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教授的小仙女》 1、楔子 楔子 《时教授的小仙女》 文/言筱冰 你有没有遇见这样一个人,仅一眼,便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2014年初春。 031医院。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雪飘了一夜,整个城市白茫茫一片。 丁娴一路踏着雪过来,鞋子透湿,脚被冻得麻木,没了知觉。她被一名身穿常服的男人带领着,上了住院部三楼。 沿着走廊行至尽头,那人停下,轻叩房门。 她抬眼看向门框――普外科516病房。 里头有人应了声。 推门而入,一股消毒水味直扑口鼻,丁娴的目光下意识地移向病床上躺着的病人。 他脸色苍白,胸前打了绷带,一双眼睛紧紧闭着,嘴唇有些发干。 这是她的父亲,在缉.毒行动中被人砍了一刀,正中左胸。那刀口要是再深一点,就会伤及心脏,连命都没了。 丁娴眼睛涩涩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从小到大,她见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总是在忙,忙着缉.毒,忙着抓暴.乱分子,忙着训练新兵…… 母亲说他无情,心中只有国,没有妻,闹着要和他离婚。他没犹豫,趁着休假回来办了手续,把女儿交给亲戚,每月工资按时打回。 丁娴走到病床前,眼睛轻轻眨了一下,刚抬起手,眼角余光扫到一抹颀长的男人身影。她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其他人,连忙调整自己的情绪。 “别担心,手术很成功,不出意外,你父亲今天就会醒。” 清冽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 丁娴闻声望去。 那人立在窗前,一身白大褂,身形挺拔如松。里头穿了军装,领子规整的翻着,脖子白净无暇,喉结突起,下巴线条流畅。 他正低着头,视线落在病例上。 握着病例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他的皮肤偏白,微微泛着冷意。通身的气质超凡,在一袭白衣的映衬下,禁欲味尤甚。 丁娴从不花痴,一时竟也看得入了迷。 似是察觉她灼灼的视线,他抬眼看过来,眸光清淡,下巴微微扬起,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四目相对,丁娴慌乱地移开视线,如同森林里受惊的小鹿。 好几秒,她才缓过神来,抿了抿唇:“谢谢。” 声音很轻,怯生生的。 时易将她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冬款校服很大,罩在她身上,显得人更为娇小。 她扎着马尾,脸部轮廓和她父亲有几分相似,淡眉翘鼻,眼角有颗小小的泪痣,眸中带着一层水光,澄澈充满灵气。 时易的目光最后落在她那双湿透的帆布鞋上,停留了两秒,随手将病例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他信步上前,在她面前站定。 男人身上带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似薄荷,又似山间泉水,沁人心脾。丁娴呼吸一提,一股莫名的紧张感从心底升腾而起。 只见他侧身去拿床头柜上的遥控器,紧接着,空调“滴滴”地响了几声。 室内温度在缓缓升高,丁娴心头一暖。 这时,从外头进来一名年轻护士。 “时教授。” 他略一点头,接过护士手里的资料,目光落在上面,眉头微微蹙起。 两人离得有些近,她抬眼,却不敢看他,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他胸前的工作牌――时易,外科副主任医师。 这么年轻,居然就有如此高的职称。 此刻,丁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叫时易的男人,会影响她的一生,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更不会知道,这副清冷寡欲的皮囊之下,有一个多么炽热忠诚的灵魂。 2、第一章 第一章 再次相见,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 2016年8月末,临近开学。 尽管已经立秋,天气仍旧炎热无比。h县车站,车辆进进出出,不断喷出尾气,使本就燥热的空气变得更加难耐。 丁娴在候车区坐了半个多小时。她手里拎着行李箱,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尾端扎进热裤,勾勒出纤细腰身。修长匀称的双腿并着,因为天气的缘故,脸蛋红彤彤的,额上不断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又过了会儿,车站来来走走的人换了几拨,她仍旧坐在原处,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旁边一位打着扇的妇女看她独自一人坐了许久,不由问道:“小姑娘,你这是在等人?” 那人四十来岁的样子,微胖,笑时眼睛微微眯起来,让人觉得异常亲切。丁娴点了点头,按亮手机看了下时间。 三点半。 她已经在这儿等了一个多小时。 “小姑娘,热坏了吧。”中年妇女坐过来,给她打着扇,“我家就在这附近,要不去我家等?” 丁娴微微一愣,轻声说:“不用了,谢谢。” “哟,看你这个样,都快中暑了。”中年妇女说着就来拉丁娴的行李箱,“小姑娘,走,去我家,婶开空调让你凉快凉快。” “不、不用了。”对方过分热情,丁娴吓坏了,忙道,“我等的人已经来接我了。” 说着,她就起身拉着行李箱出了车站,又在门口站了会儿,还是没等到人。 冷不丁地,手机震动了下,是同学江丝琪发来的消息:【小娴娴,到帝都没?】 丁娴:【没,我还在h县车站。】 江丝琪:【那个男人没来接你?】 顿了两秒,丁娴回复她:【他应该在路上吧。】 江丝琪:【我说小娴娴,他到底会不会来啊?】 丁娴:【会吧。】 很没有底气的两个字。 手机又震动。 江丝琪:【哎,你说他会不会霸占了你爸爸的抚恤金,就不管你了呀,毕竟那么大一笔钱,这世界上有多少人能抵挡得住金钱的诱惑啊。】 丁娴扫了眼,白皙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跳跃着:【姜丝,你别乱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江丝琪:【你又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隔了几秒,江丝琪又发过来:【小娴娴,你别那么老实,再等下去,来帝都的车票都买不到了,我看你今晚住在哪儿。】 丁娴眉心微蹙。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全身上下只有三百五十块,只够去帝都的车费,没有时间,更没有经济可以逗留。 看了眼时间,她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 不过两秒,丁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与那人并不熟,更未私下联系过,如果对方根本没打算来,她冒然打电话过去,只会徒增尴尬。 再等十分钟,他要是还不来,她就自己坐车去帝都。在江丝琪家借助个几天,等到开学,便可住校。 正这么打算着,兜里手机忽地响起来。 丁娴掏出来一看,亮起的屏幕上闪烁着两个大字――时易。 她心头一喜,划开正要接听,手机屏幕蓦然一黑。 “什么破山寨。”她嘟囔着把电池扣出来,又重新安上,结果还是无法开机。 把手机扔包里,丁娴一时没了主意。她不知道对方打电话过来,是叫她继续等着,还是说他来不了。 她心里没底,毕竟那个男人也没有义务照顾她。 可偏偏就是这通未接起的电话,让丁娴不敢走。 要是他来了找不到她,会不会着急? 又等了十多分钟,天气渐渐阴沉下来,阵阵风声裹挟着热气扑面而来。眼看就要下雨,丁娴赶紧从包里翻出雨伞,刚要撑开,天空轰然炸开一记响雷,她吓得浑身一抖,手忙脚乱地拖着行李箱跑到旁边的屋檐处躲雨。 狂风夹着豆大的雨珠砸过来,丁娴浑身都湿透了,头发贴在脸上,狼狈至极……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几分钟后,雨势变小,街道上渐渐出现行人。 丁娴紧紧握住手中已经被雨水润过的三百五十块,许久,下定决心似的,她拉着行李箱往车站里头走。 雨水打进眼睛里,模糊了视线,她揉了揉,睁开时眼角余光扫到不远处一道修长的身影。 莫名被吸引。 她凝神看过去,那人背对着她,白色衬衫被雨水打湿,紧紧贴着皮肤,勾勒出完美的背部线条…… 丁娴脸一红,骂了自己一句,不敢再往下看。 她回头,不知怎的脚边竟倒下一位老奶奶,连忙扶着人起来,询问道:“您没事儿吧。” “呀哟喂,我说小姑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我这双腿哦,怕是要断咯。” 丁娴一听,小脸顿时吓得煞白,“老奶奶,我、我刚刚都没走啊,怎么就撞到你了呢?”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讹你不成?”老人吃力地站起来,喘着气一脸痛苦的样子,“刚刚跟你开玩笑的,断倒是不至于。” 丁娴刚松一口气,只听老人又道:“看你一个小姑娘,估计也没啥钱,哎,算我倒霉,我也不要你赔偿了,我家就在前面那个巷子里,你把我送回去就好。”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街边左边确实有个巷子口,那周围没什么人,丁娴有些犹豫:“可是……” “小姑娘,做人可不能这样。”见她如此,老人登时就不高兴了“你撞倒了我,我又没要你赔偿,就让你送我回家,这么简单的要求都办不到,你们老师没教过你要尊老?” 丁娴:“我不是这个意思……” 有看热闹的人围过来,对着丁娴指指点点。 “那就送老人回家啊,又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就是,谁让你把人撞倒的。” “还是个学生呢,真不知道在学校学了些什么,一点道德也没有。” 这时,从人群中挤出一个中年男人,直直走向老人:“妈,你这是怎么了?” 老奶奶把事情说了一遍,中年男人黑了脸,一把拉住丁娴,“太过分了!走,跟我去警察局,警察说怎么赔就怎么赔。” 丁娴没防备,被他一拽,险些摔倒。 见状,老奶奶忙劝道:“儿子,这丫头也不是故意的,一点小事儿,没必要闹那么大。” 她又转头对丁娴道:“小姑娘,你还是送我回去吧,我儿子脾气臭,他要是真把你送去警察局,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丁娴皱眉。 送人回家倒是没什么,可不知为何,直觉告诉她,她不能这么跟人走。 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儿大,都跟着起哄,中年男人见她没反应,一把拽过她的胳膊,力道之大,丁娴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掌心擦过地面,钻心地疼。 不受控制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周围人都觉得是她的错,还在对着她指指点点,有的人甚至说她故意装可怜博取同情心。 丁娴撑着身子起来,老奶奶还在劝她,中年男人则强硬地要拉着她走。 眼看自己就要被拖离人群,丁娴越发觉得不对劲儿,心头满是恐惧,刚要大声呼救,就见中年男人忽然面露痛苦,嗷嗷直叫。 下一刻,抓住她胳膊的手就松了。 中年男人怒目圆睁,骂道:“你tm是谁啊,竟敢多管闲事!” “确实应该去警察局。” 冷冽的嗓音自头顶响起,丁娴还没回过神来,那人就挥起拳头砸过来,她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惊呼出声…… 3、第二章 第二章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鼻息间有股淡淡的清香。 丁娴有些恍惚,睁开眼,目光所及是男人结实的胸肌。怔愣了两秒,她忽有所感,抬眼,与男人清淡的眼神撞上,耳根顿时如火烧,双颊一片绯红,来不及多想,她急急后退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转头,才发现中年男人已经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她抬眸,眼里满是慌张,男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 安抚好丁娴,时易拿出手机对着地上的人拍了两张照。这时有人注意到,方才腿受伤走不动路的老奶奶猛地拔腿就跑。 见此情形,之前跟着起哄的众人都羞愧地走开了。 时易冷笑一声,报了警。 …… 丁娴坐在派出所里,屁股上有根针似的,一点也不自在。 她方才了解到,马路边“碰瓷”的两人和车站里碰到的那个大婶是同伙,他们专门拐卖小孩和女人,警方一直在追查,那伙人却异常狡猾,几次逃脱。 想到网上那些被拐卖的少女和孩子,她就一阵后怕,浑身直冒冷汗。 不远处,时易正在跟一名警察说着话,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两人很熟。 两人边说边朝这边走来,陆卓看了眼丁娴,问道:“丁智刚的女儿?” 听到父亲的名字,丁娴的身体僵了一瞬。 时易点头,注意到丁娴的动作,问她:“冷?” 丁娴摇了摇头。 “等会儿出去买一套衣服换上。”小姑娘似乎被吓坏了,时易身子微倾,尽量调整自己的语气,“丁娴,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顿了一下,怕她不明白似的,又补充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你呢?”小姑娘抬眼望着他,轻轻地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目光躲躲闪闪,不敢再看他。 旁边有人低笑了声。 时易直起身子,扫了陆卓一眼,目光很快又回到小姑娘身上:“医院临时出了点状况。” 他并非有意迟到,临出发前,医院附近出了车祸,他恰巧在场,当时只顾着救人,完全把小姑娘抛在了脑后。 等他忙过来,才想起这事儿,出了手术室,就马不停蹄地开车赶过来。 没想到,因为他的迟到,小姑娘竟险些遇害。 他这是在跟她解释迟到的原因? 她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丁娴刚要开口,又觉得自己否认反而更显得有那么回事儿,索性闭上嘴不说话。 陆卓拍拍时易的肩膀,笑道:“原来我们时教授也有不被人信任的时候啊。” 时易睨他一眼。 两个好友多年未见,互相调侃了几句,各自有事在身,又匆匆道别。 天气干燥,不过一会儿,丁娴的衣服就干得差不多了,她起身,刚伸出手,还未碰到行李箱,另一只手就先她一步。 她下意识道:“我自己来。” 说话间,就见男人单手握住拉杆,轻松提起。 “上车。”他说。 丁娴抿了抿唇,乖乖坐上后车座。 车内空气有些闷,她摇下车窗,脑袋刚探出去,就被一只大掌按回。 紧接着,车门被人打开。 男人手里提着个药箱,他坐进来,宽大的身躯占据了一定位置,车厢瞬间显得狭小。空气中漂浮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离得近,还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声。 来不及多想,丁娴身子直往旁边挪,心跳随着她的动作愈渐加快。 时易打开药箱,从里头拿出棉签和生理盐水。 “过来点。” 他抬眸看向她,薄唇微微抿着,唇色偏淡。 丁娴不禁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也是这样清淡的眼神,似乎没有什么改变。 这副皮囊太过出色,仅一眼,就会让人为之着迷。 至少,她未能幸免。 见小姑娘迟迟未动,时易坐过去:“把手摊开。” 清俊英气的脸庞在眼前放大,丁娴呼吸一紧,怕被他看出心思,垂眸,乖乖摊开手。 下一刻,手就被人握住,掌心传来阵阵刺痛,她下意识往回缩,反而被握得更紧了。 “忍一忍。” 时易放低声音,消完毒,开始涂药水。 动作很轻,很小心。 片刻后,他收起药箱,打开车门绕到驾驶座。 车开出好一段路,丁娴才堪堪回过神来,她握住自己的手腕,被男人接触过的地方,余温尚存。 …… 到帝都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车子驶进地下车库,两人下车。 时易拎着行李箱走在前头,丁娴默默跟着,像个小尾巴。 上了十二楼,电梯门开,外面站着两个女人,长得挺漂亮,穿着时髦,身材很好。 见到时易,她们脸上露出羞赧之色。 “时教授。” 时易颔了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出了电梯,才走出几步,丁娴就听到那两个女人激动的声音。 “时教授哎,我以前特意从他门口过都没碰到,今天运气居然这么好!” “以前只听你说起,没想到本人这么帅!冷漠禁欲系,太和我口味了!” “滚,他是我的。” “哎,他身后那女孩儿是谁?” “不知道,可能是什么亲戚吧。” “……” “……” 丁娴抬眼看身前的男人,他像没听到似的,兀自拿出钥匙开门。 他换了鞋,转身,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士拖鞋。 丁娴穿上,大小刚好合适。 关上门,时易领着她到次卧,“这是你的房间,柜子里有衣服,你先洗个澡,一会儿下来吃饭。” 这是见面以来,他对她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丁娴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句话的意思,男人就已转身出去。 时易性子偏淡,这个房子的装修如他人一般,冷淡风。 色调偏暗,风格简约,偏偏这个房间与之不符。 整个房间被梦幻的淡紫色填满,所有的东西都带着少女心,床单、被套是蕾丝边的,五拇形的单人沙发上,还放着两个粉红顽皮豹。 这些都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吗? 难免自作多情。 想起男人适才说的话,她打开衣柜,里头挂满了衣服。 连衣裙、短裤、t恤、睡衣,都是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穿的。 房间里就有洗手间,关上衣柜,丁娴从行李箱里找出一套衣服。 她没有睡衣,平常都是洗了澡就换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 洗手间里日用品一应俱全,基本都是粉色,正戳她的心。 丁娴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擦了擦头发,梳理好,方才出了房间。 时易鲜少下厨,平常自己一个人,不是在单位吃,就是随便点个外卖。 冰箱里只有几个鸡蛋,一个西红柿和一把挂面。 他对吃的没什么讲究,只要能填饱肚子,对他来说效果都一样。 要是往常,他也就把水烧开,面扔进去,几分钟完事儿。现如今想着小姑娘在,便敲了两个鸡蛋,煮的西红柿蛋面。 听人说过,小孩子都喜欢吃这些,什么土豆丝,西红柿炒蛋,简直爱得要命。 丁娴走到客厅的时候,时易正好端着面从厨房出来,将碗放在餐桌上,他道:“过来吃面。” 时易话少,丁娴性子慢热,也不太会说话,两人对坐着吃面,一句话也没说,气氛有点尴尬。 西红柿鸡蛋面很好吃,可能是饿坏了,丁娴连汤都不放过,喝完最后一口,她打破沉默,笑道:“很好吃呢。” 时易看向对面人,小姑娘笑得甜美,两个酒窝显现,格外灵动。 默了两秒,他说:“今晚将就一下,明天会有保姆过来。” 他太忙,实在没有时间照顾小姑娘的一日三餐。 特意为了她请保姆? 丁娴脑子里蹦出这个想法,忙道:“不用的,我自己会做饭,家务这些我都会。” 以前在二叔家里,家务都是她负责。 时易:“你的主要任务是学习。” 说起学习,丁娴就感到羞愧。 她的成绩简直烂透了。 略为思忖,时易说道:“丁娴,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不用拘束。我平常比较忙,不会每天回来,有什么事你就打我电话。” “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像是那些衣服……”丁娴声音小了些,咬了咬下嘴唇,说,“真的不用,我自己有。” 知道小姑娘自尊心强,时易轻声:“那些是用你爸爸的抚恤金买的,他希望你过得好。” 丁智刚最自责的,就是没能给自己这个女儿足够的关爱,每次出任务,他都会对着时易交代一通,无非就是如果自己回不来,他就把女儿托付给时易,让他好生照顾之类的话。 除了时易,别人他都不放心。 虽然很少回家,但他知道,女儿跟着弟弟日子并不好过,那一家子人,他太了解。 这时候时易对他总没好脸色:你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有,自己的女儿自己照顾。 听他这么说,丁智刚怕他真会抵赖似的,还跑去领导那儿做工作,领导都被他说烦了,常常把人轰出办公室。 然而就在上个月,他说的那些话,都成了真。 不愿相信,可军人就是如此,随时准备好把生命奉献给国家。 丁娴刚接到消息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面,突然告诉她这个人已经死了,她只觉得老天这是在跟她开一个玩笑,直到几天后听到二伯父和二伯母因为爸爸抚恤金吵架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也是后来,她才知道,爸爸把自己交给了这个叫做时易的男人,托付他照顾自己,直至大学毕业。 丁娴问:“他还说了什么?” 4、第三章 第三章 时易起身往房间里走,出来时手里拿着个信封,递给她。 丁娴接过,五指收紧,信封上出现明显痕迹。 对于父亲,丁娴的感情很奇怪。 母亲在她十岁那年丢下她,她心中是有恨的。不知为何,对于只见过几次面的父亲,她却恨不起来。 以前常听邻里人说起,她爸爸是个英雄,立过多么了不得的战功。丁娴对这些没多大感触,她只希望这位人们口中的英雄,可以常回来看看她,像普通父亲那般,陪在她身边,伴她成长。 从小这就成了奢望,她试着讨厌他,恨他,更多的却是想念。 他出任务牺牲,她没哭,在床边静静坐了一夜。 现在连奢望都没了。 既然他希望自己过得好,那就好好过吧。 花光他的钱,谁让他不回来看她。 丁娴抬头问面前的男人:“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好友。” 她笑了,歪着脑袋:“那我叫你哥哥吧。” 时易:“……” 小姑娘是怕把他叫老了么? 说着,丁娴就甜甜的叫了声:“时易哥哥。” 其实时易和丁智刚认识的时间并不长,由于工作的特殊性,见面的次数也少。 大多数都是在医院里。 14年,时易被031医院特招入伍,接触的第一个病人就是丁智刚。 那时两人还不熟,只是各自对对方都有所耳闻。后来一次饭局,丁智刚跟他聊了几句,提起自己的女儿,满脸愧疚。 说来也巧,医院那么多医生,偏偏丁智刚每次受伤都被送到时易那儿,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 丁智刚入伍早,当了二十几年兵,他比时易年长十五岁,却不愿认老,与时易兄弟相称,还骗他自己只有三十五岁,身体比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还健壮。 “时易哥哥。” 小姑娘的声音清脆动听,像只百灵鸟似的。 时易轻笑一声,正准备收拾碗筷,丁娴动作比他还快,两个碗一重,端起就往厨房跑。 “时易哥哥你早点休息。” 见她没之前那么拘束,时易便随她,回房间洗了个澡,头发擦得半干就进了书房,一直到凌晨才出来。 时易的房间就在丁娴隔壁,路过时,看见她房门缝隙里透出来的灯光,他抬手敲了敲,问道:“还不睡?” 丁娴手里拿着信封,正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 她在纠结,要不要拆开来看。 出神之际,门外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她吓了一跳,猛地从床上弹跳而起,迅速关了灯。 “马上就睡着了。” 时易:“……” 他没再多说,转身进了房间。 直到关门声响起,丁娴才蹑手蹑脚的打开灯,将信封塞进书包里。 第二天一早保姆就过来了。 丁娴本想早起给时易留个好印象,结果昨晚太晚睡,手机坏了又无法调闹钟,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饭桌上摆着做好的早餐,见她出来,保姆笑着道:“快过来吃早餐。” 丁娴一边走向饭桌一边环视四周,看出她的心思,保姆说:“时教授一早就出去了。” 倒了杯牛奶给她,又道:“小娴,我姓张,你叫我张姨就好,时教授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 张姨之前在时家当过帮佣,她对时易也有所了解,知道他很忙,对于这个小姑娘,时易特意叮嘱过,要对她细心一些。 丁娴:“谢谢。” 心头莫名有些失落,连吃早餐的心情都没了。 一连几天,时易都没有回来。 听张姨说,他经常住在医院,身为教授,还要定期去帝都医科大学授课,他的生活除了吃饭睡觉,似乎就只剩下工作。 丁娴发现,其实他很细心,人虽然不在,对她的照顾却一点没落下。 这几天家里收到许多包裹,书包、文具、运动鞋等学生用品,全是给她买的。 还有令人头疼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开学前一天,张姨就把学费和零用钱拿给了丁娴,床头有新买的闹钟,她调好,第二天一早起来,去学校报道。 老师还没来,教室里同学随意坐着,互相聊天打闹。 上学期期末考老师就说过,座位要按照成绩重新排,丁娴自觉地跑到最后一排坐下,她刚从书包里拿出暑假作业,就听旁边翟燃凑过来道:“嘿,丁娴,以后我们就是同桌啦。” 上学期期末考,丁娴全班倒数第二名,翟燃全班倒数第一名。 他话音刚落,背上就被人拍了一掌。 “都是你,阻挡我和娴娴当同桌。” 全班倒数第三名来了。 江丝琪在丁娴前面的位置坐下,手里拿着包辣条,边吃边递过来:“尝尝,人间美味。” 丁娴怕辣,见她嘴唇被辣得绯红,摇了摇头,没敢吃。 翟燃冷哼一声:“你以为娴娴跟你一样,尽吃这些垃圾食品。” 丁娴想说其实她也爱吃,只不过她不敢吃江丝琪的辣条。 那家伙吃辣特别厉害,一般程度的她都没感觉,她手上拿着的那包,正是某个牌子的变态辣。 “什么叫跟我……”江丝琪突然抓住重点,“娴娴也是你叫的?” 翟燃看了眼丁娴,见她面色如常,顿时理直气壮起来,“我们是同桌。” “同桌也不能这么叫。” 两人正闹着,班主任就进来了,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 大家挨个交完学费,又相继坐好,班主任苦口良心讲了一堆话,并告知大家明天要开家长会。 结束后,她看向最后一排。 感受到那道视线,丁娴握着签字笔的手一紧。 下一秒,就听班主任说道:“丁娴,帮老师把作业搬到办公室。” 班主任一走,教室里又沸腾起来,同学们互相说着暑假里发生的新鲜事,好不热闹。 江丝琪同情的看向丁娴,“祝你好运。” 尽管班主任没说,大家也猜得到,丁娴十有八九要挨训了。 江丝琪成绩一直都不好,可丁娴不同,她当年中考是以全市第一的名次被一中录取的,高一时成绩还比较稳,到了高二却开始直线下降。 抱着一堆作业进了办公室,丁娴不由紧张起来。 班主任拉了张凳子过来,示意她坐下。 丁娴规规矩矩地坐着。 “丁娴,现在高三了,时间紧迫,学习要抓紧了。”班主任苦口婆心,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话,问她,“有没有想过考什么大学?” 丁娴摇头。 “什么事情都没有学习重要,多想想自己的未来,这一年加把劲,把成绩提上去。” “学习上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老师。”顿了一下,班主任又道,“如果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和老师说。” “谢谢老师。” 见她如此乖巧,班主任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回去吧。” 回到教室,丁娴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有同学问她:“丁娴,谁来帮你开家长会啊?” 翟燃用胳膊肘撞了那人一下,狠狠地瞪着他。 丁娴拿课本的动作一顿,淡淡道:“我没有家长。” 那同学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吐吐舌头,走到边上与别的同学交谈起来。 江丝琪背上书包,不知何时又开了包辣条,她凑到丁娴耳边,轻声道:“叫那个男人来帮你开啊。” 丁娴:“他没有时间。” 江丝琪见她耳根微红,还以为是被辣条熏的,忙把东西塞给翟燃,勾着她的胳膊一起走。 走出一段距离,江丝琪说:“娴娴,翟燃好像喜欢你。” “哦。”丁娴心里装着事,压根儿没听清楚她说的什么。 江丝琪分析道:“我怀疑他是故意考倒数第一,就为了和你当同桌。” “他之前的成绩在全班倒数第十,虽然也是倒数,但是……不过也不一定哎,万一是他这次没发挥好呢。” “哎呀,不管他是不是故意考倒数第一,反正他绝对喜欢你,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江丝琪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丁娴也没听进去,出了校门,两人分道,路程不远,她打算步行回家。 走出几步,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面前,丁娴看了眼车牌,有些意外。 车窗降下,露出男人清隽的侧脸。 他穿着军装,双手搭着方向盘,说:“上车。” 丁娴看了眼四周,没人注意到她,赶紧去拉后车座的门。 拉了两下没拉开,她看向驾驶座的男人:“时易哥哥。” “坐前面来。” 丁娴心头微微颤了一下,走到前面,轻而易举地拉开车门坐进去。 时易看向她,说:“把安全带系上。” 丁娴手伸到座位两侧,捞了半天才捞到。 下一秒,她犯难了。这玩意儿怎么系啊? 她少有坐车,就算坐也是坐后车座,自然不会系安全带。 正犯难之际,忽然感觉身旁人的气息在靠近,她抬起头,男人的脸压过来。 他的五官在眼前放大,离得近了,两人呼吸交织在一起,丁娴顿时心跳如鼓,脑子一片空白,就在她感觉快要透不过气时,男人从她手中夺过安全带,“啪嗒”一声扣好。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丁娴的心里却噼里啪啦炸开了花。 时易哪里知道小姑娘的心思,他坐直,踩燃油门,问她:“开学感觉如何?” 丁娴还没缓过神来,没过脑,本能的答:“末日到来。” 话一出口,她才惊觉不对,忙纠正:“我的意思是说,为了理想而奋斗。” 时易没拆穿她,顺着她的话问:“那你的理想是什么?” 这个问题把丁娴难住了,就好比今天老师问她想考什么大学一样,她心中并没有答案。 小的时候,老师问班里同学的理想是什么,大家的答案都是想当科学家,医生,甚至是宇航员等等。 轮到丁娴,她说我想当爸爸的领导。 老师问她为什么,她看着笑得前俯后仰的同学,说:那样我就可以多给他放点假,让他回来陪陪我和妈妈。 一阵沉默。 丁娴不说,时易也没再多问。 到了小区,停下车,他从中控台上拿了一个盒子给她。 是一部新手机,看着上面的标志,丁娴记得,他用的也是这个牌子的手机。 “手机坏了怎么不说?”时易拆开包装盒,将手机开了机,递给她,“丁娴,你爸爸把你交给我,我既然答应了,就得对你负责。我平常比较忙,不会事事都照顾到,有什么需要你要跟我说。” “还有,随时保持联系,你上课不能用手机我知道,但是看到我的电话或短信,必须要回。” 男人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甚至比平时多了那么几分耐心,可不知为何,丁娴感觉他有股莫名的情绪。 “我一定会回的。” 小姑娘双眸漆黑明亮,盛满星星般璀璨,说这话的时候,下巴微抬,透着坚定。 时易收回视线,“回去吃饭吧。” “你呢?”见他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丁娴问他,“你不回去吃饭吗?” 抬手看了眼手表,他说:“我去医院吃。” 下午有台开胸手术,回去太耽误时间。 丁娴又问:“那你晚上会回来吗?” 5、第四章 第四章 “我尽量。” 丁娴说:“我等你一起吃晚饭。” “不用。”见她有些失落,时易又道,“可能会很晚。” 丁娴“哦”了一声,下车,对他挥了挥手,才转身往电梯口跑。 时易单手搭在车窗上,看着渐行渐远的娇小身影,有些出神。 他一个大男人,向来孑然一身,突然多了个小姑娘让他照顾,挺无措的。 这几天虽然没回家,但他心里还是挂念着,想到她今天开学,便打个电话给她。 结果一连打了好几通,都是关机状态,乱七八糟的想法涌上来,当下心头就慌了,急急忙忙赶回家,听张姨说是她手机坏了,这才放下心来。 手机铃响,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他接通,连上蓝牙耳机,边讲电话边启动车子。 回到家,张姨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丁娴匆匆吃完,便回了房间。 她从抽屉里翻出旧手机,取出电话卡,安到新手机上。 还好之前的号码都存在了电话卡上,才没有丢失。轻而易举找到那个号码,她点开,将备注改为:时易哥哥。 痴痴地望着这四个字发呆,直到有人敲门,她才回过神来。 “小娴,晚上想吃什么?”张姨推开门,露出微胖的圆脸。 丁娴说:“我问问时易哥哥。” 张姨诧异:“时教授今晚要回来吃饭?” “嗯。”丁娴点头,用手机编辑着短信。 手术时间安排在下午两点,还有些时间,时易进了沈彦的病房。 沈彦半坐在病床上,唇色发白,下颚线紧绷,漆黑的双眸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转头看过来。 注意到他的眼神,时易调侃道:“想看的人没来,失望了?” 沈彦嗤笑一声:“放屁。” 时易轻笑一声,问他:“你就这样和她僵着?” “你没女人,不懂。” 默了几秒,沈彦突然爆了句粗,“女人就不能宠,越宠越没良心。” 他都住院两天了,她人没来就算了,连个电话也没有,心当真是石头做的。 两人是发小,从小一块儿长大,时易对他再了解不过, 走近,看了眼他打着石膏的腿,轻轻拍了拍,“好好养病,要是真断了,向菡可就跟人跑了。” “她敢!”见时易在笑,沈彦抿了抿唇,冷哼一声,“跑了便跑了,老子不稀罕。” 说话间,就听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愈来愈近,时易嘴角噙着笑,看了眼门口的女人,又看向沈彦,故作惊喜:“你女人没跟人跑。” 沈彦没心思跟他怼,目光死死地盯着门口的女人,心里是真欢喜。 哪知那女人根本没看他一眼,直直走向时易,笑道:“时教授,我爸爸的手术,谢谢你。” 说着,向菡将手中的花递给他。 红玫瑰鲜艳亮丽,代表爱情。 时易没接。 很明显,小两口在闹别扭,向菡故意拿他气沈彦。 扫了眼脸色铁青的沈彦,他心里憋着笑:“向小姐客气了,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职工作。” 抬手看了看手表,他道:“抱歉,向小姐,我还有工作在身,失陪了。” 说罢,他退出病房,不打扰沈彦打脸。 回了办公室,刚坐下,桌上手机震动。 他捞起来看,有新消息进来。 丁娴:【时易哥哥,你晚上想吃什么?张姨好准备食材。】 时易正要回,有人敲门,他放下手机,“请进。” 护士推门而入,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声音不自觉地温柔起来:“时教授,院长找你,说有事要和你商量。” “我马上过去。” 时易匆匆编辑一条短信回复,起身出了办公室。 这边,丁娴满怀期待,结果只等到简短的七个字:【你们吃,不用管我。】 心头有些闷闷的,“他可能不会回来。” “时教授比较忙,就算回来都很晚了。” 张姨顿了顿,说:“我多做一点,放冰箱里,他回来了就直接热了吃。” “好。” 见小姑娘这么希望时教授回来,张姨问她:“小娴,是不是晚上一个人害怕?要不今晚我在这里陪你。” 丁娴抬起小脸:“我才不怕。” 张姨笑了笑,走出房间。 丁娴呆呆地坐了会儿,从书包里拿出英语课本,开始复习。 老师说要进行一次开学测试,她不想再考倒数了。 英文字母都认识,但是拼在一起,就让人头疼,还有这样那样的公式,简直伤脑筋。 丁娴以前成绩很好,学习起来也挺轻松,可自从高一的时候知道母亲重组家庭,生了个儿子,她就无法集中精神听课,成绩直线下降,她从老师最爱的学霸变成了让人失望的学渣。 看了一下午的书,却什么都没看懂,只背下几个单词。 六点多,张姨过来叫她吃饭,她应了声,说:“张姨,您先回去吧,我晚点再吃。” 知道小姑娘是想等时易,张姨劝道:“小娴,时教授可能要很晚才回来,你先吃,别饿坏了肚子。” 丁娴: “我现在还不饿。” 几天相处下来,张姨对她也有所了解,知道这丫头身上有股倔性,没再相劝。 一直等到十点,时易还没回来,丁娴饿得不行,菜都凉了,她随意吃了几口,给那人发短信。 【时易哥哥,电饭煲我没取,菜在冰箱里,热一下就可以吃。】 睡觉的时候,丁娴把手机放枕头边,这样他回短信的时候,她就可以第一时间看到。 次日清晨,丁娴洗漱好从房间里出来,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道开门的声音,她转头。 男人身上穿着家居服,衣服领子随意翻着,胸前两颗扣子没扣,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似是才醒,幽深的双眸还漾着几分睡意。 丁娴耳根发热,却没移开视线。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脸一红,低低地喊了声:“时易哥哥。” “嗯。” 时易应了声,转身回房换衣服。 他怎么就忘了,家里还有个小姑娘。 家长会的时间安排在上午,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就有不少家长站在门口。 丁娴往前排瞄了眼,平时上课不是看小说就是偷吃东西的江丝琪此时坐得端端正正的,目光直视黑板,看起来比谁都认真。 江丝琪父母都来了,正站在窗外,每次开完家长会,她都说自己回去要遭到男女混合双打。 丁娴对这些没有感触。 她听不进去课。 从小到大,就没人给她开过家长会,就算是妈妈,也从未去学校给她开过一次。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后来她才知道,妈妈根本就不喜欢她。 现在想来自己也是太笨了,倘若妈妈真的喜欢她,又怎么会一次次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又怎么会从小就冷落她。 丁娴小时候就知道,她的妈妈跟别人不一样。 而现在,她没有妈妈。 下课铃响,丁娴趴在课桌上,用书盖住脑袋,想要隔绝外界的声音。 越不想听,却越清晰。 “你是爸爸来开家长会吗?” “对呀。”一个男同学哀叹道,“我完蛋了,考得那么差,他非揍死我不可。” “怕什么,你妈妈不是会护着你吗。” “她出差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让我老爸来啊,我成绩那么差,让他来,纯粹是找揍。” “哎,同情你。” “你也是爸爸来?” “对呀。”一位女同学的声音:“不过我爸爸舍不得揍我,他是典型的女儿奴,超级宠我,嘿嘿,有时候惹得我妈妈都会吃醋。” 丁娴听得心烦意乱,刚闭上眼,书忽地一下被人掀开。 光线突明,江丝琪站在她面前,气喘吁吁地道:“丁娴,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哥哥?长得太帅太有型了,你是没看到,她们那花痴样,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丁娴怔了怔,哥哥?她没有哥哥呀? 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她反应过来,起身就往会议室跑,江丝琪在后头直喊:“哎,你等等我呀!” 会议室外面围满了人,大多都是女同学,她们趴在窗前,直直地往里头瞧,有的被挤到边上,脸露不悦,又想办法往里头钻,没抢到位置的,心急如焚,双手搭在同学肩头,时不时地跳起来往里头看。 有同学看到她,连忙朝她招手:“丁娴,快过来。” 她走过去,那同学牵着她,拨开人群,“让一下,丁娴过来了。” 被人拨开,女生们有些不悦,瞧见是丁娴,又变了脸色,笑道:“哎,丁娴,那真是你哥哥啊?” “废话,不是她哥哥难道是你哥哥啊。” “我就问问嘛。”被怼了女同学有些委屈,“再说他们长得也不像啊……” 同学们让开一个位置,丁娴走到窗前,目光一下子就锁定了那道挺拔的身影。 家长会还没正式开始,男人站在第一排座位的前方,白衬衫黑西裤,比起平时穿军装和白大褂的样子,少了几分严肃。 男人气质本就出众,在这群中年家长中,更显英气。他正在与班主任交谈,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似是察觉到什么,他目光一转,丁娴来不及闪躲,四目相对,她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胸腔盛满喜悦,嘴角上扬,笑容漾至心底…… 6、第五章 第五章 男人也在笑,很浅,唇角微勾,清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和风旭日般温暖。 丁娴定定地盯着他看,时间仿若静止,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与他。 有同学在跟她说话,她却什么也听不见,小脸贴着窗户,眼里,心里,都被那个男人填得满满的。 他居然会来! 他怎么知道有家长会? 老师跟他说了什么? 会不会告诉他自己考倒数? 他一定很失望吧。 这些想法从脑子里蹦出来,丁娴一时间就慌了,可男人看她的眼神并没有半分不悦,相反的,比平时多了几分亲切感。 “丁娴,上课了!” 身后有同学在叫她,她回过神来,再转头去看的时候,男人已经和众多家长坐在一起,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家长会正式开始。 “丁娴,快点,等下要罚站了。”江丝琪叫了她好几声,见她还是没反应,索性拉着她跑。 这节课是历史课,丁娴翻开课本,看见老师嘴巴一张一合的,却不知道他在讲什么,脑子里想的都是家长会上老师会说些什么,会不会告状?会不会念成绩? 如果老师当着所有家长的面念成绩,她那个名次,他一定会觉得很丢脸吧。 第一次,丁娴有了和别的同学一样的焦虑心情。 这种焦虑不安伴随着她,一直到下课也没能得到缓解。 “老师再见。” 话音一落,女同学们一蜂窝地涌上来,七嘴八舌,问的全是关于她这个哥哥的问题,丁娴没心思回答,她溜出来,想去会议室那边看看情况,刚跑到教室门口,就被历史老师叫住:“丁娴,这节课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丁娴轻轻摇头。 历史老师推了推框架眼镜,说道:“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老师,别不好意思,要勤奋好学,以后像你哥哥那样,做一个对社会,对人民有贡献的人。” “知道了,老师。” 这样的话丁娴没少听,听得多了,反而容易起反感,可当她听到老师以他为例的时候,她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自豪感。 正说着,就有家长往教室这边走来,丁娴下意识看过去,男人单手插|进兜里,目光投向她,脚步不疾不徐。 他人还未走近,历史老师就迎上去,伸出手,面上堆满了笑容:“时教授,久仰大名。” 时易抬手与他握了握,一副学生家长的口吻:“老师,丁娴在学校还劳烦你多多照顾。” “应该的应该的。” 丁娴站在时易身侧,抬头偷偷看他。 两人离得很近,稍稍一动,她的手就会碰到男人的腿,一擦而过,隔着薄薄的布料,也能感受到那腿部肌肉的紧实度。 指尖一阵酥麻,触电般的感觉传遍全身,脸热热的,染上一层红晕。 历史老师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他正看着她,见她眼神躲闪,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学早点回家,我等你一起吃晚饭。” “好。”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低,怕他没听到似的,她抬了抬头,又重复一遍:“好。” 结果音量太高,惹来周围同学的注目,双颊更红,她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时易轻笑一声:“回去吧,好好上课。” 如获大赦,丁娴撒腿就跑。 跑进教室,又忍不住去窗边看,男人已经离去。 她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提前拿出下节课的课本,翟燃从外头进来,在她身旁坐下,偏头问道:“丁娴,为什么你姓丁,你哥哥姓时啊?” “你怎么知道他姓时?”前排江丝琪转过头来,家长一走,她又开始咬着辣条,味道散开,惹得几个同学过来从她手中抽走一根,往嘴里扔。 翟燃说:“我不仅知道他姓时,我还知道他的全名叫时易。” 不止是同学,就连老师家长都在讨论她哥哥,“时教授”这三个字时不时地在耳边响起,他想不知道都难。 两人齐齐看向丁娴。 “额。”丁娴咬着笔头,想了想,说,“他是我表哥。” “原来如此。”翟燃摸了摸自己年轻的俊脸,心想这事儿不妙啊,家里有个长相这么出众的哥哥,审美观岂不很高? 江丝琪瞧出端倪,贴在她耳边轻声:“娴娴,他该不会就是那个男人吧。” 她和丁娴初中也是同班,两人玩得挺好,对对方的家庭状况也有所了解,这突然冒出来的表哥,着实令人生疑。 不知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她口中呵出的热气,丁娴耳根直发烫,推开她,“你坐好,快上课了。” “还早着呢。” 江丝琪还想说些什么,有同学凑过来,“丁娴,你哥哥太厉害了,不仅是帝都医科大学的教授,还是031医院的副主任医师。” 她满脸崇拜,“军医哎,简直帅爆!” 都是些吃货,一包辣条两下就吃得精光,江丝琪拍了拍手,问道:“你怎么对他这么了解?” “我当然了解了。”她把椅子拉过来,说道,“我姐姐就是帝都医科大学的学生,经常听她提起,刚听老班喊他时教授,觉得有些耳熟,就偷偷拍了张照片发给我姐,没想到还真是同一人!” 丁娴听着,用签字笔在练习本上随意的划,她突然有种自己珍视的宝贝被人发现的不安感,真想把他藏起来呀,但是他太优秀了,似乎到那儿都会吸引人的目光。 几个同学围在桌边,那位同学又道:“我姐说,时教授大多数时间都在医院里,学校的课程很少,他每次授课教室都爆满,有时候座位不够学生还加椅子挤着坐。” “这么夸张!” “是啊,时教授的课本就难得,他教学好,人又长得帅,尤其是女学生,纯粹是冲着他这个人去的。” “真没想到,他看起来这么年轻,居然是个教授。” “听我姐说,他从小就是学霸,小学初中都跳级,别人在忙着高考的时候,他已经学完大学所有课程,等到别人上大学时,他已经在工作了。” 有同学轻叹:“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 “时教授以前还参加过国外救援行动,立了一等功呢!” “这么厉害!” “我舅舅也是医生。”一同学问,“哎,丁娴,你哥哥入伍以前在哪个医院工作啊?” 丁娴握着笔的手一顿。 她对那个男人一点都不了解,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过去。 不等她回答,上课铃声就响了,同学们各自回到座位上,没一会儿,政治老师就拿着课本出现在门口。 丁娴一整天都在走神,老师讲了些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放学的时候,她刚拎起书包,江丝琪就道:“娴娴,你说时教授会怎么惩罚人?用教鞭?” 她嘴角挂着坏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丁娴。 光是“教授”这两个字,就够她脑补好几场大戏。 想想还挺刺激。 丁娴瞪她一眼:“他才不会打人呢。” 见她没领会到自己话中的内涵,江丝琪直道:“娴娴,我不信你有那么单纯,初中的时候,你可没少看言情小说。” 丁娴怔了怔,想到什么,小脸忽地一红,骂道:“臭姜丝,不许你胡说!” 回家路上,江丝琪说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响,脑子里尽是言情小说里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片段,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口,她猛地晃了晃脑袋。 丁娴,他是时易,时教授,你怎么可以这样亵渎。 深吸一口气,做了好几分钟的心理建设,她才抬手按门铃。 开门的是张姨,“小娴回来啦。” 丁娴轻手轻脚地进去,没瞧见男人的身影,反倒松了一口气,那做贼心虚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做坏事怕被家长逮住责骂的孩子。 她把书包放到沙发上,刚直起身子,书房门就开了。 男人倚在门边,白衫黑裤,衬衫袖口挽至肘部,露出精壮小臂,丁娴不禁开始浮想他身上的肌肉来…… 连忙移开视线。 她今天太不对劲,脑子里总是冒出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怪江丝琪,把她带坏了。 “吃饭。”他嗓音低沉,听起来很有质感。 丁娴点了点头,却没动。 直到男人从她身旁掠过,她才反应过来,跟在他后面走向餐桌。 两人相对而坐,吃饭间,丁娴时不时地用余光偷偷看他,见他面色如常,提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下。 说不定班主任见她乖巧听话,大发慈悲,没跟他说自己上学期期末考的成绩。 显然,丁娴的想法太天真。 饭后约莫半小时,张姨端了碗切好的苹果丁出来,她正吃得欢,男人忽然叫了她一声:“丁娴。” 她的名字从他的口中叫出来,别有一番味道。 丁娴的心颤了一下,抬头看向他。 男人换了一套深色家居服,刚洗过澡,头发微湿还在滴着水,颈间挂着一条毛巾,他随意擦了几下,深黑双眸锁定她,“带上书和作业来我书房。” 丁娴咬苹果的动作一顿,暗道不妙。 看着男人走进书房,“哗哗”两下将口中的苹果丁嚼碎吞入腹中。 一刻也不敢耽误,她起身,正准备拎着书包过去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 拿起来看,班级群里,有同学在哀嚎。 同学一:【呜呜呜,我刚刚吃了我老爸的“竹笋炒肉”![西湖的水,我的泪jpg.]】 同学二:【你都这么大了,你爸还打你啊。】 同学一:【没用力,他气不过,就顺手拍了一下。】 同学三:【切,你那算什么,我爸让我面壁思过,都站半个小时了,我可是他亲闺女,他也不心软。】 同学一:【可我都十八岁了呀,羞死个人了!】 同学三:【不说了,我爸来了,要是被他发现我还在玩手机,非骂死我不可。】 同学四:【你还有手机玩,已经很幸福了,我老爸发了死命令,明天我必须上交手机。】 同学五:【我爸已经在给我联系家教了,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咯。】 群里热闹起来,消息不断弹出,丁娴却无心看下去,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他应该……不会打她吧。 想起男人那双厚实的大掌,丁娴一个激灵,“咚咚咚”跑到厨房去削了个苹果。 像张姨那样切成小块,脑袋瓜一转,留了块大的,用刀在上面划了几个字,放在盘子中央。 捣鼓完后,她端着盘子,拎上书包,赴死般朝书房走去。 7、第六章 第六章 书房门没关严,男人坐在书桌前,手里摊着本书。 他的背挺得很直,眉头微微锁着,炽白灯光打在他身上,平添几分清冷。 察觉异样,男人侧头看过来,眉宇间稍稍舒展。 “进来。” 时易合起书,小姑娘探了个脑袋进来,目光与他撞上,下意识地瑟缩一下。 丁娴轻手轻脚地走近,弓着身子将果盘呈上,抬眼偷偷观察男人脸上的表情。 时易扫了眼,苹果块被摆成心形,中间最大的那块上面刻着两排字:时易哥哥,我错了。 旁边还画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他忍不住笑了下,这丫头哪儿来那么多鬼主意。 见状,丁娴松了一口气,用叉子叉起一块送到他嘴边,“时易哥哥,你尝一下,很甜的。” 时易偏了偏头:“我不爱吃。” 又道:“坐过来,先把作业写了。” 丁娴放下叉子,从书包里拿出练习册在他身旁坐下,一边翻开一边问道:“时易哥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时易:“没有。” “你就是在生我的气,不然为什么不吃我给你削的苹果。” 小姑娘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唇,一双杏眸幽怨地看着他,那模样,委屈极了。 时易无奈,叉起一块放嘴里。 “好不好吃?”丁娴一脸期待地问。 “嗯。”时易随口应了声。 他是真的不爱吃苹果,又不愿小姑娘失望,只好尝一块。 丁娴看着他薄唇一动一动的,吞咽之间,喉结滚动,一种别样的性感。 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她自己也馋了。 伸手就要去拿,被男人一掌拍回来:“做完作业再吃。” 丁娴揉了揉被他打痛的小手,自知理亏,翻开练习册开始做作业。 可男人就坐在她旁边,安静的书房里,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声,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不时飘入鼻间,她甚至能辨出,男人用的是和自己同一个牌子的沐浴露。 题目看了一遍又一遍,却迟迟没下笔。 怎能专心? 丁娴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在不受控制地加快。 “做完给我检查。” 时易盯着她看了几秒,起身,把苹果端走。 丁娴抬眼,男人在电脑桌前坐下,背对着她,没一会儿,就听见他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快速敲击的声音。 “专心点。” 男人身后长了眼睛似的,手上的动作没停,嗓音有些沉。 丁娴连忙收回视线,咬了咬笔头,开始做第一道题。 第一天上课,作业不是很多,丁娴很快就做完了,却不敢拿给时易检查。 见他还在忙,她悄悄收起作业,打算溜出去。 谁知刚碰到门把手,书包就被人抓住,下一秒,整个身子被提起来。 “往哪儿跑?” 丁娴本就长得娇小,时易一米八七的身高,别看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一身白大褂,平时在部队里也没少训练,肌肉硬实,拎她就跟拎一只小鸡仔儿一样轻松。 被悬在半空中,丁娴很没有安全感,她眨着双无辜的大眼睛,“我看你在忙,不想打扰你。” 时易看着她,问:“作业做完了?” “做完了。”丁娴动了动身子,“时易哥哥,你放我下来,这样很不舒服。” 小姑娘眉毛微微蹙起,一张小脸皱着,可怜巴巴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疼。 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是不能太过严厉。 时易放她下来,缓了缓神色,说:“把作业拿出来,给我检查了才准走。” 横竖都是一死,反正今晚是逃不掉了,丁娴把书包放到椅子上,翻出作业递给他。 男人接过,看了看,又伸手过来:“笔。” 丁娴连忙递了只签字笔过去。 时易轻叹一声,十道题就有八道题出错,这大概是他遇到的成绩最差的学生了。 他走到书桌前,把练习册往上面一摊,抬眼看向她:“过来。” 丁娴连忙过去,时易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他身子微倾,弯腰下来,用笔指着一道题,开始讲解。 丁娴认真听着,对她来说很难的一道题,被他这么一分析,变得简单易懂起来。脑袋瓜一下就开了窍,又冒出个新的疑问,正要问他,抬头之际却撞上了他的下巴。 头顶传来一声闷哼,丁娴心头一惊,连忙去帮他揉。 时易正要接着讲题,小姑娘柔软的手忽然贴在他的下巴上,一下一下地揉着,还关切地问道:“疼吗?” 