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 第一章 山洞 “我靠!怎么又回来了?” 老六呆呆的看着前面山壁上的一个黑漆漆的洞穴,露出惊恐的表情。 我也急了,红着脸骂道:“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儿?都转了三遭了,每次都是这个地方,难道我们就这么歇菜了?” 鸭子掏出手机瞧了瞧,轻叹一声:“什么鬼地方,一格信号都没有。老六,看看你的手机。” “手机个屁啊,你不知道智能手机很费电?再说了,这可是十万大山,荒郊野岭的,你就算能打出去,他们未必就能找到咱们。” “那你说怎么办?等死?”阿凡达突然说道。 所有人都一声不吭,只是有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传来,场面格外压抑。 “那些苗族山民都说的很明白了,这吊藤山上古怪的很,上来的人就没一个回去的,你们倒好,一听这话还来劲了,我看你们怎么办,妈的,释放高考压力也不选个好地儿,跑到鬼山上来,可真有你们的。”鸭子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老六一听这话,也不怎么高兴,说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老早说你们听了吗?” “行了行了,吵什么!” 大头破天荒的吼了一嗓子,取出水猛猛的灌了一口,扶了扶他那黄色的小眼镜,看了看阴沉的天,说道:“树都是一样茂密也就算了,怎么连老天爷也不开恩,看个方向都不给面子。” 说完又瞟了一眼前边那个黑漆漆的洞穴,说道:“要不……我们进去?” “不行!”鸭子破口而出:“你忘了刚才那声音?指不定是什么鬼东西发出来的。” 正说着,那洞口突然发出一阵“沙沙”声,和之前我们经过这里时听到的一模一样,非常刺耳,时而疏远,时而就好像在自己的耳边一样,直叫人头皮发麻。 我们几个吓得几乎都不敢动弹,鸭子的双腿直哆嗦,其他人的脸也都是一片惨白,只有大头看上去还稍微好一点儿,人长得胖,胆子也挺大。 那声音持续了几分钟,然后就没了声响,我们五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大头使了个眼色,我们就都朝着他那边靠了过去。 我们围了个圈蹲在地上,大头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说:“小点声,咱们第一次来这地方,什么都还不清楚呢。” 老六不耐烦的问:“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问我我问谁去?总之,这苗疆是非常神秘的,里面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也说不准,必须进去看看才知道。” 我平时喜欢读书,杂七杂八的书我看了不少,也大概知道苗疆的一些情况。苗疆指的是苗族等一些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特指现在我国的西南地区。而苗族是中国一个比较有特色的民族,据说远古时期的蚩尤便是苗族的始祖,后来由于蚩尤败在轩辕黄帝手下,蚩尤部落为了躲避战乱和追杀,便开始了逃亡生活。他们从黄河流域一直逃到长江中下游平原,那个时候,中国的先民主要都在北方活动,长江以南的广大地区基本上都是人迹罕至,蚩尤部落到了这里以后,建立了“三苗国”,这便是苗族的雏形。 可当时的朝廷丝毫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派大军横渡长江进攻三苗国,三苗国的大多数人都死于战乱,只有一小部分人逃了出来,进入湖南、贵州一带,朝廷军队这才善罢甘休,苗族的先民才得以生存下来,在当时被称为南蛮。而当今的苗族主要分布在湘西,贵州,云南等省区,广西和四川虽不多见,但也有分布。 鸭子吃惊的看着大头:“什么,真要进去?这要是万一……” “万一什么,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法子?咱们可是在这鬼地方转了三圈了,再这样漫无目的的转下去,我们全都得死在这儿!”大头将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好像快要蹦出来一样。 鸭子一撇嘴,将头扭了过去,显是很不情愿的样子。大头接着说道:“我也不想进去,可眼下还有其他办法吗?你们要是有什么想法,就都说出来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没了声响,场面再一次陷入了尴尬。 我咳嗽了一声,撕碎了地上的一片树叶,说道:“只有进去了。” 一说这话,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盯着我,我只觉着脸上一阵发烫,赶忙将头低了下去。 “老六,你呢?”大头问。 老六抿了抿嘴,脸上满是怒色,说:“妈的,豁出去了,进去就进去,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有兄弟们陪着,值了!” 我一听老六这话,心里边只觉得非常别扭,正要问他,可大头突然开口:“阿凡达?” 阿凡达抽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使劲儿踩了踩,说:“你们决定吧,我听你们的。” 大头微微点了点头,我们四个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阴着脸的鸭子,看看他作何反应。 可等了他好一会儿,他愣是连一个屁也没放,只是痴痴的看着天,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模样。 我一看他这态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心说你进去就是进去,不进去就是不进去,好歹也吭个声儿啊,扭扭捏捏,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大头似乎不怎么高兴,他将他背包里的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说道:“把你们的东西都拿出来,看看还有多少吃的。” 我们三个将各自的背包翻了个底朝天,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一起,除了两个手电筒以及仅存不多的水和食品,其他的全部都扔掉了。阿凡达看起来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但却也没说什么。 大头从中取出一瓶水和一袋面包递给鸭子,说道:“祝你好运。”然后检查了一下地上被我们遗弃的东西,将其他的食品和水集中装进了一个背包里,瞟了一眼鸭子,对我们说道:“走吧。” 阿凡达一看大头来真的,瞪着眼睛问道:“真要丢下他?” 大头说道:“他自己不愿意进去,难道要咱们抬他不成?” “行了,我在这里等你们,就不进去了,万一你们要是在里面遇上什么情况,就退出来,我好在这儿接应你们。”鸭子回过头对我们说道。 “那你不要乱跑。” 这话刚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很蠢。这鬼地方我们转了三次都没转出去,他又能跑到哪儿去呢? 鸭子笑了一声:“放心吧麻子,我还是有脑子的。” 看他这样,我们就都没说什么,转身便向那黑漆漆的洞穴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近乎圆形的洞穴,洞口比较小,很显然是人工开凿的,因为没有什么自然力量能将洞凿的这么圆。 我估摸了一下这洞口直径大概在一米左右,里面黑不溜秋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是隐隐飘出来一阵恶臭,让人作呕。洞口的周围杂草丛生,上面便是悬崖绝壁,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正处在这吊藤山和另一个悬崖峭壁相互连接的地方,据说,这是由板块之间的断层互相交错引起的,因此地理学上称其为断块山,而我们眼前这个洞,便是位于这断块山壁上。 这个时候,大头已经躬着身子进到了洞里面,他打开手电筒向洞的深处照了照,回头对我们摆了摆手,示意让我们也进去。 阿凡达很灵活的躬着身子进了洞,而我由于很瘦,紧跟在他后面,倒也不怎么吃力,可老六却没有那么轻松了,一米八五的大个,进来时着实费了不少周折,不过半蹲着也勉强还能走动。 大头递给老六一个手电筒,让他看着点后面,以防发生什么变故,就这样我们便向洞的深处缓缓挪去,途中拐了几个弯,就已经看不到后面洞外面的光亮了。 一路无话,大头和老六小心翼翼的照着手电筒,生怕会错过什么一般,阿凡达则一直望着前面,我抬手摸了摸洞壁,发现洞壁非常坚硬,就跟砖头砌的一样,并且还相当潮湿,手刚一放上去就像贴在了冰墙上,湿漉漉的,一闻,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奇特的味道,总之,令人心里面很不爽。 这个时候,大头突然停了下来,用手电照着前面对我们说道:“你们看。” 我们都往前挤了挤,顺着大头手电照着的方向看去,只见这洞穴的方向在前面几米开外的地方突然向下延伸而去,仔细一瞧,好像还凿着台阶。 我看了看大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可他却从裤腰带上拽下自己的钥匙,在左边的洞壁上做了一个记号。 老六似乎也不明所以,凑上来问道:“大头,你干嘛呢?” 大头不紧不慢,将钥匙装好,侧着脸对我们轻声说:“前面的台阶你们看见了吧,我们都进来这么久了,一路上除了拐了几个弯,倒也还算的上平坦,可现在这洞穴突然向下延伸,底下指不定有什么鬼东西呢,说不定刚才那声音便是从这底下传上来的,虽然这里没什么岔路口,但是从进山以来我们遇到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我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我们几个都点了点头,心说这脑袋长的大想的就是周到,一种安全感也油然而生。 说起这大头,不仅人长得胖,而且头也很大,所以我们便给他起了“大头”这么个外号。另外他懂得多,而且在我们班人缘很好,也很聪明,当然,也有很多的朋友,这次来广西旅游,也多亏有他,我们才少跑了很多的冤枉路。不过人无完人,他总是喜欢自作主张,以自我为中心,而且很鬼。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缺点,哪个人没有自己的小算盘呢? 这个时候,大头和阿凡达开始慢慢的向着那台阶挪了过去,我也紧跟在他们后边,并回头招呼老六也跟上,我们三下五初二便来到了这台阶口,迫不及待的向下一看,顿时傻了眼,因为底下就像个无底洞一样,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这台阶从我们这个地方一直斜着向下延伸,直到消失在黑暗之中。 阿凡达吃惊的张开了嘴,瑟瑟的问大头道:“这、这……这下去是到哪儿了?” 可大头就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在台阶边捻了一小撮泥土闻了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我看了看大头,又低头望了望这洞穴的深处,一股莫名的恐惧突然席卷了我的全身,身体也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老六此时也不耐烦了,正要问他,他突然若有所思的开口说道:“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啊?” 我们三个满脸诧异,几乎都叫了出来。我问他道:“到底怎么回事?” 大头又闻了闻手里的那撮土,慢慢的说道:“这……好像是油子的味道。” 这话一出,我们几个先是一愣,然后就只觉着头皮发麻,全身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手也不自觉的在浑身上下摸索着,好像生怕那东西爬到身上一般。 “油子”就是蜈蚣,也有的地方俗称“蚰蜒”,是一种节肢动物,有剧毒,是“五毒”之一,一般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黑的,白的,黄的,青的,红的都有,不过红的一般很少见。油子有大有小,小的跟手指差不了多少,大的似乎有筷子长短,有的书上甚至说世界上体积最大的油子生活在亚马逊热带雨林,足足有一米多长,小胳膊一样粗,连蛇都不放在眼里,非常恐怖。 我小的时候什么都敢碰,就是唯独不敢碰那东西,因为那玩意儿两边密密麻麻的那么多腿,爬动的时候齐刷刷的,看着就让人不舒服,更别说碰了。我听我爷爷那一辈讲过,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时候,中国的虫害非常严重,其中就包括油子,因为它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所以见缝、孔就钻,据说很多小孩子穿着开裆裤在草坪上打滚玩耍的时候,这东西就往小孩子的屁股里面钻,逢钻必死。所以那个年代有很多小孩就是死在油子手下的。 我越想越发毛,赶忙问大头:“你是怎么知道这味道是油子的?” 大头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们这些城里人,见识可真不怎么的,我打小就在山里生活,什么东西没见过?虽然我也不喜欢油子,但小时候天天见这玩意儿也就慢慢熟悉了,他们爬过的痕迹以及味道我都能辨个大概,只不过这里的土太少,倒是看不出什么爬动的痕迹。” 阿凡达一听大头这么说,也捻了一小撮土闻了起来。老六则俯身向洞穴深处瞧了瞧,问大头道:“那……我们还下去吗?” 大头拍了拍手上的土,叹了一口气,说道:“反正待在外面也是个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下去碰碰运气。” 我和老六都点了点头,可阿凡达却一直在闻他手里的那撮土,好像在闻香水似的,一副享受的模样,我一下就笑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闻什么闻,走吧。” 可他却慢慢抬头,脸上一副痴呆的表情对我们说道:“这土……好像还有血腥味儿。” 一听到这话,大头的脸色一下就僵住了,我正要问他,可这个时候洞底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声音越来越大,与我们前几次听到一模一样,可前几次听到的声音非常空灵,就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一样,而这一次的声音非常真切,就好像有无数小鬼在耳边窃窃私语一般,听的人头都快要炸了。 我们三个都用力按住耳朵,而大头赶忙用手电筒照了照洞底下,我们也扫了一眼,可这一扫我就看见了我这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景象。只见在洞穴下面几步远的地方,一只,两只,十只,一百只,五百只,成千上万,数以亿计的红色油子密密麻麻的爬了上来,台阶上,洞壁上,后面的扑着前面的,就好像海浪一般朝我们扑了过来。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我只是隐隐感觉自己的全身在剧烈的颤抖,而他们三个的脸色也都是一片惨白,纷纷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就这样看着这些油子渐渐的逼近我们。 “快跑!” 大头突然喊了一嗓子,我们这才清醒过来,赶忙不要命的就往回跑,一边跑我心里还一边骂着,你他妈就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好好的待在家里怎么了,旅什么游啊,人家旅游都是开开心心的,我他妈怎么这么背啊,被困在山上也就罢了,现如今还要被虫子吃掉,这种花钱受罪的窝火事我这一辈子也不干了,真他娘的晦气。 我们很快就转过了刚才来的时候的那几个弯,我心说赶快出去,鸭子在外面一定想出了什么法子,让山下的苗民来救我们,最好一出洞就有苗疆美女给我们送上热水,端上香喷喷的苗疆美食伺候我们,吃饱了还有舒服的软床,让我睡他个三天三夜,然后还有专车送我回家,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想到这里,我口水都流了出来,脚底下也利索了很多,推着前面的老六让他快点,磨磨蹭蹭的,可当我们拐过最后一个弯时,不知道为什么老六却突然停住了,我往前一看,心一下子就凉了下来。 “洞口呢?” 第二章 密室 看到前面居然没路了,我先是一愣,脑子里边“嗡”的一声巨响,然后直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痴痴的看着前面本应该是洞口的墙壁,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六和阿凡达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接跑上去在那洞壁上摸索着,可那洞壁砌的是严严实实,丝毫看不出什么破绽,就像是这洞穴从来都不曾有过洞口一样。 我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狠劲儿的甩了甩头,情绪也慢慢的镇定了下来,努力的回想着刚才进洞时的情况,可挠破了头皮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赶紧问老六:“老六,你刚才在最后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老六握紧拳头使劲儿的砸了一下洞壁,很绝望的说:“我怎么知道,拐了这么多弯儿,我也看不到洞口的情况啊,再说了,要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肯定得有个声响啊,这里又没有什么岔路口,咱们一直都是一条道走到黑啊,现在洞口没了,我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使劲儿的搓了搓脸,刚一抬头正准备说话,可他俩却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跟见了鬼似的,一动也不动,表情非常恐怖。 我瑟瑟的问他们:“怎么了?” 阿凡达慢慢的抬手指了指我后面,声音有些发抖的说道:“大头呢?” 我一听这话,猛的转过头去,可后面却是空空如也,除了隐隐飘来一股腥臭味儿以外,什么也没有。 “不对啊,他人呢!” 我下意识的叫了出来,老六和阿凡达也赶紧过来照了照洞穴的深处,喊了几声大头的名字,可除了回声以外什么也没有。 我彻底崩溃了,脑子里面各种胡思乱想,完全不听使唤。而老六二话不说就揪住阿凡达的衣服质问道:“大头不是在你后面吗?他人呢?” 阿凡达一个劲儿的摇头,说:“刚才跑的时候实在是太仓促了,我以为他一直在我后面跟着,所以也没在意啊。” 老六气得直喘粗气,大声吼道:“那现在怎么办?大头不见了,出不去了!怎么办!” 阿凡达全身不住的颤抖,瑟瑟的说:“要不……咱们回去找他?” “放屁!我说你能不能长点脑子?我宁可一头撞死在这里,也不回去喂那些虫子!”老六破口大骂道。 这个时候,那个我们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还是隐隐的从洞穴深处传了出来,并且越来越大。我本来已经非常绝望了,一听到那声音,想死的心都有了,站起来跑过去就照着前面那本应该是洞口的洞壁一顿猛打,心说我一生无愧于祖国和人民,绝对算的上是社会主义大好青年啊,社会主义运动尚没有结束,况且组织上交给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我怎么可以死在这种地方。 可是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脑子里面想的天花乱坠什么作用也没有,我的两个拳头这个时候已经全部都打出了血,可我却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反而越打还越起劲了,一边打一边还呼唤着鸭子的名字。 老六和阿凡达看我这般模样,赶紧过来拉住我,让我保持镇定。可我根本就镇定不下来,全身剧烈的颤抖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道:“都是要死的人了,镇定个屁啊!” 突然,我感觉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我的头上,软酥酥的,而且好像还在动。我当时想都没想,直接一把抓了下来,一看,我的妈呀,原来是一只红油子。 我吓的尿都快要出来了,直接一甩手,那东西便被我甩到了老六的脸上,老六还不明白什么情况,先是一愣,然后我就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叫声中还夹杂着谩骂声:“麻子,你他妈的什么意思!看你平时油光满面的,怎么关键时刻这么害我!” 我也没时间搭理他,抬头准备看看洞顶什么情况,可突然感觉脚底松动了一下,心里一犯嘀咕,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只觉着脚下一空,我整个人便掉了下去。 就在这掉下去的一刹那,我还幻想着如果按照一般的武侠电视剧和电影的情节,我肯定能落在一个桃花仙境或者世外桃源里,周围都是一片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远处的亭子里肯定还有一位容貌倾国倾城的抚琴女子,悠悠琴声婉转而来,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可现实每次都如当头一棒,直接打消了我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只觉着眼冒金星,全身上下疼的要命,五脏六腑好像都要碎了一样,非常难受。 我喘了几口粗气,使劲儿的捏了捏拳头,艰难的从地上坐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可是周围黑不溜秋的什么也看不见,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听见头顶上传下来两声惨叫,正寻思着,就听见“啪”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摔在了我脚的那个方向。 “哎吆~我的妈呀~” 这呻吟声我怎么听怎么耳熟,突然一个灵光,这是阿凡达啊,我赶忙叫了一声:“阿凡达!” 阿凡达一听是我,赶忙回话道:“麻子……” 我一听急了,用尽全身力气试图站起来,边站我还边问道:“阿凡达,老六呢?” “这儿呢……” 突然一个声音也从刚才的那个方向传来,我一听就是老六,不过似乎伤的很严重。 虽然听声音他们离我的距离也不怎么远,可我现在浑身非常的难受,费了好大周折才勉强站起来,然后踉踉跄跄的摸索着就朝他们那边走了过去,可就在这个时候,我脚底下不知踩上了什么东西,滑不溜秋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我嘴里直骂着,蹲下身子一摸,原来是一个手电筒,我估摸着应该就是老六的那个。 我赶忙打开手电筒朝着周围照了照,这才看清楚了四周的情况。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我估摸了一下大概有*十个平米那么大,周围的墙壁是灰黑色的,非常平整,就好像是古墓里面的密室一样。而我右边那个墙壁中间还有一个石门。我再往上照了照,可上面的天花板距离地面少说也得有个四五米,并且还非常平整,丝毫看不出什么破绽来,我心里一犯嘀咕,我到底是怎么掉下来的? 可这个时候老六又一次的发出了呻吟声,我也没时间想别的,赶快找了找,便发现老六就在我跟前不足一米的地方,我赶忙过去把他扶了起来,可他的伤势非常严重,满嘴都是血,扶他的时候他疼的直喊爹娘,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当时那个心里可真不是滋味儿。 阿凡达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过来瞧了瞧老六的伤势,然后看了看天花板,心里面好像有什么事儿一般,冷冷的说道:“这地方,有蹊跷。”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废话,这还用你说?是个人都……。” “不是!”阿凡达打断我的话,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和老六都盯着他,看看他能放出什么洋屁。 阿凡达把手电筒抢了过去,照了照那边的石门,又照了照天花板,然后又很神秘的看了看四周其他的地方,轻声对我们说道:“这可能是一个古墓啊。” 一听这话,我先是一愣,然后半信半疑的看着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凡达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平时在这方面还是有些研究的。你们看这个密室,还有那边那个石门,除了古墓里面有这种构造以外我还真想不出来第二个。另外,你们忘了刚才上面那个洞了?那很显然就是个盗洞啊,你见过哪个正常的洞穴凿的那么小,并且还修在这么见不得光的地方?” 我想了想,接着说道:“不对啊,那盗洞凿那么圆干什么?” 阿凡达继续说道:“这你就不懂了,人家土夫子打盗洞可不是随便乱打的,那都是有讲究的。就比如说这个地方,断块山,地质还是比较活跃的,经常会发生崩塌等一系列的地质灾害,所以圆形的盗洞有一个拱形的支撑效果,不会那么容易就崩塌掉,这样进去拿了东西就不至于被困死在里面。” 老六剧烈的咳嗽了几下,说道:“那洞里面的那些台阶是干嘛的,土夫子还有时间修台阶?” 阿凡达微微笑了一下,说道:“根据上面那个盗洞的走向来看,这个古墓应该就在底下没错,因此那些土夫子原计划应该是打螺旋形盗洞或者是‘之’字形的盗洞,可就在这时他们应该遇到了什么变故,匆忙之间只好斜着向下打,但由于坡度太大,人难以站立,所以就在这盗洞上凿了台阶。怎么说也比前面那两种类型的盗洞省时间不是?” 我和老六听到这里,都觉得有几分道理,我随即又问他道:“可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个洞没什么岔路啊,为什么却找不到洞口了?” 阿凡达一听我问他这话,脸顿时沉了下来,说道:“咱们可能是鬼打墙了!” “鬼打墙?” “对,我们先前都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除非请阴阳作法或者用其他一些特殊的东西把我们从这个死循环里面拉出来,否则我们永远都只能在原地打转!” 我这个人是个绝对的唯物主义者,那些个太极风水、阴阳命理我以前都是一概不信,可仔细一想近来的遭遇,当下不由得便信了大半,我正要问他,可这个时候他又说道:“不过现在没事了,我们已经被这转板机关给送出来了。” 老六一脸迷惑的问道:“转板机关?什么东西?” 阿凡达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天花板,说道:“这都不知道?就是我们头顶上这东西啊,你以为我们是怎么掉下来的,就是头顶这转板机关把我们给送下来的,据说这转板机关起源于商周时期,它平时看起来就是个天花板,可其实说白了就是个三百六十度的翘翘板,上面稍不平衡,便会来个大翻转,因此我们也就掉下来了。不过那些个土夫子的手段也不怎么高明,居然把盗洞打在了那机关上,可虽然这样,他们却让我们捡回了一条命,说起来还要谢谢那些个土夫子呢。” 我拿过手电筒细细的瞧了瞧这密室的顶部,隐隐觉着这事情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正当我准备问他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我却发现他俩突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后面,表情非常狰狞。 我心里一紧,冷汗都冒了出来,只觉着背后阴森森的,全身也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我慢慢回头想看看什么情况,可刚一回头,我就看见一张惨白的脸,上面那一双流着血的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第三章 鸭子 我当时吓得都蹦起来了,全身哆嗦着就往后靠,他俩也跟我一副德性,直接都贴在后面的墙上了。 在这个过程中我才大概瞟了那东西几眼,发现原来是一个坐在地上面色惨白、两个眼窝不停往出流血的人,那双赤红的眼神看起来非常怨毒,就像是中了什么魔咒一样,跟小时候看的恐怖片里那恶鬼长的是一模一样,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可心里同时又觉得非常别扭,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我之前见过他? 可这个时候那人突然将血红的眼睛瞪得圆鼓鼓的,两腿一蹬,脖子一直,“噗”的一下一口鲜血竟然从嘴里喷了出来,直直溅到了我的身上,然后那人就像一堆烂泥一样倒了下去,再也没了动静。 “鸭子!” 老六的这一下可着实把我给喊醒了,就好像重重的敲了一下我的脑袋,顿时反应了过来,我们三个赶快过去看了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可到跟前一看我们是彻底傻眼了。 只见鸭子平躺在地上,脸色由刚才的惨白变成了现在的黑紫色,七窍不停的在往出流着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圆勾勾的瞪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可这时两个细长的触角突然从他的鼻孔里面探了出来,上下摆动了几下,然后我就看见一条红油子从他的鼻孔里面钻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然后就好像停止了跳动,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慢慢变得模糊了起来,冥冥之中好像还有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醒过来,左右看了看,可周围却是一片漆黑,我便声嘶力竭的喊了几声,这个时候我的右边突然亮了起来,不知道谁用手电筒照了照我,说道:“醒了?” 我一听是老六,猛的坐起身来,一把抢过手电筒朝密室的中间照了照,可鸭子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没有丝毫的生气。 “不用看了,他死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抱头静静地坐着,心里面乱的不可开交,脑子里面像过电影一样飞快的作出各种假设,可没有一种是成立的。 “他是怎么死的?”我冷冷的问老六。 “应该是中毒了。”旁边突然传来阿凡达的声音。 我心里非常纳闷,问道:“中毒?中什么毒?” 阿凡达拿过手电筒照了照鸭子的旁边,除了一只被踩扁了的红油子之外,什么也没有。 看到这个,我直接说道:“不仅是中毒,他脑袋里面全让油子给吃空了,什么毒能毒的七窍流血?” 他俩一听这话,全都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阿凡达声音有些发抖的说道:“你是说……那、那油子吃、吃人?” 我说道:“要不然你闻的那土里面怎么会有血腥味儿?” 阿凡达和老六听到这里,脸色全都白了,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被踩扁了的红油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顿了顿,看了一眼鸭子,问他们道:“当初他死都不愿意进来,可现在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他们两个似乎都知道我要问这个问题,不是沉默就是叹气,很显然也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我们三个人在黑暗中静静地坐了很久,老六才憋出了一句话:“那现在怎么办?” 我照了照那石门,冷冷的说道:“还能怎么办,吃的全在大头的背包里,虽然大头不见了,鸭子死了,但我们总不能在这儿等死吧。” 老六咳嗽了两声,摸了摸嘴角的血迹,说道:“你刚才晕了过去,我们两个害怕再招来什么麻烦,就没敢动那石门。” 我看了看那石门,估摸了一下大概有三米多高,两米多宽,看上去非常的厚重,可我却二话不说就来到跟前,用力推了推,却也只推开了一点儿。他俩看我非常吃力,也过来帮忙,我们三个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那石门推开了一半,不过这一半也足够我们过去了。 我们将鸭子扶起来放到我的背上,这个过程中他的七窍里面时不时的还流出鲜血,身体也非常冰凉。我让他俩走在前面,可我这心里却多少有些发毛,心说我活了二十年了,这还是头一回背死人,不过你是我兄弟,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你他娘的待会儿要是再钻出一个红油子来,我就卸了你。 就这样我们三个穿过了那石门,进入了一个笔直的走廊里。 这走廊还是比较宽敞的,高度跟刚才那密室差不多,三米多宽,两边的墙壁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壁画,每一段的壁画都不相同。而这走廊的尽头,则是两扇青绿色的大门,大门的两侧好像还有什么东西,不过距离太远,暂时还看不清楚。 我们一边走一边看着两边墙壁上的壁画,有的画的是几个拿着木棍,全身*的人围着猎杀一只老虎。有的则是一支军队骑着战马拿着兵器打仗的情景。还有的则是很多人虔诚的跪在地上,望着天上的一条大青龙,好像是在进行着什么祭祀活动,非常壮观。 当我们走了一半的时候,阿凡达突然照着走廊顶部说道:“你们看。” 我放下鸭子,顺着他照着的方向抬头看了看,只见顶上也有壁画,只不过这幅壁画比较隐秘,不太容易发现。壁画的内容是地上放了一口棺椁,一些人正搬来大量的器皿放在这棺椁的周围,旁边还有几个巫师模样的人在往这些器皿里面放东西。 我看了看阿凡达,说道:“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阿凡达说道:“这棺椁里面的主人好大的来头,竟然有这么多的陪葬品。” 我一撇嘴,很不耐烦的说道:“就这点陪葬品也叫多?那秦始皇陵里面的陪葬品叫什么?” 阿凡达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不能比啊,这地方可是苗疆,以前叫南蛮,自从周朝以来,历朝历代就一直对南蛮怀有戒心,时常派大军进攻,因此当时的南蛮可是一贫如洗啊,就不说什么平常人家了,就算是蛮王的陪葬品也只不过是大大小小的几个坛子而已,可这个棺椁里面的主人竟然有这么多的陪葬品,而且还能请来巫师驱鬼作法,可见他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 老六也瞧了瞧洞顶的壁画,说道:“那就是这个古墓的主人了?” 阿凡达抿了抿嘴,说:“这个目前还不能确定,只不过这壁画既然在这个古墓之中,可能性应该很大。” 我想了想,说道:“如果当时的南蛮国力很弱,便修不起这么大的古墓,那是不是说明这个古墓不是蛮族的?” 阿凡达一听这话,很惊疑的看着我,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墓主人是汉人?” 我点了点头,阿凡达随即皱紧了眉头,说道:“不对啊,当时的蛮族和汉族矛盾非常大,他一个汉人把陵墓修在这蛮族领地干什么?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我又看了看洞顶的那幅壁画,隐隐感觉它在暗示着我什么,可我就是想不出这其中的端倪,就在这个时候,老六开口说道:“我说你们两个,脑袋让门夹了是不是?咱们现在连命都快保不住了,你们还有兴趣研究这个?赶快研究研究怎么出去吧。” 一听这话我俩也就不研究那壁画了,背起鸭子就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这两扇青绿色的大门跟前,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了门两边的东西,原来是两座用石头砌成的龙石像,每个大概有一米多高,冲天而起,气势雄浑。我知道古墓里面一般都有这种东西,能镇邪,可保墓主人不至于受到一些邪物的侵扰。 老六上下看了看这两扇门,便走上去想要推开,可这个时候阿凡达突然喊道:“别碰!” 老六很不耐烦的回头问道:“怎么了?” 阿凡达瞪着眼睛说道:“先别碰,可能有机关。” 我很疑惑的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凡达看了看门两边的石像,对老六说道:“根据两边墓室的规模来看,如果刚才那个是耳室的话,那这个应该就是主墓室了,而主墓室是放置墓主人棺椁的地方,所以一般都设有很多的机关,你这样贸然推门,不要命了?” 老六一听到这儿,赶忙往后退了几步,说道:“那怎么办?你知道机关在什么地方?” 阿凡达摇了摇头,说道:“往后退,我先试试。” 我门三个往后退了几步,他随即脱下了自己的一只鞋,照着门就砸了过去,然后我们就听见“嗖嗖嗖”的几声,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那只鞋便被几支弩扎在了门上。 我和老六痴痴的看着那被扎在门上的鞋,老半天没说出话来,阿凡达走过去将那鞋拽了下来,说道:“我在书上看过,这个机关叫暗弩,唐代以前,主墓室大门机关基本上都是这个,所以这个古墓的年代应该在唐朝以前。不过这暗弩的局限性很大,只能触发一次,所以这下就不用害怕了。” 我过去找了找,果然在两边龙石像的尾巴上分别有两个小孔,直直对着大门中央。我又看了看那几支弩,再看了看那已经被阿凡达穿在脚上的破烂不堪的鞋,心里边顿时产生了一种畏惧之情,心说刚才要是阿凡达不叫住老六,那现在被破洞的恐怕就不是鞋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主墓室的门好像比那耳室的门轻了不少,我们三个三下五初二便推开了一扇门,当下没有多说,背起鸭子就进去了,可用手电筒一照,我们三个全都傻了眼。 只见在这个足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墓室里,竟然密密麻麻的摆放着上百口的棺材! 第四章 主墓室 按理来说,这主墓室肯定是珠光宝气、碧宇辉煌,可我实在没有想到竟然是这副模样,这么大的墓室里竟然没有一点儿声响,静悄悄的,非常阴森,我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不仅是这样,墓室的深处时不时的还吹过来一股股阴风,让人全身上下不自觉的哆嗦。 我们三个瑟瑟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也大概将这主墓室的情况看了个*不离十。 这个墓室,足足有篮球场那么大,而我们正对着的那边,也就是墓室的那头也有两扇和我们这边一模一样的青绿色大门,这之间除了一条细长的过道以外,其他的地方全都塞满了棺椁,看着直叫人瘆的慌。 我心说这一个陵墓里面只能有一个墓主人啊,可这个所谓的主墓室居然有这么多的棺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当阿凡达照了照这墓室顶部的时候,我们却发现这个墓室不仅面积非常大,而且还非常高,距离地面少说也得有个十来米,而墓室上空还静静地悬着一口水晶棺材,里面好像还躺着一具尸体。 阿凡达这个时候脸色非常的难看,他压低声音对我们说道:“这个地方阴气极重,看起来这是个极厉害的主,我们赶快过去,记住,从现在开始,千万别抬头看,也别碰到其中的任何一口棺椁,否则咱们今天谁都走不了!” 老六看阿凡达脸色这么难看,轻声说道:“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个水晶棺材吗,我刚才就看了一眼,这不是好好的吗?” 阿凡达狠狠地瞪了一眼老六,说道:“那东西,只能看一眼。” 说完,他就小心翼翼的朝那边那门走了过去,老六也不好多说什么,也跟了上去。我回头看了看背上的鸭子,可这不看还好,一看不由得又是倒吸一口凉气啊,不知道他那一脸黑紫什么时候又变的煞白无比,简直跟那粉刷墙面有的一拼了,我心里暗骂了一句,正准备把头拧回来,可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身后门旁边的墙壁上竟然凿刻着几行古文字,密密麻麻的,看这阵势,没有个好几百字下不来,我赶紧叫住了他俩,并走上前去仔细的研究了一下那些古文字。 阿凡达和老六很迷惑的凑到了跟前,连摸带看,可越看眉头皱的越紧,阿凡达说道:“这下可白了,我对这古文字没有多少研究啊,麻子,你能看懂这其中的意思吗?” 我笑了一下,说道:“这下你们可找对人了,我麻子虽然不敢说通晓二十四史,但好歹也读了个大概,这些个古文字我还是能看出一点儿门道来的。” 老六撇了一下嘴,说道:“哎哎哎,我说麻子,不吹牛能死啊,这平时也没见你历史考的有多高啊,你连现在的简体汉字都还不识几个呢,这么复杂的古文字,你能看的懂?” 我瞟了他一眼,说道:“今天要是没有你麻哥我,你猜破了天也猜不出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阿凡达说话了:“行了行了,麻子,你要是真有两下子,就给我们说说,这上面到底写的什么,顺便也打打老六的嘴。” 这话说的巧,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拿过手电筒照着墙壁上那些字说道:“我刚才想了一下,这些是西周时期的文字,记录的好像是方叔的生平。” 阿凡达一脸疑惑的问道:“方叔是谁?” 我看着那些古文字说道:“方叔是西周周宣王时期的一个卿士,据说他曾经率领三千辆兵车北征玁狁,南伐荆蛮,使当时日渐衰微的西周王朝又重新振作了起来,因此也就得到了周宣王的提拔和重用,是当年西周最有影响力的卿士了。他一生有三个儿子,全部都战死沙场,可以说为西周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阿凡达指了指后面的几行字,问我道:“那这几行字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看,想了一下说道:“方叔对周王朝倾注了自己全部的心血,为了报答方叔,周宣王就赐给了方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绝对权力以及数不清的荣华富贵,希望方叔能够永远为西周效劳,可方叔却全然拒绝了,只是希望周宣王可以答应他一个请求。” 老六和阿凡达都紧紧的盯着我,示意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眨了眨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我还是说道:“方叔希望自己死后可以葬在蛮族的领地。” 阿凡达满脸惊讶,问道:“为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起初,周宣王对于方叔的这个请求非常的生气,因为在当时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将自己葬在蛮族领地跟绝后没什么两样,可方叔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魔咒,丝毫不肯退让,甚至还一度因此发动过兵变。而当时的军政大权全都由方叔一人掌握,周宣王被逼无奈,也只好答应了他这个请求。” 老六掐了掐胡子,说道:“这个周宣王,可真不怎么的,人家想死在什么地方就什么地方呗,你就不能成全成全人家,还非得打起来才高兴,就这点儿觉悟还能做一国之君?真是瞎了眼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方叔执意要将自己葬在蛮族的领地,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不然他也用不着大动干戈来强迫周宣王吧,而周宣王也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阿凡达阴着脸轻声问我:“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咱们头顶上那水晶棺材里……是、是方叔?” 一听他这话,我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瑟瑟的说道:“应该是他没错。” 阿凡达又说道:“可他在底下放这么多的棺椁到底想干嘛?陪葬也不是这么个葬法啊,并且这种行为明显是对墓主人的大不敬啊。”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方面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现在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呢。” 老六突然说道:“你们看看你们,什么脑子啊,就这点儿思想觉悟,还在这儿探寻历史,丢不丢人哪你们。”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猪八戒戴眼镜,冒充大学生,那你说说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老六说道:“中国自古以来就讲究叶落归根,入土为安。所以在埋葬死人的时候,尽量要做到以上两点,也就是说,人死了要安葬在故乡,还要埋在深土里面。就算不能做到两全其美,那也得要取其一啊。你们看这方叔,叶落归根很显然没有实现,所以,必须得厚葬啊,因此上面那水晶棺椁里面躺的,很有可能不是方叔本人。” 我一听老六这话,顿时开了窍,说道:“你是说……这儿还有其他的墓室?” 老六点了点头,说:“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毕竟这古墓我们还没有探个究竟,现在下结论,恐怕为时尚早啊。” 他话音刚落,一声闷响突然从前边传了过来,瞬间打破了这墓室的宁静,我们也着实吓了一跳,向前一看,只见墓室那头的两扇门突然打开了一扇,一道人影从门缝里闪了出来,两只眼睛圆勾勾的向我们一瞧,呆了一下,然后就像见了鬼似的缩了回去。 “谁!” 老六一看那门外面竟然有人,二话不说拿着手电筒就追了出去,阿凡达想拦都拦不住,也追出了门外,我一看他俩跑的比兔子还快,大喊了一声,背着鸭子也跟了上去,可这个时候不知道脚底下有个什么东西,竟然将我的脚腕活活拽住,用力一扯,我便摔了个狗吃屎,门牙直直的磕在了地上,疼的我眼泪都出来了。而鸭子此时也压在了我的身上,并且还出奇的重,我只觉着肚子里面的五脏六腑好像全都快要被他给压出来了。 我心里一紧,究竟是什么东西?于是便忍着疼痛回头看了看,可这一看,我差点没吓得背过气去,只见从旁边的一个棺材里,居然伸出一只奇长的手臂,正紧紧的捏着我的脚脖子。 那可真的是吓尿了,我隐隐感觉我的裤裆全都湿了,全身在剧烈的颤抖,完全不听使唤,甚至连开口求救的声音都没有,两只手不自觉的到处乱抓,可这非但没有丝毫的作用,那东西还越握越紧了,并且还用力的把我往棺材里面拽,力道非常大,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能使出来的。 有那么一刹那,我真的以为我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因为那东西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没过多久我的腿已经被拽上了棺材,眼看着我整个人就要被拖进去,我也放弃了任何求生的念头,心说这一次死的实在是窝囊,竟然被一个死人弄成这副德性,真他娘的晦气。 可不知道这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上天的眷顾,我的双手在胡乱摸索中竟然在棺材缝里摸出一把刀来,不知道是谁留在这儿的,反正只觉着非常锋利。 这一下可着实让我找到了救命稻草,心里边顿时暖了起来,全身上下仿佛都充满了力量,我二话不说爬起来照着那东西就是一下,这一刀似乎吃力极大,那只手先是一呆,然后就像触了电似的狂甩着缩进了棺材里。 我当时吓得一身冷汗全都冒出来了,因为这事儿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我心说这世界上难道还真有起尸这么个说法? 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根本没办法思考问题,因为这里这么多棺椁,再不走指不定又会生出什么乱子来,所以我赶忙爬起身来,背起鸭子屁颠屁颠的就往那边那两扇门那里跑了过去。可俗话说得好,这人走背字儿的时候,喝口凉水都能背噎死,我是怎么也想不到那门到底是怎么关上的? 第五章 密道 看到那门居然关上了,我先是一愣,然后自我安慰了一下,心说这门这么轻,肯定一推就开,所以我直接伸手推了推,可那门就像是锁上了一样,竟然没有丝毫的挪动。 看到这个情况,我心里开始慌了起来,赶忙将鸭子放在地上,使出吃奶的力气推了好一会儿,全身都湿透了,可那门就像是中了邪一样,怎么推都没有反应。 这个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阵阵木头撞击的声音,我先是被吓了个趔趄,然后瑟瑟的回头一看,我的妈呀,造孽呀,只见这墓室里所有的棺材盖都剧烈的上下抖动了起来,就好像是棺材里面的东西急着要往出蹦一样。 我一看这架势,二话不说拼了命的想把那门给推开,可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门就是一动不动,我心说老六他们不至于这么害我吧,这门肯定不是他们给关上的,但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人动过这门,情急之下,我那老毛病又犯了,照着那门就是一通乱打,一边打一边还大声的求救,心里面还直骂着,你们两个他娘的要是连这么大的动静都听不见,你们就真的可以回去吃屎了! 旁边的声音是越来越大,甚至好像还有棺材盖掉在地上的声音,我颤抖着侧着脸瞥了一眼,就看见有些棺盖已经被掀了开来,里面的尸体先是坐了起来,然后又躺了下去,紧接着又坐了起来,如此循环往复,好像在做仰卧起坐一样。 我一看这光景,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儿了,颤抖着掏出刚才的那把刀子,心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们要是光在棺材里锻炼腹肌,我倒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但你们他娘的要是敢过来,我直接就给你们来一黑的,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你们大哥都还没吭声儿呢,有你们什么事儿? 想到这里,我还抬头瞄了一眼顶上那口水晶棺椁,可他娘的真是喝凉水也塞牙,只见那水晶棺椁里面的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半个身体已经趴在了棺椁边上,仔细一瞧,好像还在瞪着我。 这下子我可着实没有承受的住啊,只觉着两腿一软,我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心说这鬼地方也忒邪乎了吧,想啥来啥,幸亏我手里还有家伙,要不然待会儿那东西要是真下来了,我就得歇菜呀。 可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下来了一样,声音非常大。我一愣,该不会是真的下来了吧。 我瑟瑟的抬头看了看,不由得又倒吸了一口冷气啊,只见那水晶棺材里面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我心里一急,彻底把持不住了,虽然手里有家伙,可处在这种环境下,仅仅是想象力就能将自己给逼死,况且旁边还有这么多的活死人,就是神仙来了那也得给吓死啊。我赶快又推了推门,发现没用之后又到处摸索着其他的地方,心里面紧张的要命,心说这墓室这么高,掉下来不死也残废,我就不信你能是铁打的? 可我又错了,正当我上下摸索墙壁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背后阴嗖嗖的,一来一去,好像有人在后面喘气一样,不过这乎出来的全是冷气。 一时间,偌大的墓室里死一般的沉寂,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了声响,我只觉着背后一阵发凉,使出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捏着那把刀子,想朝背后挥上一刀,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死活都抬不起手来,只能僵在那里剧烈的颤抖。 这个时候,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放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本来已经吓得够呛了,这一下着实来了个条件反射,我吓得原地蹦了起来,刀子也脱手了,之后腿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瑟瑟的回头一看,可后面却没有任何的东西,周围棺材里的尸体也继续在锻炼着腹肌,时不时的还发出“咯滋咯滋”的响声。我再往上看了看,可那水晶棺椁里面的尸体还是静静地躺在里面,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出来过的迹象。 我一看到这状况,痴痴的坐了老半天,心说难道是我眼花了? 我狠劲的甩了甩头,揉了揉眼睛,再往上一看,那水晶棺椁里面的尸体还是原封不动的躺在里面,并没有什么变化。而旁边棺椁里面的尸体也还在兴奋的锻炼着腹肌,而且似乎还越来越起劲了。 我一犯嘀咕,果然是我看花眼了,自从进山以来,这稀奇古怪的事儿没少折腾我,这下可倒好,竟然闹成精神病了。 我摇了摇头,扫了一眼周围的那些活死人,心说厉害啊,都这么大的功夫了,连大气都不喘一个,这要是放在外面,你们早拿奥运冠军了,也不知道你们生前是干什么的,但瞧你们这架势,似乎有满腹的冤屈,不过也没关系,我麻子要是能活着出去,少不了你们的纸钱。 突然,我注意到一个问题,其他棺椁里面的尸体都忙的不亦乐乎,可我右面的那口棺椁竟然没什么动静,棺盖还是好好的盖在上面,我心里一个灵光,该不会是一个没主的棺椁吧。 这么一想,我也不怎么害怕了,过去使劲的挪了挪那棺盖,然后一把将棺盖掀开,往下一看,不由得大喜啊,原来棺材底下竟然是空的,直直的通到了地底下,看上去好像是一个密道。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刚才我还被吓得屁滚尿流来着,一转眼的功夫又是眉开眼笑,心说这老天爷还是舍不得我呀,竟然给我指明了出路。 我二话不说将鸭子拖了过来,然后扛起他就塞了下去,之后我也进到了里面,看了看周围还在辛苦奋斗尸体们,心里面问候了一句,然后我就盖上棺盖下去了。 这是一个非常窄的洞穴,高低只有半米左右,凿的也非常粗糙,比刚进来的时候那个所谓的盗洞差远了,我心说这个洞不会也是那些个土夫子凿的吧,但这一看就是个豆腐渣工程,可前后两个洞做工的差异也忒大了,手法也不一样,难道来到这里的还不止一批土夫子? 由于这洞穴的空间很小,因此本来就不怎么方便移动,再加上我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连一口水都没有,而且还要拖着鸭子,所以更是慢上加慢,好大一会儿也只走了十来米,累得我是上气不接下气,眼前一阵恍惚,头上虚汗直冒,而前面又是一片无尽的黑暗,丝毫没有个尽头,我不禁轻叹了一声,不知道这出去又到什么地方了。 就这样,我走走停停,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洞口,外面亮的刺眼,仔细一听,似乎还有流水声。我一下就来劲了,拖着鸭子快速的朝洞口挪去,心说总算是出去了,这一次游的可真是窝囊,气没少受,钱没少花,还差点连命都丢了,他娘的下一次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干了。 正想着,那洞口已经到了跟前,我松开鸭子,迫不及待的探出头一看,可眼前的景象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具体的大小根本无法估计,形状很不规则,而眼前则是一条大约有七八米宽的地下河,河水从左面溶洞的深处流过来,随着溶洞的走向一直蜿延前行,流往右边溶洞的深处,我又往上看了看,只见洞顶距离地面少说也有个七八米,并且还挂下来众多的水蚀柱,典型的喀斯特地貌,看上去十分的壮观。 就在这主溶洞的周围,还连着大大小小十几个溶洞,形状各异,而我正前方河的对岸还连着一个发着白色亮光的溶洞,将这主溶洞照的非常亮堂,而洞口处还站着四个人,仔细一看,好像是老六他们,大头也在旁边,只不过还有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我倒是没怎么见过。 这下子我是绝对没有什么理由不兴奋了,冲着他们就喊了几嗓子,他们回头一看是我,非常高兴,挥了挥手让我赶快过来,我心里一热,赶忙从这洞里爬了出来,拖出鸭子过到我的背上,背着他就跑到了河边。 我伸出脚探了探,这河水也不怎么深,似乎只能没到我的腰部,流速也不紧不慢,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于是我背着鸭子就趟了过去,一边趟我还一边冲他们笑,可他们几个刚开始还眉开眼笑的,可随后脸色便慢慢沉了下来,之后表情是越来越狰狞,眼睛全都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心说我又不是鬼,用得着用这种眼神看我吗?可他们的表情非但没有丝毫变化,并且还都伸出手齐刷刷的指着我后面,嘴里还不停地摆出口型,看起来好像说的是……背上? 我心中一紧,心说背上是鸭子啊,他怎么了?该不会又爬出一只红油子来吧。 正当我准备回头看看什么情况的时候,突然感觉鸭子从我的背上挣脱了下来,然后一把就把我的头摁进了水里,我没有防备,直接跌倒在河里,可鸭子还是紧紧的摁着我的头,直直按到了河底,我拼命的挣扎着,可他的力道非常大,我根本没有半点反身的机会,就这样我一口气没倒过来,一下就喝了不知道有多少的水,只觉着肚子越喝越鼓,胃好像都快要憋炸了一般,一个劲儿的发呛作呕,紧接着眼前就一阵阵的发黑,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六章 黑子 冥冥之中,我感觉喉咙里像是塞了一个什么东西,憋的我连气都喘不上来,头上青筋暴起,好像快要炸了一般,我睁眼一看,原来是鸭子,他两只手紧紧的掐着我的脖子,一双怨毒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这架势,分明是想要把我活活的掐死。我使出全身力气拼死的挣扎,可他的力气大的惊人,我丝毫没有办法挣脱,只觉着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手脚也渐渐的停止了挣扎,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可突然之间,一个念头闪过,手在裤兜里摸索出那把刀来,顿时杀心四起,心说你不仁我就不义,照着他的肚子狠狠地就是一刀。 只听见一声惨叫,他手里的劲道一下子就没了。我如获大赦,一脚把他踹远,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眼前一阵恍惚,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感觉就好像是世界末日一样。可就在这个时候,我隐隐约约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回头一看,只见鸭子捂着肚子上的伤口,直直的坐在地上,突然两腿一蹬,脖子一直,“噗”的一下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直直溅到了我的身上,紧接着我就看见他的眼窝里,鼻孔里,耳朵里,甚至嘴里,还有刚才那个伤口里,陆陆续续的钻出来许许多多的青绿色油子朝我爬了过来,就好像他的身体里是一个巨大的油子窝一样,非常骇人。 看到这个景象,我脑子里是一片的空白,什么都没有想,只是静静地趴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青绿色的油子渐渐的逼近我,就好像痴呆了一样,无动于衷。 这个时候,不知道谁在旁边要扶我起来,可我就是僵在原地不动弹,那人拉我,扯我,可我就是不随他的愿,一直痴痴的看着那已经爬满了青油子的鸭子的尸体。那人没办法了,揪住我的衣领就是一阵猛晃,嘴里还大声叫喊着我的名字,而且周围好像还有很多人,都一齐呼唤着我。 “麻子!醒醒,麻子!” 突然感觉眼前一道强光照射了过来,我用手挡了挡,眯着眼睛瞄了一眼周围,没有看清楚什么,那道强光随即移了开来,我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看,原来是大头、老六和阿凡达,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他们围成一圈看着我,眼神之中好像有一丝的欣慰。我低头看了看,大头的双手正紧紧的揪着我的衣领,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松开了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总算醒了。” 其他人也像卸下了一个大包袱一样,纷纷瘫坐在原地,看着我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我坐了起来,摸了摸湿透了的衣服,狠劲儿的摇了摇头,心说原来是一场梦,可真够呛的。 老六突然对我说道:“麻子,你他娘的可真是一个活宝,我们几个差点没给你折腾死,太难伺候了!”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老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阿凡达说道:“你到底做什么噩梦了,不是挥拳就是踢脚,就这还不过瘾,竟然连刀子都掏出来了,大头差点让你一刀给刺死你知道吗?” 我非常惊恐,看了一眼大头,大头没有说话,只是他的旁边还放着我的那把刀子。 旁边那个陌生人说道:“小兄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样的!”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人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长相平平,脸很黑,跟那煤矿工人活脱脱一个模子。这时那人好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伸出手说道:“我叫黑子。” 我疑惑的和他握了握手,看了看他们几个,老六说道:“咱们在那主墓室里碰到的。” 我一下就想起来了,顿时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妈的,我的兄弟为了追你,抛下我独自一个人在那主墓室里担惊受怕,还差点儿连命都丢了,你还好意思出现? 我瞟了他一眼,冷冷的问了一句:“你谁啊,在这儿干嘛?” 黑子笑了几下,说道:“小兄弟,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啊,大家都是一个行道的,至于用这种态度来质问我吗?不过我还真是佩服你们几个孩子,才这么大点儿,就倒起斗来了,后生可畏呀。” 我一听这话,心里面的气顿时不打一处来,说道:“你什么意思?我们都是学生,倒个屁斗啊!” 黑子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孩子是真,是不是学生我可就真不知道喽,你难道没听说过现在的土夫子倒斗的时候都得带上孩子来历练历练?说不定这一次,他们是想试试你们几个的能力,也好子承父业。” 我非常生气,指着他的鼻子喊道:“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老六和阿凡达看这架势,赶紧拉住我,阿凡达说道:“你先别冲动啊,咱们现在被困在这个鬼地方还没有出路呢,况且鸭子的事儿我们还没有搞明白,而这黑子又是一个土夫子,他肯定知道这地方怎么出去,你惹恼了他,咱们也就没救了。” 我突然愣了一下,问道:“对了,鸭子呢!” 他俩都露出无奈的表情,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大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哪儿来的鸭子,他压根儿就没有进来。” “放屁!” 我骂了一句,东张西望到处找着鸭子,突然发现河边躺着一具尸体,跑过去一看,这人浑身上下已经腐烂不堪,看样子应该是死了好长时间了,所以绝对不是鸭子。 我像发了疯似的在其他地方找着,但就是没有鸭子的踪影,大头看我这般模样,拉住我指着刚才河边那个腐烂的尸体说道:“你在找什么?你从头到尾,一直都背着那具尸体,他就是你嘴里所谓的‘鸭子’!” 我突然感觉脑袋里面“嗡”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瘫倒在了地上,痴痴的盯着河边的那具尸体,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头继续说道:“幸亏旁边有我们,要不然刚才那尸体突然起尸,你早都被他摁在河里给淹死了!” 老六摇了摇头,说道:“这事儿可真是邪乎,我记得在那耳室里明明就是鸭子,怎么一转眼却不是了,麻子,你该不会是被调包了吧!” 我用力的抠着头皮,脑子里面乱的不可开交,可我就是想不出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个时候那个黑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这个方叔墓非常的古怪,你不会是中招了吧。” 我瞥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黑子看了看河对岸的那个小小的洞口,不紧不慢的说道:“据说这古墓里有一种机关,叫做悬魂梯,它可以释放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人要是吸入了这种气体,就会勾魂出身,产生错觉,甚至还会酿成不可挽回的大祸,我估摸着你们三个是中了那悬魂梯了吧。” 老六和阿凡达都死死的盯着黑子,黑子继续说道:“当然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 老六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麻子,在那主墓室,我们去追黑子了,你当时为什么没有跟上来?” 我“呸”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他娘的谁把门给锁上了,怎么推都推不开,你们两个也不知道回来找找我,一个黑子有什么好追的!” 阿凡达无奈的说道:“我们找了,可那门却离奇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黑漆漆的洞穴,我们三个顺着那洞穴就来到了这个地方,恰好就碰见大头了。” 我瞟了一眼大头,问道:“你干嘛去了,我还以为你让那些个红油子给吃了呢!” 大头摇了摇头,说道:“快别提了,晦气的很哪,咱们在那个洞里碰见了那么多的红油子,我正要跟你们往出跑,可这个时候脚底下突然一空,我就掉在了一个有一条地下河经过的溶洞里,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腐尸,并且还滋生了许许多多的红油子,不过那些个红油子看起来对我并没有多大兴趣,于是我就顺着河流来到了这里。” 黑子说道:“照你这么说,那这地下河的上游很显然是一个古代工匠的殉葬坑啊。” 大头点了点头,黑子继续说道:“奶奶的,那这方叔的棺椁到底被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害我黑爷爷到现在都找不到!” 阿凡达说道:“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想着倒斗?先保保你的小命吧。” 黑子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大头说道:“鸭子很有可能还在外面等我们,但看眼下这状况,是绝对回不去了,黑子,你有没有办法从这鬼地方出去?” 黑子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这个方叔墓我是跟着他们进来的,可现在他们全都给弄死了,我也没个着落啊。” 我一直感觉这黑子鬼鬼的,来路不明,他一说这话,我直接问道:“他们是谁?” 黑子说道:“都是一个道上混的,说是要倒方叔的斗,但是人手不够,就叫了我过来。可谁知道他奶奶的,碰上了另外一批土夫子,我们起先还和她们谈条件来着,可她们就是不买账,最后干脆在这古墓里面打起来了,但她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最重要的还有一点你们猜破了天也猜不到!” 我们四个都疑惑的看着他,看看他到底能放出什么洋屁。 “她们都是一群女的!” 第七章 银镶棺椁 “啊?” 我们几个非常惊讶,老六说道:“不会吧,女的也倒斗?” 黑子冷笑了一声,说:“谁说女的不能倒斗,那帮女的,狡诈的很,看那身手和挖的盗洞,倒斗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肯定是从吊藤山那个盗洞进来的吧。” 阿凡达点了点头,黑子继续说道:“你们看那个盗洞挖的怎么样啊?” 阿凡达说:“那个洞凿的倒是很专业,不过美中不足的是那些个土夫子没有探查清楚这墓穴的情况,竟然把盗洞修在了那转板机关上。” 黑子一听这话,顿时大笑不止,说:“你们真不愧是一群孩子呀,果然被她们给骗了,那些女的故意将盗洞打在机关上,然后将盗洞通往滋生了大量油子的殉葬坑,给后面的土夫子一个假象,而她们自己则通过那转板机关进入墓室。一般的土夫子肯定看不出这其中的端倪,顺着那盗洞就是一条道走到黑,结果,只能是被油子活活的吃掉!” 我们几个非常惊讶,而阿凡达的脸色更是难看,老六说道:“没想到啊,这土夫子之间竟然有这么多的明争暗斗,这招也太损了,竟然连个全尸也不留,多亏了那些红油子爬上来为咱们提了个醒,要不然,咱们可就真歇菜了。” 我打开大头的背包,取出面包边吃边说:“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黑子笑了一声,说:“我们原计划是从吊藤山上去,勘探好地形自己挖进来,可谁知道那些女的先我们一步进来了,我们的人为了省时间,就顺着她们挖的洞一路走,最后发现中招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幸亏我机灵,和剩下的人找到了那转板机关,下到了墓里,可他奶奶的竟然在那主墓室里碰到了那群女的,可真是背到家了。” 老六惊讶的说道:“你们的人全都死了?” 黑子点了点头,说道:“她们的手段非常毒辣,并且还将我们人的尸体全部都塞进了那个主墓室的棺椁里,要不是我动作快,逃了出来,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儿了。” 我一听到这儿,心说难道我在主墓室里捡的那把刀子,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老六说道:“怪不得你见到我们就像见到了鬼似的,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大头问道。 “也就几个小时以前吧。”黑子说道:“但是这么久了也不见个动静,我看她们应该是出去了。” 阿凡达说:“那方叔的棺椁不会也让她们给找到了吧?” 黑子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倒不至于,她们虽然看起来是一群老练的土夫子,但你们要清楚,方叔是个什么人物,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被人开了棺呢?” 老六掐了掐胡子,很不屑的说:“什么人物,他不就是一个卿士吗?” 黑子笑了笑:“小兄弟,方叔虽然名义上是一个卿士,但实际掌握的权力丝毫不亚于当时的皇帝,况且他执意要将自己的的墓穴修建在这蛮族的领地,肯定在蛮族有自己的势力,要不然他是怎么也不敢冒这个风险的。” 阿凡达说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蛮族到底有什么好的?” 黑子摇了摇头:“这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根据个别的古籍记载,说是方叔当时在与南蛮作战的过程中俘虏了蛮族的一个精通风水堪舆、机关算计的女巫师,据说此人极其厉害,能够吞云吐雾、呼风唤雨,最重要的是他还能招来一些“人形凶兽”作战,这种凶兽非常残忍恐怖,并且刀枪不入。方叔初次与蛮族作战时不知道吃了多少亏,眼看着就要失败,他的军师告诉他,蛮族的巫术虽然厉害,但只需要擒住施展此巫术的巫师,便可扭转危局。方叔一听这话,亲自带领几十名死士夜袭蛮族军营,俘虏了那个蛮族女巫师,逼迫她为自己效力。可没想到那个女巫师竟然答应了,但她提出了一个条件,必须给方叔植蛊才可归顺。” 老六掐了掐胡子,说道:“蛊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方叔应该不会答应吧。” 黑子摇了摇头,说:“方叔当时求胜心切,哪里还管的上这个,况且当时的汉人压根儿就不知道蛊是什么东西,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只不过私底下问了一下那个女巫师,而女巫师说给他植的蛊乃是重生蛊,植入之后即便是人死了,也会在一定时间之内活过来。方叔一听这蛊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作用,当下不由得惊喜万分,可他还是有些不信,于是他把他的疑惑告诉了那女巫师,那女巫一听,二话不说就给方叔的爱犬植入了这种所谓的重生蛊,然后一刀就把那狗给捅死了。” 我们几个都盯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接着说道:“方叔一看自己的爱犬竟然给她杀了,非常的生气,当即就要斩了那个女巫师,可谁知道在这个时候,那条狗的刀伤竟然快速的愈合了,一转眼的时间便奇迹般的活了过来,活蹦乱跳的,与植蛊之前没有什么两样,这一下子彻底是让方叔臣服了,对那女巫师是连连称赞,并且还贬了原来的军师,让她来就任军师一职,从那以后,方叔在这个女巫师的协助下,可谓是战无不胜,威名一时,最终兼并了蛮族的领地,完成了西周王朝的中兴。” 大头说道:“这一听就是个神话故事,天底下的蛊都是用来毒害人的,还没有听说过什么重生蛊,再说了,就算真有什么重生蛊,那天下的王侯将相不都得急着将那重生蛊收归己有吗?哪里还用的上方叔插手。” 黑子咳嗽了一下,说:“这个倒不太可能,因为在周朝以前,汉族和南蛮还完全没有接触过,经济文化也不怎么交流,因此南蛮神秘的蛊术也尚不被人知晓,而方叔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主张兼并蛮方的人,所以也就不存在你说的问题了。” 阿凡达疑惑的看了看黑子,说道:“那这些与方叔要将自己的陵墓修建在蛮族领地有什么关系?” 黑子说道:“当时,方叔只觉着这重生蛊非常的厉害,人死了居然还可以复生,这在以前想都是不敢想的,他一高兴,也就忘了问那女巫师这重生蛊的副作用。直到后来,方叔的身体渐渐的不行了,那女巫师才告诉他,这重生蛊只有在蛮族才起作用,因此,为了掩人耳目,必须由自己负责,在蛮族修建一个方叔的陵墓,方叔死后象征性的将他入殓,等到蛊性发作以后再将已经获得新生的方叔给弄出来。起初方叔并不怎么乐意,但女巫师说如果不这样做,那他体内的重生蛊就不会起什么作用,照样会跟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方叔一听到这儿,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同意了这个女巫师的计划,强迫周宣王同意将自己葬在蛮族的领地。” 我们几个点了点头,我说道:“那之后呢?他真的活过来了?” 黑子冷笑了一声,说道:“那女巫师将方叔入殓以后,就锁死了方叔的棺椁,运用八卦周易的原理在陵墓里布下了天罗地网,这不仅是为了阻止土夫子盗掘方叔墓,更重要的一点,则是为了防止方叔重生出棺。可怜方叔一世英明啊,竟然在最后关头让那女巫师给骗了,就算方叔活过来,也只能在棺椁里被活活的憋死!” 我们几个非常惊讶,老六说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那女巫师到底是什么目的?” 黑子摇了摇头:“不知道啊,这个故事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苗族历史上到底有没有这个人,至今都是个谜啊。” 我喝了一口水,看了看旁边的溶洞,突然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问他们道:“哎?我记得我在河的对岸看到这个溶洞里面发着白色的光,现在怎么没有了?” 大头一听我这么说,拿起手电筒照了照了那溶洞,一时间,那溶洞里面突然发出了白色的光,将主溶洞照的十分亮堂。 我一下就呆住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走进溶洞一看,原来周围的洞壁全都是银白色的,大头用手电筒一照,反光作用非常的强烈,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有无数个白炽灯泡呢。 他们几个也都走了进来,黑子说道:“我们刚才看了一下,这洞壁被人涂上了一层厚厚的银漆,只要一有光源,就会亮如白昼,可这里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地方,不知道这些人涂这层银漆是什么目的。” 老六听黑子这么一说,上前摸了摸那洞壁,一脸惋惜的说道:“哎呀,这么多的银,这要是能带走,我老六肯定就成暴发户了,可他娘的涂在墙上干嘛,这不是浪费财富吗,你们苗人不缺钱,但好歹也把它留给需要它的人吧,真不是好东西。” 老六说完,伸手砸了砸洞壁,可就在这个时候,整个溶洞突然微微的摇晃了起来,而老六面前的洞壁也发出了一声极其沉闷的声响,我非常纳闷,一看,只见面前的洞壁突然裂出了一道竖直的口子,直直通道了地面上,之后那道口子的裂缝越来越大,紧接着一声巨响,口子两边的洞壁就像两扇推拉式的门一样,朝两边移了开来,露出了另外一个溶洞,老六用手电筒向里面照了照,然后我们就看见了足以令所有人都叹为观止的东西。 只见在里面那偌大的溶洞里,竟然摆放着八口闪闪发亮的银镶棺椁! 第八章 八面玲珑棺 这八个银镶棺椁围成圆周状摆放在一个高达半米的石台上,而每个棺椁的身上都刻着飞龙图案,所有的龙头都正对着这些棺椁中心的一把青铜古剑。这把青铜剑的剑尖已经没入这石台的下面,剑身摇摇欲坠,锈迹斑斑,一看就是上了年代的东西,孤零零的伫立在八个银镶棺椁的中间,就像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妪,随时都有倒在地上的意思。 老六被刚才的这一切吓的够呛,痴痴地望着溶洞里面,老半天回不过神来。而黑子不愧是一个专业的土夫子,我们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就已经奔进溶洞,上看下摸,一副考古学家的样子,仔细研究着里面那些银镶棺椁。 