不知道，自己往s省跑一趟后，那里的气候要是也发生了改变，那基本算是诏告天下这事跟她有关了。可这事上，她也没别的选择。 从默却阻止了她，或者说暂时阻止了她。他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然后自己去了一趟s省。果然，当初大本营发生的事，同样在s省上演了。 当从默将乔菲那块去了趟s省的玉佩还给她的时候，已经可以确定，这块玉佩，就是掌握气候变化的钥匙。不过这事，他们不准备告诉第三个人。 在这些人，还没对救援范围作出最后的决定前，m县的事发生了。 当自己人都被送回来后，当暴徒也被处理后，剩下的非本国人，该怎么办，成了必须立刻做决定的事。 “将他们接过来，分散安置，那里有我们的国土，绝对不能留给他们。”从现场回来，还带着一身肃杀之气的从默，毫不犹豫地说道。 可是，就算留给他们，他们又能坚持多久？对于这些凶手们的同胞，很有些人对他们有一种压不下去的恶念。 好在大家都不是感情用事的人，最终还是按从默的建议，将那些人也安置了下来。而这些人，其实已经不到万人，存活下来的比例，甚至远远低于m县的人了。 因为人数少，这么安排，并不算太麻烦。而当这块新发现的地方，再次发生气候突变，更让人有了一种赚到了的感觉。 可是，如果人很多呢？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可以以后就按此办理的方法。 对他国灾民的安置问题还没解决，另一个更复杂的问题，出现在了眼前。 新的通道，所通向的地方，属于w国，但那里，一直有x国的军队驻守。往更久远了说，那地方，在被w国吞并前，却曾经是天朝的属国。 第75章 坚持 从默虽然忙,却还是经常会以关心乔菲他们工作进展的名义，来看看她。 每次，柳吉都会吹着口哨将其他人带远。每次，面对这一张张“我们很懂”的脸,乔菲就觉得自己体内的暴力因子在嗖嗖的长,让她很想将他们的脸拍扁了。当然，更想的，是将从默拍飞了,或者放进滚筒洗衣机里转几圈,以消心头只恨。偏偏从默每次还一脸欣慰地看着她,很满意她丰富的面部表情。 乔菲也知道，自己这是有点钻牛角尖了，可是这事，理性完全不起作用。她只要一想到背后那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真相，就忍不住纠结。 从默每次来找她，都算得上理由充分，不管是关心他们的最新进展，还是探讨注意事项，确实都算他责任范围内的事。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不亲自跑这一趟也是可以的。当然，所有人对此都表示了理解。 虽然假公济私不大好，不过，要是从默真的只是为了见她，才这么一次次的找借口跑来，乔菲知道，就算嘴里不说，自己心里也是会美翻了的。 可是，真相是什么？真相是乔菲每次想起就牙痒痒想咬人。 从默这么隔几天就来找乔菲一次，本质上，不过是为了掩盖某些他必须来找她的时候。不然，以他们俩现在的聚焦度，如果每次从默来找了她后，再去某个通道走一遭，然后通道另一边就发生气候变动，难保哪一天，就被某些有心人士注意上了。所以这明明是假私济公啊！ 每次想起，乔菲就觉得自己这恋爱谈得未免也太“崇高”了点。 其实从默也很无奈，虽然确实如乔菲所说，他这么频繁的找她，有布置障眼法的意图在，可自己想见她，也是真的。 现在的乔菲，真正是工作狂一个，恨不得一天之内把所有通道都找到。做了恋人，有共同的奋斗目标是很好，可是弄成他们现在这样明明在一个地方，却连见个面都难，就让人无奈了，简直是咫尺天涯。 乔菲他们找到新的通道后就继续去其他地方了，后续的人会在附近搭建相关的建筑设施。也就是说，等从默到达的时候，往往是乔菲刚离开不久。走了前面的乔菲可能没什么感觉，一直在后面“追”的从默那真是百味丛生。 可是，一个原本只会独善其事的女孩子，愿意为了你，兼济天下，从默也无法不感动。所以，既然按部就班是肯定“追”不上的，当然要抄近路直接去找人。 两人有时候也会聊聊现在的形势，乔菲佩服从默对各种事件的理解是如此深入透彻，从默也佩服乔菲虽然想得简单却时不时的能抓住事情的本质。 当从默说起希望先找到的，不要再是其他国家的地方，因为那样实在不好处理，乔菲对他表达了深深的同情。 “想帮忙还得人家政府同意，不然就是不尊重他们的国家主权。哎，自从联系上大本营后，这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乔菲没说出口的是，你们要做的表面文章越来越多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省略号是唯一能表达从默此刻心情的。用来这么多年的，高大上而又标准的答案，现在居然被他们忘记了！ 其实，从默知道，这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即使末世了，乔菲还是坚守着原来世界的规则。而包括他在内的很多人，已经因为种种原因，早就无视了很多曾经的原则。 乔菲提到的这个理由，很快就被用上了。 继m县之后，新找到的这个地方，是曾经ql群岛的一部分。有了m县的前车之鉴，这回，自然的更加小心了。x国的驻军，并不是吃素的，因此先遣队员们并没有对这里进行深入了解。基本上，在确定了地点和人员后，就撤退了。 当然，不管是官方还是私下，理由都是一样的：发现找错地方，所以立刻离开了，绝对没有入侵的意图。 虽然撤退的很果断，但考虑到对方的实力，j市这边也不敢掉以轻心，所以通道口被戒严，以防止那边的人摸过来而这边不知道。因此消耗的人力物力，让大家心疼不已。 连着两次，找到的地方，都有他国领土。从比例上来说，如果这些通道真的是无视原来两地间的距离的，那么，找到自己国家的人，确实几率会更低。实际上，现在看来，当初最先找到j市的是s省，而j市最先发现的又是大本营，这三个地方最先互相联系上，才是一个奇迹。 不过，后面的两次，虽然有出了国的地方，但相对来说，都还算邻国，所以隐隐的，大家还是期盼，这距离是有作用的。 大概是被众人的诚心所感动，之后的两次，找到的都是自己的地方。 这简直的一场大混乱，连乔菲等人都被暗示要缓一缓了，因为如果他们再找到新的通道，后续的人，是实在□□乏力了。 这两个通道，本来距离就近，当时乔菲他们是在同一天发现的。所以，这两方的联系工作，几乎是同时进行的。先去打探的人，很快都无比兴奋的传来了好消息：是自己的地方，自己人，面积大，人口多，困难虽然很多，但是，整个社会目前还是稳定的。 没错，这两个地方，除了地名不一样外，有很多的共同点：人口密集，物资困乏，虽然暂时还没出事，但高温与越来越少的食物，已经如同一个个火药桶，随时有可能将这表面的安宁炸个粉碎。 j市的人，原本担心的事，终于出现了。为了支援这两个地方，或者说为了安抚住这两地方的人，其他三个地方，食物与生活用品，再次紧张了起来。 不过，其他地方不知道，起码在j市，大家的抱怨，反而不多。原因就在于，这回联系上的地方，包括了j市附近当初大家都以为消失了的那些县镇。 那些以为已经永远失去了的亲朋好友，突然失而复得，大家的激动可想而知。而在发现他们过得这么困难后，这政府要是说不管他们了，才会被骂死。至于自己的日子过得困难点，那就困难点吧，大家一起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j市的人，目前心理上很有优势，对未来充满信心。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不久前，地里的庄稼不结果的时候，我们也以为总有一天要饿死的，结果你看，现在我们的粮食，都多的可以支援你们了。这日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j市的人，安慰着自家刚接回来的亲人。然后，再偷偷告诉他们，自家地里种着粮食呢，多养活几个完全没问题，以后就放心吧，都是亲戚，绝对不会不管他们的。 大本营与s省的情况如何，乔菲不知道，不过想来，也是差不多的，谁家没个外地亲戚呢。 搜索新通道的事虽然停下来了，柳吉他们也去帮忙了，而美其名曰可以放假而回家住的乔菲，却过得一点也不轻松。那两个地方被联通后，为了将温度再次稳定下来，乔菲连着忙乎了好几天。 每天吃饭的时候才出现，其他时候一直表现的很困顿的乔菲，让乔母心疼不已，让乔父暴跳如雷。 他们都认定了乔菲这段时间肯定是累惨了，没休息好，才会这个样子的。即使乔菲一再解释她一直有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但她现在的状态，实在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在因为山上的时候太累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困，与山上的时候生龙活虎回家就蔫了吧唧之间，乔菲最终还是默认了前者。 不过，想到在山上的时候，自己无端端地当了回红颜祸水，现在让从默也背上个压榨苦力的罪名，实在也是不错的。这么一想，乔菲就更不急着解释了。 虽然累了点，睡眠时间少了点，相比于从默等人，乔菲的日子，还算过的不错。起码她不会纠结这事要做到什么程度，那事又什么时候开始合适。 要说唯一让她有点烦恼的，就是她的系统空间了。金币在不断的累积，新的物种或者或者功能却没有出现，使得金币完全变成了无意义的数字。就像是游戏忘记了更新，让人渐渐地失去了玩下去的*。 现在，要不是怕温度变高，乔菲实在是提不起兴趣继续每天的种植了。可是，这种为了世界的和平与发展而奋斗，与她自己却没好处的事，还要每天坚持下去，对她来说，实在是要求太高了点。 乔菲现在终于深刻的认识到，那句“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得是做一辈子好事”，真是太有道理了。别说一辈子了，这才几个月，她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在心里对着送出玉佩的那两不知道什么来历的“神仙”念叨了无数遍的“快更新，快更新……”，可惜，不知道是她方向错误，还是那两人没接收到，系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家住了一个礼拜，乔菲就又离开了。这一个礼拜，刚好够她忙完了种植任务，使得天气再次稳定下来，又真正的休息了两天，恢复了精神。 这么一来，就更符合乔父他们的在外面累惨了，好不容易回家修养回来了，又要继续去忙的设定了。要是下次她再这么来一回，乔菲觉得，自己父亲会有什么反应，实在让人不敢细想。 第76章 米饭保卫战 现代社会,分工越来越厉害,区域性经济也很明显。不同地区,工业的侧重点往往大不相同。有的地方以重工业为主，煤炭钢铁大型器械。也有的地方以轻工业为主,服装百货日化。其实不仅是工业，就是农业,因为气候地理的原因，种植结构也差别很大。 这次一下子联系上了两快区域后,虽然确实带来了很多问题很多困难，但好处也是明显的。 这两个区域，原本就是一个以重工业为主，一个以轻工业闻名于世。当食物缺乏,堆积如山却不能填饱肚子的钢材与废铁没有区别,一仓库又一仓库的衣物也不过是占地方的东西。可是，这些东西，对于j市对于大本营而言，却都是紧缺物资。 这两个新的区域，地震前，可都不穷。末世后，最基本的生存物资是很缺乏，但部分生产生活用品，却多得用不完。尤其是纺织百货类的，以前那是能供应全球市场的，现在全积压下来了，可不就用不完了。 所以，在最初的混乱与艰难后，所有人，从官方到民间，把帐一算，都发现自己赚了。缺粮的发现粮食便宜了，缺穿的发现衣服也降价了，调集物资的也发现自己手头能动用的储备种类在增多。 在这两个人口密集的新区域被找到后，目前这些已经互相联系上的地方，原本就是居住着全国将近90%的人口。对于所有人来说，这个鼓舞作用都是巨大的。 乔菲他们，已经开始了寻找剩下的10%。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几个月。后来找到的那些地方，有大有小，具体的情形也各有不同。不过总得来说，情况远比大家最初估计的好。 这些地方，基本上，不是本国的地方，也是与国境线相连的周边地区。当然，处理原则也被延续下来了：自己的地方自己人就立刻联系救助。非本国土地，就悄悄撤离，幸好这些周边地区，科技军事实力与己方有差距，所以那些潜入的人并没有被发现，也就没人来抗议主权被侵犯。这让紧急被招来j市的嘴炮们，很是遗憾于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这几个月里，整个社会恢复的很快。科技的进步，物资的流通，让大家的生活不断提高，某些方面甚至超过了从前。生存没有问题后，更多的人，有了闲情，来为生活质量争吵。 比如j市，最近就热闹的很。对于j市来说，这场混战，大概可以叫做白米饭保卫战。 当初乔菲的那些水稻种子，在种子中心的试验田里，种植了第一轮。之后收获的稻谷，除了实验用的极少量，其他都作为种子，用于第二轮的种植。其中一半被分发给了j市的人，另一半，还是种在了各试验田里，大部分是在大本营那边，s省也分到了少量。 至于后来才联系上的那些地方，联系上的时候插秧工作都早就完成了。等他们知道有这么个水稻品种的时候，水稻田里，叶子已经长得密密麻麻了。 没赶上这一轮，下一轮绝对不能错过，所有人都有了这个共识。即使是那些以前不种水稻的区域，现在气候变了，雨水充足了不少，也都早早开始规划哪些农田种植水稻比较适宜。 高产，种植时间又比传统稻种短，田间管理还简单，传说中口感还好，这样的水稻品种，谁都不能接受没有自己的份。 当然，关于这个水稻新品种的事，大多都是听说的。高产是j市的种子中心证实了的。种植时间与田间管理，问问j市的人家就知道了。大家拐几道弯，不是在j市有熟人，就是有熟人的熟人，或者熟人的熟人的熟人，反正总是能打听到消息的。 至于口感，这个，j市种子中心的人，一开始是尝过的，不过后来看形势不对，担心别人会跟他们算被他们吃掉的稻谷，如果用来种植，可以收获多少稻谷，这些稻谷再次种植又可以收获多少，然后就无穷无尽了，因此，后来就矢口否认尝过口感。一口咬定，对这个新品种大米的口感，是他们根据谷子饱满的外形推测出来的，反正他们本来就不是太专业的研究人员。 大众里，基本是认同他们的这种“推测”的。虽然没尝过这种大米，可跟它有很多共同点的新品种土豆，大家都是吃过的，味道就很不错，起码没人觉得它们不如以前的品种。以此类推，这个肯定也差不了。 大家都想种，可问题是种子就那么多。不管是大本营那边的还是s省的，那里的试验田里种的这一轮水稻，收获后，根本不够当地分的。各省市都早就在估算着，自己这边能分到多少，又该如何诉诉苦，多分一点。算来算去，最后的结论都是j市的人均占有量太高了。 当然了，谁也不否认，这种子是j市弄出来的，他们有点优先权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大家不都是一家人嘛，这差别也不能太大了不是？ 所以暗暗计算j市那边应该可以匀出来多少，自己这里又能多分到多少的人，不在少数。 大本营这边与s省的人，都这么想了，没赶上上一轮的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说了。没准j市现在种植了多少亩水稻，大概能收获多少稻谷，他们都早就估算好了。 j市的人，对此一直是有点担心的，但是，他们也相信，只要自己不被忽悠或者利诱了，就不会有问题。毕竟，现代社会，强买强卖或者强制征收，已经行不通了。而且，j市如此重要的地理位置，谁也不会希望这里的人闹起来的。更何况，在这个存在着太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现状里，出现了最多不科学事件的j市，只怕也没什么人，敢在这里轻举妄动。 在等待稻子成熟的时间里，j市的人，也在不断地坐着心理准备，一定要强硬地保住自家的谷子，要保证在自家的餐桌上看到他们。 面对不断来探口风或者做工作的本地的和外地的领导们，j市的人，那真是团结的很。而且，他们也琢磨出来了，本地的领导们，其实对这事，也没那么积极。要知道，这些人，自己家也都是种了水稻的，让他们就这么让出来，大多也是不乐意的。就算他们自己愿意，家里人还不愿意呢！探探家属们的口风，就什么都知道了。 比如丁父，就遭遇了原本的上级部门的领导，希望他发扬发扬带头作用，做个表率的。不过，丁父却表示自己很为难：“我虽然分到了地，可花在上面的时间却很少。地里能有产出，全是家人和朋友在辛苦。尤其是这一季的水稻，我们家一直在外面忙，田里的活，根本没干过。你说，他们盼了这么久的米饭，现在好不容易这稻子能收了，我怎么好意思去说，希望他们把稻子留给别的地方当种子？我没这个立场啊！” 医院里，也有来探丁母的口风的。对着这些跟她一样，几乎整天留在医院的同事们，丁母很直接地问道：“你们家的地，是你们种的吗？我们这段时间，根本都没时间去管田里的事。要是你们现在回去，说家里地里的产出，要由你们来分配，有这个脸吗？” “那肯定没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这些同事都很满意。 跟乔父乔母做工作的村民，就更多了。“ 你们家里，这个恶人，只能你们两口子来做。一来，这地现在是你们在种；二来，其他人，可能会遇到让他们不好拒绝的人。你们就没啥好顾忌的了。”村里人希望乔家夫妇能坚定立场，绝对不要妥协。乔家种的地里，那是有从默一份的。只要乔家夫妇不松口，能将从默的那一份也扣着，大家在这事上，底气就能更足。 探从默口风的其实也不少，不过他忙，想找到他并不容易。能堵到他还能跟他说这事的，大多也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 “我知道，倒时候一定请您吃饭！”面对这些人，一边夸赞着这次水稻肯定是大丰收，一边又拐弯抹角地对他的稻田表示羡慕的，从默一律很是“大方”地回答。 “种得不多，只能请大家尝尝了。”从默自认自己的理由充分的很，找他的人，他一个都不好拒绝，那当然只能大家分分，吃了正好。 乔菲就比较幸运了，她只被堵上过一次。要找她，并不比找从默容易，因为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在山上那些还没什么人的地方跑，要堵她只能等他们回驻地修整的时候。 堵上她的那人，实在太能说了，夸完了她就开始诉苦，最后又开始分析形势，分析利弊，总之就是希望她继续发扬风格，起个带头作用。到后来，乔菲的脑子都被说成一团浆糊了。 那段时间，他们跑的地方比较多，她本来就累，被这么上纲上线的一场忽悠，更没精神了。结果，匆匆赶来的从默，问她怎么样的时候，她只能有气无力地说：“他说得我头晕眼花。” 头晕眼花，其实只是个形容词，乔菲主要是要表达自己很累，而且，对着从默，还有点不自觉撒娇的意味在里面。但由于她目前独一无二的能力和无人可替代的作用，她“头晕眼花”的破坏力实在太恐怖，于是，那之后，再也没人来找她说这个事了。 j市的人虽然团结，其他地方的人，在这事上，也坚决的很。在他们看来，j市的人，也太自私了点。又不是白要他们的稻子，真金白银的高价收购，他们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吃什么不好，非把这些应该做种子的稻子给吃了。而且，又不是以后就没得吃了，现在温度高，这水稻长得快，最多三个月，下一轮的稻子就可以收了，到时候还不是他们想怎么吃就这么吃？ j市的人同样觉得这些人，没良心。当初为了这些人，他们那是勒紧了裤腰带，把家里的土豆几乎全贡献出去了，这才能这么快地解决了大家的吃饭问题。现在，这些人，不仅不感激，还得寸进尺，把主意打到了水稻上面。现在又不是还有人饿肚子，凭什么要大家都吃一样的，凭什么他们不能先吃上新米？ 至于什么下一轮就能吃到的说辞，j市的人就更不以为然了。现在能种水稻的地方太多了，这次他们退让了，把谷子都贡献出来，一样不够种。下一季的时候，还是会被要求用来当种子的，没准那时候，加入争夺的，还有外国人。 最后一个理由，动摇了对方。虽然现在他们希望j市的人，将这一批的稻谷，都用作种子。但三个月后，种出来的这一轮水稻，要是也都被当做种子，那，也是没人敢应下的。 后来，政府出台政策，规定在水稻种子能满足需求前，政府将收购其中的一半，作为稻种，其余的，由各家自由处理。在掐了这么久后，这个规定，算是各方都能接受的了。 j市的人，终于如愿吃上了白米饭，其他地方的，也多少种上了这个新品种的水稻。 “果然很香！”j市的人很满足。能不香嘛，新米，又是自己种的，还是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只要不是真的太难吃，都会让人觉得特别好吃的。何况，这个大米，口感确实不错。 “真的很香！”其他地方，也有不少人，或者托关系，或者花钱，吃到了j市人自家留下来的大米。这个时候，他们又觉得，幸亏j市的人，够固执，才能留下这些大米。要是真的全用作稻种去了，自己起码也得等三个月才能吃到了。 其实真正被脱壳成大米的稻谷，并没有那么多。有私下卖掉的，也有送亲戚朋友的，尤其那些家人不在j市的，大多只给自己留了点尝尝，其他的，都送回老家了。 从默也如他一开始答应的，请了那些人吃饭。再给其中一些人送了些后，“他的”那一份，就彻底没了。要不是乔父他们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分他的那一份，量比较多，只怕还会不够。 “认识的人太多，也不是好事啊！”乔菲感慨。 “都是些长辈，那些大米，我都是以我们俩的名义送出去的。所以，好事坏事，我们都有份。”从默仿佛很随意说道。 被代表了的乔菲，对此，无话可说。给长辈送礼，她能说什么呢？ 第77章 安全评估 j市的种子中心里,也上演了一场混战。 说是混战,是因为里面分了好几派，不同的问题上有不同的合众连横。就是今天a和b一起跟c掐，明天可能就是b和c一个立场跟a争起来了。 一开始,是j市的人与后来的专家们争主导权。这与其说是权力之争,不如说是研究方向之争更确切些：是以研究为主，还是直接的应运为主。 不过显然，相比于为什么产量这么高，为什么对日照长短的要求改变了，研究所外的人更关心的，是种子中心能不能提供更多的种苗。在迫切的现实面前,原来种子中心的人,依靠前段时间的经验,在这一点上占据了优势。 不过，很快，那些老专家们也让这些年轻人知道，在如何提供更多更优质的种苗上，还有很多更有效的方法。最终，竞争变成了互相促进，算是皆大欢喜。 但是，这短暂的平和很快被打破。当水稻风波开始发酵的时候，具有类似地位的小麦，让相关方面对它的处理更加谨慎了。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为了不再次引起区域性的争斗，上面要求将小麦的研究与种植暂时不对外公布，直到种子的扩增已经能满足大部分人种植的需要。也就是说，在那之前，这些小麦只能在相对隔离的试验田里种植。这么一来，需要的试验田就相当大了，j市种子中心原有的试验田显然就无法满足这个需求了。 想在目前的j市扩增试验田，显然是不现实的。唯一的方法，说来也简单。 大本营的那些老专家们，就很是和蔼亲切的告诉j市的年轻人们：“不用担心，我们研究所那里，有大量的试验田，工作人员也可随时以到位，各种相关设施也很齐全，随时可以开始耕种。” j市一方的人，也不示弱，已经成为j市种子中心实际负责人的沈一一一脸感激地表示：“张教授，真是太谢谢您了，能够把试验田借给我们用。” 