他微微一愣,直起身子,轻咳了声:“没事。” “喔。”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诡异,时易顺手端起桌上的水喝了口,那是之前丁娴喝过的。 她注意到,男人的唇贴着杯口的地方,与她之前喝水时接触的是同一个位置。 徒增暧昧。 丁娴默默地想: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 第二天丁娴差点迟到,昨晚失眠,早读的时候她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见老师没来,江丝琪转过头来问她:“我的小娴娴,昨晚干什么去了呀?你看你,黑眼圈这么明显,都快成国|宝了。” “一定是学习太晚,累的。” 翟燃顶着一头黄毛进来,还没坐下,就被江丝琪的一声“我靠”震了一下。 “翟燃,你疯了吧!把头发整成这样,丑死了!” “这叫fashion,你懂不懂!来跟我拼,f-a-s-h-i-o-n。” 江丝琪冷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像头上盯着一坨屎,还fashion呢,懒羊羊没你这么fashion。” “……” 一个暑假不见,江丝琪这家伙损人功力见长。 翟燃有些窘迫,他看向丁娴,轻声问道:“真的很丑?” 丁娴盯着他看了三秒。 “有点。” 翟燃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他纯粹是被理发师坑了,本来想弄个当下流行的深棕色,结果染出来是屎黄,还给他整了个杀马特的造型。本来他也觉得丑,但是效果一出来,整个理发店的人都在夸他帅,说被这造型一衬,气质更显,他一时昏了头,还当真信了,这会儿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都觉得辣眼睛,更何况是丁娴。 哎,他的人生又多了一条黑历史。 见同桌这个样子,丁娴不忍,又道:“其实也不是很难看,就是颜色有点怪怪的。” 翟燃双眼又充满了希望:“真的吗?真的不难看?” 江丝琪忍不住笑道:“你应该染成绿的,那样才帅破苍穹。” “去你的!” “绿的才吸引人嘛。” “江丝琪,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巴给封上!” “唉哟,我好怕怕哟!” 两人正斗着嘴,门外班主任从走廊路过,随意往教室里扫了下,一眼就被翟燃那头屎黄造型吸引住了目光。 没一会儿,就听靠窗的同学喊:“翟燃,老班让你去她办公室。” 江丝琪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还不忘补刀:“你要是染成绿的,老班都被你帅哭,绝对不忍心骂你。” “靠!” 翟燃对着她的凳子踹了一脚,认命地顶着一头屎往办公室走。 同学们都在讨论昨天家长会后,自己回家是怎样被爸爸妈妈“上政治课”的,大家闹哄哄的,一个比一个说得夸张。 丁娴趴在桌上,想趁着课间补会儿觉,江丝琪戳了戳她的手臂:“娴娴,昨晚时教授有没有教训你呀?” 丁娴半眯着眼睛,说:“检查我的作业,盯着我把今天的课程预习了。” “然后呢?” “然后就睡觉啊。” “哇喔!”江丝琪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欣慰的样子,“言情小说没白看,很会学以致用啊你。” 顿了一下,忽的想到什么,她又道:“丁小娴,还好你已经成年了。” 丁娴闭着眼睛,脑袋昏昏沉沉的,本来还没弄懂她上一句话的意思,被她这句话一点,猛地明白过来,小脸羞得通红,拿起课本就朝她砸去:“臭姜丝,你又胡说!我让你胡说!” 见她急了,江丝琪乐得咯咯直笑,求饶道:“小娴娴,我错了,我错了。” 丁娴瞪了她一眼,暂且放过她。 哪知刚放下“武器”,江丝琪又凑她跟前来,恶作剧地吐了吐舌头:“下次还敢。”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望着她飞快消失的背影,丁娴又好气又好笑,睡意也没了,她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发现有一条未读信息,发件人是时易哥哥。 8、第七章 第七章 心跳加速,就连指尖都微微有些发热。 她点开。 时易哥哥:【我要出差一趟,一个星期的样子。书房里有我给你买的辅导书,重点部分都圈出来了,该背的背熟,不懂的就发短信问我,下星期我回来检查。】 丁娴刚把这条消息看完,手机震动,又弹出来一条:【还有,试好好考,不管题会不会做,都必须把卷子写完,如果这次还是倒数,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个星期啊,感觉好久。 丁娴本想问他是去哪里出差,想着他职业的特殊性,也就没问。 斟酌再三,回复他:【知道了,时易哥哥,我会好好学习的,你也要好好吃饭,注意休息哦~^-^~。】 发完就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机,等待他的回复,结果一直到上课铃响,也没有新的消息进来。 这节课用来考试,丁娴准备好笔,没一会儿,英语老师就拿着试卷进来。 先考听力部分,她尽量去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可是脑子不受控制,总是去想:他有没有看到消息?会不会回复? 走神的瞬间,听力居然已经念到最后几道题,她连忙竖起耳朵听,听是听清楚了,可题还是不会做。 看了遍笔试部分。 啊,好难! 丁娴习惯性地咬着笔头,想起男人发给她的短信,眉心微蹙。 完了,又要考倒数了,死定了。 翟燃见同桌满脸愁容,心都揪在了一起,他把试卷放到离她近一点的地方,压低声音:“丁娴。” 丁娴脑袋还没探过去,英语老师就朝这边看过来,神情严厉,吓得她连忙收回目光,一动也不敢动。 翟燃一边观察着老师的动向,一边从抽屉里撕了张纸条,快速写上答案,揉成团,朝丁娴扔过去。 丁娴盯着一道选择题,正打算随便选一个,桌上突然出现一个小纸团,她吓了一跳,怕被老师发现,连忙攥在手里。 侧头,少年冲她笑了笑,一头杀马特造型配上那张朝气蓬勃的脸,甚是滑稽。 考试一结束,丁娴就拿出手机查看,有新消息进来,她心头一喜,点开,男人只回了一个字:【嗯。】 喜悦减半,她趴在课桌上,用笔一下一下地戳着练习本,直到放学,她都还在郁闷这件事。 回到家,丁娴就往书房跑,书桌上果然放着一堆辅导书,每个学科的都有,旁边还有一张a4纸,上面写满了钢笔字。 他的字很好看,行云流水,力透纸背,如同他的人,透着一股刚毅冷然。 她每天的学习任务都被他安排好了,丁娴按照他的方法,循序渐进,遇到不懂的就发短信问他,他基本要隔很久才回,甚至有时候第二天才回。 时易讲题的方式与老师不同,总能让人茅塞顿开,在他的辅导下,丁娴渐渐找到了方向,学习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吃力。 眼看一个星期就要到了,丁娴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 看看日期,今天他就回来了,心底顿时就像灌了蜜一样甜。 “小娴娴,你在笑什么?” 江丝琪见她一个劲儿地傻笑,一边咬着棒棒糖一边问道。 丁娴唱着某首儿歌的歌词:“就不告诉你。” 江丝琪:“切~你不说我也知道。” 不就是你家时教授么。 丁娴朝她做了个鬼脸,开始收拾东西。 为了提高升学率,今天学校召开全体会议,所有的老师都要参加,难得提早放学,她背着书包跑到校门口,想要早点见到他,随手拦了辆车。 十几分钟后,她站在家门口,心脏砰砰直跳,紧张极了。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片刻后,掏出钥匙打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客厅没看到人,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书房里。 她抬脚正欲往那边走,走廊边浴室的门忽然就开了,她下意识看过去,男人站在门口,腰间只围了一条毛巾,上身赤|裸。 他正擦着头发,水珠由发梢滴下来,落在宽阔的肩膀上,滑至锁骨、胸膛,在紧实的腹肌上流连片刻,随着他的动作,继续往下…… 丁娴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地盯着男人看,完全忘了反应。 直到时易察觉异样,他抬起头来,看到小姑娘,微微一愣。 “转过去。” “哦哦。” 丁娴连忙转过身,脑子却不受控制地乱想起来,那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不断浮现,她整张脸连同耳根顿时如火烧。 身后传来男人的脚步声,他正往房间的方向走,然而房间在浴室的斜对面,以丁娴所在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男人的背。 本是无心,丁娴正要再次转过身去,却怔住了。 男人结实的后背上有好几条伤疤,互相交错着,看起来有些狰狞。 看着他带上房门,丁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很疼。 几分钟后,时易从房间里出来,见她坐在沙发上发呆,问道:“今天放学怎么这么早?” 丁娴回过神来,男人已经穿好了衣服,头发还是湿的,她抿了抿唇,说“老师要开会,最后一节课就没上。” “嗯。”时易应了声,又道:“先去做作业。” 丁娴起身,走出几步又回头喊了一声:“时易哥哥。” “嗯?” “我每天都有按照你的方法认真学习。” 时易笑了笑:“饭后我来抽查。” 丁娴一听,暗骂自己是个笨蛋,居然自投罗网。 今天张姨有事来不了,时易只好自己下厨,简单炒了两个菜,煮了个西红柿蛋汤,正准备去叫小姑娘出来吃饭,手机就震动起来。 群里,班主任发了这次测试的成绩单。 他点开,视线很快锁定“丁娴”两个字,顺着看过去,目光停留在分数那一栏。 手机又震动,班主任发来两条消息,他看完,眉头紧锁,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书房里,丁娴无心做题,班级群里都炸开锅了。 同学1:【啊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老班把成绩单发到家长群里了!】 同学2:【我才郁闷,我爸明明都知道我考几分,还故意问我考得怎么样,我毫不知情,还和他斗智斗勇,说老师没发试卷,结果……】 同学3:【同学2,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爸爸。[握手]】 同学4:【你们爸爸都这么戏精的吗。[笑哭]】 同学5:【我又被我妈骂了[大哭],哎,高三好痛苦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同学6:【反正这一年是不好过了,慢慢熬吧。】 同学7:【一开学就考试,我要疯了,我妈天天说我成绩差,天天在我耳边提别人家的孩子有多好有多好,听得我心烦。】 同学3:【同学7,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爸爸,我从小就听我爸妈夸奖别人家的小孩,现在都习惯了,随便他们夸吧,反正我才是他们亲生的,再调皮,成绩再烂,他们都只爱我。】 丁娴一条条看着,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随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出来吃了饭再写。” 她收起手机,带着忐忑的心情出去。 他一定知道她的成绩了吧,会不会生气? 吃饭时,丁娴明显感觉气压有些低,她试着调节:“时易哥哥,你做的菜很好吃呢。” 时易看了她一眼:“这话你已经说过三次了。” “……” 丁娴有些窘迫地抓了抓后脑勺,把碗里的饭扒完,她问:“时易哥哥,你生气了,对吗?” 时易放下碗筷:“你觉得呢?” “时易哥哥,我错了。” 丁娴态度非常端正,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很柔。 时易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 这小姑娘,别看她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实际上机灵得很,尤其是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最会蛊惑人。 他挑眉看向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男人越是这样,丁娴心里越没底,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心里直发慌。 她深吸一口气,说:“时易哥哥,我应该听你的话,把试卷写完。” “你觉得我生气是因为这个?”时易沉下脸来:“去书房面壁思过,想明白了再出来。” 丁娴鼻头一酸,晶莹的泪水霎时充满整个眼眶。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就算是以前二叔打她,她也不曾哭过,为什么被他这么一说,眼泪就不受控制了。 不想被他看到,她转身往书房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时易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就把小姑娘吓哭了,他皱了皱眉,起身收拾碗筷,脑子里都是小姑娘掉眼泪的样子。 到底是不放心,从厨房出来他就往书房走。 小姑娘倒是老实,面对墙站得直直的,察觉到他进来,耳朵动了动。 时易走过去:“转身。” 丁娴转过身来,眼睛有些红。 时易问她:“我为什么罚你?” 丁娴眨了眨眼睛把泪水憋回去,没说话。 时易盯着她看了几秒,眼神沉下去,退后一步:“十个深蹲。” 丁娴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看着他。 “时易哥哥……”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慢一分钟,加十个。” 见他表情严肃,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丁娴极不情愿地双手抱头,迅速往下蹲。 她心中堵着一口气,也不知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他罚她。 时易沉下声音:“自己数。” 丁娴一边做一边数。 “一。” “二。” “三。” “四。” 丁娴体力不好,这会儿已经开始喘着粗气,蹲下的动作也不再那么标准,时易盯着她:“背打直。” 她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十个深蹲做完,累得满脸通红,额上已经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双腿直发软,险些没站稳。 时易软下心来,轻叹一声:“丁娴,你考得不好,我不怪你,可你不能照抄,这是原则问题。”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失望。” 她知道自己错了,起初是被他生气的样子吓到不敢说话,后来是拉不下脸来承认。 时易问她:“以后还犯不犯同样的错误?” 丁娴使劲摇头。 “把试卷拿出来。” 她连忙从书包里找出来给他。 时易看着试卷上方用红笔打着的分数,又好气又好笑。 照抄考了17分,也是没谁了。 见他从笔筒里抽了支笔,丁娴很自觉地跑过去听他讲。 讲到一半,时易的手机响了,他接起,面对着窗户讲电话。 估计对方也是医生,说的都是些专业词,她听不懂,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男人的背上,想起下午看到的画面,眉头微微蹙起。 几分钟后,时易结束通话转过身来,小姑娘正盯着他看。 他走近,用笔头敲了敲她的脑袋:“继续。” 丁娴抬眼看向他,轻声问道:“时易哥哥,你背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9、第八章 第八章 他走近,用笔头敲了敲她的脑袋:“继续。” 丁娴抬眼看向他,轻声问道:“时易哥哥,你背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时易没料到她会问这个,微微一愣。 “一次意外。” 一阵沉默,两人脑中都浮现出下午的场景来,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时易轻咳一声,将剩下的两道题讲完,又开始检查丁娴这几天的学习成果。 小姑娘还算听话,他划出来要求背的地方,她都背了下来,只是有些地方不太熟,还要加以巩固。 他放下书,又看了眼那张卷子,无奈地笑了声:“这么简单的题,照抄考17分,你怎么做到的?” 丁娴窘迫极了,一把拿过试卷,对折,夹进课本。 “你是天才,自然觉得简单,可我不是。” 她嘟囔着,声如蚊蚋,没想到男人竟然听得一清二楚。 “若不思进取,天才亦是蠢才。” 时易微微弯下腰,就着她的语文课本,提笔写下一排字。 丁娴是坐着的,男人半弯着腰,那姿势像是要从身后拥抱住她似的,离得太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出神之际,头顶传来男人清润的嗓音。 “念一遍。” 她看着课本扉页上潇洒凌厉的字迹,默了两秒,开口:“勤能补拙是良训,一分辛劳一分才。” “再念。” “勤能补拙是良训,一分辛劳一分才。” “再念。” “勤能补拙是良训,一分辛劳一分才。” “记住了吗?” 丁娴点了点头:“记住了。” 时易直起身子,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快十点了,他说:“今天就先到这里,早点回去休息。” 丁娴把课本装进书包里,见他去开电脑,问道:“时易哥哥,你还要工作吗?” “我传个文件。” “哦,那你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丁娴越发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有多严重,他工作那么忙,还要抽出时间来帮她补习,她呢,非但没有取得好成绩,还做出那样的事情惹他生气,真是欠抽。 回到房间,洗漱好后,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睡不着。 她最近经常听那个姐姐在军医大读书的同学说起他,除了一些学校发生的事,就是他在医学方面所做出的贡献。 他那样的人,国之栋梁,却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脑中不禁浮现出男人坐在电脑桌前的身影,自责、心疼、骄傲……种种情绪涌上心头,百般滋味轮转。 她坐起来,从书包里翻出语文课本,将他写下的字又看了一遍,耳边响起他说的话。 “若不思进取,天才亦是蠢才。” 片刻后,丁娴拿出辅导书,找到之前他抽查时自己背得不熟的地方,一直背到十一点多,困意来袭,她才收起课本,把闹钟调成比平时早半个小时。 次日,闹钟还未响丁娴就醒了过来。 昨晚下过一场小雨,拉开窗帘,天空碧蓝如洗,太阳升到半空中,满天红霞。 阳光洒进来,照在小姑娘白皙的脸庞上。 她闭上眼,将昨晚背过的公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都记得。 还不错。 她似乎体会到了学习的快乐。 以前,她发现妈妈不喜欢她,心里十分恐慌,没有安全感,就逼迫自己努力学习,考第一名,想要以此得到妈妈的关爱,现在,她只想让自己变得优秀一点,再优秀一点,最好优秀到,可以和他并肩而立。 她洗漱好出来,没看到男人的身影,他应该已经去医院了。 吃过早饭,丁娴早早的就去了学校,和大家一起晨读。 “今天怎么这么早?”江丝琪把书包塞进抽屉里,手伸下去,拉开拉链,从里头拿了包瓜子出来,撕开包装纸,嗑得嘎嘣响,“小娴娴,听说你和翟燃照抄的事儿被老班知道了,你说你抄也要找个成绩好点的,抄倒数第一名,不是把自己往坑里带嘛。” 丁娴:“……” 现在想来,确实挺笨的,她要是自己写,还不至于考这么差。 “我听人说老班还跟你们家长打了电话。”江丝琪挑了挑眉,问道,“时教授骂你没?” 丁娴晃了晃手里的书,继续早读。 “哟呵,果然,近朱者赤,咱们小娴娴要重拾学霸之名啦。” 正调侃着,翟燃就来了,一夜之间,杀马特屎黄造型彻底变成了寸头黑,江丝琪笑道:“别说,这寸头还挺帅气,就是不够亮眼。” 她顿了一下:“寸头绿,你值得拥有。” 翟燃瞪了她一眼,懒得理她,看向丁娴,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手肘被人碰了一下,丁娴转头,翟燃递了张纸条过来,她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娴娴,对不起。都怪我,害你也被骂。 丁娴看了他一眼,用笔写下一排字,又递给他。 翟燃接过。 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他笑了笑,把纸条收起来,又侧头看向同桌。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再等一年,再等一年我就可以…… 下午放学,江丝琪把丁娴拉到一边,跟她说:“娴娴,你最好跟翟燃保持一定距离,刘胖子好像喜欢他。” 刘胖子本名刘燕妮,她家里条件很好,刁蛮任性,好多同学都不敢惹她。 丁娴眉头轻皱,她与翟燃是同桌,总不能不说话吧。 江丝琪以为她被吓到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故作轻松:“别怕,还有我在呢。” 其实她心里也有点虚,刘胖子一百多斤的体重,个子又高,恐怕一下就能把她们俩推倒。 丁娴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就看到刘胖子和几个高个女生一起走出来,方向是她们这边。 她愣了一下,还没做出反应,江丝琪就拉着她跑。 两人跑出两百多米,见身后没人跟上来,才停下。 江丝琪脸蛋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娴娴,以后遇到她们就躲远一点,刘胖子经常和校外的人混在一起,咱们是干不过她们的。” “如果她非要找我麻烦,躲也是躲不过的。”丁娴想了想,说,“要不我跟老师提出换座位?” “行。”江丝琪觉得这是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 第二天丁娴就去找班主任提出换座位,班主任以为她是不想坐最后一排,没同意,说座位是按成绩排的,等她下次考好了,就把她调到前面去。 丁娴没办法,翟燃靠近她时,她只能尽量回避。 不过刘胖子也没来找过她,她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 这几天时易似乎没那么忙,每天晚上都有回来,有时候还和丁娴一起吃晚饭。 时间过得可真快,眨眼又是周五,丁娴回家便跑去书房做作业,周末她打算用来复习。 做到一半,背有点酸,她伸了伸懒腰,发短信问他:【时易哥哥,你今天回不回来吃晚饭?】 手机震动。 他难得在一分钟之内回复:【我已经吃过了,稍后就回来。】 她低低地笑了声,放下手机继续做作业。 七点多从书房里出来,张姨已经走了,她摸了摸已经饿扁的肚子,打开电饭煲,盛了一大碗白米饭,正准备开吃,就听到一阵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他回来了! 丁娴连忙站起身朝门口跑去。 跑到玄关处,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走进来,他看起来二十几岁的样子,寸头,麦色肌肤,面容英俊刚毅。 他是谁? 怎么会有他家的钥匙? 沈彦也被眼前的姑娘吓了一跳。 卧槽!金屋藏娇啊! 难怪对医院里那些女医生护士都不敢兴趣,原来是家里藏了一个。 “我叫沈彦,是时易的发小。”他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出来,扫了她一眼,小姑娘长得还挺漂亮,皮肤又白又嫩,就是年龄有点小。 “我叫丁娴。” 丁娴。 沈彦愣了愣,难道是…… 又看了她两眼,确实有几分相似。 丁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正要开口说什么,男人已经移开目光。他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连他家钥匙都有,一定是关系很好的人吧。 这么一想,丁娴跑去倒了杯开水给他,问道:“吃了饭没有?” “吃了。”沈彦拿出手机进入游戏界面。 “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见他在打游戏,丁娴也不再管他,跑去吃饭。 多了一个陌生人,总归有点不自在,她匆匆吃完,收拾好出来,男人还在打游戏。音量开得有点大,她听到“突突突”的枪声,突然想起班里同学经常讨论的吃鸡游戏。 她没玩过,倒还真有些好奇。 男人一条腿搭在茶几上,正玩到兴头,时不时地喊:“打打打打打!!” “还剩下一个人。” “一号别舔包了,趴下!” “西南235度!” “用狙!” 游戏结束。 “时隔两个月,老子终于吃鸡了。” 察觉目光,沈彦抬眼,问她:“一起玩?” 丁娴:“我不会。” “很简单,你下载一个,玩一局就会了。” 丁娴手机里有这个游戏,是之前江丝琪帮她下的,只不过她一直没有玩过。 她打开游戏,果然不难,被沈彦带着玩了一会儿就会了。 不过她太垃圾,老是落地成盒,留沈彦一人单打独斗。 外面,时易敲了几下,没人开门,他拿出钥匙,刚打开,就听到两人玩游戏的声音。 丁娴:“好险,刚刚差点就被打死了,幸好你扔了个□□。” 沈彦:“毒来了,咱们进圈。” 丁娴:“哎,我捡到个98k!给你好了,我不会用。” 沈彦:“行,我马上过来。” 沈彦:“上车,哥哥带你吃鸡。” 时易微微蹙了蹙眉,走到客厅,两人坐在沙发上,一个带了一个耳机,玩得正嗨。 听到脚步声,丁娴抬起头来,脆脆地喊了声:“时易哥哥。” 时易看了她一眼,转向沈彦:“大半夜跑这里来,女朋友不要了?” 心上又被人扎了一刀,沈彦连眼皮都没掀,自嘲:“应了你的话,真跟人跑咯。” 时易哼笑一声,懒得理他。 向菡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两人又在同一个单位工作,这家伙醋劲儿大,每次心里不舒坦了就往他这儿跑,两年了,也不觉得累。 进入一个房间,沈彦突然看向丁娴:“你怎么自杀啊!” 小姑娘眨着双无辜的大眼睛:“不小心的。” 扔雷炸自己,还说是不小心的,鬼才信。 坑了队友,丁娴吐吐舌头,跑进房间。 想到那女人,沈彦也没心思玩了,正准备抽支烟,时易扫了他一眼:“出去抽。” 他收起来:“我不抽行了吧。” “不抽也出去。” 沈彦:“……” 家里有个小姑娘,不能再像以前那么随意,时易想到什么,说:“钥匙给我。” 沈彦一脸委屈:“我难得休假,你就这么对我。” 时易踹了他一脚,“快点。” 沈彦撇了撇嘴,把钥匙扔过去,没几分钟,人就被赶了出来。 他叹口气,好好的假期不能浪费了,还是去找自个儿女人吧。 丁娴忘了拿手机,直到外头没了声音,她才打开房门。 没想到男人就站在门口。 “想玩?” 丁娴摇了摇头,眼睛却盯着他的右手。 口是心非。 时易轻笑一声,把手机递给她。 丁娴讶异:“你同意我玩游戏?” “可以适当的玩,不能沉迷。” 小姑娘高兴过头,一把抱住他的腰,“时易哥哥你真好!” 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两人都为之一愣。 时易呼吸微乱,正欲推开她,小姑娘已经松了手,两个小耳朵红得可以滴出血来。 不敢抬头看他,她转身就往房间跑,跑得太快,左脚绊到右脚,竟一头栽倒在门边。 10、第九章 第九章 “啊!好痛!” 时易心头一紧,快步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右脚脚踝肿起一大块,他眉心微蹙,“怎么这么不小心。” “都怪你。” 丁娴当时慌了,跑得又快,整个身子撞在门上,痛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怪我。” 时易担心她的伤势,没细想她的话意,手臂穿过她的背将人抱起来。 丁娴躺在男人怀里,鼻息间是他身上干净清冽的味道,她的侧脸贴着他的胸膛,耳边是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清晰无比。 他的怀抱很宽阔,很温暖,给人十足的安全感,她突然感受不到痛了,呆呆地看着男人冷峻的面庞,红晕爬上脸,蔓延到了脖子根。 时易把她放到床边,半蹲下去,握着她的脚看了看。 还好没有伤到筋骨,只是轻微的皮外伤。 他转身拿了药箱过来,帮她消毒上药。 “嘶~” 擦药的时候,丁娴痛得直缩,男人手上一用力,将她的脚牢牢握在手里。 男人的掌心很温暖,带着一股电流般,直击她内心深处。她的目光不由落在男人那双过分好看的手上,不禁在想,这双手拿起手术刀是什么样的呢? 丁娴规定自己假期每天只能玩一个小时游戏,周六吃过晚饭后,她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准备玩游戏,见时易从厨房出来,说道:“时易哥哥,我们一起玩一局吧。” “不了。” 丁娴:“你是不是不会?我教你。” 时易走近,看了眼她的脚踝,说:“你自己玩,别太晚。” 丁娴把平板扔给他,“是你说的,要劳逸结合,你都工作一天了,要适当休息休息。” “玩游戏不算休息。” 嘴上虽这么说,他还是拿起了平板,进入游戏界面。 这款游戏很火,时易之前和沈彦玩过几次,操作倒是不难。 丁娴:“我们开双排。” 这边,江丝琪刚把翟燃拉进队伍,不小心点了下好友列表,突然发现丁娴也在玩,连忙发消息给她。 【小娴娴,没想到你也在玩这个游戏,翟燃也在,一起啊。】 丁娴扫了眼弹出的消息,看向时易。 “怎么了?” “有同学邀请我一起玩,我们玩四排好不好?” 时易轻“嗯”了声。 丁娴连忙发消息过去:【好,我拉你们进队伍。】 四人成队,江丝琪刚被拉进来,就吊儿郎当的直哼哼:“哎呀呀,小娴娴,什么时候学会打游戏的呀?你家时教授让你玩吗?小心被抓到打屁屁哦~” 两人都还没来得及戴上耳机,她的声音在宽敞的客厅响起,异常清晰,丁娴一张小脸红了个透,恨不得打死那头的江丝琪。 她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见他面色如常,心才稍稍放下,忙带上耳机,说:“姜丝,好好玩游戏,别乱说。” 翟燃也道:“就是,她又不是经常玩,时教授怎么会打人。” 再说了,都这么大了,表哥应该不会打表妹屁|股的吧,那样多不合适啊。 “也是,打人不好,那他肯定有别的方法惩罚你吧,啧啧啧,我们的小娴娴,可怜哦~” 丁娴后悔死跟江丝琪组队了,她抬眼偷偷看看身旁人,刚想退出游戏界面发微信提醒江丝琪,耳机里又传来她的声音:“哎,四号怎么不说话,小娴娴,他是谁啊?” 江丝琪哪里知道情况,还在一个劲儿地喊:“四号四号,说话。” “我是时易。” 不等丁娴回答,时易先开了口。 江丝琪听得手一抖,平板差点掉落。 她懵了,好几秒才试探性地确认:“时……时教授?” 只听低沉的一声:“嗯。” 这一刻,江丝琪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臭丁小娴,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翟燃也没料到时教授会和他们一起组队玩游戏,他屏息凝神,一句话也不敢说。 大家突然安静起来,气氛有些诡异,丁娴跟着时易跳伞,他们也跟随时易。 游戏进行了十分钟,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丁娴钻进一间“厕所”。 “时易哥哥,我有八倍镜。” 翟燃:“我有98k,给我。” “不,我就要给时易哥哥。”丁娴往时易那边跑。 时易:“先放你那儿,我去捡空头。” 丁娴:“我掩护你。” 江丝琪紧跟其后。 翟燃见他们三人跑得那么远,就近找了辆摩托追上去。开出一段距离,前面有条河,他直接冲进去,结果还没开始游,后方有人突袭,连救命都来不及喊,人就已经倒地。 他忍住骂脏话的冲动,叹了声气,进入观战模式。 江丝琪本来是打算折回去救他的,跑出几步,见他“壮烈牺牲”,又转身往丁娴那边跑。 “翟燃,你也死得太快了,还说带小娴娴吃鸡,拖后腿还差不多。” 翟燃哼了声,没说话。 时易捡完空头回来,把丁娴给她的八倍镜安在awm上,扔了两个医疗箱给她,见江丝琪过来,又扔下两个急救包。 除了他们,还剩下十人。 三人往安全区中央跑,时易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开口道:“你就是翟燃?” 突然被点名,翟燃心头惊了一下,紧张起来。 “是。” 他老老实实地回答,心里在想,要怎样才能给时教授留下一个好印象,他可是丁娴的表哥。 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只听他又问道:“丁娴的同桌?” “是。”翟燃深吸一口气,想要表现一下自己,说道,“时教授,你放心,我在学校会好好保护丁娴,不让她受到欺负的。” 有人从后方打丁娴,江丝琪上前帮忙,结果也被打趴下了。 丁娴求救:“时易哥哥,救我们。” 时易调转枪头,看到房顶上的三人,一边打一边跑向她们。 江丝琪惊呼:“三杀!厉害呀!” 时易把两人救起来,安全区又缩小,三人从房子里跳出来,趴在地上匍匐前行。 他又问:“给她抄试卷那个?” 他记得班主任上次说的那个男生,是叫翟燃。 翟燃的心抖了一下,“时教授,这件事是我的错,你千万别怪丁娴。” 时易:“你逼着她抄的?” “……不是。” “那你替她担什么责任?” 翟燃被堵得哑口无言。 江丝琪一边玩游戏一边看好戏,丁娴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被他批评。 只剩下最后一人,时易扛着awm,躲在石头后面,用八倍镜找。 翟燃沉默片刻,想起江丝琪说的那些话,虽然是玩笑,但他心头还是有些担忧,怕丁娴真的会挨打,说道:“时教授,知错能改就还是好孩子,我们都知道错了。” 顿了一下,怕他不明白似的,又道:“丁娴毕竟……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你还是要温柔对待,不能使用暴力。” 时易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会打她?” 翟燃:“……我没有这么说。” 时易也是从他们那个年纪过来的,怎能不知道他心里那些小九九,问道:“如果我真的打她,你会怎么做?” 少年不由捏紧了拳头,“家.暴是犯法的,如果你真的打她,我会报警抓你。” 他话音一落,只听“砰!”地一声枪.响,最后一个敌人被一枪.爆.头。 江丝琪直呼:“哇,时教授,你也太厉害了吧,第一局就带我们吃鸡!大神啊!” “我还有事,你们继续。” 时易退出游戏,丁娴见他在扯耳机,关了麦,问道:“时易哥哥,你生气了吗?” 男人好笑:“我为什么要生气?” 丁娴:“翟燃说要报警抓你。” “放心,警.察不会抓我。” 他起身往房间走,直到男人关上门,丁娴才回过神来。 她总感觉他在生气,是因为翟燃吗? 游戏里江丝琪在叫她开麦,丁娴打开麦克风,说:“最后玩一局。” “哎呀,妈呀,刚才吓死我了。”见她开了麦,江丝琪责备道,“娴娴,你怎么都不提早跟我说一下啊!” “你那算什么,我才叫惨呐。”翟燃哀嚎一声,“我的脑袋是被驴踢了么,竟然说要叫警.察抓他。” 冲动是魔鬼啊,他就这么把丁娴的家长给得罪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你别侮辱驴。”江丝琪也是佩服他,“谁叫你那么蠢,玩笑话都听不出来。” “我怕万一嘛。” “万一个头啊!时教授是什么人,会做出那种事吗?” 两人又斗起了嘴,见丁娴开了麦跟没开一样,江丝琪喊道:“丁娴,别不说话,好歹吱一声。” “吱~” 江丝琪:“……” 翟燃:“……” 开的四排,另外一个人是系统匹配的。 这局没那么顺利,丁娴落地还没十分钟就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死了,她在一旁观战,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铃声。 沙发上,时易的手机在响,她拿起来看,屏幕上跳动着一个三个字:徐莞芝。 是个女人的名字。 心口忽的窒了一下。 铃声不断,她扯掉耳机,握着手机往他房间跑。 房间里没人。 应该是在书房里。 她又往书房跑,刚到门口,铃声就停了。 门没关严,丁娴轻轻推开。 男人伏在书桌上,侧脸朝着她的方向,眼睛微微闭着,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她的心又乱跳起来,脚不受控制地往里走,离得越来越近了,她用力捂住自己心脏的地方,怕被他听到似的。 她站在他身后,男人穿着宽松睡衣,领口两颗扣子没扣,丁娴的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忽然想起一事,抬起手,伸向他的后衣领…… 11、第十章 第十章 丁娴的手微微发着抖,心跳越来越快,“砰砰砰”,就要冲出胸腔似的。 她强压住内心的紧张,一点点靠近,就在指尖碰到男人睡衣的一刹那,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一惊,手指自男人脖颈一擦而过,那炽热的触感使她的心跳又加快了一个度,脸颊顿时绯红一片。 男人被惊醒,抬头看过来,“怎么了?” “电话。”丁娴把手机递过去,做贼心虚,脑袋埋得低低的,生怕他看出端倪。 时易揉了揉鼻梁,接通:“什么事?” 也不知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他眉心微蹙,应了一声,随后挂断电话。 转头才发现小姑娘还没走,问道:“游戏打得怎么样?” 丁娴:“……从悬崖上掉下去摔死了。” 男人低笑一声,将桌上的书放到书架上,视线一扫而过,又从上面拿了一本。 他看的书种类很多,丁娴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注意过,书架上大部分是医学类的,除此之外,还有军事、文学、政治、心理学等,涉猎之广,令人生佩。 他翻开书,后背抵着书桌,一条腿微微曲着,很是随意。丁娴就站在离他不到半米的位置,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记忆重叠,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浮现在眼前。 出神之际,忽然听到男人说:“去把药箱拿来。” 猜到她的意图,丁娴走近,微微提起裤腿,露出脚踝给他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本来伤得也不重,除了擦破一点皮,就只有一圈淤青。 时易扫了一眼,坚持:“去拿过来。” 丁娴抿了抿唇,“咚咚咚”跑出去,没一会儿就提着药箱回来了。 时易接过,顺手放在桌上。他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 看着男人转身从药箱里拿出棉花签和药水,昨晚的一幕不禁浮现在眼前,丁娴有些不自然,双手平放在双腿上,那老老实实又格外拘谨的样子,像极了刚上一年级还不适应新环境的小学生。 时易蹲下|身,她回过神来,弯下腰去挽裤脚,不小心碰到他的手,那异常灼热的触感让她心头一惊,手下意识地往回缩。 男人倒是没在意,单手提着她的裤腿给她上药。 伤口结了痂,已经没有昨晚的痛感,药水涂上去,冰冰凉凉的,格外舒服。 时易起身,从药箱里拿了一盒胶囊,挤出两粒放进嘴里。 他的动作格外赏心悦目,端起水杯时的优雅,吞咽时喉结滚动的弧度,都叫人挪不开眼。 丁娴呆呆看着,直到男人放下水杯,她才后知后觉地问道:“时易哥哥,你不舒服吗?” “小感冒。” 昨天就有点不舒服,他没在意,没想到今天会更严重。 男人脸色看着不像只是感冒的样子,她道:“我们去医院吧。” 时易摇摇头,“我刚吃过药了,没事。” 医生生病感冒是常有的事,他清楚自己的情况,感染引起的,并不严重。 丁娴越发觉得他的脸色不太对,想到方才不小心触到他手时的灼热感,她心头隐隐担忧,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胆子,她上前一步,踮起脚尖伸手想要去碰他的额头。 时易也没料到小姑娘会突然上前,他偏了偏头,握住她的手腕,“真的没事。” “我不信。”小姑娘异常执着,在这个时候,羞涩隐藏起来,占据她内心的,只有担忧。 手又往前伸,这回时易没阻止。 掌心灼灼滚烫。 她心下一慌,“时易哥哥,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许是吓坏了,小姑娘的语气近乎祈求,时易听着,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两人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夜里没什么人,值班的护士看到他,礼貌的打着招呼:“时教授。” 他微微颔首,丁娴察觉有几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加快了脚步,紧跟在男人身后。 身后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隔得太远,说的什么她也听不清。 医生给时易量过体温,三十九度,高烧,需要打点滴。 医者不自医。 男人半坐在病床上,没一会儿,就有护士进来给他打点滴,丁娴紧紧盯着,看着针头一点点扎进他皮肤里,她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护士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样子,与跟时易相识,扎完针,一边调着点滴流速一边调侃:“时教授这是不放心我们呀,难得今天早点回家,半夜都还要再过来一趟。” 时易无奈地笑笑,两人聊了几句,护士才退出病房。 他转头,看着丁娴给他倒开水的身影,想想自己也是考虑不周,这大半夜的,怎么让小姑娘也跟着来了。 等小姑娘端着水杯过来,他问道:“困不困?” 丁娴摇了摇头。 男人盯着她看了两秒,刚要开口,她突然抢先道:“时易哥哥,我作业早就做好了,明天不上学,晚点睡没关系的。” 小姑娘站在他面前,那小心翼翼又乖巧的模样,生怕他会赶她回去似的。 时易哑然失笑。 刚才他确实有过让她早点回去休息的念头,不过想到这大半夜的,她一个女孩子独身而行,终究是不放心。 旁边有张空的病床,他轻声道:“困了就睡会儿,走的时候我叫你。” “好。” 丁娴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被针扎着的地方微微突起。 她忽然间就想起自己十岁那年发高烧,回来办离婚手续的父亲在病床边守着她,母亲决然离去,针管扎进皮肤的瞬间,钻心疼痛。 八年了,她印象中母亲的面庞早已模糊,记忆尤深的,是那道转身而去身影。 自此,她就对打针产生了恐惧。 “疼不疼?”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又怕会把他弄疼。 时易摇头,这对他一个大男人来说与虫蚁叮咬无异,又怎么算得上疼。 可小姑娘拧着眉心的样子莫名揪着他的心,他开口道:“不疼。” 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不对,丁娴缓了缓神,刚要说什么,时易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听话,去睡一会儿。” 不知是不是生病的原因,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格外蛊惑,男人掌心的热度传至少女的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蜜。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接触她。 心脏像个调皮的宝宝,又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乱跳起来,怕被察觉,她点了点头,转身躺在他旁边的病床上。 时易也有些困,侧身下去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睁眼看过去。 “时易……” 徐莞芝提着水果和粥进来,刚喊出男人的名字,就见他坐起来,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放低音量。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徐莞芝微微一愣,男人身旁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她的肤色很白,透着那个年龄独有的水嫩光泽,睫毛细而长,跟个洋娃娃似的惹人爱。 这个小女孩是谁? 她走近,“她是……” 时易没回答她,反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声音压得极低,说话的时候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人吵醒了。 先前他明显感觉到,小姑娘情绪有些不对。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过什么事,但联系以往丁智刚讲过的那些,他也能猜出个大概,这会儿见小姑娘睡得安稳,他也稍稍放心了些。 徐莞芝把从家里带过来的营养粥端到他面前坐下,“不是说只是小感冒吗?怎么会变得这么严重。” 要不是院里的护士打电话给她,她还不知道他发烧的事。 她舀起一勺递到他嘴边,时易偏了偏头,说:“你放着吧,我现在不想吃。” 徐莞芝动作一顿。 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一直都对她保持着纯洁的友谊,从不逾越。 两人是大学校友,她喜欢了他几年,为了离他近一点,还跑来这儿当合同工,但她却不敢表白,就怕有些话说出口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徐莞芝把粥放到他身侧的柜子上,看了看药水瓶,还要打一个小时左右。 她想在这儿陪着他,刚要掏出手机打电话回去报备,就听男人说道:“我没什么大碍,你回去吧。” “你一个人不太方便,我在这儿陪着你。” 时易:“发个烧而已,没那么夸张。” 她才刚坐下,他就已经在赶他走了。 徐莞芝心里有些委屈,却没表露出来,默了好几秒,她说:“那你好好休息,有事打我电话。” 说完,她走出病房。 关上房门的一刹那,泪水夺眶而出,想着自己出门前还精心打扮一通,突然觉得尤为可笑。 时易侧头。 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一双眼睛水蒙蒙的,正盯着他看。 “什么时候醒的?” 小姑娘眨了下眼睛,目光依旧落在他身上,没有说话。 时易又问:“做恶梦了?” 丁娴摇了摇头,又闭上眼睛。 猜不透小姑娘的心思,时易眉头微微蹙起。 就在他以为她已经睡着时,耳边又传来一道软软的声音。 “时易哥哥。” “嗯?” “你是不是喜欢她?” 12、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时易微微一愣,轻声道:“怎么会这么问?” 灯光下,丁娴的眼睛显得越发明亮,她直直地盯着他,眸底浮动着某种情绪。 少女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秘密,怕被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半晌,她才开口,自言自语般的:“她很漂亮。” 虽然她没有看到她的正脸,但是不知为何,那抹俏丽的身影一下就让她认定,那就是个长相出众的女人。 又或者,在她的潜意识里,有资格待在这个男人身边的女人,必定是样样都出色的。 小姑娘的声音很轻,轻到时易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低落,他坐起来靠在床头,拿了个橘子递给她。 丁娴摇了摇头:“我不想吃。” “帮我尝尝甜不甜。” 丁娴起身过去,接过男人手中的橘子,轻松剥开。心情不好,连上面的白色经络都没理干净就掰下一瓣放嘴里。 时易问:“甜吗?” “甜。” 果肉饱满,甘甜适口。 小姑娘腮帮子微微鼓起,一动一动的样子像只小松鼠似的,可爱极了。 时易说:“你都吃了吧。” 啊? 丁娴动作一顿,看向男人的眼神有些懵。 不是说让她帮忙尝尝味道吗? 小姑娘粉色的唇瓣上带着一层水光,亮亮的,那张小嘴显得尤为漂亮。 时易移开目光,“我不喜欢吃甜的。” 丁娴“喔”了一声,继续吃橘子,刚吃了两口,就听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她转头看过去,正好与来人的目光撞上。 她愣了一下。 是刚才那个女人。 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她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眉眼间透着一股独特的韵味,大波浪长发及腰,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妩媚。 她穿着一条暗红色连衣裙,领口开得有些低,沟壑明显,就连身为女孩的丁娴看了都有些脸红。 她不禁想起江丝琪曾经跟她说过,男人都喜欢胸大腿长的。 徐莞芝也是一愣,目光落在丁娴手里的橘子上,好几秒,她才恢复常态,笑了笑:“我车钥匙忘拿了。” 时易看了眼柜子上的车钥匙,说:“早点回去,别让伯母担心。” “嗯。” 徐莞芝走近,丁娴闻到她身上好闻的香水味道,视线扫过她胸前,那两团雪白格外晃眼。 她若无其事地往嘴里扔了瓣橘子,看向身侧的男人,发现他正拿着手机在查看什么。似是有所察觉,他忽然抬起头来,丁娴来不及闪躲,目光相撞,男人那双眸子清淡如常,看向她的时候,隐隐还带着一丝丝疑问,怕被他窥见心底的想法,丁娴迅速移开视线。 徐莞芝走后没多久,点滴就打完了,丁娴起身要去叫护士,被时易叫住,下一秒,就见他自己抽掉针头。 有血液流出来,丁娴皱了皱眉,上前想帮忙,却不知何从下手,最后只问道:“时易哥哥,现在还难受吗?” 时易正要开口,她突然抬手去探他的额头。 小姑娘软软的小手与他的额头相贴,才降下的温度又高了几分。 他愣了两秒,将她的手扯下来,“已经退烧了。” “可我感觉还是很烫。”相触时,掌心的热度明显,丁娴还是不放心。 这时,之前那位护士进来,手里拿着温度计,“时教授,我给你量下体温。” 时易:“已经退烧了,不用。” 他话音刚落,耳边就传到一道柔软的声音:“时易哥哥,你不听话。” 小姑娘看着他,一本正经地批评道:“你现在是病人,应该听医生的话。” 护士在一旁抿嘴偷笑,时易无奈,又一次妥协。 周日。 尽管昨晚凌晨才睡,丁娴依旧起得很早。 打开衣柜,从里头挑了件淡蓝色的连衣裙穿上,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里头的女孩儿,总觉得哪里都不满意。 她摘下发绳,长发披在颈间,又理了理,让脸看起来稍微小些。 还是不对。 她盯着看了好几秒,突然想起什么,目光落在自己胸前。 似乎有点太小了。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腿,虽然没有那个女人那么长,但也是匀称直白。 就是这胸,满了十八岁还会长吗? 想到此处,丁娴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江丝琪。 【姜丝,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一个长得很漂亮,身材又很好的女人,男人对她动心的几率是多少?】 江丝琪喜欢睡懒觉,估计这会儿还没起,丁娴又扫了眼镜子里的女孩,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外形不满意。 她出去准备吃早餐,走到客厅时,意外看到一道陌生的身影。 餐桌上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眉目清秀,脸部轮廓倒和时易有几分相似。 他正撕着土司边,动作随意,看起来没什么耐心。 抬眼间,小男孩也看到了她,冲她做了个鬼脸,一边咬着土司一边慢条斯理地把刚才撕下来的土司边扔进她的盘子里,完了还恶作剧地冲她伸伸舌头,黑亮的眸子里掩藏不住的叛逆。 丁娴走到餐桌前坐下,盯着自己的盘子看了几秒,眉头轻皱,这个调皮的小家伙是谁? 正想着,小家伙开口了:“你就是丁娴?” 小男孩的语气十分不屑,眼神更甚。 丁娴问道:“你是谁?” 时诺眼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说:“他儿子。” 丁娴明显一怔,下意识地想,时易今天二十八岁,这个男孩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样子,如果他是他儿子的话,那他岂不十几岁就生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 她又偷偷看了小男孩一眼,或者,这个小男孩长相偏成熟,他实际年龄只有七八岁,那时易就是二十岁生的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孩子的妈妈又是谁??? 不对不对,男人二十岁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是不可以结婚的。 还有一种可能,他没结婚,只是有了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时易哥哥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丁娴的脑子被自己搅得一团乱,她又看了小男孩一眼,越看越像,更控制不住地往那方面想。 见她如此,时诺洋洋得意,吃得更欢了。 丁娴喝了口牛奶,手机震动,她拿起来看,是江丝琪的回信。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看见美女,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你说动心的几率是多少?】 有这么夸张吗?昨晚也没见时易哥哥有多大反应啊。 她想了想,回过去:【你说的那些都是肤浅的男人,真正的好男人才不会这么庸俗。】 手机很快又震动。 【娴娴,你不懂。】 很快,对方又发过来一条。 【不对,你懂。你自己回想你看过的言情小说,女主好好打扮一番,穿上性感的裙子去撩拨男主,男主什么反应。】 丁娴刚看完这条消息,脑子里就浮现某个言情小说里的场景,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污。 时易从厨房出来,见他们一人盯着手机发呆,一人百无聊赖地甩着鸡蛋壳,低声:“好好吃早餐。” 丁娴抬头看向他,男人脸色看起来比昨天好了很多,她问道:“时易哥哥,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嗯。”时易注意到她盘子里的土司边,眉头轻蹙。 见状,时诺把最后一口鸡蛋塞进嘴里,准备开溜,人还没站起来,就被他一个眼神治住。 时易问他:“为什么把土司边放到别人碗里?” “我不喜欢吃。” 他声音低低的,刚才调皮捣蛋的气势全无。 “那就不要吃土司。” “好,我明天不吃土司了。” 时易没说话,把丁娴的盘子放到他面前,意味明显。 时诺盯着那一盘土司边,俊眉蹙起。 “哥。” 他看着她,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时易沉下脸:“全部吃光,一点也不许剩下。” 丁娴听到那一声“哥”,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原来是他弟弟,难怪眉宇间有几分相似。 时易坐下,一边吃早餐一边对丁娴说:“他叫时诺,是我堂弟。” 丁娴看向小男孩,笑了笑:“小朋友,你好,我叫丁娴。” 时诺连翻两个白眼,刚要开口,时易眼神扫过来,他什么话也不敢说了,老老实实地继续吃土司边。 饭后,时诺被时易叫去书房,抬手,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记爆栗,“不许再欺负她。” “哥!”时诺吃痛,委屈极了,“明明我比她小,你应该担心她会不会欺负我。” 时易哼笑一声。 他对自己这个弟弟实在太了解了,别看他人小,鬼主意一大堆,大人都经常被他耍得团团转,更何况是一个小姑娘。 他沉了沉嗓,说道:“我不管你以前怎么调皮,她是女孩子,你要是敢乱来,我打烂你的屁股。” 