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天》 第一章 秋乙侬 秋乙侬,是一个穷乡僻壤。[.超多好看小说] 在王朝宽阔的土地上,它显现的只有一个小点,并且存在王朝的边缘。 这里的人很穷,也很富。 这里的人很淳朴,也分尊卑。 这里的人活的很开心,活的也斤斤计较。 邱长明是这样认为的。 他走在大街上,缩着身躯,步伐很快,双手放在口前,被白色的雾气渲染,他不自禁的用手搓了搓脸颊,哈着气,双目淡然。 冷清的街道上面,只有零星的几人在走着,一个个都是和他的动作一样,步伐很快,在夏出现的一些小孩和女人,都躺在家里呼呼大睡。 一丝冰凉的感觉从脸颊上面传来,邱长明抬头看了眼,一些白色的沙粒缓缓的落下,一粒又一粒,落在他脸颊。顿时,他打了个寒颤,抓紧了他脖颈上的衣领,拉紧了单薄的白色衣袍。 今年的冬天,来早了? 邱长明加快了步伐,抿着泛紫的嘴唇,走向了街头的那一个小小的面点摊,几块破布被风吹的哗哗的响,那以往的漏洞上面,贴上了一块块灰色的碎布,他伸手拉开了破布,自然而然的露出了笑容。 “徐老伯,你这外面的补丁是婆婆做的?” 他哈着气,随便选择了一张空桌子坐下,拍了拍身上的雪粒,双眼环顾四周,只有他一人坐在这里,空荡的很。 “徐老伯,今日怎么没有客人来?” 一老者端着一碗冒着白烟的面条,佝偻着身躯,半白的头发,皮包骨的手掌,老者的精神看起来不错,炯炯有神的目光,带着笑意。他把面条放在邱长明的面前,叹了口气,道:“长明小子,你来早了,到了冬天,生意就是这个样子,不用为我这小摊子担心,已经活的这么老了,也不奢望什么,能养活我和老伴就行。” 邱长明挑动碗里的面条,先是喝了一口汤汁,瞬间,从里致外的暖和了起来,他看着徐老伯的身躯。 好像越来越老了,他不禁这样想着。 “徐老伯,你可不能这样说自己,你还不老。” 老者大笑了两声,“小长明,还是你说的话,老头子我爱听,不像我家的那个臭小子,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没有小长明你懂事勒!” “徐老伯,你这样说,被徐二哥知道了,岂不是要把带给我的书扔了”邱长明含糊的说着,他嘴里塞着满满的面条,很烫,只能够含在嘴里,哈了几口气,让这面条凉了些。[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老者双眼一瞪,大喝着:“那个臭小子,他敢?小长明,你可是读书人,他要是把你的前途给耽误了,看我不打断他的腿!小长明,要是那臭小子敢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我一定好好的收拾他。” 邱长明咽下嘴里的面条,笑道:“好嘞,我一定和徐老伯你说,到时候你可不要心疼你的儿子了。” 他吃着下一口面条,心中想着一件事情,随即问道:“徐老伯,徐二哥他三天后会回来吗?” 老者一愣,想了想他儿子说的归程,道:“嗯,那臭小子说了,会在三天后赶回来,小长明,你找那臭小子有什么事吗?” 邱长明目光一凝,望向了别处,那是秋乙侬东南的方向,这个时候,那个地方,会很热闹吧! “官爷,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小妹,好不好?”一穿着囚服的女子,头发散乱,脖颈上面,拷着一块木枷,连着双手,都被束缚,她的双眼冒着泪光,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 那女子口中的官爷,穿着青色的长袍,一口黄牙,豆粒大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女子,碎了一口痰,道:“要我放了你的妹妹?嘿嘿,我可没有妹妹还给你,你的妹妹在昨天晚上,和我们玩的尽兴,乐极生悲,已经走了。” 囚服女子失神的跌落在地,低喃:“不可能,这不可能,小妹说过,她会坚持到最后的,不会的,小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走的,不会的――”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衙役走了过来,这人看着年长,拍了一下刚刚那一口黄牙的衙役,目光在地上痛苦不已的女子身上,流连忘返,道:“你和她说这些干什么?要是她起了自杀的念头,我们还要时时刻刻看着她不成?哪有那么多的闲工夫。” 黄牙衙役不理会刚刚衙役的话,而是伸出了手,捏着地上女囚的小脸,这张脸,还真是好看。可惜,不能够碰了,这几天晚上,那滋味,还真是够绝的,比起那勾栏院,还要更胜一筹啊!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婢女,这么想着,那捏住女囚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向下。 也就在这时,黄牙衙役大叫了一声,抽出了他的左手,拿在眼前好好的看着,只见,手掌那里有一个牙印,深入血肉,殷红的血液慢慢的渗出。 “你这个贱婢,居然敢咬我!” 黄牙衙役伸腿踹了一脚,女囚倒落在地,捂住了肚子,刚刚黄牙衙役的那一脚,正对着她的肚子。 一脚怎么能够发泄他手掌的痛苦,正准备要再踢几脚,在他的肩膀上面,却有着一只手,拦住了他,黄牙衙役转头,目光里面带着询问。 “刘老弟,好了,要是下手太狠,这女囚在半路上死了,我们就有麻烦了。” “好吧!就依老哥。” 黄牙衙役说着,可他偏不是忍气吞声之人,他咽不下这口气,口头上这么说着,对着地上的女囚,还是踹了一脚,碎了一口痰在女囚的身上,厌恶道:“呸,不就是个贱婢吗?臭女人,在大爷我的面前,装什么清高,那高墙大院里面,在那些道貌岸然的公子手上,你这种贱婢,不知道被他们玩过多少遍了。” 年老衙役拖着黄牙衙役出去,就怕这黄牙衙役一下没有忍住,送这女囚去黄泉了。 两脚都踹在了女囚的肚子上面,接连几天没有吃什么东西,女囚早已受不住,这两脚,踢碎了她脑中绷紧的那一根弦,带着无尽的悲伤和疼痛,陷入了昏迷。 这间简陋的木屋里面,躺在草根上面的女人,嘴唇蠕动着,这个地方,响起了最后的声音。 “不是,不是的,公子,公子他对人很好,对所有人都很好,公子是――” ――――――――――――――――――――――――――――――-――――――――― 一大碗面条渐渐见底,只剩下底下那一层清汤,邱长明端着碗,就如喝酒一般,将这最后一口清汤消灭。 在腰间搜了两下,从衣服夹层里面,拿出了一个干扁的黑色布袋,握住了黑色布袋的上面,抖了两下,在木桌上面,出现了两个铜板。 邱长明毫不在意,他此刻的落魄,黑色布袋被他小心翼翼的塞进了衣服夹层里面,拿起了桌上的两个铜板,笑道:“徐老伯,这是面钱。” 老者接过了两个铜板,见到邱长明正有意要离开,老者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急匆匆的在另一旁的矮桌上面,拿起了一个包袱,笑呵呵道:“长明啊!这是老伴给你做的一间衣服,过几天,天气会变得更冷,你身上就这点衣裳,要是感染了风寒,这个时间,很难治好的。” 邱长明接过了衣裳,从衣服夹层里面拿出了黑色的钱袋,才想到,最后的两个铜板,结过了刚刚的面钱。 一时之间,邱长明神色不自然,道:“徐老伯,这衣服的钱,待我明日,再给你,可好?” 老者一听这话,火气直冒,道:“长明小子,这是我和老伴的一点心意,你要是还说钱的事情,就是不把我和老伴放在心上了,这衣服,你不收,也得要收下,这钱,我和老伴是一个铜板也不会收的,臭小子那边也说好了,要是他敢收你的一个铜板,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双手拽紧了手上的包袱,一股暖流流进了心里面,温暖了身心,邱长明也想开了,道:“既然徐老伯这样说了,长明,就收下了,多谢老伯和婆婆,这一份心意,小子,记在了心里。” “小长明,有时间的话,到老伯家来看看,老伴总是唠叨你,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了。” 邱长明应下,“好嘞,有空闲的话,长明一定去看看。” 老者点点头,专心的看着他的锅里面,这个时候,他的小摊子,来了两三位客人,都点了大份的面条,他现在要好好的看着火候。 邱长明拿着包袱走出了这小摊子,天空上,已经不再是雪粒,而是一片又一片的雪花,两三片雪花落在了他的身上,还没有来得及欣赏这一刻的美景,四周,刮来了一阵寒风,刺骨的冷。缩了缩身体,抱紧了怀中的包袱,疾步前行。 街道两边,一间间的铺子,还没有开门。 目光扫向了两边,那是一间糕点铺,里面最贵的一种糕点,十个铜板,这是生活在秋乙侬,比较富裕的人家,才能够吃得起,偶尔会买些回去,打打牙祭。 那是一间书笔铺子,里面,卖的一些纸墨笔砚,这间铺子,常年,不会有什么人进门,在秋乙侬,有学问的人,不超过一只手。 他是这间铺子里面的常客。 那他很有钱?不是,秋乙侬很穷,他也很穷。 第二章 小儿 大娘 侠客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棉、花‘糖’小‘說’)” 一群八九岁的小儿,坐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里面,摇头晃脑的背着《三字经》,这是夫子要求他们每一天都要做的事情。 朗朗读书声,声声悦人耳! 邱长明站在门外,心情愉悦! 他走进了这学堂,正襟危坐。 一群小儿诵读完这《三字经》,一个个起身站立,行礼作辑,道:“夫子好。” 邱长明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这个时候,坐在第一位的小儿,先是起身站立,环顾一下自身的穿着,检查无误之后,拿起了书桌上面的书,来到了夫子的面前,把书放在了夫子的书桌上,侍立在一旁。 邱长明翻开了这本书,第一面,便就是三个大字——《千字文》。 随即,又翻开了一面,他开口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他的语气很缓,很有力道,九岁小儿听得很清晰,他用稚嫩的声音,重复着夫子的话语。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邱长明满意的点点头,开始讲解这些话语的意思,“这些话的意思,天是青黑色的,地是黄色的,宇宙形成于混沌蒙昧的状态中。太阳正了又斜,月亮圆了又缺,星辰布满在无边的太空中。” 说完,他看了眼九岁小儿,平淡的问道:“你可懂了?” 九岁小儿有些羞愧的摇摇头,夫子讲解的话语太深奥,他听不懂,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求学之心。 邱长明很满意这小儿求学的态度,随即放缓了语气,问道:“你有哪些地方不懂?” 九岁小儿双目绽放光芒,他急忙道:“夫子,宇宙洪荒,洪荒,这是何意?吕真不明,日月盈昃,盈昃又是何意?吕真不明,还请夫子赐教。” “洪荒,便是指无边无际、混沌蒙昧的状态,指远古时代,盈昃,便是指······”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临近午时,学堂里面的小儿们,也都饥肠辘辘,邱长明将这些小儿们写的十六个大字一一看过,指导了一番后,已经到了结束的时间。 十个小儿们一一起身站立,齐声道:“夫子再见。(.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邱长明点点头,让这些小儿们都先回去,八九岁小儿都已经嗷嗷待哺了,不过,也都把书案上面收拾干净,才离开了学堂。 吕真和他的好友打过招呼后,来到了夫子的面前,道:“夫子,家父让我转告你一句,你要的的那东西,已经好了,夫子随时可以去取来。” 邱长明一愣,双目里散发着冷芒,随即,收敛住心神,看了一眼吕真,小儿的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他刚刚的异样,这小儿并没有注意到。 缓缓的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就转告你爹,今日申时,便会前去。” “是,吕真回去了,夫子再见。”吕真行礼作辑,便就告退。 也不知道夫子让爹做了什么,爹神神秘秘的样子,真是让人好奇,算了,这也不关他小孩子的事情,还是回去把夫子布置的几十个大字写完,要不然,明日就得要挨板子了。 吕真一溜烟的跑出了学堂,这破旧的房间里面,只是剩下了邱长明一个人在这里,他的情绪,此起彼伏,难以平静,他抓紧了书桌的一角,双手冒起了青筋,此刻,他忍得很辛苦。 为了不让情绪失控,邱长明抽出了一张毛边纸,右手握住了毛笔,在这纸上,出现了一个大字,此字为——静。 一字过后,邱长明开始收拾他的书桌,刚刚那张大字,也被他收回,拿着他的东西,走出了学堂。大街上,熙熙攘攘,出现了不少的人,比起早晨的清冷,这个时候,无疑多了分生气,但也算不上是热闹。 迎面走来了一位身穿绿色布衣,年纪颇大的女妇人,她看着邱长明,嚷嚷道:“这不是长明吗?今日的学堂,已经结束了?” 邱长明露出了得体的笑容,道:“原来是张大娘,是啊,已经午时了,该让他们回去用餐了。” 张大娘从篮子里面拿出了两个白面大饼,大饼上点缀了零星几点葱花,她塞在了邱长明的手上,道:“长明啊!大娘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这两个葱饼,就给你了,大娘家的小子,过了今年,也要到了八岁呢?到时候,定是要进长明你的学堂的,长明啊!你帮大娘好好教教。” 邱长明手上拿着两个葱花大饼,为难道:“大娘,为人师者,教导学子,这是本分,这两个葱花大饼,大娘还是拿回去吧!做这个小生意,大娘也是很辛苦的,长明无功不受禄。” 张大娘把那两个葱花大饼往邱长明的怀里面塞了塞,急忙的向着别处走了,道:“长明啊!大娘还要做生意啊!先走了!” 邱长明怀里揣着两个葱花大饼,张大娘硬塞给他,也只好收了,一路上,碰到的熟悉人,都好好的打了一下招呼,和平常无恙的他,谁也想象不到,刚刚在学堂里面,情绪失控的人,也是他。 他的家,落坐在秋乙侬南边的一条小河的边上,虽说是边上,可真的要从他家走到小河,也是需要一刻时辰的。 他的家,是一座小院子,这是他爹娘,留给他唯一的家产,家产里面虽然没有金钱等贵重的东西,但,好歹,给了他一个不错的居所。 一进院子,入目的,便是中间敞开的房子,那原本是用食的房间,不过,他收拾了一下,最后,这间房间,他称呼为正堂,用来接待客人,在正堂的左右侧,各有一间房间,那是住房,左侧那边的住房里面,还有一间房间,这间房间原本是放置杂物的地方,被他收拾了一下,变成了书房,在临近院子门口的地方,那是一间矮小的木头房,按照原来的布局,那是一间厨房,不过,现在被他弄成了杂物房,只因为,他是真的不会做事。 来到了正堂,邱长明坐在木头椅子上面,吃着张大娘送的葱花大饼,他的吃相优雅,闭嘴咀嚼,细嚼慢咽,两个葱花大饼,也被他吃成了一种山珍海味的感觉。 吃完之后,先是用茶洗漱嘴巴,再来喝一杯茶。 用餐完毕,邱长明坐在了他的院子门口,依靠着门口的墙壁,看着面前的小河,要走一刻钟才能够抵达小河边,可从他这里看景色,和站在小河边看景色,都是一样的。 上午的大雪,早就停了,在那景色里面,全是雪白的一片,一些枯黄的草上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小河上面,也是有那么一层薄薄的冰,一旁的树木上,一些树枝被积雪,压得弯下了腰。 这么一副景色,不算是好看,比起,他小时候,在自家的院子里面,不是这个时候,但同样是这样的大雪,院子里面的红梅,开的正好,与那白雪映衬,红白相交,加上那莺莺燕燕的笑声,真是一副美景。 公子爱美,世人皆知。 世人不知,公子是在品美。 “这可是寒冬,你居然还有闲情在这里看景,长明,你真是怪人也!” 邱长明头也不抬,他知道这是谁来了,能够在这个时候打扰他的人,也只有住在他旁边的那一位侠客了,其实,只有他认为这人是一个侠客,在秋乙侬的人,都说这人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过,此疯并非是真疯。 “元赫兄,今日怎么有闲情,来找小弟了,上次,长明有事,在元赫兄门前,可是苦苦求了一天,都没见得元赫兄开门,见长明一面。” 穆元赫干笑一声,随意坐在邱长明的旁边,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只是,两腮旁边没有处理的络腮胡,让他看起来就像是那凶神恶煞,加上那身高八尺,却又带点粗狂的身材,此刻与邱长明相邻,颇有点压迫的感觉。 随手挽着一个酒葫芦,穆元赫扔给了邱长明,大喝:“长明,喝不喝酒?” 邱长明接过酒葫芦,他前面的那句话,也不奢望元赫兄能够回答,毕竟,是他有求于人。算了,为了这件事情,而影响两人的交情,这到不好。 打开了酒葫芦,一口烈酒,这么的下肚,瞬间,这冷意,消散的差不多,他才笑道:“元赫兄的相邀,长明怎敢不应,这酒可真烈,是好酒,元赫兄这是哪里来的?” 穆元赫见到邱长明已经喝了,他也拿起另一个酒葫芦,喝起酒来,一大口酒下肚,穆元赫直呼爽快,道:“这是友人相送,也就得了两罐,能够在秋乙侬与我喝酒的人,也只有长明了。” “元赫兄,我应该要深感荣幸吗?” “哈哈,哈哈,长明老弟,你果然与那些读书人不一样。” “元赫兄,就当你这是在夸我好了。” 两人开怀喝了一会,烈酒很烈,邱长明有一些醉意,穆元赫也有一点,醉意催人胆,邱长明心中对那件事情,执念很深。 “元赫兄,我想要知道,你为什么不答应我的所求,只是几个招式而已,我想元赫兄也不该拒绝。” 穆元赫是有些醉意,可他还是清醒的,一想到邱长明求他的事情,穆元赫就一阵心烦,他道:“长明老弟,你一个读书人,学这些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要去学?” “因为,我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邱长明说着,喝了一口酒,烈酒燃身,心中的苦涩却是怎么也燃不尽。 他,必须要去那个地方,做那件事情。 第三章 匕首 游记 “见过夫子,夫子先喝一杯茶,我爹马上就来。” 吕真请邱长明来到他家的正厅坐下,动作娴熟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夫子的面前。 邱长明经常有在吕真家的打铁铺外面转悠,除了上一次进来过,这还是第二次进来,这一次,还被请到了家里面。 淡然的喝下了一口茶,邱长明看着吕真,见他并没有不自在的现状,他开口道:“嗯,做事不骄不躁,举止恰当,行礼也没有一丝的差错,你要继续保持这份心性。” 吕真得到了夫子的赞扬,这下心中很是高兴,爹总说,让他和夫子好好的学,每一次回来,只会问他今天的表现怎么样,检查他写的那些大字,一些不好的,就会被爹挑走,可写的好的,他爹也从来不夸他,夫子的夸赞,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多谢夫子,吕真一定会保持的。” 吕真面上带着开心的笑容,眼神里面,是他经常可以看见的光彩。 邱长明笑了笑,这小子,这么容易喜形于色,很容易让人发现他的想法,不过,他就是个小孩,对他要求哪里需要那么高。 “夫子,小儿,让你见笑了,” 从大门那里出现了豪迈的声音,这倒是,人还没有来到,这声音,却是给人第一印象了。 吕淮从大门进来,他的身形不是很高长,常年因为打铁,身躯,十分的粗狂,常年需要待在火炉的旁边,皮肤也变得黝黑,身穿着黑色的长袍,两只袖子,都被他卷上了肩膀,露出了两只粗壮的手臂,他的脸上还有着汗水。 能够在寒冬都出现这大量的汗水,可见,这吕淮定是刚从打铁的房间内出来。 邱长明起身相迎,拱了拱手,道:“长明这个时候来打扰,真是抱歉,不知道有没有耽误吕大叔的工作。” “没有耽误,到是我在里面打铁,一时之间,忘记了和夫子约定的时间了,夫子不要介意才是。”吕淮的声音很大,常年伴着打铁的声音,他说话的时候,也会不自觉的抬高音量,就怕别人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邱长明第一次见这吕淮,也对他说话的声音一惊,不过,想想打铁这件事情,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吕淮走过来坐下,邱长明也随即坐下。 “吕大叔,你也不要叫我夫子,我既然叫你大叔,你也不要同我这么生分才是,叫我长明就可。对了,听说长明要的那两件东西,吕大叔都打好了。” 吕淮点了点头,让吕真离开这个房间后,吕淮这才从他的身后拿出一块黑布包裹住的东西,黑色的布包裹,这和吕淮衣服的颜色到是一样。 怪不得,他刚刚没有发觉,这吕淮已经把他的东西拿来了。 那东西被那黑色的布缠的紧,长短只在七寸到八寸的样子,可以看出,那是剑器。 吕淮打开了黑色的布,露出了里面器物的真正模样。 只见那是两把匕首,大约长八寸,或者也有九寸,两把都是双刃匕首,有脊,两边逐渐变的锐利,头尖而薄,那刀刃的线条很流利,是已经开锋过。这两把匕首,很得他的心意。 “长明夫子,这两把匕首,按你的要求,长九寸,并且都是双刃,对了,这两把匕首都是开锋了的,你把玩的时候,要小心一些。” 吕淮看着邱长明爱不释手的样子,好心的劝道。 这两把匕首锋利异常! 邱长明放下那两把双刃匕首,从衣服夹层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钱袋,黑色钱袋里面的钱,不多不少,刚好一串铜钱,一百个铜板。 双手奉上,“吕大叔,这是剩下的钱,这两把匕首,很好,长明在这里,多谢吕大叔了。”邱长明对着吕淮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位吕大叔,的确当得他这一谢。 吕淮爽朗的大笑了两声,道:“那我吕淮,就受了长明你这一谢了,不过,长明,这匕首的事情非同小可,我还是得要问一问,你要用这两把匕首做什么?” 邱长明面上露出尴尬之色,道:“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只是,长明接下来,要出远门一趟,这路途遥远,长明的心中有些不安,才要两把匕首傍身,其实,这也是长明胆子小,需要东西壮胆,吕大叔可不要笑话长明。” “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长明你这一路上可要小心了,这年头,那官路是越来越不好走了。” “多谢吕大叔!” 两人银货两清,邱长明告辞离开。 吕真从门口进来,没有见到夫子的身影,他看着吕淮,道:“爹,夫子这就走了吗?我还想要给他行礼!” “吕真,你这夫子是个做大事的,我看,他在这个地方,也不会待上很久了,你与你夫子的缘分,就要尽了,好好的和夫子学学,至少,也要学人家这一半的本事回来。” “爹,你这话,说过很多遍了,我知道的。” “哈哈,哈哈,既然你嫌我烦,我也不在你面前了,那打铁房,我还有事情要做。” ――――――――――――――――――――――――――――――――――――――― 秋乙侬的晚上,很冷清,再加上在寒冬,便多了份冷意。 邱长明在书房里面,他拿出了一张毛边纸,那纸上有一个龙飞色舞的大字――静。这个静字,方正茂密,雄强圆厚,颇有一种庄严雄浑的气势,他知道,这是他三年来成功的一件事情之一。 公子爱美,此美,也可说是书法之美。 他之前,追求的是美轮美奂,书法精致,笔势要委婉含蓄,遒美健秀。 他走到了书柜面前,伸手打开了一个抽屉,那里面全部都是毛边纸,毛边纸上面,都写了一个大字,为静字,将新的这张毛边纸,和那些毛边纸放在了一起。 坐回到书桌面前,他想一想,那个抽屉,已经多久没有新的静字放进去了,是一个月,还是三个月,还是半年,好像,是有了一年没有写这个字。 看来,他的定力,还是不足。三日之后,便就是启程之时,情绪会有所动荡,这是应该,还是不应该! 三年时间,看似什么都没有做,可他却觉得做了很多。接下来的路程,他有自信,他会成功。 两把匕首安静的躺在了书桌上面,邱长明拿起其中一把,正握着匕首,向前上右步,右肩上方向前下方猛刺,按照穆元赫的教法,这是可以刺中对方的胸口,或者是颈部,这被称为上刺。 在书房里,邱长明只是练习了几次这个动作,就气喘不停,他这几年,都有锻炼身体,但是,这侠客武功,不是那么容易练成的。 他转动了一下手腕,一个上刺招式,他的手腕处,有些发红,好在,他并不是真的要练武,只是练一两个招式而已。 握紧匕首,他又开始练习,就算是只练一两个招式,他也要把这一两招练到精,练到,随手,便可以出招。 ――――――――――――――――――――――――――――――――――――――― 今日的学堂结束,下面的小儿们起身站立,行礼作辑,道:“夫子再见。” 邱长明点头,随即开口道:“今日是十一月的最后一日,接下里的三个月内,我都不会授课,你们回去,将这件事情转告爹娘,记住,不来学堂的这段日子,每天要在家里面练五十个大字,这大字我不会检查,看的便就是你们的觉悟了。好了,你们回去吧!” 小儿们对着夫子鞠躬,齐声道:“是,夫子保重。” 一群小儿们离开了学堂,剩下的,便就是夫子一人。 邱长明握着他的右手,被衣袖遮挡的右手手腕,红肿酸痛。 在街边上,随便买了点吃食,邱长明回到了他的住处,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的步伐加快,疾步走到了那人的面前,笑道:“徐二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徐二哥穿着青色长袍,头发以竹簪竖起,身高七尺,偏瘦,长相普通,如今,年岁二十四。 “长明,我这也是刚回来,你看看,这本书,是你要的吗?”徐二哥手上拿着一本书籍,放在邱长明的面前,让他好好看看,这是他跑遍了书铺,才找到的书籍。 邱长明接过书,翻看了两眼,道:“的确是这本,这一次,多谢徐二哥了。” 徐二哥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道:“你这家伙,和我客气什么,我娘的性命都是你这小子救回来的,这点事,和我娘的命相比,是小事。” “只是――”徐二哥不好意思的指着这本书说道:“长明,你以前看的那些书都是些好书,这一次,怎么要我带这本《云中游记》回来了,我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可还是认得一些字的,这游记里面,讲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徐二哥,这本书,我只是想打发一点时间,近日看书有些厌倦了,便想找点别的。” 徐二哥知道邱长明是有分寸的人,他也就不多劝了,便和邱长明说起了这一次,他进县里面,遇到的一些事情。 第四章 道士 老农夫 彪形大汉 《云中游记》这本书籍,他在小时候就看过了,不过,当时只是随意翻看一下,书籍里面说的事情,说实话,他那个时候,也不相信。(.棉、花‘糖’小‘说’) 据说,写这本书的人,是一个道士。 道士,是与天地最接近的人。在王朝土地上面,有很多道家,这些道家里面,到是有那么一些好的道士。不过,他对道士这些人,没有什么好感。 撰写这本书的道士称呼为了云,这不是他调查了一番,而是,在这本书里面,写了这道士的名字。 了云是我的道号,至此一生,我都在云游各地,路上的见闻,一一被我撰写在这本书籍里面,概括了我的一生。 邱长明翻到了第一面,看见的就是这两行字,他对着了云的一生不感兴趣,他要看的,是,那了云在前往白云涧这一段路程上的所见所闻。 了云这人,所走的道路,一半喜欢走官道,一半喜欢走小路,这路程,全凭他自己的喜好,他的出发点,便就是王朝中的一座大城——横天城。 横天城到白云涧这个地方,不眠不休,徒步需要三个月的路程,若有车马代乘,途中可缓可休,最少,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看到了这里,邱长明盖住书,眼睛看向了院子门前的景色,枯草上面的雪,已经融化,只有那河水上面的薄冰,坚持在那里。 他的目光看向了更远方,那个方向延伸的地方,应该就是那白云涧了。他小时在家中,便养成了一个习惯,这个时候,习惯也就来了,他要先想一下,白云涧这个地方,然后,再去看这本书上的白云涧,这样,可以防止,自己的思想,被书上的思想同化。 白云涧,离秋乙侬的距离,算是有点相近,不眠不休,大概只是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吧! 这个地方,名字听起来,很不错,白云涧,颇富有诗意,可,要是问起秋乙侬的人,白云涧的消息,他们都只会有一个表情,那就是恐惧。 白云涧,那是王朝中,犯了大罪的人,流放的地方,是囚犯们的地狱。那里,有一座矿山,流放到哪里的囚犯,每日需要挖矿,每人都要交上一笔可数的矿石,这一日,才不会饿肚子。 在那里,囚犯们的性命,比起那小河边的枯草,还要不如。[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邱长明回忆完毕,翻着书,来到了他刚刚看到的那一面,继续的看着。 秋乙侬,是一个小镇,这个小镇里面,五脏六腑俱全,四面都有不同的官路,前往不同的县城。 前往钟林县的官道上,一位老农驾着马车,在他的前面,有着一位穿着紫色布衣长袍,背着一筐书的人,老农驾着马车来到了这人的面前,好心道:“书生,你这是要去哪?若是去钟林县的话,我可以载你一乘。” 邱长明抬眼看着面前说话的人,这老农夫的白头发,比起徐老伯的,还要多一些,他也不推脱,一早从秋乙侬出发,他走了快两个时辰,脚很痛。 坐上了老农夫的车上,邱长明把竹篓放在了一旁,拿起竹篓里面的第一本书,就这么的闲看着。 他坐了这老农夫的车,也得要和老农夫说会话才行,书继续看着,也张嘴说话着,“老伯,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个书生的?” “你的竹篓里面都是书,再加上你这一身书卷气,不是书生,那还能是商人?” 邱长明笑了笑,这老农夫的想法,一针见血。 “老伯,你每日都要前往钟林县吗?” “是啊!我这没有什么本事,只会驾马车,每日都到那钟林县上看看,要是有人要去哪里,我这也能赚上客人的车钱。” “老伯,你可知道钟林县上,有没有什么便宜的客栈?” 老农夫笑了两声,中气十足的道:“书生,你这是问对人了,我在钟林县待了十多年了,哪里的东西便宜又实惠的,最是清楚不过的啦,我跟你说,钟林县便宜又好的客栈,就在……” 耳边听着老农夫的介绍,邱长明看着手上的《云中游记》,只见那上面记载着——钟林县这个地方,有那么一群人,他们是马车夫,若是碰上看着顺心的,他们有问必答,若是碰上看着糟心的,他们是不会招惹麻烦的,了云曾经试探了一下,两次找上了这马车夫,第一次,了云孤身一人,身着简便,那马车夫拉着他,问他什么,他都如实的回答,第二次,了云也是孤身一人,不过,却装扮成了一位恶人,几次找上马车夫,都被拒绝。钟林县,也就只有这个,算是特点了。 邱长明合上了书籍,这了云和尚,最后说钟林县也就这个算是特点了,且不说这是不是唯一的特点,光是试探,两次,便就敢下断言,这不符合常理。凶神恶煞之人,只要是普通百姓,就没有人敢去招惹,不只是马车夫一种人吧! 心里面推翻了这一条断言,邱长明保持这本性,继续看下去,这本书,他已经连着推翻了三处了,不知道下一处,是不是这番无关紧要。 同福客栈,在钟林县的南边,这家客栈已经开了十多年,里面的掌柜的,是一位非常好说话的人。 这些,都是老农夫告知的,进入了钟林县之后,老农夫放下他,就走了。 同福客栈的门口,站着一位风尘仆仆的书生,那书生背着一竹篓的书,站得笔直,书生卷气,仿若一块难以言喻的美玉。 小二坐在门口,神色颇乏,见着书生的到来,立马上前迎客。 “客官,你请进,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邱长明顺着小二,走进了这间客栈,打量着里面。 陈旧的木桌木椅,店内的一些摆设,看起来,也颇有些年岁了,就比如,那房梁上面,积满的厚厚的灰尘,这客栈,有十多年的历史,这一点,那老农夫没有骗他。 “住店。”邱长明颔首道。 “好勒,客官,我们这里,有几间上好的空房,客官可随我去看看。” 邱长明点头,小二走上了楼梯,就在这时,那门口处,出现在三位侠客打扮的人,一个个腰间,都配上了一把剑,穿着粗布麻衣,一人站了出来,目光扫视了这客栈内一眼,眼神含怒而威,身躯粗狂有力,声音犹如钟鼓。 “人呢?我哥几个要住店,有没有空房?” 小二带着歉意的看着书生,本来是先带着书生上去,可这几位,看起来,不好惹,无奈道:“客官,你看——” 邱长明随意看了这三人一眼,他不想要为难这位小二,恶人,总是要吃香一些,他不在意,道:“小二哥,你先去吧!等他们选完了,我再选。” 小二感激的看了书生一眼,走向了那三位侠客打扮的人,道:“几位客官,本店有几间上好的住房,客官可以随我来看看。” 打头的那一人冷哼道:“走吧!” 小二有些惊吓,慌慌张张的带着路,走过了邱长明的面前。 后面三位彪形大汉,没有言语,跟在了小二的后面。邱长明抬眼看着这些人,谁知,那刚刚走过去的一位彪形大汉转过身,握着拳头,怒喝:“书生,你看什么看?本大爷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廋弱书生,看本大爷一眼,本大爷要打碎你的骨头” 邱长明面上露出恐慌,抿着嘴唇,眼神带着书生的傲气,没有说出求饶之语。 彪形大汉就要落下拳头,另一位彪形大汉却是拦住了他,是打头说话的那位。 “好了,刑五,不要在外面招惹麻烦,我们还有要事要做,你别忘了。” 刑五面露不甘之色,狠瞪了书生一眼,随即,跟上了他大哥的步伐。三位彪形大汉离开,站在原地的书生动了一下,松了松他的肩膀,指节分明的手掌,从竹篓上拿开,原本恐慌的神情,恢复了淡然之色。 邱长明站在楼梯口,气定神闲,好似刚刚要被打断骨头的人,不是他,是别人。 小二在上面招待好了三位彪形大汉,蹭,蹭,蹭,从那楼上下来,见到了书生之后,才没有那急切之色,小二道:“客官,你没有事吧?” “没事,小二哥,你带路吧!”邱长明说的很平淡。 小二诧异的看了眼书生,原以为会看到吓坏了的书生,没有想到,最后,这吓坏了的,会是他这个小二。小二没有多说,带着书生走上了二楼,来到了一间丁字号房,道:“客官,这是你的客房,这是客房的钥匙。” 书生接过了钥匙,小二接过了房钱,书生进入了客房,小二下到了一楼,继续等着下一位客官。 邱长明环顾了这房间一眼,只是两个字就可概括,简陋,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木桌,以及两张木凳,在那窗口旁,还有着一个矮衣柜,上面摆放着青花瓶,墙壁上,还有着一副山水画。 关上了房门,邱长明来到了那木窗旁边,拿起一旁的木栓,托起了那木窗,一股清风流进,化散了这里难闻的气味。 目光先是看着那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随即,转到了房间内的那一幅画,这一副山水画,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可此时,他却是对那画,颇感兴趣。 第五章 北方有佳人 这画,只是最寻常不过的一副山水画,是普通画师随手画出来的一幅山水画,就算是如此,这还不是那画师画下的原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公子品味,画乃是千金难买,千古大画师呕心沥血之作,品味的,自然是这画的意境。 邱长明品味这画,更多的是,品味着从这画,他得到的东西。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出手?” 这声音,邱长明认识,在那楼下,威胁他的那位刑五。 隔墙有耳,这句话,他早就领教过了。 “刑五,你这焦躁的性子,能不能改一下。” “刑大,刑五这就是太焦急了,我也很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这件事情,迟则生变。” “明日我们就赶路,在他们到达三川县之时,提前做好准备,据可靠消息,他们这一次,会在白银客栈住下,刑三,刑五,我们三人到时候要分开来,刑三,你装扮成一位郎中,悄悄的接近他们,刑五,你就扮成一位商人,打着协商生意的幌子接近,明白吗?” “大哥,我是个粗人,你不是不明白,到时候,那人跟我说些钱财银两的事情,我这一开口,就会露馅。” “刑五啊,刑五,你要我怎么说你,算了,计划变动,我在刑五身边,做一位管事账房,刑三,你到时候,见我的眼色行事。” “是,刑大。” “好了,我们现在商量一下细节,到了三川县刑三,你就要……刑五,你这野蛮性子要改一改,不然不像个商人,你……” 邱长明站在那画前颇久,对面没有动静之后,他摸了摸面前的山水画,自语道:“三川县才子之乡,声名远播,这慕名而去的人,果然不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此时,已是申时,那山水画隔壁,没了声响,邱长明站了起来,抚了抚衣袖,手上的那本《云中游记》,放在了竹篓里面,把靠着山水画的椅子摆放回来。 这偷听墙角之事,还真是累人!该出去转一转了。 下楼,面前迎来了小二,那小二性子活跃,见到书生,道:“客官这是要出去?我们这钟林县算不上大,也颇有几处好玩的地方。” 邱长明颔首,没有多言。 “那客官可要去几个地方看看,一个是林家茶馆,要我说,这茶馆和别家的不一样,那茶馆里面,有着钟林县最好的说书人,那说书说的,真是一绝――” 邱长明使了几个眼色,可那小二都没有发觉,这小二再说下去,就要耽搁他的时间了,趁着小二停顿,他开口道:“多谢小二哥了,我这就去林家茶馆看看,告辞了!” 小二一时无语凝噎,只能够看着书生越走越远。书生的背影,这叫什么来着,想到小妹经常说的那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小二抓松了头发,脑中突然间想起了一句话,公子温如玉,此为世无双。 小二猛的抓住他的头发,随即暗衬乱想些什么,这书生也就是平凡样貌,瞧那一身简朴的样子,哪里称得上是公子呢! 林家茶馆,乃是钟林县热闹之处,这一天,更是热闹,侯老今日要亲自来说书,而这一段说书内容,早就透露了出来,乃是一段风流韵事! 林家茶馆,这时人声鼎沸,每张桌子上,坐着四五之人,聊着今日之事! 邱长明站在大门前,双目寻找着空位,这时候,已经没有小二招呼,人来的太多,小二忙着端茶倒水,都已来不赢。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看向了最左边的最后一桌,那里,只有着三人,到是,还有一个空位。 欣然的走向了那个位置,淡然的坐下,桌上的茶果点心,乃是那三人点的,邱长明坐下,一时之间,叫不到小二,他也就只好等着了。 离侯老的说书,还有半个时辰,这里已经坐无虚席,门口不停的有着客人进来,没有位置了,就这么的站在了后面,渐渐,站着的人,越来越多,挤满了整个林家茶馆。 咚咚咚 三声鼓声响起,原本喧闹的茶楼,下一刻,变得寂静。 说书台上,站着一位五旬老者,穿着灰色的布衣长袍,手上拿着一把折扇,这折扇,就在他面前的鼓上,敲了三下。这人拱了拱手,中气十足,道:“今日,多谢各位前来捧场,侯平感激不尽,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这就开始。” “今日,我要说的,是一段最近刚在大延王朝发生的风流韵事,在说这件事情之前,侯平要说一人的名字,这人名字一出,想必,各位都有印象。” “此人乃是居住在那王朝中心,大延王朝的从一品骠骑大将军之女――池娉嫣,正所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此女子,说是我们大延王朝的奇女子也不为过。就在前一段时日,这位奇女子终于出来了,受邀参加了这次百花宴。” 林家茶馆的听众,听到了这个消息,一个个都不由自主的和旁边的人,说起话来,要说,这位大美人,他们是没有见过,可这口头上的谈论,却是,让他们感觉,与这风云人物,近了一丝,不多说,这也是小老百姓的饭后谈资。 这时,那小二才顾及到了邱长明,按照邱长明的吩咐,上了一壶好茶,和些茶点。 品味着这不同的味道,邱长明不得再一次听着墙角,只是,这一次,却是光明正大的,在别人面前听着,他也不知道今日是犯了太岁?竟――连续碰上了听墙角的事。 “张家大哥,这奇女子,真有这么出色吗?倾国倾城?” “这我也是没有见过的,老百姓都这样说,这位奇女子,怕是真担得起北方佳人。” “哎!我们这样的人,是见不到了,这样的绝代佳人,老子很想见一面啊!” “你这个大老粗,人家凭什么要见你,这世间,也就只有三年前的那位公子,才配得上吧!不过,就是可惜了,怎么家族里面,冒出了那样的事情。” 这位张家大哥说完,其他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捂着张家大哥的嘴,注意了四周,瞧着那书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话语,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家大哥,你忘了,那个人不能提,那个家族,也不能够提,若是被人听到我们在背后议论,这可是会砍脑袋的。” 张家大哥这才后怕了起来,他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就把这句话说出了,好在,这附近,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哥几个。 邱长明举着茶杯,双目看向茶水,茶水上浮现出他的样貌,这张看了三年的脸,今日看着,还是有些陌生,他的思绪不由得飘向了别处。 咚咚 侯老敲了两下鼓,示意,让在说话的人停下来。 邱长明的思绪被这鼓声打扰,随即回神,饮下这杯茶后,他打起精神继续听着侯老说书,这付了银子听的书,觉得还是不要浪费比较好,只不过,在他的眼眸里面,却是多了些隐晦的目光,一声轻叹从口中呼出。 第六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一次的百花宴上,还真是百花云集,每一位都是身份娇贵的世家小姐,才华过人……可当这骠骑大将军之女出场之时,风头却是将那一应小姐压下……说到这里,你们肯定是有疑惑的,侯平刚刚说的,与那风流韵事,毫不相干,这风流韵事的起来,还需要向你们说出一人,这人,我想你们也是听说过大名的,此人便是当今权倾朝野的一品相爷之孙——曹华青。[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这位曹公子,这一次在那百花宴上,见到了镖旗将军之女池娉嫣之后,便起了心思,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公子有意,这也要看看,神女有没有心……说来,这也是巧了,自从王朝里面传出了这公子有意的事情之后,那位奇女子,却是,自称抱病在家,大门都不出一步……这位曹公子,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物……” “今日到此结束。” 侯平对着底下的人,作辑之后,从那台上的小门出去。 说书人走了,这些听书的,自然,也是离开。林家茶馆骤然间,少了不少的人,小二收拾着桌子,相比较于刚刚的人满为患,现在的伶仃几人,小二觉得这落差极大。 三川县距离钟林县,不是很远,往着南边的道路上走着,也就是十天的路程。 邱长明看着手上的《云中游记》,细细想了想,这游记里面,记载的路线。了云道士,喜欢走官道,也是喜欢走小路的,他思考的,便就是这小路的线路了。 其实,在去年,他去过三川县一次,那一次,他走了一半的官道,走了一半的小路,只是,那一段小路,有些惊险,差点,就要在那小路里面迷失了。 记忆里的路线,和这游记里面写的重合,其中,关键的对比物对上了之后,邱长明,才放下心来,这本游记里面,他推翻了不少事情,好在,关于这线路,到没有什么大问题。[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翌日,辰时。 邱长明背着竹篓,从楼梯下来。 一大早起来,小二就要把客栈的桌子椅子摆放整齐,刚做完客栈里面的事情,就见到了书生,道:“客官,你这就要离开了吗?” 邱长明笑着点头,“是,要离开了。” “那客官你可要一路走好啊!” “承你吉言……对了,小二哥,昨天与我一起住店的客人走了吗?” 小二想到那三位莽撞大汉,心里就有些恐慌,声音有些发颤,道:“客官,那三人一大早就离开了,好在,客官你没有碰上那三人,那三人凶神恶煞,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跑江湖的。” 问完心里想要问的,邱长明笑着离开了。 走出了钟林县,他并没有朝着面前那条宽大的路上走着,而是,转身,走向了一旁的山林里面。小路,其实,也就是平常百姓常走之路,那小路上,时不时的还会经过一些小的村庄,对于村庄上的人来说,这是他们必走之路。 山野之间,青葱相见,一衣着藏青色长袍的男子,在这山间小路上走着,挺立的身躯,如一棵行走的青松。 邱长明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休息了两次,在他的面前,这青葱之色,就一直没有换过,好在这山间空气清新,令人心旷神怡,他走着,也不是很累。 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邱长明准备让自己在这里休息一刻钟,一路上没有说话,却也还是口干舌燥,拿出了水囊,喝了几口水。解决了这个问题,他拿出了竹篓里面的一本书,一刻钟的时间,不能够浪费了。 “救命啊!有人在这个鬼地方吗?” “有没有人啊!赶快救道——小爷我出去。” “小爷我玉树临风,才高八斗,不能够就这么在这鬼地方没了啊!” 邱长明:“……” 如此洪亮的救命声音,说明那人还是血气方刚,邱长明没有有想要救人的冲动,他继续看着手上的书。 “救命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前面的那位小子,你若是还有良心的话,就救小爷一命,来日,好相见。” “……” “好吧,你要是救了小爷一命,小爷把身上的钱财都当做是报酬,如何?” “……” “你若是不救小爷,会后悔万分的。” 邱长明站起身来,把书放进了竹篓,目光看向了那边的竹林,随即,转身离去。 这个地方太吵了,还是去前面,休息一下吧! “你怎么走了?不救人吗?小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这是天妒英才!” “……” 邱长明脚步轻快,待到听不到那魔音之后,找到一席之地坐下,继续休息那一刻钟。 