对方还没来得及反驳，有人抢在了他前面开口道：“现在大家都一起工作了，还说什么借不借的，地方不够，我们研究所的试验田，随时可以用。”其他地方来的人，虽然没有大本营专家们的德高望重，但拉拢拉拢j市本地的研究人员，还是有一争之力的。 j市的人，还没来得及为多了个盟友而高兴，他们自己人中，就有人跳出来，力证大本营那边的实验室实力更雄厚，设施更齐全。而且常年从事小麦育种，因此就算是负责种地的人，也都是非常专业的。 这个年轻的研究院，对j市其他人的怒视，也很无奈。他有什么办法？眼前站着的，是他导师，尊师重道是美德，不能要求他跟自己导师对着干吧？再说了，他一个还没毕业的研究生，眼看着这社会正在快速的恢复当中，跟导师对着干，他还想不想毕业想不想要学位了？话又说回来，自己导师要是在以后的相关研究里，占据更重要的位置，对自己也是好处多多啊！ 不过，大本营也不少铁板一块，这不，另一位教授就开口表示，既然这新品种的小麦也是在j市搞出来的，那后续的主要研究工作最好还是在j市进行，轻易换地方，怕是会引起相关数据的改变。至于设备不足，可以买，买不到也可以先从其他实验室借用。试验田不足也不是问题，可以各地种各地的，j市的试验田，要保证j市的种子供应，是够了的。 这位是沈一一当年的导师，虽然对于沈一一这个毕业后就跑去做生意的学生，以前是很少联系了的，但现在，已经升级成自己最得意弟子了，这个时候，当然要帮一把。 不过，他的话，终于让另一帮人，找到了插话的机会。这些人，不关心在哪里种，只关心这些新的品种，安不安全。 在他们看来，这一个个转基因新品种，根本就没经过安全检测，就这么大规模推广种植了，是拿所有人的生命在进行一场赌博。万一它们是有毒有害有各种副作用的，谁能承担这个责任？ 原来种子中心的人不干了，什么叫没有经过检测，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各种检测他们没少做，动物实验也一直在进行。 而且，大家吃了这么久，有人出现问题吗？没有！该生孩子的照样生孩子，该长个的一样在长个头，没有谁说吃出问题了的。 这几个只会说这个不对那个不行的人，到底是来捣乱的还是来捣乱的？什么贡献都没有，还整天在这里试图否定别人的劳动成果。 还所谓专家呢，这个问题，随便去j市大街上农田里，找个人问问，都能给出答案。毒副作用，现在还没找到，以后会不会被发现，也是个未知数，可要是不种他们，那要不了多久，副作用大家都能看到了，在各自饿死前。 不过，最愤怒的，还轮不到他们。听到这些人又在这里说起安全问题，唠叨着可能有危险性万一有危害性，那些同样外来的专家教授们，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为什么这个不知名的人或者团队，已经研究出了那么多新的转基因作物，而自己却进展缓慢，就是因为这些整天给自己捣乱添堵的人！ 今天说这个实验有违伦理，明天又说那个实验有潜在危害。好不容易出了个成果，还要整天被他们质疑隐瞒了危险性。为了应付这些人，自己不得不做了无数的无用功，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才会在科研上落后于人。 而这些人，唠叨了这么多年，从一个太阳唠叨成了两个太阳，除了说些可能万一要是假设外，根本拿不出有效的证据来。连试验设计该有的严谨性都不懂的人，连基本的数据分析都做不好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指点点？ 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对方自然也知道这些搞育种的专家教授们是怎么看自己的，但是，食品安全，不能有万一，难道错了？这么多年，对方也没能证明绝对不会有这个“万一”，不就说明自己的怀疑是有道理的？ 当然了，现在这个形式，他们也是知道的。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在所有的反对者中，他们是最理性的一批。他们既不是那种宁可饿死也不能吃转基因的嘴硬派，也不是就算种不出其他粮食来还可以发展畜牧业解决吃饭问题的何不食肉糜派。 现在这种情况，种是肯定要种的，怎么种却还是可以商榷的。为了安起见，最好对种植区域实行一定的隔离，确定了安全后再推广。所以，现在j市种植是个比较两全的选择，如果地方不够，可以再找几个面积小点的区域试种。像大本营这样面积过大的地方，还是先等等比较合适。 那些面积过大的地方来的人，简直懒得跟他们说了，直接冷笑着告诉他们：“那你们自己跟老百姓说去，让他们先不要种土豆和水稻了。” “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小麦问题，前面的错误已经发生，所以后面才要更加谨慎！”这个时候，要大家不要种土豆和水稻，会是什么结果，他们不用试也知道。 原来种子中心的人，却觉得他们的建议很好，而且立马想到了m县这个目前已经没人了地方。要是那里全发展成试验田，还不少想怎么种就这么种？ 各有打算的各方人马，在互相的学习、借鉴与算计中，不断地完善着他们整个的育种体系。 小麦大家抢破了头，同样第一轮种植快完成的棉花，就有点不大受欢迎了。原因无它，所有人都明白，刚刚经历过这一切的人，都对粮食有一种执念。短期内，不会有人有兴趣，种植非粮食作物的。就算是那些上层领导们，只怕也都是手里有粮心里不慌的状态。 现在是两个太阳，谁能保证，明天醒来，不会变成一个太阳都没有了？ 房子垮塌了，重建容易。人心慌了倒了，要恢复起来，却很难。哪怕已经可以天天笑着了，心底深处，还是会有个角落，与惊弓之鸟无异。 但棉花这东西，完全不重视也是不行的。 不说棉籽油，既可以食用，又可以用于工业润滑油中，这棉花也是纺织工业的主要原料。尤其现在，石油紧缺，石化产品难以继续生产的情况下，化纤面料显然不适合作为将来的主要纺织面料了。天然的原材料才是将来的主流产品。 不过，种哪里去，却是个没人愿意接口的话题。最后，n省的人在与后方人员商量又商量后，终于接受了棉花的种植。一来他们那里人少地多，能分出来的非口粮地就多；二来，当地以前也没少中棉花，算是经验丰富；而最重要的原因是，反正争其他粮食作物，他们是一点优势都没有的。接手了棉花这个鸡肋，在其他作物的种植上不会亏了他们的附带条件，才是他们想要的。 对于这些争论，乔菲一无所知。当然，知道了也是插不上嘴的。空间的出来的作物，食用它们是否安全，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想过。所以，即使后来她无比黑线的晓得了棉花种植的重要性，也不知道，差一点点，这棉花就要没人种了。 第78章 各方进展 与这些争论相伴随的,是城市的重建。在j市，道路被整修,倒塌的房屋也被清理，新的住房商铺的修建,也已经提上了日程。虽然进展并不是太快，因为参与的人数有限，但是，城市正在慢慢恢复她原来的面貌。 乔菲他们的搜索工作,终于接近尾声。他们已经到达了山与海的交接处，再往前，就必须换船了。不过海里的未知数太多,尤其是这片新出现的海洋,本身就是个异数。这不仅是因为这个海洋出现的毫无征兆,而且，目前已经联络上的地方，不管是曾经的沿海地带，还是当初的岛屿，都是只见陆地不见海洋。就是说，这片海洋，到目前为止，是唯一的。 而对这片海洋的探索，才刚刚开始，船只也大多还在拼装中。没办法，远洋需要的船只太大，想让那些大船，整个的走陆路来到这里，太不现实了。 随着找到的地方越来越多，地图正在日趋完整。虽然中间还有一些空白，但整个地图的轮廓已经出来了。所有人看到这地图，大概都能认出来，这就是原来的那张国家地图。 乔菲找到从默的时候，他的面前就摊着这么一张地图。看着这张熟悉的地图，在看看它周围灰蒙蒙的一片都没联系上的地方，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这只是巧合。 乔菲突然有了个猜测：“海外，海外，该不会通往其他国家的通道，都是在那片海里吧？” 从默点头，“现在很多人有这个猜测，不过暂时还无法证实。海外，这个词用在这里还真是形象。现在最大的问题是，j市东面的那片海洋，磁场太乱，想要远航，太困难了。而且，”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现在国内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也没什么精力去管。” 从默说道没错，国内的事显然要重要的多，也让人关注得多。就像乔菲，她的注意力，就已经全部被地图中间最大的一片空白所吸引了。这个地方，应该是原来h省所在地。空白，表示这地方还没找到。 “这个，肯定是漏掉了。我们重新找一遍吧！”乔菲提议道。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作为当事者，她比谁都清楚，漏掉的可能性有多低。 从默顺着乔菲的视线看去，注视了一会那片空白后，终于摇头：“不用，你我都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可是……”乔菲不知道该怎么说，为什么偏偏是h省！ 从默却翻出了另一张地图，让乔菲来看。这张地图是以目前发现的各个区域来分的，如果不是上面标注了地名，乔菲相信自己肯定是一个地方都认不出来的。看着看着，乔菲也发现问题了。地理再不好，北方的名城与南方的省她还是知道的。现在，原本相隔很远的两个地方，却连在了一起，出现了同一个区域里。 乔菲有点明白从默的意思了：“你是说，h省也发生了位置的偏移，可能跟其他地方连到一起去了？可是，所有通道另一边的地方，不是都已经清楚了吗？”s省不是个小地方，不可能被忽略掉。 “其实，有些地方，我们没有仔细搜素过，只了解了很少的信息。”从默将视线又转回了第一张地图，手指划过一些与国界线相连的区域。 乔菲的视线也随着他的手指缓缓移动，突然就冒出个念头来：这么长的手指，是为了让人自卑的吧？而且，这是自带发光效果吗，怎么感觉这手指划过的地方，比它周围的灰色地带要亮一些呢？ 从默突然开口解释道：“这些颜色浅一点的地方，就是发现后还没有自己探索过的地方。因为都是在境外，为了免于太过麻烦，只确定了这些地方原来大概的位置，并没有对它们的腹地有深入了解。其中有两个区域，面积非常大，即使中间多出个h省，没被发现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这些地方，不属于我们国家吧？”乔菲有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我总觉得，当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给我一种很强烈的‘人为’的感觉。所以，感觉上，这些地方，也应该是我们国家的领土才对。或者说，起码在造成这一切的‘人’眼里，应该是。” 很多想法，其实乔菲自己也说不清，模模糊糊的。 从默盯着地图看了很久，数次皱眉，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带了一点喜色，说道：“虽然不能确定所有的地方，不过我应该没记错，这些地方，大多曾经在某一个时间段里，属于我们国家。看来这个‘人’，不仅爱国，胃口还挺大。” “你也觉得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乔菲比较关心这个。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们怀疑，是外星人在搞鬼。那时候，对于与外星人作战，我们是做了不少准备的。还想着，即使打不过，也要试试能不能同归于尽。”想起从前，从默也有点感慨。 乔菲无言，想的真多，装的真好，自己以前可一点没看出来，他已经把形势想得如此恶劣了。 那之后，从默去处理那些曾经不想招惹的麻烦区域，乔菲也终于还是说服了他，准备在这山上重新找一遍，看看有没有漏掉的通道。 “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h省的。”这是第一次，乔菲向从默说出保证的话来。 无论是乔菲还是从默，所做的都是一个需要花费很多时间的事。相对来说，乔菲要做的事简单得多，虽然劳力却不劳心。 这个时候，忙碌的不止他们两个。 乔家，乔母与很多村民一样，正在检查水田里的稻秧有没有倒伏的。插秧机省了他们很多劳力，但大家对机器操作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纷纷下田去检查了一遍。 乔父与水厂的员工一起，忙着检修水管，经常，还会遇到其他城建单位的工作人员。这个城市的基础设施，在他们的辛苦中，慢慢完善着。 医院里，还是人满为患，加班对丁母来说，成了常态，偶尔能够按时下班了，反而都有点不习惯不知该干什么了。需要急救的病人已经少了很多，更多的是来做各种检查的病人。医院关停的日子里，有些病也只能拖着了。那个时候，就算找了医生，医生也是变不出需要的药物来的。现在，总算告别了缺医少药的日子。 丁父已经连着几天吃住都在单位了，忙碌却好像没个头的样子。现在的j市，与以前差别太大了，他们都还在适应当中。 沈一一终于得偿所愿，m县所在的那块无人区域，都被划为了试验田。此时，已经种满了水稻和小麦。新的研究所也将在那里修建，想到以后可以安心搞研究了，那些老教授们也很满意。对于这样的隔离种植，那几个担心安全问题的专家，也放心不少。 而在n省，荒废了快一年的棉花地里，终于又冒出了幼嫩的棉花苗。 乔菲的找漏工作毫无进展，但她的系统空间，在这么长时间的没任何变化后，毫无征兆的，突然来了一次大升级。 乔菲看着商城里眼花缭乱的新种子，有一种系统抽风把后台全曝光了感觉。 现实里她吃过或者用过的那些植物，都可以在商场里找到它们的种子。虽然因为没有搜素功能，品种又太多了，找起来并不容易。而且有些植物，还有多个品种的，比如她留意到的，就是水稻二号，水稻三号，水稻五号，也不知道一号和四号是没有呢还是她没注意到。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乔菲只听过甚至听都没听过的植物种子。因为不了解，所有她也不好评价。让她比较无语的是，其中几个她还算认识的植物种子，像什么稗草狗尾巴草的，不知道它们出现在这里，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人会种它们不成？跟它们比起来，苜蓿之类的，都算正常的了。虽然，她一样没法想象自己种一大片三叶草的情景。 纠结了很久，乔菲终于找到了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的感受：这就像是一家卖奢侈品的店，虽然物品种类很少，但都是很不易得只此一家的东西，而且装修豪华，价格昂贵，每一件商品都被珍而重之。突然有一天，这家奢侈品店，变成了隔壁两元十元店的风格，东西堆得密密麻麻，想要什么还得自己慢慢翻找，而且同类商品繁多，绝对让人挑花了眼。价格虽然还是那么高，但由于货币贬值太厉害，当初昂贵的价格，现在已经算得上廉价了——以前五十万金币，乔菲要攒几个月，现在却只要几分钟，这金币可不就贬值得厉害了吗？ 不过，再贬值，也不表示乔菲会对这金币的无端减少无动于衷。她当然不可能对自己所拥有的金币数精确到个位数。事实上，已经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没什么好买的，她的认知一直保持在四十多亿五十多亿六十多亿了这样的范畴里。 这次，由于系统的升级，出现了很多新物种，她才特意看了一下，发现刚好是66亿，还有两万多的零头。零头具体是多少，她看过就忘了，可是66亿突然变成65亿多，在她还什么都没买的时候。这怎么也不可能是记错造成的了。 乔菲当时的第一反应是，难道这系统的抠门也换了个方式升级了，所以现在翻看商城里的种子，也是要钱的？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不是了。即使她什么都没做，金币还是很有规律得在减少。 翻遍了系统说明，也没发现有会自己花钱的功能。最后，她终于在那十六块田边上，发现了异常。 那里多出来了一块牌子，上面金光闪闪地写着四个简体字：空间树。底下还有一行小字：生长需要消耗金币。至于有什么作用，完全没提。 说是树，乔菲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个才从地里冒出来的小苗苗，第一片叶子都还没展开。要不是“空间”两个字过于晃眼，这“树”看上去实在跟野草也差不多。而且，好好的树，居然需要的不是阳关空气和水，而是金币，这都叫什么事啊！ 乔菲测试了一下，发现基本上是每分钟减少6000金币，也就是说，每秒钟就要减少100金币。每小时就是36万，一天二十四小时下来，岂不是要864万？她用自己手机里的计算器算了半天，好极了，这么整下去，一年就是31亿5725万，她再也不用担心金币没地方花了。 第79章 过年 这是漫长的一年,天翻地覆的一年，也是不知不觉已经到年底的一年。天气还是这么热，谁会在炎热的夏天里想去该过年了？大多数人，是在电视里的主持人一再说起新年要如何如何的时候,才恍然想起,虽然冬天没来，但日子来算，是该到过年的时候了。 很久以前的曾经，过年意味着可以穿新衣，意味着可以吃到平时吃不到的东西,过年,是对自己一年辛劳的犒赏。后来,生活条件好了，过年只意味着放假，意味着一家人的团聚。而现在的过年，又意味着什么呢？ 电视里的被采访者，都是一脸兴奋地表示，过年，意味着灾难的远去，意味着新的开始。甚至很多人在那里建议或者讨论，应该采用新的纪元来标记年份，今年是元年，过了年后就该是一年了。 过年了应该是开心的吧？乔菲却觉得自己做不到单纯的开心。她也不知道电视里的那些人，是不是真的都只有对未来的美好念想，而没有丝毫的忧惧。 这个问题，她没有问过任何人。因为，她很清楚，如果有人问她，她也会跟电视里的那些被采访者一样，笑着告诉别人，自己相信，过完年，生活会越来越好的。传播负面情绪，显然不是现在需要的。 不过，很快，不需要任何人用语言来讲诉自己的真实心情，大家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新的货币已经发行，商品的种类，虽然还比不上一年前的种类繁多应有尽有，基本的生活必需品却也已经算得上是很齐全了的，需要什么随时都可以买到。 一开始，看上去并没有问题。过年了当然要大采购，所以超市商场挤满了人，也算正常。以前临近过年的时候，大家采办年货，也是差不多的情景。非要说有不同，也主要是现在的物资丰富程度，还没恢复到以前，商家比较担心自己的货物会被买光而来不及补充。不像以前，想着法的让顾客买得越多越好。 可是后来，一种恐慌的情绪渐渐蔓延开来，终于形成了一股抢购的浪潮。商场超市终于断货，这使得恐慌又被加码。私人的小店开始停业，所以的店铺都是人满为患，人们恨不得把见到的东西全搬回家。 电视里各路人马轮流上阵，试图安抚大众的这种情绪，却反而起到了反作用，让更多的人知道了大家都与自己有相同的恐惧。 过年，除夕，这一年里，所有不幸的开始，不就是上一个除夕夜吗？ 参与了这场抢购浪潮的乔母，后来回忆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时，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她并没有多少担心，只不过，下意识的，还是认为应该多办些年货。那个时候，给自己和给家里人的理由，都是这一年全家都过得不容易，趁着过年，好好补一补，吃点好的。看家里缺什么，也都一并添置了。 可是，当她进入超市，当她站在商场，发现其他人也一车车一筐筐的在搬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有了一种一定要比别人买更多的念头。那个时候，彼此招呼的时候，对话往往都是这样的： “买这么多啊？”“是啊，一次性买齐，就多买了点，你买得也不少嘛！”“哈哈，是啊，省得下次再买。” 然后，怎么想都觉得别人买得更多，于是，第二天，乔母干脆拉上乔父一起加入了采购大军。大包小包买了一大堆后，发现昨天遇到的人，也跟自己一样，东西多得快要拿不了了。这个时候，彼此想什么，已经是心照不宣了。 “采购”同伴遇到的越多，心底的恐慌越清晰：本以为只是自己有这个担心，现在却知道了，有很多人跟自己一个想法。而当货架上售罄的商品越来越多的时候，这种担心，终于被摆到了台面上。 政府的反应却慢了半拍。这主要是由客观原因造成的，目前不同的区域之间，还没有找到直接联系的方法，因此信息的传达与反馈上，就很受影响了。 最初，政府打算调集更多的物资，让大家相信，不会再发生物资短缺。很快，就发现这方法不行，民众对物资的需求，处于一个无底洞的状态，不可能填满。无奈之下，只能限购。这个办法，造成的结果，好坏参半。有像乔母这样，在限购令下冷静下来，发现自己买的东西实在有点太多的。也有因为限购，更加担心以后会买不到吃的用的，因此更加急迫地发动全家去排队购买的。 对于过年，乔菲一样有着一种毫无道理的担心，即使系统的占卜还是“平安”两个字，也不能消除她心底的这种恐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过，她并没有加入采购大军。这一年发生的事，已经让她认识到，个人的力量是如此渺小。如果真的再次发生不幸，是否准备了很多物资，造成的影响实在太有限了。就像j市的人，能从上一次的灾难里走过来，并不是因为大家都准备了很多物资；而m县的悲剧，也不是因为他们准备的物资不足。 乔菲的恐慌，在除夕那天到达了顶点。原本说好了一起过年的从默，就像一年前一样，在那天早上打来电话，说有紧急任务，来不了了。 一切就如同上一次除夕的重演：丁父和乔母，还是大厨，在厨房里忙着。乔父和丁母，是主要的打下手人员，洗菜摆盘，也没闲下来的时候。乔菲还是负责帮忙找东西的那个，虽然这一年下来，家里的东西放哪里，她已经不是最清楚的那个了。虽然没有了网络，乔磊还是抱着电脑，只不过界面从当初的游戏画面，换成了乔菲看不懂的图像与函数。丁淼还是找到机会就去偷吃，但搬起重东西来，已经比家里两位父亲更有力气了。 乔菲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其实，一切，与一年前，明明是不一样了，不是吗？ 当一家人终于坐下来吃饭后，四位家长，在咽下了第一口后，突然不约而同长舒一口气。在三个孩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的”的奇怪眼神里，家长们都有点不好意思。 最终丁母先开口承认：“说实话，我这心里一直提着一口气，就怕这个除夕，又出什么事。” “是啊，明知道没什么道理，可就是放不下这个心来。”乔母也说道。 两位父亲虽然没说什么，看样子意思也差不多。 “姐，吃菜！”乔磊突然给乔菲夹了一筷子菜。 乔菲还没明白自己弟弟怎么会突然给自己夹菜，丁淼却好像已经知道了，跟着开口说道：“就是啊，姐姐就没有这种没道理的担心，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大人，哎——！”他摇头，一副你们真逊的神情。 乔菲差点被噎住，真是两个熊孩子！