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攻略进行时》 第1章 最初的最初 弥今年5岁了。 弥住在并盛的天使之家,这里是家孤儿院。 所有的孩子都不知道自己确切的生日,所以大家都在同一天生日,那个时候,会有平常不会有的蛋糕,会有温柔的园长妈妈唱歌,会有很多人在她们身边。 弥是这些孩子中的一个。 听说弥3岁的时候就被丢在了孤儿院的门口,是园长妈妈捡到了她。 弥不像其他被丢弃的孩子,或撕声力竭的哭喊着爸爸和妈妈,或呆呆的坐着像是明白了什么,她只是朝园长妈妈笑,笑得天真烂漫。 她只在园长妈妈问名字的时候说了一声弥,对于其他的问题显得懵懂。也是,她只有3岁而已。 弥有着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小小的模样非常可爱,可是,却并没有人愿意收养她,她明明很可爱,明明总是笑得灿烂,在同伴遇见难事的时候会帮忙,明明是非常温柔懂事的小姑娘。 生日的时候,弥听园长妈妈的话和小伙伴们一起许愿,园长妈妈说许下愿望之后愿望就会被天使知道,如果许愿的孩子是个好孩子的话,天使就会实现许下的愿望,不过真的会实现吗?如果会的话.... ——我想要可以一直陪着我的人。 弥这么许愿,然后和小伙伴们一起吹熄了蜡烛。 【哟~~宿主酱~~~】生日的第二天,弥就听到了这样的声音,无机质的声音带着些讨巧的意味。 “谁?”弥看了看四周,小伙伴们还在睡觉,而且她确定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 【宿主酱你好哟~奴家是美丽可爱聪慧可人温柔体贴的玛丽苏攻略系统~~从今天开始就和宿主酱绑定在一起了哦,以后让我们一起努力,以收集后宫为目标吧!首先让人家扫描以下,哎哟就要知道宿主酱的三围了好害羞~~】 弥还并不是很理解脑袋里面的话是什么意思,而且话太长她也无法理解,她犹豫了一下才说“你叫统?” 【是美丽可爱聪慧可人温柔体贴的玛丽苏攻略系统啦!宿主酱不可以只记最后一个字啦。】 “嗯,你叫统”弥点头笃定道。 【....人物扫描完成,生成资料面板】 姓名:??弥 性别:女 年龄:5岁 目前身份:孤儿院长大的女孩 魅力:30(虽然很可爱不过只有萝莉控才有兴趣吧,快点成长吧幼女) 武力:10(跑几步就喘的战斗力负数渣) 学习:5(幼女你认识字吗?) 技能:无 【原来叫小弥么,等等,年龄5是几个意思?我的宿主还是个孩子???系统我辛辛苦苦终于绑定了一个宿主竟然是个孩子???这小身板怎么能完成嫖人大业???系统我还没见过这低到不行的各项数值啊....】 奇怪的声音在脑海里喋喋不休,弥无措了一会,见声音还是没有停的意思,决定还是先把自己的事做完。 弥回到睡觉的榻榻米边,已经有几个小伙伴起床了,揉着眼睛跟她道早安,弥也扬起笑,声音甜美。 “おはよう(早上好)” 然后弥就开始叠自己的被子,她细心的抚平被角,然后娴熟的叠好放进一旁的柜子里,做好之后她便换上室外鞋去打早餐,馒头和稀饭是今天的早餐,其实有时候孤儿院得到了捐款也会多一些其他的食物,不过啊,养这么多孩子已经非常费劲了吧。 大多数的孩子都是被父母遗弃或者就是失去了父母的孤儿,接近70个孩子已经给园长妈妈很多负担了,弥看了一眼最近已经开始长白发的园长妈妈。 吃过早餐,弥拎着小水桶去打扫读书室,那里有很多好心人送来的书,从幼教到杂志,什么类型都有,占了两个书柜,弥喜欢这里。 弥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了,园长妈妈在里面,双手整理着孩子们看过忘了放回去的书,转眼就看见了弥。 “小弥又来打扫了吗?好懂事呢”园长笑着拉过弥,接下弥手里的水桶的抹布,倒是自己动手打扫起来。 “小弥很喜欢看书吗?”她轻声问弥,声音温柔。 “喜欢,很多故事很有趣”弥眯着眼睛笑,想起了上次园长妈妈给她讲的故事。 “太好了,小弥开心的话园长妈妈也非常开心啊”园长妈妈欣慰的笑,又想起什么一样变得有些哀愁。 弥看着园长妈妈皱起的眉“园长妈妈被欺负了吗?不..不要难过”弥想起上个月前进入孤儿院的几个孩子,他们不喜欢孤儿院也不喜欢她们,吵闹着要回家,还欺负了她的朋友,当时,被欺负的小美也是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上午的阳光微煦,照在女孩白净的脸庞,女孩露出担忧的表情,童真得可爱,认真的看着一边的女人。 园长妈妈放下手里的东西,几步走到弥面前“园长妈妈没有被欺负,只是啊...”园长妈妈心里好像压抑着什么“前几天呢,介出车祸了,弥知道介吧?他跑出孤儿院,出了车祸,现在要动手术,院里把仅剩的钱都交出去了,天使之家以后要怎么办”园长妈妈终于忍不住了一般向弥说了出来,然后轻轻把弥圈到怀里。不想让大家跟她一样担忧把事情积压在心底,此时却对着弥终于忍受不住了一般倾诉。 弥显得更无措了,车祸是什么?手术是什么?要花很多钱?院里没有钱了?园长妈妈很难过。 “会、会好的”弥努力想要安慰园长妈妈,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想了一会才道“弥很快会长大,弥就能找到钱了!” 听到弥认真的保证园长妈妈忍不住笑了一下,弥放开弥摸着弥的头发,眼神欣慰“是,等弥长大就好了”说完,园长妈妈轻轻吻了吻弥的额头,神情虽不似开始忧愁却也仍勉强笑着,失神般悠悠地走了出去。 【看到这么温馨的场景,系统君忍不住留下的感动的泪水】 哈?弥这才注意脑里的碎碎念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然后说出这么一句话。 【哎哟,人家只是非常感动想告诉宿主可是宿主又看不到所以改用第三人称说明一下而已嘛~】 “啊?”弥表示她听不懂。 【就是说人家很感动,人家非常喜欢好孩子的弥酱,人家要帮助弥成为新世纪的玛丽苏,将所有美男收入后宫!】 还是没听懂。 【.....】 虽然不知道脑袋里的声音在说什么,不过秉持着听不懂就不要懂了的孩子理论,弥无视了脑袋里面一直在打点点点的系统君,她小步跑到桌边拎起一个小凳子,然后回到书架边放好。 书架下边几格都是些看图说话的幼教书籍,而且还被一些孩子不小心弄坏了很多,只有上面孩子们够不到的地方,才有比较整洁齐全的书籍。 弥踩在凳子上,左手拉着书柜保持平衡,右手在一个个色彩鲜艳的书脊上移动,最后拉下了一本玫红色底卡通封面的童话书,小小的手掌拿不住较大的书,她小心的把自己的小胸口挪过去接住拉下来的书,然后单手抱着书慢慢下了凳子。 【这场景敢不敢更萌!弥酱快来让系统君捏捏脸!】 弥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疑惑的歪了歪头“统...在哪里?” 【当然是在弥酱身体里了呀~~哎哟这么说好害羞!】 弥盯着自己的手掌像是不解的样子,目光一移看到抱着的书,便全然忘记了刚才的问题一样兴致勃勃的走到小桌边摊开了书籍。 弥并不认识字,不过并不妨碍她看图,色彩鲜艳的插页图片也能为她呈现很多故事片段,然后自己再把这些片段连接起来,这就是一个故事了! 【小弥认识字吗?】脑袋里的声音这么问她。 终于听懂了这次的问话,弥呆萌的笑“不认识,不过小弥可以看图” 【这样啊】脑袋里的声音变得很奇怪【那系统君来给小弥讲故事吧诶嘿嘿嘿~~】 “可以吗?谢谢统”虽然不明白统为什么笑得那么奇怪,不过弥还是懂事的先道谢。 【不~用~谢~哟~,首先来是第一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鱼公主,然后她爱上了一个人类的王子,最后她死了。】 “......”弥默默的看了一眼书中长达3页的故事,再看了看书中插页的图片“和园长妈妈讲的不一样” 【肿么会!明明就是一样的!难道人鱼公主最后没死吗?】 “可是...可是感觉少了好多,园长妈妈讲了好多的,而且公主最后变成泡沫了,没有死” 【变成泡沫就是死掉了嘛!弥酱知道为什么吗?】 弥适时的摆出迷惑的表情,呐呐的答“因为人鱼公主不愿意杀死王子,就变泡沫了” 【不,是因为人鱼公主她不是玛丽苏!】 “苏?” 【是的就是这个,如果是美丽聪明集各种优点于一身的玛丽苏肯定不会变成泡沫,她会干掉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好像有点不对?】 “好厉害!”还没等系统发现自己哪里出错,弥立刻便出声道,虽然不理解干掉王子是什么意思,不过最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就是很好的结局了吧,记得其他故事的结尾大多是这个。 【咳咳,就是这样,所以说小弥也来成为新世纪的玛丽苏吧!】 第2章 一切的转折 5岁的弥,已经开始理解并学习很多事情,至少在电视上看到了偶像剧里的车祸场景,她明白了什么叫车祸,什么叫手术。 车祸就是可能会让人非常非常痛的东西,手术就是要花很多钱才可以进行的东西。 好吧,还是有点不太明白! 已经是下午了,弥抱着菜篮和芽衣阿姨一起去买菜,能被带去买菜的孩子不多,像弥这种听话又懂事的孩子就在其中,她乖乖的拿着菜篮跟着阿姨,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四周,平时能出来孤儿院的时间真的很少。 【窝窝窝窝、窝终于被放出来了!总是对着一群非攻略人物窝简直要坏掉了!小弥快到处逛逛,找找可攻略人物┌|≧≦|┘】 弥歪了歪头,她已经知道声音在自己的脑袋里,并且在脑袋里和声音对话也是可以的,虽然感觉很多地方不太对,不过这个样子确实是非常有趣。 【不可以到处乱跑,芽衣阿姨会担心而且下次可能就不带弥出来了】和弥甜美可爱的说话方式不一样,脑海里响起的弥的声音平铺直叙不带一点波澜。 【咦?难道你要就这么怂的出来买菜然后这么怂的回去?(;Д)】 【怂是什么意思?】 【.....】 弥的体形在同龄人里面偏瘦很多,大概是营养不良的关系,5岁的弥看起来和3、4岁的小朋友差不太多,抱着篮子小小的一只,所以当芽衣阿姨转道去超市买东西,正好赶上超市大放送引了一大批中年妇女前来,弥就被挤丢在人群里了。 她无助的看向周围高高的货架和人群,下意识把自己退到安全的角落,脑海里的声音还在说着什么,可她完全不想去注意“芽衣阿姨?芽衣阿姨?”莫名的恐慌开始笼罩,弥的眼里开始聚集泪水,她抿着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来来去去的人流很多,但是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角落的小孩子,耳边的声音喧闹嘈杂,弥更害怕了,如果找不到芽衣阿姨那她就回不去了,会永远的呆在这个角落,没人注意。 【不,超市的员工会发现你的】统的声音有些无可奈何的感觉,不过它很快振作起来,语气激动【弥酱,还有你不觉得现在是个时机吗?快出去转转,快!】脑袋里的声音催促着,可弥完全不想理他。 【我要在这里等芽衣阿姨,阿姨说过如果走丢的话不要乱跑】弥的眼睛还牢牢的看着人群,希望能看到带自己来的阿姨。 【哦不,弥酱难道你不相信可爱的系统君了吗?系统好桑心,按照系统的指示做系统带你找阿姨好不?(=·w·=)】 【统知道阿姨在哪里吗?】 【是系统,系统知道哦,怎么样?系统告诉你怎么走好不好?】就像是上次拿着棒棒糖承诺说只要亲他一口就给糖的叔叔一样的语气,可现在的弥除了统却无法依靠其他人。 弥在原地犹豫了一下,然后抱紧了怀里的菜篮【那你一定要带弥找到阿姨】 【没问题,反正最后一定会找到,快,去前面第二排的货架,弥,对了,然后往左拐,不对,那是右....】 弥跟着系统的指示在超市货架边绕来绕去,直到到达冷冻区的角落,冰箱的角落那里蹲着一个棕发的孩子,从弥过来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个眼泪汪汪的喊着妈妈的孩子。 【阿姨呢?】弥四处寻找着熟悉的身影,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先不管阿姨什么的,看到前面那只身教体软易推倒的兔子姬了吗?快去和他搭讪】 【这里没有兔子!搭讪又是什么?】弥伸手擦掉眼里的泪水,疑惑的反问。 【兔子就是前面那个小男孩儿啊吐艳,搭讪就是你上去和他说话啊吐艳,他看起来也走丢了你不准备帮助他手拉手寻找妈妈顺便增加一个可攻略人物吗吐艳】 【可是我还没找到阿姨...】弥抿嘴委屈道,一副又要哭的模样。 【你和他说话了,帮他找到妈妈了你就能找到阿姨了!系统君绝对不会骗你的!】 听着系统的保证,尽管心里还是不确定,弥还是在踌躇了一会之后靠近角落里的孩子,她小心的朝那个孩子扬起友善的笑“你也走丢了吗?我帮你找妈妈吧” 棕发的孩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小女孩知道他和妈妈走丢了,不过他确实非常想要找到妈妈,犹豫了好一会他才拉住了她的手“嗯” 【嗷嗷嗷嗷~~~恭喜宿主完成条件:初见,奖励目前场景cg一张,收获可攻略人物泽田纲吉,奖励技能:威压(初级)请少女,不对,幼女努力的扑倒他吧~~】 脑袋里又传来了听不懂的话,弥果断的无视然后问【他的妈妈还有阿姨在哪里?】 【都在一楼的广播厅哦~弥酱你干得太漂亮了,不枉费系统我辛辛苦苦带你绕过那些寻找的工作人员】 统又在说听不懂的话了。 弥牵着身后棕发男孩的手走向电梯,那孩子还在抽抽搭搭的呜咽着,弥想了想然后安抚的笑“一会就可以找到妈妈了,别担心” 那孩子抬起头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小弧度的点点头。 他们在一楼的广播厅找到了男孩的妈妈和她的阿姨,阿姨说着自责的话然后担心的问弥有没有发生什么,而弥感受着风吹在脸颊的惬意,仰着头乖巧的回答。 男孩的妈妈是个名叫奈奈的漂亮阿姨,她笑起来的时候感觉十分温暖,她摸着弥的头说着向弥道谢,还请弥吃了她想了很久的草莓冰淇淋,然后弥不好意思的躲在了芽衣阿姨的身后。 已经要准备回去了,弥看着没多久就和奈奈阿姨聊得火热的芽衣阿姨,她们一起走出了商场,那个男孩已经没有哭了,牵着奈奈阿姨的手,时不时转过头看她一眼,棕色的大眼睛闪闪的非常可爱。 【他为什么老是看我?】 【因为他看上你了~】 弥觉得她又不是很明白了,她站在马路前等着红灯转绿灯顺便思考看上的意思,见红色标识闪了起来,便回过神。 “爸爸!”那个总是羞怯模样的棕发男孩似乎看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便冲了出去。 “纲,快回来!”说话的是奈奈阿姨,她手上提着的东西全部掉到了地上,着急的想要冲上去,弥突然看到前面飞驰而来的汽车。 跟电视里一样,被撞到的话会很疼的! 【就是现在!弥酱!快准备救兔子姬,打开技能...卧槽!弥酱你不要扑上去,系统这里有技能的!!】 弥其实不太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冲上去推开男孩,她下意识的便这么做了,然后只听“砰”的一声。 其实她已经忘了有没有砰的一声,因为电视里都是有这一声的,所以她觉得她也应该有,然后她就睡着了。 【恭喜宿主完成条件:若你无以回报,以身相许可好?泽田家全体成员好感+50】 为什么睡着了还有统的声音?不开心! 小弥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躺在软软的大床上,呼吸间尽是好闻的香味,漂亮的房间还有自己抱着的兔子玩偶,有一个感觉上很像园长妈妈的人躺在她的身边,长长的黑发和看不清的面容,似乎是在笑的样子,朦胧一片却非常温柔,她就窝在那个人旁边昏昏欲睡,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的样子。 那个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轻柔缓慢,弥的思绪似乎也被打松了想要沉沉睡去。 “小弥....要....”耳边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柔和却听得不甚清楚,弥撑起眼皮想要听清眼前之人的话语,却怎么也做不到。 ——你是谁? 那个人轻轻的抱住了她,将滑下的被褥拉了拉,弥能看清她的动作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她伸手顺了顺弥耳边贴上脸颊的发丝,然后温柔的吻了她的侧脸,非常舒服安谧的感觉。 她试图再次强撑着睁开眼睛,只看到她粉色的唇一开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 ——在唱歌吧.... 无理由的,弥就这么想,然后就真的如她所想的一样,她好像听见了歌声,柔柔的辨不清的声线和起伏的调子,很好听...却听不清。 ——妈妈.... 第3章 实现的愿望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只小宿主,她聪明又可爱,她懂事又伶俐,她终将成为玛丽苏征服全世界,她万千后宫霸气无人及~~】 【你快回来~~~系统我承受不来,你快回来~~】 【好吵】 【宿主你会唱小星星吗?.....咦?弥酱你醒了?卧槽弥酱你终于醒了?你睡了多久你造吗?你差点就和万千等你嫖的少年说拜拜了你造吗?系统君我.....】 统好吵。 果断的无视在脑袋里唧唧喳喳不停的统,弥费力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雪白,干净又纯粹的颜色,空气中是令人不喜的消毒水的味道,呼吸间让弥顿觉不适——这里是哪里? “小弥你醒了?”耳边的声音不是熟悉的人,弥侧过头看过去,床边的女性有一头栗色的短发,此刻正一脸惊喜的看着她“奈奈阿姨?” “太好了,小弥你终于醒了”奈奈阿姨松了口气的样子,然后按了按床头的按钮。转过头来关切的看着弥“有没有哪里痛或者难受?” 弥看着奈奈阿姨担心的表情,即使有些勉强也还是扬起一个乖巧的笑,语句轻缓无力“没有,弥很好,奈奈阿姨不要担心” 奈奈阿姨眨了眨眼睛,然后露出一个弥非常喜欢的温柔的笑,她轻轻顺了顺弥脸颊旁的发丝,语调温柔“嗯,弥真是懂事的好孩子” 午后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斜斜的洒进来,病床上的黑发女孩与一边栗色短发的女人相对微笑着,光阴氤氲间,这场景显得如此干净美好。 打断这一场景的是推门而进的医生,几个医生护士走了进来,推着检查的仪器,奈奈拍了拍弥的手让弥安心“乖乖让医生检查哦” 弥虽有不安,也听话的点头。 【嗷嗷~快让医生的听诊器放进弥酱的小胸口~......哦!此生足矣!】 无法理解统的话,于是弥也便不去想,她听话的躺在床上接受检查,过了好一会,那些人才慢慢离开,弥才注意到园长妈妈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还有那个小男孩和一个淡金短发的叔叔。 弥的脸非常的苍白,整个人几乎和这病房同色,她扬起笑对着园长妈妈担心的脸道“小弥没事哦园长妈妈” “是,园长妈妈知道小弥最棒了,一定会没事的。”园长妈妈这样回答着,左手快速的拭过眼睛,弥只能看清园长妈妈水润的双眼。 接下来是奈奈阿姨的道谢,虽然弥并不明白奈奈阿姨为什么要道谢,然后她知道了那个男孩的名字“非常的谢谢你,小弥,谢谢你救了纲....” 那孩子的名字叫纲吗?虽然脸上仍是一副专注的听奈奈阿姨说话的样子,弥的思绪却瞬间飞到了天外。 “总之,小弥现在没事了真是太好了,让签病危通知书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还好手术成功了。” “手术?”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词一样,弥睁大了眼看着奈奈“手术?”弥无意义的重复着这个词,然后看向园长妈妈。 介要做手术,用了天使之家很多钱,没有钱的话天使之家就办不下去,办不下去....她和她的朋友们要怎么办?园长妈妈要怎么办?可是现在她也要做手术,这样的话.... 不可以!她要回天使之家! “不要,不要手术”在眼前几人惊讶的目光中,弥猛地抽掉了自己手上的输液管,原本因为输液太久只是麻木性微疼的手在撤掉输液管的时候猛地刺痛起来,顺着心跳一跳一跳的,让弥疼出了眼泪。 “小弥”耳边的呼喊不知是谁的,快速的坐起让弥的头一阵晕眩,不过她还是努力的想要下床,尽管有谁已经将她抱起。 “不要手术”小弥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几个大人放自己回天使之家,她看不懂眼前几人的目光,只是下意识的朝最温柔的奈奈阿姨说“弥不要手术,弥要回天使之家”她努力的搜索脑海中的词汇,努力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手术要很多钱,弥没有,天使之家也没有,园长妈妈会难过,介的手术已经花掉很多钱了,弥不能让天使之家办不下去,所以....” 弥思考着不手术的后果,想起了电视剧的结局。 “让弥死掉吧” 病房里瞬间静了下来,抱住弥让她不要乱动的金发叔叔,惊讶担忧的奈奈阿姨,正叫着护士的园长妈妈和一直没搞清楚情况的纲。 【虽然感觉很感动啦,不过弥酱你已经手术过了哦,而且钱是由抱着你的那个金发土豪出的。】 “小弥”一边的园长妈妈突然的呜咽出声,双眼沁染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她看着弥,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已经没事了哦小弥”奈奈也是这样的表情看着弥,她伸手从金发叔叔的手中接过了弥“小弥不会死掉的,手术已经结束了天使之家也会继续办下去” “小弥是好孩子”她这么笑着说,然后满脸动容的吻了吻弥的额头。 弥早已停下挣扎,她看不懂几个大人的表情,也不明白为什么手术结束天使之家还是能办下去,不过最重要的是天使之家还能办,所以其他也就不重要了“园长妈妈不要哭,天使之家还能办” 小弥笑着对园长妈妈说,苍白的脸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却让人止不住的心疼。 “嗯”园长妈妈强笑着看着她,声音带了些鼻音,她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像是不肯让弥看到她哭泣的样子。 之后弥才知道她到底晕了多久,整整一个月,靠着营养液存活。而奈奈阿姨也非常负责的和园长妈妈照顾了她一个月,还有那个淡金色短发的叔叔,原来是纲的爸爸,虽然弥不是很理解爸爸的含义,不过就跟园长妈妈差不多吧。 奈奈阿姨真的是非常好的阿姨,她会给她讲她没听过的故事,会给她梳头发,会表扬她的每一个举动并用那种她非常喜欢的微笑注视着她。 园长妈妈也是会这样的,可是天使之家的孩子很多,园长妈妈也不可能只顾及弥一个,大多数时间还是弥自己看着带有图的书,给自己梳头发,朝每个小伙伴笑的。 所以,她非常的喜欢奈奈阿姨。 她忘了自己在医院住了多久,虽然园长妈妈因为天使之家的事情不能常来,但每天会有统跟她说话,教她一些她不知道的事,会有奈奈阿姨来陪她,会有背着小书包的纲君和她一起玩,会有家光叔叔,虽然他总是喜欢坐在一边看着他们玩然后笑得大声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不过并不妨碍弥喜欢这个会来看她的叔叔。 对每个喜欢你愿意对你付出善意的人都要笑着感恩哦,小弥。 忘了是谁和她说过这句话了,语气里满溢的温柔总是让弥想起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很温暖。 “小弥想要家人吗?”这一天园长妈妈来的时候一开口便这么问她,弥歪着脑袋似乎有点不太能理解“家人?” 是小美一直说的想要的那种家人吗?会给她买新衣服,会给她卖好吃的零食,会有抱着她高高的举起的那一种? 园长妈妈和奈奈阿姨对视了一眼,然后奈奈阿姨走上前来问“小弥喜欢奈奈阿姨,喜欢纲君,喜欢家光叔叔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弥还是扬起了灿烂的笑,点头,声音轻快“是,最喜欢了,和园长妈妈一样的喜欢” 【是像喜欢园长妈妈一样喜欢吧,弥酱注意语法哟】 【弥记住了】 奈奈阿姨笑着抚摸弥的脑袋“那小弥愿意和奈奈阿姨,和纲君,和家光叔叔一起生活吗?这样的话,我们就是家人了。” “这样就是家人了。”弥重复了一下,然后看向园长妈妈“弥就不能回天使之家了吗?” 园长妈妈坐在病床前,笑容宠溺“当然可以回来了,如果弥想要回来看看,随时都可以哦,那弥愿意和你奈奈阿姨成为家人吗?这样弥就有妈妈爸爸和一个弟弟了” 爸爸、妈妈、弟弟....弥思考着这些词组的含义,然后有些不知所措。 【答应啊弥酱,这样就可以有家人了不好吗?而且....】统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可是正认真思考着的弥完全不想搭理,而且“弥愿意和奈奈阿姨一起,可是,家人就是这样吗?” 奈奈阿姨脸上是开心的笑容,她拥住有些迟疑的弥“是,这是家人,不管发生什么也会一直在一起的家人。” “一直在一起....”弥愣了好一会,突然想起她生日之时许的愿。 ——我想要可以一直陪着我的人。 愿望...实现了吗? 弥的表情有些莫名的激动,她说“奈奈阿姨是天使吗?” 奈奈的看着弥楞了一下,然后红着脸害羞的样子“这是夸奖吗?”弥双眼闪闪的看着她,急急的追问“是天使吧,因为听到了弥的生日愿望才会来实现弥的愿望,和园长妈妈说的一样!” 【检测到宿主对泽田奈奈的好感直线上升,雅蠛蝶!宿主你冷静一点!母女百合什么的虽然很有爱可是系统我是坚决不支持你去百合的!快看看旁边的兔子姬,人家正看着你呢!你不扑到人家反而扑到人家的麻麻人家会哭的!....】 【恭喜宿主完成条件:愿以吾之名冠汝之姓,奖励能力学习天赋全满】 姓名:泽田弥 性别:女 年龄:5岁 目前身份:泽田家长女 魅力:30(虽然很可爱不过只有萝莉控才有兴趣吧,快点成长吧幼女) 武力:9(跑几步就喘的战斗力负数渣) 学习:10(幼女你认得完这些字吗?) 技能:威压(初级):被动技能,散发出能够使人感觉强大压力的高密度引力压强,初级威压对10米范围内活物有效,此技能需在情绪值为愤怒时使用。 第4章 开学的日子 泽田弥今年14岁了。 泽田弥住在一个名叫并盛的临海小镇,这里非常美丽。 泽田弥有一个温柔美丽的妈妈,有一个松软可口的弟弟,有一个常年在外赚钱养家的爸爸。 弥今年刚好小学毕业,小时候因为一些缘故没能和可爱的弟弟一起读并小,不过成绩优异的弥在毕业后成功考进入并中。 于是在樱花飞扬的开学季,弥和纲吉踏进了并中的校门。 【美丽的少女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堪堪及腰,精致白嫩的脸上带着粉嫩的红晕,黑白分明的眼里闪着温润的光,脸上也始终漾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藏蓝色校服衬托出少女姣好的身形....】 【今天出门忘了吃药吗?统?】 【讨厌!人家明明已经吃过了!0w0~】 【那就是药吃多了】 【.....=3=】 把每日一卖蠢的统无视掉,弥顶着周围的视线带着身后的弟弟君前往召开新生典礼的地方,纲吉一直很紧张的走在她身后,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不舒服吗?纲?”站在樱花树下的弥侧头看向身边的纲吉,稍显青涩的面部轮廓被自身柔柔的气场淡化成一种一眼万年的美感,让人移不开视线。 纲吉抬起头,朝弥摇了摇头,但又似乎觉得表达得不够一般伸出手摇了摇“没有啦,只是、只是、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去找厕所姐姐你先去吧”纲吉说完便转身快步走掉。 弥在担心纲吉是否能找到厕所还是跟上去和弟弟已经长大了应该不会废柴到找不到厕所还是先走之间犹豫了一下,才慢慢的继续往会场走去。 【不是系统我喜欢吐槽啊喂,这里的重点是弟弟君看起来明明就不是因为想上厕所而是有其他理由才跑掉的吧,为什么你会纠结到他能不能找到厕所啊弥酱-- 】 【纲总要长大,我不能总像妈妈一样管着他】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不过你真的不是随便找句话糊弄我吗?虽然感觉你回答得很有深意可是答案的逻辑完全对不上啊^( ̄□ ̄#)^】 弥顿了顿,然后单手不自然的缠上胸前的发,一副我没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 到达会场的时候时间刚刚好,弥毫不在意自己过慢的步速,在后排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来,台上的模糊的校长开始讲话。 是的,模糊,弥近乎作死的看书时间导致了弥现在十米之外男女不分,十五米之外人畜不分的视力,偏偏她还特别不愿意戴眼镜。 至此,弥默默的俯头。 虽然看不太清,不过台上似乎换了人,耳边的声音变成了少年青春期式的暗沉,那声音略带威胁般的凉意“现在开始宣读校规,违反校规的草食动物,统统咬杀,第一条,迟到、早退者咬杀,.....” 【嗷嗷嗷,弥酱看见那个帅气的一逼的中二了吗!!!酷爱酷爱想办法和他说说话,这么个帅了老子一脸的中二晚期绝对要拿下(*▽*),那个往日总是一脸高傲的少年伏趴在脚下,你拿起黑色的皮鞭,高跟鞋狠狠的踩在他的背上,少年屈辱凶狠的表情就像一只被剪了爪子的猫。卧槽这种反差简直不能更萌,想想都不止一点小激动呢!嗷嗷嗷嗷≧▽≦】 【第一我看不到,第二我只是战五渣,第三你真逗-- 】 【....一盆凉水兜头浇下,系统君痛苦坐在了地上伤心欲绝()д`()】 新生典礼并没有持续多久,校规讲完之后立刻便结束了,弥找不到纲也只有先顺着新生的人潮去布告栏看看自己的班级。 嗯?一年a班吗? 并中的范围不大也不小,弥看了看仅有的几栋教学楼,点着下巴跟上那些看过了布告栏同样是新生的同学,就这样跟随着他们找到了一年级所在的楼层。 弥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有很多人了,有一起升学的熟识的朋友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着感兴趣的话题,没有认识的人的同学也在找好座位之后和自己的同桌攀谈起来,教室里洋溢的是独属与这些少年少女们青春的气息。 黑色学生鞋的后跟在地上踩出不大‘嗒’‘嗒’声,离得比较近的同学下意识的扫了门口一眼便看愣了一样移不开眼,周遭的同伴也好奇的看过去。 教室里的声音瞬间小了很多,然后是悉悉索索的窃窃私语。 “好漂亮的妹子,是我们班的吗?” “班里一下子出现了两个女神,能分到a班好幸福!” “稍微有点眼熟啊,好像在绿中附属小学看到过” 弥并没有在意这些议论,她径直走向第二排的纲吉身边,并没有问他为什么没来找自己,在他右边的座位坐下,纲吉低着头并没有看弥,弥左手绕着自己身前的黑发发丝,看向纲的眼神略带受伤。 【总感觉纲在躲着我】 【嘛青春期的男孩子嘛,总会有那么几天,反正好感也没掉╰(*°▽°*)╯】 【纲是弟弟....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硬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站在太耀眼的人身边,如果自己不怎么出众,反而会更自卑的吧】 【.....】 “那个、你好,我叫川下彩子”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站了个女孩,她朝着弥笑得灿烂,弥也下意识的扬起笑“我叫泽田弥” “是,泽田同学,我可以和你成为朋友吗?”彩子这么问,略显直白的问题让弥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她很快回答“当然,请直接叫我弥吧,彩子同学”对待这种热情直爽的人物也要同样直爽才能最大程度增加好感,弥回想着统告诉过她的话。 “那弥也叫我彩子好了”彩子笑得更开心了,然后又有几个女孩围上来,弥笑着和这些女孩聊起天来。 老师来得很快,至少彩子觉得老师来得太快了,她和弥正聊到她最喜欢的排球,而弥好像也玩的不错,一些方法给的感觉颇为厉害,然后老师就来了! “那弥我们下课再聊,有时间一起去玩吧”彩子在弥耳边轻声说着,朝弥眨了眨眼睛,然后和其他女孩小跑着回到了座位,弥浅笑着目送她离开,脑海中回想的是统说过的的话,必须博览群书才会对各种东西有见解或认识,至少在和攻略对象聊天的时候不会完全不理解对方所说的话。 弥看向讲台,统在脑海里碎碎念着他把弥调/教得如何好,无机质的声音配上奇怪的文字符号的话让弥有些发笑。 “欢迎大家来到一年a班,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松木井”穿着黑色西装带着眼睛,看起来不能更普通的教师在黑板上快速的写下自己的名字,转过头来“从今天开始直到往后三年,请多指教了” 台下应时的响起掌声,接下来是同学们的自我介绍时间,从左边第一个同学开始。 “嘿嘿,大家好,我的名字的井上今井,兴趣是篮球,请多指教” 接下来的同学一个接着一个的自觉站起来自我介绍,弥撑着下巴认真的听着,眼里带着对初中生活的期待。 “泽、泽纲吉,请多指教”轮到纲吉的时候他很紧张的站了起来,说了自己的名字便快速的坐下。 “泽田纲吉,这不是并小5班的废柴君吗?”女孩子的声音其实已经压得很低了,可是在安静的教室里却清晰的传开来,然后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弥看着坐在她左手边,头埋得低低的纲,站起身来,故意撞动座椅使座椅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吸引了窃窃私语的人们,她扬起一个明眼都能看出的假笑,眼神坚定且毫不胆怯的扫视整个班级“泽田弥,兴趣是看书,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希望能和大家好好相处,还有,纲是我的弟弟,以后,请·多·指·教”一字一顿的声音没有弥平日的柔和。 “好帅气!” “一瞬间从温柔知性属性转变成淡定女王属性了诶!这绝对是攻!” “废柴君的姐姐应该也好不了哪里去!” “太嚣张了!” 教室里男生女生的反应瞬间两边倒,弥也立刻感觉到了或敌意或嫉妒或欣赏的目光,她收回视线收敛下脸上的笑,神色淡然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彼时的少女.....】 【你再继续说我就认真的考虑绝交】 【讨厌、人家明明是在为条件完成做铺垫,恭喜宿主完成条件:一见钟情,增加攻略对象:山本武,奖励技能:猫化】 姓名:泽田弥 性别:女 年龄:14岁 目前身份:泽田家长女 魅力:70(只是脸好看是无法明白玛丽苏的最终奥义的,气质、内涵会为你加更多分) 武力:20(跑两千米就喘的战5渣) 学习:50(你确实可以分数碾压同年级无压力,不过想要更博学你还差得远呢) 技能:威压(初级):被动技能,散发出能够使人感觉强大压力的高密度引力压强,初级威压对10米范围内活物有效,此技能需要情绪值为愤怒时使用。 猫化:一级附身:身体机能向猫转化,敏捷嗅觉具有较高加成。二级附身:(未开启)三级狂化:(未开启)。 第5章 别扭的弟弟 “泽田同学我喜欢你很久了,请和我交往吧!”面前是一个黑发黑眼的少年,说出这样的话之后便狠狠的鞠了个躬,一脸紧张的等待弥的回答。 弥正准备和纲吉一起回家,便被这样告白了,这样的情况弥其实还是第一次,虽然也有收到过情书,不过到她面前来告白的勇气也不是谁都有的。 黑发的少女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她按住被风吹起的长发和裙角,小心的措辞“那个、对不起,我想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是”少年也察觉到自己的失礼,慌忙的站好“抱歉这么莽撞的就跑来告白,可是、泽田同学,我很喜欢你,从第一次看到你时就很喜欢了,我一直都有注视你,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情,并没有想给你困扰的意思”他说这话的时候红着脸,侧过头快速的憋了一眼什么人,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看见了几个伸着手坐起奇怪的加油动作的男孩子。 ——是因为打赌吗?还是被朋友推来?或者其他原因? 周围的同学已经慢慢聚拢来,弥屏蔽掉脑海里统叫嚷着这孩子好口耐快推了他之类的话,认真的向少年鞠躬回礼“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可是抱歉不能给你回应,我现在并不想恋爱,非常谢谢你的喜欢”弥这么说,眼神真挚语调温柔,然后带着身旁的纲吉转身离开。 【你肿么能就这么走了?你竟然就这么走了?那孩子脸红的时候可萌可萌了!ヽ(#`Д)┌】脑海里是系统君郁卒的声音。 【我并不认识他,也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接触了不就了解了吗?小弥不要想太多!正是青春的时候就该恋爱,再不恋爱你就老了!尝试一下也是可以的嘛~】 【不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卧槽这是什么奇怪的理论,系统君的精心教导你都忘了吗!这种异端的理论你不能听啊!(>0<)】 没有再理脑海里撒泼卖萌的统,他们转过一个路口,弥转头看向走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纲吉“纲?” “啊?姐、姐姐?”纲吉像是突然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很快把头转过去“怎么了?” 弥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她双手放在身前提着自己的包,看着走出两步发现她停下来疑惑的转过身的纲吉。 “因为,感觉不弄清楚的话纲会一直躲着我呢,能和我聊聊吗?”弥已经不想去找个地方或者回到家再说,开学起就一直被软萌的弟弟君躲着让她感觉被弟弟讨厌了一样,既然是会一直在一起的家人,心生隔阂的话不是会越走越远了吗,弥想到了昨晚看的家庭伦理剧里的台词。 “诶?”棕发少年有些惊讶的样子,然后拘谨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姐姐你误会了吧”纲吉的声音比平常微弱几分,他把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我没有躲姐姐啊”说完露出一个稍微勉强的笑,眼神也无自觉乱飘。 这明显说谎的模样。 弥收敛了脸上的微笑,她无表情的歪头“果然,是被讨厌了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纲讨厌姐姐了吧,不管是回家后一直想尽办法的躲着姐姐也好,不管是不再和姐姐一起去天使之家也好,不管是在学校离姐姐远远的也好,能告诉姐姐为什么吗?”弥从来都是慢半拍的样子,说话细声慢语,连走路都慢慢的,几乎没有用过这种快速强硬的说话方式。 下一秒弥就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一般,伸出手借着整理刘海的动作掩饰自己略显糟糕的心情“抱歉,纲,姐姐太着急了” 沉默一直蔓延着,弥忍不住露出了难过的表情,他抬眼看了对面小心翼翼看着她,不安的纲吉,无奈的打算结束这场对话。 “没、没关系的纲....”弥试图说点什么补救这尴尬的气氛,却被少年小声却急促的声音打断,少年脸上带着些或许是因为羞涩而产生的红晕“我没有讨厌姐姐,只是...”他好像在纠结自己该怎么说,想了一会然后放弃了一般垂下头“只是因为我太.....” 少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说出的话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断,转角应声出现了一个扛着棒球棒黑发刺猬头的少年,少年看着他们似乎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扬起一个爽朗阳光的笑容“咦?弥酱和阿纲?还没回家吗?” 棒球部已经结束了部活了吗?弥扬起笑看了一眼加入她攻略列表没多久的自来熟君,然后侧头看了一眼纲吉。 ——看来是不会有结果了,下次吧。 “咦?阿纲?”对于山本的自来熟纲吉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小声的念叨刚才山本对他的称呼,毕竟对方是刚进学校就人气爆棚的人物,有些应付不来这种场面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明显出神的姐姐大人,对方信号显然没和他一个频道,不想让场面尴尬下去不由接口道“山本君也还没回家啊” “啊,因为棒球部的部活才结束,今天算是比较早了”山本这么说,黑色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而且阿纲和弥酱都姓泽田,叫泽田君的话会分不清在叫谁吧” 原来是这样吗?所以才叫我阿纲?半是失落半是释然的纲吉这样想,然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刚小声说的话被听到了吗?好丢脸! 弥看着自家貌似被调戏了一般脸颊绯红的弟弟君,再看看旁边仍旧笑得大大咧咧的山本君,犹豫的看了一下手机时间,手机桌面上10岁左右穿着女生水手服满脸红晕,似乎被要急哭的弟弟君一手按着要飞起来的裙摆一手伸向她——不管看多少次都会看得忘了自己要做什么的手机桌面。 弥盯着手机呆了几秒,眼神略显诡异的扫过自家仍在脸红的弟弟脸上也不由飘上几朵红晕,她快速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收起手机扬起笑,开口邀请道“那一起走吧,山本君” 看着对方笑着点了点头,弥侧过身继续走着这条被漫天樱花点缀得十分美丽的道路。平常弥和纲吉一起走路的时候,虽然偶尔也有聊天,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弥和弟弟君说话——弟弟君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姐姐也不会强迫于是沉默——弥自觉尴尬于是跟着沉默,可是爽朗爱说话的山本加入泽田姐弟的队伍之后,队伍气氛就突然热络起来了。 “说起来阿纲和弥酱好像都没有加入社团啊,没有喜欢的吗?”山本侧过头好奇的看着他们。 弥稍微思索了一下“因为我觉得社团活动很占时间,而且的确没有特别喜欢的社团” 她并不需要社团挣学分,比起在社团浪费时间她更喜欢和纲一起早早回家,然后帮妈妈做些家务什么的,妈妈温柔笑着抚摸她的头发然后说我家小弥最懂事了什么的,简直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了! 说完弥便和山本一起看向纲吉,像是等待纲吉的回答一样。 纲吉显得有些紧张,他的声音略小且急促的回答“加入的排球社,不过只是替补的替补而已” “果然感觉很怪”山本的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我都直接叫阿纲和弥酱了,弥酱你们还叫我山本君果然感觉很怪” 还以为是自己的回答让对方不喜的纲吉松了口气,他深棕的眸子看向山本,兔子一般怯怯的问道“那要叫什么?” “直接叫阿武吧,因为我们是朋友了吧”阿武这么说,脸上的热情笑容令人不自觉的感到放松。 “阿、阿武”纲吉无意识念叨着,然后微红着脸转头重新看向前方,他大概知道了对方为什么会那么受欢迎了,热情又阳光,是非常温暖的人。 “阿武”弥也挑起嘴角,这样叫了一声,看着阿武扛着的棒球棒“阿武很喜欢棒球啊” “啊哈哈,是啊,我超喜欢棒球哦,以后的目标是甲子园!”黑色刺猬头的少年转过头用非常认真的表情看着她,然后这么说。 “好厉害”弥歪头笑,由衷的轻声说“真是不错的目标呢,对吧纲?” “啊?”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被点到名,不过纲也跟着笑着说“嗯,很棒的目标” 一路上说说笑笑,气氛比平常好了不知多少,弥眯起眼看着不那么紧张、开始放开来聊天的纲,愉快的决定以后尽可能把阿武也组进回家队伍,纲能交到朋友姐姐真是太欣慰。 【你到底在欣慰个啥啊,你的攻略目标快被另一个攻略目标攻略了啊,你不准备做点什么吗?少女?(っ`Д′)っ】 【诶?是这样吗?人家还以为是攻略目标为了攻略目标去攻略另一个目标达成首战】 【.....系统君才不会说自己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想让你说清楚一点呢!】 【这样啊,那算了】 【( ̄△ ̄;)!( ̄" ̄;)!(▼ヘ▼#)!!(▼皿▼#)!!】 第6章 失败的告白 “早上好,妈妈”弥打理好自己拿着书包下来的时候,奈奈已经在厨房忙碌了,闻声奈奈转过头,朝弥笑道“早上好啊,小弥,快吃早餐吧。” 弥把书包放到椅子上,坐在自己的位置端起了桌上的牛奶,她浅浅的抿了一口,然后弯起嘴角露出了笑容。 “小弥,我今天早上在邮箱里发现了一张很有趣的宣传单哦~”奈奈已经洗好了用过的厨具,然后坐到弥身边拿出了一张宣传单,“然后我就马上打了电话,家庭教师一会就会来哦!” 弥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过奈奈手中的宣传单“让我来做您的家庭教师吗......给纲请的?” “嗯嗯,小弥的成绩很好所以不用担心,可是纲的成绩一直都是老样子”奈奈有些无奈的这么说。 慢慢的解决掉自己的早餐,弥站起身来“我先去叫纲了,妈妈”弥轻巧的转身跃上楼梯,她不是没帮纲补习过,不过每次补习之后都没什么作用,希望这个家庭教师会对纲有帮助。 “纲,起床了吗?”弥在门外向里面大声问,里面仍是没有反应,弥将头发别在耳后,整了整刘海“我进去了” 【这里是经过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吗?】一直安静的统突然出声道。 【每天早上都是吐槽这句话你不累吗?】 弥倒是习惯的样子,跨过地上的东西走到床边“纲?纲君?”床上的少年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弥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的样子,目光扫过电视机旁的游戏带,纲昨晚一定又熬夜玩游戏了。 “小弥,已经没多长时间了,你走路比较慢你先走吧,我一会去叫纲”楼下传来奈奈的声音,弥挠了挠脸颊,然后戳了戳床上少年的脸颊“快点起床吧纲” 今天也是个非常不错的天气,空气中是樱花甜腻的香味,路边的树叶也是绿油油的,早上的太阳并不灼热,洒在身上为微凉的早晨增加一丝暖意,弥和在路上巧遇的京子还有持田前辈走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前往学校,好吧,准确的说是弥和京子在说说笑笑,旁边那个不熟悉的前辈完全加入不了话题。 “话说回来,我刚刚有看到泽田君和和一个非常可爱穿着西装的小婴儿在一起哦,那个小婴儿是弥酱家的亲戚吗?”京子突然看着她这么问道。 “小婴儿吗?不会吧,我家并没有那么小的亲戚呢,还和纲在一起....”弥突然想起早上的宣传单,好吧,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诶?这样啊,不过那孩子真的好可爱,声音也是软软的,穿着小西装的样子让人很想抱一抱呢”京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勾起嘴角笑得灿烂。 “啊——”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弥停下脚步看了看身后,奇怪,并没有看到纲。可是声音.... ‘砰’什么被撞飞了,弥再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一边的持田学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穿着蓝色平角内裤看起来和平常完全不一样头上还着了火的弟弟.... 【少年好造型!】脑海里的统似乎完全完全没被惊到,第一时间便吐槽了出来。 “啊!”身边的京子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比如说蓝色胖次君,然后尖叫一声捂住脸跑走了。 “姐姐!”和往常完全不一样的棕发少年朝她看过来,那认真到凶恶的表情让弥一瞬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他双手搭上弥的肩膀,大声的朝弥说,声音坚定“姐姐我很喜欢你,我并没有讨厌你的意思,请不要再露出那种难过的表情了,我不会再躲着姐姐了!” 弥伸出手挡在唇边,少年好听坚定的声音还回响在耳边,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可是却没有发出声音。 【恭喜宿主完成条件:不会有结果的告白,弥酱干得漂亮,这样攻略就成功了一半,弥酱?弥酱?....】 弥看着眼前头上的火焰熄灭后慢慢又变回平常模样纲吉,统又在说着什么她也不想听了,她像是忍不住了一般向前一步搂在纲吉的颈间,她的声音微颤“是,姐姐也最喜欢纲了” 她想起这些日子,不,或许说是很久之前,老是喜欢腻着她的纲吉不再会一直和她在一起,他会找着各种理由远离她身边,弥知道,纲吉很讨厌别人拿他和自己比较,也知道这孩子在自己身边会有的自卑感,更知道他虽然什么都不说,可是心里比谁都敏感难受。 她以为自己是被讨厌了的,就算这不是自己的错。可是啊、今天纲吉却跟她说了这样的话。 实在是——太开心了。 【姐姐是这样理解的吗?兔子君的心情半是庆幸半是难过,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能让姐姐知道自己的心情,反正...反正是不会有结果的不.....】 【三天之内拒绝和你交谈,统】统的解说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o(tヘto)...人家只是在解说....】 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弥慢慢收回了抱着纲吉的手,她看着面红耳赤的纲吉“可、可是,就算你着急想和姐姐说这些,也不用不穿衣服就跑出来啊...” 她看着纲吉瞬间变得丰富起来的面部表情“不、不是的姐姐,今天早上突然有个小婴儿....” “比起那些,你还要继续这个样子吗?纲?”软软的声音出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一边的小婴儿,穿着西装的孩子带着一套校服和书包,大大的眼睛看向弥“ciao su,弥,我是纲的家庭教师reborn” “我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你的错吗!”纲吉一脸崩溃的朝地上小婴儿呐喊。 纲虽然很废不过也不需要一个小婴儿来教吧“ciao su”弥轻声回答,然后看向纲“要上课了纲,我们还是先进去吧”尽管这个小婴儿看起来并不一般。 【收获可攻略人物:reborn】 弥若有所思的回到班级,在门口刚好遇到换好衣服的纲吉,纲看着她一脸姐姐你怎么才到的表情“姐姐走路的速度真是老样子啊” “才不想被成绩老样子的纲这么说呢”弥鼓起包子脸然后和纲一起走进教室。 早上发生的事被很多人看到估计教室里的大家也都知道了,大家像是认真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却时不时朝这边看一眼“早上好,弥酱,阿纲”少年清冽的声音出自笑着和他们打招呼的阿武。 弥也笑着看过去“早上好,阿武”,阿武走到他们面前,可能是刚刚运动过脸色微红、呼吸也略急,他看着纲继续说道“阿纲,刚刚剑道部的持田前辈有来过,说放学后在体育馆等你” “诶?”阿纲一脸不解。 “好像是说让京子哭的人不可原谅,要和你决斗的样子”阿武这么说,看着纲吉一脸这怎么可能的表情。 话说纲的面部表情真的好丰富啊,感觉看着脸就可以知道在想什么了。弥白皙修长的手指纠缠着自己黑色的长发,不过京子今天早上一定被吓到了吧,要去道歉才行。 朝阿武笑了笑,弥转身向京子走去。 今天竟然是我值日啊,弥自觉运气不好的随手在黑板上划了划,拿起扫把,还想说去看一下纲吉是逃跑了还是应战了来着的,不过依纲的性格,应该是逃跑了吧。最好阿纲是走掉了的,毕竟对方是剑道部的主将,要是为了所谓的男人面子受伤,让妈妈担心的话,她也是会生气的。 当然,是生持田前辈的气。明天就想办法让京子离他远远的吧。 小腹传来一阵坠痛,弥有些不舒服的捂住小腹,等一下,不是今天啊,怎么这么快..... 弥放下手中的扫把,就近坐在了附近的位置上,动作隐蔽的伸手探了探裙子下方。 ——手指上沾染了些血迹 “怎么会这么早”弥捂住肚子趴在桌子上,虽然说现在教室没有别的人,可是等会回家要怎么办!诶、不要这样啊! 【要帮忙吗?少女?贴心的系统君可以找人帮你哟~~~】 弥没有说话,就算是被人看到这种事的难堪也比自己说一不二的决定被自己打破好太多。弥对这些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执着。 【少女你真的不需要帮忙吗?裙子已经弄脏了吧.....】干脆的把统屏蔽掉,弥犹豫的看了一眼教室,黑板已经擦好了,虽然地还没扫完不过也不脏,今天第一天应该没多少用书包挡住的话还是可以撑到家吧。 她动作拘谨的站起来,然后用随身带的纸巾擦了擦刚才坐的凳子。明明没有人却尽量不发出声音的移回自己的座位,弥拿起自己的包,动作自然的放在身后。 “弥酱?”教室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弥动作干净利落的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然后抬起头浑身僵硬的看着来人“阿、阿武吗?阿武今天没去部活?” 教室外的黑发少年似乎是路过的样子,他看着弥的反应有些不明所以,然后自然的走进教室“今天大家都去体育馆看阿纲和持田前辈的决斗了,所以也没有继续部活。不过弥好像没去?” “是,因为今天是我值日”弥有些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对方站着她却坐着让她有一种很失礼的感觉,可是、可是她这种状态站起来不就被看到了吗。 “那真可惜,阿纲今天可是很帅气的打败了持田前辈啊,把前辈的头发全都扯下来了哦”阿武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露出一个爽朗的笑,连眼睛都微微眯起。 打败.....阿武你真的没看错吗?虽说这样想纲不太好啦,不过我家纲啊,可是连宠物狗都会害怕的类型啊。 弥的表情稍微有些纠结,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也呵呵的笑了几声。 阿武笑着打量了一下教室“弥已经打扫完了吗?那我们一起走吧?” “啊...这个...那个....”弥一手局促的抓着耳边的长发,一手死死的按住自己的裙摆,脸急得微红,像是在努力找理由拒绝阿武的邀请一样。 就像是明白了什么,阿武稍微有些失落的看着她“弥有事的话那我先走吧” 【哦不,少女快拦住他,好感在下滑!!!】 “对不起”弥急急的出声,叫住欲转身的阿武“对不起阿武,明天再一起吧”是啊,明天再一起回家吧,这样你也能知道我今天有事而不是因为你觉得我不喜欢和你一起回家了吧。 少女的身子僵硬的厉害,她放下了耳边的手,拘谨的按住自己的下腹,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这种程度的动作暗示的话,你应该能明白我怎么了吧,所以说阿武你快点回去吧,她不想太晚回家。 对面的少年像是理解了弥的窘迫一般,脸上少见的微红,他想到了什么一样脱下了自己的校服外套“这个给你”然后挠了挠头发便大步走出去了。 弥默默的捂住自己的脸,脸上的红晕不消反而更红了,总觉得自己刚刚太大胆了,为了不掉好感没多想就这样做了好厚脸皮。 弥看着桌上的男生校服外套犹豫了一会,才动作僵硬的拿起然后系在腰间,在落日的余晖下,缓缓走出教室。 “我回来了”弥走进玄关换室内鞋,奈奈从厨房走出来,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小弥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哦” “抱歉,妈妈,因为今天值日的关系,让你担心了”腰上的外套在进门之前就被她收进了书包,还是不要被妈妈看到免得误会好了。 “没事,小弥也快来吃晚饭,纲和reborn都吃过了哦”奈奈笑着看向她。 reborn?今天的小婴儿?弥停下动作,抬头看向奈奈“妈妈怎么会同意让一个小婴儿教导纲?”她语速稍快,神情淡定像是在思索什么“虽然感觉不像是普通的.....” “小弥”弥的话被奈奈打断,奈奈慢慢走进她身边,神情无奈又有些妥协,她轻轻拥住弥“不要问这些了,小弥,这并不是你或者我能.....” 母女俩的话都没说完。 第7章 藏起的骄傲 又是美好的一天,破晓的晨光透过干净的窗面,再不顾一切的穿过轻薄的纱帘,投射在弥白净的侧脸,就像是苏绣上稀疏却精细的暗纹。 奈奈早早的起床准备了早餐,弥也随后起了床,把洗好的外套折好放进了书包,然后下楼帮妈妈准备早餐。 弥守在微波炉边热着牛奶,顺便小小的假寐一下,不甚清醒的大脑仍是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她伸出手掩唇打个哈欠,揉了揉泪眼朦胧的双眼,看到微波炉跳转到时限之后打开,拿出了温热的牛奶。 “早,姐姐”耳边传来了自家弟弟的声音,弥略有些讶异的偏头,通过拉开的厨房的拉门,她看到了下楼的纲吉“早上好,纲,今天起来的很早哦,准备吃早餐吧” 已经很久没和纲一起上学了,虽然是会在学校遇见,不过平常都是步速较慢的弥提前出发之后,纲才起床冲去学校,他们的时间总会错开。 “听说昨天纲赢了持田学长啊,一定非常帅气吧!因为值日所以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弥朝纲眨了眨眼睛,然后拿起书包看向纲。 “没有啦,没有reborn的话我一定不行的”纲也拿起了包,似乎是因为弥的话而有点害羞。 虽然不明白和reborn有什么关系,不过弥也没有多问,并肩和纲一起走出去。 明明已经提前出发了,可是到学校的时候教室里也有很多人了,弥默默的思考了一下以后要不要快一点的问题,然后取出包里折好的外套准备到校门边棒球部的地方去。 应该是要临近上课的关系吧,弥在半路上就遇见了正准备回教室的阿武,她脸色微红的将手里的外套递了过去“那个、外套我有洗过,昨天谢谢了”这么说完,她快速的向阿武点了点头,不等对方反应便快步返回教室。 “我来介绍一下转学生”讲台上戴着黑框眼睛的老师伸手朝向身边表情不耐的银发男生“在意大利留学归来的狱寺凖人君” 教室里响起了女生们的窃窃私语,弥好奇的看了一眼讲台上的男生,名叫狱寺的男生有一头少见的银发,在阳光下氤氲起并不耀眼的光,虽然听旁边的女生说很帅不过弥确实看不清他的脸,没等老师告诉他座位的位置,他便插着兜的走了下来。 弥好奇的看着这个新来的转学生,她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少年,和普通的男生被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区分开来,却也感觉和街口的混混完全不一样,他没有弥所不喜欢的那种轻浮流气,而是有一种非常吸引人的危险感,只要想到接近就会感觉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的刺激,他停在纲吉的桌前,然后他出乎弥意料的一脚踹翻了纲的课桌。 ....... 短暂的怔仲之后,弥马上就反应过来,虽然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做,不过刚建立起来的带有莫名的悸动的好感一瞬间全部消失贻尽,她冷着脸撑着桌子站起来,目光冷凝。 莫名的气压笼罩了整间教室,就像氧气突然沉重了起来身置快速移动中的电梯里一般,教室里的一些人出现了各种不适的表情,甚至有些体弱的女生弯下挺直的背部努力调整呼吸,不过这也只持续了三秒而已。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刚从那种情景回过神来受到了影响的人,一致的将目光投向了站起后似乎是引发了刚刚一切的弥,弥却丝毫不为所动“请道歉”带有恳求意味的话语被她平铺直叙的语气说的像是命令一般。 作为弥怒气集中点的狱寺影响是最大的,虽然表面看起来还是一副凶恶的表情,可是胸口被压抑住的起伏和状似无意的摆出的防御架势却不能骗人。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弥完全不像以往温顺乖巧的模样,风带起她的长发,露出她凝成一片的黑色双眼。 【恭喜宿主完成条件:针锋相对的初见!奖励能力:语言精通(初级)】 他们就这么对视了几秒,弥余光看了一眼对现在的场面显得很着急却又不知道怎么做的纲吉,再注意到现在有点无法控制的场面,放缓了自己凌厉的眼神,然后对面的狱寺也像是明白了什么,非常配合的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转身往后排走去。 她缓缓的看起来有些勉强的勾起一个和平常一样的笑,然后蹲下身帮纲捡起掉落的文具。 “没事了,纲,我在你身边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一转眼便消逝在夏日的风中,却见纲收拾着书本的手颤了颤。 “姐姐...”棕发的少年死死的埋着头,从她的角度一抬头就可以看到被阳光照耀着显得非常温暖的棕发,衬着少年白净的侧脸和脖颈——干干净净到令她忍不住心软。 少女将落在脸庞边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了白皙透粉的耳朵,她的眼神像是被时间沉淀过的温柔,被日光照射散出淡淡的柔光,美得不似真人。 “弥酱”身后传来熟悉的女音,然后一个温热的躯体扑上了她的背部,弥整个人便趴在了课桌上。 来人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太激动了,急忙扶起弥,连声道歉“抱歉抱歉,我只是太激动了!弥酱你刚刚好帅有木有!看起来和平常完全不一样” 彩子的眼睛闪亮亮的,像某种可爱的动物“为了亲爱的弟弟君瞬间就变身了!彩子我简直是太感动了!” 弥瞬间都被彩子大声的赞叹惹红了脸,她急急的想要捂住彩子还在说着什么的嘴,小声又急促的道“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啊彩子” 周围有三三两两的视线从她们身上划过,不过弥却感受周遭一直凝滞的某种氛围却奇怪的缓和下来,她迟疑的望了一眼彩子,只见彩子深栗色的眼睛朝她眨了眨,弥愣怔了一会才忍不住抿起一个笑,她朝彩子做出一个谢谢的口型,然后像是不知如何应对般微微低下了头。 ——有一个这样的朋友,真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弥下午的时候和彩子一起去了体育馆,因为听说纲吉会参加这次的排球比赛,而彩子来纯粹是对排球的热爱,才刚刚下课便风一般刮到弥身前,然后拉起少女的手臂到体育馆占位子。 不过事实证明她们来得太早了,体育馆里还没有半个人,排球的场地上白色的线条和孤零零落在一边的排球显得有些寂寥,彩子倒是没多少失望,她几步上前从地上捡起排球,指尖只是几个动作便让排球轻盈的在她手上舞蹈起来。 “好厉害啊,彩子”弥不由赞叹,也大概是明白了彩子有多喜欢排球,女孩眼里的认真和欢喜闪亮得如同黑夜的启明星,那双深栗色的眼睛也熠熠生辉。 “我们来玩一会吧,弥?”深栗色短发的女孩出口邀请,满是期待的看着她。 弥觉得自己无法拒绝。 “好啊,不过我打的很差,彩子不可以嫌我笨哦”讨巧的话语让两个女孩都笑出了声,彩子一边承诺着会让着她之类的话,一边走进场地。 弥看了一眼自己穿着的校裙,又看了看空旷的场地,最后还是决定先陪彩子疯一会。 站到场地之后的彩子变得格外认真,没有平时的跳脱和热情,她双眼在弥的场地这边扫视着,就像在寻找着一击必杀的弱点,弥也轻轻俯下身,蓄势待发的模样。 弥放缓自己的呼吸,看着彩子跃起右手全力的将球抽向她的后方,弥轻巧的后退几步,截下飞来的排球,使用巧力让其降低力道和速度,堪堪越过球网。 “诶?弥酱是这种打法吗?”显然没料到弥近乎投机取巧的方式,彩子用自己的最快速度拍起球,自己却无法平衡的倒下,弥却早就料到一般早早的跑至网前,用力将其拍进对方场地。 “因为我的力气不大啊,硬碰硬的话一定会输”弥站在网前伸手拉起彩子“所以只有使用技巧和速度了” 弥第一局便赢了彩子,不过事实很快证明弥赢得这一次不过是侥幸,之后的彩子一反刚开场的生疏,很快融入其中,奔跑、跳跃,每个动作都带着力量的美感,反观弥,虽然技巧和迂回方式都不错,可是却因为力量不够的原因,即使能想到很好的战术却也败在对方的体能之下。 ——对方的力量对我来说是压制性的。 弥伸手想要接住快速冲向她右手边的排球,不过一臂之隔的距离,可她的动作已是极限。 ——是要拍回去还是放弃这一球? 思绪碰撞间,弥却顾不得这多,她已然倾斜的身体已保持不住平衡,右脚猛地在木质地板上借力,然后单手狠狠的打回了排球,她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让人听着就感觉很痛。 “弥酱,没事吧?”耳边是彩子慌乱的声音,弥侧躺在地板上,双手捧着右腿膝盖,原本白嫩的皮肤与地面强力擦撞后显露出几道划痕渗出血迹,红色的血丝和青紫肿起的膝盖有些触目惊心。 “流血了,弥酱接不到就不要接啊,这样很疼的”彩子看着弥膝盖的伤口一脸担忧,笃定的口吻就像她也这样伤过很多次了一般。 弥低着头像是在看伤口,额前的刘海刚好覆住她的双眼,她的声音平缓“彩子”她慢慢抬起头,露出无表情却坚定的双眼“我下一次,绝对不会输” 彩子看着黑发的少女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什么一样朝对方呲牙露出一个灿烂又挑衅的笑容“我才是绝对不会输给弥呢” 第8章 番外:终无结果的爱恋 这是一个梦。 纲吉呆在自家客厅里坐着,周围的一切很是朦胧可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呆在家里,甚至能指出自己家里所有东西的位置,他也不明白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世界出了问题。 不过他清楚,这是一个梦。 无端端的就这样觉得。 整间房子不像平常那样有妈妈在厨房忙碌、有姐姐在帮忙打扫,一个人都没有。 纲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着,却也不想离开,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如果姐姐在就好了。 他不由得这么想,然后像是为了实现他的愿望一样,有着黑色长发的少女打开了门,少女穿着白色的衬衣和藏蓝的校裙,简单的颜色却看起来却非常美好。 名为弥的少女走了进来,脸上是他非常熟悉的温柔微笑,他的姐姐总是会这么笑着温柔的跟他说话,从小就这样。 他看见弥走了进来,自然的坐在他身边,张开嘴跟他说着什么,可是他听不见姐姐的声音。 “姐姐?在说什么?”看着弥开始笑,他不由得有些着急的问。 弥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收敛了脸上的笑,单手撑在沙发上靠在他耳边再次开口。 ——还是听不见 纲更加着急了,他急急的侧过脸,却正好对上弥精致白皙的脸庞。 如果是平常的这个时候,他应该会很害羞的条件反射的退开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这是个梦之后,就不想退开了。 而弥也保持着那样一个暧昧的距离挑起嘴角笑。 纲满眼都是弥的笑颜。 ——我想要的、更多呢,姐姐。 就像是读懂了纲的话,弥收住了嘴角的笑,她没有脱鞋便跪坐着靠近纲,修长的双手搭在他肩上,纲注意到自家客厅已经变成了一大块一大块的色块,朦胧模糊。 ——没关系,姐姐还在就好。 少女没有犹豫,她低下头,搂住纲的脖颈,眼微眯,玫瑰色的唇瓣缓缓靠近。 触碰、辗转、舔舐、缠绵。 已经没空去想更多,纲伸手抱住少女纤细的腰身,一手上移轻轻按住少女的后脑,手指穿/□□少女乌黑的发丝,满手柔顺的触感,这是他想了很久的事。 ——姐姐很温暖,如果这是梦的话,他可以要更多对吧? 弥慢慢放开了他,然后伸腿跨坐在少年身上,她一手搂着纲的脖子,一手解着纲校服的红色领带,面无表情的舔唇的模样,带着一股奇异的诱惑。 白皙的手指缠着红色领带的一边,少女看了似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害羞却固执的看着她的少年一眼,像猫儿一样乖顺的低头含住领带的另一边,用嘴拉扯着解开。 她嘴里还咬着红色的领带,黑色长发有些散乱,黑色的双眼略微无神,右手却没空着的解开了对方的纽扣。 一颗、两颗、三颗..... 她看见少年的眼神慢慢变得炽热,那种想把猎物吞吃入腹的表情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黑色罂粟一般极端魅惑。 对方像是想要夺回主动权一样,伸手把她按在身下,周围的色块慢慢变成了少年的房间的模糊模样。 少女身上朦朦胧胧裹着让人不甚厌烦的白雾,白色的衬衣下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衬着红色的散乱的领带,是一种莫名的引诱。 少女看见上方的少年低下头来,他摩擦着她的脸颊,声音颤抖「姐姐.....」 少女仿佛是笑了,从纲的角度来看少女的全身像是围了一层雾气一样,他看不清却显得对方越加美丽,然后他听见了少女发出的第一个他能听到的音「纲。」 像是得到了对方无声的许可,他的手执起了少女修长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并不显眼,柔软的皮肤下看不到青色的血管,像是完美的工艺品一般,他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应该做点别的,可就是忍不住看着了迷,他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亲吻对方的指尖,温暖的。 这是个梦,是的,所以没有现实中的不能更加接近,也没有社会法制的道德压迫。 对方温暖的指尖仿佛有一股力量,顺着他的血脉颤抖着丝丝增长,汇集成原以为遥不可及的希望。 少女轻轻的笑着,映着铺在白色床单上的黑发,嘴角的弧度曼妙得像是流动的光。 这一切都逼近少年理想中的幸福模样。 少女眼神迷离的扬起了头,黑色的长发垂落在枕头上,她用柔软的唇瓣蹭了蹭对方的唇,就像是点燃了危险的导火索。 细腻柔软的皮肤,精致漂亮的锁骨,浅浅的印记如散落的星星坠落于身。炙热、呻/吟,身下的少女如花朵般粲然绽放,向着来而来,向着去而去,最干净古老的仪式。 第9章 并盛的规则 之后弥就被彩子送到了医务室,大概是考虑到这个年纪精力无限的男生们在运动中常会受伤,所以医务室离体育馆很近。 医务室里没有人,也不知道校医哪里去了,彩子一边抱怨着校医擅离职守,一边在柜子上寻找着什么,她最后拿起一瓶消毒酒精朝弥笑“我以前玩排球也经常受伤,而且之后都是自己处理的伤口哟” “可能会很疼,不过先忍耐一下吧”她这么说,拧开了盖子,然后想起了什么一样四下找着什么,弥坐在椅子上捂着自己的伤口,略感无奈的指了指彩子身边的小柜子“棉签的话,在你旁边啊” “哈哈,一下子没看到”彩子笑着跟弥打哈哈,然后拿起棉签,弥转头看了一眼窗外,透过枝叶的缝隙能看到有一些人朝着体育馆的方向前进。 冰凉的液体在接触伤口之后立刻产生了针刺般的疼痛,并很快蔓延开来,完全没有准备好的弥立刻下意识的抓紧了抱着的书包,险些一脚踢开蹲在她身前的彩子。 “好疼!”弥狠狠咬着下唇,眼眶里积着因疼痛而涌现的泪花。 “忍耐一下”彩子出声安慰着,没有抬头看她“都肿起来了,弥要小心不要碰到水哦” 为了防止灰尘进到伤口,彩子最后还帮她上了绷带,伤口处还是一阵抽痛,让弥不敢乱动。 “完成了,弥你这样也走不了,要我去帮你叫你弟弟来吗?”彩子拍了拍自己的手,打量了她的成果之后笑着问弥,弥轻轻的摇摇头“虽然可能已经结束了,不过我还想去看看” 弥撑着椅子慢慢站了起来,一边的彩子急忙扶住她“真的没问题吗?你现在这样” 弥摇了摇头,然后就着彩子搀住她的手,向门口迈步“麻烦你了,彩子” “真拿你没办法”彩子看着弥的侧脸叹了口气,然后扶着弥往外走去。 黑发黑眼的少女不动的时候很像一副美腻了的静置水墨画,气质超然让人觉得很有距离感,这也是班里那群男生们虽然想接近不过却不敢接近的原因吧,因为这个黑色长发的少女让人感觉并不真实,她就站在那里,却又好像没在那里。 她总是笑着,像是会包容一切过错一样,不管是有人故意在她身旁说她的是非也好,背后的冷嘲热讽也罢,亦或者是那群男生多次的做着蠢事想要引起她注意也是,她都在笑着,像是明白了却还是无动于衷,率性洒脱得让她想要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川下彩子拢了拢耳边滑落的发丝,出声让身旁的少女注意脚下的台阶。 不远的地方响起阵阵轰鸣,弥抬头看着不远处升起的蘑菇云“这是....,看起来很近的样子” “爆炸了吗?好像在教学楼后面”彩子也看着那团浑浊的灰色烟雾,她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体育馆,体育馆的门大敞着,里面空无一人“已经结束了吗” “那就没办法了”弥收回被彩子搀住的手臂“现在已经很晚了,彩子先回去吧,我记得彩子你说你家有门禁的” “可是你一个人怎么行”彩子立刻就拒绝了弥的提议,她皱着眉满脸不赞成“我送你回去吧” “彩子和我家在反方向吧,送我到家之后彩子再回家天都黑了,我又怎么放心”弥摇头道,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我叫纲来接我,彩子先回去吧” 她从书包里摸出手机,按下快速联系人的首位,她笑着朝彩子眨了眨眼,听到手机一边传来少年好听的声音。 “姐姐?”背景音有些吵,让弥有些听不真切。 “纲,比赛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姐姐没有来吗?”即使是这样,弥也听出了少年话中的遗憾。 ——嗯?难道是赢了吗? “抱歉,纲,因为膝盖被摔伤了所以没能去看到” “受伤?怎么会受伤的?姐姐你在哪里?”少年的声音变得急切起来,就算隔着手机弥好像也能看到拿着手机的一脸担忧的自家弟弟。 “在体育馆门口” “姐姐你等我一下”匆匆的说完之后,手机便被挂上,弥笑着跟彩子挥了挥手机“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彩子对她挥了挥手,做出再见的手势,她转过身往校门方向走去,声音拉得长长的“我可是等着你来打败我哦” 弥忍不住侧头低低的笑起来“一定会的” 彩子的背影最后消失在转角,弥趔趄几步走到体育馆门前坐下,阶梯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热,坐起来感觉暖暖的。 她单手撑着下巴,眼神放空也不知到想着什么,长长的黑发有些散落到台阶上也没去管,只是扬着嘴角轻轻浅浅的笑。 “真是个美人哪”轻挑的男声响在不远处,弥应声抬头看了过去,三个穿着朋克风的似乎是学长的男生站在那里,一脸轻浮的在她身上扫视。 弥皱着眉想要站起来,大弧度的动作一下牵扯到膝盖的伤口,皮肉拉扯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紧了眉跌坐回去。 “这不是一年级的女神泽田嘛?泽田学妹好像受伤了的样子,要学长帮忙吗?” “学妹不要害羞嘛,受伤了就乖乖让学长送你回家” 眼看着三个比她高大太多的学长走进,危机感开始在脑海叫嚣,弥也顾不得腿上的伤,忍着痛站起往操场的位置踉跄了几步。 “学妹要到哪里去?”手臂被穿着宽大蓝色连帽衫的学长拽住,弥看着另外两人也围了过来着急的用力想要甩开抓着她的手,高年级的学长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用力挣扎,被她一下子甩开了手。 男性的自尊心真的是个特别微妙的东西,他们可能会在很小的一件事情上强烈发作,就比如被甩开了手的学长,深觉在同伴面前丢了面子,瞬间火大了起来,他再次出手拉住弥的手,往自己身边狠狠一带。 不出意外的话,弥会顺着他的力量被拉到他身边,可是学长显然忽略了他正站在台阶边的问题。 被比自身大太多的力量猛地拉过去,无法平衡下来的弥提到了台阶边,然后被自身重力狠狠的磕在了台阶的棱角之上。 “啊!”弥惨叫了起来,台阶的棱角狠狠的撞上出血肿起的伤口,强烈的疼痛直袭大脑让她无法自制的抽泣起来,弥伸手捂住伤上加伤的膝盖,就着坐在台阶上的姿势埋着头痛苦得浑身颤抖起来。 三个高年级的学长显然也不知道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天知道他们只是闲的无聊想要调戏一下漂亮的学妹,看着弥膝盖上雪白的绷带渐渐被从里蔓出的鲜血染红,愣在原地手足无措起来。 “你们在...违反风纪吗?草食动物们”低沉暗哑的声线,类似与贵族的华丽咏叹调,与冷清的声音相伴而起的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强烈压迫感。 陷在此种状况的弥听到有来人的声音立刻便看了过去,这个声音让她想起了开学仪式上那个冷清的男声,已经完全被动的弥只有求助般看向了来人。 那是一个穿着老实旧校服,长的很古典美的清俊少年,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像看着什么厌恶之物的表情,弥注意到原本围着她的学长像看到真实版凹凸曼大战小怪兽一般,一脸惊吓崩溃的表情缓缓从她身边退开。 “委..委员长!” 少年略带压迫性的视线在捂着膝盖,睁着带泪的双眼仰望他的弥身上停留了一下,眼神凌厉的看向了准备跑路的三个学长“咬杀....” “不,委员长...”学长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还没说完就被突至的拐子击飞,狠狠的撞在体育馆的墙上,银色的双拐在阳光下泛着隐隐的冷光,光是肉眼就可以看出的坚硬孤高感,与它的主人一般冷淡孤傲。 事实上弥就看见黑色外套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少年敏捷的往她这边跨出几步,动作轻巧的挥动手里的拐子,然后剩下两个学长全体都飞了出去。 ——好厉害.... 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年竟然可以抽飞三个身材高大的学长,弥眼睛里面还含着泪,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少年的背影还是那么纤细,完全看不出那单薄的躯体下所隐藏的力量,拐子不知放到了哪里,抽飞了学长后就重新回到一脸寡淡的模样。 “谢谢”弥把自己的声音放的很轻很细,在这样的强者面前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下意识的开始示弱。 “放学之后在学校逗留”委员长的表情是带着点凉意的淡薄,在与人对视的时候会让人产生莫名的压力,弥楞了一下才明白委员长在说什么,她放开捂住膝盖的手,整了整裙子急忙想要站起来。 “十分抱歉”她急急的道歉,腿上的疼痛不减让她痛得想哭出来,可是在眼前之人的压力之下也勉强的不稳的站起来“我立刻就离开” 腿上的伤口一阵阵的抽疼,弥前行几步之后还是为难的停了下来,委员长还是站在原地表情冷淡的看着她没有任何表示。 “姐姐!”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弥这才松了口气。 第10章 十年后的我 委员长就那么远远的看着他们离开了,目光不带一点审视打量却让她有些心慌。 “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了?”和她一样在委员长无机质目光中离开的纲吉一脸纠结的表情看着她。 “诶,这个啊,不小心摔伤了之后在体育馆门口等你,然后发生了一些事,是委员长帮了我啦”弥的眼角还带着残存的湿润水意,笑起来稍感勉强。 “弥酱的膝盖没问题吗?先去医院看一下吧”阿武看着她膝盖上被雪染红的绷带皱眉说道。 “没问题啦,皮外伤而已,我在家里也可以处理”因为自家弟弟走路都会平地摔的属性,所以家里也备有急救箱,这种时候倒是可以用上。 膝盖已经没有开始那么疼,可是弥的速度还是提不起来,纲吉看了一眼天边的落日,红艳艳的晚霞渲染了半边天,另一半的天空则暗沉得像是披上了一层灰色的幕布“已经很晚了,要不然我背你回去吧姐姐” ——你确定不会在半路上摔倒然后连带着我一起和大地亲密接触吗?纲? 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不过听到纲吉要背她,她脑袋里一下子就出现了纲吉背着她摔倒的画面。 少年的废柴已经深入姐姐的心了呀。 “怎么能让十代目做这种事,请让我来背吧!”似乎是因为早上的事情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银发少年听到这句话立刻便站了出来。 弥犹豫的看着狱寺,显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不是早上还剑拔弩张的吗? 狱寺似乎是明白了弥所想,他朝弥狠狠的鞠了个躬“今天早上的事非常抱歉,十代目的姐姐!” 弥的表情也纠结起来,她看到狱寺的动作一下子联系到昨晚和妈妈一起看的电视剧,下意识的给配上了台词‘请把你家弟弟嫁给我!’ ——现在要说什么.... 大概是看她一直没反应,狱寺君眼神认真到狠厉,碎碎念般自我检讨起来“十分对不起,早上竟然对十代目做出那种失礼的行为,虽说是对于十代目的考验可是...” “狱寺同学不要在姐姐面前说这些啊”纲吉一脸怕什么被她知道的表情,急忙想要狱寺停下来。 弥不解的看了纲吉一眼,然后疑惑的看向阿武。 阿武看着她笑得阳光爽朗“我们在玩一个黑手党游戏哦,阿纲还是boss呢,弥也要来玩吗?” ——关系已经好到玩这种奇怪的游戏了吗?男孩子的友谊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的啊。 弥朝着阿武摇了摇头,然后看向狱寺“不用道歉了狱寺同学”弥嘴角的笑被身后红色的太阳氤氲成一片温柔的暖意,连轮廓也模糊得更加柔和“我很高兴你能和纲成为朋友” 之后大概就是想让对方知道她已经不介意了吧,所以她接受了对方的帮忙,被银发的少年给背了回去。 因为脚伤的关系,弥愉快的翘掉了校运会,而纲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也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 “刚才有谁来了吗?妈妈?”弥放着水看着刚进入厨房的奈奈问道,奈奈系上围裙看着她笑道“好像是reborn的朋友呢,很可爱的女孩子,弥也去和纲君他们玩吧”洗着碗碟的奈奈转过头对弥说,弥接过奈奈手上的碟子放进清水里漂洗“我先帮妈妈洗好。” “马上就洗完了,小弥去帮我把糕点送上去吧” “嗯”弥这么答应着,擦了擦手,因为要洗碗的关系束到身后的发丝有几缕漾在脸颊边。 弥端着糕点,不经意扫到了饭桌边多出的几把椅子,纲的朋友更多了呢,这样有精神也不错啊。 【是啊,攻略人物也更多了,哦呵呵呵呵~】 【统最近老是不在呢】 【小弥是在想人家吗?没办法嘛,cpu运转太过头人家也会累哟】 ——完全不理解什么意思。 “打扰了”弥端着糕点推门而进,正好与门边的少女视线相对。 “小春!” “弥酱!” “弥酱和小春认识吗?”阿武看着弥和小春率先问出声。 弥点了点头“我们是小学同学,不过,小春怎么在?”虽说是同学,不过她们也鲜少交谈。 弥在原地停了一下,还是先把糕点放在了桌上,小春也好奇的看着她“小春才比较想知道弥酱怎么会在阿纲先生家啊” 弥稍许有些无奈“我说啊,你都忘记我姓什么了吗?” “姓氏....难道!”小春惊讶的看着她,满脸纠结,最后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既然弥酱已经冠上阿纲先生的姓氏了,小春会祝福你们的...”她这么说,做西子捧心状。 “啥”弥看着小春一脸你节奏太快我跟不上的表情。 【小弥这么快就消灭一个情敌,干得漂亮!】 【糊你一脸情敌!】 “小春你误会什么了吧”阿武替她解释道,声音仍是开玩笑般的语气,却带着几分认真“阿纲和弥是姐弟哦” “骗人!明明一点都不像!”小春满脸不信。 众人的目光在阿纲和弥身上游弋了一下“说起来确实是不怎么像啊” 弥看起来稍为苦恼的点了点脸颊,然后余光瞟到纲墙桌上的相册,她走近几步伸手拿出,随意的翻到相册最前“我和纲是姐弟哦”她这么说,将相册摊到桌上。 ——相册上是小时候黑色短发的弥和软软萌萌的弟弟君。 ——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啦 “小时候的照片吗?好可爱!”小春看着相册开始脸红“原来真的是姐弟吗?那好吧!”小春目光亮闪闪的到她身边,然后鞠躬行了个大礼“小春是以后绝对要成为阿纲夫人的人,那么以后就请多指教了姐姐!”严肃认真的模样却让人觉得非常可爱。 “请不要再这么说了,还有那是我的姐姐啊”从小春怀疑弥和阿纲的关系起就一直没说话的阿纲匆匆站起。 “阿纲真是受欢迎啊”阿武笑着看着这一幕,然后注意到弥还站着朝弥拍了拍他身边的座位。 “阿纲先生不要害羞了!这种事应该要让姐姐知道的!”小春满脸欣喜的抱住纲吉的手臂,高高束起的马尾荡出好看的弧度。 “完全没有这种事吧!”纲吉推着小春抱着他的手臂,像是怕误会一般看了一眼言笑晏晏的坐在阿武身边的弥。 “不要脸的女人快放开十代目!”黑着脸坐着的狱寺也忍耐不住了一般站起来,想帮纲吉拉开小春。 “小春才不是不要脸的女人!”小春立刻呛声回去,抱得更紧了些。 真是热闹啊,这么想着,弥浅笑伸手拿起一个刚端上来的樱花酥。 “我闻道了甜食的味道!”窗外传来小孩子稚嫩的童声,从弥模糊的视野来看,一只花椰菜爬上了窗台....好吧,听声音那是蓝波。 蓝波几步蹦跳到桌上,可是桌上只剩下了白白的盘子,弥看了看手中已经被自己咬了几口的樱花酥,默默的全部塞进嘴里。 “已经...没有了吗!”蓝波双手撑桌的otz造型泪眼汪汪的跪在桌上“要~忍~耐~” “蓝波大人忍不下去了啦!!”蓝波这么说着,双手在貌似头发的东西里掏着什么.....然后掏出了一个小型火箭筒。 【他是怎么掏出来?!】 【恩哼哼,这里的每个人都是随身携带次元口袋的奇怪家伙哦】深觉自己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弥默默的抚头。 “弥酱,小心!”耳边是阿武略带着急的声音,回过神的弥就只能看见对方比平常认真不少的样子和慢慢升腾起的粉色烟雾。 “怎么了?”周围迅速笼罩的烟雾覆盖了她整个人。 【恭喜宿主完成条件:初次的十年后,获得奖励:隐形眼镜。已自动为宿主装备。】弥眼睛眼睛上一凉,然后她不适的闭上眼。 【弥酱你刚刚被蓝波来了一发哦,现在是呆在十年后哟】 ——什么奇怪的逻辑.... 等眼睛上的清凉感过了之后,她才慢慢睁开眼睛.....这种整个世界都清晰起来的感觉好棒! 很久没这么明了的看过这个世界了,弥有些激动的抚着自己的眼眶,一直在模糊的世界里都快忘了这种清晰的视感了,帧数简直不能更赞! 等到内心的激动稍稍平复,弥才有心思去看自己到来的地方,这里是.....洗手间? 身前是一面较大的镜子,镜子边缘有着看起来就很繁复华丽的边框,空气中有着淡淡的香味,整洁带有暗纹的瓷砖,整个洗手间都散发着一种低调华丽的的感觉。 ......这真的只是洗手间而已嘛? 带着些微妙的仇富心理,弥默默打开了洗手间的水龙头,然后转身出去。 这是一间装潢得很漂亮的房间,不过整洁的程度和久未有人居住的的气息让弥有一种客房的感觉,阳光明媚,床上的被子有点乱,在这个什么都没有却干净得一踏糊涂的房间显得有点突兀,再过去几步弥才看到了放在床头桌边的食物,弥点了点脸颊,转身走出了房门。 推开了房间的门,弥转眼便置身于一条长长的走廊,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弥犹豫了一下还是踏了上去,每过几米就能看见墙上的油画和墙边的装饰,有些画弥认得,可有很多也都不认识,这里的设计和刚走过地方的面积来看,简直就像身在一座古堡一样。 总觉得十年后的自己在一个很不得了的地方啊。 【统,这究竟是哪里?】 【这里是黑兔子的城堡...】 【那是什么?童话故事吗?】 没有得到统的回答,一路上也都没遇到什么人,弥也就顺着走廊直走。 “弥?”刚刚走过一个转角,身后就传来了听声音貌似是青年男性低沉暗哑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微颤,弥回过头,走廊一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发接近,弥刚想去看看。 “砰~”粉色的烟雾再次升腾。 弥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等待烟雾散去,可是等烟雾散去之后,她已经回到了弟弟的房间。 大家都带着些奇怪的表情站在原地,弥的手指缠绕着发尾“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reborn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咖啡,捧着咖啡坐在桌边看着她“十年后火箭筒好像出了点问题,被送来的是京子” “京子?”弥歪了歪头“十年后火箭筒?能详细一点嘛?” “刚刚击中你的就是十年后火箭筒”小婴儿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很好听“它可以把你送去十年后并把十年后的你送到这里来,十年后火箭筒是波维诺家....” “reborn不要把姐姐卷进来啊!”纲吉出声打断了reborn的话,他表情激动但却非常的认真。“我并不想...” 纲吉的话并没有说完,就立刻被小婴儿一脚击中面部往后倒去“不要命令我,蠢纲” ——骗人的吧,小孩子怎么会有这种力气,而且.... “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可以跨过时空吗?真是非常厉害啊.... 不过,弥扫了一眼大家各有所思的表情,稍微有些疑惑,桌上的相册不知什么时候翻到了最新的一张,她和奈奈妈妈还有纲一起在夏日祭的照片。 嗯? 感觉稍微有些奇怪呢.... 第11章 初见OR告白 “今天姐姐没有和川下她们一起啊”身边的纲吉这么说,偏头看了弥一眼。 “嗯,她们今天要去看新出的电影,不过我并不想去”弥回答道。 “阿纲呢?今天没和阿武他们一起?”似乎找不到什么适合的话题,弥随口问道。 “嗯,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嘛,不过和姐姐一起也很好啊”身旁的弟弟君看着她挠了挠头,脸微红。 ——弟弟什么的好可爱好想捏! 【快伸出你罪恶的手吧!系统君也好想捏!゜ヾ(·w·)ノ】 【你有实体吗?】 【....】 “诶?”纲停下脚步看着前方楞了一下,弥也跟着看过去。 一群奇怪的黑西装戴着墨镜在她家门口立成两排,大概是看到了他们,一群汉子全体九十度鞠躬大声道“欢迎回家,泽田大小姐、泽田少爷” ——我走错了吗? 弥默默的盯着自家铭牌看了看,然后看着那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人,下意识转移视线看了一眼身旁显然有点晕的弟弟。 弥放缓了脚步,拉着纲走进了门“我们回来了” “小弥,还有纲,你们回来了吗?”奈奈从厨房走出来,捧着脸陶醉样“阿纲,你有朋友找你哟,已经在你的房间了,是个很帅的外国帅哥哦” “朋友吗?”弥看着似乎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纲,目送对方上楼,随手放下书包“我来帮您做饭吧妈妈”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应该没什么的吧。 楼上的谈话进行了很久,直到弥和奈奈做完晚饭,弥才听到楼上下楼梯的声音,弥扶着墙站在楼梯前“阿纲,要吃晚饭了,快带客人....” 迎面而来的一坨不知道什么东西瞬间将弥扑到在地,后背猛地着地的感觉让弥感觉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 【为这姿势点320个赞!!!】脑海里是统的声音,弥努力让自己移位的五感回归。 扑倒她的是一个金发的大型犬,双手撑在她头的两边,很不容易的保持着不掉在她身上的差劲平衡感,湿润的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她,傻傻的样子配合他的颜却让人觉得可爱。弥的黑发散落一地,校服的白色衬衣被惞起一角,露出白皙平坦的腹部,她下意识的想将双腿并拢,却感觉某人支撑平衡的腿正在那个比较微妙的位置。 不像以前那么模糊的视野可以清晰的看清位于她上方男人的脸,弥一瞬间就感觉自己应该熟透了可以出锅了。 ...... ...... “姐姐!”首先出声的是楼上的少年,他叮叮咚咚的跑下楼来,意外的竟然没有跌倒,身上的金毛犬貌似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不太对,笨手笨脚的从她身上移开。 【收获可攻略人物:迪诺!果然长的帅就是有好处吗?要是别人的话弥早就一巴掌糊过去了吧~女儿是一个外貌协会真是让统...无比的开心啊!!!快去扑到那些美少年吧弥!(≧·≦)】 【才不是...只是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而已,统不要说奇怪的话!还有我还才不是你女儿呢!】 “姐姐没事吧?”纲蹲在她旁边这么问道,伸手扶着弥站起,看着弥羞红的脸也不知是不是生气,抿唇皱起了眉头。 弥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长发和衬衣“没事啦,纲” “对不起”有着灿烂金发的帅哥歉意的看着她“下楼的时候没注意就滚下去了,刚刚的事非常抱歉。” “没、没事”弥双手搅了搅裙角,白皙的脸上飞满红晕。 不知是不是她想太多,纲扶着她的手抓得她稍微有些疼。 弥低着头想要掩饰脸上的红晕,羞怯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吃晚饭,却听楼上传来一阵声响,听见的其他几人上楼的声音,她抬眼看了一下楼梯的位置。 “没关系吗?妈妈?”弥在椅子上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站起,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转头问坐在主位的奈奈。 奈奈也放下手中的碗筷“没关系的,小弥” 弥坐在椅子上歪头想了一会,然后站起身来“那我先帮迪诺君清理一下桌上的饭粒好了,部下不在身边就会废柴吗?好有趣的样子。” 奈奈看着弥站起身,眯着眼睛笑道“比蓝波撒的还多呢” 楼上不停的传来呯呯砰砰的声音,然后没过多久便归于寂静。“果然还是不太放心啊”弥朝奈奈笑了笑,然后转身上楼。 走廊上没有人,浴室的门没有关上,正有热气冒出,弥看了一眼浴室的模样,浴缸不知被什么东西弄出一个大洞,没有关上的水龙头还在淅淅沥沥的流出热水,周围的东西像是被什么巨物以圆状扩散倒开。 ——有妖怪出现了吗? 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却感觉与最近出现的那些人有着隐隐的联系,弥无奈的托着下巴,看了一眼传来说话声的纲的房门,还是先下了楼“妈妈,浴室坏了的样子,今晚可以在妈妈房间洗吗?” “当然可以喽,要和妈妈一起睡都没有关系哦,已经很久没和小弥一起睡觉聊天了呢”奈奈对弥扬起笑。 “小弥的话,最近早点出发吧,毕竟小弥的步速很慢呢,放学的话也要快一点哦”奈奈的声音还是非常的温柔,她笑着帮弥理顺头发。 因为角度关系看不到奈奈的脸,弥低下头轻轻的点点头“嗯” ——如果这是妈妈你的愿望的话。 弥习惯性的拉住自己的头发,然后将头靠在奈奈身上“我知道了,妈妈” 弥很喜欢并盛的天空,天蓝的不带一点杂质,偶尔会有白色的像是棉花糖的云朵漂浮于中,只要是看一会就感觉心情也好起来了。 弥望着窗外的蓝天,然后和同班的朋友们继续聊天“呐、呐,周六的时候一起去吧弥酱~” “诶?可是我周六的时候有事,周日可以吗?”虽然完全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可是弥还是接下了话。 ——聊天的时候果然还是不要走神了吧。 【小弥你这样真的没关系吗?干嘛要避着攻略人物啊!你看到你家弟弟看着你的小眼神了吗?你肿么舍得!p>□д<*)】 【因为我的步速比较慢嘛,总不能迟到】弥微仰着头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背好背包向学校出发。 清晨的空气因为昨晚雨水的洗涤变得更加清新,混杂着泥土的清香,让人不自觉的打起了精神,弥悠悠的走在路上,闲庭信步的样子,自成一道风景。 【虽然在统君我睡着的时候,小弥你的攻略进展快了很多,可是还是要更努力才行,要记得你是要成为新世界的神....不对,是新世界的玛丽苏的人!】 【不要用昨晚看的少年漫的台词糊弄我啊】 【这才不是糊弄,是鞭策好不!小弥你总这么没干劲统君我哭给你看哦!真的会哭的哦!o(`w?*)o】 弥拢了拢自己的长发,微眯着眼看着蔚蓝的天空,一派悠然自得【你不用符号文字哭一个给我看看?】 脑海里的声音沉默了一会,然后更加幽怨的男音【你无情你无义你无理取闹!酷爱把当初那个听话的小弥还给系统君嘤嘤嘤~(/□\*)】 【不要嘤了】弥有些无奈的说,然后慢慢道【我现在大概知道我的攻略进度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了,我会乖乖的攻略的,我不会让你消失的统,你和奈奈妈妈一样,是我最重要的人】 【.....】系统通过弥的记忆知道了十年后发生的事之后,对于他的能源的问题从来都是装傻过关,就当弥以为统这次又要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时候,统却回答了【你在刷系统君的好感度吗小弥?人家才不会告诉你你也是系统最重要的人,那种羞耻度爆表的话人家才不会说呢!】 弥微微低头勾唇轻笑【是】 已经逐渐靠近去往学校的主干道了,也看见了越多越多和她穿着一样校服的同学,在注意到她的存在之后,发出细微的交谈声。 “弥女神今天也一如既往的美丽啊” “如果可以和那样温柔又漂亮的女生交往就太棒了” “少做梦了你们”三个男生在一旁打打闹闹的声响并不大,还是被一边的弥给听了去。 有些不自在的转进另一道通往学校的小道,弥招架不能的微红着脸。 【自家女儿越来越美貌系统君我好欣慰(?▽`l )】 弥的手指轻轻点在小道边的墙壁上,温吞的渡着步【统,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拥有普通的外貌和成绩,一切都平凡得毫不显眼,阿武、狱寺还有那些人还会喜欢我吗?】 【怎么会有这种如果啊*^-^*】 【一定不会的吧,说起来我之所以受欢迎,也只是因为这张脸而已】 【小弥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怎么会只是因为脸,性格温柔的好姑娘也是很受欢迎的啊Σ(●?д?●)】 【只是因为好看才叫温柔吧,如果我的外貌很平凡,那么我的性格只会被说成普通吧,毫无特点的普通】 【也许是有这么点原因吧,可是人本来就是这样一种视觉动物,世人皆爱美啊,不知道小弥你怎么会纠结到这里来(=??`=)】 【如果有一天我没有这种优势了该如何?万一我出车祸毁了容,或者我总有一天会容颜老去,那些因为我的脸喜欢我的人还会喜欢我吗?】 【等一下,小弥你这是在想什么,人相处久了就会有你们口中所说的感情的吧,何况攻略人物们怎么会这样,小弥你不要想太多>_<】 【所以我才不敢一直和他们呆在一起啊】弥惦着脚尖轻盈的旋身,感受着风【大家都是很耀眼的人,不管是性格还是其他什么都很棒,我真的怕哪一天我会突然喜欢上其中的谁】 【那不是很好嘛,这样攻略就完成了啊】 【我不信你听不懂我想说的话,统,我不敢去喜欢那些因为我的长相而喜欢我的人,以色事人的后果即使在现在我也可以看到】 【不要小看自己啊小弥,你就这么没自信即使没这张脸也能让别人爱上你吗ヽ(#`Д)】 像是听到了什么容易让人害羞的话,弥的脸红了红,然后她才斟酌着又开口【爱什么的,我相信那是相濡以沫的天长地久才会有的东西,现在的我们,哪怕是未来的我们,都只能说喜欢吧,远远不能达到爱的程度,不管是深深的喜欢,还是浅浅的喜欢,都是容易被时间冲淡的东西,我不敢相信】 统这次沉默了很长时间,直到弥走出了小道,拐进另一条直通往学校门口主道的小巷时,统才幽幽的出声【所以说不管系统君我如何教导,小弥你还是那个活在孤儿院的孩子吗】 弥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停下了脚步。 【就算看起来懂事温柔,可是却因为被丢弃而自卑到极点,害怕于改变自己认为好的现状,就算是亲近的同伴也被排斥在你的世界之外,所以那些不了解你的孩子看到你也只会说温柔,而想不到其他的词,所以你才会依赖着给你承诺的奈奈,所以你才会这么没有自信和安全感】 弥想要反驳,可是却不知道该反驳什么,陪着她成长的统,甚至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好了好了,严肃的话题到此为止】统突然就学着阿武的语气这么说【要知道想太多改变不了的事脑细胞会死很快的!现在我们要继续去愉快的上学~】 听到统这么说,弥也压下了心中突然腾起的情绪,继续迈步。 【喔~喔~】统突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怎么了?】 【.....,系统君发现时间快来不及了,小弥快冲,你要迟到了!】 【咦?可是...】弥想掏出手机看下手机,然后才发现手机放进了书包,比起再打开书包找出手机,弥还是决定听统的话小跑起来。 【作为好学生怎么可以迟到呢?被妈妈知道妈妈会以为小弥也到青春期不想上学而哭泣的!】 【骗人!明明纲也经常迟到!】就算知道统在胡说,可是一听到奈奈妈妈可能有的反应,弥便忍不住跑得更快了些。 风在耳边划过,传来细细的呼啸声,心脏因突然的运动而快速的跳跃起来,跨在肩上的书包因跑步的动作而跟着七上八下起来,弥无奈的把书包抱进怀里继续往前奔跑。 学校门口的那条道路就在前面了,弥一鼓作气的准备冲过去,却见拐角出突然走出一个男生。 ——停、停不下来! ‘嘭’的一声闷响,书包也掉落在地,弥因为反作用力往后摔倒在地,缓过神来之后立刻朝对方道了歉。 “对不起”她停止了下意识想要捂着受伤的臀部这样失礼的动作,再次道歉“撞到你了真是非常抱歉” 她手忙脚乱的捡回自己的书包,这才小心的抬眼看向对方。 少女的眉眼美极,白皙的皮肤透着羞愧的红晕,眉目微潋的模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少年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只记得对方的声音温婉柔和又带着些惊慌失措,一个字一句话直接响在了心底,那个少女还是十分歉疚的模样看着他,努力的把书包往怀里塞像是等待责骂一般。 【检测到对方好感度突破临界,恭喜宿主完成隐藏条件解锁隐藏攻略人物:古里炎真】 “没,我没事”有着酒红色发,脸上贴了很多胶布的少年在愣了好一会之后才这样回道,声音被压得很低,低着头没再看弥撑着地想要站起来的样子。 弥也抱着书包站了起来,只见对方在站起身的同时脚上不知为何一滑,便又摔回了地上。 “炎真?”清冽的女声响起,弥才发现那个少年不远处的地方站了个黑色单马尾的高个女生,她微微皱着眉看着弥,却没多说什么。 跌回地上的少年微微垂着头,脸上即使贴着胶布也可以看见掩盖不住的红晕,几乎和发色同色。 【噗哩,这少年好可耐!因为在喜欢的人面前出丑了结果开始自我唾弃了!跟弟弟君好像有木有!】 听统这么一说,弥倒真的觉得这个微微皱着眉的少年和她弟弟确实有点像,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有些拘谨的递了过去“抱歉,你还好吗?” 那个少年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看着对方如墨般黑色的双眼带着纯粹的担忧,耳尖开始聚集热度,还没思考便局促摇头拒绝了弥的手帕,然后看着弥尴尬的收回手帕又像是后悔了一样露出一副自我嫌弃的表情。 看着对方快速的站起身来,弥才注意到他们身上黑色的制服。 ——这条街只有并中这一间学校吧,难道? “你们是至门中学的转校生吗?”弥想起了昨天班主任说过的会有转校生来的话,好奇的看向了穿着黑色制服的少年和满脸冷傲的高个少女。 “嗯”少年表情好像习惯性的一直维持在微皱着眉,一副我很好欺负的样子,红色的眼在阳光下清透得像一壶怡人的美酒,倒让弥有些开始喜欢这个颜色。 弥朝对方善意的笑“果然是这样,欢迎你们来并中哦,我叫泽田弥,刚刚撞到你真是抱歉”少女脸上的微笑十分的温暖可爱,周身的气场让人不自觉的放松。 “没关系,我、叫古里....炎真”少年微微垂着头,有点阴暗的感觉,声音也压得极低,若不是弥的耳力好怕是听不见清他的话。 见高个女生没有丝毫想要自我介绍加入他们的对话的意思,弥也不勉强,她扬起嘴角笑得眉眼弯弯“嗯,古里君你好”看着对方垂着头更加别扭害羞的样子,弥看了一眼已经没什么学生行走的街道“看样子要迟到了,要快一点才行” 【没有关系,迟到了正好可以去看看系统君心仪已久的那只中二,好久不见不知道他的中二晚期好点了没】 【我才不要呢!】 第四十二章 “大家好!my name is shitt-p!希望大家可以称呼我为希特比酱!我的特长是hakko!喜欢的东西是pi-pupupu-pi!”班主任让新转来的转学生自我介绍之后,第一个站出来就就是这个显得有点怪异的电波系女生。 除了额前的一排刘海其他头发全部被剃光,穿着奇怪的连体服毛领帽,还带着一个大大的墨镜,弥呆呆的看着她突然就想知道她是怎么通过校门口的风纪委员的,竟然成功的以这样一幅装扮来上学了啊。 那个女孩有着厚厚的显得很性感的嘴唇,即使隔着眼镜也能看到的上挑眼角,连体服紧紧包裹的身材也很好,明明好好打扮起来会是十分漂亮性感的女孩子,不过敢于把自己打扮成这幅模样,弥倒是有些佩服于她的勇气。 跟在她身后的是今天早上遇见的古里君,低着头做着小声的自我介绍,连站在身旁的班主任都听不清。 不知道古里君有没有看到她,或许是看到了也并不想和她说话,整整一天他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和她、准确的说没有和班级里的其他人有任何交集,和他一起转来的那个名为希特比的女孩子,大概是同学们都察觉到他们不在同一星球,所以也没什么人敢去搭话。 除了彩子,那个在她从十年前回来后抓着她狠狠说教了一通的彩子,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一整天都对希特比跟上跟下,尽管对方不理她,她也还是执着的想要和对方沟通。 倒显得一个人坐着看书的弥有些寂寥起来。 就这么到了放学,弥才顿感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而恹恹的收拾书包准备离开,纲吉和reborn先走了出去,弥也没跟上,有reborn在的地方纲吉总会避开她,虽然弥自己也明白纲吉是为了她好,不想让她参与危险的事,可是有时候还是稍微会感觉被排开的难过。 弥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街上的行人或急或缓的与她擦肩而过,每个人都按照着指定的方向和目标速度不一的前进着,像是肩负着不一的使命,用上整个青春乃至生命的时间去完成,或严肃或调笑的表情,鲜活得让弥找不到自身的存在。 ——她总是像旁观者一样看着别人的故事,以至于忘记自己。 弥不由得笑了笑,看不出其中情绪——所以她才总是一个人。 【于是系统君我难道就不是人了吗?小弥到了青春期之后怎么越来越多愁善感了(`1`)】 大概知道说出来之后统又会跟她各种别扭卖蠢,弥默默的控制住自己不问出那句‘难道你是人?’的话。 【大概是因为...青春期?】不太确定的回了统的话,弥不再胡思乱想的继续往家里前进。 即使忽然多出一个隐藏的攻略人物,好像也没对弥的生活有什么影响,一连几天过去对方都没有什么想要搭理她的意思,而攻略方式向来是化被动为主动的弥无法被动了,也完全不想去主动一下。 统倒像是在在意她对古里君的好感度会降一样,不停的为对方解释着是因为对方经常被欺负,所以不想和她一起怕连累她或者怕被她看见他被欺负的惨样,让弥有一种统其实是古里君的助攻一样的错觉。 弥一个人安静的走在路上,深感自己已经被排出弟弟的小圈子,早上的风清爽得让人稍感凉意,路上树木深绿的叶子也慢慢变了颜色,弥才后知后觉快要到秋天了。 【小弥小弥,快看后面!!!】统突然这么出声,拉回了弥的注意。 弥站在原地回过头,然后就看见了被一只吉娃娃追着的古里炎真。 红发的少年脸上好像又添了新伤,以一种像是习惯了却还是欲哭无泪的复杂表情跑在前面,而那只不停发出细软的‘汪汪’声的吉娃娃凶残的追在他身后,弥突然就有一种看到自家弟弟被吉娃娃追到泪奔的即视感。 【酷爱上吧小弥,使用卖队友技能把口袋里的包子君出卖给狗狗,救下51美人,然后你们就可以回老家结婚了!(*w)】 【可是我...】弥想说自己明明没有包子,可是微微抬起的手腕却碰到了口袋里莫名多出的东西上。 【....】这里是突然发现给统补充能量是否真的必须的弥。 从口袋里拿出香软的包子,弥蹲下身向着朝这边跑来的吉娃娃晃了晃手中的包子“这里哟,乖狗狗” 不知是闻到了香味还是听到了弥的话,那只吉娃娃真的慢慢停了下来,然后使劲摇着尾巴靠近了她,伸出鼻子嗅了嗅弥手上的包子,大概是看弥没有动作,明白了是给自己的东西,便咬住了包子放在地上啃咬起来,尾巴摇得无比欢快。 红发的少年撑着膝盖在她身边喘着气,注意到她的目光之后才轻皱着眉微红着脸道了谢,非常弱气的样子。 【总是被她看见这么丢脸的自己.....】 【你在干嘛啊统】察觉到统又随便读取别人的心声,不太喜欢这样行为的弥无奈打断。 【当然是在帮助小弥你攻略啊!(*^-^*)】 “没关系哦”弥轻轻将被风吹起的黑色的长发按在耳边,不让它扰乱自己的视线“一起去上学吧?” 少年点了头之后低着头的样子看起来很拘谨,也是因为这样弥看不到他脸上欣喜又忐忑的表情。古里君小心翼翼的看了身后的吉娃娃一眼欲想转过身,却见正啃着包子的吉娃娃好像发现它的‘玩具’要跑掉了一样,再次呲起牙想要追上来。 弥看着古里炎真一脸惊吓的表情后退一步,却像是因为她在这里而稳住了没有跑掉的样子,有些觉得好笑。 “如果你跑的话,那它一定会跟着追上去的,狗狗的好奇心和狩猎本能可都是很厉害的”弥将书包双手提在身前“慢慢走吧,那它应该就不会跟着了” 古里炎真看了一眼还在盯着他的吉娃娃,别无他法只好听从了弥的建议,动作僵硬的往前迈了一步,机械的动作让弥忍不住牵起了嘴角。 “自然一点啊,不要紧张”见吉娃娃又跟上几步,屈起身子准备扑上去的模样,弥朝古里炎真笑道。 对方似乎也极力想要自然一点,可还是浑身都绷得紧紧的。 早上的光线明亮却不炽热,投射在古里炎真好看的红色眸子里,看起来就像流动着奇妙的光,他像是努力勉强自己不要在自己面前对一只吉娃娃露出害怕的神色,却也还是有些微的异样从他的眼神里传达出来,那种怯懦,让弥觉得可爱的紧。 【这孩子怎么可以这么萌!】 弥也想这么说,她想她大概是真的喜欢上那种颜色了,漂亮的红色,不热烈也不张扬,却让人看着就觉得温暖,非常容易让人觉得迷醉的色彩,多一份少一分都不行,那种刚刚好的、无法调制出来的,红色。 弥默默的用手捂住脸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和表情,过了一会才慢慢放下手,那个少年还站在那里不敢动弹,生怕那只小小的吉娃娃会扑上的样子,却抿着唇低着头,周身也是一股暗沉低落的气场。 【他看到小弥你捂脸以为你也觉得他很废,然后现在正脑补着你会说什么嘲笑的话】贴心的统又再次提示弥,尽管弥不喜欢统窃视别人的想法,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对她有用,这倒让她感觉自己有些卑劣起来。 弥重新扬起笑,然后靠近了那个低着头的少年,伸手拉住了对方。 他的体温竟然比她还低些,弥能感受到手上的凉意,和在触碰到的时候对方轻微的瑟缩,那个红发的少年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她,鲜活的表情没有了平时那副阴沉的样子,羞得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跟纲好像啊 “像这样,自然一点”弥率先走出一步,拉起对方的步伐,然后侧过头朝着少年善意的笑,脚步不止。 少女被风吹起的长发拂过手腕上的皮肤带起些麻痒的感觉,脸上的笑漂亮得有些不真实,被拉着的手传达过对方暖到几乎灼人的温度,顺着手臂流过四肢百骸,再透过心脏激起强烈的跳动,最后全部都汇聚到了脸上,炎真突然就觉得今天早上应该多贴几张胶布再出门。 直到将对方带出那条街,确认那只吉娃娃没有跟上之后,弥才像是惊觉自己大胆的动作一样猛地放开了手,弥的脸上浮现些许红晕,掩饰性动作一样用手纠缠着胸前的发丝“要、要迟到了,我们快点吧” “嗯”炎真收回那只被放开的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随着手上温度消失而有些空落落的心情,出声应下弥的话。 【牵了人家的小手不准备负责吗?小弥?说好的责任心呢?】 【不要说奇怪的事情啊统!】弥竭力掩饰住自己的羞赧【刚刚是因为古里君的表情跟纲太像了,一不小心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弥停住了没再说下去。 【好想吐槽,可是说出来一定又会被小弥无视几天(′ ▽`)】 【那你就不要说了】这里是猜到了统想说什么的弥。 第四十三章 今天是周末,弥手里拿着园长妈妈给的糕点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盯着地面发呆的样子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呼吸也放得很轻,周身的气场看起来比平常还要沉静。 【园美萝莉被收养了小弥你难道不开心吗?】 【也不是不开心,只是不知道收养她的是什么样的人家,而且突然就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 【园长妈妈都同意了应该不会差,只要园美萝莉有心就一定会回来的啦(n.n)】 【嗯】弥应下统的话,抬头看了一样道路旁边看不到尽头的林荫树,一个接一个一直连到它的尽头。 直到现在她都还能想起第一次遇见园美的时候,那个时候小园美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而弥也只是个10岁大的孩子。 她还记得那是三年级一个放学的晚上,由于是她做值日所以她是最晚回家的,步程较慢的小小只的弥就背着书包走在已经昏黄的暮色中,然后那个女人,像是园美妈妈的女人就抱着园美从小巷里冲了出来。 深栗色长发的女人衣服满是擦撞的痕迹,神情也非常憔悴,怀里抱着还是个婴儿的小园美,满脸都是看不到光的绝望。 然后那个女人发现了一旁的她,当时的弥也是发现了女人身上的伤口,用软绵绵的声音告诉她医院的去处,而那个女人却看着她发起呆来。 “能帮帮我吗?”向一个小孩子求助的女人看起来已经毫无办法,在短暂的发呆后急切的看着弥。 “诶?阿姨有什么事吗?”弥仰着头乖巧的问。 “带着这孩子快逃!”她急急的将怀里的孩子塞到弥的怀里,10岁的小弥虽不解也只有费力的抱起了那个孩子“拜托你了小女孩,救救我的孩子吧,带着她快逃”那个女人蹲下身双眼紧盯着弥,那种将希望孤注一掷的眼神。 “咦?”弥无法理解的看着那个女人,一脸的茫然。 “让她活下去,无论以后会成为社会的渣滓也好,无论以后碌碌无为就此埋没在人群里也好,无论怎么样都行,请让她活下去”那个女人的声音颤抖,连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眼睛执拗的看着她却像是要哭出来。 小弥看见有亮晶晶的液体在她深栗的眼睛里打转,非常漂亮。 然后小弥就在那个女人的要求中带着小园美跑掉了,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之后也有回去看过,可是再也找不到那个女人的身影,而小园美也被弥带到了天使之家。 小园美是由弥捡到的孩子,所以弥对这孩子的责任心很重,也是这样才会有每个星期去看她的约定,一下子听说了园美被收养,而对园美目前情况完全不了解的弥避无可避的担忧起来。 现在的弥也不是当初的孩子了,联系那个时候的状况弥也大概知道园美家遭遇了什么,于是才不得已将园美托付给还是孩子的她。 那个女人脸上不舍又充满母爱的表情弥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有时候、有时候弥也会偷偷、小小的想一下,会不会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是因为一些迫不得已的事情才会将自己丢弃。 “我回来了”弥打开门便朝里面这么说,走进玄关准备换鞋。 “弥姐你回来了”风太从客厅跑出来对她笑“今天弥姐回来得比平常要晚哦” “嗯”弥换上室内鞋,对风太扬了扬手里的篮子“给你们带了糕点哟,园长妈妈做的” “有糕点!”风太看起来非常开心的样子接过了弥的篮子,刚想跑进客厅,然后像想起什么一样转过头对弥说“今天有客人来哦弥姐,是纲哥的朋友,他们在楼上聊天” “小弥回来了吗?”奈奈妈妈的声音从厨房响起,然后弥就看见从厨房一边擦着手一边走出来的奈奈妈妈“做的蛋糕有给小园美带去吗?” “园美在周三的时候被一户人家收养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弥微微低了低头,看不清表情。 “收养吗?这样真是太好了”奈奈妈妈的声音意外的开心,让弥有些不理解。 大概是看弥闷闷不乐的样子,奈奈像明白了什么一样轻笑一声,脱下了围裙,几步上前拥住了弥,将头靠在弥的肩膀上,声音轻缓“真是太好了不是吗?园美酱会有疼她的家人了,会和小弥一样的幸福哦” 直到被抱住之后弥都是愣愣的样子,她缓了好一会才缓过神,轻薄的衣物可以让她清晰的感知到奈奈的体温,无法言说的安全感就让她浮乱的心情瞬间安定了下来,心下闪过几道复杂的思绪,也被她强行抚平。 “嗯,她会像我一样的”弥反手抱住奈奈的腰,语调温婉。 “好了小弥,我已经做好晚饭了,快去准备一下吃晚饭吧,我去叫阿纲他们”奈奈伸手替她理了理耳边的发丝,目光温柔得一塌糊涂。 “好的,妈妈”弥朝对方扬起笑,脸颊微红。 虽然之前有听奈奈妈妈说过会有纲吉新交的转学生朋友来做客,弥也一直是认为是看起来阴沉其实很好相处的古里少年,直到换了衣服来到客厅,看到饭桌边上穿着至门中学黑色制服端坐好的一批人,弥才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狭隘了。 ——所以说纲你什么时候和转学生们那么熟了啊,三年级的你也认识了吗? 绿色短发,带着眼镜,看起来就是一副好学生模样的学长饭量很好而且很会说让奈奈妈妈开心的话,引得妈妈几次发笑,蓝波也和其中一个胖胖的男生玩得很高兴,倒显得其他默默吃饭的几人过于沉默了些。 晚饭过后,几个客人都准备离开,和他们完全不熟的弥只能微笑着默默的站在一边当布景板,古里炎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纲吉成了看起来很不错的朋友,留下来过夜,总的来说和古里少年也不是很熟的弥又只能在对方时不时的偷瞄中微笑不语。 【连手都牵过了小弥你竟然说不熟!这是准备不负责任吗?( ̄□ ̄#)】 【都说了那是意外,再提就一个星期不和你说话】 【果然已经不能爱了嘤嘤嘤(t-t )】 弥帮奈奈洗好碗之后,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奈奈抱着已经熟睡的蓝波跟她轻道晚安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弥也回房拿起了睡衣准备洗澡。 奈奈妈妈所住的主卧有独立的洗浴间,而住在侧卧的她和纲吉就用着走廊上的卫生间,平常她都会帮妈妈做会家务才会休息,所以洗澡的时候也是纲吉先洗然后才到她。 弥抱着自己的换洗衣服走近卫生间,卫生间的灯还亮着,在土黄色的地板上打上了一条平直的线,也是知道弥洗浴的时间在他之后,所以纲吉每次洗完之后也都会给她留灯,弥在门前站定,细细的听了下,确定了没有水声之后,才拧动门把。 门并没有锁,轻易的就被弥打开,一阵热腾腾的雾气扑面而来,让她脸上也带了些水汽,然后看向里面的弥瞬间和一双红色的双眼四目相对。 【少年好腰点赞!】 大概是因为刚洗完澡所以皮肤呈现一种粉嫩的色泽,发丝也因为沾了水而贴在额前和颈部,逶迤出一股野性的美感,额前的水珠沿着脸部的线条缓缓滑下,在略显暧昧的暖橙色的灯光中滴落在地。 热腾腾的雾气萦绕着对方光/裸的身体,他还保持着拿起衣服想要换上了姿势傻傻的和她对视,一副完全无法反应的样子。 【小弥受到敌方色/诱攻击,hp清零中】统的声音拉回了弥僵掉的思维,她几乎是立刻就弯腰道歉然后关上门,动作利落一气呵成。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 【骗人,明明统君我都看到了,小弥你看了人家难道想不负责任吗?】 【统你不要闹我了!】弥将通红一片的脸埋在自己拿着的衣服里,然后急急的转身想冲进自己房间。 【为什么不告诉我古里君在里面啊,统太过分了!】 【系统君我是无辜的啊,系统君怎么会知道51少年会不锁门呢!】 羞红了整张脸的弥径直冲回房间关上房门,然后扑到自己床上,不理会统解释的声音,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慌乱情绪里的弥自然也想不到此刻被她看光的古里少年是怎样的在浴室里抱着脑袋纠结。 然后第二天弥发烧了,她当然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导致处理器过热发烧,而是因为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太热然后打开窗户吹了一夜凉风于是发烧,总的来说都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的错。 她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任来叫她的奈奈妈妈摸了摸额头,然后确定了今天无法上学让纲吉帮她请了病假。 半梦半醒着时间过得特别快,没过一会她便收到了彩子慰问的短信,发烧的症状也在吃了特效药之后好了些。 第四十四章 因为没有上学,所以弥也就等着纲吉回来顺便询问家庭作业,不过纲吉却并没有回家,一连几天。 不知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纲吉和阿武等人都请了假,而至门的转学生们也像是约好了一样都没来上学,虽然少了看见古里君时会有的尴尬,可是弥现在却更担心他们了。 京子也来找弥问过她哥哥他们的去向,像是弥作为纲吉的姐姐就一定会知道一样,可事实是弥也完全不知情,而这让弥开始无法抑制的难过起来。 那些少年们并没有离开多长一段时间,也就几天罢了,便都归来,然后名为库洛姆的女孩转入了并盛。 虽然不了解发生了什么,弥也敏感的察觉到转学生们和大家的感情变得很好了,经常一起组回家或者上学的副本,就连库洛姆的欢迎会,也邀请了他们。 弥并不是小春那样的粗线条和京子那样的天然系,心思细腻敏感得让人咂舌,她能看到强撑起笑容的奈奈妈妈心里所隐藏的担忧,也能看到自己心里那种察觉到被‘排斥‘的念头后开始不安的心情。 她知道这是纲吉在保护她所想要的日常,可是却无法说服自己这么心安理得的装作不知情,然后慢慢与他们疏远。 ——如果她不主动离开自己的世界,那么他们也终会是两个世界的人。 爸爸回来得太突然,对这位名义是自己的爸爸实际上她根本不熟悉的人,她也想过要去好好相处,可相处的时间少能聊的话题也少,他们之间总还是隔了什么东西的。 泽田家光这次回来带着他工作上的伙伴还有一个小小的婴儿,漏洞百出的谎言奈奈妈妈看起来却深信不疑,弥知道这是妈妈对爸爸的爱的表现,也装作相信了这一说辞的样子接受了突然来到家里的人。 弥一个人走在河边的堤坝上,踩着混凝土地面的边缘行走,家光爸爸好像要和纲吉说什么重要的话,让奈奈妈妈出去买菜,自觉自己留下也不妥当的弥也识趣的说要出来走走。 还没到晚上风却微微有些凉意了,吹在皮肤上让人感觉惬意很多,弥没管被风吹起的长发,仰着头看着澄澈的蓝天,浩浩荡荡的风绵长的带起她的发丝朝身前涌去,显得单薄消瘦的背部便暴露在外,裙摆也在风中悠扬着不断吹起,弥也只是望着天空没有丝毫动作。 【小弥看左边】统突然出声拉回了弥飘远的思绪,下意识的遵从他的话看向了左边的河岸,不期然对上了一个看着她像是看傻了的目光。 即使隔得有点远,弥也习惯性的露出一个软软的笑颜,向河岸边走去“下午好,古里君” 古里少年刚回来的时候,就算隔了一段时间看见她也还是各种拘束不安,让有心当什么都没发生的弥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到这会对方也淡定许多了。 “下午好,泽田...小姐”最后的敬称说得太过小声,让弥听不真切,她转眼看一眼古里身旁站在一个手提箱上面小小的、穿着紫色衣服戴着大大头盔的小婴儿,感兴趣的开口问道“这孩子是古里君家里的孩子吗?很有趣的样子” “不...” “本大人才不是炎真家的,本大人是自己家的!”小婴儿大声的朝弥说道,掩盖了古里炎真较小的声音。 弥看着那孩子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弯起嘴角,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盔“好可爱!” ——感觉跟统一样的蠢萌,好可爱! 【系统君我一点都不蠢萌好吧?系统君我狂酷霸炫拽好吧?】 弥蹲下身,伸手将不停的重复着自己完全不可爱自己帅气得一逼的小婴儿揽进怀里,两个差不多的反驳让弥更觉相似,不由笑得更开心了些。 “他是斯卡鲁,并不是我家的孩子”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听见自己刚刚的话,古里炎真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们是朋友” “斯卡鲁”弥小声的将这个名字念了念,然后才重新笑着出声“斯卡鲁你好,我叫泽田弥” “是斯卡鲁大人”小婴儿不满的在她怀里重申,然后像想起什么一样突然跳出弥的怀抱,重新站回那个小箱子上,微微低头像是扫了一眼弥的手腕“泽田弥?你是泽田纲吉的姐姐是吧!你没有加入reborn的代理队伍吗?” “啊?”弥看似茫然的看着斯卡鲁,然后歪头问道“是什么游戏吗?” “代理战争才不是什么游戏,那可是关系成斯卡鲁大人我能不能再次变成高大帅气的大人的战争啊!”那只小小的婴儿有些跳脚,然后很快的叉着腰指向她“那来加入斯卡鲁大人的代理队伍吧泽田弥” 比起弥完全不能理解也无法反应的状态,古里炎真倒是立刻就反驳了斯卡鲁“这样不行吧,泽田小姐她...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说完,那少年还偷偷瞄了她一眼,像是在看她有没有生气,小心翼翼的样子。 “她才不是普通人呢笨蛋炎真,她可是掌握着无效化火焰能力的法则之女,她加入的话会对我们很有利的”斯卡鲁似乎完全不懂什么叫低调,就这么直接的说出声,一点也不怕被别人听到的样子。 “诶?斯卡鲁是怎么知道法则之女的事情的?”弥微微皱着眉,打量的看着斯卡鲁。 “斯卡鲁大人偷听....不对,是reborn告诉斯卡鲁大人的!”大概是被一直笑着的弥突然变脸唬到了,斯卡鲁险些说了真话,不过这也离真话差不多了。 ——偷听到reborn说的吗? ——说起来他们都是奇怪的小婴儿,说不定也是有某种联系。 “法则之女,是什么?”古里炎真看着她疑惑的出声。 弥微眯着眼睛想了想,然后干脆坐在了地上朝对方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就突然有一天有个人告诉我我是法则之女什么的”弥的表情有些微的纠结,像是不太能接受这样的事。 “那么就来加入斯卡鲁大人的队伍吧!”那只小婴儿再次提起,固执的看着她像是非要她加入不可。 “听起来好像是很有意思的游戏啊”弥巧笑道“那需要我怎么做呢?” “你答应了吗?”斯卡鲁闻言便摆出一个很蠢不过在一个婴儿身上又显得很萌的pose激动的看着她,然后跳下手提箱打开了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款白色主调的黑白格子像是计时器的手表给她,手表的界面上方写着‘skull’“戴上这款战士手表,你就是加入本大人的队伍了,绝对不能让手表被损坏明白吗” 弥没有犹豫,慢慢的接过手表“其实还不是很明白啦,能详细的解释一下吗?” 弥的余光一瞟,也看到古里炎真的手腕上也带着黑色主调的黑白格子手表,上面写着boss。 之后斯卡鲁就向她解释了一下代理战争和彩虹诅咒,和统相处久了习惯性摒除掉一切关于斯卡鲁可有可无的自夸,弥才得出最后的结果“所以说,斯卡鲁赢了的话,就可以解除诅咒了” “对,这样本大人就可以恢复原状,不用一直都是这副摸样了”即使隔着一个头盔,弥也看得出斯卡鲁对于他目前外表的嫌恶。 “明白了”弥看了一眼握在手中的手表,镜面压平了她的指腹,她笑了笑然后斯条慢理的戴上了那款手表“我会尽力的,斯卡鲁” “太好了,这样就有两个人了炎真!”斯卡鲁转头看向古里炎真。 “嗯”古里炎真也坐在地上弯起嘴角朝斯卡鲁笑,可爱的小模样让弥有点想上去摸他的头。 又是一阵清风拂面而来,弥后知后觉的抬头,才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已经这么晚了吗,斯卡鲁酱,古里君,我要先回家了,明天见吧” “等一下”斯卡鲁的声音打断了弥想要起身的动作,他满是不可置信的问“你还要回去吗?你现在可是和reborn他们是敌对的唉!” “咦?”弥眨了眨眼睛,显然是没想到这一层,脸蛋微红的问“那我不能回家要怎么办?” “呃、呃...”斯卡鲁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然后余光看见坐在一边的古里炎真,开始推脱道“炎真,弥现在是你的战士,你要对她负责!” “?!”这里是不知道话题怎么会发展到他身上,不过听见了某个敏感的词汇有点脸红的古里炎真,他看着正一脸专注的看着他的弥,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很想坏心的跟上一句‘你要对我负责’,不过看对方已经害羞到手足无措的样子,弥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 最后的结果还是古里炎真又收留了一个吃白饭的,弥抱着斯卡鲁跟在古里炎真身边前往他们所居住的民宿,奈奈妈妈那边也打过电话说过了,怀里的斯卡鲁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一直哼着歌,深觉斯卡鲁和统特别相像的弥也对这个蠢萌孩子非常喜欢。 一切好像都很和谐。 “弥,reborn的队伍人都齐了吗?”斯卡鲁突然出声问道,弥加入队伍之后斯卡鲁就开始直接称呼她的名字,弥浅笑的样子也是完全不在意“不知道哦,他们什么都没告诉我,不过纲吉和阿武狱寺是确定了的吧” “不管他们找了谁都一定会败在斯卡鲁大人脚下的,斯卡鲁大人我可是拥有了可是消除火焰的战士啊哈哈哈哈哈”说到最后带着头盔的孩子不由得意的笑出了声,完全不懂收敛含蓄是何意思的斯卡鲁。 弥抿着唇低低的笑——怎么办这孩子真的好像统好可爱好想捏脸! “我也只能做到这个而已,接下来就要靠古里君了”弥笑着看向身边的少年,然后感觉有些奇怪的歪头想了想“这个时候还叫古里君是不是有些奇怪?我可以直接叫炎真吗?”说完,弥向对方眨了眨眼睛,一副故作可爱的样子。 炎真挠着后脑微低着头,含糊不清的答“嗯,可以” 弥闻言又笑了起来“那炎真也直接叫我弥吧,泽田小姐什么的听起来好奇怪” 对方小弧度又急促的点了点头,天色渐黑,她看不清炎真的表情,也知道对方显然又在害羞。 “哦呀,虽然今早告诉你该怎么追女孩子了,不过晚上就带回来这好像不太符合你平常的效率啊”穿黄色衬衫配着至门中学的外套,戴着眼镜一看就知道是学长的高大男人看着炎真说道“不过真是位漂亮的小姐啊” “不要乱说啊朱里”炎真伸出手想阻止那个男人说出的话,最后还是悻悻的放下“弥你不要在意,朱里他就是这样的” ——明明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却非常顺口的样子。 “艾黛儿呢?”他朝一边胖胖的、吃着零食的人问道。 “艾黛儿在厨房”坐在背对着他们的沙发后面,所以一直没看清人影的学长突然站起来看向他们“晚上好泽田小姐,您的母亲大人还好吗?”弥这才发现那是那个很会讨她妈妈开心的绿色短发的学长。 “家母很好,谢谢您的关心”弥点头致谢,落落大方。 “弥你先坐一会,我去找艾黛儿”炎真将弥引至沙发的位置,然后几步走进另一个房间。 “艾黛儿?”高个的少女正站在厨房里打蛋,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注意到那个小婴儿还在之后,完全不留情面的转过头“不用说了绝对不行,炎真你也不要多管闲事” “我们还没有说呢,为什么你这么快就否定了啊”原本安静跟在旁边的小婴儿听到这话便站起身来“啊,不对,这次不是让你们做我的代理的事” “那是因为那个女孩?”艾黛儿转头通过未关的门看向客厅,正好可以看见少女柔柔笑着的侧脸,然后看向炎真,一脸淡定道“你跟她私奔了?” 第四十五章 弥打开水龙头洗菜,装作没发觉背后那一片明显的打量,刚刚客厅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奇怪,于是她便到厨房来帮艾黛儿委员长打下手了。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弥装作不经意抬头,正好可以从瓷砖模糊的反射上看到客厅里低声讨论的众人。 【从脸、身材、性格和能力判断你是否具有成为他们boss夫人的潜质(*^-?)】 【......】弥再次低下头,把洗好的菜放到菜板上。 至门这边饭桌上的热闹完全不输给她们家人最多的时候,大家都感情非常好一样打打闹闹,有一种相处很久的默契和温馨。 饭后又闹腾了一阵大家才去休息,而这时弥也把至门的大家都认全了。 大概是因为炎真不像纲吉喜欢晚上熬夜玩游戏,于是早上也不会赖床,只不过等炎真整理好再出发中间确实坎坷,弥表示她完全不明白只是起床而已为什么会变得跟打架一样,炎真出门时已经再次鼻青脸肿的贴上了胶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是代理战争开始的第一天,所以斯卡鲁和炎真都显得非常认真警戒的样子,弥将校服衬衣的袖口拉下遮住手表,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悠哉。 虽然有什么不一样了,大家却也还是平常的模样,连纲吉都没多问她昨晚去同学家留宿是哪个同学家,将她的书包帮她带来后说了几句话便回了自己座位,想必也被最近的事情累到了吧。 如所想一样,弥在纲吉手腕上发现了和炎真一样的boss手表,而阿武狱寺也有战士手表。 原以为会发生什么,可事实上这一天的课都上完了却也还是安好无恙,倒显得他们有些过度紧张。 弥从厕所出来之后已经没在走廊上看见什么人了,平常这个时候还会有负责值日的学生清扫,今天却不约而同的提早打扫完离开了,让班级门口的这条走廊看起来有些空荡荡的,弥看了一眼被袖口掩盖的手表,那上面并没有任何反应,不过弥还是有点担心的快步回了教室。 “那还是只有炎真一个人吗?”回到教室的时候,弥隐隐约约听到这么一句。 在寂静的空间里弥的出现即使同样安静也无法避免的引起了别人的注意,纲吉在看见她后立刻停止了话题,讪笑着看着她。 弥扫了一眼只有三个人的教室,这个时候已经是社团活动的时间,所以阿武并不在,狱寺也趴在课桌上像是在补眠,纲吉和炎真像在聊着关于代理战的事。 弥歪头笑着,笑容的弧度一如夏日璨放的花,灿然生晕,她拿起了自己的书包看了一眼正等着她的炎真,然后朝纲吉摇头道“炎真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红发的少年单肩背着书包渡步到弥身边,弥也保持着那样甜美的笑容扬了扬手腕上的手表,成功的看到自家弟弟的表情变得不可置信再然后变得满脸担心。 ——能明白我的心情了吗?纲? “为什么、姐姐会有....”纲吉看了看那个手表,然后再看向弥,想要寻求什么答案一样的表情。 “这个吗?有个叫斯卡鲁的小婴儿邀请我加入这个游戏的,因为听起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然后我就加入了”弥双手合十的眯眼笑。 “怎么这样....”纲吉皱着眉上前几步抓住弥的手腕,着急的说“姐姐,这不是游戏,这很危险,把它还给斯卡鲁好不好?”说完,他将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弥的手腕。 棕发的少年离她一臂之隔,弥这才忽觉看对方时已经要微微仰头。 ——长高了啊,纲。 【长不高了才是悲剧吧】 “如果是平常的话,纲的要求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弥伸手反握住纲吉的手,少年的掌心有些细茧,犹豫了之下后还是推开了纲吉的手“可是,我已经答应斯卡鲁了”弥还在笑着,眼里透露着的是全然的不容置疑。 弥轻巧的转身,看了身边的炎真一眼,炎真不知所措的看了看站在原地的纲吉,最后也还是跟了上去。 “这样没关系吗?”炎真跟上弥之后便立刻问道。 弥抿着唇,微微低着头的样子像是在闹别扭,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炎真,弥,这里”小孩子清脆又显吵闹的声音响起,两人同时抬头看向站在校门口的斯卡鲁,那个小婴儿偷偷摸摸的站在墙后,伸出脑袋望着他们,像是在害怕什么东西会来一样。 “斯卡鲁”弥看着那个大大的头盔强压下心中所想,笑着上前抱起了小婴儿,斯卡鲁也在她怀里找好位置就不动了,任她抱着前进。 “今天在学校没有发生什么吗?”小婴儿在她怀里问道。 “没,大家也和平常一样”炎真走在她身边回答,弥也轻轻摇了摇头。 {嘟嘟嘟,距离战斗开始还有一分钟}突然响起的机械声,看着斯卡鲁和炎真同时看向手腕上的手表,明白原来不是统的声音后弥才后知后觉的看向了手表。 {10、9、8、7.....}那声音开始倒数,弥下意识皱眉看向四周,又恍觉凭自己又怎么能看到隐藏起来的那些人。 【统,打开上帝视角】这里是用了一次上帝视角之后就发觉很好用的弥。 【那个不是你的技能啊吐艳,统怎么可以随便给你用啊吐艳!】随是这么反驳着弥,可是统也毫不含糊的给她打开了上帝视角。 图像还没在脑海中完全成型,炎真已将她拉至身边,余光看到炎真额头上燃起了金红的火焰,表情也认真得几近冷硬。 ——原来在额头上燃火是这么普遍的事情吗? 怀里还抱着不停叫嚷的斯卡鲁,弥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飞至身前的飞镖,而那些飞镖像是在火焰的作用下停止了飞行,叮叮咚咚的掉落在地。 “嘻嘻嘻,这种小鬼最适合来热身了”“快把他解决掉”出声的是站在废弃工厂上背对着太阳的几个身影。 【这种耍帅方式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啊】统满是向往的声音让弥刚起的紧张情绪全部都冷了下去。 “你们是...varia!”不过燃起火焰的炎真看起来就没有燃起火焰的她家弟弟那么喜怒不形于色。 简短的几句战前挑衅之后,炎真便经验不足的先行出了手,弥几个方位看着脑海的呈像,确定不是自己看错之后,才皱着眉出声“不对,那是幻术” 为了验证弥所说的一般,那被重力控制的几人均变成了原本的动物模样。 “受死吧,外行人”弥应声抬头,只见在阳光下闪出一道白光的长剑和飞舞的白色长发,身边的炎真立刻飞出,伸出闪着银辉的拳套挡下那一剑。 ——这个人....好眼熟。 弥愣愣的看着那个举着剑在空中与炎真打斗的白色长发的男人,刚刚他举剑砍来的一幕她像是在哪里见过。 有什么相似的记忆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这个家伙....不就是上次想要杀掉纲的人吗? 弥猛然想起了上次在商业街对纲吉出手的白发男人,一样的制服和长发,还有这大嗓门——就是他! 不自觉的双手用力抱紧了斯卡鲁,还是斯卡鲁努力挣扎叫嚣的声音唤回了弥的思绪,她抿唇看着空中的身影,联合着脑海中的影像查找其他人的所在。 炎真的能力似乎是能够控制重力,不过白发男人的速度太快每次都堪堪躲闪开来,并没有近身打斗,弥这才想起炎真刚才也是控制了近距离的重力。 ——看来做过很详细的调查了。 金色短发戴着王冠的男生突然出现,一甩手像是丢出了什么,弥只能从脑海的影像中看见飞快划过的细线,肉眼却完全不能捕捉。 ——好像不是什么物体的飞行轨迹。 脑海中的细线并没有消失,随着男生的几次出手隐隐有将炎真围困其中的意思。 【那是什么东西,统?】眼看那细线越来越多,弥不明白那是什么便向统求助。 【是钢丝线哦,肉眼看不见的钢丝线,应该是想要捆住51少年吧】统心情很好的样子回答了她。 弥闻言皱起眉,大声朝空中的炎真喊道“炎真,小心你周围的钢丝线!” 额头上燃着火的少年这才注意起周身,伸手试探了一下却真的发现有什么像是线的东西横在周围,不由皱眉用带着拳套的双手将其拉扯开。 “嘻嘻嘻,妨碍王子的计划的话就算是法则也要杀掉哦”金发的男生突然出现在身前,尖利的笑声,手持着飞镖,充满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杀意。 弥不由后退了几步,再观脑海里的影响,却见自己身前站着的不过是一只浅青的貂,而真正的金发男生。 弥立刻抬头看向察觉到她这里不对想要过来的炎真“小心你身边,炎真,我这里这个只是吸引你的幻术” 那个少年方愣神,却立刻察觉到身后的破空声转身挡下一击,刚刚露出的漏洞立刻被他补过。 斯卡鲁一听身前只是幻术,竟完全相信了弥的话从弥怀里蹦出,一击便破解了其幻术。 戴着头盔的小婴儿站在地上,踩着那只小小的貂“弥怎么知道这是幻术的?” 弥有些不忍的看着那只貂,伸手抱起了斯卡鲁,任小貂逃窜“因为...我是法则之女” 应该是因为计划被识破,原本在废弃工厂上看戏的和隐藏着的人物皆出了手,一点都不害臊的一起围攻炎真。 【战斗的话只是为了赢吧,不管是多打一,还是一挑多,都是战略,小弥你想得太简单了·l·】 弥没有否认,看向空中渐落颓势的炎真,就算弥不懂战斗,也看得出来那些人不管是经验还是技巧都比炎真好太多,而且.....对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使用过火焰。 【说起来统,那个加持的技能是怎么用的?】 第四十六章 燃着金红火焰的少年终是在躲闪中被快速移动到身后的男性一击打回地面,来不及控制自己的重力便被强行施加的力量重重打入地面。 “炎真”斯卡鲁在弥怀里叫着少年的名字,然后想要挣脱弥的怀抱冲上去。 “彩虹之子是不允许战斗的”弥提醒了斯卡鲁一句,重新将斯卡鲁抱好。 “那你快消除他们的火焰啊,炎真要输了”斯卡鲁无法施以援手,便回头看着弥。 弥皱眉看向空中的几人“他们的火焰只用在飞行上,就算消除了也对局势没多大帮助,而且对方显然是身经百战,不管是什么都高出我们一截”弥事后想想都很佩服自己那时还能有强压下惊慌担忧去冷静分析的淡定。 明明危险已经迫近咽喉,那几人是真的抱着强烈杀意来战斗,连后背都被冷汗浸湿,可身边还有炎真斯卡鲁,脑海里也有不停告诉她该怎么使用加持的统,弥就生生的忍下了那害怕,逼自己更专注于这不妙的形势。 ——还好身边有他们。 【所以说,小弥明白了吗?】 【无论什么技能都能加持吗?真是厉害啊】无意义的感叹了一句,弥已经开始思索能用的技能。 “炎真”弥抱着斯卡鲁上前,靠近撑着地想要站起的红发少年,少年红色的眸子里写着不屈,身上是刚才的战斗所带来的细小伤口“做好开外挂的觉悟了吗?” 炎真停下了想要让她带着斯卡鲁离开战场的话,不解的看向她,少女笑着看向他“炎真,状态加持:气血全满” 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少女话音刚落时猛然在体内窜起,落下地面时的隐痛和擦伤像是被什么抚慰了一样消失不见,炎真看着自己的原本有着伤口的手臂愣了愣神,那个地方已然恢复如初,不像是火焰的不知名力量瞬间让高强度战斗后的疲劳消耗完全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黑色长发的少女向他伸出了手“其实我觉得我还算是个不错的辅助,所以我们来组队吧” 位于天空的几人像是说了什么话,然后决定了什么一样一起燃起了强大的火焰,将他们整个包围着燃烧起来,各色的天空属性火焰即使在白天也发出了夺目的光。 “这是....”炎真看着那汇聚在一起的火焰,狠狠的皱起了眉头,转头想要对弥说些什么,弥却先他一步开口了“我在民宿有看见七龙珠的漫画哦,纲有很多,炎真也喜欢吗?” 完全对不上此刻情景的发言让炎真无法理解弥的意思,只见那个少女转过头对她露出了一个安抚又狡黠的笑容“撒~要来试试元气弹吗?” “.....”完全跟不上弥节奏的炎真。 ——那些人现在都是实体,用这个绝对都可以轰飞,虽然炎真本身不会聚集气所以发出的元气弹的威力可能也无法伤人,不过现在的状态,还是先把那些人赶走吧。 “技能加持:元气弹”如刚刚一样,弥的话音刚落,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聚集与双手,隐隐流动着他不甚了解的力量他却无从释放。 “别发呆了”弥看着已经完成技能缓冲要冲过来的几人,终是着急的抓住了炎真的手,让他抬起手瞄准那几人“说出技能名就能使用” “啊.”炎真跟着弥的动作举起手,情势危急已容不得他再想别的,天空属性火焰已汇集在一起向他们冲来,他也只有听从了弥的话,说出了那个童年时代非常崇拜喜欢现在用起来却感觉各种古怪别扭的招式名称。 白色的闪着微光的像是‘气’的物体由手中快速凝结聚集成一团圆状物质,并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对上已至眼前的火焰,竟不输半分的直冲而上,以无人可挡的气势扫平了一切障碍,白色的光柱发出耀眼强盛的光芒,然后在天空中引燃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响发出盖过这白昼的刺眼光芒,如同在盛夏夜晚绽放的灿烂烟花,最后化作粒体消逝。 【这种串戏的感觉是什么-- 】 【不要在这个时候吐槽,统】心中莫名的壮阔感在统的吐槽下消减得一点不剩。 斯卡鲁满脸不能反映的状态,连声音都飘渺起来“啊,不见了” 弥也看着蔚蓝的天空,学着他的语气“地球的另一边去了吧” 炎真熄了火焰,一脸无言的看着他们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炎真”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弥和斯卡鲁动作一致的转头看过去,只见艾黛儿从前方跑来。 艾黛儿快速扫过地上的坑洞和周围的打斗痕迹,再看向衣服有些破烂但是没有受伤看起来精神很好的炎真“我刚才感觉到了天空属性火焰,还有刚刚的白光,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次发生的战斗给了他们最大的证明,证明斯卡鲁所言非假,艾黛儿一直不相信斯卡鲁的话所以不愿意加入,但也在这次战斗之后听他们再说明了一次代理战,最后还是决定至门中学的大家成为斯卡鲁的代理。 而弥因为能力特别能派上很好的辅助用场,所以并没有失去战士资格,还持有着手表。 “嘀嘀嘀”手机震动起来,和着最原始的来电铃声,弥放下手中的调羹回头看了艾黛儿一眼,看对方向自己点点头之后才放下手中的调羹,拿起手机来。 扫过手机上的来电联系人名称,弥接通了电话“摩西摩西,纲?” “姐姐你没事吧?”对方的声音有些着急,急急的问她“我是说,刚刚的战斗,姐姐你还好吗?” “我没事哦”听到对方打电话来关心,弥心情很好的轻笑“我很好啊,纲呢?” “我、我也很好啦,姐姐没事就好”声音像是放松下来,然后接着问道“说起来那个时候又看到好强烈的白光,reborn说是姐姐你和炎真所在的范围,姐姐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唔”弥歪着脑袋想了想“那个白光吗?炎真的新技能,有没有很帅?” “诶?是炎真吗?”纲吉的声音显得很惊讶“看上去不像是火焰” “嗯”弥也没想去解释什么,毕竟现在他们并不是同盟“纲,我的咖喱要糊了,要不然明天学校再聊?” “啊?......嗯”最后显得有点失落的应声,弥举着手机莫名心虚了好一会才挂上电话。 因为弥也是第一次使用加持的技能,所以也还显得不熟练,有时候真正需要这能力的时候弥也无法知晓,所以晚饭之后便和至门的大家练习了一下这新能力。 虽然她是很开心大家帮她啦,可是他们不要一直说些奇怪的技能名让她加持可以吗?旋转月亮心是什么啊?怎么听都不像是技能啊?真的要给炎真加持上吗?总觉得会出现不忍直视的画面啊。 这练习就一直到晚上弥用完了mp,弥才知道原来这还是有mp存在的,才结束。 “纲,脸怎么了?”弥走进教室,第一眼就看见了纲吉脸上的绷带,皱着眉上前问道。 “啊哈哈,没事啦,一不小心而已”对方笑着跟她打哈哈,显然并不想多说。 跟众人道过早安后,弥便回了自己座位,耳尖的听到纲吉和炎真聊起昨天的战斗。 “看到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啊,炎真已经会那么厉害的招式了吗?”纲吉深棕的眼睛满目诚恳,带着纯粹的赞叹。 炎真闻言默,然后转头看向弥,弥撑着头盯着黑板。 “这里的地板真是太滑了,一开始就没个好彩头....”铃声一响,教室门外就传来了稍显熟悉的声音“ciao!不对,英文应该是hallo,我是新来的英文老师迪诺,请大家多指教” 穿着衬衣搭针织背心,戴着黑色眼镜的金发男人站在讲台上微微勾唇笑道,然后教室响起了一片女生们的低呼。 弥默默的注意到迪诺手腕上的战士手表,转头看了一眼纲吉。 令人欣慰的是,那手表没再突然响起,要知道在教室里响起来的话可就麻烦了,而且,如果那样的话,要与纲为敌吧。 直到放学之后,弥和炎真一起离开,那手表都没有反应。 手表再响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不过统提示说周围并没有其他代理队伍让弥稍微放松下来,而大家也在察觉到没人来袭击他们之后也继续吃晚饭,连续30分钟的战斗时间,倒是让轻松下来的弥开始担心纲吉起来。 ——之后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快掩护我,弥”刚回神时,正好被斯卡鲁跳进怀里,弥看到恼羞成怒的艾黛儿恨不得把斯卡鲁吃下去的模样,才注意到斯卡鲁头上戴的小裤裤。 “斯卡鲁你不可以这样啊”弥手忙脚乱的按住斯卡鲁,一手想拿下他头上明显是艾黛儿的胖次。 “本大人拒绝”斯卡鲁一手按在头上,单脚跳到炎真头上,再落到餐桌上。 “再这样闹下去,饭菜都要被掀掉了”大山拉吉护着自己的碗无奈的说。 弥看了看添油加醋的朱里等人,不由得也跟着笑了出来。 【小弥注意上帝视角!】统一下子突然出声让弥有点不知所以,脑海中的上帝视角又在快速形成,弥下意识看了看已经指向零的战士手表。 ——不是结束了吗? 脑海中的影响赫然是他们所处的客厅,只不过那黑色的影子,弥瞪大了眼睛看着浑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准备挥出的锁链,再转头看向四周却什么都看不到。 “弥,怎么了?”炎真这样问她。 “大家小心”弥只来得及朝大家这样说出声,影像里的锁链所将要击出的位置已被虚线表明,弥急急的抓住了最近的炎真,将毫不设防的炎真扑到在桌下,此次同时,耳边传过艾黛儿的惨叫声。 一阵森冷的气息瞬间布满刚刚还欢乐温馨的房间。 第四十七章 温软的躯体带着淡淡的肥皂气味,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弥急忙移到一边让炎真起身,余光扫见被重物砸中肩膀后倒地的艾黛儿,和被锁链吊起来连声音都没发出便昏过去的大山拉吉和青叶红叶。 脸上缠着绷带,穿着黑色衣服戴着黑色礼帽的七人终于现身,那种冰冷的毫无人气的感觉让弥感觉一阵发冷。 “大家”弥的声音细微的颤抖着,然后看向显然是来人目标的斯卡鲁,伸手将小婴儿护在怀里。 【他们也是代理人吗?】顶着让人感觉呼吸都难过起来的视线,弥不服输的抱紧了斯卡鲁。 【不,他们是来夺取你们的手表参加代理战的】 弥注意到一个有着卷曲黑发的男人肩膀上站着一个同样包着绷带的婴儿,那个婴儿胸前有个透明的奶嘴。 饭桌上的饭菜洒了一地,那些身上有着令弥感觉非常不舒服的气息的家伙站在那里俯视着他们,仅仅只是这样,弥就开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们对我的家族成员,做了什么!”金红的火焰剧烈的燃烧起来,注意到房间里大家的状况的炎真,眼睛里酝酿着熊熊的怒火,他站起身来与那些奇怪的家伙对视,却也不忘控制重力放下了被吊着的大山拉吉和青叶红叶。 【小弥注意,他们要出手了】影像里左边黑衣服的绷带男有一个细微的动作,虽然肉眼很难捕捉,不过上帝视觉竟然清晰的用虚线标出了那人即将出手的锁链路线。 弥状似害怕的退到炎真身后,用抱着的斯卡鲁大大的头盔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然后轻轻的出声“炎真状态加持:全属性加倍” 由于像这种类型的加持太过作弊,所以当初试验的时候也测出了最大无效时间,即是半分钟。 一如上帝视觉给出的路线,那个站在左边的绷带男真的出手了,那锁链速度极快的朝炎真袭来,带起一道狠厉的冷芒,然后竟被炎真单手接下。 炎真就着抓住锁链的手往后一扯,戴着拳套的右手握拳指着那几人“大地的重力” 话音还未落,那几人竟全部消失与眼前,逃过了炎真的控制,可是压抑又森冷的气氛并没有消失。 各方面都加倍提高,连感知也不例外,身后的风声未免太过嘈杂,炎真反手一接,竟刚好接住刺向背部的锁链,处变不惊的拉出隐藏与黑暗的人影,却因为另外几人的同时出手,而不得已放开了抓住的锁链躲避开攻击。 弥犹豫的看了看民宿,不知道该不该给炎真加持技能。 放弃了火焰和锁链而开始的肉搏战,速度快到让弥完全看不清动作,脑海中的镜像也是到处标满了虚线,让弥有些头晕眼花。 ——不管怎么样,对方用肉搏战应该是怕损坏boss手表,而且不屑于用地上的大家或者躲在一边的她来威胁,想来是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对方怕是还没使出全力。 ——而且状态加持的时间也快要到了。 “不要玩了,耶卡,我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带着些童稚感觉的声音,微微拉长的声线显得很是可爱,弥这才惊觉那个小婴儿和黑发的绷带男竟一直站在一边,气息低到不仅是战斗中的炎真,连脑海中有上帝视觉的弥都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 那个小婴儿脚尖一掂,便在空中矮矮的漂浮起来,而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绷带男,就像是被放出了牢笼的野兽,开始传达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嗜血气息。 一切的发展得太突然,脑海中的影像才刚标号虚线,而那个站在一边的绷带男却速度奇快的移至炎真身前,然后一拳将其打飞。 毫无防备的炎真狠狠的撞在弥身后的墙壁上,激起一声闷响,然后从墙上滑落在地,而弥愣愣的看着直到红发的少年咳出一口鲜血才惊觉发生了什么,手足无措的上前扶稳对方,刚想状态加持,时间已来不及了。 只见好几道黑色的锁链朝他们俩袭来。 红发的少年额头上的火焰已然微弱起来,就算不明白刚才那一击给对方造成了多少伤害,可是看少年完全无力的靠在她身上也知道现在情势不容乐观,看着直袭来的几道锁链,深觉已经没机会再加持的弥只有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以保护的姿态背对着那些人将少年紧紧抱在了怀里。 “请给我礼物!请给我礼物!快tm给本大人礼物!”斯卡鲁在这个时候尤显耳目的声音响起,然后浑身紧绷等待即将来临的死亡的弥,就感觉自己被什么给抱住了一样。 “哇唔,好疼!疼疼疼!”那是一个一个紫色头发紫色眼影,画着奇怪妆容的奇怪家伙,弥无法理解的看着他将自己和炎真抱在怀里承受了所有的攻击,看起来很流气的男性不知为何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他们。 【那是逗比斯卡鲁,小弥】统这么说,弥才注意到那人身上和斯卡鲁一样颜色的奶嘴。 莫名其妙变成了大人的斯卡鲁,在挡下了所有攻击之后变回了原来的婴儿模样,在地上不停的打滚说着好疼之类的话,然后被一道黑色的锁链抽飞。 弥看着弹在墙上之后掉落在地的斯卡鲁,转过头紧盯着那几人,炎真在怀里动了动,然后想要再站起来的样子,弥也只好扶着他。 “混蛋”那个少年皱着眉头狠狠的瞪视着黑斗篷们,咬牙想要站起来的样子“不许你们伤害我重要的人,绝对不许” 红色的眸子也像是因为这坚定的信念而灼灼生辉,弥看到那金红的火焰再次强烈的燃烧起来,明亮温暖的色泽几乎照进人的心底。 突变就发生在那一刻,缠着老旧的绷带从少年胸口贯穿而出的手臂。飞溅的血液和少年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弥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心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想说什么,却只是发出了颤抖的声音“炎..真...” 手臂瞬间消失不见,看着对方失力的倒在自己身上,弥看着被温热血液染红的手完全傻了下来。 “把法则之女带走,这种力量不能留下”小婴儿的声音在安静下来的空间太过清晰,弥却不知所措的捂着炎真胸口的伤口不知该如何。 已经分不清是恐惧还是担忧,弥眼里开始积蓄泪水,她想做些什么,却被统的声音阻止。 【即使你回满51少年的状态也赢不了的,这里不能赢,而且时间再拖下去其他人也会因为等不来救助而死去,他们因为你是法则所以不会对你下死手,带你走也只是因为你的加持能力在这阵营对他们不利,所以不要加持了,被带走是最好的选择,小弥】 炎真用手捂住伤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让他的神智也有些飘离,脑袋里一阵一阵的晕眩感他却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微睁着迷离的眼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个支撑着自己的满脸惊慌失措的女孩紧紧的抱着自己,纤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害怕却倔强的盯着对方,直到对方突然的一个手刀让她昏了过去。 ——如果能再强一点,至少能保护她。 失去了支撑的少年倒在了地上,鲜血蔓出染红了身下的地板,他放开了捂着自己伤口的手,沾满鲜血的左手抓住了女孩同样染着血的柔软手指。 ——不要带走她。 女孩的指尖还是很温暖,一如那个早上牵手时的温度,明明是浅淡的暖意,却汇聚成了最是灼人的温度。 手上的boss手表被取走,倒在地上的女孩也被人抱起,少年固执的抓着对方的手,用了全身力气企图挽留,却阻止不了血液流失带来的昏迷,无力的手从对方指尖滑下。 第四十八章 天空灰暗沉寂,让人看着就觉压抑无比,弥站在屋外的走廊上,却不知为何站在这里。 思维像是僵滞了一般无法思考,空空的一大片,弥顺着斑驳肮脏的地板一直向前走着。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前进便是。 她闻不到任何气味,却感觉到了一股破败腐朽的气息,带着深藏的不能触碰的隐伤。 走廊的尽头通往庭院的石子路,庭院里长满了枯枝败草,石子路却诡异的干净,这一切都像是古旧的电影,黑白默片一般。 没有风、没有鲜明的色彩、没有人烟,只有这死寂的庭院和身后走廊深处的房间。 脚下像是咯到什么东西,弥迟钝的低头,却见一颗包着粉红色糖纸的硬糖,像是被人遗落了一样掉落在地上。 明明是粉红色,可是那颜色像是被什么给污浊沾染上了,变得晦暗不清,弥也不想捡起它,继续无意识的向前走着。 庭院的中心有个秋千架,以大树的枝干做的简陋秋千,弥定睛一看,才发现秋千架上有个小小的身影。 那好象是个孩子,小小的,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捂着脸像是在哭泣,发出猫咪般的细微啜泣声。 “你是谁?”弥不由问道,她看着女孩齐肩的黑发,走上前去“你为什么哭?” 那个女孩抬起头来看着她,弥才恍然这孩子的眉眼如此熟悉,却记不清在哪里看到过。 女孩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哭泣后的鼻音“我在难过” “为什么难过?”弥蹲在她身前,问道。 “因为‘我’忘记了我是谁”女孩这么说,然后撇着嘴像是又要哭出来。 “你怎么会忘记你是谁呢?”弥皱眉想要思考些什么,可是大脑就像卡住的机器完全无法运行。 那女孩像是不服气一般,撅着嘴看着她“那你又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弥茫然的看着女孩,然后开始费力的想“我是谁?我是.....” 像是有光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弥就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做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像是在炫耀一样“我是泽田弥” 那个女孩不再哭了,睁着大大的噙着眼泪的黑色眼睛看着她,神情是一种不符合年龄的审视“不,你不是” 大概是对方语气太过笃定,弥突然也有些不确定起来,她犹豫的问道“我不是吗?”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向女孩求证。 “你不是”女孩再次确定的点头,表情认真。 “那我..是谁?”弥迷惘的想着,却得不出任何答案,最后还是求助一般看向了女孩。 女孩看着她像是在发呆,然后眼睛里带着奇怪的怜悯“你是一个胆小鬼,一个不敢背负过去的胆小鬼” 弥无法理解的皱起眉,迷茫的看着女孩。 那个女孩从秋千上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她身前“你去房间里看过了吗?” 弥顺着女孩的目光看向身后的房屋,里面黑黑的一片,让人看着就心生怯意,她诚实的摇头。 女孩半阖上眼睛,然后伸手抚摸她发顶“你不该来这里,至少现在,不愿想起的你还不能来,回去吧” 女孩的话就像是强制的逐客令,弥感觉自己好像漂浮了起来,然后被像是洒满了劣质颜料而褪色的天空吞噬。 弥猛地睁开眼睛,长卷的睫毛不停的颤动,双眼无焦点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她慢慢将左手搭上太阳穴按了按,才回神。 ——刚刚好像做了什么奇怪的梦。 ——忘记了。 本就不怎么炽烈的阳光被阻挡在窗帘外面,映得浅蓝的窗帘发白,弥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像是病房的房间,才蓦然发现执着自己右手睡在床边的纲吉。 弥放低了声息坐起,脑中很是清明,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我好像是被那些奇怪的家伙带走了。 弥重新将视线看向床边睡着的少年,棕发的少年眼睛上有些黑色的阴影,像是没休息好一样,棕色的头发软软的贴在脸颊上面,睡着了还微微拧着眉头。 ——被救出来了吗? 右手被少年握着压在脸颊下面,弥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和呼吸时的一起一伏。 少年不知做了什么样的梦,声音极低的呢喃了几句,然后握着弥的手动了动像是要醒来的模样。 纲吉微微睁开了眼睛,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朦胧的抬头,不知身在何处的懵懂模样对上了弥的视线,声音是刚醒时的沙哑“姐姐?” “嗯”弥笑着应下,看对方逐渐清醒过来的神态。 “姐姐?你醒了!”纲吉一脸惊喜的看着她,然后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满是庆幸的样子。 “是”弥点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急急的问道“炎真呢?他怎么样了?还有艾黛儿他们?” “炎真..他们都没事啦,倒是姐姐你昏迷了很久”听弥提起炎真,纲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然后很快笑着回答,他看似随便的问,却难掩眼里的小心翼翼“姐姐很关心炎真吗?” “那是当然吧,我们是朋友啊”弥一脸放心下来的表情,回答道。 【小弥你吃药了没,系统君今天没吃药,感觉自己萌~萌~哒~】 【怎么了统?】 【sa~~人家忘记吃药了之后给小弥接了一个很好玩的副本,让我们一起去升级吧~~】 【副本?】 【这个副本的名字叫做‘拒绝约炮的一百种方法’‘如何应对痴汉哥哥’一听名字就感觉很好玩对不对!】统的声音带着诡异的亢奋,让弥不禁怀疑他不是没吃药,而是药吃多了。 【可以不要吗?】 【不可以哟,接下来的任务必须执行,而且在小弥你睡觉的时间里,统君已经安排好一切了,请顺应系统的心意成长吧小弥】 第四十九章 【这到底是什么?统?】弥不知所措的站在客厅里,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女性,黑发黑眼的模样完全是她在十年后看到的培养皿里的自己,只是这个人是鲜活的,浅笑言语间不禁意夺人目光。 这个地方显然是她家,可是却也不是她的家。 【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弥有些慌神的问,尽管那个女性像是看不到自己,也止不住她的惊慌。 【不是说过了吗?小弥,这里是副本哦,接下来你要扮演这个世界的小弥,而且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可是我不想做】弥捏着裙角反驳,委屈又不满的模样。 【不可以哟~任务下达了就必须完成才行,小弥如果不完成或者失败的话,就必须一直呆在这个世界了,就算是为了奈奈妈妈和可爱的弟弟君,也要加油完成任务哦】统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却带着毫无商量余地的感觉。 【为什么必须做这个任务?】弥看着从楼下下来的,明显有些苍老的奈奈妈妈,看着两个人在厨房交谈起来。 【小弥觉得系统我会浪费自己生存的能源只是为了好玩吗?】统的声音认真到弥不知如何应对。 【小弥只需要在这个地方呆两个星期就好,奈奈妈妈那边不用担心,统君已经解决了,你只要在这里呆一个月不被发现就好】 【可是...我根本就不了解这边的我】弥有些无奈的听从了统的话,即使是这种状态,她也愿意相信统是真的有什么理由的。 【sa~那就让我们一起来愉快的了解吧】统的声音在弥有些顺从意味的话之后也变得温柔起来。 【你们有很多地方是一样的,所以现在只要了解不一样的就好】随着统的声音响起,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化,像置身与一条奇怪的光柱内进行着快速的移动。 【哦,对了!在这个世界,小弥你是妹妹哦】统的话刚落,弥的眼前就浮现了一副看起来带着微妙熟悉的画面,自己像是躺在病床上,年轻的奈奈妈妈在自己身前问着要不要成为家人,家光爸爸身后的纲吉突然就站了出来,用小孩子不知世事的天真语气说着“这样的话我就有妹妹了吗?”孩子深棕的眼睛闪亮亮的,一脸激动的看着床上的自己“我想要妹妹!我会好好保护她的!” 随着大人们的说笑声,弥就成为了那个满脸开心的棕发孩子的妹妹,弥虽然看着,却像局外人发不出自己的声音,做不出动作,旁观一般却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里所激荡的喜悦。 【所以,这个世界,纲是哥哥吗】弥有些纠结于自己从姐姐突然变成妹妹,而且之后可能还要叫这个世界的纲吉为哥哥,下意识的想拿起胸前的长发,又忽觉现在这个身体的所有者并不是她。 【嗯哼,还不止】弥在这个世界的她的身体里,看着时间如按下快进一般飞快流过,女孩的黑发渐长,也出落得越发漂亮,依赖着哥哥和妈妈,是被全家人所宠爱的公主。 可是她的目光,却从未离开她的兄长。 弥看着看着,突然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别是我想的那样。 快速流淌的时间又重新变回了平常的状态,绿小放学的女孩顺路去找读并小四年级的哥哥,女孩很开心的看着周围的建筑,走过哥哥所走过的路,呼吸着有哥哥所在的空气,只要这样一想,女孩就忍不住的高兴起来,连弥都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种喜悦。 女孩停在教室门口,刚想推开门,却听见了里面传来非常熟悉的声音,闷哼和求饶声伴随着男孩子们的恶意踢打,那是女孩第一次看见所谓的校园暴力。 发生在她最喜欢的哥哥身上。 弥以为女孩会阻止、会去找老师,就算不是受系统教导过的她会做的事,也应该有所行动。 那女孩却真的丝毫不动的站在那里直到结束,即使弥能感受到女孩心里的震撼和突然萦绕起的黑暗情绪,也有些无法理解。 女孩躲在门后,看着校服凌乱身上也有着伤痕带着泪水的哥哥离开,然后轻手轻脚的走进了教室。 那三个欺负了哥哥的混蛋还在那里肆意的笑着,拿着哥哥的零用钱讨论要去哪里玩,就像刚刚做的事不能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女孩歪头笑着,清脆的笑声吸引了那几人的注意。 然后黑发的女孩笑着,拿起了身旁的凳子。 ——你们怎么可以那么对待我所珍视的人?我重要的哥哥? 女孩笑着双手扬起了凳子,然后狠狠击中了离她最近的男生。 那些平常张牙舞爪、很是灵活的男孩子就这么一个个被温柔笑着的女孩砸中,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后来是怎么结束的弥不知道,她完全吓傻了一样看着自己的手臂挥舞着,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的笑出声,感受着心里那种黑暗的情绪慢慢疏解消散,一种想让人大声笑出来的快意回荡在心间,混合着男孩子们的鲜血。 【这...这黑化属性,怎么可以这么萌!这个世界的小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萌!】 弥无法应上统的话,看着周围又像是快进一般飞速流逝起来。 ——哥哥总是会被欺负,所以要保护哥哥。 由女孩长成少女的她更加温柔美丽,可是少女那双黑色的眼睛,却从未改变她所注视的人,一个小小的接触,哥哥突然变得扭捏起来的行为,在聪明的少女眼中,像是给了她最棒的暗示。 ——如果是哥哥的话,那一定没有关系的。 ——可是在那之前,让我看看你的决定吧。 【不会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吧....】弥看着黑发的少女故意在哥哥面前掉落出的情书,开始理会男同学的搭讪。 【原来没有统君我的存在,会演变成这样吗?总觉得有种微妙的对不起弟弟君的感觉】 弥没有回应,她看着少女大胆的试探,只觉得满是无力【虽然我无法接受这种发展,却也不是不理解她,纲吉于她就等于奈奈妈妈于我,只是她把这种感情变成了....变成了爱情】 弥满目复杂的看着突然被妹妹冷淡很长时间,看到她和其他男生谈笑后忍不住爆发了的纲吉把少女拉到了体育教材室。 【体育教材室什么的,真是个好地方啊】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棕发的少年经过奔跑之后有些气喘,弥才发觉这个世界好像没有reborn,所以没经过训练的她家弟弟在体力上还是废柴一枚。 他紧紧的抓着少女的肩膀,看着对方。 无法控制身体的弥,只能按照原主的意愿对上来自于哥哥的,满是压抑的目光。 “哥哥怎么了?”嘴唇也自己出声了,弥看着眼前过近的少年,感受着少女心底强行压制的激动。 “小弥在回避我是吗?”被弟弟叫小弥的感觉很微妙,微妙到弥完全无法形容自己纠结成一团的心情。 “说什么呢哥哥”少女笑着挥开了对方的手,后退一步保持着距离,双眼带着一种凉薄“我们是兄妹不是吗?” 【这演技简直比小弥你还厉害!!】 弥感受着心里剧增的期待,无奈的没有回话。 “我不要”少年努力的呼吸着,表情绷得紧紧的,像是在和心里的野兽做着斗争,少女能看到他紧握成拳的手“我不要这样”他抬起头朝少女大声说道。 “我无法接受小弥呆在别人身边,不管是谁,都不行!” 只是那么一瞬,弥好像就看见了对方被情绪冲垮着自我,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然焚烧了所有的理智。 少女心底是得逞的窃喜,配合着不忍对方如此挣扎的心疼,复杂得让弥不知如何评断。 身体被对方狠狠的拉进怀里,完全无法控制身体的弥有心挣扎可是却无法支配身体,少女心底的喜悦如波涛般此起彼伏。 弥要哭了,她真的要哭了!那啥、能不能先把她放出去?看着她家弟弟一反往日弱气形象强硬的抓着少女的下颚,然后唇上一片温润的触感,已经完全无法将自己带入丝毫不想反抗的少女,深觉这并不是她的世界的弥只感觉自己像个大灯泡一样发着闪亮亮的光。 偏偏没人发觉她的存在。 ——虽然这不是我的身体可是我现在也还在这个身体里啊!! ——快饶了我吧,统救命!! ....... 大概因为是个新手的原因吧,即使黑化了也不能立刻点满亲吻技巧的技能栏,感受到唇上的厮磨却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的弥紧张的心情突然有些无可奈何甚至还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弥想她开始把这个少女和自己划得很清了,就连对面那个棕发的少年也被她认定成和自家可爱弟弟长得很像的家伙。 ——这是另外一个世界。 弥告诉自己。 少女大概了解了少年的困窘,笨手笨脚的在身上游移的手也总是不得要领,她无奈的回抱住哥哥“哥哥是笨蛋” 然后弥就惊恐的发现少女伸出舌头舔了舔对方的唇,伸手拉过对方的手从自己校服下摆探了进去。 ——等一下等一下!你们现在还是国中生! ——要做什么也请先放我出去..... 棕发的少年脸瞬间红成一片,瞪大眼睛看着她,而少女终是忍不住露出了那种迷恋的眼神,几步将没注意身后的对方按在了器材室里跳高用的弹簧床上,情势瞬间反转。 【少女要反攻了吗!】统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激动。 【咱能不能跳过这一段!】弥彻底无力了。 “小弥”本性温柔、所以事态转变后很快从黑化模式退出的兄长大人显然也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看着少女不停在脸上留下浅碎的吻,也没有想去阻止。 “哥哥”少女在耳边呢喃着,顺着脖颈向下,舔舐着青春期少年刚凸显的还并不明显的喉结“最喜欢哥哥了” ——如果是为了哥哥的话,无论什么,小弥都无所畏惧。 第五十章 弥木然的在厨房擦着碗碟,对于现在的身高还有点不太适应,刚刚作为旁观者看完了这个世界的自己的经历,她只觉得身心皆疲。 “我回来了”门口传来男性略显低沉的声音,弥在统的催促下强行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走出厨房。 “欢迎回来,哥哥”看着换鞋进来的棕发男性卖萌的一歪头,这个世界的纲吉是一个普通职员,并没有弥在十年后见到的boss纲吉那种气场和成熟感,却也让人没那么紧张,棕发的男性笑起来很温柔,就像是邻家大哥哥一般。 “嗯,妈妈呢?”25岁的纲吉,就算是身高上去了,体形看起来也还是很瘦弱的样子。 “出去买菜了”弥回答道,脸上笑容的弧度未变。 “so”纲吉将手上的公文包放到沙发上,走至她身前,然后轻柔的揽住她的腰“小弥有想我吗?” ——她可以说她不想吗? 【1.娇羞的回答很想念,然后接受哥哥大人爱的kiss! 2.坏笑着回答你说呢?然后强扑哥哥大人上演客厅.a/v/i 3.那你呢?】 【那些是什么,为什么最后一个和前面两个比起来那么简单啊,你就那么不想加点形容词之类的吗?】 【这些都是这个世界的小弥可能会有的反应,可以帮助你不被识破哦,选择吧】 不管是第一个还是第二个都尺度爆表,弥无可选择的要了第三个,于是黑色长发看起来温柔美丽的女性噙着笑意看着拥着自己的男人“那哥哥有想我吗?” 棕发的男性也笑了起来,抱住了对方“我很想你” 即使知道对方想要拥抱表白的对象并不是自己,弥也忍不住红了一下耳根,对方的吐息打在颈侧,温柔又缱绻。 【他们不是才一天没见吗?为什么好像很久没见一样啊】弥和统搭话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矫情的东西小弥你不会懂的】 门锁的响动过于清晰,弥和纲吉几乎是立刻后退一步分开距离,直到来人打开门锁进了屋“纲君已经回来了吗?” 虽然庆幸于奈奈妈妈回来得及时,不过这种偷偷摸摸的地下恋情犹如暧昧犯罪一般让弥心里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感。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奈奈妈妈,可是也正因为这样,在奈奈妈妈面前他们也表现得像普通兄妹一样,倒是给弥带来一些放松的时间,于是到晚饭为止,弥都在奈奈身前打转。 直到洗完了澡,在床上晾着自己湿湿的头发,弥才放下心来。 自己的房间还是有些变化,很多家具都像是被换过了,不过也是,她都已经长大了原来的家具也用不了了,书架上摆着种类繁多的书,不大的圆地毯,矮桌好像还是原来那个,单人床更大了一些,床边摆了一个简单的床头柜,弥看到上面有一个黑色的耳机和一架厚重的镜片。 弥嫌弃的看了一眼眼镜,然后拿起了耳机,耳机的样式简洁大方,流畅的线条设计看上去很清爽,她跃跃欲试的戴上了耳机,打开了音源。 那是一首显得古典悠扬的调子,没有歌词的纯音乐,正当弥听得入神的时候,腰间突然搂住她的手臂吓回了她所有神智。 “啊!”弥低呼一声然后急急的挣脱开手臂往后看去。 棕发的男人显然是没想到弥的反应这么大,轻易的被她挣脱了去“抱歉,小弥被我吓到了吗?” 弥摘下耳机看了一眼关着的房门——不对她明明锁了门的!他是怎么进来的? 【因为哥哥大人有钥匙】统的提醒才让弥注意到男人手上拿着的那把小小的钥匙。 “没事,哥哥有什么事吗?”弥压下心里的慌怯,朝棕发的男人笑道。 “小弥问我,有什么事?”纲吉伸手抚摸弥的发丝,微微皱眉“总感觉有点奇怪” 【小弥你说错话了!这个世界的弥不是被动的类型所以不可以说显得被动的话,而且对方就算不是黑手党了也还是有着超直感的人】 弥简直欲哭无泪了好吧!她怎么知道说这种话不适合,话说这难道不是很平常吗? 现场的气氛一触即发,至少弥认为是一触即发,可在对方眼里,平常总是很主动的妹妹今天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小弥不舒服吗?”纲吉看着她问道,深棕的眼眸里含着担忧。 【1.回答不太舒服,然后啪啪啪 2.回答我很好哦,然后被啪啪啪 3.什么都不回答,然后强啪啪啪对方】 【啪啪啪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而且为什么每个选项都会达成这个!】弥努力保持着面上的冷静淡定,心里却慌成了一片。 ——被认出来就无法完成任务,那样就没办法回家了。 ——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啊! 弥想回答些别的,能引开这个人的注意最好,可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触发选项时一般都是快要暴露的时刻,必须选择统给出的最佳三个选择以免任务失败,三秒内不选择系统将默认为您选择】 ——救命! 【3,2,1,系统默认为您选择3】 然后弥就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有些粗鲁的抓住了对方换上的家居服推在床上,伸腿直接跨坐而上,单手撑在对方头侧,俯腰要强吻的姿态。 然后..... 然后身体控制权就又交给了她。 ——饶了我吧我只是个国中生而已,qaq 大概是看她一直没什么动作,被强压了的男性显得很无奈“都说了这种事要男方主动才行啊小弥” 对方按着她的肩膀轻易的翻身将她按到,然后蜻蜓点水似的在她的唇上一点,便顺着脸庞一路吻下去,毛茸茸的棕发擦在她的脸颊上,弥满脑袋都是自己强烈的心跳声。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统统统!!!help!】就算不是自己的身体,可是,可是.... 【你跟他说你没有套套!】统机智的给出办法。 感觉到某人不安分的手滑进了衣服,脑袋已经死机呈石化状态的弥通红着脸重复了统的话。 那个棕发的男人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向她,棕色的眼睛像是隔了一层雾气显得很是深沉,他的声音也像是忍耐着什么的低哑“那我不在里面?” ——不在里面?不在里面什么?不在里面(——哔)吗?....别闹了! ——为什么我非要和你进行这种羞耻的对话才行啊! 【卧槽!这声音!耳朵要怀孕了!≧Д≦】 【统你不要闹了!】弥觉得她这十几年练出来的淡定气质全部都要喂统的节操了! 弥攥紧了床单,目光不小心瞟到斜对面书桌上的粉红小包装,急中生智道“我来那个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句话说出来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她说出这句话就随风而去了!弥觉得自己眼前敞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 “提前了好几天啊,小弥要注意一下才行”纲吉果然不再动她了,转而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 ——好吧,比起被啪啪啪什么的,吻什么的还能接受。 ——等一下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日期啊! ——既然如此了,拜托你回房洗洗睡吧! 哥哥大人显然是不知道弥的脑内吐槽,并没有如弥所想的那样知道目的无法达成所以先离去,而是把弥从床上捞了起来,帮她擦着还没干的长发。 “晚上洗了头发一定要吹干”像妈妈一样唠叨着叮嘱,轻柔的擦着心有余悸而不显的弥的黑发。 弥僵硬的点点头。 第五十一章 弥的生物钟很准,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她脸上时,她便幽幽的睁开了眼睛,在床上赖了一会就坐起身来换衣服。 弥拿起梳子梳理着自己的长发,脑海中默默的过了一遍昨天的事情,直到现在若不是看到自己的身体的变化,和所在的房间的改变,弥也许会认为那些不过是一场荒唐的梦境。 弥习惯性伸出手去拿书桌上的手机,只是呆在那里的手机早已不是她习惯的那个深蓝色小翻盖了,而是一个触屏直板。 ——啊,这里是另一个世界的十年后。 弥再次提醒了自己一句,然后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手机的桌面背景并不是她以前藏下的弟弟君的女装照,而是一张很普通的风景照。 时间还早,她现在也并不需要上学了,弥干脆就坐在床上玩起了新手机。 【哦哈哟,弥酱~】 【哦哈哟,统】弥的手下动作没停的继续翻看着,只是翻到相册时显示出了一个需密码才能进入的提示,并不知道密码的弥返回继续翻看其他,不过需要密码的显然不只是相册,就连视频,音频,还有一些文字档案都需要输入密码才能查看。 几乎没看到什么东西的弥立刻起了兴趣,先后输入了自己的生日、纲吉的生日甚至是妈妈的生日,都没有一个是正确的。 手指还指着那个名为并中舞台剧后台的音频文件,可是却怎么都打不开密码。 ——只是一个舞台剧而已,至于上锁吗? 【如果是小弥的话,会设置什么密码呢?】统这样问弥。 弥点着脸颊思考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再次输入几个数字,被收养的日子。 食指在确认密码的按键上停留了一会,才按下。 短暂的验证中符号旋转之后,界面停留在了打开音频的那一页,只是没再出现密码错误的字样。 怀揣着几许得意和好奇,弥巧笑着点开了音频。 背景的声音有点嘈杂,隐约可以听见较远的声音,像是在报幕之类的台词 “不行啦小弥,这里是后台”与现在不一样的,带着青涩感觉的弥很熟悉的自家弟弟的声音。 “可是哥哥都有反应了”少女的声音带着无辜,话音刚落便是少年有些凌乱的喘息声。 “哥哥要小声点,会被听到的”“小弥,放...放手”颤抖着的声音咿咿呀呀的像幼猫的叫声。 弥机智的立刻按下暂停然后快速点回主界面,已经完全没有兴趣再去看视频和图片是什么了,弥觉得自己真是个变态! 尽管这一切并不关她的事。 【原来痴汉的并不是哥哥,而是妹妹么!为何这么带感!】 【快够!】 很想把手机顺手给丢到床上不管,可是手机携带强迫症的弥又无法做到真的不带上,最后还是带在了身上,捂着微红的脸想要出房间,又害怕看到某人。 直到伏在窗边看到棕发的男性出了门去上班,弥才松了口气准备下楼。 ——这只是第二天而已,为什么就感觉好累。 弥一脸虚弱的扶着墙下楼,跟奈奈妈妈打过招呼之后趴在了餐桌上,妈妈的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眼角和头发多了些时间遗留的痕迹,让弥看着就感觉有些憋闷得慌。 ——妈妈会老去... 就算是自己的世界,她温柔年轻的妈妈也会慢慢变成这样,一天一天的衰老,只要这样一想,弥就觉得很难过。 ——最重要的....奈奈妈妈。 “嘀嘀嘀”就算过了十年也还没变的手机铃声,单调却让弥从中找到了熟悉的感觉,她停下了遐思拿出手机,联系人上面写着‘彩子’ ——这个彩子是我认识的那个彩子吗? 犹豫了半天,弥还是接起了电话“摩西摩西,彩子?” “是”就算声音有些些微的变化,其中的元气爽朗还是原来的模样“弥酱~~” “彩子有什么事吗?”弥反复斟酌了才这么问出声。 “嗯,有件事想请小弥帮忙,家里出了一点事所以这个个星期我要回老家一趟,可不可以拜托小弥帮我代下课?就一个星期,就像以前那样就好” “诶?可是...”弥想找些理由来拒绝,就算成绩好她也还没到可以当老师的程度,而且也并不知道要代什么。 不过——彩子竟然成为老师了啊。 “拜托了弥酱,家里真的有急事,学校又不给假,主任还是看在你上次代课代的不错才同意你来帮我的,拜托了”带着十足的撒娇和恳求意味,弥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弥酱没有拒绝的话就这么决定了哦,十分感谢!”彩子听弥长时间没有回应竟这么说道然后擅自挂了电话,弥急忙回拨回去却是不通了。 ——天啊别开玩笑了她怎么可能代的了课? ——哪个学校教什么课程都不知道啊! 弥欲哭无泪的再次重播,手机还是传来无法接通的急促嘀声。 “怎么了?小弥?”奈奈妈妈笑语晏晏的看着愁眉苦脸的黑发女性,“发生什么事了吗?” 