他抬眼看向了天空,不知何时,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此刻却是染上了一片乌云。 这是要下雨了吗?邱长明抿着嘴唇,看了看,远处的那一片竹林。随即,他摇摇头,背上了竹篓,向着前行。 要赶在下雨之前,走到前面的村子落下才行。 这般想着,脚速加快了许多。 ——————————————————————————————————————— 前面的村子上,落住了三十来户人家,都是些淳朴之辈,依靠着山水,耕田,满足一日三餐,家里有着壮丁的,会到山上打些野味,家里有着八岁以上的孩子,会吩咐孩子去山丘上面,捡拾柴火。 邱长明认识这里的一户人家,去年这个时候,便就是在那户人家里面休息的。 天空乌云密布,寒风也随之而来,邱长明缩了缩身躯,抓紧了衣袖,这天气太冷了,比去年,冬天来早了,天气,也变幻莫测。 邱长明看了看面前的村子,小孩儿,还在欢声笑语,大人们,都在忙着收拾东西,要赶在这暴风雨之前,回到他们家里面。 孩儿总是这般开心的!邱长明不禁这样想着,他小时候,也是这般的开心,暴风雨来的预兆,他在那个时候,一点也没有看到。 人都说公子聪慧,可他却怎么觉得,那公子是蠢笨的! 那一群正在跑着的小孩,其中一个闹腾的孩子,目光看到了站在村子面前的书生,他大笑的跑向前去,把后面追着玩耍的孩儿,都给丢了。 “长明大哥,你终于来了,我在这里都等了你一年呢?上次你说陪我玩的,最后,你人都走了。” 邱长明笑了笑,抚了抚这孩儿的头,“小豆子,你妹妹怎么样了?” 小豆子听到了妹妹,眼睛笑的弯起来,脸上却是一副生气的样子,道:“长明大哥,你怎么就只记得妹妹,都不问问我。” “那我现在问问,小豆子,你近况如何?” 小豆子见到长明大哥终于正视他,立马挺起胸膛,正正堂堂的开口道:“长明大哥,小豆子今年长高了,力气变大了,还有,我是村子里面跑的最快的,那些人都追不上我。” “哦——那,小豆子,我留给你的作业,那些大字,你写的怎么样了?” 小豆子一听到写字这个问题,立马苦着一张脸,讪笑道:“嘿嘿,嘿嘿,长明大哥你这才刚来,还是先去我家坐一坐吧!我爹今日打猎去了,长明大哥,你这是来巧了,有口福呢?” 小豆子拉着一个陌生的书生,这让其他的孩儿,都感到新奇,不由跑到了小豆子的对面,大喊着:“豆子哥,这是谁啊!” 小豆子推了推这些人,一副山大王样子,道:“你们快让一让,这可是我的大哥!” 第七章 不远而来凌不凡 “长明兄弟,快进来喝杯茶!”一位三十左右的妇人,身着布衣麻履,含笑对着面前的书生。 “多谢张大嫂,小豆子说张大哥打猎去了,这时,还没有回来吗?”邱长明寒暄道。 张大嫂看了看这天气,道:“这都要下雨了,应该快回来了,长明兄弟,你还是进来了吧!” 邱长明随着张家大嫂进去,简陋的四角木桌旁边,摆放着一张婴儿床,那婴儿粉粉嫩嫩,胖嘟嘟的小手正在抓着身上的被子,嘴巴吐出了几个小泡泡,似是知道了有人进来了,这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们三个人看着,见到了娘亲,这小女娃嘴巴吧唧了几下,就大哭了起来,乌溜溜的眼睛上,掉了几滴眼泪。 张大嫂急忙的走到了婴儿床旁边,伸手抱住了这小女娃,在女娃的后背轻轻的拍了拍,对着邱长明,道:“长明兄弟,看看,这茵茵见到我从来不哭的,你这一来啊!她知道地嘞!你是她的救命恩人。” 邱长明见到这女娃可爱,伸出手捏了捏女娃红扑扑的脸蛋,女娃这个时候停住了哭声,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邱长明,转眼间,大眼变成了月牙,这女娃咧开嘴笑了起来。 “长明兄弟,茵茵是真的记着你呢?”张大嫂笑道。 邱长明微微一笑,也不言语,只是在一旁逗着茵茵玩,小豆子也争着过来,看着妹妹这笑呵呵的样子,没来得的,小豆子掐了一下妹妹红扑扑的脸,这下子,女娃受到了委屈,哇哇大哭起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张大嫂怎么也哄不住,揪着小豆子的耳朵,小豆子捂着被揪着的那只右耳,大喊:“娘,娘,痛,痛唉!轻点,轻点!” “你还知道轻点,掐妹妹的时候,就不知道轻点,啊!早就跟你说了,对你妹妹好一点,茵茵当初差点就生不下来,生下了之后,也是快要断命,就不知道好好的心疼你妹妹,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豆子知道娘这是生气了,急忙大叫起来:“娘,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唉…娘,我会对妹妹好的…” 邱长明在一旁看着,也不劝着,张大嫂虽然看起来生气,可要真的教训小豆子,张大嫂是下不去手的。 这时―― “小豆子,你怎么又惹着你娘生气了,还不赶快跟你娘道歉。” 门口走进一位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这男子也是一身的布衣麻履,带着斗笠,刚毅的脸庞上,带着笑意。 小豆子见到,知道救兵来了,急忙大喊:“爹,爹,娘这又要打我了,爹,你快劝劝娘!” 张大哥瞪了小豆子一眼,对着内人道:“小豆子这是又惹这你了,这小子等下我来教训,你现在还是先放手吧!我这边,有客人来了。” 张大嫂一愣,“客人?他爹,你怎么知道长明兄弟来了?” “长明兄弟?”张大哥这才看到了,屋内原来还有着一人,此人书生打扮,与去年的那人,相貌一致,张大哥急忙走到了书生的面前,“长明兄弟,你怎么来了,你要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这还可以去接你。” 邱长明作辑,道:“张大哥客气了,今日还得要在张大哥家打扰一晚,张大哥不要介意才好!” “不介意,不介意,你可是茵茵的救命恩人,就是在大哥家里一直住上,也没有关系!”说完,张大哥想到什么,一副懊恼的样子,急忙走出了门口。 小豆子豆粒大的眼睛,直溜溜的盯着门外,看他爹,这是带来了什么东西。 而在这时,大门口,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一人自然是很熟悉,小豆子的爹,张大哥,可另一人。 邱长明双眼微微眯起,平淡的神情,有了变化,多了一分的肃穆,眼神中,带着一份考量。 两人的四目相对。 这屋外,平地一声惊雷响。 惊雷的光芒,一瞬间闪耀在两人之间。 更大的光芒袭来,不远处的那一棵大树,砰,砰,大树干上,多了一束巨大的火焰。 天雷勾地火… 莫过于两人之间… 更多的惊雷响起,黄豆般大的雨粒落下,如玉珠打在了白盘上,霹雳啪了。 孩儿最怕的就是打雷,茵茵乌溜溜的大眼里面,写满了害怕,嘴角干瘪着,大哭了起来。 女娃的哭声,吸引了屋内几人,尤其是张大哥和张大嫂,两人来到了茵茵的身边,一个抱着,一个在安慰着。 “茵茵,不怕,爹爹在这里,茵茵最勇敢的了…” 邱长明移开了目光,落在了茵茵的身上。站在门口的那人,转头哼了一声。 待到哄好了茵茵,张大哥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了,让小兄弟你站在门口这么久了,进来吧!孩儿他娘,我打了一只野鸡,放在灶房,你等下去做了吧!今晚拿来招待两个小兄弟。” 张大嫂温柔的笑了笑,道了一声好,让两个小兄弟坐下之后,拉着小豆子,和她一起去了灶房。 ――――――――――――――――――――――――――――――――――――――― “小兄弟,今日之事,真是对不住了!那陷阱是我用来捕捉猎物的!” “没有关系,张大哥你也不是救了我吗?” “对了,小兄弟,我总不能够一直叫你小兄弟吧!你叫我张大哥,咱们也没有那么的生疏!” “张大哥,我姓凌,你叫我不凡就好了!” 至此,凌不凡今日正式的打入了邱长明的生活。 吃过晚饭,在张大哥和张大嫂商量了之后,让邱长明和凌不凡一个房间,他们一家人挤着一个房间。 晚上,在小豆子的房间,小豆子赖在他的房间内,张大嫂为了不让小豆子打扰到两位客人,只好过来拉着小豆子回去。 小豆子不依不饶,被娘亲揪着耳朵,嘴里却还是要说:“不要,我不要,我想要和长明大哥住在一起,我要听长明大哥说故事,娘,你就让我和长明大哥住在我的房间吧!” “不行,你长明大哥是要读书的,不能让你打扰了……” “娘,我不要……” 第八章 结义 邱长明抚了抚额头,闭上了眼睛,看了有一会书了,休息一下。[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凌不凡靠着桌子,面前,也放着一本书,他看向了邱长明,目光里面带着审视意味。 被人不怀好意的盯着,饶是邱长明,也有些生气。 “长明自惭形秽,不及不凡兄弟英明神武,不凡兄弟你还是对着镜子多多看看英明神武,长明身上,没有这个。” 凌不凡这才记起来了,目光变得凌厉,道:“原来是你这个小子见死不救!” “你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我怎么能够算是见死不救!可不要含血喷人!”邱长明目光淡淡,面对着凌不凡的挑衅,他也是不愠不火,语气平淡的说着这句话,像是那不相干之人。 凌不凡一拍桌子,要知道,从来没人敢这么的跟他说话,若不是因为师父的嘱咐,他迟早要收拾一下这位书生,明明就是一位穷苦书生,偏偏还一副高傲的样子,果然,书生,都是讨厌的。 冷哼一声,凌不凡移开视线,转到木桌上面的那本书籍,上面写着论语两个大字,凌不凡暗自咒骂了一声,拿着书籍,开始看起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凌不凡说着这句话,脑中却是一点都没有理解这话语的意思,只觉得隐涩难懂。凌不凡自叹,这么下去,他什么时候能够凭着自己的力量改变师父说的那件事情。 “唉!小爷我绝顶聪明。” “唉!小爷只是一时的看不懂。” “唉!这书跟小爷有仇!” …… 邱长明握紧了拳头,旁边这人,犹如那市井之人,嗓音大如斗,偏偏自我感觉良好,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这般的人,这般的人,真想揍他一拳。 邱长明不是喜欢闹事之人,再加上此刻还是在张大哥的家里,他松开了手,路上的狗在喊叫,难不成他还要去理会不成。 这边邱长明的神情依旧,可那边却是又响起了声音。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凌不凡抓耳挠腮,这句还是不懂,别说懂了,就是,就是念出,他也有点结巴! “小爷怎么就不行了?” “小爷不信了,这本书这么多句子,小爷不懂一句?” 凌不凡抓着书,一页一页的翻着,直到翻完,他只觉得头脑发晕,眼前有东西在晃,都是那些字眼。 “这是本什么怪书,小爷如此聪慧,怎么会一句都不懂,肯定是那书铺掌柜的说错了,四书五经里面,根本没有论语这一本。” 邱长明听着这言语,不由得大笑,能够理直气壮的说出这句话,此人倒也不是他看到的那么不堪。 “你笑什么,别以为你是个书生就了不起了,这本书,我看你也不识得。”凌不凡抱拳,倨傲的坐在木椅上面,等着看着面前书生的笑话。 邱长明拂了拂袖子,面上笑容消失,好整以暇的坐着,隔了一会,在凌不凡不耐之时,他才道:“不凡兄弟,若这本书长明识得,你能够拿出什么好东西,向我赔礼道歉呢!” “赔礼道歉?”凌不凡咬着牙说出这句话,阴沉的神情,在下一刻笑开,道:“好,若是你真的识得,你可以使唤小爷做一件事情,别看小爷现在的承诺不值钱,可到了以后,小爷的承诺,会十分值钱。” “你的承诺,长明不需要,长明要的,只是这一晚的安宁,只要不凡兄弟不再吵闹就可?” 邱长明说完,也不管凌不凡回答,反正,他既然说了,就当那凌不凡答应了。 “论语第一句,这话语的意思,大概是说,学了又时常温习和练习,不是很愉快吗?有志同道远的人从远方来,不是很令人高兴的吗?人家不了解我,我也不怨恨、恼怒,不也是一个有德的君子吗?” 邱长明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那凌不凡看上去,像是有话要说。 凌不凡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俊美绝伦,如雕刻般的五官上扬。只见他笑够了之后,眼里不经意流露出些许精光,道:“你说的这意思,如何能让人做到,学习了要时常温习和练习,别人愉快不愉快我不知道,可小爷我一定是不愉快的,有志同道远的人前来,那还是挺开心的,可是,你这最后一句解释,小爷就不明白了,别人不理解小爷,还乱说小爷的坏话,碰到这样的恶人,小爷的确是不会怨恨和恼怒,因为,小爷上去,对着那人就是一拳,这是小爷我的理解。” 凌不凡说完此话,这屋内短暂的没了声音,一旁的烛火还在燃烧,不停的出现着“噗嗤”的声,烛光照耀处,木椅上的两位七尺男儿,目光相聚,眼眸流转,刹那间,像是斗了千百来回。 “原来,你也不是一个死读书的书生!”凌不凡先转移目光,目光清朗,再也没有刚开始的审视。 邱长明放下手中的书籍,心内对于这位凌不凡少了一分警惕之心,道:“我也不曾知道,原来不凡兄弟,还保留着一颗赤子之心!” 凌不凡对于此话,只是笑笑,眼里流露出精光,脑中灵光一闪,道:“长明兄弟,没有想到这书中,志同道合之人,还真的会不远而来,小爷――不凡认为,既然我与长明你相见如故,不如结义如何?” “结义?”邱长明揣摩着这句话,不由想到了以前。 公子身旁,多是旁宗子弟,多是达官贵人儿女,多是趋炎附势之人,皆是带着目的性。想要结义之人,多的数不胜数,公子无一人看上。 邱长明不是公子,凌不凡也没有带着目的性,如今他没权没势,凌不凡也不是趋炎附势,这个结义,他认了。 “既然,不凡兄弟你这么说,那长明自是允可。” 两人互相说出了生辰,毫无意外的,邱长明为长。 第九章 山丘之魅 两人结义之后,相处没怎么改变,一个在看书,另一个,还是在对书抓狂。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随之而来的,也是急促的声音。 “长明大哥,长明大哥,你快出来,我……我妹妹,我妹妹生病了,发烧,烧的脸通红的,大哥,你快出来看一下吧!” 小豆子在门口急转悠着,想要直接冲进去,但又怕长明大哥他们已经歇息了,娘嘱咐过,只能够在这门外等着长明大哥出来。 邱长明听着,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书,对着还在和书作对的凌不凡道:“不凡,你和我一起出去一下,张大哥家里好像是出事了!” 凌不凡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神情认真的点了点头,随着邱长明走出了房门。 小豆子见到长明大哥,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急忙的拉着长明大哥的手,还没有说出一句话,眼泪却是哗哗的流下来。 “好了,小豆子,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还是和我先说一说,茵茵怎么了?” 小豆子擦掉了眼泪,道:“长明大哥,在两个时辰之前,妹妹,还是好好的,可是接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妹妹一直哭,娘摸了妹妹的头,滚烫滚烫的,娘说妹妹发烧了,爹急忙的到隔壁村去找大夫,可到现在还没有来,长明大哥,你去看看妹妹吧!” 说着,小豆子眼睛里又冒出了一粒一粒的眼泪,可为了不让长明大哥看扁,只好一直擦着眼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邱长明抓住了小豆子的手,让他停住了这个动作,凌不凡先往前走着,邱长明拉着小豆子在后面走着。 两间屋子靠的很近,三人来到另一间屋子内。 女娃正在嚎啕大哭,脸部通红,张大嫂抱着女娃,拍着女娃的后背,看到女儿如此难受,她这个做娘的,心里,也不好受。 两个七尺男儿进来,张大嫂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抱着茵茵来到了邱长明的面前,急着道:“长明兄弟,你快看看,茵茵,茵茵这是怎么了?” “张大嫂,你不要太着急,稳住些,此刻,茵茵能够依仗的只有你这个娘亲,所以,你不能够先比茵茵早倒下!” 张大嫂此刻心内焦急万分,脸色惨白,邱长明可不能够让她倒下了,这才劝着。 凌不凡此刻摸着茵茵的额头,手上感觉到的热度,让他惊讶,“茵茵这是发烧了,额头滚烫。” 听到这句话,张大嫂更是心疼的流泪。 “张大嫂,张大哥是不是去前面的村子找大夫?” 张大嫂点了点头,急忙道:“是啊!本来只是需要半个时辰往返路程的,可,孩子他爹去了一个时辰多了,还没有见到人影,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邱长明神情晦暗,想到了《云中游记》中的一段记载,顿时信了全部,他对着屋内人吩咐道:“小豆子,你去打一盆凉水进来,张大嫂,你给茵茵擦拭一下身体,敷一敷茵茵的额头,张大哥估计是遇到了麻烦了,我和不凡去隔壁的村子把大夫找来!” “这,这,又要麻烦长明兄弟了,连着不凡兄弟也要一起麻烦……”张大嫂感激道。 “不碍事的,张大嫂,你还是先好好照顾一下茵茵吧!”邱长明看着小豆子把水打来了,他和凌不凡两人走出了大门。 另一个村子的路线,邱长明很清楚,《云中游记》里面记着,也记了另一件事情。 凌不凡神情凝重,目光不停的在四周的山峰上徘徊,他们两人,此刻正走在山间小路中。 当看到了什么东西时,凌不凡双眼爆发精光,他的眼睛,在这黑夜,璀璨夺目。 下一息,他又恢复了原本玩世不恭的样子,一边走着,一边和这个结义的兄长聊天。 “长明,你去请那大夫,一个人去也可以,何必要找我去!让小爷想想,你这是一个人不敢走夜路吗?哈哈,哈哈,小爷发现了长明大哥你没有小爷胆大,小爷在这个方面赢你了。” 邱长明冷静的看了凌不凡一眼,平淡道:“不凡,你是真的这么想的?” 凌不凡一秒变正经,目光盯住了面前的山丘,他穿着紫色的锦衣缎袍,披着一件狐皮做的披风,从那山丘上面吹来了一股寒流,风刮起了白色披风,他看着不像是一般人,可却除了眼神亮着些,其他的,没有什么变化。 “长明,小爷怀疑,你不是书生,没有一个书生知道这么多的?” 邱长明目光如炬,大笑着开口:“不凡,若长明不是书生,你待我何?” “这有什么好说的,小爷都已经是你的小弟了,管你是什么,小爷只知道,你是小爷认的大哥!” “既然如此,打开天窗说亮话,张大哥为人善良,不能够让他在这地方,受那一夜的煎心之苦,不凡,你可有办法!” 凌不凡又恢复了原来玩世不恭的样子,只是,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自信,像是说过了很多次,“长明大哥你放心,这点小东西,还难不住小爷!大哥你在这里等我,待我收拾好了,把张大哥带出来!” 邱长明颔首,目送凌不凡一人走进了那山丘。他穿着青色的布衣长袍,披着灰色的披风,双手放在了背后,就那么挺立在那里,山丘送来了一阵寒风,却吹不动他丝毫。 《云中游记》记载,深山老林中,有一处,为山丘,此山丘与彼山丘不同,那处山丘,树木茂盛于别地,荆棘布满,几条小道纵横交错,养一魅,此魅幼小,顽劣异常,不喜食人,喜困人,自夜间子时为起,卯时为终,困人一晚,暗中看人迷失为乐。偏偏,这山丘之魅,怕人,一人是它之极限,两人尔,便不敢出现! 邱长明幼时刚读,自是不信,可他记起,在幼,听小厮曾说起,一些奇异之事,当下,便就信了五分,再联想到,他曾在去年白日,走过此处,听着张大嫂话语,思起此地样貌,心下,便就信了十分。 他敢下断定,张大哥定是被困于此! 第十章 道经三千 冬风寒冷,邱长明抬起头,此刻的月亮,令人感觉冷清了许多。[.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一盏茶时间过去,凌不凡那边也终于有了起效。 “长明,可以过来了,我已经找到了张大哥!” 凌不凡的声音骤然响起,惊起了山丘中,正在歇息的鸟儿,一时间,山丘中传来了“沙沙”之声。 邱长明大步走进那直通山丘的小路,与去年白日里见到的一样,树木茂盛,一下不在意,衣服就被那荆棘划破了。邱长明拉紧了披风,走的也分外小心,还没等他出声寻人,面前一个拐弯处,站着两人。 一人披着白色的狐袍,这黑暗之中,也挡不住他俊朗之貌。 另一人,衣服上面几个大大的口子,邱长明走近了看,张大哥的脸上,也有几道痕迹,殷红的血珠冒出了几滴,衣袍上面,血迹斑斑。 他道:“张大哥,你没事吧!” 张大哥用衣袖随手擦了擦脸上,带着乡人淳朴的笑意,道:“没事,没事,只是被那荆棘划了几道,以前走这里从来没有迷过路,不晓得今日是怎么回事?一进来,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凌不凡一直在旁边示意邱长明不要说出实情,邱长明知道凌不凡的意思,他也不想要让张大哥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知道了,只会让张大哥心生害怕而已。 “这估计是夜深,张大哥你看错路,这山丘里小道不知道有多少条,张大哥以后晚上出来,再找一人陪你出来,省的会耽误了你的事情!” “是嘞!长明兄弟说的在理,还要拜托着长明不凡兄弟,陪着我把那大夫请来,茵茵的病,等不及了!” 张大哥焦急向前走,但又怕走错路,走了一段就四处的看看,是不是走对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邱长明和凌不凡前后走着,凌不凡这会子,吊儿郎当的样子,嘴里不知道从哪里叼着一根草,玩笑道:“大哥,你也不问一问,我在这里面,干了些什么?” 等半会儿,凌不凡才等来了长明大哥的声音。 “你若想说,便就会说,你若不想说,我何必去强求,道家三千经法,不凡,还是不要与我说了。” 凌不凡听到了这话,立即要跳起来,他刚要嚷嚷,又怕声音太大,让张大哥听到,只好小声,“长明兄,你怎么知道我是道门的,小爷表现的有这么明显?” 邱长明转身,面向凌不凡,只见他一脸烦恼,此人好一个赤子之心,相信之人,便就会绝对的相信,这种事情,也毫不隐晦的承认了,这……换做是他,就算是亲近之人,也不会实言相告。 “不凡,你认为,还有谁,能知晓此物?你这么大咧咧的去解决,这不是就在言明,你便是那道门之人吗?” 凌不凡吐出了口中的草,认真的打量结义的大哥,道:“小爷真的要怀疑,长明你是何许人也了?这种事情,小爷是道爷,自然知道,长明,你是个书生,怎么会知晓?”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知道这些,不过就是在书上看着,对了,那本书,与你们道门还有缘,乃是你们道门之人所写,《云中游记》是也!” “怪不得,长明你会知道这些,对了,长明,小爷看你颇有慧根,聪慧异常,要不要随着小爷进道门啊!” 凌不凡刚想起一个主意,便就劝说起来,让邱长明进道门,这样,或许就能够让师父老人家说的那件事情,不会发生。 邱长明斜睨了一眼凌不凡,心内起伏颇大,面上却没露出丝毫,只是淡淡道:“我能够接受的道家之人,只你一人,莫要在说这种话了,我是不会进道家的。” 凌不凡看不出邱长明面上有愤怒的神色,但他从小就聪慧,最是能够察言观色,感觉到邱长明有了怒气的痕迹,他也就不再说此话了。 看来长明兄,对道家的人,有着不好的见解。但要这么的放弃劝说他进入道家,心内实在不甘心。 三人来到了隔壁村子上,这个村子有着五十来户人家,大夫一家,便就是其中一户,当然,此大夫也没有超高的医术,若不然,就能够到那县里开医馆去了。 将这大夫请了去,回去的路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接下来,什么事情都在往着好的方向发展,大夫看了看茵茵的病情,煎了一服药,给茵茵喂下之后,留下几服药,邱长明和凌不凡送那大夫回去。 此次事情过后,在另一日,邱长明和凌不凡与张大哥一家告别。 ――――――――――――――――――――――――――――――――――――――― 三川县,乃是才子之乡,即,虽是一个县城,其规模之大。光是城门,东南西北方向各有一个,此还不算,在这三川县里面,有着一个著名集市,每到月中,这集市热闹异常,而与此相关的,还有那闻诗会,此诗会每隔半年举办一次,时间上,刚好就定在月中十五。 这一日,离那月中十五还有四五日,在那北边的城门口处,两匹骏马缓缓前行,左边的是一匹枣红马,右边的是一匹黑鬃马,懂马的人,只觉得这两匹高头大马,浑身的肌肉都显现出力量,是千里好驹。 但更让众人关注的,则是那骏马之上,两位青年公子。枣红马上,那人穿着雪白锦缎,一丝不染,绣着竹叶花纹,头发只一竹簪束起,身上披着一蓝色上好丝绸披风,配上那浅谈轻笑,淡如白脂玉也! 黑鬃马上,那人身着墨色锦缎,暗沉纹路时隐时现,身上一黑色披风,腰间一把玄铁佩剑,剑眉横飞,目光如炬,强如那出鞘宝剑,锋芒毕露。 两位都是千里挑一的好男儿,在他们身后,排着一车马长队,家丁奴仆随侍在旁,看戏人数了一数,光是那些马车,就有十多辆,更别说那些家丁奴仆的人数了。 到了这城门口,一奴仆从第一辆马车身旁,迅速的跑向了黑鬃马旁站定,低头弓腰,道:“大公子,夫人的意思,是往那白银客栈先行住下!” 墨衣公子若有所思,双目精光一闪而逝,只余下轻声叹息。闭口不言,挥了挥手,让那奴仆退下。 第十一章 两衙役与一女囚 离月中十五还有那三日,这一日,在那西城门口处,来了两青衣衙役,一人豆粒大双眼,尖嘴猴腮,说话时,一口黄牙露出,喷出不少口水;另一人,年长几岁,眼角几皱纹,目光无神,脸色苍白,一看,就知是常在烟花之地,虚脱的症状。 熙熙攘攘的人群,竟是没一人敢靠近,都是远远的捂着嘴脸离开。 可在这两衙役背后,却是有着有一位囚服女子,此女子落魄不堪,当做一囚犯,可浑身中透着一股自然惬意,悠然自得,仿若这眼前万物,都不能伤她分毫。此女子眉清目秀,明眸善睐,体态轻盈。 当下就有人惋惜,此乃一品性绝佳女子,怎的就入了这囚犯之门。 黄牙衙役见着众人那仇视目光,心生不爽,用力向前拉扯那锁住女囚的锁链,女囚一时不察,狼狈摔倒在地。 黄牙衙役见着众人怜悯的的目光,他越发的高兴与兴奋,趁着那女囚要站起,又是猛力向前一拉,女囚随即倒地。 黄牙衙役“哈哈”大笑起,逗弄着在他手上的女囚。 见着女囚被凌辱,围观路人都抱着怜悯之情,却无一人上前开口相劝,也无一人阻止这衙役的暴行。 女囚低头咬牙切齿,不肯呼出痛声,只怕她若是楚楚可怜,也没人怜香惜玉。 年长衙役眼里露出激动之色,这般场景,更加激起他心中的快感,藏起心中的恶念,年长衙役劝阻道:“好了,这都赶了几天的路了,我们还是赶快去找间客栈,好生歇着吧!” 黄牙衙役拉着锁链,道:“也是,我们这辛苦了几日,便就去这里的白银客栈歇息如何?” 年长衙役赞同,“极好,极好,咱们一路潇洒过来,临到终了,更是要潇洒,走吧!” ――――――――――――――――――――――――――――――――――――――― 还有两日,便就是闻诗会,邱长明紧赶慢赶,好歹是在今日,赶到了! 三川县的南城门,据说,此地乃是最先建造的,三川县存在了多久,此城门就也存在了多久,乃是一历史悠久之物,他今日有幸能够见到,也不枉幼时憧憬,能有将一日,将这些古迹都走一遍。[] 此城门与别的城门一样,却也不一样,只一眼,就可以见到这不一样之处,新与旧的区别,可以感觉此地沧桑,时间久远划过的痕迹。 他抬眼,只见城门正上方,有三个大字――三川县。 一路走过,只觉得繁华之貌,更胜于别处,书生卷气更浓,随处可见,文人恰谈。 白银客栈,立于三川县正中央,一繁华路段处。有两种格调,一种便就是普通客栈,一楼,乃是大厅,正正方方四角桌,布满此地;二楼乃是那幽静包厢,包厢内环境优雅,自有婢女服侍,且还有那轻弹浅唱卖艺女,更添一丝曼妙;三楼乃是住处,为次一等;四楼也是住处,为中一等。 另一种则在那客栈后,有那住宅小院,与客栈连成一片,乃属于白银客栈,这住院小宅,可在里面办酒招待,也可小住时日,里面吃食,皆有客栈厨子包括,这些院子有大有小,布局皆不一样,玲珑小巧,红墙绿瓦,错落有致。 “真是不太赶巧,客官,这后院的住宅,都已经住下,已没有空院子,您看,这客栈四楼,还有些上好的客房,不如……” “不如什么?昨日,你也是这般与我说道,让我在这住上一晚,可今日,你怎么还是说没有空房!” 小二头冒冷汗,这面前两位官爷,怎么这么不好讲话,若不是民不与官斗,他才懒得理这种人,平日里见的达官贵人如此之多,也没有碰到这般庸俗之人。 “客官,昨日,和您说过,这后院的住宅,已全部住下,接下来的时日,都不会有变动。” 小二好言相劝,就差没有直接说人家可是真正的贵人,就你们这两个外跑衙役,也敢和人家叫板,这不是死的快吗! 两个衙役扯着小二,满嘴口水,与小二说教狗眼看人低为何意思。 “客官,您看看,还需要些什么吗?”一位小二看着那一处,撇了撇嘴,心里为那位小二打抱不平之后,讨笑的问着面前的客官。 邱长明摇摇头,双目随即落在了那吵闹之地,更准确的说,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站在两位衙役身旁的囚服女子。 明明只是一个再也平常不过打量的目光,可那囚服女子,头向左移动了三分,视线焦距,目光焦灼。 只是一眼,便可以看出很多东西。 邱长明慌张转过头去,不知为何,他藏在袖口里的双手,握的紧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心内起伏很大,偏偏面不改色,这也是他三年来,最成功的事情之一。 囚服女子看着那书生背影,慌张失措的眼神,还在她的脑海里散不去,眼角多了一抹笑意。 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人了,是为她的美貌所动,还是为了别的? 洛瑕只觉得,她好像可以摆脱这两个衙役了。 邱长明吃完,刚好,一位小二正从他桌旁过去,他对着那小二小声的叫了句,招了小二过来。 小二讨笑的过来,只见是一位年轻的书生,这书生看着,就让人顺心,比那两个衙役可恶的嘴脸,还是这书生看着好。 “客官,可有什么吩咐?” 小二问出这句话,但等了半响,却没听见面前客官回话,他看着客官的神情,有些犹豫之色,小二猜不到这书生是有什么事情,可好心的问道:“客官,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语?” 书生面上带着羞愧之色,小声道:“小二,我…我想要问一问,刚刚和你说话的衙役,是在那号房间?”说到这里,书生像是怕人误会似的,急忙道:“我…我不是…不是要打听衙役,只是,旁边那位姑娘,看着…就想要多看两眼…” 说完,书生惊讶他怎么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头朝着四周看了看,见着没人听见他那羞愧的话,面上松了一口气。 小二一下明白了这书生是何意思了,他心中对那两位衙役闪过怨恨之色,道:“客官,那一伙人住在天字号甲子三号房间,那女子看上去是挺好的,可那是囚犯,客官还是不好去招惹,那两个衙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客官以后见着他们,可就要离得开一些。” 书生面上一副害怕神色,向着小二道谢:“多谢小二指点了!” 小二晃了晃手,表示无事,心内对于这书生,多了一份好感,看着书生风尘仆仆的样子,小二想到了什么,随即问道:“看客官的样子,可是奔着那闻诗会来的?” 书生颔首,“只是来见一见这闻诗会的面貌,增长一些见识!” “原来是如此,那客官是真的要长见识了,这闻诗会,可是三川县的一大盛事。” “……” “小二哥可否帮长明做一件事情……” 第十二章 客满花房入梦香(一) 邱长明要住的房间,是在白银客栈的三楼,为那次一等客房,乃是地字号甲子四号房间,他的银钱可还不够享受那四楼的上等房间,他的确是很穷的。[] 走进房间内,抬眼只见,这正中间,有着那正正方方檀木四角桌,桌面桌腿之间,刻着一些花纹;那椅子,也不是普通长板凳,而是那小巧玲珑的四角椅子,椅子和木桌一样,面上光滑,菱角圆润,与那暗沉花纹相辅相合,再加上,檀木发出淡淡的檀香,一进房间,就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舒服。 目光一转,在那墙壁之上,他看到了三幅画作,上面皆有着题词,纸张相同,可画风与那书法,皆不相同。 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在白银客栈,因着这三川县乃是才子之乡,文人甚多,每一间客房里面,都会准备纸墨笔砚,若是有着才子突然间心血来潮,在这里提笔作画,赋诗一首,都会被表在这房间内,以至于,白银客栈客房里面,有的已经挂上了七八幅了,也有的一幅也没有。 没有想到他今日运气不错,房间内有着三幅作品,皆都是画作。他的目光移向了临窗的一幅画作,那幅画作上面,有两句题词,乃是九衢三市,繁花似锦。 邱长明淡然一笑,这画作上面,他只闻得脂粉香。 推开了木窗,脂粉香味可闻。 与那画上一致! 曼妙女子街头歌,轻拢纱衣秀玉手。 琼楼玉宇似繁华,客满花房入梦香。 邱长明稍皱眉头,这房间,选的不好,不好,这窗口外,临近的便就是此地,繁华亦吵闹,他不喜吵闹! 此刻,还只是华灯初上,人少许也!邱长明目光所见,这一条街上,满满都是花楼,他猜测,这应该是三川县,有名的地方之一――花街。这条花街很长,至少,他在站在这里,看不到那花街的尽头,每一间花楼之间,都有着间隔的小巷子,那小巷子里,没有丝毫亮光,他站在这里,看不到巷子里的事物,想必,其他的地方,也看不清这巷子。 看着,这一条花街的布局,都印刻在他的脑中。 邱长明关上了木窗,打了一个哈欠,眉眼中露出少许的疲倦之色,他几日都在赶路,没有好好的歇息,在这身心舒服的地方,倦意扑面而来。(.无弹窗广告) 书生耐不住困意,倒床而睡! 琼羽楼,乃是,三川县,最出名的花楼,里面容貌出色女子,与别家相比,不在话下,可让琼羽楼出名的是,楼里几大有名的奇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随手做来。容貌品性,样样都是上等,且,卖艺不卖身。 有那身姿如白莲女子,名白容,面容精致,一颦一笑,都如那弱柳,仿佛随时要离去,勾人心怜。 有那红颜如桃花女子,名桃烟,朱唇皓齿,杏脸桃腮,一笑堪称百媚,勾人心魄。 有那婉约如菊花女子,名菊瑟,眉清目秀,亭亭玉立,天然冰肌玉骨,勾人心许。 今晚,距离闻诗会,还有一天。 三川县这一条花街,十分的热闹,不为什么,只是为着琼羽楼在前几日,传出了消息,为了闻诗会前来的读书人,在闻诗会的前三天,琼羽楼的三大红颜,轮流出来,与各位读书人,共讨诗词歌赋,品茗那琴棋书画。 今晚出现的,乃是身姿如白莲女子――白容。 琼羽楼内,满堂皆坐,各种文人,摇着折扇,欣然交谈! 优美的琴音响起,只是几个音调,却让所有在座的读书人,不再言语,而是看着那在高台之上,粉黄色帐幔,袭袭流苏下遮挡住的身姿,暮色微凉,微风摆动,隐隐若现的身姿,勾人心弦。 在座的人,没有一人言语,怕惊动了这弱柳女子。 高台上,帐幔两边,皆有一位娇俏可人的婢女,左边穿着青色纱衣的女子,走了下来,来到了那台阶之上站定,对着众位读书人,轻轻屈膝,行一礼,道:“姑娘身体抱恙,受不得风,只好以帷幔遮挡,还望客官们见谅。”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议论,一位穿着普通华衣男子,站立起身,对着帷幔处,抱拳,道:“在下从远处而来,为了见识闻诗会也,今日闻得这盛世,一早便就来这里等候,只为看一眼白容姑娘的风采,希望姑娘成全!” “这――”青衣婢女露出了为难之色,对着众位客人屈膝之后,来到了帷幔外,询问着白容姑娘的意思。 众位读书人,皆在等着白容姑娘的回答,这等静默的琼羽楼,只为了白容姑娘一人。 青衣婢女,侧耳倾听,不时的点头之后,对着帷幔处,行礼告退,来到了刚刚的台阶站定,大大方方对着众人行礼,道:“姑娘听闻公子之意,心内焦灼,只好以抱恙之身见面,但姑娘有一联,若是在场公子中,有人对出下一联,姑娘若是喜欢,就将这帷幔撤下。” “好,既然白容姑娘如此说,在下定当尽力,还希望在场各位公子们,也要拼尽全力,对上这一联,让白容姑娘心欢!” “的确该是如此,我等想要见白容姑娘容颜,怎能够这么轻易。” “还请白容姑娘说出上联!” 这个时候,在那帷幔右边,那位穿着杏色衣裙的婢女,从帷幔里面接过一张纸条,走到了青衣婢女身前,把这纸条给了青衣婢女。 看了一眼后,青衣婢女抬高了音量,清脆嗓音,道:“姑娘的上联是――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此上联一出,众公子不得不与旁人商谈,此上联,乃是个绝对,每月的月半,这一天都是天上月亮复圆的时候,这里面,月圆和月半,用了复字,再加上“月月”,这乃是迭字,要对下联,就必须要有和这上联相对的意境,也要用上复字,以及迭字。 众人讨论,一时间,这琼羽楼热闹非凡。 花街上,两位衙役走到了琼羽楼的面前,还没有进去,就被站在门口的****拦了下来。 一口黄牙的衙役揣着手里的一袋钱,喷着口水,道:“怎么,今日,你这青楼还不做生意了?不让我哥两个进去,是什么意思?” 琼羽楼****搓了搓手,临近寒冬,还要站在门外,心中本就不乐意,这还碰见了两个野蛮人,他可没有好脸色。琼羽楼****对着这两衙役,摆了摆手,道:“两位客官,不好意思了,这三日,琼羽楼都只招待读书人,你们两位看起来不像是读书人,还是去别处吧!” “大爷我身上有钱,看到没有?这钱袋里面的数量可是不少!”黄牙衙役拿着钱袋,在****的面前晃了晃,颠了颠,他就不相信了,这青楼,还有不要钱的。 琼羽楼****嫌弃的看着这两人,道:“你们两人这点小钱,琼羽楼还看不上!两位客官还是去别处吧!” “你?”黄牙衙役刚要爆粗口,一旁年长衙役拉着他,往前面走了。 待到两人转身之后,琼羽楼****啐了一声,道:“哼哼,也不看看是什么样子的人,市井小人,就拿着几两银子,也敢在这里炫耀,桃烟姑娘随便赏一赏,都比这多……好冷啊!这该死的,下一次,一定要让那小子来守着,给再多的钱,也不干了!” 黄牙衙役听到了,一脸怒气,要找那****算账,这么低下的人,也敢看不起他。旁边的年长衙役拦住了黄牙衙役,小声的说道:“……这琼羽楼,大有来历,……花街上,这么多青楼,还怕没有能够让你我兄弟两快活的地方……” 两衙役走到了别处花楼,那花楼的名字以楼字打头,可见是这花街的二等花楼。 在琼羽楼一旁的小巷子口,那一处黑暗中,有一双平静睿智的眸子,摄人心神,看着那两衙役进入了楼吟院后,这双眼睛暂闭上,再次睁开,清澈见底,顺着原路,走到了,琼羽楼的后院处。 琼羽楼的后院,有着姑娘们的房间,当然,除了那三大红颜能够有着这特殊的待遇之外,琼羽楼里面其他的姑娘,都是住在那琼羽楼里,二层至三层的房间内,那里,除了是姑娘们的住房,也是她们接待恩客的房间。 后院处,有着三间单独的小院,中间的那座院子处,一位女子倚窗而立,淡紫色收腰罗群,浅粉色桃花开满双袖,笑颜如花,一双桃花眼,流光婉转,好一个美艳动人的美娇娘。 抬起手折着窗外的树枝,笑看面前雪景,细声道:“盼儿,你说,白容姐姐现在要怎么办呢?她这辛苦得来的才女之名,今日是不是要毁了!” “姑娘,盼儿觉得,姑娘这一次下手,还是仁慈了!”伺候在旁边的婢女道。 倚着窗的美娇娘,笑而不语,目光穿过这些树枝,来到了那前面的琼羽楼上,在那里面,高台上的白容姐姐,是一副怎样的面貌呢?是惊慌吗?她真想要看看! 第十三章 客满花房入梦香(二) 琼羽楼大堂之中,满堂皆坐,公子洽谈之声不绝于耳。(.)那坐在高台之上的,白容姑娘,面带欣喜的看着这一幕,此次过后,她的才名,怕是又要响彻三川县了,这副上联,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真是一副上好的对子,等下若是有公子可以对出的话,今晚,道是才子佳人,明日里,就是一段佳话了。 在一间幽静包厢内,坐着三位锦衣玉袍男子,他们的身边,各站着一位伺候的婢女,站在中间的婢女,正在给她前面的恩客倒上一杯茶。 此婢女弯腰细心斟茶,抬起腰时,刚好见到了她面前两位公子的面貌,顿时间,羞红了脸,两团红晕从脖颈爬到了脸上。 正中间的公子大笑,“怀逸,怀远,你们两个一来,看看,这里的婢女,要赶着投怀送抱了。” 坐在左侧的公子,穿着藏青色锦缎衣袍,袖口处,两段金色细线,若隐若现,剑眉横飞,平静看了这人一眼,对于这人说的话无动于衷。 坐在右侧的公子,穿着深紫色锦衣缎袍,双袖之处,竹子花纹显而易见,面如冠玉,一玉树临风的好男儿。 “寻易兄,这么说,就不对了,谁不知道,在这三川县,你这大才子之名,不过是你的美人今日不见你罢了,怎么,这气还要撒在我们兄弟两身上不成!” 宁寻易抱拳,道:“是,是,为兄的不对,见不到美人,为兄这心里不快……好了,怀远,你可能够得出这下联?我观这上联,奇妙无比――”宁寻易摇头晃脑,手上折扇张开,走出两步后,思考半响,随即苦笑,坦然道:“为兄,对不出下联来!” 秦怀远大笑:“寻易兄,你要是能够对上来,那怀远真要佩服你了!” 宁寻易坐下,也没有作怪秦怀远,询问道:“哦!怀远兄弟,这里面,莫非有什么渊源不成?” “这里面的渊源嘛!怀远不才,喜看书,这上联,怀远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乃是金圣叹所出,此人名采,字若采,喜批书,少有才气,所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上联,乃是他苦思做出来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秦怀远缓缓道来,宁寻易听到这话,对那高台之上的才女,失望至极,也无心再去对这下联,道:“为兄本以为这女子才气名满三川县,今晚,带着怀逸怀远你们前来,倒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了,没有想到,却是让你们看到了这一幕,明日,明日,为兄再好好的为你们接风洗尘。” ――――――――――――――――――――――――――――――――――――――― 一盏茶时间过去,大堂众人中,无一人能够完全对得出这下联来,一时间,场面上有些安静了。 白容姑娘心中有些不安,只是一副上联而已,为什么还没有人对的上来,当初得到这上联时,她也试过,只是她是女子,才气自然是比不过男子,可今日,这众多才子都在这里,为何无一人对上。 短暂的安静过去,一时间,场面又渐渐热闹起来,其中一位公子站起来,脸上有着忿忿之色,道:“在下承认白容姑娘的才气,只是,白容姑娘,你为何绞尽心思出这么一副难对的上联,若是身体实在是抱恙,不愿意真容示人,也不该用这么个法子。” “白容姑娘,在下冲着你的盛名而来,可也不该这么为难我等,使我们众人难堪!” “白容姑娘,在下苦思冥想,也对不出下联来,还望白容姑娘说一说这下联来!让我等看看!” “……” 白容坐在那帷幔后面,微风吹起,可此刻,她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心中焦急万分,场面上会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什么?不就是桃烟想出来的一个上联吗?这些书生、公子,难不成,连桃烟的一个对子也对不出来。 现下要她对出下联来,她如何对得出。 杏色衣裙的婢女见到姑娘有事要说,侧耳倾听之后,疾步走到了青衣婢女面前,口述着姑娘的吩咐,青衣婢女点头之后,杏色衣裙的婢女并没有走回到帷幔右侧,伺候在旁,而是,向着琼羽楼里处去了。 一个婢女的消失,并没有吸引众人的注意,众人的注意在那青衣婢女的身上,不知道白容姑娘又有什么话要说。 “众位公子误会了,姑娘并没有要为难公子的意思,这上联乃是姑娘想了几个月所得,一直得不到下联,今日,这才趁着这个机会,满足姑娘的小小心思,若是让各位公子难堪了,姑娘赔不是了!” 青衣婢女说完,在那高台上,帷幔遮挡住的女子,此刻站起身来,对着众位公子盈盈一拜。 美人如此做了,公子哪里有生气的道理。 青衣婢女继续道:“姑娘还说了,为各位公子抚上一曲,以表歉意!” 众位公子皆没有了火气,耐下心来,准备聆听。白容姑娘,除了对诗词歌赋都会一点之外,她最精通的,还要属琴了,每一次她登台之时,都是以琴音,来俘获众人的心。 白容姑娘弹得是一首《高山流水》,琴音响起,众人皆在享受之中,仿若这琴音乃只是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只有那包厢内的三位公子,依旧在说着话语。 “怀逸,怀远,你们觉得这琴声如何?” 秦怀逸不动声色的喝着茶,他的眼眸比平常要暗淡两分,道:“杂音!只有琴技,而无琴镜。” 宁寻易终于找到个说头,“怀逸,为兄就等着你这句话呢!你新得的那个丫鬟,上次听她弹的那首曲子,琴声绕梁三日,我还没回过味来,你可不能够只顾着自己享受,让为兄借几日如何?” “不可!”秦怀逸斩钉截铁道。 “为何不可?借几日而已。” “她胆子小,见到你害怕!” “……” 宁寻易无言以对了,对于秦怀逸像牛一样的倔脾气,他是没辙的。 第十四章 客满花房入梦香(三) 楼吟院今日虽是客满,可在那高台上弹琴的牡丹姑娘,心下却是十分不喜。[]这两日,来的人都是些庸俗之辈,皆是一群贪图女色的酒肉之徒,能够欣赏她琴音的公子,今日怕是都去了琼羽楼了,想她牡丹,才情不弱,为何要在这里对牛弹琴。 牡丹弹奏的也是《高山流水》,现下,她已经数不清叹了几口气。 高台之上的后方角落,站在两位****,目光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牡丹姑娘,交谈起来。 “你说,牡丹姑娘这是第几次叹气了?” “我怎么知道?这只能够说牡丹姑娘名气没有白容姑娘大,你可不知道,我刚刚去了茅厕,听到了琴声,那白容姑娘也在弹琴呢?弹得真是好听,比起牡丹姑娘的好听多了!” “是真的吗?那我也要去趟茅厕!” 在高台之上的牡丹姑娘,转头看了后面角落一眼,不语,却对着旁边的婢女,细声的说了几句! 两****看着面前的婢女,不知道这婢女找他们什么事情,可他们也是做小惯了的,急忙道:“哟!这不是香儿,找我们兄弟两,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香儿嫌弃的看了这两人一眼,拿出手绢在面前扇了扇,高傲道:“姑娘说了,你们两个在这后面乱嚼舌根,都到楼吟院大门外守着去,要是怠慢了客人,看鸨母会怎么收拾你们!” 两****看着那婢女的背影,吐了一口痰。 “这是什么人啊?不就是有钱人的玩物吗,还真以为是富贵人家小姐不成,对我们指手画脚!” “哼,有一天,迟早要让这个女人尝尝我们的厉害!” “走吧!” 此刻,外面正是天寒地冻,两****站在这外面,不停的搓手跺脚,实在是太冷了。[.超多好看小说] 看着这楼吟院大门有人守着,坐在一旁柱子后面小乞丐,站了起来,搓着手跑到了****的面前。 一****指着小乞丐,“哈哈,你这小乞丐,也想要进这地方,毛还没有长齐,去去去,看着你这乞丐心烦!” 