偏偏四位家长，对自家三位孩子的淡定自豪得很。 这个除夕，终究是平安度过了。虽然夜晚还是没有到来，天也还是一直很亮，鞭炮声还是伴随着落日与朝阳想起。 电视里的那些被采访者，说得果然是对的，这混乱的一年已经终于过去了，新的一年开始了。 这是一个祥和的春节，是人人忙着走亲访友的春节，是大家都忙着互相送礼的春节：谁叫过年前，大家都买了太多东西呢！ 从默来乔家拜年的时候，已经是元宵节那天了——这一天以后，这年就算是过完了。从默的脸色如常，乔家其他人都没觉得有异常，乔菲却觉得哪里都不对。 独处的时候，从默终于苦笑：“你怎么发现的？” 他说得没头没尾，乔菲却听懂了：“不知道，大概是直觉？发生什么事了吗？”或许真的只能算直觉了，今天的从默，就是让她有种杀气还未褪去的感觉，虽然，杀气到底是什么，她都说不上来。 从默的视线，伸向远方，沉默了很久，在乔菲已经打算开口，让他不想说就不要说的时候，终于开口：“还记得上次，一起看地图的时候，说得话吗？我们对那些区域做了搜索，结果，真的找到了失去联系的g市。那里食物已经短缺到一个可怕的地步。如果不是因为搜索的队伍里，有从那里出来的人，对那里足够熟悉，我们只怕都不会知道，这是一个我们国家的城市。当时住在那里的，都不是本国人了。整整十五天，我们翻遍了那片区域的每一个角落，一个，都没有找到。” 乔菲想说话，却发觉根本发不出声音来。g市的人，去了哪里，从默明明没有说，乔菲却从他的神色里，发现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为什么要这么聪明呢！”从默从乔菲颤抖的身体里，知道她已经猜到了答案。 “我不会让你带玉佩去那里的！”乔菲突然说道。 “放心吧！”从默回答得很是郑重。 晚霞与朝霞交相辉映，血色满天。 第80章 愤怒 g市的惨剧改变了很多人很多事。 地震之后,再乐观的人，也不敢奢望所有地方都是安好的。目前的地图，虽然还有几处空白的地方，比之预期,却已经好了太多。 残酷一点说,这些“损耗”，离很多人的心理底线还差很远,当然，前提是没有亲人在这些损耗区域。 可是g市找不到了那里的人只怕都死了与g市找到了那里的人却全部惨死,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结果。前者不过是让大多数人一声叹息,后者,却让所有人出离愤怒。 这一年,谁都过得不容易。无数人是在死亡线上挣扎着过来的,地震塌方，高温干旱，洪水瘟疫，粮食绝收，不间断的天灾，轻易地夺走了太多人的生命。这一路走来，大多数人，对生死已经看开了很多。不是没见过*，更不是不知道*很多时候远胜天灾，可是，世界文明了这么久，谁还会时刻记得人类最野蛮的一面？ 当g市的事情被公布后，尽管在说辞上已经尽量隐晦，愤怒与冲动还是瞬间在所有人中引爆了。 g市说是市，其实只是个县级市，如果是在世界地图上，那不过只是个针尖大的地方。人口虽然不算密集，也有七十多万。当地这些年来外出打工的不在少数，不过每当过年，总会想着一家团聚。有打工者回老家过年的，也有家里的老人赶去外地的，“一念生，一念死”。 乔菲在村里见到了一户似哭又笑状似癫狂的人家，听人说，这户人家，老家就在g市。这家人，是当初从城里搬来他们村的其中一户。他们老家也是农村，家里还留有不少自己种的粮食。由于这家的男人过年的时候要值班，才没回老家，家里的老人就带着孩子一起来了。那时候，还经常听他们家抱怨，说要是过年回老家就好了；也经常听他们“羡慕”着留在老家的兄长一家，因为家里的存粮都归他们了。 而现在，噩耗传来，却已经无心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了，亲人，朋友，熟悉的不熟悉的，最终化为揪心的疼痛。在这家人撕心裂肺的哭声里，无数围观的人也跟着留下了眼泪。 痛苦也许只属于他们的亲人，随之而来的愤怒却是席卷了所有人的，而所有愤怒都指向一个共同的目标：为同胞报仇。或许该庆幸这个时候，还没有网络，不然，这把火，会烧得更旺。 而且，g市的惨剧，与m县发生的事，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主犯都是外国人。这种算得上简单粗暴的归类，很快成为大部分人的共识，成为政府不得不面对的声音。也有人出来反对，说坏人是不分国籍的，各地一开始的时候，或多或少发生过动乱，那些人要是成事了，未必好到哪里去。 可问题是那些人并没有成事！没成事的原因，也是显而易见的，武力不足。而这，同样是g市与m县的人，无力反抗的重要原因。 不过，当某个小道消息开始私下传开来后，民众突然开始沉默。 乔菲有点为难地看着自己的学姐兼好友。自从上次相遇后，这么久以来，两人还没再见过。学姐吴敏英的好强她是知道的，所以回家后一听说她来找过自己，还留了口信要自己一定要联系她，就知道必然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麻烦。 等见了面，乔菲被狠狠吓了一跳，眼前这个红肿着双眼的女人，真的是那个失恋了都没红眼眶的女中豪杰吴敏英吗？ 吴敏英却像是已经哭尽了眼泪，看到乔菲的时候，还能扯着嘴角笑一笑，却让看到的人，跟着心酸不已。乔菲这才知道，吴敏英也是g市人，父母亲人都在那边。 “去年过年的时候，我本来准备回去的，可我爸妈说我这边春节本来就忙，要我忙过了春节再说，什么时候回去都一样的。我为什么不坚持一下啊！就算不回去，我也该坚持让他们出来的。结果，我哪个都没做。” 除了握紧了学姐的手，乔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安慰的话，她肯定听了无数，道理她必然也是明白的。 吴敏英却话题一转，说起了自己的老家。“前些时候，虽然，我们那里一直没被找到，我其实并没有那么着急，因为我们那里也有个跟仙侣山很相似的传说，连附近的地形都差不多。我知道仙侣山上有个传送门，也知道j市相比于其他地方，非常特殊。所以，我其实一直安慰自己，我们那里肯定也跟j市一样，会是另一个特别好运的地方，谁知道，谁知道……” 吴敏英已经说不下去了，她仰头，不让眼泪流下。 “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安慰的话，乔菲不会说。 不过，当吴敏英希望通过她，找从默帮忙，让她回g市的家去看一看的时候，乔菲却为难了。 学姐的心情，她是能理解的，换了谁，也会想回去看一看的，即使知道一切早已经发生，那里再没有自己家人。可是，虽然从来没人说出口，直觉上，乔菲却知道，现在的g市只怕并不适合暴露在世人眼前。 最终，乔菲只是答应帮她问问。“我不能保证结果，你知道的，这事，不是一个人说了就能做主的。” 从默听后，却是没考虑太久，就答应可以送她回去一趟，只不过有些事，要先当面问问她。 乔菲被吓一跳，虽然有点不合时宜，可是，这种浓浓的挥之不去的“吹枕边风”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我欠她一个人情。当初那两个人，要不是阴差阳错，把她当成了你，我不敢想象，结果会怎么样。”看出了乔菲的诧异，从默解释道。 乔菲也想起了当初那天黄泥水翻滚的河流，和那两个一面都没见过的“自己”不小心滚到河里的准备劫持她的人。说来，自己真的一直很幸运啊！ 乔菲的学姐最终还是没回去。从默没有劝她回去也于事无补，也没问她是否真的做好了面对的准备，他的问题一听之下，甚至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最近有个传言，你听过没有？” 传言？现在的传言太多，乔菲还真不知道从默说得是哪一个。 吴敏英却仿佛受到了很大的震动，急急问道：“传言？是不是那个关于天气的传言，难道，难道是真的？” 这个传言，乔菲也是听过的，就是不知道是有人特意放出来的，还是大家自己归纳出来的。传言里说，j市是个被神佑的地方，其他区域，只有跟j市的往来达到一定数量后，气温才会停止上升，雨水也才会总是下得适量。 “真假没有人知道。不过，目前所有已经联系上的区域，都符合这个规律，但这个往来的数量是多少，却无迹可寻。”从默“实话实说”，虽然这无迹可寻真实的原因，他是最清楚的。 吴敏英当然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她更关心的是，包括了g市所在的那片区域，现在的气候状况如何，以及是否还有人员往来。 从默只是告诉她，那里现在的情况，他也不知道。因为经过了彻底的搜索后，确信不会有遗漏后，我方人员，就没有再进入过了，也不会再轻易再次进入。因为毕竟，目前还有不少没找到的地方。唯一知道的是，最后一波人离开的时候，那里的天气，并没有发生变化。 吴敏英却从从默这些不确定的话里，确定了一些事，因此，几乎是毫无犹豫的，放弃了回去的念头。不仅如此，她还表示，自己会尽可能联系自己的同乡，打消他们回去的念头，同时希望，从默能够帮忙拦下想去的人。 “如果会让你难做，我可以发动舆论，给你上面的人施压。”她的语气坚定，甚至有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你救过菲菲一回，因此我才难以直接拒绝，别的人……我们目前最主要的工作，是寻找其他地方争取早日与他们联系上。g市的事，暂时只能放一放了，还希望能得到大家尤其是你们这些家属的理解。” “您放心，我们非常能够理解，也非常支持这样的决定。没错，早日找到其他人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个地方的……” 从默并没有让她把话说完，有些话，说出口，就不合适了。 送她回去的路上，吴敏英像是突然想起来，很是奇怪的问道：“老娘什么时候救过你了？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乔菲将当初的事跟她说了一遍，欣喜与自己熟悉的学姐终于又回来了。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不是吗？ 第81章 忙碌 从默说他们现在很忙,也是真的。 与民众简单而直接的愤怒不同，他们要考虑的实际问题更多，g市的事，除了愤怒,带给他们的更多的是压力与紧迫感。而从私人感情的角度来讲,从默对于找到h省的心情，也已经越来越迫切了。 但是,已经发现的地方已经找遍，新的通道又没有发现,事情进入了一种无法再突破的境况。现在,似乎唯一的希望,就是看看那片海里,能有什么发现了。 倾国之力下,各种进展飞速，很快大船，舰艇，飞机，各种工具就准备就绪。但结果却是让人失望的。能够观察到的海面上，并没有出现任何可能的通道。 j市东部的海岸线就这么长，南北两面的终点是很容易找到的，事实上也确实找到了，虽然也挺不好解释的。具体的说，就是船可以一直往南开，往南开，遇到南面的边界线的时候，就会毫无异常地，出现在了北面的边界线上，然后这船就可以继续往南开了。反过来往北开，也是一样的情况。 而在这两边的边界线上，并没有发现其他可能的通道。 至于这海域最东面在哪里，还没人知道。因为两百海里外的海平面，突然就暗流密布，风大浪高水急，想要继续航行，已经很困难了。 当乔菲因为晕船而吐得昏天暗地的时候，从默要求返航。 “等我习惯下，或许过会就适应了。”乔菲不是个爱逞强的，不过也不至于遇到一点点困难就后退，而且前面这么多天也没晕过船，现在主要还是风浪一下子变大后，一时适应不良。 从默却没同意，他苦笑了一声，才说道：“不是你的原因。这段时间，包括我在内，我们很多人，由于愤怒和过于的急切，都有点被冲昏了头脑。这些事，本就是急不来的，配套工作没做好，继续下去只会徒劳无功。而且，现在就算找到了，这么不稳定的海面，也没法建立稳定的往来平台。在对这片海域有基本的了解前，已经不适合继续搜索通道了。” 最终，所有参与人员只能暂时解散，各自去忙。 这个时候，绝大多数的普通百姓，他们的恨意已经找到了最满意的发泄途径，因此大家都忙着营造一种“很忙”的氛围：我们都忙于恢复生产，重建家园，忙着解决这个过程中发生的各种意外，忙到实在没时间想起别人家的事。 至于那些总会出现的反对意见，比如关于国际主义人道主义的，由于没有了网络，基本没可能引发多少波浪。虽然，或许他们的想法才是正确的，可是，这样的说辞，被吴敏英这些家属听到了，会是什么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目前的社会，虽然很多地方，还没恢复到灾前，短时间内，只怕也是很难恢复的了，甚至于有些事，大家都不敢想象万一真的恢复了，是否会有附带的灾难。比如失去了联系的卫星，虽然没有任何数据的支持，但显然，地球没有被两个太阳的引力撕碎，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很有可能整个地球外延，也被那种不知名的膜所包裹了。如果哪一天，真的与卫星联系上了，只怕大家就该担心，后续发展会是什么了。天文学家物理学家们，计算出来的结果可不大美妙，所以，即使现实再不科学，再没道理，所有人都宁可选择现在这种生活的，一点也不想体会所谓理论上会发生的事。 现在最难解决的问题，还是不同区域之间，想要互相联系，实在太麻烦。电话网，电视广播网，甚至目前正在建设的宽带网络，都是一个个的局域网，以区域为单位。这样以来，作为中转站的j市，就更加重要了。可以预期的是，很快，这里就会成为最繁华的一个城市。当然，在她的外围，也会成为戒备最森严的地方。 目前的j市，采用的是统一规划统一建设的方针。说白了，就是将原有建筑完全推到重建的节奏：j市原来的城市规划显然是无法满足现在的需求的。 由于煤炭石油这些传统能源的缺乏，现在使用的，主要是太阳能风能生物能这些可再生能源，效果也是限制的，黑烟囱再没在j市出现过了，空气一直不错。 能够在恢复现代化的生活水准的同时，还不用忍受各种大气土壤和河流的污染，谁不愿意？于是，瞬间，无数人化为环保斗士，隔三差五地出来反对各种破坏环境的行为。 最近无事可做，正在寻找位置合适的店铺的乔菲，就经常跟人上街抗议。昨天是修路的灰尘太大了造成了空气污染，今天是拆房子的声音太大引发噪音污染，明天该轮到建房子的水电用量太大要求力行节约。 “现在的j市，可算是我看着她建设起来的了，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房子，在建的过程中，我都来参观过了。”乔菲感慨，以后，她终于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这个城市的一草一木，我都很熟悉。 最初，她会被拉来，主要大概是这些抗议者们想壮壮声势，她自己是可有可无的，不过发现丁父并不反对，从默甚至有点鼓励的意思后，她也就顺势参加了。 当然了，抗议只是表象，虽然看上去激情得很，实际上大部分时候，都是走个过场。他们表达下不满，政府的人就要忙不迭地出来说明，要开会研究解决方案，建设者们也要看看能否改进，最后，真的是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了。 原本只是造个势，做个戏，这么些日子下来，乔菲却觉得自己越来越入戏了，已经快忘记最初的目的，好像真的是在为这个城市的建设操心了。而且，对这个新生的城市，也越来越有感情了。 有这变化的当然不止她一个。最初他们都是随便找个理由，根本不考虑有没有道理。慢慢的，顺手的理由都用完了，重复使用吧又觉得太没成就感，于是大家纷纷开始寻找站得住脚的抗议理由。 不知道是大家想象力够丰富，还是他们的队伍里混进了太多的专业人士，反正后来提的意见越来越五花八门，看上去也越发专业了。从下水道的承受能力到马路的承载力，从能源的利用到城市的规模，从交通到通讯再到城市人口，大家操心的事越来越多了。 而在经历了几次上面真的采用了他们的意见后，大家的热情更高涨了。经常被推举出来递交意见的乔菲，也从一开始的无可奈何到了现在的已经认命了。她唯一的要求就是意见提交后不得要求必须采纳，旁观者清是好的，外行指挥内行的事，她没兴趣参与。 感谢这一年经历的那么多事，将她的神经训练的越来越坚韧或者说粗大了。所以，不管面对的是什么人，不管是谄媚的还是不屑的，不管是装疯卖傻的还是高深莫测的，她都可以淡定地将自己要表达的意思说完——清楚明白地告诉对方，自己只是个送信的，具体的问题，找她讨论是没用的，而自己的目的也很简单，给你们多个参考的方案而已。没办法，随着这些意见里的专业知识越来越多，她已经越来越不明白里面具体的内容了。 其实乔菲觉得这些人完全可以自己去提意见，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她是专门负责拖后腿的。因为一旦有人问她，是否认为这些意见里所提的方案可行时，她都会毫不迟疑地表示，自己不是专业人士，也不能保证提意见的是专业人士，所以无法判断。 吴敏英对她的困惑哈哈大笑，然后告诉她：“你以为他们没有啊？不过呢，真见了面，他们有的人是太紧张，半天说不清；也有的人呢又太嚣张，让同去的人都觉得是去找茬的；还有的人大概太专业了，干脆直接为个细节问题掐起来了；最倒霉的，是发现遇到了自己的老师，从此被各种奴役各种压榨的。总之，看来看去，都比较像是去捣乱的。就你，看上去最认真，最容易让人信服了。” 乔菲其实很想问一句，难道捣乱不正是大家最初的目的吗？ 不过，当丁父也开始欣慰地夸奖她，说她做事认真，沉得住气，又不卑不亢，有她这个年龄少有的成熟与稳重的时候，乔菲觉得，美丽的误会，真是无处不在。 这样的事，当然不止在j市发生，每一个正在重建的地方，都有类似的事件。而现在，又有哪个地方，是完全不需要重建的？最多就是程度的差别罢了。 功效也是显著的，除了要让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的最初目标得以实现外，大家对整个重建工作的参与热情是也空前高涨。 就是在这种“假作真时真亦假”的氛围里，突然传来消息，有建筑工人失踪了。 第82章 惑（一） 发生失踪的地方，乔菲还挺熟悉,就在她父母以前所住的小区内。 当初地震发生的时候,小区的房子受到一些损毁,其中一栋楼,更是直接垮塌了。那个失踪的建筑工人,当时就是在清理这个废墟。 地震发生后,由于人员问题，这些倒塌的房屋,一直没有被清理,后来更是所有人直接搬到了农村居住，这些地方更是就此荒废下来了。现在,随着重建工作的开展,县城里终于又热闹起来。 乔菲父母所在的这个小区,虽然当时只有一栋楼是彻底的倒塌了，但现在经过仔细检查，发现其它的楼房，多多少少都有点受损，因此是已经决定了要全部推倒重建的——其实就是没受损，也得重建。对于以前不在地震带上的整个j市而言，所有房子的抗震能力，按现在的要求，都是不过关的，或许当年不惜成本建的某些农村自建房倒是有可能是例外。 而这栋楼，由于就在小区入口处，倒塌后更是直接将小区大门堵了一大半。不先将它清理出来，整个小区的拆建工作就没法开展下去。结果，这一清理，就出事了，其中一个工人，就在其他人眼前，突然消失了。 这事迅速的引起了极大的恐慌。 对这人的消失，大家并没有产生各种奇怪的猜测。事实上，现在的人，对这种突然不见的事情，已经很熟悉了。他一消失，大家就很肯定的知道，这是遇到了一个以前没发现过的通道了。 而引起恐慌的，正是“以前没发现”。大家虽然不知道这些通道的具体规律，但这些通道并非所有时间里都是安全的，这个基本概念还都是有的。而现在，这里出现了一个通道，那么，其他地方，是否也还有？会不会自己往前走两步，就遇到一个？ 所有人在听到这事的时候，最直接的反应，就是突然“卡壳”了，不管当时身处何方，直接就定在了那里，一时间是不敢往前也不敢后退。 所有人都是提心吊胆地回了家，却又开始怀疑自己家里会不会也有个通道？自己一不小心就撞上了可如何是好？虽然理性点来说，要是真的家里有个通道，那么久了会撞上也早撞上了，不用等到现在。但感情上，几乎所有人都在担心这个万一。 归功于手机通讯的恢复，这消息在j市传得太快了。乔菲当时还在j市市区，从默打电话给她的时候，离事发不会超过十分钟。 从默要她立刻开车去现场的时候，她还有点不乐意。这年头，开私家车这种不环保的行为引发鄙视的概率简直是百分之一百。她那车，虽然是为突发事件准备的，但防备的是突然需要去公交车还没通的地方，可现在要去的那小区，是有直达车的，公交车比起她自己的车来，可快多了。 “消息已经传开了，就怕公交车开到一半，司机也得到消息，到时候他还敢不敢继续开都是个问题。”从默也无奈。 “……，好吧，那我现在就过去。”乔菲也无语了，这事还真是谁都没法怪。这下好了，到时候所有车都不敢动的时候，自己肯定能够万众瞩目的，倒是不用再担心会被鄙视了，被当疯子同情的可能性比较大。 “恩，你马上走，我担心晚一点，你就会走不成了。”从默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虽然在乔菲看来，这话很有点拿错剧本的嫌疑。 “不至于吧，有什么走不成的？”乔菲说话间已经关掉了房间里的所以电器，拿上包就准备走了。她刚准备去开门，外面突然一阵嘈杂，然后就是拍门声。 “乔菲，在吗？”“乔菲在不在啊？“乔菲快开下门！” “有人找我，那先挂了，我会尽快赶过去的。”乔菲跟从默告别。 电话里传来从默深深的叹息，然后他说：“我直接过来接你，很快就到，你估计走不成了。到了再联系你。”乔菲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明白从默怎么把事想得这么夸张。 不过，等她开了门，就知道从默才是对的了。 敲她门的人，有十来个，都是最近熟悉起来的人。这些人，怎么说呢，人手一根棍子，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一见到乔菲，这些人就争先恐后的开口了。 “乔菲，拜托快帮我去看看，我家里有没有那种通道！” “乔菲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啊，再帮我家看看有没有问题！” “乔菲你去过我家的，我家没那种通道吧？我们这楼里你都看过没？安全不？咱们整个小区有没有问题？” “乔菲你帮我画个安全出行路线成不？” “你们想太多了！”乔菲被他们说得有点头大。这通道要是真的到处都是，她现在也不会跟他们混一起了。 可惜，没人相信，人家的理由也很充分，j市那么特殊，谁知道还有多少没被发现的通道，有一有二当然会有三有更多。 “我保证，起码我们小区这一片，是绝对没有的，不然我不会没发现，是不是？你们要是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了！” “我们相信，当然相信，可是，房子里面你不是没看过嘛，现在发现的那个，原本就是在楼里的吧？拜托拜托，帮我去我家检查一下吧！” 乔菲无法跟她解释，那些通道跟常见的那些物体根本不是同一个概念的东西，自己“看到”那些通道，也跟用眼睛看到的是不一样的，所以根本不存在因为被屋子挡住所以看不到这样的事情。她虽然不敢保证j市真的不会再有通道，但起码，灾后她去过的地方，除了已经发现的，真的不存在其他通道了。 “我赶着出门，待会有人来接我。这样，他到达之前，住这小区的几家，我先帮你们去看看，剩下的，我实在没办法了。”乔菲妥协，反正这些人她肯定是说服不了的，就别浪费时间了，不如直接走一趟，让他们安安心。 来人中，只有两个是不住在这小区的，乔菲的提议总算被接受了。不过，本来只有七户人家的，结果这些人硬是安排出了一个将整个小区都绕了一遍的路线，也真都是人才了。 