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联盟之全面性战争》 楔子 诸神之战 我是弗雷尔卓德的守护神,守护着这个国家成千上万的子民,我有着超脱于这个世界的力量,然而受到这片世界的束缚,只能躲在时空的裂缝中默默地观察着这片世界所发生的点点滴滴。我已经记不清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多少年了,或许我的存在就和弗雷尔卓德无尽的冰霜一样久远。早在人类踏足这片永冬之土前,我便在此经历了无数次的生命与死亡,历经怒吼风暴的平息到冰河世纪的兴衰。 在世间,人们也知道我的存在,人们知道我确一辈子无法见到我。我忘记了我的名字,世间的生物又给我起了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冰晶凤凰——艾尼维亚)。 此时此刻,弗雷尔卓德的人们正深陷于战火之中,俩大阵营的大战越发的惨烈,科技与魔法的碰撞毁灭了一片又一片土地,来自虚空的生物对这里也已经虎视眈眈。战争,将这片世界陷入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但我察觉到一个更大的威胁:一个古老的恶魔正逐渐在这个大地上扎根。更让我害怕的是,那些纯净的冰雪魔法开始黑化和腐败。就像水源渗入了鲜血,黑暗蔓延进了弗雷尔卓德,吞噬了整个瓦罗兰大陆。我是这片土地的守护神,我的命运和这块土地的力量紧密相连,我深知如果这个恶魔在我的家园扎根,同样的黑暗也会找到进入她心灵的方法。我不再能够担当一个纯粹的守护者——我必须行动起来。 在魔法洞悉下,我锁定了黑化这片大陆的罪魁祸首——来自上古邪灵,地狱的死神,我们称它为灭世者莫雷洛。 莫雷洛拥有足够毁天灭地的力量,我知道,以我的能力尚且对付不了它,为了阻止这片赖以生存的大陆遭受毁灭,我找到了其余城邦的守护神以及瓦洛兰大陆的其他强者,从而掀开了瓦洛兰大陆第一次符文之战的帷幕。 我并不知道莫雷洛的修为到了何等境界,我只知道我在它的面前就如同一名普通的弗雷尔卓德士兵在我面前一样,那么的不堪一击。胜利的天枰似乎更倾向于莫雷洛,我们没能阻止它,作为失败者的代价,莫雷洛摧毁了瑞兹的故乡,焚毁了易的村庄,并将我守护的城邦弗雷尔卓德变成了万里冰封的汪洋。 最令我耿耿于怀的是来自卡尔萨斯的背叛,或许是对于湮魂者力量的渴望,又或许是濒临死亡时的恐惧,卡尔萨斯投入了莫雷洛地怀抱,成为他的徒弟,成为一名死亡颂唱者。 在我们万念俱灰的一刻,时光老人基兰燃烧了自己的神格,穿越万年召唤出上古时期的五位大神,这场旷古绝今的诸神之战持续了七天七夜,终于将莫雷洛逼向灭绝的边缘。 胜利的曙光即将沐浴瓦洛兰每一寸土地,桀黠的莫雷洛却在危急关头湮灭邪恶之源,强大的能量反噬自身的同时也吞噬了来自上古暗裔部落的五位大神。 “灭世者还没有死,它的魔力散落在大陆的各个角落,万万不能让它们凝聚,否则那将是我们的末日!” 这是诸神之战中唯一幸存的上古大神亚托克斯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莫雷洛还活着,我知道它没那么容易死。也许几百年、几十年后它将再次复活,而我要做的,也是我唯一能做的,找到它们,毁掉它们。 第一章 维斯塞罗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雨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 在诺克萨斯政府大楼最高会议室里,杜克卡奥穿戴着整齐的军装靠在镀金椅背上,黑金色的深邃眼眸望着窗外飘落的细雨,一言不发。如今的战局很不理想,勇猛的诺克萨斯军团受到的阻碍不仅仅来源于德玛西亚,还有来自瓦洛兰大陆的其他城邦施加的压力。 “爸爸......”会议室半圆形的拱门发出咯吱的响动,一个火红长发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杜克卡奥一愣,浓眉下面深藏着一对炯灼的眼睛,饱含着无边的慈爱。“卡特琳娜,你怎么来了?” “爸爸。”名叫卡特琳娜的小女孩步履蹒跚地跑了过来,调皮地抱住了杜-克卡奥将军的腰:“爸爸,您能带我去角斗场吗?我想去看维斯塞罗的比赛!” “维斯塞罗?就是打破诺克萨斯绞肉大赛记录的那个角斗战士吗?” “是的爸爸,德莱文德莱厄斯兄弟俩都去看过他的比赛,琳娜也想去。”卡特琳娜眨巴着大眼睛,黑莓子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 杜克卡奥心头一酥,伏下身轻轻将小女孩抱起,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小家伙,行,爸爸答应你。” 诺克萨斯的绞肉大赛是供诺克萨斯贵族们观赏的残忍而扭曲的娱乐项目,在整个瓦洛兰大陆,绞肉大赛的知名度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项深受诺克萨斯贵族喜爱的大赛下不知掩藏着多少人悲惨的经历。 泊尔尼便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他的父亲是艾欧尼亚的商人,与艾欧尼亚海域附近的城邦都有贸易往来,在一次运输中,他父亲的货船在途径蓝焰岛时遭到了海盗文森特的袭击,海盗们夺走了船上的货物,残忍的杀害了包括他父亲在内的二十四名船员,年幼的泊尔尼被卖到了诺克萨斯角斗场。不幸中的万幸,八岁的泊尔尼受到了角斗场最具威望的驯兽师布朗次.威廉的赏识,成为驯兽师的徒弟,才没有像其他奴隶一样,沦为角斗场上一具具冰冷的尸体,然后变成野兽们的盘中餐。 高级驯兽师的徒弟,似乎是个很唬人的名头,但其实这个身份并没有给泊尔尼带来任何好处,事实上,他还是一名奴隶,除了每天喂食狮子老虎类的猛兽以及一些繁琐的工作外,还要给参加角斗大赛的奴隶们准备晚饭,诺克萨斯绞肉赛一般都在夜晚进行,因此奴隶们在辛苦劳作一天之后只能吃到一顿劣质的晚饭。 奴隶们的伙食很差,烂透了的土豆和发了霉的米饭。尽管如此,每天晚上十分钟的用餐时间仍旧是他们一天当中最愉快的时光,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才不会被人打扰,没有让人恶心喝彩声,也没有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开饭了,都把碗拿出来。” 泊尔尼提着一桶满满当当的米饭走过地牢狭隘的过道,牢房的门口摆放着的破旧瓷碗里也陆续地添满米饭。 “你的碗呢?” 走廊最深处的牢房门口,泊尔尼怔怔的盯着躲在阴暗角落里看不清脸的男人。说实话对于这个人,泊尔尼多少是有些恐惧的,这个男人被人称为“维斯塞罗”,一个以一己之力战胜150名艾欧尼亚正规军,将绞肉塞记录提高三倍的传奇人物,也是角斗场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刺头,许多人都怕他,不敢轻易招惹他。当然,也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曾今有个新来的狱卒试着用皮鞭子狠狠抽了维斯塞罗一下,然后那条皮鞭子就被维斯塞罗从狱卒嘴里硬生生给塞进了胃里。至于那个吞下皮鞭的狱卒后来怎么样了,泊尔尼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至从那天以后泊尔尼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咳咳,那个,你的碗呢?“泊尔尼壮起胆子,用饭勺轻轻叩了叩地牢的墙壁,尽量礼貌的问道。 阴影中的人似乎被惊动,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然后,泊尔尼看到了一个戴着枷锁的魁梧男人,脚踝处铐着一根手腕般粗细的铁链,每走一步,就发出叮叮当当金属撞击的声音。 尽管面对的是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男人,但那张俊秀脸上残留的尚未干透的血迹让泊尔尼的背瞬间湿透了,双脚开始哆嗦。“你......想干嘛,你不要乱来。” “别怕,泊尔尼,我没想伤害你。” 男人粗旷略显沙哑的声音飘进泊尔尼的耳朵里,他有些吃惊,毕竟眼前这个强壮满是杀气的男人二十年来从未和自己说过一句话,此刻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你...你...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著名驯兽师布朗次.威廉的徒弟,诺克萨斯角斗场里唯一还有良心的人。” “呵呵...没你说的那么好啦。”泊尔尼尴尬的挠挠头,有些脸红的问道:“那个...维斯塞罗大人,您的碗呢?”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没有听错,接下来,就是一场史诗级对决了,我们的角斗场勇士,维斯塞罗,将与三百名正规军对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对决,擦亮你们的眼睛,拭目以待吧!” 随着主持人朗朗上口的声音,观众席爆发了雷鸣般热烈的掌声,穿着厚重地角斗士铠甲的维斯塞罗拖着银灿灿的长枪从印着狮子的地牢大门里走了出来。 “他果然没有来吗?”视线落在观众席上寻找了许久依旧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维斯塞罗有些沮丧的垂下了头,“难道要违背誓言了吗.....” 三日前,距离“诺克萨斯绞肉大赛”开始,还有三天。 角斗场地下幽暗的地牢中,一个黑衣人来到了地牢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门口。 “你就是被称为‘维斯塞罗’的男人吗?”黑衣人走到了最尽头的一间牢房门口,低头看着牢房里的男人。 牢中的男人有着一张年轻的坚毅脸庞,身穿着厚重的角斗士铠甲,听到动静的他敏锐的爬起身,抬起头,拿起了一根又黑又硬又粗又长的东西小心戒备着黑衣人。 “不用紧张,我不是你的敌人,请跟我来吧!有个男人要见你。”黑衣人拿出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门。角斗士跟在黑衣人身后,两个人穿过牢房,来到了地牢出口处的一间审讯室里。“你是谁?要找我干什么?”“维斯塞罗”盯着审讯室里的戴着斗篷的男人。 “咱们先不说这个,维斯塞罗,一个奴隶出生的祖安人,能在诺克萨斯城邦的角斗场里拿下了角斗场历史上从来都没有过的华丽连胜,真是不可思议,我对你很有兴趣,你的真名是什么?” “名字?奴隶没有名字,我只知道我姓赵,在角斗场的奴隶编号是十三号,他们都叫我赵十三,那你呢?你又是谁?来找我干什么?” “维斯塞罗,你可愿意效忠于我?” “呵呵...大人,我说过很多次,让我效忠于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我想你误会了,我要你效忠的并不是诺克萨斯,而是光盾家族。” 维斯塞罗一楞,光盾家族,好熟悉的名字,这好像就是那个统治与诺克萨斯对立的王国德玛西亚的家族,“你是什么人?” “德玛西亚国王,嘉文二世,我现在以德玛西亚联邦国的名义向你起誓,如果维斯塞罗勇士肯效忠于我,我一定会铲除诺克萨斯。”男人缓缓摘下斗篷,昏暗的灯光下,是一张苍老却无比威严的脸。 “我很乐意,国王陛下。可惜我是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人了,还有三天,我就要上断头台了。” “不用担心,维斯塞罗。我以光盾家族的名义向你保证,你会安然无恙的回到德玛西亚,相信我。” “蠢货,想什么!赶紧上场,台上的老爷们等着看你的战斗呢!”一声皮鞭入耳,将维斯塞罗的思绪从三天前拽了回来,望着遒劲的肌肉上多出的一道血痕,维斯塞罗恨恨瞥了一眼拿鞭子抽他的驯兽师,拖着自己的长枪往角斗场中心走去。 “爸爸,那个人就是维斯塞罗,你说他能赢吗?”观众席最高的贵宾区,卡特琳娜指了指角斗场上那个孤傲的身影,天真看向身旁一席军装的杜-克卡奥。 “他赢不了的卡特琳娜,你要明白,他面对的是,三百名艾欧尼亚的正规军。”杜-克卡奥摇摇头,目光落到了维斯塞罗的身上,漆黑不见底的眼眸泛起了精光,如一潭深水中忽然窜起的火焰照射得人无处喘息。 “嗡~”嘹亮的号角响起,角斗场另一边地牢大门缓缓打开,骷髅门下三百名严阵以待的士兵大步迈了出来,吼吼吼整个角斗场沸腾了。