小乞丐被人这样说着,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我的确是毛还没有长齐,我来,是因为有人要我对着里面的两位官爷传两句话。” ****看不清这小乞丐长什么样子,只见小乞丐面上,都是脏兮兮的,像是在泥巴里面洗了脸过来!****揪着小乞丐,道:“有什么话要传,给我们兄弟两说就好了!不要编谎话骗我,骗我会有什么下场,你们这些小乞丐,应该很明白!” 小乞丐不停的哈腰点头,道:“是,是,我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你们啊!有人要我传言给里面的两位官爷,说是,他们放在客栈里的东西,跑了?” “我话已经带到了,麻烦两位大哥,转告给里面的两位官爷!” 说完,小乞丐从****的手里挣开,撒腿就跑,一溜烟就没影了! 两****没有去管那小乞丐,而是搓着手,走进了楼吟院,找着今日来这里的两位官爷。 “来嘛!你喝了这杯,就喝了这杯,我就让你碰!” “好好,美人,你等着,我喝了!” 在这些声音里面穿过,龟公心中对牡丹姑娘更加不忿了,这些有钱人在这里享受,他们还要在外面守着,这都是什么命! “官爷,官爷,你看看,我这手,好看吗?” “好看,好看,让我来摸摸!” “不要嘛!官爷,你要先喝了这杯就,我就让你!” 说完,那柔弱无骨的女人,举着一杯酒送到了官爷的面前,露出来的芊芊玉手,让官爷看得移不开眼睛,只想着等下,该如何折磨这缠人的妖精! 楼吟院****终于找到了这官爷所在之地,推了推那两个衙役。却见那两衙役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只好对着那官爷大声道:“官爷,官爷――” 黄牙衙役转过头,只见是两个丑陋的男子,不是他的美人,喝醉了的脑袋,也清醒了一半!安抚了一下他的美人,厌烦拍了拍那两****,道:“你们这是怎么做生意的,滚远去,不要打扰我!” ****弯下腰,讨好道:“两位官爷,小的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只是,外面刚刚有人来传话,说你们放在客栈里面的东西,跑了!” 两位衙役来楼吟院有一些时间了,喝了不少的酒,此刻有些醉意,黄牙衙役没有听清楚前面说什么,可是他听到了后面那一句,跑了!什么跑了,不言而喻,是他们放在客栈里面的人跑了! 年长一些的衙役此刻清醒了一些,没有多说,拉着黄牙衙役,就要准备离开温柔乡! 两名**被官爷看中,现在还没有得到银钱呢,怎么就能让这两人走了,急忙的使出勾人的手段来,攀附在官爷的身上,柔声说道:“官爷,你要去哪?” 两个色中饿鬼,看到一副这美景,哪里还想到了别的,只是,客栈里面的人,关乎了他们两人的性命。 “美人,等一会,我们解决完,就过来!” 两衙役在美人的劝阻下,又喝了一杯,才走出了楼吟院。 这一条花街上,一等花楼琼羽楼在正中间矗立着;二等花楼,则是以楼字打头,接着中间琼羽楼的位置旁边矗立着;三等花楼以玉字打头,矗立在花街的边缘之上! 楼吟院,刚好就在琼玉楼的旁边,他们要走到白银客栈去,需要穿过半条街,半条街上,小巷子何其的多,里面没一点光芒,那些在花房里面的人,有谁会注意到这里! 两衙役走在这花街上面,步伐有些晃荡,时不时的被门外的美人招呼着,两人笑着走开了。 黄牙衙役闻着手上的脂粉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真香啊!啧啧,还是这里的美人好啊!那大家族里面的婢女,偶尔玩玩,是挺新鲜的,就是性子太烈,玩了之后,就要死要活的。” “要死要活?这不过是她们的把戏而已,看她们死了,在下面,也不会是个贞洁烈女,哈哈……” 第十五章 客满花房入梦乡(四) 两衙役接连大笑,刹那间,一个笑声截然停止。. “唔唔唔……” 幽暗的巷子内,黄牙衙役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面前漆黑的地方,他的嘴巴被人用那棉布蒙着,发不出声音。 他看了看四周,想要看看后面,看看,是谁,是谁,想要他的命。 没等他艰难转头看凶手,他的眼睛睁得更加大了,心里的恐惧袭来,已经让他几近崩溃!他的目光见到了亮光,那是一把匕首,这匕首在他的面前晃了晃,给他看到了那尖锐的刀刃。 不要,不要杀他,他虽然逼死过很多人,他虽然是个恶人,可他不想死! “唔唔唔……”他想要说些什么,可使劲发出的声音,也只有这个。 下一刻,他背部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使他站不稳,身体冲向了前面。 他以为他得救了,肯定是年长衙役救了他,他得救了,他要看看,到底是谁,敢杀他。 黄牙衙役的头没被禁锢住,他这一次轻松的转头,可他看到了什么,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在这漆黑中,栩栩生辉,那里面,仿若有一股熊熊烈火,像是那传说中的地狱烈火,要把他的灵魂都给燃尽。 他知道他要死了,他的目光看向了后背的那一把明亮的匕首,此刻,匕首的刀刃,已经全部在他的身体里面,他感觉得到,这穿心的痛苦,剩下了刀柄挂在了外头,像是长在了他身上似的。 黄牙衙役自知已经没有活路,他抬眼看了看天空,在那里,他看到了很多人,那些人都是女人,她们都指着他,有的嘴里在骂着他,有的则是在大笑嘲讽他,有的则是伸长了手,想要把他拉过去,好好的折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不要,不要,黄牙衙役大叫着,可是,他发出任何声音,他认出来了,这些女子,都是被他在这路上,玩死的婢女。 在黄牙衙役还有一口气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住了刀柄,像是练习了千百次,用力拔出了匕首,血液没有溅出丝毫。 “哈哈,哈,哈……” 年长衙役笑到了后面没声了,他看了看左边,黄牙衙役刚刚明明就在这里站着的,两人还一起大笑,现在,人去哪里了? 四周,有很多的人,有美人,也有和他们一样的人,但没有一个穿着衙役衣服的。 看着,年长衙役决定返回原路看看,刚走几步,突然间,他看到前面巷子口处,有一道青色衣角,这好像是衙役的衣服。 年长衙役站在巷子口,看不清巷子里面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这是通往哪里的,他直觉,不应该进去! “黄牙,你在里面吗?在就给我回一声,出来!” 身后的花街还是那么的热闹,眼前的巷子,却是那么的死寂,就跟两个世界似的,前面是地狱,后面是天上。 “黄牙,你不回话…这里面有人吗?” 突然间,年长衙役目光里,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人好像是黄牙衙役,年长衙役突然间心中大定,他追着这个身影,道:“黄牙,你给我站住,突然间,你跑什么,难不成,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面前的人没有回答年长衙役的话,很快,他看到了前面,有一堵墙,终于要到停住了。这时,黄牙的身形在那堵墙面前停了下来,背对着他站着,年长衙役此刻也不着急,他慢慢走着,他到要看看黄牙这是要干什么? “黄牙,你这是要做什么?以为背对着我,我就不认得你了――” 他要说的话戛然而止,离着黄牙明明还有着几步的距离,为什么,黄牙会突然间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看着,直到看到了一双冷漠的眼睛之后,他意识到了,这人不是黄牙。 “你――唔唔唔……” 刹那间,他只见到一把明亮的匕首,在这黑暗里面,划出一道银色的弧度,那银色亮光,最后,落在他的胸口,亮点住进了他的心房! “上刺――” 简短有力的两个字,通过他的耳朵,来到了他的脑袋,他想着,上刺,这是什么?是他要死去的理由吗? 他想到了,若是不进来,他现在应该在哪里,在那花房里面吧!有美人伺候……美人,美人,好美人…… “官爷,来啊!来啊!让我来伺候你呀!” “官爷,奴家,这里很痛,你摸一下可好!” “官爷,来喝一杯,奴家已经把酒暖上了,官爷,喝杯热酒吧!” “好好好,美人,你来伺候我吧!哪里痛,美人,官爷就来给你揉一揉,美人,这酒你要喂我才喝……” 练习了千百次,大手拔出了那匕首,血液依旧没有溅出一点,嫣红从心口处绽放,好一朵腊雪红梅! 暗处的人拿起来地上的棉布,将匕首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收起了匕首,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目光见到地上躺着的那人,只见,他睁大着眼睛,仿若死不瞑目,可他的眼神,却是安乐。 暗处的人蹲着,一双大手覆盖在了这年长衙役的双目上,振振有词。 “你做的恶事太多,那些被你害死的女子,怕是就直接被你们扔在了外面吧!就连一个小小的坟头也没有,她们会恨你,到了下面,好好的向着她们赎罪吧!这样,你就可以安息了!” 暗中的人说完,把手拿开,那双睁大的眼睛,闭上了! “何必呢?何必要对她们那么的残忍,若是,若是现在她们还在,你们就不会今日的血灾了,生死祸福久不择,更论甘苦争媸妍……” “唉!!” ――――――――――――――――――――――――――――――――――――――― 一曲《高山流水》,彻底化解了这些公子的怒意,接下来,白容想要把这一茬结过之时,穿着杏色衣裙的婢女,从一旁走来。 白容招这婢女过来,问一问怎么样了。只是,随着婢女走进,在这婢女身后,她还看到了别人,那也是一位婢女,她还知道这人是谁的婢女,她现在就想要站起身,把那婢女直接赶回去,可她不能,她是弱柳之资的白容,不是心狠手辣女子。 杏色衣裙的婢女在帷幔处站定,与帷幔里面的人,侧耳交谈。 第十六章 客满花房如梦香(五) 突然间多了一位婢女站在了众公子的面前,还是他们熟悉之人婢女,难不成,是桃烟姑娘要出来吗? 没等白容问话,盼儿对着帷幔处,轻轻屈膝行礼,柔声道:“白容姑娘,桃烟姑娘让我来回你,你的那上联,乃是千古绝对,姑娘愚钝,想不出下联来,还望白容姑娘不要介意,不是姑娘不帮,而是帮不了!” 盼儿对着白容又是轻轻屈膝,直接道:“姑娘那里还需要人服侍,盼儿告退!” 白容刚想要说些什么来挽回,却只见这小小的婢女,直接离去,她气的直咬银牙,这该死的奴婢,就和她的主人一样,都是个贱人。(.) 原本白容姑娘要找桃烟姑娘帮忙,众位公子也觉得没什么,可是,这耐不住,杏儿的那一句千古绝对。 千古绝对,千古绝对,一位在场公子心中默念这两句,突然间,他想到了,好像这上联在那里看到过。 瞬间这位公子站起身来,张开折扇,道:“白容姑娘,在下,想要问一问,这上联,真的是姑娘花费心思想出来的?” 白容此起彼伏的心情,按捺下来,黄莺般的声音出现,回答公子的问题,“见过这位公子,这上联,的确是白容忧心了几个月,才得来的!” “原本是想要来看看,传说中的白容姑娘到底是何风采,可没有想到,竟是这样,在下很是失望!” 公子痛心疾首的对着白容抱拳,随后对着满堂座下的公子抱拳,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这位公子何苦这样说白容,白容可得罪与你?” 这声音带着些哽咽,再加上帷幔内的身影黯然神伤的样子,激起了场上其他公子的怜惜之心。[] 不多时,就有其他的公子来为白容姑娘讨个公道! “这位兄台,你这样说,可是有何依据,白容姑娘的名气,三川县谁人不知?” 已经走到了大门的公子,转身面对众人,道:“兄台所说的,也只是白容姑娘的名气,三川县可知,兄台既然要依据,那么就给你依据,这上联,的确是一千古绝对,不过,不是白容姑娘想出来的,而是金圣叹所出,此人名采,子若采,白容姑娘拿出前人所做千古绝对来冒充,此举让在下不苟同,告辞。” 此人走出了琼羽楼的大门,帷幔内的白容姑娘跌落在地,她失神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不是桃烟做的对子吗,桃烟,桃烟,定是这个贱人要害我!” 众位公子忿然大怒,有那心胸狭隘之辈,直接声讨琼羽楼,整个场面,变得慌乱无比。 琼羽楼的老鸨不得已出来掌管大局,原本以为今日会像昨日一样,也是圆满收场,可没有想到,白容这个不省心的,闹出个这么大的乱子。 “各位公子息怒,息怒,白容少不更事,不知道听了哪里来的谗言,才会这么做。昨日各位与桃烟姑娘相谈甚欢,为了平息各位的怒气,今日,接着就由桃烟姑娘来和各位畅谈!” 说完,琼羽楼老鸨迅速的吩咐下去,派人去请桃烟姑娘出来,也让人撤下了高台上的帷幔,叫着婢女把白容带走了。 这么一招呼,一些已经起身的公子,又坐回到位置上,桃烟姑娘,可是绝色,就算是看着,也让人心情愉悦,更何况,桃烟姑娘那豪爽的性情,很难让人生恶,再加上刚刚那么一对比,众人对桃烟姑娘,更加喜爱三分。 桃烟姑娘还未出来,就有两婢女抬着一书案出来,上面文房四宝齐备,众位公子一看,心中不由对着桃烟姑娘高看了两分,琼羽楼三大红颜,菊瑟乃是正经小姐出生,家道中落,被人贩卖在琼羽楼,所以,诗词歌赋,她最在行。 白容乃是从小就养在琼羽楼,琴棋书画,从小学起,而这诗词歌赋,倒也一般,因从小耳濡目染,倒也知道些诗词。 桃烟姑娘,从小就在穷苦人家长大,十岁之际,爹娘双双逃走,留下了她和小弟,穷困家中,小弟久病缠身,她只好来到这琼羽楼,因长得艳丽,老鸨花了三年的时间培养,如今,也培养成一位大美人。 众人皆知,桃烟姑娘才情最弱,才对桃烟姑娘高看两分,当下,众人也有些惋惜,桃烟姑娘一舞,倾国倾城,他们今日,怕是没眼福看了。 书案上的纸墨笔砚齐齐摆好,一股浅淡桃花香渐渐弥漫在大堂内,公子们顺着香味看去,真真美娇娘出现,一袭白色拖地长裙,宽大衣摆上面,绣着一朵朵含苞待放的桃花,紫色烟罗软纱,一颦一笑勾人心魄。 “桃烟见过众位公子!” 美人瞩目,众生笑起。 “桃烟姑娘客气了!” “今日可见桃烟姑娘一面,实乃在下的幸运!” …… 桃烟挑唇轻笑,道:“桃烟自知才情太浅,不能与众位公子畅谈,桃烟喜爱桃花,恳请众位公子为桃烟以桃花,作诗一首,若得桃烟欣喜,桃烟自愿为那位公子公子研墨,留下这诗句,放置桃烟闺中欣赏。” 公子们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在美人面前,显露出他们的才情,若是得美人垂涎,今日此诗留于美人闺中,他日,何尝不知,抱得美人归呢? 宁寻易已经起身,他今日要找的美人,就是这美娇娘桃烟,可惜了,美娇娘今日不愿见他,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今日,依旧能够见到美娇娘,想到美娇娘日日欣赏他的诗句,宁寻易暗自决定,一定要抓住美人的心! 胸有成足的公子,在美人面前赋诗一首,可他得到的,只有美人浅笑一谢。 美人谢的人越来越多,她心中的失望也就越来越大,今日之事,虽是她挑起,可,她心不愉悦。美人半遮眼眸看四方,偏僻角落,一书生借酒消愁,她心喜,此时此刻,终于寻得一人,与她相似。 她起身,浅笑道:“那位独酌公子,不知桃烟有没有这荣幸,能够得到公子作诗一首!” 此言出,四下皆是惊容!唯那书生,神情淡淡,放下酒杯,他看着高台上的桃烟姑娘,美人对他目光盼盼,书生一笑,道。 “杨柳千寻色,桃花一苑香,风吹入帘里,唯有惹衣香。” 美人面色呆滞,眼角含泪,目光戚戚,她这般青楼女子,还有美好的春天到吗?若她现在正是寒冬,那春天在哪里,有谁可以带她走出这寒冬,她走不动了! 收敛心神,桃烟对着书生一笑,不带暗送秋波,不带百媚,只是清纯一笑,道:“桃烟最是喜欢公子的这一首,请公子上来,为桃烟留下此诗!” 书生到那书案之前,洋洋洒洒几笔,留下了他的笔墨,豪迈的向着大门走去。 桃烟吩咐杏儿收起这首诗,见着书生即将离去,急道:“桃烟斗胆,不知公子大名!” “一无名书生,邱长明――” 第十七章 有缘千里来替罪(一) 洛瑕坐在这房中,心下微微叹息,此地,距离那白云涧,已经不远,若想在路上逃走,也只有趁着两衙役不在的时候。.这两衙役说过,明日就要离开,接着的路程,怕都是要在官道上走过了,她没法逃,也逃不掉,真要是进了那白云涧,在那支军队的看管之下,她没有机会逃出。 只有,今晚,是最适合逃跑的时间。 洛瑕看了看四周,两衙役看的紧,手上的铁链一直都没有打开过,她走动一步,这铁链发出极大的声响,在这深夜当中,声音引人注目! 此时,紧闭的木门轻轻颤动,洛瑕听到了,有人在敲门。 她知道这敲门的人不可能是那衙役,看那衙役临走时的神情,就猜到,他们没这么早回来,看着她这个囚犯。那会是谁呢?洛瑕心中没有人选,这个地方,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才对。 她走到了木门前,脚上的铁链刚好拉直,不能够再往前一步,两衙役蠢笨,却还是有些小聪明! 松开了木栓,拉开了一道小小的门缝,只见,地面上,摆放着整齐的衣物。 这是谁的? 洛瑕目光扫了门外的长廊,空无一人,不知道为什么?她脑中浮现了一书生的影子,真是那书生在救她? 迅速拿起了地上的衣物,关上了门,一只手拿起了衣服,撑开来看,是一件男子的衣物。这时,脚下刚好踩着一物,她才想起,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低头一看,却是她此时最需要之物,铁链的钥匙。 拿起了钥匙,地面上还有两物,一物是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 三桥街头,木子杂货铺,半老徐娘,凭证玉佩,可安全离去! 看完,洛瑕不得不看着手上的这一块有着瑕疵的玉佩,凭证玉佩,是说拿着这一块玉佩前去,这半老徐娘,就会帮她吗?不多想,洛瑕收起了书信,玉佩放好,换上了男子的衣服,解开了铁链,她拉开了门,露出一点缝隙,确定四周没人之后,迅速的从房间内走出,缩着身躯,扮成一副重病的男子。 因着她身形娇小,面色惨白,再加上时不时的咳嗽,一些从她身边经过的人,都悄悄离她远一点,更别说,仔细看她的样貌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她的困境,已然逃脱! 确定人离开了,一七尺男儿从角落处走出,此刻,这四周,还是没人,邱长明不得不承认,旁边的这一条花街,的确是很热闹,白银客栈,大半客房,无人在内。 轻轻推开了木门走进去,房间内摆设要比他的客房好一些,只是,房内,并无画,他细细的翻看了四周,确定了女子没有留下那张纸,他从容的走出了这间房间! 距离三川县闻诗会,已经没有一日的时间,过了今日,明日便是,众读书人挥刀霍霍,准备在明日大放光彩,会一会,来自于各方的好友! 白银客栈里,这时不是文人霍霍,而是官家当道! “让开,统统都让开,耽误了县府办事,有你们好看的!” “张头,天字号甲子三号房间内,果然没人,这是在那房间内找到的铁链,看来那女囚犯应该是跑了!” 一中年男子捕快,坐在了白银客栈的大堂四角桌旁,听到了属下的报告之后,他没有回答属下的话,而是陷入了沉思。 一众在白银客栈住宿的人,都站在这大堂之中,他们当中,或多或少,都带上了自己的行李,自从听到了这白银客栈发生了人命案之后,这些人都想要退房,离开白银客栈,谁知道,还没有走出去,大门口,就来了三川县捕快,快速的封锁了白银客栈。他们一众客人,一一噤若寒蝉,就怕这脏水,突然间洒在了自己的身上,谁也不想要和这人命案牵扯在一起。 中年男子乃是三川县捕头,敏锐的目光扫向了众人,每一位和他对视的人,都不由得慢慢的移开了目光,其中,倒还是有些人,与他平静对视。 白银客栈的掌柜的,是一位中年发福的男子,眯笑的眼睛,深处却有着不为人知的精打细算,眼角的皱纹,加上那有福的相貌,好一副乐善好施的好形象! 这掌柜的姓胡,名岩,乃是三川县城东胡家之人,虽不是大户,可因为祖上都在三川县的宁世家做管事的,再加上,掌柜的爹正在宁家当家家主手下做事,深的宁家家族的信任,这才让胡岩有了这白银客栈的掌柜位置。 亏这人手段厉害,白银客栈在他手上蒸蒸日上,倒也让他得到了不少的好处,今日这事,胡岩知道,他若是处理不好,下面的那些人,就要巴巴的爬上来了,他可不是那么轻易让出之人。 胡岩眯眯眼闪过一丝精光,客气道:“张捕头,白银客栈内发生了这种事情,希望张捕头你能够明察秋毫啊!那两衙役死去,可不关白银客栈的事情,还望张捕头能够还给白银客栈一个清白,若不然,我白银客栈的名誉,可就要扫地了!” “胡掌柜的说的哪里话,张奇怎么会怀疑到白银客栈的头上,就是你后院那住上的一些人,张奇也是断不敢怀疑的!” 胡岩听到这话,小眯眯眼变得锐利,他什么人没有见过,什么人没有打过交道,现在这张奇和稀泥的说法,他可不承认,斟酌道:“张头,既然你都说了白银客栈与这件事情没有关系,那是不是能够让小店正常开业呢?张头,因为这件事情,我白银客栈,可是损失了很多客人啊!还望张头能够让这些兄弟们离开这里,如何?” 张头轻笑一声,一丝戏虐从眼神中闪过,笑道:“胡掌柜,我只是说过,没有怀疑白银客栈而已,但却没有说,这真凶,没有在白银客栈里面!” “你――” 胡岩一脸怒气,指着张岩,可他教养极好,越是生气,就越是笑的无害,说话越是温和。 “张头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白银客栈,可是宁家的产业,宁家乃是大族,张头,这里面,你可是要想清楚!” 宁家,乃是这三川县的土皇帝,在南阳郡,也是有权有势的世家,可他张奇,却没有什么不得罪的,他可不是宁家的走狗。 “胡掌柜,本捕头奉知县大人的命令,彻查此案,此事发生在白银客栈,胡掌柜,得罪了。” 说完,张奇气势如虹,震慑四方,中气之足,大喝:“我张奇,乃是三川县捕头,今日彻查衙役命案,不得,要搜查各位,还望见谅!一队,这大堂内的所有人,你们都要好好的搜索,记住,要以礼相待,不得粗鲁!二队,这白银客栈,除了那后院之外,所有的房间,都好好的检查,记住,不可破坏房间内的一物,白银客栈里的任何一物,都不是你们这些兄弟赔得起的!” “遵命!” 两队捕快虎虎生威,越发衬得胡掌柜的脸色难看了,谁知道,张奇就是油盐不进的家伙,这么的难缠。今日,白银客栈的名誉,要下降很多了,不管白银客栈最后没有嫌疑,可这些客人,被捕头搜查的事情,今日过后,会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到了最后,这留言变成什么样子,就不知道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要好好的策划了,胡岩经历过几次大风大浪,这一次,他也相信,不会伤及他的根本,可他心中对张奇有着怨恨,今后,不要被他抓到辫子! “你,把你的包袱打开……” “还有你,这袋子里面装了什么,不给打开吗?” “你拽的这么紧干什么,就算里面是黄金,我等也不会贪去,松手……” 场上很多人,都拽住了手上的东西,要知道,人都是有秘密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扒开来看,秘密一览无余。许多人此刻面色通红,这不是尴尬,也不是害羞,而是愤怒,在场大多数,都是些书生,书生,最在乎的,便是颜面。 一位青衣捕快来到了一位穿着简朴的书生面前,想着也要他费点口舌,还不等他开口,面前书生主动把他的竹篓放在了捕快的面前。 青衣捕快见到这书生这么的配合,倒也没有要为难别人的意思,将竹篓里面的书,都倒了出来,只见除了书,还是书之外,青衣捕快把书收拾好,竹篓还给了书生,道:“你没有嫌疑,到那边去吧!” 自此,邱长明拿着竹篓,走到了那一群被确认无疑的人群中。 他的目光,还在这些人中穿梭,他在找人,在找有缘人,也是替罪羊,这件案子,总是要找出真凶的,一日没有找出,他在这里,就会有嫌疑。 在他的四周,有很多人,这些人都是排除了嫌疑的人,有一个小团体,吸引了他的目光,这些人一个个都是锦衣玉袍,看得出,很有钱,身上,是一股铜臭味。 眼神一亮,他知道,那些替罪羊,应该在哪里了!若是运气好的话,那位对他大呼小叫的莽汉,这一次,也要受一点教训了。 他是君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第十八章 有缘千里来替罪(二) 眼见着这些捕快离他们越来越近,刑五越发的不冷静了,他一副商人的样子,靠近旁边的账房管事,小声的说道:“刑大,怎么办?” 一旁的账房管事皱着眉头,这次两衙役的命案,真是突发事件,他们当初制定的计划,有针对各种突发事情,可是,这命案,他到还真的没有想到过,今日,就是他们要得手的日子,家伙都已经准备在身上,要躲过这些捕快,有些困难。[.超多好看小说] 在刑大想着解决办法的时候,在这群队伍最左边的一位郎中,跌跌撞撞靠近这两商人的身旁,撞在了账房管事的身后,郎中惊慌的起来,行礼道歉。 “这位兄台,真是不好意思!” 账房管事摆摆手,示意没有事情,郎中就此站在这两商人身旁不动。 “刑三,你足智多谋,现在可有解决的办法?” “刑大,若我们没有完成任务回到帮里的话,会怎么样?” 刑大冷哼两声,想起帮里那些任务失败的人,他们的下场,不是一个死字,就能够解决的,细声道:“怎么样?当然是在噬魂丹的药效下,承受百般的折磨后,再死去!” “既然如此的话,刑大,与其等下被这些捕快搜到利刃,还不如我等主动出击,一旦等那商队有了警惕之心,我等要再下手,要多费一些功夫了!”刑三眼眸里,尽是利芒,如今,不是别人死,就是他亡。 刑大乃是人杰,若不然,也不会成为刑字第一人,当下,他就做出了决定,面色不改,目光如剑,道:“刑五,刑三,计划有变,我等为绿林好汉,怎可噬魂丹下死,随我命令,三面伏击,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杀杀杀——”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杀杀杀——”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杀杀杀——” 三人气势如虹,势随意,意随心,心之杀意,势如破竹,三把玄铁利剑,带起万钧之力,白银剑光耀眼四射,遮挡住众人眼眸,银光剑海中,众人皆在,血色冒起,与剑光共演,杀之舞。(.$>>>棉、花‘糖’小‘說’) 有人者,穿的是锦衣玉袍,戴的上好暖玉,一物,落脸上,双手拂去,温热异常,脖颈间,一道豁然大口出现,血色喷张。 他恨啊!为何要在今日死去,杀人越货,银钱就要到手了,那两个傻子,送来的钱,他——此生——得不到了! 几人倒在地,众人才惊觉,个个皆惊容! “啊——死人了!” “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不要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要杀我!” “……” 待到胆大者,双眼看四周,惊无杀人者,待看到门口,三位大汉提剑而出! 张奇反应很快,在这三人动手之时,他就开始反击,却被一人拦下,直到所杀之人死去,他也没有拦下这三人,反而,在三人围攻之下,他实力相差太大,被震退之后,看着三人离去。 张奇扛起大刀,回头吩咐一队二队捕快,大喝道:“一对,和我追击杀人犯,二队,保护好现场,场上的众人,不能让一人离去!” 说完,他冲出了客栈,外面守住这里的三队,除了几人之外,都倒在了地上,张奇怒气冲天,在他当上捕头之后,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三川县上杀人,此刻火气十足,道:“三队,剩下你们几人,不用守着这里了,去县衙里面,请仵作过来,还有,刘师爷,也一并请过来!” 站着的三位捕快,回了一声遵命之后,快速的向着知县府衙赶过去。 张奇等着一队捕快过来,兵分两路,追击着杀人犯! 三位捕快快速的向着县府赶去,看着后面没有追踪的人之后,三人在一转角的巷子停下,低头乱跑的三人抬起头来,张奇若是在此的话,会认识的。 刑大刑三刑五三人默契的对视一眼,脱下了身上捕快的衣服。 刑五大笑,“这三川县的捕头也不怎么样?传言中,这捕头很厉害,今日看看,也不过如此!” “好了,刑五,现在还没有逃出三川县,你不要太得意了,省的乐极生悲!” “刑大,你让我高兴一下,又如何?” 刑三这个时候出来劝架,道:“刑五,你少说两句,听刑大的,我们还是赶快离开此地吧!出来的时日久了,离噬魂丹发作的日子已经不远!” 刑五一听噬魂丹,吓得魂都没有了,急忙道:“我不捣乱,都听你们的!” 三人围着小声商量了一会,最后,每个人都穿上了捕快的衣服,大大方方的走出了转角巷子,来到了人前,朝着三川县西城门方向,走了! “你们,都往旁边散去,不要聚在这里,捣乱了这命案现场!” 二队的捕快开始疏散在尸体旁边聚集的人群,也防止这里的人跑掉。 胡岩这半辈子,还没有看到过,这样公然面前杀人,而且,这件命案,发生在白银客栈内,众人眼目低下,除了刚开始有些惊吓之外,现在的他,想的,做的,都是如何将这件事情对白银客栈造成的影响,减到最小。 “众位客人,捕快办事,各位怕是不会这么早离开,在白银客栈内,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对不住了各位,我胡岩,身为白银客栈的掌柜,为了安抚各位,准备了一些热汤茶水,面食点心,还请各位赏脸!” 众人一早就起,直到现在,都是空腹,饥肠辘辘,胡岩掌柜请客,众人都没有拒绝,反而觉得胡岩掌柜,比起那些捕快,要好得多! “胡掌柜相邀,当然赏脸!” “白银客栈也是和我等一样,被牵扯在内,胡掌柜的不必自责!” 众人浅笑坐下,很快,几位小二从厨房内,端上些热汤茶点,这寒冬季节,众人饮上一口热汤,顿时,发出赞叹,饥寒交迫之间,热汤美味无比,堪比山珍海味! 胡岩安慰好众多客人,转身走在了杀人现场面前,二队的捕快守着这里,站在胡岩的面前。 “还请掌柜的离开,这血腥之地,掌柜的还是不要多看好了!” 这捕快可不是他们的张捕头,能够不怕宁家的权势,他们只是小小的捕快,没有什么本事,惹不起宁家这庞然大物,宁家随便一个人出来,也能够捏死他们,如蚂蚁一样!所以,他们说话,很是客气。 第十九章 有缘前里来替罪(三) 有钱能使鬼推磨,胡岩身为白银客栈的掌柜,更是明白这各中道理,手上拿出了一吊铜钱,迅速的塞在了面前捕快的手里。. 小声道:“我也知道你们这些做手下的辛苦,我不干什么,就是看一眼,毕竟这事是发生在我白银客栈,宁家那边,也需要了解详情啊!” 这捕快快速的收起了铜钱,也没言语,悄悄的移开了一点身形,刚好让出一些空隙,可供胡岩掌柜看一眼。 胡岩双目看过去,三个血字瞬间步入眼帘,杀杀杀三字,杀意滔天,仿若身旁空无一人,在那银色剑芒之下,临近死亡的恐惧逼来,胡岩想要大喊饶命,不由得惊退一步,眼前再无那凌厉的剑芒,熟悉的环境,让他心渐渐平静。 再一次看着那三个血杀大字,没有死亡的逼迫,只有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胡岩捂着嘴离开这里,步伐虚晃,他刚刚经历了那一幕,脑中,还没有缓过来,再加上这血腥冲击,胡岩不由得想起了,那些被他害死的人,有当初原先在白银客栈的掌柜,有他看上的隔壁穷苦家的女儿,有在这里打杂工的小二,还有曾是宁家的下人,还有,还有…… 这些人已经死去,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胡岩伸手推开他们,这些人,不对,这些鬼,肯定是来找他算账的。 突然间,胡岩发现,他的手,被一只手掌抓紧,他抬眼看去,是曾经的掌柜,他惊慌的想要张口,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见,那掌柜的拉着他,来到了一间屋子内,胡岩感觉这里很是熟悉,掌柜的拉着他在那书案旁边坐下,拿着一本账本,教他怎么算账。(.) 胡岩看向自身,他变成了一个青年,他恐慌的往一旁挣扎,落在了地上,摇头:“不对,这不对,我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我才是白银客栈的掌柜,我用了那么久的时间,才当上了掌柜的…” “是你,是你这个老家伙,阻挡了我,你死了,也要阻挡我!” 胡岩愤恨的抬起头,面前,原本的屋子消失了,拿着账本的掌柜,他的身体上面,开始溃烂,接着,伸出了白骨的手掌,要来拉着他,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些什么! “小岩子,我被你害的好苦啊!你下来陪我吧!” “不要,不要,我不忍心害你的,可谁叫你挡了我的路呢,你挡了我的路,我自然也就要除掉你了,每年你的忌日,我都会去坟前看你,白银客栈在我的手上,更好了,你不能把我拉下去――” 两个小二抬起了胡岩掌柜的身体,一位小二对着众人抱歉:“真是对不住了,众位,热汤茶点会继续奉上,胡岩掌柜身体不适,我们带他休息一下!”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众人免费吃了胡岩掌柜请的的吃食,对胡岩掌柜,也就心生不出怨恨,刚刚被胡岩掌柜抓到的几位客人,心下没有什么,其中一位书生道:“我等没事,只是,看胡岩掌柜的状况不太好,你们还是去请大夫来吧!省的耽误了病情!” 几位小二这才想起了要去请大夫,实在是刚刚胡岩掌柜的举动太吓人了,突然间疯言疯语不止,双手乱挥,靠的近的客人,想要上前看一下,谁知道,差点被胡岩掌柜抓伤。 两位小二抬着掌柜去到房间内,一位小二则是去请大夫,剩下的小二,继续上茶的上茶,端着热汤的端着热汤,没有了掌柜的在这里,这些人也做的一丝不苟! 邱长明坐下,就有一位小二端着一碗热汤上来,那小二弓着腰,道:“客官,真是对不住了,刚刚,胡岩掌柜没有抓伤你吧!” 邱长明摇摇头,声称没事! 小二抚了抚后脑勺,十四五岁的样子,正是话多的时候,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哔哩吧啦:“客官你真是厉害,别的客人都不敢上前,也只有你上前了…看客官的样子,应该是书生吧!书生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只是一掌,就把我们掌柜打晕了…客官,你怎么会想要去打晕掌柜的?我们都只是想要躲的远远地…客官,你是哪里的人啊…是来参加明日的闻诗会的吧…明日的话,客官,这些捕快应该会走的…哎!可惜了,我没有读过书,不能见识这样的场面了……” 邱长明一一回应,待到小二离开,才细想着刚刚的事情! 他打晕掌柜,因为,这是唯一可以打断掌柜现在这种状态的方法,掌柜此时此刻,是魇症,乃为昔日的因,今日的果,虽然不明白这掌柜以前做过什么事情,魇症的反应会这么的大,可一定和道士有关。 什么叫做天机不可泄露,道士害人,比毒药烈,比文人狠,比武人利。 客栈里面这么大的声响,后院精致院落里的人,就算是没有听到声响,自然,也会有手下相报,大家族里面的人,手下一个个都要眼观四周,耳听八方。 一灰衣小厮来到客栈打听清楚后,原路返回,停在了一座院子面前,院子门口,守着两位家奴。 家奴看到了小厮,知道这小厮是为上面的主子办事,也没阻拦。 秦怀逸手执黑子,面前的秦怀远手执白字,一白一黑,在棋盘上纵横交错,不相上下! 一长随走了进来,行礼之后,恭敬道:“回两位主子,派去的小厮已经打探消息回来!” 秦怀逸手执黑子的手一顿,随即,漫无声息的落子,道:“让他进来吧!” “是!” 长随拱手离开,片刻,灰衣小厮进来,跪拜在地,低声道:“拜见两位主子!” “起来吧!把你打探到的,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随着秦怀逸的话落尽,灰衣小厮整理好说辞,才道:“回两位主子!昨日在白衣客栈居住的两位衙役,死在了花街的一条巷子里面,那囚犯逃脱,今日一大早,县府捕快封锁了白银客栈,对这些客人进行检查,此刻,客人当中,有三位客人提剑而出,杀了一户商人,提剑而出!县府捕头带着人追去,留下了一队捕快在客栈这里守着,就在刚刚,客栈的掌柜,突然间疯言疯语起来,被此店小二抬下去了!” “你下去吧!”,让那小厮离开之后,秦怀逸继续落下一子。 秦怀远看着这棋局,道:“怀逸,你这一子,可是拦了我的大势,不过,我也有办法救回!” 秦怀远落子之后,继续道:“大哥,这白银客栈是宁家的产业,发生这等事,要派人前去通知一下吗?” “不用!” 秦怀逸又落下一子,斩了白子的大龙。秦怀远放下手中的白子,一把乱推,棋盘上的棋子乱成一团。 “秦怀远,这臭棋性还上长了?” “大哥,我下累了,让你新得来的美人给我弹奏一曲如何?” “不行,她太累了!” “……” 第二十章 有缘千里来替罪(四) 邱长明将胡岩掌柜请客的茶点汤水,都一一喝完吃尽,正足饭饱之际,客栈大门,喧嚣声响起。(.) “刘师爷,这命案现场就在这客栈里面,张捕头已经吩咐好了,里面二队的捕快守着,绝对不会乱!” 邱长明对这位即将要出场的刘师爷很感兴趣,对那三人,刑大,刑三和刑五,他只是知道其名字而已,也还是今日,才知道这三人要杀的人是谁,三人武功超群,来历肯定不俗,或许,还能够从刘师爷的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邱长明换了一张桌子坐着,因为在场的人众多,大家都在等着今日的事情,到底是个什么结果,他一个书生移动位置,众人没有疑惑,和这书生一样移动位置的,也有不少! “刘师爷,到了!” 随着这一声,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门口处。 第一人进来的,是一位捕快,捕快在门前站定,弓着腰,让后面的这人先走! 待到后面那人进来,众人才看清了他的样子,脸边两颊窝陷,眼目无神,肤色苍白,只一竹簪竖起头发,穿着朴素灰色长袍。 那人病弱之体,寒冬之际,街道上刮着的冷风吹进,刘师爷一时间不适,咳嗽声起,顾不得旁边的人,刘师爷在衣袖拿出一块帕子,捂住嘴,使劲咳嗽着! 一旁的捕快关怀道:“师爷,你身体无碍吧?” 刘师爷挥挥手,收起了帕子,声音虚弱:“我身体无碍,这里还有案子要查,不可为我一人耽误了!” “是!” 捕快带着刘师爷走在了二队捕快面前,嘴里对着那些捕快说些什么,邱长明听不清,只是见到这些人的嘴一张一合,可他不懂哑语,看不出口型!他目光移到师爷枯木般的手背上面,此人怕是常年都在病痛之下! 很快,二队捕快,让刘师爷和带来的仵作,靠近了案发现场,胡岩或许是自作自受,这些衙役,体弱的刘师爷,还有那仵作,都没有受到那血杀之字的打击。[.超多好看小说] 仵作来到了尸体旁边,双手翻动着尸体,查看伤痕,脖间的伤口,仵作一看而过,接着,检查了尸体其他的部分,并没有任何的伤口,可以判断,这是一剑抹上了脖子,让人死去! 在仵作的身旁,还有一位年轻人,这年轻人手上拿着纸笔,只听见仵作的声音! “此尸体上面,只有一道伤痕,伤口在脖子上!” “伤口乃是剑器造成,一剑致命,伤口深一寸!” “……” 青年男子不敢忘记一句,奋笔疾书。 待到仵作检查完毕,青年男子拿着记录,来到了刘师爷身旁,双手递上,他的手有些颤抖,因为此刻他,心里有些害怕,刘师爷看起来是病入膏肓,可,这人还是雄鹰,他只不过是一位仵作学徒罢了! 刘师爷接过仵作记录,没有在意眼前之人的状态,他其实心里已经有底了,如今,仵作记录,更加证实了他心目中的想法罢! 没有想到,江湖之人,又出现了,血雨腥风,不知道,这天下,哪里,才是净土! 心忧虑,牵一发而动全身,刘师爷猛烈的咳嗽,弓着背,身体轻颤,年仅四十的他,犹如那风中残烛,枯槁老人! 他推开了一旁捕快的手,忍住了病痛,道:“这件命案,我心中已有答案,与白银客栈没有丝毫关系,这些留在这里的客人,都是无辜的,被迫留在这里,实乃县府办事不利,还望诸位见谅,我带来的捕快,负责这几具尸体,抬回到府衙之中,二队捕快,好好收拾这里!” “是――” 捕快齐齐的声音响起,分工做着上头交代下来的命令! 趁着这些人忙乱之际,邱长明抬眼,隐隐约约,可见,地面上,有着三个血杀大字! 血腥气味扑面而来,令他的十分的不舒服,脑中浮现出不好的记忆! 摇晃脑袋,浮现的记忆,被他继续遗忘,再次抬眼看着,血杀三字,已经不能影响到他分毫! 捕快做事,效率飞快,仅仅是半刻钟时间,那一片案发场地,已经没有了一具尸体,血杀三字,无隐无踪,若不是,众人脑袋中,还有那剑光血影,怕都要以为,今日这事,是一场大梦! 直到县府的人消失,邱长明知道,今日,他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得到,可却得到了两个线索,还算是有收获。 回到府衙的一众人等,刘师爷坐在左边的椅子上面,喝着一杯暖茶,室内温暖,他的脸色,好了一些。 大门处,一捕快大喊:“张头回来了!” 刘师爷没有动弹,才喝了一口茶,面前,就站着一人。 “回来了?那三人你追到了?” 张奇坐在刘师爷旁边的椅子上,有一旁的衙役,也给他倒上了一杯茶,张奇一口喝完,这才回答:“刘师爷,你说,我能追到吗!” 刘师爷瞥了一眼张捕头,吹了吹茶杯里的茶,无所谓道:“这要看你自己了?” “唉!还是算了吧,那三人真要在我们这小小的县衙府牢当中,就要乱套了!血杀帮乃是三帮之一,近几年,风头正盛,我等,惹不起!让那三人从西城门走掉了。” “什么时候,你张奇,也有惹不起的人!” 张奇睁大眼睛,凶目盯着刘师爷,“面前,不就有一位我张奇惹不起的人!” 刘师爷突然间猛烈咳嗽,此时,在白银客栈压下去的病痛,延伸开来,待到真正的平静过后,刘师爷看着手心的帕子,那上面,鲜红瞩目! 张奇一把抓住刘师爷的手,急切道:“你的身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 刘师爷淡然的挥开了张奇的手,“这个地步又如何,人终将有一死,张奇,既然那三人已经逃脱了,接下来,走走过场,在城内贴上三人的告示,对了,两衙役的死,也算在那三人的头上,在我们的管辖下,杀了人,总得要留下些什么!” 张奇黯然的回到木椅上坐着,回了一声“是”。 整个房间内,就只剩下张奇和刘师爷两人,漫长的寂静之后,刘师爷咳嗽声又响起,他捂着嘴离开了此地,独留下张奇一人。 随即,门外面,落雪纷飞,伴随着冷意的,还有那屋内,长长的一声叹息! 第二十一章 群英荟萃闻诗会(一) 昨日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大雪纷飞,街道上,很少有人走着,可县府的捕快,却还需要在这大雪之日,粘贴告示,一张一张的告示,贴在了东南西北四个城门之处,一位郎中模样,一位富商模样,还有一位,则是管事账房模样! 三人皆画的微妙微翘,邱长明不得不赞叹,县府的人才济济,就连画师也是一顶一的好,只是,这模样,有什么用,天底下长得这般普通之人,十之八九都是! 一张紫金色的帖子,外纹着山川大河,内里写着邀请之语,那字迹,刚柔并济,实乃为一大书法大家! 邱长明认得,这是白举人的字,白举人,名为白学衣,字秀士,喜书法,文采颇高。[.超多好看小说]这人,他接触过几次,为人刻板,遵规守礼,脾气烈性,多被激怒。 他与之相熟,这还是要因为去年之因,紫金色邀请帖子,为今年之果。 闻诗会,按照往年的地点,在这繁华街上东头,为一百年茶馆,名忆惘然。 此茶馆能够屹立百年不倒,除了让人怀念的岁月,还有的,是那百年不变味道的好茶。年轻者在此,品茶,品岁月;年老者在此,依旧是品茶,品岁月!可两者的品,皆是不同,前者,品的是好茶,品的是茶馆岁月,后者,品好茶,品的是,自身的岁月! 老人怀旧,新人尝旧! 邱长明认得,忆惘然的去处,只需要沿着街道,一直走到头就可!白银客栈,离得近,他不急着过去! 吾日三省乎吾身! 他早晨清醒,洗净洁面,穿上早就备好的干净衣袍,这衣袍,乃是他穷苦生活中,所能负担起最好的一件,他不是虚荣,也不是去炫耀,今日,乃是最重要的一日,这是他的第一步,三年的准备,是否跨出,若跨出,今后步步心想事成;若跨不出,一路上,他亦会步步前进,哪怕,一步,也有万斤之势,他,亦踏得! 一人上路,他一省,路途中事,与凌不凡兄弟结义,此为无碍!二省,几日计划,两衙役之死,人已逃脱,他无事,此为无碍!三省,今日之事,百般筹划,文学才识,三年准备,可无碍! 繁华街上,众店各扫门前雪,积雪消尽,文人书生,有三两一起,或徒步而去,或马车前行,或乘轿缓行! 熙熙攘攘,邱长明从白银客栈走出,旁边突然间出现一位书生穿着的人,此人看着年长几岁,脸上洋溢着笑意,眼神无害,给人一种温和的之感! 邱长明作辑,道:“这位兄台,不知是有何事?” 书生穿着的人作辑,朗声道:“我乃是从别的地方而来,名李进,字秋生,兄台,不知道你可有闻诗会请柬?” “在下的确是有那请柬,不知兄台你有何事?” 李进一听,眼神放光,娴熟说道:“李进到三川县来,就是为了闻诗会,可惜,来晚了,闻诗会请柬已经没有,这位兄台,李进想要让兄台带着进去,不知道兄台可否帮上这个忙?” 邱长明还不知道这里面缘由,只是问道:“在下只有一份请柬,也能够带着兄台进去吗?” 李进点头,“你还不知道吧!这每一份请柬,都是有讲究的,富贵之人得不到,权势之人得不到,只有那文采被认可之人,才能得到这请柬,并且,请柬数量不多,可每一次忆惘然茶楼人群多多,为何?这是一条不成名的规定,每一份请柬邀请者,都能够带上一两人进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邱长明暗自点头,他对闻诗会,了解的不多,只知道要举行三日,并且,每一日斗文,都是不一样的,比如今日斗的是诗,明日斗的可能是对对子,这李进对着闻诗会了解颇多的样子,带着他,或许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李进兄,在下名邱长明,暂时还无字,李进兄称我长明就可!对于闻诗会,长明第一次参加,还望李进兄一路上多多指教!” 李进知道,这位兄台是答应了,随即道:“长明,你还是称我秋生吧!李进兄,听起来太生疏了!” “的确是,今日有幸,秋生兄,和长明一起去斗一斗那些文人如何?” “甚好,甚好……” 两人结伴而行,交谈中,邱长明得知,李进比他年长几岁,是一位秀才,他对李进的态度,没有什么改变,他虽然无功名在身,可他还是他,当年那位骄纵的少年,依旧在! 李进越和邱长明交谈,越发觉得此人谈吐不俗,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自然惬意,文采出众,怪不得,此人能得到闻诗会请柬,今日之后,这人的才名,怕是要在三川县传播出去了!此人不得得罪,应结交为上! 忆惘然茶楼,不算是最好的茶楼,却是最有味道的茶楼。 邱长明的目光,已经看到了忆惘然,在他面前三三两两书生文人,并不是每一人都往着忆惘然前去,此些人,皆在忆惘然附近的其他酒馆茶楼坐下,此一幕,他很不解! “秋生兄,为何这些人会在这其他茶馆酒楼?” 李进瞧着,一目便就明白,道:“长明,你有请柬,自然可以进入忆惘然,可来此的书生文人何其多,所以,他们都在这附近酒馆茶楼坐下,以待忆惘然里面的传出消息,这样,他们也算是参合进去,此行,便算是圆满!” “原来如此!” 李进瞧着长明兄弟连这一些都不知道,也想要卖长明兄弟一个好,就指着忆惘然茶楼,道:“长明,你可明白,这忆惘然的渊源?” “秋生兄,此处存在了上百年,忆惘然,定是有故事在里面!” “长明说的不错,这茶楼,其实是为了纪念死去的红颜,忆惘然,也出自一篇名篇当中!” 邱长明想到了一篇,急问:“可是《锦瑟》?” 