从默果然如他所说，来得很快，乔菲呢，很不幸正被人带着绕圈圈呢，七户人家才去了五家。更要命的是，这小区里，认识从默或者表示认识从默的人，显然比能跟乔菲套上近乎的多多了。 看看被包围了后从他祖上三代开始套交情的从默，乔菲深刻地觉得一不小心就被带着逛小区甚至连小区外都逛到了的自己，实在是幸运多了。 “都把门开了，一家一家来。不过，我希望不会有其他地方的人再找来了！”最终，从默也只能妥协。 而等他们终于可以离开的时候，也确实没有其他地方的人出现，看来乔菲的这些邻居，都挺有本事的。 还没到事发地，远远的，乔菲就看到了悬挂着的“眼睛”。就像她说的，周围的墙壁之类的东西，并不会阻挡她看到这些通道。这个通道相对来说，离地面很有点高了，与周围的房子对比一下的话，差不多是在三四层楼的样子。 “没道理啊！”乔菲觉得奇怪。这个小区，当初她父母们要搬到村子里去住的时候，她是来过这里帮着收拾的。这个通道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自己当时不可能没看到吧？不过也不好说，毕竟当时她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 从默听后却若有所思，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他们就到了事发地。 这里已经被戒严了，工人们都已经离开，现在留在现场的人，大多面有喜色。也是，这么久了，再次发现一个通道，撇开那些会不会到处都有这种危险的无端恐惧，这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大概。 这个通道除了位置高了点，本身并没有特别之处，两秒钟的安全间隔在所有通道中，也是个平均水平。 所有人都是熟门熟路，准备工作很快就绪。虽然不知道对面是什么地方什么人，不过在场的人也都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因此气氛虽然严肃，包括乔菲在内，都并没有过度的紧张感。 不过，第一批的人出发通过通道的那一刹那，乔菲还是有了短暂的屏息过程，随即就平复了心跳，等待对面传回来消息。而后续人员也都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准备出发。 就在这个时候，通道里突然飞出来一个东西，还没落地就被从默抓在了手里。躺在从默手心里的是一颗橙色的珠子，乔菲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其他人却都脸色大变。不仅原本准备好的后续人员立刻出发，现场的其他人也立刻动作起来，并且开始召集更多的人手。 乔菲觉得，从默似乎是有点不放心她的样子，所以才留在了现场，不然，大概就会直接过去了。不过，他这么犹犹豫豫地看了自己好几眼，实在让她压力有点大。 “不用担心我，我在这没事的。”当然你要是愿意，不过去就更好了，看你们这么紧张的样子，只怕危险不小。这话乔菲也就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口。 “我是在想，等将通道另一边控制下来后，要不要让你直接过去一趟。虽然出了点问题，但对面应该是我们自己的地方。而且……”从默没有说完，似乎有些事，他也还不确定。 后来，乔菲才知道，原来一开始对面送过来的那颗橙色的珠子，表示的就是他们遇到了人为的危险，但敌人是本国人。而如果对方是外国人，就会是红色的珠子了。 大部队还没到达，先过去的人，已经有人回来了。带回来的坏消息是，对面那片区域，目前政府已经失去控制，似乎是被私人武装占据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带消息回来的人自己都不大相信的样子。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已经确定，对面，就是一直失去联系的h省。 第83章 惑（二） 乔菲是跟从默一起去的,明面上的理由是要到对面去确定通道的安全性,毕竟，这个通道从位置上来说太特殊了。 这里空旷得很,可能因为干旱，尘土特别大。地面上有好些深坑，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暴露了的陷阱。 对于习惯了现在这个空去清新的j市的乔菲来来说,不管是过于干燥的空气,暴热的阳光，飞扬的尘土,都让她一时之间实在有点难以承受。 幸好边上就有房子,进去后发现硬件条件居然还很是不错,空调开得很足，桌子上还堆着麻将牌,显示着之前应该是有人正在玩这个。不过，这些玩牌的人，现在都已经被控制住了。 “幸亏这些人赌得正在兴头上，不然这次真是危险了。”先来一步的彭诚向从默介绍情况，又拿过来一把据说是缴获的手枪，难掩兴奋地说道：“这回真的遇到外星人的武器了。看到外面那些坑了吗？一枪一个，我估计了一下，直径该有一米的样子，里面的泥土和石头，全部气化了。别说打到人，装甲车都够呛。” 乔菲是看不出这枪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能打出外面那些浑然天成的坑来，确实不寻常了。 外星人吗？或许是金手指也说不定。既然自己能有外挂，难保还会有其他人跟她一样，也得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能力或者物品。 按说，这么厉害的武器，又占据了天时地利，j市过来的人，本该没有还手之力的。不过，天气太热，这些守在这里的人，又都是躲在屋子里不愿出去的。而且，据说他们在这里已经守了半年多了，任务就是万一有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就要立刻抓起来。可是这么久了，别说人了，什么东西都没出现过。事实上，在今天之前，他们甚至对自己的任务都是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的人，到底会是天上掉下来还是地里冒出来的。所以，等他们反应过来，真的有人突然出现了，先机已经失去了。 不过，j市最开始的时候，就过来了两个人，在人数武器都不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又加上发现对方是本国人，放松了警惕，当时也很是危险的。 守在这里的人，发现就两个人，当然是想活捉了他们的，于是就对着空地开枪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武力。 而这明显不符合常识的武器一展示，还是躲在屋子里展示的，却让j市的先遣人员立刻判断出了危险等级，在往j市送过去消息后，直接扑进了房子里面。 武器威力太大的副作用在这时候显露无遗，一旦进入了相对狭小的空间，根本就不敢开枪了，不然只怕伤了自己人的几率更大，这房子也肯定是保不住了的。而肉搏，这几个现在的太阳都不敢晒的人，能有多少战力？等j市的后续人员一到，就更不用说了。 “看他们都躲在房间里不肯出去，就知道这些人绝对不舍得毁了这房子的。”当事人之一如此说道。 这个判断太正确了，只是威胁了一下要把他们扔到太阳底下去，这些人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看得乔菲都替他们汗颜了，外面虽然阳光很烈温度很高，但怎么也该有点骨气，就算不能坚持太久，也不能现在这样，直接就什么都交代了啊！太不符合亡命之徒的定义了。 “可惜啊，再厉害的武器，用它们的人太弱，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彭诚很是提他们遗憾的样子。乔菲囧，你替他们可惜真的合适吗？ 不管怎么样，因为这些人的“太弱”和“没骨气”，倒是让从默他们对h省的情况有了个粗略的了解。 h省既不在边疆也在交通要道上，也没有高山丛林可以作为战略纵深的。整体经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全国大概是一个中上的水平，靠得还主要是旅游业，就是说既不是农业发达的国家粮仓也没有具有战略意义的大型工业基地。平时大家的生活可谓是安居乐业，开开农家乐什么的，赚得也还过得去。说这么多呢，是为了说明这地方，实在是没有多少驻军的意义与必要，实际上也确实不多。 不过，就算军警相对较少，维持地方治安也是绰绰有余的了，即使是地震后导致了大量的交通中断，也就是多花了点时间，h省还是慢慢地恢复了稳定。当然，日子自然是不好过了。这样剧烈变化的环境，要说人人都能毫无怨言，显然是不可能的。 原本，h省应该也会跟其他身份一样，在发现抱怨无用后，大家一起慢慢地熬着活下去，但是，这个时候，在h省却出现了一个变数。 “我们老大很厉害的！”即使已经被抓，这些人说起他们口中的老大，还是骄傲又得意的。 他们这位老大的发迹过程，已经是h省的“传奇”。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只知道他总是可以拿出各种各样非常厉害的武器来，也总能提供大家需要的粮食要药物，还有各种稀奇古怪却都非常好用的东西。 很快，他就拉起了自己的队伍，有了一帮愿意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拥护他的人也越来越多。当然，政府肯定是不会承认他的，不过，在他强大的武力与无数的粮食之前，倒戈的人越来越多，聚齐在他身边的能人也越来越多，最后终于取得了h省的控制权。 “但是，那之后，大家的日子过得很好，比以前还好，真的！”“是啊是啊！好多一开始反对我们老大的人，后来也变得支持他了。”这些人再三强调。 “因为不用工作了？”从默平静无波地说道。 从这些人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回答的样子来看，乔菲觉得，应该是被从默说中了。 “这么厉害，怎么一直龟缩在h省？我看他这模式，起码应该来个称霸全球吧？要是最后走向称霸宇宙也不算太奇怪。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柳吉戏谑道。 “这，这不是还没找到出去的方法吗！” “哦，那你们守在这里做什么？”彭诚接口。 “这，这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这些人也许不清楚，但命令他们守在这里的人，却十之*是知道这里有个通往j市的通道的。那么，他既然拿下了h省，又为何没有染指j市？ “一个可能，是他对这个通道的了解不够多。更大的可能是，控制h省并没有他们说得这么轻松。他被某些事或者某些人拖住了脚步。”对于乔菲的疑惑，从默给出了两个猜测。而从对面那几个人一脸“你怎么知道”的样子来看，他又猜对了。 那人知不知道通道的事，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过，他被拖住了却是事实，拖住他的既不是人也不能算是事，而是这不断升高的温度，让人越来越无法出门的烈日。 大家都期盼他能解决这个问题，而他也不负众望，以省城为中心，升起了一个罩子。在那罩子里，温度适宜，雨水也刚刚好，除了还是没有晚上，天气比地震前还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罩子不够大，只能罩住省城和它附近的郊区。所以，说是控制了h省，实际控制的，也就是这个罩子里的地方了。 “他真的是得到了外星人的帮助吧？”柳吉自言自语似地说道，得到了很多人的点头赞同，因为这显然已经超出了蓝星的科技范畴。 “其他地方的人呢？”从默冷声问道。 “有一部分搬到里面去了，剩下的人……”剩下的人，只怕…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从默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我知道他的时候，已经是去年5月份了，那时候他已经势力很大了。” “我也差不多，我们都是后来投靠的。” “据说现在的高层，都是去年三四月份的时候就开始跟着他的，不过我只是听说，是不是就不知道了。” 这也难怪，这些人看上去实在不像是能成为一个组织的核心成员的样子。不过，没派个心腹来守着这里，乔菲觉得，那人对这个通道好像并没有太重视，虽然这实在有点说不通也不合理。要知道这通道既是一个可以通向外界的出口，也是外面的势力进来的入口，以h省现在的情况来说，实在没道理如此放任这样大的危险。 气氛有点压抑，从默的神色太冷，大家一时都不敢开口了。 “你们这位老大，是不是叫王炎晨？”从默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的其他人，平静不起来。 “对对对，您认识啊？”好吧，还是有没被惊吓到的人的。可是，这都能猜出来，太神奇了吧？乔菲只能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从默了。 “是他！他居然……”彭诚的声音里有震惊还有愤怒，看来，这个人只怕还是他们的熟人。 从默还想再问，却被告知j市那边有电话，要求他必须亲自去接。 “问清楚那个罩子进出的方法，里面武装人员和普通人的数量，还有住处分布，越详细越好。”他只能交代彭诚他们继续。 乔菲好不容易有机会见识这样的现场，自然是不想走的，可惜对面一样有电话在找她。 她摸摸口袋里的手机，是刚才忘记拿出来，就被带过来了，也就是说，对面那个所谓找她的电话，不知道打到了哪个手机上。 在看从默知道也有电话找她后就皱眉的样子，乔菲总觉得，这电话接了不会是什么好事的。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将j市的角角落落都检查一遍，以安人心，这都什么倒霉差事啊！ 第84章 惑（三） 找乔菲和从默的电话,说到底,为的是同一件事。 “我反对，因为这些人无端的恐慌，就要乔菲去做毫无意义的白工，这种口子一开,以后就没完没了了。”从默一开口,就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那就让他们老老实实带着，或者直接回到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去。”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从默却是没用让步的意思。 其实早该想到的,新通道的发现，在j市引起的恐慌,已经有点要失控的趋势。而导致这一切的,主要还是最近这段时间涌入j市的外来人员。这也是导致从默恼了的主要原因：能在现在进入j市住下来的，除了参与基建的那些工人外，基本上都是很有点关系的人家。而现在，这些人就试图利用特权，要求乔菲去给他们检查一番。 h省这个通道的发现虽然很让人意外，但对于在地震后的j市已经生活了一年多的人来说，带来的最大影响也就是“最近别出村了”。 别的地方他们不知道安部安全，但村子里就这么大，这么多人生活了一年多，还有哪个角落没人去过？从来没人失踪过，就足以说明村子里是非常安全的。而通道发现的县城的小区里，则是证明了外出去城里危险系数是很高的。所以，安安分分呆在家里，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至于城里还有没有别的通道，政府总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当然，这还得益于他们中，很少有人具体知道乔菲的能力，不然，找上门来以防个万一，也是有可能的。 当他们发现，那些最近才出现的外来人员，开始惊慌莫名的时候，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不满与不甘心开始转变成一种满满的优越感：不会为这些事恐慌乱了手脚的我们，才是真正的被选中的j市人啊。你们这些利用关系利用特权就想来j市抢一杯羹的人，根本就没担当承受j市的特殊性。 说起来，这些才来j市没多久的人，会恐慌也是有理由的。j市对他们来说，本就属于人生地不熟，要不是为了要抢占先机，也不会这么早就跑来这里定居。 但现在的j市，能让他们居住又值得他们住下来发展事业的，当然都在几个城区里，尤其是原本j市的市区——那里距离各地区联系的通道所在地距离适度，也是规划中的未来的j市的市中心。 至于农村里，就算他们想住，也是没地方给他们住的。何况，现在住在村里的人，对他们这些来抢好处的人，也并不是很待见的。 可市区有个很大的问题是，原来住在这里的人，在地震后没多久就搬了。这么长时间，这里一直没人，就是说，很多地方，地震后是根本没有人到达过的。那么，这些地方，是否安全，就是个未知数了。 一开始没想到这里的危险性，是一个通过村子里的安全性推测出来的想当然的结果。而现在那个通道的发现，恰恰就是个最好的证据，它直接证明了市区的不安全性。这一点，就是原本一直呆在j市的那些政府人员，也是没法否认的。 还有一点，则在于，作为外来人员，总会有点微妙心理，虽然看好j市的发展，但如果可以，给j市挑点刺找点茬，证明j市有很多不好的地方，证明自己是冒着极大的危险留在j市的，在心理上，是他们很乐意看到的。 这跟j市原住民们那种“j市最好，j市最棒”的心态是完全相反的。 这么一来，这些人可不就闹腾的越来越热闹。 而原本应该负责安抚他们的政府人员，不是自己也属于这种外来人员，就是对长时间没人居住的失去没信心的，别说安抚的效果了，相反被那些人给说服了的几率还高些。到最后还记得自己责任的勉强死鸭子嘴硬，不记得自己任务的人，干脆就加入了恐慌的行列。 再一个，这些人中，消息灵通人士的比例很高。乔菲的能力本就没有太过于保密，所以这些人里，清楚的可就多了。于是纷纷通过各种途径，要乔菲把自己周边都检查一遍。 “他们就盼着在自己工作于居住的地方附近，找到个通道，好证明自己是冒着多大的风险留在j市的。这点，您该比我更清楚。乔菲所做的，已经远远超出了她该尽的责任与义务，当然，为了大家的生命与安全，她义不容辞。可是，现在是为了一些人的私心，我没这脸拿她去做人情，不然，您自己来跟她说？”从默就差发出个冷笑了。 对方显然也没好意思直接找上乔菲，尤其是在被从默把事情点破的时候。虽然有点后悔没有直接找乔菲，不过想到最后要面对的是更愤怒的从默，想想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好。在作出了一堆承诺后，从默终于应了下来。 乔菲的电话也刚早就打完了，猜到内容的从默叹了口气说：“我把你卖了个还不错的价钱，可惜离我的目标有点距离。” 将从默刚才的电话听了个大概的乔菲，当然也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当即作出兴奋状：“是吗，那我来帮你数钱吧！” “虽然h省现在很危险，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很强烈的直觉，应该让你去那边看看的。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j市的问题不先解决，这些人会越闹越大。到最后，只怕所有人都会被鼓动起来。” 从默也是无奈的，他也清楚，电话里他拒绝得容易，可要是有人面对面提出的时候，事情就不好处理了，看现在的架势，这是迟早的事。更何况，要找乔菲，她的家人显然是更容易的突破口，他们想要拒绝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乔菲当然也知道这个情况，她刚才接到的电话，就是被逼无奈的丁父打来的。 作为政府人员，同时是乔菲家人的丁父，大概是最倒霉的一个。找他套关系拉交情的是最客气的一波，各种要求他负起责任来的是层出不穷，说得他都要以为自己要是没能说服乔菲，就会变成害死无数人的罪人了。 嘴上功夫毕竟还好说，最后逼得他打电话给乔菲的主要原因，还是一些人开始表示要住到乔菲他们村里去，甚至有人开始要求住进乔家，因为那里肯定是安全的。 这些类似于胁迫的话，对从默没作用，因为他压根不信这些人敢真的做出这种接近于撕破脸的行为。但对于这些人的来历并不太清楚的丁父却不敢这么确定，要是这些人真的住进了村里，尤其住进了乔家，那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乔菲并不介意将j市查一遍，以安大家的心。可是，跟从默一样，她也有个很强烈的感觉，总觉得在h省能找到很多问题的答案。 而且，就算是要找有没有别的通道，也该是从人口密度大，每天必须有人下地照顾田里庄稼的村子里找起。而不是从人员稀少，停下来虽然会误了工期，却不会对以后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的城区找起。 乔菲本来还在说服自己，要理解那些人的惊慌失措，被从默的话一提醒，也明白过来了。真这么害怕，他们完全可以暂时离开j市。最应该害怕的，是那些参与基建的工人，可现实是，现在叫最响的人中，完全没有他们的影子。 既然这些人本就是有所图，还要特权，那付出点代价也是应该的。由从默来砍这一刀，显然比自己有力多了。 事情既然已经定下来了，乔菲也不再纠结关于h省的直觉的事了，反正现在的h省，她就算去了，大概只能也只敢留在通道口附近，不会有勇气去它的省城见识一下的。 乔菲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既爱惜自己的小命，也不想给别人造成困扰，对于“英雄救美”的桥段也完全无爱，还是老实点不要给人添乱的好。 不过，对于找通道这事，总归是有点不甘心的，有点拿人手软的别扭，乔菲干脆就先从县城找起了，反正也是顺路。 乔菲忙着做她心目中的“无用功”，回到h省的从默他们，却即将面临最危险的一场行动。 不过在那之前，他们先要遭遇一场例行的狂风暴雨。 乔菲离开，从默再回h省没多久，大风就开始起来了。虽然这风刮得比大家预期地要早很多，不过考略到这回过来的人员与装备数量问题，大家对此并没有觉得奇怪。 而对这场风雨的到来早有预料的从默，则需要利用这个时间，利用风大雨大造成的天然屏障，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找到没能进入罩子的幸存人员，将他们安全转移。同时，还需要有足够的人员潜入到那个罩子里面，为后续工作做好准备。 风雨给他们的救人工作提供了屏障，降低了他们被发现的几率，以现在的雨势来说，只要不正面撞上，想发现是很困难的。 当然，唯一的不确定因素，是不知道对方手里有没有超出蓝星水平的高科技产品。不过，从默他们讨论的结果是，认为这可能性不大，不然，那个通道口的防守不会如此松懈，那些看守人员也不会如此不务正业却一直没人来管管他们。 对于h省的人来说，这注定的被铭记的一天。 当狂风乍起的时候，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恐惧，因为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新一轮的天灾即将降临。 对于生活在罩子里的人而言，他们安逸了太久，当狂风之下，这个给他们带来了安稳生活的罩子也开始摇晃的时候，那种末日再次降临的感觉太强烈了。 