弥纠结了一下,还是听话的回答道“彩子让我帮她代课” “代课吗?”奈奈笑着在弥身边坐下“那不是很好嘛,反正并中也是小弥的母校啊,而且国语也很擅长,小弥以前不是有去代过吗?” “啊?啊!”并没有代过课的弥疑惑的发出声音,然后突然发觉自己的反应不太适合,立刻应了下来“嗯,只是在想彩子的课程教到哪里了而已,妈妈不用担心” 然后一整天,弥都在纠结于代课的问题。 晚饭的菜是弥出去买的,不过还好,就算是过了十年,离家最近的超市也还没有搬离,路上有认识她的人跟她打招呼,她也都一一笑着回应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 突然增高的海拔让弥不适应了好一会,至少在看见以前和自己一般高,现在却比自己矮一个头的栅栏会让她有种出戏的感觉。 晚餐是和奈奈妈妈一起做的,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的自己一直呆在家里没有找工作,可是问出来又会让别人怀疑,所以只有在心里疑惑着。 从奈奈妈妈口中得知了纲吉打电话回来要加班所以不回家吃饭之后,弥稍微安心了些,不过在饭后看着奈奈妈妈将饭盒递给自己,非常自然的让自己去送盒饭之后,弥简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要这样啊妈妈我连哥哥在哪里上班都不知道! 送饭这件事好像一直是由弥来负责的,所以奈奈简单的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之后,弥就不得不窘迫的走出了门。 弥迎着傍晚微凉的风,然后在风中收拾了一下凌乱得一塌糊涂的心情,呼叫了统。 【统,求地图求指路】 【玛丽苏养成系统gps版为您服务,目标确认泽田纲吉,首先请离开居民区,搭上5号公车前往并盛沿海开发区.....】 弥怀抱着盒饭叹了一口气,才踩着夕阳的余晖前行。 黑发的女性太过引人注目,不管是精致的长相还是出众的气质都赏心悦目至极,所以来到眼前这所大厦之前,弥已经拒绝掉了一批搭讪的男人。 死皮赖脸的要电话,无论怎么婉拒都行不通,弥第一次试着统的办法朝对方冷冷横了一眼,然后近乎讽刺的拒绝了对方。 ——现在想想都觉得有点过分 【不这样的话你走得了么小弥?好了不要在乎这些,快上到12楼找哥哥大人!】 弥单手捂脸深呼吸整理了一下表情,才快步朝里面走去。 天空已经披上了一层黑色的幕布,点缀着点点星光,沿海的城市到了盛夏之后晚上的气温降了很多,不过显然带有冷气的房间更让人惬意一些,弥推开玻璃门之后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阵冷空气,舒爽得让她在晚上有些含糊的思维不自觉更清醒了几分。 前台穿着制服的小姐像认识她一样朝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回到自己的岗位。弥看对方没有动作了才接着朝电梯走去。 ——这里的我和哥哥公司的人很熟吗? ‘叮’电梯停了下来,打开了门,弥缓步走了出去,好奇的打量四周,按照统的指示走进走廊,停在了第三个房间门口。 从外面看是个很大的办公场所,桌椅电脑、文件植物,仅仅有条的堆放着,占满了这个不小的空间,里面并没有开灯,所以弥一眼就看见了唯一亮着台灯的座位。 白色的纸张像是什么通告张贴在门上,屋里太黑,凭着走廊上的灯弥也看不清字,手指在透着凉意的门上游移了一下之后,弥才慢慢的走了进去。 穿着白色衬衫的哥哥坐在那里,西装外套搭在座位之间的隔板上,他低着头神情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对比着两份像是报表的东西,或许是过于集中注意力而显得有些疲乏,他伸手解开了衬衫上面的两枚纽扣,若隐若现的锁骨,被灯光打下阴影的侧脸和紧抿的嘴唇。 ——很帅气 弥在心里中肯的评价。 【1.从身后偷袭,然后愉快的来一发~ 2.温柔的打招呼,然后亲吻脸颊 3.悄悄的走上去,然后给疲劳的哥哥按肩!】 弥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感叹了一下统这次的选择题竟然这么有节操,面对这种显而易见的答案,弥没怎么费力思考便走上前去,将饭盒放在了身后的桌上,伸手按上哥哥的肩膀。 ——总之,那种羞耻的接触能少就少。 棕发的男人后知后觉的摆出被吓了一跳的表情,大概是太累了所以有些迟钝的看了她一会,才慢慢的勾起唇笑了笑“小弥啊,稍等一会,我马上就做完了” 弥温顺的应下。 第五十二章 事实上哥哥说的一会也过了很长时间,催促着他先吃饭之后,弥就坐在凳子上等对方完成工作。 深棕色的眼睛里映着一簇明亮的灯光,像是有颗星星掉在了里面,闲得没事做的弥稍稍顾及了一下自己不太矜持的态度,又忽觉反正都已经是那样的关系了,也不在意的更加正大光明的盯着对方看。 从柔软蓬松的棕发到挺直的鼻梁,到形状姣好的唇形,再到突出的喉结,然后第一次这么细致打量异性的弥默默的红了红脸。 秉着这么黑对方不一定看得见的想法,弥还是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 准确的说已经被自家妹妹专注的视线困扰到了的哥哥大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对上弥毫不掩饰的目光,宠溺的笑了笑之后抬手按着对方的脸,动作温柔的将她的脸按向另一个方向。 “哥哥!”黑发的女性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一般转过头气鼓鼓的看着棕发的男人。 “我还要工作啊”对方无奈看着她,抬手捂上了她的眼睛“不要一直这么看着我” 弥好像突然发觉了什么一样,有点不安的站起来“那我先去浇个花”然后直直的朝门口走去。 【统,刚才是怎么回事,那种撒娇的语气不是我说的吧!】弥转过拐角之后便靠在墙上,回想着刚才自己下意识的朝对方撒娇的情景。 【那啥、小弥不用担心,毕竟不是你自己的身体,原主的本能想法也还存在,不过这些也有利于你不被发现不是吗?回去之后就没事了】 弥皱着眉听统的解释,然后犹豫的问道【其实想问很久了,我在这个身体里,那这个世界的我呢?】 【那个小弥啊,她在你的身体啊】统轻描淡写的回答。 ....... ....... (#Д) 【什么!!!她在我的身体?】弥一瞬间就想到了早上手机里听到的东西。 ——等一下她的弟弟现在还好吗? 【不要激动!说好的冷静优雅呢?虽然在你的身体里不过统已经想办法让她暂时离开了你的攻略范围,不会影响到别人的放心!统君我如此聪慧怎么可能犯错?】 弥双手捂脸平复自己的心情,好几个吐息之后才安静下来,她黑色的眼睛里有些疲惫,轻轻说【我想回家了,统】 这次统没有回答她,并没有说什么任务完成就可以或者其他什么话来安慰她,沉默着没说半个字,弥也不在意统的反应,顺着洁白的墙壁滑坐在地,一派落寞。 ——我想妈妈和纲了。 “怎么了?小弥?”小弥地上静坐了很久,打破这安静得接近死寂的是从门里走出来的哥哥,他蹲下身看着弥,顺手抚摸着弥的发顶。 非常温柔的、带着温度的触摸,让弥稍微感觉踏实了一些,她抬起头朝哥哥笑了笑“没事,哥哥,只是不想动” 看着弥用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的样子,已经习惯了偶尔撒泼别扭的哥哥大人转身蹲在了地上“来吧” ——来啥? 弥看着将背部朝向自己的哥哥在心里问出声,这是要背她吗? “不想动的话,哥哥背你回去”那个青年温吞的出声“不是说这是属于你的座位吗?” 弥保持着想要站起的姿势呆呆的看着青年无奈笑着的侧脸,这种被纵容宠着的感觉让她从心底产生了一种名为感动的暖意,即使对方的温柔并不是对自己,她却无法避免的让自己沉浸在了那种温暖里。 这个时候的拒绝未免太过矫情,也容易被察觉不对,于是她便磨磨蹭蹭的蹭到了对方背上,弥将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话里带着小小的任性“哥哥不会半路就把我摔在地上吗?” “诶?”对方有些困窘的发出声音,想了想才对她说“不会把小弥摔到的,如果真的有那种事发生,我也会先护住小弥的” 青年的保证的声音太过与温和认真,有种让人不自觉就会信服的力量,弥抿紧了唇将整张脸埋在对方背上,怕泄露什么心事一般没有发出声音回答,只是抓紧了对方衣服的手指透露了心思。 棕发的青年背着她,动作笨拙的拿了自己的外套和公文包才往外走,看对方笨手笨脚完全拿不住的样子弥顺手给他拿起来,赖在哥哥背上对哥哥的道谢也没有回话。 ——就是这样的哥哥,这个世界的我才舍不得放开吗? 刚走出冷空气十足的公司,就被跟外面对比起来显得有些热的空气弄得很不舒服,弥在哥哥背上扭捏了一下,将下巴磕在对方肩膀上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别这样,小弥,很痒”对方双手都背着她,于是只能转过头蹭了蹭她的脸颊,弥听话的抬起下巴,像是安抚一样用自己脸在刚刚磕的地方滚了滚。 适应了外面的温度之后,夜晚的风也变得可爱起来,拂在脸颊只觉得惬意至极,弥像小兽一样无力的趴在哥哥背上,耳边是细碎的风声,连时光也像是眷顾着她一样有一种永恒的美好。 从公司走到站台也是不近的距离,弥却觉得未免过于短了些,看公车不急不缓的驶来,离开了哥哥温暖的背。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灯还亮着,早已习惯了妈妈给他留灯的纲吉用钥匙打开了门,却看见了熟悉到只存于记忆的东西, 弥看着哥哥在原地愣了一会才放下公文包开始换鞋,换完鞋对她笑了一下叮嘱着早点睡然后自己回了房间,才看到之前被哥哥身影遮住的,带着很多泥土的工作靴。 ——家光爸爸回来了吗? 这个疑问在第二天得到了完全的证实,弥已经是早起了,却在厨房看见了显然起的更早的奈奈妈妈,对方心情很好的哼着小曲,准备着丰盛的大餐,在看到她之后兴奋的跟她宣布了爸爸回来了的消息。 相比起妈妈的开心,哥哥的反应却显得无动于衷一些,他看起来很自然的、就像和平常一样的下楼吃早饭,和爸爸妈妈还有她打过招呼之后出门准备上班,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妥,可是弥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哥哥心里还是有着芥蒂的,就像她家还是孩子不懂得隐藏的弟弟对爸爸的态度一样,已经是大人的哥哥自然不会有那样孩子气的表现,可是心里的想法谁又能知道呢? ——仅仅是凭着哥哥看到鞋子时的反应来猜测哥哥的心思会不会太武断了些呢? 弥放下筷子对爸爸笑了笑停下了话题,擦了擦手拿起厨房的盒饭跟上哥哥出去的背影“哥哥” 弥动作快速的换上鞋追出门,几步便赶上了听到她声音转过身的纲吉,弥将盒饭递过去“你的午饭,哥哥” “谢谢小弥,不小心就忘记了”对方笑着收下饭盒放进包里,弥看着哥哥的动作,试探着出声“哥哥是在不高兴吗?” 对方的动作一顿,然后笑着看着她“没有啊小弥,我要去上班了”,欲转身离开的样子。 【1.是因为爸爸吗? 2.连我都不能说吗? 3.我还在 】 弥快速的审视了三个选项,简单的分析了一下,确定了无论选哪个也只是好感加的多和加的少的分别,第一个选择可能要帮哥哥解开和爸爸的心结,第二好感加的显然没有第三个加的最多的【那么3是最适合的......等一下,为什么我要下意识去分析选择好感加的最多的那个】 【因为你是系统君我养大的新世纪的玛丽苏!看到小弥你的反应系统简直太欣慰了!】 弥伸手抓住对方的手,看哥哥不解的回过头,想了想之后才露出一个抚慰人心的笑颜“我还在” 对方像是理解到他心中所纠结的事情一样,说出了这么简单却让他感觉到温暖的话语,无法言说的默契是独属于两人的秘密,青年终于是释然的笑开,伸手想要抱住对方又发现现在在路上并不不适合这样的动作,才转而摸了摸对方的头发“我知道” 【说起来小弥你怎么还在这里?】 【不能在这里吗?】 【你难道忘记了代课的事?】 【ヾ(·д·)゛】 【表情文字是系统君的专利小弥你不可以学啦!o(>皿<)o】 第五十三章 弥按照统的指示急急忙忙的回房换了衣服,和爸爸妈妈打了招呼之后踩着时间点冲进了校门。 十年后的并中看起来和十年前没有多大变化,至少弥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变化,就连学校里那颗樱花树也还呆在那里,花落尽,只余枝。 不过自己要去的方向不再是二年a班那熟悉的路了,而是走廊尽头的职员室。 还没有上课,所以老师们都三三两两的带着职员室聊着什么,随意谈笑的样子不像弥上学时所看到严肃姿态,让弥稍微对老师这个职业有些改观。 有人看到了弥之后显得很熟的跟弥问了好,弥也笑着按统给的资料回了礼,显得很自然的走到原本是彩子的位置。 上课时要用到的国语书摆在正中,旁边整齐的放着作业,弥翻开一本确定这是已经批改过了的不需要她再改一次,才做到位置上检查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从彩子张贴在隔板上的课程表来看,国语的课程从第二节课开始几乎排满了二年级所有班级。还好笔记本上有贴心的告诉她每个班级上到什么内容不然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做了。 ——这个学校的二年级只有彩子一个国语老师吗?排得好满。 “已经来了吗?泽田?”中气十足的声音叫着弥的姓氏,弥不由抬头看向了来人,那是一个穿着西服还是遮掩不住肚子,有点秃顶的中年人。 【松木井,教导主任,小弥还记得吗?他是你的班主任哦】听统这么说,弥更加仔细的打量了对方,然后恕她真的没办法将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富态的人和那个长相普通毫无存在感的班主任进行联想。 “是,松木主任”弥顺从的点头应下,然后一副挺直了背部一副立正听训的模样。 “不用那么紧张啊,我早就不是你的老师了,现在我们可还是同事”松木大声笑着说,满是和蔼的样子“彩子老师的课程就拜托你了” “是,松木主任”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弥又重复了一遍,引得周围一些教师发笑。 在上课之前弥还觉得自己可能应付不来而在教室门口徘徊了很久,甚至有点临时退缩的意思,不过最后还是在学生们好奇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同学们早上好,我是代课老师泽田弥,今后的一个星期都会由我来给大家教国语,请多指教了”弥首先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状似淡定扫视了一遍整间教室。 刚开始的时候真的各种紧张,不过早已学会隐藏不该出现的情绪的弥看起来还是非常淡定的模样,慢慢的开始了上课,认真专注到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她才恍然。 ——其实试过才知道也不是很难,而且内容都是学过的,同学们也很听话。 直到中午的时候弥才记起来自己忘了带午饭,弥思考了一下爸爸在家里,妈妈还能不能看到自己顺手放在碗橱边的盒饭,最后还是决定比起在这里想妈妈会不会送饭来还是自己先去买点东西吃比较实际。 弥拿着面包回来的时候刚好路过了社团所在的平房,午休的时候没有什么人,偶尔会有精力旺盛的男生从里面拿着篮球或足球走出来,看见她之后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还是大大咧咧的笑着问了老师好。 这让刚开始担任教师一职的弥有些羞涩。 从操场过去的时候刚好路过了棒球社团的房间,站在洒满阳光的操场看向显得有些黑的房间并不能看清什么,不过即使如此,弥也隐隐发现好像有什么人在那里偷偷摸摸的做着什么。 弥转头看了看四周,并没什么人在,空旷的操场只有她一人站在这里,刚被人叫了老师的弥现在责任感开始扩散,看周围没有人也完全不想装作没看见或者再花时间叫人来,毕竟里面是谁她也不清楚,就在心里想了想便几步走了过去。 “谁在里面?”弥怀里还抱着书和面包,站在门边看向里面,然后立刻和一对黑色的双眼相接。 光线稍弱的房间里,身着简单休闲服饰的青年有一头黑色的显得简短干练的黑发,蹲在地上捡着什么东西,听到声音便抬起头和来人四目相接。 ——阿武! 弥惊讶的看着青年,张了张嘴,半晌才说道“山本君” 从这个世界的弥的记忆来看,对方和她并没有过多接触,所以她这么称呼应该没问题。 山本也很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很快便反应过来,站起来笑的灿烂“呀,是泽田啊” 弥注意到他手上拿着像是相片的东西,不由问道“山本君怎么在这里?” “啊,昨天从东京回来的,就说想来学校看看”他转头看了一眼棒球室,眼神有些黯淡,弥这才注意到这显得有些破败的棒球室。 “不过泽田怎么在这里?”他看了一眼弥显得正式的穿着和手上的书籍“泽田现在是老师了吗?” 弥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拿起胸前的长发,然后才发觉头发已经被自己盘了起来,只余稍长的刘海“只是帮人代课而已” “那也很厉害啊”他爽朗的朝弥笑道,一扫之前的黯淡。 因为午休之后还有课,所以弥也没和山本多聊,简单的几句话后就告别了对方回到职员室备课。 顺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弥拿起笔勾好重点,余光看到端着水杯走进来的松木主任,松木停在饮水机前接水,像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一样抬起头看向她,笑容带着鼓励“很努力嘛泽田,接下来也要好好加油啊” 他端着接好的水停在弥身旁,伸手拍了拍弥的肩膀,一副看好的神情。 弥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肩膀,可对于对方的好意又不能反应太大,于是便局促的点头称是。 下午的课程对已经开始上手的弥而言就简单许多,毕竟弥的学习能力天赋技能摆在那里,布置完今天的作业之后略显疲惫的回了职员室,上午的课间作业已经被班里的干部抱来放到了桌上,弥目测了一下数量,最后还是决定改好了再回家。 三十多个学生的作业,虽然看起来多,不过作业也就只有几道难点题罢了,弥花了一点时间就轻松的完成了。 出职员室的时候,里面还剩几个老师在做着各自的事,走廊上没有半个人,明白已经放学很久,连值日生都应该离开得差不多了的弥,看着眼前的走廊不由有几丝怀念的情绪。 天空还是无垠的蔚蓝,阳光也不再强烈,弥顺着这条走廊慢悠悠的走到了二年a班的教室,里面空荡荡的,课桌整齐的排列着,一股风将夏至的绿色树叶从窗外吹进来,在教室里打了个旋飘落在地。 弥这才发现教室的窗户没关,不仅如此,黑板上也留着最后一节课的数学题,马虎的值日生怕是只匆匆扫了地便离开了。 弥在心里微恼了一下,然后上前去关上了窗,刚拿起板擦想擦掉黑板上的字迹,只听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弥?” 板擦还握在心里,弥转过头看向来人,黑色的西装换成了平日穿的休闲服饰,棕发的青年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她“哥哥怎么来了?” “嗯,因为妈妈说小弥今天回来代课,所以我来接小弥”他在门口停留了一下,然后走了进来,伸手在弥头顶拍了拍之后唏嘘的看着教室“真是很久都没来这里了啊” 被拍了头的弥单手捂着脑袋刚想说些什么,见哥哥一副沉浸到往事里的回想模样,也停了要说出口的话,她看着对方走下阶梯,在他以前的位置坐了下来,打量着这间教室,弥的心里某处不知为何也有些柔软起来。 弥放下手中的板擦,反而拿起了桌上的教棍,指着黑板上的数学题,一脸认真严肃的开口“泽田同学,站起来告诉我这道题的答案” 原本还满是怀念表情的哥哥一瞬间就囧了脸“忘了你也叫泽田吗?这样叫我不会很奇怪吗?” “对待老师竟然用这种态度你是想去走廊罚站吗?”弥倒是乐此不疲,故作认真的皱起眉头“叫老师,还有,站起来回答问题” “抱歉老师”哥哥倒是很配合的接上了话,表情显得有点不太自然,然后满脸无奈的回答“我不会这道题,请问老师要惩罚我吗?” 弥微微昂起了下巴,挑起了嘴角,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只听... 【1.当然要惩罚才~行~啊~ 2.嗯哼~? 3.泽田同学觉得呢?】 不做死就不会死! 弥现在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 眼看统又要开始三秒倒计,弥无奈选择了看起来影响最小的那个。 黑发的女性微微歪头勾起嘴角,眼眸微眯带着些暧昧意味“泽田同学觉得呢?” ‘泽田同学’看了一眼打开了门口和透着光的玻璃窗,稍微有点遗憾的说“我觉得....这里不太方便” ——要的就是这句话! 弥耸了耸肩,拿起板擦转过身擦掉了黑板上的粉笔字“我们回家吧,哥哥” 第五十四章 “诶?妈妈要和爸爸一起去意大利旅游?”弥放下了手中的早餐,一副惊讶的样子继续问“什么时候?” “决定明天就走”奈奈妈妈捂着脸回答到,一副娇羞的模样。 “这么仓促吗?”弥看向一边吃着早餐的爸爸“那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还没准备呢”奈奈妈妈回答道,然后伸手搂着爸爸的手臂,满是开心的样子“我们也是临时起意出去玩一段时间,小弥和纲君要好好呆在家里哦” 奈奈妈妈不说还行,一说这句话弥立刻反应到奈奈妈妈不在了那她以后要怎么办? ——等一下!妈妈请把我也一起带去! “嗯,妈妈你们也要玩得开心,我和小弥都是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哥哥闻言便笑着回答,转过头隐蔽的跟她递了个眼色。 ——不要这样!放过我吧哥哥! 弥面上一片风平浪静,然后在心底可劲的开始呼唤统,可是统就像死了一样怎么也不答话。 “小弥代课也只有一个星期对吧?”奈奈妈妈笑着朝弥问道,看弥点点头才接着说“说起来也快到时间了,之后家里的事情就拜托小弥了哦,妈妈我可是很怕纲君像上次一样做饭然后炸掉了厨房呢”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妈妈”哥哥脸微红着窘迫的狡辩,然后低下头默默吃自己的早饭。 “请交给我吧”弥轻笑的应下。 于是这件事尘埃落定。 弥不是没想过真的让妈妈带上她,可是爸爸和妈妈很久才见一面,如今要一起去旅游补回失落的时光她再怎么也不会想去打扰,于是就注定了弥往后半个月的提心吊胆。 吃过早餐之后,弥开始往学校走去,难得悠闲的走在路上,看着道路上一些或大或小的改变,再抬头看看一成不变的蓝天,弥的心情瞬间就悱恻起来。 进入学校的时候,弥一抬头便对上了棒球部场地中正在指导的那个身影,不由得有些讶异。 ——学校在课时也准许外人进入了吗? 【毕竟天然黑君现在已经进入甲子园了嘛,现在可是明星啊,校长怎么会不同意他进来?】 听罢也觉有理,便对注意到她目光看过来的山本点头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跟之前一样先看了课程表,发现今天只有四节课之后,还没等高兴一会便看到了桌上被抱来的作业,弥捂了捂脸,然后还是坐到座位上准备先把作业改完。 夏至的午后越发热了起来,刺眼灼人的光线洒在皮肤上犹如站在了火炉边上,这样的天气连空气都带着热度,燥热一遍遍挑拨那根不耐的神经,弥坐在带着冷气的职员室,回想了一下以前这个时候班里的男生被热得像脱力一样趴在课桌上的情景,即使有风扇也阻止不了女生们一阵阵唤热的声音,弥掩着嘴唇轻笑。 职员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因为课节只剩下最后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的关系,所以现在她倒是可以很闲的坐在这个地方享受冷气。 “泽田?”健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弥看着推门而进的松木,站起来答道“是,松木主任有什么事吗?” “啊,今天是泽田你代课的最后一天了是吧?放学后到我办公室交接一下”松木笑呵呵的跟她说,然后退了出去顺手将打开一半的门关上。 ——交接? 虽然不明白要交接什么,不过主任都这么说了,还是准备一下比较好? 于是在上完最后一节课之后,弥便去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高跟鞋的跟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弥在熟悉了之后也必须要慢慢走才能走得稳一些,不过好像也因为这样,身着正装背部挺得直直的缓步行走的她,看起来倒是很有气场。 弥在门口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出‘请进’的声音便推门而入,办公室里开着冷气,这让刚刚上完一节课有点出汗的弥觉得舒爽很多,她朝松木点了点头,在松木示意的位置坐下。 松木不急不缓的看了她一眼之后移到饮水机前给她接了一杯水,慈缓的递给她。弥礼貌的笑了一下,伸出双手接住,有点疑惑的看了一眼饮水机,之前松木主任都是到职员室去接水的,她还以为学校没有给他配饮水机。 低头抿了一口凉凉的水,喉咙顿时好受很多,沙发边并没有桌子,所以弥只有把纸杯握在手里,端正坐姿看向松木。 “不要这么紧张啊,泽田”松木朝她大声笑了笑,,然后也坐在了弥的身边“代课代的怎么样?学生们都还听话吧?” “嗯,没有什么问题,同学们在上课的时候也都很听话”见对方问起正事,弥也认真的回答道。 “那就好”松木笑呵呵的靠得更近了些,转过头看着她“听说泽田你现在是没有固定工作的?” 听对方如此发问,弥也轻轻点点头。 “真是太可惜了,泽田是很优秀的人啊”松木有些遗憾的跟她说,然后试探的问道“泽田做老师做得也不错,可以考虑到学校继续做老师嘛” 像是邀请一样的话最大程度的肯定了弥的工作,就连对方靠得有些近而有些不安的弥瞬间便因为这肯定而有些开心,扬起笑回答“谢谢您的夸奖” “说起来当初泽田在班里也是最优秀的,这么个人才流失掉的话我也有点遗憾,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到学校来工作?”松木伸手拍了拍弥的肩膀,却没放下手。 这简单却又显得不太简单的举动让弥下意识的警惕起来,她悄无声息的往旁边移了移,然后微微低头“抱歉,主任,这件事我需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要先回去了” 弥看似恭敬伏低的站起来,想往门口走去,却被拽住了手腕。 有些预感应验的痛快,但更多的是对这种情况的惊惶,让她几乎被拽住的瞬间便狠狠的甩开了对方的手,低低的道了一声抱歉,想继续朝门口走去。 松木以和自己体形不符的速度快速的绕到弥身边,抢先一步先锁住了门,以更大的力气抓住弥的手“别着急啊泽田,还有很多事需要交流一下啊” 看松木如此举动,弥几乎是预料到了会发生的事,她看向被松木堵住的唯一的门,后退几步拉开距离,佯装镇定的说“请让我离开,松木老师!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弥叫他老师,想让他记得自己还是他的学生,可对方的神情却没有半分想要改变的样子,被和蔼伪装的眼神明晃晃的透露出了心里的*和遐思,在弥身上不停的扫视着。 门锁扣上的声音如此清脆,咯噔一声,弥心里也响起了同样的声音,她看着朝她走来的松木,不由自主的开始后退。 那个有些秃顶啤酒肚的老男人终于显露了最恶心肮脏的一面,丑恶的嘴脸上尽是快意的笑容。弥不由自主的随着对方靠近的脚步退到了办公桌边。 “不要跑啊泽田”对方兴致颇高的绕着办公桌跟她兜圈子,一点也不显麻烦,仿佛对即将到手的猎物势在必得。 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对方显然被冲昏了头脑,弥急得眼泪都噙在了眼里,却还是小心的绕着桌子躲开对方扑过来的身影。 ——必须要先逃出去才行。 脚下的高跟鞋因为她急促的躲避的步伐已多次崴了根,还好弥扶着办公桌才没摔在地上,余光扫了一眼门口,在心里估计了一下需要的时间,弥强压下害怕在对方再次走到桌后时快速甩开脚上碍事的鞋子,大步朝门口跑去。 心脏噔噔作响,弥手忙脚乱的打开门锁,松木也惊觉弥的意图快速的从桌后追了过来。 门锁已经打开了,弥正待拉开门,却也被身后的人再次拉住了手腕按在门上,盘起的黑发因为这一动作直接散了下来,箍发的发夹掉在地上零落成片。 松木按着弥的手立刻就靠近她想要吻上对方的唇,却被立觉到他的意图顿觉恶心的弥偏头躲了开,松木也不恼怒,直接啃咬上了对方白嫩的脖颈。 像是要把脖子上的肉撕扯下来的力道,弥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 【卧槽槽!小爷只是在睡觉而已!至于醒来就看到这种画面吗!小弥快踢他□!】 已经惊慌失措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一下子听到统的指示,弥也听话的用腿全力一击对方□。 “啊!”对方惨叫一声,直接从她身上跪坐在地,捂着那地方狠狠瞪视她。 【愣着干嘛!快跑啊!】统的声音在脑海里急声催促,弥也转过身打开了门跑了出去。 “站住!”恼怒气急的声音响在身后,然后弥听到对方像是追出来的声音。 放学了有一会了,学校里没有什么人,弥光着脚跑下了楼梯,却在转角处狠狠撞上了什么而跌坐在地。 楼梯上的叫骂声还没停,随着快速奔跑的闷响一遍遍敲在弥心里,她着急的看向被她撞到的人,求助的看向对方。 山本扶住墙壁才没有被突然冲过来的人撞倒,虽然不是很在意这种事却也想告诫对方一下不要在走廊奔跑,却见撞到他的人跌坐在地上无助的看着他。 和他是初中同学的泽田在初中的时候就是学校的校花,如今长大了也越发漂亮了,她黑色的双眸还噙着泪,长发散乱着触到了地面,紧咬着下唇用那样一种是男人都无法拒绝的表情看着她,耳边捕捉到楼上传来的声音,看对方的模样也知道对方遭遇了什么。 已经成为职业棒球手的自己怎么也不适合参与到这种事情里面,山本当下便拉起了对方跑起来,却见弥光/裸的脚底踩在室外的地上被焦烤了一天的地面烫的发红,而且地上还有那么多小石子。 身后的声音越发接近,不想被看到的山本便直接拦腰抱起了被石子咯疼了抿紧了唇忍耐的弥,轻快的脚步往学校门口跑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 一直很心疼山本少年看到棒球室落魄时的样子 小衣会说接下来哥哥大人会生气? 还是v了,感谢继续陪着小衣的你们 第五十五章 学校门口的道路是限速道路,到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车辆路过了,放学这么久也没有什么学生停留在这里,所以弥这幅样子也没人看见,注意到这点之后,弥在惊慌之余,也稍感安慰了些。 出了学校之后,山本快速的带她溜进学校边的一个小巷,才慢慢放下了她“这里应该没问题了,没事吧泽田?” 弥侧头用力的擦了擦眼泪,直到脸颊都被她擦红,才嗫嚅的朝救了她却也看到了她这狼狈样子的山本道谢“我没事山本君,刚才的事非常感谢” “啊,没什么,不过泽田你还要回去代课吗?”山本还维持着扶着她的姿势,虽然这样距离太近,不过脚还疼着的弥却感觉好很多。 “不会去了”想到刚刚的事,弥就顿感羞辱的侧了侧头,握紧了手。 “这样也好,不过你这样方便回家吗?”山本看了一眼弥赤/裸的脚,看弥也有些无措的样子,接着说道“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好了” 身上也并没有足够的钱再买一双新鞋,弥尴尬的微红着脸诺诺的说“如果可以的话,真是太感谢了” “啊,老同学的话帮忙是应该的吧”他朝弥阳光的笑,驱散了些刚才事情给弥的阴影,转过身蹲下背对弥。 熟悉的姿势让弥下意识就知道了对方的想法——这是要背她吗? 对方并不是很熟悉的人,一下子要她和他有这种接触也让弥有些困扰,不过想到自己这样也没法回家,便决定不再矫情的伏上了对方的背部。 山本很轻松的就背起了她,就像弥真的很轻一样,弥被对方略高的体温和带着汗意的味道弄得有些脸红,呐呐的指出了她回家的路。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了,正巧碰上了收好晾在庭院的衣服回屋的奈奈妈妈,奈奈妈妈看起来很惊讶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一脸欣慰的对弥说“小弥今天回来得这么晚是因为和男朋友约会去了吗?小弥也长大了妈妈好欣慰” 弥被奈奈这话热红了脸,连忙打断道“不,妈妈,不是这样的”然后动了动双腿想让山本放下自己,想解释又不想被妈妈知道学校的事,于是便下意识看向帮了她的山本。 山本倒是明白了弥的意思,细心的把她放在屋前干净的地板上,然后朝奈奈笑道“伯母你好,我叫山本武” “eng~eng~,山本君是吗?小弥给你添麻烦了”奈奈妈妈掩着唇一脸你们不用说,妈妈我都明白的表情看着他们。 ——妈妈你到底明白了什么啊! 弥皱着眉困窘的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哪里解释,奈奈妈妈倒是先一步开口道“山本君吃过晚饭了吗?既然是小弥的朋友就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这样不会打扰吗?”山本摸着后脑笑得爽朗。 “怎么会打扰呢,妈妈很欢迎哦”奈奈妈妈也笑着答道。 从始至终被无视了的弥默默捂脸,一阵羞怯的转移目光朝屋里看去,却见哥哥大人气场暗沉的站在那里脸上毫无波澜的看着。 ——.....活得过今晚吗? 于是到晚饭为止,弥都是战战兢兢的呆在奈奈妈妈的视线范围内,看着爸妈和山本君聊得很开的样子,再看看哥哥浅笑着和山本搭话然后时不时轻飘飘的朝她看一眼,弥只感觉有利剑不停刷过她的背部。 如修罗场一般的晚饭之后,弥被奈奈妈妈叫去送送山本君,虽然还顶着哥哥若有若无的视线,不过对今天救了她的山本君弥也觉得自己不能太失礼,便出门送了送对方。 “今天的事真的很感谢,也谢谢你没有和妈妈说那些”刚带上门,弥便转身朝山本弯腰行了一礼。 “泽田你不用这样,无论是谁看到了都会帮忙的吧”对方挥了挥手表示不在意“今晚也谢谢招待了,伯母的饭菜很美味” 听到对方夸赞奈奈妈妈的手艺,弥也明显高兴起来,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月牙“谢谢你的夸奖,我会告诉妈妈的” “那弥先回去吧,送到这里就够了,已经很晚了”山本笑着跟她点点头,然后要离开的样子,弥也顺势轻道“再见” 转身回屋,弥才松了一口气,却见在桌边躺着看电视的家光爸爸向她比了比大拇指“山本看起来很不错,小弥眼光很好啊” “不是的”弥已经不想再重申他们的关系了,捂着脑袋完全不想解释了。 看见奈奈妈妈收拾得差不多了,没事做的弥便准备上楼洗澡。 拖鞋在地板上引出不大的声响,弥扶着墙刚踏上最后一个阶梯就被黑黑的走廊中楼梯旁的人影吓了一跳。 ——忘记了还有这茬! 直到对方拉住她的手,把被惊吓到的弥拉进他的房间,弥才想起了自己忘记了什么。 “哥哥?”她小声的叫着黑暗里的人影,小心翼翼的语调却让对方彻底燃起了妒火。 “你还记得我是哥哥?”纲吉的声音在极力保持平静,却还是有几丝怒气浮现,伸出手把她按在墙上。 背上好像撞上了什么按钮,房间里的灯突然亮起,弥一眼就撞进了对方深棕色的,明明无波无澜却让人感觉一触即发的眼睛。 他们靠得很近,各自气息的缠绵交错,让弥脑海中的警钟大作。 “他为什么会背你回来?”像是审问一样,语速稍快,像弥迟了一秒就会将她吞吃入腹。 “因、因为我的鞋不小心掉了”弥紧张的回答,迎上对方审视的目光。 “是吗?”纲吉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伸手揽住她的腰“怎么掉的?” 腰身被钳制住让弥更加紧张了,她显得有些害怕的回答“一不小心,我不是很会穿高跟鞋” 纲吉没有说话,毫无温度的注视像是在分辨她是否在说谎,最后他缓缓抬起手,按着弥脖子的动脉后方,被黑发遮住的地方“那这个齿印呢?” 弥闻言才恍然的抬起头,像想到什么一样侧过头抬手狠狠的擦了擦对方按着的地方“被狗咬了” “那还咬了其他地方吗?”他伸头抵在她的耳畔,近乎拥抱的姿势,见弥侧过头完全不想说话的神态,便伸出舌头舔了舔那个齿痕,极力的吮吸着想要盖过那个痕迹“我要检查” “妈妈他们还在外面”弥抓住对方的手,皱眉说道。 可是纲吉却完全不为所动的表情,还是固执的看着她,弥只有羞愤的出声“只有这个地方而已,以后不会有这种事了” “是刚刚那个人?”他把弥按在他怀里,紧的没有意思空隙。 “不是”弥不知道该不该挣扎,又怕激怒了看起来不太对的哥哥,最后还是放弃狡辩了一般出声“是学校的主任,山本君帮了我” 对方沉默了很长时间,长到弥又开始心慌,原本因为妈妈和爸爸都在这个条件,有点对方不会动自己的把握也有些摇摆。 那种什么都不在意的表情,偏偏在映着她的脸时能看到其中的执着,这真的是纲吉吗? 弥突然想起了初一开学没多久时,穿着内裤跑来告白的弟弟,那个时候的纲吉也是那种眼神,坚定凶狠到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可眼里却偏偏映出了她的脸。 弥突然发现其实她并没有那么了解自家弟弟,甚至包括眼前的哥哥。 弥想要说些什么让对方脱离那种状态,至少放松一下不要这样钳制住她,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言语在这种时候未免太过苍白。 最后弥所担心的还是没有发生,埋首在她肩膀上的哥哥低低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哈?”弥有些茫然的听着对方道歉。 “没有及时的在小弥需要的时候出现,对不起”他低低的道歉,把弥抱得更紧了些“怀疑了小弥,对不起” 【1.那哥哥就想办法来补偿我吧。 2.哥哥的话,怎么样都没关系 3.あいしてる】 弥像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伸手回抱住纲吉“到底在担心什么啊哥哥”她的语气放的很轻,温婉柔和的声音“我爱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 首先,在弥对哥哥的依赖之前,哥哥也是只抓得住弥的,他同样害怕弥会离开,只是以前过于主动的弥让他感觉不到这点,而山本君的出现让他感觉到危急,妹妹的话明明是只属于自己的,怎么可以靠近别人?这是黑化原因。 再来,纲吉有超直感,所以他知道弥说没说说谎 最后,27君是很温柔的人,确定了对方的话之后第一个就开始检讨自己。 至于小弥最后为什么会选我爱你的选项,当作她被影响了吧 第五十六章 第二天的时候爸爸和妈妈果然已经准备好出发了,为了赶上最早一班的班机到天空上看日出这种理由,而选择了最早的班机。 不过这也没什么,弥和纲吉将重度蜜月的夫妻俩送到了站台,也要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大清早的路上的人很少,早起的弥眼睛里还带着倦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哥哥见状只觉好笑的伸手摸了摸弥的头“小弥先回去吧” 弥看了一眼还空荡荡的街,无焦距的看了一眼自家哥哥,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便转身向后走去。 原本是关心对方想让对方早点回去休息下,可是见自家妹妹真的一句话不说就往回走,哥哥大人表示他还是有一点小失落。 不过这失落的心情并没维持多久,刚踏下站台的弥像想起什么一样打了个转就转了回来,走到他身前,两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踮起脚来吻在脸颊“一路小心,早点回家” 说完便不待哥哥反应转身再次离开,纲吉看着晃晃悠悠的身影,不由得笑开来。 【这样才对嘛,小弥,不要总是让系统君来提醒你啊】 【我宁愿你不提醒,反正也不是重要到会被识破的事】 弥恍惚的往家里走去,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离回家的日子好像也不远了,好想早点见到妈妈】 “嘭”在安宁的清早,突然的爆破声吓得弥一个激灵,弥直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街道突然冒起的黑烟,虽有惊疑好奇,却也及时的止住转过身从另一个方向快速朝家里走去。 【小弥不想去看看吗?】 【这种事情不是我这种普通市民能随便围观的吧】弥加快了脚步。 弥很快便回到了家,家里没有半个人,竟然让弥稍微的觉得有些冷清。 没有什么事做的弥就在打扫完家里之后在家里呆了一整天。 【哦,对了,小弥最近小心一点,最近这段时间刚好是密鲁菲奥雷家族,就是白兰的人攻占日本的时候哦】统的声音像是平时聊天一样听不出半分其他感觉【虽然统君我也不是很在意不是攻略人物的人啦,不过还是小弥你的安全还是要注意】 【白兰不是已经....】弥刚想说这个人不是已经被她弟弟解决掉了,却突然想起这是另一个世界。 【为什么要我小心一点,不管是哥哥还是这个世界的我都只是普通人不是吗?我们应该不会引起注意才对】弥皱着眉问道。 【可是哥哥大人还是有彭格列的血统啊,是彭格列的人,虽然确定了你们没有危险,不过彻底铲除才更放心不是吗?】 【那哥哥现在不会有事吗?】听统这么说,弥放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不用担心啦,反正死了也还可以复活,弟弟君可是拯救了所有的平行世界的】统满是无所谓的说。 【那哥哥还是会有事啊!】弥立刻就站了起来,慌忙的丢下遥控器冲到玄关换上鞋。 【小弥你想做什么啊,你可不在这个世界恢复的范围内,要是出事的话是复活不了的(゜ロ゜)】统的声音终于不那么悠闲,劝慰着弥。 弥只是动作更快了,‘砰’一声带上了房门【如果、如果统在知道我会复活的前提下,就可以安心的让我去死吗?】 【.......】 【所以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风声在耳边呼啸,心脏也像是要跳到嗓子口一样疯狂的跳动,弥冲出了居民区之后喘了几口粗气急忙去拦了一辆出租车。 强烈的担忧几乎快使她神经崩裂,只要一想到哥哥会出什么事的话,就有一种肆虐可怕的情绪在心里冲击起她岌岌可危的理智,虽然知道这种情绪不属于自己,弥也无法控制的受到干扰,极度的紧张起来。 统再没有劝阻她,沉默着给她打开了上帝视角,弥看着路边飞速划过的风景,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 ——如果哥哥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不,我绝对不会允许的! 弥匆匆的付钱下车后,看见仍旧平和、没有一丝异状的公司,突兀的就平复了自己焦躁的情绪,往四周看了看。 来来往往的路人,噪杂起来的街道,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没有。 ——没有什么? 弥在心里问自己,可是在得不出答案之后也停了了这一疑问,往公司里走去。 大概因为是上班的时间,所以大厅里人来人往,西装革履的人们互相擦肩而过,弥细细的看了一眼他们的表情,全然的严肃冷漠。 没有人来阻止不属于这个公司、在上班时间进入的弥。 弥的眼神无意识的乱瞄着,心里压抑成一团的情绪蠢蠢欲动,她面无表情的扫视了整个大厅,最后显得有些失望的垂下头,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的人很多,可是并不是很拥挤,那些人像木头一样站着,虽然密度很小,弥却感觉不到有谁挤到了她,他们对日常装扮的弥似乎视而不见。 直到踏进那条走廊,听着身后的电梯呼啦关闭的声音,弥才感觉到某种逐渐躁动起来的心情,她比之前更急了些,快速的打量整个走廊,最后目光停在了红色的消防箱上。 将脑海里的影像扩大面积,笼罩整个楼层,弥才发现这层楼没有其他多余的人存在,而哥哥....弥看着脑海里的影像,快速的走到消防箱前将其打开,动作粗鲁的拽出了红色的消防斧。 ——有了。 弥忍不住笑了起来,手上踏实的触感给了她一些底气,她就握着那把斧头,朝哥哥所在的地方跑去。 刻意放低了脚下的声音,没有可以点亮火焰的指环的弥,无法被监测到其存在。 ‘砰砰’像是桌椅凳子被连续撞倒的声音,弥甚至听到了文件金属边缘擦在地上发出的刺耳声响,她慢慢放缓脚步,隐蔽的停在门外的墙边。 弥再次注意了一下影像,包括哥哥在内里面有三个人,其中两个持着枪,这层楼的另外一边还有人像是在搜查,在心里快速的估计了一下快速将两人击倒的可能性,弥握紧了手中的斧头。 “猫化,一级附身”弥轻轻的俯□子,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泽田纲吉,确定了”带着墨镜的男人看着眼前被打倒在地的纲吉,对比了一下手中的资料档案“那就可以解决掉了” 话音刚落,身边的另外一个便抬起了装着消音栓的手枪,直直的指着地上气喘吁吁毫无抵抗能力的棕发男人,安全栓被拉下的声音如此清晰,清晰到纲吉可以发觉与那同时自己背后冒起的冷汗。 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当作目标杀死,纲吉无法理解的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他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而已,连身体都没注意去锻炼过,所以在刚刚的打斗,不,应该是单向被揍之后,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疼痛的身体,根本就无法躲开这即将来临的致命一击。 原以为已成定局的局势就突然改变在那一瞬间,男性的惨叫声吸引了他的目光,看过去时却只看见激荡而出的血液,配合着男人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的同伴见状立刻想要转过身去,却被高高举起的斧头从上劈砍下来。 随着男人表情呆滞的跪倒在地,纲吉才看清了那个拿着斧头的身影,黑色的发丝还因为刚才的动作在空中飞舞,她的手也还保持在一击完成的姿态,看着倒下的男人快速起伏着胸口。 斧头从她手里掉落,她的目光迟缓的落在他惊惧的脸上,后知后觉的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声音激动得像是要哭出来“太好了,哥哥” 纲吉看着浑身沾染着血迹,满目慰然的弥向他靠近,狠狠的唾弃了一下自己刚才一瞬间的害怕和对眼前之人的陌生感,伸手接住了对方扑过来的身影。 “你没事,太好了”弥将头埋在他的颈窝,让他身上也沾了些血液,虽然让他恶心得不知如何是好,却还是抱住了弥没有其他动作。 怀中之人仍有着她最为熟悉的温度,心脏也还在跳跃着,所有的担忧惊慌就全部在这怀抱之中猝然消散。 弥诺诺的撑着对方坐了起来,注意到往这边靠近的影像之后又皱起了眉头“快,哥哥,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弥扶着对方站了起来,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注意身后,小弥】统的声音让弥一下子又绷起了神经。 想要转身看看却因为扶着哥哥无法快速转身,通过脑海中的影像,可是清晰的看到刚刚被她砍通背部的男人正费力的举着手枪,而那条显得有点不稳的虚线,赫然对着她。 并不响彻的开枪声却依旧像是砸在了人的心底,弥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便被护在了怀里,然后柔软的棕发晃花了她整个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 哥哥替妹妹挡枪了,突然不知怎么的小衣就觉得有点心疼哥哥,哥哥太温柔了小衣也好喜欢 第五十七章 ——不要 看着环抱着自己的男人慢慢滑坐在地,弥心里像是有一个细小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尖叫,然后狂乱的情绪用几乎摧毁她整个理智的力量不停的驱使她做些什么。 那个人还躺在那里,还握着手枪,弥气息瞬间紊乱起来,脸上毫无表情,眼神却不停地扫视寻找着什么,然后她动作快速的捡起了斧头,不受控制的高高举起,狠狠挥下。 ——伤害哥哥的人,绝对不让他活着。 身上有很多血迹,脸上也满是鲜血,玻璃外面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黑了下来,弥的眼睛看到透过玻璃反射出的自己的样子,心里却没有任何感受。 几乎是本能驱使的行动,弥回到了哥哥身边,表情麻木的扶起了哥哥的头,伸手查看对方的伤势。 那个血窟窿就在腰侧的位置,不停的流出鲜血,染红了哥哥白色的衬衫,流到地上汇聚成一片血泊。 双手还是颤抖着,心跳无比的快。 弥咽了咽唾沫,由心里产生的害怕惊慌转化成暴虐的情绪,却无法不管眼前的哥哥将这些不停折磨着她的情绪发泄出来。 弥看着不停流出的温热血液,无措的伸手捂住,却好像用力太重一般让皱紧了眉头极力忍耐的哥哥发出一声低呼。 ——再这么流下去会死。 这个念头一出现,僵滞的思维就好像瞬间活过来了一样,弥伸手想要做些什么。 【就算加持也没用,子弹还在里面,这间公司已经陷入幻术了,报警或者叫救护车都会被白兰的人查到的,过一会还会有人来搜查,先带哥哥大人离开这里,还有小弥千万注意不要被原主影响了】在脑海里响起的统的声音让无措的弥立刻就遵从了,对统的信任容不得半点怀疑。 “再忍耐一下,哥哥”弥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是颤抖的,她努力保持着镇定伸手撤下白色的窗帘,双手呈爪形将窗帘撕裂成条,简单的包扎止血也还是有鲜红的血液沁红了白布。 直到努力的半背起对方,弥才发现已经有眼泪不停的从眼眶掉落,快要失去最重要之人的痛苦将原主本能激发到极致,她踉踉跄跄的背着哥哥走进走廊,鲜红滴在白色的地板上发出很轻的声音,却如重锤一般一下一下的敲在心上,让她止不住的惶恐。 “出去就好了”弥已经不知道这是在劝慰对方还是在说服自己,极力的保持着平静发出的声音却是带着哭腔。 电梯里还有着人,却像是看不到浑身浴血的两人,抱着文件夹木然的等待来人上电梯,然后下往自己所去的楼层。 弥一脚将想要按下10楼按钮的西装男踢到在地,对方毫不反抗表情依旧麻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等待的时间漫长得令人焦灼,弥将哥哥放在地上,伸手将对方圈在怀里,就像占有最喜爱的东西容不得其他人窥视半分。 【那么、小弥,先把子弹掏出来吧,之后再用加持就没问题了,猫化状态的话掏子弹应该很简单】 【统,在说什么啊?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办得到,而且...】 ——掏出来的话,哥哥一定会非常疼的。 弥立刻就想拒绝这个提议。 【现在叫救护车一定会暴露目标,说不定手术中途就会被找到,而且哥哥大人的状态也不太好,除了这个方法你已经别无选择了,你要看着他死吗?虽然统君我不是很在意,毕竟他之后还会复活】统的声音依旧平静的没有半分波澜,扔下的选择题却让弥避无可避。 ——真的要这么做吗?可是这样会很疼吧?不这么做的话哥哥会死!可是之后也会复活啊。 弥睁大了眼睛傻傻的的看着那个被血大片染红的白布。 ——因为会复活,所以就可以不救了吗? 弥苦笑着低头埋在哥哥的胸口,微弱的呼吸和降低的体温无一不预示着什么,只是个普通人的她的哥哥,会死去。 电梯里的空气因为移动的关系变得很压抑,弥却有种更加压抑的接近窒息的感觉,她伸出自己右手,纤细白嫩带着血迹的右手上如她所愿一般长出了尖锐锋利的猫爪。 她用左手将对方的头抱进怀里,感受着对方因为流失的血液而渐渐缓慢而沉重跳动着的心脏“可能会有点疼”她对着哥哥的耳畔这样说,右手一划,指尖就轻易的划开了白布“不过请务必忍耐”指尖找到了位置,伸进了温热的伤口,她清楚的感觉到哥哥的身体猛地一震,然后发出了无法抑制的惨叫声。 “我不想让哥哥你离开”男性的身躯不停的颤抖,她还是没停下自己的动作,感受到被温热血肉所包裹着的指尖,看着哥哥脸上痛苦到扭曲的表情,忍不住啜泣出声“对不起,哥哥” “我是个贪兽” 指尖碰到坚硬的物体,手指几乎整个陷进对方身体的弥快速的动作,手指灵巧的掏出了子弹。 “状态加持:快速愈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很多,那个在腰侧冒着血的窟窿快速的愈合了,最后连一点痕迹都看不见,只剩下他们满身的鲜血还在提示刚刚发生了什么。 电梯门很快打开,大厅里的人已经没那么多了,上次跟弥打招呼的前台小姐神色如常的坐在那里,像是看不到浑身是血的他们。 弥再次架起非常虚弱的、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哥哥,步伐蹒跚的朝门口走去。 【先找地方躲起来吧,这会家里也应该被守了】弥听统这么说,才改变了步伐沿着小道往另一边走去。 开发区总是不缺林立的建筑未完成的施工,和建好的还没卖出的房屋,循着脑海中的影像往公司后面最近的一个工地走去,像是小区一样呈圆形的住宅群,外围是一排两层楼的铺面,弥看着像是已经完成施工,可是还没装上门的铺面,进了离她最近的一个。 身后原本印着血的脚印在离着不近的沙堆处踩了个干净,敞亮的铺面太过一目了然,于是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几乎把整个身体重量都倚在弥的身上的哥哥背上了二楼,直到把对方在二楼角落里安顿好,才累得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喘着气。 身上被鲜血和沙土弄脏得不像样,弥却没了心思再关注自己的形象,等体力恢复过来之后立刻就去确认了哥哥的情况。 虽然还有些淤青之类的伤,可是看起来并不是很严重,怎么还没醒? 弥迟钝的顺着月光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因为光线不太好,而看起来发黑的血迹——因为失血过多吗? 弥单手抚上哥哥苍白的脸颊,昏迷的样子连眉头都揪的紧紧的,气息虚弱却终于稳定了下来。 夜晚的空气带着凉意,透过原本应该有窗户,可是因为还没装上所以只有一个大洞的地方渗透了整个灰色的房间,只是半成品的商铺二楼墙上有着咯人的水泥粒,透着冰凉的温度,和着夜晚吹进的风,让人有种阴森冰冷的感觉。 弥后知后觉的看到哥哥身后靠的地方也有着细细密密的水泥粒,急忙上前拉起对方的肩膀,自己靠着冰凉让人不适的墙壁坐好,才将对方小心的靠在自己身上。 双手执起哥哥凉凉的手紧紧的握着,希望以此能将自己的温度传达给对方。 “已经没事了,哥哥” 弥轻轻的闭上眼睛,蹭了蹭哥哥柔软的棕发,这个人还活在身边的感觉,美好得一如当初给自己承诺时自己的感受。 半晌她才慢慢睁开眼睛,侧头轻轻将吻印在哥哥的唇角“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 泽田宅,晚上9:00 “叮咚~叮咚~”急促的门铃声响了起来,已经洗好澡准备再玩一会游戏的纲吉听到声音便打开房门看了一眼,走廊里黑黑的,妈妈也没有打开房门。 身后的reborn见他如此,便伸出腿将他一脚踢出了房间“不要什么事都麻烦妈妈,自己去开门” “我只是看一看而已,而且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按铃不是很奇怪吗?”纲吉摸着自己被踢痛的腰不满的申诉了一句,然后在reborn看过来的目光之下心虚的移开视线准备下楼“不会是谁在恶作剧吧?” 下意识的在经过一个房间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姐姐的房间门依旧关得紧紧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想到这里,纲吉抿着唇莫名的失落起来。 下了楼便直接打开了玄关的灯,纲吉听着还不绝于耳的门铃声,不由动作更快了些,拖鞋都没换便去打开了门。 预想之内的人并没有出现,纲吉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囧着脸道“果然是恶作剧嘛” 刚准备关上门却一下子看见地上有一个稍大的纸箱,并没有贴封条放在他家门口。 “咦?”纲吉蹲□打量了一下,却没贸贸然的伸手去打开“应该不会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吧,好不容易才和平下来” 虽然脑袋里一下子猜想了很多不切实际的事,不过纲吉却感觉这应该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踌躇了一会之后还是打开了纸箱。 蜷缩在里面的是一个人,是纲吉很熟悉的人,是个莫名其妙说要休学旅行消失了两个星期一个电话都没打回来害他生气担心得不行的人! “姐姐!”明明已经决定如果姐姐回来绝对会生气给她看,可是真的看到了那张思念已久的脸,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生不起气来。 那个少女侧躺着蜷缩在里面,显得体形更加娇小,黑发散乱的铺了全身,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清浅却有规律的呼吸着。 “姐姐”纲吉叫着安谧睡着的少女,伸手将她扶起,对方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没有想醒的意思“就算要回来,也不用把自己寄回来吧” “不过,欢迎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 猜猜看是什么时候换回去的? 纸箱什么的请相信是系统的恶趣味 第五十八章 并中的运动会算是一年中比较重要的活动,因为并中有个讨厌群聚的风纪委员长,所以能够公开群聚的机会真的很少,可就是这样的活动,弥她已经错过了两次。 初一时是因为脚受伤,初二时是因为被强制送去了十年后错过,好不容易升上初三,等到了这初中三年最后一次运动会,弥她还是不幸的没有参加到。 弥并没有报名任何单人赛,期待着团体赛时却被告知因为人数已够,所以看起来各种弱不禁风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她变成了替补. qaq 操场里同时进行着好几个运动项目,学生们聚集在周围观看欢呼,一时间原本安静的操场竟变得沸沸扬扬起来。 “说起来、炎真参加的是什么项目?”弥转头问身边红发的少年,并盛今年的夏天非常炎热,即使站在树荫下,弥也觉得自己在冒汗,真是不知道那些男生女生们为什么会有激情站到烈日炎炎的操场上去运动的。 “是借物跑,因为老师要求大家都参加,所以就选了这个”炎真摸着后脑腼腆的对她笑,红色的发色在烈日下熠熠生辉。 没有被老师要求参加比赛的弥默了默,才笑道“借物跑好像再过一会就要开始了的样子,加油哦炎真” “嗯”对方微微额首,然后扫视了人山人海的运动场一圈“不过怎么一直没看见纲君?” “大概是在准备吧,毕竟纲参加了很多比赛呢”弥想起今天早上reborn告诉纲吉他帮纲吉报了运动会大半项目时纲吉的表情,不由得轻笑出声。 “弥,炎真”毫不收敛的呼喊着他们二人名字的稚嫩童声,一个小小的身影一下子从树上跳到炎真头上,然后毫无准备的炎真瞬间被扑往后仰倒撞在了树上。 ‘啪’的一声,后脑勺和树干相接触,听着就感觉好疼。 “没、没事吗?炎真,斯卡鲁?”弥急急的站起身来,抱起了摔倒在地的斯卡鲁,再看向捂着后脑勺呼疼的炎真。 炎真皱着眉一脸忍着疼的表情却完全没生气,疑惑的看着斯卡鲁“斯卡鲁,怎么到学校来了?” 斯卡鲁带着大大的头盔看不清表情,可是声音中的愤懑尽显“本大人只是从门口路过而已,就被云雀那家伙盯上了,慌不择路就跑进来了,那个家伙竟然敢这么对待本大人!” 弥闻言看了一眼人声沸鼎的操场“可能是因为云雀学长心情不太好?毕竟云雀学长很讨厌群聚啊” 弥的话尾淹没在操场上的一阵高声欢呼中,引得她转头看过去,却见小春站在高台上像是给谁加油打气的样子。 ——小春也来了。 ——那纲应该也在那边。 “那个是、reborn!”斯卡鲁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后,竟一下子挣脱了弥的怀抱朝那边跑去,几个间息间便消失在了人海中。 见斯卡鲁跑远,炎真也朝弥说道“我过去看看,弥” 弥朝着对方点了点头,看他沿着斯卡鲁跑去的路线追上去,重新坐回了树荫下。 “下一项比赛项目为借物跑,请同学们空出赛道,参加借物跑的同学们到起点集合”广播里的女音一连重复了三遍,弥看着操场中的赛道被逐渐空出。 虽然天气热到她完全不想动弹,可是她还是在犹豫了一会之后顶着大太阳往操场走过去。参加比赛的同学都已经在起点集合站好位置,弥在显眼的红发少年身边发现了自己累得快虚脱的弟弟。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随着发号枪一响,参加比赛的同学开始往抽签处跑去,弥周围的同学也开始加油打气,看看发号枪一响刚跨出第一步就在起点摔了个大马趴的炎真,再看着连忙扶起炎真结果和炎真一起落在最后面的自家弟弟,有些稍感无奈。 拿到纸条的同学们开始各自去寻找需要的东西,等在最后的纲吉和炎真拿到纸条时,已经没有其他同学在了,像是看到什么不敢相信的东西,拿到签的纲吉直接跪坐在了地上,隔得太远弥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弥看见纲吉满脸这不可能的表情。 reborn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拿着枪对准了纲吉,弥转头看看四周的同学,他们竟然集体视而不见一般一副很稀松平常的表情,就在弥怀疑难道这里又有幻术的同时,纲吉一脸视死如归的朝教学楼跑了过去。 就在弥目送纲吉泪奔的跑上教学楼阶梯,转眼便对上不停在这边寻找着什么的炎真的视线,然后他便直冲着弥跑来。 看着炎真在自己面前停下,一副不知道如何开口的表情看着自己,弥只好先出声问道“抽到了和我有关的签吗?还是需要帮忙?” “弥,可以...把你的发带....借给我吗?”他吞吞吐吐的问出声,纸条紧紧的攥在手中,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弥下意识的伸手抚上自己的发带,柔软的指腹感受到深蓝色发带上并不平滑的暗纹,弥并没有过多的犹豫,便解了下来,轻笑着递给对方“这是妈妈给我的礼物,是我重要的东西,不可以弄坏哦” 对方看着她解下发带的欣然表情变成了认真的保证,朝她点点头之后转过身朝终点跑去。 借物跑在同学集合完毕,清理物品是否正确之后确定前三名,也要过很长一段时间了,已经有不少同学跑去围观其他比赛,弥也就退回了树荫边。 正发带无聊之际,余光看见有不少人从学校露天泳池那边退了出来,明白游泳比赛也已经结束的弥,像想到什么一样,站起身来朝泳池那边走去。 游泳课一般都在夏季,考虑到光线问题所以在泳池上面搭了一个大棚,阻挡强烈的光线。 弥到泳池这边的时候,这里没有半个人,因为刚上完游泳课,泳池边上也有着不少的水迹,就算是看着弥也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尽管四个排水闸都被打开排水,水面也以很缓慢的速度下降着。 弥转头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什么人,才几步走到池边,伸手撩拨了下平静的水面,入手清凉。 “可以下去潜一会就好了”弥看了一眼身上的校服,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有风迎面吹来,在这种时候带着令人不适的热气。 弥想了想,还是脱下了鞋袜,坐在泳池边上将腿伸进凉凉的池水里,舒适的凉水一瞬间包裹着腿部,刺激得让弥发出了惬意的鼻音。 腿窝抵着池边,弥附身趴在自己大腿之上,将手也伸了进去,有一簇长长的发丝顺肩滑落进池里也没去注意,微眯着眼睛感受着清凉。 “弥”有熟悉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让弥有种被抓包的感觉立刻从水中抽出双腿,望向来人,炎真像是一路跑过来一样微微喘着气,手里拿着她的发带“找到你了”他朝弥笑道,然后快步走过来。 ‘吱—’学生鞋在布满水渍的地砖上一滑,发出了短促的声音,然后红发的少年就无法平衡的掉进了泳池。 “炎真!”弥的低呼甄灭在巨大的水声中,弥看着掉进水里之后不停挣扎的少年,来不及多想便跳了下去。 溺水的滋味很不好受,冰凉的池水争先恐后的往口鼻涌去,突入气管让他十分难受,太过惊慌而无法踩到池底的身体浮在水中让他找不到任何借力点,只有不断挣扎着,以期待脱离这窒息的状态。 触碰到手臂的温暖触感像是深陷冰冷世界的唯一救赎,在水中强撑开眼睛,求生的意识让他立刻就抓紧了来人。 身体被引导着站在了池底,直到突出水面,呼吸到空气,炎真连连急咳着,舒缓被进水的气管。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没事吧?炎真?”有些浑浊的大脑终于听清了耳边的声音,炎真擦了擦被水模糊的眼睛,才看向身旁的弥。 池水堪堪及到胸口,水压让不会游泳的他呼吸有些困难,弥率先往池边一撑,动作灵巧的坐上去,才伸手朝向炎真,想将他拉出来。 湿了水的校服和长发贴在身上让弥感觉很不舒服,她看着炎真轻声跟她道了谢,微红着脸走进一步伸手拉她的手,然后对方突然猛的再次沉入水里。 即将交握的手只差一点距离而已,弥惊讶的看着再次开始挣扎的炎真,无法理解的又下了水。 无法扶起对方,连努力让他靠近水面也做不到,耳边不停的涌出对方因呛水而上升的水泡,咕噜咕噜的让弥有些发慌,窒息的恐惧再次包裹起炎真,他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稻草一样无意识的抓紧了弥。 弥顿觉不对劲,潜进水里看向池底,只见炎真的膝盖堵住了排水闸,深深陷在了里面。 无法再顾及什么了,弥急忙抓住对方的腿部想将其拔出来,可是强大的水压又岂是她能撼动?怎么努力深入排水闸的膝盖也分毫不动。 弥看向其他三个还开着的排水闸,水面也仍旧在缓慢下降着,只是炎真的挣扎已小了很多,情况看起来不容乐观。 炎真头顶离水面就就差不多10厘米的距离罢了,可是就是这样靠近‘生’的距离,以炎真的情况怕是等不到了。 ——难道就这样了吗?这太可笑了! 还有小小的气泡从炎真口鼻涌出,可是对方的视线显然有些涣散了,抓着她的手也没再那么用力。 弥余光扫见了炎真一直牢牢握在手里的,自己的深蓝色发带。 ——他是来还她的发带的,到现在还一直拿着。 已经完全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了,弥将头伸出水面大口的呼吸了一下,然后吸了一口气再次潜入水中。 膝盖陷进排水闸的炎真,浑身呈一种即将躺倒,可是因为水压无法躺倒而浮在水中的姿势,面部朝着天空,弥伸手以拥抱的姿势搂紧对方的头,黑发浮在水中水面,如墨般渲染开,背对着天空逆着光,然后对上了对方的唇。 炎真的双眼有些涣散,无意识的微睁着,脑袋也想灌满了水一样无法进行任何思考,窒息的感觉由开始的痛苦之后到现在竟有些奇异的快感,他眼中看得到天空,也看得到黑色的长发,看得清升起的水泡,也看得见像天使一样背对天空降下的弥。 柔软的唇瓣短暂相接,撬开对方唇瓣之后努力的渡气过去,弥伸手按住对方的后脑,努力想把不停从缝隙中,沿着她的脸跑掉的气泡全部塞给对方。 水里是冷的,包裹这躯体的一切都是冰冷,只有唇上的触感,只有抱着自己的这个人,才是温暖,炎真的手指微微颤了颤,然后慢慢抬手,用尽了所有力气将眼前的人按进了怀里。 ——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 那啥、这算是有进展吗? 当初学游泳的时候虽然很开心,可是老是浸水,那感觉真是回味无穷,- - 其实文章里有很多事都是亲身经历,小衣才写的出来 第五十九章 “弥,你和炎真发生什么事了吗?”开门见山的问话让弥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弥转头看向已经升入高中的艾黛儿,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少女倚在她家厨房门边问她“最近一段时间,应该说有很长一段时间,炎真他的状态很奇怪,连成绩也降了很多,原本不想管这些,可是要到期末了.....”艾黛儿的话没有说完,但弥已经理解了她的意思了。 弥余光扫了一眼无人的客厅,想起自泳池那件事发生后每次看到她就开始低着头保持沉默,说话也是吞吞吐吐,满是扭捏的炎真,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艾黛儿也没有追问,看了她一会便有些耐心告罄“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快点,毕业考也快了” 说完对方便转过身,往楼上纲吉房间走去。弥用指甲轻轻点了点桌面,桌面发出极低的脆响,然后像是想了一会什么便端起刚泡好的茶往楼上走去。 【原来这是这么值得纠结的事吗?】弥突然想到她和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交换的时候,和那里的哥哥有的接触,亲亲抱抱这种她以前会在意的事,在贞/操危急前相比起来已经能被她给接受了。 【纯情少年什么的,小弥你不懂的】 手指刚触上门锁,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弟弟的声音“就算是这样,社团分数加起来,勉强还是能凑够的,反正上并高的话,不需要太多分数就可以直升” 弥推开了门,朝难得都到齐了坐了一屋子的人点了点头,带上门将手中的茶放到桌子上。 “我帮你吧,弥姐”小春见此,也上来帮她倒水。 “竟然还有这种愚蠢的想法,果然是最近的训练太轻松了吗”reborn喝着自己泡的咖啡,看着纲吉“听好了蠢纲,你必须考上并高的录取线” 在纲吉抓着脑袋重复着这怎么可能的话,reborn伸手触碰了下帽檐上的列恩,然后列恩就变成了一把小小的手枪握在了reborn手里“考不上的话,就送你去三途川”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保险栓被拉下,纲吉的话也停了下来,reborn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他道“放心吧,作为你的家庭教师,我也会努力的让你考上去的”说完,对纲吉露出了一个悱恻的笑容。 “不过一个人学习确实有些无聊,你要一起来吗?”reborn的视线移向了向纲吉致以同情目光的炎真,看reborn看向自己,炎真有些受宠若惊的道“我...我吗?” reborn移开了目光,看向艾黛儿,而艾黛儿也明白了什么一样点头道“既然如此,炎真就拜托你了” 完全被无视自身决定的炎真被纲吉致以同情的目光。 弥看着对上自己视线后,满是无措的乱瞄别处就是不看她的炎真,低着头忍住了嘴边的笑意。 再之后,纲吉就陷入了新一轮的拼死也要考上录取线大作战,还附带一个悲催的炎真。 ‘嘭嘭嘭’楼上连续几声巨响,已经习惯了的弥敲了敲墙壁,装作听不到楼上的惨叫声,发现墙壁还是很结实之后,继续和奈奈妈妈聊天。 “真是热闹啊”奈奈妈妈这样笑着,从冰箱里拿出了冰冻的橙汁,倒上三杯之后递给了弥“能拜托小弥帮我把果汁送上去吗?” “请交给我吧”弥笑着接下托盘,转身往楼上走去。 又是连续的几声爆破声,弥扶着墙站稳,等不再颤动之后,面无异色的继续朝纲吉房间走去。 弥刚推开门,看见的不是整个被炸弹爆破过墙面却仍旧白净的房间,而是躺倒在地的纲吉突然燃着火焰反重力站起,爆开衣衫只剩一条桃心胖次,满脸凶残的从窗口冲了出去。 “ciao su”站在一边的小婴儿收起了手枪,一副折腾完纲吉后心情不错的样子对着她打招呼,弥微笑着点头回礼,看对方顺手的拿起一边的衣服跟上纲吉离去。 弥看着像是因为爆炸脸上带了些黑黑的污迹坐在地上的炎真,视线刚一对上,对方便羞怯的扭过了头。 ——总觉得和炎真的反应反了,害羞的那个不应该是我吗? 看了一眼周围东倒西歪的家具,弥将果汁放在了了矮桌上,再起身将家具扶起来。 “炎真,你们复习到哪里了?”房间安静得有些尴尬,弥便出声打破这沉默。 炎真听到她的话后显得很拘谨的坐在矮桌前,声音有点紧张“刚做完数学试卷” 弥闻言便自然的走过去看了看,炎真身前果然摆着一张数学试卷,旁边堆了一大堆辅导资料,看得出原本是叠好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的爆破有规律的散乱开来。 “已经做完了啊”弥看着满是涂抹痕迹的试卷,细细比对了一下题目和答案,确定正确了之后才感叹道“reborn果然是一个很厉害的家庭教师啊” 炎真的表情瞬间漂移了一下,看起来很纠结的点头“嗯,很厉害” 虽然弥有意想让气氛不那么奇怪,尽可能的和对方说话,不过对方不管怎么样都是那副局促的样子,生怕她一下子变身吃了他一样,让弥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炎真挪开了身前的数学试卷,然后从那一堆资料里抽出一章英语试卷,知道对方对这种气氛也有些不太适应,弥犹豫着要不要先离开房间。 写下名字后,炎真就一脸认真严肃的低着头,盯着第一题的英汉互译像是要看出朵花来,弥粗略的扫了一眼题目,然后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那个、要帮忙吗?”弥有些不忍的出声,看对方盯着第一题盯了许久,还是没能说离开就离开。 “弥会吗?”炎真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傻话一样,憨憨的笑“忘记弥的成绩很好了” “没关系”弥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指向dream“这个单词,炎真知道什么意思吧” 弥只是象征性的问问,毕竟那是初一就学过的单词,然后炎真就真的朝她摇了摇头。 ——说好的基础呢? “......”弥努力让自己的面部表情看起来不要伤到对方自尊心,然后指向了met you“这个呢?” 既然连梦的单词都不会,弥也做好了他并不知道这个单词的准备,不过对方倒是微低着头,有些缓慢但是清楚的说了一声“遇见你”然后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摸了摸后脑“是这个意思吧?” “dream是梦”弥在要不要告诉对方dream的全部意思中间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这个翻译做出来再说,于是直接告诉了对方dream在这个短语里适用的意思,她鼓励的看着对方,继续说道“met you in the dream,那么、这个句式连起来是?” “在梦里...遇见你?”炎真不太相信自己的答案是正确的一般,不确定的开口,迟疑地说出这个答案,然后不知是不是从自己的答案联想到了其他什么东西,猛地涨红了脸,原本躲躲闪闪的双眼带着些灼热的感觉飞快地扫视了她一眼,然后死死的看着试卷. “......”弥一脸木讷的望了望窗口的位置,然后还是小声地站了起来“嗯,之后的题也差不多是这种句式,炎真会做的话,我就先不打扰了” 直到走出房间带上房门,从门缝里看到对方绷紧的背部舒缓下来,微低着头有些小失落的样子,弥才松了口气。 ——以后再也不能好好相处了吗?这样还能攻略吗? 弥握着关上的门把手想了一会,还是放开了手朝楼下走去。 奈奈妈妈刚好走过楼梯看到弥,对她笑了笑说“我要出去买菜,拜托你看会家喽小弥,今天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吗?” 弥转头通过客厅的窗户看了一眼屋外仍旧强烈的阳光,被强光照射得发亮的窗户和着屋外的蝉鸣让人看着就感觉烦闷,不用说外面一定非常热。 弥几步下了楼,拿过奈奈妈妈手中的菜篮,笑嘻嘻的说“我去买菜吧妈妈,正好也有点其他想买的东西,妈妈呆在家里就好” 不由分说的先换了鞋,奈奈见状也止了步伐,笑着告知了今晚的菜式把钱交给了弥。 外面的天气果然非常热,刚打开门就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像置身于烤炉边,稍微有点留恋的感受了一下屋内的冷空气,弥朝外面走去。 阳光洒在皮肤上的热感非常清晰,不过晒了一会就觉得过于灼人,弥只有走在路边的树荫下,这样的天气愿意出门的人太少,所以一路上弥倒是也没遇上什么人,偶尔有车呼啸而过。 弥解下了头上的发带,伸手将头发束成马尾,这才将热气驱散了些。 “啊!!!”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弥看着从屋顶一跃而过的纲吉,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中暑而产生了幻觉。 在这大热的天气还毫不在乎的在屋顶上乱窜着寻找什么的纲吉,在看见某个抬头仰望着他的身影时停了下来“找到了!”他大声的这么说。 额头上燃烧着澄澈的橙色火焰,纲吉脚下一借力,便坚定又凶残的朝她奔了过来。 毋庸置疑的气势和带着某种觉悟的誓不罢休的眼神,快速的靠近直到站在她身前,原本还淡定着的弥不由后退了一步,因为这过近的距离而有些不能招架。 “纲?”弥见对方一味靠近而不说话的样子,先开口叫了对方一声。 “姐姐”他直白又有些凌厉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弥,像是察觉到弥想要侧过头躲过的动作,伸手捏住了弥的下巴“我有事要告诉你” “我....”那种不顾一切的认真神情,让弥下意识的想到了她第一次看到纲吉这幅模仿的时候。 一样的神态、一样的眼神和也许会一样的话。 “等一下”弥快速的出声打断了纲吉的话,像是预料到了什么,弥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惊慌,她挣开了对方的手,强笑着说“对不起,纲,对不起,我...我不想听” 心里因为这突然的事件一片兵荒马乱,弥匆匆的绕过纲吉几乎是跑着离开。 “这下你明白了?”reborn从电杆上跳下来,落到已经熄灭了火焰的纲吉身边,那个棕发的少年垂着头站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 那啥、r魔王一开始就知道弥不想参与他们的事情,所以很多事也都没让弥参加过,这就是日常篇如此平静的原因了。 原本的没有经历过十年篇事件的弟弟君是察觉到了姐姐的想法,所以从来没告白过,这里虽然也察觉了,可是真正被回避拒绝明确了姐姐的想法之后,弟弟君会试着放弃,不过嘛~~大家有没有觉得那种一直暗恋一直暗恋直到最后黑化的梗很萌? 还有炎真少年,下一章搞定炎真少年的攻略,之后正式进入本文高/潮的高中篇 沿海地区的太阳真的很大,小衣以前也住过,当地人都是黑黑的,家教里面的大家还是水嫩嫩的白果真是漫画啊 第六十章 “唉,这不是青高的吗?听说是纪律很严而且都是高材生的高校唉”奈奈妈妈拿着一张录取书惊叹道,然后又从桌上拿起一张“这个是...樱花女高?听说这个学校的制服超级可爱的!不过好像有点远啊” 弥默默的坐在一边浅笑的看着一脸兴奋的奈奈妈妈,看她不停的在几张录取通知书中间翻看着。 “小弥有想去的学校吗?”奈奈妈妈转过头问她“毕竟考上市第一的是小弥,想去什么学校也应该由小弥做主” “妈妈有推荐的吗?”弥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奈奈妈妈的意思。 “唉?我推荐的吗?”奈奈妈妈用手点了点下巴,再次看了一眼手上的录取书“这些学校都很好啦,不过都离家太远了,小弥一个人住校我也不放心呢” “离家近的吗?那我和纲一起去并高好了”听奈奈妈妈这么说,弥立刻拍板决定。 “小弥不需要顾虑我的想法,有想去的学校的话,妈妈不会拦着的”奈奈看弥根据自己的想法做了决定,立刻劝道。 “没关系”弥笑着回答,认真的看着奈奈深栗色的眼“因为我的志愿,就是并高啊,我也舍不得离开家呢” 奈奈放下了手里的录取书,伸手抚上弥的发顶,温柔的凝视少女黑色的双眼,带着那么点无奈的感觉“小弥很依赖我,我很高兴,也很担心” 奈奈的话让弥愣了愣,她征询般看向奈奈,却见奈奈已经站起身来,朝厨房走去“说起来,纲还没回来啊” 弥看了一眼安静的门口,又看了看滴滴答答旋转的时钟,蓦然发现离她回来也过了很长时间,而纲还没有回家。 “嘀嘀嘀”手机铃声在口袋里响起,并不时发出震动音,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摩西摩西?” “弥”稚嫩的熟悉童声从手机一边传来,弥不确定的问道“reborn?有什么事吗?” “弥现在空闲吗?我们在游乐园,这里有个很好玩的游戏,弥也一起来吧”对方的声音有些意味不明的感觉,软萌的童音下是略显强硬的邀请。 弥微微歪着头想了一下,才出声应下“是” 既然已经答应下,自然要去履行,弥立刻便跟妈妈说明了一下之后前往游乐园,游乐园离家里并不是很远,不过光靠脚程的话相比也需要更多时间,于是弥便搭上了公共汽车前去。 大概因为是下午的关系,车里有些燥闷的感觉,弥打开了身边的窗户,任窗外窜进的风吹开她的刘海和长发,公车里的人三三两两的坐着,除了车里内部的引擎声和耳边的风声再无其他声音,安静又噪杂。 弥的指腹贴上了被日光晒得发烫的玻璃,那块厚厚的并不十分干净的玻璃在行驶中不停的细微抖动着,像是一不注意就会脱窗而去,发出‘呯呯砰砰’的声响。 窗外的景色飞快的一掠而过,徒留颜色的残影,只有照射在皮肤上的光线顽固的释放它所有的温度。 弥将头靠在窗檐边,或大或小的抖动让她时不时的磕到额头,激起一阵细密的疼痛,她却有点乐此不疲的继续这种傻动作。 公交车内部的喇叭开始报词,车子也慢悠悠的停了下来,弥站起身来,沿着阶梯几步走下去。 买票进入大门,然后弥就漫无目的的望着最显眼的摩天轮的游戏设施开始发呆,周围的人群或三五成团或两两组队,倒让一个人傻站在这里的她显得有些突兀。 喧闹声、欢笑声不绝于耳,弥刚想拿出手机回拨给reborn,却见那只小小的婴儿竟然穿着与他身材同号的工作人员的衣服,开着一辆游乐园工作人员专用的小车靠了过来,直到开到她身边,跟有些讶异的她打了招呼。 兀自镇定下来回了礼,直到对方邀请她坐上副驾,她想趁这个机会开口询问些什么,又突然不知道该问什么。 ——为什么会打扮成工作人员的样子?还是叫她来玩什么游戏? ——第一个她并不十分想知道,第二个既然他叫她来了,也一定会告诉她。 弥便止了想问些什么的心思,看着对方带着她往游乐园里开去。 “这个给你”reborn说话的声音引起了弥的注意,然后弥就看见reborn从身边拿起了什么递给了她。 “这是,并中的录取通知书”弥不明所以的歪了歪头,然后翻开书页“纲的” “嗯”reborn出声应下,转头看向碰碰车那边的场地,车子停在树荫下半遮着,弥往后仰身才看见里面的情况,碧洋琪和纲吉炎真一行人相对而站,碧洋琪轻轻取下了脸上的防风镜。 然后狱寺君就口吐白沫的倒下了。 弥不太能理解的转头以询问的眼神看向reborn,那个小婴儿尤为淡定的回视“碧洋琪要回意大利了” 弥显得有些惊讶,再次转头看了一眼碧洋琪,reborn继续说道“她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所以我跟蠢纲说,不能在三个小时内夺回他的录取书,就跟碧洋琪一起去意大利接受黑手党boss的上任教程” ——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向我透露彭格列? 弥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录取书,再看着小婴儿黑豆豆似的双眼,才轻轻开口“听起来好像很好玩,我需要做什么吗?” 那个小婴儿凝视了她很久,像是在看穿她心底的想法,许久才朝她笑了笑说“小春和京子在接下来的关卡,弥你就在她们后面,只要留下一个人就够了” ——可是录取书在我身上吗? 车子继续发动,跟上已经离开碰碰车场地的一行人,果不其然在旋转木马边上看见了京子,她站在道路口堵在众人面前,开口不知道说了什么,过了没一会,她就拉住了世川了平的手让了路。 弥看着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想用火焰突围的一群人,过了良久才问道“游戏规则是不能使用火焰是吗?” “答对了,使用火焰的人直接丧失游戏资格”reborn这么说,再次发动车子跟上,游戏设施之间相隔得并不远,还没一会她就看见了摩天轮边的小春。 纲吉这边只剩他、炎真、阿武还有蓝波,虽然不知道纲吉其他的家族成员怎么不在,想来云雀学长都不是那么容易被这种关卡涮掉的人,那么便是没邀请到了。 那边像是在对话,reborn已经再次发动了车子,几拐几弯的把她送到了鬼屋前“我告诉他们录取书在鬼屋,所以弥只需要守住门留下一个人就可以” ——的确是在鬼屋,不过不是在里面.... 弥将录取书放进自己的小挎包,站在门前一副准备好了的姿态,目送reborn开着小车离开。 弥以为最后到她面前的再怎么样也会有她家弟弟,不过最后到她身前的只是阿武和炎真倒让她有些惊讶,比起她,对面两人却像是已经料到了一般显得很淡定。 弥就站在鬼屋的门口,想要通过必须从她身边经过,弥已经决定好最简单的办法,让他们留下一个人,剩下一人可以进去,毕竟她占有最有利的的地理条件,不过对方显然没和她在同一频道。 弥就只能看到对方像是说了几句话,然后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连开场白都没有就冲了过来。 速度很快,弥来不及多想,便伸手作阻拦状,炎真首先过来,像是要从右边突破,弥伸手去拦,阿武这边却突然加快速度径直冲进了鬼屋,弥也不慌,轻巧的一个旋身拦在了炎真身前。 ——至少留下一个人啊,不然她包里的录取书怎么办? 这样一想,弥便急急的伸手想要抓住对方,平常明明很废反射神经粗得跟什么一样的红发少年,出乎意料的侧身闪过了她的手,然后像是要直接从弥身边进入鬼屋一样与弥擦肩。 不过是短短几秒之间的事,身体惯性前倾的弥无法阻止炎真的动作,但是想到包里的东西.... 弥皱起了眉头,然后顺着惯性扑上前,猛地摔在了地上。 与坚硬的水泥地相触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弥?”炎真止住了进入鬼屋的脚步,回头看着趴在地上像是因为疼痛开始颤抖的弥,他回头看了一眼黑黑的鬼屋,最后还是快步小跑到弥身边。 少女的额头按在手臂上,脸部朝下看不清表情,黑发散开来可以看见白皙纤弱得仿佛一捏就断的脖颈。 ——是看起来非常脆弱的东西。 “还好吗?弥?”炎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他伸手想要将对方扶起来。 弥顺应他的动作慢慢起身,黑色的长发触及地面逶迤出圆润的弧度,对方侧过脸看着他,然后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笑容。 炎真立觉不对,对方却已经出其不意的直接抓住了他。 “炎真上当了”少女轻快的说,双手抓得紧紧的。 “诶?....”炎真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傻傻的表情,然后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开始挣开弥的手,男生的力气总要比女生大些,看对方真的快要挣脱了,弥急忙按住炎真的肩膀将炎真推坐在地,让对方从半蹲的动作变成完全坐在地上,弥伸手按住炎真的肩膀不让炎真起身,一边想要证明什么一样急急的说“我抓住你了” ——所以你不可以跑! 这样的动作其实已经过于暧昧,弥按着炎真的肩膀半跪在炎真身前,而炎真完全被她推得坐在地上,就像是要拥抱一样的动作。 红发的少年同色系的红瞳正对着光,照映出好看的光泽,眼睛里面她在意很久的诡丽的图案也显得无比清楚,瞳仁微微颤抖着像是害羞又不想移开视线。 弥也像是察觉到了自己动作的不妥,却不敢放开对方,如墨般的眸沉淀着化不开的温柔,她困窘的移开视线,睫毛微微抖动像振翅的蝴蝶。 “你...”炎真的嗓音像是有些干涩,微微低沉,他放开了支撑在身后的左手,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将对方揽在怀里。 铺天盖地的全部都是对方的味道,无法言说的感觉沿着血液在血管里翻腾,鼓动的心脏已经失控,噗通噗通的害他满脑袋都是这个声音。 炎真突然想到了很多事,他的惊惶他的苦恼,他的受宠若惊和他的小心翼翼,喜欢一个人是件奇妙得不得了的事情,他在床上翻来滚去,静不下心来做作业甚至一发呆就满脑袋都是对方的笑容,他会像个傻瓜一样突然笑出声或者突然忧郁起来,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喜欢她,喜欢到完全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这如履薄冰的初恋,是独属于他的青春中的刻骨铭心。 “你已经抓住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 录取书什么的就不用接着写下去了,肯定是给弟弟君了嘛,炎真的攻略已经搞定,接下来就是高中篇,巩固感情! 原本的设定是小春想拦下纲吉,然后遇到一些事件,结果弟弟君爆了死气救人,站在弟弟君身上的蓝波被头朝地掉地上了,一生气就叫出了匣兽失去资格,所以是炎真和阿武两个人继续,不过看这篇字数也够了就不写了,超过字数似乎会多花123言情币的样子。 小衣真的好萌炎真! 第六十一章 并盛虽然是个镇子,可也是个有海、有悬崖、有森林、还有岛屿的地方,生活的小圈子不外乎学校家里往外延伸,也延伸不了多长,所以离家隔了半个并盛的并盛中学高等部弥他们不认识路也是正常的。 开学的第一天,仍旧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不管是蓝天、白云,清新的空气和路上的小鸟,只是心里多了一种即将成为高中生的期待和喜悦。 因为还不熟悉路,所以第一天弥和纲吉准备坐公交去,之后再决定是继续坐公交还是步行,或者自行车也不错? 新校服早已在报名的时候便领了回来,白色的衬衫和藏蓝色的高腰短裙,将腰部的线条很完美的衬托出来,比起女生校服的改变,男生校服则像只是增大了号码一样,和原来没什么变化。 弥在门口等着纲吉,看对方慌忙换好鞋走到她身边,恍惚间身边的弟弟已经比她还要高半个头了,脸部的线条也逐渐明朗起来,不像以前圆乎乎的一团让她好想捏。 他们走在一起却一路无言,已经没有多少可供谈论的共同话题,成长中的分歧已经在渐渐显露,尽管弥有意想说些什么也不知如何开口,身边的少年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可她知道已经有条河横跨在他们中间,奔流不息的扩大,自她那日的逃避开始。 直到走到公交站台,看到站在那里的熟悉身影,纲吉才出声打了招呼,打破了一路的静默。 弥自己也不知为何的松了口气,看向站在那里的身影“早上好,阿武” “早上好啊,弥”阿武跟纲吉打过招呼之后也笑着跟她这样说,黑色的头发好像又剪短了一些看起来很精神,单手将包跨在背后笑得非常阳光。 公交来得很快,不一会便停在了站台边,直到上了车,弥才看到座位已满,无奈抓住扶手站在窗边。 也是因为没有在这种时候坐过公车,所以弥也并不知道这上班的高峰期会有多少人,直到之后几个站上了更多的人,推推挤挤的把她挤在窗边无法动弹了,弥才无法忍受的放弃了之后继续坐公交上学的决定。 弥紧紧的抓住扶手稳住自己,不让自己在车子踩油门和慢刹之间撞到别人,车子里的空气实在不好闻,有烟味混合着其他不知什么味道,让人闻了感觉很不舒服,弥想要开窗,却发觉窗子是固定上了的,无法开启。 弥转头看了一眼周围,都是些非常陌生的面孔,她家弟弟不知道被挤到什么地方去了,车子里的声响略大,合着一些人说话的声响,让她分不清是否有纲吉的声音在里面。 弥靠在窗边,身旁靠着公交车上面也可当扶手用的广告板,窝在这个角落看向窗外,也没注意到站在她身后的显得有些奇怪的男性。 广告板和窗户之间,奇怪的男人站在弥的身后,像是一个小三角一样隔绝了其他人的视线,公交里实在太挤了些,所以弥感觉背部又被谁推了一下,让她不得不双手按住窗户以防止自己的脸贴在窗上时也没太在意,不过推她的那个人却一直保持这样的动作却让弥有些不适应的想要躲开。 可是她刚想动作,身后的力道却成倍增加,死死的把她按在了玻璃上,弥一瞬间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这扇窗户会不会被她按塌。 直到感觉臀部上若有若无的摩挲,弥才惊觉发生了什么,她皱紧了眉却不敢声张,努力想要挣脱却无法推拒对方的力道。 身子被按着紧紧贴在车厢玻璃上,身边还有那么多人,感觉到滑进裙子的手时,弥一瞬间羞耻得几乎惹红了眼眶。 【统,统,统,不要睡了快帮帮我!】完全无法反抗的弥开始求助于统。 【早上.....,往右边看小弥】统带着倦意道早安的声音停了下来,很快做出指示。 弥努力的按着玻璃让自己看向右边,有些拥挤的人群中,穿着白衬衫的高个男生非常夺目,弥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的死死盯着对方的背影,却不敢大声声张。 ——阿武,看过来,我在这里! 也不知道是听到了弥的心声或者是感受到弥炙热的视线,阿武转过头来正迎上她的目光,正打算对弥笑笑,却发现黑发的少女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被压在窗上,停下了微笑的弧度。 觉察到不对,阿武强行想要拨开人群往那边走去,又被他的动作烦扰到的人连声抱怨,阿武也只是简单的道歉之后毫不犹豫的移动过去。 身下按住想要挣扎却无法挣脱的黑发少女,从对方上车起就瞄上对方的黑发男人不由得咧嘴笑了笑,手下细腻温热的皮肤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让人爱不释手,可正当他准备进一步动作时,手臂已被人强行拽出,握住他手臂的力道大到几乎将他手臂捏碎,让他的脸色也忍不住因为这疼痛而扭曲起来。 拉住他的人穿着制服,看得出来还是学生,只是黑色眼眸中的冷硬和怒火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那种绝对不属于高中生的强大气势轻而易举的将他震慑,一个没注意,身下的少女立刻钻出了这个小小的三角区域,抓住了那个少年的衣角像是在获取庇护。 正逢车里的喇叭开始报词,车也再次停下,黑发的男人急忙甩开对方的手,大力挣开人群下了车。 车子又开始缓缓运行起来,阿武看了一眼车门的位置,明白就算在这里揍对方一顿,闹大的结果势必也会影响到弥,于是便故意放走了对方,他伸手扶住广告版的扶手,站在仍旧低着头抓着他的衣角的弥身边,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 “谢谢”弥最后还是抬起头跟阿武道了谢,对方含着鼻音的声音太过小声,他无法听清,却也看懂了对方的唇形。 或急或缓的行驶让车厢里的人时不时的摇晃,阿武干脆的靠在了广告版上,单手扶住扶手,一手将弥拉回那个在他站着就不会被撞到的三角区。 直到车在并高的站台停下,一直护着弥的阿武,才顺着对方死死拉住他的衣角的手,将对方带下车。 【好了小弥,就不要这样了,这又不是你的错,快看看你的新学校,即将来临的充满青♂春和热♂血的生活难道不令人期!待!吗!】脑海的统不停的安慰着她,让弥也稍微抬头打量了一下新校园。 余光看到从公交上跌跌撞撞走下来,显然被挤得够呛的纲吉,一脸解脱了的看向他们,弥下意识的放开的抓着阿武衣角的手。 不管再怎么佯装无事,不过心里对新学期的期待和好奇都被刚刚的事件影响得消散了很多,跟周围显得有些激动又兴奋的新生完全不一样的,弥看起来很沉静的走在通往欢迎新生的礼堂,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亦或者是失声惊叹,像是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少女逐渐长开的眉眼间全是无法言诉的温婉风情,安静走着的模样就像世间唯她一人而已。 新生的开学典礼仍旧千篇一律,听不出半点新意,让弥几乎都有种其实开学典礼的校长致辞是统一了的感觉,回想了初中时的开学典礼,校长致词之后好像就轮到委员长了。 ——怎么会,委员长可是对并中忠贞不二的,应该也没有升上高中吧。 然后弥就看见踩着高跟鞋,换上了并高制服的艾黛儿和仍旧披着老式校服的委员长走上了台,互相看不顺眼的对视了一眼,却也还是没有动手。。 ——咦咦咦?委员长也升上来了吗?不是说在并中呆了很多年了吗? 和她怀有一样疑问的显然不在少数,弥甚至听到了不远处的惊呼,和开始为自己高中生活点蜡的同学,不过与此同时的,同学们立刻挺腰坐正,像是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台上一脸寡淡的委员长咬杀,足见其威信之深。 毕竟还是要上课,所以新生典礼并没有持续多久,两位委员长针锋相对、底下大多从并中升上来了解两位凶残的委员长的新生低头做鸵鸟状希望他们不要真的动手,就这么愉快的讲完校规之后便解散了,弥顺着人群去公告牌查看自己的座位,不知道是不是和a有缘,她的班级仍是a班,粗略的扫到几个熟悉的名字也在其中。 并高的校园比起并中显得更大了些,教学楼生活楼,各种设施都更齐全完善,弥跟着人群慢悠悠的走在后面前往教学楼的位置。 有意跟纲吉他们走散开来,弥也有些无法理解自己的做法,只是觉得这样,可能会轻松一点。 教室里有人大声笑闹着,弥刚走近就看见红发的少年像是被什么绊倒在地,以很不雅观的姿势趴在地上。 弥转眼看了一眼离少年脚边不远的小台阶,然后见教室里的笑闹逐渐变成嘲笑,不由得上前走进了教室,伸手将对方从地上扶起“没事吧炎真?” 对方的样子看起来已经没有刚开始时那么阴郁弱气,显得淡然了很多,乖乖的被她扶了起来,转过头有些出乎弥意外的对她勾起嘴角笑了笑。 像大型犬一样乖巧的笑容,让弥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作者有话要说:- - 好久以前就一直想摸摸炎真的头来着,那孩子一脸乖巧的笑着的时候真的好萌! 第六十二章 直到做完这个动作弥才发觉有多不妥,不过还好炎真看起来并不计较。 炎真也换上了新校服,穿着白衬衫的样子看起来很清爽,其实弥倒是觉得至门中学的黑色制服要更帅一些。 弥略过教室里的窃窃私语,转头扫视着还没被人选好的座位,然后走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靠墙的位置。 手臂触到墙面传来些冰凉的感觉,弥看到炎真在原地看了一会之后也坐到了她身边的座位,转头对她笑了笑才坐下。 没过一会纲吉便和阿武,还有不知什么时候遇上的狱寺进了教室,和炎真道了早安之后也选了位置坐下。 耳边是教室里同学们毫不收敛的谈话声,从悉悉索索逐渐变成吵杂一团,就这么呆坐着也太过无聊,弥从包里拿出了书本随意翻看着。 穿着职业装的老师来得很快,自我介绍了之后草草的说了几句略显官方的话就轮到同学门的自我介绍时间,虽然大多都是并中直升上来的同学,不过因为重新排班的关系熟面孔并不多。 至少她没看到彩子。 “好的,今后三年大家就请多指教了,不过在那之前,还要为大家介绍一位交换生”老师这么说着,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来自中国的交换生,大家要多帮助她才行哦” 日语中的‘她’和‘他’很好区分,听老师如此说先有些男生显得有些按捺不住的期待起来,和同伴小声的交谈着。 “进来吧,白纸同学”老师话音落了没一会,教室的拉门便被拉开了来。 并不尽如男生所愿,进来的少女并不是他们期待中的美少女,而是一个留着齐肩学生头,额前的刘海过长几乎遮住眼睛,大大的光是看就觉得厚的眼睛架在脸上挡住了半张脸,只看得见一个白皙圆润的下巴的女生。 少女双肩背着包,老老实实的穿着校服外套遮住高腰裙勾勒出的线条,看起来规规矩矩的站到讲台上,微微低着头显得有些阴沉。 看场面沉默了下来,老师不由催促道“自我介绍一下吧,白纸同学” “我叫..白纸”女孩并不是看起来那样的害羞孤僻,声音非常的清冽参合着故意放低的低沉,自我介绍的时候抬起头扫了教室一圈,显得有些冷淡。 “白纸?好奇怪的名字”女生们小声的讨论附和着。 “我的名字是由中文名直接意译的”白纸看着那几个少女这样说道,脸上看不出半分波澜。 弥不由抬头打量那个少女,少女的声音像清泉一般沁人心扉,透着一股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高,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这个少女却给她非常熟悉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 白纸?...白纸?纯白如纸吗? 毫不掩饰的好奇打量像是被白纸察觉到,名为白纸的少女转过头来,齐肩的黑发在空气中荡出好看的弧度,直直的对上她的眼睛。 弥细心的捕捉到少女抿起的嘴角和那一瞬间奇怪的眼神,明明细微得不值一提的动作,弥却有种对方非常惊讶的感觉。 白纸没再管老师的呼喊,自顾自的走到她身边。 随着对方靠近的步伐,弥竟有些奇怪的紧张起来,她微皱着眉,像是也不理解为何自己这么激动的原因,只是看着对方靠近,就有一种深藏在身体里,或许是深藏在灵魂中的东西苏醒了过来,满载着不敢置信的喜悦。 她无视了老师的话最后在弥身后的座位落了座,弥有些忐忑的不敢回头看她。 ——这个女孩,总觉得很在意啊 【小弥你别闹了!你如果对一个妹子一见钟情了统君我真的会哭给你看的哦(つд)】 【你才是不要闹我了!】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情绪,听统这么断定弥也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迎新典礼和自我介绍就花了很多时间,在老师选完班干部之后便是直接打响了午休铃“白纸同学,跟我去教导处领书籍”老师简短的吩咐,看白纸虽未回答但也从座位上站起跟上之后率先走了出去。 穿着校服外套衬托得格外纤细瘦弱的身影从她身边走过,带起几缕清风拂在脸颊,挺得直直的背部带着说不清的熟悉眷恋,直到那个少女在出门时的侧头,显得毫不意外的再次对上她的视线,俯视的角度可以让弥看见对方那双黑色的双眼,冷淡混合着其他什么她看不懂的东西,凝聚成那浅淡又深刻的惊鸿一瞥。 浑然不觉自己盯着人家看了那么长时间,直到对方出了门,弥才有些悻悻的低下了头。 “怎么了吗?弥?”炎真的声音唤回了弥的思绪,红发的少年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弥好像很注意那个交换生?” 一下子被戳中心事让弥有些不好意思,单手缠绕着发尾,弥看起来也很点困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特别?”自己也像是不确定一样的疑惑表情,说完之后就像再次陷入自己的思索中去,炎真便也没再开口。 弥心不在焉的拿出自己的盒饭,因为是开学第一天大家都对新学院不太熟悉的关系,尽管有不在乎这些的男生出去吃盒饭了,但大多数同学都选择留在教室。 对于这种喧闹环境的不喜,弥匆匆的解决掉自己的午饭,然后准备出去熟悉一下校园。 新校服的校裙有些短,只要被风吹起来就会很容易走光,虽然有在里面穿安全裤,弥也觉得不太放心,走路的时候也是有意无意的按住裙角,弥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裸/露在外的修长双腿,最后决定以后再穿一条丝袜比较好。 ——藏蓝色的裙摆应该会和黑色很搭。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弥,没有注意拐角处传来的‘哒哒’的鞋跟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然后在拐角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啪’一摞书全部都掉在了地上。 “十分抱歉”两个人的速度都不快,所以并没有谁被撞倒,只是来人手上的书全部都掉在了地上,弥匆匆的先道了歉,才看向被她撞到的人。 黑发短发的少女并没有任何表情,带着厚厚的眼镜看不出有没有生气,可是周身的气场却满是冷清和淡然“没关系”她这么说,然后蹲□捡起了刚拿到的新书。 弥也蹲□来帮忙捡着,将身边的书垒成一叠交还给对方。白纸伸出双手接住,弥看到对方伸出的双手十分漂亮,修剪得圆润透着粉色的指甲和青葱般纤细白皙的十指,在阳光下氤氲出些微的柔光,完全不输给那些所谓的手模。 “刚才真是对不起,白君”弥再一次道了歉,尽管对对方有莫名的好感,可她们现在也只是见过一面的陌生同学,所以用了最疏远的敬称。 “没事”白纸的声音放得很淡,并没有看她,像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整理着自己的书,站起身来才慢慢说到“你可以直接叫我白纸” 这句话虽然也很轻,却也让人听得出重点在‘直接’而不是‘你’,这让弥有些失落又有些开心。 “嗯,白纸”弥在嘴里念了念,像是在咀嚼这个名字一般,然后才出声应下,顺便歪头露出一个干净漂亮的笑容。“白纸的姓氏很特殊的样子” 只是一句随意的感叹,至少想要加深一下自己给对方的印象而已,却每想到对方竟有些吞吞吐吐的回道“那是..我的母姓”有些犹豫的说完了似乎露出了懊恼的表情,低着头抱着书像恼了一般从她身边匆匆而过。 弥有手足无措的看着对方快速离开的背影。 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令对方产生如此反应的话,弥却感觉到腿上柔滑的触感一触而过,还不轻不重的捏了她一下,从未遭受过如此对待的弥下意识的捂住了被摸了的腿部,转头看过去余光捕捉到一缕火红的发尾。 弥羞恼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摸了她的腿但却穿着女生校服的红发少女转过身来,非常眼熟的火红色高高扎成马尾,顺帖的荡在腰间,同样红色的双眼和比起记忆中显得稚嫩一点的面孔对着她暧昧的一眨眼,露出一个邪气又魅惑的笑容。 弥傻在了原地——这就是你说的记忆深刻的初见吗?花! 对方单手提着书包,微抬下巴骄傲又不羁的样子转身离开,弥彻底风化在原地。 即使心有疑惑不解,可弥总不能追上去问,毕竟现在她们只是初见的陌生人。 然后在下午第一节课,弥又再次看见了九夜花,红发的少女在讲台上毫不矜持的呲牙笑得十分灿烂,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我的名字叫九夜花,不过我讨厌别人叫我的姓氏,可以叫我花、阿花、花花、甚至花爷我都没意见哦,本来今早就该和各位同学见面的,不过出门的时候遇见一位临产的孕妇,我就先送她去医院于是来晚了” 花的表情一直很随意,没有半分严肃认真,像是随口开了个玩笑的感觉“喜欢看得顺眼的东西,讨厌看不顺眼的东西,爱好只有一个”花的眼神悠悠的瞟到她身上,然后露出一个感兴趣的笑容“那就是看美人” 弥不由微微低了低头,周围的同学一直没什么反应,像是被九夜花的自我介绍镇住了一般,台上的少女很快走下讲台,坐到老师指定的位置,弥默默扭头躲过对方投来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你可以直接叫我白纸这句话,重点如果在‘你’的话,意思就成‘你’是特殊的,只有你。可是如果重点在‘直接’的话,就成了她只是喜欢别人直接这么叫,‘你’并不是特殊。 爱好是美人的花也粗线了!不过花和弥的戏份要放到高二的时候了,高一太忙顾不上 第六十三章 开学后没多久,就迎来了新学期的第一个活动,并高的学园祭,班级需要准备一个舞台表演,老师让同学们提议项目,最后投票决定内容。 “那么有什么好的建议,同学们都可以提出来”老师在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预备项目,然后看向同学们。 “歌舞表演怎么样?反正我们有全校最好的资源啊!”有男生大大咧咧的说道,眼睛看向班里几个相貌出众的少女。 “太俗了吧,我倒是觉得舞台剧很让人期待”有女孩子反驳道。 “舞台剧才真的俗吧,基本上每年都会有”被反驳的少年这么回道。 “好了好了,能舞台表演的项目就那么几个而已,我倒是觉得舞台剧很好,最起码分数不会垫底”老师最后出声这么评论“舞台剧的话大家有什么想法?” “灰姑娘?睡美人?白雪公主?还是有什么有新意的建议?”老师这么说着,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待选项目。 “如果是舞台剧的话当时是睡美人最先啊~”男生们互相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起哄着选睡美人。 虽然如此,老师也还是通过投票才决定了舞台剧演睡美人的决定,再接下来便是人选的商议。 弥单手随意的翻着书本,有些心不在焉的随手在纸条上写下关于王子和公主人选的推荐,上初中的时候,尽管坐在教室中间,弥一转头也能透过窗户看见操场上的樱花树,可是高中的教室窗外除了绿油油的枝叶和蓝天白云,却是没有那一抹漂亮的风景了。 这么想着弥再次往窗外看去,一个倒吊在窗外的小婴儿拿着自己黑色的礼帽对她做了一个绅士礼,弥表情僵硬的转回了头。 ——刚刚那个....是reborn? “好了,那么,现在就票选出人选吧”老师拿着收上来的纸条挡着同学们的面开始整理,刚开始的时候还很正常,除了男生们的票有些乱,女生们倒是一致的统一,阿武和狱寺的票占大多数,不过当过了一半的票之后,老师突然就念到了纲吉的名字。 被点名的纲吉显然也很不敢置信,愣愣的听着老师接下来念的名字,无一例外的全是纲吉的票,老师表情有些纠结的看着同学们,用一种现在的孩子审美观都是怎么了的表情。 大概明白了什么的弥偷偷瞄了一眼窗外,那个小小的身影已然不在。 既然都已经说过了投票决定,老师自然也没有再说什么,决定好王子的人选之后,又开始了公主的票选,论长相气质或者性格成绩,弥显然都非常出色,可是弥却并不怎么和班里的同学打交道,所以比起她的票,性格火辣御姐受女同学崇拜的九夜花和温柔可人同样有一批粉丝的京子也同样不输。 最后竟是以很小的差距淘汰了花,和京子的票数持平。 “竟然是平票吗?京子同学和弥同学有什么想法吗?”老师放下手中最后一张票这样问道。 弥转头看了一眼同样望着她的京子,京子的眼睛里全是温和平静,像是对自己能否当选并不在意,却偷偷的看了一眼纲吉的位置。 弥站起身,浅笑着说“抱歉,老师,我比较喜欢女巫的角色”弥的声音带着些坚持,虽然不论是谁都不觉得温柔沉静的弥能演好女巫,却也无法说出让京子放弃公主或者让弥放弃这个角色的话。 弥确实是很好的资源,不参加舞台剧太过可惜。 不过对于弥的决定,也有一些男生表示支持,或许是因为......反差萌? 国王和王后的人选最后决定是阿武和花,仙女们的角色也一锤定音,其他同学负责后勤和道具,一节课结束,关于舞台剧的事情便尘埃落定。 “太棒了十代目,我就知道这个角色非您不可!”狱寺的声音过于响亮,让弥也听了个清楚,她不禁回头望了望,纲吉顶着同学们被狱寺声音吸引来的视线有些尴尬的苦笑着摇手安抚狱寺过于激动的情绪“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啊,怎么想都觉得轮不到我” “可是阿纲的票数的确是最高啊,很受欢迎嘛”阿武笑着拍了拍纲吉的肩膀,立马引起狱寺的不满“对十代目太失礼了吧棒球笨蛋” 弥撑着下巴看着旁边打闹起来的三人,就着手腕撑着下巴的姿势转回头,食指在桌子墙壁的缝隙指尖慢慢划动,嘴角还带着浅笑,眼神却有些寂寞。 泽田弥这个人,身上有着最浓重的色彩,却也偏偏完美得如幻想中的人物,虚幻得让人觉得不真实,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幅画,美得让人不敢接近,生怕打破了这景象。 这大概也是弥受欢迎却也让人默契的对她保持起距离的原因吧,没有接近过的人总觉得那是不能接近的人,尽管明白对方温柔好相处,也没有人愿意成为陪衬或者公敌。 弥第二天便领到了剧本,非常简短的几句话,毕竟虽然对整部剧很关键,却也只是个配角而已。学园祭来临在即,同学们也开始了准备工作。 “哟,亲爱的小女巫,准备得怎么样了?”九夜花在弥前方的座位落了座,转头笑吟吟的看着她。 弥轻轻点了点头“嗯,台词并不多,很好记,花同学呢?” 花顺势靠在墙上,翘起了腿对她勾起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就几句话而已,不会忘的” 大概是因为十年后的花给她的印象,弥对这个九夜花的态度显然比其他同学和善很多,不过即使如此,并没有多少交集的她们之间也并不能产生太多的共同话题,也许也是因为性格使然。 被同学们所期待的学园祭来得很快,学校里热络的气氛也逐渐被引燃爆棚。 前一天学生会就开始用缎带气球开始装饰起了校园,各社团也划了自己的地盘进行准备。早上是抽中了外围圈的班级和社团的时间,早早的就推来了一些小吃摊和娱乐活动,到了下午才是抽中了舞台表演的班级的时间。 “阿拉,并高啊,想到当年在并高的学生生活就觉得好怀念”奈奈妈妈站在门口看着并高的大门,满眼怀念“小弥和纲君能入读这里也真是太好了,就像轮回一样的感觉” “轮回什么的也太夸张了吧妈妈”纲吉一脸吐槽不能的表情,突然想到了某个老是念叨着轮回的凤梨头,于是变得更郁结。 “我们还是进去吧”弥挽住奈奈妈妈的手开口道,堵在校门口的他们已经被很多人注目。 “人家也好想和小纲上同一个高中,可是爸爸不允许嘤嘤嘤”小春咬着手帕走在后面小声念叨着,小步的跟上来。 ——tsu jiang?好亲密啊,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啊 弥回头看着一直碎碎念的小春,伸手将她拉在身边,安抚鼓励一样的拍了拍小春的肩膀。 大概是因为有奈奈妈妈在,男生们收敛了很多,没有说任何奇怪的话,老老实实的陪着她们一众女生逛摊位玩游戏。 ‘嘭’‘嘭’连续几发还是没能击中气球,奈奈妈妈有些遗憾的放下手中的玩具枪支,像孩子一样微微抱怨道“没有冰欺凌了” “那就让蠢纲来吧”reborn开口道,单脚跳上了摆放枪支的架子,纲吉连忙摇头“我也不行啦” “可是妈妈想要冰欺凌”reborn仰着头看纲吉,满眼天真无邪,配合着奈奈妈妈站在一边一脸期待的表情。 “我真的不会”纲吉有气无力的说道,却也还是走上前去,一脸认命的拿起了枪。 弥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reborn开始指导纲吉怎么使用,不经意的转头却看到了某个坐在花坛下发呆的身影,明明周遭都是一副热闹的场面,白纸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哪里显得有些凄清。 说起来,白纸和她一样,都不怎么和班里的人说话.....所以,也没有朋友吧。 像是同病相怜,也像是对于那个有些冷清的少女处境的不忍,弥回头看了看正开始研究怎么使用枪的众人,转身迈开脚步朝那个少女走去。 “给你气球”四处分发气球穿着小熊套装的人顺手递给了弥一个气球,做出了一个卖萌讨巧的动作之后继续发给其他人。 “谢谢”弥轻声道谢,看了看那个被细线套上的玫红色的气球,非常热情活泼的暖色系。 白纸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呆呆的看着地面一直没有动作,双臂抱膝的坐在那里,非常安静。直到看到视线范围内出现的一双学生鞋,才有些懵懂的顺着对方的身体看上去,停在那张浅笑的脸上。 一下子被那种怜悯心疼的感觉控制着走到白纸身前,弥却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心里唾弃起自己少有的鲁莽来,对上白纸疑惑的视线,弥甚至有些紧张的拧了拧手中套着气球的细线,然后才又看了一眼玫红色的气球。 “那个”弥有些局促的出声,停了一会像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才慢慢用平常的样子继续说“这个给你”弥递出了那个玫红色的气球“学园祭是一年一次的节日,错过的话太可惜了,如果、我是说如果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玩” 第一次对别人这么邀请,弥压下心里的害羞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无异。 “你在可怜我吗?”令弥没想到的是,白纸冷冷的看着她这么说道。 “不”弥急忙否认,看着白纸紧紧抿起的嘴角有些慌忙的想要解释,她不想对方误解她“不是可怜,我、只是觉得...觉得有点不忍心”像是也觉得自己解释得很奇怪,弥接着说道“我,我第一次见到白纸的时候,就觉得你很特别,所以想要和你交个朋友,看你一个人在这里,觉得很不忍,绝对不是可怜什么的” 不想让对方误解所以急忙解释还一不小心告了个白,弥简直要给自己跪了。 白纸却像是被什么给吸引住了一样,喃喃的说道“不忍心?朋友?”声音小到像恋人间的耳语,带着某些委屈和奇异的幸福感,不过最后她还是缓缓伸手接住了弥中的气球,然后当着弥的面放掉了它。 弥看着那玫红的透彻色泽一直向上,悠悠的升到天际,有些受伤又不解的回望白纸。 这一看,便直直的看进了白纸抬起头而露出的黑色双眼,厚厚的镜片下面,是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双眼,眼睛里带着执拗和控诉,倒像是弥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如果你不记得我,就不要对我这么好”她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一般说出,眼睛里也慢慢沁起水雾,她却固执的对上弥的眼睛,像个不服输的孩子。 直到对方说完转身,快步想要离开,弥才发觉对方说的不是日文,弥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又快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她急忙朝向白纸匆忙想要离开的背影,用中文回问“我应该记得你吗?” 弥心里很慌,她觉得对方没有说谎,就像她真的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那个少女听到她的话之后急急的转过身来,惊讶的看着她,然后狠狠的侧过头咬紧下唇逃离了这里。 弥跟上几步,却还是没追上,她的怅然若失淹没在周围的欢声笑语中。 作者有话要说:- - 小衣觉得自己透露的信息够多了 第六十四章 尽管心里诸多困惑,可是对方显然只想让她自己想起来。 烈日当空,很快就到了中午,弥和众人一起在树荫下吃过午饭之后,开始朝演出舞台剧的会场前进。 奈奈妈妈和小春等人前往进入会场,他们则从后门进入后台准备。 “衣服呢?快先准备好”老师指挥着同学们忙前忙后,看到他们来才松了一口气“先上妆吧,这次表演顺序是从高年级开始倒序的,可以给你们时间对下台词” 众人应下然后开始在一筐改过的衣服里找自己的服装,坐在一边的妆娘也轻轻拍了拍自己的箱子示意可以开始。 弥从箱子里翻出一件黑色的斗篷,跟周围五颜六色的衣服一对比立显朴素黯淡,显然就是她的服装。已经不需要进入试衣间什么的了,弥在原地一个旋身,顺势披上黑色的斗篷,扣上胸前的暗扣,再将兜帽盖住头。 浑身被黑色的斗篷所笼罩,弥却并没有被这斗篷显得同样黯淡,反而在黑色兜帽的掩盖下,被半遮住的白净面孔多了一份神秘和蛊惑,她拿起道具台上用枯树枝缠得歪歪扭扭却格外还原的道具魔杖,随手在空中一划。 别人还没反应,弥倒先自己笑了起来。 弥转过头正好看到纲吉看着她同样浅笑盈盈的脸,视线对上的瞬间纲吉却像没什么事一样低下了头,弥装作不在意的看向别处,从她逃避那天开始就预料到了纲吉会再次躲着她的情况,所以、她也并不是很难过。 嗯,并不是..... 大概是因为快开场的缘故,后台的人渐渐多了,各班级的同学和老师站在一起做着准备工作,后台也越来越喧闹杂乱,各班的道具和服装到处堆放着,弥无奈的坐到一边的角落里,随手拿起不知是谁落下的剧本看了起来。 清亮的报幕声响起,第一批准备好的高年级学生已经在幕布后面准备进入了,弥抬头看了一眼,大概是因为她们班最后出场,最后准备工作做好了之后大多已经从后台离开去会场观看了,纲吉还在和京子对着剧本,坐在一起的样子显得很融洽。 “怎么了?小女巫?”九夜花顺着弥的视线看过去,然后饶有兴趣的一笑“sa~可爱的弟弟君和京子女神,小女巫在吃醋吗?” “请不要这么说”弥微微皱起了眉,对方漫不经心的态度和话语都让她有种莫名的距离感,随意的评断一点都不像是在未来保护了她的花。 “抱歉~”对方懒洋洋的回道,听不出半分真诚,弥拿起了剧本摆出一副不想再和她说话的样子,九夜花却像是故意不明白一样,站在原地看了弥许久,直到弥再次抬头摆出疑惑的表情,她才像出神了一样呆呆的说“没事哦,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点悲哀” 九夜花的声音在喧闹的后台轻得几不可闻,弥皱起眉刚想问问,对方却摆了摆手,再次勾起嘴角笑得眉目飞扬的样子跟之前判若两人,她用弥能听得到的声音轻快的说“不用管我,我已经放弃治疗了,床位还是留给有救的人吧”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听不懂九夜花的话,可是常和统相处的弥确是有些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而且.... ——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花和统的说话方式都很像啊。 【其实统君觉得九夜妹子还可以再抢救一下(0)ノ】 【花她怎么了?】 【大概就是被迫倾家荡产买了一个手办之后,苦逼之余安慰自己一下这是正版,结果一检查,艾玛竟然是个盗版....这样的感觉?′`】 弥放下手中白雪公主的剧本,虽然不知道是哪个班选的舞台剧,刻板却又不会分数太低,就和他们班选的睡美人一样。 虽然坐在后台还是不免有些紧张,弥站起身想要出去买点水喝,因为自身的装备比较轻松,只是一件斗篷和魔杖而已,所以弥就把服装拜托给了原本可以去会场看表演却自愿留在后台帮忙的炎真。 不过看红发少年有些无奈的冲她笑的样子,班长说的‘自愿’怕也不是自愿。 正午的阳光有些强烈,透过枝叶的缝隙洋洋洒洒的洒在身上,周围蝉鸣的声音和风吹叶动的声音参杂在一起,却仍旧清晰可辨,操场上的一些树好像都被修过了枝桠,或粗或细的枝干被砍了下来,留下有些粗糙的截断面。 深棕浅棕的色泽浮现在上面,也是是因为砍过有一段时间了,还从截断的枝干边上长出了小小的嫩芽,青翠的草绿色嫩芽满是生机活力,在风中不停的舞蹈,弥抚摸着粗糙老化的树皮和柔嫩的新芽,突然就感觉到了一种源自生命的无声震撼。 ——因为要活着,所以要砍掉不必要的枝干。 ——因为要活着,所以要传承新的生命。 弥退了一步看向并不十分高大的树木,自然界总是用它的方式告诉人们真理,可能细心察觉到的人又有多少呢? 等弥收起自己的多愁善感,收起自己的闲情适意悠悠的去买了瓶水,再在长椅下喝完又悠悠的散步回去的时候,时间不急不缓刚刚好轮到他们班的报幕。 老师看到她的出现才松了一口气,急忙递给她服装让她准备好。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王国住着国王与王后.....”全场灯光熄灭,悠扬又安抚的声线,配合着放低的舒缓背景音,让人听着非常舒服, 随着报词的声音,一束追光打在舞台,披着红色披风拿着权杖的阿武国王笑得一脸灿烂,本该温柔贤惠的皇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小扇子遮着嘴角显得无比骄矜。 虽然弥有种这是要玩脱的感觉,不过和安排好的完全不一样的迥异性格还是按照剧本走了下去,红发的皇后一脸嫌弃的抱着洋娃娃念完了台词,然后三个仙女急忙从后台上了去。 弥不由转头看了老师一眼,带着细边眼睛的女老师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像是毫不担心他们会玩脱,台下的观众也因为这和以往不太一样的表演多了几分注意。 ——之所以不排练,就是为了达成这种带着各自性格的新意表演吗? 弥默默的在心里给没怎么注意过的女老师点了个赞。 随着一声标志着反派人物出场的音效,弥带好兜帽上了舞台。 “真是个盛大的场面啊,国王陛下”舞台上的追光打到了一旁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上,白净的下半张脸被黑色兜帽显得格外突出,类似与咏叹调的华丽句子像是带着几分冷冷的嘲讽。 “皇族、贵亲还有上流人士....”语气高傲悠悠扬扬,却极为好听,弥就这样绷着念完了接下来的台词,然后在一阵电闪雷鸣的音效下退场。 “做得不错”老师转过头对她说“等会也要加油” “是,老师”弥有些气虚的应下,还好有兜帽挡着没人看到她有多紧张,她甚至不敢看台下的观众,连他们说了什么也没去听,看起来冷艳高贵其实心里怯场得不行的念完台词便退了场。 匆匆和老师说了去趟洗手间便快速的朝后台洗手间奔去,无视想要来说说话的众人。 即使身在后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着手,弥也能清楚的听到外面的报词“....经过十七年的寻找,公主的下落仍是一个谜.....”咦?没听错的话,这句话已经报过两遍了吧。 顿感不对的弥匆匆擦完了手,然后朝后台跑过去,因为大部分的表演已经完成,后台并不像开始时那么热闹了,弥看到花还穿着那身衣服靠在墙上,而阿武和纲吉京子等人却没看到了,不由也皱起了眉上前“怎么了吗?老师?” “刚才泽田同学接到电话说有事出去一下,然后一直没回来,最后世川同学和其他同学也不见了”老师紧紧的皱着眉,尽管强行压住慌乱也掩盖不住,弥注意到报词已经继续了下去。 弥听闻便立刻从校服里拿出手机,播下首位联系人的号码,等了一会却怎么也接不通“那、现在要怎么办?”弥看了一眼周围的同学,最后还是看向了老师。 “你们对于各自的台词都不熟,总不能让你们上去顶其他角色”老师双手抱拳,一副高深状“现在、只有顺其自然了” ——到底要怎么顺其自然啊!! 突然觉得老师其实也挺不靠谱的弥看向了幕布“那台上的人?” “公主没什么台词,所以我已经找了同学上去顶着了,至于接下来...就要靠你们了!”老师这么说着,拍了拍弥的肩膀。 “既然王子的出场直接被略过了,那就放弃王子的角色吧”靠在墙边的九夜花这么说“公主都已经被刺中躺进棺材里了,干脆就这样全剧终吧” ——那就没有女巫绑架王子的剧情了? 弥听九夜花这么说,反复想了想“虽然沉睡不醒的公主作结局不是不好,可是时间没到要求啊,不过这会确实也顾不上这些了”弥也走到老师身边看了一眼台上,睡床上睡着一个穿着华裙的人,窗帘恰好遮住了头部。 “整个城堡和王国都陷入了沉睡.....”报词的女声悠悠的叹息着。 “外面的天气很热”九夜花突然这么说,也向她们走了过来“来参观的家长和别校学生应该都在这里了吧” “如果不好好收场的话.....”老师接上了九夜的话,然后再次皱紧了眉却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到底到哪里去了!”老师突然想到这个因素,一下气急猛地一个转身看向后台。 弥站在老师身边,原本就不大的出口让她们肩挨着肩,老师突然的一转身,突兀的将身体本就前倾的她推了出去。 一束追光恰时的打上来,带着兜帽的女巫趴在地上出了场。 .......救命! 弥表情呆滞的趴在地上,兜帽挡着半张脸。原本有些不耐的观众也因为这奇特的出场以为有新剧情而安静下来。 弥继续表情呆滞的趴在地上。 【你要在这里趴到死吗? ̄w ̄】 【.....被你猜到了】 【作为新世纪的玛丽苏小弥你怎么可以应变能力这么差!(*д)】 【我已经放弃治疗了】活学活用的将九夜的话回给了统,弥还是趴在地上。 【.......,(*\\\\\\\\\\\\\\\''\\\\\\\\\\\\\\\/来,还记得统君小时候给你讲的童话故事吗?我们继续!】 舞台上趴了很久的女巫终于慢慢的站了起来,她的头微微低着,蹒跚的朝床边靠近,随着她的动作,有一缕长长的黑发从兜帽里飘落于身前。 “我就说是弥女神吧!”底下的窃窃私语不止,却还是抬头看着剧情的发展。 弥听着统的话走到床前,看向了那个被临时抓来充公主的同学——可爱的炎真同学穿着公主裙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 ........ 【入洞房即视感点赞】 弥忍住抚额的冲动,却还是没忍住单手挡住了自己的脸以免自己露出过于纠结的表情。 炎真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台上和台下的角度关系炎真即使睁着眼睛也没人能看见。 弥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重新平缓下来入戏。 “他不会来救你了,公主殿下”弥将自己的声音拉得老长,显露出一种疲惫的感觉,对上炎真完全不明所以的眼神,努力让自己入戏。 “他....不会来救你了”台下的人只能听到女巫声音暗沉的这么说,伸手像是抚上了床上公主的脸颊“他爱上了邻国的公主” 台下的人停止了交谈,好奇的看着这没见过的新剧情。 “能让你醒来的人只剩下一个”女巫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可是她永远都不会让你醒来” “为什么公主只能爱上王子呢?为什么我只能用这种手段留住你?”谈谈的话语带着自嘲,像是哭泣一般的语调和有些干涩的嗓音,像沉积着莫大的悲伤。 短短的几句话信息量却大到让台下的观众惊呼,对着炎真完全傻掉的脸,弥努力让自己露出深情的样子。 “爱洛拉”像是情人间的呢喃细语,将这个名字在唇间缓缓念出,女巫抬起了头,兜帽滑下头颅,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于腰间,想是仰望着什么一样露出了向往的表情,嘴角勾起的弧度温柔又悲伤“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比我更爱你” 女巫像想到什么值得怀念的事一般低下了头,宠溺狎昵的语气,微眯的黑眸漾着柔情“没关系,没关系,就算你再也不能睁开你美丽的双眼,无法发出令人迷醉的声音,都没关系,只要你在这里,在我身边” 已经有不少的少女低呼出声,激动的拉扯着好友的衣袖,显然对这种禁断的恋情非常的受用。 女巫执起了公主的手,令人沉醉的声音和表情,满是温柔的亲昵姿态“我们再也不用分离”她动作轻柔的将对方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脸颊,满眼迷恋,笑得宠溺“我会把你永远留在身边....” “....收藏在骨血里” “....我们永不分离” “永不分离”一字一句的,像是说着宣誓的郑重庄严,又像是爱语般的温和甜蜜,女巫低头缓缓靠近公主的脸,脸上的笑容是偏执的幸福 永不...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弥的演技也不是盖的,猜猜看炎真的表情..... 亲是自然没亲下去的,不过亲们你们可以脑补一下。 这个时候的花被强行送来了这世界,原本以为是原著,没想到是同人,所以对弥不是很好,不过之后就没事了。 第六十五章 暗恋是一场哑剧,一旦说出口,就变成了悲剧。 纲吉其实并不怪reborn的那发死气弹,至少那让他再次认清了姐姐的心意,有些事情甚至不用说出口,纲吉自己心里非常的明白,他知道那个人对自己只有亲情,他知道自己该放弃,却就是怎么也不甘心。 她挣脱了他的手,仓惶逃离,他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收拾着自己没着没落、无处安放的感情。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开始的时候,他不着痕迹的躲着她,想要阻止这场向着最恶劣的结局发展的单向爱恋。 让自己喜欢的人喜欢上自己,谈何容易。 “并盛周边的势力不是早已经被彭格利接手了吗?那群笨蛋竟然会让这种事发生!”狱寺走在身边,还在对上次的事念念不忘。 “彭格利虽然是一流的黑手党,可是也不代表没有敌对家族嘛,能够圆满解决还瞒过了阿姨算是很幸运了”阿武肩上还扛着棒球,刚练习回来还没去换“不过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发生了,错过了舞台剧还被老师惩罚了” “reborn说是因为周围的据点都遭到了攻击才让这些人有可乘之机,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家族的,九代爷爷已经拜托reborn去调查一下了”像是因为天气太热,纲吉把领结拉下来了些。 “据点遭到攻击?可恶!明明只是个中上的家族竟然敢做出这种事”狱寺握着拳满脸愤慨。 纲吉有点苦恼的看了一眼人并不多的走廊道“回去再说吧” “啊”阿武后知后觉的看了一眼四周,才笑道“在学校说这些确实不太适合了” 走廊里很安静,打破这一情景的是楼梯上传来的惊呼,如投进平静水面的石子一般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啊啊啊啊!”熟悉的声音带着惊慌失措,不远处的楼梯上飞快的滚下一个身影,因为重力原因狠狠的撞在了正对楼梯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身体向下伏趴着,长长的黑发散落在地,身躯好像也因为疼痛而蜷缩起来,不停的颤抖着,发出类似抽泣的声音。 “姐姐!”反应得比平常还快些,熟悉的声音和标志性的长发让他立刻就确定了摔下来的人是谁,纲吉跑上前去,握住弥的肩膀想扶起对方。 “脚踝好像肿起来了,要赶紧送去医务室才行”听阿武这么说,纲吉才注意到弥的脚踝确实慢慢肿了起来,急忙小心的将弥扶住双肩翻过身。 原本整齐的刘海有些凌乱,纲吉这才看到弥的额头上也有一个淤青,少女黑色的双眼无意识的微敛,皱着眉非常难受的样子。借着揽着对方肩膀的动作,纲吉单手滑过对方腿弯将其抱起,然后急匆匆的赶往医务室的方向。 有好奇的学生看了过来,见弥被抱走后和同伴窃窃私语着回到了教室,阿武转头看了一眼无人的楼梯,弥的书本还散落于其上,几步上前捡起了书本,扫了一眼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的楼梯,才转向医务室而去。 虽然一直是有着迷迷糊糊的意识,不过弥确实被撞到额头的那一下疼得她无法顾及其他,耳边的杂乱的声音喧嚣不清,眼前熟悉的着急看着她的面孔也只是在脑海中留下了模糊的概念,让她放心的可以依靠起对方来。 脑袋被撞得七晕八素,缓了一会才逐渐唤回清醒的意识,弥捂住脑袋隐隐作痛的头盯着白色天花板看了好一会才观察起自己的处境来。 “没事吧姐姐?还很疼吗?”对方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弥看了纲吉好一会才迟钝的回道“没事” 虽然因为姐姐的回应安心了许多,纲吉还是不确定的看向了校医“夏马尔?” “虽然对你们这些皮糙肉厚的男生是小问题,不过对于可爱的小姐来说,扭到骨头可是很疼的”弥这才发现自己一下一下作疼的左脚被对方握在手里,脚踝的地方肿得像个馒头,夏马尔给她的第一印象本就不好,再加上作为女孩子的矜持让她想要缩回自己的脚。 “不要动哦小姐,不小心的话会更严重的”对方虽然是露出了吊儿郎当很不靠谱的神色,却小心的避开了她的伤处,拉住了小腿。 “姐姐”纲吉叫了她一声,像是在让她安心一样,弥见此也就停下了心里的想法,用忍着疼所以压得极低的声音向夏马尔点点头“拜托您了” “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忍耐不了的话我的怀抱随时为小姐你打开哦”穿着白大褂的夏马尔这么说,单手打开了旁边的箱子,对着她呲牙笑了笑。 看对方好像要做些什么的样子,弥下意识的抓紧了白色的床单,紧张的僵直了身躯。 手指的力道并不轻柔,触及伤处的时候让本就疼痛的脚踝更疼了一些,周围的神经像是感受到了更强烈的刺激而不停的传达着让她脑袋一片混乱的感知,矫正骨头时弥几乎能感受到从脚踝骨缝中传来嘎吱嘎吱令她头皮发麻的声音。 弥强忍住因为疼痛而噙满眼眶的泪水,放低自己略显沉重的呼吸,不由得想到了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 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想去归还,走到楼梯边时却听到了统的警告,听着让她小心身后的话,弥还没来得及转过头,便感觉背后被谁给大力推了一下,整个世界在眼前翻转之后,猛地磕上了坚硬的墙壁。 【推我的人是谁呢?】 【系统无法辨别,并不存在于资料库】 脚踝上一阵突然的扭痛让弥从自己的回忆中惊叫出声,绷直了背部。 “姐姐,如果很疼的话....”纲吉担心的靠近了弥,话还没说完就被弥一骨碌钻进了怀里,像找到支柱一般紧紧的抓住不放,透过薄款的夏季校服毫无阻碍的就可以感觉到对方温软的体感,在怀里微微颤抖着。 纲吉有些羞迫的看了一眼四周,夏马尔专注的推拿着弥的脚踝,被夏马尔赶出去的狱寺和阿武在门外说着什么,心跳有些太不安分,砰砰作响,双臂微微动了动,还是慢慢伸手将对方揽在怀里“没、没事的,姐姐” “姐姐怎么会摔下楼梯?”纲吉再跟她说这话的时候,弥的脚踝已经被处理完成,冷敷着毛巾,夏马尔正替她给额头上的淤青上药。 因为之前的疼痛额头上出了一点汗,趁夏马尔拿药的空隙弥拿出手帕给自己擦了擦。 要说自己是被推下来的吗?可是她连谁推的都不知道,就这么说出来会让纲吉担心的吧。 在心里默默的反思着自己是不是招惹到了什么人,弥看上去有些勉强的笑了笑“因为拿着书(没能及时回头),一不小心(就被推下去了).....” 弥没有继续说下去,怕纲吉会生气一样睁大双眼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因为清楚弥并不是粗枝大叶的女孩子,所以纲吉心里稍微感觉不太对,不过见对方如此纲吉也显得有些无可奈何的顺应了对方的话“要小心一点啊,姐姐” 弥的情况显然并不适合继续上课了,拜托狱寺替他们请了假之后,纲吉准备先带着姐姐回家。 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路上的人并不多,弥伏在纲吉并不怎么宽阔可却让人安心的背上,突然就想到了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交换时,被哥哥背的时候,和现在的情形不期然重叠在了一起。 纲吉软软的发丝蹭在脸上,弥将头侧靠在他肩膀上,属于少年身上的、干净又清新的味道在这午后尤为特别。 “姐姐,还能走吗?”她突然听到纲吉这么问,虽然不太明白还是试着动了一下脚踝,不动则已,一动之后炸裂开的疼痛让她不由抓紧了对方的衣服疼得冒了冷汗“好像不行”考虑到对方是不是有自己的事要忙,弥接着说“纲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把我放在这里没关系” “姐姐,如果我以后做错了事,姐姐会不会原谅我?”纲吉并没有回她的话,而是又向她提出一个新问题,纲吉的步伐变慢了些,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弥在纲吉背上看不到对方的神情,思索了一下才反问道“是明知道做错还要去做的事吗?” 纲吉并没有回答,像是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弥看对方一直没有反应,才慢吞吞的接着说“因为纲是很温柔的人啊,知道做错也还要去做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吧,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我会试着去理解你的” 纲吉的步伐突兀的停了下来,然后动作轻快的俯□子将她放下,弥见此也顺着对方的动作用没受伤的右脚站在地上,靠着身后的墙壁。 纲吉并不是如她所想的有什么事,放下她之后轻柔的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抵在了墙上“太好了,姐姐不能走”他突然这么说道,对着弥庆幸的笑,然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样对弥接着说“对不起,姐姐,虽然这么想很糟糕,不过我还是觉得很开心,这下子姐姐跑不掉了” 心里莫名咯噔一下,弥的眼神显得有些茫然,不过她还是看起来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好吗?这里好热”阳光洒在皮肤上确实很热,弥的理由找的很好。 “不要”干脆利落的拒绝,不同于往日的纲吉让弥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虽然姐姐可能早就知道了,不过我还是觉得自己说出来会比较好”棕发的少年这么说,脸上浮起一片红晕,鼓起勇气的直视着弥却还不免有些闪躲,他咬着下唇像是在给自己勇气“姐姐” “我喜欢你” 与弥渐渐绷起来的神经相比,是纲吉略显解脱放松的笑容,带着终于说出来的喜悦。 “嗯,纲,我.....”“不是弟弟对姐姐的喜欢,是那种,想要和姐姐你一起走完下半生的喜欢,是想要姐姐成为我的妻子的喜欢,所以姐姐你不要再用那种方式来逃避了好吗?”对方显然对她惯用的方式很熟悉了,轻易的打断了她的话,让她无话可说。 “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弥还想挣扎一下,皱着眉躲着对方的目光。 “我知道”纲吉仍旧紧盯着她的眼睛,这么应下。 “我们是姐弟....”弥不知为什么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双眼无意识的游离。 “我也知道”弥绞尽脑汁的想要想些劝对方放弃又不会伤害到对方的话,纲吉却慢慢平静下来,棕色的眼睛里是有些悲凉的平和。 “我们不可以.....”弥轻轻的说,对上纲吉有些落寞的视线,又很快偏开头不去看对方,有些东西也已经昭然若揭,弥将自己的重力靠在墙上,既然逃不开,那便说了最后一句话“别再这样了” 非常简单的一句话,轻易的给对方判了刑。 “不要”简单明了的回话,两边的肩膀都被按住,弥不由对上对方的目光,已知结果的失落和不想放弃的固执,忐忑不安和求之不得,满满当当的装在对方深棕色的眼睛里,深邃得像蔚蓝的天空。 “要不要接受我的感情是姐姐的事,而我喜欢姐姐则是我的事情,无论姐姐你接不接受、明不明白,这都是我的事情,就算是姐姐你,也没资格干涉”弥小看了对方的觉悟,纲吉用那么多那么多自我欺骗的理由慢慢绕成丝将自己缠绕,作茧自缚的后果只能是忍不住心中酸涩的爱意和思之若狂的念想,原先对自己所说的一切劝自己放弃的理由全部变成坚固的壁垒,坚守着那样真挚又小心翼翼的心情,那种就算世界在眼前灰飞烟灭也看不进其他的向往。 “怎么办啊姐姐,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 怎么就是写不出那种感觉呢,青涩的小心翼翼的初恋,对不起了大家! 剧情君已经准备好开始了 第六十六章 那天的收场尴尬得一塌糊涂,完全不能逃跑的她被告白之后被背回了家,虽然对方的心情在疏解了一直郁结在心里的事之后看起来很好,可是她却无法再当作不明白了,有些东西无论再怎么忽视想让时间沉淀,可是它就在那里怎么也无法真正无视。 弥在家里养伤养了一个星期,能走路之后便表示想要继续上学,尽管还没好完,走路一不小心走不稳就会又扭到,弥也耐不住一直呆在家里了。 养好伤之后上学的第一天并不是个好天气,早上只是微风而已,等弥到了学校,差不多第二节课开始的时候,黑压压的乌云便笼罩着整个并盛,并没有打雷,只是刮起了阵风,伴随着随风飞舞的雨丝在玻璃窗上不停的留下道道水迹。 这样的天气在夏至确实难得,燥热的天气难得的清凉舒爽下来,也不会过于冷。 雨到了下午才慢慢停下,不过仍是没有雨后的阳光,天空还是被阴沉沉的乌云遮盖着,像是在蓄势待发准备再来一场大雨。 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状似认真的看着书,半天才抬起无焦距的双眼从出神中缓回来,却刚好与从门外走进的短发少女视线相交,白纸额前的刘海有些过长,眼镜也大大的厚厚的,叫人完全看不真切她的上半张脸,更不要说她总是低着头,显得毫无存在感。不过即使如此,在视线相交的一瞬间,弥也能感觉到某种蔓延在血液里的东西涌现出很熟悉的感觉。 弥有些小心的对着她笑了笑,对方轻轻点了点头有些敷衍的回应,低着头回到了她的座位。 放学的时候是弥一个人回去的,纲吉他们最近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去忙,常常的不见人影,这其实让弥松了一口气,毕竟她到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纲吉,告白之后是对方越加明显的关注和态度,很多次都让弥担心会不会被妈妈看出什么。 外面像是在起风,吹得教学楼外的树叶不停的发出声响,弥站起身来缓步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像在看着外面的风景,却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美人”红色单马尾的少女背对着窗外靠在窗上,转头看着她“啧,这表情,来,给爷笑一个~!” 对方有些揶揄的口气让弥回过神来,不想如对方所愿露出羞怯的表情,弥便微微勾起嘴角真的露出了一个温婉的浅笑,只见对方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弥转过头重新看着雨景。 被灰尘盖了一层的树叶在雨水的洗涤下重新变得绿油油的,身边的少女像是觉得无趣了一般不再靠着玻璃,站起身来想要走开的样子。弥眼前一下子晃过很久之前的场景,她转头对着九夜花,问道“阿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九夜花不喜欢别人称呼她的姓氏,弥便用的是比较折中的称呼,不会很亲密也不会太陌生。 那个少女的身形一僵,转过头眼神冰冷的审视她,弥见此也只是轻轻低了低头“从见到阿花开始就觉得好奇怪啊,阿花看我们的眼神就向是在看另一个世界的人,虽然和大家玩的很好但就像是在很冷漠的旁观着什么一样”弥笑了笑,停了一会,见红发的少女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又再出声“抱歉啊,突然说这些,只是有时候,会觉得自己被像看着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的眼光看着,觉得有些难过” 弥没有再去看对方,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任不知何处灌进来的风带起她的长发,纤细中带着颓然的优雅“明明,我很想和阿花成为朋友的” 弥想要转身回教室,却见走廊上的同学自觉的让开道路,一脸惊慌的匆匆走进教室。走廊另一边慢慢走过来的,是披着老式校服的风纪委员长。 是在巡逻吗? 弥这样猜想,却也没多问什么,安静的让开道路,曾受过对方恩惠的弥执着的认为对方只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好人。 “私自改动校服,咬杀你哦!”有一瞬间弥是以为对方在对自己说话,不过确定自己并没有做委员长所说的事时,弥下意识转头看身边的人,就见九夜花笑得放肆的得瑟着自己加长的裙摆。 像是字典里完全没有惧怕这个词,九夜花还心情很好的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脸“不要这么严肃嘛,裙子太短的话打架会不方便的,美人你如此美貌老是板着脸可不好,来,给爷笑一个~” 周围的同学一脸惊悚的看着九夜花,弥也默默的捂了捂脸。 阿花你是勇士!我会记得给你点蜡! “哇哦~挑衅我吗?草食动物”云雀恭弥说话的速度不快也不慢,略显低沉的嗓音刚好是足以将威胁感最大化的速度,他微微眯起狭长的双眼,缓缓抽出藏在背后的双拐。 “挑衅?讨厌啦,明明就是调戏!”九夜花开始愉快的作死,笑嘻嘻的纠正对方,然后便是一阵劲风迎面而来。 身手利落的躲过一击,九夜花咧嘴笑了笑,迎上弥看逗比般的目光,笑容虽还是轻挑,眼神却有些认真起来,带着几分诚恳“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 不明所以的就被告白了的弥,有些不理解的看着九夜花,却见对方引着被激起兴趣的委员长离开了走廊。 直到放学,弥都没再看到那两人。 纲吉他们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做,匆匆的跟她打过招呼之后便离开了学校,弥只能拿着被纲吉塞到手里备用的雨伞看着对方像拍小狗一样拍拍她的头就离开了。 拍头是怎么回事啊!明明她才是姐姐吧!做弟弟的才是该乖乖的被她拍头才对吧!比她高了了不起么! 弥看起来有些愤懑其实上还是很愤懑的换了鞋,下了雨之后地上比较滑,她的脚伤又没好完,纲吉在离开时也体贴的给了她一张公交卡,可是源于开学第一天的事情,她已经对公交车有阴影了根本就不想乘公交啊。 弥慢悠悠的走出学校,还没决定好到底要不要乘公交,便被一边逐渐围起来的人群吸引了目光,好事者站在外围好奇的围观着,没有发出过大的声响,于是弥就直接的听到了熟悉的解释声音。 有些担心的走上前去,微微踮起脚尖透过人群看向里面,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红发的少年被一个穿着同样制服的男生按在地上像是在施暴,周围议论纷纷舆论朝向却不是向着挨揍的炎真。 “竟然在人家男朋友面前占人家便宜,活该” “是啊,而且死不承认,明明大家都看到了” 弥皱起眉头看向里面,果然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抱着胸一副委屈的样子,施暴的男生一个劲的提着炎真的衣领问道“你还敢不敢?”之类的话,弥看着单方面挨揍的少年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抱歉,请住手,可以先停下吗?”费力的挤进人群,弥一手按着自己的包一手急忙想要拽住看起来有些桀骜不驯的黑发男生。 “你谁.....泽田弥?”男生一副不耐烦的甚至想对她出手,却在看见了她的脸之后停了下来,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是”弥看对方有些呆愣,急忙扶起了躺在地上的炎真,红发的少年已经鼻青脸肿,眼神虚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不像被她看见自己那副模样一般抿着唇撇开了头。 “非常抱歉,不过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炎真他不是这样的人”弥皱着眉解释,担心的蹙起了眉,看对方没有动作便寻求解释一样看向了被自己扶着的炎真。 “我只是,不小心摔倒了....”炎真没有看她,微微低着头解释着,声音有些微弱。 “怎么可能,刚好摔在人家身上吗?” “狡辩”周围的声音议论纷纷,弥看着虽然有些激愤可大多数都是看好戏的人群,深知这件事如果不解决好,大概明天学校里就会开始传这件事,那炎真的高中生活基本就要时时面对这些谣言而过了。 虽然自己是知道对方确实废柴的可以连续三次平地摔,可是说出来大家也未必信。 “炎真他不可能做这种事的”弥坚定的维护着炎真,可是却想不出什么其他的理由。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说不定他就是看人家长得好看,才故意那么做”说话的是一个女生,眼神尖利的盯着她,这明显已经不止是针对于炎真了,弥在学校里受男生欢迎的同时,也被大部分女生嫉恨着,虽然弥平常待人处事很温和所以不至于如此针锋相对,可早就看她不顺眼的人大概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女生的话说出来之后就受到了别的同学的响应。 眼看着被同学谈论着顿觉得自己女友被欺负很丢脸的男生再次握拳想上来,弥看着低下头干脆充耳不闻,大概以为这么忍过去就过去了的炎真,有些无奈大声朝人群道“那个女生有我好看吗?” 从来没说过如此直白又招仇恨的话,弥的脸不由得也有些红,她看着不理解她为何这么说而窃窃私语的人群,再看看也是一脸茫然看着她的炎真,硬着头皮继续说“炎真不会做这种事,还是你们觉得那个女生比我还好看,所以炎真会在有了我的情况下看其他女生?” “我们走吧”弥拉起红着脸看着她的炎真,穿过完全被这消息惊悚到的人群,准备离开。 “刚刚弥女神说了什么风太大我好像没听清t_t” “老子失恋了啊混蛋,为啥女神会看上那个笨蛋!” “刚刚一定是我的错觉,一直单身的女神怎么会恋爱?果然不应该撸太多!”身后的人群在寂静了几秒之后立刻炸开了锅, “你就不能好好解释吗?”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不去想明早的传言会变成什么样“你知道如果你默认的话今后高中三年你都要背着一个变态的称号了吗?” 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朝炎真看过去,刚好对上对方脸色几乎和发色同色却还是一直看着她的炎真,视线相交的同时,对方有些急忙转过头装作一脸认真的看着地面。 见对方这样弥也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的伤很疼吗?” 炎真对着她摇了摇头,想要让她放心一样勾起嘴角想对她笑一笑,却好像因为牵扯到了伤口而疼得呲牙咧嘴的捂住了嘴角,好半天才缓过来“没事的,反正一会就会好” “炎真~~~~~”高昂的女声甩着一大串波浪线由身后快速靠近,弥和炎真转过头,便看见shitt-p骑着一辆看起来很奇怪的像是自行车的交通工具,身上穿着紧身衣绕着两个透明气圈快速靠近。 “嗯?”shitt-p看向了弥,然后认真的朝炎真问道“希特比酱现在要称呼她为boss夫人吗?” “不要问这种奇怪的话,希特比酱”炎真急忙挥了挥手,余光却扫了一眼有些微微低着头有些害羞的弥,身后像是被谁拉了一下,伴随着一句“呐,哥哥?” 炎真转过头,却见是一个看起来10岁大小的男孩拉着他的一副,黑色的大眼睛正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拉住,炎真不解的问“有什么事吗?” “我走丢了哦大哥哥,你可以送我回去吗?”小男孩倒是毫不犹豫的就这么说。 “诶?我?走丢了的话现在应该打电话找警察吧,为什么要找我?”炎真见对方还是拉着他的衬衣,有些奇怪的问。 “我没有钱,而且哥哥你应该会帮我”小男孩笃定的这么说,满目真诚“因为你长着一张看起来就很蠢的好人脸” 弥“噗” shitt-p“噗” 作者有话要说:想想看知道了流言的弟弟君的表情 新文宣传一下,*文,综漫的,rpg恐怖风?novelid=2075057 第六十七章 “那么,小朋友你家在哪里?”弥弯起嘴角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这样问道。 “天使之家”黑色短发的小男孩回答,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 “那是..什么?”听名字不像是地点名,搬到并盛两年对这地方并不是十分了解的炎真有些茫然。 “我知道哦”弥转头对炎真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神态像是有些怀念,态度看起来却更亲近了些“我送你回去吧” 男孩很识时务的放开的炎真的衬衣,转而抓住她的手“谢谢姐姐” “没问题吗弥?你的脚不是受伤了吗?现在路上很滑,万一有什么事的话....”炎真皱着眉对弥说,越想越不放心,最后竟直接道“我跟你一起送他” “希特比酱,拜托你和艾黛儿.....”炎真转过头,却见原本停在那里的shitt-p不知何时已离去“算了,我打电话好了” 雨停下并没有多久,空气中还有着水分子的味道,街道边上没有流进下水道的低处也积着许久积水,几步自成一片水泊。 远远的就看到一辆轿车飞驰而来,碾过路边水洼激起一阵水流喷泉般四溅,弥快速撑开手中纲吉给的伞,站到炎真身边拉过旁边的小男孩,将伞正对着路边“小心水” 轿车飞驰而过激起的水流刚好弹在伞上淹没了弥的话音,见车已过,避过成为落汤鸡的尴尬境地,弥才施施然的收起伞,转头看向炎真,却在咫尺之处撞进那一双红色的眼睛。 红色的眼睛,不像花的眼睛那般热烈活跃灼灼其华,更沉一点,更深一点,像是诱人沉迷的幻境中才有的颜色,中间是一道独特的十字芒,黑色与红色相映,十分好看,殷切希翼的目光在阳光下眼波流转,很动人。 与弥一瞬间被炎真的眼睛惊艳到的差不多,炎真一时间也无法动作,看着对方专注的看着自己,黑色的眼睛里都是自己的脸,就像对方满世界就只能看到自己一个一样,心里莫名的满足起来,仅仅只是因为这样的注视。 两个人就维持着这样近的姿势没有反应,任凭自己与对方的气息互相缠绕暧昧。 “你们要接吻吗?”等了半天的男孩终于忍不住死鱼眼问出声“需要我回避吗?” 被男孩声音唤回思绪的两人,如触电般分开,各自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安抚自己鼓动的心跳。 弥率先拉起小男孩,强自镇定的笑“走吧,我带你去”小心的迈着较为急促的步伐往前走去。 炎真也在原地缓了一会之后,捂着羞红的耳根跟上。 这样不自在的情绪没有多久,就被慢慢淡去,弥也缓缓的放慢脚步,让身边的孩子不用努力跟上她的步伐,静了好一会,她才出口问道“对了,我还问你的名字,能告诉我吗?” 就像是把身边的孩子当成同龄人一般的样子,倒是让小大人样的男孩好感顿生,他扬起嘴角笑了笑“我叫松谷长太郎” 弥确定她之前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这孩子应该是在她升入高中后不久进的天使之家,仔细打量名为长太郎的孩子,发现对方长相可爱,身上穿的背带裤却有些旧旧的,原先她还以为那是衣服的样式,现在细看却是穿了很久的衣服,被洗的发白还有很多的擦撞痕迹,而且,长袖的袖口里也有一些青紫。 一边的炎真和长太郎随意的聊起来,可是长太郎直白又毒舌的话语却老是让炎真吃瘪,不过炎真看起来也不怎么在意。 “说起来,天使之家是什么?地名吗?”炎真朝长太郎问了一个他在意很久的问题。 “是孤儿院”长太郎很随意的回答,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不过没什么名气,没听过也正常” “等下”炎真好像看到了什么,伸手抓住了长太郎的手腕“这个是什么”他拉开长太郎的衣袖,发现了长太郎手臂上的青紫痕迹“你受伤了” 对于长太郎有些抵触的收回自己的手臂,弥倒是对炎真的举动更惊讶些,虽然对方看起来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阴郁,不过在很多事上也都是有些被动的。 接下来弥自然也不会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带着长太郎去了小诊所上了药,虽然她很明白这些伤是怎么回事,不过她却也帮不到什么,倒是炎真很担心这个孩子的处境,虽然没再接着问却一直皱着眉倒让长太郎看不过去自己说出了是孤儿院的同伴打伤的。 “长太郎是怎么走丢的?”弥柔声细语的问,截断了炎真和长太郎的对话。 “到处玩玩就丢了”长太郎没有看她,言简意赅的回答。 小诊所的医生看到孩子身上的伤倒是冲她和炎真说教了一通,不过他们两人倒也没解释什么,炎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弥是直到解释了也没用,生生的挨完了骂才领着上完药一脸不爽的长太郎离开。 “长太郎其实是偷跑出来的吧”弥也没有看对方,感觉到被自己牵着的手一僵,孩子还没解释,弥便紧接着说“因为天使之家是不允许孩子一个人偷偷出来的,长太郎是跑出来之后发现没有地方可去,才会不想一个人而回去天使之家对吗?” 可以的话弥也不想这样,只是看长太郎的处境想必是很糟糕了才会说这些“因为天使之家本就是个主要靠好心人和慈善组织才能继续开的孤儿院,院里的生活也不会太好,有限的食物总是不可能刚好满足每个孩子,所以新进院的孩子总是会被早就团成一团的孩子们欺负,抢夺食物” 握着自己的手握得很紧,弥淡淡的看着路,没去理会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而且看长太郎的性格应该也不会说好听的引起园长妈妈她们注意,一两次的告状之后应该会被欺负得更惨,所以你才会逃”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长太郎语气生硬的问她,就像她才是害他这般模样的人一样怒瞪着弥,知道对方是因为被自己戳中心事而不满迁怒,弥也没生气,她转过头看着长太郎笑,带着些惆怅的笑容很美,有恍若隔世般的怀念“因为我也是从天使之家出来的孩子” 与长太郎的了然不一样,炎真倒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她,收到对方不敢置信的目光,弥顿觉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着长太郎“只不过,我比你幸运一些,有一批孩子和我同时进院,于是我们便聚成了一团,所以院里的孩子也不敢欺负我们,园长妈妈也是十分温柔的人,会喜欢招呼讨巧懂事的孩子” 弥伸手拍了拍对方低着的头“不是说让你忍一忍长太郎,只是你必须要乖一些才会被园长妈妈喜欢,才会有人愿意领养” “我不需要被人领养,也不想冠上别人的姓氏,我不要!”那个孩子突然抬起头对她吼道,眼睛里噙着泪“像你一样丢弃自己的姓氏,只是因为父母死去就想要活得更好而冠上别人的姓氏,我才做不到!” 原来是因为父母双亡才会被送到孤儿院吗?这么说来他也没有其他亲人? “如果你不是非常聪明有能力,那么在12岁之前如果你还没被领养,等待你的就会是非常狼狈的人生”弥倒是没有生气,淡淡的看了眼在旁不知道情况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着急的看着他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的炎真,低低的继续“还有我并没有丢弃自己的姓氏,被丢弃的,从来都是我” “回去吧”弥指了指街道尽头的位置,原本想顺路去看看园长妈妈的心思也蓦的冷却下来,她没再看长太郎,转头就离开了。 因为脚受伤,弥走路的速度较慢,不过即使如此炎真也过了好一会儿才追上来,他走在弥身边没有说话,弥倒是平静的先问“长太郎送回去了吗?” 炎真对她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有凉意落在手臂额头,弥抬头看了一眼堆着层层叠叠乌云的天空,撑开了手里的伞,雨点逐渐密集起来,弥看了一眼身旁与她保持着距离的炎真,有些无可奈何的靠近对方,将他也遮进并不大的伞里。 淅淅沥沥的雨声响在耳边,原本该到黄昏的天色也偏暗了,路上的行人要不急急跑过躲雨,要不停在路边等雨停,像她一样带着伞的很少,这快连成线的雨幕像屏障一般隔绝了其他人,只留这小小的空间,徒增牵扯不清的暧昧。 弥的撑着伞的手边便是炎真的手臂,看对方的单肩包已经淋在雨里不由将伞朝对方的位置偏了偏“怎么了?觉得我很吓人?” 炎真转过头看着弥,弥的眼神仍旧平静无波,可他并不觉得弥的心情也如此平静,斟酌了一会,才说道“我知道弥是为了长太郎好才那么说”他眼神恳切,声音也快被淹没在这雨幕的背景音中“我也很高兴能看到不同的弥” 作者有话要说:- - 有人说你变了,只是因为你不按他的想法活而已,有人说高兴于看到不同的你,那才是真正的想要更深入的了解你。炎真少年大爱!! 第六十八章 因为下着雨,弥又有脚伤,所以那天下午等弥从天使之家磨磨蹭蹭的回到家的时候,天色也彻底的黑了下去,跟一定要送她回来才肯离开的炎真道了再见,弥才回到了家。 原本以为自己是回来最晚的一个,没想到的是纲吉竟然也还没回,晚饭的时候才接到reborn的电话说纲吉有事,然后纲吉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大概是因为弥变相暗示和炎真在交往的事,第二天弥到学校的时候发现了鞋柜里骤降的情书,和众人略有些兴奋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弥到达教室的时候难得一见的看到了比她还早来的炎真,要知道上学路上各种坎坷的炎真一般都是在迟到前几分钟才会冲进教室,少见的这么早。 “早上好,炎真”弥走向自己的位置,转头跟炎真打招呼,对方的脸上已经不见了昨天的伤口,难得没有贴上胶布或者其他,穿着白衬衣坐在那里看起来颇有几分清秀帅气。 “早上好,弥”红发的少年有些拘谨的坐着,班上的同学时不时投注过来的目光看起来让他非常不适应,看黑发的少女非常轻松自然的坐下,完全没被影响到的样子心情稍微的复杂起来。 身后的桌子空荡荡的,白纸还没有来。 余光又见进来一个熟悉的人影,炎真浅笑着开口“早上好,纲君,山本君还有狱司君” 听到炎真的声音也抬起头来,弥也笑道“早上好啊,大家” 棕发的少年摸着后脑也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不过看起来却有些勉强,弥注意到阿武不似平常那样阳光的笑容和狱寺面无表情着扫视她的双眼。 这是....知道了流言吗?不过,看起来好像不太对。 整整一天,背后不停扫过的视线明显得想让她装作不明白都不行,纲吉也是一副迟疑不决的样子,让弥更加疑惑了起来,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弥便坐在教室里等同学们都离开,今天是她值日。 弥拿起板擦,擦着黑板上的粉笔字,有粉尘悉悉索索的掉下来,落在手臂上,弥伸手将它们惮落,然后放下板擦看着还停留在教室里的几人“就没有什么事想告诉我吗?” 看着神情不一却也都保持着沉默的三个男生,和一边完全搞不清状况刚背上背包准备离开的炎真,弥又问了一次“纲,今天看了我一天,有什么事吗?” 弥觉得他们不像是在想流言的事,因为表情看起来太郑重了一些,而且反应也不对,让弥不得不先问出来。 “不,没什么,姐姐”纲吉对她轻轻的笑,眉头却微微皱起,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弥,像害怕自己说错什么让她生气一样出口问到“姐姐,昨天下午放学之后去了哪里吗?” 弥有些不太理解纲吉的意思,也还是诚实的回答“和炎真去送一个迷路的孩子” 这样的回答让三个男生都有些惊讶,寻求答案一样看向了炎真,见炎真也点头确认才像松了一口气一样看了看彼此。 “怎么了吗?”弥走近纲吉,探寻的问道。 纲吉摇了摇头,一副又要把她敷衍过去的傻笑,却被窗外跳进来的小影子几步跳到头上停了要说出口的话。 “reborn,下午好”弥先出声打招呼,看纲吉的样子也不想告诉她,干脆就看向了reborn。 reborn倒是没有跟她打招呼,嘴角在笑,眼神却有些凝重“昨天下午的时候彭格利的几个据点遭到了攻击....” “reborn!”打断他的是纲吉,难得强势的打断了他的家庭教师的话,然后隐晦的看了一眼弥。 弥停下了嘴角的笑容,纲吉刚刚问她的问题和reborn透露的信息让她下意识的联想到一个令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答案,既然纲吉都这么问出口了,想必是十分确定了,既有关于自己,弥也更加郑重了几分“攻击?然后呢?” reborn从纲吉的头上跳到课桌上,童声稚嫩微沉“结果是全灭”reborn扫过神情严肃的几人,炎真在一边也不知该不该先走,这毕竟是纲君家族的事,虽是同盟却也不适合他听,可是弥看起来却需要他帮忙作证。 “这是摄像头拍到的入侵者的照片”reborn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弥面前。 照片上的是一个女孩子,穿着水手服,裙摆过短露出雪白的大腿,上衣也从中间裁开露出平坦的小腹,衣服有些脏,可是那个少女却在捂着嘴角轻笑,看起来一片婉约美好,她手里拿着一把手枪,裙裾和长发随风飞扬,在风中翩然而立,一举一动皆是肆意恣然,风华无双。 而照片里的那个少女,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这样的情况让她有些不能招架,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与她不符的地方,最后只能皱起漂亮的黛眉,神情恳切“她不是我” “入侵者身上没有发现幻术痕迹”reborn睁着黑豆豆似的双眼对她说“虽然也不排除有其他障眼法” “就到这里吧,那个人一定不是姐姐”纲吉言之凿凿的打断,reborn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因为他的打断生气“那个人我下次一定会抓住她”纲吉对reborn这么说,然后拿起了背包,拉住了弥的手“我们回家吧,姐姐” 这句话的声音很低,显得他很疲惫,弥也就乖乖的任由对方拉着她离开。 “哦,对了”reborn的声音再响起,故作可爱的加上了些鼻音,就像恶作剧的前兆,他收起那张照片,似笑非笑“听说弥和炎真正在交往吗?妈妈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拉住自己左手的力道瞬间加重,弥看向看起来仍旧没有表情,气场却沉下来的纲吉,被握得生疼的左手微微颤了颤。 视线一瞬间聚集到焦灼,弥羞懑摇了摇头“这是个误会,别告诉妈妈啊” 比起她的反应,reborn似乎更上心纲吉的反应,打量着纲吉脸上的细微表情,微微勾了勾唇。狱寺则是平静无波的样子,整日呆在纲吉身边,又怎么会不知道boss的心事,打消了本就不该存在的心思,再反过来看这个局面,也无他插手的余地。 单纯青涩的情愫随着他们长大慢慢也掺进了更复杂浓烈的东西,牵扯不断牵连甚多,弥突然就有些害怕,这样的感情被理智牢牢的困住,可万一有那一天,只是因为她一个简单的举动,席卷疯狂的洪水决堤而出,她怕是再覆水难收。 第二天的时候,纲吉他们果然请了假,并没有来上学,弥身后的座位仍旧是空的,因为班上没有和白纸熟稔的人,所以也并没有人去问白纸怎么没来上学,弥也是无意听到班主任说起白纸昨天生了急病住了院。 弥看着书本发着呆,从身边炎真偷看的角度来说却是十分认真的看着书,肤白胜雪眼似琉璃,恬淡素净的侧脸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淡雅动人。 “嘀嘀嘀”提示音从来只有一个声音,弥掏出手机才发现是短信。 「姐姐,来一下旧校舍」信息来源是陌生的号码,弥有些迟疑。 她的号码在只有几个人有,发信息的人既然叫她姐姐就应该是纲,难道是因为他的手机不能用才用的这个陌生的号码? 弥拨了首位联系人的号码,那个号码从她得到这个手机时就盘踞在她的快速联系人一号键一直没变过,并没有拨通或者忙音,对方的收集已经关机,让弥有些担心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她没理解错的话,旧校舍应该是并高以前的旧校舍,在操场的另一边靠近后山的地方,建立所在所用的新校舍之后就没有再用了,连带着那边的一些设施也荒芜起来,说是要拆却一直没什么动静。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还有两节课便放学,可是不知道现在纲吉的处境如何她又怎么能等到放学再去。 “炎真”弥将桌上的书放进柜子里,转头对一边红发的少年说道“纲发短信让我去一下旧校舍,能拜托你帮我请个假吗?” 这是弥所想到的万一的保障,毕竟她并不十分确定是纲吉的短信,万一就像上次有人推她下楼一样诱骗她去又该如何,但又总不能为了这较小的概率便无视这条像是弟弟求助的短信或者在上课的时候拉上别人,若真没什么事也太丢人了些。 得到炎真的首肯,弥便前往了旧校舍。 旧校舍比起现在所用的新校舍已经过于旧了,那座建筑立于新校舍西侧,巍然而立,若是晚上来还真是个试胆的好地方,墙砖上满是老旧昏黄的污迹,墨绿的爬山虎逐渐漫上了二楼的位置,周围空旷寂静,平地上乱花迷眼,芳草萋萋。 弥越看越觉不对,可是既来之则安之,也便平复心中的波澜,迟疑的向里走去,若是一楼没有纲吉的影子,她就先离开。 “纲?”弥走进走廊朝里喊道,回音在这略显空旷的走廊回荡着,还好这个地方白天看起来并不可怕。 稍微定了定心神,弥快步往里走了几步,这个地方看得出来鲜少人迹,地上的灰尘盖了一层又一层,一路走来只要她的脚印。 脚印?弥转头看向自己的脚印,若要进入校舍,那么只能走这条走廊上楼,可是这里除了她的脚印哪有其他人的痕迹,心下这么一动,弥便发觉了情况不对朝外跑去。 可是这时后颈一凉,失去神智前,弥就只能看到落满灰尘裂成网状的地砖和一双黑亮的学生鞋。 作者有话要说:- - 剧情又开始转了,不管这之前好感如何,剧情走完后全部都要重新洗牌一下 第六十九章 一盆冷水兜头盖脸的淋下,处于昏迷中的弥立刻被冷水刺激得醒来。 ‘哐当’一声,弥才发现身前的门被关上,门后还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像是给门顶上了什么的声音,来不及注意浑身湿透的自己,弥急忙扑到门边拍打着坚硬的塑钢门“谁在外面?快放我出去” 手打在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不一会弥的手便微红着疼起来,她使劲的想要推开,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济于事,那个像是把她关进这个地方的人也像离开了一样没再有任何声响。 这应该是厕所的隔间,弥的身后便是一个老旧的马桶,看周围尘埃覆盖的样子应该还在旧校舍,四周都是封闭的仅留身前被堵住的门可供出入,门下有一条3厘米左右高的透缝,光线昏暗的一塌糊涂。 弥手足无措的看着四周,因姿势不当在转身时扭到了原本就伤着的脚,身体一下失衡坐在了坐便器上,忍着脚腕上的疼痛一时间不敢动作。 看样子她是出不去了,只有找人来帮忙了,弥立刻摸索着口袋中的手机,可是原本放着手机的口袋,却是空空的。 晕倒的时候掉出去了吗?还是说被那个人给拿走了,无论是如何,现在是无法找人帮忙了,那又该怎么办? 弥攥着自己的校裙下摆强自镇定下来,旧校舍及周边都鲜少人迹,不然对方也不会选在这里,现在呼救也只会浪费体力。 那就只有等了,如果她没回家妈妈一定会先问纲吉,纲吉发现她没有回家说不定会找到炎真,然后知道她来了旧校舍,她知道这样想带着些侥幸的心理,却也无可奈何了。 她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以自己这温吞吞的性子能把谁得罪到要把她欺侮到如此地步的程度,思来想去也不得而知。 隔间里的光线很暗,也让她对时间的流逝也模糊起来,这个常无人来的地方,积满了灰尘。被遗弃的时间轻轻碾过这里,满室寂静,满目苍凉。 冷静下来之后对这里的感知也更清晰了些,阴冷的空气侵蚀她被泼了冷水而*贴在身上的衣服,不一会弥便被冻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双臂环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弥揉了揉还在发疼的脚腕,小心的抱膝而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以留住更多的温暖,撩了撩湿答答还在滴水的长发,这里太安静也太昏暗,让人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 弥将头埋进双臂之间,耳边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再无其他,弥双手搓动着双臂取暖,心里难免的委屈起来,心下唤了统几声,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弥有些惶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屈起的双腿都开始发麻,皮肤在适应了这样的温度之后似乎也变得麻木起来,感觉不到之前慢慢蚀骨的阴冷,反而开始慢慢发热。 弥后知后觉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还是试探不出什么,明明自己有发热的感觉,额头和手背却还是冷冷的。 弥从双臂中抬起头,沉寂又森冷的狭小空间,她捉不到任何时间流逝的痕迹,像刚被关进这里没多久,又像是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所有人都忘了她。 到底为什么会遭受这样的对待?弥一直觉得自己足够镇静淡定,却在低头时看到了被眼泪濡湿的衣领,比体温稍热的泪水沿着脸庞不知不觉的淌落,她委屈的想哭,也真的哭了出来。 小小的空间慢慢响起她压抑的抽泣声,弥抵不住心里犹如野草般狂长的恐慌,只有依靠眼泪将这些宣泄出来。 ‘噔噔噔’鞋后跟踏在地板上响起的声音,在空旷的地方无限回响,弥从自己如被潮水淹没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来不及细细听那由远及近的声音,便忙扑上塑钢门,长时间僵持在一个动作的双腿有些发软,弥无力的摔坐在地,却还是一心注意外面的动静,拍打着门大声道“外面有人吗?拜托请帮帮我” 她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人,会不会帮她,是否会是更可怕的东西,可是久未见光的恐惧和心里滋生的黑暗已快让她崩溃,她想要出去。 求救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回荡,弥不确定外面的人能否听到自己的呼救,只有更大声了些,可是久久,都没有回复。 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强烈的失落感倾覆而下,填满了她整个心绪,她再聪明懂事,再乖巧听话,在心理上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少女。弥无助的坐在地上,泪水再次决堤而出。 全身都湿湿的,呆在这里又黑又冷的地方,她真的...真的很害怕啊。 ‘啪’像是什么东西被踢翻的东西,动静并不大,在这寂静的空间却格外引人注意,弥急忙捂住自己不停抽噎的口鼻,细心听这较近的声音,屏住呼吸就怕错过能够帮她的人。 最后的声响就像是响在门口的位置,轻轻的敲击着什么的感觉,弥期盼的贴在门上“有人在外面吗?” 没有人回答她,就在弥以为会不会是老鼠之类的动物造成的声响,却见门下的空隙被推进了一个在昏暗的光线下呈黑色的手机。 是她的手机,弥看着手机链确认道。眼光敏锐的捕捉到指甲修剪得圆润好看的手指,给她手机的人却快速的抽回手然后像是离开了,刻意放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虽不知对方是谁,不知为何给她手机却又不直接给她开门,弥还是急急的打开了手机打开翻盖,也不知道是不是晕倒的那一下打坏了手机,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蜘蛛网状的裂痕,心里冒出的喜悦和解脱充盈心房,弥按键的手指都因为这激动而不稳起来,试了两次才按下了首位联系人的按键。 电话并没有通,纲吉的手机还是关机,电话里的联系人并不多,弥只有按下了炎真的号码。 和炎真交换号码是在代理战争的时候,以防万一他们不在彼此周围开始代理战,但是后面又出现了那种事,所以号码虽留下了却一直没用过。 ‘嘟..嘟..’的连通声响,好一会之后才响起炎真的声音,因为弥第一次拨打了他的电话而有些欣喜“弥?有什么事吗?” 对方的声音神采飞扬,压抑着激动的喜悦,犹如这黑暗隔间的一束阳光,心里某个悬悬危挂的终于塌陷,带着无法言说的安全感,弥一瞬间就想哭出声来,极力抑制了那冲动,才用那带着鼻音的哭腔,声音微哑的叫了对方的名字“en...ma...” 电话那边顿了一会,炎真才接着问道“怎么了吗?弥?”声音有点急,也没有之前的欣喜,听出了弥的声音不同往常,炎真担心的连问出声。 “炎真....我...在旧校舍...”弥不知该如何解释,不能自己的轻声抽噎着,无论如何都无法强行止住。 “旧校舍?你在那里吗?”炎真这样问她“你别哭,我马上就回去” 对方声音沉稳的保证着,让弥不由自主的想要依赖,她双手掌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涌上的感动如暖流一般淌在血液中,用压抑的声音轻轻抽泣着。 手机那边的声音是现在的弥唯一的依靠,弥听着那边不停的风声呼啸和炎真像在奔跑的呼气声,终于让她安定下来。 弥在地上缩成一团,闭着眼听着手机那边的声音,连时间都凝滞下来。 “弥,你在哪里?”少年清冽的嗓音响起,伴随着喘气的声音。弥睁开眼睛无助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像是在厕所,炎真你看看地上的脚印” 手机一直都没挂,空旷的教学楼脚步声格外清晰,弥不由站起身来,尽管脚踝还在生疼,也尽力的扶着墙壁站起来。 “弥?”手机里响起的声音同时响在门边,弥敲了敲门,大声回答“我在这里,在这里” “你等一下”炎真这么说,然后弥便听见外面响起一阵拖扯的声音,塑钢门也动了动,抵在门后的东西好像被拉开了,然后门从外面被打开,昏暗的小空间蓦的被不怎么强烈的光线照进,在像是夕阳金子般投射的光线下,弥等到了她的救世主。 炎真也看到了弥,满脸苍白的抱着自己站在那个地方,红红的眼眶噙满眼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看着他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欣慰酸涩的笑容,那样脆弱美丽如同即碎琉璃般的笑容,他却并不高兴,反而有种喘不过气的怜惜。 “炎真”声音细细软软带着哭腔,让人心生怜爱。那个满身狼狈的少女一下子便扑进了他怀里,像找到了最为可靠的避风港。手下是对方半干的黑色长发和潮湿的衣服,纤弱的身体不停的微微颤抖,见惯校园暴力的他,清楚的猜到发生了什么。 “我们...回去吧”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对于开导女生他真的半点经验都没有,想了半天也只想到这句话,笨拙却小心的拍着对方的后背,像对待珍贵重要的易碎品一般。 怀中的少女轻轻的点了点头,退出他的怀抱,刚迈出一步便失衡的摔在地上,一声低呼之后捂着脚踝一副隐忍的样子。 “没事吧?脚又受伤了吗?是不是很疼?我送你去医院”像连珠炮一样急促的发问,炎真着急的双手扶着对方的肩膀,见炎真如此,原本忍着疼的弥一时间倒有些哭笑不得“没事,只是扭到伤处有点疼,一会就好” 看弥皱着眉可嘴角却微微勾起的样子,炎真也为刚刚的一时情急而有些困窘,不过没过一会他就半蹲在了弥身前,转头对弥说“弥不能走的话,我背你回去吧” 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忐忑,像是怕弥会拒绝一样。弥也是深知对方被动的性子要主动一次有多难得,加上脚伤确实疼得厉害暂时不能行走,也就慢慢趴到对方背上。 炎真顺势站起身背起她,然后朝外走去。 已经是落日时分了,傍晚金黄色的光芒普照着大地,拉起老长老长的影子,弥闻着对方衣服上肥皂的清香,靠在对方颈窝,这踏实的安全感像引人上瘾的毒药,一遍遍反复浸淫。 作者有话要说:- - 弥对炎真的好感上升到史上最高,弥就是这样渴求着安全感的人。 27党的不要郁闷,剧情还没走完,洗牌还没开始。 其实小衣最高兴的,是炎真一直没有挂弥的电话,一直都开着,让弥可以安心。 给弥手机的人大家可以猜猜 第七十章 弥醒过来的时候脑子昏昏沉沉,双眼无焦距的盯了天花板好久,才发现是自己房间,想要坐起身来,身子却觉得沉沉的的,只好翻了个身蹭了蹭被子。 她记得她好像是被炎真从旧校舍背回来的,然后因为头沉沉的太难受就在炎真背上睡着了。弥手背抚上额头,那里滚烫烫的一片,眼皮很重,喉咙口也干干的,弥难受的再翻了个身,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穿着湿透的衣服被那种阴冷的地方呆那么久,弥早有预感会感冒。 ‘噔噔’房门被敲响,没等弥反应来人便推门而出,弥双眼朦胧的看着进来的人,还是先坐起来,稍干的嗓子有些沙哑,软绵绵的叫着来人“纲?” 棕发的少年手里端着水和药片,递给了弥,然后担心的伸手探了探弥的额头,烧的迷迷糊糊的弥也不知拒绝“还有点低烧,姐姐先吃药吧” 弥在床上呆坐了一会,苍白的脸颊烧上两团病态的嫣红,双眼有些萎靡的出着神,黑发也因为刚刚的睡姿有些乱,看得人心猿意马。 好半天才接过纲吉手中的药,吃下药之后端着玻璃杯喝水,温水通过喉咙让干涩的嗓子舒服了些,弥也渐回了些神智。 纲吉还在坐在床边看着她,弥不知道对方是否知道在旧校舍的事,不过炎真应该也不会隐瞒,看纲吉没有提起的意思,弥也便不出声。 “姐姐饿吗?妈妈说你发烧应该没什么胃口,给你熬了点粥”看弥难得对他也娇弱温顺的样子,纲吉伸出手替她拢了拢散乱的长发,如绸缎般的黑色发丝滑过带着薄茧的手心,心里就有什么东西也软的一塌糊涂起来。 说罢,纲吉便下楼盛了一碗粥。 “纲君,水已经放好了,等会能拜托你把蓝波也一起带去洗吗?”大概有想要自己的孩子赶快成长成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意思,妈妈一直笑称他为纲君,反对于弥,妈妈大概是不想弥离开她的身边的,纲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些细节,不过对于妈妈的心意他也明白了些。 “好的,妈妈”手上还端着粥,纲吉朝奈奈妈妈点点头便朝楼上走去。 弥还坐在床上怔怔的握着水杯,纲吉拿起对方的水杯递过碗,弥也便被动的将碗端在手里,低头啜吸,然后抬起头看着纲吉,声哑如吴侬软语“纲,那个和我很像的女孩子找到了吗?” 眸色因为对方的声音暗沉了几分,纲吉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很快会找到的” 弥胡乱的点了点头,接着喝粥,见床边的人半天没有动作,便有些不解的看过去,那个棕发的少年俯□子靠近她,眼睛微敛眼睛却清亮得如同一汪干净澄澈的泉水,神色有些歉疚“抱歉,姐姐” 弥困惑的回望,不明白纲吉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明明就说过了要保护姐姐的,说过了不会再让姐姐受伤”纲吉伸手揽住弥消瘦的肩膀,视线刚好可以看见对方纤细白皙的手指,端着瓷白的碗也毫不逊色,莹白如玉。手腕处突出的骨节也小巧精致,纲吉一下恍然的竟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梦。 角度原因看不到对方的脸,可是光是听这满是自责的声音,弥就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她将手中的碗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拉住对方的白衬衫,将头抵在对方的肩膀“我很好” 就算是吃了药烧也一直没退,脑袋昏昏涨涨到了第二天也还是那副样子,只有让纲吉去请了假,弥在家养病。 在家里睡得昏天黑地,到了中午才头疼的起了床。 “好些了吗?小弥”奈奈妈妈看弥从楼上下来,停下了手里的事问道。 “好很多了,妈妈”实际上还是昏沉得厉害,弥弯起嘴角想让奈奈妈妈不那么担心。 “可是脸看起来还是很红”奈奈洗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到弥身前想用手试试弥的额头温度,可是刚浸了冷水的手显然不太适合,便将自己的额头与弥的额头贴了贴“还是很烫,要不然去医院看看吧” 弥扶着沙发摇了摇头“没事的妈妈,只是低烧而已,要不了多久会好的” “感冒药好像也没有了,小弥在家里休息吧,我去买药”奈奈脱下了自己的围裙,弥见状赶忙说“我去吧” “不行,小弥你在生病”奈奈转身从抽屉里拿出钱,对弥摇头否定。 “让我去吧妈妈,家里有点闷,我想顺便出去转转,药店也不远,很快就会回来”弥上前拉住奈奈妈妈的手,属于女性的手同样纤瘦不盈一握,却因为长期做家务手心长了很多茧。 奈奈妈妈也是温柔体贴的人,听弥的理由充分,也便让弥出门了。 居民区里是有一家小药店的,方便住在附近的大家,可是这家店今天却没有开门,店铺关着挂着‘今日休息’的牌子,无法,弥就只好去比较近的商业街。 本就是上学工作的时间,街上的人并不多,任弥一路扶着沉沉的脑袋走过去也没有什么事,却在买好药准备回家时,遇见了熟悉的人。 