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绝对是诺克萨斯角斗场自成立以来最为空前绝后的一场比赛,我们有幸请到了诺克萨斯军界第一人,伟大的杜-克卡奥大将军亲临现场,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就在主持人揣着演讲稿激情澎湃的演讲的时候,一支锋利的羽箭不知何时从观众席上射了出来,撕裂了他的脖子,鲜血汩汩的从喉咙里流出。 “杀阿,杀光诺克萨斯人!”上百个健硕的身影从观众席上鱼贯而出,屠戮着身边的诺克萨斯人。 杜-克卡奥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急忙将卡特琳娜护在怀里,向身旁瞪目结舌的亲兵问道:“怎么回事?!” “将军,不知道是哪来的杂碎,正在屠杀我们!”一名身材高大的士兵晃晃悠悠的跑了过来,漆黑的斧刃上沾满了猩红的血迹。 “德玛西亚,一定是德玛西亚,快,德莱厄斯,把我的亲兵们全派上去,把这些杂碎给我统统杀光。”. “是,给我冲。”德莱厄斯一斧子劈开前面挡路的椅子,骂骂咧咧的扑了下去,紧接着跟更多甲胄分明的士兵冲下了贵宾区。 随着德莱厄斯率领着正规军加入,胜利的天枰开始倾向于诺克萨斯这边,身着便服的德邦军士一个又一个的倒下。 “噗嗤。”嘉文二世的长矛捅穿一名诺克萨斯士兵的胸膛,回头对着角斗场发愣的身影大喊:“维斯塞罗,冲出去!” 嘉文二世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的一句话,引起了杜克卡奥的注意。在角斗场最高处,一柄漆黑的弓弩盯上了他。 “...啧啧,谁能想到,德玛西亚的国王,光盾家族的掌权人,会为了一个奴隶以身犯险来到这种地方,伟大,真伟大。”杜克卡奥冷峻的脸庞浮出一丝阴森的笑,随即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一支翠绿的箭矢破空而出,带着点点寒芒,刺向嘉文二世。 第二章 德邦总管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外面的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现在已经午夜时分,突然一个黑影掠过窗头。 “哥哥,我怕......” “弟弟别怕,你快躲起来,哥哥们保护你。” 俩个哥哥将弟弟藏到了水缸里,并使尽全部能使出来的力气抬起一块石板将水缸盖住,只留下一点狭隘的缝隙用来呼吸。 “你...你是谁,你别过来。” 一个穿着猩红色长袍,皮肤苍白的男人走了进来,俩个小男孩惊恐用双手撑着身体向后移动。最后,他们退到了墙角,全身抖得更厉害,眼泪和鼻涕充满了鼻孔和口腔,他们无法呼喊,无法尖叫,只能大口的呼吸并剧烈的抽咽。 猩红长袍的男人走到了他们跟前,低头冷冷的看着他们,一双摄人心魄的瞳孔仿佛要滴出血来。“血...我要血”男人弯下腰来,双手搭在男孩们的肩上,然后长着獠牙的头离他们越来越近。一把抱过他们的脖子,狠狠咬下一块肉。 “多么美妙的血啊...”浓郁的血液气味诱惑着他,捕猎与吸血是他的宿命契约,本能的轻启嘴唇露出两颗稍长的尖牙,瞳孔被血色覆盖闪出诱惑的光芒,让所有的猎物都甘愿沦陷,就这样以绝对高贵优雅的姿态在猎物颈上落下吸血鬼之吻,尖牙缓缓而又准确的刺入动脉,他享受的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在不断颤动,露出一张猩红丑陋的脸。 “哥哥!” 夜晚,如此寂静。诺大的床上,他不停地抖动。头不停地晃,却晃不走那令人发慌的画面,他们朝他走近,再走近。他们伸出了苍白的双手,围着他,圈子越来越小……“走开!”男人惊得从床上弹了起来,回应他的是挂在墙上嘀嗒嘀嗒走动的时钟。摸了摸头,才发现自己早已一身冷汗。“哥哥...你们在怪我吗”男人颤抖着声音自问。 “你醒了,维斯塞罗,做噩梦了吗?” 维斯塞罗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个佩戴着王冠的男人,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白发朱颜下飞扬的长眉微挑。 “陛下,很庆幸我还能活着见到你。“ “当然,我以整个德邦的名义发过誓,你会安然无恙的回到德玛西亚。”嘉文二世微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维斯塞罗,我以光明之盾的名义感谢你,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你是个很讲信义的人,我想,为你改一个名字。我记得,你姓赵,不如叫赵信吧。忘记过去的悲伤吧,现在,你就是德玛西亚的子民了,有朝一日,你我一定踏平诺克萨斯,一定!” “我,赵信,誓死效忠于光盾家族,效忠于德玛西亚。” 每周六的下午德玛西亚的皇宫外总是人头攒动,因为这是国王嘉文二世接见平民的时间,这种至高权力和老百姓的接触总能像狂欢一样刺激着人们。像往常一样,在一阵激烈的掌声与欢呼声过后,戴着王冠的嘉文二世在士兵们的护卫下迈上了皇宫那熠熠生辉的大理石讲台,和以往不同的是,国王嘉文二世身边多了一个银枪铜胄的将军。 “哥哥,那个站在国王身边的人就是刚被册封为德邦总管的赵信吗?” 乌泱泱的人群,一个金色长发的美丽少女眨着碧蓝色的眼睛看着身边金色短发的少年,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这俩人便是德玛西亚冕卫家族的成员,族长雷欧将军的子女,拉克丝和他的哥哥盖伦。 “...哈...阿...”盖伦的少年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秀气的鼻尖:“应该是吧,我也不知道。” “看起来他比哥哥也大不了几岁,真是了不起呢。” 听到妹妹夸奖一个陌生人,盖伦不情愿的撇撇嘴,阴阳怪气地说道:“没错,一个大男人能把头发留得像拉克丝一样长,的确了不起。” “恩.....哥哥你说什么?”对于盖伦突然的调侃,天然呆形的拉克丝满脸茫然,碧蓝色的眼眸突然闪烁了一下,反应过来的她握起粉拳狠狠的向盖伦的肩膀捶去。“放屁!” 国王嘉文二世的会晤,在一个多小时嘘寒问暖中结束。随着皇宫大门缓缓关闭,意犹未尽的居民们才陆续散去。 “盖伦,拉克丝!” 一阵清澈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盖伦回头,一个妙龄少女站在他的面前,梨花齐耳的短发搭在双肩,露着光洁的额头,化着淡淡精致的妆容,眉宇间满溢飒爽英姿,嘴角似笑非笑般微微展开,身上黑色小礼服勾勒出纤细的腰肢,白色的纯棉衬衫扎进黑色职业套裙中,穿着黑丝的双腿在漆黑的皮靴映衬下更显修长匀称。 “菲奥娜姐姐,你怎么来了。”盖伦还没开口,拉克丝就扑了上去,亲昵的搂住了菲奥娜的脖子,菲奥娜,一个决斗家。德玛西亚劳伦特家族的千金小姐。 菲奥娜瞥了眼大门紧闭的皇宫,不无惋惜的说道:“我特地过来听国王陛下的演讲,顺便想看看新任的德邦总管长什么样子,已经结束了吗难道?” “是的,菲奥娜姐姐,你来晚了一步。国王陛下已经回宫了。” “真遗憾。”菲奥娜点点头,冲拉克丝微微一笑,将目光挪到了盖伦身上,“我说盖伦,后天就要开赛了,你不在家好好歇着,跑出来干嘛?你要知道,嘉文可是一直在皇宫里埋头苦练着呢!” 菲奥娜说的的比赛,便是德玛西亚每十年举办一届的“德玛西亚之力杯”,德玛西亚之力杯是一场为了给德玛西亚军队选拔新鲜血液的比赛。整个德玛西亚上千名青年怀着他们的雄心壮志参加了这个比赛。本来冕卫家族对于盖伦并不看好,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盖伦一路所向披靡杀入了准决赛。这也让冕卫家族族长,盖伦的父亲雷欧将军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儿子——一个手持大剑的德玛西亚青年。 “这俩天父亲一直把我关在家里,再不出来透透气,非把我憋坏了。”盖伦眉毛一挑,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再说了,就嘉文那小子,我闭着眼都能把他揍趴下。” “别吹牛了,上次是是谁一直在我耳边絮叨,说如果对手是嘉文哥哥的话,某人心里会很没底啊?” “拉克丝!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拉克丝毫不留情的戳穿让盖伦感到很没面子,他板着脸,满头黑线地盯着拉克丝:“拉、克、丝,你、该、回、去、吃、晚、饭、了。” 圣殿广场,作为德玛西亚最受欢迎的景区,是整个城邦最繁华的核心地段,繁华兴盛,举世知名。广场正中,立着一个约俩米高的朱漆擂台,擂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仰望天空。方台中央有一口藻井,藻井上雕刻着一条巨大的蟠龙,从龙口里垂下一柄湛蓝色陨石巨剑。 乌云在头顶翻滚,大风夹杂着尘沙吹的人睁不开眼睛,这是一个应该闭门不出的日子。但是,圣殿广场上的擂台前依旧围着数百观众,并且仍有人不断前来,不为别的,就为了能一睹历经三十余次淘汰赛,从上千名德玛西亚青年中脱颖而出的8名幸运儿的尊容。说他们是幸运儿,一点也不过分。要知道的是,这8个德玛西亚青年,已经拥有了被保送无畏先锋团的资格。无畏先锋团的战斗力,在德玛西亚乃至整个瓦洛兰大陆都是数一数二的,多少入伍十几年的老兵挤破脑袋也挤不进去的地方。 “时辰已到,请选手们入场!”随着一名中年军官地指挥,8名矫健的身影攀上了擂台,原本嘈杂的人群一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擂台之上。 “第一局,杰士邦对阵傅炎洁!” 主事人退去,两位青年缓缓上台,对着台下观众一齐抱拳行礼,看到这两人观众中有一丝波澜泛起,“这俩人是谁呀?”“不认识。”“那嘉文殿下和盖伦公子来了吗?”“来了,我表哥就在雷欧将军家里当长工,听说冕卫家族对这次比赛十分上心。”“那能不上心嘛,获得德玛西亚之力的头衔,对于一个德邦贵族来说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嘡!”一声锣鼓响,“第一局,杰士邦胜。下面开始第二局,奎因对杜雷斯” 众人并没有太注意第一局比赛是怎么结束的,可一听到说“奎因”这个名字,就再也止不住了“奎因!是奎因!”“奎因是谁?”“这你都不知道,她是德玛西亚之力大赛自成立以来唯一以参赛者身份出现的女性,并且居然还进入了决赛,另外,她还是个大美女。” 台下观众的热情一度高涨,“奎因必胜!”“必胜!” “呵呵,这位小姐,不一定能胜。”菲奥娜抱着双臂淡然的站在人群中。 “嗯?你为什么这么说?”人群中有人开口问道。 “杜雷斯,德玛西亚剑术大师冈本-多乐士的嫡孙,自幼受冈本悉心教导,13岁时就随家人出海,一人宰掉了27个海盗,面不改色。” …… 人群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那又怎么样,海盗终归是乌合之众,奎因小姐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横穿过整个暗影岛,并从纳什男爵嘴里死里逃生过,杜雷斯他比的了吗?!” “对!能从纳什男爵手里逃脱的,绝对不是凡人!” 看着笃定的众人,菲奥娜只是摇头笑笑,并没有说话。而这时,擂台上的比试已经正式开始了。 第三章 德玛西亚竞赛 杜雷斯此时的心情就像是刚点燃的火苗猛得掉进了冰窟里,从心底凉到了脚尖。作为剑术大师冈本-多乐士的亲孙子,一向以剑客自居的杜雷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和一个女流之辈一绝雌雄。 “那个......奎因小姐,德玛西亚之力是男人之间的竞赛,擂台之上刀剑无眼,小姐您金枝玉叶,还是别凑这个热闹了吧?” 听到杜雷斯的话,奎因只是将玉手轻轻挥起,微微笑道:“杜蕾斯先生,请......” 杜雷斯摇摇头,在他看来,这局已成定数,他六岁被爷爷赶上山猎杀老虎时,这奎因小姐还没出生呢。 “那么,恕在下失礼了!”话音尚未落地,身形已经突然冲起,右手直击奎因面门,起手就是这种直来直去的招式,倒是令奎因有些意外,但她身形依旧立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 杜雷斯以为奎因会退后躲避,右手只是虚晃,只要她后退根本没机会站稳就会落在自己千腿攻击的范围。可他没有料到奎因居然敢站在原地不动,那便化虚为实,若这一击得中,足够她受的。 若这也能得中,奎因就不是奎因了,可惜,她是真的奎因。 