时诺吓得脖子一缩,他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个哥哥,要不是时易没有时间,他爸妈恨不得让他天天在这儿受教育。 时易问他:“听到没有?” 时诺乖巧回答:“听到了。” 时易:“去把作业完成了再玩。” “好。” 转身,时诺恶狠狠地想,敢跟我抢哥哥,有你好看! 1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吃完早餐,丁娴回了房间,早上记性好,她拿出英语课本开始背短文,才背了几分钟,就听到一阵敲门的声音。 打开门,时诺站在门口。 “丁娴姐姐,我可以在你的房间里玩吗?” 他长相清俊,抬头望着丁娴的时候,眼里闪着盈盈的光,那天真无害的样子,与之前恶作剧时透露出的狡黠简直判若两人。 丁娴把这转变归结为:小家伙一定是被时易哥哥收拾了,才会变得这么乖。 她蹲下.身,轻声:“时诺,姐姐要背课文,你去客厅玩可以吗?” “可是时诺想跟姐姐玩。” 丁娴哄着他:“你先自己玩,姐姐背完就来陪你一起玩,好不好?” “姐姐不喜欢时诺吗?”男孩小心翼翼的说,“是不是因为早上的事情,姐姐,我跟你道歉,你不要生时诺的气,好不好?” 这个年龄的小孩都很敏感,丁娴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姐姐怎么会不喜欢时诺呢,姐姐是真的还有事情没做完。” “姐姐骗人,你就是不喜欢时诺,不想和时诺一起玩。” 说完,他转身就跑,丁娴有些头疼,赶紧追上去。 小男孩正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丁娴在他身旁坐下,问道:“时诺,你想姐姐陪你玩什么?” 时诺终于笑了,把平板递给她,“陪我打游戏。” 丁娴:“只打一局。” “好。” 两人一起玩了一把,别看时诺年龄小,游戏倒是玩得挺6,全程都是他带着丁娴,一局游戏下来,丁娴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一个比她小五岁的男孩实力碾压。 游戏结束,丁娴放下平板,“时诺,姐姐要去学习了,你自己玩。” “好。”时诺笑着应声,眼里的光芒一扫而过。 丁娴刚站起来,就看到一条小青蛇从沙发底下钻出来,嘴里吐着信子,她惊叫一声,吓得直接跳起来,往旁边跑。 那蛇却紧跟而来,她跑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好几次都差点咬到她的脚。 丁娴从小就怕这种软体动物,有时在网上看到图片都会汗毛直立,更别说现在有条蛇跟着她追,她吓得一边跑一边哭,本能地喊:“时易哥哥!” 时易听到外头的声音,连忙冲出去,书房门刚打开,他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小姑娘就跳起来,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时易哥哥,有蛇!有蛇!” 他低头,那条小青蛇正快速溜走。 小姑娘带着哭腔,吓得浑身发抖,时易怕她摔下来,抱着她,轻声道:“丁娴,没有蛇,别怕。” “有!它一直跟着我追,刚刚差点就咬到我了!” “那只是个玩具,不是真的蛇。”时易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缓解她的情绪,“就算真的有蛇,我也会把它抓住,不会让它咬到你的。” “真的?” 小姑娘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眼眶里含满了泪水,睫毛被打湿,轻轻颤着,我见犹怜。 时易腾出一只手,用指腹把她脸上的眼泪擦掉,保证道:“真的。” 丁娴微微一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男人抱在怀里,而她的双腿正盘在男人腰间,过于害怕的缘故,还用力夹着他…… 这个姿势实在暧昧,时易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正要把她放下来,小姑娘却搂着他的脖子不敢撒手。 小姑娘娇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尤其是那两团柔软,毫无缝隙地抵着他的胸膛,热度一点点上来,时易呼吸有些紊乱,哑着声音道:“先下来,我去抓蛇。” 丁娴是真被吓坏了,她就怕自己一下去,那条蛇又跑来追她,想想就觉得恐怖。 可她也不能一直赖在人家怀里不下来呀。 她往地上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蛇,才敢下去。 腿直发软,她有些后怕,轻轻拉着男人的袖子,“时易哥哥,它要是咬到你可怎么办呀,还是找专业人士来抓吧。” “他没那本事。” 时易径直走向时诺的房间,敲了敲,里头的人磨蹭了半天才来开门。 “什么事啊?哥。” 时易冷着一张脸,深黑的眼眸里浮动着暗火,他沉声:“刚说完就造反,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时诺心下一紧,面上强自镇定,“哥哥,你怎么了?” 时易盯着他看了几秒。 “时诺,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去。” 时诺一愣,看了眼站在门口的丁娴,泪水“哗”地一下就出来了,他努力忍着,不让其掉落,这个样子看起来反倒更加惹人心疼。 丁娴还有些懵,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轻轻拉了拉时易的袖子,“时诺还小,你别凶他。” 时易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却仍旧严厉:“你自己承认还是我送你回去?” 时诺用力咬了下嘴唇,“哥,我错了。” “哪里错了?” “我不该用玩具蛇吓唬人。” 丁娴听着这两人的对话,这才反应过来,那条追着她跑的蛇居然是个玩具。 哪个丧心病狂的商家,竟然做出这么仿真的蛇,实在是太可恶了! 时诺被时易罚了一个小时的面壁思过,有了这一出,他一整天都很老实。 晚上,丁娴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她,有时易哥哥,还有时诺小家伙。他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她和时诺在闹,时易就在一旁看着,眉眼带笑,无尽宠溺。 梦境太过美好,醒来的时候,丁娴嘴角还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餐桌上只有时诺一人,她冲他笑笑,小家伙似乎还在生她的气,把脸偏向一边,不搭理她。 丁娴坐下,轻声问:“时诺,你为什么不喜欢姐姐?” 时诺咬了口三明治,没说话。 从小到大,哥哥最疼他,虽然他经常罚他,对他也很严厉,但是他知道,只有哥哥是真正爱他的。 但是现在,哥哥似乎更爱这个女人,他们还天天生活在一起,时诺隐隐不安,他总觉得,长此以往,时易会把对他的爱全部分给丁娴。 问不出结果,丁娴作罢。 她以后多关心关心小家伙,对小家伙好一点,他一定会对她改观的。 看了下时间,再磨蹭就要迟到了,她赶紧拿起三明治开吃,咬到第二口时,一股刺鼻味道顿时充斥整个口腔,浓烈的辛辣气味窜进鼻子,呛得她眼泪直流。 她赶紧端起牛奶往嘴里灌,一大杯牛奶下去,还是没有得到缓解。 张姨出来,见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小娴你怎么了?” “水,张姨……水。” 丁娴感觉自己说话都不利索了,眼泪直流,口鼻间都是辛辣之味,不等张姨反应过来,她自己跑去厨房,倒了一大杯水来喝,好一会儿,才稍稍缓过劲儿来。 她又漱了几遍口,嘴里的味道淡了许多,擦了擦眼泪,出来,时诺正看着她笑,眼里挑衅意味明显。 小家伙正等着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呢。 偏不如他意。 丁娴走近,亲切地摸着他的脑袋:“时诺,谢谢你给姐姐加芥末,味道还不错,就是第一次吃还有点不习惯。” “你别碰我的头!”时诺非常嫌弃地躲开她的手。 这女人竟然不生气,他瞬间觉得无趣,皱着眉头跑开了。 丁娴又喝了口牛奶,转头对张姨说:“张姨,别把这件事告诉时易哥哥。” 要是让时易哥哥知道了,小家伙又免不了一顿批。 第一节课下课铃响,丁娴就趴在课桌上沉思,江丝琪想到她昨天问自己的问题,低声说:“小娴娴,你该不会真喜欢上时教授了吧。” 丁娴抬眼看她,没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姜丝,十三四岁的小男孩都喜欢什么东西啊?” 丁娴这个星期的零花钱还没用完,她打算用来给小时诺买个玩具。 江丝琪:“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有个弟弟嘛。” “他。”江丝琪嗤笑一声,“只要是花钱买来的东西他都喜欢。” 丁娴:“……” 江丝琪是典型的零食嘴,嘴巴里不嚼点东西她就浑身不自在,这不,她又从书包里拿出两个泡椒凤爪,扔一个给丁娴,撕开,边咬边说:“小娴娴,又有人叫我帮忙递情书给你。” 丁娴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很招男孩子喜欢,从初中到现在,江丝琪帮人递给她的情书没有二十封也有十封,那些男生为了讨好她,没少给她买零食。 正在看漫画的翟燃愣了一下,连忙竖起耳朵听。 丁娴依旧趴着,没搭她的话。 江丝琪吐出一个骨头,又道:“这回可是咱们学校的校草,你就一点也不心动?” 一中校草,任硕铭,长相英俊,又是篮球队的,他在操场驰骋时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总惹得女生们尖叫连连。 心动。 丁娴不由想到昨天她挂在男人身上时,她搂着他的脖子,身体与他紧紧相贴,那滚烫的热度…… 当时只顾着害怕,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羞人,她怎么就往人家怀里跳了呢。 江丝琪戳了戳她的手肘,“你倒是有点反应啊。” “哦。” 江丝琪:“……” 看来她又得把情书退回去了。 翟燃嘴角勾起一抹笑,小娴娴依旧是他的。 下午放学,丁娴去玩具店转悠了一圈,最后看中一个遥控飞机。 就是价格有点贵,她现在身上的钱不够,还是等下个星期时易哥哥把零花钱给她了再买来吧。 到家已经快六点了,小家伙比她早回来,书包扔在沙发上,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倒了杯水喝,回房间写作业。 写到一半,肚子就饿得“咕噜噜”直叫,她收起笔,打算吃了饭在写。谁知刚站起来,房间骤然一黑,紧接着,一阵凄厉恐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丁娴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她还来不及反应,灯光忽明忽暗间,一道道黑影从她身旁略过,伴随着凄惨的叫声。 “啊――” 她连忙爬起来,跑去开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黑影又向她袭来,她吓得浑身颤抖,用力摇着门把手,敲门无助的哭喊着:“开门啊!时易哥哥!张姨!开门!” 14、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忽的,灯光彻底暗下来,黑影消失,惨叫声却依旧连绵不断,黑夜包裹着她,无边的恐惧占据了她的内心,她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 张姨慌慌忙忙地从厨房跑过来。 “出什么事了?” 听到她的声音,丁娴连忙喊道:“张姨,你快把门打开!” 张姨用力推了两下,门依旧纹丝不动。 “小娴,门是不是被你反锁了?” 时易一进屋,就见到这样一副场景,不由问道:“怎么了?” 丁娴听到他的声音,鼻子一酸,“时易哥哥,你帮我把门打开好不好?” 小姑娘的声音既无助又可怜,时易呼吸一紧。 “张姨,钥匙在书房的抽屉里。” 张姨连忙过去拿。 “时易哥哥,这里面好黑。”丁娴抽噎着,恐怖的声音已经消失,但是她从小就怕黑,那种程度超乎常人。 “别怕,我就在门外。” 男人嗓音低沉,明明隔着一道门,却给人十足的安全感,就像初遇时,他说“你父亲今天就会醒”,她一下就信了一样。 或许他身上就有这样一种魔力,能够让人无条件的信任他。 很快,张姨就拿着钥匙过来,时易接过,钥匙转动门锁,“吧嗒”一声,门开了。 丁娴本来情绪已经稍稍稳定,在看到他的一刹那,不知怎的,泪腺瞬间发达似的,眼泪控制不住地直往外涌,扑进他怀里,哭成了小泪人。 时易轻轻拍着小姑娘的背,安抚她的情绪:“没事了,没事了。” 好一会儿,丁娴才缓过劲儿来,抬头望着他:“时易哥哥,我房间里面有好多黑影。” 小姑娘双肩还在轻微的抖动着,眸中盛满泪光,水蒙蒙的惹人怜,时易只觉心口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莫名有些疼。 他抬手拭掉她眼角的泪水,“有时易哥哥在,无论什么东西都不会伤害到你。” 男人的声音很轻,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像一缕清风拂过她的心间,那深邃的眼眸里,印着她的影子。 丁娴就这么看着他眼中的自己,心止不住地颤动。 这句安慰的话,于他,或是随口一提,于她,却像承诺。 张姨进去看了看情况,“时教授,小娴屋子里的灯坏了。” 时易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他不用多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胸口压着一团火,低头对着小姑娘说话时,嗓音却是格外的轻柔。 “丁娴,先去吃饭。” “我不想吃。” 小姑娘还赖在他怀里,说这话的时候,不经意间带上几分撒娇意味,他心下一软,揉着她的头发:“听话。” 丁娴去饭厅随便吃了几口,不敢回房间,便跑去书房。 时易进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呼吸浅浅,像只小奶猫似的。 “丁娴。” 他轻轻叫了她一声,小姑娘睡得很熟,没有丝毫反应。 时易看看手表,还不到九点。 她平常一般都是十一点多才睡,估计是吓坏了,饭也没怎么吃。 时易盯着她看了几秒,弯下腰,缓缓靠近,手轻轻放在她腰间。 小姑娘软软的身子落入怀中时,他一时间竟有些无措,不知该用何种力道抱她,紧了,怕弄疼她,松了,又怕她会掉下去。 灯要明天才能修好,她的房间一片漆黑,要是半夜醒来估计又会害怕,时易把她抱到自己房间,轻轻放到床上。 脱离他的怀抱,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不满地在他枕头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时易正要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她紧紧攥在手里,他侧坐在床边,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她不安地动了动,嘴里说着什么,声音很低,时易凑近,依旧没有听清。 “乖乖睡一觉。” 小姑娘听到他的话了似的,脸蛋在他掌心蹭了两下,安稳了些。 门外,立着一道小小的身影,正静静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时易有所察觉,刚转过头,人已经跑开。 丁娴半夜饿醒,房间里的灯是开着的,暖光,并不刺眼。 她坐起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不是她的房间。 丁娴抓了抓头发,脑子有点乱。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书房,怎么会在他房间,还睡在他的床上呢? 该不会是…… 她倒下去,脸埋在被子里笑,想到什么,还高兴地瞪了蹬腿,耳朵红通通的,像个小傻子。 许久,她终于耐不住“咕噜噜”直叫的肚子,从房间里出来。 深夜,屋里静悄悄的,丁娴怕吵醒他们,动作放得很轻,她打开冰箱,从里头拿了一瓶牛奶和一袋面包。 忽然听到一道开门的声音,她转过头去,对方看到她,愣了一下,“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丁娴又打开冰箱看了看,里头的饭菜几乎没动。 她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时诺。” 喊了几声,里头的人还是没有反应,她隐隐有些担忧,跑去书房拿了钥匙把门打开。 房间里一片漆黑,她摸到墙头的开关,开了灯,却没看到人。 “时诺,你在哪里呀?” “时诺。” “小时诺。” 丁娴唤了几声,没有人回应,她干脆坐在床边吃起了东西。 咬一口面包,再喝一口牛奶,还故意弄出声响,“哇,还有夹心哎,蓝莓味的。” 再咬一口,嘴里包得满满的,她含糊不清地发出赞叹:“这也太好吃了吧!” 话音刚落,衣柜门忽然开了,小男孩坐在里面,身子小小的缩在一起,他看过来,目光落在丁娴身上,很快又移开。 “出去。” 丁娴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喂,你整我,把我吓成那个样子,我都没有生你的气,你反倒还要生我的气呀?” 时诺转过身去,拿背对着她。 丁娴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背,“超级美味的面包,吃不吃?” 时诺:“不吃。” 丁娴盯着他看了几秒,钻进去,坐在他身旁。 “时诺,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胆小吗?” “我明明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只是吓唬人的玩意儿,可我还是会害怕。” 沉默半晌,她又道:“小时候我妈妈都不管我的,她出去的时候就把我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我怎么哭怎么闹都没用,她仿佛听不见我的哭声一样,甚至经常忘了放我出来。” “有一次,她把我关在房间里,隔壁死了人,半夜起来灯打不开,四周一片漆黑,我蜷缩在角落里,直到第二天晚上,邻居听到我的哭声才把我救出来。” 跟着妈妈那几年,她每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你不害怕吗?”时诺轻声问她。 “怕。”丁娴笑了笑,那时候她才八岁,嗓子都哭哑了,怎么会不怕。 可害怕又有什么用,妈妈讨厌她,不想看到她,因为她的脸长得太像爸爸。 多么可笑的理由,明明是她要和爸爸生下她的。 沉默良久。 “对不起。”时诺声音低低的,“我只是想让哥哥讨厌你,没想过要伤害你。” 丁娴问他:“你怕我夺走时易哥哥对你的关爱?” “我爸妈都不爱我,只有哥哥爱我。”时诺垂下眸子,“他们总是说我不听话,可他们根本就没管过我,爸爸说他在忙工作,可我……明明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妈妈也不爱我,她老是和爸爸吵架,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她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发脾气,我都不敢靠近她。” 丁娴:“所以你就总是闯祸,好让他们把你送到哥哥这里来,对吗?” 时诺没说话,脑袋埋得低低的,眼睛里有热流涌出来。 半晌,丁娴才听到一道低低的声音,仿若自言自语。 “哥哥这回真的生我的气了。” “连他也不管我了,没有人要时诺了。” 小男孩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整个人蜷缩成团,看起来小小的,尤为可怜。他带着哭腔的声音更是惹人心疼,丁娴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她努力的把所的有事情做到最好,费尽心思,无非是想引起亲人的关注,想要一份关爱,时诺何尝不是如此呢? 丁娴揉着他的脑袋,“哥哥不会不要时诺的,他最爱时诺了。” “你骗人。”时诺抬起头来,“哥哥不喜欢我了,他喜欢你,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 时诺咬着下唇,不说话。 丁娴的肚子实在饿得慌,见他不答,索性咬了两口面包,结果吃得太急,噎住了,连忙喝牛奶。 时诺闻到面包的香味,耳边是她喝牛奶时“咕咚咕咚”的声音,馋得口水直流,侧头看向她,有些别扭的说:“给我一点。” 丁娴噗嗤一笑:“你不是说不吃吗?” “我饿。” 丁娴把面包分一半给他,时诺吃了几口,觉得有点干,说:“牛奶。” “我喝过的。” 时诺:“我不嫌弃。” 丁娴又喝了口,说:“我嫌弃。” “……” 时诺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丁娴:“好好好,给你给你,都给你。” 两人在衣柜里吃完东西,丁娴腿都麻了,起来坐在床边一下一下地揉着,见时诺还在闷闷不乐,说道:“我都原谅你了,哥哥自然不会再生你的气。” 时诺单手托着下巴,看了她一眼,没出声。 以往他犯了错,哥哥总是会把他训一顿,可是这次他没骂他,也没罚他,反倒让人觉得不安。 丁娴又说:“不然你就哄哄他。” 他应该不难哄吧。 听她这么说,时诺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下个星期三是哥哥的生日,我们给他一个惊喜怎么样?” 丁娴愣了一下,娴问道:“他爸爸妈妈会来吗?” “他们在法国,不会回来。”时诺说,“但是哥哥很少过生日的,他经常把自己的生日忘掉。” 丁娴:“那我们俩给他过生日吧。” 时诺:“好啊!” 两人一拍即合,开始悄悄商量起来。 第二个星期二晚上,丁娴躺在床上,快凌晨时,一直盯着手机。 最后一分钟了,她不由紧张起来,心跳加快,手指做好点击的准备,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 终于,时间变成了零点零分,她手指迅速一点,将之前就编辑好的短信发出去。 【时易哥哥,晚安。】 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好几秒,她轻声说:时易哥哥,生日快乐。 时易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正擦着头发,手机震动,他捞起来看了看,轻笑一声,这么晚了还不睡,小丫头在搞什么鬼。 他出去看了眼她的房门,见灯是关着的,又折回来。 走了几步,另一道房门打开,从里头探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 “哥哥。” 时易蹙了蹙眉。 这小家伙怎么也没睡。 他说:“快去睡觉。” “哥哥,你今天好帅。”时诺冲他笑了笑,“晚安。” 说完,他关上房门,时易愣了愣,这两个家伙在搞什么名堂。 第二天,最后一节课快下课时,老师回办公室拿练习册,前排的江丝琪身子往后一仰,后背靠到丁娴课桌上,脑袋微微偏过来,说:“小娴娴,任校草那封情书我还没退回去,每次一见面他就一个劲儿地问你的情况,我还没来得及说就上课了。” 不等丁娴说话,翟燃就瞪了她一眼,“丁娴都说了退回去,你还留着干什么?” “我这不是还没找着机会么。” “一句话的事,需要什么机会啊,你该不会是收了人家好处不好意思说吧。” “我说翟燃……”江丝琪正要骂他,看了眼丁娴,转了话锋,“人家任校草至少有勇气写情书,不像某些人,胆子小,光把事情藏在心里,不敢说。” “你……” 翟燃一张脸憋得通红,转头看向丁娴,见她根本没注意他们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对着江丝琪做了个发狠的表情,江丝琪不甘示弱,用同样的表情回敬他。 丁娴早已习惯这两人斗嘴,她正收拾着东西,抽屉里手机震了一下,她摸出来偷偷看了一眼,是时诺小家伙发来的消息。 【丁娴,蛋糕你订了没有?】 时诺放学更早,估计这会儿已经在家里了,丁娴抬头看了看,老师还没来,她打了几个字发过去。 【叫姐姐。】 十几秒后,手机又震动。 小时诺:【姐姐。】 小时诺:【蛋糕你到底订了没有啊?】 隔着屏幕,丁娴都能想象小家伙那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回过去:【放心吧,早上我就去订了。】 隔了几秒,又问他:【他回来没有?】 小时诺:【还没,张姨说他会晚点回来,正好给我们时间准备。】 下课铃声一响,丁娴拎起书包就跑,跑到二楼,却被人挡去了去路。 任硕铭站在比她低两个台阶的楼梯上,他单手握着扶手,看向她的时候,眼里有明亮光泽。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他有些紧张,抬脚上去一个台阶,离她又近了些,他看着女孩姣好的面容,低声道:“丁娴,我有话要跟你说。” 周围经过的女同学纷纷向她投以羡慕的目光。 一中任校草,人长得帅不说,家里条件又非常好,就连别校的女生都惦记着,没想到…… 同学们屏息凝神,都盯着即将被他告白的女孩儿,然而当事人连脸都没红一下,只听她说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情。” 今天的事情对她来说很重要很重要,一刻也耽误不得。 丁娴绕开他,加快脚步往楼下跑,想到男人脸上的笑容,她的心都快飞起来了。 15、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蛋糕店就在学校不远处的街道上,用不了几分钟就到了,她进去的时候,老板正在和面,看到她,不由招呼道:“小姑娘,想买点什么。” 丁娴把单子递给他,“我来取早上定做的蛋糕。” “瞧我这记性。”老板走到柜台前把蛋糕递给她,笑道,“小姑娘,好吃下次记得还来照顾我生意啊。” 老板憨厚老实,做的蛋糕用料足又新鲜,丁娴笑了笑,说:“好。” 提着蛋糕出了店门,她走到马路对面,正准备拦车,冷不丁被人从后方拉了一下,对方用了力,她被拉得身子往后一仰,脚跟着退后两步。 丁娴下意识地护好蛋糕,抬头,一个披着头发,带着耳环的女生不屑地看着她。 “你就是丁娴?” 不等丁娴开口,她身后一名齐刘海的女生就道:“就是她,我刚刚都看到了,任硕铭把她堵在楼梯口,跟她告白。” 丁娴皱了皱眉,任硕铭就跟她说了一句话,这才十几分钟的时间,怎么就变成告白了呢? 以前就听江丝琪说过,有女生给任硕铭递情书表白,结果放学的时候就被人拉到小巷子里教训了一顿。这两人一看就不好惹,尤其是面前这位,个子比她高出一个个头,那吊儿郎当一脸不善的样子,平常她见了都要避开走,而现在,对方正拉着她的书包,明显是要找她麻烦。 丁娴也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直接说重点:“我不喜欢他。” 殊不知,她平淡的语气在别人听来反倒成了挑衅。 高个女生嗤了一声,目光落在她提着的蛋糕上,“哟,买这么大个蛋糕,谁过生日呢。” 丁娴单手提着,另一只手护着底部,警惕地看着她,“请你放开我。” “好啊。” 高个女生松开手,下一秒,用力推了她一下,丁娴整个人摔倒在地,她顾不上有多疼,连忙去捡蛋糕,结果刚碰到,就被那人一脚踢开。 丁娴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那人抬脚踩在蛋糕上面,用力碾了几下,蹲下.身,“丁娴,我不管你对任硕铭有没有意思,总之,你给你离他远点,不然……” 她笑了笑,“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丁娴虽然性格好,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她盯着被她踩在脚下的蛋糕,五指收紧,抬头看向那人时,眸光骤然冰冷。 高个女生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丁娴猛地起身,将人扑倒,她刚制住那人的双手,就被另外两人从身后拖起来。 “贱人!” 高个女生气急败坏地站起来,抬手对着丁娴的脸就要打下去,手扬到半空中,突然被人截住,她火气更大了,骂道:“你tm谁啊!” 翟燃用力甩开她的手,冷声:“翟燃。” 三个女生一听,愣了愣。 都是道上混的,又怎会没听过“翟燃”的名头,且不说他能喊到多少兄弟,光是他一个人,她们就打不过。 高个女生朝抓着丁娴的那两人使了个眼色,她们会意,三人拔腿就跑。 丁娴看了眼被踩得稀巴烂的蛋糕,突然觉得自己特没用。 这蛋糕她提前好几天就跟老板说了,特意选了喜欢的样式,上面还写了“时易哥哥生日快乐”的字。 精心准备,却被人毁成这样,她的心情糟糕透了。 翟燃走到她身边,“你没事吧。” 丁娴:“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一问,翟燃这才想起来,从书包里拿出练习册递给她,“老师练习册都还没发你就走了。” “谢谢。” 丁娴接过,转身要走,翟燃立马跟上,“我送你回去。” “不用。” 任硕铭把丁娴堵在楼梯间的事儿在校园论坛都传开了,大家都在议论,翟燃本来想毕业以后再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但是当他看到论坛上任硕铭和丁娴站在一起的身影,他就耐不住了,实在没办法继续藏着自己的心,就算不说出来,也要用行动告诉她,绝对不能让人把她抢了去。 翟燃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丁娴没再说什么。 他硬要跟着,她也没办法。 她现在真没心情去管其他,蛋糕重新做是来不及了,她只好又买了一个已经做好的小型蛋糕,只有六寸大小。 前面就是站台,正好有一辆公交车过来,丁娴朝那边走过去,翟燃眼疾手快地从兜里掏出两个硬币。 车上没什么人,丁娴就近找了个位置坐,翟燃就在她跟前站着,目光落在她脸上,想找话题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十几岁的少年,到底还是有那么些羞涩,他跟丁娴虽然是同桌,但是并未私下在一起过,他挠了挠头,问道:“丁娴,谁过生日啊?” 丁娴下意识地说:“时易哥哥。” 这时,手机铃响,她接起,时诺在那边直问:“丁娴,你回来没有啊?” “在路上了。” 时诺:“你快点啊,别等下哥哥回来了饭菜还没弄好。” “好。” 两人提前跟张姨说了这事儿,让她把食材买好,丁娴回来亲自下厨弄一桌菜,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下了车,丁娴还没走到小区,就碰到从医院回来的时易。 时易停下车,军装笔挺,轮廓硬朗,目光落在丁娴身上,见她站着不动,说:“上车。” 丁娴立马把蛋糕藏在身后,生怕露馅儿:“时易哥哥,你先回去吧。” 时易注意到她的动作,不由看了眼她身后的少年,翟燃被他一扫,立马恭恭敬敬地:“时教授。” 丁娴冲他微微笑着,两人这个样子,像极了被家长抓住的早恋学生,而家长这个角色,自然是由他来扮演。 时易下颚线绷得紧紧的,几秒后,他收回目光,启动车子往小区开。 计划被打乱,丁娴有些慌。 “翟燃,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就往小区跑,时易还要去停车,她跑得快一些,还是来得及的。 丁娴抄近路回去,结果一开门,时诺以为是时易,“砰!”地一声将彩带喷在她身上。 “哥哥,生日快乐!” 时诺听到钥匙的声音,顿时就紧张起来,根本就来不及多想,门一开,他就迅速把彩带喷出去,谁知是丁娴,小家伙眉头一皱,“你怎么才回来啊。” 丁娴被他吓了一跳,没工夫解释那么多,手忙脚乱地把头发上的彩带弄下来,“快点准备,他已经在楼下了。” 她把门带上,快速拆着蛋糕。 时诺有些郁闷:“彩带我就买了一个,结果全都喷你身上了。” 丁娴说:“把地上的捡起来,等下他一开门,就撒他身上。” “好吧。” 车子开进地下车库,时易在车上坐了会儿,眉心微微蹙着,脑子里是丁娴和翟燃站在一起的画面。 莫名烦躁。 他拿出手机点开丁娴的号码,敲出几个字“早点回来。” 很快又删除,一把将手机甩在操控台上,嗤了一声。 死丫头片子。 半晌,他才从车上下来,上了楼,掏出钥匙开门,前脚刚踏进屋,身上就被人撒了一堆彩色丝带。 “生日快乐!” 丁娴端着蛋糕走到他面前:“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时诺还在一跳一跳地把彩带往时易头上扔,他个子不高,与时易形成对比,那努力往上跳的样子,看起来倒有些滑稽。 扔了几次都没扔上去,索性不跳了,跟着丁娴一起唱:“happy birthdayyou~happy birthdayyou~” 时易这人,平常忙起来日夜颠倒是常有的事,哪里会记得自己的生日是哪天,看着两个家伙堆满笑意的脸,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丁娴仰着小脸,笑意盈盈,“时易哥哥,生日快乐。” 时诺手里拿着生日帽,一蹦一蹦的,想给他戴,偏偏又够不着。 时易弯下腰,时诺把生日帽盖在他头上,“哥哥,生日快乐。” 丁娴:“时易哥哥,快许愿。” 时易正要开口,时诺又道:“哥哥,你闭上眼睛许,别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时易无奈的笑笑,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过生日。 他其实不信这些,可两个小家伙正满脸期待地望着他,他又说不出那样的话来,有点不自然地闭上眼睛。 待他再次睁眼时,丁娴说:“吹蜡烛。” 三人一起将蜡烛吹灭。 时易带上房门,一边换鞋一边问:“你们两个家伙,什么时候商量的?” 时诺:“不告诉你。” 丁娴把蛋糕放在桌上,朝时诺使了个眼色,时诺会意,点了点头。 时易刚坐下,两人就伸出沾了奶油的爪子,朝他脸上抹,时易反应快,一手控住一个,“别闹。” 丁娴不依:“你今天生日,必须要抹一点。” 小姑娘看着他,眼里闪着盈盈的光,声音软软的,他的心就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似的,一阵痒。 不自觉地松了手,两个家伙相视一笑,一人朝他一边脸上抹奶油,完了又忍不住舔了下手指。 他颇为无奈,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 丁娴切了一块蛋糕给他,“时易哥哥,这家店的蛋糕非常好吃。” 时易不爱吃甜食,却还是尝了一口。 “好吃吗?”丁娴问他。 男人点了点头,“还不错。” 时诺正眼巴巴地望着丁娴,等着她给自己切蛋糕,丁娴却盯着时易出神,气得他一把夺过刀子,自己来切。 丁娴回过神来,“小时诺,我帮你。” “才不用。” “不是你这样切的。” “你管我。” 时易看着他俩斗嘴,眉眼印着笑意。 桌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顺手捞过。 “喂。” “生日快乐。” “谢谢。”时易的目光依旧落在丁娴身上,那眼里的宠溺,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下班怎么不等我……”那边蹲了一顿,说,“今天你生日,出来吃个饭吧,大家伙给你庆祝庆祝。” “不了。” 时易挂了电话,见两个家伙吃得那么香,自己又忍不住尝了口。 丁娴吃着吃着,突然想起饭还没做,连忙起身往厨房跑,刚淘好米放进电饭锅,转头就看见侧身进来的男人。 时易有些意外:“你会炒菜?” 丁娴一脸傲娇:“当然。” 很小的时候就会了。 时易笑了笑,打算帮她打下手,被时诺拉出去,“哥,你今天是寿星,什么都不用管,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和丁娴!” 时易挑眉问他:“你和谁?” 时诺抿了抿唇,低声:“我和姐姐。” 丁娴炒了几个自己的拿手菜,等她端着出来的时候,时诺小家伙已经把碗筷摆好了,桌上还放着三个高脚杯,一个倒了饮料,另外两个倒了红酒。 见她已经炒好菜,时诺连忙跑去叫人:“哥哥,开饭啦!” 时易从书房出来,看到桌上的菜,确实有几分惊喜。 他倒是没想过,小姑娘还挺会做菜。 时易把丁娴那杯酒拿开,叫时诺给她倒杯饮料,丁娴却不愿意了,“我满十八岁了,已经成年了。” “那也不行。” 丁娴看着那杯中的红色液体,嘴馋,真想尝一尝,不由舔了舔唇角,“这是红酒,不醉人的。” “你还在上学,不可以。” 丁娴小声嘟囔:“老古董。” 男人抬眼看她:“你说什么?” “没什么。” 她刚低下头,脚就被人轻轻踢了一下,她看过去,时诺悄悄从桌子下面递了一个杯子过来,里头装着红酒。 丁娴心下一喜,手伸下去,刚碰到杯子,只听沉沉的一声:“时诺。” 时诺吓得手一抖。 丁娴动作倒也快,一把握紧杯身,仰头就喝了下去。 甜甜的,唇齿间带着浓郁的果香味道。 喝得太急,没细细品尝,她舔舔唇角,意犹未尽。 抬眼,男人正锁眉看着她,眸光严厉却又透着深深的无奈。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把杯子放一边,没敢再讨酒喝。 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喝酒,她以前就对红酒好奇,尤其是看到电视里的男女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红色液体,她就觉得格外诱惑,想尝一尝那令人沉醉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一杯下去,双颊变得滚烫,不止是脸,身体也是热热的,她看着男人盛了一碗汤,绕到她身前,她伸手想去接,身子却倏地一软,整个人软软地倒在桌上。 时诺呆呆地看着,惊叹:“这么快就醉了啊。” 话音一落,额头就被人狠狠敲了一记。 知道自己闯了祸,时诺吃痛,也不敢说什么。 时易把人抱回房间,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看着小姑娘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他又好气又好笑,捏了捏她红通通的小耳朵,“不听话的家伙。” 一个多小时后,丁娴昏昏沉沉地醒来,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口干舌燥,她起身倒了杯水喝,猛然想起自己今天连作业都还没完成,看看时间,连忙拎着书包跑去书房,心里还在想,时易哥哥会不会批评她偷喝酒的事。 然而,她轻轻推开书房的门,男人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也醉了吗? 丁娴轻手轻脚地走近,蹲下.身,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地看他,他的眉,他的眼,英挺的鼻梁,寡淡的唇,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目光在他深邃的五官间流转,她抬手,轻轻触碰他的鼻梁,缓缓向下,视线落在那张微抿的薄唇上,不知是不是酒意还未退散,受到某种蛊惑般的,她慢慢低下头,感受到他的气息。 全身变得滚烫,紧张到不敢看他,她闭上眼,近一点,再近一点,一贴上,她自己都变得无措起来。 男人睫毛微动,然而小姑娘并未察觉,她紧张到不敢呼吸,心脏飞快跳动着,藏不住心底的秘密。 时易哥哥,你要等我长大,不可以……不可以喜欢别人。 16、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全身变得滚烫起来, 紧张到不敢看他, 她闭上眼, 近一点,再近一点, 一贴上, 她自己都变得无措起来。 男人睫毛微动, 然而小姑娘并未察觉, 她紧张到不敢呼吸, 心脏飞快跳动着,藏不住心底的秘密。 时易哥哥,你要等我长大, 不可以……不可以喜欢别人。 小姑娘没有任何经验, 全凭感觉,与他唇瓣相贴, 那炽热的触感叫她心乱,她想到偶像剧里男女热吻的样子, 却不敢效仿,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堵着他的唇。 不过一会儿,她就感觉呼吸不过来了, 睁开眼, 想要起来, 谁知蹲得久了,腿有些麻,刚动一下, 就如针刺般难受,身子猛地向下栽去,她的唇还没彻底与男人的分离,由于这个动作,又压了上去,比起先前更加紧密,更加严实,让人心悸。 丁娴慌得不像话,手指紧紧扣着沙发边沿,呼吸紊乱,殊不知,男人也是同样的乱,只是他强压着,才没让她察觉。 时易并未醉,只是觉得有些倦,眼睛酸痛,想眯一会儿,刚躺下没多久,他就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想也知道是那丫头,便继续睡。 小姑娘凑近时,还带着淡淡的酒气,他刚想睁开眼,就感受到她那柔软的手在他鼻间小心翼翼的触碰,思想恍惚间,唇上贴过来更加柔软的两片,他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不可置信的。 从未想过小姑娘会对他生出那样的心思。 晃神的瞬间,她的唇突然又压紧了几分,他险些失控地推开她,小姑娘似乎也慌了,低低地“唔”了一声,呼吸尽数喷洒过来,她细长的睫毛扫在他的脸上,像是在他心间轻轻刮蹭,痒得人难耐。 他强压下乱作一团的呼吸,等待着她抽离,小姑娘却迟迟未动,就在他感到疑惑时,唇上的触感突然消失,她软软的身子随之倒在他身上。 时易睁开眼,小姑娘躺在他怀里,呼吸浅浅,还带着一丝丝香甜的酒气。 偷亲他,反倒把自己给弄晕了。 时易不禁哑然失笑。 他微微起身,轻轻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 “你现在还小,不可以这样,知不知道?” 小姑娘哪里听得到他说的什么,就算听到了也不一定能做到,爱情这种东西,奇妙无比,一旦动心了,就难以自抑。 丁娴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凌晨,脑子一团乱,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稍稍清醒了些,开始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她喝了一杯红酒,醉倒了,醒来打算去书房做作业,结果…… 脑中闪过那一幕画面,她的脸颊顿时就热了,泛着红,双手捂着嘴,痴痴地笑。 她居然晕了,真是丢人。 是他把自己抱回房间的吗? 想到这里,少女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好想快点长大,光明正大地喜欢他。 丁娴侧头看着窗外满天红霞,发着呆,许久之后,她翻身而起,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迎着朝霞,开始赶工。 还好她醒得早,不然就来不及了,写完作业收拾好出来,她拿了一个面包就匆匆往学校赶,时诺在后头直喊:“你急什么,把牛奶给喝了呀!” 丁娴没想到才一天的时间,她就成了校园知名人物,一进学校,大家纷纷朝她看过来。 “哎哎,那是丁娴吧。” “被任大校草告白的那个?” “什么告白呀,任硕铭还没开口就被拒绝了。” “有人这样说,有人那样说,到底哪个版本是真的呀?” “拒绝任硕铭,她傻了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人家想好好学习,不谈恋爱呢。”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也不知道任硕铭什么眼神儿,该配副眼镜了。” “就是,还没你长得好看。” “别,人家是任硕铭喜欢的人,我可不敢跟她比。” 她们说她们的,丁娴像是没听到似的,目视前方,只管自己走。 进了教室,班里的女同学好奇心更重,早读一结束就围过来,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问得丁娴头都大了。 丁娴不知道的是,因为她和任硕铭这事儿,校园论坛都吵翻了天,流传着几种版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说法,他们争论着,简直比当事人还着急。 翟燃把几个女生赶开,“什么告白呀,你们这些人了,净是瞎说,丁娴不过是从那儿经过,两人刚好遇上,被人拍下来,捕风捉影罢了。” 女生们哪里会相信他的说法,还想接着问,结果上课铃响了,只好作罢。 江丝琪想到之前与任硕铭挂上钩的女生的下场,不免有些担忧,“娴娴,你最近要小心一点,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之前任硕铭写情书给丁娴,也只有她知道,不会有什么麻烦,可现在人人都在讨论他俩,丁娴难免会被那些喜欢任硕铭的女生盯上,若他们两人在一起,任硕铭还能保护她,可…… 翟燃拍拍胸脯,“娴娴,你别怕,有我在,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 江丝琪难得夸他:“呵没想到你还有点男子气概。” 丁娴抿着唇,没说话。 经过昨天发生的事她就知道,自己还会被人找上,只是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快。 中午丁娴和江丝琪从食堂吃了午饭出来,走到半道就被人截了路,十来个女生围上来,将她们拖进后方的小竹林,那儿的监控头几天就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带头人有两个,一个是昨天那个高个女生,另一个是刘胖子,就是之前江丝琪跟丁娴提过的,喜欢翟燃的那个。 江丝琪见她们这么多人,吓得腿都软了,反倒是丁娴,看起来娇娇小小,柔柔弱弱的,却异常镇定。 丁娴这人,爱憎分明,对她好的,哪怕是小小的恩惠,她都会牢牢记住,找机会回报,同样的,她也记仇,尤其是触碰她底线的。 她盯着那个高个女生,想到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漆黑的眼眸染上寒冰。 “轻而易举就勾了两个男人的魂,厉害呀。”刘胖子上来,肥腻的手滑过她的脸,“说说,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不就是靠那张脸嘛。” “不单单是靠脸吧,人家还有娇软的身体呢,。” “是啊,不然的话,人家哪儿来那么多漂亮衣服穿呢。” “真是够贱的!” 丁娴以前跟着二叔的时候,除了校服就是旧衣服,平常就只有饭钱,然而这学期,她不仅有好看的衣服穿,零用钱也足够,这在某些思想肮脏的人眼里就成了不正当得来的。 高个女生走近,吊儿郎当的:“听说你有个教授哥哥,shou是哪个shou啊?” 后头有人吱了句:“禽.兽的兽吧。” 众人哄笑。 丁娴心头本就有火,被她这么一激,更甚,她被两个女生架着,手动不了,高个女生离得很近,她抬脚,照着她的小腹猛地一踢,她立马弯腰捂住肚子,痛得嗷嗷直叫。 几人没料到丁娴竟敢先动手,愣住了。 丁娴趁机挣脱那两人,刘胖子上去,抬手就是一巴掌,“我tm看见你这张脸就不爽!” 丁娴被打得头昏眼花,踉跄了好几步,江丝琪见状,急了,对着身旁女生的脚用力一踩,痛得她直跳脚。 她一把拉过丁娴,想要跑,却被刘胖子用力拽回。 高个女生冲身后的人一吼:“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帮忙啊。” 几人撸了撸袖子,刚围上来,就听不远处有人喊:“老师,就是她们,打群架。” 教导主任被一个学生领着过来,几人还想溜,却已经来不及了,一个都没得跑,全被带进了办公室。 都是高三的学生,教导主任气得够呛,不好好准备高考,反倒还打群架,他询问原因,几人说得都不一样,他把人训了一通,最后说:“通知你们家长过来。” 丁娴心头一震,她本来是不怕的,可一听要请家长就怂了,虽然她觉得自己没有错,但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叫他来学校,他会不觉得丢脸? 况且,他应该没有时间过来吧。 下午放学后,几人被教导主任留在办公室门口罚站,非要等她们家长来了才放人,江丝琪心肝直打颤,“完了,又要挨骂了。” 丁娴心头更是忐忑,她希望时易不要来,再晚一点,教导主任肯定会放她回去的。 然而,事与愿违,半小时后,她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男人身影。 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时易看了她一眼,直接进了办公室。 十几分钟后,他从里头出来,教导主任在后头喊了句:“时教授,有空一起吃个饭。” 时易应了声,走到丁娴面前,看着她,深黑的眼眸暗火浮动。 丁娴心里是惧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不后悔打了那个女生,但是学校把他叫来,她不由生出几分愧疚,觉得自己老给他惹麻烦。 丁娴已经准备好接受他的批评,刚抬起头,男人却先开口问:“脸上是谁打的?” 他说这话时,嗓音很沉,带着几分隐忍。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章,作者君会在晚上12点以前更出来,看文的小可爱,别忘了评论有红包哦~ 17、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丁娴微微一愣, 没想到他首先关心的, 竟然是她脸上的伤。 见她迟迟不答, 男人又问了一遍:“谁打的?” 江丝琪伸手指着刘胖子:“她,时教授, 就是她打的丁娴。” 时易转身过去,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 军装笔挺, 神色严厉, 站在她面前,颇具危险。 任刘胖子平时再横,这会儿心里也直发憷。 时易问:“为什么打她?” 刘胖子平时在学校欺凌同学惯了, 仗着家里有钱有势, 就算有人告到老师那里,也没有家长敢来找她的麻烦。 这, 还是第一次。 她低着头,支支吾吾地, 不知如何作答,这时,余光瞥见一道身影, 她像是看到救星般的, 喊了一声“爸”, 飞快躲到那人身后。 只见刘胖子的父亲拉着她问道:“瞧你委屈这模样,怎么了?” 刘胖子不由看向时易,她父亲抬头看过来, 有些意外,连忙热络地打着招呼,“时教授,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时易也没想到会是熟人,颔了颔首:“刘总。 “上次家父的手术,万分感谢。” “那是我的本职工作。”时易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刘总,生意做得再大,也不能忽视了家庭教育。” 时易这话已经说得很明了,刘衡有些不好意思。 来之前,班主任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自己女儿是什么性子他也了解,忙陪着笑:“时教授,小孩子家不懂事,还请您多多原谅。” “十八岁已成年,她这是故意伤害,若情节严重,就应承担刑事责任。” 时易这人,平常都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样子,好像无论什么事都挑不起他一丝情绪,可当他真正动怒时,那眼里的锋芒骤显。 自知理亏,刘衡拉了拉身后的女儿,“去道歉。” “爸!” 刘衡推着她:“快点。” 刘胖子非常不情愿的走到丁娴面前,好几秒,才别扭的说了句:“对不起。” 声音很小,含糊不清的。 时易问丁娴:“她用的哪只手打你?” 刘胖子一听,吓得连忙拔高了音量,“对不起!” 刘衡尴尬地挠了挠头:“时教授,这事儿确实对不住了,这孩子从小被宠坏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如果下次再出现类似的事情,就不仅仅是一句道歉那么简单了。” 时易说完,没再多做停留,拉着丁娴就走。 走出一段距离,顿觉不对,下意识松开小姑娘的手。 丁娴正沉浸在这份得来不易的甜蜜里,手上的力道突然间松了,心头不禁有几分失落。 她抬头:“时易哥哥,其实我也打了人。” 时易没说话,打开车门让她进去。 上了车,他侧头看向她,目光深沉,“丁娴,你要懂得用正确的方式保护自己。” “时易哥哥,你会永远保护我的,对吗?。” 小姑娘声音轻轻的,带着显而易见的期许。 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开口道:“没有谁会永远待在谁的身边,丁娴,你要学会独立。” 不仅仅是生活,还有心理。 丁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这让她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像下一秒,他就会离开她似的。 这段时间,时易又陷入无尽的忙碌,忙到很少回家,饭桌上往往只有丁娴和时诺两人,不久后,时诺又被妈妈接了回去,家里就更冷清了。 这种状态仿佛又回到了她刚来时的样子,她几乎见不到他,大多数时间里,两人都是用短信联系。 遇到不懂的题,丁娴想问他,又怕打扰到他,就自己上网去搜。 他对她依旧很好,人不在,却把她的生活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月考成绩出来,丁娴把打了分数的试卷拍下来发给他,第二天,才收到他的消息:【嗯,进步很大,继续努力。】 丁娴盯着这几个字看了许久,联系他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好像在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为什么呢? 难道他知道…… 不会的不会的,他那天明明就睡着了。 丁娴压下这种情绪,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可她越克制,脑子就越乱,上课还能集中精神,一下课思绪就飘到他那儿去了。 想他,特别想。 见江丝琪在吃辣条,丁娴脑子一抽,问她要了一根,结果辣得眼泪直飙,连忙往嘴里灌水,半瓶下去,才稍稍有所缓解。 江丝琪趴在桌上直笑:“你怎么这么禁不住辣。” “你这变态辣条,一般人还真吃不下去。” 丁娴把矿泉水放桌上,忽觉一阵摇晃,本以为是错觉,可很快,整个身子都随着椅子晃起来,矿泉水掉落再地,她惊得猛地站起来,有同学大声喊:“地震了!地震了!大家快跑!” 教室里顿时慌乱起来,求生本能,所有人都往外门跑,门口很快被堵住,里面的人急得直推。 广播里响起校长的声音:“大家不要惊慌,双手护头躲到桌子下面,各班级班主任……” 耳边一片嘈杂声,后面说的什么已完全听不清,丁娴心里也慌,可理智告诉她必须保持镇定,她拉住往外跑的江丝琪,“别乱跑,躲到桌子下面!” 江丝琪一把甩开她,“再不跑就没命了!” 丁娴想要追上去,身子猛地被人拽回,翟燃把她按到桌子下面,“你在这儿别动,我去找她。” 说完,已经没了人影。 “翟燃!” 这时,地面已经不再摇晃,班主任在维持秩序,让大家排好队有序撤离。 到了操场,好一会儿,才见翟燃从东面跑过来,忙问他:“姜丝呢?” “她……”翟燃双眼赤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见他如此,丁娴更着急了,“她怎么了?” “你快说呀!” 翟燃手握成拳,捏得死紧,沉默两秒,他说:“楼梯间发生踩踏事故,江丝琪受伤严重,已被送往医院。” 很快,新闻报道,c市发生6.2级地震,震源深度11千米。 丁娴赶到医院的时候,江丝琪已经醒了,她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见到她,勉强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娴娴。” 江丝琪母亲退出病房,把空间让给两个女生。 见她这个样子,丁娴眼睛直泛酸,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把买来的水果放柜子上,问道:“吃不吃苹果,我给你削。” “娴娴,我的右手……”江丝琪哽咽着,情绪有些失控,“医生说,我的右手以后都无法再像正常人一样活动……我应该听你的话的。” 她刚跑到楼梯口,就被后方的人推倒,慌乱之中,所有人都只顾着自己逃命,那些人从她身上踩过,她拼命护住自己的头部,要不是被校领导及时发现,指不定会多严重。 丁娴动作一顿,心口窒息般难受,她努力把眼泪憋回去,用力咬了咬唇,说,“姜丝,你的手会好的。” “时易哥哥认识很多医生,我把你的情况告诉他,你的手一定会被医好的。” 说着,她就拿出手机打电话,听到的却是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丁娴的心一下就慌了,连忙又打了一遍,仍然是关机状态。 她尽量不让自己去乱想,迅速拨通另一个号码。 “小娴啊。” “张姨,时易哥哥在家吗?” “你还不知道吗?c市发生地震,时教授带着医疗救援队前往灾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各位小天使,昨天家里就开始停电,这章是用手机写的,以后可能会有轻微改动,不耽误阅读。 