李进颔首,也不言语。 邱长明无言语,他想到了那一首名篇!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二十二章 群英荟萃闻诗会(二) 这首诗的意思,大概是在说精美的瑟为什么竟有五十根弦,一弦一柱都叫我追忆青春年华;庄周翩翩起舞睡梦中化为蝴蝶,望帝把自己的幽恨托身于杜鹃;明月沧海鲛人留下滴滴眼泪,蓝田日暖玉石才能够化作青烟;此时此景为什么要现在才追忆,只因为当时心中只是一片茫然! 邱长明心生感叹,再次看着忆惘然,却多了一分凝重,忆惘然存在的这份情,值得让人认真对待,存在上百年,其中,怕也一大原因,就是因为,此茶楼,代表的情意! 世间之中,情之一字,最是让人费解。[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忆惘然今日,站在门口接待的人,不同于往日,乃茶楼伙计,这一次,茶楼大门接待之人,是两位清丽脱俗的女子,穿着青色衣衫,浅笑嫣然。 邱长明递上了他的请柬,紫金色请柬让两位清丽脱俗女子惊讶,左边一位微微屈身,清脆嗓音道:“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让一位侍女亲自带着进去,可见,这紫金色请柬,分量很大! 邱长明不在意,这乃是白举人所给,什么样的,对他都无所谓! 李进心中暗自惊讶,神色一顿,随即恢复自然。他亦是第一次参加闻诗会,所得的一些消息,都是家中兄长告知,他虽不知紫金色请柬有何意义,想来,也是不俗之物! 进入这茶楼,亦是满目喧哗,可不同于市井之人喧哗。文人喧哗,多是在谈论经典,赋诗作词,或持理辩论,热闹非凡。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李进感叹:“长明,这闻诗会果然不俗!” 邱长明颔首,心下却无其他想法。 公子生前,京都之地,满是文人聚会,三天一小会,十天一大会,文人斗文,好不热闹!更有甚者,朝堂辩论,他为一角,近代大儒,口沫横飞! 青衫女子按照紫金色请柬上的纹路,将两位公子待到了二楼间,一小阁面前,屈身一礼,道:“两位公子,此乃采阁,离闻诗会还有段时间,两位公子可在里面歇息,里面自有一位侍女服侍!” 邱长明和李进两人对着青衫女子作辑,感谢此女子带路之意! 青衫女子娇笑道:“这不可,奴婢乃是按照吩咐,两位公子这样做,可是折煞奴婢了!” 两人听言,到也罢,走进了这采阁,果然,一位青衫侍女待侯在旁,见到两位公子,侍女上前一步,屈身行礼,道:“奴婢青儿,见过两位公子!” 邱长明颔首,示意侍女退下,看着房间的布置,正中间一檀木圆桌,桌腿表面上纹路,他认得,乃是兰花,与之相对,玲珑四角椅,也有如此花纹,虽一致,可也不一致,一乃盛开怒放,一乃蓓蕾初放! 再有的是旁边那一处书案,也刻着兰花图案,乃为含苞待放。 还有那茶壶茶杯,上面兰花,乃为一片兰花海,暗香浮动! “好一处地方!无花胜有花,身在兰花中!”邱长明不由感叹道,只是一兰花,却有如此多的样貌。 “长明兄弟好一句,无花胜有花,茶楼,不仅是名字,为思念,就连茶楼内的一种摆设,都是思念之物,睹物思人!” 两人交谈融洽,更有青衫侍女,侍立在旁,时不时倒上那浮香好茶,亦是快哉!快哉! 英阁此处,坐着两位公子,只是,在他们旁边,一位长随打扮的人,也坐在他们旁边。仔细看的话,此人体态纤细,肤如凝脂,虽故意装着冷漠的模样,可眼角处不时流转出一股风情,盈盈秋水。 “二婶知道你打扮成这样吗?” 秦怀远饶有兴趣的看着长随打扮的人,对这位的大胆,有了全新的认识! 长随打扮的人瞥了秦怀远一眼,道:“母亲自然是知道,我每次出来,都得了母亲的恩准的,怀远哥,你可不能掀我的台!” 说完,此人转头打量起英阁,四周的兰花,让此人欣喜,眼眸中,泛着喜爱之意,娇笑:“此地别有景致,真是不错,兰花的千奇百态,都一一概含。” 秦怀逸举着桌上的茶杯看着,接着道:“一一概含算是不错,难得的,形成的兰花图,很是美妙,画技精湛。” “……” 三人洽谈之际,门口处突然间出现了侍女的声音,此声音带着一点幽怨,心中不忿,她被吩咐,要好好伺候英阁的文人,可却成了守门侍女。 “两位公子,宁寻易公子拜访!” 秦怀逸秦怀远还没动弹,坐着的长随,急急的站起,立在了秦怀逸的身后,暗自低下了头! 秦怀远看着长随这般动作,心下想笑,便就大笑起来,惹得长随怒瞪他一眼,一副明后找他算账的样子! 宁寻易进来,看到了秦怀远大笑的场面,不由得好奇:“怀远,有什么好事,惹得你这般大笑?” 秦怀远余光斜看一眼长随之后,收起了笑容,对着宁寻易作辑,道:“刚刚怀逸说了一个笑话,挺好笑的。” 宁寻易见到秦怀逸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就知道这不过是推脱之词,他目光巡视了房间一眼,看了几眼秦怀逸背后的长随,在一旁坐下,无意道:“怀逸,怀远,怀娇怎么没来?” 后背一处,总有人推搡,秦怀逸不甚耐烦,直接道:“她没来!寻易兄,不用找了!” “即是如此,那还真是遗憾,此次闻诗会热闹非凡……”说到这里,宁寻易面露可惜之色,“怀娇居然无缘参与,真是可惜!” 秦怀逸背后的长随身躯轻颤,秀玉手指握紧,心内憋了很大的火气。 宁寻易见到了这一幕,轻笑两声,起身站立,道了两声告辞,逃离了此处! 待到见不到宁寻易之人身影,长随气呼呼在秦怀逸旁边坐下,喝了两杯茶,降了降火气,道:“这宁寻易,下次见到了他,一定要他好看,竟然敢笑我!” 秦怀远轻笑,“你若是不躲着人,他也没机会笑你!” “三哥,你是不是我这一边的,竟然帮宁寻易说话!” “是是是,我是你这一边的,要不然,也不会在二婶的面前,帮你推卸结亲之事!” “这是你应该做的,宁寻易这人,我秦怀娇就是嫁给一莽夫,也不会嫁他!” 秦怀娇这么说道,自从知道了宁家和秦家有意结亲之后,秦怀娇对于宁寻易,就是日防夜防,一位经常出入烟花之地的男子,怎么可做她的夫君! 第二十三章 群英荟萃闻诗会(三)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此次闻诗会,此刻,开始!” 白举人的声音出现,这一对对子,吸引了所有学子的目光,一一都将这对对子记在心里,细细品味,如同那好茶一般,墨香在脑海中散开! 在那采阁里面的两位书生,他们的目光也是在楼下大堂那高台之上,一位中年男子身上,此人站在那里,却自成一方天地,书生卷气,仿若明玉,翡翠之心! 有一旁小厮上来,敲着铜锣! “哐、哐、哐、” 三声过去,闻诗会,正式开始! “今日闻诗会主题,乃是对子,对仗工整,平仄协调,五轮过后,得大家认同者,为赢者,赢者奖励,就是这块青州紫金石砚!” 还不等下面的书生讨论,高台之上的白学衣,气势和神情变化,若说刚刚是淑人君子,此时却是铁骨铮铮! 道:“但,若有人利用这次闻诗会,断人文心,我白学衣,决不轻饶!尔等明白?” “明白!” “明白,白举人所言甚是!” “明白,白举人,我等一定遵守!” 众人一一真心喝应,不为了别人,只为自己。文心,乃是文人的基本,文人一旦没了文心,就不再是文人,连文人都不是了,日后科举,将再无机会。[.超多好看小说] 没有人会拿前程开玩笑,邱长明也是如此,他对着条硬性规定,十分的赞同,闻诗会,只是一小型的文会,不是真正的文斗,若在此地,被人断了文心,在场之人,皆会寒心,闻诗会也就举行不下去了! 李进摇头,叹气:“哎!今日,无我用武之地!” 邱长明抬头,疑问:“为何?” “我诗词专研较多,多是喜欢吟诗作乐,对对子,乃为弱点!” “秋生,何必这么沮丧,今日不是,明后两天,总有一天会出现诗词主题,今日,就观看好了!当是增加才识!” 李进自己不行,却想邱长明如何,问道:“长明,你可擅长?” 邱长明不多说,只是回了一句:“即可!” “那你可要把青州紫金石砚赢回来!” “……” 两人坐着,这采阁设计巧妙,在这圆桌旁,就可轻易看见下面场景,从下面看上面,怕是很难看出,上面阁里的人! “哐――” 又是一锣声响起,众人目光齐聚高台之上,见着,从那高台之上,有一青衣侍女恭敬的端着一书卷长轴上来! 白举人接过青衣侍女手上的长轴,打开,上面龙飞色舞几个大字,这是他所书写之字,也是他想出的上联之语,当下,就脱口而出。 “第一轮,学衣不才,就由学衣来出,寒冬岁月,学衣家中红梅绽放,就以这红梅联想,出来此上联,是红梅含苞傲冬雪!时间为一炷香,各位文人,可以把下联写在纸上,待到我等几人选出最出色三下联,众人一起品茗出最佳!” 早在闻诗会开始之时,就已经有小厮在大堂,摆上了一张张文案,那些圆桌都一一撤下,文案上自有文房四宝,还有一杯好茶,虽没有红袖添香,可众人兴致勃勃。高台之上,不仅是有着白举人,还有着四位举人入座,五位举人评断他们的对子,这是何等的荣幸,若是被选入那三强之中,入得举人之眼,得到举人解惑,可比死读几年书强! 有青衣侍女点燃了一枝香,插进了香炉之中。 众位文人,一一苦思冥想,皆不敢轻易下笔。 采阁之中,书案之旁,一青衣侍女卷起衣袖研墨,双目盯着一旁的书生,眼里皆是不可相信!就在白举人刚说出第一轮上联,这位书生就让她研墨,洋洋洒洒写下几个大字,在落脚处,写上了此人的名字! 她虽是一位侍女,可在白举人府上,侍女,都得识字,最好,懂得一言半语,她是认得字的,也大概能够明白这位书生下联的意思,越是明白,她才越是惊讶、钦佩,书生才华过人,他的名字为邱长明吗? 少女怀春,两抹红晕悄然爬上了脸颊,添上了一分娇羞之色。 邱长明端坐,李进看完邱长明所写,不由得赞叹,玩笑道:“长明,看来今日,青州紫金石砚,怕是要入你的怀中了,你可得请宴!” 邱长明苦笑,道:“秋生兄,你说笑了!” 李进摇头,“不是说笑,不是说笑,长明你十息作对子,而且,对仗工整,意义相符,我看,第一轮,你可为头筹――”说道这里,李进换上一种语气,笑话道:“再说,你这一下联,轻易得了美人的心,啧啧,长明,你这本事,真是不俗!” 青衣侍女听得李进言语,心下猛然跳快,抬眼看着书生,目光皆是期许之意,等待书生回应。若是,若是可以,她可以离开白府,常伴公子左右! 可惜,公子无意,一个眼神都不曾给,青衣侍女低下头颅,眼中再无希冀之光! 李进示意邱长明,美人期许,就算是不许,也回应一下! “长明,你这也无情了一些!” “我这是有情,我对她无此情意,在刚开始就不能给她希冀,所以,我这是有情,不能够破坏人家的一生!” 李进不由得大笑,“长明,你这是自信过头了,哪里就能够知道,人家会为你要死要活的,哈哈!” 邱长明点头,“的确是,那是我想差了,这样吧!等结束的时候,再和美人说声好了!” “你现在要补救,这可来不及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你是捞不到的!”李进打开了折扇,自诩帅气的扇了扇! 邱长明带笑不语,喝着好茶,看着楼下的人苦思冥想,他一副乐哉的样子,心情很好! 青衣侍女听着两位书生的一席话,瞬间,明白,她刚刚是想差了,想差了的人,原来是她,不过是钦佩之意而已,她怎么会想着,要常伴这位公子左右呢! 真是怪哉!!! 第二十四章 群英荟萃闻诗会(四) “哐――” 小厮看着香灭,敲响了铜锣。[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随着锣声响起,预示着,一炷香时间到了,大堂之中,两侧各有两位侍女出来,收起这些文人所写下联,楼上阁楼间,也有两位侍女,一从头,一从尾,一间一间进去,收起文人书写的下联! 众人之中,各种神情皆有,或从容不迫坐着,与旁人交谈;或心不在焉,等着最后结果;或炯炯有神,期待出现的上好下联! 高台之上,五位举人面前摆放着长长的书案,在上面,有着青衣侍女从文人那里收上来的下联,不过,摆放也是有区别的,一楼文人,则摆放在右边,而二楼阁楼里面的,则是摆放在左边! 白学衣拿起右边的那叠纸,从他看起,五位举人围着这些文人书写的下联看着! “这一下联,不行,对仗工整,可取义不通。” “的确是。” 有了两位举人连说不好,白学衣看了看,随即,没有任何言语,直接把这一下联,放在旁边。 举人的审阅,没有那么多说法,五位举人,只要有四位举人一同说这下联好,那么最后入白举人眼中一看,他也认同,就列入三强之中,但同样的,有两位举人说不好,白举人也眼中一看,不行,就放下! 几位举人都是与白举人私交颇多的友人,皆不是性子高傲之辈,随性而来,随意而做,看到美中不足篇,亦会提笔在纸上提点,这些纸下角,文人都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有在台下看到举人提笔之时,心情何等亢奋。[.超多好看小说] 李进看着举人提笔,不由得哀叹:“唉!早知如此,我也写上一下联了,不求举人如何提点,能够得到举人墨宝,这也是好的!” 邱长明笑言:“秋生,你就能确定,你是那美中不足者,能让举人提笔提点?” “那是当然,我李进虽然在对子这一处不足,可至少,还能算是上等,当然,比不上,长明你这十息作对!” 邱长明知道李进这是说玩笑话,没有言语。高台之上,好像,已经有什么动静! 只见,一位举人手上拿着从阁楼里收上来的文人墨宝,不由得笑开了,道:“这好,此下联很好,你等看看!” 待到四位举人一一看过之后,不由得都称赞此下联,白举人看过,也是点了点头,命令青衣侍女,将此下联贴在了一旁,供文人观赏! 一楼处,出现此下联,有人兴奋,也有沮丧。 有人言:“哎,这第一篇,居然就是出现在阁楼文人上,岂不是说,此次,我们楼下文人,竟没有一人入得眼吗?” 有人答:“你这是第一次来的闻诗会吧!闻诗会,我等楼下的都是青色请柬,二楼之上,阁楼里面,皆是紫金色邀请函,每一份邀请函,都有着不同的图纹,显示着不同的阁楼,你可知这是为何?当然还是因为,这等人文采出众,几乎每一次闻诗会都是由得阁楼里文人拔得头筹!” 有人不忿:“我等楼下文人就没有拔得头筹过?” 有人语:“当然不是,出了真是文采出众,而名声不闲之人,也可拔得头筹,只是,文采出众之人,那里会想着坐在这里,定是想要坐在那阁楼里,有美人伺候!” 有人低头:“也是!” “莺燕齐鸣争春晖,此下联,妙,妙,妙!写下这下联之人,定是位多情公子,若不然,怎么会由傲雪红梅,联想到钟鼓之声,莺燕之姿啊!”李进敲打着折扇,品茗这一盏好茶! 随即,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稳坐的邱长明,道:“长明,看来,刚刚那一句,我要收起来了,这里的文采出众之人并不少!哈哈!” “秋生,你现在才知道,可喜可贺!” “长明,你这恭贺,我就收下了,只是,这人所写之字,虽然严谨,可不难看出,娟秀之姿,难不成是位女子?” 邱长明算是真的见识到,玲珑手段之人了,真是,脸皮厚!他道:“秋生,你这般人,何必不如去经商?” 李进反问:“这是为何?难不成长明你看出我还有经商之才?” 邱长明摇头,“不是,是看出了秋生你的脸皮是何等的厚!” “哈哈,哈哈――”李进笑的岔气,就连一旁的青衣侍女,也是抿嘴轻笑! ――――――――――――――――――――――――――――――――――――――― 又有举人拿着一篇下联,神情激动。在看过这么多对子之后,尤其是刚刚还出现了令人惊艳的下联,此时,还能够让举人眼中一亮的,定是不差于惊艳的刚刚的下联,其他几位举人心中向往,齐齐聚在一起品茗着! 也有楼下文人期待着,能让几位举人聚在一起,众人心中,也是很期待! 白举人最后看过,他认同这下联,又有一青衣侍女遵守他的命令,将这一联与上一联贴在一起! 顿时,就有一楼文人大声喝彩! “青松展枝接春阳,好,好,好!” “竟然想到了青松之意,真是妙!” …… “长明,你的下联,怎还没出来?”李进疑问,凭借邱长明这一下联,绝对可以进入那三篇之一,怎么还没出现! 李进心中急切,可看着邱长明这平静的神色,他不由得怒道:“长明,你怎么都不着急,这最后一处,若你的没上去,岂不是可惜!” “可惜?这不可惜,是我的终将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不来!” 李进放下折扇,喝了一口茶,知道,他自己这是瞎着急了,道:“算了,长明你不急,我也不急!” 平静的眸子里,闪烁着李进没有看到的光芒,是他的,就会是他的。这一次,高台之上,举人再一次轰动! 很快,四位举人一一确认,将这下联放置在白举人手上,白举人看着有些熟悉的字眼,余光扫向二楼采阁方向,随即,更是认可! 亲自将这下联,放置在另外两下联旁边,道:“已经选出,惊艳的三对下联,现在,就需要在场的文人,来品茗这三对下联。” 第二十五章 群英荟萃闻诗会(五) “绿柳吐絮迎新春,这下联,很妙,居然与傲雪红梅呼应,也道出了新春之意,春节到了,春天来了,万物开始吐露新芽,绿柳刚好呼应,刚柔并济,不随意做任何无意义的牺牲。(.无弹窗广告)红梅傲雪,示意新的一年,不惧困难,上联下联呼应――”说道这,秦怀远停顿一下,笑道:“怀娇,你这要输了,莺莺燕燕,算什么啊!” 秦怀娇瞪这秦怀远,今日没有母亲在一旁约束,她的性子,是越来越欢脱了,直接道:“二哥,你不是最喜欢莺莺燕燕吗?傲雪红梅,你院子里的莺莺燕燕还少了?你是最不能说我的下联不好的!” 秦怀远被这骄纵的妹妹一说,顿时,无了言语,指着秦怀娇,无奈说了两声:“你啊!你啊!” 秦怀娇坐在一旁,脸上是一副就是这样的模样。 秦怀逸一个眼神过去,秦怀娇刚好看到,直接低下了头,不准备在说着二哥了,心里头议论,还是不是她亲哥哥,就知道管着她,管着她! 秦怀娇手指一直扣着兰花茶杯,想着能够说出绿柳吐絮迎新春的文人,到底是谁?文采居然这么好,二哥文采出众,在对子方面,两人可以堪比了! 二楼阁楼之中,皆是在议论,只有在米阁中,那位华服公子,注意的,却是那张纸边角处,写上的名字,邱长明,居然碰到这一位无名书生,真是无名啊!他在三川县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这人! 三对选一对出来,楼下是激烈的争吵声音,不过,却不是市井之人争吵,而是文人争辩! “莺燕齐鸣,这亦是春天来临之景象,不是头筹吗?” “青松之意,代表的就是春天之意,更是不错!” “柳树与红梅交相辉映,这不好吗?” “……” 争辩声音不断,氛围越来越火热,文人分为三队,你来我往,支持自己认为最好的下联! 很快,一楼的文人都争得面红耳赤,头筹没有商量出来,在二楼出,出现了一位长随,不知道是从那间阁楼出来的。[] 长随声音洪亮,很快,吸引了众文人的注意! 只听见,长随说出了解决的办法! “各位文人都难以说服别人,何不如,去问一问白举人,这红梅含苞傲冬雪之意!” 长随的话提醒了众文人,有人出声,询问白举人,此上联真正之意,毕竟,每人的理解都不一样,所认为的下联,也就更不一样了。 “我这上联,乃是在家中独自饮酒时所想,这几日雪下得大,院中的红梅却是越开越好,尤其是那含苞待放的花蕾,在那大雪之日盛放,深得我意,文人就应该铁骨铮铮,不惧困难,不做小人!明年复明年,年年都应如此。” 白举人说的正是他自己的为人,刚正不阿,就是因为如此,他文采颇高,是一位书法大家,却没有一官半职,他曾经是做了一县令,可官场上的肮脏事情,让他实在受不了,才回到了家乡! 因为白举人的话语,文人们一一思考三下联,最后,得出了结论,绿柳吐絮迎新春最是合适! “绿柳吐絮迎新春,最是恰当!” “的确是!” “这么说来,头筹是这位邱长明!” 众文人皆是如此说,白举人看了看采阁一眼,随即道:“既然大家都认同绿柳吐絮迎新春,那么,第一轮头筹,是邱长明!” 有青衣侍女,得了白举人吩咐,将这些文人写的下联,一一发下去,送回众文人。 也有小厮,拿着几张纸,纸上写着第一轮惊艳的三下联,还有,白举人的上联,小厮快步消失在忆惘然之中,走出了忆惘然,在他的四周,还有好几位小厮,同样的拿着纸张出来,有的,进入了附近的茶楼,有的,进入了附近的酒馆,有的,进入了附近的客栈。 在附近店铺里面等待的文人,一一都盼望着小厮带着里面的消息出来,直到小厮把里面的盛况说出,自有一人出来,为众文人诉说,闻诗会的盛况,以及,今日的主题,还有,第一轮的头筹! 待文人都品味了这三下联,不由得想要知道第一轮头筹者邱长明是谁,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人的文名! “邱长明是哪里的人?怎么会得到这第一轮的头筹呢?” “今日,邱长明不会得到第二轮的头筹吧!” “怎么可能?他一无名之人,在忆惘然,还有很多出众的文人,我不看好他!” “……” 贬低的话一直出现,就连在忆惘然的文人也是一样,一名从来不出名的文人,居然得到的第一轮的头筹,这让他们不能接受。 秦怀娇看着被送上来的下联,接过之后,有些生气的让后面的小厮打扮的婢女拿着,道:“怀远二哥,你这张嘴真讨厌,被你说中了!” “这不能怪我,你的莺莺燕燕,的确是不适合白举人!”秦怀远落下一子,笑着和秦怀娇说道! 秦怀逸此时也开口:“你才识不如人,没什么好抱怨的!” 秦怀娇被大哥一说,还想要争辩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被大哥的权威给打败了! 采阁,邱长明接过他的墨宝,李进在一旁恭贺! “长明,第一轮你得了头筹,接下来,秋生恭祝你一路拿上头筹!” “多谢秋生美意,长明尽力即可!” 李进拿着茶杯,道:“来,今日以茶代酒,提前恭祝,长明兄弟文名初显。” 如今,李进若还不明白邱长明要做的事情,他就不配为李家李进了,邱长明此人文采很高,应该不是险诈之人,若不然,也不会成为白举人座上宾客,此人可深交! 邱长明也举着茶杯,道:“多谢秋生恭贺!” 两人以茶代酒,聊得甚欢! 高台之上,第一轮已经有人得了头筹,第二轮也要开始!青衣侍女从一旁走来,手上捧着书卷长轴,白学衣接过之后,打开看过之后,随即道:“第二轮上联,乃是赵举人所出,为松叶竹叶叶叶翠!一炷香的时间,开始――” 第二十六章 群英荟萃闻诗会(六) 第二轮,初始,众人依旧,采阁当中,青衣侍女正在研墨,刚刚,公子吩咐她研墨,现在,她看着公子下笔有神,那大字威武有劲,如苍岩山河般,大气! 待到邱长明写完,李进看着,不由得感叹:“极好,极好,秋声雁声声声寒,附和此时此景!” 邱长明只笑不语,耐心等着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高台之上,香炉里,那根香已经燃到了最后的关头,灰烬! 铜锣声响起,又有几位侍女前来收取文人下联!如同第一轮的程序一样,高台上的几位举人,时而皱眉,时而欢喜,时而提笔,不亦快哉! 三篇下联出现,众人依旧商讨言论! “梅香兰香香香馨,对仗工整,不错!” “江水海水水水清,以水为叠字,不偏不倚,甚是不错!” “秋声雁声声声寒,如今寒冬,最是恰当!” “……” 这一次,并没有出现三方争辩,对对子,除了对仗工整,喻意相配之外,还有的,则是当时当下,这才会更让人有认同感! 此时正是寒冬,秋天也只是在眼前刚过,再加上大雁,众人心中都能够浮现大雁南飞的场景,秋声雁声声声寒,引发众文人心中的认同! 第二轮,头筹又是邱长明! 有人问:“这邱长明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物,文采如此之好?” 有人忿:“不知道哪里来的小人物,居然把我等一种人压下!” 有人嫉:“真是心不甘啊!怎么这人文采就这么的好!都是一无名之人,为何他偏能够受的举人的赏识!” 有人奋:“第三轮,绝对不能够让他再得头筹!” 第三轮,头筹是邱长明;第四轮,头筹是邱长明;第五轮,头筹亦是邱长明! 五轮过后,头筹除了邱长明,还是邱长明,没有一点新意,众文人心中,多是羡慕嫉恨,从来没有听过这人名声,今日却势如破竹,把一众文人压下! 白学衣面色多是笑意,邱长明是他的好友,从前只是知道他的文采不俗,今日,才真正的见识到了他的文采,有这么一位好友,白学衣是真心的高兴! “今日,五轮过后,邱长明得头筹,闻诗会今日魁首,为邱长明,这青州紫金石砚,为邱长明可得!” 白举人说后,自有青衣侍女接过这珍贵的青州紫金石砚,准备送入采阁中!众文人,对于这个选择,皆没有任何异议,五轮比试的结果立在那里,就算是文人之中,有人嫉恨,有人羡慕,有人佩服,都无用! 青衣侍女捧着青州紫金石砚,准备退下送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楼上一阁楼里,走出一位长随,这长随大喝:“慢着,我家公子另有疑问,还望白举人解答!” 白举人一愣,众文人也是一愣,这长随出来,是为了何事?长随的穿戴皆是不俗,恐怕是那位大家族子弟,或者是权势子弟的手下,这人公然提出有疑问,看来,今日的闻诗会,还有变动了! 众文人好整以待,只等看戏,谁叫今日出现的邱长明,让他等,心中不悦。不悦,则无意相帮! 白举人目光盯着二楼长随出来的那间阁楼,若他没有记错,那里的文人,为宁家宁寻易那小子。 白学衣与宁寻易不熟,有人敢打断他的闻诗会,此举实在让人烦心,带着责怪意味,道:“里头坐着的人,可是宁家宁寻易?” 长随得到主子吩咐,立即道:“正是我家主子!” 白学衣才气滚滚,大声喝令:“既是宁家宁寻易,为何不现身,礼仪之学,被你抛到九霄之外了吗?” 宁寻易听到了这话,他神色无变化,可他右手,却是死死的握住了折扇,文心微微颤栗,却无任何事情,他这是遵守本心之意,文心可固! 待到平静之后,宁寻易不由得苦笑,不想出面的,还是不得不出面,礼仪之道,为存世之根本! “寻易见过白举人。” 宁寻易作辑,站在二楼,与白举人相望,他人无事,文心,更无事! 这番,却是让白举人不解了,宁寻易文心无碍,那么,他这次,到底是何意,不是来针对闻诗会,却是来针对邱长明友人吗? 宁寻易文心无事,他也不得再针对他之文心,只好平淡道:“见过了,宁寻易,不知你可是有何疑问?可是对我这闻诗会不满?” 宁寻易低垂,道:“不敢,不敢,寻易只是想要问清楚一事而已?” “你问――” “寻易想问,今日闻诗会魁首,邱长明这人,不知白举人可认识?” “认识,我与邱长明乃是忘年好友!” “那么此次闻诗会请柬,是白举人赠与邱长明吗?” “的确是――” 白学衣停顿了一声,他为人刚正不阿,可他并不是傻子,还听不懂宁寻易的话,他岂不是白活了这半辈子! 这一刻,他的怒气滔天,为人正直的他,今日却是被一位小辈指责,这是何等污蔑,“宁寻易,你这是何意思?我白学衣,岂是那种小人,与人狼狈为奸,将下联答案给予别人吗?此次闻诗会,我白学衣尽心尽力,却得到你这小儿这等污蔑,不说这些上联是几位举人思虑了几日而出,那里有答案而言,我白学衣才识的确是不俗,如此惊艳下联,我白学衣自认做不出!” 宁寻易早就知道白举人会如此只说,回道:“白举人,寻易是怎么也不会怀疑你,只是,邱长明此人奸诈,或许先从白举人口中得知了上联,也不可知!” 他今日,本就不是来找白举人麻烦,若没有邱长明,他都不会在这里言语一句,只是,既然知道邱长明在这里,他心中有气,有气,自然就要找到人发出,美人闺阁中,可还是挂着此人的墨宝! 众文人听言,心中羡慕者,心中嫉妒者,心中钦佩者,无一不怀疑今日闻诗会之事,若是邱长明只得了三场头筹,众文人心中也不会波浪起伏!可他得了五场头筹,一无名文人,何德何能? 第二十七章 群英荟萃闻诗会(七) 李进站在采阁之内,神情愤怒,道:“长明,那宁寻易为何如此说你,简直是欺人太甚,你的文采我亲眼所见,绝对不成问题,这人这般诬赖,白举人也涉身其中,怕是不能为你说话了!现下,这要如何?” 邱长明面色平静,手上的兰花图案茶杯被他举起,道:“秋生兄,何必这么着急!” 李进不由得张开了折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直指着邱长明,无奈道:“长明兄弟,你怎么还这般安然,我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邱长明拿起茶壶,为李进的茶杯倒上了一杯茶,笑道:“秋生兄火大,喝杯茶,此茶可灭火!” 李进愤然坐下,心中火焰渐渐熄灭,他这是被宁寻易这人给气糊涂了,邱长明不是一位简单的人,他是高傲的人,平常之时,只能看出长明兄弟谦虚,偶尔,从处事细节上,能看出,长明兄弟骨子里面的傲气! 这样的人,会让宁寻易欺负?李进想清楚,自嘲一笑:“长明兄弟,亏我替你着急啊!” “长明感激秋生之意,今日,长明目的还没有到达成,此人出来,正好和我心意,秋生不必担心,我才识不假,他之污蔑,就可破去!” 李进大笑:“长明啊,长明,我一直以为,我是那心思通透之人,可看透很多事情,没有想到,长明你才是最通透之人啊!足见本质。[]”李进说到这里站起身,一旁的青衣侍女已经被他吩咐到外面守着,他认真的对邱长明作辑,道:“长明,其实,我乃李家孙子辈――李进!” 邱长明大惊,站起,对着李进作辑,嘲笑道:“我一直心有猜测,秋生兄来历不俗,你那巧言善辩,玲珑心思,可不是一位普通百姓人家培养的出来的!没有想到,你竟然是李家之人,是那位李家吗?” 李进双眼爆发出自信的光芒,此时的他,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神态自若,器宇轩昂,自有那么一股运筹帷幄,不再是那位连请柬都没有,还需要求得一人带他进去的落魄文人。(.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李家,秋生兄这瞒的长明好苦啊!若是你直接报出李家的威名,那里需要长明带着你进入,白举人最是青睐李家之人,你可是错过了成为白举人座上宾客的机会!”邱长明笑道,他不因为李家李进,对待之言,有什么变化,李进是李进,就算是是李家李进,他也是李进,邱长明还不认为,他连一个看人的本事,也会出错! “佛祸相依,焉知李进此次是丢失了成为白举人座上宾客的机会,还是有幸认识邱长明也!” “哈哈,哈哈,秋生兄说的如是,如是!” “哈哈,长明,以茶代酒,敬你!” 采阁内传出的爽朗笑声,让站在门口的青衣侍女,很是疑惑,这都已经火烧到眉毛上了,这两人居然还能把茶言欢! 白举人已经和宁寻易对上,激言相辩。他不在乎他的文名会被大家说成如何,他没有做过的事情,谁也不能屈打成招,邱长明为他的忘年好友,不相帮,岂不是让忘年好友寒心! “宁寻易,你可有证据,言明邱长明从我此处拿走今日的几轮上联?” 宁寻易摇头,摆手道:“寻易没有任何证据!” 白学衣嘲笑:“既然没有任何证据,你就这么污蔑他人,苦读圣贤书,宁寻易,你读到那里去了!” “寻易苦读圣贤书,自然是知道,心中有不惑,自然要提出,此时此刻,邱长明这一无名书生,为何就能够得到五轮头筹,难不成,我等这些人,还不如他!” 宁寻易这一番话,说到在场文人的心坎里去了,不由得,就有文人附和。 “是啊!此人一无名之辈,我等在场文人当中,文名盛显之人不少,为何却被此人一一压下!” “邱长明若真有文采,为何他不出来证明!” “此人不出来,定是因为心虚!白举人,我等都了解你的为人,你定是不察,让邱长明这等小人,知晓了五轮上联之题!” “……” 瞧着此时文人都在为邱长明一人争辩,秦怀逸秦怀远停下手中棋子,两人观看由着宁寻易出的一场好戏! “今日,怕是有人要开始扬名!” 秦怀逸见着秦怀远如此说,他疑惑道:“为何对此人如此断定,他之文采,可与你比焉!” 秦怀远摇头,笑道:“大哥,你这说的,天下文人众多,佼佼者也多,我之一人,不过是其中一粟,邱长明,此人到是不俗!” “哦?何处不俗?” “第一处不俗,他有文胆!” 秦怀逸不由得笑道:“文胆,二弟,你都没有看过此人,就可知这些?” “文胆,并不需要见到此人才能发现,就凭他今日这么做事,就可知!” “为何?” “此人才识不俗,这五对下联,皆是惊艳,但,一般的人,都不会这么消耗自己的文采,三轮头筹,就可得到魁首,他这么做,表示他是一位傻子吗?并不是,观此人墨宝,书法距离大家不远,却无才气光泽,他今日定是为了才气而来!” 秦怀逸听到此说话,邱长明此人的确是不俗,可让他心惊的还是,这位二弟,还真是诸葛心思,李家以运筹帷幄闻名天下,几代军师,破敌于千里之外,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巧用善变!他这二弟,用起心来,绝对堪比李家之人。 可惜了!秦怀逸心中叹气,二弟只喜欢读书,真不知道,文人有什么好的,这不能提,那不能抗,简直是无用至极!还不如在马背上,驰骋天下,与那些大将,共争着大好河山! 正是讨伐邱长明最热闹之际,采阁里,一人徒步走出,他站在那里,平淡的神色,没有受着文人讨伐的影响,他就站在那里,温文尔雅,器宇轩昂! 这与众文人所想的奸诈小人形象完全不符! 公子文质彬彬,落落大方:“听说有人为长明成为魁首有疑惑,长明特来解惑!” 第二十八章 群英荟萃闻诗会(八) 宁寻易笑看邱长明,直言道:“你终于肯出来了!” 邱长明正视宁寻易,两人正面相对,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东西阻挡,却可望不可即。(.棉、花‘糖’小‘说’) “当然要出来,宁寻易既然对长明不满,长明自然要出来,只是不知,宁寻易兄台要怎么相信长明的才识不假,或者说,今日要怎么做,寻易兄才不会对长明得这魁首有异议?” 宁寻易此时却也不咄咄逼人,朗声道:“很简单,只需要你真有才识就可?对对子如何?” 邱长明颔首:“好,请出上联!” 众文人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有些玄幻了些,宁寻易刚刚一副算账的样子,可现在,为何是对对子,不是利用宁家的权势欺压呢?宁家家大业大,权势欺压,这比用对对子,简单有用! 秦怀逸看到正主出来,想起他和二弟两人没有谈完的话语,问道:“二弟,你刚刚说,此人不俗,说了第一点,岂不是有第二点?” 秦怀远点头,说道:“第二点,其实,也就是最后一点,此人的心智绝佳。” “刚刚说到,邱长明此人想要才气,而且,还想要直接达到才气一分,所以,五轮头筹,皆是带有目的性!” “第一轮,他以不出名之文人,得头筹,吸引众文人注意,引得关注!” “第二轮,他得头筹,引起众文人不甘之心,使得众文人全身心都意在,要赢邱长明!” “第三轮,他得头筹,三轮头筹,已经是魁首,可得青州紫金石岩,引得众人嫉妒。(.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第四轮,得头筹,众文人中,心性狭隘者,嫉妒心更强,心性宽广者,则是羡慕!” “第五轮,得头筹,已经是让众文人由心升起钦佩之意,在这钦佩之意下,此人可得才气,但是离着才气一分,还是有着不少的距离!” 秦怀逸听着,不由得不明白了,二弟和那人到底是何意思,道:“二弟,你不是说,那人的目标是在才气一分上面,为何却说,还有着不少的距离?” “经过了五轮之后,还是会有些心胸狭隘之人,不肯承认邱长明才识,所以,离着才气一分,还有些许距离,可我猜测,此人应该还有后手,或者说,宁寻易这么做,正合此人心意,在别人逼迫之下,才识更得赏识!才气一分,今日可得!” 秦怀逸得知前后,不由得笑道:“宁寻易表兄,这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秦怀远喝口茶,带着些嘲讽之意,“算是,也不算是!” 这二弟说的话,越来越是不解,秦怀逸淡下笑容,问道:“你这又是何意?” “宁寻易表兄,在白举人才气焕发下,文心没有异常,可见,他这么做,没有违背他的本心,他也是看出了邱长明是何意,他为难邱长明,若邱长明真有才识,破除这个为难,得到才气,他不管;若邱长明才识不足,在此地受难,文心破损,他亦不管。今日为难,一口气已出,结局如何,已不在表兄心内!” “这的确是宁寻易的性格,此人看似外热,其实内冷,琼羽楼内那桃烟女子,他口中说是如何喜欢,今日这气,怕也是在报复那天桃烟女子赏识了邱长明那一首诗。说是喜欢,却不赎人出来,心性凉薄,不可为怀娇依仗之人。”说到最后,秦怀逸连连摇头,秦怀娇是他亲妹妹,自然要为怀娇找一位良人! 宁寻易不知道他的两位表亲,正在讨论他的为人,他现在正是兴起,道:“上联,乃为前夜,在琼羽楼出现,千古绝对――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邱长明面色一冷,前夜,发生了很多事情,杀人,救人,送诗给美人,琼羽楼那里,他错过了很多事,这上联,他没有在琼羽楼听到过,但他知道,此上联的出处,为金圣叹所出,此人名采,字若采。他读得书不多,可偏偏就看过这上联。 楼下众文人皆在等待,还有那忆惘然附近酒店茶馆文人,也在等待,众文人的心里很奇特,一方面,认为宁寻易欺人太甚,邱长明就算是魁首,也很能想出下联;另一方面,他们又在期待,这千古绝对若真对出来,这不仅是关乎到邱长明一人,也和他们有关系,千古绝对,值得让他们大开眼界,提高文采! 邱长明在思虑,他看到了楼下文人中,有一人穿着大红衣袍,随即,他向前走上一步,朗声道:“今夕年尾――” 他合手放在背后,自信走出下一步,“明朝年头――” 最后一句,他闭目思虑,想到了什么好的事情,双目睁开,带着坦然笑意,思念之心,跨出下一步,言:“年年年尾接年头――” “好,好――” “今夕年尾,明朝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妙妙妙――” “千古绝对啊!我今日有幸,有幸!” 众文人爆发出强烈的喝应声,此时,他们已经不在介意,邱长明是一位不出名的文人,此刻的邱长明,已经让众文人折服,从闻诗会开始,众文人心思都在邱长明身上,一步一步,他们的心思皆有变化。到了此时,他们对邱长明的钦佩,已经升华,如今,他们看待邱长明,不再是同龄人,而是解惑师者!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邱长明站在长廊中,他看着宁寻易,宁寻易也看着他,随即,宁寻易对着邱长明作辑,带着长随,走到一楼,大步离开忆惘然! 宁寻易离开,这不过是插曲,真正的,是此刻,他能够感觉的美妙,他的文心在震,一震一震,如火山即将爆发之际;他的文胆在颤,一颤一颤,演绎他此时兴奋至极。 轰―― 好像有什么炸开了,他似乎不是他,他处在水里面,浑身好似一条鱼,在水里打滚,在水里嬉戏,在水里畅游。 不可言语的美妙,不可言语的舒适。 他身躯轻颤,茫然看向四周,好像发生过什么,又没有发生什么,他好像有什么改变,却什么都没有改变! 眼神渐渐变的坚定,他知道,他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 才气一分,回来了―― 第二十九章 李记 李进站起,对着邱长明拱手,贺喜:“长明,恭贺啊!今日不仅得到魁首,有了文名,还达到才气一分,只是这一分,却为难了千千万万的文人,长明,你这法子,也只有你能用了!” 邱长明拱手:“秋生兄,多谢!” 两人进入采阁之中,皆是轻松之意! 这小插曲过去,白举人吩咐青衣侍女,将青州紫金石砚送去! 坦言道:“今日闻诗会,圆满结束,明日,众文人再斗!” 得到白举人的话,众文人信心再起,对对子不行,诗词歌赋,总有邱长明此人不会的!他不可能样样精通。[.超多好看小说] 闻诗会结束,众文人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坐在那里,与旁人言论,文人齐聚,很是难得,有幸参加闻诗会,众文人那里舍得回去苦读书,并且,与文人言论,也是增长文采的途径。 白举人吩咐下人,好生对待这些文人,他看着采阁方向,徒步走上去! 邱长明正好与李进交谈甚欢,李进身为李家中人,知晓的事情很多,其中一些,是在书里,根本看不到,也找不到的,比如,王朝局势;比如,众小国纠纷;再比如,如今势力。李家皆是运筹帷幄之主,说起事来,只一句,便指本质,让人受惠良多! 外有青衣侍女突然间禀告:“两位公子,门外有客来访!” “客人?”李进迟疑一声,对着邱长明道:“这下面文人中,可有你认识之人?” 邱长明点头,对着青衣侍女吩咐道:“把客人请进来!” 不等青衣侍女说话,采阁门口,出现一人,这人大笑:“哈哈,长明老弟,学衣不请自来,恭贺老弟文采更上一层楼!” 邱长明立即起身,对着白举人作辑,道:“秀士前来祝贺,长明感激不尽,秀士请坐!” 白举人无谓的摆摆手,道:“忆惘然还有事情,我这是抽空前来恭贺,三日闻诗会过后,还请长明老弟到白府一聚,上次把酒言欢,已过去了一年,这次,长明老弟可不能够推脱!” “本该是长明邀请秀士一聚,秀士邀请,长明怎敢不去!” “好好好,哈哈,果然没有看错长明老弟为人!” 说到这时,邱长明举荐李进,直言道:“秀士老兄,为你介绍一人,此人乃是李进,为李家之人!” 白举人双目圆瞪,好似找到了一块宝玉,惊喜道:“可是那位李家?” “是的。[.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李进对于邱长明这么容易就把他给卖了,也毫不生气,若是别人,还会不忿,可若为白学衣,此举正合他心意! 随即,李进作辑,介绍道:“在下为李家李进,字秋生,一直敬佩白举人的为人,今日可见,乃是李进荣幸!” “不使得,不使得,学衣为一平凡举人,怎能及得上李家,可不要让我再汗颜了,不知三日后,秋生可否有时间?此次白府聚会,想要邀请秋生一起!” “李进时间充裕,白举人相邀,李进一定前往!” 得到保证,白举人心下放松,道:“甚好,三日后,只等待两位来临,学衣还有事要处理,告辞!” “告辞!” “告辞!” 闻诗会结束,邱长明与李进也相互离开,两人相谈甚欢,却也不至于,今日一日都花时间在此,不说邱长明,李进身为李家之人,他到此地,不只是参加闻诗会,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至于他自己,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已经临近午时,邱长明肚饿,还是先填饱肚子,再去做事! 他没有在这繁华路段选择一家,而是跨步走了,他向着东走,走过了一条街道,他来到了湖畔之旁,此时,在他的眼前,有那么一座高桥,那桥身不是很高,也不是很精致,是一座很普通的石桥。 他走了上去,站在了石桥最高处,在他的面前,不是繁华,却似繁华,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他笑着,这地方,与秋乙侬何其的相像,同样是,安然窝! 他下了石桥,穿梭在人群中。 有布衣麻履者,提着一根木棍,上面插着一串串的糖葫芦,只听见他吆喝:“糖葫芦嘞!卖糖葫芦嘞!好吃的糖葫芦,一文钱一串!” 有摆摊买菜者,巧笑讨好面前的人,道:“你看看,我这白萝卜,又大又好,还有这大白菜,你若是买,我就算你便宜一点!” 有茶馆小二者,大声嚷嚷:“客官口渴了吗?来来来,本茶馆的茶,可是最能解渴。” 邱长明从这些人中穿过,他没有停留,一直向着东边走着,只见,在他的面前,又出现一座平凡的石桥,他大步走过去,一到岔路口,他就毫不犹豫,向着临近东边的那一条街道前行,直到,他已经走过了三座桥。 在他面前,与刚刚街道景色相同,却不同,这条街道,人群少了很多,邱长明猜测,这可能是因为这里并没有菜市的缘故! “书生,要来一碗馄钝吗?” 说话的是一位半白头发的老婆婆,脸上皱纹很多,笑起来,很慈祥。 邱长明点头,“嗯,我要一碗大碗的馄钝,走了一路,饿了!” 半白头发的老婆婆,对着破布挡着地方大喊:“老伴,大碗混沌!” 等到一大碗馄钝在邱长明的面前,他很不客气的,开始吃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扫向了斜对面,那是一间关上门的铺子,牌匾上面写着――李记。 他问着这两老人家,“老伯,那间李记怎么关门了,青天白日,不做生意了?” 佝偻身躯的老人家看了一眼斜对面的李记,道:“这我也不知,从昨日起,这李记一直关着门,没有开门做生意,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吗?”邱长明暗自言语,他认为,可能低估了那女子的能耐,居然让李记两天都不能开门,他要从那里面进去出来,就得要有足够的精神力气,不吃饱,那里来的力气,还是吃吧!现在,吃最重要! 一大口一大口吃着,邱长明吃完,结账后,向着李记前去! 第三十章 李记(二) 洛瑕泄气坐在房间内,她在这个地方,已经蹉跎了两天,两天时间,她想到可以出去的方法,全都用了遍,可谁知,这李记里,那厉害的半老徐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被半老徐娘全力用上,就是没让她逃出去! 她气坏了,直接给那半老徐娘吃食里面下了迷药,没用;在半老徐娘的衣裳里撒上了迷药粉末,还是没用;直接在半老徐娘面前撒上迷药,依旧没用! 半老徐娘一人看着她,就如同铜墙铁壁,让她逃不出去,可她心烦的是,这李记里面,还有一位半老徐娘的丫头,这丫头年龄比她要小,机灵古怪,天天喊她姐姐,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小丫头双手一招,她就不记得自己在那里了,在一处地方,转来转去,就是出不去! 这一老一少,都不像是普通人,洛瑕叹气之后,也不走了,若不是因为想要和那位救她的人说上一声谢谢,她会有这无妄之灾?既然出不去,还不如在这里等着,看看,救她那人,到底是不是书生! “小姑,那姐姐的手段层出不穷,你费尽了很多心思抵挡吧!咱们连店也不开了呢!”一娇俏女子,不过十二的样子,梳着双丫髻,搓着手,不时的摆弄着她面前堆着的雪,她要做一个雪人出来! 被称作小姑的女子,年芳三十六,面容清丽,穿着布衣裙衩,头上没有金银首饰,就是一支翠绿的竹簪,再加上,两朵假的绢花,面色严肃,只有看着堆着雪人的小丫头时,才露出了一丝笑容,眼神里带着温暖的光泽! “你这丫头,现在来编排我了?” 小丫头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身,对着面前的小姑,急急摇手,道:“小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说小姑你这两天也太辛苦了!” 女子摸了摸小丫头的发髻,在小丫头不满的目光中停手,温和道:“小姑没事,你不要和那女子走的太近了,让那女子进来,也不过是为了还上人情而已,此番事了,那书生与我等,再无关系!你可懂――” 小丫头见到小姑严肃的神色,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小姑,那书生好歹救了我两人的性命,就这么一件小事,人情就可以还得了吗?” “你不懂,小姑当初将玉佩给那人,已经明确说过,只有一次机会,他将此机会用了,我们之间的情分,也就了了!” 小丫头看见小姑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朝着小姑做鬼脸,道:“小姑,你这分明是在坑书生,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堆雪人去!” 邱长明站在了李记铺子面前,这紧闭的大门,让他有种,被拒于门外之感,想起当初那女子冷漠的样子,他不由得摸了摸鼻子,看来今日之事过后,那女子,应该不会再帮助他做什么事情了! 叩叩叩―― 叩叩叩―― 敲响了木门,邱长明站在门外等待,没让他等待多久,木门内有了声响,很快,一颗小小的脑袋出现,娇俏的神色,在看到了书生之后,杏眼灵动,一副不认识书生的样子,道:“你是谁?今日铺子不开门!” 邱长明苦笑,这小丫头一年不见,更加机灵古怪了,笑道:“我乃是一年之前约定的客人,今日,来赴约!” 