穿着浅绿色上衣加短裤,黑色长发的少女看起来清新俏丽,却因为脸上不自然的嫣红又带了些病态的美丽,她看着从她朝反方向走过来,同时对上对方视线的少女,这样的不期而遇让她有些高兴“下午好,白纸,听说你生病了,现在还好吗?” 得了急病住院的白纸看起来很好,一点都不像生病了的样子,反倒是弥看起来虚弱些。头脑过于昏沉模糊,弥竟没发现对方的诸多疑点,反而真的以为对方已经出院了,笑着打了招呼。 “我很好,谢谢”白纸看了她几眼,便低下头这么说,脚步不停的往前走就想要离开。 “等等,白纸”弥出声叫住了短发少女,看对方侧过头看着她,急忙朝对方快速的鞠了个躬“旧校舍的事,谢谢你” 白纸并没有对上她的视线,被额发遮住的眼睛看不清所想,嘴角微微抿起,却一言不发。 弥脸上的笑容很漂亮,黑色的双眼柔得像沁了水一般“谢谢你给我手机”虽然她不知道对方为何不直接给她开门,不过白纸确实是帮了她,见对方做微微歪头像是不打算承认的模样,弥接着笑道“白纸的手指真的很好看” 白纸终于收起了那副不解的样子,曲了曲手指,对上她的目光好一会才问到“你就确定把你关进去的不是我吗?” 弥闻言愣了愣神,她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就算脑海里会有这个念头冒起,也会立刻被压制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白纸不会伤害她,不可能伤害她。 看着白纸的样子逐渐变得讽刺自嘲,弥才重新坚定的看过去“我相信你”弥朝白纸弯起嘴角,连眉眼也弯了起来“一下子说这种话会不会显得不诚恳,不过啊,白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怀疑你” “我非常的相信你哦” 白纸又再次低下了头,像是在隐藏自己的情绪“诶,我说”那个少女压低的声音显得郑重,弥注意到她又说了中文,白纸抬起头,锐利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她,她却从里看到了藏在后面的脆弱“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她又问了这个问题。 像是再给弥一个申辩的机会,她紧张的看着弥,弥却依旧无法回答。 弥躲闪的眼神将一切昭然,白纸握起拳,嘲笑般轻哼了一声,眼神变得有些怨恨和委屈,她缓缓出声,一字一句无比清晰“胆小鬼” 弥不知如何应对,白纸眼里的热切期盼和怨恨控诉,明明是那么复杂的东西她却清晰的辨识出来,还莫名的开始心虚,看着对方明明难过得不得了却还装作若无其事的眼神,她感觉有些沉闷得喘不过气来。 名为白纸的少女快步离开,没再理弥的追随的目光。而看着对方消失在街角,心里空落落一片的弥,也无奈的朝家里走去。 她们真的在哪里见过吗?为什么白纸看她的眼神那么让她心虚,接下来的时间弥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却如何都不得其解。 她好像,是真的没见过那个少女。弥无奈的抱着自己的睡衣前往卫生间,本来就疼的脑袋似乎更疼了,关上门打开淋浴器,弥脱下自己的衣服冲洗着,袅袅雾气上升模糊了整面梳妆镜,本来很舒服的淋浴在她还在发热的状态便不似以前那么好,也不知道这低烧什么时候好。 弥围起浴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皮肤在热水抚慰过之后变成了娇嫩的红色,一如粲然盛开的夏花,弥解开绑着长发的带子,余光扫见浴缸里好像有一个像是皮球的粉红色物体。 是蓝波的玩具吗? 弥上前从装满水的浴缸里掏出那粉色的物体,原本以为是球,不过现在摸上去上面凹凸不平根本不像是皮球之类的东西,而且也稍微有些分量,弥轻轻掂了掂,湿了水的手一滑,手上的不知名物体便掉在了地上,然后一阵久违的粉红色烟雾将她包围。 作者有话要说:- - 穿着浴巾的少女又穿了,后面一章稍微有点羞耻。 那是十年后火箭筒的筒弹,记得漫画在正一收到那一箱炮弹后掉了一个结果就穿了,这里是泡了水的炮弹,穿越的时间都不是十年后那么精确了。 还记得未来篇弟弟君说不让姐姐受伤的事吗?弟弟君一直记得很清楚,所以当下一段剧情弥再次受伤,被踩了底线的弟弟君就要初具boss的规格了。 关于白纸,大家再猜猜吧 小弥从来都很在乎妈妈,不管是太热的天气不忍对方出门买菜,还是志愿也听从对方的意见。 小衣和小弥一样低烧了,烧了两天还没好很难受,不过不过还是放不下跑来更文,有基友跟小衣炫耀她的第一个地雷,小衣其实也好羡慕好想要,不过鉴于小衣写得也不是那么好,也就不强求了。 第七十一章 广阔的蓝色穹顶并无云朵,雨后的天空蔚蓝深邃,初阳斜藏与古城老钟后,沉闷庄重的钟声响遍老城,古朴内涵蕴藏其中。 蔷薇花攀附教堂圆柱之上散发出清香芬芳,石子小径尽是馥郁花香,石灰色哥特式教堂顶端矗立着信仰的十字架,这间不大的却精致的圣洁教堂里,正举行着浪漫的婚礼。 温暖的阳光透过彩绘着圣母与子的欧式玻璃窗洋洋洒洒于玫红的地毯,整齐排列的宾客席空无一人。 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西装笔挺的英俊新郎带着身着白色嫁衣的新娘缓缓踏上红毯,来到这即将缔结一世契约之地,没有婚礼进行曲,也没有宾客神父,即使没有这些繁碎的仪式,仁慈的上主也会将幸福恩赐。 神圣的教堂上方盘旋着白鸽,也像给这对新人最真挚纯粹的祝福,于是在老城的钟声还在耳边盘旋萦绕之时,新郎抱着他美丽的新娘沉稳的走进了即将誓约一生的庄严之地。 新郎的嘴边带着抑制不住的浅浅笑意,红色的短发在阳光下跃动着细碎的光,红眸犹如蕴含着无垠天空,满是铺天盖地的刻骨温柔,他的目光停留在新娘如合翼蝶翅的羽睫,美丽得夺人心魄的新娘安稳的沉睡在他的怀中,像在做着美好得让她缱绻流连的梦境。 层层叠叠的裙摆拖摆于地毯上,白色的纱裙应着红色的地毯是将魅惑与圣洁矛盾的结合在一起,那是无法言说的美丽。 一步步走上阶梯,在没有摆放任何东西的祭台前站定,新郎单膝跪地,将睡着的新娘小心的放于地上,抱着新娘的上身将对方置于自己胸口的位置,嘴角的笑容洋溢着期盼幸福。 白色的裙裾铺散在地上,点点碎珠迎着光闪耀着动人的色泽,流光溢彩好不漂亮。 “弥”深沉的嗓音带着无尽虔诚,看着怀中的新娘恬静的睡颜,红发的新郎弯起嘴角笑得十分满足“我愿真心与你结为夫妇,一生一世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富贵贫穷、或顺或逆、或健康或病弱,都尊重、帮助、关怀、一心爱你,对你的爱不会有分毫减损,终生忠诚” 他低头,眼神沉溺的在新娘白净的脸上印下一吻“你愿意吗?” 寂静,寂静,连空气都沉淀。 红发的新郎却像得到了最棒的回答一样露出了欣喜的笑颜,轻嗅新娘身上恬淡却犹如蜜糖般的气息,眼神却微微有些失落。 新娘安静的倚靠在新郎的胸口,静谧安睡,炎真单手将她环抱在怀拿出西装口袋里的小礼盒,一手托起了对方的左手。 白色的丝绸及肘手套包裹着修长的手指,乖顺自然的微微屈起,炎真将银白的刻着繁复花纹的戒指对上了左手无名指,这是极神圣宝贵的时刻,可惜只有他一人见证。 “炎真”突至的来人打断了这一值得永远铭记的时刻,教堂的门再次被打开,却并不是迎来祝福,来人沐浴笼罩在微熙的晨光中, 炎真不着痕迹的抱紧了怀里的人,看着友人走进,感受着怀里就算冰冷他也无法放手的体温,永远不能承受的失去。 “我一个人来的”棕发的青年嘴边的笑容仍旧温和抚慰,目光一闪看见了炎真怀里女人恬淡的侧脸,一抹苦笑划过“炎真,能把姐姐还给我吗?” “她是我的妻子”红发的男人这么说,看起来还是平静又镇定,丝毫看不出来他儿时是多么容易害羞又不懂拒绝的人,时间让他们褪去了儿时的稚嫩,看他们跌跌撞撞的通过新的考验,太多次的头破血流之后终于学会了沉稳,再不见从前肆意谈笑的少年,更是....带走了那个人。 “没想到你会来意大利”纲吉不想在那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更不想让将他们维系已久的友谊破坏。 “我来履行承诺”炎真神色淡然的说,想起当年那个像是戏言般的话语,他初以为那是玩笑又突然想起黑发的少女又岂是随便许下这种玩笑的人,对方承诺便一定做到的性子他不是不知道,于是便按捺着自己不敢置信的狂喜再三旁敲侧击,如今,终于到了他来实现承诺的时候“我来娶她” 一时间连风声都安静下来,耳边也再不闻庄严古朴的钟声。 纲吉没有说话,一切准备好的腹稿说辞都在看到对方仿若通晓一切的目光里咽了下去,他怎么会不明白炎真的执着和决断,因为自己也有一样的心情,却在各自关系衬托下,对方的感情真挚深厚,身为弟弟的自己,那份心意却如此不堪龌龊。 他不觉得自己能说服炎真,也做不到真的让对方带弥离开,更遑论和相处多年的好友斩断关系。 而对方,怕是也抱着同样的心思。 “艾黛儿他们都在周围”炎真没再看纲吉,低头重新给弥套上的戒指,看着那代表誓言的指环慢慢划过穿着丝绸手套的手指,最后停在里端,欣然一笑“纲君只有一个人的话,阻止不了我的” 炎真想让对方知难而退,并不在意对方想让他安心而不带一兵一卒前来,自己却使出这种后招有多卑鄙,所有能达成目的的手段都是必要的,他们早就不是嚷嚷着公平的孩子。 炎真还握着弥纤细小巧的手腕,透过薄薄的丝绸手套,可以清楚的摸到突出的骨骼和凹凸不平的伤口,那道被遮住的狰狞伤口,是弥的罪证。 却在这时,异变徒生。 ‘嘭’粉红色的烟雾冒起,笼罩了死亡的新娘。 炎真只觉得手上一轻,有什么慌张的抓住了他的外套,烟雾散尽之时,与一双黑色的双眸相对而视。 刚洗完澡的弥,身上仅围有一条浴巾,浑身还带着水汽,脸上是不自然的绯红,双眼也不似记忆中的清明,雾蒙蒙像隔了一层烟雨,与他怔然对视。 “姐姐”比起发烧中又冲完热水澡脑子完全秀逗掉的弥和正处于震惊中的炎真,司空见惯的纲吉无疑是反应最快的那个,伸手便扯下自己身上的黑色披风将弥裹了起来。 因为发烧脑袋有点卡机,也正是如此洗澡的时候忘记了取隐形眼镜,这个时候倒是派上用场来,只见弥迷迷糊糊的盯着红发的青年看了一会,才终于想起来是谁了一样,用沙哑带着鼻音的声音欣然道“炎真!” 说完还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一副求表扬的神情。然后就被对方给按进了怀里。 那样熟悉的容貌。 那样熟悉的声音。 那样熟悉的笑容。 拥有生命的,还活着的弥。 炎真眼前突然就闪过一幕幕场景,初见、悸动、相识、相知、约定.....对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语都深深的刻印在心,那是他本以为即将拥有却突然变得遥不可及的初恋,那是缠绕在血肉骨髓里的执念,那是他的..... 思之若狂。 “姐姐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心里早已经百味杂陈,膨胀的喜悦和几乎将他整个人填满的酸涩让人无法忍耐,看起来仍是温和儒雅模样的纲吉这么出声,企图打断这一刺眼的场面。 炎真果然就放开了面色潮红的弥,仔细查看对方的状态,无论心里的占有欲有多么歇斯底里,也被强制的压了下去。 “在发烧”炎真的手按着弥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一下子就皱起眉来,这个人总能轻易牵动他深藏的情绪。 “姐姐中了十年后火箭筒吗?可是看起来又不像是14岁的姐姐啊”就算对方生病了也没办法,她在这里也只有五分钟而已,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纲?”弥有气无力的叫了对方一声“浴缸里有一个粉红色的球,掉到地上,就变成这样了” 她隔着黑色的披风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却无法驱散脑袋中的僵滞感,随意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又想了想刚刚炎真看到她时那激动的样子,隐隐有个答案在脑海浮现,生病中丝毫不知掩饰的弥便直接说了出来“我还是死了是吗?” 没有人回答她,两个男人都安静下来,弥无法用闷疼的头脑去分析他们眼里的信息,却还是看得到那显而易见的黯然,说实话知道自己还是逃不过死亡的未来,弥虽有些难过,却也不是非常在意,死去的不是现在的她,她始终都没有代入感。 脚一直蹲在地上有些麻,弥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裹在她身上的黑色的披风随着她的动作露出一双光/裸的脚丫,踩在红地毯上更显玲珑秀美,一下子从晚上切换到白天,弥有些不解的看着窗外的阳光,然后像想起什么一样接着问“这次我还是自杀吗?” 弥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所以也不知道她两个问题有多残忍,生生的剥开了还未愈合的疮疤,让那伤口再次鲜血淋漓。 “姐姐,呆不了多久了吧”腰身突然就被揽住,呼在耳边的声音低沉柔和,蛊惑神智一般诱人深陷。 “哈?”虽然脑袋昏沉得厉害,也不是酒醉般不省人事,弥有些迟钝转过头的想要挣脱,下巴却被站在身前的人钳制住,只能被动的看着对方看起来平静,内里却波涛汹涌却连颜色都暗沉了些的红眸。 那个青年对她温温柔柔的笑,却再不像记忆中的可爱,带着几丝无法言说的味道,他低头,便印上她的唇。 弥不由的瞪大眼睛看着对方,对方却也没有闭眼,直直的与她对视,研磨、舔祗,弥甚至无法顾及身后的人滑进披风的手,急忙撇开头,有些凌乱的喘息“不要” 弥皱起眉推拒着对方“我....我感冒了,会传染的!” “没关系”虽然知道对方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却也因为对方没有直接的说讨厌而高兴,连声音都带了些笑意“请传染给我吧” “嗯”腰间的软肉被狠狠的捏了一把,让弥不自觉闷哼了一声,连声音都因为这对待像是哭起来“纲,好疼” 话音又被堵回了嘴里,温热的触感,唇舌交融像是触电一般的感受,身后有细碎的吻沿着后颈而下,连脊骨都颤栗酥麻起来,传递着微弱却不容忽视的感受。 脑袋像是要糊成一团,闷热烦躁得叫人无法忍受,弥无意识双手推拒着,却怎么都无法推开,反倒是裹着她的披风因为她的动作而有些松动,露出了圆润白皙的肩膀,半挂在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 只有五分钟而已,大家就自己去脑补吧,小衣已经努力了。 弱弱的求支持 第七十二章 夏日祭是日本的传统节日之一,正处于第一学期结束时的8月假期里,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并盛就会变得十分热闹,在并盛神社的山下也会举行很多节目,而且晚上还会放盛大的烟火。 不过这次,弥是不能和妈妈一起吃着章鱼烧看烟火了。 到了第三天还未退烧,弥还是被担心的奈奈妈妈带去医院检查,最后检查出流行感冒并发肺炎。于是在夏日祭来临的这一天,弥只有苦逼的被隔离在病房。 阳光穿透白色纱帘照亮了整个房间,弥整个人都裹上了单薄的被子,低低的咳嗽着,在病床上团成一团,生病的时候本来就极无助虚弱,偏偏她这病还容易感染医院便禁止了人来探望,连送她来的奈奈妈妈被被劝去检查了一翻。 已经睡得很饱了无论如何也无法睡着,可是眼皮仍旧酸酸的,叫人提不起半分力气,脑袋里也是昏沉沉的无法思考什么,她就只能微眯着眼睛看着白色的床单发呆,浑浑噩噩的耗时间。 “嗯—”弥发出一声无意义的鼻音,躺的太久感觉全身都要生锈了,她磨磨蹭蹭的在床上翻了几下,然后才慢悠悠的坐起来,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才刚坐起来头又开始晕乎乎了,弥几乎是立刻就想歪倒在床上。 侧卧病床看窗外,磋磨光阴谁奈何? 弥无聊的想哭。 这么想着弥便放下了水杯将头埋进枕头,蓝白条纹的柔软枕头里尽是太阳晒过之后暖洋洋的味道,和医院里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感觉呼吸不太通畅的弥侧过脸,却见窗户外面突然飞进了一个东西。 ——黑色的学生包。 弥探了探自己的额头,确认并没有烧到出现幻觉,可是她明明就记得自己在六楼,这包是怎么飞进来的?! 很快的弥的疑惑就被解开了,窗外的光线被突然蹿出的人影遮挡了一会,逆着光跳进来的红发少女显得无比帅气,她就这样动作利落的不知用了何种方法跳进了位于六楼的她的病房。 发着低烧的弥:(●д●) 来人背着光像是对自己的出场方式和弥的表情都很满意一样,朝着她粲然一笑“下午好啊,美人~” “下...下午好”虽然反应不过来,可是还是条件反射的回了话,弥这才呆呆的回过神“阿花,你是怎么上来的?” 九夜花一把捞起地上的书包,有些粗鲁的动作在她身上却显得英姿飒爽“当然是走上来的啊” 走?怎么走?踩着墙壁走上来吗? 虽然看不到可是想想就觉得很厉害的弥不由一脸崇拜的看过去,半天才想起另外一件事“阿花怎么来了?” 九夜花看了一眼脸上挂着病态嫣红的弥,随即在一边椅子上盘腿而坐,被高高束起的火红马尾铺散于身,在阳光下华丽又好看“听说爱妃你生病,朕来关怀一下,聊表心意” 自从获得初级语言精通之后开始翻阅他国文献著作的弥一脸空白的看了九夜花一会,才迟疑的嗫嚅道“我要说,谢皇上吗?” “哦呀?”九夜花轻轻挑了挑眉,像是因为她知道这些而感到惊讶,若有所思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打量着。 鼻腔微微有些瘙痒,弥取过一边的纸巾打了个喷嚏,连鼻尖也开始泛红,弥揉了揉开始不自觉涌上生理泪水的眼眶,这才注意到自己现在还是个传染源“阿花你还是先回去吧,我得了流行性感冒,会传染的” 九夜花嗤笑一声“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今天就是太闲了顺便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你,当然如果你嫌我烦了打扰到你也可以直说” 对方的话还是直接又干脆,一如十年后那个简单粗暴的花“不,我一个人也很无聊,不过阿花真的没关系吗?今天可是有夏日祭呢” “夏日祭啊....那些东西和我没什么关系”九夜花单手撑着下巴,手肘撑在盘起的膝盖上,动作并不雅观“怎么?你很喜欢?” “诶?喜欢吗算是比较喜欢吧”弥挠了挠后脑,娇憨笑道,发烧中的脑子就好像只剩一条神经了一样,想到什么便说了什么“因为会和妈妈一起出门,哦!还有纲,会去逛摊位,一直呆在家里做家务没什么娱乐活动的妈妈会很开心,虽然妈妈不管是捞金鱼还是打气球不是很擅长,拿不到奖品”弥微微撅嘴,就像在抱怨一样,可仔细看眼睛,却发现里面满是动容的神情,犹如即将放完的烟火,虽心里抱怨着这么少这么短,心里却仍是美美的。“我们会从街道的这一头一直逛到街尾的并盛神社,买好多好多吃的东西,最后在一起看黑漆漆的夜空被烟花全部照亮” 像是想到了什么值得怀念的场景,弥抿起嘴忽而一笑“好想每年都能和妈妈他们一起看烟花啊” “可是今天你出不了院吧”因为对方的叙说而想起和家人一起看烟火的日子,百感交集的心情让她对病床上坐着的黑发少女更有了些好感“而且夏日祭人很多,万一传染开很麻烦” “啊”因为九夜花的话而有些低落,不过弥很快就强笑起来“不是还有明年吗,我没关系的” 九夜花看了弥一会“你很喜欢自己的家人啊”像是陈述句一般的语气,弥却听出了其中的不确定性,看着对方朝自己走过来最后拉了根凳子在床头柜前坐下,才十分确定的重复了一遍“是,我很喜欢我的家人” 九夜花拿起柜子上的苹果和水果刀,便开始削水果,弥就看着对方白皙的指尖平稳的动作着,然后苹果皮就拉得越来越长,直到削完都没断“你和泽田纲吉长得不像”她看着弥,将手中的苹果一分为二,递了一半给弥。 “我们并不是亲姐弟”弥接过了苹果,轻道了声谢谢,慢慢咬下去,缓缓出声。如果是别人问她这样的问题,她一定会想办法敷衍过去,不过对于花,她不想“我是被收养的孤儿” 九夜花倒是直爽多了,几口啃完半个苹果就丢到了垃圾筐里,然后把毒手伸向下一个苹果。 九夜花没有再问什么了,她削完了苹果,然后分成两半,递了一半给弥,阿花的表情很平静,可眼神却像在想着什么很严肃的事情,不想扰乱对方的节奏,弥也就接过了苹果继续吃。 最后,一筐水果都消失了.... 因为发烧嗓子经常干燥的弥,也觉得自己不用再担心这个问题了。 “小弥想看烟火吗?”弥有些惊愕的抬头看着九夜花,对方第一次这么正常的叫了她的名字,眼神也有些认真,就像真的把她当作朋友来对待了一样。 弥像仓鼠一样双手捧着已经无法再咽下去的半个苹果,轻轻的点了点头“虽然想看,不过不行的吧,医院周围是不许放烟火的,我也不能出去” “啊”九夜花淡淡的应下,然后站起身来拿起了包“查房的护士就快来了,我先走了” “咦?阿花怎么知道查房的时间?”看九夜花这么说,弥有些不解的问。隔离区的查房时间和普通病房的不一样,且并不会公开。 “调查过”九夜花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单脚踩上窗檐。 “这里是六楼,要不然阿花你还是从门口出去吧”虽然知道对方‘走’上来过,可是看九夜花作势要跳,弥也有些担心的提议。 “不要,太慢了”九夜花站在窗台上转过头耸了耸肩,便朝外跳了下去。 “啊!”弥低呼一声,也顾不得自己晕乎乎的脑袋冲到窗边,差点脚软倒地。 只不过那个让她担心的家伙已经安全落了地,还伸手跟她示意了一下,才闲庭漫步般走开。 ‘噔噔’门口传来敲门声,未待弥答应便推门而入,戴着口罩穿着白色护士服的护士姐姐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弥,风带起她有些凌乱的长发,宽大的病服将女孩子的身躯显得更较小了些,护士姐姐立刻像赶小鸡一样把弥赶回了床上,皱起眉拉上了窗帘“快回床上去,风这么大怎么能站在这里吹!再做这种事加重了病情让人操心的话,我好好的多送你几针的” “对不起qaq”完全被唬到了的弥泪眼汪汪的看过去,尽管知道对方不可能给自己多来几针,可是还是会很疼啊! 做完了一系列的检查,弥才等到了晚餐,虽然是由护士姐姐转交没有看到奈奈妈妈,不过她已经从心型燕麦粥里感觉到自家妈妈的好了! 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时也暗了下来,病房里打亮了灯,护士阿姨离开之后只剩她一个人了。 很少有这样孤单的时候,因为就算身边没有人,也会有统陪着她,而现在统也因为掉了一半支线的缘故没有能量说话了,让弥有些内疚的同时,更是对现在的场景顿觉凄凉自怜。 这个时候夏日祭已经开始了吧?要不了多久就会放烟火了吧? “嘟嘟嘟”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弥迷惘的四周转头看了看,才终于在柜子下放着自己衣服的最后一格抽屉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她本来以为妈妈带回去了没想到竟然还放在这里! “摩西摩西?打错了吗?”弥拿着刚到手没几天的新手机问道。这个号码目前也只有自己知道,甚至连纲都还没说,这个时候的电话只能说是打错了。 “你觉得我打错了?”手机那边的声音很熟悉,带着调侃的感觉。 “你是....阿花?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弥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不能知道?”电话那边不断的传来细小的声响,弥也没多注意。 “不,只是这个号码是我才换的,还没告诉其他人,所以很惊讶” “哟呵~这怎么难得到我花爷呢?怎么样啊小妞!给爷笑一个爷就告诉你~”拉长的尾音带着漫不经心的轻挑,九夜花像是在笑。 “就算我笑了你也看不见啊,说起来阿花是有什么事吗?”虽然心里有些好奇,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想提及,弥也便转开话题。 “你到窗边去站好,打开窗户”九夜花这么吩咐,也不说明。 难道是阿花又要上来吗? 弥听话的下了床去打开了窗户,夜风舒缓,吹在脸上一阵惬意,弥看了看被路灯照亮的无人的平地,疑惑地问“打开了,然后呢?”你藏到哪里去了? “虽然家人什么的弄不到你身边啦,烟火的话我还是能办到的”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说不上是期待还是忐忑的某种预感隐隐作祟,然后为了附应阿花的花一样,阿花那边噼里啪啦的声音逐渐更多了一些。 ‘簌—’一声尖锐的鸣叫,一束白色的细小光线瞬间从地上窜起,然后猛然在天空炸裂,五颜六色的花火四散而开,一瞬间的绚烂之后娓娓坠地,只余耳边残余的回响。 ‘簌簌簌簌’开头的第一个烟火之后,便是接连不断的声响,不停的响于半空,如锦簇的花团夜半的昙花,不停的盛开、凋谢,让人目不暇接,黑漆漆的夜空一时竟亮如白昼。 一时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撼,弥竟突然说不上什么,单手捂上沉重跳动着的心脏,弥只觉头脑第一次这么清明,弥有些恍惚的拿起手机,声音虚浮“在...在医院附近放烟火是不对的,会打扰病人....还会被警察蜀黍带走....” 这是第一次会有人只为了她的愿望做这种事,弥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愣愣的念叨着,双眼却不离开绽放的烟火。 “哦?是吗?我记住了”九夜花的声音含糊不清,听不出半点认真,紧接着问“那你喜欢吗?” 喜欢吗? 当然喜欢了!她怎么能不喜欢?有种感动的心情在胸腔里激涌出莫名广阔浩大的情怀,逐渐流向四肢百骸,将她整个人都淹没。 “喜欢,好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 首先,花爷是个情报高手,十年后也是调查到了弥是自杀,只不过她清楚弥不是那种随意放弃自己生命的人,才将矛头对准纲吉,能突破彭格利的情报网,请称呼她为情报女王。 再次通过调查和接触后发现弥不像是穿越者伪装,而是个土著,觉得自己之前的防备很傻的她开始接触弥,她做的这一切也只是兴起,并不是特别为了弥。 阿花和雪子不一样,阿花就算会想念亲人朋友,也是那种将一切压在心底,该乐观向上还是要乐观向上的妹子,看起来嘻嘻哈哈各种霸气,其实她现在也只是个内里软软的女汉子。 第七十三章 虽然错过了第一学期的期末考和第二学期开学式,不过直到被放出医院的那一天,弥还是觉得很开心。 这变相监禁的生活终于结束了有木有! “早上好,姐姐”下楼的时候纲吉已经坐在餐桌边吃早点了,看见她下来便欢快的笑着跟她打了招呼。 “早上好,纲,妈妈”弥也整理了裙摆在桌前坐定,蓝波和一平又不知道在为了什么事在一边追逐打闹,两个孩子的身形见长,不过也还是孩子。 慢条斯理的解决完早餐,抬头便看见纲吉毫不掩饰的视线,对她的目光之后施施然一笑,似乎毫不介意被她看到的样子。 被隔离了这么多天,有些东西对弥在说在心底已经翻不起半分波澜,见此,也只是保持着嘴角轻笑的弧度视而不见。 说起来,以前的纲吉从来都是偷瞄,还没这么正大光明的看吧,而且被她发现之后还会慌张又害羞。 果然弟弟长大了就不好玩了吗? 对比着纲吉以前和现在的差异,弥不由想起初三那年不知是约好了还是怎样,纲吉他们集体进入变声期,应该是因为声音嘶哑,说话又费力,所以那段时间大家都变得有些沉默寡言,说话也是言简意赅,看起来倒是有些稳重了的意思,现在的改变也那是因为那年的缘故占多数吧。 太久没有行走在上学的这条道路上,看着已成光秃秃的樱花树和依旧蔚蓝无垠的蓝天,弥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有凉风袭来,痴缠着开始发黄的树叶在风里打了几个璇,才让其悠悠的落地,弥拉了拉自己的校服外套,已经入秋了啊。 虽然家里和学校隔了半个并盛,不过熟悉了路之后倒是发现有不少捷径可走,不愿乘公交的弥就选择了步行上学。 当然,身边还会跟着要跟她一起步行的弟弟君和一定要护送十代目上学的忠犬君。 临近并高之后,穿着同样校服的同学也更多了,嬉笑吵闹的街道,青春焕发的少年少女,是独属于他们的风景。 “阿纲!狱寺!”熟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没有离开走在她身前挡住她视线的同学,弥看着纲吉和狱寺听到阿武的声音之后快步向前走了过去。 弥偏过头,像在看马路中间的风景,错过投来的视线。 【早...上....好】有虚弱的声音响在脑海 【早上好】虽然很想问候一声你还活着吗?,不过对方确实是因为她的原因变成这样,弥也不好问出口了【好些了吗?】 【虽然弟弟君和51君进度蛮高,可是其他支线都关的差不多了qaq】 【我什么都没做】弥也不知道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弱弱的辩驳了一声。 【弟弟君的好感太高了之后一定会降低忠犬君的好感,这是有联系的,不是小弥的错,摸摸头】 【......】 【小弥,前方左转】脚下的步伐顿了顿,弥听话的在前边小巷左转了过去。 【统君继续去打吊针了,有事没事都别叫窝】弥站在小巷里听统的声音真的静了下来,完全不知道为嘛会把自己叫到这里的弥,在看了看四周之后还是决定继续去上学。 ‘嘭啪’几声闷响和逐渐清晰起来的谩骂声从前方传了过来,正准备转身离开的弥脚步一顿,狐疑的转头看向了声源处。 随着弥的靠近,那些声音也更近了些“跟女神交往很爽吧,明明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不停的奚落声不绝于耳,伴随着拳打脚踢的闷响,弥听着那话里的意思,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弥从墙边站了出来,站在小巷死角里的除了站着的几个男生,地上还躺着一个,听到她的声音后不敢置信的望了过来。 这里离学校很近,对方又是校园里的校花,几个男生互相对视了几眼之后匆匆离去。 趴在地上的少年没有起身,甚至没有多看弥一眼。 为什么不还手呢?你明明比他们都强的?为什么总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呢?弥想起夕阳下趴在对方背部那种容易上瘾的安全感。 明明在对待别人的事时都会很努力很有勇气,可是为什么偏偏对自己就是这样呢?为什么不反抗? 弥慢慢走了过去,那个少年仍旧没有动,弥突然觉得自己的出现,是不是伤到了他的自尊? 炎真扭过头,双手握得很紧。他大概是宁愿挨揍,也不想被自己看到这个样子吧。 事实上的确如此,炎真确实不想被对方看到如此狼狈糟糕的自己,帮助也好嘲笑也好,无论是谁都好,就不能是她,就因为她是他喜欢的人。 炎真一瞬间都想直接抄起书包跑路了,却听到身边传来压抑的吸气声,像是哭泣一般的声音让他忍不住担心的看过去。 弥蹲坐在他的身边,也不管会不会弄脏裙子和已垂落在地的黑发,抱着的书包遮住了她的下半张脸,响起细弱的抽泣声,连眼睛都微微红了起来。 “对不起”她尽量的让自己哭得安静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有亮晶晶的东西落在了书包上,晕开了一片“对不起,我那个时候只是想帮你,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炎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满腔的恼羞成怒在看到对方哭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转变成了另一种他无法言说的柔软感觉,参杂着不说清道不明的慰藉。 “不是弥的错”炎真从地上坐起来,脸上鼻青脸肿,身上的校服外套也脏脏的,印着几个脚印。 他是可以否认或者解释的,可是他却默认了。默认了那种他梦寐以求的关系。 “别哭,你别哭”完全不知道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炎真忍着身上的疼,伸手想要擦掉弥脸上的泪痕,又觉得这样的动作会不会太唐突而尴尬的停了手,用苍白的语言安慰着。 黑色的睫毛长又翘,沾着泪珠,那个女生用含着眼泪的黑色眼睛看着他,带着鼻腔的声音又细又软“疼吗?” 他想说不疼,现在的情况已经很丢脸了他不想更丢脸,却见对方伸出手指,轻轻的触碰了下他脸上肿起的地方,很轻的力道,像羽毛划过的感觉。 黑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仔细的看着他脸上的伤口,就这么看着,炎真就有一种是被对方珍重对待的感觉。 “弥”他出声唤她的名字。 “嗯?”弥抬眼对上他的眼睛,微微咬着唇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又很可爱。 “我喜欢你”没有什么澎湃的冲动,也没有什么准备好的决心,他以为以自己性子可能说不出来的话,现在因为这个奇怪的契机轻而易举的被他说出声,微微笑着的样子,就像道早安一样的语气,朴实又认真。 弥的手一抖。 “嘶”炎真倒抽一口冷气捂住被弥戳痛的地方龇牙咧嘴的撇开了头。 “对对对对不起!”弥急忙收回手指,想看看对方的情况又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有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地等炎真恢复过来。 “那个、要迟到了,炎真”弥弱弱的说,有心不想让话题转回去,又不能丢下受伤的炎真,弥只有这样勉强的转开话题。 先不提弥是如何尴尬的和炎真一起来上了学,总之炎真以衣衫不整的名义被肃清委员长扣下惩罚,弥见解释无果只好先去了教室。 “早上好,阿花”进教室的第一眼就是撑着脑袋发呆的九夜花,弥抱着从鞋柜拿来的,积累了很长时间的情书打了招呼。 九夜花的目光从弥怀里的一踏情书再悠悠的转到弥的脸上“早上好啊,爱妃” 自从夏日祭之后,九夜花倒是时不时的会翻进她的病房来和闲得长蘑菇的她聊天,现在为止关系也已经变得很好了。 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身后的白纸正埋头看着书,完全不想搭理谁的样子。 早自习的教室仍旧喧闹如斯,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像从没离开过一样,早已习惯各种各样的目光,弥如以往般挺直脊梁认真的看自己的书。 认真做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感觉自己和整个世界都是隔开来的,莫名的就会有一种不想被打扰的疏远感,让别人不敢接近,弥就经常的保持着这种感觉,以致于她对很多人来说,都像是虚幻的,而不是活着的人。 讲台上的数学教师正在讲解着公式的应用,正好在弥斜前方的九夜花一转头,处在弥视线范围内的她就能立刻被弥所注意到。 只见阿花用书微微挡着头,侧过脑袋来朝她眨了眨眼睛,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周围一眼,见没有人注意她们,老师也转过身在黑板上写着什么,便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哦,抿着嘴朝阿花俏皮的眨了眨左眼。 这一小互动像没有人注意到,弥感觉有一种和阿花有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微妙的默契感让她心里有些开心。 她想她可能会和阿花成为很好的朋友。 不会再一个人了。 出了医院之后看什么东西都觉得很棒,不管是干枯泛黄浮现出一条条脉络的树叶,依旧广阔深邃的天空,洁白干净的矮墙,还是其他什么,只要是看着就感觉很满足,弥想她可能是被关在医院里关太久了。 弥走在操场上,秋风萧瑟着,她一个人走在回班级的路上,这样的天气吹着风其实一不小心就会又感冒,弥心有余悸的把校服外套裹得更紧了些。 肩膀突然被大力扣住,弥有些惊吓的想要回头,却被一块布捂住了口鼻,带着某种刺激性的甜味拥入鼻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明白不是好事,弥努力想要挣扎却敌不过身后之人的力道,被大力拖着往后移动,弥伸手想要拽开拿着毛巾捂着自己口鼻的手,却觉得手脚越发沉重起来,使不上任何力气。 是....乙醚..... 并高天台 丝毫不怕走光的九夜花坐在天台外围的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腿,外套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作势欲落,优秀的视力让她一眼就捕捉到了在操场上看起来如蚂蚁般慢慢走着的弥。 也不知是何种心理,九夜花就坐在那里看着空旷的操场上那一个人影慢慢挪动,直到后面偷偷摸摸走出来的奇怪男人开始接近,然后捂着弥的嘴往校门方向退走。 九夜花停下了双腿的动作,利落的翻身下了天台朝楼下跑去,却被打过一架之后还是缠着不放的凶兽拦了路“在走廊奔跑,咬杀!” 看着对方再次拿出连着铁链的双拐,九夜花有些敷衍的笑了笑“我可没时间陪你玩了啊,美人” 正待强行突破,走廊另一边却走出了几个人影,九夜花的动作顿了顿“喂,那边那个家伙” 九夜花的看起来淡定,语气却少有的有些冲,看着那个看到他们后准备退散的少年“我刚刚看到你姐姐在操场上被奇怪的家伙拖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 匆忙弄完了一章,没有存稿就是好麻烦 第七十四章 虽然有控制住自己屏住呼吸,可是那呛鼻的味道还是被吸入了一些,弥无力的被拖进了面包车厢。 脑海中的意识沉沉浮浮,潜意识却像感觉到危险不停的叫嚣着让她不至于真的晕过去,却也无法清醒。 短暂的平静之后好像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几声听不清对话的交谈之后便被粗鲁的扛在了某人的肩上,肩膀顶在胃部颠得她忍不住的想要反胃呕吐。 没过一会就被安置在冰凉的地方,弥能感觉到地上的凉意和靠着的坚硬墙壁,努力的睁开眼睛,视线范围内有些模糊,弥迷迷糊糊的捕捉到一个正对着她的突然亮起的红点,像极了某种机器。 心里的慌张开始蔓延,对于未知的恐惧逐渐唤回她的神思,弥不由狠狠的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你们....是谁?” 弥眯起眼控制住自己无焦距凝视某处的视线,才看清那个红点像是一个摄像机,此时正有一个黑西装的大叔正在调试着。 有谁拉开了校服外套的拉链,这种清晰的认知像是给了混沌的意识重重一锤,从心里升腾起的危机感和慌张让她狠狠的皱起眉,想要拍开那动作着的手。 “你们想做什么”弥想要撑着身后的墙壁坐起,才微微侧了侧身体就被重重的按在了身后的墙上。 弥强装镇定的瞪视着抓住她的人,心里却因为某种不妙的预感畏惧害怕得一塌糊涂。 那个人没有回答,仍是伸出手继续之前的动作想要扒下弥的外套。 “住手!快住手!”弥慌乱的按着自己的衣服,却抵不过对方的力气,几番撕扯间连胸前的蝴蝶结也被拉扯得散开来。 腿上的黑丝因为她拒绝眼前这一切想要后退却抵在墙上动弹不得的动作在并不平滑的地面上不停的摩擦,细细的丝线很快被细碎的石子划开来,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 穿着黑西装带着眼镜的男人并没有理会她的抗拒,面无表情像在执行某项必须完成的任务一样,冷漠的扯下弥的校服外套。 ‘撕拉’一声,深觉这样下去没完没了的男人一把撕开了外套,谨慎的没有侧头,回避了身后的摄像头。 “啊!”弥低头护住身前,随着衣服被撕开的声音脑袋也变得一片空白起来,悬殊的力量差距让她从一开始便知道逃跑无望,如洪水般汹涌袭来的恐慌冲垮了一切冷静和理智。 “不!不!请住手,拜托请不要这样,放过我!不要不要不要!”弥几乎歇斯底里的惊叫着,平常波澜不惊的黑色眼眸也含上了惊恐的泪水。 那个男人仍是像看不到弥的恐惧一样,荣辱不惊的伸手无视了弥对他来说过于弱小的力道便直接从弥领口处大力拉开,衬衫上前两棵精细的白色纽扣崩落一地,在沾满灰尘的地面上打了个旋才颤悠悠的停下。 因为害怕而努力推拒的对方的弥更加慌张了,急忙收回双手护住已经露出了浅蓝色内衣的胸口,情势所逼也不再顾及会不会走光而不停的想要踢开如泰山般牢牢压制住她的男人。 “不!不要!”弥的声音已经带上哭腔,大腿被对方用膝盖狠狠抵住,像是要压断腿骨的压迫感让她忍不住整个人都因为痛苦而颤抖起来。 好痛!好痛!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无意识的不停说着拒绝的话,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逃避如乌云压顶的绝望。 弥护着自己不断的摇头,额前的黑发已经凌乱不堪,两鬓的发丝也杂乱起来,有几根沾上了不知什么时候滑下的泪珠,湿答答的粘在脸边。 整齐压在裙下的衬衣下摆被粗暴的扯了出来,仅剩的几颗纽扣也松了线,摇摇欲坠。 几近狂乱的在心底呼喊着统,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固然有埋怨迁怒,可心底更多的确是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的恐惧,只要稍稍一想,便感觉被投进了冰冷的水一般,惶恐的快要窒息。 黑丝的丝袜已经划开了大大小小的破洞,蹭上灰尘,腿上的皮肤也蹭红了一片。 “不要!妈妈!纲!呃啊啊啊啊啊....”尖锐如哀鸣般的叫声,无助的呼喊着最亲近之人的名字,浓重压抑的痛苦绝望已快将她活埋。 腰腹上布满粗茧的手令她无比恐惧,全力推着对方身体的手好像摸到了什么冷硬的把手,不知是镜花水月还是唯一希望,怀揣最后的期待将其取了过来,冷光顺着刀锋划过她黑色的眸底,这是她最后的救赎。 毫不犹豫的在身前一划,身经百战的男人敏捷的后退一步,拉开和她的距离,弥颤抖的手持着锋利的匕首,终于获得了暂时的安定“不要过来!” 她的声音已经嘶哑,总是轻声细语的她何曾如此嘶叫,发疼的声带像是被摔到布满小石子的地面,然后被狠狠磨砺。每个字每句话,都痛似刀割。 眼眶里溢满了泪水,让眼前的世界也有些模糊起来,弥仍是毫不相让的持着刀,不想表现出一点迟疑和恐惧。 哪怕心脏跳动沉重得让她觉得恐慌。 逃不出去..... 对方微微弓身摆出的防御架势和准备夺刀的姿势给了她更大的压力。 逃不出去..... 周围的几个人仍旧毫无动作,冷眼旁观着,像是她已经用不着他们出手,绝对会被眼前之人制服一样。 心里的声音宣判最后的结果,她毫无反驳之力。 难道...就要这样吗? 她被妈妈宠着,被其他人爱慕着,安静漂亮的活着,凭什么要遇到这样的事? 专门避过风纪委员潜入校园带走她,她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就是专门针对她的事件?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眼泪不停的顺着脸庞滑落,落在来不及遮掩她也顾不上遮掩的胸口皮肤上,沾湿了被拉得乱七八糟的衬衣。她整个人衣衫不整的坐在那里,狼狈的哭泣着,可是黑色的双眼却已有觉悟一般沉了下来,脸部的表情也重新变得平静,像踏上了不会回头的路。 看到对面的男人逐渐绷起肌肉似乎想要夺刀,弥飞快的转移的刀锋,指向了自己。 “不要过来!” 弥余光看了一眼后面的摄像机,如果这只是为了侮辱她的话,只有让她活着,活在众人的嘲讽里才是背后那个人的目的吧。 “我没有在开玩笑”艰涩的声音像是连发音都很困难,弥将刀锋逼近了细弱的颈部动脉血管,雪白的皮肤上很快滑下一道血痕,证实了弥的所言非虚。 她逃不出去,她知道。 但她却可以选择终结。 她是被丢弃的孩子,从小就被打上了被抛弃的印记,活在别人或怜悯或嘲笑的眼光下,刻在骨子里的自卑演变成隐藏在温和性格下的偏执骄傲,要她接下来的人生顶着那种讽刺讥笑的眼光,要她承受这对她来说过于沉重的痛苦负担,要她因为自己的事看着家人承受流言.... 她做不到。 “我不知道你们背后的人是谁”弥将刀尖更深入几分,冰凉的刀锋陷进表皮血肉还并没有那么多疼痛,却连呼吸和吞咽都十分煎熬“但那个人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弥扫视着不敢轻举妄动的几个西装男人,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酣畅快意的笑容,压下了不甘,也无视了因为害怕而颤抖的手,像是看不见所有的不甘愿。 举起刀来,朝自己狠狠挥下! ‘嗒’手腕被紧紧抓住,用力之大让弥忍不住松手,却仅靠着意愿紧紧握住了匕首。 弥慢慢睁开眼睛,刀锋离脖颈之近,让她即使不去看也感觉得到那一片寒芒,被及时制止并没有让她感觉庆幸,而是整个心都沉下的绝望。 手腕被对方一甩,那把匕首便脱手而出,弥的眼神一片死寂,抬头却撞进了一双带着后怕和愤怒的深棕色眼眸。 弥傻傻的看着像是幻觉一般突然出现的人,握在手腕的力道却在提醒着她这是真实。 几乎是确定对方不是虚假的下一刻,弥便顾不上狼狈得一塌糊涂的自己扑向了对方,用力的搂着对方的脖颈像是抓住波涛暗涌的水中能抓到的唯一浮木。 “纲,纲,纲....”没有注意他身后的同伴,也没去看被制服的那几个将她逼进绝境的人,弥抱着纲吉哭得声嘶力竭,所有的惊惧绝望都找到了出口一般不停的宣泄出来。 纲吉自始至终到没说话,他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弥的肩膀上,遮住了弥在撕扯中已经变得凌乱不堪的衣服,然后如弥所愿将她牢牢按在怀里。 暗沉的眼眸和抿成一条直线的冷硬嘴角。 纲吉不由想起刚刚从门口突入时看到的,弥脸上决然的表情,和顺着白嫩脖颈留下的鲜红血痕,妖冶得让他心惊胆战。 他又再一次对姐姐失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卡了好久,终于卡出来了,小衣简直要哭了! 那啥,不管是推弥下楼,把弥关进旧校舍还是这次的事件,背后都是雪子,她现在正发现这个世界的虚假愤怒得不行,才会做出这些,之所以没被发现是因为雪子是雾属性的术士,她很厉害。 不过之后不会再有了,弟弟君会解决一切。 第七十五章 挺拔的大树在这灰色调的背景中有些发黑,天空一片混沌,没有丝毫鲜活的气息。 ‘嘎吱—嘎吱—’庭院中灰败的小铁门不停的痛苦呻、吟。 弥坐在制作简易的秋千上,来来回回的晃动着,仰头望了一眼几乎遮住她半个天空的大树,脚尖轻触地面停下了秋千的摆动。 不远处是一条石子小径,被晦暗的浓郁灌木包围着,通向尽头的屋子。 “你怎么又来了?”又轻又软的童声响在背后,弥转过头,齐肩黑发的小女孩站在她身后定定的看着她,白色的裙子在这样的灰暗的场景格外不搭。 弥看着对方黑白分明的大眼,从秋千上站了起来,像是在思考对方的话,自己也并不明白为什么又会来到这里一样。 “是...又遇见了很糟糕的事吗?”小女孩这样问,神色淡然的坐在了草地上,抬头看着她“这次是无法拯救同伴?还是无法拯救自己?” 弥的表情空白了很久,可小女孩也没有打断她,波澜不惊的看着对方。 好久好久,弥才回过神来,对上小女孩仍旧耐心的视线,并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而是再次端详了对方的眉眼“我一直觉得你很熟悉,可是又不是那个人给我的那种熟悉感” 弥的声音很缓,声音也微微拉长,她也慢慢坐到了草地上,双手抱膝圈着自己,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那个女孩“刚才...我突然觉得我忘记了什么...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事” 女孩的抬眼与弥对视,平静的表情好像参杂了什么些微的纠结感,犹豫,迟疑,然后再次平和了表情垂下眼“所以呢?” 弥将头埋进圈起的手臂中,额头置于膝盖上,好半天才闷闷的出声“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小女孩也不再看弥,撑着膝盖站起身来,然后自如的绕过弥坐在了秋千上。弥顺着将头枕在膝盖上的姿势回过头,只能看见对方瘦瘦小小的背影,两根细细的腿悠然自得的晃荡着,弥注意到女孩的手上有一颗糖果,包裹着糖果的粉红色糖纸有些脏,被小女孩死死的攥在手心。 小女孩也像感受到了弥的视线一样回过头,然后开始自顾自的玩起了秋千“你是真的想要想起来吗?是依照自己的心意?” 弥没有回答,侧过身子让开地方,让小女孩晃起的秋千不至于撞到她、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小女孩侧过头对着她嘻嘻的笑,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房屋“那你就去看看吧” 弥有些呆滞的看着那间房屋,脑袋里像是装了一团浆糊,乱七八糟的全部都糊在了一起,让她无法思考。 有些不稳的站起身来,弥看向了不远处的房屋,堪堪跨出一步,眼光顿时白光一闪。 碎花小窗帘隔绝了刺眼的光线,日本的这个冬天并不是很冷。 浅蓝色橱柜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具和显得有些粗糙的手工品,或大或小的毛绒娃娃从屋子正中的床上掉落,散乱在印着卡通人物的圆地毯上,淡粉的墙纸上张贴着各种卡通海报,屋子里的家具都尺寸稍小而且颜色温馨,边角圆润毫无棱角,一眼便看得出来是小孩子的房间。 弥懵懂的睁开眼睛,在软软的床上伸了一个懒腰,砸吧着嘴睡眼朦胧的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的伸手在旁边捞过来一个小熊玩偶,便抱在怀里蹭了蹭。 床边两三步的衣柜上有一个穿衣镜,弥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有一个黑色齐肩发乱糟糟的小女孩,傻傻的看着自己发着呆,弥愣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扒拉着自己乱乱的头发,然后转过头拍了拍还睡在床上,有着圆乎乎的脸蛋挂着湿了半个枕头口水的妹妹“起床了,安纸” 被窗帘阻隔住的白色日光将碎花窗帘照映得氤氲出白色淡光,非常容易让人晃神的画面,弥有一瞬间觉得这是触摸不到的真实。 “嗯~~”发出了像是撒娇的声音,她的双生妹妹翻了个身,小短腿掀开了被子露出了白色的棉质胖次。 弥转回目光默默的盯着那个胖次看了一会,才终于记起了什么一样板起了脸“笨蛋安纸,你又穿了我的胖次!我要告诉妈妈!” ‘咔嗒’有声音从门口响起,黑发的女人穿着围裙走了进来,长长的黑发挽在脑后,瓷白的皮肤眉眼如画,她声音温婉“起床了吗?宝贝?” “妈妈”弥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女人不满的说“安纸又穿了我的胖次!” “这样啊”黑发的女人解下了围裙走到床边,拿起了旁边的衣服“妈妈会再严厉的警告她的,不过小弥作为姐姐也不可以小气哦” “妈妈每次都这么说”弥不满的嘟嘴,接过妈妈递过来的衣服开始有些笨拙的穿起来。 妈妈摸着弥的头发,勾起的笑容恬静得像一汪平静的湖面,让人看着便感觉十分舒心。 “好了,小弥先去洗漱吧”用梳子理了理弥的长发,妈妈看着弥穿上自己的小靴子欢快的蹦下了床,便看向床上还睡着的孩子准备叫醒她家有起床气的小公主了。 “哦”弥应下声来,然后趴回床铺在安纸脸上啃了一口,看对方脸上沾上了亮晶晶的口水,才在妈妈欣慰的目光下跑去卫生间。 踩着小凳子洗完了脸,弥看着镜子里带着婴儿肥的小女孩,明明是非常普通每天都会看到的自己的样子,可是今天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弥有些迷惑的捂了捂自己的小胸口,压抑着的,雀跃着的,苦涩的,甜蜜的,汇聚成这无法理解的心情。 好奇怪..... “爸爸早上好”简单的梳洗之后,弥便跑向了餐桌,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闻言转过头来也对她道了一声早安,虽然脸上的笑意极浅,眼底的慈爱宠溺却分毫不少。 “早啊小弥”另一个温柔又亲切的声音,弥看向从厨房出来的大肚子阿姨,脑海空白了一会,才突然想起来一样“早上好,阿姨” “弟弟今天有乖吗?”弥好奇看向阿姨的大肚子,毫不费力的接受了脑海中突然出现的信息。 “是,今天也很乖”阿姨笑着摸了摸弥的头发“小弥真的很喜欢弟弟啊” “嗯,因为妹妹的话,已经有安纸了”弥点头道,小心的伸手摸了摸对方圆滚滚的肚子。 叮叮咚咚的脚步声从卫生间传出来,弥转头看向跳脱的一秒都停不下来的自家妹妹,就见对方已经冲了过来,将她抱了个满怀“早上好,安弥” “安纸要叫我姐姐啦!”弥拨开安纸扫在她脸上的双马尾,有些生气的重申“我!是!姐!姐!” “才不要,安弥也就比我早出来一会而已”安纸吐了吐舌头,然后转身跑向客厅爬到正在看报的爸爸身上。 弥不满的追上去,也爬到了沙发上,两个孩子就围着巍然不动看报纸的爸爸打闹嬉戏了起来。 “....已经快要足月了吧....还是回家待产比较好...” “不用了太太,您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到时候....” 本就模糊不清的声音被安纸的笑声扰乱不少,让弥听得不甚清楚。看弥转头看向妈妈那边,感觉自己被忽视的安纸伸手拉了拉弥的头发,成功唤回一只气冲冲也要扯她头发的安弥。 “去玩秋千吧,姐姐”吃过早饭之后,老老实实的败在她掐脸*下的安纸终于又重新叫了她姐姐,弥看了眼窗外庭院里那颗挺拔的大树,还没来得及点头答应便被性急的安纸拉了出去。 穿过苍翠的灌木小道,很快便来到了庭院中间。刚坐上秋千便起了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安纸也高兴的伸开双臂嚷嚷着起风了起风了,转头便对弥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 她们双生姐妹俩虽然长相几乎如出一辙,可是性格却大不相同,作为姐姐的弥要安静听话一些,而妹妹安纸则更加活泼可爱。 “咦?糖呢?姐姐我的糖不见了qaq!”安纸在荷包里翻找着什么,然后嘟着嘴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弥匆匆扫视了一眼葱翠的草地,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糖果,有些舍不得的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将包裹着粉红色糖纸的糖果递了出来“先吃我的吧” 小孩子的日常总是过得很快,玩玩闹闹便是一天。吃个饭结果把自己全身都给吃上了的安纸拒绝了妈妈的帮忙自己跑去了浴室,弥则盯着不停旋转的时间发着呆。 ‘叮咚’门铃的声音响起,弥看了一眼还在厨房忙碌的妈妈,先爸爸一步跳下沙发,穿着自己的小拖鞋跑去门口开了门。 那是一个穿着黑西装提着黑色小箱子的大叔,戴着黑色的墨镜。 不认识的人..... 弥有些害怕的抓紧了把手,看着神情冷硬,浑身散发着来者不善气息的男人,作为小孩子的某种敏感直觉让她马上就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可怕,有些瑟缩的后退了一步。 “请问,安先生在家吗?”那个男人俯视着小小的弥问出声,用的是弥还不是很会说的日语,弥他们举家搬到日本来还不是很久,弥到现在也不过只会一些日常的用语而已。 “是谁来了?小弥?”爸爸的声音响在身后,弥无措的看着爸爸走过来,看到来人之后神色一变。 “有客人吗?”紧张的像是要凝滞的气氛被打破,爸爸将弥推到从厨房走出来的妈妈身边“把小弥带回房间” “....嗯”妈妈并没有多问,顺从的牵住了弥的手,将她拉回了房间。 “妈妈,那个叔叔是谁?”弥拉了拉妈妈的手问道。 妈妈的轻轻的蹲□,与弥平视“爸爸的...朋友吧”她这么说,将弥放在书桌边找了一本看图说话的幼教书给弥,自己走到房门边轻轻打开一条门缝窥视着客厅。 也许过了一会,也或许没过多久,弥看着书才翻过几页,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尖锐的响声,将她吓了一跳“妈妈?” 她刚刚回过头,妈妈已经跑到了她身边,将她抱起来,动作很快而且不似以往轻柔,有些粗暴的打开了衣柜将她塞了进去“听着小弥!” 弥不知所措的看着突然变得有些凶的妈妈,有些委屈的想呜咽出声却被对方焦急又有些凶狠的语气吓呆在那里“不准发出声音,不准跑出来,乖乖呆在这里,妈妈去找安纸” 作者有话要说: 她选择向房子跨出那一步,就决定接受她忘记的记忆,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场景。 那一天刚好是事情发生的那一天,接下来一章可能比较重口。 第七十六章 黑黑的衣橱.... 外面不停的传来奇怪的声响.... 被迫面对这未知的恐惧,弥有些害怕的抱紧了自己,却还是听话的没有出声。 妈妈去了哪里?怎么还没回来?爸爸呢?安纸又在哪里? 一个人....好害怕.... 弥抓着自己白色连衣裙的裙摆不停的揉捏着,熨烫得平整的裙摆被抓出难看的皱褶,安静的房间突然被大力打开弹在墙上的房门打破平静,顾不上这突然的惊吓,弥急忙坐直身体靠近衣柜门。 妈妈回来了吗? 弥急忙想动手推开衣柜门,衣柜门却被谁按住了一样根本推不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外面便传来妈妈的声音“你们到底是谁?” 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不着痕迹的背压着衣柜,黑发的女人瞪视着来人的样子有些色厉内荏。她已经明确的知道了她做不了什么,可是无法保住安纸的话,她至少想要保下自己另一个孩子。决不能让两个孩子的未来都断送,这是她作为母亲最后的愿望。 妈妈? 弥没再去推衣柜,趴在衣柜里从柜底的缝隙看着外面的情况,不过即使如此,她也只能看到走进房间的几人脚上黑色的皮鞋。 ‘嘭’‘嘭’回应她的是几声锐利的枪响,几乎震破耳膜般的声音,手臂上落下来什么东西,弥后知后觉的抬起头,只见衣柜门上破了两个洞,往里面流着红色的液体。 那是..什么?血...吗? 随着鞋跟踏在地板上远去的声音,挡着衣柜门的阻力也像是消失了,弥推开门,眼前是躺在地上的熟悉身影,黑色长发散乱着,她有些无法理解现在状况的迷茫,有些隐约有着不好预感的无所适从,最后只能带着这无所适从的茫然,轻轻的叫了一声“妈妈?” 早晨被她抛弃在衣柜旁的玩偶小熊还是憨憨的笑着,笑她的不自知。 粘稠的液体散发着难闻的铁锈味,弥看着妈妈苍白的脸颊和胸口慢慢被染红的衣服,下意识的想起了安纸在庭院里磕破的膝盖,也是有着这样的液体流了出来,安纸哭了很久。 会很痛吧?要怎么办? “逃....”妈妈虚弱的声音响起,弥有些惊喜的看向妈妈,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被一把推开“快跑!离开这个地方不要回来!” “妈妈?”弥毫无防备的被推倒,看着捂着自己伤处用尽力气看着她的妈妈,像被丢弃的小猫一样无助的看着妈妈呢喃着。 “快跑!快跑!不要停下也不要回来!”妈妈再次伸出手,强忍着疼痛朝弥喊出声,她看着弥的目光悲恸又眷恋,身上的鲜血因为她的激动更快的涌出,在地上汇聚成了小小的血泊。 她努力的喘息着,双眼在弥惊惧无措的脸上扫视着,像是要把这张脸完全的刻在心里,她伸出颤巍巍的手慢慢出声,颤抖又沙哑,声声泣血“小弥....妈妈爱你” 她努力的对弥笑,苍白的脸上绽开的美丽笑靥如同盛开的白色芍药,然后将弥再次推向房门。 弥跌跌撞撞的后退,顶着妈妈近乎乞求的目光心慌意乱的转过身跑向客厅“爸爸!白纸?” 走廊里卫生间的门大开着,里面凌乱一片并没有她的妹妹,弥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客厅,然后被大片的血红占据了所有的目光。 “爸..爸...?”血红的刺眼液体顺着地板的缝隙向周边流淌着,躺在中间的人穿着她爸爸的衣服,弥傻傻的歪了歪头。 爸爸的....头呢? 躺在地板上的人,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可是头颅却不见了踪影,红色的血肉和白色的骨骼,肌肉的纹理和四散的肉沫。 那是...爸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被血腥的现实所冲击,刚开始的不敢置信全部变成压倒一切的恐惧,齐肩短发的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尖叫着,惊恐的泪水不停的涌出,心里升腾起的惧怕压迫着细弱的神经。 崩溃,崩溃! 快逃,快逃! 无法承受的精神驱使出了最后的本能反应,只要逃避的话一切都会不存在!只要看不到的话那就所有都没发生!这种现实她绝对不承认! 弥疯狂的奔逃着,逃避着已尘埃落定的现实,浑然不觉空气中突然弥漫开来的焦糊味,和在不稳定光源下忽明忽暗的视线,在刚跑进庭院几步便被什么绊住了脚,娇小的身影狠狠的摔在了地面。 混乱的喘着气,弥捂住擦伤的手肘下意识的回头看是什么东西绊倒了她。 总是一丝不苟盘在脑后的长发四散凌乱,斜刘海下是一双大睁的涣散瞳孔,像在死死的看着什么,痛苦又绝望,想把她所注视之人拉进地狱的怨恨。 一大片血红在地砖上铺开,刺鼻的味道让人几欲作呕,弥呆傻的看着阿姨变得瘪瘪的肚子,心里有个声音不停的阻止可脑袋却不停使唤的看向了与阿姨下/身连在一起的,看起来小小的...浑身染着血的...小东西..... 全身都开始猛烈的颤抖,血液如凝结一般冰冷滞待,弥看不到眼前张牙舞爪蔓延的火舌,感觉不到被火焰热气流灼烧得发疼的脸颊,听不到越来越猛烈的噼里啪啦的着火声,嗓子里惊恐到扭曲的声音无法发出,只能在身体里蛮横冲撞,疼得她什么都无法思考,哭都哭不出来。 冷.... “妈妈....爸爸....阿姨.....安..纸....”心里恐慌无比,弥却呆傻茫然的抬起头,黑色的夜空被冲天火焰所染红,她的家,她的亲人,她的一切,都被那欢腾舞蹈的火焰吞噬甄灭,像是一场盛大又华丽的祭典,抹杀了她的所有,小女孩呆呆傻傻的看着,哑声嗫嚅“小弥想回家” 好冷.... 眼前是灼人的火焰,耳边是猛烈的燃烧声,明明就是如灼烤地狱的场景,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觉得四周阴冷死寂得可怕?为什么啊..... 心如死灰 “小弥...还有家吗?” ..... ..... “啊!”惊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弥抓着被子喘息着,她从被惊吓后迟钝中抬眼打量四周。 粉红色的墙纸,小一号的家具,地上的毛绒娃娃,这并不是她的房间!难道她还在刚刚的噩梦里吗? 弥抬起手,她的手指纤细白皙,身体也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那么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很干净,并没有倒在衣柜旁的妈妈,被阳光充斥的房间明亮清新,弥安抚好狂跳的心脏,慢慢的下了床。 这里到底是哪里?她还在做梦吗? 房间外面也是如厮干净整洁,只是没有半个人,没有人烟的房屋里显得很空旷,这画面好像在她心里也踩出一个同样空落落的房间,让她觉得无比失落。 ‘叮铃铃铃’客厅里的电话响起,打破了屋里的寂静,弥踌躇再三,还是过去接了电话。 “摩西摩西?”弥两只手捧着电话,迟疑的说。 “弥,快到医院来,你妈妈出车祸了!”电话那边是一个低沉的男声,有些焦急的跟她说着。 “诶?”明显无法反应这神转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同时电话便被对方挂断。 妈妈...出车祸?弥第一时间想起的是奈奈妈妈,然后才逐渐被黑发的妈妈占据脑海。是...噩梦里那个妈妈吗?心里莫名的开始着急起来,提心吊胆的焦躁感让她无法想太多便立刻转过身朝向门口,却在转身后发现眼前的场景已经不在那个房屋。 洁白的墙壁,空气中也是消毒水的味道,弥在走廊中间正对着手术室关上的门,心里感觉到某种不对劲却被不知名的力量压了下来,这瞬间的场景转换似乎也很正常?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穿着白大褂戴着白色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然后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进唯一一个站在手术室前的弥“是病人的家属吗?” 病人?弥想起电话里说的事,有些犹豫的点头,就连自己都不是很确定一样。 “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这么说,察觉到弥的犹豫一样再次问道“现在病人只剩最后一点时间了,家属可以进去看看,不过你真的是家属吗?” 弥更迟疑了,她想起那个对她来说太过真实的噩梦,如果她拒绝承认,是不是就没办法见到那个妈妈了? 这种认识让她不由得更加难过起来,有种流淌在血液里的情感压抑得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承认还是不承认,弥能感觉到心里的某些疑惑也和这选择有着莫大的联系,她从来不是好奇心强烈的人,可是仍无法摆脱真相的引诱。 “是,我是家属,请让我进去吧”弥握紧了手,对上了医生的双眼。 弥以为这样就可以见到里面的人,就可以解开最后的困惑,可是医生却好像笑了一下“哦?你怎么证明?” 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直接让她进去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证明的弥不安的站在原地。 “嗯,这样吧,你说说看,病人叫什么名字?”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如果弥是病人的家属那么就一定会知道病人的名字。可是这个问题...弥无法回答。 她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 恍惚间好像听谁说过她的母姓是白,可是即使如此,弥也不知道叫什么。有一瞬间弥觉得自己全身都凉了下来。 她不记得妈妈的名字,名为愧疚自责的小虫撕咬着心脏,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来不是”医生这么下了结论,然后似乎像越过她离开,弥急忙抓住医生的袖口“不,我...我真的是家属,她是我妈妈,拜托你让我进去”随着那句‘她是我妈妈’说出口,弥感觉心里某处悬浮的地方猛地塌了下来,诸多画面回荡在脑海,眼眶热得厉害,弥突兀的就哭了出来。 “可是你连你妈妈的名字都不记得”医生的话像是带满倒刺的长鞭,鞭挞拷问她隐隐作痛的心。 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抓着医生的袖口无声的哭泣。 “好吧,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医生无奈的说,重新转过身来面对着弥“如果你答出来了,我就让你进去” 医生挥开了弥抓着他的手,看着得到希望后期盼的看着他的弥,散漫的眼神立刻变得认真起来“你妈妈最后跟你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随着医生的话,有画面像潮水般冲进脑海,弥无措的对上医生审问一般的眼神,被动的回想。 “妈妈说.....”黑色长发满身都是血迹的女人眼神如此的温柔悲伤“....逃”简单的单词一出口,停下哭泣的眼眶再次积满了泪水。 “离开这里不要回来”黑发的女人那样不舍的声音,那样眷恋的表情,却在说着让弥逃离她身边的话。 “小弥”弥一字一句的跟着回忆里的画面念出声,那么深沉的母爱一遍遍在心底翻起波澜,弥声音平缓沙哑,脸上却早已泪流满脸“妈妈...爱..你”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被她抛弃在心底的记忆和情感重新变得鲜活,聚集成如龙卷风一般翻天倒海的情绪,弥甚至顾不上医生的回答,转身便跑向了手术室。 直到她推开门,也没有人来阻止她,弥走进白茫茫的房间,这所谓的手术室没有任何医疗器具,空空的房间只有中间一张病床,上面躺着她熟悉又陌生的人。 门在身后关闭,弥缓慢的迈步过去,到了这种时候她竟然有些近乡情怯,忐忑期待怀念又忍不住的难过。 妈妈.... 那是一个和她很像的女人,黑色长发枕在脑后,脸色苍白几乎和这病房同色,看到她之后黑沉沉的眼睛突然就焕发了光彩,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温柔庆幸的弧度“小弥”声音微弱话尾飘散在空气中。 压下千回百转的心绪,弥极力让自己也露出一个笑容,她靠近病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哽咽“妈妈” 弥想说话,随便说些什么都好,只是声带却不听使唤的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看着温柔笑着的女人泣不成声。 “小弥”她再次唤了她的名字,伸出了右手,弥急忙执起对方的手,将温度极低的手贴近她的脸颊“我在” 妈妈露出了一个有些内疚的苦笑“对不起,不能陪着你长大了”弥摇了摇头,咬着下唇也不知道自己在拒绝什么。 “怎么办啊,妈妈有好多好多话...想告诉你,可是妈妈...没有时间了” “你和安纸,都是妈妈最珍贵的宝物,妈妈希望...你们能快乐的生活” “你最心软..妈妈希望你..不要被别人骗,有什么事...都先好好想想,照顾好安纸...你是姐姐” “对别人..不要太坦诚,也不要不真诚,别人说的话...不要全信,也不能不信,妈妈好想陪着你们成长,好想慢慢的教导你们....”有气无力的声音,她还在笑着,却一边说一边哭,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弥胡乱的点头,发出微弱的抽咽声。 “可是...就算无法再..呆在你们身边,妈妈和爸爸...也会用另一种..方式,来守护你们”她似乎是感到有些累了,双眼控制不住的想要合起,胸口的起伏也慢了下来。 “小弥”她的双眼慢慢合上,笑容也缓了下来,却无法挡住那汹涌浩瀚的爱“妈妈..和爸爸,永远爱着你们...” 手中所执的手掌一片冰凉,弥低下头将其贴在额头上,声音细哑颤抖“我也..爱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 边写边哭边写边哭,写了一下午,不知道有没有写出那种感觉,小衣先去哭一会。 第七十七章 弥醒过来的时候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清醒,这是现实?还是她的又一个梦境? 眼角的泪痕已然干涸,眼睛也肿肿的很不舒服,她盯着看不清纹路的天花板看了很久,才慢慢的坐了起来,身体就像生锈了一样有些难受。 屋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雨丝飘进未关的窗户打湿了半个书桌,窗户上的风铃也不停的叮当作响,弥的目光顺着滴着水的窗帘,随着水流沿着地板流动的痕迹,漠然的发现屋里已经有一半的面积沦陷。 她掀开被子想去关上窗户,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脏乱的校服,甚至连纲吉的外套也还披在她身上。 也是,这次不想上次那样只是浑身湿透,可以告诉妈妈她是不小心掉进水里让妈妈帮她换衣服,这种状态如果被妈妈看到,就不好解释了,而纲吉又是男生,不可能动手帮她换。 当然,也不是不能找别的理由,可是那样一定会让奈奈妈妈担心,弥从来不愿意这样,纲吉也是了解她的。 光脚踩在地板上有些凉意,顺着脚底直旋而上,弥小心的踩过湿漉漉的地板去关上了窗,脖子在扭动的时候有些扯痛,弥这才想起她好像刺伤了自己。 颈动脉处贴着一张胶布,让弥进行颈部动作的时候有些困难。她自己下的手自己当然也清楚,也只不过个皮外伤而已,虽然临近动脉,在那样一个危险的地方,不过确实没什么大碍。 弥轻手轻脚的将胶布揭下来,撕下来的时候胶布和皮肤互相挽留抓紧,却也败在她的力道之下,伤口处赫然是一个血茄,弥弄了半天也弄不掉,连皮带肉的痛感让她放弃了这一举动,用自己的长发遮住了那一处。 屋外下着雨,天空也是灰蒙蒙的,房间里没有开灯所以也有些暗,弥拿起闹钟看了看,才发现已经六点,弥放下脑中,从光线黯淡的房间看向外面同样阴沉黯淡的天空,她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 她还记得被掳去的时候好像是中午,被纲吉他们救回来好像也没过多长时间,她因为惊吓过度觉得很累,于是就睡了一下午。 然后呢?然后她做了那个梦.... 弥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矮桌上的相框,奈奈妈妈,纲吉,还有她。 她曾经也有一个幸福的,完整的家庭,可是现在....弥想到了那个不停的试探着她,又不停失望的女孩。 白纸...安纸,她的双生妹妹,并蒂双生,血脉相连,她终于明白了每次见到那个女孩时那种无法言说的熟悉感从何而来,那是她们双胞胎独有的感应。 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走过这么多年?只要一想到这些问题,平静的心情就像要沉入深渊谷底,带着几乎淹没她整个人的愧疚。 她想找到她,她想告诉她她什么都想起来了,心里有这样一种澎湃的冲动,在这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前,以无与伦比的力量促使她去做。 外面还在下雨,那又如何呢?弥快速的换好了衣服,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整理,便往楼下跑去,湿了水的脚在地上打滑了一下,她努力平稳自己的身体动作不停的往外冲。 她不知道安纸在哪里,那又怎么样呢?匆匆的换好鞋跑出去,弥径直跑出了居民区,只要她想,只要她愿意,心里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感应,冥冥中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雨水落在身上,湿了头发也湿了衣服,让她看起来无比狼狈,弥就像看不见周围异样的目光,横冲直撞的往前跑。 七街一路上都是些废弃的工厂旧房,一直就说要重建,可是却一直没什么确实的行动,于是这条街也还是苍凉破败的状态,在这样的雨幕中更显凄凉。 弥停下奔跑,撑着膝盖喘着气,心脏因为这长时间的狂奔砰砰作响,双腿也在停下之后有些虚软,弥抹开满脸的雨水,擦了擦被水所模糊的眼睛,弥孤立无助的站在路中央,顶着倾盆而下的雨,看着撑着伞的,往这边缓缓走来的人。 密布的雨幕像半透明的绸布挡在她们之间,灰色的伞也遮住了那个人的头部,可弥就是知道,她是她要找的人。 因为,她和她之间的,心电感应。 我们是双胞胎,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安纸也应该注意到了她,却脚步不停目不斜视的似乎想要与她擦肩而过,这种认知让弥心酸又自责。 “对不起”雨声很大,弥不得不大声的对安纸说出来,害怕她听不到自己的道歉也怕她拒绝这样一个忘记了她的自己,弥用了对安纸来说更加熟悉的中文“对不起,安纸” 短发的女孩果然很快就转过身来,弥看不到她厚厚眼镜片下的双眼,却也能感觉到对方由惊讶瞬间便百感交集的内心。 抑制不住的想哭,弥紧紧握着拳,指甲嵌进柔嫩的掌心“对不起安纸,我不是故意忘记你” 沉默了很久,弥紧紧的看着安纸生怕漏了她一句话,而安纸则是微微低下头,声音沙哑“你想起来了” 弥点了点头,她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解释不出什么,这确实是她的错,所以也只有傻傻的站在这里等着安纸的宣判,嗫嚅了半天,也只还是那句“对不起安纸,原谅我好不好?” 她迫切的想要得到安纸的谅解,想要重新和安纸重归于好,不仅是为了那压顶般的罪恶感,不仅是因为妈妈的话,更是因为某种责任感和即使隔了这么多年也仍旧热烈的情感,安静的沉睡在血液中,在相遇时带着无法比拟的能量重新复燃。 她们血脉相连。 “原谅你?原谅你什么?”安纸看起来还是非常平静的模样,却掩不了自嘲和讽刺“原谅你抛弃了爸妈的仇恨过得这么幸福?原谅你忘记了所有一切可以快乐的生活?” “我很多次告诉自己你不是姐姐,你们只是比较像而已,我的姐姐已经和爸妈一起死去了,她怎么可能毫无负担的活着,怎么可能抛弃我不管!”她捏紧了手中的伞,有怨恨和控诉势不可挡的倾泻而出,她却只是歪着头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可是真奇怪,你现在竟然跑来告诉我你是我的姐姐” 弥一边摇头一边啜泣“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安纸,我真的不是故意忘记,妈妈,还有爸爸,他们就死在我面前,大家都死掉了,还着了好大的火,我以为,我以为你也...死掉了,我当时很害怕,真的好害怕,只有听妈妈的话不停的逃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很害怕?那我呢?你知道我有多希望姐姐还活着吗?你知道我当时处在怎么样一种环境吗?你知道我当时连做梦都乞求着姐姐来救我吗?你又怎么知道,我如今站在你面前,又经历了什么吗?”连带着安纸拿着伞柄握紧颤抖的手,伞柱也微微抖动着,安纸咬着下唇几近咆哮。 “姐姐也死了,所以不会来了,我是这么说服自己的”她取下了眼镜,撩开了刘海,掩盖其下的,精致苍白的眉眼与弥七分相像,只是那凌厉傲然的气势与弥大相庭径,她冷冷的出声“可是你还活着” “那你又为什么扮成我的样子去袭击彭格列的据点?”安纸跟她很像,只需要简单的伪装就可以扮成她的样子,弥几乎是立刻就觉得纲吉说的袭击事件和安纸有关系,至于对方为什么这么做,最大的可能是对于失忆的她报复,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安纸并不是不可能原谅她。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为什么要和那群黑手党混在一起?”像是触碰到最难以释怀的隐伤,安纸甩开了撑着的伞,眉目凛然言辞猎猎“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记得害死了爸妈的人就是黑手党,将就算你以前忘记了,那你现在记起来你又会怎么样?!” 安纸知道,弥不会和她站到同一战线,甚至做不到远离那家人。 并不是了不了解的问题,而是她确实是隐约感受到了弥的想法。 “不,安纸,你听我说,这并不一定是....”“这周边,从并盛为圆心辐射开来,远到东京,所有的黑手党据点全部都被彭格列占领了”安纸打断了弥的话,任凭雨水打湿了全身也没去捡起雨伞“是因为他们的boss在这里?所以连本地的日本黑道也退避三舍了”安纸发出一声嗤笑“谁管他们是不是杀了爸妈的人呢,难道你以为黑手党会是好人吗?就算现在还是没碰过血腥的人,那以后呢?真的可能一直独善其身吗?反正都是要成为恶贯满盈的家伙,反正都是些罪恶之人,是黑手党的都该去死!” 弥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愣怔的看着激动起来的安纸,无话可说的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安纸自始至终都是承认了她是她的姐姐的,不然也不会跟她说这些。可是也是自始至终,她都在逃避要不要原谅她的问题。 弥有时候真想讽刺一下这样的自己,即使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可以在难过内疚的同时去清晰的思考对方的动向意图。 安纸也是因为找不到杀死爸妈的人,才会恼怒的去破坏彭格列的据点吧,或许也有她的缘故。 久久无言,只剩下仍在下着的瓢泼大雨,弥只觉得这雨水太过于冰凉,让她不由得整个身心都冷了下来,冷得她只想瑟瑟发抖,嚎啕大哭。 她的妹妹不肯原谅她。 余光扫见捡起眼镜的安纸,她划拉着额前的刘海遮住眼睛,然后捡起了雨伞,并没有撑起,而是收好了似乎就想要这么离开“安纸”弥控制不住的叫了一声安纸的名字,看对方抬眼看向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弥敛目垂眉,微微低下头,泪水早就和雨水混在了一起,她想应该没人看得出来她哭了,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又红又肿,看起来十分可怜。 “你想让我原谅你是吗?”安纸并没有离开,几步走到她面前,浑身湿透的两个人相对而立“可以的啊”她的话让弥抬起头,虽有惊喜,可弥总觉得不是那么容易。 “那么姐姐,你愿意陪我一起去死吗?”安纸对着她笑,甜美可人一如儿时模样“你愿意吗?陪我一起去见爸爸和妈妈?” 弥呆若木鸡。 安纸微微侧了侧头,笑容里是果然如此的自嘲,她推开几步,就这么笑着转身离开。 弥呆立良久,双脚无力的往后倒坐在地,前所未有的彷徨无助让她终于忍不住往后仰倒在地捂着脸哭泣起来。 砸在手臂和脸上的水珠被阻隔,一瞬间以为安纸回来了的弥急忙看过去,却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人。 红发的少年站在她身边,举着伞为她挡着风雨,有些焦急的说着什么,话语全部都湮灭在风雨声中。 是了,这条路是对方回家的路。 已经不想思考其他什么,弥再次用手臂遮着脸,只想把心里的压抑无措全部都发泄出来一样哭得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两姐妹其实长的很像,因为是双胞胎 可是白纸她一直都是厚刘海加厚厚的眼镜,几乎遮住了上半张脸,只留下有些圆润的下巴,小衣记得自己是这样描写的,再加上普通的穿着和总是低着头阴沉的表现,所以没有人接近也没人察觉她的真实样貌 还有炎真少年没有听到两姐妹的话,雨太大是其一,中文他也听不懂是其二。 第七十八章 “弥”清冽的女声响起,弥转头看向房门,艾黛儿站在那里,手里拿着衣物“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吧”对方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明明看起来是冷淡又帅气的御姐,可是却也有这么□□的一面,如果让那些崇拜着肃清委员长的女生看到的话,一定又会嗷嗷嗷的尖叫起来吧。 “谢谢”弥将擦头发的浴巾搭在肩上,接过了衣服,直到对方转身出了门,弥才看着自己脚下的水迹慢慢脱下湿衣服。 她在雨中哭得人事不知,倒是难为了炎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又不能看对方一直淋雨,只有给她打起了伞自己却被淋湿了。 雨一直都没停,所以在弥发泄般的哭哑了声音,像是把泪水都流完了抽噎着停下之后,他们决定先到比较近的炎真他们住的民宿等雨停。 弥脱下*的衣物,把自己擦干净,然后才换上衬衣。 说起来这个民宿离并高并不近,为什么炎真他们还住在这里呢? 弥一边给自己扣上纽扣,一边思考着这些漫无边际的事。 住在这里的大家好像还都是学生,是...没有什么收入的吧。弥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再联合起冷清的废弃工厂边这家比较便宜的民宿,在想想学区那边住宅的房价,弥突然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 炎真还有他的同伴们生活在这里,也许在经济方面有些问题,不过至少大家是非常开心的在一起的吧。浴室里的镜子清晰的映出了她的脸,苍白的、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就是受了欺负十分可怜的样子,弥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竟突然有种看到同样苍白脆弱的安纸的即视感。 炎真还有他的同伴。安纸呢?安纸这么多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隐姓埋名,吃穿用度是不是毫无着落?孤身一人的她有没有被欺负?小时候性子那么天真活泼的她怎么会变成现在阴沉冷漠的样子..... 弥将手捂在心脏的位置,想要止住那种满是酸涩的绞痛感,她想,她并不是不能理解安纸的怨恨。 颈上的血茄还有些隐疼,白天的事件从脑海里一晃而过,弥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努力的不去回想。 衬衫有些大,除了胸部能完全撑满,腰部周围都是中空的,弥拿起看款式很像是并中校裙的裙子换上,拨了拨自己半干的长发,才慢慢走出去。 客厅里的大家正说着什么话,嘻嘻哈哈的气氛很融洽,看到她出来才停下。 自代理战结束之后就没来过这里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她一个女生来这里总觉得不太好。之前房间里因为战斗而毁坏的地方都已经看不出半点痕迹了,也是,已经过了差不多两年了。 弥有些拘谨的拿着自己的湿衣服,抿着嘴露出一个笑容。 “那个,打扰了”虽然很早就已经相识,不过确实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交谈过了,神经绷紧了一天弥也真的从容不起来,显得有些疲惫又拘束的说着。 “没关系的,弥”炎真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已经换好了衣服,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手机“需要给纲君打电话说一下吗?已经快要天黑了” 听炎真这么说,弥才注意到头顶的灯已经打开,窗外的天色也沉了下来。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炎真的目光在触及她身上的衬衫之后有些讶异“不是说希特比酱的校服已经被她全部改了吗?” 看尺寸就知道不是艾黛儿的,可是总觉得有些眼熟。 艾黛儿也看向了弥“嗯,那件校裙因为落在床底所以逃过了一劫”艾黛儿的视线上移落在了有些松松垮垮的衬衣上“至于衬衣,那是你初三时候的校服”艾黛儿淡定的看向炎真。 “炎真,她穿着比你穿着好看!”青叶红叶坐在一边中肯的评价。 弥有些窘迫的微红着脸,原本就不怎么平静的心情竟因为这如被错杂繁复的暧昧红线所缠绕的感觉更加浮躁了起来,她今天、真的是很累了“雨应该停了”她弯起嘴角这么说,无力半敛的红红双眼让清浅的笑容看起来虚弱又疲惫不堪“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家了” “炎真,今天的事谢谢你,还有希特比酱,谢谢你的裙子,我明天会洗好归还的”弥看向一直倒立在厨房门边闭目打坐,可看起来就像是在发呆的希特比,弯腰鞠了个躬,然后又朝众人弯腰道“今天如果给大家带来困扰的话我十分抱歉” “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吧”炎真这么跟她说,像是有些担心。 “不用了”弥笑着摇摇头,然后走向房门“回家而已,我可以的” 只不过是回家而已,她所向往的家,就算是凭自己她也是可以的。弥走出房门,微凉的风袭来,吹在脸庞上有些冷。不过没什么,通往家的道路再崎岖艰难,她都是能克服的。因为那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梦寐以求的温暖所在。 弥对炎真道了再见,然后便朝着回去的方向快步离开。已经是入冬了,穿着夏季校服的弥在走出几步之后便从头冻到脚,她却有些麻木的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沿着那条路,走过废弃工厂,走出那篇安静荒凉的废墟,没有任何停顿和犹豫。 人生会有越来越多乱七八糟又让人不知该如何应对的事,她想她不应该沉浸在过去,再愧疚再痛苦再为了过去的事懊恼后悔又能改变什么呢?只不过是让自己在这种痛苦的情绪中虚度时间而已,想要得到安纸的原谅,想要留住现在的一切,那就必须真正的去做些什么不是吗? 泽田弥一点都不坚强,可她想为了在乎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学会坚强。 她会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学会承受一切,然后慢慢改变。 弥的步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开始狂奔在回家的道路上,周围的风景呼哧呼哧的被她甩在身后,弥却因为寻找到了答案而开心起来,黑色的双眸清明亮眼得如黑夜的启明星,终于让紧跟之人放心了些。 弥到家的时候已经累得快瘫倒在地,她几下喘匀了呼吸,才去按下门铃。 出来的时候太匆忙没有带钥匙的弥并没等多久,很快的门便被打开“姐姐,你跑去哪里了?!”开门的纲吉看到她后显然是松了口气,注意到她单薄的穿着忙侧身让她进屋。 “嗯,出去转了转”弥含糊不清的敷衍着,换上了室内鞋。 “ciao”软濡的童声出自站在玄关前的黑西装小婴儿,弥看向有些日子不见的reborn,笑着轻声“好久不见,reborn” “啊”他出声算是应下,转身朝客厅走去,然后想起什么一样转过身道“根据那些蠢货的供词,幕后的家伙大概明早就能找到,你不用担心,触到了某些人的逆鳞就该准备好承受后果” 弥转眼看了一眼纲吉,对方回视着她没有任何表示,弥也沉默了下来。 在妈妈有些担心的目光下匆匆的吃完晚饭,为避免再次感冒把上次买的感冒药吃了一副,弥便回了房,她把脏乱的校服洗好,再熨得平平整整,看着仍旧干净整洁的衬衣,有一种其实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错觉。 房间里原本湿了的地方已经都干了,榻榻米在湿了水晾干之后变得硬硬的,踩着很不舒服,弥踩在上面,想着如果明天出太阳就拿出去晒晒,弥再看向自己的书桌,湿了水的书变得皱巴巴的,桌上还有些沙石的细微触感,应该是被风雨带进来的。 一切都整理妥当之后已经很晚,弥回到自己的床上准备休息。 安静下来的寂静房间看着有些渗人,弥从没觉得自己的房间如此可怕过,她将头埋进被子里,整个人缩成一团,在这样安静的状态,弥就像漂浮着一样,被她强行压下的今天的事情,像幻片灯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弥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让自己从突然闪现的回忆片段里清醒过来,她曾经发出的惊惧求救不停的响在耳边让弥浮躁又难过,她翻了个身,努力的去想其他的什么东西。 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强/暴,回忆里的血腥场面,还有冷漠的安纸不停的在脑海里来回的转动着,猝不及防的就闯进她的脑海,白天只顾着寻找安纸,顾着发泄的时候还不曾觉得,一旦到了这安静的晚上,掩藏在脑海下的记忆便全部都跑了出来,一遍一遍折磨着她的神经。 有些事情,果然不是她决定了要承受就一定能承受的。 她会努力的去接受,可是在她的承受能力还没到那种程度之前,她又该怎么办? 弥打开了灯,坐在床头呆立良久。安纸的一句话突然飘荡在耳边,她说‘你愿意陪我去死吗?姐姐?’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弥觉得她不像是发泄或者开玩笑。是因为,只有死亡才会让你安心吗?安纸? 可是啊,安纸,我很害怕。 弥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提早的起床了,一夜反反复复的糟糕回忆让她睡得很不好,起床的时候又起了些低烧,情绪低沉的找出了药吃下,弥才带着像是被浆糊糊住的脑袋,有些阴沉的吃完了早饭和纲吉一起去上学。 今天有些奇怪。 迟钝如现在状态的她,也察觉到了今天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走进学校之后就不停的接收到或同情怜悯或幸灾乐祸或别有所思的目光洗礼,那种太过露骨的视线和带着妄想的糟糕目光让她有些烦躁不解。 学校的公告牌围了很多人,在注意到他们路过之后便不停的朝这边看过来,伴随着刻意放大的窃窃私语。 “一定是被....了吧” “好可怜呢~...” 弥停下脚步,耳边捕捉到什么敏感词汇让她忍不住朝公告板走过去。 同学们倒是都让开路来,处于某种带着恶意快感的心理让他们忍不住仔细的看着弥的表情。 会有什么反应呢?清高的女神看到这些会有什么反应呢? 那是几张照片.... 画面里的主角无一不是弥..... 那是昨天的....照片..... 弥的气息一瞬间便紊乱,即使拿几张照片并没有过于出格,可是她的挣扎和痛苦如今全部变成了笑料,其中的隐喻可以被简单的理解,投射在身上的视线带着无比的恶意。 你们在期待着什么呢?露出那种表情?弥并没有思考便察觉出了那种目光背后的隐喻。 有人先她一步扯下了公告板上的照片,弥看着照片在对方手中撕得粉碎,目光淡然却有一种无形的锐利。 一直针对着她的那个家伙,真是无时无刻的不再想着让她平静的生活彻底完蛋呢。 弥一直都没说话,身上的目光直白露骨像是要直透她心里的想法,弥依旧挺直了脊梁,如果她所构建骄傲被这些恶意目光所践踏,如果她掩藏在温柔下的脆弱自尊被这些或期待或怜悯的视线碾碎,她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她转过身,装作毫不在意的,还是那么淡定恬静的朝班里走去。 就凭这些东西....也想击垮我吗?她在心里一边哭一边说。 作者有话要说:- - 首先,虽然弥没发现,不过炎真一直跟着。 其次,reborn回来了,并不是特意为了弥,只是有些高兴于纲吉看起来终于有了点boss的样子,知道使用家族的力量 最后,弥的状态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心态好是心态好,慢慢来也许也可能恢复,可是现在周围变成这种情景了,估计恢复就有些困难。 一般知道这种算是刺激的新闻,只要事不关己都会有些兴奋吧,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的可怜对方的或者是直接抱有遐想的,对于从女神的高位跌落下来的被强暴的女生。 突然觉得剧情好糟糕 感谢紫冥酱的地雷,人生第一个地雷好开心! 感谢苦逼的吐槽少女的地雷,有你们的肯定,小衣会更加努力 第七十九章 尖锐探寻的视线几乎要戳断挺直的脊背,弥安静的看着书,流言蜚语在校园里传播着,这种痛苦又难以启齿的事变成了众人的谈资,各种各样的不明意味的目光,嘴角的笑容其中深意怕也只有自己更明白些。 教室里一阵哄响,有谁在为她说话,有谁在指责别人的言谈行为。那又怎么样呢?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看不见。 封闭视听后的世界平静安宁如昔,谁也无法打破她的防线和伪装。 藏蓝色的短裙划过桌边,那是一种很莫名又水到渠成的感觉,像是风吹落叶,弥抬起头与来人对视,齐肩短发的少女并没有看她,直直的走过她身边。 吵闹起来的人刚好在弥身后的座位不远,挂着流里流气笑容的男生正好挡在安纸的座位前面,还在嘲笑着红发少年的自不量力。 “你挡到我了”安纸这么出声,让周围的同学有些惊讶,毕竟在她们眼里的安纸是个阴沉奇怪的家伙,就算发生这种事,在她们印象里的安纸也应该是躲在一边安静的等事情结束。 “你说什么?”不知是真的因为安纸太小声听不见,还是在他耀武扬威的当下被打断而不爽,他皱起眉不耐的看着安纸。 安纸并没有抬头,而是放大了带着些怒意的声音“我说”她抬起头直视那个男生,黑色双眼里已经凝结成一片“滚” “可,可恶,臭丫头你再说一遍”在众人面前被扫了脸面的少年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过这并没有维持多久。 安纸瘦小的身体突然动了起来,出乎众人意料的先一步将少年击倒在地,与纤细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臂完全不成正比的巨力竟直接将比她高大许多的男生一拳惯到在地上,然后也不顾自己穿着校裙,上前狠狠碾上了少年的脸“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有胆小的女生首先尖叫了起来,安纸却毫不在意的顺着踩着男生脸上的脚一脚踏过了男生的身体,坐到了自己的位置。 安纸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想起了走进学校时就听到了沸沸扬扬传着的流言,流言中心的那个少女看起来安然无恙的坐在她面前的座位,虽然面上一阵平静,可安纸绝对不信她心里也这么平静,说不上自己的心情如何,安纸有些心浮气躁的迁怒,将少年瘫软在她脚边的手臂踢开。 听到流言时一瞬间揪紧的心情,看到对方平安时的放松,听见有人说着诽谤对方的话时的气恼,她烦恼生气于都已经决定不会原谅对方了却还是在为对方担心,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明明只是一个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抛弃了自己的家伙。 安纸抬头扫视了一眼四周,原本僵立在原地的同学们立刻战战兢兢的回到自己的座位,谁都想不到看起来风吹便会倒的安纸会这么厉害,最后的目光在为弥出头的男生身上停留了一下,安纸拿出了自己的书。 安纸在很久很久之后才会知道,我们喜欢一个人是因为喜欢,讨厌一个人是因为讨厌,爱一个人是因为爱,而恨一个人,归根究底也还是因为爱。 弥没有再转头看安纸,也没有看为她挺身而出的红发少年。只是认真的、非常认真的看着自己的书。 她不想去思考安纸的行为,也不想去看炎真,甚至连被同学急匆匆送到医务室的男生都没注意,只是坐在这里看书已经花了她所有力气,只是顶着这些像是要扒掉她所有衣服让她狼狈的站在阳光下的视线像平常一样就已经让她精疲力尽。 弥一只手撑着额头,一只手单手翻着书。没有理会上前想要搭讪的女生,也不在意有谁跟她说了什么。 脑袋涨涨的痛,弥想今天早上她应该多吃点感冒药,然后一下想到房间里的榻榻米忘记拿出来晒,思绪跳转得很快,有画面飞快的闪过脑海,浸满火雾的夜空和布帛撕裂的声音。 好糟糕,好糟糕,弥皱着眉心神皆疲的闭上了双眼。 现在的情况解释否认都是错,她只有安静的等这流言平息,可是在那之前,她的名声也早就完蛋了吧。 是啊,多劲爆的新闻,弥女神被强/暴了哎......这个世界....好糟糕.... 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强烈又直白的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恶意。 一天的时间被拉得好长好慢,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时间是过得如此之慢,让人心里无法不煎熬。 弥慢慢的收拾着书包,将书本整齐的收好,然后背在身上,她其实已经害怕一个人了,可是她却无法接受现在这种状态有谁呆在她身边,谁都好,离她远一点。 走廊是不准跑步的,弥快步穿过走廊,眼神冷得像是要把人冻进骨子里,拒绝着所有或有意或无意想要靠近的人。 有风纪委员巡视着,群聚和大声喧哗都不被允许,弥感觉到了可以喘息的空档。 绕过体育馆从后门离开,她只是围着学校的围墙转了一圈,便重新转回回家的另一条较偏僻路上。 这样很好。 弥的步速越来越快,然后便按着书包在街上跑了起来,她现在很想回家,逃离所有的是非之地。 ‘嘭’拐角突然走出一个男性,弥虽全力停下却也控制不住和对方撞了一下。 “对不起”弥急忙弯腰道歉,然后转身继续朝前跑去,可是手腕却被对方忽然拽住“只是道歉就行了吗?小妹妹,哥哥我可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呢” 弥条件反射性的甩开了对方的手,有些警惕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想绕过对方离开,却被挡住去路,弥忙退了回来想要转身走另一条路,又被逗弄一样拦住了路。 “真是看不下去了”尾音散漫的拉长却透露出一股不耐,有什么东西从弥耳边飞快的滑过激起一阵气流,在男人脸上划出一道血痕之后狠狠栽进了墙壁,入木三分。 被吓得目瞪口呆的男人颤抖着手摸了摸脸,看到手中一片血红之后立刻畏惧得想要逃离,却被一把黑色太刀拦住去路“给老子乖乖的立正站好,敢动一下就准备和你家老二说拜拜” “阿花”弥念出来者的名字,看着对方红色的长发在空中飘扬而起,纤瘦的躯体下是绝对的力量。 “为什么不反抗?”阿花眼神淡淡的,弥却无端端感受到一种压力“既然知道逃,又为什么不反抗?” 弥站在原地有些紧张的抓住了自己的校裙“因为我很弱” “逃跑是面对强敌时的自保手段,大不了回去练练再来战个痛快,可是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对方比你强?”阿花将弥拉到身边,将手中通体漆黑的太刀移到弥手中“只知道逃跑下一次万一逃不掉又该怎么办,坐等轮回吗?” “有些时候主动出击固然会给你带来诸多麻烦,可是一味逃跑却只能让你被欺凌”手中坚硬冰凉的触感非常陌生,弥有些不甚明白的随着对方的动作握紧了缠着绷带的刀柄,刀有些重,不过还在她能拿起的重量范围内“弥,你看,他在害怕” 阿花在弥耳边轻轻的说,弥不自觉的对上了被阿花勒令站在墙边的男人,对方确实非常紧张的看着她,不,应该是看着她手中的刀,上一刻还对自己产生威胁的人现在正对自己的行为产生害怕恐惧的情绪,这对弥来说,的确是非常新奇的感受,阿花的声音轻柔,耳边的吐息像是要打进心里“你现在,还觉得他比你强吗?” 弥握着太刀的手有些颤抖,让刀尖也威胁的颤了起来,可是弥知道,她不是在害怕。 心脏跳得很快,血液的流动也像是加快了起来,可眼前的一切如此清晰,她可是清楚的看着被她刀尖所指之人紧张吞咽的喉咙,不停起伏的胸口和微微放大的瞳孔,这是力量带来的威慑,强大即是规则。 弥那么一刹那,觉得自己触摸到了什么危险又容易让人上瘾的东西。 直到阿花收回了太刀,语言威胁对方后放对方离开,弥还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回不过神,她有些怔怔的看着阿花,眼里像被点燃了一团火光。 “弥”阿花走到墙壁前叫了她一声,伸手便看起来毫不费力的拔下了先前被她射/进墙里的美工刀,被开刃后磨得锋利无比的美工刀在阳光下闪着令人胆寒的光“如果有人要求你做你不愿意的话,无论怎么样都要拒绝,如果拒绝不了”阿花将美工刀放到她手上“那就干掉对方” 弥恍惚了一下,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类似的话,十年的光阴和距离,不变的两个人,弥好像透过了眼前这个少女,一瞬间看到了十年后风姿卓越,肆意张狂的花。 “这个就送你了”她轻轻巧巧的说着,然后动作一点都不淑女的扛着太刀先转身离开。 弥的手缓缓抚过冰凉的刀身,然后将美工刀放进了书包外侧,一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 通过阿花,弥好像窥得了另一个世界,不过这个世界的恶意也并没有停止,学校,班级都还是那副样子,也是啊,一向平静的校园真的很少出这种事,要平息下来一定也需要一段时间吧。如果不是因为怕奈奈妈妈知道,弥想必是不会继续去上学的。 冬日的风吹在脸上并不舒服,弥听着耳机里舒缓的音乐,低着头匆匆的往家里走,到家之后便跟妈妈找了招呼之后就回到自己房间,就是因为明白妈妈的敏锐感,才不想被对方察觉到自己有些无法摆脱的阴郁情绪。 快速的完成作业后检查一遍,弥扑向了自己的小床。晚上总是会梦见之前发生的事让她睡不安宁,白天则带着衰弱的神经顶着流言蜚语去上学,好累啊..... ‘噔’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弥抬头看过去,走进来的小小身影是甚少来她这里的蓝波。 穿着奶牛装的孩子已经长高了些,别别扭扭的走了进来,弥不由撑着床站起来“有什么事吗?蓝波?” “蓝波大人来给你这个”蓝波伸出一只拿着糖的手,放在她的床上“蓝波大人吃了糖就会开心,所以你也开心一点,不要让妈妈担心” 弥楞了一下,才反应出蓝波说了什么,妈妈果然还是察觉到了啊,是因为她什么都没说,顾及她的心思才也什么都不问吗,让蓝波这样的小孩子都能看出来,妈妈一定是,非常的担心她了吧。 心里有种暖暖的情绪膨胀着,弥蹲□在蓝波脸上亲了一下“谢谢你的糖,蓝波” 然后立刻朝楼下跑去,几乎不用猜弥也知道这种时候对方一定在厨房,准备着晚餐,弥推开拉门,没等奈奈转身看向她,便从背后抱住了奈奈妈妈“妈妈” “小弥?怎么了?”奈奈放下刀,被身后之人抱着让她无法转身,只有轻轻触碰着弥抱着她的手问道。 “对不起,妈妈”想要你不要担心我,却让你更担心了。 “谢谢你,妈妈”谢谢你的体贴和宽容,容忍我所有对你来说显得任性的小心思。 弥将头埋在奈奈妈妈的后颈,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奈奈妈妈没说话,只是抓紧了她的手臂,非常温柔却很有安全感的力道,不用看弥也知道对方的脸上,是洋溢着怎样一种温暖的笑容,弥只觉得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抑郁都被治愈了一样,心里慢慢变得冰冷的地方也重新柔软起来。 就算这世界再怎么样,她也还有会永远给她家的奈奈妈妈不是吗? 弥忍住眼中的湿意,咬着下唇露出一个笑容来,她抱着奈奈妈妈,感觉自己抓住了那种久违的幸福感。 在天上看着我的妈妈啊,请您千万不要生气,奈奈妈妈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能牢牢抓住不放的人了。 ‘叮咚’门铃声打断了这温情的时刻,弥缓缓收回了手,对转过身看着她的奈奈妈妈笑了一下“我去开门,妈妈” 来人是很久没看到的客人,耀眼的金发在阳光下闪出像水流一样清透的光,脸上的笑容也非常的礼貌舒心,透过他弥能看到停在她家门口的黑色轿车和穿着黑西装的大叔们“好久不见,泽田小姐,请问阿纲在吗?” 给人的感觉像是干净的晴空一样令人放松,弥不由楞了一下。 “好久不见,迪诺君,纲还没回来,要先去他房间等一下吗?”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弥也不含糊的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干净漂亮的笑容来,侧身让出道路,眼眸流转间,顾盼生辉。 这次轮到对方楞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 所有的骚扰事件都建立在弥越长大越好看的脸上。 安纸气弥忘记了她,气弥什么都不记得,气弥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却平稳的生活着,气弥不愿意为她放弃现在的家人和一切,归根究底,就是安纸还是在乎弥。 安纸的战斗力可是很凶残的,毕竟是毁坏了彭格列的据点还没被抓到的人,还有就是安纸她其实踩的不是脸,是嘴。 让你丫说我姐坏话,去死吧混蛋! 阿花简直不能更帅,还有十年篇第二十四章里阿花说的那个知道弥来了会高兴得哭出来并不让弥离开的那个人,就是指安纸。 苦逼的吐槽少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19 11:33:38 苦逼的吐槽少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17 18:59:38 感谢二女的两个地雷,小衣非常开心! 第八十章 弥这天晚上没有做噩梦,她只是拿着枕头去做了一件15岁之后就没再做过的事,抱着枕头穿着睡衣站在妈妈房门口可怜兮兮的求收留。 然后,一夜安眠。 第二天奈奈妈妈很早便起床做早餐,弥难得的赖了一会床才起来,抱着自己的枕头来不及整理头发露出半个肩的睡衣便匆匆准备回房间换衣服。 ‘咯噔’纲吉房间的门被打开,棕发的少年揉着自己的头发从里面走了出来。 弥也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弯起一个带着倦意的温婉笑容“早上好,纲” “早,姐姐”纲吉有些慢半拍的回应她,然后看着她回到她的房间。 久未修剪的刘海有些过于长了,弥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刘海,心情甚好的拿起了书包里的美工刀修短了一些,再将两鬓的发丝束到脑后用发带扎起来。 弥看着镜子里自己清明的双眼,露出一个笑容便转身拿起书包往楼下走去。 “早上好,妈妈,早上好,reborn,蓝波”弥首先朝已经坐在餐桌前的人打招呼,笑容清爽声音轻快。 “早,弥”reborn放下自己的咖啡回道,不过一大早就喝咖啡真的没关系吗? “早上好,小弥,今天看起来很有精神哦”奈奈妈妈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说,弥也回应道“是,妈妈” 今天的天气也很好,清亮的天空微煦的晨光,有些冷的风吹醒了残存的睡意,让弥更加清醒了些,她裹紧了脖子上的毛线围巾,融和粗线编织的红色围巾看起来就十分温暖,一圈一圈的缠在脖颈,尾端却还是长长的垂落于裙摆处,让弥看起来很是娇小。 “怎么了吗?纲?”细心的捕捉到时不时瞟过来的视线,弥便先出口问道。 “啊,没,没什么”这几天姐姐的状态都不太好所以他也没有说,今天看起来好很多了可是再提起那件事姐姐难得的好心情一定会毁掉的吧。 这件事到此为止就好,没有必要让姐姐......真的没有必要吗?姐姐...应该也想知道吧,纲吉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情,那个时候的他们为了十年后的和平而战,因为不想让柔弱的女生们担心,所以瞒住女生们他们正在做的事,最后怎么样了呢。 “姐姐还记得雪子吗?”纲吉突然的问话让弥的脚步一顿,弥转头看向纲吉,认真又探寻的眼神。 “按照那些人口中的线索,我们找到了雪子,嗯,这个时代的雪子”那些人?弥伸手把弄着胸前的发丝,努力排除开心里弥漫起的负面情绪。 现在不是生气怨恨的时候,弥的手指紧紧的纠缠着发丝,脸上的笑容也缓了下来,被她拉住的发丝扯动着头皮一阵生疼。 “就算对我做这些她也得不到法则不是吗?她的目的不是法则吧”疯狂的想要得到统的力量,名为雪子的女人确实给了弥很深的印象,毕竟自己也差点被她害死了,可是对她做这些也根本得不到她想要的不是吗? “还没问出来,雪子是精神力很强的术士,库洛姆也无法入侵她的精神领域”而对雪子刑讯逼供什么的,他虽然很厌恶对方的行为,也暂时无法这么轻易的就下命令逼供一个看起来十分瘦弱的女孩子。 这种想法让他对弥更愧疚了些。 弥低着头,步伐慢了很多,纲吉也放慢自己的脚步陪着对方慢慢行走,好半天弥才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我可以见见她吗?”弥移开视线眺望着南飞的鸟,看不清是什么品种,飞的高高的小鸟倏然飞过,翅膀投下的剪影从弥眼睛里划过去“有些事情想问问她” “那过几天好吗?”纲吉出声道“因为最近被袭击的据点越来越多,师兄..额,我是说迪诺君,也特地从意大利过来帮忙,所以这几天可能没有时间” 安纸的脸从弥的脑袋里飞快划过,纠结于要不要告诉纲吉这一切都是安纸做的,而安纸又是她的双生妹妹的同时,reborn那句‘全灭’也突然响在了脑海里。 安纸做了很难让人饶恕的事情。 想要解释的话也停在了嘴边,真的要把安纸暴露出来吗?现在纲吉还不知道做下这一切的人就是班上那个看起来有些阴沉的白纸吧。 怎么办才好? 【统,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系统检修中...】自从昨天见过迪诺君之后,统就从问什么都没有反应变成了至少有一句检修中的台词,不过这样也很好了,至少她还知道统还在她身边。 心下又向统抱怨了几句,虽然对方仍旧没有回应,不过只是那样程序化的台词已经让弥安心许多了。 今天的校园生活还是那样,只是比起前些日子显得平静了些,投在身上带着好奇的视线似乎已经因为她的不回应而被擅自定了性,弥漠然无视。 今天安纸又请了假,没有来上学,这让好不容易恢复了些,想找安纸劝劝对方至少不要再去攻击彭格利据点的弥有些失落。 放学的时候校门口围了一大圈女生,熙熙攘攘的堵在门口热闹不已,最后还是风纪委员长再次出来执行风纪,吓跑了一干女生后直接拎着拐子抽向了随处散发着荷尔蒙的罪魁祸首迪诺君。 纲吉一脸囧然的被reborn踢上前去拉架,一直呆在纲吉身边的阿武和狱寺君也像是看不到纲吉是被强踢上去的一样,站在一边说着‘阿纲还是那么厉害啊哈哈哈’或者‘十代目果然才是最强的’ 弥有些奇怪的看了一下突然就空下来了的操场和不知何时围过来的世川学长,还有炎真和他的家族成员,生平第一次隐约发现了一种,被她忽视已久的违和感。 本来就靠近校门的弥看似自然的往后退了几步靠在校门上,刚刚还在维持秩序的风纪委员们在委员长出现和迪诺君打起来之后神一般消失了,弥说不清哪里不对可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她看着冒起的火焰,第一次看到这样火焰的时候在纲吉身上,然后习惯了之后再看到也惊讶不起来了,可是,好像别人并没有发现的样子,是看不见吗? 如果把这些事情告诉别人的话,会不会被嘲笑漫画看多了呢? 不过弥一瞬间确实有一种像是漫画的感觉。 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街道,街上仍旧车水马龙,并高这片学区本来就是非常热闹的,可是路过的大家就像看不到里面发生的事一样,是中了幻术吗? “哦呀~这不是咱们学校的校花吗?”又来了....处在众人最远的地方,站在校门旁的弥转过身,那种冷嘲热讽的姿态对她来说已经构不成什么伤害,那种‘被强/暴之后竟然还摆出这种高冷样子给谁看’的表情,不过又是以前锋芒被她遮盖,现在看她遇到这种事来痛打落水狗的家伙。 不过用落水狗来形容自己真的好么?弥在那个空隙竟然还有闲心调侃一下自己。 “竟然还有勇气来上学?真是佩服啊,要是我遇见这种事,一定立刻就去自杀”说着不冷不热的话,阴阳怪气的腔调,笑容奚落讥讽。 弥一脸诚恳的应下“嗯,承蒙夸奖” 原本担心弥被欺负想要上前帮忙的人看弥游刃有余的样子也停了下来。 弥看着眼前女生娇媚的面孔因为她的回话而有些吃瘪,她身后操场上的众人和那么响的兵器碰撞声对方都像是看不见听不见一样,才猜测到是真的有什么幻术结界存在吧。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要回家了,再见”里面的战斗感觉不会太快结束,弥也不想站在这里和对面的女生干瞪眼,于是便这么说,准备先行离开。 “等等”听弥要离开,头发微卷着,优雅荡在腰间的女生才有些急的出手挽留,却没抓住对方的衣服,而是不小心拽住了长长的黑发。 “嘶”头皮被突然扯痛,弥停下脚步捂住了头,因为疼痛声音也有些冲了起来“请放手” 原本也急忙想要放手的女生听见对方带着些命令感的声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反而紧紧抓住了对方的长发“我为什么要放手?” 弥皱紧了眉头,她看着对方高挑着显得有些自傲的眉眼,虽是一样的校服,可是一些精细饰品的细节却显示了对方家境的富裕,应该是个被娇宠起来的女孩子吧,所以才听不惯她刚刚的语气。 是她语气太重了吗?弥下意识的检索自己的问题。 “你在发什么呆?我在跟你说话!”有些高高在上的语气,弥看着行为像个不谙世事的任性孩子的对方,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说啊,能把我的头发先放开吗?” 女生有一头蓬松的看起来很温暖的暖橙色卷发,看得出来护理得很不错,神情有些倨傲,眼睛里带着奚落,或许还有同情和不知所措,毫不掩饰的装在那双明亮好看的眼睛里,可是她没看到任何恶意。 “我就不”这真的算没有恶意吗? 弥自觉自己不会应付傲娇大小姐,也不想和对方做过多纠缠,她看了一眼自己很久没剪过的如绸缎般的黑色长发,利落从书本里抽出美工刀。 磨得锋利的美工刀在阳关下泛起一阵寒芒,弥看着对面惊愕的眼,毫不留情的一刀剪断了自己的长发。 “收起你居高临下的同情和嘲笑吧”弥语气淡淡的说,拨弄着自己本来过臀,现在堪堪过腰的长发,从容的转身离开。 弥的表情很淡,眼神也很淡,于是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骄傲便更加灼眼。 【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系统君我又杀回来了哈哈哈哈哈!】笨蛋一样的发言响在脑海里,弥懵了一下竟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竟然能同时打开这么多攻略,小弥你不愧是伟大英明的统所选中的人!系统君好欣慰!】弥张了张最,眼神呆呆的。 【怎么了小弥?太久没看到统君傻掉了吗?】弥捏紧了拳头,熟悉的声音像充满安全感的屏障将她护了起来,这么多天的委屈和难过也像找到了出口一样猛地宣泄。 【统】弥委委屈屈的叫了对方一声,细细的哭腔听着好不可怜【有人欺负我qaq】 作者有话要说:- - 系统君回来了.....下章预告:妹妹的过去 第八十一章 【统君我不在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么么么么么!好吧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咳咳...妈蛋!系统君我辛辛苦苦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严厉教养起来的小弥竟然被愚蠢的人类欺负了!而且尼玛竟然还没有还手之力!】读取记忆的统在脑海里一会震惊一会嚎叫,让弥心里积攒起来的委屈不知不觉消散大半,弥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的听着统的碎碎念。 【趁现在能量攒得比较多,统君先把该给你升级的技能升级先,以后要用技能不必通过系统做出反应了,像你这种呆蠢的妹子竟然还有人欺负果然是这世界的错,来吧让我们去毁灭世界!】 到底是谁呆蠢啊?还有为什么话题突然就偏到毁灭世界了啊? 睡太久又变得中二了吗统? 【现在已经没事了统】弥有些无奈的回道。 寒风萧索着,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弥突然感觉并不是那么冷了,她看了眼蔚蓝的天空,感觉心里也像装进了一个浩瀚蓝天一样的宽广惬意。 “弥”肩上被谁搭了一下,弥下意识的有些戒备的回头,却见黑色刺猬头的少年朝她笑得爽朗阳光。 “阿武”弥念着来人的名字,较近的距离让她需要微微抬头才能对上对方的眼睛,阿武应该是他们中间最高的那个了吧“阿武没和纲吉一起吗” “阿纲和迪诺先生有什么话要说,而且去抓那个伪装成弥来袭击彭格利的家伙的时候,是在晚上”不要这么轻易就告诉她这种事情啊....等等,他们今天晚上要去抓安纸! 弥捏着书包带子的手不由捏得更紧了些,呼吸也有些紧张的放缓,微皱着没眉低垂着眼睑。 “弥不用担心,一定会抓到那个人的”误会了弥所想的阿武这么说,走到弥身边与她同行。 “啊”弥心不在焉的敷衍下来。 高挂在大厦外的街边大电视正放着悠扬的钢琴声,琴调起伏撩人心弦,弥从不安的情绪中摆脱出来,状似听入神了一般看向那个大屏幕。 【现在要怎么办统?】统不在的时候她可以告诉自己没有依靠的人而坚强起来,可是统一回来她就忍不住想要依靠对方。 【把天然黑君应付好】简短的吩咐之后统便不再出声。 弥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阿武,却直直的与对方毫不掩饰的视线相对,有些郝然的急忙收回了目光。 “纲吉不想把弥你牵扯进黑手党的事情里来”正当弥为难着该如何挑起话题的时候,对方却先开口了“他认为像黑手党这样.....”阿武沉吟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怎么形容“代表着黑暗的东西不适合让你接触,所以他也应该什么都没和弥你说过吧” “也不仅是他,因为弥自己的话也确实更喜欢生活在阳光下吧”他的表情像是在谈论一个很普通的话题,随意的感概着,微微上挑的眉眼本有些凌厉,却因为嘴角勾起的弧度多了几分温柔。 然后呢?你想说明什么吗?弥有些迷惘的看着阿武。 “所以,才会疏远大家吧” ...... ...... 被看出来了。 弥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以来对大家的相处模式,除了看上去废柴又无害的炎真让弥无法联想起危险一词,其他人都是真的有或多或少的疏远,而且似乎也做得过于显而易见了。 “唔”阿武这样粗中有细的人看得出来,那像纲吉那样本性就有些敏感,应该也早就看出来她的疏远了吧,他会是怎样的心情呢。弥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阿武怎么会突然跟我说这些”弥的目光移到了一旁被刷的灰白灰白的矮墙,那上面停着几只不停跃动的鸟。 “大概是因为”对方挠了挠后脑,还是粲然笑着的模样“弥太爱装傻了吧” 弥没有看说着似是而非的话的对方,将头往围巾里缩了缩,红色的围巾掩住了弥下半张脸。 “真是.....”微弱的呢喃声从身边传来,没有听清的弥转头看了一眼阿武,却见对方一脸坦荡磊落的回视着她,似乎并不想重复自己说了什么,弥也不便多问。 山本武看了一眼个子只到自己肩膀的,显得很娇小的弥,收敛下脸上挂着的笑重新看向路。 喜欢你,真是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啊。 一路下来的气氛很奇怪,有些尴尬的无所适从,好不容易回了家,弥才松了口气,转念想起今天晚上会发生的事,又不由提心吊胆起来。 总之要阻止才行! 【小弥想怎么阻止呢?就算告诉了弟弟君一切让他暂时停手,妹妹酱也不会停止对黑手党的报复,可是要阻止妹妹酱的话,要知道妹妹酱还怨恨着你怎么可能听你的话?(^_^)】统的声音是置身于事外的凉薄,闲聊一样语气。 弥却不得不承认统的话是正确的。 【那么,就必须先化解妹妹酱的怨恨吧】 【安纸她真的有那么容易原谅我吗?】 【当然了,你可是统君培养出来的玛丽苏呢~】有些荡漾的语气说完之后,眼前的客厅突然就在视线中扭曲起来,像漩涡一样碾碎了真实存在【虽然统君觉得你可能大概明白,不过还是只有亲眼所见才更能体会】 心里隐约的有所感应,不知名的期待和畏惧让她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呈漩涡状扭曲的世界重新变成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模样。 明亮的走廊,土黄色的地板和洁白的墙壁,弥傻傻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走廊上的一副装饰用油画,耳边是逐渐变得嘈杂的声音,直到‘嘭’的一声枪响,弥才如梦初醒一般转身看向客厅。 穿着黑西装的男性斯条慢理的擦着枪,走到玄关边打开了门,引进了其他同样装束的人。 客厅中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倒在地板上,鲜血缓缓流出,身后的房门传来响动“发生什么事里吗?”从浴室门里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睡衣的小小身影,扎着可爱的双马尾,不知所措的看着走进自己家门的陌生人。 “你们是谁?”从小便比她活泼,当然胆子也更大的安纸走进客厅,虽然看上去也有些害怕不过却试图做出一副横眉冷对的表情,让那张肉嘟嘟的笑脸显得有些滑稽。 不过弥却笑不出来。 “爸爸”她终于发现了倒在沙发边的人,企图想要扶起爸爸却奈何力量根本不够,反而沾了一手血腥,她有些呆傻的看着自己布满了暗红色液体的手,喃喃的再次念了一声“爸爸?” 弥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并不仅仅是自己的情绪,属于安纸的那份茫然无措,像是隐约猜到了什么的惶恐惧怕也像石头那样压在心头。尽管知道这一切是早就发生过的事情,尽管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她也忍不住紧紧的揪紧了胸前的长发,近乎扯断的力道刺激着头皮唤回不停陷入眼前情景的神智。 “要杀掉吗?”像是机械般的声音,冰冷的凉意只让人觉得麻木。 “内容是杀死安谦夫妇,安谦的头用于交差,至于这个小孩”领头的男人这么说,语气略微停顿了一下。 是在不忍吗?几乎这样的念头一出来就被弥立刻扼杀,怎么可能,这样丧心病狂的家伙,杀死了爸爸和妈妈的家伙,怎么可能不忍!! “那个实验不是还差试验品吗?”领头的男人这么说,几步走上前去便将不停想要将‘睡着’的爸爸唤醒的安纸打晕。 ‘啪嗒’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弥不用转头就知道身后是什么,有几个黑西装的男人追了上去,穿过了弥站在那里的如幻影泡沫般的身体,思绪如乱麻一般,几个快速闪过的片段怎么也抓不住,弥恍惚的按住了自己的头。 【小弥你冷静一点,无论你想不想接受,这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了】统的声音在这种时候压制了一切繁杂的想法,弥有些无措的抬起头,凝视着沙发柜上的全家福。 就算到了现在,她仍旧不愿意接受。就算知道这是真实,心里也还妄存着侥幸。 眼前的世界再次如烟雾般飘散,如烟花炸裂成一小点一小点,显露下一个全白的场景。 【怎么样,统君我的过渡特效是不是做得越来越好了啊?哈哈哈哈....】听着有些勉强的话似乎是想要讨弥的开心,弥却根本笑不出来。 她想到了不愿提及过去又被束缚于过去的安纸,弥的生命中有那么多那么多浓重鲜艳的色彩,可是安纸呢?可是被禁锢在地狱的安纸呢?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试验台,白色的各种仪器和穿着白大褂的人们,这陌生的场景让弥联想起了第二次去到十年后,被名为白兰的男人囚禁与类似的地方,躺在冰冷的台上接受各种各样的检查,光是面对那未知的恐惧就令人慌张煎熬。 弥有些木然的转过身,套着像是白色麻袋一般的裙子躺在实验台上的,是安纸。 她显然也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看着尖锐的针尖便开始害怕的哭喊着爸妈,哭喊着姐姐。属于小孩子的细细软软的声音因为害怕变得尖利刺耳,因为针筒注入静脉的冰凉液体而尖利到嘶哑, 因为在身体里沸腾起的陌生又剧烈的疼痛又变得奄奄一息。 她的妹妹..... 她看得到安纸眼里涌出的泪水,也看得到她是如何的恐惧慌张,可是...她能怎么做? “安..纸..”弥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双腿,缓缓坐到地面上去,声音是从嗓子里挤出的细哑,小声的叫着像是怕打碎心里脆弱的东西。 你的爸爸已经死了,妈妈也是。有人对安纸这么说,企图中止她在接下来的实验中无休止的叫喊。 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痛苦啊。 几次试图逃跑而被抓住,也因为受到了更加痛苦的惩罚的安纸,弥看着她抱着自己瑟缩在墙角,小声的对自己说着会有人来救她,听着她像被遗弃的幼猫一样哑着声音不停的叫着姐姐姐姐。 姐姐,快来救我。 因为这唯一坚定的希望而振作起来熬下去的安纸,在一次又一次的实验中变得麻木冰冷的安纸,也许是因为身处地狱,所以心里的希望才逐渐奉为了信仰。 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吧,姐姐。 弥摸了摸自己干涸的眼眶,看着安纸手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想张嘴叫一声对方的名字,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很快在日复一日中习惯了这苍白悲凉的世界,安纸在前期的体质淬炼之后,迎来了真正的主题。 大量搜捕来的孩子,像安纸这样靠意志通过前期的体质改造的孩子,已经是少数。而这些孩子现在终于要走向这个实验的最终目的,人体改造。 弥并没有见识到真正的改造场面,系统为所谓不该被她所见的东西打上了马赛克,说起来确实可笑,耳边是习惯了疼痛之后仍在没有注射麻醉药的血腥改造中痛苦到扭曲的哭喊,眼前确是一片猩红的马赛克,弥却面无表情手脚冰凉的站在那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坠入了冰窟。 “你要死了吗?”这是安纸对她同‘寝室’的孩子说的话,两个同样苍白的孩子,安纸强撑着自己坐着,妄图熬过这一切。 头发干枯的女孩歪倒在地上,面无血色的脸也没有表情“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不会变成怪物了” 那个小女孩扯着僵硬的嘴角,露出一个不是很好看的笑容“这样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好幸福啊” “幸福?”安纸生硬的重复这个单词,没有表情却看得出很不解。 “对我们这样的人,只有死亡才是幸福”安纸看着平常说话从来不超过三句的‘室友’像是在笑,笑容定格在脸上,然后没过多久,她的‘室友’就被穿着白大褂的实验者拖了出去。 “只要不死掉,我就可以一个人住一个房间了呵”弥看着安纸似乎也想露出一个笑容,努力了半天还是颓然的窝到了墙角,然后看着对方的双肩缓缓抖动着。 这里的时间像是快进一样,除了似乎对安纸的成长格外重要的事,其他的时间都过得飞速,弥一直站在那里,随着场景的移动也没有挪动过脚步,看着安纸从一个有着婴儿肥脸颊的活泼孩子逐渐长成瘦弱阴沉的少女,可笑的是弥从头到尾一个表情都没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尽管心里疼得像是快死掉。 人体改造之后成功存活的孩子不过几位,接下来等着他们的,便是为了测试出体质极限的各种刑罚。 眼前的画面顿了一下,许久没出声的统似乎又做了什么【那什么,这段过去没那么重要就先略过吧哈哈哈,小弥你不要那么麻木啊看起好口怕(xw x)】 有时候弥真的搞不懂统,明明就是他让自己看到这些,现在又因为自己的情绪来故意装傻给她看,不过现在弥也不想搞懂就是了。 重新组合好的画面再次浮现,她看着削瘦的安纸挣脱了铁链,用得到的力量在血与火中横扫了整个实验基地。 这样的结局并不能让弥一扫之前阴郁的情绪,相反,她看着安纸空洞的眼神变得更加难过起来。 所以这样的你才会如此的怨恨我吗? 所以这样的你才会提出同死的要求? 如残片般破碎的世界是血腥悲伤的过去,被飘渺迷离的时间轴被掩盖,看不清的线连接着凉薄紧绷的现实。 弥重新的回到了家。 窗外是如水的月色。 【统,为什么我的存在会破坏法则,而你却能修复法则?】这是很久以前就想问的问题,现在被弥问了出来。 【诶?因为你是我的宿主啊,你接近着攻略人物的同时就会破坏法则,而我为了让你获得更多的进度自然就会用自己的力量维护法则以免它崩坏从而影响你】虽然不知道弥为什么这么问,统还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那万一我死掉,这个世界就会崩坏是吗?】 【.....】就算是智能有些时候也无法全然理解人类复杂的感情,更不要说预感意识之内,根据行为习惯得出结果的统还是如实的说了一句【如果是法则被已被崩坏的话,我因为宿主的死亡绑定灵魂进行脱离就会停止所有活动,包括维持法则,可如果没有其他妨碍法则的东西,崩坏法则的你和维持法则的我同时消失的话,那法则也可以进行自我修复,理论上就是这样】 【那么这样的话,我死掉也没什么了吧】谴责和压力,已不明白为何存活至今的是自己。 【等一下小弥,你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答应了双更,可是看时间可能也有点问题了,这章的分量比较足,大家先啃啃。 求地雷求评论qaq 第八十二章 对不起安纸,丝毫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 对不起安纸,让你一个人痛苦的活着。 是不是只有死亡,才能让你安心和幸福? 系统在不停的说着什么,在脑海里闹成一团,弥却没有办法听得清,满心满眼都是安纸没有神采像是死去一般的双眼,她打开了门径直冲进晦暗的夜色中。 是有那么一种感觉的,牵引着她的方向,就像有一条看不到也剪不断的线,无形的将她和安纸牢牢的捆在一起,那是不容亵渎的,深藏在血液里的羁绊。 像是烟火一样闪现在暗色天空的火光,在这样漆黑的夜里格外引人注意。弥停下脚步,凝视着灼灼燃烧着的两团橙色火焰,那颜色亮眼到夺目。 喘匀气息后正待前行,弥却被人突然拦下,虽然未做过交谈,弥也认识那是迪诺君身边的人,名字似乎叫...罗马里奥? “前面很危险,泽田小姐”带着眼睛显得有些严谨的黑西装大叔拦下了她。 “请让我过去”弥余光扫见一旁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轿车,和正看向这边的人,明白了不能强行突围的弥握紧了手急迫的看着罗马里奥“他们找到安纸了是不是?他们在里面对吗?” 话音刚落,空中就突然响起一阵爆破声响,剧烈的冲击形成强风吹起一阵灰尘。 心情更加激动起来,无论哪一方伤亡都不是弥所愿意的事。 “我并不知道您所说的安纸是谁”罗马里奥收回看向正进行着激烈战况的半空“不过boss他们正在围剿攻击彭格列据点的犯人,里面非常危险,有什么事还请等战斗结束” 围剿....安纸.....心里的慌张七上八下,让弥立刻就惨白了脸色,她仰头看着不停闪现各种颜色火焰的半空,甚至开始设想如果这个时候她强行终止火焰的使用,那么大家从空中掉下来最坏会造成什么结果。 一道金红的火焰飞快的从战场陨落,像陨石一般重重落于地面,甚至因为强大的冲击使地面陷出一个龟裂的坑洞。 弥看着不远处被打落却再次费力爬起的人,几步跑过去扶起对方“你没事吧,炎真?” 少年的模样是很久未曾见到过的样子,额头上燃烧着金红的火线,在黑夜里将红色的头发照映得灿烂热烈,又因为那双波澜不惊的红色眼眸显得镇定成熟,他戴着的金属手套上缠绕着金红色的符文,缓缓转动的样子有一种无声的庄重。 “弥怎么在这里?”炎真皱起眉看着她,红色的双眼仍旧平静,语气平铺直叙,让人觉得有些压力。 “她在里面是不是?”脑海里一闪过安纸的脸弥就无法淡定下来,她甚至无法顾忌其他伸手急切的抓住了炎真的手臂“安...我是说,白纸在里面是不是?” 炎真想到伪装成弥的那个拥有大空属性的白纸,有些不理解弥为什么如此紧张她。 “嗯”又一次剧烈的爆破声将炎真的回答掩盖,弥抬头看着华丽灿烂的火光,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弥,还有迪诺君的属下们”炎真皱起眉看向他们,明明是热烈颜色的眼睛却闪着冰冷的光芒“请快点撤离这个地方,接下来可能连这里都很危险” “敌人强到这种地步了吗?”罗马里奥像是感概了一句,有些担心看向半空的战场,还是伸手对身后之人做出了指示。 “嗯,对方已经不是普通的人类了,再生能力很强,如果不完全消灭的话根本无法结束”炎真认真的回答了罗马里奥的问题,却让弥心里一紧,连抓住炎真手臂的手也不自觉握得更紧了些。 完全消灭...是指杀死吗? “不可以”弥喃喃出声,让想要再过去战场却因为被弥抓着而正想开口让弥放手的炎真有些疑惑,弥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快要哭出来的苦涩笑容“绝对不行” “带我过去好不好?炎真带我过去好不好?”弥紧紧的抓住了炎真的衣服,含着眼泪的期盼眼神,就像看着唯一希望那样的近乎于乞求的模样“不可以杀掉她,这都是我的错,是因为我忘掉了那么重要的事” 如果当初和安纸一起被抓走就好了,至少现在不必因为被内心如此谴责而痛苦着。 如果当初和爸妈一起死掉就好了,至少在安纸心里她还是那个会保护她永远和她在一起的姐姐。 她们明明就是心意相通的姐妹,到底是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那里很危险,弥”炎真的态度有些犹豫,显然弥这样的求助也让他有些动容,可是那并不是可以将弥置于危险战场的理由。 “如果她死掉的话,我也活不下去的”弥笑着说,嘴角弯起的弧度如往常温柔,眼泪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天空中的火光瞬间坠落于地,不远的距离能让人感觉到地面的震颤,心里慌张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弥甚至有一种下一秒就会窒息的恐怖预感。 她忍不住颤抖起来,伴随着夺眶而出的眼泪,不由伸手捂住嘴,堵住喉咙里细微的呜咽。 好没用啊,我真的好没用啊安纸,不过请相信我吧,即使是如此弱小的我,也是可以保护你的,即使赌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因为你是我的半身,是这世界上另外一个我。 迅速的撑地而起,弥朝着火光坠落的方向跑去,凛冽的寒风在耳边呼啸,近了,更近了,弥看得见熟识的人,看得见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也看得到被以安纸为中心近一米的圆状范围内燃烧着的暖橙色火焰。 纲吉踩空于不高的半空,矮矮的漂浮着,那么温暖的橙色火焰却暖不了冰冷的眼神,死气状态的他们似乎总是这样,明明身上有着最热烈温暖的颜色,看仔细了,才发觉仍旧是冰冷的,纲吉的手伸出,手套上凝结着暖橙色火焰,x burner的起手式。 正对着他的,是被锁链强行囚禁住的,满眼癫狂的安纸。 在这种情况下狼狈登场的弥显然也吸引了绝大多数目光,不过她却无法再说明什么,着急的直接挡在了围绕着安纸的火焰之前,伸手做保护状正对上纲吉积蓄起的火焰“不要伤害她” 心脏沉闷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来气,无法收起的暖橙色火光擦着她的脸颊堪堪被强行转移到另一边的地面,激起又一阵剧烈的响动。 “姐姐”纲吉皱起眉看着脸上被刮出一道血痕的弥,镇静的双眼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可是现在弥根本就无法做过多解释,她转身看向安纸,被不知名属性的锁链所禁锢住,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疯狂迷乱的双眼在对上她的眼睛后有些显现出本身神智的预兆。 “安弥”她艰难的用中文念出这个名字,她总是会在她生气的时候连名带姓的叫弥的名字。 “我在”弥捂着胸口颤抖着哭腔回答,眼前的世界被泪水朦胧成一片,她抹去眼泪,神情温柔的看着安纸“我来了” “对不起,忘记了你”她像是看不见眼前的火焰一样踏出一步,那火焰却像是有感知一般分离开了弥脚下土壤。 “对不起,让你等得那么辛苦”弥再次向前,火焰再次避开了她,却阻断了弥的退路。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如果你觉得只有死亡才能安心,只有死亡才会让你消除怨恨的话,就算是这样我也会陪着你”弥笑着往安纸走进。 隐约感觉到什么的安纸停止了挣扎,看着逐渐走近的弥也慢慢唤回自己的神智。 “不会再让你孤单承受一切了安纸,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纵使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弥微微歪着头笑,她看着安纸与她七分相像的脸,迷茫的样子看起来非常脆弱。她伸手搭上对方的肩膀,纤瘦的骨架细腻的皮肤,谁看得出来她曾遭受过多么痛苦的刑罚和实验。 弥看着对方迷惘望着她的眼睛,单纯干净的脸庞如儿时一般可爱,弥笑着跪坐下来,像很多年很多年以前那样伸手拍了拍对方的头发“要乖哦,安纸” 暖橙色火光的照映下,安纸的轮廓显得特别柔和,那个阴沉的少女看了弥好一会,才明白了什么一样笑起来,微微勾起的嘴角和眯起的眼睛清丽漂亮,于是弥也笑起来,拿出了那把锋利的美工刀。 尖锐的刀尖对准脖颈,与上次这么做时的绝望截然不同,弥现在满眼的温柔足够吸引任何人沉溺其中。 “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亦或者是我,都深爱着你哦,所以,你绝对不是孤单一个人的”弥这么说,语气轻柔,然后高高举起了美工刀。 周围的火焰似乎是因为主人的心绪而紊乱起来,忽明忽灭正如安纸摇摆不定的心情。 真好,姐姐是愿意和我一起死去的.....可是,我真的想让她死去吗? 手里的美工刀被其他力量所控而脱手而出,在脑海中不停鸣警喧闹不停的统也适时的强行切断弥的精神联系。 弥失去意识晕倒在安纸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 想自杀就自杀,你当围观群众都是死的吗?看你醒了之后你弟弟怎么教训你! 第八十三章 脸颊边是温软舒适的触感,清风从窗外吹进,逗弄得风铃叮当作响,清脆悦耳却又不显嘈杂。 生物钟到点后尽管还没睡醒,弥也还是慢慢睁开的双眼。 蝶翼似的睫毛抖动了几下之后,便露出了那双迷蒙着雾气,看起来不甚朦胧的黑色双眸。只有局部清醒的弥显然还没连接上大脑cpu处理器,愣愣的看着自己眼前女孩的白嫩脸颊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安纸? 弥眨了眨眼睛,看着躺在她床上的短发少女,弥的单人床并不大,尽管是两个少女躺下来也只能紧紧的靠在一起,弥睁大眼睛紧紧的看着与她不过一掌距离的安纸,就连呼吸也暧昧的缠绕在了一起。 并不是不好奇怎么会突然发展成这样,弥只是看着对方恬静的睡颜,就觉得心里什么疑问都不重要了。 就这样,也很好。 那个少女的眼皮也动了动,不知道是弥的视线太过直白炽热,还是清脆的风铃声扰人清梦,安纸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与弥起床时一瞬间的迷茫不同,那个少女一睁眼便直直的对上了她的视线,然后非常自然熟稔的,就像做过很多次一样移了移脑袋,在弥脸上印下一吻“早上好,姐姐” 心里有一个地方徒然酸涩起来,伴随着这个久违的早安吻激发出的甜蜜,汇成一股感动的暖流。弥微微眯起眼,嘴角小弧度的勾起,笑容又甜又暖“早上好,安纸” 房门边的日历提醒着今天又是个愉快的周六,在床上和安纸像两只仓鼠一样靠在一起多窝了一会之后,弥还是起了床。 她们谁都没有提到昨天的事,弥也什么都没有问,安纸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高兴,没必要多说什么了。 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连安纸的也是有些破破烂烂的,弥从衣柜里翻出两套衣服换上,才匆匆梳了梳头发拉着安纸去洗漱。 楼下很热闹,就连处在二楼房间里的她们也能听到声音,整理好的安纸自觉的帮弥铺好的被子,然后坐在书桌的椅子边一件一件的观察着弥房间里的东西,就像透过这些东西就能看见弥的成长过程一样。 今天的天气有些回暖,不必再裹上厚厚的衣服,安纸看着弥收拾房间的背影,双手搭在椅背上,支着下巴无声的笑了起来。 弥一回头便看见看着她笑得眉眼弯成月牙的安纸,她所看见的回忆也只是13岁的安纸逃出了实验基地,至于之后怎么样勒,为什么会去了中国,又有没有发生什么难过的事她全都不知道,不过见安纸笑起来,这些疑问也被弥压下了心底。 过去已经不重要了,如果安纸愿意的话,始终会告诉她的。 “姐姐大人~”她用日文说着,加上了敬称让弥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果然那些家伙说的没错啊” 弥不解的歪头,只见对方将头靠在手臂上懒洋洋的笑道“比起一起死去什么的,还是创造这样美好快乐的未来更幸福一些,还是和姐姐大人开心的活在一起更幸福些” 安纸这么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圈住了弥的脖颈,弥也自然的伸手搂住对方的背,安纸的短发搔在脸颊上痒痒的。 “姐姐大人,我爱你哦”她说的很慢,所以每个音节都非常清晰,认认真真的样子总能触动弥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是,我也爱你” 【看!不!下!去!了!】始终没发出声音的统终于破功【母女什么的很萌统君也就默认了,花x弥这个cp也不错统君也就默认了,妈蛋现在连姐妹都来了吗???如果真的变成百合小弥你怎么对得起系统君我啊!!(┬_┬)】 【.....】总有些时候弥会完败在系统的逻辑之下。 ‘噔噔’门被敲响发出的声音,安纸像早有预料一样轻柔的离开了她的怀抱自发的去开了门,手触上门把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因为我原谅了再次拥有家人的姐姐大人,所以姐姐大人以后要对我更好一些” 在用日文叫她姐姐的时候,安纸似乎很喜欢用上敬称。 门外的少年站在充满阳光的走廊上,柔软的棕发发梢在阳光下微微发亮,沐浴在晨光下的少年看起来干净清爽.....为啥弥看着对方似乎与往常没什么不同的深棕色双眼会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安纸并没有在房间里停留,毫不避让的直接走进走廊,纲吉在门口停了一会才慢慢走进来,带上了房门。 “早啊,纲”这里是感觉不太好企图让对方跟着自己的思路走完全岔开该有的话题的弥。 “姐姐在做那件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和妈妈?”这里是习惯了弥的套路,识破之后直接开门见门的纲吉。 弥心虚的挪开了视线,她是有着非那么做不可的理由的,不管是不想背着内心的谴责和妹妹的怨恨活下去,还是不想再让安纸感觉孤单,她有很多很多理由,可是这些理由,都只针对与她和安纸,而对于纲吉和妈妈,没有任何说服力。 那不是可以让他看着姐姐死去的理由。 “对不起,我很抱歉”弥低着头,声音也因为理亏而细弱。 “可是,如果再来一次,姐姐还是会这么做是吗?”他走到弥面前,伸手捏住弥的肩膀,让弥被动的对上他的视线。 早上的阳光并不热,明晃晃的光线打在随风摇摆的风铃上,风铃上串着的几片有着漂亮棱角的透明玻璃便将不停跃动的光反射到了房间的榻榻米上,便是满屋的浮光掠影。 弥想了想纲吉的问题,再次躲闪开的眼睛让答案昭然若揭。 看着弥一副默认的样子,纲吉是有那么一刻想要狠狠的教训一下眼前这个完全不拿自己生死当回事的人!哪怕她是他喜欢的姐姐! 可却又正正因为是姐姐,正因为是这样温柔的她,纵然心里有多生气也不可能真的对她说什么做什么。她所做的选择和会有的结果,妈妈和他的反应,向来聪明的她不会想不到,也许有煎熬和挣扎,可她还是那么去做了。 天平偏向了另一边。 纲吉看着弥白净柔和的侧脸,微微低着头的她就像在等待承受随时会袭来的怒火,正因为是关心和在乎,所以她不会拒绝,可是看着这样的弥,纲吉又怎么说的出什么重话? “不要这样了好不好?”刻意放低的柔和声音,像缓缓流动的清泉“白纸小姐她不会再对姐姐你抱有怨恨,也不会再那样的请求,所以以后姐姐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好吗?无论发生什么事想想我们,什么事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姐姐跟我保证吧,我知道姐姐是不会违背自己说过的话的,跟我保证,永远都不会再做这种事好吗?” 手被对方握住,温热的触感包裹着掌心,非常温柔却有力的力道,像是在促使她做出回应。 弥有些欣然于自己被这么简单的放过,却在对上对方带着后怕无奈的深沉眼眸时,心绪百转的更加心虚歉疚起来“我明白了”她抬头看着对方的眼睛“不会再这样了” 他们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多久,何况楼下的吵闹声不断,看得出来大家都还在楼下,那么作为主人的他们自然不可能把客人晾那么久,很快的便下了楼。 难得众人都在齐了,坐在庭院边讨论着什么事一样,离开她之后的安纸跟众人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样神情冷漠的坐在一边,虽然两姐妹长得很像,可是周身气场满是生人勿扰的冷淡气场的安纸和温柔沉静的弥倒是因为外在气场的关系不能被人一下发现相貌的相似。 “大家在聊什么吗?”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纲吉这么问道。 弥坐在看到她之后表情明显回暖,甚至露出浅浅笑意的安纸身边,也像是感兴趣一样看着大家,没有人提起昨天的事,她感觉轻松了很多。 “这么说起来,圣诞舞会你准备好了吗蠢纲?”reborn煮着自己的咖啡,表情呆萌,眼里确是早有预料的神色。 “圣诞...舞会?”纲吉不负所望的露出一副蠢蠢的表情,在reborn果然如此的目光下急忙回问“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的啊?” “据说并高最近得到一笔捐款,于是今年会举行圣诞舞会”reborn熄了煮着咖啡的火回答道。 “这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因果关系吧,reborn你又省略了什么对吧?!”虽然稍微有些沉稳的感觉了,可一旦遇上自家老师的不按理出牌,纲吉还是会忍不住想要吐槽对方。 “吵死了”reborn用手碰了碰帽檐,列恩顺势变成手枪被reborn握在手中指向纲吉“圣诞之前不给我学会怎么跳交际舞的话,就围着并高裸/奔十圈重振你内裤纲之名吧” “姐姐大人会跳吗?”安纸小声的在耳边问她,弥看了眼同样茫然的众人,老实的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舞会哦也!兔子君你必须得学会西方的社交舞蹈才行! 第八十四章 小心的将围巾绕着脖子卷上一圈又一圈,直到可以遮住半张脸,弥才拿起书包下了楼。 虽然当时没注意,不过弥是记得那时候的痛感的,那个时候她应该确实是因为纲吉的那一招脸上受伤了,可是因为第二天一睁眼便看见安纸,一时竟把这件事忘记了,而现在也不知道有谁对她做了什么,脸上的伤不见了。 周日的时候纲吉想履行承诺带她去看雪子,但那个时候弥已经不想再去看了。也许之前有怨怼或其他,想要知道雪子何苦如此对付自己,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知道,不想知道她也许会有的苦衷和理由,她只知道自己因为她那段时间过得非常痛苦,而现在就是她被剥夺自由偿还她的痛的时候。 【早~上~好~】统有些荡漾的声音响起。 【早,统今天的心情很好的样子】弥吃着早餐回答。 【万能的统君找到了那些照片的完整视频,神一般的剪辑和后期之后发到并高学校论坛,妈蛋系统君简直要被自己感动到哭了!名誉什么的只要有统君在就一定不会丢掉~,快来葱白窝!】弥想了好一会才理解统说了什么,呐呐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吃过早餐之后便和纲吉一起去上学,刚走出门,弥就看见了正好从街道另一边走过来的安纸。 安纸有些惊喜的看着她“好巧啊,姐姐大人~” 弥默默的想了想学校为交换生准备的公寓与这里的距离,始终还是说不出那个‘好巧’“早上好,安纸” 安纸并没有戴那个看起来就厚重的眼镜,遮住眼睛的刘海也剪短了,穿着稍大的校服外套站在那里,娇俏可爱。 弥自如的走上街道,安纸也顺势牵住弥的手,弥侧过头看着安纸笑了笑,却奇怪的发现安纸眼睛里好像没有带隐形眼镜。 【太天真了小弥,你以为妹妹酱戴眼镜就是近视了吗?妹妹酱只是这种视力2.0和你这个真·重度近视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 ......这负心的世界qaq! “对了,姐姐之前请了一段时间假,一定有很多笔记没有记吧?”一直沉默走在一边的纲吉突然出声,让弥确实想起来这个问题,回到学校之后发生了那种事,她也实在没心情去管笔记,现在怎么说也该注意一下这个问题了。 “姐姐大人没记笔记吗?”安纸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引回了弥的注意“老师不是会检查吗?姐姐大人拿我的笔记去抄一下吧” 安纸眼神看起来平淡无波却觉得有光在闪烁,像是在期待着她的回答一样,弥不由笑着点头应下“好,谢谢安纸” “安纸小姐也有记笔记吗?”纲吉一脸纯良的问,就像真的在惊讶什么似的,自弥开始叫安纸的真名,纲吉也改变了自己的称呼。 “你觉我没有记吗?”完全不吃这一套的安纸冷淡的反问,似乎除了弥没有其他人能让她有好脸色。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纲吉有些尴尬的挠头“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我可是有好好的上课的”安纸这么说道,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一样转头看向路。 弥看了眼旁边讪笑却看着她的纲吉,再看了看正紧紧抓着她的手别扭着的安纸,突然感受到了某种微妙得不可言说的气氛。 -_-这是怎么一回事? 像是凝滞住的气氛都这么僵持到了学校,学校的气氛也是怪怪的,各种同情怜悯的目光伴随着打开鞋柜后再次刷新了数量的情书,弥想起早上统所说的话。 好吧,至少她的名誉又回来了。 老师在早课的时候告知了今年的圣诞舞会在班上掀起一阵波澜,特别是在老师说明了在下午的时候会有特别请来的舞蹈老师来教交际舞更是让班里沸腾起来。 午休时间,弥从厕所回教室,走在学校的走廊上透过窗户就能看到操场上竖立着的太阳旗,明明轻飘飘的旗帜无力的垂着,在没有风的半空中显得沉甸甸的垂向地面。 走廊的另一边走来熟悉的红发少年,弥停下脚步想起统跟她说过的话“炎真”她开口唤住对方,勾起一个带着感激的笑容“那件事都没跟你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红发的少年反常的没有开口说什么,也没有笑,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便放弃了一样与她擦肩而过。 【不用担心,51少年他只是还在生气而已,过段时间就好( ̄ ̄)】 然后下午的时候弥就和早有预感可还是被惊到了的纲吉见到了所谓的舞蹈老师,站在体育馆里身材修长金发耀眼的老师在门口好像走错片场的黑西装大叔的视线下露出一个温和儒雅的笑容,直接秒杀一众女生。 现在的黑手党boss都这么闲吗? 在迪诺老师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大家便被要求男女一组的找到自己的搭档。 场面顿时有些乱了起来,安纸带着凉意的眼神扫过一干想要靠过来的男生,然后伸手挠了挠弥的手心。弥握住被挠得痒痒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对方的手指“男女一组啊,安纸” 恢复了自己本来样貌的安纸很漂亮,穿着宽松的衣服娇娇弱弱的站在那里看起来我见犹怜,可是前提是她没有凶残的一口气打翻过一个同班男生,不然安纸现在也应该是很受欢迎的。 “姐姐找到搭档了吗?”纲吉走过来,礼貌性的对安纸笑了笑,安纸直勾勾的瞪回去。 “我....”弥刚想说可以一起搭档,却看见京子似乎有些不能应对热情的邀请,看着正与她交谈的纲吉有些犹豫的往这边靠过来,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弥笑着往对方招了招手“京子,有找到搭档吗?” 京子浅笑着摇了摇头,含羞带怯的小眼神萌了弥一脸。对于京子,弥也是十分喜欢的,不仅是因为曾经在十年后的时候对方很好的和小春一起照顾了她家弟弟,也因为京子实在是一个非常可爱又惹人喜欢的女生,女生本就敏感,察觉到对方小心思的弥见此轻笑道“是吗?正好纲也还没找到,要不然你们搭档吧” 【系统君总算明白了什么叫不怕神一般的对方就怕猪一般的队友=皿=】 “诶?这样可以吗?纲君?”女孩子的矜持让京子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询问了纲吉的态度。 弥顺势错开纲吉的视线关注了一下安纸,只见安纸似乎已经找到了搭档,一个眼刀杀过去旁边的男生便战战兢兢的不敢动了。 这样真的好吗?弥注意到快被凶残的安纸吓尿的男生,缓缓的扭过头,算了随她去吧。 短暂的时间已经足够大家找到各自的搭档,突觉自己还是一个人的弥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直到舒缓悠扬的音乐声响起,弥才从无措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快速扫视着周围还有没有没找到搭档的男生。 就连炎真都和穿着不知怎么通过风纪委的铁皮裙的希特比站到了一起,正当弥自觉这次要一个人来的时候,肩膀被谁搭了搭。 “还没找到舞伴吗?泽田同学?”‘泽田同学’拘谨的转过身,看着有自己手下在场笑得十分淡定稳重的迪诺君,局促的道“抱歉,迪诺老师” “这种事情不用道歉”迪诺微微眯着眼睛笑的时候有一种很让人放松安心的气质,只见他非常有长者感觉的伸手揉了揉弥的黑发,十分绅士的说“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和我搭档吧” 音乐声还飘荡在耳边,眼前是金发耀眼笑容谦逊的成熟男性,氤氲而起的传说中像是白马王子那样快要晃花眼的光芒点起微妙又让人期待的氛围,对方微微举起手做出邀请的姿势,弥有一种死去已久的少女心快要复苏的感觉。 【小弥快看金毛手上的指环,妈蛋果然是土豪,快要闪瞎眼了有木有!得让多少少年哭晕在厕所啊混蛋!】 被稍微唤醒的少女心瞬间再次死去。 弥顺着对方的话将手搭在对方肩上,这种简单的肢体接触已经不会让弥有害羞或者其他什么情绪了,生涩笨拙的按照对方的话踏着节拍后退,横移,并脚,旋转,微短的高腰校裙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简单的重复这样的动作让弥很快的熟练起来。 挂着非常温柔的笑容细心教导着的迪诺君看起来非常可靠,可惜的是弥清楚迪诺君的这份可靠全部建立在门口的手下在场的情况。 【恭喜宿主完成条件:第一次的华尔兹,奖励技能:舞蹈精通(初级)】 姓名:泽田弥 性别:女 年龄:17岁 目前身份:泽田家长女、法则之女(使用此身份在战斗中无法吸引仇恨值) 魅力:80(一笑倾城....统君才没那么文艺!) 武力:26(没有技能就死得快的渣渣) 学习:60(实行分数碾压吧少女!) 技能:威压(中级):散发出能够使人从心理上感觉强大压力的高密度引力压强,中级威压对15米范围内活物有效。 猫化:一级附身:身体机能向猫转化,敏捷嗅觉具有较高加成。二级附身:身体机能大弧度强化,技能待摸索,猫耳猫尾萌属性get!使用二级附身后疲劳状态维持两天。三级狂化:使用此技能前选定目标,直至目标失去战力,否则不死不休,使用此技能后进入随机副本。 人鱼之声:歌唱加成 火焰无效:在指定范围、指定人物内令其火焰无效化,若无指定,默认以宿主为中心以半径10米呈圆状实行无效化。 加持:分为状态加持、技能加持、道具加持,此技能对宿主本身无效。 舞蹈精通(初级):简单初级的舞蹈get√ 作者有话要说:嘛~下一章结果出来之后没人对的话那么说好的y和加更就算了哟哟哟哟哟哟! 第八十五章 虽然是学校自主举行的,不过毕竟也冠上了舞会之称,那么礼服肯定也少不了了。 在普通家庭里显得昂贵华丽的礼服被学生们小心的带到学校,学校礼堂早就被装饰一新,这样新鲜的活动点燃了所有学生的热情,从早上开始上课大家脸上的期待和兴奋便没有停止。 “衣服准备好了吗?”阿花直直的盯着弥前座的男生笑了很久,终于把对方笑得毛骨悚然狼狈逃窜,然后一脸自然的坐上了弥的前座,朝她这么问道。 “嗯”弥想起今天早上把装袋子里的礼服给她的纲吉,把手伸进柜子里摸着袋子笑了笑“阿花呢?” “嗯,作为一个穷逼,我只有前几年参加cosy展的那种衣服了”随时这么说,阿花却一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然后朝她挑眉问道“第一支舞打算跟谁跳啊?” “阿花原来这么八卦吗”弥貌似抱怨的说了一句,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嘛~没办法,谁叫我是玩情报的呢”阿花倒是一点都不在意的回了句,然后撑着下巴看着弥“难道还没有人选?” “不,圣诞舞会的第一支舞,已经有了想要一起跳舞的人”弥勾起嘴角笑,眼底的期待非常明显。 对于晚上的舞会,白天的课程不管是谁都有点心不在焉,弥也做不到专心听讲,摸着口袋里小小的盒子神思早已开到了天外。 这个圣诞节并没有下雪,虽然还是很冷,周遭的店铺民居挂上了应景的饰品,繁华的街口也竖起了挂着塑料所做的礼物盒的圣诞树,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那优美柔和的旋律,不过却还是少了那种氛围。 一遍遍唱在心里的歌,从白色圣诞到结霜的雪人,那不仅是因为节日也不仅是因为舞会,是因为那久别多年的,另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日子。 放学的铃声一响,学生们便说说笑笑的去了更衣室,有早就知道更衣室容不了太多人的女生们,干脆赶出了男生,在教室里换起衣服来。 弥牵着安纸的手走在走廊上,谁都没有说话,场面却完全不会尴尬,这是属于她们双生姐妹间的默契,所有想要分享的感受和体会全部都在一个眼神之间,便是心有灵犀了。 舞会的时间还太早,这么早赶过去也没有什么事,弥便带着安纸随处找了地方吃起晚餐来,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任凭时间流逝。 “姐姐大人,你还记得....”安纸慢慢出口问道,却在对上对方黑白分明的清透双眼时停了下来,那双眼睛太清明,像是已经知道她想问什么并做好了答案,安纸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到了天色将昏的时候,弥才慢悠悠的和安纸一起把饭盒放回了教室干脆的在教室里换起衣服来,弥守着门窗,看着安纸从袋子里拿出一身黑色的裙装给自己套上。 “安纸买的吗?”不管是曳地长裙像是繁星坠落的款式,还是宽带束腰和圆领的造型,这种看起来庄重沉稳的裙子总觉得不像是安纸会喜欢的东西。 “是学校借的,算是交换生的福利?”安纸随意的拉了拉长裙摆,显然对这个并不感兴趣,看她一副穿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弥也便不再说什么,拿起口袋里被她无视的项链替她戴上,再整了整她头上镶着水钻的十字发卡。 换好衣服的安纸自觉走到门边帮她守着门,双眼淡定却看得出认真的看着窗外,甚至还拿出了一枚指环戴在手上,一副敢有人偷看就冲出去干掉对方的架势。 弥无奈笑笑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衣服,其实妈妈是有为她准备的,只是看纲吉非常高兴又期待的看着她,说着‘看到之后觉得很适合姐姐’这样的话,她便也接下了这套礼服。 白色的礼服熨烫得整齐服帖,旁边还贴心的帮她准备了配好的饰品。 纯白的裹胸小礼服,将腰收的十分纤细,蓬起的短裙摆层层叠叠像是海上的波浪,皱褶款式处理得非常漂亮,这样蓬起的裙摆也将双腿修饰得更好看了些。穿上漂亮的新衣服的欢喜让弥忍不住便笑出来,再小心翼翼的给自己穿上小靴子。 和白色礼服搭配的是一串珍珠项链和珍珠耳坠,弥戴上项链之后将头发挽在脑后,用耳坠在耳边比了比,余光扫见安纸认真的看着门外,弥稍有些遗憾的看了眼珠圆玉润的耳坠,从口袋里拿出盒子,将菱角切割成六边形的小耳钻也许比不上那个闪着莹白光芒的耳坠,可是这个耳钻的意义并不只是饰品那么简单而已。 耳畔的发遮住了柔软圆润的耳垂,弥拉着安纸一起朝礼堂走去。 所会引起的轰动似乎理所当然,在各种惊艳的目光下仍然坦然自如的是完全习惯的弥和不停朝想要靠过来的家伙散发杀气的安纸。 音乐声早已响起,小提琴加快了节拍拉出欢快悠扬的调子,舞池中央也有人开始翩翩起舞来,不过更多的是较为羞涩不敢上前去跳舞站在一边观望的众人。 “安纸”弥叫了身边的女孩一声,看对方转过头来看向她,弥勾起一个矜持礼貌的笑容故作绅士的伸手道“第一支舞,愿意和我一起跳吗?” 安纸的目光丝毫不显意外,像是早有预感一样“姐姐的裙子不适合跳男步吧”她这么说,看了眼弥白色的小礼裙,伸手搭在对方手上却反手执起了弥的手“还是我来跳男步吧” 这一对组合显然有些过于惊人了,两位少女相执着手走进舞池,在音乐声下舞步蹁跹,裙裾漾出最为美好的弧度,她们相视着对方微笑着,尽管是第一次配合也像多次练习过一样演绎出了独属于她们的默契。 灯光在眼前闪耀,佳人的音容笑貌尽在眼前耳畔。 旋转,旋转,双腿已然无法停下,只剩相执的手仍旧交握着,牢不可分。 弥看着眼前一闪而过的脸,某种心绪在心中澎湃不已,甚至还没等跳完这一曲她便率先停下,带着脸上褪不下的笑容拉着安纸跑到了外面。 外面的空气比起礼堂里实在太过清新,弥趁安纸没注意,不着痕迹的取下了左边的耳钉,宠溺的笑着上前拥住了安纸。 “生日快乐,亲爱的”刚跳完舞后气息并不稳,弥的声音却仍是柔和的,她用安纸熟悉的中文轻声说着。 “姐姐也是,生日快乐”安纸很快回道,伸手回抱住弥。 她们的生日在冬天最热闹的节日里,妈妈曾说过两姐妹是骑着驯鹿拉着雪橇的圣诞老人送来的最棒的礼物,这对双生子是被祝福的。 弥单手绕过安纸的后颈,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耳钉带上去“这是生日礼物,虽然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很喜欢”她甚至没有去摸摸看是什么模样,便看着弥言辞坚定的回答,就像无论弥给的是什么,她都会非常喜欢一样。 “怎么只有一只?姐姐不会弄掉了另一只吧?”看弥重新站好没有其他动作,安纸才嗫嚅的着问道。 “还有一只”弥巧笑倩兮,伸手将耳畔的发拉开,露出一枚亮晶晶的耳钉“在这里” 这是一对,你我各一。 失去了谁,都是残缺。 作者有话要说:- - 弥的真正生日不是3月而是12月,纲吉生日10月,其实她才是最小的那个。 有妹子求感情线,放心吧,高二的感情线绝对比以前的多,真正的大尺度还在后面,而且绝对不会让妹子门失望的,二更的比较少~原谅懒懒的小衣 这么简单的事,第一支舞是安纸竟然美人猜对,猜了迪诺炎真就没人猜安纸,和3py说拜拜吧~ 第八十六章 新的学年就在统的‘说好的充满激情的青春呢’和安纸的‘姐姐大人’中开始了。 四月的樱花仍久开不谢,大簇大簇的开在枝头,娇嫩鲜艳的樱花如雨般飘落,尽管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年都能看见,但每次看见也还是会有种无声的震撼。 随着十二月的圣诞舞会结束之后,一切似乎又慢慢趋于普通的日常,不过弥对此倒是非常的开心,对她来说,只要有妈妈,有统,有安纸和纲吉,还有她所有的朋友们,每天能看到澄澈天空和大家脸上的笑脸,看到一切简单却又幸福的事物,这便是她所追求的一切了。 在那些坎坷又痛苦的事中成长的弥,所有的苦难似乎都变成了逐渐坚定的心智,她想她仍是被上天所眷顾的。 “不要发呆了,姐姐大人,该你了”熟悉的声音引回了弥貌似专注看着老师实则神游中的思绪,安纸总是能清楚的看出她的状态。 【啊....,说好的运动三角裤呢?说好的打湿了汗就贴在身上的薄衫呢?这负心的世界已经抛弃了如此神圣的东西了吗......】脑海里的统声线平直的碎碎念着。 【.....】 朝安纸轻轻的笑了笑,弥整理了一下因为上体育课而更换的衣服,在跳高架不远处所画的红线站定,深吸一口气才几步冲上去,老师设定的高度并不是很困难,弥很轻盈的便可以用背跃式式跳过去,然后落在软垫上。 只是个普通女孩,没开猫化模式的弥自然做不到像安纸或者阿花一样直接跳过去稳稳的站在软垫上赢得一片欢呼,完成任务后弥就离开软垫让下一位同学继续。 自从和安纸和好之后,弥收到的情书和告白与日下降,能在寸步不离弥的安纸的死亡射线下告白或者递情书成功的都是勇士! 跳高,跑圈,完成老师定下的指标后没休息多久这节体育界便结束了。 【嘤嘤嘤,竟然没有一点点的激情果然是这个世界的错,统君要去积攒能源没事不要叫人家!(*′Д`)】到了春天之后就格外喜欢碎碎念的统再一次切断了联系。 弥随着人流走出体育馆,更衣室里已经挤进了许多女生,看里面笑闹一片,弥跟安纸说了几句便转回去了体育馆旁边的水池,打算先清理一下刚刚运动时发的汗,再回去换衣服。 虽然安纸喜欢和弥在一起,不过还好并不打算整天都黏在一起。 手捧起清凉的水抚上面颊,额上的刘海打湿少许,弥听着耳边的水流声感受着微风吹在身上的惬意,风吹叶动,一片悉悉索索枝叶拍打的声音让心情也瞬间静了下来。 沿着体育馆门口的走廊小道,弥慢悠悠的准备去更衣室,离放学还有段时间,所以她倒可以悠哉的享受下这清静的时光。 空旷的体育馆就算是细微的声响也会在里响起回声,耳力本就好的弥听到体育馆里发出了声响,以为是老师在收拾器具随意的转头往里看了一眼,却看见了熟悉的人。 “炎真,怎么是你在收?”弥几步退回体育馆的大门,往里走了进去。 炎真正在搬跳高时用的软垫,跳高架之类的东西似乎都已经搬进了体育馆大门里侧的体育器材室,见对方搬得有些吃力,弥也便上前帮忙抬起另一边“我帮你吧” “谢谢,老师临时有事要出去,拜托我帮她收一下器材”炎真微微勾起唇角对她笑了笑,随着年龄大起来,眼前这个心思敏感动不动就害羞得整张脸都会红起来的少年,越来越有了一种处变不惊的从容气质。 “那炎真要在这里等她回来吗?”帮炎真将软垫移进被体育用品堆得满满当当的房间,看软垫一角似乎和较窄的门卡住,弥挪了挪垫子用肩膀把门带上虚掩着,才顺利的移进去。 “老师说收好了就可以直接回去了,不用等她”原本放软垫的地方就已经有了两三个,软垫叠在一起竟还没有弥的床高,看炎真将之前收进的跳高架归纳到里面放置的地方,弥也便坐在软垫上休息了一下。 ‘咯噔’虚掩的门突然传来细微的锁孔扭动声。 “咦?”弥楞了一下便急忙站起来朝门口走去,伸手想扭开门却发现门似乎被上了锁。 “老师您在外面吗?”弥大声的朝外面说道,声音被似乎是体育馆厚重大门的关门声所掩盖“老,老师别关门,老师!老师!” “怎么了?”炎真从后面走出来,看弥握着门把却扭不开的样子,也轻轻皱起眉头伸手想要开下门把,弥顺势放开握着门把的手“刚刚好像是老师来了” 门锁的钥匙确实只有保管体育器材的老师才会有,拧了几下见真的被锁住了,炎真才接着弥的话说“然后看见体育馆里的器材都收起来了,门也关着就以为我收拾好已经回去了” “所以我们就被锁住了”弥默契的接上对方的话,单手撑着额头有些欲哭无泪的下了结论。 处在西北侧较安静的地带,体育馆在平常的校内活动会被当作零时聚集地的体育馆占地很大,馆高也有12米左右,器材室是体育馆里特意隔出来对方体育课时要用的器材的,高度自然也和体育馆一样,于是这就造成了大概知道呼救无用的弥望着目测大概3米左右高特意打通用于透光的窗户发呆的情景。 “那个窗户太高了弥,这里没有适合垫脚的东西”炎真察觉到弥一直望着不远处的窗户,扫视了一眼屋里便转过头对她这么说。 “因为要上体育课我也没带手机,好像有点糟糕了”炎真对她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可是就快要放学了,也没人知道我们在这里,不快点离开的话会让大家担心的吧”同样没带手机的弥轻声说道,走到那个窗户下朝四周看了看,却发现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垫脚的东西。 她并不是不知道死气模式的炎真是可以飞的,只是看对方见状况如此也没有主动提起,怕是有什么缘故弥也便不好开口试探。 炎真走到她身边,伸手像是比了比高度“感觉我们加在一起的高度应该适合,要不然我来托住弥试试?” 他征询般看着弥的眼睛,弥稍有犹豫却也点了点头。 她其实有想过上了窗户之后该怎么下去,毕竟这种高度对她来说有些勉强,不小心崴了脚反而得不偿失,但是转念一想,她不是还有技能吗? “慢,慢一点炎真”弥的同意之后便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穿着运动短裤的弥颤颤巍巍的站在炎真的肩膀上,双手死死的扒住墙壁,慢慢的向上想要爬上那扇窗户。 “弥你小心一点”虽然已经把软垫挪过来垫在了周围,双手也紧紧掌着弥的小腿,炎真却也能透过对方微微颤抖的腿感觉到弥有些紧张害怕的情绪。 弓起的身子上身紧贴着墙,微微挺直背部之后轻易的够到了窗檐,柔嫩的指腹按到从未打扫过的窗檐,细小的石子灰尘印在手指上让生性/爱干净的弥顿时不适的在窗檐棱角上擦了擦,抓着窗檐身子微微后仰的同时,只穿着白袜的脚下却在炎真不怎么宽的肩膀上往前滑了一下。 “啊!”突然的失重感让弥惊叫了一声,十指紧紧的扒住墙壁想稳住自己。 “小心!”炎真下意识的稳住下盘迅速伸手想要扶稳滑坐在他身上的弥。 手指在墙上滑了一会弥才惊觉这样什么都抓不住,连现在显得有些奇怪的姿势也无法去注意,急忙弓□子死死的抱住了炎真的脑袋,发出畏惧的低呼。 “弥”她全身支点所在的炎真似乎踉跄了一下,让她不由得抱得更紧“你遮住我眼睛了,这样我什么都看不到”炎真伸手扶着身前的墙壁保持平衡“没事了,弥放手吧” 两条腿在空中晃悠着,整个人骑坐在炎真脖子上的弥甚至没来得及想想立刻便出声驳回“不,我不要,会掉下去的” “弥你松手吧,我先放你下来”炎真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握住了挡着他眼睛的手臂。 虽仍有害怕,弥咬着下唇理了理思绪也便放开了抱着炎真脑袋的手,转而也扶上墙壁,就像小孩子骑在大人脖子上的姿势看起来不雅甚至有些略微的羞耻感,可是现在这个样子也比之前踩在炎真肩膀上的动作要安全许多,她抬头看向窗户再次伸出手够了够窗檐“有点抓不稳” 原本想先把弥放下来的炎真见对方还在努力想要爬上去,便也靠近墙壁伸手托住弥的腰。 至于这种对男性来说显得有点丢脸的姿势,抱歉他真的没什么感觉。 弥挺直了背部努力的想要够上窗檐,炎真只有顺着对方的动作微微低头,后脑能清楚到感知到对方柔软的小腹和呼吸的起伏,大腿细嫩的肌肤也在他耳畔脸颊微微摩擦,炎真有些苦恼的微红着脸,却也不能拒绝承认心底冒出来的甜蜜感,只是因为这样简单的肌肤相亲。 唔,或许也不简单? 一直伸着的手已经完全酸掉,弥无奈的打算休息一会,才发现在她身下(?)的炎真低着头有好一会没说话了,她刚想说些什么,对方却先开了口“弥” “啊?”弥条件反射般快速应下,从她的角度往下看,只能看到对方酒红色的发。 “我有问题想问你”炎真的声音很平缓,就像真的有一个很困扰他的问题。 “是?”弥保持这扒拉着墙的姿势不解的问。 “唔,之前也有问过你,可是你一直都没有回答,我想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是决定再问一遍”炎真的声音早就已经不像当年没有经过变声期时的细软,而是低沉又有磁性,斯条慢理的说着话的时候像缓缓倒入酒杯的醇香红酒,只是听着就有一种欲醉感。 弥保持着扒着墙的愚蠢姿势没有应声,显然也在想着她什么时候接到过炎真的问题。 “弥”炎真叫了她一声,因为弥骑在他肩上的姿势不能抬起头,只能低着头看想想地面“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弥一脸反应迟钝的表情缓缓抬头看天,窗外蓝天白云澄澈漂亮,她突然想起了高一时炎真的告白,她是怎么糊弄过去的来着? “能告诉我答案吗?”炎真再次出声拉回弥的神思,她十指扒紧了墙面,尽管知道就算她说不喜欢炎真也不会把她丢下去,可是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 “炎真”弥有些纠结的叫了对方一声,然后非常无奈的说了一声“我们一定要用这种姿势来讨论这个问题吗?” 炎真没有回话,行动比语言更快的先蹲□让弥下来,直到弥顺着他的动作双脚着了地,炎真才浅笑着认真的看着弥“现在可以回答了吗?弥对我究竟是怎么样的感觉呢?” 炎真这几年长高的速度不比她弟弟慢,像雨后春笋一般迅速拔高,造成了现在这样的距离弥看着对方也需要微微仰视了。 弥不自然的撇开了头,这种状态无法逃避可是要她坦率的说出自己的感受也确实有点困难,她想要小心的措辞,至少不想伤到对方,可犹豫了半天,却发现自己的答案要不伤到对方真的十分困难。 “弥是觉得不好意思吗?”炎真微微歪头看着她,气场平和没有一点咄咄逼人想逼她说出心里话的样子,这让弥也稍微感到些庆幸“嗯,这样问女生的心里话果然会很失礼吧?那这样吧,作为补偿,我先说我对弥的感觉好吗?”他的话成功的引回了弥的注意,看着那双有些不知所措的黑色双眸,笑容的弧度不由得更增几分。 “我喜欢你,要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话,大概就是看到弥的第一眼起吧,感觉全世界都好像消失了,只看得到你一个人”红色的温暖眸子的带着怀念,他想起了有些莽撞的冲到他怀里的女孩,那场面记忆如此深刻,牢牢的镌刻在心底。 “笑容很温柔,声音也很温柔,用这双眼睛看着我的时候,就感觉是被在乎被慎重对待的一样,你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有多受宠若惊”他伸手似乎想要抚上弥的脸颊,看有些不适应的侧了侧脸便放下手。 “只要在一起的话就会很高兴,稍微靠近一点这个地方就会一直跳一直跳,完全静不下来”炎真伸手捂住心口的位置,话语和表情都是那浅淡又温和的样子,眼睛里的温柔却晕成了一片瑰丽的玫红,快要满溢而出。 “我有想过舍弃这种感情,因为你温柔又漂亮,干净得不像话,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一定不会是能被我奢求到的人,可是只要一想到放弃这种感情,心里就很沉重,其实这样也挺好笑的,因为我完全就不知道该怎么放弃”他看起来有些苦恼,半敛着眼眸,嘴角的笑容仍旧柔和“这根本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事,因为喜欢上你了,所以只能一直喜欢下去” “看到你被复仇者带走的时候,看到你被关在旧校舍的时候,看到你脚腕受伤生病住院的时候,看到你企图自杀的时候,你一定不能理解我有多惶恐,就像快窒息了一样”他嘴角的笑容慢慢变了味道,苦涩得让人心生不忍。 “我想要保护你,用一生的力气,这种感情用喜欢来形容会不会已经有些无力了啊?”他微微皱起眉,思索了一下,才又笑起来“那我可以这么说吗?.......我爱你,弥” 弥傻在原地看着炎真不知该作何反应,不是没有感动,心情太复杂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炎真深呼吸了一下像是收敛着自己的情绪,好一会他才重新浅笑着看着弥“该你了,弥” “我....”弥从刚才的告白中回过神来,不自觉的伸手纠缠上胸前的发丝,对方都已经如此坦诚,她再别扭着所谓矜持也太过矫情。 “一开始的时候,炎真虽然看起来有些阴沉,可是我知道炎真你是个很好的人,只是不善于表达”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弥表情有些茫然,可是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而且你还救了我很多次,我非常感激” “对不起,其实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弥低着头,脸色歉疚又纠结“只是我...我可能真的太贪心了,初二的时候我没有什么朋友,不想去失去炎真又无法接受那种感情所以装作不知道你的心意,真的十分抱歉!” 弥退了两步朝炎真鞠躬“对不起,我一直都是把炎真你当成朋友的” 静,很静,拥挤狭小的空间一瞬间静得似乎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弥有些不安的慢慢站好,抬头看向对方。 没有想象中或受伤或低沉的情绪表现,炎真还是笑着注视她“那山本君和狱寺君也是弥的朋友是吧?” 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问,弥也轻轻的点了点头“是” “可是他们比我要先和你认识,弥却和我关系更好些,是不是说明在弥的男性朋友之中,你最喜欢的是我呢?”这样的问题让弥呆了一下,弥完全没想过这种问题会被对方提出。 答不是显然会疏远关系,以后或许连朋友都不是,答是又好像感觉哪里不对,虽然他的确是弥的男性朋友中和弥关系最好的那个。 你在企图用这种暧昧不清的问题混肴我吗炎真? 弥猜得到对方的想法,却对这个答案仍旧束手无策,在炎真越为灼热的眼神询问下,才迟疑的纠结的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们来做个实验吧?”炎真见她点头便接着说,弥有些跟不上节奏疑惑的看着炎真。 “像这样”炎真伸手将弥搂在怀中,没等弥伸手推拒便接着问“能感觉到吗?” “啊?”弥迷惘的问道,丝毫不知对方指的是什么。 “那这样呢?”他把弥抱得更紧了些,弥几乎有些喘不过气,却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律动。 ‘噗通’‘噗通’很快的节奏,弥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声“你需要速效救心丸吗炎真?” 炎真慢慢的放开了弥,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因为靠近弥很紧张啊,那弥呢?会厌恶还是觉得无所谓?” 炎真的眼神很温和,却有一种无声的认真,弥也不由的认真回答起来“并没有讨厌,只是...突然被抱住觉得有点奇怪” “这样啊”炎真点点头,然后伸手挑起弥的下巴“那这样呢?” 看对方自然的靠过来作势欲吻,快到碰到嘴唇的瞬间弥终于反应过来接连后退几步,然后被绊倒在了软垫上,心有余悸的看向炎真。 小心的藏好未得逞的失望,炎真笑着蹲在弥身前“会觉得很讨厌吗?” 弥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她看起来有些蠢蠢的看着炎真,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尽管不喜欢这样的测试,却还是回道“没有讨厌,只是....我觉得不应该这样” “所以弥只会有点排斥是吗?”跟弥乱七八糟的心情不一样,炎真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来“那么,弥现在还认为你是把我当作朋友的吗?” 一团乱的弥下意识的跟上的对方的思路,却还是不甚明了。 “如果是普通的男性朋友,弥真的只会对亲吻这样亲密的事只是有点排斥吗?”循循善诱的表情,引着弥跟上他的想法。 “那么,弥对我不止是朋友的对吧?也许还没到恋人的那种喜欢,可是绝对不只是朋友的对吧?”炎真非常耐心的看着弥,看着对方的表情从迷茫不解变得若有所思,才笑着说“那么,弥也试着接受我好不好?试着接受我的心意好吗?” 弥一脸呆蠢的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为啥小衣生日还要更文! 苦逼的吐槽少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28 12:17:16 谢谢二女 炎真有木有开始像一个黑手党boss了?瞧这会忽悠的! 这章的分量大家觉得赞的话就留个言吧~ 还有就是弟弟党的不要担心,小衣积蓄一下能量槽,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个大招了,保证很精彩! 第八十七章 黑乎乎的天空中没有什么星星,一轮弯月正中,尽管边角似乎被黑云所噬,隔着云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光,却依旧发出冷清却让人安心的光芒,弥没有走弯弯绕绕的内厅,径直通过被月光点缀的花园小径以求快点回到房间。 头脑因为少量的酒精摄入而有些昏沉,纷繁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就像被翻得乱七八槽的衣柜,只剩一团薄雾似的东西停滞在了脑袋里。 花园很静,枝头璨放的鲜花在微弱月光的照映下显得不如白日美丽,弥双手背在身后在原地转了个圈,自从那件事过去,自从她失去了怎么也无法挽回的东西之后,尽管自身再怎么努力,却仍有一团阴云始终笼罩着她,提醒她因为自己的任性到底失去了如何珍贵的东西,她慢慢变得笑不出来了。 不愿与旁人过多亲近,也不愿与谁交好或长时间相处,她画了个圈,将自己围在了里面。 花园很大,她慢悠悠的步伐走了一会也才走到一半,没有风,披上银白月光的花园在她的视野里呆头呆脑的傻立着,清幽的月光,盛开的繁花,渐明渐暗的阴影线条,像是不知被播放了多少次的老旧电影里的片段,因为胶卷的磨损变得更加不甚清晰,可是那份味道、蔓延出的情愫忧思,仍在。 她小心的绕过正在举行着盛大宴会的城堡大厅,小心翼翼的避过所有的光,将自己藏在阴影里,穿着连帽卫衣加牛仔长裤的她和里面穿着华丽礼服浅笑吟吟、谈笑自如的宾客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于是她谨慎的维系着这份界限,缓缓退出他们的世界。 她不再想涉入他们的世界,没有了前因,自然引不出后果。 那些纷扰繁复、动荡不安的灵魂拥挤在一起,渴求着名利,贪求着金钱,妄求着一切能填补内心乃至灵魂的空虚,如同她飞蛾扑火般扑向那温暖动人的光,最后却灼伤了自己的翅膀。 是时候,该回日本了吧。 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阿花回了简短的信息,以便让她确定自己在活在这座城堡的消息,从而也让安纸放心。 沿着阶梯而上,虽然大部分的警卫集中在举行宴会的城堡周围,可是这些地方该有的戒备也没有松懈。 从三楼办公的地方准备回到五楼的她的房间,原本顺着楼梯直上就好,身体就下意识的选择了通过这条走廊,绕了一个圈子迂回。 看着前方转角墙上挂着的彭格列诸位首领的大幅肖像图,弥在心里谴责着自己的软弱及那微小的欢欣,用他的死亡难道还不够镇压这一切吗? 弥的脚步在原地顿了顿,办公地区的警卫和监视系统尤其多,可是在新彭格利·一世说过除boaa和守护者办公室和其他s级机密地点,其他地方任由弥出入的话之后,城堡里大部分警卫都保持了对喜欢瞎晃悠的弥视而不见的态度。 擦得亮可鉴人的封闭式落地窗上印出她的身影,气息浅淡,整个人的存在感几乎低到了尘埃里,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快将人埋葬的低沉。 玻璃上映出她不施粉黛的漂亮面孔,可是除了这廉价的美丽,她现在又剩下什么。 弥想起了当初有如陷入泥潭,越挣越烈的沉沦,所有的一切都在嘲笑她那时的天真。 她怎么会活下来的? 因为她答应了谁不会独赴死亡之宴,所以早就了如今她行尸走肉般的局面。 真的好吗? 也许吧..... 她再三犹豫着是否转身,又突然想起时间轴早已把一切碾碎踩平,没有人会知道那照片的模样,同样也没人会记得那记忆的隔断,她又何苦为难自己如斯?明明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结果,又有什么不好面对? 既然挣脱都是徒劳无功,倒显得她如戏台上闭上眼睛的小丑,满心的担忧着自己表演得是否好,可看台上却空无一人,那她还在担心什么? 弥再次拿出了手机,插上耳机,调出了一首欢乐颂,欢乐的旋律在耳边鼓动,轻快的节奏似乎让心也带动了起来,弥朝前面的走廊走过去。 转角、走廊、暗格,这里每个地方每个细节她都非常清楚,甚至比身为boss的纲吉都还明白这座城堡里或许还存在或许已在改动中消失的密道。 所看到的第一副肖像图便是纲吉的,穿着笔挺的黑西装儒雅浅笑,眼睛所盛满的温和一点也不像一个黑手党的首领,她随着耳机里的节拍轻轻的点着脑袋,甚至心情甚好的勾了勾嘴角,浅色的运动鞋踩在窗外投进的光线的阴暗交界处,慢慢走过。 弥将双手背在身后,慢慢的看过去,九代、八代、七代.....陌生的各种面孔,温柔的严肃的,冷淡的刻板的,弥忍不住笑起来,她掩着嘴浅笑,眼睛也眯成了一汪月牙,只是那微眯的眼睛里,悲伤又不安。 六代、五代、四代.....,短短的几步路便可以走完的走廊似乎格外漫长,她踏在玫红的地毯上,仿佛置身于时光的隧道,在境界线以外窥视着这些人的世界。 三代、二代、初代,弥的目光只在那张与她弟弟很相像的面孔上停留了一下,便转过头继续走下去。 很高兴,非常高兴,如果可以她简直想在这里跳起舞来,忍不住哼出了欢乐颂的节拍,弥脸上的笑容已然抑制不住。 “弥小姐”轻柔的熟悉声音让弥看了过去,穿着女仆装的莎莉站在转角处看着她,弥摘下了耳机。 “晚上好,莎莉”弥轻声的打了招呼,看着对方有些失仪的快步走过来“您还好吗?弥小姐” “我很好啊”弥有些不明所以的对上对方担忧的视线,保持着笑容歪了歪头“怎么这么问?” “可是....”