阿凡达一脸惊恐,瑟瑟的说:“这不会就是方叔的墓室吧?” 我们都没说话,因为现在这种问题纯属放屁,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跑那么多的冤枉路? 大头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缕青烟,问黑子看出什么了? 黑子犹豫的摇了摇头:“我也只是个半调子,这种构造的墓室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按说这墓前流水可是犯了风水的大忌,方叔这种西周权贵应该不可能犯这种错误吧。” 我不解的看着黑子,问他什么意思,他说他曾经听一位老者讲过一种叫做“八面玲珑”的棺椁,八口副棺围着中间一口刻着飞龙图案的主棺摆放,?要想接近主棺,就必须得先打开外围的八口副棺,而这些副棺都是由机淫巧术控制,里面都装置了致命的机关暗器,只要有人存心不轨,这些暗器机关就会一触即发,使掘丘者命丧当场。 我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心头一紧,扫了一眼这八口银镶棺椁,脚底下不自觉的就往后退去,黑子继续说:“虽然眼前这些棺椁和那‘八面玲珑’颇为相似,但却也有不同的地方,比如那老头口中所说的‘八面玲珑’棺的中心摆放的是主棺,可眼前这中间却围着一把青铜剑。另外,那老头年事已高,记得也不是很清楚,所以这两者到底是不是一种东西,我也不得而知,要想知道答案,唯一的办法就是碰碰运气,打开来看看。” 老六一听黑子这么说,非常激动:“什么,打开来看看?我说你他娘的脑子是不是让门给夹了,自己刚才叙述了一遍这些个棺材有多么的厉害多么的恐怖,你现在想打开它们,你发哪门子的神经?” 可黑子就当老六是空气一样,压根就没有听他说话,而是半蹲在一口副棺旁边,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着什么东西。老六顿时恼羞成怒,正想破口大骂,可大头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惹事儿,紧接着掏出一支烟递给那黑子,说:“这位大哥还真是个行家呀。”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将声音压的比较低,不过我们几个却都听见了,我心说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既然将声音压低,分明就是不想让第三者听到,可偏偏我们几个都听见了,所以给我的感觉就是他既想让我们听到又不想让我们听到,实在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这黑子到底是个道上混的,识趣得很,?看着大头笑了笑,接过烟含在嘴里:“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小鬼头,你属于哪门哪派呀?说出来听听,说不定咱们还是亲戚呢。” 大头没有说话,只是将烟头丢在地上使劲的踩灭,而我们几个越听越糊涂,感觉就像是在听天书似的,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黑子笑着吸了一口烟,看大头不说话,也不好多问,于是便继续研究那副棺。他看了看,突然指着那副棺座的底部,转过头来问我们:“你们谁能看懂这字?” 我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就上前想看看他说的是什么字。 这些字呈红色,是西周时期的古文字,前前后后都刻在那棺椁的侧面,?我看了几眼,也大概能看懂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他们问我,我也就念了出来: 方今之世,外有强敌袭扰,连年征战,民不聊生;内有奸邪作祟,朝纲崩坏,势弱力微,似落日余晖,于事无补,周室衰亡,已成定局。 于此天下甚乱之际,幸有明通渊博,分明开化之家主为吾辈指明通灵大道。得此道者,须心诚守一,于家主入土之日,虔礼渐步于通灵大道,方可得天下之至盛道也,亦即仙体,白日飞升! 阿凡达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白日飞升?难道这些棺椁里面的人最后都成神仙了不成?” 我也很不解,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他接着说:“如果这里所说的‘吾辈’就是这些棺椁里的主人的话,那么这个所谓的‘家主’又是谁呢?而这八个棺椁到底哪个又是‘家主’的呢?” 黑子说:“我进这个墓之前已经调查过了,这里应该就是方叔墓没错,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里所说的‘家主’应该就是方叔,而写这棺文的应该就是深得方叔信任的奴仆下人,因为方叔的三个儿子全部都战死沙场,基本没有什么家属,因此只能让他的亲信来陪葬,可是……” 我们都疑惑的看着他,他抽了一口烟:“可是这八个银镶棺椁到底哪个是方叔本人的,我也不清楚。” 大头扶了扶眼镜,瞄了一眼黑子:“这位大哥,我知道您都是过来人,什么样的沙没淘过,什么样的斗没盗过?您都进来这么长时间了,这方叔在什么地方躺着,您能不知道?您呀就别卖关子了,赶紧给我们大伙说说,好让我们都开开眼界。” 黑子笑了笑,语气很平静的说:“可这里不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些事吧。”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正要问他,可这个时候阿凡达突然喊了一声老六的名字,我扭头一看,眼前的景象差点把我吓疯掉。 只见老六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全身剧烈的抽搐着,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刚才研究的那口副棺,口中还不断地涌出白沫,满脸青紫,像是中了什么魔咒一样,非常恐怖。 我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前一秒还好好的一个人,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这副摸样,给谁心里都不会好受,况且他还是我的朋友老六。 我一时脑子非常混乱,完全不清楚刚才我们说话的短短几分钟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眼下这种情形也容不得我多想,赶紧上去看了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可老六的症状恶化的非常快,几秒钟的功夫,就已经停止了抽搐。 我们几乎个个都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大头掐了掐老六的上嘴唇,顿了顿,很平静的说:“没气了。” 在这一瞬间,我已经感觉到我们都死定了,那感觉就好像是一直有一个阎王爷跟着我们,随时都有可能向我们索命一样,说不出来的憋屈,有可能我们几个就这样一个一个莫名其妙的被索了命,先是鸭子,现在是老六,那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我了呢? “他大爷的,搞什么!到底是谁干的!” 阿凡达激动的骂了起来,我也被吓得发颤,整个溶洞除了外面地下河的流水声以外,安静的令人发慌,无限的恐惧从四周袭来,仿佛随时都要吞噬我那脆弱的心灵。 在这之前,我和鸭子,大头,老六,阿凡达都是万千祖国未来的建设者之一,都是*的接班人,我们几个平时也没有什么狗屁人生目标理想抱负,唯一的一点小心愿就是想趁着高考结束后的暑假出来嗨一番,亲眼瞅瞅平日里在电视里出现的祖国的大好河山究竟是不是那么回事儿,可他娘的现在却落得这么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于是心里面就把老天爷上上下下的祖宗全部都问候了一遍,心说我上辈子肯定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辈子才这么苦命,老天爷你要命就拿去吧,我也没什么过于苛刻的要求,只求你给我赐个痛快一点的死法,这种俄罗斯轮盘赌式的死法我他妈真是受够了! 这一刻,我想到了平日里最令我反感的我家老头子。 突然,一种熟悉的声音从银镶棺椁那边传来,我转头一看,我的妈呀,只见刚才那副棺的棺盖剧烈的上下抖动了起来,跟我在那主墓室里碰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看到这状况,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了,心说这什么情况,这两边棺材里的主人难道都得过羊癫疯吗? 我们几个都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可那棺盖抖的是越来越厉害,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正想给他们说说自己在主墓室里的经历,突然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那棺盖就像是被什么巨大的气流冲了开去,紧接着,两只奇长的手臂就伸了出来,耷拉在棺椁边上,像荡秋千一样摆来摆去,然后,我们就看见一张简直用人类语言无法形容的巨大的怪脸正冷冷的盯着我们! 第九章 咕噜 那东西长着一颗硕大的头颅,感觉比人头的两倍还要大,上面一根头发也没有,皮肤粗糙渗白,鼻子和嘴巴非常小,一双没有瞳孔的黑色的眼睛非常大,就像戴着个墨镜一样,跟那美国大片《指环王》里那“咕噜”活脱脱就是一个模子,看的我冷汗都出来了。 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我可着实没有承受的住,全身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满耳朵全是自己的心跳声。我想跑,但是我的双腿早已颤的不成样子,大脑下达的命令就是执行不下去,我看了看他们几个,差不多都跟我一副德行,吓得全身直哆嗦。 我不知道大头又犯哪门子的神经,在这种紧要关头,他却把手电给关了,我们一下子都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之中,这一次,我甚至连地下河的流水声都听不到了,周围安静的令人发怵,心里面也紧张到了极点。 “大头!你他奶奶的,把灯……” 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我奋力挣扎,可那人的力气非常大,我完全无法挣脱,这个时候那人将嘴凑到我的耳朵边上,轻声的说:“别乱动!” 我一听是大头的声音,赶忙点头以示同意,并示意他把手松开,然后轻声问他怎么回事,他压低声音:“别出声,那东西专找光源和声源,没有这两样的东西,我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你悄悄的呆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声,等我信号!” 他说完,便消失在我身后的黑暗之中,四周又变得鸦雀无声。我想找找其他人,但伸出手朝四周摸了好一会儿,就是摸不到,心里一空,心说刚才我们离的那么近,可现在为什么就不见了呢? 正当我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那“咕噜”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吼,声音非常沙哑,就好像眼镜蛇发出的声音一样。我本来就已经非常紧张了,一听到这声音,吓得“啊”一声,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然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赶忙捂住嘴,尽力不发出半点声音。可越是这样,就越是紧张,头上的冷汗成股的往下流,全身触电似的发抖,根本无法控制。我就这样坐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一秒一秒的数着,感觉就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我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但俗话说祸不单行,就在我万分紧张之际,越来越感觉有什么东西带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朝我这边走了过来,那东西的脚步很轻,但我的感觉非常真切,压的我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我将嘴按的更紧了,眼睛瞪得直直的拼命看着前面黑暗里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可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那东西越来越近,那种莫名的压迫感也似乎达到了要将我摧毁的地步。 突然,那东西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就好像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那种压迫感也慢慢减轻了下来。听到它走了,我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嘴里骂了一句,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东西又停下了脚步,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我心里一紧,心说他娘的不会是听到我了吧? 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珠子转的飞快,警惕的注视着周围,心里面“砰砰”直跳,唯恐黑暗中突然有什么东西扑出来。 就这样,我提心吊胆的度过了大约五分钟时间,四周依然没有任何声响,我也就慢慢放松了下来,轻轻的喊了几声他们几个的名字,可就是没人答应。 我心里慌的厉害,因为只身一人呆在这种鬼地方,周围无限的黑暗就好像是个无底洞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将我完全吞噬,这种感觉真是比死还难受,我宁愿痛痛快快的撞死,也不愿意忍受这种折磨。 不知道是不是我在黑暗里呆的久了,神经开始错乱了,我突然感觉有一股寒风从我的左耳边吹过。那可真的是寒风,一点温度都没有,就像寒冬腊月走在大街上,寒风“嗖嗖”的从耳朵边上刮过,简直就是刀割一样的疼痛。 我心里一阵发凉啊,心说这么一个深藏地下的溶洞里,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冒出一股寒风呢?并且现在还是盛夏时节,这他娘的也太邪乎了吧。 我正想转过头去看看,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左耳朵边上突然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祭血义芝,方可得道!”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我浑身上下所有的神经细胞都被触动了,就好像一枚核武器,所有的原子都要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一般,根本无法控制,鼻涕,眼泪……等等一系列可以称之为液体排泄物的东西全部喷涌而出,裤裆里湿了一大片,整个人也像个傻子一样,呆呆的站着,听着耳边那如死人一样的声音。 “莫怕……莫怕……吾只需吸干尔等精血……以便永世守护家主……区区微愿,还望阁下成全……” 我已经被吓得没有了主观意识,竟然莫名其妙的点头以示同意。旁边那东西看我这般态度,不知道是不是很兴奋,只觉着又一股寒风从我的左耳旁吹了过来,我全身一个哆嗦,人也清醒了许多,正想扭过头看看是什么情况,耳边突然“啪”的一声巨响,我的面前就有两道强光照射了过来,照的我连眼睛都睁不开,这个时候前面有人在拼命的喊:“快跑!不要回头!” 我一听,那是黑子的声音,可扭头一看,眼前的景象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只见大头拿着一块石头死命的砸着刚才那“咕噜”的头,那东西基本上已经被大头砸的面目全非,脑浆溢出来一地,甚至连头的内部骨架我也能看到。按照生理学来说,大多数生物的头部都是重要的不能再重要的中心部位,头部受损,那基本也就没什么生命的迹象了。可看着眼前这鬼东西我心里就是一阵发寒,它的头部虽然被大头给砸成了肉饼,可他的四肢却还在拼命的挣扎,到处抓来抓去,想摆脱大头的控制,而大头自是不能让它得逞,眼看压不住它,抽出我那把刀子一个劲道,就把那“咕噜”的手给剁了下来,之后的数秒之内,大头那如鬼魅一般的刀法就将那东西的四肢给清理干净了,那东西的手脚被剁下来之后,指头还在不停的扭来扭去,看的我心里就像有虫子在咬一样,非常难受。 眼前发生的这一系列事件早已远远的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所有能想到的东西都从我的脑海里面涌了出来,什么相信科学反对迷信,辩证唯物主义的正确性等等一系列狗屁理论,在这个地方完全都成了笑柄,变得一文不值,唯一还有些价值的,便是我自己的命,是如何从这鬼地方逃出去。 “你他娘的磨蹭什么呢!快走!” 大头拉了我一把,我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疯狂抽搐着的“咕噜”,又看了看浑身沾满黑色的血迹并且不断散发着恶臭的大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拉着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向打着手电的黑子他们奔去,边跑他还边对我喊:“千万别回头,要不然咱们就死定了!” 我一听他这话,吓得连头也不敢回,径直就往洞口处那手电光源处奔去,可就在混乱之中我突然发现,老六好像还躺在那里! 一想到这儿,我一下子就失控了,也不管什么回不回头,直接转身就想去拉老六回来,就算他现在已经死了,可做兄弟的总不能抛下他不管,让他成为这怪物的腹中物吧? 但天不遂人愿,我刚一转身,就看见那“咕噜”直接腾空朝我扑了过来,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它那张巨大而又惨白的脸显得异常可怖,更恐怖的是它那被大头剁掉的四肢手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复合了,两只大爪正直直的对着我呢! 看到这一幕,我的腿都软了,幸好大头反应快,直接一把将我扑倒在地,那怪物扑了个空,但随后又转过身来,沙哑的嘶吼着又朝我们扑了过来。它的速度出奇的快,闪电般就已经到了我们跟前,我躲闪不及,准备闭上眼睛等死,可大头突然朝我肚子上踹了一脚,直直把我连滚带爬踹出去两三米。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肚子上就传来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之后喉口一甜,一口鲜血就喷涌而出,五脏六腑感觉都快要碎了一般,幸好这个时候阿凡达扶住了我,不然他娘的我真的会咬舌自尽。 我被大头一脚踹开之后,那怪物就和大头撕打在一起,看它那架势,就好像要把大头撕成碎片一样,可怕的很。阿凡达眼睛虽然看着他们在扭打,扶我的手却在剧烈的颤抖。 正当大头和那“咕噜”打的异常焦灼之际,黑子突然如鬼魅一般冲了上去,用胳膊狠狠地勒住了那怪物的脖子,那东西被勒的悲惨的嘶叫着,大头趁机掏出刀子,照着那怪物的肚子一刀接着一刀,前前后后一共下了十几刀,满肚子的黑水倾泻而下,几乎快要把大头给淹了。 黑子并没有罢休,双手握住那东西硕大的头颅,用力一拧,就听见“咔嚓”一声,那东西的颈骨就被拧断了,紧接着,他像扭麻花似的,把那头拧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猛一发力,那东西的头便被他拧下来抛了开去,那头轱辘轱辘的滚了好远,停下的时候嘴巴还在一张一合的动弹着,我看到这一幕,差点又吐出来。 这一套动作非常流畅,简直跟那动作片里演的是一个感觉,几乎可以用完美二字来形容。我和阿凡达看的眼睛都直了,心里面开始有了疑问,他们两个的身手怎么会这么好,这黑子还说的过去,因为人家本来就是个职业土夫子,可这大头…… “啊!” 阿凡达突然叫了一声,把我吓了一个趔趄,我想骂他,可转过头一看,他全身颤抖着用手指着大头,我扫了一眼大头的方向,就再也没回过头来。 只见大头目光呆滞的站着,破烂不堪的衣服被黑血浇的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而手中,则抱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第十章 石台之下,另有乾坤 看到大头手中抱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我的心“咯噔”一下,好像停止了跳动一样,没有了任何的动静。右眼皮跳的飞快,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我们就这样忐忑的看着他,他也这样木然的看着我,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的将那血淋淋的头转了转,将头的面部转向了我,我只扫了一眼,就无法抑制的发出了一声响彻整个地下溶洞的撕心裂肺的嚎叫,而双腿则像被人抽去了骨头,瘫软的要命,最终支撑不住,跪倒在了地上,整个世界好像都已经扭曲变形了一样,越来越疏远,越来越陌生,眼前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那是老六的头,他的表情狰狞恐怖,一双非常怨毒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嘴巴张的很大,好像在死前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一样,而他左脸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和张开的大嘴隐隐连在了一起,鲜血和脑浆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上,把我恶心的,直接吐了一地的酸水。 朦胧之中,我似乎看到了大头表情木然的抱着老六那血淋淋的头颅站在我的面前,那头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绝望,嘴巴一闭一合的发出了鬼一样的声音:“王……王……” 它前前后后一共念了十几个“王”,可就是没有下文,最后眼珠子向上一翻,就再也没了动静。 我吓得冷汗直冒,抬头一看大头,差点叫了出来,只见大头虽然手中抱着老六的头颅,可我却丝毫看不到他自己的脸,只能看到他的背,我颤抖着挪到他的正面,可看到的还是他的背,我几乎像发了疯似的围着他找了很久,可每次看到的依然都是他的背,我崩溃了,绝望的正想伸手去摸他,可就在这一刹那,他突然转过头来,我一看,吓得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 那分明就是老六的面孔啊,和刚才大头手中抱的那东西是一模一样,就连表情都一样,张大了嘴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简直就像是把老六的头安在了大头的身上,十分的不协调,非常可怕。 我颤抖着又扫了一眼他的手,原本抱在他手中的头颅却早已经不见了。 看到这一幕,我彻底疯了,好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四处逃窜,完全失去了理智。可我每逃一段,面前就出现一个表情木然的大头,不,那已经不是大头,只是一个安着老六头颅的大头的躯壳。他截住了我的去路,我只好换个方向继续逃窜,但逃了一段之后,又出现了一个新的这样的怪物将我截住,就这样,前前后后一共冒出来几十个这样的怪物,将我团团围住,并且好像幽灵一般,表情木然的向我飘了过来。 我撕心裂肺的惨叫了一声,回音折回来好几次,可就是没有人回答我,这种孤立无援的窘境以及内心的恐惧带来的强大的压迫感,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 它们围的越来越近了,我也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木然,好像鬼上身一样,半张着嘴,痴痴的看着他们飘了过来,而自己却无动于衷。可就在最后一刻,我身边突然亮起了手电光,所有不干净的东西全部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阿凡达用手电照着我的眼睛,拍了拍我的脸,问我没事儿吧,我下意识的推开他的手电,看了一眼表情严肃的大头,痴痴的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我看到老六的尸体横躺在地上,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看起来非常安详,好像正在做一桩黄粱美梦一样。 看到这里,我的内心已经无法用心乱如麻来形容了,脑海里面各种疑问各种画面就像过电影一样往出蹦,头疼的要命,不去想都不行,根本无法控制,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梦。 大头冷冷的说:“我早就说过了,不要回头看,你刚才差点害死我们!” 黑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很沉重的说:“我们之前已经把老六的尸体背回来了,他的事,我也很难过,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你就节哀吧。他虽然死了,可我们还在,总不能白白的在这里等死吧,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出口,不然咱们可就真的歇菜了。” 阿凡达也随声附和着:“黑子说的没错,鸭子和老六虽然都没了,但我们绝对不能没有信念,只要信念不倒,一切不干不净的东西就都是纸老虎,没什么好怕的。” 我愣住了,没想到这阿凡达平时唯唯诺诺,关键时刻竟然能说出这么鼓舞人心的话,虽然语言组织的不是很好,但是作为兄弟的我心里还是暖烘烘的,可看着老六那僵硬的尸体,心里始终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轻松不起来。 阿凡达看了看那不停渗出黑血的“咕噜”的头颅,忍不住颤了一下,问黑子:“头这么大,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会不会是诈尸了?” 黑子正要说话,大头突然说不可能。 黑子疑惑的看着他,他唾了一口唾沫,胡乱的抹了抹脸上黑色的血迹:“我们刚才一没开棺,二没碰尸,按理说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况且你们想想,就算那八口银镶棺椁里躺的全都是陪葬的下人,也应该用麻鱼胶之类的东西将棺材固定的密不透风,可为什么那怪物一冲就破,唯一的解释就是修这方叔墓的蛮族女巫师故意没有密封这些棺椁,好让这东西能顺利的出来害人。” 阿凡达愣了一下,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的意思是说,这东西不是人?可、可这怎么可能呢?不是人……又会是什么呢?总不可能是外星生物吧?” 说到这里,黑子和大头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好像达成了什么共识一样,很有默契。大头说道:“黑子前面不是说过那蛮族女巫师能召唤出一种人形凶兽来替她作战吗,莫非……” 我一听到这儿,心里一阵发寒,心说这鬼东西要真他娘的就是那人形凶兽,肯定不止这一只,那其他的七口棺椁里躺的是不是也是这种怪物呢? 我越想心里越是发虚,赶紧把我的担忧告诉了他们,大头说他也害怕出现这种情况,可问题是那女巫师到底是怎么培养出这鬼东西的,只要弄清楚这一点,找到了那人形凶兽的弱点,我们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阿凡达很不解的看着大头:“什么?你还想找出它的弱点?我说大头,你就醒醒吧,咱们现在连命都快保不住了,你还有心思研究这个?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再说吧。” 他顿了顿,指着地下河继续说道:“你们看,这地下河一直在朝那个方向流动,说明那个方向地势很低,是这地下河的下游,很有可能是通到外面的,我们只要沿着这河岸,跟着水流的方向一直走,应该就可以从这鬼地方出去了。” 我半信半疑:“你就这么确定?” 阿凡达笑了笑:“自古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在哪里不是这个理儿?难道这地下河最终会淌到山顶上去不成?” 黑子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去下游看看也好,总比在这里等死强。” 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老六的尸体突然像触了电似的剧烈的抽搐了起来,我吓得往后退去,而黑子一看老六似乎还有救,赶忙让我们按住他的手脚,而他自己则解开老六的衣领,给他进行人工呼吸。 几分钟之后,老六终于停止了抽搐,可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大头从背包里取了一瓶矿泉水往他的嘴里面灌,这个时候我们看见老六的舌头也变成了黑紫色。 黑子看没有什么效果,说:“他应该还有救,可看他现在的症状,好像是中了什么剧毒一样,阿凡达,你一直和他在一起,你好好想想,他之前有没有乱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说碰过什么不应该碰的东西?” 我一听老六还没死,当下心里轻松了不少,期待的看着阿凡达,可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没有啊,我们两个一直在一块儿,他要是吃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黑子微微点了点头,检查了一下老六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线索,唯一的一点,就是他的右手背上有一层薄薄的银漆。黑子闻了闻他手上的银漆,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可老六突然一下子猛的抽搐了一下,紧接着我们就看见他的七窍里面止不住的往出流血,并在地上汇聚成一条“血河”,朝那石台中央的青铜古剑流去,短短十几秒的功夫,老六体内所有的血液便迅速被那青铜古剑吸收进了剑身,而老六也在短时间内迅速变成了一具干尸,乾瘪了下去,再也没了动静。 我们几个看到这一幕,没有一个不被吓的面色发白的,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们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突然整个溶洞都剧烈的摇晃了起来,而那摆放着八口银镶棺椁和那把青铜古剑的石台突然从中间开裂开来,各自向左右两边退了开去,青铜剑则从开裂处掉了下去。之后,一口看上去厚重无比的深红色的巨大棺椁被从地底下撑了上来,而棺盖的中央部位,则静静地伫立着那把青铜古剑。 第十一章 千年油王 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如同当头棒喝,将我的主观意识摧毁的几近崩溃,以前我只在古装电视剧上见到过这种玄之又玄的奇异景象,当时只觉着这种特有的能力非常帅,可现在当这种情况真真切切的展现在我的面前时,便觉着有一股莫名的恐惧袭上了心头,心里面说不出的压抑与迷茫。就好像你一个人驾着一叶扁舟漂流于深海之中,四面八方水天交际的那种恐惧与绝望,不禁让人有种自杀的冲动。 那被从地底抬升上来的深红色棺椁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庄严肃穆,再加上伫立在它上面那青铜古剑的装点,无不给人展示出一种笑傲天下、豪情万丈的帝王情怀,让人肃然起敬。 我们愣了好一会儿,还是黑子最先反应了过来。他让我们往后退,自己则蹑手蹑脚的向那棺椁靠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那棺椁上的青铜古剑,又摸了摸那棺椁,闻了一闻,然后我就看见他的表情变得非常吃惊,双腿也微微的颤抖了起来,颤着声音说:“我、我,我的姥姥呀!这、这这这,这他娘的是千年阴沉木啊!没想到啊,我黑子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这东西,这下子就算是死在这里也值了!” 大头一听黑子这话,眼睛都直了,也赶紧上去摸了摸那棺椁,好像在摸什么宝贝似的,非常小心,举止行为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我不明白什么是千年阴沉木,就问他们,大头说:“千年阴沉木是生长于横断山脉深处的一种极其罕见的树种,一千年才能长成一棵,非常名贵,据说用它做的棺椁可以保证尸体千年不化,是一种难遇难求的宝贝!” 阿凡达说:“这方叔好歹也是西周战功卓越的大将,能用的起这宝贝,倒也不怎么稀奇。况且这东西就算再怎么名贵,我们也带不走,对我们而言没有丝毫的意义。” 黑子点了点头,取下了那伫立在棺盖上面的青铜古剑。那剑本来就已经锈迹斑斑的不成样子,可刚刚吸摄了老六的血以后,又变得新新如也,就像刚刚打造出来的一样,在手电光的照射下还隐隐反射出墨绿色的光芒,非常古朴。 黑子将那剑翻来覆去的研究了一会儿,然后指着剑柄处的两个古文字问我那是什么字,我拿过来瞧了瞧,可这一瞧我浑身上下就冒了一身的白毛汗,原来那剑上写的不是别的什么字,正是“义芝”。 黑子看我脸色不对,问我看出什么了,我正想告诉他我先前的经历,可这个时候大头突然朝我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们不要出声,然后小心翼翼的蹲在那棺椁旁边,将耳朵贴在棺椁壁上小心的听着什么。 我们看他这副模样,一下子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再招来什么怪物,周围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气氛格外压抑。 大头趴在那棺椁边上听了十几秒,表情越来越僵硬,最后缓缓的站起身来,睁大了眼睛缓缓的对我们说:“他娘的这里面好像有呼吸声!” 我们都呆住了,一时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因为在这样一个恐怖诡异的古墓之中,你要是说那里面有鬼叫,我兴许还能接受,但你他娘的竟然说那里面有呼吸声!这可真是太离谱了。 我正想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可这个时候那千年阴沉木棺椁的下面突然探出来两只长长的触角,左右摆动了几下,紧接着我就看见一条足足有筷子长短的青绿色大油子摆动着齐刷刷的腿爬了出来。 我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虽然我害怕鬼,害怕起尸,害怕刚才那人脸怪物,害怕古墓之中那未知的旅途,可当我看见活生生的油子在爬动的时候,那种内心深处的恐惧是前面所有的东西都无法企及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我想,这或多或少与鸭子的死有那么些关系吧。 大头此时还没有察觉到他身边的情况,看到我们表情不对,反应非常快,头也不回的直接向前一个猛扑,着地时紧接着一个流畅的前滚翻便已经撤到了我们跟前,那身手,感觉就像是一个老特种兵一样,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他这个时候才回头看了一眼,那青绿色油子爬的非常快,已经到了距离我们两三米的地方。我从来没有见过大头的脸色变的这么难看过,整个脸都成铁青的了,我隐隐感觉到最麻烦的事情可能来了,立即问他怎么办,而他只冷冷的飘来一句话:“收拾东西,赶快走!” 我们不敢怠慢,拿起地上的背包就往外面主溶洞的方向跑,可这个时候那油子突然猛一发力,直接朝我扑了过来,我吓得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个踉跄,那油子见机就爬了过来,速度非常快,情急之中我一张嘴,那东西便趁机从我的嘴里面滋溜滋溜的钻进去一半,我心叫不不好,用力闭住咽喉,那东西才停了下来,在我的嘴里面扭来扭去,挣扎着想要进去,齐刷刷的腿不停地刷着我的下颚,一股酸臭味充满了我整个口腔,而它身体的后半部分则在我的嘴外面像九节鞭一样甩来甩去,时不时的还鞭打一下我的脸,我用手握住它的尾巴,想把它从嘴里拉出来,可一用力我的咽喉处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好像把我的咽喉咬住了一样,根本拉不出来。我就这样斜着眼睛看着它胡作非为,那滋味儿真他娘的比死还难受。 我痛苦的在地上滚来滚去,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我有没有尿裤子,反正只觉着眼泪鼻涕全都下来了,喉咙里感觉也快支撑不住了,心说他娘的这咽喉要是被它攻破,那我这回可真的是要去见如来佛祖了。 阿凡达看到我这情况,吓得走都走不动了,瑟瑟的看着我,颤抖着扔过来一句屁话:“麻麻、麻子,不行就就、就把它咬、咬断吧。” 我心说去你爷爷个头啊,这东西现在都已经够恶心的了,我他娘的还咬断?要不是我现在脱不开身,就凭你这句话,以我平时的脾气绝对会揍得你满地找牙! 正当我感觉快支撑不住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坐到了我的屁股上,从后面用胳膊挽住我的脖子,用力将我的上半身拉了起来。我的肚子刚刚本来就被大头的那一脚踹的不轻,现在一受力,当下疼的不得了,下意识的就张开嘴就想叫,可喉咙里塞着那么一个鬼东西,不仅没叫出来,反而猛的呛了一下,那油子趁机滋溜滋溜的就往更深处钻了进去。 我脸憋的通红,感觉连呼吸道都被它给塞住了,死活喘不上来一口气,心说这下完了,谁他娘的这么害我! 正想着,我背上那人突然用两只手死死的扣住我两边的腮帮子,力道非常大,大的指头都好像快要戳进我的肉里一样。我想挣脱他,可这个时候他两只手突然一发力,两边的腮帮子就传来一股胃酸味儿,紧接着,我就感觉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然后猛的一呕,那油子就和着胃里的酸水一齐被我吐了出来。那东西被我吐在地上的时候,还在不停的扭动着身体,跃跃欲试的好像还想从我的嘴里面钻进去一样,看的我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我伸出手想一把捏死它,可我后面那人一把将我拉开,然后抓住那油子使劲的甩了出去。我一看,原来是黑子,这时候大头也从后面跑了上来,喊上阿凡达和黑子一起扶着我就往主溶洞跑。 “它又来了!” 阿凡达突然喊了一声,我听到这话,全身上下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回头一看,那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跟在我们屁股后面了,阿凡达骂了一声:“他妈的,老子踩死你!” 那油子这个时候突然就腾空朝阿凡达扑了过来,阿凡达眼睛一红,一把抓住那东西,往地下猛的一甩,然后就抬脚准备踩扁那油子。 “不要!那可是千年油王,你踩死了它,我们今天就死定了!” 黑子大喊一声想制止他,可已经来不及了,阿凡达一脚下去,就听见“滋啦”一声,那油子便被阿凡达踩爆了,青绿色的液体溅了一地,那油子黏在地上痛苦的扭动了几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一时间,整个溶洞死一般的沉寂,大头和黑子瑟瑟的观察着周围,脸色白的让人害怕,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隐隐传来一股股“沙沙”声,和我们之前两次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听起来非常空灵,并且越来越大,听的我心里越来越是发怵,冷汗都渗出了衣服。大头和黑子慌乱的朝四周照着手电,可这不照还好,手电光一扫之下,我就看见了足足可以令我头皮炸裂的景象。 只见从刚才那千年阴沉木棺椁抬升上来的缝隙处,一只,两只,十只,一百只,一千只,成千上万数以亿计的红油子从那里面钻了出来,底下的扑着上面的,后面的压着前面的就好像大浪一般朝我们扑了过来。 第十二章 求生之路 虽然眼前这种景象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但当这些密密麻麻的油子再次出现时还是让人毛骨悚然,浑身上下一个劲儿的直起鸡皮疙瘩,因为它们完全可以在一秒钟之内将我咬的连骨头都不剩。 “快跑!” 混乱之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我们几个撞撞跌跌的出了那溶洞,来到了主溶洞。可主溶洞的情况更是糟糕,那地下河的水位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涨了很多,水流变得非常湍急。手电往上游照去,隐隐可以看见地下河两边的岸上全都密密麻麻的挤满了红油子,就好像红色的潮水一样朝我们涌了过来,那场面简直能堪比钱塘江大潮!而巨大的“沙沙”声可以说已经到了轰鸣的程度,吵的我鼓膜感觉都快要炸了一样,疼痛难忍。 我用力捂住耳朵,可鼓膜还是非常的疼痛,脑子里面全是“沙沙”声,真他娘的想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 这一愣神的功夫,我们刚刚出来的小溶洞里那些红油子马上跟了出来,气势汹汹的好像要把我们撕碎一样。我正想问他们怎么办,可阿凡达突然撞了我一下,然后痛苦的捂着耳朵在我面前张大了嘴说着什么,但周围的“沙沙”声太大,再加上我又捂着耳朵,根本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他一看我没反应,瑟瑟的扫了一眼那近在咫尺的油子群,头上的冷汗一层一层的往出冒。我不明白他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他突然拽开我的手,然后凑到我耳朵边上破天荒的吼了一声:“大头又不见了!” 这一下我总算是听清楚了,赶紧摁住耳朵,吃惊的四处找了找,可旁边只有阿凡达和黑子,大头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我心里问候了一句大头的祖宗,可这已经没有丝毫的意义,我实在很难想象在这种鬼地方,如果没有大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那油子群移动的非常快,眨眼之间便已经到了我们脚下,我们被逼得往后退去,一直到了那地下河边,湍急的河水剧烈的冲刷着沿途的地面,时不时还溅上来一朵朵水花,将我们浑身打的湿漉漉的,一股寒意随即席卷了我的全身。 黑子的脸色非常难看,瞄了一眼那湍急的河水,吼道:“不管了!跳进河里去!” 这时候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四周除了身体后方那湍急的地下河水以外,全都聚集满了密密麻麻的红油子,那些油子将我们围成半圆形,有意识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就直直的往我们脚上拥了过来。 耳边突然传来“扑通”一声,我转头一看,黑子已经跳进了湍急的河水里,可在入水的那一刹那,他就被湍急的水流冲的不见了踪影。我犹豫了一下,心说这样也好,就算淹死也比被这些虫子吃掉来的痛快! 我心一横,憋了一口气,然后向河里一个猛扎,便被急流冲的天翻地覆,在水里连翻了几个跟头,把我折腾的七荤八素。幸好我死命的憋着嘴里的那口气才没有重蹈上一次的覆辙。 我在水中尽力调整好姿势,花了很长时间身体才勉强平衡下来,猛的一蹬腿,头就伸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甩了甩头,四处一看,发现我正置身于整条河流的中央部位,正被湍急的水流快速的往下游冲去。而整条河流的两岸都已经被红油子占领了,甚至连溶洞顶上,还有那倒挂下来的水蚀柱上都爬满了红油子,一齐发出那恐怖的“沙沙”声。 我耳朵承受不住,只好死命的紧紧摁住,可那声音实在太大,我便憋了一口气,再一次的潜了下去。 我拼命的下潜到河底,不知道为什么,河底的水流速度明显没上面那么快,因此我便贴着河底一直往下游游去,每游一会儿,我就得浮上水面换气。就这样周而复始,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前面的河底好像出现了一道亮光,在水中浮游物的隐衬下,朦朦胧胧的,看的不是很清楚。 我浮上水面换了一口气,可这时候我却隐隐看见左边岸边上的油子像炸开了锅一样,正在疯狂的朝两边退了开去,眨眼之间便已经让开一条路,紧接着我就看见一道手电光从那里面照了出来。我眯着眼睛一看,好像是大头,又好像不是,那人怀里似乎还抱着一个东西,看上去好像是一把剑,但因为距离太远,再加上那人手电光非常刺眼,我也没办法看清楚他到底是谁。 那人一路飞奔着直到河边,之后大气不喘,一头就扎进了这河里,手电光也随即消失了。 我看的一愣一愣的,心说真不会是大头吧?可我现在的处境也没时间细想这些,就算是大头,我也没办法帮他。于是憋了一口气就继续潜到水底,这时水流已经把我冲到了先前发现的那光源附近,我只游了一会儿,便到了那光源跟前,一看,原来是黑子拿的那把手电。 我们的这两把手电都是来这里旅游之前在网上订购的,说出门在外,难免天黑行路,多有不便,为了安全起见,便花了一张红票子买了下来。原以为基本用不上它们,没想到世事无常,它们还就真有了用武之地。目前看来,这五十块钱的国产货质量还不错,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竟然还这么亮堂,而且还能防水,我这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冒出来一种非常独特安全感。 人心这东西,就是奇怪。 我拿起手电,透过朦胧的河水照了照四周,可水底的四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手电光照射过去就被吸收进去了,丝毫照不到尽头。 我换了一口气,继续像下游游了一会儿,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趴到了我的背上,冷冰冰的,一动也不动。我心里一紧,吓得也不敢继续游了,愣愣的感觉着背上那东西。 可那东西一直没有丝毫的动静,只是静静地趴在我的背上。我胆子一大,用手猛的把那东西从背上推了开去,回头一看,差点倒吸了一口凉水。 那是一具尸体,不知道是谁的,但已经被水泡的发胀了起来,它全身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腰间还挂着一个黑色的挎包,右手紧紧的捏成拳头,好像攥着什么东西。 我镇定了一下,把那尸体翻过来看了看,死相非常惨。整张脸煞白无比,两只眼球已经肿胀的突出来很多,好像快要把眼皮撑破了一样。整个鼻子严重的扭曲变形,耳朵也凸出来很多,而头发上则裹了一层白色物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只觉着非常恶心。看它的样子,至少淹死有两个月了。 我拽下他的挎包,打开看了看,里面装着一瓶矿泉水,一袋已经被水泡的发胀的压缩饼干,两支中性笔,还有一本黑皮笔记本。大都是一些没多大作用的东西,但现在这种情况,有点收获总比没有的好,我便把挎包收了下来。然后我准备掰开他的右手看看攥着什么东西,可那手攥的非常紧,就像是被螺丝钉固定住了一样,怎么掰都没有反应。我心说到底有什么宝贝东西,死了这么长时间,身上的气还这么硬。 我浮上水面喘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潜下来,死命的掰他的手。我这人就是这样,你越是神秘,我就越想探出个究竟来,只要是认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性子倔的很。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后,终于将他的手掰开了。我脑子笨,也不会用什么技巧,就是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给他来了个各个击破,最后一看他手里攥的东西,我吓得连手都缩回来了。 他手里是一个青绿色的油子,准确的说,是一个油子琥珀,因为那油子被一层类似玻璃一样透明的东西密封在里面,跟那千年油王简直就是一个模样,栩栩如生,把我吓得差点呛一口水。 我心里直犯嘀咕,这他娘的又是什么东西?如果说刚才溶洞里那只是千年油王的话,那这只又是什么?难道油王还有两只?可它为什么又被做成琥珀了呢?这制作者又有什么目的呢? 我随便把玩了几下,可心里面还是过不了那道坎,一看这东西就浑身的不自在,痒痒的不行,准备丢掉。可转念一想,它都成琥珀了,说白了就是一个看货,应该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了吧。于是心一横,心里有些发毛的就把他塞进了那挎包里,瞄了一眼那尸体,心里问候了一句,就接着往下游游去。 就这样,我游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沿途也不知道拐了几个河道弯,全身上下都已经筋疲力尽,双臂疼的厉害,双腿也仿佛失去了知觉,身体好多次差点失去平衡。我索性就浮出水面,捂着耳朵让急流冲着我走,反倒还痛快些。而两边的沿岸还是被油子占领着,我每过一段,它们就在岸上跟着爬一段,可就是丝毫不踏进这河里半步,看样子,这些油子应该很害怕水。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时间,下游地区渐渐的亮堂了起来,好像是从外面照射进来的光芒。 我一下来了信心,使尽全身力气往下游游去,当过了最后一个河道弯时,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地下河溶洞出口,足足有几十米高,外界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把整个地下河映衬的波光粼粼的,猛一看去,竟然感觉有点凄凉。 此时的水流速度突然也变快了起来,可我却什么也顾不上了,死命的往那溶洞出口处挣扎着游去,扑腾的水花四溅,好像一只新生初入水的鸭子。 越来越近了,我也停了下来,任凭那水流冲着我向前走,像个傻子一样痴痴的看着洞口外面那阴沉的天,心里面百般滋味。 来的时候,我们有五个人,可现在,就剩下一个狼狈不堪的我。我不知道大头、黑子和阿凡达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但我希望他们能够活下来。 这一愣神的功夫,我已经被冲到了洞口边上,突然感觉眼前豁然开朗,好像没路了一样,同时听到一阵阵落水的轰鸣声。我心里一惊,往下一看,是一个足足高达百米的悬崖瀑布。 我撕心裂肺的叫喊着,可已经来不及了,和着这瀑布一齐掉下了悬崖,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十三章 苏醒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打着点滴,全身非常难受,稍微一动弹就疼的厉害。 我扭头看了看四周,整个病房里就我一个人,透过窗子看去,外面的太阳火红火红的,阳光照射进来洒到了我这白白的被单上,十分的耀眼,使我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我用尽全身力道握了握拳头,可总是感觉握不紧,全身像被抽去了骨头一样,瘫软的要命,我也就没再白费力气。脑子里疯狂的回忆着自己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可是一想摔下瀑布悬崖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头就疼痛难忍。想不起来,索性也就不想,痴痴的看着墙上那幅用于装饰的油彩山水画,脑子里一片茫然。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个推着换药车的护士,个头不是很高,胖乎乎的,阳光洒在他的圆脸上,看上去很温存,有点梦幻般的感觉,很美。 她看我醒了,笑了笑,问候了我几句,然后给我换着吊瓶。 我红着脸,一时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问她我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她说:“这里呀,是南宁第一医院,是一伙苗人的巡山队把你送到这里的,他们是在一个山谷河流的浅滩旁发现的你们。你和你的朋友当时浑身上下破烂不堪,精神萎靡,再加上你又昏迷不醒,你朋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苗人的巡山队恰好路过发现了你们,对你做了简单的诊断之后,马不停蹄的就将你送到了这里。” 我像个听故事的小孩子一样呆呆的点了点头,然后问他我的朋友有几个人。 她一愣,好像不明白我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也没办法跟她解释,只好问他们现在在哪儿,她说:“他们两天前给你交了一个月的住院费用,就急匆匆的走了,说让我们院方照顾好你,他们过一段时间再来看你。哦对了,他们临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了一封信,说如果你醒了,就让我转交给你。” 她说着,就从护士服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油黄色的信封,放在了我的枕头边上:“昏迷了三天,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只不过,有件事我不明白。” 我让她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坦诚相告。她看我很爽快,甜甜的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不明白你们几个怎么会跑到十万大山的腹地里去,那里一直由国家管理,巡山队一茬接着一茬,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嘟嘟囔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她看我很为难,也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方便说我也就不问了,你好好休息,过一会儿我来给你送午饭。” 说完,她就推着换药车出去了,我心里一个劲儿的直犯嘀咕,心说怎么进去的?还是十万大山的腹地?我只记得我们几个先坐火车到的桂林,然后就像探险家似的,潜入郁郁葱葱的群山,一直往西走,就找到一个苗寨,之后听那里面的苗人说附近的吊藤山上很蹊跷,我们几个也没有多想什么,就寻着上去了,之后就发生了那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非要问我们怎么进去的,那我也只好说用脚走进去的了。 我忽然想到了那护士放在我枕头边上的那封信,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它,一看上面那潦草的黑色字迹,我就知道是大头写的,我心里一暖,接着看了下去: 麻子: 当你醒来的时候,我们可能已经走了,放心吧,我和阿凡达还有黑子都很好,你不用担心。医生说你的身体脱水很严重,需要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阿凡达说家里人很担心他,让他回去,我也不好阻拦,黑子在把你安排妥当了之后,留下一个电话号码就急匆匆的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总之,人家土夫子有人家的事情,就随他去吧。而我还有一些要紧的事要去办,也不好长时间陪你,等高考填报志愿之前我会回来看你的。 另外,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交足了医院的各项费用,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至于这钱是从哪里来的,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我的办法。还有,关于鸭子和老六的事情你也不要耿耿于怀,我会找时间告诉他们父母的,这些都不用你担心,你当前唯一的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我们三个真的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你身上背的那个挎包我已经给你寄存到医院的前台了,如果需要,就委托护士去取回来吧。 我的社会经验比你丰富,记住,出门在外,尤其是一个人,一定要多留几个心眼儿,要学会看人,切记不要感情用事,该热情的时候热情,该冷漠的时候冷漠,当然,也不能丧失原则,必要的时候,可以采用一些必要的手段来保护自己的安全,这一点,我比你强,因此你要多多向我学习。 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祝你身体早日康复。 大头 他最后这几句话看的我稀里糊涂的,不知道他给我说这些干什么,必要的时候采取必要的手段……我实在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心说大头肯定是在那方叔古墓里呆的久了,被古墓里那种诡异的气氛给影响了,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下一次见他的时候一定要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长舒了一口气,想起了鸭子和老六,心里面沉甸甸的,感觉这件事不能让大头一个去承担,毕竟我也是他们的朋友,跟这事有脱不开的干系。 吃过午饭之后,闲来无事,我让那胖护士帮我到前台取回那挎包,打开来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都还在,只不过已经被水泡的不成样子。 我翻了翻那本黑皮笔记本,基本上都已经被水泡的看不清楚了,只有前面几页还勉强看的过去。我翻开第一页: 4月3日 大雨 据赵老头的推算,十万大山的深处藏有一西周陵墓,不管里面有没有我们要寻找的东西,但我们必须赶在王家之前进去看看。 我又翻到了第二页,可第二页的字迹模糊不清,看不清楚。我往后连翻了几页,终于可以看的清楚些: 4月8日 我们一行十一人花了两天时间,终于在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之中找到了赵老头所说的地方,看准位置之后,连夜就挖了进去,然后采用“之”字形的方法来探测主墓室的方向。 我们十一个人分工明确,凌晨的时候,已经挖下去七八十米,可就在时候,又一波土夫子从我们开的那个盗洞进来了,我知道他们极有可能是王家的人,有点害怕,因为它们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我让我儿子小蒙他们加快速度往下挖,自己则带着其他人先在上面顶着,可谁知王家好像知道我们的存在一样,直奔我们而来,动作非常快,并且还拿着枪,我们抵挡不住,伤亡惨重。 幸好这个时候小蒙挖通了盗洞,可谁知道底下竟然是一个油子窝。虽然我们是灵蛊家族,但也应付不了这么多的油子。 上面有王家的人,底下有油子群,我们没有办法, 他写到这里,突然没了下文,我心里一嘀咕,再往后翻了一页: 没办法了,所有的人都死了,整个古墓之中到处都是王家的人,我没办法找到属于我们赵家的东西,只能等待时机,趁他们找到主墓室开棺的时候摆他们一刀,就算死也不能让他们知道这古墓之中的秘密。 再往后翻,就成了一片片空白的纸张,什么也没有了。我看到这里,很多的疑团在心里面挥之不去。 首先,粗略的来看,这个人的笔记上最起码有两大家族,赵家和王家,并且都是势不两立的盗墓家族。而这个笔记的主人,则属于赵家,看起来应该是赵家的头。 其次,他们进方叔墓的目的,好像并不是为了挖土货,起码赵家不是,都是为了寻找一个什么秘密,赵家的人用生命来寻找这个秘密,可见这个秘密绝对不是一般的重要。 第三,这人说赵家是灵蛊家族,因此他们应该是苗人,当然也不排除例外。 最后,我是在那溶洞的地下河底发现这笔记的主人的,那在他没有记事之后到他淹死在河里之前的这段时间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无从知晓了。 我想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那油子琥珀,赶忙翻开挎包找了找,终于在挎包的最里面摸到了那东西。 我瑟瑟的拿出来看了看,那琥珀里面的油子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变得绿油油的,鲜艳无比,好像就要从琥珀里面爬出来一样,活灵活现,看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脱手。 那人死前紧紧的攥着这油子琥珀,说明这东西肯定非常重要,说不定就是他笔记上所说的秘密,也可能只是一个线索,但不管最后事情怎么发展,也跟我没有丝毫的关系,我也懒得去想这些打打杀杀的破事。 我正想把它装进挎包里,好好睡一觉,可这个时候我无意中却发现琥珀里面的青绿色油子的身上,用什么利器刻了八个非常细小的字体,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我原本已经非常放松了,可一看到那字,我仿佛瞬间又回到了那诡异恐怖的古墓之中,心里一紧,全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只见那上面歪歪斜斜的刻着: 誓死守护通灵大道! 第一章 陌生人的来电 之前在那地下河里的时候,情况紧急,也没有细看这油子琥珀,完全不知道这油子身上居然还刻着字,这可着实令我震惊不少,睡意也完全消退了下去,脑海中各种疑问也不断的涌了出来。 记得在那方叔古墓的溶洞里,那银镶棺椁的棺壁上说得此通灵大道者,即可飞升成仙。后来,那个死人一般的声音在我耳边说什么祭血义芝方可得道。再到之后,在那地下河里那尸体的手中发现的这个油子琥珀,油子的身上又刻着这极具气场的八个字,誓死守护通灵大道。这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三个事件,却都同时将这个所谓的“道”抬高到了一个非常神圣的境界,足可见这个通灵大道非同小可。 可这个通灵大道指的到底是什么呢?难道真的就如那银镶棺椁上所说的,是修身成仙的必经之路吗?可这通灵大道又在什么地方呢?如何才能找到它呢? 那个在黑暗的溶洞里死一般的声音对我说祭血义芝,方可得道,究竟是不是我的幻听呢?如果不是,那义芝剑已经吸干了老六的血,可也没见什么所谓的的通灵大道的出现,是因为我们没有发现,还是这通灵大道存在于其他的什么地方? 还有,我在急流之中挣扎的时候,在岸上看见的究竟是不是大头呢?如果是,他为什么要故意和我们走散呢?难道就是为了回去取那把义芝剑?可他怎么会有那种驱散油子的能力呢?虽然他之后说那些红油子对他不感兴趣,可当时我们并没有将他这话放在心上,等到亲眼见到这种特殊的能力时,我才感觉到非常的不可思议,不知道他这种能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但如果我当时看见的那个人不是大头,又会是谁呢? 我突然想起在那吊藤山的盗洞里,我们被油子群堵住去路,往回逃跑的时候,大头也和我们失散了。据他之后所说,他被机关送到了一个有地下河经过的溶洞里,最后顺着河流往下游走,从而遇到了我们。 当时在那古墓里,我被古墓之中那种诡异的气氛所感染,对他说的话也没有作过多的思考。现在想起来,他说的话简直是漏洞百出,完全经不住推敲。通过他之后的表现来看,他对那方叔古墓相当的了解,就好像以前进去过很多次一样,可他既然对那方叔古墓如此的熟悉,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中了墓中的机关呢? 还有,我和他认识了三年,从来没发现他有那么好的身手,他在和那人形凶兽撕打的时候,我甚至感觉他不是大头,而是另外一个人,就像让你写自己的名字,第一次你没什么感觉,第十次你还是没什么感觉,可当你写了一百次之后,你就会发现,那名字早已经不像是自己的名字一样,那种感觉很独特,当然,也很难忘。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古墓里的大头和平时生活中的大头反差太大吧。 我开始怀疑起大头来,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或者说他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但我完全联系不起来,我们都是甘肃庆阳人,高考之后去广西旅游,两地相距千里,死活都扯不上干系,我也实在找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把这毫无关联的两者生拉硬扯起来。索性也就没有再想,躺在床上,痴痴的看着天花板上的顶灯,茫然的思考着未来。 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都很照顾我,因此我的身体也恢复的很快。在接下来一周之内,我感觉身体已经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我想出院,可医生建议我再静养一段时间,等到身体彻底好透了再出院也不迟。我一想也是,反正我在南宁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况且在大头没有回来之前,这里是我唯一的庇护所,我现在出院,也没个去处,于是便采纳了医生的建议。 这几天里,我时不时的去医院的花园里散步,感受初升的朝阳,品味花草的芳香,倾听鸟儿的鸣唱,和其他病人一起侃山聊天,心情格外的好,一度将那些令人烦恼的琐事全都一股脑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甚至大头没有如期在高考填报志愿之前赶回来看我,我也没放在心上,总觉得每天这样活着也好,起码很舒服,很惬意,不用去担心那些与我没有多大关系的屁事,让之前一直紧绷的心好好的休息休息,我也就满足了。 可是这样惬意的日子只持续了七八天时间,我就再一次的踏上了这原本不属于我的征程。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吃完午饭在花园的长椅上慵懒的晒太阳,这个时候那个胖护士抱着文件夹远远的对我喊:“麻连生,前台有你的电话。” 我一愣,怎么还有我的电话,该不会是大头打来的吧,这个大头不知道跑到哪里逍遥去了,居然还能想起我。不过也好,没把我忘了已经算我很幸运了。 我来到前台,接起电话喂了一声:“我说大头,你他娘的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还知道给老子打个电话,我还以为你彻底失踪了呢。” 可电话里面传来的却不是大头的声音,而是一个非常陌生的成年男人的声音:“你是麻连生吗?” 我心里一阵糊涂,连连说是:“请问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朋友王博现在很危险。” 王博是大头的名字,我一听他说大头有危险,以为他被绑架了,顿时心里一紧,瑟瑟的问他:“你们想干什么?” “你别误会。”那人言语之间不带一丝感情:“王博失踪了,我们也联系不到他,幸亏他进去之前给我们留下了你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不然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进去?进去哪里?” “你不知道?”那人似乎有点惊讶,但语气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不知道也没关系,他毕竟是你的朋友,你应该比我们更了解他的性格和处事方式,因此我想你可以帮我们找到他。” 我越听越糊涂,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让他把整个事情叙述了一遍,这才了解了整个事情的原委。 原来,大头在将我安排妥当之后,就马不停蹄的飞到福建去了。我不知道他究竟是脑门发热还是买彩票中了大奖,这么轻狂。总之他到福建之后,就联系了电话里的这伙人直奔武夷山,至于去武夷山干什么,电话里那人起先总是委婉的避而不答,可在我一再的追问之下,他才说大头想在武夷山悬棺洞里找到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而他们只不过是在大头的手底下打打下手,也不清楚大头要找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可当他们随大头到了他所说的地方之后,大头却不让他们进去,并且说三天之内如果他还没有回来的话,就让他们打这个电话找我帮忙。可三天过后,大头果然没有回来,起先这帮人说再等等,自己先想想办法,没必要直接找我帮忙,可是七八天过去了,大头仍然没有任何的消息,这时他们才不安了起来,打电话来找我。 我听完他的叙述,心里面三分信七分疑,就问他:“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呢?” 那人好像早知道我要问这种问题,笑了一下,就把所有有关大头的信息说了出来,大到家庭住址父母姓名,小到他的身高体重外貌长相,甚至连他喜欢皇家马德里詹姆斯邦德都一五一十的抖了出来,那架势,差点让我连舌头都吐了出来。我心说你不会是他亲爹吧,就算是他亲爹也不可能知道的这么多啊。 我赶忙让他打住,问他需要我做什么,他说:“如果你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最好马上就过来,和我们一起去找他,毕竟他已经失踪了七八天了,万一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不好向……” 他一句话说了半截,突然打住,好像在隐瞒什么似的。又说:“我们会派人去机场接你,路上的一切费用都有我们来承担,你尽管过来就是了,如果遇到了什么突发情况,你就打这个电话。” 说着,他给我说了一个手机号码,我记下之后,他又说:“放心吧,你是王博的朋友,我们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你,只因为这一次的事情确实是非常棘手,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请你来帮忙。我知道,王博的朋友肯定都不是等闲之辈,他既然让我们有困难来找你,说明你在这方面的道行肯定不是一般的深了,不然他也没这个必要呀,是不是?”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知道他所说的道行是个什么意思,但我也不好多问,只好随声附和着。他笑了笑,随即压低了声音,很神秘的说:“好了,赶快去准备准备,但你千万要记住,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后果严重的很。” 他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我扭头看了看周围,旁边前台的工作人员好像对我的谈话内容不感兴趣,正热情的接待着病人,没有人注意我这边。 我回到病房,心里面足足有一百个问号,心说大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竟然还领着一帮小弟成天前呼后拥的,听起来好像还很有威望,可以前我怎么就一点儿也没有发现呢? 第二章 盗墓组织 我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决定按照那个人的计划,去武夷山找大头。虽然我对他这种满中国乱窜的行为很是不解,甚至还有点气愤,搞不明白他跑到荒郊野岭去找什么东西。可是鸭子和老六的死已经使我非常内疚,我不能再一次的看着自己的兄弟深陷于危险之中,而自己却坐视不管,这会使我本就不怎么舒坦的心里再一次压上一个重重的石头。 一切打点好之后,我就去和我的主治医生韩大夫以及那个胖护士道别,说家里人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外面,让我赶快回去。韩大夫刚开始还想挽留我,但我一心想走,他也没办法,于是便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油黄色的信封塞到我手里,微笑的叮嘱我路上要多多注意安全。 那信封一入手,我便感觉里面硬邦邦的,像是装着一块砖头一样。我愣了一下,打开一看,着实吃了一惊,原来里面装着两沓崭新的红票子。 我不明白韩大夫是什么意思,当下就把那信封直往他手里塞,可他却执意要我收下:“小麻,这两万块钱你就收下吧,回家的路还长着呢,花销肯定很大。再加上你刚刚出院,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你拿着,去多买一些营养品补补身骨吧。” 他一说完,旁边那胖护士也随声附和着,让我把钱收下。 我非常为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红着脸尴尬的说:“韩大夫,我很感谢您和各位护士这些天里对我的悉心照顾。可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在你们医院好吃好喝好住了这么十多天,什么忙都没帮上,因此您这钱我绝对不能收,就算我收下了,花着别人的钱,我心里也不踏实啊。您还是收回去吧。” 韩大夫没有听我的,将那钱硬塞到我手里,在书柜上边找材料边说:“孩子,你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啊。给你钱这可不是我的意思,这是院长的意思。他老人家早就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在你出院的时候,一定要将这钱交到你手上,至于为什么,你就得去问问院长了。你不收可以,但是你让我怎么向院长交待?” 我被他说的嘴边顿时没了话,心说这院长是谁啊,我跟他非亲非故的,他这是干嘛?我乃一介无权无钱的穷苦书生,他贿赂我干什么。 可转念一想,该不会是大头搞的鬼吧,他娘的到底发了什么横财,怪不得医院里的人都对我这么好,然后让人家给我留下一个用钱买乖的印象,这他妈的不是害我嘛。 我非常生气,但迫于现在的场合,我只能将肚子里的火气压下去,强行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和他们套了套近乎,客套了几句缓和了一下气氛,尴尬的将钱装进包里,向他们道了别,然后办理了出院手续,用医院前台的电脑订了下午三点的机票,之后就出了医院。 我在路上越想越生气,因为我平时最讨厌这种甩钱的行为,说的好听点,就是有点仇富心里。对那种有钱就自以为很了不起的土鳖土豪们都没什么好印象,而我的这帮朋友跟我基本上都是志同道合,所以才走到一块儿。可没想到大头竟然也变成了这副德性,这可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甚至由此产生了一种不去找他的冲动。 但是话说回来,这钱我既然已经收下来了,再扭扭捏捏的嫌这嫌那,也没什么意思。于是我便去商场买了一部手机,之后便急匆匆的打车赶往机场。 一个多小时以后,我便飞到了福州。刚一下飞机,我就拨通了那人曾经给我留下的电话,可电话那头的人只平静的说了一句话:“我看见你了,接客大厅见。” 我挂了电话之后就急匆匆的一路小跑到人头攒动的接客大厅。刚一进门,一个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并且全身都穿着西服的人挡住了我的去路:“你是麻连生吧。” 我傻眼了,因为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在脑海中无数次的构想过这个大头的“小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头平时看起来肥头肥脑的,可以说就是个乡巴佬,想必他这些“小弟”肯定都是些*丝级的货色,但我万万也没想到竟然会是眼前这种角色,着实令我吃惊不少。 这人很有气场,只说了这一句话,我就感觉迎面扑来了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就像一个人站在一座大山脚下产生的那种渺小感一样,非常的无助与孤独。 我扫了一眼他的领带,肯定的回答了他。他又说:“上面让我来接你,车在门口,时间紧迫,我们上车再说吧。”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出了大厅。一路上有很多人对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看他们的眼神,意思好像是我这么一个穷*丝怎么会傍上这么一个土鳖呢? 我心里暗喜,懒得正眼看他们,跟着那人就上了大厅门口的一辆奔驰s600,快速的离开了机场。 那人边开车边摘下墨镜,戴上无线耳机,不知道给谁说了一句:“人我已经接到了,估计两个小时之后就过来了。” 他顿了一下,不知道从耳机那头听到了什么命令,郑重的说了一个“是”,之后又对我说:“我叫小王,也就是那个给你打电话的人,初次见面,怠慢之处,小兄弟不要见怪。” 我应和了他几句,问他这是要去哪儿,他说到了地方我就知道了。 我心里一个嘀咕,突然意识到该不会是上了贼船了吧。我怎么会变得这么糊涂,连具体情况都还没搞清楚呢,就敢上陌生人的车,不知道我到底哪儿来的胆子。平时法制节目看的不知道有多少,学生被拐卖的案例要我说一晚上都说不完,所以一般非常的小心谨慎,唯恐自己落得那样的下场。可他娘的这次不会是轮到我被拐卖了吧,这要真被割去了身体器官,那可就真的是没法活了。 我瑟瑟的看了看他面无表情的侧脸,越看越感觉他图谋不轨,像是在找一个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然后对我做什么一样。 想到这里,我突然浑身一个哆嗦,身体也随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他扭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顿了一下,突然笑着对我说:“你怎么还不放心,你看我这身行头像是那种人吗?” 我看了看他,寻思了一下,的确,人家全身名牌,并且还开着豪车,怎么会对我这种穷*丝产生兴趣呢?再说了,他能详细的说出大头这么多的信息,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所以大头的朋友,肯定是不可能害我的。 这样一想,我心里也放松了许多。