奎因拳风先至,奎因额前碎发蓦的飞起,而后身形陡然右转,杜雷斯必中的一击落空,人仍在前冲的势中,奎因在侧腾起一脚“彭!”杜雷斯整个飞出。 前后不过转眼间,杜雷斯率先出手一击未中反被一脚踢回,让人难以置信。 “这是什么速度!” 杜雷斯毕一脚踩在擂台边用力稳住身形,脚下砖石碎成尘末。 “奎因小姐虽然是千金之体,实力却不容小觑,在下佩服。” 杜雷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冈本家在德邦小有名望,自小深受高等教育熏陶,今日尽管在一女人脚下吃了小亏,却没有恼羞成怒,依旧文质彬彬,这点倒与他的祖父冈本-多乐士极其相似。 “您夸奖了,杜雷斯先生,请继续。” “那么,在下要出剑了,小姐当心。” 杜雷斯双眸一冷,匣中一口2尺见方的宝剑徐徐而出,,剑身玄铁而铸及薄,透着淡淡的寒光。台下观众无不心生寒意。奎因仍站在原地看着他,不动,不取兵器。 “看,那是什么!” “瑀霆剑!剑术大师冈本-多乐士的佩剑,据说冈本大师曾用它饮过蜥蜴长者的血。”菲奥娜皱眉。 杜雷斯微微颌首,用帆布将剑刃裹住。随即踮起脚尖,长剑轻轻一刺,剑锋芒毕露,直逼奎因咽喉而去。 奎因动了,人们只看到一袭长裙的奎因飘舞如一只翩翩的蝶,漆黑如墨的连弩射出一道银色的闪光。 “叮”铁器落地的声音,下一秒,一脸懵逼的杜雷斯怔怔地立在方台上,瑀霆剑插在了地上,虎口渗出鲜血,一支小巧锋利的银箭刺透他的手掌。 “怎么会。。”一霎间,杜雷斯面如死灰,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第二局,奎因胜。第三局,由森夭对阵嘉文四世!” “我......输了?我竟然输给了一个女人,还输得如此彻底。”杜雷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裁判的话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他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任由士兵们将他撵下擂台。 “嘡!”一声锣鼓响起,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淡然一笑。从队列中走了出来,男子头戴缀有金色璎珞流苏的头盔。手持长戟,长戟以暗金色为主,上面泛着清白如玉的光芒,光芒熠熠,肩罩玉色绣龙披风,用金丝线绣着的青龙眸光闪烁,逼真至极。男子碎金色迷人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睫毛长而微卷,嘴唇抿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唔,快看呐,那个就是皇孙殿下嘉文四世。” “真是个俊秀的人呢。”“嗯,不错,皇孙殿下的确有国王陛下的风范。” 对于观众们的赞扬,嘉文四世只是轻轻抿了抿嘴唇,将阿塔玛之戟高高扬起,黑金色的深邃眼眸冷冷的盯着对手。 森夭全名为约伯瀚-森夭,一个同样来自德玛西亚权贵家族的优秀青年,约伯瀚家族或许只是德玛西亚贵族当中的冰山一角,并不被人们熟知。但约伯瀚家族的族长,森夭的亲叔叔,现任德玛西亚驻艾欧尼亚外交大使的约伯翰-托尼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早在德玛西亚开国前,年仅二十二岁约伯瀚-托尼就曾领导无畏先锋团重创诺克萨斯,协助光盾家族前任族长嘉文一世建立德玛西亚王朝,若论资历,现任先锋团领袖盖伦他爹雷欧将军,甚至国王嘉文二世都得叫他一声前辈。 尽管有一个如此强大的叔叔当后盾,知道对手是皇孙嘉文四世的森夭还是不免有些心悸,他拱下身子,恭敬地行了个骑士礼:“不才森夭,请皇孙殿下多多指教。” “废话太多,放马过来吧。”对于森夭的谦卑,嘉文似乎不太感冒,黑琉璃般晶莹的眼睛没有任何波澜,除了冰冷还是冰冷,眉宇间透露的尊贵和傲气,以及嘴角边微微勾起的轻蔑笑容,深深扎穿着森夭的自尊心。 “那么,皇孙殿下,在下要出招了。”嘉文四世的轻视激怒了森夭,冷冰冰地说出几个字后,手已经伸进了后腰,那是一把晶莹剔透如同冰柱一般的匕首,锋利的刀身冷气森森映出一张俊俏的脸,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这无疑是把好刀,在刀柄上还刻有约伯翰的标字。 “魔宗利刃,伯约瀚老爷子的战刀。”对于这柄短小精悍的匕首,嘉文四世并不陌生,魔宗利刃,乃百年古剑,传说是上古大神亚托克斯在百年前诸神大战中为陨落的四位同伴滴落的眼泪孕育而成的旷世神剑。其内蕴藏无穷之力,为斩妖除魔的神剑。 “殿下好眼力。” “可惜,刀是把好刀,这人.......唉。” “休逞口舌之快,手底下见真章!” 朱漆金銮,森夭先动了,如同魅影一般闪到嘉文身后,寒芒森森的匕首刺向他的后脊,嘉文没有转身,而是背对着森夭,长戟一挑,拨开那致命的一击。 “怎么会.....他竟然没有转身。” 森夭的片刻呆滞,嘉文一瞬间来到了跟前,阿塔马之戟高山流水般劈头盖脸砸来,附有上古印记的匕首也只能勉强抵挡。 “这样下去不行,这家伙力气太霸道了。” 心念一到,森夭撤回了魔宗利刃,脚步飘逸如风迅速往后移了一步,刚好让长戟“阿塔玛”的戟尖从离胸口一寸的地方呼啸闪过。 “该我了,皇子殿下!”森夭轻哼一声,匕首从手中掠出,噌!魔宗利刃似一道寒芒直指嘉文眉心,那寒芒狭长且粗大,如初现峥嵘之巨龙一般,寒芒所到之处,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渠。 “黄金圣盾!” 场下的观众看到的只有一道青光冲入云霄,而森夭却清楚的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自嘉文体内瞬间爆发而出。璀璨的光芒如战神金甲一般笼罩在他体外,魔宗利刃的寒芒刚刚触及嘉文体表外耀眼的金光,便如石沉大海那般暗淡无光。 “不可能!”蓦地,森夭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像生根似地站住.浑然不知,此刻,一面德邦军旗插入他身后的地板里。 “巨龙撞击!” “噗嗤~”流光一闪而过,森夭瘫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甚至没有看清嘉文的身法,仿佛是被一阵飓风刮倒一般。 “你输了......”嘉文将阿塔玛之戟扛回肩上,他的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 “等....等等” “噢?”嘉文皱眉,回头,森夭艰难的从木质地板上站了起来,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双深邃饱含战意的眼睛死死盯住了自己。 “我......还没有输。” 森夭轻轻拭去嘴角边的瘀血,双手合十向东南方向祷告,“前辈,您曾告诫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您传授的剑法,但弟子今日要破戒了。” 冥冥之中似乎是一截透明的剑柄握在森夭手中,只有剑柄不见剑身,但是,在东面的乌云上却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影。剑影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顷刻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若这般舞剑,他就欲乘风归去一般。足不沾尘,轻若游云。 “阿尔法突袭!!!” 似乎是哪里的云彩不小心飘落了凡尘,遮住了森夭的身影,让他瞬间消匿。也只有嘉文、盖伦、菲奥娜寥寥几人知道,此刻的森夭以化成一股凌厉的剑气。 “心中有剑,剑中有心,这剑法,难道是?”菲奥娜性感的薄唇紧紧的抿着,湛蓝色的眼眸闪烁着不知忧喜的光芒。 “嘉文,小心!”盖伦焦虑的声音响彻擂台,要不是被主事人和几名选手死死摁住,早就提着阔剑冲了过去。 “来吧,森夭。我拭目以待!”嘉文冷漠的面瘫脸上总算有了一丝颜色,似乎是喜悦,似乎是期待。的确,在德玛西亚,除了盖伦,还没人能逼他全力一战。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一闪而过。“天崩地裂!!!” 一阵浓烟过后,朱漆擂台上多了一个山石组成的圆形障碍墙,森夭的攻击停止了,他半跪在地上,呕出一大片黑血。嘉文后退了几步,一口血压到喉头,顺着嘴角滴落。 “你,很强。” “呵呵......可惜,我还是输了,” “不,如果没有黄金圣盾护体。倒下的,会是我。” 第二局比赛以嘉文四世的惨胜结束,而备受瞩目准决赛的最后一场,盖伦对决罗博特的比赛,却让人大跌眼界。或许是因为嘉文负伤受了点小刺激,盖伦没有展现出平时的温文尔雅,很不客气的一脚把行完骑士礼刚要说几句客套话罗博特踹下了擂台。尽管有涉嫌舞弊的嫌疑,但一向以宪法自居的大赛组委会还是以落地为输的准则判决盖伦获胜。 准决赛已经谢幕,围墙高高挂起的彩色横幅被人取下,擂台下的观众们意兴阑珊地逐渐散去。冷风嗍嗍的吹过,卷起菲奥娜额前的碎发,她的注意力自始自终未曾离开过已经晕厥的森夭,几名卫兵将森夭抬走,她悄悄跟了上去。 第四章 无双剑姬菲奥娜 德玛西亚除了是个军事大国以外,对于贸易往来也十分重视。邻近城邦如艾欧尼亚、皮城、乃至诺克萨斯在和平期间都矗足于德邦企图分上一杯羹。因此,在德邦最为繁华的王城,商业街道更是比比皆是。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首都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由于伯约瀚家族远在郊区,森夭暂时落脚在梵顿公馆,梵顿公馆坐落在最繁华的黄金地段巴黎新街,是目前除了德邦皇宫外最高的一座建筑。 走过车水马龙的大街,穿过古色青砖的小巷。菲奥娜走进了梵顿公馆,富丽堂皇的大殿,晶莹剔透的吊顶灯的柔和金色光辉映照下犹如披上了一层金纱。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女士,麻烦您出示一下居住证。” 菲奥娜一愣,这才想起梵顿公馆是政府出资修建供外宾大使休息娱乐的寓所。任何在此居住的都要到政府办理相关登记手续,出于安全考虑,公馆24小时设有门禁,没有政府颁发的居住证或者公馆入住证明,安保人员是不会放任何人进去的。 “那个,咳咳.....我是森夭的姐姐,请问他住几楼?” “森夭先生住在17搂17a01室。”坐在公馆大理石吧台的前台小姐低头查阅了住宿簿后微笑着说道。 “谢谢,我上去找他....” “抱歉,女士。”俩名穿着黑色格子西装,系着米色领结的侍应生堵住了电梯口“您如果没有居住证的话我们不能放您进去,这也是为我们房客和您自身安全着想,请您见谅。” “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抱歉,女士。”侍应生摇摇头,斩钉截铁道:“这是公馆的规定,我们无权通融。不过我可以给7a01房间去个电话,让森夭先生亲自下来接您。” “不用了,不用了。”菲奥娜慌忙摆手,在注意到侍应生狐疑的眼神之后,方察觉自己失言,笑道:“呵呵......你可能不知道,我弟弟还不知道我来王城了,我本来是想给他个惊喜。算了,回头我去政府大楼办张居住证再来吧。” “好的,女士,请慢走。” 出了梵顿公馆的菲奥娜长吁了口气,真是晦气。这俩个侍应生也太不懂事了,要是搁以前,非得大耳瓜子削他们不可。不过自从父亲失踪,菲奥娜继任家族管理权以后,她的脾气的确改了不少,性格也收敛了许多。“看样子,得等晚上偷偷溜进去了。” 白天繁华的一切都随着夜幕的拉下沉淀出些许难得的安静,路旁落下的枯叶随着风沿着马路牙子时断时续的滚动。北风,路灯,偶尔疾驰而过的马蹄声,似乎无处不弥漫着夜的味道。 菲奥娜此时换上了一套黑色夜行衣,沿着德邦平坦的人行道飞奔,在街头巷尾敏捷的穿梭,脚步轻盈无声,在夜幕将垂的寂静街道上留下一缕隐隐约约的魅影。 梵顿公馆转瞬间到了眼前,菲奥娜按照原定计划攀上了公馆院门的高墙,脚尖轻轻一踮翻了下去。被绿色草本植物笼罩的公寓大楼,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公寓楼顶高高架起的探照灯,巨大的光柱像一把巨大的银色长剑,刺破夜空。明亮带着无数道萤红紫外线的灯光就像许多眼睛在眺望院内一片阗静的漆黑。那围在高楼上的万盏灯火,如同一串又一串闪光的宝石项链。 “该死。”菲奥娜借助灌木丛的遮掩匍匐前进,俩个值班的保安正靠在白砖砌成的石柱打着盹。