上章评论红包已发~ 18、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截止到18日15点整, c市地震造成死亡683人, 受伤5960余人, 被埋1210余人,其中, a县死亡人数……” 丁娴听着新闻上报道的这些数字, 看着上面一幕幕地震现场的画面, 只觉心惊肉跳。 他们光是感觉到震感就已慌乱成那样, 她不敢想象, 灾区的人民会是怎样一种状态。 两天过去了,她依旧联系不上他,消息发了无数条, 没收到一条回复。 余震已发生数次, 还会不会再发生? 他就在现场,会不会有危险? 丁娴双手捂着脸, 脑子乱得一塌糊涂。 时易时易。 心里想的念的全是这个名字。 她知道,他正与众多救援人员夜以继日, 争分夺秒地拯救灾区的人民,身为军医,他有这样的职责。 从小到大, 她有两个愿望。 父亲相伴。 母亲爱她。 如今, 她只愿, 他能平安归来。 学校很快便开始组织捐款活动,丁娴把能拿出来的钱都捐上了,他在前线拼命战斗, 她也在这边为灾区人民尽一份绵薄之力。 事情已经过去将近半个月,江丝琪的情绪还是不稳定,这件事对她打击特别大,眼睛一直都是肿的,有时候想着想着就会自己掉眼泪。 丁娴不善言辞,也不知如何开导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多去医院陪陪她。 这天放学,丁娴刚走出教室,身后跟上来一道身影。 翟燃看了她一眼,说:“我跟你一起去。” “好。” 这是出事以来,翟燃第一次去医院见江丝琪,之前是不敢,他亲眼看着事故发生,却无法阻止,愧疚占据了他整个内心,让他不知如何面对昔日那个笑着与他斗嘴的女孩儿。 两人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碰到江丝琪母亲。 她手里端着一个塑料盆,轻轻关上房门,转身过来,面容十分憔悴。 见到他们,说道:“琪琪刚睡着。” “她情绪好些了吗?”丁娴问。 江母摇了摇头,叹声气,“还是老样子。” 怕进去会惊醒她,两人就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和江母聊了会儿。 江母讲了很多江丝琪小时候的事,她如何调皮,又惹了多少祸,那眉眼里透着的,是一位母亲对女儿深沉的爱。 “那丫头,从小就调皮捣蛋,长这么大,出了什么事儿都有我和她爸护着,从未遇到过什么挫折,这次的事情也算是上天给她的考验,希望能得以成长。” “谢谢你们来看她,有了你们的陪伴,我相信,她会很快振作起来的,她从小性格就开朗……” 江母已经说不下去了,哽咽着,瘦弱的肩膀微微抖动。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若一直这么颓废下去,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丁娴有些无措的安慰道:“阿姨,你放心,我们会一直陪着丝琪,直到她振作起来。” 翟燃也道:“是啊,她性格那么开朗,一定会重新振作起来的。” 江母点了点头,情绪稍稍稳定,道了声谢,又去了主治医生那儿。 两人就这么坐着,安安静静的,气氛异常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丁娴手机忽的震动一下。 心里有了某种猜想,她迅速拿起来看。 【已回,勿担忧。】 盯着发件人:时易哥哥。 简单五个字,却让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她握着手机的手不受控制颤抖着,眼里有热流涌出来。 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着。 他回来了! 他平安回来了! 翟燃有所察觉,说:“丁娴,你先回去吧,今天我在这儿陪着她。” “谢谢你。” 电梯里有医务人员在推着病人,丁娴一刻也等不了,直接从楼梯跑下去,十七楼,她一点也不觉得累。 见他心切,到了小区,她一路飞奔。 直到推开门的一刹那,她的心才终于放下。 屋内没有开灯,借着月光,她看到了仰躺在沙发上的男人。 丁娴轻手轻脚的进去,转身之际,男人已经醒了。 “回来了。”他声音中透着浓重的倦意。 “嗯。”先前激动得不成样子,这会儿真见到他了,倒显得有些平静,丁娴开了灯,轻声问,“吃过饭没有?” 男人揉了揉眉心,说:“我不饿。” 丁娴过去,离得近了,才看清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不过半月,男人似乎消瘦了些许,下巴带着青渣,双眼布满红血丝,整个人透着深深的疲惫。 心底一阵抽痛。 她说:“时易哥哥,你回房间去休息吧。 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问道:“害怕吗?” 丁娴摇头。 猛地咬住下嘴唇,又点了点头。 她怕,她怕他回不来。 静默许久,男人忽然开口:“我也怕。” 他的嗓音异常沙哑,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丁娴一怔,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时易至今仍记得当年与医师代表一起宣誓的誓词: 我庄严宣誓,自觉维护医学的尊严和神圣,敬佑生命,平等仁爱,患者至上,真诚守信,精进审慎,廉洁公正,终身学习,努力担当增进人类健康的崇高职责。 以上誓言,谨记于心,见于行动。 ——《中国医师宣言》 入职以来,他参与过数次救援,救下数千人,可在灾难面前,面对生命的脆弱,仍会感到无力。 跟随部队到达现场时,目光所及,全是废墟。救援队带着搜救犬不停地搜索生还者,面对一个又一个伤者,他们用毕生所学,拼尽全力救治。 有的被抬过来,断了手,断了脚,有的身上插着钢筋、玻璃…… 有的刚从废墟里救出来就断了气,眼睁睁地看着,没有时间伤怀,转身,又立刻投入到下一个人的救治当中。 整个医疗队,乃至所有的搜救人员,几天几夜,几乎没合过眼,不敢休息,哪怕是一秒钟,都怕错过任何一条生命。 他们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不知疲倦,争分夺秒地战斗,他们与天灾抗衡,与自己的体能抗衡。 时易刚给一个男孩做完手术,转身之际,余震来了,他被震出半米多远,眼睁睁地看着飞来的石头直直地砸向男孩胸口。 手术前,他问男孩怕不怕,男孩说他不怕,只要能活下去,他什么都不怕,身旁护士夸他勇敢,他说,父母就我一个小孩,不敢死。 医者仁心,都说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变得麻木,谁又知道这背后透着多少无奈。 灾难现场是怎样一种震撼,丁娴没有感受过,可她每天看着新闻播报,一遍一遍地在网上搜索着的灾区的状况,她没办法身受,却能感同。 丁娴侧身去抱他,双手穿过他臂间,贴着他的胸膛,似抚慰,轻轻地:“别怕,我会一直在。” 时易看了眼怀里的人,眸色渐浓。 怕是自己这个样子吓坏了小姑娘,他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继而搭在上面,半抱着她。 两人就这样,彼此相拥,寂静无声。 良久,丁娴忽然说:“时易哥哥,学校发生踩踏事故,姜丝她……她右手受伤严重,医生说,她以后都没办法再像正常人一样活动。” 她微微啜泣着:“我当时为什么没有拉住她,我应该拉住她的。” 她很早就想哭,但是不敢,江丝琪本就难过,她不能再把那种负面情绪带给她,现在躺在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再也无法隐藏情绪。 时易感觉到胸前一团湿意,半晌,才道:“尽力了,便问心无愧。” 这句话也是他对自己说的,面对残酷的事实,往往只能接受,陷入悲痛,只会更糟。 丁娴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等她情绪稍稍平静,男人握住她手臂,试图让他脱离自己的怀抱,丁娴紧紧抱着,耍赖般的,就是不松手。 时易怕弄疼她,也没和她倔,只好由着她。 又是一阵沉默。 某种思绪上来,丁娴心里直打鼓,“扑通扑通”的,越来越快,就要冲出胸腔似的,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她就有了那样一种想法。 告诉他。 丁娴,你已经满十八岁了,可以恋爱,可以喜欢他了。 她深吸一口气,开口:“时易哥哥,我……” “我下周去d市。” 几乎是同时开口。 事情来得太突然,丁娴怔了怔,问:“去多久?” 男人说:“一年。” 丁娴皱眉:“怎么这么久?” 时易:“部队借调。” 借调是之前领导就做了决定的,由于地震突然便耽误了一段时间。 察觉到小姑娘情绪的低落,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好好读书,什么都不要想。” 怎么可能不想。 我喜欢你呀。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这章写得憋屈死我了,大家相信我,不会虐的,这只是一个转折!下一章,就开始甜甜甜啦!!! 补偿一个甜甜对话版小剧场: “痛?” “不、不是那儿。” “……” 男人动了动。 丁娴拍拍他的肩膀:“现在对了。” “……” 丁娴故意:“时易哥哥,你真的是第一次哎。” “……”男人恼了,动了两下,又不敢真用力。 没一会儿,姑娘哭唧唧直叫,他进退两难,停了下来。 几秒后。 “结、结束了?”丁娴不可置信地瞄了眼时间,“打脸真快。” 时易:“……” 作者君:我们时教授不要脸的呀!!!! 我庄严宣誓,自觉维护医学的尊严和神圣,敬佑生命,平等仁爱,患者至上,真诚守信,精进审慎,廉洁公正,终身学习,努力担当增进人类健康的崇高职责。以上誓言,谨记于心,见于行动。 ——《中国医师宣言》 19、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当晚, 丁娴也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 总之睡得很不安稳, 中途还醒了几次,做梦梦到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二天醒来人还有点懵。 她起来呆坐了几分钟, 又想起昨晚男人说的话, 总算接受了这两个现实。 他要走。 以后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偌大的房子里生活。 像往常一样, 起床刷牙洗脸, 相比昨晚的不可置信,现在的她表现得尤为淡定。 既然不能阻止,那就接受吧。 不然还能怎样?哭闹又不能改变现状, 更何况, 他是去工作。 洗了把冷水脸,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丁娴挂好毛巾,出来时正好碰到同样从房间里出来的时易。 男人身上穿着深灰色家居服, 面容整洁,又恢复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早起,他看了眼手表, 问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丁娴如实说。 时易紧抿着唇, 没再说什么, 转身去了客厅。 下午丁娴放学,两人一起去了医院。 时易问过医生情况,也一起探讨过, 江丝琪的右手如果有规律的进行一些锻炼,是可以慢慢恢复一些,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总还有一线希望。 当初医生也跟她们讲过这个情况,只是她情绪太激动,把事情想得太悲观,根本没听进去。 翟燃也在这边,还买了一堆往日里她爱吃的那些零食,尤其是辣条,一大袋子。 丁娴撕开一包,拿了一根递到她嘴边,“你这张小馋嘴不吃点东西我还真不习惯,隔了这么久没吃,是不是很想念这味道,嗯?” 丁娴故意引诱她,江丝琪却提不起半点兴趣,偏了偏头,说:“娴娴,我现在真的没胃口。” 翟燃说:“那我们吃,全吃光,一根都不给她留。” 丁娴一把将手里这包也塞给他:“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那么多吃下去,不辣成香肠嘴才怪。 江丝琪本来就挺能吃辣的,她喜欢吃的这种,比平常辣条都要辣得多,翟燃吃过一次,当时就被呛得眼泪直流,说话时喉咙管就跟火烧般难受。 说实话,他还真有些怕,不过看看江丝琪,他心一横,不管了,闷头吃吧。 一包猛地往嘴里塞,嚼两下,直接吞下去,顾不上难受,又继续往嘴里塞。 他辣得满脸通红,还故做美味地发出赞叹:“嗯,真好吃!” 丁娴给他倒了杯水过去,就听江丝琪道:“你别吃了,给我留点!” 翟燃立马停了下来,“好好好,我不吃了,给你,都给你留着。” 江丝琪坐起来,“我现在就要吃。” 翟燃笑了笑,给她拿过去。 丁娴和江母见状,终于放心了些。 倒是没想到,让江丝琪恢复状态的,居然是一包辣条。 丁娴退出病房,时易正在与一名医生交谈,她站在一边,静静等着。 那医生注意到她,说道:“时教授,不打扰你了,咱们下次再聊。” 时易笑了笑,侧头问丁娴,“晚上想吃什么?” 丁娴想了想,说:“我想吃牛排。” 最好再加点红酒。 对面坐着的,是心上人。 简直完美。 时易倒是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想着自己就要走了,便随着她。 到了牛排店,一坐下,服务生还没拿出菜单,丁娴就蠢蠢欲动。 知道这丫头又在打红酒的主意,时易直接点了鲜榨。 丁娴不满地发出抗议:“牛排应该配红酒才对。” 时易睨了她一眼。 “时易哥哥。” “不行。” “我不喜欢喝鲜榨。” “那就别喝。” “那我喝红酒。”丁娴用食指和拇指比划着,“就喝一点点,一小口。” 酒量不好,偏又嘴馋。 男人看向她,眸光清淡,透着无奈。 服务生抿嘴偷偷笑了笑,说道:“我们店里最新推出了情侣优惠套餐,指定款红酒打五折,先生,既然您女朋友想喝,您就点一瓶吧,就算她喝醉了,不还有您在嘛。” 情侣? 女朋友? 两人都愣了一下。 丁娴脸一红,下意识地看看周围,大多都是一男一女,也难怪别人会误会。 时易轻咳了声,也没解释,敌不过小姑娘可怜兮兮的眼神,最后还是拿过菜单,点了一瓶。 继而又看向她,淡声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不许喝酒。” 丁娴笑着说:“知道了。” “家里还有两瓶,我明天拿去送人。” “……” 其实,丁娴哪懂这些情调,无非是从电视上看来的,等牛排端上来,刀叉摆在面前,她反倒无措了。 没吃过牛排,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拿刀叉,真想直接用手抓起来咬。 她看了看对面的男人,他正低着头,一手持刀,一手拿叉,动作慢条斯理,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丁娴学着他的样子,拿起刀叉,开始切牛排。 可她用得一点也不顺手,觉得格外费劲,索性切成两大块,放下刀,直接拿叉子叉起来吃。 她低头下去,刚咬住牛排,忽然察觉一道视线,抬眼,男人正看着她,眉眼间带着淡淡笑意。 她动作一顿,微窘。 连忙低下头去,把牛排咬断。 时易敛了笑,把自己这份端过去,与她那份替换。 丁娴怔怔看着,下意识地想:那是我咬过的呀。 他……不介意吗? 这顿饭就像是两人正式的告别晚餐似的,碰了杯,喝了酒,多余的话倒也没说。 时易走的那天,恰逢周末,丁娴和时诺把他送到车站。 时诺赖在他怀里,哭得不成样子。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时易无奈道:“不是说了吗,一年。” “那……”时诺抬起头,又问,“你春节会回来吗?” “看情况。” “要是我和丁娴想了你怎么办呀。” 时易揉着他的脑袋,轻声:“等你考上一所好的高中,哥哥就回来了。” 丁娴在一旁站着,总觉得他这句话也是对自己说的。 看着男人背上行囊,她眼睛发酸,也想哭。 生生忍住了,拥抱过后,微笑着与他挥别。 一年是吧,一年她就毕业了。 时易哥哥,你等着吧! …… 时易走后,日子过得很安静,丁娴用学习来充实自己,每天忙碌起来,倒也没那么多空闲来想他。 江丝琪很快也回了学校,她开始学着用左手吃饭,用左手写字,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她还是会和翟燃斗嘴,不过翟燃总是会让着她,还时不时地想办法逗她开心。 这不,又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只灰白相间的仓鼠,在地上直溜溜地蹿,班里有个女生没看清,以为是只老鼠,吓得连连惊叫,翟燃赶紧去捉。 以往都是江丝琪调侃丁娴,现在丁娴终于逮住机会,冲她眨了眨眼,意味深长的说:“你俩……” 她话还没说完,江丝琪就道:“你别瞎想啊,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丁娴郁闷:“我还没说什么呢。” 江丝琪哼了一声,转而说她:“你的时教授,你就放心?” 丁娴瞪了她一眼。 江丝琪啧啧几声,“时教授那么帅,那些个医生护士还不得天天惦记着呀,小娴娴呀,你的竞争者有点多哟~” 正戳痛处。 丁娴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 高三过得很快,每天都在倒计时中度过,日子变得越来越少,当黑板上写着的剩余天数变为个位数时,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班主任、各科老师,以及家长每天耳提面命,强调着高考的重要性。 “高考不是儿戏,它是你们人生的一次重要转折,它关乎着你们的未来!同学们,抓紧最后的时间学习巩固,考试的时候仔细仔细,再仔细!” “这么简单的题怎么还会出错!你们知不知道,一分值千金,有可能因为那一分,你们就会错过一所好学校!” “高考,不是为了父母,更不是为了老师,是为了你们自己,为你们的前途!” “现在你们觉得老师啰嗦,等你们长大了,就明白这其中的重要性。看看你们的父母,他们含辛茹苦供你们读书,为的什么?还不是希望你们能够靠一所好的大学,多学点知识,将来做一个对国家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在这样紧张又振奋的氛围中,终于迎来了高考。 高考前一晚,丁娴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皎洁的月亮,耳边响起的,是老师说的那些话。 坐了会儿,她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时易哥哥,马上要高考了。】 时易走后,丁娴很少给他发消息,不是不想发,是怕与他联系了思念更甚。 那边很久都没回,久到丁娴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换了电话号码。 直到她躺下准备要睡觉时,手机震动,蹦出一条消息。 【好好考,别太紧张,只要你知识点足够扎实,正常发挥,就不会有问题。】 她刚看完,又蹦出一条:【早点睡,保持充足睡眠,明天全力以赴。】 丁娴盘腿坐着,问他:【考好了有没有什么奖励?】 约莫过了一分钟,那边才回过来:【我还有几个月就回来。】 丁娴不由一笑,这对她来说倒算得上是奖励。 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 一早起来,奔赴考场。 考前,丁娴紧张得要命,生怕自己失利,真正开考时,反倒平静下来了,仔细审题,奋笔疾书。 …… 七月中旬,丁娴买了张火车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一腔孤勇,就拎着个行李箱,直奔d市。 离得倒是不远,六个多小时的路程。 下了火车,她照着手机上的详细地址,做公交过去。 这边,时易结束手术与同事出来,两人聊着,刚走到二楼,就听一护士道:“时教授,有个姑娘找你,在医院门口等你半天了。” 时易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往那方面去想。 旁边那位医生八卦地问:“女朋友啊?” “不是。”时易笑了笑,“就一丫头片子。” 说完,他就往楼下走。 步伐明显比平时快了许多,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是小跑。 “还不承认,瞧他急的那样,绝对是女朋友。”医生平时与时易关系比较好,偏头问护士,“哎,长得咋样?” “穿着一小短裙,挺漂亮的。”护士想了想,又说,“还挺年轻的,看起来也就二十岁的样子。” “哟,小美女啊。”医生不由叹息,“哎,咱们医院好些人又要伤心落泪咯!” 到了一楼,时易减慢速度,下意识朝门口看过去。 不远处,站着一道纤瘦的身影,t恤短裙,一双腿雪白匀称,被光照得格外晃眼。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自己写得不够好,每当情绪低落的时候,都是看着你们的评论撑下来的,感谢你们的支持,我会一直写下去,一本再一本,总会有进步。 还有一更十二点以前更出来,爱你们~ 20、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到了一楼, 时易减慢速度, 下意识朝门口看过去。 不远处, 站着一道纤瘦的身影,t恤短裙, 一双腿雪白匀称, 被光照得格外晃眼。 小姑娘扎着丸子头, 额前几缕碎发俏皮地飘着, 转头之际, 看到他,掀起唇角,笑颜如花。 眼看她拎着行李箱跑过来, 时易不由加快了脚步, 还没走出几步,就被迎面而来的姑娘抱了个满怀。 那场面, 真是像极了隔了许多才相见的异地恋情侣。 至少,在场的医生护士是这么认为的。 时教授本就是调过来的, 这姑娘在这儿等了这么久,两人一见面就亲昵成那样,不是情侣是什么? 时易意识到这是公共场合, 拍了拍丁娴的背, 握住她手腕, 想把她从怀里拉起来。 时隔一年才相见,小姑娘怎肯,就这么抱着他的腰, 不撒手了。 时易无奈,问道:“怎么会突然过来?” 丁娴倒也直白:“想你。” 微红的脸蛋埋在他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突然间就觉得,这一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男人的怀抱宽厚温暖,怎么抱都抱不够似的,可她也知道场合不对,片刻之后,直起身子,傻傻的笑着。 叫了声:“时易哥哥。” 时易拎过行李箱,问她:“怎么不打电话?” 丁娴:“我怕打扰你工作。” 时易揉了把她的脑袋。 一个人站在门口等了那么久,真是个傻姑娘。 手落下去,拉着她,倒也只是握住手腕。 时易带着她进了家属楼,有两位大婶儿正坐在院儿里聊天,见到他们,不由道:“哟,时教授,女朋友来啦。” 时易笑了笑,说:“一妹妹。” 丁娴说:“没血缘关系。” 时易:“……” 她这话,任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两位大婶儿意味深长地笑笑,心道,现在的年轻人,讲究情调,谈恋爱不都喜欢哥哥妹妹的叫嘛。 做完登记,时易拉着人上了楼。 屋子不宽,倒是挺干净,丁娴环视一圈,就听男人问道:“考得怎么样?” 丁娴垂下眸子,低声:“没上一本线。” 时易蹙眉。 高考之前,他就跟丁娴的班主任联系过,班主任说以她的成绩,只要不出意外,一本没有问题,之后他也没多问,想着少给她一点压力。 忙着这边的事儿,也没去看日子,等他意识到成绩该公布了,挂了个电话给班主任,不知是什么原因,那边没接,再后来,丁娴人就过来了。 “都怪你。”丁娴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哭腔,委屈极了,“考试的时候,你总是从我脑子里冒出来,我都不能专心。” 顿了一下,又道:“你赔我一个未来!” 时易没吭声,沉默片刻,问她:“你怎么打算?” “不知道。”丁娴往床边一坐,“反正你得对我负责。” 事关未来,时易没功夫跟她胡闹,沉了嗓:“打算复读还是二本?” 丁娴看着他幽深的眸子,笑了笑,说:“打算当你女朋友。” 这话丁娴对着镜子说了不下百遍,如今亲口对他说,心里是真紧张。不过人越大越是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譬如她现在,心脏早就砰砰直跳乱作一团,双腿偏又悠闲自在地晃悠着,眉眼带笑,反倒透着那么几分漫不经心。 姑娘双腿白皙修长,晃得人心烦,嘴里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冒火。 时易移开目光,胸口憋着一口气,也不知是在气她,还是在气自己。 丁娴看着男人冷峻的侧脸,简直比高考时还紧张。 她这次来,是有目的的。 耳边不由响起姜丝说的话:“时教授这种,绝对是闷骚型的,你俩之间,要想揭开这层纱,必须有一个人要主动,而这个人就是你,哪怕是暗示也行,只要他明白你的心意就好。” “小娴娴,这事儿你也别拖,拖久了对你不利,你想啊,时教授那么出色,得有多少女人惦记着,尤其是你俩又不经常在一起,你不早点把他给办了,他要是跟别人好了,你哭都来不及。” 丁娴咬了咬唇,起身过去,站他面前:“我说的是真的。” 她看着他的眼睛,漆黑瞳孔干净明亮,满是真诚。 他在担心她的未来,她却一点也没放心上,越发觉得这丫头欠揍。 “不想读了是吧?” “不想读……” 话说一半,手突然被握住,他心头微微一颤,看过去,姑娘小手握着他的大手,十指交缠。 他下意识要挣开,还没来得及,脸上传来柔软触感。 丁娴垫起脚尖,偏头想去亲他的唇,男人直直站着,她没够着,索性转移目标,去咬他的喉结。 才刚碰到,就被他拉开。 喉结滚动,时易的呼吸不受控制地紊乱起来。 脑子更乱。 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胆子竟然这么大,一年前是偷亲,现在倒好,直接明着来。 她又凑过来,时易偏了偏头,“别闹了。” “我没闹。” 丁娴说着,把手里的东西举起来放他眼前。 时易看过去。 帝都医科大学录取通知书。 下一秒,通知书被拿开,露出姑娘漂亮的脸蛋儿,模样俏皮,声音更是:“时易哥哥,我考得这么好,你奖励我什么?” 时易被她气笑了,嘲讽:“你怎么不去考个北电?” “北电帅哥太多了,我怕我禁不住诱惑。” 呵! 时易嗤笑一声。 不过一年,这丫头倒是成了精了。 医院还有些事儿要处理,走前,丁娴道:“你说了要给我奖励的。” 时易一笑,本想问她想要什么奖励,话到了嘴边又变了:“我没说过。” 这丫头鬼主意太多,不能被她套进去,反问她:“怎么会想学医?” 他想过很多她可能会选择的专业,财务管理,计算机,电子商务,什么都想了,就是没想过她会选择医学。 毕竟,这条路并不是那么好走。 丁娴看过父亲留给她的遗书。 父亲在信中说亏欠她,不求原谅,但求以后她能过得好。 其实,无所谓原不原谅,作为家人,只能理解。 她知道,她永远是他最爱的女儿,如果他在身边,一定把她捧在手心里疼。 这一年,经历了一些事,倒也成长不少,她开始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当兵。 肩上一旦有了责任,就很难放下,有些事,总需要一些人去做,这个社会才会得以安定。 好比缉.毒的父亲,好比抗震救灾的他。 身份不同,干的都是利国利民的事儿,她为父亲感到骄傲,也为他感到骄傲。 学医,刚开始只是有这么个念头,后来发现自己的确是喜欢,便更加坚定,打算一直朝着这条路走了。 她看着面前男人,说出来的话倒显得不正经了。 “我想过了,学医最好,家里就有个医学教授,还不得比别人学得快啊。” 时易轻笑一声,转身下了楼,刚进医院,就被几个同事调侃,他没在意,笑笑了之。 一小丫头,不过是一时兴起,等她再大些,对他自然不会有那种想法了。 忙完手头的事儿,时易才去吃饭,刚拿起筷子,猛地想起小姑娘还在家属楼里,忙打了个电话过去。 这边,时易走后,丁娴觉得无聊,去楼下院子里溜了一圈儿。 两位大婶儿还挺喜欢她,她跟人聊着,跟前有只大肥猫窜来窜去,她抱起来,放怀里,伸出魔抓可劲儿撸。 一大婶儿问道:“小娴,你看着也不大,在念大学吧。” “嗯。”丁娴说,“今年刚考上的。” “学啥专业?” 丁娴一边撸着怀里的猫,一边说:“医学。” “两人都学医,挺好。” 另一位大婶打趣道:“小娴,你可不知道,你一来,把我们医院里好多护士的梦都打碎咯!一个个的,还以为时教授单身,都惦记着,直到看到你,才知道自己没希望咯!” 丁娴笑,“我现在也还只是梦呢。” “开什么玩笑,人时教授都把你带家属楼来了,就表示他是认定了你的。” “是啊,男人把你当家人看待的时候,就表明了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人时教授说不定都想娶你过门了呢。” 丁娴自嘲一笑,她倒没想那么长远,其实她心里根本没底,时易表现得太镇定,这让她不知如何下手了。 不过既然来了,肯定不会轻言放弃。 三人又聊了会儿,丁娴起身上楼,大肥猫还挺黏人,跟在她身后上了好几个台阶,喵喵叫了几声,才又跑回大婶儿旁边。 “进展如何?” 军师江丝琪打了个电话来询问状况。 丁娴站在阳台边,看着医院那边,那神情凝望的样子,倒像座望夫石。 她说:“我亲他,他躲开了。” 江丝琪鼓励她:“我跟你说,男人闷骚起来都这样,嘴里说着不要,实际上巴不得你多主动一点,丁小娴,不要气馁,为了你的爱情,迈出勇敢的一步,加油!加油!!加油!!!” “我没气馁,只是他太冷静了,我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当然是从下半身下手。”江丝琪开起车来一点儿也不害臊,“时教授再冷静,也不是神人,我就不信他下面不硬。” 丁娴:“……” 江丝琪问:“我给你选的那件吊带裙,带了没?” 丁娴:“带了。” 那是姜丝给她准备的秘密武器,黑色吊带裙,蕾丝边,大v领,她总觉得太露,不敢穿。 “穿上。”江丝琪像个恋爱专家似的,说道,“等他开门一进来,屋里一个性感小美人儿,我就不信他还能把持得住。” “……” 说实话,丁娴觉得,时易还真能把持得住。 她还记得,去年他半夜发烧去医院,过来看他的那个女人,妩媚多姿,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好,可他呢,视而不见,跟个木头似的,半点反应也没有。 丁娴总觉得,自己也会碰壁。 刚结束通话,手机又响了。 丁娴想着江丝琪给她支的那些招,软着声音:“时教授~” 时易微微一愣,看看号码,没打错,低声:“好好说话。” “哦。” 时易问:“饿不饿?” 想他早点过来,丁娴说道:“快要饿死了。” “……”时易又问,“想吃什么?” 丁娴说:“随便,你过来就行。” 时易:“……” 这丫头,怎么越来越没个正行。 挂了电话,丁娴瞄了眼行李箱,纠结半天,走过去打开,看着里面一堆漂亮衣服,更犯难了。 他到底喜欢哪种类型的呢? 性感御姐型?清纯可人型?还是乖巧萝莉型? 作者有话要说:  时易:想吃什么? 丁娴:吃你。 21、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怕小姑娘真饿着, 时易匆匆吃完, 便跑到外面去给她买晚饭。 十几分钟后, 提着东西上楼,一推开门, 整个人都愣住了。 姑娘穿着吊带小黑裙, 颈间锁骨白皙透亮, 往下, 胸前风光更是若隐若现。 时易只觉体内一阵燥热, 迅速移开目光。 他把东西放桌上,刚转过身,小姑娘就凑过来, “买了什么好吃的?” 她话是这么说, 眼睛却直直地盯着他看,嘴角微勾, 带着一抹浅浅的笑。 不过一年时间,这丫头全然换了一副模样, 脸还是那张脸,就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 一颦一笑,无端生媚。 时易避开她的视线, 不经意间扫到她胸前, 姑娘靠得太近, 视觉冲击太大,他脑子轰然间就炸了。 眉头一皱,“穿的什么破衣服。” 恼羞成怒了。 丁娴心里一乐呵, 问他:“你不喜欢?” 什么喜不喜欢。 时易轻咳一声,“把外套穿上,别着凉了。” 相比帝都,d市要凉快许多,不过这是在室内,倒不觉得冷。 丁娴笑了下,她本来还有些不自然,可当她看到时易躲闪的目光,自信突涨,又上前一步,“时易哥哥,你快三十了吧。” 男人扫了她一眼,没吭声。 “还没女朋友?” 不等他回答,她又道:“那正好,我也没有男朋友。” 姑娘就站在跟前,仰头看着他,“不如我俩凑一对儿,如何?” “胡闹。” 时易心头烧得慌,连同耳根,都微微发着热。 从未有过的感觉,有些烦躁,他转身就要走,被丁娴一把抱住,“我没闹。” 姑娘柔软的两团贴着他的背,时易身体一僵,被她抵着的那块皮肤异常灼热,他还来不及反应,耳边就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时易哥哥,我喜欢你。” 时易压下.体内那团火,转身过来,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结果他退半步,姑娘就前进一步,不依不挠地,“你那么聪明,我对你的感情……你不可能不知道。” 丁娴胆儿也肥了,直接勾着他的脖子,仰头去亲他。 时易突觉呼吸困难,偏头躲开,拉着她双手,“丁娴。” 男人嗓音又低又哑,丁娴听得心里直冒粉红泡泡,紧紧圈着他脖子,垫脚去寻他的唇,偏又够不着,索性跳起来,还没碰到,就被男人拉开。 时易厉声:“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亲你呀!” 丁娴笑着,一脸“这你都看不出来”的表情。 “……” 沉默几秒,丁娴问他:“时易哥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没有。”时易如实答。 “那你就是不喜欢我。” 时易没吭声。 男女方面的事他还从来没考虑过,从小,他好像就对女人不感冒,就算是青春期,同寝室的男生总是讨论着哪个女生胸大,哪个女生腿长,哪个女生长得最好看,他却提不起半点兴趣,再成熟一点,生理问题也是自己解决,从未想过要交个女朋友什么的。 见他迟迟不答,丁娴嘟嘴看着他,眼眶微微有些红,闪着盈盈泪光,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似的。 时易看着,不知为何,偏就说不出不喜欢的话来,反倒有股冲动,想将她拥入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难道他当真喜欢上小姑娘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时易竟然有些无措。 不敢再看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越看心越慌。 他刚移开目光,就听她说道:“还是说你那方面有问题,怕耽误我。” 男人锁眉,“你胡说些什么。” 见他恼了,丁娴一笑。 姜丝说得还真对,男人最听不得女人说他那方面有问题。 “听楼下婶儿说,你从没有带女人过来,我也没见你身边有什么女人,你这个年纪,正值壮年,就没有需要?” 时易垂眸,她一脸笃定,那样子,好像真对他了如指掌似的。 这丫头,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一年前跟只小白兔似的,动不动就害羞,现在倒是蜕变成狡猾的狐狸了,故意在他面前摇晃着尾巴,勾着他。 丁娴又去抱他,脑袋往上仰,一口咬住他那凸起的喉结,伸出舌尖,轻轻舔着。 时易全身轰然发热,湿.软的触感令人心颤,姑娘埋首在他颈间,呼吸温热,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难耐至极。 察觉到他的变化,丁娴壮着胆子,更用力了些,一下一下地咬着,想要在上面留下痕迹。 “嘶——” 时易猛地转了个身,反将她抵在门板上,用力按着她的肩膀,自己低着头,调整着乱作一团的呼吸。 见他乱了心神,丁娴去勾他的脖子,男人身子微微弯着,她凑上去,正好够着。 他的唇微凉,软软的,很舒服。 丁娴闭上眼,学着电视剧里那些情侣的样子,在他唇上碾压辗转,舌尖细细描绘着他的唇形,唇齿间尽是甜蜜,这样美妙的感觉令她心动,不知足的,还想要更多,舌头滑入,刚想撬开他的牙齿,就被他拉开。 “丁娴,你是女孩子,不可以随便对男人做这种事。” 男人嗓音低哑,极力克制着,漆黑眼眸越发幽深,明显染上一抹欲.色,说出来的话偏又是那么的正人君子。 他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我没有随便呀,我只对你这样。”丁娴看着他,挑眉,“和喜欢的人做.爱.做的事,有什么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短,作者君努力写,晚上更新肥章,么么哒~ 22、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我没有随便呀, 我只对你这样。”丁娴看着他, 挑了挑眉, “和喜欢的人做.爱.做的事,有什么不对?” 她说得一本正经, 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感受到男人粗重的呼吸, 丁娴勾起唇角, 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搞嘛。 伸手又要去抱他, 男人手上用了力, 紧紧按着她的肩膀,“别动。” 好不容易挑起他的火,丁娴怎肯罢休?就算抱不到, 也要摸一摸, 非得撩得他心痒难耐难以忘怀才行,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她双手握住他腰身, 感受到那肌肉的紧实度,指尖不由微微发颤, 那灼人的热度更是叫她发狂。 脸烧得更厉害了,滚烫无比。 小手微微往下滑,顺着皮带往前, 握住皮带扣的, 心里打着坏主意, 蠢蠢欲动。 时易直直地盯着她,眼神凌厉,是警告。 丁娴偏就是个不怕死的, 手上用力。 再用力。 居然没开??? 她还跟这皮带较上劲儿了,两只手一起上,才掰了一下,就被男人握住。 “丁娴!”他拿开她的手,有些恼,语气又透着深深的无奈,“你还小。” 丁娴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挺了挺胸脯,“不小了,都快c罩杯了。” 时易:“……” 见男人被她怼得说不出话来,她更加来劲了。 “你觉得不够?”丁娴想了想,“那我再多吃点木瓜。” 话音刚落,“吧嗒”一声,男人皮带松了,长裤紧随往下滑,松松散散挂在腰间,皮带两端支着,像是在宣示着什么。 寂静两秒。 丁娴噗嗤一声笑了,一点也不知羞地盯着他看。 时易皱眉,睨了她一眼,转身过去,迅速穿好。 丁娴趁机又去抱他,脸贴着他的后背,“时易哥哥,你当我男朋友好不好。” “你要真嫌我小,就再等我两年,不过……” “在这期间,你不许找女朋友,更不许喜欢别人!” 就没见过这样的无赖。 时易被她气笑了,说:“松手。” 丁娴嗯哼一声,“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 时易挣开,转身过来,抬手就要往她脑袋上敲,丁娴下意识一缩,他手落下,忽然间没了力道似的,就在她额头上轻轻刮了一下,“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招数,都是跟谁学的?” 丁娴耸耸肩,“无师自通。” 姜丝说得没错,时易冷静,她就得主动,不然,十年八年都修不成正果。 更何况,她有点儿怀疑,这男人该不会真把她当妹妹看待吧,宠着她,偏又不答应她,真是可恶。 时易捞过床上的外套,给她披上,“去把饭吃了。” 丁娴伸手过去,男人瞪着她。 “我就抱一下。” 时易推开她,拧着眉,不准。 再抱,再抱就真炸了。 …… 第二天,一下班,时易就拎着一口袋东西去了家属楼。 一进去,大婶儿看到他,问:“时教授,你找小娴?” 时易应了声,噔噔噔往楼上跑,大婶儿喊住他,“那丫头走了,你不知道?” 时易一怔,推开门,屋内果然空无一人。 连同他的心,都变得空荡荡的。 他进去,把东西往桌上一甩,无意间看到一张纸条,拿起来。 时易哥哥,我回去念书啦,你好好工作,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哟,拜拜!——your丁娴。 时易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哼笑一声,脑中出现的,竟是她穿黑色吊带的样子。 耳边又响起:“不小了,都快c罩杯了。” 死丫头,把他耍得团团转,撩得人心发痒,然后潇洒转身,走啦! 他用力咬了下唇。 气不过,又骂了句,臭丫头片子。 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才下楼,大婶儿见他没了来时那股兴奋劲儿,不由道:“时教授,小娴才待了一天就走了,你工作再忙,也不能冷落了人姑娘。” 时易勾了下唇角,看起来不像笑,倒像嘲讽,“我跟她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行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个个的,都爱口是心非,你们是什么关系我这个年纪还看不出来啊。”大婶儿想起之前丁娴说的那些话,再看看这两人的状态,估摸着这小情侣该是闹什么别扭了,又道,“别人女朋友来了,可劲儿哄,你倒好,人才来一天就走了。” “时教授,你好歹让着人姑娘点,再怎么说,你也比人家大十来岁,不能欺负人小姑娘不是。” “……” 时易紧抿着唇,没吭声。 她道行那么高,谁能欺负她? 想起留的那张纸条,时易就恨得牙痒痒。 死丫头,突然出现,把他心搅得一团乱,招呼也不打一声,拍拍屁.股就走人,就这样还想当他女朋友,真以为吃定他了? …… 九月开学季,丁娴拉着行李箱,背个书包站在校园方位图前,看了好几分钟,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她是个路痴,一个人出去的时候,都是用手机地图来辨认方向,如今在这么大个学校里,她还真有点儿头疼。 好不容易辨认出新生报到处和女生寝室的位置,怕一会儿又忘了,她正要拿出手机把方位图拍下来,不知何时旁边站了位男生,长得瘦瘦高高的,一笑,更显阳光帅气,“同学,你是在找新生报到处?” 丁娴点了点头,也不觉得尴尬,直说:“我有点路痴。” “我也是新生,不过这学校我来过,比较熟悉,我带你过去吧。” 丁娴被他带领着去了新生报到处,路上,她了解到,这人叫钟嘉木,与她同岁,学的也是同一个专业,两人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寝室楼。 两人挥别,丁娴上了楼,寝室里有两人,短发女生见到她,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刘歆。” “我叫白梓婷。”说话的是一位长发女生,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声音也很好听。 丁娴笑笑,“我叫丁娴。” 没一会儿,最后一位室友也来了,四人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闲聊,起初都在聊为什么要学医,说着说着,黄怡突然问:“哎,你们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上到时教授的课啊?” 刘歆轻叹:“谁知道呢,他的课太难得了。” 白梓婷:“我听学姐说,时教授上学期一节课都没有,他好像被调到别的地方去了。” 刘歆:“他以前也就偶尔过来讲座,主要还是在医院里工作。” 黄怡直呼:“不是吧,我怎么这么倒霉,我的男神啊,我连见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刘歆笑她:“瞧你那花痴样,你看人丁娴多淡定。” “我就不信她不想上时教授的课。”黄怡从上铺露个脑袋下来,长长的头发倒挂着,看起来有点滑稽,她问:“丁娴,你说,时教授长得帅不帅?” 丁娴牵了牵床单,想也没想,就答:“帅啊。” 帅到让人心动的那种。 刘歆说:“你们呀,就是肤浅,我看中的,是时教授的才华。” 黄怡和白梓婷齐声:“切~” 几人嘻嘻哈哈开了会儿玩笑,熟悉了些,刘歆提议,大家一起出去嗨一顿,毕竟明天就要开始苦逼的军训了,三人都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就近找了家小管,不料生意太好,好几桌人在等。 看着别人吃,自己还要站着等,那滋味儿不是一般的难受,四人决定换一家。 “丁娴。” 刚走出饭店,丁娴就听见有人叫自己,她转过头,是钟嘉木和几个男生,估计也是来吃饭,他快步走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表哥。”刘歆讶异,“你俩认识?” 丁娴没想到钟嘉木竟然是刘歆的表哥,还真是有些巧,她说道:“我方向感不好,是他领着我去报到的。” 刘歆:“没想到你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 钟嘉木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丁娴,问道:“你们也是来吃饭?” 刘歆说:“人满了。” “不远处还有一家,味道也不错,不如一起去那儿?” 刘歆看向三人,大家都没意见,便随钟嘉木一伙人一起去了另外一家管子。 坐的圆桌,大家都不熟悉,有些拘谨,刘歆和钟嘉木两人活跃着气氛,边吃边聊,倒是放松许多。 丁娴听他们说着,想到什么,掏出手机,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时易哥哥,你最迟应该下个月回来吧?】 刚按了发送键,钟嘉木就偏过头来,“丁娴,别光顾着玩手机啊,多吃点菜。” 说着,他就夹了一块排骨过来。 丁娴不太喜欢他这样的举动,都是校友,她也不好说什么,只道:“我自己来,谢谢。” 说完,手机震了下,她拿起来看,男人回了四个字:【不回来了】。 连标点符号都没给她。 丁娴眉心微蹙,有些不可置信的。 …… 包间里,时易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对面坐着的,是他的老师。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眨眼又是新生入校,我还记得当年你刚进学校时的样子……” 人一旦上了点年纪,就爱缅怀过去,时易听着,两人碰了一杯,仰头喝酒之际,他的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大厅里的那抹娇小身影。 而此时,她旁边那位男生正殷勤地给她夹着菜…… 作者有话要说:  时教授: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2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那男生与她挨得极近, 稍不注意, 手肘相触。 时易眯了眯眼眸, 握住酒杯的手不由紧了几分。 “时易?”老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没看到什么特别的。 他回过神来, 仰头, 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 又恢复常态与老师交谈。 老师姓杨, 在医学界颇有声望,大家都尊称他为杨老。时易是他的得意门生,每次相见, 都免不了要关心一下他的人生大事。 “时易, 你今天有二十九了吧。” 时易应了声,拿起手机又放下。 “老师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 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你说你这都快三十了, 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真打算一辈子光棍?” 时易早就习惯了老师的见面必催,他笑了笑, “工作太忙。” “你那都是借口, 要真想谈恋爱, 怎么样都能挤出时间来,你身边主动的女人又不是没有,这么多年了, 莞芝对你的心意你能不知道?” 自己这个学生哪里都好,就是在男女之事上不开窍,杨老轻叹一声,“人姑娘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怎么就一点回应也没有。” 时易:“我既然不喜欢她,就更不能给她希望。” 杨老当即:“那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介绍。” 时易无奈地笑,“老师,您就别再对我‘施刑’了,咱还是说点以前在学校的事儿吧。” 杨老被他气笑了,骂了句:“臭小子。” …… 这边,丁娴哪还有心思吃饭,她盯着手机看了老半天,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哪儿惹他不高兴了。 关键时刻,还是得找军师寻求帮助,丁娴截了张图发给江丝琪。 【姜丝姜丝,你快帮我分析分析,男人心海底针,我真的搞不懂了。】 江丝琪估计在忙,好半天都没回,她百无聊赖地拿筷子戳着碗里米饭,想着想着,又拿起手机噼里啪啦地打了一排字。 【时易哥哥,你不能不回来,我会想你的。】 消息发出去,她又咬着筷子陷入沉思。 问题出在哪儿呢? 他该不会是被那里的女人缠上了吧! 天哪,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白,他要是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 不会的不会的,他是借调,时间到了就得回来,再说了,时易哥哥也不是一般女人就能攻得下来的。 不过……她那天把他的火撩起来了,他要是…… 丁娴啊丁娴,你在瞎想些什么,时易哥哥是那种人吗?你怎么可以有这样龌.龊的想法! 哎,早知道就留个大婶儿的号码了,也好了解了解情况。 真是笨死了! 丁娴忍不住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钟嘉木这已经是第n次偏过头来看她了,她这一敲,不仅仅是钟嘉木,整张桌子的人都齐齐看向她。 刘歆:“丁娴,你怎么了?” 钟嘉木:“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啊?” “没、没有。”丁娴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去打个电话。” 大厅里实在太吵,她跑去厕所,拨通时易的号码,结果“嘟嘟嘟”响了三声之后,对方直接挂断。 饶是丁娴再性子再好,这会儿也有点恼了。 什么男人嘛这是,一点风度也没有! 她把手机往兜里一揣,不打了。 结果刚走出厕所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惊得目瞪口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时易哥哥!”丁娴抱住他,脑袋埋入男人胸膛,骂道,“你个大骗子。” 时易没料到她会直接抱上来,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他搂过小姑娘的腰,直接把人推进厕所里,带上门。 丁娴听到落锁的声音,心里一喜,仰头去亲他。 时易避开,深邃眼眸直直地盯着她,也不说话。 “时易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你说,我做错什么了,我改还不成嘛,你别不理我呀。” 小姑娘声音软软的,透着深深的委屈。 时易依旧没吭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莫名的情绪,吃醋?就那小男生? 想来有些可笑,他拉开丁娴,说:“没有。” “那你干嘛说不回来了。” “消息发错了。” “你骗人,我给你打电话了,就刚刚,你给我挂了。”怕他又不承认似的,丁娴拿出手机点开通话记录给他看。 时易扫了眼,后背抵着门,一点儿也不心虚,说:“手机没带。” 丁娴不信,去搜他的身,小手直接往他裤兜里钻。 时易躲开,丁娴正好看见他兜里凸起的一块,顿时红了眼眶,踹他一脚,“大猪蹄子!” 时易皱眉,“什么?” “姜丝说得对,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莫名其妙被人冷落,丁娴心里委屈,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我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你,真是找虐受。” 丁娴愣是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用力拉了他一下,“让开,我要出去!” 男人站着不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里有情绪。 丁娴又拉了他一下,“让——” 嘴猛地被人封住。 时易低头咬住她的唇,本只想惩罚她一下,不料一碰上就不能自已,他一下比一下用力,小姑娘疼得呜泱直叫,拍着他的肩膀,换来的,却是他更深入的探进。 丁娴很快软了身子,瘫倒在他怀里,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时,男人才松开她,两人呼吸乱作一团,急促,炽热,暧昧因子在空气中直直乱撞。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是一道女声。 “这门怎么打不开?”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熬夜,今天也是写到凌晨三点半,容作者君缓缓,调整下作息,也调整下更新时间,免得小可爱们等那么晚,大家不要学我熬夜,熬夜真的会变丑的,呜呜呜呜呜呜 24、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怎么回事?” 是白梓婷的声音。 丁娴捂住嘴巴, 吓得大气不敢出, 时易笑了笑,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染红一片。 只听另一位女生说:“好像是锁住了。” 白梓婷:“去跟工作人员说一下, 让他们来处理。” “我们去楼上的洗手间吧。” 白梓婷有些狐疑地看了几秒, 才抬步离开。 脚步声消失, 丁娴终于松了一口气, 想到刚才那个吻, 她心里就像灌了蜜一样甜,紧紧抱着男人的腰,仰头望着他, “时易哥哥, 你刚刚……为什么要亲我啊?” 小姑娘眸光清亮,藏不住的欢喜, 又带着一丝笃定,她扬起唇角, “你亲我,是不是代表你答应了。” 时易也没料到自己会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这丫头才十九岁, 他怎么会对她生出那样的感情?难道真如老师所说, 太久没女人了, 连个小丫头都不放过? 到底是亲了人小姑娘,总不能抵赖吧。 他抿了下唇,有些不自然地说:“丁娴, 我今年二十九了。” 时易这人吧,从小性子就比较冷,不太会表达,尤其是感情方面的事儿,你要他亲口承认什么,他就觉得别扭,矫情,他要对谁好,从来不耍嘴皮子功夫,就是实际行动。 他刚上小学一年级那会儿,老师布置了一项任务,要求同学们回家对妈妈说一声我爱你,时易这性子,还真就说不出来,回到家,什么活都抢着干,拧干毛巾给妈妈洗脸,打好洗脚水给妈妈洗脚,想方设法地对妈妈好,可那样煽情的话,他偏就说不出来。 男女方面的事更是,丁娴第一次亲他,让他意识到两人毕竟是成年人,长期住在一起,怕出问题,后来领导在谈借调的事情,他主动提出,想着两人分开,千万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人姑娘。当然,那时时易也没觉得丁娴对他的感情有多深,沈彦说,姑娘十几岁,正处于情窦初开的年龄,遇到他这样的男人,自然容易动心。 感情是复杂的,说不定连丁娴自己都搞不清楚,她究竟是贪恋他给她带来的那种安全感,归属感,还是真的对他有意。时易也曾想过这个问题,最终无果,直到小姑娘来d市找他,他发现自己竟然是那么的惊喜,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甚至在想,喜欢就喜欢吧,在一起就在一起吧,一切顺从心意,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结果丁娴头天费尽心思地撩他,第二天人就走了,时易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当下就想着,再也不搭理她了。 可脑子里全都是她,一颦一笑,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 姑娘笑着喊他时易哥哥。 姑娘委屈时眼含泪花喊他时易哥哥。 再次相见,姑娘扑进他怀里,脑袋在他胸膛蹭啊蹭的,开口第一句,也是时易哥哥。 时易哥哥,时易哥哥。 那一声声,软糯糯的,叫得他的心都跟着软得一塌糊涂,当下什么想法也没了,就想把姑娘抱进怀里可劲儿疼。 甚至有一瞬还觉得,自己脑子抽了还是怎么了,非要分开一年。 …… 时易这话,是想提醒丁娴,让她想清楚,自己比她大十岁,将近三十的人了,沉稳内敛,生活归于平淡,或许并不能给她多么浪漫,多么轰轰烈烈的爱情。 没成想,丁娴倒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时易哥哥,你家里人催你了吗?” 