小丫头努努嘴,“书生大哥,你还是这么无趣!” 邱长明笑笑,不言语,他若是有趣,就不是邱长明,三年时间,他改变了很多,显眼的性格习惯,都一一改过。[.超多好看小说](.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小丫头让邱长明进来,关上了木门之后,带起了路,邱长明跟着小丫头的步伐走着,依照他谨慎的习惯,他跟着小丫头的步伐,一步都不曾落下! 走过幽暗的屋子,迎来的亮光,让邱长明眼前一亮,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面,积雪还为消去,一些树木皆被积雪压着,除了那小雪人之外,这院子再无其他景色,不过,他的目光很快注意到在那石桌旁边坐着的人,和一年前一样,这女子的面貌,没有什么改变,就连神色,也是一如既往冷漠! “一年时间过去,可还安好?” “嗯,你今日若是再不来,那女子可要把我这小店给拆了!” 邱长明笑言:“长明看此地还好,应该还没有开始拆吧!” “哼!我在这里守了那女子两日,也算是还了你这人情,今日,你就把那人带走吧!让我这里得个清净!” “是是是,圣言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长明还有一事要求你帮助!” 女子见着这书生居然利用恩情压她,不由得冷哼,想着早点把此人送出去,再也不相干,直接道:“你说吧,帮你做完这最后一件事情,你若是再携恩情压迫,小心,我不会让你走出这个地方的!” “长明自有自知之明,你可放心!” 女子点点头,带着书生走在了一间房间外,道:“那女子就在这房间内,你进去吧!等下出来之时,再来说帮助之事!” 女子说完,直接走了,来到了那庭院石桌旁坐下,看着小丫头继续堆着雪人,一大一小,都没有理会这边! 叩叩叩―― 洛瑕听到了敲门声音,烦心道:“进来,你这小丫头,还有完没完了!” 邱长明没有想到会听见这样的话语,他推门进去,没有言语,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少女,清丽脱俗之姿,可那双眼睛,却怎么也不像是印象中的眼睛,还有那随意气质,一点也不像大家族里面出来的。 长得一样,却不一样,易容术可易容,他今日,可算是长见识了! 后面没有声响,洛瑕有些疑惑,那缠人的小丫头,可不是这么乖静之主,她转头,与那书生目光对视,慑人的目光,很吓人,可她偏不是普通女子,不仅没有移开目光,反而,她起抬头,在这场目光的战斗里面,她毫不退缩! 她洛瑕,做事从来只凭本心。 这书生,欺人太甚! 第三十一章 李记(三) “不准备请我入座?” 洛瑕好整以暇的看着,冷哼道:“你这都不请进来了,现在才来讲礼,礼义廉耻四字,书生,你会写吗?” 邱长明不理会这冷言冷语,他坐在了玲珑四角椅上面,拿着茶壶,为自己到了一杯茶! 洛瑕咂咂舌,不忿:“你就不怕那茶里面有毒?” 邱长明举着茶杯,笑着喝了一口,缓言:“我走了一路,刚好渴了,借你这茶水一用!” “难不成外面的女人没有告诉你,我几次想要用迷药迷倒她的事情,你这么安心的喝着我这里的茶,就真不怕里面有迷药,或者说是毒药!” “有谁会给自己喝的茶水里下毒,除非,你是想要轻生吗?” “你――”洛瑕直指面前书生,怒道:“你这书生,好生无礼,不经同意,闯入我闺中,现在还诅咒与我,你安的是什么心?” 邱长明放下茶杯,心中有一丝松动,他的面色,不再是平静,额头处冒出青筋,他隐忍的很难受,压抑住心里的伤痛,他很难受,唯一他想要保护的亲人,去哪里了?去哪里了? 难得的情绪出现,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审视那女子,道:“那你安的是什么心?” 洛瑕看出了,面前的书生不好受,或者说,因为这女囚,而不好受。(.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可她是洛瑕,凭什么,这书生因为女囚就可以迁怒于她,凭什么书生就可以质问她,这书生,有什么资格! 她站起身来,右手从脚腕一拂,一把七寸的匕首在她右手之上,她移动的速度不快,还不到侠客武功那么厉害,就是普通的拳脚功夫,也是几步到了邱长明身前。(.无弹窗广告) 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邱长明淡然的面对,那把横在他脖颈间的匕首,他此时还是口渴,想要再倒一杯茶,解解渴! 手指刚动几下,脖颈间的匕首离得近了些,洛瑕大喝:“不要动,小心我会杀了你!” 邱长明放下手上的茶杯,无谓道:“既然你不让我喝茶,那我就不喝了!” 洛瑕此时很生气,无论她怎么做,这书生,就是不愠不火的样子,也只有刚刚,这书生才有一丝变化,她举着匕首,道:“你就真不怕我会杀了你!” “那么你就杀了我吧!” 洛瑕松开了匕首,她看着书生闭上眼睛,仿佛真的在临死之时,神色带着解脱之意。这样的人,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人是真的不怕死吗? 她对书生没辙了! 拿起一旁的茶壶,到了一杯茶水,洛瑕放在书生面前,平淡道:“喝杯茶吧!我又不想要你死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你与女囚的关系!” “她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她不是女囚,只是被连累了而已!”邱长明平静的争着不是女囚的事实,青樱只是受到了那件事情的波及而已! “只是被连累了而已?你两字连累,就能说明白,那女囚这些时日受的苦吗?我在救下她之前,她已经饿了好几天,五脏受伤严重,全身上下大小瘀伤,这还不算,更加折磨她的,乃是精神上的,一天天看到自己身边的人死去,若不是,她心中还有个信念支撑着,在遇到我之前,早就会死了,我要问问你,你两字连累,就能够说明她受的那些苦吗?你若真想要救她,为何现在才来。” “你一进来,审讯的眼神,不善的语气,是谁给了你这个资格,可以这么对待我这个救命恩人,还是说,你救了我脱离那两衙役,就可以抵消了吗?哼,书生,最是可笑!” 面对女子的指责,邱长明没有反驳,他很平静,道:“她现在怎么样?你应该医治了她!” “她现在性命无忧,活的很开心,书生,你不用去找她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她所在之地!” 邱长明站起来,作辑,大声道:“多谢你救她出来,如今,你已经自由,这件铺子的主人,不会阻拦你了,走吧!” 洛瑕快步走出,站在门口,心下不甘,突然间对书生冷哼:“算你识相!” 她来到了院子当中,在她面前,站着两人,不知道书生说的是真是假,带着警惕之意,等下那半老徐娘阻拦的话,她就真的要下手了,迷药不是她的强项,毒药才是她最擅长制作的。 她的心很善良,已经忍了这一大一小两天了,今日见到了救她的人,也是要离开了! 一大一小并没有阻拦,邱长明最后那一句声音很大,她们都是习武之人,耳朵比常人灵敏,自然是听到了! 洛瑕满心欢喜的走出了李记,想到了她现在的模样还是女囚的样子,要再次易容了! 她大步流星的走着,来到了一处小巷子,撕开了易容面具,将这宝贵的面皮收起,在巷子里面穿梭,从另一处巷子离开,走到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面,普通女子模样,混迹在人群中,没了踪影! 暗处,有两人正在跟随,跟踪的女人消失,两人停住了! “怎么办?人跟丢了?” “还能怎么办,先回去复命!” “是!” ――――――――――――――――――――――――――――――――――――――― 邱长明走出李记大门,抬眼看了看此时天空,阴沉沉的,云朵染上了黑色,还有四处刮着的冷风扑面,他冷得搓了搓手,疾步走着,要赶在下雪之前回到白银客栈! 这条大街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变得萧条了,明明这些人还是这些人,那两老人家还在摆摊,可为什么,他总是感觉不妙呢! 寒风继续的吹着,他的脑袋好似昏沉了一些,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待他用力去想,却再也没有力气,目光所见的景物,一直在晃晃悠悠,他有一种错觉,好似天地在晃悠,又好似他自己在晃悠! 眼皮再也支撑不住,闭上了,地面的冰冷,他感觉不到。 他知道,他这是被人暗算了!他隐隐约约可听见话语声。 “不就是一书生吗?居然要我们费这么大的劲!” “好了,别抱怨了,我们还是赶快把人带走吧!” 第三十二章 李记(四) 李进走出忆惘然,旁边出现一人,与平常一样,跟随在他的身后。[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主子,李记被人发现了!” 轻不可闻的声音,偏偏,李进却是听清楚了,他双目闪烁,仿若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他急忙走着,轻不可闻说着:“到了我们的地方,你让暗十,暗十七,暗二十三,过来向我禀明!” “是――” 这人来时,那么的不显山不显水,走时,也是如此,踏雪无痕! 仿若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此刻还是寒门书生。 在三川县,有着李家的一座老宅,可以说,大延王朝,著名的地方,都会有显眼的李家住宅,不著名的地方,也有小小的驻点,只是,那可以是张记,也可以是周家茶肆,更可以是百花楼。 李家在这里的院落,存在有一百年,李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敲响了朱红色大门,不多时,一小童拉开了小小的缝隙,见到李进时,双眼皆是惊喜之意,打开了大门,兴奋道:“李进少爷,你回来了!” “小七,他们可回来了?” 小七用力点点头,大声道:“回来了,他们在里面等着少爷!” 李进颔首,走进这座李家老宅,一道黑影闪烁,在他的身后,显现出一人,这人刚刚站定,道:“主子,暗卫已经在书房里等候!” “那进去吧!” 黑影跟着李进,与李进的距离,保持在一步之间,如同李进的影子一样,让人很难察觉! 李进来到了书房,走到了主位坐下,缓言道:“三位都是父亲安排给李进的暗卫,都是暗卫中的老人了,我很想听听,李记出事,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三位暗卫,都是中年模样,身着暗紫色服饰,明明李进语气很缓很慢,没有怒气,可他们三人,却是一点也受不住,急切的跪在地上,三人齐声:“少主子,这都是属下的过错,请少主子责罚!” 李进不怒,反而大笑,指着三位暗卫,“责罚?责罚了你们,东瀛的那些小人,就会撤走那些人手?你们倒好啊!都是暗卫中的老人了,居然还会让人发现踪迹,为了这一次行动,我们李家隐忍了一年,这才动手,你们很好,很好!” 听着此话,三位暗卫齐齐开口:“少主子息怒!”他们心中却松下一口气,少主子怎么骂都行,骂出来了,他们的命,才能保得住! 李进知道他一味指责,是没用的,现在最主要的是,要保住李记里面的人才行!他坐在主位上,问道:“东瀛那边,可探查出了,有多少人手?” “回少主子,东瀛这次行动,打探出来的人手,有着三十四位,我们还探查出,这一次负责的人,是那位东瀛皇室的第六子!” “哼,东渠那个家伙,不知死活,看来一年前那次给他们的教训,太小了!” 说完,李进站起身来,急问:“你们可探查出,东渠这人藏在那里?” 三暗卫脸色有些难看,相互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人开口道:“少主子,我们派进去的人,就只能打探出这些,若是还想要深入打探,这怕是会危及到那人的性命!” “既然如此,你们让那人不要轻举妄动,省的一时丢失了性命,李记里面的两人,有没有出事?” “李记两人到是没有出事,只是,有另外两人被抓了去!”三暗卫胆颤的说出这句话,他们的目光定在了地面上,若是被少主子知道,刚刚认识的好友被抓走了,少主子的脾气再好,应该也会动怒吧! “哦?是谁?” “是,是,是――”中间说话的暗卫,结巴了半天,硬是没有说出邱长明三字!他怕啊!现在胆子还在颤抖呢?想起三年前,少主子发火的样子,三暗卫心中不由得有些胆寒,太吓人了! 李进心思百转,可还是想不出,谁会被卷入进去,三位暗卫不说,在他身后的影卫,一定知道,一定会说! “影一,你说――” “回主子,是邱长明!” 此时此地,听到了邱长明三字,李进不由得还停留在他与长明兄弟在忆惘然,两人交谈甚欢之时,他站起来,双手附后,看着三位暗卫,一直没有言语,书房当下,处于寂静之中。[] 明明少主子什么都没说,都没做,可三位暗卫的额头,却在冒着冷汗,他们时不时的小心翼翼的擦拭,就怕一时惹怒了李进主子。 李家这一代,有着三位少主子,可就是这位看起来不愠不火,脾性极好的少主子,是最让人害怕的一位。 “我很少动怒,可东渠居然敢对我的好友下手,自找死路,你们听好了,我现在,不仅是要李记那两人的安全,还要东渠这人,把性命在此地留下来,暗十,暗十七,暗二十三,你们明白吗?” 终于,少主子说话了,三暗卫齐喝:“明白,一定把东渠这人的性命留下!” 李进看着这三人反应,他双目泛着火光,怒火滔天。此次行动,东渠居然伤害他的好友,不可饶恕! 手上的毛笔,在李进用力之下,断了,他看着那断了的上好毛笔,冷笑了两声,开始吩咐下去:“暗十,你带着你的人,守住李记,东渠的人,不可能进入李记铺子之中,所以,他们只能等着人出来;暗十七,带着你的人,查探东渠带来的人,藏在那里,确认好方位,必要时候,可以打击,与暗十的队伍相互配合;暗二十三,你的人好好的给我查,长明兄弟的下落,你们一旦有了消息,立刻告诉我,护住长明兄弟的性命,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是,谨遵少主命令!” 三暗卫离开书房,里面就剩下了李进一人,当然,还有他的那些影子! 李进轻声轻语,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后的那些影子,一道道散开,消失在此地。 他对那些影卫们,有另外的吩咐,这一次,东瀛之人得到此次的消息,一定不是巧合,这些暗卫当中,定是有了奸细。 李家暗卫,终其一生,都只能忠于李家之人,居然被外人所诱惑,其罪可诛!李家的二十八套拷问之法,要用那一套? 第三十三章 李记(四) 那一排排木头连在一起,排开了一片天地,身下的稻草,膈应的他很不舒服,老鼠吱吱吱的声音很大,吵得他头晕,黑色的虫子在地面石砖上乱爬,他有些害怕,一条长长的蜈蚣离他的脚下不远! 这一幕,是何等的熟悉,他仿若回到了那时候,在生与死的最后时间! 连着十天,牢狱里的生活,已经让他绝望,那人,身份显赫,想让他不死,他就失去了死去的权利,想看他受着折磨,他就要受着折磨,明明,在之前,他们还是忘年的好友,还会把酒言欢。(.) 之前的一切,造就了他当时的无上的尊荣,可后来的一切,他连井底的淤泥都不如。 哈哈,哈哈哈,公子无双,公子无双,他若没有那无双,是不是就会活的不一样了! 就像现在一样! 他身上的普通段子衣袖,还在告诉他,此刻,他是谁?他是邱长明,秋乙侬的一位普通文人。 邱长明看了眼四周,这间牢狱的格局比起当初的要小之外,其他的,没有不同,天底下的牢狱都是一样的,不管是天子脚下,还是这繁华县城! “你醒啦?” 邱长明听着突然间出现的声音,他张望着四周,除了旁边的牢房里躺着一人之外,这附近,再无一人! 他此时没有妄动,谁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人看守,让这里的人知道他醒了,无疑会提前,他与这些人见面的时间!他不喜欢没有掌控的情况。 轻声回道:“你是谁?可知道这是哪里?” “书生,你还问我,我还要问你呢!这些人到底是谁?” 听到这清脆的女声,邱长明知道旁边的狱友是谁了,道:“原来是你!有缘千里来见面,说的不假,此地能见到你,在下三生有幸” “什么有幸?书生,本小姐这是被你连累了,你找个什么地方不好,偏偏要找李记,这下,陷入了纷争之中,书生,本小姐真不想要和你做苦命鸳鸯!” “苦命鸳鸯?你说错了,谁说,我们就一定会死!” 洛瑕听到此话,冷笑一声,这书生还真以为他是谁?能从大牢可里面逃出去?从李记出来之后,她察觉到有人跟踪,换掉了一身的打扮,易容成一位普通的女子,本以为逃掉了,谁知道,居然被一只鸟儿找到了,那只鹰,以后再有机会碰上,一定要给它下泻药,让它飞不起来。 邱长明没有听见洛瑕的回答,问道:“你不相信我?” 这书生还蹬鼻子上脸了,洛瑕气得直呼:“你是有天大的本领,居然会让人抓在这里,到现在才醒来,还是说,你武功高强,能够带着我从这牢房里出去?” “长明是位书生!” “我知你是书生!” “书生有书生的解决办法!” “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你是想让我背着你逃吗?” “你还是不信我,赌约如何?若长明救出我等,你就在我身边当个侍女,三年期限!” “赌约就赌约,可若是你不能救出,书生,你就给我当试药人,三年时间,如何?” “好,赌约成,违反者,将遭受另一方的所有报复!” “违反者,遭受另一方的所有报复!” 两人赌约成,就再也没有说话,洛瑕看着书生用何种方法,带着她离开这牢狱。邱长明则是在假寐,迷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去,脑袋浑浊,此时思虑事情,成果,只有平常的三分之一! 两人一动不动,就如同没有醒来之时,这让暗中看管的狱卒,很是放心! 不多时,到了狱卒换班的时间,有一老一少的狱卒过来,接替这两人。看管了一上午的狱卒,眼神示意年老的狱卒,让他好好管着这新来的年轻狱卒,不要坏了他们牢头的事情! 年老狱卒浑浊的眼神,闪现一瞬间清明,随即消失,悄无声息的点点头,待到那两位狱卒离开,年轻狱卒没有发现,只有他一人被排除在外。 年轻狱卒兴奋的在牢狱四处看看,平常在牢狱大门守着,今日,还是第一次进来,对牢狱里面,有些新奇! 年老的狱卒笑了笑,“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第一次进来,也是这样好奇的!” 年轻狱卒不好意思坐在一旁,没有到处再看了! 许是除了两人,就只是剩下两人,年轻狱卒正是嘴碎之时,询问道:“张大哥,你当狱卒多少年了?” 年老狱卒看了眼年轻狱卒一脸希冀的样子,他不由得打击道:“我已经当了三十年狱卒了,小周啊!这牢狱里面的门道可深着呢?” 年轻狱卒狗腿子似的来到年老狱卒身边,给他倒上了一杯茶,锤着年老狱卒的后背,道:“小周,还请张大哥请教,刚来,还不知道规矩,明日,小周就把规矩补上!” 年老衙役舒服的哼哼两声,闭着眼道:“小周啊!算你识相,我和你说啊!这当狱卒的学问可大这呢!你啊,……好好学学,知道吗?” 年轻狱卒听着年老狱卒说完之后,不由得咂咂嘴,这张大瞎,还以为会说些什么呢?说了几个时辰,都是些废话。 又有两狱卒前来换班,年轻狱卒不忿的走出牢狱,招呼都没打,大步离开了牢狱大门,只剩下年老狱卒还站在那里,年老狱卒呸了一声,自言自语:“真是傻子啊!一下午就被打发了,明天与这小子还要继续守着,得想想别的办法了,绝对不能让他接触那两人!” 牢狱里面,两间相邻的牢房,洛瑕看着毫无动静的邱长明,对于这人一天没有任何动作,她有些生气,都已经立下赌约了,书生还这般儿戏,这是把三年试药人不放在眼里吗? “书生,你死了没死?” “还没死!我这个主子不会比你这个丫鬟早死的!” “呸呸呸!谁是你丫鬟,看来你还记得赌约了,当三年试药人,你可不能反悔!” “我邱长明说的话,从来都是认真的,不会反悔!” 洛瑕不知道说什么了,让书生做三年试药人,是不是太狠了?她决定,两人要是活着走出了牢狱,她做点药膳,给书生补补身体,然后,一直试药! 第三十四章 李记(五) 第二日,辰时。[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守了一夜的狱卒打着哈欠,看着姗姗来迟换班的狱卒,不由得大骂:“老子守了一夜了,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张大瞎,你是个老人了,还不知道规矩,不知道好好的带着新狱卒?今天之事,我不会这就么算了的!” 两狱卒骂骂咧咧的离开了牢狱,就只是剩下了一老一少狱卒在这里。 张大瞎,也就是年老狱卒指着年轻狱卒,怒道:“小周啊!你今日是怎么回事?不都说了,要提前一刻钟时间来吗?你倒好,不仅没有提前,反而晚了一刻钟,这下好了,我被那两狱卒记着,一顿酒是解决不了了!” 小周听着这话,就知道张大瞎心里不顺,坑他钱财来了,一边骂着张大瞎老不死的,一边赔笑:“真是对不住了,张大哥,我昨日,也不知道是吃坏了什么,今早一起来,肚子就难受!” 说到此处,小周捂着肚子,像是真难受,急忙道:“张大哥,你先守着,我去去茅厕,一会就来!” 张大瞎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小兔崽子,也不管小兔崽子听得见听不见了,大骂道:“小兔崽子,这点小聪明,我早就耍过了,等着看吧!这牢狱里面,还有没有你的出头之日!” 等到年轻狱卒回来,年老狱卒坐在一旁,两人谁也没有搭理谁,直到有人送了饭菜过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张大瞎心里堵着气,不想要面对讨人厌的面孔用食,反正也只是吃饭的一点时间,他出去找那些狱卒兄弟一起,顺便好好商量下,怎么收拾这小子一顿! 张大瞎的离去,并没有影响小周的食欲,反而,他的食欲越来越好,平常的饭菜,香了很多! “张大瞎出去,定是在和别的狱卒商量,怎么对付你!” 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小周还以为是有谁进来了,目光扫了牢狱一圈,并没有狱卒在这里,他小心问道:“你是谁?” “能让你升官的人!” “胡说,你一囚犯能让我升官,玩笑话也不要太大!”小周知道,这应该是牢狱里面的囚犯说出的,他昨日看过了,这一排牢房里,有两处住了人! “你难道就不觉得,两日守着的狱卒,都把你排除在外吗?” 小周的确是有如此感觉,可他不会对着一囚犯显露出来,“我是新来的,那些老狱卒自然会排斥我!” “不是,不是,你心里也明白才对,他们之间有着沟通,却都把你排斥在外,这说明,他们之间,有一件不能让你知道的事情,你可知道,为何这东边的牢房,就只是关着我俩人!你心里应该也有猜测,现在,我告诉你,我和另一位,是被掳来的――” 小周急忙大喝:“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你胡说八道!” 他知道,这牢狱里面,知道太多了,会致命的,他还不想死! “我与张捕头,刘师爷有些交情,你帮我送一样东西给他们,我就能让你升官――” 声音戛然停止,小周听到升官还有些心动,心下有些不满,想要找那位囚犯问清楚,一抬眼,只见张大瞎如浴春风的走进来,心中咯噔一下,他明白,那囚犯说的,是对的,张大瞎是满脸忧愁的走出去,进来却洋溢这笑意。外面守着的,他知道,还有四位狱卒,这说明,张大瞎窜说成功了,联合那些狱卒一起对他施压! 他,心下生出狠意来,既然,这些人不仁,就不要怪他不义,年轻狱卒打定主意,他要找那囚犯,自然先要把张大瞎这人赶出去,怪不得,这人从昨天开始,就跟看着他似的! 年轻狱卒假装肚痛,走出了牢狱之后,寻得一包巴豆粉,趁着年老狱卒不注意之时,洒在他喝的那杯茶水里面,加上好言好语,如同昨日讨好的模样,让张大瞎喝下了那杯茶。 时间慢慢过去,小周慢慢焦躁起来,离换班的时间已然不远,张大瞎再没有反应,他必须要想别的法子了! 不知道是老天爷也站在他这一边,张大瞎面色很难看,肚里正在翻江倒海,他看了看小周一副打瞌睡的样子,心想走开一会儿,应该不会妨碍牢头的事情! 实在是憋不住了,张大瞎放出一个臭屁,那声音不响,臭味立刻晕染了这个地方,小周捂着鼻子,嫌弃的目光盯着张大瞎不放,张大瞎头一次这么丢人,连个招呼也没打,疾步离开,走向了茅厕! 小周确认张大瞎离开之后,快步来到了一间牢房的面前,他看着那躺在稻草上面不动的人,看穿着,像是位书生,是书生的话,就好办,一文弱书生,还能在他手上翻出什么浪来!正要追问,躺着的人,那双眼睛睁开了! 幽暗的眼神,上位者的气势,并不因为虚弱,消减了分毫,他有些害怕,恐惧的种子在他心中发芽,瞳孔有些哆嗦,他不明白了,就是一位书生而已,这些反应,是怎么来的! 壮着自己的胆子,刚要追问,只见那人嘴巴动了两下,说了一句话:“在你左脚下旁边,那稻草下,埋着一样东西,你拿出来交给张捕头和刘师爷,自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而你,破解了这次事件,张捕头和刘师爷会对你刮目相看,升官,就是你以后的道路!” 小周动了动左脚,果然,他的脚下踩着什么东西,他挖出来看,是一块平凡的木雕,上面刻着的是什么?他不认识。 左右翻看了几遍,除了那独特的图案,他不认识之外,其他的,就再也没有什么,这么一块木雕,张捕头刘师爷两人会认吗?还是这囚犯在诓他? 不等他多问,一股臭味袭来,是张大瞎来了?小周惊觉,立马藏起了这块木雕,疾步走在桌子旁边坐下,撑着脑袋打瞌睡。 张大瞎进来,没有察觉到异常,那两囚犯还躺在那里,并没有醒来。 又有两狱卒前来换班,一老一少狱卒可离开,只是,这一次,年老狱卒走在年轻狱卒的身旁,远处看,还以为两人关系有多好,近处,听着两人话语,就不尽然了! “小周,外面可都是狱卒里面的大前辈,你的孝顺,都要拿出来才行!” “张大哥,我家境贫寒,怕是没有东西孝顺啊!” “……” 第三十五章 李记(六) “回少主子,属下等人,将三川县翻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出邱长明的下落!” 听着暗二十三的回禀,李进沉思一会,询问:“那他们有没有可能逃出县城了?” 暗二十三摇头,回禀道:“我们的人守在了四个城门入口,这两日,没有发现可疑人走出去。(.无弹窗广告)” “既然没有从三川县出去,定是藏在县城内的一处,东渠那些人想要利用长明来引出张清,张彩蝶,暂时还不会伤害长明性命,时间上过去了一天,东渠达不到目的,长明兄弟在他手上,只有死路一条了,暗二十三,你一定要在今晚之前,找到长明兄弟!” 李进面色严肃,东渠这人,他太了解,这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旦没了利用价值,就一文不值,死路一条,长明兄弟是被他连累,一定要救出来! 暗二十三接到命令,离开了这间李宅! 夜幕渐渐降临,身在李记这间铺子里的两人,面色凝重,目前,外面的情形,对她们两人来说不是很好,或者说是,糟透了,比起一年前的那次逃亡,还要糟糕。 小丫头撇着嘴,眼里泛着泪光,她看着小姑老了几岁的容颜,心里实在难过,哽咽道:“小姑,你的伤还没有好,不能动武了!” 张清抚摸着小丫头的头,就如同当初,她大哥,在临死之前,这么抚摸她一样,大哥身前最后的遗愿,她一定会遵守的。 小丫头见着小姑不语,嚎啕大哭起来,呜咽:“小…小姑,我们…张家,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要赶尽杀绝!我爹娘他们,全都死了,小姑…小姑,连你…也要离我而去吗?” “彩蝶,人都会死去的,只有,死的早和死的晚的区别,你放心,若不看见彩蝶你成亲生子,小姑是不会丢下你一人的,我们这一次,也不是困兽之斗,还有李家的人,在帮助我们呢?” 张彩蝶抬起头,询问道:“是娘亲的那个家族吗?可当初他们为什么不来救我们?爹娘死的那么惨,他们那个时候,为什么不来?” 张清听到彩蝶呐喊的询问,她抱住彩蝶,这孩子还这么小,就要让她经历这么残忍的事情,是他们张家对不起这孩子,是她张清对不起这孩子,她只能柔声低喃:“彩蝶,对不起,是小姑没用!是小姑没用!” 小小的丫头,推开了小姑,抹掉眼泪笑了笑,她早就明白了,看着小姑难以言语的神情,她就知道了,大人也有大人的难处,家族,也有家族的难处,她扯开脸笑了笑,道:“小姑,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不会对李家心生怨恨的,李家是娘亲的娘家,也就是我的家,我以后,都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看着丫头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张清也笑了笑,道:“好,小姑就等着这一天!” 两人相互依偎,相互依靠,一年的时间,张彩蝶,成长成为十二岁,两人不知道今日这道坎,还能不能走过去,所以,更加珍惜现在! “小姑,你说,那位书生大哥会不会出事?” 张清叹息了一声,道:“我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来势汹汹,我们也别无选择,书生是死是活,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张彩蝶小小的身子轻轻颤抖,想要冲动说些什么,可最后,她只是平静道:“原来是这样!小姑,爹娘从小教导我,知恩图报,可我却只能为了自己活,而抛弃了救命恩人,小姑,我这么做是正确的吗?我的心,好难受!” “彩蝶,书生的命不好,我们的命,更不好,所以,我们要先自救,救活自己,你才能去救别人,明白吗?明白吗?” “明白了!” 张清望着小丫头一副落寞的样子,她只能在心里轻叹,她还是个孩子啊! 铃铃铃 急促的铃声响起,两人惊觉,张彩蝶瞧着地面上一条红色的细线显现出来,她大声道:“小姑,后门,有人冲进来了!” 铃铃铃铃铃铃 这次的铃声更加密集,张清看着地面上又有一根红色的细线显现,她道:“这下大门也进来人了!” “怎么办?”张彩蝶小小的脸皱成一团,双目无神的看着小姑,急着道:“小姑,他们冲进来了,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死!” 张清这次没有安慰张彩蝶,她神情严肃盯着张彩蝶,狠下心道:“彩蝶,你要记住,你是张家子孙,张家之人,没有一人贪生怕死,小姑因为你爹的遗愿,要照顾你,要不然小姑早就报仇去了,小姑的一条命死不足惜,也要为张家正名!” “现在,你听我说。[.超多好看小说]”张清摆正张彩蝶,两人对视,她道:“我们房间内的密道,你还记得吗?” 看到张彩蝶点头,她继续道:“那好,你此刻,就躲进密道里面,按照小姑教给你的方法,不要在密道内留下痕迹,密道总共有三条,你选择第三条,这一条密道离李家的老宅不远,你出去之后,要小心谨慎,确认是李家之人后,才与人相认。”说道这里,张清听着那越来越紧促的铃声,自嘲:“这一次,若不是仅有一年时间,凭我们张家的机关术,又怎么会让这个地方简陋到此地步,又岂会只有三条简单的密道。张彩蝶,我现在将张家之主的位置传给你,你为张家第十代传人,一定要将机关术发扬光大,你可明白!” 张彩蝶满脸泪水,她知道小姑是在宣布后事,她不能说不,早在一年之前逃亡时,小姑就要把家主之位传给她了,可是她那时依照小性子,让小姑收回去了这句话,可今日,她知道,她已经不能再耍小性子,一年的时间,小姑给她适应的时间,已经够了。 含泪的把小姑给的家主玉戒指戴在大拇指上面,她抹干净眼泪,拍了拍胸脯,坚定道:“小姑,我张彩蝶对天发誓,一定会把张家的机关术发扬光大,一定会的!” 张清笑了,她推着张彩蝶,温柔说道:“彩蝶,你走吧!” “小姑,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会来救你的,小姑,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第三十六章 李记(七) 小丫头的声音,越来越小,张清泪流满面,她也是个女人,她从面临丈夫死去,再到家族一夜之间,被血杀,这一年多的逃亡中,她多想要大哭一场,可她不能,彩蝶这丫头还小,她必须要成为彩蝶的依靠。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哭够了,张清擦干眼泪,目光泛着冷芒,现在,也是收割仇敌的时候了。 东渠,乃为东瀛皇室中的第六子,他这一次主动请缨,目的就是张家机关术,只要得到了这东西,他就能称霸东瀛,甚至,可以称霸他脚下的这个王朝。 大延王朝,这可是天下至宝,他肖想很久了,那至高无上的帝王权。 一想到他会在有朝一日,站在王朝的顶端,手握着天下人的生死,他就忍不住的兴奋! 可当他来到这个地方时,却发现,张家机关术,不是好得的! 只是,这又如何,过了今晚,张家机关术,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东渠站在李记铺子面前,在他身后,还有两位老人家。 这两老人家,若是邱长明在场的话,他会认识的,因为,他还吃了,老人家做的混沌。 老者寸步不离东渠,这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他们三人的身影,黑暗里,只有几户人家里的烛光,使得此地有点亮光,两位老者在微微光芒下,犹如那鬼魅。 佝偻身躯的老人家,见到东渠想要进去,阻拦道:“六皇子,此地危险,还请耐心等待,待里面的死士踏平了那些机关之后,皇子再进去!” 东渠不耐烦站在原地等着,这两老不死的,只知道在这里盯着他,仅仅是两位弱女子,就算张家机关术不凡,可在两位弱女子手上,能有多大的功效,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位弱龄女子! 东瀛乃为弹丸之地,只有大延王朝一郡之地大小,且是大延王朝十郡之中,最小一郡。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东瀛人,最是神秘,尤其是东瀛忍术,最为难缠,大延王朝出兵多次,皆是击退,却无法夺得东瀛之地! 东瀛死士,大多数都不是东瀛人。 他们都是东瀛在四周的小国中,抢来的人,多是小孩子,从小用秘药控制,专门授予东瀛忍术,东瀛百姓之中,也只有犯了死罪之人,才会成为东瀛死士,所以,东瀛从来没有断头台,他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位死士,来帮他们冲锋陷阵! 东瀛死士,并没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他们从小被灌输的,就是执行命令! 李记有两道出口,一道,是李记商铺大门,一道,是李记大院后面的小门。 此时,李记商铺的木门,被人轰开,一些光芒流进,照射在李记里面,地板上,如同铺着一条光毯,两边放满了木椅木桌等物,还有一条条长形的木条立在墙边,李记是一间木艺铺子。 打头的五位东瀛死士,他们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主上命令,要他们踏平此地机关,无论生死,他们都要踏平此地机关! 踩着地板上面,一人无事,继续跨出一步,两人无事,接着跨出一步,三人无事,四人无事,五人之时―― 第五人,跨出一步,走在地板上面。 瞬间,李记铺子里,地板一块块散开,上面的木桌、木椅等,都往下掉落,东瀛死士,也不例外! 他们更惨,因为,他们比木桌木椅多了很多东西,比如说,痛觉,身躯,还有性命。 他们可以看见,在这大坑底下下,铺了一层刀尖,刀尖上,一点点寒芒,在这黑夜里绽放,插进他们的身躯,开出了几多艳丽的血花! 东瀛死士死去,大声呼喊都成了他们的奢望,他们说话的权利,早在他们成为东瀛死士的那一刻,就已经剥夺了! 五人皆是圆瞪着双眼,死不瞑目,可并不妨碍,后面东瀛死士前进,他们五人的死去,正好应了主子的命令,为他们踏平了此地机关! 接下来进来的东瀛死士,面对着大坑,有一死士看到了旁边的木条,随手拿出了一条,放在了这大坑上面,刚好,为他们连接出一条道路,死士踩了木条几下,确认木条的坚硬程度之后,走在上面,准备渡桥! 一位如此,接下来的也是如此,直到有了六条木板出现在大坑之上,六死士渡桥前行。 在六块木板被拿走的墙面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洞,这些洞形成的迅速,又有张清在后面放置利箭,一息时间的事情,李记小小的铺子里面,几十支利箭射出,穿梭在东瀛死士之间,在他们反应不及之时,箭箭带着穿喉穿心之意,结束这些人的性命。 坑下堆着十一死士的身躯,他们死的很惨,可他们堆起来,掩盖了下面那层刀尖,为接下来的死士,铺好了一条过去的道路,也完成了他们的命令。 东瀛死士,他们的死亡踏平了这一条通往后院的道路,他们的主人,东渠正走在这一条路上。 他捂着嘴鼻,这里的血腥味太大,死士的血腥味很是难闻。 理所当然的走在这一条尸体的道路上,有死士尸体躺在他的面前,也被他一脚给踢开,嫌恶的看了眼满地的尸体,走出了这个地方。 院子后门的死士,也在此时,走进了院子中,两条出口,都被东瀛死士占据,张清冷眼看着这一幕,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机关再是巧妙,也抵挡不住,人何其的多。 东渠皱着眉头,他的目光,扫向这个院子,只见一位女子站在这里,这与他得到的消息不符,那小丫头,或许才是关键。 他大喝:“怎么就你一人,那小丫头呢?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张清在包围之下,也不见狼狈之色,反而大笑道:“东瀛的小狗,我张家全盛时期,你们就跟个奴才似的,来,叫两声听听!” 东渠阴沉着脸,他为东瀛六皇子,张家这等下贱之人,竟敢辱骂与他,怒道:“张家,现在还有张家吗?识相的,把张家机关术交出来,我还可以赏你个全尸!” “呸,就你,还想要张家机关术,我死也不会给你!” 张清最后的嘴硬,导致,东渠直接下达命令。 抓―― 第三十七章 李记(八) 张彩蝶按照张清的吩咐,选择了第三条密道走着,在离开之前,她还在第二条密道岔路口那里,留下了一点痕迹。(.无弹窗广告) 落叶不留痕,这乃是他们张家的轻功功法,她虽小,可却是练了的! 从密道里面出来,张彩蝶看着四周,这里,她都不认识。一年当中,她从李记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一般,身边都跟着小姑,三川县,这个地方,她是真的不认识。 按照小姑所说,密道出口离李宅不远,只需要穿过这个小巷子,在外面的那一条大街上,就可以看见李宅! 黑夜里行走的张彩蝶,没有忘记小姑的嘱咐,看到了李宅之后,她躲在李宅大门前不远的大树底下,等着! 这时,李宅的朱红大门处,出现了一人,这人穿着紫色的劲装,正在敲着朱红色的大门。 小姑和她说过,李家暗卫穿的就是紫色劲装,偏她人小,却不糊涂,依旧躲在一旁,没有露面! “吱呀――” 朱红色大门打开,出现了一小小的头颅,小七疑惑的看着面前暗卫,询问道:“暗二十三丁,你怎么回来了,少爷交代的任务完成了?” 暗卫带笑,着急道:“二十三丁有事禀告,请让我进去!” 小七狐疑的盯着暗二十三丁看,他可不信。暗卫的规矩,虽然没有人与他说,可他看明白了,知晓得很。这种甲乙丙丁的暗卫,平常不能直接触主子,除非,他的上层暗二十三给了他手令。. “你可有手令?” 暗卫摇头,神情更加焦急的他,道:“头吩咐下来时,并没有给我手令,这件事情很紧急,一定要禀告!” 小七摇头,这暗卫神情再怎么焦急,他没有相信,没有手令,他不会放人进来。 “暗二十三丁,不管什么着急的事情,都要按照规矩来,你没有手令,小七就不能放你进去,还是去向暗二十三要手令再来吧!” 小七说完,直接关上大门,只剩下一位面色不善的暗卫还站在大门前,这人神情莫测,脑中在思考些什么,最后,放弃了脑中的想法,转身离开了李宅! 张彩蝶看到人要离开,对小姑的担心,消灭了心中最后的顾虑,虽然没有听见这人与看门的小厮说了些什么,可,这人若不是暗卫的话,看门的小厮也不会与他说话。与看门小厮相认,或许更保险一点,但小姑那边,却等不及了。 一位暗卫,比起乳臭未干的小厮,要好的多! 这么想着的张彩蝶,大胆的出现在暗卫的面前,询问:“你可是李家暗卫?” 暗二十三丁命令没有完成,正是烦躁之时,却见面前站在一位轻巧可人的小丫头,他笑了,好运来了,谁也挡不住! “我是李家暗卫,你可是李记里的张彩蝶?” 张彩蝶听到这暗卫知晓她的名字,想起小姑说李家会出手相助,连一位暗卫都知晓她们的名字,看来,李家是真的要帮忙了,心内放松了不少,笑道:“对,我是李记张彩蝶。” 暗二十三丁露出了狰狞的面貌,犹如黑夜里的鬼魅,要收人性命,他的声音,并不好听,沙哑过半,道:“不请自来,你这份大礼,我想,有人会很喜欢的,柳暗花明又一村,挡也挡不住,哈哈,哈哈哈!” “你不是李家暗卫?”张彩蝶惊问道,她慢慢的后退,双目余光寻着后路,四周黑漆漆一片,打乱了她的内心,这里的地形,她完全看不清。 心内焦急的她,这一时的闪神,给了暗二十三丁的机会,他轻轻一跃,来到了张彩蝶身后,掌心劈在了张彩蝶脖颈出,不出意外,张彩蝶昏迷,倒在他的身上! 暗二十三丁背起了张彩蝶,他与东渠交易,在李宅拿到李家机密,可那守门的小七,看模样是一顽童,却是高手,他在李宅面前筹措,没有把握对付小七,这才离开。本以为,没有和东渠交易的筹码了,却没想到,人运气来了,谁也挡不住!有张彩蝶在他手上,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就得要换换了,至少,是和张家机关术匹配的东西! 黑暗的庞然大物,吞下了紫色的身影,再无声息。 三支利箭射出,一双满是老茧的手,随手一挽,从绑在大腿上面的筒子里面,抽出了三支精短利箭,搭在了机关弩上面,扣动悬刀(扳机),又是三支利箭朝着背后,齐齐射出,箭箭穿心! 三死士死亡,并没有减轻张清此时的危局,她依旧很危险,而且,她还很明白,等到她的箭矢用完,就是她被抓之时! 东渠看着那小小的机关弩,心中感叹张家机关术的奇妙。 弩,乃是战场上,大威力的远距离杀伤武器,射程比起弓,遥远得多,所以,需要的力气,也是大的多,弩机十分的笨重,一眼就能看见。可张清手上的,模样虽然小巧,但威力,一点也没有减弱,这无疑,是张家机关术带来的变化。 若是在战场上,使用这机关弩,会出现怎样的效果,东渠不可想象,他的心在颤动,他此时很兴奋,这样好的东西,就要成为他的了,他的了! 越是见识张家机关术的巧妙,他越舍不得杀了张清,道:“东瀛死士,听我东渠命令,不可伤害此人性命,一定要抓活的!” 没有死士回答东渠,但是,他们下手,轻了许多。张清她的危局,暂时得到了缓解,她看到了一处的幽光,手上的动作更加凌厉,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到了幽光旁边。 这时,幽光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张清,他的身形显现,黑色劲衣,与黑夜连成一片,若不是那双白皙的手,众人等还不会发现,此地,居然蛰伏了一人! 黑衣人施展轻功,轻轻一跃,就要带着张清离开,站在东渠身后的二老,浑浊的目光散开,一道精光爆射,两老出手,左脚一起,两石凳迎面向着黑衣人而去! 东渠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大喊:“不要伤害张家之女――” 第三十八章 李记(九) 两石凳来势汹汹,黑衣人抓着张清,往外一扔,随即翻转,两掌劈出,掌力劈碎了石凳,化成上百块石头碎片,一腿横扫,在凌厉的腿力之下,上百块石头碎片加剧了力量,强势倒飞而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站在两老身边的东渠,不由得吓破了胆,什么东瀛忍术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两老一人随意的抓起了东渠,向着旁边一扔,跌落在地的他,没有大骂二老,而是惜命的向后爬,任何事情,都没他的小命重要。 两老知晓这一招凌厉,不能硬接,翻转躲开之际,袖袍鼓起,两道黑色的利刃射出。 黑衣人早就知道东瀛人会有此招,刚刚劈碎的石凳,还留有两块石头碎片在手中,两掌射出,石头碎片与黑色利刃相撞之际,在两股力量之下,石头粉碎,利刃也掉落下去,黑衣人翻身跃起,跳出了李记后院。 在他面前,站着一位身穿蓝色直襟长袍的男子。 黑衣人单膝跪下,恭声道:“回禀主子,已成功救出一人,只是,还有一人,在那后院中,影一没有看到!” 李进挥挥手,让影一起来,道:“另一人已经不在李记内,影一你不用再次进去蛰伏。” “是――”轻飘飘的一声传来,影一再次成为了李进的影子,他人看不出分毫。 张清站在一旁,她对着李进的手下,没什么兴趣,她现在担心的,是彩蝶,虽然已经逃脱了,可她的心里,依旧不安,彩蝶那里,不会出事了吧! 心内着急的她,不由得问道:“李进,我们何时回去?彩蝶走的那条密道,虽离你李家不远,可我心里还是不安!” 李进点头,吩咐暗十、暗十七在这里与东渠的人拼杀,盯住东渠!他带着张清,两人朝着李家老宅赶去。 待到两人回到了李宅,李进敲响朱红色大门,不一会,大门拉开了小小细缝,依旧是小七的小小头颅,他看着少爷,惊喜道:“少爷,你回来了?事情成功了吗?” 李进没有听到小七第一时间汇报张彩蝶的事情,心下感觉不妙,阴沉着脸,“小七,你有没有见到一位小姑娘?” 小七亦是人精,少爷此刻神情并不好,他没了玩笑的模样,急着回答:“回禀少爷,并没有小姑娘前来,到是暗二十三丁来了,说是有事禀报,他没有手令,小七没有让他进来!” 李进眉头一皱,他想到了让隐九去查探奸细之事,东渠攻击李记,事发突然,他还没来得及听影九回禀,这下,他沉声道:“隐九,让你查探之事,可有眉目?” 一黑衣人瞬息,出现在李进身前,单膝跪下,“回禀主子,属下查探出来了,背叛李家之人,是暗二十三组,名丁。” 张清就在一旁,主仆二人,一来一往,她也明白了,李家出了内鬼,掳走了彩蝶,此时,她心下后悔万分,若是知道李进这人身边有这等厉害人物,她也不会先把彩蝶支了出去,这下,彩蝶生死不知,她能怎么办! 生死之际,她没留下一滴眼泪,面对仇敌,她从没手软,可如今,张家唯一的希望没了,唯一坚持的东西消灭,张清疯狂了,她挥舞着拳头,拳风呼啸,冲着李进而去! 又有黑衣人出现,李进挥下手,示意影卫回去,他挺身站立在那里,不闪不躲,直至张清拳头击在了他胸膛上,身躯承受不住拳力,退后两步! 张清抬头,泪流满目,她大声嘶吼:“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让你的暗卫出手把我杀了?没有彩蝶,我还坚持什么,张家的荣耀,就此消失在我手上,我是罪人,罪人啊!啊――” 李进吞下口中的腥味,他扣住了张清的手腕,大喝:“彩蝶,是我表妹,我承受你这一拳,是应该。可你,身为彩蝶最后的亲人,就这样的放弃了,你对得起彩蝶吗?或许,她正在某个地方,等待你去救她,现在放弃,还太早了!” “真的吗?她现在没死,在等我去救她?”张清泪目询问,得到了李进点头之后,她像是得到了保障,振作起来,努力想着拯救彩蝶的方法! 