莎莉皱着眉头看着她,最后还是低着头缓缓道“您在哭” 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弥伸手抚了抚脸颊,冰凉湿润的触感,像抹灭什么证据一般狠狠的擦拭脸颊直到脸上慢慢泛红,她才有些失魂落魄的绕过了自觉逾越沉默不语的莎莉想要回房间。 连想继续散步的力气都没有了,呼吸间似乎从没变过的气息几乎致命,她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几乎跑起来,跑上楼梯,动作显得有些激烈的瞬间,口袋里插着耳机半露出的手机终于掉了出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物体坠地的轻响,弥扶着扶手停下,却见手机在地上弹了几下之后顺着力道竟然从阶梯之间的空隙中滑了下去。 ....... 弥抚着脑袋舒缓了下情绪,才慢慢沿着阶梯走下去。 情绪一直这样激动起伏的话,迟早会被人看出来的。 弥确认了自己脸上的泪痕已经被擦得很干净,泛红的脸颊也慢慢消退,弥加快步伐走下去。 那是很久没见到的熟悉的人,对于弥可能是长久到几乎快要遗忘的时间没见了,可对于对方,显然并不如此。 “晚上好,弥”穿着制作考究的黑西装,红发的青年微微扬起嘴角的样子温润如玉不露一点锋芒,像是亲近温和的邻家哥哥。 弥惊疑于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又突然想起今天是彭格列的年底盛宴,邀请了不在意大利却仍旧是同盟的西蒙家族无可厚非,想到他们也许久没见面了,弥也便微微弯出一个温婉的微笑“晚上好,炎真” “在找这个吗?”他朝弥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态度亲昵。 “嗯”弥轻轻点头,沿着阶梯走下去,伸手接过炎真递过来的手机“一不小心就掉了” “炎真”熟悉的声音靠近,纲吉走进之后才发现几乎被炎真整个挡住的弥“姐姐,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弥不着痕迹的用余光打量了下跟纲吉一同走来的人群,都是熟识的面孔,大概是因为彼此较为亲近的关系,所以在宴会结束之后特意留下吧有什么事商谈吧。在这样一批西装革履的天之骄子间,穿着休闲服饰的弥有些格格不入,她的背脊依旧挺直,头却微微低下,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非常乖巧“正准备去休息” 她正在慢慢的准备谢幕,然后退出这个舞台,已没有能力继续旋转跳跃,跳出惊世的舞步,如果要保证不会到一半就被人推下舞台,那就只有自行离开。 弥的话音没落多久,外面就传来一阵渐近的闹声,一个劲的叫着彭格利,除了又被reborn欺负才会发出这样嘈杂声音的蓝波弥暂时想不到其他,那个孩子即使长大了也还是被纲吉保护着的孩子啊。 纲吉脸上果然浮现出有些无奈的笑容,稍稍有些庆幸还好身边的都是比较亲近的朋友,不至于让外人看到彭格列的雷守满脸飙泪奔过来的样子。 脑袋上顶着牛角的少年泪奔着快速靠近,然后‘啪嗒’一声被台阶绊倒在地。 ‘啪’从蓝波身上突然落出像是强光弹的东西,落地后随即发出了强盛耀眼的光芒,照得人眼前一花。 弥捂着被闪的生疼的眼睛,耳边熟悉的声音有些杂乱,纷纷扰扰像是从天的另一边传来。 之后的事情弥已经不想过多参与,匆匆的道了晚安之后便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明天,就和纲吉说想回日本了吧。 弥这么想着,洗完澡后就在床上慢慢睡着了。 窗外鸟啼不止,室内一阵空寂,阳光顺着厚重的窗帘投进不甚明亮的房间,弥生物钟到点之后又在床上蹉跎了好一会才睡眼朦胧的起了床,弥揉着惺忪的睡眼下了床,一把拉开窗帘让自己沉浸在柔和的晨光中。 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 弥眯着眼睛回到床边打算换下睡衣,在领口的纽扣处解到第二颗时终于发觉了有些平坦的胸部。 ....... ....... (╯°Д°)╯︵┻━┻妈蛋她的胸呢! 弥不甚清醒的意识终于在这惊吓中回神,她上上下下的摸了个遍还是没发现任何凸起。 这不科学!难道趴着睡觉真的会把胸给睡没么! 弥径直走进厕所里打算仔细察看下,却在行走的时候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刚刚下床的时候还带有睡意一下子没发现,如今彻底清醒了之后这种感觉简直不能更明显。 胖次里....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弥走进厕所关上门,颤颤巍巍的伸了手,她的新伙伴非常愉悦的跟她say了一声 hello。 .........难道是今天早上起床的姿势不对? .........要不她再回去重起一次? 已经震惊到没有了表情,弥下意识的按了按头,手上细碎的发丝挠得她手心发痒,弥的脸再次木了下来。 她难以置信的移到了镜子边。 妈蛋镜子里那个黑发黑眼,长得跟她好像但是轮廓一看就知道是男性的家伙到底是谁▼皿▼! “这....”难以相信得不自觉发出声音,然后显得有些寡淡的低沉声音响起,弥抖着手摸上了咽喉,微微凸起的似乎名叫喉结的东西在那个地方.....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性别不对了该怎么办? “怎么可能....”弥试探着发出声音,声带震动后低沉悦耳的声音便响起,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的弥默了一会,然后故意压低的声音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泽田弥”抑扬顿挫的声调,拉着显得暧昧不清的尾音,弥红着脸扑到洗手台上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种新奇的体验让弥一下子就忘记了之前的不敢置信,愉快的用这虽然有些冷清却仍好听的嗓音开始说各种各样的话。 难得的兴高采烈,有一段时间没有这么高兴的弥不由得眯着眼睛笑起来,随后看着镜子里的青年也笑得非常可爱,弥立觉这样的笑容可能不适合男生,回忆着自家弟弟那种温和包容的微笑缓缓勾起嘴角。 ≧≦教练这个好好玩! 弥有些兴奋的对着镜子做不同的表情说不同的话,直到一阵尿意磅礴而来。 (*^ワ^*)男生是怎么解决的来着? 丝毫不觉尴尬的弥思考着,反正现在是她自己的东西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她其实很早就很好奇男生的身体了的说! 虽然心情是如此,这方面不管是理论只是还是实际操作都没有的弥还是有些羞涩想了好一会,深感憋不住了才用女生的方式先解决。 原本拿出的更换的裙装显然不太适合了,弥打开门小跑到衣柜边,兴致勃勃的寻找现在的自己能穿的衣服,内衣什么的已经不需要了,弥翻出一件比较中性的卫衣和长裤,几下换好之后再次冲进厕所里对着镜子玩自己。 ‘噔噔噔’房门被敲响,有些急切的连音让弥先放下了突然变成男生的新鲜感,跑去开了门。 戴着眼睛的青年在看到她....不,是他后,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凝重表情“果然连泽田小姐也变成这样了吗”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的弥听对方如此说,便心知对方肯定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而且...“入江君知道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吗?还有‘连’是指?” 心里有个隐隐的猜测,让弥稍微有些期待,难道也有人跟她一样转换了性别吗? “这件事说来话长,泽田小姐还是先跟我去会议室和大家会合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入江正一明明是一副想笑的神情却强忍着想表现出严肃的样子,让弥更加好奇了些 一路上都没看见什么人,仔细询问过入江才知道好像是有今早几个家族的首领大早便赶来了基地,然后纲吉只留下了几个心腹之后遣退了所有女仆和警卫,至于为什么? 弥已经觉得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弥强行绷住脸,也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些,努力不露出期待的样子。 弥到会议室的时候其他人大概都已经在了,弥刚一推开们便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百花园中,这样貌熟悉的美人们简直不要太踩她笑点啊! 弥看着会议室里清一色的西装美人们尽管努力绷住脸,可是心里的小人已经快笑哭了怎么破(/w-\*)! 深棕长发散在背后,变成女性轮廓之后感觉像极了妈妈的纲吉神情有些焦虑的坐在主位上,明明是看起来满是柔弱我见犹怜的小身板偏偏穿着较大的男士西装,反观其他人似乎也是如此,接受能力完全没有弥强悍的青年们如今都成了女娇娥,而原本也应该有些担心的弥看到这一幕之后只觉得自己快憋不住了该怎么办ヽ(≧Д≦)ノ! 他在这里狂笑出来会不会被揍? 弥看着危襟正坐的诸位,在入江君也走到主位旁边似乎想开始说些什么之后,弥自觉的走向后面的座位,他看起来平静淡定走过黑色中长发笑得有些勉强的阿武。 阿武其实你扎单马尾的话会看起来更元气少女一点的(*Д)! 走过银白长发怒意似乎快要实质化的狱寺..... 其实傲娇什么的扎双马尾会比较萌(*Д)! 走过黑色长发看起来淡定实则杀意狂飙的古典美人云雀.... 委员长你不需要打扮就很好看了(*Д)! 比起桌子的这一方坐的守护者,长桌的另一面则是其他家族的首领。 还在笑着吃棉花糖的看起来毫不在意的白兰姑娘泥嚎(*Д)! 虽然看得出来有些不适应可是情绪起伏显然没那么大的炎真姑娘泥嚎(*Д)! 满脸苦笑显然对自己现在状态淡定不起来,金色长发身材火辣的迪诺姑娘泥嚎(*Д)! 弥从来没发现忍笑是一件这么辛苦的事,微敛双眼遮住眼中的愉悦和笑意,心里的小人早就笑得抽风不止,弥看似平和的坐到后面去。 坐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习惯性并起的淑女状坐姿一不小心夹到了新伙伴,疼得他一僵,不过还好大家都专注于性别怎么换回来的事,并没过多关注他,弥便默默换了个坐姿。 然后入江君就简单的说明了大家为什么会中招被性转,所遇的原因都在于昨晚被弥认为是闪光弹的东西,其实应该是性转弹,虽然弥不太明白为什么会研究出这种东西,不过效果太让她愉悦所以就不深究了。 按入江君的说法,由于是新做出还没来得及实验的样品,事先预设的维持时间是24小时,可是由于没有实验他们也不知道究竟会维持多久,于是现在会努力做出解药让大家安心云云。 坐在长桌末端一脸委屈的噙着泪的蓝波姑娘接受着各方危险视线的同时不停歇的朝纲...纲子发射可怜兮兮求庇护的视线。 入江君很快解说完毕表示要去研究解药,于是这一群也许是出于男性自尊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女体的样子,也许是在乎于自己高层的威严形象便呆在会议室开始无所事事起来,有天然黑如阿武妹子一脸阳光的不只是赞叹还是挑衅狱寺的女体形象,有闲不下来如白兰姑娘笑眯眯的添油加醋。 作为唯一一个变成男生的妹子,弥突然感觉到一种巧妙到不可言说的愉悦心境。 门被缓缓推开,作为信得过的女仆之一的莎莉低着头走了进来,大概是听说了什么让她看起来无比严谨甚至没有抬头看谁一眼,明明低着头却像看得到一样快速的把茶放好,那慎小慎微的姿态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低下。 茶点摆到弥身前的时候,看起来傲娇大小姐般的狱寺已经出口训斥起含泪卖萌的蓝波姑娘来,动作碰撞间竟不小心撞到施茶的莎莉,原以为茶或许会撒一桌却见莎莉动作迅捷的稳住的茶杯,轻巧的躲开被施力的地方,竟然还有空跟弥道了个歉“失礼了”| 弥看着她仍旧低着头的恭谨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没有关系哦,莎莉” 低沉柔和的声音有些淡淡的,只不过那温柔的意味确实如春风一般轻抚心间,弥只看到对方下意识的对上自己的眼睛,看直了一刹那之后红着脸低下了头,放下茶杯便步调稍快的离开了会议室。 弥低着头喝水,额上的碎刘海让他有些不适应,揉了揉自己毛茸茸的短发,弥装作没察觉到四处投过来的视线。 作为房间里唯一一个穿着正常的男性,弥有一瞬间简直想掏出手机给大家都来一张了(*Д)! 弥想起今天早上发现自己变成男生时的震惊,突然有些好奇其他人今早发现自己的改变之后是什么心情。 说起来....他们今早是怎么解决换衣服和生理需要的? 弥望着茶杯呆了一会,脑洞瞬间开到天际。 泽田弥你给我淡定下来不准笑(*Д)! 弥在心里朝着已经欢脱得在地上打滚的小人吼出声! 快要破功了救命otz! “怎么了?弥?”属于女性的声音,又轻又细,弥抬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坐到她旁边的炎真妹子,对方酒红的长发服帖乖顺,柔化了的面庞衬着那双漂亮的眸子让人十分惊艳。 弥才发现自己几乎趴到桌子上的姿势格外引人注意,嘴角微微上挑的笑意和眼中的愉悦也已分明不能隐藏,头脑风暴了一下,弥才呐呐的小声道“总觉得大家看起来像是女孩子的样子又穿着有点大的西装外套看起来好奇怪” 弥的声音刻意压得很小,却还是知道就算这样也不妨碍大家听到。 “嗯?”炎真倒是非常认真的回答了她“因为起床的时候突然发现身体不对,换了衣服就匆忙赶过来了,没有时间找适合的衣服” “你的意思是如果给你时间你还要换一身女装吗?”说话的是从头到尾都散发着令人心惊肉跳信息的reborn,弥从进门起就碍于对方过于恐怖的气场不敢看过去,现在倒是瞟了眼对方脸上见惯的嘲讽微笑,也不再敢看过去。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弥有一瞬间真的不知道对方是真的淡定过头了,还是突然间获得了名叫天然呆的属性,看炎真妹子从容认真的回答了之后reborn大小姐一脸要放地图炮群嘲的样子,深觉自己不该挑起这个话题的弥赶忙拉起炎真“我那里好像有比较适合的衣服” 炎真女体的身材确实跟她没差多少,自觉理由找的不错的弥拉起炎真走出会议室,直到关上门,弥才惊觉自己到底说了多羞耻的话。 就算炎真现在是软萌可爱的妹子,以前也是个性别为男的生物啊,他竟然这么不在意的就说出了让对方试自己衣服的话..... 弥觉得刚才以为炎真妹子会被欺负然后挺身而出的做法简直就像被什么控制了一样。 同样作为一个家族的boss的炎真现在真的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欺负吗? 弥瘫着脸不知该作何反应,难道真的要带她去自己房间?.....太奇怪了吧。 “没关系”炎真像是看出了弥的窘迫,率先开口“这么说起来身体变成这副样子之后就感觉自己也变得有些奇怪,弥也应该是被影响了吧” 对方的说话方式不似以往,虽然还是坦然自若的样子却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么想的话,不仅是炎真,连现在稳重许多的狱寺似乎也看起来更傲娇了些,大家的性格虽然还是原来的样子,却觉得少了由时间锤炼而成的面具。 是因为变成女孩子的缘故吗? “不过这样真的很不舒服,弥有适合的中性一点的衣服吗?”炎真对她询问道,看起来乖巧可人的红发女性似乎也对自己身上的衣服很苦恼。 弥突然想起炎真应该是没有女性的内衣的,那么...里面是中空的吗?......这样走路的话会有点疼的吧.... 完全没觉得自己所思考的东西有多不对,自以为找到真相的弥对炎真妹子点了点头。 然后弥就真的把现在性别是女,昨天以前性别为男的炎真妹子领到了她房间,然后翻出一套自己以前的衣服给对方,还在对方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故意的在现在性别为男的弥面前脱光了换衣服。 说好的底限和节操呢? 为什么两个人都是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啊? ‘嘀嘀嘀’几十年不变的手机铃声响起,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扫了眼来电联系人“阿花?” “今天还愉快吗亲爱哒?”尾音挑得很高,像是遇见了什么非常感兴趣的事,且对弥明显沉了许多的声音没有半点疑惑,深知对方获取情报的速度有多快的弥很快回道“还不错” “so?我今天知道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所以打算亲自证实下”阿花的声音非常轻快“正好我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怎么?不来接我下吗?” 弥在脑袋里迅速的过了一边从日本飞到意大利的时间和对方获取情报时的时间,不是还在日本就是已经杀到门口了,而根据对方的话弥已经清楚的猜了出来“随便闯进来的话会触发城堡的防御装置的,阿花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 “防御装置?”阿花嗤笑了一声,然后大喇喇的道“可是我已经到大厅了....哦,你弟...不对,是你纲子妹妹也赶来了哦,不来和我一起愉快的叙个旧?” 弥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晴朗的天空“我就去” 和换好衣服的炎真大概说明了下情况,然后黑发的青年和红发的女性便一起前往一楼大厅。 “早啊小弥,要来一个久别的拥抱吗?”不仅是对阿花,对弥来说她们也确实是久违了,不过看了一眼大厅里的其他人,弥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哦呀,真是不可爱,我可是一听说小弥你出事了可就立刻赶过来的呢,怎么样?变成了可爱的男孩子的小弥要考虑跟我啪啪啪吗?”深知对方只不过是在开玩笑,弥的表情还是忍不住漂移了一下“明明只是为了恶趣味才赶过来” 阿花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毫不淑女的动作却有一种特别的霸气感,她笑容恶劣的把玩着自己火红的长发“讨厌,我可是这么的喜欢着小弥的呢” “可是弥姐不是已经变成男人了吗?”一直坐在一边的蓝波妹子终于忍不住出声,刚开始有这方面的意识之后就因为阿花的行为而明白了百合这一词组的另一含义,又在阿花的诱导下承认了女孩子们之间‘纯洁’的友谊,如今见阿花对男体化的弥仍旧亲密,有种三观又要被打破感觉的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说什么呢”专注20年教坏蓝波的阿花轻轻喟叹一句“我喜欢的是弥这个人,又不是他的性别”她从善自如的对弥用了男性的称谓“无论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被当众告白的弥木着脸走到座位上,低着头默默喝莎莉送过来的茶,一脸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 起初的新鲜劲过了之后弥便回到了之前的状态,沉默着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像是个布景板之类的存在。 其实性别的改变对他来说重要也不重要,他也许会换一个更加适合他的生活方式,也可以摆脱以前经常遇见的烦恼,只是现在的他倦怠于改变。 至于其他的? 无暇顾及。 晚饭之前他找纲吉说了想回日本的事,因为自己身体的改变显得有点不太安定的纲吉在听他说完后安静了下来,或许是女体之后思维和心理的偏差之类的改变,纲吉不像之前那样能很好的控制掩饰自己的情绪,于是弥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了,那张与奈奈妈妈很相像的深棕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想要禁锢住什么的表情。 弥想她自己也应该受了不少影响,他难得这么果断干脆,没有理会别人心思直接网购了机票,按入江的说法24小时之内能恢复最好,如果不能,现在的他也能让阿花带他回日本。 在餐桌上宣布了自己第二天就会离开的消息,原本气氛就有些诡异的晚餐不知为何感觉更诡异。 ‘啪噔’.....似乎停电了? 习惯了亮光的眼睛一下子接触到黑暗有些不太习惯,弥眯起眼睛适应黑暗,背后突然贴上来什么柔软的东西,手臂飞快的沿着腰揽住了他,另一个只手迅捷的爬上他的脸庞,然后用弥怎么也做不到的速度,取下了他的隐形眼镜。 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阿顺生日快乐,抱歉晚了一天,毕竟一万字工程有点大。 谢谢你一直陪着小衣,诸多的意见和建议真是太感谢了,小衣非常开心能认识你。 本来是有一万的,可是为什么只有八千多呢?剩下的福利就不发在这里了。 小蝦溟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29 12:45:53 非常谢谢小蝦溟的地雷,你不知道小衣每次看到地雷有多开心,小衣觉得这算是认可了小衣的东西,谢谢你 第八十八章 如果可以,弥其实并不想去上学。 自从那天被炎真忽悠后,她一团混乱的只记得自己好像答应了接受对方的感情。 这算怎么回事qaq? 这到底算不算是交往了qaq? 弥一团乱的抱住自己的脑袋思考着如果对炎真说她那天来上学把智商忘在家里了能不能重来一次或者她还搞不清楚情况? .....怎么可能qaq! 亲自去问这种羞耻度爆表的话怎么可能!臣妾真的做不到啊qaq! 抱着这种纠结不知该如何应对的心态,在统的‘有好戏...不对,有进展你竟然不告诉淫家!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吗’中,弥和安纸走进了学校。 一年一度的学园祭,还记得上一次的学园祭他们班抽到了舞台剧一直忙了好一段时间,最后还是差点失败,不过这一次却也不比上一次好,他们班这次被安排的是班级活动,除掉一些要参加社团活动表演的,剩下的人数真是十分有限,所以弥这次又毫不意外的中选了。 顺便说一下,这次的主题是以压倒性票数取胜的,女仆咖啡店。 教室早就在前一天装饰并重新排了座位,洋溢着梦幻系色彩的气球和空中微微飘荡着的奶油香味十分吸引人,弥才和安纸走进了教室便被老师叫去换了衣服,才刚走进特别隔出的更衣室,京子就从里面走了出来,短发在不知不觉间已齐肩的少女朝她柔柔一笑“早上好,弥酱,白同学” 看着对方热忱的笑容也弯起嘴角回道“早啊,京子酱” 京子已经换上了所谓的女仆装,黑色的蕾丝连衣裙格外凸显窈窕身段,白色的围裙系到后腰结成一个大大的白色蝴蝶结,过膝的白色棉袜和头上打着蝴蝶结的蕾丝发饰,她站在那里对着弥甜甜一笑,弥瞬间就有一种被萌到的感觉。 京子很快也和其他女孩站到一起,弥状似不在意的扫了安纸一眼。 安纸被安排在厨房真是太可惜了,好想看安纸穿女仆装然后叫姐姐,一定非常可爱! 因为脑内呈像的图案确实太过可爱了些,弥忍不住笑出了声,在安纸疑惑的目光下摆摆手走进更衣室。 【女仆装什么的配猫耳才是最萌的!小弥可以试试猫化的第二阶段yooooooo~】统在脑袋里兴奋的念叨着。 【不要】弥愉快的拒绝。 【~~((ノ*t_t*)ノ┴—┴你果然已经不爱系统君了嘤嘤嘤嘤~~~】 将围裙在后腰打上一个大大的蝴蝶结,统的撒泼打滚还没停,弥心下安慰了几句,朝门口走去。 【我不听我不听,你无情你无义你无理取闹嘤嘤嘤,系统君不要跟你一起玩耍了!】似乎是泪奔而去的统切断了联系。 最近统越来越任性了啊,是更年期到了吗? 分工制度早已经被规范了出来,早早的演习过了,于是弥站在挂着铃铛的门口等待下一位客人,这个时候说早不早说晚也不晚,校园里的小摊怕是最热闹的时候,转道来教学楼的还并没有多少,广告栏早已写好的宣传标语,于是她们也不急,在所有的班级活动中,没有哪一次的女仆咖啡厅是落于人后的。 教室门很快被推开,引得铃铛轻响,弥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眼睛里乘着的期待和喜悦足以让任何人动容,晨时微曦的日光洒在身上,如画一般的光景“欢迎回来,主人” 浅笑着挥手将一脸呆傻然后控制不住傻笑的主人引到座位上,递出准备好的简易菜单,等待对方点完之后将记录好的便利贴交给后方的厨房。 说是厨房,也不过是用桌子排出来用来简单制作饮品和加工已做好的蛋糕的地方,甚至连遮挡的东西都没有。 这位‘主人’的到来就像一个开始,铃铛响起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不大的教室里也慢慢坐满了人,不过比起‘大小姐’的数量,‘主人’无疑是最多的,见过的陌生的,比起低年级有些兴奋却还是按捺住自己偷瞄女仆们的学弟,高年级则是名正言顺直盯着回来走动的身影不放,弥不着痕迹的侧过脸避过身后的偷拍,理了理长发再次回到门边。 铃响。 弥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便露出了笑容,柔声道“欢迎回来.....”弥看着与她目光相对的棕发少年,慢慢稳重起来的少年已经很少见这样呆傻的表情了,她笑着补完最后一句“主人” 侧身带路,直到弥写完点单按下笔盖,对方才如梦初醒,很快的平复下来问道“姐姐不问我想点什么吗?” 弥自若的抬头对上对方的视线,她确实什么都没问就写了点单,不过见纲吉如此问,便觉好笑的用笔点了点脸颊“纲喜欢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怎么没和阿武狱寺他们在一起?”弥抬眼看了下周围,见班长没注意注意便小声的问了句。 “他们有社团活动”纲吉也很配合的小声回答她,微微眯起的深棕色双眼显得十分开心。 弥轻轻的笑起来,用点单的本子遮住了勾起的嘴角,黑色的双眼潋滟开的笑意清澈柔和。 ‘叮铃’门口的铃声再响,弥转身正欲前去告知已无座位,却在看见那标志性的酒红短发后立刻改变了路线走到厨房,这个时候见面太尴尬了不是吗?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啊! “怎么了姐姐大人?”安纸轻声问道,接过她的点单就直接用身边的材料做了起来,不知该如何解释的弥轻轻摇了摇头,安纸只是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进门后不停往这边瞟的炎真“他欺负姐姐了吗?”安纸看着炎真的目光慢慢不善起来“如果他欺负姐姐大人的话,我马上就把他拖走埋到后山去” “没用啦”听安纸这么说,弥才着急的辩解起来,她看了眼随意把玩着锋利水果刀的安纸,无奈的解释“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安纸,我能解决” 安纸看着神色尴尬的弥,想起了当初为了弥挺身而出的红发少年,并没有多说什么便低下头去,专心的削起了苹果。 “哟,弥酱~在忙吗?”突然飞扑到背上的身影险些让弥稳不住的扑到桌子上,几下撑着桌子稳下来弥才戚戚然的转过身看着翘了一上午班级活动的阿花“这次又是去送临产的孕妇所以来晚了吗?”每次迟到都用这一招难道你不会烦吗?偶尔也换个新借口啊! “真了解我啊,弥酱~”每次叫她弥酱的时候都喜欢把尾音拉得长长的,火红瞳孔里或是戏谑或是认真连弥也分不清楚。 “你这家伙快把爪子从姐姐大人脖子上放开啊”完全不耐的声音,弥转过头便看见一边死盯着阿花一边像是再用手试探手中刀子是否锋利的安纸。 “别这么暴躁嘛,经常生气可是会变丑的哦”仍是九夜花式的回答,弥却觉得气氛变得危险起来,急忙打了个哈哈分散两人的注意,状似不经意的转身让阿花放下手“既然来了就快去换衣服吧阿花,已经很晚了” “是啊,已经很晚了,再晚一点就看不到好戏了,怎么样啊弥酱,要跟我去会场看舞台剧吗?”阿花从顺如流的接下她的话并提出邀请,对她眨了眨眼睛。 眼看身后的黑色气息越来越浓重,弥很快回道“不行阿花,这里还要忙” “诶?我可是特意来叫你去看的,一片心意是白费了吗?”阿花虽是这么说,嘴角却挑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舞台剧开始之后这里一定会清闲下来,比起一群人在这里无聊不如陪我去看舞台剧?” 确实累了一上午,也明白下午会清闲很多的弥稍稍有点动心,却碍于责任心而不好答应下来。 “不要想那么多了”阿花俯身贴在她耳侧,不用看弥也知道身后的安纸该是什么表情,如果不是顾忌她还站在中间说不定已经和阿花开战了,阿花的声音有些欲擒故纵的假意遗憾“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跟我走,我已经跟老师说过了” “那么现在”阿花故作无辜的朝她眨眨眼,火红的长发和双眸一瞬间竟奇异的柔和下来,如绚烂的朝霞“我可以把你偷出去了吗?” 偷...出去.... 阿花的用词奇异的击中了弥心里某种地方,让弥也不禁有些脸红“你早说跟老师请过假了嘛”话音竟有些撒娇的意味,弥转身便去更衣间准备换衣服。 安纸木着脸看着弥的表现,然后对别人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竟对阿花扯出一抹假笑“喂,混蛋,敢来战吗?” “陪弥酱看了舞台剧之后”阿花的表情如往常般恣然肆意,眼神却瞬间沉了下来,看上去有些轻浮的眼里,那几分认真完全不容忽视“随时恭候” 弥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先和纲吉说了声,见对方还要等同伴才会去会场只有先道了再见,朝阿花走过去几步还是没能挨住被她选择性无视的炎真可怜兮兮的表情,虽然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还是有些心软的上前草草的打了招呼便离开。 “嗯?安纸也要去吗?”记得安纸说过对舞台剧并没有兴趣,唔,准确的说是对于任何活动都没兴趣,看对方自然而然的跟上弥想着要不要给老师打电话也给安纸请个假。 “啊”安纸面无表情的应下,双眼幽幽的看着花“如果姐姐大人半路被大灰狼叼走的话我会很困扰” 嘴角含着笑意的阿花和面瘫着脸却眼神锐利的安纸之间似乎有火光闪过,有点应付不过来的弥首先转身“那我们一起去吧” 弥觉得她每次遇到学园祭都会倒霉,上一次被无意推进场内幸好有统的帮助才险险过关,这次她不过是去看个舞台剧,阿花说场内没座位了于是动作利落的跳进了后台,括弧还带着弥一起跳括弧完。 她只是想看演出而已到底为什么会演变成抓壮丁呢? 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后台出现的班主任严肃的说了因为上次她救了场所以这次应该也能救,然后就把她们推上了台,是的,还穿着并中校服并且事前完全没沟通过要做什么的她们就被强行出了场。 根据老师之前的言论可以得出这原本是轻音部的表演时间,可是妹子们竟然临场前和部长内讧退出社团,于是部里现在只剩下了键盘手部长,一个有着蓬松的暖橙色卷发,虽然有些慌张却满是不服输的神态,看上去非常眼熟的女孩子。 看着对方有些糟糕的脾气弥大概知道为什么把其他妹子都气走了。 可是就算要她们救场也要先给点时间让她们沟通一下内容啊!! 追光打在完全不知如何反应的弥身上,身边的阿花轻叹了一声“好像躲不过去了”才慢悠悠的走到了鼓架边。 阿花原来会打鼓吗? “如果姐姐大人想要帮忙的话,我一定会帮你的”安纸这么说,捡起了贝斯跨在了身上。 不,其实我并不是很想帮忙的来着..... 弥看着正中唯一空下来的主唱位置,还有靠在话筒边的吉他....她根本就不会弹吉他啊! 台下是黑压压的观众,真是非常熟悉的场景,上一年她站在这里的时候腿还会发软,害羞紧张得不知所措,弥突然惊觉已经过了一年,而她也不是那个会畏于舞台和目光的女生了。 她可以退回去,也完全做得到这件事。可是她却不想,那束耀眼夺目的灯光,在等着会被它照亮的人,眼前是经过了那么多事后的她一推就开的门,这并不仅是救场的问题了,她突然很想证明,她已经不是过去的自己。 朝着中心的位置走过去的弥,在灯光下散发着夺目的光彩,施施然停在话筒前,弥想起来了。 她们到底要唱什么(·皿·)!根本就没沟通过啊(·皿·)! 总...总之要一首大家即使没练习过也能配合起来的歌! 正当无数歌名从弥脑袋里飞速窜过时,轻柔的鼓点已经响起,非常非常熟悉的节奏。 何も知らずにあなたは言ったわ-你要说的一切我都了解 たまにはひとりの旅もいいよと-偶尔独自一人的旅行也是不错的 雨の空港デッキにただずみ-下着雨的空港 手をふるいなた见えなくなるわ-向着你挥手不再哭泣了 (どうぞ归ってあの人のもとへ-请回去吧朝着有那个人的过去 (私はひとり去つて行く -那么我就一个人去吧 いつも静かにあなたの归りを待つてるやさしい人がいるのよ--有一个温柔的人静静的等着你回去 雨に烟ったヅェットの窓から-雨中有烟雾从窗中冒出 泪をこらえさよなら言うの-强忍住眼泪说着再见 どうぞどうぞ戾ってあの人のもとへ-请继续朝着那个人的从前去吧 私は远い町へ行く -我朝着远方的街道走去 爱は谁にも负けないけれど-爱是谁都输不起的 别れることが二人のためよ-分手是为了我们俩好啊 どうぞ归ってあの人のもとへ-请回去吧回到有那个人的过去 私はひとり去つて行く -我将一个人离去 琴声紧跟鼓点,歌词几乎不受控制的就在适时的时候从唇齿中吐露,婉转柔和的嗓音唱不出那种深沉的味道,却有种别样的滋味在里面,直到一曲完,弥还有些无法回神。 “干的不错”阿花在安纸的逼视下重重的一把搂住弥的脖子“感觉像是在发光一样” “不是因为你才不会遇到这种麻烦事吧”不好在弥面前直接动手的安纸这么说,扫视了一眼帮了对方之后似乎毫无所动并不打算上来道谢的轻音部部长。 “不过没想到竟然能配合得起来,果然我没选错歌啊”阿花也是有点庆幸的样子,看着卷发的少女挑了挑眉“轻音部吗?干脆弥酱我们也来加入轻音部吧,以后一定会更默契的” “诶?”弥挠了挠脸颊“我会好好想想的”她的确是会唱这首歌的,不过从来没唱的这么好过,弥在唱完之后突然想起了好久好久之前获得的名为人鱼之声的技能,一瞬间这些掌声和觉悟都变成了虚假的了一般,弥不知从何开解自己的这种情绪,这些原不是她该有的。 心不在焉的跟阿花说了声便先行离去,阿花有些迷惑的看着下了台之后好想有什么心事的弥,直到不同寻常的空气波动和露骨的杀意直袭而来,条件反射般躲开了之后,才见黑色短发的少女很不爽的脸色“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眼睛里进了一个泽田弥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很无奈的事啊”阿花耸了耸肩,吊儿郎当的靠在墙壁上“何况,奇怪的人是你吧....” 弥知道自己在自寻烦恼,可是还是无法抑制住这些情绪,学习天赋甚至包括她会的所有技能都是统给她的东西,说到底并不属于她,一旦意识到之后她便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由这些技能带来的赞赏和掌声。 【你在别人给你递情书的时候也会想这是脸带给你的,并不是因为那个人足够了解你的内在而难过吗?】统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些技能在我给你的时候已经刻印在你的灵魂了,就和你的眼睛,你的耳朵一样,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了,所以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啊小弥?】 【可是,这些都不是通过我自己学习得来的....这...】 【你只需要记住,这些都是统给你的】没有奇怪的符号和搞怪的语调,统的声音显得沉稳有力【而统则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我与你的灵魂不可分割】 统的话成功的让弥噤了声,难得统这么正经的安慰她,她也并不想让对方担心。 一个人在学校天台呆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日暮微落,天光将尽,弥才慢慢的返回教室,操场里收拾场地的同学没剩多少了,走廊上更是空无一人,弥回到教室,也只看到安纸趴在座位上,空空的教室只有她一个人。 “姐姐大人”安纸并没有抬头,却是知道她来了。 “嗯?”弥缓步走过去,从书桌里爆出书包。 “会觉得这样的我很....”她似乎找不到适合形容的词,想了半天才嗫嚅道“很烦吗?”她小心翼翼的问,样子有些无助。 “怎么这么问?”弥靠近安纸,不解与她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安纸向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 黑色的双眼少见的有些不知所措,她慢慢出声“因为虽然是姐妹,可是我却一直黏着姐姐不放”她皱起了眉,一字一句的说“无论姐姐大人说什么都无条件的听从,自以为是的将姐姐大人和其他人隔开来,姐姐大人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我很盲目?” “我想要更靠近姐姐大人一点,如果可以永不分离就好了”安纸说话的时候眼神毫无焦距,像是在回忆什么“姐姐大人应该也看出来了吧,所以才没有拒绝我的做法” “这么温柔的姐姐大人我一辈子也不想放开啊”安纸将头隔在手臂上,面朝课桌埋下了头“姐姐大人是我活着唯一的信仰,这样的我,盲目的得可笑吧?姐姐大人也这样认为的吧” 一阵寂静,在带着暖意的日光渲染下,一阵清风带着樱花吹进了教室,纷纷扰扰像是无法停歇。 弥看着对方紧紧握起的十指,骨节微微突出显然十分用力,细碎的黑色发丝尾端,隐约能窥见与她相像的白皙脸庞,腻白的皮肤和鸦羽般的发,非常干净的画面。 弥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安纸确实对我太过信任和盲从,我并不希望这样,因为安纸也是独立的个体,我希望安纸以后离开了我也能快乐的生活下去,安纸不该依附于我”手下的身体一僵,弥有些心疼的慢慢从头顶抚到背部,像顺毛一样安抚她“姐姐希望,安纸能在即使没有我的地方,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但是”弥伸手扶住安纸的肩膀,让对方抬起头对上自己的眼睛,弥垂眸凝视对方,眼神诚恳温柔“我爱你的信任,也爱你的盲” 作者有话要说:- - 嘛,又要进剧情线了,大家准备好了吗? 大概下章就是弟弟君的剧情,炎真最近剧情太多暂缓一下 弥对能做到,或者可能做到的事都会去挑战,源于好胜心,可是对于认定做不到或者做不好的事,比如第一次舞台剧,就会显得有些紧张害怕 发现自从九千字之后字数就有点收不住,顺便球评,没有评论不幸福! 第八十九章 “早上好,姐姐大人~”自那日的谈话之后,似乎只听进了后半段的安纸越来越黏人,每天早上也不再打着路过之类的名义掐准时间和她‘巧遇’了,而是一大早就站在门口等她,尽管弥多次让她进屋等,她也执着的站在门口。 “早”弥挥手打了个招呼,走到安纸身边。 清晨的风还伴着些许凉意,带走温暖留下清醒,弥回握着安纸握着她的手,走向了去往学校的路。 阿花似乎对轻音社很有兴趣,学园祭结束之后软磨硬泡了好几天,终于也把弥带了进去,安纸更是冷笑着紧随其后,一同加入了轻音社。 那次的学园祭之后的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无非又是鞋柜里的情书开始增加,并传出了所谓‘女神乐团’的称号,而且几乎是同一天就建立起了后援团。 对此,弥除了无力已经没其他感受了。 在这样一个安静平和的清晨,聚集在路边围成一团的人群格外引人注意。弥稍有好奇的打量了下有些吵闹的人群,便转眼看向了路。 围成一团的人群几乎把人行道占完,弥只好带着安纸靠近车行道的地方走过去,噪杂的声响不断,弥刚想加快脚步走过去,却被停在了原地的安纸拉住。 “?”弥转头看向安纸,安纸正站在原地看向人群里面,双眼直愣愣的像是看见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东西,原本轻握住弥的左手猛地开始使劲,疼得弥差点一手甩开对方,因为忍痛而稍颤的声音“安纸?” 短发的少女还是直直的看着人群,刚开始的诧异之后是铺天盖地的杀气和怒意,让虽然站在一边没有直接承受到杀意的弥也是不禁背脊一凉,比起现在这种让人头皮发麻手脚发冷的杀气,那天针对阿花的杀意就像孩子的玩闹一样。 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弥下意识的顺着安纸的方向看过去,冥冥的指引间只窥得一个大叔离去的背影,弥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似乎来自安纸,又似乎是自身,那种迅速蓬勃而起的怒意,有片段在脑中一闪而过,弥却怎么都抓不到。 身边的安纸什么都没说,竟快速的放开了她,只身追了上去。 “安纸”弥看着对方单脚蓄力跳上墙头,再与电线杆借力跳上了房顶,身影迅捷的追了过去,一时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再想追过去时对方的背影已然消失。 发生了...什么? 弥在原地呆站许久,久等不得,心里的某种奇异的联系也似乎在安抚着她,告诉她安纸没有事,弥这才有些恍惚的移动脚步朝学校走去。 直到上课的安纸也没来学校,弥有些心虚的扯了谎帮安纸请假,而安纸也真的一直都没来,连电话也不接,尽管心里是有着某种感觉的弥也忍不住的开始担心。 “弥,还好吗?”熟悉的声音让弥看向左边的邻桌,红发的少年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满心忧虑的弥也顾忌不了前几天的事,转头看了眼安纸空空的座位,朝炎真摇了摇头。 就在弥以为安纸今天可能不会来了的时候,在临近放学的最后一节课,安纸来了,她还穿着校服,看起来没有受伤,只是头发有些凌乱,和老师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回到了她的座位。 临近放学的最后十多分钟变得难熬起来,弥很想问问对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早上是那副反应,却又苦于还在上课,只好强压下心里的焦躁慢慢等起来。 ‘叮铃铃铃’放学的铃声在弥耳里从来没有这么悦耳过,心里积压的东西像是一瞬间便烟消云散,弥迅速的收拾好书吧,几乎就在老师走出教室的后一秒便拎着书包站起身来,动作十分迅速的转过身看向了安纸。 这里并不是可以说话的地方,弥也等不到同学们都离开。安纸大概也明白弥有些着急的心情,便立刻站起身和弥一起出了教室。 鉴于是正是放学的时段,弥便直接把安纸带到了社团大楼的轻音部活动室,因为有个大小姐部长的关系装修得格外漂亮的活动室空无一人,弥关上门看向安纸。 “姐姐大人”安纸出声,声音晦涩沙哑,她像是在强行镇压着什么快要无法控制的情绪,双手握得紧紧地“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么?”弥问道,莫名的预感也让她的心情沉重起来,她有些不安的问安纸。 “那个标记!我看到了那个标记!”想到早上所看到的东西,暴乱的情绪就开始在胸腔里冲击起她所剩无几的理智来,汹涌而来的仇恨快将她整个淹没,安纸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有些尖利的吼了出来“是杀了爸爸妈妈的人,是抓走我的人,是他们是他们是他们!!!” “冷,冷静点,安纸”安纸的话如爆竹在脑中猛地炸响,即便已经震惊到此种地步,看到几近疯狂的安纸,弥也先按捺住了心中一瞬风起云涌的想法,先将安纸按在椅子上安抚“好了,安纸,先冷静一下,不要激动” “怎么能不激动?姐姐叫我怎么能不激动”将中文冲口而出,安纸拽着自己的头发微微的颤抖着“毁了我们的家,那些家伙,那些家伙......”安纸的双肩抖动着,慢慢放下了抓着头发发颤的手指,风雨中飘摇的小草一样找不到支撑,只有抓紧了身前的弥,就着坐在椅子上的姿势用力抱着弥的腰。 “先冷静下来好吗?”弥伸手一下一下抚动着安纸的头“我还在这里,还在你身边,冷静下来,再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温暖的,柔软的,安纸将头靠在弥的腹部好一会,才平静下来了一样慢慢放松力道。 “好了安纸,你为什么确定,是那些人?”弥极力让自己的思维不要被突然闪现在脑海里的画面而干扰,努力的维持着镇定。 “手枪上...有一样图案,我看到了”安纸断断续续的说,将头重新靠回弥的腹部,仿佛这是她唯一的支撑了一般“和那些杀死爸爸的家伙一样,手枪上的图案,两条龙.....” 弥拍了拍安纸的背“你今早跟上去,有发生什么吗?” 安纸在她怀里摇了摇头,声音哽咽“跟丢了...我找了很久,一直都....”想到今天一整天她都像疯了一样几乎找遍了并盛,都还是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踪影,安纸握紧了拳头“我一定会找到他的!不管怎么样都一定会找到的!绝对要,绝对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可是你连他是那个组织的都不知道诶?安纸...小姐?”恶意挑高的尾音,同样是熟悉的中文,背对着她们的沙发上坐起一个挂着张扬笑容的少女,原以为没有其他人的弥和确实没感觉到其他气息的安纸都不由一愣,安纸却更快的反应过来“谁准你偷听的!”迅速的带上指环眼看就要出招,却听阿花歪头笑道。 “不过你所说的两条龙标记有点像日本黑道的龙头老大,双龙会”安纸的攻击几乎是立刻便停了下来,阿花继续趴在沙发上笑吟吟“而且本来就是我先来补觉的,你们随便进来就开始讨论这些了,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听” “阿花你知道什么?”偷不偷听已经不重要,弥见状急急的上前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我就知道什么~”阿花懒洋洋的笑着,无力一样趴在沙发上“可是要我的情报,你又能给我什么?” “咦?”弥显然没想到阿花会这么说。 “不要跟她废话了姐姐”安纸沉声道,立刻燃起了橙色的大空火焰,衬得那双漆黑的双眸越加冷硬。 “哦呀哦呀,这是要武力威胁?”阿花略有兴致的一挑眉,红色的岚属性火焰便缠绕在了手中,一副应战的姿态。 这两个家伙....弥不由伸手挡住燃起火焰后的强盛气流.....都这种状态了竟然还想开打吗? “安纸,阿花”弥出口叫道,好看的眉毛紧皱着,认真凌厉的样子让柔美的脸颊竟显得英气逼人“火焰无效!” 话刚落音,两人身上缠绕的火焰便消失无踪,弥有点气急,却还是努力镇定下来“你想要什么,阿花?”这些日子足够她知道阿花是个怎么样的人了,如果不是身上有她要的东西她必不会说这些。 “想要什么....”阿花很快从突然不能使用火焰的惊愕中回过神来,思索般看着弥的眼睛“说起来我好像也并不差什么....”她略一思忖了一下“这样吧,小弥你答应我一个要求,虽然现在我还没想到,不过以后总会会有的” “开什么玩笑!”安纸立刻回道,锐利的目光直盯着阿花。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看看?当然我也我不会提过分的要求,绝对在你的接受范围内”阿花并没有看安纸,仍是一副轻松的样子回视着弥“对方可是在日本黑道里做了老大好多年,你们弄不到到正确的情报又能做什么?像袭击彭格列据点一样去慢慢找他们的据点袭击?” 阿花的话显然让两姐妹都一惊,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了那件事情。 “我明白了”弥这么说,走到沙发边上。比起让安纸以身犯险,她更倾向于先获得有力的情报“我答应你” “姐姐!”安纸急唤了弥一声,满是不赞同。 “过来坐着”弥很少对安纸说这种发号施令般的话,说完便看向阿花“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无论是你提供的情报可靠性还是你这人,都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当然”阿花笑着应下,看得出眼里的认真。 妈妈想让她们两姐妹能够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如果是之前完全一无所知还可以让自己遵从妈妈的愿望,可是知道了对方的信息之后,知道了应该复仇之人后,她们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生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是她还是安纸,从知道了这件事后就无法置身事外了。 “安纸看到的标记,是这个对吗?”阿花拿出手机调出了什么东西,便朝向了两姐妹。 手机屏幕上是一对金色的龙相对而立,张牙舞爪十分霸气,刻画得栩栩如生。安纸死盯着那幅图,点了点头。 双龙会,日本黑道的龙头老大,二十年前以治安混乱的九州岛为主据点一统整个黑道帮会,手下主营着各种*和肮脏交易,在大概五年前的时候上一任boss被强行逼位后不知所踪,如今在位的二代目boss是名为渡边诚。不过说是boss,帮会中的诸多事物却多由精明的二把手操持着。 阿花提供的照片并不十分清晰,穿着黑大衣带着墨镜的青年男性微微低着头,随后阿花又提供了双龙会的所有重要据点和人员分布。 “不,阿花,我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些”弥其实也拿不定自己的心思,五年前上任的渡边并不是在十几年前杀死了她爸妈的人,不这个也说不准,可至少不是他下的命令。 弥抬头对上安纸的眼睛“我们一家那时候刚搬到日本根本没多久,怎么会惹到黑帮?”弥纠结的抓着自己胸前的长发,无意识的缠绕着“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安纸?我们应该复仇的人,应该是杀死了爸爸妈妈的人,而不是那个人手里的一把枪” “我....”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拉紧了自己的长发。 “你想知道你爸妈为什么会被杀死,谁下的命令,参与的人甚至是背后有什么阴谋?”阿花这么问道,无疑猜中了弥最想说的话。 “是的”弥点头。 “我并不知道这些”阿花耸了耸肩“不过我知道哪里有答案” “答案?”一瞬间的失望之后弥又打起了精神,迫切的看着阿花。 “我记得他们在九州岛的基地,boss的办公室里有一个保险箱,里面似乎放着所有决策的卷宗,不过那个保险箱嵌在墙上弄不下来而且根本无法弄开锁孔”阿花状似遗憾的说着“唯一的钥匙在渡边身上,如果能得到一定能知道答案”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保险箱,既然放着绝密的卷宗怕是没几个人知道吧,还是说你其实想让我们帮你弄到钥匙?”安纸稍为思考了一下之后立刻回道,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我说我去观光了一下办公室你信吗?”阿花木着脸回答“何况要不要做随便你们” “可是,既然是基地的话防御一定很好,怎么进得去,还有钥匙....”弥皱着眉道。 “嗯,听说渡边似乎要到附近见一个大人物,按照行程来说应该就是这两天,以那家伙的谨慎一定会选择自家的*,身边的保镖自然也不会太多,混进去拿到钥匙应该不是特别有难度的事”阿花撑着下巴思考着“渡边离开之后也应该会带走大部分精锐,基地那边的只要躲过电脑警报系统,拿到卷宗也不是什么问题,不过渡边知道钥匙弄丢了一定会立刻通知基地加强戒备,所以拿到钥匙之后立刻去偷卷宗就没什么问题了” 弥放空表情看着阿花“你知道九州岛离并盛有多远吗?”拿到钥匙后再去偷卷宗要好几天吧。 “小弥是不行”阿花笑眯眯的看着弥“可是你妹妹不是大空吗?火焰推动什么的不是能飞吗?当晚拿到绝对没问题” 不知不觉把阿花也划进了圈子里一起商讨着,直到纲吉的电话打来弥才发觉天色不早要快点回家了。 弥将安纸也一起带回了家,说是跟她玩得很好来借住的同学,奈奈妈妈一如既往的笑着接纳了安纸,似乎不对她们有些相像的面孔抱以好奇。 安纸坐在矮桌边,微皱着眉发着呆,知道对方是在推敲着前不久商讨好的计划,弥也没打扰“不,姐姐大人。我还是觉得.....” “不行安纸”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弥率先打断对方的话“偷卷宗还要拜托你,何况我不放心” “你~是~谁?我~是蓝波~~我是谁~~?你~~是蓝波~~蓝波~~漂亮的小牛~~家族首领~~~ ”唱的根本不成调的歌从窗口爬进来,稍稍长大一点的小牛似乎还没有长大的自觉,刚想从窗台上跳下来就不小心摔在了地上,花椰菜似的头发里掉出十年后火箭筒,只见掉在地上的火箭筒咯噔一下,弥便无法反应的看着炮弹直冲她而来。 “姐姐大人,小心!”安纸并不知道那只是一个和十年后的自己交换的道具,见弥被近距离瞄中再想想办法改变炮弹路线已是不行,便直接伸手将弥挡在了身后。 难道要就这么死去吗? ‘嘭’粉红色的烟雾蔓延四周,一直都没反应过来的弥手上还拿着准备给安纸换洗的衣服,蓝波似乎也知道自己又闯祸了连忙带着火箭筒小跑离开。 ....十年后的安纸吗? 弥看着粉红色烟雾后隐隐绰绰的身影。 稍微有点期待呢?十年后的安纸会是什么样子? 粉红色的逐渐消散在空气中,弥略一抬头,便直视上了对方看到她后那激动的目光。 黑色的中长发披在肩头,额前斜刘海挡住了半只眼睛,身材高挑性感隐约可见以前轮廓的女性直直的看着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一个箭步将她抱在了怀里。 “姐姐...大人...”沙哑的像是压抑着什么的嗓音,快要哭出来一样。与外表强势高傲的样子形成极大反差,弥有点不知所措。 对了...十年后的她早已经死了吧,弥想起上次到十年后的事情,所以安纸看到她才会变成这样吗? 深沉的、无奈的、带着深深的悲恸,莫名的心绪闯入弥的心境,弥心疼这样的安纸。 “姐姐大人姐姐大人”她一遍又一遍的念着,把弥抱得很紧。 突然的,弥就有种略微开心的心情,这种心情在这种时刻似乎犹不应该,可是弥还是忍不住。她死了,可是安纸还活着,十年后的安纸已经不再依附于她,而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没有因为她的死亡而去做蠢事,这很好。 弥回抱住安纸,像以前一样动手缓缓的安抚着她长大了的妹妹,出声回应对方不敢置信的呼唤“我在,安纸,我在” 五分钟的时间说快也慢,说慢也过得太快了些,怀里颤抖着的成熟女性的身体突然变成了熟悉的模样,弥缓缓的松开手“你回来了吗?安纸?十年后是什么样子,有看到有趣的东西吗?” 安纸轻轻的低着头,双手无力垂着的样子显得很无力,她慢慢抬起头,直直的对上弥的眼睛,弥才发觉安纸的眼神是如此不顾一切,像被夺走了一切,一如安纸还没原谅弥时的模样。 ....她知道了。 ....她知道未来的我死去了. 就在弥这么肯定的同时,安纸伸手一把拽住弥胸前校服的蝴蝶结,将她推在了榻榻米上。从未被安纸如此对待的弥很惊讶,却无法反抗对方的力道,被动的躺在地上被抓着领子。 短发少女的模样是如此悲切,像是唯一的光明被熄灭了一样,明知不是眼前人的错还是忍不住恶狠狠的瞪视着对方“你说过吧,如果我想的话你愿意陪我一起去死”好半天安纸才这么出声,话语像是唇齿边狠狠磨砺过,带着几分怒意“安弥,你给我听着!” 生气的时候安纸总是连名带姓的叫她,弥看着对方逐渐侵染上水雾的黑色双眸,那恶狠狠的样子却丝毫不减,她紧紧的抓着弥的领口,泪水一滴一滴的砸在弥的脸上,顺着脸庞流下“你的性命,是我的东西” “就算是你自己,也没有权利动!” 作者有话要说:....小绯对不起,说好了弟弟君的可是剧情码过来就变成这样了,小衣保证下一章绝对是弟弟君,向天发誓! 这几天一直爆字数,看在小衣这么勤奋的面子上给小衣留点评呗!~ 第九十章 弥欣赏阿花的直爽个性,喜欢她的一些行为方式,更是敬重她的强大,还因为十年后阿花的帮助而对阿花有些依赖,所以这也直接导致了弥对阿花决定的信任和现在这种情况。 随手拨弄了一下一次性烫卷的长发,再把将身上火辣性感的服装整理了下,强忍着有些羞耻的感觉给自己上了妆,弥才在橘黄的灯光下拿起只能遮住上半张脸的红色面具。 镜子里的人穿着大胆,缀钻的耳坠在灯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细细的高跟鞋平白将她的身高又撑高不少。露在面具外的下半张脸浅笑盈盈,嘴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只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摘下面具一窥究竟。 只是,可惜了夜舞的公主们都是不能摘面具的。 弥拿起阿花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工作牌号戴在身上,将隐蔽的耳塞用长发遮掩好,这个是到了危险地步求救时用的东西。才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更衣室。 由她来获得钥匙,安纸去偷卷宗。这是那天商议好的决定。 烟味酒味混杂在冷空气里,镇定又让人清楚的感觉到那股奇异的诱惑感。包厢里不停的传来狂放的歌声,走廊上的灯光保持在一个刚好能视见的程度,搂抱着年轻漂亮的女孩与她擦肩而过的人,或淡雅或妖媚的妆容和香水味,只是在这里转上那么一圈,似乎就能看到这世界平时所看不到的另一面,人世百态。 夜舞的墙壁包厢门,甚至很多地方都是那种可以清楚的反射出自己模样的材料而成,不知是因为光线太昏暗想用这种办法来反射光线让它保持在那样一种看得清又看不清的程度,还是更高深一点,无数面镜子照出自己无数种模样,镜子的人又真的是自己? 有穿着正式的年轻男子从铺着暗红地毯的另一边走过来,稍有兴趣的停在了弥身前“没见过啊,新人?”他这么问,拉长的低哑语调有些性感的轻挑,显然是个情场老手并经常在这里出没,弥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轻柔的推开对方的手继续走下去。 能来这里消费的人自然不会是那种压力太大只能在居酒屋里蛮横撒泼的上班族,他们或有社会地位或有家族背景,只要头脑清楚那么一点,明白这里的公主们是在为谁工作,就不会轻易的出手强迫,而弥也自认为连脸都没露出来的她并不值得那个人特意到主管那里投诉,不过对方有没有在心里嘲笑贬低她也并不在意。 早从一开始便调开了猫化技能和上帝视角,身体轻盈的如羽毛一般,弥看着扩大化的视角里正慢慢靠近的人,计算着脚下的步伐。 其实弥从一开始并不打算用这种方法,即使对方再蠢也是几乎统治了日本黑道的人,可是再三推演之后,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只有这个办法才是最安全且不被注意的,只要一击得手她就马上可以离开。 对方是不会火焰的人,弥在心里给自己安慰。 即使身体反应再敏锐也敏锐不过猫化的她,弥捂了捂狂跳的胸口。 【不用紧张...对方只是一个强一点的普通人而已,是察觉不到猫化状态的你的动作的】统似乎也看不下去弥的紧张,出声安慰道【好了,集中注意力,以防万一先看好逃跑路线】 出现了.... 首先是身边的黑衣保镖先走出来,浑身都是那种即使剑未出鞘也依旧凌厉的气势,弥扶着自己的脑袋,施了腮红而显得晕红的脸颊,扶着墙壁轻咬着玫红的下唇,再加上一路从包厢过来然染上了酒气烟味,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喝醉了的普通公主而已。 虽然看起来是混乱的地方,可是制度却格外严密,不是在夜舞工作了很久的人根本就无法进入内部,尽管弥不知道阿花何来本事弄来正式员工的牌号且没有人怀疑,可是这也给了弥很大的方便,至少在这种状态没有人怀疑她。 扶着墙壁有些踉跄的前进,弥低着头却在上帝视角里盯着从墙角走出的人,黑大衣的男人并没有过多注意她,似乎是稍为打量了一下便移开了目光,弥放大视角,快速的找到钥匙所在,然后在与对方擦肩而过时,瞬时化成利爪的手立刻精准的出手,直到坚硬冰冷的钥匙到手脚步仍是没停的转过了墙角。 这个地方是阿花帮她选的,理由是转角的这里是唯一没有摄像头,而且周围由磨砂大理石为墙壁映不出她的动作。 也正如弥所想,钥匙确实到手了。 弥扫了一眼造型属西欧式的金黄色的钥匙,稍长的钥匙自然不能放在手中,弥快速的把它放进了短裙里,然后朝早已判定好的路线离开,只要翻过窗户就能到夜舞后面的歌舞伎町后街。 而且安纸一定很担心的在等着。 脚步越发快了起来,弥盯着不远处楼道边的窗户,想快点结束这一切的愿望太过强烈让她竟没注意到楼道走上来的人。 ‘啪’的一声闷响,弥撞进了谁的怀里,一下子不能维持平衡的快要摔落在地竟又被来人给抓住手臂扶稳了身子。 一直谨记着要低调完成任务的忍住了想要道歉的声音,抬头看过去..... 在暖色调稍暗的灯光下显得略微成熟了些的面孔,脸上是礼貌又让人觉得亲切温和的笑容,如果说单是这个人弥还能认为是他可能是被谁冒充了,可是当她看到那个人身后跟着的同伴时.... 泽田纲吉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你怎么对得起妈妈!你怎么对得起我! 弥在心里一瞬间便咆哮出声,导致在对方温和而雅的对她礼貌性说了一句话之后她还是没有什么反映。 【再没有反应你就要暴露了小弥╮( ̄▽ ̄)╭,虽然统君很想看弟弟君黑化啦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必须先把钥匙送去给妹妹酱吧?╮( ̄▽ ̄)╭】 听着统的提醒弥才反应过来,匆匆的后退一步像是谢谢对方一样轻轻鞠了个躬,不能在对方面前直接跳窗弥只有先下楼梯走另一个出口。 对了,阿花说过渡边来这边见一个大人物..... 难道是纲吉吗? 【糟糟糟,小弥你钥匙掉了!】弥略急的脚步停了下来,她伸手摸了摸腰间放钥匙的地方,果真已经空了。 弥回头查看刚刚自己走过地方仍是一无所获,统倒是快速的调整了上帝视角,于是她便看见刚才与纲吉撞到的地方,纲吉弯腰捡起了她的钥匙,转过身似乎想送回来又因为reborn说了什么而先收起来离开。 ...... 这到底该怎么办啊救命! 【你现在的形象只要不把面具摘下来就没问题,你看弟弟君因为超直感也只是有点怀疑,所以相信你自己吧,上吧小弥!(= ̄w ̄=)】统说的没错,这穿着打扮和脸上的浓妆艳抹,确实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 【所以说到底要怎么上?】弥站在楼道中间抓着扶手不知所措道。 【跟上去啊!想办法拿回钥匙啊!】统满是我的女儿怎么会这么笨的语气【难道你要暴露身份问纲吉要钥匙再把一切都告诉他吗?咦(⊙-⊙),这样不是也行吗?让弟弟君帮你解决一切一定很轻松!】 【这是我和安纸的事情】弥不再犹豫,朝着楼上追去,这是她们的仇恨,必须要她们自己报。 安纸还在等着,必须要快点拿回来才行! 弥透过上帝视角看着坐在豪包里的人,纠结于于渡边会面的人果然是纲吉,又不敢太过接近以免被发现,只有靠在稍远一点的走廊墙壁上思考着对策。 他们似乎在谈论着什么,渡边的两个保镖守在包厢外面,那一片区域都无人靠近。 【在这里等着好像没什么结果,要不然去弄点吃的送进去,说不定可以拿到钥匙?】再这么等下去渡边也许很快会发现钥匙不见了,必须得做点什么,见统难得提出了不错的建议,弥立刻转身走向这一楼放酒水小吃的‘小厨房’。 一楼舞厅的音乐实在太大了一些,即使夜舞的隔音做得很好还是隔绝不了那震撼的低音喇叭,弥刚溜进房间准备顺点东西就被人喝住“在做什么?” 尾音挑高的尖利女音,让弥几乎是立刻便将手背在身后转过了身。 那是一个穿着女式西装,头发盘在脑后的中年女性,眼神凌厉果断满脸肃容,胸口的号牌下面写着主管。 “十分抱歉,主管”看周围没有人,弥态度诚恳的先认了错。 “我说过很多次了不准上班时间过来找吃的”说着弥完全没听过的话,女主管皱起的眉和严厉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枉你也是在夜舞工作了这么久的人”主管扫了一眼她胸前的号牌这么说道,语气放缓下来,像想起什么一样念出了号牌下面的名字“yui?由衣是吗?会跳舞吗?” 想着自己不过初级的舞蹈,弥刚想摇头。 【叮咚,技能:舞蹈精通已升级为中级,请在24小时内完成条件:引诱,失败则失去此技能】 【叮咚,技能:舞蹈精通已升级为高级,请在48小时内完成条件:爱的进阶,失败则随即扣除技能】 弥木着脸不知该如何回答。 “到底会不会?”主管再次皱起眉“这次的客人是老板的贵客,不会跳或者跳得一般就算了,如果不是芳泽不在,也轮不到你” “我会”几乎是听到老板的贵客弥就隐约猜到了,见主管像是要收回成命,弥赶紧出声应下。 “换好衣服自己过去一号豪包,别让客人等太久”主管叮嘱道,老板不让其他人接近包厢周围,她们有心想凑过去也不行,想到这里火气不由更大了一些,连挑选舞娘也认真不起来了。 看号牌也是在夜舞工作了很长时间,能不能做好自己也应该有底。 哪里还有时间换衣服? 看准主管离开,弥大概扫了眼身上的衣服,认定没必要换更得露骨后便朝豪包那边走过去。 快速的和门口盘查的保镖沟通完毕,弥推开厚重的门走进包厢。 房间里的气味比外面干净许多,弥低着头没看装修得低调奢华的房间,一副本分老实的姿态,房间里的光线稍暗,各色光线和黯淡的光圈在房间里闪耀着,并没有快到晃花人眼,却也能感觉到属于黑夜的神秘氛围。 在房间的短走廊上停了一会,里面不停的传出男性低沉的笑声,身边戴着号牌的年轻女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似乎在让她稍等一会,然后眼神有些疑惑的扫过了她的衣服。 里面的话题渐止,身边专服务于豪包的女性侍者站在房门边打开设备,听着音乐响起后对她打了个眼色。 纲吉手上还握着高脚酒杯,身旁不远处坐着统一日本黑道的渡边诚,脸上虽然还挂着优雅温和的浅笑心里早已不能招架,他是今早才被reborn告知晚上要他和日本黑道的老大渡边见面,相处多年也清楚了reborn的脾气自然也不会去试图反抗,他只有草草的做了准备顺便被普及了一下对方的信息来赴了宴。 默默回想着在刚才的对话里自己有没有被套话泄露出什么,一边状似淡定的拿着酒杯却一口没喝。 对方似乎还准备了什么节目,刚谈话完毕他也不好开口离开,只有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四周的光线变得更暗了一些,节奏感强烈但过于鼓嚣耳膜的音乐他不甚喜欢,却也没在脸上表露出分毫。 不远处的小舞池突然打亮了全部的灯光,成功了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跨坐于座椅上的女孩姿势大胆,红色的面具和眼熟的打扮让纲吉立刻想起了此刻静静躺在他口袋里的钥匙。 那看上去并不是这样的女孩能拥有的东西。 不过他也并不打算深究什么就是了。 随着音乐缓缓扭动的腰肢,身材火辣的女孩嘴角挑着若有若无的笑,对纲吉来说非常陌生又新鲜的画面,却有一种很奇怪的熟悉感。 纲吉用指腹摩挲着酒杯,想让自己的视线不要胶着于女孩身上,那体形和姿态会让他忍不住的带入某个人的脸。 这样可不太好,纲吉注意到身旁状似调笑的目光。 修长纤细的手臂撑着椅背,身体慢慢随着节奏弯腰露出胸前半露的酥胸,白皙娇嫩的皮肤映着不停扫过的光线,熟悉的身形再加上这几乎摊开来的妖娆诱惑,难道这次reborn不是想考验他的谈判技巧而是自持力吗? 纲吉努力的绷住自己。 舍弃了座椅,踏着猫步顺着节奏走来的女孩一举一动皆挑逗神经,离开了小舞池的光线,只能靠着房间里不停晃动的光线看见走进黑暗中的她,嘴角欲拒还迎的微笑,用‘勾引’也完全不觉过分的舞蹈,那个黑色卷发的女孩赤足踏上了放着酒的玻璃矮桌,直直的望着他。 纲吉不由咽了下唾沫。 音乐的节奏忽然变慢了很多,矮桌上的女孩也放慢了动作,却是更加蛊惑人心。 她缓缓的靠过来,单手撑在纲吉所坐的沙发上,另一只手点着纲吉规整的黑色领带缓缓下移,不轻不重的力道,刚好能让人感受到其存在。 纲吉的嘴角还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努力抑制住自己想做出的反应,这个时候如果淡定不下来,只会让渡边看笑话,这样想着的纲吉抬眼对上了那双面具下黑色的双眸。 ....这种感觉...未免太熟悉... 几乎在他抬眼的一刹那,那女孩便巧笑的再次退回舞池。然后灯光全黑,等再亮起时,那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隐隐约约的怀疑萦绕在心间,没和渡边聊多久纲吉便告辞离开,走出夜舞夜总会大门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时,纲吉伸手摸了摸裤袋里的钥匙,然后惊于钥匙已经不在他的口袋! 一路上根本没人接近,而且....红色的面具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现在重要的不是钥匙,而是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她?纲吉也知道自己这样想有些奇怪,于情于理诸多不合,可是心里的那一种感觉却也不是作假,不管怎么样,验证一下总是对的。 告别了同伴们快速回到家里,因为之前有跟妈妈说过要晚些回来所以家里还给他留着灯,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掉,纲吉匆匆敲响了弥的门。 稍等了片刻之后,门‘咯噔’一声打开,黑色长直发睡得有些凌乱,还穿着睡衣的弥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纲?你回来了啊”声音因为睡意有气无力的拉得长长的“有事吗?” 再三打量了弥几眼,对方身上还残留着沐浴乳的甜香,深觉自己想得太多了的纲吉摇了摇头“没事了,姐姐休息吧” 说罢,对弥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六道紫冥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05 00:16:16 谢谢紫冥酱的地雷~~~ 嘛,弥真的没想勾/引来着的,她只是根据音乐选择了最适合的舞,再顺便拿回钥匙,就是这样!看小衣正直的双眼! 第九十一章 按照原来的计划,得到了钥匙的安纸会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返回,事实上第二天已经到了下午安纸都还没回来,而阿花也是一整天都没有来上学。 弥已经掩饰不了自己的忧心忡忡。 她做着各种可能的假设,脑中演练着各种可能会发生的事,可没有一点情报的她也只能坐在学校里胡思乱想,想要给安纸或者阿花打电话,可是却谁的号码都拨不通。 “.....泽田?泽田弥?....”耳边响起的声音却有一种远在天边的飘渺,弥茫然的抬了抬头,正好对上讲台上老师的视线,注意到周围的同学也看向自己,弥赶忙站了起来“十分抱歉,老师” “身体不舒服吗泽田?你脸色不太好”国文老师放下手中的书问道,对从入学以来一直保持着名次的好学生有着相当的耐心。 弥微微低着头不知该怎么解释,脸色苍白又拘谨的呆站在那里,而这模样在老师看来又是另一个意思“不舒服的话先去保健室看看吧”老师扫了一眼弥四周的同学“古里同学”他指了指担心的看着弥的炎真“你送泽田去保健室” “是”炎真应下,站起身来,弥见此也顺从的走出了座位。 “弥哪里不舒服吗?”炎真走在她身边稍稍放缓了步调,皱着眉有些担心。 弥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勾出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午后的阳光从窗外斜斜的招进来,晒久了之后手臂皮肤便有些灼痛,她忽而停下了脚步,有些心烦意乱的捂住额头。 先不管阿花如何,安纸是去了九州岛,她现在无论怎么样也不可能赶过去,就算赶过去也找不到安纸,再怎么担心也无济于事。 “是因为安纸小姐吗?”耳边响起的声音让弥抬头对上了对方的视线,见弥如此望着他,炎真也有些不确定但还是回复了弥有些疑惑的目光“因为看到弥看着安纸小姐的座位叹气” 弥放下捂着额头的手,在原地站了好一会,而炎真也没再说话耐心的陪她站着,直到窗外的光线由脖颈升到脸颊,弥才讪讪的笑道“炎真,我不想去保健室”她捏着裙角,目光不停浮动显得很不安心“陪我在学校里转转好吗?” 炎真并没有犹豫,几乎在她说完了请求之后便对她点头,弥扯出一抹慰然的笑然后走在了前面,她现在需要做些什么来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说是转转也真是转转,他们离开了教学楼,在学校比较安静的西北角园区里走着,这里环境清幽,所以经常有学生到这里来读书,如今在上课时间倒空旷得紧。 他们一前一后的走在石子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除了风声便一片静谧。 弥并不是没有问过统,可是上帝视角显然无法扩大到那种范围,所以问了也无济于事,得到的只有统显得苍白的安慰。弥只有这样干等着,无力的干等着。 弥绕着园区小道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脚底感觉有些酸胀,才靠着路边的石凳坐了下来,她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炎真,拍了拍她身边的座位,红发的少年顺势坐下。 “弥,心情不好是吗?”好半天,炎真才这么问出声,红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剔透得像一壶美酒,弥看着炎真的眼睛,对方的眼里是真诚的担忧。 “嗯,心情不太好”弥坦率的承认,炎真和纲吉有一种很相似但又不一样的感觉,纲吉是那种会温柔的包容你任何过错,只要在他的目光中就有一种很放松的感觉,但是那种感觉却又怎么都无法抓稳在手心,终归不会属于一个人。炎真则让人觉得踏实得多,被这么友好对待的时候即使对方不露出什么表情也有种被刷了无数亲切指数的依赖感,所以弥真是费了很大毅力来控制住心里的倾诉欲,她知道如果把这些事情告诉并拜托对方,那炎真一定不会拒绝,可她不想这样。 弥也无法说清楚缘由,她就是不想这样。 “那,弥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呢?”炎真就坐在她身边,温醇的嗓音过耳的时候会有一种被什么抚慰了一样的感觉,弥有些僵硬的偏开头捏着裙角,没有说话。 “是不能说的事吗?”炎真并没有放弃或者追问,而是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这么说了一句,然后察觉到弥不愿提起的情绪一样偏开了话题再次问道“那弥怎么样才能开心呢?” 弥确实有一瞬间因为对方的体贴而愣了愣神,因为对方纯粹的担心和自己不愿坦诚的隐瞒而产生了些许愧疚,不过很快,就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一样,弥低下头“我想去公园荡秋千”她对上炎真的视线,在对方平和的目光中竟觉得自己像闹别扭的孩子“你要陪我逃学吗?” 炎真沉吟了一下,似乎在认真的考虑着弥的话“可是书包还在教室,公园也有点远”她并没有对弥的要求进行反驳,而是居中的说了其他的条件“不如换成别的?” “别的?”弥不太理解的歪头看向炎真,微风吹起长发在半空中飘扬。 “嗯”炎真弯着嘴角笑起来,拿出挂在脖子上项链,黑色的铁质项链底端是一枚造型古朴的指环,炎真取出指环戴在手上“就像这样” 额头上瞬间燃起一束金红的火焰,并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的弥条件反射性的向后退一步,却被对方揽住了腰,她傻傻的盯着对方波澜不惊的金红色双眼,然后瞬间双脚离地! 虽然已经有过一次升空经验,弥还是惊慌的急忙伸手搂住炎真的脖子,抱在腰间的手稳固得似乎可以让她完全依靠,弥将头埋在对方颈窝避开拍在脸颊的强风。 吹在身上的气流过了一会便渐止,弥小心的探出头,才发现他们似乎已经稳稳的停在了上空,抬头就是像棉花糖一样的云朵,弥扒着对方的衣服往下看,这么高的地方已经足够让她看清并盛的全貌,看不清路上的任何人,城市原本的大道如今变成了一条一条的线条,支棱交错的铺就在密密麻麻的建筑之间,第一次看到这种光景的弥抬起头想要将自己兴奋的心情传达给她身边唯一的人,却见对方金红的眼睛毫不矜持的直视着她,甚至在看见她露出那副欣喜的表情之后微微勾起了唇角。 虽然那只是个很小的弧度。 额头上金红的火焰在即使是白天的现在也灼灼的燃烧着属于自己的光芒,甚至在风吹过的时候随着风向微微漾了漾,注意到此刻的距离和姿势都不太对的弥动作生硬的扭过了头装作看风景。 耽于美色是一定会吃亏的!弥在心里默念着。 “在这里能看到并盛的全貌”炎真出声道,比起平常显得更加沉稳有力的声音鼓动耳膜“弥现在的心情有没有好一些呢?” ......简直太犯规了。 用这样的声音说这样的话,还特意使用火焰带她飞上来,一切都只是因为她的心情.... 弥瞟了一眼对方认真又从容的表情,尽管心里已经感动得像被治愈了一样,她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觉得自己越来越矫情的弥伏在对方肩头,像是专注于脚下的风景,好一会才嗫嚅着慢慢道“...谢谢,炎真” “其实,纲君也很担心你”他在弥耳边慢慢说着,吐息呵过弥的耳边,像是在心里挠了一下“可是弥好像并不想告诉任何人” 被对方紧紧的抱在怀里让弥呼吸不是那么通顺,她听着炎真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是点了点头。 “说起来,弥是纲君的姐姐,自然也是彭格利的人吧,有什么事的话家族的力量也是很好用的”炎真的声音不急不缓,排除掉这样拥抱的姿势,就像是平常的聊天一样。 弥看着远方的山头,置身于高空远离俗世让她觉得心旷神怡起来“不,我并没有加入” 她简单的一句话将分界线画的一清二楚。 “是吗”带有疑问性的话被他平稳的语气说得确定了一般,死气状态的炎真说话非常直接“那弥要不要加入西蒙?” 弥惊了惊,抬起头直视对方的眼睛想辨认炎真的话是否是玩笑。 “弥的能力很特别,作为一个家族的boss,招揽有能力的人不算奇怪吧”炎真的样子很坦荡,磊落到让弥不知如何接口,当初她还可以借口说不想加入男生间的游戏,如今事情早已摊开,她又该用什么理由。 “唔,炎真,那个.....”弥小心的措辞,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说了最简单直接的话“抱歉” “没关系”炎真金红的眼睛映衬着蓝天白云十分漂亮,黑色的十字芒像在微微发光“我已经猜到了”他揽着弥腰间的手忽然松了松。 说好的猜到了呢?!你真的没有恼羞成怒吗? 弥急忙伸手紧紧搂住对方的脖子,她现在可是处于不知道多少米的高空啊! “抱歉”说着歉意的话却完全没有再抱紧她,而是维持着那样一种要松不松的姿态看弥紧紧的贴在他身前,低头便是对方有点惊慌的脸。 “你...”炎真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来回的扫视着,最后停在因为惊惧微张的唇瓣,似乎明白对方意图的弥又完全不敢松开,最后看炎真慢慢低头竟有点气急的道“你不就仗着我不敢松手吗!” “嗯”那张面瘫脸严肃认真的看着她却说出了完全不符合形象的话,衬着那双宠辱不惊的金红色双眼反而有一种奇特的反差萌“我的确仗着弥不敢松手” 他松开一只手抚住弥的后脑,让弥抬起头面对着他,看着对方惊慌失措的脸,炎真想了想又用那张严肃的脸补了一句“弥不喜欢的话可以推开我” 推开你妹!这种情况你要我怎么推! 他笨拙的将吻印在她的唇上,温柔的辗转着,像对待什么易碎的东西,然后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够一样,竟轻轻的舔了她一下。 弥想让自己看起来生气一点至少不让死气化之后胆子倍增的对方得寸进尺,但碍于对方拙劣的吻技她真的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感觉跟上次去到十年见到的炎真完全就是两个人的节奏! 她突然笑场的话炎真会把她丢下去吗? 【小弥,统君找到妹妹.....卧槽小弥你背着统君在做什么(゜ □゜)!!!有进度了竟然不叫统君实在太过分了!】突然在脑袋里嚎起来的统成功的将弥吓得浑身僵硬起来,就像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一样,弥一时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 【统...找到安纸了?】弥有结巴的问。 【不要想转移话题!系统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统仍在脑袋里嚎着【宿主受到了调戏,mp-100,请问该如何反击?】 【1.反调戏】 【2.反调戏】 【3.反调戏】 【既然选项都只有一个的话到底有什么选择的意义啊?】弥在心里朝着统狠狠吐槽 【3秒钟之内宿主不做出选择,系统将随即选择选项,3,1...系统默认选择1】 【2被你吃掉了吗?】弥大概已经可以预想到之后的事了,知道会有败坏她攒起来的节操的事发生却不能阻止的苦逼,弥简直觉得她被系统的恶意给埋没了好吗?! 拥抱的距离是这么近,她抬眼便可以望近离她不过几厘米的金红色双眼,那种镇定近乎冷漠的神色。弥感觉自己脑袋卖萌似的偏了偏,勾起左边嘴角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容,而这样从没在弥脸上出现过的神色似乎也让炎真有点惊讶,不过对方惊讶的方式不过是皱起的眉又皱得更深了些。 “笨蛋炎真似乎不会接吻呢~?”蕴满笑意的眼睛和微勾的嘴角,语气也是有些随意且尾音暧昧的拉长,让这失礼的话变成了有些亲昵的玩笑“我来教你吧”手不受自己控制的按上了对方的后脑,眼里带着狎昵“该怎么接吻” 那双似乎一百年都不会破功的淡定双眼里有一种惊讶的情绪显而易见的表露出来,眼睛没有闭上所以弥能看到对方原本无波的眼眸变得无措甚至在她成功撬开对方的嘴唇后露出了慌张,脸上更是浮现了一抹红晕。 好有趣..... 燃起火焰后一直都是稳重可靠面无表情的炎真突然就变得和以前一样脸红了起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弥觉得其实这还挺带感的。 呼吸交错缠绵,身体不由自己控制的行动着,弥不得不先考虑一下等会要怎么收场。 只要想到这个问题羞耻槽都快爆了好吗?! 一心无视掉统的絮絮叨叨,弥默默猜想着一会身体主权还给她之后可不可以直接装死? 让人脸红心跳的黏腻腻的声音就像被放大了一样响彻在脑海里,被引导起的少年也在磕到弥几次牙之后慢慢跟上了状态,互相掠夺着对方口腔中的空气,像攻城略地一样不放丝毫。 少女毫不退让的行为突然消退,不管是紧紧抱住对方的动作,还是睁开的,带着些挑衅意味的双眼,一瞬间的茫然之后,就好像突然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停下了举动。 突然被交回身体控制权的弥还没来得及叫停,便被占据了主导权的少年的攻势直逼得节节败退“an...ma....”叫停的声音在积压在口腔里的空气破碎成残碎的音节,来不及吞咽的津液溢出唇角湿出一条银丝。 ‘嘟嘟嘟’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个时候响起的铃声来得实在及时。 弥伸手锤了几下对方的胸口,因为没有着力点且靠得太近构不成一点伤害,不过即使是这样,也足够让对方注意到并停下来。 微喘着离开弥的唇,流连不停的目光扫视着变成蔷薇色的唇瓣,牵扯出在阳光下有些显眼的银丝,眷恋不止的意味。 弥似乎想伸手掏出手机,可是却腾不开手去拿,因亲吻而沁上水雾的眼睛有些羞恼的看着炎真,还是好声好气的说了句“先下去好吗?炎真”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之后才发现有哪里不对,小衣原本是打算这一章进剧情的,打酱油的炎真怎么突然枪戏份了!小衣脑洞果然停不下来了! 你们造连初吻都没有的小衣写个吻戏出来有多难吗?再也不写吻戏了! 六道紫冥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06 11:57:30 谢谢紫冥酱的地雷,小衣会努力的~收到地雷什么的小衣果然最开心了! 让小衣数数,下章进剧情,下下章刺激弟弟君。然后弟弟君的首度黑化,然后.....要怎么写来着? 第九十二章 来的不是电话而是一条短信,寄件人是安纸,草草的写了句‘不要担心’便没有了下文。 想到统之前所说的话,弥赶紧催促着统用上帝视角寻找安纸他们,转头看向熄灭了火焰的炎真,红发的少年变回原来的样子后微红着脸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想到安纸的情况弥也顾不上什么羞涩矫情了,匆忙的跟对方敷衍了一句现在有事便道了再见,朝上帝视角标出的方向跑去。 炎真带她降落的地方有点偏僻,没什么人烟,而脑海中标出的红点也正以非常快的速度朝着并盛后山的方向移动。 “猫化,一级附身..唔”弥闷哼一声,捂着胸口显然有些不适,身体内部有种什么东西已经枯竭的感觉很不好受,但她又说不上是哪个地方不对。 【呃....大概是..mp..用完了..之类的...感觉?】小心翼翼的语气,统的声音有些讨好的感觉,弥这才想起自己先才不久似乎被统无理取闹的扣了100的mp值。 情况既已如此弥也不想多说什么了,闪身拐进一边的小巷,弥看着停在并盛后山的红点加快了脚步。 弥气喘吁吁的赶到的时候后山已经秃了一半,她看着不知被何种强大力量呈扇形覆倒的树木和被树根翻起的泥土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反应,远处传来连续不断的轰鸣声,伴随着几只惊鸟飞起,弥在原地喘了一会便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枝棱断叶,连根拔起的大树和拦腰砍断的枝干,安纸难道在和什么人打斗吗? 这样一想,弥倒不知此时该不该过去,不远处腾起的暖橙色火焰看起来十分强盛,安纸不似落了下风,反而这时如果她随便冲过去,毫无战斗力的她只会成为安纸的负累。 橙色火焰在短暂的爆发之后慢慢消散,紧接而起的却是更为庞大的火焰群,在这白昼也丝毫不显弱势,弥看着那边像是在放烟火一样的火焰群,终究还是放不下心的走上了前。 【到这个位置来,小弥】统在视角里标出了一个波动的点【不要随便出声,注意安全】 这个季节的风有些大,吹过弥带着薄汗的额头带来些凉意,脚下早已在夏末死去的知了干壳在脚下发出脆响,弥以往不爱来这里,特别是在这个季节,一走进森林便是一地的知了干枯的身体,听着那声音在脚下碾压成灰,弥就有种说不上的,觉得有些压抑的心情,而此刻她显然顾不上这些了,匆匆的朝统标好的方向小跑过去,避开残枝断树的躯干,最后在一处枝干粗壮的树后隐藏好了自己的身体。 耳边是兵器相交的脆响,甚至包括动物的吼叫和人声,只是碍于隔得不近所以听得有些模糊,弥谨慎的探出头去看了看。 一群人黑西装的男人混战在一起,不时带着火光的武器扫过混杂着匣兽的嘶吼攻击,场面一团乱。 举着火红长刀的身影一个横扫攻向身前的对手,而对方也以相当快的速度避闪开来,而这正是挡住了弥视线的这个男人的闪开,才让弥看见了一身戾气火红长发飘扬在空中的阿花,以往像是燃烧着火焰的红色双眼诡异的冷却下来,发出金属般机械冰冷的光芒,嘴角的笑容也消失不见,反而是双眉越皱越紧,看得出来这样的消耗战对她不利。 阿花也在这里吗?弥看着那个挥舞着长刀的身影,在过于强盛的阳光的灼烤下,火红的发色耀目生花。 “真是烦死了!”她不耐的吼了一声,用刀格挡开扑上来的匣兽。 “受不了的话你可以先撤啊!”另一道熟悉的同样充满了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弥不由站得更靠前了一些,想看到似乎位于她视线死角的安纸。 可是她才刚往外面挪了一下,就有一只手掌飞快的按住了她的嘴往树后拖,另一只手也牢牢的揽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带茧的手掌按在细嫩的皮肤上有些不舒服“弥呆在这里,出去会被发现的” 而耳边响起的熟悉的男音,音色沙哑低沉,说话的时候温热的吐息打在她的耳畔,让雪白小巧的耳垂不由得红了起来,弥停下正欲挣扎的动作,抓着那人揽着她的手转身,黑发的少年也放松力道让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阿武?”弥看着还穿着校服背着棒球的少年“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啊”那个少年挠着被剪得短短的黑发朝她笑道“回家的时候看到你在路上很慌忙的样子,想叫住你可是你好像没听见,就跟上来了” 语毕,他便看向树后还在进行的混战,弥也担心的朝那边看过去,却刚好看到阿花被一只雷狮抓伤手臂。 “阿花!”弥忍不住担心的叫出声来,条件反射性的超前迈步,却被身前的人立刻抓住。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弥就呆在这里不要出去!”阿武伸手拍了拍弥的头顶,比弥高一个头的他做出这样的动作显得毫无违和感,弥也担心于阿花反而没太在意这样的动作,只是看着阿武抽出棒球几步跳进了战场,而那棒球也像变魔术一样变成了一把武士刀。 裹上了雨属性火焰的武士刀几个劈刺间便在阿花周围扫出一片空地,弥看着对方迅速开匣召出匣兽,混乱的局面才稍微平和了些。 几个黑西装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起审视着对方突然出现的援手,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其中一个男人表情凝重的出声“彭格利的雨守....原来背后的主谋的彭格利吗?” “竟然卑鄙的对盟友出手,所谓最强的黑手党家族也不过如此”另一个男人也接上了话“快把那些文件还回来!” 持刀而立的阿武显然也搞不清状况,听对方说完之后皱紧了眉有心想问些什么,没想到安纸突然出手,以极快的速度移到正前放的黑西装男人身前,右手裹漫暖橙色火焰后就这么一捅,单手生生的捅穿了对方的胸膛,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的手流下,她快速的收回手再次和反应过来的其他人缠斗在一起。 麻烦了....弥的心沉了一下,手也反射性的抓紧了有些缺水而发脆的树皮 对反认出了阿武,以为这次盗取文件和彭格利有关,就算她们逃掉了也势必给纲吉带去麻烦。而且,弥看向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有心想让对方停下谈一谈,却被对方咄咄逼人的攻势不得已拿出武器格挡的阿武,捂着额头不知该怎么才好。 看得出来阿武也并不想给彭格利带去麻烦,想要把事情弄清楚,可是同伴被伤的对方显然已经拿定主意要拿下阿武,一招一式凌厉狠绝,举刀防御的阿武很快因为自己束手束脚的防御而被伤,一心挡住身前的攻击,却没想到那只呆在一边毫不起眼的雾属性猫咪突然出现,原本瘦小的身躯突然变成庞然大物,尖利的爪子暗藏锋芒,阿武虽全力后退格挡却还是被一击从下巴贯穿到腹部,鲜血如柱。 【怎么办统?】弥强装镇定的问,声音却颤抖得不行。 【别..别害怕,总之先找时光机qaq!】统也是慌乱的不行的样子,提出非常不靠谱的建议之后才再次说道【这种状况来说不干掉那些家伙是不行了,快把这个给花爷】 随着统的话音落,蓦然出现在手中的是一个小小的红色匣子,那样式非常眼熟。 弥拿着匣子的手颤抖了好一会,看着阿花避开一击后停在不远处的地方背对着她,才察觉这是个机会的站了出来“阿花”她朝前方叫出声来,看阿花惊讶的回过头,才将手里的匣子丢了出去“接住这个” 杀人,这对弥是一个非常模糊又清晰的观念,她并不是没有杀过人,十年后用阿花的匣子干掉的那三人,还是和平行世界的自己交换杀掉的想要伤害哥哥的人,可是那对弥来说主观意识太过模糊,不管是第一次看着那三人在在红色火焰中渐渐消失,被令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意识影响着动手,对她来说都没有半分杀死了别人的实感,更遑论几年之后她或许会有的死亡,这一切都太不真实。 更别说当统说道必须要干掉那几人时,弥轻易的就接受了的状态。亲手杀死别人到底意味着多少的罪与责,她还不甚清楚。 阿花轻松的接下了匣子,打量一番后就像明白了一样开了匣,那只熟悉的岚属性火凤腾飞而起,将半个天空都染成了血红,然后直直的冲向了那几个人。 就因为过程多艰难,所以这显得轻而易举的结束才显得有多不可思议。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统在脑袋里洋洋得意着,弥终是松了一口气从树后走了出来,小跑到伤的最重的阿武身边。 【不用担心,天然黑君躲得很及时,只是皮肉伤,不是很深】统轻易的猜测到弥的心事【现在应该是因为那个雾属性匣兽上带的什么东西昏睡过去了】 因为没有mp也无法使用加持,送医院的话难保不会被发现,不管是引起现在还在并盛的渡边注意还是被阿纲他们知道,这都是弥目前并不想的,可是....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我能处理这种伤口”阿花聪明的了解到现状“可是,带去我那边的公寓一定会引起别人注意” 安纸现在住在学校安排的公寓,周围的人也很多,弥无措了一会“现在应该放学很久了”弥忘了眼苍茫的天空,下了决定“去社团教室” 只要阿武的伤口被处理好,给她一点时间恢复mp,她就可以用加持让阿武完全康复。 如果只有弥一个人把重伤的阿武搬过去显然不太可能,不过有了安纸和阿花就简单多了,再生能力快得离谱的安纸身上根本没有任何伤口,不是看见她身上带着各种刀痕血印的痕迹,怕是看不出她受过伤,安纸把阿武丢到社团教室后就快速的去医务室取药,阿花也一边称赞着对方的身材如何如何一边动作利落的扒了对方的上衣。 弥坐在沙发上看着将落的日暮,终于才想起来什么了一样赶紧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直到跟奈奈妈妈说完挂断电话,阿花才慢慢悠悠的也坐到沙发上,开始清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弥静了好一会,才忍不住忧心的问道“发生了什么?” “啊,原本以为渡边的身边得力的干将也会跟着去,没想到他们驻留在基地了,是我的情报失误了”阿花用嘴咬着绷带,一边给轻松的打了个结,动作娴熟“虽然不是很喜欢那家伙,可总不能让她去送死” 她抬头淡淡的看了眼安纸,而安纸也反常的没有进行辩驳。弥有些脱力的靠着柔软的沙发“然后你就追过去了是吗?” “嗯”阿花整理着自己有些脏乱的衣服,弥看着对方脸上粘着一道灰色的痕迹,无奈的拿出手绢替对方擦了擦“没想到那么难缠”她嘟嘟囔囔的,任弥给她擦脸,伸手掏出那个红色的匣子“喏,还你” 弥只是低头扫了一眼那个匣子“我又用不了” 阿花朝她挑了挑眉,倒是毫不矜持的反转手心将匣子放回了口袋“谢了” “文件已经到手了”阿花看了安纸一眼,安纸从贴身的里衣拿出一个文件袋,阿花收回目光瞟向还昏睡在另一端长沙发上的人“那个家伙你打算怎么办?” “再说吧”弥也正对这个问题束手无策,想罢还是摇了摇头,伸手取过安纸手上的文件。 解开缠绕在棕黄色纸袋上纽扣的白线,弥从中取出几张白纸,她收敛了表情,一条一条审视着文件,最后停在了右下方的签名和印章上,她深呼一口气镇定下来,将文件放在桌上,脱掉鞋缩在了沙发里。 “那个家伙已经死了”阿花斟酌着说“被挤下boss之位后不久,你现在怎么打算?” 弥抬眼看了安纸一眼,黑色短发的女孩直勾勾的看着她,像是在等她的结论和选择,安纸显然已经看过文件,弥不知道看了文件的安纸是什么反应,不过对方既然如此的看着自己,显然也是茫然无措的。 弥闭上眼想了好一会,好半天才捂着额头睁开眼睛,安纸和阿花还坐在那个地方看着她,姿势一点都没动,都在等她的答案,弥有些想笑,最后还是笑不出来“阿姨的那个小弟弟,如果还活着,现在该多大了?” 她轻轻柔柔的问,略显落寞的语气在这夕照十分显得越加凄清,有种无以言状的寂寞泛滥而出。安纸嗫嚅了一下,才用那像是精疲力尽的声音缓缓回道“十五了吧” “十五啊.....”弥拉长了语调,心里有种不知如何形容的语气如潮汐般蔓延而起,爬到了喉咙口,让她再说不出任何话。 “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吗?”阿花也脱了鞋,盘脚坐在沙发上“这样做会有的后果,会在日本黑道掀起多大的波澜,你和安纸是否能独善其身,而且这边黑道势力一旦颠覆,会有多少的家庭遭遇同样的灾难?” “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弥看着自己的手,明明是这种风萧萧其易水寒的情景,她的心却诡异的平静着“用最小的伤害来解决” “请一直一直的,站在我身边吧”弥抬头,露出了一个柔和乖巧的笑容,衬着那双暗沉沉的双眼,说不尽的心绪流转其间“好吗?” 是夜,微风忽而起,轻刮脸颊而过,从便利店出来的弥握着一杯热腾腾的奶茶,按照脑内的上帝视角给出的目标,弥若有若无的转移着脚步,直到路过一条漆黑的小巷,听到里面传出有些粗重的喘息声,才皱起眉好奇的往里看去。 穿着黑色风衣的成熟男性倚倒在墙边,看起来非常不适的喘着气,弥小心翼翼的上前,问着空气中并不强烈的铁锈味有些害怕但难掩担心的神色问道“先生?”她有些胆怯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小巷被清楚的传达来,倒在墙边的男性飞快的睁眼眼神锐利的盯着她。 弥似乎被吓到了,惊怯的退了一步,漂亮的脸庞透出一股像兔子似的胆怯纯真,但想了想还是再次出声“先生,您还好吗?需要我帮您叫救护车吗?”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阿花站在远处的电线杆上,任风吹动长发飘扬空中。 “我相信姐姐大人”安纸拉下了脸上的面具,收起手中带血的刀,从墙上跳下地面“啊对了,姐姐大人说,躺在社团教室的那家伙的家人要通知一下,交给你了” “喂喂,为啥要交给我啊?”阿花不满的说道,安纸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转身便离开,阿花见此一脸不爽的说了几句,便拿出了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弥想用最简单且伤害最小的方式解决,目标不是渡边,毕竟跟渡边没多大关系。 瑶小雅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09 01:35:29 谢谢小雅,小雅么么哒!地雷什么的最喜欢了! 第93章 “早安”几乎是感觉到光线并睁开眼睛的下一秒,耳边就响起了这样柔和的声音,阿武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脸颊,竟有一瞬间的怔神,等到昨天的记忆全部涌上脑海,他才慢慢露出一个爽朗的笑“早” 看着阿武神色自如的起身,然后看着自己本该受伤的胸口晃神,弥并没有做什么解释,只是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往对方的腹肌上瞟“因为衣服损坏了,所以换下来了”弥顺了顺耳边的发丝,看向外面因为太阳还没升起所以只是微亮的天色,阿武大概习惯了晨练所以一到这个点便醒了,可她确是因为彻夜未眠。 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隐隐的倦色伴随着眼角生理性的泪光润湿了双眸,阿花和安纸早已经回去,她做完定好的计划后本也想着先回家,又想起早已和妈妈说过在同学家住一晚,而且阿武还一个人躺在社团教室这边,便也就先过来了。 “唔,阿武家人那边我有拜托别人去说过了,所以阿武你不用担心”弥弯出一个乖巧可爱的笑容,一个晚上都是以这样笑容面对渡边,一时倒有些改不过来。 “嗯,谢谢弥”阿武朝弥点点头,眼神诚恳。 “说什么谢谢啊,明明就是因为我....”弥咽下了那句‘你才会受伤’,转身蹲在矮桌边“我有买早餐哦,来一起吃吧,之后阿武还要回家换衣服吧” 弥坐在干净的地板地板上,背靠着身后的沙发,揭开了装着早餐的塑料袋。 阿武见状不由跟着笑起来。坐在了她身边道了谢,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说起来,昨天那群人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知道对方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弥现在也不知如何回答。弥咬着包子,慢慢的咀嚼着,没去看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阿武耐心的等了一会,见弥还是没有回答的意思,虽然也不想强逼可是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是继续道“他们说他们是彭格利的同盟家族,还有所谓的文件” 将包子咽下,弥举着包子却没有再下口,缓缓的转过头看向阿武,黑发剪成刺猬头的少年还是认真的看着她,弥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不会给彭格利或者阿武你带去任何麻烦,所以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就算是纲也一样”弥不禁想要先寻求保证“阿武不可以把这件事忘了吗?” 弥的姿态已经放得很低了,微皱着眉头双眼也带着些恳求的意味,阿武凝视着她的双眼,眼神淡淡的却能从中看出几分凝重和无奈“我确实也在乎那些人会不会给阿纲带去麻烦,不想给彭格利树敌,不过我最担心的是,弥你怎么会参与到这些事情中,难道你看不出来吗?”阿武看着弥表情不自然的慢慢低下了头,对这话题很抗拒的神色,不由放软了声音,故作平常爽朗的样子笑了笑“弥,总是瞒着大家很多事情啊” “如果你一个人不能解决的话,不是还有大家吗?” “不一样”弥的声音压得很低,撇过了头并没有看阿武“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房间里一瞬间安静得连风声都觉得过于喧嚣了些,阿武黑色的双眸也如墨般凝结起来,半晌不语,而后慢慢站起身来,赤/裸着精瘦的上身拿起了靠在沙发边的时雨金时,作势欲离开。 “阿武”弥转过头伸手拉住阿武的手,少年的手心有一层不薄的茧,大概是长期握着棒球握着刀形成的,手掌又宽又大,她一只手只能拽住他几根手指,弥从地上站起来,并没有放手,又念了一遍对方的名字,低低的,宛如羽毛轻掠湖面。 “阿武” 弥再伸出一只手,双手紧紧的拉住对方,柔软微凉的掌心贴着带茧的温热手掌“要不了多久就该上学了,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好吗?阿武先不要跟其他人说”弥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显得勉强的笑容“这个故事太长了” 万物都未苏醒的清晨,一切都还沉寂着,弥就用这样楚楚可怜的姿态让阿武狠不下心的答应了下来,直到看着对方离开,弥才疲倦的按着眉头坐了回去,尽管有很多事要去考虑,可是现在她实在太累了。在早读之前,她想她还可以稍微小睡一会。 脑袋昏沉像装了一块大石头,重重的压在里面,弥几乎是躺下的瞬间便睡了过去,直到铃声打响,才努力的提起精神驱散如蛆附骨的睡意,收拾好桌上的早餐,整理好头发朝班级里走去。 昨晚有跟妈妈说过在同学家借住,那纲应该也会帮她把书包带来。弥微微低着头朝教室走去,如影随形的倦意爬上眼角眉梢,看起来就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还没开始早课所以教室里还热闹着,时不时的打量和微羡的目光让弥有些不知所以,所有的疑问和疲倦却在看到她的课桌上一大束红玫瑰时全部戛然而止,弥愣愣的迈了几步,确定那是放在自己的课桌上,由于她是掐准了时间点来,这个时候教室里差不多已经坐满了同学,于是她便在各种奇怪的视线下,伸手戳了戳那血般娇艳的玫瑰以证不是自己的错觉。 “快上课了啊弥”阿花撑着下巴对她不咸不淡的说,受伤的左臂藏在雪白的衬衣里自然的放在桌子上。 弥糊里糊涂的点了点头,在安纸几乎要一眼射穿那一捧玫瑰的目光下拿起了夹在里面的卡片。 「送给这世上最善良美丽的女孩子」 没有花哨的字体和规整的格式,字迹工整带着些狂放,一看就知道出自男性的手笔。 是他送的吗? 真有闲心....弥一脸恍惚的想要坐下,却发现那捧玫瑰占了她整个课桌等会根本就没法上课。算了,这也是自己计划第一步成功的证明吧。 “阿花,喜欢玫瑰吗?”弥拿起那捧分量也够足的玫瑰朝阿花晃了晃,有点缀在玫瑰上的满天星小花瓣掉了些。 阿花回了回头“别想让我帮你处理” 啊,被识破了。弥面无表情的想,其实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她该高兴来着的,不过一想到这礼物来自谁她便高兴不起来了。 “随便处理掉的话,送花的人可是会难过的”阿花有意无意的说着,对弥来说确像是警铃响在了脑海,她不禁狠狠的按了按太阳穴,想让自己更清醒些,竟然连这些基本的东西都想不到了。 “还好吗?姐姐大人”安纸拿着盒饭坐在她前面的座位,一上午强打精神勉强自己不要睡着弥表示已经身心疲惫“太累的话等吃过午饭就睡一会吧”安纸伸手替她顺了顺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 “姐姐”清润的声音如春风一般撩开了弥闷烦的睡意,棕发的少年递过属于弥的盒饭,见弥困顿的模样皱起了眉“姐姐没事吧?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昨晚没睡好吗?” “嗯,没事”弥接下盒饭,朝纲吉摇了摇头,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教室左下边的阿武,正好对上对方的目光,稍一接触,弥便收回视线。 “不过姐姐昨晚在哪个同学家呢?因为姐姐昨晚也没说妈妈好像有点担心”纲吉这么问道,听纲吉提到妈妈的反应弥也不禁皱起眉来。 “姐姐大人昨晚当然在我那里,至于为什么没睡好.....”安纸面瘫着脸接了下来,虽面无表情可目光里确是明晃晃的挑衅“可能是因为我太用力了!” ‘啪’安纸的话落音没多久弥便立刻反应过来敲上了对方额头“不要说奇怪的话” “好热闹啊”阿花站在教室门口这么说,几步从自己位置也掏出盒饭,漂亮的转了几下椅子便坐到她身边。 “阿花去哪里了吗?”不知该如何回答纲吉的问题,弥便直接转移话题看向阿花。 “买水”阿花解揭开饭盒,拿起筷子“不过回来的路上有碰到一个可爱的小学弟,我一时顺手调戏了下,那家伙就一点都不爷们的哭着跑走了” “什么叫顺手啊?而且你确定你只是调戏了下?”安纸挑起一个嘲讽笑吐槽道。 阿花耸了耸肩没再说什么。两人虽然还是吵吵闹闹,不过关系看上去和谐了很多。 “对了,我上周末的时候碰到一个神棍,他说我在八十年后有一个大劫”似乎是看气氛沉了下来,阿花再次挑起话题。 “坟被挖了吗?”弥认真的回视着阿花。 阿花噎了一下,对着弥挑了挑眉“你就这么确定我活不到那个时候,说不定是你坟被挖了。” “滚!”安纸冷笑道“姐姐大人才不会跟你葬在一起!” 余光扫见纲吉似乎是因为没有任何加入谈话的机会而默默退开,弥转回头不再去看。 睡过了午休之后弥的精神显然好了很多,下午的两节课也提起了精神听课,直到下课后和阿花安纸一起前往社团教室去练团。 到的时候社长已经坐在了沙发上,背脊挺得直直得,优雅的喝着红茶。阿花走到矮柜边拿出练习的曲子,安纸也将贝斯跨在身上调弦。 “你们就不打算说些什么吗?”大概是看三个少女都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动作,坐在沙发上装模作样喝红茶的部长终于忍不住怒了起来。 看到三个少女都是一副茫然或者部长今天吃错药了的表情,谨记着自己是淑女却完全做不到淑女样的部长冷笑了一声“我在垃圾桶里看到了带血的绷带,而这里除了你们有钥匙别人进不来” 只顾着打扫阿武流下的血迹,解开绷带后随手丢进垃圾桶想说一会出去再扔结果完全忘了的弥默了一会,不自然的看向了别处。 “啊,那个啊”阿花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绑着绷带的手臂“不小心弄伤了,那是我替换的绷带” 阿花的解释之后部长看起来却更阴沉了,眼神凶恶的扫过她们“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是我的部员,不管是什么事都要告诉我,无论是什么都好”大小姐部长双手叉腰,有些不善表达而叉腰恶狠狠的看着她们“因为我是部长!” 还记得是多久以前的事呢,虽然家里并不富裕但是对脾气差的她总是温柔的青梅竹马喜欢上了那个黑色长直发的漂亮女生,春心萌动的大小姐为了竹马转学来这所平民学校之后发现那个人已经没有以前那样在乎自己,满心满眼的看着别人,明明是会说‘为了你什么都没关系’这样的话,现在却连注意都不想多分于她。 被娇惯起来的大小姐又怎么能甘心放弃,她找不出那个女孩的弱点,派人去调查也毫无结果,终于逮到她声名狼藉,狼狈不堪的时候去奚落,结果仍是败在了对方不肯低头的骄傲上,这让从来都认为自己虽然脾气差点可绝对是个完美的公主殿下的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狼狈,并不是被那个女孩的轻视,也不是为自己没有成功数落对方,向来不善言辞也从没思考自己做法如何的她,第一次觉得在对方看着任性孩子的目光下,自己显得如此任性恶毒,她突然害怕这样的自己,害怕自己变成另一个人,与自己的美学毫不相干甚至是她最为讨厌的那种人。 她发现有种名为嫉恨的东西控制着她,可即使如此,她也放不下脸面去道歉,即使对方的流言已经消失,即使对方帮了她,她也只会用最不被人察觉的方式去表达。 重新修缮过的社团教室,更换一新并配置更高的乐器,还有对于她同伴时不时缺勤迟到的忍让。 “部长大人你今天真帅!”阿花晃了晃手里的乐谱“趁你今天这么帅我们来练一练新歌?” 知道对方有意转移话题,她也不知该如何回到正题上,气势汹汹的瞪了阿花半天,还是不情不愿的过去拿起了乐谱,下意识的瞟了一眼窗帘处忘了拆下的针孔摄像头。 戚,本小姐一定会知道的! 部活结束后,弥才在部长大人显然有些暴躁的情绪下和阿花安纸先离开,聊了一会部长为何突然有这种反应,阿花刚表示去查一查,弥余光便看见了还穿着那身黑风衣站在前方显然是在等她的渡边,朝阿花和安纸说了几句便让她们先离开。 受了伤还这么跑出来渡边你还好吗? 自己家族里几员大将都没踪影了你还这么跑出来这样好吗? 弥从对方有一个万能的二把手又想到这样跑出来是因为查到她和纲的关系急于交好还是单纯是她个人魅力,又想到其实那个大叔穿着一身黑也挺帅,直到走到对方面前,抿嘴露出了一个羞涩干净的笑容“伊藤先生你已经出院了吗?伤好些了吗?” 伊藤是渡边告诉她的姓氏,对于对方的假名弥也不打算深究。 “嗯,并不是很严重”渡边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成熟男人的磁性让人听着就感觉有些耳根发红“今天早上的花还喜欢吗?因为不知道送什么礼物表达一下谢意才好,所以擅自的送了花” 轻柔的语气和脸上的微笑十分绅士,弥看起来有些害羞的抓住了自己的长发纠缠着,微微漾着红晕的脸上,神态娇憨“太..太贵重了”她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再次出声“因为上课又没有放的地方,就把花插在社团教室里了” 看着弥有些小心的望着他的样子,渡边勾起一个儒雅的笑容“既然送给泽田小姐了,泽田小姐方然有权处理,而且花迟早会谢,再贵重又怎么贵重得过人?”他温雅的笑,侧身走到弥身边“泽田小姐现在有时间吗?” 之后弥又不出意外的和对方一起去咖啡厅吃了点东西,然后再从歌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对方确实是个风趣又所知甚广的人,每一个话题都聊得很融洽,知道夜幕将尽,弥才与对方道别。 【我表现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看起来不自然?】弥跟妈妈打过招呼后便先回了房间,换了便服准备去帮妈妈准备晚饭。 【任何不以可攻略人物开展的攻略行动,系统君我绝不参与!(▼皿▼メ;)】一时过于注意自己的表现,倒忘记从她决定拿下渡边起就跟她闹了脾气的统。 “ciao”突然响起的稚嫩童声引起了弥的注意,她看向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口的reborn。 弥刚想回一句,却见对方接着说道“没想到这种训练就让蠢纲受不了了”他转身,用里恩变做的手枪顶了顶帽檐,看着一片迷惘的弥语气放缓“就拜托你安慰一下了” 踏下最后一级阶梯,弥刚想追问什么,门铃却响了起来,响了一声之后便无动静,有淅淅沥沥的微弱声响传来,猜测着外面是否下雨了的弥偏过头却没再看到reborn,不知所以的上前握上了门把准备打开看看。 原本蓬松的棕发沾了水之后恹恹的垂了下来,校服也湿答答的贴在身上,弥一开门便看到了样子茫然到极点,像是受到什么打击的纲吉,深棕色的双眸有些晦暗,却在看到弥之后突兀的亮了起来,像着急的抓住什么让自己足够支撑一样,踏进了门口将弥抱在怀中。 “tsu...tsuna?”弥下意识的想挣扎,却因为对方微微颤抖的身体而停下了动作,棕发的少年用力的抱着她,太用力的拥抱却让弥有点窒息的感觉“纲,怎么了?” 对方的心跳跳得很快,头埋在她的颈窝,让她刚换上的便服也染湿了雨水,弥忍不下心推开看起来好像发生了什么事的纲,双手不尴不尬的呆垂在空中。 “姐姐...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他的话语断断续续的,声音也很低,弥皱着眉细听着才听懂了前半句,他的后半句却像是要着重强调一样用力说了出来“不要离开我好吗?” ‘嘭’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板上,弥刚反应完纲吉说了什么便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什么东西掉落的声响,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直冲而上,弥用力挣开显然也愣住的纲吉看向了身后。 奈奈妈妈站在那里.... 气氛一瞬间凝滞下来,弥看着奈奈妈妈震惊的目光从她脸上缓缓移到纲吉身上,满是不知所措不敢置信。 如果是之前的话还可以勉强解释,那下意识退开纲吉几步的又着急的看向奈奈的视线就像欲盖弥彰一样让人解释不清,明白自己因为太在意妈妈的出现而下意识做了什么愚蠢举动的弥几乎要以手掩面了,不知该如何解释,恼羞成怒的弥干脆直接奔上了楼梯,冲回了自己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 大概下一章黑化,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慢慢来 第九十四章 这种局面已经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了,就是因为清楚自家妈妈的开明性,即使会震惊会不可思议,最后也会因为自己亲爱的儿女的心意而勉强自己去努力认同,而弥就是清楚妈妈的个性,所以一早便溜进了妈妈卧室准备彻夜长谈关于纲吉青春期和恋姐情节,势必要先让妈妈了解到情况不可! 至于纲吉的想法? 之后再说! 至于到第二天早上,连续熬了两天夜的弥眼睛上已经挂了一圈黑眼圈,说服了妈妈之后因为漫无边际又收不回来的思绪熬到第二天凌晨,好不容易产生了些困意想到今天双休日可以睡懒觉,昨天定下的约会和渡边的脸又开始在脑海里荡来荡去。 还要不要人睡觉! 头发滚得乱七八糟的弥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欲哭无泪的先去洗澡醒神,然后再去妈妈那里借了一盒bb霜企图遮掉对她白净的肤色来说过于显眼的黑眼圈,一通忙乱之后终于做好准备朝约好的地方出发。 碰头的地方是昨天吃蛋糕的咖啡馆,这次对方并不是步行,而是开了一辆黑色的别克,弥扫了一眼车前的标志,不知道对方是刻意想要低调一些还是如何。 弥扬起了一个含羞带怯的笑容,看对方动作流畅的下车引她到副驾,帮她打开车门并细心的将手护于顶部,弥才期期艾艾的坐上副驾。 美丽又羞怯纯真的小女生,这是弥对渡边特意想出的设定,少了现在很多少女的叛逆和轻浮,干净天真得像束光的女生绝对足够吸引对方。 当然并不只有这一个设定,有时候完全的了解了一个人的单纯后也许会对那个人更放心,但却也少了那份想要更深入探索的好奇,白莲花...红玫瑰...康乃馨...弥一边状似抿嘴浅笑着一边思索着怎么将这几种特质完美的融和在一起。 就在弥猜想日本黑道的龙头老大会会带她去什么样约会的地方,车子停在了一点都没新意的游乐园门口。 两个人谁都没有谈到各自对对方的态度,却被各自的行为行事简单的表达出来,即使关系没有明确,但这种暧昧的态度一看就能察觉不是普通的大叔和软妹。 上午玩了尖叫系列,中午在游乐园里的西餐厅吃过了午饭,下午则继续玩,对方选的都是些情侣项目,而且对于可能让他仪态受损的项目,比如碰碰车之类则被全部无视,最后在暮色将临之时千篇一律的选择了摩天轮。 其间,渡边顺理成章且自然而然的牵了她的手。 背对着渡边看着窗外越来越远的地面,一边想着今天的进度,一边看着渐黑的天空竟有些患得患失。 有种深重的东西变成着缓缓降临的夜色将她包裹起来,弥双手按在玻璃窗上感觉不到一点安全感。 她看着早已消失在山那边的夕阳,还记得之前颜色璀璨壮阔的夕色将她和她周围的一切都染成红色,然后她便连手上的冰淇淋都忘了舔,看着夕阳躲进支棱的山峰,看着山峰的边缘被染上一层夕晖,那情景漂亮得让她完全感觉不到手上化了的冰淇淋。 “天快黑了啊”弥这样说,转过头对渡边似乎有点遗憾的说道“渡边先生” 那个男人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对她勾起了一个温雅的微笑,被那样深邃温柔的目光看着就有一种是被对方完全的宠溺着的感觉,他从座位上站起身,靠近了弥,非常自然的动作,弥几乎可以猜出他的下一个举动。 下一秒,他便将弥搂进了怀里,不是轻到可以让她轻易挣脱,也没有重到让她呼吸不能,刚刚好的力度和温柔,闻着对方身上清浅的古龙水,不柔和甚至有点粗糙的大衣却格外的有质感,贴在脸颊上有点痒但非常温柔踏实,弥也慢慢伸出手回抱住渡边。 那种成熟的气息,沧桑内敛的眼神,还有那温柔宠溺的神情,充满了安全感的怀抱,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可弥清楚这并不代表什么,这个安稳又意义不清的拥抱在她的计划内又在她预设外,并不是她为了感情的进阶让故意设出的陷进,尽管她确实打算这么做。如果她没有看到那美丽的夕阳,没有乘摩天轮,没有因为对方怀抱的气味安抚下自己患得患失的心情,那这个拥抱只是她计划的一部分。而这些条件都达成了之后,就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似地,她想要记下今天看见的事,想要用一种方式记录下自己的心情,于是她用这种心情接受了这个拥抱,仅此而已。 秋意加深了很多,夜晚的凉风吹得人双颊生疼,弥虽穿的多不怕冷但露在空气中的脖颈和脸蛋也被凉风刮得发红。 “很冷吗?”渡边在她耳边问了一句,语调低沉暗哑。 “没关系”弥揉了揉自己的脸。 走到游乐园的停车位,他首先是给她打开了副驾座位,十分细心的调开了车内空调和灯光“泽田小姐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忘了点东西” 渡边这么说着,朝弥笑了笑便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停车位,不明白对方是想做什么的弥兀自胡乱猜想了一会,没多久便看见对方提着什么东西走了回来。 渡边打开了副驾门,夜晚的冷空气跑进来让弥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渡边从便装袋子里取出了一团白色的东西,几下理好弥才发现那是一条围巾,渡边将围巾在弥颈间绕了几圈,然后揉了揉弥的脑袋“还冷吗?” “....”弥张了张嘴,眼里像是掉落了天上的星辰似的闪闪发亮,她嗫嚅了半天还是低下了头,下半张脸埋在温暖的围巾里,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声“谢谢,渡边先生” 渡边问了她家的地址后便将她送到了居民区外“到这里就好,我可以自己回去的,谢谢你,渡边先生” 弥不想被妈妈看到以免误会,于是便只说出这个地点便准备下车,渡边看弥已经叩开车门准备下车,也立刻熄了火取下钥匙,下车关上车门“现在已经很晚了,泽田小姐,让我送你回去吧,今天是我约你出来,如果让你一个人在这么黑的夜晚独自回家的话,我会心存愧疚的” 他走到弥身边“而且我不放心” 不,在委员长凶残秩序管理下的并盛是很少发生事件的,弥想要回拒,却无法在对方带着担忧的深沉目光下说出拒绝的话,最后妥协一般轻轻点了点头。 夜幕中的道路静悄悄的,道路两旁的人家大多都亮着灯,空气里也尽是各种菜香味,冷风不时的袭来,吹散缕缕飘香。 弥和渡边边说笑边走,谈论的话题不外乎是第一次见面的惊讶还有今天一天玩得多愉快,他们的交集还并不多,弥很明白这一点。 “我到了,渡边先生”弥看着自家的房屋朝渡边说道,转过身朝向渡边“谢谢你今天请我去玩,也谢谢你的围巾”弥将雪白的围巾拉到下颚,露出下半张脸,朝渡边轻柔的笑“我今天非常开心” 渡边嘴角挂着浅笑,认真的凝视着弥的眉眼,弥便也平静下来回视着渡边的双眼,渡边的眼睛其实非常好看,深邃的似乎藏下了你所不知道的一切,直拉着你往下沉沦,不管是笑意还是温柔在那双眼睛的映衬下都显得既淡薄又深沉,无法言喻的想要沦陷。 就这么被简单的注视,便感觉被对方呵护在乎着。 连夜风拂过耳畔的真切声响也远了起来,弥浅笑着,那双黑眸便被眼中的暖意氤氲得像是要化开,两人的距离慢慢的缩短,缩短。 弥仍是浅笑着看着对方慢慢探过来的吻,这种水到渠成的发展早已在预料之中,于是她不动声色的慢慢扬起了头,像是准备接受这个吻。 “你们在做什么!”毫不识趣的声音就像抓/奸一般的质问感迅速打破这一画面,弥飞快的低下头然后才发觉这声音如此熟悉,抬眼看去便是棕发少年面无表情,双眼隐忍怒意的神色,拿着购物袋的手也紧紧的攥了起来。 “纲....”像是被撞破奸/情的即视感让弥囧了囧,弥像是没有注意到渡边和纲吉看到对方时的惊讶,脸红着有些语无伦次“纲怎么...” “很晚了姐姐”纲吉盯着渡边半晌,然后才萦绕着黑气冷着脸跟她说“回家” 穿着日常便服的纲吉应该是出门买东西,然后回家便撞见了她和渡边那一幕,弥不知从何收敛自己这种和情/人幽会结果被丈夫抓包的奇怪心情,跟渡边粗略的道了再见便进了门,纲吉并没有再看她,换鞋之后径直回了自己房间,只是那双用力握着几乎快爆出青筋的手暴露了心绪。 弥目送对方上楼,不知道该不该回头跟渡边解释一下,但转了转脚步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解释,便走向了厨房,用玻璃杯接了一杯水,捧着杯子思考着渡边知道她和纲吉的关系之后会有的想法和态度,啜着水考虑着要不要加快一下进度。 直到喝完了水,弥才准备上楼休息,今天回来得有点晚,妈妈也应该休息了,她便放缓了脚步踏上楼梯,走廊里有些暗,唯一明亮的光线从纲吉留了一条缝的门隙间泄了出来,弥才刚走过纲吉房门,便被什么拽住了手,迅捷的将她拉了过去。 房门关上的声音有些大,根本不用想弥就知道拉住她的人是谁,身体却完全反抗不了对方的力道而被按在了光线明亮的房间西墙上,连续的动作让弥差点绊倒,被毫不温柔的按在墙上的动作也让她有点恼火。刚得了空想说些什么对方已经凑过了脸堵上了她的嘴。 磕到牙了好疼qaq! 毫无接吻经验却努力想要点通亲吻技能点的纲吉动作也缓了一下,显然也磕得不轻,不过一想起盘旋在脑海里让他怒火中烧的画面便立刻克服了这点疼痛,按住磕疼了之后立刻开始挣扎的弥继续动作,只要这样,心里那个名为嫉妒的恶魔才不会让他继续煎熬。 不行啊姐姐,即使你无法喜欢上我,也不能喜欢上别人。 心里几乎是没有多少挣扎的,有一种肆虐的情绪在胸腔中猛烈的撞击着,促使他掠夺更多。 “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在弥耳边急切的说着什么,伸手无视了弥所有反抗将弥牢牢的按在怀里“一定要逼我失控吗...” “你知不知道有多努力才勉强自己不要对你出手,我压抑自己的感情和行动,都只是因为你不喜欢”纲吉将头埋在弥颈畔,努力压制着自己一样微微颤抖着,他就这么死死的抱住弥,就像毒瘾深重的瘾君子抓着让自己更加万劫不复却仍无法放手的毒药“姐姐,你喜欢我好不好?像我喜欢你一样的喜欢我好不好?” 他将头埋在弥的颈部,扬起下巴侧着脸一口咬住了弥的咽喉,不轻不重的力道,却因为处于那脆弱的脖颈而让人觉得威胁感十足“不然我会控制不住的,控制不住的想把你永远留在身边” 场面静了那么几秒,无论是完全被纲吉的反应吓傻的弥还是心里的野兽正不停挣扎的纲吉,都静了下来。 手下的身躯轻微的颤抖着,几乎是察觉到姐姐被自己吓到了这样感觉的下一秒,便完全不由他控制的松了口,意识还没做出决定,本能已经开始保护起了弥。 纲吉无奈的低笑着,胸口一下一下的震动,无名的疲惫感让他忍不住落寞也忍不住更加想要迁怒起来。 他抬起头,看着弥怔住的眼眸,里面倒映出了他的脸,疯狂偏执到不顾一切的眼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姐姐的执着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都是姐姐的错,是姐姐招惹我的” 然后说不上是迁怒还是泄愤,他重重的咬上弥的嘴唇,也不顾弥下意识的皱眉闷哼,像是野兽的撕咬一样一遍遍摩擦啃咬着对方柔嫩的唇瓣,对方的气息像蜜糖一样引人深陷,周而复始的舐咬着已开始渗出血丝的唇,舌尖缱绻的勾勒唇形涂上湿答答的唾液。 辗转在唇上的温软触感每每碰及嘴唇上被啃咬出的细小伤口弥都忍不住瑟缩一下,双手被完全钳制她根本反抗不能,只有被动的接受这一切。 细微的闷哼声因为这过近的距离被准确无误的传达,像是投进心里的石头,漾起一层又一层的怜惜,纲吉放轻了啃咬的力道,随着力道的减轻对方的瑟缩和惊惧也毕显无疑,叹息着自己再次泛起的不忍,纲吉不由彻底放弃了进攻反而伸出舌头舔祗起对方微肿的唇瓣来。 将渗出的细小血丝卷进嘴里,轻微的血腥味刺激着味蕾,纲吉安抚一般温柔的舔祗着。 弥整个人被纲吉按着紧贴在纲吉和墙中间完全动弹不得,嘴唇上不时扫过的触感触及伤口激起一阵痛痒,弥不合时宜的想起她给流浪猫喂东西时,那只毛色有点脏的猫咪也是这样一下一下的刷过她的手心,留下麻痒的触感。 一下一下的舔弄着,回归理智的纲吉却没有丝毫想停下的意思,一下子得到渴望太久的东西,他怎么也做不到慢慢去考虑后果然后放手,心里有种希望顿时的热切起来,唇上的触感则是他能抓住的一切,说不清的本能反应慢慢引导着他滑进弥因为嘴唇的疼痛而微张的嘴里,探索的刺激和心里的急切让他忍不住有些粗暴的撬开了对方的牙关,纠缠着羞涩窘迫的对方与之共舞。 因为生涩的动作使得牙关叩击得有些疼痛,可他却无暇顾及,全心追寻着更甜美的东西。 “不..”唇齿交融间的轻微水声,无法自如的配合对方的节奏以致有些无法呼吸,弥忍不住低低喘息着求饶。 变得粗重起来的吐息交融在一起,纲吉就像没有听到一样扫过对方的上颚,任来不及咽下的唾液湿了了下巴。 弥双手抵着对方的胸膛,无法招架的承受着这个吻,因为短暂性的缺氧脑海中恍惚一片,在对方动作略一停顿的当下,感觉寻找到契机的身体条件反射般猛地推开了纲吉,弥根本来不及反应,捂着嘴立刻便逃离了纲吉的房间。 被推开的纲吉来不及阻止的看着弥快速逃离,呆站在原地良久,好一会才用手背掩住了嘴,微微低下头勾起了一个像小孩子得到糖果般,兴奋又开心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看得开心吗诸位? ....小衣码了几个小时终于码出了吻戏好想哭,话说脖子以上没问题吧,看在小衣这么辛苦的份上就不要霸王小衣了,快来点评论鼓励一下! 感谢阿顺的教导,没有阿顺你的话小衣肯定写不出来,总之真是多谢了。 有没有觉得渡边大叔其实也挺棒的? 第九十五章 这一定都是因为自己太心软! 可是得出结论又如何,弥在床上纠结着,苦思着对策,用柔软的被褥一下一下的摩擦着发疼的嘴唇,却怎么也想不到该如何掐灭纲吉那份不该存在的感情,细想无果,弥最后想着想着便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仍是没有睡成懒觉,弥将京子和小春约来家里玩后,又约了阿武出去准备谈谈关于那份文件的事。 高二的最后一期仍是平静不下来,尽管她再怎么无视回避也不是真的看不见,随着每日玫瑰的到来炎真越加不安的神色,也不是不清楚纲吉在中充当了什么角色,渡边对她更好了,温柔、体贴,做尽了一切会让所有女性感动到哭的事,无论是包容她刚开始展露出的任性,生理期时对方甘愿为她跑腿买卫生巾,在各种细节都无微不至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渡边原本只计划在并盛停留一个星期左右,现在却为了她从冬天留到了春天,当然只是一个泽田弥魅力再大也不会让他忘了自己的帮会,弥和纲吉的关系,继而和彭格利的关系,想必也是对方留下的一个要素,他想在留住这个自己喜欢的女孩的同时,也留住她可能带来的利益。 弥是这么猜测着的。 关系的确认在她结束高二的那一天,渡边背着弥从绕了并盛一圈,渡边的背非常宽厚,弥老实的伏在上面并不会怕自己会掉下来,就在初春的樱花还只是花苞的时候,就在风声还没那么喧嚣聒噪的时候,他们又再次聊起了以前聊过但这时不知为何又想说起的话题,从动心的电影和歌谣,到喜欢的书本和经历,慢慢踏过青草的嫩芽和如樱花苞缓慢绽开的春天,停在了还没开始弥散开樱花香味的苍茫暮色中。 摈弃开所有的从相遇开始的谎言,一切也许存在的计谋,这一切,都像极了一场童话。 可惜弥知道,这不会长久。 意料之外的消息来自阿花,几乎是得到这样的情报的下一刻,弥就答应了部长大人之前提出的合宿,以回避渡边腾出时间来思考一下对策。 高三这年的夏季假期,在夏日祭没过多久,八月的艳阳高挂在天空的时候,弥就懒散的坐在大小姐部长提供的车上,后面跟着互开嘲讽的阿花和安纸,坐在一边摇扇做高冷的大小姐到了海滩。 根据阿花更深入的调查后提出的情报来看,双龙会的上一任老大是由这一任的二把手干掉,在大家都以为他要夺位成为日本黑道新一任的王的时候,他却推举出了行事稳妥却并不十分出众的渡边,就算是现在的双龙会,那位神秘的二把手也把持了近一半的事物,权利之大更是不用多说。 弥关上更衣室的门,脱下了身上休闲的便装。 【难道是那种关系?如果是你所想要的无论什么都可以,妈蛋老大和二把手很萌的好吧!】自从和渡边正式交往来,统念叨的内容就从他绝不赞成这攻略变成对渡边的各种诋毁妄猜,弥思考了一下可能性照例无视之。 渡边竟如此忍让那位所谓的二把手,而那位也对渡边当政并不在意,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渡边究竟是甘于如此还是有什么后手,是不是也想透过她获得支持?还是说两人早有什么瓜葛,不管如何,弥需要重新调整一下。 【难道说渡边那混蛋想通过弥你获得弟弟君的支持?因为他知道弟弟君就算被你躲了个彻底也还是依旧在乎你!】似乎又想给她灌输其他攻略人物多可怜的统照旧无视之。 从袋子里掏出黑色的比基尼,弥看着系带小内内默然了一下,安纸自告奋勇说帮她准备的时候果然就不该同意。 弥的生父安谦是一个法官,原本一家人生活在中国,可是在接到一起杀人案后不顾对方帮会恶狠狠的威胁,下了最严厉的裁决将那位黑道头子送进了监狱,然后带着他们举家搬迁。 的确,那些人没有再追来了,可是却联系上了日本本土的最大黑帮...... 将黑色的细带子系成蝴蝶结,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不在焉的打量了一下,手在隔间门上犹豫了一会还是从柜子里抽出了外套穿上才打开门。 和渡边交往半年来,弥也渐渐淡了和很多人的联系,不管是需要保持距离的纲吉,还是其他什么人,弥不想让其他人卷进来平白受累。 【是啊!看到51君快哭出来了的脸了吗?上午才亲了人家下午就和别人交往了你造他有多难过吗!】动作顿了一下,弥继续走出去。 当然,除了提供消息的阿花和一直站在她这边的安纸,或许也得加个不弄清楚她们的秘密不罢休的部长。 阳光并不是很大,空气有些燥热,微风混杂着海边咸水的味道,在海浪声中慢慢慢慢溜过她的耳畔,弥拢了拢被风吹起的长发,在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中,走进已换好泳衣已经拿着排球玩的三个女生。 弥摇头拒绝了眼睛亮晶晶的安纸提出的排球赛,原以为会死缠烂打到同意的安纸也像是明白了她想要更清静一点的心情,抱着排球便走开了,弥坐在潮湿柔软的沙滩上,看着带着凉意的浪花一下一下的冲上来,或轻抵她的脚尖,或更努力的往上蔓延。 背部被轻轻撞了一下,有谁在她身后坐下“弥想好志愿了吗?” 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弥望向波澜壮阔的大海,看着那一条永远也抓不到的海岸线,声音有些怅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东大” 意外?能出什么意外呢?不外乎就是计划被识破了。 “东大?你竟然舍得离开你母上?”阿花显得有些惊讶,不用看弥都知道这时阿花会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她会挑眉,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可是又让人觉得十分洒脱帅气。 弥抬头看向天空,蔚蓝澄澈的天空,飘着几缕淡白的云,看起来极浅极淡,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消失在那天空中“并盛没有大学” “所以说并盛如果有大学你还是想留在并盛吗?!”阿花站起身来,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别想太多”她的声音放沉了些,手上的力道分毫不减“如果这样不行的话,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不管是中国那边的罪魁祸首,还是这边欣然接受交好的枪手,她都不打算放过,只是在去不了遥远的对岸时,想要率先解决掉最近的,可是就算是这个,对她来说也颇不容易。 【咱们就不能用其他的方法吗?怎么样都好不要虐好不容易升起那么多好感的攻略人物啊!!】 弥站起身来,踏着浪花走进海里,她面无表情的向前,看起来和周围大声欢笑玩水的人似乎有什么隔开了,海水漫过纤细的小腿,漫过圆润的膝盖,漫过白皙的大腿,直到半个身子都陷了进去,弥还是没有停止动作。 摒了气,弥向后仰倒在海水中,海岸线和苍穹在眼中一闪而过,全部都归于冰冷的深蓝。 缓缓滑动双腿,她在水中翻过身自如的游了起来。有很多时候弥都很想明白很多事情,可是寻找答案是如此艰难的事情,她感觉自己正随波逐流着,跟随着某种感觉,可具体如何,又怎么都说不出来。 在沙滩边上度过了下午,才在夕阳似血的黄昏住进了海边不远的温泉旅馆。她安静的走在小径上,抬头便是阿花火红的马尾,突然想起了中午她跟自己说起的话题“阿花的志愿是哪里呢?” 问完之后,看着对方转过来的脸,弥才发现自己的问话有多突兀。 “警校”阿花毫不含糊的给出了答案,转过身继续走,弥倒是因为这个答案而楞了一下。 “为什么呐?”弥出声问道,问了之后觉得自己表达得有些奇怪一样解释道“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 “懂”阿花没有回头,双手枕于脑后继续走着“因为一个约定” 约定啊....真是不错的词呢。 “姐姐大人不想问问我的志愿吗?”安纸转过头对她说,弥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以说谁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安纸对弥的依赖性来看,就算是交换生时间结束,对方也还是会留在日本,继续留在弥身边,而今听安纸主动提起,弥瞬间感觉有什么坚定不移的东西动摇了一样“那,安纸的志愿呢?” “我要回中国”短发的少女这么说,停下了脚步,弥不由也停了下来,阿花的缓步缓了缓,随即抓着了一边似乎想要看戏的部长的肩膀,一边笑着打哈哈一边说着想要参观下旅馆的话。 “要参观你一个人去啊!!不要拉我!” “为什么呢?”问出这个问题弥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弥看着安纸与她七分像的脸蛋,感觉着夕阳的余晖阖上了眼。 对方的坚定和决心,她在此刻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似乎已经没有迂回的余地“那来比比看吧,谁先解决掉?”在心里退了一步,弥睁开眼“不过,不可以用危险的方式” 弥似乎想露出一个笑容,努力了好一会才露出一个不甚好看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想带着后宫一起来,写来写去就变成这样了qaq! 瑶小雅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13 19:34:51 谢谢阿深,阿深么么哒! 第九十六章 合宿回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下午,泡了温泉后感觉稍微放松了些的弥告别了其他人,顶着熊熊的烈日往家里走。 “嘀嘀”拿在手里的手机微微发烫,可能是在回途中一直听歌的缘故。 「玩得开心吗?」弥看着发信人的名字,点下回复的按键「嗯,和社团的大家玩得很高兴/微笑」 她和渡边的关系,从‘渡边先生’和‘泽田小姐’到‘阿诚’和‘弥’,她精心设下的陷阱终是诱使到了她想要的猎物。 照在皮肤上的阳光像有些炽热的奶油,笼罩在身上像被包裹着一样。弥停了脚步,强烈的光线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即使如此眼睛也受了刺激的溢出些微的生理泪水,还萌生出想要打喷嚏的冲动,弥低头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天空。 今天的云要多些,白色的云层缠成一大片,剩下几缕飘在外面,像是白色喷漆在蓝色幕布上的试笔之作,弥站在原地看那一大团云以极慢的速度慢慢飘着,心情也像是被这样怡然自得的画面抚慰了一样,弥半晌才低下有些酸痛的头,继续往家里走。 “我回来了”弥出声说道,将装着换洗用品的包放在鞋柜上,弯腰换上室内拖鞋。 “小弥,你回来了啊”奈奈妈妈的声音有些力不从心的勉强,弥敏感的察觉到声音的不对抬起头看向兀自强笑的奈奈妈妈“妈妈?不舒服吗?” “没,我没事”奈奈妈妈对她摇了摇头,从客厅的拉门走了出来对她侧了侧身子“来吧小弥,有人等你很久了”她这么说。 不明白是什么人的到来让妈妈这样失态,而且还是来找她的。弥也没再管包穿着拖鞋往客厅走去。 坐在沙发上的是一男一女从坐姿和之间的距离来看像是一对夫妇,男人西装革履,正当壮年看起来带着几分书卷气,女人则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连衣裙,很普通的款式却被她诠释得很有味道。两人都是在她进来后以一种很奇怪的视线看着她。 “小弥!”弥正准备问好,还未站定,却见沙发上的女人猛地站了起来,两行泪水已然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她一脸激动的看着弥,瞳仁微动泪水不停,绕着桌子便朝她扑了过去,以极快的速度将她抱在了怀里。 弥一脸呆滞的被强行埋胸。 啥...啥情况? 弥条件反射般的挣扎起来,所幸那女人抱得并不紧,她很快的挣脱开来,后退靠近身后的奈奈妈妈,满是诧异的看着那个被她挣开后就呆呆站在原地流眼泪的女人。 那个男人也站起了身,虽没有没有表情也看得出眼神的悲痛,他按着那女人的肩,女人便一个回身冲进了他怀里,以极低的声音哭泣着并不时回头哀怨的看她一眼。 “不可以这样,小弥”奈奈妈妈还是第一次带着这样强硬的口吻跟她说话,完全不了解发生了什么的弥刚想回头,便被奈奈妈妈抓住肩膀往前推了一步“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 亲生父母... 生父母... 父母... 母... 别闹了!冒充已死之人可是会被降罪的! 呆愣了一会后理解到奈奈妈妈意思的弥立刻便皱起了眉,满是不认同的看向眼前的男女。 大概是收到她这样满是怀疑的目光,哭着的女人浑身轻颤了一下,以手掩唇哭得更加难过了,男人也是以一种自责的神情安慰着女人。 如果弥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这会绝对会对对方精湛的演技信以为真。 身后的奈奈妈妈抓着她肩膀的手更紧了些,似乎想让她不要以这种态度却又说不出口。弥毕竟也是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 弥看着那黑发女人和自己确实有几分像的面孔,某种怀疑一闪而过,不过考虑到现在这样的氛围,弥拍了拍奈奈妈妈的手“我可以和他们谈谈吗?妈妈?” 得到妈妈有些落寞的勉强同意,弥关上了拉门,转身走到沙发边对着两夫妻有礼的点了点头“请做吧”她指向他们原先坐的地方。 女人似乎因为她的有礼而更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弥扫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水杯确认自己不用倒水后也做了下来“那么,请告诉我,为什么会认为我是你们的女儿呢?” 弥的态度仍旧是温和的,可其中的礼貌疏离也是非常显眼。 女人像是被弥的提问问道了伤心处,再次无声的掉起了眼泪,那双泛红的眼圈和蕴含的水光叫人看了便感无限怜爱。 “小弥,不要这样对待你母亲,她已经非常自责了”男人很自然的这样称呼她,仿佛已经确定她是他们的女儿了一样,敦敦教导的慈父姿态。 弥有些气急,却也觉得有些好笑。对于爸爸妈妈还有妹妹,其实她的记忆并不多,三岁那年已经刻入骨髓的深刻记忆让她才堪堪记住了妹妹和妈妈的面容,她连自己爸爸的长相都忘记了,剩下的只有澎湃在血液里的情感,提醒着她她忘记却还拥有的东西。 如今却被两个自说自话的家伙冒认。 弥想挤出一枚冷笑,又不好打乱自己接下来的盘问,便不冷不热的笑了起来“是吗?那当年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 “都是我的错”女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用一种非常怀念又爱怜的眼神看着她“妈妈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当时家里真的已经到极点了,把你放在孤儿院的话也许你还有一条生路” 说着意味不明容易让人遐想联翩的话,弥分析着有用的信息,对方既然知道她是被‘丢弃’在孤儿院的那肯定去天使之家调查过了,她究竟何德何能能让对方做到如此地步。 “当时和我一起进院的孩子有很多,真的确定是我吗?”弥坐得仍旧端正,浅浅笑着的表情看不出所想。 “我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孩子呢”那女人双眼紧盯着她,如果不是这种情况弥简直想给对方的演技点赞。 “我们很怕认错了孩子,所以偷偷拿你的头发去做了鉴定,希望你不要生气”男人这么说着,将一直摆在桌上的纸张朝她的方向推了推。 道具还挺齐全..... 弥拿起纸张看了一眼,确实是并盛医院的院标,上面亲子鉴定的结果也一目了然,他们也是那这东西说服了奈奈妈妈吧。 这确实权威,不过要造假也十分容易,只要有足够的钱和权,不过这一纸文书倒是让弥重视起眼前的两夫妻来。 弥不急不慢的笑了起来,眼神也放冷了些,对方都已经拿出这个了无论她怎么辩驳都可以说成是对于抛弃她的亲生父母的怨,于是弥倒也不准备费什么口舌了,比起说自己要想想暂时劝退对方再让阿花去查一查,现在她比较想做另一件事。 擅自冒充她死去的父母,让奈奈妈妈这么低落....不管怎么样你们都不该冒犯我的家人。 弥拿出手机按下快拨键,听着手机那边嘟了几声之后,略有些欣喜的声音响起“姐姐大人晚上好!姐姐大人想我了吗?” “还没到晚上呢安纸”弥用中文轻声说着,疼爱宠溺的语气,她浅浅看了一眼听到她说了中文之后显得有些茫然的夫妻俩,温温柔柔的继续道“现在有空吗安纸?我这边有点麻烦” “有奇怪的家伙冒充爸爸和妈妈来找我了啊” 手机那边寂静了一霎,在然后便是猛烈的风声吹打着手机,弥没有挂手机,再次笑着看向两夫妻“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可是如果你们是我的父母的话,有个东西你们一定会吧!” 弥笑得很可爱,期盼的眼神和微勾的唇角显得十分乖巧。 爸爸和妈妈是中国人,会说中文。不过她并不打算说这个就是了,弥在两夫妻妄自镇定的目光里站起身“猫化,二级附身” 蓦然生长出来的尖利锐爪在渐长渐窄,弥笑着在两夫妻惊得完全呆滞了的目光下舔了舔爪子,抖动着黑色的猫耳晃了晃细长的尾巴,然后露出獠牙呲嘴一笑,眼中的杀气近乎实质“来啊~”带着冰冷的愉悦,尾音甚至因为兴奋而颤抖起来“变给我看啊”她盯着两夫妻眼中逐渐显露出的惊恐,状似得意的笑了笑“不能变的话....”弥拉长尾音,如同拆礼物一般的期待心绪,却瞬间冷厉了整张脸。 “就吃了你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人尖利的叫喊声快划破脆弱的耳膜,听觉因为猫化增强了很多的弥只觉得非常不适,让她恼得几乎想立刻掐断音源。 “妖怪!妖怪!.....”男人斯文的面孔也崩塌开来,因为下意识的求生本能而立即跑向了门口,女人见此也跟在他身后跑起来。 弥收回状态,走出被男人大力打开的拉门,看着被尖叫声引出厨房的奈奈妈妈“发生什么事了吗?小弥?” 奈奈妈妈皱着眉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确认没事后看了一眼仍旧整洁平静的客厅,不解的看向被两夫妻打开的人“这是....” “没事哦妈妈”弥笑着安抚,推着奈奈妈妈的肩膀进去厨房“他们好像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不管他们了妈妈,我饿了”弥笑着撒娇道,看妈妈像是完全相信了一样笑着回了她几句走进厨房。 弥转身走出玄关,穿着室内拖鞋走出了门,门外十分清静,那两夫妻逃的十分快,弥看了看一直攥在手中的手机,还显示着通话中“一个都不要放跑哦安纸” 笑着嘱咐并得到回应之后,弥才关上手机,她站在路中央看着平静的道路,因为那两夫妻而翻腾起的回忆又在脑海中喧嚣不休,惨死的爸爸和哭泣的妈妈,被带走的安纸.... 一定要戳她们最不能触碰的隐伤不可吗? 弥捂着脑袋蹲□来,记忆其实已经有些模糊了,被时间不停的浅踏而过,可那份痛苦和迷茫却在心中挥之不去,深入骨髓。所以啊,为了那些痛苦,为了那份怨恨,为了那么多那么多的理由,她才会做到这个地步啊。 无法抑制的低泣起来,弥努力弯出一个笑容来,带着哭腔的嗓音有些沙哑,却因为那份低落的心情而沉了下来“所以说啊”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和努力想笑出来的伪装出的轻快,在还有些发烫的水泥路上坐了下来,挂断的手机也掉在了一边“冒充死者是会被惩罚的啊” “弥?”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弥因哭泣而颤抖的身体像是卡住的磁带一样顿了下来,然后双手用力的擦去脸颊的泪珠,回头看向来人,夕阳直照在眼睛里让她眼前一阵恍惚。 黑发的少女坐在地上,转过头仰视着他们,被光线刺激到的眼睛微眯着,微红的眼圈和蒙着水雾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夕阳的淡红,被自己揉搓得发红的脸蛋还有被泪水濡湿的痕迹,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露出一个弯了眉眼的灿烂笑容,满目生晕“你们回来了” 无法顾忌原本想好的要疏离的态度,心中的情绪乱七八糟弥已经不能很好的回去之前的状态,有人扶起了她,在脑袋一团乱的她耳边说了什么关切的话,弥佯装无事的摇头“没事哦”她的声音欢快甜美,反而让人看出与平时完全不同的状态“只是遇到好奇怪的家伙” 说罢,便咯吱咯吱的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留言的话,就吃了你们! 第九十七章 “就是这样,很奇怪对吧?”弥像是在抱怨,朝着手机那边的人撒娇着。 “的确有些奇怪,不过走得这么突然也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吧”渡边温醇柔和的嗓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唔,那弥怎么想呢?对自称你父母的那两位” 渡边的声音还是那种温和深沉得直达心底的温柔,和他说话总会有一种被引导着话题乃至思维的享受感,但这确是弥必须防备的,万一哪一天听入迷了被套出话来才是蠢透了。 “我的妈妈叫泽田奈奈”弥说着这样的话,然后觉得无趣的一般挑起了其他的话题。 高三的最后一个学年转眼便临近期末,弥这才惊觉又是三年的时间从她的指缝间溜了过去,她恍然的抓紧手掌却什么也抓不住。 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刚刚结束了最后一场兵荒马乱的考试,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着考题,课桌不知被哪个班哪个同学用过,被刻上了奇奇怪怪的符号,在平整的课桌上十分显眼。 不过没什么,以后她也用不到这张课桌了。弥这么想的时候,竟凭空的有些惆怅。 “泽田同学”有些小心翼翼的细细女声来自与不知什么时候站到身边的女孩子,黑色中长发的女孩眼睛上驾着一副半框眼镜,弥认识她,她是班里成绩较好的一个女孩,似乎叫小林白百合。 “小林同学,有什么事吗?”弥站起身来面对着小林,礼节性的露出一个微笑。 “啊,是,这个”小林有些受宠若惊的急忙应下声来,一惊一乍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爱,她伸手递出一张白色的信封“这个是老师让我转交给白纸同学的,可是白纸同学一直没有回教室” 藏在眼睛后面那双大眼睛潋滟出动人的水波“因为白纸同学一直和泽田同学的关系很好,所以想拜托泽田同学替我转交一下” “这样啊,那就交给我吧”弥浅笑着点点头,伸手接下来那封信,看着小林松口气的模样轻笑道“不过小林同学好像有点怕白纸?” 弥的态度很温和,浅浅漾开的笑意也容易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小林将信交出后明显放心很多,便不由心情好很多的回答了弥的话“唔,大概是有一点吧,虽然已经和白纸同学同班三年了,可是白纸同学一直都是有点冷冰冰的样子,也不爱和大家接触,还打翻过班里的男生,总觉得不是很好相处” 因为也清楚弥和安纸的关系很好,所以小林用词也稍微委婉了一些“不过白纸同学和泽田同学的关系看起来真好啊,白纸同学还叫你姐姐大人对吧?如果不是知道白纸同学是中国来的交换生,我可能真的会把你们当成一对姐妹” “原来如此”弥还是轻笑着点头,的确安纸除了她,并不会亲近其他人呢。 小林说完了话之后作势欲走,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来了一样转过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压低声音问她“对了,泽田同学,大家传的那个,泽田同学和一个很帅的大叔交往的事是真的吗?” 小林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辉,抑制着激动一脸好奇的看着她“随便打听这些真的很抱歉,我只是有点好奇” 她和渡边在并盛时常约会,偶尔被认识她的同学撞见也是会发生的事,可是因为她一直都没出面做过任何解释,又碍于上次的流言事件鲜少人来问她,即使问也会被安纸一脸杀气的吓走,于是她和渡边的事便变成了一个以听说开头的传言。 弥抿嘴,露出了一个困扰的笑容“真的十分抱歉” 这样无可否告的态度让小林也无法,只有悻悻然的走开。 没有一会安纸也回来了,弥笑着把信递上,离安纸回国的日期非常近了,弥固然不舍却也不得不如此。 人生总少不了分别。 本学期的最后一节课,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课了,相处三年的女老师跟他们聊了很多,关于这三年的点点滴滴和他们这群学生以后的去向,第一次放下老师的身段跟一些调皮的学生笑骂了起来,在这样笼罩在离别的伤感氛围中,有人笑着,有人哭了,更多人却是沉默着。 敲定了毕业聚会的时间,这堂有些漫长又觉得过于短暂的课结束了。 外面的天空如往常一样,现在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还有些人停驻在教室里,弥只是深呼吸了一下,便和安纸一起离开。 踏出教学楼之后,弥第一反应其实是去练团,毕竟每一天都是如此,她早已习惯,可是又一想今天是最后一天根本不用继续社团活动了,她便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伤感。 “姐姐大人”安纸叫了她一声,弥抬眼看过去却见安纸双眼直视着前方,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便看见了站在路边的渡边。 是在等她吗? 如果是平常,弥一定会是先考虑渡边,可是今天这种特别的日子,安纸就快要离开,她却是想要更多的和安纸呆在一起。 “姐姐大人去吧,不必顾及我”安纸表情很平静,淡淡的看过来“我们只能暂时分开,又不是不相见” 语罢,安纸便先转过身离开。 弥目送安纸显得单薄的身影,踌躇了一会还是慢慢朝渡边走过去“等很久了吗阿诚?怎么突然来了?” “没等多久”渡边侧过身朝向弥,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只是突然觉得有点想弥,所以就来了” 弥歪歪头也随着对方笑起来,往前几步走到对方身边想与之并肩,却突然闻到一股清淡特别的味道,弥顿下脚步,上身朝渡边身上傾了傾,拿起对方手指细细的嗅了嗅“烟味?” 弥对烟并没什么研究,所以也对其不甚清楚,只是这味道比起混杂的公交车内那股让人胸闷的味道好闻许多,清淡怡人。弥抬眼看向渡边,对方深邃的黑色双眼满是内敛的沧桑,萦绕在身上的这股味道仿佛让这沧桑有了质感一般。 虽然这恰到好处的烟味感觉和渡边很搭,可是从关心对方身体的女友角度出发,弥还是得念叨几句“阿诚,吸烟不好” “弥不喜欢吗?”渡边抬头在她头上揉了揉,然后自然的搂上她的肩膀。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这样对身体不好”弥抬着下巴望着渡边,她的身高只到渡边的肩膀。 “这样吗?”渡边沉眸思量了一下,用手理着弥的长发“一下子恐怕戒不掉,不过弥不喜欢的话我会少抽,好吗?” 看着弥考虑了一下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点点头。渡边半推着弥的肩膀笑道“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还能是什么日子?去年的今天她和渡边确立了关系,不过对方记得这么清楚弥倒是很高兴,她勾起唇角也不计较刚才的事,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来“有惊喜吗?” 渡边宠溺的看着她,弯腰亲昵的靠近她的耳畔“带你去个地方” 心猛然一跳,仿佛猜到了什么的弥压下心里涌起的值得期待的预感,不动声色的搂紧了渡边的手臂。 上了高三之后下午就没有课了,所以也很长一段时间没在学校里呆到这么晚了,纲吉站在教学楼下仰望了一下还仍旧刺眼的太阳,抬脚往家里走去。 “十代目”身边的狱寺突然出声,纲吉转过头便看见对方眼里几乎烧起了火焰的热忱面孔“reborn先生说,不久之后您就要去意大利正式继承彭格利了”声音也是压抑着激动,纲吉甚至有些无奈的猜想自己证实了这个说法后对方会不会激动的跳起来。 “嗯,还有两个月”纲吉轻轻的点了点头,微微勾着唇角双眼平和的样子看不出情绪。 “啊,那真是太好了阿纲”没有社团练习,所以放课后就随着纲吉一起出来的阿武伸手揽住了纲吉的肩膀,却发现好友并不是十分开心的样子“不高兴吗?阿纲?” “不”纲吉看了一眼跟在身旁满脸狂热的狱寺摇了摇头,眼里虽平和却也看得出早已坚定好的信念“这是属于我的道路” 风有些凉意,缓缓的拂过脸庞,朦胧的像是抓到什么的感觉,纲吉抬头朝前方望去,却刚好看见了黑色长发被风带起的女孩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消失在街角。 是姐姐和渡边。 这个答案已经用不着猜测。 他并不是没有提醒过弥渡边的身份,也不不是没有明确的告诉过她和渡边在一起的后果,几乎是在情理所限范围内能做的事他都做了,可弥依旧飞蛾扑火般扑了上去,眼里像是只能看见那个人的好。 说来实在可笑,他为了留住弥想要的平淡日常而忍住心里的欲念将弥排出这个黑手党的圈子,而现在弥却为了另一个人甘愿抛弃想要的生活义无反顾的又走了进来。这就是喜欢与不喜欢的差别吗? 早已习惯的酸涩感已经在心里发酵后腐烂。 “今天晚上又要晚点回来吗?真是的,不过这么有精神妈妈也很开心啊”纲吉看着妈洗好碗之后见弥还没回来,跟他说了一声便先上了楼,又明白了今天晚上弥会晚归。 尽管和渡边交往了那么久,弥还是一点口风都没有泄露给妈妈,不回家也只是打电话给妈妈说和同学一起。 纲吉从柜子里拿出水杯倒了一杯水,看着被子上被扭曲的倒影愣了一会神,才慢慢喝完。 ‘叮咚’门铃声响起。 姐姐回来了吗? 不对,姐姐有钥匙。 纲吉放下水杯朝门口走去,扭开门把看到的却是他目前最不想见到的人。 “好久不见,彭格列”对方的态度十分温和诚恳,小心的抱着怀里的人,眉宇带着微微的歉意“我来送弥回家,我不知道弥不会喝酒,让她喝醉了,抱歉” 纲吉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露出一抹礼节性的笑容“没关系”他浅笑着伸手“把姐姐交给我吧” 黑发的少女在对方怀里微睁着眼,双眼迷离毫无焦距,脸上也酡红一片,偶尔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勾起嘴角痴痴一笑。 渡边只是顿了一下,便想起身前这人是怀中少女的弟弟,便伸手将抱着的女孩小心的交了出去。 怀中的少女在交接的瞬间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安的拽住了纲吉的衣服,发出几声听不清的呓语。 “已经很晚了,渡边先生还是请回吧”即使是看着弥迷醉的脸便不受控制的对渡边说出了这样失礼的话,却还是因为那亲厚的态度和始终勾起的笑容而让这话听起来有种得体的关心。 直到将门带上,纲吉还抱着弥站在玄关,脸上的笑容才慢慢变冷,直到消失不见。 “好过分啊姐姐”他凝视着因为酒精作用而迷迷糊糊看着某一点发呆的弥。 “纲?”怀中的少女像是认出了他,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后慢慢念出了他的名字,然后拉着他的衬衣开心的笑出声来“纲...我很高兴....” “姐姐高兴什么?”怀里的少女一直在不停的乱动着,纲吉只好把她先放到地上,以免失手摔了她。 “高兴什么啊...哈哈哈哈”她一脸的得意的笑着,坐在地上还抓着他的前襟,歪歪头做出一个夸张的可爱表情,然后才捂着嘴做贼一样悄悄的伏在他耳边说了一声“他跟我求婚了” 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凉了下来,纲吉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姐姐...说什么?” 弥却没有再回答,她嘴角勾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眼里却泛出了泪光“我好高兴啊纲...我快..成功了”她捂着嘴,眼泪蕴在眼眶里却就是不掉,嘻嘻哈哈的笑着似乎无法停下来。 “成功?”弥的奇怪反应和说出的话让纲吉有些无法理解,他垂眸像是思考了一下,却还是得不出结论的看向了弥,轻轻的问“什么成功?姐姐在做什么吗?是有关于婚礼?” 弥又没有回答,她盯着纲吉深棕色的眸子傻傻的笑着,泪水氤氲在眼中模糊了整个世界,她什么都看不清。 “纲...”她口齿模糊的叫着纲吉的名字,终是是用双手捂住了整张脸,缓缓的低下头去“好难过” “姐姐”纵使很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可弥现在的状态显然是不能好好的回答的,纲吉伸出手揽住弥的肩膀,另一只手慢慢拍着弥的后背,像哄蓝波一样安抚着弥。 不管发生了什么,不过一定会“没事的” 纲吉将自己的声音放低,不想要惊扰到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弥,伸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弥的后背“没事了,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瑶小雅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15 19:39:12 谢谢阿深,上一次更新之后小衣出了点事,于是一直拖到现在,让大家久等了真是抱歉 第九十八章 “那就按照原计划来?”阿花有一搭没一搭的划拉着桌上的白色请柬,有关女方家人的请柬统统都在这里了“不过能赶在安纸走之前完成计划也不错” “算是最好的送别礼物了吧”阿花看着弥将所有的请柬收在一起,然后丢进了柜子里,单手立在矮桌上撑着自己的下巴,红色的斜长刘海随着她的动作在脸颊便一扫一扫的。 “这样也好,快点解决的话我会更放心一点”弥回到矮桌边坐下,看向坐在旁边的安纸,正好可以看到鸦羽般的发间,被阳光照射得璀璨无比的耳钻。 “可是到时候没有这边的亲人到场没问题吗?”安纸有些忧虑的皱着眉头“的确,双龙会当家的婚礼的确能将双龙会站在举足轻重的位置上的人都邀请来,连背后怎么也查不到的人也会出现,顺带着还有其他的黑道boss,可是也正因为这样,才更危险” “放心吧”弥牵出颈上的红绳,露出那一枚白色的钻戒“不会有任何失误的,关于家人的出场我有办法” “对了,还有纲”弥收起戒指,看向阿花“我在酒醉的时候向他泄露了一点信息,这几天他也一直在问我这个,不管怎么样,在婚礼之前,务必让他什么都查不到” “如果是我们计划的事自然是没问题的”阿花懒洋洋的撑着下巴,用手卷着脸颊边的刘海“可是婚礼的事情我肯定瞒不了,那边的动作比较大,而且渡边也基本通知开了” “他一定会知道,说不定连你爸爸也都知道了,只是因为你什么都不向家里说才按兵不动”阿花似乎想到什么烦恼的事情,双手伏在桌上,随后整个人都懒懒的趴了下去。 “没关系,之后再解释好了”弥端正的坐在桌前,微垂着眼帘“我只希望在那一天,不想在婚礼上看到除你们之外任何人的脸” “hai~hai~”阿花应了下来,然后站起身来一脚跨上窗台“说完了的话我先走了,还要去准备文件真麻烦” “少装模作样了,得益最多的家伙明明就是你”安纸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好了”弥敲了敲桌面“关于我们的计划我不想听到任何有关于利益的东西” 婚礼策划,场地安排,人员商定,渡边都有跟她讨论过,问过她的意见之后便全权处理起来,而弥试过婚纱之后,便没了她什么事,只需要慢慢等待婚礼的那一天。 并盛是临海的镇子,不在海边举行婚礼就太可惜了。弥站在落地镜前打量着自己,她以前从来没想过,第一次穿上婚纱,竟然是嫁给一个自己并不爱的人。 脸上早已着了妆,身边的人也忙忙碌碌的来回穿梭于外场,渡边是包下了这靠海的酒店沙滩,这样的话婚礼也不会太嘈杂,何况弥也知道这地方早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了起来,弥拿起手机发送了短信,再将手机塞进了裹胸婚纱。 透过窗户看向外面,辽阔的天空被窗户切割成那小小的一块,仿佛触手可及的距离却永远无法触碰,她碰不到这苍穹。 弥勾起一个甜美的笑容,在镜前反复练习,才放下的头上的白纱。 “准备好了吗?小弥?”妈妈的声音响在耳边,弥转头便答“好了,妈妈” 短栗色发的女人站在那里笑得十分温柔,只可惜...这场地中她所有的亲属,全部都是假象。 被白纱模糊的世界,弥微微垂着头由‘妈妈’牵引着,在耳边响起的梦中的婚礼的曲调中,缓缓的踏上红色的地毯。 一步,两步,弥没有抬起头看任何人,仍是盯着脚下,华丽漂亮的裙摆印在鲜血般鲜艳的地毯上的模样,随着一步步的走进,踏上阶梯,弥终于看到了等待她的人。 被白纱遮掩下的脸露出一个已练习多次的笑容,耳边是证婚人的证词,庄重高昂的声音缓缓问道“泽田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贫穷还是康健,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 照理说,前两天和渡边去‘入籍’后,弥就应该是姓渡边,可是这样的称呼仍是泽田。 “我....”弥轻柔的声音刚刚响起便立刻被另一个肆意的声音打断“她不愿意~!” 众人皆戒备起来转头看向来者,弥也转头朝花门那边看过去,红色长发的少女一边挥弄着自己的长刀,一边巧笑嫣然的看着这里,而原本应该警戒在周围的守卫,竟已全部无声无息的倒下。 “日安啊诸位”阿花呲牙一笑,深红色的眼里装满了挑衅和不羁“别太紧张嘛,我只是来抢婚的” 阿花伸出手,站在花门前朝红毯另一端的弥勾了勾手指“来吧弥,该跟我走了” 弥转头看了一眼渡边,再看了看其他坐在座位上的人,将遮住脸的白纱撩到脑后“我刚刚没看到你用技能” 身边的‘奈奈妈妈’已然失去踪影,就连坐在宾客席的纲吉也是消失了,弥转头仔细的看了渡边一眼,对方的脸型轮廓还是那么温柔,如果被他清楚了这一切,该会有多愤怒呢? 没关系,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嘛~难道要我大声的说出技能名?别逗我了,不过你的那个加持倒是挺好用的”阿花双手插进了兜里,朝弥大大咧咧的笑道。 弥笑了笑,向前走下阶梯,捧花被弃于红毯之上,她伸手扯下雪白头纱,固定用的发卡掉落一地,盘起的长发也如瀑布般松散开,用手取下两耳上圆润透亮的珍珠耳坠,随手丢到一边,再抓住颈上的项链用力扯开,如雨滴般坠落的珍珠在红毯上四散滚溅而去。 她的脚步停在阿花身前,脱下丝绸手套扔在地上“安纸呢?” “在维持结界” “那就快点吧”弥回头扫视了一眼被定在座位上的诸位。 名下所有正式企业和不动产的转让,非法营生的授权,短短时间内这些人几乎是用尽了心血去维系的双龙会的所有资金都全部被转让,而她们现在无法茧食的处于阴暗面的势力则已经向其他较弱的组织放出了消息,自然会有人扑上去咬着这块肥肉不放,所有的盟友交往全部产生于其间双方共得的利益,她们也并不害怕双龙会能够借助其他帮会的力量卷土重来,这个所谓日本第一帮会,名存实亡。 而在大范围记忆抹消的技能加持下,也没有会怀疑到她们身上,所有的关于弥的资料笔记也交由阿花去消除,任何弥所能想到的地方都已经仔仔细细的去搜查过了,泽田弥这个人,就会像从来没有在渡边眼前出现过,被双龙会调查过一样,被完全的摘除了这件事。 这就是,弥所想的,伤害最小的计划。 诈听起来不可思议,可真正的实施起来,对有加持能力的弥来说却非常顺利。 “对了,阿花,入籍的假资料也销毁了吧”虽然是假的,不过如果被这种东西暴露出来就太失算了。 “放心吧”阿花一遍遍对比着自己调查所来的所有产业和手上转让合同的对比,以明确自己没有给双龙会留下一日元。 “真是可惜看不到那些人的表情了”阿花消除了这次婚礼的酒店登记记录,再次手忙脚乱的用电脑入侵了双龙会的总部“虽说昨晚就去消除过记忆和其他东西了,不过果然还是检查一遍比较好” “按你的话,我没有对你家人那边的记忆动手,你准备怎么解释这件事?”阿花抽空转头瞟了她一眼道。 “不想解释”弥揉了揉眼睛,确定手上的合同生效后便准备盗用中介信息转手出卖这些企业,在所有人还没恢复时让这些事情全部尘埃落定“我只是不想对家人的记忆做任何手脚” 除却企业和一大笔不动产之外,其他活用资金如果全部转到账上一定会引起注意,弥分拨开来匿名打给了一些慈善事业。 “还有这么多事,今晚的毕业晚会看来去不了了”阿花几乎是刚把盗来的不同中介人的号把不动产转卖的消息发出去的同时,发送来的消息便一直没停下来。 “总之快点处理”刚刚回来便闷声做事的安纸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声“毕业晚会去不去都没关系” “你那边已经处理好了?”手上的工作没停,阿花随口问了句。 “除去去年干掉的那几个,其他得力又忠心的部下已经让他们彻底失忆,用传送术传送到世界各地了,双龙会已经活不过来了,就算有剩余力量也会被其他地方社团立刻吞下去”安纸眼底是一片黑眼圈,显然没休息好。 其实她并不是很明白这种做法,直接杀死明明更彻底干脆,可是这是姐姐大人的想法她不想违背。 “诶?”弥相当苦恼的发出声音“纲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怕我如果不出现他可能真的会以为我瞒着妈妈结婚了,万一纲告诉妈妈了我才是真的想解释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今晚的毕业晚会我要去才行” “说的也是”阿花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你家弟弟今天应该被结界挡在外面了,依他的超直感来猜测他恐怕知道今天的婚礼不会那么简单了,而如果婚礼不会成功你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除了家里就是今晚的毕业晚会” “超直感?”弥倒是对阿花话里的那个词产生了好奇“纲的?” “啊,彭格利的超直感,弥要当心哦~”阿花腾出手在一堆资料边找出一张放到她面前。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弥粗略的扫了几眼资料“所以说以前纲得30多分的时候,那些选择题都是靠超直感蒙对的么?”弥复而再拿起一份合同,授权合同的名字上按着手印,弥盯着那几个平假名,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这个人现在,已经不记得她了吧。 “谁知道~”阿花耸了耸肩“你要去毕业舞会的话还是快去吧,已经很晚了” 弥放下手中的文件闭眼缓了缓神,才站起来笑道“那就先拜托你们了” 身上是阿花的t-shirt和短裤,弥的婚纱也换在阿花的公寓了,可这幅装扮显然不能去晚会,弥便先转道去换了正式一点的衣服,才踩着时间点进了学校。 先去老师那里询问了毕业证书,才知道纲吉已经帮她领了,在体育馆里举行的晚会聚集了高三年级的所有班级,弥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纲吉,便先行退回门口想着一会他们班里的庆祝会举行再说。 弥掏出手机,长时间的通话状态已经让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今晚的月亮并不圆,弯弯的弯成一个月牙,光辉稍显黯淡倒显得周围的繁星越加明亮起来,弥站在如水的夜色里,站在光线阴暗处望着天空,似乎一切的琐事都被安抚下来,弥靠在墙上放松的想要休息一会。 也许休息了一会也许也没多久,往来不停的喧嚣打破了弥的假寐,弥扶着墙从地上站起来,这才混在人流里返回了班级。 班级里的庆祝活动并不打算在学校里举行,而是由老师带领着去了一个寿司店。 “弥”走在队伍尾端的弥抬起头来,看向第一个发现了她的人,炎真酒红色的双眼定定的注视着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其他闻声看来的同学挤开。这个时候弥才被班里的同学们发现,被询问着今天白天去哪里了,怎么没来参加晚会,即将来临的离别似乎让所有人都亲近起来,毕竟是在一个教室相处了三年的人,而以后还不知能不能再遇到。 弥找着各种适合的理由,这才结束了一路上的追问,在寿司店的角落坐定,空气中飘来一阵清酒的香味,弥才发现男同学们竟然叫来了酒,而老师也像是默许一样没说什么。 “姐姐”纲吉在身边落座,转过头看着她“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默默吃着寿司的弥转头看了纲吉一眼,之前她一直被同学追问着,所以倒是一时没注意到纲吉“怎么会不会来呢?”她像是觉得好笑一样轻笑出来。 “毕竟今天是婚礼的日子啊”纲吉的语气有些生硬,可是到最后还是缓和下来。 “婚礼?”弥貌似疑惑的皱起了眉,转头看向纲吉,不冷不热的态度有些生疏,弥这一年来都是以这样的态度对纲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纲” “姐姐还准备瞒到什么时候?妈妈迟早会知道的” “不,妈妈什么都不会知道,因为本来就没有发生什么” “泽田同学”纲吉接下来的话被这句呼喊截断,弥转头看向拿着小酒杯走来的同学,虽是叫着他们的姓氏眼睛却看着她“泽田同学,今天以后,也许我们都不会再见了,我想最后敬你一杯酒,希望你务必接受” 对方是一个不是很面熟的男同学,弥恍然记得这个人姓濑户,而自己,好像收到过对方的情书。 “十分抱歉,我并不会喝酒”弥还没忘记自己上次只是喝了三杯果酒就醉倒在渡边身边的事,对于任何酒她现在都敬谢不敏。 “今天这样的日子,只是一杯都不行吗?”濑户并没有放弃,有些受伤但还是执着的看着她,这倒让弥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我....” “抱歉,姐姐她并不会喝酒,可以的话,我来替她喝吧”弥有些动摇的话还没出口便被纲吉截了话去,他虽是说着礼貌询问般的话,手却已经接过伸到弥身前的酒杯。 弥坐在旁边看着纲吉一杯酒下肚,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笑容温和的放下了酒杯,而濑户见此也不好更再说什么,只是也喝完了自己的那杯便走开了。 只是这一杯下去了,其他同学却又举着酒杯走了上来,不论是对纲吉有好感的女孩子,还是纯粹恶趣味凑热闹的男同学,被敬酒的人一下子就从弥转到了纲吉,这个同学的酒喝了就不好拒绝下一个,弥赶忙四处扫视全场想要找到忠犬君,却意外的发现狱寺根本不在这里。 阿武则是作为校园偶像在另一边也被围起来敬酒,弥一时竟找不到可以解围的人。 “纲..还好吗?”弥小心的搭上对方的肩膀,从对方捂着脸的指缝间隐约窥得红红的脸“要不然我们先回家吧?” “姐...”姐姐的音节还没发完,纲吉便捂着嘴一个箭步冲出了寿司店。 这是....吐了吗? 深觉此地不宜久留的弥赶紧先站起来跟老师说了一声,才绕过已经开始发酒疯的同学出了寿司店。 纲吉在店门外不远的小巷边扶着墙像是在吐着,弥急忙到对面还开着的小卖部买了瓶水,才走到纲吉身边把水递过去。 “弥,纲君他还好吗?”弥正拍着纲吉的背,便听到炎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没事,他喝醉了”弥看纲吉涮了口之后双眼迷蒙的有些不稳,忙伸手将他扶稳“没关系的,我已经跟老师说过,我先带纲回去,你们慢慢玩吧” 纲吉大半的体重一下子倚过来让弥踉跄了一下,炎真伸手扶住纲吉让弥站稳“真的没关系吗?我送你们回去吧” 弥有些头痛的皱起眉“炎真,可以的话,还是帮我叫辆车吧” “姐姐...”脸上浮现一团嫣红,纲吉迷迷糊糊的叫着她。 弥见炎真已经去帮她叫车,便努力的扶稳纲吉“乖,站好别乱动” 这个时候街上的人并不少,车流也是来来往往的,炎真很快叫到了车,帮着她将纲吉放进后车座,弥才轻松下来向炎真道了谢然后带着纲吉回家。 大概是时间已经很晚的缘故,妈妈已经睡了屋子里却还留着灯,弥扶着东倒西歪的纲吉进了屋,弥漫在鼻间的酒气没有任何消褪。 尽量小声的不要打扰到妈妈,把纲吉扶上楼的弥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看纲吉单薄的身体还真是看不出这具男性的身躯到底有多重,直到把纲吉丢进他房间的床上,弥才累得坐在椅子上喘起气来。 弥想要去洗澡休息,又突然注意到之前纲吉在车上不小心吐在他自己身上的污迹..... 好脏啊....就这么让他睡了真的没问题吗? 弥认命的站起身来,推着纲吉的肩膀“纲?纲?醒一醒,要睡觉的话先去洗个澡吧,你身上很脏....” 弥加大了力道摇着纲吉的肩膀,对方却像是睡死了一样没有丝毫反应。 说起来纲喝醉了都不会发酒疯了,直接睡觉真老实啊... 弥戳了戳纲吉的脸,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圆嘟嘟的戳起来很舒服了。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啊”弥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纲吉“就算不洗澡,也要把这身脏衣服换下来吧” 弥在原地犹豫着,想了好一会才放弃挣扎一样,走进床上靠近纲吉,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柔拉开了纲吉的领带。 以前看着不甚明显,现在却可以清楚的看到的喉结,随着纲吉无意识吞咽的动作上下的动着,弥看了一眼因为醉酒而双眼紧闭气息稍重的纲吉,好奇的伸手戳了戳那个上下移动的东西。 啊!是硬的! 弥有些兴奋的眨眨眼,又想要伸手却又注意到纲吉满身的酒气,摇摇头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解开纲吉衬衣的纽扣。 精细的白色纽扣被灵巧白皙的手指慢慢解开,锁骨,胸膛,腹部,慢慢显露。 弥默默回想了一下上次看到的阿武的半/裸,好吧,虽然没有阿武身材好可是这样也不差了。 轻手轻脚的帮对方脱下脏污的衬衣放到地上,弥紧接着伸向皮带的手顿住。 虽然裤子也脏了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弥有些踌躇的想要缩回手,抬头看了纲吉一眼,却刚好对上了一双深棕色的,平淡无波却紧紧盯着她的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被抓包了吧笨蛋! 想看接下来会发现什么的请用评论狠狠的砸向小衣! 第九十九章 弥手下不远处是对方的皮带,还保持着那样犹豫的表情微弯着腰,眼睛却直直的对上了对方深棕色的双眼“纲,你醒.....”弥尴尬的说着,想要缩回手,却被纲吉突然拉住她的手,往后一带的动作截断了接下来的话。 “啊!”弥低呼一声,被纲吉的力道带得失去平衡的摔在对方身上,双手急忙避过对方光、裸的上身找着支撑点。 手臂刚刚撑在撑在床上稳住了自己,纲吉便一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一个翻身便将她按在了身下。 这顺畅连贯的动作让弥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便被吻住了双唇。 缱绻着流连着,温柔的辗转于其上,弥惊讶大睁的双眸能看到对方半敛的眼,跟刚刚的波澜不惊不一样,看起来浑浊不甚清醒,只凭着一股意念做什么事的样子。 弥伸手推着对方的肩膀,终于是侧开脸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纲...你喝醉了,快放手!” 弥压低声音说着,即使是这种情况她还惦记着不能吵醒奈奈妈妈。 “姐姐”纲吉粗重的声音响在耳畔,他伸手钳着弥的下巴迫使弥转过头与他对视,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弥狠狠的皱起了眉头,纲吉却恍若未见般仍是注视着她黑色的双眸,弯起一个温柔的微笑,微微眯起的双眼却透着一丝危险“你和他....做了吗?” “啊?”弥一脸呆蠢的反问,一下子竟没能理解纲吉的意思,而后又恍悟了一般羞恼的皱起了眉“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不是我该问的事?”他有些迷糊的歪了歪头,然后突兀的笑出了声“对不起,对不起姐姐”他笑得苦涩无比,声音也尤其干涩“我只是,只是一想到这个问题,就生气得想要把姐姐弄坏,为什么呢?姐姐眼睛里总是没有我?” 他伸手抚上弥的右边眼眶,弥被动的闭上右眼。 “明明我才是最早喜欢上姐姐的人”他似有不甘的说着,按着弥肩膀的手还在用力,喝下的酒精似乎助嚣了他某种气焰,弥看到纲吉露出那一种死气状态时眼神,就像已经坚定了信念,如何都不会再被谁动摇的眼神,连声音都冷了下来“所以这都是姐姐的错” 弥觉得现在的情况有点糟糕,她现在正被自家弟弟按在弟弟房间的床上,呼吸间尽是被褥上和她房间完全不一样的味道和弟弟身上不甚好闻的酒味,而弟弟刚刚似乎还说了让她有种不太好预感的话。 这种认知让弥无法抑制的紧张心慌。 她再次开始挣扎,双手推拒着,双腿也努力的想要踢开对方,可是却没有丝毫的用处,她的反抗被牢牢的束缚在他怀中,弥觉得这种情况真是太糟糕了! 她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帮纲吉换下脏了的衬衫,哪怕明天早上纲吉宿醉头痛也好,满床污物也好也比现在的情况好太多! “不,纲,你冷静一点”那种坚定下来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弥试图劝抚对方,可纲吉却完全不为所动,轻而易举的制住了她所有反抗,膝盖轻松的抵在了她的腿间。 别闹了纲吉!救命! 弥下意识的想要呼叫统,却又想起因为能源一直得不到补充而睡过去的统如果看到这种情况会帮她才奇怪吧!说不定还会兴奋的劝她不要挣扎了让弟弟君酱酱酿酿补充能源。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谁又能帮她? 棕色的短发在脸颊边不停的扫着,湿漉漉的吻从耳垂到脖颈,吮吸的力道大得让颈间逶迤出一道玫红的痕迹。 心脏跳得更加快起来,弥努力的想要镇定下来,却在探进上衣下摆的手中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不行,以她力量不用技能根本无法反抗,家里除了蓝波和奈奈妈妈就没有其他人,可是她是绝对不能让奈奈妈妈看到这种情况的! 上衣的下摆被推上胸前,弥转头想要逃避现在发生了一切,可是腰侧游移的手和停在锁骨的吻却向大脑强烈的传达着感受。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难道真的要在这里..... “纲”弥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的声线惹人怜惜,纲吉循声望过去便对上那双惊怕的,无声的流着眼泪的双眼。 纲吉的动作停了下来,嗫嚅了一会,才慢慢的叫她“姐姐”他伸出那只想要解下胸衣扣搭的手,擦了擦弥脸上的泪痕“别哭” “不要”她低声的哭着,伸出那双纤弱白皙的手抱住了纲吉,就像抱住唯一能解救自己的人那样“帮帮我” “我不要,纲,帮帮我”她一遍一遍的说着,对身前之人的信任大过他所带来的恐慌。 “姐姐是笨蛋吗?”纲吉看着衣衫不整向他寻求庇护的弥,没怎么犹豫便回抱住了她,声音像是叹息一样“哪有向施暴者求救的人啊” 理智和*的争斗结束了,因为爱因为想要保护的理智赢了不计一切想要得到的*,温柔无法拒绝的本性占了上风,不停的批判着他之前的所为。 “别哭了,姐姐”他将不停颤抖抽泣的弥搂在怀里,像是受了惊吓的少女也乖乖的被他抱着,没有再挣扎。 “我不会做什么了”他苦笑着说,将弥的衣服拉好,一遍遍的顺着她的黑发“安心睡吧,姐姐” 大概是纲吉经常哄蓝波睡觉,所以这个技能点已经点满了得缘故,弥第二天起床发现自己窝在纲吉怀里的时候忍不住自我谴责了一下自己那不坚定的意志,不过还好,最糟糕的事没有发生。 酒气已经消散很多,但还是萦绕在鼻间,弥轻手轻脚的拉下纲吉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清风吹进未关的窗户,吹散了对方身上传过来的热度,睡在单人床里侧的弥小心的伸手翻过纲吉,才轻轻的下了床。 房间已经被照得大亮,而纲吉似乎因为宿醉还无法清醒,弥在地上找到了自己的鞋,随手拉了拉头发便准备回房间换衣服,今天是安纸离开的日子,她必须赶快赶去机场。 弥回头看了看纲吉,对方好像还睡着,被褥随着呼吸浅浅的起伏,弥看着那散落在枕头上的棕色发丝,恍恍惚惚的想起小时候那么小一只纲吉甜甜的叫她姐姐的摸样。 说起来,她能够遇见奈奈妈妈,能够拥有今天的一切,好像都多亏了纲吉。 没有他的话,自己也只是一个孤儿而已。 弥几步走到床边,纲吉侧身睡着,微微皱起的眉头看起来睡得不太安稳,弥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对方的眉眼,好一会才轻轻叹了一口气“纲” 她轻声叫着对方的名字,弯腰在对方脸上留下一个不带任何感□□彩的吻,然后伏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是我弟弟,从现在到以后” 都不可能是其他。 弥转身离开房间。 [系统提示:攻略人物泽田纲吉已从攻略表移除..........小弥你背着统君我干了什么!!!] 统的声音是最近少有的精神[?] [你装傻也没用!为毛弟弟君从攻略表里消失了啊!你对他做了什么!qaq] [乖一点,别闹]弥换好衣服走出家门,随手拦下一辆车便赶往机场[关于能源统不用担心,渡边的事已经解决了,所以我不用再回避其他人,至于纲.....就别问了] 弥还算是赶得及时,在安检前方的座椅上一眼就捕捉到了安纸和阿花,弥整理了一下长发和高领短袖,确定不会路出奇怪的痕迹后,便走了过去。 “怎么来得这么晚?”阿花首先看见她,仍是做在座位上问了一句。 弥摇了摇头,一副不愿多提的表情“安纸什么时候进去?” “只有一会了”安纸低着头闷闷的回到,而后终于抬起头看向她“我们昨天把事情都做完了”她找不到话题一样这样说着“我回中国之后也会尽快处理好那边的家伙” “我相信你”弥伸手摸了摸安纸的短发“就没有别的要说的吗?” “姐姐大人”她紧紧的抿着唇,不舍的盯着她“姐姐大人要记得每天都接我的视频通话,就算忙也要给我回简讯,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虽然阿花笨蛋是个蠢货可有时候还是很有用的,我不在姐姐大人身边姐姐大人一定要小心一点.....” 安纸不停的碎碎念着,嘱咐着她各种事情,好半天才停了下来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到底谁蠢了”阿花还惦记着安纸刚开始念叨的话,不满的重申着。 “真是的”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把我的话说完了让我说什么啊” 弥看着安纸的脸,还是轻叹了一声“安纸你回国之后也要小心,不要意气用事,凡事谨慎一点,不要做危险的事,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可以打电话问我,虽然国际长途什么的挺贵,不过那些产业的资金应该够用” 互相叮嘱的时间并不多,话还没说完提醒上飞机的广播已经响起,行李早已寄存,弥便目送着安纸通过安检慢慢朝里面走去。 “都没影了还在看什么?”阿花在耳边问着,弥转头对她笑了笑,心里一下子空落落让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回去吧” 一路上弥都有些恍惚,她漫无边际的想着以前的事,想到刚见面时阴沉的安纸,想到恢复记忆时自己的感受,又想起了对双龙会所做的事。 说起来渡边现在怎么样了啊..... 弥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微妙又好笑,她一手设计了这个局,虽针对的不是渡边,却也让对方失去了所有,现在也还忘了她这个罪魁祸首的存在,她又在怀念着什么呢? 