丁娴在爱情上一根筋,认定谁就是谁,她想了想,又道:“女生法定结婚年龄是二十岁,你跟他们说,再等一年行不行?” 从前,她从来没有想过结婚,甚至觉得女人二十八九岁结婚都算早,但是如果对象是他,扯个证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她依然可以继续读书,现在大学就结婚的人也挺多的嘛。 时易怎么也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轻咳一声,“再不出去,又有人来了。” 丁娴笑:“反正这是女厕所。” “……” 时易把她从身上拉下来,就要去开门,丁娴按住门把手,“最后问一个问题。” “时易哥哥,我要是变成包黑碳了你还会不会喜欢我啊?” 时易拧了拧眉,“什么意思?” 小姑娘哀嚎一声,“马上要军训了呀,现在太阳那么毒辣,过不了几天,我这白嫩的皮肤……” 她顿了一下,哀叹:“估计都可以和非洲人媲美了!” 时易瞥了眼她的手臂,确实是白白嫩嫩的,叫人不愿挪开目光。 他说:“黑点好。” 太白太亮眼了容易招蜂引蝶。 丁娴:“……” 什么审美。 丁娴跳起来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打开门,把人推出去,扬了扬手,又“砰”地一声关上门。 时易摸了摸唇角,低笑一声,突然很庆幸,还好小姑娘喜欢的是他,她这性子,要是所遇非人,后果不敢想象。 过了会儿,丁娴才开门出去,正好碰到饭店工作人员。 “这门不是锁住了么?” “没有啊。”丁娴说着还看了门一眼,“我来的时候就是开着的呀。” 工作人员有些懵逼地挠了挠头,“奇怪了。” …… 回到饭桌,黄怡就激动地说:“丁娴,你真是太倒霉,你知道吗,刚刚我们看到时教授了,没想到他竟然也在这里吃饭。” 另一个女生附和:“是啊,你说你什么时候打电话不好,偏偏要在那个时候打。” 对于女生们的花痴,男生们很是无语,丁娴笑笑。 她不仅见了,还亲了。 白梓婷看向她,“丁娴,你刚刚是去厕所打电话吗?” “是啊。”丁娴问,“怎么了?” 白梓婷还想说些什么,见她一脸坦然,抿了抿唇,“没什么。” 回了宿舍,丁娴才收到江丝琪的消息。 姜丝:【丁小娴,这情况不妙啊,你到底把时教授怎么了,吓得他都不敢回来了。】 丁娴把手机调了静音,拉过被子盖住脑袋,趴在床上回她:【去你的。】 【现在已经搞定啦,人还暗示我结婚呢。】 姜丝:【!!!】 姜丝:【你这么牛.逼!有啥诀窍没有,赶紧教给我!我今天看见一个炒鸡帅的学长,说话特别温柔,还很体贴人,一见到他,我这个十六岁少女的心脏啊,就控制不住地扑通扑通直跳,哇咔咔,太特么帅了!】 丁娴:【……】 丁娴:【你要学长,翟燃怎么办?他还不得哭死。】 姜丝:【丁小娴,你别给我乱点鸳鸯谱啊,我跟他没关系。】 又强调:【一点关系也没有!】 每次丁娴一提,江丝琪就跟她急,明明两个人都有那个意思,偏又谁都不肯承认,她想推他们一把,都不知从何下手。 丁娴岔开话题:【对了,你的手恢复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锻炼。】 姜丝:【放心吧,我每天都按照医生的嘱咐锻炼了,再过个一年半载,都能和你吃鸡了,到时候姐带你啊。】 丁娴:【行,到时候约,姜丝,我这儿熄灯了,晚安。】 姜丝:【晚安,摸摸大!】 丁娴笑了下,不由想起她当初吐槽自己胸小,江丝琪在她面前开车,从那以后,么么哒彻底变成了摸摸大。 当然,车的内容是由她和时易两个主人公展开。丁娴的脸热热的,不敢想,越想越烫,她连忙掀开被子透会儿气,嘴角笑容不散,闭上眼,都是男人那张清俊的面孔。 …… 第二天开始军训,女生们爱美,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抹防晒霜,背上,腿上,全身都抹足,一到操场,头顶烈日,汗水跟着淌,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军训,锻炼人的体力,耐力,磨练人的意志,虽艰苦,却是一段值得回味的美好历程。 为期半个月的军训结束后,女生们都在互相对比,说自己黑了几个色度,继而又讨论什么美白产品更好,丁娴躺床上听着,脑中忽然闪过一道光,她拿起手机,拍了张照发给时易:【真成包黑碳了,呜呜呜~~时易哥哥,你不许嫌弃我。】 时易当晚睡得早,看到照片已经是第二天。 文字与图片完全不匹配,满屏的大长腿,分明是在色.诱他。 大清早的,时易有点儿不淡定了,按了按太阳穴,扔了手机,跑去喝冰水降温。 …… 这天,丁娴刚进寝室,就听黄怡说:“我们这一届运气爆棚啊,上次碰到时教授我就有预感,没想到幸福会来得这么快!” “看来我这周的锦鲤没白转。”白梓婷说着就拿出手机,“我还愿去,顺便再多转几下。” 刘歆扫她们一眼,“行了,你们收敛点,别把时教授吓得再也不来上课了。” 丁娴听得稀里糊涂的,不由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呀?” “你没看群消息吗?”黄怡扬了扬手机,说,“群里发了通知,时教授今天会来上课。” 丁娴连忙掏出手机,果然,下午就有他的课。 可恶,他居然不告诉她,要不是听室友说,她差点就错过了。 四人打算提前去占位置,刚走出宿舍,就碰到钟嘉木,便又一起。 教室里早就坐了一群人,还好他们来得早,要不然连最后一排位置都没了。 丁娴在最角落,一边是墙,一边是白梓婷。过了会儿,钟嘉木戳了戳白梓婷的手肘,白梓婷转头过来,笑着看向他,“怎么了?” “梓婷,我这个位置更好,我俩换换?”钟嘉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是看着丁娴的,白梓婷脸上的笑容淡下去,点了点头,轻声,“好。” 两人刚换好位置,上课铃声就响了,没一会儿,时易拿着教科书进来,挺括身影往讲台一站,严肃起来是真严肃,那不苟言笑认真讲课的样子,还真就叫人生不出一丝别的什么想法来。 他的课难得,花痴归花痴,丁娴怕自己记性不好,边听边拿笔记,写着写着,笔竟然没油写不出来了,她扔一边,正郁闷着,面前突然出现一支钢笔,她侧头看过去,钟嘉木冲她笑笑,“你用吧。” 丁娴往他桌上看了看,压低声音:“那你呢?” “我没有记笔记的习惯。”他下意识用手遮住书,可丁娴还是看到了上面的笔记,她把钢笔还回去,手刚伸过去,就被钟嘉木挡住,他低声,“丁娴,我真的不用。” 钟嘉木的掌心正好搭在她的手上,丁娴愣了愣,条件反射性地缩回手,下一秒,就听讲台上的男人说:“这位同学,对,就是你,靠着墙壁有点黑的那位女生,你来说说,我刚才讲了什么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月饼节快乐啊!从明天开始,更新时间固定为每晚八点,大家记得评论哦,看文不评论的都是耍流氓! 25、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靠墙壁有点黑??? 有学生偷偷笑着, 丁娴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 她还有些懵, 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 时易直直地盯着她,“没错, 就是你。” 一时间,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丁娴身上, 她抿了抿唇, 不得不站起来。 怕她回答不上来, 钟嘉木连忙翻开书,指着某处示意她,“丁娴。” 丁娴瞟了眼, 又看向讲台上的男人。 虽然刚才因为“钢笔事件”露听了一些内容, 但是之前时易讲的那个问题,丁娴印象还是很深的, 她想了想,正要开口, 教室里又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答不上来是吧,答不上来就站着。” 说完,时易不再看她, “下面, 我们接着讲解……” 丁娴欲哭无泪, 她怎么觉得这男人是故意的。 站了十几分钟,腿有些发酸,她侧身靠着墙壁, 这样就没那么累,谁知身子刚挨上去,男人就看过来,眸光严厉,吓得她立马站得直直的。 丁娴在心里骂他。 真是可恶,说她黑也就算了,还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罚站,当个教授真是要上天了。 下课铃响,时易看都没看她一眼,拿着书直接出了教室,丁娴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站了几十分钟,她腿都麻了,揉了两下,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时教授,这样虐待你的小女朋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男人没回她,丁娴把手机扔一边,也不打算理他了。 谁还没个脾气呢。 钟嘉木侧头看过来,不由问道:“丁娴,你还好吧。” 丁娴摆摆手,“没事。” 刘歆忍不住笑,“靠着墙壁有点黑,噗哈哈哈哈……时教授真是太不给女生面子了。” 此话一出,周围瞬时传来一阵爆笑声。 “虽然很可怜,但我还是很想笑怎么办,哈哈哈哈……” “哈哈哈……我肚子笑痛了……哎呀妈呀,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有点黑的女生,笑死我了……” “……” “……” 一片哈哈声,同学们笑得前俯后仰,丁娴满脸通红,埋着脑袋,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骂他:【混蛋!王八蛋!臭猪头!】 这下男人回她了:【今天晚上回家把课上的内容讲给我听,讲不出来不许睡觉。】 丁娴这才想起来,今天周五,想到以前男人罚她深蹲,她突然有些怂。 下午上完课,丁娴背着书包出了校门,走出一段距离,手机就响了,她看了下来电显示,故意等铃声响很久,直到最后一刻才接起,不等男人开口,她先道:“给我钱。” 时易话到了嘴边又收回去,拧眉,“干什么?” “你不是说我有点黑吗,我买护肤品去啊。” 时易沉声:“没有。” 丁娴说:“那我不回家了。” “你试试。” 男人轻嗤一声,嗓音很沉,隐含威胁,丁娴一个激灵,忽有所感,她转头看过去。 对面路边上,男人坐在驾驶座,车窗降下,深邃眼眸牢牢锁定她,就在她看见他的同时,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他把电话挂了。 丁娴吐了吐舌头,收起手机小跑着过去。 刚坐进去,男人就欺身过来,双手捞过安全带,帮她系着,丁娴看着他紧绷的脸部线条,双手直接勾住他脖子,往下一拉,一口含住他的唇,像他上次对待她那样,一下一下地咬着,她闭上眼,报复性,用力厮磨啃咬,非要把他弄疼了才肯罢休。 时易刚扣好安全带,就被小姑娘抱着亲,心下一乱,他忍着没动,眯眼看着她,小姑娘睫毛一颤一颤的,嘴上一点儿没留情,撕咬着他,像只暴躁的小野猫。 时易由着她,片刻之后,搂住她的腰,反动为主,舌头直接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在她口腔肆意扫荡,没两下,丁娴就喘不上气儿了,有气无力地推着他的胸膛,以示抗议。 在意识即将混沌之际,时易在她唇上狠狠吮吸啃咬了下,迅速抽离。 丁娴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真没想到,这男人看着那么冷静,接个吻居然都能这么狠,要人命似的,她摸了摸嘴唇,不由道:“时易哥哥,你们男人是不是都特能装啊?” 时易踩燃油门,侧头看了她一眼,姑娘嘴唇鲜红欲滴,格外诱惑,喉结滚动,他收回目光,没吭声。 到家,男人直接进了书房,甩下一句,“吃了饭到我书房来。” 明知要挨批,丁娴哪儿那么老实,慢悠悠地吃饭,吃饭完跑去洗澡,接着往沙发上一坐,优哉游哉地看起了电视。 时易看看时间,两个小时过去了,丫头还没进来,他拧着眉,哪里还有心思工作,隔几分钟就忍不住抬头看时钟。 当时针指向九时,他坐不住了,打开门,见丁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几步过去,关了电视,直接将人给拎起来。 丁娴挣扎着,“时易哥哥,哪有你这样粗鲁的,难怪你之前都找不到女朋友。” 时易扫她一眼,手上一使劲儿,直接把人拎进书房。 门“砰”地一声关上,将她按门板上,双手撑在她两侧,低头,“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嗯?” 他说这话时,尾音上翘,漆黑双眸紧紧盯着她,颇具危险。 丁娴揉着自己的肩膀,控诉道:“时易哥哥,你把我弄疼了。” 姑娘眼里带着泪花,委屈巴巴地望着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似的。 时易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表面上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实际上机灵得很,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最会骗人。 他冷哼一声,“嫌我粗鲁?” “嫌我粗鲁你找温柔的去。” 说罢,时易站直,看向别处,薄唇紧抿着。 他也恼自己,平时那么冷静自持的一个人,怎么遇上这丫头就全乱了套了,恋爱降低人的智商,这话说得真没错。 这男人生起气来,跟个小孩子似的,丁娴不由笑了笑,抱住他的腰,手上一用力,想把男人拉过来,男人纹丝不动,她只好自己贴过去,“时易哥哥,你吃醋了。” 他故意在课上罚她,亲她的时候也明显带着情绪,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别的原因。 时易微微一愣,把人拉开,摁回去,“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课不好好上……” 他话说一半,姑娘软软的身子又贴上来,她洗了澡,头发湿漉漉的,身上带着一股清香,迷人心神,姑娘柔软两团故意蹭着他坚.硬的胸膛,双手吊着他脖子,垫脚,在他唇上亲了亲,一字一句道:“大、醋、缸。” 时易刚一扬眉,就见姑娘垂眸,凑近他耳边,热气喷洒,声音俏皮带着几分得逞的笑意:“时易哥哥,你起反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双更~ 26、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时易呼出一口气, 再次把人拉开, 沉声:“给我站直了。” 丁娴后背贴着门板, 看着他笑“我就跟人坐一起你就吃醋成这样,还说不喜欢我。” 时易揉了把她的头发,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了。” 这话丁娴爱听, 心里甜蜜蜜的, 一把抱住他, “时易哥哥, 你终于承认了。” 时易整个身体都紧绷着,所有的热度集中到某个点,随时都要炸了似的, 小姑娘偏又不知死活地紧紧贴着他, 故意在他耳边吹着热气,舌尖轻轻舔.砥, 时不时刮着他的耳廓,那湿.软触感叫人发狂。 臭丫头, 哪儿学来那么多花样。 他试图把人拉开,小姑娘却不依了,双手攀附着他的肩膀, 眨巴着大眼睛, 轻声问:“时易哥哥, 我可以亲你吗?” “……” 说罢,也不等他回答,就凑上来, 时易偏头躲开,她一笑,转移目标,含住男人颈间那抹凸起。 姑娘嘴唇贴上那一刻,时易脑中闪过一道白光,反应过来之后,一把将人扯开,他自己也慌了,没控制好力道,丁娴后背撞上门板,“砰”地一声,痛得她眼泪直冒。 她皱眉,瞪着罪魁祸首,“我是女孩子哎,你就不能轻点儿?” 时易单手撑着门,看着她,漆黑眼眸越发深沉,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丁娴,我是个男人,别动不动就对我做出这样的举动,我可不敢保证……” 他顿了一下,闭了闭眼,又道:“我可不敢保证,我能一直对你正人君子。” 男人嗓音哑得不行,透着别样的性感,丁娴也是够坏,瞥了眼他的下.身,故意激他,“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男人。” 时易冷哼一声:“怎么,想试?” 丁娴犹豫了一瞬,见男人勾唇笑她,叛逆因子在作祟,她上前一步,含住他下唇,双手捧着他的脸,轻轻咬了咬,松开,又亲上去,发出“啵”地一声响。 她仰头望着他:“时易哥哥,你是不是从来没碰过女人?” 男人绷着脸,没吭声。 她一乐,“被我说中了。” 丁娴故意撩他,将他衬衫扯出来,手从下摆钻进去,肆无忌惮地揩油。 时易浑身滚烫,本就在崩溃边缘,姑娘柔软的小手在他腰腹间作怪,带着一股电流般,不停刺激着他的神经。 这臭丫头,仗着他不会把她怎么样,故意折磨他。 真以为他拿她没辙? 时易握住她手腕,抽.出来,将她双手反剪至身后,男人动作又快又狠,丁娴低呼一声,来不及反应,唇就被人堵住。 她挺着胸,被迫仰头承受他的吻。 男人吻得急切,吻得凶猛,丁娴感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想要挣开,却被他推着后退两步,男人宽厚的身子抵着她,毫无缝隙。 偌大的书房里,时钟“滴答”响,呼吸声此起彼伏,意乱情迷间,时易抬起姑娘的双腿,架在自己腰间,突然腾空,丁娴吓了一跳,抱着男人的脖子,颤着声音喊:“时易哥哥。” 时易低笑一声,又封住她的唇,托抱着她转了个身,往前几步,把她放在书桌上,胳膊撑在她两侧,低声:“知道怕了?” 丁娴偏又是个嘴硬的,仰头,“谁怕了!” “哦?” 时易挑了挑眉,将人推倒,顺势压下去,埋头在她颈间,咬住,吮吸,姑娘痛得哇哇直叫,拍着他肩膀,“你轻一点啊!” 时易心疼了,亲两下,松口,姑娘白皙的脖子上多了块紫红色印记,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挲,低低笑着。 丁娴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动了动,不料男人反应更大,她下意识一缩,时易哼笑,“还嘴硬?” “谁、谁嘴硬了。” 说话都不利索了,还不承认。 时易也难受,搂着她的腰,侧脸贴着她,轻闭着眼,“你别动,让我抱会儿。” 丁娴当真就没动,盯着天花板,全身滚烫,呼吸乱乱的。 过了会儿,她说:“时易哥哥,我的腿麻了。” 男人没反应,丁娴使劲儿掐他的肩膀,时易咬了下她的耳垂,低声,“轻点儿。” “你刚刚怎么对我的。” 小姑娘还记上仇了,摸了摸脖子,“还痛着呢。” “嗯。” “就嗯?” 时易说:“我以后轻点儿。” 丁娴又道:“还有,你以后不许拎我。” 男人没吭声,丁娴又掐他,“听到没有。” 时易应:“嗯。” “不许动不动就罚站。” “嗯。” “不许说我黑。” “嗯。” “不许对我那么粗鲁。” “嗯。” “不许……” 臭丫头哪儿来那么多要求,时易抬起头来,“有完没完?” 姑娘撅着嘴巴,眼里含着泪花,委屈极了。 时易心一软,动了下唇,有些不自然地,“你说。” “不许对我不耐心。” “不许凶我。” “我什么时候凶你了?” 时易撑着身子要起来,丁娴圈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起,“刚刚。” 说话时,丁娴凑到他唇边,故意撩拨他,时易哭笑不得,亲了下,低声:“行,我道歉。” 能怎么办,宠着呗,总不能真把人给办了吧,姑娘再调皮,他也不能那么混账不是。 时易扒拉开她的双手,站起来,丁娴腿直发麻,动了下犹如针扎,她看向男人,“时易哥哥,你帮我揉揉。” 时易扫了她一眼,“自己揉。” 他这状态,哪还敢碰她。 可见小姑娘一脸委屈的样子,他又于心不忍了,轻叹一声,蹲下.身去,握住她脚踝,手指在她小腿上一下一下地按着。 没一会儿,丁娴腿就不麻了,又开始作。 她跳下去,时易刚起身,她就吊着他,“时易哥哥,我给你讲课上的内容?” 时易拍拍她的手,“不讲了,松手。” “你不是说讲不出来不许睡觉吗,我就讲不出来,我不去睡觉了。” “……”时易拉着她双手,“回房间去,听话。” “你抱我过去。” “别闹。” “我没闹,你以前都抱过我,现在怎么就不能抱了。” “……” 丁娴双腿缠着他,故意蹭,时易刚压下一点,又被她撩拨起来,浑身都是火,随时要燃,他吐了口气,一把将人抱起来,丢沙发上,按住她的肩膀,扬手,对着她的屁.股就是几巴掌。 “你干什么!”屁.股又痛又麻,丁娴撑着身子想起来,力道又不足他,被他死死按着,一张脸憋得通红,骂道:“你混蛋!” 话音刚落,又是“啪啪”两声,时易没留情,下手重,姑娘呜咽,“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 不给她点教训还真嘚瑟得不成样子了。 “给我老实点儿。”时易捏了捏她的脸,“再皮我还打。” “你——” 丁娴被他眼神一扫,咬着下唇,没敢再骂人。 时易一身火,出了书房,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洒下来,怎么浇都浇不灭似的。 …… 这么大个人了,还被人打屁.股,丁娴气得够呛,连续几天,都对他爱搭不理的,时易要亲她,她躲开,平时房间门锁得死死的,不让他进来,第二个周末索性连家都没回。 时易心里清楚,臭丫头这是在跟他怄气呢。 想跟她联系又放不下面子,短信编辑好又删,删了又编辑,最后手机一扔,啥也没发。 周六是杨老的生日,晚上,时易过去,与沈彦他们坐一桌。 桌上除了几张生面孔,大都认识,敬完酒,几人闲散聊着。 沈家与杨家是世交,沈彦十几岁时,杨老觉得这崽子机灵,想收他为徒,带他学医,沈彦父母也有这个想法,结果沈彦对医学一点也不来劲儿,直接报考了军校。 沈彦这回休假,正好赶上杨老的生日,难得大伙儿聚一起,就拿这个打趣,“倒是没想到,杨老最得意的学生会是沈彦的发小,这缘分也是可以。” 时易笑了笑,开了瓶酒,倒上一杯,仰头喝尽,又倒。 沈彦瞧着这人不对劲儿,问他:“心情不好?” 时易又喝了杯,抿了抿唇,“没。” “放屁!” 沈彦这人,粗话说惯了,都是兄弟,想哪儿说哪儿,他能不了解时易?平时多节制的一个人,除非特殊情况,不然滴酒不沾,适才几人敬他,来者不拒,这会儿又自个儿喝上了,反常,实在反常。 沈彦问:“为那丫头?” “哪个丫头?”杨老过来,正好听见,不由看向时易,“臭小子有女朋友了?” 大伙儿一听,跟着起哄。 “时教授,你怎么不把人带来给我们见见啊。” “是啊,杨老天天都盼着你能找个女朋友,你这既然找了,不给我们看,也得给杨老看看吧。” “就是就是!” “杨老,您说呢。” 不等杨老开口,时易先道:“还不是时候。” 几人又闹腾起来。 杨老骂了句:“臭小子!” 难怪对徐莞芝一点感觉也没有,原来是有心上人,也不知两人谈了多久,那姑娘又如何,臭小子,还瞒着,杨老看向他,“时易,我可等着呢,你别给我一声不吭就跑去扯证了。” 时易笑:“瞧您说的,我哪敢啊。” 杨老一走,沈彦压低声音问他:“真是那丫头?” 时易没吭声,算是默认。 “真动心了?” 见他不答,沈彦皱了皱眉,“时易,你可想清楚了。” 兄弟之间,玩笑归玩笑,他倒是从来没想过时易真会跟那丫头在一起。 当今社会,年龄差个十几岁很普遍,都不是问题,只是这两人,一个是教授,一个是大学生,身份太敏感,时易那么沉稳的一个人,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 沈彦压低声音:“不谈你俩身份,光是她对你,是爱情还是依赖?等过个三年五年,姑娘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喜欢你,到时候一拍两散,分手,人还年轻,二十几岁,正值青春年华,你呢,三十好几了。” “你那性子,分手了估计更不会轻易恋爱,再拖一拖,得,老男人一个,纵然你无所谓,长辈们都不知道会急成啥样。” 时易从医,时易父母常年在国外管理家族产业,别的什么都依着他,就是怕这个从小对女人就不感兴趣的儿子当真单身一辈子,人没在身边,倒是没少跟杨老和沈彦打招呼,多催着他点。 沈彦也不爱催,毕竟人这么大了,自己的事儿都有主见,再说,催多了也烦,他没谈那会儿,家里人催得更急,好不容易休假回去,要是碰上七大姑八大姨,那耳朵可清净不了,一堆人吵得哦,这个说那家姑娘好,那个说这家姑娘更好,他妈听着,不知有多兴奋,生怕人会跑了似的,一个劲儿地提约见面的事儿,直到他把女朋友带回去,以为能清净一段时日了,哪知长辈又觉得他年龄大了,催着两人把婚接了。 沈彦简直无语,估计结了婚,又该催生娃,生了娃又催二胎…… 时易听他说完,一脚踹过去,“我这都快三十了,就冲动这么一回,什么分手,什么老男人,就不能说点好的?” 沈彦:“行,说点儿好的,人姑娘喜欢你,对你死心塌地,非你不可,行了吧。” 时易笑骂:“滚蛋!” 这时,手机震动,他掏出来看,进来一条新消息。 丫头:【时易哥哥,我不舒服。】 时易笑了下,回她:【装。】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作者君还在努力码,十二点之前更出来 27、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发完消息, 时易将手机扔桌上, 手抄进兜里, 沈彦注意到他的动作,问:“那丫头?” 时易抿了下唇, 又去看手机, 丫头没再回。 过了会儿, 手机还是没动静, 他心下有些慌了, 是真担心,捞起桌上的手机,噼里啪啦打几个字发过去, 问她:【在哪儿?】 丫头还是没回。 时易拧眉, 走到边上,给她打电话。 那边好一阵才接通, 时易问:“哪儿不舒服?” “心里难受。”丁娴顿了一下,说, “想见你。” 男人沉默。 “真的。”丁娴声音低低的,“没骗你。” 时易问:“在哪儿?” 丁娴心里是真难受,可一接到他电话就忍不住要逗他, 说:“床上。” 时易沉声:“欠抽不是?” 丁娴:“……家里。”的床上。 时易挂了电话, 一坐下, 沈彦问他:“怎么了?” 时易喝了杯酒,“没什么。” 兄弟俩对彼此太过了解,一个表情, 都能猜出个大概,沈彦直接问,“那丫头怎么了?” “好像是生病了。” 沈彦:“那你还不回去照顾着。” 时易斜他一眼:“刚不是说我俩不合适?” “合不合适又不是我说了算。”沈彦的爱情观还是很正的,尤其是自己谈了恋爱以后,更懂得怜香惜玉了,当然,只是对自己女人。 他顿了一下,又说:“既然你俩都好上了,总不能不管人家吧,再说,她现在是病人,作为医生,你也该回去看看。” “我说过不管她?” 时易觉得,这沈彦最近没和女人较劲,日子过滋润了,话多不说,智商还偏低。 他又倒了杯酒,仰头喝尽。 总觉得姑娘跟平时不太一样,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终究是不放心,他起身,“先回去了。” “就一毛丫头,你要不要这么急啊。”沈彦看着他的身影,不由笑了笑,掏出手机,给自家丫头打电话。 这个点,饭局也差不多该结束了,时易又去敬了老师一杯,聊了几句,才离开。 …… 钟嘉木对丁娴的心意,几个室友都看在眼里,刘歆想撮合两人,恰巧这周丁娴没回去,就把人约出来吃饭。 当然,丁娴尚不知情,与她手勾着手出了校门,走到一半,突然想起宿舍里还有两人,问她:“歆姐,就我们俩吗?怡怡和梓婷呢?”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四人关系更近了些,平常也爱开玩笑,刘歆最大,大家都喊她歆姐。 刘歆说:“我问过她们了,她们不去。” 丁娴:“减肥?” 刘歆:“应该是。” 本以为只有她俩,到了才知道还有钟嘉木,饭吃一半,刘歆去了趟洗手间,剩下她和钟嘉木两人,尴尬极了。 当钟嘉木第n次给她夹菜时,她终于忍不住了,掏出手机,发消息给刘歆:【歆姐,还不回来?该不会是掉厕所里去了吧。】 丁娴发完,把手机抄兜里,抬头,钟嘉木正盯着她看。 “丁娴,你怎么不吃。” “是不是没你喜欢吃的菜,再点两个好了。” 眼看他就要喊服务员,丁娴忙道,“不用不用。” 她有些不自然地抓了下额头,说,“我已经吃饱了,你不用管我。” 说完,手机震动,刘歆回她:【放心放心,没掉厕所。】 刘歆:【对了,丁娴,我临时有事先走一趟,你俩慢慢吃啊,吃得高兴,别那么早回来,饭后还可以散散步什么的。】 丁娴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骂了她一句。 简直是乱点鸳鸯谱,她这朵花已经被人摘了。 “丁娴。”钟嘉木看着她,突然间紧张起来,手心直冒汗,“我……我喜……” 丁娴笑了笑,打断他,“要是我男朋友知道我和别的男生单独在一起吃饭,肯定又要吃醋了。” 钟嘉木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有男朋友了?” “是啊,他小气得很呢,动不动就吃醋。”丁娴问他,“哎,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啊。” 钟嘉木尴尬地笑了笑,“或许吧。” 饭后,丁娴要去买单,被钟嘉木拦下,“买单这种事应该由男生来。” 说着,他掏出卡递给服务员。 丁娴浅笑:“那谢谢了。” 钟嘉木把她送到宿舍楼下,看着姑娘姣好的容颜,心下一动,说:“丁娴,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跟我说,大家都是同学,别客气。” 虽然她有男朋友,但不代表他一点机会也没有,只要没结婚,一切皆有可能。 丁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再次道谢。 钟嘉木走后,丁娴立马加快脚步,噔噔噔往楼上跑。 臭刘歆,看我不找你算账。 气势汹汹地上去,只是刚到门口,她就停了下来,里头传来的声音让她无法再往前一步。 “歆姐,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这不是害了你表哥嘛。”白梓婷的语气嘲讽又刺耳,像是换了一个人般,与平时温柔的样子大相径庭,“我告诉你,上次我们一起吃饭,我就怀疑她了,说什么去厕所打电话,我去厕所的时候门是锁着的,谁知道她在里头干什么呢。” “你别乱说,娴娴是个正正经经的女孩子。”说到这儿,手机响了一下,有新消息,刘歆拿起来看。 白梓婷问:“他怎么说?” 刘歆愣了好几秒,才道:“我表哥说丁娴有男朋友了。” “我怎么说来着。”白梓婷更加阴阳怪气了,“有男朋友还吊着你表哥,是何居心?” “没成就没成吧,有什么办法。”刘歆叹了声气,“就是那顿饭挺贵的,为了她,我表哥还特意选了家高档餐厅,结果她居然有男朋友了,浪费一千多块钱啊。” “她就是喜欢这种有人追,有人捧的感觉,把别人耍得团团转,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喜欢她,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张漂亮的脸蛋嘛,光是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谁知道内里肮脏成什么样呢。” 刘歆有些讶异,“平时看你跟她关系挺好的呀。” “我是看她可怜才帮着她。” 顿了几秒,刘歆低声说:“她这样确实挺讨人厌的,我表哥也没少在她身上下功夫,平常那些零食什么的,都是他拖我带过来给她,我表哥,哎,真没少在她身上花钱。” 白梓婷:“她吊着你表哥,图的不就是这个嘛,你看她平时那样……”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娴娴,你站在这儿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闻言,屋内两人一僵。 丁娴五指收紧,她感觉自己在颤抖。 从来没有想过,平时看起来那么温柔善良的室友居然还有这样一面,她自嘲一笑,怪自己识人不清。 黄怡还搞不清楚状况,拉了她一下,“娴娴,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丁娴吸了吸鼻子,确实有些不舒服,她从昨天就开始感冒,脑袋有些晕晕的。 对了,昨天下午白梓婷还冒雨去给她买感冒药,现在看来,多么讽刺。 见她脸色不太好,黄怡有些担心,问道:“是不是大姨妈来了?走,进去,我给你倒杯开水,喝了会好点。” 丁娴深吸一口气,进了宿舍。 她直接走到自己的床位,开始收拾东西。 一时间,气氛极其诡异。 刘歆有些尴尬,“娴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丁娴看向她,“行,你解释,我听。” “我……” 刘歆张口无言,窘迫极了,她怎么也没料到,丁娴会在门口听到她和白梓婷的对话。 丁娴好笑,转头继续收拾东西。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们说的都是事实。”既然已经被听见,白梓婷也不打算装下去了,“我们就是讨厌你。” 丁娴说:“正好,我也讨厌你。” 黄怡把倒好的开水放桌上,“你们在干什么呀,都是一个宿舍的,大家有话好好说嘛,别把关系搞得那么僵。” 白梓婷从上铺跳下来,对着她,“丁娴,你有男朋友为什么早不说?” “我必要跟你说吗?”丁娴怒极反笑,“白梓婷,你之所以那么讨厌我,是因为你喜欢钟嘉木吧。” 白梓婷神色一僵,顿了好几秒才道:“对,我是喜欢钟嘉木,那又怎样!” “你喜欢他,你没错,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追,可以向他表明心意,那都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可你有必要在我面前装成那个样子?故意对我很好,每天帮我打饭,帮我打水,在我生病时淋着雨也要出去给我买药,无微不至地照顾,表面上和我好得像亲姐妹一样,有必要吗?装给谁看?钟嘉木?” 昔日有多好,这一刻就显得多么讽刺,她早该看清楚的。 刘歆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她上前,“娴娴……” “你想说什么?”丁娴冷笑一声,转向她,“刘歆,平常你带的那些零食,你每次都说是你买的,非要给我,同寝室的人都有,我也不好拒绝,但是我这人不喜欢占人便宜,往往会在第二天买别的东西给你,价格绝对不会低于你给我的那些零食。” 说起来就觉得好笑,她看着面前的人,接着道:“还有今晚吃饭,我本来是要买单的,你表哥抢着买了,他是男生,我也不好伤他面子,如果你替他心疼钱,我可以把那一千多给他,不过有一点我要申明,今晚吃饭,我不知道是你想撮合我和他,如果早知道,我一定不会去。” “丁娴,你别这么得理不饶人……”白梓婷还想说些什么,刘歆拉了她一下,她才没再说下去。 黄怡没想到大家的关系会发展成这样,想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直到丁娴拎着背包站起来,才回过神来,“娴娴,都这么晚了,你别回去了。” 其实黄怡跟丁娴以前挺像的,话不多,胆子也有点小,后来丁娴发现,你越是害怕,越是不反击,别人越是欺负你,把你当成傻子。 对于钟嘉木,丁娴早就想拒绝,但是碍于刘歆,她总在想着怎样才能不伤人面子,再加上人家男生也没明着提喜欢她的事,她也不好去说什么,只能尽量回避。 白梓婷喜欢钟嘉木她很早就看出来了,还曾试图给两人创造单独相处的空间,但是这些,她没必要再解释了。 丁娴看了黄怡一眼,“抱歉。” 她跑出宿舍楼,外面有些冷,风呼呼刮着,本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会儿眼睛竟然有些发酸。 莫名委屈。 想来自己也是活该,好好的周末不回家,偏要跟时易怄气,这下好了,宿舍是待不下去了,她打算明天找辅导员申请走读。 不想继续吹夜风,丁娴打了辆车。 到家,本想求个安慰什么的,结果屋子里连个人影也没有,喉咙干干的,实在难受,她倒了杯水喝,就躺床上去了。 睡了一觉,迷迷糊糊醒来,看了下时间,忍不住发消息给他:【时易哥哥,我不舒服。】 结果男人回她:【装。】 丁娴气着了,把手机扔一边,骂:大猪蹄子。 没一会儿,手机震动,她闭眼睡着,没动。 直到铃声响起,她才接。 那边有些吵,也不知他在什么地方,通话结束后,丁娴又闷头睡觉,不知过了多久,被人捞起来。 姑娘身上温度偏高,时易掌心在她额头探了探,蹙眉,“发烧了怎么不说?” 要不是他不放心赶回来,指不定还会多严重。 丁娴眯了眯眼,稍微适应光线。 “时易哥哥。” 丁娴抱着他,在他怀里蹭,“好难受啊。” 嗓子有些哑,说话也痛,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是身体难受还是心里难受。 时易在她背上轻拍了两下,放她下去,刚要起身,手被姑娘拉住,“时易哥哥,你别走。” “在这儿陪我好不好?” 她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了几分祈求的意味,时易发现这丫头情绪有些不对,放低声音:“我去给你拿点药。” 不忍心甩开她的手,只好轻声哄着:“乖,我一会儿就回来。” 丁娴不想吃药,可照时易的性子,定不会由着自己,她只好松手。 没一会儿,时易再次进来,一手端着开水,另一只手提着药箱。 眼皮很重,丁娴懒得睁开,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却觉得格外安心,就在她差点要睡过去时,身子又被人捞起,男人低声:“张嘴。” 她张了张嘴,时易把温度计放入她口中,就这么抱着她。 片刻之后,拿出温度计一看,果然,三十九度七,再烧下去,脑子都该烧糊涂了。 丁娴闻到一股药臭味儿,皱眉,“好臭。” 时易把开水端到她嘴边,先让她喝了口,丁娴看着他手里那些五颜六色的药,只觉头疼,“怎么这么多?” 感冒而已,喝了冲剂就行了,这么多,她突然有点儿想哭。 时易耐心哄着她:“吃了好得快些。” 说着,就要往她嘴边送,丁娴慌了,生怕他直接给她放嘴里,连忙从他手心里捡了一粒,“我自己来。” 她在吃药这事儿上有点儿矫情,别人都是几粒一起扔嘴里,喝口水,就全吞下去了,她不行,必须一粒一粒地来,不然很容易吐出来。 以前更夸张,吃药要像小孩子一样碾成粉末,后来实在觉得苦,就试着吞,慢慢才习惯了。 一碗水喝下去,药才吃一半,时易只好又去给她倒一碗。 吃完药,丁娴又躺着,这会儿清醒了许多,时易站在她身侧,再次打开药箱,从里头拿出注射器。 丁娴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害怕,颤着声音问:“时易哥哥,你、你要干什么?” 时易一边排着针管里的空气,一边走向她,“打一针,睡一觉就不难受了。” 丁娴看着他手里的注射器,下意识地往里缩,才刚挪一下,就被男人抓住胳膊拉回来。 “我吃了那么多药,明天就会好的,不打针好不好。”姑娘语气带着哭腔,求着他,“时易哥哥,我不想打,我害怕。” “不疼的。” 丁娴抗拒:“那也不要。” 时易耐着性子哄她:“丁娴,听话。”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 28、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丁娴看着那银白尖细的针, 心中恐惧更甚, 直摇头, “不要,我不打。” “丁娴, 乖一点。”男人声音很柔, 像哄小孩子似的, 手上的力道倒是不轻, 将她翻身按在床头, 低声,“自己来还是我来。” 丁娴被迫趴着,生病的缘故, 身体本就软软的, 这会儿被他按着,毫无抵抗之力, 她回头看过去,时易的手已经放在她腰间, 好像下一秒,他就会掀起她裙摆,猛地把那冰冷的针扎进她皮肤里似的。 “我自己来, 我自己来。” 既然反抗无效, 还不如顺从, 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害羞了,丁娴深吸一口气,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地撩起裙角,轻声:“时易哥哥,你轻一点啊。” 姑娘趴在床上,一双腿修长笔直,微微发颤。 “嗯。” 时易应了声,嗓音不自觉地沙哑几分,他撇开视线,眉头皱了皱,很快恢复常态,拿过棉签开始擦酒精。 丁娴不敢看,闭着眼睛埋在枕头里,忽然臀上一凉,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下,时易按着她:“别动。” “一下就好。” 话落,屁.股上传来一阵痛感,她双手紧紧握着,忍不住呼出声:“好痛!” 时易看了她一眼,很快结束,将她裙摆拉下来遮住,转身过去处理工具,等他再次转身过来时,只见小姑娘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瞪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 “故意下手那么重,报复我。” 每次受伤都是屁.股,上次他打她,这次又是打针,不就撩了他一下嘛,自己不禁撩,还怪到她头上来了。 丁娴背过身去,赌气似的,不理他。 时易被她这个样子逗笑了,拉过被子给她盖好,捏了捏姑娘肉嘟嘟的脸蛋,没忍住,俯身.下去亲她,丁娴伸手挡住,男人的薄唇就印在她掌心,温热,软软的,她突然感觉自己烧得更厉害了,就要拿开,被他一把握住。 时易亲了亲她的手,身子又低下去,去寻她的唇,“还生气?” “不是。”两人挨得太近,呼吸相闻,说话间,唇瓣相触,丁娴偏了偏头,说,“会传染给你的。” 时易轻笑一声,捧着她的脸,身子压下来,轻而易举捕捉到她的唇,他吻得很小心,舌尖细细描绘,滑过她的贝齿,勾着她的小舌,彼此交缠。 相比前几次的激烈,这个吻显得太过温柔,温柔到丁娴有种错觉,这一刻,仿佛自己就是他最珍贵的宝贝儿般,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坏了。 很绵长的一个吻,越往后两人呼吸越是乱得一塌糊涂,时易及时收住,与她额头相贴,小姑娘还烧得厉害,脸颊泛红,也是烫人。 丁娴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薄唇,上了瘾般,微仰头,就亲了上去。 时易还没缓过劲儿,柔软又贴上来,他本就心痒难耐,被小姑娘一勾,脑子瞬间空白,好几秒,才压抑着推开她,嗓音低哑,“好好睡一觉。” “你陪我?” 小姑娘看着他,嘴角勾着不怀好意的笑,语气更是耐人寻味。 生着病还皮,时易沉下声音:“想挨打?” “你不能欺负病人。” 姑娘一脸委屈,在控诉他不该凶。 时易真的是拿她没办法,无奈道:“你先松开,我去拿本书,一会儿过来。” 丁娴看着他,生怕人走了就不过来了似的,几秒后,说:“骗人是小狗。” 时易:“……” 时易收拾好东西,端了张椅子坐她床边,拿着本书看,结果小姑娘也不睡,一直盯着他,总叫他分心。 终于忍不住侧头,“还不睡?” 丁娴说:“我想抱着你睡。” 她眼神真挚,半点玩笑意味都没有,是真想抱着他,那种安全感,归属感,叫她迷恋,让她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都不是一个人,还有他在,他会站在她这边,和她永远在一起。 时易抿了下唇角,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好好睡觉,别闹。” 丁娴趁机抓着他的手臂,人往床边挪,怕他会抽走似的,死死抱住,脑袋紧紧挨着,脸贴上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嘴角一弯,闭上眼,“我睡了。” 碰上这么个小无赖,时易真的是束手无策。 知道姑娘生病不好受,他本就打算陪着,姑娘提什么要求他也尽量满足,只是抱着睡…… 他可不敢离小姑娘太近,一近了就忍不住想亲热,一亲热小姑娘就不老实,总是勾得他心里发慌发痒,他就怕自己哪天失控,真把小姑娘给吃了。 丁娴睡得很沉,很安稳,一觉天亮,醒来时,看着自己身侧的男人,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她懵了好几秒,掀起被子看了看,两人衣服都穿得好好的。 想起昨晚的事,她傻笑一阵,看着男人英俊的睡颜,不满足于只是抱着手臂,手一伸,脚一抬,窝在男人温暖的怀里,她闭上眼,不想起床了。 时易昨晚睡得晚,迷迷糊糊中有个软软的东西贴上来,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小奶猫似的,实在疲倦,本想继续睡,谁知刚翻了个身,耳边就传来一道糯糯的声音,“时易哥哥,你压着我了。” 猛然清醒。 他刚一睁眼,小姑娘额头就贴上来,嘴角勾着,说话时不自觉地带上愉悦,“时易哥哥,我退烧了。” 温度是降了下来。 时易撑着身子起来,又给她量了一次体温,确认没问题,他看了下时间,盖好药箱,叮嘱道:“药我放桌上,一日三次,饭后吃。” 说完转身过来,见姑娘在皱眉,又道:“这事儿我会跟张姨说,别耍滑,老老实实的。” 丁娴有些郁闷地抿了抿唇,这男人怎么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她才刚一想,他就知道她要干什么。 时易走后不久,张姨就过来了,炖了一大锅排骨汤,说要给她补补,丁娴胃口比早上好些,两碗汤下肚,人也舒服不少。 她吃过午饭回房间,拿过手机看了看,“仙女屋”两条未读消息。 “仙女屋”是她们的宿舍群。 丁娴愣了几秒,点开。 社会我歆大姐:【社会我娴小妹娴娴,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表哥都跟我说了,是我没有搞清楚状况,我跟你道歉,你别我和计较,回宿舍来吧。】 社会我怡小妹:【社会我娴小妹娴娴,回来吧,你不在我不习惯。】 丁娴看着群里的消息,异常平静,无论她住不住宿舍,有些东西,一旦破裂,就无法如初。 第一印象有多好,现在就有多失望,而这种失望,到达一定地步,会让人心冷,无论如何,都会有道隔阂。 不过,不值得深交的人,她没必要浪费自己的感情。 丁娴刚要退出聊天软件,又进来一条消息,是黄怡发来的私聊。 黄怡:【娴娴,我今天从校门口回来的时候,撞见白梓婷和钟嘉木,钟嘉木表情看着有点怪,我总觉得是白梓婷跟他说了什么。】 丁娴看完,回:【不管她。】 丁娴是第二天早上回的学校,她没回宿舍,直接去教室上课。 距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女生们闲暇之际,就爱聊些八卦,坐丁娴后面那两位,从著名导演出.轨聊到当红明星逃税,丁娴听得头有点疼,只希望上课铃快点响。 当她再一次按亮手机看时间时,只听身后人道:“哎,你听说了吗,时教授有女朋友了。” 她心中一颤。 “这还用听说嘛,群里都传开了,还有照片呢。” “本来还有人传校园论坛上,被校领导撤下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怕影响不好吧。” “有什么影响不好的,时教授那个年龄有女朋友太正常了。” “谁知道呢,领导可能觉得那是时教授的隐私,不想让大家公开讨论吧。” “哎,也不知道那女的长什么样子。” “看着有点矮,挺瘦的,应该很漂亮吧。” “羡慕啊,上天怎么不赐一个这样的男朋友给我啊。” “……” “……” 身后两人还在开着玩笑,丁娴没心思听,连忙拿出手机,她们说的应该是年级群,那个群人太多,一会儿聊天记录就是99+,翻都翻不过来,她之前觉得吵,就屏蔽了,平常除非太闲,不然也不会看里头的消息。 一点开,还来不及翻,新消息就跳个不停,她一条条看着,心里直发慌。 【看照片,是在我们学校附近,那女的看样子年龄也不大,该不会……】 【天哪,我在瞎想些什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就算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也很正常,教授和大学生,刺激啊!】 【呵,教授也是男人,情.欲,再正常不过。】 【哈哈哈,说得对,脱了衣服都一个样,也就是你们这群女的太天真。】 【你们男的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酸。】 【如果是我们学校的,这事儿影响应该挺大吧,我觉得时教授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自毁前程。】 【冲动是魔鬼,谁知道呢,不过只是谈个恋爱而已,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吧。】 【如果是本校学生,这事儿还真就严重了,社会舆论,网络暴力,别小瞧,会杀死人的。】 …… 丁娴看着不停弹出来的消息,太阳穴突突直跳,旁边什么时候坐了个女生都不知道,她抬头的瞬间,对方看到她,笑了笑,指着手机,“哎,我觉得你的身影和脸型跟这照片里的人好像。” 她盯着看了两秒,突然放大声音:“该不会就是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迟到了,红包补偿,评论就发~ 另外,推个基友文《徐秘书娇软撩人》,作者远芳古道,大家喜欢可以去看看哦~ 29、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她盯着看了两秒, 突然放大声音:“该不会就是你吧!” 她这么一吼, 周围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 盯着两人,丁娴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下意识地看向那女生的手机, 惊了一下。 照片里的人果然是她。 上次时易上完课在学校附近的路边等她, 她上车的时候正好被拍到, 还好她是低着头的, 没拍到正脸,照片也比较模糊,他们应该是根据车牌号分辨出那是时易。 丁娴稍稍松了一口气, 已经有人围过来, 拿她和照片中的人作对比。 “别说,真的好像哎。” “尤其是身影, 实在是太像了!” “是啊,都那么瘦, 个子看起来也差不多。” 一时间,丁娴四周坐满了人,她们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一名女生拉着她, 问道:“真是你?” 丁娴心头一紧, 她压下不安的情绪,勾唇笑了笑,“你们别开玩笑了, 怎么可能会是我。” “可是真的好像哎。” “对呀,不说还不觉得,越看简直越像。” “还有张照片,看起来很像在接吻哎!跟你一样扎着马尾。” 一人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哇,时教授当真和本校的学生……” 此话一出,众人沸腾了。 “天哪,他们的猜想该不会是真的吧!” 大家的目光落在丁娴身上,给她无形的压迫,丁娴努力保持镇定,“想什么呢你们,如果是我,我早高兴坏了,再说,扎马尾的女生满大街都是,瞧,你们几个不也扎的马尾吗。” 这时,上课铃响,众人才安静下来,丁娴看着坐在自己周围的人,突然间觉得她们好恐怖,好像下一秒,就会把她吞噬掉一样,她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她们知道是自己,又会怎样说,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时易哥哥,他的声誉难道要毁在自己身上吗? 突然间好后悔,她当初为什么不报考其他医学院。 可转念一想,无论她在什么学校,只要她是大学生,只要有人去制造舆论,他们之间就会存在问题。是她太笨,是她太自私,喜欢他,就仗着他对自己纵容,不断地靠近他,却从来没有顾及过他的感受,为他考虑过。 那他呢?他那么聪明,那么沉稳的一个人,早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一节课,丁娴上得心神不宁,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这件事会被曝光在大众面前,到那时候,又会是怎样一种局面? 丁娴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出的教室,手机一直在震动,她没有勇气去看,直到回了宿舍,终于忍不住,解开锁,一条条消息蹦出来,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有人爆料,就是本校学生!石锤啊!真特么刺激!】 【简直道德败坏,难怪校领导要把论坛上的帖子撤下来,肯定是怕对学校的影响不好。】 【肯定的,出了这样的丑事,他职位不保了吧。】 【本来就是特聘回来的,在这儿挂个名头而已,课少得很,有他没他咱学校还是一个样。】 【时教授在医学方面做了多少贡献你们不知道?他虽然很少来上课,可每一节课他都是毫无保留地把最有用的东西教给我们,到头来,反倒得不到尊重,还要遭到这样的侮辱???】 【他再厉害,人品不好照样一生黑,反正我再也不去上他的课了,你们谁爱去谁去。】 【就是,谁知道他玩儿了多少学生,这样的人,我可不敢去上他的课。】 【???当初你们是怎样崇拜他,说想成为他女朋友的?现在一个个全都变话了?】 【你们光是在说时教授,说不定是那女的勾.引他的呢。】 【一个巴掌拍不响,那女的也贱,男人嘛,又禁不住诱惑,自然会出事。】 【今天我去上课的时候看到有一个女的和照片里的人超级像,不知道是不是她。】 【你们不知道就别瞎说,什么石锤,本人亲口承认了吗?】 【呵,做了这种事谁会傻到亲口承认?】 【谁爆料的,敢出来吗?证据呢?你们这些人真的是。】 【我发觉你们有几个真是不死心,照片一眼就看得出来,还需要什么证据?时教授的车就在学校附近,那女生又背着书包,不是本校学生还能是哪里的?】 【这下教授真的变叫兽咯!】 【哈哈哈哈哈!生动形象!】 …… 丁娴一时间僵住,她呆呆坐了好一阵,忽觉脸上一片凉,抬手抹了下,微微一愣,自从母亲抛下她以后,她几乎就没有哭过,再苦再累,熬一熬也就过去了,从未掉过一滴眼泪,这,似乎是第一次。 事情远超她的想象,仅仅是几张照片,怎么就生出这样的事端,舆论是有多可怕,否定他所有,把他捏造成利用职权勾搭学生的下流之辈。 她忽然间觉得自己好没用,除了哭,竟然想不出任何办法,她不敢面对,更不知如何解决,眼泪止不住地流,她正准备打电话,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连忙擦干眼泪。 白梓婷进来,注意到她微红的眼睛,友好地笑了笑,“你回来啦。” 丁娴没理她,侧身上了床。 白梓婷倒了杯水喝,过了会儿,她状似无意地说:“哎,丁娴,时教授的事儿你知不知道啊?” 丁娴五指收紧,指甲陷进手心,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似的。 下一秒,只听她又说道:“哎,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你想不知道也难。” “不知道时教授的女朋友是谁,我还挺好奇的。”她顿了一下,绕到丁娴床边,悠悠道,“不对,不仅仅是我,全校师生都很好奇。” 丁娴总觉得这事儿跟白梓婷脱不了干系,她微微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梓婷也不怒,慢条斯理地说:“丁娴,你瞒得了她们,可瞒不了我。” 她微微勾起唇角,“那照片里的人,是你吧。” 丁娴:“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白梓婷嗤笑一声,“那件格子衣服我见你穿过,和照片上一模一样,不是你,还会是谁?” “白梓婷,你可真会说笑,时教授是何等人物,我要是他女朋友,还会藏着掖着?”丁娴面色如常,看不出一丝异样,她道,“撞衫是常有的事,再说,那女生只是上了时教授的车,就说是他女朋友,未免也太搞笑了。” 丁娴不敢承认,她要是承认了,那些人更会用更恶心的语言来攻击时易。 “哦?”白梓婷好笑地看着她,“照你这么说,上了车不算女朋友,上了床才算?” 顿了一下,“那你们上了床没有啊?” “白梓婷!” “丁娴,我也懒得跟你拐弯抹角了,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件事儿是我干的。”白梓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本来想让大家喷你,倒是没料到后果会变成这样,不过也无所谓,结果都一样。” 丁娴狠狠地瞪着她,眼神像刀锋子一样利,她咬牙切齿地说:“你到底想怎样?” 白梓眼里透出深深的恨意,“丁娴,你也有怕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听着钟嘉木在我耳边说起你,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样,我那么喜欢他,他却从不正眼看我,每次一见面,问的都是你,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我恨不得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那样钟嘉木就不会天天在我耳边说起你!” 她顿了一下,稍稍平静了些,又道:“你去跟钟嘉木说,说你交过七八个男朋友,和无数男人上过床,还堕过胎,说你喜欢有钱的,说你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他在一起。” “如果我不呢?” “你可以试试。”白梓婷脸上露出一抹笑,“丁娴,想想你的时教授,可别太任性啊。”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过了这个坎,都是甜,上章红包已发,二更要凌晨去了,小可爱们明早再看,么么哒(*  ̄3)(e ̄ *) 30、第二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  舍友撕逼的确有点怪,所以上一章后面部分做了修改,小可爱们可以重新看一下,因为修文和理大纲的原因,加更留在国庆,红包马上发,么么哒~ 第二十九章 时易是下午才知道这件事的。 