尖叫声，叫骂声，哭声，刹车声，撞击声，各种声音混成一片。人群推搡着奔跑着，却又无所适从，不知道到底该躲到哪里去。 城里原本是什么都好的，可是在此时此刻，才知道是如此的缺乏空旷的场所，让担心房子会被刮倒的大家，根本无处可避。人群呈现出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出来维持秩序的人，又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他们自从跟了王炎晨后，一路走来，一直是顺风顺水。武器与粮食开道，几乎向来都是一呼百应的，哪里见过这样完全失控的人群？ 哦，对了，曾经也是见过的，不过那时候，他们是煽风点火者，越乱说明他们越成功。 可是现在，他们老大在这个关键时刻不见了人影，留下他们这些恨不得自己先找个好地方躲避的，如何能安抚下混乱的人群。 最后，这场混乱是大家自己平息下来的。当人们发现这罩子终于还是经受住了狂风，自己依然很安全的时候，恐慌消失了，庆幸与得意又回来了。 而当外面暴雨里面却最多算是中雨的时候，大家已经有闲心同情罩子外面的人了：这样的狂风暴雨，也不知道那些可怜的人，还能不能熬过来。 至于那些被同情的人，面对这种突发状况，反应却要快多了。虽然也有恐惧，但这么久了，对灾难，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活下来的人，求生的*与能力都是不缺的，就算以前各种不行，现在也早就被锻炼出来了。 风虽然大，但并没有旋转气流，不会到把人吹跑的地步。而且，应该这么说，外面虽然万般不好，空旷的地方那是到处都是，要找一个不会被建筑物砸到的地方，并不难。 不过，对于艰难求生的人而言，此刻的重点，显然不是找地方躲避，而是趁机寻找食物。狂风吹走了一部分燥热，气温也感觉没那么高了，对于长期只敢在日出日落的时候出来寻找食物的他们来说，此刻突然多出来的时间宝贵得很。 而当风势变小，大雨倾盆，那才是又喜又忧的时刻。雨水是人类和动植物继续存活下去的必须品，可是，洪水却会带走很多生命。对于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物来说，每一次的大雨，都是一个轮回，坚持下来，就可以迎来之后的食物比较丰富的时期。 不过这一次，一切都不一样了。因为风雨中，出现了来寻找他们的人 第85章 交换（一） 对于参与寻找和救援的人来说,这是一次困难重重的任务。 一来，是h省特殊的形势，让救援人员不敢掉以轻心,一旦被盘踞在省城的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事情的走向会是什么样的,谁也不敢保证。 没有人敢过渡乐观地相信,对方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人都救走而毫无反应。真这么有人道主义精神,也不会是现在这种境况了。 另一个原因，则在于h省的温度，比他们预先估计得要更高,这也就意味着,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人,死亡率会更高。只有尽快地找到他们,将他们转移了，才能避免继续的伤亡。 狂风之下，长期干旱的土地，风沙遮天蔽日。这虽然增加了他们前行的难度，但其遮挡作用也是明显的，相对地，也让救援人员不用过于偷偷摸摸了。 这一点是很重要的，这么大规模的救援行动，参与搜索的人员是学习过如何隐蔽的课程，但大多数专业救援人员就没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了。 大风的另一个作用，是让躲藏着的人，都走出来了。不管是为了寻找食物还是防止藏身之地被风吹到，绝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在室外等待。这大大降低了搜救人员找到他们的难度。 对于搜救人员来说，找到了第一个人是他们最激动的时候，而在让这第一个人相信了他们，并将他们带到当地人员的聚集地后，剩下的工作毫无疑问就是将他们从h省转移出去了。然后再通过他们提供的消息，找到另外的聚居地，继续救助转移。 但对于h省的人来说，这事却没那么简单。 生活在罩子外的人，具体情形很是复杂。他们中，有因为一直无法认同王炎晨那群人而被排挤出来的，有想归顺却一直没找到机会的，也有归顺了以后还是没能获得进入罩子里生活的名额的，更有一直随波逐流糊里糊涂就到了今天的，当然也有宁可陪大家一起受苦的原军警人员。 长时间的艰难求生，给了他们一个共同的特点：无比强大的警惕性。没有这警惕性的人，大概也很难活到现在了。 其中一支队伍的搜救人员，与一个正在采野果的年轻人不期而遇，对方衣衫褴褛的样子，让他们心酸不已，立刻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来历以及目的。 那个年轻人却一点激动的样子都没有，只是打量着这支队伍的人员配置，沉默了很久，终于说道：“好，我带你们去找他们！”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愤怒与绝望终于掩饰不住了。 救援队的人感觉不对，却又把不准他这情绪的来源，只好向他允诺些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话，试图平复他的情绪。 那个年轻人并不争辩，说什么都相信的样子，不过脸上嘲讽的表情太明显，让救援人员很是无力。 他们真是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不由自主地开始担心这人会不会把他们这一行人带到某个陷阱里去。 不过，虽然远了点，当大家在这个年轻人的带领下，确实到达了一个聚居地后，都对自己的小人之心有点不好意思了：人家已经这么艰难了，他们居然还因为他的一点情绪，就怀疑他，真是太不应该了。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了，当这个聚居地人，发现了他们之后，就开始四散着逃跑，而被拦下后，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而当这些人发现那个带路的年轻人后，更是将所有怒火都向他冲去，诅咒声不绝于耳。“是，我自私，我不是人，可是我没有选择，我只是想保护自己的亲人，换了你们自己，难道不会跟我作出一样的选择吗？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要骂就骂好了，反正我们都是快死的人了！”那个年轻人突然大叫起来。 救援人员却是听不下去了，他们是来救人的，可是看这些人的反应，却好像他们是来大屠杀似的。而且，听这意思，刚才给他们带路的年轻人，没有将他们带到他自己居住的地方，而是将他们“祸水东引”带到了另一群人的聚居地？难怪这一路上走了那么久。 可是，这都什么事啊，从来只收获感激，最多被埋怨来得太晚的这些救援人员，面对这样的情况，一时都有点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 解释半天无果后，救援人员唯一的收获，是知道了这些人，防的是现在占据了h省的那群人，而他们，很不幸地，被认作是那群人了，无论他们如何解释自己的来历，都被认为是在编故事。 无奈的他们，只好表示，先发救援物资，大家先领了吃的再说。没想到这一来，事情却突然发生了变化。目前，大家的粮食还是以土豆为主，水稻虽然再次丰收，不过主要还是留作种子了，小麦就更不用说了。所以，现在他们能提供的主要救援食品，也是各种土豆制品。另外还有少量用真空包装了饭盒，里面装得是白米饭，这是当初在j市分到了地的士兵们贡献出来的。 大部分人都只分到了土豆食品，那些人像吃毒药一样的将它们吃了。饭盒被分给了为数不多的老人和孩子，然后，白米饭的威力超乎了所有救援人员的想象。 孩子们只是吃得欢，那些老人，在打开饭盒后，突然就激动了，纷纷招呼着其他人来看。然后，这些人突然开始号啕大哭，开始哭喊着“你们终于来了”“你们为什么才来”“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孩子们被突然紧紧抱住自己的父母长辈给吓到了，茫然无措，却都还是抓紧了自己手里的饭盒。 救援人员也有点被吓到了，不知道这些人怎么突然就改了态度，不过，被相信了就好，具体的原因可以慢慢再了解。 “既然大家相信我们了，那赶紧吃完，我们得马上离开。大家的行李也不用收拾了，等转移到了j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转移才是第一要务，要是能赶在大雨前离开h省，当然是最好的。这回，再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了，这些人比任何一个救援人员，都急于离开这里。 护送这些人去通道的人都离开后，其他的救援人员要继续搜寻。不过这次，要简单很多了，因为有好几个人留了下来，说是自己知道其他聚居地，可以给带路，其中就包括肠子都悔青了的一开始给带路的年轻人。 而救援人员也终于知道了他们的警惕所为何来。 他们这些因为种种原因没能获得在省城的居住名额的人，在终于认命后，却突然又被里面的人找上了门。 那个时候，他们还不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虽然各种物资大多被里面的人收集走了，总还有大家可以检的漏的地方。 找上门来的人，虽然没明说自己是什么人，不过他们的装备，已经告诉了所以见到他们的人，他们是什么身份。 最初，这些人表示可以帮着安置老人。 “那个时候，我们都很感激，因为老人是我们中死亡率最高的群体。不仅是因为他们更不能承受这见鬼的天气，还因为有食物，也总是会先紧着小孩子和青壮年。我们太天真了，他们真的这么好心，也该是先帮着安置小孩子啊！” 那个时候，很多人包括那些老人，也都提出了希望把机会留给孩子们。不过，这一提议，被那些人以这些小孩子无法照顾自己为由，粗暴地拒绝了。 “后来想起来，大家都是后怕不已，不知道我们是该庆幸这些人还留了一点良知，没对小孩子动手，还是恐惧他们养大了再杀的做法。” 当时，老年人的人数本就不多了，很快，就只剩下一些特别倔的老人。在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独自去省城生活后，那些人又把目标对准了家里没有小孩的壮年人。 这个时候，终于开始有人产生疑问了，现在的小孩子，早就不像以前那么娇气了，照顾他们会有这么麻烦？ “后来有人偷偷跟踪他们，才知道被带走的人根本没去省城。从各个聚居地带来的人，都被带进了一个体育场。而带他们来的那些人，却独自离开了。等跟踪的人确定那些人走远了，再进入体育场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后来，大家就传说，省城的那个人，是跟魔鬼做了交易，才换来的武器与粮食。”说道后来，话里已经是恨意与恐惧交织了。 “也许那体育场里有些特殊的交通工具，可以直达那个罩子里？”救援人员找理由试图安慰他们。也不算完全信口开河，占据了h省省城的那些人，所拥有的科技产品，显然超出常理，没准就有那种可以直接传送的传送门呢？ 一个中年男子却摇头：“我用了点办法，跟踪过那些人，发现他们自己是开车回的省城。说明被带走的人，绝对没进去那里。所以，我们就开始躲着这些人了。但他们有武器，我们没办法，只好各自分开，听天由命了。后来，就出现了像那小子一样，把人带到别人地头的。其实也不怪他，大家都一样，都小心地隐藏着自己这个群体的行踪，又不断寻找其人人的聚居地，就是为了万一遇上那些人，也好……” 难怪救援人员一开始遇到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 可是，那个叫王炎晨的，真的与魔鬼做了交易吗？这魔鬼又是什么人或者东西？ 这个问题，大概只能问他自己了。 此刻，从默他们已经趁乱顺利地进入了那个罩子，而乔菲，正在j市的原市区里，帮那些恐慌又不肯离开的人，一家家地检查中。 除了过于枯燥了点，这是一个完全不用花费精力的事：她看一眼就可以确定整栋楼都是安全的，再装模作样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检查，哪里需要费神？所以她完全可以分神在空间里大肆种植，为h省的降温做贡献。 真正让她无法集中精神的，是一种越来越强烈地被窥视感。如果说一开始她还怀疑会不会是自己在疑神疑鬼的话，后来，感觉上是对方已经不耐烦，迫切地想被她发现了。 第86章 交换（二） 乔菲回到住所,终于独自一人。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又一再安慰自己楼上楼下和对面的邻居们都在，终于决定面对跟了自己很久的“窥视”感。 “什么人,出来！”乔菲向着空中大喝一声，即使如此，她的声音还是紧张到有点发颤。 “呦呦呦,小乔菲终于发现我们了。”空气中突兀地冒出一个女声,如果现场有乔菲的熟人,一定会发现，这声音跟乔菲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随着这话，乔菲眼前,出现了两个人形的,影子！是的,虽然他们是竖立在房间中央，并没有投映到地面或者墙面上，但从形象上来说，这就是两个不知道从哪里投映下来的影子，黑乎乎的，只能从轮廓判断出是两个一高一矮可能还是一男一女的人形。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乔菲已经平静了很多，看见了的东西，总是没有看不见的吓人，或许，还有这两个影子看上去并没有敌意的原因。 “我们是什么……人啊，你猜呢！”还是那个女声的回复（就先称呼其为影子f好了）。 乔菲忍不住看向另一个一直没出过声的影子（这个就称呼其为影子m吧），这个一直沉默的影子给她更大的压力感。 影子f也发现了乔菲的视线，她突然撞了一下影子m，用一种很不满意的口吻说道：“明明是我在跟小乔菲对话，为什么她老看着你？难道是因为你看上去比较……酷？是这个词吧？” 影子m翻了个白眼——当然，乔菲怀疑这只是自己的想象，怎么说影子也应该是表现不出翻白眼这个动作来的——同样很不满地说：“你想想现在我们俩个在小乔菲眼里的形象，你表现的不像她就算了，我现在的形象，是她喜欢的那个男人，话多了还能像那个从默吗？” “也是哦，那你还是别说话了，由我来说！” 最后一点紧张感也不见了，乔菲现在只剩下无语了：这样当她不存在的讨论这些，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这么二货啊！而且，你们两个，在我眼里有什么形象，不就是两个影子吗？ 不过，他们的对话，倒是提醒了乔菲，让她在刹那间想到了一些事：“你们就是我们家代代相传的那个故事里，出现过的那两个‘神仙’！” “小乔菲知道我们啊，怎么样，我们为你准备的‘金手指’不错吧？”影子f很是得意。 乔菲不知道她说的金手指是指那块玉佩还是她能看见那些通道的能力，或者两者都是，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两个“金手指”确实都很有用，所以她老实点头：“非常不错，就是我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帮我解惑？” “这个啊，达到条件了的就可以，没有达到条件的就不可以。我知道，我知道你想问是什么条件，可惜，关于这个问题的解答，你还没满足条件哦，呵呵，呵呵呵！”影子f很是欠扁地说。 乔菲被噎得半天回不了神，想了会，终于问了第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不会只是因为突然满足了你们出现的条件吧？” “小乔菲好狡猾呢，居然自问自答。不过猜错了哦，我们出现的条件早就满足了，只是我们很忙，小乔菲要不要来猜猜看，我们在忙什么？”影子f用一种诱拐犯的口吻说道。 “是不是跟最近发现的通道有关？你们知道h省是怎么回事吗？”被窥视的感觉，是从去了趟h省后才出现的，乔菲怀疑这两影子，就是那时候开始跟着自己的。 “真聪明！我们当然知道，那个人可比小乔菲好玩多了。一会雄心万丈，什么都愿意做；一会又开始后悔啊忏悔啊，好像是我们逼他做了那些事，哼！” 乔菲终于可以确定，h省的那个王什么，背后的金手指，就是眼前这两个影子。不过，乔菲对那人的心路历程不感兴趣，她更关心的，是他得到的那些厉害的武器，以及它们都是如何得到的。 想了想，她还是直接问道：“他那些不属于蓝星的武器，是你们给他的吗？”既然自己跟他的金手指有同一个来源，那就别厚此薄彼，应该见者有份啊！ “小乔菲是在担心那个从默吗？不用担心哦，小乔菲的眼光不错，他很厉害呢。而且，没有了我们的帮助，那个人根本成不了气候，哼哼！”影子f突然又对她嘴里的那个人很是不屑了。 乔菲满脑子都是“小乔菲”“小乔菲”，却不敢露出一点不耐烦来，虽然只知道了一点点背后的故事，她已经听出来了，在她眼前的这两个影子，起码这个影子f，气量不会特别大，所以还是保持礼貌比较好。 “可是，他手里的武器太厉害了！”乔菲显得忧心忡忡，她还是不愿意放弃弄到点武器的想法。 “你要相信自己的爱人，要……”影子f一副准备开堂讲课的架势。 “别再绕来绕去了，我来说吧！”影子m突然插嘴。 原来，太阳变成两个后，这两个影子就一直跟着乔菲了，当然，只要他们愿意，是没有人能发现他们的，乔菲也不例外。不过，乔菲太宅，又没什么进取心，虽然有了金手指，却没有大干一番的打算，这让跟着乔菲的这两个影子很是无聊。但是他们又不愿意干预乔菲的行动，只好眼看着她守着金山过穷日子。 就在那个时候，他们突然发现，居然有人在什么都看不到的情况下，安全通过了一个传送门。这种小概率幸运事件的发生，让他们对这个幸运儿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正好那时候乔菲难得的外出，双方还直接撞上了，于是，知道乔菲这边起不来波澜的这两个影子，从那个时候起，就跟着那个人一起走了。 “那个人对你有杀意哦，所以我们就帮你把他弄到别的地方去了。”影子f 插嘴。 “谢谢！”不管背后还有多少内情，那个人当初对自己有恶念，乔菲还是能确定的，所以她的这句谢谢是很诚心的。两个影子对乔菲真诚的感谢也都很是满意，故事开始继续。 那个人在乔菲父女离开后，就去了据说是她女友生前所住的地方，在那个废墟里寻找女友的遗物。这两个影子于是将一块同样拥有一个系统的玉佩混进了她女友的遗物。 “花了我们不少精力，终于让他能看到能操作那个系统了，还按照你们的习俗，让他经过了‘滴血认主’的过程，他就自动把我们认作是玉佩里的器灵了，以我们的主人自居，呵呵，真是好笑死了！”影子f再次插嘴， 看样子对主人两个字，怨念挺深。乔菲不知道该同情那个人一不小心就得罪了自己的金手指，还是庆幸那个人得罪了自己的金手指。 那个系统与乔菲的系统相似又不相同。它要更加简单，就是一个兑换系统，可以拿现实里的东西，兑换系统里的物品。虽然不能种植，但能兑换的物品，种类要多得多。 最初的时候，他需要的不是系统里的东西，而是想回自己老家看看。正好这两个影子也想把他从乔菲附近弄走，就告诉他，他们可以帮他打开通往他家乡的传送门，但是会消耗掉他们大部分的能量，所以这个传送门只能开一次。 这当然只是骗骗他的，实际上，他们不过是把通往h省的传送门，转移了个地方而已。不过因此而导致h省迟迟没有被这边的人发现，就是当初他们也没想到的了。 “那是你父母住的小区，我们还以为能让你更容易发现它呢！”影子f开口，表示一切都是乔菲的错。乔菲只能认下这指控，谁叫她惹不起他们呢！ 离开j市回到h省以后，那个人就直奔老家而去。不幸的是，他的父母亲人同样已经在这场灾难中去世了，只有他姐姐的儿子，他的一个小外甥活了下来。 说是他的老家，家里的房子早就倒了，田也已经被其他人分了，他要生存下去并不容易，尤其还有一个小孩要照顾的时候。这个时候，他能依靠的，就是那个系统了。 最初，他只是换取粮食，满足自己和外甥的需要。后来，又忍不住帮了一些快断粮的家庭，结果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来求他帮忙的人越来越多。 那个时候，他也明白不能这么下去了，这是个无底洞，他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需求，而且，他也没有这个义务。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愿不愿意给的问题了，请求没用，自然会有人采取非法手段，偷抢威胁恐吓，无所不用。 终于，在有人企图用他外甥威胁他的时候，他用刚刚才可以兑换到的枪，杀死了那个人。而这枪强大的威力，不仅震慑住了想抢粮食的人，还招来了一帮崇拜者。 那个人，从那时候起，终于下定决心，要让自己足够强大，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你们说的兑换，那他到底是用什么换的？”乔菲忍不住问道。既然那人的系统跟自己的系统系出同门，而自己的系统又是个从来不让人痛快的坑人货，乔菲总觉得，那人的系统，也不会太让人好过。 第87章 交换（三） 对于乔菲的问题，影子m顿了一下,才轻描淡写地说道：“什么都可以,从生命体到非生命体,像是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各种矿产甚至普通是石头,都可以按其各自的价值兑换不同数量的物品。” “谁叫你以前总是抱怨系统太小气呢,所以我们就按照你的希望改进了一下下。”影子f继续把事情推给乔菲。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那个人是通过砍树挖野草甚至敲些石头来换取的食物。多了个太阳后,植物疯长，虽然价值比较低，但因为得到很容易,所以用野草之类的来换取食物满足几个人的需要，是很简单的事。 但是，在他决定招兵买马壮大自己的时候，靠着他手动砍树挖草显然已经不能满足需要了。 幸运的是，系统在这个时候升级了。只要他拥有一个地方是所有权或者控制权，那么，不再需要他自己动手，系统就可以直接收取他指定的东西。比如他现在所居住的家里的任何东西，别人还回来的他家田里的花花草草，都不再需要他拿到手里才能用于兑换。直接指定地里的某种野草，系统就能收取得干干净净，比他自己手动除草高效多了。 要控制他家乡的这个小乡村是很容易的。交通不便的前提下，想去外面搬救兵太不现实。更何况，在那个人展示了自己武器的威力后，再加上大家都知道他能拿出粮食来，很多年轻人直接就“老大”“大哥”的叫上了，剩下的人，也大多是观望的状态。 要谁站出来反对，却是没人敢的，或者，也是不愿意的，毕竟，这些人都还寄望着他手里的粮食。 至于他的粮食武器哪里来的？这个问题，对于饥饿的人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于是，几乎毫无阻力地，他获得了被系统所承认的村庄的控制权。这下，皆大欢喜，那个人有了更多用于可以兑换的物资，然后就可以换取更多的粮食和武器，而村民们不但获得了额外的粮食，困扰大家很久的田间杂草害虫问题，也都被意外地解决了。一时间，就算原本处于观望状态的人，都开始真心拥护他。 