菲奥娜压低脚步,蹑手蹑脚的靠近公馆大门。 “咔擦”一根明晃晃的铁丝插进了钥匙孔,随着锁芯地转动,沉甸甸的大门缓缓开启,菲奥娜猫着腰钻了进去,轻轻带上。 担心电梯启动会惊动值班的工作人员,菲奥娜放弃乘坐电梯,选择步行上楼。爬一栋17层高的楼,普通人或许要费些周章,但对于菲奥娜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不一会儿,迈上楼道最后一个台阶,进入眼帘的是一个风格奢华的阔大空间,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每个角度都折射出如梦似幻斑斓彩光。华美的欧式桌椅、小巧精致吧台,都漆成纯白色,处处散发着贵族气息。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一个白色的瓷花瓶,花瓶里粉色的玫瑰柔美地盛开,与周围的幽雅环境搭配得十分和谐。 公寓17层,是梵顿公馆内部餐厅,只有俩间客房供客人居住。因此,菲奥娜轻而易举的找到了约泊瀚-森夭的房间。 “笃笃”清脆响亮的敲门声。 穿着睡衣肩膀上还缠着纱布的森夭缓缓靠近玄关,门嘎吱一声开了。 “小姐您好,请问,您找谁?” 在仅仅对视三秒之后,菲奥娜的手摸向了腰间,寒芒一闪,回答森夭的是一柄刃如秋霜的细剑抵住了他的喉头。 “你猜。”菲奥娜微笑的看着森夭,虽然在笑,眼中幽深的黑眸却是无比的寒冷,似乎只需轻轻一瞥,整个人就会像是堕入无尽黑谷里般动弹不得。 “你这是干什么,快把刀拿开。” “别废话。”菲奥娜将森夭推进了房间,深褐色的眸子像盯猎物一般,凝视着森夭。“我问你,你的剑法是谁教你的?” “我是约泊瀚家族的成员,剑术自然是家族教的。” “噢?”菲奥娜带上房门,剑尖指向森夭鼻尖:“呵呵...你是在吓唬我吗?可惜老娘向来就不是怕事的主。“ “我的剑术的确是我叔叔约伯翰-托尼教我的,我没撒谎,信不信由你。” “放屁!”菲奥娜冷笑,一把揪住森夭还缠有纱布的手臂,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肩关节已经脱臼,森夭的惨叫声这才响起。 “你.....你你”!”一阵阵嘶心裂肺的疼痛让森夭浓眉紧皱了起来,森夭知道自己的胳膊被对方废了,咬牙切齿的用另一只胳膊扶在地上,不让自己倒下。 菲奥娜将细剑系回腰间,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森夭:“我不想伤害你,告诉我,教你无极剑法的人,在哪?” 在听到无极剑法四个字后,森夭的脸瞬间僵硬,隐藏在高高眉骨下的深邃瞳孔泛起阵阵波澜。“我......不明白你说的,我也从来没有学过什么无极剑法。” “呵呵...森夭,当今世上,会无极剑法的除了你,就只有一个。告诉我,无极剑圣在哪?” “......”森夭眼神飘忽,尽量不和菲奥娜对视,尽管如此,额头上还是直冒冷汗,他卷起身子使劲往墙角挪去,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将他吞噬一般,他有点发慌了,怎么办?!我答应过前辈,不能暴露他的行踪,这位小姐如此执著于前辈的下落,莫非是前辈的仇人不成?前辈三番五次告诫我不到危急关头不得使用无极剑法难道是因为这个?我该怎么办?告诉她?不,前辈待我恩重如山,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出卖他。 “我......我不知道。” 噌!宝剑出鞘的声音,森夭的肩上多了俩个血洞,汩汩地往外冒着血。他的脸色由黄变红变紫再变白,手心沁出了汗滴,不停地抖着。森夭隐忍着剧疼,眉毛拧到了一块,背靠着墙角艰难的站了起来:“你就是杀了我,我......我也不知道。” “你以为我不敢吗?”菲奥娜眼光一寒,迸发出凛人的杀气,“那么,去死吧!”菲奥娜高高扬起了剑,透着幽光的细剑轮了个圆,像是浩瀚空中的一抹残月重重劈向森夭。 剑刃的反光耀得森夭头晕目眩,他索性闭上了眼,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叔叔,前辈,下辈子见了!” 鲜血没有像预料中那般滴落,森夭摸了摸脖颈,恩,他的首级还在,那柄细剑散出冥冥幽光,在离他发髻还有三四公分的时候改道,骤然插进地板里,只余下一道薄薄光幕。 “老娘不想滥杀无辜,既然你不说,老娘自己去找。”菲奥娜拔出细剑,转身走出客房,烛台与墙壁暗影交迭,灯光下离去的少女,在夜色里终成一个暗紫的剪影。 罗伦特家族数世纪以来都是决斗的佼佼者,身为罗伦特家族最年轻的成员之一的菲奥娜亦是如此。菲奥娜,一个德玛西亚众所周知的决斗者,以尖锐的西洋剑和辛辣的口才远富盛名。在父亲光辉的传说笼罩下,菲奥娜从能举得起武器的那天就开始了剑术的训练,并迅速展现出远超同辈的才能。 然而,她的信仰或许错了方向。菲奥娜的父亲在一场决斗前夕,被抓到向对手的饮水中下慢性麻痹的毒药。此次事件在德玛西亚引发了轩然大波,更多的罪名接踵而至,许多人控告她的父亲在武器上涂毒,贿赂,敲诈等等。劳伦特家族的美名顷刻间毁于一旦。 罗伦特家族位于德玛西亚首都近郊一栋别墅,别墅非常干净,外观是中世纪西欧的样式,内里又充溢着古典氛围。竹叶灯,红木椅,大理石面狮子爪圆桌。房子不奢华,自个性的布置中显出主人的品位,十分清雅。室内处处可见梅兰竹菊,墙都是磨砂蓝。素冷色调,往往让人觉得寒气袭人。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灯光,花梨大理石案台上,俩对点燃的白烛冒着青烟,一副遗像挂上悬梁,画中人是位端庄典雅贵妇,眉宇间与菲奥娜颇有几分相似。 “母亲,女儿还是没有他的消息,我想他应该躲在某个地方,或则被仇人给抓起来了。母亲,到现在为止,女儿依旧不敢相信,让女儿自幼视为偶像的人,竟然是这么得卑鄙。母亲,您放心,无论他跑到天涯海角,女儿一定逮到他,并亲手战败他,恢复罗伦特家族的名誉!我发誓,母亲。” 第五章 日蚀 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那是一种美妙苍茫的时刻。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还散布着几颗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一只云雀,仿佛和星星会合一起了,在绝高的天际唱歌,寥廓的苍穹好象也在屏息静听这小生命为无边宇宙唱出的颂歌。 在东方,圣殿广场坳映着吐露青铜色的天边,显示出它的黑影。耀眼的太白星正悬在广场的商上空,好像是一颗从这黑暗山场里飞出来的灵魂。黎明的霞光却渐渐显出了紫蓝青绿诸色。初升的太阳透露出第一道光芒。从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红,也从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鲜。一刹间火球腾空,凝眸处彩霞掩映。光影有了千变万化,空间射下百道光柱后,骤然黑暗,整个德邦陷入一片暗淡。 “快看呐,那是什么?”“日蚀,是日蚀。”“日蚀是什么?”“天狗食日,要有灾难了......“ 德玛西亚皇宫,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紫宸殿’紫宸殿是德邦首都皇宫中的第三大殿,是内朝殿堂,群臣在这里朝见皇帝,称为“入阁”,地位次于其南的外朝正衙含元殿和常朝宣政殿,其北是蓬莱殿。 “陛下......陛下。” 紫宸殿,国王嘉文二世背着手立在金銮座旁,一身紫色龙袍衬托他颀长的身体更显高大,尊贵教人不敢轻易靠近。胸口腾云驾雾的巨龙在张牙舞爪地俯瞰世人,就如他眉宇间君临天下的霸气,孤傲而又不可一世。只是,谁又知晓他的心中的一切,高处不胜寒。 “噢,是阿信啊,出什么事了?”国王嘉文二世转身,微笑的看向赵信。 “陛下,圣殿广场的天空出现日蚀,百姓们都说......都说是天狗食日,怕是有灾难降临。” 嘉文二世闻言,单手扶住龙椅,眉头微蹙,蓦然半响后,缓缓开口:“日蚀?......难道是纳什男爵?” “纳什男爵?它不是在暗影岛吗?“ “呵呵...其实,纳什男爵是来自上古的生物,一条修炼万年才有了半龙半蛇之身的锦鲤鱼。说起它,朕不得不提起一百年前的那场诸神大战。那场大战中,时光守护者基兰为了阻止灭世者摧毁瓦洛兰大陆,焚烧了自己的神格,请回上古5位大神相助,但也因此扰乱了时空秩序,阴差阳错将马上要跃龙门化身为神龙的锦鲤鱼带到了瓦洛兰大陆,那条锦鲤鱼又被灭世者自爆的元气击伤,不得已逃到了暗影岛疗伤,后来他自封为纳什男爵,用武力征服岛上的飞禽走兽,令他们尊它为王。今日日蚀之像与当年如出一辙,恐怕......” “......”赵信脸色煞白,愣在原地,接着他咽了俩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想必那条孽龙伤势已经痊愈,看来过不了多久,瓦洛兰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陛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阿信,替朕拟旨!”嘉文二世阴沉着脸如同冰冻的河,深锁的眉毛如利刃似的辙过鼻尖:“传朕口谕,令大将军雷欧统领无畏先锋团、龙骑军团,立即开赴米尔达前线,誓必一举击溃诺克萨斯军队,扬我德邦天威!” “遵命!”赵信欠身行礼,随即转身走向大殿门口。尽管内心疑虑重重,但军人出身的赵信有他的职业素养,他知道,该问得问,不该问得不问。 “等等,阿信。” 赵信回头,嘉文二世一脸慈祥的看着自己“阿信,传完旨立刻回来,下午的德玛西亚之力总决赛,朕想和你一同观看。” “多......多谢陛下。”赵信霎时间心抽搐了一下,低下头。紧接着大滴大滴的泪水不由自主的往下落,很快就打湿了一小片地面。他的心像是断流的河床被涓涓的细流慢慢滋润。感动一个人普通人可能要大费周章,但感动一个与同伴厮杀,与野兽争食,一个在暗无天日的囚牢中如同行尸走肉般煎熬了十年的奴隶,一句话,一个眼神,足矣! “陛下,赵信指天立誓,誓死效忠光盾王朝,誓死效忠德玛西亚!!!” 雷欧家族,除光盾家族外德玛西亚第一家族,府邸座落于圣殿广场后边的秋名山下。穿过金碧辉煌的圣殿广场,走过陡峭却宽敞的人工开采的山路,赵信便到达了目的地,一栋豪华大气自带庭院的别墅。 “站住,你是什么人?”持剑的侍卫伸手拦住了赵信,并询问他的身份和来访事由。赵信将自己的大总管令牌递给侍卫,表示有要事求见雷欧。 那名侍卫端详令牌片秒后,俯身半跪在地上,“卑职不知是总管大人驾到,请大人恕罪。” 赵信摇头笑笑,伸手将侍卫扶起:“我特地来拜见雷欧将军,麻烦你去禀报一声。” “大人稍等。”侍卫点点头,转身朝庭院内走去。不一会儿,就折了回来,毕恭毕敬地向赵信行了个军礼:“大将军有请,总管大人请随我来。” 在侍卫的引领下,赵信看清了别墅的格局,别墅共有三层,由于是依山而建的,所以每一层的景色都各有千秋.进入大门,是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小路的两旁是一排石凳,石凳上排列着形态各异的花木盆景,让人赏心悦目.小路往左一拐,是一扇月亮门,进入月亮门,就是通往别墅第二层的楼梯。 “大将军正在二楼大厅,卑职恐有不便,总管大人可自行前往。” 赵信向侍卫道了声谢,便径直走上了楼梯,来到了一件宽敞的会客厅,室内装修考究,富丽堂皇。此时坐在茶案上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来,面露微笑的向赵信打招呼:“赵总管,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来了,您这一来,倒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大将军言重了。”俩人分主客位落座,早有仆人端上茶水,赵信抿了口茶,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人,银色坚挺的短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总管大人此次前来,有什么要事吗?”简短的寒暄后,雷欧将军直奔主题,笑眯眯的看向赵信。 “特意奉陛下圣命前来宣旨。”赵信从锦盒中取出金黄色的卷轴,轻声道:“雷欧将军接旨。“ “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吾德邦素以忠厚为本,仁义治国。然诺克萨斯,莽荒一族,奈其贼心不死,屡犯吾边境,屠戮吾百姓,禽兽行径,昭然若揭。