一天连续做了几台手术, 人有些疲倦, 回家往沙发上坐了会儿, 他才起身拿着手机去充电。 刚开机,好几条短信跳出来, 是校领导发过来的, 他看了看, 眉心微蹙, 还没来得及回, 就接到老师的电话。 “时易,你老实跟我说,你女朋友是谁?” 时易微微一愣, 还未待他回答, 杨老又道:“是不是丁智刚那个女儿?” 丁智刚那件事杨老是知情的,学校又传是个大学生, 不难猜出是那丫头。 杨老忍不住骂道:“你个兔崽子,瞒着我辞去教授一职, 就是为了那丫头?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种。” 时易自嘲地笑了笑,“老师, 教授也就是在学校挂个名头, 我的本职工作是在医院, 既然会对生活造成影响,辞去倒也无妨。” 说实话,他也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小丫头身上, 既然栽了,只能认,感情这东西,它不受控制。 “学校都闹翻了天,都在传你和本校学生……”杨老轻叹一声,“算了,我也懒得说你了,这事儿你别管,我会跟学校解释,尽快压下来。” 杨老就怕越闹越大,影响到时易那边的工作。 他也不好再指责什么,自己这个学生什么性子他能不知道,时易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才会辞去学校的职位,既然两人你情我愿,他总不能棒打鸳鸯。 杨老活到这个年纪,经历不少,也知道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阻止的,当初自己儿子谈了个小演员,家里人都反对,结果孩子都生下来了,不同意也得同意,旁人都说他们没多久就会分,背地里也说了不少儿媳妇的闲话,这都几年了,人两口子还跟热恋中的情侣似的,女儿也快上小学了,一家和乐,那些嚼舌根的人渐渐地也不再说什么。 说白了,他们当初也就是对演员这个职业有偏见,这日子啊,过得如何,怎样过,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时易道了声谢,通话结束,他又给校领导打了个电话。 虽然老师让他别管,可他是当事人,尽管已经不属于学校的教授,到底还是给学校带来了一定影响,该担的责任还是要担,总不能一句话也没有。 跟丁娴在一起的那天,时易就知道会出事,不过他没想到会发生得这么突然,他才刚辞职,只有校领导知道,与这事儿碰上,又会被人诟病。 他无所谓,怕就怕小姑娘无法承受。 时易与校领导通完话,眯了会儿,沙发上手机冷不丁地震动,他顺手捞起,扫到跳出来的短信,心口突地一窒,不可置信地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胸腔压着一团火,当下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 “丁娴,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重新考虑,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如果要,就给我回家里来。” 说完这话,时易直接挂断,心头有火无处发泄,跑去洗了个冷水澡,让自己静下来。 出来时,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他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脑子里想的都是丁娴。 她竟然说要跟他分手。 想到此处,时易就无法冷静。 舆论发生的那一刻,什么后果他都想过了,甚至是他医院这边的工作会遭到影响,他都能够接受,他在考虑他们的以后,换来的,却是她的分手二字。 她终究是太小,十几岁的姑娘,又怎么能承受得住舆论的压力,或许真如沈彦所说,她不过是贪恋自己给她带来的安全感罢了。 时易身子往后一仰,目光落在时钟上面,看着秒针不停地转动,回忆起与丁娴的点点滴滴,他忽然间觉得,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桌上手机响了下,是老师发过来短信,让他不必太担心,他已经跟校方领导谈过,会出面解决,时易编辑短信发过去,说改天带瓶好酒去谢谢他老人家。 杨老骂:【你这崽子,大了反倒不让人省心,我这关倒是过了,你爸妈那边还不知道会怎么说,等那丫头毕业,你都三十好几了。】 时易回:【这事儿您可别跟他们说,还不是时候。】 杨老:【我懒得管你们年轻人的事。】 时易笑了笑,老师就是嘴硬心软,对几个孩子,总说不管不管,实际上哪一次不是护着。 他刚放下手机,书房敲门声响起,时易松了口气,沉声:“进来。” 丁娴推开门,外面在下雨,不好打车,她一路跑回来,淋成一只落汤鸡,湿漉漉的头发散在肩膀,还在往下滴着水,她看向他,眼神怯怯的,不敢面对。 男人看着她,眼神里的情绪复杂难明,他突然起身过来,气势汹汹,丁娴下意识地往后退,手臂被人用力握住,她疼得直皱眉,“时易……” 话未说完,她就被男人拉进怀里,唇猛地被封住,他毫不留情地在她唇上重重碾过,用力啃咬,吮吸,反复蹂.躏,仿佛将他全部的情绪发泄出来才肯罢休似的,她承受不住地推着他的胸膛,却换来他更加凶猛地对待。 唇舌交缠,火热而疯狂,意乱情迷间,她被推至墙壁,男人抵在她身前,咬着她的下唇,低声问:“还搬不搬出去?” 31、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丁娴被他咬得痛了, 偏了偏头, 男人掌心控住她后脑勺, 对上她的眼睛,不容她躲避。 “回答我。” 他嗓音又低又哑, 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 炙热无比。 丁娴看着他硬朗的脸部轮廓, 想到那些侮辱他的肮脏话语, 眼睛直发酸, 她说:“我要搬出去。” 仅仅是几个字,却花光她所有力气似的,她在告诉他, 也在提醒着自己, 要与这个男人保持距离,他不属于你, 从来都不属于。 话音刚落,粗暴的吻再次砸下, 疯狂地,惩罚性地,男人火热的唇舌席卷着她, 不知足地蔓延至脖颈, 衣领被扯开, 他像只猛兽似的撕咬着她,她被吓坏了,受不住地直呼:“时易哥哥。” “时易哥哥, 你别这样!” 他动作一滞,看着姑娘脖子上的印记,忽地笑了下,自嘲地,他猛地推开她,后退几步,有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刚才他在做什么?竟然想要强硬地逼着小姑娘不要搬出去。 时易,你疯了吗? 他紧蹙着眉,深邃的眼眸里闪着懊恼,半晌,他扶着额头,闭了闭眼,说:“我跟你道歉。” 丁娴茫然地看着他。 理智、沉稳、冷静,这是时易,他从小就这样,性子偏冷,慢热,不熟的人,见了面也就那么几句问候语,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他能跟你沉默一天,他是人们口中的学霸,善于分析,沉着冷静,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而在感情上,他碰壁了。 对小姑娘产生感情,在他的意料之外,一年时间,他从不可置信到接受,再到开始考虑他们的未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竟会陷得如此之深。 小姑娘说分手,他当下就觉得心空了,恼她,也恼自己,看着她浑身湿透的出现在他面前,他既心疼又感动,无法控制自己激动的心情,想着,只要她说不搬,他就原谅她,什么都由着她,这辈子就这么宠着她。 然而…… 时易又重复一遍,“刚才的事,我跟你道歉。” “时易哥哥。” 丁娴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果然,下一秒,就听他说:“要不要搬出去随你,你若搬出去,我就把你爸爸的钱给你,你已满十八岁,可以自己支配,如果你想住这房子也可以,那我另外找地方住。” 他声音很淡,淡到仿佛他们就是陌生人。 他这是要跟她撇清关系,再也不联系吗? 丁娴慌了,站在他身前,低声:“我不想的。” “不想什么?” 丁娴咬了下唇,说:“不想他们骂你。” 时易看着她哭,没出息的,心又软了一下,他看着她,最后一次问:“那你想和我分手吗?” 丁娴摇头,见他盯着自己,开口:“不想。” 姑娘身上透湿,衣衫也有些乱,时易怕她感冒,说:“先去洗个热水澡。” 她皱了皱眉,“学校的事情……” “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时易顿了一下,又道,“丁娴,有人的地方就有闲言碎语,只要自己行得端做得正,不用在意别人说什么。” 是啊,他那么聪明,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她怎么就那么冲动,也不与人商量一下,就擅自做出那样的决定,也难怪他会生气。 丁娴看着他被自己染湿的衬衫,不由问道,“你不用洗澡吗?” 话一出口,才觉不对,红了脸,“我、我先回房间了。” 丁娴一走,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人,彻底冷静下来,想想也不能全怪人姑娘,她的初衷到底是想保护他,虽然方式不对。 被一小丫头保护,这感觉有点儿奇妙。 时易坐了会儿,起身进了厨房。 丁娴住校以后,张姨少有过来,这会儿有点晚,也没什么心情炒菜,他煮了一锅面,调好味,分成两碗。 丁娴洗完澡出来,站在门边,看着他娴熟的动作,不由想起第一次来时他给她做的番茄鸡蛋面,那味道她至今还记得。 那时两人生疏,话不多,气氛也是够尴尬,哪像她现在,厚脸皮的,老是缠着他。 时易抬头看她,眸色渐深。 又是吊带。 他撇开目光,说:“过来端。” “哦。” 丁娴进去,从他手里接过,抽了双筷子,还没走出厨房,就忍不住喝了口汤,胃里一片暖,咂咂嘴,好喝。 两人对坐着吃面,这会儿都冷静下来,各有各的心思。 快吃完时,丁娴问:“时易哥哥,你是怎么处理的?” 她刚看了群里,虽然有些人还是语气不善,却并没再像之前那样抹黑他,她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办法来,实在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 时易盯着她看了几秒,放下筷子,刚要开口,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他起身过去开门,沈彦拎着瓶酒,“知道你心情不好,哥们过来陪你。” 时易问他:“还没回队?” 沈彦说:“三天假,这不还剩一天嘛。” “不陪女友?” 他倒是想,说是来陪时易,还不如说是自己想喝酒,在老丈人那儿碰了壁,想把媳妇儿娶进门,难。 沈彦推门想进来,时易挡在他跟前,“我不喝酒。” 知道这人性子,沈彦懒得理他,脑袋往里头窜,转眼瞧见一小姑娘,头发湿漉漉的,穿着吊带睡衣,肌骨白皙,颈间紫红一片,他不由瞪圆了双眼,“卧槽!!!” 话音一落,时易“砰!”地一声把门关上,顺手捞过沙发上的外头给她披上,瞧两眼,还是不满意,推着她,“去换件衣服。” “哦哦。”丁娴连忙噔噔噔往房间跑。 她也没料到家里会来人,跟时易确定关系以后,她在家里便没那么注意,衣服专捡漂亮的穿,以前的卡通睡衣早换成了轻熟风睡裙。 女人嘛,有了男朋友就是不一样,她现在连内.衣.内.裤都要挑款式,她可不希望哪次擦枪走火,时易看见的,是她kt猫图样的内.衣。 说白了,其实丁娴是心里没安全感,穿衣风格都有意往成熟方向穿,她总担心时易嫌她年龄小,哪天就不要她了。 等丁娴进了房间,时易才又把门打开。 “老子这瓶酒都差点让给你震碎了。”沈彦进来,把酒放桌上,笑骂,“你丫玩儿得挺刺激啊。” 时易没理他,把两个碗捡进厨房,沈彦跟着进来,轻车熟路地打开柜子拿酒杯,问他:“那丫头喝不喝?” 时易扫他一眼,把洗好的碗放碗柜里。 “行,就咱俩喝。” 沈彦拿了两个酒杯,倒满,不等时易出来,自己先灌了两口。 这时,有人敲门,他心下一喜,以为是自个儿媳妇儿追来了,几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愣了一下。 徐莞芝。 时易瞧见来人,看向沈彦,皱眉,意思:你把人叫来的? 沈彦:我有病吧。 来都来了,总不能把人干晾着,三人坐桌前,气氛突然有点怪。 徐莞芝也是杨老的学生,她喜欢时易,这事儿大家都知道,沈彦本来心情听挺烦闷,这会儿瞧着这两人,一只脚吊儿郎当地勾着,等着看好戏。 屋里有一位,又来了一位,某人后院儿要起火咯。 徐莞芝看着时易,目光有些复杂。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小丫头做到这种地步,连杨老都劝她,不要再执着,强扭的瓜不甜,也是,她都执着几年了,时易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作为一个女人,她有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在他面前,这些她全都放下了,却得不到他一丝回应。 可是不甘心啊,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等了他这么多年,就连工作都想办法跟着他调动。去年,他调去d市,她去不了,年中抽空去看他,结果当天就被他送到火车站,说是让她早点回去,怕她家里人担心,可他眼里的不耐那么明显,就像现在。 徐莞芝抿了下唇,有些尴尬地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仰头喝下去,辛辣入喉,胃火烧火燎地疼。 沈彦也不是什么外人,脸面早没了,酒精上头,胆子也大了,她说:“时易,我喜欢你,从大学开始就喜欢了,你太优秀,爱慕你的女生多了去了,我那时不敢靠近,就努力地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好,我开始在意自己的外表,变着法儿地穿着漂亮衣服在你眼前晃悠,可你都不看一眼,后来我就想啊,你喜欢的女人,肯定不单单是身材、样貌好,能力也一定要很强,所以啊,我就更努力的学习,可不是人人都有你那么聪明,我怎么努力,怎么努力都达不到你那个高度……其实我也没啥想说的,就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胆小,这么多年藏在心里不敢说,你也当不知道,却无数次暗示性地拒绝我。”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顿了一下,眼神有些受伤,“时易,我没想到你会喜欢一小丫头,她和我想象中你的择偶标准完全不一样……这也就罢了,你居然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你辞去教授之职,那些舆论,看似压下来了,实际上还是会影响你的前途,你在医院那边的工作,晋升……” “莞芝。”时易打断她,刚要说什么,沈彦一个劲儿地朝他挤眼睛,他下意识地往后看去,徐莞芝也察觉异样,转头,明显一怔。 丁娴站在不远处,身上穿着t恤长裤,身材娇小,皮肤白皙,头发半干披在颈间,徐莞芝眉心一蹙,清晰地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吻痕。 32、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丁娴起初本打算待在房间里晚一点出来, 想着两个男人喝酒也没她什么事儿, 后来忽然听到有女人的声音, 心生好奇,就叮叮咚咚跑出来, 倒是没想到会是上次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个漂亮女人。 现已入秋, 天气渐凉, 时易看着小姑娘就这么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 不自觉地拧了下眉, “去把鞋穿上。” 丁娴还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时易沉着嗓再次开口, “听到没有?” 她才回过神, 转身穿了双拖鞋过来,看着他们面前斟满酒的酒杯, 不由伸出手,“这是什么酒?” 沈彦还没来得及开口, 时易就一掌拍过去,没收住力,姑娘白皙的手背上浮现红印。 丁娴被他打得疼了, 揉着手, “你就不能轻点儿?” 时易扫她一眼, “给我老实坐着。” 一点儿红酒就能醉,还想喝白酒,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丁娴抿了下唇, 挨他旁边坐下,没敢再打酒的主意。 这对时易和丁娴来说,就是平常的相处方式,但在徐莞芝看来,俨然成了打情骂俏,看着这一幕,她眼泪都快出来了,事实摆在眼前,她还能说什么? 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全抛下了,她孤注一掷,却在这个小丫头面前,输得一败涂地。 不想在这儿继续找刺激,越待下去越尴尬,她起身,“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以她的酒量,醉倒是不至于,时易点了点头,说:“路上小心。” 徐莞芝听得鼻头一酸,迅速转身,蹬着高跟鞋跑了出去。 沈彦有些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他这兄弟这点跟他最像,只疼自家媳妇儿,对于别的女人,多余的眼神也不会给一个。 最有情亦最无情。 徐莞芝一走,戏也没得看了,面前坐着一对璧人,着实打眼,他突然间就体会到当初时易当电灯泡的感受了。 不过这只是他以为,实际上那会儿时易在男女之情上还没开窍,女人在他眼里都一个样,沈彦怎么秀,他都没什么感觉,直到遇见丁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就被她牵引着了。 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时易人往后仰,不打算陪他喝下去,问道:“你怎么回事?” 沈彦哪回休假不是整日腻在女朋友那儿,以前还常开导他,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这次只剩最后一天假了,反倒过来找他这个大男人喝酒,时易琢磨着,这两人是不是又在闹别扭。 “向老爷子瞧不上我,说一破当兵的,既没钱,又没时间,不愿意把女儿交给我。”之后又跟向菡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儿,沈彦不想再说下去,轻叹一声,“哎,还是你好,老丈人稀罕你,哪天你想娶小丫头了,也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 私下里玩笑开惯了,这会儿有丁娴在,沈彦也没顾忌,倒是时易,愣了一下,侧头看丫头一眼,目光对上,丁娴红了脸,微低着头,躲开他的视线。 瞧着这两人眉来眼去的,沈彦觉得自己瓦数有点儿高,心里难受,想媳妇儿啊,可又拉不下面子,只能在这儿干受罪。 沈彦又要倒酒,结果酒瓶子空了,问时易,“家里有酒没?” 时易:“没有。” 沈彦不信,转向丁娴:“丫头,你可不能学你时易哥哥骗人。” 丁娴看一眼时易,摇头,“真没有。” 说完,她还起身把几个酒杯子收走了。 “……”沈彦被这两人气笑了,“你这小媳妇调.教得可以啊。” 话落,时易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扫了眼,来电人:向菡。 沈彦也看到了,眉头一拧,时易笑了下,把手机扔过去,沈彦又给他扔回来,说:“你接。” 这小两口,每次吵架都搞那么多花样出来,时易有些无语,接通,把手机放桌上,开了扩音。 “时教授,不好意思,打扰了。”向菡顿了一下,说,“我想问下,沈彦那个猪蹄子在不在你那儿。” 时易挑了挑眉,看向沈彦,沈彦一边朝他摆手势,一边无声说:就、说、我、不、在。 时易点了点头,明了,淡声道:“猪蹄子说他不在。” “……” 沈彦气得直捶桌子。 “沈彦!”向菡登时就炸了,“你不接我电话是吧,关机是吧,行,你个猪蹄子,你有种,你别给我回来了!” “我怎么可能不接你电话。”沈彦两下摸出手机,才发现没电关机了,忙道,“媳妇儿,我手机没电了。” “没电个屁!”向菡跟沈彦待久了,被他染了点爆粗的习惯,“早不没电,晚不没电,偏偏这个时候没电,沈彦,你把我当十几岁小姑娘骗呢!故意躲着我,不见我是吧,你以为我当真稀罕你?我大街上随便拉一个男人都比你好!” “随便拉一个?”沈彦轻嗤,“向菡,你这臭脾气,除了我谁还受得了?遇到我是你的运气,还想找别人,你以为谁都能像我这么哄着你?” “我脾气是臭,你呢!你以为你脾气有多好?”想到自己打了那么多个电话给他,结果都是关机,她气就不打一处来,“遇到你是运气?呵呵,我这辈子最倒霉的就是遇到你,你不是说我脾气臭吗,你去找别人啊!” “去就去,随便一个女人都比你温柔,我还懒得遭这罪!” 向菡一听,红了眼,骂道:“沈彦你个王八蛋!” “……” “……” …… 丁娴洗完杯子放好,一转头,见时易进来,问道:“怎么回事?” “小两口吵架。” 闻言,丁娴就要往外头走,被人一把拉回来,“干什么?” “劝架啊。” “傻不傻啊你。” 那小两口他最了解不过,吵一吵,还好得快,若就这么憋着不见面,生出来的事儿更多。 丁娴哪知道这些,听外头闹得越来越厉害,还是有些担忧,时易把她拉到跟前,灯光打下来,姑娘皮肤白得发亮,颈间紫红衬得尤为明显,他伸手,拇指在上面轻轻摩挲着,“痛不痛?” 男人的手微凉,指腹有薄茧,刮得她一阵颤栗,丁娴摇了摇头,抬眼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时易哥哥,你还要不要我?” 她的镇定都是装的,实际上心里怕着呢,她后悔死了,这个男人是她好不容易追来的,怎么可以轻易说分手,丁娴,你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时易微微一愣,没想到姑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当真是傻,他将她抱起来,放琉璃台上,丁娴坐上去,有些凉,她下意识地缩了下,刚抬起头,男人就压过来,低头亲下去。 他在用行动回答她。 丁娴迎合着,双手撑在琉璃台上,身子被男人压得往后仰,没一会儿,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时易轻吮了两下,有意克制,搂着姑娘的腰肢,脑袋埋在她颈窝处,热气喷洒。 丁娴抱着他,下巴磕在男人肩头,气息还有些不稳,“时易哥哥,我再也不那样了。” 闻言,时易抬头看她,“怎样?” “我再也不说那两个字了。” 姑娘语气坚定,男人听得舒服,勾了下唇,故意问:“哪两个字?” “不说。” 丁娴捂住嘴巴,看着他笑。 徐莞芝说的话,她全都听了进去,他为他们的爱情做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她不可以再那么懦弱,以后,她会勇敢地和他面对所有困难,不再懦弱,不再退缩,不再……令他失望。 时易也笑,用鼻子蹭着她,“那你说点儿别的,哄哄我。” 丁娴勾着他脖子,略一偏头,嘴唇贴着他耳朵,说了两句。 男人低声笑,将她搂着更紧了,嗓音暗哑,“再说一遍。” “该你了。” 时易不吭声,他还真说不出口。 丁娴咬他耳垂,不满道,“你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一直都是我对你说,不公平。” 姑娘牙齿轻轻刮着他耳朵,滚烫的唇微微贴着,说话间一动一动的,不停撩着他体内的火,难耐至极,仍旧压抑着,“你今天惹我生气了。” 丁娴脑袋瓜一转,又说了一句,自己忍不住咯咯笑着,时易掐着她的腰,“欠揍不是?” 她缩了下,捧起他的脸,刚要去亲他,外头忽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响,把她吓得一震,当下有点懵。 外面没声了。 沈彦那家伙,脾气硬,向菡也好不了哪里去,两个火球一撞上,噼里啪啦直冒火星子,逞一时嘴快,抽两根烟冷静下来,最后还不是得回去哄,哄半天哄不好,耐心用尽,把人扔床上,做到老实了,才抱着她,柔声跟她讲道理。 这时候向菡四肢酸软,哪有力气跟他吵,趴在他怀里,等体力稍稍恢复,捶着他胸膛,骂他几句,沈彦抓着她的手,该认错认错,认完错,一翻身,把人压身下,一边做运动一边商量对老丈人投其所好这事儿。 …… “他走了?”丁娴刚侧了下头,唇就被封住。 时易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唇,喉结滚动,直接吻了下去,舌头撬开她的牙齿,加深。 丁娴被他亲得身子一软,整个人往他身上倒,时易手向下滑,抬了抬,两人贴近,拖抱着她,往房间走。 走了几步,丁娴感受到什么,“你……” 男人低笑:“怕了?” 她红着脸摇头。 知道这丫头嘴硬,时易把她放床上,压着亲,片刻之后,在她耳根轻啄几下,贴着她的脸,停了下来。 丁娴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耳边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她难耐地动了下,时易深吸一口气,低声:“别动。” 丁娴觉得自己腿都快被他压麻了,伸手抱着他,“时易哥哥,我不怕的。” 说着,她捧他的脸,想要亲他,时易抬起头来,额上有汗,他轻笑一声,揉了把她的头发,“我去洗个澡。” 33、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丁娴躺在床上, 浴室水声作响, 听得她一阵脸红心跳, 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她又羞又紧张, 蒙着被子傻笑了一阵, 忽然间想到什么, 一咕噜爬起来, 就这么光着脚丫噔噔噔往自己房间跑。 打开衣柜, 扫视一遍,从里头挑了件真丝吊带睡裙套上,接着跑到床头柜前, 翻出一瓶香水, 往颈间手腕处抹了点,完了往镜子前一站, 拨弄拨弄长发,还挺满意。 她笑了笑, 飞快跑回去,刚在床上躺好,“哗”地一声, 浴室门开。 丁娴捏着被子的手不由紧了紧, 时易穿着深色睡衣出来, 他擦着头发,动作随意,靠近床边时, 有水珠滴落在她脸上,冰冷,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说:“时易哥哥,我帮你吹头发吧。” 时易看她一眼,“你睡,我自己来。” 他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男人头发短,很快就干了,时易简单收拾了下,才躺床上去,顺手把姑娘捞进怀里,顿觉不对,掀开被子一看,姑娘不知何时又换上了吊带睡裙,裙摆刚好盖过大腿根,领子开得极低,黑色蕾丝边内.衣若隐若现,勾勒着恰到好处的弧度。 不能看,越看越燥。 他猛地盖上,皱了下眉,“怎么尽是这些衣服。” 丁娴躺在他怀里,蹭了蹭,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说:“你买的呀。” 时易:“胡说。” 他什么时候给她买过这种衣服。 “我刚来的时候,衣柜里全是衣服,不是你买的是谁买的?”那时候丁娴也有些好奇,时易一看就是比较保守型的,尤其是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给她买这类衣服呢,好些她都没敢穿。 难道说他那时候就喜欢她呢? 显然,这是一个非常自恋的想法,不过丁娴还是嘻嘻嘻地笑出了声。 时易抚了把她的头发,有些无奈,“不是我买的。” 丁娴好奇,“那是谁买的?” “我妈。” 时易母胎单身,哪里会给女孩子挑衣服,只好求助母亲姜枂,他当时也没说是给谁买,姜枂就想着,一定是给自己钟意的女人买的,她得帮儿子一把,于是乎,叫人送了那么多性感漂亮的衣服过来,时易也没看过,要不是今天丁娴说,他一直都不知道。 丁娴微微一愣,“你妈妈知道我?” 时易下巴磕在她脑袋上,低笑着反问:“想让她知道?” 丁娴不吭声了,她无意中听沈彦说起过,时易的妈妈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女强人,做事雷厉风行,在商场叱咤风云,商界的人听到她的名字都要忍不住赞赏几句。 这样的女人,对儿媳妇的要求一定很高吧。 不对不对,丁娴,你在想什么呀,还没到那一步呢。 她把头埋在男人胸膛,耳朵根热热的,脸也没好到那里去。 时易把她的小动作瞧在眼里,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轻声:“乖乖的,年底带你去见她。” 丁娴一听,乐了,感受到男人身体的紧绷,她腿往他身上搭,伸手抱着他的腰,抻着脖子说:“还有更露的,你要不要看?” 时易反手把台灯关了,拍拍她的背,“睡觉。” 月光洒进来,男人紧闭着眼,呼吸浓重,脸部轮廓晦暗不明,丁娴盯着他看了几秒,扒着他肩膀,接力往上,捧着他的脸亲。 男人没动,由着她。 丁娴胆子越来越大,有意撩拨,顺势往下,亲他的脖颈,一点一点,密密麻麻,小手往他衣服里钻,由情到欲,难以自已,似乎是一种本能,她呼吸越来越重,扯着他的衣服,指尖颤抖,埋头下去,发丝扫过男人肌肤,姑娘生涩,又带着点害羞,小手滑至男人腰间,去拉男人的裤子。 猛地被人握住,一个翻身,男人压着她,嗓音哑到极点,低声警告:“丁娴,给我老老实实睡觉,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还能忍住不动你。” “谁让你忍了。” 姑娘盯着他,眼里有水光。 时易揉她的头发,耐着性子哄:“乖乖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总不能名不正言不顺地就把姑娘给要了,那样也太混账了。 自己主动个大半天,结果得到这样的回应,她才不想听这些,赌气似的,去扯他裤子。 睡裤本就是宽松款,轻轻一扯就下来了,时易额头直冒汗,他有些恼,一把握住姑娘的手,将她背过身去,紧抱着,压着她双腿,沉声:“睡觉。” 丁娴被他圈得死死的,动也动不了,她哪睡得着啊,男人全身滚烫,像个大火炉似的。 “时易哥哥,我想……” 时易:“什么都不要想,睡觉。” “……” 丁娴有些无语,不由吐槽:“你是忍者神龟吗?” 殊不知,她无意间的吐槽,一下就点燃了男人的火,时易松开她,向上提了下,对着姑娘的屁.股就打了下去。 丁娴吃痛,哼哼唧唧地骂:“臭男人。” 时易又“啪啪”打几下,或许是本就隐忍得难受,一下没控制住力道,姑娘真被打疼了,眼泪花冒出来,带着哭腔骂:“大猪蹄子王八蛋混蛋……唔唔……” 时易听得心疼,把人翻过来,堵住她的唇,亲吻她。 没敢深入,匆匆结束后,头埋在她颈窝,蹭了蹭,“听话,不然就回自己房间去睡。” 丁娴耍无赖:“你把我抱过来的,我不走。” “那我再把你抱回去?” “才不要。” 姑娘八爪鱼似的缠着他,时易勾唇笑了下,轻咬她耳垂,闭着眼催眠自己入睡。 结果越来越清醒。 丁娴也是如此,睡不着,又不想和他分开。 她忽然问:“时易哥哥,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啊?” “什么?”男人莫名。 “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她顿了一下,说,“比如性、性功能不正常什么的。” 时易轻嗤,圈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两人贴得更近,“正不正常你感受不到?” 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男人难得在她面前开了一次黄腔,平时见惯了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丁娴觉得还挺新奇,故意激他,“仅仅是这样谁知道正不正常。” 言下之意,要试过了才知道,光隔着衣衫感受还不行。 时易黑了脸,在她腰间掐了一记,“再乱说我把你丢下去。” 姑娘适可而止,笑道:“你才舍不得呢。” 时易轻叹一声,语气颇为无奈,“别皮了,我明天还上班。” “我明天还上学。” “那就快睡觉。” “哦。” 丁娴没再闹腾,她也知道他是为自己考虑,换做别的男人,早就吃干抹净了。 可是睡不着啊,怎么睡都睡不着! 安静了一会儿,她往他身上爬,时易有些无力,去拉她,姑娘说:“我不弄你。” 丁娴趴在他身上,将他双手握住,十指相扣,脸贴着他胸膛,“时易哥哥,我们比赛,谁后睡着谁就是猪。” 时易:“……” …… 清晨,阳光隔着窗玻璃洒进来,暗灰色的大床上,男人抱着怀里的姑娘,睡得安稳。 忽然,一阵铃响,打破一室安静。 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铃声越来越响,丁娴皱了皱眉,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凭着感觉划开接听,眼睛还闭着,懒懒散散地:“喂。” 时易也被吵醒了,把人拉近怀里,去亲她。 丁娴推开,“我接电话呢。” 男人没管,索了个吻,继续睡,也不松手。 丁娴挣开一只手,把手机捞过来,刚放到耳边,就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 “姑娘,你是谁啊。”姜枂轻咳一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亲切一些,“你和我们家时易是什么关系啊?” !!! 她和时易的手机是一样的,接错电话了! 丁娴猛地坐起来,瞌睡全醒了。 只听电话里的人又道:“姑娘,我是时易的妈妈,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时易的妈妈!!! 丁娴一紧张,就结巴了,“我我我我我我……” 手机突然被人夺走。 时易看了眼来电显示,抚了抚额,说:“妈,您别吓着她了。” 一听是儿子,姜枂恢复常态,语气有些严厉,说道:“时易,身为一个男人,就要有担当,有责任,既然你们……你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就把姑娘带过来给我们看看,其他的事儿以后再说。” 顿了一下,怕他推辞,又道:“你要不愿意带过来,我就飞回来。” 刚才那一阵窸窸窣窣的暧昧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很明显,两人现在正睡一张床上呢,儿子终于开窍,她是打心眼里高兴,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一见那姑娘,也替儿子把把关。 时易没料到会这么快让家里人知道,本想再过一段时间,不过既然知道了也瞒不住,以他妈的性子,不把人带去给她瞧瞧,她还真会亲自飞过来。 他看了眼丁娴,她正捂脸埋在被子里,耳根绯红。 时易笑了下,说:“我问问丁娴。” 丁娴。 姜枂听着,在心里默念了下,记下来。 听到男人在说自己的名字,她下意识地抬头,男人正看着她,嘴角带着笑意,“我妈想见你。” 就要见家长了吗? 丁娴呆愣了好几秒,轻轻点了下头,躲进被子里,捂着脸偷笑。 时易:“妈,她说好。” “行。”姜枂就这么一个儿子,将近一年没见,怪想念的,她说,“你尽快安排,我和你爸爸都等着。” 母子俩又随意聊了几句,结束通话。 时易掀开被子把人捞起来,看了眼闹钟,拍拍姑娘屁.股,“该去学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可爱微博私信我双更,双更会在国庆节这几天补上的,三次元有点事要处理,大家见谅。 34、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这就要见家长了。 丁娴还没缓过神来,想到刚才发生的事, 她有些懊恼地推了男人一把, “都是你,阿姨一定以为我是那种非常随便女孩子。” 还没见到人, 倒先忧愁起来了。 时易握住姑娘的手,放嘴边轻啄了下,低笑, “昨晚是谁非要赖在这里?” “啊~~~”丁娴抓了抓头发, 一头倒在床上,烦躁地踢了几下被子, “怎么办啊!” 姑娘白皙修长的腿搭在被子上, 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 裙摆摇晃间,露出黑色内.裤,勾.人, 却不自知。 喉结滚动,时易撇开目光,“别担心, 我妈很喜欢女孩子。” 男人嗓音有些哑,丁娴察觉到什么, 微微起身, 这才注意到自己都快露点了,她也没管,爬到男人身上, 去扯他的睡衣。 时易拍开他的手,“干什么?” “谁让你把我看光的,公平起见,我也要看你。” “……” 反正也要换衣服,时易便由着她帮自己脱。 想起上次看到的半.裸身材,丁娴有些兴奋,由上至下解开他的睡衣纽扣,边解还边往里头瞧,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近在眼前,看得她脸直发烫,视线往下,期待着更多。 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好.色,在这个男人面前,什么矜持,什么害羞,通通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竟然想要看他的裸.体,丁娴啊丁娴,你堕落了。 然而,并未如愿,当她解到最后一颗时,手突然被男人扣住,“好了,我自己来。” 姑娘坐在他身上,直勾勾的视线,实在是撩火,时易握住她的腰,想把人抱下来,丁娴却不乐意了,挣扎着去扯他的衣服,“我帮你。” 最后一颗扣子被扯开,睡衣松松散散地挂在男人身上,身前光景大现。 时易皱了下眉,“别闹,等下你迟到了。” 丁娴扫一眼闹钟,“还早着呢。” 还有两个多小时,才不会迟到。 她转头过来,直接含住男人的唇,伏在他身上,稍带技巧性地亲吻,舌尖勾着他,挑逗,纠缠。 时易忽地扣住她后脑勺,掌握主动权,惩罚性地用力吮了两下,颇为无奈地轻声哄,“先下去,乖乖的。” “好吧。” 丁娴趁机在他腰腹间摸了一把,刚直起身子,就感受到腿间某处…… 她愣了一下,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颚线紧紧绷着,她突然间想到什么,也不觉得羞,竟还眨着双圆溜溜的眼睛问,“哎,时易哥哥,你们男人是不是早上都……” 她贴近男人耳朵,把剩下的话说完。 时易皱了下眉,“你一天到晚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姜丝告诉我的。” 丁娴顿一下,又补了句,“小说里也会写。” 时易扫她一眼,“以后少看点这种没有营养的书,会拉低智商。” “谁说的。”丁娴一点也不认同他的说法,“要不是这些书,我怎么能把你追到手呢。” 时易:“……” 丁娴又在他耳朵边满嘴火车跑,说着荤话激他,男人恼了,翻身把她压倒在床上,自己迅速起来,脱了睡衣,从衣柜里拿了件衬衫套上。 姑娘在身后嘀咕,“我就怕你憋久了憋出毛病来。” 时易理好衣服,转身,曲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下,“丁娴,见了我爸妈,你要还这么不知羞,我会真把你给吃了。” 丁娴摸了摸额头,没再继续跟他斗嘴,垂眸,心思全在见家长这件事儿上。 要是他们不喜欢自己怎么办啊,时易那么优秀,不对,他们一家子都那么优秀,看人的标准一定很高吧。 丁娴脑中已经出现电视剧里常有的父母逼儿子与女朋友分手的情节了,无论男人多么爱自己,只要父母不同意,必定困难重重,甚至有的结了婚还会因婆媳关系等原因离婚,难道说这样的剧情也要在她身上上演? 不会,应该不会,她安慰自己,电话里时易的妈妈声音听起来还挺亲切的,她一定是那种温婉大方的女人,不会刻意为难她的。 见姑娘不吱声,时易还以为自己把人给吓到了,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别怕,我不会乱来。” 哪知她一听这话,抬了抬头,“知道,时易哥哥是忍者神龟嘛。” “……” 男人是禁不住激的,时易气不过,猛地把她推倒,低身覆上去,将姑娘压了个严实。 丁娴被他这突如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唇就被封住,男人的大手从她腰间往下滑,带着一股强烈的电流般,刺激得她一阵颤栗。 男人这回没客气………………………………………………………………………… 丁娴感受到什么,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地推着他,却没有丝毫用处,男人动作有些粗鲁,像是故意惩罚她,要叫她疼。他嘴上也没松懈,牙齿磨着她的唇,舌尖被他吮得发麻,她感觉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把脸偏向一边,男人滚烫的唇贴着她脸,低声问:“还敢不敢乱说?” 丁娴喘着气,没回答,男人又含住她的唇,用力咬,姑娘立即求饶,“不敢了,不敢了!” 到底只是个十九岁的姑娘,平时装作一副老司机的样子,真刀实枪了还不知道会怕成什么样。 时易低声笑,在她唇上亲了下,触感太过柔软,足以令人发狂,他舍不得松开。 丁娴咬住下唇,胀得满脸通红,推他,“都说不敢了,你还……” “这样就受不住了,昨晚是谁耀武扬威地勾.引我?” 丁娴撅了撅嘴,没吭声。 难得看她吃瘪,时易心情好极了,嘴角弧度上扬,手又开始作乱。 “喂,你……” “昨晚忍得太辛苦,收点成本回来。” 男人埋头,又是一阵缠绵,直到姑娘再次求饶了,才肯放过。 时易起身进了浴室,温度调到最低,衣服都还没来得及脱,就站在淋蓬头下,任凭冰冷的水珠砸下来。 幸好两人分开了一年,小丫头太勾.人,饶是他定力那么强,好几次都被他撩拨得差点失控,刚才,要不是理智胜于冲动,他很有可能真会把人给办了。 不能想,越想越烧得慌,他抹了把脸,晃晃头,把水开得更大。 外面,丁娴跑回房间,脑袋里全是刚才脸红心跳的一幕。 天哪,他们差点就…… 她捂着脸,有点羞,更多的是激动,在床上乱蹦一阵,跑去洗漱,刷牙的时候对着都是在傻笑。 笑着笑着,视线忽然定格在某处,她看着自己白皙脖颈上明显的吻痕,眉头轻轻一皱,这样叫她怎么去学校啊。 时易弄好早餐,见人还没出来,抬手看了下时间,过去敲门,“丁娴……” 刚敲了下,门就被打开,丁娴瞪了他一眼,也不理人,绕开他走到桌前。 时易有些莫名,寻思着是不是自己刚才没给姑娘心理准备,真把人给吓到了,他把剥好的鸡蛋放她盘子里,轻声问:“怎么了?” 丁娴一把扯掉丝巾,抻着脖子,“你看,都是你,我还怎么见人啊。” 时易轻笑一声,从她手中夺过丝巾,弯腰给她系好,“别凉着脖子。” “你——” 丁娴气得用手肘去撞他,被男人轻易握住,“别皮了,再皮真迟到了。” 丁娴瞪着他,“那也是怪你。” 幸好现在是秋天,要是夏天,她围张丝巾,还不得被人给笑死。 “怪我怪我。” 时易无奈笑,自己何曾这么宠过一个姑娘,用沈彦的话来说,他这回是真栽了。 …… 时易是第二个月带着人去见父母的。 正好是丁娴放寒假,两人简单带了点东西,就上了飞机。 丁娴第一次坐飞机,还挺新奇,四处张望着。 对面做了个外国小伙,五官深邃,蓝色的眼睛特别漂亮,她忍不住侧头轻声对身旁人道:“时易哥哥,你看那个外国小哥,像不像明星?” 时易扫了眼,淡声:“不像。” “我觉得挺像的。”丁娴又往那边看,“炒鸡帅,要是姜丝看到,还不知道会激动成什么样子。” 时易伸手把她的脑袋掰回来,将先前没收的言情小说扔给她,低声:“看书。” “哦。”丁娴翻开,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时易单手搂着她,半晌,忽然感觉怀里的人有些不对劲儿,垂眸去看,才发现小姑娘竟然看小说看哭了。 女人当真是感性。 他抬手帮她擦了擦,轻笑着问:“有这么感人?” “嗯。”丁娴吸了吸鼻子,说,“有个女人和男主定了娃娃亲,但是男主并不爱她,只是把她当成妹妹,她却老是挡在男主和女主之间,让两人产生误会,相爱,却又互相折磨,很俗套的剧情,但是作者文笔很好,感情戏处理得特别细腻,代入感很强。” 丁娴喜欢看深情虐恋,前面虐得要死不活,结局甜得齁人的那种,她现在看的这段,就是最虐心的剧情。 “娃娃亲通常是两家交情好了,开开玩笑定的,基本不作数,几岁的孩子,懂什么爱情,” 丁娴嘟哝:“你好像很了解的样子。” “我小时候也定过娃娃亲。”时易轻轻捏着她的耳垂,淡淡道,“也是大了听我妈说的,她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 说到一半,顿觉不对,低头,姑娘正看着他,眼里泪光闪烁,也不知是因为小说还是因为他刚才的话。 时易摸着她的脸,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蹭着,“怎么了?” 丁娴问:“她是不是很漂亮。” 时易轻笑,只道:“一俄国姑娘。” 还是个外国小妞。 丁娴垂眸。 时易问:“吃醋了?” 她抿了抿唇,就要转过头去,忽然被人捏住下巴,唇上传来炽热触感……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急,时机到了,时教授自然会吃肉哒 35、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时易问:“吃醋了?” 她抿了抿唇,就要转过头去, 忽然被人捏住下巴, 唇上传来炽热触感…… 似乎有人看过来,丁娴有些羞, 推着他,男人没管,旁若无人地与她亲密, 低笑着捏她的脸, “这么小气?” “哪比得上你。” 丁娴扯开他的手,一转头, 发现对面那位帅气的外国小哥正看着他们, 脸更红了, 连忙收回视线,把书扔给他,“好困, 我要睡觉了。” 时易拿了张薄毯盖在她身上,伸手揽着她的腰,把人往自己这边带, 丁娴脑袋靠在他肩头,闭上眼,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段时间, 两人都睡一块儿,不是在时易房间,就是在丁娴房间, 以前是她故意撩拨他,现在男人知道她怕什么,反过来报复她,每晚睡觉,手都要往她衣服里伸,实质性的关系没发生,一双邪恶的手倒是把她磨得脸红哭腔哼哼唧唧地直求饶。 昨天,两人拌了下嘴,丁娴晚上早早回房间就把门给反锁了,睡到半夜,迷迷糊糊感觉床边一陷,接着,就被拉入一个宽厚的怀抱。时易抱着她,老老实实睡觉,没折腾人,丁娴醒了,偏偏自己作死,要去招惹男人,手伸进他浴袍里,戳戳他的胸肌,捏捏他的腰腹,掐掐他的大腿,还玩儿得挺开心,结果乐极生悲,把男人的火给撩起来了,非要抓着她的手给自己灭火。 丁娴算是明白了,男人啊,什么禁欲冷静都是装的,这两人衣服还没脱光呢,就坏成那样,真那什么的时候,不知道又会是怎样一种疯狂。 时易倒没觉得什么,由情生欲,这很正常,再正经的男人,碰上心爱的姑娘,都会想到床上那点事儿。 以前沈彦拉着他看片子,说是要教育教育他,他还没什么感觉,无非就是活塞运动,变来变去都一个样,看着都腻,直到和丁娴谈了恋爱,那种欲.望越来越强,尤其是每晚抱着姑娘睡的时候,温香软玉在怀,偏又要克制着不能动,那种滋味太难受,身体随时要炸了似的。 闹腾着闹腾着,一夜都没怎么睡好,昨晚欠下的瞌睡,都在飞机上补了。 飞了十几个小时,到时已经是夜晚,家里安排了车子来接,出了机场,两人坐进车里,夜晚,霓灯闪烁,流光溢彩,丁娴这会儿精神好,趴在车窗上,一个劲儿地往外瞧。 这儿的夜景太美,她有些兴奋,拿出手机准备拍照,结果刚一开机,就看到江丝琪发来的一连串问候。 姜丝:【丁小娴,到了没啊?时教授的妈妈怎么样?对你印象如何?】 姜丝:【哎哎哎,该不会是见到未来婆婆太兴奋了,连我的消息都不回了吧,哎呀呀,我们的小娴娴,竟然和时教授发展得这么快,都见家长了,你让我们这些单身狗情何以堪啊。】 姜丝:【丁小娴,你是不是在和时教授享受幸福的甜蜜时光啊,都这么久了,时间也够长了吧,你好歹理我一下嘛,我都要无聊死了,小娴娴,你可不能重色轻友哦~】 这人又在开火车,丁娴笑笑,回她:【又在胡说了,我刚下飞机呢,姜丝,这边好漂亮啊。】 那边的人估计样正在玩手机,很快回:【快快快,整张照片过来,让我也见识见识异国他乡的风景。】 丁娴打开相机,对着外面拍了一张,又调整为自拍模式,打开某软件,对着自己,选了个贴纸,顿了一下,凑到时易那边,脸贴着他,开始找角度。 时易扫了眼手机,看到镜头里自己头上的兔子耳朵,皱了下眉,“这是什么?” “这个拍照很可爱的。”丁娴勾着他的手,脑袋歪过去,“我们一起拍一张。” 看着贴上兔子耳朵的自己,时易有点难以接受,往旁边躲,“我不拍。” “就拍一张。” 时易:“不拍。” “时易哥哥~” 丁娴摇晃着他,撒娇。 时易看了她一眼,夺过她手中的手机,“我帮你拍。” “不,我要合照。”丁娴去抢,时易举高,将相机调成正常模式,单手将她揽进怀里,“看镜头。” 丁娴闻言抬头,咔嚓一声。 时易把手机还给她,丁娴看了眼,非常不满意,“好丑。” “很有自知之明。” “我是说你。”丁娴一边说一边把先前拍的那张风景照发给江丝琪。 “……” 时易伸手,在她腰间掐了一记,丁娴被他弄得痒了,咯咯直笑,躲着他,“谁让你不用那个软件拍的。” 刚说完,手机震动,她拿起来看,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一不小心把合照也发了出去。 姜丝:【丁小娴,你丫学坏了,居然开始虐单身狗,可恶!太可恶了!!!】 姜丝:【不过,嘿嘿嘿嘿,你们家时教授这么帅,你都舍得给我看,真不愧是好闺蜜,再多发几张,多虐虐我。[坏笑]】 还没超过时间,丁娴迅速撤回,察觉到什么,她抬头,男人正看着她,嘴角勾着笑,很明显,他看到了。 丁娴抿了下唇,一本正经地说:“太丑了,我怕吓着她。” 时易轻嗤一声,低头去亲她,丁娴躲开,轻声:“有人。” 时易直直地盯着她,点点自己的唇,意思很明显。 丁娴看了眼司机,仰头,在他唇上轻轻贴了一下,就要离开,时易一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她唇上咬了下,抵着她的鼻尖,问:“谁丑?” 丁娴没说话。 下一秒,男人的唇又压下来,她慌忙躲开,气息还有些不稳,直道:“我丑我丑!” 时易低声笑着,悠悠逗她:“丑媳妇要见公婆咯。” 丁娴瞪着他:“谁说要嫁给你了。” 一路斗嘴,闹着闹着,反倒少了几分见家长的紧张感。 等到了别墅,车子停下,有人出来迎接,时易牵着姑娘进去,感受到她掌心的汗,侧头问:“紧张?” 丁娴说:“有一点点。” 手心都是汗,哪里才止一点点。 时易轻笑,没戳破她。 公寓很大,一路上,有佣人站在走廊边,丁娴有些不自然,直到男人带着她进入一个房间,她才稍稍放松了些。 室内开了空调,比外头的温度要高许多,时易一边脱外套一边问她:“饿不饿?” 丁娴:“不饿。” 先前在两人飞机上吃过晚饭,这会儿肚子还是饱的。 时易随手将衣服扔在椅子上,转身过来,姑娘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双手平放在膝盖上,背挺得直直的,见惯了她调皮的样子,忽然间这么规矩,他还有些不习惯,弯腰在她唇边亲了亲,说:“他们有事在外面,明天才回来。” 啊? 丁娴脑袋短路,一时间没明白他的话意,抬头,不禁意间触上男人的唇,一下就点了火。 时易含住她的唇,俯身下去,直接将人压在沙发上,一手掌住她后脑勺,亲吻的同时,另一只手从衣服下摆钻进去,沿着姑娘光滑的脊背一路向上,准确地摸到内.衣扣。 “喂!” 丁娴推他,话音刚落,就觉胸前一松,时易轻松解开,呼吸顿时变得浓重,难以自抑地,低头,再次吻住姑娘柔软的唇。 要疯了似的,他有些失控,轻咬着姑娘的耳朵,哑声唤她:“丁娴。” 丁娴眨了下雾蒙蒙的眼睛,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烫,男人的手更是灼热无比,她轻声:“时易哥哥,你先起来。” 男人没动,仍旧压着她,粗重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响,此起彼伏,听得她心都跟着颤动。 知道他压抑了很久,忍了很久,丁娴深吸一口气,手插.进他发间,抚慰性地摸了摸,“不要现在好不好,要是被阿姨看到怎么办啊。” 原来小姑娘是在担心这个。 时易道:“他们明天才回来。” “你怎么不早说。” 丁娴松了一口气,殊不知自己这句话把男人逗乐了,时易低笑一声,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抱着她进了里屋,把人放床上,他刚要起身,姑娘就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时易哥哥,你是不是忍得很难受?” 男人额上已经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看着她,眼神幽深极了,没回答,答案却显而易见。 明明很难受,却一直忍着不动她,其实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料到这个男人的定力会这么强,每晚睡在一起,手在她身上到处游走,都快把她给摸光了,却总能在最后一刻停住,实在忍不了了,就冲进浴室洗冷水澡,一洗就是将近一个小时。 丁娴心疼了,用力将他往自己身上带,时易一下子没了力气似的,被姑娘带得身子往下压,他呼吸又重了些,扯着她的手,“松手,我去洗个澡。” 丁娴故意柔着声音道:“我也要洗。” 时易无奈,揉着她头发,“别闹。” “我是说真的。” 丁娴看着他,神情认真,没有半分玩笑意味,她问:“时易哥哥,你很想要的对不对?” 说着,她仰头去亲他,时易哪里还受得了这样的引.诱,抱着她翻了个身,将她双腿分开,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丁娴明显的感觉到什么,脸又红了一个度,男人低笑,她抿了下唇,俯身下去,学着他以往那样,在他颈间耳根处亲吻厮磨。 姑娘很会撩,牙齿轻轻咬着,炽热的唇瓣勾起一片火,时易配合着侧了下头,不经意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微微一愣。 “妈。” 随着这一声“妈”,身上的姑娘身子瞬时一僵…… 36、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丁娴心头一惊,转头的瞬间, 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女人, 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短发, 妆容精致,穿着白色的职业套装,透着几分优雅几分干练。 她正盯着自己, 两人目光撞上, 丁娴一张脸红了个透,来不及思考, 迅速从男人身上下来, 这时, 姜枂也反应了过来,连忙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道:“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千万别停!” “……” “……” 姜枂高兴坏了, 对着门外的佣人吩咐了两句,急急忙忙地跑回房间,时宏深刚洗完澡出来, 见她如此,不由道:“都几十岁的人了, 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宏深, 你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时宏深笑了下,放下毛巾,问她:“什么?” 姜枂这人, 工作的时候和私下里完全是两种状态,公事上,有时和时宏深意见不同,两人能理个十天半月,抛开工作不谈,在老公面前,她就是一个可爱的会撒娇的小女人。 除此之外,她还是一个母亲,时刻关心着自家儿子,今晚忙着赶回来,就是为了想要看一看儿子的女朋友,倒是没料到会让她撞见那样劲爆的场面,她着实吃了一惊。 “丁娴,就是那姑娘,她竟然趴在时易的身上……”难掩激动,她道,“那姑娘看着还挺文静的,没想到内里是这么火热的一个人,还是说我们时易就喜欢这样的,也是,要是两个人都冷静,还怎么擦出火花啊。” 儿子将近三十了,第一次谈恋爱,而且愿意把人带到家里来,证明他是动了真心的。 姜枂说:“以前我还担心时易不开窍,时不时就打电话给沈彦,让他多帮帮时易,现在看来,当真是我多虑了。” 时宏深把吹风机递给她,像往常一样,躺她腿上,“现在的人,三十几岁才恋爱结婚,正常得很。” 姜枂一边给他吹头发一边道:“不过那姑娘看起来挺小的,二十来岁的样子吧,听沈彦说,还在读大学。” 时宏深说:“时易自己喜欢就好。” 现在,讲究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只要两个人你情我愿,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旁人哪怕是父母,都不应该干涉,互相尊重,互相支持,互相理解,才能一家和乐,幸福美满。 “我还想着,等时易有孩子了,公司的事情我就不管了,现在看来,我还得再工作几年,怎么着也得等人姑娘把学业完成了再要孩子吧。”她顿了一下,又道,“也不知道时易是怎么想的。” 姜枂喜欢小孩子,和时宏深结婚后,她本来是打算要三个的,谁知在生时易的时候,子宫受伤严重,无法再孕,这是她最大的一个遗憾。 时宏深了解她,握了握她的手,说道:“你操心那么多干什么,感情这种事,要顺其自然,才能水到渠成,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能过于干涉。” “哎,时易这孩子,就是太独立了,从小到大就没让我们操心过,性子也冷,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时宏深笑:“大概是随我,我年轻的时候也高冷。” “得了吧,你那都是装的。” 