待到张清平静下来,李进才开口:“张清,你已经受伤了,到李宅修养吧!我一定会救出彩蝶的,你放心好了!” “我想要一起去――” 没等张清说完,小七得了少爷的命令,一掌打在了她的脖颈上,没有任何防备的张清,倒下昏迷! 还没等李进吩咐,小七拍拍胸脯,大声道:“少爷放心,我一定会守护好李宅,也一定会守护好这女子的!” 小七带着张清进去,朱红色大门关上,大门面前,再无一人身影。 被影卫带上的李进,询问着影七:“影七,长明兄弟的下落,你可有眉目了?” 影七从暗中出现,随着李进前行,回禀:“主子,从昨日起,影七跟踪了几人,最后,在今日下午,才有了眉目,根据这些线索,影七猜测,邱长明被关在三川县牢房中!” “三川县牢房……”李进细声低喃,他怎么没想到那个地方,整个三川县,暗二十三带着人,都搜查了几遍,就差没挖地三尺,依旧没有长明兄弟的消息,三川县牢房,这可是县府的范围,东渠此人,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东渠这人今晚突然动手,难不成,长明兄弟落难了? 这个想法出现,噌噌的往上长,李进神情严肃,道:“影一隐匿在我身边护我,影卫其他众人,听我号令,随我一起,全力前往三川县牢房,长明兄弟若没死,务必把他活着救出来!” “是…” 众人齐齐一声,接着,几道黑色的身影从李进身后散开,一个个轻功了得,不多久,一群人消失在黑夜里! 午时,小周走在街道上面,他想起了刚刚的欠条,上面写着的十两银子,十分瞩目!他一个月奉银,也就才一两多一点,这将近一年,他都没有丝毫银钱进账,张大瞎等人,这么狠辣,居然一点活路都不给他! 踢碎了脚边的一粒碎石子,小周从袖口处拿出了一块木雕,目露凶光,他要把失去的连本带利要回来,身份就必须要比张大瞎他们高,等着吧! 第三十九章 张三李四 “咳咳…咳咳咳……” 刘师爷捂着嘴,待感觉好些时,他拿开帕子,白色的帕子中间,乌黑血液瞩目,他没有惊讶,枯槁手掌拿着帕子放在面盆中,红色的血液流淌在水中,枯槁手掌在水中揉搓白色的帕子,直至血色殆尽,他才拿起了帕子,挤干水,放在一旁架子上面,与另外几条帕子晾在一起! “扣扣扣扣扣――” 一阵急促敲门声,刘师爷抬头,正要起身去打开门,可不等他走动,门外那人手劲太大,“哐哐”的两声,两扇木门随即倒下,刘师爷皱眉,看着面前粗狂之人,烦闷道:“张奇,这是第几次了,我这两扇大门,是怎么惹你了,需要你每次给它松松筋骨!” 等了半响,刘师爷没有等到张奇的话语,他正视着张奇,只见,张奇面容低沉,手上用力拽着什么,他询问:“张奇,发生了何事?” 张奇抬头,眼里尽是血丝,他拿起了手上的东西,一个小小的木雕,却是让刘师爷瞠目结舌,病弱之体的他,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张奇手上拿起了这木雕,他很激动,对于生的渴望,重新燃起,急着道:“这是哪里来的?张奇,你快说,这东西哪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木雕却是真的,木雕上面的图腾,我想,你不会忘记的。[.超多好看小说]” 刘师爷仔细看过,指腹划过雕刻的图腾,激动的留下了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谁能知道,他的痛苦。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一日日生活在死亡的恐惧中,承受着病痛,七转毒丹,已经五转,他每日都在咳血,他还能活多久?或许是一个月,或许是几天。 “那人呢?从那个地方来的人呢?千万不要怠慢了他!” 待到刘师爷说完这句话,张奇神色忿忿,尴尬道:“刘师爷,可能,已经怠慢了!” “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此时身在县府的牢房里面,并没有在抓捕的犯人录中。” 刘师爷冷笑了两声,犀利的眼神,如毒蛇一般,“看来,有不得了的大人物来了,居然还买通了我们县府之人,那牢头是不想要做了,我不管这些人来头有多大,要是阻挡我求生,死也不会放过他们,大不了,一同下地狱去!” 张奇粗狂嗓音,豪迈道:“就是等你这句话,如何?我陪你走一遭?” “可――” 刘师爷拖起病弱之体,脚步一浅一重,随即,一缓一轻,最后,踏雪无痕! “哈哈…哈哈哈哈……”张奇大笑,眼角含泪,这才是他,拨开云雾见月明,属于他们两人闯下的赫赫威名,又要重新显现了! … … 洛瑕饿着肚子平躺在稻草上面,无力的盯着牢房外面,她现在,最想念的,就是师父给她做的叫化鸡,又酥又脆,又香又麻,真是好吃,她舔了舔嘴唇,意识最后回到了她的肚子上! “咕咕……” “书生,你不是说要救我们出去吗?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在救我们出来之前,我要先饿死了!” 牢房里一片寂静。 没人和她说话,这书生,不会死了吧! “书生,你不会死了吧!先别死啊!” 邱长明听到此句,神智不清的他,睁开了双眼,无神的目光,惨白的脸色,额头上冒的冷汗,好不容易清醒一阵,他回道:“放心,在你这个丫鬟没死之前,我是不会死的,至少,要在给死去的你,找一处安乐窝之后,我再死去。” “你这脑袋,是怎么想?我干嘛一定要去死,不能好好活着吗?” “还有,你要给我找一处安乐窝,什么安乐窝?你知道我是哪人吗?喜欢哪里吗?” “书生,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咕咕……” 好饿啊!洛瑕也没火气了,她摸着肚子,怎么,她又过上了这没饭吃的日子! 思虑现在的洛瑕,耳尖的听到了声音,她急忙道:“书生,好像有人来了,你快看看,是不是你求救的两人?” 邱长明艰难的转头,他此刻,一点力气也无,睁开双眼,仿佛已经是他的极限。 远处的人,渐渐在放大,逐渐的在靠近,他看到了熟悉的两人。 浑浊的脑袋有着疑问,两人像是,又不像是,或许,这才是张捕头和刘师爷真正的面貌。 刘师爷差人打开了牢房,拿出木雕,举在邱长明面前,紧张问道:“这木雕,可是你的?” 邱长明点头,嗓音沙哑,“是我的!” 刘师爷再问:“你可是秋乙侬来人?” “我是秋乙侬来人,姓邱,名长明,暂时,无表字。” “好,我不管你是被何人掳来,有我李四要保你,无人能伤你性命,你可信我?”刘师爷说道,他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在江湖中,张三李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绿林好汉一百零八排行中,两人一人排行第三,一人排行第四。不过,那是十年前的榜单,如今,张三李四,跌落在一百零八名排行开外。不为什么,从五年前起,世人就再没听到张三李四的消息,就连绿林好汉的约战,也没见出来应战,至此,两人真正淡出了江湖!绿林好汉,怎么还会留有他们二人的名字! 邱长明也没想到,在这三川县里,刘师爷是李四,张捕头就是张三。两尊大佛在这里,所谓何事?已经晕过去的他,暂时是思考不了。 张三扛起邱长明,洛瑕搀扶着木棍,走在了张三的后面,打头的,则是李四。看守的狱卒,拔出刀,颤抖的对着刘师爷,结巴道:“你…你们……不…不能从这里出去,刘师爷,张捕头,没有官令,你们不…不能带走犯人!” 刘师爷,不对,此时他是李四,李四阴狠的目光,紧紧盯着狱卒,双手起,连续两掌拍在了狱卒的身上,狱卒倒下,他大步跨过。 洛瑕浑身打了个冷颤,她走在最后,还听见了一句轻飘飘的话! “挡我路者――死!” 第四十章 李记(十) 张三李四带着受伤的两人,来到了一处干净的房间内,县府里,有些空房,天天都有人打扫,此时,给邱长明住下,倒不算是怠慢了! “李四,这人如何了?受伤了吗?” 张三在床前游走,他就是大老粗,书生此时这样子,他又不会医术,看不出是什么症状,李四这些年一直在求医,与大夫相处颇久,应该懂一些! 李四斜睨张三一眼,不忿道:“我不是大夫,怎么知晓这人症状?” “李四,你也太没用了,都说耳濡目染,五年了,你怎么一点都没学到!” “废话,五年来,一直都是在解毒,何时看了普通大夫,莽汉就是莽汉,给你十年时间,耳濡目染看看!” “李四,你――” 两人双目火光,一说不平,就要大打出手。(.棉、花‘糖’小‘说’) 洛瑕咕噜噜的几杯水下肚,补充了水分之后,她端着一杯温水走来,推开了张三和李四,平静道:“这人额头滚烫,冒着虚汗,定是在牢房里着凉了,只是普通发热症状,给他喝点水,捂出一身汗,就可以解决。” 说完,她张开邱长明的嘴巴,准备给书生喝点温水,刚有动作,两条手臂僵住了,只见,两只手掌,牢牢的抓紧了她的手臂。洛瑕有意挣开,使出全身力气,双手动了不了分毫。 火气噌噌上涨,洛瑕目瞪张三李四,大喊:“你们还想不想要救人?” 张三李四立马松开双手,张三是一副赔笑的样子,李四却面露怀疑之色,“你是大夫?” “呦呵!小瞧人是吧!这病,本姑娘还不治了!” 洛瑕端着水杯,坐回木椅上,悠闲喝着水,欠扁道:“发热嘛,原本不是大事,要是不及时医治,也不会丢掉性命,只是,这脑袋要是烧坏了,不是傻子,就是呆子,哎!这人还是读书人呢?怎么办呢?啧啧……” 最后两句啧啧,让张三李四老脸一红,他们也没有想到,小姑娘这么刁钻,让他们舍下老脸求人,这,不是为难他们两人吗? 更何况,这小姑娘还是秋乙侬这人一边的,不能得罪,不能要挟,怎么办? 就在张三李四要舍弃老脸好言相劝时,洛瑕目光一转,急忙道:“两位武林前辈,刚刚乃是玩笑语,洛瑕怎么会让好友变成一位傻子呢,这就去医治!” “只是――”说道这里,洛瑕笑看着两人,道:“洛瑕被关押了两天,一粒米未进,俗话说得好,吃饱了,才有力气,两位前辈――” “好办好办!哈哈,小姑娘,你想要吃多少,我都包了!”张三豪迈道,只是这个条件,无妨无妨! “那多谢前辈了,对了,我那位好友,他也需要一点吃食,最好给他带点清淡的!” “好说好说,我走了!” 张三走之前,眼神示意李四好好待着这里,守着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等下有人送吃的,她也要卖力干活才对,手上拿着一个香包,打开来,一杂草花纹小瓷瓶出现,走到书生面前,打开小瓷瓶,放在书生鼻子下面。 不到三息的时间,邱长明的面色好了一丝,眼眉稍稍动弹,仿若有清醒之意。 李四在等待着,可时间过去,邱长明依旧没有转醒的样子,眉眼动弹之后,这人神色安详,应该没什么事情,李四心中大定! 不多时,张三带了吃食前来,洛瑕看着满桌的吃的,她自动把清汤寡淡的粥放置在一旁,那没味道的粥,给书生用就可,她嘛,一整盘烤的黄金色的烤鸭,美味可口鲜汤,两小炒素菜,一大碗香喷喷的白米饭。 洛瑕倒吸一口气,有点想要流泪的冲动,她终于能够吃饱了!来到饭桌上的她,并没有狼吞虎咽,她是大夫,讲究的自然不同,饿了许久,先喝一碗热汤暖暖肠胃。 这边洛瑕刚刚开动,那边,屋顶传来极小的声响,张三李四即是习武之人,双耳自然不同于他人! “何等宵小,竟敢闯我张三住处,报上大名来?” 这声大喝,暗含着张三的内力,声如洪钟,铿锵有力。洛瑕吃着,手上迅速往耳朵里塞了两块棉花,继续吃着! 张三大步一跨,冲出了房间,不多时,就传来了短兵相见之声,李四听着声响,大概判断出,外面的敌人,有着三位。 交手的声音越来越大,直至“锵”的一声,李四知道,张三这是认真的了,他的那把大刀,亮了出来,张三也有几年没有动武,李四担忧,踏雪无痕,出了这间房间内! 洛瑕瞧着这屋内再无一人,细声道:“书生,不用装睡了,我祖传的秘方,只需闻几下,你就可清醒,糊弄那两莽夫还行,可糊弄不了本姑娘!” 邱长明轻笑起来,他能感觉身体的状态,浑身乏力,脑袋晕沉,可这些不算什么,感觉真好,又一次证明,他还活着! 缓步来到了洛瑕身旁,安然坐下,右手正要去拔一鸭腿,却被一银筷打到,邱长明缩回手,面前坐着的好似他亲人,面露委屈。 洛瑕看着,书生只一平凡样貌,面露委屈之色,她竟然生出怜惜之意,好似,她欠了书生情意。 她打了一寒颤,这是什么想法,止住止住,若书生面皮好,委屈神色一露,她或许还会有这类想法,可,不是啊,她今日是怎么了? “咳咳――”洛瑕咳嗽两声,掩饰心中想法,好意道:“你的病还没好,需要好好养着,荤菜,一类不许你沾,那旁边的白粥,才是你的,好好喝吧,书生!” 邱长明双目扫过女子泛红的脸颊,欣然喝起粥来,白白的米粥,倒还有一番味道。 两人屋内安详吃着饭,屋外却打得热火朝天。 好在,两方人马都是精明人,李进一看,出来的人是张捕头和刘师爷,就知长明兄弟无事,立马让影卫停手,张三李四两人也不是一定要打下去,两方交谈后,张三李四退一步,让李进进屋! 李进一进屋,面前长明兄弟安然喝粥的模样,让他暂时没了言语,下一刻,他却爆发了。 “长明兄弟,你可真会享受啊!不仅有美人相伴,还有美食可尝,你可知,秋生为了救你出来,一夜没合眼……” 第四十一章 李记(十一) 邱长明停顿,目光从面前的白粥,移到了李进兄笑颜上,他道:“长明邀请秋生共进白粥,肯赏脸吗?” “不赏脸,长明你拿白粥打发我,不行,不行,最少,也得在白银客栈请上一顿!”李进笑道,脸上带着庆幸神色,接着道:“长明,受我的连累,让你有了牢狱之灾,李进,在这里向你陪个不是!” 李进作辑,弯下腰,邱长明立即起来,托起李进,劝阻道:“秋生兄,生死有命,福祸在天,你不必如此,再说,长明命里自有此劫,就算不是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此次有贵人相助,这次度过,更好!” 邱长明说到此处,借此为李进介绍了张捕头和刘师爷,并没有说出张三李四之名。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从刚刚影卫和张捕头刘师爷对战来看,那两人绝对不是普通人,李进没有小看两人,神情恭顺的和张捕头刘师爷互报名号! 既然邱长明无事,李进还要去解救张彩蝶,可解救张彩蝶之事,偏偏还不好办,身为李家暗卫的暗二十三丁,自然是知晓李家暗卫一贯的探查手段,想要躲藏在李家暗卫找不到的地方,很容易,所以,他必须要借助其他人的力量,比如,面前两位! 李进与张三李四不熟,自然是要通过邱长明才能达成此事。邱长明得知了此事,知晓,他这次,安全是被张家那两人连累,可他救过两人一次,自然,也会有第二次,再说,秋生兄有难,他自然会相帮! 由他劝说,就好办了许多! 斟酌好言辞,邱长明先是对着张三李四作辑,言谢:“长明性命,多亏两位相救,长明感激不尽!” 张三本是豪迈之人,救人就是救人,再说,这次,是他们有事相求,好言道:“小兄弟,不用行此大礼,我等救你,也是因为有事相求!” 李四接着补充:“我知你是秋乙侬之人,我也如实相告,我中了七转毒,剩下的时日不多,秋乙侬可有一家草药本堂?里面可有一位称作黑铁子坐堂大夫?” 邱长明摇头,“秋乙侬只有一家仁棋堂,里面坐堂大夫,也不是黑铁子,而是黑泥鳅,黑泥鳅为人古怪,他在没有进入秋乙侬之前,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人,可明白我意思?” “明白,明白!” 张三和李四两人,怎么会不明白秋乙侬的规矩,一旦进去了,就得要忘记之前的身份,只能以现在的身份示人,不仅是本人,世人都要接受这个规矩。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当然这个所谓的世人,是指江湖中人。 “两位快言快语,长明应下了所求,但,长明也有事相求,长明好友被歹人所掳,在这三川县,两位定是比长明熟悉,还望指点一番!” 张三李四二话不说,拿出了三川县的地图,摆在一旁书案上,招呼邱长明一行人过来看,在这地图上面,显示着三川县的家家户户,大街小巷。 李进大呼,李家老宅也在里面,可让他惊讶大呼的不是这个,而是,地图上面,从李记到李宅,这里,画着一条暗红色的线,红线勾画出来的路线,他很清楚,这是李记到李宅的密道。 这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进眼神询问邱长明,得到的答案,却是长明兄弟摇头不语。 邱长明指着地图中间繁华路段处的一座高楼,道:“这里可是白银客栈?” 李四颔首,道:“这地图,乃是我之心血,现在,就与你们说说,三川县可藏人之地!” 他最先指着三川县牢房,道:“第一处,就是这牢房,牢房乃是三川县府管辖之地,一般不会有贼自行进入牢房的,所以,此地,很容易让人忽略。长明小子,虽然不知你要找何人,可牢房里,我和老张找了一遍,没有他人,所以,此地,略去!” “第二处,你们看看,三川县格局,有着四处城门,每一处城门,县府都设有角房,属于守门衙役换班时歇息的地方,我想,你们都在城门处安插了人看着吧!可,躲在暗处的,不是你们,角房里面的人,看着安插的人装模作态,心里会是何等嘲讽!你们可派人去四处角房看看!” 洛瑕不知何时吃完了过来,询问道:“就没有第三处藏人的地方?” 李四大笑了两声,道:“第三处?三川县藏人的地方何其多,可我想,李家之人,已经查遍了这些地方吧!就没必要再说了!” 邱长明看着这副地图,几息时间,他的好记性,已将三川县大概地形记住,记住之后,不再费神记地图,目光凝聚在李宅附近,待看到了几处幽暗处之后,他道:“不是没有第三处藏人的地方,秋生兄,送你几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李进也是玲珑七窍心,明白长明兄弟之意后,立马告辞! 待到李进离去,张三李四收回地图,此时,李四猛烈咳嗽,这一次咳嗽,一直不见停,直至,李四的面目涨的通红,咳出几口污血之后,人缓缓平静下来! 看到了张三关怀目光,李四虚弱的摆摆手,示意他没事,“不过是病情加重了一些,不打紧!” “不知长明小兄弟什么时候返回秋乙侬?” “李四前辈,长明到此地,只为了闻诗会而已,三日闻诗会今日结束,长明也打算回去,不过,明日有友人相邀,不得拒,只好再拖延一天,后日辰时头,出发!” “后日,便后日,长明兄弟,两日都住在此地如何,到时候我等一起出发,不用再约地点!” “好!” “这邻近两间房,是你们二人的住处,往左边一条石子路走,尽头,是这里的后门,你们可从那里出去!” “多谢!” 邱长明道谢,在张三李四走了之后,房间内就只剩下了他与洛瑕两人。 “过来――” 洛瑕警惕的看着书生,道:“干嘛?” “你与长明的赌约,可还记得?” “记…记得…那又怎样?” “你可是我三年丫鬟!” “如……如何?” “很好,打些热水来,我要洗漱!” “你――” 第四十二章 文人煮酒,棋局天下(一) 李进离开这之后,动作很快,赶到暗二十三盯梢的据点,吩咐下去之后,让暗二十三带着人,好好查探一下四城门处的角房。[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而他,则是带着影卫赶回李宅。 他站在高处,目光正中央,则是李宅,接下来,围着李宅,他可以看到很多户人家,大多数都熄了灯,按照李宅这些年给的情报,这附近的人家,有着地窖的,不出十个手指头,而酿酒的人家,只有一家。 对着影卫细语了几声,八名影卫齐齐出动。 悄无声息进入了这户人家,是一一进院子,两耳房地下打通,放置了许多的酒缸,尤其是最后一排五大酒缸处。 按照李进吩咐,八影卫分成两队,来到了两耳房,皆是面对五大酒缸,八人小心翼翼,揭开之后,一眼过去,都是酒水,左边耳房都检查完毕,没有人塞在里头。八人齐聚在右边耳房处,最后一大酒缸,他们可以感觉到,里面有人,一呼一吸的声音,寂静的黑夜里面,习武之人,听得清楚! 众人揭开了破了一小洞口的木板,可见,在酒缸里面,躺着一小小的丫头,影卫其中一人,小心的抱起小丫头,背在后背,内功运起,施展轻功离开! 李进看到了小丫头,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行人回到了李宅! 不多时,就有影卫来报,暗卫都已回来复命! 翌日辰时头,风和日丽,邱长明早早就起,站在院中,打了一套健身拳法,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他的面色极好,休息了一晚,再加上这套健身拳法,发热,早已好了! 收回手上招式,他转头看着正在房间内布置餐桌的洛瑕,只见她手上用力极大,勺碗碰的兵乓响,神情忿忿,嘴里正在嘟囔,邱长明不用想,也知道这女子在嘟囔什么,定是在说他的坏话。[] 有这么一人做伴,倒也挺好! 笑着走进去,闻着饭菜香,道:“没想到小小丫鬟,手艺还不错!” 洛瑕目瞪邱长明,却被他抓到,揪着这个小辫子,道:“嗯?小小丫鬟也敢怒视主人,这行为不好,你等下要随我出去的,在外间,你若这样,被人抓了痛处,有你好受的!” “有什么好受的?天大的事,还有你这主人顶着。”洛瑕说完,甩给邱长明一副筷子,她自己坐下开始大吃特吃! “不对,主人是主人,丫鬟是丫鬟,世间以礼仪为主,我若是乡间平凡书生,就不用那么讲究,可我终不是,你就要学习,在外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丫鬟,再有,今日去的地方,乃是白举人府中,他最是见不得礼仪错点,你要是被他抓到,少不得,让人来训练你一番……” 洛瑕左耳进,右耳出,书生就跟念佛经似的,实在受不住了,道:“好了,好了,不就是丫鬟规矩吗?我会的。” “唉!你啊!这是礼仪吗?不是规矩!” “我明白,明白,不会给书生你丢脸的!” “你还叫我书生?若是别人问你我的名讳,你要如何回答?” “书生,烦不烦啊!哪有人会关注我这个小小侍女。” 邱长明听着,他正视面前的女子,不似那倾国倾城,闭月羞花之貌。那菜粥冒着白烟,女子低头细尝,热气冒腾,双颊上悄悄爬上一丝红晕,面如红霞,许是菜粥太烫,柳叶弯眉轻轻皱着,明眸皓齿,盼若琉璃的眸子,闪过一丝灵动,只见她抬起右手,纤纤素手抓着勺子,搅拌着菜粥,白烟更多,女子吹走白烟,为自己想到的好办法,皎洁一笑。 有言曾描述女子,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他想,应该就是如此吧! 心情愉悦吃完,邱长明换了一套衣服,在他房间角落处,有一竹篓,与他的十分相像,细细看过之后,这竹篓,就是他的,不去想竹篓是怎么回来的,既然不用他自己去拿,倒也省了一次力气! 待两人准备完毕,有一李宅小厮前来,敲响了后门,自有县府后院的奴才,打开了后门,小跑到邱长明住处,禀告李家来人! 邱长明带着洛瑕,只见女子站在他身后,收起了活脱,内敛起来,低头不语站在他身后,身上服饰不显得张扬,真真恰当好处! 许是邱长明的目光太直接,女子抬头怒瞪,喝道:“书生,你还走不走了?” 邱长明清浅一笑,随即大笑,哈哈有声! 待到走完石子小路,可见,门前站着一小厮。 走近询问:“你可是李宅来人?” 小厮点点头,道:“小七跟在李进少爷身边,公子,这边请,少爷在外等候!” 邱长明点点头,缓步走出,洛瑕不急不慢的跟上,步伐控制在离邱长明三步的样子,一副侍女模样!可若有谁看着她的纤纤素手,就会发现,那双手握得紧紧地,她还在为书生大笑的事情生气呢! 停在那街道一旁,有一马车,两匹并排骏马正在呼哧,李进的身形站立在那里。 邱长明见到,加快了脚步,作辑道:“一夜没见,不知秋生一切可好?” 李进也作辑,文质彬彬,朗声道:“一切安好,长明,还请上马车,我等细聊!” “甚好!” 邱长明答应,一步高踏,踩在马车上面,掀开青色绣缎车帘,低头弯腰进入车厢内,一古铜香炉映入眼帘,吐出白色飘渺细烟,脑海里仿若进入了一股清流,清明了许多,他知晓,这香炉里面烧的香,有清神作用,这恐怕是李进兄用心准备! 再看四周,正中央,有一处矮小木桌,上面放着上好瓷器茶壶茶杯,这一套,可显示出,此主人是位爱茶之人。 车内其他布置,皆是不俗之物,看着虽平凡,处处透露出一股淳朴、厚重,细细看待下来,不同于皇家大气显露在外,而是隐藏内敛起来! 邱长明不由感叹,李家真可谓是大世家! 在李进进来之后,两人开始相谈正事。 “秋生兄,昨日之事如何?” 邱长明示意洛瑕给他倒上一杯好茶,茶水淅淅沥沥之声,配上他的话语,倒显得一番平静。 李进看着这一幕,知晓,今日,不说明白,长明兄弟是不会罢休,差点丢掉性命,这样大事,谁都会追根究底吧! 李进张嘴细说,白色细烟缓缓升起,弥漫在车厢内,邱长明目光渐渐清朗,视线大明! 第四十三章 文人煮酒,棋局天下(二) 马车缓缓前行,走过几条街道,洛瑕掀开车帘,白府两字映入眼帘! 不等她告诉,只听见“吁”的一声,两匹好马停下,呼哧着气,车外小七的声音响起,“少爷,长明公子,白府已经到了,待小七前去相报一声!” 邱长明坐在车厢内暖榻上,面前正是在东张西望的洛瑕,他咳嗽了一声,面前的人儿,没有任何反应,无奈,道:“外面有何好看的?让你这般上心!” 洛瑕听到这话,心里不情愿,也立马放下车帘,低头不语的坐好! 李进这才注意面前的女子面貌,不似昨晚之人啊!他虽迟疑,可无询问之意。(.$>>>棉、花‘糖’小‘說’) 待小七回来禀报,邱长明等人这才下来,白府大门没什么改变,两只雄壮的石狮子,依旧在那里! 他的目光漂浮白府面前,这条街道上的马车上面,富丽堂皇,精雕细刻的车厢,两匹精壮大马,更让人注意的,是在车厢顶一角旁,挂着一块菱形木牌,上面写着一个秦字! 邱长明微微发亮的眼眸,与李进对上,两人都是坦然之意,走向了大开的朱红色大门! 一位身着青色衣袍青年男子矗立门前,见到了邱长明,作辑,朗声:“长明兄,李进兄,家父特命我前来接待,有所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仁知前来接待,长明深感荣幸,对了,这位是李家中人,名李进!”邱长明作辑,他是白府的熟客,由他介绍李进兄弟刚好! “家父早有嘱咐,今日会有李家之人来临,李进兄一表人才,不愧是李家之人啊!” 李进笑颜道:“不敢当,不敢当!” 白仁知左手向前,道了一声:“请——” 白府是一座三进的院子,三人从大门进去,在白仁知的带领下,穿过影壁,走过内大门,行在一游廊中。(.$>>>棉、花‘糖’小‘說’)三位皆是七尺男儿,有邱长明温文尔雅,李进气宇不凡,白仁知翩翩少年,一路不知引起多少侍女目光。 洛瑕跟在邱长明身后,与小七站在一起,余光看到了那些面色含春的少女,燕环肥瘦,银铃细语。书生,要她学这些侍女?洛瑕沉着脸,她才不会这么没脸没皮呢! 穿过游廊,邱长明面前可见一片竹林,竹身挺拔,身姿袅娜,竹影婆娑,竹香四溢,这一片竹子,一年未见,长得更好了! 白仁知带着两人走在竹林石子路上,为李进介绍道:“李进兄,此竹林,家父经营了五年时日,才长成了如今这副样貌,白府之中,也只有这一块地,带着一些清雅之意。长明兄,李进兄,仁知邀请二位,与仁知在竹中亭中,煮酒论诗如何?” “恰好!” 三人来到竹中亭,自有侍女在石凳上,放置一块暖垫,三人坐下。在那石桌之上,有一小火炉,烧着一锅沸水,白仁知招呼两声,侍立在旁的青衣侍女端着一壶酒走来,将酒壶放在沸水之中。 李进在刚刚就瞧着此亭子牌匾上,写着竹中亭三字,倒也有趣,笑谈:“仁知,这竹中亭之名,实在是贴切,此名是谁取的?” 邱长明刚好知晓,道:“竹中亭之名,是仁知取的,仁知自小得白举人教导,才学出众!” “长明秒赞了,竹中亭之名,不过是幼时闲暇之语,家父得知之后,竹中亭也就成了!” 三人交谈甚欢,不时有李进说笑,又有邱长明引经据典,白仁知只需附和,神情轻松的他,松了一口气。今日清晨,秦家大族居然来人了,父亲自然是不敢怠慢,只好陪着那两位贵客,接待邱长明和李进两人的事,就落在他头上,自接待起,他心内开始忐忑,长明兄这人,能与父亲相交,成为忘年好友,说明此人聪颖,李进这人更加不用多说,身为李家之人,心就比普通人多一窍,这两人要是找麻烦,他还真应付不来,年仅十五的白仁知心内忿忿,若不是秦家那两人不请自来,他今日,哪有那么多事。 父亲从来没与秦家之人相交,白家与秦家从没有交集,今日这两人大驾光临,到底是有何事? 心内思索事情,白仁知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的神情呆滞,双目无神。 白仁知这般不在状态,邱长明和李进两人也就不保持交谈甚欢的样子,谁叫,这位十五年岁的白仁知,这么的藏不住事。 两人一时无言语,可都不着急询问,竹林景色甚好,一路走来,一番面貌,此时,坐在这里,是另一番面貌! 十五岁少年,阅历不足,思想简单,思索来,思索去,也思索不出个所以然来。待少年反应回来,却见两位兄长都是一副看景的模样,白仁知急忙想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半天,结结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等他消化此时的囧意,有人交谈的声音,顺着竹林空隙,被风吹了进来! “学衣兄文采过人,自由一番见解,怀逸佩服!” “怀逸兄弟秒赞,要说才学,谁能及得你这寒山竹君!” “这不过是外名而已,怀逸并不在意,能与有才学之人相交,才是怀逸想要的!” “……” … … 白仁知听到这声音,早就安奈不住,离开竹中亭,去往白举人那里! 邱长明左手放在石桌之上,敲打着石桌,李进见长明此样貌,不由得小声笑话道:“长明,你这是怕了?寒山竹君的名头,的确很大!” 邱长明继续敲打石桌,一下一下,平定他的内心,朗声道:“秋生此言差矣,李家名头如日中天,秦家之人自然是来与你接触的。” “哼——”李进也学着邱长明的样子,敲着石桌,想着刚刚听到的言语,思虑道:“秦怀逸这位寒山竹君,是位不好对付的,才几下功夫,就让白举人和他称兄道弟,长明,不管是冲着你或我,都要精神点,不要寻坑就跳了。” “秋生说的是,长明记住了,秋生之坑,长明都没跳,寒山竹君之坑,长明认为,秋生你十有八九是要跳的,还是少接触一些吧!” “长明啊,长明,我这玲珑七窍心还不及你了?” “不是不及我,如你所说,寒山竹君,名头太大了,你这不肯暴露的李家之人,就一普通书生,还不及长明!” 洛瑕在竹亭之内站着,听着书生之语,心内十分认同。 第四十四章 文人煮酒,棋局天下(三) 竹林石子路上,一行人走着,前面四人,隔着几步,后面则是长随小厮跟随。(.无弹窗广告) 白举人听到白仁知的话,心内对于儿子丢下邱长明李进二人在竹中亭之事不满,可仁知这孩子已经这么做了,他也不能在贵客面前发作,只好隐忍着不发,想着等下如何与长明李进赔罪。 石子路的尽头,就是一座竹中亭。古色古香的八角亭,熠熠的阳光洒在那瓦片上,坐在亭中的两位男子正在笑颜洽谈。 白学衣寻思着,长明兄弟和李进两人心情尚好,仁知小儿的行为,并没有被他们二人看在眼里,也对,长明小兄弟心性本就极好,李进为李家之人,心性自然是不差,虽说两位客人没生气,可他还是先要陪个不是! 离着竹中亭差个几步,白学衣对着亭中站起身的两位男子作辑,歉意道:“长明,李进,今日真是怠慢了,学衣在此,陪个不是了!” 邱长明作辑,朗声道:“既然如此,那学衣兄来晚,罚酒一杯如何?” 长明兄弟给的台阶,白学衣自然是顺着下去,急着道:“罚酒一杯,学衣认了!” 一行人走进亭中,六人待在八角亭内,也不显得拥挤,自有侍女摆上几石凳,铺上暖垫,六人一一坐下。 “长明,李进,这两位公子来自秦家,这位是秦怀逸,这一位是秦怀远。” “秦怀逸,秦怀远,这两位都是我的忘年交,邱长明,李进。[]” “你们都是年轻人,相互认识,比认识我这个糟老头子要好得多!来来来,今日这酒乃是梨花醉,喝不醉人的!” 由白学衣这个主人带头,几人气氛也上来了。 邱长明附和白学衣的话,眼角的余光钉在秦家两位公子的身上,他十分了解秦怀逸秦怀远两人,这两人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白举人不是他们二人的目标,目标是他和李进其中一人的话,白举人在这里,很难让这两人施展手脚,让他想想,按照这两人以前的习惯,应当会怎样! 秦怀逸喝完一杯,刚要放下酒杯,右手一滑,小巧酒杯掉落在地,碎了一地残破瓷片。 邱长明双目闪过一丝隐晦,秦怀逸秦怀远两人要有动作了,摔酒杯,应该就是信号,秦怀逸此人武功极好,在雏鹰榜上,排名二十三,这样的人,会掉杯子,鬼才相信。整个白家应该在这两人的掌控之下,邱长明暗嘲一笑,他现在是文弱书生,这个白家就算是个危险之地,他也逃不出去。 有一青衣侍女疾步前行,小跑着来到了竹中亭面前,待见到客人之后,并没有上前,而是在白举人长随耳边细语了一番,此长随来到了白举人身边,细声耳语了一阵,白举人站起,对着众人抱歉道:“学衣家中有了急事,需要去处理一番,长明兄弟,你乃我好友,现下麻烦你照顾一番。仁知,赶快随我走。” “学衣兄尽管前去,长明省的。” “多谢!” 道完谢,白学衣带着白仁知离开了此地。 两人的离去,仿佛在这一滩平静的水面上,丢下一颗石子,一圈一圈的涟漪在水面出现,该试探的,还是试探,该面对的,还是面对! 邱长明正在斟酌,该说些什么,自从成为邱长明,三年过去,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前熟悉之人,他总不能第一句,便是,好久不见吧! “二位,我乃邱长明,这是我好友李进,两位皆是风云人物,今日得见,有幸,有幸!” “风云人物,不过是别人吹捧出来的俗物罢!邱长明,李进,你们二位不可当真。”秦怀远笑道。 他的话语很和气,配上那如浴春风的笑容,只是一句话,便就让人心生好感,李进敲着手上的折扇,他被爷爷断定为李家将来的掌门人,因为他的心有七窍,任何事情在他手上,只需要瞧一眼,或听一语,他便能想出七种对应的方法,然后一一排除,选择,最有效的一种,甚至,他能在脑海中,进行奇门八卦演练,这些,都是他李进骄傲的资本,可这一趟到出世来,就碰到了两位厉害之人,真是,一点都不能松懈啊! 李进不打算说话了,三天前在忆惘然被长明兄弟打压了自尊,今日,又要被这位寒山君子打压自尊,什么时候才能到他的主场! 邱长明问,秦怀远答,秦怀远问,邱长明答,两人一问一答,一答一问,偏偏什么都问到了,可偏偏回答的都是与问题不相干之事。两人互相试探,可也没谁赢了! 秦怀逸最是讨厌这种拐着弯说话方式了,他双眼盯着前面的竹林里看,耳朵自动失聪,听不到两人的言语! 李进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他是看出来了,秦怀远这位寒山君子是来挖人来了,想要长明老弟追随与他吗?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响,可也要看看长明老弟愿不愿意啊! “怀远兄说的寒山院,有千般好万般好,可长明只是一寒门书生,寒山院,长明高攀不得,就如同泥潭里面的泥鳅,怎么能活在那清水湖里面,怀远兄的好意,长明心领了!” 秦怀逸听到人拒绝,一副叹息模样,道:“可惜啊,长明你若不进寒山院,这是寒山院巨大的损失!” 邱长明摆手,急言语:“怀远可不能这么说,寒山院乃是南迁郡最出色的一座书院,长明有自知之明,怀远兄的邀请,长明只能拒绝了!” 秦怀远暂且罢了,又说道:“明年三月,南迁郡的文人朝夕,由我秦怀远主持,这是邀请函,两位接下吧!” 邱长明接到邀请函,水墨画的邀请函,他还是第一次见,郑重的接下邀请函,道:“多谢怀远相邀,明年三月,禹城,长明定会前去。” 李进接到邀请函之后,入目的山清水秀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随即附和长明兄弟的话,道:“李进也一定前去!” “那恰好,到时,会有临近郡中文人前来,还希望两位能壮我南迁郡之魂!” “定全力以赴!” 第四十五章 文人煮酒,棋局天下(四) 白家一行过后,白银客栈后院,秦家秦怀远的房间内,两人正在对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秦怀逸手执黑子,秦怀远手执白子,棋盘之上,黑白子相交,秦怀逸黑子一鼓作气之势,从一开始就带着千军万马之势,冲进白子阵营,势如破竹! 又收起了两子,秦怀逸目睹棋局,只见东南方,有一处顽强之地,强攻了三次,依旧不得破除,这最后一次,他必定要积攒足够的力量才行,只是,还需要布局,想到了什么,秦怀逸开口道:“二弟,这一块,三次都不得攻下,按照你的布局来看,这一块,是不是关于那书生?” “大哥猜到了,怀远佩服!” 秦怀逸斜睨东南方向坚固的一角,不屑道:“只不过是寒门书生,心智不俗,可也不需要我们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和力量!” “不,不,不,”秦怀远摇头,落下一子,继续加固东南这一角,道:“大哥,你不明白,此人心智手段不俗,还不值得我深思远虑,可若此人掌握了一大势力呢?” “你说的可是李家,李家为千年大族,他一外姓之人能够掌握?哼!可笑!”秦怀逸落下黑子,不知何时,他的布局,已经完成,可以发动最后一次总攻了! 棋盘上的黑子崛起,暗自连成一条黑色大龙,只等咬断这白子的脖子。 秦怀远落下白字,不知何时,也连成一片,乃是一大斧模样,大斧挥动,凌厉锋芒对准了黑色大龙的弱点,只等落下致命一击。(.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瞧着白子大势,秦怀逸不由大喝:“你疯了吧!二弟,居然认为此人能够威胁我等!” “有何不可,大哥,你可别忘了,我们秦家乃是南迁郡的霸主之一,可派人查了三天,却查不到这人的一切消息,仿佛凭空而来,大哥,你认为,我这样布局,还算是多余吗?更何况,那人身边,还有着两位高手保护,绿林好汉张三李四,我们带来的人,根本杀不了他,所以,只能徐徐图之!” 秦怀逸瞧着黑色大龙被斩杀,就知道,他们这一次派遣去的杀手,定是要埋没在那人身上。棋盘之上,东南方向,黑子一连少了一大片,秦怀逸放弃攻打那地,转阵,最中央之地,那地方,兵临城下,水泄不通。 不出意外,此地缴械投降。 “二弟,看来最近三川县发生的事情,你已经猜透,可是已经得手了?要不然,你也不会让我这般轻易就破城!” 秦怀远没有解救中央之城,他的白子都落在了中央之城边缘处,妨碍了城内百姓逃跑之路,道:“嗯,李家虽然密不透风,可耐不住,他们的对手,不是如他们一样的聪明人,东瀛第六子东渠,这位空有野心,却无才干之人,要找出他的马脚,很容易!” 秦怀逸没看二弟,而是专注于棋局之上,他的包围圈,要更紧一些,道:“那你打算如何?” “不如何?李家想要得到这人性命,我却偏偏不让李家得到,李家此次掌门人试炼,我看好的,不是李进,而是另有其人,所以,李进要得到什么,我偏偏不让他得到!” 秦怀逸瞧着秦怀逸安然舒适的样子,不由笑道:“你这小子,就不怕被李家之人发现了,直接杀进来,对你不利!李家影卫,就凭我们带来的这些人,抵挡不住!” “放心。”秦怀远悠然喝下一杯茶,不急不慢道:“宁家也有些有用的东西,这些事情,都让他们去做就行!” “哈哈,二弟啊!谁要是被你算计,怕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秦怀远下着几步棋,他笑看大哥,心内承认大哥的话语! “秦怀远,你居然移动了棋子,赢不了认输就好了,臭棋品,下一次,再也不在你这里找虐。对了,王朝之中,可又有人与你联系了?” 秦怀逸一一找出秦怀远乱动的棋子,他的记性极好,一句话的功夫,棋盘上,黑子与白子的位置,与刚才的一模一样,他们可以再次开始! “嗯,是北安王的人!” 秦怀逸一惊,手上的棋子掉落在棋盘之上,压低声音道:“北安王,他也来争夺那无上权利之位吗?” 秦怀远依旧是没变脸色,继续下着他的白子,平静道:“现在,还不可知!” “什么叫不可知,你这位寒山竹君,如今,可是香饽饽,都已经有传言,得寒山竹君效力者,可得天下。” 秦怀远目光凌厉,这一句话,挑动了他的神经,“大哥,这句话,你信吗?我可不信,香饽饽,我不稀罕要,被那人遗留下来的东西,就这么留给我?真是笑话,我秦怀逸对上那人,还没认输,就怎么知道我不行!” “二弟,沈长天那人已经死了,你何必对赢他这件事情,如此的执着,跟一个死人较劲,这就是你不认输的劲!” 秦怀逸冷声劝阻,二弟要在这么执迷不悟下去,恐怕要疯癫了! 秦怀远双目猩红,爆出一股疯狂之色,狂傲道:“大哥,我说他没死,就是没死,曾经天下的第一人,怎么不会给自己留后路,我秦怀远,要堂堂正正打败他。” “唉!你这小子,魔障了。你的事,我不管了,可北安王的橄榄枝,最好回绝掉,我们秦家,暂时还不打算站队!” 秦怀远恢复正常,又成了悠然舒适之样,胸有成足道:“这件事情,我知晓怎么做。天下就要大乱,我们秦家,不过是当年追随大延王朝第一任帝王的世家,如今,三百年过去,在几代人的努力下,秦家壮大成如今模样,绝对不能在我秦怀远手上断掉,乱世之中谁为王,还不可知!” 李宅之中,庭院幽静小路尽头,是一处平凡的八角亭,八角亭木刻牌匾之上,已经模糊不清,李进靠着石桌而坐,小巧铜杯里斟满了酒,一口喝下热酒,暖意袭身,听着暗卫来报,捕捉东渠此人任务,失败,原因是有势力插手。 他用手沾着酒,在石桌上面写了两字,一字是宁,一字是秦。 随即大笑了两声,这两家,在南迁郡这个地方,是一家,谁不知道? 第四十六章 回程 辰时头,一辆普通马车,随着车夫的驾驭,缓缓前行,从三川县南城门离开,越行越远。[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官道的路带着些石子,车厢随着车身摇晃,坐在马车里的三人,洛瑕脸色苍白,抿着嘴唇难受的厉害! 邱长明放下手上的书卷,道:“看你脸色不好,要不要休息一会?” 洛瑕睁着眼,清澈的目光看着书生,带着些羞涩,她撇过头,道:“不需要你好心,我不用休息!” 说完,从包袱里面拿出一小白玉瓷瓶,从里面倒出一小粒黑色的药丸,在嘴里咬碎,吞进腹中! 她打死也不会说出来,小日子来临这事,前几日在牢狱中受了寒,导致,她这次小日子来临,小腹十分的难受。 瞧着洛瑕在吃下药丸之后好了些,邱长明放下心来,继续看书。 不知不觉,临近晌午,马车停在一旁,此地前不靠村后不靠店,好在几人带了些吃食,找了一块干净之地,席地而坐。 正在这时,有一人从他们正后面树林中穿出来,悉悉索索声响起,众人不由得惊看向后面,终于,有一人出现,此人嘴里叼着一根绿草,身穿着紫色缎子衣袍,腰间玉带,风流倜傥面容大笑,吐掉嘴里的绿草,凌不凡大喊:“长明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太幸运了!” 凌不凡走到了邱长明面前,随手拿起长明大哥手上另一块没动的大饼,席地而坐,大吃几口,咽下后,感叹道:“长明大哥,我找你找得饿死了,终于找到你了,还有没有吃的!” 邱长明又拿出了一块大饼,给凌不凡后,问道:“你这是三天没吃饭?” 凌不凡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邱长明尝试开口:“一天?” 凌不凡继续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头在长明大哥面前晃了晃! “十天?这不可能,人那里能十天不吃饭呢?” 凌不凡使劲咽下嘴里的大饼,呜咽道:“不是,我是十天都没有吃饱饭了!” 邱长明继续给凌不凡一块大饼,道:“那你好好吃……” 等凌不凡把邱长明储备的粮食消灭大半之后,众人才准备启程。 一辆小小的马车,车厢内,只能坐下三人! “不凡,你看,大哥我是书生,大病初愈,不能坐在外面吹风!” 凌不凡点头,大哥是书生,书生体弱,不能吹风!长明大哥的位置,他没争!他把目光放在一旁的弱质女流上! 洛瑕瞪眼,“看什么看,你一大男人,要强女子之位,还是不是男人!” 凌不凡尴尬的立在那里,好吧,弱质女流,他不和女人争,谁叫他是男人呢!目光看向了最后一位,骨瘦如柴的……老人家? 李四没说话,在众人的目光下,他捂嘴咳嗽了几声,待咳嗽完毕,手上的帕子显现出殷红之色。 好吧,凌不凡认命离开了车厢,一位重病的人,他还和人家争,那他岂不是人! 好不容易找到了长明大哥,一位会有马车做,谁知道,只能和这马车夫坐一起,马车夫驾驭马车,扑朔的寒风吹起,刮在凌不凡脸上,他不由得大喝:“赶马车的,能不能慢点,小爷俊美的脸,要冻成冰雕!” “吁——” 张三拉紧缰绳,双目紧紧的盯着凌不凡,声音低沉,道“哪来的臭小子,居然敢说大爷我是赶马车的,大爷我像是做那种工作的人吗?” 凌不凡打量着马车夫,狡猾一笑,道:“你说你不是赶马车的,那,我想问你,你现在在干嘛?” 张三一愣,如实回答:“赶马车啊~” “那不就得了,你就是位赶马车的啊!” 张三下意识认为这是对的,点点头。不对,他被这小子带跑了! “你这臭小子,拐着弯让我跳,等到了目的地,看我怎么收拾你!”张三说完,一挥缰绳,马车开始行驶。 凌不凡拿着长明大哥的包袱挡在脸上,闷声道:“赶马车的大爷,你还是好好驾驭马车吧!不要走错路了!” 说完,翘着二郎腿,靠着车厢,闭目养神! 邱长明听着外间两人言语,轻笑两声,带着轻松之意,闭目浅眠。从秋乙侬出发,这些时日,都是半睡半醒,没有一日进入梦中,今日,正好有高手护送,不用担心生死。 不多时,深层睡眠,进入一梦中,寻梦而去! 此次,梦中的人是谁? 曹操,有人叫他曹操,梦中的人生,是曹操的人生吗?曹操这人,大延王朝中,还从来没出现这人的名字,又是不在史诗中记载的人。 曹操,沛国谯县人,其父是曹嵩,曹嵩为宦官曹腾的养子。 现在,还是孩童的曹操。 过了几年曹操孩童时期,邱长明感觉梦中的世界,与大延王朝完全的不同,不过,却前几次梦中的地方,有些相似,比如,这些人的服饰。 清醒的邱长明依旧闭眼假寐,他在想事情,这件事情,他想了三年,依旧想不通。 三年前,他应该死了才对,牢房中最后求死的他,有人成全,给他灌了一杯毒酒,毒酒锁喉的火热,他到现在还记得。可他没死,或者是,他去了阎王殿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来到了这位名叫邱长明的人身上。 自从成为了邱长明之后,每次入夜,都成了他的噩梦,梦中的那形形色色似真似假的人生,他自以为是梦中的人,可每当梦醒,他又有些迷惘。 邱长明此人的记忆,也在脑海中盘旋,时不时,他也是记忆里的邱长明。 前三个月,过得人不人鬼不鬼,时而是梦中之人,时而是死去的邱长明,时而是重活一世的沈长天。 时间是一剂良药,渐渐,他才认出了自己是谁,是沈长天。找回了自己后,开始适应,他是邱长明的生活。 毛边纸上的静字,都是那时所写,每当他失控时,静字就是一剂良药。 直到如今,他已经能不为梦中的人生失神,开始学习梦中人生的知识。 他为何会以邱长明的身体重生,此事太过玄妙,他不知道;可他知道,邱长明此人,不是被他克死,而是被这些梦中人生活生生折磨而死。 第四十七章 回程(二) 清醒过来,看了眼四周,只剩下他一人在车厢! 从车上下来,只见凌不凡一群人正坐在一块地方,吃着干粮。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凌不凡拿着长明大哥的干粮吃着,他把长明大哥的干粮吃完了,就得要为长明大哥准备一些,偷偷伸手,偷拿着女子包袱里的干粮,正要得手时,一芊芊玉手擒住他的手,凌不凡睁大眼睛盯着面前神色愤怒的女子,尴尬一笑,道:“嘿嘿,你这是在干什么?” 洛瑕甩开凌不凡的手,斜睨了他一眼,道:“你说呢?想要偷我的东西,下辈子吧!” 说完,在凌不凡的目光下,收起她的包袱,然后抱在怀里! 邱长明瞧着这一幕,摇头轻笑,来到他们几人面前坐下,询问道:“这里,十分的陌生啊!不是我们要走的官路吧!” 张三大笑,道;“小兄弟,好眼力,我们走的,的确不是刚开始的那一条道。这其中原因吗?你还要问一问这位新来的小兄弟了,是他提的建议!” 