一路上平平稳稳,不禁让人产生一股朦胧的睡意,我眼睛一闭,就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很香,几乎没有做什么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了,窗外的风景也由喧嚣的闹市变成了一片绿水青山,昏黄的夕阳透过前挡风玻璃照了过来,路的左边全是陡峭的悬崖绝壁,又边的断崖下边则是一条清澈平静的河流,许多渔船缓慢的行驶在上面,渔夫悠闲的坐在船头抽着旱烟,看起来竟有点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意境。 我很迷惑,问他这是什么地方。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前方,我顺着他指着的地方看去,只见前面路边的一块空地处,搭着两个一红一蓝的旅游帐篷,而帐篷边上,还站着两个身穿黑色运动服的人,看起来好像是一个什么登山队。 我不解的瞥了一眼小王,他说:“大头已经消失七八天了,不知道是死是活,因此我们无论如何都必须尽快找到他,时间紧迫,别的事完了再说,我们早一点去找大头,他生还的希望就会大一些。那两个是我们的人,待会儿我们一块儿进去,你不用害怕。” 他说完,便把车停在了那两个人的跟前,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大个很恭敬的帮我打开车门,我下车之后,小王给我介绍了一下。 给我开门的这个大块头叫棒子,而另一个身材相对较瘦的叫王六。我看了看那王六的眼神,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我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就问他们。小王笑了一下:“我们无门无派,这年代,什么样的买卖最来钱,我们就干什么。” 我一时不明白什么样的买卖最来钱,冒出一句:“开赌场?” 他们几个一听我这话,都笑了起来,我的脸顿时一顿滚烫,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棒子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阴邪的笑了笑:“淘沙。” 这两个字一出,我心里就是一阵发寒,心说不会吧,大头和这些人是一伙的,他们是盗墓贼,那大头又是什么身份?难道和他们一样? 我开始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始终不愿意相信大头是干这行的,因为以前丝毫没有发现他有这方面的癖好,况且他今年才二十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如此青春年华干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我了解他,他不是这样的人。 可大头要不是盗墓贼,那他怎么会和这些人扯上关系呢?难道是受了什么人的威胁,或者说遇到了什么其他的困难,从而让他走上了一条挖坟盗墓的路?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我好像有点明白我那住院费用,以及韩大夫给我的那两万块钱是怎么来的了。 第三章 出发 这个时候,小王拉开了那顶蓝色的帐篷,弯着腰进到了里面,并且让我们也进去。我没有说话,跟着他们两个就进到了里面,小王示意我回手拉上帐篷,之后我们四个人便围了个圈坐在地上,他拿出纸笔,对我们讲着下一步的计划。 原来,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半山腰处的一小块空地,而我们来的这条路是一条盘山小路,依着山势蜿蜒盘旋而上,直至山顶。但是从现在这位置一直往上,小路变得越来越窄小,并且还非常陡峭,车开不上去,因此我们得考虑步行上去。而我们要去的地方,则是这悬崖绝壁的另一头的悬棺洞,必须要把人从山顶用滑轮索滑下去,才能进到洞里面。 我问他们悬棺洞里面是什么样的构造,棒子摇了摇头:“这可就不清楚了,那里面只有大头进去过,我们想进去,可他愣是不让,眼下这不才是第一次嘛。”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面就没了底:“那怎么办,里面情况不明,我们这样贸然的闯进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们几个互相看了几眼,又齐刷刷的看向我,小王说:“正因为知道里面可能有危险,所以才请你来帮忙啊。” 此话一出,我顿时就傻了眼,心说我就是一个白面书生,在那方叔古墓里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能帮上你们什么忙,真他娘的搞不明白黑子那么厉害的一个土夫子,大头不找他,为什么偏偏要拉我下水。我要是有黑子那一半的身手,我也不会说什么,可我毕竟在这方面还是一个小白啊,现在让我去探索黑暗的棺材洞,这不是等于让我去送死吗? 小王看我表情不对,笑了笑:“你也没必要这么担心,这不还有我们呢嘛,不可能让你一个人进去的。况且我们还有枪,要是真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直接先给它来一黑的再说。” 他这样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又想起了方叔古墓里的咕噜,那怪物的速度出奇的快,并且还非常凶狠,要是悬棺洞里再有这类怪物,有枪恐怕也来不及施展啊。 我将我们在方叔古墓里面的遭遇跟他们讲了一遍,可他们看起来都非常平静,没有一个人感觉到不可思议。我非常纳闷,心说真不愧是一群土夫子,看起来大风大浪见的真不少。这个时候棒子咳嗽了一下:“没事儿,我们的身手虽然没有大头那么厉害,但也好歹是倒过斗的人,一个人虽然难以对付那种怪物,可俗话说的好,人多力量大,我们四个人荷枪实弹,难道还能怕那东西不成?” 我心里一个嘀咕,心说万一那怪物不止一个呢? 这个时候,小王突然站起身来:“好了,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以前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都没怕过,这一次事关大头的安危,我们更不能退缩。跟我来收拾东西,太阳一落山我们就出发。” 说完,我们就跟着他出了帐篷,进到了那顶红色的帐篷里面。可刚一进去我就惊呆了,里面的地上堆满了各种武器弹药和工具,什么沙漠之鹰手枪,ak系列的步枪,手雷、军刀之类的武器,另外还有滑轮索、探铲、洛阳铲、标尺之类的盗墓工具,当然也少不了补充体力的压缩食品以及矿泉水。还有很多东西我连见都没见过,简直就像是一个万能仓库一样,看的我眼睛都直了。 棒子和王六取出四个登山包,有计划的往里面装着东西,小王对他们说:“照我之前给你们说的,每个包里装足够多的食物以及弹药,两个火折子,两个黑驴蹄子,一个手电筒,一条滑轮索。每人一把步枪和手枪,手雷的话,每人一个。另外,王六,你带一把洛阳铲和标尺,我带一把探铲,以防进去以后遇上什么不测。” 王六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就照他所说的装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我进了一次方叔墓,心理开始变得扭曲,我总是感觉王六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在暗示我什么一样。 三五分钟之后,他们便将所有的登山包整理完毕。此时太阳的下半部分也基本上没入了远方的山头之下,在昏黄的夕阳的映照下,火烧云布满了整个天空,就像是一朵朵赤红的鲜花,格外的鲜艳夺目。 小王走出帐篷看了看那昏黄的残阳,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对我们说:“背上包,我们出发。” 我将我的挎包塞进登山包里,然后照他所说,将登山包过到自己的背上。可他们三个都看起来非常的轻松,而我废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将包拎起来,心说里面也没装什么东西呀,他娘的怎么就这么沉呢。 他们三个看我这副德行,笑了笑。棒子拍了拍我的登山包:“小子,使过枪没有?” 我摇了摇头,他又说:“那等一会儿进去,我们万一要是顾不上你,遇上了什么危险,你就得用刀子解决喽。” 我一听他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那么多的美国枪战大片,难道都是白看的?开个枪算啥?再说了,我就算不会用枪,也有办法自卫,不会拖你们的后腿,你们不用管我!” 棒子哈哈大笑了几声:“要不得,要不得,纸上谈兵,你小娃娃可是会吃苦头的。” 我瞥了他一眼,没理他。小王摆了摆手:“行了,不要开玩笑了,赶快走吧,尽量赶在天黑之前进去,否则的话就麻烦喽。” 说完,我们就跟着他继续沿着这条小路往山顶上走去。 远处的群山连绵起伏,但却都是异常陡峭的悬崖绝壁,绝壁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定睛细细一看,好像还是石头山一样,看上去非常的坚固。而光秃秃的绝壁之上,还有很多黑漆漆的洞穴,距离下面的河流少说也得有个四五十米高,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就问他们。棒子说那些就是悬棺洞,是早期这里的先民的一种墓葬方式。我们待会儿就要从这山另一头的第四曲下去,进到大头失踪的那个洞里面去。 他这么一说,我便产生了一个疑问,这里的先民为什么要把棺材安放在距离地面如此之高的悬崖绝壁上呢?况且古时候科学技术不发达,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呢? 我将我的疑问告诉了他们,小王回答我说:“这个问题问的很好,因为现在科学界对武夷悬棺的形成问题都没有一个明确可信的答案,各家的说法莫衷一是。有的人说是把棺材从山顶用绳子吊下去,然后让提早进入绝壁洞里的人将棺材拉进去。也有的人认为是地质变化的原因,他们说几千年以前河流的水位都非常高,水面基本上都在现在的悬棺洞附近,因此这里的先民开着船轻轻松松就可以将棺材放进洞里面,但是几千年的沧海横流,再加上人为的影响与破坏,武夷山各流域的水位一直在下降,将原本只是河岸的地方让了出来,形成了独特的悬崖绝壁,也就是著名的丹霞地貌,因此便成了今天这般模样。但是这里以前是古越人聚居的地区,相传古越人信仰天神,他们希望死后可以距离天神更近,从而让灵魂能够得到天神的慰藉,尽快飞升成仙,所以便出现了将逝去的人葬于绝壁洞里的风俗。就这一点来看,还是前者较为可信一些。” 我点了点头,他又说:“武夷山悬棺由来已久,据有关学者推算,悬棺这种独特的洞葬方式起源于商末周初,晚至春秋战国时期,而武夷山悬棺是各地发现的悬棺之中年代最为久远的一个,考古价值极大,国家也没有减小对武夷山悬棺的开发力度,因此我们此行必须步步小心,要是撞上了巡山队或者国家的考古队,麻烦可就大喽。” 这话说的实在,我们都点头以示同意,心说我怎么说也还是一个祖国未来社会主义的接班人,要是这一次因为这事让条子把我给逮进去,那可真是窝囊到家了。 小王示意我们继续往上走,我们也没有再说话。半个多小时候以后,我们便到了这山顶,太阳也已经落山了。我站在悬崖边上往下面环顾了一下,整个武夷山风光一览无余,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整个天地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也终于明白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霸气与豪情,心里面不禁感慨万分。 我们继续朝着山顶的另一头走了约摸半个小时,终于在晚上八点之前赶到了,而此时的天色也慢慢昏暗了下来。 我站在山边往下看了看,几百米之下的悬崖又有一条河流流过,和刚才我们上山时的那条河不是一个支流。小王说这个叫“曲”,武夷山河流域之内有很多这种曲,我们眼下的这条河则是第四曲,而大头进去的那个悬棺洞,就在我们脚底下的悬崖绝壁上。 他说完,便让我们开始准备,取出攀岩索,待会儿我们从这里滑下去,然后就可以进到洞里面了。 大家都紧张的动了起来,棒子给我简单说了一下攀岩索的使用方法,并且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不用紧张,这绳子是德国原装进口货,只要固定好,绝对不会出问题。待会儿小王会先下去,你滑的时候,眼睛不要往下看,等到了那悬棺洞口,我们会把你固定住,而小王自会拉你进去。” 我虽然嘴上连连说好,但是心里面还是有点后怕,因为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高危动作,说不害怕都是胡扯。但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现在退缩岂不是给大头脸上抹黑吗? 我心一横,为了大头,我豁出去了。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将两条滑轮索固定在了悬崖边上,小王将其中一个滑轮索的另一端固定在自己的腰间,然后双手抓紧绳索,双腿前曲,背上登山包背对着后面的百米深渊对我们说:“我先下去,王六,你和麻连生第二批下来,棒子最后。” 他说完,突然双腿往前一蹬,整个人就被弹了出去,就像一条抛物线一样,很快便消失在了山头悬崖之下。 第四章 王六的威胁 看到小王直接滑下了悬崖,我先是一愣,然后站在悬崖边上往下面瞧了瞧。只见他紧紧抓着绳索,每往下滑行一段距离,双腿便在峭壁上猛蹬一下,身体又被重新弹开,如此循环往复,他在我视线之内也慢慢变得越来越小,在滑到下面七八十米远的时候,他突然猛的一蹬腿,然后利用反冲力直接荡进了绝壁上一个洞里面,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我看的嘴巴都张开了,可还没等我说话,棒子便帮我和王六系上滑轮索,让我们准备滑下去。我心说土夫子的手法就是娴熟,这才一愣神的功夫,他便已经帮我们准备完毕,因此我这心里面也安心了一点。 王六看了我一眼,做好滑下去的姿势等着我。我背上登山包,也照着他的模样摆好姿势,棒子给我说了几句滑行的基本要领,然后一声令下,打开手中的滑轮开关,我和王六猛的往前一蹬腿,整个身体就迅速的从山崖处弹了出去,并且迅速的往山崖下滑去。 我紧张的没敢往下面看,只是死命的盯着面前的绝壁,每一次靠近,我便伸出腿撑在绝壁上,然后再猛的一蹬腿,整个人就又被重新弹了出去。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下降了三四十米,并且发现这滑轮索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前在电视上看那些特种部队用过这玩意儿,以为难度很大,但是经过今天的这一番亲身体会之后,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只要掌握了技巧,克服了内心的恐惧,这东西就跟荡秋千没什么两样,容易得很。 我俯身想看看王六,可他的速度很快,已经和小王站在下方二十几米处绝壁上的一个洞穴边上注视着我。 我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我便滑到了他们那洞穴的上方,他们两个伸出手拉住我的腿,将我小心的拉进洞里,然后帮我解开绳索,让我先歇一会儿,他们则继续站在洞口边上,等着接紧随其后的棒子进洞。 我取出手电往四周照了照,周围都是凹凸不平的石砌墙面,凿的非常粗糙,整个空间并不规则,而且也不是很大,估摸着也就是五六十平米。而正对着洞口的洞穴最里面,还通着一个两米高宽的黑漆漆的甬道,用手电照进去也看不到个尽头,只有空气中的灰尘映着手电光线毫无规律的飞舞,不禁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棒子很快,思绪间便已经滑了下来。小王帮他解下绳索,问了他几句,然后用手电照了照那洞穴深处的甬道,对我们说:“如果我当时没有看错的话,大头应该就是进到这个洞里面来了,但是眼前只有这么一条甬道能通到悬棺洞的内部,因此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大头就在这洞里面。” 我点了点头,他继续说:“这甬道内部黑漆漆的,情况不明,步枪可能难以施展,因此把你们的手枪和黑驴蹄子都拿出来,万一要是碰上粽子,也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我们都照他所说,从登山包里取出这两样东西。那沙漠之鹰手枪很著名,以前只在射击游戏上见过,对这枪也没有什么实际概念。但是真正拿在手里的时候,那种沉甸甸的感觉让我瞬间明白了枪支的可怕,这是游戏中丝毫体会不到的。它的弹夹容量虽然只有七发,但是杀伤力巨大,丝毫不亚于ak系列的枪支,在这种空间窄小的古墓里,实用性毋庸置疑。 而那黑驴蹄子相传是古代的盗墓者用自然死亡的黑驴的蹄子做成的,故名黑驴蹄子。据说黑驴蹄子内部有一种专门克制僵尸的电流,僵尸一碰到黑驴蹄子,就会被电流破坏掉体内的神经末梢,从而达到对付僵尸的目的。 我把玩了几下黑驴蹄子,然后把它装进口袋,将装满子弹的手枪拿在手里。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们便朝着那黑漆漆的甬道进发了。 小王左手拿着手电,右手举着沙漠之鹰,两只手呈交叉状指着前方,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棒子紧随其后,紧接着是我,而王六则走在最后面。 这条甬道非常的长,长的手电光都照不到尽头。旁边的甬道壁跟洞穴口处那石砌墙壁一样,粗糙无比,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向前走,气氛格外的沉闷和压抑。我正想开口说话缓和一下气氛,可这个时候后面的王六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他又用那种很怪异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被他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了。他握紧拳头,用大拇指指了指他后面,冷冷的说:“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我心里一惊,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瑟瑟的用手电照了照他身后,可他身后黑漆漆的一片,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人。 我松了一口气,瞪了他一眼,让他不要这么疑神疑鬼的,否则哪天心脏病被吓出来可就麻烦了。但他好像并没有听我说话,只是继续用他那怪异的眼神冷冷的盯着我。 我没有理他,继续跟着小王他们往前走,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突然摆了摆手,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神秘的对我们说:“你们听到了没有?” 我一愣,问他听到什么了,可他却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让我们不要说话,然后将耳朵贴在旁边的石壁上,静静地听着什么。 棒子看他这么警觉,也将耳朵贴在石壁上仔细的听着,可听了大半天,愣是连一个屁也没听出来,就问小王:“我说小王,你别这么疑神疑鬼的行不行,这里连草都不长,哪里会有什么声响,赶快走吧。” 小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棒子抠了抠鼻子,再没说什么。而小王则继续将耳朵贴在石壁上听着,可是越听,他的表情就越不对,到最后,他甚至吃惊的张大了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让人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凉。 我正想问他怎么了,可这个时候他就像触了电似的,猛的拿起手电朝甬道深处照了过去,我们顺着他手电光的方向一看,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只见在距离我们大约十几米开外的甬道里面,一个充斥满整个甬道、体积巨大的滚石正轱辘轱辘的朝我们滚了过来,声音非常大,速度非常快,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东西便已经近在咫尺了。 小王大吼一声,让我们赶快跑。我们不敢怠慢,死命的就往刚进来的甬道入口处跑,一边跑心里还一边骂咧着,他娘的,这开场白也太给老子面子了吧,直接来了个狠的,我他妈的原以为里面会有油子群涌出来呢,没想到竟然会是一个大石头,这要是被它压过去,死相可真不知道有多难看。 我一边死命的跑,一边还问跑在我前面的王六:“他娘的,小王的耳朵怎么那么灵,大老远的就能听见声响,可为什么我们几个却听不到呢?” 但是王六好像没有听到我说话一样,只顾着埋头往前跑,丝毫不理会其他事。我暗骂了一句,回头瞅了瞅后面那基本已经压到小王屁股上的滚石,心说这下完了,铁定要被碾成肉酱,没想到我麻子最后竟然死于滚石碾压,他娘的说出去可真够丢人的。 话虽如此,但是毕竟不能放弃求生的信念。我使出浑身劲道,加快脚步,拼了命的往前跑,可就在这要死要活的千钧一发之际,不知道王六发什么神经,突然一个急停,转过身来用手臂紧紧的抱住我的腿,然后猛一发力,就把我抛了上去。 与此同时,他自己也用力往上一跳,左手抓住了开在甬道顶上一个黑漆漆的密道的石沿,右手回手抓住我的衣领,一把就将我拉上了那个密道。 这一系列的动作几乎是在一秒钟之内完成的,以至于我的思维还停留在死命的奔跑阶段,而我的身体却已经趴在狭窄的密道里面了。 我大口的喘着粗气,狠劲儿的甩了甩头,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这一切是真的。我看了看蹲在我身边喘着粗气的王六,然后趴在这密道边上用手电照了照下面的甬道,可下面那滚石的“轱辘”声越来越远,整个甬道又重新陷入绝对的黑暗与沉寂之中。 看到这一幕,我已经惊恐的全身发颤,瑟瑟的问他:“怎、怎么回事,他、他、他们人呢?” 王六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我早说过,有人在跟着我们。” 一听到他又发神经,我气的青筋暴起,脸憋的通红,对他爆了几句粗口。可他却像是没听我说话一样,打起手电举着手枪,半蹲着向密道的深处慢慢的挪了过去。 我非常气愤,完全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看了看底下那黑漆漆的甬道,当即就想跳下去找小王和棒子。可这个时候那王六突然冷冷的飘过来一句话。 “你跟着我走,我保证你不会有生命危险,否则,一秒钟之内,你就会变得死无全尸!” 第五章 粽子群 他这句话的杀伤力极大,就像凭空吹来一股腊月的寒风,直直刺入骨髓之中,让我忍不住的哆嗦了几下。 我扫了一眼他那冰冷彻骨的眼神,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他挟持了,如果不顺着他的意思来,很难说他会对我做什么。可他这个人冷的跟个冰块似的,一点人情都不通,就算我现在顺着他,指不定他以后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我看了看底下那黑漆漆甬道,犹豫了一下,心一横,将腿耷拉在密道沿上就想跳下去,可就在这个时候,底下的甬道里突然伸上来一双冷冰冰的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脚脖子,死命的往下拽去。我心里一紧,吓得拼了命的蹬腿,并且使劲的往后挪,可那双手的力道非常大,我不仅没有将那手踢开,自己反而慢慢的被它往下拖去。 紧接着,一张惨白的人脸突然从底下凑了上来,冰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吓得拼命的挣扎,可就是摆脱不了那东西,那张脸看我似乎很紧张,好像还得意的咧开嘴冷笑了一下,之后就直接凑了过来。 我绝望的嘶吼了几声,以为这次彻底歇菜了,可突然脑子里一个灵光,想起我手里还有枪,二话不说摸出手枪照着他的脑袋就开了一枪。 由于之前太过慌忙,丝毫没有考虑这一枪的后果。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那恐怖的惨白人脸便被我打的爆开了花,一时间,脑浆血液,还有一些不明的浑浊液体四散飞溅,直直溅了我一脸,一股恶臭呛的我连气都喘不上来,那感觉,就好像接受了邪恶的洗礼一样,真他妈的真切。 那东西被我一枪崩的松开了冷冰冰的手,瘫软的摔了下去。然后我就听见自己的耳朵里“嗡嗡”的响,就像是有无数只苍蝇在脑子里面乱撞一样,难受的头都快要炸了。 我痛苦的抱着头呻吟着,但就是听不到自己的呻吟声,我隐约意识到自己的耳朵可能是被巨大的枪响给震聋了。 我艰难的瞥了一眼身后的王六,可他就好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依然用他那冷冷的眼神看着我,之中没有一丝的怜悯与同情,甚至好像还有点讥讽的意思。 我非常愤怒,想揍他,但是头疼欲裂,连挪一步都非常艰难,只能任由脑子里那“嗡嗡”声胡作非为,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俗话说祸不单行,我还没缓过劲儿来呢,就又看到一只不知道是谁的手从下面的甬道里抓了上来,紧接着,又一张惨白的人脸凑了上来。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的举起枪,对准那怪脸又是一下,心说反正耳朵也听不见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拉开架势就和你干,你他娘的有本事给我上来一群我看看? 那张脸在我面前爆开了花,身体也瘫软的掉了下去。我跟着那尸体用手电往底下一照,吓得手里的枪都差点脱手。只见底下的甬道里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粽子,表情狰狞恐怖,全都死死的盯着我看,并且还急着往上蹦,有些已经踩在了其他粽子的头上,就像搭人梯一样的往上爬,那架势,就好像要上来把我撕碎一样,非常骇人。 我吓得腿一哆嗦,差点掉下去,赶忙用手扶住地面,回头看了一眼王六,示意了一下,想请求他的帮助。可那家伙永远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始终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我一看他这态度,也没有再指望什么。 这个时候,底下又凑上来三张粽子脸,我依次用子弹送下去,可下面的粽子紧接着又扑了上来,一个弹夹很快便打光了。我掏出子弹一发一发的装填,可才装了两发,底下又爬上来两只粽子。我没办法,掏出裤兜里的黑驴蹄子照着其中一只僵尸的嘴就塞了进去。那粽子刚一碰到黑驴蹄子,眼睛突然一瞪,全身就像触了电似的疯狂的抖动了起来,紧接着,整个身体就迅速的乾瘪了下去,几秒钟的功夫,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的皮,然后就像落叶一样飘落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使我又想起了老六被那义芝剑吸干精血时的惨状,他当时也变成了这种乾瘪的干尸,那种场面,现在想起来都浑身的不舒服。 可这一愣神,另一只粽子突然爬了上来用双手紧紧的掐住我的脖子,力道非常大,把我掐的头上青筋暴起,气都喘不上来。我双脚乱蹬,双手握住它冰凉的手臂,想把它掰开,可我使出浑身劲道,那粽子的手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反而还越掐越紧,把我难受的,舌头都吐了出来。 我被它掐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我以为我不行了,可头顶一道劲风刮过,那僵尸的额头上就突然扎进了一把军刀,整个身体也被飞刀那巨大的冲击力推了出去,重重的摔下了密道,底下甬道的粽子堆里顿时便炸开了锅。 我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可下面那群粽子并没有给我丝毫喘息的机会,前扑后拥的又爬了上来。我无心阻挡,艰难的往王六那边挪去。 王六看我这副德性,像是失望的摇了摇头,又好像不是,只因他摇头的动作太过微小,我看的不是很清楚。 但我没时间管他什么动作,嘴上撕心裂肺的朝他叫喊着,让他赶快帮忙,不知道是他听见了我的求救,又或者是突然良心发现,他用手电照了照我身后的密道口,从背包里取出一只手雷,二话没说就拉开引爆环朝我扔了过来。 我眼睛一直,吓得下意识的把头往下一缩,那手雷带着白色的烟雾随即划过了我的头顶,落在我身后的地上,轱辘轱辘的滚到密道边上,摇曳了一下,之后便掉了下去。 我心里一紧,眼睛一愣,正想用双手把头抱住,可那手雷先我一步,巨大的能量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从下面的甬道里冲了上来。我被冲击波推的直接撞在了密道顶上,把我撞的七荤八素,眼前直冒金星,浑身上下疼的要命,好像所有的骨节都已经尽数断裂了一样,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耳朵好像被撞得又能听见声响了。 爆炸产生的浓烟弥漫了整个密道,过了很久才慢慢的消散开来。我剧烈的咳嗽了好一阵子,摸出手电前后照了照,可王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我心里一个嘀咕,瑟瑟的挪到密道边上,往下一照,底下横七竖八的躺满了被炸的烧焦了的尸体,一股足以让人发呕的难闻的尸臭迎面扑了上来,恶心的我差点没吐出来。 “跟我来。” 突然,一个鬼魅一般的声音从身后飘了过来,我心里一紧,回头一看,只见王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了我的身后,脸上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他说完,就朝密道的更深处走了进去。我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回头看了一眼底下那烟雾缭绕的甬道,再看了看王六那消瘦的背影,心一横,拿起手枪一瘸一拐的就跟了上去。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的在寂静的密道里走着,急促的心跳声伴随着我们两个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的紧张与压抑。我想找机会跟他说话,可一想到他之前的种种野蛮行径,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同时也就把和他搭讪说话的想法一股脑的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们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可还是没有走到尽头,心里面不禁犯起了嘀咕,心说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自己的两个朋友现在还不知死活呢,而他看起来却非常的淡定,对他们两个没有丝毫的记挂之心,这种冷血的人的确适合这个残酷的世界,但是这样的人,活着究竟有什么意思? 思绪之间,王六突然停了下来。我心里一惊,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打起手电照了照,可我却发现我们已经走到了密道的尽头,前面,是一条死路。 王六看到这种情况,伸出手一寸一寸慢慢摸着旁边的石壁,然后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手突然停顿了一下,猛一发力,往进一按,石壁上就出现了一个门形的裂缝,他再一用力,那裂缝就像一个旋转式的门一样被推了开来,一个新的密道随即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迟疑了一下,另眼看了看他。而他却当我是空气一样,自己照着手电走了进去,丝毫没有理会我。 我心里暗暗问候了一句他的祖宗,无奈的跟着他走进了这新的密道。 这个密道明显比之前的宽大了许多,基本上和那甬道差不多大,并且两旁的石壁也开始变得光鲜亮丽起来,而且还刻画着各种纷繁复杂的壁画,虽然没有什么艳丽的色彩,但其刻画的规模和程度,不禁让人叹为观止。 我一边走一边用手电照着看石壁上的壁画,内容各有不同。第一幅是一群人抬着一条小船沿着蜿蜒的山道往山顶上走的情景。第二幅是这群人站在山顶上,用许多绳子将那条小船捆绑起来,放在悬崖边上,好像准备要往下吊一样。而半山腰峭壁的一个洞穴口边上,许多人指指点点的仰望着山顶,不知道在干什么。紧接着到了下一幅,那小船已经被山顶的人用绳子吊到了半山腰的那洞口边上,洞穴里面的人奋力的把小船往洞里面拉。 看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嘀咕,这些人费这么大的事,就为了把一条破船拉进峭壁洞里,这到底是什么目的? 第六章 问题 我继续往后看了看其他的壁画,可画的内容大概都差不多,都是在用相同的方法把小船往峭壁洞里面送,唯一不同的就是画中的山的形状。看起来这种活动涉及了很多座这种有峭壁洞的山,地域非常广泛。 看到这些壁画大都讲的都是一个内容,我也没有再看,用手电照了照其他地方,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王六越走越慢,时不时的还低头看看,好像在找着什么东西。 我瞪了他一眼,让他快点走,但得到的结果与之前没什么两样。 自讨了个没趣,我也懒得再对他说什么。可这个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蹲下来摸了摸石壁的墙角,用手等了等,然后从登山包里取出洛阳铲,拿铲背拍了几下,之后便开始一铲一铲的挖了起来。 他这一系列怪异的举动,把我搞得是晕头转向,完全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新花样。我想问他,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心说反正他又不搭理我,我何必一直自讨没趣呢?正好老子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趁这个功夫赶紧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也好应付后面的路。 这么一想,我也就靠着另一边的石壁坐了下来,从包里取出面包和水,边吃边看着他卖力的往进挖,想看看他到底能找出来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这一顿吃的香,虽然只有面包饼干和榨菜,但在这悬棺洞里也算的上是山珍海味了,因此背包里的一半食物都被我下了肚,把我撑的连连打嗝。 此时的王六已经挖出一个黑漆漆的小洞,并且足足进去两三米。说实话,我还是很佩服这冰块脸的,进来这么长时间,遇到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我都已经吓得半死了,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而现如今,更是不知疲倦的挖起了洞,真没想到,这般厉害的人物竟然也只能给大头打打下手,搞不明白大头到底是怎样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这个时候,那冰块脸从自己挖的洞里面钻了出来,将洛阳铲在地上掸了几下,折叠起来塞进了包里,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背起包冷冷的瞥了我一眼,之后就半蹲着慢慢的挪了进去。 我喝了一口水,赶紧将东西装好,背起包也跟着他进去了。 他打这洞的速度很快,虽然很小,同时只能容一个人半蹲着通过,但是却非常的匀称,整个洞壁呈圆形,前后笔直的令人发怵,就算手贴上去也感觉非常细腻,甚至连一个较大的坑洼都找不出来。实在很难想象仅凭他一人和一把洛阳铲,在短短的几十分钟之内是如何把一个盗洞弄的如此完美的。 不一会儿,我们就已经从盗洞的另一头钻了出来,用手电照了照四周,可周围却还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样,丝毫看不到个尽头。 我心里一凉,回头看了一眼,可这一看我就再也无法将紧张的心情平复下来。 原来后面那个刚才冰块脸挖的盗洞竟然离奇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绝对的黑暗。 我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出手摸了摸,可竟然摸不到任何的东西,刚才那石壁也早已不知了去向。 这一下我可彻底没有把持的住,吓得叫了一声,扭头想找冰块脸,可冰块脸竟然也不知所踪,整个空间就剩下我一个人。 我惊慌失措,发了疯似的四处乱跑,可就是看不到个尽头,周围永远都是无尽的黑暗。这种黑暗跟普通的黑暗完全不是一种性质,非常空虚,非常浩渺,就像置身于浩瀚无边的宇宙一样孤立与无助,将我内心仅存的一点希望都扼杀的片甲不留。 “年轻人,你在找什么?” 这个时候,一个虚幻缥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非常的空灵,完全辨不清楚这声音的来向。 我心里一惊,全身颤抖着注视着周围,生怕黑暗之中冲出什么东西来。 “年轻人,回答我的问题。” 那声音又一次的传了过来,虽然很平和,但是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人不敢生出一丝半点的违逆之心。 我紧张的要命,嘴皮子颤抖着回了一句:“找、找、找出路。” 那声音听我这样回答他,狂笑了几声,说:“年轻人,你回答一个困扰老夫几千年的问题,若是答案能令我满意,我便为你指明出路。” 我牙齿颤抖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大脑也根本无法思考问题。 那声音顿了一下,问我:“年轻人,依你之见,人之初,本性为善,还是为恶呢?” 我心里一个嘀咕,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善、善!” 话音刚落,面前的黑暗之中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我用手电一照,就看见大头恶狠狠的朝我冲了过来。我一愣之下,大头便纵身一跃,一把将我扑倒在地,一只手将我的头紧紧按在地上,另一只手拔出我在方叔墓里捡到的那把刀子,二话不说照着我的胸口就捅了下来。 他的手法极快,力道极大,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反抗,刀子就已经捅进了我的胸口,然后就只觉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一股热流也随即涌了出来。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慢,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越来越模糊,连周围那绝对的黑暗都感觉不到了。与此同时,整个身体也感觉越来越轻,轻的甚至飘了起来,径直往上方飘去。 “年轻人,回答我,人之初,性本为善,还是恶呢?” 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那声音再一次从四周传了过来,就好像一个风铃在我的耳边摇曳,瞬间就将我惊醒。 我身体猛的抽搐了一下,惊恐的用手电照了照周围,可四周还是那种绝对的黑暗,刚才那个想要杀我的大头早就已经不知了去向。 我摸了摸完好无损的胸口,狠劲儿的甩了甩头,尽量将自己快要蹦出来的心脏平复下来,然后痴痴的说:“恶。” 忽然,周围的环境瞬间变了模样,我置身于一个熟悉的溶洞之中,大头站在我的面前,用一种死绝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一愣,这不是我们在方叔古墓里的那个小溶洞吗? 我大喊了一声大头的名字,可大头就当我是空气一样,丝毫没有反应。我正想伸出手去摸他,可这个时候一声凄惨的嘶吼声从身后传了过来,我惊恐的回头一看,吓得全身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只见那人形凶兽“咕噜”龇牙咧嘴,恶狠狠的朝我扑了过来。我吓得连动都动不了,双腿疯狂的打颤。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头闪电般的冲上来,一把将我拉的甩了出去,而自己却被那怪物径直扑倒在地,咬断了脖颈,鲜血一股一股的往出涌,不久便断了气。 看到这种情况,我再也无法控制体内的怒火,发了疯似的冲上去就想和那怪物拼命。可周围突然又恢复了之前那种绝对的黑暗,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消失了踪影。 我痴痴的愣在原地,木然的看着眼前那空虚缥缈的黑暗,脑子里一片空白。 “年轻人,这一次,你又该作何选择呢?” 那声音又一次如鬼魅一样飘了过来。而我呆若木鸡的站着,脑子里全是刚才发生的那一系列的画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痴痴的信口胡刍了一句:“善中有恶,恶中有善。” 那声音再一次的狂笑了起来,只是声音越来越疏远,越来越模糊:“年轻人,你的答案始终不能令老夫满意,因此你的出路,还是得自己去探索。不过不用担心,你我若是有缘,以后定能再见,到那时我再看看,你是否寻得了你内心所向往的出路。” 那声音说完,便狂笑着消逝在了黑暗之中。与此同时,周围突然被什么东西照的通透明亮,整个空间在一瞬间从绝对的黑暗变得光亮无比,刺的我赶忙用手遮住眼睛,好一会儿才得以睁开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可眼前的景象看的我瞠目结舌,甚至不知道该怎样用语言来形容。 眼前是一个足足有数百平米的巨大的方形宫殿,四周的墙壁全都被砌成了金色,在十二盏平均分布于四面墙壁上的壁龛的照射下金光闪闪,整个宫殿都被映成了金色。而在我正对着的宫殿的中央,四个较小的乌龟塑像将一个巨型乌龟塑像围在中间,而那巨型乌龟塑像的背上,还盘坐着一具神态安详的死尸。 这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早就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心说几分钟之前还身处在一种绝对的黑暗之中,连手电都照不到个尽头,更没有发觉眼前的这些东西。可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就凭空冒出来一座金色的宫殿,这是不是与刚才那问我问题的鬼魅般的声音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可它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呢?如果答案令它满意,它会为我指明一个怎样的“出路”呢? 心思至此,我脑子里突然一个灵光,下意识的猛的回头一看,不禁让我全身发凉。 只见那冰块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如鬼魅一样站在了我的身后,依然在用他那怪异的眼神冷冷的盯着我。 第七章 神物护体 看到那冰块脸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吓得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退去,可他却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我顿时非常生气,就问刚才是不是他在搞鬼,他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瞥了我一眼,然后就朝着这宫殿中央的那几个乌龟雕像走去。 他这种态度一下就激起我心中无名的怒火,差点忍不住想动手揍他,但最后还是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了下来,因为我现在被他控制着,最好不要节外生枝,先观察观察他到底想干什么,等时机一成熟,再想办法逃脱也不迟。 这样一想,我就跟在他后面。他走到那靠近我们这边的那两座乌龟雕像跟前,伸出手想摸摸左边这一座乌龟雕像的头,可犹豫了一下之后,又把手缩了回来,观察了一下其他的雕像,然后走到右后方的那座雕像跟前,慢慢的伸出手,想摸,但又不想摸,犹豫了很久,还是将手放了下去。 这个时候,就听见“嗖”的一声,一支暗弩照着冰块脸直直的从宫殿的顶上射了下来,速度出奇的快,我甚至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冰块脸就已经反应了过来,闪电般的伸出手将那暗弩一把抓住,之后猛的一甩手,那暗弩就径直朝我飞了过来。我一愣之间,那东西便“嗖”的一声从我的左耳边飞过,狠狠的扎了一下后面的墙壁,掉落在了地上。 我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顿时怒火中烧,回过头正想骂他,可四面八方的墙壁上到处都传来“嗖嗖”的声音,声势非常大。与此同时,许许多多的暗弩从四面八方的宫殿顶角边上飞了出来,照着冰块脸就射了过去,密密麻麻的,就好像箭雨一样,看的我心里一阵发寒。 看到这一幕,冰块脸的表情非常僵硬,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慌张。只见他猛的一个后滚翻就到了最中间的那座乌龟雕像旁边,一个后勾手,便将那乌龟雕像上盘坐着的死尸拽了下来,当成挡箭牌压到自己的背上,然后我就听见一连串让人浑身极其不舒服的破肉声,眼睁睁的看着那尸体被射成了刺猬。 几秒钟之后,那阵箭雨停了下来。冰块脸掀开死尸,嘴皮子动了几下,但却没听见什么声音,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冷冷的瞥了一眼早已经目瞪口呆的我,冷笑了一下:“就你这本事,还想救大头?” 一听见他居然吭声了,我先是一愣,之后心里面就非常气愤,捏着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食指在扳机处抠来抠去,说实话,我真他娘的想一枪崩了他。 可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做,虽然他现在变相的挟持了我,但根据他一系列的表现来看,应该是个厉害的角色,而这悬棺洞之中机关危险重重,我这么一个半吊子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就更别说去找大头了。因此现在顺着他的意思来是上上之策,他肯定有办法能找到大头的蛛丝马迹。 这样一想,我也就将我内心的怒火强压了下去,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看我没理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将那已经被射成刺猬的死尸平放在地上,观察了一下那五座乌龟雕像,顿了顿,之后便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了右前方的这座乌龟雕像的身上。 他在将手放上去的过程中,眼睛还一直在扫着周围的墙壁。我看他这副模样,又以为要引发什么机关,神经当即再一次的紧绷起来,可这一次却平安无事,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冰块脸看一切安好,舒了一口气,继续观察着那几座雕像,每观察一段时间,他就缓缓的摸一下那雕像,神情严肃而古怪,不知道在干什么。 几分钟之后,他停了下来,看了看周围四个小雕像,然后看了看围在四个小雕像中央的大乌龟雕像,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具死尸,手里的枪“咔嚓”一声,将子弹上好膛,拿出黑驴蹄子捏在手里,冷冷的瞥了我一眼,然后就伸出手去摸中间的那座大乌龟雕像。 他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都如此戒备,我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用枪指着那具死尸,心说你他娘的都被射成刺猬了,难道还能起尸不成? 这个时候,冰块脸已经将手放了上去,可周围寂静的令人发怵,那具尸体还是那副刺猬样,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冰块脸愣了一下,显然他也没有料到这一次竟然什么事也没有。 他好像有点不甘心,紧接着又拍了一下那乌龟的龟壳,然后警惕的瞥了一眼那具死尸,可还是没什么变化。他皱了皱眉头,用枪把猛的砸了一下龟壳,突然,地上那具死尸疯狂的抽搐了起来,越来越猛烈,到最后,那尸体竟然把全身所有的暗弩活生生的抖了出来,看的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冰块脸看到这种情况,面如死灰,表情僵硬的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并且同时蹑手蹑脚的往我这边挪了过来,好像生怕惊动了那尸体一样。 我不明白那尸体到底怎么了,正想问他,可就在这个时候,那死尸突然两眼一睁,猛的坐了起来,停顿了两三秒之后,突然就扭过头死死的盯着冰块脸。 冰块脸愣了一下,之后就像是中了什么魔咒一样,头剧烈的颤抖,脸脖上青筋暴起,好像是想把头转过来,但却被什么东西拽着一样。 我看到这种情况,吓得腿都直了,瑟瑟的举起枪照着那粽子就是一枪,巨大的冲击力将那粽子连滚带爬打飞了好几米,那东西的身体非常柔软,趴在地上扭动了几下,紧接着又爬了起来,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目光像是被它吸过去了一样,非常有蛊惑力,只能和它眼睁睁的对着看。我有意识的想把目光移开,可废了很大的劲,却没有丝毫的作用,和一个粽子玩目光对接,那感觉,真他娘的比死还难受。 可虽然这样,我的意识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非常的清晰。眼看着没有办法,就举起枪想给它再来一下,可这个时候,那粽子突然如闪电一般朝我扑了过来,一把拍掉我手里的枪,然后双手恶狠狠的掐住我的脖子,龇牙咧嘴的好像要把我吃掉一样。 我被它掐的几近窒息,情理之中,我拔出腰里的军刀,使出浑身劲道,照着它的肚子就是一刀,可那东西他娘的竟然没有丝毫反应,反而还越掐越紧了。 我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可这个时候冰块脸从前面冲了上来,左手一把抓住那粽子的脖子,猛一发力,就将那东西活生生的提了起来。 那粽子在半空中疯狂的扭动着,想摆脱冰块脸的控制,可冰块脸表情阴冷,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恶毒,丝毫没有给它任何机会。只见他的右手如同眼镜蛇发动进攻一样,一伸一缩,零点几秒之内,便捅破了那粽子的肚子,从里面取出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来。之后那粽子两眼一直,四肢一抖,便迅速乾瘪了下去,变成了一具干尸。 我在旁边看的眼睛都直了,完全没搞清楚就凭他一只手,到底是怎么伸进那粽子的肚子里去的。 冰块脸冷冷的瞥了我一眼:“这粽子有神物护体,要想干掉它,就必须取出它体内的东西,要不是我刚才动作快,咱们今天可都交待在这儿了!” 我看他这么严肃,就问他刚才从那粽子的肚子里取出来的金丝楠木盒子,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竟然可以让那粽子违背物理定律,连子弹都打不死它。 他听我这么说,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将那盒子装进了自己的裤兜,然后走到那座最大的乌龟雕像跟前,用手在雕像底下摸来摸去找着什么。 我很纳闷,走过去看他在干什么,可这个时候突然从那雕像下面传来“咔嚓”一声,紧接着,那雕像的龟壳部分便被两根小棒支撑了起来,里面满满的塞着一沓丝帛,看起来应该有个十几张。而且上面都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连我都看不懂的古文字,好像是密语,又好像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记录的非常杂乱。 冰块脸将那些丝帛全部都搬出来平铺在地上,仔细的研究了起来,我也鹦鹉学舌,装着很懂行的样子看了几眼,但由于过于杂乱,我也没心情再看下去,就问他这是什么东西。可他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虽然很不情愿,但也只能将嘴闭上,去看看其他的地方。 我绕着四周的墙壁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新的东西,回过头想看看那冰块脸在干什么。可一回头,我就看见他双手抱头,被小王用枪指着蹲在地上。我一愣,高兴的喊了一声小王的名字,可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猛的顶了一下我的后膝关节,把撞的我一个趔趄跪在了地上,我正想回头看看是什么情况,可突然感觉一个冰冷的枪口直直顶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别动。” 第八章 强者的对抗 我一听,这是棒子的声音,但就是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用这种态度对我们。我想回头,可稍微一动,棒子就将枪口顶的更紧了,并且厉声呵斥我不要乱动。 这个时候,小王冷笑一声,一脚将冰块脸踹的趴在了地上:“王六,没看出来你还有两下子,隐藏的不错嘛,可你再怎么聪明,也没办法逃过我的手掌心。” 冰块脸讥笑了一声,嘲讽了一下小王。小王看他种态度,顿时被激怒,摆出枪托照着冰块脸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冰块脸被砸的惨叫了一声,捂着头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看到这一幕,我直接就懵了,不知道小王到底是什么意思,几个小时以前还是要好的兄弟,可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就变成了这样,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我和王六私自逃到了密道里? 小王蹲下身来,看着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王六:“王六,按照咱们王家的规矩,淘沙过程中如若出卖本家人,该怎么处理,想必你也知道吧。” 在那本黑皮笔记中,记录者说王家人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我当时认为这些破事与我毫不相干,也没有细想。可眼前小王口中所说的王家,与那本笔记之中的王家到底是不是同一家呢?如果是,那么大头的身份极有可能与他们脱不开干系。 冰块脸艰难的瞪了一眼小王,没有说话。小王笑了几声,继续说:“这么倔的性子,我喜欢,好,那你就亲自来处理你犯下的罪过吧。” 说完,他就拔出自己的军刀丢在冰块脸面前,并示意他捡起来。可冰块脸嘴里骂了一声,丝毫没有理会他,小王见状,一怒之下又是狠狠地一脚,直接将冰块脸踹的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惨叫连连。 刚才我一眼看到小王,第一反应是高兴和兴奋,因为在进来这里之前,他给我的印象非常好,完全不知道他竟然还有这么阴狠的一面,如此对待自己的朋友,这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我原以为那冷面如冰、不近人情的冰块脸对我图谋不轨,可现在看来,我真的是瞎了眼了。 “快点!” 这个时候,小王又呵斥了冰块脸一声,冰块脸痛苦的坐起身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那万年寿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在什么地方,你杀我容易,但是那东西,你也就别想得到了。” 小王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是个什么货色,没有你,我和棒子照样能找到那东西,而你,你的生命,到这里已经结束了。” 冰块脸嘴角露出一丝讥讽,指着平铺在地上的那些布帛:“是吗?那你说说,布帛上的这些密字说的是什么意思?” 小王扭头瞥了一眼地上铺着的那些布帛,突然,冰块脸照着小王一个猛踢,便把他手里的枪踢的甩了出去。小王一愣之间,冰块脸一个侧身猛铲,便把小王铲倒在地,紧接着,他揪住小王的衣领,照着他的脸就挥了一拳,可小王的反应非常快,将头一扭,那一拳便重重的打在了地上,小王趁机一个摆拳,便把冰块脸打的滚了开去。 小王站起身来,拿起枪对着冰块脸就是一通扫射,冰块脸反应非常迅捷,连扑带滚躲到了那些乌龟雕像的后面,子弹扫射过去,发出了一系列清脆的声音,而弹孔处也开始不断地冒出一缕缕黑色的烟雾。 不知道身后监视我的棒子此时是什么感受,反正看的我是一阵一阵的发怵,心里面非常矛盾,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应该站在哪边。于是就试探性的想回过头去看看,可刚一回头,就听见耳边“嗖”的一声,一支箭弩从黑雾之中飞了过来,直直戳进了棒子的脑门。棒子先是一愣,眼睛一直,紧接着,他那硕大的身躯就倒了下去。 我非常惊讶,回头一看,只见那些黑色的雾气已经弥漫了开来,手电照过去都没有什么作用,丝毫看不到个尽头。 看到这种情况,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任由那些黑色的雾气慢慢的逼近我。 突然,一个削瘦的人影从雾气里面冲了出来,我用手电一照,原来是冰块脸。只见他手里提着登山包,全身伤痕累累,口鼻上全都是血迹,时不时的还用手擦一下嘴角上的血。 我一愣,用手电往他身后照了照,可后面除了氤氲雾气之外,什么也没有。我心里一个嘀咕,小王呢? 可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我跟前,撞了我一下,打断了我的思绪,严肃的说:“这雾气有毒,捂住口鼻,跟我来!” 我问他小王干嘛去了,他冷冷的瞥了我一眼:“跑了。” 我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这个宫殿里面唯一的出口就是冰块脸挖的那盗洞,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出口,而那盗洞又在我身后,小王他什么时候从这里过来的我能不知道? 可眼下的情况也不允许我想这么多,我原以为冰块脸要原路返回,可没想到他收拾好东西之后,又一头扎进了那氤氲雾气之中,我顿时心里非常不解,他娘的有毒还进去,这不是送死吗?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这么一个半吊子是无法猜透人家的心思的。只好拿起枪,回头看了一眼棒子的尸体,心一横,用衣领捂着口鼻,照着手电也跟着冲进了那黑雾之中。 朦朦胧胧之中,我隐约能看见前面冰块脸的手电光在移动,于是我就跟着那道手电光,在黑雾里足足跑了十几秒。 忽然,那手电光停了下来,并且朝我这边照了照,我心里一暖,加速追了上去,可面前突然闪过一个人影,一把将我压倒在地,关掉我的手电,紧紧的捂住我的嘴,抱着我轱辘轱辘的滚进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回手将什么东西拉的关上,便再也察觉不到那黑色的雾气了。 “别出声,是我。” 我一听,这是冰块脸的声音,赶忙挣脱开他,问他搞什么鬼。 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不要说话,指了指外面那道隐约透进来的手电光。我一看,心说那该不会是小王吧。 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他,他点了点头以示同意,然后警惕地看着外面的那道手电光,直到那手电光顿了一下,消失在了氤氲雾气之中。 冰块脸舒了一口气,打开手电朝后面照了照,我转头一看,只见后面又是一条手电照不到尽头的黑漆漆的密道。他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意思好像是让我跟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小王和棒子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举动,我心里开始信任起这冰块脸来,虽然这人老是摆着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但总比那些个笑里藏刀的笑面虎好百倍千倍不是? 我打开手电跟了上去,边走边问他棒子的死是怎么回事,可他却又像之前一样,对我的话丝毫不予理会。看他这种态度,我也没有多问,摸了摸身边的洞壁,心说这悬棺洞里面怎么有这么多的密道,这些密道最终又会通到什么地方呢? 我们沿着这密道走了几分钟之后,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个方向继续往前,而另一个则往右边开了过去。 冰块脸停下来照了照,摸了摸旁边的墙壁,示意我继续直走,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右边的这个密道的墙壁非常粗糙,很不均匀,可见是在匆忙之中打成的,因此不出意外的话,这条密道应该是通往外面的。” 我听的非常糊涂,通往外面的,那我们直接从右边这条密道出去就行了,直走干什么,就问他。可他却用一种神经病似的眼神看着我:“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我一愣,恍然大悟,心说自己他娘的到底在想什么呢,大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线索,自己怎么好意思打退堂鼓呢? 我挥手示意了一下,让他继续往前走。我们两个又往前走了十来分钟,这密道的走向开始往上,我们斜着往上一看,璀璨的星空透过这密道口映入我们的眼帘,看上去非常的浩瀚。 看到这种景象,我非常激动,脚底下也利索了许多,并且还催着冰块脸让他快点往上走,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放慢了速度,压在我前面,意思好像是让我慢点。我不明白他什么想法,可他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我也只能遵从他的意思。 这一段向上的密道我们足足走了七八分钟才到洞口边上,我迫不及待的探出头往外面一看,眼前的景象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 原来,我们此时身在一个光秃秃的悬崖峭壁上,而距离我们七八十米开外的对面,也是一个悬崖峭壁,定睛一看,峭壁上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黑漆漆的悬棺洞,粗略估计也得有上百个,俯身一看,五六十米高的悬崖底下全都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非常的茂盛,而头顶,则是那浩瀚无垠的璀璨星空。 第九章 夺命丛林 此时的我已经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冰块脸看起来却非常的镇定,好像早已经料到眼前的情况一样。我心里一阵嘀咕,不是说这个直向的密道不是通往外面的吗,可现在怎么就出来了呢? 我将我的疑惑告诉了他,可他却没有回答我,只是从包里取出滑轮索,固定在洞口边上,瞥了我一眼,示意我也这么做。看他这架势,好像是想滑下去一样。 我瑟瑟的照了照悬崖下边那幽深的原始丛林,除了偶尔有几声令人恐惧的狼嚎以外,基本没什么声响,静的令人发怵。抬眼望去,整个丛林在这两座山崖峭壁之间蜿蜒穿行,消失在远方的山头之中。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算有滑轮索,三更半夜的穿行于原始森林之中,不遇到狼群也会被蛇咬伤,干嘛要遭这份罪呢? 冰块脸看我迟迟不动,将腰间的滑轮索绳子系好,背对着后面的悬崖,冷冷的甩过来一句话:“如果我说大头就在这下面,你会下去吗?” 说完,他一个猛蹬便滑了下去,我痴痴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洞沿以下,脑海里不停的回想着他刚才的这句话。 根据小王之前的陈述,他们从来没有进过武夷山的悬棺洞,因此可以说他们对武夷山悬棺洞内部的结构一点都不了解,但是这冰块脸的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是第一次进来的,甚至还清楚大头的去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大头和冰块脸老早就串通好来骗我?可我就更不明白了,我这么一个没有丝毫利用价值的人,他们像耍猴一样把我骗来骗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绞尽脑汁百思不得其解之后,我也没有再想,俯身往下看了看,冰块脸基本上已经滑到了丛林的顶端,只见他最后猛的一蹬腿,便没进了郁郁葱葱的枝叶之中,随即传来一连串的枝干断裂的脆响,林中各种不知名的鸟也突然被惊的飞了开去,在我手中那孤寂的手电光的照射之下,竟是有点可怖。 我没有再多想什么,因为再怎么说这条路都是自己选的,前面如此多的苦痛我都挺过来了,如今走到了这一步,可以说已经没有退路了。 三下五除二之间我便系好了滑轮索,正准备往下滑,可眼睛一瞥,我就隐隐约约看见一个黑影从我右上方的一个悬棺洞里滑了下去,速度非常快,几秒钟的功夫,就听见“啪”的一声,那黑影便落进了底下那枝繁叶茂的丛林里,之后便没了踪影。 我看的一愣一愣的,心里面寻思了一下,这人很有可能是小王,但也不排除其他的情况,总之无论如何我要多留个心眼儿,因为就之前来看,他也不是什么善类。 我看了一眼悬崖底下的丛林,心一横便滑了下去。在快要接近丛林顶部的枝叶时,我将腿蜷缩了起来,以防挂在乱叶枝桠上,可即便是这样,在进入茂密丛林的一瞬间,周围乱糟糟的枝桠也把我的手和皮肤划的伤痕累累,把我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经过一番折磨之后,我终于滑到了地面上,四处照了照,可周围枝繁叶茂,空气中还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幽深静谧,看上去十分的阴森。 身处这种环境,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许多,当下便赶紧解开腰间的绳子,将滑轮索收好,照着手电想找找冰块脸,可周围寂静的令人发怵,连个鬼影都没有,更别说找人了。 我心里越来越慌,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快到十点了,心说王六他娘的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这大晚上的,而且还在原始丛林之中,这要是让狼把我吃了,估计一百年都没人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身后的枝叶忽然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将那枝叶碰的折断了一样。我非常紧张,打着手电睁大眼睛死命的盯着那声音传出来的方向,可看了老半天,也没有再发现什么异常。我心说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枝叶折断的“咔嚓”声在这里是再平常不过了,而我却将其程度扩大化,他娘的找到大头之后我一定要好好休息休息,放松放松心情,再也不管这种勾心斗角的破事了。 自我安慰了一下之后,我的心情也放松了很多,可正当我要往前走的时候,突然手里一震,手机响了,我本来已经非常放松了,这一下把我吓得直接脱手,手机掉在了地上,而那本来不怎么大的铃声在这种静谧的丛林之中就像被放大了百倍千倍,好像鬼来电一样,吓得我全身直哆嗦。 我定了定神,瑟瑟的将手机捡起来,一看之下我的心直接紧绷到了极点,原来这电话正是小王打来的。 我心说什么情况,他怎么在这个时候打电话。于是惊恐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隐隐约约看见丛林枝叶的缝隙处,透过来一道手电光,看那方向,好像是前面那黑影滑落下来的方向。 那手电光移动的不快,时不时的还左右摆动几下。我心里一惊,赶快将电话挂掉,可这个时候那手电光突然停了下来,顿了顿,之后我的手机再一次的响了。 这一次我几乎可以肯定,前面那人就是小王,可他竟然用这种方法来判断我的位置,真他娘的不厚道。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那人好像听到了我的手机铃声,顿了一下,朝我这边照了照,然后就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心里一紧,赶忙关掉手机,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可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捂住我的嘴,在我的耳边轻声说:“跟我来。” 我一听,这是冰块脸的声音,当下心里一暖,示意他松开手,之后我就跟着他猫着腰向那手电光相反的方向快速的小跑而去。 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发现了我们,也加快了速度,朝我们这边追了过来。但是他的速度明显快过我们,不一会儿便已经近的能听见他的喘气声了。 说实话,我真的不明白冰块脸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都不逊色于小王,况且我们有两个人,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追着我们满丛林的跑,真他妈的憋屈,搞不懂这冰块脸到底在害怕什么。 话虽如此,但我现在也是受制于人,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只能跟着他一路疯跑,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只知道最后我们发现了一处斜着向下的黑幽幽的洞口,并且里面还修砌着台阶,一直延伸到这洞穴的深处,做工看起来还不错,但美中不足的是洞口修的不是很美观。 冰块脸照了照洞里面,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示意我跟着他,然后就一头扎进了那洞穴之中。 这洞穴大约有两米多高,同时只能容一人通过,因此我只能跟在他后面,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洞穴里面显得非常可怖,右眼皮也跳的飞快。 这洞穴的走向一直斜着向下,用手电也照不到个尽头,好像是直接通到地心一样,让人越走越发怵。我时不时的还回头向上照一下,看后面那人追进来没有,可上面的洞口处一直是一片黑暗,细细一看,还能透过洞口看到璀璨的繁星。 过了十几分钟,洞穴的走向开始直直往前,而前面尽头十几米处,一个石门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可冰块脸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从口袋里面掏出在宫殿里面的那只粽子的肚子里取出来的金丝楠木盒子,往石门上贴了一下,那石门便自动打了开来。 我不可思议的看了看那金丝楠木盒子,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开门功效,心说这要是落到窃贼手里,那还了得? 石门打开之后,我用手电一照,里面的景象顿时让我感慨万分。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湖,其规模足足可以抵得上半个青海湖,广阔无垠,丝毫没有个尽头。但是湖面平静如镜,看起来应该是一个死湖。我又照了照周围的其他地方,可手电光照过去到了很远的地方才能够看到光线的落点,好像是洞壁,又好像不是,总之,非常遥远,并且这种遥远完全不能用数字来表达。 冰块脸冷冷的瞥了我一眼:“你知道这湖的对岸是什么地方吗?” 我摇了摇头,心说我才第一次来到这里,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于是就信口胡刍了一句:“地狱?” 他笑了笑,说他也不知道。 听到他这么说,我当即就想吐血,你他娘的不知道你卖什么关子,这三更半夜的把我带到这鬼地方来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个?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把玩了一下手里的金丝楠木盒子:“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我还没有过去过,而你将会是第二个有能力从这里过去的人。” 我心里一嘀咕:“第二个?怎么是第二个?那第一个是谁?” “大头。” 第十章 鬼船 我非常惊讶,问他怎么回事。他淡淡的说:“眼前的这片地下湖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可以过去,一种是满腹阴谋、心怀仇恨的人,另一种则是心无旁骛、心如止水的人。” 我越来越糊涂,感觉好像是在听神话故事一样,就让他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他娘的给老子卖关子,老子没这个心情。 他看我不耐烦了,冷冷的指了指面前的这片湖:“你去在湖边照照你自己吧。” 他一说这话,我顿时就不高兴了,以为他在讽刺我,就拉着脸问他什么意思。可他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生气,让我先去湖边看看再说。 我非常疑惑,想去不想去的朝那湖边慢慢走了过去,时不时的还回头看一眼他,可他总是摆着那副臭表情,丝毫看不出什么端倪。我索性也没有再管他,走到湖边低头一看,除了我的倒影以外什么也没有,一切稀松平常。 看他这么神秘,原以为湖里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心里面还有点不安,可现在看来完全是他在讥讽我,当即气就不打一处来,正想问他,可他却冷冷的问我:“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趣,深更半夜的,还是在这荒郊野岭之中,你他娘的是哪根筋不合适了?合着你煞费苦心的把我弄到这地方来,就是为了挤兑我?” 他眼神淡漠,缓缓的摇了摇头:“不要想这么多,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仅此而已。” “我自己。” 我不耐烦的回答了他,他听我这么说,咧嘴笑了一下,淡淡的说:“很好,你还没有迷失你自己。” 他这话一出,我当场就懵了,他奶奶的,这人说话怎么越来越玄乎,装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身手厉害了一点,就自命不凡,以为自己已经看破这世间红尘,得道成仙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干什么的,说的好听点你是个土夫子,说的不好听点你就是个挖坟墓偷东西的,能有多高的思想境界? 我没理他,他照了照湖的深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现在的你,让我想起了十年前的大头,那个时候,他的心里也是一片纯洁无暇,没有一丝污垢,可现在……” 他欲言又止,意思好像是大头现在变得非常冷漠一样,就问他大头现在是不是在这湖的对岸,他缓缓的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只知道十年前他们发现这神秘的地下湖的时候,只有大头过去了。我心里一嘀咕,问他大头是怎么过去的,他突然抬头向我身后看了看,指着我身后的湖:“那条船。” 我心里一紧,猛的回头一看,只见远方湖的深处,隐隐约约飘过来一条小船,时隐时现的,好像一条幽灵船一样。定睛细看,船尾好像还有还站着一个荡桨人,慢慢悠悠的滑着双桨在幽黑的地下湖中孤寂的前行。 我惊恐万分,完全无法理解在这种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的地下湖里,居然还能见到人影。回头想问冰块脸怎么回事,可一回头,我就看见他那张阴冷的脸变得煞白无比,甚至可以说欺霜胜雪,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淡漠的盯着我,没有一丝的感情,整个人就好像鬼上身一样,完全失去了生气。 看到这一幕,我已经吓得浑身发颤,不知道该怎么办,慌乱之中叫了几声他的名字,可他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丝毫的反应。 我惊恐的回头看了看身后湖中那一叶扁舟,可这一看我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那条小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距离湖岸十几米的地方,但看起来却不是很真切,上面那个船夫就好像幽灵一般,头戴斗笠,看不清面目,身披草衣,静静地漂浮在甲板上面,生硬的摇着双桨,一圈一圈的水纹向船后面扩了开去,看起来竟是十分的可怖与诡异。 绝望,在那一瞬间,我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可这个时候冰块脸却突然发出死人一般的声音:“去吧孩子,去寻找属于你的旅程。” 他这话极具蛊惑力,刚一说完,我就好像被勾去了魂一样,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冥冥之中隐约看见冰块脸轻轻的挥了挥手,然后我的身体就好像被他控制了一样,缓缓的转身朝湖边那已经靠岸的小船上走了上去,站在船头痴痴的看着冰块脸,脑海中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那船夫什么时候开始摇的船,只是这一痴神的功夫,船便已经开到了湖的深处,四面八方尽是一片绝对的黑暗,早已经找不到刚才的湖岸和冰块脸了。 我想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嗓子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拼命的用力却叫不出来。我绝望的扭动身体,想寻找一点活着的感觉,可是整个身体都不受我的控制,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 这个时候,我突然转过身去,缓缓的朝船尾的那摇船的船夫走了过去,那船夫好像并没有发现我的到来,一直低着头静静地摇着双桨。 我走到他跟前,手不由自主的在他面前摆了摆,可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我随即推了推他,可他的身体很僵硬,就像是一具没有一丝皮肉的骨架,非常坚硬,并且触手冰凉,冰冷无比,没有一丝温度。 