两人刚认识那会儿,时宏深冷得不行,你说十句话,他心情好了或许还会应上两句,心情不好,理都不理你,也不管你是不是女生,会不会尴尬。姜枂长得漂亮,那时多少小伙追啊,结果这个男人对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心高气傲的她自然不会就此罢休。 刚开始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不一样,抱着一种想要征服他的心态去接触,倒是没想到,把自己给搭进去了,相处之下才知道,这男人私下里还有那么多面。 时宏深的性格改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姜枂,婚后,姜枂故意整治他,只要他态度不对,她就把门锁起来,不让他与自己睡,她鬼点子又多,装生气,装伤心,时宏深拿她没办大,睡了沙发还得去耐着性子去哄人,否则第二天又是进不了卧室。 在老婆面前高冷,不存在的。 …… 这边,被扰了好事的时易有些头疼,小姑娘躺在他身侧,捂着脸,耳朵绯红,倒是对他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了。 他伸手去拉她,她还直直往旁边躲:“你不许碰我!” 羞死了,被碰到也就算了,偏偏还是她骑在时易的身上被碰上,脸都丢尽了,也不知道他妈妈会怎么想自己。 她一定觉得,这个女孩真是不害臊,一点也不懂得矜持,才刚来,就这么迫不及待,不行,我一定不能让我的儿子被这种随便的女人勾去。 丁娴胡乱抓了抓头发,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气得直捶手,“啊啊啊啊啊,我为什么要那么主动啊,烦死了烦死了!” 还在想着怎样才能留个好印象,挽回一下上次接电话的尴尬,这下好了,阿姨对她一定印象深刻,说不定以后看到她就会想起她坐在男人身上的样子,真是…… “怕什么,我妈很开明的。”时易把人拉过来,将她头发理顺,在她额间印下一吻,“你没听到我妈说的话?” 男人又低头亲她的唇,丁娴躲着,“什么?” 时易笑了笑,在她耳朵边吹着热气,一字一句道:“千、万、别、停。” 丁娴:“……” 阿姨好像真是这么说的。 时易说完,亲着她的耳垂,把她弄得乱了呼吸,才抱着她翻了个身,丁娴吓了一跳,按着他的胸膛想要起来,男人却将她双腿分开,往上推了推,与自己贴得更紧,姑娘脸直发烫,挣扎着想要下来,他偏偏控住她的腰,不让。 丁娴只觉自己烧得慌,去掰他的手:“你松开。” 时易伸手将她的身子带下来,亲了亲,说:“继续。” 刚才姑娘那样,他还挺享受的,要不是突然被打断,两人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更进一步了。 “不要。” 丁娴把脸偏开,继续个鬼啊,她现在总觉得阿姨随时都会出现,就像中学时代的班主任一样,时不时地出现在教室门外,那令人生畏的眼神,透过窗户直直地射向她,想想就觉得可怕。 知道男人这火是轻易灭不下来了,她说:“你自己去洗澡。” 时易笑:“不是要一起洗?” 丁娴没理他,手伸到后面去拉内.衣带,拉了半天只拉到一边,男人手伸进去,轻易找到另一边,以为他要帮自己扣,丁娴特意背过身去,方便他,谁知这人特坏,她刚转过身,他的手就变了方向。 她低呼一声,还没来得及抵抗,腰身就被男人另一只手控住,她不得不躺在他胸膛上,难耐地蹭了下,眉头微微皱起,声音轻颤,“时易哥哥。” 时易听得喉头一紧,封住她的唇,舌头轻易滑入,勾着她的,抵死缠绵。 丁娴被磨得面色潮.红。 …………………………………………………………………………………………………………………………………… 她一个激灵,身子缩了缩,好不容易才躲开他的唇,“别,有人进来怎么办。” 没有吩咐,佣人是不会随意进来的,时易也没跟她说,在她耳根处轻轻咬了咬,抱着人进了浴室。 将她放在洗手台上,一边亲一边解自己的衣服扣子,丁娴整个身子都软了,她圈着男人脖子,以此借力,脑袋微微仰着,承受着男人有些急切却不失温柔的吻。 时易将脱下的衬衫扔到一边,去脱她的衣服,丁娴早已陷入这意乱情迷之中,她本能地轻推了下,继而伸手抱住男人的腰,见她如此,时易倍受鼓舞,加快了手中的速度,吻还在继续,一室暧昧,两人的呼吸声越来越浓重,充斥耳边,放大数倍,不断刺激着彼此的大脑神经,忽觉身上一凉,丁娴身子一缩,还未开口说话,男人就把她抱进浴缸里。 时易调好温度,往浴缸里放水,见她冷得缩起来,便往她身上浇,水流顺着姑娘白皙透亮的肌肤一路向下,隔着氤氲的雾气,看得他血脉喷张。 男人看她的眼神直勾勾的,幽深,充满欲,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直白,赤.裸,第一次这样面对他,丁娴还是羞的,双手挡在胸前,微低着头,不敢看他,时易被她这幅娇羞模样取悦,嘴角含着笑,哑声道:“把手拿开。” “不要。”她抬眼,对上男人的目光,耳根更红更烫。 时易倾身过去,在离她的唇只有一毫米的距离停下,他看着她,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对她的渴望:“丁娴,你说对了,我想要你。” 每晚抱着,梦里都是她,疯了似的,时易有时候都在想,这丫头是不是给他下了蛊,这么轻易的,就把他的心神给勾了去,连梦里都不放过,让他如此反常,像个青春期的毛头小子的似的。 喉结滚动,嗓音更沙哑,他又补充道:“非常想。” 说话间,男人粗重的呼吸喷洒过来,混合着她的,彼此相闻,丁娴的心狂跳不止,她听着他的呼吸声,受到某种蛊惑般的,慢慢放下手。 时易伸手,勾掉她上身最后一件遮挡物,对上姑娘含着水光的双眼,轻声问:“怕不怕?” 丁娴摇头,顿了一下,低低地说:“你记得轻点儿。” 姑娘面色潮红,声如蚊呐,听在男人耳朵里,俨然成了邀请,时易迅速解开皮带扣,直起身子,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浴缸里水已经满了,他跨进去,水往外溢,丁娴下意识地往旁边挪,却被男人拉进怀里,似是怕吓坏她,他动作很温柔,细细亲吻,极具耐心地带动着她,直到姑娘躺在他怀里喘着粗气了,他才慢慢调整姿势,刚抬起她的腰,姑娘忽然伸手抵在他胸前,“等下,套呢?” 37、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做足了准备,箭在弦上, 一触即发, 却被人猛地浇了一盆冷水,时易心中万马奔腾, 别提有多抓狂了。 他深呼一口气,吻住她的唇,用力咬了两下, 就要起来, 丁娴见状,伸手去揽他的腰, 喘着气说:“明天我吃药吧。” 时易皱了下眉, 他是医生, 怎么会不知道避孕药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却要心爱的姑娘付出那样的代价, 这种事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那药不能乱吃。”他扯开她的手,拉开两人距离,狠狠抿了下唇, “下次来。” 丁娴朝他看了眼,羞得面色酡红, 却还是痴痴地望着他, 眼里充满渴望与期待,说出来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羞耻, “可是我想要。” 她凑过去亲他,男人偏头躲过,怕姑娘再做出什么举动,他迅速起身,哑声吐出两个字:“憋着。” 丁娴:“………” 憋个屁,我又不跟你抢忍者神龟的称号。 都被他弄得有感觉了,准备好迎接一切,突然间停下,丁娴浑身奇痒难耐,难受极了,她盯着男人看了两秒,跟着起身,撒气般的,对着他的屁.股毫不客气地一脚踹过去。 时易刚跨出浴缸,臀上就被一只小脚丫蹬了一下,力道不重,还有点软软的,倒是一下就击中他的心,明显怔了下。 丁娴见他没反应,又要踢过去,没想到她刚一抬脚,男人就转过身来,一把握住她的脚踝,她惊了下,没站稳,身子直直向后倒,眼看脑袋就要撞上浴缸,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闭上眼,时易也没料到,微惊之后,迅速伸手过去,掌住她后脑勺,却还是由于重力,砸了下去。 男人闷哼一声,丁娴有些担心,侧头想去看他的手,却被他握住脚踝一拉,整个人滑进浴缸,她被溅起来的水呛了下,咳嗽时,胸前摇晃,起起伏伏。 时易看得口干舌燥,伸手握住她,发泄似的用力揉,丁娴狠狠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那种羞人的声音,她侧身紧抱着他,抓着他的背,不自觉地用力,指甲陷进去,时易低哼一声,问她:“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丁娴面色酡红,垂眸轻声:“一起洗。” 她和姜丝一起偷偷看过成人片子,她现在脑子里全是那些不可描述的片段,身子发热,看他的眼神都带着那么些奇奇怪怪的期盼。 何曾想过,这丫头竟是这么的不矜持,时易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你在浴缸里洗,我去洗淋浴。” 姑娘抿着唇,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眼里含着水雾,就这么望着他,看着还挺委屈,时易没忍住笑,说:“那你帮我?” “不要!”丁娴想起以往的经历,脑袋里噼里啪啦放鞭炮似的,瞬时就炸了,一张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她使劲儿推着他,“你出去。” 姑娘的手软软的,按在他硬.实的胸膛上,未灭的火更旺了,他打开旁边的淋浴,将人抱起来,带着她一起过去,温度还没调好,头顶水哗啦啦地淋下来,冻得姑娘一个哆嗦,直往他身上躲,时易揽着她,等温度合适了,才拥着她再次站过去。 水流由上而下,带着氤氲的雾气,自两人身上游走,时易低头含住她的唇,深吻索取着,他迫不及待地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带。 丁娴一惊,想反抗,力道却不足,被迫着帮他。 “嘶~”时易咬着她的耳朵,闷声训,“别皮,认真点。” “时易哥哥,你怎么这么……” “什么?” “你以前可真会装。” 装清冷,装禁欲,实际上呢,假象,一切都是假象! 时易低笑,握住她的手,带动着。 ………………………………【你帮我,我帮你,滴滴滴……风风火火恍恍惚惚,此处省去三万字。】 两人闹腾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丁娴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时易把她放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关了灯,自己也上去。 丁娴往他怀里蹭,躺在他臂弯里,说:“今天是你自己不要的,下次你想要我也不给了。” 时易好笑:“还威胁起来了。” 丁娴轻哼了声,那模样,倒像是欲求不满,时易把她抱得紧了些,手在她身上游走,摸到裤子边缘,还没动作,就被姑娘用力一拍,“我很困了。” “浴室里,是谁故意弄我?” 他的手蠢蠢欲动,恶趣味的,丁娴受不了,用力踢了他一脚,“我要睡觉了。” 时易笑了笑,没再逗她,贴着她的脸,没一会儿,两人就沉沉睡去。 凌晨才睡,第二天,丁娴醒来时,她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窗外阳光透进来,有些刺眼,她抬手挡了挡,躺了会儿,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捞过床头的手机看了下,才发现已经十点多了。 昨天的衣服在浴室打湿,是不能穿了,她跳下床,看到床头柜上男人的白色衬衫,拿起来套上。 浴室里干干净净的,完全没有一点昨天闹腾过的痕迹,洗漱用品是新的,两套情侣款,除了颜色,其他一模一样。 丁娴刷好牙,将牙刷与他的放一起,傻傻笑了下,才拧干毛巾洗脸。 洗漱好出来,她拿起手机,打着字,问他行李箱在哪儿,她需要一套干净的衣服,消息还没发出去,外面就响起一阵敲门声,很有规律的,轻扣了三下。 她突然有些慌,自己穿成这样,怎么见人啊,无措之际,只听那人道:“丁小姐,我是来给您送衣服的,请问您醒了吗?” 是个女声,说的纯正的英文。 丁娴松了一口气,过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女人,看到她,嘴角挂着标志性的职业微笑,她向她问了声好,侧身,佣人推着两个长长的衣架进来,上面挂满了衣服,款式时髦,四季都有,就连贴身衣物也没少,丁娴惊呆了,用英文道:“我、我只要一套就好。” “这都是夫人给您准备的。”安纳贝尔说完,做了个手势,身后的佣人上前,开始把衣服挂到衣帽间。 屋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自己又穿成这个样子,丁娴非常不自然,拉着衬衫衣角,脸红通通的,直到安纳贝尔问她,“请问您今天想穿哪一套?” “都可以。” 安纳贝尔盯着她看了几秒,转身,从衣架上取下一套,“请问这套可以吗?” 丁娴点了点头,从她手中接过,又拿了套贴身衣物,跑进浴室换上。 等她出来,屋子里只剩下安纳贝尔一人,她道:“丁小姐,您先用早餐,少爷说他一会儿过来。” 丁娴这才注意到她旁边的推车,上面放着早餐,各式各样的,看得她眼花缭乱。 肚子咕噜噜叫,她确实是饿了,不过有人在,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安纳贝尔看出来了,礼貌地退了出去。 她开门时,丁娴听到外面佣人细碎的说话声,说的英语,她听懂了。 “她就是少爷的女朋友?” “肯定是了,不然怎么会带到家里来。” “还挺漂亮的,是我喜欢的那种鹅蛋脸,还带着点婴儿肥,好像捏一捏啊,少女的肌肤,一定很q弹。” “不想要工资了吧你。” “她看着挺亲切啊,说话轻轻的,声音也好听。” “你说他们会不会结婚啊。” “昨晚夫人来过一趟,她出来时就说,千万不要进去打扰少爷和他的女朋友。” “今早我去打扫浴室,里头衣服散落一地。” 一阵低低的笑声,随着安纳贝尔拉上门消失。 想到昨晚,丁娴一张脸红了又红,肚子实在是饿,她搓了搓滚烫的脸颊,开始用餐。 早餐丰盛又美味,丁娴一下没控制住,吃得比平时多了些,肚子很撑,她刚停下,门就开了,一道颀长的身影进来。 时易几步走到她跟前,往推车上看了眼,勾起唇角,说道:“别吃太多,一会儿该吃午饭了。” 丁娴摸了摸肚子,“好饱。” 时易弯腰下来,眼里含着笑,“你完了。” “什么?”丁娴看着他,没明白他这三个字的意思。 “我妈对你很热情的,一会儿吃午饭,她要是看见你不怎么动筷子,肯定会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相比男孩,姜枂更喜欢女孩,也不是重女轻男,只是在她的观念里,女孩就应该当公主宠着,男孩子就应该多吃点苦,多受点累,锻炼锻炼,长大后才能成为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男人。 不能生小孩以后,她就把希望放在时易身上,等他带个乖乖的儿媳妇回来,以后再给她生一堆小娃娃,而丁娴,恰巧是她喜欢的那类比较乖巧的女孩,若对方是个强势的,她反而有点不知道如何相处了。 刚才,她就一个劲儿地问时易关于丁娴的事情,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和这个未来儿媳妇早点搞好关系,而丁娴呢,又怕姜枂对她印象太差,不喜欢她,昨晚在浴室里都还在担忧着,让时易给她出出主意,这两个人还真是。 嗯,以后一定是一对关系很好的婆媳。 丁娴问:“一起吃午饭吗?” “我们来的目的不就是见家长吗。”时易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怎么,怕了?” 丁娴垂眸,本来只是紧张,但是想到被阿姨撞上那样一幕,她还真的有些怕,不知如何面对,窘迫啊。 时易身子又低了低,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怕什么,有我在。” 他伸手,微微抬起她的下巴,丁娴轻轻闭上眼,等待着他的吻落下。 时易没急,拇指在她小嘴上摩挲了会儿,薄唇才往下压,眼看就要贴上,忽然间,她竟然开始打起了嗝,一下一下的,身子都跟着小幅度地抖动。 丁娴也没料到,微愣之后迅速捂住嘴巴,男人看着她,没忍住,轻笑出声。 “不准……呃……” 才说两个字又打了个嗝,丁娴微窘,双手捂住嘴巴,不敢开口了。 时易笑意更深,倒了杯水给她,丁娴接过,就连喝水时都在打嗝。 哎,真不该吃那么多。 她深呼吸,调整着,时易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拇指在她两侧虎口处一下一下地按着,慢慢的,她打嗝的时间隔得越来越长,好一会儿,才彻底不打了。 时易看着她,忽然说:“我早上去买东西了。” 丁娴顺口问:“买什么东西?” “今晚会用到的东西。” 男人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丁娴越发好奇,微拧着眉想了想,没什么头绪,又问:“是什么?” 平常动不动就在他面前开火车,这会儿反倒不开窍了,时易起身,下巴靠在她肩头,薄唇贴着她的小耳朵,低声道:“我们昨晚缺什么?” 丁娴微微一愣,瞬时红了脸,“你……” 时易低笑,“羞什么,昨晚是谁说想要。” 说罢,她握住他的手,带着一起抄进自己的西装口袋,隔着一层布料,她感受到他大腿的温度,他的掌心紧紧贴着她的手背,更烫,忽地,她摸到了一个方形的盒子,男人笑了下,握着她的手把东西拿出来,按在她另一只手心,轻拍了拍,“你来保管。” 男人动作慢条斯理,语气饱含深意。 “你这人怎么……” 丁娴看着手里的东西,不由叹道,上了贼船啊,她的禁欲系时易哥哥,怎么就变成流氓了呢,皮相骗人,皮相骗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我妈在旁边,她虽然没看,但是我炒鸡紧张啊,总是分心,呜呜呜呜~~~ ps:感谢支持正版的小可爱,感谢你们微博私信我,你们催更,我很开心,你们关心我身体,让我注意休息,我非常感动,哎呀,这些话还是等完结的时候来说吧,怪煽情的。 38、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两人在房间里腻了一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 时易才带着她去饭厅, 姜枂已经在那边等着了,见两人过来, 笑容绽开,或许是保养得好的原因,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这一笑, 就显得尤为动人,丁娴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时易的眼睛跟她最像, 严肃时无端令人生畏, 笑时眼尾上翘, 印着温柔。 “娴娴?” 丁娴回过神来,有些无措地开口,“伯母。” 姜枂一听, 笑意更浓,说道:“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 快坐下吃饭。” 丁娴被时易牵着入座,她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 一时间不知道该夹哪个了。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 她现在还很饱,人在饱腹的时候,再美味的东西, 都勾不起什么食欲,不过她怕姜枂以为她不喜欢吃,所以还是在夹菜,一筷子少夹一点,吃的动作放慢一点,这样就能少吃一点了。 “娴娴,别客气啊,。”果然如时易所说,姜枂非常热情,见她吃得少,一边给她夹菜还一边道,“怕你吃不惯,所以特意准备了中国菜,我问过时易,他说你喜欢吃这些菜。” 姜枂想到什么,动作顿了下,“是不是不和你胃口?” 丁娴忙道,“不是不是,非常美味,只不过我的胃口比较小,吃不下那么多。” 姜枂一听,笑了,继续给她夹,“娴娴,你太瘦了,要多吃点,你可别怕胖,胖点可爱,伯母就喜欢有点胖胖的,脸蛋儿肉嘟嘟的姑娘。” 他们家虽然有钱,但并不是像电视剧里那种长长的,人与人之间隔很远的餐桌。这栋别墅外观是欧美风格,但其实里头很多细节的设计都展露着中国文化,包括他们的生活方式也是,一家人挺随意,没那么多讲究,吃饭并没有用公筷什么的,这让丁娴觉得很舒服,如果太过讲究,人与人之间会多一些距离感,她不喜欢与时易保持那种距离,哪怕是所谓用公筷卫生健康,她也不喜欢。 就像现在,伯母给她夹菜,她会觉得很亲切,但是——她真的好饱啊。 而且,她怕自己再吃下去,又会打嗝。 丁娴有点欲哭无泪地看了眼身旁的男人,结果这人非但不救她,嘴角还勾着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有些气,在桌下偷偷踢了他一脚。 “你踢我做什么?”时易看向她,一脸疑惑的样子。 姜枂也看了过来,丁娴一张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说话都有些结巴。 “不、不小心的。” 她在心里骂,大猪蹄子,臭男人,不帮她就算了,还故意整她,真是太可恶了,晚上还想和她温存,想得倒美。 时易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笑了笑,也不逗她了,对姜枂道:“妈,她胃口小,您想让她吃得多一点,这每顿的饭量也得一点一点加,一下吃太多,撑坏了怎么办。” 姜枂觉得儿子说得有理,停了筷,说道:“娴娴,你要吃不下就剩着,别撑着自己。” 丁娴点点头,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她深吸一口气,心想,伯母的一番心意,她无论如何也要吃得精光。 一块肉吞入腹,啊,好撑。 再吃一口,啊,感觉肚子要爆了。 筷子好重,拿不起来了,不想夹,不想吃。 呜呜呜~~她早上为什么要吃那么多,后悔死了。 忽然,一双筷子出现在她碗里,夹走一块牛肉。 她侧头看过去,时易把那块牛肉放进嘴里,淡声说:“你碗里的更好吃。” “那你多吃点。” 见他吞下去,丁娴连忙又从自己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喂到他嘴边,时易低下头,一口吃掉,抬眼看她,别有深意。 而此时,丁娴的心理活动是:呜呜呜,感动,我的时易哥哥真是太好太贴心了,原谅他之前的行为,晚上还是可以温存哒! 饭桌上就三人,时宏深有事要出去一趟,姜枂干脆把今天的工作一并甩给他,自己放松一天,好陪陪丁娴,现在她看着这两人亲昵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吃完饭就和老公一同出去工作,别给小两口当电灯泡啊。 满满一碗菜,丁娴几乎都喂给了时易,自己偶尔吃个一两口,轻松解决。 饭后,姜枂对丁娴道:“娴娴,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跟伯母说,或者跟时易说也可以,晚上吩咐厨房做。” 丁娴微笑着点了点了头,“谢谢伯母。” “一家人,谢什么。”姜枂想起一事,又转向时易,“对了,时易,安菲娅知道你带了女朋友回来,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说是要过来看看。” 姜枂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眼丁娴,见她表情如常,松了一口气,看来时易没跟她说,没说也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暖暖的,吃过午饭,时易带着丁娴去花园散步。 花园很大,一看就是有人专门打理,两人手牵着手,并排着走在石子路上,两旁开满鲜花,各式各样,好多丁娴都叫不上名字,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花园,有些兴奋过头,走路都一蹦一蹦的,欢快得很。 时易问:“喜欢花?” “女孩子都喜欢吧。”丁娴突然想起来,“时易哥哥,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没送过我花呢。” 时易含笑看着她,随手摘了一朵,别在她耳后,姑娘不依了,嘟着嘴,“你这不算,我是说情侣之间,买花送的那种,比如再弄张卡片,表个白什么的。” 姑娘乌黑眼珠一转,机灵得很,她道:“哎,时易哥哥,不然你现在对我表个白,这样就算送了。” 见他不吭声,她又道:“我都对你说了很多次我喜欢你了,你一次都没有对我说过,作为一个男人,你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呢。” 丁娴撒着娇,“你就说一下嘛,我想听你说,你每次让我说我都说了,我是女孩子,都那么主动,你一个大男人,还不好意思说啊。” 时易抿着唇,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不善于用语言表达这些,心里是真喜欢,但要他说出来,就觉得矫情,别扭。 见他如此,丁娴改变策略,抱着他的腰,仰头望着他,“时易哥哥,我教你,你就这样说,丁娴,我、喜、欢、你,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喜欢。” 她一词一句,说得异常清晰,就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肉麻,对上男人的目光,她想了想,又道:“不对,应该用爱,爱的意义更深,你就说,丁娴,我、爱、唔……” 时易伸手按住姑娘的后脑袋,唇压下去,堵住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嘴,狠狠吮了口,“我不喜欢说,我喜欢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薄唇贴近姑娘的耳朵,嗓音更低,“晚上我会好好证明。” 他学着她的语气,慢悠悠地:“让你印象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深刻。” 丁娴耳朵发烫,不知是被他喷出来的热气染的,还是因为他说的话,花园里有几个佣人,虽然他们都在做自己手头上的事,没有看过来,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对着男人胸膛锤了一拳。 时易一把握住姑娘的手,低笑:“还知道害羞了。” 丁娴不语,脸又红了一个度,时易看得心池一动,揉了把姑娘的脑袋,直接拦腰抱起,前面有两张躺椅,他低身将她放下,就着这个姿势吻她。 他吻得用力,勾着她的舌头,狠狠吮吸,汲取她口中的蜜汁,直到姑娘受不住用力拍打他的背,他才停下,嘴角勾着笑,“我妈让我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丁娴呼吸乱得一塌糊涂,偏偏他还靠得这么近,两人嘴唇只有半毫米的距离,说话时,气息相闻,稍微一动,就会碰上,她偏了偏头,缓了好几秒才道:“我都可以的。” 她在吃的上面不怎么挑,比较随意,味道合心意她就多吃点,若味道不好,她填饱肚子就行。 姑娘喘着粗气,胸前起起伏伏,时易把她的脑袋拨正,对着自己,哑声:“我给你吃。” 这人又在耍流氓了。 丁娴瞪他一眼,抓起他的手就咬,时易没躲,任她,他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吮吸,第一次,希望时间可以过得快一点,快点到晚上,他好把这个调皮的姑娘给办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地激他。 时易本不打算这么早要她的,谁让小姑娘一个劲儿地勾.引他,昨晚时不时地在他耳边说想要,一遍遍,时易哥哥时易哥哥地叫,声音娇滴滴的,又软,光是听着,他都能起反应。 他昨晚忍着没给,难受了就在边上蹭蹭,哪知小姑娘还想自己挤进去,要不是他定力强,尚存一丝理智,想着吃药太伤身体,两人还真负距离接触了。 丁娴咬了一口,想到什么,又咬。 最近时易老是在她耳边开黄腔,还说什么被她传染的,他根本就是本性暴露,还怪到她头上来。 看着男人手背上的两排牙齿印,她又有点心疼了,给他揉了两下,推着他胸膛,“起开,我要晒太阳。” 时易笑笑,直起身子,在她身侧的椅子躺下。 冬日的阳光晒在身上很舒服,丁娴躺着,像只懒洋洋的小猫儿似的,时易看着她,阳光印着笑脸,耀眼夺目,满园的花儿似是为她绽放,姑娘也侧头过来,两人就这么望着,望进彼此心里。 太阳一晒,困意上来,丁娴就这么躺着睡着了,醒来时,另一边椅子已经空了,她坐起来,往四周看了看,不远处的亭子里,时易和一个外国女人对坐着,那女人长得很漂亮,五官深邃,身材很好,腿又细又长,两人在聊着什么,说到兴处,都笑了起来。 丁娴第一次见时易对着别的女人笑,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她都觉得自己好小气,说不定人家只是好朋友,坐着聊聊天而已,有什么好吃醋的。 男人已经看到了她,起身过来,“醒了?” 丁娴又看了那位外国美女一眼,对方友好地冲她笑笑,她也礼貌性地笑着微微颔首。 她收回目光,问道:“时易哥哥,她是谁啊。” “安菲娅。” 丁娴想起饭后姜枂说的话,好像是说这个叫安菲娅的人要过来看他们,她不由问:“你的朋友?” 时易:“俄国姑娘。” 丁娴微微一愣,又朝那边看了眼。 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时易憋着笑,补充道:“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娃娃亲。” 姑娘一听,脸上的笑容没了,明知他是故意的,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伸手在他腰间用力掐了一记,语气酸溜溜的:“去陪你的俄国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急,时教授比你们还急,我们是文明人,不能天天开车,对不对~ 39、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姑娘手劲儿小,男人肌肉又紧实, 掐在他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 丁娴又掐了一记,见他还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索性对着他胸口砸了一拳,手刚挥过去,就被男人握住。 “醋劲儿还挺大。” 丁娴用力抽回手, 没好气地说:“谁吃醋了。” 时易笑了笑, 他还挺喜欢小姑娘这吃醋又不肯承认的小模样,小嘴微微嘟着, 时不时瞪他一眼, 还假装生气, 实在是可爱。 他牵起她的手,“走,带你去看看我的娃娃亲。” “谁要跟你过去。” 姑娘嘴上虽是这么说, 握着他的手却半点没松,两人一同过去,安菲娅见状, 起身时脸上已经挂上了笑容,“你好, 我叫安菲娅。” 丁娴有些讶异, 她居然会讲中文,虽然不太流利,但这对于外国人来说, 水平已经算高了,她愣了两秒,笑道:“你好,我叫丁娴。” “有听伯母说过,时易的小女朋友,久仰、久仰大名。”安菲娅无奈地摊了摊手,漂亮的眼睛如星光闪烁,“不好意思,我的中文不是很好。” 丁娴毫不吝啬地夸奖:“不,你讲得很棒。” 安菲娅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丁娴一愣,有些受宠若惊,红晕爬上脸,竟还有些不好意思。 安菲娅讲了一句俄语,丁娴听不懂,有些迷茫地看向时易,时易就看着她笑,也不解释,还跟着讲俄语。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笑得还挺开心,丁娴一点也听不懂,她有些郁闷,从桌上拿了一个橘子,也不剥,就那么拿着玩儿。 安菲娅长得太漂亮了,她的那种美是张扬的,一下就能吸引住人的眼球,丁娴都忍不住盯着她多看了几眼,五官长得太精致,像是艺术家雕刻出来似的,简直无可挑剔。 哎,长得漂亮,性格又好。 还会讲中文。 丁娴不由看了眼时易,两人目光对上,男人一脸坦然,伸手夺过她手中的橘子要帮她剥,丁娴抢过来,自己剥开,不想吃,又塞给他。 她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禁意间对上安菲娅的眸子,笑了笑,索性掏出手机玩儿。 心不在焉地打了两局游戏,结果都是输,她有点懊恼,不死心地接着玩。 时易侧头看了眼小姑娘,见她跟游戏置气,不由失笑,与安菲娅对看一眼,两人笑意更深。 丁娴就觉心里堵着一口气似的,憋得慌,实在听得烦了,她起身,面上却仍旧带着笑,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你们聊,我去那边躺椅上玩。” 结果男人也不留她,看了她一眼,轻点头,“去吧。” “……” 丁娴此刻真的好像踹他一脚。 结果,她就在躺椅上玩了一个下午的游戏,与江丝琪他们组队打吃鸡,她老是分心,时不时往亭子那边看,稍不注意就被人一枪爆头,有一次还不小心扔.炸.弹把自己给炸了。 江丝琪一边打一边吐槽,“娴娴,你今天怎么回事啊,这可不是你平常的水平。” 话刚说完,丁娴的血忽然全掉光。 江丝琪问:“怎么回事?” 丁娴:“……我没注意,这是五楼。” 她从楼上跳下来摔死了。 其它三名队友:“……” 这局结束,丁娴说:“你们玩儿吧,我不玩儿了。” 她退出游戏界面,没一会儿,江丝琪私聊问她:【怎么了你,不跟时教授好好享受浪漫时光,竟然还有时间在这儿跟我们玩游戏。】 而且还老是坑队友,很明显,这人不对劲。 丁娴盯着亭子那边看,那两人还在聊,男人脸上的笑容不减。 笑笑笑,也不怕把脸给笑僵。 她收回目光,噼里啪啦打字回过去:【人家在陪俄国美女呢,哪有时间陪我啊。】 姜丝:【瞧你这语气,酸溜溜的,跟喝了一瓶醋似的,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 丁娴:【没有。】 姜丝:【那俄国美女跟时教授是什么关系?】 丁娴:【说是他的娃娃亲。】 江丝琪一看,激动了:【娃娃亲?俄国美女?五官深邃,胸大腿长的那种?】 丁娴朝安菲娅看了眼,呃……的确是胸大腿长,她回:【……嗯,长得特别漂亮。】 姜丝:【俄国美女!还是娃娃亲!丁小娴,你碰到劲敌了!!!还跟我聊什么天,马上去把你的时教授守住啊,要是被人抢走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丁娴:【我才不去。】 过了几秒,又回:【谁爱要谁要,我才不稀罕。】 姜丝:【呵呵,丁小娴,你就嘴硬吧你,时教授要真被你拐跑了,你别哭。】 丁娴的确是嘴硬,晚饭时,她看着两人还聊得那么起劲,心里更难受了,眼睛都有些发酸,姜枂和时宏深也在,桌上就她一人听不懂,英文不讲,中文不讲,偏偏要讲俄语,丁娴觉得时易绝对是故意的。 食不知味,心思全被安菲娅和身旁的男人勾了去,一直到晚上回房间,她胸口都还是闷闷的。 时易洗了澡出来,见她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他匆匆擦了擦头发,几步过去,“还吃醋呢。” 丁娴转了个身,依旧盯着手机,懒得搭理他。 时易弯下腰,轻笑着问:“想不想知道我们在聊什么?” “不想。” 时易挑了挑眉,“真不想?” 丁娴顺手拿了个抱枕往他身上砸,“你很烦!” 时易任她砸过来,顺势握住姑娘的手腕,直接将人抱起,扔床上去。 床又大又软,丁娴被弹了几下,赶紧往里头缩,却被男人捉住脚踝,一把拉到跟前,她使劲儿踢他,“松开!” 时易欺身,压住姑娘不老实的双腿,嘴角勾着笑,带着点坏,“这么在乎我啊。” “谁在乎你了。” “不在乎我你吃什么醋。” 丁娴咬着唇,不说话。 被人冷落了一下午,她心里是真不舒服,这会儿男人来哄她了,更觉得委屈,眼眶里还有泪水在打转,她偏过头,不想让他看到。 见小姑娘委屈得都快哭了,时易也不逗她了,将她脸拨正,低头去亲她,丁娴还堵着气,躲开,“你不许碰我。” 时易顺着她的唇偏了偏,轻易吻住,姑娘还想反抗,用力捶着他胸口,他直接将吻加深,舌头刚伸进去,就被她咬了一口。 嘴里有腥味散开,他微微皱眉,捏着她的脸,“你还真舍得咬。” 丁娴:“你要是再碰我,我还咬。” 完了,得把人哄好了,不然今晚不好过。 时易往她身侧一躺,正准备开口,谁知他刚一松手,姑娘就开溜,他反身把人拉回来,“我告诉你我们在聊什么。” 丁娴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 什么乱七八糟。 时易皱了下眉,把她按在床上,对着她屁.股打了两下,“以后不准再乱说。” 男人下手不重,倒也不痛,丁娴哼了一声,蹬着脚想要起来,时易松开她,等她坐起来,又把人抱住。 姑娘还在挣扎,他亲着她的小耳朵,“我们在聊你。” 丁娴一愣,“聊我什么?” 时易沿着她耳根一路往下亲,“你猜。” 丁娴头往下低,躲着他热烫的唇,“爱说不说。” “安菲娅说,你小女朋友吃醋了,你不去哄哄。”时易紧抱着她,亲她的脖颈,嗓音有些低哑,“我说她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让她再生一会儿。” 丁娴:“你——” 时易低笑一声:“对,就是这个样子。” 他就是想看她吃醋生气的样子,她越生气,证明她越在乎自己,一下午,与安菲娅聊的全是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起她来,他的话会这么多,结果,把小姑娘给气着了,他的心情倒是异常的好。 丁娴垂眸,其实从两人看她的眼神中不难猜出,他们有聊到她,可就算如此,她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地泛酸,她就是小气,不想时易跟其他女人亲近,同时,她又对自己没信心,觉得人家长得比自己漂亮,身材又好,好像在任何方面都能轻易赢过她。 男人的唇落在她颈间,或轻或重地吮吸,她咬了下唇,“时易哥哥,她长得那么漂亮,你真的……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时易轻叹一声,停了下来,反问她:“如果有一天,你身边出现一个比我帅,比我优秀的男人,你会喜欢他吗?” 丁娴摇头。 时易:“这世界上优秀的人多了去了,不是谁最好,就要喜欢谁,如果感情能自主选择,谁都去喜欢最优秀的,最好的,那又有什么意义。” “喜欢一个人,她的优点会放大数倍,相对的,缺点也会缩到最小,甚至可能变成优点,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再丑,我都觉得好看。” 丁娴听到这儿,皱了下眉,不满道:“你说谁丑。” 时易忍不住笑了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最漂亮。” 丁娴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时易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嗓音低沉。 “上次你说分手,我当时是真生气,气你轻易说分手,气你还没反抗就先退缩,虽然知道你是不想让我的名声受损,可我还是气,也有点恼自己,恼自己没把事情处理好,又觉得,我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小姑娘。” 丁娴问他:“你当时后悔了?” “不是后悔,就是不可思议,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栽在一个小丫头身上,还陷得这么深。” 时易下巴轻轻磕在她肩头,又道:“后来,你跟我说你不想和我分手,再也不说那两个字了,我是真开心,我知道,那段时间你在学校里承受着不小的压力,身边一定还有不少人提起,那些话必定刺耳难听,可你从未在我面前表现出来,每天回来都笑嘻嘻的,我当时就觉得,这小姑娘还挺勇敢,心里又是骄傲又是心疼。” 丁娴那段时间确实有点不敢去学校,网上的言论虽然止住了,可学生还是会在私下里讨论,那些声音总钻入她的耳朵,她刚开始确实是选择逃避,选择不听,不看,后来,也不知是麻木了还是怎么回事,她对那些闲言碎语似乎也不那么在乎了,偶尔听到他们说时易,还是会气愤,会难受,会很幼稚在心里骂回去,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严重到影响自己的生活。 “这世间人物千万种,好的,坏的,丑陋的,美丽的,有时候不是一句话,一件事就能够判定。” “有人的地方就有闲言碎语,那么多张嘴,我们堵不住,什么样的话该听,什么样的话对自己有益,污言秽语往往出自内心丑陋的人,日子是自己在过,只要我们与人为善,照着自己喜欢的方式,秉承信仰,活出自我,这一生,无愧,无憾,即可。” “所谓别把时间和精力放在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上,珍惜时间,珍惜眼前人。” 这些,都是他对她说的。 他教会了她很多,严肃时,如兄如父,平常总喜欢逗她,一笑,眉眼间又全是温柔,丁娴时常都在想,她是撞了怎样的大运,才碰到这样好的一个男人,如此宠着她,爱着她。 头顶又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你有很多缺点,我都知道,可我也不完美,同样存在缺点,我妈说我这次回来变了很多,话多了,人爱笑了,不像以前那么沉默,这些都是因为你。” 听他这么说,丁娴心里挺高兴的,她用力抿着唇,却也掩藏不住笑意。 只听他又道:“两个人在一次,除了彼此欣赏,还要彼此包容,这样才能长久。” 丁娴问:“那我们能长久吗?” 时易说:“我有信心。” 丁娴:“我也有信心!” 她顿了一下。 “可是,为什么是我呢?”丁娴转过头来问他,“时易哥哥,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果然,如沈彦所说,女人都爱问这种问题。 时易低头,一口含住姑娘艳红的嘴唇,侧身将她压在床头,他亲得又急又狠,丁娴喘不上气,推了他两下,“你先跟我说。” 时易大脑有些混沌,“说什么?” “你为什么喜欢我。” “等会儿告诉你。” ………………………………………………………………… ………………………………………………………………………………………………………………………………………………………………………………………………………………… 几分钟后。 丁娴表情有些怪,“不、不是那儿。” 时易:“……” 他动了动。 丁娴拍拍他的肩膀,一脸欣慰,“现在对了。” “……” …………………………………………………………………………………………………………………………………… 几秒后。 “结、结束了?”丁娴不可置信地瞄了眼时间,她想到男人白天的话,没憋住笑,“嗯,确实印象深刻。” “……” 臭丫头!要不是她哭闹得那么厉害,他能那么快结束? 时易将人打横抱起,直冲浴室,丁娴还没缓过劲儿来,推着他,声音软绵绵的,“别。” 时易没管,埋头吻下去,扶着她身子。 不找回点尊严,还不得被姑娘笑话一辈子。 ………………………………………………………………………………………………………………………………………………………………………………………………………………………………………………………………………… 他低头在她耳边,嗓音蛊惑,暗哑至极,“丁娴,叫我。” “时易哥哥。” 声音颤悠悠的,听得时易心间一软,“再叫。” “……时易哥哥。” “我还想听。” “……时易哥哥……时易哥哥……时易哥哥……” 姑娘眼含水光,那一声声软绵绵的“时易哥哥”,听得他的心都要化了,他捧起她的脸,再次吻下去。 “丁娴。” “……嗯?” “我喜欢你。” ……………………………………………………… 结束后,时易把姑娘抱进浴缸里,放好水,自己转身出去,回来时,丁娴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一愣,没完没了了还,她羞愤地拍他的手:“不要脸!” 时易笑:“不是要印象深刻?” 丁娴骂:“滚开!” 时易蹲下.身,亲着她,“我帮你洗澡。” 丁娴被他弄得浑身痒,躲着,“才不要。” 时易正色,轻声问:“还很痛?” 丁娴点了点头,“嗯。” 闻言,时易把东西扔一旁,认认真真地帮姑娘洗澡,当真就没动歪心思。 帮她洗好之后,他打算去另一边淋浴洗,姑娘却一把抱住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声音低低的。 时易先是一愣,没忍住笑出声,见他笑,丁娴又羞又恼,“算了算了,你出去。” 时易哪肯,他迅速跨进浴缸,吻住她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私信:小仙女 40、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丁娴被时易抱着出来的时候,浑身酸软, 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时易轻轻把她放在床上,她就这么躺着, 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连被子都懒得拉。 时易将她揽进怀里,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轻声问:“困了?” 丁娴在他臂弯里蹭了蹭, 往他胸膛上躺,“好累。” 男人在□□上大概都是无师自通, 被他变着法地折腾了半天, 她感觉自己都要被榨干了, 就想这么躺着,躺到天荒地老,这辈子就和床过算了。 时易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正要光灯睡觉,姑娘冷不丁地冒一句,“你还没说为什么喜欢我呢。” 时易:“我也不知道。” “什么嘛。”丁娴反身趴在他硬.实的胸膛上, 双手托着小脸,仰头望着他, “你不说我不让你睡觉了。” 时易盯着她看, 挑眉问:“还想?” “滚蛋!” 丁娴在他胸口锤了一记,侧身下去,往旁边挪, 打算与他保持距离,才刚动一下,腿间酸痛感更强烈了,她抬手,对着男人胸口又是一拳。 “还很痛?” 丁娴有些难以启齿,皱着眉没吭声。 都是第一次,碰上这丫头,时易本就有些失控,她还主动邀请,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微微松手,让她躺得更舒服一些,低声,“我是真不知道。” 顿了一下,他又道:“喜欢就喜欢了,哪有什么为什么。” 这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说出个原由的。 丁娴睁着双澄澈的大眼睛,想了想,好像也是,她似乎也说不出来为什么。 大概就是一种感觉吧,一种对他才有的感觉。 丁娴安静了几秒,又问:“那你今天跟安菲娅聊什么呢。” “不是不想听?” “我现在想听了。” 时易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聊你。” 丁娴有点儿怀疑,“聊我聊那么久?” “不相信?”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一说起小丫头,他的话竟然会变得那么多,其实也就是一些他们的生活日常,可就是怎么说也说不够似的,转眼见小姑娘还在吃醋,他就想逗一逗她,倒是没想到真把人惹生气了。 时易揉了把她的脑袋,“别胡思乱想了,安菲娅有未婚夫,下个月结婚。” 有未婚夫? 丁娴想到什么,蹬他一脚,“你今天下午故意的吧。” 时易抿了下唇,完了。 “合着你们一直在聊我,就因为我听不懂,故意整我呢。” 丁娴身子往旁边挪,踢着他,“你下去,睡沙发。” 时易一把将人捞回来,丁娴挣扎着,“别碰我。” “还生气?” 男人低笑着在她耳边呵气,模样看起来特欠揍,姑娘乌黑眼珠滴溜一转,“你给我打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时易无奈笑,伸手给她打。 “我不打这儿。”丁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手伸进被子里,被男人一把握住,低声呵斥:“你怎么哪儿都敢动。” 她抽.回手,怒了努嘴,“那你屁.股给我打一下。” 时易:“……” 说着,丁娴的手就蠢蠢欲动,还当真伸了过去,又被男人制止,“胡闹!” 时易绷着脸,紧紧盯着她,生怕小姑娘会再次把手伸过来似的。 “怎么就是胡闹了?每次都是你打我屁.股,你把我惹生气了,我为什么就不能打你,不公平。” 丁娴现在一点也不怕他了,嘟着小嘴,就那么看着他,一副不打就不罢休的样子。 时易盯着她看了几秒,又不太会哄人,是真的拿她没办法,抿了下唇,“换个地方。” 丁娴戳了戳他紧实的腹肌,“你身上其他地方都太.硬,没把你打疼,我的手反倒疼了。” 时易忍不住笑了下,问她:“哪里太.硬?” “你这人……” 他一说这话,她脑子里全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羞愤难当,转过头去,不理人了。 时易抬手关了灯,侧身搂着她,轻声道:“好了,睡觉。” 丁娴翻身过来,与他面对面,借着月光,手指在他脸上一下一下地轻戳着,“时易哥哥,女朋友是要宠着的,你不能再打我了。” 见面男人没反应,点点他的鼻子,声音大了些,“听到没有。” 时易低“嗯”一声,将姑娘不老实的小手拿下来,“以后都宠着你。” “不能打我。” 男人无奈应:“好。” 丁娴这才作罢,抱着他的腰,脑袋埋进他胸膛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觉得特别安心。 两人就这么抱着,丁娴却睡意全无。 过了会儿。 “时易哥哥。” “嗯?” “我饿了。” 时易睁眼问她:“晚上没吃饱?” 丁娴嘟了嘟嘴,“谁让你惹我生气。” 她想起饭桌上的情景,再联系男人刚才说的话,丁娴这才明白为什么姜枂和时宏深一边听时易和安菲娅说话,还时不时地看着她笑。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跟安菲娅在聊她什么,惹得伯父伯母都笑得那么开心。 他们几个逗她倒是开心了,就她一个人听不懂俄语,被蒙在鼓里生闷气,害她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却一点胃口都没有,草草吃了些,先前又消耗不少体力,这会儿肚子空空的,一饿,就睡不着觉。 时易打开台灯,问她:“想吃什么?” 丁娴说:“能填饱肚子的就行。” 而且他家的东西都非常好吃,好吃到她要去有意克制,不然稍不注意,又要吃撑。 “小丫头还挺好养。” 时易揉了把她的头发,翻身下床,随意拿了件衣服往身上套,丁娴盯着他看,男人身材好,宽肩瘦腰,背部线条流畅,视线一路往下,突然起了歪心思,缩到床边,趁机在他臀上抓了一把。 时易始料未及,下意识往前退了一步,转身过来,就要去拎人,姑娘嘟唇看着他,先发制人,“你说过不打我的。” “不打你。” 男人低身压过来,丁娴觉得他的眼神异常危险,想逃,却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连同被子被他一同拉过来,她伸手抵在他胸前,“你快去帮我拿吃的,我要饿死了。” 时易嗓音低沉:“我看你还挺有力气的。” 他作势要去拉她的被子,姑娘吓得一把握住他的手,“时易哥哥,我错了。” 时易看着她,眸色深沉。 丁娴忙又道:“真错了,以后不敢了。” 姑娘声音低低的,态度端正诚恳。 时易把人拉得近了些,她还吓得眼睛一眯,他不由轻笑出声,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轻吮了下,没再逗她,转身去外面给她拿吃的。 见他离开,丁娴看了看自己的手,抿嘴偷偷笑着,还挺有弹性,手感真好。 没一会儿,时易回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他人还未走近,丁娴就迫不及待地跳下床,拿了一个点心就往嘴里塞。 时易把盘子给她端着,抱着她坐在床边,又转身去把拖鞋拎过来。 姑娘就穿了一件上衣,双腿吊在床边,遮不住的风景,他蹲下.身去,抓住她乱晃的小腿。 丫头脚真小,就他一只手掌那么大,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由问:“你穿多大的鞋?” 丁娴嘴里还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35码。” 她的脚是真的小,经常买不到合适的鞋子,后脚跟因为鞋不合脚而磨成了茧子,时易也注意到了,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下,把鞋给她穿上。 他起身,见小姑娘吃得欢,眼睛眯起来,弯弯的,嘴边都是碎屑,他伸手帮她擦了擦,倒了杯热牛奶喂到她嘴边,“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丁娴咕咚咕咚喝下大半杯,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纸巾,擦擦嘴,差不多饱了,手里还有半块,干脆往他嘴里塞,完了拍拍手,翻身倒进被窝,睡觉。 等时易收拾好上来的时候,姑娘呼吸均匀,早已睡熟。 吃饱了就睡,真是个小懒猪。 …… 第二天早上,丁娴是被枕头底下的手机震动声响吵醒的。 她伸手摸过来,半睁着眼解开锁。 姜丝:【丁小娴,快点来跟我们打吃鸡。】 丁娴回:【打.屁。】 大清早的,扰人好梦。 把手机随手扔一旁,她又继续睡,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往被子里看了看,这人,睡觉手都不老实。 丁娴低声骂了句,手机又在震动,睡意也没了,她拿过来。 姜丝:【哎哟喂,大清早怎么这么大火气啊,还在和时教授闹着呢?】 丁娴:【谁让你吵醒我。】 回完,她看了眼还在熟睡的男人,把手机调为静音,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江丝琪又发过来好几条消息。 姜丝:【昨天没吃鸡,晚上睡觉梦里都在打,今天一早就醒了,就想着来一局,谁知道你还在睡觉啊。】 姜丝:【你知道我梦到什么吗?梦里打了五局,五局都从楼上掉下来死了,白天没吃鸡就算了,晚上梦里都吃不到鸡,全是落地成盒,我真是中了你的毒了。[吐血身亡jdg.]】 姜丝:【对了,丁小娴,你和时教授怎么样了?他还不管你?】 姜丝:【那个俄国美女当真魅力有那么大啊,真把你的时教授拐走了?】 姜丝:【昨天我说什么来着,让你过去守住他,你还嘴硬,现在好了,真被人拐跑了,你就后悔死吧你。】 姜丝:【丁小娴,如果他当真不管你,你就赶紧回来,不就是一个教授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跟我们家娴娴谈着恋爱,还敢和别的女人搞.暧.昧,真是个渣男!!!看我不骂死他!天下好男人那么多,你别在一棵树上吊死,赶紧甩了他,找一个比他好十倍百倍的男人,气死他。】 丁娴看着江丝琪发过来的一连串消息,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感动,回过去:【没你说得那么严重,一个误会,那个俄国美女有未婚夫的,他们只是朋友之间聊聊天而已。】 而且他们聊的都是自己,这么一想,丁娴心里反倒甜蜜蜜的,想来也是自己昨天太笨,她要是多问一句,说不定时易就跟她说了,偏偏要自个儿生闷气,男人也是可恶,还故意气她,跟个小孩子似的,幼稚。 那头的江丝琪看到消息,愣了一下,这剧情怎么转变得这么快,猝不及防啊,她赶忙噼里啪啦打字编辑信息。 姜丝:【呜呜呜,丁小娴,我错了我错了,我刚刚不是有意要骂你男朋友的,你男朋友是世界上最棒的!谁都没有他好!!!】 丁娴:【……】 姜丝:【要知道你们和好了我都懒得骚.扰你,你好好和时教授温存吧,我要去和翟燃他们打吃鸡了,今天如果还吃不到鸡,恐怕我晚上睡觉又要做那种噩梦,想想就觉得恐怖,拜拜!】 这人真是打游戏走火入魔了,丁娴回了一个表情包过去,抬眼看身旁的男人,他还在睡,黑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道剪影,像一把小小的扇子似的,他薄唇抿着,唇线微微弯起,那双黑亮的眸子被遮盖住,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温和了许多。 人似乎都有很多面,昨晚,她又见识了他另一面,动情时,偶尔开开黄腔,嘴角勾着坏笑,故意磨她,与平常穿上衣服严肃正经,禁欲冷静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丁娴就这么盯着他看,伸出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滑着,怕把人给弄醒了,她缩回手,又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了,就拿手机刷朋友圈。 放假了,朋友圈里各种晒,有的晒家乡风景,有的晒全家福,还有的就是情侣之间秀恩爱,丁娴挨个看过来,突然翻到一条,是以前的一个同学,发了一个视频,文字是:【异地恋真不容易啊,一年就见那么几回,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想念。[大哭][大哭]】 看了眼还抱着她的男人,丁娴把声音全部关掉,点开视频,是那个女同学去车站接男朋友的情景,那男生刚出现,女生就跑着扑过去,男生笑着张开双手,将姑娘抱了个满怀,两人眼里都闪着泪光,就那么抱着,任凭旁人什么眼光,都不愿松开。 