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她一点都不后悔自己做了什么,也觉得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已经很完美了,弥只是想起了那份包容又呵护的温柔,像泛过心头的涟漪让她有些眷恋。 她或许,是有那么一点,喜欢着渡边的。 回去的路上遇见了奈奈妈妈,弥便和妈妈一起去买了菜,假期才刚刚开始,弥却已经感觉到茫然了一般想要寻求能填满自己的东西。 “怎么了吗?小弥?”身边的奈奈妈妈注意到她的失落一样出口问道。 自从上次冒充弥父母的那两个人离开后,奈奈妈妈不安了好一阵,直到之后再没有消息传来,奈奈妈妈才像是放心了一般。 弥手里还提着菜篮,闻声看向奈奈妈妈“没什么,妈妈,只是突然放假了,不知道该做什么” “是这样吗?”奈奈妈妈侧头笑着,弥突然发现奈奈妈妈的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些,妈妈对她笑道“如果找不到该做的事,就去找找能做的事吧” 弥愣了一下然后恍悟了什么一样突然笑了出来“是,我知道了” 越靠近居民区周围便越安静下来,除却时不时开过的车,一路上就只有风声和两人的脚步声。 远远的,弥便看见一个黑西装的男人面对着她们走来,那么多麻烦的事情之后让弥对于穿西装的大叔还有这若有若无的视线格外敏感,她靠近了奈奈,立刻打开了脑海中的上帝视角。 短暂的等待之后,图像已显示在脑海,迎面走来的西装男身前画着一条预备出招的虚线,赫然是对着她和奈奈,弥心惊肉跳的想拉着妈妈停下脚步,却从视角里发现身后还有一人,这样一条直行道根本没有其他分叉路口,弥抓住奈奈的手转向身前不远的一条小道,加快了脚步。 “咦?小弥?”奈奈被弥抓着手,弥加快的步伐让她有些酿跄。 “走快点,妈妈”弥催促着,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些。 并不算很长的小道,另一个路口已近在眼前,却被突然走出的,戴着黑墨镜的男人拦住了路。 一时无法注意身后跟来的两人,弥不禁睁大了眼睛看向来人,那个人摘下了墨镜,嘴角的笑容一如以往的温醇,连声音都还是那副宠溺带着嗔怪的语调“小弥真是个坏孩子” 手脚突兀的冰凉下来,直到奈奈妈妈担心的叫了她一声,弥才反应过来带着奈奈妈妈退近墙壁,防备的看着两边都被截断的退路。 “你知道了?”弥看着渡边,企图多争取点时间,另一只手悄悄的想要摸出手机。 “知道?是指你故意的接近还是彭格列的阴谋?”渡边的语气不咸不淡,看起来对这些都毫不在意。 渡边的话一出来弥便知道对方是误解了,怕是猜测这次的事件和彭格利有关。 弥轻轻的摇了摇头“猜错了,这不关彭格利的事”她语气平缓,同样看不出任何说谎的样子“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在意你为什么还记得” “大概是因为小弥是笨蛋吧”渡边还是那么温柔的凝视着弥,有些遗憾的说着“你忘了一个人” “?”弥已经按下了首位联系人,这样的情况已经没有时间再让她去找阿花的号码了。 “你忘了小泉”渡边语气轻柔,仿佛只是在遗憾弥所犯的错误“那个被你们做下手脚的只是个替身” 小泉是双龙会的二把手。 “不过其他的倒是做得不错,至少双龙会现在已经完全无法翻盘”渡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手枪“他以为是彭格列做下的事,所以想要抓住你和你的母亲威胁彭格利” “不对,就算他没有被消除相关记忆可是你又怎么会记得我”而且态度还是这么亲昵就像从没忘记过一样。 “小弥猜猜看?”渡边将握着手枪的手横在胸前,弥看到一块黑色的奇怪符文瞬间爬满了那只手“小弥猜猜看小泉那么谨慎好强的人怎么会让我成为boss呢?” 渡边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弥心里突然就划过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因为,你是他的傀儡” 就像弥又答对了渡边的问题,他露出一个夸奖的笑容“聪明” 两边的人开始慢慢靠近,似乎已经不想再给她拖延时间的机会了,弥也不知道手机到底有没有接通,抓住奈奈的手往伸手拉。 不行,这种情况。 “猫化,一级附身”弥默念着,感觉到身体一下子轻盈起来,配合着脑海中视角所提供的路线,出其不意的伸出爪子将左边靠近的一个男人拍到了墙上,虽然看起来并不是非常严重的伤,却也成功的阻止了他们的靠近。 弥将连帽卫衣的帽子拉了起来,用发卡固定在头上,她很清楚刚刚那一击只是出其不意的侥幸“二级附身” 猫耳将帽子微微撑起来些,可是这种状态只要不让身后被吓到的奈奈发现她就已经很庆幸了。 “报警也好,求救也好,妈妈你看准机会赶快走!”弥看着掏出手枪瞄准她们的另一个黑西装男人,尖利的猫爪瞬间弹开飞速袭来的子弹,即使是强度如此强大的身体,指尖也不禁轻轻颤了颤。 只是让奈奈离开的话,奈奈说不定会因为不放心弥而无法逃走,于是弥便给了奈奈一个目的去达成。 左边站着两个黑西装大叔的道路被清空开来,弥面对着渡边防止其偷袭将奈奈往身后的清空的小道推“妈妈快走!” 渡边还站在原位,没有动一下,脸上也还挂着温吞儒雅的笑容,温柔的凝视着她,让弥一时有些拿不准渡边的想法。 “你不必这么看着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下的,跟彭格列或者其他人都没有一点关系”那样的目光会让她以为自己还是被宠爱的一样,弥有些不能招架,甚至下意识的掩藏着嘴里的獠牙。 “我并没有怀疑,小弥说什么我都会信”渡边笑着看着她,往前走了两步“只是小弥根本不该跟我说这些”他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拿着枪的手“看,小泉知道了” “所以呢?”渡边的话倒让弥冷静下来,弥忍受着尾巴困在裤子里的苦闷感,皱着眉看着渡边。 “所以啊,小弥要死在这里才行”他温柔的说着这样的话,弥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保持平静,现在就算逃走之后也还会被找上,倒不如就在这里解决。 渡边解下了常穿的黑色风衣,另一只手还拿着手枪,脸上是温雅的笑容。 渡边竟是能坐上boss之位的人那么武力值也差不到哪里去,至少弥全方面强化之后但打斗起来毫无技巧的身体还是敌不过身经百战的渡边,对方只是一个简单动作就可以轻巧的化开弥的力道,竟是比弥还要敏捷。 利爪势如破竹直朝渡边命门抓去,渡边单手借力一挥便抓住了弥的手把弥抱了个结识“小弥没有训练过啊,这样的话就算自身能力再好也会被制住的”他侧身避过踢过去的腿,伸回手的同时手指轻抚弥的头发“不行啊小弥,你要更认真一点,不然可是会死在这里的” 他一边用疼惜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一边出手像是调戏一般各种占便宜,可弥就是怎么也无法伤到他。 就算是打晕也好,至少可以再次消除渡边的记忆。 弥后退几步,咬着下唇看着渡边,这种纠缠不清的样子似乎还有剪不断的线牵连在她和渡边之间,让想要赶紧了结的弥紧紧的掐住了自己的手,不管怎么样,先让渡边失去战力才是“三级狂化” 滚烫的血液在体内汹涌翻滚着,弥有一种全身都烧起来的错觉,只是一个恍惚便失去了神智,而从外面看来,站在原地的弥身体轻轻晃了晃,然后黑色如墨般的双眸像是灌注了鲜血一样变得鲜红,热烈的颜色却冰冷得不近人情。 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之后,似乎变得更锐利的爪子在阳光下散发着寒芒,面无表情的少女突然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双眼锁定了渡边之后竟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袭来。 弥的意识有些浑浊,昏昏沉沉的像是在不停的下坠,这样的情况不知维持了多久,弥才感觉有些光亮照在了眼前,引她看清了眼前。 渡边还带着笑的脸正在身前不远处,双手抓着自己手,刚刚回归意志的弥迷惘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手臂被渡边抓住然后狠狠的用那双尖利的爪子捅穿了对方的胸膛。 不..... 弥看不见渡边身上像是被什么切割开的众多细小伤口,也看不到周围原本完好的墙壁,只看得到陷进对方胸膛的手和不停涌出的鲜血。 温热的...... 渡边还笑着看着她,松开了抓着她的手,带着血迹的手抚上了弥的脸颊“好了,这样的话...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之中...必须要死一个...才行...” 话还没说完他咳起来,弥恐慌的抽出自己的手,惊惧的后退,眼前的这一幕让她怎么也无法接受。 “乖”渡边变得苍白的脸上笑容不减,倚靠着墙壁无力般滑坐在地上“别哭了,好女孩” 弥猛烈的颤抖着,听到渡边的话才发觉眼眶里不停涌出的液体,弥无法呼吸般猛地喘息了几下,才急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阿诚你等等,再撑一下,我...我叫..救护车” 她的声音也是颤抖着的。 她从来没想过杀死渡边,直到决定开启狂化状态也想的是让渡边失去战力,她从来都不想让自己身染血腥。 “不行啊...我已经..决定好了,这是我...决定好的...死亡”渡边无力的半垂着双眼“抱歉啊,自私的..想让..你来承担..我的死亡” “不过,请这样..深深的记住我吧,小弥” 作者有话要说:- - 高中篇结束,全文完..................开玩笑的 下一篇是猫化篇,还记得三级狂化后将开启随即副本么亲爱的们~按阿顺你的愿望给了渡边死亡结局,为他有你这样的真爱粉点蜡 第一百章 起: “乖乖的、让我吃掉你吧”弥说这话的时候,正把那个刚被欺负完,脸上的小伤口还流着血丝的炎真按在巷子里。 他们是同学,一个是漂亮可爱作为至门中学偶像般的女孩,一个是阴沉孤僻总是受欺负的男生,若不是弥觉得饿了又刚好遇上了被欺负完浑身散发着血液香甜的炎真,那一定不会在还没到夜晚的现在贸然出手。 总是一脸阴郁的少年惊恐的睁着眼睛,似乎被她此刻的模样吓得不轻。 弥靠近身下的少年,嗅了嗅空气中的丝丝甜味,眼前少年的血液之鲜美似乎已经比过她以往吞噬的任何人,口腔不由自主的分泌着唾液,饥饿感也在冲刷着神智,弥一边想立刻把眼前的少年几口撕咬干净,一边又舍不得胡乱浪费这样难得一见的美味。 身下的少年似乎终于想起了挣扎,太过恐惧而堵塞在喉咙里的呐喊,那弱小的力气对她来说仿若蜉蝣撼树,弥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挣扎,然后一手掐住了对方的咽喉让他发不出任何求救声。 “嘘,要安静,不然立刻就杀了你哦”她俯身在炎真耳边说着,声音一如以往的温柔。炎真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在她的目光注视下惊惧的点头,弥不由得,笑得更开心了“总是被欺负的话,这样的人生也毫无意思吧,还不如就这样被我吃掉~对吧?古里同学?” 弥露出了她惯有的笑容,身上的少年看起来却更惊怕了,弥想这肯定是因为她现在的眼睛很吓人。 弥咽下一口唾液,伸出舌头在对方擦伤的脸颊上舔了舔。 砰!弥想这绝对是她所尝过的最美味的鲜血,由舌尖蔓开的味道刺激着味蕾,似乎连灵魂都颤栗起来。她忍不住整个人都亢奋起来,恨不得立刻将眼前少年拆吃入腹的视线再次让炎真出了一身冷汗,连心脏都快停止跳跃。 弥微笑着,将黑色眼白为底的血红瞳孔看向了炎真的颈部动脉,喷洒出的鲜血、惊恐的叫喊,空气中不安分的因子浮躁着,弥只是想想便觉得实在太过于美妙,她笑着看向从头到尾都没发出句像样话的炎真“没有意见的话,我要开动了?” 阴沉又不爱说话的少年,那双瑰丽的酒红头发在夕阳的余晖下散发着浅淡又温暖的光芒,惊恐大睁的同色系的眸子里黑色的十字芒十分特别。 真是漂亮的眼睛,弥这样想。 “不!...不要!!!....”弥的牙已经抵在对方的动脉,却听到对方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尽管声线因为惧怕而变调,弱气带着哭腔的声音像临死前的挣扎。 他的手脚被弥压制得动弹不得,只有胡乱的摆着脑袋想要拒绝。弥注意到了他眼角未干的泪痕。 吓哭了吗? 弥并不觉意外,畏惧死亡这本就是人之常情,在死之前痛哭流涕着跪拜求饶的不在少数,比起死尸,她更喜欢新鲜的血肉。 “不要什么?不要杀你?好了古里同学,我饿了”弥是第一次对这么小的孩子出手,尽管对方年龄和她一样大。 “拜托...请不要....”毕竟是才刚就读初一的男孩子,平常也是一言不发的阴郁模样,还因为这个时常受到欺凌,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说话而不是一味叫喊已经挺让弥意外了。 “不行哦,我可是很饿了”弥毫无商量余地的摇了摇头,腹中的饥饿感其实并没到不能忍耐的地步,家里也还储藏着一些,只是对方的血液实在太对她的胃口,弥思索着怎么将对方的血肉最大限度的保留,又有些失望以后可能再吃不到这样的美味。 “我....我书包里还..还有面包...”因为极度紧张而结结巴巴的炎真。 “哦?那还真是遗憾”弥想起那嚼干腊一般的口感“我讨厌吃面包” 弥单手将炎真的双头束缚在他头上,然后用右手撕开了少年脸上经常贴着的胶带,如果等她吃的时候把这些一起嚼进去了才真是要命,她还得再吐一遍。 唾液不停的分泌着,弥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却听见巷子外面突然传来声响,弥皱起眉再捂住炎真的嘴已经是来不及,身着夸张服饰造型流里流气的少年已经走了进来,看见他们俩的姿势后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便被弥瞬间伸出的赫子贯穿心脏。 身下的少年一定会成为她的食物,弥从闻到对方血液的芳甜时便明白了,而身下的少年失踪后万一被人供出她和少年有过接触,这才是让讨厌麻烦的弥直接杀死对方的原因。 不过吃了古里,那个家伙看起来就吃不下了啊,而且家里还有存货,不赶紧解决掉的话会浪费的..... 弥砸吧砸吧嘴,将眼睛回复到黑色然后站起身“不可以告诉别人今天的事哦,古里君,不过你就算告诉别人别人也不会信,何况在那之前我一定会杀了你”她看着努力把自己往墙角缩,恐惧的看着她的炎真“这样吧,我们来打个商量” “你看欺负你的家伙那么多”弥带着引诱意味的看着炎真,语气轻缓“让我吃掉那些欺负你的人,我就不吃你了怎么样?” 承: “古里同学不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夸张了吗?”弥将快要吓哭的炎真拉到器材室的时候这么说,今天一天时间对方比平常更阴沉了,每次看见她都露出一副要吓尿的表情,让她的好友奈香好奇的打趣她是不是调戏人家了。 “对不起”炎真瑟缩着弯腰道歉,条件反射般后退着想要远离她一样。 “总之希望你注意一下态度”弥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将午休时奈香买给自己的面包小口小口的咬着。 真是超难吃的,弥讨厌却不嫌弃。 “为什么...要吃人呢?”不知道过了多久,由于她站在门口而不敢随便离去的炎真突然问了她一句,弥抬眼看向炎真,却见那个总是面无表情阴沉着的少年也非常奇怪自己为什么会问这样的话一样,又惊又怕的看着她似乎是在害怕她生气。 “因为我是不吃人肉就会死的怪物” 转: 至门中学又地震了,至于为什么说又那当然是因为至门中学本身就位于地震带,有事没事就震那么一两下,只是这次比较严重,半个教学楼光荣牺牲。 头顶的砖掉下来的时候弥其实还没察觉,等她发觉什么不对抬起头的时候那块砖已经离她近到她怎么也无法闪避的状态。 正当弥认命头上要开个洞恢复比较困难的的时候,她突然就被撞开了。 “你蠢的吗?”弥在学校里几乎没有露出过这样讽刺的表情,她无法理解的看着救她的少年,明明她死了对他会更好不是吗? “对不起”炎真少年也是一副很难懂自己行为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就....” 弥面无表情的看着在阳光下,酒红色头发显得非常好看的少年,半晌才说出一句。 “......我饿了” “不要吃我qaq” 折: 那个家伙转学了。 那个家伙他竟然敢转学! 身为食物一点都没有食物的自觉,竟敢不问她的意见随便转学!!! 这个混蛋▼皿▼! 弥当即愉快的翘了下午的课,气势汹汹的赶去了所谓的并盛。 不想在大白天的引人注意,所以等弥一路坐车过去时那并盛中已经放学了。 出来太着急完全没想过顺便打听一下食物目前住在哪里,正当弥思索着万一学校找不到人该去哪里找的弥,就看见了被几个高年级男生按着打的炎真。 裤子都被脱下来了好惨.... 在这边不是还有人欺负你吗?所以你跑这边来干嘛! 仗着反正在并盛的地方没有至门的人,弥拉了拉身上黑色的外套,两三下把几个男生扔了出去,完全没想过自己这个单薄的小身子将几个粗壮的男生扔出去的场景有多惊悚。 回头看了眼急忙穿起裤子的少年,弥冷下脸色没有说话。 酿酿跄跄像是被踢过来的棕发男生和站在墙头的黑西装小婴儿似乎是炎真认识的人,弥看着他们谈起话来,准确的说是棕发的说话,炎真低着头点头或者应声“嗯” “不过那位小姐臂力很棒啊,看样子扔得很远”见纲吉像是被黑发小姐扔出去那招震慑到,又不敢和冷着脸的她说话,那只小婴儿跳上纲吉的头,朝她貌似是赞扬了一句。 弥抬头看了那只小婴儿一眼,又转头冷冷的看向散发着让她躁动不已的甜香血液的炎真,嘴巴动了动,她看着那双有些紧张的酒红色双眼有些赌气的说。 “我饿了” “......qaq” 作者有话要说:- - 啊,因为下一篇是弟弟君主场,所以补偿51君一个番外,顺便小衣好萌这个的,如果有亲喜欢这种类型小衣可能会接着来这样的番外。 有没有人懂小衣赶完了剧情却发现还有一章没填满的苦逼心情,强迫症真的伤不起啊,不到一百章做不到开下一篇啊! 第一百零一章 纲吉赶到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已经落幕了,他手里还紧攥着未挂断的手机,看着破败巷子里站着仰望天空的少女,她身上染满了鲜血,呆呆的伫立着,她身前不远处坐着一个身形熟悉的男人,毫无生命气息的低垂着头。 那个少女发现了他的到来,有些僵硬的转动脖颈看向他,白净的脸庞上有血丝滑落,她突兀的朝他一笑,眼睛里清澈的泪光沿着眼角落下,眼神却浑浊不已。 ‘砰’突然爆裂开来的庞大数据团从少女身上炸响,晃花人眼的数字闪着冷光。有相似的场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纲吉几步上前伸出手急急的想要抓住什么“姐姐!” 飞散开数字团的原地,只余冰冷的空气,再不见黑发的少女。 时间和空间的交错,现在与未来的重叠,突破了法则桎悎的力量,将支离破碎的世界拼接,它破坏却也维护。 意大利,西西里岛。 连绵不断的绵绵细雨,头顶的阴云早已盘旋多时,打在手背的雨丝传来凉丝丝的感觉,穿着考究的棕发男人停在了路边,从西装口袋拿出怀表看了一眼,从容又适度的动作和做工精良的手工西装都在显示着这个人的卓尔不凡。 深棕色的眼睛深邃也澄澈,尽是岁月无情碾过留下的动人风采,尽管脸上并无表情,却因为那周身气场的缘故还是让人觉得温文尔雅。 黑色的轿车从转角驶来,缓缓停于青年身前,副驾的门在轿车停下那刻便被打开,黑西装的青年动作快速却仍旧得体的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同时不忘恭敬小声的说了一句“让您久等了,boss” “没事,我也才刚到而已”纲吉不甚在意的浅笑,温柔暗含坚定的目光足以驱走所有阴籁。 纲吉走近轿车,刚刚弯下腰,却突然察觉一阵异动,说不清的像是什么东西被强行扭曲开的感觉,纲吉停下了弯腰的动作,站在原地看向了身后的位置。 在他刚才所站的位置后面,靠墙的的地方放着一个纸箱,在这样的连绵细雨中那只纸箱看起来干燥洁净,在他的注视中慢慢被雨丝沁湿。 刚刚,有纸箱在那里吗? 纲吉只在原地停留了一下,便朝着那只纸箱走了过去,莫名预感的指引让他挥退了下属即将出口的疑问,蹲在了那只纸箱面前。 纲吉将手放在纸箱上,他也有些不太明白自己的作为了,只是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让他无比上心,他打开了纸箱,里面蜷缩着一团黑色的东西,在他打开纸箱后那只小东西似乎感觉到了声响一样迷糊的抬起了头,然后对着他软软的“喵”了一声。 黑猫在日本是不好的象征,代表着灾祸和厄运之类,可纲吉却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摸了摸那只从身形来看像是一只小奶猫的猫咪,顺滑柔软的毛和瘦骨嶙峋的小身体,大大的黑色眼睛确实能让人同情心泛滥。 那只小奶猫在喵过一声之后好像有些错愕,大大的黑眼睛呆滞了那么一下,然后低头看向了自己,生涩的用两只爪子按了按纸箱底部。 纲吉轻轻的勾起了唇角,显然觉得猫咪人性化的动作很有趣,他用宽大的手掌轻触着黑猫小小的脑袋,看着那只猫为了不被一直压着头而不太适应的蹭着他的手掌“真聪明” 之后的事情便显得顺理成章,纲吉把黑色的小奶猫带回了彭格列。可是说是顺理成章,其中也包含了太多不确定性,把一只来历不明的猫带回彭格利基地还呆在boss身边,谁知道会不会是哪个敌对家族的阴谋,可他们家平时冷静睿智的boss却非常果断的拒绝了下属的劝说,也拒绝了把猫带去清(jian)洗(cha)一遍的要求。 纲吉把西装外套脱下挂在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放在沙发上的猫咪,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如此在意这只猫,连基本的检查都不同意进行,只是有那么一种感觉告诉他这只猫毫无危险性,不要让它离开视线范围也不要让任何人带走,而纲吉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觉。 黑色的小奶猫在皮质沙发上不安的缩着身体,用一种快把脖子望断的姿势不停的扫视着他的办公室,看上去十分蠢,却也非常可爱。 纲吉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开始看起他离开之前未处理完的文件,余光扫见黑色的小奶猫正试图从沙发上跳下来,黑色的身体蓄势待发的准备跳下地,不停的在沙发边缘磨蹭着爪子像在寻找最适合的位置,然后全力以赴的一跳。 啪唧一声摔到了地上。 “噗”纲吉以手捂唇掩住嘴角有些失态的笑意,看着那只小猫急忙重新站起,然后四只爪子非常生硬的转过身背向他,最后看上去业务非常不熟练的绊倒了自己。 还不会行走吗? 纲吉这样想着,但还是决定先把公文处理好再说,低下头却见原本应该签名的地方覆盖了一滩大大的墨迹,纲吉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所持的已与纸张相触的钢笔,有些懊恼的抬起了执着钢笔的手。 从鲁斯家族回来的时候本就将近下午,所以在纲吉批阅完手头的公文再抬起头时,落地窗外已然是傍晚时分了,办公室内的吊灯早已在规定的时间里打开,倒让一心专注公事的纲吉没有发觉,他揉了揉眉心从座椅上起身,脚边便传来几声软濡的猫叫声。 看起来不过几个月大的小奶猫安静的伏在他脚边,似乎除了他身边便没有其他地方让它感觉到安全,终于想起今天下午收养了一直猫的纲吉弯下腰,将猫咪放到了办公桌上。 “你是被主人丢弃的吗?”处理完公事的纲吉心情甚好的摸了摸猫咪的头,想起了眼前的猫咪呆在纸箱里的情景,他自然能猜测到这只猫绝对不是遭遇到被丢弃这样的事,黑猫的来历和出现方式都有些令人生疑,不过他能感觉到这只猫非常安全。而他问这些,也只不过是第一次收养宠物的蠢主人想随便找些话罢了。 黑猫乖乖的在办公桌上坐着,张嘴在手心喵了几声,听不懂的纲吉自然不会在意,继续着自己的话题“说起来你还没有名字,要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喵!”手下的小猫在一瞬间的僵硬之后立刻发出了有些变调的猫叫,连不停摇晃的尾巴都直了起来,显然十分不乐意他的提议。 “总觉得你能听懂我的话啊”纲吉语气轻缓的轻叹一句,然后仍是没有放弃原本的话题“要叫什么名字呢?你全身是黑色的,要不然叫小黑?” “喵喵喵喵喵!”黑色小奶猫大声的朝他叫着,着急的乱蹭着看起来非常抗拒这个名字。 一丝恶趣味涌上心头,纲吉看着黑猫的反应开心的扬起了唇角“很高兴的样子啊,那就叫小黑好了” 黑猫闻言有些郁卒的一口咬上他的手指,黑色的猫眼直瞪着他,猫牙并不锋利,被这样咬着就像被含着似的,纲吉轻笑点头“果然很喜欢” 因为工作的关系又错过了晚餐的时间,逗弄着猫咪没一会,体贴的助手便带来了晚餐,也贴心的准备的猫咪的牛奶,恪守着用餐礼仪的纲吉自然没注意到一番强烈挣扎之后还是认命了一般趴到猫盆旁边的黑猫,微笑着拒绝了助手再次提出的清(jian)洗(cha)请求后,看对方带着托盘离开。 今天的工作量并不多,不用像以往经常熬到半夜才能批阅完,不过天也已经黑了,也不可能再有闲心出去转转,纲吉将黑猫托在怀里回到自己的房间。 拒绝了助手的清洗要求,那么猫咪的清洗工作自然只有由他来做,虽然不是不能嘱咐给女仆,不过纲吉确实觉得由自己来更好一些,何况他现在没有工作,时间也宽裕。 这是他收养的猫咪,从没养过宠物的纲吉这么想。 将水温调整到适合的温度,纲吉将黑猫放进了盆里,原本还很乖顺的猫在接触到水的那一刻猛地开始扑腾了起来,毫无防备被溅了一脸水的纲吉急忙抓住黑猫,却见对方已经安静的伏在水中,半只猫脸泡在水中剩下那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 纲吉面无表情的抹下脸上的水,他为什么会有小黑在报复他给它取名的感觉? 默默的互瞪片刻,纲吉再次将手伸向盆中继续之前的事,他还没幼稚到和一只幼猫计较。 溅了纲吉一身水的黑猫也大仇得报所以安静下来,尾巴在水面摇出一圈一圈的波澜,纲吉还没看见过遇水之后如此淡定的猫。 黑猫安静下来之后清洗的工作就简单了下来,纲吉在将对方尖利的爪子剪掉之后,用一方大大的浴巾将对方包了起来放在了卧室里,把猫咪洗干净了,就该洗洗被弄了一身水的自己了。 看着被他放进卧室之后在浴巾上胡乱蹭干水之后一路尾随他再次站到浴室门前的黑猫,猜想着幼猫到了新环境之后的不适应,所以纲吉犹豫了一下也便没有关门,让黑猫看得见自己。 取下领带夹解下领带,黑色的猫咪歪头看着他缓慢的摇动着细长的尾巴。解开衬衣的纽扣,黑色的猫咪摇尾巴的动作停了下来,似乎是理解到了他想要做什么。轻松的解开纽扣脱下衬衣,黑色的猫咪十分人性化的显露出很想要扭开头可是就是移不开视线的动作,堪比今日鲁斯家族的boss看到那一纸合约时的表情。说不清是什么心理,纲吉放慢了解皮带的动作,终于在抽/出皮带的下一秒,看见了黑猫落荒而去、狼狈逃窜的身影。 有些无奈于竟有心思调戏一只猫的自己,却有意识的忽略了猫咪过于人性化的行为,继续自己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 弥她莫名其妙到了新环境,对这地方非常陌生,身体又变成了猫所以非常不安,依赖于成人版纲吉,这里要说明一下,这里不是十年后,是25岁的纲吉所在。 变成猫之后智商也会缩水吗?弥会用之后的行动告诉你!之后就是弥的主视角 第一百零二章 天亮,微曦,生物钟到点之后意识便开始回笼,在枕头上团成一团黑猫迷糊的探出头,不情不愿的张嘴打了个哈欠,才终于睁开眼睛,柔软的床垫传来响动,弥懒洋洋的看过去,只见纲吉已经起身。 在窗外斜斜投进的光线下,站在阴影处正穿着衬衣的青年如同一副上好的油画,弥把脸埋在枕头上滚了滚。 四肢着地站起来,双爪往前伸出,伸展着身子伸了个懒腰,然后弥再次慵懒的伏回了枕头上,看着纲吉穿戴。 【看吧小弥,这种生活习惯了也挺好的,反正该吃吃该睡睡一个月就过去了】 弥半眯着黑色的猫眼没有理会统的话,纲吉穿好外套回过头的时候,就看到黑色的幼猫正趴在枕头上懒懒的注视他。 “早上好,小黑”棕发的青年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 睡意一瞬间便全部消失,弥一脸血的站起来激动的朝对方“喵喵喵(不是小黑,是弥!)” 纲吉抬手摸上黑色猫咪的脑袋,猫咪下意识的折下耳朵轻蹭纲吉的手掌“很有精神啊,小黑” “喵(都说不是了!)”弥别扭的撇开头避开纲吉的触碰,却刚好看见了床头柜上的照片,那是一幅单人照,看得出来是被单独剪下的,穿着藏蓝裙子的少女在镜头前温温柔柔的笑着,仿佛整个世界被化开。 弥素来很少单独照相,一直都是家庭合照和毕业照,而床头柜上的那张照片,正是不久前高中毕业时的照片,被剪裁放大之后的照片并没有损坏画质,仍是十分清晰。 这么说起来,这个时候的自己,已经死掉了吧? 弥毫无实感的胡思乱想着。 整理好之后纲吉便带着弥出了卧房,准确的说是纲吉放慢步子走在前面,还不太会用四只爪子走路的弥慢吞吞的跟着,留着短发看起来十分精明的女助手早已等在房门口,见纲吉出来后先礼貌的问了好,才说到重点“今天的文件已经分发到各守护者办公室,离开基地的几位守护者的文件也处理完毕,云守乘坐今早7点的飞机,现在正在赶来彭格利的途中” 女助手在纲吉点头示意之后便也跟在纲吉身后,保持着半步的距离继续说着今天一天的行程。 简单的练习之后弥很快的摸到了规律,走路速度也轻快了起来,只是有时还是会一不小心被自己的爪子绊倒。 悠闲的摇着尾巴跟在纲吉身后,弥抬起小脑袋不停的打量周围,踩起来软硬适中的红地毯和装修得别具一格的长走廊,从自己一路走过来路过的房间和拐弯的次数来看,这个地方的占地范围绝对不会小。 今天的早餐弥又得到了一盆牛奶,弥在仔细打量确认了猫盆看起来十分干净之后,便快速的解决完了一盆牛奶,再跟着在餐厅吃完早餐之后的纲吉去他的办公室,虽然弥有意向熟悉一下今后一个月生活的地方,可是按照刚刚左拐右拐的复杂地形来看,要保持不迷路看起来都好有难度! 看着纲吉进入办公室处理公务,弥百无聊赖的在沙发上小憩,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深感自己正在浪费青春。 不过这样的场景并没有维持多久,礼貌的敲门声,随着纲吉的一声‘请进’,气场十足的黑发男性在低头开门的女助手的映衬下表情淡然的走了进来,上挑的眼角生生的增了几分凌厉,看起来十分眼熟的青年走停在了办公桌前。 弥保持自己的动作没变,眨着大大的猫眼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乖顺服帖的黑发和倨傲不羁的眼神,嘴角有些不满的微微下撇,眼前的青年突然和记忆中某个人重叠起来,而纲吉的声音更是让弥确定了她的猜测。 “好久不见,云雀” 弥默默的跳下沙发,从云雀进来时没管严的门缝溜出了突然冷气十足的房间。就算出来了也不知该去哪里,弥在门边乖巧的坐着,将尾巴蜷在身边。 她的本能告诉她那里暂时不能呆,于是她便出来了。 伸出爪子再次伸了一个懒腰,变成猫后全身的懒骨头都好像活跃起来了,弥维持着乖巧的动作没一会便耐不住的伏趴在地毯上,微眯着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 门的响动和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惊回了弥的神智,各种感觉都变得十分发达的弥立刻端正的坐起来,严肃的看向出来的云雀。 神情寡淡的云雀刚一出门便看向了她,就在弥以为他会离开的时候,却见对方竟然放缓了表情,慢慢半蹲在她身前,从没看到过委员长如此神情的弥已经惊得僵硬在那里,只见委员长大人伸手轻柔的顺了顺她头顶的毛。 竟然比纲吉还温柔这不科学!难道说面前的委员长是被人假冒的吗?还是说在未来发生了什么导致委员长三观重置? 重重的疑问憋在心头,可因为已经变成猫了就算问委员长对方也听不懂.....好吧,就算听得懂她也不敢问。 虽然心里是崇敬着委员长大人的,也认为对方是并盛的守护神并不怀有丝毫恶感,可是对于委员长的凶残,初中和高中加起来一共六年时间已经足够她见证了。 委员长的手还在顺着她头顶的毛发,弥不由得眯起眼睛,喉咙也发出了惬意的‘咕噜咕噜’声。 委员长大人好会顺毛啊喵~ 想是这么想着的,弥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软软的猫叫声,却见对方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嘴角竟然轻微的勾起,那样浅淡得几乎不可见的笑容,像是黑夜里粲然盛开又很快败落的昙花,被美色所迷的弥竟晕乎乎的跟了云雀几步,才突然清醒过来赶紧回到了门边,看着云雀越渐远去的背影。 竟然被美色迷惑了好丢人,弥默默的将脸埋进爪子里。 “吼吼~~(你是谁?)”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弥愣了一下,弥从爪子里抬起脸,一个比她高一些看起来像是狮子,脑袋上应该是鬓毛的地方围了一圈暖橙色火焰的生物站在门边,明明看起来像是狮子却十分惧怕她一样微微缩着身子,显得十分胆怯又想和她说话的样子。 弥盯着对方不知怎么戴上去的帽子,和那双似曾相识的金棕色双眼“喵喵(我不告诉你)” 弥抬起爪子有些好奇的想要碰一碰那顶帽子,那只小狮子却畏惧的退了几步,避开了她的爪子。 “喵喵喵~(你是谁?你能听懂我说话?)”同是猫科动物,对方能听懂她现在的她的话似乎也非常合理,弥绕着小狮子转了一圈然后歪头看向小狮子。 “吼吼(我、我叫,纳兹)”小狮子吞吞吐吐的低伏着头,做出一副示弱的姿态,明明是威风凛凛的狮子却一副人人揉捏的模样,弥走过去嗅了嗅对方,观察的东西有限,还不如从气味上获取信息。 可是对方身上确是非常干净的感觉,一点异味都没有,弥看着小狮子十分通人性的缩在原地,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没有一点侵略意味的干净眼眸好奇的看着她,感觉不到任何威胁的弥便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喵!(我叫弥!)” “喵喵喵喵!(你的名字是夏吗?很适合你)”身上有着火焰的小狮子确实给她清爽干净的感觉,放松下来的弥示好一般摇了摇黑色的尾巴。 “吼~(谢谢)”虽然对方不是人,可是能和自己交流解闷弥也兴致高昂了起来,看小狮子怯懦羞涩的朝她道谢,弥加快的摇尾巴的速度“喵(你是谁养的?我是说,你的主人是谁?)” “吼(主人?在里面)”小狮子侧头看向房间里,弥也顺着对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纲吉笑意吟吟的坐在办公桌边看着他们的交流。 不对,她之前在里面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过小狮子。弥转回头仔细的看了一眼小狮子脑袋边的一圈暖橙火焰,好奇的伸出爪子去试了试。 没有任何被灼烧的感觉,感觉到她的动作,小狮子僵立在那里任她试探着,弥将爪子在地毯上踩了踩确认没受到任何伤害,联合起之前看过的资料,难道这个小狮子是匣兽? 纲的匣兽? 这么一想通弥便恍然大悟起来,也不着急去寻求解释,弥有些激动的问“喵(纳兹,你认识这里的路吗?)” “吼?(路?)”小狮子不解的看着她,歪着头的样子可爱到弥想要揉它的头。 “喵(嗯,我想出去逛逛,可是不认识路)”弥诚实的说,耸拉下尖尖的猫耳表示自己的失落。 “吼(我只认识这附近的路,远了也会迷路的)”小狮子睁着大眼睛望着她,似乎有些羞愧,摇了摇尾端同样有火焰的尾巴。 “喵(没关系,我们就在附近转转就好,总是这样呆着很无聊)”弥首先侧身让出路并转过身回头看向纳兹,浑身都是温暖的橙色的小狮子只好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弥和纳兹的彭格利城堡探险记......噗 关于弥,猫咪的一些本能和生活习性是不能免俗的,甚至会发生一些性格改变,也必将在回去之后表现出来。 第一百零三章 微微眯了眯黑色的眼,被切割得如同钻石般完美的黑色竖瞳并不显锐利,那样浓重的色彩却让人觉得浅淡无比,有种说不上来的柔软。 阳光透过走廊落地窗的窗户投射进来,弥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越发的想要睡觉起来,可是看了看身边还带着她往前的小狮子,她总不能又说她困了咱回去先睡觉下次再逛吧。 晃悠了下黑色的长尾巴,一路上倒是遇见不少人,只是那些人都对他们十分恭敬,让开道路没有说一句话便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声响,弥抬头就看到一位穿着西装裙的女士从前面的门里出来,手中还捧着一叠文件,透过办公室未关上的门,弥只瞟见了一个同样穿着黑西装,有着黑色短发的男性,脸还没看清门便被关上了。 捧着文件的女士也看见了他们,十分恭敬的点头致意后让出了道路,完全明白会有这种待遇是因为身边有个大空狮子的弥,看了一眼局促的看着自己一举一动的纳兹,首先迈开爪子往前走去。 “喵呜(这里没有其他地方了吗?走廊房间走廊房间,好像迷宫)”弥很少会这么没耐心,她甩了甩长尾巴看向纳兹。 “吼(我知道楼下有个后花园,瓜和次郎都很喜欢那里)”纳兹殷勤的摇着尾巴,而后伸出舌头舔了舔爪子。 “喵(瓜和次郎是谁?)”见纳兹已经开始带路,弥小跑几步跟上纳兹。 “吼(是我的同伴)”纳兹小狮子这么说着,加快脚步跳下楼梯,却在最后几格阶梯不小心滑了一下,直接滚了下去。 “喵呜!(没事吧纳兹!)”弥看着趴在地上的小狮子也赶紧下了楼梯,因为有些急乱竟又被自己绊倒,咕噜咕噜的一起滚了下去。 “喵呜~~~”被摔疼的弥。 “吼”被当成软垫的纳兹。 “喵(两个笨蛋)”有些盛气凌人的感觉,弥急忙从纳兹身上起来就看见了窗台上的黄白相间的猫咪,耳朵有着红色的火焰,应该也是匣兽。 后蹲前立的优雅姿态,微微昂起的下巴,如红宝石一般美丽的眼睛,那只猫咪轻巧的从窗台上跃下,以刚站稳的纳兹的头为接力点,从容的落在了地上。 “喵呜~(不要欺负他啊!)”弥用爪子戳了戳再次趴回地上的纳兹,然后用身子抵着对方把晕乎乎的对方蹭起来。 纳兹对眼前的猫咪似乎有点畏惧,可怜兮兮的往她身后蹭,发出一声弱气的低吼“吼(瓜)” 名字似乎是瓜,而且好像是纳兹同伴的猫咪十分傲娇的撇了撇头“喵(笨蛋纳兹)”它甩着尾巴绕着纳兹和弥转了一圈,才眯起眼睛看向米“喵(你是谁?)” “喵呜(显然和你一样是只猫)”身边的纳兹不停的往她身后缩,尾巴甚至紧张的绞住了她黑色的尾巴,虽然不知道这个害羞胆怯的小狮子为什么会这么依赖她,不过既然被信任了弥当然也就护住了对方。 “喵(我才不是猫,我是豹子!)”瓜不满的重申着,慵懒华贵的优雅姿态是猫咪特有的脾性。 弥面无表情的看着和她一样喵喵叫的瓜和这显然是猫的身躯,想了想招惹这样的傲娇的后果,便有些无奈的点头“喵呜(好吧,你是豹子)” 再进行了一会简单的交流之后动物间初步的友谊好像就莫名其妙的达成了,一猫一狮一自称是豹子的猫便一起往后花园走去。 今天的天气很棒,非常适合晒天阳,才刚刚走进石砖小路,弥久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爪子前伸身体后拉的舒展了一□体,身边的瓜倒是一到花园便情绪高昂起来,兴致勃勃的离了他们跑去扑蝴蝶,显露出来的纯真本性十分可爱。 弥懒洋洋的挪到草坪上打了个滚,把脸埋在双爪里想要小睡一会。纳兹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伏在她身边“喵呜~(你不去玩吗?)”弥懒懒的问。 “吼(不去)”纳兹低声回答,趴在她身边小心的看着她。 纳兹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愉悦到弥,她蹭了蹭身边的小狮子,然后闭上了眼睛。 中午的时候弥是被饿醒的,她睁开眼睛便感觉到一团温热的东西窝在自己脖颈,还没转头便看见了一团暖橙色火焰,纳兹小狮子靠在她身上睡的很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动作也悠悠转醒,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咕哝就在她身上蹭了蹭脸,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被蹭得稳不住自己然后脸埋进草地的弥默默甩了甩脑袋,看到不远处草坪上打滚的瓜,转过头问还有些迷糊的小狮子“喵(纳兹,我饿了)” “吼(饿?)”纳兹歪了歪头,不解的看着她“吼吼(弥也会饿吗?)” “喵(当然了笨蛋纳兹,她又不是匣兽)”瓜几步跳过来,稳稳的落在他们身前“喵(我也饿了,走吧,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吼(可是瓜是匣兽,也会饿吗?)”纳兹弱弱的看着瓜,伏低脑袋看起来有些害怕又掩不住好奇。 瓜转过头朝纳兹呲了呲牙,小狮子泪眼汪汪的躲在了弥身后。 因为实在是饿了,弥想了想也就跟着瓜去了,跟着对方七拐八拐再沿着爬山虎的藤跳进二楼的房间,瓜十分娴熟的把他们带到了热火朝天的厨房。 因为临近午餐时间,所以厨房里也正忙着,瓜偷偷的猫在窗口,弥叼住纳兹的爪子让对方保持平衡。“喵(你们在这里等着)”瓜吩咐了一声之后从窗口一跃而进,避过厨师和配菜师从钻进桌子下方,熟悉的从放材料的架子上叼回了一条鱼,红宝石似的漂亮眼睛里满是志得意满的窃喜。 对方既然是匣兽,看属性又是岚,那有很大的可能是狱寺的匣兽,弥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吃鱼还要这样偷偷的来拿呢? “喵呜(瓜为什么要自己来偷鱼呢?它主人不给吗?)”弥看着纳兹已经站稳,便蹲在窗上问它。 “吼(因为瓜,喜欢这样)”纳兹看起来也对瓜的做法不甚理解。 话音还没落下,厨房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弥急忙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瓜从厨师的肩膀跳下,惊得那人洒落了一地蔬菜。 “吼”身边的纳兹低声发出了不明意味的叫声,似乎是在为瓜担心,随即身体微微一动失去了平衡,从窗台上掉了下去,在湿了水的地板上滑了一下然后直直的撞向最近的材料架,就如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材料架接连相撞最后倒在了灶台,弥木着脸看着瞬间乱成一锅粥的厨房。 虽然闯祸的不是她,可她也做不到丢下两只新交的小伙伴,赶紧跳进厨房去蹭了蹭撞得头晕眼花的纳兹,对方却完全失去反应能力了一样任她怎么拍都不动。 最后他们被厨房作为延误午餐的原因交了出去。 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爪子,尾巴也垂下来一副知错了的乖巧摸样,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跟成人版看起来沉稳很多的狱寺打滚卖萌求原谅不成,狠狠给了狱寺一爪子后逃到纲吉身边的瓜,和安静伏在纲吉脚边的纳兹,就她一个站在这里根本做不到卖萌撒娇真的好无措! 后脚蹲坐在地上将背挺得直直的,即使是认错的样子也还惯有弥一贯的风格,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众人的对话,她自然是清楚大家不会计较这种事,最多也就是抱怨一下午餐的晚点。 等了一会厨房似乎就已经完成整理,很快的将午餐带来,弥又得到了一盆牛奶....好吧她现在是只幼猫,不吃牛奶也不能吃别的。 【中午好,小弥】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你还有能源支持跟我说话吗?】弥低头舔着自己的牛奶。 【为了避免你再对攻略人物做出丧心病狂的事,统君我已经决定好感一有变化就出来看看!】统的声音有些激愤,还在对上次的事耿耿于怀【不过小弥你看起来适应得不错】 【除了适应还有别的办法吗?所以说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变成这样啊?】 【想变回去也是可以的啊,你现在只能用猫化技能,无论哪一级都可以让你变回去哦,不过统君我的能源完全做不到支持你一个月就是了,在弟弟君身边产生这样的变化你就必须要做出合理解释,离开弟弟君再变回去你现在身在异国身无分文,小弥可以好好考虑一下yoooooooo~】得意的甩着尾音,统确实将现在的情况分析得很清楚,弥无可奈何的继续舔牛奶。 “吼(好喝吗?弥?)”纳兹小声的问她,金棕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喵呜(还不错,要试试吗?)”弥从猫盆里把脸抬起来,抖了抖黑色的猫须。 “吼(脸上沾上了)”纳兹盯着她的脸这样说,正当弥想在一边垂下的餐桌布上蹭干净时,却见纳兹已经走了过来,伸出有点粗糙的舌头舔祗她的脸。 纳兹你不要这样,脸太小会被亲到的qaq! 作者有话要说:- - 匣兽没有性别,以上。更完要求字数之后就看评论再更 第一百零四章 “喵呜~”弥发出一声软绵绵的叫声,然后再次在生物钟到点时睁开眼睛,贪心的赖在床上看每日一发的纲吉穿衣图,从一开始的不自然到现在饶有兴致的数一数腹肌,有种名为节操的东西碎了一地。 照例的摸头道早安之后,弥趴在纲吉手上不停的用粉色的柔软肉垫去扒拉纲吉手上的匣兽戒指,领会到弥的意思,纲吉有些无奈的笑道“每天都这样用火焰的话,我一定会被你们抽干的” 话虽是这么说,他也毫不含糊的再次放出了纳兹,暖橙色的小狮子刚落到床上,弥就愉快的扑了过去和对方滚在了一起,其实变成动物也挺好的,她至少可以暂时忘掉人类的身份和可爱的小狮子一起愉快的玩耍! 纲吉整理好之后先行出了门,直到女仆来整理房间的时候弥才和纳兹一起出去。 今天纲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行程,她和纳兹才绕着城堡内部转完一圈,那位现在还不知道姓名的女助手便找了来,甚小慎微也不管两只动物听不听得懂的解释了一下,才带着纳兹离开。 考虑到小伙伴不在身边于是也没必要接着闲逛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从这里地方回去纲吉房间的路她也不记得了,于是弥在原地没多犹豫便跟上了女助手。 照对方的说法来说,纲吉今天要去赴一个家族的宴会,以防不时之需,要把供应了一天火焰的纳兹收回戒指。 不过能让彭格列的boss亲自去赴的宴会,对方想必也是十分厉害的家族吧,弥一路跟着女助手直接到了城堡里门的宽阔庭院,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看着坐在后座的纲吉伸手接过纳兹,弥跳上轿车后座冲他喵了几声,大概是因为要去赴宴,平常黑西装的装束外面加了一件黑色的披风,温文儒雅的浅笑的时候却有一种不可忽视的气场,仿佛周围的一切,连尘埃都沉淀下来。 每次看到这样的笑容,弥都会有一种周围全部变成了黑白,只有纲吉一个人是彩色的这样的感觉。弥想这肯定是因为变成了猫的缘故! “boss?”坐在司机位的男性侧头似乎是提醒了一声,纲吉看着黑色座垫上的幼猫小弧度的点了点头“出发吧”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决定带去的弥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车子突然的开动晃悠得一个没站稳趴在了座垫上。 纲吉伸手一遍一遍的顺着她头顶的毛,弥老实的趴着看着纲吉若有所思的深棕色双眼。 “boss,上次您说过的项圈已经做好了”坐在副驾上的女助手回过头说道,弥趴着的角度看不到对方朝纲吉递出了什么。 “嗯,麻烦你了,莎莉”纲吉微笑着道谢,弥终于知道了那位女助手的名字。 “这是属下分内之事”莎莉低头恭谨道,重新转回头看向前方。 纲吉放在手里把玩的是一个铂金色的项圈,下面有一个小巧的名牌,并没有写名字,只是刻了一个彭格列的家徽,精巧的花纹和闪闪发光的铭牌,弥正想着这是用来做什么的便被纲吉抱了过去,拴上了项圈。 弥不太舒服的动了动脖子,感觉到铭牌摇动的弧度,虽然被拴项圈对现在是只猫的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还是会觉得有些奇怪。 “boss”莎莉的脸上有些犹豫,欲言又止的神色像是也不知自己该不该说这话“恕属下逾越,鲁斯家族只是一个中上等家族,您尚可不必亲自前去,且人体实验成功的消息还不确定是否属实,连彭格列的研究团队都失败的实验,不管是设备还是人才都次于彭格列的鲁斯,成功的几率很小” 莎莉的话其实也有几分道理,连掌握着平行世界众多科技的杰索家族都失败的事,怎么会被一个新秀家族堪破。 纲吉的手停在弥的脑袋上,宽大温热的手掌服帖的搭着,让弥抬不起头看对方的脸色,只听见纲吉像是赞叹的一声“能在几年内发展到这个规模,真是不可小觑啊” 想到上次鲁斯家主看到合约时的表情,纲吉一时竟拿不准对方是本性如此还是伪装的结果,虽然直觉对方不像是伪装,可是却也察觉不到对方有任何助力,那对方当初吞噬附着的小家族壮大到鲁斯家族现今的局面,那份精明果断又是怎么回事呢? 还有那个实验,他已经不能再等了,从保存的情况来看,姐姐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等待了。 从两人的只言片语中只了解到他们现在所前往的是鲁斯家族,而纲吉似乎想得到对方一些人体情报的消息,弥眯着眼看着主驾上如木头一般开着车的司机,见两人都沉默下来不再说话,顿觉无趣的趴在纲吉腿上打起盹来。 下车的时候弥其实是知道的,只是太阳太大她完全不想动,就任由纲吉把自己交给莎莉,在莎莉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再次眯上眼睛。 猫咪的各项感觉都非常灵敏,刚被放到柔软的床上,弥就睁开眼睛打了个滚,看着职业装扮头发被盘起的莎莉,莎莉并没有离开,而是伸手摸了摸黑色幼猫的头“乖猫咪”她幽幽的叹道“你说什么时候,boss才愿意接受弥小姐已经死去的事实呢?什么时候他才肯,放弃复活弥小姐这种想法呢?” “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吧”复活也好,接受也好,都是不可能的事吧。 “....”僵在床上完全被巨大信息量震惊到的弥。 莎莉说完之后很快就离开了,只剩下弥还僵立在床头。她有些乱的理了理现在的情况,却发现心里早就一团乱,不要说看清目前的状况,她连自己的心绪都牵扯不清。 纲吉想让这个时候已经死去的她复活?....怎么可能,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活过来?弥在床上纠结的滚成一团,却突然想起她曾经去到过的十年后,被密鲁菲奥雷家族做出的自己的复制品,那个和她一摸一样的女孩子确实是活着的,只是缺少了灵魂所以只能那样没有意识的活着。 所以说,因为这个鲁斯家族研究出了关于这方面的人体实验,所以纲吉才会来?弥企图理出头绪来,抽丝剥茧的分析着。 可是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可能啊。人即以死去,不管怎么想办法复活,也最多只能激活*吧。 难不成纲吉要做一个不会动不会说话也不会笑的复制品吗?不不不,她的弟弟才不是变态! 弥在华丽低奢的客房大床上纠结了许久,一床整齐的被褥被她滚得乱七八糟,最后还是房门的响动惊回了神智,她才恍然已经到了晚上,而因为猫咪极强的夜视能力她竟才刚刚发觉。 弥跳到柔软的地毯上,仰头看着打开的门,却看到黑色长发的陌生少女将纲吉扶了进来。 喝醉了吗?弥猜想着,却嗅不到浓烈的酒精味,从这样浅淡的味道来说,应该是不至于醉酒的,那纲吉是在装醉吗?自以为可能触碰到真相的弥藏进了阴影处。 光线太暗,弥看不清纲吉脸上的细微表情,那个黑长直的少女也没有开灯,侧身带上门之后摇摇晃晃的将纲吉扶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弥看了一眼轻轻推着纲吉的肩膀的少女,踌躇着要不要先跳窗出去以免打扰到人家。 【你跳一个给系统君看看!】突然在脑海里想起的声音惊得弥动作一僵,险些跳了出去【竟然想扔下被下药的弟弟君跳窗,身为姐姐的责任心呢!】 【等等,下药?】弥看了一眼看起来确实非常不舒服的喘着气的纲吉,动作停了下来。 【现在是该夸奖鲁斯家主的勇气呢还是智商呢?有恃无恐的下了这种蠢决定。那个几个家伙也是见自家boss身上酒味不浓,以为是boss的计划所以没有阻止,简直快给以为鲁斯家主有点智商不会明着给他下药的弟弟君哭了啊!】 【所以说到底下了什么药?我要去叫莎莉玛?】弥担心的询问。 【掺了x药的x药】 【.....】弥沉默了一会【那位鲁斯家主想把那女孩推给纲吉?虽然这样强买强卖还有点攀利附势,可是感情不是不可以慢慢培养】她到这边一段时间都没有看到自家弟弟有什么女性伴侣或者情人,老是这么禁欲系的话奈奈妈妈抱不到孙子会哭的! 【如果有那么简单就好了!】统恨铁不成钢的吼了她一句【等一下,为什么我都已经打码了你还知道我在说什么!】 还没等弥再详细问问,便看见那边的洋装少女已经被纲吉反压,弥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见对方像是隐忍的喘息着,声音性感得不像话“姐姐”他这样叫着被他压住的少女,由意大利语换成了日语“姐姐.....我爱你” 求你不要抱着别的女孩用这种耳朵快怀孕的声音叫我啊!弥一时窘迫羞涩得不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 大家都还记得十年篇里白兰为了火焰消除的能力而做出的复制人弥吧,最好的科技也就只能做到那种程度了,所以受到鲁斯成功复活(连灵魂一起苏醒)的消息才会想和鲁斯家族建交,之所以这么急迫是弥的血液快过期了等不及了。 至于鲁斯家族为什么会有这种厉害的科技后面会解释,总之弟弟君还是这么痴情大家要点赞吗? 看评论数量决定下一章有没有福利qaq求给点评论,不然小衣真的没动力了qaq.......单机版心好累....还是说下一个坑再见? 第一百零五章 要等统给她解释完说不定天都亮了,已明白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弥仗着自己出色的夜视能力朝着床头吊灯开关后退蓄力,然后猛地助跑几步一口气跳上床头柜。 【小弥干得漂亮!就这样守住弟弟君的贞/操!】统元气十足的大喊着,内容成功的让跳上柜子的弥滑了一步,身边的瓷器便被她碰得掉在了地上。 ‘啪’清脆的破裂声响,来不及看那两人有没有被惊吓到,弥一爪子拍上了吊灯开关。 看清楚吧纲吉,那个女孩不是我。虽然我希望你能在这没有我的世界好好的生活,却也不想看你落进什么阴谋诡计。 眼前黑的只看得清一片轮廓,有依稀的月光照在扶着他的人身上,闪现出那一片黑亮的光泽,扶着他的那人个头只到他脸颊,他微微侧头便贴在了少女长长的黑发上,一团火热的东西在身体里蔓延升开,催促着他寻求救赎,被药物迷乱的神智,名为清醒的意识逐渐下沉。 “姐姐”他念着脑袋里第一个闪出的人,他现在是如此的想要见她,以至于那急迫的心情已无法更加的去探究如此明显的不合理,理智已被蒙蔽。他翻身将始终未开口说过一句话的少女翻身压下“姐姐...我爱你” 瓷器破碎的清脆声响拼凑起被捣碎的思绪,忽亮的灯光让眼睛不适的眯起,短暂的适应之后眼前出现的脸庞却不是那张几乎刻穿了他整个记忆的脸,高鼻深眼也说得上是个美人的少女除了那相似的身段和长长的黑发,与记忆里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话语还堵在喉咙里,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做出了排斥的行为,推开了对方。 弥安静的坐在柜上,看着妹子被推开后,又紧接不舍的黏了上去,她眼中并无任何期盼憧憬,尽是一定要完成什么事的坚定。 中了药的纲吉双颊发红,少了平日那份稳重自持的气场,有些脱力的双手撑着床,和平时的反差极大,皱着眉似乎在努力的恢复神智,看起来倒是十分诱人。毫不在意自己的措辞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弥安静的立在床头柜上。 【看不见....qaq.....】统哀怨的出声【被披风遮住了...qaq....】 【什么?】弥迷茫的接了一句,穿着披风的也只有纲吉,弥朝纲吉望了一眼【统泥垢了!】 “喵呜!”弥出声叫道,一跃到床上走到纲吉手边正对着孜孜不倦还想扑上来的妹子,纲吉可能顾虑到处于对方家族一旦被发现这种场面可能难以收场,弥却顾不得这些,无论自己有没有力量,面对危险时会不会畏怯,但是在保护家人时,她从来是义无反顾的站出来那个。 黑长直妹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武力值,看身形也不像锻炼过的样子,不过也是,如果对方真是训练过的人,莎莉他们怕是也不会冒险让她单独和纲吉接触。 在床上不停的抓挠着还没长好的爪子,弥朝黑长直妹子呲起了獠牙,喉咙里不停的发出威胁一般的低响,弥弓起身子一副你敢过来就别怪我给你几爪子的模样。 黑色幼猫安静的时候看起来乖巧瘦弱,可如今露出的摸样也成功的表露出野兽的凶性,可那位异国少女却并未过多害怕,忌惮的看了她一眼后再次看向纲吉,似乎还不想就这么放弃。 看来这样是吓不到那个女孩了,弥当然不会真的用这样一只幼猫的身体扑上去,要知道这样瘦小的身体对方一脚就可以把她踹开。弥低下头舔了舔纲吉撑在床上的手。 纲吉还微微低着头,额前稍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不停的像是在压制体内的药性,他感觉到黑猫软刷子一般的舌头舔过手背,便抬眼看想床边的少女,深棕色的双眼满含冰冷“不知名的小姐,十分感谢你送我回来,不过现在夜已深,还是请回吧” 保持了礼貌的措辞,纲吉的眼神却冰冻如十尺寒潭。少女顶着这样压力极大的目光很是僵硬的握着双拳,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嘴唇也才蠕动了一下,纲吉便再次出声,声音沙哑得像有只小爪子挠人心底“请回吧!” 纲吉漠然扫过少女熟悉的造型和着装,除了那张脸这一切都和脑海里的人重叠,谨慎的猜想着这会不会是鲁斯家主的阴谋,毕竟一个没有任何武力的柔弱女侍怎么会知道他姐姐的样子,而至于鲁斯家族的情报来源看来也需要彻查一番,竟然做出这样的事,竟然敢冒充他记忆里最深刻的那个人,纲吉有些抑制不住的开始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弥有些脚软的趴在了床上,而那个异国少女一头冷汗的动了动脚,终究还是经受不住这样的压力逃跑了。 身边的纲吉动了动,弥伏在床上企图让自己不停颤抖的身体舒缓下来,看着纲吉有些歉意的摸了摸她的头顶,弥也还是不敢动作,最后把整张脸埋在了床上直到听见浴室门关上的声音,弥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她觉得纲吉是真的很想杀了那个女孩子。 怎么会呢?泽田纲吉,她的弟弟,明明就是一个温柔善良得不行的人,就算是出了这样的事,也不会想杀死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显然是被人利用的女孩子啊,还是说,成为黑手党之后,真的很多东西都会改变? 弥好一会才恢复过来,看向还响着水声的浴室。在脑海里重新整理分析了一下刚才的事,弥不得不对鲁斯家族的目的有些迷惘,照统的话来说并不是单纯的攀附势力,可又是为了什么呢? 就算是为了纲吉,她想她还是要去调查一下。 打开脑内的上帝视角,弥仔细看了看周围的守卫巡查还有角落里的摄像头......不行,太严密了根本就出不去。 【.....】统无语的甩了她一脸点点【这种发展是怎么回事!所以说这种发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是弟弟君去冲冷水澡你跑去调查幕后人深藏功与名!难道接下来不应该是x药发作,孤男寡女*吗!!】 【小说看多了吧,就算是那样也应该是孤男寡猫才对】弥调高视角,标出那一段段的线条问【这一条一条的是什么?】 【通!风!管!道!】统别扭又不满的回道。 那通风管道看起来并不大,大概是为了安全考虑采用的较小的螺形风管,弥看着刚刚离开的妹子所移动的那个点,速度先露出爪子拔下了脖子上的项圈放到床脚,然后走进阳台,跳往不远处的平台。 脑海里的视角十分清楚的标出了最安全的线路,因为自身也是黑色所以可以完全的隐匿在阴影处的弥抓准了时机,避过走廊上的守卫快速开启猫化技能变回人身,灵巧的在走廊墙壁上借力的一踩,便用爪子快速拆开了头顶的通风口,里面空间实在太小,勉强将自己还算消瘦的身体挤进去并将钢栏重新盖上,弥解除猫化技能重新变成一只幼猫。 舒展了一下手脚,柔软的肉垫才在管道上发不出任何声音,弥循着上帝视角在管道里前进。 有冷风悉索着,即使身上披了一层猫毛弥还是觉得有些冷,四通八达的管道若没有上帝视角引路恐怕会在里面迷路也说不定,尽量想要减低声响而快步走着的弥终于沿着管道到达了鲁斯家族的boss办公室。 路上不是没有遇到过红外线和传感器,准确的说越靠近这里防御装置就越来越多,可是这些都不在开了金手指的弥的话下。 漆黑的管道前方一块被照亮,明白终于到达了的弥谨慎的注意了一下周围的防御装置,才小心翼翼的趴到了安着钢栏的通风口。 “.....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失败了真是蠢货!”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视角来看妹子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有些虚胖的黑西装男人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看起来十分不淡定。 “怎么办,彭格列现在一定会防备我了,拿不到血液的话根本不能唤醒那个实验体,那我怎么能拿下彭格列统一整个意大利黑手党!”弥一脸震惊的看着就这么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看来不能更蠢的鲁斯家主,对方到底是怎么活到今天还做到如此地步的? 不过血液和实验体?弥探究的盯着那个不停在房间里来回乱窜的大叔,只见对方手里紧紧的攥着什么“果然还是只有用这个了吗?”有些秃顶的大叔拿着一把制作精良的西式钥匙,钥匙上面镶嵌了一颗璀璨的蓝宝石。 【妈蛋!这个东西怎么会在这里!】统不敢置信的叫出声,看样子似乎认识大叔手里拿着的东西。 【统知道那是什么吗?】蓝色宝石映着灯光闪耀着诡丽的光芒,看起来不似凡品。 【空间之匙,那是能够划破空间的道具,你做副本的时候统君我都会用它来划破空间】统解释着,声音有些凝重【可是这东西应该绑定在系统的内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怪这样一个拉低整条街智商的家伙能做到这个地步,原来是倚靠着空间之匙吗!没有力量突破空间于是召唤出了平行世界的自己,不同的空间和时间,获得最有力的情报以做到这个地步!】自顾自开启了分析模式的统碎碎念着,即使分析着因果还是不忘损一损人家。 【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可是这个世界的我死掉了不是吗?】弥同样盯着那个钥匙【既然他是靠这把空间之匙的话,那么拿走空间之匙的话,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吧】 【对付彭格列也好,无知的想要统一黑手党也好,只要拿走这本不属于他的东西,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弥眯起了猫瞳,这种贵重的东西对方一定会慎重的保存着,不打草惊蛇的拿走难度太大,还不如......【统,能让这里暂时停一下电吗?】 【把应急电源无视了吗小弥】统哼唧了几声,然后眼前的的灯光瞬间消失。 早就熟悉了统的傲娇性子,弥速度拆下钢制横栏,开启二级附身。这样的月色即使不开灯弥也能仗着出色的夜视能力轻而易举的找到惊慌的秃顶大叔并给对方来一爪子,手上传来的刺痛让对方尖叫一声,弥拿起对方条件反射性松开的空间之匙,踩着办公桌轻巧的跳上管道并盖上横栏,解除猫化。 这一切都不过实在短短几秒之间完成,秃顶大叔还在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弥已经叼住了空间之匙原路返回了。 【这东西我根本没办法放起来,统能收回去吗?】 【不行,系统内部也还绑定着一个空间之匙,无法重复叠加】 之前是因为纲吉还在用浴室,所以无法从于是的通风口直接上管道,而如今看到浴室里已没人,弥这次便直接从浴室下了去。 浴室的地里有些滑,灯也关着黑黑的,弥叼着空间之匙在浴室门口的地毯蹭了蹭,才看向房中大床的位置,纲吉还没有休息,她能敏锐的捕捉到对方还有些粗重的呼吸,看起来药效还没过。 也是,她离开的时间也还不长,弥看了一眼视角中仍坚守着岗位的下属和另一边快乱成一锅粥的boss办公室,愉快的关掉了上帝视角。 现在要想办法把空间之匙藏起来才行,弥走向床脚放着自己项圈的脚步顿了顿,现在能帮她藏好空间之匙的人根本不用多想就知道,弥看着床上的人,踟躇着要不要现在就把空间之匙交给对方。 纲吉身上的药效看起来还没过,她又不能什么都不交代直接把空间之匙抛给对方,可是鲁斯那边说不定已经开始戒严寻找空间之匙的,不赶紧交给纲吉她有些不放心,弥觉得自己叼着钥匙的嘴有些酸痛。 作者有话要说:- - 弥知道自己这是在作死,可是她就是没办法不做死qaq 第一百零六章 她小看了纲吉的感知力,即使幼猫状态的她气息低得几乎无法感知,可是变成人形之后气息的波动在这么近的距离怎么也无法掩饰,于是刚刚变成人身的弥,刚在地床边站定,便被一把拉到床上钳制住手脚,甚至颈间被快速的抵上了一块冰凉的东西。 拨动保险机的声音在耳边响得格外清晰,明白了自己可能被当作居心不良的家伙对待了,弥急忙出声表露身份“纲...不要” 纲吉的动作停了下来,可是颈边的东西还抵在那边,弥有些紧张的睁大了眼睛,虽然她也知道纲吉不可能就听到她的声音就撤下防备,可是保险机已经打开了万一走火怎么办嘤嘤嘤,可不可以先把手枪拿开。 “tsu....tsuna.....”见纲吉仍是没有说话,弥不由颤颤巍巍的又叫了他一声。 眼前突兀的一亮,暖橙色的火焰在近处亮起闪得弥的眼睛适应不了的眯了起来,她皱起眉也顾不得颈边的手枪侧了侧头以避过有些耀眼的光线。 “姐姐....”沙哑低沉,满溢隐忍感的性感尾音让弥不由得抖了一抖,她差点忘记纲吉现在还处在药性中了。 妈蛋,她的定力真的不怎么样啊! 弥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点,转过头看向纲吉暖橙色的双眼。黑暗的房间里,纲吉头上的火焰成了唯一的光源。弥一下子就忘记了要说出口的话,哭笑不得看着纲吉“火焰不是用来照亮的啊,纲” “是”他果真就立刻熄灭了火焰,眼前再度变得一片漆黑,弥眯起眼睛还没适应黑暗,便感觉已经被身上之人搂住,有什么硬硬的东西蹭在她的小腹。 那是什么(w`) ...... ...... “等等等等qaq”弥手忙脚乱的推着纲吉的肩膀“先让我把话说完qaq!” 即使感觉到纲吉搂着她的力道小了下来,弥也仍是被不放心被这样的姿势压着,干脆就像对待常跟她打滚玩闹的纳兹一样,直接推着纲吉的肩膀翻身将纲吉压在身下。 很好,这样有安全感多了。完全不知道自己随时可能被反压,弥松了一口气。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弥双手撑着床,严肃起眉眼,又突然想起这么黑纲吉根本看不到她的脸便又缓和了神情“想要拜托你,纲” “嗯?”几乎捣碎神智的药效将心底的渴望不停的扩增,纲吉强自按捺住那股快将他烧成灰烬的灼热感,极力维持住清醒的意识看着弥。不管是真实还是幻想的存在,他现在都不想随便对她出手,那是她放在心底珍而重之的姐姐,不是为了自己忍不住的欲/求可以随便索取的人,他想要亲近她,却不是在药效的驱使下有所行动,这只会让他有种自己在亵渎自己心中所爱的感觉。 原来人死之后,关于那个人的回忆真的会变得无限美好。 “这个”弥抓住纲吉的手,将空间之匙塞进他发烫的手中“帮我藏好这个好吗?” 她看不太清纲吉的脸,只有一味的说着自己的话“这个是能够划破空间的重要道具,随便落进别人的手里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我现在也无法放好这东西,所以只有交给你了,纲” “还有鲁斯家族”说完了正题之后,弥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那个boss就是倚靠着空间之匙才走到这个地步,本身并没有什么智谋还妄想着统一黑手党,纲你不要和他玩了!” “姐姐说完了吗?”见弥停了下来,纲吉出声问道,低哑的声音带着些宠溺。 “大概...就是这样”弥将耳边垂下的长发拢到耳后,动了动脚准备退场。 “嗯,空间之匙...”他的气息有些不稳的颤了颤“和鲁斯家族,我记住了”纲吉抬手顺着落在自己脸颊边的黑发摸上弥的后脑“姐姐要离开了吗?回去你所在的时空?” 弥早已死去,这是纲吉十分清楚的事情。而眼前的姐姐,虽然体形和声音上的变化不大,可他还是知道这不是这个时间点的弥,就像上次本该出现14岁的姐姐却出现了16岁的姐姐一样,不过现在,他不想详究这个问题。 “嗯”弥轻声应下,凭统的能量还撑不到她在接下来的时间全凭人身渡过,而解释这件事又过于麻烦,还不如变回猫咪的样子。 【没关系,接下来你就这样也完全没问题,弟弟君断掉的支线虽然还没连起来,不过还是有能量在不停的补充,简直想为弟弟君点27个赞!】 【就算是那样又要怎么解释能在这个时代停留那么久的问题!】弥不赞同的反驳。 “没关系”他伸手揽住弥的脖颈,将对方拉进怀里“我有点累了姐姐,睡吧” 鼻间萦绕着的尽是对方的气味,侵蚀一样笼罩着她整个人。 纲吉不会以为她是靠十年后火箭筒之类的东西过来,所以过一会也会‘嘭’的一声消失,才会这样把她抱在怀里等她‘嘭’吧。 别闹了纲吉!你这样我要怎么变回幼猫啊! 弥欲哭无泪的靠在对方怀里,灼热的气息和粗重的吐息,耳边的心跳声也沉闷有力,纲吉你这样真的睡的着吗? 【怎么办统,万一五分钟过去了他还没睡着我就不能变回猫了,被发现就太麻烦了!】不,她其实是怕被纲吉知道她就是那只被他捡回去的黑色幼猫,这之中的糗事太多被发现就太丢人了! 【囚禁paly渡过之后的时间也挺萌的~( ̄▽ ̄)】 【快够!快点想办法让纲睡着!】 【这种欲/火/焚/身的状态睡得着才有鬼吧!】统不满的朝她哼唧了几声【你以为他这么坐怀不乱就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吗?系统君简直服了他的自持力了有木有!】 那到底要怎么办t-t,弥无可奈何的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对方只穿着一件衬衣的胸膛,无论怎么想,接下来的收场都不能更糟糕。 “纲”弥从对方圈着她的手臂中抬起脸,尽管太暗看不见对方也不妨碍她睁大眼睛装无知“你很热的样子,发烧了吗?我去帮你找药吧”说完弥就理所当然的想要挣开对方,只是纲吉完全不为所动的闭着眼睛抱着她,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话。 “姐姐再乱动的话,我就不能保证姐姐的安全了”他在弥耳边呵气,让弥有种自己的把戏已经被看穿的感觉,不过他的话确实的让弥安分下来完全不敢乱动。 “姐姐想要去哪里吗?”纲吉轻声问道,半阖着双眼眉头皱得很紧,头上不停的冒着汗周身的温度高得吓人。 【放着不管真的没问题吗小弥,毅力是很强大没错啦,可是再这么忍下去,总有一种奈奈妈妈想抱孙子就困难了的感觉啊】 【....这也会憋坏吗?】 【资料显示有很多这样憋坏的例子,不过弟弟君的主角体质统君我就不清楚了】 “你真的不需要药吗?”弥已是纠结得不知如何是好,听到自己问出的蠢问题都想抽自己几下了“嗯,我是说....”弥皱着眉努力的想着怎么委婉的表达,脑海中突然闪过今天下午时莎莉摸着自己的头说着那话时疼惜的眼神“莎莉小姐应该住得很近” 这句话丝毫没经过头脑的冲口而出,弥再次想抽自己几下,怎么办?这次要怎么解释认识莎莉,而且还知道她离的很近的事? 正当弥一边头脑风暴着寻找合理的答案,一边静等着纲吉会有的质问时,对方却并没有说出她料想的问话,他只是语气依旧沙哑着,带着些别扭的感觉说着“我不要” .....她家弟弟这是在撒娇吗?很久没被自家弟弟撒过娇的弥一脸被什么砸中了的表情,默默的捂了捂脸。 “姐姐想帮我吗?”他这样问,用带有薄汗的手包裹住了她的手,那股热气直从手掌延伸到血脉,烫的弥的脸整个红起来。 “我...不行的....”弥急匆匆的摆脱纲吉的手“我绝对不可以” “都说了姐姐你不要乱动!”像是被弥蹭到了什么要紧的地方,纲吉有些无法按捺的将弥压制在床上,他低下头将头靠在弥的颈边“我不会随便对姐姐做什么的,只是想让姐姐对我做些事情,不好吗?” 粗重的吐息打在耳畔,在拉上了窗帘后更是黑暗的房间里,她仿佛听见了纲吉的低笑“不回答是默认吗?” 整个人都被对方浑厚的男性气息所覆盖,即使对方已经那么保证弥也还是感觉到一股侵略感,鼻尖似乎闻到一股爽朗怡人的淡香,只是和汗味混在了一起让人有些无法分辨,经常呆在纲吉身边弥自然知道那是纲吉惯用的男士香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是这种情况、可是闻到这熟悉的味道,弥却诡异的有些安心起来。 不会伤害她的,这个人。 手再次被对方握住,带着汗的手心已经让手有些湿滑,弥有些迷茫于对方的动作,却被对方将手往下拉了拉,在这样目不能视物的夜晚,其他感觉似乎变得更加灵敏,正当弥有所预感之时,已经被对方抓着手握住了一个滚烫的东西,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一声性感的闷哼。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卧槽随便来个什么人都好快救命!她的第一次啊不对她手的第一次快要壮烈牺牲了啊快救命!这种刷下限破节操的事不要总是找上她啊!!! “手不要抖”低沉嗓音之后咽唾沫的声音太过清晰,清晰得弥几乎可以在脑海里描绘出纲吉的喉结上下浮动的样子。不行这样太色/气了根本经受不住,快饶了她吧! 尽管脑袋里已经开始猛烈刷屏并有点黑屏卡机的意向,可是被抓住的手那处的动作仍是没停....火热的..跳动着的..表面不太平滑所以手感完全不怎么样...妈蛋这个时候她还在想什么手感?! “纲...”她僵硬又艰难的吐出这个音。 “嗯?”他应下,弥却感觉手上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快,他有些愉悦的在弥耳边低声说着“叫我的名字,就这样再叫我的名字啊,姐姐” .......弥紧紧的闭上了嘴。 空气变得躁动起来,呼吸间沉重又甜蜜,心跳声也咚咚作响,像是从安静黑暗的房间完全的跳进了另一个围绕着奇怪氛围的空间,直到一股同样滚烫的东西落进她的手心。 【看好戏过瘾吗?混蛋统你现在再不让他睡觉我们就绝交!】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 勿回复任何敏/感词汇,就算要写记得要在中间加标点哟亲们 第一百零七章 弥第二天的时候根本起不来,她在枕头上团成一团,身下压着她的项圈,感觉到纲吉的响动无神的睁开了惺忪的双眼,还没看清什么便无力的阖上。 身边的纲吉在这个时间点醒了过来,用手背按住了额头,然后像想起什么一样恍然若失的在床上扫了一眼,最后惆怅的按住眉心。 早晨的光并不强烈,柔和的在浅色系窗帘上投出一片炫目的白,有阳光从窗帘中的缝隙中照了进来,在地上划出一道平直的光线,想到一会莎莉可能会过来敲门提醒,纲吉开始回忆起昨晚被他脱掉的西装放到哪里了。却在这时,终于注意到了手边映衬着阳光发出金色光芒的钥匙,澄澈蔚蓝如蓝天的蓝宝石绚丽夺目。 空间之匙。 钥匙的名字从脑海里冒了出来,恍然昨晚发生的一切竟不是梦境,纲吉将钥匙紧紧的握在了手心,也不知是真的想握住些什么。 弥再度合起酸胀的眼睛,将整张猫脸埋在柔软的枕头上,晕晕欲睡的趴着。纲吉很快的穿戴好,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替弥带上了项圈,弥猜他可能是在说为什么项圈会掉之类的吧,不过她真的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听了。 眼皮实在沉重的很,凌晨才睡过去的弥根本就摆脱不了睡意,直到被交到莎莉怀里、直到上了车经过一段时间的车程回到彭格列,弥也还是老老实实的窝在莎莉补着觉,由对方把自己送回房间。 彻底清醒的时候是下午临近傍晚,弥站起身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甩了甩头才开始顾及早就开始叫嚷起的肚子,好吧她就是被饿醒的。 纲吉房间的门自然不可能开着任由出入,弥只好从窗台离开,说起来怎么样沿着藤蔓爬行也是瓜教会她的。弥利落的着了地,然后甩着尾巴朝餐厅走过去。 弥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门口的女仆并没有阻止她,甚至还贴心的给她开了一条门缝,弥抬头朝金发碧眼的漂亮女仆卖萌的喵了一声,便一溜烟窜了进去。 平常时候各守护者都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总是聚在彭格利,更多的时候都在世界各地的乱跑,而纲吉也常因为事务繁忙而直接在办公室用餐,所以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餐厅里的人坐得这么齐。十年后的大家并不是没有见过,所以弥的好奇心也还并没有那么大,肚子还在咕噜咕噜的叫唤,弥几步跑到纲吉脚边摇着尾巴扒拉起纲吉的裤脚。 其实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弥还算是个正常人的话肯定会尴尬得避而不见,可惜的是她现在是一只猫,可以仗着纲吉不知道她是弥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和他继续这样相处,虽然有点鸵鸟心态,不过她又能怎么样? “阿纲养的猫吗?”出声的是坐在长桌首位左边第一位的阿武,除了下巴上的刀疤,弥记忆里的阿武已经和眼前这个看起来成熟稳妥的男人十分相似了,要不了多长时间,阿武也会完全的变成眼前这个人吧。弥抬头朝他摇了摇尾巴,示好一样“喵呜~(阿武~)” “嗯,前段时间捡到的”纲吉点头应下,刀叉在盘里动作着却没有触及盘底发出声音。纲吉余光扫了一眼女仆端上来的牛奶,低下头继续料理自己的食物。 “看起来很有精神嘛”大概是用餐完毕,他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伸手摸了摸弥的脑袋,弥顺从的抬头蹭对方的手,乖巧的垂下耳朵“喵呜~(我一直都很有精神哦~)” “喵!(好蠢!)”另一声猫叫声响起,伴随着狱寺的“快从餐桌上下来,瓜”,名为瓜的猫咪低头俯视着她,心情甚好的摇起了尾巴。 “喵呜~(晚上好,瓜)”弥后蹲前立的仰起头看着瓜,熟稔的打了个招呼。 “喵(今天没找到你,你到哪里去了吗?)”瓜歪头看着她,语气里有些不满。 “喵呜(和纲一起出去了)”毕竟是这段日子来一直在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弥老实的回答然后又甜又脆的朝对方“喵呜(抱歉,瓜,让你担心了,因为我也是被临时带出去的)” 像是急着辩解一样,瓜急促的朝她连喵了好几声“喵(我才没有担心你!只是偶尔想起来又顺带着有空才去找的!)” “喵呜(hai~hai~瓜没有担心我~)”弥愉悦的摇着尾巴,黑色的眼睛里漾着愉悦“喵呜(不过谢谢你哦,瓜)” “喵(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哼!)”瓜一副快要炸毛的样子,匆匆的转过身扑向了狱寺。 “猫形态的匣兽和真的猫咪之间的语言是共通的吗?”阿武看着瓜和黑猫在相互喵了几声后,瓜便一副气急的样子瞬间在白色餐布上留了一道爪痕,甩尾而去。 “喵呜~(就是这样哟)”弥愉快的回答,尽管对方并不听得懂。 “应该是吧,不过小黑和纳兹也能玩到一起去”纲吉勾起唇角浅笑道,眼里因为动物间纯粹友谊的交互而带上了些笑意。 弥竖起尾巴,生气的朝俯头朝纲吉狠狠喵了几声“喵呜(都说了不是小黑!)”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接下来的话,位于长桌首位边上,弥看不见是谁来人,只见众人的视线皆被引了过去。 “纲吉君”声音温和又有些慌张,听起来应该和纲吉差不多大“今早你带来那把奇怪的钥匙,出现了一些异状” “先不要急,发生了什么?”纲吉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几分认真几分安抚的看向了入江正一。 斯文严谨的理工宅男本就不怎么运动,一路这么疾走过去也微微的有些喘,他几下平定了呼吸才抬了抬鼻梁上的深绿色眼镜“那枚钥匙似乎有着连接平行世界的能力,具体的事项还是先跟我去看看吧” 纲吉带去的钥匙....是空间之匙吗?明白到是和空间之匙有关,弥也有些严肃起来,匆匆舔了几口牛奶便跟上了已起身而去的纲吉。餐厅里的灯光十分充足,弥刚跑出几步就被淡金色的门把手炫了一下眼睛,不能用手去揉弥便有些难受的甩了甩头,落后了几步。 弥一路小跑的跟上,直到离三楼的办公区域越来越远,而是靠近了一楼的会客室,弥有瞬间猜想着会不会是带错了路,可是又想对方怎么说都比她熟悉彭格利,又怎么会带错了路呢?那又是为什么会直接引到会客室? 弥满腹的疑问,就在踏进会客室看到里面的人,并且和身边一起来的诸位一起僵立住之后得到了解答。 在暖色系灯光的渲染之下,女人过腰的黑色长发泛着一点温暖的浅褐,穿着一袭十分衬映白净肤色的湖蓝长裙,修长纤细的身段被一段细细的腰带勾勒出来,样貌熟悉眉眼如画的女人正兴致昂昂的欣赏着会客室里的油画,侧对着他们而微微勾起的蔷薇色唇恬静温柔,卷翘的睫毛也轻微的颤抖着,像是注意到他们的到来一样,落落大方的转身面对着他们,满是好奇眨了眨眼看向了为首的纲吉“那个人和你长得好像,哥哥!” 随着女人的转头,在看到和弥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后看起来不动声色实则都被惊住的众人才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棕色的短发和深棕色的温润双眼,穿着休闲的家居服,被‘弥’称作哥哥的‘纲吉’才站了起来,满是不可思议的和纲吉对视了一眼。 比起纲吉的强自镇定的稳如泰山,从沙发上站起的男人脸上的惊讶则是完全无法掩住,却有一种真切的天然。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哥哥吗?”泽田妹妹点了点下巴,娇俏中带着好奇的打量着纲吉,然后退回到泽田哥哥的身边朝纲吉挥了挥手“你好哦,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你的妹妹”泽田妹妹笑得眯起了眼睛,眉如弯月“我叫弥” “小弥你不要接受得这么快”刚被灌输了平行世界的事情之后觉得自己的三观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以致不能很快接受的泽田哥哥有些无奈的伸手搭上泽田妹妹的肩膀。 从僵硬的状态中缓过神来,还以为是什么人冒充了她的弥几步跑上前,绕着和她十分相似的泽田妹妹转了两圈,才在一大股违和感中又有些纠结的放心下来。 是兄妹呢?那会是她以前到过的那个时空吗? 一边的入江正一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简单一点的总结起来就是,他正准备收好钥匙放起来却发现钥匙突然开始发光,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便看见了在光芒中像是被撕裂开的空间,和被光芒笼罩着突然出现的两兄妹。 简单的了解之后发现是平行时空的来人,在给对方大概解释了一下平行世界之后便跑来请示boss之后该怎么做了。 “我明白了,虽然我也不知道它开启的条件,空间之匙的确是有着划破空间的力量”纲吉朝入江正一点了点头,再看向了哥哥大人“是我们这边出现的问题才让你们被带入我们的时空,对此我非常抱歉,不过我会尽快找到让你们回去的方法” “嗯”哥哥大人也点了点头,看起来对于这个世界的自己身上那种沉稳的气场很不适应,总觉得这种气场搭上自己的脸,既觉得奇怪却又十分契合“麻烦你们了” 泽田妹妹十分顺从的站在哥哥大人身边,一副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说起来妈妈他们还有半个月就渡假回家了,希望能赶在这之前回去” “哥哥?你们是兄妹?”在排除掉听到泽田妹妹是另一个世界的弥之后的失落,阿武勾起一个爽朗的笑容好奇的问两人。 “嗯?难道这边的我们不是兄妹吗?”泽田妹妹机敏又好奇的问道。 “是的”纲吉点头,嘴角温和的笑容变得更加温柔,却有些落寞“泽田弥,她是我的姐姐” “姐姐?”泽田妹妹重复了一下这个单词,然后兴奋的抓住了泽田哥哥的手,轻轻摇了摇“哥哥你听到了吗?这边我是姐姐哦~是姐姐!” 泽田哥哥自如的按上的妹妹的头顶,嘴角的笑容依旧温和“就算是这样,你也还是妹妹” 泽田妹妹瞬间鼓起脸,幼稚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二十几的人,反而更像是保护得很好的纯真大小姐,她一脸嫌弃的撇过头“哥哥是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 - 被保护起来的妹妹平常是温柔的,但遇上了什么事该好奇的时候还是会很好奇,毕竟是被宠着长大的小公主,在遇上哥哥大人的私!人!问题上,就会顺便变成更成熟病娇容易黑化一些 第一百零八章 弥觉得泽田兄妹之间真正关系的暴露应该也要不了多长时间,毕竟他们比之关系很好的世川兄妹来说也显得过于亲密了,而总会有细心的人发现这种关系的不正常。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就是了,要知道她现在可是一只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的猫咪,人类的事情不要来烦她。 在跟统确定过了没有一定的能量输入,空间之匙的能力很快会被法则给修正,只要等一段时间泽田兄妹就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弥就彻底放心下来了。 散漫的趴在沙发上,充足的冷气触及皮肤令人不由得便打起了精神,弥侧头看向办公桌前的纲吉,对方正低头看着文件,刘海遮住了额头,深棕色的眼睛认真又专注,嘴唇微微抿起的样子有一种沉静又成熟的矜持。 弥从沙发上跳了下去,颈间的项圈吊牌轻轻的晃动着,分量并不重,刚好是弥能感觉到其存在的重量,偏生又十分坚硬,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制成的。 弥的外形已经从黑色的小幼猫稍微长大了一点,至少已经不是纲吉一只手就可以轻松把弥捧在手心的程度了。 原本想走到纲吉身边去,可是突然注意到窗外飞舞着的蝴蝶的弥,不由自主的扑到了窗边,贴在干净的玻璃窗上紧盯着那只蝴蝶远去,才丝毫没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对的继续走到纲吉身边。 刚开始的时候弥还可以老实的呆在沙发上不干扰纲吉的工作,可是后来越来越无聊,弥就做不到心平气和的在沙发上一趴一整天了,虽然她也是可以自己出去逛逛的。 “喵~”耳朵上亮着红色火焰的猫咪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瓜也是会时不时的来找她,所以看门的女仆才会把瓜放进来吧。 可是敏捷的猫咪并没有多看她一眼,一跃而上了纲吉的办公桌,就像是来专门捣乱的一样撞散了刚垒好的文件。 短暂的惊讶之后,纲吉立刻起身动作轻柔却准确的抓住了踹翻了墨水瓶的瓜“快住手,瓜” 深蓝色的墨水从瓶子中流出,瞬间便将桌上正在批改的文件染上了颜色,顺着桌角流下了办公桌,瓜在纲吉手里不停地挣扎着,尾巴一扫便扫上了深蓝色的墨水,复而又沾到了纲吉的西装上。 “喵呜(快停下,瓜,你在做什么啊!)”站在桌边的弥抬头看着故作凶狠的嘶叫着的瓜,直到肉垫上传来湿湿的触感才发现已经流到脚边的深蓝色墨水,弥急急的后退几步,脚上却已经印上了墨水,深蓝色的梅花印凌乱的印在刚走过的地方,步步重叠。 看着墨水流到地毯边然后将地毯也沁出了深蓝色的印记,弥再退一步想避开墨水却踩到刚刚被瓜撞飞的文件上,写着纲吉签名的地方被她印上了一只梅花印。 我不是故意的!弥赶紧收回脚却又重新踩上了墨水,一时竟不知该把脚往什么地方放。 瓜很快的挣脱了纲吉的手,见好就收的跳下办公桌,留下这一地狼藉飞速离开,也不忘张牙舞爪的留一句狠话“喵!(你再把调动任务发给那只蠢主人试试看!)” 见地毯已经脏了,弥便直接跳上了地毯将自己的爪子蹭干净,虽然不是很显眼,不过已经爪子上的痕迹已经凝在了上面,实在不好弄干净。 纲吉自然不会焦头烂额的将文件再整理起来,他只是用桌上的电话叫了人来处理,毕竟门外的女仆确实也不适合来整理这些机密文件。 见弥一直在地毯上磨蹭爪子,纲吉上前抬起了弥的两只前爪,原本粉红色的可爱肉垫如今已经变成了深蓝色,脏兮兮的。 身上的西装已脏,纲吉便干脆的抱起了弥,几步走进办公室里配套的盥洗室。 水流声响在耳畔,弥安静的窝在纲吉怀里看对方帮自己清洗爪子,不轻不重的力道揉按着柔软的肉垫,弥惬意的缩了缩脖子,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办公室那边的整理的速度十分快,至少弥还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被纲吉带着离开盥洗室时便看见原本散落了一地文件的办公桌那边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变回了原样,弥甚至注意到原本被沁湿一点的地毯都被换了一个。 鼻间尽是爪子上洗手液的清新气味,不过猫的鼻子实在过于敏感,即使是这样恬淡的味道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挣脱纲吉的手跳到地上,弥抖了抖身上黑色的皮毛。 纲吉脱下脏了的西装外套,面对恭谨的女仆有礼的询问,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声音舒缓得能拂去一切不安“没有问题的,不用那么做” 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沉浸于工作而有些累了,纲吉站到落地窗外眺望了一下远处的风景。 注意到纲吉长久的未移动脚步,微低头专注的注视着什么的样子,弥也慢慢走到落地窗边,顺着纲吉的目光看向了花园。 今天的光线并不强烈,反而十分柔和,花园的石凳上坐着一个黑发的女人,她手中正翻看着一本书,表情恬静的侧脸看着就让人觉得很舒服,有黑色的发丝被风抚弄着落到干净的书页上,她也只是用手轻轻拨开,整个画面看起来和谐之极。 弥抬头看了一眼纲吉,那全神贯注近乎流连缱绻的目光,满是怀念温柔的表情。有种说不清的复杂感情盘旋在心头,弥却只能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花园里穿着白衬衣的青年靠近了看书的人,泽田妹妹在看见来人之后便立刻露出了一个笑容,放下了手中的书,张嘴说了些什么。哥哥大人也轻轻笑起来,伸手便揉上了妹妹的头顶,两个人似乎并没有想过隐藏什么,不过也是,这里并不是他们的世界,也并不需要隐藏。 花园里除了他们没有什么人,在这个时候除了他们也没有谁会闲得无聊跑到花园里去。只见两人亲昵的坐在一起,而泽田妹妹更是直接的在哥哥大人刚坐下时便挽上了哥哥大人的手臂。 哥哥大人低头看了眼妹妹正在看的书,神情有些茫然却还是接着看了下去,而泽田妹妹却是一直盯着自家哥哥的侧脸,直到忍不住了一样痴汉一般的凑上去索了个吻。 你们两个收敛一点啊!弥在无声的呐喊着,她倒是完全的把这两个家伙当作其他人来看待,毕竟之前也被迫看了那么多了这确实不算什么,不过....弥再次抬头看了一眼纲吉的表情。 就是因为知道平时的纲吉有多淡然多宠辱不惊,所以他脸上只是微微显露出那种愕然的神色时,弥就知道对方心里该是怎么样的风雨不止。 【#另一个世界的我竟然攻略成功了这简直不科学系列# #姐姐大人的正确攻略方法现在去请教还来得及吗# #论姐姐和妹妹的攻略区别#】 【太吵了,统,没事就去休息保存能量】弥面不改色的截下了统的话。 花园里十几年如一日的甜蜜气氛还在上升蔓延,弥扭头不再去看那对秀恩爱的兄妹,身边的纲吉还站在那里,神色复杂,弥扯了扯对方的裤管,看着纲吉有些迟钝的低头看她,最后蹲在了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弥轻轻晃了晃脑袋,无奈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对方的手指,上面还有刚给她洗爪子时用的洗手液的淡淡香味。 之后纲吉又把纳兹放了出来,说是要专心工作把他们两个赶出了办公室。可是明明都把文件处理得差不多了,弥漫不经心的想着桌子上那一叠已经被抱走的文件。 身边的小狮子安安静静的走在她身边,像是意识到她在想着什么而没有出声打扰,只是乖巧的走着偶尔看她一眼。 橙色的小狮子突然停了下来,弥慢半拍的停下回头看了一眼纳兹,却见对方突然发出了急躁的低吼,更像是在畏惧什么东西。 “喵呜(怎么了?纳兹?)”弥的声音刚落,便突然察觉到一股令人背脊发凉的莫名预感,动物的某种本能似乎在告诉她有危险的东西在靠近,弥条件反射般弓起身子看向了前方走廊的拐角处。 “吼”低沉又充满威胁感的声音,完全不同于纳兹的无害,弥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紧紧的眯起了眼睛,身后的小狮子不停的往她身后蹭,尾巴也牢牢的缠住了她。 对方似乎在慢慢接近,随着它逐渐的到来,那种奇怪的压迫力更加的急迫起来,让她本能的想要臣服瑟缩,黑色的条纹的前爪首先露了出来,然后走出了一个明明有着狮子鬓毛却看起来十分像老虎的奇怪动物,身上亮着橙红色的火焰。 是匣兽!....但是为什么长得这么奇怪? 衍生而起的敬畏感被突然冒出的好奇心所压倒,弥睁大眼睛打量那个奇怪的生物,不知道是狮子还是老虎的动物高傲得近乎傲慢,高高地抬着下巴,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却在看到她身后的纳兹时狠狠眯起了眼睛。 弥当然看得出来那可不是什么看到老熟人的眼神,凶残的目光像是看到了宿敌。然后对方将那目光移向了护着身后小狮子的她,说不清是鄙视还是轻蔑,那居高临下的感觉让人....不对,让猫无比的想要炸毛! 身后的纳兹用嘴往后扯了扯她的项圈,不知是不是在提醒她快逃,只要有眼睛都可以看得出的实力悬殊,他们不知为何就这样对峙起来。可是弥刚退后一步,似乎就被对方给发觉,呲起锋利的牙齿发出了威胁的低吼。 为什么只是在自家走廊里散散步都可以遇见凶兽! 身后的小狮子大概也明白了不能逃跑,抖着小短腿竟站到了她身前去,明明都已经是一副快要吓哭的表情了,却还是弓起身子做出了防御的架势。 虽然弥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发展成这个状态,可是现在既然逃不了,那她也不可能真的让小狮子挡在她前面,弥眯起眼睛同样伸出了锋利的爪子,将小狮子拍到身后去。 根本就不是匣兽的普通黑猫和大空岚狮虎对峙起来的情景看起来十分可笑,毕竟对方只要一爪子就可以完全的将她拍扁,体型大小的对比看起来就是压倒性的,可是黑猫眼里那种不顾一切的认真却在此时显得尤为特别,弥在原地磨了磨爪子,打开了上帝视角,却发现对方忽而一愣,然后转头就走。 当然不可能是被弥这只小黑猫吓到,看起来更像是突然接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见对方确实离开,弥才转身朝向小狮子“喵呜(纳兹,那是谁?)” 小狮子在对方离开后显得很没用的趴在了地上,有些畏缩的低声回道“吼(bester)” 根本就不认识对方,弥听了名字也同样觉得陌生,她看着小狮子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可怜兮兮的问她要不要先回纲吉那里去。 “喵呜(可是,他要工作不是吗?)”弥说出了纲吉让他们出来玩的借口,成功的看到对方开始不安的在地毯上蹭着爪子,委屈的小模样实在可爱。 从上帝视角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刚才离开的动物已经迅速的从这里移动到了一楼的会客室,这么看来应该哪个客人的匣兽?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并没有掩饰,所以弥敏锐的察觉到了再次从走廊那边走过来的人,听脚步声应该是两个人。 弥抬起头看向走廊转角,就刚好看见了从那边走过来的兄妹两人。咦?从花园回来了吗? 弥看了一眼泽田妹妹手中的书,发现身边的小狮子有些开心的想要冲上前,刚跨出一步又像发现了什么不对一样听下了脚步,狐疑的看着泽田哥哥。 因为说不准对方什么时候就会离开,所以弥都是尽量的注意着彼此之间的距离的,万一对方突然被法则修正回到自己的时空,她又不幸中枪的被带过去岂不可怜? 将小狮子往旁边半开的房间拖了拖,却见兄妹俩直直的朝这边走了过来。现在身处的房间有些黑,只有些微的光线从厚实的窗帘外照了进来,整个房间的光线都有些昏暗,既然已经退到这里弥也更不想被发现了,赶紧叼着小狮子的后领就将对方拖到了柜子下。 这样的光线对他们这样的动物来说并不算什么,对于房间里的东西都可以清晰的看见。 观察到房间里的摆设像是客房之类的房间后,弥才后知后觉的察觉这会不会就是兄妹俩之中谁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 转角遇到bester,阿顺亲爱哒看得开心吗? 之后大概就是各种围观还有巴里安的剧情? 然后小衣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文章竟然还有营养液真是太感动了! 读者“瑶渣渣”,灌溉营养液 +1 2014-07-16 21:19:40 读者“我不是好孩纸”,灌溉营养液 +1 2014-06-23 22:05:07 感谢两位好妹子,小衣看到超开心的! 第一百零九章 这下子要怎么办?! 弥原本就带着纳兹躲在离门不远的柜子下,想等两人进房的空当离开,却没想到他们才刚进来便把门给带上了,这下子要怎么出去?! 泽田妹妹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让光线投入室内至少到肉眼可见的程度,才又走回床边。 床头柜上放着饼干条,虽然不知道妹妹是怎么要到的,不过站在床边的哥哥大人也还是拿起了一根。若没有这突然的穿越,他原本应该是和妹妹一起过二人世界,然后再向渡假回家的父母将他们的事情全盘托出。 那是触手可及的幸福未来。 连心跳都因为这清晰明朗的未来而变得轻快起来,哥哥大人浅笑着凝视走回他身边的妹妹,不由玩心一起含住了饼干条的一端,双手轻轻握住泽田妹妹单薄的肩膀,调戏一般低头将另一端伸向了妹妹。 会害羞吗?脑海中冒出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想法,比起害羞什么的,他家妹妹更可能从容的接下饼干或者做出其他什么事。 可是泽田妹妹的表情看起来相当无辜,似乎完全看不懂哥哥大人动作的含义,表情呆萌的直接用手折断了饼干,再保持着那样的表情把饼干慢慢吃了下去。 把嘴里剩下的饼干嚼碎咽下,倒是没想到妹妹会跟他装傻,哥哥大人刚想说些什么,却在下一秒被妹妹拽住了领口往下拉,黑色的眼瞳映着房间里少量的光线有那么些流光溢彩的意味,嘴唇勾起一个故作天真的弧度“哥哥会害羞的话,还是让我来怎么样?” 泽田妹妹单手放在哥哥大人的肩膀,顺势将对方推上床,然后立刻反身跨坐而上。 “等一下,小弥”哥哥大人拉住妹妹伸向他皮带的手“现在还是白天啊” “真是不坦率”妹妹放开手却还仍坐在泽田哥哥身上,她伸手戳了戳哥哥大人的胸膛,然后立刻被对方握住了手“什么时候哥哥也坦诚一点吧,因为是哥哥的话,我是一定不会拒绝的” “吼(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小狮子低声对她说,声音压得极小,几乎只剩下了气音。 “喵呜(这个时候出去太尴尬了,还是躲着比较好)”弥同样小声的回答,兄妹俩这方面的互动她不是没看过,所以要多坦然就有多坦然。然后转头就看见纳兹一脸‘尴尬是什么,可以吃吗?’的表情。 弥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对一个动物解释一下什么叫尴尬,不过想了想其中的困难性还是作罢。 见弥没有回答,纳兹也没有追问,只是看了兄妹俩一眼,再次一脸纯洁的向她提问“吼~(那他们为什么要互相舔来舔去?)” 完全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的弥纠结的捂住了脸,小狮子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单纯澄澈的双眼让弥有一种正在带坏小孩子的罪恶感,弥无奈的一爪子捂住了小狮子的双眼趴在对方身上“喵呜(你还是不要看了)” 兄妹俩腻歪到晚餐时间才出门,弥才松了一口气成功的和纳兹溜回了走廊。 都已经到这个点,弥也就和纳兹一起往餐厅走去,虽然纳兹不需要进食,可是她作为一只普通的猫,也还是会饿的。 现在的时间不过傍晚,窗外的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绚丽的颜色夺人眼球,是非常适合入画的景色。 即使光线未全暗,走廊里的水晶灯也全都亮了起来。刚拐过走廊的拐角靠近餐厅,弥就和一双暗含戾气的双眼相对。 之前强势退场的奇怪生物正趴在餐厅门前,注意到他们的到来之后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样的巧遇让它看起来有些兴奋的低吼着“吼~(又见面了,渣滓)” 弥僵在了原地,一边懊恼着怎么没打开上帝视角注意这家伙的去向,一边暗自思索着现在逃跑还来不来得及,像老虎又像狮子的生物正好挡在餐厅的大门前,要突破看起来很困难,只要要逃跑的话怕是很容易就会被追上。 门前没有像以往那样站着些女佣,不过那家伙趴在那里怕是也没人敢靠近。 弥回想了一下纳兹告诉她的话,眼前这个生物的名字似乎叫bester? 弥整理好情绪想要开口和对方沟通一下,至少婉言告诫一下让bester明白这地方不是对方的地盘,可是弥的话还没出口便看见bester飞快的冲了过来,伸出的利爪带着隐隐的冷光。 将身边的小狮子撞开,弥灵巧的避过这一击打开了上帝视角,同样露出了利爪。 她倒是忘了,他们不过是一群野兽,恣意挑衅,强者为王。有那只动物会听什么劝告? 本是对着纳兹的攻击倒因为弥意外的出手,让bester略有兴致的转过了头,以大欺小弱肉强食从来都是丛林的不二法则,既然敢于挑衅,那就准备好承受一切吧。 预备攻击的虚线已然标在脑海,完全明白自己的速度和力量在这种状态完全比不过对方,弥干脆就依靠着视角里在对方出手后标出的攻击路线正面迎了过去,就算眼前尽是残影,可也不耽误弥利用自己较小的身躯灵活的从对方的利爪下避过,再伸爪在bester身上留下一道划痕。 短暂的交锋后,弥连退几步拉开距离,锋利的爪子上并没有血液之类的东西,弥恍然想起对方只是一个靠火焰活动的匣兽。 像是威严受到了挑衅而开始发怒,强大的压迫感开始从bester身上散发,弥弓起身子呲起了牙,不停的发出低哑的嘶叫。 身后就是餐厅门,纳兹在bester后方,她刚刚不过是靠着上帝视角攻其不备,而现在对方更加谨慎,一双兽瞳紧盯着她所有的动作,里面聚集的怒意似乎要把她拆成好几段,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处于下风,说不定会被对方一爪子拍死。 不能强拼,那就只有智取了,弥轻轻的晃动着尾巴,不设防般蹲坐了起来,慵懒高贵的昂着头“喵呜(虽然看起来挺大个的,不过不像老虎又不像狮子的你,真是有够弱的)” 这些话说出来肯定会结怨,弥再三思索了一下自己是不会在这个世界久呆的,所以彻底惹怒对方也无妨。 那只虎狮沉了双眼,怒气尽敛了一般死死的盯着她,显然是弥挑衅成功的摸样,他露出了森森的利齿“很好,你惹怒我了,渣滓” 原本惹怒对方想利用对方的体型撞开身后的门,不过对方看起来似乎更冷静了。这发展明显有些不对啊!这堪比人类的智商究竟是什么?! 完全不觉得是不是自己智商出了什么问题,弥不动声色的戒备起来准备应对bester接下来的攻击,却听身后的门扉传来声响。 当机立断的转过身窜进刚打开的门里,开门的女仆低声惊叫一声,然后被已经冲过来的bester撞到一边,大概是危险的境况真的能激发动力,对于四脚跳跃还不甚熟练的弥竟顺着空着的椅子一跃而上了高高的餐桌,满脸飚满了被惊吓到的宽带泪的朝首位的纲吉飞奔而去。 踩皱了桌布踩翻了餐盘,噼噼啪啪的瓷器破碎声不绝于耳,来不及看桌边所坐的人的表情,弥准确的投进纲吉的怀里后不停的蹭着纲吉的衣服求庇护。 纲吉救命!后面有个又像狮子又像老虎的奇怪动物在追我! bester一声声音压得极低的怒吼,弥因为纲吉顺毛安抚的手缓下来的动作又瞬间激动起来。 背后闹哄哄的一团,弥充耳不闻的继续蹭着纲吉的衣服,为什么bester怎么会突然破门而入什么的她才不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读者“云汀”,灌溉营养液 +1 2014-09-06 06:02:56 云汀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9-06 05:56:59 又是营养液又是小衣收到的第一枚手榴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嘤嘤嘤,云汀妹子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章 “下课”铃声响起的同时,教室里就立刻喧闹起来。总是显得很弱气的红发老师说的话立刻被淹没在喧闹声中。 ‘噔噔瞪’弥用力的敲了敲课桌,回头扫视了一眼教室,暗含威胁的目光扫过像猴子一样跳起来的男学生们“老师还没布置作业,大家安静点” 用温柔的语调说着有礼的话,在个别男同学悻悻然的‘班长真是太严肃了’的话语中,弥的双眼漠然又凌厉。 教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并没有人敢挑衅于班长的权威,即使班长只是个半路转学过来的、看起来十分柔弱的女生,冲撞的后果无一例外的都躺进了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人回来。 讲台上的老师红发红眼,清秀的脸上挂着一个土里土气的黑色眼镜,气势总是弱人三分的样子看不出一点教师的模样,磕磕绊绊的说完今天的作业之后,朝弥温吞的笑了笑“班长,帮我拿一下练习册好吗?” “好的,老师”弥从座位上站起身朝讲台走去,抱起上面的练习册便跟上了老师。 有名的私立高中,占地面积三万多平方公尺,创建人不详。弥将办公室的门带上,室内的冷空调触及皮肤感觉一阵舒爽,抬起头看了一眼将黑色眼镜取下来的炎真,对方有些疲倦的按了按太阳穴,看起来很不适应这眼镜。 “辛苦了,弥”他转头便对弥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眼神安然得有一种舒缓的优雅,和平日所见的懦弱教师怎么看都不像同一个人。 将练习册放在桌上,弥毫不客气的坐在座椅上,单独配备给老师的办公室早已经被里里外外的检查过,所以她也不用担心暴露,倒是炎真还细心地去拉上了窗帘“所以说啊,直接让我吃掉所有有嫌疑的家伙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还是说你只是单纯的想借这个机会偷个懒?”弥单手撑在下巴上,斜瞟了一眼炎真。黑发的少女面容精致,无论做出什么表情都会有一种美感。 “弥觉得麻烦的话其实可以不用陪我继续下去,虽说我们是朋友,但是弥拒绝我的话,我也不会生气”他回避了弥的问题,说出来的回答却无端的让弥感觉很窝火。 她进入这个学校每天都要面对一群烦躁的破小孩都忍下来了他现在说让她想走就走?! 她每天看到一群一群的鲜肉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都忍着不吃了他现在说让她想走就走?! 弥觉得自己在孤儿院被排斥,从孤儿院出来之后哪怕过得糟糕就没有像这样窝火过,静默的转过头盯着桌子上扭曲的纹理,弥默不作声的样子看不出一点情绪的外露。 葱白的手指沿着桌面的纹理缓缓的滑动着,弥这副平静的样子倒是让身后之人有些迟疑起来。 “朋友?”弥缓慢的念着这个词,尾音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的上挑。好一会弥才站起身来转过头,她倚在办公桌上,脸上带着冷冷的笑意“说错了吧,古里同学” 她用了她一开始对他用的称呼,脑海里恍惚晃过红发少年那畏惧的表情,红色的双眼如美酒般在阳光下映出迷人的色泽。她本应该在这个人14岁的时候结束他的生命,却不知为何的拖到了今天。 真是愚蠢。 “你啊,可是我的食物呢~”像是在心里强行的确定了什么,弥抛开了一切不知所谓的情绪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办公桌离窗台的距离很近,而且办公室的空间也并不大,所以弥迅速的上前再把对方按在地上时几乎没花多少时间,左手利落的扯掉对方的指环扔到一边,指环砸到了墙壁上发出了声响,再掉到地上滚了几个圈才彻底安静下来。 炎真并没有挣扎,仍是像平常那样看着她,是知道他根本就挣脱不了吗?毕竟人类就算再怎么锻炼变强,又怎么敌得过喰种..... 不,应该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弥有些阴沉的看着对方坦然的目光,里面蕴含着毫无保留的信任。这个人,认为她不会杀他吗? 就像以前很多次一样,明明都已经下定决心要吃了他,将血肉用利牙撕碎,臆想中对方喷洒出的血雾洒在身上的绝顶快/感.....可是到了最后,却怎么都无法下手,一遍遍的找着理由饶过对方。 所以这个人,才没有挣扎吗?因为他觉得自己不会杀他? 想到这个可能的弥简直控制不住的冷笑起来,不是笑对方,而是笑自己。她为什么总是会及时收手她自己怎么可能不清楚,只是一个以血肉为食的怪物在奢求着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东西而已。 真是太蠢了,自己。 如果早就知道得不到何必这样苦苦的奢求呢?一遍遍找理由为对方开脱何尝又不是在为自己开脱呢? 吃下去不就好了吗?从一开始吃下去不就幸福了吗?这样的话这个人的血肉、组织、组成他身体的一切,这个人会完完整整的都会属于她。 不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吗? 想通了这一点的弥低低的笑起来,尖锐的指甲划破对方颈部的皮肤,空气里传来香甜的血腥味,眼睛抑制不住的变成了赫眼,弥低头去舔那白净皮肤上鲜艳的血红,舌尖蔓延开的味道一如既往的美味,刺激着整个神经叫嚣着把眼前这个人彻底吞噬。 “弥”他叫她的名字,大概是因为牙齿从被划开伤口的地方突入很难受,他的声音有些隐忍的意味,弥条件反射的就松了口。 ......... ......... 她到底在做什么?!不是已经决定吃了这个人了吗?! 弥有些恼羞成怒的狠狠瞪了炎真一眼,用赫眼瞪人看起来十分有威慑力,不过炎真这个被瞪了太多次的家伙早已经习惯,所以并没有太大反应。 感觉进食的气氛被破坏得一干二净,弥不死心掐上了对方的脖子“我说啊,老师,我有点饿了” 炎真还是没有反抗,一脸无辜的看着她“上次吞并的帮会,弥家里应该还有很多存食吧” 这家伙为什么一点都不配合她?! 他就不能反抗一下挣扎一下叫几声来点气氛吗?!这样子叫她怎么下手?! “吵死了!快闭嘴!”弥不爽的朝对方吼道,低头便啃上了对方的肩膀。 大概是因为要扮演一个普通的懦弱教师,所以炎真穿的是比较中等的西装,深蓝色的西装不仅穿在对方身上一点都不配,而且弥还没用力啃下去就感觉嘴里被塞了一团抹布一样十分恶心。 果然不能把除了咖啡和血肉之外的东西放到嘴里! 弥皱着眉松了口,也不再钳制炎真的双手而伸手去扒对方的衣服,将碍事的西装扒下来,再抓住了衬衣的领口一把扯开,白色的纽扣掉落一地。 “太粗暴了,弥”炎真无奈的看着她,并没有多加阻止,准确的说这个人还在刚刚弥扒西装的时候很配合的抬了手。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处于要被吃了的状态啊! 粗略的扫了一眼对方精瘦的上身,炎真也十分坦荡的任她打量。只是在弥将手伸向皮带的时候对方十分迅速的抓了过来“弥想做什么?” “吃了你”弥毫不犹豫的回答,欣慰于对方终于摸清楚情况了。 “吃我?”炎真的声音有一些低哑,眼神也沉了几分,他轻笑着“我认为还是让我来吃了弥比较好” 人类也可以吃喰种吗?正当弥冒出这个想法的同时,就被对方揽住了后腰。 唇上一片温润的触感,吮吸辗转着。比她的体温来说温度略高一些的手沿着水手服的裙子里探了进去,直捏上腰侧敏/感的软肉。 脑袋当机了一秒的弥立刻便用力再将炎真推回地上,红了整张脸还色厉内荏的朝对方吼道“混蛋你给我安分点,食物就给我有点食物的自觉!” “我有哦”按了按被摔倒地板上有些疼的后脑,炎真对弥温柔的笑着“所以才让弥推到了啊” 这种情况根本就没办法愉快的吃下去了吧?弥擦了擦嘴唇努力想要收敛下情绪,她从来没在炎真面前弱势过,刚刚炸毛般的举动绝对会成为她的黑历史! “每次弥收手的时候我都在想,弥是不是也喜欢着我的呢?”红色的发丝落在棕黄的地板上,酒红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呐,现在弥可以告诉我了吗?” 目光不自然的游移开,弥沉下脸微微低着头,对于对方竟然抱着与她同样的心意她自然是很惊喜,可是人类和喰种真的能互相包容到这个地步吗?他会一直的喜欢着怪物一样的自己吗?永远洗不掉的血腥味根本就无法带去救赎,而且说不定哪一天,她就控制不住的想要吃了这个人。 他们之间存在着根本就无法无视的隔阂和矛盾。 可是,近在眼前的光明,怎么可以不抓住? “我是一个以血肉为食的怪物”“我知道” 弥低着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才慢慢抬起头,眼睛已经恢复了原样,她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动作早已代替了语言,她低下头,有些笨拙的亲吻了对方的嘴唇。 从脸庞到颈部,轻轻舔了舔已经凝结的伤口,再慢慢的吮吸起锁骨。将对方想要翻身压下她的动作制止,掠食者的本性驱使着技能不熟练的她稳占上风,在她累了之前还不想躺到下面去。 从大腿滑上来的手掌若有若无的游移着,弥有些忍不住的发出甜腻腻的鼻音,又不爽于自己的动作被打乱,弥示威似的拉开了拉链捏了捏对方,果不其然的就看见对方有些难耐的发出闷哼声。 愚蠢的人类还敢跟我斗?生理课从来没及格过的学渣还敢跟她这个满分学霸斗? “弥就这么不想在下面吗?”炎真撑着上身坐起来,将头窝在弥的颈窝。柔软的红发挠在脸颊边有些痒,因为炎真坐起来的动作而从对方腰部滑坐到胯部的弥敏/感的察觉到自己好像坐到了什么东西。 “好吧”炎真无奈的在她耳边说着,低哑的嗓音如甘醇的美酒,像是要引人陷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那弥等会不要喊疼” “那个什么”滚烫的东西隔着一层胖次与她接触着,察觉到尺寸可能有那么一点问题,惊觉自己可能会被弄坏的弥右手握拳敲左手手掌,神色严肃的看向了炎真“对了老师!我要去检查值日生打扫好教室没!先走了不送!” “弥要逃吗?”声音沙哑得让人根本就忍不住做些酱酱酿酿的事,可是考虑到尺寸问题弥觉得自己还是认真的做一个禁欲系比较好,于是再次拉开炎真揽住她腰的手“我要去检查卫生了,老师” “弥”又弱气又性/感的叫她的名字,身体里有种什么东西也不满足的空虚起来,到现在才发现对方原来还有着人形春/药这个属性的弥意志开始动摇。 “老师”弥纠结的开口,努力想要让自己晕红的脸颊恢复平常模样“对自己学生做这种事是违法的” “弥可以去告我”他毫不在意的回答,仍是死死的揽住弥的腰,眉眼间的倔强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味。也是,照弥的性格来说,这次如果放过了对方,接下来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到适合的机会了,而且弥又多疑,想清楚了之后万一变卦了他找谁哭去? 被炎真揽住了她的腰往下按,弥低估的不是对方的耐力而是对方根本没想过对她忍耐。身上的水手服还十分整齐,就像刚从教室里走出来一样,下面却有已经完全挺立的火热隔着薄薄的胖次与她研磨。 弥一时没稳住平衡的急忙抓住了炎真的肩膀,下方竟隔着一层胖次的浅浅突入了一些,一瞬间整个人身体都僵硬起来,弥难受的皱起了眉头将呼痛声咽下,尽管这样一个蹲坐的姿势不好用力,弥也还是想从对方钳制着她腰身的动作中挣脱开。 背后不自觉的冒出了冷汗,心跳也咚咚咚的跳得让人心烦,耳边是对方狂乱的喘息声,带着热气的吐息打在耳边。 借着弥想要起身的挣扎将白色的胖次拉到膝盖处,再看着对方羞怒的想要穿上胖次而疏忽了挣扎时抓住对方的胯骨生生按下。 “呜啊”口中的痛呼被不愿服输的弥压抑成不成调的呻/吟,浑身都出了一层细汗的弥张嘴便咬上了炎真的肩膀,指甲在下意识的搂紧并在对方背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结合处那火热的东西像是一根铁棒直接捅/进了肚子里,而且那东西竟然还在慢慢变大,痛楚夹杂着酸胀感让弥低泣出声“给我出去!” 被温暖又紧致的包裹着,炎真只是微微动了一下便感觉肩膀上咬着他的人又加重了力道“不”她的声音带着鼻音,凌乱的喘息着,软软的像是在示弱“你还是不要动了,不要动” 被要求不要动的炎真苦闷的皱起了眉,弥身上还穿着整齐的校服他触摸不到对方的皮肤,即使想要引开自己的注意力也根本敌不过本能的驱使,忍不住的、搅动了一下。 “嗯~”闷哼声就像在刺激壮大着慢慢盖过理智的本能,身体上慢慢显露出汗意,炎真脑海中快速闪过了事后再好好求原谅需要多少时间这个问题,然后便放下顾忌的动作起来。 像是将平日里的冷静都丢到一边,动作甚至显得有些粗暴,弥被炎真翻身压倒地板上,交合处却没有分开,动作时在里面的每一个转动和深入都清晰无比,火热的温度,像是要被融化一般的感觉。 双腿被抬高,横冲直撞的不停重复着退出和填满的动作,早先流出的血液已凝固,裙子被掀开所以可以清楚地看到交合处的弥羞耻的移开了视线,指甲扣住地板借以发泄身体的痛楚。 臀部被顶起得微微离开了地板,全身无力的瘫软着,弥努力的想要咽下自己的声音却还是有细碎的呻/吟泄露出来。耳朵所能听见的是自己的心跳声和对方的闷哼声,眼睛所能看见的是对方原本清澈的酒红双眼因为情/欲而迷离晦暗起来的深红眼睛,几乎和那十字芒融在了一起。喉结也不时的滚动着,因为生理泪水的聚集和滑落,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感觉也只剩下了慢慢盖过痛楚的汹涌快/感,一波又一波的不停冲刷着神经。 ---------------------------------------------------- 事后: “搞定了吗?炎真” “嗯,你的办法很有用,朱里” 作者有话要说:- - 看得开心吗诸位?小衣已经做好了被请去喝茶的准备于是目前已逃到深山中,不过小衣还是要求个评,顺便大家在回复的时候注意不要回敏/感词汇 二女生日快乐,你的生日礼物觉得怎么样? 第一百一十一章 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就下起了雨,虽然在雨滴砸下来时趴在花园睡觉的弥就已经察觉,可最后还是没能避免被忽至的大雨淋湿。 皮毛紧紧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弥跑到走廊的地毯上抖了抖毛,将身上多数的雨水抖落,才有些狼狈顺着走廊一路小跑想要回房间。 才刚爬上楼梯,有些累的弥放缓了脚步,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噔噔’声吸引了弥的注意,她歪头看向从门里出来穿着a字西装裙的莎莉,对方将外套拿在手中,正在将手上的打扫用具递给身边的女仆。 “莎莉小姐,这里的打扫任务还是交给我们吧,您已经很忙了,这样会很累的”金发的女仆接过工具出声道,眼里的关切十分真诚,有风顺着还未关上的窗吹了进来,雨湿百叶窗帘。 弥不由的看了一眼莎莉出来的那扇门,看起来和其他的房门没有什么两样,不过这个位置倒是和纲吉的房间很近。城堡里的房间太多,弥没有兴趣一一探究,但即使如此,弥也并没有看见有人住在里面过。 “弥小姐的房间一向是我在打扫,只有我清楚弥小姐的摆放喜好,万一你们弄错的话可是会让boss生气的”莎莉摆了摆手,穿上西装外套,脸上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是非常柔和。 “可是您已经不是女仆了” “从boss让我到弥小姐身边起,这就是我的工作,好了别再谈论这件事了”莎莉半阖的眼睛里像是在怀念什么而显得有些深远,她伸手制止了金发女仆的话,抬脚往走廊另一边走去。 弥从走廊齐人高的装饰花瓶后面走出来,看着莎莉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复杂的看向了并没有关紧的门。 这里是...她的房间? 门后似乎有着神秘的东西吸引着她,无法抑制的好奇让她不由自主的便伸出了脚。 已死去的自己.... 从门缝里挤进去,房间里因为拉着窗帘而显得有些昏暗,弥走进房间,停在门口,然后再次用力挣脱了项圈。 黑色的竖瞳被眼皮轻轻遮盖,再睁开时已经变成了如墨般的圆润瞳孔,弥转过身关上门,再谨慎的上了锁,才按下了门口的一排开关。 有些暗的房间被亮起的吊灯照亮,沿着天花板旋了一圈的小灯也纷纷亮起了温暖的灯光,弥靠在门边环视了一眼整个房间。 房间里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一眼看过去简洁又温馨,确实是她会呆的地方。 弥走过有些薄的圆毯,伸手按了按柔软的大床,淡蓝的被单上还有太阳晒过的味道,大大的双人床看起来怎么滚都不会滚下去,弥笑着拿起了床头柜上面的相册,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全家福,在她还小的时候,没想到还保留着。 床边的小矮桌上放着一本敞开的书,嫩黄色的书签夹在敞开的位置,似乎书的主人才离开不久,马上就会回来接着看书一样。 床的对面是一排内嵌式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弥完全没有障碍的扫了一眼书架上语言种类繁多的书,书架内也装着并不刺眼的小灯,让她可以清楚地看清书名。 在靠近拉上了厚厚窗帘的落地窗边的梳妆镜前摆放着许多小玩意,镜子光滑干净,所以弥一眼就从里面看见了衣服上带有血迹的自己。 大概是已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关系,身上几乎闻不到什么血腥味了,那已经原本鲜红的血液也变得深红近黑,弥立刻就想起了那个时候,渡边的血液喷洒到自己身上的样子。 弥收回了手,梳妆台上那些精致漂亮的饰品也恢复不了开始低沉起的情绪,感觉异常心塞的弥现在只想赶紧换掉这一身衣服。 门边的衣柜在这个时候变得注目起来,猜测到二十几岁的自己应该不会和现在的自己身形差太多,弥几步走过去打开了衣柜。 琳琳琅琅的衣服整理的排列着,而让弥在意的确是在打开的衣柜门后面挂着的面具,黑色的猫面具只有上半张脸,冰凉又坚硬,吊灯的灯光打在上面映出一片低奢的哑光。有些好奇的拿在手里把玩着,却见面具内部的斜下角刻印着一个‘m’ 并不像是制作时弄上去的,虽然字迹工整,可是这个字母整个看上去....弥迟疑的用手在空中写了写这个字母,可是看上去....似乎是她的笔迹。 里面有一些看起来深红又有些近黑,黑又不是纯黑的颜色,倒是跟身上的血迹有些像。 只是忽而看到,对于这个时代的自己的所有物比较好奇,弥来回翻转着看了一下便小心的挂回了原位。 衣柜里的衣服样式繁多,由色彩之分再从短到长的排列着,确实是她放衣服的习惯,虽然一眼看上去色彩分明十分整齐,可是如果不清楚摆放的习惯,是一定要找好一会才能找到想要的衣服的,弥的手指从一件紫色的丝绸长裙跳到旁边同色的短衫。 按时间段来看,这边的自己应该是死去有一段时间了,可是衣柜里并没有放置过久的霉味,弥凑上前仔细的闻了闻,衣柜里面有很浅淡的薰衣草的味道,舒缓又安抚,看得出来是还被精心照料着的。 不仅是这个衣柜,也不仅是这个房间。 在衣柜里翻出了一件休闲款的黑裙子,弥便踏进了这个房间所配套的洗浴间。 还好的是就算这个房间长久没有人使用,里面的电器也都能用,拧开热水闸门之后没放多久便放出了热水。 舒舒服服的泡着澡,热水氤氲在眼前模糊了视线,弥沉下水面睁眼看着因为水面波纹的晃动而被不停扭曲的白色天花板,全身的疲倦都滋生出来了一样,让她竟有些想在这水中沉沉睡去。 不情不愿的从浴缸里爬起来,懈怠的用浴巾擦干了自己,再将浴巾按之前放着的样子摆回去,最后放掉了浴缸里的水,弥才光着脚走向置物柜换上那件黑色的连衣裙。 头发湿嗒嗒的披在身后,弥随意的拨弄了一下,去捡起了之前换下的衣服的鞋原模原样的挂回了衣柜,鞋也放到了鞋柜里。 不是她不谨慎,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处理方法了,按彭格列家族的监控网,藏好了之后被发现这些衣服事小,万一被拍到是她就糟糕了,不管是现在的模样去藏还是变成猫去藏都同样奇怪好吗?何况衣服上还有血迹。 烧掉的话没有工具而且一定会留下痕迹,弥甚至还萌生出了剪碎冲进马桶的想法,可是马桶真的不会被鞋卡住吗? 再三想了想之后还是这样放比较好,反正下一次莎莉小姐来打扫,就算发现了也没人知道是她。 虽然泡过了澡之后浑身都开始困倦起来,可是弥也实在无法这么放心的就扑上那柔软的大床,只有关上灯打开门再次变回猫,叼着自己的项圈出门准备回纲吉房间补觉。 至于那个房间,之后有时间了再去吧。 叼着项圈上刻着家徽的金色铭牌,弥的小碎步刚走出没多远,就看见了站在走廊转角的纲吉.....唔,应该不是。 清爽的白色衬衣,安静的站在转角阴影处的人,好像是哥哥大人。 不太明白对方呆站在这里做什么,弥走上前去探头探脑的朝哥哥大人所注视的方向看过去。 咦?妹妹酱和纲吉?.....这是什么发展? 怀里抱着书的泽田妹妹正侧身与纲吉说着话,因为对方是这一个时空的自家哥哥,所以态度也显得比其他人好很多,而纲吉也是浅笑盈盈的说着话,虽然距离有点远而听不到,可是远远看去两人倒是很登对。 弥默默的抬头看了一眼哥哥大人,还以为对方是突然撞见了这件事所以吃醋生气,可是哥哥大人的表情倒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安静的把自己隐在拐角的阴影处,看不出丝毫生气的情绪。 有点搞不清这是什么发展,眼见的那边纲吉已经和泽田妹妹说完话,泽田妹妹抱着书走过来,弥钻进摆着装饰花的矮架里。 “哥哥”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泽田妹妹在走过来之后很快的发现了站在这里的哥哥,欣喜的叫了对方一声的同时,注意到自家哥哥神色不似平时,敏感的泽田妹妹很快回头看了一眼走廊,从她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刚刚所站的地方,有所猜测的泽田妹妹撇清道“刚刚我是在和这个世界的哥哥聊书集,哥哥误会了吗?” 这个世界的哥哥?弥有些不舒服于这个称呼,纲吉就是纲吉,是她的弟弟,这样的称呼就像完全将她家弟弟的存在完全注解进了别人的存在里。虽然弥也知道这只是泽田妹妹对她哥哥的爱意表现,可她就是不喜欢。 “没有,我不会不相信小弥的,答应过你的不是吗?”泽田哥哥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将她慢慢按在怀里“我只是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很奇怪” “像是在透过我看谁?”泽田妹妹立刻接口道,她一向是聪敏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对方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对劲“说不定是在透过我看这个世界的我,说不定这个世界的我们也是在一起的哦哥哥!” “是吗”哥哥轻轻挑起了嘴角。刚到这里,虽然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可是对方的仪态气场,所拥有的一切皆是他所不敢想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明明是同一个人,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他不否认,在某个瞬间,他确实有些自卑。 可是,他看到了一样对方没有而自己拥有的东西,正好是他最为宝贵的人,也许这样的想法有些卑劣,可是心里是确确实实的欣喜着的,连这个世界的小弥都拿不下其实也不怎么样嘛,他只是在14岁就.....被小弥推了..... 哥哥大人默默的为当时技能不熟练的自己郁卒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苦逼的吐槽少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2 18:50:55 谢谢二女的地雷,二女亲爱哒你喜欢小衣给的生日礼物小衣就很高兴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每天都过着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的生活简直无比惬意,虽然瓜因为狱寺的外派任务和狱寺一起出了国,每天闲得蛋疼的弥只有去追追鸟扑扑蝶干些一看就知道早上起床忘了带智商的事,不过由于现在是猫,弥也乐得如此悠闲。 这样愉快的生活一过就是大半个月。 “来,喵喵~”泽田妹妹半蹲在地上向弥伸出手,似乎是想要逗弄黑色的猫咪。 弥对于转角碰上对方还来不及躲起来便被对方看见这件事稍稍懊恼了一下,又不想表现得过于奇怪,便象征性的朝对方喵呜了一声,抬脚就想离开。 “哎?别走嘛”黑发的女人蹲在地上看着她,黑发触及地面也不甚在意,她伸手似乎是想要摸上来,自然顺畅的动作一点都不害怕弥突然抓过去。 “你还活着”冷冽的声音中带着不解,突然出现在泽田妹妹身后不远处的黑衣女人发出声音,完全没察觉到那个像是突然蹦出来的陌生女人是怎么出现的,弥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泽田妹妹站起身来向后看去,黑衣女人身材消瘦,短发干练,看着她的眼神里冷淡不带任何情绪。对方像是认识自己,可是她却是没见过对方,难道她说的是这个世界的自己吗? “你好,你可能认错人了”面对陌生人一向是温顺有礼的泽田妹妹这么说,碍于对方有些冷然的目光不愿多做交流便想转身离去。 “认错”那个弥从没见过的陌生女人冷笑了一声,将双手从口袋里抽出“没想到你还活着,难道是‘复活’的技能?” “不过没什么,就算你活再多次我都会把你杀死,捣乱秩序的家伙还是乖乖的变成我的点数吧”刀出鞘,寒光闪,只那么一瞬间刀便架上了泽田妹妹的脖颈。 怎么回事?!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难道是这个世界的她的敌人吗? 【小弥快跑!】久未出现的统突然出声。 【怎么了?】如果说这里有什么危险要她逃得话,那就只有眼前这个作势要杀死泽田妹妹的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执行者,趁她没有注意你快跑!万一她解决了妹妹酱发现时空秩序还没有修正,绝对会发现你的!】统说着乱七八糟信息量又大的话,可是这个时候又怎么能丢下泽田妹妹不顾。 凌厉逼人的杀气肆无忌惮的释放着,黑衣女人眯起眼看着泽田妹妹“你好像...变弱了” “至少上一次你还能反抗,这次怎么动都不动?”废话意外的多,黑衣女人用刀在泽田妹妹脖颈上浅浅的划出一道血痕,瑰丽鲜艳的血液从雪白的皮肤上淌落“虽然不是穿越者,可是要怪就怪你被系统给绑定了吧” 弥从不曾像谁透露过统的存在,对于这件事可谓真的是就算烂在肚子里也不告诉任何人,可是却被这个莫名的女人这么轻易的说出了口,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这个世界,或许还有更为隐秘而强大的体系。 “我不知道什么系统”强自镇定的泽田妹妹退了两步,伸手捂着脖颈,这种情况说不定她一逃就会被杀死,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泽田妹妹还是冷静下来想要和对方沟通“你可以检查我身上是否有那种东西” 杀意如有实感般扑面而来,对方确实对她怀抱着彻骨的杀意“我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泽田弥,因为一些意外来到这里,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和这个世界的自己有何恩怨,可是这种情况还是先脱身再说。 “这可不行呢”黑衣女人幽幽的说,察觉到泽田妹妹并不打算反抗的想法而有些乏味的晃动了一下刀尖“我得到的异常波动的坐标在这里,而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不管你是不是穿越者或者残留的系统绑定者,都必须去死才行”她冷笑着,眼里闪过愉悦“这样我才能完成任务” 是死局?泽田妹妹几乎在发觉这一点后立刻想转身逃走,却被完全洞察到她所有动作的黑衣女人毫不留情的一脚踢过去。 看起来轻飘飘的脚力,泽田妹妹却在受力之后猛地撞上了身后的墙壁,之后捂着被提中的小腹滑落在地。 【你还在看什么快跑啊小弥!她现在没有疑心你,自以为完成任务了就会离开的!】统在耳边慌张的吼着她,弥还是第一次看见统这么失控。 【这种情况我怎么能就这么跑掉!】弥反吼回去【之后你必须把这一切给我交代清楚!】 因痛苦而扭曲的脸被黑色长发遮掩住,滑倒在地上的泽田妹妹死死按住自己的小腹,而后发出了断断续续的低泣声。 以为泽田妹妹遭此对待受不了疼痛而哭泣的弥,突然看到了泽田妹妹裙上慢慢被晕染开的血迹,一片刺目的绯红。 .......她...她不会是....怀孕了吧?! 卧槽医生在哪里!快来救命!Σ(゜ロ゜;)!!! 眼看黑衣女人又开始迈步走过来,抽出的长刀在阳光下反射出铮铮寒芒,心一凉的弥急忙挡在女人身前,不善的朝对方嘶叫着,却被一脚踹开! 身体被弹在墙上然后掉落在地,全身骨头像散架了一般的弥再次撑着颤抖的爪子站起来。 “喵呜!”尖利嘶哑的猫鸣声,弥迈着小短腿再次冲过去,然后不出意外的再次被踹倒墙上。 不是不能逃,也不是不能去求救,只是这个地方离办公区的距离虽不远,可等她去求救回来泽田妹妹还是否活着都是一个问题了。 她不能连累对方去死,更不要说现在泽田妹妹的状态已经很不好了。 孩子还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警报系统接通成功】随着统的声音落下,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身边的泽田妹妹不停的发出低泣声,身体也颤抖着,捂着腹部的样子格外脆弱。透过黑色的发丝能看到苍白下来的脸颊和隐约的泪痕,听到警报声似乎想要赶快解决的女人快步走了过来,弥再次呲出獠牙威胁般低鸣着,挡在泽田妹妹身前。 “碍事!”再次被踹开,高举起的刀如死神的长镰,欲将收割生命。 已是无法拖到救援,弥甚至已经准备变回人身,却见泽田妹妹身上白光一闪。 徒留地上的血迹,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妈蛋你还在看什么!还不快躲起来!】统的声音拉回弥的神智,弥敛下气息拖着全身都疼的身体躲进了最近处的房间。 【生气的应该是我吧!】被娇宠了一段时间的弥很不满的说【快!给!我!解!释!】 【妹妹酱回她自己的时空了】统硬邦邦的回答。 【不是这个】弥气恼于统的回避,想要冲对方发火却还是忍了下来【她为什么知道统和我绑定的事,为什么说怪就怪在不该和你绑定,执行者又是什么?】 【你瞒了我什么?统?】 【这件事解释起来好麻烦人家一点不想解释啦!】统的气焰明显随着她的问话而消散了许多,大概是因为心虚无意识的卖起了萌。 【然后呢?一无所知的我就这么等那个女人再来杀我吗?】 【不会的啦,执行者每次任务都是通过传送来的,不是穿越者的你,杀死了所换得的点数也没有杀死穿越者得到的点数来的多,很少人选择和系统绑定的家伙的】统小声的碎碎念着【因为说起来很麻烦所以我只说一遍哦】 【由意外或者直接由掌握着时空穿越力量之人送到不同世界的人为穿越者,子世界之间的穿越,比如说你到了妹妹酱所在的平行世界,那你就是那个世界的穿越者。主世界之间的穿越,比如从家教到猎人,我知道你不懂这两个词,所以你只要听着就好。还有次元之间的穿越,比如来说九夜花和雪子,她们都是穿越者】 【穿越者的到来必定会捣乱原本的时空秩序,为了维护时空秩序,就又有了这样一批正义使者,她们与所谓的智脑或者主神签约,成为主神系统持有者,这样的人会一个世界一个世界的经历,直到从剧情开始到剧情结束确认不会被穿越者打乱,再去往下一个地方,还有驻守者,这样的人是会长久的驻守在一个世界以维护秩序,最后一种就是执行者了,她们一般还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通过接任务来到别的世界】 【而她们的主要任务,大多都是猎杀穿越者维护秩序,穿越者越强,杀死后的点数就越高】 【如果穿越者们低调一点还好,可是只要秩序出现紊乱,就一定会被主神感知并发布猎杀任务,不过这个世界的秩序崩坏得并不严重,还有系统君的能量撑着,是不会吸引太强大的家伙来的】 【系统君说这么多,你到底明白了没?】 【你让我消化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以前就想交代一下体系,隔了一百多章终于交代出来了 顺便说一声,小衣可是认真的在埋伏笔,才没有拖呢qaq 妹妹酱的孩子掉了,顺便说一声妹妹酱会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在勉强的接受了这种设定之后,弥突然发现关于统的事情他除了一个和系统绑定的家伙很少被猎杀的信息之后就没有更多的透露了,但是是弥再怎么追问,这次统就像用完了能量之后再次陷入沉睡了一样不再理睬弥,这时机巧得不得不让弥认为他是在装死。 拖着被踹得隐隐作疼的身体在房间里没呆多久,弥就被找到了。莎莉推门而进然后准确的在桌椅下找到了她。 神色肃然的莎莉抱起她一句话不说便朝外走去,和不知什么时候到这里的一干人点头致意之后,把她抱向了别处。 弥松口气的趴在莎莉胸口,直到这时候才真正放松下来,绷紧的神经放松后身上的疼痛却更清晰了一般,弥无力的呆在莎莉怀里连喵都不想喵一声。 余光瞟到刘海遮住眼睛,脸色暗沉得可怕的泽田哥哥蹲在之前泽田妹妹所呆的位置,那里还残有一片血迹,谁都没有说话,明明站了很多人周围却静得可怕。 陌生的袭击者在不惊动守卫及严密的家族防护系统顺利的潜入了彭格列内部这件事好像给了一批人迎面一个耳光,更加密集的人手防卫就不说了,连续几天基地里都叮叮咚咚的响着各种声音,弥听说是家族防卫系统的全面更新。 弥对此只能默默的腹诽那个女人是传送进来的你们更新也检查不到她的潜入啊...... 纲吉这几天也突然变忙了,常常都不见人影,晚上也是弥都熬不住睡了他才回房休息,早上弥还没起他就准备离开了,只留下弥一个人独守空闺.....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嘛,管他的。 泽田哥哥没多久也离开了的事是弥在几天之后才知道的,虽然很担心泽田妹妹,可是他们都已回到自己的时空,她怎么担心也没用了,但愿他们都好,小宝宝也好。 恢复力强悍的身体没过多久就又可以继续蹦跶了,鉴于这几天纲吉经常外出,留她一只猫闲得追尾巴玩,在短暂蛋疼的几天后,弥开始蹭上了纲吉的行程。 无论去哪里都好,带人家一起去嘛喵~ 又再一次的感觉到纲吉起床的响动,提早休息了的弥猛地睁开双眼,后腿一蹬便准确的挂在了纲吉刚拿起的披风上。 “喵呜(今天要到哪里去?)”软软的像是撒娇一般的喵呜声,一点都不怕抓坏披风的弥睁着闪闪的猫眼望着纲吉,尾巴也示好般缠上了对方手腕。 不要跟弥说节操,也不要问她还记不记得以前她可是个人类,碎了一地的设定会告诉你她已经入戏太深,完全的自发带入成了一只猫。 就算被抚摸她现在也会愉快的打滚给你看了! 被捏住后颈肉提起来放到床上,棕发的青年有些无奈的看着乖巧坐立的小黑猫,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向盥洗室。 弥识趣的跳下床走到门边等着。 又再一次蹭上纲吉的行程,弥趴在车门边踮着脚看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虽然有点晃得眼睛疼。这一虐待眼睛的举动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弥就看倦了,又趴回纲吉身边打盹。 车子停下的时候弥是感觉到了的,只觉得可能是因为达到目的地了而没有太在意,毕竟就算她不动也有可爱的莎莉把她抱下去,可是久久都没人来动她,身边的纲吉好像也下车了。 车厢里的冷气温度调得很适合,弥困倦的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这才注意到不仅身边的纲吉不见了,就连司机大叔和莎莉也不见人影。 这是把她抛弃了吗?! 弥急忙趴向车门,因为身高不太够只能看到苍茫的天空和葱郁的树顶,这怎么看都不像到达目的地的样子啊,而且这已经不在街上了吧,私家庭院?还是外郊? 正当弥猜想之时,一道橙色的火焰擦着车门而过,即使隔着车门也能感觉到在那一瞬间擦着脸而过的灼热感,而车门也向里凹进,似乎是因为刚刚火焰的影响有些变形。 爪子上的炽热感几乎将软软的肉垫烫伤,弥急忙退了几步,在座椅上不停的蹭爪子。 外面显然发生了什么事,弥从后座几步跳到驾驶位,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司机大叔失去了意识一样躺倒在一边,莎莉也倒在了她的视线死角,弥只能看到莎莉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盘发散乱在地上。因速度过快而产生了残影的两人缠斗在一起,手上各持着暖橙色的火焰,是纲吉和一个全身都裹着黑袍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打起来的两人有些奇怪,弥敏锐的发现了那种错位感,两人的招式动作甚至一些下意识对攻击做出的躲避反应都十分相像,甚至连身形都很相似。 穿着带兜帽的黑袍男人脸上还谨慎的戴了一个面具,除了一双看起来保养得十分白皙,骨节修长却握着枪的手,其他地方全都看不见。 等等,弥眯起了尖利的猫瞳,紧紧盯着黑袍男人手上所佩戴的指环,天空戒指ver.x! 弥立刻去搜寻纲吉手上的指环,见大空指环还在纲吉手上便松了一口气,那那个人的戒指是怎么回事? 假货?赝品? ......还是不对,战斗胶着了这么久,纲吉为什么还不点燃指环快点解决? 弥在座椅上往后退了几步,向开了一些的车窗弓起身子,几步助跑之后猛地跳向半开的车窗,然后就被长出来的小肚肚卡在了上面。 嘤嘤嘤,人家不会再吃了睡睡了吃了,求放过啊! 后腿还在车里晃悠着,半截身子卡在车外的弥一边挣扎一边忏悔着。 柔软的腹部被这样卡着很不舒服,弥两只前爪按住了玻璃窗,努力的把自己朝外拔出去,可是大概最近吃得太多又疏忽了锻炼,弥怎么也做不到让后爪一起出来,最后的结果还是大半个身子掉在外面晒太阳,两只小短腿在车里晃啊晃。 纲吉你快点打完回来救窝qaq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看过去的时候,那边刚好结束一个回合,中场休息般各立一边的对峙着。 “阁下究竟是谁?想做什么?”她听到纲吉问道,即使是刚刚势均力敌的战斗也没有让他看起来有丝毫狼狈,脸上仍是不温不火的微笑,目光从容,不失风度。 “.....”黑袍男人似乎在斟酌,想了一会他才慢慢开口“应该是,取代你” 他原本的声音被压抑在面具之下,使得传出的声音经过面具的阻隔回响之后丧失了原本的音色,不过即使如此,弥也突然冒出一种,觉得对方的声音非常熟悉的感觉。 回避了自身身份的问句,用词很简单直接,还带有一丝不确定性,浑身黑袍的男人似乎也不太确定自己的目的,可是又偏偏这么做了,这让刚开始看到对方在思索斟酌而以为对方是个谨慎小心的人的弥立刻被打脸,哪有慎小慎微的人连自己的目的都没弄清楚就来截黑手党教父的道的。 “是吗?”纲吉浅笑有礼的回答,脸上没有半点犹豫或思考的神情,仿佛对方说的不是要取代他而是叫他下车找个招呼一样“不过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拿到彭格列指环的,介意告诉我吗?” 咦?纲吉在说什么?彭格利指环不是在他手上吗?弥对比了一下两人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连纲吉都这么说了,难道纲吉手上的戒指是假的?被偷换了吗? 惊觉到这一点,弥再次开始在车窗上挣扎,不能使用指环来战斗两人都已经势均力敌,可是没有大空戒指的纲吉显然就落于下风了。不过弥再怎么挣扎,她还是只能悲催的被卡在窗户上。 “我不清楚”令人无语的是那个人还真回答了,听起来还十分认真到呆萌“别人给我的” “这样啊”纲吉轻轻的皱眉,恰到其处的困扰表情,仍是十分绅士的态度“没有彭格利血脉的人是无法点燃的,所以你即使戴上也没有用处” “看得出来,这位先生你对我并没有什么敌意,那么可以把戒指还给我吗?如果你有什么不得不驱使你这么做的理由,那么我想我可以为你分忧” 这是要和谈的节奏? 由于实在找不到可以认真看戏的姿势,弥挪了挪身子还是觉得被卡的难受,干脆就破罐子破摔的挂在车窗上装死。 “没有彭格利血脉的人,无法点燃?”黑袍的男人呢喃着重复了一下,然后举起了带着戒指的手,天空戒指ver.x上面的宝石映着阳光潋滟起瑰丽的光,然后突然冒出了一小束暖橙色火焰。 “虽然点燃火焰所需的觉悟有些令人烦恼”黑袍男人增强了炎压,那火焰在戒指上熊熊燃烧着“不过能意外得知我原本就是彭格利的血脉倒是个惊喜” “虽然这样说可能有些失礼,不过资料库上确实写着决斗时说这句话会更适合一些”黑袍男人伸手慢慢截下了自己的面具,黑色的袍子也被帅气的甩开“你所有的招式都已被我看破了,所以受死吧,新·彭格列一世,你的荣耀和全部,都由我来取代” 作者有话要说:有留言就加更 第一百一十四章 嘴角清浅扬起的弧度,棕发柔软的贴着额头,深棕色的眼眸像浩瀚的大海般宽广温柔,神态、衣着,不管什么都看起来完全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站在那里,如同照镜子一般。 弥吓傻在了车窗上。 虽然之前不是没看过泽田哥哥和纲吉站在一起,可是那两人即使长得一样也有很多地方是不同的,可是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叫人完全找不到不同的地方,连表情和一些细微动作都仿佛刻印出来的一样。 点燃了戒指的山寨...不对,应该是高仿。点燃了戒指的高仿很快的出手了,即使弥现在的动态视力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也只是勉强捕捉到了身影,有了指环和火焰重复加持的高仿君身手不凡直取命门。 纲吉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双眼熟的毛线手套,动作优雅的将和他一点都不搭的毛线手套戴在手上,然后在双手燃气火焰的那一刻,原本很挫的毛线手套变成了造型各种拉风的手铠。他闪身躲开高仿君的一击,伸手格挡下扫过来的腿。 弥要死不活的卡在车窗上小声喵呜了几声,不过不管是高仿君还是纲吉都没有注意她。 包裹了燃烧着觉悟之炎的拳头,势如破竹般呼啸而过,坚定的信念化为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敌人吞噬殆尽。火焰的余波仍震荡在空气中,激起一波热流。 肚子被卡得实在难受,弥觉得自己有必要换个姿势再来一次,便后腿蹬住了玻璃,将自己往车里拉。这次顺利多了,没有了小肚子的阻碍,弥顺利的把自己摔到了方向盘上。 在座椅上打了个滚蹭了蹭被摔疼的后背,弥爬起身来在车上寻找紧急设置的求援系统,之前有看司机大叔检查过,所以知道车上设置了这样东西,可是现在无论弥怎么翻也没有翻到。 把驾驶室的各类存放物品的小柜子都弄乱了之后,弥只有放弃这一举动,再次准备从开了一截的车窗跳出去。 这次要换个姿势跳,嗯! 弥跳上方向盘,爪子向上抓住车窗边缘,后腿不足以让她还支撑在方向盘上,弥现在只有两只前爪抓住车窗,双腿不停用利爪划拉玻璃想要等待一瞬间的点可以支撑她翻过去。 是的,之前是跳跃,这次弥打算横翻。至于还会不会卡在上面等翻了再说! 横着来的举动顺利得多,弥很快把一只后爪攀到了车窗上,然后把黑色的脑袋先挤了过去,再把半截身子也挤了过去,很好,顺利过来之后就要考虑该怎么姿势优美的下车了。 弥脑补了各种凌空跳跃以及在车窗上借力跳等帅气的姿势,然后后爪一时没蹬稳,咕噜咕噜的直接从车窗上滚了下去。 好吧,看来她刚刚是想太多了。 在草地上缓了一下被转晕的头,弥才慢慢站起身来,甩了甩身上的毛,再次看向那边打得火焰乱飞的两人。 即使两人如照镜子一般看不出谁是谁,弥也能暂时凭燃着火焰的戒指和燃着火焰的手套上将两人辨认出来。他们的身手实在是太过于相似,就像受到了一样的训练一般,对于彼此的攻击套路非常熟悉的情况下,他们还都暂时伤不到彼此,不过就算是这势均力敌的状态,弥也有些不放心。 也许是因为高仿君那从容不迫胸有成竹的神情? 如今的世界本就是戒指和匣兵器占了主流,只有手套的纲吉真的没问题吗?即使觉悟再坚定火焰再强大,可是失去了更强力的攻击道具又对上了装备齐全,看等级和纲吉也差不多的家伙,而这里又没有rebron的死气弹。 即使现在的状况还没有差到那种程度,弥也忍不住担心的开始呼叫了统。 【下午好啊,弥喵~】统还带着倦意的声音响起【想霸气侧漏帅气非凡的系统君了吗?】 【为什么你可以面不改色的对自己用这种词汇,不会被良心谴责吗?】饶是紧张至此,听到统的惯性自我吹捧弥也下意识的吐槽回去【那个和纲吉长得很像的人是谁?统知道吗?】 【.......嗯】统顿了好一会才听起来有些严肃的嗯了一下,然后蠢蠢的反问【等一下,弟弟君是哪一个?】 【难道统分辨不出来吗?说好的情报库呢?实在太不可靠了!纲吉显然是戴着x手套的那个人啊】 【这怎么能怪系统君我?他们的各项指数都一模一样好不好?!】统不满的叫嚷着,却还是再次回道【等一下,系统君扫描一下资料】 照理说这种类型的打斗,就算是在这荒郊没有人看见,可是天空火焰的属性波动也一定会被一些人给感知的,何况是两个大空的对决,怎么会这么久了还没有人来,难道这周围还被做了什么手脚吗? 而且,就算弥不知道这次外出的目的地是哪里,可显然不会是这个地方,那司机大叔又怎么会带他们来这里,如果背景不对又不可完全信任的人是不可能成为boss的司机的,是潜藏已久的卧底还是被什么人控制或者威胁了?纲吉的指环也是应该不会离身的,就算有人偷换,纲吉又怎么察觉不到,疑点太多,让弥不得不怀疑这一切难道说从一开始就是阴谋? 【查到了】统的声音响起。 【他究竟是什么人?】弥压下自己的急躁,镇定了一些之后才问道。 【还记得上次去到十年后所看到的你的复制人吗?小弥?】统问到的是几年之前的事了,就算对那时的记忆避无可避的有些模糊了,可是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和苍白美丽的脸庞还刻在弥的脑海里【当时十年后最领先的科技也只能做出那种成品,而眼前这个家伙,是最完美的成果】 【想借这种科技来让你复活的弟弟君,没想到自己倒是被惦记上了】 【统的意思是】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和自家弟弟一模一样的人【那是纲吉的复制品.....人造人】 【啊,身体照这个时代的科技做出来了,再用人造骨髓复制血液干细胞,这样就可以点亮大空戒指,至于最关键的灵魂,是时空之匙从另一个时空带来的。记忆被清除之后再输入各种学习载体,身体也被强化了,才可以这么强吧】统的声音带着赞叹【真是不错的技术,即使是系统君我也做不到这种程度的‘复活’】 【人类的大脑真有趣啊】 【时空之匙不是在纲吉手上吗?】弥心下细细的思索了一会【难道说是在这之前.....是鲁斯家族?】 【不不不,那个看起来智商从来就没上过线的家伙怎么有如此计谋】弥一边否定着,一边又突然想起了上次去鲁斯家族时,那个扶纲吉回房的妹子。说起来那时纲吉正好中了药,妹子一路扶着纲吉回来...难道纲吉的戒指是她偷换的?从一开始想的就不是要攀附权贵,而是得到指环和血液。 之前得到时空之匙的鲁斯家主一手设定了这个计划,然后从平行时空的自己那里想办法弄到了另一个时空的纲吉的灵魂,再通过其他时空的自己那里获得高科技和对一些隐秘事物的信息,这样对未来产生预判。 他知道纲吉对这种能使人复活的实验有兴趣便透出信息引纲吉上钩,再到后来那个身形与弥相似的妹子,偷换到的指环和血液,最后到现在成功做出的复制人。难道这一切都是那个中二的逗比想出来的么?! 【他想不出来就不准平行世界的他想出来吗?小弥你也不要总凭第一印象看人啊,要了解一个人必须是全方面的】不知不觉转到教导模式的统【话说这一点系统君我很早以前就教过你了吧!】 ‘砰’巨大的轰鸣声震回了弥的思绪,她抬头便看见了离她不远的纲吉,身后的树木被纲吉的撞过来的力道击垮,纲吉有些不稳的慢慢站起来,他眼神锐利的盯着矮矮漂浮在半空的高仿君。 【人类的动作总免不了偏差,可人造人脑海中的程序是不会错的,即使是一个小失误,后果也非常严重】统一本正经的感叹着,颇有几分置身事外的凉薄。 【要怎么才能帮他?我还不能用其他技能吗统?】比起统的淡定,弥显得更着急一些,黑色的猫瞳紧紧的盯着再次开战的两人,大概是之前受了伤,纲吉的速度和闪避的动作稍微有些迟缓,反而给了高仿君更多机会。 【别忘了这是猫化副本,除了猫化技能别的都不能用,而且就算你想用系统君的能量也支撑不起,除非你现在去刷一刷弟弟君的好感】 【这都什么时候了!】弥有些生气的说道,就算早就习惯了统的性格,可是对方不分时间地点和事态的让她刷好感,还是让弥有些气恼。 一击闪避,对方却没有紧接出手而是从身后抽出了什么东西,黑色的枪口凭空渲染出森冷的味道,只听‘砰’的一声。 尽管努力闪开致命点却还是被击中了腹部,柔性火焰从手中消失,自由落体后是四肢百骸穿来的痛感,伤势加重。 因为落体的震颤,眼前突然紊乱的视线慢慢回归正常,目所能及的是一束聚集起来的火焰,瞄准躺在地上的他,是比明亮的天空还要夺目灼烈的火焰。 果然在办公室坐多了身手有些退步了啊。 纲吉动了动手,想要躲过这一击。 暖橙色的火柱绚丽如斯,耀眼的光柱直指地上,一霎那仿佛错觉般的黑影窜过。火焰击中时爆裂开的破空声再次引回注意,尘烟消散出除却一个被火焰侵蚀的大洞,不见任何人影。 此时,一级猫化中的弥抓住了纲吉想要反制住她的动作,由于刚刚把纲吉捞走时的姿势问题,纲吉到现在还没看到她的正脸,就算可能是救援也无法完全放心,想到这里,弥再次快速的在树枝上借力向城区跑去“乖乖的,别动” “我是弥” 作者有话要说:- - 还是那句话,有留言就加更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还在郊区的话被找到的风险实在太大,何况现在纲吉还伤着。 弥不是没想过把纲吉送进医院或者让统告诉她彭格利情报人员的位置,可是那个高仿君的目的很明确是代替纲吉了,那么那个家伙找不到纲吉后一定会很快回到彭格利总部奠定自己的身份,纲吉现在再出现的话引起混乱不说,没有大空指环还受了伤的纲吉真的能在另一个拥有同样血液的高仿君面前取回自己的位置吗? 鲁斯家族的人已经慢慢的搜到了城区,这件事不可能大肆宣扬引得其他家族注意,所以真正知道他们在找的人是谁的家伙一定很少,这些来搜人的大叔们也可能只是得到一个简单的信息,比如一些明显的特征之类。 为了防止血液滴落败露行迹,弥一早就直接撕了纲吉的披风帮他简单包裹止血了一下,然后利用上帝视角一路见人就避开的潜到了统所标出的,暂时比较安全的地方。 统所说的安全地方是一个楼顶的阁楼,房间比较小还覆满了灰尘,原先的主人应该是出门了很长时间了,盖着家具的薄膜上的灰看起来不薄。 【原本的主人出门旅游了,还要很长时间才会回来,这个阁楼应该不会被搜查,有时间再叫我吧小弥】统的声音顿了顿,接着道【虽然你不喜欢我说这些,可是现在真的是刷好感的好时候,就算看在要用技能给弟弟君疗伤的份上也要好好刷一次,根本就不需要觉得愧疚或者自责,因为到现在还没忘了你的人是他】 几下把床上防灰的薄膜揭到一边,弥扶着纲吉躺下。 “姐姐”纲吉抓住了弥的手,手心的温度有些凉,弥抢在对方开口之前强硬的说道“什么都不要问!” “就算有什么事也一会再说”把高她一个头的纲吉扶上来似乎花不了什么体力,弥看起来既没有气喘脸颊也没有红晕,气息平稳得就像刚散步完。 伸手解下黑色的真丝领带,入手的触感顺滑。弥毫不停留的直接甩手扔到一边,然后继续去解衬衣的扣子,一边解一边碎碎念,向对方灌输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也好让纲吉对目前的状况有些把握。 小心的牵开被血染红的衬衣,血液早已凝固在衬衣上,摸起来硬硬的很咯手,血红的伤口还在流血,血液快速的晕开在床单上。 弥小心的脱下了纲吉的衬衣再次丢开,眼睛一直没离开那个伤口。处理枪伤的经验已经有过一次,看如今又不能送医院的情况弥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将自己所知的信息解释完毕,弥缓了一口气看向纲吉深棕色的双眼“纲,怕疼吗?” 这个问题其实有点蠢,不过想到哥哥大人在自己怀里疼得一颤一颤的,弥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姐姐想给我取子弹吗?”纲吉反问她,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唇畔的微笑仍是不改,像是已经习惯了挂在脸上一样,即使脆弱也依旧温柔。 弥伸手拨开纲吉贴在额头上的棕发,露出了第一个笑容来,放缓了声音轻柔的说“我知道一定会很疼,不过忍一下就好,我保证一会就过去了”嘴里说着这样安慰的话,眼神也温柔得不可思议,右手的爪子却已经伸出,伸向了还在冒血的伤口。 “虽然有些粗暴,可是姐姐保证,明天早上一定会好”弥一手探进伤口,俯□子像是拥抱一样靠在纲吉脸庞边,也许是为了顾及一下纲吉的自尊也或许是怕自己半途心软,她不想看见对方痛苦的样子。 子弹取出的过程还算顺利,有过一次经验的弥至少不会再过多犹豫停留或者去探寻位置而让纲吉更痛一些,直到看着那颗子弹在桌前晒着太阳,弥才自得其乐般觉得自己说不定也算是个取弹小能手了。 也因为怕伤口感染发炎,弥翻窗到楼下去顺了一些绷带和一个急救箱,犹豫身上实在是没有钱,弥便把那颗子弹作为代价擦干净了放在了那间主人的屋子里。 只是颗普通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子弹应该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危机,而且西方国家是准许用枪的,留一颗子弹应该不会吓到谁吧。 “好好休息”弥将绷带包好了后,将急救箱放到柜子上“不管是什么等你伤好再说” 房间的里家具和生活用品都算齐全,一些物品也归置在箱子里没有蒙灰。弥将屋子里的薄膜都揭开,把窗户留了条缝通风,再转过头时就见纲吉半倚在枕头上,浅笑着看着她“姐姐知道很多东西啊” 纲吉看起来只是随口说说,并不打算深究的样子,但即使如此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时担心对方的处境而暴露自己的人本来就是她。 “虽然我不知道姐姐在这里呆了多久,又会什么时候离开,也有点难过如果没有这个意外姐姐看起来并不打算让我知道你来过”他的笑容有些苦涩,嘴角慢慢往下落,然后又像是重新振作了一般再次笑道“不过我很高兴姐姐有关注我的近况” 深棕色的眸子真挚诚恳,配合着表情和话语很能让人动容心软,丝毫不现矫揉造作。饶是弥知道纲吉的带动情绪的造诣之高超,也不得不像和纲吉谈判的那些首领一样败下阵来。 这简直就是在作弊! 弥一边腹诽着一边又忍不住有些揪心,就算她这些日子真的一直在纲吉身边,反而说更是因为如此,才更加的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我呆不了多长时间了”弥将有些长的额发撇到一边,算了算回去的日子“不过在走之前,我得先看着你平安回去才行” 夜晚到来得很快,弥打着出去找食物的名头回了一趟彭格利,托一直带在身上的铭牌和有事没事就爱瞎晃悠被众多守卫眼熟了的福,弥得以成功进入。虽然纲吉不说,可弥还是看得出来他非常担心那只高仿货会不会对彭格利做些什么。 就算狱寺目前不在,基地里也还有其他守护者,可弥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使他们信服,他们又不是有超直感的纲吉,在那么黑的夜里都能认出她来。自己本该是早已死去的人,突然出现还说目前已经回到基地的boss是假的什么的,纲吉还受伤了等着她呢她还不想冒这个险。 弥放缓了自己的气息趴在办公室门口,守了好一会之后偷听的信息也不过是关于年底宴会的邀请名单该有哪些家族的报告,莎莉也一直都没有看到,弥见再也守不到什么信息,便从厨房带了点食物离开。 黑色连衣裙和黑色齐膝袜还有黑色长靴,一身黑的弥从窗户翻进来稳稳的落在了桌边的空地上,这个阁楼久未有人居住,她还不想用门出入引起别人的注意。 越靠近年末雨就越来越多了,大概是靠近活火山的关系冬季还并不怎么冷,只是一直下雨实在潮湿,弥恍然记起该到安纸和自己的生日了,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安纸现在怎么样了。 在夜幕降临后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纲吉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桌边看着窗外雨幕的弥,只是看着她在身边就已十分安心了,可是心里纵使有再多的话,到了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因为想说的想问的太多,反而沉默了下来。 解决了晚餐之后弥就不知道该做什么而坐在桌边看起了雨,变成猫之后娱乐活动用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就只是坐在这里看雨弥也能看得认真,不过只是一会,就有些倦了。 下雨之后这个小阁楼也变得有些阴冷潮湿,弥将上身趴在桌子上,想要小憩一会。 “姐,在那里睡会感冒的”弥就着头枕在自己双手的姿势转过头,有些好笑的看着还倚在床边的纲吉“纲是在邀请我跟你一起睡一张床吗?” 纲吉有些讶异的轻轻挑了挑眉,不过还是以为弥在开玩笑一样,半真半假的问“那姐姐介意吗?” 当然不会介意! 早已经同床共枕很多次的弥自然不会介意睡一张床这种事,很快的站起身来,越过坐在床边的纲吉,轻巧的跨进了里侧,然后朝纲吉眨了眨眼,拉上从柜子里找出的被褥“晚安” 弥安定的闭上了眼睛。她自然不是真的因为趴在桌子上睡会感冒,虽然也有这一点原因,不过弥更在意的是最大限度的刷好感,明天早上之前累积足够的好感使用加持,纲吉的伤才会好得快。 耳边沉寂了好一会,她才听到纲吉有些生涩的话语“....晚..安” 弥有一刻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身边的人动了一下,弥感觉床垫往那边陷了陷,即使不用看,弥也猜得到如果这个时候睁眼,看到的一定是纲吉那双深棕色的眼睛。 一心装睡的弥在心里轻叹了一下“不要压着伤口” 她睡在他的右手边,他的伤在腹部靠右的位置,她记得很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要福利吗?就算你们要小衣也不敢发, 会被锁的qaq 今天的第三更,快表扬小衣这个裸、奔党 第一百一十六章 “姐姐,睡着了吗?”轻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弥睁开眼睛看着一臂之隔的纲吉,没有让她有一点不适应。 这样的距离其实弥早就已经习惯了,之前还是一只猫的时候她本来就睡在纲吉的枕头上,时不时的翻个身直接翻到纲吉头上把他整张脸都盖住的事情也是有发生的。 天刚黑不久,即使弥想睡也睡不着,和纲吉对视了一会,弥才出声问道“怎么了?” 他凝视了弥好一会,才浅笑道“没什么。”眼里的怀念眷恋深入骨髓“只是没想到,能再见到姐姐。” 弥很想问这个世界的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自杀,她曾答应过纲吉不管出现什么逆境都不会随便放弃自己的生命,而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是绝不会把自己的承诺置之不理,才更好奇自杀的原委。 可是她又不能问纲吉,他看起来比她还要难过。而且如果纲吉想阻止这件事的话,早把她死亡的因果告诉她不就能最大限度的避免了吗? 可是他不提,是因为躲不过?还是他其实也不知? 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上纲吉的话。 记忆里总是小小软软的,可怜兮兮的拉着她的衣服叫姐姐的孩子似乎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成熟可靠的眼前之人,就算仍旧温柔,也不复纯粹。 他们之间也随着长大越行越远,人生路口的分歧,越来越少的话题,他们之间横亘的界限仿佛梦境和现实的距离。 而那无法拒绝的未来,更是会让这道距离变得更为无法触碰,那关于生与死,以及爱与痛。 “纲。”弥轻轻的发出这个音,伸手覆上了纲吉的脸颊,女性大概总是感性的,连弥也无法例外“你长大之后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弥笑着,想起了一切开始的时候,即使记忆已经残破不堪,叫人无法窥得全部,可总有些画面也留在脑海里,永远也无法忘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在超市里哭对吧?因为和妈妈走丢了,那个时候纲还是一个小孩子呢,又小又软。” 时光回溯到那个伸出手的瞬间,棕发小男孩脸上将信将疑的表情,还是将手交给了她“怎么觉得没过多久,我们就长大了呢。” “不,姐姐,已经过了很久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或许还生活在家人朋友身边的弥还不能明白,可是只有失去的人,才懂得时间的漫长,纲吉将弥的手握在手心“很久很久了。” 久到我今年25,而你却永远的停留在了23岁。 久到我会顺着时光的尽头前进永无法回头,而你却永远的留在曾经,唯一能证明你存在的东西都渐渐消逝,唯留记忆。 纲吉的声音里有一种无言的悲哀,叫弥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轰隆隆的雷声作响,平地惊雷般惊得弥的手颤了颤,屋外的雨听声响似乎吓得更大了,风也刮起来,将半掩的窗户吹开了些,带着雨丝的风瞬间盈满了整间屋子。 西西里昼夜温差较大,特别是到了冬天之后更加寒冷多雨,即使是猫化状态体能不复以前的弥,穿着裙子还是感觉有些冷。 弥下了床,跑去关掉被风吹开的窗户,较为强烈的风刮了进来,牵起弥黑锻般的长发在空中飘荡。处于楼层较高的地方,往外面看时,下方的灯火辉煌全部被滂沱大雨模糊成了看不清的光点,天地间也像是被雨幕连在了一起,浑浊一片。 蓦然闪现的雷电一瞬间照亮了远处近处的房屋街道,又再次归于黑暗沉寂,随之响起的是如在耳边响起的轰隆声。 被那雷电声吓得一僵,感知力过于强大反而在这种时候显得尤为不便,弥关了窗急匆匆的转过身再次回到床上。 被她扒光了衣服缠上绷带躺在床上的纲吉脸色有些苍白,即使如此仍旧靡轻温柔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弥后知后觉的将被子往对方身上拉了拉“会冷吗?纲?” 她是进入了猫化状态所以一时没注意到,西西里的冬天潮湿又寒冷,这个小阁楼更是冬冷夏凉的结构,纲吉也再怎么强也是会生病的正常人类。 思及此,懊恼于自己闲散了一段时间结果越来越粗心大意的弥直接伸手去探了探纲吉的额头,对方的体温比她偏低一些,不过也处在正常的范围内。 “我没事”纲吉看着弥忧心的样子竟是轻轻笑了开来“也不冷。” 又是一声惊雷响起,隔着窗户照亮了整个房间,因为不想引起注意弥本就没开灯,有些昏暗的房间里看不见彼此弥还安心些,可是当光照亮的那一刻,那双深棕色眼睛里看起来浅谈却刻骨的温柔宠溺,参杂着无奈怀念汇成一股深潭,根本反抗不及就要被溺毙。 还好雷光只是一瞬间,紧接着又暗了下来,不然弥真的不知道该应对那样的温柔疼惜的表情了。 “姐姐是从什么时候过来的?”弥不自然的钻进被子,用被褥掩住脸时,突然听到纲吉这么问。 因为嘴被被子捂住,所以弥的声音也显得闷闷的“高三毕业。” “那个时候吗?说起来我对那个时候的记忆好像只有一件事,因为印象太深结果都把相比起来不重要的其他事忘记了”弥看不到纲吉的脸,光听声音也辨不出喜怒,对方好像只是在纯粹的回忆“我记得,那个时候姐姐拒绝了我。” 弥的脑袋当机了一会,然后恍然想起差不多一个月之前,她确实用了最简单的一句话断了纲吉所有心思,然后纲吉就离开她的攻略表了。 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应该结束这种感情了吗? “为什么呢?姐姐拒绝我的理由是什么呢?”尾音轻轻上挑,纲吉好像真的为此困惑,可是这个问题弥也回答过很多次了。 “因为你是我弟弟”是了,他们是姐弟。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你还是我弟弟” “如果不是呢?我一直没有这样问,因为我也知道这种如果无法达成”纲吉在黑暗中转过脸,弥看不清表情却能看见对方熠熠生辉的眸子“如果我们不是姐弟呢?姐姐会不会接受呢?” 弥皱着眉思考着这种如果,最后还是摇头“没有这种如果,纲。” 对方安静了下来,不再问什么,那双眼睛也好像黯淡下来。她变成猫跟在纲吉身边又何曾见过纲吉这幅样子,温和强大又睿智的彭格列boss,怎么会有那唯独对她才会显露出的脆弱? 也是计吗?逼她心软还是其他怎么样?弥不受控制的下意识猜度起来,然后又开始唾弃自己卑劣的想法。 不过就算是有着这种想法,弥也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 “我真的不明白啊,纲,为什么可以这么执着呢?”这都已经过去了多少年了,为什么还是如此固执呢? “喜欢啊,爱啊,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为什么叫人无法放手?”弥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冷血,因为她无法理解这一种感情,究竟为什么可以让人死守到这个地步。 “是.....像我对妈妈那样吗?”是那种寻求于光明的偏执吗?所以才无法放手?不是纯粹的亲情,也不是单纯的依赖,只要看着她在自己的身边,在自己的视线内就可以安定下来。 “不是,这两者完全不一样”纲吉立刻出声纠正“至少姐姐对妈妈不会一直想要拥抱,想要亲吻,想要占有不是吗?” 总觉得这么顺着对方的思路走下去会有种要把自己给卖了的感觉,弥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被引着话题走“你怎么知道我不想?” 弥故作严肃的话语还没落音,腰间的软肉就被掐了一把,同时伴随着纲吉带有强烈威胁色彩的一声“是吗?” “....不是”弥捂着腰委委屈屈的回答。 很轻微的叹气声,在这样的雷雨夜里微不可闻,却还是被感知力强大的弥察觉到了。眼前影影绰绰的黑影晃动了一下,然后她便被按进了一个怀抱。 那人一手按住她的后脑让她只能靠在对方微凉的肩膀上,一手圈住她的腰让她无法挣脱。有血腥味萦绕在鼻间,让弥有些迟疑的停下了想要推拒的动作“受伤了能好好休息吗?” 纲吉并没有放开她,反而抱得更紧了,弥担心于对方的伤口不敢用力挣扎“纲!” “从听到姐姐的声音开始就想要这样了,这样紧紧抱住的话,姐姐就不是我的幻觉了”对方的表现一点都没有平时稳重从容,像孩子一样的语气让弥无法抑制的心疼起来。 根本就拒绝不了这样的纲吉啊。 微凉的手指移到脸颊,一点一点的勾勒出轮廓,睫毛在对方手心微微颤动,细腻的皮肤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对方手掌上的薄茧。 弥没有动作。 气息渐近,辗转于唇上的柔软触感,吐息交融着,摩擦唇瓣。 她还是睁着眼看着对方,任由对方的兴风作浪,如果那样的拒绝都断不了这个人的念想,那怎么喊停都没用了不是吗?何况她也无法再次狠下心说什么。 怎么样也无法等到他吻倦了,等到他自己离开了吧。 浓重、深厚又强烈,一层一层的把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固执又让人心疼的守候。 弥动了动唇,试探着,做了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 纲吉的表现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心意,小部分就是计,想让来自曾经的姐姐心软接受,毕竟那个时候的他足够了解弥的心态了,才会做出这种举动说出这种话。 最后,他成功了~ 27党的可以安息了 怕胖的狐狸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6 21:04:38 怕胖的狐狸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6 21:05:37 云汀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7 10:34:07 谢谢玉米的两个地雷,玉米么么哒~! 谢谢云汀的地雷,亲爱哒你也么么哒~! 读者“瑶小雅”,灌溉营养液 +1 2014-09-14 21:10:41 谢谢阿深的营养液,现在才看到真是抱歉! 第一百一十七章 熊熊燃起的火焰将一切吞噬殆尽,弥转过身,映着火光的脸闪过若有若无的笑意。 行走在异国的街头,即使戴着黑色的棒球帽低头遮住半张脸,可是长长的黑发和凹凸有致的身躯也为弥吸引了不少目光。她好奇的打量着周围满是异国风情的建筑,回想起统给的信息。 今天早上已经用加持给纲吉治疗过了,所以弥才可以放心出来。对方因为目前还不能引起注意而呆在阁楼房间里,而弥,则出来寻找纲吉的底牌。 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那个冒牌货,弥是真的不放心。 纲吉没对她的加持技能有任何疑问,看神色也并不惊讶,弥猜想这个世界的自己可能早已坦白了一些事情。 潜入酒店的时候非常顺利,虽然周围的守卫很严密,可是只要装作普通的旅者进入守卫的视线就不会被太过注意。由于十二楼的一整层的看守几乎更密不透风,弥只有从十一楼迂回进入十二楼。 有上帝视角的帮助这项行动则变得更加简单起来,轻松的绕过守卫和监控摄像头,弥最终在走廊尽头的窗户便轻易的悬空爬进了十二楼因为是死角所以守卫不多的走廊。 脚下的红毯看起来华贵非常,走廊边的摆设看起来也更加贵重起来。弥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墙上的画作,打开了通风管道的入口,准备用老办法突入。 于加百罗涅家族名下的这家酒店并不是不可信任而如此慎重,弥的谨慎只在于她不想给任何人带去麻烦,仅凭她已死之身。 毕竟通风管道的口距实在小,根本容不下一个人进出,所以这个地方的防范装置也很少,弥用猫身一路靠着上帝视角进入完全没有问题,直到到达目的地,弥直接才直接从尽头的管道翻墙入窗。 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弥看着关上的浴室在正中显得有些骚包的红色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大床被褥有些狼藉,弥觉得自己如果来得更早一些说不定还能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这几乎占了十二楼一半大小的豪华套间看起来低奢华丽,不管是装饰还是布置都不是弥喜欢的类型。 虽然弥也知道这是酒店豪华包间通常的布置。 脚步声在后面响起,而后停了下来。即使弥所坐的沙发背椅足够将她整个人掩起来,也丝毫不阻对方察觉到没有掩饰自己气息的弥。 站起身走出沙发,弥勾起一个礼貌的笑容摘下了黑色的棒球帽“好久不见了,迪诺先生”她笑看着金发的男人,对方已越发成熟内敛,风度气质也更胜从前,即使看到她也还是没有露出过多吃惊的表情,将情绪控制得非常完美“冒昧来访,还请别见怪” “弥小姐”他还站在原地,短暂的惊讶之后是一个十分开朗的笑容“原来你没有死” 对方并没有走过来,大概是对她还存有疑心“不,这个世界的我已经死了,即使可以暂时压制法则的修正把我送回原本的时间,我也无法呆在这里多久了”迪诺君是纲吉的师兄,虽然当初十年后的他们未曾见过面,不过他应该也是知道弥有着法则之女这个身份,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诚又毫无威胁力“之所以来这里,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 迪诺还没有见过那只高仿货,所以对弥的话也只是半信半疑,这样已是弥早已设想好的局面,只要迪诺还没有见过那个几乎让人辨认不出来和纲吉有什么区别的高仿,对那个家伙只要存有一丝怀疑,她都会带他去见纲吉。 因为迪诺是纲吉的师兄,所以他自然会站在纲吉这一边。 之后弥带迪诺去见纲吉的事情就已经顺理成章,虽然对方那令人叹然的废柴体质又刷新了一遍弥的世界观。弥一直以为废柴属性是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了,长大之后应该就没那么废了,比如纲吉,比如炎真。 不过一个看起来沉稳可靠的成熟男性突然就在大街上突然连续平地摔了好几下,偏生对方还不自知的认为是地不平,这份反差实在是.....太萌了! 原本是准备从窗口进去的,可是鉴于没有部下在身边之后迪诺君的废柴程度,弥还是选择了走楼梯进入那个小阁楼。 “早上好”靡软清润的声音,弥推门而进的时候纲吉正立于床边。绷带已经在早上治疗之后就卸了下来,原本的衣服也因为染了很多血迹而被弥带走清理了,现在身穿着弥从彭格利总部带回的衣服。 “早,姐姐”一早醒来就消失在了怀里的少女,若不是看到桌上装着衣服的纸袋和冒着热气的早餐,纲吉还以为又是那一场妄想。 “猜猜我把谁带来了~”弥笑着让开身子,侧身让后面的迪诺进屋。 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小雨,天空也乌沉沉的,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放晴。弥细心的关上门,注视着窗外绵绵细雨。 两人的谈话在雨声的背景下清晰又飘忽,弥没有太多时间用于等待所谓机会,也一早处理了该处理的麻烦,高仿君的后路已断,弥也不再担心纲吉能否拿回自己的位置。 那是势在必得的事了。 “鲁斯家族竟然有这种技术吗?真是没有想到,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后手”如果还有其他的复制人,就更麻烦了。 “这个不用担心”弥出声道,声音轻软却又沉静“在今早去见迪诺先生之前,我已经去把鲁斯家的研究室烧了”顺便还多送了鲁斯家主一个礼物,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那种技术留着始终是祸患,就算再有意义,弥觉得为了法则的秩序,还是消灭了为好。于是便将那不知多少人心血的结晶付之一炬。 最后谋定的将两人换回来的时间便是今年年底彭格列家族的年底盛宴,虽没有大空戒指,可是能够消除火焰的弥不仅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也能证明纲吉的身份。 其实弥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在年底盛宴的时候,在那之前悄无声息的换回来不是更好吗?可是迪诺先生提出这个时间换回来,纲吉也同意了,弥只好任由他们两个了。 迪诺并没有待太久,商定了计划之后就离开了,毕竟他的手下还都在酒店里,好boss迪诺君表示不能让找不到他的手下们担心。 绵绵的细雨像是停不下来了一般,弥伸手搭上窗檐,只觉得这手下的触感冰凉微润,怕是潮湿得快要发霉了。迪诺君也提出让纲吉先跟他回自家酒店,可是鉴于这里是黑手党的足迹遍布的西西里,周围各个家族的眼线也多,为了不打草惊蛇,纲吉便婉拒了迪诺的提议。 眼里是雨滴落到地上溅起的水花,一滴一滴,像是要冲刷完所有的污秽。这是变成猫之后养成的习惯,因为娱乐实在太少,所以更擅于发现身边细微的事物,哪怕是风吹落叶的动静,弥都能盯着发很久的呆。 这纯粹就是在浪费时间。弥知道,可是习惯却不是那么好改的。 “姐姐还会待多久?”身后传来纲吉的声音,弥一回头就对上了那双深棕的双眼,幽深宁静,不管是什么都坦然接受的模样。 弥惯性的扬起笑,黑色的眼里若无尽头的漆黑暗夜,叫人怎么都探不到底“宴会那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越是到了最后越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不仅是纲吉,弥也堆了好多话,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两两沉默了好一会,弥还是随便扯了个借口外出了。 凉凉的雨丝飘落在手上,惹得本就有些凉意的手更加沁凉,弥将棒球帽往下压了压,低着头看着路,只余一个单薄纤细的背影和白皙圆润的下巴。 弥走在街上还算比较瞩目,毕竟已经到了冬天,天气也冷了下来,像弥穿着得如此清凉的倒是少见,而且那直垂到腰际如墨般的长直发在这异国的街头更是稀有。 毫不遮拦的直白目光生生将弥外放的思绪拉了回来,各项感知都十分敏锐的弥立刻打开了上帝视角。现在所处的道路只是较窄的分支道路,连车辆都很少,周围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建筑,是算比较冷清的街道,这也是弥到这里来散步的原因。 原本准备拐弯跑路的脚步回归了原来的步调,弥从上帝视角里看着快速靠近的人。 “弥”抓住左肩的一个拉扯因为太用力而拽下了左肩的衣物,露出了雪白的肩膀,弥急忙拉住自己的衣服避免被拉得更开,顺着抓住她的力道转过身看向来人,轮廓分明的脸庞,黑发剪得非常短,压倒性的身高直接挡住了身后的太阳。 故作严肃的板起了脸,眼里的笑意和狡黠却十分清楚的浮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再不放手我可要叫非礼了?!” 眼里的惊讶和不敢置信慢慢的代换成了其他复杂的东西,他慢半拍的松开抓着弥衣服的手,看弥又眯眼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嘴畔的笑意衬着粉嫩的脸颊,粲然生晕“早上好,阿武,最近还好吗?” 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 这章差不过过渡吧,下一章大概会很炫酷,但是小衣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写出炫酷的感觉qaq 瑶小雅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20 00:34:07 阿深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迪诺君和罗马里奥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弥一直安静的看着窗外。 纲吉抬起手腕再次注意了一下时间,转过头去就看见弥望着窗外某一点发呆的样子,眸若远山黛色,叫人捉摸不清却是一片宁静所在。 “姐姐。”磨挲着迪诺为他送来的指环,虽不及大空指环顺手,可是不管是实用性还是炎压的承受性能都是十分出色的了“不到迫不得已,姐姐一会不要出手好吗?” 弥还是静默着。 其实她有很多话想要问,比如为什么特意选在这个时间,那个高仿君也能有着同样的血液能够点燃大空指环,大家自然会先入为主的相信那个人而对纲吉抱有怀疑。就算纲吉同样有着大空火焰可是指环还在那个人手上。弥在这里的话还能帮上些忙,可现在纲吉竟然叫她最好不要出手? 弥当然也知道对方不会想不到这些问题,他早就已经不是孩子了。 只是有些无法理解,又恼愤于对方看出了她的不理解却还是不打算告诉她。 于是弥沉默着,没有应下。 “姐姐。”他又叫了她一声,声音有些无奈,眼睫微垂的模样内敛又优雅“我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姐姐答应我好吗?” 他有自己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弥转眸看去,棕发的青年正对她笑着,无奈的笑意还有着几分寂寥,那样看上去有些寂寞的笑容实在杀伤力巨大,弥转瞬就想起了离自己离开的时间也只剩几个小时了。 是在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吗? 弥不得不承认如今她已经看不出纲吉的心思了,对方的成长已经不在她所预见的范围内了,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倦怠。 对了,她还有好多没有说的话。 突然想起藏了满肚子却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话,等会纲吉的夺回战役开始后她还有机会把那些话都说完吗? 长发乖顺的逶迤在身前,散落在座椅上,弥将将她整个人笼罩起来的黑色斗篷拉了拉,戴上了有些深的兜帽,只看得到小巧白皙的下巴。 黑与白的对比如此强烈,却又如此契合。 “纲”淡淡胶着着被局限起的视线,弥看着自己葱白纤细的手指“这个世界的我已经死了。” “对,我死了。”尽管低着头,弥的背也仍旧挺得直直的,一开始的迟疑后,弥的声音变得沉静清晰“我已经不存在于这世上,不管死去的理由是什么,因何至此,我都已经死去了,关于我的一切都应该尘埃落定。” 所以请不要再试图‘复活’我的‘存在’。 “就算消失了我,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不会有什么改变,大家也还是要活着,还是要接着走下去。往事可以用来追忆,却不能绊住脚步。” 弥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话何其可笑,这种道理谁都明白,又有几人看得开? “尘归尘,土归土。”弥捏着自己的斗篷,她其实是自私的,在得知自己死去之后还能被那么多人记住,还能影响到他们时,她是有些窃喜的,她想至少她还在这世界上有过曾经来过的痕迹。可是这份痕迹,不应该用他人的悲伤沉痛来加以辅助。 “因为用整个青春做了代价,所以记忆更加的深刻鲜明又无法舍去,浓厚又偏执的感情不是不好,只是在这种情况下,‘适合’也许也能变成爱情,而且‘适合’也许会让人更轻松一些”弥尽量的委婉着,小心翼翼的想要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纲吉,比起已经死去的她,还有其他更好更适合的女孩子。 他不应该眼里只能看到她。 这样叫她怎么放心? 弥不敢转过头去看纲吉的样子,她有些害怕又看到对方或苦涩或沉痛的笑意,心里却因为这个猜测而沉闷不已。 “对不起。”弥觉得自己是亏欠着对方的,从开始到结局都是“好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纲小时候有点内向又有些自卑,会被其他的孩子欺负,所以我刚开始发觉的时候,只是以为纲对我有些依赖而已,我以为纲长大一点,遇到其他可爱的女孩子就不会这样了。” 