我的手又想去摸摸他那深幽黑暗的脸,可手放上去什么都没有碰到,只有一股阴风从他斗笠下面吹了出来,就好像这个人没有头颅一样,阴森至极。 我非常害怕,感觉全身的毛发全都竖起来了,想跑,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一点也动不了。这个时候,那船夫突然动了一下,缓缓的抬起头,伸出手想抓我的肩膀,但是还没有抓到,他突然就像散架了一样,整个人分解成很多个部分散落在甲板上,我一看,差点把我吓得背过气去。 只见脚底下的甲板上只堆着一个斗笠和一件干草衣,别无他物。 我彻底疯了,在船上四处乱跑,甚至有股想跳湖的冲动。可是跑到船边往湖里一看,水里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狰狞恐怖的怪脸,一个紧挨着一个,有的甚至被其他的挤压的扭曲变形,个个都死死的盯着我,并且张开嘴惨叫着想要爬上来一样,看的我全身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我无助的坐在船上,双臂紧紧的环抱着自己的身体,想竭力使自己颤抖的身体停下来,但是却没有丝毫的作用,身体越抖越厉害。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巨大的枪响,就像一个什么东西猛的击了一下我的头,把我瞬间从那种意识模糊的状态中惊醒。 那枪声大的出奇,在这个地下湖里回荡了许久才完全消逝。我瑟瑟的照了照四周,心说这枪声…… 这个时候,整条小船突然摇曳了一下,把我晃的一个趔趄差点掉进湖里去。我惊恐的回头一看,只见这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上了岸,湖岸的深处照样是一片绝对黑暗。 我瑟瑟的扫了一眼堆放在船尾的那顶斗笠和那件干草衣,脑海里面乱的要命。心说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云里雾里迷迷糊糊的就上船来到了这里,况且这好像还是一条鬼船,我会不会是在做梦呢? 想到这里,我狠劲儿的甩了甩头,搓了搓脸,可抬头一看,四周的环境没有丝毫的改变,依然是这种死寂与黑暗。 我想到了冰块脸刚才那一系列诡异的言行与举动,心里面百般滋味,不知道他到底是大头的什么人,但听他的口吻,好像他就是大头的父亲一样,那种眼睁睁的看着大头深陷泥潭,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心情,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表现出来的。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大头现在已经变成一个满腹阴谋、冷血无情的人,我也要毅然决然的去找他,哪怕是他变成一个嗜血好杀的恶魔,我也不会放弃我们之间的友谊。 心思至此,我便迈上岸,照着手电朝着更深处的黑暗走了进去。 走了约摸十来分钟,我的眼前俨然出现一座古代的道观,典型的飞檐式建筑,看上去十分的古朴。 我撕开窗户纸照了照里面,但是里面的尘土厚厚的积了一层,蛛网连绵不绝,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我心一横,掏出手枪,“吱呀”一声推开门进到了里面,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周围,这才大概看清楚了这道观的内部陈设。 正对门的一面摆放着一尊高大的神像,这神像身着将军铠甲,神态威严,目光有神,手里还向前挥舞着一把宝剑,看样子好像是在战场上厮杀一样,威猛无比。起先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可当我扫了一眼神像脚底下的底座的时候,我就再也无法平复自己那紧张的心情。 方叔战像。 看到这几个西周古文字,我就像触电一样猛的哆嗦了一下,从广西吊藤山那方叔古墓到现在武夷山悬棺之间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片段,就如同过电影一样飞快的在我的脑海中闪过,整个身心在那一瞬间简直疲惫到了极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联系这之中所有的端倪。 第十一章 古柏 我痴痴的看着眼前这尊高大的方叔战像,脑子里面乱成了一锅粥。心说方叔的神像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一个在广西吊藤山,一个在福建武夷山,两地相距十万八千里,却都出现了有关方叔的遗存,这到底是方叔留给后人的千古之谜,还是有人从中作梗?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在暗示我什么呢? 越来越多的谜团在我的心里面挥之不去,就好像有无数条虫子在啃食我的内心一般,非常难受,我恨不得赶快弄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哪怕是那么一丁点线索也好,让我的好奇心可以得到一丝满足。 我抓住这方叔战像并且朝他的手臂上爬了上去,想看看他手上握的那把剑。自从我进来便觉得他手里的剑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可等到我爬上去一看就彻底懵了,只见剑柄上写着两个墨绿色的西周古文字。 义芝。 在那方叔古墓里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义芝剑最后已经被大头拿了出来,后来因为我长时间昏迷在医院里,也不清楚大头是如何处理这义芝剑的,再后来他失踪了,我也就再没追究。可不曾想这东西竟然会在这里出现,这是不是说明大头在近一段时间来过这里呢?或者说,这种义芝剑整个中国压根就不止一把呢? 我将剑从神像的手里取了下来,细细的研究了一番,心说大头在生死逃亡的最后一刻都不忘带走这把剑,说明这东西肯定非同寻常,或者说一定有什么特殊的作用,要不然大头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的带它出来呢? 这样一想,我就将这剑翻来覆去的揣摩了好几遍,但还是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没有办法,只好将它带上,寻思着如果这次能出去,一定要找人看看。 我照着手电继续往这道观的内部走了进去,可周围除了堆放在墙角的一些乱糟糟的干草堆以外,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我心里一嘀咕,难道这就完了? 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冰块脸将这地方说的如此神秘,应该不可能只是告诉我这些,更多的秘密可能还隐藏在这里某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我又把那方叔战像上上下下的研究了一遍,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机关一类的东西,但是废了好大的劲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于是我便把目光转移到堆放在墙角的干草堆,可乐此不疲的掏了大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忙活了大半天,到头来屁也没发现,把我累的坐在地上连连喘气,心说这次他娘的不会就此止步吧,如果要是让我在这种与世隔绝的黑暗空间里度过余生,那可真是憋屈到家了。 我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周围,看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当即就气的把手电朝神像后面的那堵强砸了过去,可这个时候,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手电刚一接触墙面,我就发现那堵强突然就从手电砸的那个部位凹陷了进去,就像你往一个巨大的帷幕上丢了一块石头一样,整个墙面都因此柔软的摆动了几下,十几秒种之后,整堵墙又回归到原来的样子,变得一动不动。 我看的一愣一愣的,突然一个灵光,跑过去用手抓了一下那堵墙,这时候才明白,这所谓的“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巨大的帷幕,被我抓的扭曲变了形,同时帷幕与地面连接的地方也被我扯出一条黑暗的缝隙。我心里一喜,抓住整个帷幕往上一拉,整个人趁机就从帷幕的另一边钻了过去。 我用手电照了照,这帷幕后面的空间比前面大了一倍左右,但是周围的陈设还是跟前面一样简单杂乱,到处都是干草堆,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我正对着的那面,又有一尊和前面那方叔战像差不多大小的神像。我大体一看,就知道他还是方叔,只不过它的动作以及全身的服饰都跟之前的大相径庭。 我又走近观察了一下。只见它身着西周诸侯王典型的褂裙,手中拿着一卷帛书,神态平和,恭恭敬敬的站着,好像是在向周王汇报工作一样。我又看了看它脚底下的底座,上面写着四个黄色的西周古文字: 方叔官像。 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这一前一后两个方叔的神像,一文一武,说明方叔这个人在当时西周时期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全才,社会地位非常的高,对西周的贡献也不言而喻。但是众所周知,这种人物缅怀式的神像一般都要设立在陵墓旁边,或者说设立在神像主人的故乡,这地方阴暗晦涩,且不为世人知晓,将方叔神像设立在这里,我实在是搞不懂什么意思。 我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其他的地方,摸了摸神像背后的墙壁,以为还能像之前的帷幕一样掀开,可是这一次那墙壁却是实打实的墙壁,没有丝毫的水分。 我又翻了翻周围的干草堆,摸了摸墙壁,可还是没有新的发现,心说难道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是我的预感告诉我,冰块脸决意让我过来这地方,说明这地方的秘密绝对不仅仅是这些,肯定还有我所不知道的隐情。 “年轻人,你在找什么?” 这个时候,那个如鬼魅一般熟悉的声音再一次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我被吓得叫了一声,手电都差点脱手,问它到底是谁,可他却执意要我先回答他的问题。 说实话,要不是为了寻找大头的线索,我怎么可能迷迷糊糊的被冰块脸送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呢?因此就顺口回答:“为了找一个朋友。” “朋友?”那声音先是很惊异,然后大笑了几声:“我可能知道你的这位朋友在哪里,不过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必须还给我一样东西。”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它什么意思,就问它,它笑了笑:“这个东西其实现在就在你身上,你难道不知道吗?” 听它这么说,我直接就懵了,心说我这么一个穷*丝能有什么好东西,当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它看我还是不明白,淡淡的说:“油王琥珀。” 这一下我算是明白了,它原来说的是这个东西。可它难道有透视眼,怎么会知道我有这个东西呢?就说:“不、不错,我是有这个东西,可那东西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捡回来的,凭什么说是你的?” 它听我这么说,顿时狂笑不止:“对你来说,那油王琥珀相比大头而言,哪个更有价值一点?” 被它这么一说,我嘴边顿时没了话,心说反正这东西我拿着也没什么用,它说是它的,就给它也没什么,只要能换来大头的消息,不管要什么东西都无所谓。 这么一想,我就打开背包,拿出挎包将那油王琥珀取了出来。这个时候,那方叔官像背后的墙壁像一扇卷帘门一样突然收了上去,然后,一棵苍葱翠绿的古柏映入了我的眼帘,那古柏三五米的高度,树干也跟普通的树木相差无几,属于把它栽进林子里就认不出来的那种,唯一与其他柏树不同的,就是距离地面一米多的树干部位,有许多长方形的小型凹槽,呈正三角形分布,好像是用来放什么东西的。我大概数了一下,正好是十个。 “把它放进右下角的那个凹槽里。” 我没有再说什么,走到那古柏的跟前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每个凹槽的下面都刻着字,右下角的凹槽下面刻着四个字: 油王琥珀。 我又看了看其他的凹槽的下面,每个凹槽下面的字都各不相同,从最底下的这一行开始,依次是: 油王琥珀,反鼻毒虺,千年魔蛛,沙蝎印玺,阴阳紫阙,金残麒麟,万年寿龟,炎尾凤凰,通天蛟龙,星月相通。 看到这里,我早已经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它让我把油王琥珀放进右下角的油王琥珀的凹槽里,那其他九个凹槽里为什么没有任何的东西呢?难道都是像这油王琥珀一样,需要人去一个一个的寻找吗?那么如果集齐这些个东西,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我又转到这古柏的背面看了看,只见树干由上到下写着四个西周古文字: 通灵大道。 看到这四个字,我再也无法平复我紧张的心情,心说难道找齐了这十件东西,就可以开启所谓的通灵大道? 我隐隐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手中的油王琥珀很有可能不仅仅是一个琥珀,它可能蕴含着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意义,虽然这种所谓的意义我目前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起码明白了手中这东西的价值。 “年轻人,你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那声音再一次的传了过来,我反问它,如果集齐了这些凹槽里面的东西,会发生什么事情。它淡漠的说:“你当前的任务,只是找到你的朋友,仅此而已,其他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只要你将你手中的油王琥珀放进凹槽里面,我保证你一定可以找到你的朋友。” “如果我不放进去呢?” 第十二章 官像之下的秘密 那声音听到我这么说,有意识的停顿了一下:“年轻人,你知不知道你手里的油王琥珀是什么东西?”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那声音冷笑了一声:“既然不知道,那这东西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顶多也就是一个累赘。但这是我的东西,并且对于我尤为重要,你把它放进去,我就告诉你大头的去向,一举两得,还希望你考虑清楚。” “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我将油王琥珀塞进了裤兜,拉开枪膛看了看,瞥了一眼周围,对它又说:“虽然这东西对我没有什么作用,但毕竟是我冒死带出来的,你现在毫无根据的说是你的,恐怕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不如这样,你将这地方的出口以及大头的去向一并告诉我,我再将油王琥珀放进去,就当作是跑路费,好歹也弥补一下我近来所吃的苦头吧,怎么样?” 它先是几声狂笑,然后用很阴冷的语气说:“油王琥珀背后的秘密,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就能理解的,你带着它出去,难道你想招来不必要的杀身之祸?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你已经与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它最后一句话语气阴冷的不带一丝感情,不由得令我浑身一颤,以为它对我图谋不轨,握紧手枪,照着手电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可周围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见。 “年轻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一分钟之内,你若是还不按我说的办,你将永远无法从这个地方出去,准备好在这里度过你的余生吧。” 那声音说完,狂笑了几声,随即消逝殆尽。我非常紧张,瑟瑟的从裤兜里取出油王琥珀,心里面犹豫着要不要给它放进去,因为这东西对我来说确实没有什么价值,要是为了这么个破玩意儿让自己永生永世都被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那可真是太憋屈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隐隐感觉这东西不能就这么拱手让人,于是就这么迟疑了一下,一分钟就过去了。 此时的周围可以说是死一般的沉寂,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再加上我那剧烈的心跳声,几乎可以说已经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我双腿颤抖着慢慢往后面的帷幕靠去,心说那条船应该还在湖边,就算没了船夫,我自己也可以滑回去,现在出去应该还来得及。 这样一想,我胆子便大了一些,心一横,转头撒腿就往帷幕那头跑,可刚一回头,我就一头撞在什么东西上面,脚底下没站稳,一个趔趄就摔倒在了地上。 我心里一紧,心说后面不是帷幕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当下捡起手电一照,我就看见小王那双怨毒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 俗话说的好,这人走背字儿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缝。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可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呢?冰块脸不是说那湖很难有人能过来吗?莫非这里还有其他的路? 不过眼下的情况也不允许我想这么多,看他那阴冷的表情以及手里捏着的枪我就知道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 慌忙之中,我狼狈的抱头鼠窜,想躲到方叔官像的后面,可这个时候就听见后面“啪”的一声枪响,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就从背上的背包处传来,将我往前推的飞了出去,直直撞在方叔官像上,把我撞得七荤八素,眼前金星直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滋味儿,真他娘的比死还难受。 我想站起来,可小王突然又是一枪,子弹“嗖”的一声从我的头顶掠了过去,打在了方叔官像的底座上。我心里暗骂了一句,想把枪摸过来,但是又一颗子弹飞了过来,把我的枪打的滑了开去。我一看没辙了,关掉手电连滚带爬的躲到方叔官像的后面,周围一时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之中。 我原以为他会打开他的手电过来找我,可没想到他却没有这样做,只是感觉一阵很轻盈的脚步声慢慢的朝我这边走了过来,配合着我的心跳,显得非常有节奏感。 我紧张的浑身上下的冷汗全都出来了,拔出刀子,并且颤抖着摸黑拉开背包,看看能不能摸索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可翻了半天,除了刀子和两颗手雷以外,便再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其中一颗手雷的表面很不均匀,有一处指头大小的凹陷,我心里一嘀咕,难道刚才第一枪打在了手雷上?子弹打在手雷上竟然没有爆炸,这他娘的真是天下奇闻,可见我这命不是一般的硬,连老天爷都在帮我。 惊叹的同时,我也没有忘记当前的处境。于是左手紧紧捏着那颗被子弹打的变了形的手雷,右手用刀尖嵌入手雷的引爆环里,心说你他娘的要是敢过来,我就给你来个同归于尽。 突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我心里一紧,瑟瑟的伸出头去瞧了瞧,可眼前都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我想冒险打开手电看看,可双手颤抖的厉害,刚把手电拿出来就脱手掉在了地上,轱辘轱辘的不知道滚到了什么地方。 我暗骂了一句,可这个时候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条件反射之下回头就挥砍了几下刀子,但却没有什么发现。我又警惕的看了看其他方向,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越是这样,我心里面就越紧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 这个时候,他突然哼起了小曲,声音非常空灵,时远时近,时缓时急,好像是幽灵发出的一样,根本判断不清楚来向。 这一下我可着实没有承受的住,吓得腿都软了,甚至感觉连刀子也拿不起来。我就好像是一头任人宰割的羔羊,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此时的我虽然很紧张,但是大脑好歹还是有一点思考能力的,心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倒不如先直接引爆一颗手雷,看看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 心思至此,我便拉开手雷的引爆环,朝方叔官像的前面扔了过去,单膝跪地,双手抱头之间,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整个道观都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我被摇晃的趴倒在了地上,房梁上面的落土浇了我一身。 过了一会儿,周围终于平息了下来,我甩了甩头,吐了几下嘴里的尘土,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倚着方叔官像想过帷幕那边去。可就在这个时候,方叔官像的上面突然跳下来一个人,一下子就扑到了我的背上,我没有防备,被他压的腿上一软,直接摔倒在地。 我心叫不好,双手撑地正想爬起来,可那人没有给我丝毫的机会,照我的后脑勺狠狠地就是一拳。这一下力道极大,我的鼻子直直的磕在了地上,然后就听见“咔嚓”一声,好像是鼻梁骨断裂的声音,紧接着,整个鼻梁就传来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疼的我惨叫连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后面那人好像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将我拉的翻过身来,揪住我的衣领,照着我的门面又是一记直拳,我被打的“嗡”的一下,意识都模糊了起来。 那人似乎还不罢休,正想落第三拳,可这个时候我在混乱之中突然在地上摸到了一把枪,当下一个激灵,照着那人就是一枪。朦胧之中,只见白光一闪,我就看到了小王那张可憎的脸此时变得异常痛苦,不知道打在了他的什么地方,反正只听见他痛苦的呻吟着,同时揪住我衣领的手也松了一大截。 我抓住时机,一脚将他踹了开来,拿着枪朝刚才那方向接连放了好几枪,可他的动作非常迅捷,白光闪烁之间就看见他耷拉着一只受伤的胳膊,一溜烟的爬上了方叔官像,然后就像地头蛇一样,从方叔官像头顶的部位钻了下去,官像的肚子里随即发出一系列乱七八糟的碰撞声,但很快便没了动静。 由于开枪的白光只是那么一瞬间,这一幕我也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方叔官像的肚子里肯定另有乾坤。 可这个时候,我的鼻子却越来越疼,虽然在黑暗中看不见,但还是能感觉到鼻血成股成股的在往下流。 我用手将鼻血胡乱的抹了一通,伸出舌头舔了舔,咬了咬牙,在地上摸索了好一阵子找到了手电和背包,用矿泉水简单的冲洗了一下鼻子,用力扯下衣服的一角,勉强将鼻子塞住,背上背包死命的爬到方叔官像的头顶,用手电往下一照,不由得咋舌。 只见官像的头顶往下面开着一个黑漆漆的通道,与通道对称的两壁上每往下一段距离就有两个凹陷进去的凹槽,好像是脚的落点一样。这通道通过它的肚子直直开到地底下,手电光照射下去隐约在七八十米才能看到落点,幽深幽深的,十分可怖。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果然是另有乾坤,这下面不知道又是什么鬼地方,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估计湖边那船早已经不见了,与其将希望寄托在那条鬼船上,倒不如从这里下去看个究竟。 装满弹夹之后,我先将背包丢了下去,然后左手拿着手电,右手拿着枪,踩着通道两边的凹槽,小心翼翼的就挪了下去。 第十三章 血手 五分钟之后,我就下到了通道的最底下,整个通道也开始向右前方延伸过去,手电足足可以照出去五六十米远,并且逐渐变得宽阔起来,勉强可以站起来前行。 我小心翼翼的边走边观察着周围,发现沿途的地上一直有血迹,蹲下来细细一观察,用手抹了抹,发现血迹的颜色很鲜艳,似乎还有几丝温度。心里一盘算,估摸着应该是小王被我打伤了胳膊留下来的。 这些血迹有的地方只有零星的几滴,而有的地方则是一大滩一大滩的,滴滴答答的一直延伸到前方黑暗的通道里面,看这架势,小王已经失血过多,他如果再不想办法给伤口止血,很快就会晕厥过去。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整个通道,看看有没有密道一类的东西。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心里面对小王的阴险狡诈有了几分的忌讳,害怕他又从哪里跳下来给我来个突然袭击,前面他的这一招差点让我丢了性命,因此这一次我也就多留个心眼,也好以防万一。 看没有发现什么,我就警惕着继续向更深处走了进去,周围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可我知道越是这样,就越容易出事情,因此格外的小心。 就这样,我怀着忐忑的心情一直走到这通道的尽头,可眼前的情况却令我做梦都没有想到。 前面是一面光秃秃的墙壁,说白了,就是一条死路。 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狠劲儿的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却还是那副模样。我再往地下照了照,想找找小王遗留下来的血迹。可这不看还好,一看我就吓得全身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 只见脚下一滴鲜红的血迹突然往面前的墙壁延伸了过去,甚至当延伸到墙角时也没有停下来,势头一转,就往墙上延伸了上去。几十秒的功夫,那血迹就在墙上延伸出一个血红血红的大字: 死。 那字在墙上停留了不长一段时间之后,就拉下来许许多多的血条,在手电光的照耀之下显得异常可怖,凶煞至极。 此时的我已经被吓抽了,想跑,可双腿发软,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后挪,下面也不知不觉的湿了一大片。我极力控制,可裤裆里那玩意儿就是不听话,好像失禁了一样,丝毫不受大脑的指挥。 因为面前摆着一个血红血红的“死”字,我的大脑完全无法思考问题,索性就抄起枪,照着那字“啪啪啪”连放了好几枪。虽然我知道这没什么实际作用,但是好歹也可以起到壮胆的功效,不至于让我就这么痴痴的愣在这里等死。 但就在这个时候,左肩膀上突然搭下来一个什么东西,我心里一紧,扭头一看,我的妈呀,只见从左边的墙壁里面伸出来一只血淋淋的手! 我吓得猛的一哆嗦,紧贴在右边的墙壁上。那血手看没有抓到什么东西,捏了捏拳头,整只手臂随即向我伸了过来。我吓得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上,那血手蜿蜒着也跟着向下面抓了过来。 慌忙之中,我照着那手就开了一枪。只听见“啪”的一声,整只手便在我面前爆开了花,一股带着恶臭的血花直直溅了我一脸,两根手指也被我打的耷拉在手臂上,只有皮肉的部分还隐隐连接在一起。 血手被我的这一枪打的触电似的抖动了一下,然后就狂甩着缩进了墙壁里,消失了踪影。而缩进去的地方则出现了一个足以伸出一只手臂的小洞。 惊魂未定我痴痴的看着那个小洞,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突然心里一紧,拿起手电照了照前面的墙壁,那个血红的“死”字不知道为什么已经不见了。我又照了照地上,小王遗留下来的血迹也已经消失殆尽,看不出一丝的痕迹。 我狠劲儿的搓了搓脸,脑海中还是刚才那一系列诡异的画面,死活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王去哪儿了? 我又瑟瑟的照了照刚才那血手缩进去的小洞,可除了一片幽冥的黑暗以外什么也没有,心里面一阵嘀咕,心说这后面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还有血手伸出来?莫非刚才那血手……是小王的? 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不对,因为刚才那血手看起来柔软细长,况且伸出来的长度早已经超出了一个正常人手臂的长度,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是人的手臂。但如果不是人的手臂,那又会是谁的呢?总不可能是粽子的吧? 也许是因为这一路过来太过操劳,再加上巨大的心理压力,我的头忽然疼了起来。索性也就没有再想,拿着手电抄起刀子,心里有一丝不安的将眼睛贴到那个小洞旁边,眨巴着眼睛朝里面看,可他娘的里面黑不溜秋的,手电也照不到个尽头,唯一注意到的,就是小洞所在的那堵墙非常的薄,估摸着最多也就是个两三厘米。 墙面虽然很薄,但是手按上去却非常的坚固,甚至可以堪比现在的钢筋混凝土,不知道古人是用什么材料砌成的,竟然可以做到如此稳固。 这样一来问题就麻烦了,因为这个地方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路,就算有堪舆机关,我这么个半吊子也无从寻找,本来还想根据地上小王遗留下来的血迹来判断他的去向,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因此所有的线索到这里全都中断了,心里面一片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我瞥了一眼那个幽冥的小洞,心里一盘算,现在肯定是不能回去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但是眼前又是一条死路…… 突然,我脑子一道白光闪过。 炸墙! 俗话说的好,人没有没有办法的时候,人说没有办法,那是逼得不够,逼到份上了,总归还是有办法的。我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怎么会稀里糊涂的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来,心说小王肯定来过这个地方,并且肯定找到了这地方的出口,而我的脑子不够用,因此只能兵行险招,想出这么一个愚蠢的不能再愚蠢的办法。 但是不管怎么样,有办法总比没有的强,因此我还是决定冒险一试,掏出身上仅存的一颗手雷,看了看那个小洞,犹豫了好一会儿,心说不管能不能炸开,先试试再说。于是便心一横,拉开引爆环塞到那个小洞下面的墙角,死命奔回去十几米,然后就听见一声巨大的轰鸣,整个通道都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我站立不住,双手抱头趴在地上,等灰尘散尽之后,回来一看,不由得欣喜若狂。 只见开着小洞的那面墙壁被炸的塌下去一大半,后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我用手电正直往里面一照,突然一只血手直直朝我的面门就抓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手就在我的脸上猛的抓了一下。 顿时,我的脸就是一阵一阵的滚烫,并且还奇痒无比,非常难受。 我大惊失色,赶忙往后退去,可那手臂非常的长,一直从坍塌的墙壁后面延伸出来,然后向我一个猛突,一把就抓住我的衣领拼命的撕扯了起来。它的力道大的出奇,我被甩着在通道的左右墙壁上疯狂的乱撞,把我撞得七荤八素,意识恍惚,几下之后便已经不省人事。 朦胧之中,我感觉我的脸上就好像有无数条虫子在啃食一样,非常难受,于是就用手去挠。可是手刚一触碰,那瘙痒感就瞬间传染到了手指上,难受的我在地上直打滚。 这种瘙痒感非常真切,我想极力睁开眼睛,但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感觉一只手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被掐的青筋暴起,眼珠子一爆,就看见那血手正紧紧的掐着我的脖子,那力道,分明是想把我活活的掐死。 我被它掐的难受的吐出了舌头,可即使是这样,也倒不上来一口气,眼前也开始一阵阵的发黑。 正当我感觉自己快不行了的时候,脑子里突然一个灵光,拔出腰间的刀子,使出浑身劲道,照着那血手的手臂就是一顿猛砍。那血手起先似乎还不甘示弱,依旧紧紧掐着我的脖子,可我连续砍了好几刀之后,它的力道便小了下来,我趁机挣脱出他的手掌心,照着那手臂的脉搏部位一个猛刺,便把那血手给剁了下来。 整只手臂被我这么一折腾,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狂甩着就缩进了坍塌的墙壁后面。而地上那断手却还在不停的摇曳着手指,隐隐做出一个掐我脖子的手势,看上去好像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看到这一幕,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又吐出来。 我看了看我的手,只见手上密密麻麻全都是些小红疹,痒痒的,但瘙痒程度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从背包里面翻出仅存的一点水冲洗了一下之后,我就照着手电拿着枪,瑟瑟的去坍塌的墙后面看了看。刚一跨过残垣断壁,我就感觉一股阴风直直从我侧面吹了过来,使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我往前面照了照,可手电光的落点已经到了几百米开外的地方,再加上这强光手电的聚光能力太强,没办法看清楚整个空间的情况。于是我就取出火折子,点燃之后往出一扔,然后我就看见了足以令我瞠目结舌的场景。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峡谷,横贯左右,我站的地方是峡谷这头的悬崖,再往前走几步就是一个黑漆漆的万丈深渊。火折子带着昏黄的火光慢悠悠的向峡谷之下飘落了下去,直到变成一个小光点,扑哧一下,好像挂到了什么东西上面,随即熄灭。紧接着就从底下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就像是幽冥的地狱里,无数的恶鬼在吼叫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第十四章 怪树 看到眼前的这种情况,我除了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以外,也不由得迷茫了起来,不知道下一步该何去何从,心说小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这里下去,因为这一路的地势都是朝下的,估摸着自己现在已经下到地底好几百米的地方了,而眼前又是一个无尽的深渊,如果再下去,恐怕真的是要到地心里去了。 可是话说回来,眼下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路可走,除非是我判断错了方向,炸错了墙。 我走到悬崖的边缘,脚底下的碎石随即滚落了下去。我瑟瑟的往下照了照,看不清底下有什么,只是那一声声凄厉的怪叫时不时从悬崖底下幽幽的飘上来,听上去十分的不舒服。不知道这些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但看这架势,如果不幸掉下去,不摔成肉酱也会被发出这种声音的怪物生吞活剥。 但如果是这样,小王又去了哪里呢?刚才那血手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叹了一口气,准备回去,可刚一回头,突然一只手从悬崖下面伸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脚脖子,用力一扯,就把我摔了个狗吃屎,下巴直直磕在了地上,把我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我心里一紧,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手就把我直直的向悬崖之下拉去,那力道,根本就不是我能对抗得了的,一眨眼的功夫,我的腿就已经被凌空拖到了悬崖下面。 这一系列的变故真可谓是突如其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来不及了,但是还是不甘放弃,拔出刀子猛的扎进崖壁,就像登山镐一样,死死的固定在崖壁上,一时间竟然吃住了力气,没有被它继续拖下去。 这个时候我才有时间俯身一看,只见从深渊底下又伸上来一只血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脚脖子往下拽,奇长的胳膊崩的非常紧直,不知道底下连着什么东西。 但此时此刻也没有功夫细想这些,那血手看竟然拽不动我,整只手臂稍作弯曲,然后一个劲道,猛的拽了我一下。我被拽的紧握刀柄的手差点脱手,于是使出浑身解数死死的握住,可那东西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次又一次的发力,想把我拽下深渊里去。 虽然刀子吃进去崖壁很深,但是也经不住那血手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猛拽。眼看着刀子越来越松动,我心里面那个慌啊,就甭提了,绝望的猛的踢脚,想把那手给踢开,但也无济于事。心说这要是被它给拖下去,那我可就真的歇菜了。 突然,扎着刀子的崖壁从刀刃处向周围裂了开来,裂缝一直延伸了很长的距离,碎石尘土经过我的脚底,落入漆黑的深渊之中。 我一愣,心叫不好,突然之间,整个崖壁从我扎着刀子的这个地方开始塌下去一大片,我手里随即吃不住力气,被那血手拽的掉了下去。 那可真是别有一番滋味,没想到平生第一次体验高空自由落体是在这阴暗晦涩的地下深渊里,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还死的痛快些。 不知道为什么,在下落的过程中脚脖子上那血手没有再出力气拽我,只是静静地捏着我的脚腕,因此我做了很多的自由转体运动,把我转的天昏地暗,甚至连上下左右都分不清楚了。 其实我已经没有什么时间概念了,估摸着也就是个七八秒,那血手突然猛一发力,愣是把我正在下落的身体死死的拉的停了下来,倒挂在半空中。可能是由于惯性太大,那手就像荡秋千一样,抓着我猛的一摆,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它摆的一头撞在了峭壁上,把我撞的眼前金星直冒,两边腮帮子一酸,胃里面猛的抽搐了一下,紧接着就吐了出来,那感觉,真他娘的比死还难受。 我被倒挂在空中很久才渐渐缓过神来,迷迷糊糊的上下左右看了看,发现下面十几米的地方亮着一把手电,手电光擦着地面照过去的地方,白花花的全是人的头骨,一层垒着一层,看的我心里一阵发寒 我咽了一口唾沫,又向其他方向看了看,但是除了无尽的黑暗以外什么也没有,索性也就没有再白费力气,心里面估摸着怎样才能摆脱脚脖子上那血手的控制,因为如果一直被它这样拽着倒挂在半空中,我迟早会因为脑充血爆裂而死。 但是我现在身上穷的只剩一件破烂不堪的衣服了,武器和背包在刚才摔下来的过程中早都不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唯一还有些着落的便是下面那手电。 我用力想将腰弯起来,想用手拽开抓着我脚腕的血手,但是试了好几次也没有什么作用。心说平时没有好好锻炼身体,这下可吃了苦头了,这么一个看似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动作自己都只能干瞪眼,他娘的真应该反省反省自己平时的无所事事了。 但是时间不等人,我就小小的折腾了这么几下就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粗气喘的厉害。与此同时,身体其他部位的血液都慢慢的灌进了我的脑子里。我尽力将头仰起来,以至于让血液的流速减慢,但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再不采取措施,估计就得歇菜了。 正当我手足无措的时候,那血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松开了,紧接着我就直直的掉了下去。我一愣,心叫不好,一缩头的功夫就已经栽到了地上。 我原以为这样一头栽下去肯定得摔个血肉模糊,但不知道为什么地上软软的,我除了脖子崴了一下之外,竟然平安无事。心里面不禁一个嘀咕,怎么回事? 我艰难的摸了摸身子底下,好像压着个什么柔软的东西一样,于是把那东西上上下下摸了一通,然后我就摸到了一只冷冰冰的手。 这一下直接给我来了个条件反射,吓得直接蹦了起来,瑟瑟的盯着脚底下,但是由于光线晦暗,我也看的不太清楚。 我几乎像发了疯似的奔到手电旁边,捡起来往刚才那地方一照,只见那地方横七竖八的全都是尸体,密密麻麻的,有的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肠子都裸露在外面,黄黄的脑浆,红红的血液到处都是,看的我一个劲儿的作呕。 我又往其他地方照了照,可看到的东西再一次令我头皮发炸。 只见我左面五六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一棵巨大的怪树,我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一种枝干枝桠全都长着血手的树,好像盛夏时节柳树下垂的枝条一样,密密麻麻的全都垂下来这种奇长的血手,有的甚至已经耷拉在地上。而有相当一部分的血手紧紧的抓着倒挂下来许多尸体,那些尸体死相非常惨,七窍全都被血充爆了,放眼一看所有倒挂着的尸体足足有上百具! 眼前的这一幕已经把我吓得目瞪口呆了,可这个时候中间的树干处突然张开一个巨大的树洞,旁边一只抓着尸体的血手突然往那树洞处一摆,手臂中间一弯,猛的一甩,就把那尸体丢进了树洞里面,紧接着就传来一系列用语言无法表达的声音,咔嚓咔嚓的,好像是断骨碎肉的声音,把我吓得心跳都好像停止了一样。 这些景象早已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完全没有想到地球上竟然还有这种堪称变态的生物,也许这并不是什么生物,而是上古时期遗存下来的通过特殊的方法从而变异的一种怪物。 尸体丢进树洞里几十秒钟之后,那种碎肉声也慢慢的减弱了下来,好像是咀嚼消化干净了一样。 刚刚被倒挂在空中的时候,我难受的已经将肚子里的东西吐的干干净净了,现在一听到这声音,胃里面翻江倒海的又有一股呕吐的冲动,但是干呕了几下也没有吐出来什么东西,可见我的状态已经非常虚弱了,想起背包里还剩了一些压缩饼干,于是就照着手电想去找,心说就算现在吃不下去,里面好歹也有些实用的工具,只要找到,我生还的希望就大一些。 但是天不遂人愿,我刚一将注意力移开,突然一只血手狂甩着径直就朝我伸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它紧紧的揪住衣领,往树洞那边提了过去。 我心叫不好,大声叫唤着想要挣脱,但是三下五除二之间就已经被它提到了树洞口的边缘。 我惊恐万分,腿脚乱踢,双手紧紧握住那血手的手腕想把它移开,但是却没有丝毫的作用,眼看着马上就要被它丢进洞里去,我当时那个心情,真的可以说是心如死灰了。 或许是上天对我的眷顾,又或许是因为我的上衣质量太差,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听见一系列衣服撕裂的声音,我低头一看,只见整个上衣从那血手揪着的部位扯了开来,我一愣,然后就是咔嚓一声,衣服便断裂了开来,重重的将我摔在地上。 这一下虽然高度不是很高,但好歹也算的上是高空坠落,况且还是屁股着地,把我疼的滚来滚去的,屎都好像被摔出来了一样,疼的要命。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还没缓过劲儿来呢,就察觉到周围的气氛又不对了。我只瞟了一眼,就看见那怪树上所有的血手枝桠像蛇一样密密麻麻的围了过来! 第十五章 龙蟒斗 人在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会暂时忘记一切身体上的苦痛。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我的屁股本来被摔的生疼无比,但一看到眼前这一幕就立马站了起来,慌忙的环顾四周想逃出去,可那些个血手枝桠数量非常多,密密麻麻的将我围在怪树的树干旁边,个个都跃跃欲试,好像随时都要把我拽起来丢进树洞里面一样。 我没辙了,只好硬着头皮想冲出去,但结果可想而知,我刚跑了没几步,周围很多的血手枝桠就一齐抓住我身上的各个部位,径直想往树洞里放进去。它们的力道极大,我被捏的浑身生疼,感觉骨头都快扭曲变形了一样。有一只血手甚至还死死的捏着我裤裆里那玩意儿,那滋味儿,剧痛都不能形容,完全就是一种变态的爆裂感。 很快,我就被提到了树洞口的边缘,慌忙之中我瞥了一眼树洞里面,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摆动,但是由于光线太暗,也看不清楚是什么。 这个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声,我扭头一看,只见一只血手枝桠抓着一个浑身衣服破烂不堪的人移到了树洞口边,那人疯狂的挣扎想摆脱血手的控制,但却无济于事,一愣神的功夫就已经被丢了进去。 紧接着,所有抓着我的血手枝桠一齐发力,先把我往后拉了一下,一顿,之后就把我猛的往树洞里丢了进去。 大惊失色的同时,我已经被丢进了树洞里,并且一头撞在了树干的内壁上,然后就直直的往下掉。可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延伸过来很多的藤蔓,一圈又一圈将我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面朝下的把我掉在半空中。 突然,底下一阵巨亮,光线异常刺眼,照的我连眼睛都睁不开,随后就传来一阵阵咕嘟咕嘟沸腾的声音,好像是烧开的开水一样,之后就是一股热浪从底下扑面而来,温度非常高,再加上身上裹着那么多的藤蔓,把我热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疯狂的扭动身体却无济于事,难受的很。 此时我又听到了刚才那人的惨叫声,好像是从下面传上来的。我眯着眼睛一看,只见刚才那人被从树干周围的内壁上伸出来的藤蔓死死的缠挂住,吊在我下面五六米远的地方。而他之下的十几米就是一条滚烫的岩浆河,沸腾的水泡一个接着一个,一股又一股的蒸汽热浪从下面扑上来,看的我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这个时候,底下滚烫的岩浆里突然冲上来一条巨蟒,体型大的完全充斥满了整个树干内部。那巨蟒全身被岩浆烫的火红火红的,冒着热腾腾的热气,一双通红的眼睛好像中了什么魔咒一样,非常骇人。 巨蟒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几下我底下的那个人,然后将头一缩,做出一个发动攻击的姿势,紧接着猛的往上一伸,死死的咬住那人的下体,抖了抖,用力一扯,就将那人顺着腰的部位扯成了两半。 血肉模糊之间,那人撕心裂肺的惨叫着,两只垂死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透露出一丝痛苦与绝望,意思好像是让我救他。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一阵阵的发寒,想伸手去拉他,但是全身都被那该死的藤蔓缠绕着,废了好大的劲也只是勉强摆脱出来一只手,可这也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因为那人距离我少说也有个五六米远,我的胳膊再怎么长也够不到他。 底下那巨蟒将刚才撕扯下来的腿咀嚼了几下之后便吞了下去,然后就用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人仅存的上半身,一缩头,猛的一突,那个人就被它完完全全的吞了进去,咀嚼了几下之后,便一头缩进了滚烫的岩浆之中。 我心里一紧,感觉不妙。果然,浑身的藤蔓就像是一个滑轮机一样,慢慢的把我吊了下去,停到了刚才那个人的位置,然后就没了动静。我心说他娘的该不会是轮到我了吧? 思绪之间,突然听见上面那树洞口外面又有一个东西被丢了进来。我抬头一看,只见我的背包被周围的藤蔓缠绕了起来,破烂不堪的已经不成样子,义芝剑的大部分已经戳破背包露在外面,只剩下剑柄还挂在背包里面,摇摇欲坠的,随时都有掉下来的意思。 看到这一幕,我已经兴奋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寻思着怎么才能将剑取下来。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底下岩浆里的巨蟒再一次的探出头来,抖了抖身体,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跃跃欲试的舔了舔舌头,随时都有可能冲上来将我活活生吞。 我紧张的要命,仰头看了看耷拉在外面的义芝剑,伸出手够了够,但却怎么也够不到,这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不知道为什么,底下那巨蟒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的行动。我低头看了看,只见它探在岩浆外面的蛇身扭来扭去的,想跃上来,但却没有,好像在忌讳什么一样。 我心里面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不知道它在怕什么,或者说它现在还不是很饿,等将刚才吞进去的那人消化干净之后,会不会就对我下手呢? 但此时的我也没有心情去细想这些,它不吃我就说明我命大,老天爷还没有完全放弃我,因此得赶快想个办法离开,否则等一会儿它消化完毕,那我可就真成了它的腹中物了。 这个时候,突然从树外面传来一声极其沉闷的声响,周围随即猛的震动了一下。我心里一紧,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撞树一样,力道非常大。 我非常惊恐,瞟了一眼下面那巨蟒,可那东西此时已经将大部分身体缩进了滚烫的岩浆里,只将蛇头露在外面,通红的眼睛警惕的观察着我,看上去竟然感觉有点懦弱。 看它这副模样,我也不怎么害怕了,心说这附近一定有它忌讳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怂样子。 正想着,整棵树又剧烈的震动了一下,缠着我的藤蔓也因此大幅度的摆动了几下,我也被摆着在内壁上撞了好几下,把我撞的差点吐血。 我艰难的瞥了一眼头顶上的义芝剑,只见义芝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戳出来一大半,摇摇欲坠,好像马上就要掉下来一样。我估摸着应该是剧烈的震动造成的。 突然,周围又是一次猛震,我心里一紧,瞥了一眼上面。义芝剑的剑柄开始慢慢的从破烂的背包里滑了出来,顿了顿,摇曳了一下,紧接着就直直朝我掉了下来。 我一愣,赶忙伸手去接,入手的一刹那没有拿稳,差点掉下去,还好挂在了身体周围的那些藤蔓上才不至于落入滚烫的岩浆里。 我伸出手将剑拿了过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次剧烈的震动,紧接着我就听见右边的树干处传来一系列咔嚓咔嚓的断裂声,扭头一看,只见右边的树干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与此同时,整个树干开始慢慢的往左边倾斜,那裂口也随之越来越大,一愣神的功夫,整个树干就往左面倒了下去。 我心叫不好,双手紧紧将头抱住,之后我就随着树干重重的摔了下来,幸亏身体周围缠绕着柔软的藤蔓,要不然我估计屎都会被摔出来。 朦胧之中,我仿佛听见一声凄厉的嘶吼声,声音大的出奇,丝毫不亚于方叔古墓里油子群发出的“沙沙”声,将我的鼓膜冲击的异常难受,于是赶忙用手紧紧的捂住,这才好受了一点。 或许是因为这怪树被拦腰折断,从而丧失了生命力,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原本紧紧缠绕着我身体的藤蔓一时间变得软弱无力,并且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了下去,因而我也就摆脱了他的控制,拨开周围残留的藤蔓,艰难的爬出树干的裂口往外面一看,差点没吓得晕厥过去。 这一路来所有的事情都像神话故事,玄之又玄,感觉就好像是在做梦。但一看到眼前这东西,我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世界观也随之被彻底摧毁。 一条通天彻底的巨大蛟龙伫立在我的面前,体型之大甚至可以堪比整个峡谷,黑色的龙鳞一片紧挨着一片,错落有致,在右边那滚烫的岩浆的照耀之下显得熠熠生辉,两只发出幽绿色光芒的龙眼此时正死死的盯着滚烫的岩浆,时不时的还嘶吼两声,看起来非常壮观和震撼。 我瞥了一眼岩浆河,又看了看面前这条蛟龙,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个时候蛟龙突然猛的一俯身,一只龙爪闪电般的伸进了岩浆之中,一眨眼的功夫就抓出了刚才那条巨蟒,放到眼前看了看,微微的摇了几下龙头,然后狠劲儿的一甩,那巨蟒就被甩的撞在了几百米开外的崖壁上,剧烈的撞击使整个峡谷都为之一颤,乱石横飞,可见其威力之大。 巨蟒被蛟龙的这一下彻底激怒了,直起蛇身红着眼睛,沙哑的嘶吼着就向蛟龙猛突了过来,蛟龙反应不及,一下就被咬住了脖子,痛苦的嘶吼了一声之后,紧紧的抓住巨蟒的身体直直就朝我这个方向丢了过来! 第十六章 岩浆火海 看到巨蟒被蛟龙甩了过来,我已经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跑,但是双腿软的像棉花一样,根本就迈不开步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巨蟒那巨大的蛇神朝我摔过来。 我的心跳的飞快,以为这一次会被它重重的压成肉饼,但没想到巨蟒在摔下来的过程中用通红的眼睛畏惧的瞟了我一眼,然后就极力的调整着自己的身体,活生生的将我绕了开来,重重的摔在我的身后,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整个峡谷再一次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撞击产生的乱石也到处横飞,我赶紧将头缩进树干里面,以防被乱石击中。 蛟龙看起来似乎很生气,还没等巨蟒回过神来,仰头长啸一声,猛的一跃,整个身体就蜿蜒着径直冲向了上空,那气势真可谓是排山倒海,把我看的眼睛都直了,一时竟然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蛟龙一直飞了很高的距离才停下来,龙头似乎已经到了与上面那悬崖平齐的地方,但是由于光线太暗,我也看不清楚具体有多高,只是根据他的嘶吼声传来的速度估摸了一下,最少也得有个七八百米。 思绪之间,我身后的巨蟒已经将硕大的身躯一圈一圈的盘在地上,瞪着上空蛟龙飞上去的地方沙哑的嘶吼了一声之后,蛇头往下一缩,然后猛的向上一跃,整个身体就随着它的头径直往上空跃了上去。 与此同时,蛟龙也嘶吼着径直朝巨蟒扎了下来,一双墨绿色的巨眼看上去非常的威严。紧接着传来一声巨大的碰撞声,一龙一蟒就已经撕咬在了一起,在空中螺旋起舞,两只尾巴时不时的扫一下峡谷两边的崖壁,乱石横飞之间,一个不留神,我就被一块飞石击中了脑袋,只觉着脑子里面“嗡”的一声巨响,一股鲜血就顺着头顶流了下来。 被石头砸了脑门之后,我反倒清醒了很多,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当前的处境,心说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玄之又玄的宏伟场面,今天一见反倒被这种壮观的打斗场面完全吸引了进去,甚至差点忘记了自己现在随时都有可能丢失性命的处境。 我瞥了一眼周围那乱糟糟的血手枝桠,咽了一口唾沫,拿上义芝剑踉踉跄跄的就往峡谷的更深处跑了进去,时不时的还回头看看它们两个的战况如何。 那一龙一蟒此时斗的是难解难分,身体在高空互相缠绵了好几圈,灵动的很,在这种光线晦暗的条件下,要不是它们两个眼睛的颜色大相径庭,我可就真的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一回头的功夫巨蟒就被活生生的甩了下来,硕大的身躯径直就落入了岩浆河之中。一时间,整条岩浆河就像火山喷发一样,被巨蟒压的飞溅了出来,所到之处一片火海,甚至连那棵怪树也未能幸免。有的甚至还直直溅在了地上的尸体上,那些尸体在一瞬间就被融化成了脓水,不停地泛出阵阵的热气。 我非常惊恐,想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是这个鬼地方光秃秃的,除了刚才那棵怪树以外再无他物,索性就将义芝剑举在头顶当挡箭牌,发了疯似的往前跑。一边跑心里面还一边嘀咕,这蛟龙和那巨蟒到底是什么怪物,如此高温的岩浆对它们却丝毫没有什么影响,搞不清楚它们的皮肤到底是用什么制成的。 巨蟒落入岩浆河之后,扑腾扑腾疯狂的扭动着身体想出来,但是蛟龙却丝毫没有给它机会,在空中嘶吼了一声,蜿蜒着俯身冲下来,一个猛爪就戳进了巨蟒的一只通红的眼睛里,巨蟒被戳的凄厉的嘶吼了一声,用身体死死的缠住蛟龙的身体想反抗,但是蛟龙又是一个猛爪,狠狠地戳进了巨蟒的另一只眼睛里。 这一下可着实给巨蟒来了个杀手,缠着蛟龙的蛇神在一瞬间松动了下来,缓缓的滑入岩浆之中。蛟龙趁机用两只爪子一推,就将巨蟒推进了滚烫的岩浆里。 此时的巨蟒已经奄奄一息了,可能是由于眼睛被蛟龙给戳瞎了,因此也就失去了通红的颜色,暗淡了下来。整个蛇神也失去了劲道,被蛟龙这么一推便柔软栽进了岩浆之中,咕嘟咕嘟的冒了很久的气泡之后,整条岩浆河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我看的一愣一愣的,心说那巨蟒难道死了?可这个时候那蛟龙突然长啸了一声,用一双幽绿色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一股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把我吓的全身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浑身剧烈的颤抖,不知道它下一步要干什么。 我们两个就这么对视了好几分钟,不知道为什么它的眼睛却渐渐的迷离了起来,杀气也随之消失殆尽。我松了一口气,心里面寻思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可这个时候那蛟龙突然猛的飞跃了起来,到了距离地面几百米的高空之后,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姿势,龙头朝下径直就栽了下来,速度之快直看得我头皮发炸。 我大惊失色,不知道它要干什么,心说难道是因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从而产生了轻生的念头?但是思绪之间它已经一头栽进了前方的空地处,我原以为它会摔的血肉模糊,但没想到那东西却愣生生的在地上冲撞出一个巨大的地洞,然后整个身体就直直的钻了进去。 乱石横飞之间我也没功夫去细看,只能先死死的抱头趴地保护好自己。可隐约听见蛟龙身体摩擦地面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我才瑟瑟的抬起头瞟了一眼,蛟龙整个身体似乎早已经钻进了那地洞之中,不见了踪影。 我痴痴的看着那个隐约飘上来几丝热气的硕大的地洞,脑海中还是刚才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景。呆呆的瞥了一眼幽森恐怖的峡谷深处,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那地洞里冒出来的热气越来越多,并且还隐隐的传来一阵阵液体沸腾的声音。我原以为这声音是从岩浆河里发出来的,也没有太在意,可这个时候从那地洞里突然喷溅上来一股岩浆,连绵不断的溢到了周围的地面上,一股热浪也紧接着扑面而来。 我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还以为那蛟龙下到什么地方去了,搞了半天还是和那巨蟒一样,潜到了地底的岩浆里面去了。心说我可不像这两个怪物,滚烫的岩浆拿它们没办法,我要是不小心被岩浆烫到,那可真的是有可能从人间蒸发的。 我没有再多想,拿着义芝剑就往峡谷的更深处死命的跑,但跑了没几步,整个峡谷又微微的震动了起来,与此同时,四面八方到处都传来轰鸣声,声势浩大的好像置身于炮火纷飞的战场一样。根据前面的经验,我隐隐感觉可能又要发生什么窝火事了,但是眼下没有什么事情能比逃命更重要,因此我也没有再管,一股脑的只顾着往前跑。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从右边那崖壁上传了过来,我的右脸也随即被照通亮。我一瞟,只见右边的崖壁上又喷射出来一股岩浆,就像一道金黄色的瀑布一样,径直倾泻而下,看上去极其的壮观。 我愣了一下,但随即又继续死命的跑,完全没有心情看这些东西。这个时候,四面八方的崖壁上到处都传来“砰砰砰”的声音,整个峡谷在一瞬间变得巨亮无比,刺的我连眼睛都睁不开,只好停下来适应一段时间,这才看清楚了整个峡谷的情况。 只见峡谷两边的悬崖峭壁上到处都喷射出来冒着腾腾热气的金黄色岩浆,所有岩浆瀑布的数量足足有五六十道,一齐轰隆着倾斜而下,那阵势,人类的语言简直无法形容! 此时的我看的眼睛都直了,裤裆里面也湿了一大片,想跑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因为四面八方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原本光秃秃的地面到处都流淌着岩浆河,幸亏我身处于整个峡谷的中央部位,要不然刚才那一系列岩浆倾泻而下,我早都被浇成一滩脓水了。 思绪之间,一股岩浆已经流到了我前面五六米的地方,我只觉着全身被热浪扑的热汗一层接着一层,好像要被烤熟了一样。我又看了看其他的地方,猛然间发现我基本上已经被岩浆包围了,如果再不采取措施,我可能就此就会人间蒸发。 想到这里,我心一横,死命的往前跑去,到了岩浆跟前猛的一跃就跳了过去,然后一路曲折婉转的往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长的时间,跃过了多少条岩浆河,只知道最后前面隐约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然洞口,抬头一看,洞口的边缘还长长的挂下来许多的藤蔓,齐刷刷的刷到地上。而透过洞口往上看,我再一次看到了令我心神放松的璀璨的星空,我迷迷糊糊的抓住那挂下来的藤蔓想爬上去,但可能是因为太过疲惫的缘故,我竟然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十七章 巡山队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反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白天了,上面洞口外面亮的刺眼,将周围全都照成了白花花的一片。 过了几分钟我才慢慢的缓过劲儿来,但一动弹浑身上下就疼的要命,咬着牙费了好大的劲才站起身来,痴痴的的看了看周围,一时竟然忘记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幸亏这个时候我看见了脚底下扔着的那把义芝剑,才猛的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那些恐怖的画面随即也时断时续的浮现在了脑海中。 但是不知怎么的,脑子里面一想这些事就头疼的厉害,越想就越疼,有的时候甚至还有一种脑门被撕裂的剧痛,把我难受的嗷嗷直叫。因此我也就尽力不去想这些事,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但却发现早已经没电了。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瞥了一眼我逃跑出来的黑漆漆的地下峡谷,一缕缕青烟不断地从中飘渺而出,其中还夹杂着一股莫名的焦臭味,猛的一闻没什么大碍,但是时间一长就头昏脑涨,让人极其的不舒服。 我剧烈的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看了看头顶上的天然洞口以及挂下来的藤蔓,脑子里面什么也没有想,拿起义芝剑就扔了上去,然后活动了几下手臂,抓住其中挂下来的一条藤蔓就想爬上去。 这一路折腾下来,我的体力早都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因此这一下的结果可想而知,我才爬上去三分之一不到,双臂就疲软无力,剧烈的颤抖使不出一点力气,终于坚持不住,双手一滑,整个人吃不住力气就摔了下来。 虽然我爬的不是很高,但因为这里全都是石质地面,身体又实在是太过虚弱,这一下整个身体就直直的摔在了地上,把我摔的五脏六腑感觉都像要碎了一样,非常难受。可就算痛不欲生也得咬牙忍着,因为这里是荒郊野岭,不是什么北上广的大街,绝对不能指望别人。一句话,要想活命,就他妈的得靠自己。 大口喘了几口粗气,歇息了一会儿之后,我艰难的站起来想再试一次。可他娘的这次直接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更别说伸手去抓藤蔓了。 我没好气的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嘴里不停地骂咧着,心说我他娘的怎么这么没用,眼看着距离出去只有一步之遥了,可愣生生的就是没辙了,我他妈的还是不是男人了! 人永远也无法预知自己的未来。正当我感到手足无措的时候,突然一个身穿蓝黑色制度,背上背着一把老猎枪的中年男子拉着一条绳子从上面滑了下来,稳稳的停在我右边。而上面洞穴口边上还趴着六七个人,有男有女,每个人都端着枪警惕的瞄着我,好像在看押死囚犯一样。 原本想着这地方穷山恶水的,除了我这种脑子缺根弦的二货以外,根本不可能出现其他的人。但着实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比我更二的,并且还是集体行动,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瞧那一身行头,绝对不可能是挖土货的。 思绪之间我又瞟了一眼落在我旁边的那个人,突然间脑子里一个灵光,心说这些人穿着制服,并且还都拿着枪,该不会巡山队吧?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就慌了,一时间竟然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人看了看我,又瞥了一眼后面黑漆漆的洞穴深处,面无表情的问我:“这位兄弟,你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干什么?” 傻子都能想到他会问这个,但我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就将心一横,发挥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实话实说外加杜撰,说昨天我和一个朋友在这里游玩的时候走失了,我非常着急,因此就跑遍整个山区的找他,可到头来我的朋友一点线索都没有,却意外发现了这个地下洞穴。 那人听我这么说,看着上面的人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打了一个手势,上面一个人就将我那会扔上洞口的义芝剑扔了下来。那人看了看我,又瞟了一眼义芝剑,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问我找人怎么还带着一把青铜古剑?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可是令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这只能怪我做事不经过大脑,心里面只想着怎么活命,把条子和巡山队这层因素忘的一干二净。但如今大错已经铸成,再怎么埋怨也没什么作用,得赶快找个借口把这事儿给搪塞过去,要不然今天估计就得进局子里喝茶了。 我顿了顿,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这位大哥,我想您可能是误会了,我的朋友确实和我走散了,到这里就是为了找他,这一点我绝对没有骗你。可你们不知道昨晚这里面发生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信,要不是为了找朋友,我绝对没胆子孤身一人进一个黑漆漆的洞穴里面去,可当我刚一进去,却发现在这个洞穴的深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峡谷,一条大龙和一条大蟒蛇正在互相缠绵打斗,弄的整座山都在剧烈的摇晃,那场面,还有那龙和蟒蛇的个头,我敢说比武夷山区任何一座山都要高大,把我当时吓得呀,就甭提了!” 刚一说完,上面洞口边上趴着的那些人突然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脸上都挂着一丝的不安和焦虑,有的甚至还有些惊恐。 我旁边那人也愣了一下,瑟瑟的瞥了一眼洞穴的深处,然后问我:“还真有这事?” 他这一下问的我是怎么也没想到,心说不会吧,他们也看见了那两个怪物?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先不要捅破的好,再来一个火上浇油,将计就计,于是就继续说:“谁说没有呢,那两个怪物打的那叫一个凶,你们是没见过,但我可是亲眼目睹了案发的全过程。尽管两个怪物的体型都差不多大,但龙终归是咱们的老祖宗,大蟒蛇几个回合下来就已经吃不消了,而那条龙精力还充沛的很,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他摆了摆手,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说:“大蟒蛇被龙一通龙爪拍死之后,仰天长啸一声,然后就从嘴里吐出来这把青铜剑,之后就用头硬生生的冲开一个地洞钻了进去,至于钻到了什么地方,我由于害怕,也就没再追究,只是感觉从老祖宗嘴里吐出来的东西绝非凡品,于是就把这把剑带了出来,然后就遇到了你们。” 说完,我摆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和手势,示意他基本情况就是这样。而他的脸上先前那种淡漠的表情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仔细一琢磨,好像还对我有点钦佩的意思。而上面那些人早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唧唧喳喳的讨论着这件事,刚才那种紧张的对峙气氛在几分钟之内变得毫无踪影。 看到这种情况,我心里不禁为我的灵活机智乐开了花,心说我原来竟然这么聪明,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没想到广西福建转悠了一趟,脑袋居然变得这么好使,这不当土夫子岂不是连我自己都对不住了? 呸!我他妈想什么呢我! 这个时候,旁边那人面带微笑的对我说:“这位小兄弟,实不相瞒,我们是这里的巡山队,因为武夷山的悬棺堪称天下第一,里面的东西也都价格不菲,因此很多的盗墓贼都盯上了我们这块地方,盗墓活动十分的猖獗,所以我们刚才看见小兄弟孤身一人,还拿着这把青铜古剑,就错以为是盗墓贼了,还请小兄弟不要见怪!” 他一说完,上面那些人也随声附和着,一看都是些拍马屁打酱油的货色,真他娘的比夏天的臭苍蝇还烦人。 我强挤出一个笑容,说了一些圆场的屁话,然后问他:“这位大哥,听你们刚才的意思,你们也见过那两只怪物?” 这话一出,上面那些人再一次的唏嘘不已,我旁边那人向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然后对我说:“可不是嘛,昨天晚上我们在山里扎帐篷过夜,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听见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把我们所有人都给吵醒了,我们出来一看差点没给吓死,原来远处的山头上,一条两只眼睛墨绿色的怪物蜿蜒着飞了过去,体型非常大,但由于当时光线太暗我们也没看多大清楚,只是隐隐看他的头很像传说的龙,那条龙飞到这个山头上面的时候猛的往下一扎,然后就不见了,我们几个为了查明真相,连夜寻着就过来了,但因为这里的山路崎岖陡峭,再加上又是晚上,我们走的非常慢,这不,我们刚刚才到这个地方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就找到了这个洞穴,发现了你。” 我点了点头,心说原来是这么个情况,没想到我编出来的真假掺半的故事无意之间竟然引出来这么多的事,这可真是令我始料未及。但是话说回来,既然大家都看见了,那就不可能是幻觉,可这也太离谱了吧,龙只是在中国上古神话中出现的一种动物,连其真实性都还有待考究,现在的二十一世纪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东西呢? “哎呀,现在的问题可就不止一条龙那么简单了,这位小兄弟刚才不是还说有一条大蟒蛇吗?” 第十八章 茶商买剑 上面一个中年妇女这样一说,其他人就再一次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我旁边那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我说:“小兄弟,这件事非常的离谱,已经不是我们能解释清楚的,要我猜,肯定是盗墓贼在挖土货的时候惊动了地底下的神仙,这才出现了我们所看到的情况,但我们活的年月还是太少,不知道这究竟是哪路神仙,该怎么供奉,这次回去一定要请教请教寨子里一位年岁过百的老人,这老人家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见识非常的广泛,他或许能知道一些来龙去脉也说不定。” 听他这话,意思好像是让我到他们寨子里面去做客。我虽然已经很疲惫了,很想休息,但是大头依然没有个着落,我怎么能就这样装作若无其事的睡觉呢? 那人看我犹豫不决,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说:“你不用担心,你朋友我会派人去找,实在不行我就报警,让警察来找总比咱们自己漫无目的满山区乱转快很多吧,再说你现在遍体鳞伤,身体这么虚弱,如果再不治疗休息,恐怕就得出问题啊。” 我心说也是,依我当前的状态,自己一个人生存都成了问题,更别说找大头了,还是先跟他们回去休整一下,再做打算也不迟。反正大头已经失踪了*天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这样一想,我就答应了跟他们回去。那人随即让上面的人扔下来一条绳子,将我固定好之后,便将我拉了上去。 上面是一片夹在两个峭壁之间的郁郁葱葱的原始丛林,看样子和我昨天晚上经过的那个差不多,应该是同一片林子,但是不知道现在位于整片丛林的哪个位置。透过树冠往上看去,天空湛蓝无比,阳光从我的前上方透过植物灌木的缝隙之中星星点点的洒了下来,非常的柔和,好像是早上,又好像是下午,就问他们。旁边一个黝黑黝黑、背着箩筐的中年妇女咧着洁白的牙齿对我说:“嘎午赖!嘎午赖!”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迷惑的看了看他们的头儿,他告诉我现在是上午十点多钟,我们现在身处二伢子山与宛丘山之间的丛林里,沿着这丛林一直往东,两边的峭壁山的山势就会越来越低,到时候再往南走,过了八曲河,再上兴隆山,就能看到他们的寨子了。 因为对武夷山这地方一无所知,把我听的是一头雾水,就问他大概多久能到,他从背上的箩筐里取出一支旱烟,吧嗒吧嗒的抽了一口,很平静的给我伸出三根手指头。 “行,这么长时间都坚持下来了,最后三个小时我就咬咬牙吧。” 我这一句话刚说完,周围人全都乐开了花。我不明白他们笑什么,就问他们的头儿。他笑了笑:“小伙子,不是三小时,是三天!” 一听这话,我一下就懵了,心说怎么可能这么慢,他们该不会是拿我开涮吧?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担心,每次出来巡山的时候我们都带足了七八天的食物,晚上的话就生火席地而睡,我们都习惯了,就害怕委屈了你呀。” 虽然我心里凉到了极点,但出门在外受制于人,这些情绪不能表露在脸上,因此我强挤出一个微笑说没事,小时候上山下洼的早都练出来了,不然也没有胆独自一人穿梭于原始丛林之中啊。 他对我竖起一个大拇指,然后就招呼其他人出发。我将义芝剑放进他背上的箩筐里,随后就跟着他们寻着阳光往前走。 在路上我才了解到,这个中年男人叫郭二狗,也是整个巡山队的头,平时就是他负责带着巡山,主要的职责就是森林防火,当然,如果遇到什么盗墓贼之类的,就上报政府,绝不轻饶。 武夷山这个地方,地势起伏大,悬崖峭壁众多,不适合种植水稻一类的东西,因此他们主要的谋生手段就是种植茶叶和甘蔗,每年六七月成熟的季节都有大量的茶蔗商人来这个地方收购这两样东西,小的数额人家都不出手,要出手就是几千万几千万的,正所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讲的就是这个意思。 以前在书上看到说武夷山的茶叶堪称天下第一,不以为然。现在亲眼一见,才算真的开了眼界。翻过宛丘山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七点了,昏黄的夕阳打在宛丘山后面一大片一大片绿油油的茶叶地里,将目光定格两三秒就会有一种置身“茶海”的感觉,心旷神怡自不必说,迎面吹来的微风之中也夹杂着淡淡的茶香,竟是让我暂时忘记了身体上的苦痛以及这两天一系列勾心斗角的破事。 三天之后的中午,我们到了他们的寨子,此时的我早已累的够呛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郭二狗看我这副模样,带我去看了看寨子里的医生,开了几副草药,然后就将我安排住在村子里的招待所里。 