凌不凡瞧着立功的机会到了,挺直了腰板,积极道:“长明大哥,长明大哥,这是我的主意,大哥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吧,我算了算,在那条路上,会有对大哥你不利的事情发生,所以,我才劝说他们改道的,长明大哥,小爷这可是暗中救了你一命,你来当小爷的师弟,入道门好不好啊!” 邱长明挥开在他身边转悠的凌不凡,拒绝道:“我这一生,都不会入道门的,不凡,还是死了这一条心吧!再说,这一次,本不需要你插手的,我想要利用这次机会,证实一件事情,这下好了,被你这根棍子一搅合,打了水漂!” 凌不凡双目一愣,结巴道:“这…这不…可能……吧,哪有……人上赶着去危险的地方?” 邱长明神色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洛瑕,敲他!” “遵命――”洛瑕喜悦的开口,站起身来,她的右手经常做些捏碎草药的体力活,用右手打,更好。(.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右手握拳,狠狠在凌不凡这人头上锤了一下。 “丑女人,这是什么怪力气,小爷的头要被你打坏了,变傻了怎么办,以后分不出美人怎么办,丑女,你这是故意打我,让我把你看成是美人对吧?” 洛瑕狠狠盯着凌不凡,这人到底是什么逻辑,真想把他的脑袋拆开来看看,里面是不是豆腐渣,轻哼了一声,还是那书生比较靠谱。 洛瑕想到了书生,一眼看去,只见,书生正坐在她刚刚的那位置,装着她干粮的布袋,已经被打开,一只手在布袋里面拿出了一块大饼,洛瑕目光顺着手往上,只见书生正在平静的吃着她的干粮。 “呀!书生,你居然偷我的干粮,你还给我?” 邱长明对上洛瑕的眼神,吃下一口,道:“不对,我这不是偷,而是拿,你是我的丫鬟,自然,你的什么东西都是我的,而我的什么东西,则是我自己的,这是我的第一条规定,洛瑕丫鬟,你可要遵守啊!” 啊――这都是一丘之貉,一丘之貉! 精神世界的洛瑕咆哮了几声,正在暗暗后悔,她没事,要从山上跑下来干什么,她想念有师父在身边的日子,没人敢欺负她! … 夜间,在一块大型石头旁边,停靠着一辆普通的马车,马车外,张三焦急的左右走着,李四七转毒毒发,如今,已经六转,能不能活命,只能看那小丫头的医术了。 车厢内,李四面无血色的躺着,在他的面前,则是洛瑕,洛瑕手指按着李四手腕处,望闻问切,四步,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切诊。 洛瑕拿出小白玉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药丸,给李四服下。 “你给他服下的是什么药?”邱长明瞧着这一幕,内心疑惑,洛瑕是不是太轻率了。 在两年前,他曾在梦中,度过了华佗的一生,梦中的华佗,可谓是医术高超,熟练的掌握养生、方药、针灸和手术,在梦中的他,被誉为“神医”。 他没有学医方面的天赋,在入梦华佗的日子,他过得十分的难受,简直都要抓狂了。那一段时间,因为对草药的熟知程度,一度还被黑泥鳅抓包,要他学医。想起黑泥鳅天天追在他后面,要他学医的日子,邱长明冷得发颤。 “你不信我?这是补血气的药丸,我师父是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这是她的秘制药方,七转毒的毒性,已经深入五脏六腑,他的气血亏损的太厉害,怕是没被最后一转毒死,就已经血气亏空而死,我这是在救他!” 洛瑕琉璃般的眼睛,出现了委屈的目光,虽然只是一瞬,邱长明却是看到了,道:“你是我丫鬟,我当然是信你的,只是,凭着你药丸,李四可以坚持到秋乙侬吗?” 洛瑕为难的摇头,收起白玉瓷瓶,“这,怕是不可能了。” 张三在马车外听到此话,焦急开口:“女娃子,你那药丸多少钱,我张三都买了,只要能救好李四,多少钱,我张三都出!” 洛瑕拉开车帘,大喊:“本姑娘是看中银钱的小人吗?不要用你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没有说我不救他,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张三顿住,随即也不在乎颜面了,哀求道:“姑奶奶唉!你能护住李四性命,直到秋乙侬的话,我张三,可以许你三件事请,上刀山下火海,都会为你办成!” 洛瑕瞧着,目光里面多了些感动,张三李四,平日里,两人都有些沉默寡言,尤其是李四,很少说话,却没想到,张三,甘愿为李四低下头颅,他可是绿林好汉一百零八榜单中,排名第三的人,这样的人,喊她姑奶奶,可见,两人是真兄弟。 洛瑕放下车帘,神情有些烦闷,嘴里嘟囔着:“洛瑕啊,洛瑕,什么时候,你这善心可以止住了,居然连钱也不想要,真是笨啊!” 又从包袱里面拿出一小白玉瓷瓶,从中倒出了一颗滚圆的药丸,一股浓烈的药香出现,洛瑕有些不舍的看着药丸,咬牙切齿一番,最后直接塞在了李四的嘴里。 邱长明闻着药香,他虽不会看病,可识药的本事,却还在,洛瑕拿出来的这药,怕是不简单,应该是她师父给她保命的药,想必没有几颗,这女人,是该说她傻,还是笨! 第四十八章 回程(三) “这一颗,是续命的药,能吊着他的一口气,直到秋乙侬,配合此药效,我开了一药方,他只要吃下去,身体便会好转一些,只是,我手头上,没有草药!”洛瑕瞧着她的病人已经安然睡去,皱着眉头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说的就是她,她的医术不差,可没有草药,她也救不活病人! 邱长明听着此话,内心更加感叹华佗的针灸之术,虽然不知道七转毒毒性如何,但只要针灸逼毒,应该能保住李四的命,针灸之术,在大延王朝,一直没有被推延过,回到秋乙侬之后,或许可以和黑泥鳅探讨一下! “既然如此,我们改变路程,走回原来的官道上,想必那些沿路的小镇,应该会有药堂,我们在哪里休整一番,直至李四性命暂时无碍。[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张三站在车厢面前,恭敬的朝着邱长明鞠躬一拜,“多谢了…” 几人既然改变路程,趁着李四暂时压住毒性,立即赶路,张三驾驭之术,更加好了,一路上,车厢内的人,没有颠簸之意! 一夜都在无话中度过,张三凌不凡两人轮流警惕四周,不过,一般都是张三睁着眼的时间多些,洛瑕邱长明两人则是轮流照看李四,几人此时,齐心一起! 天空渐渐的泛起了鱼肚白,在寒风呼啸的清晨,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终于,来到了他们命中要度过的一地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两道凌厉的目光从凌不凡的双目中爆出,他自言自语一番:“算来算去,依旧还是来了这个地方,长明大哥的命数,猜不透啊!” 邱长明抚着李四下来,瞧着面前的小镇,点点头,“这应该是金华镇了,不凡,你先去镇上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普通人家的院落出租,我们几人需要在此地休整几天,客栈酒店之类,人来人往,不便于养病。你打听好了,银钱若是可行,就租下几日吧!我等几人就在这附近的茶馆坐下,等你前来!” 凌不凡摆手,暗示自己知道了,眉目一挑,带着一副痞样,十足的公子哥模样,大摇大摆的向前行。 张三驾着马车,有些迟疑道:“长明,这人一副公子哥模样,就不怕被人当成肥羊宰了?” 邱长明带着李四回到车厢,掀开车布,瞧着凌不凡臭屁样子,道:“张三大哥,不用担心他,公子哥狠起来,也是有人怕的。对了,我们就到前边的小茶摊子休息一下吧!” “嗯――” 马车缓缓前行,在一处街边小茶馆停下,邱长明带着洛瑕下来,张三坐在马车上面,看着李四。 茶馆的伙计瞧着客人前来,十分热情,道:“两位客官,这是要来喝茶吗?不要看着本茶馆偏僻,别处的茶,还没这里的茶好呢?客官要不要尝一尝?” 邱长明点头,随意选择一张空桌坐下,洛瑕紧跟其后,她这几日小日子来了,整个人恹恹,此时到了这茶馆,她还是有些提不起劲。 热情伙计提着一壶茶水过来,在邱长明洛瑕两人面前放下瓷杯,许是左手拿着瓷杯的姿势不对,一时松了手,瓷杯在木桌上转了一圈,伙计歉意一笑,随即板正,放在了邱长明的面前。 邱长明笑笑,余光一弊,伙计手上,带着许多老茧,手掌也比普通人要厚些,笑着询问道:“伙计,看来你的农事做的比较多,手上都磨出了厚厚的茧。” 热情伙计立马附和道:“是呀,这田地里面,什么都要亲手亲为。书生,看你的样子,就是没做过农事吧,你可是不知道啊,一日在太阳底下苦晒耕田的滋味,真是苦啊!” “我是个读书人,自小爹娘就是让我以读书为重,伙计大哥,看你年长我几岁,可成亲否?” “还没呢,我家里穷,拿不出彩礼钱,这不,就来做伙计了!” “原来是这样,伙计大哥,我这几日吃的都是些干粮,你这可有吃食?” 伙计点头,“有,有,小店不仅有面点吃食,还有些酒,配上一些下酒菜,也是别有滋味,不知客官可要上一些?” “不需要那么多,你就上几笼包子就成!” 茶馆伙计放下茶壶,兴奋道:“好嘞,客官你请慢等,我这就去!” 等到伙计消失,邱长明瞧着洛瑕神色恹恹,就要喝下一杯茶水之时,他道:“你还真要喝下这茶水?” 洛瑕无精打采抬起头,目光带着询问,她不知道书生这是什么意思。 邱长明泄气,直言道:“你不是学医之人吗?这茶水有没有问题,还需要我相告?” 洛瑕低头瞧着茶水,她拿起茶杯,放在鼻子下,闻一闻,除了有一股茶渣的味道,还有一股味道,她闻着,惊起,“这里面有迷药?” 邱长明点点头。 洛瑕瞧着茶馆外面,询问道:“这里是黑店?” 邱长明摇摇头。 洛瑕一拍桌子,她最受不了什么都不说的人,只知道点头摇头,她能猜出什么来嘛?气呼呼又坐下,咬牙道:“书生,你知道些什么,还不快点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这位伙计,可不是普通人,这人的铁砂掌应该是刚刚起步,手掌太厚,上面茧子比起普通人多得多,刚刚我问他,是不是农事做多了,才有那一手的茧子,他说是,虽然回答没有什么遗漏,可他不知道的是,真正农活做多的百姓,常年吆喝牛来耕田,他们说话的语气,会带着些吆喝的语音,不会如这位伙计,说话简洁,字正腔圆。” 洛瑕睁大眼睛,道:“书生,你不过就和伙计说了几句话,是怎么发现这些的?” “这个,是我的看家本领,不能告诉你!” 洛瑕轻哼摇头,不告诉就不告诉,她不稀罕,只要会医术,也可以走遍天下,只是,她们现在该怎么办。 伙计端着两盘包子上来,摆放在桌子上面,招呼道:“两位客官,这是小店刚刚出笼的包子,正是热乎乎的时候,现在吃,刚好!” 洛瑕看着包子和茶水,咽了一口口水,目光向着书生看去,现在要怎么办,她不想吃这些不好的东西! 邱长明怡然夹起包子,正要放入口中,想想又放下,插了一只包子放在伙计的面前,道:“伙计,看你招呼我们这么辛苦,你也来吃一个吧。” 第四十九章 回程(四) 茶馆伙计不接过包子,反而一掌拍掉了,大喝道:“好你个小子,是哪里道上的人,居然在这里给我装孙子,看老子笑话,你很喜欢是吧!” 这里果然是家黑店,他猜的没错。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邱长明拍拍掉在地上的包子,黏在包子皮表面上的土,怎么也拍不掉,他不由得叹息:“唉,你这一天都不能开张的茶馆,还这么浪费粮食,我不是道上的人。” “那你是普通人?这就好办了,交出你身上的钱财,我自然就会放了你们两位,如何?老子我一向说话算话!”茶馆伙计一拍桌子,说道。他今日浪费的,要在这两人身上拔出来!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一点也不差! 邱长明嗤笑一声,“就凭你半吊子铁砂掌,也想要我的钱财,我不是道上的人,可我同行之人中,有一尊道上的大佛,你确定,你这半吊子水,要打劫我?” 茶馆伙计瞧着邱长明悠然样子,心下生疑,目光盯着那马车,只见驾马车的人有点熟悉,茶馆伙计打了个冷颤,收起了桌上的茶水和包子,一副惊慌模样,结巴道:“小店…店小,坐不下你这两尊大佛,还是让别的地方遭殃吧!小店经不起折腾啊!” 邱长明拦下伙计,直问道:“你认识他?” 茶馆伙计鄙夷的瞧着书生,“他,我当然认识了,当初抓着我在三川县牢房里待了三个月,老天,那一次真的是巧合,起了打劫那人的念头。[.超多好看小说]” 邱长明点点头,道:“那就好办了,你给我上两壶好酒上来,记住,要温热的,还有,再上两盘爽口小菜。” 茶馆伙计迟疑的转身,一脸无奈,只差说饶了他吧! “你放心,只要你不起打劫我等的念头,就无事!” 茶馆伙计叹气一声,已经认命,大佛已经被他自动请进家门,现在,想让人家出去,还需要送点钱财,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媳妇还没讨到,这钱,就得要送出去了! 待伙计进去忙,洛瑕惊奇问着:“书生,这里真的是黑店吗?” 邱长明瞧着伙计进出忙碌的样子,点头道:“应该是,不过,这黑店的老板,心还不算是黑,只是要人钱财,而不伤人性命,他的铁砂掌,若不寻得上好的药方做成的药酒,永远也不得大成。” 两人说话之际,凌不凡办好事情,立即找上邱长明等人,在小茶馆里面用上一餐之后,在茶馆伙计怎么也不肯收银钱的要求下,众人吃了一顿霸王餐,尤其是那位伙计还感恩戴德的样子。 凌不凡疑惑了,询问道:“长明大哥,那伙计怎么回事?居然不收饭钱?” 邱长明摇头,直言道:“我也不知道,你找的租赁的小院子在那里,快带我们前去,早点安定下来!” 凌不凡找的小院子,在小镇的东边,是一处一进的院子,虽小,可也还勉强住下几人。 在这处院子暂时落根,洛瑕马不停蹄的前往小镇的药堂,与她同行的,还有凌不凡,按照邱长明所说,凌不凡去的话,洛瑕在价钱方面,不会被人抬高价格而受骗。 张三李四处在东厢房,邱长明凌不凡处在西厢房内,至于洛瑕的房间,则是主房,她为一弱女子,大家都有意不与她相争,更何况,洛瑕是能够保住李四性命的稻草,至少,张三是要一路巴结的。 待到洛瑕将药方上的草药购买齐全,回到一进院子,时间,已经到了午时。 洛瑕正在灶房做饭,说实话,书生没了她,会不会饿死?她不回来,书生也不下厨,也并不到外面买些吃食,真心饿死他好了! 不等她把火焰烧的更旺些,院子大门传来了敲门声。 只听见一大嗓门正在大喊:“吕婆娘,我找你来了,给你带来你最爱吃的绿豆酥,快开门啊!开开门!” 洛瑕不认识什么姓吕的人,她没理会这聒噪之声,专心做着她的药膳米饭,手上拿着刚刚从药店买来的药材,放在了锅里面。 “吕婆娘,你要是不开门见我,那我就进去见你了,大不了,再赔你一扇门罢了,你不会介意的吧!” 邱长明刚从西厢房内出来,他被凌不凡烦的厌烦,只好出来读书了,没想到,这外间,还有比凌不凡聒噪的声音,不等他去开门,“轰――”的一声响,这院子好好的两扇木门,迅速的向后倒下,“砰――”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邱长明捂着嘴鼻,门外之人也捂着嘴鼻,待到灰尘散尽,两人互相看清对方模样,异口同声。 “是你――” “是你……” “大佛――” “伙计……” 撞开大门之人,悄悄后退几步,边跑边喊:“大佛啊!我不是故意的啊!我的吕婆娘去哪里了啊?为什么会变成大佛在这里呢?” 伙计双腿一直奔跑着,可他眼前的景色,却一成不变,这是怎么回事?伙计感觉脖颈的拉扯感,就知道,他今日是不得善终了,定是要大出血,离娶吕婆娘的日子,又差了一步,他的美丽、大方、可爱、善良的吕婆娘,为什么要出租院子啊! 张三揪着伙计,滴溜溜把他扔在院子后,沉默的站在邱长明身后。 洛瑕听到这样大的动静,早就从灶房里出来,瞧着院中人模样后,奇怪道;“你不是黑点的老板吗?怎么,还跟着我们到这里来了?” “谁跟着你们,谁要跟着你们,躲都来不赢,我是来找我的吕婆娘的。” “吕婆娘?”凌不凡从西厢房走出,这么热闹的地方,没他,岂不是无趣,“你说的可是这位出租院子的吕大花?” 茶馆伙计点点头,殷勤模样看着凌不凡,急急问道:“嗯,嗯,你知道她在那里吗?我赵名山找她。” “嘿~”凌不凡欠扁的看着伙计,“我不知道吕大花去了哪里,她收了我的银钱,去哪里,我可管不着,再说,就算我知道,为何要告诉你呢?” “……”赵名山纠结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磨蹭了半天,才蚊子声道出:“她是我婆娘!” 第五十章 回程(五) “谁是你婆娘!赵名山,你说话小心一些,不要毁了我的名声!” 一身着青色花布衣,身材魁梧的女子,从破坏的大门进来,揪着赵名山的耳朵,就开始碎碎念,直到说完,吕大花才歉意的对着众人说道:“真是抱歉,让这人打扰你们了,我这就带他出去,这大门,我会找人来修的,你们放心。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说完,吕大花揪着赵名山的耳朵出去,赵名山心甘情愿的被揪着,耳朵的痛觉自动被他忽略,瞧着吕大花,带着感怀的目光,他的大花,终于来见他了。 吕大花感觉到赵名山肉麻的目光,浑身打一颤,离开这座院子之后,把赵名山扔在了一旁,提溜一下,赵名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噗咚一声,摔在了地上,不等吕大花逃离,赵名山麻溜从地上爬起,抱着吕大花的大腿,道:“大花,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绿豆酥,特意买来给你吃的!” 吕大花古铜色皮肤上,罕见的出现了一抹嫣红,只是,赵名山没抬头看,自然也发现不了。吕大花长得并不好看,她自己也知道,她长得和男人一样,吕大花认为她自己这一生也就这样了,腰粗膀圆,皮肤黝黑的她,是注定孤老一生的,哪有男人会娶她。 可自从她无意救了赵名山一命之后,这小子对她开始死缠烂打,一天两天没关系,她只当是那男人的一时玩笑,但,已经两年了,无论她怎么揍他,赶走他,那男人都不离开,如今,吕大花瞧着自身的身材,撇头,眨几下眼睛,把眼泪逼回去,狠心揪着赵名山衣领,这一抓蕴含内力,与刚开始一扔有极大变化,赵名山撞上了院落墙上,这一撞,也是个狠的,他直接昏倒在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赵名山昏迷前,怎么也想不到,吕大花这次动了真本事,他的大花,真的不喜欢他吗? … … “书生,这人已经没有大碍,醒没醒,与我毫无关系,院子只有三间房,我不管,本姑娘一人一定要一间,书生,你要让伙计在这里养伤可以,但是,不要打搅我。” “你这女人,亏你还是大夫呢,一点仁者医心也没有。” “大夫怎么了,大夫不是人,不需要休息吗?凌不凡,你要再敢多言,我明日就在你的吃食里面下巴豆,让你爽一天。” 凌不凡想到那痛彻的“快感”,立即闭上了嘴巴,心内诅咒这恶狠狠的女人,以后没人敢娶回家。 邱长明右手大拇指一下一下敲着木桌,从昨晚起,回到了原本的路线之上,他就让张三一路上留下了痕迹,在他们一进房子的院子里面,那辆普通马车很是显眼,想必,今晚,那些人应该就能来了。 是打杀,还是抓着询问? 貌似,并不需要知道这些人的东家是谁,能在短短的几日,就对他起了杀意的人,很容易猜,而且,十有八九是秦家两兄弟,但还有十分之一几率,是东瀛皇室第六子东渠,此人心狠手辣,李进兄没有抓到此人,还需要防备一二。 既然,都是要他命之人,那都杀了吧! 夜晚已深,这一进院落瓦梁上,出现几位黑衣人,黑衣人蜻蜓点水踩着几块瓦片,来到了各自负责查探的房间,掀开瓦片,隐约可看见,木床之上,凸起一块地方。 三间房间内都有人,查探的人确定之后,站起身来,对着正在院落中央处的黑衣人挥动了左手。 院落中央,站着七八位黑衣人,皆是脸上蒙了一块黑布,只留了眼睛在外,看到了房顶上黑衣人确定的手势之后,两两黑衣人为一组,小心翼翼来到了房间外,一人插进一根竹子状之物,轻轻一吹,一缕缕白烟顺着管子口,吹进了房间内。 等待了半响,黑衣人匍匐在门上,听到了屋内平缓的呼吸声,向着后面黑衣人打着招呼,两人进入了房间内。 轻声轻脚来到了床前,为了确认目标,一人谨慎拿着长剑,勾起了棉被一角,只见两只枕头躺在那里,平静的告诉他们,他们中计了。 黑衣人反应极快,立即转身,手腕一转,长剑护在身前,可他的反应再快,也不及邱长明这一次的算计,他算了数十次,从黑衣人进来,到用的什么武器,再到反应速度,以及最后,他最好刺杀的时间,一遍一遍,让他盘算出来了,什么时候的时机才是最好的。 黑衣人警惕的盯着四周,长剑立在他面前,漆黑的房间内,有着窗户外照进来的月光,他可以看见,他的面前没有一人,正式松了一口气。 邱长明告诉自己,此刻,正是他算了数十次,才得来的时机,不得浪费。他人从地下突然间钻起,左腿向前踏上一步,右手正握一把匕首,上刺,匕首顶尖的寒芒,在黑夜里划过一道亮光,进入了黑衣人的心脏。 另一黑衣人发现异状,他看着同伴的死亡,右手握紧剑,带着一丝紧张,对着面前的人砍去,不等黑衣人的剑靠近邱长明,在邱长明的身后,突然间出现一人,这人侧腿横踢,一脚踹开黑衣人,大喝道:“有我凌不凡在此,任你等魑魅魍魉,也不能伤害长明大哥一根毫毛。” 邱长明拔出匕首,擦拭干净匕首之后,轻轻一推,死去的黑衣人倒下,他双目冷漠的死盯着从地上爬起的黑衣人,细声道:“好了,你那没用的花架子可以收收了,刚刚一击必杀的机会,被你浪费,如今给我打起精神来。” 凌不凡余光看到了死去黑衣人的脸,不由得一哆嗦,长明大哥狠起来,怎么这么可怕。结巴道:“我…我知道……了,长明……大哥。” 黑衣人紧紧握住剑,脚下步伐凌乱,乱挥舞着招式,身躯带着僵硬之姿,不自然的攻击而来。 凌不凡瞧着呵呵之笑,刚刚绷紧的神经松开,这是哪里来的杀手,这么没用。 第五十一章 回程(六) 邱长明握紧匕首,保持警惕,黑衣人,尤其是大家族的黑衣人,绝对不会这么不堪。 杂耍般的剑法耍够之后,黑衣人目光藏着杀意,双脚向后一踏,身躯笔直,他的锋芒,是他手上的那一柄利剑。 不好,这人是冲着不凡来的,邱长明大喊:“不凡,快躲开——”他向右踏出一步,使出全身力气,左手推开了凌不凡,右手紧握匕首,他的眼力非凡,反应极快,握紧匕首横挡在胸膛面前。 “叮——”一声,匕首挡住了长剑,可他后力不足,黑衣人冲势太猛,邱长明直直的后退,右手已经发麻,长剑离他心脏近了一些。 黑衣人看出这人到了强弩之末,左手撑着身躯,猛的发力,身躯向后,在空中翻转半圈,如老鹰捕食,猛扑而来,利剑成了他的利爪,直指心脏。 邱长明眼力早就看出了黑衣人会来这一招,目光所及是身后的一张木桌,他立即蹲下,从桌腿之间滚出来,与此同时,利剑对着木桌横劈而下,一张好好的木桌从中间裂开,四分五散。 木屑四处飘飞,黑衣人没有杀到目标,手腕一转,利剑刺向蹲在一旁的书生,此时,门外来了一莽汉,莽汉左脚一勾,一木桌碎片飞起,随即,一掌拍向了木桌碎片,黑暗中,木桌碎片划出一道黝黑的光芒,正中黑衣人心脏。 黑衣人酿跄向后退了几步,右手的剑无力放下,直直的倒了下去。 邱长明挥手拍了拍面前的木屑,看着那木桌的惨样,没想到那黑衣人武功不弱,这一招威力极大,若是斩在他的身上,怕是小命不保了。 张三杀死黑衣人,来到邱长明身边,好意询问道:“可有受伤?” 邱长明摇头,道:“我无碍,外面的那些人都收拾了吗?” 张三紧紧盯着地上躺着的另一人,“外面的黑衣人都收拾了,只是,地上死去的这一位黑衣人可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洛瑕他们怎么样?” “有李四在那里看着两人,一定没事。” 说完,张三目光离开地上的尸体,随即再次打量面前的书生,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位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居然还能杀人,黑衣人身上的伤口,与三川县死去的衙役一样,书生,与那两位衙役有什么关系?思虑了半天,张三自嘲笑了笑,他当捕头还上瘾了,如今是江湖好汉的他,书生杀了谁,与他都没干系,更何况,书生这人还至关重要。 想通了,张三跟随着邱长明出去,来到了院子中。 洛瑕和赵名山也站在院子内,不过,洛瑕是愤怒的表情,赵名山却是害怕的表情,他虽然练了铁砂掌,却没杀过人,更加别说见过这样的阵仗了,他越害怕,就越往洛瑕身后躲,洛瑕的表情则越臭。 终于,她受不了了,怒喝道:“赵名山,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要再躲在我身后面,看我先把你剁了,省的让这些黑衣人动手!” 赵名山面露尴尬,悄悄离洛瑕远了几步,原来这女子比黑衣人还可怕,他还是离远些吧!这个世界上,只有大花最好了,可惜,大花不喜欢他。 邱长明皱着眉头,他正在想着要怎么不引起别人注意,把这些黑衣人解决了。 张三手上提留着两具尸体,扔在地上,几间房间内的黑衣人都被他扔出来,这么一看,有着十二人,可没留一人活口,他与邱长明此时是一路人,自然要为别人考虑,不由道:“长明,这些黑衣人没留下活口,会不会影响你找出始作俑者?” 李四此时从屋檐上跳下来,手上拿着一块令牌,扫了一眼张三,随即道:“张三,你越活越回去了,死人也是可以开口的。这块令牌是我在其中一位黑衣人身上搜到的,希望,对你有帮助。” 邱长明接过令牌,只见,这块令牌上面,写着一个宁字,收起令牌,他想到,秦宁果然是一家,居然连死士都能够调动,秦怀远的本事,越来越见长了,手都能伸到宁家内部去,不简单啊!明年三月,文人朝夕,待他见到我之时,不知有何感想。 黑衣人尸体,最终,被张三一人运到了外边的树林空地处,为了不造成瘟疫,张三在这些人身上点上了一把火,毁尸灭迹。 几人等着张三回来,洛瑕远远的就看到了张三的身影,她打着哈欠,慢慢走到她自己的房间,关门之际,她对着外面的人道:“书生,今晚的事情,应该了了吧!那我睡觉去了,一晚没睡,书生,都是被你害的!”说道最后,语气带着抱怨,有着连洛瑕自己都不知道的撒娇成分。 “明日,我会补偿你的,好好睡吧!”邱长明听着,细声安慰道。 待到洛瑕门关上门,邱长明也慢慢走回他自己的房间,今晚他守了一晚,那些黑衣人自以为在守着他们,可谁知,他们也在守着黑衣人,谁是猫,谁是老鼠,起初,都不可知,最后,拳头大的,就是猫了。 凌不凡跟在邱长明身后,嘴碎道:“长明大哥,你说明天要补偿那丑女人,这怎么行呢?丑女人什么都没做啊!” “你还是补偿我吧!小爷我刚刚那一脚,帅气的救下了大哥你。” “我不要银钱补偿,大哥,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作为补偿就行。” “……” “大哥,你别不理人啊!我只是想要你成为我师弟,入道门而已,这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 张三李四回到了东厢房,整个院子里面,只徒留了赵名山一人在这里,他瞧着没一人收留他,只好走进了放了杂物的耳房里面,还好,之前他手快,抽了一条棉被藏在耳房里,这下,只能在那里面睡了。 哎,他不敢出去啊!谁知道,那些黑衣人还有没有余党留在外面,要是出去了,就被他碰上了,多么划不来啊!他与这些新来的人,没什么交情的,不需要替他们挡灾。 第五十二章 回程(七) 天渐渐泛起鱼肚白,吕大花拿着她跑了一晚上才得来的药,急切的在院子门前那街道上面走着,她很担心赵名山,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赵名山就用了那么大的劲,连内力也用上了,就算是赵名山醒来之后,不再喜欢她,也没关系,这是她自己求来的,怪不得别人。 吕大花来到院子门前,两扇木门还没修,只是轻掩,她小心的移开木门,正要走进去,面前十几位黑衣人是怎么回事。 吕大花站定在那里不动,面前的十几位黑衣人没有人转头,好像没发现她。吕大花双目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这院子里面站着十几位黑衣人之外,房梁上,院墙上,以及,那树上,都没黑衣人在。吕大花确定,因为她的小心,还没有黑衣人发现她,可她站在这里,绝对是活靶子。 小心的后退,她家的院子,她自然知晓的很清楚,就算是不看,她也知道大门这里的门槛有多高,一步一步走动,只是一息时间做的事情,她整整用了五息的时间才走出了大门。 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吕大花正要离开,背后一股阴狠的气息袭来,吕大花把得来的药塞在怀里,化手成掌,运起内力,转身,一掌劈下,正落在偷袭之人拳头之上,一掌对一拳,吕大花这是匆忙之际打出的一掌,自然敌不过。 她退后几步,化解那一拳的余力,随即双手紧握,由掌化拳,右脚提力,下一息来到黑衣人面前,几拳轰出,专找人体上的弱点攻击。 两人交战在一起,只是五息时间,就已经交手了十几招,拳风在两人身边呼啸,吕大花面部涨红,她一身力气已经到了极限,不得再与黑衣人硬拼,吕大花收拳,拱起左腿,瞬间踢出数脚,直对黑衣人裆下。 黑衣人是死士,这种下三滥的攻击手段,还从来没见过,护着裆下,急急的后退几步,吕大花瞧着时机正好,左腿站地,借助旋转之力,右腿横扫而出,一脚踢在黑衣人胸膛之上,黑衣人察觉不及,倒在院子大门上。 “轰——”的连声响,两扇木门倒在地上。 吕大花收回右脚,她瞧着院子内,这么大的声响,里面的人,应该醒啦! 张三李四两人武功高超,习武之人,在夜间,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人就会醒来,更何况,这还是“轰轰”两声巨响,巨响在黑夜里,听得更加清晰,就连凌不凡邱长明两人也被惊醒。 邱长明猛的睁开眼睛,房间内漆黑一片,他伸手抓着摆放在一旁的外衣,直接套上,小心走着,凌不凡揉搓着眼睛,跟在邱长明身后,他虽然很困,但也知道此时不是抱怨的时候,外面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是弄出一点声响,说不定,矛头就直接指向他们。 两人来到了门边,却没有走出去,在门上糊那一层油纸上捅出两个小洞,邱长明看着外面情形。 张三李四两人艺高人胆大,直接推开门走出去,刚刚露出他们两人的身形,面前,扑天盖面的飞镖袭来,两人双脚点地,一人朝着一处方向闪躲,就算是有两三飞镖近身,也被张三李四两人各自挡回去。 扑天盖面的飞镖如同下雨,点点滴滴落在张三李四房间上,有那么几只飞镖穿过油纸,落在了房间内的木桌上,飞镖的一半镖身,插进木桌里。 张三抽出他的大刀,大喝:“你们是谁,居然敢偷袭我张三,不知死活。” 说完,大刀挥动,凌厉一记刀法,瞬间连杀三人,李四此时也是铁青着脸,他好歹也是绿林好汉榜中,排名第四,这些小啰啰一批接着一批,不把他当回事,那就杀出一条路来,李四手上一把玄铁好剑,几道凌厉剑花,瞬杀一人,他的毒性,已经被洛瑕压制住,很久没有大战一场的他,来劲了,畅快道:“哈哈,哈哈,真是畅快,你们来多少,我李四就杀多少,来啊,让我过过瘾。” 凭借两人杀敌速度,院子内十几位黑衣人只是酒前小菜,两人站在院子中央,脚下,是一具具尸体。 院墙之上,瞬间出现了一排黑衣人,而在大门墙头之上,站着显眼的一青色花布衣女子,只不过,那女子此时,却被一黑衣人用手掐住了脖子,她脸色发青,不得呼吸。 “真不愧是张三李四,十年销声匿迹,本以为你们弱小,却没想到,武力更甚,世人都小看你们二人,只是——”黑衣人双目狰狞,右手握紧,戏虐道:“可你们武力更甚又如何,只要你们敢动一下,我立马掐死手上女子。” 张三李四正要开口,一旁耳房内,突然间跑出一人,这人衣衫不整,可见是匆忙出来,他靠近吕大花他们所在之地。 黑衣人右手再次握紧,警告道:“停下,你若是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赵名山抬头,他的双目,罕见的爆满了血丝,贪生怕死的他,露出了坚毅的神色,愤怒道:“你要杀她,只有我赵名山会乖乖听你摆布,至于他们,不过是今日才认识之人,你觉得,他们会为了这个女子,而听你的吗?这不可能。” “你是说,我手上的筹码没有用,既然如此,那留她性命又有何用?” 眼看着黑衣人要动手,赵名山目露凶光,平静道:“慢着,我与这些人相熟,你抓我威胁,会比这女子有用,我愿意和她交换。” 吕大花睁大双目,不可置信看着赵名山,眼含泪水说出:“不要,不要,我不值得你用命来换!” 赵名山听不到吕大花说什么,可他看到了吕大花一张一合的嘴型,柔和的目光盯着吕大花,什么值不值得,自从两年前被你救下,在你不辞辛苦照顾我这个陌生人十天之后,我赵名山这个人,就已经是你的了,换你一命,这是我此一生,最值得的事情。 黑衣人听着此建议,冷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不过,你说换,那就换好了。” 黑衣人话语过后,松开手上禁锢,一把推开女子,而在赵名山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这人枯老双手抓着赵名山,提人而上。 第五十三章 回程(八) 张三李四想要阻拦,化手为爪,谁知,却被另一人阻拦,那人飞射出几道飞镖,张三李四翻身躲开,站定之后,已经错过了阻拦的最佳时间,赵名山处在吕大花原先的位置上,被黑衣人禁锢。 赵名山被抓住,吕大花,却被两人保下来,仿佛黑衣人就是要进行着交换之举,并没有阻碍张三李四接过吕大花。 如今,两方势力对立,关乎人命,显然,武力已经解决不了,邱长明不准备在躲在里面,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一次,有了赵名山的前车之鉴,张三李四两人跃起,来到邱长明身边,暗自警戒。 邱长明轻拍三声,笑道:“有客前来,长明特来迎接,这些人照顾不周,还望海涵!” 黑衣人目光盯着面前书生,他到是还未曾见过这位书生,询问道:“你可就是邱长明?” “的确是在下,前两天牢狱之灾,还是拜客人所赐,东瀛皇室六子,东渠阁下,为何蒙面呢,你那来自东瀛小地的邪恶气息,是掩盖不了的。” 东渠拿下脸上黑布,在他的脸上,有一道伤疤,从左脸颊到右脸颊,横穿了整个面孔,血肉翻出,尚未结痂。 凌不凡正从邱长明后面走出,瞧着这一幕面貌,嫌弃道:“这是哪里的人,大晚上的,专门出来吓人,也不撒泡尿照照,现在一副怎样的尊容。” 东渠双手握拳,脸爆青筋,愤怒道:“这一切,都还要拜你这书生所赐,你既然被我虏获,成为人质,就应该要有人质的样子,不要想着找人救援。你若安心受死,我既能得到张家机关术,又能给你一个全尸,省的现在,还需要将你碎尸万段,才能灭我心中仇恨。” 邱长明走出,浑身犹如幽深的古泉,波澜不惊。他不会武功,可他是文人,文人最会的,就是口枪唇剑,满舌生花。他的才气一分,被他用到了最极限,文胆文心颤动,铿锵有力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东渠如失神一般,跟着道出这句话,他的脑海,已经被这句话占领,如同底下的海水,翻腾着波浪,要冲毁他意志的大坝。 说完这句话,邱长明神色好像黯淡了几分,想当初,他才气如斗的时候,只是一句简单的话语,就能够摧毁当代大儒的意志,让那人文心破损,文胆碎裂;一篇诗句,能激起百万士兵好战之心;一篇文章,能让一国之百姓弃械投降。 可如今,只有一分才气,想要迷惑一人心智,却要用尽他的力量。 邱长明无力向后退了一步,凌不凡正站身后,察觉到长明大哥不对劲,悄悄向前一步,在那些黑衣人看不到的一面,右手支撑着长明大哥的后背,邱长明借着凌不凡的力量站立在那里,观望着结果。 东渠此人正入疯癫,双手掐着赵名山的脖颈,并没有松手之意,反而,手上的劲没有控制,越来越狠,赵名山的脸色,越来越青。邱长明叹息一声,看来,现在想要偷袭救出赵名山也不成,只有等待了。 东渠眼眸里尽是疯狂,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是啊,他杀了那么多人,老天爷怎么会让他逍遥呢,这些人肯定会来找他报仇的,他的八弟,若是被母妃知道,八弟是被他杀害的,肯定会亲手杀了他……不对,不对,他是要成为东瀛之皇的人,八弟是死得其所,是的,是的,那些人都是死得其所,他是要成为东瀛皇的人,这些人为了他的大业,死去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脑中的大坝凭空坚固了许多,下面的大海,并没有那么猛烈。东渠有了宣泄口,眼眸晴朗,目光盯紧邱长明,更是凶狠,仿佛要从邱长明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认真道:“没想到你已经是正统文人。” 邱长明毫不畏惧的与东渠对望,若是被东渠这一小人物的眼神给吓到,当初的他,凭什么成为天下第一人。 东渠蔑视邱长明的目光,大笑道:“哈哈,哈哈,你是正统文人又如何,我东渠乃是东瀛第六子,是要成为东瀛皇的人,甚至,成为这一片大地的皇,那些人为我大业死去,这是他们的光荣,邱长明,你一样,秦家那两兄弟也一样,自以为掌握住我,却不知我只是利用他们的力量而已。现在,书生,你有两条路可选,是主动被我抓住,还是等我杀了手上这人,再来活捉你,让你受百般折磨。” 听着东渠这一席话,邱长明已经明白,里面的症结在哪里,他需要再次打击东渠的意志才行。才气一分焕发,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包含在那一句话里面,此刻的他,如同那江湖好汉,荆轲舍己为人的英雄气概加身,大喝:“东渠,你要成为东瀛皇,真是可笑,你要成为这块大地的王,更是无稽之谈。东瀛小国中,皇室按照实力排行,你为老六,可见,在你前面的那五位兄弟,都比你强大,亏你还在这里想要称王,空有野心。大延王朝历时三百年,正值国力强盛,北有北安王镇守,固若金汤;东有横天山脉,隔绝一切;南有武林势力,各据一方;西有无边大海,汹涌莫测,这样的大延,你确定能你能称王?还是说,你有比李家更为强盛的军师力量,或者有秦家这般弄权世家。暂且搁下这些不谈,如此强大的大延王朝,都不能统一这一块大地,更别说称皇。” “你,东渠,小人一位,何德何能。此笑话,也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邱长明的每一句话,都使得东渠脑海震荡,每一句话都形成了一卷波浪,汹涌澎湃,翻滚而来,东渠的意志大坝,在一遍一遍的冲刷之下,终于报废。尤其是最后的那两句笑声,更是打击东渠的自尊,他身为东瀛皇室,居然被一下等人嘲笑,这是何等的侮辱。意志松快的他,双目松懈,如同市井之中,坐吃等喝之人。 第五十四章 回程(九) 禁锢之手,缓缓松开,赵名山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就连一般的高手也称不上,可此时不突破,何时突破东渠的禁锢下来。 邱长明大喝:“赵名山,还不下来!” 赵名山面目青黑,可见已经缺氧严重,他的身躯虽然僵硬,他的意识却依旧还在,吕大花没有脱离危险,他怎么舍得离去。两手化掌,辛苦练就的铁砂掌,有了挥霍之地,两掌刚烈,仿若可以戳破坚硬的石头。 毫无防备的东渠被一掌击中,从墙头倒下,两位老者护法轻身跃下,东渠此人要是除了什么问题,他们二老回到了东瀛之后,绝对要受到处罚,因为这一位废物而受到处罚,两二老的心里,皆是不屑之意。 墙头之上,少了最强大的武力,赵名山轻身一跃,从墙头跳下,他这个动作十分的娴熟,两年时间,从这墙头跳下的次数,数不胜数,这一次跳下,心里感觉,决然不同。 双腿落在地面上,随即一个酿跄,赵名山倒在了地上,他的背后,有一把飞镖,可见,东渠此人心狠手辣,在赵名山落到他手上的同时,他就下了狠手。 乘着东渠以及那两位厉害的老人不在,张三一人将那些东瀛死士一刀斩下,随即跳出这座院子,与外面的两位二老厮杀,今天居然被这小地方的人从他们的眼皮底下,把赵名山带走,这已经侮辱了他们张三李四的名号。 张三大杀四方,武力全出,一把大刀,大开大合,杀机迸出,两位二老一人要保护东渠,更加不是杀红眼的张三对手,二老互视一眼,最终决定带着东渠逃离此地。 邱长明这些人站在院内,李四守护在一旁,躲在房间内的洛瑕也终于出来,瞧着这位大夫出来了,大事已了,他的心,也就放下了,无力支撑的身体,最终倒下。 凌不凡扶着长明大哥,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长明大哥就突然间到晕倒了,凌不凡欲哭无泪,只好对着洛瑕这个大夫大喊:“丑女大夫,你快来看看,长明大哥晕倒了,大哥他会不会死啊!” 洛瑕还没说话,正待要去看看邱长明身体怎么样,又有一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吕大花小心的抱着赵名山,刚毅的脸上,滴滴泪水往下流,呜咽道:“名山,名山,你怎么样了,你不要死,我对你那么不好,你这么死去,不值得。” 赵名山喘息着,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背后一处的灼痛感,在他的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血液,腐蚀他的血肉,直到五脏六腑,他快死了,视线焦灼的盯着吕大花,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这么安然的看着大花了,真的,舍不得。 “你别哭,我最怕你哭了,我死了,你也不用伤心,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不喜欢我,耽误你两年时间,真是抱歉——”说道这里,赵名山全身一颤,嘴角处,居然溢出鲜血。 吕大花用着衣袖为赵名山擦干鲜血,着急道:“你不要说话,我心悦你,两年时间,不是你在耽误我,而是我在耽误你。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就答应你,与你成亲,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一定会救活你的。” 说完,她放下赵名山,让他平躺在地上,疾步走到了洛瑕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你是大夫,对不对,我吕大花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只要你能救活他,我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在你身旁。” 洛瑕扶起面前女子,着急道:“你先起来,我这就去救他。” 她快步来到了赵名山面前,只见那人一脸黑青之色,就知道这是中毒了,而且,此毒急烈,这才没多久,就有气毒攻心征兆,好在,此人因为吕大花的一番话,有了极为强烈的求生意志,体内的内力发挥了一点作用,正在阻碍毒性发作。 诊断完之后,她什么话也不多说,掏出一青色小瓶子,从中倒出三粒解毒药丸,喂赵名山吃下,药丸入嘴即化,药力渗透进血液当中,当下,阻挡住毒性,不过,赵名山此人体内的毒性太强,她这解毒丸解不开这毒性。 必须要研究这毒性,开出解毒药方,慢慢祛除才行。三粒解毒药丸暂时缓住赵名山性命,洛瑕急忙道:“吕大花,他的毒性已经控制,背后这飞镖必须取出,在这院子里肯定是不行,快把他放进房间内。” 吕大花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听从洛瑕的话,小心的抱着赵名山,放在了主房的床上面。 这一处病人暂时压住,洛瑕又急切的来到了邱长明身边,她的“主人”,还在昏迷不醒,望闻问切之后,掏出一红色小瓶子,倒出一颗大拇指指甲大的药丸,塞进书生嘴里。书生的病,她看不透,诊脉时,那脉象,好像她在一本上古医书里面看到的脉象,思索了半天,最后,她不敢决断。 让凌不凡带着书生进去休息之后,洛瑕终于轻松了一些,她的先见之明,如今才有了这么大的功效。从师父那个地方偷偷下来,好在身上带着各种各样的药丸,在这种紧急情况下,能够救人一命,要不然,有开药方煮药的功夫,人早就死了。 邱长明昏迷过去,待他睁眼醒来,又是梦中的世界,他过着曹操的生活,如同一位看客,入住在曹操的身上,看他的一生。 这一次入梦,邱长明知晓,他不会轻易醒来,两次才气焕发,已经让他心血消耗过多,毕竟,才气一分,只能巩固自身,他有着前世经验,才能够迷惑东渠心智。如今,若是那位洛瑕医术不高超的话,他这一次,怕是要一直昏迷到秋乙侬了,可这些人,并不知道秋乙侬怎么走,不能达到秋乙侬,黑泥鳅就救不了他。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条死路,若是不能出梦,他就会在这梦中死去。 他的性命,居然交给了一位认识才几天的女人,他自嘲一笑,邱长明,你赌大发了。 第五十五章 回程(十) 曹操年少,机警过人,通权谋机变,又以侠义自任,行为放荡不羁,不规规矩矩地谋生做事,因此,邱长明的这个梦中,人们都认为曹操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他冷笑了两声,他处在曹操身上,观察到曹操此人朝廷政治,军事,文学才识都有建树,用梁国桥玄的话说:“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可见,连桥玄都知道曹操有治世之才。 还有曹操结交的名士许劭也言:“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也。” 能获得这样名号的人,怎么算是普通之人。 梦中年少的曹操,极其喜欢武艺,此时的他,身手矫健,正在偷偷潜入中常侍张让家,一时不察,被张让发觉,后面追着一种家仆,可他偏偏不怕,手舞著戟越墙逃出,全身而退。 亲身经历这一茬,邱长明心中如同曹操一样,豪心大起,这样的人生,才是男人才要的。 入梦越来越深的他,还不知道正在守着他的人,已经急切成什么样子。 凌不凡刚要坐下,一沾椅子,立马起来,焦急来到了床前,问道:“丑女,你到底有没有把握,长明大哥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依旧没有起色,你医术不行的话,我去请好大夫来。” 洛瑕还没有辩解,吕大花因为洛瑕救活了赵名山,对洛瑕的医术信任万分,反驳道:“我敢保证,洛瑕大夫的医术,在这方圆十里内,绝对是最好的,所以,你跋山涉水去请那些没用的大夫来,还不如安静在这里等着。” 凌不凡理亏,知晓他刚刚的话说重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长明大哥若是死了,那么,他们道门,还有救吗?世上有着几百道门,他不管,可他这个道门里面,有他如父的师父,有如长的师兄,他不管怎样,都是要护住的。 控制住自己急切的心情,凌不凡平静下来,吊儿郎当的样子消失,神情中带着落寞,诚恳道:“对不起,请你,一定要救好长明大哥,拜托你了。” 洛瑕点头,今天,已经是第三次望闻问切,她可以感觉,无时无刻,书生体内血气都在消耗,这让书生本就不多的血气,更加少了,若是不能让书生身躯血气达到一个小平衡的话,书生怕是再也醒不来了。 