那双小心翼翼的眼睛,青涩温暖的嘴角弧度,明亮鲜丽得如夏日盛开的花。 “可是等纲再长大一点,纲似乎变得更固执了,明明自己也知道结果却还是这么执着。我却碍于不想我们的关系有什么嫌隙而视而不见,不想挑明一切结果却变得更糟糕了。” 慢慢变得坚定起来的目光,即使与她视线相触也不再会羞涩急迫的扭过头,而是对她浅淡的笑,眼睛却灿烂得像抓住了黎明的光。 “我终于意识到以前的方式可能都错了,但等我直面的去拒绝的时候,好像都已经来不及了。” 那种眼神平静得有些悲凉,是无论她怎么说都不会再被动摇心意的平和。 飞蛾扑火般的执着。 “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逃避的话,就一开始就掐灭你心里长出来的小心思,那我们现在,会不会又是一个样子?” 她还是姐姐,他是她弟弟,他们亲密却仍限于姐弟,未来渐行渐远交集越来越少,但仍会笑着祝愿彼此的人生,仅仅只是姐弟。 “不可能。”身边一直沉默着的人终于开了口,他强硬的抬起弥的下巴让弥抬起头“没有这种如果。” 被迫抬起的视线撞进了那一双隐忍着怒气的双眼,只是这样被盯视着弥就有一种快被拆吃入腹的压迫感。“我做不到看着姐姐你在别人怀里笑,也做不到让你呆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只要一想想你以后会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结婚生子一起度过余生,我就恨不得让所有可疑的家伙全部赶到姐姐的视线范围外。” 纲吉把弥按在车窗上,坚硬的玻璃和牢牢按着肩膀的手,对方变得如纸片般脆弱又空洞的眼眸,一切都让弥有些喘不过气“囚禁也好,折磨也好,有时候真的好想就这样把姐姐关在只有我能触碰到的地方,谁都看不见谁都不知道,只有我和姐姐的地方。” “你知道我有多努力才接受你不久就要离开的事实吗?我有多努力才决定把你让给曾经的我。”他似乎在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一点,可是还是失败了,那目光似乎要透过她的眼望进她的心底,带着一抹偏执的探寻。“就为了我和姐姐你可能会改变的未来。” 抓着她肩膀的手时紧时松,纲吉也微微低下头想要自己镇定一点,回到之前的状态。 他是不会伤害我的。 弥还秉持着这个现在看来可能并不牢靠的信念,纲吉低下了头,她只能看到他的棕发。 “对不起,我不该提出这种如果。”弥动了动手指,慢慢的将温热的掌心覆盖在纲吉按着她的手背上,轻轻握着他的手“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未来里没有我,但可能还会有更好的人” 与表面上的养尊处优不同,纲吉带着薄茧的手有些粗糙,弥用细嫩的指腹有些心疼的磨挲了一会,然后低头,缓缓的在对方手心印下一个吻。 柔软的唇瓣印在手心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直到心底,而弥郑重的样子看起来有一种无声的庄重,仿若某种特别的仪式。 没有停下,弥单手搭着纲吉的肩膀,像天鹅一般优雅的伸出脖颈,再次在额头上吻了一下。 “好了,纲”弥拉下兜帽遮住自己的脸,轻声催促“应该到时候了” 悠扬的大提琴声响在耳边,拉着婉转的调子,像是谁的低语,响于耳畔。 酒杯碰撞,杯觥交错,衣香鬓影来回往来其间。浅笑暧昧,一片欢欣。 他们能这么快的到达宴会大厅,当然是靠着纲吉那张脸,一路上的守卫十分恭敬没有任何阻拦,弥轻轻的用手掩住嘴角,再次低下头隔绝窥探的目光。 不知道阿武会不会生气她什么都没告诉他? 身处宴会之中而看不到外面的夜空已被乌云笼罩,小号变调的节奏还在粉饰着欢乐热闹,从虚掩的大门突然闪出的寒芒瞬时射中宴会中心的香槟塔,失去支持而碎落在地上的玻璃杯发出接连不断的脆响。 音乐声谈笑声,皆停。 全场寂静。 虚掩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从黑暗中走进宴会大厅的人脸上还带着温文有礼的浅笑,他宠辱不惊的环视了一遍全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手执高脚酒杯,与他模样如出一辙的男人身上,有些好笑的表情,如看到了可笑的闹剧。 浑身都裹着黑色斗篷的女性跟在旁边,能看到的只有白皙的下巴和垂在身前的长发,那名女性微微抬头,淡粉的唇边那抹笑意便清晰浮现。 “是否可以把我的东西归还于我了呢?复制人先生?”棕发男人的习惯性的抚摸右手中指的戒指,温文尔雅的表情缓缓扫视了一遍自己的伙伴,仍是那般风姿卓越,气度不凡。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个吻表示在意,第二个是以后的日子祝你幸运,记得十年篇的时候弥也这样吻过那个时候的纲吉。 说好的炫酷结果变成了这样,不过即使如此还是球评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上帝视角全开着,即使弥没有抬起头,也能从上帝视角里看到全场的动作。 她看得到不着痕迹的站在了他们这边的迪诺,也看得到朋友们的犹疑不定,甚至连端坐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场闹剧冷笑的rebron也看得见。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纲吉的证据之一,这样因为不适应那些阴冷猜忌的目光而遮遮掩掩,那一开始的打算算什么? 高仿君没有因为这种形式而怯场,双手交握于身前,中指上的大空戒指映着吊灯的光芒发出淡淡的光,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像是在嘲讽着谁的自不量力。 眼前这一真假boss的戏码显然非常带感,宾客们谁不是在黑道里浸淫多年的狐狸,有慎小慎微的先退了场,可大部分人都还呆在原地饶有兴致的围观着。 谁都没有先说话,宾客们置身事外,守护者们也有些搞不清事态而先行观望,毕竟两个人实在太过于相似,真假纲吉相对而立,这个时候好像谁先说话,谁就输了气量和骄傲。 眼看两人僵持下来,看不见的火花碰撞着,危险弥漫。 弥慢慢揭下了头上的兜帽,这场沉寂的时候弥的举动尤为注目,黑色兜帽下白皙精致的脸庞,莲若谪仙。她笑得俏丽脱俗,眼里带着几分趣味“虽然我不怀疑你的自主学习能力,不过资料库被毁掉了真的没关系吗?”想起那被她烧毁的实验室和拜托统入侵销毁的资料库,弥从容浅笑的样子连她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我很遗憾。” 上座之人的脸色有很细微的变化,似是在恼火着什么,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被时刻观察着他的人看了个彻底。 有人从她进门起就一直注视着她,强烈的目光让她想不注意都不行,在揭下兜帽之后那种视线变得更加灼热,弥不是不知道那是谁,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弥也能当作没注意到。 剑指偏锋暗藏玄机的几句话之后,藏在话语里的讽刺终于变成了料想中的全武行,对方点燃的大空指环和纲吉手上燃起的x手套,无论哪一个都让人辨不出到底孰真孰假。大空指环只有彭格利的血脉能够点燃,现在除了纲吉又还有谁?可是x手套也是独属于纲吉的武器,除了他又有谁能用? 眼见的快要打起来,原先还耐得住看戏的宾客终于还是安全为先的弃了场,彭格利的内部争端就算他们还想看也得看有没有那个能力。 除了一些熟识的人,其他陌生的宾客基本都已退场,弥后退几步腾出场地,后腰就抵上了一把冰凉的东西。 什么! 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背后什么时候站了人,弥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上帝视角里与她齐腰高的小男孩戴着一顶黑色礼帽,鬓角卷曲的鬓毛非常眼熟。 “好久不见,rebron”弥首先开口,持观望状态看着打起来的真假纲吉,很少人把注意放在她这里,即使看到了也只是皱眉没有加以干涉,弥当然也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已经死去,大家不可能不怀疑突然出现的她,不过这样被一把枪抵着,弥还是会不安。 “你是谁?”小孩子的声音软绵绵的,硬加了一股凌厉的味道却还是让人害怕不起来,弥知道对方只要一放杀气自己就不会这么想,只是这样的话确实让弥觉得有些好笑。 她当然知道rebron不是单纯的只是问她她是谁,只是习惯性的简略的问,如果她敢简略的答说不定会像以前的纲吉一样被踹“我是,五年前的泽田弥” rebron没有说话,枪口还抵在她的后腰上,弥无奈只有继续回答“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来到这里,发现了鲁斯家族制造了纲的人造人试图取代纲.....”弥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眼睛却望着那一边的打斗,有了指环的纲吉显然是占上风的,虽然有了大空指环,可是炎压明显没有纲吉大的高仿君正陷于苦战,局势对他们来说还算不错。 原本只是担心纲吉的守护者会帮着那只高仿君来对付他们,不过令人讶异的是大家都只是观望,或许高仿君这段日子以来也露出了不少马脚,大家都是一直相处着的人,怎么会发现不了朋友的一些变化。 抵在身后的手枪很快被收了回去,戴着礼帽的小男孩走到她身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好久不见,弥” 能这样简单的解决无疑是最好的状况了,虽然捣乱了宴会。 弥回以一笑,转过头时刚好对上x burner air发射时推开的强烈气流,单手挡住有些耀眼的暖橙色光芒弥后退一步。 这个大厅应该快要报废了吧。 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弥也只有笑自己想得过于复杂了,见身边之人都走上前去,弥收敛了本就放低的气息,往门口退去。 已经没剩多久的时间了,她觉得她安安静静的消失会比较好。 对于这座城堡已经轻车熟路,弥解下了脖颈的系带,黑色的斗篷落在地毯上,她不做停留的避开所有监控上了楼。 这也许有些糟糕,因为她竟然有些不舍,虽然这份不舍比起想要回家的愿望来说有些微不足道,可是还是确实的产生在了心底。 黑色的裙摆翩跹,弥轻轻的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想要不惊动守卫离开这座城堡有些难,既然已经快要离开了弥也不想变成猫的样子脱离了。干脆的就来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柔软的大床早在上一次来的时候就想躺躺看,这次终于可以不计后果的在上面滚几下了,弥抱着叠得整齐的被褥,弄乱了床单。 头埋在馨香的被子里,稍长的刘海被斜斜的顺开一边,头发也变得有些凌乱,弥想起这个月的点点滴滴,有些遗憾没能和小伙伴们好好告别。 不过告别这个词实在是太伤感,弥想最好还是算了吧,安静的轻轻的,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消失,这样最好。 门被推开的声音引起了弥的注意,她听着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慢慢响起的声音,哒哒哒,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好吧,她忘了一个人,一个一直注视着她的人。 “抱歉,一直没和你说话”弥从床上坐起来,衬着走廊外的灯光,她只能看见一个走进的身影“好久不见了,炎真” 悲哀的浓重的,又是寂静无声的,弥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看着对方安静的走过来,然后把她抱在怀里。又轻又柔害怕会弄伤她的拥抱,那份珍视疼惜让人心中酸涩。 这好像又是她的错? 弥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陌生但舒缓的味道侵入鼻腔,弥一时有些迷茫。 自己以前,究竟是做了什么啊? 就算是为了统能继续存活,就算是为了让统不离开自己,弥也觉得自己好像过分了,尽管她并不后悔,可如今心里的歉意却膨胀到满溢出来。 得不到回应却还固守,她好像伤了很多人。 弥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如此糟糕过。 “对不起”这句短语她这几天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对纲吉对炎真,对无法挽回的未来和曾经。 如果那次她没有听统的话,没有在那个拐角装上阴沉却羞怯的红发少年,或许统只会跟他闹几天,然后她会多一个朋友,没有那次的一见钟情,很多东西都会不一样。 【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啊,统君我都看不下去了!已经发生的属于过去,而过去是你怎么都无法改变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未来的小弥为什么会死,不过你不要只看到别人的难过好不?死掉的人可是你啊!】统在脑海里碎碎念着,一个劲的批判着弥愧疚【如果没有相遇如果没有那种感情,你怎么不说如果当初没有遇见我呢!只要没遇见我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只要遇到了就算你不想我也必须让它发生,这是从开始就注定的结局】 【有后悔过遇见我吗?小弥?】 像是看不下去她的各种想法,统的问话不留一点余地。那是改变了她一生的统,是为她找到了家的统,是一直陪着她的存在【怎么会呢】 【那就不要再想这些如果!】 统的出现无疑又说明了另一个问题,那只剩不加的好感度可能又有变化, 而如今弥不知道除了身前这个抱着她却一直沉默的人,还有谁能让好感度起变化。 为什么不说话呢?也因为同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吗? 房间里十分静谧,耳边只剩清浅的呼吸,和自己有规律的心跳声。 记忆里,似乎有某个场景和现在非常相似,弥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在这样温柔的拥抱中尝试去感受什么。 ‘咚’‘咚’‘咚’那声音比她的心跳声还要快些。 在这个黑暗的房间里,弥无可抑制的就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个午后,他指着心脏的位置说‘只要靠近一点这地方就一直跳一直跳,静不下来’。瑰丽漂亮满含温柔的红色眼眸,被午后阳光渲染的十分温暖的红发,清浅迷人的笑容和低沉柔和的声音。 他当时还说了什么吗?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试着接受我的心意好吗?’ 弥的小指轻轻的抖了抖,好半天才牵起一抹苦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 一句话没说的炎真轻易的拿下了弥,段数啊段数,还有一章就下一篇了。 原本想更加炫酷一点,让纲吉和自家守护者打起来什么的,不过想想还是不要虐他了 第一百二十章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说这话的时候弥也弄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她既想这样安静的在对方怀里消失,又想听对方说些什么,以至于这最后的时间不是这么难以过去。 你的心情已经传达给我了,那么,还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吗? 或许关于这并不久远的未来,也或许是那触手可及的死亡。 揽在腰间的手缓缓上移,拂过长发抚上脸颊,虽然对猫化状态的弥来说这房间的可视度并没有那么差,可是对炎真来说,他只能看见一个不甚明了的轮廓。 如同隔着所有的时间沉淀起来的黑暗再次触摸到她。 指腹划过柔嫩的脸颊,在心里再次勾勒起眼前之人的轮廓,细腻温润的皮肤,在手心微微颤抖的睫毛,回忆之中的泛滥心绪均决堤而出,叫人手忙脚乱,慌张不已。 脸上温热的触感若即若离,只是轻轻的触及皮肤,轻抚眉眼,就像被当作是什么珍贵的物品一般小心的对待着,弥乖乖的坐在原地,直到听到对方似是喟叹的声音“你要走了吗?” 低哑却故作平和,刻意放轻的语调像是在怕惊了什么,如美酒倒入杯中时,那种潋滟起的波光和温润的水声,温柔得让人一整颗心都化成了水。 弥轻轻的点了点头,不自觉的也柔下了声音“嗯。” 金属质的莹蓝色光芒缓慢浮现,在这黑暗的房间里能被肉眼清晰看见,那微弱的光芒仿佛亮在了皮肤里层,将白净的肌肤映出更为通透的色彩,弥看着有蔓延着冷色调色彩的光粒从身上慢慢浮起,如同束缚在她身体里的东西终于挣脱了一般,光粒慢慢的飘起来飞出窗外。 整个房间被她身上散发出的莹蓝色冷光影影绰绰的映照出了原本的模样,弥这时也终于看清了炎真的脸。 这个时候的炎真和记忆里的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十七八岁的年纪模样已经定型,之后无论再怎么长也不会有更大的变化,最多也只是气场上的改变。 只是那双眼睛,其中所压抑的厚重情感叫她有些不敢对视。 弥额首低眉,安静的等待消逝。 如玉般的脸庞浮现点点光泽,随着越加飞离的莹蓝色冷光,弥身上所有的光都被慢慢带走了一样,身体渐渐的黯淡偏近消失。 手揽过肩膀,再次被搂进怀里,仍是轻柔得不可思议的拥抱,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一直克制着自己,温柔得快让人窒息。 “弥。”他开口唤她,拥抱的臂弯处,少女的手臂也已经慢慢的化成了光粒,怀里的人正在慢慢消失“对我而言,爱既不是耳鬓厮磨,也不是肌肤相亲,甚至无所谓相知相守。”少女有些疑惑的黑色眸子也在慢慢消失,她有些不甚明白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已经阻止不了即将到来的离去。 红发青年怀里的少女慢慢被不知名的力量带走,冰凉的空气取代温热的体温沁得他有些冷,那种凉意从心底里冒出来,凝结在全身。 他看着飘离窗外消失的莹蓝色光粒体,僵硬的想要放下还在拥抱的手,却奈何无法动弹,双手都不再听他的主导了一般,还在固执的想要拥抱谁。 “只要能感知到你的存在就好。”他淹没在被孤寂埋没的黑暗房间,有些贪恋的呼吸着未消散的余香“只要确定你很好,就好。” 长长的叹息声,吹散了蜡和光。 被传送离开的弥根本无法反应,对她来说,只是眼前的视线一黑,然后另一个时空的光芒就跃进了眼里,那句她不太明白的话还响在耳边,弥却只有暂时把它压进心底。 风吹过耳畔带去长发飘飘扬扬如墨般挥洒在空中,伸手按住随风飘扬的裙子,她看着眼前的美景,露出一个镇定自若的笑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如破碎琉璃般的黑色眸子,失神脆弱却仍旧美丽,记忆里看到姐姐的最后一个画面,然后她就变成了庞大的数据流,消失在了天际。 “阿纲...阿纲?”耳边友人的声音唤回思绪,纲吉慢半拍的转过头看向阿武,对方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没事吧阿纲?” “是身体不舒服吗十代目?”狱寺也出声问道,银灰短发的少年已逐渐褪去了浮躁,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惊一乍,沉稳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靠。 “我没事”纲吉笑着摇了摇头。 今天,就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了吧。 惊惶无措的他以为姐姐消失了,却意外接到了一个电话得知姐姐似乎是去了毕业旅行,再打回去却是空号。 那通奇怪的电话也只留下了为期一个月的毕业旅行的讯息,就没再多透露什么。 之前逃离的妈妈还没有报警就在路上遇见了阿武,着急的抓住对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晕了过去,这也是后来阿武告诉他的。 眼睁睁的看着姐姐消失在了眼前,对方又怎么会突然的就去毕业旅行了呢?不要说纲吉不信,就连醒来的奈奈妈妈听说了之后也仍旧不安,可是那个时候又有什么办法呢?纲吉安抚好妈妈之后立刻调动了彭格列的情报网,却是什么都查不到。 泽田弥如同在这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踪迹。 现在除了等,还有什么办法? 如此被动的局面和记忆里某个事件相重叠,纲吉恍然记起初二的时候以休学旅行为由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弥,那个时候虽不放心又有些埋怨,可是却并未对此过多怀疑,直到被装在纸箱里的姐姐回来,记得那之后他只要提到关于弥去旅行的事都会被敷衍回来。 久而久之,他也就不问了。 难道上次的事件也和这次的相同吗?为了验证心里的疑问,纲吉询问了rebron。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rebron那次也调查了突然消失留下去旅行的消息之后就毫无音讯的弥,可是仍和这次一样,对方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就找不到人。 姐姐一定瞒了他很多东西。 纲吉认为这两件事是有着联系的,奈何唯一能证实这个问题的人并不在身边,于是他便收敛下所有的焦躁担心,耐下性子等她回来。 一个月的时间变得十分漫长,他心里藏着疑问和思念,能开解的人也许即将归来。 开了震动的手机在口袋里抖动着,纲吉拿出手机翻开翻盖,来电联系人不是刚刚还在想的人又是谁。 “姐姐,你在哪里?”尽管有所收敛,声音也还显得急切,刚按下通话键纲吉便急忙出声。 “电视塔!”那边的声音听起来不比他冷静多少,声调还有些发颤,一听到他的话便急忙说出口“纲快来救命qaq,你再不来我们就要永别了qaq” “姐姐你在说什么,出什么事了吗?”纲吉皱起眉问道,满脸肃容的停下了脚步朝向并盛町电视塔的方向看过去,高高的电视塔并不像东京天空树和旅游业结合在一起那样多功能用途,是只能单纯的用于电视广播发射的电视塔。 “没,就是风有点大。”弥说了十分莫名其妙的话,声调还在颤抖着“快要把我吹下去了qaq” “吹下去?”有莫名的的想法出现在脑海,刚刚想到了什么的纲吉还没说出口,就听弥的声音颤得更加厉害。 “因为我在电视塔顶端。” “......”沉寂很久的吐槽之魂有种卷土重来的架势,纲吉忍了好半天才忍住已经到嘴边的话,来不及跟大家解释便急忙朝没事干爬那么高作死的弥所在的电视塔跑去。 “风又变大了qaq”手机那边的声音还在继续,强自压抑得快要变调的声音“我觉得我坚持不下去了,这平衡感太微妙,来说再见吧纲qaq” 完全不知道自家姐姐的性格怎么一个月后变得似乎...活泼了些?纲吉努力的镇定下来朝手机那边说“抓住周围的东西,姐姐!” “周围的东西?....空气吗?”若不是还处在猫化状态,凭弥的平衡感连站在这里都成问题,她萧瑟的站在越来越大的风中,感觉自己已经摇摇欲坠。 这样跑步根本就无法快速赶到,纲吉已经无法去顾及后果而有些慌的燃起了火焰,有了火焰助推后迅速的朝电视塔顶端飞过去。 这样的电视塔要攀爬都不容易,姐姐到底是怎么站上去的?! 随着越加的接近,站在塔尖上的身影越发明显,她双手按着随风飞舞的裙裾,长发飘散在空中,背后是蔚蓝的天空,忽略掉弥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这其实是很美的一个画面。 “姐姐”一向冷静从容的金棕色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额间燃着火焰的少年伸手将黑发的少女搂在怀中,然后徐徐降落“怎么爬这么高,太危险了。” 他皱着眉,不赞同的看着弥,棱角轮廓已分明的少年,这幅模样认真得有种无可比拟的帅气。 作者有话要说:云汀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4-09-25 04:28:46 谢谢云汀姑娘,第一次收到火箭炮,两个第一次都给你了好羞涩! 完全在姐姐消失了的事件中担心得忘记了决定要保持距离的纲吉,话说终于回来了啊。 下一篇:灵魂篇和镜面篇同鸣 第一百二十一章 自一月结束了高考以来,弥一番来去,这边已到二月中旬,有早樱大簇大簇的绽开,虽不似三四月份的樱花美得惊心动魄,却也仍不失芬芳美丽。 弥是回到家之后才知道妈妈和爸爸一起去度假的消息的,弥猜想应该是渡边袭击她们的事被爸爸知道了,才会回来看妈妈然后不放心的把妈妈一起带走了,虽然纲吉就在身边,可弥还是没有开口询问。 如果对方顺藤摸瓜的试探她渡边怎么会突然袭击她们,她该做何解释? 熟悉的日式房屋里没有开灯,显得有些空落落的,让弥有些不习惯。 印象中的回家,从来都是伴随着妈妈的一句‘欢迎回来’和飘散在空气中的食物香气,叫人温暖得不能自己。 回到家之后弥匆匆的给妈妈打了电话,含含糊糊的将旅游的事件敷衍了过去,还好妈妈听见她没事便没有再过多追问,虽然弥自己也明白妈妈不是真的就这样放心,只是不愿让她担心。 解决了妈妈那边的问题,接下来就是安纸了。临行前她还嘱咐过安纸每天的视频通话,现在一个月没有联系,弥真是有些慌了,不过安纸看起来并没有重新回到日本来,应该是阿花帮了她吧。 除了道歉好像就没有别的说法了,关于时空旅行这件事弥还不想让安纸担心,电话接通之后就是对方的埋怨和傲娇脾气,来来回回围绕着一个月不给她电话的论点话语哀怨得让弥只能一个劲的道歉。 安纸的电话挂断没多久,阿花的电话也很快来了,弥才得知安纸回去中国之后很快的遇上了那边黑帮的人,为了不让安纸有后顾之忧,阿花才帮弥说了谎圆过了这一个月,不然依安纸的脾气,早就飞过来挖地三尺的寻她了。 换下了那套黑色的裙装,弥将没有电的手机放到房间充电,这才慢慢下了楼。 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有些拖沓又枯燥的声响,弥看了一眼窗外晕红的落日,璀璨的晚霞渲染了半边天,妈妈不在的地方,无法让她产生太大的归属感。 冰箱里有一些速食,厨房里的菜也并不多,看纲吉还没有回来,弥索性换了鞋出门买菜。 一缕幽白的东西快速从眼前飞过,弥视若无睹的继续前进。扎着双马尾的粉裙子小女孩蹲在街道的拐角处,迷茫的看着身前放着的一个插着花的瓶子,弥低头继续走着。红裙子的长发女人站在街边的电灯上,面无表情的用剪刀剪下了自己另一只手,弥急忙收回目光不去看接下来的景象。 把她送回来的统好像又给了她什么奇怪的被动技能,现在弥能看见以前所看不见的东西。 那些看起来明明和人一样的,却穿过实物游走在街上的亡灵。 之前被纲吉送回来的时候还好,而现在到了逢魔时刻,那些东西一下子变得多起来。 故作平静的目光和微微牵起的嘴角,弥觉得以她的演技应该没有东西会发现她能看到他们。 匆匆买好菜往回走,路上游走的亡灵越来越多,弥还从来不知道人死后原来真的会有灵魂在世间逗留,她直直的走着,不着痕迹的避过一个同样低着头的紫发少女。 如果明显的避让开的话,说不定就会被发现她能看到他们的事了。她当然也会对这种存在好奇,准确的说她也的确非常的好奇那些亡灵究竟是如何存在,但是,弥觉得自己不应该招惹麻烦。 在初春有些凉意的傍晚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仍是没有人,纲吉还没有回来。 按开了屋里的灯,弥看着光线充斥房屋的每一个角落,这才走进了厨房,这间房子里没有妈妈也没有纲吉的话,只有她一个人,实在空落落得可怕。 小时候有孤儿院的伙伴和园长妈妈,再长大一点有统和奈奈妈妈,纲吉和其他朋友,弥从来没有一个人过,直到连统都沉睡的现在,弥才发现她是害怕着孤独的。 “我回来了。”弥手上还洗着菜,就听见门口传来声音,看着换好鞋的纲吉走进来,弥笑着回道“欢迎回来。” “在做饭吗姐姐?”纲吉走进厨房,一扫进门前的忧虑对弥笑道“我来帮你吧。” “没关系,我一个人很快就可以做好的”弥把手上洗好的菜放到案板上,没有回头看纲吉只是轻笑“纲去看电视吧,一会就好。” 她看得出来纲吉有事要问她,可是她这会还没想好托词,就只好先拖一会。 餐桌上方的灯光倒映在简单的菜肴中氲出浅淡的温馨感,纲吉坐在她的对面,不时的会抬头看她一眼,其实这样的场景特别容易让人联想到新婚夫妻什么的,可是现在弥心中埋了太多心事反而注意不到现在的情景了。 统的存在是一定不能暴露出来的,至于其他的,她想或许可以推给法则? 纲吉越来越沉得住气了,深棕色的眼里或有疑虑,但更多的是从容,他在等她开口,不带任何欺骗性质的。 初春的夜晚有些冷,只有两个人也不必要开空调,洗好碗之后弥坐到了客厅沙发上,电视里播着紧急插播的新闻,东京又有一场有感地震,虽然日本这地方经常都在震,也算不上什么特别的新闻。 “姐姐这次毕业旅游去了哪里呢?”纲吉状似无意般问起,眼睛还看着新闻。 弥想了想她降落在电视塔上的事,然后抿唇开口“是时空旅游,在五年后的意大利。” 除了要隐瞒统的存在,其他的一切都不必要欺瞒,无论是关于渡边还是关于时空旅行,只不过那未来,还不能告诉他。 一夕之间分崩离析的家庭,安纸和她,阿花的加入,对双龙会的计划还有最后小泉的反扑和渡边的死亡,连同那次的婚礼,这样解释起来并不困难,纲吉也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到一些,所以除了总是不知何时会进行时空跳跃的问题之外,其他都很轻松。 至少,弥看起来,很轻松。 之后洗了个澡准备回房睡觉,她既已知道结果那么也不再抗拒于纲吉靠近的举动,也不会再说出那些说了显然也没用的话了,只是她现在的时光已是奢求而来,她应该静静的等待死亡。 或许还有对于未来五年的期待。 虽然被五年后的纲吉宠了一个月导致变懒了许多,不过多年的生物钟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弥在假寐了一会之后,终于在清晨的光照上被褥时,懒懒的起了床。 假期,家长不在的假期,光是这两条件就足以让大多数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欢呼雀跃了吧,可是弥却完全高兴不起来,原因无他,实在过于无聊了。 纲吉不像她一样无所事事,虽然还有一段时间就要去意大利,可是这段时间却完全空闲不下来,看起来很匆忙的样子。 离各个大学的开校考试也不远了,弥原本想看看书,可是却不愿最后的五年时间就这么简单的被她消磨,在家里呆了一会还是决定出门逛逛,顺便思考一下人生。 大白天能看到的游魂很少,几乎不可见,不过这么人来人往的弥也分不清那些是人类那些是亡灵就是了,她停在了小时候经常去玩的公园,那里有一些儿童的游乐设施,不过自从游乐园建起来之后,来这里玩的人就很少了。 弥脱了鞋站在秋千上,晃晃悠悠的摇动着,她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望着一缕缕淡淡的云彩,前几天应该下过雨,云淡风轻的,空气里也有一种潮湿的味道,直到脖颈有点僵硬,弥才慢慢的低下头。 秋千的链条处摇动的时候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要断了一般痛苦的呻吟着,弥用手指捻了捻锈迹斑斑的铁链,抬头就看见了从公园门口路过的少年。 红发的少年应该是没注意到她,匆匆的路过,微微低着头的样子像是在想着什么,后面跟着一个一蹦一跳的小女孩。 弥突然想到了五年后的炎真,他说的那些她并不十分明白的话,还没想出什么,就见跟着炎真的那个小女孩发现了自己一样欢快的小跑过来。 那是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红色的短发看起来俏丽可爱,弥觉得她还未长开的稚嫩长相有些眼熟。 小女孩停了下来,注意到她的目光一样显得困惑的皱起了眉,然后眨了眨眼睛,横着向旁边横跨了几步,弥顿觉有些好笑的望过去,不明白这个孩子想做什么。 小女孩显得更惊奇了,她再次挪回原位,见弥还是看着她,便有些激动的张了张嘴,却还是忌惮着什么一样没有出声。 弥浅笑起来,黑色的眼睛里闪着动人的光,她看着对面小女孩那双红色的眼睛,干净澄澈如若水洗,一脸认真的样子干净又纯真“小妹妹,怎么了?” “你...在跟我说话吗?”小女孩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如同看到了什么惊喜又难以相信的事,弥看着对方的表现突然想起了什么。 说起来,她现在是能够看到亡灵的对吧?!弥默默的看了一眼小女孩的脚下,那里没有影子。 “嫂子你,能看见我?!”小女孩激动的走上前来,红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流转着漂亮的光辉。 作者有话要说:- - 小弥撞鬼了,以上 没有妈妈在,纲吉和弥的相触模式突然就变成新婚夫妻了有木有,之后也许会更像。 第一百二十二章 谁是你嫂子?! 啊,不、不对,现在装看不到还来得及吗? 弥迟疑的想要移开视线,却注意到对方酒红色的眸子里一个十分眼熟的十字芒。 恍悟到了什么,弥从秋千上站起来蹲在小女孩身前。红发红眸,精致可爱的五官,刚刚她叫她嫂子“你是炎真的....” 小女孩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酒红的短发随着女孩歪头的动作在阳光下灿然跃金“嫂子你好!”她欢快的说,红色的眸子里满载欣喜“我叫古里真美,是炎真哥哥的妹妹。” “古里真美.....”弥没有听炎真说起过任何关于他家人的事,因为对方既没有主动提起,弥也觉得随便探知对方的*不太好,弥看着眼前红发的小女孩轻轻的笑开,如樱花坠落的美“小真美你好,我叫泽田弥。” 弥举起一根葱白的手指,小弧度的摇了摇“还有,我不是你的嫂子哦。” 古里真美朝她眨了眨眼,红色的眼眸有些迷惑的看着她,天真可爱的样子让人止不住的喜欢“可是,你们都接过吻了啊。” 你怎么知道的?!!! 弥脸上的淡然完全维持不住,可疑的红晕瞬间布满整张脸。 好吧,对方既然一直跟着炎真的话,这些事情也应该是知道的,可是....可是....“你怎么可以偷看?” “人家才没有呢!”古里真美无辜的看着她,双手背在身后满是乖巧的样子,清澈的眼睛里带着认真“人家一直在旁边,才不是偷看!” 谁会知道你在旁边啊!弥用手背挡住绯红的脸颊,眼神躲闪着不敢看眼前的小女孩,羞恼的反驳“那也不行啊。” 真美一派单纯的用手点了点脸颊,然后笑着安慰道“没事的嫂子,其实我也没有每次都看见啦”她双手交握于身前,风带动长裙飞扬,发尾也顺着风飘扬起来,那双漂亮的眼睛就更是夺目了“就比如上次你们在空中.....” “饶了我吧!”弥急忙伸手去捂真美的嘴,生怕她又说出什么来“别再说了!” 女孩瓷白细腻的皮肤是冰冷的,带着一种不属于活人的寒气,直冷到脊骨里。在这样的初春天气其实已经有些冷了,弥的手条件反射般想松开,却被同样冰冷的小手死死按住。 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真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的按住了她的手,那双漂亮的红眸怔怔的看着她,胸口似乎是因为激动而起伏着。 弥不明白对方怎么一下子就变了神色,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就见那双酒红的眼睛里开始累积雾气,真美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苍白的嘴唇颤了颤,长卷的睫毛也轻轻抖动着,她出声,稚嫩的孩童声音里满是黯然和苦涩,带着那微不可见的欣喜“碰得到....温暖的.....” .....对了,像真美这样的存在,是碰不到任何东西的吧。 她从认识炎真开始,就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家人,而眼前这个名为真美的孩子,想必也死去了很久了吧。 孤单的跟着看不见自己的哥哥,不知道还在固守着什么执念而无法成佛,碰不到这个世界的所有,就像已经被整个世界所抛弃了一样。 一定很寂寞,很痛苦吧。 格格不入的世界,就像看客一样旁观于外,世间的一切都与她再无任何关联,固执的守候也只为了那执念。 弥半跪在地上伸手抚摸空气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奇怪,不过只有弥自己才知道她在安慰一个孤寂的灵魂“小真美很冷吗?” 弥放柔了语调,轻轻浅浅如掉落湖中心的落叶,在平静的湖面上漾起一层层波澜。她伸出另一只手缓缓拥抱住了身前的小女孩,尽管抱住的孩子冰冷得有些刺骨,弥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拥抱得更紧了一些“这样会比较暖吗?” “嫂子呜呜呜呜....嫂子....”尽管那温暖只限于表层,尽管内里仍是毫无知觉麻木不堪,可心里被冻僵的某处却有一条细细的暖流缓缓流动着,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她和这纷扰的世间再次连结起来。 “不要那样叫啊。”弥苦笑着弱弱纠正。 “可是...嫂子,为什么可以碰得到我?”哭了好一会之后,真美才抽抽搭搭的看向她,问了一个连弥也不甚清楚的问题。 弥困惑的摇了摇头,唯一能回答这个问题的统还没有理她。 “而且嫂子也是突然就能看见我了呢。”真美睁着还残有水汽的眼睛看着她,满脸不解。 “我也不知道呢。”弥蹲得脚有些麻,便坐回了秋千上“可能就是为了看见真美,才突然有这种能力的吧。” “诶?”真美受宠若惊的眨了眨眼,有些羞怯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害羞的样子和她哥年少时十分相像。 “小真美要来荡秋千吗?”一心要揭过这个话题,弥站起身来指了指秋千的座位。 “不用了,我碰不到的。”真美摇摇头,像是示范给弥看一样伸出手去碰秋千的蹬板,那双苍白幼小的手从蹬板中间横穿过去。 虽然是为了转开话题,不过好像又触及了真美的伤心事,弥有些不安的抓住了秋千的锁链,而就在这时,被真美的手横穿而过的蹬板猛烈的排斥起了真美的手,弥只见真美猛地将手收回来,惊疑不定的看着秋千的蹬板。 “小真美?”弥疑惑的问,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真美再次伸手去触碰蹬板,直到双手服帖的贴在蹬板上,她才惊喜的看向弥“嫂..嫂子你看见没有?!我能碰到!” 弥惊讶伸出手想要去碰一下,可是她才松开锁链,真美的手又再次直直的穿过的蹬板。 “咦?” 弥似有所感的看向了自己的手,又再次抓住了锁链,真美的手再次被蹬板排斥开“我明白了。”弥一只手抓住锁链一只手握住了真美的手“我碰到的东西,你就能碰到!” 虽然这件事无法解释,可是事实确实如此,弥拉住了秋千示意真美坐上去,然后一下一下的慢慢摇晃起秋千。 小女孩的神情从一开始的诧异,得不到解答的疑惑慢慢变得高兴起来,随着秋千前前后后的晃悠笑得无比灿烂。 “要告诉炎真吗?”弥陪真美玩了好一会才开口“如果他知道的话,应该会很开心吧。” “不要。”真美的语气轻轻软软,一双酒红的眼睛望着蔚蓝的天空“哥哥他不再需要为我的死背负什么了,所以嫂子不要告诉他。” 弥仍旧摇着秋千,抿嘴笑了笑,她能明白真美的想法。 不过....“说了很多次了不是嫂子啊。” 真美转过头对她笑,十分认真的保证道“我知道了,嫂子!” 真美最后还是没和弥呆多久,一段时间之后她有些不舍的跟弥告了别,说是要去找炎真了,弥当然明白对方之所以固留在尘世,原因应该就是因为炎真,也没多做挽留就让她离去了。 真美对着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然后轻轻在地上一噔,就这么直直的飞了出去。 弥收回远眺的目光,站起身也准备回家了,却不经意看到了站在公园前的身影,穿着白衬衣的大哥哥有一头黑色的短发,正背对着她站着,随意的靠在公园的墙壁上看起来却非常有气场。 弥说不清自己怎么会有些在意那个人,只是看着那挺得笔直的背影,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她似乎,不认识这个人。 只是一个晃神的时间,弥再定睛去看的时候,哪里还有对方的身影呢? 一阵清风吹来,吹散她有些繁杂的心绪,弥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抛开那莫名其妙的感觉准备回家。 傍晚的时候街上应该又是群魔乱舞的景象了,弥赶在傍晚之前买好菜回家做饭,然后等纲吉回家。 因为这莫名其妙的见鬼能力,弥现在倒是对一些灵异的东西起了兴趣,回来的路上还顺便买了几张店主推荐的电影,做好饭放好之后就一边看电影一边等纲吉回家。 名为咒怨的恐怖电影一开头就是满是阴沉压抑的气氛,弥从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的姿势慢慢变成抱着抱枕挡住半张脸的姿势,然后连脚都脱了鞋缩上了沙发,整个人哆哆嗦嗦抱着抱枕却不敢移开眼。 在看恐怖电影前关灯真是个坏习惯! 嗷嗷嗷嗷快来个人来帮她把电影关掉顺便把电灯打开啊!!! 完全被吓得不敢动了的弥眼睛也不敢看向别处,就怕在这黑暗的客厅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要知道现在她是可以看见鬼的啊救命! 阴森的音效里,弥敏锐的捕捉到了门锁被打开的声音,玄关处的灯光亮了起来,伴随着纲吉的一句‘我回来了’。 纲吉?纲吉纲吉纲吉!!! “纲!”弥抛下抱枕从沙发上直接站起朝玄关跑过去,光脚踩在地板上也跑得飞快,刚换完鞋的纲吉抬头就看见了泪奔着跑过来的弥,还没说什么就被对方搂住了脖子,整个熊抱住。 “怎么现在才回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家会害怕吗?!”弥整个人都埋在纲吉怀里,像受惊的小兽一样轻轻发抖。 “姐..姐姐,怎么了?”纲吉一脸这种发展好像不太对的表情,却稳稳的接住了弥扑过来的身子。 客厅里再次传来一阵鬼哭狼嚎,弥抿着嘴委委屈屈的看向纲吉“快去帮我把电影关掉,好害怕qaq!” 作者有话要说:- - 新婚夫妻模式get√ 第一百二十三章 那天晚上弥连晚饭都没吃多少,被吓得小脸惨白,就怕会在家里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想到姐姐居然会害怕这种恐怖电影。”纲吉见弥是真的被吓到了,便体贴没有先上楼,而是帮弥洗碗。弥一直都是沉静又稳重的样子,很少那样被吓得惊慌失措眼泪汪汪,就像水墨画中的人一下子被拉到了现实,沾染了凡尘的俗气,却不再那么飘渺而不可捉摸。 将手中带着泡沫的碗递给纲吉清洗,弥幽幽的看了对方一眼“小时候看电影被吓得不敢一个人睡还尿床了的人究竟是谁?” 纲吉洗着碗的手一僵。 “再大一点之后觉得能克服那些画面了,结果被吓到抱头鼠窜最后痛心疾首的说再也不看恐怖片的人是谁?” 将最后一个碗叠上去,纲吉一手撑着橱柜一手捂着脸看向她,一副弱柳扶风求别提的样子。 对纲吉从小到大的黑历史都十分了解的弥淡定的迎着纲吉的目光挑了挑眉。 和自家弟弟进行愉快的交流之后,之前电影里的画面在心里留下的阴籁渐去,弥收拾好碗很快便上楼洗澡然后回房间睡觉。 他们好像都忘了之前的事,忘了那时的尴尬和回避,也忘了自己的决定和让步,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而唯一的改变,就是弥坦然的态度。 纲吉自然还对弥之前告诉他的事心存芥蒂,懊恼怎么没早点发现,生气对方之前一点都没透露,也责怪自己的迟钝让弥去面对了那些,只是那无法言说的复杂心情都只能默默的困在心底,现在一切都已过去,他需要看的是未来。 头发洗了之后用浴巾包裹着,弥把浴巾披在肩上,水汽很快湿透了浴巾,让背后的睡衣也带上了湿气,静下来之后不由又想起了那部恐怖片,弥有些坐立不安的看了看四周。 这里是自己熟悉了十几年的房间,却还是让弥安心不起来。如果弥不知道人死后还可以以灵魂的方式存在,想必也不会这么害怕,可一旦知道了,恐怖片里的那些存在就突然变得真实了一样,从电视里跃进了现实。 只要想到说不定就有哪双眼睛正看着自己,弥就忍不住背脊发凉。 几步上前拉起了窗帘,再坐回床边看到窗帘被夜风吹得鼓起,弥才想起自己忘记了先关窗,可是她现在完全不敢过去,就好像被窗帘遮住的那一边有着什么正长开血盆大口,只等着她过去就将她整个吞噬掉一般。 苦恼又胆怯的四下打量自己的房间,弥也觉得自己过于神经质了,可是就是没办法做到不害怕,在想起上次傍晚时所遇见的各类游魂时则变得更加惊惧起来。 是真的存在的,那些亡灵。 他们停在世间,有些还保留着死时的姿态,他们还在这世间徘徊。 【你今晚还能好好睡觉吗小弥?】久未响起的声音突然出声,弥猛地惊了惊,才反应过来是统。 【不要这么吓人啊!】弥气恼的回了一句【还不都是你的错,为什么我突然就能看见亡灵了?别告诉我不是你做的!】 【虽然你这么有精神统君我很欣慰,不过你怎么能这么职责统君呢嘤嘤嘤~~人家可是一拿到好感就立刻给你点开其他技能了呀~~这么体贴一心只为小弥你的系统你哪里找啊!】 【不好好维持自己的能量反而一拿到手就用光的是统你吧!而且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技能啊qaq!】弥捂了捂脸【这样我根本就没法好好休息啊!】 【你可以到隔壁弟弟君那里求收留~!】 【才不要!】 弥用被褥把自己卷成一个卷,连头发都还没擦干就关上了灯一边和统聊天一边准备睡觉。 ....话说,统不是又用完了能源要沉睡吗?怎么又突然出来了? 难不成是因为感觉到她的害怕?....怎么可能...那家伙哪里有那么贴心,明明只会让人努力去刷好感。 ......o(*⌒―⌒*)o~~ 也不知道和统聊了多久,又是怎么睡着的,弥清晨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记忆里昨晚的话题还停留在到底是统比较帅还是统比较帅.....话说这个问题真的是选择题吗? 不管是哪个都完全不想选啊。 大概是因为昨晚没弄干头发就睡了的缘故,今早起床有些头疼的,而且头发也还是半干的状态,感觉很不舒服。弥揉着太阳穴换好了衣服打开房门,却意外的在房门口看见了一张像是明信片的东西。 “彭格列....”弥眯起眼睛去辨认关键字,扫过一排字之后才又发现了两个黑体加粗的关键字“聚会。” 下方的署名是rebron,弥还没在大脑里得出结论就听见了少年清爽的声音“早上好,姐姐。” 慢半拍的看过去,弥也弯起一个笑容来“早安,纲。” 弥的笑容不达眼底,黑色的眸子里有着疲惫和困倦,神情也有些憔悴“姐姐不舒服吗?”纲吉走过来,看着弥还算正常的脸色,担心的问道。 “没事”弥一手拨开还未干透的长发,一边神情有些恹恹的说“昨晚忘了把头发吹干再睡,今早起床有点头疼。” “真的没关系吗?”纲吉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声,然后看向弥手里拿着的邀请卡片“rebron也给姐姐发了邀请卡吗?可是姐姐你看起来不太舒服,下午的时候还能去吗?” 弥心不在焉的扫视了一眼卡片,然后笑着说道“没关系,不要把我一个人放在家里。”她将邀请卡放进上衣口袋,挥了挥手“出门的时候再叫我吧,头疼想睡觉。” “可是你还没吃早餐,要不然我去熬点粥吧?”纲吉出声询问,见弥的神色还是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又放软声音接着说“至少要把头发擦干吧,否则一会又要头疼。” 弥头疼得厉害又不想这么直接拒绝,纲吉是在关心她,她还没那么不知好歹,于是便直接转过了身回到房间,有气无力的趴到了刚叠好的床上。 纲吉在门口看着弥的举动,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然后才领会弥的默认一般走进了房间,少女的房间还如前几年那般简单干净,东西也归整得一目了然,阳光透过窗帘透出了微熙的光,照在房间的榻榻米上边缘却模糊开来。 纲吉在床头柜的位置找到了吹风机,插、进床头的插座才伸手推了推侧躺在床上的弥。 弥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挪动身体坐在纲吉身边,然后无力的将头靠在对方肩膀,是亲昵又信任的依赖。 纲吉当然不知道弥因为被未来的纲吉养了一个月之后有多依赖信任他,只是一边欣喜于弥毫不设防的信任,一边偷偷揣摩着这究竟是不是弥又一次的默认。 吹风机嗡嗡作响,吵得人不得清静,可是那柔和的暖风和在发间穿梭而过的轻柔手指却十分抚慰,像是在安抚一样,长发轻轻拉动头发让人觉得十分放松。 鼻间的气息很熟悉,温淳的柔和的,让人不经意沉溺其中的,弥模模糊糊的想着,给纲吉推荐这款男士香水的人一定很有品味。 下午的时候弥是被饿醒的,腹中的空虚感压制了脑补的胀痛,让弥成功的爬起来觅食,好在纲吉一早就准备好了粥还体贴的温在锅里,不然现做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时间也不剩多少,弥回房间草草的收拾了几件衣服,然后跟纲吉一起出门,之前没有细看,弥坐上车之后又看了一遍,才发现目的地是在并盛周围的一家温泉旅馆,名字很陌生弥从来没有听过。 不过比起那些,在临行前的最后一次聚会,也就是送别聚会什么的更让弥不解,仔细询问过纲吉,弥才知道,纲吉过一段时间就要去意大利了。 有那么着急吗?!纲吉还没上完大学呢混蛋! 目的地所在的温泉旅馆十分隐蔽,不过胜在环境清幽,而且干净漂亮,和纲吉达到之后才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先来了,都是弥熟悉的一些人,就连高中开始备考然后弥又消失了一个月,结果好一段时间没有见面的小春也在。 弥背着自己的包安静的站在一边,扫视了一眼基本都是眼熟过的人,打过招呼之后就开始放低自己的存在,虽然不喜欢孤单,总是人太多太热闹,弥想她也还是不适应。 在弥和纲吉到达之后,炎真一行人,还有久未见面的委员长大人,甚至包括在几年前见过一面的入江君都到来了,弥默默的为自己还能记得入江君的名字点了个赞。 小春和京子带着库洛姆来和她打了招呼,谈话的内容无非是弥消失的那一个月去了哪里旅行,看来弥潇洒的旅行让几个女孩有些憧憬,弥只好语焉不详的敷衍下来。 和阿花那样豪放不羁,做事爽快利落的女孩相处久了,一下子再面对这样温柔可爱的女孩,弥倒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嗯,或许该再给阿花打个电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评论越来越少,小衣真是不想再爱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温泉旅馆的老板娘是一个穿着浴衣,行为举止十分温婉贤淑的女人,而且看起来十分年轻,她旁边跟着一个和她有几分像的少女,弥一开始以为是姐妹,后来才知道是母女。 这间不大却舒适的温泉旅馆由老板娘经营着,没有请其他工人,不过弥猜可能是因为地方太偏僻,所以客人也不多的关系。 “嫂子!”随着炎真一行人的到来,红发小姑娘就十分热情的扑了上来,若非弥及时扶住扶手稳住自己,怕就要被真美给扑到地上了。 “嫂子也来了吗?真是太好了!”小姑娘兴奋的念叨着,弥却碍于大家还在周围不好回话,只好隐蔽的握住了真美冰凉的小手。 虽说是rebron邀请他们来这里,可是rebron却一直没有出现,老板娘看起来也不是很清楚,叫名为奈绪子的羞怯少女看店,然后领着他们先去了房间。 “有客人吗?慧子?”有些粗狂的男声响起,弥还没回头便见身边的真美握紧了自己的手,害怕的往自己身后挪,弥循着声音转头看过去,最先让弥看到的不是说话的男人,而是趴在男人背上,头发披散着的黑发女人。 不、那个女人不对劲,弥快速扫过男人有些微陀的背脊和发黄的面色,再注意了一□边小春京子等人的神色,他们就像看不见那个脸色灰白的女人一样。 那也是亡灵吗?弥急忙控制自己的视线往别处看去,却见对方已经直直的对上了她的目光。 被凌乱枯燥的头发半遮住的灰白脸颊,黑色的眼睛若看不尽的深渊,凛冽的寒芒深深的藏匿其中,她缓缓的咧开嘴,对弥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几乎是立刻就低下了头,弥既不想表现出自己的任何不正常,也不想这么直面的面对那个让她感觉很不舒服的女人。 那个男人是老板娘的丈夫,听他们短暂的交谈了几句之后,老板娘继续领着他们到房间里,直到选好了房间之后,弥才松了一口气。 “真美,刚刚那个、也是亡灵吗?”弥心有余悸的问着身边的真美,那个女人看她的目光,让她有种被阴冷的毒蛇盯上的感觉。 “嗯,应该是抱着怨恨停留在世间的怨灵。”真美也逃过了一劫的表情,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站起身“啊!我要去看着哥哥才行,万一被怨灵缠上就糟糕了!” 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算上车程,离傍晚也近了很多。弥刚坐下没多久,京子就来叫她一起去泡温泉。 虽然年龄上了去,头发也留长了,可是京子笑起来仍旧和年少时那般天真可爱,轻易的可以感染到其他人,弥笑着应下,然后换上浴衣和京子一起去淋浴了之后,才到了室外的温泉。 “弥姐。”烟雾缭绕的温泉中,直到小春出声,弥才发觉她的存在。开始留起短发的小春没有再扎马尾,浮躁和跳脱也在慢慢褪去,这样浅浅笑着的样子倒和奈奈妈妈有几分相像。 大家都好像在改变,又好像没有改变,弥笑着应下然后用手试了试水温,才慢慢下去。 弥盯着水面上的自己的影子,极黑和纯白,对比最为强烈的两个颜色,却也极端的和谐。将手从水底伸出,扰乱了浮现出的影子。 弥闭上眼睛,靠在池边缓缓的滑进温泉里,水漫过精致漂亮的锁骨,漫过白皙优雅的脖颈,漫过淡粉轻扬的唇,漫过卷翘颤抖的睫毛,黑发浮现在水面,然后随着弥彻底躺倒在池底的动作也从水面消失。 她总能潜很长时间,一切的喧闹声响都被隔绝到另一个世界了一样,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这种自怜自哀的情绪却让人有些奇异的满足,孤芳自赏般。 泡了一会温泉,弥就先告别了京子小春等人,却在换好衣服之后遇见了一个深褐色头发的女孩。 名为奈绪子的少女看起来和她一般大,神色是接近嘲讽的冷漠,虽然嘴边还挂着一丝阴冷的笑容,这和刚见面时所见到的羞怯少女完全不同。 难不成是双胞胎吗? “今天天气不错,有兴趣来场网球赛吗?”她说着,侧身让出身后的网球场地,眼睛里满是趣味和挑衅,还有一种高傲的居高临下。 弥抬头看了一眼将晚的天空,不着痕迹的和眼前的女孩保持着距离,刚想说点什么推脱的话,就见对方轻倚在木门上,斜眼看她“不敢吗?果然只是个花瓶而已嘛。” 如果是以前的弥,断不会被这种激将法给挑衅到,可是现在的弥嘛...“好啊。”弥笑着点点头,然后伸出手“泽田弥。” 深褐短发的女孩瞟了一眼她伸出的手,然后冷笑着伸出手来“中岛泉。” 相握的手是冰凉的,弥低头看了一眼对方的影子,有些不解的想到,这温泉旅馆的一家子不都姓川田吗? “我先去换一件衣服,很快过来。”弥拉了拉身上的浴衣,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虽然不知道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对她抱持着敌意,不过对方都邀战了 ,她也不能当没看到不是? 带来的衣服里除了一件浅色系的运动短裤外,就找不到适合运动的衣服了,弥一心以为是来泡温泉的,反正都要换浴衣,带的衣服也是经常穿的淑女系。 ‘噔噔’敲在木门上的闷响声厚重又有底蕴,推门很快被拉开,棕发的少年扬起笑“有事吗姐姐?” “嗯”弥笑着歪歪头,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想跟你借一件衬衫。” “衬衫?姐姐要用来做什么吗?”纲吉有些不解的问。 “唔,女孩子的事别问那么多嘛。”弥笑笑,单手纠缠在落在胸前的黑发“借给我就好。” 弥最后还是借到了纲吉的衬衫,只是最近纲吉越来越高,他的衬衫对弥来说有些长了,反正都是要打网球,弥想了想便解开下面几颗扣子,将衬衫的下摆往上撩起露出纤细的腰身,在胸部下面一点的地方打了个结。 黑色的长发也被扎成了一个英姿飒爽的高马尾,弥很快再次来到网球场边,拿起了对方准备好的球拍。 只是一场网球赛而已。 不、绝对不止是一场网球赛! 对方的第一局发球就以常人完全使不出的力道,将球狠狠击中了她的肩膀,那力道竟让她维持不住平衡的摔倒在地。 捂住作疼的肩膀,弥笑着和对方嘲笑般的眼神对上,不管这场球赛起因为何,她是绝对不会认输的。 “嫂子,没事吧!”不知何时到来的真美几步冲到她身边,忌惮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中岛泉,小声道“嫂子你怎么会和那个怨灵对上,很危险的!” 怨、怨灵? 弥闻言看向中岛泉,那个女孩笑着看着她,然后冷冷的看了一眼她身边的真美,红发小姑娘胆怯的靠了过来。 弥不由得呵笑一声,拿着网球拍重新站了起来“真美你出去,无关人员不得进入比赛场地”怪不得那个名为奈绪子的女孩会突然变成这样,原来并不是本人吗?仗着是怨灵就轻易的夺取了别人身体的主动权,所以这场比赛的缘由,是因为她能看见她吗? 所以经不住想要戏弄一番,弥握紧了球拍“猫化,一级附身!” “嫂子...”真美不甘心的又叫了弥一声,见弥的眼神坚决,就只好退开了场地。 “中岛小姐不觉得这样做对那个孩子来说有点过分了吗?”弥的发球局,黄色的网球被高高抛起,然后网球拍的挥舞间,一道残影直直的朝中岛掠去。 “自作的。”伴随着‘呯砰’一声,网球又冲重新飞了回来,划破空气带起轻微的气流,弥走位接球,优秀的动态视觉完美的捕捉到再次瞄准了她的网球,挥拍打回。 弥倒是不觉得一个害羞胆怯的少女能对中岛做出什么,只是事不绝对,弥不清楚事情由来便也不好说出定论,再次挥拍接下球,弥对对方总是瞄准她的举动有些恼了。 “我是有哪里得罪了中岛小姐吗?”弥击回了一发瞄准脸部的球,皱着眉问道。 “没有哟。”中岛泉游刃有余的对她笑着,反身再将球拍回,仿佛体能的消耗不会对她产生任何影响“只是玩玩而已。” 玩网球还是玩她?弥抽回一球,对方的力道很蛮横打法也刁钻,即使是猫化状态的她也有些不好应对,薄汗从额头上渗出来。 虽然仗着敏捷和强化的能量接球并不算什么,可对方也不比她差,反而控球能力还比她好上许多不止。 弥眯起眼看准了球路,圆圆的瞳孔瞬间缩成尖利的兽瞳,握着球拍的手更加用力,气力集中在手腕,看准网球的轨道,然后全力一击! 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道都不比之前的网球飞快的朝对方击去,那始终只能说是在人类范围的动态视觉根本不能捕捉,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动作,手腕就突兀一痛,球拍顺势掉落。 “还能拿得起球拍吗?”弥看着对面的女孩子,肩膀的疼痛也好像感觉不到了一样,弥笑得热烈“我赢了吗?” 这不是挑衅.....只是在反挑衅。 作者有话要说:- - 剧情君路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刚刚,我听见你说,真美?”弥刚从网球场离开,就在拐角遇上了艾黛尔,身旁跟着她的真美猛地停了下来,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诶...”弥放下捂住肩膀的手,若有若无的看了真美一眼,红发小姑娘眼睛里更多的是回避,看起来还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的存在,弥游移开视线,有些不敢对上艾黛尔的眼睛。 似乎总是惯性的穿着一身黑的艾黛儿只是往墙边随意一靠,就有一种庞大的气场散发出来,被那双看不出喜怒的眼睛看着,弥差点就直接跪在对方高跟鞋边了。 好在艾黛儿虽心有疑惑,可显然没想到弥能视见灵魂这一层上,见弥支支吾吾的,便不再追究的转身离开。 见艾黛儿的身影从和式走廊的尽头消失,弥才松了一口气回房间换衣服,自从她和渡边的事曝光以后,一些人对她的态度都有了些许的改变,这让弥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渡边...... 弥摸向白嫩的脖颈,牵出一根红色的细绳,上面挂着的钻戒在走廊的灯光下发出璀璨动人的光芒“阿诚.....” 为什么还不扔掉呢? 因为,还有些舍不得吧。 不管事实如何结果怎样,渡边终是达成了他的所愿,弥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他,更不会忘记那温热的血液覆满双手时的温度。 “好漂亮啊!”赞叹的声音从身边传来,真美盯着弥指间的戒指,眼睛亮晶晶的十分可爱。 “真美喜欢吗?”弥笑着伸手抚顺真美的短发,然后取下钻戒戴在真美手上,不过小姑娘的手实在过于纤细,无论怎么都戴不上。 换好衣服也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了,弥到房间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已到齐,于是便安静的最靠近门的桌角边。 “弥姐之前去哪里了吗?小春有去找过你,可是你不在房间。”旁坐的小春靠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少女清甜的气息很近。弥弯唇笑了笑,想到离开网球场时,中岛泉几近怨毒的眼神“去打了一会网球。” 她怕是被惦记上了。 虽然面对中岛小泉的灵魂本体时很害怕,可是对着奈绪子那张清纯可爱的脸时她完全怵不起来,然后就给自己惹上了麻烦。 真美乖巧的坐在她身边,双眼放光的看着满桌子的食物,笑容十分明艳灿烂。 ‘呲啦’推门被退开来,脸色不太好奈绪子端着托盘走进来,面色有些苍白的她笑着放下了托盘里的食物,然后起身离开,其间一眼都没看过弥,然后在奈绪子关上门之前,头发散乱,嘴角挂着诡异笑容的女人走了进来。 头顶的灯光闪了几下,让周围的谈论声嬉笑声也停了停,应该就是中岛泉的女人还是那副嘲讽的神情,目光森冷的看着她。 她想做什么?!弥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身边的朋友们,然后接着低头喝茶的动作敛去眼中的忧虑。 中岛泉嗤笑了一声,满脸都是报复的快意,伸出手指飞快的袭了过来,弥紧张的绷直了脊背。 那一击并没有落实在弥身上,而是被身边的真美接了下来,不过红发小姑娘明显没有那只怨灵厉害,被中岛泉抓住了手臂往一边丢开,真美直接被扔得穿墙而过,摔到了弥看不到的地方。 太过分了!红发小姑娘被丢开的同时,弥轻巧的站起身,尽量表现得和平常一样跟身边的小春打了个招呼,一边的中岛泉再次袭过来,弥假意捡起地上掉落的物件避过一击,然后走出离她很近的推门。 “真是小气啊,中岛小姐。”弥一边朝中庭跑,一边还不忘记出口讽刺一□后的中岛。 对方飘得显然比她快,不一会就截住了她的道路“这只是前辈对于不礼貌的后辈的教导。” 弥镇静的笑着,圆润透着粉的指甲飞快变成弯曲的兽爪“我原本不想多生事端,若不是你非要戏弄我,我又怎么会如此失礼呢?” 她弄伤的是奈绪子的手腕,并没有伤害到中岛泉,而对方咄咄相逼,无非是觉得颜面受损。 在对方提出网球比赛之时,弥也想过拒绝,不过想到拒绝之后可能会被再次缠上,弥也想一次性解决比较好,可是没想到对方只是单纯的想要戏弄她,弥也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然后她还是被缠上了。 中岛泉冷笑一声,然后迅速的冲上前来,弥弯起锋利的五指,蓄势待发的等待对方的漏洞出现。 她知道弥能触碰到幽灵,无非是从弥和真美无顾忌的接触中得知。而弥也不屑于隐藏或者害怕,中岛虽是怨灵,可生前始终是普通人类,没有受到过系统的训练,对弥来说只要找到对方攻击时露出的弱点,那么胜负就已分。 近了,更近了,那股直逼心魄的森冷感慢慢从四面八方笼罩起来,弥动了动手指,锋利坚硬的指间暗藏着兽类的戾气,正当弥身形一动,准备出手时,中岛朝她伸出的突然就停在了离她一尺之远的地方。 弥怔仲的看着直接抓住了中岛小臂,让中岛停下来的男人。 他背对着她,弥只能看到黑色的短发和穿着白色衬衣的挺直脊背,比她高了一些的男人并不比她大多少,可是却没有一点青涩感,全然的稳重成熟。 是之前在公园看到的人,难道他一直跟着她吗? “你是谁?”中岛用嘶哑的声音这么问,刚好也是弥想问的问题。 那个人并没有回答,就像之前中岛把真美甩出去那样,直接将中岛扔出了走廊。有点粗鲁,但很霸气! 黑发的男人没有回头看她,直直的朝着走廊另一端走去,他左手抄进口袋,右手将一直拎着的外套搭在肩上,随着他的动作在风中划出一道弧线的外套,和那莫名让人觉得安心的背影,看起来又潇洒又帅气。 指间的利爪被收回,弥下意识的追了两步“等等,那个....大哥哥,你是谁?” 他停下了脚步,微微侧头,却也只是让弥连侧脸都看不清的地步“按年龄来说,我比你大二十多岁。” 温和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寡然,却又奇异的让人理解到几分关心,弥捏住了自己的裙摆“那,大叔?” 人死后会一直保持着生前的模样,所以他的年龄和外表完全不符也不算什么。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才突然想起对方还没回答她他究竟是谁。 “嫂子,没事吧?”真美急急忙忙的赶过来,紧张的扫视了四周一眼,才将弥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以确认没事。 “没事哦。”弥的眼睛还盯着那个背影消失的走廊,无法言说的熟悉感和安全感让她忍不住勾起一个柔和的笑容来。 虽然不知道中岛还会不会来,可她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弥很快就回去了,再次坐回小春身边,对于小春关心的询问,也心情很好的好好回答了。 弥拿起身前摆着的瓷杯一口气喝下去,可到口的却不是温润的白开水,一大股辛辣感让弥皱紧了双眉,都已经喝进嘴里了又怎么能吐出来,弥苦着脸全部咽了下去,然后急忙找水喝。 “弥姐,那个可是酒啊!”瓷杯放到桌上的声响引起了身边小春的注意,赶忙帮弥拿起一边的茶水壶倒了水给弥,小春拍了拍弥的后背“没问题吗?怎么都喝下去了。” “不知道,我明明是放的水。”弥喝着茶水,想要冲淡嘴里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酒进到胃里之后,胃开始变得热腾腾的,弥一手捂着暖和起来的胃部,一边开始感觉脸上的温度开始上升。 “弥,还好吗?脸很红诶。”京子弯下腰靠近她,可是弥已经有点头晕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弥姐误喝了一杯清酒。”小春解释着,伸手扶住了弥。 原本清晰的思绪慢慢模糊,弥双手搭在桌上,头也靠了上去“我没事。”她难受的皱着眉,晕乎乎的闭上眼睛“就是有点晕。” 三杯果酒都能立倒的弥,不要说这类硬水酿造酒气凛冽的清酒了。 耳边开始纷扰起来,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思绪慢慢沉寂下来,弥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句“原来弥的酒量这么差吗?” “你才酒量差呢!”弥拍案而起,然后立刻摔回榻榻米上,睁着那双无神又迷离的眼睛想要找出是谁说的话。 推门被拉开的声音引起了弥的注意,这次端着托盘进来的是面色蜡黄的大叔,明明身体状况已经被侵蚀得很糟糕了,还是完全察觉不到一样笑着,端进了食物,看对方又要离开,弥轻轻笑起来“川田先生。” 弥笑得天真可爱,双眼笑得弯弯的,是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卖萌模样“我说啊。”他看着回过头的大叔,就像注意不到身边围着的人一样继续说“整天背着中岛小姐,你不累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 “弥姐,你喝醉了,川田大叔没有背什么人啊。”就坐在身边的小春急忙来扶“也没有什么中岛小姐啦。” 弥抬头看川田,对方脸色惨白,可是还在强自镇定,双眼闪烁飘忽,这反映看起来是认识她所说的人的,弥捂着最咯吱咯吱的笑起来,然后有些脱力的靠在小春身上“有!”她半阖着眼,不满的嘟囔,伸手捂住已经淤青的肩膀“我们之前还一起打网球,我还差点脱臼。” “和你一起打网球的,不是川田奈绪子吗?”说话的是坐在一边的艾黛儿,她单手抬着茶杯,稳稳的坐在原位。 “不对不对!”弥摇头晃脑的纠正,迷迷糊糊的伸出左手握着拳“奈绪子小姐是奈绪子小姐!”又伸出右手握成拳“中岛小姐是中岛小姐!”弥将两只拳头合拢,十指相交,她盯着自己交握的手指,好像看见了在同一个躯壳内互相压制纠缠的灵魂“她们是不同的!” “不过……”弥摊开自己的双手,露出白嫩的掌心,神思恍惚的盯着自己的手掌,然后用那双惺忪却暗带警告的眼神看向了僵立在门口的川田大叔“两者怎么能共存于一个躯壳呢?”弥笑着用右手包住了再次握拳的左手“弱小的只有消失。” 弥朝自己的双手吹了吹,睁大眼睛望着神色绝望的川田大叔,然后作势咬了一口左手,天真的笑了笑“奈绪子小姐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语气音调完全不像酒醉后的模样,弥就像在十分认真的警示着对方。 ‘啪’川田大叔猛地夺门而去,快速奔跑的声音慢慢传远。 “弥姐,你在说什么啊,小春完全听不懂的说。” “什么都没有。”弥再次趴回桌上,闭上眼睛,她不想袖手旁观这家人是如何被怨灵纠缠,也不愿被卷进这个漩涡,她所能做的“只是一个善意的提醒而已。” 或许这家人曾经对那个怨灵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或许这家人并不像她所看到的那么普通无害,可是要她视而不见,真的有些困难了。 思绪慢慢飘远,耳边的嘈杂也慢慢远去,神智就像陷入了深谷,隔绝了一切杂音,整个人都平静轻松起来. 焦渴感把弥从睡梦中迫醒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头疼得厉害,嗓子也非常干渴,弥在床上呆了一会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就有气无力的走向房间矮桌倒了几杯水。 她之前好像在大家面前暴露了一些事啊,弥看了一眼身处的和式房间,自己的背包还放在床边,还在温泉旅馆,应该是谁把她送回来了。 嘛,下次再解释好了,揉了揉太阳穴,炸疼的脑袋让弥完全不想去思考些什么,刚想爬回床铺,有些令人难以忍受的饥饿感从腹中传来。 这么说起来,今天的晚饭她好像都没动。 弥捂着肚子翻了翻自己的背包,结果只从中找到一块面包,夜风从未关紧的窗外吹进来,让有些燥热的弥瞬间凉爽下来,她看了看窗外如水的月色,突发奇想的想要到屋外去看看月亮。 可是这种和式房屋,到中庭去看月亮好麻烦,不如到屋顶上去? 弥笑嘻嘻的翻到窗檐上,顺着走廊上方的横梁攀上去,然后成功的爬到了屋顶上,看着月亮啃面包。 四周都静悄悄的,弥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发现已经两三点钟了,房屋里的灯光太多都熄了,只有头顶的月光这样安静的洒下来,平添一份沉静舒适。 弥也不管屋顶脏不脏就直接靠在了上面,夜晚的风有些凉意,吹走了困倦,也让弥更加清醒了些。今夜的夜色并不十分好,除了月亮,周围的星星几乎都被云所遮而不可见,弥眼里是皎洁的弯月,心情也如这月色般平静下来,平缓得如同静止的湖面。 脑袋里有些乱,一半是清晰的意志,一半是浑浊的思绪,弥坐起身低下头,黑色的长发遮住了面庞,她慢慢的抬起头,头发乱在脸前,有些好笑的开始吹起了遮住脸的头发,弥还饶有兴趣的觉得自己这样完全可以出去吓人了。 “好蠢。”嗤笑的声音响起,弥楞了一下,然后顺好头发“又来打架吗?中岛小姐?” 中岛泉没有说话,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她坐在离弥不远的地方,仰头看着月亮,柔和的月光让整个造型看起来都像极了地狱恶鬼的中岛泉也平和了些,弥感应到了这种平和,自然也不会想在破坏这种氛围。 “好奇怪啊,中岛小姐,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执念呢?”弥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转头问中岛泉,从她的角度可以隐约的从中岛泉那被头发半遮的脸上窥出一点溃烂的脓疤来。 “因为蠢。”中岛泉毫不含糊的回答,只不过这答案似乎把她自己也骂了进去。 “诶....”弥单手撑着下巴,一方面觉得之前她们还斗得不可开交,如今又能这么平静的坐在一起实在不可思议,一方面又十分喜欢这样的感觉而不想打破“不知道我死后会不会也会因为执念而滞留于世呢?” 应该不会吧,她死后,就连灵魂也会和统绑定着,无法成佛。 “明天去找辆车撞死就知道了。”中岛泉回答道“当然你也可以从这里跳下去试试。” “就算从再高的地方跳我也不会死啦。”弥笑着,以自己目前时刻开着猫化技能的体质来看,摔死什么的可能性很小“而且我的命数已定,根本就不用我自己去结束。” “我活不了多久的。” 身边的怨灵没有说话,像是不想搭理她,在这样安静的地方有个‘人’愿意呆在身边‘倾听’的确是很好的倾诉方式,也许是酒精的力量卸下了她所有的防备,就连动作时还会有些抽痛的肩膀都被她忽略掉,弥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整个人抱做一团“死期将至可是无法阻止,明明应该是件悲伤的事,我却没有半点实感,或许是还没到最后一刻吧。” “只要想想家人和朋友们会有的难过,我也感觉很难受啊。可是,这是我阻止不了的东西。” “其实很好奇,在未来到底有什么是会让我绝望到自杀的事,并且怎么都无法挽救,可是现在我能做的,不过就是等待那一天的到来而已。” “想一想就快临近死亡,就觉得还有好多事没做,可是又不知道该做什么,搞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已经有很多事我已经不想拒绝了,可是现在也不能接受了,我真的不想未来演变成那样一种局面,中岛小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中岛泉没有看她,回答快得让人忍不住怀疑对方根本就没在思考“不知道。” “这样啊……”弥的声音像是在叹息“中岛小姐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呢?什么时候才愿意放下怨恨成佛呢?” “等到这家人都死去。”中岛泉冷硬的回答,终于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的冷凝叫人心中一寒“而且我也不会成佛,我,包括我的怨恨,都将全部流向地狱。” “为什么这么怨恨这家人呢?”弥抵着下巴不解的问“是他们做了什么事吗?可是大家看起来都不像坏人啊。” “你知道什么?” 中岛泉冷冷的注视着她,饶是月光再抚慰柔和也无法抚平她眼中聚集起来的怨恨,她似乎想出手,又像顾忌着什么一样放下了手“你又怎么会明白!” 她狠狠的剜了弥一眼后离开,留下不明所以的弥。 原本还想打探一下,不过中岛小姐并不愿意说啊。 “你在和谁说话?”冷不丁的冒出一个声音让弥差点从屋顶上滑下去,急忙稳住自己,弥看向来人。 “晚上好,炎真。”她朝站在走廊外面的少年说道,迷迷糊糊的笑着“没什么。” 红发的少年没有接话,神色也是坦然平静,弥突然想起自和渡边在一起的消息传开之后,对方的态度就变得有些捉摸不透了,并不是全然的疏离,可也不亲近了。弥有些猜不透对方的想法,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站在那里又听到了多少,只有讪讪的挑起另一个话题“这么晚了,炎真还不休息吗?” “有一点事,不过已经解决了。”他语焉不详的回答,弥注意到他好像是从通往外面的走廊回来。“那你呢?” 这样生疏的谈话让弥有些不太适应,她弯起一个浅淡的笑,在月光下显出几分冷清落寞“头有点痛,所以出来吹吹风。” 弥以为炎真会离开,因为他们俩目前的相处真的有点疏离了,却没想到炎真很快沿着走廊外的围栏也爬上了屋顶,踩着瓦片坐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 他竟然没有滑下去?!弥在心里默默的震惊着。 “那天、为什么没有嫁给渡边诚?”两人沉默了好一会,他才慢慢问道,面色平静。 弥把自己团得更紧了些,黑眸微敛“因为我的心意是假的。” “演技还不错吧,把大家都骗过去了呢。”弥勾唇笑,被自己一再沉淀的往事突然再次显现,对方死了,而她则是卑劣的真凶,设计了这个局骗走了那么温柔的一个人的感情。“从一开始的接近就是陷阱,相识相知相恋,全部全部,都是假的。” “我以为是你想通了,抱歉,也许我不该用这个词。”炎真侧头看她,曾经那张还带着童稚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然轮廓分明“只是那天在毕业舞会上看到你,真的很惊讶。” “不过没想到渡边竟然会死。”他转过头凝视的弥的眼睛,不想放过弥任何一个反应。 “嗯,我也没想到我竟然会杀了他。”弥的笑意已经过于敷衍和凉薄,眼里是任谁都可以看出的无法挽回的懊悔。 比起弥的话,炎真反而显得更惊讶一些,他似乎并不知道弥才是杀死了渡边的人,反过来一想这件事已经被彭格列封锁了消息,他不知道也不足为奇“为什么?” “炎真知道的吧,安纸是我的妹妹的事。”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家被双龙会的人毁了,我妈妈用自己的命换回了我的性命,我以为大家都死去了,只有我一个人苟且偷生的活着。”弥用着冷淡的旁观者口吻说着话,简单的描述那时的事。“可是那个时候的我根本就无法接受这些,仇恨啊家人啊,都被当时的我极力的忘记,因为我根本就没办法承担那些东西,我努力的拒绝一切会让我崩溃的回忆,直到遇见原来没有死去的安纸。” “既然已经想起来了,我又怎么能再那么自顾自的活下去呢。”弥三言两语的概括着,省去了那么多的过程和赘述,心里却仍有一种酸楚开始发酵。 “我不想伤害渡边的,也不想伤害那些只是执行指令的家伙,可是真正的主谋已死究竟叫人怎么甘心,反正罪在权利和*,罪在人性的卑劣处,那就干脆毁了让他们如此肆意猖狂的基本吧。” “真是矛盾又好笑,人类因罪恶造就的处境而痛苦,又因制造罪恶而获得解脱。我也是这卑劣的人中的一员,我做不到当作什么事都已经过去。” “整个计划都出乎意料的顺利,轻而易举的、我就让双龙会彻底消失在了日本,简单得让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没有枪林弹火和权利倾轧,她就这么简单的抹灭了一个日本最大的龙头帮会。 只要回想起那些曾经,回想起那恐惧和无助,悲戚得只想永远恸哭下去的心情,就有种情绪在心里控制不住的暴走起来“抱歉,说了这么多奇怪的话。”弥按着额头,不敢去看身边之人的神情“很糟糕的心情,对吧……” 弥的神色冷然,残余在眼角的温柔化为了森冷的嘲讽,即使做了这些,她也还是不开心,死去的人已经死去,再也不可能活过来。 而她,好像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安静又温柔的小姑娘了。 讨厌热闹也害怕冷清,近乎偏执的渴求着完全充实的安全感。即使害怕,若非必要的展现,也会牢牢的压在心头露出镇定的笑容来,虽然看起来只有她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弥知道,早就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已经改变了。 “不是这样的。”低沉柔和的声音像大提琴的调子一样落在心上,并没有安慰或者极力的否认,淡得让人听不出其中所蕴含的情绪“我想,我能理解你,不管是复仇也好,还是现在的心情也好。” 弥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正好对上炎真红色的眸子,那温暖的颜色沉淀着时光的浮尘,看起来平静又淡定的眸子只余极淡极淡的暖意,可是只要仔仔细细的盯着那双眼睛,就能看见那沉在眼底的,仿佛沼泽般让人深陷的温柔。 “我的家人也都在我年幼的时候被杀死了。”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让弥看着他失神起来,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知道你是那个人的女儿之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喜欢上的人竟然是杀父仇人的女儿,这种狗血的剧情我还以为是不会在现实中发生的。不过还好最后弄清楚了,只是真正的凶手对彭格利的陷害而已。”炎真的话让弥默默的提起一口气又默默的放下。 他断断续续的说这话,又突兀的停下,想要表达的东西有些不知所云,好一会他才继续道“我能理解你。” 虽然知道对方一直和同伴住在一起,也听真美时不时的透露过一些,不过这些信息第一次被对方这么直白的呈现倒叫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炎真和她一样的,不,炎真还要比她辛苦很多,他所背负的远比忘记一切的她沉重太多,记忆里那个懦弱胆怯又阴沉的孩子,原来早就戴上了沉重的枷锁了吗?所以连笑容都是那么小心翼翼害怕拒绝。 风静了,弯月陷进云层,周身变得更加黑起来,她有些看不清炎真的模样了,只剩下隐隐约约的轮廓,弥站起身挪向炎真那边,伸手抱住了对方的头,轻柔的埋进胸口。 对方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缓和下来。 “你还喜欢我吗炎真?”那些触手可及的东西,果然还是不想就这么放手,即使她无法长久拥有,也贪恋那一时的温暖的安全感。 “五年之后,来娶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谁还记得进了水的十年后火箭炮结果到了七年后,穿到自己婚礼的弥的那一章,未来的炎真所说过的承诺,就是指这里了,未来在一步步的实现,弥也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再没有评论小衣真的不想再爱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也许是酒精作用说出了心底最真的想法,即使死亡她也希望不被忘记,可是就这样让别人痛苦的话,自己未免也太糟糕了。 许下那种根本不可能完成的约定,让对方空怀期待,最后等到自己死亡的消息,弥第二天想起来的时候真是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已过于贪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送回房间的,弥揉了揉双眼准备起床,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庭院里是水流竹筒敲打石头的咚咚声,安宁祥和。 ‘噔噔’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响起,弥刚将头发松松的扎在身后,便起身走向拉门“谁?” “川田先生?”弥看着出现在门外的大叔,不解的歪了歪头,又看到站在他一旁的川田夫人和奈绪子小姐,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昨天她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虽是好意,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怕对方情急所以,撕破和善的伪装来对付她,可是现在这副模样怎么看都不是想对她动手的样子。 “拜托您了,泽田小姐。”他郑重的跪在地上,声音沉重的用着让弥非常不适应的敬称,做了一个标准的土下座在弥面前将头狠狠磕到地板上,掷地有声“救救我们一家吧!” “您、您在说什么啊川田先生。”弥受不住的后退几步,避开对方的行礼“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泽田小姐,您能看到中岛小姐对吧,求您告诉她吧,她已经带走了我一个孩子,求她不要带走我的奈绪子。”川田夫人也跪了下来,怀里抱着还有些懵懂的奈绪子,眼里飞快的聚集起泪水,泪眼盈盈的看着她“我家健介不是凶手,他只是....” 川田大叔伸手抓住了川田夫人的手,似乎在制止她说下去,川田夫人悲愤的甩开了川田先生“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现在还要失去最后一个女儿吗?” “我的孩子不是真正的凶手,他只是被逼迫,才会做出这种事!”川田夫人放开怀里的奈绪子,满眼祈求的看着弥“如果中岛小姐要报仇,为什么不去找那个真凶!”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弥说回避就能回避的了,她扫了眼还空空的走廊,柔声安抚了几句就让三人进了屋。 “那天,建介从东京回来,他看起来很不好,对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太过敏感,建介告诉我他在医院发生了医疗事故,因为用错了药物的剂量而害死了一个病人,而这件事被建介的一个同事知道了,那个同事用这件事来威胁他,建介不想坐牢,就被迫同意了。”川田先生坐在桌边缓缓的叙述着,眼神沉痛“那个人叫他去绑架一个名叫中岛泉的女人,因为那件医疗事故一旦爆出去他之后的人生可能都要在监狱度过,而且计划也很周密,建介犹豫了很久还是同意了,可是那个女人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监禁的地方被捅死了。” 川田夫人将奈绪子搂在怀里,双肩轻轻的抖动着,川田先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个时候不知道是谁报了警,尸体也被发现了,他害怕得打电话回来告诉我们这件事,我们当时也很惊慌,可是建介是我养育了那么多年的孩子,我怎么能看着他的人生就这么被毁,我们瞒下了这件事,让建介回家来住段时间。” “然后没过多久,已经买了票准备回来的建介就疯了,整天叫嚷着鬼魂,他被强制送去了精神病院,等我们赶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死在了精神病院里。” “身中数十刀,就和中岛小姐一样。” 川田先生无力的坐在那里,看起来像是瞬间苍老了好几十岁,无法振作的颓废。 “一定是那个人干的!一定是那个医生!是他提出的计划,他也知道中岛小姐关在哪里!一定是他动的手!”川田夫人尖利着嗓子,强自压抑着几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可是为什么要让我的建介承担后果,中岛为什么不去找那个真凶!”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弥皱着眉,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川田夫人,这件事的疑点很多,而那个威胁建介的医生则是最有可能的人,但她也不能这么轻信这单方面的话“我会替你们转告中岛小姐,如果这件事不是你们的儿子所犯得过错,那她应该不会再缠着你们一家。” 好言好劝的送走了川田一家,弥立刻给阿花打了电话,拜托对方查一下川田建介和死去的中岛泉。 她这边有川田建介的一些背景资料,中岛泉的事件也应该登过新闻,查起来应该不会太困难,拜托了阿花之后,弥就去解决了早餐。 一边思索着怎么告诉中岛小姐她的仇人可能另有其人,一边声称身体不太舒服拒绝了小春的游戏邀请,弥安静的泡在温泉里差点睡着,庭院中心种了一棵樱花树,上面已缀满了花骨朵,弥泡完了温泉就穿着浴衣坐在走廊边,软若无骨的倚靠在横栏上,抬眼看着庭院中心的樱花树。 看着某一样东西发呆能维持好一段时间的习惯养起来了就不太好改了,弥坐在那个地方看了一下午的樱花,殊不知自己也早成为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在下午的时候接到了阿花的电话,对方的效率不可谓不快,短短时间内竟把履历生平全部弄到了手,然后挑出了最有效的信息告诉了弥。 “中岛泉是东京的一个大家族的千金,因为爱上了一个花心的男人而悔了从小定下的婚约,不顾一切的想要嫁给那个男人,也因为这件事被家族所敝弃。”阿花懒洋洋的说着她所收集到的资料“原本应该过得幸福,不过却在去年年底被发现死于东京西郊的废弃仓库,凶手不明。” “还需要更详细的资料我这里也有,等会给你发一份。”手机那边传来鼠标按动的声音“至于那个川田建介嘛,父母好像是并盛本地的,他顺利的从大学毕业之后进入了东京的一家私立医院,然后同样在年底的时候突然发了疯,死在了精神病院,死因是自杀。” “我不是想知道这些有用没用的东西啦,川田建介因为一起医疗事故曾受同院医生威胁而对中岛泉出手,而中岛泉却不知道是不是死在川田建介手上,我想知道这其中的系由,能为我查到吗?我亲爱的情报女王?” “啧,这些东西不是交给警部办的吗?你要转职当侦探?”阿花一边磨磨蹭蹭的抱怨着,一边却有不停歇的按键声传过来“想知道这些就早说嘛。” “医疗事故吗?那所医院确实在十二月初的时候有一起医疗事故,肌肉松弛剂注射量太多而害死了一个中年妇女,不过这可有点奇怪了,就算医生弄错了注射量不是还有护士检查吗?竟然就这么轻易的给病人注射了”阿花一副唏嘘的口气“不过最后那项事故由进行注射的护士被送去警局收尾,当时的负责医生是:川田建介。” “哦呀~!还有一件有趣的事,中岛泉所嫁的丈夫也在那家医院当医生哦,真巧啊~!”阿花笑嘻嘻的说“不过这个家伙还真是薄情的可以,妻子才死两三个月,就又要准备结婚了。” 弥垂眼,掩住眼里那一缕幽光“阿花,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帮我证实一下。”弥顿了顿,又再次说道“我还需要一些东西。” “哦?报酬怎么算?我可是很贵的~” “在之前覆灭双龙会所得的钱里扣吧。”弥幽幽的回道。 如果她的猜想没有错的话,这世上究竟还有什么可信的东西? 浴衣滑落露出半个香肩,弥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站起身来,仰头看蔚蓝的天空,人的心灵,为什么不能像这天空一样澄澈呢? 为了以防今天晚上中岛小姐情绪失控把她掐死,弥觉得自己还需要一些助手。 毕竟自己目前是在和怨灵打交道,万一让朋友们也因此被卷进来她会觉得很困扰,于是有意的绕过了大家,坐在温泉旅馆外的长凳上等待逢魔时刻的到来。 随着夕阳一点点落下,周围倒是没有预想中的场景,弥突然想起这里是深山,自然没有城市的亡灵多。早就拜托川田夫妇和大家打下招呼,所以弥一时也不急着回去。 夕阳已经落在了天边,灿烂的晚霞烧出一大片火烧云,弥见四周仍旧平静,只好站起身来寻觅所想之人的身影“大叔....大叔你在吗?” “你在我周围的对不对?”弥想到的助手除了就算变成了亡灵,对其他亡灵来说还是身教体软易推倒的真美,还有就是那个救了她一次的大叔了“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弥呼喊了好一会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有失望的停了下来,说起来对方不过是帮了她一次罢了,她为什么还相信对方还会帮她,弥一时间觉得这样完全信任那个大叔的自己很蠢。 “你在找我?”有些冷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心里熄灭的火苗瞬间疯长,弥惊喜的转过身看向来者。 这次看到的是正面,黑发黑眼像是他身上最浓重的笔墨,神情冷淡却不拒人千里,眉目清秀的脸上带着文绉绉的感觉,整个人散发着稳重可靠的气场。 弥惊喜的看着对方,眼里像掉进了一颗闪亮的星“嗯,我在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看起来是哥哥实际上是大叔的大叔是个好人,球评球评 第一百二十八章 虽然远离城区,不过这家温泉旅馆仍处在并盛范围内,弥所需要的东西,很快就到了手里。 日光倾近,月夜微凉,弥整理好手上的一叠资料,端正的跪坐在矮桌前,正对着房门。身边的黑发青年似乎不习惯跪坐,而是沉默的盘腿坐在弥身边。 匆匆忙忙的穿墙而来的小姑娘打破了满室寂静,她急忙跑到弥身边“嫂子!” “别急。”弥拉住真美的手,定定的看向紧跟而来的女人“晚上好,中岛小姐。” 光是那双暗沉的眼神就让人觉得冰冷彻骨,中岛冷漠的看着弥“是你让那个小姑娘引我来?” “受人之托而已。”弥压下心中不安,镇定的回道“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告诉您,中岛小姐。” 中岛泉看起来并不为之所动,冷冷的看着弥,又瞟了一眼弥身边坐着的黑发青年,冷笑了一声,转身欲离开。 “有关于你死亡的真相。”看中岛转身,弥又再次出声,她伸手按在身前的一叠资料上,仿佛这个动作就能给她更多勇气一样“难道中岛小姐不想知道吗?” “你什么意思?”中岛泉眯起了双眼,看着弥的双眼里带着暴虐的气息。 弥挺直了腰不服输的对上了中岛的双眼“我原本不想插手,不过既已答应了人家,自然就要做到。我希望中岛小姐,你能冷静的听我说完一切。” 气氛僵持了下来,中岛泉站在原地凝视着弥,而弥则坚定的对了上去,这样的场景凝滞了好一会,中岛才让步了一般回过身,坐到弥对面的位置。 “去年年底,东京一家私人医院发生了一起医疗事故,死者是一位单亲妈妈,而该医院一名值班护士被带走调查。”弥首先将手中一叠资料簿上的新闻剪页推到了中岛身前“这是当时的新闻。” “所以呢?”这种事不关己的事完全不在中岛关心的范围内,她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弥。 “这是当时那位单亲妈妈的主治医师,我想你应该认识。”弥将川田建介的履历再次放到中岛身前,中岛面色一变,抿紧嘴唇隐忍不发。 “只是一个没有背景后台的普通医生而已,如何能让医院选择保下他而将护士推出去呢?”弥的声音平缓,无波无澜“这是当值的护士小姐的口供。”她拿起桌上一直录音笔,按下了开关 “真的不是我!我只是按照医生开出的剂量进行注射!”录音笔里传来女人哭泣的声音,这是今天下午阿花找到那位护士小姐探监时得到的口供“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定是川田医生和中岛医生串通好了,所以才会一起指认我!.....” “护士小姐所说的中岛医生是这位,您应该很熟悉。”弥再次推出一张履历表,是一位名为中岛和的英俊男性,而这人,是中岛泉的丈夫。 “你到底想说什么!”见事件涉及自己所爱之人,中岛狠厉的看向了弥“如果你想用我丈夫来威胁我收手....” “请冷静的听我说话!”弥截断中岛的话“护士小姐有没有说谎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刚好是护士小姐和中岛医生一起当值晚班,所以中岛医生的供词让护士小姐成为了罪魁祸首,但是,为什么身为主治医生的川田建介却被保了下来呢?” 弥勾唇露出了一个凉薄的微笑“因为有人威胁了他,如果不帮那个人做件事,那个人就指认他,让他的下半生毁在监狱里。” “川田建介也在之后打电话回家说过这件事,不过你应该不会相信川田一家的话,所以我们就暂时把这里设为假定!”最后两个词被弥一个音一个音的念出来,她仔细的观察着中岛的神情,弯唇笑了笑“川田建介在你死后打电话非常惊慌失措,打电话回来想要暂时归家避一避,而在电话中,他提及自己是被威胁才听从了那个人的吩咐绑架了一名名为中岛泉的女人,而之后将她绑在仓库时,那女人却不知道被谁给杀害了。” “如果我们假定他说的话是真的,能够威胁他并知道中岛泉绑在哪里的人也只有一个。”弥隐晦的看了一眼中岛和的履历表。 “所以你想说,我是被我丈夫害死的吗?”中岛泉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眼中燃烧的怒火快将一切焚烧殆尽。 “我希望你能冷静的听我说完!”弥见中岛的情绪已有失控的迹象,而那怒火显然是对她来说,中岛并不相信她的话。弥加快的语速,抽出一张保险单“这是在医疗事故发生后不久,你死之前,你的丈夫为你办的一张五百万的保险单,而现在他已经拿到这笔钱准备和另一个女人结婚了,你以为他爱你吗?他早就巴不得赶快拿到钱摆脱你了!” 弥拿出一张偷拍的照片,其中的主角无非的英俊浅笑的男人和另一个打扮华贵的女人。 “说谎!说谎!”那张照片和那份保险单似乎给了中岛不小的打击,她猛地站起来,恶毒的看着弥,仿佛只要这样把弥撕碎,那么一切真是就真的成了谎言,她的丈夫仍旧爱她,而她也是死于一个恶徒手上。 “你清醒一点!”弥沉声说道,双手按在桌子上双眼凌厉的看着中岛泉,不怒自威的气势瞬间铺展开。“这个家伙他从来就不在乎你,你以为往返于夜场酒会之间见惯诸多美人的他凭什么能爱上脸被毁了的你,凭什么能忍受你因为自卑而更加骄纵的脾气,他看中的不过是你背后的家族所有的势力和金钱,一旦你没有这些东西,他就能立刻的抛弃你。” 弥眼神灼灼的看着中岛,不说这些重话根本就无法打醒活在自己以为的世界里的中岛泉。“你被杀死的那天,其实根本就没看到杀死你的人是谁吧?也许蒙着眼睛,也许光线不够,你难道就没感觉到任何熟悉的味道或者其他什么?” 如果弥的推理确实属实,那么现在中岛泉还缠着这一家,很大可能就是她其实根本没看到杀死自己之人的真面目,仅是凭绑走她的人的面貌来理所当然的认为川田建介是凶手。 “为什么要编这些谎话!我才不会相信你的诡计!”中岛混乱的朝她嘶吼着,身边的真美早已害怕得躲在了弥身后。弥镇定的看着中岛泉,正是对方的失控恰好印证了她的猜测、 最相信最挚爱的人突然就成了害死自己的人,身边熟悉的人蓦然露出这等丑恶可惧的嘴脸,弥能明白对方的心情,也理解对方的逃避,可是这种事情,已经不是逃避可以解决的了,中岛可以让自己不信她,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装作那个人还深爱着自己,可是川田一家,已经不能和川田建介一样成为替死羔羊。 “承认吧,杀死你的人其实就是中岛和,就是你爱着的丈夫。”弥压下心里的不忍,直面着眼神混乱近乎癫狂的中岛,拿出最后一本病况的记录簿,弥推到中岛那边“这是中岛和当值那晚,川田建介吩咐护士要注射和替换的药物,上面有一些修改的痕迹,而当时和护士小姐一起值班的只有中岛和,换句话来说,这起医疗事故也很有可能是他所为,就是为了逼胆小懦弱的川田建介妥协。” “承认吧,中岛泉,他从一开始,就谋定好了怎么杀死你。”弥的话刚落音,扑面而来的寒芒就激起了弥一身冷汗,她怔怔的看着中岛泉已伸直她颈前的手,若非大叔反应极快的拦了下来,她现在怕是脖子上多了几道血痕。 “就算你想杀了我也没用,事实就是如此。”弥捂着脖子站起身来“这些证据都摆在眼前,如果你还不相信,大可以去问问你即将成婚的丈夫!” “为什么要陷害阿和,你到底收了这家人什么好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中岛愤恨的看着她,尽管心里不愿意相信,可是曾经的幸福和甜蜜好像就真的成了一场虚妄的梦境,他究竟为什么会爱上这么丑陋的自己,究竟为什么和自己结婚,究竟为什么....要杀了她。 难道真如泽田弥所言? “我只是不愿意你误害了这川田一家,你已经害死了他们一个儿子了,还要执迷不悟的想要接着把他们当作凶手吗?毁了你幸福的人不是这家人,而是你爱着的丈夫,别傻了中岛泉!” “闭嘴闭嘴闭嘴!!!”中岛朝她嘶吼着,双目充血十分渗人,似乎是知道大叔在这里伤不了她,中岛直接转身冲了出去, 弥松了一口气,捏了捏真美冰凉的小手“没事了,小真美。”红发的小姑娘畏怯的躲在她身后,闻声才探出头来看了看,弥笑着看向神色淡定的大叔“谢谢了,大叔。” 大叔朝她摇了摇头,站起身像是要离开。 “等等。”弥急忙出声挽留,看大叔疑惑的转过头,才为自己刚才突然心慌想要挽留的举动感到窘迫,弥顿了一下,才问道“大叔,你叫什么名字?方便告诉我吗?” 对方没有说话,平静的看着她,弥还以为是自己唐突了急忙解释“因为、因为我还不知道大叔你的名字,这样称呼有点失礼。” “没关系。”大叔转过身,径直离开。 是不想告诉她吗?弥有些失落。 “没关系吗嫂子?”真美弱弱的出声“那个人走了之后万一怨灵又回来怎么办?” “没事的。”弥将桌上的资料收好放进背包“我觉得,他一定会保护我的。” “那个怨灵,她为什么不肯相信嫂子说的话呢?明明这些都是事实。”真美还抓着弥的衣服,困惑的问。 “是活在在幸福的虚假,还是活在肮脏的现实,小真美又会怎么选呢?”弥浅笑道,黑沉沉的的眸子里映不出半点光亮,人心如此,能信谁呢?说不定你以为那个人是个掏心掏肺对你好的人,结果那个人在背后还暗藏了一张可怕龌龊的脸。 若能更谨慎的才将真心交付,若能更注意身边信任之人,又何止与此? “可是她现在也不幸福啊。”真美有些不太能理解弥的比喻,就算她仍如活着一般还能见闻世事,可心智停在了那里确是无法改变的。 “对她来说,只有有人爱着,就是幸福。”弥笑着回答,不是每个人,都能把你的敏感极端,把你的脆弱畏怯和惶恐多疑看作是琉璃一般需要细心呵护、用全力保护的东西。 中岛泉是幸福的,因为她以为自己被爱着,所以才会如此怨恨‘毁了’她幸福的川田建介,而现在她得知了自己的幸福竟然一直都是虚假的...... 如果中岛不能想通,那下一个被她怨恨的人,一定就是弥自己了吧。 洗漱了一番准备休息,弥才发现已快临近午夜,不过正当她准备按灭灯光的时候,木门却被敲响了。 来人是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的小春,据说是因为太无聊然后发起了一个游戏,想找还没休息的大家一起玩,见弥房间的灯还开着就来了。 脑袋里都被今天调查的事装满了,弥一时也无睡意,又想着今天下午时已拒绝过一次,再拒绝可能伤了和小春的感情,便欣然应允。 这么晚了还能玩什么游戏?即能让人打起精神又能专心参与的,不过就是讲鬼故事或者直接夜半探险了吧。 不过这次,弥显然是低估了平日看起来都胆子挺小的几个姑娘,因为这次玩的,是笔仙。 听到这次的游戏内容之后,弥一脸木然的看着房间里另外几个姑娘,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叫上男生们,在场的全部都是女孩儿,比如现在不知道用何种方法把自己倒挂在天花板上的希特比酱,还有坐在一边假寐一脸事不关己的艾黛儿。 京子正和库洛姆兴致勃勃的说着什么,发型奇怪、但五官十分漂亮可爱的紫发女生睁大眼睛听着,不知道大家大半夜的怎么都有这么好的兴致玩招魂游戏。 万一真的招到奇奇怪怪的东西了该怎么办?! 红发的小姑娘兴致高昂的跟在弥身边,狡黠的眯着眼笑,看样子是要等一会游戏开始来给她们使坏了。 房间中心的矮桌上早准备好了一张纸和一支笔,为了衬托气氛灯也关掉了,就点了两支不知从哪里拿到的蜡烛。 烛光把屋子照得昏黄,弥和小春坐在矮桌两边握笔,手背相对五指相交,再将笔卡在手指间的位置,这样的姿势不管是谁有小动作,笔都会滑落。京子坐在矮桌另一边主持。 “要诚心诚意,怀着尊敬的心情念咒语哦。”京子深褐色的眸子好奇又不失虔诚,嘴角上扬的看着落在纸上的笔尖。 “是。”小春十分元气的应下,然后轻轻的念了起来。 真美早在一边等待多时,见游戏开始,立刻想要伸手上来握笔,想到一会可能会被这小姑娘戏弄一番,弥一时有些无奈。 突至而来的是一个浑身包裹着黑雾的身影,她突兀的出现在房间里让人无法反应,身上的怨气实质成弥漫在周身的黑气,将她包裹得什么都显露不出来。 叫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气息让弥背脊一凉,真美正想握上来的手一抖,然后立刻圆润的滚到了弥身边去,颤颤巍巍的看着突然到来的散发着强大怨气的家伙。 弥神色一凛,刚想开口停止游戏,那双缠满雾气的手已经握上了她们执笔的手,同时笔尖开始轻轻颤抖,抖动弧度越来越大。 “好像、好像有什么冰凉凉的东西抓住了小春的手!”小春敬畏又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手“难道是笔仙大人吗?笔仙大人来了吗?” 按理说就算这个可怕的怨灵握住了笔,小春也应该感觉不到手被握住,可恰好和她一起玩的是弥。 笔身在指间颤抖着,笔却没有落下,仿佛有什么力量正在蓄势待发。笔尖颤抖的弧度越来越大,在纸上划出弯弯曲曲的奇怪痕迹,到了最后弥和小春的手臂都随着笔都颤抖起来。 她在等什么?她想要的不是这个问题?弥一瞬间脑袋里闪过诸多可能,那个黑影抓着她们的手颤抖着,弥根本拗不过对方的力量,咬着下唇皱紧了眉看了那个黑影一眼,刚好对上对方血红的双眼。 ——她在看着我?她在等我做些什么吗?她...认识我? 颤抖的双臂被拽住,快步走过来的艾黛儿一手抓住她和小春的手臂,可是笔尖还在颤抖,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无法阻止的力量。 头顶上希特比小声念着什么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我知道了。”既然针对的是她,那就不能拖累了其他人,弥咬咬牙,问道“请告诉我,我的命运吧。” 弥的话音刚落,颤抖着的笔就停了下来,几个女孩子不明所以的目光全都注视了过来,弥却无法分心的看向了那张被划得乱七八糟的纸。 指间的笔平稳的开始了动作,在被划得有些脏的纸上写出字来,一笔一划,皆落入弥的眼中。 “这个字.....”身边的真美喃喃念叨“不行!” 真美欲上前阻止,却被下一刻就被挥开。 慢慢形成的‘死’字已快要完笔,弥的心也凉了半截,她神色近乎木然的等待完笔,那个黑色的身影却突然被撞了开去,再次执上笔的仍旧是冰凉的手,却宽大得多,黑发黑烟的青年神色平淡,眼睛却十分认真,快速的动笔划掉了‘死’字,动作迅速的在旁边写下了一个龙飞凤舞的‘生’。 那个张扬潇洒的字和大叔本人的内敛稳重的气质一点都不像,弥盯着那个字抿嘴想到,却经不住的动容。 笔从指间掉落,手上的钳制也消失不见,弥看着自己的手掌,无法从关心询问的朋友身上移开目光去注意身边的战况。 凌厉的寒芒闪过,尽管有大叔在帮她尽力阻止,可是弥还是感觉到了脸上一丝凉意和痛楚。 白嫩的脸颊上突然划出一道伤口,血丝顺着脸庞滑下来。 “弥姐!”坐在弥对面的小春首先注意到,她停了还在叙述之前的感觉的话,惊讶的看着弥脸上突然出现的伤口。 弥下意识的捂了捂脸,再看指尖时,已是一片猩红的血迹。 弥猛地站起身来,那个怨灵也许不比大叔弱,已经不能在这里久呆了,连笑容都难以挤出来,弥匆匆的说了一句“我回房了。”便径直朝门口走去。 眼角余光能看见伤了她之后被大叔逼到一边的黑影,顺着沾染了她的血的尖利指甲露出了灰白的手指,缭绕在黑影身上的雾气正在慢慢消散,显露出原本的面貌。 中岛泉。 眼里再没有之前的狠厉,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显得脆弱又不甘,她恢复原本的面貌之后就滑坐在了地上,黑色的干枯长发落在脸前,中岛抬起脸,右边脸上那块疤痕十分狰狞,她出声,像是声带被踩在地上磨砺过很多次一般沙哑悲凉“泽田弥。” “我要杀了他。” 弥仍未停下脚步,匆匆忙的出了门,关上拉门。然后在黑暗深邃的走廊里放缓了行走的脚步,一步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不管她之前如何,她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 - 发现这一篇的字数有点多,根本无法和下一篇合并在一起,只有挤一挤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弥姐,你其实,能看到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吧。”这是在回程的路上,小春好奇的凑到她耳边问的话,弥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胶布,温婉浅笑不作回答。 今天早上没有人来问关于她脸上的伤口的事,她也是猜到可能女孩们把什么都说了,只是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他们可能都在等她说,可弥却不知道怎么说。 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弥手心里握着冰凉的戴在脖子上的项链,青鸟项链十分别致,飞翔的翅膀和中心那颗被切割完美的钻石,非常奢华美丽。这是中岛泉妈妈给她的礼物,一直被中岛泉带着,后来因为川田一时的见财起意,拿走了这串项链,这串项链便一直在川田的公寓里,直到他死亡后家人来收拾东西,被川田一家拿回了温泉旅馆。 青鸟本是代表着幸福,如今却用来承载一个满是怨恨的灵魂。 几个小时的车程在弥反复的推敲思考下渡过,一下车就直奔了阿花目前租住的公寓。 “哦呀~稀客呢~”阿花靠在门边抿唇笑着,火红的艳丽长发如以往般绑着高高的马尾,她侧身让弥进屋“你可不常来我这儿~” “打扰了。”弥进屋换鞋,被阿花领到有些乱的客厅“拜托你的事情查到了吗?” “资料在这里,保证齐全。”屋里的光线有些暗,客厅的厚窗帘被牢牢实实的拉着,遮住了窗外所有的光,屋里也只开了一盏昏黄的灯,弥拿起桌上的一叠资料翻看起来。 “前些日子....”坐在电脑前的阿花将腿翘在电脑桌上,没有骨头般懒懒的靠在座椅上看向弥“其实你是去了另一个时空是吗?” 弥眼神微敛,掩住其中粼粼波光,挑眉看向阿花,坦率的点了点头“阿花怎么知道?” “啧,喜欢吃自己的棉花糖告诉我的。”阿花显然想到了什么,一脸不耐烦的嫌弃道“他说他看到你了。” 弥若有所思的低下头重新看向手中的资料“浅川芳子,是浅川财团社长的第二任妻子,于一个月前自杀,继女浅川美姬,因无法承受父亲死亡的事实被诊断为偏执性精神分裂症,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弥皱起眉,这浅川社长自杀时间和竟和中岛泉死亡的时间不差多少,难道两者还有什么联系吗?“这个人就是要和中岛和结婚的女人?看起来也不简单啊。” 继女竟然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这个半路嫁进来的年轻女人就这么轻松的得到了整个财团。 “不过,浅川美姬,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弥念叨着这个名字,困惑的偏头思考。 美姬?很容易就令人联想到城堡里美丽的公主,这样一个好名字如果听过应该不容易忘了才是,难道是她记错了吗? “你这么说起来,我也觉的有点耳熟了。”阿花单手抵着下巴想了想,最后还没没想出什么头绪,干脆就开始在电脑上查找起这个人的资料来。 “这...社长大人!”随着阿花一下敲打键盘的声音之后,人物资料跳出来的同时,阿花也被这个结果惊了一下。 弥站起身走过去,看着电脑里的图片,优雅的长卷发,高傲明丽笑着的人不是她们高中时轻音社的社长又是谁“社长....竟然是她.....” “怎么可能,像社长大人这样盛气凌人得什么都不怕的家伙,怎么可能得精神障碍?”阿花一脸不可思议的说。 “你刚刚好像很随便的说了什么无礼的话啊阿花。”弥站直身体看向手里的资料“看来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我要去见社长。”弥思索了一下之后就对阿花说道“要帮我吗?” 阿花早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调出了那家精神病院的资料“可能有点麻烦。”她皱着眉说,双眼一刻都没有离开电脑屏幕“那家病院位于东京郊外,虽说看起来是家普通的精神病院,可是里面却鱼龙混杂,不仅和东京当地的黑道有联系,就连警署的人也经常出入,绝对不止是精神病院那么简单!” “正常途径进去的可能性不大,那家医院也拒绝外人进入和媒体采访,要进去的话,只有偷偷摸摸的潜入了。” 弥没有表情的沉思着,一切的喧嚣浮躁都沉在眼底,让她的眼神看上去竟空洞得吓人。 “我现在赶去东京,到那里的时候也差不多入夜了。”弥轻轻说道,她不打算把中岛泉的事放一放,只是浅川芳子和中岛和定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定要全部堪破! “嗯。”一向雷厉风行的阿花也认同弥的决定,点头道“我现在入侵那里地方的监控,在你到达前会把那里的地图发给你,手机记得调到静音,用蓝牙耳机联系。” 弥点头应下,将背包里面原本放着的衣服拿了出来,然后把桌上的资料全部放到自己的背包里面,接下阿花递过的耳机戴在耳朵上,用长发遮掩了起来。“我弟弟那边就拜托你说一下了。” “交给我吧。”阿花像想起什么一起再次转过头看向她“有武器吗?” “咦?”弥想说自己有爪子,或者只是潜入应该不需要武器之类的东西,可是话还没出口就见阿花丢了一把东西过来。 那时一把冰凉握在手心十分有实感的东西,那是一把小巧的黑色手枪“拉保险栓,扣动扳机,就像你玩射击游戏时那样。”阿花从柜子里拿出什么盖在弥的脸上“还有,就算被发现也注意不要暴露身份。” 弥掂量了一下手枪的分量,将其放进口袋,又将黑色的面具也塞进了背包“谢谢。” “哦,对了。”弥把背包背在肩上,看向阿花“你能想办法让护士小姐逃出来吗?我有一件事需要拜托她。” 阿花面无表情的撑着下巴看着弥,审视了良久,才邪邪的眯眼一笑“只要酬金足够,不要说逃狱这种事了,就算是首相的私人电话也能给你弄到。” 弥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从之前得到的钱里扣吧。” “......”感觉被坑了的阿花。 弥对一些事件一向敏感,同样也能大胆的做出怀疑,然后旁敲侧击的小心取证,她说不清自己心里隐约的答案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这世界未免太过凉薄。 弥到达东京的时候已是傍晚,繁华拥挤的城市人头攒动,就连灵魂的数量也多了起来。弥摸了摸戴在衣服里面的青鸟项链,将自己身上一些明显的饰品衣物都换了下来。 阿花在她到达之前果真将地图发了过来,弥乘着地铁又换公交,终于在僻静的郊外到达了公交的最后一站,不过这也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她还需要走一段时间的山路,才能到山里的那家精神病院。 夕阳已落,周围树影森森的实在诡异,弥不时还能听见几声低泣声,都被她刻意无视了过去。 这山上好像有很多怨灵啊...... 虽然总是能听到一些声音,不过幸运的是在弥的视线范围内并没有出现任何可怕的东西,在弥看到那漆黑的大铁门之前,一路上都安然无恙。 默默的记下道路和巡守路线,知道阿花已经入侵了对方监控网的弥自然也不在乎自己有没有被拍到了,她谨慎的绕到病院的东边高墙上,看着墙上还筑有的铁丝栅栏轻轻的挑了挑眉,蓝牙耳机里传来吵闹的电波声,然后有声音很快从那边传来。 “听得到吗?”懒懒散散的声音带着不易辨出的认真。 “嗯。”弥发出一个短促的音,将包里的面具戴在脸上,凭借优秀的体能几下爬上一边的树,然后从树枝上矫健的跳到墙上,轻巧的翻过栅栏后下地。 “嗯,我也看到你了。”耳机那边传来敲打键盘的声音“刚刚有一波守卫已经巡逻过去了,你现在绕过a栋到c大楼那里去,一切小心。” “明白。”弥简短的回答,四下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虽然目前大弧度提高的感官正向弥传达安全的信息,可是弥也半点没敢放松警惕,顺着脑袋里记下的地图,藏在墙边的阴影里快速的绕过a栋大楼前往c栋。 初春的季节夜晚总是带着寒意,这几天又下了雨,弥一路过来脚上沾了一些泥土,小心的在周围擦干净后才踏进了c栋,阴暗潮湿的c栋好像正蛰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正移动着暗色的眼等待它的猎物“第一关就是门哨,现在铁门应该是锁着,钥匙在旁边的值班室,我现在正在加大b栋大楼的电器功率,不出意外等会b栋会开始起火,那家伙应该会开门到b栋去,你趁那个瞬间进去。” 弥贴在墙壁上,看着严密的铁门旁边的值班室,里面暖色的灯正亮着,一个白衣的男人正坐在里面玩着手机,桌上有一串钥匙。 弥收敛自己的呼吸躲在暗处,等待时机到来的那一刻,b栋大楼的火灾警报铃果然响了起来,值班室里的男人惊慌的站了起来,然后拿起钥匙开了门,匆匆向b栋跑去。 早在来之前,弥就打量过这个像牢笼一般的c栋大楼,从外面根本看不到有什么窗户的存在,像一块方正严实的监狱,真不知道里面的人会不会闷死。 看男人已绕过转角,弥匆匆的穿过铁门。 凌乱的脚步声从走廊那边传来,听起来不止一人,弥后退一步,转身就进了值班室躲在了里面。 “城户已经去救火了吗?怎么出去连门都不关?” “总是先去看看吧,等回来再教训那蠢货。” 铁门像是被带上了,短暂的交流声响起后,随着脚步声逐渐远去,弥站起身急忙朝门口跑去,却和完全没察觉到何时出现的人装了个满怀! 弥瞬间崩起了身子警惕的看向来人,白皙的指间已触摸到藏在腰间的手枪,却猛然对上一双黑色的沉静双眸“大叔?” 弥呆了片刻,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在做什么?私自潜入私人企业可是犯罪。”大叔认真的看着她,敦敦教诲道。 “之后再解释吧。”弥根本没时间在这里和大叔闲聊,从外面能清晰的看到值班室,再呆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你在和谁说话?被发现了吗?”耳机那边是阿花有些凝重的声音。 “没事。”弥匆匆回道,跑回了走廊“接下来直接去休息的房间找?” “......接下来..”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接下来直接前往那些女孩休息的地方,前方走廊左转绕过厨房和餐厅,最后一段走廊就是女孩们的房间。” 弥看过地图,右边的走廊通向的地方是一一个个情景模拟的小剧场,女孩们在里面打扮成各式人物,而这些小剧场,则为了那些政府要员和黑道开放。 走廊上深蓝色的底漆正在褪成淡色,白色的墙壁被昏黄的灯光打出一种梦境般的错觉,弥快步朝目标跑过去,小心的避开一切响动。 在房间门上标写的人名里寻找熟悉的名字,可是找了一圈却还是没有找到,弥正有些急了的同时,快速的捕捉到了正在靠近的脚步声。 缓慢、沉重、三个人,弥不敢擅进可能有人的房间,急中生智的抬头看向那小小的通风口。 “猫化......喵呜~”细弱的猫叫声响在通风口,黑色的猫咪将自己全身都隐匿在黑暗中。 她淡淡的扫了一眼满眼讶异的大叔,又想了想摄像头前的阿花,好吧,这下解释起来可就麻烦了。 两个身高体壮的大叔不知道是押送还是护送一个对比起来显得格外较弱的小姑娘,看到那个小姑娘的同时,弥的眼睛一亮。 暖橙色的卷发大概是因为停下了护理变得暗淡无光,焉焉的披散在肩膀上,脸色苍白的少女神色麻木的走着,曾经那双明亮倨傲的眼睛暗沉一片,像是死去了一般毫无光彩,她机械的走着,直到被护送进一个房间,那两个人才离开。 弥从通风口翻下来,看着门上完全不明所以的标注。 拧开门把进屋再关上门,动作轻巧干脆利落,直到站进屋内,站在房间里的少女也还是没有发现她。 弥取下面具,一边撩开落到胸前的发丝,暖橙卷发的少女呆愣的木然立在房间中心,就像和这个世界已经隔绝,躯壳在动而灵魂已死的模样“晚上好,部长大人,深夜到访还请谅解。” 呆立不动的少女微微颤了颤手指,她僵硬又惘然的转过身面对弥,那双死去一般的暗沉双眼慢慢有了光泽,被点亮的眼睛流动着水样的透明流质,瞳仁轻轻颤抖,她迷茫又不敢置信的看着弥,动了动嘴唇“弥?” 弥微笑的弧度收了收,她专注的看着部长的双眼,柔声应道“我在。”而后又牵起一笑,安抚又温暖“别怕,我来帮你了。” 曾经高傲骄矜的部长大人颤动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咬住了自己的下巴,喉咙里发出呜咽似的声音,大滴大滴的泪珠从这个骄傲得不得了的女孩眼里冒了出来,不停的濡湿面部,她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几步,最后踉踉跄跄的扑到了弥身上“我以为,没人会来救我。” 弥安慰般拍着部长的后背,少女的身体在怀里颤抖得厉害像是风雨中飘摇的孤舟,而她,则像是这条孤舟唯一的支柱“抱歉,我来晚了。” 虽然部长大人总对她们的事怀有极大的好奇心,虽然部长大人自己什么都查不到竟会迁怒发火,可是这个任性又傲娇的大小姐却也在她们的一些事上表现出了尊重和忍让,弥觉得,她还是挺喜欢这个口是心非的女孩的。 “好了,别哭。我是偷偷溜进来的,没有多少时间了。”弥拍拍部长的后背“你的事我大概也明白了,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弥回身将门锁好,看着眼眶通红的部长大人“这间病院的背景特殊,所以就这么把你带出去的话后患无穷,不仅在你继母那里会打草惊蛇,你也可能被抓住。” 想到这间病院的背景,弥也有些忌惮“不过没关系,部长大人你配合我的话,我会很快救你出去,所有该是你的东西,都飞不了。” “真的没关系吗?”部长抽噎的问“这间病院背后还有一个警视监,贸贸然和他们做对的话就太危险了,警署不会受理你的,他们已经串通一气认定了我是个神经病。” “放心吧,我不打算报警,我有我的方式。” 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视频录像“现在,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 部长大人,也就是浅川美姬,幼时失母,被自家总是忙的不见人影的父亲用钱宠着长大,这才养成了那骄纵任性的性格,前些日子父亲娶了一个继母,部长大人觉得父亲为母亲守了那么多年也算用情,就认可了那个年轻的女人。没想过在家里一向表现得温顺贤淑的女人竟然会和别的男人私通,还在被父亲发现后准备和那女人离婚时,设计把父亲推下了楼,制造出自杀的迹象,而部长大人若不是看到了那纸离婚协议和父亲的日记,定会被蒙蔽过去,而发现了真相去举报那对男女的部长却被反诬得了精神障碍。 弥看着录下来的视频,心里也不得不佩服了一下那女人的心计,如果那女人反告部长诬陷或者直接反诬部长才是凶手的话,还属于未成年人的部长扔受法律所保护,而将部长关进精神病院,却能关她一生。 “三天之后,他们就要我....”接下来的话部长说了几次都没有说出口,弥想起右边走廊的那些小剧场,体贴的打断部长的话“三天之内,我定能接你出来,光明正大的让你拿回你所有失去的东西。” 没有更多的时间和部长聊了,弥许诺之后没过多久就准备离开。 “如果你还能变成刚刚那个样子的话,从通风道出来是最简单的。”耳机里阿花的声音说道“随便说一句,护士小姐已经被警部抓回去了,你要的东西正发到你的手机上。” 弥在通风道里快速的奔跑着,之前为了计划而被她刻意无视的大叔也牢牢的跟在后面“只不过啊,这些录音用来告中岛和是可以,不过依中岛傍上的那个女人的关系,就算关也关不了多久的样子。” “那些录音不是用来告中岛和的。”弥轻轻的说,出了精神病院后就变回原本的身体,在交错的树枝不停跳跃前进,那远方的那片繁华“已经决定要对付他的话,我绝不会给他任何翻身的余地。” “哦呀,真是难得听你说这么帅气的话呢,我拭目以待。” 赶回东京花费了弥很多体力,可是这么晚了也没有公交车了,她只有自己一路顺着山路慢慢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再去找地铁回东京。 也不知道这么晚了有没有停运。 等弥赶到东京的时候,就算她体能再好也累得只想趴在地上休息,要死不活的在长凳上坐了一会之后,腹中的饥饿感已更盛,弥拿出耳机听了一遍阿花发过来的录音,要在三天之内救出部长把真相公布出来,她根本就没时间再去吃些什么了,翻出之前找到的资料,将手里的录音拷贝了一份发到了清水铭的手机上。 “你怎么...”还算低沉好听的声音,有些惊慌,弥听着耳机里重播的声音。 “为什么要陷害我?”怨恨又有些疯狂的女性声音“我只是按照川田医生的吩咐注射,你为什么要和川田医生一起陷害我?” “你竟然逃出来了....呵,还真是不能小看女人啊。” “不过不是我们,是我。”中岛和的声音非常肆无忌惮,狂妄之极“川田那个蠢货到死也不会知道我改了他的病例簿吧。” “什...什么,是你?是你!” “嗯?怎么了?的确是我做的,我改了要注射的剂量弄死了那个女人,保下了川田把你推出去,怎么样?要去告我吗?你有证据吗?” “混蛋混蛋混蛋!......”之后的声音无非又是一些讽刺,柔弱的护士又怎么打得过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呢?护士小姐很快被追捕来的警察带了回去,无论怎么指认中岛,都没有人听她的话。 唯一能帮她的,只有帮她逃出监狱为让真相坦白于天下而出谋划策,又通过她上衣口袋开着的手机,录下这些话的人。 中岛怕是几场计划都成功实行,现在更是对谁都肆无忌惮毫不防备了。不过没关系,弥要的就是他这种状态。 清水铭是那次医疗事故里那位单亲妈妈的唯一亲人,她单身一人抚养多年的儿子。母亲已死,还在上大学的他根本就付不出学费,仅凭政府的救济金连房租都撑不下去,这位志向远大又成绩优秀的少年迫于生计之下,去风俗店做了牛郎。 未成年根本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家里的负债累累,只有做这样的工作才能快速的得到钱。 清水铭长了一张十分清秀儒雅的脸,这样的面孔也让他有很好的人气,不过眼红的人不再少数,所以他所在的店也经常被举报雇佣未成年,这个少年便不停的换店家,直到现在还背负着上一代的债。 他也许会怨留他一人在世间受苦的母亲吧,弥眼神冷淡的看着手机屏幕,不过会更恨刻意杀死他母亲的人。 母子亲情,血浓于水。 弥坐在长椅上,看着这座城市华丽喧嚣的夜景,在心里绸缪下一步棋。 作者有话要说:- - 弥可以装傻装萌装笨蛋,让不想让她知道什么的人放心,不过一旦有必要,弥同样也可以把智商安回脑袋里 第一百三十章 “我为什么要帮你呢?”脸上带着黑色面具的少女靠在墙上,尾音挑起显得俏丽活泼。 “你把录音发给我,告诉我真相难道不是让我去报仇吗?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帮呢?”清水铭故作淡定的审视着眼前比他还要矮些的少女,努力镇定冷静下来却还是有紧张的青涩显露。 是个懂事的人。 弥抿嘴轻笑,她的手机早就拜托阿花做过手脚,任谁都查不出她的号码,更不要说号码所属人,等时间差不多之后,弥立刻朝清水铭发送了见面的短信,而对方,也如约而来。 既已开门见山,弥也不必要再兜兜转转“这个女人,想办法把她拿下。” 弥递出了浅川芳子的资料“如果你能听我的话,那我就一定能为你的母亲报仇。” 像这样已经有钱有权的女人已经用不着金钱势力的诱惑,只是简单的男色就能很好的达成效果了吧“她今天晚上会从银座地下车场开车回家,逛了一下午想必很累了,作为一个温柔体贴的绅士,希望你能很好的为这位夫人服务。” 鉴于这已经是对方目前职业的职业范围,弥也就不多指手划脚了。 “尽量的让她和你一直呆在一起,明天我会主动联络你。”弥晃了晃手机。 “事成之后,不仅是你母亲的仇,你现在所背负的外债,我都能替你还掉。”这是酬金,也是补偿,清水铭本已置身事外,弥先如今又将他拉了进来,这对清水铭来说着实不公。 “我凭什么相信一个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人?” “因为你别无选择。”弥的语气轻柔,一字一句温软入心“如果你想背负着你那作为牺牲者被无辜杀死的母亲的仇,四处躲债的过下去的话。” 清水铭沉默了下来,他定定的看着弥。 弥妖冶一笑,轻巧的转身准备离开“喂!”身后的少年再次出声“你是谁?” 弥回头,黑眸乌沉沉的看着那个小巷里的俊秀少年,灿然一笑“你可以,叫我m小姐~” “装得过瘾吗?你就不怕被雷劈?”耳机里阿花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带着些倦意“刚刚彭格列的情报网在搜查你的消息,可能是你家弟弟在找你了,不过都被我拦下来了。” “你没有和纲说吗?” “我说了他就信?”阿花在耳机那边像是在吃薯片,一下一下的脆响“那家伙是有超直感的人啊,不会相信我的谎言的。” “为什么要让那个人去找浅川芳子吗?”轻轻浅浅的声音来自于平静的站在弥身边的中岛泉,她悄无声息的出现然后与弥并肩而行“是想诱她说出真相吗?我觉得那个女人就算再不谨慎也不会说出来。” “还是说你想让她和中岛和结不了婚?他们如果有感情应该是能克服这种问题的。”说到那个男人时,不去看中岛泉血红的双眸,倒还真以为她已经平静下来。 “我让清水铭去接近浅川芳子,只是为了创造一个契机而已。”弥淡淡的回答,感受夜风吹拂在脸上的温度“我还没有笨到需要自己亲身站出来制裁他们,我需要动的,只是脑子而已。” “而且,也许他们有感情,但已经掺进了太多利益成分,而利益这种东西,可以让他们的感情变得坚固无比,同时也脆弱不堪。”弥从脸上摘下面具,转进街边的一家便利店想买点面包。 想起什么一样,弥拿出手术快速的发了给清水铭的一个短信,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时,只是叫他录下今晚的一切而已。 “好可怕啊小弥~”明明正在愉悦又欣赏的飙着尾音,却又故作害怕的说出这种话,阿花可能以为弥是在和她说话。 “中岛....”弥在对方的目光下歉意的笑了笑,因为不知道对方未嫁前的姓氏,只好称呼了名“小泉小姐,请把一切都放心的交给我吧。” 身边的小泉随着走动慢慢的消失,弥按住耳边的耳机继续说道“我还需要一些东西阿花,这两天我是不能离开东京了,就拜托你来一下吧。” “我这么累死累活还没有报酬,小弥你给我个理由呗?” “理由啊,因为我需要,算吗?” “........啧。”弥温柔的笑着,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告诉对方。阿花虽然每次都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可是却从来不会拒绝她,那个发色热烈的女孩子一直都在保护着她,不管是当年的那把美工刀,还是如今弥腰间的手枪。 依阿花的细心谨慎这只耳机上应该也装了定位器,弥关掉了耳机在街边公园的长凳坐下,即使已经是深夜,这里也还停留着一些人,弥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安静的坐在长凳上啃面包。 “大叔你要一直跟在后面到什么时候?”弥无奈的看向不远处的大叔,然后朝他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黑发的、从外表上来看只能算青年的男人走了过来,在弥身边坐下,他沉吟道“我觉得,你这样做,也许不是最好的方法,虽然这世间的罪恶也会将一些代表正义的人侵蚀,可是总归还是有愿意主持正义的人。” “可是,我也不希望你以身犯险。” 大叔的话是公正的,他知道那代表正义的机构里究竟有多少人沾染黑暗,也知道这件事一旦报案,将得到证据的弥从暗处拉到众人眼前会成为多少人的靶子,可是他还是不放心弥这么做下去。 “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弥深呼吸了一下,这不是转移话题,她是真的想起了一个一直很想问的问题,她对上青年黑色的双眼,那里面不是会流露出的宠爱让她无法理解“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真美跟着炎真,是因为炎真是她就算死了也放心不下的哥哥。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跟着我呢? 大叔没有回答她。 “我们以前见过吗?”弥其实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这样的稳重这样的从容,这样的风度和这样的沉默寡言,如果见过的话,绝对会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可是她却觉得这个人非常熟悉,让她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 身边的人一直沉默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弥伸手撕下脸上的胶布,用手机的屏幕看了看脸上的伤,那条细小的伤口不深,只是被浅浅划到,如今已呈现淡粉色的嫩肉,用手抚上去有些麻痒。 手机屏幕上反射出的少女的摸样,神色淡得近乎漠然,这一副冷淡的样子倒和身边一直面瘫着脸的大叔有点像,弥轻笑一声,看向了别处。 “大叔,我身上没有钱了”弥撑着下巴对身边的大叔说“出门的时候没带多少,所以今晚要在这里将就一下了,在阿花没来之前,大叔帮我守一下夜好不好?” “因为明天还有事,不能以疲劳的面目去做呢。”弥眯眼笑着,没等大叔同意却径直的躺倒在了长凳上,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嗯。”大叔慢了不知道多少拍的回答,这时候弥的鼻息已经有规律起来,大叔展开自己的外套,轻轻的盖在弥的身上“我会一直守着你,好梦,小弥。” 弥睡得很沉,其实这已经有点奇怪了,弥的睡眠一向浅,会被轻易的惊醒,更不要说这次睡在危险不知又有些冷的公园了,可是她就是沉沉的睡过去,直到快要凌晨时阿花来摇醒她。 或许,是因为一直被大叔那宁静悠远的目光所凝视的缘故吧。 阿花不能多呆,接下来还需要她驻守在有设备的并盛帮她达成接下来的计划,在快速的搞定一切后,弥挥别了阿花慢慢解决自己的早餐。 清水铭大清早的就发来一个几g的视频,考虑到其重口味程度,弥没有看就直接发给了阿花,让对方找找有没有重要的线索。 早在早晨的时候就打电话约见了中岛和,原以为对方因为职业是医生会比较忙,没想到对方竟已辞了工作闲赋在家,这是在准备结婚后慢慢把浅川家变成中岛家吗? 黑色的长发被盘起,一丝不苟的发型配合着无框眼镜,弥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蓝女士西装,收腰外套和贴身窄裙包裹着越渐成熟的躯体,弥戴上古板的耳环套上那枚婚戒,尽所能的表现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来。 穿着打扮职业且成熟,弥迈着小高跟进了小区,跨在肩上的女士公文包和有些雷厉风行的步数完美的表现出一个成熟的职业女性。 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弥站在门前按响了门铃。 “您好,中岛先生,我是生命保险的保险员,今早跟您电话约见过。”刻意放沉的声音,弥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看着门内可以说是英俊不凡的青年,伸手将早已准备好的名片递了上去。 “一之濑美穗小姐,你好。”中岛和的目光快速扫了她的名片一遍,露齿一笑“请进。” 彬彬有礼的态度大概是他的拿手好戏,将弥请到桌边后体贴的递了一杯水,他才问起弥的来由。 “因为电话可能说不清楚,所以今天才来和您见一面。”弥脸上仍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拿出了公文包内的文件,将其摊开放到中岛面前“你的未婚妻浅川芳子小姐以未婚夫妻的名义为您保了一份10亿日元的保险,由于保险金额过大,所以被保险人的签字。” “10亿?”中岛的脸色并不很好,却还在尽量若无其事的笑着,曾经的他就是用这一纸保险单,把妻子小泉的生命换成了整整五百万,而如今竟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保了那么多钱,这很难不让中岛开始有危机感,他看着受益人上浅川芳子的名字,无法抑制的猜测起对方是不是见已经继承了浅川家就想杀了他灭口,就像他曾经为了芳子和财产杀了浅川先生一样。 “是的。”弥笑着,看着对方脸色的变化,她要的,就是这份怀疑,她会好好的施肥浇水,让这颗怀疑的种子吸尽那人的血肉长出最艳丽的花来“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请在这里签字。” “等一下,这件事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中岛看着手上那纸合同,慌忙的放下手中的笔“今天麻烦你了,等我想好了会打电话给你。” 明显已经是送客的意思了,弥看起来有些不解却还是点头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在对方开门的同时,将手里早就藏好的监听器飞快的藏进了对方的后领。 直到门关上,弥才伸手看了一眼时间,准备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下来。 如今势力和财富都在浅川芳子手上,多疑的中岛绝不会询问求证,比起这些,他应该更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吧。看到中岛和匆匆出门,弥愉快的在给清水铭的短信下点击了发送键。 快点看到吧中岛和,那个女人已另有新欢,你不过是一个替她铲除了妨碍后接下来又会被无情抹杀的人,她不给你留一条道路,那你又顾忌什么以往? 一向眦睚必报的你,怎么能容忍被这么利用后就被抛弃呢? 虽然这个男人气量狭小报复心也极大,可是对方绝不是在公共场合就动手的人,对这个人来说,恰好是最在乎他的面子和尊严。弥从未关的窗户溜进了中岛和的公寓,看准角度后在每个房间都留下了针孔摄像头,然后注意着不留下一点痕迹的小心翼翼的再次翻了出去。 差不多要回来了呢,弥在暗处看着阴沉着脸盛怒待发的中岛和,看对方进门后大力带上了门,监听器里不停传来他对着家具物器发泄的声音,弥揉了揉耳朵走出小区。 中岛和在平息了心中怒火之后给浅川芳子打了电话,语调温柔的让对方来一趟他家。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大半,弥给清水铭再次发了确认的短信。 一边朝银行走去,弥手里拿着阿花带来的卡,懒懒打了个哈欠。 监听器那边又有了声音,处事圆滑又敏感的女人很快发现了自己未婚夫的不对劲,然后战火一点即燃。 “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保险?” “你装什么傻?那10亿的保险一定让你把手上能用的资金都用进去了吧,真是贪心又恶毒的女人,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竟然想杀人灭口!” “你在说什么疯话?!贪心又恶毒?别忘了杀死浅川老头的主意是你出的!人也是你推的!你还说我想杀人灭口?.....等等,难道你想随便找个理由污蔑我,然后对我动手吗?别做梦了,就算我死了,浅川家的财产也不是你的!” “我杀浅川老头不都是你的怂恿吗?而且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妻,只要你死了那些财产说不定会到谁手上。” “那你为了保险金杀了自己的妻子也是我怂恿的吗?你...你还对一手造成了一个医疗事故,威胁别人替你绑架自己的妻子,我早该想到,你竟然能对自己的妻子出手又还有什么做不到?!” 建立在利益之上的感情,看起来牢不可破,可是只要有一点点的怀疑,都会让这些东西立刻崩溃。 弥听着监听器那边越来越大声的嘶吼,伴随这踢打尖叫的声音,笑着向远处穿着白衬衣,在阳光下青春俊朗的少年招了招手。 “你的酬劳,这些应该够了。”弥将手里的纸袋递给对方,然后拿起了另一个耳机“要一起来听听两只疯狗互咬吗?” 耳机那边的声音变得激烈,弥有些遗憾看不到监控的画面,只有听着那边慢慢平静下来的声音,推测着浅川芳子是否已经被中岛和掐死。 这不费一兵一卒挑拨离间借刀杀人的手法,她还是第一次用。 她不喜欢人性的卑劣面,不代表她不了解也不会利用。 打开蓝牙耳机,弥站在街口看着街对面大厦上那面电视墙“阿花,可以了。” “嗯,正在对东京电视台进行电波干扰,3,2,1,接入!”随着阿花的话落音,电视墙上正播报这新闻的图像变成了雪花纹,然后画面一转,变成中岛和刚带浅川芳子进入房间的时候。 似乎有激昂的音乐声响起,弥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动的声音,和驻足的人们一起看着电视墙里,几分钟之前的发展,在将一切的黑暗暴露出来后,中岛和伸手将浅川芳子掐死在了床边。 所有东京电视台的直播都被替换了图像,忙做一团的工作间,工作人员都已焦头烂额“大家都停下来。”一直盯着突然闪现出的画面的导播让大家都停下“这是个不错的新闻,先去查一查这两个人是谁,然后快点赶去案发现场,要比警署的人快!” “你真可怕。”记得昨晚也听到过这句话,只不过说话的少年声音里确实带着敬畏,弥抬头看向穿着白衬衫看起来十分干净清爽的少年。 弥将视线移回了屏幕“我记得你是学管理的,成绩还不错,而且这是最后一学期了。现在债还了,你还要继续上学吗?” “不了,就算还了债,我也不能继续读书了。”他低着头,看着地面。对了,他做牛郎的事记得闹得挺大的,学校应该不会收了。 “那需要工作吗?”弥突然想起一件事“虽然当一个傲娇大小姐的下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这件事公之于众后,部长大人应该能很快回来,如果她要继承财团的话,面对一群老油条,弥觉得她应该需要一个有用能干的助手。 作者有话要说:球评qaq 第一百三十一章 部长大人回来的时间被推迟了好一会,弥猜想可能是那件精神病院的人怕病院的□□被爆出去所以不放人,为了防止他们杀人灭口或者中途再出什么差错,弥将医院的□□爆给了一些报社,然后潜入了病院将部长大人偷了出来。 浅川芳子已死,中岛和也正在被通缉,部长大人没疯而是被陷害的事也利用电视台揭露了出来,所以这会弥才敢直接把人劫出来。 部长大人还有他们家的一些事急着处理,不便弥这个外人插手,所以她们连道别的时间都没有,部长大人就匆匆的赶回了浅川财团。 那是她父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她自然会更加珍而重之的对待。 到下午的时候,东京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正前往地铁站准备回家的弥就被困在了一家咖啡店内,舒缓的音乐响在耳畔,玻璃窗外站了些躲雨的年轻姑娘,她们一边拍着湿了的衣裙,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青春靓丽的脸庞并没有因为这场雨而忧愁起来,而是笑得更加的鲜活灿烂。 弥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看向外面的雨景,看着雨景里的女孩儿们,心静如水。 她早有一种已经和世界脱节的感觉,这种感觉来源于她的独来独往,来源于她单方面停止了和其他人的交流,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寿命不过短短几年,就不再想要结交朋友或者继续维持和朋友的关系了,如果不是怕大家看出她的不对来,她也早就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 不是不希望有人在自己死去后还牢牢的记得自己,但弥同时更觉得这个愿望太自私了些。 可以的话,还是让她怎么安静的出现,就怎么安静的消失吧。 一杯奶茶见底,雨仍旧未停,弥却不想再停留了,她顺着滴着水的檐角,朝地铁站走去。 “你要离开了?”幽幽的声音响起“那个男人还没抓到。” “他已经被通缉了,逃不久的。”弥安然的回答“他害了太多人,等待他的只有死刑。” “可是他现在还活着!”幽怨的声音瞬间尖利了起来,弥视而不见般看向别处,她能理解小泉小姐的感情,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你对他还存有执念,就是对这世间存有执念,这样是没办法成佛的。你还要再把自己的未来因为他再次断送吗?” “这太不值了,小泉小姐。既然他已经注定了结局,那你也该放淡这怨恨,这样你才能看见未来啊。” “不看着他死,我怎么放得下?!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的....”小泉小姐喃喃念着,又失去了踪影,却终归没有阻止弥的离开。 弥抓紧了青鸟项链,又慢慢放开。 回到并盛的时候又已经很晚了,弥搭上公交车时已是夕阳斜照,回想了一下这两天的事,竟闪过十分不真实的虚幻感,像梦一样,做过了就过去了。 她从来不信神,没有任何宗教信仰,在能看见灵魂之前更是不信这世界上有这种东西。所以知道自己会死时,她也还是能从容接受,一是因为她还有几年时间,二是因为死去便死去了,既然未来的自己做出那种选择,她想这也是有理由的。 不过是陪在统身边永永远远的沉睡而已。 不过在她看到了那么多存有执念的灵魂,那么多死守在这世间的怨灵,她就有些不确定起来。死亡真的就这么简单吗?只是一个代表着一切结束的符号?在所有人看见到的地方孤苦寂寞的生活着,见不到所爱之人,说的话也不会被谁倾听。 没有执念,可是因为和统绑定而无法成佛的她,会不会像阳光下的浮尘一样无着无落,任风吹雨打,也不再和这世间有任何牵扯,麻木的在永恒的时光中成为一缕永不消散的幻影呢? 只要这样一想想,弥就对死亡这个词开始抵触起来,她有些害怕了。 已经快到三月了,可是风中的凉意仍未散去,下了车已经到并盛町的弥看到天光已尽,便想拿出手机看下时间,这时候才注意到手机早已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了。 河边的水静静的流着,弥往河边望了一眼,缓慢流动的河面几近静止,像镜子一样映出了被路灯照亮的她,映出了墨染的天空和草地。玩心一起,弥索性站上了河边的护栏,在细细的护栏上保持着完美平衡的行走着。 “这样很危险。”平淡的声音出自于大叔,他没有站在桥上,而是悬在桥梁边,跟着弥行走着,似乎弥一有不对就会抓住她一样。 “没关系。”弥轻柔的回道,绵长的风吹来,带起长发在空中飞舞,路灯已亮,弥就在风中轻轻的笑着,暖色的灯光别添了一份温馨。 “有人。”大叔说着,让看着栏杆行走的弥抬起了头,看向来人。这里已经靠近居民区的范围,所以遇到熟人也不足为奇,弥屈了屈膝盖,跳下了河边的护栏。 一身深色着装的弥几乎融进了黑暗里,却又在勾起笑容的起来整个人都明艳起来,她笑着靠近站在桥边的人“晚上好,纲。” 不知道对方在这个地方等了多久,会不会在收到她回来的消息就等在这里了呢? “晚上好。”他开口,笑意不达眼底,风声静了下来,连同这个世界也静了下来,纲吉走在她身边,踏着这条走过无数次的回家的路“姐姐又瞒了我什么事,对吧?” 弥为难的笑了笑“你指哪件事?” “......”纲吉微微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一副平静的模样,却又透着几分倔强的声音传出来“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不是质问,也不是抱怨,更像是不被信任的难过。 “那么,纲呢?为什么要瞒着我和妈妈彭格利的事呢?”弥转过头看向纲吉,意味不明的笑着“你是怎么想的,我就是怎么想的啊。” 也许自己也有点不肯接受,又不愿见到她们的不理解,害怕,或者是担心,更重要的,是不想把她们也牵扯进来。 你曾经是怎么想的,我现在就是怎么想的。你如今是怎样的心情,我当初就是怎样的心情。 初春的天气就是这样,有些冷飕飕的,还不时的会下几场春雨,特别是到了这样的夜晚,尽管穿了一件外套弥也冷得揉了揉自己的手臂。 “姐姐。”身边的纲吉叫了她一声,弥转过头去,就见对方手臂一扬,带起衣物的衣角在眼前闪过,然后肩上就披上了一件对方的外套。 弥停了脚步,看着纲吉细心的帮她整理披上的外套,对比弥的身形来说稍显宽大的外套挂在身上,弥的手背能感觉外套里部对方残余的体温,温暖得快要灼伤了手。 “没关系的,我不冷,纲还是自己穿吧,你这样会感冒的。”弥刚想挣开,就见纲吉已经握住了她的手,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她有些凉的双手“这样也是不冷吗?” “好了姐姐。”看弥不再说话,却还是难自处的缩着手,纲吉放开了弥“在姐姐愿意说之前,我不会再问了。” “我们回家吧。” 弥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纲吉的脚步回家,说不清这突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像被包容着宠着一样,让弥不由反思是不是自己有些任性了。 “谢谢。”很难想象这样轻柔诚恳的话处于一贯自傲的部长大人,在第二天午后把弥约出来之后,她就说了这样的话,让弥有一种部长大人被盗号了的感觉。 “没关系。”尽管心里是那样想的,弥还是浅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你没有来,我可能会一辈子困在那里,所以我非常感激。”部长大人的话有些生硬,显然十分不适应说这样的话“如果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我愿意效劳。” “诶?”弥愣愣的眨了眨眼,部长大人大概是觉得她欠了弥的人情,所以愿意为弥做些事来感谢,可是朋友之间哪有这么生分见外的? 弥轻笑了一下,看着部长大人那张还有些消瘦可仍旧明艳的脸庞,也明白这是对方感恩的方式,如果拒绝对方应该会恼羞成怒吧“如果没有阿花的情报,我根本就做不了什么,所以部长大人还是谢阿花吧。” 一直呆在一边吃零食的阿花闻声抬起头看了弥一眼,看部长大人低着头转过来的样子,一脸不适应的摆了摆手“感谢什么的就别说了,那些东西不实在。”阿花自然有这么说的资格,这件事虽然是弥施行,可是没有阿花的情报她们连部长被设计陷害了都不知道“如果真要感谢我的话~~我这间公寓快到期了....” 阿花的言下之意是个人都能听的明白,弥摇着头无奈的笑着。 “我喜欢高一点的住宅,有空的话帮我留意一下呗~”阿花狡黠的挑起嘴角,弥看了一眼点头的部长“高一点的地方的确风景不错呢。” 在阿花快到期的公寓里和两人聊了很长时间,莫名其妙的都把新房子的装修都定了下来,等弥离开阿花的公寓时,都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弥sama。”带着敬语的明朗声音从身后传来,刚步行到居民区的弥转过头,就看到了正装的少年正朝她跑过来。 “清水铭。”弥念出来者的姓名,也不意外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名字,站在原地等对方追上来“有什么事吗?” 穿着淡紫色露肩连衣裙的少女站在街角,浅色的唇轻轻勾起,美人如玉,淡雅从容。 清水铭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单膝跪地朝她低下了头颅,突然的举动让弥反射性想要后退一步,却还是镇定端庄的站稳了脚步,直到被对方拉住了手“弥sama。”她托着弥的手,一脸虔诚的吻上弥的手背“只要是您的意愿,那我愿为您献出一切。” 吃错药了吗? 这不像是在告白,有着丰富的被告白经验,弥立刻就从对方的目光中断定出这不是在告白。比起告白什么的,这更像是在表衷心。 “你的上司可是浅川美姬。”弥收敛了神色,看不出情绪的黑色双眸凝视着跪下的少年。 “没有大小姐的授命,我怎么敢这么做。”清水铭的话让弥楞了一下,她若有所思的转动着黑色的眸子,部长大人示意清水铭对她效忠....部长大人是在对她表示效忠吗? 可是,为什么这么突然...... “部长大人怎么说的?”弥低头俯视着清水铭,却没有任何高高在上的感觉。 “美姬大小姐说,如果您有什么要求,愿意随时为您效劳。”那你刚刚说得像要献身了一样是要干嘛?!职业特性还没改吗? 弥看着半跪在地上仍旧风度翩翩的清水铭,对方看似深情的凝视着她,眼里却藏着敬畏“部长大人让你来□□我吗?” “担心被□□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吗?”对方顺从的解下她的话,低头举高她的手,像是在对神明祈祷般的姿势,看不出一点不敬。 被对方的话逗到的弥偏头笑了笑,却眼角余光的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说不上是什么心虚的感觉让弥飞速的抽回了被对方执起的手,草草的吩咐“你先回部长那里吧。” 清水铭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却见弥飞快的瞟了一眼居民区内部,立刻明白了什么一样低头小声的告辞离开。 “下午好,弥姐!”小春背着单肩包走过来,看了一眼清水铭匆匆离开的背影,睁大眼睛好奇的问弥“诶诶诶诶,那个人是弥姐的男朋友吗?刚刚是在求婚吗?” “不是的,小春。”弥摇头否认,扫了一眼落后小春几步的三个男生“普通朋友而已,刚刚只是在玩闹。” “哈伊~不过那个人真的很帅!还以为是弥姐的男朋友呢~”剪了短发的小春轻轻歪头,齐肩的短发也随着她的动作微曳,看起来知性又不输可爱。 弥莞尔一笑,引开话题“小春和大家一起在做什么吗?” “没有啦。”小春摇了摇头,自发的挽上了弥的手臂“小春刚刚在商店街遇到坏人了,多亏了阿纲和大家。” 少女欣喜又羞涩的笑着,脸上是浑然天成的娇媚。 弥默默了看了一眼纲吉和被归类成大家的炎真和狱寺,果然喜欢的人怎么说都是特殊的吗? 炎真朝她轻轻勾了勾唇角,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清水铭已经消却的背影,弥也装傻般回以一笑,然后突然发现今天真美没有跟在炎真身边。 小春手里还提着装着食材的袋子,一手拉着弥,就走上了回家的路。 平常这个时候弥一般早就回家了,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小透明们出来散步的高峰期,走几步就能看见一只幽灵,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街上的幽灵逐渐的少了起来。 这边小春还在积极的挑起话题,为了和纲吉同路特意绕了路回家,弥应答着的同时就发现大叔已经不知何时的出现走在自己身边,在习惯了之后,以前那种总是被惊到的事就很少发生了。 “弥。”大叔突然停下脚步出声道,眼睛却看着河堤下的位置。 弥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一名身穿红白巫女装的少女站在河堤边,与一名看身形像是一个小女孩的孩子对峙着,弥不由停了脚步。 眯起眼睛看向远处对峙的两人,小女孩有些熟悉的身影让她忍不住联想起回来之后还没见过面的真美,可是那个穿着满是血的白裙子,显然是个怨灵的女孩,真的是真美吗? “弥姐在看什么?”身边的小春见弥停下脚步,也驻足看过去“咦?那不是并盛神社的巫女吗?她在练剑吗?” 身边大叔飞出去的举动让弥完全确定下来,那个女孩真的是真美,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弥也皱紧了眉抓住了栏杆“并盛神社的巫女?” 她完全没有听说过呢。 已成为怨灵的小女孩歇斯底里的嘶叫着,不停的朝巫女冲过去,大叔既不能帮真美害人类,又不能帮巫女伤了真美,站在中间显得十分为难,只能不停的阻挡两人的攻击,而这只能拖延战况。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弥也不想真美被伤到,即使对方可能只是在帮真美成佛,可这攻击实在太让弥担心了,她伸手抓住了胸口的青鸟项链。 心中的担忧似乎立刻就被寄住在里的小泉小姐所感知,她突兀的飞出,也朝那一边赶去。她不是听从弥的指令,只是单纯的在报答弥的恩情而已。 “哈伊!听说很厉害的样子,不过小春也不知道哪里厉害。”小春回答着弥的话,也走到栏杆边远眺“不过巫女大人的剑术看起来很棒呢。” 从小春的角度确实只能看到不停舞剑的巫女,可是映在弥眼睛里的,是已经变成四方混战的局面。她心不在焉的应下小春的话“是啊。” “在这里练剑也太奇怪了吧。”弥已经无空去注意是谁在说话,眼里看着那一边的战况,大叔为难的中立着,小泉小姐和失去理智的真美看起来也没有任何想联手的打算,原本以多对一胜负已定局面就这样变成了混战的模式。 “姐姐在看什么?”有声音在耳边响起。 “战况。”弥不假思索的回答,然后才像注意到什么一样看向了身边的纲吉。 已经没有时间去让她解释,那一边强烈的破空声响起,小泉小姐似乎在刚刚她没看到的时候放了一个大招,弥匆忙再看过去时只能看到红白装的巫女有些力竭的躲开了这一击,反身后退的同时顺势伤了旁边的真美。 身上染着血浑身黑气的真美看起来更加狂躁了,她无视防御的紧接着出手攻击,招招直指要害,另一边小泉小姐也再次蓄力想要上前,巫女小姐右手举剑格挡,未拿剑的左手好像藏着什么。 “快躲开,小真美!”弥终于意识到不对的朝那边喊道,视野中白光乍现,强烈的爆破声响起。 “弥..姐...”除了巫女什么都看不到的小春不解的看着突然叫出声的弥。 白色尘烟散去,巫女小姐还站在原地,小泉小姐也在听到弥的警告时退到了安全范围,另一边,身上出现零碎伤口的大叔把真美抱在怀里移到了另一边。 还好,大家都没事。 弥来不及去注意别人的神色了,她迅速的从桥上跳到河堤上,听着身后的惊呼声平安的降落之后朝那一边赶去。 “请住手!”弥挡在面容清秀的巫女小姐身前,护住身后的真美,另一边的小泉小姐平静的回到了项链中。 身后的真美不停的嘶叫着,却被大叔钳制下来,弥镇定的对上对方的双眼“请放过小真美吧。” 巫女小姐冷静的看着她,手上的铃铛随着她反手拿剑的动作轻响,身后小真美的嘶叫声越来越嘶哑“你能看见这些怨灵,那你就应该知道她们会给人类造成怎样的危害,那你为什么要挡我?” “不是的,真美她之前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之前还不是怨灵。” “她现在已经是了。”巫女小姐看了一眼制住真美,反应平淡的大叔,又看向弥胸前的项链“而且你还带着另一个。” “小泉小姐已经快要成佛了,所以不需要用你的方式解决。”弥握紧手中的青鸟项链,回头看了真美一眼“至于真美,是不是她只要不是怨灵了,你就可以放过她?” “我没空去慢慢超度普通亡灵。”巫女小姐的话像是一个保证,让弥放松了一些,她朝巫女小姐点点头“请给我一点时间。” 余光扫见纲吉等人已跟了上来,此刻正站在一边,不甚了解情况的纲吉并没有擅自靠近,从巫女和弥的对话中获取着情报,而炎真则在听到某个名字之后僵硬起来,狱寺守在纲吉身边,可身为神秘学喜好者的他眼里却有些狂热。 弥转身走向真美“你怎么了,真美?” “呃啊啊啊啊!”真美还在嘶吼着,黑气萦绕在身上,几乎快要将小女孩整个包裹起来,那双漂亮干净的双眼也大睁着,血丝如蛛网一般密布。 她听不进弥的话。 弥小心的靠过去,回想着上次黑化的小泉小姐是怎样摆脱那种状况,然后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上了脸上浅色的疤痕。 没关系,如果这样能救这孩子的话。 弥跪坐在真美身前,右手指尖飞快的在左手掌心一划,仍处在猫化状态中的锋利指尖迅速的在掌心割开一道细长的伤口,下一秒就有艳丽的血液滴落在弥的腿上。 “没事了,真美。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都没事了。”弥伸手抱住娇小的女孩,小女孩身上的冰寒之气比之以前更甚,冻得弥轻轻颤了颤,不过她还是抱紧了怀里的女孩,看着自己掌心的血液慢慢流淌下来,驱散浓重的黑雾。 “醒醒吧,你想要守护的心意不该就这么被扭曲。”弥轻轻的按住对方的后脑,让对方靠在自己的颈窝,真美挣扎的弧度小了下来,让钳制着真美的大叔也慢慢放了手,看着真美身上的血迹和黑雾渐渐消散,黑沉的瞳孔也重新恢复理智。 “嫂..嫂子...”小女孩迷惘的叫着抱着自己的人,无措的被紧紧拥抱着。 弥松了一口气,仍是抱着怀里的女孩,回头看向满脸诧异的巫女,巫女小姐迎着弥的目光收起了自己的剑“就算你再怎么挽回,如果不赶快停止她的执念,她仍会再次变成怨灵,就算她这次恢复了,以后呢?” 她平静的目光扫过了一边的大叔“他们早就不应该再存在于世,只有成佛才是解脱。” 巫女小姐转身便离开了,几个箭步跳上了河边的公园,身影消失在树丛之中。 “弥姐,没事吧?”小春茫然的看着巫女离开的背影,然后不明觉厉的看向弥,才注意到弥掌心还在流血的伤口,急忙走了过去,立刻将之前的好奇抛之脑后“还在流血,要赶紧包扎才行!” “弥!”有些急切的声音想起,面对着小春的弥被炎真握住了肩膀强行转了过去“弥,你刚刚说...真美?” 念到真美的名字的时候,炎真的声音非常轻,轻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可是弥非常清楚这个名字,或者说这个人对他来说有多沉重。 弥下意识的想转开目光询问一下真美的意见,可是刚移开就又被捏紧了肩膀“弥,告诉我。” 声音里带着一抹让人不忍心拒绝的期盼和希望,弥不忍心骗他。 “冷静点,炎真。”纲吉伸手抓住了炎真握着弥肩膀的手,炎真却不管不顾的还是执着的看着弥,弥苦于对真美的承诺而不能说出。 手心被冰凉的小手握住,真美像是同意了一样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的手,弥立时松了一口气。 “炎真。”弥开口道,伸手抚上了炎真的手背,从自己的肩膀上拉了下来“我说的真美,就是你所想的真美。” 弥握着炎真的手与那只握着弥的手的冰凉小手相触,弥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手轻轻颤抖。 凡是弥碰到的东西,真美都可以碰到,反之,只要真美碰到了弥,也一样能被其他人触碰。 “真美?”炎真小心翼翼的叫着女孩的名字,从手背慢慢摸到肩膀,再移到脸庞,看不见真美的他只能模糊的盯着一个点,想象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小女孩。 “哥哥...炎真哥哥...”软软蠕蠕的哭腔,红发的孩子低声呜咽着,然后终于忍受不了自己的情绪,终于忍受不了这时隔几年的重新相认,总是无法传达的牵挂已经让她太过委屈,小女孩一下子就扑进了炎真怀里,蹭着炎真的肩膀不停地哭泣。 听不见真美哭声,可是能感觉到撞进怀里的孩子,炎真小心的回抱住瘦弱的妹妹,感觉到她像是哭泣般不停颤抖的身体,伸手拍了拍孩子的后背“真美,别哭。” 明明自己才是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球评qaq 第一百三十二章 “真想不到,艾黛儿小时候竟然是最喜欢哭鼻子的那个。”弥已经将睡衣换了下来,她坐在床上,拿着梳子梳理着真美的短发,听真美讲着很久以前的事。 【想不到统君只是睡一觉,这些天竟然发生这么多事!】 “嗯。”真美也盘腿坐在弥的床上“不过后来,艾黛儿就哭得越来越少了。” 弥轻柔的梳理着,看着木梳在酒红色的短发中划动,真美的头发在阳光下下,在弥的手中,顺着梳动的动作耀出微光“不管是眼睛还是头发,你跟炎真都好像啊。” 弥看着柔顺落在她白嫩指间的头发,感叹道。 【啊喂啊喂,你稍微理理我啊小弥!】 “因为哥哥是真美的哥哥啊。”真美笑道,转过头来看向她“嫂子也会成为真美的嫂子的。” 弥唇畔的笑容浅了几分,她将梳子放到床头柜上“好了,我们该出去了。” 【妈蛋!窝真的没办法让其他人也能看到亡灵啊!你就算不理窝窝也做不到啊!】 昨晚炎真在他们家留了宿,也是因为真美的缘故,今早想必也应该一大早就等在外面了,弥整理好床铺就和真美一起出门。 关于能否让别人也能看到真美这件事,弥也特意去问过统,不过却被十分明确的否决了。 “早上好,纲,炎真。”弥笑着打招呼,身边的真美也牵着弥的手上前去握住了炎真的手,因为除了弥再无人能听见她的话,于是只能靠动作表达。 “早上好,弥。”炎真回道,然后试探着摸向了真美的头“早上好,真美。” 【真的没办法了吗?就算不能让其他人看到,那有没有办法让真美可以现身?】 【真的不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统否定着【人鬼殊途】 弥有些失望的移开目光,看向了电视机里正播报的早间新闻,上面那张颓废暴躁却还辨得出原来样子的青年一下子吸引了弥的注意。 “他会死吗?”幽幽怨怨的声音响在耳边,语调平缓轻柔却落寞惆怅,一向我行我素的小泉小姐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你不希望他死吗?”弥的话让身边几人静了下来,他们看着目光淡然的看着新闻的弥,没有开口问什么。 “我.....之前一直在诅咒他,诅咒他快点死掉,尝尝我所受的苦。”小泉小姐站在弥身边,身影飘忽,已不像以前那样清晰,她的执念在慢慢消失。 “可是,看到他真的会死.....我竟然有些心疼。”小泉小姐低下了头,勾起自嘲的笑容“我真蠢。” 弥伸手握住了胸前的项链,冰凉坚硬的触感,就像怎么也无法温暖,可是弥知道,只要久久的握住,一直不放手,就算是这冰冷的物件也会变得温暖“他很快就会去陪你,你也不用再难过了。” “谁要他陪了。”小泉走进电视机,伸手抚摸屏幕上那张照片里颓败的面孔,然后毫不眷恋的转过身面向他“我只希望,下辈子再也不要遇见他。” 小泉苦笑,笑容里带着释然和豁达“我真是太傻了。” 被抓获的杀人犯还在抗拒着,他不停的疯狂呐喊,不停的挣扎着警员的钳制,最后还是被强行丢进了警车。 “也许是该到时候说再见了。”小泉小姐的身形正在慢慢模糊,呈现半透明的状态,弥浅笑着“虽然初见不怎么愉快,不过还是很高兴认识你,小泉小姐。” “上次你问我的话,我现在想到答案了。”小泉应该是在笑,面部的轮廓十分模糊,连声音也飘渺起来“不管寿命如何,能在这世界上留下痕迹总是幸福的,因为来过一次,因为会被活着的人记挂,如果真的命数已定无法改变,除了接受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我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死去时不是笑着的。”她用着解脱的口吻说着话,身体逐渐透明“我妈妈曾说我笑起来很好看,所以这一生都应该笑着度过,我有点难过没能听她的话。” 弥放开了握着青鸟项链的手,这蕴意着幸福的项链是小泉的妈妈送给小泉的,偏执的追求着自己想要的幸福的小泉,直到成佛之际才知道了谁是最爱她的人。 真美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弥回神看向耐心的看着她的纲吉和炎真,笑得眉眼弯弯“没事的没事的。”她轻松的笑着,笑容清爽“只是跟朋友道了个别而已。” 【什么命数什么既定死亡啊,有统君在是不会让那些事发生的!窝可是万能又强大的系统君啊啊啊啊!!!】 【统】弥平静的叫了激动的统一声。 【嗯哼?】 【我想妈妈了】 【.......】 弥坐在真美身边,一只手被真美握着,然后看着真美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写字,目前能够交流的办法只有这一种。 【亡灵久不成佛会怎么样呢?】 【你不是看到了吗?会变成怨灵啊】统唠唠叨叨的念着【原本让你能看到亡灵也是想让你趁机刷刷好感,没想到好感上去了却不是因为小真美,真是失策!】 【可是我的血能够让真美变回亡灵的话,这样也没关系吧】弥看着纸张歪歪扭扭的字迹,太久没执笔的真美写字比小学生还生疏。 【真的没问题吗?除了你,她碰不到其他人,是被完全隔离在这世界之外的,就算能与你接触了,那她就可以这样生活下去了吗?】统语重心长的碎碎念着,然后感概一声【我让你能看到这个小姑娘,本来是想让你帮她成佛的】 “真美留在世间是因为什么?”弥突然开口问道,也察觉到自己问话的突兀,弥笑了笑“只是想到昨天的巫女小姐说的话,只有成佛才是解脱。” 而小泉小姐的成佛也恰好印证了这一点。 弥看向炎真,这件事并不是她能决定的,红发的少年回避了弥的视线,显然不想正视让真美成佛这个问题,毕竟他们才相认不久。 “因为放心不下。”真美朝弥甜甜的笑着,然后看向炎真“因为放心不下笨蛋哥哥。” “一开始的时候会觉得很累,不过后来就习惯了。”真美低下头,将写好的字推到炎真身边。「能够和哥哥这么说话,真美很高兴」 红发的女孩子这么写着。 真美脸上是满足的笑靥,酒红色的双眼涌现着感动,她在感动能有这个与最在乎的生者交流的机会,在珍惜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这是她等了太久才等来的机会,久到快要磨灭她所有期待。 弥是到下午的时候才有空出去一趟,阿花早就约了她一起去看部长速度找好的房子,弥也是看真美写累了不想动才提出这件事,让真美陪自己出去转转。 那是陌生却熟悉的道路,弥恍惚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她曾被十年后世界的阿花带来过一次,记得按下通往最高层的按键之后,十年后的阿花说了‘大家都喜欢高的地方’‘只剩我一个人’之类的话。 弥看了眼身边兴致盎然的阿花,低下了头。 所有的一切都在朝她所看到的未来前进、 看房行动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打不起精神的弥很快就告辞离开,一个人走在了商业街上。 “怎么了嫂子?”真美在身边小心的问道,小姑娘像是看出了弥的情绪不太好。 “没什么。”弥小声的回答“只是感觉被人推着前进在既定的路上,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所以说有人家在了啦!敢不敢不要无视系统君我的作用啊!】 弥已经不想反驳未来也有你在为什么未来的我还是死了,只是看着真美似懂非懂的脸,感觉到自己无力更改什么的弱小。 “ああ~~快看,是个大美人呢~”拦住弥的路的轻浮男生邪邪笑着,用手中抵了抵身边的同伴。 “还真是漂亮啊,一起去玩玩?”轻佻的笑着,头发被染得乱七八糟的不良少年们笑得流里流气。 弥收了脸上的笑容,却也不显害怕,指间的利爪蓄势待发,弥平静又带怜悯的看着这几个不知死活上来调戏的不良少年,只是还没等她出手,身边的真美已然炸毛,伸手就抓住了弥的手“你们想对我嫂子做什么?!” 抓住了弥的同时,真美凶残的飞出一脚。 弥愕然的看着那两个被正中红心的混混,在真美的一脚之后立刻捂着下、身在地上打起滚来,眼见周边的一些群众都看了过来,弥急忙拉着真美赶快离开。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身边被拉着的真美在停下来之后大笑了出来,她摸了摸眼角笑出的泪花“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用这一招的机会。” “呐,嫂子。”真美笑着看向弥,今天和哥哥说了那么久的话,莫名的就感觉心里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今天早上看到小泉阿姨解脱的样子很快乐啊,嫂子也帮帮我吧。”真美眯眼笑着,笑容灿烂“帮我成佛吧。” 弥看着真美动了动嘴唇,好一会才说道“怎么突然....” “不是突然哦。”真美将双手背在身后,笑吟吟的看着她“小时候的哥哥实在太废柴了,我根本就放不下这样的哥哥,以这种姿态重新出现的时候,我同时也在害怕着这样永远的孤单,就算一直跟着哥哥他也不知道我注视着他,实在太孤独了。” “根本不知道怎么放下心里的执念,也不想独自一人,就一直一直的这样下来了。” “知道嫂子能看见我,能触碰我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我以为我会一直跟在哥哥身后,直到自己被孤单所麻木,然后变成那些可怕的怨灵。” “在嫂子离开的那两天,我就知道了嫂子不可能一直呆在我身边,我始终是被这世界所抛弃所排斥的,我终于明白了。” “能够和哥哥说那么多话,我已经很满足了,可以的话,我想像小泉阿姨那样笑着离开。” 弥收回目光,转而凝视远处音乐广场上的喷泉,还没到傍晚可是天色却有点黑了,看样子又是一场春雨“那,真美是一直放心不下炎真吧,现在炎真也不像小时候那么废柴了,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哥哥.....”真美神情郑重的看向她,严肃道“还没有成家立业吧。” “.....”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的弥“短时间内成家立业怎么可能?” “那短时间内成家还是可以的吧!”真美辩驳道“就算来假的我也不介意!” “我介意!”弥义正言辞的拒绝。 “你不喜欢那个男生吗?”平淡的声音出自不知何时坐在了弥身边的大叔,他淡然的看着弥“我觉得他还不错。” “假结婚什么的,就像在糟蹋别人的心意一样。”想到了那次渡边和她的婚礼,弥的神色不太好,见真美眼睛一亮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弥再次强硬的出声“真的也不行,还没到那种程度。” 有雨点淅淅淋淋的落了下来,临近晚上,路上的人也少了起来,弥坐在长凳上,伸手接着落在掌心的雨滴,广场的音乐还在响,在这突至的春雨中。 “下雨了。”大叔的样子并不像在叙述这个事实,那双黑色的双眼定定的看着弥,就像在说该躲雨了一样。 其实雨并不是很大,绵绵的雨丝飘落在身上,晕开一小点水迹,只是落得比较密集,坐在长凳上的弥一会就被淋湿了。 “大叔,你会跳舞吗?”脚尖随着音乐的节拍点着地面,一时兴趣所致,弥转头问了大叔一句。 大叔用沉默来回答。 “不会也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弥向大叔伸出手“陪我来一曲吧。” 黑发的少女脚尖点地轻盈的旋身,湿了水的黑发在空中舞蹈,她勾起一个空濛的笑,在雨中似远山青黛。 踮脚,旋转,藏蓝的裙摆开出繁复美丽的花。 她的寿命不过尔尔,怎么能拖累了炎真? 作者有话要说:就算有了小泉的劝导也忍不住开始绝望的弥。 下一章完结灵魂篇,妈蛋只有七章能给小衣发挥镜面篇了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她连小真美的请求都拒绝了,为什么还是拒绝不了炎真呢? 是因为对方明明很舍不得可是却还是笑着说想让真美成佛的表情吗? 弥坐在梳妆镜前有些纠结,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到消息的阿花早就到了,用手机给她拍着照“真是好奇如果安纸那家伙看到这些照片会是什么表情啊。” “别添乱啊。”弥无奈的说道,如果这些真被安纸看到,说不定安纸会直接从天朝冲回来。 “第二次穿婚纱,感觉如何?”阿花撩着她白色的头纱,调侃的问道。 “有点难过。”弥诚实的回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疲倦的按了按眉心“第一次是假结婚,第二次又是假结婚,我这辈子还能不能真的为了所爱的人而穿上婚纱了啊?” “可不要随便给自己立g呀。”阿花撑着台面轻巧的一跃,就坐在了她梳妆镜前的台面,伸手便勾起了她的下巴“如果你到老了都找不到,我可以勉强自己来娶你。” “在那之前先给我准备好凤冠霞帔,不然我可不会答应。”看着阿花看不出戏谑还是认真的双眼,弥也开玩笑般的回道。 “啧,真麻烦。”阿花放开了手“娶你这么贵,不如你来娶我吧。” 举行这场假婚礼的地方是并盛当地的一个小礼堂,弥不知道炎真是怎样告知其他人这件事的,只是弥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布置妥当,她只要穿上婚纱,再次踏上红毯就好。 ‘噔噔’ 临时化妆间的门被敲响了,弥站起身来,在镜子里审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然后拉起裙摆朝门口走去。 “等你真正结婚的时候,我来当你的伴娘吧。”身后的阿花突然出声说道。 弥没有回头,声音却轻快“好啊。” 门后的小镜映出她的脸庞,那张恬静柔和的脸庞突然的一笑,张扬美丽得让人眼前一亮,只是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的弥再眨眨眼,定睛看过去时,镜子上的脸庞还是那平静如无波湖面的模样。 眼花了吗? 只是一场假的婚礼而已,没有必要多正式或者多隆重,参加的人也都是知道内情的人,彭格列家族以及西蒙家族。 “嫂子。”等在礼堂门边的真美欣喜的叫她,然后站过来拉起她的裙摆,也许在其他人眼中,裙摆只是凭空飞起,可是只有弥能看见红发小姑娘脸上的笑容。 礼乐奏起,门也被推开,弥轻垂着头,温婉柔顺的只盯着前方地毯的位置,刚想踏出脚步,却见视线范围内突然走出一人。 不,也许不算是人。 大叔将总是拿着的外套穿在了身上,此时正对她伸出了手,看起来认真又严肃。 看起来不像要带她逃婚啊。 弥疑惑的歪了歪头,又转过头看向真美,红发的小姑娘看着大叔,然后对弥点了点头。 虽然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真美的反应却是让她接受,弥犹疑的伸手,然后搭上了大叔抬起的手。 纲吉等人此时正坐在礼堂里的长椅上,他早之前就拒绝了那样一个带领的角色,他不愿意亲手把姐姐交给别人,即使这一切都是假的。 弥的反应都被大家看在眼里,只是明白对方能够看见,基于这种情况大家也都保持了沉默而已。 “从你们刚出生起,我就知道,终究会有一天,我会牵着你们的手把你们交给另一个男人。”大叔的声音沉静有力,可是内容却让弥瞬间一惊。 弥惊讶又迷惑的看着大叔,下意识的想停下来,可是大叔却仍旧牵着她前行,身后的真美也没有停,弥便踉跄了一下,被动的跟了上去。 “大叔?”困惑的声音淹没在礼乐里。 “说实话,这样的职业太危险了,我很不放心。”大叔转过头凝视弥的双眼,黑发黑眼的男人神色平静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但是像我这样无法保护你们母女的人,才是最差劲的吧。” “什么意思?”弥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尽管耳边的礼乐大到快塞满她的耳朵,可是大叔的话却完完整整的被她听清。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当年没有秉公执法的审理那桩案件,你们姐妹包括你们的母亲,是不是就能很好的活着?”大叔像是在笑,嘴角上挑的弧度实在让人不易分辨,只是那抹苦涩却带进了眼底“可是,我想了很多次都还是那样的结局,我有我的底线。” “因为我的底线,让你们的母亲死亡,让你们姐妹流离失所,作为父亲和丈夫的我,根本就没有这样牵你的手把你交给另一个人的资格了吧。”眼前的大叔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弥突然想起,她三岁时爸爸死亡的时候,爸爸也只是不过二十几。 总是沉默的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她们的爸爸,关于对方早已模糊成一片的印象突然就开始清晰起来,细致到连那淡漠的眉眼都渐渐显露,弥突然、无法反应了。 爸爸?爸爸?这个人、是爸爸? “可是,我还是很爱你们,不管是你们的母亲,还是你们两姐妹,都是我最爱的人。” 长长的红毯一下子就走到的尽头,傻傻的、做不出反应的弥被交到炎真手上,弥抬头就撞进了那双担忧着的酒红双眸,然后突然看着对方潸然泪下。 “弥?”炎真措手不及的看着弥的眼泪,虽然从对方进礼堂起他就看出对方情绪不对,可这会竟然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捧花掉在了地上,弥转头看那转头离开的背影,那人走在红毯上渐行渐远“我想起来了。” 细微得像是猫叫一般,带着细细的鼻音,弥已经来不及考虑这样的状况,她只知道再不追上去对方从此将在她的视线中消失,弥一下子就趔趄着朝门口冲了过去。 繁复华丽的裙摆过长了些,不小心踩到的弥一下子就狼狈的扑在了地上,嘭的一声闷响,与地面相触的部分都开始隐隐作疼,脚上的高跟鞋也被甩开,根本就等不及周围站起来的人扶她,弥双手撑着红毯再次站起身来,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上就朝门口奔去。 “等等!” 弥拉下妨碍视线的头纱,一把推开礼堂大门,外面的光线瞬间充满视线,弥依稀看见快要融化在光芒里的背影。 “等等!不要走!”弥朝那个背影喊出声,踉踉跄跄的又追了几步,又被裙摆绊倒在地“别走,爸爸。” 委屈又难过的声音一出,弥的眼泪就顺着脸庞紧接着落了下来“你别走。” 弥的声音最终让那个背影停了下来,黑发的青年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来看向弥“不要哭,小弥。”他看着无助的跌倒在地的少女,雪白的裙摆染铺展在地上,黑色的、和她母亲一样漂亮的长发也逶迤着落在地上,染了灰尘“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希望你哭。” “你是我安谦的女儿,我只要你一生都能维持你的骄傲。”黑发的青年转过身来,蹲在弥身前,他抬手似乎想接住弥的眼泪,那滴泪水却穿过他的手而落,他可以其实也可以触碰到弥,可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碰过对方。 他怕他一旦触碰拥抱了,就再也舍不得离开了。 安弥和安纸,都是他的天使。 他的女儿。 眼前的身影渐渐消弭,一缕一缕消散在空气中,弥伸手死死捂住的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嚎啕大哭,眼泪透过指缝,打湿了洁白的婚纱。 有人蹲在她身前遮住了温和的阳光,弥看着来人无论如何都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她看着对方半跪在她身前,轻柔的伸手抬起她□在外的右脚,细致的拂落脚上的泥沙,然后拿起那白色的白根鞋重新穿回脚上。 那动作始终都温柔得像在呵护什么极为贵重的东西。 这样的温柔终于让弥心中的委屈爆发出来,她伸手抱住来人然后嚎啕大哭,眼泪花了妆面,让她看起来无比狼狈。 教堂内部的礼乐已经停了下来,看弥突然跑出来而想要追出去的众人,突然就注意到了长椅边半透明的小姑娘,小姑娘似乎正在消散,透明的身体越发微薄,她同样看着礼堂门口的方向,双手背在身后嘴角挂着歉疚又苦涩的笑意。 真美确实有些歉疚,她听从了大叔的话没有把他的身份告诉弥,只能让弥在对方离去时堪破对方的身份,他们父女之间的时间实在太少了。 “真美。”喃喃声在寂静下来的礼堂格外清晰,听到自家哥哥的声音,真美转回头看过去。 红发的少年正呆愣的看着她。 真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正在消散的身体,明白自己时间已不多,红发的小姑娘重新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语气活泼“你能看到我了呢,哥哥~!” 语调轻松活跃,又突兀的沉了下来,笑容也有些悲伤“可是我马上就要离开了啊。” 红发少年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在真美身前停下,他伸手,与之前的急躁不同,小心翼翼的似乎想要触摸真美,可那双手却穿过了真美的身体。 “我啊,最喜欢炎真哥哥了,真希望成佛转世之后还能做哥哥的妹妹啊。”真美眯眼笑起来,童稚的脸上露出的笑容纯洁可爱,她好一会才睁眼,轻轻凝视着话哽在喉的炎真,附耳过去悄声说道“哥哥喜欢嫂子的吧,真美也喜欢哦,下一次,要真的把嫂子娶到手哦。” “哥哥能幸福的话,真美就很开心了。”红发的小姑娘说,元气满满的笑容已经模糊一片。 “艾黛儿姐,红叶哥,希特比酱,朱里哥,还有拉吉哥哥和熏哥,谢谢你们一直陪在哥哥身边。”如雾化一般弥漫扩散,紧接着消失,女孩稚嫩的尾音在空气中消失。 人生就是一个不断放下的过程,我们不停的放下很多东西,不知道自己最后还能守住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镜面篇要在几章之内完成.....嘛,镜面篇比较麻烦又没有什么感情线,慎买。 第一百三十四章 纲吉要走了。 去往另一个半球,位于地中海的一个岛屿,那是一颗被秀丽海岸线环绕着的明珠。 他将赶赴他的命运所指之地,命运之轮正在缓缓起航,只是不知那掌舵手又将为他揭开何种面目的帷幕。 而弥则会呆在这个小岛国,尽可能愉快的走完自己的人生路途。 纲吉他们走的那一天天气还算不错,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只是大概很长时间都不会再见,无论是离开的还是送行的都有些开心不起来。 “姐姐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过去吗?这样之后姐姐也可以和妈妈一起回日本。”纲吉的建议其实也很好,比起弥一个人在家还不如和他一起去意大利,和妈妈会合之后还可以一起回日本。 可是弥知道,哪有那么容易? “没关系,我在家里等妈妈回来就好。”弥浅浅笑着,黑眸通透似是已将一切了然于心。 一边的京子和屉川了平互相嘱咐叮咛看起来兄妹情深,这边的弥其实也有很多话想说,只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扭捏了好一会,弥干脆把道别的机会给了站在一边期期艾艾的小春。 【真的不打算和弟弟君一起去吗阿喂?!】 【去了还回得来吗?】弥抬眼看向对方,正好对上纲吉余光看过来的眼,便僵硬的移开视线【我也想好好告别的啊!可是就是说不出来啊!】 【说到底罪魁祸首是你是你还是你】 【罪魁祸首明明是统!】 【关系统君毛线事啊吐艳!弟弟君喜欢的是你又不是系统君我啊吐艳!!#¥%……&*】说话说到一半的统突然开始飙出奇怪的乱码【#¥系统...%……脱离本&*宿主#】 【统,怎么了?】弥轻轻皱起眉,却突然感觉到背后一股奇怪的扭曲感。 “弥!”来不及看是谁在叫她,弥下意识的回头看去,螺旋状的漩涡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参杂着黑气雾气正旋转着的漩涡让人望而生畏,弥刚想举步逃开,却被那强大的压迫力压制得完全动不了脚。 在下一秒被那黑色漩涡所吞噬之前,弥感觉到自己的小臂似乎被谁用力抓住。 天色一明一暗也在弥的一呼一吸之间,她转瞬就从机场不知道跳跃到了哪个地方。 原谅她还一直没反应过来,刚看到漩涡就被吞进去又到了这个地方,弥的脑袋还一时无法处理目前的情况,只是看着随着她的出现,应该是原本就站在这里的人看着她露出了抵触又狠厉的表情,然后下一秒就拔出身后的武士刀向她砍来。 感觉到危险的弥还没来得及后退,便被揽住了肩膀护在身后,锋利的刀尖相撞,发出凛冽的脆响。 弥反应不及的看着眼前有着相同脸孔的两人。 都是阿武。 不、不对,站在她这边的阿武还穿着休闲服饰,应该是在她被漩涡吞噬前抓住她一起过来的阿武,那那边那个,就是现在所在世界的原居住者山本武? 她怎么突然又穿了? 这个世界的阿武为什么一见面就对她刀剑相向? 一脸被惊吓到的弥在心下就开始呼叫统,可是所有的呼叫都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反应。 从之前统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统把她送来的,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刀光纷飞,寒芒直逼得弥眯起了眼,阿武要护着她显得有些束手束脚,不过显然武力值还是在对方之上。 身后不远处响起一声‘咯噔’声,冰冷的质感让弥立刻联想起了手枪安全栅卸掉的声音,她抓住阿武揽着她的手,迅速从怀里口袋里掏出阿花给她的手枪一个旋身动作快且不失优雅的站到阿武身后,拉下安全栓对准了不远处银白短发的男人。 虽然不知道那边的他们为什么要攻击她,不过他们看起来并不打算让她有什么解释的机会,坐以待毙就太蠢了。 “等一下,狱寺,山本。”温淳的男声打断了他们的对峙,熟悉的音色让弥不由看向了从旁边的树林走出来的男人。 身形较为消瘦的男性从树木的阴影中走出,温和如水的眼眸和深棕色的发无一不昭示着其身份。 “阿纲。”身边的阿武将手中的刀放低了几分,不解的看着在场的其他人。 “这一定是她的什么阴谋!我们还是先行击杀吧队长!”站在弥不远处的狱寺仍是没有放下手中的手枪,他死死的盯着弥,说出了让弥不甚明白的话。 忠犬狱寺竟然叫纲吉队长?突然想到什么的弥看向了握枪的手,对方的右手上确实有一枚指环,但却不是彭格利的岚守指环。 “我明白你的心情,狱寺,不过你也不想错杀吧。”纲吉看向了狱寺,语气恳切,复而回头看向他们,虽态度亲切却仍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抱歉,我的同伴失礼了,只是不知道两位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生活在另一个平行世界中。”