所谓的招待所,其实也就是几个破房子围成的一个小院落,院子不大,看起来有点像老北京的四合院,但是外观和规模远远不及四合院,郭二狗说寨子里还有好几家这样的招待所,都是在售茶买卖中获利最大的几户人家,看外面来的茶商在本寨没有好的居住条件,于是就开了这么几家,获利颇丰。 而我住的这家是寨子里面条件最好的,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妇女,人很和善,看我是郭二狗介绍来的,又听说了我近来的遭遇,当下就说免费为我提供食宿,把我激动的热泪差点流下来。 美美的吃了一顿当地的美食之后,那老板娘说带我去寨子里转转,但由于实在太过疲惫,便委婉的拒绝了她。进屋休息时才发现这招待所并不像外面看到的那样破烂不堪,内部陈设还是很不错的,软床就不说了,关键问题是居然还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并且还有热水淋浴,把我高兴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换好了老板娘送来的衣服之后我就一头扎在了舒服的软床上睡了过去,那可真的是疲惫到了极点,感觉头粘上枕头才几秒钟,我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香,醒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外面吵吵闹闹非常的嘈杂,好像来了很多人。 我揉了揉眼睛,这个时候老板娘突然“咚咚咚”的敲我房间的门,边敲边叫着:“小伙子!快起来,外面有人要买你的东西!” 我心里一嘀咕,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多想,下床打开门一看,门外除了老板娘,郭二狗带着三个西装革履的陌生人也站在门外,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郭二狗勉强朝我笑了笑:“小伙子,这些人看上了你的那个东西,非要花钱来买,我说那不是我的,我做不了主,他们就硬要来见你,怎么拦都拦不住,你看这……” 他这么一说我就更糊涂了,心说我现在穷的一干二净,还哪儿来的什么东西,就问他。他说:“就是你把剑啊!” 我恍然大悟,想起来我竟然还有这么个东西,但不明白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有这东西呢?因此就问他,他说眼下马上就要到了茶叶收获的季节了,所以外面的茶商也都陆陆续续的进寨准备抢第一手新鲜货,而眼前的这三个人就是提早进来的茶商,在与郭二狗的交流之中看见了他的箩筐里放着我的义芝剑,当即就起了兴趣,想要买下来,因此便找了上来。 我瞥了一眼那三个所谓的茶商,个个都收拾的油光满面,心说茶商怎么会对我这种东西感兴趣?还要花钱来买,犯哪门子的神经?于是就开始怀疑他们图谋不轨,冷冷的甩出两个字:“不卖!” 说罢,我就让郭二狗帮我把剑拿回来。可那些人将郭二狗拦住,其中一个人微笑着从西服内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条递给我,我一看,直接就懵了,他娘的,原来是一张五十万元的现金支票。 我出身于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虽然平日里不缺吃穿,但无论如何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我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手里的支票,没错,白纸黑字,银行盖章都清清楚楚,确实是实打实的现金支票。 我激动的手都开始抖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那人对我笑了笑:“小伙子,那东西确实对我们有用,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花这么大的价钱来买啊,你要是觉得这些钱太少也没关系,你开个价,多贵我们都出的起!” 旁边那老板娘此时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凑过来看了看我手里的支票,然后眼睛一瞪,直接叫了出来:“我的八辈儿祖宗呀,这么多钱!” 我本来就在犹豫要不要卖给他们,她这么一叫,将我的内心防线彻底就击溃了,当即挤出笑容就让他们进屋来说话。 第一章 重逢 我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但巨额的现金支票在一瞬间就勾起了我无限的贪欲,也懒得想其他的事情,当即就答应了他们。 这些人看我如此爽快,都纷纷与我握手表示感谢。我一边应承着,一边让郭二狗去将义芝剑拿过来,现在就准备成交。 我跟他们交谈了好一阵子,才知道他们是福州的茶商,年年都来武夷山地区买茶,已经是这里的老客户了。可当我问起他们的商户名称时,他们却支支吾吾避而不答,我也就没有再问。 几分钟后,郭二狗便将义芝剑带了过来,那三个人拿着剑左观右看,上瞧下摸,时不时的还敲敲剑刃,贴到耳朵旁边听着里面的声响,一副古董商人的模样,很是专业。 我非常疑惑,搞不懂他们在干什么,正要问他们,可这个时候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眼睛瞪得圆勾勾的,然后一个人紧紧握住剑柄,一个人捏住剑刃,另一个人用指头在剑尖部位试探了几下,猛的一按,就听见“铮”的一声清响,整把剑竟然从剑柄与剑刃的连接处截了开来,断成了两部分。 看到这一幕,我愣了一下,然后就非常生气,心说这把剑我虽然答应卖给你们,但好歹它也是个文物,你们怎么也没必要这样对待它吧,当即就质问他们。可他们却当我是空气一样,面露贪婪之色的拿着剑刃朝刚才的断裂处的里面瞅来瞅去,时不时的还往下倒倒,好像里面有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他们这一下我才发现那义芝剑竟然是空心的,心里面当下泛出种种疑问,空心的青铜古剑,到底是为了节省材料,还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锻造空心剑对于锻造工艺和技术的要求非常的高,普通的西周铁匠根本就无法完成,除非皇室家族专属的铁匠才有可能做到。而方叔虽然对西周王朝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但是能否有实力锻造出这么一把质地优良的青铜古剑还是有待商榷的。就算方叔确实能锻造出这种剑,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那三个茶商揣摩了好一阵子,却还是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脸色也随即冷了下来,其中一个人还喃喃自语着:“里面的东西呢?”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正想问他们,可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将断剑丢在地上,拿走桌子上的支票,急匆匆的打开门,头也不回的就出了院子。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丝毫不明白他们怎么突然变了态度,一走了之。郭二狗此时也看的呆了,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这,这是怎么了?怎么走了?” 我跑出院子想阻拦他们,可他们蹿的比兔子还快,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消失在了寨子的小路上,看到这一幕,一股莫名的怒火就涌上了心头,厉声质问郭二狗是怎么回事,可他却摆出一副疑惑惊讶的表情,说不知道。 看他这种态度,我差点忍不住想骂他,但还是将火气强压了下来,心说这地方的人鬼鬼祟祟的,鬼知道你郭二狗和刚才那三个所谓的“茶商”是什么狗腿子关系,一把好端端的西周青铜古剑就被你们这样糟蹋了,真他娘的不是东西。这样下去,指不定你们会对我本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这样一想,我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鬼地方。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是一把断成两节的义芝剑。我从桌子上撕下一片台布,将断剑包好,起身就往外走。郭二狗看我似乎生气了,赶忙说了一大通拍马屁的话来挽留我,我冷冷的看了看他,问他竭力将我留在这寨子中,到底有什么企图? 这句话一出,他的表情也随即淡了下来,打电话叫来一辆平时寨子里用来拉货的三轮摩的,对那摩托司机叮嘱了几句,然后对我说:“你要是真想走,我也不拦你,但这里山势险峻,路十分的不好走,单凭两条腿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出去的,所以我给你叫来了我们寨子最好的交通工具,送你出去,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好意。” 我瞥了那摩托司机一眼,笑嘻嘻的,一副弥勒佛的傻样,典型的老实憨厚的农民模样。我又看了看郭二狗,冷冷的说了一句:“谢谢。”转身就上了三轮摩托。 摩托车突突的在崎岖的山路上百转千回,虽然周围武夷山的景色很是不错,但此时的我早已经没有了观景赏韵的闲情雅致,心里面一直在想着近些天来所有的事情,越想越沉重,越想越生气。司机刚开始还时不时的和我搭话,但我始终懒得回答他,他自讨了个没趣,也就不再搭理我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歇歇,我们在连绵起伏的山间穿行了足足两个小时,便到了武夷山市。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但是我也没心思去深究,心说你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哪怕把我拉的卖了,也比在那寨子里强百倍千倍。 我们在武夷山市区走了十来分钟,最后停在了一家名叫“故人来”小酒店的门口。我迷惑了看了看他,问他想干什么,他笑眯眯的说:“郭二狗子只是让我把你送到这地方来,说是里面有一个人想要见你,别的我就不清楚哩。” 说完,他就发动摩托,一溜烟儿的转头就走了,我想拦也拦不住。于是回头看了看这酒店,总共只有两层,外观普普通通,没有什么夺目之处,门口两个身穿红色旗袍的门迎小姐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人想要见我,但是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去处,只能先进去看看再说。 犹豫了几下之后,我便走进了酒店。刚一进门,一名服务员微笑着就对我说:“先生,请跟我来。” 我愣了一下,心说她怎么会知道我要干什么,但是没有说破,只是任由她带着我走。她将我带上二楼的一个包间,微笑着打开门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我非常疑惑,往半掩着的门里面瞥了几眼,这个时候里面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麻子!是你吗麻子?” 这声音非常非常熟悉,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赶紧推开门一看,把我激动的直接叫了出来:“黑子!” 在这一刻我是彻底体会到了他乡遇故知的喜悦与兴奋,虽然黑子不是我的故人,但他在方叔古墓里给我留下了太多深刻的印象,甚至还救过我的命,因此我早都在心里把他当成了我的挚友,只是迫于当时的场合没有感觉到。现在一见,那种情感终于从心底里爆发了出来。 黑子笑着将我迎了进去,坐下来给我又是倒酒又是发烟,还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非常的热情。我也很高兴,完全没有想到居然能在这个地方见到他,一时间激动的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就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叹了一口气:“快别提了,晦气的很。” 他这么一说我就更疑惑了,给嘴里塞了一口菜,问他到底怎么了。他说:“进了一次方叔古墓,什么油水都没有捞着,我自然是不甘心,想再干一票收点劳苦费,所以就向道上的朋友打听哪里有买卖,然后他们就二话不说的把我带到了东海。” 我囫囵的吞着桌子上的饭菜,调侃着他:“东海?到东海去干嘛?打渔吗?” 黑子嘿嘿笑了一声:“起先我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们把我带到这地方来干嘛,就问他们。可直到我们乘船驶进了深海中才告诉我,说他们在东海海底勘测出一个巨大的海底墓葬,但是由于人手不够,再加上那墓葬又在深海之中,危险系数极大,所以他们没有贸然行动,想多纠集一些人来再做打算。恰好这个时候我来了,所以他们就将这件事告诉了我。” 我听的眼睛睁得圆鼓鼓的,不可思议的问他:“不会吧,这世上还真有海底墓?” 他点了点头:“中国古代帝王葬海底墓的风俗由来已久,具体的年代早已经无证可考,但是葬海底墓的根本原因却是很明显的。一是增加了盗墓贼盗掘陵墓的难度,因为古代的科学技术尚不发达,盗墓贼的装备虽然精良,但是也没有相应的潜水设备,所以海底墓在古代帝王的眼里是极度安全的一种墓葬方式。二是古代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社会很不安定,在这样的乱世之中,普通的陵墓被盗掘的可能性就很大,因此王侯将相们就想方设法的规划自己死之后的陵墓所在地,如何才能既阻止无孔不入盗墓贼,又能避免陵墓受到战乱的影响,于是就有人想到了海底墓。”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感叹道:“中国人耍阴谋诡计的功夫真的可以堪称世界第一了,这陵墓的设计者和盗墓贼可真是两对生死冤家,竟然能想出这么多的办法来互相对付。” 第二章 大头的秘密 黑子冷笑着点了点头:“的确很厉害,要不然也不可能把我们耍的团团转吧,差点连我也给骗进去。” 我愣了愣,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问他。 他看我这种反应,用很诧异的眼神看了看我,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夹了一只大龙虾放在我的碗里,说:“来,先尝尝这龙虾,这里离海比较近,别的咱不说,就这龙虾倒还算的上是鲜美。” 在这之前,我对于海鲜一类的东西还是比较喜欢的,但是自打进了一次方叔墓,我的心里无缘无故的就对这种多腿的东西有那么一些畏惧,好像担心它时时刻刻都会活过来,爬到我身上一样。因此就赶紧夹到他的碗里,让他别转移话题,赶紧说说是怎么回事。 他一看我这么刨根问底,也没办法隐瞒什么,和我干了一杯之后,咋了咋舌,掐起那大龙虾边吃边说:“其实啊,我原以为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能看出来你那朋友在耍什么鬼把戏,可现在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 他这么一说我就更迷惑了,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问他是谁。 他一看我还不明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扯下龙虾的一条腿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但就是不说话,摆明了是吊我的胃口。 我没好气的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自斟了一杯酒:“不说拉倒。”然后就一咕噜的灌了下去。 就在这一刹那,我脑子里面灵光一闪,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转头问他:“你是说……大头?” 黑子一看我终于开窍了,对我竖起了满手是龙虾油的大拇指,说道:“看来,那个武夷悬棺洞没有白进。” 我一下就呆住了,心说他怎么会知道我进去过悬棺洞呢?但转念一想,那郭二狗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方来,肯定和黑子认识,这其中的事情想必他已经和黑子说过了,但是这和大头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我的猜想正确的话,在刚才那村子里遇见的那三个要买我“义芝”剑的茶商肯定和郭二狗认识,因为这从郭二狗的举手投足之间很明显就可以看出来,可要是这样一来问题就复杂了,郭二狗认识那三个茶商,黑子又认识郭二狗,那是不是就说明黑子认识那三个茶商呢?从前面隐隐可以感觉出郭二狗是负责给黑子打下手的,可那三个茶商是不是也是黑子安排的? 黑子看我脸色阴晴不定,就给我倒了一杯酒,示意我干了它。可我愣愣的就是没个反应,他只好自顾自的喝完,然后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错,我和郭二狗的确是认识,而且那三个茶商也是我安排的。” 虽然心里早就猜到了这一点,但是毕竟只是猜想,他一说出来我还是感觉非常吃惊,不明白他如此折腾是为了什么。因为那“义芝”剑好说歹说也是一个文物,就这么被你的人给糟蹋了? “其实你这些天以来的行踪我都知道,不然你以为怎么会那么巧?在深山密林之中就恰好碰见了郭二狗的巡山队?”黑子不紧不慢的说道,手里的筷子还不停地拨弄着盘子里的菜。 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己这些天以来的行踪和目的全都被黑子尽收眼底,自己干了什么,以及和哪些人干的,他可能都知道,我突然想起自己初遇郭二狗的巡山队的时候,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当时以为是自己的口才好,使郭二狗相信了自己,现在才发现自己有多蠢。 没有人愿意自己的行踪被人调查的这么清楚,我也一样。顿时也没有了食欲,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却说:“你能告诉我,你们几个人当时是怎么进到那方叔古墓里面去的吗?” 我呆了一下,有点生气的说道:“那与这件事八竿子打不着,你问这个干嘛?” 黑子看我这种反应,摆了个无奈的手势,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变换了一下坐的姿势,看样子是想跟我长谈。 他问我:“在方叔古墓里,你难道都没有察觉到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他这么一说我也不由得感同身受,因为自己也感觉方叔墓里的大头和平时的不太一样,平时说白了就是个白面书生,可一进那方叔古墓,就感觉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非常的专业和镇静,好像是个专业的土夫子一样,再加上他在方叔墓里多次离奇的消失,更让我心里对他产生了一丝怀疑。但是这些都被我的大脑自动过滤了,认为无关紧要,可直到后来接到了小王他们的电话,以及在悬棺洞里的各种遭遇,才让我不得不开始思考大头的目的和意图。 黑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让我跟他说说悬棺洞里面的事情,然后我就一五一十的把从接到小王的来电到遇上他之间的所有的经历都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期间黑子只是认真的听着,几乎没有打断我,因此说完的时候舌头都直了。 黑子听完我的叙述,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说:“麻子,不瞒你说,地底下道观里那把‘义芝''剑,是假的。” 一听他这么说,我直接就懵了,想都没想就问他为什么,他说:“你忘了那三个茶商了?当时郭二狗告诉我说你从悬棺洞里面出来了,身上除了一把青铜剑以外什么也没有,因此我就联系了他们三个过去看看,他们都是我在古董界的一些老朋友,不仅对普通的锅碗瓢盆了如指掌,更重要的是对一些极其罕见的地下宝贝有自己一番独到的见解。” 他点了一根烟继续说道:“我先前也不太清楚他们是怎么知道你那剑是假的,但听了你刚才的叙述我想我大概明白了一些,那就是真正的义芝剑里应该隐藏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而你拿到的那把里面却什么东西也没有,只能说明……” “说明里面的东西被人取走了?”我脱口而出。 黑子微微点了点头。 我一下就想起来在那方叔墓里,大头的第二次失踪好像就是为了回去拿那把“义芝”剑,可是现在这剑却被我在地下道观里找到了,是不是说明大头的确到过那个道观,然后将里面最重要的东西取出来,将剑留下,想给我一个暗号,想说明这地方他来过?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可能? 天生逻辑思维就不怎么好的我一想这些就头疼,干脆说出来看黑子的意思。 黑子掸了掸烟灰,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就问我:“你刚才不是说在悬棺洞里有个人问你要什么油子琥珀吗?那是什么东西?” 我“哦”了一声,从包里取出那油子琥珀递给他,他初看时还吓了一跳,以为里面装的是千年油王,就问我这东西的来历,我便告诉了他。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也不清楚这东西是干什么的,但我隐隐感觉可能和那把剑存在着什么必然的联系。” 我同意了他的说法,但是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来了,大头究竟是什么身份,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他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呢? 我将我的疑惑告诉黑子,他却又问我和之前一样的问题,当初我们几个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进的方叔墓。 看他的表情这么严肃,我知道这里面可能有猫腻,于是就细想当时的经过,边想边说给黑子听,黑子从一开始脸色就不怎么好,可到后来越听脸色越难看,当听到大头第一次失踪,又和我们找借口说他中了机关时,黑子突然骂了一句:“扯淡!” 我呆了一下,黑子问我:“你也信他这套说辞?很明显他把你们全当成了傻子!他肯定是利用这段时间去干了其他的事情。”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并没有觉得太意外,因为现在大头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嫌疑犯,所有可能的猜想都不为过。 “可是他究竟去干了什么呢?”我问道。 黑子缓缓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有可能是去找一样东西。” “义芝剑?”我不可置信的问他:“如果是义芝剑,相信以他的身手和能力,肯定会易如反掌,但是后来发生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黑子似乎也不是很清楚,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蘑菇云,说:“有可能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不自觉的瞟了一眼桌子上的油子琥珀,脑海里随即想起在方叔墓的地下河里,那个人虽然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但是手里确还是死死的攥着这个东西,可以看出这东西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难道就是这个东西? 可这油子琥珀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说不定只是古人遗留下来的一个信物而已,顶多也就值那么几个钱,但要是连命都丢了,就算再值钱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自嘲的笑了笑,想拿起来把玩几下,可手刚一伸出去,黑子的手也伸了过来,准备也拿起来观察,但是我不明白他的表情为什么突然变得异常的狰狞。 第三章 黑子的太太爷爷 看到他突然露出一副非常惊恐的表情,一时间还把我吓了一跳,心说该不会是那油子琥珀里面的油子活过来了吧?可再一看那琥珀,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就想问他怎么了,但他的表情越来越惊讶,双手也微微颤抖着将油子琥珀捧了起来,好像在看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似的,嘴里还喃喃自语着:“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这一下弄的我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到底想起了什么,就让他想起了什么快说,少摆出这种表情来吓我,老子这段时间以来都已经快要被吓出神经病了,你要是再这么疑神疑鬼,信不信我马上拍屁股走人? 可他却好像还是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眼神呆滞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说:“我家老头子,就是因为这个,才……” 我愣了一下:“你父亲因为这个丢了命?” 黑子微微点了点,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后来又点了点头,最后长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现在还在不在。”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刚刚灌了一口酒,还没下肚呢,一听这话直接就喷了出来,咳嗽了好一阵子,缓过劲来对他说:“你他娘的逗我呢?你不清楚你磨叽什么?你父亲到底怎么了你就直说,磨磨蹭蹭的,一点儿也不像个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又想起了鸭子,可能是黑子和鸭子的性格有点相似,以至于我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从方叔墓里出来这么长时间,也从没有想过回去找找他,就算是他死了,也不应该把他的遗体留在那里,怎么说也得厚葬,让他的灵魂能在九泉之下得到安息。 但是眼下的情况根本不允许我再回去一次,大头还没有个着落,要是因为回去找鸭子而错失了寻找大头的最佳时机,那可真的是得不偿失。 黑子这个时候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让你知道也无妨。” 我看他心里面终究释怀不下,准备和我说说他父亲的事情,顿时觉得精神焕发,摆好姿势,准备洗耳恭听。 原来,黑子一家人祖祖辈辈都是靠倒斗为生,因为老祖宗给后人留下的东西太多,但是这种东西往往不以遗产的形式传给后人,而是放在自己的陵墓之中,等待所谓的“有识之士”前来探宝,才可放心将宝贝安心的交出去(这是黑子的理论,我虽然认为是狗屁,但也拗不过他)。 据说他的太太爷爷,是一个在当时非常有名的卸岭力士,天文星象,占卜命数,风水堪舆那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甚至还精通一些独门绝技。 正因为有这些常人没有的知识和技能,他才得以走南闯北,看尽天下风水气数,为当时的一些达官贵胄占卜命数,普罗星像,因此日子过得是潇洒自如。 随着他的名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富家贵人找他看风水,甚至还有一些朝廷高官让他负责自己死后的陵墓布局建设。 黑子的太太爷爷一听不由哑然,自己说白了只是个算卦的,从来没有人让他来设计陵墓,就先不说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其实他走南闯北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看的很通透,古往今来干这种事的人基本都没什么好下场,不是被拉下去陪葬,就是被满门抄斩,弄不好连九族都不得安宁,到那时候就算自己能挣得数不清的荣华富贵,又有什么意义呢? 因此当时他就委婉的拒绝了,可没想到那个朝廷高官第二天就离奇的死亡了,也没有查清楚死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躺进了棺材。 消息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不妙,果然,一眨眼的功夫朝廷锦衣卫的人就来了,说是来向他调查那名高官的死因,说那高官这几天除了上朝基本上就没出过家门,唯一出家门的一次就是来找了他,想必他应该了解这其中的过节。 这下子他可傻了眼了,自己什么都没干,怎么就不明不白的被扯进去了?他是个老实人,心说人既然不是我杀的,我就犯不着害怕。于是就一五一十的将昨天高官找他的情形说了一遍。 说完的时候锦衣卫的人个个都目瞪口呆,似乎不敢相信,但看他又不像是在撒谎,只好抱拳说此事疑点重重甚是复杂,待吾等回去禀报皇上再做决断,他自然也不好说什么,笑呵呵的就送那些人出了家门。 其实跑了这么多年的江湖,什么不明白?锦衣卫的人心狠手辣他是早都有所耳闻,他们既然能来第一次就能来第二次,这一次没死算自己走运,但下一次可能就不会这么顺利的被自己糊弄过去,虽然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锦衣卫的人也不是傻子,真要到了刀架到脖子上的时候,他又有什么能耐?更何况,清朝的司法系统他又不是不清楚,基本上都是一些占着茅坑不拉屎,只说屁话不办事的贪官污吏,要想他们为自己洗清冤屈,等下辈子吧。 思来想去想来死去,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还是决定先开溜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出去找个地方避避风头,等这事过去了就好了。当即就收拾东西,本来准备连夜就走,但是转念一想锦衣卫可能在家附近安排了人手,只好等到凌晨四五更天的时候,因为连夜不休息的人,凌晨四五更的时候最容易犯困,说不定锦衣卫的人到那时候就睡着了。 这样一想,他就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只觉得朦朦胧胧半睡半醒之间,看到他床边站着一个人,那人头顶蓝宝石明玻璃顶戴,身着文官九蟒五爪蟒袍,一看就是三品文官,但就是看不清他的脸。 由于大脑还在睡眠状态,因此到没怎么觉得害怕,只是心里有那么一丝疑惑,这人是谁呢? 于是就想起身准备看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般,挪动不了分毫。 这个时候,那文官突然从袖口取出三只一模一样的油子琥珀放在他枕头边上,并对他说:“我现在孤魂野鬼一个,无家可归,帮我修建一座陵墓,然后把这三只琥珀放进我的棺椁,朝廷的人就不会追着你不放了。” 当时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因为他的脑子还在休眠,因此一糊涂就答应了,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也没怎么在意,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桌子上的包袱才反应过来,大叫不好,再不溜就来不及了。 猛的下床,下意识的回头一看,不禁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三只油子琥珀平放在自己的枕头边上,又瞥了一眼窗户,更是让他差点背过气去。 窗户纸上写着四个血红的大字。 敬谢不敏。 他是搞风水命数的,因此一看到自己的“天窗”上竟然被人这么折腾了一下,气的浑身直哆嗦,二话不说一脚就将那窗户踹的木屑横飞,写着字的窗户纸藕断丝连的,有一部分还粘连在窗户的边框上,随着吹进来的微风摇曳,好像在嘲笑着他这个一把老骨头的老道士一样。 他看了一眼那三只油子琥珀,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原以为是自己做梦,可没想到确是真真切切毫无半点虚假。他琢磨了一下,昨天晚上那三品文官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离奇死亡的高官,估计是心愿未了,魂魄不愿意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因此就来找我。 可这样一来问题就麻烦了,自己实在是没有修建过什么陵墓,甚至连坟都没有挖过,突然间就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儿,这可叫他如何是好? 就好像烫手的山芋,想甩也甩不掉。 正寻思着,突然就有人敲院门,他心说完了,锦衣卫的人估计又来了。当即连包袱都没有拿,直接就从窗子上跳了出去。 到底还是技不如人,你跟锦衣卫玩玩命追踪,这不是自投罗网么?刚一跳下去,脚心都还没捂热,就被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结实,他气的想硬冲出去,但是还没来得及拔腿,就被人家给挽着手臂回了锦衣卫。 这一下他也顾不上自己的面子了,连哭带闹,跪地求饶,基本上什么法子都使出来了,但是锦衣卫的人好像见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人见多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一看这次是彻底没辙了,也就没抱什么希望。心说自己平生包罗万象,占卜无数,到头来还是斗不过真刀真枪,到底有什么用呢? 锦衣卫的人倒觉得这人打趣的很,我们还什么话都没说呢,你怎么倒先哭起来了,于是就安慰他,说先听他们把话说完。 他一听就更伤心了,嘟嘟囔囔的说道:“都是要死的人了,还说个屁呀!” 众人一听,一愣,然后就是一阵哄笑,好一阵子才停下来。 他不明白他们笑什么,就撅着嘴说:“笑吧笑吧,等我死之后,我的魂魄一定会像那文官一样,回来找你们算账的。” 那些人一听这话也不怎么笑了,其中有一个人凑过来对他说:“我们不杀你,我们找你来只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第四章 老耿 他一听,以为这些人在拿他开涮,就瞪着眼睛说:“少来,要杀要剐,磨好了杀猪刀就来吧,少他娘的给老子装蒜。” 这些人一听,互相看了看,都露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这时候另一个人就拿过来一张兽面纹镶金玉帛,打开来给他看了看。 他初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撅着嘴不愿意看。可就像现在人所说,完全是好奇心在作祟,眼睛不自觉的瞟了一眼之后,他就再也没回过神来。 原来,不知道是谁在那兽面纹镶金玉帛上用楷体写满了字,字体工整,笔力虬劲,看样子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写的。内容大概是说自己死后的后事云云,而且还指名道姓说,务必请他来为自己主持修建一座地下陵墓,否则自己将永生永世飘忽不定,居无定所。 这一下可把这位知天命的老人吓得直起白毛汗,忙一脸惊恐的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锦衣卫的人就告诉他,他们昨天在检查那高官家里的时候,无意中就发现了这个,可以说是那高官的遗书,高官在遗书里说的很明白,指名道姓要你亲自主持为他修建这座陵墓,你也就不要推辞了,尽管查不出他的死因是什么,但死者为大,让他安安心心的上路也好,不用过于纠结什么,这不仅是他家里人的意思,也是皇上的吩咐。因此让他还是答应了这份差事吧。 锦衣卫的人还说让他放心,他这么有阅历和才识的人,正是皇上所赏识的,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况且如果这件事办成了,他的下半辈子就不用再奔波费神维持生计了,自可享荣华富贵,子孙满堂。 他一听到“子孙满堂”,突然就乐呵乐呵的笑了起来,憨态可掬,着实就是个小孩子脾气。殊不知他辛苦了大半辈子,连个妻子都没有,更别说子孙满堂了。心说答应下来也好,趁此机会也可以沾沾朝廷的光,到时候威风八面的,要是让临村的二丫头看见,准保喜欢上我。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根据那高官的遗嘱所述,陵墓一定要修建在现如今广西的吊藤山附近,而在当时没有广西这个省份,广大的西南地区统由青海玉树四十族管辖,也就是清朝时设立的一种行省制度。但至于为什么要将陵墓修建在那个地方,他也无从知晓。 虽然平生混迹江湖多年,但南蛮那个地方交通闭塞,基本上处于一种与世隔绝的状态,因此这还是他头一回去。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为了能让接下来的施工顺利进行,他便夜观天象,连夜进行占卜,用著名的推五星法卜算出准确的下棺日期,又凭借他对陵墓不胜皮毛的了解,设计出自认为是白虎冲七煞的硕大陵墓地宫,然后在地宫周围修建为数众多的水渠,在水渠里装满一种银白色的液态过渡金属,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水银,之后在主墓室之内装上堪称一绝的八宝转心机关,最后到了下棺的日子,他才谨遵那高官的嘱托,把三只油子琥珀放进了他的棺材,然后用麻鱼胶封死了棺椁,里三层外三层的用细夯土封死墓门,最后用粗夯土将整个陵墓垒成一个覆斗形,长宽高不多不少,77.7米,呈白虎冲七煞之意。 当然,这浩大的工程也不是他一个人完成的,据说当时动用了上千劳动力,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完工。那些工匠到最后无一幸免,全都被拉下去赔了葬,但黑子的太太爷爷不愧是个老江湖,早都想到了这一点,在陵墓即将完工,封粗夯土层的时候,他就已经溜之大吉了。 这之后,他便隐姓埋名,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的眼中,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直到二十多年以后,一个白胡子老头领着一个半大小孩儿在街上要饭,然后被沿街的混混给打死了,只留下那个孩子,后来那孩子被好心人收养,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也就是黑子的太爷爷。 他始终忘不了他爹,也就是黑子的太太爷爷临走之前对他的嘱托:孩子,等你将来有出息了,一定不能忘了调查清楚这件事。 然后就将那三只油子琥珀交到他手上。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说:“说了半天,那三只油子琥珀最后又被你太太爷爷给盗出来了?” 黑子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抽了一口烟。 我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默认了,然后我又问他:“照你这么说,那方叔古墓是你太太爷爷主持修建的?”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可是为什么里面的墓志铭是方叔的?而不是什么清朝的高官?还有,听你的意思,你老祖宗把那方叔墓修的密不透风,滴水不漏,似乎是连苍蝇都飞不进去吧?可咱们进去的时候,也没见什么特别厉害的机关呀?” 黑子看着桌子上的油子琥珀,沉思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说:“可能……吊藤山那地方还有其他的陵墓。” “那这油子琥珀是怎么回事?”我咄咄逼人的问道:“你刚才那故事最后的意思,不是说那三个油子琥珀又被你太太爷爷给盗出来了吗?怎么现在又在方叔古墓里发现了?还有,另外两只呢?” 黑子似乎被我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头都大了,烟也不抽了,想说什么但又没开口,趴在桌子上双手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也不想烦他,一个人自斟自饮自酌,喝了大概五六分钟,头晕晕乎乎的,肚子里也有些存货了,正想去解决一下,谁知黑子像触了电似的,突然一把拉住我,瞪大眼睛说道:“我知道那两只油子琥珀在什么地方了!” 我打了一个饱嗝,迷迷糊糊的问他什么地方,他却没听我说话,拉着我急匆匆的下楼结账,之后就在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二话不说就把我塞了进去。 我疑惑的问他去哪儿,他说到地方我就知道了。 我痴痴的点了点头。 后来我就完全任由他摆布了。我们先是来到汽车站,然后搭乘了前往福州的班车,三个半小时以后我们就站在了福州的街头。 这个时候我的酒基本已经醒的差不多了,就问他来这个地方干嘛,然后他就把我带到了福州的中福古玩城,找到一家名为“费清风”的古董店。 看样子这家店已经是老字号了,还是典型的飞檐琉璃瓦建筑,两扇闽南红木材质的门已经破的不成样子,跨过门槛往里面一看,一张八仙桌贴墙而放,旁边还摆放着三把红木雕龙椅,典型的晚清民国风格,足可见其年代久远。 黑子一进门看居然没人,就对着里面那个小小的暗门说道:“许大马棒最心爱的两件珍宝来了!” 暗门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人,只听见有人咳嗽了一声:“哪两件珍宝?” “快马、宝刀!” “马是什么马?” “卷毛青棕马!” “刀是什么刀?” “日军指挥刀!” “何人所赠?” “皇军所赠!” “何地所赠?” “福建费清风!” 这一连串的吆喝可把我给吓傻了,还不明白什么情况,就从那暗门里面笑呵呵的走出来一个人,对黑子说道:“哥们,你终于来了。” 我一看几乎都傻眼了,这不是那三个买我剑的茶商之一吗?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但随即我又想起了黑子给我说的那三个人是著名的古董商人,才打消了我的疑虑。 那人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黑子,脸上笑意盈盈的伸出手对我说:“原来是这位小兄弟,远道而来,老耿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不周之处,还望小兄弟莫要见怪。” 由于之前在那村寨里的事情,导致我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但现在看来这人油腔滑调的,笑眯眯的一副弥勒佛的傻样,完全没有了身穿西服时的威严,心里面不由得也对他多了几分尊敬。 他招呼我和黑子坐下,然后给我们上了武夷山特有的云雾茶,之后也坐了下来,笑眯眯的看了看黑子,说:“怎么样啊兄弟,调查清楚了没有?” 黑子摇了摇头,说还是没有什么大的进展。 老耿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既然这样,我们只有赶快过去看看了?” 黑子看了我一眼,对他说:“不急,我想先问你些事情。” 黑子让我拿出义芝剑的断剑以及那只油子琥珀,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是隐隐意识到有什么不简单的地方,于是便将这两样东西取出来放在桌子上。 老耿这个店铺虽然在整个中福古玩城的最里面,但是采光还是十分不错的,因此外面的阳光恰好就照到了这个八仙桌上,从而让墨绿色青铜材质的义芝剑看起来更加古朴,而油子琥珀则更加凶煞,好像是什么邪物一样,看的人后背直发凉。 老耿拿起断剑,向里面瞅了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的说:“据我所知,这里面星月相通的七星拱月图……被人给取走了。” 第五章 码头(三更,为英英加更) 我一时间还不明白什么是七星拱月图,就让他给我解释解释。 老耿从里面取出来纸和笔,嗖嗖嗖的就在纸上飞快的画了起来,一眨眼的功夫,一张简易的中国地图便呈现在了纸上。 不过这似乎还没有结束,他在画好中国的大致轮廓之后,又在地图上标出了许多的小点,前前后后一共标了十个点,然后分别将北方的七个点、南方的三个点依次连接起来,我就看到了一幅非常奇异的图像。 只见北方的七个点依次连接而形成的是一个勺口向南的北斗七星阵,正对着西南地区的黑点,而南方地区的三个黑点的连接,却组成了一个略带弧度的三月星阵,而月牙口却正对着北斗七星阵勺柄的地方。组成了一幅七星拱月,月扣七星的神秘阵法,看上去十分的独特。 老耿用笔指着草图对我们说道:“我曾经研读过一本汉代纬书《春秋运斗枢》,上面就有关于七星拱月详细的文字记载,真正的七星拱月图起源于夏朝历法《夏小正》,根据此书的描述,后来才有人把他绘制成了七星拱月图,但到底是谁绘制的,早已经无证可考。只是此图当时得到了历朝历代王侯将相的青睐,因此一直被完好的保存着。直到西周周宣王时期,方叔为了帮助周宣王完成西周的中兴,在南征北战的过程中偶得此图,认为是一个好的宝贝,就将他藏进了自己的义芝剑之中,方叔入土之后,七星拱月图自然也就随着义芝剑永不见天日了。” 我看了看他画的草图,心里面还是有点不明白:“那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老耿让我们看他的草图,随即继续说道:“你们看这个地方。” 我一看他指的是他在西南地区画的一个黑点,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他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你们进去的那个方叔古墓。” 我一愣,看了看黑子,可他非但没有非常惊讶的意思,反而还朝我微微点了点头,意思好像是说老耿说的没错。 但我还是不敢相信,就问他凭什么这么说,他笑了笑,又指着和刚才那个黑点连接着的又一个点,这个点距离东海比较近,一看就在我国的东南地区,不是浙江就是福建。 我愣了一下,脑子里面白光一闪,还没等他开口,我就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说……现在这个点,是我前几天刚进去过的武夷悬棺洞吧?” 老耿和黑子同时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一下就感觉浑身疲惫,一股莫名的不安随即涌上了心头,痴痴的看着他画的草图,半天没说出话来。 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没法相信,对他们说这一定是古人用来骗我们这些脑子全都长了草的后人的,从而体现出他们的智慧有多么的伟大,肯定是巧合,决计一点关系也没有,让他们不要乱猜想。 黑子却不紧不慢的说:“既然你认为这不可信,那你能否解释一下你那所谓情同手足的大头诸多诡异的行为和踪迹吗?” 这一下说的我顿时哑口无言,张开了的嘴巴却说不出来半个字,只能干巴巴的瞪了一眼黑子:“那也不能相信古人遗留下来的废纸吧。” 老耿看我似乎生气了,笑眯眯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麻子,大头的事我也听黑子给我讲过了,别的咱先不说,你就说他为什么要将这义芝剑带出方叔墓,义芝剑里的七星拱月图又为什么离奇的消失了?” 我心说你到底还是无法证明这破青铜剑里面有你们所说的什么七星狗屁图,古书里面的记载终究只是记载,眼下都过去四五千年了,你能保证那记载的准确性? 这些话我虽然没有摆在桌面上说出来,但是老耿不愧是一个精明的古董商人,察言观色的能力那是自不必说,一看我的表情他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我们也不是破坏你们之间的兄弟情义,但是他最近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的确是不得不让人产生一丝怀疑,你说他一个堂堂高三学生,是怎么有的这么一身好的身手,又是怎么知道义芝剑里的秘密的?”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真可谓是走投无路了。其实我知道他们这么猜想是有道理的,不要说他们,就连我这种神经感应比较痴呆的人近来也感觉这件事越来越不对,但是和大头多年的兄弟情义还是始终阻止着自己的好奇心,没有过多的追究什么。但现在看来不调查清楚这一切的缘由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因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简单干脆的问他:“那现在应该怎么办?你们有什么办法没?” 老耿看我似乎想通了,转变了态度,就乐呵乐呵的说:“天无绝人之路,办法倒还是有的,但就看你配不配合了。” 我让他直说,不要转弯抹角,他清了清嗓子,指着标在草图上大陆与台湾之间的台湾海峡的黑点,说:“大头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先后在地图上的两处地方出现,也就是方叔古墓和武夷悬棺洞,而东海的这个地方又距离我们现在这个地方最近,因此我认为他很有可能近期会在出现在东海,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去会会他,看看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如何?” 他这么一说,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疑惑的问他:“东海?他想在海上干什么?打渔?” 他们二人顿时无语。 我愣了一下,似乎有点明白了,这个时候黑子对我说:“你忘了我几个小时以前对你说的?” 我一下子就想了起来,他们的意思是说东海里面有海底墓葬。 我尴尬的挤出一个笑容:“你们想去那所谓的海底墓?你们到底探查清楚没有?” 黑子说:“这事就不用你担心了,当你还在悬棺洞里寻找你所谓的大头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东海里转了一遭了,用海洋探测成像仪早都把海底的情况摸的一清二明,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他这话一出,我顿时觉得脸上滚烫无比,总觉着他好像是在讽刺我太过无能。 但我并没有纠结于这些,想了想既然在悬棺洞里没有找到大头,与其像无头苍蝇一样漫无目的的乱撞,倒不如假设他们的猜想是正确的,因为听他们两个刚才这么一分析,自己也感觉大头出现在东海的概率极大,所以就答应了他们。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坐上了老耿提前联系好的专车,期间我问老耿这次走的是什么路线,他摊开一张大地图给我比划着,说先坐汽车到闽东最大的列岛,也就是嵛山岛,那里的码头自然有他们的人接头,这个倒不用担心。现在的关键是天气问题。 说着他指了指车窗外晴朗的天。 我也顺着看了看,问他:“怎么,紫外线过强应该不会影响船舶的航行吧?” 车上的人一听我这么说,突然就是一阵哄笑,连那开车的司机也乐了,回过头来对我说了一句:“是起风了。” 我说不会吧,这里的人连这都能看出来?难道还能预测台风? 全车哑然。 我们如期在一个小时以后到了嵛山岛。这个嵛山岛我以前听我们小区居委会大妈说起过,说自己儿子假期带他去福建旅游,尤其对这个嵛山岛是赞不绝口。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风光旖旎自不必说,而且还曾经被评为全国十大最美海岛之一,更有著名现代诗人林承强为嵛山岛写下一篇七言绝句: 云映微波风送暖, 地铺绿毯花添娇。 白莲瀑布飘银练, 古寨青岩入雾桥。 足可见其景色旖旎艳丽。 但是我们现在有要事在身,赏景踏春这种事情只能等到回来再办。 司机直接将车停在了码头,也不说话,静静地就等着我们下车。看来应该是老耿害怕走漏风声,司机这种差事都要是自己的人才放心,我心里面不禁还有点佩服他的心细。 码头上的帆船众多,不过大多数都是钢丝网水泥渔船,看上去非常的先进,就好像小型的军舰一样,偶尔也可以看到一些混合结构渔船,不过都在少数。 记得改革开放以前,邓爷爷还没有在地图上画圈的时候,经济非常的惨淡,沿海地区最令人难以忘却的例子,就是一排又一排的木质帆板渔船因为受到国家限制政策的影响停靠在码头的情景,虽然过去了快三十年,但是那种场景依然还是令人记忆犹新。 老耿和黑子将我带上一艘钢丝网水泥渔船的船舱,里面杂乱的堆放着各种打渔工具,以及深海潜水作业的设备。两个身穿白色短背衬,扁着裤管的渔夫正在收拾地上杂乱无章的各种设备。 黑子叫了他们一声,他们便回过头来看了看我们。 我第一时间还没怎么注意,因为不论是从穿着还是从行为作风上来看,都与之前反差太大,幸亏我记性好,才将这两个人认了出来。 他们就是我在那村寨里碰到的,除老耿以外,另外两个所谓的“茶商”。 第六章 出海 其实来这个地方之前我早都已经想到了,接头的人*不离十,应该就是他们,可没想到他们会是这身打扮,不得不让我重新审视这帮人。 虽然黑子知道我们之前见过面,但还是给我介绍了一下。 这两个人其实是兄弟,都是二十多岁,高个子的那个叫大宝,小的那个叫小宝,名字很好记。 据说早些年的时候,大小宝的父亲因为贩卖并吸食大麻被判了死刑,已经不在人世了,母亲也因为这件事跟着别人跑了,留下他们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无人照顾。后来黑子看他们可怜就收留了他们俩,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他们也由原来的孤儿长成了现在的大小伙子,可以说是黑子最贴心的伙计。 黑子给我介绍完以后,带我转了转船舱的其他地方,然后问他们:“郭二狗呢?” 大宝和小宝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齐刷刷的指着船边的海水。 我们随着他们指着的方向一看,也没有发现什么人,只看见船边的海水底下不知道有什么玩意儿,一直咕嘟咕嘟的往上冒泡泡。 黑子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朝水里面喊了一句:“小心憋死你丫的!” 听到有人说话,突然就有一个人破水而出,像淋了雨的哈巴狗一样狠劲儿的甩了甩头上的水,用手抹了抹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我们,说:“多长时间?”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人正是郭二狗。 “十一分钟。”小宝看了看手中的秒表说道。 黑子一听,不可置信的看着郭二狗:“你小子行啊,越来越牛了,竟然能憋这么长时间,看来这次下去,你连呼吸器都不用带了。” 郭二狗此时已经爬上了船舷,一听他这话,摆了摆手:“嗨,黑哥可真是抬举我了,咱毕竟是两脚着地的陆生生物,哪能跟海豚相比啊,该要的东西照样还是不能少的。” 大家都笑了笑,郭二狗看了我一眼,问黑子:“他也下去?” 黑子瞪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看你说的,当事人要是都不去,我们这些跑龙套的还凑什么热闹?”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郭二狗穿好衣服,问我:“麻子,会水不?” 我点了点头,说小时候在我们家乡的河里折腾惯了,除了憋气比不上他以外,基本上各种样式的都会,这点不用他担心。 他一听,摆了摆手,说:“这个可不一样,河里最多也就是个四五米的深度,蹬腿就能到底,三岁小朋友都可以拿来说。可下海就不一样喽,对心肺压力过大,我怕你到时候承受不过来。” 我感觉他瞧不起我,正准备说话,黑子却将我们在那方叔古墓的地下河里的事情给他说了一下,他听完就忽然转变了口风,对我是连连称赞,并且还说有时间跟他比比憋气,决一决高下。不禁使我觉得他这人又好气又好笑。 老耿这个时候说先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先好好计划一下接下来的工作。郭二狗一听,抿了抿嘴:“恐怕这几天暂时不能出海。” 我问他为什么,他指了指天:“几个小时以前天上还是万里无云,可是现在卷层云越来越厚,并且今天这里的渔民就没有打到什么鱼,说明鱼群因为害怕风暴的来袭,都躲到深海里面去了,估计天气不太妙啊。况且这些日子不知道为什么,海关海防查的是越来越紧,而我们要去的那地方又恰好在公海以内,实在是不太好办。” 黑子看了看远海处的海巡船,想了想,说:“天气不好,不正可以让海防放松警惕吗?” 郭二狗一听,瞪大眼睛说:“你疯了?依我看这次很有可能就是台风,如果贸然出海,恐怕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黑子看了一眼老耿,老耿又看了看我,想了一下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我们几个都看着他,他说:“你们先前不是都已经探测清楚了吗,我们先不要管什么台风风暴,先去那片海域看看,如果遭遇什么不测,我们直接就下去躲,这不正好吗?” 郭二狗一听,点了点头:“想法倒是没错,不过太冒险了,那个海底墓我们也没进去过,万一潜下去要是找不到入口,可就没有回头路,到那时候我们就真得去喂鱼了。” 黑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管不了这么多了,这次主要就是想逮住大头,如果等台风过去,估计黄花菜都凉了。干咱们这一行的,哪次鬼门关没少走,还怕这个?就按老耿说的办,估计两个小时以后,天就完全变了,等天变了我们就出发。” 郭二狗一看黑子这么说,也没什么意见,但是距离出发还有一段时间,因此他让大小宝去做点吃的,补充好体力好上路。 大小宝给我们做的是水煮遮目鱼,也没有主食,就是一锅鱼肉。我一看又是海产品,不禁干呕了一下,心说这沿海的人就是奇怪,一日三餐不是龙虾就是鱼,先不管它能不能填饱肚子,整天吃这种东西,不呕也吐。 估计是我这种来自北方的狼不习惯人家的生活方式,但不习惯也得习惯,匆匆挑了两块鱼肉一咽,就趴在船舷上吹海风去了,可胃里是一阵翻江倒海,难受的要命。我心说这还没开船呢,就成这副德性了,那待会儿岂不是吐一船了? 黑子和郭二狗吃完一锅还不够,嚷嚷着让大小宝再去煮一锅,而老耿则打着饱嗝,一起和我吹海风,并且还问我:“麻子,我问你个问题,你可不能生气。” 我说你问吧,都这节骨眼上了,我还能生什么气。 他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那个兄弟大头真是盗墓贼,你该怎么办?” 说实话,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怎么好好想过,不过这也正常,本来好好的一个人说变就变,换谁谁都接受不了,于是我就直接说:“大头做事一向都是有理由的,以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走上这条路,我相信以我们之间的情义,最后见面时他应该会给我一个交代。” 老耿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不错啊,觉悟还挺高,不过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有些人会毫无理由的去做一件事,并且还不图任何回报。” 我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就问他。但他笑了笑,说以后我自然会明白。 天气阴的很快,两个小时不到,天空的乌云就给人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十分的压抑,并且风也越来越大。看样子还真被他们给说中了,天有大变,实在是佩服他们这一身观云识天气的能力,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生活经验长期积累的结果,我要是打小在这里生活,看的肯定比他们还准。 我们的船提前二十分钟就起航了,主要是因为大家都被这种鬼天气弄的十分郁闷,只好提前就出发,免得夜长梦多。 黑子在这期间掌舵,郭二狗则在船舱整理等一会儿要用的潜水设备,譬如呼吸器、空气筒、潜水服、蛙鞋、眼罩等等,种类非常多,好多的东西我都没见过,但唯独有两样东西让我倍感亲切。 黑驴蹄子和火折子。 这黑驴蹄子克制僵尸我倒还觉着有几分用处,但是这火折子在这汪洋大海之中有什么用,我还真不明白。本来还想问问郭二狗,但转念一想,他们是职业土夫子,该拿什么不该拿什么,肯定有自己的道理,等一会儿下去自然就会知道。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整个大海黑不溜秋的什么也看不见,更看不到一艘船,唯一能察觉到的,就是偌大的海风还有海水的咆哮声。 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航行到了什么地方,但我感觉以我们的速度,十二海里的公海线应该是出去了,看来那个海底墓应该在公海海域,这样一来就少了很多麻烦,因为公海一般不会碰到政府的海巡船,但同样的,由于公海海域无政府管辖,海盗势力也十分猖獗。 这个时候,小宝突然跑进船舱,惊慌失措的对我们喊道:“快穿上潜水服!” 我们几个都一愣,问他怎么了,他说:“前面出现两艘小游艇,游艇上的人非常多,估计得有十几个,而且还都有枪,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我们一惊,跑出去一看,果然有两只光点在向我们这边移动,速度非常快,隐隐约约还可以听见上面的人在吆喝着什么,但距离太远,暂时还听不清楚。 老耿一看,脸色很难看的说:“遭了,我们没带枪,估计是海盗!” 在一旁掌舵的黑子大骂着说:“你们他娘的出来干什么!赶快去换潜水服,我们先下去!” 郭二狗一听他这么说,吃惊的张开了嘴:“扯什么淡,离那地方还远呢,至少还有两海里,你想让我们游过去?” 老耿一把把他拉进了船舱,边换衣服边说:“先下去再说,就算是淹死也不能落在海盗手里。” 我们手忙脚乱的准备着,大宝不愧是黑子的伙计,穿的很快,完事之后又过来帮我穿。可突然这个时候黑子冲了进来,锁紧了舱门,给我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一边换衣服一边悄悄的说:“他们来了。” 第七章 海底遗迹 这一刻,所有人同时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听着外面甲板上的动静。 只听见两艘游艇的声音越来越近,之中还夹杂着叫喊声,听口音,好像是台湾人,但说的是方言,实在听不懂什么意思。 我紧张的看了看他们几个,摆出口型问他们怎么办。黑子给郭二狗使了一个颜色,然后让我们戴好呼吸器和眼罩,背上氧气瓶,之后用撬杠在木地板上撬开一个大口子,露出了下面的一个液压门。 我还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黑子和郭二狗同时就拉开了舱门和液压门,汹涌的海水在一瞬间就从液压门底下涌了上来,零点几秒的功夫,我就被海水冲出了舱门,直直冲进了大海。 混乱之间也没看清楚他们几个给冲到了哪里,只是隐隐看见那些个所谓的海盗已经被水冲进了海里,拼命的挣扎着。而我们的船也倾倒了过来,随着船舱里海水越来越多,慢慢的沉了下去。 我打开呼吸器,朝海底看了一眼,可底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非常的死寂。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面早已经慌的发怵,但是有了方叔古墓和武夷悬棺洞的经验,我也就尽量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缓缓的在水面以下游着,想找找他们几个,但是找了半天都没有丝毫的线索。 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海面上的一只游艇突然发动了起来,我心里一嘀咕,瞄了一眼在水中挣扎着的那些海盗,脑子里一个灵光,赶忙向上面海面上的那游艇游了上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不知道什么时候黑子他们几个已经占领了那艘海盗的游艇,我刚一浮出水面,他们就伸出手来拉我,顿时心里面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动了一下,眼眶也不知道是海水浸的还是怎么的,突然间就变的湿润了。 可是我的上半身刚一爬上船舷,底下的海水里突然就伸出两只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脚脖子,一用力就把我整个身体给扯了下去,黑子的反应非常快,伸出手想抓住我,但是浸了水的潜水服滑的要命,根本就抓不住,一下子我就又掉进了海水里。 我死命的在水里上下翻腾着,想摆脱他,但是这非但没有什么作用,还让那人逮住了机会,一把就拍走了我的呼吸器。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呛进去了不少水,想憋气也来不及了,几乎感觉都快要挂了。 还好黑子及时,抄着液压钳纵身一跃就跳了下来,然后照着底下那人的头狠狠地就是一下,当场就给砸晕了,然后又是一脚,直接将那人踹的沉了下去。 他拿过呼吸器重新给我带上,扛起我就游出了水面,游艇上的其他人七手八脚的把我拉了上去,将我平放在地上,郭二狗二话不说就给我解衣解扣,看样子想给我进行人工呼吸。 我本来确实已经喘不上气来了,但迷迷糊糊中看见郭二狗的那张嘴,我就条件发射般的一轱辘坐了起来,咳嗽着对他说:“你他娘的把臭嘴给我拿开,老子就算淹死也不用你给我吹!” 他们几个先是一愣,然后就是一阵哄笑,笑的郭二狗从脸上红到了脖子跟,气的指着我,半天没说出话来。 缓过劲儿来以后,我们都朝周围的海水里警惕的观察了一下,最后确定所有的海盗都已经人沉大海了,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海风越来越大,郭二狗看了看天,对我们说道:“我们现在有两条路,开这小游艇回去,或者继续去送死。” 黑子打开游艇的油箱,皱了皱眉头:“回去肯定是不可能了,这点油连内海都到不了,不过可以勉强支撑两海里。” 郭二狗无奈的抿了抿了嘴:“你到底还是决定一条道走到黑?” 老耿看了一眼黑子,很无奈的说:“别无选择。” 郭二狗愣了一下,之后猛的拍了一下大腿:“行,既然来了,也就没有回头的道理,我听你们的,反正是高投入高回报,到时候进去一定要多摸两件宝贝出来,要不然就太对不起跑的这一遭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看来看去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小宝呢? 我赶紧问他们,大宝说:“刚才郭二狗打开液压门的时候,他就不知道被海水冲到了什么地方,现在也没找到。” 我吃惊的都快说不出话了,急忙让他们赶快找啊,楞在这里干什么? 黑子瞥了我一眼:“怎么找?我们的船都已经沉入海底了,总不可能现在游下去吧?” “那就这样不管了?” 我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环顾着他们每一个人,尤其是大宝,因为小宝是他弟弟,他怎么也得有点表示吧,可到头我发现自己真的是多管闲事,人家表情很平静的就给我来了一句:“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不由分说我是怎么也搞不明白,早知道因为这件事会折一个人,那我是怎么都不会来的,他娘的现在倒好像是我求他们似的,真他娘的窝囊。 老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麻子,其实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你不要忘了小宝也有潜水设备,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他是个聪明的小伙子,肯定会想办法找咱们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我冷笑了一声:“潜水设备?你们以为那氧气瓶足够他在海里游一辈子?他顶多也就只能活三十分钟。” 黑子用头灯四处照了照,摇了摇头,说:“郭二狗,开船吧,先到达目的地再说。” 郭二狗看了我一眼,好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看我没说话,只好先开船再说。 期间我还看了一眼大宝,但他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我心说他们两个到底是不是兄弟,怎么现在小宝都沉入大海了,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道是我麻子太多情了? 郭二狗开的很快,十分钟以后便到了他们提前探测过的地方,这里照样是一片汪洋,实在找不出和其他海域有什么不同。我心说这也太糊涂了,随便一探测,就说这底下有古墓,也许也只有我这种半脑子才会相信。 恰好这个时候船也没油了,看来现在是彻底的油尽灯枯,接下来只有看我们自己的了。 这艘小游艇上还堆放着一些原来海盗留下的枪械和弹药,但是由于我们这次是深海作业,根本无法使用,因此也只能任它们随着游艇漂流大海了。 黑子拿出海洋探测成像仪,对着船边的海水照了一下,然后拿给我们看。 只见成像仪的屏幕上有一个四方形的黑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感觉像是一座古遗迹之类的建筑。 老耿点了点头,说:“看来就是这里了,穿好潜水服,带好器械,我们现在就下去。” 黑子问老耿:“要不这样,我先下去看看,找找入口,毕竟下面的情况谁都不清楚,万一要是进不去,我们就得重新想办法。” 老耿笑了笑:“万一要是进不去,我们就不用想办法了,干的就是这种有来无回的买卖,实在不行,就让台风把我们的尸体送回去吧。” 黑子无奈的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深不可测的海水,对我们说:“准备好了的话就跟着我下去,注意,我们的氧气只够维持三十分钟,切记不可大口喘气,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慌乱。” 我看了看郭二狗和大宝,他们已经准备就绪,不知道他们此时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我的心里早都已经糟透了,心说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来这里喂鱼。 思绪之间,只听见“扑通”一声,黑子已经一头扎进了海里,老耿回头招呼了我们一声,也跳了下去,紧接着是郭二狗和大宝也消失在了海水里。 我犹豫了一下,心一横,跟着也就入了水。 黑子示意我们所有人都打开头灯,以防出现走失的情况,然后带头就向海底游了下去,我落在最后面,看着我们孤零零的五盏头灯在深夜的深海里漂游,那种感觉,完全就是一种孤寂和苍凉。 的确,在大自然的面前,区区人类又算得了什么? 大约十分钟以后,我们顺着头灯的灯光,隐约看到一个黑乎乎的硕大海底建筑,规模庞大,好像是古遗迹,又好像是古代的城市群,但唯独就不像是古墓。 游在最下面的黑子此时也停了下来,看了看底下那个巨大的建筑,给我们使了个颜色,意思是让我们细心点,不要出什么岔子。 我们又往下游了几分钟,渐渐的逼进了那个海底建筑,这才慢慢看清楚了他的全貌。 刚才我们从正上方观察到这个建筑的俯视图是四方形的,而现在我们几乎处在它三十度角的位置上,因此它的大概构造也就被我们一览无余。 严格来说,这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海底遗迹,因为除了高出海底五六米的巨大四方形青石底座以外,就只剩下一座高约二十多米,宽约六七米的巨大人俑矗立在青石底座的中央地带,而人俑的脚底下,好像还有一个长宽各有十来米的巨大石门,上面好像还刻着画,但由于距离的原因,我们一时间也无法看清画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时候我已经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但是看了半天也还是没有找到,黑子继续招呼我们向那个人俑那里游过去,我又瞥了一眼那个巨大人俑,突然间脑子里一个灵光,一下就发现了端倪。 这个巨大的人俑,竟然是方叔。 第八章 大白鲨 因为之前在武夷山地下神秘的道观里,分别陈列着方叔的文武官雕像,雕刻的非常精致,因此方叔的大概面貌和长相也就被我印在了脑海里面,没想到这无心之举却在今天派上了大用场。 为了确保自己没有看错,我便照着头灯看了好一会儿,可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 眼前这个巨大人俑,无疑就是方叔的人俑。 但是现在身处深海之中,只能通过简单的肢体语言或者口型和其他人交流,我摆出方叔的口型对着黑子说了好一会儿,可他娘的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心说算了,以后找机会再和他们说。 我们进一步的朝那方叔人俑游了过去,之前远观这个人俑,都已经感觉巨大无比,现在游到它的脚下,更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就像是站在一个小高层的底下。足可见其规模庞大。 这个方叔人俑一身战盔铠甲的打扮,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直直的站着。他们几个围着这人俑游了几圈,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根据他们的表情来看,还是毫无头绪。 我们又游到方叔脚底下的那个石门的上面,这一下我们算是看清楚了,刻在石门上的画,正好是老耿之前和我们所说的七星拱月图,刻的非常松散,以至于刻满了整扇石门,而门的正中央则开着一个小小的矩形凹槽,好像是用来放什么东西的。 我们互相示意了一下,这地方有戏,但是这门如此巨大,肯定打不开,或者说就算能打开也不是靠蛮力,应该有什么机关一类的东西。 郭二狗这个时候整个人都已经贴在了那石门上,用指头在七星拱月图的轨迹上摸来摸去,好像在找什么机关一样。我提醒了一下他,指了指背上的氧气瓶,意思是说不懂机关堪舆就别浪费大家的时间,氧气已经不多了。 郭二狗拍了拍胸脯,然后向我竖起了大拇指,让我相信他的能力,我也没办法,只能让他快点,实在不行我们就得重新上去,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我正想四处游游,看看其他地方有什么线索没有,可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东西突然在我背后扫了一下,速度极快,而且还似乎非常的有劲道。 我心里一惊,忙转头一看,可后面全是浑浊的海水,头灯照过去全是些海生微生物,根本看不了太远的距离。 我又瞄了一眼旁边的黑子他们,他们此时也在巨石门上摸索,似乎没发现我有什么异常。 我又朝后面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到什么,心说自己一定是太紧张了,才会生出这种感觉,一路游下来连条鱼都没有见到,能有什么东西。 老耿这个时候让我过去石门那里,指了指门中间那小小的矩形凹槽,伸出手给我摆了摆口型,好像是在向我要什么东西,我一时间还看不出来他要什么,但随后我就反应过来了,他原来是想要油子琥珀。 我愣了愣神,看了看那个小凹槽,突然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构造,但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索性也没有多想,正准备拉开腰带上的工具包取老耿要的东西,可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却阴嗖嗖盯着我后面看,虽然隔着眼罩,但是他的眼神太过狰狞,以致于眼罩都阻挡不了。 我不明白什么情况,刚想转头看看,可老耿突然按住我的头,猛一发力就将我向下抛去,在水中翻了好几个跟头,硬生生的撞在了石门上,油子琥珀也被抖了出来。 郭二狗这个时候还在研究那七星拱月图,我突然这么一下,他也被我吓得够呛,愣愣的看着我,摆出口型问我干嘛。 我痛苦的指了指上面,然后也想看看老耿到底是发什么神经,可一抬头我就看见一只大白鲨正龇牙咧嘴朝我游了下来。 在那一刻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完全就是生存的本能在驱使我。 我吓得也感觉不到疼痛了,双脚一撑石门就想往前游。可人家水生生物游泳的速度那可真不是盖的,我才刚游出去,那大白鲨一口就将我一只脚的蛙扇给扯了开来,我吓的一缩脚,它第二口咬了个空,我赶紧向前游了一点。 可他娘的那郭二狗看到我这副惨状,不说怎么救我,反而偷偷的从那鲨鱼底下游了过去,去拿我刚才落在那里的油子琥珀。 看到他竟然这样,我心里是又气又骂,把他的十八辈祖宗全部都问候了一遍,但这到底还是阻止织不了那鲨鱼发动下一次攻击。 我这个时候都已经做好了葬身鱼腹的准备了,但是黑子突然抄着液压钳从大白鲨的上面游了过来,抡起液压钳,照着那鲨鱼的牙口就是一下。 水下的压力太大,十倍的力气在这深海里也会变得毫无作用。因此我原本以为他这一下无关痛痒,根本解决不了具体问题,可谁知道直接将那鲨鱼给敲怒了,剧烈的摆着头和尾鳍,龇牙咧嘴的对着黑子,看样子非常生气。 这个时候,底下的石门突然之间就翻转了起来。我一愣,看了看郭二狗和大宝,他们对我使劲的摆着手,示意我赶紧进门。我心里一喜,才意识到黑子玩的是拖延战术,赶忙朝那石门里游了下去。 我用头灯往石门更里面照了照,但照样什么也没有,回头看了一眼上面的黑子,可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就连心脏都吐出来。 那鲨鱼突然往上一扑,疾如闪电,一嘴就咬住了黑子手中的液压钳,然后猛的一甩,黑子和液压钳就都被甩了出去,紧接着又是一扑,马上就到了黑子身边。 我心说不好,可突然之间鲨鱼的后面隐隐亮起一道灯光,然后我就看见老耿游了过来,一把抓住漂流的液压钳,对准鲨鱼的尾鳍就剪了下去。 鲨鱼这个时候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惨叫,也不继续攻击黑子了,原地打转,上下翻转,反正就是各种转,很显然失去了平衡。黑子和老耿趁机赶紧向石门游了下来,当确保所有人都已经进来了,郭二狗将油子琥珀从凹槽里面抽了出来,整个石门才缓缓的关上。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一路游下来连条鱼都没见着,怎么就突然窜出来一条大白鲨呢? 我们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只有一条继续通往下面的通道,非常的宽阔,但是下去到底通往什么地方,谁也不清楚。 大宝指了指氧气瓶,又指了指底下的通道,意思很明确,再不想办法恐怕我们全都得憋死在这里。可我心说这继续往下游也不是办法啊,这是深海,难道下面还会有陆地的存在? 黑子这个时候似乎很疲倦,口鼻上的呼吸器剧烈的往出吐着泡泡,可能是因为刚才和鲨鱼的搏斗,精神高度紧张,又消耗了很多体力,所以才会是现在这样。 