这是一个滚雪球的过程，很快，从村到镇再到县到市，那个人控制的地盘越来越大，而他能利用是物资也越来越多，除了不能食用的动植物，各种人工废弃物，还包括了没有开采的各种矿藏。尤其是后者，系统对它们的价值判断普遍很高。 不是没有反对者，但那些人不是武力不如他，就是财力不如他，反对的结果无异于螳臂当车，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让那个人更广为人知，偶尔还会给他送点人才什么的。就算是政府和军队，也不敢对他如何，因为都指望着他的粮食。 几乎可以说是一帆风顺的，很快整个h省就全在他的控制下了，虽然还有些边远地区没有实际控制，但系统已经承认了他对h省的控制权。 “厉害，佩服！他的系统很厉害，他的行动力也很让人佩服。” 乔菲其实是既羡慕又佩服的，当然还有点别扭。同样是金手指，那个人的，显然比自己的有用多了，杂草害虫变粮食武器，这完全是无污染的而且可持续发展的变废为宝的过程——原谅乔菲，这段时间环保工作参与多了，什么事都容易想到这上面去。 不过，如果是自己的话，乔菲也知道，自己肯定会顾虑重重，不敢这么大胆地作出那么多事的，大概还是只敢偷偷砍点小树拔点野草，换点吃的用的，还生怕被人发现。要帮助别人什么的，她估计是没这个觉悟也没这个胆量的。当然，控制全省之类的野心，她也提不起来就是了。而且，那个人对人性的信任，让她佩服，也让她惭愧，可是，必须承认，要乔菲像他学习，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是吧，我们给那个人提供了这么大一个金手指，他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影子f颇为不满。 金手指虽然大，但那个人之后遇到的困难也不小。 人类要生存，不是有了食物就可以的，他们还需要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以旅游业为主的h省，库存量最多的，是各种所谓的“纪念品”——各种景点去多了的人都知道，这些纪念品，大多是哪个景点都有的，估计是统一批发来的。这些纪念品中，除了少量的土特产，都是毫无实用价值的。h省少有实业，在与外界中断了联系后，真正大家生活所需要的东西，是各种短缺。 不仅如此，要维持手下的衷心，更不是提供武器就可以的，除了要能满足他们和他们家人的生存生活所需外，还必须让他们得到额外的享受。 或许真的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在取得了h省的控制权后，那个人发现自己需要兑换的东西越来越多了，需要处理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不过，慢慢地，他也终于将各种事务越理越顺了，真正有能力的人也开始越来越被重用，更重要的是，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各种工作中来，除了最初跟着他的那群人，吃白饭的是越来越少了。 一切看上去都在步入正轨，他们甚至开始考虑更大的发展，比如走出h省，比如走出这个国家，甚至走出这个星球。为此，那个人也是做了很多准备的，不管是人才还是物资。 不过，第一步，走出h省就受挫了，明明近在咫尺的j市，都是怎么都找不到，其他毫无头绪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多亏了我们哦，不然他早就向这里发动攻击了。”影子f插嘴邀功。 如果以h省的有心算j市的无心，即使是对这些一窍不通的乔菲也知道，结果绝对乐观不起来。j市防守算严的，但主要力量都在整个区域的边缘地带，县城里的一个荒废了很久的普通小区，却是没什么人关注的。 找不到出去的通道，那个人自然想到了将自己传送来h省的两个“器灵”。可惜他们都无能为力，而且表示上次开传送门将他送回这里已经是极限了，至于那个人所说的稳定的可以重复使用的传送门，那是他们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东西。 还没找到出去的方法，天气却越来越恶劣了，在省城又一次差点被洪水淹没后，那个人终于下决心，花大价钱兑换了一个隔离罩。 这大概是他所犯的最大的错误，虽然对于能够生活在这个隔离罩内的人来说，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新生活的开始。隔离罩的兑换花费了他积累的大部分物资，却还是不够大，因此有些人就没法住进去了。而那些值钱的矿产却是越用越少了，想要靠着野花野草来兑换所需要的物资，显然是不够的。 就在那个人陷入困境的时候，偶然的，被他发现了系统的一个“漏洞”——既然所有的生物都可以用于兑换，那么人同样是一种生物，应该也可以用于兑换。 “那个人一开始很是挣扎，我们也一再劝他要想清楚，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了，摊子已经铺开，他又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走这一步，也是无可奈何，没有别的选择了。他总归是想护下一部分人的性命。”大概是看乔菲无法接受的表情太明显，影子m难得解释了一下。 什么叫无可奈何别无选择啊？谁给了他权利用一部分人的性命去换取另一部分人的生存？乔菲无法理解也不能接受，更过分的是，这个影子m用从默的声音说着这些话，总让她有种是从默在这么说的错觉——归根到底，其实是她也不知道，如果遇到类似的事，从默是不是真的也会说这样的话。 而那个人做出这样的选择后，自然也不是不痛苦的，但最终，他用隔离罩外的人终究不可能存活太久的理由，说服了自己。而作为智慧生物的人类，意外的值钱，也终于解决了他的困境，却也让他陷入了另一种困境——心灵上的。 就像上瘾了一样，一方面，他不断地用隔离罩外的人，兑换需要的物资；另一方面，他又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自责的情绪越来越重，甚至开始怪罪系统，怪罪那两个“器灵”。 “这关我们什么事嘛！难道是我们逼他这么做的吗？难道不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吗？”影子f显然对此很愤怒。 乔菲却无话可说，与她，这只是个故事，与那个人，却是他的人生，而对更多的人和家庭来说，却是生与死。 “那些被用于兑换的人，会怎么样？”最终，乔菲只能问问这个了。 “小乔菲对那些人感兴趣吗？”影子f又高兴起来了。 “是啊，毕竟是我同胞，还是会奢望一下，他们都没事的。”乔菲自己也不知道，对那些人有多少关心，可总归，不能不闻不问吧！ “不是奢望哦，小乔菲看一下你的系统，会有惊喜哦！” 惊喜？难道他们现在都在她的系统空间里不成？当然，这是乔菲想太美好了。 在简单地检查了一下系统后，乔菲很快就发现，系统商店里多了一种出售物，物品名字是“人类”，单位是“个”，价格是一千万金币…… “买下来后，能把他们从系统里弄出来吗？”这一点，乔菲必须先弄清楚，要知道商店里的种子是拿不出来的，这万一他们要是出不来，难道让自己把他们养在这个系统空间里不成？ “当然可以啊！这不是种子呀，跟其他物品拿出来的规则是一样的哦。那么，小乔菲就好好努力吧，多赚钱，早日把他们都买下来哦。别的嘛都不用担心，你的那个从默，我们会替你看好了的……”话音才落，这两个影子就在乔菲眼前消失了。 “等等，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还有，那个人到底兑换了些什么样的武器？喂，你们不能就这样走了！”乔菲又急又慌，那两个影子却已经不在了。 第88章 失踪 后来，乔菲终于想明白,这两个所谓的神仙,会出现在她面前，还给她讲了这么一大通故事，最本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把那些人“买”回来！至于其他的事,根本不是他们所关心与在意的。而这故事，有多少真又有多少假,只怕也是个未知数。 不过，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希望自己把那些被用于“兑换”的人再买回来,既然这是他们会花费时间与精力来“希望”她做得事，那么，多多少少，这应该是一个她可以利用的筹码。 乔菲不知道那些被用于“兑换”的人，现在在哪里，又是个什么状况，即使对他们会有点抱歉，暂时她还是不打算把他们弄出来的。 这毕竟是人类，凭空出现土豆稻谷，还可以偷偷摸摸的搞，这人可是自己有意识的，能看会听更会思考，没有周全的方案前，她是不敢也不知道该如何将他们弄出来的。 而且，现实的问题是，她的金币也“买”不了多少，一千万的价格，实在不是个小数目，更关键的是，她还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 所以她目前最现实而保险的做法，就是多种植多收获，就如那两个极端不负责任的“神仙”说的，好好努力，多赚钱。 至于会不会因此导致气温降低，暂时也管不了了。以现有的温度来说，相信没人会介意这样的结果的。反正h省的事，够诡异的了，就算出现点异常，大家也会很容易自己找到“答案”的。 乔菲决定，除了攒钱，其他的事，还是等h省的事落下帷幕再说好了。起码要确定了那两个“神仙”真的如他们自己说的那样，有他们在，从默不会有事才行。 乔菲这边开始疯狂地在系统里种植攒钱，而j市的人是最先感受到异样的。 h省的发现，由于其通道位置比较特殊，给j市的人，带来了不少麻烦，并且暂时还没完全结束——乔菲的检查工作还处于进行时中，但好处也不是没有的。不说给在h省有亲朋好友的人带来了多大的希望，惠及所有人的一个改变，是从很久以前就变小了的大气压强，终于又恢复正常了。大家终于可以告别高压锅，重新使用普通的锅具了。 结果，没过两天，人们发现，这温度居然又降下去了。最初还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或者温度计出了问题，后来又想着大概是h省引发的那场暴雨所引起的暂时降温，估摸着很快又会反弹回去。结果，这温度，却以一个缓慢但稳定的速度，不断地下降中。当最高气温，在肆虐了半年多后，再一次告别40摄氏度，所有人都不再怀疑，是真的降温了。 不过，对这事，j市的人，却是喜忧参半。这温度降低了是好事，但温度在这个时候降低，说明了什么？说明h省跟j市一样，是个特殊的地方，是个温度比其他地方低并且可以将其他地方的温度也降下来的的地方——h省目前的具体状况，非相关人员知道的不多。j市的人，不免会想到，或许那里就是与其他国家联系的通道所在地。 一个面积比j市大，连通的地方也比j市多的h省，不用说，肯定会降低j市的地位。 其他地方的人是没有这个担心，不过，对于这温度降低，同样有点担忧——要是能降到四季如春，那是最好的，可万一，它直接降到冰雪封天呢？好不容易快习惯了高温这种极端天气，又要去适应极端的严寒，可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相比于这些有着这样那样各种纠结的人，此刻正在h省的从默他们，所遭遇的，却比预计的要简单很多。 其实也正常，武器的优势是需要人来发挥的。给乔菲一把枪，她能干掉赤手空拳的从默吗？走火把自己打了的可能性还更大些！ h省的所谓的武装力量，比乔菲也强不到哪里去，当然在自我膨胀上是能让所有人望尘莫及的，毕竟，他们中，已经有人在计划着称霸宇宙后的生活了。 这样的一群人，他们的警觉心也是不用指望了的，长期的安逸与顺利，也没锻炼出他们处理突发状况的能力。 所以，当罩子里人，因为突然的狂风而爆发恐惧的时候，他们除了一起恐惧外，并没有采取什么有效的措施。而当其中一部分人往罩子外跑的时候，守卫自己都在犹豫要不要跟着跑——反正外面不行再回来好了。 等到往外跑的人越来越多，终于有人采取了行动，将这些人都赶了回去——上头要求不许民众随意跑出去，那正在往外跑的当然要往回撵了。至于这些往外跑的人中，已经混入了多少本来就在外面的人，他们根本没想过这问题。 风沙中，要混进去，可以说是出乎意料的简单，以至于进来后，柳吉甚至很是不爽，认为这也太没成就感了，看着强大又无懈可击的一座城市，居然跟完全不设防似的。 好的开始果然是成功的一半，在潜伏进入h省的计划顺利完成后，后续的擒贼先擒王计划可以说也进行的相当顺利——文职人员倒戈的太多，顺藤摸瓜很快就把那些头头脑脑的人物几乎一锅端了。这些文职人员，也不能说他们是倒戈，因为其中大部分人，本来就是不愿意这社会继续乱糟糟下去，才会出来帮忙的，现在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至于那些人的武器更先进？那也要有机会用上不是！很多人还没从外面狂风暴雨一惊一乍中回神呢，就被失去了行动能力，甚至下巴被卸，想自杀都不行。 关于卸掉下巴，是柳吉提议的，他认为这些人要是服毒自杀也就算了，但万一藏在他们牙齿里的是威力巨大的炸弹怎么办？他们背后的科技水平实在是不好估计啊！ 从默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能反驳他的话，于是只能同意了这个“提议”。然后这个结果让柳吉自己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不过，“几乎”就表示不是全部，这个缺少的人物，就是h省事件里的主人公——王炎晨。找遍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都不见他的踪影。 “那个大风刮起来前，我们就找不到他了。”问了很多人，答案都是一样的。 有个负责他屋子清洁工作的小姑娘，终于提供了点不一样的。 她可能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据她说，三天前，当时应该是上午8点左右，也就是起风前四五个小时的样子，这王炎晨突然从书房里冲了出来，嘴里还叫着“你们在哪里？快出来，出来！”，然后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可能是在找徐芳，他外甥大部分时间都是徐芳在照看的，他们关系挺好的。”小姑娘虽然有点酸溜溜了，倒也没说什么添油加醋的话，而且，分析的也挺合理的。 徐芳和跟她在一起的小男孩很快被找到，王炎晨却还是没有踪影。而且，这徐芳还表示自己也一直在找他，但已经三天多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早晚会出事的。炎晨是个好人，可这社会却总是在逼他，逼者他做下坏事，我知道，他总有一天是要崩溃的。” 徐芳眼里的王炎晨是一个一直在不幸与痛苦中的男人。作为从他回了h省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人，徐芳对王炎晨的了解，也是别人所没有的。 从默他们自然是知道他回家乡前在哪里的、h省的人，大多是想当然的认为，他肯定是一直在老家的。但对于跟他同村的人来说，他们都是知道地震前他在哪里的也知道过年是他最忙的时候，绝对不可能回来的。 h省跟j市隔了几个省，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够回来，当时就有很多人相信，他肯定是有了些奇遇。 至于后来，等村里人知道h省跟j市现在根本无法往来后，就更确定，他的奇遇很大。 徐芳跟他是邻居，地震后，家里只活下来她一个人，生活的困难可想而知。不过，比刚回来的王炎晨还是要好过点的，所以总会帮衬着他一点。 当然，三个人的口粮，绝对不是她能负担的，而刚回来的王炎晨又没赶上政府分粮，事情很快就走向了只能靠野菜充饥的生活。 可是，大人能忍受，小孩子怎么办？ 徐芳一直不知道他的粮食到底哪里来的，却肯定是第一个吃到这些粮食的外人。一开始，王炎晨是偷偷摸摸给她送来的，说是自己吃了用了她不少东西，又没什么能回报她的，要她千万别拒绝。 徐芳没有拒绝，不管这些吃的从哪里来的，最重要的，是他愿意跟她分享。可是，她是第一个，却不是最后一个。 小孩子是藏不住话的，王炎晨又是狠不下心的，每一个人都答应一定会保密，秘密却如同徐芳所预料的一样，散播开来。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感恩的，恩将仇报的从来不在少数。虽然王炎晨的身手比村里任何一个人都强，但双拳难敌四手，面对几个人的围攻，再加上他又不愿意对他们下重手，很快就被那些人打到在地。他们逼他交出粮食，在威逼无效后，竟然准备用他外甥来威胁他。 “可是，那些人没想到，他的奇遇里，不仅仅是有了很多的粮食，还有威力巨大的武器。”徐芳冷笑。 他的外甥，是他的逆鳞，动手的人直接尸骨无存。但是，这一枪，在徐芳眼里，杀死的不仅是那个人，还有王炎晨自己。 第89章 胁迫 开弓没有回头箭,对于王炎晨来说，他也只能一路走下去了。不管他有多么后悔,也已经无法回头了。 地盘越来越大，他所背负的包袱也就越来越重,这么多人,吃的穿的用的,都需要他来解决。徐芳不知道那些人因此对王炎晨有了多少感激，她只看到,他们越来越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 她劝了他无数回,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却总是狠不下心放弃那些不做事的人,任凭自己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 后来,天气变得越来越恶劣,人们做的，不是思考有没有度过难关的方法，而是直接指望着他出手解决这一切。 “这是天灾，天灾是人力所能挽回的吗？就算能，难道他们就没考虑过代价吗？”徐芳的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她。 当代价出来的时候，背负这责任的人，当然是王炎晨。对于获得了隔离罩内居住名额的人来说，这是自己的幸运所致。没住进来的人很可怜，但那是做决策的人的残忍，与自己无关。 对于具体实行的人来说，他们也都认为自己只是在执行上面的命令，隔离罩内生活幸福的人，有自己的一份功劳，隔离罩外生死不明的人，那是上面的责任，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唯一无从推卸的，就是王炎晨，虽然原本他又没有欠了他们的，他完全可以不管所有人的。徐芳总是这样劝他，王炎晨却无法摆脱自己的罪恶感，他总是说，如果他能够更果断更努力，本来是有机会将那些人一起安置下来的。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却一直不愿意放弃，一直在想办法补救。但是，这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徐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天比一天焦虑。 有一天，王炎晨突然问她，如果为了救更多的人，牺牲一小部分人，是否值得？ “我告诉他，我不知道是否值得，我只知道，我根本就不会去救那些‘更多的人’！他们不会对你感恩，只会记得他们有哪个亲戚朋友没被救下来！他是个傻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要一直想着救他们！”徐芳终于崩溃似的大哭起来。 有乔菲的例子在，从默一开始就猜测，这个王炎晨，很可能是得到了一个类似于交易系统的东西。当去救助罩子外面生活的那些人的队伍，传过来从救助对象那得到的消息后，他基本可以确定，这个王炎晨所有的东西，都是从系统里换来的。 不过，用人换，应该是在后期，也就是他问了徐芳牺牲一小部分人是否值得之后。徐芳的反对，显然没有能够阻止他，他还是走上了用“一小部分人”去换取生存物资的道路。 “那之后，他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吗，比如突然失踪？或者有没有说过些奇怪的话，提到过某个地方？”从默需要知道，他有可能去的地方。 “没有，没什么特别的，他一直在为没有救下所有人而痛苦。最近，可能事情很不顺利吧，脾气有点暴躁。”徐芳尽量说得轻描淡写，即使她也知道，应该早就有人说了他们两个之前吵架的事。 事情不顺利吗？从默此刻最担心的，是在他们到来前，他就已经出了这个罩子。那个所谓的不顺利，就是因为外面的人躲藏的太好，导致他无法获得足够多的人员，而他又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所以自己出马了-——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他真的一直在罩子外，那么，他们那么大规模的救援行动，只怕早就让他发现了。 从默他们可以说的做了万全的准备，绝对不会让罩子外面的人来给里面的人通风报信，却没防备万一这个王炎晨本来就在外面，又该如何是好？h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要找出一个躲起来的人，还是一个完全不缺物资的人，以现在的条件，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偏偏，这还是一个无法估计危险等级的人物。 不过，目前来说，这个处在罩子里的省城，还是搜寻的重点范围，但是因为种种顾虑，并不敢大肆公开地搜查，这么一来，想要有进展就更难了。 就在这个当口，原本留守通道口的彭诚，突然来找从默，目的是为了带给他一封来自乔菲的信。 “她说这信很重要，也很急，我不放心，就自己送过来了。”虽然平时会拿从默和乔菲他们两的关系开开玩笑，彭诚却是知道，乔菲绝不是一个会在这种时候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来打扰从默的人。 乔菲不知道这信会不会有第三个人看到，所以她在信里，只是告诉从默，她遇到了两个奇怪的人，而且他们还自称是仙侣山的传说中的那两个神仙，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神仙”告诉了自己关于h省的那个人的故事。然后将故事简单复述了一遍，当然省略了跟自己相关的内容。尤其是关于购买那些“人”的内容， 被她写成了据那两个神仙说，那些被用于兑换的人，还是有机会回来的，但是怎么回来，他们却没说。 彭诚发现，从默看完这信后，神情严峻，而且立刻命令通知所有己方人员，包括“倒戈”后的h省文职人员，要求他们迅速组织所有人的撤离工作。 “马上组织所有人，离开这个罩子的范围，越快越好！”从默没有时间跟他们解释，好在他手下的那群人，都是跟他配合默契的，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事情严重，毫不迟疑地只是执行。那帮文职人员，大概是被氛围影响，或者也是想表现一下，因此离开的动作也很是迅速。 “呵呵，晚了，来不及了，你们最好什么都别做，不然，可别怪我……从默，你知道我的意思的，对不对？”众人的动作再快，也没能快过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 “王炎晨！”