朕痛定思痛,上应天命,下顺民心,大将军雷欧,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令其携无畏先锋团、龙骑军团、星夜兼程至米尔达前线,务必重创敌方军队,不得有误,钦此。” “臣接旨,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雷欧接过圣旨,小心翼翼的搁在茶案上。 “总管大人,国王陛下为什么这么着急让我率军去米尔达?难道说,前线战局不利吗?” “没有,将军,目前我们与诺克萨斯的交战正处于胶着状态,一时间很难分出胜负。”赵信摇头,深深皱起眉头,对于嘉文二世的用意,他也不是很理解,眼看纳什男爵的复仇之火顷刻间就会祸及德邦,这个时候树立强敌,与诺克萨斯彻底撕破脸,看起来的确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将军,你有没有听说纳什男爵?” “纳什男爵?自然听过,在瓦洛兰大陆西北部征服者之海上,有一处终年笼罩在黑暗之中的岛屿,传闻这个岛屿是集黑暗魔法与邪恶于的神秘地域,因此有数以万计的邪灵妖兽在那里扎根,而纳什男爵便是统治这些邪灵的领主。莫非此事跟它有关?” “是的,将军,其实这个纳什男爵并不是暗影岛的邪灵,它是来自于上古......”赵信点点头,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雷欧,希望见多识广的雷欧将军能给自己指点迷津。 “那么,总管大人认为陛下的决定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听完赵信的叙述,雷欧眯起眼,饶有兴致的反问道。 “......将军,我认为,德邦目前最大的敌人是纳什男爵,并不是诺克萨斯,如果这个时候贸然向诺克萨斯发起攻击,就算是侥幸得胜了,恐怕也是两败俱伤,到那个时侯,纳什男爵与暗影岛亿万邪灵侵犯我们德邦,那我们该怎么办?” “恩,不错,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雷欧赞赏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淡然笑道:“只是,总管大人考虑得没有国王陛下那么深远......” “噢?”听到雷欧的话,赵信微微一愣,感觉到雷欧语气中似乎已经看透玄机,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道:“将军,您什么意思?” 望着赵信略带惊讶的面色,雷欧将军只是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第一点,纳什男爵复仇的目标针对的不仅仅只是德玛西亚,它想要报复的是整个瓦洛兰大陆。也就是说,需要防范纳什男爵的,也不仅仅只是是德邦,而是包括诺克萨斯在内的瓦洛兰所有城邦。第二点,兵书上说,战者胜其先,和者决其次。如果我们德邦先向诺克萨斯求和,一定会让诺克萨斯更加猖狂,等这个节骨眼过了,诺克萨斯的杂碎们一定会变本加厉的侵略我们,更加肆无忌惮地屠杀德玛西亚的子民,这是国王陛下和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些年来,德玛西亚的战争都是以防守守为主,从未主动发起攻击,所以,我们也必须打一场主动仗,告诉那些对德邦垂涎三尺的野心家,德玛西亚,不是那么好惹的!” 赵信听完雷欧的一番指点,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嘉文二世会有这么果断的决心,这个看似不太明智的举动,却是十分正确,也是唯一正确的做法。 “将军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多谢将军。” “总管大人干嘛老是这么客气,现在你和我一样都是国王陛下的臣子,以后不用这样生分。” 二人又寒暄一阵,不知不觉已到饭点,雷欧将军便留赵信用膳,赵信心里惦记嘉文二世的嘱咐,婉言谢绝了雷欧将军的美意,起身告辞了。 雷欧将军也在赵信离开后不久,吩咐了仆人几句,便打点行装去了军营。 第六章 德玛西亚之力盖伦 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斜阳还留恋地抚摸着地平线。 德玛西亚之力总决赛即将开始,尽管清晨的奇怪景象让不少人感到恐慌,但依然按捺不住内心观看比赛的欲望。此时此刻,圣殿广场的擂台下方,已经聚集着一大片乌泱泱的人群。 朱漆擂台的左上方,搭建起了一座高高的看台,国王嘉文二世威严的坐在椅子上,德邦总管赵信提着银枪,不苟言笑地侍立在他身旁。 “第六届德玛西亚之力总决赛正式开始,有请四位选手上场!” 随着主持人的宣布,广场响起一声悠扬的钟声,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瞬间点亮。紧接着喷泉的水管里蓦地喷出清澈的水流,围绕着喷泉的外围一圈圈溅起了一排高高的水柱。 在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掌声后,四个矫健的身影登上了擂台,他们分别是:德玛西亚皇孙-嘉文四世,盖伦,奎因以及杰士邦。 “第一局,盖伦对阵杰士邦!” 被点到名字的二人站了出来,依次行了骑士礼。 对局即将开始,杰士邦双剑驾于胸前,眯着眼睛,细细观察着他的对手盖伦:“嗯,双臂筋肌很结实,看他手上的那柄大剑少说也得三四十斤,看样子想胜他不容易啊。” 主持人示意双方比斗正式开始,俩人却都没有先动,杰士邦缓缓挪步,一柄剑直指盖伦,另一把则架于肋下,做反向横斩之姿。杰士邦心里早已经算定,对方剑招泼辣狠戾,但剑质过沉,自己只要防守住对方的几轮攻势,待敌气力不济,筋疲力竭时,便可一招获胜。 对于杰士邦的防御姿势,盖伦十分不以为然,他反手握剑,跃在空中,随即又变成双手抡剑,铁剑迎风斩下,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劈杰士邦天灵,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破了西风! 杰士邦脚步一溜,后退了三尺,背脊已冒出了冷汗,“好快!”不及他多想,盖伦的铁剑又至,透着寒气的阔剑化作一道飞虹,如旋转的风车一般一下一下斩向杰士邦。 “这是什么招式!”逼人的剑气,摧得霓虹霞光都黯淡失色,杰士邦勉强的挥剑抵挡,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流下,一滴一滴的嗒在地板上。“这是什么鬼剑法,这世界哪有人把剑当刀使的!” “可恶,既然无路可躲,那就拼一拼吧!”杰士邦退无可退,身子几乎要沿着擂台滑了下去,随即把心一横,雌雄双剑紧紧攥在手里,挥尽全力朝盖伦砍去。 “叮!”一声巨响,杰士邦的手缓缓垂下,俩柄断裂的剑掉在地上。 “怎么可能!”杰士邦吓得往后退了两三步,脸上先变得青白,随后又涨得极度的徘红。“我的雌雄剑......”一阵惊悸后,他的毛发如同着了魔一样地冰冷地直立起来,茫然不知所措的望着地上断成几截的剑。 “承让。”盖伦收了剑势,还剑入鞘。微微垂下眼帘,拱手行礼。 杰士邦没有说话,幽幽瞟了盖伦一眼,拾起地上的两柄短剑,愤然离去。 一声锣鼓响起,主持人微笑着走向擂台中央,“盖伦胜,下面进行第二局,由奎因对阵德玛西亚皇孙-嘉文四世。” 嘉文四世依旧是那副傲慢的模样,他昂着头,长戟斜靠在肩上,嘴里哈出的气顺着风的吹拂环绕在空中烘托着他冰冷英俊的脸,修长的眼睛中隐含不屑,眼角余光瞥着擂台下观众激动亢奋的画面,让所有看见他的人都不寒而栗,纯粹一副公子模样。 对于嘉文四世的傲慢,奎因显得不以为意,她微微低头,漂亮的琥珀吊坠从额前划过,双膝微屈,绣花长裙拖在了地上,丝绸水袖一甩,作了一恭:“皇孙殿下,请了。” “请。”嘉文四世斜步上前,袍袖一拂,已将长戟卷起,双手托起戟身,锃亮的戟身如霹雳一般疾飞向奎因所在的风中,只听得那破碎一样的寒光闪过奎因面前。 愣神的功夫,嘉文四世长戟欺身而入,高举的长戟划开夜空,重重的砸向奎因。 奎因面色一寒,就地一个翻滚,侧身的空隙架起手弩,对着嘉文四世的小腿就是一箭。 嘉文冷笑,手腕微微一抖,长戟若舞梨花般舞动两下,锵锵拨开弩箭,骤然变招,长戟化成一条神龙,带着一声龙吟,咆哮着朝奎因直接撞了过去。 方一交手,嘉文四世便试出来了,奎因虽然是女流之辈,力气比起森夭来,稍微显的有些不足。但论身法敏捷,却比森夭高出不止一个层次。而此女的箭法,可谓百步穿杨,矢无虚发,纵是比起德邦第一神箭手薇恩来,想必也是不遑多让。 不过他比奎因占优的是,在朱漆擂台有限空间里,奎因的身法势必会大打折扣。而嘉文身为皇族子嗣,修习的是光盾家族的阿塔玛戟法,此戟法以狠辣霸道著称,对于身形步伐却没有太高要求。 一刺扑空的嘉文四世没有气恼,对着奎因嘿嘿一笑,挺戟又迎了上去,长戟翻飞,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戟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真是一道银光台中起,万片寒芒戟中来。 面对森寒的戟尖一下下刺向自己,奎因虽然疲惫但也只能奋力躲闪,嘉文四世的攻势太猛,自己的身法在擂台之上又不能完全施展开来,渐渐的有些不支,冷汗也顺着额头冒了出来。“嗤~”冷艳的戟刃仅差毫厘紧紧的贴着奎因的鼻尖掠过,只刮得奎因面上生疼。 此时坐在高台上的嘉文二世也看出了门道,他眯着眼睛,对身旁赵信笑道:“朕这个顽孙,风骨之间与朕颇有几分相似,不过与他对垒的奇女子,倒让朕刮目相看...” “是的,陛下。”赵信恭敬的点点头,一双鹰目在擂台中扫视一圈后落到了嘉文二世肩上:“此女身法迅捷似风,趋退如电,的确令人倾佩。” “的确,以朕看来,若没有空间限制,朕那个痴孙,恐怕讨不到丝毫便宜...” 两人耳语间,嘉文与奎因的比武仍在继续,戟锋映着漆光,清冷彻寒,也将二人身姿神情映得清楚。擂台之上,嘉文四世放沉着挡下奎因一记箭矢,抬眼见奎因凛然不惧的神情,心中赞赏。攻势徒然凌厉,使出阿塔玛戟法的一招“巨龙撞击”,向奎因猛扑而去。 奎因应变仍有些不及,猎弩骤然脱手,人已跌在擂台上。 “皇孙殿下名不虚传,我......输了。”奎因咬咬牙,似是内腑真气激荡,然而仍是支着弩弓艰难地站直了身体。 “承让。”嘉文四世见面前少女神情自若,颇有几分胜不骄败不馁的骨节,心中大为赞赏,执戟行礼,微笑道:“姑娘技艺精湛,在下今日之胜,实属侥幸...” 奎因微微欠身,向嘉文作揖致意:“殿下过奖,殿下武艺绝伦,小女子自愧不如。” 俩人又互行一礼,双方才陆续离场。 锣鼓声又起,主持人健步如飞地走进擂台,“第二局,嘉文四世胜。现在中场休息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进入本届德玛西亚之力的最后一场,胜出者将卫冕冠军,获得德玛西亚之力的荣耀头衔!” “下面我宣布,德玛西亚之力冠军争夺战正式开始,有请嘉文四世,盖伦登场!” 岁月无尽,白云苍狗。二十分钟转眼即逝,主持人一声嘹亮的呐喊,俩个清新俊逸的青年缓缓靠近朱漆方台,寂静的圣殿广场顿时陷入沸腾,观众的情绪瞬间被带动,激情高涨,不少犯了花痴的女观众拼命欢呼起来: “看那,盖伦公子帅呆了!”“胡说,嘉文殿下才是德邦第一美男!”“放屁,盖伦公子我爱你!”“嘉文殿下我要给你生猴子!” 对于抬下粉丝们的示爱,台上的气氛有些尴尬,嘉文四世与盖伦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盖伦甩甩剑,面红耳赤的笑道:“嘉文,你的魅力可真大。你听听,那么多妹子想要给你生孩子。” “放屁!”嘉文四世一头黑线,有些哭笑不得的骂道:“别胡说八道,你还没听明白吗,姑娘们爱慕的是你。” “我可不这样觉得,你难道没听见吗,刚刚有个妹子那么大声的说要给你生猴子,哎哟喂,羡慕死个人类。” “盖伦你——” 比赛已经开始,盖伦与嘉文丝毫没有时间观念,仍旧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着。主持的中年军官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干咳两声,将手压低示意台下的观众肃静,然后转过身对俩人说道:“咳咳...天眼看就快黑了,二位还是抓紧比赛吧...” 二人一愣,随即堆起笑容,向主持人表示歉意。主持人微微点头,伸出手掌在二人中间一划:“开始!” 盖伦先动,阔剑出鞘,剑光如沉水,一套剑法舞出若九原春风,料峭清寒。 “来得好!”嘉文四世暗赞一句,抗在肩头的长戟瞬间出手,阿塔玛之戟化作一道炽烈的金芒,如金蛇一舞动一般直奔盖伦重剑而去。 “铿锵”一声,嘉文的长戟不偏不倚迎上了剑锋。 就在这一瞬间,满天剑气突然消失无影,两人木立在耀眼的金芒中。盖伦的剑仍平举当胸,剑锋却已被长戟折断。他静静地望着嘉文,嘉文也静静地望着他。 两个人面上都全无丝毫表情。 俩人相视而站,蓦然许久。盖伦撤过剑柄,缓缓开口:“好戟法,比我二人上次切磋,倒是精进不少。” 嘉文四世见状摇头道:“你的剑法更为清绝,有出尘归真,超凡入圣之态。切莫有所顾忌,你我应当全力以赴才是。” “好!”盖伦抡起巨剑,“致命打击!”身形凌空翻起,一剑长虹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向嘉文四世当头洒了下来。这一剑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嘉文四世周围方圆二丈之内,却已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黄金圣盾!”嘉文四世双臂一阵,架起长戟护在头顶,“叮~”电光火石之间,俩人各退几步远。 场上二人来来去去,起起落落,激斗约摸四十来招。看台上嘉文四世拍案而起,:“好,好,德玛西亚有这等青年才俊,朕甚幸,国甚幸。” 一旁的赵信一丝不苟的脸上也浮出笑容,他点点头,答道:“皇孙殿下才貌双全,与盖伦公子皆为大将之才,假以时日,定能独当一面。” “如此,朕便将四世与盖伦一并交予你,盼望你好生调教,让他们早日成为德邦的栋梁之才。” “多谢陛下,臣定当不辱圣命。” 黄昏的降临总是阴沉沉的,散雾弥漫大地,昏暗的日光在给黑暗让位。 高手比武,有的勇猛如虎气敌千均斗至激处可令天地变色,有的百式千招变幻莫测斗数天数夜也难分胜负,有的凝神静气屏绝杂念可日夜不动只为一招致敌……可无论哪一种决斗,到最后总免不了一番风云浩瀚热血沸腾。 “天崩地裂!!!” 随着嘉文四世的一声怒吼,众人的视线又回到了擂台上。 擂台之上,朱漆中央。不知何时多了一座黑色山石堆砌的矮墙,矮墙内尘烟滚滚。 盖伦闷哼一声,呕出一口鲜血,就要倒下,情急之中,他将手中的巨剑插进石缝,勉强固定自己的身体。 “......”嘉文长戟撑地,面容苍白,一言不发。 “你很强,嘉文。“盖伦咧嘴一笑,又呕出一口鲜血,随即手下发力,半截剑身缓缓从石缝中露了出来。 忽然间,一声龙吟,剑气冲霄。 盖伦默然高举大剑,凌冽如罡的三丈白色剑气便从剑尖处喷涌而出,撕裂空气,呼啸着。以一股锋锐而不可匹敌的无上剑意斩向对方,电光火石间,一柄只闻其光不见其形的金色巨剑落地,正劈在嘉文脚边。 巨响绵延数十米,站在看台边的嘉文二世,凝视着不远处一闪而过的金色剑光,暗叹一声:德玛西亚正义?啧啧,没想到这小家伙年纪轻轻就领悟到了冕卫剑法的奥义,后生可畏,后生可畏阿。 剑身的寒光被黄昏间霓虹般的晚霞一映,发出一片闪光。嘉文四世陡然醒觉,落脚处周边的大理石地板塌陷,撕裂成一个巨大的窟窿。 嘉文四世凝视着窟窿,道:“我...我输了。“他没有去看盖伦,连一眼都没有看,既没有去看盖伦手里的剑,也没有去看盖伦的眼睛。 “嘉文...”望着目光呆滞的好友,盖伦心中酸楚,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嘉文四世垂头,深锁的眉毛渐渐舒展,被利刃似的寒风辙过的脸也渐渐露出衷心的笑容。 “盖伦,我为你自豪。”嘉文四世跨过窟窿的间隙,大步走到盖伦身边,举起他的手臂,扬声吼道:“新一届德玛西亚之力,盖伦!” 第七章 杜-克卡奥 位于圣殿广场旁,苍色的山岩的脚下,是一个巨大的别墅,别墅后一片竹林,鞭子似的多节的竹根从墙垣间垂下来。 别墅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气派的门梁悬挂起了几盏明亮的灯笼,形态各异的花木盆景披红戴绿地扎上了色彩缤纷的气球,曲折游廊阶下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洒满了彩条。 尽管已近入夜,仍有十来个打扮喜庆的仆人聚集在别墅五米挑高的大门口,翘首以盼似乎在等待什么。 “兰姨,都准备好了吗?”金发碧眼的少女走到仆人们身边,微笑的望着一名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 “都准备好了,大小姐。”中年妇女点头。 “嗯。”少女向妇人微微嵇首表示谢意,转身对众仆人笑道:“天这么晚了哥哥还没回来,估计是留宿在嘉文哥哥那了。你们也怪辛苦的,早点回去歇着,都散了吧。” “诺。” 德玛西亚皇宫,宣政殿。 嘉文二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负手立在金銮殿旁。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行三人,两男一女。穿过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径直走进了宣政殿跪下行礼。 “起来吧。” 嘉文二世回头,剑眉入鬓,凤眼生威。 “多谢陛下。”三人谢恩,又施一礼。 “奎因,你的故事朕略有耳闻。你虽身为女子,然巾帼不让须眉,此次比赛,你披荆斩棘,所向披靡。朕念你劳苦,念你艰辛。朕赐封你德玛西亚之翼头衔,并授你烛龙铠甲。” “谢陛下隆恩。”奎因泣拜,双手捧过侍应递来的战甲披在身上。一副关节位置都经过特殊处理的献合金甲胄赫然在身,一袭军装更显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 “嗯,很适合你。”嘉文二世欣慰一笑,目光落到嘉文四世身上,“四世,你虽与冠军失之交臂,未能拔得头筹。但你武艺不俗,品德兼优,不失我皇室风范,朕甚欣慰。” “皇祖父过奖,孙儿羞愧难当...”听到嘉文二世的夸奖,嘉文四世心里早已经乐开花,但面上仍旧是一副沮丧,痛心疾首的样子。 “哼,得便宜卖乖,就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朕会不知道吗?”嘉文二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语气一顿,继续说道:“行了,你二人暂且退下,朕想单独跟盖伦聊聊...” “诺。” 宣政殿大门重重阖上,嘉文和奎因的身影消失在灯火通明的宫殿里。 待二人走后,嘉文二世将盖伦唤到身边,从雕刻金龙的案几下取出一个约五尺六寸长的木匣子递给盖伦。 盖伦小心翼翼的捧过木匣子,匣子很古朴,在灯光下闪着类似波纹一样的蓝光,盒锁上刻着奇异的花纹,没看上一样就眼花缭乱,盒子的侧面有一个凹凸面,凹凸面有一块像是皮癣似的皮革,盖伦不禁皱起眉头,暗暗猜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吧。”嘉文二世似乎看穿了盖伦的心思,眯起眼睛笑道。 “叮”一声脆响,盖伦轻轻掀开像是皮癣似得皮革,却发现似玉般的光辉散了出来。一柄湛蓝色的陨石巨剑露了出来,剑身呈半透明状,剑体通直。全长四尺六寸,剑身满布菱形的暗纹,铸有鸟篆体铭文“阿瑞斯”三字,刃部不是平直的,背骨清晰成线锋,其最宽虚约在距剑把半尺许处,然后呈弧线内收,至剑锋再次外凸然后内收聚成尖锋,浑体青光茫茫,给人寒如冰雪、又吹毛可断的锋快感觉。 “此剑名为暴风之剑,昔年,战神阿瑞斯曾持此剑于暴风平原斩妖诛魔,此剑乃上古遗器,上决浮云,下绝地纪。传闻执此剑者能呼风唤雨,召唤雷霆之威。德玛西亚之力盖伦,朕今日将此剑赠与你,望你能励精图治,保境安民。” “谨记陛下教诲,臣定当浴血沙场,上拒顽敌,下安黎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陛下隆恩。” 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皇宫上面,仿佛笼起一片轻烟,股股脱脱,如同坠人梦境。晚云飘过之后,宫殿上烟消雾散,水一样的清光,冲洗着柔和的秋夜。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盖伦,嘉文四世起了个大早,与在本届大赛脱颖而出的其余六人赶往无畏先锋团总部报道。 位于德邦首都近郊的盲鹰演武场是德玛西亚最大的练兵场,这里是德玛西亚最强部队无畏先锋团的驻地。 演武场操场。 “停下吧。”一名军官对着正在跑步的盖伦等人说。 部队整齐的向右转,八名士兵立正停下。盖伦大踏步走了出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长官,五公里已跑完!“ 那军官笑了笑,笑得士兵们打了个哆嗦。他居高临下的说:”再跑五公里!“ 众人有些愤怒,嘉文四世脾气最爆,他率先站了出来,大声喊道:“为什么?我们跑了一上午!我们千幸万苦的进入先锋团,难道就是来做这些随时能做的体能训练?” “不跑就滚。” 嘉文四世的脸气的像烤熟了的龙虾,可不敢再说话。毕竟无畏先锋团的军纪是出了名的严格。 军官瞥了嘉文四世一眼,冷冷的说道:“你们当中,有的是德玛西亚的贵族,有的是光盾家族皇嗣后裔,但不管你们是谁,是什么身份,到了这里,都给我安分守己,规行矩步。无畏先锋团军纪严明,你们要做的,就是服从,明白吗。” “是。”众人齐声应答。 “嗯,很好,下面听我口令,向左转,起步,跑!” 瑟瑟秋风,一行八人的身影快速掠过操场,只留下一阵疾风和几点热汗。 有人欢喜有人忧。 “大将军,前线急报,德玛西亚正在猛烈进攻莫格罗关隘,德莱穆奇将军请求大将军速派援兵。” 诺克萨斯最高军政会议室内,杜-克卡奥将军面容冰冷,蹙眉闭目静静的听着下属的汇报。 “来了多少人,领兵将军是谁?” “大约两万人,敌军主帅叫雷欧。” 杜-克卡奥闻言急睁目,双手搭在会议桌前,眯起眼瞪着下属:“你说什么?雷欧?你能肯定?” “能肯定将军,属下愿以性命担保。”那名军官站的笔直,信誓旦旦地点点头。 杜-克卡奥双眉紧锁,低下头思考着什么,沉默半响后方才开口:“莫格罗关隘乃诺克萨斯咽喉要地,断不可失,你速速赶往莫格罗关隘,告诉德莱穆奇,援兵即刻就到,令他务必严防死守,不可放德邦一兵一卒过关。” “诺。”军官点头,转身一溜烟地跑出了会议室。 就在军官走后不久,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一名卫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将军,将军。”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哪里还有个诺克萨斯军人的样子。”杜克卡奥白了卫兵一眼,冷冷的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卫兵喘了几口粗气后向杜克卡奥行了个军礼,说道:“将军,失踪的达芙尼卫士长找到了。” “噢?在哪?” “地下隧道,将军。我们的人在诺克萨斯一处下水道里面发现了他的尸体,尸检报告上说,卫士长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混账!”杜-克卡奥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狠狠的拍着面前的会议桌,“什么人干的,查清楚没有?” “还......没有,不过属下已经着手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了。” “废物!限你三天抓到凶手,否则”杜-克卡奥瞪了卫兵一眼,“你应该知道会怎么样吧。” 卫兵被吓的一哆嗦,唯唯诺诺的答道:“将......将军放心,属下一定竭尽所能...” “嗯。”杜克卡奥面色这才有些缓和,他冲卫兵摆摆手,“去吧,去忙你的去。” “呼....“从会议室出来,脊背汗湿的卫兵长长的松了口气。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克卡奥将军变了,每次和大将军站在一起,总让他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他记得以前的杜-克卡奥并不是这样,记忆中的大将军和蔼可亲,绝对不会用那种锐利到能把人切开犀利目光盯着自己的下属。将隶属自己的工作安排好后,卫兵望着会议室的大门叹了口气,然后找了一条最近的楼梯,快速离开了政府大楼。 的确,他的疑虑是正确的,诺克萨斯大将军,杜-克卡奥的确变了,而原因,是一顶帽子,一顶死神之帽。 先是诺克萨斯出现日蚀的诡异景象,然后又收到德玛西亚大举进攻边城的军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自己的侍卫被暗杀的消息又传到他的耳朵里,妈的,这几天的烦心事也太多了吧。