那这样一来就更加麻烦了,我们的氧气顶多也就只能支撑五分钟,要想活命,就必须在五分钟之内找到办法。 这个时候,老耿率先朝着这通道游了下去,并摆手示意我们也跟上,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跟着他继续往下游。郭二狗将油子琥珀递给我,然后也跟了下去,我看了看我手里的东西,心里面越来越多的疑团挥之不去,但是一看四周污浊的海水,摇了摇头,将油子琥珀装进工具包,也跟着他们游了下去。 如果葬身大海,就算是解开了所有的疑团,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往下游了约摸两三分钟,黑子突然慢了下来,我一看他用手拍了拍氧气瓶,大口大口的喘气,我心说坏了,和大宝赶紧拉着他往下游,让他节省体力,少呼吸。他示意他没事,让我们不要担心。 过了一会儿,整个水下通道突然转变了方向,开始直直的向前延伸而去,并且水质也清澈了许多,我们用头灯往前照去,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好像没路了,灯光照射过去终于出现了落点。 看到这种情况,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们几个也好像发现了端倪,迅速的向前游了过去。 果然,这条水下通道已经到了尽头,前面是一条死路。 所有的人表情在这一刻都凝固了,痴痴的互相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宝看到这种情况,面如死灰,伸手就准备摘下自己的呼吸器,我们赶忙制止住他,让他不要乱来。可他却疯狂挣扎着,拼了命的要把呼吸器蹭掉。 我已经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宝之前已经没了,现在大宝又几近崩溃,我们都处在死亡的边缘,这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停止呼吸,而却没有丝毫办法的绝望,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幸亏我经过了方叔古墓和武夷悬棺洞的历练,心智有所成熟,否则眼前这种情况,我肯定比大宝还脆弱。 这个时候,我们头顶的水面之上突然掉下来一块大石头,落进水中砸到了我的头上,我一愣,往上一看,可上面还是黑压压的一片。 我心里一嘀咕,然后就拼了命的往上游,游了三四米之后,突然就游出了水面,进入到一个没有海水的不明空间之中。 第九章 石洞 这一下真可谓是绝处逢生,几乎在同一刹那,我的氧气瓶就已经告了罄,我一把拿开呼吸器,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地方,顺着头灯的光线看去,眼前是一个极度不规则的石室,石室四周的墙壁乱石突兀,坑洼峭壁非常多,好像是悬崖的崖壁一样,有的峭壁后面还有水流出来,直直流进我现在的这个地方,看起来有点花果山水帘洞的感觉。 石室顶上距离我现在这个地方大概有个十来米,并且还不停地往下掉着大大小小的碎石,看样子这地方的地质不太稳定,这个石室也不怎么坚固。 他们几个此时也浮出了水面,看到眼前的景象无不感到咋舌万分,然后就是一阵欢呼,甚至连氧气瓶的都给扔了开去。 我心里虽然高兴,但也没有像他们那样放肆,游上岸将自己的潜水服全都脱了下来,顿时感觉到一阵冰寒,忍不住瑟瑟的发抖。 郭二狗擦出火折子给我们取暖,我这才明白郭二狗带火折子的好处,但我想他之前带火折子的用意肯定不是这个,肯定是用来照明的,现在迫不得已才用它来取暖,也算是病急乱投医吧。 我们将潜水服全都脱了下来,吃了几包压缩食品补充了一下体力。所有人的眼神都非常的不可思议,显然是没有料到竟然又从鬼门关回来了。而大宝的眼神更是透露出一股迷离,痴呆呆的吃着东西,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整个石室,心里面顿时感觉一阵压抑,就问他们现在怎么办。 郭二狗正狼吞虎咽他的压缩食品,瞟了我一眼,说:“管他怎么办,吃饱了再说,无论如何也不能做一个饿死鬼。” 我笑了笑,转头看了看黑子,他现在一脸严肃,也在环视着这个地方,估计也在思考和我一样的问题。 他看了一会儿之后便四处走动,时不时的摸摸粗糙突兀的墙壁,时不时的抬头看看,然后用头灯照了照石室的上面,眯着眼睛,好像找到了什么东西。 我朝他看着的地方看去,但却没有发现什么,不知道他眯着眼睛在看什么,正想问他,他突然就向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很神经质的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使劲儿扔了上去。 他这个动作着实令我们感到非常的奇怪,其他人也都不明所以,纷纷往上面看去。 起先由于大家头灯都没有往上面照,光线很暗,可现在一照,我就突然看见一条粗壮的无比的蛇形生物的尾巴,迅速的从顶上的一个旮旯角钻了进去,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的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虽然长的像蛇,但是看它的尾巴,好像不应该是蛇。 我们都惊恐的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有说话。黑子这个时候继续拿起一块石头砸了上去,但是刚才那东西好像已经彻底的钻了进去,石头扔上去没有砸到什么,反弹下来落进水中,溅起了一圈水花。 老耿拿起液压钳小心翼翼的注视着上面,轻声问我们:“这么深的海里,难道还有生物?” 黑子摇了摇头,随即抓住旁边墙壁上突兀不平的凸起就开始往上爬。 他这举动来的太突然,把我们都吓了一跳,赶快让他下来,可他就是不听劝,一副找到宝藏的模样,愣生生的就爬了上去。 由于墙壁上极度的凹凸不平,因此他也有很多抓点,爬的也很快,两分钟不到,他就已经爬到了刚才那个旮旯角,打起头灯朝里面看了看,然后俯身对我们说:“这里有个石洞,赶快上来。” 一听到竟然有洞,郭二狗也按捺不住了,七手八脚的就爬了上去。而我还在担心刚才那个不明生物,一时间还不敢上去。 老耿这个时候开口问黑子:“刚才那是什么东西,找到了没有?” 郭二狗朝那洞里面瞄了一眼,说:“没有看见,估计是钻到里面去了。” 老耿又说:“你们是想进去看看?” 黑子看了老耿一眼,没有说话,郭二狗回答他:“除非你能找到第二条路。” 老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也爬了上去,大宝看了我一眼,把自己工具包里的东西一咕噜的全都吃完,然后也就跟着上去了。 看到上面那五个婆娑的身影,我心里面隐隐感觉不妙,似乎感觉旁边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冷风一股一股的从我背上吹了过来,以致于我神经质的回头了好几次,想看看自己后面有什么东西。 但是一切平静,后面的海水也只是死水微澜,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为了跟上大部队,避免夜长梦多,我也不好在底下多逗留,一股脑的也爬了上去。 这个时候我才观察了一下这个石洞,虽然它开在这个旮旯角的后面,底下无法看见。但是它的空间非常大,直径足足有两三米,而且是一个近乎圆形的洞穴,往里面延伸而去,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开始微微倾斜向上,直到消失在我们视野的尽头。 唯一能引起我们注意的,就是这石洞壁上有一道又一道的划痕,划痕的地方凹陷非常深,随着洞穴延伸的方向消失。看样子是经过剧烈的摩擦才形成的。 他们几个此时都用头灯死死的照着石洞里面,想看看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看了好半天,里面也没有什么动静,静悄悄的,甚至连我们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黑子这个时候小心翼翼的继续往里面走了进去,我们自然也跟了上去。但是出于对不明生物的恐惧,我慢慢悠悠的落在最后面,心说万一里面要是突然窜出来什么东西,我就转头溜之大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生出这种自私的念头,好像以前还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心说这也算是正常的求生本能,应该不是很过分。 转眼睛,我们就已经往前走了十几米,整个石洞的走向也开始微微向上,黑子往上面看了看,又回头往我们刚才进来的地方瞅了瞅,对我们说:“我怎么感觉这个洞不太对劲。” 他这么一说,大宝直接就愣住了,痴痴的对着黑子说:“你别吓我。” 可怜的大宝可能还没从刚才的死里逃生之中回过神来,突然又被黑子来了这么一下,当下神态慌张的东张西望,想看出哪里不对劲。 我一看这架势,赶忙让黑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要动不动就来这种小神秘。因为我感觉大宝可能因为这一系列的事件给折腾出心里问题来了,要是再这么神神秘秘,估计就得出事。 黑子看了看大宝,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然后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对劲,就是感觉这洞……好像是一种动物打的。” 我一愣,上下左右看了一圈,说去你奶奶的,整个石洞光直径就有三四米,有什么动物能这么厉害?鲸?可我也没听说过鲸还会打洞的。 黑子摆了摆手,说不想和扯犊子,然后指着洞壁上的划痕说道:“你们看,这些划痕错落有致,并且间隔分布都非常的均匀,因此我觉得有可能是什么水蛇一类的东西,当它们身上的蛇皮鳞身和周围的石壁剧烈的摩擦之后,就有可能留下这些划痕。” 老耿说:“那会不会是我们刚才看见的那东西?” 我说不可能,刚才一眼看那东西也没这么大啊,虽说蛇天生就会打洞,但是那些洞都是在土壤地上打出来的,世界上还没有哪种蛇能够在坚硬石壁上破出洞来,就算他是金刚不坏之身,但是这里的地质非常脆弱,如此的庞然大物,打洞肯定会造成周围石壁大量崩塌,根本就不会出现眼前这个洞穴。 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什么,想说,但是又没有说出来,心说八竿子打不着,那条武夷山地下深渊的巨大蛟龙,不是一下就能破出个大洞吗? 我当即还是问了一下郭二狗,问他有没有关于那蛟龙的记忆,因为他当初说他也看见了,谁知他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你上次给我编的那故事,难道还有续集?” 听到他这么说,我差点没吐血,心说这人上一次完全就是为了应和我,还以为他真的看到了呢。 老耿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白了他一眼,说:“还能怎么办,现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了,后面是死路,前面是不明生物,你更喜欢哪种死法?” 老耿“嘿嘿”一笑:“啥痛快来啥。” 我们都乐了,看了看大宝,他的眼神也终于有点神儿了,眉头也没有之前皱的那么紧了。我心说必要的时候开开玩笑缓和一下气氛还是非常有必要的,要不然都给憋成神经病,麻烦可就大了。 可没想到话音刚落,大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然后直接跌倒在地上,颤抖着指着石洞的深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们也给他吓了一大跳,赶忙扭头一看,然后我就感觉我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石洞的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和我们在方叔古墓里遇到的一模一样的人形凶兽,那咕噜此时趴在地上,正津津有味的啃食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鲜红的血迹也随着石洞微微的坡度向我们流了过来。 第十章 大小宝之死(感谢兔大的推荐) 所有人都是一副木然的表情,尤其是我和黑子,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这深海之中怎么也会有这种可怕的东西,记得在那方叔古墓里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差点因为这鬼东西而丧了命,可老天爷现在就好像是在向我们开一个荒唐的玩笑一样,又让我们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真真切切。 大宝这个时候已经吓得开始叫爹了,黑子见状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并且让我们把头灯都关掉。可他娘的那大宝就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听黑子要关灯,他突然就剧烈的挣扎了起来,死命的掰开黑子的手,撕心裂肺的大叫道:“不要关灯!千万不要关灯!” 黑子气的重重的扇了他一个耳光,老耿和郭二狗却已经被他喊的不知所措,我心说坏了,扭头一看,只见那咕噜瞪着两只没有瞳孔的眼睛,龇牙咧嘴,恶狠狠的就朝我飞扑了过来。 真没想到,我麻子前前后后遇见两次咕噜,两次都是优先袭击我,老天爷可真他娘的给我面子,老子问候你十八辈祖宗! 那怪物的速度非常快,简直就可以说是疾如闪电,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已经被他扑倒在了地上,后脑勺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下,顿时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然后眼前就开始迷离起来。 我下意识的使自己保持清醒,但这个时候那咕噜张开血盆大口,毫不留情的就向我的脖子咬了下来,一股恶臭也随之扑面而来。 我还来不及想我到底歇菜了没有,突然就看见郭二狗抡起液压钳照着那东西的头就是一下,力道非常大,直接将那怪物从我的身上打的退了开去。 他们几个赶忙扶我站了起来,可还没站稳呢,那东西就再一次恶狠狠的向我们扑了过来。 黑子此时挡在我的前面,反应不及,直接被那东西给一把揪住扔到了后面,然后就被它给压在了身子底下。 我一看不好,夺过郭二狗手里的液压钳就朝它砸了过去,想吸引它的注意力。那液压钳不偏不倚的砸到了那咕噜硕大的屁股上,使原本准备对黑子下手的它恼羞成怒,又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看着我们。 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的黑子抓住时机,捡起地上的液压钳,照着那怪物的腿重重的就剪了下去。 液压钳的力道自不必说,一下子就将那东西的一条腿给断成了两节,整个身体也伴随着一声沙哑的嘶叫瘫倒在了地上,疯狂的扭动着想要站起来。 我们几个这个时候眼睛一亮,二话不说跑上去死死的控制住那东西的身体,不让他有站起来的机会。而后黑子抄起液压钳,照着那东西硕大的头一下又是一下,黑色的脑浆血液一瞬间四散喷溅而出,所有人的身上都粘糊糊的,并且还散发出一股恶臭,简直就是不堪回首。 黑子足足砸了十几下,直到将那东西的头砸成一团肉泥才停了下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痴痴的看着血肉模糊的地面,半天没有说话。 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都在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大宝这个时候早都已经被吓的屁滚尿流,直喊爹妈,脆弱的不成样子。 看到他这副德性,我没忍住直接就骂了他一句,让他有点出息,少他娘的烦老子。 大宝显然是没见过我这么生气,当时就止住了哭声,红着眼睛撅着嘴,用一种很无辜的表情看着我,好像是一个哈巴狗,舔出舌头在请求我的原谅一样,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我又瞟了一眼地上血肉模糊的咕噜的尸体,突然之间好像想到了什么,浑身触电似的抖了一下,猛的转头,想看看刚才这怪物啃食的那具尸体,可我看到的景象,却让我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大头这个时候正站在那具尸体的旁边,面色阴冷的低头用脚尖拨弄着尸体上掉下来的碎肉,搅来搅去的,好像在拌菜一样,场面极其的诡异和恐怖。可下一秒之后,他好像察觉到了我在看着他,缓缓的抬起头,对着我阴邪的笑了一下,然后张开嘴轻声的对我说了一句:“想知道我是谁吗?跟我来……” 就算是心理素质再好的人也无法承受刚才这一幕,我直接被吓得大叫了一声,全身颤抖着完全不听使唤。 他们被我的这一声也着实吓得够呛,都用一种死灰似的眼神齐刷刷的看着我。 “大、大头!我、我看、看见大头了!” 我指着尸体那方向颤抖着说道。 他们几个一愣,转头一看,可大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了漆黑的石洞之中。 黑子看没有我口中所说的大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朝那具尸体那里走了过去。 我的思绪自然还是停留在刚才,脑子里面各种胡思乱想,完全不听使唤,随即狠劲儿的搓了搓自己的脸,心说一定是我太累了,从而产生了幻觉,休息一下就应该没事了。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转头看了看蹲在那尸体旁边的黑子。可他的脸色此时非常的难看,简直都可以用狰狞来形容。 我正想问他发现了什么,可他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这不是小宝吗?” 所有人几乎在一刹那之间全都露出了更加惊恐的表情,不可思议的看着黑子,然后又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奔到那具尸体旁边,将头扶正仔细的观察。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却突然感觉屁股旁边有什么东西在动,我心里一惊,扭头一看,只见一只青绿色的油子从已经被砸扁了的咕噜的头颅的脑浆碎肉里面探出头来,上下左右摆动了几下它那长长的触角,紧接着就钻了出来。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才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呢,怎么又跑出来一只千年油王?而且还是从那咕噜的脑子里面爬出来的,但是我现在没有功夫去想这些,因为曾经在方叔古墓里见识过这东西的威力,所以我非常的忌讳它,吓得直哆嗦着就往后靠,一边靠还一边向黑子他们求救。 黑子他们用头灯往我手指着的方向一照,然后就哆嗦着嘴大吼道:“快闪开!” 被他这么一喊我就更害怕了,直接后退到他们旁边,可那千年油王就好像是对我们没有什么兴趣一样,一溜烟的从我们的脚底下钻了过去,爬上了小宝的尸身,快速的从那他的鼻孔里面钻了进去。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黑子的脸色更是糟糕,全身颤抖的死死的盯着那具尸体。 小宝的尸体起先还没有什么反应,可十几秒钟过后,他的整个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紧接着又抽搐了一下,之后便快速的抽搐了起来,频率越来越快,并且身上先前完好的皮肤也开始溃烂,血肉模糊的地方也慢慢变成了黑乎乎的黏着物,最可怕的是,小宝的头也肿胀了起来,越胀越大,到最后几乎肿胀为原来的三倍,并且这期间头发也极速的脱落,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整具尸体就变的和那咕噜一模一样。 所有人的脸都绿了,真的是绿了,因为还没有人见到过咕噜的生成过程竟然是如此的变态,没有想到千年油王竟然就是导致一具死尸尸变为人形凶兽的罪魁祸首! 黑子意识到情况不对,转身就去取液压钳,可就在这个时候,小宝突然猛的就张开了双眼,猛的站起,一把就将大宝扑倒在地,对着大宝的脖子狠狠地就是一口。 由于距离太近,我们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大宝就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不省人事,甚至连一声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就撒手人寰。我们几个惊恐的往后退去,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救他,因为就算杀了这怪物,他脑子里的千年油王指不定又会钻进谁的脑子里! 可是黑子这个时候显然已经红了眼,也不考虑会有什么后果,抄起液压钳又是一通砸,直到把那咕噜硕大的脑袋和着大宝的身躯一同砸烂在地上,把里面的千年油王砸扁,他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不说话,直勾勾的盯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脸上尽是一片木然。 良久。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在想那不明生物? 石洞的成因? 深海之下为什么会有人形凶兽? 千年油王为什么能使死尸复活为咕噜? 又或者是我看到的大头,究竟是不是幻觉? 等等等等。 如果说我的这一生终究会因为大头而屡遭波折的话,那我何不如提早行使我的权利,尽早解开这一切的一切背后的疑团,就算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我也希望能再见大头最后一面,向他问问清楚,这所有的所有,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种死寂的场面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期间有一段时间,我还在一直担心黑子拍死了千年油王,会不会招来大量的红油子,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郭二狗拍了拍黑子的肩膀,想和他说话,可黑子痴呆的站起身来,表情木然的说了一句:“大宝被小宝给咬死了。” 第十一章 鸭子的复生(感谢“曹林呆”打赏100磨铁币) 我看着脚底下血肉模糊的碎肉,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脑子里一片茫然。 老耿的状态恢复的最快,他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群海盗不知道是什么人,小宝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带到这个地方来的。” 郭二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我怎么感觉……他是像自己游下来的?” 老耿缓缓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咱们沉船的那片海域距离现在这个地方有两三海里,他的氧气支撑不了这么长的距离的,肯定是有人帮忙,而我们这期间唯一接触过的外人,除了那群海盗,别无他人。”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老耿:“你的意思是说,小宝和那帮海盗是一伙的?” 老耿说:“这个倒不至于,因为小宝很有可能是被他们挟持到这个地方来的,至于他们要干什么,现在也不好猜测,但是基本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十有*也是一群土夫子,并且早已经探查清楚了这里的情况,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进入到了地宫里面开始摸宝了。” 我感觉他的分析太过牵强,几乎站不住脚,就说:“那群海盗不是已经葬身大海了吗,难道还有漏网之鱼?况且就算他们有人活了下来,但是那个巨大的青石门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他们难道也有油子琥珀?” 黑子这个时候说:“都是我们太疏忽了,当时在海面上光线昏暗,我也没办法细数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以及都有什么设备,现在看来麻烦大了。” 他顿了顿又对我说:“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的我太太爷爷的事情吗?”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他用双手将脸捂住,搓了搓,然后问我:“我太太爷爷最后将那三个油子琥珀给盗出来了,你还记得吗?” 我顿时恍然大悟,心说刚才那群海盗难道还真有油子琥珀?但是心里边一时还无法确定,就问了问黑子,他说:“除此之外,再没有第二种可能了。很明显,我们这次遇上大麻烦了,那些所谓的海盗,看起来是非常专业的土夫子,很有可能是……” “王家的人?” 老耿和郭二狗突然间异口同声的说道。 黑子点了点头以示同意。我这个时候想起了在那方叔古墓的地下河里,那具尸体挎包中的笔记,笔记上似乎也记载了王家在盗墓这一行的心狠手辣,赵家的人几乎全都命丧黄泉,为的就是守护所谓的通灵大道,可那通灵大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想到这里,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问黑子他们有没有听说过赵家,他们几个听我这么问,齐刷刷的都愣住了,黑子不可思议的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似乎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正要开口,老耿抢在我前面对我说:“不错,我们就是赵家的人,麻子,你的情报系统很不赖嘛。” 一听他这么说,我一下就懵了,看了看黑子,可他的表情非常平静,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想到一样,但下一秒之后,他就做出了一个令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举动。 只见黑子突然用手捏住他耳朵后面的什么东西,慢慢的往前面一撕,我就看见一张塑料面皮从他的脸上被撕了下来,越撕越大,到最后整张“脸”都被他活生生的扯了下来,露出一个令我吃惊不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年轻面孔。 鸭子。 很显然我这个时候已经被吓傻了,要不然也不可能吃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以为又是我出现了幻觉,赶忙揉了揉眼睛,可结果还是一样,鸭子面无表情的站在我面前,叫了我一声麻子。 经过方叔古墓和武夷悬棺洞的历练,我以为自己已经成熟了很多,不管将来发生什么,遇见什么情况,我都可以沉着的去应对,可现在看来我真的是太天真了,这个世界太大,但也离奇的太过非常。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眼前一片黑暗,脑子里一片混沌,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想走出这片混沌的黑暗,但是走了半天,周围还是这种绝对的黑暗。 我彻底绝望了,瘫坐在地上,痴痴的看着前面,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个时候,前面的黑暗之中突然飞过来一群什么东西,我心里一喜,眯眼一看,原来是一团清水凌空向我飘了过来。 我没有动弹,任由那团清水冲过来,然后迎面泼到了我的脸上,顿时感觉头脑一阵清醒,而眼前的黑暗也随之消失。 此时我才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他们几个将我围成一圈,用殷切的眼神看着我,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晕了过去。他们一看我醒了过来,都露出了几丝微微的笑容。 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郭二狗笑着说:“我郭二狗求了一辈子菩萨,没想到这次竟然真的应验了!” 大家都笑了笑,我扭头一看,鸭子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千真万确。 我已经算是明白了,从方叔古墓里得知鸭子已经撒手归西的时候,我就已经被这家伙给骗了,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黑子这么一个人,所谓的“黑子”也只不过是鸭子易容的结果而已,不知道他绕这么大的弯子到底是为什么。 不得不说我的心情非常不悦,本来都不打算和他说话,但是出于好奇,我还是冷冷的对他说:“死而复生了?”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种份上,鸭子也没有想隐瞒什么,对我微笑了一下,说:“本来打算等找到大头以后再揭穿自己的身份,但是现在看来已经不行了,这个海底墓葬你也看见了,凶险异常,如果现在不将有些事情说清楚,恐怕以后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我生气的说:“说清楚什么?说清楚你是如何抛下你的兄弟独自行动的?说清楚你是一个盗墓贼?说清楚你是赵家的人?鸭子,我可真没想到,你他娘的比大头还无耻。” 老耿和郭二狗此时想说什么,但被鸭子制止了,然后继续对我说:“既然现在这层窗户纸已经捅成这样了,我鸭子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不错,我确实是赵家的人,一个世世代代都靠开死人棺材为生的苗人家族,但就算是再无耻,也没有做的像大头所在的王家那样猪狗不如。” 我苦笑了一声,心说自己实在是蠢到家了,两个平时自己最要好的兄弟竟然都是土夫子家族出身,而且还都是天生的对手。而我却被一直被蒙在鼓里,傻里吧唧的大半个中国到处跑,寻找我那所谓的“兄弟”,这他娘的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出现现在的这种因果报应。于是我就随口骂了一句:“都他娘的是一路货色。” 鸭子笑了笑,说道:“不一样,我最起码不会杀自己的兄弟。”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就问他。他冷笑了一下:“你果然还是不清楚,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老六为什么稀里糊涂的突然就中毒死了?” 他这句话就像一声巨大的钟鸣,一下就将我敲醒了,痴痴的想着老六中毒之前的情况,可鸭子紧接着又打断了我的思绪,说道:“严格来说,王家其实是湘西凤凰县凤凰村深山里的生苗家族,除了必要的生活需要或者淘沙以外,根本不与外界往来,因此巫蛊之术十分的发达,而大头恰好又是王家的人,也就可以解释老六为什么突然身中剧毒了。”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根本无法相信他,就问:“那就一定是大头放的蛊毒?为什么不是机关之类的东西?再说了,大头为什么要毒死老六?难道仅仅是为了杀人而毒死他?你不觉得你很扯淡吗?” 鸭子冷笑了一声,说:“因为义芝剑。” 我没理他,这个时候老耿说道:“因为义芝剑会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吸干附近死尸的精血,只有这样才能打开,从而可以取出里面的七星拱月图。” “而当时义芝剑的周围没有任何死尸,大头急于拿到七星拱月图,所以他便起了杀心。”鸭子接着老耿的话继续说道。 我的心里无数次的嘲笑着自己,自己急于知道大头的目的和秘密,急于解开这一切背后的谜团,可没有想到现在却越陷越深,越来越没有头绪,也不知道鸭子他们的话究竟是对是错,老六的死到底和大头有没有关系,如果真如鸭子所说,老六是被大头放蛊所杀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因为我这样无休止的调查下去,非但无法解开所有的谜团,而且还会陷入到更深层次的谜团中去,无法自拔,弄不好还会死在自己亲兄弟的手下。 或许我应该回去,忘记这一个月来发生的这些事,再也不踏足它们。 鸭子看我陷入了深思,也没有说什么,站起来背对着我,向石洞的深处望了好一会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说道:“在那方叔古墓里,真的是发生了太多不该发生的事情。。。。” 第十二章 来 时间倒转回两个月以前的吊藤山。 包括鸭子在内的赵家一行十一人脚步匆匆的穿行在原始丛林之中,因为他们之前已经派人探测清楚了吊藤山下藏有一座巨大的陵墓,但同时也得知王家的人也在赶来的途中,他们为了赶在王家人的前面进入古墓,拿走该拿的东西,因此便日夜兼程,终于在预定的时间之内到达了吊藤山。 吊藤山挺拔险峻,并且还在断层交错的位置上,因此地质十分的脆弱,虽然他们非常怀疑这陵墓的主人怎么可能将陵墓修建在这种风水地势极其糟糕的地方,但是当时由于时间紧急,也就没有作过多的追究。 到地方之后,他们便四处寻找下铲的地方,前前后后用洛阳铲掏了十几次,可掏上来的土不是表土,就是粗夯土,完全没有半点陵墓的迹象。 正当所有人都心急如焚之际,他们里边一个人称赵老头的风水先生就提了一个建议,说既然前山找不到适合下铲的地方,我们就去后山看看。 当时大家都没了主意,赵老头这样一说,也只能试试运气。可谁知绕过后山一下铲,第一下竟然就掏上来了细夯土。 看到底下竟然有细夯土,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震,说明底下肯定有细夯土层。因为陵墓的地宫一般都埋在细夯土层的下面。 这一下大家都来了劲,拿起工兵铲就想挖下去。可是那个赵老头这个时候又说,这个地方上有天龙,下有地蛇,山前亦无东向流水,山后亦无险峰可依,风水极其的凶煞,要是硬要这么直直的往下挖,恐怕于大家不利。因此他便建议打圆形洞穴,直向前延伸,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盗洞的坍塌,到时候万一在里面发生什么变故,也好及时的退出来。 于是大家就都照他所说,在吊藤山后山的断块山壁上破开盗洞,一路波折延伸而进,直到进入吊藤山内部。 此时已经距离他们来到这个地方有三个多小时了,早已经进入了黑夜。他们也已经挖到了整个陵墓地宫的上方。 这个时候鸭子的父亲建议采用“之”字形的打法,慢慢将盗洞挖进地宫里面,可谁也没想到的事却突然发生了。 很多脚步声突然从他们挖的盗洞口处传了进来,听起来人数众多,完全不亚于鸭子他们。鸭子的父亲第一时间感觉到不妙,躲在盗洞的拐角处往外一看,他就彻底傻了眼。 王家的人来了。 赵家的人情急之下都乱成了一锅粥,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是谁在这个时候突然向洞口那个方向放了一枪,然后双方就在盗洞里面的两个拐角处发生了激烈的枪战。 由于这一次准备匆忙,赵家根本就没有带来多少武器弹药,因此鸭子的父亲就带领一小部分人在前面顶住,然后让其他人迅速的在后面往下打盗洞,看看能不能打出一条路,逃到底下的陵墓地宫里面。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前面的人死撑了十几分钟,后面挖洞的人却没了声响。鸭子的父亲感觉不太对劲,就让鸭子下去看看,可他看到的结果却令他头皮发麻。 无数条红油子正从底下刚刚打下去的洞里爬了上来,而那些个负责挖洞的人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油子群给吃了,反正就是连骨头都没见着。 鸭子看到这种情况,哪里还敢怠慢,想回去告诉他父亲以及剩下的人,可刚走没几步,他突然就脚底下一空,狠狠地摔了下去。 也不知道当时摔在了什么地方,反正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慢慢的摸索了一会儿,才发现有可能是墓室,至于到底是不是两个月之后我们进去过的那些墓室,他也无法判断。 鸭子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一阵子,本以为自己似乎是要被困死在这个地方了,可这时他却无意发现一个小小洞口,那洞口开在整个墓室的墙角,位置比较偏僻,前几次他都没有发现,可这一次却被他逮了个正着,心说不管这洞通往什么地方,先进去看看再说,否则永远待在这个地方,肯定是个死。 这么一想,他便爬进了那个狭隘的洞穴,整个洞穴不是很长,就是最后一段的走向变成了上下竖直,但由于墙面比较粗糙,他也就爬了上去。 直到他爬上去他才发现,头顶是一块封死的木板,他摸了摸上面的纹路,很像棺材板,但是没有光源,一时间也无法确定,只好用力向上面推了推,将那木板掀了开来。 他探出头去,顿时感觉一股阴风扑面而来,非常的阴森,并且感觉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棺材,但他此时也无法确定,正犹豫要不要爬出来看看,可突然之间就听见一声闷响,左面的一扇门被推了开来,然后他就看见一个人拿着手电慌慌张张的从门缝里挤了进来,神色惊恐的向右边的那扇门那里狂奔而去。 鸭子初时还吓了一跳,将头缩在底下,以为是王家的人,可下一秒他的脑子里突然就好像是被电击了一下,瞬间反应了过来。 他是自己的父亲。 鸭子快速的探出头想叫住他,但是王家的人这时候照着手电拿着枪追了进来,很显然是想将赵家的人赶尽杀绝。 鸭子正想开口,可现在也只能先藏起来,心里暗骂了一声,然后他就又听见了一声推门的闷响,他一愣,小心翼翼的伸出头一看,他的父亲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一直等到王家所有人追过去他才爬出来,意识到除了他和父亲之外,所有的人可能都已经死了,可是他的父亲现在处境危急,要是再不帮他,那他可就真的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了。 此时的他也没有多想什么,悄悄的尾随他们就出了墓室,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一处溶洞的地下河附近,但是鸭子的父亲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王家的人见状只好罢休,商量了一会儿,他们就向河对岸趟了过去,进入到一个小溶洞里面,在洞壁上连拍三下,那洞壁就像两扇推拉式的门一样打了开来,里面便摆放着我们进去时看到的八口银镶棺椁。 王家的那些人看到这些,口水一个劲儿的就往下流,二话不说就想去开棺,但是他们之中一个头很大、身体很胖的人突然阻止了他们的胡作非为,说这个地方只有一件东西可以拿,就是这个。 说着便从一口银镶棺椁的后面拿上来一只油子琥珀,然后便带着其他人出了那个小溶洞。 鸭子说,那个取油子琥珀的人就是大头,而大头在王家似乎很是有威望,旁边的其他人唯唯诺诺,都为他马首是瞻,他那个时候才了解大头竟然还有这么一面。 当他们走出溶洞的时候,外面地下河的河水突然就浑浊了很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虽然当时大头他们感觉到了不妙,但是也没有办法,让所有人都原路返回。 可就在这个时候,地下河的上游突然发出一阵阵的轰鸣声,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看见一股巨大的洪水从上游涌了下来。与此同时,地下河里的水面之下,突然就有一个人破水而出,扑上去一把就将大头手里的油子琥珀给夺了过去,速度非常快。 鸭子眼前一亮,那不正是自己的父亲吗?当即就决定不再躲藏,准备冲上去和王家拼个你死我活,但是洪水的速度太快,大头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是谁抢走了他的东西,所有人就被洪水给劈头盖脸的压了过去。 据鸭子回忆,洪水涌过来之后,他当场就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他父亲以及那些王家人的下落,他不甘心他的父亲死在那个地下溶洞里,因此就寻思着什么时候能再进去一次,找找他的父亲,就算是他死了,也要把他的遗体给抬回来,并且厚葬他,因为这是做儿子的能为父亲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 不曾想两个月之后,他得知我们几个要去广西十万大山旅游,尤其当知道这个提议是大头提出来的之后,他的心里止不住的就往出冒着火气,恨不得将这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伪君子施以凌迟酷刑,让他饱受折磨而死。 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冲动的时候,大头前后两次前往吊藤山,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因此他想借那一次机会,再和大头进一次方叔古墓,看看他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可他转念一想,大头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一定会想方设法不让我们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因此他便想出易容这么一个办法,将易容工具提前藏在衣服里,并且在进洞之前装作一副很胆小的模样,以此来麻痹大头的神经,然后等我们几个进去之后,他再一路尾随我们而来,看尽大头的一切诡计,感觉到了必要的时候,他才一番将自己乔装打扮,所谓的“黑子”,也就这样诞生了。 第十三章 九字真言 听到鸭子叙述到这里,我的心里七上八下,不自觉的将他与我之前在那溶洞的地下河里找到的那具尸体联系起来。因为根据那尸体挎包里笔记的记载,那人很有可能就是鸭子的父亲,而他们口中口口声声说要“守护的东西”,估计就是油子琥珀。 我从工具包里取出油子琥珀看了看,不明白看上去如此凶煞的东西,为什么会引得两个盗墓家族拼一个你死我活,人仰马翻,因为说白了它只是一个琥珀而已。 郭二狗不可思议的看了看鸭子,竖起大拇指说道:“可以啊鸭子,看不出你鬼精鬼精的,办法还挺多,连易容都能想出来,看来的确是绞尽脑汁了,佩服,佩服。” 鸭子自嘲的笑了一声,说:“只因那大头做的实在是太过了点,要不然我也用不着和麻子一样,满中国的到处找他。” 老耿和郭二狗无奈的笑了笑,老耿调侃的说道:“人家鸭子是为了找他的杀父仇人算账,事情着实重要,但是麻子,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啊。” 我白了他一眼,让他说点实际的,少跟老子扯犊子,老耿一愣,随即又摆出一副傻笑的模样,说:“实际的,那我们现在要不要继续往里面走?” 鸭子看了我一眼,问我心里面还有什么疑惑,我想了想,说:“既然你两个月前已经事先知道了大头的德性,你为什么不在去广西旅游之前提前告诉我,就算不是为了我,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吧,非得让他害死了老六你才高兴?” 鸭子叹了一口气:“我在那方叔古墓里已经非常注意了,正因为害怕你们几个出什么事情,所以才假扮成黑子出现,要不然你以为大头还没有打开关键的墓室,我会出来?” 郭二狗看了看我和鸭子,勉强的笑了笑:“我说二位,咱能先不说这事吗,有你们这一会儿的功夫,估计好东西现在全都被王家人摸走了,咱们不辞劳苦的来到这里,不是为了翻旧账的,既然现在大家都已经明白了以前的事情,那么当下的任务,就是如何走好眼前的路,而不是一味的争执。” 老耿向郭二狗微微的点了点头,鸭子将液压钳换了换手,转身用头灯照了照石洞的深处,对我们说:“看来这一次,得和大头拼个你死我活了,走吧,我们去会会他。” 他说着就向石洞深处走了进去,老耿和郭二狗向我示意了一下之后,也跟了上去。 四个孤寂的身影缓缓的向里面飘了进去。 这个石洞的走向实在变化太快,一会儿向上,一会儿又向下,而再一会儿,却是笔直的向前延伸,我们用头灯往前一照,只见这石洞在前面二三十米的地方戛然而止,再往前,就是一片绝对的黑暗。 我们互相看了看,鸭子示意我们小心点,并且让我看着点后面,以防发生什么变故,然后我们就慢慢的向石洞的尽头挪了过去。 到了这里我们才发现,这已经到了石洞的尽头,面前半米的地方,一面赫大的石质墙壁挡在我们面前,洞口到墙壁之间的这段,空空如也,就像是个小悬崖一样,但是这个小悬崖高度不是很高,两米多一点,下面是一条横贯左右的细长小路,一眼看过去也没有个尽头。 我们从石洞的洞口跳了下来,来到这条小路上,左右照了照,不禁让所有人都发出一阵轻呼,因为这条路笔直的让人发怵,不清楚它的两端分别通往什么地方。 我们这个时候都很茫然,不知道该走左面还是右面,郭二狗说道:“要不,我们两人一组,分开试试?” 鸭子摇了摇头:“不要冒这个险,接下来将会出现什么情况,我们谁也说不准,要是分开如果再遇上什么危险,剩下的两个人无法搭救,那可真的是自掘坟墓。” 郭二狗摇了摇头,问道:“那现在我们走哪边?” 我说现在思考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这条路比箭还直,并且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识,二分之一的概率,走哪边都是一样,现在看的就是运气了,心里面默念两遍佛祖保佑吧。 鸭子和郭二狗点了点头,意思是的确是这么个理儿,可这个时候老耿却突然说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我们回头一看,他正在研究着身后墙壁上的什么东西,我好奇着凑上去一看,只见墙壁上与我们身高差不多同齐的地方,呈圆环状的刻着九个西周古文字,而旁边还刻着一个小小的指向标,直直的指着右边的小路。 老耿瞪大眼睛说道:“这不是九字真言吗?” 九字真言,顾名思义是九个字组成的,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分别配有不动明王印,大金刚轮印,外狮子印,内狮子印,外缚印,内缚印,智拳印,日轮印,宝瓶印九印,是中国道家秘术最为精髓的一环。 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凡九字,常当密祝之,无所不避,要道不烦,此之谓也。意思是说,经常默念这九个字,就可以避除一切的邪恶。 九字真言最早出自于东晋的葛洪之口,后来传入日本以后,成为日本真言密教的一部分,并且由于当时的抄书人粗心,把他误抄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而日本人却还把这错误的九字真言改编为咒法,并且还得到了修验道之山伏的重视。 九字真言不仅仅只应用于道家,它在佛家,法家,阴阳五行家的家族密咒中都有相应的解释,知名度相当的高,并且据说这九字真言可保默念之人平安无阻,经常练习它的密印,也可以达到修身炼道,延长寿命的效果。 鸭子和郭二狗此时也凑了上来,郭二狗看不懂那西周文字,但一看竟然有指向标,顿时就乐呵乐呵的边笑边说:“没想到在这里也有活雷锋,知道咱们要来,便刻了个记号为咱们指路?” 我跟他说,他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他撅了撅下嘴唇,装着老耿的样子也开始看起了墙上的九字真言,模样非常滑稽。 老耿这个时候看了一眼指向标指着的那个方向,然后对我们说:“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突然出现九字真言,未免也太离谱了。” 我似乎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就问他:“你的意思是说,这字和记号,是有人故意留在这里的?” 老耿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但目前还不清楚这是何人何时所为,也不知道这人的目的是什么,九字真言虽然成福吉之像,但是刻在这个地方,竟然给人三分邪气,不妙,不妙啊。” 我想了想,问他有没有可能是王家人所为,他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了我,但是他又说:“如果是大头他们留下来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知道我们要来,给我们指路让我们去找他?又或者是他们之间走散了,留下这个记号来告知其他人,他们在什么方向?”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鸭子这个时候说:“我们先不要管什么九字真言指向标,我们走我们的路,就当从来没有看见墙上的这些东西不就行了?如果真的是大头他们留下来给我们看的,这不是更好了吗?反正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他,就算现在找不到,但是迟早也会逮住他。” 老耿说道:“如果这九字真言真是他们刻下来的,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让我们自求多福?我们这样贸然跟着过去,会不会入套?” 郭二狗看我们讨论了大半天,也没有拿出个结果,显是很不耐烦了,便对老耿说道:“我说都这个时候了,你们怎么还这么多的顾虑?兴许我们的命早已经死过八百回了,压根儿就不值什么钱,走一步是一步吧。” 老耿摇了摇头,说道:“正因为咱们几经波折来到了这个地方,因此最关键的时刻更不能掉以轻心,王家的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有些事情必须前走三后走四的考虑清楚,才不至于酿成大祸。” 前走三后走四,是盗墓这一行的行话。意思是说古墓之中凶险异常,突发情况非常多,因此做事情之前考虑三步,做完之后再考虑后四步,总之就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要不然慌里慌张毛里毛草的,肯定会出什么岔子,跟小心驶得万年船差不多一个意思。 郭二狗无奈的摆了摆手,说他不发表任何意见,让我们三个慢慢讨论,老子先吃口东西,讨论好了再来叫老子。说完就靠着墙坐了下来,取出压缩食品老鼠一样的啃了起来。 我们互相看了看,没有说什么,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明白,这说白了就是一个向左走向右走的问题,不管怎么走,到最后的目的都不会变,哪怕现在是通往十八层地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谁让我们都是些脑子里长毛的傻子。 第十四章 鬼打墙?(三更,为昨天补更) 五分钟之后,我们几个照着头灯便向那个指向标指着的方向出发了,也不知道这条小路最终会通往什么地方,又会有什么样的艰难险阻在等待着我们,但我们还是勇敢的走了下去,因为毕竟这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路。 小路非常狭窄,同时只能容一人通过,两边则是两面赫大的石壁高墙,看不出什么端倪。因此四个人的脚步声在狭隘的巷道里面回响,气氛格外的压抑。 就这样,我们尽量保持住自己平和的心态,在这巷道里足足前行了十来分钟,突然发现前面的地上有一个什么东西,灯光照上去竟然还反光,不禁使我们心里非常的好奇。 我们加快脚步,不一会儿便到了那个东西的跟前,可一看之下,我们全都傻眼了。 那不是刚才郭二狗吃过的压缩食品袋吗?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痴痴的看了看他们几个,可他们没有一个人的脸色不是煞白的,表情木然的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郭二狗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慢慢的从地上捡起那个压缩食品袋,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慢慢的转头对我们摆出口型。 有鬼。 他的表情阴森的可怕,以至于我的身体在一瞬间就僵住了,连脖子都拧不动了,只有眼神在上下左右疯狂的转动着观察周围,生怕有什么鬼东西再突然窜出来一般。 可下一秒之后,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盯往一处地方,一看,更是惊讶万分。 旁边的墙上竟然出现了和我们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的九字真言以及指向标,字体笔法完全一样,根本就是之前看到的那个。 其实我们这个时候已经隐隐意识到了眼前的情况,但是心里面还是不甘心,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墙壁上面几米的地方,开着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赫然就是我们之前跳下来的石洞。 鬼打墙?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这个,没有之一,但这似乎也合情合理,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可是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 我们几个朝两边黑幽幽的巷道小路的尽头看了几眼,然后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意思很明确,我们十有*可能就是鬼打墙了。 郭二狗这个时候说:“这他娘的也忒邪乎了,我们是怎么走回来的?这条小路直的要命,怎么可能会回来?” 我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大家都是一条道走到黑,就算是中途有偏差,我们也不至于毫无察觉吧,肯定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其实我这个时候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一个月前刚进方叔古墓的时候也曾经碰到过类似于鬼打墙的事情,但是当时我们也没费多大力气就中了转板机关,掉进了一个墓室里,这种鬼打墙的死循环自然也就消除了。 而我心说天下的鬼打墙可能都一样,不攻自破,等一会儿肯定会有什么机关送我们出去,心里面也不是特别的着急,但是后来才知道,这次远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鸭子这个时候的脸色很难看的说:“你们好好想想,刚才我们下来的时候,有没有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郭二狗一听他这么说,不假思索的说道:“这还用说吗,我们一路上不是死尸就是人形凶兽,不干净的多了去了。” 鸭子白了一眼他,说道:“我是说从下到这个巷道里面开始,前面的不算。” 郭二狗愣了一下,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子,说:“巷道里面……小路上……除了刚才那墙上的九字真言以外,就没有接触过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鸭子一愣,好像想到了什么,然后就来到刻着九字真言和指向标的墙壁跟前,仔细的观察着墙上的字,不知道在想什么。 郭二狗看了看鸭子,迷惑的问道:“怎么,那九字真言不是大吉大利的好东西么,你怀疑它干什么?” 老耿这个时候想说话,但是没有开口,鸭子缓缓的摸着墙壁上九字真言的笔画轨迹,冷冷的说:“我们可能真的中套了。” 我们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就问他,老耿却突然说道:“我可能知道这九字真言摆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了。” 我和郭二狗看着他,他继续说道:“九字真言是一种咒文,因此必须要是诚心默念一遍才会起到趋利避害的效果,我们几个刚才在出发之前,肯定没有诚心的默念这九字真言,所以才会发生这种走不出去的事情。” 郭二狗“啊”了一声:“不会吧,这玩意儿真他娘的有那么邪乎?不念就会出事?我说老耿,你少来这种小神秘,我二狗子可是个典型的唯物主义者,什么九字真言八字真言的,拿来在嘴上说说也就算了,你他娘的还来真的?” 老耿摇了摇头,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种东西虽然在平时看起来没什么,有些规矩遵守不遵守,结果都一样,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这么邪门,你身处的环境越糟糕,这种邪门的事情发生的概率也就越大,因此现在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否则到时候走不出去,可别怪我。” 郭二狗显然是不满意老耿的这种口气,瞪大眼睛说道:“我他娘的现在就已经走不出了怎么不说?你有本事现在心里默念一遍你的狗屁真言,再去走一遭试试,要是出去了,我把我待会儿摸的金银财宝全都送给你!” 鸭子这个时候突然说道:“不可行了,这九字真言只有头一回才起作用,至于到了后面还会不会应验,恐怕就很难说了。” 郭二狗不耐烦的说道:“那你们说怎么办,等死?” 我拍了拍郭二狗的肩膀,让他调整调整情绪,不要过度的慌张,免得自乱阵脚,然后对鸭子说:“要不我们默念一遍九字真言,再走一遍试试?” 鸭子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老耿,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我心里面不禁一阵嘀咕,心说现在已经被困死在这个地方了,只要有什么出去的办法都应该试一试,可他们这到底是在犹豫什么呢? 老耿露出一副很不情愿的表情,说道:“不是我不想再走一遍,只是有些事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可能已经不是刚才我们下来时的地方了。” 他这一通话直接就把我和郭二狗给说懵了,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看了看我们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就知道,就算给你们说了你们也听不懂,不用白白浪费时间。” 郭二狗一看老耿竟然这样,登时就坐不住了,暴跳如雷的说:“你他娘的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老耿,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见过哪个人像你今天这样怀疑我的智商,你说你他娘的是什么意思?成心找抽是不是?” 郭二狗说着就扁起了袖子,瞪着牛一样大的眼睛,看着老耿。 我一看这情形不对,非但没有任何的进展,竟然还有打起来的趋势,因此赶忙制止住郭二狗,让他放安分点,然后转头对老耿说:“我说老耿,你要是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们虽然不是高材生,但是最起码也是读过书的人,就算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东西,但好歹也能听个大概吧,因此你也就不要藏着掖着了,就给我们说说,什么叫做‘现在这个地方,已经不是原来我们下来的那个地方了?''” 老耿看了郭二狗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告诉你们也没什么,本来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因为有这些给你们解释的时间,我们完全可以另外想想其他的办法,没有必要在这里耗心费神。” 老耿还想说什么,但是一看见郭二狗那双瞪的比牛头还大的眼睛,他就又把话咽了下去,看了一眼鸭子之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感觉咱们遇到的情况应该不是鬼打墙。” 他这话把我和郭二狗都给整糊涂了,郭二狗白了他一眼,说道:“少他娘的给老子来这一套,直的不能再直的巷道都被我们给绕回来了,不是鬼打墙是什么?” 老耿摆了摆手,说:“我们通常所说的鬼打墙并不是这种情况,一般的鬼打墙最起码沿路上都有固定的参照物,比如电线杆,花草树木之类的,而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巷道里,光秃秃的什么参照物也没有,绝对不能误认为是所谓的鬼打墙。” 我愣了一下,心说那墙壁上的九字真言,还有地上的食品压缩袋不都是参照物吗?怎么可以说没有任何的参照物呢? 我将我的疑惑告诉了他,鸭子突然说道:“这里所说的参照物,不是后来制造的参照物,而是这个巷道小路原本就已经存在的参照物。” 郭二狗“啊”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那墙上的九字真言不是原本就存在的?你这里的‘原本''到底是一个什么概念,有没有一个衡量的指标呢?” 第十五章 同位空间 鸭子说道:“你可以将它理解为几千年前,这座海底墓修建的时候,也可以理解为咱们进到这个巷道之前的时候,也就是说,墙上的九字真言必定不是古人修建陵墓时留下来的,肯定是有人想迷惑我们,在近期刻上去的,至于这些人到底是不是王家的人,我现在也无从知晓。” 郭二狗皱了皱眉头:“那这到底是不是鬼打墙?” 老耿向巷道的更深处看了一眼,说道:“只有周围存在参照物的时候,出现的死循环才可以被认为是鬼打墙,而现在周围什么参照物都没有,我想应该和那种抽象的异次元有关系,比如空间折叠,空间的同位置换等等。” 郭二狗一听,本来已经恢复正常的眼睛又瞪了起来,说道:“你他娘的真是越扯越邪乎,刚才还说什么没有默念九字真言导致现在走不出去,现在倒好,来了个更绝的,你他娘的知道什么是异次元空间吗,再说了,我们现在虽然在深海以下,但是好歹也还受到了地球的控制吧,怎么可能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 我也很惊讶,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扯到这个上面。老耿又说道:“这种东西虽然现在还没有被你我所接受,但是它确实是存在的,因为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们的周围都存在着无数个同位空间,就好像人体内无数紧挨着的细胞一样。这些空间相互之间都是平行的,空间以内的时间和事物,也都是同步进行的,你们可以将它理解为是不同的世界,一般情况下互相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但是也有例外。” 郭二狗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说:“你他娘的不要逗我,什么同位空间平行空间的,我狗哥活了这么多年,稀奇古怪的事儿我碰到过不少,但唯独就没有出现过你所说的情况,你说这周围有什么狗屁同位空间,那你指给我看看,在哪儿?” 他说着就拽起老耿的袖子,让他说个明白。老耿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同位空间的意思是说,空间里面的所有事物都是相同的,比如我们几个现在在说话,所以我们周围与我们平行的同位空间里,也有另一批‘我们’,也面临着和我们一样的处境,也在说话,这两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同位进行的,但是所有的同位空间却不在一个架构上,不在一个体系里面,就好像一个书架的第一层和第二层,不在一个架构上,因此两者之间是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是事实存在的。” 我们这个时候都听的有点傻了,就连鸭子也微微皱起了眉头。我赶紧问老耿:“你的意思是说,在我们周围所有的同位空间里面都有我们?” 老耿点头以示同意,我咽了一口唾沫,继续问道:“那周围同位空间里所有的‘我们’,互相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 老耿说道:“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同位空间之间是一种同位平行的关系,因此各自空间里面的人和事与自己的空间是一种依附与被依附的关系,所以我们与周围其他同位空间里的那些‘我们’一样,都是同位的关系。” 我这个时候几乎听的都想吐血了,甚至已经完全忘记了现在的处境,郭二狗想了想,说道:“同位的关系……那到底是谁派生的谁啊?换句话说,是先有的我‘郭二狗’,还是先有的其他空间里的‘郭二狗’?” 老耿说道:“同时都有。” 郭二狗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那他娘的就没有一点不同的地方?比方说,思维?思想?我现在脑子里想什么,那些同位空间里的‘我’,也能跟着想什么?” 老耿点了点头,此时我们的脸色全都是一片煞白,郭二狗抿了抿嘴,继续说道:“那他娘的到底谁才是动作真正的发出者啊,肯定有一个思维或者动作的发出者,其他同位空间里才会跟进模仿啊。” 老耿无奈的摇了摇,说道:“我再强调一遍,不是模仿,是同位,‘同位’,你懂吗?所有同位空间里所有的事物都是思维或者动作的发出者,根本就没有谁先谁后的问题,大家都是同位进行,同位结束,互相之间毫不牵扯。” 我们被老耿给搞懵了,除了发呆就是痴呆,完全无法理解这么抽象的概念。他看我们这副德性,说道:“我早就跟你们说了,你们听不懂的,非要浪费这么长时间。” 郭二狗看了他一眼,撅了撅嘴,没有说话,可下一秒他就反应了过来,说道:“等等等等,老耿,你他娘的把我们绕到哪儿去了,我们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怎么出去,他娘的给我们扯同位空间干什么?” 老耿摆了摆手,说道:“这正是我要说的,一般情况下,所有的同位空间之间虽然同步,但是互不干扰,可我们现在好像是遇到了特殊情况。” 我们都痴痴的看着他,他继续说道:“我感觉我们刚才下来的那个空间,可能出现了裂缝,这种裂缝不是一般狭义上的裂缝,而是一种类似于时空裂缝的东西,它可以让原本毫无联系的同位空间在架构体系上突然衔接起来,从而使得他们之间可以变得互相流通,而空间里的任何事物也可以穿越到另一个同位空间里,包括我们。” 我们都“啊”的叫了一声,鸭子的脸色也很难看,他问老耿:“你的意思是说……由于我们刚才进来的那个空间出现了空间裂缝,而我们不知道,但恰好又走进了那个空间裂缝之中,来到了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空间里?” 老耿对鸭子竖起了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 我又问道:“那什么情况下才会产生那种所谓的空间裂缝呢?那种裂缝,又是存在于什么地方呢?又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而存在呢?” 老耿说:“我认为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这附近存在着强烈的磁场,再加上这里的空间很小,导致磁场又加强了好多倍,所以我们周围的同位空间才会在强磁场的剧烈干扰作用下,互相碰撞,扭曲变形,从而导致空间裂缝的产生。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周围的反物质过多,导致反物质里的反粒子产生反向的高能粒子碰撞,产生了空间裂缝。但是空间裂缝到底产生在什么地方,以及它们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存在的,我就真的不清楚了,因为这些玩意儿太过复杂,不要说我,现在的科学界都未免能解释的清楚。” 郭二狗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现在就身处在另一个同位空间里,那问题是目前这个空间世界里原来也应该有另一批‘我们’的存在吧,那批‘我们’现在去了什么地方?是不是同样也去了我们那个世界?” 我几乎惊讶的都合不拢嘴了,想看看老耿怎么回答,老耿想了想,说道:“这个可不一定。” 我们一愣,郭二狗问:“怎么个不一定?都是同位空间,我们来到他们这里,他们肯定也会同位到我们那个地方去啊,要不然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老耿说:“正因为是同位空间,所以你不要忘了还有其他无数个同位空间的存在,这不仅仅是两个同位空间互相置换的问题,而是无数个同位空间同时置换的问题,并且这种置换毫无原则性,完全就是随机置换,但是又存在着高度的巧合性。” 我们像傻子一样摆着头,表示听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他继续说道:“比方说,原子弹爆炸之前的核裂变反应,所有的原子都会经过一个反应链的过程,也就是原子碰撞,这个原子碰撞的过程就是一个巧合性的过程,谁和谁反应,事先都不知道,都是随机的。所以空间的同位置换也一样,a通过空间裂缝进入了b空间,可b一定就会进入a空间吗?” 我们这个时候似乎都想到了什么,但是由于心里实在太乱,无法组织语言表达出来。鸭子说道:“那万一……a进入c空间,b有没有可能也进入c空间呢?” 我和郭二狗先是一愣,几乎都快要叫出来了,心跳在这一秒骤然加快了跳动,身体都几乎快要僵住了。 老耿的脸色此时变的非常难看,他点了点头。鸭子继续说道:“那a和b都是两个行为举止言行思维一模一样的人,同时在c空间里面相遇,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吓的“啊”的大叫了一声,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全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着,脑海里面全是刚才鸭子说的那种画面,就像照镜子一样,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你干什么,他就干什么,那种画面,完全就是一种变态的不能再变态的感觉。 郭二狗此时也被吓的双腿发软,不敢动弹,老耿看了看我们,说道:“所以,我才不让你们贸然的再走一遍。” 第十六章 蛟龙再现 老耿顿了顿,又说:“不过像鸭子刚才说的,两个同样的人被置换到同一个空间从而相见的情况,压根就不会发生,因为一个原本不属于这个空间的人突然被置换到这个空间,将会和周围的环境产生排斥逆反效应,会使这个空间发生剧烈的空间波动,这个时候如果再有第二个相同的人被置换到这个空间之内,就会彻底引发终极逆反效应,整个空间也会被时空在一瞬间分解,从而永远的消失。”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分解?那空间里的人,也是同样的结果?” 老耿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整个空间包括空间里所有的人和事物,都会被分解成为原子,但就像我们身体内的细胞一样,每时每刻都会有老细胞死亡,相应的,也会有新的细胞产生,代替原来的细胞行使功能,而形成这些新细胞的筑基,也就是原材料,便是刚才被分解开来的所有的原子,这也是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的内容。” 郭二狗打了一个嗝,说道:“那就是说,上一秒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有可能被分解成为无数个原子,然后再下一秒,这些原本是人分解而成的原子,就有可能会与其他种类的原子一起,组成新的东西?” 老耿长舒了一口气:“你终于开窍了,但是时间没有这么长,整个过程顶多也就那么零点零几秒,毫无痛苦的就会完成。” 郭二狗抿了抿嘴,又说道:“他娘的,万一真要是发生这种情况,不知道我的优良品种会生成什么新的东西,但不管生成什么也好,只要不是油子,我狗爷都能接受。” 这之后我们便陷入了一阵沉思,许久没有人说话,气氛格外的沉闷。我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原以为是普普通通的鬼打墙,找个驱鬼辟邪的方法兴许就能给它破开,可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极度抽象的同位置换空间,不得不说这个大千世界,真他娘的就应了那句老话。 无奇不有。 鸭子思索了一会儿,用手搓了搓脸,说道:“我感觉这也并非是像你说的那种情况,因为陷入死循环有很多种解释,一种是最常见的鬼打墙,另一种就是你刚才说的同位置换空间,但还有一种情况你可能给忽略了。” 老耿呆了一下,看了一眼鸭子,随即就反应了过来,笑了笑便说:“你是说……空间折叠?” 鸭子点了点头。我们一听,他娘的又是这种抽象的空间问题,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便说:“我说二位爷,咱能不能别楞往这种方面想啊,我承认我麻子的智商不如你们还不行吗,你们这是要将我和郭二狗的脑细胞都给消灭殆尽你们才甘心是不是?” 老耿对我摆了摆手,然后说:“现在的情况绝对不可能是空间折叠。” 鸭子看了他一眼,问他为什么,他指着右边墙壁上的九字真言说道:“就因为这个。” 郭二狗一看,又扯到九字真言上面去了,不禁就又将眼睛瞪得贼大,恶狠狠的盯着老耿,看样子好像是要把他吃了才甘心。 但是老耿没有理他,继续说道:“我们刚才下到这个巷道里的时候,九字真言就是和现在一样,刻在右边的墙上,对不对?” 我们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他说:“那么现在就假设是空间折叠,但我们行走的路途中间必须有一个空间折叠面,不然就没有办法进行空间折叠,对不对?” 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面又开始发懵了,完全不知他所云,也就只好愣着神听他继续往下扯。 他又说:“而这个空间折叠面到底有多厚呢?一米?两米?还是更多?” 鸭子说道:“它的厚度应该恰好能容得下一个人走动时前后的最大步幅。” 老耿点了点头:“对,因为如果连这一点要求都达不到,空间折叠非但不能实现,还会发生一种非常变态的现象。” 鸭子点了点头,看样子他已经明白过来了,郭二狗挠了挠头,问道:“什么现象?” 老耿愣了一下,随后说道:“比方说,现在这个空间折叠面只有五公分厚,而你的头从前面的额头到后面的后脑勺之间有十公分的长度,那么现在当你的头部进入到这个空间折叠面的范围之内时,你们想想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面灵光一闪,突然感觉想通了很多东西,破口而出:“头的面部会从后脑勺里挤出来!” 老耿对我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继续说道:“头的面部反向挤出来以后,整个身体也会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身,开始向折叠面走出来,说白了就是整个人进入到空间折叠面里面,转了一下身,然后又走出来一样,只是折叠与转身的区别而已,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感觉脑子里一片清晰,于是便接着老耿的话说道:“进入折叠面以前,贴近右面墙壁的右手,出来之后是不是就翻转了一个方向,变成了贴近以前左手边的墙壁?” 郭二狗痴痴的看着我,傻傻的点着头。 我指着右边墙壁上的九字真言说道:“那在空间折叠以后,这个九字真言是不是也应该出现在左面的墙壁上?” 郭二狗愣了一下,突然猛的拍了一下双腿,脸上露出一副愉悦的神色,说道:“但现在这个九字真言却还是在右墙壁上,所以说空间折叠的说法不成立。” 老耿和鸭子都点了点头,显然都很同意我们的分析,鸭子这个时候问老耿:“说来说去,原因还是空间的同位置换?” 老耿点了点头,鸭子又说道:“那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回到我们原来那个空间世界里去?” 老耿的脸色随即阴了下来,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 我们一听,竟然有办法回去,就让他赶快说,他抿了抿嘴,不情愿的说道:“再走一遍。” 我们当时差点吐血,完全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郭二狗瞪大眼睛质问他:“我说老耿,你他娘的又拿你狗爷打哈哈是吧?你不是不能走吗?怎么,你不要告诉我现在又能走了,否则我今天可真会扁你一顿。” 老耿无奈的摆了摆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我没有拿你打哈哈,这办法确实可行,但我们周围的同位空间数以亿计,再走一遍,就有亿万分之一的概率可以回到我们原来的那个空间当中去,这也是一个办法啊。” 说实话,不要说郭二狗,连我都开始想揍这个老耿一顿,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郭二狗舔了舔嘴唇,我预感到他这是发火的前兆,赶忙拉住他。他说道:“老耿,你他娘的可真聪明,想到了这么一个好办法,为了报答你,我决定待会儿要是有幸能出去的话,我就把这墓主人的棺材送给你。” 他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好像是什么东西的撞击声,整个巷道也随之剧烈的震动了起来。我们几个反应不及,都被剧烈的震动晃倒在地,扶着两边高高的墙壁,惊恐的用头灯四面八方的观察着,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剧烈的震动一下接着一下,频率非常快,并且力道和撞击声也越来越大,我正想找到这撞击声的来源,可这个时候郭二狗突然指着巷道后面那头大声的吼道:“我靠!那他娘的是什么东西?” 我们转过头一看,只见几百米之外的巷道的正上空五六十米的地方,一条体积巨大的飞龙在狭窄的巷道里撞来撞去,跟我在武夷山地下深渊里见到的那条龙一模一样。 它的飞行轨迹非常的令人不可思议,先是一头撞进左边的墙壁,然后又破出来,直直撞进右面的墙壁,然后再破出来冲往左边的墙壁,如此循环往复,快速的向我们蜿蜒而来,声势震天。 而它在左右高墙上破开的地方,都从里面往下面的巷道上倾斜而下大量的银白色的液体,好像一道道银河一样。 所有的人此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完全都已经被这种场面给吓傻了,只有鸭子看起来还稍微好一点。 他看了看那些银白色的液体,然后又将耳朵贴在旁边的墙壁上听着什么,可是这一听,他的脸色就变得煞白无比,愣愣的看着那条蜿蜒而来的蛟龙,然后破天荒的对我们吼道:“快跑!墙后面全都是水银!” 我们刚才都被吓傻了,哪里还知道跑啊,现在鸭子一声吼,我们赶紧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起来,屁滚尿流的就往巷道的另一头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可那条蛟龙以及后面巷道里的水银速度非常快,可以说距离我们也就是个十来米。 