身边的阿武显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弥便出声说道,她微微皱着眉看起来有些困扰,语调却仍是温柔轻缓的“是因为时空漩涡的关系突然被卷到这里来。” 犹豫了一下,弥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抢,眉目微敛回复到温顺乖巧的状态,她自然不知道那是不是什么时空漩涡,只是必须要找个理由解释他们的到来,弥便这样说了。 “你叫故里,对吗?”这个世界的纲吉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他看着弥的目光仿佛在确定什么。 弥摇摇头,脚下踩着的草地软软的,由远处吹来的风带着海边潮湿的气味,连绵不断的吹起她的长发,她伸手按住了裙角和长发“我叫弥。” “好了,山本,狱寺,我觉得他们没有说谎。”纲吉伸手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站在两边夹击的两人就个子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肃杀之气瞬间荡然无存“而且,如果真的是那个人,想必也不会用这种麻烦的方式。” “那个人?”阿武不解的重复道,看了一眼安静站着的弥“就是你们针对弥的原因吗?” 看纲吉脸上出现意味不明的神色,弥摇头笑道“没关系。”她转头看向阿武“抱歉了阿武,连累你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被传送到这里,不过应该很快就能回去。” 等她联系上了统,自然就能很快回去了。 “也给你们带来麻烦了,抱歉。”弥歉意的轻轻弯了弯腰,礼仪上挑不出任何毛病,然后转身欲离开。 “等等。”挽留的声音让弥回过头,她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这个世界的你的身份也许会给你带去很大的麻烦,你最好不要这样随便出现在街上,你刚来到这里时大家的反应你也看到了。”纲吉面色诚恳,深棕的眼里透着善意。 考虑到对方当着她的脸也许说不出太过分的话,弥转过身上前几步“这个世界的我,是个坏蛋吗?” 弥在心里从来都把纲吉划在善的那边,那与他对立的这个世界的自己,自然就被她看成了恶。 那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弥已经能从他们的神色中看出大概了。 弥为难的笑了笑,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现,那是要她躲起来吗? “你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回你们的时空?”按说如果这个时空的纲吉没有接手彭格利,也就不会知道平行时空的事,对于他能这么轻易就接受平行世界这个概念,弥倒是有些惊讶。 “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弥回答,目前她还联系不上统。 “那么你们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基地去。” “阿纲!”纲吉的话刚说出就被山本武的声音截断,他看起来并不赞同纲吉的提议。 弥回头看了一眼阿武,对方也同样搞不清楚情况,只是朝她笑了笑。 “没关系,既然弥小姐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她,那么就不是敌人,而且也应该有弥小姐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从来被纲吉这么尊称过,这对弥来说确实杀伤力巨大,一贯平静的表情都忍不住飘忽了一下。 “这个世界的我,究竟做了什么?”即使知道弥不是这个世界的她还是没有对弥露出什么好脸色,在前往基地的时候弥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这个世界的你,名字叫故里。”纲吉压低声音回答她“五年前突然出现,说是以神的名义,纠正这个世界。” “.....”深深被这个世界中二的自己震惊到的弥。 好吧,弥确实被惊得连接下来的提问都忘记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这么二! “纲,你今年多大?”弥愣愣的问道。 纲吉看起来对弥亲近的称呼非常不适应,好一会才回答“十九。” 弥捏着下巴回想道“不可能,十四岁的我哪有那么中二,那个时候我在做什么来着?” 阿武走在她身边,提示道“未来战?” “不,我当时只是个被无辜卷进去还差点把自己玩脱的路人甲。”弥一脸不开心的看向阿武“我也就算了,竟然还让京子和小春也到那种危险的地方。” “对了,这个世界的京子和小春怎么样?”想到两个女孩,弥转头问纲吉,在这个世界纲吉会不会已经喜欢上小春或者京子了呢? 纲吉皱着眉似乎是在回想“我好像并不认识一个叫小春的女孩子,至于京子,你说的是屉川京子吗?” 听到纲吉说不认识小春弥还愣了一下“嗯,对,就是那个京子。” “京子小姐啊。”他的神情像是在怀念,眼里带了些阴籁,勾起一个显得有些遗憾的浅笑“京子小姐在初一那年就已经失踪了。” “了平大哥...我是说京子小姐的哥哥,到现在还在找她。” 作者有话要说:完全崩坏掉的世界qvq 家教剧情全部浮云,大部分人物也浮云。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尽管回到纲吉他们的基地的时候又起了一场风波,不过还好这边的纲吉似乎很有威信,很快的解释清楚平息了纷争。 到那个时候弥才在基地里看到了这个世界的自己的照片。 投影在墙上的女性确实有着和弥一模一样的面孔,脸上挂着天真美丽的笑容,可是那双如墨般的眼眸却如看不见底的深渊一般深沉,仿佛藏着莫大的恶意。 那个笑容,十分眼熟。 弥回想了好一会都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于是只有作罢。 他们还位于并盛,听说除了并盛其他地方均已沦陷,而那个叫故里的女孩还在像猫捉老鼠一样逗弄着剩下的人。 她的目的是什么无人知晓,只是看起来漫无目的茧食着强大的势力,用足以扫平一切的力量统治着降服于她的帝国。 而让弥想不明白的是纲吉等人的聚合,位于意大利的狱寺是因为家族的沦陷而被迫逃亡到了日本,又在各方追杀下机缘巧合被纲吉所救。而原本就一直呆在并盛的纲吉同样是因为突至其来的杀手而无意中掌握了火焰,然后和其他同样不知为何被追杀的大家聚集起来建立了这样一个队伍。 弥更加搞不懂的就是为什么大家会被追杀了,要说纲吉可以是因为有着彭格列的血脉,那狱寺山本还有屉川了平又是为什么会被追杀? 而且被追杀的大家在她的世界里都是彭格利的一员,这点让弥尤为奇怪。 照纲吉等人的话,这个世界的她似乎是拥有很强的力量,那为什么不立刻赶尽杀绝呢? 还有被抓走的其他人,虽然是传出了已经全体击毙的消息,可弥觉得没那么简单。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弥思考的时候气息放得极轻,微动的眼眸里流淌着温和的暖光,沉静又恬淡,干净得像是没有被这世界上任何污秽肮脏之物触碰过一般。 “弥,想到什么了吗?”阿武轻声问她。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多地方很奇怪。”弥摇摇头,复而抛却刚刚的思索轻松的笑了笑“不过,这与我们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他们二人虽是不知为何来此,却也知道迟早会有归期,实在不便插手另一个时空的事,何况就算插手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脚下突然传来一阵震颤,让弥下意识的扶住了墙壁想要稳住身形。 目前所在的基地是位于并盛森林靠近海边的一个僻静之地,和式宅院外面笼罩着一层强力的幻术结界,以纲吉等人的状况来说自然没有那个人力物力再去修建一个未来战中那样的基地,只不过饶是如此,这座基地也从来没被发现过。 有警报的铃声响起,红光一遍遍反复扫射,不远处响起巨大的爆破声,有泥土木料的碎屑穿过走廊上的推门落在走廊的地板上。 “弥,我去看看,你呆在这里。”阿武急促简短的嘱咐了一声,就想朝爆破声响起之地跑去。 “不行,我跟你一起。”弥伸手跟了两步,她已经不想担惊受怕的躲在后方“我也帮得上忙的。” 阿武转头看了弥一眼,弥坚定的回视阿武,黑发的少年似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抓住了弥有些凉意的手“呆在我身后,不要乱跑。” 被牵着在走廊上跑动起来,还以为会被拒绝的弥不由得轻笑起来“是。” 由爆破而起的尘烟漫漫,宅院前方已被不知何种手段捣出了一片坑坑洼洼的空地,看起来连幻术结界也被强行破坏了,尘土散去之后,相互对峙着的几人便显露出来,不大的空地上顿时杀气四溢。 弥站在玄关的位置,皱着眉观察着战况。 大概是道具跟不上,大家的实力都发挥有限,不管是炎压有限的指环还是那些普通的匣子,都降低了己方的武力值,而相较起来,对方虽然人数有限,可因为自身能力不差且装备不俗,竟然还占了上风。 身边的阿武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快得只留一个残影,举刀便挡下了袭向狱寺背后的一个攻击,纯净的蓝色火焰包裹着刀身,阿武的表情也变得锐利起来。 要不然直接消除对方的火焰结束这场战斗吧?弥这么想着,又怕这种做法会因为干扰了战斗惹了谁恼怒起来。 如果这样的话,那还不如给他们一个能够发挥自己真正力量机会?让他们靠自己取胜? “己方队伍,道具加持。”弥双手合十,莹莹绿光绕着双手散发着浅淡的光辉“彭格利指环,时间定为:一小时。” 像这样的道具加持,维持的时间越长耗费的能源就越多,统虽然是不知为什么失去了联系,不过弥也知道现在统的能源是足够她用这个技能的。 泛着莹绿冷光的数字符号旋转飞舞着,然后汇聚成耀眼的光电,转化成一枚枚凭空旋转的指环,这是统的力量,也是弥的力量。 崩坏又维护着岌岌可危的法则,冷光在弥的双手褪下,在那一瞬间,弥似乎听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仿佛是统机械般的喃喃。 【统?你在吗?】得到了指环后开始慢慢颠覆的战况也不能引起弥的注意,她全心注意着统的动静。 【系统检修中.....】 弥无疑松了一口气,统有回复就好,总比像是失去了它一样得不到任何回应要好很多。不过这样看来,统应该很快就能苏醒了吧。 炎压提升而灼灼燃烧起的火焰让弥重新注意起不远处的战斗,看纲吉的起手式似乎是x burner,并不刺眼的暖橙色光束直直的袭了过去,那无人可挡的气势似乎已是以胜利者的姿势睥睨傲视于众,只是还站在原地的纲吉确仍是冷静自持的模样,看不出分毫欣喜。 气势磅薄的光柱突然消散在一层银白薄膜之外,察觉到那些人可能还有后招的弥有些紧张的抓紧了玄关的门。 可是那几人却同样是一副惊讶的姿态,看起来那个防御型的薄膜并不是他们所为,只见那些人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竟不顾敌人还在身前而转过了身,背对敌方低下了头。 难道是他们的领头?更强的敌人? 从遮天蔽日的茂盛草木中走过来的人,浑身都裹着一层黑色的斗篷,她轻轻低着头,让人只能看见白皙的下颚。 那几个人右手横在心脏前方,单膝下跪做了一个像是宣示忠诚的动作。 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也拉下了她的兜帽,优雅的顺了顺耳边的长发“冒昧打扰了。” 声音悠悠扬扬,少女黑色的眼眸却直直的看向了位于玄关的弥,她弯唇一笑,似乎很是欣喜“终于见到你了。”声音变得鲜活许多,笑容也带上了温度“你还不认识我吧,我叫故里。” 这边自故里出现就变得激动起来的狱寺再也忍不住的动作起来“混蛋。”他朝故里抛出了手中的炸弹,一波接连一波,可全部都被挡在了总是及时出现的银白光罩外,黑发的少女未伤一分。 她就像看不见这边用着憎恨忌惮的眼看着她的人,笑盈盈的朝弥迈出两步“虽然已经布置很多人在周围,可是还是和你来的地点错过了,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你已经到这里了。” 弥放下扶着门的手,虽然对方的态度亲近友好,不过也不会让她失去警惕,只是对方如此从容,她再躲在门后就未免失了气度。 “故里小姐。”曾经面对过妹妹酱,所以再次面对和她一模一样的故里,弥也显然十分自然,她礼节性的弯起一个笑容,眼神真诚“你为什么知道我会来?”弥顿了顿,眼帘微敛轻轻抿着唇像在想什么,复而看向故里“是你让我来的,对吗?” 故里故里,是家乡的意思吗? 故里没有说话,只是仔仔细细的看着她,似乎是要看进那双眸子的深处,却又不带任何恶意,仿佛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人。 对方的沉默被弥视为默认,她轻吁了一口气“那么,为什么呢?” 难道是为了法则之力吗?可是也不像。 故里轻轻笑起来,直直的往弥走过去,她眼神专注的看着弥,所有针对她的攻击都被挡在了光罩外“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一边走一边说,笑容是开心的“你可对京子心存愧疚?” 她为什么要对京子心存愧疚? 弥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问,也不知道该不该答。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给出答案。”故里踏上了阶梯,停在她前面,黑眸里坦然又澄澈,看起来竟还带着些女孩子的天真娇俏“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会回答了。” 故里笑着,拉起了弥的手,眉眼弯成一轮弯月。 “跟我回家吧。”她拉着弥的手退了退。 “回家?”弥因为这话缩了缩自己的手,她不解的看向故里。 “嗯,回我们的家啊。”故里理所当然的说“我还有好多话想告诉你。” “抱歉,我的家在另一个时空。”弥挣了挣自己的手,却发现对方的手死死的抓着她,让她无法挣脱半分,弥有些不安的看向了阿武。 “别说傻话。”似乎在骄纵不听话的孩子,故里笑着捏上了弥的下巴,让弥被迫把视线移回她的脸上“从今以后,你只有一个家。” 第一百三十六章 躺在软塌女孩睫毛轻微的颤动着,故里坐在她身边,笑着伸手抚平女孩栗色的长发。 颓然空洞的身体兀然开出了喜悦的花,这满足感让故里停不下嘴边的笑容。 “你醒了吗,京子?”她轻柔的询问,像是怕惊动了茫然睁开眼的女孩。 栗色长发的女孩下意识对上了故里黑色的眼眸,懵懂昏沉的大脑在回复意识看清身前之人的脸时瞬间清醒,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然后竟无措的双手撑在软塌上连连退到墙边“你...你...” 故里仍是轻轻的笑着“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是...”名字卡在喉间,却怎么都吐不出来,栗色长发的女孩无措的看着故里“对不起,对不起.....” “不用道歉,我已经承认你是京子了,也已经原谅你了。”故里浅浅笑着,温和又亲近。 她的确一开始是对对方抱持着怨的,因为自己的话没有人会相信,因为自己竟被迫脱离了自己的家,她毫无办法,只有远远观望着那个栗发的女孩,看着她因为父母的好而突然感动落泪,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对待着家人,看着她诚惶诚恐的面对所有的善意,然后本就心软的故里,就无法再接着认为她是个夺取了故里幸福的坏孩子了。 尽管事实的确如此。 “叫我故里吧。”故里笑着,脱掉了鞋坐在了软塌上。 栗发的女孩是对她心存愧疚的,故里很开心,因为她没有忘了故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京子小声的问道,然后右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腹部,她不是已经因为腹部的致命伤而死了吗?为什么还活着? 而且她不是已经解除了伪装的假象了吗?为什么还会是这幅模样? 白皙纤细的手在这个时候引起了京子的注意,她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手,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突然就长大了的身体。 “别担心,没事的。”故里伸手抓住了京子的手,她镇静的话似乎有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是我做的。” “忘掉那场游戏,也忘了那些人吧,京子。”故里笑吟吟的握着京子的手“你知道我努力了多久,才能再次见到你吗?” 她想了好久好久的话,那么多那么多的疑问,现在终于可以得到应答。 维持了五年的思念和牵挂,也终于找到了地方停下。 “故里...你也知道那个游戏?”京子握紧了手,然后急急问道“那她...我是说....” “她没事!”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从京子嘴里说出来,故里截断了京子的话“我也是,在游戏结束之后才知道的,可是你....已经消失了。” 京子似乎松了一口气,她在意的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那个人究竟有没有达成自己的心愿。 “那,故里,为什么要复活我呢?” “你夺走了我存在本身的意义。”故里的话一出就让京子脸色苍白无措起来“现在不打算归还我一个吗?” “我..要怎么归还?”京子像想起了什么,虽有不舍却还是看向了故里“我可以解释,我可以向大家解释,当年的事.....” “不用了,我已经不需要了。”故里摇摇头。 “那你...” “你只要好好的呆在我身边就好,这样的话我就知道了,我在做着怎样的努力。”故里轻声说道,眼里映着一个栗发的姑娘“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不过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不管别人跟你说了什么,京子。”故里牵着京子的手,黑发柔顺的落在胸前“请你相信我。” “不要问理由也不要怀疑,我知道这样的要求有点过分,可我知道京子你一定能做到的。” “没人能理解的,我真的太累了。” 京子和故里聊了很长时间,然后对方神情一滞,像是想起了什么,很快的就离开了,剩京子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在软塌上坐了好一会,京子还是慢慢下了床,身上是一件蓝白相间的裙装制服,她赤着脚走到落地镜前,打量着比之以前已然成熟的自己。 镜子里的少女出落得越发高挑漂亮,栗色的长发垂在腰间,眉眼轮廓中完全能看得出少时的模样,栗色的眸子温和可亲,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柔向阳的气质,京子小心的对镜子里的自己勾出一个笑容,镜子里的她也莞尔一笑,顾盼生辉。 在房间里有些好奇的四处看了看,京子才推开了门想要出去看看。 “京子小姐。”站在门边穿着和她同样款式衣服的少女朝她点了点头“您要去哪里吗?” 京子怯生生的笑了笑“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当然,故里大人已经吩咐过了,无论您想去哪里都没关系,只是请务必让我陪同。”女孩十分恭敬的低下头,挺直的脊背却满是不卑不亢的意味。 她尊敬自己,是因为故里。 京子几乎没怎么思索,就得出了这个答案。 手指惯性的缠上发丝,京子笑得明艳直率“麻烦你了。” 身后跟着一个不苟言笑的女孩,京子就开始在目前所在的地方散起步来“故里她有事在忙吗?” “故里大人的行程不定,在下也不清楚。”对于京子的打听,女孩什么信息也没有透露。 位于城市高层的基地看起来没有任何防御力,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将白色的瓷砖地砖照耀得有些炫目。 在这样的地方设置基地,故里看起来并不顾及任何人会对这里进行潜入或者偷袭。 或者说她就是在等谁的潜入或者偷袭? 京子倚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由于楼层过高,街道在眼下变成了一条一条的线,人群更是看不到了,不过却能看到车辆行驶时移动的点“好高啊。” 京子感叹一声,应该是下过雨,天空一碧如洗,看得人的心情也舒朗起来。 似是随意的扫过玻璃窗,却看见床上朦胧的映出了身后之人的影子,总是一脸严肃的女孩伸手按着耳边的什么,不时的点点头。 应该是蓝牙耳机吧? “京子小姐,我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我先送您回房间吧。” 京子眨了眨眼“没事的,我认识回去的路,等会就自己回去,不用担心。” 女孩站在原地看了京子好一会,最后还是对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的京子点了点头“是。” 看对方消失了转角,京子也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有些迷糊的转身继续朝走廊那边走去,嘴角却微微勾起。 一步步计算着距离,京子笑着避过走廊上的摄像头,转入一个稍显冷寂的走廊死角,走廊尽头有一个窗户,因为窗口背阳而显得有些阴暗。 她当然不是想翻下去,因为这里实在是太高了。 从窗口翻进来的身影十分利落,对于对方没有用火焰引起注意而是单纯靠体能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京子欣赏的笑起来“下午好。” 黑发的少年一惊,反身似乎就想制住她,却在看见她的脸之后停了下来“京子。” 弥点了点头,笑容明媚“嗯,山本君,你有什么事吗?” “你怎么在这里?”他愣了一会之后很快问道,视线快速扫过京子的裙装“你是故里的人。” “这句话有歧义啊。”京子悠悠的道,却不作反驳“我只是站在故里这一边。” “你知道你哥哥昨天被故里抓来了吗?”阿武皱着眉看着京子,貌似很不明白京子到底在想什么。 “哥哥啊....”京子低声喃喃了几声,然后抬起头看他“我也有我的事要做,不过你想救哥哥的话,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你知道弥在哪里吗?对了这个世界的你还不认识弥,就是一个.....” “就是一个黑头发的女孩子。”京子截下阿武的话,继续说道“和我差不多高,而且和故里很像对吗?” 看着对方点头,京子脸上的笑容一时有些无奈“无论是哪个时空的山本君,都好喜欢问我这个问题啊。” 看着阿武不明所以的样子,京子继续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过我可以保证她很好,请放心吧,要不了多久她会安然无恙的回去的。” “快离开吧山本君,总有一天谜底一定会被揭露出来。”京子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阿武,然后转身欲离开。 “真奇怪,难道你五年前失踪之后一直就在故里身边吗?而且你认识我?”阿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惹得京子回头看去。 京子知道他来找弥,也就知道了他是另一个时空的山本武,而且之前说的话也很奇怪。 “不奇怪啊山本君,我没有一直呆在故里身边,而且我和山本君你,不是早就已经见过了吗?” 京子的语速慢慢的,颇有点悠闲的意味,她浅笑连连“山本君已经忘记了吧,不过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山本君对我说‘京子好像比现在高一点’,这样的话哦。” 京子笑着,笑容少了一贯的明媚,弧度清浅。 她没有再去看阿武的表情,转身离开那个走廊,右手边空空的,少了那个她一旦害怕就会下意识抓住的人。 那个人说不定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了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阿武会不会离开其实京子一点都不担心,离开也好,不离开也没关系,反正那些放出消息说是击毙了的人统统都活着,她也不担心故里会对阿武下死手。 就像京子之前猜测的一样,这背后还隐藏了太多东西。 京子目前的状态混乱又有趣,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自己’,已经融合进了别的个体,却又能够完全的掌握着这融合进来的东西,随意拿捏的愉悦感令人觉得妙不可言。 意念扩展开后,会有另一个意识的存在给予目前状况的‘反应’。 可是如果直接的询问那个意识,却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她知道那个意识早已经死去,如今存在的,不过是被人强行灌输进这个身体的意识。却是没有自我这项东西的存在的。 说到底京子之所以是京子,也不过是因为她愿意是京子而已。 她愿意的时候可以叫京子,毕竟那是跟随了她十一年的名字,当然在更愿意的时候也可以叫弥,那是她使用了十九年的名字。 有点混乱了吗?没关系,很有趣不是吗? “那里不能进去,京子小姐。”女孩伸手阻止京子的动作“那里是只有故里大人才能进入的房间。” 京子有些讶异的眨了眨眼,却听话的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来,性格本就开朗的京子会在基地里乱逛踩点也很正常吧,这毕竟是属于她的未来,是她期盼了很久的世界。 栗发的女孩似乎有些好奇的看了大门一眼,却还是不做流连的转身离开。 是为什么愿意留在初见的故里身边呢? 是为什么愿意真的对故里完全付出信任? 因为京子啊,夺走了故里太多东西了。 不过,这不会成为京子行动的障碍。 【小弥你到底在得瑟什么啊,没有系统君我你早就已经被替换记忆和人格了好吗?不赶紧逃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踩地图?!】 【不行啊。】京子脚步轻盈,唇畔的笑容一直没有停下来【这是我欠她的。】 【欠‘故里’的,是这个世界已经死掉的‘京子’吧】 【可是我现在,就是‘京子’啊】 故里在刚苏醒时和她的谈话之后便很少来找她了,京子自己也很清楚,故里需要的,不过是自己的存在罢了。 只要自己还活着,还存在于她身边,那么其他就就都已不重要。 故里只是需要一个精神上的支持而已。 夜深,无月,天上零零落落的散落着几颗星星,午夜之际,本早已熟睡的少女睁开了双眼,栗色的眼眸里没有半分睡意。 京子起身,将长发盘在脑后,穿上鞋就朝门口走去。她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声,可仍是没有半分声息传出来。 她轻巧的躲开了摄像头,从位于偏僻位置的窄小的楼道走下去,按照脑海里的所构成的上帝视角,动作不急不缓的朝楼下走去。 逃生用的楼道十分窄,伸手就可触及两边的墙壁,不过地上还是干净的,并没有因为长久没有人使用而灰尘遍地。 潜入由故里能量结界隔绝的牢房是一件不难的事,因为有统在。 拿到特殊钥匙打开主控开关的门也是一件不难的事,因为有统在。 随身携带外挂的京子能轻松进入地牢和众多明面上说已击毙的大家相见,当然也同样是件不难的事了。 故里终究还是太善良心软,她让每个人都活了下来,让剩下的人不停的憎恨她。 像薄雾一样呈现淡淡的白色,看起来脆弱又风吹即散的东西,实际上牢不可破且压制所有的火焰,穿着蓝白裙装的京子一进入地牢就和里面被关押的众人相对而视。 莹绿色的浅光在进入地牢时就浮现在周身,数字光轮绕着纤细的身体缓缓转动,这也是为了不惊动故里所做的措施。 “请保持安静。”京子率先开口,阻止了众人的话,伸出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右手举起轻轻的打了一个响指,由白色雾气状的能量构成的牢房瞬间土崩瓦解“故里应该已经察觉了,如果不快点撤离可是会被再次抓住的。” “京子...”又惊又喜的声音出自白色板寸头的男人,他几步走过来似乎想抓住京子。 “哥哥。”京子笑着,却退了几步避开对方“请快点离开。”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你失踪了这么多年....” “快点离开吧。”京子强硬的开口,脸上仍带着温婉明媚的笑意,一派优雅从容“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来接我好吗?” 故里一定会发现她做了什么,但也绝对不会因为她这么做而心生怨恨,京子现在要把一切都扳回轨道。 “明天,一切都会结束。”京子浅浅的笑着,似乎除了笑再也做不出其他表情“不管是故里,还是谁。” 所谓的秉持神的名义,拥有神赐之力,不过是这个世界的神明的又一个游戏,在五年前的大家相互残杀之后,又将他的眷顾给予了排除在那场残酷游戏之外的故里,看这个心存善念的女孩究竟会扭曲至何种地步,那位神明想看的,从始至终都是人性。 而这个世界,蓦然成了他游戏的舞台。 何其自私,竟自称为神。 如果没有统,京子自然也不可能知道这些东西,只不过竟然知道了,就做不到不插手了。 京子很快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天光洒进窗户,也等故里的到来。 事实上天还没亮,故里就已经来了,她没有敲门,推门便走了进来,看到坐在桌边的京子也不惊讶,径直坐在了桌边。 黑色长发的少女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却还是隐忍不发,那几分失望的黯淡让明亮的黑眸整个暗沉下来,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不问吗?” “你会说吗?” 简单的对话之后就又沉默下来,对上京子笑得单纯又茫然的脸,故里只觉得自己刚来时的怒气都被对方削得差不多了。 黑发的少女站起身来,似乎想不再追究的转身离开,却被栗发的少女拉住了手“我今天不打算放你离开。” “你其实,是想要要回自己失去的东西的吧,不然为什么会叫故里呢。” 故里是家乡的意思,而京子则是家乡的另一种表达说法,面前的这个女孩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失去过什么。 “放开,京子。”黑发的女孩微微蹙起眉。 “错了。”栗发的女孩摇摇头“我不是京子,你才是。” 黑发的女孩似乎有些气急,严肃郑重的看着她“我是故里。” “又错了。”栗发女孩身上冒出莹莹绿光,缠绕着飞舞起的数字符号“这个世界上,没有故里。” “别闹了,京子,快放开我。”似乎是察觉不到能量的存在,黑发女孩惊疑不定的看着身前的少女“你....” “都说了不是了啊,你才是京子,而我.....从始至终,都是弥。”随着栗发女孩的话音落,飞舞起来的数字符号快速的包裹起她来,飞速的旋转后露出了一张如水墨画般的眉眼。 “该结束了,京子,接下来的由我来为你做完吧。”弥轻声说道,纤细葱白的手指轻轻点在对方眉心,被拉住的黑发女孩如变魔术般瞬间变了个模样。 她是弥,‘故里’才是京子。 从对方灌输来的记忆,弥可以轻易的探查到这个世界的她早已死去。 十六年前,当时年仅三岁的弥流落到并盛天使之家的孤儿院门口,在还没被院长妈妈发现之前,遇见了当时生存游戏的玩家,那个心存善念的孩子用她的能力许给了弥一个愿望,而年幼的弥则是因为向往着曾经的幸福而许愿想变成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最后,她看到了和家人幸福的在一起的京子,弥和京子互换了身份。 成为京子的弥惶恐的生活在京子的家里,得到了本应属于京子的幸福,在这样铺天盖地的温暖下,她甚至没有在意到真正的京子怎么样了,也看不到从那以后开始注视她的人。 后来一心想为自己真正的家人报仇的她,接受了当时给了她一次愿望的玩家的条件,代替对方成为生存游戏的一个假的玩家。 她接近了同样的并盛上学的另一个玩家,利用对方一直走到了最后,可是到了最后的战斗,她却无法对希望破灭的对方下死手,最后以自杀终结了生命。 而留下的真正的京子,由于无人相信她的身份,便改名故里,在那场杀戮游戏之后接触到了所谓的‘神’。 “我知道,你只是别无选择。”弥用准备好的绳索捆住了对方的双手。 “我知道,你还在挣扎。”双脚也被捆了起来。 “我知道,你只是想最后见我一面。”费力的将京子安置在床上,弥伸手温柔的理了理对方盖住脸颊的发丝。 “所以,我来帮你纠正这个世界。”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何为存乎,勿忘其义。 弥来到那扇淡金的大门前的时候,已经离黎明不远了,巡逻的守卫们都已乱七八糟毫无睡相可言的躺倒在了地上,弥伸出手推开了身前的门。 弥找不回自己的衣服,也只有穿着那身蓝白的裙装,踏进了鲜红如血的地毯。 你会不会就是这样走进来的呢,京子? 像这样慢慢走进这个房间,在无奈和痛苦下接受‘神明’给予的每一个任务,每一个明面上的击杀实则都暗渡陈仓,你怕是也隐约猜到神明早已知晓,它知道你的所有小动作,却还是不动声色的嘲笑着,因为你不敢违逆,只有装作顺从。 而它则把你的顺从下的纠结和挣扎变成可笑的笑话。 宽阔的房间上空萦绕着银白雾状物体,那被系统隔绝在这里的能源团似乎还不自知,缓慢的流动着。 房间里的摆设华丽异常,弥顺着红色长毯走上正对着房门的阶梯,然后轻巧的旋身坐在了金红的软椅上,嘴角还挂着清浅的笑容,可却失了温度,有一种气势,不怒自威。 【有把握吗,统?】弥又再次跟统确认一边。 【你都得瑟成这样了,我能没把握吗?】 “来者何人。”庄重严肃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竟激起余音阵阵。 弥巧笑倩兮,却并未作答。 “来者何人!”庄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似乎带了些怒意,让人无端感到一股压迫感,来自于‘神明’的威压。 “你是神吗?”答非所问,弥却饶有兴趣的继续说道“玩弄世人性命,冷眼他人厮杀,主导着那些血腥和扭曲,一次又一次带来无边无际的绝望,你就是神吗?” 那声音没有再回话,只是空气变得格外冷凝,看样子似乎是恼怒了? “嘛,算了,跟你讨论这么多有的没的也没用,你的考量不是就凭我的话就能改变的东西,再这么说下来你也还是维护你的说辞,还不如不听。”对方既已很多次开展这类型的游戏,对于人性的扭曲如此执着,那便不是她声讨能够挽回的了,那种对人类恶方面的欣赏,她无法理解也不知道怎么批判,那再怎么说都是废话。 空气如凝滞一般,好一会弥才又听到那个声音“愚昧。” 它这么说。 弥嗤笑了一声,翘起腿,端坐在王位上,抬高的下巴和嘲讽般的眼眸,那是一种处在上位者的高傲从容。 【你的演技已经突破天际了吗,小弥?】完全被唬到的统愣愣的说【女王大人请蹂躏我!】 “果然我很讨厌和你说话。”弥眼中浮现几分不耐,对于这种家伙她连伪装都觉得多余。 白皙的指间浮现莹莹光芒,冰凉的字符旋转着从指间飞舞而出,弥翻转手腕,掌心浮现了一大片数字流,迅速的聚集飘荡的半空,浩浩荡荡的溢进了那团银白的光团。 其实屉川了平还不是很明白自家妹妹的意思,原谅他小时候脑子不够用长大了之后还是依旧有些不够用,只是其他同伴都那么劝他了,他只有等到第二天。 京子说的一切都会结束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要去暗杀故里吗? 怎么可能?!那么柔弱的京子!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了平就再也忍不住,极限的朝市中心冲了过去,虽然很想见到很久不见的京子,可身在敌人的基地再怎么粗神经也不会硬闯,在街角观察了好一会,了平却一直没有看到门口的守卫,连平常进进出出的文职人员也消失了踪影,整座大楼似乎一下子就人去楼空。 难道集体出去度假了吗?了平认真严肃的思索着。 和后到的同伴很快汇合,对于地方基地空白的防备,不知是不是陷阱的众人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还是去看看吧。”说话的是纲吉,他一向最为谨慎小心,生怕会因为自己决策的失策而失去同伴,可是这时,他确实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性存在。 于是武装完毕的众人开始接近大楼,可是一进门看到的,就是睡得正香的敌军。 “他们昨天晚上也全体出去野外训练了吗?”了平不明所以的问,只是因为基地里也常有野外训练,在第二天精疲力尽的回来之后他从来都是四仰八叉的倒下,睡在哪里都不自知。 面对这种完全没有抵抗的敌军,他们自然也不会做出趁人之虚的事情,虽然是被这群人追杀久了,可是己方的大家都已经平安回归,再加上作为前锋的大家都还是十几岁的少年,又怎么做得出那么心狠手辣的事呢。 清晨还有些冷飕飕的,虽然用电梯可能会遭遇到陷阱和埋伏,可是走楼梯上去说不定一半还没走完都已经中午了。 虽然敌军不知为何都沉沉睡着,可是为了避免意外,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在分开搜索的最高层,狱寺和了平找到了房间里的京子,栗色长发的姑娘手脚都被束缚着,听到有声音急忙挣扎着发出声音,旁边的被褥有些乱,大半掉在了地上,看得出来京子是自己从床上挣扎着滚到地上的。 “京子。”见到自家妹妹的狼狈模样,了平连狱寺确认是不是陷阱的阻拦都顾不上,急忙跑过去解开了京子手脚上的麻绳。 “没事吧,京子?”短发的青年紧张的看着失踪多年的妹妹,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京子却是颤抖着的,她像是害怕了一样退了几步,然后才猛地站起来,惊慌失措的朝门外跑去。 “弥。”低声念叨的名字颤动心扉,京子笔直跑出去的身影却和来人相撞,娇小的身影踉跄了一下,确是连阿武上来扶的动作都无视了过去,急忙站稳身体朝走廊另一边跌跌撞撞的跑去。 她以为自己是没有未来的。 她早就已经孤注一掷。 那个黑发的少女,浓重如墨的眼眸却铺就着暖光,将她覆盖了薄雪的心再次融开来。 “你不要死。”没人比她更清楚那位‘神明’强大到什么程度,即使弥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她也停不下自己的不安。 就像当初再也等不到从仓库走出来的弥,再也看不到对方明媚的笑容,那种惶恐和不安,像是漩涡般将她席卷在内,挣脱不出。 ‘砰’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尘土飞灰从那间房间飞出,原本的金色大门也炸裂开来,碎木残渣铺撒在地。 “弥。”京子停在门边,看里面背对着她的身影,看对方还完好无恙的站着,她才放心了些。 “你来了呀,京子。”弥的称呼显然令京子有些不适,她无措了一会,才又看向弥。 “抱歉,还以为很快就会解决,没想到那个家伙还挺厉害的。”黑发有些凌乱的垂直在身后,只听到对方平稳的声音便觉得对方应该无事的京子,却看到了突然注意到了还在不停滴落在红毯上的血迹。 “你还好吗,弥?”京子还是没能忍住上前几步,她才刚触碰到弥,黑发的少女就像一触即碎的易碎品一样跌坐在地,她身上不停的冒出磅礴的数字群,闪着金属质感的冷光,可是手臂和腿上却有着大大小小的擦伤和利器伤。 “停止吧,弥。”看着这么狼狈的对方,京子一下子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这本就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弥苦笑了一声,转头面对着京子“你敢说,你不是把我当成那个早已死去的人对待的吗?” “即是如此,又怎么能无关?”几道寒芒闪过,弥伸手凝结出一个浅色的防护罩,阻挡对方突然的袭击。 这样的支出确实过于费力,统的能源不足只有抽取她的精神力,每一个攻击和防御都耗费太多力量,何况她还要不间断的释放数字群破坏对方的本源力量。 手上的防护罩有些供应不足的光芒褪显,然后在银白能源团接下来一记半月形银光中彻底瓦解,随后又是一道刀光浅浅的划过弥的手臂,带起嫣红的鲜血。 弥握了握拳,有些费力的坐在地上,这样的消耗战实在没意思,还不如和人近战来得痛快,再这样下去成败终会分明,还不如先掏空自己把对方干掉再说。 【统,我不想等了。】弥有些疲倦的说道【接下来掏空所有的精神力,一举结束一切吧。】 “接住我哦,京子”弥无辜又困倦的笑了笑,然后转眼之时双眼就翻涌上了暗潮。 话语刚落音,原本就浩浩荡荡从身体里流转出的光辉更加汹涌磅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声势赫赫的涌了出来,整个房间都被莹蓝色的光辉所充满,每一个浅淡的光都如同萤火虫一般闪烁着璀璨的光辉,在聚集在一起之后更是像流转的星河一样梦幻美丽。 随后弥就被榨干了精神力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醒来的时候听说已经过了好几天,弥仍有些恢复不过来,头脑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统也呼不出来,明白这次真的把统的能源也彻底压榨完毕,弥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实在太冲动了弥,你怎么样也要和我说一下你的计划。”自从她醒之后,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的阿武就开始了说教“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让我怎么跟阿纲交代?” “抱歉抱歉。”弥笑得大大咧咧,这是阿武一贯糊弄被他惹毛的狱寺的做法,如今也被弥用来糊弄他了。 弥和阿武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已经又是半个月的时间了,至于弥是怎么给统攒到能量可以回家的,弥才不会告诉任何人呢。 感觉写完镜面篇已经心力交瘁,因为榜单问题连检查都没时间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什么时候到并盛?」 弥是上了地铁才发现的短信,地铁内温暖的空调让她将脖颈上的围巾解了下来,已靠近年末,弥也修完了学业回家过年,想到今年过年纲吉也会回来,弥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影子有些开心的笑起来。 她和纲吉,已经四年没见了。 「不出意外的话,晚上七点左右会到。」弥搓了搓自己冻得有些红的手指,将给炎真的短信发出去。 当初对于要不要念大学,弥其实也很犹豫,不过深思熟虑之后,弥还是在奈奈妈妈希冀的目光下去读了东大。 好吧,她就是没办法拒绝奈奈妈妈期待的目光怎么样! 她母控她自豪! 同学们的道别会,最后的狂欢聚会,还有依依不舍的同宿舍妹子都花掉了太多时间,原计划两天前就出发回家的弥硬生生的被拖了两天才能回去。 而且在这种时候东京竟然还下起了小雪,如果不是早就把行李寄了回去,弥恐怕是要冒着雪拖着箱子来了,手也不止是冻红这么简单了。 弥转头看窗外簌簌飘落的小雪,银装素裹的世界格外美丽,弥笑着将背包揽在怀里,一向沉静如水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明显的喜爱。 地铁里的人不多,疏疏落落的坐着,弥正想靠着椅背假寐一会,却清楚的感觉到有视线投注在自己身上。没有多做犹豫,弥转头就对上一边穿着风衣戴着口罩的大叔的视线,对方在与她视线相交之后,倒是急忙的转回了头,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大学的时候就曾多次被艺人公司的经理发过名片,也曾以压倒性的票数在东大的女神榜上蝉联四届第一,这种视线早就已经习惯,所以弥一时也没有多想,见对方不再看她,也就收回了目光。 弥是中午的时候上的地铁,趁着外面暖阳正盛,弥就拿出包里的书看了起来,耳边的嘈杂声也有些扰乱思绪,弥就带上了耳机放起了舒缓的音乐。 脸庞白净胜雪的少女有一头鸦羽般的黑发,黑与白的对比如此明显又如此融洽,她正专心看着手里的书,冻得有些红的纤细手指抚平书页,黑眸里的认真如潺潺流动的暖流,叫人看着便觉身处宁静之地。 那少女所在之地,自是一片清幽所在。 这样打发时间倒还算快,当天光已经无法维持可视度,弥也就收起了手里的书,伸手掩住嘴打了个哈欠,从包里拿出面包简单处理一下晚餐。 地铁里的人变得更加少了起来,零零散散的坐在相隔较远的位置,弥随意的转头一看,却发现那个风衣大叔还坐在那边。 天色将暗,越靠近并盛,雪也就越发的小了起来,当年那个临海的小镇如今也已变化巨大,不仅是开发区越发繁荣,连地铁站也修了起来,这也方便了弥不用坐地铁到临近的城镇,再坐车回家。 晚上的风有些萧瑟,弥刚离开地铁就感觉冷空气将她身上的热量都夺了去,赶忙将围巾一圈一圈的套在脖子上,又将下班张脸陷在红色的围巾里。 并盛虽也冷,但显然比东京好很多,只穿着这一件大衣弥也感觉很暖和了。 耳边不知谁在地铁站外面放着君之代,那熟悉的旋律让弥回想了曾经幼时在学校时的时光,早上升旗时总会听着这首君之代,然后看着那太阳旗一点一点爬高。 这里是太阳升起的国家。 一旦想起这个太阳升起的国家,弥就抑制不住的联想起了小野妹子赴隋时带去的国书,那狂妄之论让弥忍不住笑起来。 并盛似乎还如记忆里旧时的模样,又好像改变了很多,弥从地铁站门口好不容易等到了一辆出租车,这才从开发区赶回老城区里的居民区。 已经快要过年了,大家都和家人在一起,这个时候还出来跑出租车赚钱的确实有点少,弥偷偷的打量了一眼开车的司机大哥,看起来憨厚十足的司机大哥脸上还带着喜气的笑容,神采十足的看着前方的路,应该也是盼着回家了吧。 一段时间的路程之后,弥也很快看到了熟悉的建筑,妈妈是知道她今晚会回来,也不知道会做什么好吃的。 弥付过钱之后就朝家里走去。 穿着短靴的弥走在路上的脚步声很轻,也正是因为如此,身后的脚步声才能被她察觉到。将脚步放慢了几拍,弥同时也感觉身后那人也放慢了速度,明白了自己可能正在被跟踪,弥一转身就溜进了一条小道。 对于居民区里的道路,弥还是十分熟悉的,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地方,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为什么跟踪她,可弥显然也不能把自己的家庭住址也给暴露出来,所幸便直接跟身后之人兜起了圈子。 穿过窄窄的小巷,弥余光瞧见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这才恍然想起那不是地铁上一直看着她的大叔吗? 风衣大叔跟得挺紧的,大概是察觉到了弥已经发现了他,干脆就丢下伪装直直的跟着弥绕了起来,那速度和判断力也算是够厉害的了。 见怎么甩都甩不掉,弥干脆的想要绕回大路,直接到路上还营业的商店报警抓那个尾随她的奇怪大叔。只是刚从小巷跑出去,弥就立刻撞上了一堵温热的墙。 被反弹得想要后退几步稳住自己的弥还没来得及退开,便被抓住了手腕,对方就这么轻巧的往他怀里一扯,无法控制自身平衡的弥就在原地被拉着半转了一圈,然后转进了来者怀里。 “我原本想去接你,不过你先回来了。”青年温文尔雅的笑着,目光眷恋着在她脸上流连“好久不见了,姐姐。” “我很想你。”纲吉扶起弥,坦诚的话语让人半点都排斥不起来,温润的深棕色双眸像是要把所有抵触都溶解。 这其实是个很好的气氛,按照纲吉的猜想,就算弥不会回答他她也很想他,至少说点什么符合气氛的话,可是他显然没猜到弥目前的状况。 刚被他扶稳的弥还没回答就一溜烟窜到他身后,躲在他身后道“纲,有奇怪的大叔跟着我。” 听到弥的话,纲吉立刻就看向了深邃巷子里,那里确实有一道畏畏缩缩的身影,在看到他之后很快后退离开,纲吉自然不可能一个人去追把弥留在这里,只是低声问道“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弥摇摇头“在地铁上看到了,一路就跟着我过来了,甩不掉。” “没事了。”纲吉自然的拉住弥被冻红的手,见弥有些不适应的想挣开,便笑道“妈妈和爸爸在等我们,要快点回去才行。” 弥果然就放弃了挣脱,反而看向纲吉问道“爸爸也回来了?” “嗯。”纲吉浅笑着,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弥冰凉的手。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二十了,弥接下厚重的大衣和围巾,将背包也放在桌上,一进门就给了久未见面的奈奈妈妈一个拥抱“妈妈!”弥一脸满足的蹭着奈奈的头发,不自觉撒娇道“我很想你哦妈妈,你也很想弥的,对吧?” “是是,我最想弥了。”奈奈妈妈显然也对弥的撒娇很受用,两眼笑得弯成了月牙。 “诶?这样我可是会吃醋的啊,妈妈。”纲吉笑着加入他们,举止却还维持着得体的一面。 奈奈妈妈笑出声来,笑颜如花,高兴的挽住了家光爸爸的手臂。 今晚过得十分愉快,久未见面的家人没有一点生分,反而因为那因为距离无法传达的思念变得更加亲密,这就是家人,亲情不受时间的侵蚀。 妈妈一早就替弥收拾好的房间,所以弥一回来就可以到自己的床上去打个滚,幸福的把自己裹起来卷成一个卷。 手机的短信提示铃又响起来,弥拿起手机,这才看到上面的未读短信已经有好几条了,连忙一条一条的给炎真回信。 作者有话要说:赶榜单! 第一百四十章 躺在软塌女孩睫毛轻微的颤动着,故里坐在她身边,笑着伸手抚平女孩栗色的长发。 颓然空洞的身体兀然开出了喜悦的花,这满足感让故里停不下嘴边的笑容。 “你醒了吗,京子?”她轻柔的询问,像是怕惊动了茫然睁开眼的女孩。 栗色长发的女孩下意识对上了故里黑色的眼眸,懵懂昏沉的大脑在回复意识看清身前之人的脸时瞬间清醒,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然后竟无措的双手撑在软塌上连连退到墙边“你...你...” 故里仍是轻轻的笑着“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是...”名字卡在喉间,却怎么都吐不出来,栗色长发的女孩无措的看着故里“对不起,对不起.....” “不用道歉,我已经承认你是京子了,也已经原谅你了。”故里浅浅笑着,温和又亲近。 她的确一开始是对对方抱持着怨的,因为自己的话没有人会相信,因为自己竟被迫脱离了自己的家,她毫无办法,只有远远观望着那个栗发的女孩,看着她因为父母的好而突然感动落泪,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对待着家人,看着她诚惶诚恐的面对所有的善意,然后本就心软的故里,就无法再接着认为她是个夺取了故里幸福的坏孩子了。 尽管事实的确如此。 “叫我故里吧。”故里笑着,脱掉了鞋坐在了软塌上。 栗发的女孩是对她心存愧疚的,故里很开心,因为她没有忘了故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京子小声的问道,然后右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腹部,她不是已经因为腹部的致命伤而死了吗?为什么还活着? 而且她不是已经解除了伪装的假象了吗?为什么还会是这幅模样? 白皙纤细的手在这个时候引起了京子的注意,她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手,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突然就长大了的身体。 “别担心,没事的。”故里伸手抓住了京子的手,她镇静的话似乎有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是我做的。” “忘掉那场游戏,也忘了那些人吧,京子。”故里笑吟吟的握着京子的手“你知道我努力了多久,才能再次见到你吗?” 她想了好久好久的话,那么多那么多的疑问,现在终于可以得到应答。 维持了五年的思念和牵挂,也终于找到了地方停下。 “故里...你也知道那个游戏?”京子握紧了手,然后急急问道“那她...我是说....” “她没事!”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从京子嘴里说出来,故里截断了京子的话“我也是,在游戏结束之后才知道的,可是你....已经消失了。” 京子似乎松了一口气,她在意的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那个人究竟有没有达成自己的心愿。 “那,故里,为什么要复活我呢?” “你夺走了我存在本身的意义。”故里的话一出就让京子脸色苍白无措起来“现在不打算归还我一个吗?” “我..要怎么归还?”京子像想起了什么,虽有不舍却还是看向了故里“我可以解释,我可以向大家解释,当年的事.....” “不用了,我已经不需要了。”故里摇摇头。 “那你...” “你只要好好的呆在我身边就好,这样的话我就知道了,我在做着怎样的努力。”故里轻声说道,眼里映着一个栗发的姑娘“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不过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不管别人跟你说了什么,京子。”故里牵着京子的手,黑发柔顺的落在胸前“请你相信我。” “不要问理由也不要怀疑,我知道这样的要求有点过分,可我知道京子你一定能做到的。” “没人能理解的,我真的太累了。” 京子和故里聊了很长时间,然后对方神情一滞,像是想起了什么,很快的就离开了,剩京子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在软塌上坐了好一会,京子还是慢慢下了床,身上是一件蓝白相间的裙装制服,她赤着脚走到落地镜前,打量着比之以前已然成熟的自己。 镜子里的少女出落得越发高挑漂亮,栗色的长发垂在腰间,眉眼轮廓中完全能看得出少时的模样,栗色的眸子温和可亲,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柔向阳的气质,京子小心的对镜子里的自己勾出一个笑容,镜子里的她也莞尔一笑,顾盼生辉。 在房间里有些好奇的四处看了看,京子才推开了门想要出去看看。 “京子小姐。”站在门边穿着和她同样款式衣服的少女朝她点了点头“您要去哪里吗?” 京子怯生生的笑了笑“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当然,故里大人已经吩咐过了,无论您想去哪里都没关系,只是请务必让我陪同。”女孩十分恭敬的低下头,挺直的脊背却满是不卑不亢的意味。 她尊敬自己,是因为故里。 京子几乎没怎么思索,就得出了这个答案。 手指惯性的缠上发丝,京子笑得明艳直率“麻烦你了。” 身后跟着一个不苟言笑的女孩,京子就开始在目前所在的地方散起步来“故里她有事在忙吗?” “故里大人的行程不定,在下也不清楚。”对于京子的打听,女孩什么信息也没有透露。 位于城市高层的基地看起来没有任何防御力,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将白色的瓷砖地砖照耀得有些炫目。 在这样的地方设置基地,故里看起来并不顾及任何人会对这里进行潜入或者偷袭。 或者说她就是在等谁的潜入或者偷袭? 京子倚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由于楼层过高,街道在眼下变成了一条一条的线,人群更是看不到了,不过却能看到车辆行驶时移动的点“好高啊。” 京子感叹一声,应该是下过雨,天空一碧如洗,看得人的心情也舒朗起来。 似是随意的扫过玻璃窗,却看见床上朦胧的映出了身后之人的影子,总是一脸严肃的女孩伸手按着耳边的什么,不时的点点头。 应该是蓝牙耳机吧? “京子小姐,我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我先送您回房间吧。” 京子眨了眨眼“没事的,我认识回去的路,等会就自己回去,不用担心。” 女孩站在原地看了京子好一会,最后还是对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的京子点了点头“是。” 看对方消失了转角,京子也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有些迷糊的转身继续朝走廊那边走去,嘴角却微微勾起。 一步步计算着距离,京子笑着避过走廊上的摄像头,转入一个稍显冷寂的走廊死角,走廊尽头有一个窗户,因为窗口背阳而显得有些阴暗。 她当然不是想翻下去,因为这里实在是太高了。 从窗口翻进来的身影十分利落,对于对方没有用火焰引起注意而是单纯靠体能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京子欣赏的笑起来“下午好。” 黑发的少年一惊,反身似乎就想制住她,却在看见她的脸之后停了下来“京子。” 弥点了点头,笑容明媚“嗯,山本君,你有什么事吗?” “你怎么在这里?”他愣了一会之后很快问道,视线快速扫过京子的裙装“你是故里的人。” “这句话有歧义啊。”京子悠悠的道,却不作反驳“我只是站在故里这一边。” “你知道你哥哥昨天被故里抓来了吗?”阿武皱着眉看着京子,貌似很不明白京子到底在想什么。 “哥哥啊....”京子低声喃喃了几声,然后抬起头看他“我也有我的事要做,不过你想救哥哥的话,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你知道弥在哪里吗?对了这个世界的你还不认识弥,就是一个.....” “就是一个黑头发的女孩子。”京子截下阿武的话,继续说道“和我差不多高,而且和故里很像对吗?” 看着对方点头,京子脸上的笑容一时有些无奈“无论是哪个时空的山本君,都好喜欢问我这个问题啊。” 看着阿武不明所以的样子,京子继续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过我可以保证她很好,请放心吧,要不了多久她会安然无恙的回去的。” “快离开吧山本君,总有一天谜底一定会被揭露出来。”京子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阿武,然后转身欲离开。 “真奇怪,难道你五年前失踪之后一直就在故里身边吗?而且你认识我?”阿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惹得京子回头看去。 京子知道他来找弥,也就知道了他是另一个时空的山本武,而且之前说的话也很奇怪。 “不奇怪啊山本君,我没有一直呆在故里身边,而且我和山本君你,不是早就已经见过了吗?” 京子的语速慢慢的,颇有点悠闲的意味,她浅笑连连“山本君已经忘记了吧,不过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山本君对我说‘京子好像比现在高一点’,这样的话哦。” 京子笑着,笑容少了一贯的明媚,弧度清浅。 她没有再去看阿武的表情,转身离开那个走廊,右手边空空的,少了那个她一旦害怕就会下意识抓住的人。 那个人说不定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管买不买,发错了小衣一定会填上,只是今天太晚了小衣好困 第一百四十一章 “所以,你要去吗?” “没关系,我会等你。 “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有什么事记得给我电话。” 直到坐上飞机,弥脑袋里还仍旧回响着告别时的话,红发的青年那温柔的神情像是要把整颗心捻碎了放进温水,弥发现自己根本对对方那双酒红的温柔双眼无法招架。 炎真的不舍是毋庸置疑的,分别了一年的弥回来还没几天,又要离开去一个更遥远的地方。可是他仍旧露出浅浅的笑容,平和的笑意和眷恋的眼神挂在眼角眉梢,那种不舍以弥最难以招架的方式表达出来,弥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吃得死死了的。 她对炎真,也许是有那么一点感情在里面的,因为对方无条件的守候让弥感觉到一种很踏实的安全感,而弥刚好对这种安全感飞蛾扑火般趋之若鹜,所以,那年弥才会凭借着酒精说出那样的话。 也许她的喜欢比起对方简直不值一提,可是在爱情这方面过于凉薄的弥是真的感觉到自己那一点喜欢了。 这种感觉很微妙,像是残缺着某一样东西的弥,一下子找到了能填补她的残缺的人,依赖于安全感这种特性的弥得到了圆满之后就无法再忍受那种残缺,那或许是喜欢吧,不过真的能演变成爱吗? 一早就将手机关机的弥系好安全带之后就看向了窗外,私人专机就是方便,不需要在机场等太长时间。 “姐姐。”身边坐着的青年叫了她一声。 “今天不想和你说话。”被设计的弥头都没回就迅速答道,显然还在和纲吉别扭。 机舱里不止弥和纲吉两人,弥的话对一个威望十足的黑手党boss来说确实没留一点情面,可是要弥完全不介意是不可能的,她也只有和纲吉闹闹别扭了。 要知道连默许了纲吉作为的爸爸她都没有理了! 弥的不安持续了很长时间,去一个陌生的异国,要习惯另外一种语言,虽然她能大概的猜到纲吉的想法,可自己又真的不能完全无作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妈妈! 一想到这一点弥整个人都不好了! 【卧槽你的究极母控属性什么时候能改改?每天听你念叨妈妈系统君窝耳朵都要长茧了好吗?竟然还给系统君我养成了听见妈妈这个关键词就下意识陷进自我世界的习惯,系统君我简直醉了好吗?!】 突然就被吐槽了一通的弥默了默【你原来有耳朵吗?】 【拟人不行吗?!!!】 从日本到意大利,从东半球到西半球,生生的飞了十多个小时,弥和统聊累了之后又睡了一觉,醒来时一点都不愉快的发现自己还在高空,外面如棉花糖般的云层还如几个小时前那般模样。 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弥努力胶着起视线却还是不由得涣散了目光,呆呆的盯着窗外的云看了好一会才又靠到了窗边,再次闭上眼小憩。 机舱里的暖气很充足,又温暖又干燥,如果没有那噪音,那就真是睡觉的好地方了喵。 沉浸在睡梦里的弥自然仍是注意着周围的响动的,只是坐在身边的人是她一直就放心依赖着的人,所以在感觉耳边一直盘旋不灭的杂音消失后,弥潜意识里仍认为自己是安全的而没有醒过来。 黑发的少女只是在他几声轻呼之后虚睁开了无神的双眼,显然还处于没睡醒的状态,复又闭上了眼睛,慵懒纯真的小摸样,没有一贯表现出来的温柔稳重,可是这反差却叫人觉得更加可爱起来。 见叫不醒弥,纲吉伸手解开了弥的安全带,他一手绕过对方腿弯,一手抬着对方肩膀,直接将弥横抱在了怀里。 突然的腾空让弥不适应的蹬了噔脚,随后稳定下来之后便无意识的用额头蹭了蹭纲吉的,又放匀了呼吸沉沉睡去。 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整个人被埋在柔软的大床里,空气中的甜香味香暖怡人,弥无所觉的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不解的看着自己目前所在的豪华大房。 【统统统,快出来,我睡着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这是已经到意大利了还是被什么人拐走了?】 【......】统在她脑袋中点出一串省略号【睡得像死猪怎么叫都叫不醒的你被弟弟君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抱下了飞机,在一众黑衣人的强势围观之下暂时下榻这这间酒店,顺便说一下弟弟君的房间在你房间左拐尽头那间,想献身或夜袭随时都可以,统君我在各方面道具上支援你。】 【已经到了呀。】弥惯性精简统的话,然后伸了一个懒腰重新躺回床上。 抿了抿唇的弥突然感觉到嘴唇上一点刺痛,用食指试探着点了点才发现嘴唇上不知怎么就多了一个小伤口。 【小弥快起床!】统懒懒的声音一下子就严肃起来催促道。 虽然不知道统一下子突然怎么了,不过弥还是听话的起了身【发生什么事了吗?】 【到门口去!】统继续指示道。 弥有些不解,却也快速的穿好了自己的鞋整理好衣服走到门边,统从来不会这样跟她开什么玩笑。 【一直持续猫化的技能,你对这个技能也很熟悉了吧,现在把气息全部都收敛下来,一定要做到存在感等于零。】 弥调整了一下呼吸,悠长均匀的呼吸极不容易被人察觉,又放低了气息。 【看着猫眼,等会门口走过一个带礼帽的怪大叔,你就出去拿走他口袋里的指环匣兵器还有信件,任务成功获得成就:猫小姐。任务提示,对方虽是一个人类,却也是一个实力强劲的杀手】 【为什么要拿走他的东西啊?】对于统故作正经的颁布任务,弥又有些困惑,却也通过猫眼看向了门外。 【一切都是为了爱与和平~!】 弥退开门口立刻转身走向大床。 【不要不要,不要回去睡觉啦小弥!】统急忙叫停弥的动作【统君我可是很用心的在给你铺路欸!】 弥的脚步停了停,转而打开了上帝视角,她站在在铺着厚厚软垫的地毯上,专注的看了一会矮桌上摆着的西西里大区的区旗,说实话那三曲腿图实在是奇葩点爆表,她总觉得这会看了说不定会做噩梦。 【那三条毛腿有嘛好看的!要来了快注意!】统急声催促着,弥无聊的用手指弹了弹那区旗,然后转身走向房门。 统是不会害她的,这个意识已经被深深的植入了脑海。 脚上的拖鞋也因为碍事而脱了下来,弥伸了个懒腰双眼无神的打开了门,礼帽先生才刚走过去几步,对方的吐息也放得很轻,不过还在她的感知范围内。 打开门的弥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无神的双眼下意识的看向了正背对她走过去的礼帽先生,然后就像发现了什么,弥的头轻轻歪了歪。 赤脚走上米色的地砖,这种能隐约映出人影的地砖对弥来说有点麻烦,不过还好周围的墙壁都不会有能映出什么的存在,极轻巧的上前几步就跟在了礼帽先生身后。 有时候我们看不见听不见并感知不到一切东西的存在,就会以为那是不存在的,比如一只猫路过我们身边,如果没有看到那只猫,在猫咪不叫且不踩动什么发出声音的前提下,你真的能感觉到一只猫正在路过你身边吗?比如风吹过耳畔,流动着空气不停的运动,可是一旦风停了,难道你身边就没有空气了吗? 弥抬起手,轻轻撩拨了一下对方礼帽外的黑发,礼帽先生几乎没有反射的时间,立刻就转过身来并举起了藏在西装内的手枪,动作行云流水像猎豹一般迅捷,可是这时弥也再次移动到他身后,趁对方将注意力放在身前的时候已经将信件抽出。 指环和匣子是最不好拿的,因为身上少了有一些分量的东西,就算再怎么轻也会被感知,何况对方还是个感知强大的杀手。 礼帽先生显然不认为刚刚的只是自己的多心,十分谨慎的站在原地扫视周围,弥在原地踮脚轻轻跃起,在墙壁上借力踩了一下之后就直接在半空跃过了礼帽先生移动到他身侧,躲过对方往后扫视的目光,又始终将自己藏在对方死角位置的在对方移回目光的时候再次站回了原地。 并再次伸手快速的拿走了另一个口袋里的指环和匣子,这下举动显然已经让对方彻底的察觉了弥的存在,大概是顾忌到这个地方所住的人,他没有再用手枪进行威胁,而且直接抬腿后扫,然后就是一连贯针对于身后视线所看不见的死角进行的进攻。 也许他的速度对于常人来说快得几乎看不清,可是对于猫化状态的弥来说却是非常慢,她有足够的时间躲过攻击并像影子一样牢牢的跟在身后的死角。 不过既然已经拿到了东西,弥也不会过多纠缠,很快的化身成一只黑猫之后沿着墙角盆栽转进了另一条道,一个人怎么会变成猫呢?对于旁观者来说,这当然不会是什么魔法,是连机器都能骗过的幻术。 这便是统的用意所在。 信封已经被打开,印泥也被挑破,弥只是好奇的看了两行,然后惊觉这不是自己能看的东西了。她将信件连同指环和匣子放在了她房间左拐尽头的房间门口,按响了门铃之后就转身离去。 今天睡得太久已经不困了呢,果然还是回去看着那扇奇葩的区旗发呆吧。 第二天的时候就正式的前往彭格利总部,虽然是从统口中知道昨晚的监视器已经拍下了一切,不过纲吉不问,她也就乐得不说。 彭格列总部所在的城堡对弥来说还真不算陌生,怎么说也也曾经呆过一个月的时间,每天溜小狮子逗瓜的,她可是连纲吉房间和厨房最近的那条道都摸清楚了,现在想想那段时不时去厨房和瓜偷鱼吃的日子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其他守护者看到她时的表情就不用说了,大家长大之后就越来越不好玩,露个惊讶的表情又不会怎么样。她的房间还是她在未来时看到的那间,布置得很合她心意,而莎莉小姐也在当天下午穿着女仆装来她这里报了道。 自从知道莎莉是纲吉的助手之后,再看对方不辞辛苦的来自己这里当女仆,弥真是有一种纲吉也未免太浪费资源的感觉。 一切都在朝她所知道的未来前进,弥等着自己既定的死亡。 以钢铁般的暴力链条来维持其生存,说实话就算是到了黑手党大本营的现在,弥也不太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和她所看到的所差甚远,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一直呆在安全的地方所以看不到被血与火洗礼的罪恶与黑暗。在利益的战场上冲锋陷阵的人们真的会变得她所熟识的人吗? 弥不知道,当然也不想知道。 呆在这里的日子也还算平静,弥的发呆技能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她竟然能闲着没事在阳台上坐一整天不带挪一下,不是她不愿意出去,只是对目前所处状况还不明白的她有些害怕会给纲吉惹祸,于是她谨小慎微的执行着奥梅塔准则——保持缄默的纪律。 说起来她根本就不是黑手党为什么要遵守黑手党的准则啊岂可修! 好想出去玩啊岂可修! 作者有话要说:- - 果然还是无法忽略过渡就直接穿越,过渡篇大概两三章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作为一个称职的女仆,莎莉会在每天早上准时敲响弥的房间门,即使就算她怎么提前到来,等待她的仍是被收拾的干净整洁的房间和坐在阳台上看书的弥。莎莉也曾在未破晓时就等待在房间门口,时刻注意着里面的响动而敲门,不过让人失望的是从破晓前到日出后,里面仍是没有丝毫动静,当莎莉敲门进入之后,等待她的仍是在阳台上看书的弥。 严谨理性的莎莉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深深的怀疑其实弥是不需要睡觉的,她只要每晚都坐在那里,然后等她第二天敲响门,这当然只是莎莉自己的臆测,没有任何依据。 可是当莎莉今天早上敲响门的时候,往日那句‘请进’就突然消失了,这让已经养成习惯就下意识去推门结果发现推不开的莎莉精神一振! 终于到她履行女仆义务的时候了! “弥小姐。”她再次敲了两声,出声道。 此时正被莎莉呼唤着的弥正焦头烂额的裹在被子里,她不过是统恨铁不成钢的问她是不是就这样足不出户偷闲偷到死的时候,顶了一句我喜欢这样,然后第二天醒来她就发现自己长出了猫耳和猫尾! 这绝对是统的恶意! 心下不知道呼唤了多少声,可是统还是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弥用被子盖住耳朵,尾巴也藏在了被子里,她看向被敲响的大门,欲哭无泪了一会终于回答道“我已经自己整理好了莎莉,你先回去吧!” 门外静了一会,然后莎莉恭谨有礼的声音再次传来“即便如此,也请让我把早餐送进去,弥小姐。” 如果让对方放在门口自己等会出去拿,这样的举动一定会让莎莉心存疑惑,万一她告诉纲吉..... “我不饿。”弥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由有多白目,可是现在除了这个理由,情急的她竟找不到其他借口。 “请爱惜自己的身体,弥小姐。”门锁传来了异常清晰的碰撞声,莎莉似乎在试图开门“您一直锁在里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弥斩钉截铁的回答,随后立刻下了床,将被褥铺好后小跑到浴室将淋浴开关打开,然后再光着脚小心的跑了回来,黑色的猫尾在弥身后灵巧的甩动,猫耳也随着一抖一抖,看起来十分机灵可爱。 弥打开大门的门锁,然后飞速躲回浴室,朝外面叫道“进来吧。” 说完话之后立刻将身前的门关上,弥抖了抖猫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门口传来声响,应该是门被打开了,然后硬根鞋踩在地上发出的脆响声正在步进室内。 端着托盘的莎莉看向传来水声的浴室“您在晨浴吗,弥小姐?” “是。”弥在浴室里回答“把早餐放在桌上吧。” 即使最后成功的蒙混过关弥也一点都开心不起来,身上这些多余的东西不弄掉的话迟早会被发现,可是罪魁祸首却一点出声的意思都没有! 平时都大敞开的窗帘此时被拉得规整无比,小心的遮住了每一个角落,弥解决完早餐之后就用被子蒙着头开始各种方法召唤统,可无论是认错型的还是求饶型的,甚至撒娇和威胁都不管作用,统这家伙是打算不管她了吗混蛋! ‘噔噔噔’过了一段时间,外面再次传来敲门声,弥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有些沮丧的回答“莎莉你做自己的事情吧,我这边很好。” 可是在门外响起的却不是莎莉的声音,低沉悦耳,那温柔的声音叫着“姐姐?” 弥一脸空白的再次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装作什么都听不到的鸵鸟一样裹成一团,弥也回答过她没事,不过这支支吾吾又语焉不详的回答显然让人更担心了,最后的结果是,纲吉拿来了备用钥匙。 妈蛋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存在备用钥匙这种东西!弥裹成一只鸵鸟在心里咆哮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第一次用猫化技能之后,她的性格就越来越欢快,甚至越来越朝猫咪的方向发展。 “姐姐,怎么了?”温和亲近的声音就响在身边,感觉床垫的部分往前陷了一部分,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弥默默退了退。 “发生什么事了吗?”棕发的青年伸手搭上被褥,然后动作轻柔的想把被子拉开,可是弥却死死的拉住了被子不放,纲吉无奈的放手“不能和我说的事吗?” “纲。”弥呐呐的叫了一声,看样子是躲不过去了,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不会被带去解剖什么的吗? “嗯?”纲吉很有耐心的反问,对于日理万机的纲吉现在就因为这点事就亲自过来看她,感觉又在麻烦对方的弥有些惭愧,她伸手拉住被角,然后低头将被子固定在额头的位置,然后抬头。 浑身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的弥就一脸严肃的看向了坐在床前的纲吉“认真的说,我没事,所以你赶快去做你的事吧,纲。” “姐姐在赶我吗?”纲吉伸手拉住被子,阻止弥想要继续把自己整个包起来的举动。 “没有。”弥不自然的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纲吉看着弥显然藏着什么事情的样子,无奈感更甚,却又更加耐心的询问道“姐姐这样不热吗?还是先出来说吧。” “我不热!”比起纲吉淡然的话,弥的反应就显得激烈了些,她也像认识到自己的反应有多奇怪一样,为难的咬着下唇,然后一脸豁出去的看向了纲吉“怎么办啊纲,姐姐我好像被人施了奇怪的魔法。” “我长出了...不应该长出来的东西。”弥不知所措的咬着唇,求助般看向了纲吉。 “不应该长出来的东西?”纲吉不解的道,带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比如这个”弥将被子拉下露出了黑色的猫耳“还有这个。”尾巴也终于突破了被子的障碍,欢快的在弥身后摇了摇。 “....!”纲吉讶异的看着弥脑袋上的耳朵,那对黑色的耳朵如感应到了主人有些低沉的情绪,像折耳猫的耳朵一般垂了下来。 “这...怎么会...”纲吉伸手抓住黑色的耳朵,短毛柔滑,入手温热,能够感觉到软骨的存在,这绝对不是假的。 弥没有阻止纲吉辨认般的动作,只是耳朵被握住让弥很不舒服的皱起眉,几下轻柔的揉捏,弥不禁急促了呼吸低头躲开了纲吉的手,神色茫然又羞怯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别捏啊。” 声音也变得细细的像是撒娇一样,弥抿了抿唇皱着眉看向了别处,看起来很羞恼于自己的反应。 将这件事告诉纲吉的结果就是弥没过多久就坐在了医疗部,血液检验和基因检测的化验结果还没送来,弥正被一干白衣天使围在中间。 因为之前说要毛发取样结果耳朵上的毛被被拔了一根,疼死了的弥一脸不开心的坐在凳子上,看着眼前的白衣们不知为何心下开始一阵烦闷。 想要清爽的风,想要自由的奔跑,肆无忌惮的大喊大叫,这么呆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 一向温顺的黑眸闪现几分不耐,夹杂着桀骜不驯的野性,如被囚禁的野猫。 猫是不可驯服的,弥舔了舔唇,幽深的眸子隐蔽的看向了门口和窗口的位置。 尾巴摇动的速度慢了几拍,思考着怎么跑出去的弥安静的低着头,猫耳因为即将跑出去的设想而兴奋的抖了抖。 终于在一个异国男性医师的手好奇的伸上来时,弥伸手拍开对方的手,走门口的很容易就被抓到了,动物的直觉让弥不用思考就明白了走窗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于是弥拍开手后就立刻跑向了窗口,灵敏的避开窗台上的盆栽一跃而下。 黑发飘扬,弥轻巧的地上翻滚缓冲,然后敏捷的再次站了起来。 “弥,你在干嘛?”身后一声莫名的声音传来,弥转头就看到了穿着奶牛装坐在一边的蓝波,当初的小孩子如今也成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少年了啊。 “尾巴?”蓝波看着弥身后一摇一摇的尾巴,突然想起来自己很久不用的那只尾巴“做得好逼真,弥在哪里买的?” 弥完全不知道怎么接上对方无头无脑的对话,说实话目前弥已经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整个大脑僵滞成一团,她只能做出下意识的反应,她转身像继续逃,可是蓝波已经走了过来,好奇的握上了那根黑色的尾巴。 喵呜呜呜呜呜!!! 感觉像是有火山在脑袋里爆发,发出一声炸毛的叫声之后,弥飞速的转身举手就将穿着奶牛衬衣的蓝波给拍到了一边墙上,白皙的指间闪现出尖利的猫爪。 眯着眼睛警戒的后退了几步,猫尾也炸毛开来,弥平息的急促的呼吸,转身就想继续逃跑。 “好疼啊啊啊啊啊啊啊!!!”被拍到墙上的蓝波捂着脸哭叫起来,一直被众人宠着的少年像个孩子一样在地上打滚,他眼泪汪汪的站起来,拿出牛角顶在头上。 “百米范围内,火焰无效。”弥先他一步禁止了火焰。 ‘咯噔’小蓝波的牛角掉在了地上,牛奶衬衫的少年失意体前屈的不停的敲着地,眼泪鼻涕一塌糊涂“欺负人!哇呜呜呜呜....” “蓝波,弥?”走在不远处突然感觉自身火焰消失无踪,然后听到奶牛小生的哭声走来的青年不解的看着两人,可话音还没落,眼前利光一闪。 青年举剑格挡,利刃碰撞出一声冷厉之音。 黑发半掩眉眼,黑色眼眼眸是满是难训的野性,像极了街角巷尾被抛弃的野猫,那种看到人就完全防御起来、呲牙威胁的模样。 “弥,你怎么了?”阿武再次出声道,然后才注意到黑色的猫耳和不停摇晃的猫尾,就连抵着他的剑的,也是对方锐利闪着冷意的利爪。 爪子从剑身划动发出刺耳又尖利的声音。 “受死吧!”身后偷偷摸摸跑过来的蓝波一脸快要得逞的样子扑过来,然后绊到石头一下子摔倒在地,弥抽出一只手回身再次把蓝波拍回墙上。 “嘤嘤嘤你们都欺负蓝波!”蓝波少年一边哭着一边再次试图点燃火焰,发现无论如何都点不燃之后哭着跑向了城堡走廊。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好快的速度! 几下格挡的动作快得几乎能看见幻影,可是弥的速度却似乎并没有完全发挥,她看了一眼阿武身后的出处,眯起了尖利的猫瞳。 弥的眼眸是纯黑的,不像其他黑色眼眸那样还稍带着一点琥珀色,而是纯黑色,如墨一般,而如今变成兽瞳的样子也是一片漆黑,防备和野性充斥其中。 这本就是猫化技能的一个副作用。 统是做不到直接改变弥的体质的,而且这也不是靠直接强化身体能达到的状态,在猫化状体中习性靠近猫还算正常的话,使用太多次了之后就算不再使用猫化技能,习性也会开始逐渐靠近猫,而且当这种习性渐渐开始被习惯于宿主自身的时候,宿主就很有可能被夺了理智,自身人格被动化。 一般的宿主都是不会有这个弊端的,因为她们总会记得这是技能,不会时时刻刻的将技能开着。而弥在从猫化副本回来之后,这个技能几乎是没有关过,她依赖着这样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 统其实也能够压制这样的变异,准确的说他为了让弥安心而一直默许对方开着技能,自己强行压制着猫化的副作用,这次如果不是弥的消极怠工,他也不会什么都不管就默默的装死去了。 他和弥确实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可是统必须要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即使这可能会伤了和弥的感情。 不过,一个系统真的会有感情吗? 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叫,如同野兽敌视般的威胁,锋利的爪子在阳光下闪着寒芒,弥锁定了目标之后,迅速出手! 猫化状态的弥,体质本就非人类,更何况在情况已脱轨的现在,由一个完全能操控这身体当然也能完全发挥出实力的非独立个体主导着意识,野性直觉告诉她她也许不会输,于是弥就有了一搏的动作。 双手曲成兽爪状,在一击不成后又再次飞快的连续进攻,只知道一味攻击而忽略防守的战斗并不是弥的疏忽或者愚蠢的觉得进攻是最好的防御,毕竟那是要对于实力相当或者自己比对方强的状态下才会用的战斗方式,弥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 阿武没有杀意,所以他不会伤她。 这是一开始,就清晰的传到那僵滞的大脑的意识,属于弥的意识。 “弥!”皱着眉头的青年不复之前爽朗笑着的模样,眼眸中终于也带了几分认真,他试图擒住弥,可是对方躲闪的速度和身法实在太过不可捉摸,让他完全摸不清对方的躲闪路线。 穿着白大衣的医疗人员早在上面观望已久,有机灵的先去通知了boss,当然也有潜心于研究弥的身体状态的,早已拿出了笔记本对弥展露出来的身体素质进行评估。 “弥小姐之前的身体检查样本在哪里,我要对比一下。”他们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在那场战斗,敬业的医疗班仍继续着自己的研究。 “身体机能翻了好几倍,这也是那突然的‘变异’影响吗?”就像发现了医疗的又一个新的领域,大多数的医疗人员脸上都是一种狂热的表情,毕竟弥从来没有接受任何人体实验和改造,身体突然出现这种变化足以让这些人关注起来。 “眼睛好像变成了兽瞳,习性看起来很像猫,之前拿去检测的基因样本还没拿过来吗?”带着厚厚眼睛,看起来像是亚裔医生的男性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在本子上记录上自己观察到的东西。 比起楼上医疗室的热火朝天,位于中庭的战斗就显得单薄一点,顾忌着不想伤到对方的阿武被压制得死死的,可却仍旧拦在路上不放弥过去,恼怒的弥出手更加不知分寸,招招直指要害! 没过一会棕发的青年终于是赶了来,闭着一只眼睛的蓝波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情绪,只是还是不开心的跟在纲吉身边。 “姐姐,快住手。”纲吉的叫停声只让弥的动作顿了顿,对于人脸识别比超级计算机还要快速的弥有一种很熟悉同时也不具有危害性的感觉,但这并不是她停下逃脱动作的理由。 “排外性?还是说是受到了什么影响?”窗口边的医疗人员一边猜测一边振振有词的念叨着“之前是突然就跑出去了,难道说是对于人群的不安感?” “太多关注的目光很容易使其躁动不安吧。”身边的人接着话回答道。 真是太吵了!感知格外敏锐发达的弥将含着冷意的眼扫过窗口上自她跳下来就唧唧歪歪个不停的人们,心中的烦闷感更甚。 看准一个漏洞准备突破,弥闪身避过阿武的手,腰肢弯曲成一种几乎不可思议的弧度,后又无视腰间的承重力强行回身,几下跳跃之后就成功了跑向了出口。 黑发早已有些凌乱,瀑布一般散乱在背上,正当纲吉打算上前去阻止弥奇怪的行动时,通往铁栏大门的侧院门外,又出现了一个身影。 黑发的青年脸上始终是一种平静淡定的神情,偶尔眉梢轻挑,便是一丝趣味流转。年少时那精致带着些古典韵味的脸庞如今少了分秀气,多了成年人的成熟和从容,少年心性的高傲和不时流露出的杀气也收敛起来。 纲吉停了脚步,看着鲜少来总部的云雀,对方淡淡的瞄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了正对他露出爪子的弥。 “云雀....”纲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对方十分自然的蹲□,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只逗猫棒...... 为什么云雀学长会随身携带逗猫棒啊! 纲吉瞬间觉得刚刚以为云雀委员长会伤害弥的想法十分多余。 可是这样真的有用吗? 只见满脸防备的少女疑惑的看了云雀一眼,然后在对方平淡的目光中蹲□,一掌拍向那根逗猫棒..... 他们竟然玩起来了..... 这世界好不真实..... 弥感觉到思绪重新清晰起来的时候,蹲在地上的身影就开始摇晃着归一,摇着的猫尾瞬间就焉哒哒的垂了下来,最后消失于无形,头上颤动的猫耳也渐渐消失,说不清那种引人作呕的无力感是什么,感觉浑身沉重的厉害,弥倒头就晕在了一边。 可以继续呆着也随时可以离开。 【..........醒了吗?】 【没有醒】 【统也不想这样的,弥听话的话身体的主控权也还在你身上不是吗(>﹏<)】 【我现在才知道你做了什么】这也许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却让弥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些不想接受的事实,如果自己不再想继续按照统的想法行事,那是不是这具身体就不再为她所继续操纵。 统的声音很机械,冷冰冰的没有半分情感可言,当他搞怪的用上各种起伏不定的声调的时候,就像一个故意卖弄呈现着自己的滑稽的小丑一样,他让弥觉得他是可以被弥所掌控并信任的,可事实上他却是把弥掌控住的人。 从开始到现在。 弥在医疗室里醒来的时候还不愿睁开眼睛,阳光洒在眼皮上蒙了一层极淡的、类似光晕的白,她突然感觉有些东西从来不为她所知,并害怕这些由未知带来的恐惧。 弥知道自己会死去,在不远的某一天,某一刻。 她看起来从容的接受了,用最包容的态度接受自己的死亡,她可以接受的太多,但从不包括统的小动作,因为统是她最依赖并信任的人,她私心的觉得对方也应该给予她同样的依赖和信任。 至少不要再做这种让她极度惶恐的事。 她在压制在意识的底端浮沉,像泡沫一样一触即碎,那种快要把人逼疯的不安全感充斥在全身,弥惊恐的发现全世界都是漂浮着的。 被压抑在心底对未来的绝望一股脑全部都冒了出来,借着统这次的事件全部都用上了心头,弥不敢睁开眼睛面对眼前的一切,也不敢面对死亡,她闭着眼睛哭得厉害。 她答应过爸爸不会哭泣的。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了。 周围冷得厉害,大概是窗户没有关上,潮湿的空气浸入房间,沁进了弥的皮肤和骨髓,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冷的,像是被关在冰箱里一样。 她不喜欢西西里潮湿的冬天。 女人都是感性的,她们可能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理由哭泣,也可以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感动得厉害,弥不能免俗,失去了统她什么都不是。 而带给她一切的统,她恍惚觉得他只是在利用她。 弥的惊惶一如年少时发现统在乎她的感受,可在乎好感度却在在乎她的感受之上,那种类似被背叛的惊惶。 她的情绪来得快,消失得却很慢,整个人闭着眼睛一直哭一直哭,可是平时再没能源也会冒出来安慰她的统也不出声了。 只有统是绝对不可以失去的,她如此爱着并依赖,像鱼渴求水一样。 【不要背叛我】 【只有你不行,统】 作者有话要说: 嘛,为了g世代篇做了很多准备,不过还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看下去,不过就当是写给自己看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中、国黑帮和西西里黑手党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朋友,中、国黑帮将近一半的‘进货权’换取西西里黑手党五分之一的美国市场,这种供需关系使得他们的合作变得更加紧密,在很多地方,‘小意大利城’和‘唐人街’紧紧的挨在一起。 所以在纲吉收到来自于另一个半球的盟友的邀约的时候,他已经深深的无奈了。 纲吉仍旧秉持着自少年以来就坚定下的理想,他不可能使自身或者使同伴沾染上罪恶,彭格列已经在上几位boss的管理统治下站在了意大利黑手党的顶峰,座下所属的正规或非正规企业已经不是一本文件夹就可以全部统计完毕的了。虽然这几年他都在着力洗清这些产业,并将它们全部漂白放到明面上可见光的地方,但有些东西是上几代遗留下的问题,他现在实在找不到方法解决。 比如说他虽然已经明令禁止毒品交易,可是面对几个世纪前就达成友好合作的盟友,他要拒绝对方实在难办。 所属与美国的黑手党委员会,原谅他在正式达到意大利接任前完全没有听过这个委员会的存在,只是在他得知后面对的就是更为苛刻的现状,如果要将自己及家族置身事外,那就势必成为众矢之的,不用他再做什么,‘戴黄手套的人’就会盯上他及彭格列。 这就是黑手党,一旦你进来了,又怎么会允许你全身而退。 只有到地狱中,你才能打破沉默。 西西里的黑手党、中、国的黑帮,日本的黑帮,用了10年就走完西西里人走了100年的路的苏联黑手党,及其他地区的新生黑手党力量,他们正在有序的、避免冲突的瓜分这个世界,从一个国家渗透到另一个国家。 这已经不是纲吉能够改变的现状。 当他翻开情报部门送上的新上任boss之位成为他盟友的人的资料之后,纲吉不由揉着眉心叹了一口气,资料夹上,神情冷漠的短发女性有着一张极为美丽的面容。 好吧,至少不用担心对方是来和他达成毒品贸易的合作了。 长时间的看着文件让双目有些酸胀,纲吉伸手拿起放在一边的茶,茶已半凉。 嗯?通常不都是送的咖啡? 被各类文件塞得满满的大脑里突然记起之前笑容清婉的少女把茶送来的画面,纲吉立刻抬头朝四周看去,沙发上坐着一个长发温婉的女孩,她闭着眼睛看起来睡得很熟。 姐姐到这里来,好像是想问自己什么吧,看到他在忙之后就等在了一边,结果他工作投入得太认真,倒是把姐姐忘记了。 纲吉从座位上坐起来,放低脚步声走到沙发边,凝视着弥安谧恬静的睡颜,他自然不知道弥有多习惯睡在这沙发上,只是觉得自己让她等得久了,不免心下对自己有些恼了。 窗外的光线投射进来,照射在白净的皮肤上,黑发上仿佛铺就一层光晕,白皙的面容似乎透出光来,纲吉伸手拂开落在脸颊边的发丝,用手背轻柔的触碰着弥柔软腻滑的脸颊。 “姐姐?”纲吉轻声叫道,熟睡的少女呼吸均匀悠长,似乎没那么容易就醒来。 纲吉在沙发边半蹲下来,握住了弥的手指,记忆深处的属于眼前之人的气味还如此深刻,他握着她的手脸上轻轻摩挲。他亲吻她的手,浅浅笑开来,对于感情的需求如此简单又真切,爱恋也如此深重又剧烈,但仍是没有用,他无奈的浅淡笑着的样子,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歇斯底里。 弥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一个梦,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让她昏沉着睡去,在梦境里她好像穿过了一个美丽的花园,那花园里尽是美丽的白玫瑰,盛开得如斯美丽,然后她遇见了一个手上带着枷锁看起来痛苦不堪的人,那人看到她后将枷锁交给了她,自己匆惶逃去,她无措的站在那里拿着枷锁。 弥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房间了,睡在柔软的大床上,就她一个人。 她记得今天早上接到了安纸的电话,手机那边的女孩用温柔的语调说要给她一个惊喜,与对方共联的心好像就有了某种预感,为了证实这种预感,她去找了纲吉。 不过她好像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然后看着被阳光氤氲出白光的窗帘发了会呆。 睡了一会,手机上的短信又存了许多,弥一一回复。 ‘噔噔’敲门声响起,弥赤着脚前去开门,敲门的是穿着黑白女仆装的莎莉。 “您醒了,弥小姐。”莎莉对她弯出一个恭谨的笑容。 “有什么事吗?”弥理了理自己还没有梳理的长发问道。 “是,boss说今晚会有特别的客人来,您见到之后一定很高兴。”莎莉始终有礼的勾着唇角“如果想见的话,就稍等一会再去接待室。” “客人?”弥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眯着眼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来“我去问问纲。” 她和安纸是真的很久不见了,她虽然知道安纸前些年就已经拉下了黑帮头领,却也是最近才知道她坐上了那个位置,虽然心里也很担心,不过这是安纸的选择。 这样把客人和安纸画等号对弥来说并不草率,因为她和安纸有着特殊的感应,她能感应到,她们正呼吸着同一个地方的空气,并且都一样的欣喜,脚步轻快的走在走廊上的弥,侧脸看了一眼窗外湛蓝无垠的天空。 我知道你来了。 安纸、安纸,我的妹妹。 有些急促的敲了敲纲吉办公室的门,却并未得到回应,弥在原地踌躇了一下,还是伸手推开了门——空空的办公室。 弥往里走了几步,走上暗红的地毯,发现纲吉真的不在办公室之后有些失望的转身,却对上了一双冷冽的双眼。 弥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突然出现的女人有着一头干练的短发,穿着黑色的紧身衣,她浑身都是一股逼人的戾气,看着她的双眼冷得就像在看没有生命的物品。 执行者! 那个对另外一个时空出手的泽田妹妹出手的执行者! ......终于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吗? 弥自然清楚她们两者的差距,看着对方向她迈步,她只有忌惮的后退,直到退到办公桌边。 “你是谁?”意图拖延时间的弥缓声问道,她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即将杀死你的人。”对方的回答也十分干脆利落,持着刀的右手横扫而来,弥顺着刀锋而来的方向右手撑地翻滚开来,躲开了那一击,凌厉的剑气从耳边划过,弥耳边的一缕黑发缓缓掉落在地。 在看到对方的同时就打开了猫化技能,她虽然排斥这个技能,可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她也别无他法。 正面对上对自己太为不利,弥转身就想破窗而出,可是却撞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坚固屏障,大为恼火的用爪子在屏障上全力一击,可是仍旧破坏不了这屏障,弥不着痕迹的退了退。 逃不出去了。 那女人持着刀就朝弥飞快的冲上来,突刺不成后反身劈砍而下,她似乎毫不在意的想把弥砍成肉酱,出手毫不留情,弥闪躲之后险险避开,对方速度很快且手里有刀,近身战对弥不利。 可就在弥一跃到办公桌上避开之时,只见那女人左手做了一个并不起眼的手势,然后‘嘭’的一声,弥的左肩部位瞬间爆炸开来。 杀伤力并不大的小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黏在了弥的左肩,因爆炸而身体失衡的摔下了办公桌,弥伸手捂住血肉模糊的左肩,空气中弥漫着浅浅的焦味。 瞄中心脏的部位,她持刀紧接而来,弥反身躲开却仍因为行动不便而被划伤手臂,顿时整只左手血流如注。 衣衫破烂的穿着身上,弥捂着左肩不停后退,那痛楚超过弥的承受能力之后竟变得有些麻木起来。 【用三级狂化。】那是许久没有出声过的声音,自上次的事后再也没有和弥说过半句话,可这时却说话了。 ——是在担心我吗? 弥用完好的右手拿起桌上的茶盏,朝对她释放着凛冽杀意的女人扔去,破碎声响起之后,黑发红眸,表情冰冷的少女放下了捂着左肩的手,她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放淡了神情,双手露出了锋利的爪子,那是属于野兽的锋芒,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情不做任何退让的野性。 黑发的少女一反之前警惕的模样飞快的冲上前来,举着寒芒的爪子一遍遍的攻击,她像是不知道什么叫做防守,就算身上的刀伤再多也要给对方留下血的印记,骨子里的骄傲和疯狂让她嗅着血腥味便笑开来,嗜血的笑容里参杂着一种莫名的渴求,红眸越加艳丽。 刀锋碰撞声不绝于耳,看不清的残影在办公室里飞快的动作,地毯上逐渐铺就更多的血液,她的,敌人的。黑发的少女一击成功贯穿对方的左肩,在那女人的肩膀上留下一个比她更为严重的伤口后就立刻推开,舔着爪子上的鲜血露出一个妖冶的笑容。 尽管她为了那一击付出了更多的伤口。 脚步突然一顿,不安的某种感觉在心里跳动不止,安纸按着心脏的位置皱起了眉,被某种东西击打的感觉让她条件反射般捂住嘴咳了咳,而后她看向手心溢满的鲜红血液。 短发的女人似乎恼怒起来,杀气实质化般铺天盖地而来,她举着的到逐渐包裹上一层半透明物质,非火焰的力量反而让黑发少女更加兴奋起来,她举起右手,靛蓝色的冰冷金属感数字符号便缠绕在了上面,属于系统的能源力量不会弱于任何一个能量源。 “有趣。”她低声说道,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如今办公室的的东西早就随着她们的战斗变得破损不堪,相对而立的两个人都汇集着各自的能量准备最后一击,空气隐隐的波动起来,组成漩涡状往那女人手里涌去,两人同时在原地一借力,便朝着对方冲过去,使出自己的全力一击。 空气波荡震动,墙角还完好的花瓶瞬间破裂,由两人各持的能量源相碰撞的地方升腾出一股散开的白烟,气流呈弧状从两人身边急散而开,随着这股不同力量源的抗衡,急剧抽取而凝聚的力量在几秒后爆破开来。 ‘嘭’的一声巨响,若不是那强大的屏障保护,怕是这一整层都会在两股力量相斥而爆裂的同时变成残埂断壁。 “boss,您没事吧?”身边的人轻声问道,在别人的地盘他们不能轻易的示弱。 安弥阴沉着脸色,伸手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爆破声响并没有引来什么人,在那屏障外,一切仍旧安宁平静,谁也不知道这里发生的战斗。 黑发的少女从墙上滑下,身上的衣物破裂不堪,勉强还能挂在身上,被那股力量反噬的弥在那全力一击之后根本没有力气再去站起来,血红的双眸从眼里褪去,她疲惫不堪的看着周围,只觉得身上的痛楚已经麻木到无法感知。 ‘嘀嘀嘀’手机铃声传来。 那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在地的手机正在振动并发出声响,刚动了动身体的弥就无力额滑落在地上,她伸手朝向手机的方向,受伤严重的身体狼狈的匍匐,意图拿到手机。 【还好吧,弥?】难得正经的统急促的问道,却没有得到弥的回答。 眼底溢出的疲倦让她十分无力,弥终于爬过去拿起了手机,可正在这时,办公室另一侧也响起了声音。 【卧槽她竟然还没死!】 手机已经握在弥的手里,她喘息着看向了吞下了什么东西的女人,那女人几个呼吸间便又站起来,仍旧拿着她的刀。 看来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弥勾了勾唇角,溅着鲜血的苍白脸颊满是凄美的味道。 不过,不是说是自杀吗?为什么会变成被杀死? 弥想着自己好久以前就签下的生命保险,伸手接通了来自安纸的来电。 “喂,姐姐,你在哪?”虽然镇定可仍听得出慌乱,弥看着朝她走来的女人,苦笑了一声。 “抱歉,安纸。”弥的声音疲惫又暗哑“我看不到你给我的惊喜了。” “姐姐你在说什么?你在哪里?”“好了我的小公主,你要记得我爱你,到死了也仍旧爱你。” 弥几乎没有给安纸说话的时间,她只想在那女人过来之前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连同统在脑袋里的喧闹都不想再听“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幸福安宁的活着,我和妈妈、还有爸爸,都会一直一直的注视着你,一直一直的保护你,请相信我们都在你身边。” 视线有些模糊,弥极力的勉强自己不要晕过去,利器刺入血肉的痛苦让她发出一声低低的哀嚎,弥用干涩的眼睛注视着俯视她的人,没有看自己被刺穿的手掌“不要怨恨也不要想着复仇,安纸,因为我不希望你以后的日子再次沉浸在在怨恨中挣扎的日子。”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你在哪里?”莫名的心悸感让安纸控制不住的朝手机那边吼出声来,带着连安纸自己都不相信的哭腔。 “安纸。”凌乱的头发盖过眼睛,弥无力的看着高高举起的刀,那锋芒似乎闪进弥的眼底“我爱你们。” 【系统已强制开启时空隧道】 【宿主灵魂波动过强,灵魂与宿主寄体暂时脱离】 【系统自我修复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巴勒莫平民窟 斑驳的墙壁看起来岌岌可危,遍布着不小的裂痕,灰黑的石灰落在地上被往来行走的人们踩的乱七八糟,老旧的阳台上正站着一名容貌憔悴的妇女,她正和旁边另一个阳台上的妇女聊着什么,阳台间过近的距离甚至可以让她们直接跨越到对方屋里。 这里是巴勒莫最为吵闹喧嚣的平民窟,可即使如此,它也并不像那不勒斯那边的平民窟一般混乱噪杂,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犯罪发生。 刚下过雨,肮脏不堪的泥地*的,若不是散乱着很多石子防滑,这怕是会让不少人摔在泥坑里,远远的,就看见一名金发的少年正在跑过来,他身后追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大叔,从统一的服饰来看像是某个贵绅的仆从。 少年灵活的绕过了人群,一头钻进了四通八达的小巷。而那些紧追不舍的大叔们也蛮力推开了人群,直朝少年的方向追过去。 阳台上聊天的妇女忌惮的退了回去,被推倒的人也敢怒不敢言的匆匆站起了身,远离这是非之地。 这里是西西里,这是一个残酷又动荡的年代。意大利还未成为这个还四分五裂的国度的名字,意大利在这里只是一个地名,并非国家。 因为自身优越的地理位置,这个本该是个如乌托邦一般美好自由的地方,一次又一次的遭到外敌入侵,从公元前八世纪开始,开始了这血腥动荡的历史。 金发的少年不停的在小巷里绕着圈子,企图把后面紧跟的人甩掉,可是却怎么都甩不开。 那是发生在前几天的事了,去教堂做礼拜的少年偶遇了一名英国绅士强迫一个当地少女的场面,周围的人都视而不见不敢惹祸上身,少年却无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他去阻止了,在英国绅士那张油腻腻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拳头的印记之后带着少女逃跑,从那之后,他就被盯上了。 少年也知道自己做得或许并不完全正确,那名当地的少女如果不逃离她的家乡仍会被再次找到,而他也同样如此,如果不离开这座城镇,那么迟早会被那个记仇的贵族给抓到狠狠收拾一顿。 可是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想他还是会这么做。 怎么能让自己的灵魂在一次又一次的视而不见中麻木不仁? 早知道今早就听g的话,不要出门了,被追到死角的giotto有些郁卒。 他回过身,看向同样停下了步伐,脸上挂着狰狞笑容慢慢走过来的人,微微弓起身体摆出对战的架势。 因为小时候颠沛流离的生活,所以自小就和同伴一起学了一些拳脚功夫,如今若是对方没多少人他还有几分胜算,可是对方显然从这几天的追捕中明白了光凭几个人拿不下他,现在更是一堆一堆的的跟着追。 看来今天是要付出点伤口才能逃得出去了。 少年隽秀的脸庞浮现出认真的神色,蓝眸微眯,一边注意着敌方的举动一边寻找生路。 敌方净是些孔武有力的大叔,四肢肌肉纠结,虽然是那个英国绅士的仆从,不过看样子倒更像是被雇佣的阿拉伯人。 入侵西西里后将众多原地住民屠戮并赶入大海的阿拉伯人。 希腊人、阿拉伯人、英国人、德国人、西班牙人、法国人、罗马人,这些令人望而生畏的恶霸先后强行入侵了西西里,在这一片美丽富饶的土地留下严酷的印记和硝烟的味道,他们来之即来,挥手即走,这片土地始终不会被他们当作家的所在,而成了一个可以肆意作恶的地方,甩甩手便留下满地的狼藉而去。 无法自制的联想到这一点,giotto抿着唇沉下了脸色。 穿着双排扣的奇怪制服、站在最前方的大叔首先出拳,猎猎风声划过耳边,少年侧身躲过这一击。用蛮力对抗显然太蠢了,少年一边躲避一边观望着,伸出脚就踢中了大叔并不稳的下盘,健壮的大叔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见带头的人已经出手,后面一群人低语几句也一拥而上,完全没留任何空档给少年逃跑的余地。 “是谁吵吵嚷嚷的!”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巷口一道门后传来,拿着双管猎枪的中年人从门里走出来,看着这阵仗之后立刻收敛了怒容,僵硬的笑着又赶紧关上了门。 不是不想救,只是这样一定会给自己带去麻烦,就算没有妻儿老小,他也做不到这样无畏的为了一个陌生孩子去和一群显然有背景的人做对。 讪讪笑着关上门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滑稽的小丑。 西西里人已经不相信外人能给他们真正的和平,而带领着和平旗帜的人又始终未站出,于是他们只有忍耐着、将憎恨和怨气统统忍耐下来,只等爆发的一刻给那些侵略者全力的一击。 一拥而上的人群显然已经剥夺了giotto动作的空间,他刚击倒一个,就有另一个抓住他的手臂,再用腹部的伤换取又一个人的倒地,这样下去被抓住只是时间问题,金发的少年却还做着困兽之争。 “想赢吗?”那是女性的声音,轻柔舒缓,拖长的音带着蛊惑的意味,悠悠的就像响在脑海里一样。 金发的少年一惊,却没看见有任何女性的身影,而动作微滞的同时,就有人眼明手快的拉住了他的双臂反剪在他身后。 像是察觉到了少年惊疑不定的感觉,那温柔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回答我,想赢吗?” “谁?”少年敏锐的感觉到那声音并不在外界,就像是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来的一样。 有人在耳边呵斥着什么,动手一拳砸在他脸上,少年白皙的皮肤上立刻变得青紫起来。那声音并没有再说话了,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是在...等他的回答吗? 理解到这一点,金发的少年停下了挣脱,他并不觉得那是自己的幻觉,反而觉得对方可能真的是以某种特殊的方式存在着“赢吗?”少年斟酌着这个字眼“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更希望以和平一些的方式解决呢。” 脑海里响起低低的笑声,从从容容。 giotto只觉得身体顿时一僵,手脚不听自己使唤了一样失去了身体的主控权,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脸上露出的淡淡笑意,然后伸脚踢中身边之人的膝盖,那人被他踢倒在一边,被钳制住的双手也松了松,属于他的身体竟已一种十分柔韧的姿势弯腰回身挣脱了被钳制的手。 “就算放了他们,他们也会因为办事不力而被惩罚。”和缓的声音从不受他控制的口中说出,别有一番优雅的安宁“哪里有那么和平的方式呢?” 金发的少年在原地一借力,竟一跃而上了高高的墙壁,她虽说着那样的话,却还是放过了那群人。 控制着身体的弥不停的跃过高墙树木,朝平民窟外而去,毕竟再呆在这里,也一定会被再次找到。 她其实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一个异国少年的身体里,她被迫的看着少年能看到的一切,只是当giotto看着镜子时,她才终于看到这个少年的脸,酷似纲吉。 也许不止是脸,就连那面对敌人也还存有的温柔胸怀,包容的姿态也和纲吉很像。 弥一开始也有些慌乱不解,怎么会不见了自己的身体,只是当她多次召唤统时,与她灵魂绑定的统都只是发出能源不足的信号而不答,别无办法的弥只有在这个少年的身体里住了下来。 她也曾想过出声让对方知晓自己的存在,只是她的来历便成了问题,思来想去都不知道怎么说的弥便沉默了下来,若不是刚才少年被围堵,弥怕是还要等一段时间想好自己的故事才会主动开口勾搭。 至于这个时代混乱与否,弥关注的重点根本就不在这里,毕竟只要等到统苏醒她就能回去,所以弥的心思半点都没花在这个世道上。 隐蔽的穿过一片摩尔人的建筑群,弥才停了下来,闭眼的瞬间就将主导的位置还给了少年。 “你...你是谁?”giotto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控制权已经交回自己手里,对于这个救了自己却看起来能强行夺取他身体控制权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少年心理虽觉得她对他没有恶意,却还是有些防备。 “你这样自言自语会让别人觉得很奇怪的,当心把你当成异教徒烧死哦。”弥饶有兴趣的开着玩笑,可是在中世纪的那群传教疯子里确实是有着这样的人,残害抵触着异教徒“在心里和我说话就好,至于我...你可以叫我弥哦。” 虽然少年看起来比她小很多,可是弥也没到让几百年前的人叫她姐姐的意思。 一边和少年沟通着,弥一边唏嘘着竟然有一天能够体会统的所知所感,只能被动的看到她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一切,统就是这样的感觉吗?一开始的装傻、故意让他看起来很蠢的样子,也只是为了让她不抵触吧。 对于一个随时可以控制自己身体的家伙,如果不觉得对方是在自己把握中的,那么一定会不安又抗拒,可是....弥那时候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她怎么会猜忌统呢? 弥一边浅笑着,一边回答着少年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穿了,小衣等这一天等了好久qvq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你的身体里,如果给你带去麻烦我真的非常抱歉。”通过几天以来的观察,弥当然还不会认为这个在乱世中长大的孩子还是一个孩子,于是交流谈吐中,也尊重的把对方当作了成年人对待“不过再等一段时间,我也应该能回去我的家乡了,虽然可能罔顾了你的意愿,但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所以这段时间还请多指教。” 金发的少年并没有急着回话或答应,他低着头思忖一会,对于弥他确实没感到任何恶意,也没觉得对方在说谎,只是随便一个陌生女子一下子出现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他身体里,让少年还有些不能接受。 远处传来惊呼声和马蹄落地的‘哒哒’声,早已习惯这种场景的giotto退到一边让开了路,四散开的平民外围出现了一辆马车,坐在马车软垫上的男士眉目半敛,看起来格外的有一种贵族的傲慢和轻蔑,他看都没看被他的马车声势赶到一边的民众,那样子就像这里的人们都是些不值一提的老鼠。 女人们尖叫着避开马车和扬起的鞭子,将孩子护在自己身后。 表情凶狠的赶车人将马车赶得横冲直撞,像在战场上冲锋一般,这种野蛮又鲁莽的赶车方式,真是遑论了他们还自称贵族。 旁边有个齐腰高的小女孩好奇的探出头去看,giotto小心的扶住女孩的肩膀让她后退,轻声说道“小心一点女孩,没什么好看的,快去你家人身边吧。” 如老成的长辈一般的口吻让小女孩抬头看了一眼长她几岁的大哥哥,对上对方虽带着青紫的伤,不过却依旧俊美的容颜,小女孩眼睛一亮,弯出一个仰慕的笑容来。 “在看什么?”虽然知道对方的视线胶着于马车离去的背影,弥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盯着马车看。 “....不,并没有什么。”少年听到弥的问话显然不适应的顿了顿,却仍避开了话题,转眼看向别处。他总不能说新旧政权到底有什么差距吧,该傲慢的家伙仍旧盛气凌人。 金发少年其实认识那个长得就很刻薄的男人,那是传闻与卡莫拉及政府人员都有过多次接触的侯爵大人,这大概也是对方在这种时期带这么肆无忌惮的资本吧。 “对了,弥小姐是哪里人呢?”少年的嗓音很清爽,不像平民窟那里的人说些粗俗的话和贬低的修饰,也不像一些自命清高的家伙拖长了语调说一些听起来有礼又恭维的话,相较之下弥突然觉得有些幸运是绑定在这个少年身上。 “我是中、国人,在日本长大。”弥很快回答道。 “嗯?”金发少年显然对弥所说的名词有些不解。 “哦呀....”弥默默的在心里算了算改国号的时间,又对照了一下这边的时间,才再次出口“日本就是在东半球的一个岛国,我说的中、国指的是与日本隔海相望的亚洲大陆。” “弥小姐的家乡真是遥远啊。”少年诚恳的点头,感叹道。 “嗯。”时隔了几百年的历史和一大片海洋,怎么会不遥远。 从那双蔚蓝双眼里所看到的景色,是同样蔚蓝无垠的天空,自由漂浮的云朵和广阔的天空,弥突然能感觉到,源于少年心里的渴望,希求着自由的渴望。 并不来源于身体,而来源于灵魂。 【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到弥小姐的家乡去看看啊。】他想看的不是弥的家乡,而是另一个他所不知道的世界,弥隐约可以察觉对方未成型的理想,被这动荡不安的社会吞噬却仍顽强存在的心情。 平静柔和的话语下是狂躁跃动的心,湛蓝色的眼睛里似乎飞快的窜过几分阴影。 【随时欢迎。】 【话说回来,我还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以这种方式存在于另一个人身体里。】他好奇的说道,声音轻快,举止却没有半点失礼。 【也许我不是人呢~】弥倒是还有心思逗一逗金发的少年,不过在看到对方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后就很快就笑道【开玩笑的,我在这之前也不知道啊。】弥低声回答,想到自己离开之后传达给安纸的话,这会也不知道她的妹妹该急成什么样子了。 【弥小姐来了多久了呢?】少年看似随意的问道,卷曲着手指放在唇边,有一种既不符合少年但在这时看来又极为迷人的温情,前提是忽略他脸上那块青紫的印记。 【.....】弥顿了顿,想起少年与他人相处时表现出的那精准的超直感,她还是没有说谎【大概就两天吧。】 【弥小姐这样突然消失,您的家人会很担心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从外表看来却是一种温柔关怀的态度,可是能隐约感觉到对方心理的她,复杂的感受到了关切之外的试探。 不,其实这样也够了,在这样的乱世谁会毫无防备的相信一个陌生人呢?何况他也有着关心的心意。 【不知道啊。】弥顺着giotto的视野眺望远处,少年和缓柔和的声音实在很能撩拨心弦,不像本地人总有方言参杂在里面,纯正的意大利语被少年说得十分优美动听【不过没关系的,再等一段时间我应该就能回去了。】 “giotto!”身后传来少年的呼喊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弥的视线随着giotto的目光看去。 那是一名有着红色头发的少年,左边面颊蔓延上红色的火焰纹身,桀骜不驯的凌厉眼神配合着那红色的纹身看上去异常帅气,他似乎要比giotto高一些,因为弥用giotto的视角看着他的时候总是感觉自己在仰视。 “怎么受伤了?”名为g的少年很快发现giotto脸上的伤,皱起了眉“调戏女孩子结果被人家打了吗?” “怎么可能啊!”giotto无奈的出声反驳,伸手碰了碰脸上的淤青“被那个英国人的仆从围堵了,刚刚才逃出来。” 虽然知道自家伙伴做事一直都很稳重可靠,可是对方时不时的冷笑话却总是让他无法招架。 “这里看来也呆不下去了,我们去别的城镇吧。”g双手枕在脑后,商议一般看着giotto“弗兰高怎么样?听说是个不错的地方,一直很安宁。” giotto的视角一直很认真的定在g的双眼,只能被迫看到giotto所看到的东西,弥的心思很快就移到了g身后的夕阳上。 日暮的太阳已经渐渐落于地平线,没有被光眷顾到的地方呈现出寂寥的深蓝,而天边还用尽力量燃烧的火烧云也会很快失去色彩,天空中已经有星星浮现。 不知道十九世纪没被工业严重污染的天空,晚上会不会有庞大漂亮的星群? 远处由希腊人建造、后又被罗马天主教廷占据的神殿响起了钟声,浑厚声音吸引了金发少年的注意,弥只能被迫将目光偏离了那天边的夕阳。 两名少年商论的结果,就是踏往了前往弗兰高的道路,身无所累孜然一身的少年们虽生在乱世却仍意气风发。 虽说是去另一个小城镇,却也仍在巴勒莫的范围内,只是对主城来说有些偏远,路途也崎岖一些。 【嗯?弥小姐很确定政府不会发布这样的法令?】在对方听到对西西里有可能会实行自治制度的时候,弥以一种十分笃定的方式否定了这个消息,还在和同伴前往弗兰高的giotto不禁问道。 【右翼政府不会同意的,最多实行铁腕政策让这里更怨声载道而已。】弥回想着巴勒莫那条大街上的四个街区,想到那气势恢宏的神殿教堂,还有作为巴勒莫城保护神而雕刻在墙壁上的圣徒罗莎莉娅,不禁对这个地方觉得可惜。 西西里的马菲亚,那不勒斯的卡莫拉,还有卡拉布里亚的恩德朗盖塔,一天天的过得过于悠闲无趣了,弥也开始思考局势以打发时间。 giotto没有回弥的话,他一边走着路一边沉思着什么,弥发现这孩子总是有事没事就陷入到思考者的状态,好像在他的大脑里将所有事演练一番他就能得到结果一样。 【你说这个世界会改变吗,弥小姐?】好久好久,他才对快要睡着的弥问出声。 弥看着视野中茂盛的绿色植物,耀眼的阳光在风中摇晃的花瓣上打上闪烁的光影,她静默了一会才响起少年问了她什么【世界总不会一直用同一种姿态出现,可是变好还是变得更坏却是说不准的,改革的浪潮需要一个意志坚韧且有能力的人去带领,其他祈求幸福的民众才能跟随而来。】 少年说的世界自然只能是少年所呆的世界,弥的回答也过于笼统模糊,不过弥并不对少年抱过高的期望。尽管相处时间很短,不过她却很清楚这个金发的少年对人有着怎样近乎软弱的温柔,他不可能去引领革命,因为他这种温柔的人,怎么能沾上血腥。 蓦的,弥即将沉入睡意的头脑忽然已经,纲吉从容微笑的脸浮现在脑海。 弥看着远处山脉间,农家的烟囱冒出屡屡白烟,风声在耳边呼啸着,她再次涣散了思绪,好吧,也许这个少年真的能有让后人喟叹的作为。 giotto,也许你能成为这个时代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弗兰高被攻击,g爷说为什么的时候,g接了一句大概是因为商品没有打一折,小衣瞬间被逗笑。 第一百四十七章 少女温软羞怯的话语让小憩了一会的弥重新恢复思绪,睁开眼便看见了一位在灿烂的阳光下显得十分青春美丽的异国少女,那女孩脸上还有羞怯的红晕,蓝色的双眸里是显而易见的小心思。 就在刚睡醒的弥差点错觉的以为那个小姑娘看上了自己时,她突然想起现在是呆在少年的身体里。 【弥小姐醒了吗?】这厢还在温吞有礼的和女孩交谈着,giotto还游刃有余的问了弥一声。 【唔,如果我的醒来打扰到你们,我还可以再睡一会。】弥自如的回答。 【不,并没有,我只是问问安娜小姐关于村子的事而已。】giotto的声音仍旧和缓,弥也能感觉到对方的确没有那种心思,不禁看向了眼前站着的漂亮女孩【真是可惜了。】 大概能明白弥在说可惜什么,giotto聪明的没有接下话。 在金发小姑娘的身边,栅栏里的蔷薇和月季开得灿烂又美丽,柔软的花瓣上还带着灌溉后的水珠,在暖阳下逐渐蒸腾,四周是有人们愉快的交谈声,动物的鸣叫混合着耳边的风声,确如g所说,这里的确是一个安宁祥和的村子。 “如果你需要工作的话,我叔叔家的酒馆还缺人。”听闻giotto目前没有工作,金发小姑娘的顿时一喜,眉开眼笑的看着giotto,继而又觉得自己的表现似乎太激动了些,接着整理耳边发丝的动作收敛心情“虽然不是什么很好的工作,不过叔叔家的酒馆也算是镇上待遇比较好的了,彭格利先生。” 她话说完后一顿,又鼓起勇气大胆的看向了giotto“或许,你不介意我叫你giotto?” 【.....彭格列先生?】弥的思绪在外国女孩真是早熟的话题上一转,立刻注意到了女孩的称呼,giotto的同伴都是直称他的名字,弥还不知道这个少年的姓氏,如今听安娜这么说,弥一时有些诧异。 这个彭格列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彭格列吧? 【giotto·vong,我的全名。】正在和少女说话的giotto匆匆的回了她一句。 弥默默的算了算时间,又想起在彭格利总部的那面历代boss的肖像上看到的一世..... 弥感觉如果这时她有自己的身体,此刻一定被吓得坐在了地上。 温和少年和羞怯少女的画面进行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是g的到来才让安娜三步一回头的先行离开,少女穿着淡蓝的裙装,纤瘦的腰部被围裙的系带勾勒出漂亮的弧线,因为心里萌动的心意而让整个人都显得青春活跃,即使身着粗布麻裙也让她半点都没停下靠近的心情,她亦步亦趋的离开,背影萌煞了弥。 【真是个好姑娘。】弥感叹道,虽然西方人显然发育得比东方人要快,那个女孩半点都看不出来才十四岁的年纪,可是这份懵懂的心意在那张娇媚的脸上显得格外青涩美丽。 正在和g说话的giotto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于是没有说话。 如果弥是有身体、真正存在于他面前的人,他会更加的有礼尊重一些,只不过对方活在他的身体里,这让giotto一时还不知道该用怎样一种方式去包容对方的存在。 弥又再次感到困倦了,她被动的看到giotto所看到的一切,听到他所听到的声音,虽可以强行夺取身体、可她又怎么会任性的做这种事,去欺负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少年,但是这种无力的生活方式总是让人不喜的,百无聊赖的弥无趣的呆了一会之后就又在头顶暖洋洋的阳光下感到困乏了。 这一觉睡得格外长,因为弥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夜晚了,顶着giotto壳子的弥眨了眨眼睛,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少年的精神已经睡去,所以她才可以直接掌控这具身体。 弥睡了很长一段时间,再睡一觉显然不现实,弥悄无声息的坐起身来,看了一眼另一张床上睡得很熟的g,下床穿上了鞋。 没有钟表也无法鉴定时间,弥从木屋里推门而出的时候,一阵夜风吹来显得有些凉意。 漫步目的的沿着石子小路走了一会,弥半阖着眼看向了黑沉的夜幕,金发少年抿着唇靠在了路边的树上,神色有些迷离的忧郁。 【弥小姐?】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弥下意识的以为是统,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是giotto。 【抱歉,我马上就把身体还给你。】弥匆匆的说着,闭上了眼睛。 【不用。】少年也出声道,清爽又柔和的声线在低语的时候总是会让人感觉整个心脏都柔软了起来【没关系的。】 giotto的确非常温柔,他虽不理解弥大半夜的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却还是敏感的察觉到她患得患失的情绪,并没有让她再回到那种无知无感的状态【弥小姐睡了一下午,所以现在睡不着了吧,那我的身体还要麻烦你才行。】 【不需要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才是突然入侵到你身体的人,也许这样说会有些奇怪,不过我才是麻烦吧。】弥轻诉着,看向了漆黑的夜空【你能接受我的存在,我已经非常高兴了。】 【这样的事也并不是弥小姐的意愿吧。】即使看不到giotto,弥也知道这时少年会露出怎样一种温柔的表情【你没有错。】 在树下看着月亮的金发少年突然低低的笑起来,淡淡的忧郁感从脸上散去,他笑得弯起了蓝眸【知道吗?你和我弟弟真像,每次和你说话都有种在和我弟弟说话的感觉。】 或许不是giotto像纲吉,而是纲吉很像giotto,但是关于纲吉的观念已先入为主,弥一时也改不过来【唔,不过他在你这个年纪可没有你受欢迎,倒是长大一点之后变得更加温柔成熟了。】 【是吗?】giotto的话语里也带着笑意和好奇【有机会真想见一见弥小姐的弟弟。】 大概是没机会了,弥在心里想着,毕竟你们隔了几百年的时光。 “giotto,大半夜不睡觉你干什么呢?”身后少年还带着睡意的声音响起,他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撑着一双困倦的死鱼眼看着弥。 “抱歉,我吵醒你了吗?”弥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温吞的笑容,湛蓝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清澈如水,浅淡却深刻的暖意沿着嘴角的笑容蔓延出来“我只是有点睡不着。” 只穿着一件衬衫的g撑着死鱼眼看了弥好一会,眼里的困意渐去,理智浮现在散漫的眼神后“想太多会秃顶的。”他这么说着,走在弥身边仰头看那夜空中的月亮,柔和的月光将这个人身上的锐利尽数褪去,他转过头对弥露出一个笑容,然后伸手拍了拍弥的头。 原本还不明白g把自己说的话理解成什么意思了的弥伸手撩开了g的手,她有一种自己被鄙视了身高的感觉,于是不温不火的笑了笑,略带着茫然无辜的感觉“是吗?”弥转而看向了身后“都这么晚了,果然还是睡觉吧。” “突然跑出来吹凉风的是你这家伙吧。” 弥还不能很好的处理和giotto的同伴的关系,既然giotto没有把她的事说出来,那弥也不会将自己的存在暴露出去,只是为了避免暴露的风险,弥还是要适当的减少和其他人的接触。 走进屋里的弥突然感觉隐隐有尿意涌现,他望了望窗外,然后速度的和giotto交换了控制权【我已经把眼睛捂住了,放心。】 突然被换出来的giotto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感觉到身体上的需求又听到弥的话之后,即使再早熟也被弥闹了个脸红。 弥悄悄的眯开一条缝,正好看见蒙有细微灰尘的镜子里金发少年羞得酡红了双颊的模样,弥悄悄的又把眼睛闭上。 非礼勿视。 后半夜的弥老实无比,就算自己精神很好可是身体也需要休息,于是她闭上眼睛再次把自己沉到意识底端,呆在那个无知无感的世界里任由自己发霉。 giotto醒得很早,不像这个年龄总是赖床的纲吉,他和同样起得早的g互道了早安做好该做的事之后就开始熟悉这个村子,虽然不是很大,可是也总要把周边的路熟悉才行,这是两名少年一直以来的习惯。 在意大利没有统一之前,这个意大利最大的岛屿多次遭受侵略,在那样动荡不安的局势下,根本就没有女人和孩子的舞台,硝烟和尘土将一切青春光阴全部埋没,两名少年到了一个新地方,就必须线熟悉周围的路线,以便这个村子以后发生什么可以找出最方便的路线逃离,而如今就算意大利统一了,这个习惯也不好改掉。 giotto走在林间,泥土的芬芳和枝头的新蕊氤氲着清晨柔和的暖阳,小鸟振翅而飞的声音和树林里其他昆虫的叫声搭配得十分和谐,只是行走在这里就感觉心情平静了起来。 往前行了十几米,树林外出现一条清澈的河流,河面上的微波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还没走进的giotto转眼间便看见了旁边的木桥,河水的流量并不大,近似停滞的流淌着,所以这架木桥立在这里也十分稳固。 【阿拉,是那个小姑娘。】弥看着木桥上站着两名少年和少女,有着灿烂金发的女性是昨天见过的安娜,旁边那个一脸焦急说着什么的陌生少年则是不认识的人,弥透过giotto的眼睛看着那一边,察觉到了giotto不便打扰想要离开的心情,可是金发少年才刚刚退开一步,却发现桥上的两人似乎起了争执,少年拉住了安娜的手,安娜挣脱间竟失足掉下了河。 【掉下去了!】弥发现的瞬间giotto已然朝那边跑了过去,桥上的少年惊慌失措的抓住了护栏,似乎不会游泳而露出十分焦灼的神情。 “安娜小姐。”giotto踏上河边的石头就跳进了河水中,朝河中央的安娜游过去。 清晨的河水冰凉得有些刺骨,弥果断的切断感知,只留下视觉能看见水波前方不停挣扎的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调戏到了少年g爷【捂脸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还好吗,安娜?”在giotto将安娜救回岸上时,之前与安娜争执的亚麻色头发的少年也急匆匆的赶过来,手足无措的看着安娜。 安娜按住胸口咳出涌进气管里的水,紧紧皱起的眉看上去很是痛苦,金色的长发贴在她还带着水意的脸庞边,落在*的衣服上。他没有理那个少年,双手抱住了自己显得有些冷,然后脸色苍白的看向了同样湿透了的giotto“谢谢你,giotto,没有你我说不定会淹死在那里。” 【咦?接下来的台词难道是,我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弥饶有兴趣的猜测着,然后注意到安娜湿透的衣服上浮现出了内衣的样式,一阵冷风吹来又让对方缩了缩。 会感冒的,而且这个模样怎么能回村子?亚麻头发的少年并没有穿外套,而giotto的外套也已经全湿了。 【弥小姐.....】金发的少年显然对弥的猜想十分无语,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无奈。 【把外套给她,giotto。】弥说道,虽然安娜双手环抱着自己也遮住了一些,可她总不能一直这样。 正在伸手拧干外套的giotto一愣,然后才注意到双手一直环抱自己而没有首先拧干裙装上的水的安娜目前的窘状,之前一直以为那是衣服上的花纹的金发少年脸颊有些微红,伸手将外套直接披在了安娜肩上“这样很容易感冒,你还是先回去吧,安娜小姐。” 金发的少女感激又倾慕的看了giotto一眼,苍白的脸颊浮现隐约红晕,楚楚可怜的娇态让人看着就顿生一股保护欲,直面着少女的眼神,弥突然有一种正在帮giotto攻略少女的感觉,更糟糕的是,她突然产生了一股自己很像统的即视感。 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身为女孩子的安娜很快回家整理好自己又把giotto的外套洗好带来归还时,只穿着一件薄衬衣穿过森林回到木屋的giotto柔弱的先病了。 “giotto他,还好吗?”安娜少女愧疚又自责的坐在一边,拿来归还的外套放在了床边,她小心翼翼的注视着金发少年烧得嫣红的脸,看上去很想上去照顾却又碍于g还在身边。 “死不了。”g对安娜显得有些冷淡,他取下更换的毛巾,看着giotto无神迷离的湛蓝双眼,心里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的担心变成了对于金发少女的疏离。 “那个、我很抱歉。”安娜诺诺的道着歉,又扫了一眼giotto微皱的眉头,她恳求的看着g“让我来照顾他好吗?” “拜托你,如果giotto没有去救我就不会病倒了,我也想为giotto做点什么。”少女诚恳的看着g,企图用自己真挚又热切的心情打动这个神色看起来暴躁又恶劣的少年,不过还好最差的情况没有出现,从一开始就没有赶她走的少年虽然看上去有些凶恶但是对女士还算保有绅士风度,他只是审视了安娜好一会,就一声不吭的将手里的毛巾递给了安娜。 【giotto,你还好吧?】弥小心的问道,切断了身体感受的她没有giotto现在所忍受的病痛的感觉。 【唔....弥小姐...我没事。】他迟缓的回答,听起来确实很不舒服。 【抱歉,如果我没有叫你把外套给安娜的话,也许你不会生病。】只要一想到可能是自己的错,弥就忐忑的不知如何是好,对于欺负小孩子这种事,弥无法抗拒那种罪恶感。 【果然,如果是我的错,还是由我来吧。】弥很快的下了决定,将giotto强制拉到了意识空间里,而身体主权交换的瞬间,弥就感觉大脑昏沉得厉害,身体似乎烧了起来。 【弥小姐?】呆在意识深处的giotto摆脱了病痛的纠缠,只是他并不开心于这种解脱,而是立刻向弥劝说【让我出去吧,弥小姐,我还没到连生病都需要女士为我承受的地步。】 【这不关性别什么事。】弥伸手紧紧的按着眉心,睁开眼将视线聚焦起来【我是成年人,而你是孩子,而且目前这是我们共同的身体,我这么做于情于理都很适合。】 “giotto,你感觉怎么样?”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安娜显然注意到了少年看过来的视线,她大胆热情的伸手握住了少年骨节分明的手。 怎么说都还是女孩子的弥自然不会避讳这种接触,他朝安娜露出一个苍白浅淡的笑“我还好,安娜。” 少年沙哑低沉的声音像猫儿的爪子挠进了心底,没有加敬称而显得更新亲密的直呼性命则让安娜更加受宠若惊,金发的小姑娘看着少年俊秀的脸很快红了脸庞。 【我想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弥小姐。】即便知道弥是出于自责的情绪才会这么做,可giotto就是无法接受这样的善意让女孩子来替自己承担病痛,见弥不打算换回来,始终还是少年的他不由出口重了一些。 不过话刚出口,giotto就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伤了弥而觉得有些不妥的不安起来【抱歉弥小姐,我....】 giotto的话并没有说完,烧得有些迷糊的弥一反之前温和可亲的态度直接强硬的截下了他的话【我愿意护着你,你管不着!】 她任性的如斯说道。 【我最讨厌生病了giotto,你以后不要生病了,真的很难受啊。】重新闭上眼养神的弥不想说话,于是便在脑海里软绵绵的碎碎念起来,正是体会到了一个人无趣的呆在那个意识空间有多难熬,她才会下意识的和现在呆在那个地方的giotto搭话。 【我有一次感冒发烧,最后竟然烧成了肺炎,还在医院里被关了一段时间避免传染给其他人,从那以后我就决定绝对不要再生病了。】弥的声音轻嚅靡软,像是在撒娇着什么。 【肺炎....】少年低声重复这个词汇,在这个时代,这并不是好治的疾病,相反,少年正是知道有多少人感染这病死去,才会忽然对生过这病的弥产生了些怜惜的情绪。 【嗯。】弥闭着眼睛回答到,额头上有冰凉的东西滑动,引得弥伸手抓住了在额头上的柔软物体,如玉脂般滑腻的触感让弥混沌的思绪像是意识到什么,他像病得迷迷糊糊了一样又松了手。 giotto对安娜无意,她可不要误做出什么动作让安娜姑娘误会啊。 弥转过头面向墙壁,脑海中已经逐渐烧成浆糊,糊住了整个脑袋,弥迷茫的睁开眼,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妈妈(日语)。” “嗯?”之前被giotto握住了手而信息不已的安娜听到了少年模糊不轻的咕哝声,附耳过去仔细倾听“giotto说什么?” 可是少年也不再说话了,他像困倦了一样闭上了眼睛,只是眉头始终没有舒展,仍紧紧的皱着。 就凭借少年的体质就想消灭这些病毒显然不太可能,不过还好好少年g在日落时分带回了药,后来弥才知道那个时候不见了的g赶去了临镇的医生那里拿回了药,不然这giotto很可能会像当初的弥一样感染上肺炎。 直到身体好一些,弥才把身体主权还给了少年。 烧得迷迷糊糊的弥自当是睡了不怎么舒服的一觉就罢了,向来温柔的金发少年却无法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有一个女孩子愿意为他承担病痛愿意护着他,何等奇妙的一件事? 弗兰高是个值得长久生活下去的村庄,若是对这乱世对这局势没有一点遐想或胸怀,只愿过一世平凡日子的人其实很适合这里,就算时不时就有一些穿黑衫的不善者到村子里来收‘税’,可是平民们都相互扶持着,为地主耕种,村子里的生活还算平和安乐。 giotto真的去了安娜叔叔家的酒馆帮忙,一堆肆意交谈的酒客总是有着不少的情报,这也让少年对外面的发展更了解些,除了有些眼拙的家伙会把他当作小姑娘一般调戏然后被g狠狠收拾一顿最后被安娜叔叔咆哮着要砸不要砸酒,其他的都还算顺利。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过得飞快,原本因为自身处境而变得多话的弥也渐渐沉默了下来,她已经在这边呆了过于长的时间了,少年能感受到弥的惶惑和不安,虽然也有安慰和开解,不过弥仍是变得沉默了很多。 这样的状态,直到giotto和g在保罗家的仓库外面捡到了一个钱包。 掉了钱包的少年是一个戴着帽子的家伙,身形高挑...唔,以弥的眼光来看是总比giotto要高的人,帽子下那红色的头发倒是有些眼熟。 “喂,那边那位仁兄。”giotto出声叫道,手里还拿着对方的钱包,不过那个少年并没有回头,似乎没有意识到他们在叫他,giotto无奈的再加了一个形容词“红头发的家伙!” 弥原本只觉得那红发像极了某一个人,却在对方转身后瞬间倒抽一口冷气,弥愣愣的叫道【炎真。】 【嗯?】还在认识新朋友的giotto不解的问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弥的回应。 相似的面庞,相似的眼睛,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那爽朗的笑容了吧,在得知对方姓名那一刻,弥心理拼凑起来的希望又再次崩塌,弥迷惘的看着那张与炎真相似的脸,无措的慌张起来,最后竟不知所措的的迷惘起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很快回去,可是已经过了太长时间统仍旧毫无反应,敏感的察觉到统这次在没有攻略人物的好感加成下不会这么快恢复,弥控制不了自己的惊惶,家里还有等着她的人,她不能一直呆在这个时代。 【你怎么了,弥小姐?】温和的声音带着适当的关切,却无法让处于黑暗中充满了未知的不安全感的弥有丝毫归属感 ,已经顾不上对方只是个孩子,弥咬着下唇哑声道【怎么办giotto,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家了。】 【没关系的,你别难过了。】金发的少年有些无措的安慰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开解弥,可是面对其他女性还好,面对这个总是以长辈自居温柔中总带着那么点倔强的弥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亲近又不算亲近的关系让他支支吾吾的措辞了半天,他也只是勉强凑出了一句【我会照顾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九代爷爷说过,g爷是和纲吉差不多的年纪成立了自卫团,那就假设g爷成立自卫团时15岁左右,不过科扎特可一点都不像十五啊哈哈哈哈 对亲近或者愿意亲近的人显得说话方式会更加直白亲密一些,而对于不算亲近的人则更加有礼尊重一些,,所以在安慰弥的时候g爷其实在思考自己该站在什么角度安慰弥,因为说是朋友又感觉不像,说不亲近他们都生活在同一具身体里了,让g爷有些混乱,如果弥是真正以自己的身体存在的话,那么g爷就会展现自己的绅士风度,然后就不要说什么爱情了,以生活在如此混乱社会的g爷怎么会如此轻易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即使那个女孩再美丽动人戳中萌点都不大可能,别以为每天都照镜子的g爷没见过美人。 那句我会照顾你的,没有丝毫男女暧昧。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住在村子里的维托奶奶弄丢了她结婚时的婚戒,听说那是她在大战里死去的丈夫所给的临别礼物,其实那并不能说是丈夫,年轻时的维托奶奶和她的爱人是一对非常甜蜜的恋人,可是那时正值西西里危难之际,维托奶奶的恋人自觉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于是去从了军,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等了一天、等了一个月、等了一年、等了一辈子的维托奶奶便攥着爱人临别前给她的婚戒,仍旧没有停下自己的等待,她以爱人的姓氏自称,说自己早已嫁给了对方,村子里没有任何人说破过,她的忠贞像是勒住了脖颈的绳索,明知道会步向毁灭仍固执的不想挣脱,或许,对她来说,挣脱才是真正的毁灭。 年迈的奶奶就这样弓着背部在地上寻找着自己的婚戒,她的故事也牵动了其他人来帮忙寻找,giotto和他的伙伴自然也在其中,听闻维托奶奶在丢失了婚戒之前,曾去邻村探望过有了孙女的外甥,giotto和伙伴们讨论了一下就敲定到邻村的路上去找一找,反正来回一趟也并不远,如果能帮维托奶奶找到婚戒自然就是最好。 一路上三个少年虽也聊得热络,却也细心的在地上不停扫视着维托奶奶的婚戒是否掉在了这里,弥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晃来晃去,跟不上giotto的动态视觉的她只觉得自己被晃得有些眼花缭乱。 “嘿,那里有好多脚印。”最先发现前方道路不对的科扎特最先出声,他注意到前方凌乱繁多的脚印,是从山坡上下来的,还有些泥泞的地面被踩得乱七八糟,前两天刚下过雨,那么这些脚印就应该是这两天才有的。 “好大的脚印,而且看鞋底的纹路好像是同一款。”g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脚印的长度,然后看着上面被踩的凌乱却看得出纹路的泥土说道。 “是..士兵吗?”giotto犹疑的走过去,在意大利未统一之前,这样的脚印足以让他们心惊不已,不知名队伍的移动很可能表达着死神镰刀所挥往的方向,可是现在意大利已经统一,这又是在巴勒莫附近,就算是外国的又一次侵略也不该这么明目张胆。 这些脚印所指往的方向,正好位于他们所要前往的邻村。 弗兰高的邻村同样是一个内陆山区,因为18世纪第一次出口了柠檬之后,这周边的柑橘种植业越来越发达,放眼望去尽是那苍翠的深绿色,意大利柑橘出口最多的地方就是巴勒莫,而邻村的柑橘种植区也非常大,算是一个比较富有的村子,当然,这富有仅限于农园的主人,并不包括替他们看守的农民。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g警惕的看着那些脚印,他慎重的看着giotto“弗兰高也离这里太近了。” “或许我们应该把这件事告诉盖特大叔。”科扎特也点点头,看起来也赞同g的说法,盖特大叔是村里相当于村长这之类的角色,虽然平时没个正经,但是认真起来确实也很可靠。 “你们不觉得他们到这里来很奇怪吗?”giotto低头沉思着“除了前几年刚实行征兵制结果被民众们反抗了之后,这几年他们都一直试图用军事方法让巴勒莫平静,怎么会突然跑到这样的小村子里来呢?” 明白自家伙伴可能又有什么想法,g略感无奈的问“你想怎么样?” “这样吧,g,你和科扎特回村子把这件事告诉盖特大叔,我跟上去看看。”giotto很快提出一个提议,看向了两个小伙伴。 “不行。”g第一个出声反对,他对上giotto湛蓝的眼眸“可能会有危险,我跟你一起去。” giotto只是和g的视线交错了一会,便从容点头“那就科扎特先回去。” giotto和g已经在一起相处了太长的时间,他们的默契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g能从giotto的眼神中看出坚定而退步,giotto也能察觉到g已经最大限度的让步而同意他的提议。 科扎特并没有怎么矫情,他不过是到阿姨家来玩一段时间,作为朋友的giotto和g当然很重要,可遇见这种事,要保护阿姨和那个平静安乐的村子对他来说更是首位,何况他也相信giotto和g的能力“你们要小心一点。” 彼此从匆匆的交代了一下,giotto和g就与科扎特分开前往各自的目标。 【不用这么紧张。】看了好一会的弥还是出了声,她轻声细语又仿佛心不在焉的说道【这附近没有任何队伍,至少以前方那座山的距离来说没有。】 【弥小姐怎么知道?】金发的少年问道,听出了弥的笃定和镇静。 【虽然看不到,不过能感受到。】弥没有说谎,用上帝视角不就是感觉吗?【这周围都非常平静。】 giotto又怎么会感受不到这附近的平静呢?和弥的‘感受’不一样,金发少年的感觉可是灵敏得没有出过一次差错,只是他已经习惯了谨慎一些,自然不会认为周围无事就放下警惕。 直到赶到邻村,一路上果真平安无事,只是在长途跋涉之后,迎接他们的不是另一个平和的村子,而是一个萧条寂静的空村。 街道上还散落着各种物件,随处可见倒在血泊中失去生气的人,恶意破坏的房屋和狼藉的各家店面,这个村子最为出名的高产柠檬也落得到处都是,这个地方,仿佛刚经历过一场屠杀。 “这里、怎么会....”giotto朝前迈了两步,不经意踢到了绿油油的小柠檬,他的视线却无法从那些血腥中移开“意大利不是已经统一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侵略!” 【这并不是侵略,giotto。】弥看着giotto看到的画面,不忍的叹了一口气【是叛乱。】 【巴勒莫有多混乱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弥能感应到少年悲凉的心境,只是闭上眼睛切断了视觉【推动统一的政客以为能从中捞着点什么,结果随着波旁王朝的覆灭他们反而什么都得不到了,还有那些拉拢着各方支持和势力的各项派别,意图让巴勒莫秩序起来却因为民众们反叛的情绪将纪律整治得越来越严苛、结果激怒了人们的政府,会有叛乱不是迟早的事了吗?】 弥的话虽然是置身事外的凉薄,可语气却也十分同情怜悯,话里话外都是对新政府的失望。 【真是可惜了这个像童话一样美好的地方。】弥唏嘘着,想着自己从到意大利之后就没能好好看过这个地方,如今借giotto的眼睛看到了,却是秀丽风景下满地的疮痍狼藉。 意大利在统一之后并没有归于平静,新政权的无能让率领红衫军统一意大利的加里波第十分失望,政府的高层们皆是来自于意大利北方,他们期待能在这里找到具有与他们一样能力的人来充实政府,可是他们看到的却是乱糟糟的巴勒莫,又加上右翼分子横行,于是越来越教条化的纪律激起了西西里人身上那叛逆的血液,于是局势越发不可挽回。弥在脑袋里搜刮了半天关于意大利历史的记忆,也只找到这些而已,毕竟她当初只是打法时间的看书而已,并不是对欧洲的历史真的抱有兴趣而研究。 之后giotto和g绕着村子转了一大圈,却没有发现还有生还者,已经有尸体发出某种难闻的气味,两个少年不得不难过的表示这已经是一座死村,如果硬要说还有什么值得欣慰的消息的话,就是村子里孩子和女人的尸体少了很多,看得出来屠村之前应该成功逃脱了一部分人。 【这里的情报总归是太少了。】giotto一直都没有说话,知道对方是怎样心软的一个人,弥也有些不放心的又连接起感官出来看了看,金发的少年似乎十分沉闷【如果你想知道些什么,不妨去巴勒莫主城,就算叛乱也应该暂时影响不了主城。】 giotto静默了好一会,最后他才声音干涩的说道【我只是不明白,同是在外敌入侵时相互鼓励着活下来的人,为什么会叛变。】 弥也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她才柔声安慰道【giotto,你还太小了。】 乱世中历练出来的giotto虽对社会和政、治、局势有一定认识,可是这个心性本就纯善的孩子还不明白何为人的劣根性,他还不懂人人无止尽的贪求,只是悲哀于开始内战的西西里,不知何日这些自翊为各种高尚理由而战的人,什么时候才会给孩子、给后代留下一个安稳幸福的世界。 或许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giotto的所思所想,本就是一个梦。 这个梦像一颗小小的种子埋进了金发少年的心里,在不久之后它会逐渐生根发芽,然后在这世纪的飓风中从容不迫的开出绚烂美丽的花。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人都以为黑手党是一开始是正义的,就连黑手党人多玛索·布西达也认为黑手党一开始建立是为了对抗法国侵略者,当时的意大利政府也认为这是一个古老的名词而没有多加理会,可尽管关于黑手党起源再多,甚至包括被‘三位骑士’这样的神化起源都是在美化这个组织,这个组织的起源故事极多,交织在一起迷惑了人们的视线,可是,这个组织从一开始就不是正义的。 小衣觉得为了写好g世代篇特意买了好多书研究黑手党的自己真是够拼了。这段时间小衣一共买了意大利黑手党的历史、歃血兄弟意大利黑手党的起源,不被公开系列之黑手党还有美国五大黑帮,真正用得上的资料很少,小衣感觉这段时间脑子里已经装满了黑手党。 第一百五十章 那支叛乱的队伍的足迹沿着邻村前往了另一个村庄,较为偏僻的弗兰高并不在他们的行进途中,如果他们不突然转道再回来,那么弗兰高还是安全的。 而giotto也决定再去巴勒莫主城探查一下如今的局势,政坛的千变万化波涛诡谲,已经不是能从酒客口中得出的适时信息了。 赶到邻村的时候本就很晚了,两名少年在郊外歇了一晚,第二天就赶回了弗兰高,然后前往巴勒莫主城。 直到赶到巴勒莫,弥也知道了这里的事件已经超离了自己的设想太多,暴民们对巴勒莫城发动袭击,原本城墙外那些茂盛的橄榄树和柠檬树林倒了不少,城里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市政府更是狼狈不复之前的威严,身在偏远的弗兰高,却不知道在巴勒莫其他的乡村,各种派别的犯罪团伙已如燎原之火。 这个世道已经乱了。 西西里人从八世纪起就不停的遭受被入侵的厄运,外国人的侵犯打压和迫害已经在他们身上种下了叛逆的血,而如今右翼政府想要强行教化西西里,只能是引发叛乱,各方势力也如潜藏起的雄鹰一般,只等着适合的时机变来掀起一轮新的时局浪潮。 在这样的政治敏感时期,无法不更加小心翼翼。 弥并不是不理解政府的难为,西西里人在统一之后凭着爱国浪潮竟觉得这赋予了他们不交锐的权利,他们反抗政府的一系列措施,如果政府真的不采取些强制手段,那么西西里不过是又回到了无政府主义状态,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没有特殊的政策予以规范真的没有办法驯服西西里。 而弥知道,这不过是开始而已,西西里还要经历十多年的动乱和镇压。 【突然有点想念安娜姑娘了。】在这样混乱的时代里,果然还是金发少女羞怯娇媚的脸更加治愈一些。 【弥小姐其实是想回弗兰高了吧。】giotto的声音带着笑意,心情有种似有似无的契合感【我也一样。】 比起混乱的巴勒莫,果然还是平静的弗兰高更让人喜欢。 路过的民居里面传来婴孩的哭声和男人的怒骂声,g不着痕迹的拉着giotto拉远了些距离,西西里的传统民居就是这样,厚实的墙壁外面涂着鲜艳的色彩,可里面却阴暗又狭窄,而西西里长期的动乱则迫使人们关紧门窗,将自己关在狭窄拥挤的一方天地,这也是西西里人独特的性格体现。 giotto和g短暂的交谈着,即使两人都沉默起来都不会显得气氛僵滞,巴勒莫已经不是可以让他们自由交谈的地方了,万一说出了什么不适当的言论被人听到,怕是会带来很多麻烦。 一路上都偏近居民区而远离主道,比起靠近政府那边人群激愤的嘈杂,这边还算是比较平静,一路上几乎没有看到什么人在外面行走,偏僻阴暗的巷道也十分冷寂。 金发的少年微微低着头,不时的打量着四周,而突然的灵感乍现,让他下意识的偏头看了一眼刚刚路过的小巷里,里面正围着一堆人,穿着目前最为新潮的西装,带头人敏锐的注意到了giotto的视线然后猛地将手中的东西收起来,周围的人也随着带头人的动作注意到了giotto,警惕的将手抄进了口袋握住了什么。 明白自己可能撞见某种场面,giotto正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准备走到巷子死角再逃跑,,可是却已经被g拉着冲进了另一条巷子,身后的西装男们紧接着追上来。 【发生什么了?】从突然撞见那些人到逃跑不过就几秒之间的事,心神不定的弥本就没有注意到,见giotto开始飞快的奔跑,她不解的出声问道。 【好像是因为我们看见了什么不该被我们看见的东西。】金发少年还苦中作乐的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跟上g奔跑的速度,后面的人们穷追不舍,只听‘嘭’的几声,giotto已经猜到之前他们在口袋里握住的是什么武器了,还好巷道并不长,他们也在非常熟悉,所以几次枪击都没有击中他们。 “g,我们分开跑,之后在城门口汇合。”giotto匆匆嘱咐道,不等g回答就在下一个巷道口朝另一边转过去。 【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关在小黑屋里偷偷进行吗?既然敢光天化日做某种交易就不要怕被人看到啊。】虽然不知道那些人在做什么,可是瞧这追杀劲也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事,弥有些唾弃对方不事先做好严密的防护如今还要追杀目击者的行为。 g的方向转往平民窟,那里路线复杂应该很好甩开别人,不过为了不把人再引去平民窟,giotto转身朝另一个巷子跑去,他只有往大道那边跑了,至少这样那些人应该会顾忌一些不会随便用手枪射击。 看giotto虽然被追杀得紧,不过还算游刃有余,弥也就没有擅自再夺过对方的身体主控权逃跑。 很快沿着小巷跑进了大道上,可身后之人也追得更加紧了,金发少年的目光在旁边守有几名黑衫男性的高档旅店和修建得庄重恢宏的教堂之间游移了一下,然后朝旅店跑了过去,不过怎么说,教堂实在没有躲藏的地点,而且也很容易被找到,倒是不如随时可以从其他房间跑掉的旅店了。 【旁边,giotto,看到那几个箱子了吗?】见giotto的目光停在了旅店上面,明白了他所想的弥贴心的指出了旅店旁侧堆积起的货物箱子。 【看到了。】giotto很快的回答,就朝货物箱子那边冲过去,放低声息的踩到顶端的箱子,就从旅店二楼翻了进去。 “啊!”女性低柔的惊呼声让刚刚落地的giotto急忙摆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非常抱歉,这位小姐。”giotto低声急促的说道,抬起头来看了看房间里的那位少女,略一愣神之后很快维持自己沉着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很快就离开,不会伤害你。” 【好漂亮啊,这女孩长大之后绝对是个美人。】弥喃喃出声,然后笑道【真是赏心悦目。】 从衣服的材质来看,这个有着柔软长卷发的少女应该身份不凡,说不定是某个贵族的女儿,未施粉黛的脸庞清丽可人,这样典型的西方美人看起来美丽又坚毅,她在giotto跳窗进来时慌乱的发出了尖叫声,却快速的镇定下来,后退几步打量着金发的少年。 【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会不会有些失礼?】giotto只是单纯的说着自己的观点,并没有任何对弥的直白有意见的意思。金发的少年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如果对方配合还好,可是她如果不配合,他也只有先让对方睡一会了。 【没关系,反正只有你能听见我的话,再闷下去我一定会得抑郁症的。】柔和的声线中带着些狡黠,这样带着点依赖意味的话总会不知觉的满足男性某种特别的心理。 “艾连娜小姐,请问里面出什么事了吗?”门外有粗狂的男声响起,并敲了敲门,却没有贸然的进屋。 giotto有些紧张的看向了那位名叫艾琳娜的女孩,眉眼间尽是真挚又诚恳的意味。 “没事。”艾琳娜收回了看向giotto的目光,那样温柔又坚定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只是看见了老鼠而已,没事了。” “您没事就好。”门外的人在门口又逗留了一会,才慢慢离开。 【又漂亮又善良,她可真是个好妹子,对吧老鼠先生?】略有些调侃的话,可是还没等到少年的回话,弥又再次出声【来了,快找地方躲起来giotto!】 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大概是来人和眼前这位小姐的守卫起了冲突,明白可能刚才自己进入旅店的一幕被看到了,giotto立刻就想从窗口再下去,可是他才刚探出头,就看见下面的货箱已经被移开,且守了几名西装男人。 他们手里有枪,giotto动作极快的后退一步避开那些人的视线,眼神快速的在房间里扫视起来。 “是追你的人吗?”令人有些意外的是,艾琳娜镇定的出声问道,她走进窗口看了看下面的人,比起弥立刻有些忧心她会不会举报giotto在这里,giotto倒是十分放心的让出了窗口的位置,他似乎毫不担心这位刚认识的姑娘会对他不利。 “艾连娜小姐,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我马上就离开。”他们素不相识,giotto实在不想就这么连累了她,这样还不如他自己出去,说不定还有机会能逃掉。 “那个徽章.....”像是认出了什么,神色淡然的小姑娘眯起眼露出了慎重的神色,而后她立刻退开了窗户,朝giotto一笑“既然你是被他们盯上了,那我就帮帮你吧。” “如果他们闯进来,这里就一定会被搜查,你一定会被找出来,但是你现在出去的话就会被立刻抓住。”艾琳娜轻笑着,似乎已有对策,她比了比giotto和她的身高“你和我差不多高,身形也差不多....”她忽而一笑,转身从只挂了几件裙装的衣柜里拿出了一件天蓝色长裙“如果你觉得面子高过生命,那你可以拒绝。” 【‘你和我差不多高,身形也差不多...’】弥认真严肃的重复了一遍艾连娜的话,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觉得你被嘲笑了giotto,和女孩子一般高什么的,放心我不会笑你的....噗....】 【你现在也呆在这个和女孩子一般高的身体里面,弥小姐。】对于弥直白的调侃显得有些不适应,虽然少年还是努力的反击了一下,不过这对弥来说根本就算不上反驳。 门外的吵闹声越来越大,看起来那些人就要闯入,可是拿着艾连娜放到他手上的衣裙,giotto完全手足无措了下来。 弥顺着giotto的目光看了眼门外,又看了看手中天蓝的衣裙,终是不忍心少年的无措起来,笑过了之后便轻声问道【要帮忙吗?】 作者有话要说:嘛,从艾连娜心爱的彭格列家族这句台词来看,艾连娜一定很爱这个家族,而只是短短的认识了几年的话身为公爵之女并不能长期呆在彭格利的她哪有深爱一说,所以小衣就让他们一早认识起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接替了身体的弥很快的从容起来,艾连娜只见有些慌乱的少年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变得淡定起来,伸手便想解下自己的衣服,艾连娜自觉的转身看向了门外,为少年争取点时间“外面怎么这么吵?” giotto的头发长得遮过了眼睛,弥不甚在意的将头发往耳后别去,飞快的伸手脱下了身上穿着的衬衣和长裤,准备换上裙装。 少年还未长开的身体本就纤瘦,束腰也穿得非常轻松,弥很快的就将衣裙套在了身上。 其间少年在意识底层一直保持着沉默,其实他很想问问为什么弥给他的身体换衣服看起来那么从容不迫没有半点羞涩的感觉,不过他感觉问了之后得到的答案很可能是他暂时无法接受的,为了自己脆弱的自尊心他还是不问了。 “艾连娜小姐,有一群人说有一个金发的小偷偷了他们的钱包,他们看到小偷爬进了您的房间,想要进去把小偷抓出来。”是之前询问艾连娜的那个声音,他底气十足的回复着艾连娜。 “荒谬。”艾连娜斥道“女孩子房间岂能放其他人进来搜查。” “艾连娜小姐。”门外的声音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人了,听起来有些急促“我们遗失了重要的东西,还请小姐让我们进去看看,否则我们怕是要失礼了。” 带有威胁性的话,傲慢的态度听不出半点请求的味道。而这时弥已经拉上了裙装的拉链。 还好少年的身形并不大,这时候的姑娘也还没怎么发育,胸前一片平坦也说得过去,弥用手快速的梳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接过了艾连娜递过来的假发。 对于对方怎么会随身带着假发这一点,弥稍加思索了之后也就接受了这一现象,虽然天主教把假发视为魔鬼的面具,可是十八世纪时法国却十分盛行假发,当时的‘迁居’到意大利的法国贵族也带着不少的假发,让这些假发也在意大利高层贵族之间成为了那么一段时间的流行趋势,如今艾连娜带着假发,也还说得过去。 没有佩戴过假发的弥整理了好一会才让那微卷的长发在自己脑袋上呆稳了,又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匆忙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少年的五官本就秀气,优雅的卷发更让女性的那股娇媚这么浮现了出来,如今穿着女装,竟也是个不输给艾连娜的美人。 【很适合女装嘛,giotto。】弥知道giotto现在一定能通过视觉共享看到眼前的一幕,于是便调整好表情朝镜子里轻柔一笑,镜子里的长发女孩顿时活了过来,娇俏又温柔的笑容格外美丽。 【.......】giotto回应了她一串省略号。 门外的人始终没有阻止住,门很快就被撞开,然后一群人鱼贯进入了房间,应该是作为艾连娜保镖的几个黑衫男人也飞快冲进来与来人对峙,原本站在房间中间的金发‘少女’像是被这一幕惊到了,害怕的躲到了艾连娜身后,只露出一双怯生生的双眼。 “谁准许你们擅闯进来的!”艾连娜连赞叹giotto好演技的时间都没有,挡住了giotto之后就看起来怒火中烧的看向了闯进来的西装男人们,颐指气使的模样看起来倒真像是个任性的贵族小姐“竟然敢冒犯公爵之女,你们准备好承担后果了吗?” 显然是艾连娜保镖的黑衫男人犹豫的看了艾连娜身后的金发少女一眼,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小姐房里多出了一个女孩子,只是看艾连娜护着对方,便没有说出什么来。 “抱歉,艾连娜小姐。”领头的男人恭敬却不失气场风度的道了歉,然后环视了房间一圈,重点扫过可以藏人的地方“请您原谅丢失了重要东西的我们,一切的冒犯,日后必定登门道歉。” 这句话就好像是一句隐蔽的命令,其他的西装男人竟开始搜查起了房间,艾琳娜挥手让想要阻止的保镖停下,然后盯紧了领头的男人“如果什么都搜不到,我会让你知道公爵之女绝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冒犯的。” 弥一直小心的躲在艾连娜身后,胆怯的看着屋子里的人,像不知世事养在深闺的大小姐。他隐蔽的藏好了自己的正脸,又用头发掩住喉结,只要对方不是眼睛毒辣到只凭他露出的一双眼睛就能认出他来,那么这场劫难毫无波折的就能度过。 也都是艾连娜的功劳。 房间里的家具就那么几样,有没有躲着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当那些人搜完了房间,艾连娜冷笑了一声“这里可有你说的小偷?”她眯着眼看向领头的男人“准备好承受我的怒火了吗?” “.....十分抱歉。”领头的男人面无表情的道着歉,然后似是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艾连娜身后的金发女孩,那个女孩一接触到他的视线就慌乱的移开了去,湛蓝的眼睛无措的眨着,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眼眸里满是不知世事的天真纯净,领头人移回了目光看向艾连娜“在下定会登门道歉,求得小姐您的谅解,只是目前在下还要去追那个小偷,先告辞了。” 那些人如来的时候一般匆匆,急忙的走了出去,看起来还没有放弃找到那个‘小偷’,而艾连娜在让他的保镖出去之后,也松了一口气,回复到之前初见时的模样,只是浅笑着看起来亲切很多。 “多谢你了,艾连娜小姐。”弥从艾连娜身边退开几步,笑容温和的道谢。 “不用道谢。”艾连娜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举止神态端庄大气,完全不像是十几岁的孩子“你刚刚的表现也吓了我一条,还好那些人没有发现。” 弥侧脸莞尔,眼神里流露出的淡然温柔和笑容融洽的相应,有一种气质便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 “总觉得你真的很像女孩子呢。”艾连娜好奇的打量着弥,目光扫过他并不十分突出的喉结,又觉得自己多心了一般“我无意冒犯,只是觉得你的虽然和刚刚看起来一样,只是站姿和神态都有了细微的改变呢,真的很像一个女孩子,而且还是受过礼仪教导的贵女。” 弥掩住嘴轻轻笑起来,湛蓝如无垠天空的蓝色眸子温柔得像一壶甘醇的酒“这并不是冒犯,艾连娜小姐。”他的话带着小衣,虽然是少年的嗓音却被弥压得又柔又低,显得很是中性“非常荣幸您的赞美。”弥提裙谢礼。 艾连娜也捂着嘴咯吱咯吱的笑起来,对弥竟然接受了她可能不是很适合的赞美显得很开心“你真是个心胸开阔的人,和你相遇我很高兴。”艾连娜又再次转过身,给弥换回衣服的空间。 “为什么那些人会追你呢?”艾连娜轻声问道。 “散步的时候误撞到了他们似乎不能被看到的场面。”弥快速的换回少年的衣物,又将艾连娜的裙装仔细的折起来“这些人做见不得人的事情的时候就不能找个隐蔽的地方么?” 艾连娜似乎是被弥的话逗笑起来“那你也挺无辜的。” “是,不过如果没有艾连娜小姐你,我这个无辜的人这时候恐怕已经凉透了。”弥走进艾连娜,看对方转身后将折好的衣裙和假发都还给了对方。 艾连娜但笑不语。 “给你带来的麻烦我也抱歉,不过,我非常高兴今天能遇见艾连娜小姐你。”弥脸上的笑十分真挚,湛蓝如天空的眸子里映着窗外的阳光碎成了美丽的光辉,这让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显得如此诚恳“你的心灵比外表还要美丽。” “诶?”这样直白的称赞让艾连娜红了红脸,可是少年如斯真诚的表情看不出一点矫揉造作的意味,和平时那些用奇怪的贵族腔调赞美她却将目光凝固在她脸上的人完全不一样,这个少年的赞美,让她觉得很愉悦。 “谢谢你的称赞,不过,你要走了吗?”对于弥的告辞话语,艾连娜竟觉得有些不舍,好不容易遇见这么一个有趣又让自己觉得很喜欢的人,当然这种喜欢,只是对于朋友。 “是的,我要去找我的同伴了。”弥点头应到。 “是吗?”艾连娜的表情显得有些遗憾,不过很快振作起来“那么,虽然时机可能不对,不过我还是正式的自我介绍一次吧,我叫做艾连娜,今天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艾连娜小姐,我叫....giotto。”想到自己身份不对的弥半路生硬的改了口,他又重复道“giotto·vong。” “giotto...”她低声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复而扬起笑容“你好,giotto。” 既然对方都直称了名字,弥也就不客气的回答“你好,艾连娜。” “希望我们以后还能相见。” 和艾连娜告别后,弥顺着旅店的后门溜走,然后将身体主控权还给了giotto,认识了一个新朋友让她看起来很高兴。 【艾连娜真是一个好女孩,能和她成为朋友超开心的~】弥在意识底层捂着脸打滚,一点都看不出之前和艾连娜交谈时那种淡定端庄的模样。 【我觉得弥小姐也很厉害啊。】giotto轻声说着,让弥不解的冒出了一个问号【?】 【总觉得,弥小姐有种特别的魅力,对不同的人好像下意识的就会露出最适合交往的态度,说不上来的厉害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金发的少年倚着城墙站立着,清风拂过面颊带起久未剪而有些长的金发,少年安静的呆在那里,目光不时的扫过城门口的位置。 有几个平民打扮的人围在一起说着这次暴乱的事,巴勒莫方言让弥听得有些晦涩,他们似乎在谈论这次暴乱,用着贫乏单调的词汇描绘着当时如何震撼的景象。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那群暴乱分子频频得手,如今可用的士兵都被调往了东北前线,巴勒莫驻防空虚,所以现在连政府大楼都被掀了个底朝天,更别说其他地方了,唯一没得手的,大概就是被政府唯一火力镇压的监狱了吧。 天空并不是清澈干净的,被时代的尘埃覆盖于其上,浓浓尘烟包裹着,显得肮脏颓败。 同样用giotto的眼睛看着天空的弥有些呆滞起来,giotto望着天空想着自己的事情,而她被动的随着giotto的视线停在了天空上,久久的凝望天空时,竟产生了十分恍惚的情绪,有奇怪的碎片在脑海里像拼图一样拼凑着,可是画面太大怎么也无法快速拼好,弥一时恍惚得不能自己。 她失去了自己的身体,失去了灵魂的栖息之所,也失去了自由和自主,但同时失去的,还有禁锢在身体里的桎聕。 弥切断了视觉共享,又切断了其他感知,她像沉入了深深的海底,连一丝微光也无法看见,这种没有着落无法感知的处境一开始让人恐惧又不安,埋身于黑暗的她会不会被同样潜伏在黑暗中的东西撕裂成渣,不过很快,弥就开始喜欢这里了。 因为她知道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其他,不需要自己不做思考便做出反应的行为,没有或欢喜或艳羡的目光,沉入这黑暗的沉默之后,得到的其实是更为充实的安全感,因为不必接触就不怕伤害。 和以前向往人群却总是无法合群的情况很不一样。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奈奈妈妈和统。 她对于奈奈妈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深重,深重到让她无法拒绝奈奈的任何要求,如果只是为了看到对方温柔的笑脸,弥想自己也大概是什么都能做得出。 为什么会如此的爱着这个人呢?那不是如雨打荷叶般自然的事吗?奈奈妈妈向她付出了关注和爱,给了她一个完整幸福的家,是改变了她一生的人,她眷恋她,如同刚出生的幼兽眷恋自己的母亲一样。 奈奈妈妈是永远都不会拒绝的人。 而统呢? 突然出现的统永远都不会再突然消失,作为连死去灵魂都会绑定在一起的永恒存在在她身边生生不息,弥愿意完全的信任并依赖,甚至忍不得对方的半点漠然,这已经是一种几近扭曲的关系。 她昏昏沉沉的浮在意识海里胡思乱想着,昼夜不分妄度时光的感觉总让她有一种已经呆了太长时间的感觉,可是等她再连接上感官,她又会发生根本就没过去多久。 弥迷迷糊糊的放沉了思绪,然后就这么睡了过去。 光线投射在眼皮上引出一片微熙,睡醒了之后睁开眼睛的弥就被叶隙间的阳光闪了眼睛,他眯了眯眼睛适应着光线。 “giotto?”少年略为青涩的声线,刚睡醒还有些懵懂的弥看向身边的少年,红发红眼,眼眸中特殊的十字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炎真?” 带着未睡醒的倦意叫出的陌生名字让科扎特不解的皱起了眉“什么,giotto?” 对方的称呼像给弥浇了一盆凉水,少年眨了眨眼睛,自觉失态的摇头“不,没什么,科扎特。” 科扎特不是已经回弗兰高了吗?怎么在这里?弥似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同样站在旁边的g,脸上的纹身如烈火烧灼,同样红色的眼睛里映出一个金发少年的模样。难道已经和g回合并回到弗兰高了吗? 弥不动声色的想要站起身来,身前的少年却像是察觉出了他的动作,浅笑的向他伸出手,弥刚想婉拒,又想起giotto和科扎特之前的关系,只好强忍住某种奇怪的即视感,伸手抓住了科扎特的手,顺着对方的力道站起来。 总是有种炎真隔着几百年的光阴和距离牵起她的感觉啊! 弥面上仍热络的笑着,却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她之前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和科扎特汇合的,万一这会说出了什么不适合的话说不定就要暴露出来,而真正的giotto少年,此时正在意识深处午休着,也恰好也因为这样弥才能一睡醒就直接控制了身体。 “连夜赶回来,不再睡一会吗?”旁边的g出声,眼神浅淡却看得出暗藏的关心。 “我已经休息好了,g。”其实giotto某些性格表现和弥自身的性格是很像的,可是越是这样,弥就必须要越小心的划分开来,不能把自身的习惯和举止带到giotto身上表露出来。 “你才睡了多久?!”一副骗人也给我打个草稿吧的恶劣表情,可是话里话外都是一个傲娇别扭的关怀。 他靠着的一颗柑橘树,而并没有大范围种植柑橘的弗兰高显然是没有这么大一片柑橘林的,说明这仍不再弗兰高范围内,虽然因为地势原因不适合中柑橘让弗兰高的经济水平有些落后,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弗兰高才逃脱了那些敲诈勒索的犯罪团伙的爪牙。 “g如果累了就再休息一会吧。”g和giotto是在城门外汇合,那肯定也和giotto一起赶了一夜的路,弥思忖了一下试探着说道“之后我们再回弗兰高。” “不用了。”g很快回绝,也让弥肯定了对目前情况的猜想“现在就回去吧。” 少年在意识海里睡得很熟,即使感觉不到对方温热的鼻息,弥也能感应到那种那沉睡的意识,如平静的湖面激不起半点波澜,轻悠平和得让人无端的有一种安全感,因为是一个人,也是两个人。 不知道她睡着的时候,giotto会不会有这种感觉。 似乎原本应该会休息一段时间再继续走下去,走到那个已经尘埃落定的村庄,可是现在他们却提前出发了,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一个正沉浸在杀戮和混乱中的村子。 “维托奶奶?”一路打打闹闹的回到村子,可是还没进村口,就看见了倒在泥泞大路上的老妇人,弥叫出对方的名字然后快步跑过去“维托奶奶,您怎么了?” 维托奶奶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直到动作轻柔扶起对方上身让她翻过身来,弥才看到她磕在石头上的额头已经沾满血迹,流满了整张脸,同时,不远处的村子传来了人们的哀嚎和惨叫。 “giotto啊。”维托奶奶的声音干涩沙哑,浑浊的目光呆滞了好一会才移到他的脸上,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用哆嗦的手将一枚冰冷的东西塞到了他手里,终于像放心了一样满脸欣慰。 “维托奶奶,发生什么事了?”科扎特到维托奶奶另一边蹲下,神情有些焦灼的看着村子,显然弗兰高发生了什么,可是没弄清情况,贸然介入只能是自投火海。 “快逃吧。”维托奶奶神情逐渐变得安详下来,似乎刚刚交付的动作让她终于安心下来,她没再说什么,将浑浊的目光移到了村口的位置,像是看见了什么人,年迈的布满皱纹的脸上竟慢慢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终于等到你了。 弥小心的将已无生气的维托奶奶放到地上,摊开手掌一看才发现是一枚应该是银质的戒指,繁复漂亮的花纹于其上,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光,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眼熟,这就是维托奶奶找的那枚婚戒吗? 这么小心的将这枚戒指交给他,满是传承的意味,是不想将意义遗落吧。 弥将戒指小心的存放起来,然后看向了村子的位置,身边的科扎特在等不到维托奶奶的回答后已经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弥和身边的g对视了一眼,然后也紧跟着追了上去。 giotto在沉寂一片的意识海里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了四溅的鲜血,因为愤怒而狰狞扭曲的面孔,和梨花带雨哭泣的安娜,他动了动,才发现身体控制权已经不在自己手上,说实话总是失去身体主权,让即使知道弥对他无害的giotto也产生了不安感【弥小姐?】 【你醒了,giotto。】弥的声音带着庆幸,她不忍的看着哭泣的安娜,刚刚这个女孩正面对的死亡的威胁,若她再晚来一步,怕是就看不见对方明媚动人的笑靥了“没事了,安娜。” 【弗兰高被袭击了,我们正在抵抗。】弥简短的将目前的情况稍作说明,同时一边安抚着惶惶不安的金发少女,温柔沉稳的笑容很快让安娜少女委屈的扑进了弥怀里“giotto!” 女孩不安的一遍遍叫着giotto的名字,如同叫着自己的救世主。 【既然你来了,就先交给你了。】弥这么说着,伸手捡起了地上的石子,反手就迅速的投了出去,背后一脸猥琐想要偷袭的大叔立刻被石子正中脑门,扑腾在地上惨叫着,弥交换了身体主权。 【上吧,giotto先生,给这些鼠辈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时候啊,维马尔尼已经到了美国建立了马菲亚王国,意呆利还找不出能统领黑道的人物,混乱不堪。 第一百五十三章 giotto成立了自卫团,在将袭击弗兰高的凶徒们驱逐出去之后,在这片原本美丽和平现在却疮痍满地的土地上,接受了科扎特的意见。 袭击村子的是一个秘密社团,自1820年从那不勒斯传入西西里的‘共济会’开始,这样的秘密社团就变得多不胜数,游走在巴勒莫周围的乡村收取保护费做着各种龌龊的行当,矛盾又奇怪的组织,保护一切缴了保护费的人,他们在保护一名商家的同时还可能保护一名偷窃了商家的窃贼,让人想不通这样的组织为什么还会存在,可是先不论其意义,他们不管从哪方面都是受益者。 虽说是成立一个自卫团,可是却不是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创建初期规模很小,又不可能问他人收取保护费,所以虽是创建了自卫团,却仍做着其他的工作,只是在需要战斗的时候,他们才会变成保护村子的战士。 安娜少女在弥救了她一次之后变得对金发少年更加倾心,含羞带怯的小眼神时常能萌得弥一脸。 虽然弥是个作为入侵者的存在,可是giotto却很好的包容了对方与他共存于一个身体的事实,也愿意闲暇时与弥交换人格,这就造成了后面一系列有苦说不出的事实。 被统以最大限度最快时间获取好感的方式所教导起来的弥,交朋友的方式也自然是同样的,虽然用着giotto身体她自身也有些难于主动亲近男性,反而变成了和女性接触较多,但是她一点都没辜负苦心教导的统,生生的给giotto少年惹了一大票桃花,而她还觉察不出。 窗外鸡鸣声起时弥就睁开了眼睛,昨晚giotto和科扎特他们从人生理想聊到世道哲学,聊得太晚到现在还没起,弥默默的闭着眼睛等待身体反应下去,才起床伸了个懒腰。 虽然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在早晨有这种事很正常,可是弥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真是感觉自己无措又羞涩得不知如何是好,急忙把还在熟睡的少年扔了出去,虽然当时不管是少年还是她都无地自容得不像话,甚至一整天都没有互相交谈,不过日子久了,时不时会遇到这种情况的弥也就淡定下来了。 话说giotto少年真的不需要一个可爱体贴的妹子吗? 弥一边把衣服穿上,一边笑着摇了摇头,大概是因为她的存在吧,和可爱的妹子亲亲我我还要被另一个奇怪的阿姨全程围观什么的,如果是弥自己也做不到啊。 不过这样说起来,她的存在在某些方面还是阻碍到了giotto吗。 抽屉上摆着几封已经拆开的信封,知道那是giotto和他笔友的信,安弥也就替giotto顺进了柜子里保存,她从抽屉里摸出一项雕刻着耶稣受难的十字架项链,是很久以前giotto在酒馆里打工的时候一个奇怪的大叔送的,尽管giotto之后十分耐心的解释了自己并不是女孩子,可是那个慷概的大叔也没有收回这看起来有点小贵的项链。 也不知道能卖几个里拉? 和弥的想法不同,giotto倒是在无法送还这件礼物之后将它彻底抛弃在了柜子里,如今也是弥准备去做礼拜才突然想起这项链的存在。 如今弗兰高也逐渐种起了柑橘园,虽然把周围的山坡夷为梯田很不容易,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也没有辜负大家的劳累,几个放手一搏辞了地主家的工作而种起了柠檬的农民在收成之后立刻变得富有起来,而弗兰高也变成了柑橘种植得很好的村庄,村子一旦变得富饶起来,虽有不法之徒趁机而入但确实也变得更有生命力了,所以在前几天,弗兰高修起了一座教堂。 在这样的乱世,善良困苦的穷人们只有将希望寄托给信仰,而从古罗马时代就兴起的天主教在意大利无疑是信徒最多的教会,所以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弥打算去看看热闹。 建立在远离闹区较为安静的街道边,虽然规模不大但眼前的欧式建筑却十分庄严大气,里面已经进去了许多人,弥在太阳下站了一会,还是慢慢的走了进去。 宽广的穹顶由四根粗粗的圆柱支撑着,彩绘着圣母玛利亚的玻璃窗在阳光下绚丽无比,跳跃着波光,弥也不知道弥撒进行到什么时候,只是见众人都在黑衣神父和蔼的表情下专注倾听着,他也在身边最后一排的座位坐了下来。 巴勒莫的暴、乱未过,除了弗兰高附近也有很多邻村受袭,心软的giotto少年就只有将需要保护的村庄领域一扩再扩,若不是得了一些抱有相同信念的同伴加入,凭他和他的两个小伙伴根本无法保护其他村子的人。 衣料的质感划过搭在长椅上的手指,正在思考目前局面以帮助少年的弥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名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女人留着热情的长卷发,可是神情却并不好,眼神晦暗污浊,神色也显得疲惫,那种疲惫从她的眼睛里散发出来,让弥一瞬间就看到了一个疲惫不堪的灵魂。 衣料的质感不算柔顺也不算粗糙,虽然看起来劳累面容却精致艳丽的女人眉眼间有些淡淡的忧郁,她没有去前方的座椅,反而就坐在了最后一排的位置,与弥一臂之隔,似乎察觉到弥的视线,她转过头来,朝弥温柔的一笑。 那温柔又不失忧郁的神情,可真叫人好奇她的故事。 弥眨了眨眼睛,抿起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身后彩绘窗的碎光落在湛蓝的眸子里,如浮光掠影般闪过淡淡光辉,温暖又真切的笑意,金发蓝眸的少年像极了身后彩绘窗上那美丽的天使。 女人略一愣神,却有些畏怯的躲闪开了目光,似乎是怕什么灼伤,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边从容看着神父的少年。 不远处的神父还在念着悔罪经,平和悠远的声音让人不自觉就放缓了心绪,在弥撒结束之后,还有神父降福的仪式,弥坐在长椅上看着人们排成一排,庄重的念着什么,脸上十分虔诚的模样等待神父的降福。 “你不去吗?”正当弥犹豫着要不要去排队的时候,那个美丽的大姐姐开口了。 她稍稍偏头看他,一枚蓝色的耳坠就落在了有些苍白的脸庞上。 弥摇了摇头,刚刚还有些犹豫的他不知道为何此时倒是决定不去了,弥颇有兴致的笑着回问“您也不去吗?”弥看了看不远处黑发的神父,再看向身边的女人“我想那位神父大人一定也很乐意为您降福。” 女人没有迟疑,她轻轻摇了摇头,眼中的疲惫更甚“我这样的人,也许会污浊了这个地方。”她柔声说着,站起身来,似乎想要离开。 “您多虑了。”弥开口道,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经历过什么才会说这样的话,不过她还是认真的站了起来,弥露出一个温柔纯澈的笑容,低声说道“神爱世人。” 眼神是清澈纯粹的,笑容也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污垢,眼前的少年似乎从生起就活在明朗的阳光下,不然怎么露出这样干净柔软的笑容来呢,女人呆愣着,却见少年已经拉住她的手,她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见对方将一个冰凉的十字架项链放在了她手上。 “主将宽恕你,护佑你。”少年柔声说着,温暖的笑容不减,却先她一步走进了教堂外的阳光中,金发的发丝在阳光下耀眼得几近虚幻。 她遇到天使了吗?女人看着手心的项链,目光追逐着少年的背影。 而此时,站在矮台上的黑衣神父也将目光停留在了少年的背景上,不过那视线转瞬即逝,他再度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看着下一位需要降福的信徒。 【我没有惹麻烦,giotto!】此时已离开街道的弥义正言辞的说着。 从头看到尾的giotto很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 【因为那位女士看起来很累,所以我才想能不能帮帮她的。】感觉到少年的无语,弥再次申辩【她到教堂去,应该也是想要获得信仰的力量为自己洗去精神的劳累吧。】 【我知道。】少年终于无奈的发出声音【我知道你的本意。】 【可是你没有发觉吗,弥?】giotto在心里小心的措辞,找着委婉一些的话,即使和弥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也做不到对对方那么无礼【自卫团的临时办公室里,食物和其他礼物已经多得快堆不下了。】 默默的考虑了一下目前的财政情况,弥小心翼翼的开口【这样不好吗?】 【不是不好。】giotto有些苦恼的说【只是对于那些女孩,这样显得有些过分了。】 【嗯?】 【我知道弥是无意的,你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助或者爱护那些女孩,可是她们不一定这么想,你的温柔对于得不到回应的她们来说,是件很残酷的事情。】 【giotto的意思,是要我对那些女孩粗暴一点吗?】 【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一向聪明的弥竟然会在这些事情上犯懵让giotto有些难以解释,他不知道弥的成长方式所以也不明白为什么弥会对这些关系做出这样的反应,他只是知道对方并不是有意要玩弄什么,温柔刻进了骨髓,只是她现在用的是他的身体啊! 每天都被人用花花公子负心汉之类的目光看着很难堪好不好! 【对了giotto。】giotto整理了一下腹稿准备再劝诫些什么,只是没说出来就被弥打断【还记得上次救下的贵族之女吗?我之前有收到她的邀请信,说是家族聚会,你要去吗?】 【你知道我并不喜欢这些上流贵族的宴会。】 【可是最近彭格列被盯上了不是吗?giotto也在烦恼这件事吧,你把需要保护的范畴划得那么大势必会触及某些人的利益,而现在那些戴三色旗的家伙又不管事,如果可以拜托那位小姐的话,说不定可以顺利解决?】 少年沉默了下来,理想不可能只靠着想来完成,不仅是行动力和执行力,完美的社交关系同样是必不可少的后盾,既然giotto已经决定走这条路,那么弥自当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摸摸liyu,抱抱liyu,最近对攻略篇没灵感写得都不好qvq,这么跳着来没问题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动作太生硬了,giotto。”科扎特拿着一本教导礼仪的书严肃的看着giotto,那本书不知道是从哪里翻出来的,页角都已经有些泛黄。 giotto最后还是决定去参加宴会,并把这件事告知了同伴,然后就变成了现在恶补社交礼仪的情况。 “你那本书真的没问题吗,科扎特?”靠在桌子上的g不在意的吃起了姑娘们送来的食物“好古板的礼仪,不会是上几个世纪的东西吧?” “唔,阿姨告诉我学习礼仪的话这一定能派上用场。”