其实从默的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会出声就表示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不管是他对这个罩子内的人和物，是否如自己所担心的，有完全的控制权，还是他有其他目的要实现，而跟己方谈判，甚至只是想要享受下猫捉老鼠的得意，都比他直接对这里的人下手要好。 虽然徐芳所讲述的故事里，她的主观感受太多，或者是她自己脑补的情节太多，真实性有多少很不好说。但是，从中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是，现在的这个王炎晨，性格上还是不够果断，对决定的事情，容易产生动摇的情绪，说白了就是，只要处理得好，就有机会改变他一开始的目的。 相比于从默的冷静，其他人反应就大多了。 “倒戈”的人开始心虚加害怕，他们终于想起来多少都知道，这个人手里的武器层出不穷，而且都是又是多么的威力巨大，虽然以前一直看上去脾气很好的样子，但经营了这么久的h省一朝易主，这人会有什么反应，让他们根本不敢深想。 从默这边的人，没他们想得多，第一反应都是要将他找出来：无头苍蝇似得找了这么久，终于露出马脚了，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不过，这个房子他们已经里里外外的搜过了，并没有发现监控，而从这个王炎晨的话里，却明显可以看出来，他是可以看到屋子里的情况的。莫非又是高科技？这可真让人无从找起了，说不定这里的桌子椅子甚至地板，都可能不是简单的桌子椅子和地板，而是具有监视器功能的？ 从默发现自己手下那帮人，大有将房子全拆了的打算，连忙阻止了他们。开玩笑，王炎晨的威胁，他们不懂，看过乔菲送来的信后的从默却是知道的。不管这人是不是虚张声势，从默都不愿意去赌这个万一，自然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将双方的矛盾激化了。 “我看，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么，你们可以问问那些叛徒们，这东西的威力如何！”这王炎晨的话音刚落，房间中央，就在所有人眼前，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圆球，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什么材料，但从默这边的人，却本能地感受到了它的危险性。至于那些被称为“叛徒”的人，更是脸色发白，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像是停滞了。 “这是什么？”连问几遍，彭诚几乎失去耐心的时候，这些人中终于有个人哆哆嗦嗦地开口了：“是是是个炸弹，可可是，就这一个，能把半个省城夷为平地。” “王炎晨，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从默觉得，不能让他继续这么出牌了，不然省城里的这些人，迟早再次人心不稳。 “让其他人都出去，我只跟你一个人谈，你最好警告他们，出去后什么都不要做，否则……不不不，我改变主意了，我暂时还不想跟你撕破脸，但总会有些喜欢自作聪明自作主张的人，我怕到时候让我没得选择。他们都留在这里，你去三楼，最左边的房间。” 从默依言去了王炎晨所指定的房间，虽然彭诚等人都不放心，不过都被他用眼神压下了。三楼的这个房间，是个客房，一张床，两个单人沙发，床对面是一排组合柜，上面什么都没放，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估计除了打扫的，平时没人进来过。 从默突然有点想笑，这个王炎晨，估计是担心自己会开展心理攻势？倒真是挑了个完全没法找突破口的房间。 “现在可以说了？”简单的看了下房间，从默本想等对方开口的，但看样子对方已经将先开口视为示弱的表现了，那自己只好从善如流直接问了。 “替我找到你女朋友信里所提到的那两个神仙，我就放你们所有人走！” 啊？ 第90章 系统关联性 从默一直知道,乔菲爱吐槽,虽然很少直接说出口。而现在，不知道是自己被她传染了，还是这个王炎晨太“厉害”,弄得他都忍不住要吐槽了：你都说了是两个神仙了，神仙啊，来无影去无踪,你这个明显跟他们有交集的人，都找不到他们了,让我去哪里找？ “你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从默一开口，他自己也差点无语了,自己这是被菲菲附体了吗！ “很抱歉,但是，你也说了，这是两个神仙，我们先不说神仙到底存不存在，如果真的存在，你认为，那是能被人找到的？”从默特意强调了一下这个“人”字。 王炎晨的话，很清楚的表明，他看到乔菲送来的信里的内容了，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显然是在刚才从默看信的时候发生的，可见他对这个房子的控制力比预计的还要强大。 既然看到了信的内容，那么，从默相信，这位王炎晨应该也知道了，是那个所谓的“神仙”找上了乔菲，而且在说完他的“故事”后，已经离开了，再要找他们，根本无从找起。 这一点上，从默很是庆幸乔菲的小心谨慎，信里的内容，虽然匪夷所思了点，但都是即使被第三人看到，也不会带出更多秘密的内容。至于为什么那两个“神仙”会找上乔菲，对大多数知情者来说，也很容易理解，乔菲的眼睛本来就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而对于知道更多内情的从默来说，在乔菲说了这两人自称是仙侣上传说中的那两个神仙后，他就知道，这两人，跟乔菲手中的玉佩有关。 未知的事情总是更容易让人心生警惕，这王炎晨想找到这两个“神仙”，从默却更想知道，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这两个“神仙”在其中又起了什么作用，到底是善是恶？毕竟，很明显的，乔菲手里的那个系统，跟这王炎晨所拥有的系统，虽然有差别，但却有共同的来源。 至于这差别，在从默看来，乔菲的系统，像是个买家，大量购买乔菲种出来的粮食，而这位的系统，却是个卖家，将各种物资卖给系统的拥有者。 “你不要以为那两个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他们，我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现在把我害成这样，就想一走了之，再去找别人。我告诉你，别以为被他们找上就是什么好事，你小心自己女朋友，变成跟我一样！” 王炎晨语带恐吓。 “恕我直言，如果你口中的这两人，以后真的如你所说，会找上乔菲，然后乔菲也拥有了一个你那样的兑换系统，可以用蓝星上有的各种物资，兑换蓝星上没有的高科技产物，这怎么看都应该算是好事。不然，你怎么有能力控制这里？我又怎么会只能按你要求的做？别说这两个所谓的神仙我无从找起，就算万一，真的幸运的找到了，将他们交给你，显然不如我们自己也拥有一个兑换系统，更保险也更有胜算。”从默一脸嘲弄，似乎在说，你这么厉害全靠那个兑换系统，等我们也有了那样的兑换系统，就不用将你放眼里了。 “想不到你也这么天真，就跟以前的我一样天真。你真以为那是两个神仙吗，他们是魔鬼，是专门将人诱骗到地狱的魔鬼。你不会以为他们跟你女朋友说的，就是真的吧？” “那么，真的又是怎么样？”从默正中下怀，很想听听当事人会怎么讲这个故事。 接下来是很长时间的一段寂静，从默并不着急，很有耐心地等待王炎晨在那组织语言取舍其中的环节。其实，从默还挺愿意多等一会的，因为等越久越能说明，这人原本是没打算讲自己的故事的。 过了很久，王炎晨终于开口：“当初，我是真的报着必死的觉悟的，也想着，如果这样还能活下来，就重新开始。结果，我一步跨出去，就在另一个山头掉了出来。当时也没法跟你们联系，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下山后遇到了一对父女，才知道自己还是在j市。后来，发现那里离县城不远，我就想再去芳芳就是我未婚妻以前的家里看看。我在她家的废墟里找到了她的一些遗物，其中有一个她的首饰盒。说是首饰盒，其实都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但对我们来说，都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可是，这里面有一块白色的玉佩，却是我从没见过的，好奇之下，我就把它拿了出来，结果，就把手给割伤了——现在想起来，从我看大这块玉佩起，就是一个陷阱了……” 割伤了手，这血自然是沾在玉佩了上，然后王炎晨就发现这小小的玉佩内另有乾坤，不但有一个可以买东西的地方，最重要的是，见到了两个自称是玉佩守护者的小小精灵。仙侠修真类的故事，没看过也听过，王炎晨当即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但当时的他，对什么兑换系统并没有兴趣，会留下那块玉佩，唯一的原因，是那两个他当时以为的器灵，长得就像缩小版的他和他未婚妻。这让他忍不住会想，如果他们能有一对儿女，肯定就是长这样的。 那两人却开始不断的告诉他这个花坛里的花草可以兑换什么，那棵树要是能砍下来又能兑换什么，那块大石头也能兑换点什么。 在发现他是真的没什么兴趣后，又开始问他有没有什么愿望。他最大的愿望当然是让自己未婚妻活过来，可他们说已经发生的事是无法改变的。于是他就提出想回自己的老家。 “他们告诉我，可以帮我开一个一次性的传送门。那是我第二次通过传送门了，两次之间的感觉完全一样，所以我一直怀疑，那地方有一个固定的传送门，可惜，一直没找到具体的地方。没想到却被你们先找到了。” 会找不到那个传送门，在王炎晨看来，还是最初的时候，他太信任那两个人，所以刚到达h省的时候，没有仔细记下自己出现的地点，等后来再想去找的时候，只记得一个大致的范围了。要不是落地点离他老家很近，他对那里的地形很熟悉，只怕连这个大致范围都找不到。 回家后才知道，自己只有唯一一个亲人了，就是他的小外甥，在他回去前，更是被当成皮球似的踢来踢去，谁也不愿意照顾他。 将自己外甥接回来后，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他，幸亏隔壁同样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徐芳帮着照顾不少。也是在那时候，他终于在那两人不断的引诱下，开始从系统里换取食物。 “一开始，我还庆幸，兑换的都是加工好的熟食，既省下了柴火，又不需要自己再准备调料。后来才知道，熟食，就不能将它们作为种子自己去种植，就永远只能跟系统兑换。那个时候，虽然一份烤土豆，就要50多斤干草，但那时候，天气已经很热了，野草疯长，要得到它们太容易了，有时候再砍点树枝，解决两三个人的粮食问题，对我来说，还是很简单的。最大的问题，是能兑换的食物，除了烤土豆，还是烤土豆，吃得我们很快都上火了。那两个人就说，这是因为我兑换的数量太少，只要达到一定数量，就能升级，到时候就可以兑换更多种类了。” 可是，以当时的天气，兑换出来的熟食，不吃掉的话，很快就坏掉了。而以当时的现状来说，浪费粮食这种事，他还真有点担心会被天打雷劈。于是被告知升级后就能有更多食物种类的王炎晨，为了早日升级，只能选择将多余的食物分给村民。 系统确实升级了，除了烤土豆，有多了清炒土豆丝和水煮土豆，虽然还是土豆，但总算没那么上火了。除此之外，还出现了武器兑换，虽然价格昂贵，但对王炎晨来说，这才是真正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升级后，为了攒够资源去兑换一把枪出来，他不再有多余的食物分给村民了，但尝过甜头的村民们却不这么想。其中几个最沉不住气的，就想动手抢了。 幸运的是，那时候，他刚攒够了足够的资源，兑换到了枪支，结果可想而知。在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是很，那两个人却兴高采烈地告诉他，系统认为这个村子已经在他的控制之下，所以村里的一切物资，都可以直接被用于兑换了。 “他们跟我说，这样一来，升级就会变得很容易。事情也确实如同他们所说，取得了村子的控制权后，要获取用于兑换的物资，变得很简单。于是升级，出现新的可兑换物品。这些新东西，就像一个个诱饵，逼着我不断升级，不断往前走。” 后来，徐芳总是抱怨他不该兑换那个隔离罩，其实当时他也是犹豫的，可是那两个人却没安好心地提醒他，随着等级的升高，兑换会变得越来越便宜。 可是，他兑换了也升级了，却发现系统里的东西，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他们会缺货。像食物里面，土豆白菜为主料的，是长期有的，其他米饭面食之类的，不仅昂贵，还是偶尔才会出现的。而那个隔离罩，之后就一直是缺货状态了。而那两个人的说法，还是他等级不够高，因为没有优选购买权才会这样的。 从默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乔菲曾经跟他抱怨过，她的系统里，升级后出现的作物，单位时间内的产出，居然没有随着升级而上涨，这太不科学也太不合理了。所以她为了图方便，种最多的还是土豆和白菜，因为这两的种子在第一页，可以直接购买。其他种子要买的话，都咬翻页才行，太浪费时间了。故而她只有心情好或者无聊的时候，才会种点小麦水稻之类的。现在看来，这些系统之间果然都是有联系的，而且，显然不止两个，应该也不止蓝星上有。从食物种类来看，乔菲那个系统，还是独一无二的，至于提供种子的人，大概真的也是外星人了，还是个跟蓝星物种类似的外星球。 不过这些，从默是不会告诉王炎晨的，现在，他更想知道的是，显然是一切症结所在的用人兑换的事情，又是如何发生的。 第91章 真真假假 这一次,王炎晨沉默得更久,就在从默准备说点什么，免得他不愿意继续说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一开始的时候，我只能自己动手，割草砍树，那时候,兑换来的食物,我们几个还吃不完。后来，系统升级了,东西便宜了，我也不用再亲自动手收集了，可是,东西却不够用了。然后，他们告诉我，继续升级，就可以用地层更深处的矿石来兑换物资。可是，当时，各种矿产已经被用得差不多了，h省本就不是什么资源丰富的地方，我又不能让隔离罩外地方都秃了。然后，他们继续提醒我，所有的生物都是可以用于兑换的。” 提醒到这个份上，王炎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能食用的动植物已经差不多都被他兑换掉了，能够食用的，直接食用不是更好？唯一剩下的，就是人类了。与徐芳想得不一样，王炎晨在这一点上并没有挣扎太久，会问她那个问题，也只是希望有人能够支持自己，就算得不到支持，他也不会改变决定。 但是，真正兑换的时候，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智慧生物的人类，其兑换的价值，与性别无关，与体重无关，当然也用容貌无关，唯一相关的，是年龄——其价值与年龄成反比，就是说年纪越大越不值钱，最值钱的是刚出生的婴儿。可是，王炎晨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先拿老人开刀，而且无论如何不愿意动小孩子们。 “那两个人天天在我耳边唠叨小孩子更有价值，还说什么小孩子在现在的天气里根本活不下去的话。那个时候，我终于知道，原来他们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引诱我走到这一步，就是为了这一天。呵呵，因为我不同意，他们就让我这也换不了，那也不能换，到后来，除了食物，什么都换不了了。他们以为这样我就会顺了他们的意吗？我说了不会动小孩子就绝对不会动，我绝对不会如了那两个魔鬼的意，让他们通过我得到那些小孩！” 王炎晨突然爆发了。 从默皱眉，他知道，不管是王炎晨现在的讲述，还是那两个所谓神仙对乔菲的讲述，必然都省略了一些事情，就算讲出来的，也未必都是真的。但是，要说那两个神仙完全没目的，从默是不相信的，但要说他们做这些，只是为了得到人类的小孩，又说不过去。实力相差太大，他们要实现这个目的，完全不需要绕这么大个圈子，除非，他们也同样被一些规则限制住了？或者…… 从默突然意识到，这个王炎晨的情绪不对，他看上去很愤怒，声音里恨意也很重，但是，他的语言逻辑，却一直很清晰，完全没有语无伦次的时候。也就是说，他这种快要崩溃的情绪，很可能是装出来的。 那么，目的呢？一个可能，是装给自己看的，但从默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之间怎么看都是王炎晨占据了优势与主动，他有什么必要装崩溃给自己看？那另一个可能，就是…… “你是说，他们的目的，是要借助你的手，得到很多小孩？那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至于是像民间故事里说的那样，用多少童男童女，就能让他们复活？”从默一脸的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王炎晨却像是遇到了知音：“对对对，我同意你这个猜测。那两个……” “你少胡说！”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他。 本来，从默对王炎晨的话，也挺无语的，怎么一句话的功夫，这事情就变成是自己在起主导作用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坑了，不过介于一开始就有推波助澜的目的在，也算可以接受，但显然有人无法接受了。因此王炎晨的话没说完，一个声音突然就凭空冒了出来。 从默眼前，突然就形成了两个人的形象，那传说中曾经出现在仙侣山上的神仙，终于第一次，真正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眼前的这两人，完全是他跟乔菲的翻版，但也仅仅只是像罢了，有形无神，因为这两人，现在明显是一副快气疯了的样子。从默是知道的，自己越生气，看上去只会越平静，而乔菲，也只会脸色越来越冷，绝不会是像眼前这两个，脸红脖子粗的要跟人打架了。 他这边还在打量着这两个不知道是神仙还是魔鬼的，另一边却已经掐起来了。 “你少胡说了，我们才没有要那些小孩子呢！明明是你自己把事情搞成了一团糟，居然敢全推到我们的头上来！还有你，你是傻子吗？难道你看不出来他是个坏人吗？怎么能他说什么你都相信啊？”其中那个长得像乔菲声音也像乔菲的，突然就把炮火对准了从默。 不过，从默并没有机会表明自己的立场，王炎晨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们果然出现了！我就知道，他是你们的新目标，只要我在他面前揭穿你们的真面目，就一定能把你们逼出来。果然，你们一直就跟在他身边！哈哈，哈哈哈！” 从默不是没见过人吵架，不过一般来说，主要只有两个吵法：一种是直接上各种脏话，吵不了两句就该动手了；还有一种呢，是委婉得你都不知道他们在吵架，结束的时候还能客气的握手告别，实际杀伤力比打一架的大多了。而想现在这样，如此“幼稚”的吵法，中学毕业后，他就没见过了，偏偏吵架双方的武力值又都太高，最后的杀伤力会有多大，实在太难估计。 因此，虽然也想让他们吵个痛快，最好把背后的故事都掐出来，但从默最终还是选择了打断他们：“王炎晨，既然你要找的人，已经出现了，那么，也该履行承诺，让其他人离开这里了。” “没问题！”“不行！”“不可以！”三个声音同时响起，比较出人意料的，同意放人的是王炎晨，不同意的却是那两个所谓神仙。 “莫非王炎晨说的，是真的？”从默盯着面前不同意的两人，用近乎自言自语的声音说道。 他的声音虽轻，另外三人却显然都听到了，那两神仙一时有点语塞，王炎晨倒是很得意：“呵呵，你现在该相信了吧？我早说过，这俩从来就没安好心！” “让他们都离开，你弄出来的烂摊子怎么解决？你知不知道……” 从默不得不再一次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外面的人，可以离开了吗？” 王炎晨只发出了一声冷笑，另两个人互相“交流”——当然，这只是从默的感觉——很久，终于像是放弃了什么似的挥挥手说：“走吧走吧，都走吧，你也赶快走！” 这话一出，从默就知道要遭了，果然，王炎晨立刻出声阻止：“其他人都可以离开，从默必须留下！” “不行，要么都走，要么都留下！”那两个神仙似乎以为事情有了转机，从默缺都知道，这事已经成了定局。 虽然不知道这两“神仙”为什么这么在意他的想法和安全，或许是因为乔菲的原因吧，但他们表现的这么明显，同为人类的王炎晨肯定也已经看出来了，也肯定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做出别的选择，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安危而置其他人的安全于不顾。 当彭诚他们看到从默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都是大松一口气。从默要求他们尽一切力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人撤出h省。 “可以采用一切必要的手段，放弃物资，保证所有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撤离，包括你们自己在内。” 彭诚敏感的发发觉这话有问题，在这个时候却又问不出口。 从默发现了彭诚的迟疑，知道他已经想到了自己不会跟他们一起走，想了下又说道：“我不知道上面的那三个人会不会改变主意，又或者什么时候会改变主意，所有你们现在还没有安全，只能尽可能的快。你回去后，帮我给菲菲带个口信，告诉她，她信里说的，我已经看到了，要她自己万事小心。”让彭诚将这话复述了一遍后，从默让所有人都立刻离开这里，开始行动起来。 彭诚他们的行动还算顺利，隔离罩的居民，察言观色都是懂的。在发现几个本着法不责众，还想闹一闹的人，却立刻被敲昏拖走后，所有人都老老实实两手空空的坐上来来接送他们的车。 幸好这里距离通道口也并不少太远，出了隔离罩后，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不到一天的时间，撤离工作就基本完成了。后续的处理与安置虽然还很复杂，但这么多人能够安全的离开h省，还是让所有的知情者松了一口气。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被扣为人质的从默了。 彭诚基于一种自己都说不清的或许就是直觉吧，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将从默的口信带给了乔菲，而且在所有要求暂时对她保密的命令下达前，就将从默的情况告诉了她。 