我十分清楚水银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据说一毫升的水银散发出的汞气体就足以置人于死地了,而现在这么多就像海水一样的水银,估计都够我们死八百回的了。 我们用衣领捂住口鼻继续不要命的往前跑,眼看着那条蛟龙就要追上,我们心说这下肯定得完蛋,可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巷道突然变的越来越宽阔,左右两边墙壁的距离越来越大,直直扩大到百米的距离,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而且那条蛟龙好像也对我们没什么兴趣,径直悬在我们头顶几十米的地方,然后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前面的巨大地下空间。 这个时候,我们身后刚跑过来的巷道口处,两道巨大的石门突然从墙壁里面延伸了出来,“砰”的一声紧紧的关上,将后面流过来的水银阻隔在外,与此同时,我们周围忽然在一瞬之间就变的通透明亮,转身一看地下空间里的景象,不禁另所有人都微微的颤抖。 第十七章 地宫 由于我们的头灯使用时间过长,电量不足,照出去的光线比之前晦暗了很多,所以刚才在第一时间,我们并没有看清楚眼前的情况,突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周围变的如此明亮,我们一看之下,不由得咋舌无比。 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所看到的,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宫,一眼望过去,左右之间的宽度有近百米,长度一时间无法估计,而高度则有五六十米之多,空间非常的大。 反观整个地宫的陈设,也可谓是宏伟不已,距离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一直往前,是一条由青石砖铺成的大道,大道两旁每隔三五米,便立着一座立地式檐瓦灯炉,每座灯炉都有两米多高,并且里面都散发出昏黄的烛光,将整条青石砖大道以及周边的环境照的明亮无比,一直随着青石砖大道向前延伸而去。 而青石砖大道的两旁,立地式檐瓦灯炉的两侧,则工工整整的分别摆放着八列泥石人俑,所有的人俑都是全身战盔铠甲,但是没有拿任何的兵器,数量非常多,直直向地宫的正前方延伸而去,就好像始皇陵的兵马俑一样。 而地宫左右两侧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鲸鱼壁龛,将整个地宫照的通透明亮,完全不留一丝的死角。 两侧墙壁与宫顶相互连接的墙角,各延伸出来八条青石蛟龙,都俯身对着地宫正前方那头的方向,个个神采奕奕,非常逼真。 我们几个这时候都看的呆了,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我心说这个地方看起来终于有点像陵墓了,可他娘的地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规模,这个墓主人到底是谁? 郭二狗痴痴的拍了拍老耿,说道:“我说老耿,咱们现在这是身处哪个同位空间啊?” 老耿无奈的说道:“刚才这周围的磁场肯定被墙后边大量的水银给破坏了,因此我们才会进入死循环,不过现在水银大量外泄,磁场恢复了正常,所以我们也就走出来了。” 郭二狗一愣,颤抖的指着地宫顶上悬着的那条巨大的蛟龙,说道:“这么说来……还是这条龙救了咱们?” 老耿点了点头,鸭子说道:“不知道这条龙到底是什么来路,刚才为什么会怒气大作,甚至连地宫里的水银磁场机关都给破坏了,我们能走出来,多亏了它的帮助。” 郭二狗嘿嘿笑了一声,说道:“那感情好,等一会儿要是能摸出宝贝,我挑两件最好的送给它,以感谢它的救命之恩。” 鸭子白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恐怕我们进不去主墓室了,就算能进去,也决计不敢碰任何的东西,顶多也就只能看一眼,立马走人,否则咱们今天可全都交代在这儿了。” 郭二狗一听竟然不准拿东西,眼睛登时就瞪的贼大,说道:“什么?我狗爷跟你们来这个地方,不是为了逮住什么狗屁大头,不许拿东西,我来这个地方干什么,最起码也得摸一件,好歹也当做劳苦费吧。” 鸭子的脸色很难看,厉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看这条蛟龙的体型,估计已经存在了上万年之久,而一般上古神兽存在的地方,肯定有什么旷世奇宝的存在,要不然也犯不着用这么一条巨大的蛟龙来守护吧,所以我们一会儿进去,万一要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这家伙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郭二狗不可思议的说道:“那,那、那我们来这个地方干什么,还有走下去的意义吗,他娘的,狗爷我不辞辛苦的奔波至此,到头来却不能拿任何东西,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郭二狗说罢就坐在了地上,将头扭来扭去生着闷气。鸭子看了他一眼,又说道:“拿东西倒也不是不可以。” 郭二狗一愣,顿时一轱辘就站了起来,喜笑颜开的问道:“真的?” 鸭子指着头顶上的蛟龙,勉强的笑了笑:“不过你得先把这个家伙搞定。” 我和老耿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郭二狗一听鸭子在拿他开涮,气的连连跺脚,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但就是说不出来,样子十分的滑稽。 我看了一眼幽幽的青石砖大道,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顺着这条路过去看看?” 老耿说道:“肯定得过去,因为眼前只有这么一条路,不过去,难道还能回去不成?” 话音刚落,头顶上那条巨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长长的嘶吼了一声,声音非常刺耳,整个地宫都为之轻轻的颤抖。 我们下意识的紧紧捂住耳朵,那条蛟龙突然蜿蜒着向地宫的正前方飞去,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 鸭子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沿着青石砖大道就追了过去,我们几个拦也拦不住,只好也跟着他一路冲刺。 巨龙一直蜿蜒飞行,直到飞到地宫的尽头才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正对着青石砖大道的两扇青铜大门。 由于地宫的面积太大,之前我们也没有发现地宫的尽头竟然开着这样两扇青铜门,着实令我们惊喜了一把,这门看上去非常的高大,长宽均有三米左右,门中间的门缝处还装着一个大罗盘,但是距离太远,一时间还无法看清罗盘上到底是什么。 我们气喘吁吁的在旁边喘着粗气,而鸭子则死死的盯着头顶上的巨龙,表情非常的凝重,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这个时候,巨龙突然将脖子往后一缩,像蛇一样,做出了一个攻击的姿势,下一秒之后,便硬生生的将头撞向了青铜门之上的墙壁。 在那一瞬间我就预感到情况不对劲,赶忙趴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护住头。然后就是一系列的地动山摇,地宫顶上的碎石也稀里哗啦的往下掉,非常的恐怖。 我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样,正想露出眼睛去看看,可谁知那条巨龙紧接着又狠狠地撞了一下,旁边有的立地式檐瓦灯炉以及泥石人俑也经不住这剧烈的震动,倒下来摔碎在地,有的甚至摔在我旁边的地方,非常的危险。 郭二狗这个时候爬到我身边,大声的说:“这条龙他娘的疯了!想自杀!” 危急关头,我也没时间和他扯犊子,看了看周围的地上,全是碎石断瓦,就问他鸭子和老耿在哪儿,他大声说刚才都顾着自己的命了,谁还有时间管别人。 巨龙又狠狠地撞了一下,力道非常大,我甚至都已经听到了地宫墙壁的开裂声。我说这样下去不是被压死就是被砸死,得赶快想想办法才行。 郭二狗埋着头说道:“有个屁办法,总不可能去跟这条龙斗个你死我活吧?” 再一次剧烈的撞击之下,我们刚刚进来的那半边地宫的宫顶终于支撑不住,巨大的裂口蔓延了开来,我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宫顶就塌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乱石横飞之间我也没心思去管别的,只能死死的将头埋起来,心里面祈求着上帝保佑,但是却害怕的厉害,生怕巨石砸到自己的身上。 可这之后,整个地宫就逐渐恢复了平静。我们瑟瑟的抬起头一看,整个地宫的那一半已经完全坍塌,不成样子,只留下了我们这一半,但是也已经损坏的非常厉害,宫顶,墙壁上到处都是裂缝,地面上灰尘满布,断壁残垣,破坏的立地式檐瓦灯炉以及泥石人俑到处都是,真可谓是不堪入目。 郭二狗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咳嗽了一会儿,往青铜门那个地方一看,突然就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 我也给他叫的心里一紧,转头一看差点就背过气去。原来那条巨龙此时正蜿蜒着身躯躺在青铜门的旁边,龙角上渗出鲜红的血迹,眼睛一闭一合,看上去竟然奄奄一息,而鸭子和老耿却在摆弄着青铜门上的罗盘,对旁边的一切丝毫不予理会。 我又抬头看了看刚才这条巨龙撞击的墙壁,却发现竟然完好无损,甚至连一丝裂缝都没有,心里面不禁一阵嘀咕,其他地方都已经被它破坏殆尽,可这面墙壁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材质不同? 但是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瑟瑟的看了看那条奄奄一息的巨龙以后,便向青铜门跟前的鸭子和老耿他们走了过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之前因为距离的原因,也太看不清楚罗盘上究竟有什么东西,现在走近一看,才看清楚了罗盘上的陈列。 这个罗盘呈深红色,看不出它是什么材质,但是却给人一种潜入幽冥的感觉。 罗盘由三个部分组成,最外面的一圈上面刻着十天干,往里面的一圈刻着十二地支,再往里面的一圈,则刻着金木水火土五行,中间则只有四个字。 纳音取象。 看起来又是一个机关之类的东西,但我现在没有心情去研究它,只想问问鸭子刚才到底发什么神经。 可刚一上去正准备开口,鸭子突然背对着我说:“有人已经先我们一步,闯了进去。” 第十八章 纳音五行 好端端的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将我说的愣了一下,问他什么意思,他说:“你知道刚才这条龙为什么要撞击上面的墙壁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老耿说道:“因为这青铜门的后面,很有可能便是主墓室了,而这条巨龙这么着急的想把墙撞开冲进去,很明显就是里面的什么重要的东西出了事情,不排除已经被人给取走的可能。”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有几分道理,便问道:“那会不会王家的人?” 老耿点了点头,说很有可能,因此我们得尽快将这青铜门打开进去看看,说不定这会儿他们还没将东西拿走,正在开棺呢。 我看了看鸭子正在摆弄的罗盘,说道:“你们确定这样就能打开?” 鸭子说:“应该没错,只不过我不知道相应的对应关系,也不清楚这个罗盘在刚刚安上去的时候是哪一种纳音五行,因此现在看起来比较麻烦。” 纳音五行,是十天干与十二地支按一定的顺序两两相配,从甲子到癸亥,一共六十个组合,称为六十甲子,每两组之间可以配一组纳音五行,也就是纳音取象,可以理解为墓主人的各项属性的相配。 比如,十天干中的“甲”可以与十二地支中的“子”相配为一组,天干“乙”与地支“丑”相配为一组,就组成了两组配对,而两组配对又可以配出一组纳音五行,因此,也就成了“甲子、乙丑,配海中金。” 这样的纳音五行一共可以配对三十个,至于为什么要这样配对,以及纳音五行中到底蕴含着什么意义,至今都是一个谜。 老耿说道:“根据这个巨大的海底地宫可以看出来,茫茫大海肯定是一个关键,不管这个墓主人平时喜不喜欢海洋,总之纳音取象肯定得有海的这一环,因此我感觉纳音取象的第三十配,‘壬戌,癸亥,配大海水’,肯定不能少。” 鸭子想了想,点了点头,将最外圈十天干中的“壬”与内圈十二地支的“戌”以及最里圈五行之一的“水”拨动了起来,让他们停留在一条直线上。 老耿看了看地宫的周围,接着说:“这个墓主人将自己的地宫修建的如此气派,肯定有城墙土的取象,因此第二配,应该有‘戊寅、己卯、配城墙土’的意思,以保整个地下陵寝万年安泰。” 鸭子再一次拨动起转盘,将天干“戊”与地支“寅”,天干“己”与地支“卯”,以及五行之一“土”拨动在一条直线上,然后看了看整个青铜门,但是还是没有反应。 我想了想,说道:“从整个地宫就可以看出,这个墓主人非常的奢华,主墓室之外都如此的恢宏壮观,那么墓室里面自然也就不用说了,肯定是金银财宝遍地堆,因此我觉得纳音五行的第一配,海中金,也非常的重要。” 鸭子似乎很同意我这个观点,快速的将天干“甲”和“乙”,分别拨动,配对给地支“子”和“丑”,然后再将最里圈五行之一的“金”给配对了起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青铜门还是一动不动。我们几个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都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鸭子想了想,说道:“我们现在只配对好了大海水,城墙土,以及海中金,也就是说,我们只使用了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的金水土三个,火和木还没有被配对,是不是这个原因?” 老耿想了想,点了点头以示同意,我说道:“关键问题是这两个比较难,因为到现在我还没有发现这个地宫之中有关火的东西。” 我刚一说完,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正想说出来,但是鸭子的反应比我快,已经开始在拨动转盘了。 看着他拨动的方向,正是我心里所想的,天干“丙”和“丁”,分别与地支“寅”和“卯”,再加上五行的“火”,正好配对而成“炉中火”,也就是地宫之中,立地式檐瓦灯炉和鲸鱼壁龛的炉中火。 最后还差一个,也就是木,我们几个上下左右环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发现有关“木”的东西。鸭子没有办法,到最后甚至把目光放到了青铜门上。我赶紧提醒他,那门是青铜的,与木头扯不上半点的关系。 老耿说道:“如果在眼前的这个地宫之中没有‘木’的元素,那会不会是在主墓室里面呢?” 他这样一说反倒还提醒了我,我心里面寻思着,主墓室里面,有什么东西,会与“木”有关呢? 这里的“有关”,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没有什么固定的标准,有些人说,一个木柱子是木,可一块小木头也是木,这个该作何解释? 其实这里所说的纳音五行,是一定要对周围的环境,或者说在整个地宫陵墓之中起到相当大的作用的,就像我们刚才所配对的四组纳音五行,金水火土,海中金,大海水,炉中火,城墙土,都是这个地宫陵墓之中不可或缺的元素。你要说地上扔着一块小木头,也是木,当然这种说法也对,但是这块小木头的“木”,并没有对周围环境有什么大的作用和影响,可有可无。所以我们要寻找的纳音五行,必须是建立在这种基础之上的。 鸭子思索了一下,说道:“主墓室里面与‘木’能扯上关系的,并且还非常重要的,恐怕就是棺椁了吧。” 我和老耿一愣,心说对呀,只有这种可能了,就算主墓室里还有其他的“木”元素,也没有棺椁的“木”元素重要,毕竟棺椁是一个墓室乃至一个地下陵墓最为重要的环节。 他们两个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老耿说道:“三十种纳音取象里面,有关木的配对,只有大林木,杨柳木,松柏木,平地木,桑松木,石榴木这六中,你们说,这墓主人会用哪一种‘木’来做棺椁?” 我心说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大林木。因为大林木与其他五种木的配对不同,其他五种木都是狭义上的,特指一种木材的配对,而大林木则不同。大林的意思是说用途广泛的森林树木,它泛指所有的木材,所以说在不确定墓主人棺材材质的情况下,最好选择大林木来配对,因为这是最稳妥的方法。 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他们俩,他们也很赞同,鸭子快速的拨动着转盘,将天干的“戊”和“己”,地支的“辰”和“巳”拨动配对,最后与最里圈的“木”连成一条线。就这样,纳音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就被我们配对完毕。 下一秒之后,罗盘上的三圈转盘开始飞速的旋转了起来,就好像在摇骰子一样,速度越来越快,与此同时,整个青铜门也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我们三个人对看了一眼,互相笑了笑,因为看样子这个机关,应该是被我们破开了。 可是在这一瞬间,我们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鸭子最先反应了过来,转过头一看,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也转过头去,发现郭二狗此时正蹲在那条已经死亡的巨龙的身体上,用刀子一下又一下的拨下龙身上的龙鳞,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放在嘴里就吃了起来,看那样子,好像还吃的津津有味。 我们三个都傻眼了,一股极其不详的预感袭上了心头,赶忙叫他,可他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在咀嚼着龙鳞,一边嚼还一边往下咽,看似吃的很香。 我们赶紧跑到他跟前,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脚下踩着的那一片,龙鳞基本上都被他给拨下来吃光了,露出里面深红色的血肉,令人心里面十分的不舒服。 鸭子和老耿看他还是没什么反应,二话不说就拍掉他手里的刀子和龙鳞残片,硬要将他拉起来。可郭二狗愣是死活不配合,死命的挣扎着,去捡掉在地上的那些龙鳞残片。 我一看他们两个控制不住,也赶紧上去帮忙控制住他。可那家伙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劲,突然猛的一甩,就将我们三个甩了开去,然后捏起地上的一些龙鳞,将我按在地上就给我嘴里塞。 我拼命的挣扎着,但是他的力道非常大,我的反抗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作用。就这样,我不知道被他塞下去多少的龙鳞碎片,呛的我剧烈的咳嗽。 鸭子和老耿这个时候赶紧过来将他拉开,然后将他一把摔翻在地,压在他身上,将他两只手拧到背上控制住了他。而我则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嘴里面全是一股海腥味,胃里面一阵阵的恶心,甚至都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老耿过来帮我拍着后背,让我最好都能吐出来,因为那龙鳞不知道吃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可虽然是这样,我却只是一阵阵的恶心干呕,完全吐不出来,心说这下完了,要是待会儿拉肚子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这个时候,后面帮我拍后背的老耿突然沉闷的惨叫了一声,然后就直直倒在了我旁边,我一愣,斜过眼一看,他就好像昏迷了一样,睡在地上没了动静。 我心叫不好,猛的回头想看看什么情况,可就在回头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突然在我的后脑勺上敲了一下,我眼前随即一片发黑,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十九章 女尸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墓室里面。 这个墓室呈一个矩形,面积估计得有个两三百平米那么大,非常的奢华,墓室的顶上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夜间天文星象,四周则有很多粗壮的花岗岩石柱,每个花岗岩石柱的中间位置,都镶着一盏鲸鱼壁龛,将整个墓室照的非常透亮,而墓室正中央的一个棺床上,摆放着一口深红色的大棺椁,棺床的四周则分别竖立着四座比较小的立地式檐瓦灯炉,并且还延伸下来一道石阶。石阶之下,则连接着一条青石砖小道,一直往前延伸,直到青铜门的那个方向。 而青石砖小道的两侧,分别陈列着西周疆域图和西周山水缩影模型,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但却十分的逼真。 我隐隐意识到,这里可能就是主墓室,但是刚才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我扭头看了一眼青铜门,可门关闭的非常紧,好像从来没有打开过一样。 我又往身后边看了一眼,这个时候才发现,鸭子,老耿和郭二狗都痴呆呆的坐在我后面,郭二狗时不时还狠狠地瞪着站在旁边的一个手持ak-74步枪、戴着防毒面具的人,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在看守我们。 看到这种情况,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说不会给雷子逮着了吧,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雷子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追到这个地方来呀,并且看他这样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好人。 我看了那个人一眼,那人此时正好也看了看我。我没有理他,想挪过去叫鸭子他们,可那人这个时候突然就举起枪对着我,让我别动。 我吓了一跳,郭二狗气愤的给我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我又看了看鸭子和老耿,可他们只是静静的坐着,没有理我。 看着那个人的枪口,我小心翼翼的挪回自己的位置,心里面七上八下,仔细回忆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就是死活想不起来,心说这该不会是王家的人吧? 这个时候,墓室那头的花岗岩石柱后面突然走出来两个人,也都戴着防毒面具,手里拿着枪以及其他的工具,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要戴防毒面具,难道是因为这个墓室里面有毒?但是我们现在也没什么中毒的反应啊,他们到底是想掩饰什么? 思绪之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我们跟前,其中一个人以一种非常怪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沿着青石砖小道走上了棺床,仔细打量着整个棺椁,看样子好像在想办法将它打开。 我愣了一下,心里面砰砰直跳,因为这个人我太熟悉了,不管是从走路姿势或者是身高体型,我都已经铭记在心了,完全不会认错,他就是大头! 我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扭头看了我一眼之后,又转了过去,没有说话。我正想说下一句,可我旁边那人突然就是一脚,将我愣生生的踹翻在地,然后将枪口顶在我的头上,让我老实点,否则下一秒之后,他就无法保证他的枪不会擦枪走火。 我这个时候气的直往地上砸拳头,他娘的,那人肯定是大头,真想趁现在问他个究竟,但是如今枪口顶在头上,也不好轻举妄动,只能先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鸭子和老耿现在肯定想到了什么办法,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如此的冷静。 这样一想,我也就不再做其他的无用功了,静静地看着棺床上棺椁旁边那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那两个人工具非常多,看起来非常专业,有些工具还是从我们这里拿走的,看来他们已经将我们的身体搜了个遍,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 他们观察了一会儿那口棺椁,用刀子将棺盖与棺身的接缝处划了几圈,在棺椁的一边插进两根撬杠,两个人用力抬了抬,但是没有动静,棺椁照样还是个棺椁,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随后,其中一个神似大头的人趴在地上,往棺椁底下看着什么,下一秒之后,他就好像找到了什么东西一样,让另一个人拿过我们的液压钳,塞进棺椁底下,不停地捏动着液压钳的摇杆,将整个棺椁抬升起来两三公分,足够一只手能塞进去之后,那人便停了下来,将手伸进去棺椁的底部摸索着什么。 紧接着就听见一声清响,好像什么机关启动的声音,整个棺椁盖突然就像转轴门一样被弹了开来,露出了里面深红色的棺材。 我看的一愣一愣的,心说这墓主人为什么还要设计棺椁的开关呢,这不是明摆着让盗墓贼来开你的棺吗? 这个时候那两个人又在棺盖与棺身相互连接的地方插进撬杠,两个人一齐用力撬了三五下,然后就听见“嘎嘣”一声脆响,棺材盖便被他们两个活生生的撬了下来。 棺材里面装的东西着实令我们目瞪口呆,一具上衣玄下裳黄的干瘪女尸安静的躺在里面,整个棺材的内壁上粘铺着一大整片的镶金玉帛,在周围鲸鱼油壁龛的烛光下耀眼非常。而女尸的身体周围,摆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青铜器,种类繁多,数不胜数,看上去应该是她生前经常使用的一些器物。 这里面我大概认识的,比如像乳钉纹爵。束腰,平底,三棱足,腹部一侧有五枚横排乳钉,是我国发现最早的一种青铜酒具,看样子这个女人生前比较爱喝酒。又比如说网格纹鼎,是一种敛口,折沿,环耳,空心四棱锥壮足,腹饰一周带状网格纹的盛水青铜鼎,不过这种鼎体积不大,顶多也就是个二三十厘米的高度,因此是一种不错的随身物品。 当然,棺材之内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陪葬器具,由于见识短浅,大部分都不认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个器具大多数都是青铜材质,少有金银铁铜一类的东西,因此这个墓主人的朝代就算不是周朝,也应该差不了多少。 郭二狗此时看的眼睛都直了,趴跪在地上,好像看见美人了一样,舌头都吐了出来,口水也通过他的舌头稀里哗啦的留了一地。我心里暗笑,狗改不了吃屎,人忘不了钱财,看来的确是这么个理儿,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惦记着棺材里的金银财宝。 可那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俯身在棺材里面翻找着什么东西,将那些陪葬品拨来拨去的,发出一系列碟碟碗碗的碰撞声,好像根本就不在乎那些陪葬品似的。 郭二狗一看他们竟然这样不爱护文物,忍不住破口说道:“我说两位小哥,那些明器再怎么说也是文物吧,你们看不上,也不至于这样糟蹋吧,好歹也给我留点新鲜的,别都给整坏了,要不然我就真的白来这一遭了。” 那两个人似乎没有听见郭二狗说话,还在俯身在棺材里面翻找着,我白了郭二狗一眼,让他不要惹事,现在连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惦记着这些干什么。 郭二狗也白了我一眼,撅着嘴低头生着闷气,这个时候那两人其中的一个突然说道:“你放心,这些东西最后全都是你们的。” 我们几个都愣住了,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可他娘的郭二狗脑子里面装的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人家给他一根杆子,他就顺势往上爬,露出一副猥琐的笑容,说道:“哎呀,这有多不好意思啊,这么多的明器,我们几个也拿不完啊,更何况,这棺材还是你们给打开的,我们顶多也就只能算是个打扫战场的,主要功劳还是得记在你们身上。” 那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然后就将目光转移到了那具女尸的身上,端详了好久,不知道想干什么。 郭二狗看他们没反应,继续笑嘿嘿的说道:“要不这样吧,二位小哥,我要的不多,只拿三件东西,我就满足,其余剩下的都是你们的,你们看怎么样?” 我这个时候气的一个劲儿的搓脸,心说我他娘的怎么会跟你这种人一块儿下来,丢我的人碍我的事不说,还想拉我们一块去送死,想不通鸭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跟这种人下斗,完全就是一个字,二! 此时,那两个人在那女尸的肚子上摸了几下,按了按,突然迟疑了一下,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其中一个就将一根撬杠慢慢的伸进那具女尸的嘴里,两个人随即蹲在地上,鬼鬼祟祟的,终于有一点做贼的味道了。 这个时候,那个手持撬杠的人,用撬杠慢慢的挑开尸体的嘴,然后就听见“突”的一声,一支弩箭从尸体的肚子里径直射了出来,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扎在了墓室的顶上。 此时我才反应过来,这女尸的身体里肯定装着弩机一类的东西,以防盗墓贼对他动手动脚,也幸亏这两个人提前感知到了危险,要不然刚才那一下疾如闪电,他们两个至少也得歇一个。 不过话说回来,这女尸给自己的肚子里装上弩机,难道是自己的身体里面藏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果不其然,他们捏开那女尸的嘴以后,里面似乎还真有一个什么东西,在鲸鱼壁龛昏黄烛光的照耀之下反射着微光,下一秒之后,他们便把那东西从尸体的嘴里面轻轻的取了出来。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全身都凉如死水,丝毫没有一点温度,我死活都没有想到,从女尸嘴里面取出来的东西,竟然是油子琥珀。 第二十章 自己人 看到他们从那女尸的嘴里取出来的竟然是油子琥珀,我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腰包,想找找自己的油子琥珀,可这一摸才想起来,我们所有的东西全都已经被他们给拿了去,除了身上的衣服,什么也没有剩下。 我的脑子里面非常乱,想起了鸭子之前给我说的,他太太爷爷和那三个油子琥珀的故事,现在看来八成应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儿,只不过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这几个人竟然连旁边的明器都看不上,非要找这个东西。 他们之中的一个人将那油子琥珀拿在手里仔细的观察着,另一个人则打开我的工具包,取出我的那个,将两个放在一起进行对比,想看看有什么不同。 虽然那油子琥珀对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但是那毕竟是自己拼死拿回来的东西,怎么能说给他们就给他们,当下也不怎么乐意了,回头想看看鸭子他们是什么反应,可刚一回头,就看见旁边看守我们的那个人举起枪,对准了棺椁旁边的那两个人,下一秒之后,他就扣动了扳机。 巨大的枪声在一瞬间打破了整个墓室的宁静,子弹不偏不倚的就打在了那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的胳膊上,疼的那人一声惨叫,手里的油子琥珀就脱了手,掉进了棺材里面的明器堆里。 他旁边那个神似大头的人反应非常快,一把将受伤的那人扑进了棺材,反手便将棺材盖给拉的盖了起来。 这一连串的动作十分的流畅,我旁边那人正准备开下一梭子,一看这光景,抄着枪就冲了上去。而鸭子,老耿也紧随其后,跟着他便到了那口棺椁的边上。 我几乎都看的呆了,郭二狗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起来,然后指着那个刚才看守我们的人,对我说:“自己人。” 我惊讶的几乎都快要叫出来了,说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自己人?这不是扯淡吗? 他摆了摆手,说不想跟我扯犊子,等一会儿我自然就知道了。 说着,我怀着好奇心便和郭二狗便走上了那条青石砖小道,来到棺椁边上。此时,鸭子和老耿以及那个所谓的“自己人”开始用力把棺材往旁边推。我们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推棺材,就问他们。鸭子说道:“因为他们已经下去了。” 我和郭二狗一愣,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难道还能从地底下钻下去? 他又说:“他们既然敢往这个里面躲,说明这里面肯定有通往其他地方的机关暗道,大头是个非常有准备的人,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我们给逮住的。” 他一说这话,我心里面顿时就不悦,指着旁边那个所谓的“自己人”,说道:“既然他是我们的人,那为什么不提前动手,非要等到他们拿走了油子琥珀,你们才高兴?我们到这个地方来就是为了逮住大头的,眼看着就能成功,你们却给他放跑了?” 这个时候,旁边那个所谓的“自己人”取下防毒面具,扔在地上,我一看,不由得非常惊讶,怎么会是他? 自打从武夷山那个神秘的地下湖之后,我就没有再见到那冰块脸王六,没想到他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里,而且还是“自己人”,这可真的是太离谱了,“自己人”怎么会跟大头他们扯上关系? 他依旧用一种冷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从兜里面掏出一张兽面纹镶金玉帛给我丢了过来,我疑惑的打开一看,竟然是老耿之前给我们所说的七星拱月图。 我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老耿,鸭子说道:“虽然现在大头拿着油子琥珀跑了,但是王六也从他们那里弄来了这张图,看上去是一物换一物,但却不是等价交换,明显是我们占了便宜。” 我低头看了看这张图,虽然是兽面纹的材质,但可能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褶皱非常多,可上面画的东西却非常的清晰。大概的瞄了几眼,的确是像老耿说的那样,上面画着一张古代中国时期的疆域图,总共标着十个地点,之间都用线相连接,组成了一副星月相通的七星拱月图。 我心说这难道就是义芝剑里面藏着的东西?可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不就是一张破图吗,犯得着藏在义芝剑里玩儿神秘? 古人的心思,真是搞不懂。 老耿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你不要小看这张图,它虽然看上去是一张废纸,但是里面却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不管是义芝剑与油子琥珀,都与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我感觉,那个所谓的‘通灵大道’,也与它有关。大头现在肯定也想搞清楚通灵大道是个什么东西,因此他肯定会沿着这七星拱月图上的路径一一调查,而现在我们有了这张图,也可以调查这一切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到那时候,我们也就知道了大头的真正目的了。” 我又瞥了一眼这图上标出来的地点,跨度非常大,不是东北的大兴安岭,就是西北的昆仑山,甚至还有的地方在青藏高原,我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对他们说,这次要是命大能出去,我就再也不会管你们土夫子之间的这种闲事了,你们爱干嘛干嘛,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咱们之间就当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从此分道扬镳。 鸭子这个时候以一种很平缓的语气说道:“这件事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 我心里苦笑了一声,心说我的腿长在我自己的身上,难道到时候能跟你们走不成? 这个时候他们几个一齐发力,将那个大棺椁直直推开了一米左右的距离,底下果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密道,密道的墙壁都是用青石砖铺成的,而且还修着石阶,非常的平整,看样子在建这个海底墓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他们几个往下面看了看,让我们赶紧收拾旁边的工具,马上下去看看。 我们将所有的工具都装在工具包里,里面有很多还是大头他们的东西,并且还留下来一些压缩食品以及矿泉水,我们互相分的吃了一点,补充了一下体力之后,便照着头灯走了下去。 密道口石阶上,乱七八糟洒满了各种各样的明器,我估摸着应该是刚才大头他们在打开棺材底部逃下来的时候,一块洒下来的。 郭二狗看着眼馋,一边走一边在地上捡,但是刚捡起来又看到一个更好的,随即又把手里的扔了去捡那个,可捡起来之后,却发现还是原来的那个好,因此又改变了主意。看的我们忍不住发笑,老耿就对他说,你随便拿两件出去都能卖个百十来万的,用不着这么费劲。 郭二狗却说道:“哎呀,百十来万虽然不少,可这里这么多也不能都给浪费了呀,要不然这样吧,咱们五个每人都拿几件,就当是我给你们发的跑腿钱,怎么样?” 除了那冷如冰霜的冰块脸以外,我们全都笑了出来,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每人捡了一两件。我看来看去也没什么喜欢的,只好捡起一件乳钉纹爵塞进包里。 老耿真不愧是个古董商人,竟然还蹲在地上仔细的研究了起来,左手拿一件,右手拿一件,看来看去进行对比,时不时的还思索着什么,看上去还真有点像考古学家。 不过我这个时候提醒了他们几句,就算这里的东西再值钱,如果出不去,还是白搭,因此当前的主要任务,还是继续往前走。 他们一听我这话,也不继续挑挑捡捡了,每人随便抄起一件塞进工具包里,然后就继续照着头灯往密道的更深处走去。 密道里面非常的幽静,没有一点声音,我们往前走了大概五六十米之后,整个密道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开始延伸向我们刚才来的那个方向,并且整个密道还微微的往上倾斜了起来,我们接着又往上走了几十米,又是一个大逆转,改变了方向,继续往上。感觉就好像是一个“之”字型的结构一样。 就这样,我们接连拐了七八次弯,差不多上去了七八十米之后,我们便看到前面出现了一扇半掩着的泥石门,里面黑不溜秋的什么也看不见。 冰块脸举起枪对着那泥石门,走在最前面,我们几个则紧紧捏着撬杠,液压钳等工具,以防发生什么变故。 就这样,我们几个小心翼翼的的慢慢朝泥石门那里走了过去,然后用头灯朝里面照了照,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冰块脸便率先走了进去,我们也跟了进去。 进去之后我们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原来是一个比较小的墓室,看样子应该是耳室一类的墓室,墙壁都是用泥石做成的,并且还没有任何的陈列和器物,十分的简单。唯一能引起我们注意的,便是墓室的顶上,开着一个刚好能容纳一个人钻上去的正方形的开口,类似于天窗一类的东西,但是开口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时不时的还吹下来一股股阴风,让人忍不住浑身直哆嗦。 第二十一章 地下鬼城 看到上面有出口,冰块脸便将枪交给鸭子,伸出手往上一跳,抓住那天窗的边沿,就爬了上去。 鸭子拿出原来大头包里的手电给他丢了上去,让他看看周围是什么情况。可冰块脸拿过手电一照,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俯身冷冷的对我们说:“你们上来看吧。” 我早就料到他会是这种回答,这种人你指望从他嘴里掏出点什么消息来,根本就是扯淡。 我自告奋勇的抓住天窗的边缘也爬了上去,身体探上去的一刹那,周围瑟瑟的冷风就将我吹的打了一个喷嚏,给人感觉这里的空间非常大,并且应该还与外面连通着,不然也不可能有风的存在。 拿过手电四处一照,才发现周围的环境比我事先预想的要复杂的多,因为这里不仅空间巨大,而且左右两侧还有许多古代式的建筑,碧瓦飞檐,鳞次栉比,手电照过去,根本看不到个头,密密麻麻的,就好像古代的城市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整个城市安静的令人发怵,没有一丝的生气,好像一座鬼城一样。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在这么深的海底,还有古代的城市群呢?回头看了一眼冰块脸,想问他这是什么地方,可一看他那张臭脸,我就打消了心里的念头。 鸭子他们几个这个时候也陆陆续续的爬了上来,看到眼前这副景象,没有一个不吃惊的,郭二狗的眼睛瞪的比牛眼睛都大,说道:“我的乖乖呀,这他娘的是什么地方,我们该不会是闯到阴间来了吧?” 鸭子四处观察了一会儿,说道:“这地方有风,说明这里的空气是流动的,因此肯定有出口,我们四处找找,看看能不能出去。” 说着,他便慢慢往前走了过去,我们不敢怠慢,也紧紧的跟着他。 此时我才发现,我们几个应该是身处在这个城市的大街上,两边的房屋随着我们前进的步伐缓缓后退,消失在视野之中,而前方则不断有新的房屋建筑出现,看起来永无止境,黑幽幽的,非常诡异。 越是这种压抑的气氛,就越是没有人说话,但越是没有人说话,我的心里就越紧张,心说这里以前该不会是真的城市群吧,可现在怎么会被深埋在地下,难道是整个城市的人,都给这墓主人陪了葬? 郭二狗似乎感觉这样的气氛太压抑了,想缓解缓解气氛,因此便跑到一座房屋的门前,将头灯探进窗户,想看看屋子里面到底有什么,可照来照去什么也没有发现,他便走到门跟前,想推门而入。 冰块脸看到郭二狗这样,脸色更加难看了,语气阴冷的让他别进去。可郭二狗回头笑了一下,说道:“哎呀,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么壮观的地下古城,肯定要好好参观参观的嘛,要不然可就太亏了,就当是见见世面吧。” 他说完便推门走了进去,我瞥了一眼冰块脸,发现他的脸整个都绿了,死死的盯着郭二狗,那眼神,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我们几个此时都预感到了不对劲,鸭子的脸色很是不好,抄起液压钳就想跟进去,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脚底下的泥土里面突然伸出来一只干枯的手,死死的抓住了鸭子的脚脖子,鸭子没有防备,一下就摔倒在地。 地底下突然之间伸出来一只手,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一时间都被吓得往后退了开去,那手在将鸭子摔倒之后,硬生生的从地底下挣脱出第二只手,死命的将鸭子往地底下拽,力道非常大。 冰块脸的反应极快,见此情景,二话不说抄起撬杠,照着地底下伸上来的那两只干枯的手臂狠狠地就砸了下去,第一下那手没什么反应,但是接连给他砸了五六下,愣生生的就将手臂给砸断了,可即使如此,地底下的泥土里一直有东西在动,好像想破出地表冲上来一样。 鸭子爆了一句粗口,起身抓起下面的断臂猛的就往上拉,地下的泥土本来看起来就很松动,再加上下面那东西也急着想破出地表,被鸭子这么一扯,突然间一只粽子就从底下扑了上来,直直扑到鸭子的身上。 鸭子早有准备,狠狠地一个肘击便将那粽子给打翻在地上,然后抄起液压钳照着那粽子的头就是一下,直接给砸的爆开了花,脑浆溅了一地。 可俗话说的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的事儿还没彻底解决呢,郭二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惨叫了一声,屁滚尿流的就从那屋子里面跑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扯开嘴皮子对我们喊:“有粽子,快跑!” 果然,下一秒之后,他身后的屋子里就跟出来一具女尸,直勾勾的盯着郭二狗就追了出来,我一看这光景,吓得接连后退了好几步,心说这他娘的该不会是万人冢吧,怎么到处都是粽子。 冰块脸这时候也没有多想什么,举起枪,一下就将那粽子给爆了头。郭二狗被巨大的枪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才松了一口气,对冰块脸竖起了大拇指,喘着粗气说道:“高速移动靶十环,好枪法!” 他话音刚落,我就看见他身后的屋子里又出来一具粽子,倚靠在门框上,恶狠狠的盯着郭二狗看。我心里“咯噔”一下,让他赶快回来,少他娘的在那里沾花惹草。 可就在这个时候,周围所有屋子的门突然都同时间的崩了开来,停顿了一两秒之后,我们就看到了这一辈也无法忘记的场景。 只见从周围的屋子里,无数只粽子就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嘶吼着,惨叫着,快速的像我们这里扑了过来,真可谓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所有人都乱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心里更是慌的要命,见过起尸,见过粽子,可像今天这种规模的,真的是平生第一次,如果是一只两只,或者是十几只,我们尚还可以对付,可是今天这人山人海,看起来这一次不歇菜都不行了。 鸭子此时已经面如死灰,但还是没有放弃求生的*,液压钳也不要了,拿了一根撬杠就让我们跟着他,然后头也不回的向旁边一个屋子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还用撬杠敲打着旁边的粽子。 我们赶紧跟上他,冰块脸拿着枪在后面断后,几秒钟的功夫,我们直直的就冲进了鸭子进去的那间屋子,反手准备关门,但是那些粽子速度非常快,门还没完全关好就冲进来一个。 冰块脸举起枪托一下就给砸了出去,然后赶紧将门关上,外面其他的粽子则继续疯狂的往门上撞,我们见状,拉过来旁边的东西,一层一层的将门顶住,才暂时缓了一口气。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非常的茫然,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何去何从。 郭二狗唾了一口唾沫,喘着粗气骂道:“他娘的,我明明记得今天是良辰吉日啊,怎么连大吉也变成大凶了。” 我让他先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赶快想想办法怎么出去。他瞪了我一眼,说道:“我说麻子,你他娘的现在还想着出去,不要忘了这可是在海底以下,这要是都能出去,我狗爷跟你姓!” 鸭子摇了摇头,说道:“不好说,刚才这里貌似有贯堂风,应该有出口,但是手电一照,全是这种古式的建筑,不知道那出口在什么地方。” 郭二狗拍了一下手:“这不就得了,就算那狗屁贯堂风再大,找不到出口也还是白搭。再说了,我们当初下来的时候,一连从海面下到海底,又从海底下到这里,早都已经不知道现在的方位了,我估摸着也差不多该到地心了,因此我说各位,这一次咱就甭想着出去了,干脆在这里咬舌自尽算了。” 冰块脸环顾了一下这个屋子里的情况,站起身来四处翻看着,好像在找出口一样,郭二狗让他别费心思了,谁吃饱了撑的会给这里挖一个出口? 可他却好像没听到郭二狗说话一样,站在屋子里边一个破烂不堪的窗户旁边,照着手电向外面看了一会儿,眯了眯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然后说道:“那边有光。” 一听到这话,我们都一溜烟儿的来到那窗子旁边,顺着他手电照着的方向看去,除了近处鳞次栉比的房屋建筑以外,几百米之外的高处,好像隐隐有一个地方透进来一丝微光,看起来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一个地下洞穴,而那个走光的地方,应该是一个洞口之类的东西。 我们互相交换了一下意见,都觉得应该过去看看,但是那地方看起来太远,中间还要穿过这么多的房屋小巷,十有*肯定会再次碰上粽子。因此我们几个便将整个屋子搜刮了一遍,哪怕是有一点用处的东西,只要能拍死粽子,就都是好东西。 正当我积极准备的时候,屋子门旁边的那扇窗户,突然之间被崩了开来,外面的粽子开始向潮水一般涌了进来。 第二十二章 逃生 冰块脸的反应极快,一把将窗扇扯下来,让我们赶快跳出去,而他和鸭子则为我们断后,从而争取时间。 很快,所有人都从窗子上跳了出来,狼狈的就往那个发出微光的地方跑,可后面的那些粽子紧追不舍,也从窗子里挤了出来,恶狠狠的就追着我们而来。 我们现在身处的位置,是房屋与房屋之间的巷道,非常的狭窄,最多同时只能容两个人并肩通过,因此我们几个人的距离拉的非常远,郭二狗率先跑在最前面,接下来是老耿,然后是我,最后是鸭子和冰块脸,因此我的位置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但是我他娘的竟然没想到一处屋顶上突然跳下来一只粽子,我毫无准备,直直将我扑倒在地,然后就用两只干枯的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力道非常大,转眼间的功夫,我就被掐的喘不上气来。 鸭子和冰块脸此时也跟了上来,可能是他们的注意力一直在身后,因此也没怎么往前看,扑通一下,就被掐我的那只粽子给摔倒在地,一个咧切又压了下来,把我压的,屎都快要出来了。 三个人一只粽子,一时间滚成了一团,他们两个似乎还不明白什么情况,后面的粽子就已经跟了上来,我心叫不好,让他们赶快把这家伙给解决了,要不然我们哥仨,今天就得归西了。 那只粽子此时将目标转移到了冰块脸的身上,鸭子看准时机,抄起液压钳,一下子就将那粽子打的爆开了花,腥臭的血肉洒了我们一身。 但我们现在也没时间管这个了,回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那些粽子,互相搀扶着就继续想往前跑,可刚跑两步,后面的一只粽子就往前一扑,扑倒在我的脚下,伸出手就死死的拉住了我的脚脖子。 幸好鸭子和冰块脸扶着我,要不然刚才这一下,我指不定又得摔个狗吃屎。 冰块脸瞥了一眼后面,举起枪,照着那粽子的手臂就是两发子弹,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这两枪直接就将那粽子的两只手臂给打断了,只留下两只干枯的手,还在紧紧的捏着我的脚脖子。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想伸手去把脚脖子上的那两只断手给取下来,但是鸭子和冰块脸一人一只手臂就将我拉了起来,屁滚尿流的就往前跑,而那两只手臂则被我一直拖拉在脚脖子上,心里面别提有多难受了。 郭二狗和老耿不知道是没发现我们出现了危险还是怎么的,总之现在已经跑的没影了,我心里暗骂了一句,真他娘的靠不住,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吗? 我们用百米冲刺的速度一直跑了五六分钟,期间还拐了几个弯,但是大方向还是那个发出微光的地方,那地方看起来好像在半空中,应该是在一个山头之上,看样子我们可能得进行爬山运动了。 老话说的好,造化弄人,当我们拐过一个拐角之后,突然发现前面挡着一堵高墙,看起来有两三米的高度,旁边还没有任何的拐角路口,我们回头看了一眼,粽子群的速度非常快,基本上也就在我们身后七八米的位置,我知道以我们的速度不可能全都爬到墙上去,心里面一时间凉到了极点。 我瞥了一眼鸭子和冰块脸,但是他们的脸上非但看不出丝毫的绝望,而且还有一丝欣慰的表情。 我非常奇怪,看了看前边的墙头,突然发现郭二狗和老耿正伏在墙头上,并且还伸下来撬杠,看样子是想拉我们上去。 这一下可真的欣喜若狂,原以为他们已经抛弃了我们,自己开溜了,现在看来真的错怪他们了。 高兴之余,我脚底下也快了很多,用尽全身力气,拼了命的飞奔到墙底下,一把抓住撬杠,郭二狗就将我拉了上去。 下一秒之后,老耿也将鸭子拉了上来,而冰块脸直接将枪丢给郭二狗,猛的往上一跳,双手抓住墙头,紧接着一个腹部绕杠式的前空翻,就从墙头翻了过来,直接就翻落到了墙后边的地上。 我们看的一愣一愣的,郭二狗还给他竖起了大拇指。我又回头看了一眼,粽子群恶狠狠的已经追到了墙底下,一眼望过去,手电能照到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全是粽子。 所有的人脸色都非常难看,赶紧跳下墙头,继续往那发着微光的方向跑去。 此时,周围的房屋慢慢的少了起来,我们借助手电光,才隐隐约约发现前面是一个小山头,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植物,而那个发出微光的地方,就在这个小山头的山顶上。 所有人都已经气喘吁吁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来休息,因为大家都知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都想一股脑的就冲上山顶看看,因为那可能是现在唯一生存的希望。 我们几个基本上都已经累的直不起身子了,都变成了四脚着地的生物,手脚并用,奋力的往山顶上爬,我途中有几次因为支撑不住,差点从山上滚下去,幸好他们及时将我拉住。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们几个终于爬到了山顶,举起手电一照,才发现我们原来身处在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之中,因为那个透进来光亮的地方,就是开在这洞壁上的一个洞口,外面的光线非常强烈,并且隐隐约约还传进来一股股海浪的冲击声。 我们几个愣了一下,表情木然的互相看了看,然后就向那洞口处挪了过去,紧接着,所有人都按捺不住,开始连滚带爬的向洞口那里跑,郭二狗一边跑还一边撕心裂肺的欢呼着,像是找到了宝藏一样,如饥似渴的就奔了过去。 最后几步,我们基本上可以说是爬出去的,因为没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还保留着力气,所有人都已经筋疲力竭到了极点。 一出洞口,整个世界虽然变得比之前明亮了许多,但是也还没有明亮到眯眼的程度,我贪婪的伸出头一看,发现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再扭头一看,远处巨大的海浪正激烈的拍打海岸边的礁石,看样子,我们好像置身于一座小岛上。 所有人此时都已经累趴在了地上,老耿甚至还狂吐不止,我虽然累,但是也勉强还能坐起来,四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我们后面是一座小山丘,而刚出来的洞口就开在这座小山丘与地面连接的山脚,我不知道我们在海底下到底走了多长的距离,下海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附近有海岛呢? 鸭子看了看天,喘着粗气说:“看来风暴现在正是火候,也不清楚现在身处什么位置,得想个办法先躲过这风暴再说。” 我望了望海边一股又一股的海浪,说道:“这里的风太大了,我们得重新找个地方。” 冰块脸起身,往前面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四处看了看,然后又回头看了看我们刚出来的那个洞穴,说道:“我们可能还是得进去躲了。” 虽然我之前已经隐隐意识到眼下可能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但是他一说出来我就感觉浑身发寒,心说这他娘的进去万一再碰上粽子,可该如何是好? 郭二狗本来已经累的睡在地上喘气了,一听冰块脸说又要进去,当即就起身质问道:“什么?进去,我说你他娘的脑抽了吧,那里面可全都是粽子啊,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又想让我们去送死?” 老耿咳嗽的说道:“他说的没错,风暴这么大,况且我们现在不知道自己的方位,呆在这里迟早会被台风给卷走,倒不如进去避上一段时间,等台风过去了再出来想办法也不迟。” 郭二狗将眼睛瞪的贼大,说道:“我狗爷就算被台风给卷到太平洋里面去,也不愿意进去和那些粽子亲嘴!” 说完,他便撅着嘴坐在那里生闷气,鸭子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放心,粽子也是要跟墓气的,底下之所以有那么多的粽子,完全是因为受到了那座海底墓的墓气的影响,而我们现在这个地方风这么大,并且距离那座古墓早都已经远的没影了,粽子是不会追上来的,我们就待在里面的山顶上,轮流值班放哨,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就算粽子上来,我们距离洞口这么近,出来也就是了,没有必要太过担心。” 郭二狗瞟了他一眼,撅着嘴没有说话,鸭子也没有再说什么,站起来躬着身子就进了洞,然后探出头对我们说:“想活命的都进来吧。” 冰块脸看了我一眼,径直就走了进去,老耿也看着郭二狗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也跟着进去了。虽然想起里面的粽子,我死活也不想再走第二遭,但是现在外面的环境实在是太过恶劣,再者说,我还是比较相信鸭子的能力的,因为他的经验丰富,听他的总是没错。 我看了看郭二狗,郭二狗也撅着嘴看着我,好像在祈求我留在外面似的,我笑了笑,让他好自为之,注意不要被台风给卷的太远,否则到时候就算我们想去找你,也没有个头绪。 其实我心里面很明白,以他这种脾气,绝对不能顺着他来,你越是纵着他,他就越是蹬鼻子上脸,把他晾在一边,他自然会乖乖的听话。 果不其然,我刚俯下身子准备进去,就听见他在后面喊着:“进吧进吧,我狗爷今天就迁就你们一次,不过你们记住,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第二十三章 获救 就这样,我们轮流放哨,在洞穴里面的山顶休息了两天,期间倒是没有爬上来什么粽子,但外面的台风却越来越大,有好几次,汹涌的海水都冲进了洞穴,直直向山底下冲了下去,好在规模不是很大,万一要是海啸的话,估计整个地下鬼城以及海底墓都会被海水淹没。 两天以后,天气逐渐转晴,看样子台风已经过去,而我们带来的所有压缩食品,以及大头他们包里的食品都已经被我们吃的一干二净了,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在这种孤岛上,最缺乏的就是淡水,我们几个因为两天没喝水,嘴唇几乎都皲裂出血,老耿甚至还出现了脱水的反应,情况非常糟糕。 为了不让他的身体状况继续恶化,我们几个分工合作,郭二狗负责照看老耿,鸭子则在岛上四处寻找淡水,而我和冰块脸则在四周的海滩上转悠,目的很明确,看看能不能碰上恰巧经过这里的客船。 但是天不遂人愿,我们在这个岛上呆了三天,愣是连一艘船的影子都没看见,鸭子虽然采集了一些岛上植物的树叶,挤出里面的汁液给老耿解渴,但是这终究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最重要的是,我们其他人的身体也都出现了严重的问题,眼前开始变得非常迷乱,毫无方向感,并且开始出现幻觉,常常看到前面有一汪清泉,但是踉踉跄跄的走过去之后,便一头撞在了一颗大树上,长时间的倒地不起。 后来,郭二狗终于支撑不住,想去海边喝海水,我也虚弱的没了主意,心一横,也就跟着他去了,鸭子和冰块脸想拦住我们,但是他们已经没了力气,甚至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别说管我们了。 我和郭二狗连滚带爬的来到了沙滩上,看了看波涛汹涌,浩瀚无边的大海,心里面早已经没了其他的想法,只是想着就算是死,也不能被渴死,这样以后说出去就太丢人了。然后,我就一头扎进了海水里,咕嘟咕嘟的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但是隐隐约约感觉郭二狗在后面拉我,并且还用非常微弱的声音对我说:“别喝,那边有船。” 可我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了,一把甩开他的手,贪婪的喝了好一阵子,直到把我呛的喘不上气才停下来。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生存,从来没有那么渴望过生命的意义,胃里面一时间清爽到了极点。 我平躺在海滩上,闭上眼睛,贪婪的沐浴着阳光,真想从今以后就像现在这样,那该有多好。 但是,短短的十几秒之后,我的身体就出现了问题,先是剧烈的口渴,紧接着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开始剧烈的疼痛了起来,越来越严重,并且嗓子里也干涸的要命,完全就是一种灼辣式的干枯,难受的我就像一只哈巴狗一样,张大嘴巴,将舌头吐的老长,可这非但没有丝毫的作用,还越来越严重,到最后,整个身体都是一种变态的灼辣感,大脑完全不受控制,眼前天翻地覆,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只是隐隐感觉有几个人在抬我的身体,其他的我就一无所知了。 冥冥之中,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剧烈的摇晃,我想努力控制住它,但是却没有丝毫的作用,我想挣脱,但是不管怎么挣扎,周围都还是在剧烈的摇晃,根本就不听我的指挥。 我没辙了,隐隐感觉胃里面有什么东西急着要蹦出来,我下意识的将嘴巴张开,突然就有一股不知名的液体从胃里面冲了出来,直直的吐了出去。 而我则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随着吐出去的液体猛的睁开眼睛,发现周围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满了人,都用一种很急切的目光看着我。 我非常疑惑,扭了扭头,才发现郭二狗也站在我旁边,而他身上,则脏兮兮的不成样子,非常的狼狈。 周围的人看我醒了,都嘈杂了起来,非常的高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这两个小伙子命可真大,喝了这么多的海水,竟然还能醒过来,真的是老天爷开恩了。” “哎,他们也真是的,没事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打渔,没被台风给卷走已经是万幸了,还敢喝海水,他们到底是不是渔民。” “行了行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们也为自己的胡闹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况且其他三个人还没醒过来呢,我们就不要在这里叽叽喳喳的了,都散了吧。” 这人说完,便朝其他人摆了摆手,他们便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我大概看了一眼,这里好像是一个船舱,看样子我们应该是被人给救了。 最后说话的这人将舱门给关上,然后回来问郭二狗:“你们真是渔民?” 郭二狗一边将我扶着坐起来,一边说:“船长,您要是觉得我在撒谎,现在就可以把我们抛到海里面去喂鱼,我们绝对不会有半点怨言,但是您如果不这么做,就不要再这么唠唠叨叨的了,我们才刚刚劫后余生,身体真的很虚弱,您就体谅体谅我们吧。” 那个所谓的船长愣了一下,然后就开怀大笑了起来,并且还连连说道:“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们。” 郭二狗笑了笑,没有再说话,那船长看也没什么事,就让我们好好休息,自己也推门走了出去。 我疑惑的看了看郭二狗,问他怎么回事,他白了我一眼,说道:“你他娘的还真是疯了,我说去喝海水,意思是达到画饼充饥,望梅止渴的作用,你倒好,还真喝上了,这次算你命大,恰好遇上了这艘经过的客船,不然你以为灌下去那么多的海水,你还有命在?” 我抿了抿嘴,摸了摸肚子,但是死活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适,就问他我是怎么醒过来的,他说:“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单纯的给你挤了挤肚子里喝下去的海水,还没进行下一步呢,你就醒了,看样子,你的身体不赖嘛,鸭子他们几个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呢。” 我这个时候才想起鸭子他们,赶忙询问他们的情况,他说他们三个在隔壁的船舱里休息,暂时不要去打扰他们,尤其是老耿,脱水非常严重,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船长给他们做了一些简单的医务处理,回到福建以后,老耿估计就要送到医院里去了,因为他的状况非常糟糕,再不进行治疗,恐怕很危险。 我点了点头,他又说道:“不过说来也奇怪,咱们五个都是没吃没喝的,可偏偏为什么咱们两个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恢复的这么快?” 我不以为然,说可能是因为咱们两个的身体素质比他们好。 郭二狗一听我这么说,摆了摆手,一副很决然的样子,说道:“扯淡,就先不说老耿,鸭子和冰块脸可是长年在地下古墓里活动的,你说他们的身体素质不好,谁信呢?肯定有其他原因。” 我不知道他说的这个“其他原因”到底是什么,但是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就对他说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一个规则性的定式,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的巧合,这么的不可捉摸,李小龙的肌肉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缓子弹的速度,全身没有一丝的脂肪,但他还不是照样英年早逝了? 郭二狗无奈的看了看我,摆了摆手,表示不想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们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他又说道:“这船长看起来很有经验和戒心,那会儿上船的时候,他可能已经看见了我们包里的明器,因此我想他已经猜到了我们的身份,只是没有说透,咱们得赶快想个办法才行,要不然船一靠岸,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说不定他现在早都已经报了警,嵛山岛的码头说不定现在全都是雷子。” 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就问他:“那船长看起来人挺不错的,应该不会过问我们的事情吧。” 郭二狗勉强的笑了笑,说道:“你他娘的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现在的人心要多黑就有多黑,大头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因此我们得多留几个心眼儿,以防发生什么不测。” 他一提到大头,我的心里面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撅了撅嘴,嘟囔道:“好吧,就当我没说,不过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继续寻找大头的踪迹?” 我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自己应该不会掺和你们家族与家族之间的这种事情了,因为自己说白了只是个局外人,只是个学生,一直跟你们这些土夫子混在一块儿,迟早得出问题,倒不如赶紧撒手的好,免得夜长梦多。 郭二狗叹了一口气,说这样也行,我一个学生,确实不能和他们这一行的人牵扯的太多,否则势必会影响我以后的路。但是这样一来,你就再也无法查清楚你多年的兄弟,也就是大头所做的一切的初衷,你们以后可能真就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了。 第二十四章 回家 我自嘲的笑了笑,说道:“从进那方叔古墓开始,我的生活早就已经与大头没有了交集,现在也懒得管他这么做的缘由,唯一觉得可惜的,就是老六死的不明不白,我却没有能力将这件事调查清楚,如果让他的父母知道,不清楚该会如何收场。” 郭二狗说道:“不知道你对鸭子的感觉如何,反正我是一百万个相信他,他说大头是害死老六的罪魁祸首,铁定没错,要是想替老六做点什么,咱们就继续追查下去,按照老耿的那张七星拱月图,肯定能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一说到老六,我的心里就像打翻的五味瓶一样,丝毫不是滋味儿,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但是我对那七星拱月图还是持很大怀疑态度的,毕竟几千年的东西了,谁能保证它上面所注都是千真万确的呢? 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他,他说其实这玩意儿他也说不准,但是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不去尝试,怎么会知道呢?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在外面狠狠地敲门,着实把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心说该不会是雷子来了吧,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现在在海上,雷子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的。 郭二狗过去将门打开一看,门外站的不是别人,竟然是鸭子和冰块脸。 我心里一喜,看来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但是面容还是有些憔悴和疲惫。 郭二狗正要和他们说话,鸭子突然说道:“赶快走,船已经过来了。” 我一愣,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问他,但是他却没有回答我。 郭二狗刚才第一时间似乎也不明所以,但是现在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让我赶快收拾收拾,等一会儿我自然会知道的。 说完,他便将我们几个的包迅速的打点了一下,然后就出到了船舱外面,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跟着他们来到客船的后甲板上。 通过甲板的时候发现这客船还是挺阔气的,整体呈奶白色,看起来非常的整洁,并且还有三层高的客舱,甲板上还有许多吹海风的游客,我跟着他们几个一路小跑,引来不少人频频侧目。 鸭子这个时候指着远处的海面让我们看,我们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海天相接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一艘小游艇向我们这边慢慢的驶了过来,但是由于距离太远,倒是看不清楚船上有几个人。 我迷惑的看了看鸭子,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说为了避免船靠岸以后碰上雷子,所以他就安排了那艘游艇来接我们,至于他是通过什么方法安排的,我就不需要知道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还是有点惊讶的,当我还在为怎么摆脱雷子而绞尽脑汁的时候,他却早都已经安排好了各项工作,看起来他在道上混的还算是有头有脸的,情急之下还能有几个可靠的朋友。 可当那艘游艇慢慢靠近的时候我才发现,游艇上总共只有一个人,并且那人我还认识,就是老耿之前安排送我们到嵛山岛码头的那个司机。 我心说这人还真是厉害,什么交通工具都能使,这次我可得好好问问他,飞机是怎么一种开法。 思绪之间,那小游艇已经减慢了速度,慢慢的停靠在了我们的船边上,那司机还摆着手,示意我们快下到游艇上来。 我们几个小心翼翼的将老耿放了下去,然后也下到了游艇上。客船上的人此时都聚集了过来,趴在栏杆上看热闹,指指点点,还有些客船的管理人员厉声的呵斥我们。郭二狗朝他们笑了笑,摆了个飞吻的手势,十分的滑稽。 等所有人都坐好之后,那人便开足马力,看样子是想在最快的时间之内回到福建,因为老耿的状态不容许再多耽误一分钟。 鸭子问我今后有什么打算,我还是那种态度,安顿好老耿之后我就回去,再也不会染指他们的事情了,这一个月来发生的种种,我就当是没有发生过,把他自动过滤掉就行了。 他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看起来好像是默认了。我看了看蔚蓝的大海,心里面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从这些与自己毫无半点关系的破事之中解脱出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感觉有些事情放不下,比如大头的目的,又比如老六的死因,一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就矛盾重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游艇行驶的很快,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在福建嵛山岛以北的彩盘山岛码头靠岸了,这是一个小码头,名气不是很大,因此雷子一般不会在这里蹲点,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上岸之后,我们又一起搭乘鸭子事先联系好的面包车,直奔福州总医院,我心说鸭子的办事效率可真不是盖的,一会儿游艇一会儿又是面包车,真可谓是一条龙服务。 医生说老耿脱水比较严重,幸好我们送来的及时,要不然再拖个把小时,估计就得有生命危险,我心说幸亏没坐那客轮回来,要不然老耿估计真得歇菜。 将老耿安置好以后,冰块脸便一走了之,我原本想问鸭子,这冰块脸到底是什么来路,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我既然决定不再染指这一行,也就无需知道他们的事情了。 我们在福州找了个酒店住了一晚上,第二天鸭子和郭二狗把那些从海底墓里拿出来的明器在中福古玩城处理了以后,给我塞了一个黑皮挎包,里面整整齐齐的装着十万块钱,然后对我说:“你小子眼力价不错,那件乳钉纹爵至少值八十万,但是那老板和我们砍价,只给六十万,我们又急于出手,因此只好给了他,我先给你十万,剩下的等你回去之后,再给你转过去。” 我一听都愣了,完全没想到随手拿的东西,竟然是个天文数字,于是连忙说不用,十万足够,剩下的就当是做兄弟的我送给你们的。 他们两个笑了笑,将黑皮挎包塞到我手里,没有说什么。我寻思着反正老耿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倒不如趁现在就走,免得以后走不掉。 他们看起来也没有挽留我的意思,于是便跟他们告了别,匆匆的订了机票,坐上了飞往西安的飞机,然后再转乘汽车,五个小时以后,我就回到了久违的家中。 虽然父母把我给臭骂了一顿,但是心里边还是非常的高兴,因为再也不用去理会那些琐碎的破事,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就这样,我在家中舒舒服服的度过了十来天,期间除了吃就是睡,连网都没有上过,把一个月以来四处奔波的劳累全都给补了回来。 鸭子说话倒也算数,偶然查了一下账户,五十万,不多不少的给我打了过来,我叹了一口气,知道终究是没有办法跟他客气了,看着这比巨款,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以前在上学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幻想,成天幻想着哪一天天上掉下来一笔巨款,可以保我一生衣食无忧,但是现在真的有钱了,心里面却变得非常茫然和空虚,不知道究竟该干什么。 也许,人,就是这么的不知足。 又过了几天,我照样还是在家里睡觉,可突然之间一个电话将我吵醒,我接起来一听,是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原来是阿凡达,他说他听鸭子说我回来了,为什么不给他打个电话,难道摸了宝有了钱,就把他这个兄弟给忘了? 我赶忙解释道,实在是因为太累了,因此便在家里休息了十来天,正准备想问问你的近况呢,你就先我一步了,兄弟我给你赔罪了。 他笑了笑,说少给他耍嘴皮子,他不信这一套,想赔罪的话就摆酒设宴,这样才能显示出我的诚意。 我当即就答应了他,定了一家我们这里比较上等的酒店。他也不客气,点的全都是山珍海味,鱼鳖海怪,把我们吃的,连连打嗝。 酒足饭饱之后,我问他老六的事情怎么样了,他摇了摇头,说道:“可能已经被大头给摆平了。” 虽然我喝了不少酒,但是他这句话我却听的千真万确,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就进一步的问他,他说:“老六的事情其实是我第一时间告诉他父母的,可想而知,自己的儿子不明不白的死在异乡,给谁都不可能接受,他们也一样,当即就报了警,我以为咱们几个完了,肯定得吃好几年的牢饭,但是不知道大头私底下对他父母和警方说了什么,原本准备立案侦查,却没有了音信,他父母也表示不再追究,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丝毫无法理解他父母的这种行为的因由,但是阿凡达说千真万确,估计是大头给了警方和老六的家人一笔钱,把这件事给私了了。 他这么一说,我就觉得更扯淡了,大头能有多少钱?再说了,多少钱能让自己的父母丧失最起码的本心呢? 第一章 说服 我将我的疑惑告诉了他,他说他自己也非常的郁闷,一般来说这种事情用钱是摆不平的,但是鬼知道大头究竟使了什么法子,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给盖了下去,这可真的是让人捉摸不透。 我猛的灌了一杯酒,痴痴的看着手里的酒杯,心说这大头越来越是让人匪夷所思了,前面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现在却又来了这么一出,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可转念一想,我就发现自己想的太多了,自己已经决定不跟他有任何的瓜葛,也就无需管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收买了警方,平复了他家人的情绪,但只要雷子不来找我喝茶,那这一切就当是过去了,也无需再把它翻出来,毕竟老六死了,我们几个心里都不好受,要是再闹来闹去,恐怕也不太好。 