杜克卡奥不得不懊恼的甩甩头,靠在椅子上昏昏睡去。 夜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忙碌了一天的工作,杜-克卡奥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里。 “爸爸,爸爸,你回来了。” 一进门,小女儿卡西奥佩娅便窜到了跟前,一把抱住杜-克卡奥的腰。 尽管长达14小时的工作让杜-克卡奥感到困乏,但他依然将卡西奥佩娅轻轻抱起,溺爱的在她粉嘟嘟的脸上啃了一口。“淘气鬼,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我睡不着,我害怕。”卡西奥佩娅伸手勾住杜-克卡奥的脖子,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一脸委屈的表情。 “谁欺负我们的小公主了,告诉爸爸,爸爸揍他。” “德莱文德莱厄斯俩兄弟,他们吓唬我。”卡西奥佩娅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样,眨起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杜-克卡奥。 “别瞎说,妹妹。”此时,卧室亮起了柔和的灯光,卡特琳娜从贴满金色墙纸的卧室里走了出来,她穿着睡衣慵懒的躺在了深紫色的沙发上。“还不是你自己,非缠着德莱厄斯两兄弟,死活要听恐怖故事......” “哼,才不是呢。”卡西奥佩娅撅起嘴,对着卡特琳娜吐吐舌头:“你还是不是我姐,老帮着他们说话” “爸爸,你打的过灭世者吗?”对于卡西奥佩娅的指责,卡特琳娜只是瞥了她一眼,随即将目光看向杜-克卡奥。 “呃......灭世者,你是说莫雷洛,你怎么知道这个人?”杜克卡奥将卡西奥佩娅放下,疑惑的问道。 “是德莱厄斯他们告诉我们的,他们说灭世者是世界上最邪恶,最厉害的人,没有人能打得过他。姐姐不信,说爸爸就能打得过灭世者,还跟他们吵了起来。爸爸,你能打的过灭杀者的,对吧。”卡西奥佩娅先开口道。 望着俩个女儿相继投来的炽热目光,杜-克卡奥挺直了胸膛,“咳......咳,当然,爸爸一拳就能把他揍趴下。” “耶!我就知道,爸爸是最棒的!” 客厅折射的水晶灯光下,俩个小女孩紧紧抱住了父亲。 第八章 灭世者的死亡之帽 夜,已经很深了。慵懒地伸了个腰,抬头望了一下窗外,静寂,只有几颗星星,泛着苍白的光,疲倦地眨着眼。偶尔送来了一阵风,树枝忍不住地咯吱咯吱了几下,在空旷的天地间那么的清晰,夜的黑,竟然抹不去它的身影。 俩个女儿都已熟睡,杜克卡奥替她们撵上被子,关掉卧室的台灯,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卧室。 克卡奥家族,诺克萨斯最具权势的家族之一,门生遍布,权倾朝野。而作为克卡奥家族族长,诺克萨斯军界第一人的杜-克卡奥将军,他的父亲杜克卡奥-约克翰,诺克萨斯开国元老,同时也是一位出色的刺客。 年轻时的约克翰已经完全锋芒毕露,早在诺克萨斯尚未建国前,他便在诺克萨斯开国皇帝,先王威廉一世的麾下担任战场参谋的重要职位,约克翰喜欢亲自冲锋陷阵,并用极其残忍的手法处决俘获的敌将,这虽引起了来自各界的抗议,但最终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意志。 除了德玛西亚,威廉一世建国最大的阻碍就是遭到周边那些小国们的反对,得到命令的约克翰在他们联合之前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他们的宫殿,用利刃轻松地割断了国王的喉咙,暂时幸免的国王都感到了深深的寒意,无不畏惧这个幽魂般存在的刺客,于是纷纷表示支持威廉一世建国。 为此,在诺克萨斯正式建国后,国王威廉一世授予约克翰诺克萨斯最高功勋,除了国王,约克翰便是权威。一种世袭罔替的权威。 约克翰并未因此而居功自傲,相反,他没有感到太多的得意。因为除了德玛西亚其他的对于他来说已经不算是挑战,他的目标是割断当时在位的国王嘉文二世的喉咙,这样他才能获得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嘉文二世永远不会被吓怕,当时他还很年轻,有着一股年轻人独有的不服输的劲,直到遇到约克翰,他才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畏惧。 约克翰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他的利刃迫不及待地飞向嘉文二世,这个时候嘉文二世才发现,现在他除了等待死亡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尽管此次任务因为某些原因以失败告终,但这丝毫没有影响约克翰在诺克萨斯臣民心中的形象,在他死后,诺克萨斯的居民们将他的牌位放在家里,并与先皇威廉一世供奉在一起。 杜-克卡奥继承了父亲约克翰的爵位,也继承了父亲的所以优点,甚至在刀术方面,比起他的父亲约克翰更有造诣。约克翰临终前立下的遗嘱,杜-克卡奥都依依照做了,唯有一件事,他违背了父亲的意愿,他将父亲命令焚毁的一顶帽子悄悄藏了起来,也正因为这顶帽子,将给瓦洛兰大陆带来空前绝后的灾难。 杜-克卡奥的家,是一幢老式的四合院,林柳密布下的泥泞小路,是通往四合院密室的唯一通道,惨白月光穿过重重树影,在黑墨无边的地面上映照出一个个浅白的斑点。 “吱呀”密室的铁门缓缓开启,停留在树枝上的乌鸦惊起,扑棱着翅膀消失在月光下。 一个人影钻进了密室,微弱的光亮永远照不清眼前的阴暗,正如人脸上的“光明磊落”永远照不清战争里的阴霾。油灯里的火苗闪烁着,在这间数丈见方的密室里留下了点点微光,却只能照亮它身下的那张木桌。密室的四壁由麻石砌成,密不透风,密不见光。 杜-克卡奥将木桌搬开,一块戴着拉环的石板露了出来。随着石板的挪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阴森森的隧道。 步入隧道,一股诡异的风呼啸而过,寒得彻骨,石壁缝隙间是密的不透光的苔藓,单是站在隧道里就不自觉地脊背发凉,恨不得马上离开此地。 杜克卡奥裹紧了上衣,接着油灯微弱的光一步步向前挪动,一步、两步、五步、十步...... 终于,一丝一缕的彩色光芒从隧道深处钻进来,将漆黑的隧道照得七彩斑斓。隧道的尽头,别有洞天,俨然一片富丽堂皇的宫殿,宫殿水晶玉璧的彩灯,云顶檀木的悬梁,三尺宽的沉香木镶金漆的椅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明珠下方,有长长的汉白玉阶,上合星数,共计九十九阶。由于地形的关系,这道玉阶虽然够宽,但极为陡峭,最下面刚好从道道虹光中延伸向上,直通殿椅。 杜-克卡奥顺着玉阶走近金銮椅,在他坐下的一刹那,宫殿顶上悬挂着的明月珠应声飘下,滚到了他的脚边。他弯腰拾起明月珠,触动珠子底部的按钮,明月珠蜕开,里面藏着一顶浅绿渐灰的帽子,帽檐上有一圈着类似嘴巴弧度的圆圈,帽尖下,点缀出一双神似眼睛的花纹,而那双眼睛,冒着猩红的光,似乎要将人的心割穿。 “你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呢?为什么父亲要那么急于将你销毁呢?”杜-克卡奥细细打量着搁在手里的帽子,这已经是他第47次潜入密室想解开死亡之帽的秘密,但这次,他依旧擦觉不出什么端倪。 只是,杜-克卡奥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呐呐自语的时候,帽檐上那类似嘴巴弧度的圆圈似乎抽动了一下,那感觉,就像是那顶帽子在对着他笑! 从地下宫殿出来,天已经蒙蒙亮,杜克卡奥伸了个懒腰,放弃了去卧室看望他的两个宝贝女儿的想法,径直出了四合院大门,去了政府大楼。 不得不说,接到军界首脑下达的死命令后,诺克萨斯警察局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在出动二百多名警力全城调查缉捕,终于在发现达芙尼尸体的第二天中午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的身影。 “嫌疑人的身份确定了吗?” 诺克萨斯最高会议室内,杜-克卡奥慵懒地趴在椅子上,眯起眼睛看着一名身材肥胖穿着警察制服的中年男人。 “是的将军。”胖警察点点头,将一份文件递给杜-克卡奥,“这上面有嫌疑人的资料。” 杜克卡奥接过文件夹,搁在会议桌上缓缓摊开:泰隆,男,十七岁,盗窃惯犯,曾因盗窃伤人三次关机诺克萨斯监狱。” “抓到人了吗?”杜克卡奥合上文件夹,漫不经心的问道。 “抱歉将军,我们的人在城东菜场发现嫌犯,但让他跑了...”胖警察老脸一红,不敢直视杜-克卡奥的眼睛,忐忑地低下头。 “啪!”响亮的巴掌声。“一群废物,国家养着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将军教训的是。”胖警察捂着嘴,血顺着手指缝里溢出来,脸上多了一个鲜明的五指印。他用袖子轻轻将血渍擦干,堆起一脸谄媚的笑:“将军放心,全城的警力都已经派出去了,属下已经布置了天罗地网,只要嫌犯还在城内,定然插翅难飞!” “抓到嫌犯自然皆大欢喜。要是没抓到,哼。”杜-克卡奥冷哼一声,眼角的余光瞥了胖警察一下:“你这个副局长的位置,怕是坐到头了。” “是,是...”胖警察唯唯诺诺的点头,额头是已是冷汗涔涔。 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一名高个子警察跑了进来,他向杜克卡奥注目行礼,又转身冲胖警察点点头,“报告克卡奥将军,报告聂局长,发现嫌疑人踪迹。” “在哪!”姓聂的胖局长几乎要蹦了起来,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攥住了高个子警察的袖子。“在哪,快说!” “城西,有警员亲眼看见嫌犯钻进了贫民窟的一处下水道里。”高个子警察回答道。 胖局长脸上激动的神情显露无疑,他松开攥住高个子警察衣袖的手,向杜-克卡奥鞠躬道“将军,属下马上调集警力前去抓捕!” “等一等。”杜-克卡奥叫住胖警察,瞄了一眼会议桌上的文件夹“从档案记录上看,这个嫌犯曾三番五次从诺克萨斯监狱逃脱,一个连诺克萨斯监狱都关不住的人,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抓得住吗?” “这......”胖局长跟高个子警察顿时羞红了脸,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哼...”杜-克卡奥白了二人一眼,将拳头狠狠的砸在会议桌上:“这次本将军要亲自会会这个嫌犯,我倒要看看,能干掉本将军的卫兵队长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贫民窟,字如其意,往往是指最恶劣的住房条件、最不卫生的环境。贫民窟是包括犯罪、************和吸毒、甚至是传染病在内的边际活动的避难所。诺克萨斯贫民窟位于城西孺子大街尾部,这里生活着许多诺克萨斯最底层人们,贫民窟的前身本是一座规模庞大的寺庙,后来因为香火不济,信徒凋零等等原因而荒废,寺庙乃至周边数里便成为流浪汉、乞丐、妓女、穷人们的居所,渐渐的,形成了一个贫民窟的趋势。 响午时分,贫民窟冒出几缕青烟,定眼望去,才发现几十座小黑房,院子是用简单的石块垒起的,还有用树枝编的房门,屋里面十分黑暗,依靠着闪动的煤油灯还不至于被零散的东西拌倒,除了一张床一套座椅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家具。 此时,贫民窟一处下水道周围,聚集了许许多多的贫民和警察。对于突然闯进来的大批横枪实弹的警察,贫民窟的贫民们表现得很淡定。的确,这里原本就是赌徒、嫖客、小偷、抢劫犯的藏匿点,因此,经常会引来警察局的大肆搜捕,长期生活在这里的居民们见多识广之后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 “将军,嫌犯就藏匿在下水道里面。”警察队伍里,一名高个子警察十分恭敬向杜-克卡奥说道。 杜-克卡奥穿着一套蔚蓝色的诺克萨斯军装,肩章亮色系的松叶上点缀着4颗金星。他弯下腰,透过井盖凝视着漆黑无比的下水道深处。“你能确定嫌犯还躲藏在里面,没有逃走吗?” “能确定将军,发现嫌犯钻进下水道后,为避免打草惊蛇,属下并没有立即实施抓捕,而是派人把守了各个出口。” “嗯,做得对。”杜-克卡奥点点头,垮了他几句。