彭诚他们要求留下接应从默，得到了上头的同意，但被要求必须只能在隔离罩外等待。而乔菲，却是无论如何，不被允许到h省来，只能在j市那边的通道口等待消息。 从不任性的人，任性起来，却是实在让人无法招架，尤其她还很特殊的时候。“见鬼的规定，秘密是吧，好啊，以后再有人失踪，不用再找我了，保密我也会的！”乔菲直接威胁。 但h省那边实在太过危险，没人敢放她过去，只能一再向她保证，一旦有任何消息，绝对会第一时间告知于她。 但最终，他们没有等到从默，只等来了惊天的爆炸。 就在彭城他们眼前，从城中心，从默所在的位置开始，爆炸瞬间蔓延开来，几秒钟的时间，真个省城毁于一旦。而原本肉眼看不到的隔离罩，也在彭城他们眼前，慢慢开裂，终于化为乌有。爆炸残余的冲击波与烟尘终于冲了出来，却已经是强弩之末，很快消去，除了焦黑的地面，最终什么都没有留下。 留在所有人眼前的，只有一片什么都没留下的空旷而平整的地面。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到这里，终于要完结了。应该周一放结局，当然，不卖关子，从默肯定没挂掉。 第92章 回来了（最终章 ） 时间突然对乔菲失去了意义。从默的失踪,好像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她能记得的最久远的事,就是它了；但它又似乎刚刚才发生,五脏六腑都还纠在一起,疼痛是那么清晰。 乔菲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感,眼前所见，只剩下了黑白色,一切都像是被什么笼罩了，罩子外只剩下了她一个。地面总是软绵绵的,每踩一步,都会摇晃，所有的声音，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听不清到底是什么，而偶尔在她眼前晃动的人影，也会突然就模糊了，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可她大多听不懂也听不清，有时候她也会想把这些嗡嗡嗡的往她脑子里钻的声音赶走，却在下一刻忘记了自己想做什么。 偶尔的，会有一个字传入她脑海：哭，哭，哭。哭是什么呢，怎么哭呢，为什么要哭呢，不时的，会有这些疑惑在她脑海里闪过又消失。 脸上的冰凉与嘴里的咸味，是乔菲再次感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最初的感受。然后，世界终于再次在她眼前清晰起来，却又很快的，被泪水模糊了。心脏，越纠越紧，疼痛，开始蔓延，终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而大脑，终于在这让她全身都想蜷缩起来的疼痛里，重新开始运行。 原来，她已经回到了家里，原来，家人们已经守了她整整一天，原来，时间真的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我没事的，他也肯定没事。”乔菲试图对着围在她床边的亲人扯出一个笑来，她成功了，虽然伴随着无法控制的泪水。 “菲菲，你不要这样。”“菲菲，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对对对，都没事，没事的……”“菲菲，你别哭啊，你哭的我也要哭了。”各种不同的意见交织在一起，或许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好的才是对的。 乔菲是真的不想哭了，相比于哭泣，现在对她来说，更重要的事，是一定要去现场看一看。虽然彭诚他们找不到他，但乔菲相信，从默一定没事，在这个已经玄幻了的世界里，人眼也好，仪器也好，都不能代表什么了。 没看到不表示不存在，没找到也不表示真的消失了。 这个时候的j市，所有人都很忙。h省撤离的人员，情况太复杂。生活在隔离罩外的人，大多身体不是很好，需要做各种检查，一些简单的检查可以在j市进行，病危的只能留在j市就近抢救，而大多数人需要分流到其他区域的医院去。 至于生活在隔离罩内的人，就更是不好处理了。王炎晨做下的事，本就不是能简单下结论的，千错万错，他总归是救了很多人。这么一来，向他投降的，跟他妥协的，帮他做事的，这些人该如何处置，都是让人头痛的事。就连当时住在城里的一些普通居民，也有苦主告他们，说他们为了得到居住权做了些什么又害了什么人。 不过，不管这些人最终将如何安排，可以肯定的是，j市是没法安置他们的，所以这些人都没有在j市逗留太久。 即便如此，j市还是需要向其中的大多数人供应一到两顿的饭菜。这是几倍于j市的人流，要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并不容易，最终只能j市总动员，人人都来出一份力了。 j市的人对此还算配合。虽然对h省的具体情况，大家知道的不多，不过，这全体人员紧急撤离，已经能够说明很多事了，而且这些人还什么行李都没带，大家普遍还是同情他们的。 当然，这不是所谓的“献爱心”——反正之后是会有补偿的，不会吃亏——而是习惯成自然，j市的人已经习惯了遇到这些“路过”j市以后去哪里都不好说的人，都顺手帮一把了。 何况，这一次，除了惯有的优越感外，他们大多还偷偷庆幸着，自己所担心的h省取代j市地位的事情，并没有成真。h省不仅不是以后的交通要道，甚至都不适宜继续在那里生活，也就是说，j市还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地方。 在这样的心理作用下，发现气温停止下降并且开始回升的时候，更是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了。这最高温度虽然在回升了，但一时半会的，还回不到原先的水平去，因此其他区域的人，也没人把这放在心上。至于相关的研究人员和政府负责人，虽然会关注这些变化，但除了能肯定与h省的变化有关外，也无法做出更进一步的判断了，包括未来的发展，根本无法预计。 而唯一能预计的乔菲，自然不可能还记得这件事。 她去h省的要求，很快被同意了。跟她一个想法的人不止一两个，只不过h省的爆炸太过于骇人，不能保证安全前，没人敢放她过去而已。一天下来，能做的检测都做了，理论上来说，现在的爆炸现场，可以说是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检查不到任何的辐射，连尘埃颗粒都比周围少几个数量级，动植物也好人类也好，站在这里都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乔菲却还是被号称宇航服的玩意包裹的严严实实，据说是担心有未知的辐射，虽然如果真的是未知的辐射，也没人能知道这衣服还有没有防护作用。 当乔菲亲眼看到这片什么都没留下的土地时，绝望再次从脚底蔓延而上。是的，这里什么都没有。他们在这里找了很久，除了确定了这个省城的遗迹里，并没有传送门外，一无所获。 “没事，我们扩大搜索范围，一定能找到的。”彭诚安慰乔菲，也是安慰自己。 “抱歉，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乔菲支走彭诚，目的当然不是想要安静。这个时候，唯一能够压制她的绝望与恐慌的，是从默让彭诚带给她的那句话。她本以为，从默只是在告诉自己，他已经见到自己的信了。但是，当她站在h省的土地上时，却突然明白过来，从默所见到的，是她信里描述的那连个“神仙”，也就是说，事发之时，那两人有极大的可能，也是在现场的。拥有明显不属于人类的能力的这两个“神仙”，是此刻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彭诚本还想继续劝两句，却发现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知道这个时候，乔菲跟自己一样，其实是什么话都不想听的，于是也不再说什么，把一室的寂静留给了她。 彭诚一离开，空中，一个影子撕扯着终于形成了一个人形：“他没事，我保证。”从默的声音，是那个影子m。 乔菲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没敢呼吸：“那他现在在哪里？” “这……这个说来话长。”影子m一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样子。 “那就请长话短说。”知道从默没事，乔菲终于可以正常思考了。 “你知道多维空间吗？”这真的是长话短说吗？ “听过这个词，但我不懂，以前就理解不了，现在更没心思懂了。”乔菲只能实话实说，希望能让这个影子m明白，太深奥的东西，就不要讲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总之呢，我们来自一个更高维度的空间，我们看你所在的空间感觉，就跟你看一个二维的平面是一样的。就像你可以看到无数个平行的二维空间，我们也可以看到无数个与你所在的空间平行的三维空间。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乔菲仔细想了想，才慢慢地回答：“除了那个我可以看到二维空间，没法理解外，别的，勉强可以。” “……，算了，别的能理解就行了。总之呢，你只要知道，你们的空间，有很多平行空间。当时爆炸太突然，但是我们答应过你，一定会帮你看好了他，所以情急之下，只好把他转移到了另一个平性空间里。” “谢谢！那么，现在能把他再转移回来吗？”乔菲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影子m开始支吾了：“这个，这个，当时出了点小小的问题，所以我们有点不确定到底转移到哪个空间去了，不过你放心，现在我的同伴正在找，肯定很快就能找到的。” “好吧，谢谢您来告诉我，那，您能够也一起帮着去找找吗？”无数念头在乔菲的脑海里闪过，最后，她却只能这么请求。 “我有更重要的事，必须跟你说清楚。”影子m却不肯答应了她。 乔菲不愿意浪费时间，只能同意。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长话短说最后都会回到从头说起，此刻，这个影子m就是从很久很久以前遇到乔菲的先祖们说起的。 那个时候，他们除了留下了一个自带空间的交易系统外，还改造了乔菲先祖们的染色体，以保证很多年以后，会有一个能使用这个系统的后代出现。 这样的事，同时发生在很多个平行空间里。虽然都是蓝星，但因为种种原因，这些平行空间的发展方向各不相同，所以他们留下的交易系统也互不相同。而他们之所以要早早的准备了这些系统和系统的使用者，是因为有些事是注定要发生的，比如末世。不同的平行空间，有不同的末世方式，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时间。 “所有的交易系统里，你的是最特殊的。”影子m强调。 乔菲的系统，最特殊的地方，就是它还自带了一个可以种植的空间。而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个空间里，出现了两个太阳。玉佩的作用，其实是提供了一个通往另一个时空的通道，使得这个空间里多余的光能，能够在另一个时空里，被植物吸收转化。这个过程，不仅使得乔菲所在的空间里，不至于温度无限上升，也使得其他空间的人，可以通过系统，购买到生存所需的食物。 “你，明白了吗？”说完这些，影子m突然问道。 “您所说的，我应该是听明白了。”乔菲强调这个“听”字，她只是听明白了。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你那个系统，可以说是一切交易的基础。你如果长时间的不种植，不仅你们这里的温度会不停上升，其他空间的人，也将失去购买食物的机会。你想想，这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哦——！”乔菲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系统空间是如此的重要。这一次，她是真的明白了，就在这一瞬间，足够她明白很多事。 影子m大概是看乔菲并没有立刻开始动手种植，又恐吓于她：“你就算不在乎其他空间的人，这个空间里的人，你也不在乎吗？我不是吓唬你，一旦温度过高，你的系统对气候的控制就会失效，现在这种规律性的天气就会失去，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连我都不知道。没准大气就会不断逃逸，当时候，可就真的是末日了。大气逃逸的后果，你知道的吧？”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j市曾经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吗？原来是因为当时系统失去了控制力，当时也确实是温度太高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与这些显然不会立刻发生的事相比，从默的安危才是她此刻最关心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那个王炎晨的系统，又为什么要出现？”你们要是不弄出他的那个系统来，又怎么会有现在的事？这是因，所以的果都由此而来。不管是这个空间再次遭遇末世，还是其他空间从此少了一个购买食物的渠道，源头都在这里。 “这个，就像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说的那样，本来只是无聊，看他挺可怜的，就想帮帮他，没想到他性格这么偏激，最后弄成这样。”影子m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乔菲却不大相信，不过她并没有直接质疑他，反而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了：“所以，你的意识是，就是因为你们的无聊和同情心，导致了现在从默的不知所踪！”乔菲的愤怒，直接而强烈的针对她眼前的这个所谓高维度空间的人。 “不是，哎，这，算了算了，我告诉你实话好了！”大概他是真的迫切的想要说服乔菲。 原来，会弄出王炎晨的系统，原因还是出在乔菲的系统上。由于多了个种植的功能，乔菲的交易系统其实是不完整的，其他平行空间里的交易系统，都是可以互相交易的，唯独乔菲的系统，只有卖出没有买进，这种严重的收支不平衡，总有一天，她的金币数会超过系统设定的上限，到时候系统很可能就会崩溃掉。 “一开始的时候，你也没少换粮食出来，我们还担心你会攒不够金币，导致其他物种无法种植。哪晓得，你后来换得越来越少不说，还直接将他们种到了你们的现实空间里。你那系统里的种子，来自一个专门发展生物科技的平行世界，那些植物，早就被他们改造得能够适应各种极端气候。那时候，我们就确定，你需要从系统里换取粮食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我们没办法，只好另想办法，维持收支的平衡。” 听到这里，乔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以，你们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想让这个王炎晨，用人类换取物资，再逼我将这些人买回来？你们怎么确定，我一定会如你们所愿？” 如果事情按他们所设计的发展，h省一直没被发现，一直在那位王炎晨手里，乔菲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到底会怎么做。 影子m迟疑了一下，终于说道：“你别忘了，你那从默，为什么一直这么急切的要找到h省。别这么看着我，他们没事，你可以通过你的系统将他们买回来。” 呵呵，真行，挑上那个王炎晨，就是因为他老家在h省吧？因为可以作为人质的从默的父母，也在h省。说来，他们也挺不容易的，乔菲自己这边，除了家里那几位，实在是再也找不出关系好到能作为威胁她的人质的。 “那么，后来又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乔菲知道，再纠结已经发生的事，也于事无补了，没必要为此再浪费时间。 “那根本是个误会。那个王炎晨，我们跟他完全说不通。”影子m很愤怒。 “我们完全是好心，让他首先用孩子们来兑换，那也是为了能让这些小孩早日处于一个安全的环境中。可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因为这个，就认定了我们不安好心。哦，对了，小孩子能够兑换到更多的物质，也能被他用来作为怀疑我们的理由，可那只是因为小孩子的运输费比较便宜啊！可是这些事，我们又不能告诉他，真是气死我了！” 看来真的是生活在不同维度的人，乔菲觉得，自己明显更能理解王炎晨。要是有个人整天要她用小孩子去换取物资，那她肯定也只会认定这人已经灭绝人性了。 王炎晨在那以后，自然就对他们的疑心越来越重，当然，影子m自己也承认，这里面确实有他们的责任。为了让王炎晨愿意用同类来换取物资，他们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说升级以后就可以用上地下更深层的矿石了，但让他用人类换取物资，本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升级之说当然是不存在的。 觉得受骗的王炎晨终于爆发，试图与他们同归于尽。 “我真不懂你们，为什么总是这么容易冲动！”影子m既不理解也很无奈。“ 那为什么最后却又拖了从默下水！”乔菲同样不能理解不愿理解，那个王炎晨要跟这两人同归于尽是正常的，可是为什么要找上与整个事件毫无关联的从默？ “大概是被他发现了，我们很在意你那个从默的安全。”所以，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的关系，而往更深了说，乔菲知道，是因为自己。 “所以，从默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有些事，乔菲还没想明白，不过，自己的筹码有哪些，她已经基本知道了。 “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是只惦记着你的从默呢？你就不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你就不担心你们的世界会完蛋？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这么不理性！”影子m似乎有点抓狂了。 乔菲只是不说话。 “你想怎么样？”影子m终于妥协。 “三天，这三天我会按照你所要求的，保持种植的频率。如果三天后，从默还是没回来，那么，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就与我无关了。” “与你无关，难道还与我有关吗？这是你生活的世界啊！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们，三天之内，我一定把你的从默带回来。人类，真是一种不可理喻的生物，哎！” 看着影子m消失在眼前，乔菲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那人说的没错，这是她生活的世界，用这个世界的安全来威胁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自己都没想到能够这么顺利。或许，在这一点上，应该感谢王炎晨，他的疯狂举动，让那个异世界的人，对人心的判断产生了动摇，使得他相信，乔菲也会有同样的疯狂。 事实上，她怎么可能，真的就此不管不顾？让整个世界为你陪葬，就算是最中二的事情，乔菲也没这么想过，更不要说真的付诸行动了。 两天后，乔菲好不容易有了点困意，突然，“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摔在了她的房间里。 “你回来了！”乔菲以为自己会大哭一场，可事实上，在这意外的时刻，她却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从默，轻声问候。 “我回来了！”从地上站了起来的从默，上前拥住了坐在床上的乔菲。 黑暗中——其实也没那么黑，毕竟再厚的窗帘也不能完全遮住阳光——从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被扔到那个失去了太阳的世界里的时候，幸亏遇到了一个老乡，据她说，j市一开始出现的那些异常的东西，比如各种矿石还有森林甚至那些动物，都是她的预付款，是为了购买你空间里所产的各种食物的。她希望看在大家老乡一场的份上，你能够多种点其他的，少种点土豆白菜。不过，照她这意思，当然那片森林就算了，j市西面那座山里的矿石，按说都是你的劳动所得，这事，不好办啊！” 乔菲的精神还算不错，脑子挺清醒的，不过从默这番话的信息量实在有点太大，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明白了多少。但是，这个时刻，她又懒得问清楚了。想了想，她决定也告诉他一件信息量同样很大的事。 “我的系统商城里，出现了新品种。可以将那些被王炎晨用于换物资的人，又赎回来。虽然我金币不够，目前还不能将他们全部赎回，幸运的是，第一批赎回的人中，就有你的爸爸妈妈。我把出来的人，都直接投送到了彭诚身边，他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们。” 金币不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系统里的那棵狂吃金币的空间树，可是，目前，它的第一片叶子已经伸展开来，看上去完全是个小型的传送门。诱惑太大，乔菲只能继续给它提供金币。那两“神仙”，再不用再担心她系统里的金币太多了。 喂，这么大的事，难道都不激动一下的吗？没有得到预期效果的乔菲很不满意。 “明天，我们一起去见他们，然后，我们结婚吧！”从默的声音突然响起。 啊？这是什么神进展？ “放心吧，我会让我爸妈先去提亲的，这一步肯定不会省略的。”从默貌似安慰地说道。 乔菲的双手，终于掐上了从默的脖子，什么提亲啊，求婚呢，求婚呢！难道这一步是可以省略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篇文，顺利完结，自己都不敢相信。感谢所有一路陪伴的人，尤其感谢一直留言的你们。对于乔菲来说，很多故事才刚刚开始，对从今往后，故事里的种田已经不难了，所以这个故事，也就结束了。等哪天想好了，也许会试着挑战一下那个失去了太阳的世界里，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不过，困难太多，只能先放一放了。之后，应该会先写一个重生回80年代的故事，写一个现实世界里的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