阿凡达吃完,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眼神迷离的看着我,看起来喝的有点多,他说:“麻子,其实我今天让你出来,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让你请我吃饭的。” 我疑惑的看了看他,愣了一下,然后才恍然大悟,问他难道是想向我借钱?借钱好说,说个数,兄弟我现在就给你转过去。 阿凡达笑着摆了摆手:“得了吧,就你那点钱谁看的上,再说了,借你的钱终究还是得还给你,永远也不能变成自己的财富,要不想个办法,我们自己去捞一笔?” 他这话说的我一头雾水,丝毫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于是就给他说想赚钱可以,兄弟我奉陪到底,但是阿猫阿狗见不得光的事情我可不干。 他笑了笑,说道:“麻子,你说你没干,那乳钉纹爵是怎么来的,难道还能是它自己要跟着你不成?” 我愣了一下,心说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但转念一想我就明白了,十之*是他和鸭子早已经沟通过了,鸭子可能把我们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他。 虽然说我们几个都是要好的兄弟,但是鸭子现在的身份特殊,这么大张旗鼓的抖落,怎么想都感觉不对劲,于是就问鸭子对他说了什么,他说道:“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就是将我们从方叔墓出来到你回来这段时间之内,所有发生的事情都给我大概讲了一遍而已,怎么,就凭咱哥们的关系,你还打算一直瞒着我?” 我摇了摇头,但是心里面是一百个不情愿,因为下斗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自身就越危险,根本就无法保证不会走漏风声,万一要是传到雷子的耳朵里,那我可就真得去蹲监狱了,真搞不懂鸭子的脑袋到底是怎么想的。 阿凡达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放心吧麻子,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这种事情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并且就算我再怎么没脑子,也不可能满大街去宣扬吧。” 这一下我算是听出来了,原以为他想去干什么,没想到他话里有话,说了半天是想学鸭子去倒斗。 我赶紧让他打住,说这件事咱们适可而止,雷子没有找上门来已经是万幸之中的万幸了,绝对不能脑子一热去干这种事情,干一次,赚了就赶紧收手,才不至于被别人察觉,否则的话以后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 一听我这么说,他不情愿的瞥了我一眼,说道:“我说麻子,你现在发财了就想收手?可你兄弟我一个子儿都还没有着落呢,你怎么不替我想想,你以后要吃有吃要喝有喝,你让我干嘛,难道喝西北风?” 我跟他说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等到大学毕业以后,找个好一点的工作,不照样活的滋润吗,绝对不能趟这趟浑水,要是缺钱,我得来的那六十万咱们一人一半都行,但是这一次绝对得听我的。 他抽了一口烟,然后缓缓的说道:“钱终归有用完的时候,你以为你那些钱能够经得起多少年月?要想手头不断地有钱,就必须不停地干,这样等你老了,才不用担心养老的问题。” 在我的印象中,阿凡达是一个非常老实本分的人,基本上从来就没见过他干过什么出格的事,但是他今天的这些言语着实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怀疑他是不是又像鸭子一样,易容一个“黑子”来蒙我。当下就全身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但他确确实实就是阿凡达,一根头发也没有错。 这样一来我就更不明白了,心说难道是鸭子对他说了什么,用金钱来诱惑他入伙? 可是再一想又觉得不对,阿凡达基本上对于倒斗就没有什么概念,脑子里面比我还白,当时自己要回来的时候,也没有见鸭子怎么挽留我,难道现在又转移目标了? 阿凡达看我表情复杂,说道:“你不用想了,这件事情与鸭子他们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看你们下了一回海底墓大赚了一笔,因此眼馋了,也想去碰碰运气,但是自己的经验不足,大头失踪了,鸭子又身处千里之外,所以眼下你是最佳人选了。” 我让他不用说了,除了干这种事,其他的我一概答应,我麻子不是那种小气之人,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原则,有些事情偶尔为之还可以,但要是把这东西当成一种营生的话,那就没人能救得了你。 说完,我就让服务员拿来单子,准备结账走人。他看我这样,顿时也急了,说道:“麻子,咱们还是不是兄弟,以前以为你为了兄弟朋友,什么都可以做,但现在看来我真的是看错你了,自己有钱了,就不管兄弟了?”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他指着我说道:“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 自从海底墓出来,我就没有再打算沾染这一行,现在就算是大头来求我,也未必能说的动我,何况还是一个被钱财给迷了眼的阿凡达,因此便对他摆了摆手,说我心意已决,不用再说了,要是想下斗,就去找鸭子吧。 他冷冷的白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我以为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就让他本本分分的在家呆着,或者自己可以出去打零工,如果缺钱的话可以跟我说,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他,但是绝对不能走上这条不归路。 可谁知他下一秒的举动却出乎我的意料,只见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火车票甩在桌子上,然后对我说:“火车票我已经买好了,你去不去是你的事情,就算没有你,我一个人照样能挖出来东西。” 他说完,就穿衣服准备走人,我看了看火车票上的时间,竟然是半个小时以后,而且还是驶往哈尔滨的特快硬座,不由得吃了一惊,抬头准备拦住他,可他早都已经没了踪影。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这他娘的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己已经够烦的了,怎么偏偏还要在这个时候来烦我。 但是没有办法,我匆匆结了账就出去找他,但他跑的贼快,愣是连个人影都没有找到,我赶忙在路边打了一辆车,直奔火车站,想赶在他上车之前拦住他。 虽然不是节假日,但是毕竟是中国最主要的一种运输方式,火车站候车厅里真可谓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连行走都困难,更别说找人了。 好不容易挤到进站口,但还是没有发现阿凡达的影子,我心里非常的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因为刚才自己没有来得及买站台票,要是进去的话铁定是出不来了,也就是说,我铁定是要走这一遭了,想到这里,我气的浑身不禁的哆嗦。 检票的工作人员跟我要火车票,我愣了一下,一咬牙就给了她,心说豁出去了,就算自己再怎么不愿意陪他趟这趟浑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个人身赴险境,因为这不是我的作风。 随着人流,我很快便到了火车站口,找到自己的车厢之后便上了车,由于本身也没有什么行李,在拥挤的车厢里面行走,倒还是比较轻松的。 我左顾右盼的寻找着阿凡达的身影,但是却毫无结果,我心说这他娘的该不会是耍我吧,要真是这样,把我一个人骗到遥远的东北,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 正想着,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愣了一下,回头一看,看见阿凡达正站在车厢之间的连接处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虽然非常生气,但是总算是找到了他,当下也没有多说什么,逆着人流就挤了过去。 他说他找到了两处没有人的软卧,我们可以睡在那里,不用辛苦的坐着硬座了。我说算你还有点良心,这么猴急的把老子骗过来,要是再招待不周,信不信我真的揍你。 他笑了笑,说:“我就知道兄弟你是不会丢下我的,更不可能看着我独自深入虎穴而无动于衷,我太了解你了,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算我倒霉,到底还是得再下一次斗,但是你得答应我,只干这么一次,事成之后赶快收手,绝对不允许出现死灰复燃的情况,要不然你就别怪兄弟我翻脸不认人。 第二章 吆喝的中年人 阿凡达嘿嘿一笑,说道:“这你尽管放心,你不仅是我最要好的兄弟,而且还是我请来的技术顾问,就算我累死累活,也不能让兄弟你吃苦受累不是?” 我摆了摆手,让他别扯淡了,赶快带我去休息的地方,为了找你,一路跑下来累的半死,要是真体谅我,就让我睡他个三天三夜。 我跟着他穿过了三节车厢,终于来到了他说的地方,一个紧贴车窗的上下铺,虽然看起来有点简陋,但是因为我比较累,也管不了那么多,放好行李倒头就准备睡觉。 可刚一挨枕头,就听见旁边有个人说了一句:“不好,黄岗梁出了走背子喽!” 他这一声就像吆喝,貌似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声音颇大。 我翻过身看了看,发现过道的那面,席地而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瘦骨嶙峋的,脸上的颧骨突出来一大截,眼窝深陷,让人看起来特别的不舒服,但唯独他那双眼睛,非常的犀利,此时,正死死的盯着车窗外面看,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以至于露出这种足以杀人的眼神。 我又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可他却只是恶狠狠的盯着窗外,丝毫没有什么变化,我也懒得管他,翻过身来正准备睡觉,谁知那人又吆喝了一声。 “鬼马子棺又要撂走背子喽!” 这一次的声音比前面的还大,车厢里的其他人都频频侧目,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从他们的眼神里,很明显可以看出来两个字。 有病。 当然,我也不例外。 心说没什么事你瞎嚷嚷什么,给你家人叫丧也不是这么个叫法啊。要是再让我听见你瞎吆喝,我一定要下床和你理论理论,就算不为我,也要为车厢里的其他乘客考虑不是? 心里面虽然这么想,但这种事情终究不能管得太多,出门在外,什么事情都得悠着点,否则便有可能碰上不必要的麻烦。 即便如此,觉还是得睡,为了隔绝外界的干扰,我将头蒙在枕头底下,准备来个蒙头睡,这样一来,什么声响都影响不了我。 不知道今天黄历上到底是怎么写的,简直是背到家了,我将枕头捂上,一分钟没有,床边就有人推我。 刚开始我没在意,心说你推吧,老子不理你就是了,可到后来,那人竟然还越推越起劲了,床也跟着摇动了起来。 我顿时火冒三丈,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来一看,竟然是阿凡达。 我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一伙的,你们不睡觉老子不管,但你他娘的别打扰老子睡觉行不行,我都快被你俩整成神经衰弱了。” 阿凡达眼神慌乱的看着我,没有管我说的,只是让我下床,然后把我拉到卫生间里,嘴里哆嗦着对我说:“麻子,你注意到刚才那个人没有?” 我肯定的回答了他,可他却慌慌张张的打开水龙头,狠劲儿的冲洗了一把脸,痴痴地照着镜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他这副模样,我非常疑惑,问他怎么了,他郑重的看着我,说道:“麻子,咱们可能完了。” 一个月艰险的经历下来,改变了我对许多事情的看法,尤其是当有人用这种不成器的语调对我说话,我心里面就十分的不爽,便训了他一顿,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完了,你他娘的能不能有点出息,就这种心境,还好意思拉我去倒斗? 阿凡达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叹了一口气,说道:“麻子,不是我没有出息,是咱们这一次确实摊上大事了,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这么鬼鬼祟祟的啊。” 我疑惑的看了看他,问他难道发现了什么? 他听我这么说,将头从门里探出去,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一样,赶紧缩回来,将门反锁起来,低声说道:“刚才那个吆喝的人,很有可能是个走背子。” 我愣了一下,他看我不明其意,接着说道:“就是土夫子的意思,走背子这种称呼,通常只流行于东北地区,是东北倒斗界对土夫子的一种行话。” 我点了点头,心里面思索了一下那人刚才吆喝的内容,但还是不太明白意思,就让他接着说。他说道:“我来之前已经查过了,那人口中所说的黄岗梁,正是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位于大兴安岭林区腹地,是大兴安岭地区海拔最高的一座山峰,有两千多米。而他刚才却说那个地方出了走背子,声音还那么大,什么意思?肯定是想说给旁边其他人听的,说明他肯定看出了我们的来路和企图,警告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在此期间,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神,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丝怯懦和虚假,心里面也自然而然的多了一丝防备,不清楚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就问他道:“所以你便认为他是土夫子?” 他郑重而又肯定的回答了我,而后说道:“不仅是土夫子,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土夫子,因为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的身份和目的,来头肯定不简单。”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身份?什么身份?我告诉你,老子可不是什么偷东西的贼,我的身份,是学生。” 他想开口反驳,我又说道:“再说了,你事先也没有告诉我咱们此行要去什么黄岗梁,因此可能是你在做准备工作的时候,走漏了风声,不然咱们身上没有带半点掏土的工具,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你还真以为这世上有人会有这种本事,能够观人见物?” 阿凡达看我这么说,眼睛登时睁的比牛眼睛还大,说道:“不可能,什么准备工作,正因为没有带半点倒斗的工具,因此更不可能出岔子啊。” 我看着他的眼神,笑了笑,没有说话,而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眼睛愣愣的盯着我,舔了舔嘴唇,想说什么,但是我摆出手势,让他打住,表示不想再听他瞎扯淡,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我麻子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白面书生了,因此不要拿你的智商来思考我的智商,要是再不说实话,下一站老子就下车,黄岗梁,你自己去。 说完,我就开门往出走,他看我生气了,赶忙将我拉进来,嬉皮笑脸,毕恭毕敬的对我说:“麻子你别生气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这一次并不是只有咱们两个人,黄岗梁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接头的人,倒斗用的工具,全在他们那边。” 我摆了摆手,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早就看出来你还联系了其他人,要不然咱们此去遥远的东北,没有做任何的准备,你还能如此坦然?你的骗术未免也太不高明,我的意思是说,你联系的人,都是些什么身份,他们是谁?” 他听我这么问,支支吾吾的不好好回答,老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 看他还是这副怂样子,我当下就来了气,打开门,正准备摔门而出,他却突然开了口。 “是鸭子。” 听到这三个字,我便愣在了原地,心里就像打翻的五味瓶,完全不是滋味儿,脑海中时不时的闪过鸭子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这件事,恐怕已经由不得你了。” 当时的我天真的以为,自己的事情,以及今后的路,都可以由自己一手掌控,旁人根本无法左右,可命运就像是在和我开一个巨大的玩笑,自打那方叔古墓开始,我的人生,就已经被安排的有理有序,下一步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似乎都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丝毫无法改变,这种苍白乏力的感觉,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真切。 就好像棋盘上一枚小小的棋子,被人指尖轻轻一拨,就可以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然后,你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阿凡达看我这个样子,也大概猜出了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麻子,你不要怪我骗了你,咱们几个这么要好的兄弟,现在就因为一个大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害死老六不说,而且还使我们之间互相猜疑,哪里还有几个月前情同手足的关系。我知道,你已经累了,不想再掺和进来,但是你要明白,老六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兄弟,就算犯了什么巨大的过错,但也罪不至死吧,可大头、可大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就把他给杀了,他、他还是人吗,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他说着,便哽咽了起来,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我看着他哭,触动万分,眼眶也变得湿润,但却没有哭出来,只是默默的安慰着他,心里面就像波涛汹涌的海洋,忿忿难平。 他在我的肩膀上靠了一会儿,哽咽的说道:“当初鸭子让我想方设法骗你来,我是一百个不情愿,因为你刚从东海回来,肯定不想再染指这件事了,再者说,频繁的下斗找人,就算不拿东西,久而久之,三人成虎,你也就与真正的盗墓贼无异了,我们还都是青春年华的学生,名份对于我们而言尤为重要,因此我们谁都不想背上‘贼’的名号。” 他抹了一把鼻涕,接着说:“但是当他向我说了老六的死因之后,我就改变了我的看法,因为我这个人,虽然平时看起来很没出息,但是一旦到了关键时刻,我是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老六死的不明不白,做兄弟的我,怎么能弃之不顾呢?大头心冷,杀了老六,我们就应该用更冷的心来惩罚他。就像鸭子给我说的,我们都嫌这个世界太冷,但是又有什么能比得过我们那冰冷的内心?在这个世界,对付冷心之人,恐怕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吧。” 第三章 恐怖的眼神 我愣住了,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更冷的心”是什么意思,想问他,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只好说道:“老六死了,我们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但是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大头就是凶手,不能妄下定论。因此这件事,还是应该等以后调查清楚再做决断也不迟。” 阿凡达用凝重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点了一支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我接着说道:“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我也没有其他的退路,只好跟你们去那边看看,但我还是搞不清楚,听你刚才的口气,此去大兴安岭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调查大头的目的,可你们又是怎么知道大头就一定会在黄岗梁出现呢?” 阿凡达抽了一口烟,缓缓地摇了摇头:“这个到时候你自己去问鸭子吧,我的主要目的是拉你入伙,其他的事情,鸭子对我是绝口不提,我也不清楚。” 我的心里直犯嘀咕,想起了那张七星拱月图,心说鸭子他们不会真相信那张破纸吧? 要真是这样,那张图上的地方还多着呢,我还得遭多少次这样的罪? 正想着,突然有人在外面敲门,估摸着应该是内急的乘客,因为整节车厢就这么一个卫生间,我们两个又在里面磨蹭了这么长的时间,肯定有人憋不住屎尿。 我没有多想,正准备开门,阿凡达突然神经质的拉住我,鬼鬼祟祟的,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摆出口型,意思是让我不要开门。 我白了他一眼,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咱们又没有杀人放火,犯不着这么怂包。 说着,我就将门打开,可接下来的事情,差点把我的心脏吓的跳出来。 我才将门开出一个门缝,确切点说,只有能勉强塞过去一只拳头的空间,一个干枯的不能再干枯的身体就已经挤了进来,先是手臂,再是腿,然后,身体的其他部分都挤了进来,最后,一颗畸形的脑袋也随着整个身体被拉了进来,紧接着,我就看见一双极具杀气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我,把我吓得,踉跄着就往后靠。 慌忙之中,我伸手抓住了旁边洗手池的水龙头,才没有被吓得跌倒,可阿凡达的情况就没有那么乐观了,惊叫着,一脚就踩进了后面的便坑,滑翻在地。幸亏里面没有存货,要不然他可真的就惨不忍睹。 我镇定着自己的情绪,赶忙将他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脸,可他却好像已经被吓傻了,半张着嘴,表情木然的盯着那个中年人看,怎么拍都没有反应。 片刻功夫,那人已经完完全全的挤了进来,此时我才认出来,他就是刚才那个瞎吆喝的中年人,整个人虽然瘦骨嶙峋,但是怎么也不可能从如此窄的门缝中挤过来,尽管亲眼所见,可心里面还是不怎么相信。 他反手将门锁住,用他那足以杀人的眼神冷冷的看了我们一会儿,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冷笑,嘲讽的说道:“没想到鸭子让我来,就是为了接你们这么两个乳臭未干的怂包。” 他声如其人,毫不拖泥带水,非常的精干。 我瞟了他一眼,说道:“这么说,大家都是自己人喽?” 他又讥讽的笑了一声,背过身去,没有再说话。 阿凡达一听他竟然是鸭子派来接我们的,登时也不痴呆了,但是因为刚才实在被他吓得有点过头,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因此哆嗦着问道:“你、你你当真是、是他派、派来的?可他、他怎么就没有跟、跟我提起过呢?” 那人没有吭声,阿凡达不怒反笑:“看来的确是这样,真的,假不了,他妈的,刚才你在外边瞎吆喝,我、我还以为你是雷子的眼线呢,现在好了,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他说完,看了看我,指着我说道:“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兄弟,麻子,曾经下斗无数,非常的厉害,连鸭子都对他赞不绝口,你们两个可以交流交流,互相学习一下经验也好。” 我的肺都快要被他给气炸了,心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人,对方是什么身份目前是一概不知,这种时候就套近乎拉关系,难道就不怕他的身份有鬼? 要是相信了他,这往后会发生什么,可就真的很难说了。 毕竟现在这世道,人心险恶,不可不防。 但是迫于当前这种场合,我也不好对阿凡达明说,只能勉强伸出手去和那人握手,走一步是一步,看看他的反应再做决定。 那中年人用犀利的眼神瞥了我一眼,我不禁一个哆嗦,赶忙将视线挪开,尽量不和他对视。 可我这时才发现,我的手早已经下意识的缩了回来,并且还微微的颤抖着。 我又扫了那人一眼,他还是用那种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 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一句话,人身上任何一种东西都有可能成为武器,有些人杀人于无形,靠的不是什么刀枪棍棒,就是一个很简单的眼神,它所带来的威慑力,是一般武器根本无法企及的,正如我眼前的这个人,可怕至极。 他的来历,肯定不简单。 但现在还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如果真如他所说,是鸭子派来接应我们的,那么以后了解他的机会肯定多的是,也不急于这一时。 我又硬着头皮,慢慢将手伸了出去,可那人就像触电了一般,突然伸出自己枯瘦的手臂,一把握住我的手,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说道:“别来无恙,麻子,以后你会感谢我的。” 我愣住了,不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疑惑的看了看阿凡达,可他的表情比我还白痴,只好问那人:“先生您还是明说吧,我麻子向来直来直去,也不怎么喜欢别人遮遮掩掩。” 他笑了笑,说道:“因为只有我,才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 我冷笑了一声,抽回和他握着的手,说道:“先生,如果您这样想,那可就太可笑了,因为连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想要什么,先生您还是收回这份心意吧,我不需要。” 那人听我这么说,突然仰头大笑起来,态度转变之快,令人汗颜。 不过他笑他的,我对此并不感冒,打开门就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床上,倒头就睡。 本来就不怎么精神的我,经过阿凡达这么一折腾,睡意更加浓烈,头沾上枕头才十来秒钟,我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冥冥之中感觉有人在摇我的身体,我迷糊着眼睛一瞅,原来是阿凡达,旁边则站着那个中年人。 我没好气的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我现在非常累,让他别打扰老子休息。可他却说:“别睡了,到地方了。” 起先,我还以为他是在拿我开涮,也没理他,他又说:“真到地方了,不信你看看窗外。” 我迷糊着眼睛眯了一眼窗外面,发现已经到了晚上,火车也停了下来,而这里,好像是一个火车站台,乘警正在协助乘客下车,并且还一一检查着乘客的证件。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阿凡达:“这才多长时间,就到了?” 他说道:“当然没有,才过了一半,这里是石家庄。” 我说那你叫醒我干什么?失眠了?看我睡得美滋美滋的,羡慕嫉妒恨?你小子能不能干点正经事儿,成天来这些邪门歪道也就算了,竟然还骑到我头上来了,忍你一两次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阿凡达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和我扯犊子,示意了一下那个中年人,那人冷冷的看着我,说道:“我们就在这里下车。” 尽管他的眼神很可怕,但是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愣生生的就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想看看他还能放出什么洋屁,可老半天,他硬是没有多说一句话。 阿凡达看我们俩这样,在眼前挥了挥手,说道:“我说二位,咱能不大眼瞪小眼吗?雷子可全都在下面呢,咱们是去是留,麻子你倒是吭个声啊,否则待会儿要是落在他们手里,那可只有吃牢饭的份喽。” “什么意思?”我扫了一眼窗外的乘警,也觉得有点反常。 “上车的时候查证查票,再正常不过,可这下车也如此严查,肯定有问题,说不定雷子已经知道,我们就在这趟车上。”那个中年人冷冷的说道。 我觉得他说的既有道理,又很别扭,就说道:“说的好像是我犯了什么事儿一样,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查就查吧,怕什么?” 那人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去。阿凡达无奈的说道:“麻子,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会儿一直犯浑呢?没做亏心事?东海里面,你难道没有带出来任何东西?亏你说的出口。再说了,就算你自己没干什么,但我身边这位的身份,你应该明白吧?现在不走,等一会儿雷子要是查上来,我们想走,都没那个机会了。” 第四章 瘦子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面只觉着非常好笑,没好气的说道:“阿凡达,算起来,咱俩应该有三年的交情了吧,平时也没见你怎么维护我,可今天一个不明身份的外人,短短的几句话,你就相信了他,这未免也太过虚假,让我跟他同行,你还嫌我栽的跟头不够多?再者说,我相信鸭子他们的办事能力,雷子是不可能查到我头上来的,至于他……” 我犹豫的看了那人一眼,接着说道:“想走就走,与我无关,就算没有他,咱们照样能和鸭子碰面,不需要什么接应。” 那人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尽管幅度不是很大,但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不可能看错,可他一直背对着我,也不清楚他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阿凡达很无奈的看着我,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倔,看了一眼那个中年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说话,这时候火车上突然上来两个人,左右环顾着,好像在找什么人,眼神非常的怪异。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面开始堵得慌,心跳也逐渐加快,索性也就不去看他们,扭过头看着车窗外的人流。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两个人突然瞪直了眼睛,加速朝我们跑了过来,看样子,好像要吃了我们一样。 我身边那中年人见状,用手按住座椅,一个侧翻翻到车窗旁边,挥拳一下,就将车窗玻璃打的粉碎,看的我,眼睛都直了。 那两个陌生人此时已经跑到我们跟前,一个人将我的双手挽到后背,控制住我,另一个人一脚就将阿凡达踹翻在地,从腰间掏出手铐就想给他拷上。 此时的我才隐约明白,这次可能真的是落在雷子手里了。 那中年人反应极快,一个侧踢,将准备给阿凡达上铐的雷子踹了开去,紧接着,又和控制我的雷子扭打在一起,并且拼命的喊道:“快走,从窗子上跳下去!” 惊慌失措的我踉跄的站起来,痴痴的看着地上厮打的三个人,脑子里面非常的混乱。 可能是因为动静过大,又陆陆续续的上来很多人,其中不乏穿便衣的雷子,看见我们,前扑后拥的就冲了过来,看这阵势,想必提早就摸清楚了我们此行的路线,计划在这里将我们团团包围,一网打尽。 阿凡达看我不知所措,拽着我,指着旁边被中年人打碎的车窗,大声吼道:“快往下跳,不然就走不了啦!” 我指了指那个还在和雷子厮打的中年人,阿凡达看出了我的意思,吼道:“放心吧,咱们先走,他会脱身的!” 那些冲上来的雷子此时已经近在咫尺,并且怒吼着要抓住我们。 我心一横,转身就爬上车窗,跳了下去。 可下去还没站稳,阿凡达就跟着跳了下来,一下就给我来了个泰山压顶,骑到我的头上,将我压倒在地。 我揉着脖子,艰难的往起来爬,但是那些雷子的速度贼快,有几个甚至直接跟着我们跳下来,如狼似虎,站都没站稳,掏出手铐就想给我拷上。 见到这种情况,我也没有多想,照着他的脚腕狠狠地踹了一脚,那雷子本来就没怎么站稳,被我这么一踹,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我心里稍作慰藉,但是后面的雷子没有给我们喘息的机会,很快就追了过来,阿凡达赶紧将我扶起来,拉着我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火车站沿途人山人海,根本就无法快速的奔跑,再加上后面的雷子那么多,很快我们就体力不支了。 眼看着那些雷子慢慢追上我们,阿凡达突然扯开嗓门大喊道:“有炸弹!” 我一愣,心说聪明啊,这一招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周围的人听到竟然有炸弹,一下就炸开了花,尖叫的,抱头鼠窜的不计其数,场面混乱不堪。 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我还是个有脑子的人,这点觉悟总得有吧。” 我说不错,觉悟还挺高的,看来你是个好苗子,组织上没有看错你。 我们趁乱甩掉了那帮警察,穿梭于人群之中,慢慢靠近出站口,想着找机会溜出火车站。 尽管出站口的保安和工作人员非常多,极力维持着秩序,但是由于场面实在太过混乱,他们也是力不从心,因此我们决定随着人群混出去。 意外往往出现在预料不到的时候,正当我们以为已经成功混出去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认出了我们,并且大声嚷嚷道:“他们在那儿,快,抓住他们!” 他这么一吼,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投了过来,把我看的,脸上一阵滚烫,顿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所有保安和工作人员都朝着我们挤了过来,我们赶紧逆着人流往回挤,突然,周围所有的灯在一瞬间熄灭,整个火车站一下陷入绝对黑暗之中,让本来就躁动不安的人群更加混乱不堪,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抓住机会,死命的挤出出站口,随着近乎疯狂的人群往街道上跑,心里面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说就算那些雷子不为倒斗抓我们,也完全可以给我们扣上危害公共安全罪的帽子。 沿着街道跑了没多远,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就停在我们旁边,司机摇下车窗对我们喊道:“快上车!” 我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火车上那个瘦骨嶙峋的中年人。 他不是被雷子给抓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又喊一声,让我们快点,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赶紧上了车。 他二话没说,开足马力,马上就离开了火车站。 我们重重的喘着粗气,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回想着刚才那一幕幕触目惊心的画面,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我瞥了一眼中年人,喘了几口粗气,问道:“你是怎么脱身的,为什么要帮我们?” “因为一个承诺。”他紧握着方向盘,冷冷的说道。 “承诺?什么承诺?”我不解。 他摇了摇头,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这个人真有意思,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不过我喜欢。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因为我曾经答应过鸭子,一定会万无一失的把你们接应出来,就这么简单。” 我苦笑了一声,心里面百般滋味,说道:“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幼稚的人,为了一句话,一个所谓的狗屁承诺,就敢不惜一切?” 他冷笑了一声:“年轻人,难道就没有人告诉过你,什么叫做一诺千金吗?” 他这一句话,就像是当头给我泼了一盆冷水,唤醒了一些我内心深处已经否定已久的东西,我也不清楚它们到底是什么,但是在这一瞬间,我的心,似乎变得没有以前那么沉重了。 阿凡达看我们的谈话陷入僵局,咳嗽了一声,强颜欢笑道:“既然现在我们已经摆脱了那些雷子,而大家又都是自己人,那就没有什么见外的了,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不要总是板着脸,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 我们两个都没说话,把他冷落了一阵,他抿了抿嘴,接着问道:“我说这位大哥,既然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以后难免要一起出生入死,不妨告诉我们,如何称呼?” 那中年人笑了一声,说道:“本人打小双亲早逝,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自然无名无姓。” 我无奈的看了看阿凡达,他也露出和我同样的表情,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无名无姓……大哥,您就别逗我们了,人总得有个称呼吧,要不然我们以后……” “称呼这个东西,可有可无,可变可不变,不同的环境之下,就可以有很多种不同的叫法。就好像你今天叫阿凡达,明天就可以叫小凡,后天就可以改成达达,但不管你叫什么,你始终还是你,没有人能够替代。你们看我这么瘦,要是嫌麻烦的话,就叫我瘦子,简单又好记。” 这种冠冕堂皇的回答,我今天还是头一次听说,可这非但没有引起我的反感,反而让我觉得,这人非常的有趣。刚才在火车上的时候,还觉得这个人跟个神经病似的,遮遮掩掩,一点儿也不洒脱,可才经过短短几句话的交谈,我的内心便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越发想深入的了解,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阿凡达听到他这么回答,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大哥,您可真有意思,想不到鸭子竟然还有您这样的朋友,不仅身手了得,脑子也挺灵光,就连嘴皮子也这么厉害,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呐,佩服佩服。” 瘦子摆了摆手,说道:“你不用佩服我,都是逼的,要是把你放进我打小生活的那种环境,指不定你也会变成这样,人这种生物,都不愿意被别人踩在脚底下,要想翻身,你就必须得奋斗,这个理儿,你懂还是不懂?” 他说完,回头扫了一眼我们。 尽管我感觉气氛已经缓和了很多,但是一看到他那凶煞刺骨的眼神,我忍不住就是一个哆嗦,心说别的我不想了解,我唯独就想知道,他这眼神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第五章 瘦子的方法 虽然很想知道,但是只能在心里面想想,也不好多问,因为根据我的感觉,他这种人应该很有原则性,一般问他这种问题,他肯定会避而不答。 反正我也跟他合不来,有这些时间,还不如抓紧睡一觉,把火车上缺的觉全都补回来。 这样一想,我就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 不知道阿凡达是不是故意的,我刚闭上眼睛,他就笑着跟瘦子说:“您可真是太谦虚了,厉害不说,而且还很低调,很是令人尊敬,不过……” 他欲言又止,不知道想说什么。 我心里暗笑,假装继续睡觉,可耳朵却竖的老长,想听听他究竟能放出什么洋屁。 他接着说道:“不过,有几件事情,我还是不太明白,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说明?” 他左一个“您”,右一个“您”,听得我心里十分别扭,虽然这是一种尊称,但是我从内心深处就不怎么喜欢这种叫法,总是感觉太做作,太见外,不够洒脱。 但我此时也不好打岔,因为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事情搞不明白。 阿凡达顿了一下,估计是在看瘦子的反应。 几秒钟之后,阿凡达开口道:“这第一件事,想必您心里早都有了答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鸭子要带我们去的地方,是东北大兴安岭腹地的黄岗梁,而我们现在又在这里提前下车,路途遥远,并且沿途肯定会有雷子的围追堵截,我们现在虽然暂时摆脱了雷子的追捕,但是这也只是暂时的,您来接应我们之前,肯定早都想到了这一点,照您的意思,我们目前,应该怎么办呢?” 瘦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这个我来的时候确实想到了,也做了相应的准备,但就是不清楚可行性有多大了。” 阿凡达顿了一下,苦笑了一声:“无所谓了,我们现在这地步,有办法总比没有的强。有句老话说的好,不成功,便成仁,反正我已经铁了心干这票了,雷子就算抓住我,我也会咬舌自尽,不会让您和鸭子他们受牵连的,您就放心大胆的说吧。” 我终于按捺不住,睁开眼睛,想仔细琢磨琢磨他说的办法。 阿凡达对我怪异的笑了笑,我无奈的回了一个表情之后,就转头看着窗外。 车窗之外,华灯初上,车流人涌,川流不息。 我们开车所经过的地方,一片高楼大厦,灯红酒绿,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看样子,我们正处于石家庄市的闹市区,拥堵严重,车速也非常慢。 眼看着就要堵车停住,瘦子从容的拉回手刹,车便停了下来。 他从座椅旁边一个工具槽中取出罐装啤酒递给我们,自己也拆开一个,狠狠地灌了一口,抿了抿嘴,说道:“干了再说。” 看他这么豪爽,我们也只好奉陪,三个人干了几次之后,他打了个长长的饱嗝,然后说道:“以我们现在的处境,要想避开那些雷子的耳目,所有官方的交通工具我们都不能乘坐,另外,我估计,所有通往哈尔滨的公路和高速,都有可能已经被警察层层设卡,我们要想顺利而又快速的到达哈尔滨,和鸭子他们会合,恐怕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您尽管说。”阿凡达直勾勾的盯着瘦子。 瘦子看了看他,笑了一下,灌下最后一口啤酒,将啤酒罐捏扁,而后说道:“我来接应你们之前,已经在南二环那边租好了房子,到了那里,我自然有办法带你们出城,至于什么办法,你们就不用管了。” 显然,他这种说法很难搏得我们的信任,心说虽然你是鸭子的朋友,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有些事情,你不说清楚,就无法说服我们继续跟着你走。 阿凡达当即就问了:“瘦子哥,既然咱们现在都是一条道上的,有些事情我们迟早都得知道,所以,晚说不如早说,你就告诉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后果啊。” 瘦子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只是这个方法非常危险,我害怕你们一旦知道,就会立刻否决。” 他这一句话说的我们更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也终于忍不住的说道:“是一是二,先说出来听听,我们虽然没有你们那么丰富的社会阅历,但这一个月来也见过不少事情,有些东西,见怪不怪。” “就是。”阿凡达瞥了我一眼,嘿嘿一笑:“虽然我没有麻子那么丰富的下斗经验,但我好歹也算得上是一条梁山好汉,革命的大无畏精神我可发扬了不少,就算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含糊。” 我心里暗笑不止,这年代,什么人才都缺,可唯独就是不缺吹牛皮的,他这种人,连草稿都不打,满嘴喷粪,幸亏我现在行事比较稳重,要不然以我以前的脾气,肯定当场就训他一顿。 拥堵的现象开始慢慢缓解,瘦子发动车,打着方向盘,苦笑了一声:“话先别说的太早,有些事情你没经历过,你就永远不会知道什么叫做感同身受,这不是影视剧,所以不要一直用玩乐的态度来对待,下斗是这样,现实,也是这样。” 阿凡达被愣生生的泼了一头冷水,顿时哑口无言。 我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为了阿凡达的面子,我还是开口道:“可你所谓的方法,就算你现在不告诉我们,等一会儿我们还是得知道,你这么大费周折的卖关子,究竟有什么意义?”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你们两个这么不依不饶,我也只能束手就擒,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待会儿到了那地方,你们就只能按照我的方法来,否则要是被雷子给逮了去,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我们两个都愣住了,阿凡达更是夸张,嘴唇气的直哆嗦,想说什么,但就是说不出来,十分的激动。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消消气,看那瘦子接下来会说什么。 瘦子说他为了不招惹雷子的耳目,选择在距离火车站较远的南二环租了一间房子,作为临时的住所。 这是一栋四层高的小招待所,房东是个六十岁的老太太,人很和气,关键是租金出奇的低,才二百块钱一个月。 瘦子当时很疑惑,虽然南二环不在市中心,但好歹也算得上是闹市区,二百块一月的房子,他可真心没见过,就算在郊区农村,也碰不上这么好的事情啊。 一般人遇见这种事情,肯定都会感觉到不正常,就更不要说长期下斗挖蘑菇的瘦子了。不过他没有和那老太太抬杠,想凭借自己敏锐的职业判断力,看看那房东老太太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天晚上,他悄悄地溜出门,想去楼上其他房间串一串,问问情况。 他的房间在一楼,可刚一出来,他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整个走廊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昏黄的灯光打在四周的墙壁上,显得异常诡异恐怖。 他一个门一个门挨着敲,可里面都是一片死寂,丝毫没有什么回应。 他又上楼去看了看,但是结果还是一样,整栋楼除了他之外,没有住任何人。 尽管离奇古怪的事情见的多了,但那都是在下斗的时候,在热闹的大都市碰见这种情况,他还是头一回,心里面不免有些紧张。 因此就急匆匆下楼,去找那个房东老太太。 那个老太太住在这栋楼旁边的一个活动板房之中,这个时候瘦子才看出了端倪,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楼房不住,偏要住在一个简陋的活动板房之中呢? 但他来不及多想,推开门就冲了进去,可里面什么人都没有。 但是桌子上,却放着一沓又一沓给死人烧的冥币。 大惊失色之下,他急忙退了出来,这个时候,外面走过来一个胖小伙,戴着黄色的小眼镜,看上去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手里面还提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 他说道这里,我和阿凡达都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面好像有块石头压着,很不舒服。 瘦子此时也没了主意,只好慌忙的上前打问道:“这位兄弟,你知不知道这里的房东老太太去哪儿了?” 胖小伙用很诧异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疑惑的问道:“什么房东老太太,这里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你找错地方了。” 说着,他就准备进到那活动板房里面去。 瘦子急了,不依不饶的跟那胖小伙说了近来遭遇的事情。 刚开始还好,胖小伙不以为然,可后来,越听,他的眉头就皱的越紧,到最后,他的表情都变得非常扭曲,全身不住的发抖,手里一松,那个红色的塑料袋便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一看,全都是崭新的冥币。 瘦子看到这种情况,心里面琢磨着有戏,就用了一些非常规手段,威胁他告诉自己前前后后的来龙去脉。 原来,三年前,当地的开发商准备在这里盖一栋小高层,但是人手不够,招聘许多工人和保安,而胖小伙恰巧是无业游民一个,便通过简单的劳工合同,顺理成章的就成了建筑工地里的保安,负责人员安全保护以及建筑工地的财产保护工作。 说实话,保安这种工作,只要所管辖的区域一切平安,那就能闲出病来,可一旦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生活状态一瞬间就会跌入修罗地狱,苦不堪言。 而这种倒霉的事情,还就偏偏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第六章 胖小伙 那天中午,胖小伙正坐在活动板房里面吃东西,不经意抬头往窗外一看,发现自己的养母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提着水果正朝他这边走过来。 他非常高兴,因为刚一出生的时候,亲生父母就因为家庭情况困难,把他抛弃在大街上。那还是寒冬腊月,气候非常严寒,人来人往之中,只有一个中年妇女收留了他,成为了他的养母。 这些年,自己都是靠养母一手抚养,长大成人,她是胖小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而如今,养母已经从当年那个成熟漂亮的中年妇女,变成了现在满头银发的花甲老人。 看着母亲一瘸一拐的身体,他的心里触动万分,眼眶湿润着急忙跑出去迎接他的妈妈。 可下一秒之后,一大堆建筑垃圾从天而降,一瞬间就掩埋了母亲那慈祥的面孔。 其后的结果可想而知,他哀嚎着,一下又一下拨开废墟,可摆在他面前的,只是一片血肉模糊。 惨不忍睹。 他悲愤的去找总工头,要求给个说法,但是总工头却以合同中未规定要保障工人家属的安全为由,不予以任何赔偿。 被逼无奈之下,他只好走上了法律的途径,但是判决结果更是和那总工头的说法如出一辙,没有半点分别。 绝望悲痛之中,他想到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妈妈却托梦于他,其实自己没有死,只是去了地底下,不要伤心难过,自己会将正在建设中的这个楼盘送给他,要是想敬孝心,每天给自己烧些纸钱即可,要是想见她,就想法设法进入这个楼盘的底下,自己会在那里和他团聚。 母亲的话,他似懂非懂,可自那以后,建筑工地上接二连三的就会死人,离奇古怪,甚至有些工人在晚上还看见一个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提着水果的老太太在楼里面飘来飘去,就好像鬼魂一样,非常的恐怖。 一传十,十传百,没多长时间,这里闹鬼的事情就天下皆知了,许多工人深感害怕,纷纷辞职,最后,连总工头和开发商也感觉到不妙,相继请来许多道士作法,可这非但没有丝毫作用,那些个道士也因为看见了什么东西,被吓得全身发抖,撒手不干,开多高的价钱都无济于事。 无奈之下,开发商只能放弃这片楼盘,计划中的小高层只盖了四层,就草草停工了。 胖小伙看到这种情况,心里面也大概明白了七八分,看来梦里母亲对他说的话已经应验,现在这栋楼已经是空楼一座,除了他没有人敢靠近,日子一长,自然而然也就归他所有,无可厚非。 但有些事情,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让他去这个楼盘的底下找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心说妈妈这么给我说,肯定有她的理由,我照做就是。 于是他就在这栋楼的一层,随便找了个房间,拿着铲子就往下挖。 可谁知道下去十来米,竟然挖出来一个四足羊方尊鼎。 那鼎是青铜材质的,长宽高非常规整,各有十几公分,并且质量出奇的大,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玩意儿完完整整的从土里掏出来。 突然之间挖出来文物,让他悲痛欲绝的心得到了一丝慰藉,赶紧继续向周围挖,结果,越来越多的文物被他给掏了出来。 比如说陶器鼎,鬲,三足盘。 又比如说原始瓷尊,瓷豆云云,总数有一百多件,种类繁多,在所多有。 当然,他当时只知道这些是古文物,并不清楚这些文物的名目,直到后来遇见了瘦子,他才渐渐对这些文物有了一定的了解。 不过,这是后话。 如此之多的文物,让那胖小伙是目瞪口呆,心说肯定是母亲的在天之灵保佑自己,知道自己情况不好,便告诉自己这么一个来钱的法子。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劲,这栋楼底下埋藏着这么多的文物,为什么施工队在打地基的时候,却丝毫没有发现呢? 但是他并没有过多的追究,心里想着这个社会如此黑暗,对我如此不公,我也没必要跟你们客气,这么多值钱的蘑菇,不要白不要。放在以前,我肯定会思虑思虑,或许脑门一热,还会上交国家,但现在,想都不要想。 老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种为了谋私利的想法一旦出现,就很难再消除,他连夜把这些文物掏出来,准备第二天在附近的古玩市场出手。 毕竟不是专业的考古人员,不懂得什么叫发掘,只懂得挖掘,又因为那些文物年代久远,结果到最后,大部分都被他活生生的给掏碎了,只留下一小部分材质坚硬的青铜器,但是一出手,价格仍旧是天文数字,足够他三五年的花销。 第一次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就有如此丰厚的利润,这使他彻底对千篇一律,按部就班的工作失去了兴趣,当即就准备改行换道,挖坟盗墓。 为了掩人耳目,不让别人知道这底下曾经掏出过古董,他便自己购买了一些粉刷颜料和工具,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将整栋楼里里外外简单的装修了一下,使其看上去有模有样,并且还挂上了招待所的牌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栋楼里面的阴神野鬼已经被人给收了去,因此这里闹鬼的事情慢慢的也就没有人再提。 但是因为顾虑很大,来这里住店的人少之又少。 不过,人少,并不代表没有。 这天,瘦子为了在石家庄找到临时落脚点,一路悠悠逛逛,来到了这里。 由于长时间没有找到合适的住所,他心烦意乱,也没心情继续找,心说还是随便找个地方凑合凑合得了。 这样一想,他便进来找房东。 是个老太太,正坐在楼门口,一边织毛衣,一边晒着太阳。 之后,就发生了瘦子刚开始说的那些离奇古怪的事情。 听到这里,阿凡达哦了一声,想了想,问道:“那后来呢,你还真就住在哪儿了?” 瘦子说道:“当时,那胖小伙在我的威胁之下,说出了所有的事情,当然,也包括楼基底下有古董的秘密。我天生就是干这个的,到手的鸭子,怎么可能就让他飞了?当下就要求那个他带路,顺着他挖下去的地方看看,底下的具体情况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有古墓。” 我们都默不作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说道:“下到最底下的时候,只剩下一些被胖小伙弄的残破不堪的古董碎片,乱七八糟的洒了一地,狼藉不堪。我非常恼火,真的是暴殄天物,糟蹋东西,后悔我当初为什么没有早点来这个地方,那样的话,说不定现在,那些蘑菇早都已经被我倒腾出手了。” “依你看,那些蘑菇,都是些什么年代的东西?”我问道。 他向车窗外面望了望,若有所思的说道:“根据我的经验,地上的碎片大多数都是陶器碎片,而古代,随葬物件里面陶器居多的,基本都在夏朝到秦朝这一段时间,秦以后,瓷器慢慢兴起,逐渐取代了陶器的社会地位,陶器随葬的习惯也就慢慢消失。可后来,胖小伙却说他还出手了一部分青铜器,这个时候我才断定,这些蘑菇埋下的年代,不是商朝,便是西周。” 我一听到西周,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方叔,神经也不自觉的紧绷了起来,问他道:“那为什么不是东周呢,东周难道就没有青铜器?” 他说道:“历史上,西周是个繁荣强盛的时期,虽然战乱不少于东周,但是综合国力异常强大。可分裂以后形成的东周,各种弊病不断凸显,内忧外患接踵而至,国家积贫积弱,摇摇欲坠。而那个时候,青铜器又是极其贵重的器物,就算是卿大夫一类的高官,死后随葬青铜器的也非常少见,但根据胖小伙的说法,他挖出来的青铜器,其数量远远超过了普通东周官爵所能承受的范围。因此,这些蘑菇十有*是西周时期入土的。” 阿凡达眼神之中充满了敬佩之色,给瘦子举起大拇指,说道:“真不愧是专业的土夫子,这学识和头脑,我敢说,比现在那些挂着羊头卖狗肉的考古学家厉害多了,真替你感到惋惜,你要是去考古,肯定会让那些徒有虚名的畜生大跌眼镜的。” 瘦子冷笑了一声,说道:“别跟我提什么考古,我听着就想吐,现在的考古,只不过是在国家法律法规的允许之下,进行的盗墓活动,本质上与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而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披着保护传统文化,保护国家文化遗产的外衣,进行一些比我们还要过分的野蛮行径,手段之恶劣,是你们想都不敢想的。” 他说的口沫横飞,慷慨激昂,看来他对中国考古界的印象,已经不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不过我想了想,他说的这种问题,确实有,但充其量也只能是少数,因为考古发掘是国家级项目,要是都照他说的那样,以权谋私,中饱私囊,那这个行业,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第七章 白蚁群 但他的脸色如此难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就让他不必为了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影响心情,还是给我们讲讲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吧。 阿凡达也随声附和着:“是啊瘦哥,这个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你说的这些,再正常不过了,咱们还是不要管这些,继续走自己的路才对啊。”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接着说道:“在大概研究了一下洒在地上的一些古董碎片之后,我又观察了一下土质,结果我发现,附近的土层,基本全都是五花土。” 五花土,是一种非常特别的土壤,陵墓的周围,一般都分布着大量的五花土,因为为了陵墓不受到地质活动的影响,被周围的岩层挤压变形,陵墓的修建者就将各种不同种类的土壤混合在一起,覆盖在墓穴的周围,从而可以起到加固陵墓的作用。 阿凡达不清楚五花土是什么东西,抠着鼻子问我们,我草草跟他解释了一下,让他不要打岔,然后问瘦子:“还真有五花土?那是不是说明招待所的地基下面,有古墓的存在?” 瘦子露出一副苦涩的表情,说道:“当时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因此就想继续往下挖,可才下了几铲子,就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一下都铲不下去了。” “是不是又挖出了青铜器?”阿凡达露出一副猥琐的笑容。 我说你他娘的有出息点,别整天惦记着靠这吃饭,不现实,并且你不要忘了咱们此行的主要目的,最好不要把过多的精力放在这上面,否则要是吃亏了,就别怪我麻子没有警告过你。 他嬉皮笑脸的给我做了个作揖,说我说的对,这种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也不急于这一时。一副应付我的模样,看的我连连摇头,非常无奈。 瘦子继续说,他们将周围的土清理干净以后,发现原来是一片墓墙,上面的墓砖体积非常大,长度足足有五十公分,远胜于我们今天的砖头。 到这里,他基本可以确定,底下是一个墓穴。 一个古墓被他歪打正着,身为一个土夫子,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的。 为了弄清楚这个墓穴的结构和内部情况,他决定进去看看。 但是目前,他并没有找到墓穴的入口,而这片墓墙又如此的坚固,一时间,他竟没了主意。 这个时候,胖小伙灵机一动,说他在装修这栋楼的时候,买了一把电钻,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瘦子一拍脑门,说好办法,但是要想从活动板房那边拉电过来,可能得费一番周折。 胖小伙说再费周折,也比咱们现在干愣着强不是? 其实瘦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毕竟自己是专门靠这个吃饭的,要是连个古墓都进不去,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有两个办法。 第一个,就是去市场买一些强碱,也就是氢氧化钠,洒在墓墙上,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可以看出效果。 强碱具有非常强的腐蚀性,况且它的用途广泛,很多地方都有卖,是一个不错选择,可强碱也有很大的渗漏性,他害怕万一腐蚀过头,渗透到底下的墓穴里面,损坏一些重要的东西,就得不偿失了。 第二个办法,相对来说就比较辛苦了。 他想把洞穴的空间平行扩大,说白了,就是前后左右继续挖,寻找这个墓穴的入口。 因为,一般有墓墙的墓穴,肯定会有入口。 但是这个方法很快便被他否定了,因为底下的墓穴究竟有多大,他一概不知,要是万一大的出奇,挖三五个月,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思来想去,他还是采用了胖小伙的方法,买来十几个插线板,依次连接,直直拉到底下,成功的给电钻通上了电。 一片电钻的噪声中,瘦子便将两片墓砖的接缝处钻透了一个小窟窿。 他将眼睛贴上去看,虽然里面黑不溜秋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却听到一阵又一阵极其诡异的声音,好像是什么动物爬动的声音一样,令他极其的不舒服。 常年进出墓斗,离奇古怪的东西他见过不少,自然也就不能成为阻挡他继续前进的理由,于是就准备继续钻,直到能把墓砖掰下来为止。 正当他准备起身的时候,那小窟窿里面突然钻出来一只白蚁,直接就爬上了他的眼睫毛,他反应非常快,闭上眼睛,一把就将那白蚁拍掉。 可那白蚁粘性大的惊人,并没有完全被他拍掉,又粘连在他的衣服上,继续往上来爬。 看到这种情况,他二话不说,一把将其捏扁,可胖小伙这个时候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疯狂的指着地上大叫。 瘦子低头一看,密密麻麻,成千上万只白蚁就像汹涌的潮水一样,从那窟窿里涌了出来,有些甚至已经从他们的脚上爬了上来。 他暗叫不好,两个人赶紧就往回撤,因为他深知白蚁的威力,成群的白蚁可以在顷刻间,将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幸好胖小伙挖的洞不是直上直下的,虽然很陡,但脚勉强还能撑住,不至于滑下去,要不然,他们两个估计真就成了白蚁的腹中物了。 两个人火急火燎的回到上面,找来一张塑料纸,将整个洞口盖住,然后用土,将塑料纸的边缘紧紧地埋压住,封死洞口。 保险起见,他们还搬来许多的碎石砖,将纸的边缘压的严严实实,确保那些白蚁不会爬出来以后,他们才瘫坐在地上,缓了一口气。 两个人的表情都很难看,胖小伙更是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微微的颤抖。 突然,胖小伙惨叫着一跃而起,双手在浑身上下到处乱抓,并且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好像疯子一样,令瘦子非常惊恐。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赶忙上前,迅速的帮胖小伙脱掉衣服,然后,就发现他的身上沾了好几只白蚁,身上也被咬出了许多红疹。 胖小伙疯狂的叫喊着,让瘦子赶快帮他拍掉。 之后,他也不知道臊了,抓挠着身体,光着膀子就跑了出去,飞快的溜进了活动板房。 为了斩草除根,瘦子一把火,就将胖小伙的衣服烧成灰烬,因为白蚁是一种非常擅于潜伏的昆虫,他这么做,是避免白蚁咬噬最稳妥的办法。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上,看看有没有白蚁潜伏在里面,确保无事之后,他便快速的离开那里,将楼门锁紧,拦了一辆出租,二话不说,拉着只穿了一个大裤衩的胖小伙就去洗澡。 看着膀大腰圆的胖小伙,全身被咬成这副德行,他就忍俊不禁,出租车司机也乐呵乐呵的,时不时的还在后视镜上扫他一眼,气的他,嘴巴直哆嗦。 之后的几天,他们二人没有再回去,住在外面,商量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那胖小伙倒是打趣的很,被咬成这样,非但不惧怕,还一直嚷嚷着要回去报仇,发誓一定要进到那个墓里面,开墓主人的棺,鞭墓主人的尸,拿墓主人的东西,最后,一把火烧完剩下的所有东西,包括哪些恶心的白蚁。 瘦子乐了,让他不要心急,现在得想办法避开那些白蚁,才有可能进到墓里面,否则,一切豪言壮语都是扯犊子,没有任何意义。 谁知那胖小伙对他的说法很是不屑,并且还质问他,为什么总是想着逃避,不迎难而上呢?白蚁厉害,我们就应该比他们更厉害,向洞里面洒满汽油,一把火下去,不就可以解决一切吗? 瘦子一愣,忙说不行,万一汽油渗漏进墓里面,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但是他并没有听瘦子的,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趁着瘦子还在睡梦中,回去将洞里面的东西烧了个精光,什么也没有留下。 瘦子赶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质问那胖小伙,可那胖小伙却让他放心,说墓里面氧气稀缺,火是不会烧进去的,他只是在外围放了火,只是为了能烧焦那些白蚁,仅此而已,没有其他的意图。 瘦子非常无奈,一方面对胖小伙的聪明和勇敢深感吃惊,心说这是一个倒斗的好苗子,可另一方面,又对他的草率鲁莽深感叹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可马上他就明白了,是不是倒斗的好苗子,现在是看不出来的,只有看其在墓穴里面的表现,才能知道答案。 因此,他当即决定,带着胖小伙再下去一次,碰碰运气,要是白蚁真的被他一把火给烧光了,那可确实帮了他一个大忙,进去墓室,也是马上的事情。 保险起见,瘦子准备先采购一批装备和工具。 毕竟是道上混的,几个可靠的朋友还是有的,一个电话,半天不到,就给运到了大门口。 这里面,一些下斗常用的东西就不说了,除此之外,他们还搞了两套密封式雨衣以及一个小型的汽油式喷火器,以防在下面又碰到白蚁群。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们便弄开之前在洞口边压盖的塑料纸,照着手电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 第八章 鬼棺地宫 除了洞穴的内壁被烧的焦黑之外,他们并没有发现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 胖小伙看到这种情况,高兴的不亦乐乎,说肯定是他把那些白蚁烧的化成了灰,因此现在才找不到任何东西。 但是瘦子心里面隐隐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因为他知道白蚁怕火,肯定是在胖小伙放火之前,从那个窟窿里面钻了下去。 他们两个很快便下到了之前的地方,那个黑布隆冬的窟窿就在他们脚下,没有任何变化。 瘦子的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他害怕的就是这个,火苗万一顺着窟窿飘进底下的古墓里面,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暴殄天物的事情。 但是担心也没有用,为了能够尽快进去看看,他们继续用老办法,拿电钻,沿着这片墓砖周围的接缝处钻了好多孔,连接起来,墓砖就有了松动的迹象,然后一脚将其踹的掉了下去,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小缺口。 可奇怪的是,那片被踹下去的墓砖,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迟迟没有发出声响,这让瘦子很是疑惑。 他拿起手电,半蹲着朝缺口里面照,可这不照还好,光线一扫之下,下面几米的地方,赫然是数不清的白蚁,一层压着一层,在手电光的照耀之下,波光粼粼的,就好像白波荡漾水面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瘦子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急忙后退,再也不敢靠近。 胖小伙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副表情,拿着手电也往下看,之后他的脸就绿了,吓得手电一脱手,从缺口处掉了下去。 他呼天喊地的往后靠,全身止不住的发抖,再也不敢前进一步,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豪情壮志。 瘦子赶忙趴在缺口处往下看,只见胖小伙的手电翻转着掉进了白蚁群里,一瞬间,里面就像炸开了花,许多白蚁四散飞溅,纷纷退了开来。 不过很快,那些白蚁便没有了惧意,如狼似虎的冲了上去,几秒钟的功夫,手电筒便被他们吞噬殆尽。 看着手电光消失在底下的白蚁群里,他面如死灰,再也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暂且将这件事放下,等以后有办法再说。 胖小伙此时已经被吓呆了,早都有了退意,一听瘦子这么说,窜的比兔子还快,一下就没了人影。 之后的几天,他们两个日夜奋战,将洞穴回填,重新掩埋了起来,胖小伙也没有再提进去挖蘑菇的事情。 初次在陌生人面前出丑,使瘦子心里面非常别扭,他心有不甘,决心带着胖小伙走南闯北,见识世间奇事,体味人生百态,盗尽天下墓穴,等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再回来解决这个墓葬。 胖小伙是个直人,几天的功夫,已经将所有的事情抛在九霄云外了,当即就答应了瘦子,并且还拜他为师,让他教自己开棺盗墓,风水堪舆之术。 之后的几年里,他们游历四方,进出了许多大小墓斗,积累了许多金银财富,两个人的日子过得是悠闲自在,有模有样。 可腰缠万贯对于瘦子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眼瞅着胖小伙的道行和技艺一天比一天高,他就高兴的合不拢嘴,心说自己无妻无子,一直担心老了以后,谁来继承自己的事业,现在好了,有了胖小伙这样聪明的徒弟,还愁以后的养老不成? 瘦子说道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很显然,他待那胖小伙,就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将自己一生所学,都尽心传授于他,为的就是希望他以后在这个行业能够出人头地,过上好的生活。 但这个世界,人心难料,不知道那个胖小伙的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后面的事情,瘦子就不愿意再透露了,我们也不好多问,只是默默的坐着,任由他开着车带我们走。 “瘦哥,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您方不方便回答?”阿凡达打破沉寂问道。 瘦子缓缓地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阿凡达接着问道:“您之前在火车上说的那两句东北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显然,瘦子早已经料到我们会问这个问题,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给我们做了一番解释。 原来,鸭子在托瘦子来接应我们之前,就已经得知,有另一批土夫子正在接近黄岗梁地区,人员众多,装备精良。鸭子估计,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大头他们,意图很明确,就是想进入黄岗梁地区臭名昭著的鬼棺地宫,所以才通知我们两个尽快过去和他会合。 而鬼棺地宫,是东北地区最为神秘莫测的陵墓地宫。 之所以叫这么一个阴邪的名字,是因为那里面确实诡异万分,不仅机关重重,并且还分布着大量的鎏金棺椁。 鎏金,就是将金和水银混合起来,涂在铜器的表面,加热使水银蒸发掉,但是金却紧紧的附着在上面,千万年也不会脱落。 而鎏金棺椁,顾名思义,就是在铜制棺椁的外层,附着这么一层鎏金物质,使其看起来可以达到金光闪闪,耀眼夺目的绚丽效果。 据说,这种棺椁在那鬼棺地宫里面到处都是,有的,会释放出不知名的剧毒气体,使人当场中毒暴毙,有的会升腾起熊熊烈火,将人化为灰烬,还有的,里面则藏着神秘的机关暗器,趁人不备,便可令其命丧当场。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有些鎏金棺椁里面,还藏着一些不知名的人形怪物。 这种怪物异常凶狠,并且见人就咬,嗜血冷酷,一般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的被咬死,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从古至今,一批又一批的探险队和盗墓贼进到过那个神秘的鬼棺地宫里面,却只有一个人活着出来过,可那个人也被吓得魂飞魄散,精神严重失常,完全失去了人的意识。人们只是从他疯癫后的只言片语中,大概估摸了一下地宫里面的情况。 也就是说,那里面的一切,都只是个未知数。 鬼马子棺又要撂走背子。 瘦子这句话的意思,现在看来,显而易见。 一来,是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 二来,则是为了给我们说明,近日黄岗梁那边,土夫子甚多,鬼棺地宫里的鎏金棺椁,又要大开杀戒了。 我们在佩服瘦子机敏的同时,也对他口中所说的有些事情无法理解。 比如,那所谓的鎏金棺椁,真有他说的那么厉害? 又比如,那些人形嗜血怪物,会不会就是我们之前遇到的咕噜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此去鬼棺地宫,不是自寻死路吗? 可鸭子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难道为了调查大头的行踪,连自己的命都要了? 或者,又是受了那张七星拱月图的影响? 各种疑问涌上了我的心头,我也再一次陷入了这种与自己毫无半点关系的纷争之中。 本来还想知道瘦子刚才到底是怎么从雷子那里脱身的,但现在心烦意乱,也没了兴趣,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们便已经到了瘦子所说的招待所。 和我想象中的区别不大,没有什么招人眼球的地方,只不过,招待所的外墙,全部都被粉刷成了淡蓝色,旁边不远的地方,便是那个老旧的活动板房,而板房的顶上,则不停地闪烁着五个霓虹灯大字。 王瘦招待所。 看到这个古怪的名字,阿凡达乐了,问瘦子道:“怎么样,瘦哥,露出马脚了吧,还说您无名无姓,这下可被我们逮着了。” 他看着那五个霓虹灯大字,用手捻着下巴上寥寥无几的几根胡子,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接着说道:“瘦哥,您这个姓倒还可以,可这个名字,就有点那个了,虽然您确实很瘦,但起名字,也不能按这个来啊,就算您不在乎这个,但是最起码的套路,总归还是要知道一些的。” 他说了这么一大堆,全都是废话,瘦子早都听的不耐烦了,用凌厉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缓缓地说道:“那不是我的名字。” 阿凡达说道:“不会吧,不是您的名字,难道是那胖小伙的?” 他想了一下,眼睛瞪的老大,又说道:“那就更说不过去了,既然是胖小伙,为什么要叫……” 他话还没说完,瘦子就已经下了车,“啪”的一声关上车门,就往活动板房那里走了过去。 我非常无奈,让阿凡达管好自己的嘴,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找胶带把你的嘴粘上,唠唠叨叨的,都快赶上长舌妇了,真他娘的给老子丢人。 说完,我就下车,寻着瘦子的脚步而去,阿凡达不好多说什么,嬉皮笑脸的也跟了上来。 瘦子将我们带进活动板房里面,里面的陈设非常简单。 在顶上电灯泡那昏黄灯光的照耀之下,一张破旧的桌子,一个小板凳,映入我们的眼帘,而桌子上,还摆放着三个鼓鼓的背包,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但唯独就是没有看见那个胖小伙。 阿凡达走动着四处环顾了几下,然后问瘦子,胖小伙现在身在何处? 可瘦子却说,他现在已经到了黄岗梁那边,和鸭子他们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