然后转头看着两名扛着铁锹的警察:“你们俩个,把井盖撬开。” 井盖很快就被撬开,一股令人恶心的臭味扑鼻而来。众人都捏住鼻子皱起了眉头。 杜-克卡奥拔出腰间的军刀,提起一个椭圆形的小手电,顺着下水道锈迹斑斑的铁勾台阶,一步一步地向着下水道深处攀去,“你们在外面等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进来。”下完一道命令后,杜-克卡奥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漆黑阴寒的井道中。 第九章 刀锋之影泰隆 刀锋之影-泰隆,和贫民窟其他居民一样,他一直生活在诺克萨斯最底层,一直在下流社会里摸爬滚打。他长年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下隧道里,肮脏不堪的下水道、冰冷恶臭的地铁轨道,都是他的家。泰隆自小便是个孤儿,从未体会过亲人的关怀。童年的阴影让泰隆对于家庭,温暖,或则友情没有一点印象。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唯一让他信任的伙伴便是手中的刀刃,一柄朴实无华但却锋利无比的钢刀。也正是这把钢刀,解决了一个又一个忌惮他高超刀法而被行会派来刺杀自己的杀手。泰隆骨子里其实是一个不愿争斗的人,他并不想杀人,但为了生存,他必须学会杀人,杀掉威胁到他的所有人。就这样,在接二连三的解决掉那些不速之客后,诺克萨斯的大小帮会终于停止了对泰隆的一切刺杀活动,或许他们已经明白泰隆是个很不好惹的狠角色。 就这样,泰隆凭借他的高智商,以及在刀刃上造诣,在诺克萨斯破旧的下层社会混了下去。直到那一个晚上...... 那是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百无聊赖的泰隆依旧蹲点在妓院门口想挣点外快,一个从高大魁梧富商打扮的男人从香烟缭绕的妓院走了出来,早在这个男人走进妓院时,便进入了泰隆的视线,笔挺的西装革履、昂贵的名牌手表,以及拴在腰间鼓囊囊的钱袋。 已是午夜十二点,借着幽暗的月光,泰隆悄悄跟了上去。就在泰隆快要得手,锋利的刀刃堪堪割断系在男人腰间的钱袋绳子时,却被男人意外的察觉了。 泰隆想跑,男人却拦住他不让他跑,并扬言要将他送进监狱。年幼时在监狱受到的非人待遇让泰隆恶寒,一时失控之下,他割开了男人的喉咙。 泰隆并不知道男人的真实身份,只是认为他是某个贵族的富家公子。为了避免麻烦,泰隆便将男人的尸体丢弃在了某一处的下水道里。 直到这具男人的尸体被找到,泰隆才知道了男人真实身份,或许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杀死的,竟然是诺克萨斯大将军杜-克卡奥的亲信,虎贲卫队的卫队长。便是在这一刻,泰隆的噩梦才刚刚开始,都城执勤的警察增加了三倍,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警员在街道上巡逻,各个城门都已经戒严,加班加岗的严防死守。泰隆知道,自己跑不掉,他也没打算跑。 “咕噜......咕噜”在灌下从肮脏苍蝇肆虐的垃圾堆找到的半瓶纯净水后,泰隆从铺满报纸的‘床’上爬了起来,一阵嗫蹑的脚步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尽管那脚步声很轻,轻到细极入微,但敏锐的泰隆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一束光亮刺了过来,泰隆捂住了眼睛,“谁!?” “你就是泰隆?”脚步声停住了,一个浑厚威严的声音响起。 泰隆睁开眼睛,眼前是个穿着军装的人,昏暗的光线看不清军装上的肩章,只知道是个俊朗魁梧的中年男人。 “你是谁?”泰隆攥紧了腰间的弯刀,警惕的盯着来人。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咧起嘴,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谁?”泰隆有些恼怒,他拔出锋利的刀,指向中年男人,声音很冷,不带一丝感情。 中年男人依旧在笑,见漆寒冒着幽光的弯刀指着自己,索性闭上了眼睛。“呵呵......你也会使刀吗?也罢,我让你两招,你若能伤了我,我便放你走......” “狂妄!” 匹夫一怒,血溅百步。在刀术上一向引以为傲的泰隆何曾受过如此轻视。对方的态度彻底将他激怒,一声怒吼后,弧月形的弯刀瞬间出动,刀锋霹雳一般疾飞斩向对方,只听得那破碎一样的寒光闪过,男人没有像预计的那样被割破喉咙,而是一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泰隆木讷的看着干净无比的刀刃,怔怔立在原地。 “第一招了。” 身后响起男人鬼魅充满嘲笑的声音,“可恶!”泰隆暗骂一句,心下发狠,扬起的双手猛地向脑后抡去,如镜般的刀脱手而出,带着森森冷气划出一圈优雅的弧线。 “夺!”的一声,这把闪着青光的弯刀仍旧没有伤到男人的影子,闪了几圈之后牢牢地钉在下水道的墙上,“怎么会......“泰隆反手拔下刀来,吹了吹被刀风激乱掉在眼前的几根头发,目光落在手中的这把刀上,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映出的一张满是玩味的脸。 泰隆猛地回头,中年男人依旧站在他的身后。“不错,你的刀的确很快,差一点就伤到我了。” 中年男人的赞扬在泰隆眼里,却是赤裸裸的侮辱。泰隆的牙齿被咬的咯咯响,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中年男人。“我要你的命!” “暗影突袭!” 泰隆反手将弯刀丢向空中,随即身形一晃,身影如同一颗流量闪过星星弥漫的苍穹,瞬间飞腾消失。而那柄弯刀幻化成俩截,自上而下分开,薄如蝉翼,却又锋利到吹毛断发。 “好小子,居然还会隐形法,不错不错。”中年男人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句,似乎并没有将泰隆的这一招必杀技放在心上。不知何时手上徒然多了一柄长约三尺的刀,猩红色的刀身身溢出不尽炎热,浑身透露气势霸绝天下,远远相望便可令人望而生畏。一公分的刀背,平整而光滑,毫无暇疵,二寸宽度的刀面银光闪烁,令人不敢直视,刀面周边遍布古老而朱红色的精致花纹,无尽精致花纹众星捧月的刀面中央地带,赫然嵌有一头火红朱雀,这朱雀昂首展翅气质傲然,一副俯瞰众生的神态,嵌的栩栩如生,此外眸子更是充满戾气,银光般的刀刃竟然散发丝丝寒气,与之朱雀的火气显得格格不入。 中年男人抡起长刀,猩红色的刀身斩向虚空。“破!”霎时间刀雨缤纷,恍若九天银河倾泻,无数宛若实质的刀气浮现,刀光如水,光华流转。 “咳......咳”烟尘滚滚之后,弯刀掉在了地上,泰隆捂着手臂,半躺在污水汩汩的下水道边,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手臂上长长的伤口滑落,滴嗒,滴嗒,的滴在地上,化作一朵艳丽的血红花朵。一滴,两滴,随着身体的挣扎,手臂上的伤口渐渐变深,血色玉珠已成成一道血流顺着手臂一直滑向手心,血流是暖的,心却冷了。“你......看得到我?” “看不到。”中年男人摇头,伸出手指在泰隆的手臂上戳了两下,血瞬间止住“是你的气息出卖了你自己,你的隐形法的确高明,但你不懂得收敛自己的气息,我也仅仅是凭借你身上散发出的一点点气息,从而判断出了你的位置。” “你到底是谁?” “杜-克卡奥。” “呵呵......或许我早该想到,整个诺克萨斯,除了大将军,谁还有这种恐怖的实力,咳咳...你真是个可怕的对手。”泰隆苦笑,他没有继续挣扎,就那么静静的歪倒在墙边。仿佛那么一瞬间,就像是失去了颜色的树叶枯萎在枝头,一动不动。头顶漆黑的天花板,倒映在死寂的过道里,空气,让人窒息。“我输了......你杀了我吧。” “泰隆,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死在我的刀下,要么,效忠于我。” “......”杜-克卡奥的话让泰隆一愣,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的望着对面不怒自威的男人:“你......说什么?让我效忠你?你难道忘了,我亲手杀死了你的卫兵?” 杜-克卡奥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技不如人没什么可说的,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只配被践踏,被凌辱,被抛弃,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生存下去。泰隆,最后再问你一遍,愿不愿意效忠于我。” 望着杜-克卡奥凌厉的目光,以及那把满是血痕的猩红色长刀。泰隆知道,只要他嘴里蹦出半个不字,那么那把刀便会毫不犹豫的割开自己的喉咙。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泰隆咬紧牙关,向杜-克卡坚定地点点头:“我愿意,将军。但我只效忠于您一人,因为我和您一样,只尊重强者” “哈哈,有点意思,好,泰隆,我答应你。”杜-克卡奥爽朗地笑了一声,随即丢给泰隆一件浅蓝色带着斗篷的袍子,那件用极薄的纱绸制成的长袍上,折着优雅的褶痕,褶痕上密密地织满了肉眼难辨的银色系小星星。 “把这个穿上,即日起,你是以诺克萨斯最高指挥部特使的身份隐藏在暗处,没有任务你就不用跑头露面了,我上去把那些警察支走,半个小时以后你再出来。”杜-克卡奥将猩红色的长刀插回刀鞘,撂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的往下水道出口走去。 “将军,谢天谢地,您总算出来了,可把属下担心坏了,怎么样,嫌犯抓住了吗?”杜-克卡奥的脑袋刚从井口探出来,胖局长便慌慌张张的迎了上来。 “啪”胖局长的马屁似乎拍到了马蹄上,端茶递水的殷勤换来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还有脸提,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一个大活人从眼皮底下溜走了你们都不知道?” 胖局长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蒙了,晕头转向的在原地转了一圈,“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属下无能办事不力,还请将军责罚。” 不得不说,胖局长三十出头的年纪,能爬到警察局二把手的位置靠得的确不是运气。就凭明明是自己脸上挨了人家一巴掌,却能不害臊的问人家手疼不疼的‘广阔胸襟’,足够让他在官场上叱咤风云一阵的。 不过对于杜-克卡奥来说,胖局长那满是横肉的笑脸着实让他感到恶心,厌恶地白了胖局长一眼:“赶紧给我滚蛋,看到你们这群废物就烦。” “是...是。”胖局长点头哈腰,向身边高个子警察使了个眼色。高个子警察会意,吹响了挂在胸前的口哨,“收队,全体解散!” 二百多名警察在胖局长与高个子警察指挥下,陆续撤出了贫民窟。 “叔叔,您说嫌犯真的跑了吗?” 走出了贫民窟大门,高个子警察将制服里的衬衣塞进裤带里,看向气喘吁吁的胖局长。 “屁...我们在所有出口都布置了警力,那小子插翅都难逃。” “那您刚才还......” “你懂什么,这就是官场之道。”胖局长抹了把头上的汗,刻意压低了声音:“兴许八成是大将军收了嫌犯的好处,故意那么说。” “可是我们是警察,放着杀人犯不抓...” “闭嘴,死的是他杜-克卡奥的卫兵,他-杜克卡奥都不计较,我们还计较个什么劲。勋儿,叔知道你是个有正义感的孩子,但在诺克萨斯,正直善良不仅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反而会害了你,听叔一句劝,以后为人处世要圆滑一点,不然将来会吃亏,知道了吗?” “知道了,叔叔。” 黄昏,是夕阳拉下夜幕的一刻,不知为何,似乎总会给予人一种落寞的感觉。或许,黄昏的背后,人们总可以听见黑夜的脚步声,渐渐靠拢,因此纵然绚丽,仍会为人们增添一丝丝惆怅的感觉。 贫民窟的居民们在警察们走光之后也陆续散了,谁有没有注意到,在某个下水道井口,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袍,整张脸都藏在阴森斗笠里的男人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