科扎特看了一眼手中显得老旧的书籍,面露疑色“虽然我也有点怀疑。” “总不会差太多吧。”被几个动作来回折腾的giotto少年趁着两人讨论,暂时先坐在凳子上休息了一会。 “没关系。”科扎特扬起唇角一笑,有些调侃的看着金发少年“礼仪什么的其实也不是很重要,只要咱们彭格列自卫团的giotto先生一出场,那么无论是什么都能达成的!”他也顺手拿起桌上的甜点,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唔,有点甜。” 彭格利自卫团的giotto先生,这是对金发少年抱有爱慕之意的女孩们对其的称呼,友人的调侃让少年有些哭笑不得,偏生这个时候罪魁祸首还毫无自觉的跟了一句【嗯,我们都相信你,彭格列自卫团的giotto先生!】 【.......真是谢谢了。】 “哦,对了。”吃着甜点的g像想起什么一样看向giotto“虽然说目前自卫团的支出不算大,可是我们始终是无盈利组织,每天都由花销,现在食物的问题解决了,可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嗯。”少年点头应下g的话“g的意思是?” 红发的少年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神色认真的看向giotto,严肃的开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去勾搭.....去认识一下最近搬来的那个男爵之女安东尼小姐?” giotto看着最为可靠的童年玩伴,不由露出一副胃疼的表情。 站在一边的科扎特很不厚道的噗了一声。 你们两个家伙以后不要想再到我这里蹭吃的了! 不管礼仪最后学没学好,第三天的宴会giotto少年还是去了,鉴于他目前还是彭格利自卫团的首领,即使这个自卫团目前又小又穷又没什么声望,不过他也还是个首领,所以g一路护送了过来,由科扎特留守自卫团。 杯光酒影、杯觥交错,难得一身正装的少年在向门卫递出邀请帖之后成功进入了大厅,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的他有些困窘的站在原地,虽然有些紧张不过脸上的表情还算温和,没有随着他的紧张变得僵硬起来。 “giotto!”少年的困窘没有持续一会,同样站在大厅门口迎接客人的卷发女孩在看见他之后匆匆的小跑了过来,脸上扬着真挚明媚的笑,一双明眸仿佛只要映着他的倒影,心中的喜悦就抑制不住的蔓延起来。 “莫里小姐。”虽然对于女孩靠近的举动没有制止,可是少年口中的称呼却也尊重又疏远。 女孩脸上的笑容缓了缓,她有些委屈的看着少年“你说过下次见面就叫我维娅的。” 在意识海里的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还好,她想提醒giotto礼仪问题,却看见他们已经聊起来,这时候再提礼仪就显得突兀了。 【这个时候还要说点什么吗,弥?】少年向她求助着,在giotto少年没有什么话题的情况下,维娅少女的话也让giotto有些搭不上话,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先别提彭格列的事,夸赞她吧。】弥轻声说着,透过giotto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青春靓丽的容颜和精巧别致的首饰【你的耳环很漂亮,维娅】弥示例着,声音低沉柔和,悠悠扬扬像醉人的酒【和你的眼睛真像。】 示例完之后,弥继续叮嘱【注意语气和眼神的自然,笑容也要诚恳。】 原本有些沉默的金发少年将目光投向了身前的少女,略显直白的视线却并不轻浮,眼神真诚又恳切,笑容也像极了温柔又深邃的天空“你的耳环真漂亮,维娅,和你的眼睛真像。” 对少女来说过于动人的话像在心头撒了蜜一般让维娅顿时有些脸红,她热情的视线里有着掩不住的羞怯,伸手触碰了一下自己蓝色的耳环“我也很喜欢这对耳环。”她脸上带着红晕,娇羞的模样很是可爱“但是我喜欢它的原因,是因为它像你的眼睛!” 少女害羞的搅住了自己的衣袖“我很高兴你也喜欢。” 【现在要怎么说?】弥自然是没有什么超能力可以知道这耳环对维娅的意义,只不过这样也好,见少年窘迫的再次求助,她回答道【这个时候你只要笑就好了。】 giotto并非不懂人情世故,若地点和人物并非如此,平常的他也一样能应对,只是初次来到这种场合,他还不太能发挥自己的能力,稍微习惯一会就好。 之前维娅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将giotto带到了没人的阳台,如今这个姑娘倒是因为自己过于害羞,在giotto温柔浅笑下捂着脸借口招待客人先行离开,只剩下giotto一个人在这里吹起了凉风。 【还很紧张吗,少年?】见giotto站在阳台吹了一会风还不打算离开,弥便出声问道。 【不,我好很多了,弥。】少年轻柔的回答,露出一个和平常无异的笑容来【刚才谢谢你。】 【不用谢,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维娅提彭格利的事?】 “是你吗,giotto?”正打算回答的少年转过身看向不知何时过来的女孩,惊讶了一瞬之后答道“您是,艾连娜小姐?” 【咦?艾连娜?!】 此时站在giotto面前温婉笑着的女性,不是艾连娜还是谁,少女露出一个欣然的笑容来“好久不见了,giotto,能与你再相见我很高兴。” “好久不见,艾连娜。”giotto也勾唇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我也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上次你来去匆匆,我都没有更多时间和你聊聊。”艾连娜笑着,即使眉眼间的喜悦十分真诚,态度也还保持着端庄有礼的姿态“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受维娅·莫里小姐的邀请。”giotto回答道。 “你和维娅是朋友?”听闻他和维娅的关系,艾连娜看上去似乎更为高兴了一些“你们怎么认识的?”毕竟贵族之女和普通人家的小子接触非常少,这样的女孩一般都被养在家里,更何况是维娅这样不喜欢出门的姑娘,不过想到自己和giotto的初识,艾连娜也有些好奇起来。 “嗯,维娅小姐曾被一些党派人士绑架过,当时他们路经我所在的村庄,我只是举手之劳救下了她,就这样认识了。”虽然只是个贵族之女,可是维娅家却和波旁王朝的旁支贵族后裔有一些联系,怕是因为这样才会被盯上,那时giotto也是见对方衣装华丽,不像平民家的女孩,才会出手救下她,因为无法劝解哭叫不停怎么都不听劝告的女孩,只有让同是女孩的弥出来安慰,结果一安慰就安慰出了一个仰慕之情。 不过也正是因为那件事,维娅的父亲送了一些钱作为感谢,彭格利自卫团才正式的踏上了轨道。 “原来是这样。”艾连娜点了点头。 比起和维娅的相处,已经习惯下来的giotto和艾连娜的相处更为融洽,虽是养在衣食无忧的公爵之家,可艾连娜的思想却并不输给giotto,从家聊到国,从现在的局势聊到意大利未来的发展,似乎是互觅到知音的对方说了好一会都不见疲倦,最后也终于聊到了彭格利。 “为了保护平民而创建的组织吗?”少女的脸上先是有一丝怔仲,然后是仿佛寻觅到理想乡的向往表情,漂亮的眼睛映着灯火灼灼生辉“真的是抱持着非常高尚的理念呢。” 艾连娜似乎对这个自卫团很有兴趣,也正是这份认同的神情,已经不需要再麻烦了维娅小姐了。 直到宴会结束,一直没打扰他们两人聊天的维娅姑娘有些低落的送他们离开,艾连娜也有些聊得未尽兴的跟giotto告了别,giotto才在g的陪同下回去弗兰高。 从头到尾没能和艾连娜少女说一句话的弥蹲在角落画圈圈。 还好弗兰高与维娅少女家离得并不远,只要赶一段时间夜路就能到达,只不过当giotto和g爬上最后一道山坡时,看到的却是火光冲天的村子! 将周围的一些村子也划在保护范围内的彭格利确实已小有名气,也吸引了很多志同道合的同伴,但是那些莫名失去了自己领地的家伙就会如此简单就放弃了,在几番偷袭无果后,在今夜收到了自卫团首领外出的消息,于是今夜就成了毁灭的舞台。 西西里人身上流着的血液不会让他们轻易屈服,如果要用血来证明所谓尊严也在所不惜,而彭格利自卫团所在的弗兰高,则变成了血腥征服的第一个地方。 giotto和g赶回村子的时候,大火还在熊熊燃烧着,有人奔跑逃窜,有人惊声尖叫,甚至还有幼童小孩的哭声混杂在一起,没有人救火,因为拿着镰刀的死神还在追逐,不过这场侵犯,在少年越加冷冽的眼神中将提前拉起帷幕。 这是他已经决定了拼上性命也要保护的地方,回归的首领重新安抚并组织起慌乱的人群,对抗那些狰狞的施暴者,一个人的力量就算再强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只有集合所有人的力量,即使每个人都弱小,但这股力量集合在一起将颠覆所有的霸权和侵犯。 少年很明白这个道理。 反抗和入侵的对峙一直持续到深夜,那些入侵者或葬身于此或慌忙逃离,村子里的火也被慢慢熄灭,死者和伤者都被抬到了唯一有医生的教堂,村子的原本的医生已经年迈,在这场事件中经不住惊吓而回归了天主的怀抱。 死者在无亲人认领的情况下送进了地下教堂保存尸骨,而众多的伤者则接受医生的治疗,这场事故只是针对弗兰高,他们以破坏为先,抢掠在后,并没有刻意的想要屠村,所以比起呈个位数的死亡人数,倒是伤者更多一些,可是教堂的医生也不多,有在对抗中大量失血的人还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医生的救治。 灯火通明的教堂前,头发有些凌乱而衣服也被弄脏的giotto正看着教堂门口的伤员们,留守在自卫团的科扎特也在里面,因为冲在最前面的关系伤得也格外重,金发少年的神色晦暗不明,即使已经赶出了外敌也高兴不起来。 自责和愧疚想条虫子一样快要将他茧食殆尽。 【想开一点,这并不能说是你的错。】沉默许久的弥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即使知道这样更加快速的成长起来,她还是有点心疼这个少年面无表情暗暗自责的模样。 少年没有回答她。 弥一下子有些心急,她透过giotto的眼睛能看见伤者血淋淋的伤口,听见伤者痛苦的哀嚎,这样的画面让不要说giotto了,就连生活了和平时代的弥都看着很不忍心。 【我也许可以救治他们。】弥犹豫着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很不确定,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能否做到,只是看少年这样颓然的样子,她于心不忍【我自己也不确定。】 【弥也是医生吗?】听见弥的话,少年一下子有了回应,他甚至没等弥回答就十分干脆了退出了对身体主权的控制,显然很迫切的希望弥能做些什么帮助这些因为他而伤重的人们。 技能加持:大天使的怜悯 弥默念着,为自己加持了一个技能,本来她是无法向自己加持技能的,可是现在在giotto的身体里,这项能力似乎就已经可以对自己使用,弥不知道这会耗费多少统正缓慢恢复的能源,只是因为自己做不到视而不见,做不到看着少年一个人那么自责的模样,就想要再试一试。 【我救了他们,也许会给你带去麻烦,giotto。】弥再次向少年确认【没问题吗?】 【如果能救就先救吧,不管是什么后果以后再说。】少年很急切,连心里莫名的预感都不再顾忌。 【明白了。】 弥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心绪,将外套放在石阶上然后举步走向那些躺在教堂门外伤重的人群,穿着白衬衣的少年有一头金发的头发,灯光在发丝上破碎成浅淡的光晕,他湛蓝的眸子里带着怜悯,神情庄重,他在走到了伤者中间,看着或坐或躺的伤者们,凝神缓声道“大天使的怜悯。”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道道白光以少年脚下为圆心伸展开来,圣洁的光辉迅速形成了一个庄严的白色法阵,白光中飘散起洁白的光点,然后向上汇聚成一个模糊的、挥舞着翅膀做怜悯状的美丽天使,圣洁的天使在凝成了那一霎那瞬间破碎开来,光点又飘进了法阵内伤者的身体里。 在圣光的抚慰下,一切伤痛折磨,皆远离人们而去。 “神迹。”站在教堂高台上的一名黑衣神父喃喃“这究极的是神迹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天,g爷出门,刚打开门就看见了门口的祭台和一群顶礼膜拜的人“天主保佑。” 他们像狂热脑残粉一样朝g爷叩拜。 笑死了的小衣~!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其他秘密社团的压迫总算是得以成功解决,不管是因为那场对抗外敌的斗争还是那所谓的‘神迹’,自卫团总算是又上了一个台阶,也吸引了诸多有志之士的加入,更大的威慑力更来自于艾连娜小姐的到访,即使一些势力较大的社团还并不把彭格列这个新起之秀看在眼里,可是对周围的一些小的犯罪团伙来说,这个名字已经不是可以轻易冒犯的了。 弥在意识空间里,看着giotto少年处理文件。 既然已经决定连同周围的村落一起保护,那么只活跃在弗兰高显然是不行的,他们又在需要保护的村落一次开设了分部,由于那次神迹的关系,开设分部的事变得格外轻松,各地方的村长在听说了情况之后都主动的在村子里找出无人居住的空房等他们入驻,他们似乎都相信了金发的少年是天主派来拯救的信使,一个个虔诚得不得了。 更有甚者,一有空就朝着彭格利总部的方向朝拜,那朝圣者的虔诚模样让被尊为神使的giotto少年哭笑不得。 而一旦有了分部,需要处理的事也就更多,自卫团的组织纪律也要跟上去了,一系列的麻烦叫人头疼。 giotto辞了一直在做的那份帮工,如今也全心的把持起彭格利自卫团的事,连带着弥也只能一天到晚在办公室里呆着看着那一份份文件。 少年的眼睛似乎有些乏涩,揉了揉眼看向了窗外,后又将目光移回手上的报告上。 内容不外乎是又有些小流氓小土匪在管理区域内寻衅滋事又被他们抓住警告了一番,明明那些团伙在上次的事件里也遭受了严重的损失,可是现在竟然还有事没事的就来找麻烦,这份持之以恒的精神真是让人感叹,果然他们对彭格利才是真爱。 彭格列毕竟是无盈利的组织,虽然规模开始发展起来,可是财政资金却一直都是个问题,虽在神迹事件后有村民自发的捐献,可是总觉得自己组建了一个宗教而不是自卫团的giotto少年顶着那些狂热的目光硬是把钱退了些回去。 用最简单快速的方式解决难题不是不好,只是难免玷污了心中原本纯洁的心意。 【有时候,总会想弥的出现是不是对我的一个考验。】少年突然的出声,让闲得快睡着的弥清醒过来。 【嗯?】少年并没有对上次的神迹多问什么,他大概也是察觉到弥不好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尽管自己被伙伴们骚扰追问得厉害,也还是没有对弥多问什么,少年的体贴将弥有些忐忑的心情整个熨帖得平整安稳起来。 【自从弥来了之后,我好像就一直在面对很多诱惑。】giotto的将羽毛笔放回墨水瓶里,单手撑着下巴【虽然知道这条路可能很艰难,不过我也做好了准备。也许会磕磕碰碰历经许多挫折才能学会如何将这个自卫团做得更好,也许我也会因为自己决策的失误而害了同伴,可是我现在发现,弥为我带来的各种便捷的道路,可以不用一路穿过荆棘就能到达理想的彼岸。】 说完,少年思忖了一下,复又笑道【或者说,弥的存在对我来说是件很幸运的事情也说不定。】 弥没有说话,确实自giotto创办自卫团以来一切都显得顺风顺水,不管有什么困难都会轻易的克服过去,可是不经历巨大风浪在血液中洗礼的彭格利,真的能在以后还能顽强的站在这个乱世的顶峰吗? 而且如今又有了她的介入,历史又会不会因为她的存在而引发什么蝴蝶效应? 或许,是她该保持沉默的时候了,这将是在后世为纲吉传承的彭格利,绝对不能因为她而出了什么差错。 不能再用自己的意见干扰,也不能再扰乱他的生活,既然这个少年在后世会是在乱世中创造了奇迹的人,那她就应该相信他的力量,相信他有能力立于天际。 【弥?】没有得到弥的回答,让少年又再次出声。 弥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回答【我对你来说,应该不存在那样的意义。】她语气柔细低微,说话的声音像细水潺潺流过【我自己也只是运气好而已。】 她一切的出色都来源于统,没有统她什么都不是,能够遇见改变了她一生的统,不是运气好是什么。 弥切断了感知,然后把自己沉进了意识的深海。 她也知道自己性子软绵,如果知道少年出了什么事,难保不会控制自己不做出什么事来帮忙,可是她既然已经决定不再插手,所幸就这样在黑暗里熬着,等时间的流逝和时光划过容颜所留下的痕迹,说不定等她再醒来的那一刻,少年已不是少年,而统也会回到她身边。 女孩子的想法层出不穷又无意义的各种扩散,被黑暗浸染起的意识一时有些模糊,空寂感浮跃心头,在连时间也彻底隔绝的黑暗中不知道呆了多久,感觉自己的思维也快要麻木起来的弥终于忍不住再次连接起感知。 日光从窗外斜射进屋里,坐在办公桌的少年认真的模样十分帅气,微敛着思考着的双目,淡色的双唇微微抿起,金发在阳光下越发耀眼夺目,弥发现这跟她离开前根本没有差别,于是她刚刚以为的很长一段时间其实根本就没过多久吗? 弥扶额叹气。 【弥,你回来了吗?】之前弥留下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就突然切断了感知,这会感觉到对方的叹息,giotto出声问道【刚刚、如果我说了让弥感到难过的话,我很抱歉。】 就算是有着精准的超直感,giotto也无法踩中弥显得复杂的心思,不过即使如此,少年还是将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诚恳的和弥道了歉。 【giotto不需要道歉。】少年的视野里,羽毛笔在指间被他有些轻轻的揉捏着,少年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似乎专注的注意着弥的反应【我只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不过我已经想通了。】 少年松了一口气 ,微皱的眉头放松开,湛蓝的眼睛也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笑意【那就好。】 【我不会再随便动用你的身体了,giotto】弥思量着开口【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去我的家,不过,至少在那之前,我想就这样一直看着你就好了。】弥顿了顿,然后有些愧疚说【抱歉,好像又忽略了你的意愿。】 【没关系。】羽毛笔在少年手中轻快的转动了一下,弥也能隐约的感觉到对方并不排斥的心情【灵魂呆在同一具躯体内,这件事情不管是我还是弥都没有责任,所以弥不必总是为此感到歉疚。】 【我并不排斥弥你动用我的身体,所以弥也不必这样说了。】少年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些,转头眺望窗外的天空【我们共存于一具躯体内,虽然一开始很尴尬,不过我们确实是以这样亲密的姿态共存着,弥当然也对我的身体有着支配权,唔,好像碰上弥,我就不太会表达我的意思了。】 【我很高兴弥愿意这样看着我,不过弥的眼睛不应该局限在我一人身上。】只看着你这样的话,实在会让人增生很多不该有的心思,一个人享有另一人全心全意的关注和在意,这种奢求只会让人更加贪心的想要索取更多,giotto少年明白弥本意是并不含有任何暧昧成分的话,只是这样的话说出来实在会生出太多绮丽的心思,少年便抚平某明的悸动而诚恳的回了弥的话。 弥又沉默了一会,眼睛看着蔚蓝的天空,那天空的颜色像极了少年平和又包容的双眼【为什么、不排斥我呢?】弥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再为善良温柔的人,遇上这样的事,也会因为不安而无法接受这样一个入侵者的存在吧【你不怕我夺走你的身体吗?】 【因为我相信弥啊。】少年的话不急不缓,没有多加思量也没有贸然回答,满是真挚的意味,话语里有某种柔软的东西,将心脏整个包裹起来,温润着暖意【至于为什么,我也说不出来,只是从第一次交流的时候,从听见弥的声音起,就有一种感觉存在,那种感觉告诉我,弥是可以信任的人。】 【而我也相信,只要将真心交付,弥也一定可以回应我同等真挚的心情吧。】少年浅笑着,介于男孩和男人之前的他有一种十分恰到好处的气质,叫人生不起半点怀疑或反感的心情【所以,弥也是信任我的,对吧?】 大概是因为考虑到他和弥的谈话是不会被其他人所知,而呆在他身体里的弥除了他也没有其他可以交流的对方,又或许是受到了坦白的弥的影响,giotto的说话用词也变得直率起来,这样的回答,让弥轻笑起来。 少年将目光移回文件,有些苦恼的按着太阳穴【需要处理的文件太多了。】他轻声抱怨着【或许,我该叫sivnora来帮忙?】 【那是谁?】弥问道。 【我表弟。】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那一句,只要有一个读者,小衣就全力完结这篇,反正也剩不了几章了! 顺便,二代大人好man【羞涩捂脸 第一百五十六章 清甜的茶香氤氲开来,雾气缭绕过鼻端,彼时的少年面容沉静,所有的喧嚣都沉于眼底,白皙的指间再没了那股喧杀之气,袅袅的茶香浸满十指,动作优雅舒缓,时光似乎也停顿在了那茶香间。 茶是giotto少年异国的笔友寄来的茶叶。 用夹子摄起用第一壶粗略泡的茶烫过的茶杯,弥用翻转手腕将被杯子里的茶水再次倒掉。 茶道虽是初中时学的,不过现在也不至于全都忘掉,弥神情专注的再次注入滚水,热气轻抚过掌心,留下细小的水珠。 【来尝尝看吧。】完成泡茶的工序,弥端起茶杯浅浅闻了一遍茶香,才将主导权换人。 只见闻香的少年动作一顿,金发的少年再睁开眼时则有些好奇的勾起了唇角,瓷杯在指腹的热度并不灼人,少年也闻了闻茶香,然后浅浅抿了一口。 【怎么样?】弥问道。 【很香。】少年诚恳的回答,他勾起唇角稍稍弯了眉眼【弥泡的茶少了那种涩味。】 不是没有喝过茶,只是那些茶不管泡的怎么样,用精致的瓷杯装或者粗糙的土杯,总是有一股涩味停留在唇齿间。 最近巴勒莫周边的叛乱又起,心怀不轨的家伙们也趁此危机开始兴风作浪,为了保护无辜的民众,彭格列又再次站在了这场风浪的最前方,难得在一场接一场抵抗外敌的战斗间得空休憩一会,又收到了异国的友人送来的茶叶,还刚巧弥会泡茶,于是在这空档中giotto也起了兴致品起了茶。 上一刻还手染鲜血站在同伴前方,灵魂的疲惫后是深深的无奈,这会儿却已被悠远的茶香净化,连紧绷的神经也不由放松了许多。 【等g他们回来,弥再泡给大家喝吧。】少年将手中的茶缓缓饮尽,然后稍有遗憾的看了一眼精致的茶具,回到办公桌边审视起其他地方发来的战报。 【嗯。】弥应声,对giotto只喝了一杯她认真泡出的茶也并不生气,那茶本就是她用来让少年放松一些的,既已目的达到,就不必要可惜了。 时光以一种不容察觉的方式打磨着少年的棱角,将岁月累积成的温润凝成一股内敛的风华,虽仍是少年的年纪,可温润浅笑的模样确实没了少时的意气风发,随着手间越来越多的血腥,淡淡的忧郁感总盘绕在少年眉间。 他似乎变了,也好像没变。 弥看着战报发着呆,早在她决定不再插手彭格利的事时,她就再不会对这些报告发表什么意见了,不过还好,少年的处事方式及处理手段并不逊色、反而变得更甚于她,慢慢的变成了十分可靠的人了啊。 “giotto!”急匆匆的推开门闯进来还直呼着giotto名字的人是一个红发的少年,在giotto将目光看向科扎特时,弥默默的闭上眼睛以隔绝自己已逐渐放淡的念想。 “怎么了,科扎特?”闯进来的科扎特身上还带着伤,他似乎刚从战场回来,浑身都淌着血“你受伤了。” “g被围攻了!”脸色有些苍白的科扎特看着giotto说道,捂住了自己受伤的手臂“让我去支援他吧。” 金发的少年在刚开始的呆愣之后很快镇静下来,他皱紧了眉头沉吟“你受伤了,科扎特。”他的意思已摆明不用科扎特再去以身犯险,虽然超直感告诉他不用担心,以g的能力想必会活着回来,可是感性却大于理性的冲动起来。 g的处事越来越稳妥,也正是如此他才会让g带人去那叛军后面埋伏,如今被围攻则太过凶险,不是直觉告诉他g没事他就能放下g去做别的事的。 “giotto,其他人还没回来,在等的话.....” “听我说,科扎特,你先去治疗。”giotto看向科扎特,虽然对方一直未明确的加入自卫团,却仍全力的帮他,他不能拿科扎特冒险“g那里,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金发少年神色慎重,看得出认真的思虑过,红发的少年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giotto,点了点头。 【giotto,你想怎么做?】目前确实已无可以带领的人,弥也能感觉到少年仿佛做了什么决定的心情,她犹豫了好一会,才出口问道。 在科扎特离开后,少年就关上了门,他看着地毯上的血迹,然后竟直接助跑几步从窗口一跃而出【去支援g。】 少年坚定的眼神似乎不会被任何话语动摇,他收敛了之前的温和,淡漠下来的眉宇间藏了几分锋芒,风吹起及鼻端的金色刘海,一向和缓的眉眼间竟如出鞘的剑般锐利。 【你一个人?】弥顿时就不安的反问起来【这样会很危险,giotto。】 【如果带人离开,总部的防守就会空虚下来。】这个时候,giotto竟还有条不紊的跟她分析着【只有彭格列还在,就算我死了,相信这份想要守护的心情也会继由理解它的人传承。我做不到对同伴有危险视而不见。】 【你不会死。】不知道该反驳他什么,弥急忙重复了这一点【.....我也会帮你的。】 【我知道。】 由g带人埋伏却反被围攻的地点是在弗兰高远郊的一片山脉上,长长的亚平宁山脉过于此处,朝远处蜿蜒而去,在自卫团里找了一匹快马,giotto飞快的朝g的位置赶过去。 风声在耳边猎猎作响,夏日的风十分温和凉爽,弥打开上帝视角注意着周围。 【不要走村口,从西北的小路离开村子。】弥轻声说道,又像是怕giotto不信又急急的添了句【村口那边不知道被谁布置了陷阱。】 【嗯。】giotto调转方向按弥的话朝西北方向的小路奔去,没有过多疑问十分信任的配合着弥。 【前面的路之前交战过,要通过那一段比较麻烦,从旁边的小树林抄近道会比较快,虽然那里的路有些泥泞。】照理说从来没有离开过giotto身体的弥知道这些实在是很不可思议,但是giotto却还是完全的听从了弥的话,当然也有超直感的功劳。 从山间的小路一路抄了一条树木繁茂而几乎不见人烟的捷径,终于在穿过一小片溪水后看到了远处巍峨的山,giotto再次照弥的话找到了又一条适合骑马上山的路。 从弗兰高到远郊靠近亚平宁山脉的地方,走大道怎么也要几个小时,反而是走了这样几乎没人走过的荒芜小道,竟赶在了一个小时内就赶到了,giotto在上山之后弃了妈,小心的朝另一边原本设定好埋伏的山坡赶过去。 【等一等,giotto。】从上帝视觉很快发现哪里不对的弥赶快叫停【这座山有点奇怪。】 少年停了脚步,站在原地观望了一下四周【太安静了。】已心有所觉的少年轻声说道【这里太安静了,就像.....】 【是陷阱一样。】 因为过于担心同伴而忽视了超直感的提醒,少年看似随意的站在原地,手却已经不动声色的摸到了手枪。 【六点钟方向,埋伏了两个。】弥放大上帝视觉看着周边的情况【十二点钟方向和三点方向各有一人,其他人埋伏得比较远,不过他们手上的武器射程能够将这里也纳入攻击范围,远处的人算上外围的人数太多了,不能强上giotto,从左前方防守最弱的地方说不定可以突围。】 这场伏击显然是针对giotto这个自卫团首领而来的,虽不知对方何许人物竟能将giotto的性格了解至此,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 脑海中标志着即将攻击的线已经逐渐清晰起来,弥沉声【十秒后他们会一起射击。】 正当弥想说需要她提供一个防护罩吗的时候,某种眩晕感突然袭击大脑,随后在一阵类似于电路紊乱的嘈杂声响后,一个久违到她以为可能再也听不见的声音想起【诶嘿嘿嘿嘿,人见人爱的系统君我又杀回来了!】 【想统了吗想统了吗!】自顾自说着的声音好像没有发现弥的僵硬和呆滞,仍用平板的电子音说着欢快的话语【怎么了小弥!想统想傻了吗?】 统,你回来了。不止一次的产生过再也无法见到统再也无法回家的念头,如今再听到统的声音,竟有一种细密的酸胀感沿着灵魂的悸动而增生上来,弥一时委屈的只想好好哭一场,她不管长到多大,在统面前都仍旧是个孩子。 【在这种没有攻略人物的糟糕地方,小弥你知道统君我花了多少功夫才恢复能源吗?】那个声音炫耀一般得瑟着,欠揍的模样一如既往【好了小弥,有什么事之后再说,现在首先死一死回去我们的寄体...啊不对,是小弥你的身体里去!】 她怎么会不知道统花了多少时间,每一天每一分的时光都在她的灵魂上铭刻着烙印,一遍遍的告诉她,有多久没听见统的声音,有多久没有看到奈奈妈妈和纲吉,远离了属于自己的正常生活到底是多久! 她和giotto确实是亲密的活在同一具身体里,很多时候都不分彼此的共活,只是giotto只能是giotto,他不可能是统,也不可能是其他她想念的人,即使长久的生活在一起会让她逐渐在乎这个人,可他仍不能让弥停止对其他亲人的思念。 她不能说,只有把这种失落和消沉埋在骨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统回来了,下一章就是自己的身体了。 谢谢1234567890君,因为有你们的支持,小衣才有动力继续 关于科扎特,小衣认为他们的友情如此坚固,那应该不会只是在一起呆过一小段时间而已吧,所以在giotto将自卫团变成黑手党前,他会一直在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不行。】视线中是不停急速划过的画面,耳边连续响起的枪声震耳欲聋,少年处于如斯危险的境地,她怎么可以仅仅因为自己就将对方也推入死亡的怀抱。 正全神贯注着躲开枪击,以树做掩护朝左前方突围的giotto少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弥和统的谈话。 【你想到哪里去了啊小弥。】弥从小就是被统教养起来,对于此时弥会有的想法统几乎一猜即中【giotto少年是不会死在这里的,他对于未来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物,我让你死一死只是趁那时把你的灵魂抽出来,不会让giotto少年也死亡的。】 虽然不知道giotto为什么听不见统的声音,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这些【真的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吗?他现在被围攻,一旦有什么影响,我离开之后他该怎么办。】 【.......】统甩出一串省略号,然后支支吾吾的说【那等giotto少年脱困再说吧。】 虽然对统有时候会很不靠谱不是第一天知道,可是弥还是忍不住无奈起来,如果她也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是不是就要害了giotto? 【五点钟方向有一个正在瞄准你,giotto!】弥匆匆说着,将上帝视角标了敌方红点的位置看了又看,只是对方并没有固定在一个地方射击,她再怎么快的将情况告诉giotto,又快得过那些人手里的枪吗? 【那不是你的技能啊小弥。】对于弥经常使用他的绑定技能,统虽然总爱唠叨这点,却还是没有做出什么实际行动来阻止【而且这样说也太慢了,我教你怎么将上帝视觉共享。】 弥的技能都是统给的,弥自然也不清楚其中可以的操作性和使用技巧,在统的教导下将上帝视觉投放共享到giotto的大脑,弥才松口气【注意这张图giotto,上面标了红点位置的都是隐藏的敌人,那些线则是子弹路线,你可以自己调整一下视角方便攻击。】 因为是因为要出来营救g而多带了一些子弹,不过在这样的枪战中一旦子弹被耗尽就会陷入劣势,而弥共享的上帝视角,在这个时候无疑是最好的工具,至少子弹不会再落空了。 giotto没有和她多说什么,也是因为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想说什么,很快的接受并运用起上帝视角,从东北方向突围。 似乎察觉到了giotto的目的,那些分散在外围的红点开始迅速的朝giotto刚打下的突破口聚拢,随着一阵震耳发聩的巨大爆破声,刚想转到其他路线的giotto就看到了身后的方向升腾起的巨大的烟雾。 他按上帝视角退向的防守薄弱的地方是一座吊桥,可看如今的情势,那座吊桥怕是已经被炸毁了,那叛军的幕后主使之人竟是一心要断了他所有后路,giotto刚想往其他方向再行突破,可是枪势却比之前越发猛烈起来,不间断的声响和脑海里密密麻麻的线让他连反击的空档都没有。 giotto迫于形式只得朝吊桥方向退,而那枪林弹雨却紧追不舍,看来这是要将他逼入绝境也不肯罢休了。 【giotto不是彭格利的初代boss吗?为什么他没有火焰?】看giotto已有几分勉强的模样,弥急忙朝统问道,如果这时候giotto能使用火焰的话,那么安全离开绝对不会是问题。 【没有死气弹没有小言弹没有指环,什么能引导火焰的东西都没有。】统回答道【离彭格利指环交到giotto手上还有一段时间。】 【可是...如果只是差了能引导火焰的东西,那我可以用道具加持的!】 【不可以小弥。】统在弥说完之后就严肃的反驳道【虽然这里的法则秩序不怎么严密,可是一旦出现了明显违反法则的事时,我已经没有足够的能源来维持破碎的法则了,后果会是什么小弥你应该清楚,在彭格利指环出现之前,不能再出现引导火焰的指环。】 【让我来吧,giotto。】少年已被逼近吊桥,一旦出了森林的掩护,那么就是真的将自己置于无法挽回的余地了,拿枪的右手手臂在躲避时误中了一颗流弹,子弹嵌进血肉抵住了骨头,giotto捂着拿枪的手臂尽力的躲避着,已察觉情势已急转直下暗生几分绝望时,突然听见了弥的话。 弥的提议尽管被统明确拒绝了,不过她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giotto有些迟疑,就算这样的情况对他不利,他也不想没有把握的就把弥也陷入险境【弥想做什么?】 【我能做的比你多,giotto。】虽然不能加持道具,弥却能用加持其他的防护力量,只是她现在并不想这么做,心里已有了其他的打算。 将身体主导权拿到手,在感受到手臂上的疼痛时弥立刻揪紧了眉头,面色隐忍的冒出了冷汗【弥?】giotto在意识海里担心道。 【没事。】弥咬着下唇,在脑海里调整了一下视角,冷静下来一番确认之后,趁着敌方换子弹时攻击稍微薄弱的空档,弥拔腿就朝已被炸了断桥的悬崖跑去。 刚跑出森林,一颗子弹就从身后击中了肩膀,这还是弥险险避开了要害的结果,一颗接一颗的子弹在身边划过,不停歇的枪声如同响在耳边,弥尽力躲闪着子弹,直朝悬崖跑过去。 【弥,你究竟想做什么?】giotto的声音听起来不安又担心,还带着一种对于自己如此无力的懊恼。 弥没有回答,准确的说是没有时间回答,在上帝视角里看到线之后尽力躲闪那些子弹已花费了弥全部精力,又一颗子弹命中了腿部,已靠近悬崖的弥一个踉跄,就从悬崖上摔了下去。 风声在耳边猛烈呼啸,身体失去重力的往下掉落,身体的痛楚让弥闭上了眼睛【giotto。】她却终于有了时间回复giotto的话【你会活下去。】因为失血让脑海变得有些空白,肩膀上那一颗子弹看来也击破了较为重要的血管,弥一时有些顾不上giotto有没有回答,只能凭着意志说完自己想说的话【这些日子真的很谢谢你的包容,体谅我的存在,但是我...我现在,,,】要回家去了。 弥的话并没有说完,有一股力量往外拉扯着她,弥只觉得五感被悉数切断,她也陷进了深沉的睡梦中。 统已答应了她会将giotto送回去,保证giotto会活下来,弥也就安心的沉睡下来,她愿意相信统不会骗她。 在长久的黑暗睡梦中,第一个恢复的是触觉,身下微凉的坚硬物体像是石块,躺在如此坚硬的物体上让弥很不舒服的皱起了眉,接下来恢复的是视觉,眼皮上透着一片白茫,直到弥茫然的睁开眼睛适应光线,才将凹凸不平乱石嶙峋的山洞顶部看在眼里。 咽喉干涩像是很久没有碰过水,身体也僵硬得有些无法流畅的完成动作,弥花了好半天时间才撑着石头坐起来,活动起有些僵硬的身体。 【小弥还好吧?】统出声问她。 【还好。】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雪纺长裙,虽不记得自己在过来这边时穿着什么衣服,可是进过战斗怎么也不会像身上这件一样干净整洁【衣服变了。】 【是贴心的统君帮你换的哦,小弥原来穿的那件太破了。】统说道。 【嗯。】直到身体的灵敏性慢慢跟上,弥才从窄小的洞口弯腰走了出去【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唔,刚帮小弥你修复身体,要再穿回去统君还需要补充一下能源。】 太阳的热度停留在皮肤上,行走间头发被枝叶勾住,弥才惊觉自己的头发又长了好多,真是奇怪,明明头发在长,身体却还是以前的样子,这也是统做的吧? 弥整理了一下顺直的长发,四下环顾了一下陌生的林间【去弗兰高要怎么走,统?】 【弥去那里干嘛,我们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家了,那边现在很乱的。】 弥摇了摇头,眼神沉静如水【我要去确认一下,giotto现在怎么样了。】想到之前的情况,弥微微皱起了秀气的眉【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小弥你不用担心啦,虽然你只是睡了一觉,不过这灵魂重新绑定回身体又等待你苏醒的时间已经足足花了三个月,giotto少年早就活蹦乱跳了好吧!】 【三个月....】弥喃喃着,有些不敢相信,她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竟过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想了一会,她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是要去看看,统,giotto照顾了我很久,现在我不去看看真的不放心。】 【小弥太倔了啦!说好的个性温软听话呢?】统碎碎念着,却听得出来言语间都是为她好【想去看就去看吧,不过不可以待太久!】 【嗯。】弥软声应下,白净得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忽而绽出一个笑容来,如瓷娃娃般看起来脆弱易碎的脸庞终于洋溢起了丝丝生气,阳光洒在站在林间的白裙少女身上,少女一时间笑颜如花,美好了记忆又黯淡了时光。 第一百五十八章 giotto一个人走在弗兰高较为偏僻的路段上,附近的暴、乱终于告一段落,他也终于轻松了些,得了时间出来转悠一会。 天空一碧如洗,如上好的宝石般漂亮得没有半分阴籁,周围路过的民众也或仰慕或敬佩的和他打招呼,他是自卫团的首领,是弗兰高及周围村镇的保护神,giotto自然也礼貌的回以笑容,只是那份怅然若失的感觉却怎么都甩不掉。 弥消失了,在他身体内。那个与他共存于同一具身体的灵魂消失了,他的生活回复正常的轨道,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可是giotto高兴不起来。 没有人会在他清醒时与他道早安,没有人在他长时间埋头文件时劝说他休息一会,也没有人会理解他的心情同他喜怒.......仔细想想,这个生命中突然的来客,已经贯穿了他这几年全部的生活,或许这些事情会有人代替,可是那个人却不是与他以那样一种亲密得不分彼此的方式活在一起的弥了。 她死了吗?如果还活着,现在又怎么样呢? 一个人不知生死的消失,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就一股脑都冒了出来,连接起名为牵挂的心情,附庸着一种思念的心绪。 金发的少年沉思回想,却感觉到一股窥探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立时将目光移向了左边墙角的位置,这样小心翼翼的窥探,让还没从战场上的状态回过神来的 giotto下意识就冷了眸色。 锐利的视线看向墙角的位置,却只捕捉到一缕长长的黑发,似乎是随着其主人离开的动作,在墙角外扬起一缕又很快消失,说不上是某种感觉的驱使,像是抓住了某种感觉的giotto几乎是立刻就挪开步子飞快的追了上去,然后在转过墙角时伸手便抓住了正欲离开的少女的手。 背影纤细瘦弱,一袭雪白长裙更显得身体单薄,女孩有一头长长的黑发,瀑布般垂落下来,阳光在上面跃动着浅浅的光泽,那个女孩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被他这样无礼的抓住了手腕也没有生气或者害羞,而是有些忐忑的慢慢回过了头。 白皙精致的侧脸、微敛着显得十分温顺的眼、肤色有一种久未见过阳光的苍白,让眼前这个女孩看上去更像是精致的人偶娃娃。 女孩很美,这毋庸置疑,她不是那种惊世骇俗的美丽,张扬得让人一见便被征服,而是一种淡雅的气韵,散发着让人十分舒服的气质,这中混乱的时代竟然还会有像这样气息干净的女孩,实在很少见。 女孩一副亚洲人的面貌,那过于长的头发在她身上倒是别有一番气质,温雅沉静的美。 【弥小姐长什么样子?】突然的、giotto脑袋里就冒出了很久以前他问过弥的话。 【黑头发黑眼睛。】少女很快回答道,调侃一般轻笑着接着说【最重要的是,比你高~】 黑发黑眼,当时十四岁的自己,大概只到眼前少女的双耳位置,少年定定的看着女孩移向别处的眼睛,那纯黑色的双眼明明有着极为浓重的色彩,却看起来让人觉得极为通透,非常漂亮的一双眼睛。 少年不发一言的看着女孩看了许久,直白的目光实在是失礼得可以,不过女孩却在试图挣脱自己被拉住的手腕无果后,就站在了那里也没有了其他反应,好一会,少年才说道“弥?” 女孩抬头看向giotto,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黑色的眼睛望着giotto看起来没有半点欣喜或排斥,可giotto却笑了,他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像是已经确认了一般点头道“弥。” 女孩也笑了起来,她抿唇浅笑,微弯的眼里氤氲着日光的光晕“被你猜到了,giotto。” 毕竟弗兰高周边是没有亚洲面孔的女孩的,这种内乱时期又不会有外地的游客,giotto能猜到自己的身份,弥也不惊讶。 “太好了,你没事。”明明以前也不是没有和弥互相斗过嘴,可是一旦见到对方真正的存在于他面前的样子,少年倒有些拘谨了,只是嘴角的笑容始终不减。 “嗯,你看起来也很好,我就放心了。”弥笑道“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告别?”心里升腾起的欢喜瞬间冷却下去,giotto却笑容如常,只是露出了恰到其处的不解表情。 “嗯,我要回家了。”弥点点头,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动人“我在这里呆了好久了giotto,现在终于能回家了,太好了不是吗?” “回日本吗?”giotto问道,接着有些担忧的说“可是现在意大利太乱了,港口和码头被党派和社团分子控制着,路途又太遥远,你一个人回去太不安全了,要不然还是再等等吧。” 她根本不需要坐船啊,弥在心里无奈道,却不能说出来。 【卧槽!小弥你不要这样,说好了看到人就走的!】见弥犹豫,统不满的在脑海里大叫起来。 【可是,统的能量还没恢复完啊。】有些心虚的弥找着理由,看着眼前少年那温和又真诚的蔚蓝双眼一时有些无法拒绝【我身上也没有里拉,买不到食物和其他东西,你要我露宿街头吗?】 “好吗,弥?”看弥没有回答,眼里却有动摇的痕迹,giotto接着说道“等意大利安定一点之后再离开吧。” 弥要回她的家,隔了一大片海洋的岛国,而身为自卫团首领的giotto根本就不能离开弗兰高,他说不清为什么,想要把她留下来,意大利还在叛乱中不安全是一个原因,但更多的原因,少年已隐隐察觉。 统沉默下来没有再明确拒绝,弥抬头看向giotto,笑着点点头“我现在身无分文,就靠你收留了,giotto。” 【暂时留下是可以,不过一旦能源够了我们就走。】统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因为不知名的理由有些急躁【弥你听好了,统很认真的跟你说,绝对绝对不可以喜欢上giotto,明白吗?】 【你在说什么啊,统。】弥急忙回答【别说莫名其妙的话!】 【反正你记住统的话就是了!如果你还想看见泽田奈奈,还想看到纲吉,还想回去的话,就别在这里留下一点感情!】 弥静了一会,然后有些不安的说【我不明白,统。】 这次换统静默了好一会,他的音频有些混乱,然后才紧张又吞吞吐吐的说【你想啊,你总是要回家的,万一在这里喜欢上谁不是自己虐自己吗,又万一你因为喜欢上谁又不想走了,不就再也见不到奈奈妈妈了,对吧?】 虽然听起来很是一回事,可是这话却无法让弥完全相信【只是这些吗,统?】 【反正你记住不要喜欢谁就对了!】统大吼一声之后又开始碎碎念,小声的嘀嘀咕咕又保持在弥刚好能听清的程度【你要是早点喜欢上弟弟君或者51君不就皆大欢喜了吗?还至于跑到几百年前来见证一下彭格利的兴起吗?统君我辛辛苦苦.......】 统的碎碎念快让耳朵起了茧子,可是弥看起来却没有丝毫不耐,温顺的跟在giotto身边往彭格利总部的方向回去。 “对了,giotto,我这么跟你回去没问题吧?”突然想到一茬的弥出声问道“我没有任何凭证可以证明身份,万一g把我轰出来怎么办?” “g不会那样的....吧?”说完弥和giotto都沉默了下来,giotto是因为对自家伙伴了解深刻,而弥是清楚g已经是首领控到晚期不可救治。 就算暂时听从giotto的话愿意让她入住彭格利总部,但是一定会着手查她的来历,可是她又怎么会查得到弥的来历呢?最后一定会对弥明防暗查,然后各种不愉快,弥已经可以预想到最终的结果了。 “要不然,把我们的事告诉大家吧?”giotto征询意见般看着弥,一副要把偷偷交往的女朋友带去见家长的模样。 “大家会信吗?”弥也稍微有些不安“这种事很难让人相信啊,万一他们以为我使了什么诡计想迷惑你怎么办?” 想着想着,弥的脚步就停了下来“果然我还是装作旅人去找可爱的小安娜求收留吧!” “弥。”giotto叫住弥,以防她跑路一样再次伸手抓住弥的手腕“安娜小姐不会收留你的,现在弗兰高的叛乱刚过,她怎么会相信一个外国人?” “没关系,我有我的办法,一定能爬上小安娜家的床!”聊着没一会,两人之间那种拘谨就慢慢消失,弥狡黠的眯了眯眼睛,挑起唇角露出一个狡猾又十分可爱的笑容来。 “那你还不如想办法爬我家的床!”看弥再次想要挣脱而不经大脑说出的话顿时让两人都愣了下来,虽然相处得久了很多话都能对对方说出来,这种这样的话显然太挑战关系的界限了。 【卧槽!这家伙果然别有居心,小弥我们去别的地方住!】统在脑海里不停的掀桌加呐喊,弥却呐呐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是告诉大家吧,我来说,一定让他们相信我们的故事。”有些脸红的少年改了口,强自镇定下来看着弥,可是脸上的红晕还是没退。 “你别去安娜小姐那里。” 【笨蛋弥,你敢给我心软试试看!你敢被美色所动试试看!】........【妈蛋你还真试啊!】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都引导弥恋爱,不管对方是否是攻略人物都持不排斥态度的统如今的表现,算是一个g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弥其实并不清楚giotto是怎么和大家说的,他把弥留在了总部前的一片小花园里,弥就在石凳上静坐了一会。 “你好。”轻轻柔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刚坐下不久的弥转过头看向来人,许久不见的小姑娘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勾勒出一个礼貌又好奇的笑容。 “午安,这位小姐。”弥也站起来,考虑到艾连娜并不认识她,自己也不好表现得过于熟稔,于是便也礼貌的致礼。 艾连娜点了点头,过腰的柔软卷发在风中轻飘慢扬,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和对方说话,只是对方顺直的长长黑发让她不免多看了几眼,然后才发现对方有一张亚洲人的面孔,好奇心起,这才有些突兀的上前。 “恕我失礼,您不是意大利人?”心里明明早有答案,却还是委婉的用这样的话来询问,弥一时有些想笑“是的,我的家在东方的一个国度。” 弥的话说的笼统,艾连娜却并不排斥,少女明艳美丽的脸庞增生一抹向往,那像是看见了翱翔于天际的雄鹰一样的表情“东方的国度啊,一定是很美的地方。” 艾连娜和giotto,在某些地方真的很像,这也是他们两人可以成为朋友的原因吧,因为向往着同一些事物,怀抱着同样的热情。 弥巧笑嫣然,唇畔的笑容带着理解和包容。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艾连娜也笑起来,或许是眼前少女有一种让人放松下来的气质,让她对这个女孩莫名的喜欢起来“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艾连娜。” “你好,艾连娜。”现在的场景似乎回到了当年的旅馆房间,被爬进床的男孩吓到的女孩,弥的笑和缓了一些,淡然又温柔,带着股怀念的感觉“我叫弥。” 弥认真的时候声音总是会沉下来,柔和低沉,女孩子的娇俏和活力被她生生的压下来,从口中倾吐出的话语如大提琴缓缓拉过,让人不自觉的听在心里。 “对了,弥,你在这里做什么?”交换了名字之后两人的距离似乎更近了些,艾连娜靠近了两步,从陌生人的距离跨越到朋友的距离。 “在等人。”弥回答。 “嗯?那....”艾连娜的话被孩子的哭泣声打断,站在小花园里的两个女孩都朝外看去,只见在庭院外的大门处,一名妇女正抱着一个小孩轻声哄着,可那孩子却仍旧哭得非常厉害,。 艾连娜在外敌观望了一下,见那妇女双手抱着孩子哄着,身上的物件也掉在了地上,一时放不下手里的孩子也捡不起地上的东西,为难的站在原地继续哄着,迟疑了一下,艾连娜还是朝外面走过去,弥也跟在了艾连娜身边。 奇怪,守门的守卫去了哪里? 弥看了看日头,这个时候虽然该到交接班的时候了,可是门口原本的守卫也走得太早了些,难不成是有什么急事或者直接躲懒去了? 艾连娜走出大门,捡起地上孩子的玩具,伸手递给粗布麻衣的妇女。 “谢谢你,好心的小姐。”那妇女道谢,还在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想让孩子安静下来。 “不用谢。”艾连娜浅笑道,然后看向妇女抱着的小孩“他怎么一直在哭,是生病了吗?” 弥跟在艾连娜身边听着两人的交谈,双眼谨慎的扫了周围一眼,虽然叛乱刚过,可是也难保不会出什么事,而且在来弗兰高的路上弥就听说了最近弗兰高周围有不少的失踪案,失踪人员都是花季年华的少年和少女。 这个时候已快临近午饭的时间了,所以路上的人们较少,艾连娜的车夫也应该去了后面停车,看起来倒是平静。 抱着孩子的妇女虽身着粗衣,但仔细看容貌其实还算清丽,皮肤不算白皙但比平民窟那些穷人好很多,怀里抱着一个嗷嗷大哭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哭起来了。”妇女看上去也很担心,不停的柔声哄着,轻柔的拍着孩子的后背。 妇人的神情非常担忧,嘴唇紧抿着,微微皱着眉头,弥再次观察了一次,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多心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而已,她不该如此防备“是不是饿了?还是哪里不舒服?”弥柔声问道,也看向了闭着眼哭闹的孩子,孩子的前襟被挣脱开了一些,露出了白嫩的小胸脯,见妇人腾不开手,弥上前将孩子的衣物整理好,这么脆弱的一个小生命,可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哭闹的孩子伸出手就抓住了弥的小指,带着汗意的小手掌软绵绵的,掌心的热度有些高“他是不是发烧了?手好烫。”弥伸出另一只手急忙抚上孩子的额头,可是孩子额头的温度却很正常。 然后突然的、离孩子最近的弥闻到了一股极淡的味道。 “一定是生病了吧。”弥说道,不着痕迹的将手从孩子手里拉出,然后看向妇人“你还是快带孩子去看医生吧。”弥回身拉住艾连娜的手“我们回去吧,艾连娜。” “诶?.....”刚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跟着弥走出两步的艾连娜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她费力的喘息了一下,眼看就要倒下,跌落的身体被弥接了下来。 “艾连娜,快醒醒!”弥急声叫道,清明的神志也开始被影响,怀里还抱着已经昏睡的艾连娜,弥也不支的坐在了地上,感觉脑海恍惚得厉害。 眼前妇女的身形也在模糊,弥隐约看到了那女人脸上的笑意,如同看到了上好的贾物一般的眼神。 在失去神志之前,弥只来得及转过头朝总部的方向大声大喊“giotto!” 她光顾着防备女人和街上其他人,却忘了最无害的孩子,那个孩子手上被汗水晕湿的一片,应该某种致昏迷的药物。 【我爱的小公主,爱的小公主,我的小公主,啦啦啦啦啦~】熟睡的弥终于被在脑海里放声歌唱的统闹醒,弥睡意未消的睁开眼睛,懵懂的盯着石灰色的地板发了一会呆,才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样清醒过来。 【终于醒了吗,统君一不在你就把自己玩成这样了!智商呢小弥?】电波混乱一般的声音在脑袋里大肆吵闹着,感觉双手被束缚在身后,双脚也困在了一起的弥在地上动作了好一会才用肩膀靠着墙壁慢慢坐起来。 不大的小房间里,东倒西歪着很多女孩,她们似乎都因为中了药还处在昏睡中,从衣裳着装来说,有平民女孩也有商贾之女,甚至衣着显贵一些显然是贵族的少女也有,房间里除了呼吸声再无其他。 身下的墙壁冰凉沁骨,弥转头就看见了倒在自己身边的艾连娜,艾连娜的双手双脚同样被捆着,眉头微锁着倒在地上。 “艾连娜。”动不了的弥只能出声想要叫醒对方“艾连娜,快醒醒。” 弥没有叫醒艾连娜,而是叫醒了房间里另一个女孩,女孩被捆着背对着弥,清醒之后发觉自己被捆住了手脚,性格胆小怯弱的女孩在挣扎不能又看见其他和自己一样被捆着的女孩后终于哭叫起来,这一哭,倒是是把艾连娜和其他女孩也叫醒了。 “弥?”刚睁开眼睛,艾连娜就看见了正注视她的弥,然后发觉自己被捆住了,与此同时,其他清醒的女孩们性格稍为怯弱一点的已经跟着哭起来,少有女孩没哭的却紧紧咬着下唇,看得出来正努力思考着对策。 艾连娜小心的用捆在身后的双手撑着地面,蹬着脚费力的让自己也坐起来,靠在弥身边。起先弥还以为是针对艾连娜的计划,不过现在看来,她们只是运气不好被看中了。 “吵什么,全都给我安静下来。”门被粗暴的踢开,身形壮硕的女人一脸狠厉的走进来,一进门就抽了闹得最厉害的女孩一个耳光,她身边跟着的稍为慈眉善目的女人则是赶紧拦住了那个女人“哦,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这些可爱的小姐。” 她柔声安抚了被吓得脸色惨白的少女,然后温和的看着她们“只要小姐们不要哭闹,像个淑女一样乖一些,我不会让你们受到过于粗鲁的对待的。” 这是在唱红白脸吗?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也装作害怕的样子低下头。 “哦,这位小姐。”那女人看到了艾连娜,如发现什么挚宝一般上前挑起了艾连娜的下巴“可真是个大美人呢,主人一定会很喜欢您的。” 艾连娜别开头,抿起唇严厉的看着那女人,感觉被羞辱了的姑娘连说话都不复以往温和“奉劝阁下还是放我们回去为好,我的父亲很快就会找来,得罪了公爵,阁下难道还会以为你们能独善其身?” “真是位骄傲的小姐。”那女人丝毫不为所动“如果您那位公爵父亲能找来,就让他找来好了,来到这座城堡的人,没有一个能走出去。” 带着凉薄笑意的女人站起来离开,她略一扫过艾连娜身边低着头像是在颤抖的女孩子,眼里带着深藏的不屑,转身离开“最后奉劝一句,诸位美丽的小姐们,如果你们不乖乖听话,我就只有把你们视为劣等品送给肮脏的下人玩弄。” 有女孩咬住嘴唇压低了哭泣的声音,有女孩见艾连娜的身份也镇不住那些人已面露绝望之色,也有些人被女人离开时那侮辱的话气得浑身颤抖,可是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个小房间没有窗户,弥隐蔽的打量四周,看向唯一一个出口,等giotto查清线索再找来,她们还不知会被怎么样,这种时候还不如自救。 “艾连娜。”弥看向身边还强装冷静的少女“你害怕血腥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座城堡取自于世界禁片之首索多玛的120天,当然小衣是没有看过啦,只是听说过当时意大利南部和法国都有类似城堡的出现,所以采用了一下。 第一百六十章 爱莲娜没有回答。 倒是弥的问话显得突兀了,就算爱莲娜是个怎样优秀又有勇气的姑娘,她也是被公爵庇护着的女孩,她也许见识过了这个世道是如何混乱,心里又对此抱着多强的期盼,可是她还是未曾见过太多血腥的女孩,更何况她们现在只是见面不久的陌生人。 弥笑起来,她看向了别处。 【要不然再等等呗?统君我恢复能源很麻烦的。】统小声建议道,也是因为知道这个地方不能多待,统的声音显得很没底气。 弥曲手成爪的动作却停了下来,在那样的动作下,用猫化技能勾破绳子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统现在可以查探到什么吗?giotto他们知道我和爱莲娜的事了吗?】弥问道。 【上帝视觉可以看出这个地方的地形,不过更多的就查不到了,至于giotto少年那边,他们应该知道了吧,唔,凭他们现在的情报是查不到这里来的,这次说不定是阿诺德加入的契机?!】 【阿诺德?】 【啊哈哈哈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啦,小弥你再等等,不行了再用技能也没关系。】 “你们要听从那个女人的话永远留在这里吗?”说话的是靠在墙角的一个女孩,黑色卷发的女孩眉目带着一丝凌厉,温柔不足却英气有余,她冷静的扫了其他女孩一眼,这样问道。 “你又有什么办法?”有女孩带着哭腔问道。 “不逃出去,就只有烂在这里。”那女孩神情冷静得近乎冷漠,声音十分沉着,遇到了这种事还能如此冷静,叫一些女孩都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看向了那女孩。 “可是那些人都守在外面。”还是刚刚那个哭泣的女孩,她一双含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墙角的女孩,话虽这样说,望向那个女孩的双眼却带着一股希冀。 “我叫里奥·格兰特。”女孩十分淡定的说出了这个明明是男性的名字,中性的嗓音异常沉着,直到她将绑在身后的手挣脱出来,大家才发现里奥不知何时已经摆脱了绳索“我现在要逃出去,如果你们害怕就留在这里,有想跟我一起逃的就说一声。” 房间里的声音一时都静了下来,女孩们都有些瞻前顾后,不敢轻易相信里奥,万一被抓住,等着她们的又会是怎样难堪的下场。 “没有就算了。”里奥也没有其他神情,跨过被绑着扔在地上的女孩,就朝门那边小心的走过去。 “格兰特小姐。”另外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是另一个躺在地上的少女“请帮我解开绳索,我愿意跟随你。” “你不怕吗?”里奥虽然是这么问,却还是走过去解开了那个女孩手上的绳索。 “我宁愿流尽所有的鲜血,也不要屈辱的死去。”那个女孩的衣着鲜亮,应该是某个贵族的女孩,骨子里刻着属于骑士的骄傲。 “你就不能放开我们吗?”之前哭着问里奥的女孩再次出声。 “既然你不跟我一起逃,就不能放开你。”里奥摇了摇头“如果我们被抓住了,你才不会认为是我的同党,是想跟我一起逃的人。” 听到里奥的上半句话还有些气愤的女孩在听完之后沉默了下来,看得出来在思虑着什么。 “格兰特小姐,也请放开我吧。”身边的爱莲娜这样说道,弥丝毫不感惊讶的看了艾琳娜一眼,以艾琳娜的性格,她实在不认为对方会忍下会有的羞辱。 弥抬起头看向解开爱莲娜的里奥,黑色卷发的女孩发色并没有弥的发色深,弥的头发是纯黑色,那个女孩的头发却泛着深褐,不过眉宇间的英气却让她看起来格外帅气。 真是个帅气的女孩子。 “也请松开我吧。”弥说道,清浅的声音又暗沉如水,没有半点波澜。 里奥转过头与弥对视了一眼,精致的眉眼和比起西方人来说显得过于娇小的身形让弥看起来就像是个弱不禁风的瓷娃娃,可是里奥的并没有介意这个人会不会拖累她,伸手就想解开弥的绳索。 “谢谢。”弥低声道谢,抚摸着手腕上已经泛青的一圈,扶着墙站了起来。 石灰色的墙壁围满了房间,除了铁门没有其他的出口,这个昏暗的小房间连一个窗户都没有,要出去只能从门出去,而铁门除了从外面打开,根本无法从里面突围。 其他被绑着的姑娘越来越少,眼见的大多数人都解开了绳索试图突围,其他不想冒险的姑娘也不安起来,只有加入了里奥的队伍,一起寻找出路,弥安静和其他没有主意的女孩呆在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里奥。 那个女孩看起来十分坦荡,没有一点女孩子的娇气,连挑起嘴角笑的样子也阳光爽朗得像个男孩子,若不是她没有喉结,身上的女性特征也十分显著,弥怕是会认为这是个男孩子了。 几个女孩讨论的结果很快出来,小声的告知大家后,其他的女孩在互相看了几眼之后将双手背到身后坐在地上,装作还被绑着的模样开始扯着哭腔大声嚎哭起来,而里奥退到了门边,蓄势待发的微曲着身体。 门外很快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门再次被大力踹开,凶神恶煞的女人满脸的不耐烦,只是刚进门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埋伏在门后的里奥捂住了嘴,手在那女人腰间一抄就夺过了那女人手上的刀,往喉间一抹。 有鲜血瞬间从那女人喉间飙出,染红了地上青灰的石砖,连带着旁边几个胆子小的姑娘惊叫起来。 那个女人就保持着那样凶恶还带着惊愕的表情慢慢倒下。 弥抖了抖自己雪白的裙子,其实自己身上的雪纺裙已经沾染了不少的灰尘,只是如今又带上了点点血渍,让弥稍感苦恼。 外面已经稍有喧哗,可是跟着那女人来的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里奥身手利落的全部命中致死点,血雾飞成一片,把里奥的衣裳和脸都沾染上的血迹,里奥随意的伸手一抹脸上的血液,毫不在意的继续看向外面。 阴冷、黑暗,靠烛台的光维持着可见度,弥只是看了目前所在的地方一眼,就知道了现在自己处于不知道哪个地方的一个地牢。 这里的守卫并不多,而且看衣着也不像什么正规或非正规的武装部门,那么只能是私人所有的奴仆。 刚从地牢房间里突围出来,旋梯上就传来一阵响动,看来刚刚的声响还是被一些人察觉到了,弥四顾了一眼其他锁着的牢门,最终还是决定逃出了这里再说。 武力值最高的里奥无疑是冲在最前面的人,她拿着匕首一路砍杀,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其他未来得及跟上的姑娘只有被抛下或者被其他的奴仆抓住。 弥伸手抓住离她最近的一个少年,那少年穿着深蓝色的衣服,只有领上的两片红色徽记让弥大概分辨是某种类似于守卫的制服,他手里拿着枪,应该是这一队守卫的队长,弥拉开她所指的姑娘,被枪指着之后开始不停发抖的姑娘被弥拉到身后,弥迅速回身一脚踹上少年的腹部,然后夺过他手中的手枪直指少年的头颅。 “让他们停下。”如果这些人只是某个位高权重之人的奴仆或守卫,弥不觉得他们会有视死如归的气概。 弥脸上没有表情,手里还护着一个哭泣的女孩,可是却有种戾气散发出来,她眼神冰冷的看着被枪口指着之后连滚带爬想要后退的少年,握紧了手里的手枪“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停、停下!”那个少年最终还是屈服在了黑洞洞的枪口之下,谁也不会嫌自己活得太长,更何况他看起来也只是一个少年而已。 “牢房里有绳索,把他们都绑起来。”见那些守卫看弥手里有枪之后都犹豫着蹲下抱头,弥对其他还没逃出去的姑娘们吩咐道,姑娘们都愣怔着没动,弥皱起眉看了她们一眼“你们还在等什么?不想逃出去吗?” 里奥已经逃上的楼梯,带着几个伸手较为好一些的平民女孩,如今弥也暂时不用担心楼上会下来什么人了,只是要杀死这些人不仅弥手里的子弹不够,弥也不想这么罔顾了谁的性命,即使这些人做的事罪大恶极。 有机灵一些的姑娘回到了牢房去拿绳索,可这时,突然有一个离弥稍近的男人突然站起身扑了过来,弥快速的伸手朝那个人的脑门崩了一枪,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对方避无可避,弥再次回身将枪对准了意图夺枪的少年。 “想死的话都可以来试试。”红色的血液与白色的脑浆混合着流出来,这时却没有姑娘敢叫出声,她们畏惧的看着弥,却又因为弥的举动是在保护而说不出什么,只有捂住了自己的嘴,在里奥已经离开的当下,无助的她们只有倚靠此时站起来的弥。 去那绳索的姑娘很快回来,将蹲下的几个守卫牢牢的捆绑起来,粗布麻衣看起来是平民的几个姑娘捆得格外紧,弥就这么用手枪威胁着把那些人送进了她们之前呆的牢房,然后将牢房锁起来。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不要害怕也不要叫。”弥低声叮嘱着,首先踏上了旋梯,爱莲娜已经不在她的队伍里,怕是刚刚已经跟里奥离开,弥也不再多想什么,踏着染着血的阶梯就往上跑去。 冰冷的石砖摩擦着柔软的指腹,弥看着上帝视角的脚顿了一顿,然后才继续往上跑去。 阶梯上已经堆了不少的尸体,血流蜿蜒着一路滴落下去,一路平安的到达地上,弥就和里奥等人碰了面,对方几个姑娘都是身染血腥,连站在最后面的爱莲娜也是如此,见弥等人安全上来都不由愣了一下,才对她们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像是放心了什么。 见到对方如此清爽的笑容,弥心里猜忌着里奥是否是用她们引开守卫视线好方便她逃跑的心思一下子就显得卑劣起来,她浅笑着,感觉自己的心思实在难看极了。 从上帝视角看到的地形实在熟悉,只是看着都有一种怀念的情感由血脉增生而上,弥拢了拢耳边的发丝,虽说之前里奥走的时候没有顾到剩下的柔弱女孩让现在跟在弥身后的女孩心存芥蒂,可是那样的情况自己能逃出去就是好的,谁能在自己还处在危险的情况下帮助别人呢,一时两方都有些沉默。 “走吧。”最后还是弥先说话,她首先朝曲折的走廊走过去,这像极了迷宫的古堡,若不是她有上帝视角,怕也会在这里迷路“地牢的守卫是最多的,其他地方的就少一些,不过其他的守卫很可能都会带枪,大家都小声一点不要发出什么声响。” “你怎么知道其他地方的守卫会少”有声音从弥身后提问,弱弱的声音仿佛只是单纯的好奇。 爱莲娜的裙子上已经染满了鲜红,让浅橙的裙子看起来斑驳一片,她将发丝别在而后,双眼看着面容沉静的弥,之前她是趁乱跟着跑走,完全在那样混乱的局势下注意其他人,还是出来之后才发现弥不在她身边,此时虽然心里慌乱不已,却还是努力的镇定下来,然后她听到了一句非常熟悉的话。 “也许你们不会相信,不过我的感觉是这么告诉我的。”金发少年的影子瞬间和带领着她们的黑发少女的背影重合起来。 giotto也是、直觉非常准确的人。 一路走走停停,其他姑娘们就跟着仿佛胸有成竹的弥在这座城堡里走来走去,她们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没有遇见什么人,只有开着上帝视角一路避开巡逻的守卫的弥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都这么平静。 “看见前面的窗了吗?”弥指着走廊尽头的那个窗户,目前所处的位置是城堡最西侧的走廊,从这个窗户就可以直接到外面的森林,这个城堡目前的守卫程度还不足以让他们把城堡周围的森林都夷为平地换成防卫武装,不过这也正变成了她们逃脱的机会了。 “从这扇窗出去之后一直走就能看见一条河。”弥调整着视角,不停的放大范围“顺着下流一直走就能到主道了,快、你们先走。”弥回头看了一眼还平静的走廊“再过五分钟这里会有一波巡逻的守卫,到时候就走不了了。” “弥?”属于少女的柔软声线,弥转头看了一眼爱莲娜,身后的女孩们一个个惊慌的朝窗口涌去,都想要先离开这座城堡,可是挤来挤去谁都出不去,里奥无奈的站出来维持秩序,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看着走廊的弥。 “你也快走吧,爱莲娜。”弥浅浅笑着,伸手将对方白皙脸上的一点血迹抹净。 “一起离开。”爱莲娜站在弥身边“是我的错,才会让你也陷到这里来,我必须要把你送回giotto身边。” “噗。”弥有些忍俊不禁,她看着神情严肃的少女,带着柔软的笑意笑开来“不用了。”弥俯身道“我留在这里。” “咦?为什么?”爱莲娜惊讶的看着弥,不解的连连问道“这里很危险。” “爱莲娜,你会去告诉giotto。”弥仍是十分小声的对爱莲娜说话,她勾出一个笑容,黑色的双眼闪着点点的光“你告诉他,我要送他一座城堡。” 弥眯着眼睛笑起来,十分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qvq这个更新量有点吃不消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她说她要送你一座城堡。” 自然不会对爱莲娜的话产生不信任,只是对许诺了他一座城堡的弥感觉有些复杂,从他遇见弥开始,认识了这个与他活在同一具身体里的陌生灵魂开始,弥就一直以自己的方式护着他,或许也有担心他死了,与他活在同一身体内的她也会死去的想法,只是那个时候单纯正直的金发少年很纯粹的不将这保护与其他东西挂钩,而至如今,已经变得理智起来的少年也不愿怀疑弥的用心,因为从一开始,他就能察觉他的怀疑就是对弥的伤害。 可是,他已经不需要弥的保护了。 保护着弱者的自然也有着雄性的骄傲,总是被一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孩子保护着,就算自身能力不输给谁,也不会有无能为力的怯懦感,可总是这样,总让的心情有些复杂。 就像他在弥面前还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少年一样。 虽然能感觉到弥的用心,不得不承认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满身都是血的爱莲娜并没有受伤,即使有些狼狈这个少女也依旧如往昔一般维持着自己的端庄美丽,从小教导起来的东西,不是一时惊慌后就可以完全忘记的。 正当带着人想从爱莲娜给出的路线去那所隐藏在森林中的城堡时,另一个苦心求得的情报也非常适时的到了手里。 那座城堡原本是一个贵族所有,一心想要意大利统一的贵族被当时的波旁王朝收了监,然后就死在了监狱里,那座城堡便被另一个伯爵接手,如今地下进行着各种见不得人的交易,靠掳掠无辜的少年少年们监禁调教后与其他有着政权或金钱的人士们进行着各种阴私的交易,这座城堡竟然因为各方人士隐藏在背后支撑着而一直平安无事的到了今天将手上写着情报的文件撕碎,温和的脸庞慢慢冷凝起来,最后神情凝成了一块坚冰。 薄薄的纸张,简单的文字,可是隐藏在这之下的究竟是多残酷的真相,那些失去孩子的家庭,那些无辜的年轻人们,那些突如其来的痛苦和被迫扭曲的人格,心思熟虑的已经不敢多想了,他摇了摇头,带着其他同伴出发。 还没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了铺天盖地的散发着白光的魔法阵,在明亮白昼的当下仍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圣洁光芒,笼罩着整座城堡。 越是靠近那叫人心旷神怡的气息,就越是感觉身上的疲惫似乎都被洗了去从庄严宽阔的大门进入时,就看见了站在城堡正前方、离大门不远处的弥,穿着白裙的女孩双手合十,轻声的念着什么只听到一句“.....洗去所有不洁,肮脏,污秽,祈求挣扎与此的灵魂获得安宁,祈求您将荣光恩赐。” 白裙翩跹着,长长的黑发也无风自动,双手合十神情虔诚的少女周身围绕着白光,而后白色魔法阵在弥静默下来之后变得越加强盛,强烈的光芒却并不刺眼,只感觉眼前的白光强烈得覆盖了天地,而后一瞬间,尽归于无。 “,我相信你的话了。”身边的同伴轻声说道,如今的景象与当年重合起来,白色的魔法阵像得不可思议,他始终是完全相信了那之前显得有些荒谬的一体两魂说。 这座城堡目前看来实在不是个好地方,怀抱着执念怨恨的灵魂拥挤在此处,肮脏污秽爬满了每一处冰冷的石砖,既是她要送给的礼物,那么不在肃清过之后再加过祝福弥实在不放心。 弥不知道为什么加持的技能可以用在自身了,这么想起来她只是听统说过这个技能不能用在自身而没有真正的去使用在自身上过,难道是统故意欺骗她的吗?统又瞒了她什么? 眼前的这座城堡,和记忆中的彭格列总部重叠起来,跨过了时光和空间重合在一起,她几乎又回到了她的时空,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致,脸上的笑容也不自觉的带上了怀念,仿佛回味着什么的神情,像氤氲而起的雾霭,一吹即散。 弥退了两步看着蛰伏在森林深处的宏伟城堡,将双手背在身后,然后在原地轻盈的转过头,下一刻便和来人相对而视。 弥知道就算没有她凭自己也一定能查到这座城堡,拯救那些无辜的姑娘们,然后入主这座城堡,就算没有她,这一切也都会很顺利,而弥如今用上了技能又使统恢复的能源又被拦腰砍了一大截的后果弥其实并不后悔,虽然有点对不起统,不过弥确实是有些欣喜的。 这样的话,离开的日子,又好像无形的往后推迟了。 不是不想回家,只是可以的话,想要再多呆一会。 弥轻轻的笑,唇畔笑容浅淡却深刻,如墨般的黑色眼眸微弯,暗潭一般引人深陷又仿若带着可将人溺毙的静柔,东方人的五官轮廓柔和恬静,像是被刻刀精雕细琢出的一般,这种温柔静雅的美,毫不张烈却让人无法移开眼。 “弥?”金发的少年似乎被迷了眼,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嗯。”弥点点头,巧笑嫣然。 “为什么有种我们一大群人站在这里很多余的感觉?”后面有一个声音悉悉索索的响起,然后是同伴们接二连三的附和声,金发的少年有些尴尬,却还是无奈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入驻这座已无主的城堡非常顺利,虽然这一举动已经牵扯了不少隐藏在迷雾之后的一些人的视线,不过有了爱莲娜的帮忙,这座城堡很快的归于彭格列名下。 【还是什么都不打算告诉我吗?】弥在厨房里,一遍遍的搅着锅里的浓汤,弥对于意大利本土的特色菜其实吃得不是很习惯,只是用的是这边的材料,不知道是因为气候土地的原因,或是因为其他,一样的烹饪程序却总是调不出以前的味道,当然也或许是她太久没做饭有些不熟悉了。 统这次没有睡多久,过了几天就醒了过来,弥便追问关于为什么她可以为自己加持技能,可是统却避而不答。 【你瞒了我多少事,统?】弥的声音非常无力,她是相信统不会害她的,可是这样的欺骗又是为了什么。 浓汤的热气缭绕着白皙的手指,笼罩上点点湿意,统仍旧在装死,不管怎么问他都不回答。 【究竟有什么事是不能跟我说的呢?】久久的得不到回答,弥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她追问着沉默的统,一时有些浮躁【还是说你从来没有真诚的对我过?】 【qaq。】那不管是让弥还是统都难以接受的假设出来之后,统终于憋了出来【小弥,不是统不愿意说啊,这个统真的没办法告知。】 【为什么?】弥捏着汤勺的手紧了紧。 【系统自我意识的存在建立在整个系统完全运行之上,而系统的运行则有着就算是宿主也无法对其公开的内容,系统的主程序是不允许泄漏给宿主的,就算系统的自我意识消失,系统处于半瘫痪状态,主程序也必须遵照一开始的设定不能轻易被宿主知道。】 弥皱着眉接受的统的话,好一会才问道【一开始的设定,是指统你‘出生’时候的设定吗?是...什么人创造出你然后设置你的程序?】 【卧槽这些是机密,小弥你不要说出来啦!】 【为什么不能透露给宿主啊?这样很奇怪诶。】弥浅浅的尝了一口咖喱,又放了些调料【难道说统一开始的设定里有不能被宿主知道的、危险的程序吗?还是说统的存在.....】 【亚达!!!求不推测求不说求换个话题qaq】统大声嚎叫着,生生的打断了弥的话。 因为一开始就熬得多,所以倒了一碗之后还剩一大锅的弥将盖子盖上,倚在厨房边又打了些饭,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因为晚饭没吃多少,半夜被饿醒的弥就自己爬起来找吃的,实在没找到速食,又因为已经饿过头,反而在吹了凉风之后慢悠慢悠的煮起了咖喱。 ‘噔’一声脆响后头顶的灯全部都被大打开来,亮堂堂的一下子就闪花了弥的眼,只开了一盏小灯在角落里煮咖喱的弥透过层层叠叠的食材架看过去,就看见了一只半阖着眼还带着睡意翻找吃食的慵懒少年。 因为目前彭格利这座城堡的人还并不多,也没有多余的钱可以雇女仆佣人什么的,所以大半的房间都空着,这么大的厨房也是蒙了一半的灰,看着对方翻了半天没有翻到食物,不由轻笑了一声。 名为蓝宝的少年是大地主的儿子,在弥不在的时候被拐了回来,总是懒懒的少年和蓝波的长相神似,让弥总是认为蓝宝可能是蓝波的祖先什么的。 “这里有咖喱。”看着对方睡意朦胧的翻着厨房险些靠着灶台睡过去,又捂着肚子醒过来的样子,弥终于出声说道,又快要入梦的少年像是听见了什么关键词,一抬头就往弥这边看过来,当然看的不是弥,而是弥身边的咖喱。 “你是...那个阿姨?”蓝宝终于注意到了把碗递给他的弥,捧着碗看着浅笑的弥。 以蓝宝的年纪来说,叫她阿姨的确是可以的,不过被蓝波直称名字惯了,让弥有些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是不是讨厌她? 弥的容貌还停留在二十三岁的时候,可是体格娇小脸型清秀轮廓又柔和的弥就算是穿一件水手服去扮中学生也是可以的,就算如今这幅模样,看起来也和身前的少年差不了多少,弥点点头,应下了蓝宝的话。 “不过boss说,你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二十几岁了吧,现在是不是更老?还是说我叫奶奶也没关系?”少年还是那副纯真的模样,眼底却闪着恶作剧的光。 已经确认了蓝宝真的不喜欢自己,弥反而笑起来,她大方的应下蓝宝的称呼“嗯,乖。” 看来很依赖的少年,是因为她的出现抢走了喜欢的哥哥的注意,才会对她产生敌意吗?弥温和的笑着,无奈的包容着少年的任性。 第162章 蓝宝的敌意对弥来说并不是一件非常值得注意的事,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孩子,弥再怎么样也不会和一个孩子置气,任由对方明嘲暗讽,久而久之,自觉无趣的蓝宝也就放弃了这种举动。 既然已经分离出来,弥也就没必要再参与彭格利的内政,刷刷来找茬的姑娘们的好感,生活也算是充实,被保护在彭格利总部的生活平淡无澜,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有意的隔绝在危险之外,只是对这样的安宁十分喜欢. 害怕打破现状会导致渐行渐远而停滞隐忍的心情,无疑是在统竭力恢复能源时能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只要弥在这里什么都不要留下,那么他就一定能带着弥回到原来的时光,届时,回忆终归会是过去。 获得了彭格利指环的事弥也是在看到他手上的指环时才发觉,当时的心情也不过是又看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没有过多想法,自然也不会去询问是从哪里得到的指环。 不过这段时间内,值得一提的是科扎特离开了彭格利,具体原因弥也不是很清楚,她已不在体内能知道各种各样的信息,而目前的她并没有参与到彭格利的内政中去,所以对这件事不是很清楚。 衣光鬓影、光影交错,虽然不是没有参加过这种宴会,可是以往都在呆在的意识海里旁观一切,这还是第一次亲身上阵,弥穿着不太适应的裙子,安静的呆在爱莲娜身边。 “弥?”身边端着酒杯浅酌的爱莲娜俯身到弥耳边问道“不喜欢宴会吗?” 这次宴会是让爱莲娜安排的,据说似乎还有其他的什么用意在里面,作为的舞伴来这里,不过到了之后就死死的黏住了爱莲娜的弥苦笑道“唔,还好。” 弥不喜欢身上捆绑束缚般的束腰,不喜欢身上华丽繁复的漂亮礼裙,也不喜欢闷热喧嚣的气氛,有些后悔昨天应下了的邀请。 身边的爱莲娜抬起头像是看到了什么,胶着了视线不再移开,弥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便是舞池中一名英俊的青年,发型奇特的少年噙着礼貌疏离的笑容,正与另一名背对着她们的女孩交谈着,谈笑从容,风度翩翩。 “阿拉~~”像是发现了什么,弥勾起了一个略显暧昧的笑容,看着身旁的爱莲娜。 少女也像是被弥识破心事一般有些羞涩,却还是挺直了背故作镇定。 看着爱莲娜的反应,弥倒是笑了笑“我先到别处逛逛?” “不用!”爱莲娜摇摇头“他是我要介绍给的人,我们有着同样的意志,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弥看着义正严词的爱莲娜,状似思考一般抵了抵下巴“是这样啊,那爱莲娜也不必特意跟我解释这些的,而且爱莲娜刚刚为什么要脸红?” 爱莲娜看起来更为羞怯,却还是瞪着一双水盈盈的双眼,恼怒的样子也有种格外的风情“我生气了,弥。” “抱歉。”弥掩着嘴,毫无诚意的道歉,虽然是站在较为暗的角落里,可是身边的爱莲娜还是吸引了很多目光,让顺便被目光扫过又被惊鸿一鳖而移不开目光的弥有些难受,没过一会,弥就小声的对爱莲娜轻声道“这里有点闷,爱莲娜,我去庭院一会,很快回来。” 得到爱莲娜点头首肯,弥后退几步,悄悄的离开这间喧闹的大厅。 屋外的空气清新冷彻,让弥一时间感觉解脱的同时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原地停留了一下之后朝庭院一边的小池走过去。 池上立着圣母玛丽亚的雕像,边上围了一圈水,弥仰望着圣母仁慈的神情走近,又将目光移到她所拥抱的圣子,才看向了清澈的池里。 清澈的池水无波无澜,倒映着她的影子,妆容精致美丽的少女凝视着水面,眼眸流转间,顾盼生辉。 【小弥怎么跑出来,统君明明看到里面有好多美少年的说!】统小声的跟她念叨着。 【总觉得很闷。】弥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看着漆黑的天幕【身上也好重。】 弥转身看向不远处修剪得很漂亮的庭院,却在转身时直直的对上了灌木丛里一双天蓝的眼睛,被惊到的弥下意识的退后两步,才发现那是一个蹲在灌木丛边被阴影遮盖的小女孩。 女孩有一头亚麻色的头发,戴着白色的小帽子,帽子上穿插的淡紫色丝带打成一个蝴蝶结,安静的蜷着身子蹲在那里,看着她一言不发。 “你是谁?”小女孩一直沉默着,用那双像玻璃珠一样的天蓝色双眼看着她,精致的小脸没有一点波澜,弥便先问出声“你怎么在这里,小姑娘?” 弥走近几步,然后整了整自己的裙摆蹲在了浅蓝洋装的小女孩身前,这才注意到小女孩手里有一个白色的纸风车,小女孩还是没有说话,看了弥一会便把目光移到手中的风车上。 女孩手里的纸风车已经破了,几个角都翻了起来,勉强的维持着风车的样子,只是已经不动了。 “可悲的、可悲的小鸟们啊。”小女孩轻声吟唱着,是弥从来没有听过的调子,幽幽远远,童稚的声音平整无波,如在念着什么祷词一样“葬身于何处,桥下的尸骨....” 【是亡灵,弥。】脑海中的统给出眼前女孩的身份【要不了多久会消散的,不要管她了。】 弥安静的看了一会那个小女孩,女孩也是安静的看着她手里的纸风车,沉默久久的沉在时间里,然后弥悄然起身。 在这个世界里,无法挣脱枷锁的灵魂实在太多了,多到弥的同情心已快呈一种麻木的状态,弥站起身看着低着头的女孩,静默无言的转身,却看见了站在她的身后不远处。 他也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见弥转身便对着弥一笑“听爱莲娜说你在庭院。” 所以你就出来找我了吗? 弥也笑,几步上前“抱歉,我可能不太适合这种宴会。” 在那个大厅里,弥觉得连空气都有些沉重。 没有说话,早在还共处于同一个身体的时候,就有一种连接着灵魂的默契,像是齿轮一般的契合感,省却了欢欣雀跃,这种平淡悠长的日子却更让人觉得舒服看了一眼弥刚刚蹲的位置,问道“弥刚刚在看什么。” 在阴影处成墨色的灌木丛而已,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好看的东西。 “偷偷告诉你哦。”弥的声音仍温柔,只是语调稍有起伏,露出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来“我啊,发现了一个被荆棘缠绕住的小天使哦。” 弥回过头,那个小女孩还蹲在那里,看着她的纸风车,笑容褪了些,弥感觉有些复杂的转过身“愿她能早点摆脱束缚。” 的神色有些不解,看着弥白皙脸庞的眼睛带着些思索,不过他却没有出声询问,自己似乎是有了一番思量之后便回到了之前浅笑的模样“嗯。” 的应和倒是让弥稍有惊讶的挑了挑眉,弥却也同样没有说什么,同样露出一个笑容来,两人在很多方面都有着相同的特质,这也是导致两人气场无比融洽的原因,比起舍生忘死,感动、欣赏引来年少轻狂许下生死相守的承诺,生在乱世却性格温柔偏爱着平淡生活的两人而言,这种无声的交互比轰轰烈烈的爱情更甚,细水长流的脉脉温情也许在很多人眼里贫乏又索然无味,不过不管还是弥而言,一点温暖都足以沁润花露的轻颤,那是天长地久中的怦然心动。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若能一直岁月静好,那抛却那可能会有的生死契阔,就这么相守到老便是最幸福的了。 “你招揽了爱莲娜的那位朋友,对吗?”想到之前在大厅看到的人,弥转头对问道“最近彭格利也在大范围的招人啊,财政来源已经解决了吗?” 没有固定的收入,每个月的财政报表下来,没架子的总是在负责财政的g一脸不爽的表情下苦笑,他总不能听g的话真的去朝那些贵族姑娘们卖笑。 脸上的神情一顿,看起来有些忧愁“自卫团保护范围内有一些富有的商户自发来交保护费,想让彭格利在保护范围内着重保护一下他们运输的商品。”收了保护费,这不就和那些沿街勒索保护费的社团一样了吗?而且的本意也不是如此,但要维持彭格利的运转,这个选择就必须下。 “这很好啊。”弥的话让困惑的看了过来,见的样子有些迷惑,弥摇头笑了笑“保护弱者,这是你的本意吧?”弥的仰望着水池里的圣母玛丽亚,转头朝一笑,神色非常清醒“你并没逼迫那些商户,所以没必要对此感到不安,也不需要觉得彭格利自卫团的性质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持彭格利的存在,继而保护无辜的民众,所以不需要在这个问题上感到纠结,你仍是在坚持着自己的理想的。” 他还是当初那个少年,这点毋庸置疑。 两人还缓慢的在庭院里镀步,沿着干净的石砖小路朝热闹的大厅走去,弥没有再看,她也明白不会在这件事上犹豫多久,该果断的时候,这个少年不会优柔寡断的。 小路比较窄,所以两人也走得比较近,行走间左手不经意擦过了对方温热的手背,弥曲了曲手指,不着痕迹的想要拉开一点这有些暧昧不清的距离,可是当弥挪动脚步,又觉得手边空荡荡,一种悄然滋生的情愫沿着凉凉的手腕而上,让她挪动的步子又紧接的向前迈去,贪这一时欢喜。 比起弥莫名的羞涩,流着意大利人血液的的反应要大胆许多,他若无其事的伸手抓住了弥的手,将弥的手握在掌心。 【你们在干什么!混蛋金毛,你给本系统自重一点啊!】突然的一声大喝吓得弥猛地从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如同被家长撞见了小情侣牵手的画面,弥一时紧张的不能自己。 【卧槽卧槽卧槽,统君就知道小弥你绝对会被勾走,你的段数根本就没有人家生来就自带的天赋高啊,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被引诱了吗,小弥你不要相信你身边那个长得让人觉得像是很贵的牛郎的家伙啊,想想你最爱的奈奈妈妈,想想还在担心你的安纸,再想想你在十年后遇见的阿花,还有你家弟弟君和等着你的炎真少年啊!】统一个劲的念叨着,完全停不下来【统君知道你和这他一起生活了很久导致你产生了这个家伙其实很好的偏见,不不不,小弥你清醒一点冷静一点,这个人可是会成为黑手党头头的人啊!你绝对不能看他现在无害就放松警惕啊!系统君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恋爱的快叫那个金毛死心!】 统这厢不停的念叨着,可是另一边从弥飞快的抽回手之后,少年和弥之前的氛围就显得尴尬下来,弥有些无措的笑了笑,显得稍难堪的拉起自己的裙子,快步朝大厅那边走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弥在走廊上看云的时候遇见了ra,黑发黑眼身材高大的青年不管是是外在还是气场都完整的演绎着‘man’这个词,说实话,长相俊秀体形略显消瘦的和眼前不管是气质气场还是其他什么都和他完全不一样的少年会是表兄弟真是让人有些吃惊。 神情严肃甚至显得有些冷漠的少年很意外的对弥点了点头,有些受宠若惊的弥抿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算是回应,然后站在原地看着对方走远。 “喵~”细软的幼猫叫声,弥转过头一看,便看见了抱着一只猫的安娜。 金发蓝眼的姑娘出落得十分美丽,眉眼间尽是道不清的风情,她怀里抱着一只幼猫,娉娉婷婷的走过来“下午好啊,弥小姐。”大概是因为弥经常呆在身边的缘故,所以安娜对弥的态度并不怎么好,语气很是随意带着几分挑衅。 弥有些无奈,却还是笑了笑“下午好,安娜小姐。”弥的视线下移,看着安娜怀里十分乖巧的猫“这是安娜小姐养的猫吗?” “嗯,叫盖特。”安娜的声音有几分欣然,伸手抚摸猫咪的头颅“它很乖。” 很乖?弥看着安娜怀里抱着的猫咪,比起乖顺,这只猫看起来更像是生病了一样有气无力的趴着,叫声也有些无力“它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好,是生病了吗?” “你是兽医吗,你怎么知道盖特生病了?”安娜抱着猫咪退了两步,看起来是不信弥的话了。 弥摇了摇头“这是一只猫,安娜小姐,他自然也会生病,而且他还这么小。”浑身覆盖着一层白软的猫,猫咪半睁开眼睛看向了弥,尖锐的竖瞳似乎发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软软的跟弥喵了一声。 “而且哦。”弥对着猫咪浅笑,眼神十分温柔“猫是永远不会被驯服的动物。” 原本有气无力趴在安娜怀里的猫咪闻声跳出了安娜的怀抱,一溜烟就沿着走廊跑了过去。 “盖特!”安娜叫道,不再管弥而急急的追了上去。 虽然不知道安娜是为了什么来总部,不过每次看到安娜弥都能开心好一会,逗逗这个把她视为情敌的姑娘其实也很有趣。 【午好。】似乎是睡了午觉的统懒洋洋的跟弥打招呼。 【午好。】弥回答,目光还在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统君刚刚检查了一下能源。】统的声音褪去慵懒之意,变得有了些活力,兴冲冲的道【不出一个星期我们就能攒到足够的能源回家了哦~!】 【是吗?】心里有些欣喜也有些空落落,复杂得让弥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意究竟是如何了【这里没有攻略人物可以攻略,统原来凭自己也可以攒到这么多能源吗?】 【只要不破坏法则统君就不需要输出能源,当然慢慢的就可以恢复啊,何况这都多少年了啊!一个软萌的少年都长成很贵的牛郎了啊!】 【这种比喻太失礼了统。】弥不咸不淡的回答,看不出喜怒【能回来原来的时间也很好。】弥的话一顿,黑发的少女露出了一个有些疑惑的神情【等一下统,你没有输出能源?我的身体没有再继续成长那是怎么一回事?】 一直都以为自己的身体停止了生长是统做的,好让她可以以原来的模样回到自己的时空,如今听统这么说,弥有些疑惑。 【唔,那个啊,啊哈哈哈哈,是统一开始就停止了你的时间的啦。】一听就听得出来的敷衍,弥抿嘴,接着问【如果是从一开始就停止了的,那么为什么我拿回身体的时候,头发还在继续生长?】 统沉默下来,回应像是沉进了海底的石子。 【你从我五岁起就一直陪着我,统,无论是说什么我都愿意相信你。】弥把玩着自己的黑发,黑发如绸缎一般顺滑,缠绕在白皙的指间【我会等你愿意自己说出来。】 绑定在灵魂深处的系统,长久时间而诞生的自主意识丝丝缕缕的牵绕着弥,曾几何时,在统还只是系统的时候,也听过这样一句话,只是说话的那个人,已经用燃烧灵魂的方式供给了他苏醒的力量,用如此决绝的方式诠释着属于她的爱。 统沉默着,不知道如何回应。 相似的笑靥和脸庞,相似的话语和神情,作为一个没有心的程序,又再次感觉到一个隐藏的文件有崩溃的风险,察觉到的同时,统将其迅速排除,继续着对于自身的系统修复。 在好久好久以前,有一个女孩子曾告诉他,她要教会统名为感情的程序。 统必须不定时的对自身进行扫描,系统崩溃的风险无时不隐藏在那些隐藏着连他也找不全的隐藏文件中,他必须要找到,然后将其一个个排除。 名为统的自主意识停了下来,系统的自我修复可以删除学会的感情文件,可以删除记忆文件,却无法删除凌驾在系统之上的这个自主意识,只要这个意识还存在一天,那么这个系统就无法真正的做到冰冷无感。 系统的主程序,是由统强行载入的,属于另一个女孩的愿望。 “弥。”那个时候的弥还在花园里,虽没有刻意去栽种培育什么,可是花园里的花都一个个抽了枝条,露出了花骨朵,弥正看着柔软粉嫩的花瓣发呆,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不远处。 “。”弥几步走过去,以往只要弥一靠近就会站出来喧嚣吵杂的统这时很安静,弥弯出一个笑容来,看着西装革履温文浅笑的少年问道“你要出门吗。”弥的笑容在午后强烈的光线下有一种恍惚的透明感还没回答,就听弥柔声道“一路小心。” 没有直接问去哪里的行程弥还不想去探寻。弥就站在原地,看着金发的青年温和笑着跟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继续沿着中庭宽阔的大道前进,黑色的披风随着转身的动作扬起一角,弥看着对方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线中。 裙角被轻微的拉扯了一下,弥低头就看见了盖特正在蹭着她的裙角,弥拉了拉裙摆蹲下,伸手抚摸小白猫的脑袋“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安娜可是会着急的。”猫咪抬头用圆圆的大眼睛直视着弥,讨好一般乖巧的喵了一声,小尾巴在身后摇来摇去,弥抬了抬猫咪的爪子,小白猫乖顺的抬爪让弥看。 “这泥...”弥无奈的笑了笑“你把安娜引出城堡又自己跑回来了?这可不行啊。” “喵~”小猫懒懒的叫了一声,然后蹲坐在原地就这么看着弥。 “就算安娜没有注意到你生病,你也不能这么对安娜哦,她会是一个好主人的。”弥抱起盖特,然后朝着花园外走去“我把你送回安娜身边,你不可以又随便逃跑了哦。” 说不上什么语言交流,弥只是能稍微感觉到一些这些小动物的意思,大概也是因为猫化技能用多了的缘故吧。 上帝视角里,属于安娜的小白点正在总部外面的森林里缓慢移动着,弥稍有些生气的点了点盖特的小脑袋“安娜还在找你,你以后不能不乖啊。”弥回身看了看身后的城堡,从侧门离开。 抱着一只猫的弥没有被守卫阻拦,大概是因为弥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温婉可人的,守卫们也都是笑问了一下弥要去哪里,就把弥放了过去,弥就沿着修起的小路走进森林,沿着上帝视角的路线去那还在找着猫的安娜身边。 就算在她面前表现得骄傲又有些敌意,不过弥一直都知道,安娜是个很好的姑娘。 考虑到对方也许并不想见到她,看离得不远后,弥将盖特放在了地上,拍了拍小白猫的脑袋,然后指向正在高声叫着盖特的安娜那边,猫咪转头看了弥一眼,然后顺着弥所指的方向跑去。 弥转过身,刚想回去城堡那边,却听见‘嘭’的一声爆破声在不远处响起,震耳欲聋,接下来便是连接不断的爆破声响和吵闹声,弥停在原地,还开着的上帝视角里围绕着彭格利城堡周边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圆点。 上帝视角自然不会是每个人都会呈现,默认状态则是呈现己方和对己方抱有敌意或杀意的敌方,需要寻人或者全地图的时候才会全部呈现出现,而此时,弥看着硝烟弥漫起的彭格利城堡和正在森林里四处搜寻的红色点,刚想做点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安娜的声音“弥。” 她连敬称都不带了,慌乱的叫了弥一声,看起来是被那不停响起的爆炸声吓到了,弥回头看向安娜注意到已有几个红点在快速接近这里。 安娜的神色有些愣怔,那个平日里总是温柔浅笑的女孩子此刻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双眼波澜不惊的看着她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双唇紧抿,可周身的气场仍是沉稳的,让人不自觉就想要倚靠,这个样子,竟像极了她所仰慕的那个人遇事时的神情。 已经不能再迟疑了,弥上前几步拉住安娜的手匆匆绕开那些红点朝外围跑去,彭格利总部周围已经被层层包围,这个时候回去无疑是自投罗网,而且城堡周围的防守还没有破,就算此刻城堡里除了g,蓝宝和,其他守护者皆在外面,可是只要防没有破,那么彭格利城堡就是安全的。 而现在弥要担心的,是之前外出的。 敌人选在这个时候围攻,显然是看中了首领和其他大部分守护者外出城堡内部的守卫不似以往坚固,而单独出行的无疑也会成为他们逐个击破的目标首位,想通了这些,弥根本来不及回答安娜惊慌的问话,带着安娜急匆匆的朝森林外跑去。 会不会已经被围攻了?他会不会已经出了什么事? 弥面沉似水,咬住了下唇,那是她从还是一个青涩少年起就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无法想象此刻也许会有的遭遇,连对方是否已经遇险也不敢去想。 搞不清楚什么时候悄然生长起的感情,压在心里沉甸甸的苦闷。 【你是看着我长大的,统。】弥已经无法解释自己的动作和行为了,因为她正在竭力回避使用猫化技能就能带着安娜轻松回到暂时安全的彭格利城堡这个问题,反而去寻找了【我从来就没有喜欢上一个人过,我不了解那种心情。】 【但是,我现在的心情,我已经完全的理解了,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是这样错误的时空和地点,但是我无法抗拒,统。】弥拉着安娜的手狂奔着,心跳声在耳边几乎鼓破耳膜,她却有些难过【我知道我必须要回去我的时空,但在那之前,我真的一段时间都不能和在一起吗?一点都不能表达我的心情?】 统默然了好一会,才喃喃着,用弥无法听清的声音低声道【你和你母亲真像。】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安娜,你先回弗兰高。”弥拉着气喘吁吁的安娜停下的时候,她们已经跑到了森林外围,弥来不及注意自己的称呼,匆匆对安娜嘱咐道,就想离开这里去找。 “等等。”安弥反手拽住弥的手腕,神色惶惶的问道“你去那里?总部那边怎么了?呢?” “我现在要去找。”弥拉开安娜的手腕“至于彭格利总部,你也看到了,被敌人围攻了。” “怎么会这样。”安娜低声念着,然后猛地抬头看向弥,目光胶着在弥的眼里“我跟你一起去找。” “这很危险,安娜。”弥皱紧了眉看着安娜,不赞同的摇头“你快回去弗兰高,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不要以为就你一个人担心啊。”安娜几乎是对弥吼了出来,张了张嘴,才又软和了语气“带我找他。” 弥凝视了安娜一会,金发的姑娘倔强的盯着她,弥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想到此刻应该在弗兰高的g,这个时候弗兰高那边怕是也不安全,犹豫之间,弥还是点了点头,同意带上安娜。 虽然没有离开多久,可是坐马车显然比她们这两个步行的快很多,弥调整着视角,然后循着的方向追过去。 统沉默着不再说话,这个时候说再多都是多余。 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带弥回去属于她的时空了,统这么告诉自己,可是却无法说服自己不再阻止,都是因为他打开时空隧道的时候耗尽了系统的能源,才会在自主意识沉睡的情况下,连系统大部分程序都瘫痪,是因为他的顾虑不周,才会让弥喜欢上。 在离开这个时空前和在一起一段时间,统当然知道弥不愿以后后悔的心情,也明白有奈奈和安纸在的时空对弥来说才是最后的选择,可是往事历历在目,那个说着只靠近一下,靠近了就会听他的话去日本寻找攻略人物的女孩,最后还是输给了她的感情,她放弃了系统,选择留在了安谦身边。 何其可悲? 作为一个穿越者,在遇见一个玛丽苏系统之后本该有着更加精彩完美的一生,可是她却喜欢上了一个在整部剧情中没有出现过一次的世界填充人物,那个在冬天还穿着秋衣、冷得发抖却还是骄傲的挺直着脊梁,那个总是面无表情却让人十分安心的少年,在初见时就烙印在了白眠的心里。 白眠、白眠,那个说会教会他什么是感情的女孩子,那个温柔娇俏的女孩。 她死在了自己的选择里。 在得不到能源补充的系统睡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在那些年里,或许那个女孩是幸福的,可是当她以燃尽灵魂的方式补满系统的能源,当她笑着拜托系统保护她的女儿时,这个连最后的时候都在完整诠释着母爱这个词的女人,以无法回头的方式永远消失。 弥想要记起来的梦境,又怎么会少了系统的手笔。 系统指定式的再次绑定又花完了系统的能源,系统又睡了几年,然后一睁眼,就看见了曾经的白眠,如今的弥。 你真的会听我的话回去你的时空吗,弥? 你真的不会像你的母亲一样飞蛾扑火的葬身在爱情里吗,弥? 统再次删除了随着他的想法开启的程序,再次将系统程序化了一遍,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该为了更多的能源补充夺走弥去爱的能力,至少如果她能喜欢上一个攻略人物,也比喜欢上好太多。 当你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当你知道我一边劝着你恋爱一边又无法让你学会爱情,当你知道如此卑劣的我的真面目时,你还会对我完全信任吗,弥? 程序机械的计算着,在无法删除的主程序里,有一个小小的隐藏程序,名为爱。 统不知道难过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只知道他无比厌烦着一边无止尽的删除崩溃的程序,一边又无法停下来的复制隐藏那些也许会崩溃的程序,白眠教给他的东西,想忘又不能忘。 明明只是一个没有心的系统而已。 弥赶到远郊的时候,天色早已经傍晚,如今更是快要到晚上了,弥拉着安娜的手在昏暗的林中穿梭,两只相握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视角里的两个白点又一次被围攻上,正在朝她们前往的方向退着。 “安娜。”弥停了下来,长时间的跑动让开了猫化的弥还没多大反应,而勉强着自己跟上弥的安娜则是双腿很是酸痛“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把他们带过来。” 不带其他守护者单独出行怎么也会带上一对守卫,在有急事的时候也好通报,而十五人一对的守卫现在只剩一人守在身边,弥按捺下心里的不安,跳上高高的枝头,朝那边而去。 越靠近就越有不绝于耳的枪响声,弥敛了神色,利爪从五指间伸出,神情肃然的看着不远处正在边战边退的人。 显然做好了准备的敌方人数太多,而火力过猛,就算因为意志强大而拿到指环起就能点燃纯度极高的火焰的也不能应付,毕竟他还没使用这火焰开发出什么招式来,即使进入死气模式也不代表在枪林弹雨下不会死。 金发青年的身形有些踉跄,被身边另一个同样是金发的青年扶着,弥闻到了血腥味。 他受伤了。 弥跳下树枝,轻巧的落在了地上,穿着黑色守卫制服的青年下意识的举起枪,看见是弥后一下惊愕一下又担忧,表情变得很快,弥看着鲜血已经从西装透出染上披风的,身亲冰冷的用利爪一挥,一枚即将打在她额头的子弹被她生生的挥进了树干里。 “弥。”有些虚弱的叫了弥一声,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有些恍然,像是已支撑不住自己的清明,弥上前几步跃过“带boss离开,安娜小姐等在那边了。” 那名陌生的青年楞了一下,没有犹豫多久还是听从弥的话,对青年来说,就算再不能把女性留在战场,可是boss的安危更重要。 青年扶着又快步往前走了几分钟,直到枪声渐渐变小,才看见了着急的等待着的安娜,金发的姑娘转眼便看见了来人,慌忙的上前扶稳“,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处于半昏迷状况的自然无法回答安娜,安娜不安的看向了扶着的青年。 “他伤得很重?”弥的声音突兀的出现,黑发的少女速度很快的追了上来,问道。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boss他.....”青年咬着牙,很是自责的说道。 是为这个青年挡了枪吗?好吧,重同伴的还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弥没有时间劝慰什么,身手就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安娜,你带着从我们来的路离开。”弥将披风递给金发的守卫,那个青年看起来和差不多大,连身形也很像,只是长相平凡了些“你愿意跟我一起引开后面的那些家伙吗?” 弥问的轻松,可这里面到底充满了多少危险青年也十分清楚,他看着故作轻松的浅笑着的弥,严肃的脸上也出现了几分笑意,伸手接过了属于boss的披风“为了伟大的彭格利。” “还愣着做什么,安娜?”见安娜还愣怔着,弥催促道“我们一起过来的,你知道路上哪里有医生,也知道该怎么逃,去吧,我把的命就交给你了。” 安娜死死的握住了拳头,拉住的手臂扛在自己肩上,她神情复杂的看着弥,说道“你也要活着,活着回来。” 弥笑着点头“当然。” 看着青年披上了的披风,弥指向另一条通往林中的路“走吧,一定要为和安娜争取更多时间才行。” 那些人已经逐渐逼近,弥转头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雷欧,我叫雷欧,弥小姐。”那个青年回答,露出了一个很是阳光的笑容。 “一起活着回去吧,雷欧。”有子弹从耳边划过,那些人已经追了上来,弥和雷欧保持着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朝着另一条路跑去,是夜晚也很好,至少他们还无法发现她们追着的彭格利首领已经换了人。 “你知道哪些是什么人吗?”全力奔跑间,弥还有闲心问道。 “是恩格斯家族。”雷欧回答道“他们的首领约了boss想要解决领土互相倾轧的问题,boss半路感觉不对让我们回总部,我们就被伏击了。” 恩格斯家族,弥自然对这个家族有些印象,对方是由一些不法组织聚拢在一起演变而来,主要干些勒索抢劫的勾当,甚至还有党派委托的杀手,可谓是臭名昭著,可是因为对方在高级阶层有人,所以这个家族越发壮大起来,吞并了其他一些较小的社团和组织,慢慢变成了如今可以和彭格利叫板的强大家族。 恩格斯手下的领土不少,又把目光盯在了彭格利保护的地界,于是两方经常会有火力冲突,如今对方有了和谈的意思才会以和平为重的去赴这个鸿门宴的吧。 只是还是被算计了。 “他竟然敢伤了。”弥的不满的小声说道“如果能活着回去,我一定要把他拖到后山埋了。” 一字不差都听清了的雷欧瞬间木然了脸色,弥小姐和他听说的样子会不会差得太多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树影斑驳、枝桠婆娑,如果说有了上帝视角之后可以完美的避免各个方向的围追堵截,那么身边带着雷欧而不能一个人脱困便是现在最大的问题了。 夜幕降临之后可视度变得极差,弥有好几次都差点撞上了阴影里的树干,可视度变低后,身后穷追不舍的人们也没有再开枪浪费子弹,黑暗虽阻碍了视线,却也很好的将他们隐蔽起来,这说不定就是一个逃脱的机会。 追逐不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雷欧拉着弥躲在横出一道缺口的崖边,矮身藏在低了一截的石阶上,屏住呼吸看着那一大群人匆匆的继续往前追着,这才都松了一口气靠在坚硬的石边。 身前不远处的悬崖黑洞洞的一片,像是一只张开了嘴的野兽,等着失足之人的万劫不复,黑发的少女发丝有些凌乱,却还是稍稍放松了些,将头靠在身后的石头上,转头与和自己一起逃亡的同伴对视了一眼。 没有了因为情势紧张而理智镇定的黑眸,弥的眼眸重新变得平和温柔,对另外一双浅蓝的眼相对视,便是两人都突兀的笑起来,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稍微休息了一会,平复了一下因为长时间奔跑而消耗过大的体能,雷欧首先站了起来,他警惕的看了眼周围,然后才向弥伸出手“boss离开了一段时间了,我们也应该能下山了吧?” 弥笑着自己站了起来,并没有牵住雷欧的手“嗯。” 弥调整了一下上帝视角,放大到整座山的范围,却突然发现他们以为早该离开了这座山的两个人此时竟还呆在半山坡,没有任何移动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被抓住了吗?刚有些放松的思绪又快速运转起来,不对,周围没有敌对的红点,应该是安娜带着藏起来了,可是为什么不下山?虽然周围有不停移动像是搜寻的红点,可是这样稀疏的大范围搜找,怎么会逃不出去呢? 弥满腹心事的跟在雷欧身后准备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目前自己知道安娜和的所在,弥想着办法想把雷欧引到安娜那边,仓皇奔跑时竟不知道踩到了藤蔓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弥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又因为地势的不平而旁边又是一个斜坡而径直滚了下去,一下子撞在了树上才停了下来。 被弥撞到的树干发出细微的抖动,叶子被撞的悉悉索索的作响,而后落下几片树叶。 黑发散乱在地上,弥表情隐忍的捂住撞到了树的腰部,钝痛感让她一时站不起来。 摔倒的响动让跑在前面的雷欧折返了回来,他急匆匆的踩着落叶滑下斜坡来到弥身边,伸手扶住弥“弥小姐,有没有摔伤?”他小声的问道,想将弥扶起来。 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站起来“没事,不小心摔倒而已。” 滑下来的斜坡过于倾斜,上面又落满了树叶,再爬上去会非常麻烦,树林遮天蔽日,连微弱的月光都被挡在了树顶,此时弥所处的地方一片漆黑,雷欧根本无法辨别现在身处于何地,只有开着猫化,夜视能力出色的弥才能看清目前处于一个树木较为密集的小平地,四周皆是些岩壁。 “这里有点奇怪。”弥捂着自己的腰部,往树林里踏出一步,有一块岩壁中间爬满了暗色的藤蔓,像是在遮掩着什么,弥透过上帝视角的调整竟发现里面是一块山洞,里面堆满了一箱一箱的东西。 这是.....有答案在心中一闪而过。 “弥小姐。”雷欧伸手拦住弥的脚步“这里太黑了,弥小姐还是不要乱走了,我们现在必须先下山才能安全。” 弥转头看了一眼山洞的位置,然后回答“好。” 这座山其实很是偏僻,地处于官道之外,山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花草植物及飞禽走兽,平日怕是半个人也不会来这里,而这样的地方,确实也是个藏军火的好地方。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放的东西,但现在也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弥看向滑下来的那片斜坡,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现在要怎么上去呢。” “弥小姐。”雷欧叫了她一声,然后蹲在了弥身前“到我背上来,我背你上去。” “诶?”弥没有动“这个坡太斜了,你一个人上去也许还有可能,背着我你怎么上去?” “我怎么能把一个女孩子单独放在这里,请相信我吧。”雷欧从身侧抽出一把短刀,因为光线不足映不出刀光,弥却能听到利器磨砺的声音。 弥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的趴到了雷欧背上“如果等会上不去,你就把我放在这里先离开。” 雷欧露齿一笑,十分爽朗“我不会丢下柔弱的女孩子的。” “我并不柔弱。”确实有着自保能力的弥回答道,虽然猫化的一级附身没有多少武力值,可是再往上调的话弥是不会输给谁的,只是不愿被其他人看见那猫耳猫尾,弥才不肯在其他人面前使用更强力的二级状态“而且,也是因为我太不小心了。” 雷欧并没有回答弥,他一手将短刀狠狠插、进斜坡的土地里,一手紧紧的将手指扣进泥土,发狠一般这样一步步一刀刀的往上爬,感觉有些颠簸的弥只能紧紧搂住雷欧的脖颈,然后看着金发的青年真的就这样慢慢爬了上去。 雷欧轻微的喘着气,将弥放了下来,又是一笑“不管柔弱与否,对一个男人来说,每一名女性都是需要保护的公主殿下。” 弥看着对方显得十分认真的浅蓝双眼,然后抿嘴一笑。 安娜目前所在的半山坡的位置根本就不在下山的路中,趁着摸黑弥前行几步将路带偏,也是猜到雷欧只是刚刚匆忙的跑过来可能没有认真记过路,弥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把雷欧带得偏离了下山的轨道,最后在一片林间凸出的巨石下看到了安娜和已经清醒过来的。 “boss。”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弥刚好将视线放在别处,就听见一边的首领控已经率先发现了,然后快步跑过去,弥也就跟了上去。 “弥。”安娜焦急的神情在看到她们之后一缓“你们没事,太好了。”金发的姑娘庆幸的双手抱拳于胸前“天主保佑。” “雷欧。”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然后将目光移到了同样跑过来的弥脸上“弥。”他突然扬起了唇角,露出一个放心了一般的苍白笑容来。 安娜庆幸的神情一滞,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别说话。”弥干脆的跪坐在地上,目光就紧张的胶着在了身上的枪伤上,不算那些血潞潞的擦痕身上一共有三个枪伤,一个在身后左下侧,一个在腿部,一个在握枪的右手臂上,恰好就让无法逃走也无法举枪攻击。 湛蓝的眸子半敛着,身上的痛楚久了就有些麻木,他费力的呼吸着,感觉手脚都异常冰冷,提心吊胆的看到弥回来之后,终于有些乏力靠在了墙上,看着弥紧紧皱着眉检查他身上的伤口,还没有脱离陷阱却有些想笑,稍稍勾起唇角,笑意也在蔓着疲乏的眼中氤氲开来“弥,总部怎么样了?g他们呢?” 即使如此,他还是记着彭格利,记着他的伙伴。 “除了你,其他人都很好。”看到鲜血直流的伤口,血液已经染红了身下的草地,虽然被安娜简单的包扎起来,可是子弹还在里面这种情况弥的语气也无论如何都柔和不起来“总部被包围了,我离开前那些人还没有突破总部的防守。” 子弹不能不取,可是现在没有医生,难道又要来一次手掏子弹?弥皱着眉握紧了手,掌心留下一排掐痕。 “你知道的,我会治愈术。”弥开口说着,黑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青年湛蓝的双眸,那如同印着天空一般的眼睛“我能治好你,可是在那之前,我必须要把子弹取出来才行。” 浅浅的笑,然后抬起了冰凉的手握住了弥的手,那眼神似乎是代表着完全的信任。 弥眼神微敛,刚想动作,却突然听见了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足音“大家小心,有人来了。”弥看着安娜有些害怕的蹲在他们身边,自己也有些紧张。 再一次打开上帝视角,那搜索不到他们行踪的人们已经开始大肆搜山,弥能看见已经有不少人在朝这里移动,并且下山之处也堵了一些人,现在不管是行动还是静待都有极大的风险,他们呆在这里马上就会被找到。 身前的青年已经奄奄一息,虽然没有受什么致命伤,可是失血过多的后果也是死,再这么呆下去,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弥的眸色渐渐沉了下来,她抬眼眷恋的看了一眼青年的眉眼,像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小声叫了雷欧一声。 “一会儿,你带着和安娜快点下山,安娜应该认得路。”弥嘱咐到,看着不安的握紧了她的手,似乎是预感到了她要做什么事。 “弥小姐?”雷欧叫了她一声,皱起了眉。 “我说过的,我会用我的方式保护你。”弥笑着,难得摒弃了温吞恬雅,笑得眉眼弯弯,她挣脱开了的手站起身来,取过了腰侧的手枪看着皱起眉看着她的模样又像是不舍一样驻足,然后弯下腰在青年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她朝他一笑,没有说再见。 弥知道这种方式很危险,她很可能会死去,沿着视角里的空档又再次穿过搜索的人们回到森林,开着猫化的她敏捷变得很棒,可是这样的她,无法以一敌百,统的能源不够支撑她。 “砰砰砰”弥朝天连续放了三响,然后继续超前跑,已有不少人在打破平静的枪响之后朝着这边围过来,弥撕破了阻碍步伐的长裙裙角,继续朝前跑。 弥的这个决定做得迫不得以,只是不这样,他们可能全部都会死,弥赌不起所谓历史,只因为代价是的命。 一路奔跑着,不时朝天空放了几枪,弥知道此时自己已被包围,不过她一点都不害怕,保护了某个人的心情,像是在心里开了一朵娇艳美丽的花。 她愿意作为保护者的角色,保护她看着长大的少年。 步伐急促着,踩着斜坡急急的滑落,弥再次朝天空放了一枪,此时已经能看到视线中出现的火把了,弥一笑,转身朝之前看到的山洞跑去。 弥在进行一场豪赌,代价是她的命,她赌自己仍会照着曾今自己所知的割腕自杀,而不是被炸死在这座深山。弥扯开洞口掩盖的藤蔓,走进这个山洞里。 山洞着堆着一箱一箱的炸药,这些分量的炸药足以把这座山炸飞,给敌人的家族以重创,说实话不管有没有统,弥能从这些炸药中脱身而出安全生还的机率都不大,可是弥愿意赌这一场。 看了一眼目前安娜他们所处的位置,弥举起枪,对着山洞外出现的明明灭灭的火扣动扳机。 几步走进箱子掀开箱顶,弥没有理会外面叫嚣的声音,取出火柴点燃了箱子上一把引线,动作从容流畅,一点都不像是在进行死亡终结的时刻。 若是死,这么轰轰烈烈的化成震天爆破声中的一点沙尘也比憋屈的割腕自杀好多了,弥更喜欢这样为了保护什么而换取的死亡。 仿佛连世界都融化只剩那振翅欲飞的脆弱生命,飞蛾扑火般消亡。 第一百六十六章 在震天的爆破声响起之时,一抹惨白在眼前浮现,随后迅速溢满整个眼眶,像是烟花破碎后的沉堕感,莹白的光罩在维持了没多久就破裂,一整个山洞爆炸的冲击力击碎了显得脆弱的屏障,咔嚓声响起之后,黑暗降临于眼前。 弥醒来的时候还在回忆之前的事,睫毛轻颤之后,她就看着眼前的黑暗发起呆来。 长久的沉在的意识海里,已让她习惯并依赖上了这样的黑暗。 弥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还有着触感,身下柔软的床垫,她脖子下也枕着枕头,弥试着抬起手,然后发现身上还盖着一层被子。 感知逐渐恢复,并不慌乱的弥眨了眨眼睛,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弥动了动嘴唇,可是嘴角的牵动不知扯到了脸上哪道伤口,弥感觉自己的左脸有火辣辣的扯痛感,弥摸索着伸手抚上左脸,然后摸到了绷带。 绷带所覆盖的面积让弥皱起了眉,这种痛感、这么大的面积,她应该已经破相毁容了。 是那场爆炸。 说不上是难过还是庆幸,弥并不慌乱的样子有些诡异的淡定,直到不远处响起什么声音,像是门被推开。 弥黑色的眸子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黑暗,即使是开门,房间里也没有半点光明,她像是沉浸在了墨潭里“谁?”久等不到声响,弥便出声问道,尽量不扯痛伤口“你是谁?” 这样的反应,应该不可能是,她应该没有回到彭格利,可是她也不应该在敌方家族,那样的话她干掉了那么多人,敌方的boss不把她宰了都算好的了,那么就可能是被其他人救了,细思了一下,弥放弱声音问道“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不开灯?” 眼前有细微的空气波动,弥试探着伸出手,然后抓住了在脸前挥舞的手,带着茧的宽大手掌,温热,是男性,弥迅速的得出信息之后像是触电般放开了手,黑色长发的女孩双手撑着床铺坐了起来,然后自己伸手在眼前挥了挥。 如果真有这么暗,那个男人不可能这么轻巧的就走到她床边甚至伸手试探,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弥的眼神灰败得没有丝毫光亮,她神情从容又有些颓败,惨淡的勾出一个笑容“我瞎了。” 统到现在也还没有任何反应,怕是在爆炸之后维持她的生命并修复身体就已经花完了能源了吧,在剩下脸上的伤和眼睛的失明,他就已经无力再继续了,甚至连把她送回彭格利的力量也没有了,这次等统再醒来,又要等多久? 沉默了好一会,身边都没有任何响动,那个人应该还没离开,弥抿了抿唇,也不在意自己这样的脸会不会被谁动了什么心思,便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为什么不说话?”静了一会,那人还是没有回答,弥继续说道“你不能说话吗?” “你脸上会留疤。”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听不出情绪的说道“你重新看到光明的机率很低。” 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说这些,弥点头“嗯,我知道了。” “你不难过吗?”那人继续问。 “你希望我难过?”弥勾唇浅笑了下,半张脸都包着绷带,连那双原本出彩的眼睛也十分黯淡,脸色苍白的黑发少女笑起来有一种残缺的美。 “你为什么不难过?”那人执着的问。 “因为......”弥思忖着,安然回道“我还能活着。” 空气又沉淀下来,弥等了一会,没有等到那人再说话,便问道“你是谁?” 明明听声音温润有礼,可是现在却孩子气的回道“不告诉你。” 弥安静下来,微微低着头不再问什么,她以为那人会这么沉默下去,却听到对方再次出声“你是神明吗?” 让人苦笑不得的问话被如此认真的询问出来,让弥不好就这样笑出来,弥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到了。”那个人缓缓说道“那座山炸平之后,我看到了被光围绕的你,明明已经被炸得乱七八糟了,可是在那么多光的照耀下你就慢慢恢复了。” 那个人顿了顿,问道“你是神明吗?” 弥无可奈何的笑,然后摇了摇头。 “那我看到的算什么呢?”那个人似乎有些生气,不知道是生气自己救了一个奇怪的人还是生气弥的不肯坦白。 弥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我不是神,那种力量,是作为凡人被眷顾下的恩赐。” “那你还能用那种力量吗?”那个人问道。 弥摇头“现在不能。” “因为你受伤了?”那个人急急的追问“那等你伤好,你能用吗?” 弥犹豫了一下“也许能。” 那个人不说话了,他站起身,然后脚步声慢慢离开弥所在的床边。 【小弥!】突然一声吼吓得弥差点从床上滚下去【怎么回事为什么统君我这次醒的这么早!这一小截能源是什么?这破地方没有攻略人物啊!小弥你刚刚做了什么吗?】 【统,你醒了!】弥有些惊讶的说,又问道【我现在在哪里,统?】 【统君目前的能源只能维持基本运作和说话,其他什么都做不了。】统呐呐的说,又继续之前的问题【快告诉统君你之前在做什么?】 【在...和一个人说话。】弥回答道。 【人...什么人?男的女的?】统追问道【不对啊,攻略表上没有新人物啊。】 【是救我的人,男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弥在床上坐了一会,慢慢的躺了回去。 脑海中的统还精神甚好的追究着为什么能源恢复了一小块,让以为对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苛责自己让自己身陷险境的弥松了一口气,可是想到受伤严重的,弥这口气就堵在胸口出不来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以为她已经被炸死了呢,彭格利的危机又有没有安全度过。 想到这些,醒来之后显得很淡定的弥开始有些焦躁。 弥不知道自己又休息了多长时间,只是眼前一片漆黑,弥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老实的躺在床上,只觉得躺的浑身难受,弥摸着床沿坐了起来,身上没有感觉到哪里有痛楚,弥光裸的双脚在冰凉的地上摸索了好一会都没有找到鞋,便裸着脚踩在了地上。 凉气从脚心升上来,弥习惯了这种凉意才慢慢站起身来,摸着床靠墙行走着。 身上的衣物好像还是原来那件,因为裙角破损所以行走很方便,靠墙行走的弥很快碰到了柜子,急忙扶墙站稳,然后听到有什么东西从柜子上落了下来,掉到地上发出钝响,弥迟疑了一下,还是弯腰跪坐在地上,在地上摸索起掉了的东西来。 门口再次传来声响,弥迷惘的抬头看向声源处,应该是门所在的位置的地方,来的人没有说话也没有行走,这种特殊让弥立刻就分辨出还是原来那个人。 “我想起来走走,不小心碰掉了你的东西。”弥出声解释道,还跪在地上摸索着“抱歉。” 那个人没有说话,只是有脚步声走了过来,然后一只手抓住了弥的手臂。 【卧槽,这反应....是备用能源!】统咆哮着【为什么这个家伙身上会有备用能源反应,明明备用能源还锁在系统文件里呢!连统君我都动不了的东西为什么这家伙会有,而且有接触就开始补充能源,这家伙是把备用能源吃了吗?!】 弥没来得及听统的叫喊,对方很稳的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弥还没站稳就被揽住了肩膀横抱起来,瞬间失去平衡的弥不得不伸手抓住对方以稳住自己。 这粗鲁又霸气的公主抱是要闹哪样?! 感觉到自己又被放回床上,弥坐稳之后正想着道谢,就感觉一个热乎乎的碗被塞到自己手里“自己吃,我一会来拿。”顿了一会,他又说道“不要乱跑。” 他没有给弥说话的机会,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欧漏!能源你不要跑!】统痛心疾首的看着涨了一小点的能源【那个能行走的能源充电器小弥你绝对不能放跑了!】 弥无措的端着手上的碗,小心的捧着喝了一口。 是粥。 她不清楚那个人究竟是谁,能有胆气从刚进去刚扎成平地的山深处,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弥担心对方如果是彭格利的敌对势力或者并不友好的反对者,自己可能就真的回不去彭格利了,所以弥一直没和对方提这件事。 因为看不见而端歪了几次,黏腻的粥划过手掌,干了之后黏嗒嗒的糊在了手上,弥小口小口的喝完之后,摸到的地方找不到放碗的位置,只有弯腰将碗放在了地上。 那个人每次离开都会细心的关上门,所以每次来时推门的声音都能让弥发觉他来了,没有隐藏的脚步声靠近,然后拿起的碗。 “那个、你这里有水吗?”弥犹豫了一会还好出声问道“我想洗一洗。” 那个人静了一会,然后说道“水我会放到这里来,你自己洗。” “诶?”从刚才所用的碗上的花纹来看,这个救了她的人绝对不会穷,家里竟然没有工作的佣人女性吗?“我看不见。” “那我帮你洗?” “不用了,我自己来。”弥认真快速的回答。 第一百六十七章 鼻间是一股松节油的味道,这股味道从她醒来第二日时就一直盘旋在她所在的房间挥之不去,弥大概猜得到对方在做什么,只是开口询问而得不到回答,只有沉默的接受了这股味道。 养伤的日子日复一日,躺在床上休息,实在闲不住时便沿着墙摸索整个房间,一步步的记录下这个房间的摆设、大小,然后吃饭,换药,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不知道过了多久,脸上的绷带慢慢的拆了下来,露出了弥虽看不到,但用手抚摸还能能感觉出来的难看伤疤。 刚长出来的嫩肉应该会像一条粉红的蜈蚣一样盘踞在上面,一想到这个画面弥就无法将手从脸上放下,虽然弥并不会以为自己的脸有多美,但是却不会不在意自己到底变成了多么丑陋的模样,这样的她,让弥久违的生起了自卑的情绪,她原本迫切的想要回去彭格利的心情也被自己全盘否定。 这幅样貌的她,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尤其是。 想回去又不想回去,苦涩难言的心情搅成了弥复杂的心情。 弥坐在床上,双臂环着膝盖缩在床的里侧,将额头抵在膝盖上,静默无言。 呼吸间尽是松节油的味道,弥却从刚开始闻不惯这样的味道变成了慢慢习惯,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房间呆了多久,目所能视的皆是黑暗,而那个人除了一些他愿意回答的问题,其他什么都不肯说。 统也是全心在恢复能源而鲜少和她说话,弥也只有安静的呆着。 “很闷,这里很闷。”弥开口轻声说道,她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回她,只是在房间里呆了太长时间,弥的性子也被磨得有些消沉“我想出去。” 那个人很安静,看样子还是不会回答她,弥听着空气里传来极小的声响,将头埋进了双臂之间。 他在画画,充满松节油味道的油画,而画的对象,很可能是此时难看又有些消沉的她,这样的认知让弥微微皱起眉,她不喜欢她现在的模样被记录下来,可是被对方救了的她无法开口直接拒绝,况且那个人也不会被拒绝之后就会停止这种行为的人。 弥靠着墙小憩,她无法打理自己的头发,于是在梳理时感觉头发经常搅在一起之后,要了剪刀绞断了长长的黑发,如今的头发,也不过过腰长而已,弥终究还是舍不得一起剪了。 正在弥在这一天的午后靠着墙有些昏昏欲睡时,她感觉到什么东西突然飞到她身上,盖住了她整个人,弥伸手拿下来,才感觉到手里的触感是较好的布料,像是衣物。 “把衣服换了。”那个人简单的吩咐,然后脚步声慢慢消失在门外,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 弥一下有些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却还是伸手抚摸着手上的裙装,确认着裙装的正反面,花了十多分钟才将衣服套在了身上,然后坐在床边,用脚探着放在床边的鞋。 门口响起敲门声,弥回应了一下,那个人就又走了进来,弥能感觉到那个人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脚,然后将鞋子给她穿上,对方动作并不温柔,却也不显得非常粗鲁,弥扶着床站起来,还是对那个人道了一声谢。 弥已经能大概摸清楚这个房间的布局了,她保持着平稳站起来,然后朝门那边走过去,一步、两步、三步....七步,这里有一张桌子,弥扶着桌子再往前行走,走了几步之后成功摸到门框,弥停在原地,感觉到手臂被拉住。 那个人在带她往外走。 没有一句提醒或关心的话,弥跟着对方的牵引,自己摸索着阶梯高矮慢慢朝外走去,一出门,便是一阵清凉的风。 对于久久窝在房间的弥来说,连这风都显得如此自由。 弥很高兴,于是她笑了出来。 那个人继续带着她往前走,弥便笑着跟着前行,下了阶梯之后,脚下的土地不似之前坚硬,空气中也有花香传来,弥浅笑“这里是花园吗?” “嗯。”那个人回答,又问道“要出门吗?” 弥一愣,然后扬起一个惊喜的笑容“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出去。” 那个人拉着弥的手扶住一边的廊柱,然后脚步匆匆的离开,弥有些无措,还是站在原地耐心等着,那个人很快回来,脚步声渐近,然后一张轻薄的东西就盖在了弥脸上。 “嗯?”那个人似乎是给她系上了类似于面纱的东西。 “你的脸会吓到人。”过于诚实的回答,却让弥苦笑了起来,说不上难堪还是苦涩,弥没有说话。 有阳光照在身上,厚实温暖,满是一种令人安心的安全感,空气中的分子也活跃着,风轻拂脸庞,弥那点不愉快很快就散去,因为听到的、闻到的、感觉到的东西,让她显得很是开心,连脚步都快了几许,只是她很快绊住了石块险些摔倒,多亏身边之人一扶才又站稳,弥平复好心情继续行走,步伐慢了许多。 “谢谢。”是在谢对方带自己出来,也是谢对方扶的那一把,只不过弥诚恳的谢意表达了出去,那个人却一直没有回答。 被对方半馋着一路行走,弥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只是越走就越感觉到身边话语声逐渐多了起来,变得越来越热闹,似乎已经到了热闹的街道。 那个人扶着她半点没停的走着。 “你要把我拿去卖了吗?”弥开玩笑一般的问道。 “不会。”那个人言简意赅的回答。 “好热闹,我们现在在哪里?”弥继续问道,很随意的打探着。 “巴勒莫。”那个人声音平稳的说。 “诶?我一直都没听到教堂的钟声啊,这里是什么街区?”弥这次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那个人领着她停了下来,将她的手扶在了墙边,然后淡定的说“在这等我一会。” “你要去哪儿?”巴勒莫这时候还处于混乱之中,那个人难道要把一个双目失明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一个人丢在这里?弥着急的问道,却听到对方的脚步已经快速远离。 真是一点都不靠谱! 弥皱着眉,双手扶着墙很是无奈。 天空蔚蓝,白软的云朵漂浮于上,风里夹杂着馨香,这是一个花开的季节从巴勒莫一个贵绅家里出来的时候,嘴角客套礼貌的笑容终于缓了下来,神情莫测的看着天空,同色系的眸子里泛着隐隐流光,似乎那眸中的水波就快溢出。 身上的枪伤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好了,只是不知道弥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同伴告诉他那样的爆炸不可能有任何人在山里存活,他的手下告诉他那山里没有一个活着的生命,同伴在劝,朋友在劝,可是就是不能相信,他不相信弥死了,仰仗着未出过错的直感断然拒绝了理智分析出的结果。 他派人去寻找,在自己伤好之后也多次去那座山周围寻找,只是没找到而已,弥一定还没死。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亲自来赴这场邀约,只是隐约觉得会有收获,他便在故作镇定的寻找中抽身来了这里,即使心里对某个人也许真的就死了的可能惶恐得厉害,戴上假面还是完美又优秀的彭格利首领。 他是心软到沾染了敌人的鲜血也会感到痛苦的人,眉宇间逐渐染上忧郁的神色,又怎么会对弥的生死无动于衷,只是对某些可能太过心惊胆战,身着高位无法慌乱的就必须让自己看起来还是如以往镇定。 不停地告诉自己她没死,然后全心相信着自己的直觉拒绝其他让他无法接受的可能。 沉默严肃的手下一直在一边等待着,见boss出来之后那严谨的脸才露出恭敬的笑,然后侧身等在一边,低下的头表达着绝对的崇敬。 而某种预感越来越强烈的,却在一转头便看见了十分眼熟的身影。 背影和体形都非常熟悉,让的脚步一顿,这段时间为了找到弥单就相似的背影就让错认过好几次,于是这会即使觉得对方再像也只是停下了脚步更加仔细的看着蹲在墙边的女孩。 女孩有一头纯正的黑发,堪堪过腰伸手制止了手下的话语和动作,然后放轻脚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随着视角的移动,便慢慢的能看到女孩半袖下有些苍白的纤细手臂,白色的面纱蒙在了脸上,被风吹开刘海的额头下,是一双显得浑浊黯淡的双眼,可是单凭露出的上半张脸,就已经和记忆里的女孩十分吻合。 女孩蹲在墙边,此时正伸手显得很笨拙的抚摸墙角长出的花,手小心的摸着花的根茎,然后用指腹磨挲着柔软的花瓣,这样小心翼翼又十分爱怜的动作,被她黯淡无光的双眼诠释出了一种让人不自觉就放轻呼吸的笨拙的爱抚。 她的眼睛...... “弥....”察觉到弥的眼睛不能视疾步上前,伸手便想要将久未见到的女孩揽进怀里,只是手刚伸出的手臂就被另一个人抓住。 面无表情看上去有些冷漠的青年很随意的打量了一眼,然后放开的手,然后也不出声,就将蹲在地上抚摸花瓣的女孩懒腰抱起。 “啊!”女孩被这突然的动作一惊,不安的发出低呼。 “喂。”他听到那个人出声,说来相处了这么久,他们却连名字都没有交换过“是我救了你,对吧?” 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问这个,弥迷惘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的命是我的,对吧?”虽是疑问句,可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思,弥咬着唇,默认一般敛着眼。 “你还想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吗?”那个人继续问。 弥没有说话,她用手背压在面纱下的难看的伤口,气息近死寂的用手遮住了眉眼。 “所以,她是我的了。”最后的话让弥有些莫名其妙,那个人不像是在和她说话,弥有些疑惑,皱眉露出不解的样子。 “你在和谁说话?”弥问 第一百六十八章 “弥。”低沉柔和,熟悉的音色比照拂在身上的阳光还要温柔,混合着清风一起鼓动耳膜。 弥一瞬间就睁大了无神的双眼,可她接下来的动作确是拼命把脸往正抱着自己的那个人怀里塞进去,已经不关能源补充或者想要见到的心情的关系了,弥只觉得这样的她不能被看到,丑陋糟糕的,如此模样的她,她不允许这样的自己站在身边。 抓着那个人胸口的衣服抓得很紧,弥的手指骨节已经泛白,可是弥还是努力不想被看见现在的自己“不..不要。” 弥能感觉抱着自己的人动了动,他似乎正在挪步准备离开,十分轻盈的抱着她转身,说不上是不舍还是放松,复杂的心绪让弥咬住了下唇,手指嵌进掌心。 “等等。”好不容易才确认没死并再次见到的人怎么会让对方消失在自己眼前,金发的青年快步前行几步拦住那人去路,伸手便抓住了弥小巧的手腕,骨关节有些突出,黑发的女孩子看起来瘦了很多,即使距离不近也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弥,你在害怕什么?”精准的直觉,一语道破了弥的心事,感觉到弥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更是抓紧了些,却还努力控制着不弄疼她。 “放手。”抱着弥的青年出声道,隐带威胁之意。 “我很感激阁下救了弥,不过,现在请把她还给我。”对上那个人的眼睛,一向温和谦让的青年少有的气势外露,丝毫不退步的看着个人。 “你听到她说不要了。”那人皱起眉,有些不耐烦的再次说道。 “她是我的,里里外外都是,就算说了不要,她也还是我的!”多年的相处,黑发的少女以灵魂状态呆在他身体里时,能依靠的能交谈的只有,虽然这么说有些卑劣,但是年少时的少年就已经把这个陌生的、只能依靠自己的灵魂当成了他的私有物,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对于固执得不想放手的东西,他对其存着多大的占有欲。 一边等候的手下们,见自家boss似乎与人起了冲突,虽然不明白自家温吞有礼的boss怎么会和一个普通人为难上了,可都还是跑了过去,隐带围困之意的围住了敢和他们家boss叫板的家伙。 即使什么都看不到,可是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弥却无法无视,看似平淡的言语间的碰撞擦出火星,弥一下子不知道还应不应该回避,这个人救了她,她不想他和发生冲突。 弥动了动腿,示意那个人将她放下来,她感觉到抱着她的人并没做什么犹豫,很快将她放在地上,弥扶着那个人站稳,转了转手腕挣脱开的手,她估摸着方向和位置,双手向左边摸索着,有人来扶住了她,像是对待易碎品一般温柔小心的叫她的名字,弥偏了偏左脸状似回避,不着痕迹的又挣开了对方的手,然后指间触及墙壁,黑发的少女就沿着墙壁摸索着前进起来。 “你要去哪儿?”她听见那个人有点冷漠的声音,很随意的问道。 他对自己,是真的像小孩子对待自己的所有物一般,任性的想把她拿回家放起来,当成灵感的模特,弥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没有一点多余的心思。 “等我好了,我再找你。”不想让他们起冲突,只要抹消掉她这个冲突的关键就好,弥轻声说着,脚步没有停下。 那个人没有再说话,弥能听到对方毫不流连的脚步声,在确定弥在好了之后会回去后,那个人真的就离开了,他甚至一点都没怀疑弥会不会照做,好像也不在意自己的画能不能继续画的问题了。 凉薄的近乎无情,可是这样的人,却又有一种洒脱淡然的吸引力。 弥顺着墙前行,柔嫩的手指在墙上摸索出了灰尘,甚至被一些突出的水泥划伤,可是她还是没做半点停留,脚下绊倒了像是石头之类的东西,弥失去平衡的身体往前倾倒,然后立刻被跟在身边的人扶住。 弥有些恼羞成怒,参杂着挫败感和无力感,她又挣开扶住她的手,可是身体却还没站稳的眼看又要摔倒,因为弥一心摆脱而不在意自己身体的也突然生气起来,他按住弥的肩膀将弥按在墙上,对上对方涣散无神的双眼却又感到心软,回头看了跟随着的几个手下,只见黑西装的青年或大叔们此刻都已作鸟兽散在周围,背对着他们用目光威吓路人离开。 “跟我回去,弥。”看着弥蒙在脸上的白纱,弥之前回避的动作也不是没看出来,稍作猜想就能猜得到弥脸上,怕是也有一道毁了容的伤口。 黑发少女摇摇头,激烈的动作表达出了弥的抗拒,她又开始挣扎起来,不停推拒着“拜托了,你走吧。” “然后呢?不顾你的安危让你在巴勒莫的街头流浪吗?你知不知道这里现在有多乱?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女孩会遇到多危险的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因为弥的话有些恼怒,又在看到对方苍白的脸时又心疼起来,语气稍重的说完,又不敢弄疼了她。 “.....我应该很快就能回我的家了,很快就可以回家。”她已和那个人呆了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长到思念也死寂下来,弥不信能源还没补充完,还不够她回家,想到这点,弥的声音终于平静了些“我要走了。” 这确实是弥一时而起的念头,只是弥已经找不到其他办法脱身,活着这么回去了也好,如果迟早要离开,不如就爽快一点剪断一切。 “你的眼睛....”的神色也因为弥的话沉下来,他能看出弥下的决定有多坚定,只是还是开口挣扎了一下。 “再见。”弥的话已经截断了所有后路,不仅是弥的。 “如果你离开,我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按着弥肩膀的手逐渐收了力气,收敛了所有情绪有些惶然的看着弥“你的家在日本对吧?弥,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以后再也无法见到的感觉?” “.........”弥没有回答,默认一般。 弥轻松的就拨开了的手,继续摸着墙壁走着,踏出第一步,心里突然就变得空荡荡起来,第二步,心脏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第三步,胸口揪疼得难受,酸酸的疼痛感一遍遍惹得她难受。 如果她回家了,就真的和再也见不到了,不会再看到这个人,没有熟悉的声音和笑容,牵手的温度和抚慰心情的温柔,过往曾经和有他的未来全部都碎成一小块一小块,残存在记忆之中。 他说不定很快就会忘了她,喜欢上另外一个或温柔或可爱的女孩子,然后拥着另外一个女孩陪伴终老。 真令人不甘心,弥忍下心里翻天覆地的酸楚,她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大度,她宁愿对方孤独终老也不想有其他女孩陪着他,弥发现自己原来如此自私。 “留下来。”弥一开始认为这声音是因为她的置之不理而蛮横强烈到她出现了幻听,然后弥才迟钝的发现,这个声音是身后的男人所说。 手臂划过纤细的腰肢尚有余地的环绕住腰,背后贴上了一个不算特别宽厚却让人十分安心的胸膛,那个人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上,长到鼻端的耀眼金发挠痒了她的脸颊,如此温柔的拥抱和话语,甜的像春日里的蜂蜜,弥知道这时候自己尤其不能迟疑犹豫,却还是贪心的眷恋这样的拥抱。 竟有一瞬间,产生了一种想要永远蜷在这个人怀里的想法。 弥觉得自己可能被所谓爱情迷昏了头。 “留下来,呆在我身边,我娶你。”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满足了所有臆想中的愿望,或许是意大利语过于暧昧,这耳语之间吐息撩动发丝,低沉的话语就直直的落进了弥心里,看不见阳光,却觉得暖洋洋的柔情快将她彻底融化。 有点晕眩,铺天盖地的都是对方身上清浅又深刻的气味,弥此时的脑海再也想不起其他,只觉得自己快被淹没。 “我对你没有任何用了。”眼中的黑暗将弥从包裹着神经的暖意中拉了回来,弥也不知道自己想证实什么。 “没有你的能力我也可以活下去。”紧紧揽在腰间的手上移,抚上弥的眼睛,弥被动的闭上眼睛接受对方极轻的抚摸“我也可以成为你的眼睛。”带着茧的手停在白色的面纱上终究还是没有掀掉弥这最后一层自尊,只是隔着面纱温柔的描绘着那道占据了半张脸的伤疤“我的心意不会因为你脸上多了一道伤而改变。” 弥听过的甜言蜜语不少,在幼时统也为了她不在攻略完成前轻易喜欢上局外人而特别教导过她,男性动物的诺言最不可信,婚前和婚后从来不会一致,就算当初爱得多深刻,这种感情也会随着时间变淡,爱情这种东西不可能长久存在,弥从来都信统的话,这次却无法把的话当作过耳之言而已了。 从来都没有恋爱过,少年时因为身体里有一个女性灵魂,再大些时便全心专注于彭格利,这方面经历几乎没有的他很难说出什么动听的语言,就连和其他人侃侃而言的温和从容也捡不回来了,他压住心中忐忑的说话,能感觉出弥的犹疑却不知再说什么才好。 一方面苦恼着自己突然的笨拙,一方面又紧抱着弥不肯撒手。 他忽然注意到弥的手,和戴着彭格利指环的自己不一样,纤长漂亮沾染着一些灰突然想到了什么。 手指被执起的感觉很清晰,然后一枚冰凉的东西就套着手指戴了进来,弥有些讶异的用另外一只手去抚摸,只摸到了上面繁复的花纹。 “还记得吗,维托奶奶送的戒指。”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弥点了点头。 “维托奶奶戴着它等了一辈子,又转送给你,我不想浪费这枚戒指的寓意,就想说不定哪天会用上。”的话说的隐晦,可是戒指在这恰当的时机出现就已经暴露了的想法。 “现在,我用维托奶奶的戒指,把你定下了。” 银白的戒指映着阳光发出浅浅的光晕,在视线不能及的戒指内侧,‘g&m’的字样已经被抚摸得磨平了棱角,这个东西确实套牢了弥,让她永远都无法挣脱,即使死亡。 第一百六十九章 弥并不是轻易的可以被某种感情冲击大脑一直都无法挽回理智的人,准确的说在她被似乎伸手就可以抓到的幸福迷惑了眼睛的时候,她的理智站了出来不停的敲击着她的思想让她立刻认清楚目前的现实,再次面对选择,弥发现自己已经做不出决定。 这里并不是她的世界。 这里有。 妈妈和安纸,她的家人和朋友会很担心并为她可能的死亡悲伤不已。 这里有。 统非常不赞同弥继续留下。 这里有。 ......... 弥一直认为电视剧里那些为了爱情而抛弃至亲家人的主角们很傻,无论是什么人,无论是什么感情,都没有家人间的亲情来得坚固深重,就那么抛弃掉抚养自己长大的血脉至亲实在很没良心,只是当轮到自己做这个选择时,弥竟想要默于现状。 这样的自己真是太糟糕了。 思绪乱涌,弥只感觉到照射在手背上的光源突兀消失,耳边响起一阵细微的声响,身边的人大概是拉上了车上窗户的帘子, 她什么都看不到,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她沉沦在这黑暗的世界中无法挣脱而出,可她能感觉到,那种温柔怜惜的目光,胶着在她眼睛上,这种黑暗中无声的心灵碰撞产生出的默契叫人心里温暖不已。 弥伸手按住徘徊在眉眼间的手指,她从未料想过会被所谓命运送到几百年前的世界,也不曾想过会被抛至如此高度,新奇又叫人无法舍却的感情,像一旦触碰就会让人上瘾的毒药,弥害怕失去之后的惶然,也怕再也无法和身边人呆在一起。 或许这样也好? 虽然以前像浮萍一样呆在这个世界,可是以后却总算是有了根,也许再见不到朋友亲人,可是这样无法叫人轻易放手的幸福或许能填补所有缺憾,而且统也还在身边。 越这么想,越有一种侥幸的心理沿着这种想法滋生起来,自私任性的弥贪心的想要这本不属于她的幸福。 脱离了原本的轨道,这些留恋全成为了妄念。 【.......】不属于弥的句式出现之后,弥忐忑着不知道怎么和统说,也准备好了面对叫嚷不休的唠叨,可是在一串省略号之后,统再也没有其他反应。 【统?】等了好一会,弥才出声问道。 原本关闭外界的探知节省能源,见能源不再补充之后便担心弥的情况而出来的统不知道再回什么好了,他想笑弥和她母亲的沉迷,以看尽了这种爱情把戏的冷眼旁观者的姿态,狠狠的嘲讽几句弥的不自知,可是...他仍是无法对弥说半点狠话。 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姑娘,一点点养成自己所期望的样子,而如今,竟败在了名为爱的局里。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留在这里吗?】统再次出声,不再使用自称,一向搞怪的声调也变得平稳,冷冷的金属音质听不出半点感情来,弥很久没听见统如此认真而冰冷的声音了。 没等不安的弥回答,统便继续说道【因为因果律。】 【我不明白。】弥回答道,眼睛的失明让身边的人察觉不出她的失神,弥顺从的靠在身边,认真的听着统的回话。 【以后会去日本,改名泽田家康,他会在日本留下一支嫡系血脉,到你的年代,他的后代就是泽田家光和泽田纲吉,你能明白吗弥?你们不能在一起,如果你们在一起了,那么在日本的那支彭格利血脉就会消失,会有很多很多人因为因果的变动而死去,我知道你也许还意识不了,可是你只要知道,如果你留在了这个世界,留在了身边,那么泽田纲吉会消失,泽田家光会消失,也不会存在泽田奈奈,她或许会嫁给别人,也或许在法则的修复中死去,当世界主要的基石不再存在这世界后,十个我也无法再继续维持法则的继续运转,这个世界会毁掉。】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平铺直叙的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然后十分轻松的再次问道【现在你知道了,还想要呆在这里吗?】 被突如其来的真相所震撼的弥无法给出回应,刚刚坚定下来的心意就被这么突然的炸得惨痛狼狈。 【我的好姑娘,你不能留在这儿,不仅是世界,你也会被毁了的。】 【我不愿告诉你太多关于世界的真相,也不愿让你和其他沉重的东西牵扯上关系,你就不能好好的听从我的话、我的安排吗?】 【醒醒吧,从这幻境醒来吧,你不必在这个世界奢求这种幸福,等回到我们的世界,自然会有人愿意将这种幸福双手奉上。】 【如果这样都不能叫醒你,如果你无法自己剪断这种感情,我唯一能帮你的,就是删除你的记忆了,我不想伤害你,可我也不能看着你伤了你自己。】 “弥?”滴落在手背的液体让金发的青年皱紧了眉,她扶起黑发少女的肩膀让对方坐起来,那双漆黑无神的眼睛此刻正不停的滴落晶莹的液体,像早间绿叶上的露珠,她没有表情不知为何的哭着“你怎么了?” 思绪断成了片片飞絮,尘埃一般飞扬在头脑里,原本坚定好的意志悲壮的折戟沉沙,弥茫然呆滞的任由对方拂去脸上的泪珠。 “。”弥突然出声叫了对方一声,得到青年回应之后,弥眯眼一笑,又有眼泪溢出“我喜欢你,真的。” “嗯。”那人温柔的抚摸她的发梢“我知道。” 令人安心的低沉声音说着这样的话,将她揽进怀里,脑袋里已经兵荒马乱的弥自然已经无法发现像是察觉到弥的心情突变而有些疑虑的,她想哭,又想大声笑出来,某个地方空旷又沉重,难受的不得了。 弥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与欣赏或依赖都无关,单单纯纯的喜欢,第一次抱有这种感情的她只觉得这种心情实在太过难得可贵,在她抓稳后竟不得不必须放手。 弥想问统什么时候离开,可是却怎么都问不出来,心里某处像是僵滞住了,停滞了她所有动作。 【来不及了,小弥,来不及了。】统叹着【你答应了他,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就算你离开,他也不一定会按照人生轨迹去日本娶他命定的女人了。】 【你可以......删了他的记忆。】弥干涩的回答,声音有些嘶哑,她的所有不舍和情感,在惨重的残酷现实面前变得渺小又不堪一击,是啊,比起纲吉和奈奈,比起那么多人的生命,这种感情算得了什么呢,若是强求,大概连自己和对方也会灰飞烟灭吧。 感情容易被太多东西左右,所以经不起考验。 【怀表里的照片、你的房间和那些书,其他认识你或听说过你的人,都会让我们满盘皆输。】统仿若无感的低声说着【不是记忆没有了,感情也会跟着消失,某些习惯和下意识养成的动作不会变,何况是感觉那么精确的人,他一旦发现自己的身边少了什么,即使暂时想不起你也会被那种感觉所影响。】 【你必须....消除你所有存在的痕迹,小弥。】 弥不知说些什么来表示自己在听着,即使脑海里恍惚一片,统的每个字每句话也准确的落在心里。 【我该怎么做。】她声音平静,外表的风平浪静让人看不出内里的波涛汹涌,一个询问而已,像是要花光她所有的力气。 【系统里有很多的道具,其中包括能重置一切的时间道具,只要通过最高权限的确定,就能使用消除你存在过的痕迹了。】弥没说话,统继续说道【可是统君我不能使用,小弥。】 【为什么?】 【统君无法获取最高权限啊。】她听见那个声音终于回到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却带着一份萧瑟和落寞,弥一时有些不懂。 【所谓最高权限,是连宿主也无法触及的,被完整控制着系统全部力量的自主意识所有的东西,可现在,这样东西已经不在统这里了,小弥。】 【那要怎么办?】 【没关系的。】弥听见那个声音低声说道【一个星期之后,统就可以拿到了哦~】统像是笑了,声音低沉的笑着,又很快隐没【小弥也舍不得吧,统只能给小弥一个星期的时候留在这里,到时候,小弥要乖乖的回去才行了哦~】 他像哄小孩一样轻声哄着弥,细细的叮嘱着。 满心空寂的弥听不出其中意味。 如果弥当时能明白自己即将失去什么,或许宁愿抛弃那注定残旧的梦也不会在被爱情迷昏了头时接下那枚戒指,痴恋或许会变得更加深刻后成难以释怀的遗憾,但都会随着时光变淡变轻,如一缕飘香般时常萦绕着叫人心生怀念或惆怅,但绝不会为此便匆匆一生。 但那种足以颠覆获得所有的失去,叫人无法接受的缺憾,却是如何执妄也无法再求得的所念。 弥不需要知道自己的可悲。 第一百七十章 giotto又多了一个伙伴,弥虽看不见,却也能听见对方温润清透的声音,名为朝利雨月的日本人与她来自同一个国度,是giotto通信了好几年的笔友,此番听闻giotto有难便前来相助,更加详细的故事弥并不知道,只是听着对方极具古风韵味的措辞谈吐,那轻缓的声音显得极有修养。 弥并不时常接触giotto的守护者们,毕竟彭格利目前的势力版图隐隐笼罩了意大利一些重要城市并向海外发展,守护者们都不可能长期呆在彭格利城堡,更遑论他们相聚的时间。 穿着素色衣裙戴着面纱的黑发姑娘只露出一双暗沉无神的眼睛,没有了顾盼间的明艳动人,也没有了温柔巧笑间的倾城国色,那挺直的背脊间却是寂寞而柔美,她站在这里,又像是游离在众人之外,总是输不了那份浑然天成的气质。 弥因此而显得独特,也因此被众人下意识远离。 她给初见的人的印象总是那样,总觉得不是鲜活的存在于身边的人,总是会害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坏了这幅上好的水墨画,总觉得那不是自己可以靠近的人。 被统这么教导起来的弥,才会一直就那么缺少着朋友,她已经习惯了孤独的生活,即便让她参与到热闹的人群中她也只能不适应的沉默着,不是不能改变,只是缺少一个让她改变的人。 她只要温柔而沉静,站在后面浅浅笑着就好,因为这是统决定的事。 统固执的认为弥不能像白眠一样拥有着令人无法反驳的决断力,可到头来弥还是优柔寡断间做出了和她母亲一样的选择,种下了因,于是他便替弥吃下苦果。 弥又能知道什么呢?她只当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段时间,便怅惘着自己微妙的心思,任凭朦胧的念想疯狂的在心里滋生出一片荆棘之地。 “弥,不开心吗?”被人关心着心情是件很奇妙的事,特别是对方正在做着企图让自己开心一些的事,弥感觉到一根细枝被放进自己手心,顺着粗糙微湿的枝干往上轻抚,弥很快摸到了柔软的花瓣。 面纱下的嘴角勾出一丝笑来,弥柔和了眉眼摇了摇头,认真的想要辨别出自己手心的花。 没有眼睛,又怕弄坏了花瓣而轻抚,连花蕊都怕伤到而不去触及,弥这样摸却是好一会都没有摸出来这是什么花,想到花园里争芳斗艳为数众多的花朵,弥实在是分辨不出来了。 暗藏愁绪让弥笑不真切,只是映着那样一双死寂的眼睛,怕是什么样的笑容都鲜活不起吧,一直噙着淡淡笑意看着弥的金发青年终于松了嘴角的笑,他认真的凝视着那双暗潭一般的眼睛,心疼又自责的情绪弥散开来。 总是忍不住那样去假定,如果当时的他有能力保护所有人,那么结局一定是不同的。 只不过现在的状况,也是奢求了。 弥放下了花枝,她不知道自己放到哪里了,只依稀记得手边应该有可以放的东西,至于有没有放在上面,是不是落在地上了,弥无暇唔顾忌,她伸手朝前摸索,然后感觉一双温热的手抓住了她的手,弥满足的笑着,前进了一步,指间触着对方的衣物,缓缓上移。 花将开,又被迫凋零,连根也会被拔除,最终留下一片荒芜的土地,留下叫人疼痛又不忍拔除的刺,对方似乎知道了她意愿所向,低低笑了一声之后就再次执起她的双手,向上引领着然后将她的手轻轻按在他的脸颊上。 无声的默契交互,心有灵犀的共通感总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入手温热的皮肤,弥像是怕弄坏什么一样小弧度的轻轻摸索着,笨拙缓慢的上移至覆着额发的额头,纤细修长的眉,然后是记忆里那双通透美丽的蓝色眼眸,弥的手一点点下移,像是在心里将这个人雕刻出来。 即使长开了外貌也仍旧清秀,身形也仍旧单薄,比起man爆表的表弟,他这个表哥很多地方都显得十分秀气,不开死气模式的时候气场柔和得几乎会让人误以为是女孩子,这么想着想着,脑海里就突然出现当年初见爱莲娜时她用giotto的身体穿女装时候的模样,金发妹子一浮上脑海,弥就忍不住转头噗的笑了出来。 “呐,giotto,还记得吗?第一次和爱莲娜见面时候的场景。”弥笑着说,难得的甩开了阴籁满是开怀,久久未听到对方回答,弥以为对方有些尴尬便也体贴的转换了话题“说起来,爱莲娜呢?” giotto还是没有回答她,就这么沉默着。 “giotto?”弥不明就里的询问到,隐隐察觉到什么“说起来,我之前也没有听见斯佩多的声音,他也不在吗?” 弥什么都看不到,可这也并不影响她察觉到氛围的不对,感情敏感细腻的女孩有了些不安,她想追问什么,伸手想抓住对方的手,可是刚一动作,就被对方拥入怀中。 不算温柔的拥抱,紧紧的,带着些束缚的意味。耳边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这样的距离甚至让她有一种能感觉到对方血液流动的感觉,弥努力的在这个紧紧的拥抱里摄取空气,却没有推开giotto,她柔声细语,劝慰一般问道“怎么了?还发生了什么对吧?”弥抿了抿唇,语气更加温柔,如催眠一般“告诉我吧,我至少能帮你分担一些。” “爱莲娜.....”弥能听到giotto的声音,因为失去重要的友人而在风中零碎开来“她死了。” 弥举起的、想要轻抚giotto后背的手凌空僵了僵,然后在空中紧捏成拳,指甲深深的嵌进掌心,弥费力的呼吸着,关于另一个女孩的一切记忆在脑海中飞速旋舞起来,对那个女孩来说她是个并没有认识多久的人,可对弥来说,早在多年以前的一个午后,她就认识了那个聪慧端庄的她,并真心的喜欢着这个朋友。 眼眶微微酸涩着,弥却放松了力道轻轻抚着giotto的后背,并不十分宽广的后背,担下了太多东西,弥忍住哽咽之意,柔声安抚着她知道并不脆弱的青年,说着连她自己都听不进去的安慰的话。 在统跟她说她呆在这里的时间只有一个星期的时候,即使心里茫然空白得可怕,可是强行的接受了现实之后,弥也有想过这个星期究竟该怎么过,脑袋里有各种各样的设想,可是却都是无法企及的目标,那些设想需要太长的时间,而她的时间过于短暂。再说giotto是彭格利的boss,怎么会有充分的时间陪她呢?弥也并不想勉强他。 其实也无所谓了,只要能呆在giotto身边,哪怕是呼吸着同一个地方的空气,感受着他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这样也是幸福的,弥缓慢的收敛着自己所有的贪心,让自己学会满足。 时间滴滴答答的流过,踮着脚尖华丽的旋转,一分一毫都不愿停下来,弥来不及去懊恼从指间流逝而过的时间,又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抓紧最后的时间,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始终要离开,那么怎么挣扎于现在的幸福安乐都不会有结果不是吗?这些漂亮虚幻的烟花,在她的世界里升得高高的,然后在寂静的夜空砰然炸出最美丽的团,五彩缤纷美丽动人,可是最后却只有化为冰凉蚀骨的冷寂麻木了所有。 在这里所有开心的时光,最后都会变成让她徘徊其中苦苦挣扎的东西罢了。 命运会被打碎,然后黏在一起,最后又因为各种原因拆除开两个本该永不相交的命运,一个细细呵护着回归原位,一个粗修烂补之后丢回轨道。 【你的名字和安纸的名字都是你们父亲取得。】统突然开口提起这个突兀的话题之时,弥还有些不能反应。 【?】或许是终将要离开的怅然让弥的心情一直处在低谷,她始终好不了颜色。 【你母亲是个执拗性子,难得她会不停妥协。】 【统认识我父母吗?】弥微微皱起眉问道。 统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说道【按你母亲的意思,如果是男孩应该叫安墨,女孩叫安语。】 见统自顾自的说着没有回应她,弥也不再出声。 【你回去了之后,应该不会一直对他人的感情无动于衷了,你最后被感动了愿意嫁给谁了也好,还是喜欢上一个陌生的家伙也好,我相信以你的能力都不会过得不好,你毕竟是统君我从小教导起来的。】 【统,我不明白?】统的话似乎在别扭的传达着什么,让弥很不解。 【有些事也许会对你造成很大的打击,但是过去的都过去的,你应该看着未来。】脸上也些许的瘙痒感,像是什么愈合的感觉让弥伸手抚上了左脸,手下光滑细腻。 没有在得到能源后帮她恢复,而是在快要回去之时突然说这些然后恢复她的伤,弥有些困惑的伸手遮住了眼睛,久未见到阳光的眼睛仅仅是一点些微光线的刺激也难受的溢出了些眼泪。 【有些失去没什么大不了,人生一直都在失去,而你失去的,也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家伙而已。】 第一百七十一章 那个时候弥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手上拿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银白物体,她清楚该怎么用以及使用之后的后果,茫然的伸手揭下自己的面纱抚摸细致柔软的肌肤,眼前的光明清楚的映在眼睛里,统甚至还体贴的留了隐形眼镜给她。 心里有一种很荒唐的感觉,纠缠着歇斯底里的麻木,还未释放出来就先一步死去。说完那些不知所云的话就留下这些东西消失了的统给她一种像是永远也见不到了一般仓惶失措的感觉,她心下不停的呼唤着,却得不到回应。 不,怎么可能,统怎么会突然消失。弥这么告诉自己,企图安抚一下提心吊胆惶惶不安的心情。 这系列变故让弥都无法去关注一下自己恢复的脸和眼睛,只是紧紧的攥着手不停告诉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门被推开的声响拉回弥的神智,说不上是心虚还是什么,弥在未看清来人时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将手里的东西藏到身后,这样遮掩的东西怎么可能瞒得过的眼睛,进门的青年首先就注意到了弥不算细微的动作,然后才看到黑发的女孩立刻已经摘下了面纱,睁着一双浓墨似的眼睛看着他。 “弥。”虽然知道弥有能力让自己复原,可是久久未见她治好自己也以为这中间还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导致弥不能恢复自己,见那双黑色的眸子久违的这样清亮的回视自己,金发的青年将弥之前遮掩的东西选择性先忽略,几步走过去抓住了弥的肩膀,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走过来之后,原本被他遮住的光线这时也洒进了房间,还不能适应这种光线强度的眼睛有些不适,弥抬着手遮住光。 看到弥的动作也意识到哪里不对了一样回身过去关上了房门,还有些不放心的连窗帘也放了下来,房间里的光线瞬间少了大半,弥才松口气的放下了手。 “弥.....”接下来的话还没出口就忍不住笑意的先笑了一声,抬起弥的下巴端详着恢复的左脸,然后目光便胶着在那双沉静的黑眸上,即使是恢复了,弥的神色却看不出来又多高兴。 “弥在想什么?”敏感的发现到弥情绪的不对沉下心思开口问道,距离过于近,吐息交缠,可不管是谁都没有先退开的意思。 弥的目光同样也凝视着的眼睛,湛蓝色如晴空的眼睛非常好看。 这是她在这个时空唯一的眷恋,弥仔仔细细的看着对方,那样珍视的眼神和动容的表情,弥控制不住的想要用尽所有力气把这个人的模样刻进心底,即使弥自己也知道,不管是什么记忆都会被时间所模糊。 弥面上一副风平浪静的神情,然后突然伸手勾住了青年的脖子,原本正常的气氛因为弥眼神的忽变带了些旖旎的味道。 她想留些东西,虽然不知道留不留得住,可是她想试一试,弥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那枚银白的订婚戒指,顿时笑靥如花。她蠢笨得看不清未来没有这个人、这样做只能徒添悲戚也好,盲目得不知道这样的感情已如将倾覆的大厦、终将走向悄无声息的破灭也罢。 她实在是,想为这份无处安放的感情做些什么。 “。”弥笑着开口,这样甜美的笑容很容易晃花别人的眼睛,弥的手缓缓滑到对方规整的黑色领带上,勾住领带轻易的把弯着腰看着她的青年拉过来些,金发的青年似乎有所感,双手撑着弥两边的床榻,很想继续维系起自己的理智冷静,可是却总是无法从那张笑着的容颜上移开视线。 黑发女孩的表情是自回来后就少有的鲜活,勾着唇角笑得有几分挑逗,直到被拉着手然后莫名其妙被扑倒,金发的青年才勉强移开了视线,整理了一下有些下意识想要顺从的心思,认真了脸色对弥说道“好了,弥,我还有工作。”他似乎是咽了咽口水,弥能看见喉结上下滑动,似乎带了些心痒难耐。 虽然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可是却很自律的克制着。 可是她已经没有时间等待了啊。 “真不坦率啊。”弥恍然能看见很久以前看到的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弥一瞬间居然能理解了那种渴求和迫切,无法自制的在得不到稳定安全感时想要和喜欢的人彻底绑定在一起的心情,于是弥又笑了,放缓了声音呢喃着,拉长的慵懒尾音仿佛不经意的诱惑。 “没关系。”弥继续说,将手伸到背后拉开长裙的拉链,素净的长裙铺在床上,本就宽大的低领彻底散开,露出雪白的酥肩和半露的胸部,弥伸手撑在身下所坐之人的小腹,半眯着眼说“我可以强了你。” 身上坐着的少女笑着,随着她低头看他的动作发丝落在手指间,指间柔软顺滑的触感和让青年顺着黑发就将手指移到了弥脸颊边的黑发上,莫名感觉被挑衅了的收敛下表情问“你是认真的吗,弥?” 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事,只是他和弥相处以来,那种又淡又温馨的感觉便已叫人觉得精神上的满足,若是再进一步,又怕这样的关系会因为距离接近而改变,参杂进复杂的*,所以都并不擅于勉强他人而停驻在不远不近的距离进行柏拉图式的精神爱恋便成了主题,即使心里有着想要靠近的愿望,也会被诸多原因阻挠。 弥笑着,鸦羽般的黑发随着她歪头的动作落在白皙精致的锁骨上,纯白和极黑的对比轻易点燃不知名的火焰,渲染起危险的气氛“偶尔我也想不可理喻一下。” 纤细的手腕被抓住,随后轻轻往旁边一带,上下双方的位置瞬间交换的双手撑在弥的脑袋两边,湛蓝的眸暗沉了几分,像是将起风暴的大海“即使你中途反悔,也来不及了。” 弥笑着,胸口微微颤动,她挪了挪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脸无辜看着“请别太粗暴。” 或许是因为知道再也不能再见了,弥按捺住了所有紧张,尽量想让自己看起来热情一些。 吻从唇间落下,星星点点的吻过脖颈“是,我会轻一点。” “诶?”弥尚有余心的一笑,像是对方踏进了圈套般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没关系,毕竟是新手嘛,就算不熟练过于生涩也情有可原。” 话才刚出口,弥就感觉自己被咬了一口。 并没有被弥的话闹红脸,松了咬住锁骨的嘴“我以为弥是信教的。” “所以不会认同婚前性行为?”弥略一思考就想到了的意思,一边在心里笑着这嘲讽开的完全对她没用一边弥又巧笑嫣然的回答“我都敢于对从小看到大的少年出手了觉得我还是保守到会不认同婚前性行为的人吗?” 然后弥又被咬了一口。 “说得弥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青年在她耳边问道,虽然是笑着却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样子,然后动作稍显粗暴把挂在弥身上的裙子拉开扔在地上,弥这厢还斯条慢理的解着领带,努力不慌不乱的一颗颗扭开纽扣“虽然实际运用还没试过,不过我理论知识很扎实。” “理论知识?”对方的声音瞬间低沉了下来,从腰间探进里衣来的手让弥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闷哼出声。 “嗯。”弥扭动了一下身体,脸上也有些绯红,黑发散乱在床上逶迤出凌乱的美丽“生理课满.......哈,别碰那里!” “这里吗?”故作无辜的询问,不轻不重的揉捏着少女腰侧敏感的软肉,看见弥眼里潋滟上一阵波光,故作老成的话和生涩的反应实在过于可爱了些,小腹幼小的火苗开始熊熊燃烧起来,陌生的炙热感沿着脉络扩散开来“嗯,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认真一点。” 低哑暗沉,金发青年此时发出的声音满是令人迷醉的性感。 他明白弥用话题来转移注意力想让自己不会紧张,可是这种时候,他还是不想让弥分神去想别的。 弥安静下来有些躲闪的看着,虽然是做了决定,可是不可能就因为这样而完全不害羞了,弥紧紧的拉着自己的衣角,哪儿还有刚刚勾搭时的坦然自如。 温热的唇瓣相贴,辗转研磨,刚开始只是呼吸舔祗着,然后随着呼吸的热度越演越烈,津液搅拌的声音叫人羞耻又掩不住甜美的鼻息,弥解扣子的手彻底停了下来,彻底因为呼吸的不顺反而抓住了的衣服,微微皱着眉然后在窒息感终于唤回理智的当下,朦胧着生理泪水的弥转头首先投降一般结束了这个吻,费力的呼吸着。 占据着上方进攻的角色之人并没有停下,细碎的亲吻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如标记烙印般的红梅隔着皮肤熨贴着心脏。 “。”弥小声的叫着对方的名字,这种姿态总叫人不安和难为情,还在白天的现在,脱掉了所有的衣物,这样明明白白的展现自己的躯体,弥无所适从。 弥彻底放弃了解扣子这一工程后,青年只有自己利落的扭开了接下来的所有纽扣,比起弥的速度来说,青年的速度快得叫人咂舌,只几下就见那白色的衬衣飞到了一边,露出青年精瘦的躯体。 其实,以弥的眼光来看,老实说,虽然并不疏于锻炼且年龄也摆在那里,可是他的身体却还带余着几分少年的青涩,坦然说这看起来也颇让人心动,毕竟较为消瘦的弥也不是非常完美,而正因为有这种不算缺憾的缺憾存在,才能感觉到对方和自己都是凡人,可以沉溺在凡人的情爱里。 弥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只是暗喜与此,如果对方太完美,弥觉得自己肯定下不去嘴。 收敛了气势的青年眼神温柔眷恋,认认真真的审视表情像掠过海面的飞鸟,轻触海边面后便飞离,没有那种感觉会被掠夺什么的侵略感和压迫感,自然而然的亲近让人放松下来,弥的心思转换得太快连自己都捉摸不出来。 “在笑什么?”他低声问,膝盖顶开了弥合拢的腿,弥顺从着对方的动作,羞怯也忽然少了许多,思绪在这一刻逐渐相贴,弥能从对方眼里看见和自己一样的东西,这种仿佛对对指间就能产生火花的奇特感应,让弥笑着伸手去勾了勾对方的下巴“美人真是秀色可餐啊。” 黑发的少女坏坏的笑着,轻佻的语气配合着玩世不恭的表情,像是在调戏良家妇女的地痞流氓“要不然还是我来压你吧?” 原本表情还很温柔的青年玩味般挑了挑眉“嗯?”他像是没听清一般用沙哑的鼻音反问了一声,然后弥听见了皮带扣被拉开时的清脆声响。 “不,我开玩笑的。”弥速度的认错,态度端正到不行,看着金发的青年笑得如白百合一般却隐隐有黑气溢出,弥转换方式可怜兮兮的求饶“大爷,我错了。” “哪里错了/?”似乎不打算放过她一样问道,弥感觉某处有火热的东西抵了上来。 弥瞬间僵硬了一下,然后用这辈子最认真严肃的表情回答“我不该拿你高傲的雄性自尊心开玩笑。”按弥强大的理论知识来看,虽然目前身体稍稍有些反应,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导致她根本无法到意乱情迷的程度,弥猜测是对方前戏生涩或者是自己羞得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导致自己的出戏,总而言之现在惹到说不定等会她会疼死在床上,所以弥决定还是机智的先道歉比较好。 “弥。”单手捂着脸看起来有些无奈的伸出另一个手捏住弥的下巴,他有些无力的问“我们在做什么?” 弥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 “是我的错让你无法认真吗?”他这么问,然后一直隐忍温和的蓝色眸子变得沉了几分,不是因为*的迫近,而是一种像野兽一样锐利掠食性的目光,弥整个人一僵,然后怯怯的缩在了床角。 “抱歉,吓到你了吗?”闭上了眼睛,复而又睁开重新变得温柔起来的眸子,他吻了吻弥的脸颊“只是明明是弥先邀请我的,却对待客人如此敷衍,总不让我好好满意的吃到想要的大餐,就算是好脾气的我也是会生气的。”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害怕。”弥低敛着眉目,慢慢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是确认到对方没有生气,弥伸手揽住了对方的脖颈“这样被动我很没安全感,让我在上面这个提议我是说真的。” “好了,乖。”他低声哄着,抱住了女孩柔软的身体“我在这里,不要害怕。”他俯首埋在弥的颈窝,灼热的气息打在弥的耳朵上,像是引诱一般的低哑。 焦灼感滋生在心底,让人坐立不安连呼吸都颤抖起来,弥搂紧了的后背,某一种感觉逐渐攀升到顶点,越加狂乱的心跳声混合着血液加速流动在血管里的感觉,弥试着展开自己接受,气氛旖旎着纠缠,温度增生到快要爆表,这时候。 ‘噔噔噔’敲门声响起了。 弥迅速捞过被子然后把快被蒸熟的自己整个裹进被子里。 就快要吃到嘴的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团,刚酝酿好的气氛就瞬间消失了。 “boss,您在里面吗?”原以为是来找弥,没想打竟是叫的自己看向了门的位置没有出声回应。 门外的声音顿了顿,然后硬着头皮继续喊道“前方有紧急文件需要您处理。”早已找遍了彭格利城堡,如今只有弥的房间没来看过,看到门窗紧闭就感觉自己破坏了boss好事的手下想到那紧急文件的红戳还是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叫了。 “去吧。”弥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听不出情绪“快去吧。” 那个即将变成陌生人的男人,弥不知道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只是自己、连最后一点奢求都不被满足的自己.......弥听着那人穿好衣服,听着他隔着被子安慰自己,听着他出门,听着他离开,听着屋里重新变得安静至死寂。 弥悄悄的从枕头下面拿出自己藏好的银白机器,上面的时间已经设定好,要不了多久,弥这个人就会彻底死在这个世界,不被任何人记得。 第一百七十二章 弥安安静静的洗了个澡,脖子上浅浅的吻痕很快散去,她换上了来时的那件纯白色的裙装,准备如来时般悄无声息的散去。 浴室里的镜子上还沾染着雾气,又化为水痕滑落下来,镜子里的黑发少女眼里同样是雾蒙蒙的,没有焦距凝成一片的眸子像是清晨时空中白灰色的雾,她神情淡得接近虚无,镜子的映出的整个世界都因此安静下来。 感觉似乎出了什么差错,每一个思绪都变得无比缓慢,弥想了些什么,思量的内容又变成被缓慢扯开的线头,一寸寸撕碎了整个完整的思绪,时间流逝得迟钝又迅速。 弥从来没有设想过如果这个世界本来是没有自己存在的会怎样,这种想法既荒诞又不切实际,可是在弥打破原本的轨道,或者说她作为一个半原住出生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扰乱了所有秩序。 脑海里已经不再会有那样的声音,机械的冷漠的,又爱搞怪般用着奇奇怪怪的语调说着逗弥开心的话,统消失了。 随着那声【玛丽苏系统整合完毕。】 弥起初不明白,不,她只是装作不明白,她明明听懂了统暗蕴着永别的话,却因为知道自己的无力阻止而装傻充愣,她从小时候起就是这样,以为自己不正面接受悲哀的事情就永远不会发生,被统宠着让着长大的她,面对着统消失这件事竟除了逃避便别无他法。 那倒转一切将世界回归正确因果循环的机器,是在系统内部的道具,除了最高权限其他根本无法得到,而弥拿到了,在那个时候,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能够拿出这个道具了。 一个系统不允许有两个自主意识的存在,为了使弥活下去并得到权限纠正这个世界,统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消失在弥永无法触及的地方,弥甚至不知道他是毁灭了还是仍存在。 弥是系统的第二个意识,如今的她已经有了可以操控整个系统的力量,被统限制禁止的一切在现在已经用最清楚明白的方式展现在弥眼前,弥了解了统究竟隐瞒了她什么也终于懂得了统的苦心,而现在她除了如此恍惚的站在这里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现在的她拥有着整个系统的力量,可是她却又如此卑微渺小,那种并不明显的痛,小小的响在骨肉里,她能感觉到自己在拒绝这个消息,所以迟钝了所有感知,还痛不起来。 她知道了。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扰乱世界线的麻烦。 她知道自己所做一切的毫无意义。 她知道自己用最笨的方式失去了统。 在一切还未开始的时候,在她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在她哭泣的跑在那座着火的房子的时候,属于一个完整人类的弥就已经死了,她没能逃得出去,着火的天花板塌在了她身上,小小的身体被烈火燃烧着,歇斯底里的哀嚎。 救了她的是统,用着白眠的灵魂之力绑定在她身上的统,他用尽了所有力量救了她,修补触目惊心的身体,将她送来不会被找到的遥远并盛,送到天使之家,然后被系统力量填充起生命的弥,在无所知的情况下成为了系统的第二个意识。 她早已非完整的人类,而是血肉之躯和系统之力并存的身体。 她早该发现的,在用十年炮火箭筒穿越空间的时候明明自己是实体穿过时空隧道,可是在系统副本里身体却会碎成能量状态的数字团,她早该发现的,自己身体的不正常。 她的一切外貌改变都不是自身发育,而是被统仔仔细细的按照的白眠的模子雕刻着,她的一切都在和母亲重合,因为她的身体成长速度太慢,所以统为了不让她察觉自己的不正常,用了很大力气来按着白眠的成长阶段一点点的完善她的样貌,所以在得回自己的身体时,头发虽长了,可是样子却还是原来的模样,所以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她的容貌没有半点改变。 她看起来还是一个十七左右的少女。 因为自高中毕业纲吉他们离开,而弥去上大学之后,得不到能源补充的统终于无力于修改她的外貌。 统自始至终都在用他的方式保护着弥,而到现在终于为弥摒除了他整个意识的存在,这是不是就等于死亡呢?这是不是说明,她害死了统呢? 弥仍旧是安静的,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表情冷淡眉眼精致的少女站在那里,眼里像隔了一个雨夜的烟雨,迷惘茫然蒙着浓重的雾气。 弥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干燥得厉害,因为她一点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不敢想,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害死了统,害死了从小陪伴她长大的人,害死了她最亲近的家人、导师、朋友、依赖的对象,因为她不听劝告的孤注一掷,因为她优柔寡断的流连至此。 在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给自己的所思所想画上句点的时候,当她转身离开浴室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她的房间....不,已经不是她的房间了,这间明亮整洁的客房没有了半点她存在过的痕迹,没有半个属于她的东西,干净得像是从来没有人入住过,弥觉得身体如躯壳般空荡荡得厉害,她恍惚着走出房门。 杂乱的思绪在荒芜的地上长起了更为杂乱的野草,茂盛得几乎遮天蔽日,风一吹,便拂出深深浅浅的纹路,不达心底,却让人慌得难受。 弥在城堡的走廊里游走着,有三三两两的人捧着文件路过,毕竟这里靠近boss的办公室和居所,一般来这里的人都不会是没事乱走的,而原本住在这里的弥更是被大家看得出来有多受眷顾,这曾是弥觉得很暖心的一件事,而如今,她站在走廊上,看着那些目不斜视着就像没看到她一样路过的人。 她不想避让,急于宣泄的她很想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可是被她拦住的人都在停下之后奇奇怪怪的看了四周一眼,因为和弥这个不属于这一时空的人接触,被强行控制了记忆和思想的他们完全无视了弥的存在,她站在眼前也看得到她,可是她不重要,所以没必要思考或放在心里,甚至连这里站了一个人这样的印象,也会在传达到神经前迅速模糊下来。 弥觉得自己正在被这个世界遗忘且流放。 决定去见,并不是需要犹豫的事情,只是想了,就去做了,她神思恍惚得厉害,整个人都像颠倒起来,脑海里除了一些固定的回忆再想不到其他更加深刻的东西,弥翻不动美好的回忆,沉浸在是否杀了统和已被世界遗忘的苍茫中。 她推开门,办公室里的人没有注意到她,或是发现了,但被纠正回轨道的世界所影响而无视了这一发现,弥呆呆的站在门口,好一会才转身关上了门,她踏着极缓慢的步子,如病重的老人般无力又沉重,想走过了一个世界那么远,才停在了那人的办公桌前。 他埋首在文件上,表情专注又认真,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弥的声音干涩,话语中溢满了无助和孤寂,可是那人没有回应她,他像是听不见弥的呼唤一样,认真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弥一瞬间感觉到了一股极大的悲呛从心底涌上来,一股龙卷风搅碎了自我麻痹性的麻木,弥用力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想要维持住心绪的平稳。 桌上,家族成员的合照映着日光散出微光来,坐在主位上的,他的同伴们,站在斯佩多身边的爱莲娜,这张照片照得很好,所有人都难得的到齐了,也都是这样一副开心的模样,弥低着头注视着那张照片,她的身影早已被其他人代替。 究竟还要自我欺骗到什么时候呢? “哈啊...哈....”弥扯着嘴角露出难看的笑容,盛满了悲伤的眸子明明难过得快要哭出来,她却勉强自己努力笑着,发出一串带着哭腔的笑声来,仿若自嘲般的讽刺。 黑发的少女终于转身跑离了这间安静的办公室,门在被大力打开弹在墙上后发出一声巨响,后颤颤巍巍的带上了门,办公室的主人仍旧专注的看着文件,什么事都激不起他半点目光。 弥跌跌撞撞的跑出去,踉跄着摔倒了几下,又自己爬起来继续奔跑,脑海里空空荡荡再也没有那个会安慰她的声音,统死在了她的世界里,而罪魁祸首,是她。 弥多希望这个时候能有安慰和开导,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可是被这个世界所抛弃的她只有在死寂中空等所有希冀腐烂,强烈的负罪感阴云般笼罩在头顶,压得人不得呼吸,胸腔里涌动的情感也一次次冲刷着理智,冲击着颤抖的心防,弥已然失去最为重视的一切,而罪责,又是她。 不是因为她,统如何会到这般地步? 不是因为她,统如何会选择自我湮灭? 不是因为她,统怎么会死? 无论怎么样也唤不回统,无论怎么样也无法赎去自己的罪,难道要她心安理得的继续在这个已经抛弃了她的世界里继续存活吗?活在这个世界里等待百年后的救赎? 不,她等不起了。 没有统,她什么都不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水声在浴室里作响,高高落下的冷水染湿了衣裙,弥无力思考自己想做的事究竟对不对,她只知道自己没有力气再去独自一人等十几年的时间让系统能量回满然后回家,她怕极了孤单和痛苦,在良心的斥责和感情的反噬扭曲下每一分钟都过得如此奢侈。 只要想到自己害死了统,只要想到自己已不被世界接受,这样的她,本来早该死去根本算不上什么人类的她,为什么还要继续这样的自我折磨? 是啊,她早该死了,她的命,本来就是统给她的。 冰冷的锐器从手腕一晃而过,随后喷洒出的鲜血随着水流逐渐染红地砖,融在水里的血液稀释成浅淡朝周围散开,湿了水的白裙上也沾染上一片片血花。 水温逐渐高了起来,热水不停的冲着溢出血液的手腕,躺在地上的黑发少女安静的看着天花板,随着血液的流失竟慢慢流露出一种解脱的表情,血红的液体四散弥漫,弥开始感到冰凉,开始觉得头晕得厉害,开始觉得疲乏,开始感到自己流失的生命汇聚到运行的系统上。 她强睁着眼睛维持自己最后的意识,弥沉进水里,苍白的脸淹没在水中,弥沉进意识的深海,感觉到身体和灵魂的剥离,以燃尽灵魂的方式给系统畜力,那么统,有没有可能在第二意识消失的情况下重新被能源所拉回,就像拉回那本属于系统内部的道具一样。 如果她死了,那么统有没有可能再次活过来,意识的重生不需要生命,只要她死了,最高权限自然会回归到第一个自主意识上,那么统,是不是就很有可能会活过来? 久违的数据化再次出现,莹蓝色的浅浅光辉变成庞大的萤火虫群,一个个飞离升腾着离去。而属于此世物品本该留在这里的戒指,竟随着弥手指的数据化一起消散了去,那枚本应该留下的戒指,随着弥一起离开了。 主观意识和头脑一起被尘封,眼睛却还抱持着最后的意愿而努力的睁开,控制不住的系统随着时空的移动竟在弥无法防护之时出现了漏洞,一时间几些重要道具全部倾泻而出,随着时空涌动的暗潮散落到了别的地方。 后背着地的疼痛变得轻微且不值一提,无论是眼前所看到的事物还是听见的声音都像是在另一个世界响起般朦胧,意识似乎也很快就会涣散,冰冷的身体却突然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雀跃,从灵魂中释放出的轻松感就像在太阳底下晒太阳般只叫人想沉沉睡去,失去神采的黑色眼眸在最后的时刻终于映进了另一双眼。 弥呆呆的看着对方的轮廓和焦急的神情,费力的笑,声音细哑微弱,有着孩子撒娇般的依赖. “纲。” 接下来的话,弥已经无法说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