书生体内脉象,以及书生面向安然沉睡的样子,很像她曾经在一本医书上面看到的一种病症,称呼为梦魇。 梦魇病症的起源是什么?洛瑕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医书上面记载,得梦魇病症缠身之人,每夜都会入梦,过着梦中的生活。轻者,导致病人每日恹恹,身躯乏力,精气神不足,气血空耗;重者,会沉迷在梦中,醒来之时精神混乱,越来越沉迷梦中,至此,在梦中死去。 这只言片语,向她这位大夫,说明了很多情况,人在白天内,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无时无刻都在消耗自己的精气神,而夜晚的休息,是对精气神的补足,人一旦在夜间休息时,也在消耗精气神,这对身躯,是非常大的伤害,至此,就会亏空气血,人的身躯日渐低下。不管是轻者还是重者,在她这个大夫看来,都是会死的。 就像现在,书生思想很明确,没有精神混乱,尤其是在前日,还能才气焕发迷惑黑衣人,这是梦魇病症轻者,但他的身躯,已然不行。气血消耗殆尽,没有力气带动心脏之时,就是书生死去之日。想要书生醒来,也很简单,只需要先补充书生气血,达到一个小平衡,气血充足,人的精气神也会恢复一些,元气充足,书生就会醒来。 这一步说是简单,但是何其的难,书生的身躯,很明显就是虚不受补,下太重的药,在药力的冲击下,书生脆弱的生命,就要完结了;可若下的太轻,书生消耗巨大,药力怕是跟不上书生气血消耗的速度,书生还是会死。 哎,她红瓶子里面的药丸书生根本用不了,那可是师父老人家的宝贝药方制成的药丸,绝对是补充气血的好药,只是,药丸的药力主在催动血液,提升血气,而不是直接造血,书生体内血液稀少,靠着催动的话,速度太慢。 洛瑕思虑了很久,最终,才拟定了一药方,她拿着药方来到了凌不凡面前,递给他之后,道:“这是我开的药方,里面的药材,在这附近镇里药堂中都能够寻到,可只有一味,也是主药,怕是寻不到了。” 凌不凡看着药方最开头的一味药,惊讶道:“主药是人参?” 看着洛瑕点头之后,凌不凡瞧着昏迷的长明大哥,在他印象里面,人参是百草之王,续命的良药,只有到了生死之际,才能用得上,这岂不是说长明大哥病入膏肓。 他更加着急了,“丑女大夫,这人参到哪里去找,找不到,长明大哥性命岂不是危险?” 洛瑕听到问话,她也只能沉默了,大夫最怕的不是没有医术和病人,是怕没有良药。 一众沉默中,吕大花突然间拍腿起来,道:“我可能看过人参,就在靠着金华镇后面的山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就是了。” 洛瑕听到,执笔在纸上画出人参的模样,直问吕大花是不是这样,得到吕大花的肯定,有着张三吕大花凌不凡三人上山采药,还真的让三人把人参采来。 入夜,三人带着人参回来,洛瑕开始煮药,按照医书上记载,人参,味甘微寒,主补五脏,安精神,补元气,定魂魄,止惊悸,除邪气,明目,开心益智,加配其他几位良药,药力虽说会有些凶猛,可关键之时,只能下猛药,希望书生能够挺过去。 待到洛瑕端药进来,一些人都在,就连赵名山也来到了这里,按照他的话说,邱长明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得不来。 一碗药都进入了邱长明身躯之中,药力发挥,很快,在邱长明的鼻子嘴巴里面,溢出血液。 洛瑕大喝:“张三,你的内力充足,书生身躯接受不了药力,你用内力助他。” 张三得令,扶起邱长明,盘腿坐在床上,运起内力,齐聚掌心,两掌贴近邱长明后背,好在,经常为李四用内力压制毒性,这次帮助邱长明,水到渠成。 第五十六章 清醒 曹操年少,极其喜欢兵法,抄录了许多古代诸家兵法韬略,这些兵法,邱长明看到了,耳目一新。在大延,也有兵法,但是,这些兵法,都是不传之秘,只有在兵家世家之中存在。比如,安平王镇守北方,挡住凶残草原蛮人,乃用兵奇人,盛传他拥有《孙子兵法》篇章。 就连他,当初权势滔天,也不曾看过,得到过。此时,在这个梦中,当曹操拿出《孙子兵法》出来时,他是有多么惊讶。 好在,此地是在梦中,而曹操此人,并不存在世间,他在梦中详解《孙子兵法》,也无人可知,若被人知道他得到《孙子兵法》所有篇章,岂不是惹得世间之人皆为敌。 《孙子兵法》第一篇,乃为《始计篇》,讲的是庙算,即出兵之前,在庙堂上比较敌我的各种条件,估算战事胜负的可能性,并制定作战计划。 曹操乃为智谋无双之人,在这《始计篇》上,花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才达到入门,堪堪领悟兵法奥妙,而他,邱长明,因为身为曹操,所以,就算他对兵法的悟性不高,但也领悟了一半。 洛瑕的药方起了作用,或者说,人参吊起来邱长明的性命,在他昏迷的第三天,终于睁开双眸,目光清朗的看着四周环境,有一点不适应。 邱长明坐起来,躺了很久的身体十分的僵硬,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他魂魄到了这个身躯的时候,也是如此。 穿上衣衫之后,他推开门走出去,此时正值清晨,阳光洒在庭院里,微弱的温暖驱赶不了冬日的寒冷,邱长明大病初愈,立即打了一个寒颤。 洛瑕从灶房里出来,手上端着汤药,抬眼就看到了这一幕,她急切道:“书生,你是不要命了,一大清早就站在这里吹冷风,你忘记了你的病了。” 很久没有人会催促的关心他,邱长明心情不错,道:“嗯,给你这个大夫添麻烦了,我这就进去。” 洛瑕愣眼,没想到书生今日这么好说话,她端着汤药进来,放在书生的面前,“咯,这是你的药,快喝了吧!” 邱长明诧异看着碗里清澈的汤药,这和黑泥鳅给煮的药完全不一样,黑泥鳅煮的药就和他的名字一样,都是黑的。端起来一口饮尽,没有他所想的苦味,反而,味道还不错。 “你这做的是药汤?” 洛瑕点头,“是药汤,你的身体虚不受补,只能慢慢为你调养了。为了你这病,本姑娘不知道想了多少招,好在,算是把你救活了,本姑娘算是明白了,与你这书生赌约,是不行的,早知道就不答应了,现在为了你这个病罐子,本姑娘不知道要费多少心血。” 邱长明坦然一笑,道:“赌约可是你自己要答应的,世上没有反悔的药,再说,等到了秋乙侬,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是不是银票?”洛瑕靠近邱长明,双目有神的看着书生。 “不是银票,比银票更加珍贵的东西。” 洛瑕的热情消退,拿起桌上的碗,走了出去,嘟囔道;“神神秘秘的,还不说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 … 秋乙侬这个地方,非常不好找,张三李四曾经花了一年的时间,通过各种渠道找到的蛛丝马迹,也没他们找到秋乙侬这个地方。 秋乙侬此地的大能非常多,黑泥鳅只是其中一位解毒圣手,还有最近在江湖中鹊起的江洋大盗,据说也是秋乙侬出身,还有很多明处暗处之人,都是秋乙侬之人,朝廷很早之前就知道秋乙侬此地,可无论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曾经有过三次,朝廷大张旗鼓的说是要铲除秋乙侬,无数武林世家,朝廷势力都在紧紧盯着,却没有任何结果。 张三李四两人心情很独特,能够见识到这样一出奇特的地方,实乃他们三生有幸。 几人的马车缓缓行过城门,张三李四两人双目瞧着四周,观察着四周的人,都是些普通之人,两人内心有些失望,秋乙侬,就是此地吗? 按照邱长明的吩咐,张三行驶马车来到了一处酒楼停下,几人风尘仆仆,路上都没怎么吃过一顿好的,在酒楼里面点了几样好菜好酒。 正值中午,酒楼里面客满喧哗,文人书生,江湖侠士打扮的人不在少数,更有锦衣玉段商户之人。 邱长明几人在客人中,丝毫不起眼。邻居他们旁边的一桌,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莽汉,这些人嗓音很大,他们几人就算是不认真听,那些话语都自动进入了他们的耳朵里。 “哈哈,听说最近江洋大盗又出来了!” “是吗?那他打劫那位贪官?” “这一次并没有打劫贪官,而是去了武林世家!” “江洋大盗好胆魄,居然敢闯武林势力,真是豪侠!” “岂不是,据说他轻功举世无双,在那武林世家层层包围下,也能轻松逃脱。” “……” 这一桌,张三李四两人听到江洋大盗的消息,他们自从进城之后,憋了一路的问题,如今,终于忍不住要问出口了。 “长明兄弟,此地不是秋乙侬吧?” 邱长明点头,听着江洋大盗成功的事迹之后,他心情很好。 张三是个急性子,虽然这几日与邱长明的相处,他相信书生,可李四的毒经不起耽搁,急问道:“那我们为何到这里来?” “这百城里面,有黑泥鳅药堂的分堂,每到月末几日,他都会到此地来,我虽是秋乙侬之人,但是有规定,不能带着别人进去,长明不是有意相瞒。” 张三李四两人互视一眼,不能进入秋乙侬,这实属遗憾,但重要的是,能不能见到那位解毒圣手,张三询问道:“长明兄弟,你确定,解毒圣手会来?” “放心好了,不出两日,他不来,我也会把他请来的。” 张三李四相信邱长明的为人,也不多问,毕竟,秋乙侬能够屹立这么久都不倒,这里面的门道,岂是能够和外人说道的。 第五十七章 解毒(一) 几人上了马车,这一次,由着邱长明驾驭马车,他一手驾驭马车的本事,也是在梦中学来,曾经的他,是天下第一人,所以,什么事情都不会做,所以,最后连逃跑的力气,他也不曾有。 邱长明驾驭着马车,来到了一处院落停下,这处院子,是他为数不多的财产之一,也是他三年来谋划最重要的地方。 带着几人进去,这是一所一进的院子,不过,此地比起吕大花的院落,要精致一些,在那庭院中间,种着一排排的竹子,这些竹子长得比白举人家中的还要好,翠意盎然,衬得此地颇有一股风景。 洛瑕走进院子,二话不说,先是打量了一下灶房,如今,几人的饭菜可都是她做的,灶房要是不好,她就真想要对着书生造反了。 瞧了一眼,这个地方还不错,洛瑕走出来,直溜溜问道:“书生,这宅院是谁的啊?” 邱长明简单的竹篓已经被他放在了房间内,此时的他,闲坐在他为自己打造的竹林石桌处,端正看着书,安然的好像就和他自己的家一样,洛瑕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个院子没有五百两,怕是买不下来,而书生看起来不像是有钱人,一定不是书生的宅院,在别人的宅院这么如意,书生的教养去那里了? “书生,在没经过别人的同意,你就这么安然的坐下来,等下宅院的主人回来,你这样子岂不是让人嫌弃!” 邱长明翻开一页,冷淡道:“谁会嫌弃我?” “当然是这院子的原本主人了,书生,我劝你一句,没人愿意看到有人在自己的家中这么嚣张。” 面前的女子一脸骄纵的模样,可并不让人讨厌的骄纵,他在女子的眼眸中看出的隐隐的担心,他点头道:“嗯,的确是,不过看在你是我丫鬟的份上,这么嚣张的话,就算了吧!” “什么算了——”正要评评理的洛瑕瞪大了眼睛,惊讶道:“这是你的院子?”随即狡黠眸子看向了书生,带着鄙夷之意,道:“一点也不像啊!可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书生,你是有钱人吧!那么你答应补偿给我的东西,会是好东西吧!嘿嘿,我等着。” “书生,没有想到你居然是富家子弟,看来,我对你的了解还不够深透,哼哼,看在你要给我财宝补偿的份上,本姑娘今日就好好的犒劳你一顿,做什么药膳好呢……” 瞧着洛瑕越行越远的身体,邱长明笑了两声,这女子,简单的不可方物。 正在阳光下暖洋洋的看书,此时,天空之中,盘旋了一只黑鹰,一声声鹰鸣,可以感觉到黑鹰的欣喜之意。 邱长明站起,眼眸中带着欣喜之意,吹了一声口哨,天空中盘旋的黑鹰冲刺而来,稳稳的落在邱长明右手手臂之上。 “黑羽,你来了?” 邱长明双手刮了刮黑羽的头,黑羽最喜欢邱长明这样做,安静的待在邱长明的肩膀上,一点也看不到黑羽身为天空中的霸主的感觉。 “好了,好了,我回来了,你也要去替我办事才行。” 说完,他从袖口处拿出早就写好的纸条,缠在了黑羽的爪子之上,安抚黑羽一顿,轻声道了一声去吧! 黑羽不舍的越飞越高,最后,收起不舍之意,回归到它天空中霸主的身份上,肆意翱翔。 … … 冬日的夜晚是寒冷的,邱长明披上一件棉披风,以他的体质来说,很不好受,感觉那冷风要吹进他的骨头缝里。 他让黑羽去找江洋大盗,按照平常江洋大盗的行程来说,一旦完成一件偷盗之事之后,绝对会回到这个县城,然后再回到秋乙侬去,这也是江洋大盗为什么每一次声名鹊起,都会立即销声匿迹,在秋乙侬,可是有两位天天念念叨叨的老人家,若是江洋大盗敢不回去,绝对要抽掉一层皮,他敢保证。 在约定的地点等了半刻钟之后,邱长明的目光之中,终于出现一人的身形,那黑影在房檐上轻踩几下,鬼魅一般的身影让人嫉妒。 每每看到江洋大盗这样出场,邱长明就很羡慕,也很嫉妒,每一个男儿心中,武侠就是他们施展热血的地方,可惜了,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没有可以习武的好身躯,尤其是如今的身体更差,汤药不离身,别说是习武了,就是练习穆大哥传授给他的一个招式,也让他的手腕快废掉了。 “徐二哥,你能不能每次在我面前出现,不要显示你的鬼魅行踪身影,我的眼睛没瞎,可以看到你。” 徐二哥,也就是所谓的江洋大盗,廋弱的身躯爆发强大的力量,脚尖一点,从一处高墙之上,翩翩落下,带着笑意,道:“长明啊,你这是嫉妒二哥的本事,好了,说吧,这一次找我什么事情?我的时间很紧迫的。” 邱长明余光看向了徐二哥,戏虐笑道:“啧啧,徐二哥,你身为堂堂的江洋大盗,就算是偶尔去逛逛花楼也没什么吧,徐老伯和徐婆婆会体谅的。” 徐二哥敲打着邱长明的头,无奈道:“你这小子,脑子里想些什么东西,看来你没少去过花楼啊。” “彼此彼此……” 两人先后大笑,邱长明才开始细说他的事情,听到三弟说完,徐祝微微皱眉,随即道:“三弟,你知道的,黑泥鳅一向看不起我这偷盗一家,他能不能听我的劝说出来,这很难说。而且,你居然还想要带着这几人回秋乙侬,不是疯了吗?穆大哥是不会允许的,就算是你我穆大哥三人是结拜兄弟,按照穆大哥的为人,是不会为了私情而让秋乙侬陷入危险之中。” 邱长明摇头,在徐二哥的耳边细说了一番,直至说完,徐祝才解开紧锁的眉头,郑重道:“如果真的按照你所说,或许可行,算了,不管怎么样,我先去帮你把第一件事请办完,三弟,等着黑泥鳅来吧!” 第五十八章 解毒(二) 徐祝的身影在黑夜中消散,邱长明点燃了放在一旁的灯笼,提着灯笼,开始往回走。 靠近了他的院落,只见张三坐在那墙头之上。 邱长明走近,道:“张三兄,下来陪我喝一杯,如何?” 张三松了一口气,邱长明没有离开,其实在邱长明走出的时候,他已然察觉到,跟在邱长明身后,直到出了这个大门。看着邱长明越行越远的身形,他站立在大门外,没有提脚跟上,他相信邱长明此人,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好,长明小兄弟相邀,张三怎能拒绝,只是,若不是好酒,张三可喝不尽兴啊!” 邱长明双目有神,盯着他院子那一处竹林,笑道:“放心,长明的酒,绝对是好酒。”说完,他从那做了标记的竹子下,挖出了一罐酒来,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房间内的两个小杯子,已被他拿出来。 “请——” 张三顺邀坐下,才一会功夫,就跟变戏法似的,桌上多了这些东西,邱长明打开了酒罐,一股清冽的酒香飘出,张三大喝:“好酒,肯定是好酒,可是竹叶青?” 邱长明点头,为张三斟上一杯,道:“这酒是黑泥鳅专门为我所酿,里面添加了砂仁、紫檀、当归、陈皮、公丁香、零香、广木香等,再以冰糖配伍,有性平暖胃、舒肝益脾、活血补血、顺气除烦、消食生津多种功效,长明体弱,喝酒也必须注意,不过此酒芳香醇厚,入口甜绵微苦,温和,余味无穷,招待张三兄也可。” 张三举起一杯饮尽,当真应了邱长明的话,余味无穷,酒香还在,他豪迈大笑,道:“长明,这酒可真是够味,酿了不少时间吧?” 邱长明也饮了一杯,随即道:“嗯,从去年此时埋在那竹子底下,不曾取出过。” “来来来,再喝一杯,我酒瘾上来了,长明你可不能小气。” “放心,这一罐喝完,长明再取一罐。” “好小子,真丈夫。” 酒过三巡,一罐竹叶青已经消尽,邱长明有些醉意,幽深的目光紧盯面前人物,如同盯着猎物一般,询问道:“张三兄,不知你可还有逍遥帮的消息?” 张三酒醉,立即清醒,眼中露出探索之意,直问道:“邱长明,你这是何意?我张三与逍遥帮没有任何的关系。” 逍遥帮中有没有张三李四两人,邱长明当然知道,当初在他手上的那份逍遥帮名单上面,写了张三李四两人的姓名,张三此时不承认,他也不着急,放下酒杯,缓缓道:“张三兄不用紧张,长明不过是试探一番,当初的逍遥帮帮主真是性情中人,长明听过许多传闻,不知是不是真?” 逍遥帮帮主,这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张三双目闪过迷茫,几日观察,他已然明白,邱长明此人绝对不说废话,已经认定他是逍遥帮的一员,认定就认定,曾经的逍遥帮是他人生中的骄傲。 “逍遥帮帮主,武艺极强,所有逍遥帮帮众一起上,也不见得能赢他,帮主这么强悍,帮众都服他,更何况,此人重情义,有谋略,曾几何时,逍遥帮一度成为武林第一大势力,这位帮主功不可没,长明,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知我张三是逍遥帮人,我如今也承认,我生是逍遥帮之人,死是逍遥帮之鬼,这是我当初在逍遥帮众人面前立下的誓约,今生不变。” 两人的谈话,已经到了邱长明预想的地步,他再次询问:“张三兄,若是,可能的话,我可以让你见到当初的逍遥帮帮主,你会如何?” 如何?他会如何?他想要继续追逐这个男人,在他的带领下,抢回他们当初的赫赫威名。当初的穆帮主,是他们所有人的领头人,在十年前,不知道是何原因,穆帮主退位,从此销声匿迹,逍遥帮帮众没有领头羊,成了一盘散沙,其中利益熏心者,居然出卖了逍遥帮,好在,他们一些元老帮众在帮主走了之后,也离开了逍遥帮,才没有被灭帮惨事波及到。 “长明小子,我刚开始还在想着,你是秋乙侬出来的人,为何会这么弱,如今,我明白了,你的强在你的脑袋里,在你的骨子里。从你到三川县,就应该盯住了我和李四吧,就算是没有牢狱之事,你也会接近我和李四。说吧,你的条件,让我见到帮主的条件。” 张三没有掀桌子,十年过去,他的暴脾气也收敛了许多,不会像以前一样,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冲。 他现下很平静,邱长明的算计,让他的心情不是很糟糕,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就得要付出同等的代价,武林规矩,一向如此。 邱长明伸出伸个三个手指,缓缓道:“我的条件,三年,你和李四两人待在我身边,保护我生命三年。” “就这么简单?”张三疑问,不是他小看书生,而是书生能有多大的危险,不能武,有谁会吃饱了撑着对付一位毫无攻击力的书生。张三想的很简单,他没有想到以后,他居然会活的比在逍遥帮还要辛苦,层出不穷的暗算,汹涌前进的敌人。 “嗯,就这么简单!” 张三答应了,不过,他只是答应他接受这个条件,至于李四,他做不了主。 既然谈稳,两人恢复了刚刚的气氛,邱长明又挖出一罐竹叶青,明月在上,两人对酌,好不快哉! 宿醉,是很难受的,对邱长明来说,更是如此。昨夜喝酒,寒气入侵,待邱长明清醒,得来的,就是洛瑕一阵好骂。 “书生,居然敢喝酒,你这条命是不要了吗?” “那酒对身体有益处。”邱长明小声的反驳。 “是有益处,可你不能温一温再喝?老病还没控制住,新病又来了,你这人,稍微一点发热,都不好治。” “是是是——” “是什么?我都还没说完,你就是是是——有没有认真的听我说。” “有有——” 洛瑕气急,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病人,指着邱长明,哼哼两声,大骂道:“你这油盐不进的家伙,等下端来的药苦得掉渣,你都得给我喝了。” 第五十九章 解毒(三) 面对桌上一碗乌黑的药,邱长明试着端起来喝,内心挣扎了两下,最后还是放下。不行,这样的药,他怎么也吃不下去,身为公子之时,吃下的都是精美药膳,就连昨日吃的也是药膳。 “唉——” 一阵促长的叹息声从邱长明嘴里发出。 洛瑕瞧着,心里这才好受一些,也该给书生一个小小的教训,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人,都不是好病人。 两人对峙,一个不想喝,一个要他喝。 凌不凡坐在一旁椅子上,手上转着一块白色暖玉,有点无趣的盯着玉佩,什么时候可以吃饭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巨响,邱长明转头看向大门处,他的两扇朱红色大门已然倒塌。 难不成是赵名山跟着他们来了这里?邱长明脑中出现这个念头。 门外大门倒下,露出站在大门处的一人,那人外穿灰色氅衣,白花花的头发用着一根竹簪随意束着,有些凌乱,背后背着一竹篓,动怒的神情,双目狠狠盯着庭院,要找出偷他东西的人。 “徐祝,给我出来,你这个小偷,趁我不在,居然敢偷走我的药材,你出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这人手上杵着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显得,颇有些气势。 熟悉的声音,让邱长明欣喜,急忙走出房间,惊喜道:“黑泥鳅,你来了!” 黑泥鳅双目扫到了邱长明身上,杵着拐杖,疾步走过来,抓着邱长明的双袖,问道:“长明小子,徐祝呢?徐祝在哪?你可不要包庇他,要不然,我的药材就得要你赔了,多么宝贵的药材,我培育了这么多年,就被那小子给偷了。” 邱长明尴尬一笑,徐二哥说的请黑泥鳅出来,原来是这样的请法,原本两家的交情就不好,这下子,更加恶劣了。要取信黑泥鳅,就要撇开和徐二哥的关系才行。 缓声道:“黑泥鳅,你的药材又被徐二哥偷了?这次,徐二哥做的真不对了,没什么事偷你药材干什么,等我回去,一定说说他,让你解气。” 黑泥鳅双目里带着不信,追问道:“长明小子,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吧!” 邱长明摇头,“怎么可能呢,长明是做这样事情的人吗?黑泥鳅要是不信,可以到我这小院搜查,绝对没有徐二哥这个人。” “哼,既然你不是,徐祝这小子没在你这里,那我走了。一定要找到这小子,到时候,给他下点巴豆,让他虚脱几天,还有奇痒粉,也可以用上,让他难受几分,还有……” 邱长明听到黑泥鳅嘀咕的内容,为徐二哥祈求好报之后,他开始了他的算计,盘算了几天的话,终于说出。 “黑泥鳅,等下走,我记得当初,你想要更加深入的了解针灸解毒之道,只是愁苦没有病症之人,现下,长明这里就有一位中了七转毒之人,毒性深入五脏六腑,黑泥鳅你可有兴趣?” 黑泥鳅抚顺了胡子,傲慢道:“长明小子,你知道我的规矩。” “长明当然知道,病轻不治,病重不治,无缘不治。此人的七转毒已经到了六转,中毒已深,不是病轻;用了上好良药续命,暂时压制毒性,不是病重;长明与黑泥鳅有缘,此人与长明有缘,不是无缘;黑泥鳅,你可治!” 黑泥鳅不是善人,就算符合他的规矩,他也不想动手救治,当下拒绝:“长明小子,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泥鳅就是不想医治。” 洛瑕气冲冲出来,同样身为大夫,她看不得这老人家行事做派,就要说一说,“老人家,你也是大夫,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黑泥鳅瞧着冒出来的女娃娃,神气的摇摇头,“那人不是用了上好的良药续命吗?死不了,我就不算是见死不救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身为大夫,就应该仁心治人。” 黑泥鳅大笑,女娃娃认真较劲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一群正规正矩老家伙,“哈哈,女娃娃,是谁传给你这迂腐的思想?我不是圣人,天下人有病,难不成要我去救天下人不成,世人欺我,我不欺世人已算不错,但想要我以德报怨,救治世人,这是屁话。” “你——”洛瑕指着黑泥鳅,这人说的,与师父传授的,决然不同,反而是朝着两个相反的道路,她有些动摇了,老人家说的话,仿佛就是她心中一直所想。说不出反驳的话,她憋出一句:“老顽童,我不和你说了。” 说完,转身给了邱长明你看着办的眼神,离开了庭院。 看来这女子真的被气到了,邱长明从她身上移开目光,整了整衣袖,好整以暇道:“黑泥鳅,你也别一口回绝,我知道,你不过是想要华佗夹脊穴,这样好了,此次,我可以再给你几个穴位,让你研究如何?” 黑泥鳅眼眸带着惊喜,腼腆伸出一个手掌,在邱长明面前晃了晃。 “好,五个穴位就五个穴位,只要你救人就可。” 两人一拍即合,黑泥鳅眯眼笑了笑,完全没有身为六十岁人该有的样子,兴奋道:“长明小子,你能不能先和我说一说这五个穴位,你要不说,我就睡不着,吃不下,没有精神啊!” 邱长明无奈,只好道:“怕了你了,不过,你先要去看看病人才行,等你诊断完了之后,我再和你说。” “好,好,病人在哪?快带我去。长明小子,你真是个好人啊。” 邱长明眼眸暗了暗,他是好人吗?显然不是,真正的好人是华佗,华佗夹脊穴,这是针灸大家华佗用于治病的一种医术,里面暗含三十四个穴位,他知晓这个医术,可他不会看病,不会医治,所以,华佗的一身医术,他只是拥有理论。 黑泥鳅是天下顶尖的大夫,只需要他提醒一些,便就能理会这其中含义。这就是有天赋和没天赋的区别。 若是他有行医天赋的话,他自己就能够动手了,亲自救命,这更能让张三李四心生感谢,要这两人甘愿相随,也容易许多。 第六十章 解毒(四) 黑泥鳅看诊,时间很短,几乎只是诊脉一项,就把李四的中毒毒发的状态说出,与洛瑕诊断的无异。这毒太烈,洛瑕救不了,黑泥鳅江湖上称号解毒圣手,这也证实了他在毒药方面的地面,什么毒,他都能够解。 七转毒在十几年前十分盛行,黑泥鳅当初得到了这毒,几天几夜没睡觉,终于弄出了解药,不过他现在身上没有,李四七转毒已经到了第六转,毒性已经入了五脏六腑,光靠解毒药,是不行的。 “长明小子啊,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华佗夹脊穴吧!” 邱长明颔首,对着李四道:“李四,你把上衣脱掉,露出背部来,接下来我要在你身上说出几个穴位,以便黑泥鳅熟悉。” 李四听闻,脱下上衣,露出偏瘦的背部,坐在床上。 “黑泥鳅,之前和你说过,从胸椎到腰椎,穴位皆在椎棘突下旁开半寸,这次五个穴位,我从胸椎六指给你看,此处穴位,可治胃痛,消化不良,下面是胸椎七,可治胃溃疡症状,胸椎八,可治胆肝病,胸椎九,可治身体手脚冰冷,胸椎十,可治肾功用妨碍,五个穴位作用良多,长明刚刚说的,不过是其中一种,其他的用处,这需要黑泥鳅你自己了。” “黑泥鳅,这次为了替李四解毒我再与你说些,夹脊穴从属于督脉和足太阳膀胱经,与脏腑密切相关,是体内脏腑与背部体表相连接的点。它不只具有经络的循环往复,还是督脉与足太阳经脉气的转输点。李四毒如脏腑,黑泥鳅你的解毒方法,怕是会让他元气大伤吧?” 黑泥鳅面不改色,道:“当然,毒入脏腑,想要不伤些什么解毒,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于这一点,洛瑕在一旁并没有反驳,她其实也有解毒的方法,但是,以李四身体的情况来看,怕是毒性没出来,他的命已经没了。这也是她学艺不精,医术不高,那个老顽童,看起来不着边,医术却是不错。 “的确是如此,可若用华佗夹脊穴针灸之法,逼出毒性,可以减少对李四身体的伤害。” 黑泥鳅双眼放光,“长明小子,你是要把这门针灸之法,都交给我吗!” 邱长明戏虐一笑,“当然不是,我在一旁辅导你。” 黑泥鳅黑脸,就差点没骂了,长明小子这是欺骗他的感情,亏他这么的相信长明小子。 “好了,黑泥鳅,你开一个调养身体的方子,五天后,开始针灸驱毒。” 等到黑泥鳅不情不愿的写下了方子,邱长明让洛瑕收下,想到了他要给洛瑕补偿的事情,对着正走出门口的黑泥鳅大喝;“黑泥鳅,站住。” 黑泥鳅转身,他脑中都是得来的华佗夹脊穴五个穴位,被人打扰,火爆脾气上来,“长明小子,你又有何事情?要是再罗里吧嗦,我就不解毒了。” 邱长明推着洛瑕上前,胸有成足道:“黑泥鳅,让她在你药堂里面待上一个月,我就再给你五个穴位,如何?这个买卖,你怎么算都不亏!” 黑泥鳅睁大眼睛,“你说真的?” “长明从不骗人。” “好,好,明天,你就让这个女娃娃来我药堂里面,不过我先说好啊,我可什么都不会教的,长明小子,你这个如意算盘,可要碎咯!” 黑泥鳅的话语声越来越小,洛瑕抽出被邱长明拽住的手,她刚刚要反驳,就被书生拦住,现在,刚好来算这一笔账。 “书生,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本姑娘是不会去的。” 邱长明坐在椅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嗓子,不急不慢道:“这是给你的补偿。” “补偿?这是哪门子的补偿?我看是惩罚差不多,让我去老顽童的药堂做事,书生,你有没有脑子,看老顽童的样子,是会教我解毒的人吗?” “不会,但是,你可以学,洛瑕,你的天赋很高,在那个药堂,会有收获的,相信我!” “相信你,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洛瑕气呼呼离开,回到她自己的房间,生闷气。果然,书生什么的,最讨厌了,洛瑕揪着她的手帕,一脸不甘心的样子。 凌不凡饿着肚子,埋怨道:“长明大哥,什么时候吃饭啊?” 邱长明叹气,那女子气成那样,看来是不会做饭了,他的补偿哪里不好了,可以在黑泥鳅那里学习医术,这可是全天下大夫的心愿,偏这个小女子还不要,头疼了。 “不凡,你去客栈带点吃食回来吧!” “好嘞。”凌不凡起身,高兴正要出去,随即苦着脸回来。 “大哥,我没银钱。” …… 他怎么忘记了这里还有个烦心的,从怀中掏出钱袋,塞在凌不凡手上,眼不见为净,邱长明决定,先回到房间里看会书。 放在他木桌上的那碗黑漆漆的药,已经被他倒在门前的盆栽上,没人督促喝药,感觉真好。 翌日清晨,洛瑕起来,开始为这些人做早饭,她是打定主意,不会去药堂做事的,不管书生怎么说,她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时间一点点过去,坐在院子的书生,只是在一直看书,时而皱眉在纸上写些什么,洛瑕无趣的撇嘴,书生的不闻不问,让她满腹的长篇大论就此消失。 正午,几人正吃着饭,那小院的大门,砰砰砰的几声响,随即有一声大喝:“长明小子,那女娃娃去哪里?怎么不来?你是不是想要抵赖掉五个穴位,这不可能,女娃娃不来,我就抓她过去。开门!” 洛瑕正吃着,哐当一声,她的碗掉在地上,转了一圈,随即看了眼书生,只见书生一副早该如此的模样。 洛瑕一咬银牙,书生没动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黑泥鳅到底是有多么的难缠,洛瑕这次是见到了,被黑泥鳅带走,去了他的药堂。 邱长明点点头,黑泥鳅的名字,黑,是因为黑泥鳅是真的黑,泥鳅,黑泥鳅就如同泥鳅一样,难缠,滑溜。 第六十一章 解毒(五) 五天时间一晃而过,邱长明等人动身,前往黑泥鳅的药堂。在药堂的后院,有黑泥鳅专门看病人的地方,里面不说设施齐全,倒也比平常的住处院子要干净一些。 张三李四并排走着,在服下黑泥鳅开的药之后,李四的身体明显的有了变化,以前是虚弱无力,如今,虽不是虎虎生威,倒也有平常人的精神。 凌不凡一路上叽叽呱呱,向着邱长明抱怨。明明是李四去解毒,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去了,能有什么作用吗?他又不是大夫。这些话,在凌不凡的肚子里转啊转,就是没有说出口,他抱怨的,是今天又要吃什么,早饭吃的一点也不好,长明大哥再去雇一位厨娘来什么的。 这些话,听得邱长明耳朵都要生茧了,好在,黑泥鳅药堂已经在眼前,不过,他们不是从药堂铺子进去,而是转道,走向了药堂连接的后院。 “叩叩叩——” 三声敲门声音响起,邱长明在木门上面敲了三次。 “吱呀——”一声,木门渐渐打开,出现了一道缝隙,随即,洛瑕的面孔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面前女子面色红润,神色兴奋,看来她在黑泥鳅这里学的不错,隐下想法,邱长明道:“可学到医术否?” “哼~”洛瑕轻轻哼了一声,“书生,你快进来吧!都是你害的。” 她这五天,每日一大早就要到药堂,一来,就被黑泥鳅拉着,以学医术的要求,让她整理药草,那一大筐的新鲜药草,除了要分类,有的需要晒干才能如药,有的需要剥皮在温水里过一道,这里面每一道程序都不能弄错,一旦错了一点,此药的药性就会大打折扣。 曾经就有因为这大打折扣的药草,一代名医就此被世人骂成了庸医的例子,洛瑕心中不情愿,可她心不坏,不想要害的这位解毒圣手从此消失。 一连五天,都在做这些事情,每天面对的都是不同的药材,而且,分量,足够的多,导致,一到天黑,她也只能堪堪干完。 心中不快,对于这个始作俑者,更加没有好脸色了。 一路上洛瑕的脸色又臭又长,邱长明纳闷了,刚刚不是兴致勃勃的,一见他,就蔫了不说,还满不情愿的样子,他找她惹她了? “洛瑕,身为女子,应该要多笑笑,你苦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长明欺负你了。” 洛瑕睁大的眼睛,道:“你就是欺负人了,怎么,还不准我表现出来吗?” “……” 邱长明无言以对,他接触的女子很多,但都是大家闺秀,说话温声温气,举止优雅,哪像面前女子,芊芊玉手插着腰,清澈的眼眸里尽是怒火,双颊带着怒火的红晕,整个人在阳光底下,皮肤闪着一层莹白的光泽,吹弹可破。 这样的女子,也挺好的。 邱长明没有说话,任洛瑕怎么说,他都是笑笑,看着女子一口银牙咬着咯吱咯吱响,心情变得好了许多。 黑泥鳅早就吩咐人把房间准备好了,看着邱长明等人,招呼着几人过去,来到了房间内,李四坐在床上,露出了后背。 他的后背皮肤,可以见到一些青黑之色,与几天前相比,没有很大的变化,李四的毒性压制的很成功。 待到黑泥鳅拿出细针,一排细针大大小小加起来,居然有上百来根,每一根银针光泽极好,仔细看,在银针的内部,居然是镂空的,真是不凡之物。 “黑泥鳅,你这银针花了不少钱吧?”邱长明抽出一根银针,最上面尖锐的地方,只用看,也知道这银针一碰人的身体,就能破开表皮。 黑泥鳅抢着他的银针回来,宝贵的放好,护犊子道:“这银针比我的命还重要,长明小子,没经过我的同意,不准你动,为了这些银针,我可是倾家荡产了。” “我不动,看银针的手艺,可是拜托吕淮所打?” 黑泥鳅神色不自然的点点头,没吭声。 邱长明双目闪过精光,低声道:“泥鳅,你胆子可真大,就不怕与姓吕的二人惹上什么关系?” 黑泥鳅揣好他的银针,无所谓道:“我只是大夫,对于朝廷的兴亡,没兴趣,一位大夫而已,就算是要东山再起,能够掀起什么浪。好了,要不要解毒?” “解——”吐出一字,邱长明没在刚刚的事情追究下去,秋乙侬的人,不许结党营私,这乃是铁令,不过,总有漏网之处,比如说,他和徐二哥他们家,再比如,他与那些学子的家庭,算上来,吕淮一家,与他也有纠葛。 凌不凡和张三出去,邱长明是指挥人,黑泥鳅是执行者,洛瑕则是跑腿的。 一碗解毒的药水端了上来,洛瑕站在一旁,随时候命。 “李四,针灸过程中,会很痛苦,你咬着这一块布,以防咬断舌头,这块布浸了人参水,会有一旦味道,不要惊慌,这是为你续命用的,你准备好了,就点头,我们开始吧!” 李四按照吩咐而坐,对比与以前的那些大夫,很不一样,这一次的,从刚开始,就给他保障。 邱长明准备好,他把他此刻,就当做是华佗,整个人变得不一样起来,带着些沧桑。他手指着后背穴位的位置,道:“胸椎五,短针,刺入一分。” “好。”黑泥鳅抽出一根短针,让洛瑕在解毒药水里面泡了三息时间,拿出来,插进李四后背胸椎五的穴位中,不多不少,刚好是一分。 银针插背,被插进血肉中的痛楚,让李四闷哼一声。 瞧着李四的反应,邱长明觉得有必要做一做李四的思想工作,道:“李四,如今银针只是刺入了一分,到时候会有刺入银针的五分进去,那是银针长度的一半,等下的痛楚会更深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要开始了,短针,腰椎一,刺入一分。” 腰椎一的穴位,其中作用,都还没和黑泥鳅说,邱长明的手指,明确的指着那穴位的位置,好让黑泥鳅刺入银针。 “接下来,是胸椎十,短长针,刺入三分,这是毒性渗入较多的穴位,银针泡药五息时间。” 第六十二章 解毒(六) 洛瑕接过银针,手上的银针比起刚刚的要长上两分,这要刺进去三分,滋味不可想象,洛瑕打个冷颤,好在针灸的对象不是她。 银针在解毒药水中泡了五息时间,里面镂空的地方,已经渗入了一半的解毒药水进去,黑泥鳅掌握好力度,力求稳准狠,若是他婆婆妈妈的,病人所受的痛苦也就越大,他可不能够自己打自己的招牌。 一针刺下,李四咬紧了嘴里的布条,后背那一点的刺痛,简直是要人命,好在,他还是隐忍下来了。 邱长明瞧着李四的反应,见到他平静下来,心内松了一口气,这点痛楚都受不了,接下来就无法进行。 “胸椎四,长针,刺入五分,银针泡药七息时间,这是最重要的一步,防止体内的毒性反扑,毒发心脏。” 一序列动作重复,这一次,黑泥鳅手上力气更大,一半的银针都要刺入李四后背之中,后背那一处的神经遭到了绝顶的压迫,整个身心都只能够感受到那一处的痛苦,李四额头冒出青筋,被绑住的双手居然发力,想要挣脱绳索。 “不好,李四快要坚持不住,黑泥鳅,加快速度,必须要解出一部分毒性。” “好,长明小子,你说。” “腰椎三,短针,刺入两分,银针泡药三息时间。” “胸椎八,中长针,刺入三分,银针泡药四息时间。” “胸椎十一,短长针,刺入一分,银针泡药三息时间。” “……” … 一连说出了十个穴位,洛瑕接过一根根银针,暗自记住泡药时间,按照顺序,交给黑泥鳅,黑泥鳅也不含糊,身为大夫,自然了解到病人的极限是哪里,随着他一针针的刺下,病人的忍耐限度已经到了极限,但却没有到昏迷的程度。 一旦病人陷入了昏迷,他们这一次的解毒就没有作用,反而,少了李四本身意志对毒性的压制,毒性很可能会在他体内爆发。 嘴里带着人参汤药的干净布块,起了很大的作用,吊着李四的神经。 黑泥鳅刺入最后一根银针,看着李四后背的十几根银针,有的银针已经开始从根部染黑,尤其是靠近心口的拿一根银针,染黑的速度最快,如同邱长明所说,那些毒性感觉到危险,开始爆发。 这些银针刺入的地方,黑泥鳅都一一记住,暂时还不明白这些银针组织起来会有解毒的效果,但他只要研究,总会有效果的。 “李四,忍耐十息时间,十息过后,就会拔出这些银针,第一次针灸解毒,就会结束。” 李四闷哼一声,表示他会坚持,满头冒汗的他,想起了当初在师父的教导下练功的时候,几年如一日的坚持,锻炼了他现在坚强的意志。 “一息,两息,三息,……十息,黑泥鳅,按照刚才的顺序,从头开始拔针,第一处位置,胸椎五,腰椎一,胸椎十……” 十几个穴位不停口说出,黑泥鳅带有压力的拔针,好在他刚刚已经将这十几处的穴位都记得很清楚,要不然,按照邱长明这么快速的语气,他就会拔错针。 黑泥鳅手法很快,三息功夫,在李四的后背已经没了银针,一个个如点一般的红色伤口,还有黑色的血液缓缓溢出,在后背形成了十几处黑色的小点。 除去这样的变化不谈,肉眼可见,李四的后背,黑色的毒素少了一半,而且,一些毒素都聚集在刚刚的那些黑点附近。 黑泥鳅把银针放进解毒药水里面,里面黑色的毒血溢出,就被解毒的药水消灭。 李四坚持到现在,都是靠着意志支撑,如今,刚刚缓下,脑中突感眩晕,衣服都没穿好,倒在床上睡了去。 短短的救治时间,邱长明没费什么力气,这些针灸的穴位,以及刺入多少,在五天中,他想了有数百条方案,最后,一条条的否定,才出现今日的救治方案,好在,他的直觉没错,接下来,需要第二次的解毒,才能根除这些毒性。 第二次解毒之前,还需要做些准备,邱长明看着正在宝贝银针的黑泥鳅,道:“黑泥鳅,你再给李四诊一次脉,看看他体内如何,开一个引起毒发的药方,接下来的五天,李四身体内的毒性,要全都爆发出来,五天之后,将要彻底解毒。” 黑泥鳅放下他的宝贝银针,来到李四身边,望闻问切,除了问诊,黑泥鳅已经知晓李四此时身躯的状况,依照多年的经验,一副去发毒性的药方在脑中成型,迅速的写到纸上,交给洛瑕去拿药。 五天的时间,邱长明亲自煎药,保证药效在最好的时候,让李四服下。起初,李四原本恢复的精神,开始蔫了起来。到如今,李四后背的毒素显得更加吓人,整个人苍白无比,仿若一孩童都能把李四这个大人推到。 张三瞧着李四身躯,一天天的不好,虽然有邱长明的解释,可任谁看到李四的模样,都会心惊。 “邱长明,今日就是解毒的日子,你真的有把握?”张三扶住李四的身体,几人朝着黑泥鳅的药堂而去。 街道两边,店铺里面十分的热闹,快要到新年的日子,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货,过一个好年。喜庆的一片带动了邱长明的心情,他道:“放心,今日过后,李四兄绝对能身躯健康的过新年,我们几人既然相逢,也算是缘分,等到除夕,大家一起守岁如何?” 李四虚脱无力的走着,十年来,每一次新年到来,无非是在提醒他,离死去的日子更加近了,面前的书生,看起来羸弱,却把他从死亡的边缘救起,新年的相邀,他要应下,甚至,他要报恩。 “长明兄弟,李四这一条命,是被你救下,你和张三约定的事情,我听说了,我不需要任何条件,三年的时间内,上刀山下火海,李四也会护你周全,助你成事。从新年开始,我们短暂的,就算是一家人了。” 收服了一位强者的心,为了不让这位强者死去,邱长明也会用尽全力保住这位强者的性命。 第六十三章 年节 第二次解毒,华佗夹脊穴三十四穴位,都用上了,李四的后背成了一刺猬。 此次解毒,很胜利,直到黑泥鳅抽出一根根的银针,那些银针的伤口,不像上次那样,溢出黑色的血液,而是本身鲜红的血液,形成一个个红色的小点。 李四毒素已清,接下来,只需要静养几日,身体就能够恢复如常。 这一日,是大年三十,黑泥鳅很仗义的放了洛瑕一天,没让她在大年三十这一天,还在药堂里面整理药材。 清早,阳光照耀,邱长明早早起来,打了一套拳法,眼见着洛瑕装扮好出门,问道:“你去哪?” 洛瑕白了邱长明一眼,道:“今日不是大年三十吗?你们几位大男人,会买菜吗?会做饭吗?还不是要我去。” 邱长明摇头,道:“我从不会做,也没沾过。” 洛瑕一副就是如此的样子,不愿意与书生多谈,径直出门,邱长明尾随其后,道:“你是要去买菜?那我与你一起去。” 洛瑕迟疑,“书生,不是我小瞧你,你在别的方面是很厉害,但是,买菜不一样的,你跟着我,也不能帮我什么忙!” “今日大年三十,需要的菜很多,你一个人肯定是拿不动,我帮你拿。” 洛瑕双眼弯成月牙,“咯咯”直笑,两排白色的牙齿露出,配上红唇,加上银铃般的笑声,邱长明看呆了,这样洒脱的女子,是第一次见。 “书生,说你不懂,菜市有专门搬运菜的人,只要付得起钱,就能够送到宅院来,嘻嘻,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男人愿意去菜市,看在你是第一位这样的份上,本姑娘就让你跟着了。” 邱长明带着笑意的跟着,人生第一次,成为跟班,有这样的女子在身边,平日也多添了一点乐趣。 菜市十分的热闹,一群摆摊的菜贩子在卖力吆喝,洛瑕带着邱长明跻身进入菜市,艰难的转悠了半天,才买齐了需要的东西,付钱给了一位壮汉,让他把菜送回宅子。 邱长明带着洛瑕在菜市的一家酒馆坐下,点了一些下酒菜,一壶酒。 “书生,我们两人干嘛要坐在这里,我还得回去做午饭。” “嘘,不要说话,你吃着就行。” 邱长明注意力都在旁边一桌衙役的身上,他在菜市里,找了一圈,终于找到管辖菜市的衙役,用心听着那两人在说些什么。 “吴哥,昨晚花楼里的姑娘怎么样?缠人的功夫可是一等一的。” “嘿嘿,你还别说,多花点银钱,就是不一样,今晚我还打算去找那位小妖精。” “哈哈哈,哈哈哈,吴哥,你就不怕家里的嫂子吃醋吗?” “怕什么,家里做主的人是我,咱们兄弟两干一杯……” 邱长明听着,有些沮丧,本以为会有些收获,谁知道根本就没有听到他想要的东西,正要起身回去,突然听到一位衙役口中北安王的字眼,他又坐下,聚精会神的听人墙角。 “太后六十大寿,特意让北安王回来,吴哥,你说北安王回来了,会不会,就回不去了?” “你这小子,说这个干什么,不知道这是禁令吗,北安王身份特殊,掌握北安军二十万,整整二十万啊,再加上北安王是用兵奇人,二十万人马可以低的上四十万,你说,这么一大疙瘩,当今的那位,肯定是要想法子割掉的,这次让北安王回来,朝廷绝对会有大动荡的。” “吴哥,你怎么说的这么肯定,难不成又是你家舅子告诉你的?” “那当然,我家舅子好歹也是县令眼中的红人,县令最近有些动作,我家舅子肯定要知道的,好了,不说了,我们做了半个时辰,该做做样子,巡查菜市了。” 两衙役离开,邱长明也准备离开,叫上洛瑕后,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邱长明心中有些烦闷,看着一旁低头的女子,道:“洛瑕,你可知道北安王?” 洛瑕抬头,“北安王,当然知道了,前太子的亲弟弟,要是没有他,北方的那些蛮夷,猖狂的要无法无天了。” “你说,这样的人,要是朝廷要把他的军令收回来,你怎么看待?” 洛瑕不懂书生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她心中也有答案,“本姑娘没什么想法,是北安王的,谁也抢不走,若不是北安王的,他紧紧守住,迟早也会有丢掉的一天,再说,福祸焉知,坏事就一定会是坏事吗?我可不信这样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邱长明愣在原地,他了解北安王这人,他若是想要守着,谁也夺不走,任敌人如何的诡异厉害,他身边也自有能人异士帮他,此次北安王答应回来,怕是他故意的了。北安王要做什么,邱长明无从可知,不久,他们依旧要相遇的。 站在邱宅面前,邱长明看见他的两扇朱红色大门东倒西歪,他的头有些痛,这杰作,是谁弄得,大年三十,也不让他安心过个年。 双目鲜少的带有怒气,邱长明走了自家的宅院,却见凌不凡和赵名山正在争吵,对的,赵名山,他怎么会在这里? 赵名山正和凌不凡据理力争,余光扫到了邱长明,丢下凌不凡,快步来到了邱长明面前,宽大的手掌拍在邱长明背上,笑道:“长明兄弟,我和大花来投奔你了,你会收留我们吧!” 说完,双目希冀的瞧着邱长明,仿佛邱长明要是不答应,就是罪恶深重的人。 在这样的目光下,邱长明猛的咳嗽,止不住的后退,赵名山刚刚那一拍,简直是要拍出内伤,铁砂掌小成的力道,就算没有特意用出,也不是邱长明这个药罐子受得了。 书生快要拍出内伤,洛瑕这个大夫挺身而出,“赵名山,你是来杀人的吗?居然用这么大的力气。” 赵名山尴尬的收回手掌,嘿嘿笑了两声,“对不住,对不住了,铁砂掌最近小成了,控制不住力道。” 邱长明咳嗽暂缓,“算了,大门也是你的杰作吧,只要你把大门修好,大年三十就让你在这里过,修不好,吕大花在这里,你一个人在外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