丁娴不由想起了上次她去d市见他,情况简直一模一样,也是行李箱一扔,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紧紧抱住眼前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他们以后还会不会分开? 会的吧。 一辈子那么长,就算他们以后结婚了,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一起,毕竟,爱情再美好,也不是生活的全部,他还有工作,她以后也会工作。 想到这儿,丁娴打开相机,对着两人拍了张合照。 要是有一天,他们也分开了,好歹有照片,不过现在科技那么发达,除了打电话发信息,他们还可以视频。 丁娴把手机拿近了看,忍不住嘻嘻笑出声,又连忙捂住嘴边。 见男人还没醒,她打开自己常用的拍照软件,换上喜欢的贴纸,脑袋贴过去,又是一张。 再来一张亲昵一点的。 丁娴嘴唇贴着男人的脸,停留几秒,继而撅起嘴巴贴着他的唇,一连拍了好几张。 她把图片放大看了看,又有了新想法。 还可以再搞怪一点。 她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捏成拳头,对着男人的侧脸做出一个很凶狠的表情,定格几秒,又伸出手,作势要去掐他的脖子,结果她脑袋刚转过去,男人眼睛就睁开了,吓得她身子一抖,手机都没拿稳,直接掉到了被子里。 时易看她一眼,要去拿,被姑娘抢先一步。 他伸手,“给我。” 丁娴往旁边挪,与他保持距离,“你拿我手机做什么。” 时易把她拉回来,按在自己怀里,问她:“刚干了什么坏事?” 丁娴:“没有。” 时易盯着她瞧,“没有你怎么一脸心虚的样子。” “谁心虚了?” 丁娴是真心虚,好像很多男生都接受不了这种萌萌哒的猫耳朵兔耳朵,上次在车里他就不给拍,她就怕这次时易看到照片又全给删了。 “把你刚刚做的事情再做一遍。” “啊?”丁娴有点懵。 时易点点自己的唇。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丁娴一笑,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早安,我的时教授。” 时易轻轻捏着她的鼻子,不由跟着她笑,“早安,我的小丫头。” 等男人侧身下床,丁娴才又把手机拿出来,她一张张翻着,再抬头看看他,这么一对比,美颜过后的他要显得清秀许多,丁娴不由想到了古代的秀才。 时易穿好长裤,狐疑地盯着她看了几秒,视线又落在她手机上。 他扣好皮带,几步走过去,姑娘低头看得认真,他目光一扫,看到她手机上的照片,直接伸手夺了过来,丁娴连忙站起来去抢,“还给我!” 时易高举着,不给她。 “你别删。” 丁娴站到床上,跳起来去抢,时易怕她摔下来,单手扶着,说:“不删,我就看看。” 男人当真就没删,一张张翻看过来,他眉头微微皱起,表情有点别扭,透着一丝无奈。 姑娘拿手机的时候他就醒了,只不过还想睡,就没睁眼,谁知这丫头,不是在他脸上乱戳,就是动来动去的,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又像条泥鳅一样在他怀里蹭,一会儿亲他的脸,一会儿亲他的唇,倒是没想到,除此之外,还给他拍了这么些令人哭笑不得的照片。 不过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看着还挺顺眼的。 姑娘还拉着他的手臂想把手机抢回来,他看完,正准备还给她,结果被她这么一拉,手晃了下,不小心点到屏幕,再看过去的时候,手机界面已经停在通话记录,不经意间扫到一个号码,他一愣,把手机递她跟前,微微眯了眯眼,嗓音暗沉沉的:“解释解释。” 41、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姑娘还拉着他的手臂想把手机抢回来,时易看完, 正准备还给她, 结果被她这么一拉,手晃了下, 不小心点到屏幕,再看过去的时候,手机界面已经停在通话记录, 不经意间扫到一个号码, 他一愣,把手机递她跟前, 微微眯了眯眼, 嗓音暗沉沉的:“解释解释。” 丁娴有些莫名, 她看过去,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大猪蹄子炖汤很好吃】 这是她昨天生气的时候, 在通讯录里给他号码改的备注,怎么就这么倒霉,她还没来得及改过来, 就被他看到了。 男人双手抱臂看着她,丁娴闻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她干笑两声, “时易哥哥,这你就不懂了,现在的情侣都爱给对方取这种绰号, 显得更加亲切嘛。” “哦?”时易挑了挑眉,“那我应该给你取个什么样的绰号。” “小仙女呀!”丁娴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 “小仙女?”时易哼笑一声,继而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子,“我看你就是只窜天猴。” 男人离得近,唇就在眼前,丁娴没忍住,仰头直接贴上去,时易喉头一紧,被她的主动取悦,搂着她的腰,回吻她。 刚开荤的男人是惹不得的,被她这么一撩,时易才穿好的衣服又一件件掉落在地…… 因为一个备注,丁娴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结束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改完拿给男人看,“这样总满意了吧。” 时易正坐在床边扣衬衫扣子,他扫一眼,规规矩矩的四个字:【时易哥哥】 见男人抿唇没说什么,丁娴问:“时易哥哥,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时易扣好扣子,起身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通讯录,编辑了几个字,又坐回床边,丁娴扒在他的肩膀上看。 【小娴女很好吃】 怎么有种不太正经的感觉呢。 她拍拍男人的肩头,“你把那三个字去掉。” 时易闻言,照做,结果刚删了一个字,姑娘就推了他一把,“我说的是后面那三个字。” 他笑笑,不闹她了,把手机给她,“你来改。” 丁娴捧着他的手机,还有点儿小激动,她在网上看到过一个帖子,大概是说男人愿意把自己的手机给你看,就证明他是真的喜欢你,信任你,心中只有你一个。 见她高兴得那样,男人不由失笑,等他整理好衣服,姑娘又把手机递给他,“改好了。” 时易接过,也没看,直接抄进兜里,忽然想起一事,说道:“照片别乱发。” “知道了。” ………… 吃过早饭,姜枂拿了两张游乐场的票给时易,让他带着丁娴去玩,时易从未去过那种地方,也没什么兴趣,他觉得还不如在家里看看书,不过见小姑娘一脸新奇的样子,他还是带着人去了,结果一到那儿,小姑娘就怂了,除了旋转木马,其他都不敢玩。 丁娴望着那些危险的游戏项目,男男女女,尖叫声不绝于耳,有的一下来就跑到垃圾桶旁去吐,还有的连腿都站不稳,她突然间觉得,这简直就是花钱来遭罪啊! 时易将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笑着逗她:“不是想来玩,这就怕了?” “谁怕了。” 看着男人的眼神,丁娴觉得自己被嘲笑了,叛逆心理一出来,她还非得再玩一个项目不可。 经过多番比较,最后,她选了一个看起来相对没有那么恐怖的游戏——摩天轮。 摩天轮虽然高,至少不会像过山车那样,跑得快不说,还要三百六十度大旋转,她光是这么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 丁娴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园,而且她有点恐高,不过时易并不知道,见她坚持要玩,便陪着她去排队。 刚坐上去,丁娴就有点虚,她死要面子,仍强装镇定,结果随着转轮慢慢往上,她就无法保持淡定了,紧紧抓着男人的手,怎么也不敢往下看。 时易见她脸色有些发白,安抚道:“放轻松,不会有事的。” 丁娴:“我、我恐高。” 时易也没料到她会这么还害怕,握紧她的手,轻声:“深呼吸,害怕就不要往下看,看着我,丁娴。” 丁娴抬眼,与他目光相对,心里顿时安定了许多,她一动不敢动,忽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部恐怖片,就是在游乐场,一个人猛地从摩天轮上掉下去,摔得血肉模糊,还有过山车,好几个人被甩了出来…… 一想到这些画面,她就感觉周围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有些呼吸困难。 “时易哥哥,你说会不会出事故,突然掉下去啊。” “不会,这是正规游乐场,经过国家检测的。” “万一呢。” 时易默了几秒,说:“我更重,先掉下去给你当肉垫。” 丁娴噗嗤一笑,被他这句话逗乐了。 就算真的出现事故,他也在她身边,这么一想以后,她忽然间就不那么怕了,她试着往下看了看,那些人看起来就只有蚂蚁那么大小,刚才给他系安全带的胖大叔,这会儿看着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摩天轮转得并不快,等适应了以后,丁娴还拿出手机拍照,回去她打算把这些照片洗出来,框好摆在房间里。 摩天轮转了几圈时间就到了,两人一同下来,出了游乐场,时易带着丁娴去逛附近的商场。 丁娴勾着他的手,一路逛还一路拍照,碰到新鲜玩意儿,她总忍不住要上前瞧一瞧,时易看她喜欢,掏出钱包要给她买,她还偏偏不要,结果等到了玩偶店,不等他开口,姑娘就伸手管他要钱了。 丁娴是个玩偶控,一看到那些毛茸茸的布偶娃娃,她就忍不住想摸一摸,把它们带回家,看来看去,最后挑了几个喜欢的,自己手上拿一个,剩下的全装进袋子里让时易提着。 晚上,丁娴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姜枂发微信过来问她今天玩得怎么样,丁娴告诉她玩得非常开心,还顺手把他们这一天拍的照片也发了过去,姜枂一看,愣了好几秒,才后知后觉地去拉时宏深,“宏深,你看,咱儿子被这小丫头改变不少啊。” 时宏深正仰头喝水,看到她手机上的照片,差点没喷出来。 粉红色的兔耳朵,脸上有淡淡的腮红,还有一个黑黑的小鼻子,一看就是那丁娴那丫头拍的。 姜枂一边把照片保存下来,一边道:“时易有点直男癌,还记得他五岁的时候,我给他买了一双鞋,就只有鞋子边上有点红色的印,他怎么也不穿,非要说那是女孩子的鞋子,我拿他没办法,后来都买黑色的,他倒是不挑了,你看他现在的衣服,全是深色。” 姜枂摇了摇头,把照片发到几家世交的大群里,顿时引起了一番热议。 好友1:【姜枂,这是哪对情侣啊?】 好友2:【这小姑娘长得还挺可爱的。】 好友3:【这男生看着也秀气。】 好友4:【等会儿,我怎么觉得这男的有点眼熟呢。】 姜枂:【你们没认出来???】 好友1:【我们认识?】 好友4:【!!!这不是时易嘛!!!】 好友5:【我的天!时易谈恋爱都这么疯狂的吗???】 好友2:【时易那小子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我怎么不知道?】 好友6:【眉眼清秀,朱红齿白的,还有腮红,看着跟个十几岁的小伙子似的。】 好友3:【这什么软件?我以后也要用这个拍照。】 好友4:【姜枂,赶紧把软件分享过来,让我们也跟上年轻人的步伐。】 好友7:【就是就是,好东西要分享!我最近脸上的皱纹又多了,用这个拍照,肯定瞬间年轻十几岁!】 好友8:【哈哈哈哈,这就是所谓的照骗!】 姜枂看到群里的消息,脸上的面膜都笑掉了,时宏深在床头看书,见她笑得不成样子,说道:“时易要是知道了,肯定跟你急。” 姜枂摆摆手:“不不不,是那丫头发给我的,依照时易的性子,肯定会去找那丫头算账。” 时宏深有些无语,“你多大年纪了,幼不幼稚。” “我这是增进他俩感情。” 姜枂这么一发出去,一群人就在私下里传开了,然而当事人并不知情,直到几天后回了国,时易在办公室里和沈彦通电话,沈彦调侃他无意间说漏了嘴,他才知道这件事。 时易当即就挂了沈彦电话,臭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简直是欠揍,他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不是让你不要乱发照片,欠收拾?】 丁娴正在和江丝琪逛街,等两人逛累了就近找家咖啡厅停下休息,她才看到男人发过来的信息,挺无辜地:【我没有乱发呀,我就只发给了伯母一个人。】 时易看到时已经是晚上了,结束当天最后一台手术出来,手机一开机,就弹出姑娘发过来的信息,不由笑了笑,打字回过去:【回家有你好看。】 一天没见,还挺想小姑娘的,他一边走出医院一边拨通她的号码,结果入耳是冷冰冰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时易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那丫头一向手机不离身,从没有关机的情况,现在又是晚上,难免心生担忧,他正准备再打一遍,却意外接到陆卓的电话。 “时易,丁娴在路上被人打劫了,人没什么事儿,现在在我这里录笔录,你过来接下她。” ………… 春节将至,不太好打车,和江丝琪分开后,丁娴站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一辆空出租,她索性一边走一边注意,不知不觉走入一条没有路灯的路。 路边上横着一棵树,应该是前几天起大风刮倒的,丁娴绕过树往前面走去,然而就在此时,她感觉周围有人影晃动,下一瞬,便看到了地上的几个影子,心头顿惊,没敢回头看,拔腿就跑,结果才跑出两步,就被一只肥大的手拽住用力往后拉,丁娴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还没回过神来,就听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说:“这小娘们,还挺机灵。” 另一个油腻腻的男人搓了搓手,朝她走来,“果然是好货色啊,有脸蛋儿又有身段,看着还挺年轻,这下让爷几个爽个够!哈哈哈!!!” 周围的几人跟着猥琐的笑了起来,丁娴紧紧盯着他们,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一边盘算着该怎样逃脱,眼看他们越走越近,她只觉得头皮发麻,暗暗抓紧了手里的包。 “小妞,听话,来,陪陪爷,爷一定不会亏待你!” 丁娴一阵犯恶,连连往后退,其中一个男人变了脸色,朝身旁两人说道:“你,后面去,你去那边,别让这娘们跑了!” 他们一走近,丁娴就拿起手里的包用力朝其中一人砸去,那人始料未及,痛得抱住头嗷嗷直叫,另一名男人立马抓住丁娴的头发,“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 丁娴眼泪都被扯出来了,还没回神,就被两个男人拽住手臂往暗道里拉,她感到一阵窒息,猛地往男人脑门上撞,对方被撞了个措手不及,后退两步,捂着头直爆粗,“死娘们!你tm不要命了!” 另一个男人抬手就是一巴掌,丁娴被打得头晕目眩,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这时,一束强光射过来,她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低头咬住一人的手臂,那人吃痛松手,她连忙大声呼救,拼命地将动静闹大。 几个男人意识到有人,也不再拖延,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其中一人伸出肥掌死死捂住她的嘴巴,眼看就要把人带走,汽车极其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几乎是同时,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42、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本以为是平常路人,没想到车上下来的是一名警.察, 几人见状, 顿时慌了,怒喝一声, “妈的!是警.察!” “快跑!” …… 晚上八点多,丁娴录完笔录出来,头还有点晕, 她在长椅上坐了会儿, 抬头之际就见陆卓从里头出来。 一身干练的警.服,刚硬帅气, 他手里拿着手机, 几步走近, “我刚打过时易电话,关机了,他应该是在做手术, 我过会儿再打。” 这个男人是时易的朋友,丁娴觉得莫名亲切,她说了声谢谢, 又道:“他最近比较忙,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陆卓:“那不行, 要么我送你回去, 要么等他来接。” 这才刚出了事儿,就算是一个陌生女人,他也不能让人在这大晚上的独自回去, 更何况,时易和这丫头的关系他是知道的,这丫头真要在他这里出了什么事儿,他还怎么面对兄弟? 正说着,迎面过来一人,“哟,陆警.官,这小姑娘你认识?” 陆卓侧头,“兄弟的女朋友。” 那人盯着丁娴看了几秒,一脸地不可置信,“时易?” 听到他的名字,丁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额头,耳根微微泛着红,那人一看,顿时明了。 “还以为他那职业比我们还难找女朋友,现在看来……”他轻叹一声,拍拍陆卓的肩膀,“兄弟,你得抓紧咯。” 陆卓笑笑,他刚知道的时候也是好半天没反应过来,怎么也没想到,时易那个低情商会跑在他的前头。 他又掏出手机拨对方的号码,这回通了。 时易一边和他讲电话一边打开车门上去,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眉头紧锁着,“确定是意外?” “几个好色之徒。” 一句话,顿时让人明白这件事的性质。 那边一阵沉默,陆卓以为他在担心什么,说道:“我正好碰到,并没发生什么事,那丫头就受了点伤。” 时易没太听清,他咬了咬牙,说:“我马上过来。” 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遇上这种事还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她受了多重的伤,有没有哭,现在是不是还在害怕。 时易不由加快了车速,一路上,脑子里都是丁娴,恨不得能马上飞到她身边。 等到了警.局,见到长椅上那抹娇小的身影,他就想要上前去抱一抱她,没想到姑娘动作比他还快,一看到他,脸上就挂了笑容,那笑透着几分喜悦,几分委屈,他刚回神,人已经飞奔过来扑进他怀里,仰着脑袋喊:“时易哥哥——” 姑娘脸上有清晰的五指印,半边肿着,嘴角破皮,有淤青,时易把人按进怀里,紧紧抱了抱,又怕把人给弄疼了,很快松开,拇指在她伤口处轻轻摩挲着,似安抚。 丁娴本不觉得有什么,不过是被人打了一顿,可男人一这样,她泪水就控制不住地涌出来,在眼眶里直打转,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时易揉了揉她的脑袋,见陆卓过来,问道:“里头人怎么处理?” “放心,定没他们好果子吃。” 陆卓是这周调回来的,还没来得及和大家伙吃个饭聚聚,倒是没想到,两人会以这种方式见面,时易拍拍他的肩膀,“谢了。” “谢什么,人民.警.察,不是你女朋友我也得救啊。” “先走了,改天吃饭。” 外头有些冷,时易脱下外套皮披在丁娴身上,裹着她,单手揽过,半抱着走。 等到了车边,他拉开车门,把人抱进车里,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侧头看一眼小姑娘,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除了脸上,身上还有没有什么伤?” 其实时易也就那么一问,他心里是真担心,如果受伤严重,肯定是要去一趟医院的,可女人与男人不同,敏感,尤其在一切特殊情况,总容易多想,姑娘半天没吭声,时易察觉不对,转头过去,人正盯着他看,眼神里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情绪。 他把车靠边停下,轻声问:“怎么了?” “时易哥哥,如果我今晚真的被……”丁娴看着他,顿了好几秒,才问,“你还会喜欢我吗?” 现在想来都觉得后怕,如果她真的被那几人带走,到了那一步,她会怎么做?是保命还是宁死不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知道他怎么想,如果她选择保命,他是不是会觉得她脏,就不要她了。 时易一愣,他没想到小姑娘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一听她出事,他下意识地就去想自己平常时候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他心高气傲,说话做事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很少顾虑过他人的感受,想了很多,就怕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有人蓄意报复,从而伤害她。 他揉着姑娘的头发,眼里透着心疼,“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丁娴垂下眸子,之前陆卓跟他打电话的时候她听到了,当时听陆卓强调没发生什么事,现在又听他问身上有没有伤,她就往其他地方想了,心里挺难受的,总会去想,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他不要她怎么办,她伤心得死掉吧。 平常跟人聊天,总会说,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要有自我,要独立,就算没有爱情,也要活得精彩,可如果他不要她了,她好像真的不知道日子该怎样过下去,在感情上,她对他依赖太多。 她咬了咬嘴唇,刚要开口,男人的脸凑近,吻落下来。 他轻轻贴着她的唇瓣,舌尖细细勾勒,温柔得不带任何欲.望,像是抚慰,更像是一种诉说。 “没有什么比你的生命更重要。”他抬眼与她对视,唇瓣还微微贴着,“记住了吗?” 丁娴忍不住在他唇上吮吸了下,微侧头,“如果我选择保命,失去清白呢?” 强.奸事件屡屡发生,女人明明是受害者,反倒要承受更多,社会舆论是一方面,最让人感到心寒的,是来自心上人的伤害。 大多数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被强.奸,都会选择分手,他们会觉得她脏,自此就不干净了。 “清白是指一个人的灵魂纯净圣洁,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失去清白的应该是□□犯,而不是受害者。”时易顿了一下,将她脸侧一缕碎发轻轻别到耳后,“如果受伤害的人是你,我会很生气,不过不是对你,我会很恨伤害你的人,会恨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我想,我大概会把人给杀了吧。” 淡淡几句,震撼人心,很少有男人会是这样的思想,对于此类事件,承受痛苦的,往往是受害者,他们要承受各种各样的眼光,轻蔑的,不屑的,嫌弃的,好奇的,同情的……有些思想落后的地区,受害者甚至还要遭受唾骂,一切好像都反过来了,施暴者接受法律的制裁,坐完牢出来,几乎无人指责,相反,受害者就算是过了十年,二十年,都还会有人指着说,“她被人强.奸过”“她失去了清白”“她一点也不干净”“离她远一点”“没有男人会要她”,诸如此类,都是这个病态社会现象的表现。 丁娴这人,比较敏感,有时候就爱胡思乱想,男人这一番话,真诚如告白,令她感动,让她知道,他有多在乎她,有多珍惜她。 他跟她说的这些,比任何甜言蜜语都动听。 “时易哥哥,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她吊着他的脖子,仰头笑着,能够遇见他,爱上他,再被他爱上,真的好幸运,过去的一切苦楚都不算什么,今后有他,她什么都不怕了。 突然来的告白,把时易逗笑了,抬手想敲她脑门一下,见姑娘脸上有伤,手落下时,不自觉地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蛋,“说认真的,身上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伤?” “除了脸上,哪里还挨打了?” 他盯着她看,似乎要透过衣服瞧到里头似的,丁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啵”地一声,“回家给你检查。” 臭丫头。 时易嗓音有些哑,他正色道:“如果严重现在就去医院。” “家有医生,不怕。”丁娴摸了摸他的脸,“我运气好,碰上陆大哥。” 见他还担心,她又轻拍了拍,“放心吧,真没事儿。” 时易扫她一眼,直接打掉她的手,启动车子,往家开。 十几分钟后到小区,车子停下,时易下了车,打开副驾驶座,丁娴张开双手,“抱我。” 时易无奈地笑笑,伸手过去,姑娘跳下来,直接到了他怀里。 丁娴本打算让他把自己抱下车就行了,谁知男人就不松手了,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抱着走。 本以为男人抱一会儿就会累了,结果一直到出了电梯,也没见他喘粗气,她不由问道:“时易哥哥,我是不是很轻。” 女人似乎都爱问这种问题,我胖不胖,老不老,是不是不好看 时易垫了垫,确实没什么重量,他低头看一眼小姑娘,偏不如她的意,“不算轻。” “什么嘛。”丁娴一点也不满意他这个说法,“明明就很轻,要不然抱了这么久,也没见你喘一下。” 时易抿唇笑了下,“那是我体力好。” 这句话丁娴听进去了,一进屋,就仰头吻他。 小姑娘热情得很,抓着他衣领,垫脚一边亲一边把他往房间里推,那猴急样让人一下没反应过来,等时易回神的时候,已经被推到床边了,他在她唇上轻咬了下,“干什么呢?” 明知故问。 丁娴又推了他一下,男人坐下去,她顺势坐上他的大腿,直接去解他的衬衣扣子,“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停电两天,我都郁闷死了,到处跑出蹭电,结果停电范围有点广…… 43、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灯都还没来得及开,小姑娘就迫不及待地扒着他衣服, 静谧又黑暗, 淡淡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打在她身上, 那双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丁娴深深地望着他,目光大胆且赤.裸,意图明显。 时易呼吸已经被她弄得有些乱了, 他抓住小姑娘的双手, 放唇边轻啄了下,声音低得很, “别闹, 你身上有伤。” 丁娴没管, 就着这个姿势去亲他的脖子,纤细双手攀附着他的肩膀,一路往下, 在他腰间转了一圈,准确摸到男人腹前的皮带扣,时易按住她的手, 有些失笑,“丁娴。” 男人哑了声, 语气无奈又带着几分警告。 再这么被她撩拨下去, 真会起大火。 丁娴没管,由脖子亲到他耳根,炙热的气息喷洒灼烧着, “那你温柔一点儿。” 说罢,她直接含住他的下唇,时易拿她没办法,最终松了手,由着她。 月光清淡,笼着一室旖旎,相拥彼此,气息燥热,心跳飞速,所有的一切都透着暧昧的味道。 时易单手搂着她的腰,任她弄。 小姑娘在这事儿上越来越放得开,没一会儿,他就忍不住反动为主,却还是想着她身上有伤,小心翼翼地,就怕失控把人给弄疼了,结果她还一个劲儿地喊时易哥哥快点快点,等他真正快起来的时候,姑娘又哭着喊着求饶了。 臭丫头,还挺难伺候。 事毕,时易又把她全身检查一遍,倒是没什么伤,就是右边大腿上有一块淤青,看起来像是撞到的,他在上面轻轻摸了摸,问道:“怎么弄的?” 丁娴躺在他臂弯里,懒洋洋地,“你弄的呀。” “胡说。” 时易盯着那儿瞧,他下手怎么可能那么重? “往陆大哥车上跑的时候,跑得太急,一个没注意,摔了一跤。”丁娴脑袋在他胸膛蹭了蹭,闻着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她觉得特安心,她紧紧抱着他的腰,忽然说道,“时易哥哥,我发现我有时候挺矫情的,有点小伤小痛,或是在外受了一丁点儿委屈,就想跟你哭诉,想让你心疼心疼我,可又怕你担心,还是想要瞒着,其实我以前不这样。她们说女人谈了恋爱就爱作,我谈过一次恋爱,就是跟你,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作,如果哪一天我变成那样了,你不喜欢,你要告诉我,我会注意,会去改,但是你不能不要我。” 这话说得挺真诚,恋爱中的男女,智商都会拉低,在这样的情感中,往往女人会越来越依赖男人,时间久了,可能就会养成一些小性子,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这个男人有那样好的脾气和耐心,能宠你一辈子,纵容你一辈子。 人跟人之间,很多时候长期朝夕相处之下,反而容易出问题,现在男人宠她,她肆无忌惮,同时也不安,会去想,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这样调皮偶尔闹闹小脾气的她呢。 “你这小脑袋瓜怎么一天到晚就爱多想。”时易没想到小姑娘会突然说这么一段话,他低头看着她,“我可从来没说过不要你,反倒是你——” 知道他要说什么,丁娴伸手捂住他嘴巴,“我都跟你承认过错误了,你还提。” 时易将她的手拉下来,掌住她后脑勺,低头去咬她的唇,丁娴回吻着,伸出舌头去勾他,男人浑身一个激灵,反身将她压在身下。 ………… 热恋中的男女,一点就燃,没完没了,反反复复,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 ………… 许久之后,时易收拾好,把被子往上拉了些,盖住姑娘白皙的肩膀。 丁娴翻身过来,趴在床上,双手托腮看着他,“我今天买了好多东西呢,可惜了。” 时易一边穿衣服一边盯着她瞧,“买了些什么?” “置办年货啊。” 这男人,穿个衣服都那么迷人,丁娴手指在脸上轻轻点几下,又道:“伯父伯母不是要回来过年嘛,我就想着提前把东西准备一下。” 每一年,时易的爸爸妈妈都会回来过春节,万家团圆的日子,无论有多忙,他们都会抽出时间来,这次走之前,姜枂本来是要留丁娴玩久一点,等过段时间和他们一起回去,转念一想,这两人现在正处于热恋阶段,要是分开,还不得日思夜想啊,便没提出来。 不过依照丁娴的性子,时易要是不在,她肯定会不习惯。 时易扣好最后一颗扣子,走到床边,揉了把姑娘的脑袋,“还挺懂事儿。” 丁娴顺口问,“我这么懂事你怎么奖励我?” 时易:“刚不是奖励你了?” “……” 丁娴抬手就要打他,男人也不躲,胸口挨了一记,随着姑娘这个动作,被子又往下滑,他顺手拉上来,盯着她看了几秒,拿了个毛绒玩偶,往她胸前一塞,挡住那惹火的风景,“别着凉了。” “……”丁娴忍不住笑他,“时易哥哥,你这么不禁撩啊。” 时易抿着唇,倒是没反驳。 自从碰了这丫头,在她面前,他还真没什么定力,一撩就燃,稍不注意就会失控,每每温香软玉在怀,辗转缠绵,他就体会到沈彦说的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意思了。 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变成这样,还认为沈彦说的那些话挺对,单身将近三十年,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给吃的死死的。 时易抬手在她娇俏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下,刚要起身,就被姑娘抱住手臂,“你去哪儿?” 时易笑问:“你不饿?” 丁娴微愣,对哦,她怎么忘了,两人连饭都还没吃呢。 她立即松开手,推着男人,“饿死了,饿死了,你快去煮饭。” 时易抬起她的下巴,轻咬了口,起身出去。 欢愉过后,有些疲惫,丁娴在床上趴着休息了会儿,才裹着男人的外套跑去浴室洗澡。 出来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在震动,是时易的,她过去拿起,看了看,来电人:妈。 时易以前少有下厨,炒的菜味道只能算是凑合,还比不上那丫头,他现在偶尔还会开始研究研究厨艺,做菜也会下意识地多花点心思,就怕端出来被小姑娘嫌弃难吃。 打开冰箱,里头被塞得满满的,各种食材,一看就知道是这两天采购的。 小姑娘还挺持家,这段时间,每天按时把饭菜弄好,等着他回家吃饭,他呢,每天下班就想着家里有人等,路上都充满愉悦。 时易拿了肉出来,打算先做个肉片汤,洗干净放砧板上,切到一半,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转头过去,小姑娘握着他的手机,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你妈妈。” 见她这么着急,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闻言,时易回过头,手里还拿着菜刀,继续切肉,“你接。” “不要。”丁娴直接把手机扔他怀里,“你自己接。” 时易笑了笑,放下菜刀,划开接听,“妈。” 对方这么久才接,姜枂下意识地问,“在加班?” “没,在做饭。” 姜枂算了算时差,“都半夜了,你们还没吃饭呢?你赶紧的,别把我儿媳妇饿着了,你看她那细胳膊细腿的,本来就那么瘦了,再饿一饿,风吹都能倒。” 时易忍不住笑,他这还没跟人走到那一步呢,她倒是直接喊儿媳妇了,他侧头看一眼小丁娴,小姑娘刚洗过澡,头发还在滴着水,身上的睡袍湿了一片,他拧了拧眉,说道:“去把头发吹干,天冷,容易感冒。” 姜枂一听,就知道丁娴在旁边,说道:“让我跟儿媳妇说两句。” 其实也没啥好说的,就是话话家常,不过亲友之间通电话,不就是问候问候,闲聊几句吗,但是联系与没联系,差别还真挺大,人跟人之间的感情,主要还是靠维持,姜枂也看得出来,丁娴性子比较慢热,在网上聊天还体现不出来,一见面了,就比较拘束,她是想跟丁娴多熟悉熟悉。 “她刚洗过澡,去吹头发了。” 两人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又刚洗过澡,姜枂多聪明啊,一下就猜中了,直问:“你又欺负人家了?” 时易有些无奈,“妈——” 姜枂:“行了,行了,你快做饭,我晚点给你们弹视频。” 通话结束,时易把手机扔一边,继续手中的活,等他开始炒青菜时,姑娘已经吹好头发过来,她双手环胸,斜倚在门边,盯着他看。 时易总能分心,时不时地侧头过来,见她还站在那儿,说道:“厨房油烟大,出去等着。” 丁娴满不在乎,就那么看着他。 男人娴熟地将炒好的菜铲到盘子里,又打开柜子拿了两副碗筷出来,她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忽然说:“时易哥哥,我听沈大哥说伯母以前老是催你结婚。” “也就偶尔催催。” 时易把菜端到饭厅,丁娴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那……伯母着急让你结婚生子吗?” 丁娴声音有些低,问得认真又小心。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她与时易相差十岁,她还在上大学,他却已经到了该成家生子的年龄,就算家里人不催,那他是怎么想的呢,是不是已经想结婚,想要小孩了? 时易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姑娘跟前,刮了刮她的鼻子,“瞎想什么呢。” “父母催婚,再正常不过,不止是我,陆卓,沈彦,天底下所有的父母,见孩子大了,就会忧愁他们的人生大事,但这种事真急不得,一切随缘,遇见的人对了,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小姑娘听他讲完,沉默两秒,忽然道:“时易哥哥,不如我们先把婚结了吧。” 时易哭笑不得,“你才十九岁,犯法。” 44、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在遇到时易之前,丁娴对情爱这两个字的理解都是模模糊糊的, 言情小说会看, 韩剧也会看,和所有女孩一样, 会憧憬那种美好的爱情,但却对自己没有信心,一方面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能够遇到一个懂自己, 爱自己的人,另一方面又觉得, 恋爱过后, 同居, 或是步入婚姻,两个人长期一起生活,肯定会出现各种问题, 到那时,爱情又该何去何从。 身边不是没有爱得死去活来,最后却离婚沦为陌生人的例子, 以前在老家时,她偶尔听邻里说起过, 妈妈爸爸以前非常相爱, 可由于爸爸长期不在家,久而久之,妈妈对他的爱变成了恨, 甚至蔓延到她的身上,给她的心理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她以为自己会抵触谈恋爱,可遇到他,她就一头栽进去了,情难自已,主动追求,想和他成为更亲密的关系,想每晚都被他抱着入睡,清晨一睁眼,见到的,就是那张熟悉的面庞。 闲暇之余,她开始学习更多的东西,学着熨衣服,学着插花,学着如何将房子布置得更加温馨。 她想要一个家。 她知道自己还年轻,还没到那时候,可她就是想做好一切准备,等两人真正到了那一步,她希望自己能够做得好,而不是什么都要他来操心。 结婚,丁娴也就那么一说,现在确实还太早,毕竟她和时易确定关系才几个月,而且,这种事怎么着也该男人提出来,她怎么就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了呢。 有些懊恼,她撇开目光,进厨房去拿碗筷。 时易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还以为是自己说那话惹得小姑娘不高兴了,紧跟过去,直接从后方把人给抱住,“这就不高兴了?” 丁娴刚拿起碗,被他这么一抱,差点掉地上,她挣了挣,“等下碗摔碎了。” 时易没管,侧头去看她脸上的表情,“这么想嫁给我?” “嗯?” 他轻蹭着她的脸,想着刚姑娘说的结婚那话,心里噼里啪啦炸开了花,不由抱得更紧了些。 “谁要嫁给你了。”丁娴想要挣开,整个人却被他牢牢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刚刚那话是谁说的?”时易轻咳一声,学着她的语气,“时易哥哥,不如我们先把婚结了吧。” 这话从男人口中说出来,别有一番意味。 丁娴这时候知道羞了,耳根通红,时易顺势亲了亲,唇就贴在上面,“我可听得清清楚楚,你还想抵赖不成?” 丁娴又羞又恼,躲着他的唇,想找个理由,脑子却短路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耳边响起男人低低的笑声,她更气了,抬脚去踢他,时易轻易躲开,将姑娘转过来,压在琉璃台上亲。 丁娴推着他胸膛,刚躲开,才喘了一口气,又被他含住唇,身子不由往后仰。 男人一手掌在姑娘腰间,以免她被琉璃台边缘硌疼,另一只手控制姑娘后脑勺,直接攻城略地,肆无忌惮地在她唇齿间索取,直到姑娘浑身没力,整个人都软倒在他怀里,他才舍得松口。 “结婚的事儿现在不急。”时易看着她,眸光幽深,如一滩池水,深深吸引着她,“我等你,等你到合适的年龄,这个年龄可以是二十岁,可以是二十一岁,二十二岁,甚至再大一些,只要你到时候想嫁了——” 丁娴听得认真,见他忽地顿住,不由问:“怎样?” 姑娘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里满是期待,时易轻笑,捏了捏她的脸蛋,“我就勉为其难把你这个调皮的丫头给收了。” “勉为其难?”姑娘脸上的笑没了,照着他的手就打下去,“说得我多想嫁给你似的,再过两年,我出落得越□□亮了……” 她说着,还撩了撩头发,“到时候,追我的男生都得排着队,说不定我就不想嫁给你了。” 姑娘一脸傲娇,说话的语气无端透着自信,这个模样,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时易一口咬住她的唇,用力厮磨,姑娘吃痛拍打他的肩膀,他松开,在她耳边沉着嗓,恶狠狠地:“你敢后悔试试。” 丁娴伸手在他身上用力拧了两下,报复他刚才的暴力,转身过去,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心间被男人刚才说的话填得满满的,她知道,他这是在告诉她,一切随着自己的心意来,不要因为他的年龄或是其他什么原因而急着结婚,他会等她,等她再大一些,等她抛开所有外在因素,单纯地嫁给他。 一直到临睡前,丁娴都还在想两人的未来,躺在他臂弯里,手往他腰间一横,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侧头看一眼男人,脑袋往他胸膛上靠,“时易哥哥,你本来是打算多少岁结婚,多少岁要孩子的呢?” “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时易放下书,低头看着她,说道,“结婚是跟你在一起后才有冒出来的念头,至于孩子,还没想到那儿去。” “那以后我们结婚了,什么时候要小孩啊?” 时易侧头躺下去,抱着姑娘,说:“晚点吧。” 丁娴:“为什么?” 两人相对拥抱着,时易盯着她的眼睛,说:“多过两年二人世界。” 丁娴没忍住笑,抿了抿唇,又问:“时易哥哥,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这个回答满分。 丁娴他唇上亲了一口,“晚一点要孩子也好,有了孩子,我肯定会花很多心思在孩子身上。” 自己童年没得到母爱,过得不开心,她就想对孩子更好,让他们过得幸福。 小姑娘想得还挺多。 时易捏了捏她的脸,“再怎么也要等你毕业以后,最好再踏入社会工作个一两年吧。” “到那时我二十五岁,你就三十五岁了。”丁娴忽然想到什么,说,“男人那个年龄生育能力……” 见他盯着自己,丁娴识趣地闭上嘴。 时易唇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你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她抱着他的腰,闭上眼睛,“时易哥哥,晚安。” 时易揉揉她的脑袋,“明天开始给你上课。” 丁娴仰头看他,“什么?” 时易:“教你防身术。” “你会?” “基本的拳脚功夫,偶尔会跟沈彦切磋切磋。” 能跟沈彦切磋可不只是基本的拳脚功夫那么简单,丁娴戳戳他的腹肌,“这都是切磋出来的成果?” 这人平常也没时间健身,就偶尔早起晨跑,却有一身肌肉,一块一块,硬邦邦的,就跟生来就有似的。 丁娴戳了两下,觉得不过瘾,又在他身上一阵乱摸乱按,时易轻吸一口气,克制着,结果姑娘还没完没了了,一双小手恶趣味地到处点火,几分钟后,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握住她的手,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现在给你上点别的课。” 他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句,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坏笑,姑娘微愣,反应过来之后抬腿蹬了他一脚,红着脸骂:“色狼。” ………… 课上到一半,丁娴枕边的手机震动,紧接着,就响了起来,她伸手过去,好不容易才摸过来,一看,吓了一跳,推着身上的男人,“是伯母发过来的视频!” 时易专心做着运动,没吱声。 丁娴又推他,“你起开。” 时易从她手中抽走手机,扔一边,低头吻她,“晚点给她回过去。” 丁娴有些担心,总觉得稍不注意就会被人看到两人现在的场景似的,她躲着男人的唇,“时易哥哥,先停一下好吗。” 这事儿进行到一半,怎么停? 时易没管,继续着。 手机还在响个不停,丁娴拧了拧眉,“时易……” 唇直接被封住,男人带动着她,专心做……不对,专心上课。 作者有话要说:  挖了个坑,棉花糖之后开,《一撩即燃》恐婚言情小说家x外冷内骚斯文败类,文名暂定,小可爱们喜欢记得进入作者专栏收藏哦~ 文案: 凌菲,知名言情小说家,有颜,有钱,猫狗双全,笔下皆是美好爱情故事,自己却是个不恋不婚主义,为躲避父母花式催婚,与高中同学陆衍达成协议,假结婚,互不干涉对方生活。 没成想,上了贼船,忽然有一天,她发现陆衍看她的眼神不一样。 凌菲:“哎哎哎,你靠那么近干什么?” 陆衍步步紧逼,将姑娘堵在墙角,哑着声,“亲你。” 一日,凌菲对着电脑坐了几个小时,仍没什么灵感,见陆衍进来,说道:“帮我个忙。” 男人走近:“什么?” 凌菲:“把衣服掀起来。” 陆衍微愣,勾了勾唇角,照做。 凌菲扫一眼,低头敲下一段字,再次抬眼时,一张脸瞬时涨得通红,“谁让你脱裤子了!” 45、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耐不住姑娘一直叫喊,说久了不接视频伯母会着急, 时易不理, 她就软硬兼施,又是威胁又是撒娇的, 时易没办法,只好匆匆结束,翻身倒头睡觉。 丁娴坐起身套上浴袍, 见男人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对着他屁.股蹬了一脚,“起来穿衣服。” 时易没理, 仍旧背对着, 那模样, 倒像个正在闹脾气的小孩子。 丁娴理了理头发,捞过手机,又是一脚, “快点。” 男人一动不动。 丁娴有些急了,双脚并用,噔噔噔几下, 力道不重,撒着娇, “时易哥哥。” 时易一个翻身起来, 捉住她脚踝,对着脚板心轻轻一刮,丁娴痒得咯咯直笑, 瞪着腿想要摆脱他的手,男人却紧握着不放,邪恶地挠着她痒痒,“还敢不敢?” 丁娴笑得浑身都没了力,躺在床上,直道:“……啊哈哈哈……不敢了不敢了……” 时易松开,又在她身上挠了两下,才转身去拿衬衫穿上,丁娴本想趁机再踹一脚,结果看到他背上的伤疤,不忍心了。 手机又响了起来,两人裤子都没穿,就这么坐在床头,拉过被子盖上,丁娴接通视频,姜枂看到她,眉头一皱,“娴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上都是伤啊!” “遇到一点小意外。”丁娴倒是把脸上有伤这事儿给忘了,已经消了肿,可还是有紫红印记,怕姜枂太担心,她说道,“伯母,现在已经不疼了。” “什么意外?被人打劫了?”姜枂瞧着她一张小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可心疼坏了,“娴娴,我跟你说,以后碰上这种事儿,对方要多少钱财你都给他,千万不要舍不得,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时易也是,刚还不跟我说。”她看向时易,这才发现儿子有些不对劲儿,“时易,你怎么了?” 她怎么有种儿子不太愿意跟她视频的感觉??? 时易叹了声气,“妈,您那边现在几点?” 姜枂:“刚吃过午饭,快一点了。” “您再算算,我们这边几点?” !!! 将近凌晨! 看着两人这状态,姜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扰了这小两口的甜蜜,不过既然已经扰了,久一点也无妨。 见惯了儿子成熟稳重的样子,现在看着他那一脸怨念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姜枂觉得还挺新鲜,心里偷着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你晚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问丁娴,“娴娴,你困不困,要是困伯母就挂了,改天再聊。” 丁娴摇摇头,说:“不困,我明天也没什么事,可以睡懒觉。” 暑假最美好的事情就是可以睡睡懒觉了。 两个女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时易听了会儿,抓抓头发,躺下去,拉过被子盖住脑袋,闷头睡。 两人瞧见,对看一眼,都忍不住笑。 “娴娴,那些事儿你就别操心了,你好不容易放个暑假,好好休息一下,老宅那边过几天我让张姨去打扫打扫,等我们回来,就一同过去。”姜枂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懂事,还想着提前置办年货,儿子这个女朋友,她真是越来越满意,又道,“对了,娴娴,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带回来的,想一想,伯母给你带回来。” 丁娴:“不用了伯母。” 她的确没什么需要的,她不像江丝琪她们那样,痴迷各种化妆品,在代购那里都买疯了,天天讨论着哪款面膜更补水,哪款精华更好用,哪个色号的口红已经卖断货了。 她有点手残,化妆画不好,平常也不是非常注重保养,就早晚拍一点爽肤水,其实这也就是个人习惯吧,和时易分开的那一年,她偶尔会想,他身边会不会出现像徐莞芝那样的妖艳成熟美女,男人是不是都比较喜欢那种类型的? 于是,放假的时候,她给自己买了一套平价彩妆,试着化,也不知是自己技术太烂,还是她的脸不适合化妆,总之,她看着一点也不习惯,拍了个照片发给江丝琪,江丝琪说她化太浓了,眼影颜色不对,睫毛刷成了苍蝇腿,眉毛两边不对称,腮红打太重,唯一一个合格的就是口红涂得还好。 江丝琪以为她终于开窍,要开始研究这方面,还给她说了一堆,例如什么是裸妆,妆前怎么做护理妆容会更服帖,怎么卸妆才会更干净,丁娴听得晕乎乎的,只觉得好复杂,最后还是放弃。 两人好上以后,她也问过时易,喜欢女人化妆还是素颜,时易觉得她这问题挺奇怪的,揉揉她脑袋,说了句,“只要是你,化妆还是素颜都喜欢。” 自此,丁娴也没再纠结这事儿。 “我给你带一套化妆品好了。”姜枂替她做了决定。 丁娴:“就一支口红吧。” 一套给她,估计放到过期了都没用,也太浪费了,口红她还可以偶尔抹一抹。 “行。”姜枂又看了一眼儿子那边,笑了笑,道,“娴娴,太晚了,下次再聊,拜拜。” “伯母晚安。” 结束视频通话,丁娴把手机放床头柜上,侧头看一眼身旁的人,闭着眼,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下床,绕到他那边,抬手刚关了灯,就被人握住手腕往怀里一拉,下一秒,整个人被裹进被子里,男人紧紧抱着她,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额头,脸颊,嘴唇,耳朵上。 丁娴推着他,“你竟然装睡。” “你们女人聊的话题,我又不感兴趣。” “时易哥哥,你过年那段时间工作忙吗?” “现在还不知道,到时候看安排。”时易亲着她脖子,“很可能晚上才回来。” 他忽地停下,借着月光盯着小姑娘看,“想清楚没,真跟了我,以后这种情况常常有,逢年过节,我不一定有时间在家里陪你。” 工作性质,生病出意外可不会看日子。 丁娴没想到他会忽然冒出这句,瞪着他,“我们都这样了,你敢不要我试试!” 时易忍不住笑,揉一把她的脑袋,低头去亲她的唇,“哪敢不要。” 丁娴早就想过这些问题,而且,她自己也选择了学医,以后工作了估计也忙,她抱着他的脑袋,“时易哥哥,你忙你的,我在家里等你。” 男人笑,直接用吻回应她。 丁娴躲着他的唇,又道:“伯母说他们下个星期就回来。” 想着伯父伯母也会回来一起过年,丁娴心里就有些激动,长这么大,她还没和家人一起过过快乐的新年,以前就和妈妈一起,但是妈妈从来不会为新年准备什么,也不会因为过节而开心。 她在想这事儿,男人却在专心其他的事,握住她双手,举过头顶,十指相扣,灼热的气息喷洒过来。 这人还真是精力旺盛,丁娴抬腿想踢他,却被他压得死死的,动不了,只好说道:“很晚了。” “你刚说不困。” “你呢?” 工作了一天,回来又是做饭,又是洗碗的,都不知道累吗? 时易:“不尽兴我睡不着。” “……” ………………………………………………………………………… 话虽那么说,可时易还是怕丁娴太累了,有所控制,结果小姑娘还主动往他身上趴,这火可就越烧越旺了,一黏在一起,就疯狂到了凌晨三点。 丁娴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时易抱着她去浴室洗澡,她直接在浴缸里睡着了,男人有些失笑,洗干净抱着她出来,轻轻放在床上,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抬手关了灯。 …… 第二天,丁娴睡醒时,身旁已经没了人影,伸了个懒腰,她拿过手机看了看,吓一跳,居然已经十一点多了。 她连忙起来,下床时发现大腿上的淤青处抹了药膏,也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时候给她抹的。 打开衣柜找了套家居服穿上,进浴室一边洗漱一边想,中午吃点什么呢,结果牙刷到一半,门口就站了一道身影。 时易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臂盯着她看。 丁娴有些差异,“你没去医院?” “今天休假。” “难怪。” 丁娴嘟囔了句,回头继续刷牙。 男人没听清,却也猜出个大概,笑着问:“什么?” “没什么。” 丁娴漱完口,放好牙刷,把毛巾取下来,一边洗脸一边问:“中午吃什么?” 时易想了想,“酸菜鱼,糖醋里脊,土豆丝,西兰花,番茄蛋汤。” 丁娴光是听他说这些菜名,都忍不住要流口水了,可是—— “都这么晚了,来不及了吧。” 她挂好毛巾,出了浴室,开始整理床铺。 时易盯着她瞧,越发觉得这丫头长得好看,他见过他各种模样,有时候懂事得让人忍不住心疼,有时候捣蛋起来,可爱又俏皮,伤心时,眼睛里泛着泪花,又生生忍着,要掉不掉的,让人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只求换她一个美丽的笑容。 姑娘还在叠被褥,床大,她个子不高,站那儿更显娇小,时易走过去,拉了拉她的手,“别弄了,先下去吃饭,等下凉了。” 丁娴转身过来,眼里透着惊喜,“你都做好了?” 时易轻笑,点了点头。 长期养成的习惯,无论几点睡,生物钟都会把他叫醒,今天算是起得晚的,六点多醒来,抱着姑娘又眯了会儿,才起床跑步买早餐,回来看她睡得正熟,也没舍得叫醒,结果姑娘一觉醒来,都中午了。 想着他之前说的那些菜,丁娴高兴坏了,跳起来对着他的脸就赏了一个吻,“时易哥哥,你真好!” 一顿饭就把小姑娘高兴成这样。 时易笑着点点自己的唇,得寸进尺,“再亲一个。” 46、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一顿饭就把小姑娘高兴成这样。 时易点点自己的唇,得寸进尺, “再亲一个。” “已经亲过了。”丁娴推开他的脸, 站到床上去,双手搭着他的肩膀, “时易哥哥,你背我过去好不好?” 时易摇摇头,故意逗她, “不好。” 丁娴嘟嘴看着他, 佯装生气。 时易把脸凑过去,“亲一下就背。” 丁娴贴过去, 在他薄唇上亲了一口, 拍拍他的肩膀, “快点。” 时易笑笑,转过身,丁娴往他肩上一趴, 圈着他脖子,男人身子微弯,双手勾住她大腿, 将她背起来。 丁娴一乐呵,脑袋一歪, “时易哥哥, 这是你第一次背我耶。” 又贴着他的脸亲了一下,男人笑得合不拢嘴,背着小姑娘到饭厅, 她一看到桌上的菜,就迫不及待地下来,直接用手拿起一块糖醋排骨就往嘴里扔。 时易看着姑娘脸上的表情,有几分紧张。 这是他第一次做糖醋排骨,在网上查的步骤,这段时间都是小姑娘做饭给他吃,难得今天有空,知道她喜欢吃那些,他一早起来就去买了食材,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她的胃口。 小姑娘眼睛微微眯起,发出一声赞叹,“太好吃了!” “别用手。”时易松了一口气,进厨房去拿碗筷。 丁娴才没听他的,又用两根手指捏起一块扔进嘴里,时易出来,见她趴在桌边,像只偷吃的小馋猫似的,手上嘴边都是酱汁,他颇为无奈,抽了两张纸巾,一边帮她擦一边道:“用筷子。” “时易哥哥,你什么时候学的啊?” 时易递了双筷子给她,又帮她擦了擦嘴角,淡笑,“没学,随便做的。” 丁娴:切!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有偷偷练厨艺。 时易拉开椅子,“坐下吃。” 丁娴顺势坐下去,手里拿着筷子,敲两下桌子,抬了抬下巴,一副女王范儿,“你,快去给我盛饭!” 时易轻笑,无奈摇头,盛了两碗饭过来,放一碗到她面前。 丁娴戏精上身,还演上瘾了,瞪着对面的男人,一副凶狠的样子,“谁让你坐下了,主人吃饭,下人在一旁站着!” 时易动作一顿,抬眼看她,眼尾上挑。 “看什么看!主人说话你听不懂是不是!站我旁边伺候着,随时听我吩咐!你看你这个样子,徒有一身肌肉,什么都不会,除了我谁还会要你!”丁娴越说越起劲儿,“还想吃饭,给我起来站着,不听从,工资全给你扣光!一分也不给你!还看!小心我解雇你!” 时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等会儿再收拾你。” 他说完,低头吃饭。 丁娴吐了吐舌头,皮完之后又怂了,轻声:“时易哥哥,你说过不骂我的。” “嗯,不骂。” “你也说过不打我的。” “不打。”时易夹了块鱼肉给她,“吃饱点。” 丁娴有些受宠若惊,按照常理,这人至少也会瞪她一眼,以示警告,哪还会像现在这样,一脸温柔地给她夹菜。 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 转念一想,或许男人就这样宠着她呢,受虐不是,被人宠着还觉得不自然。 于是,某人饭后又开始作了,一放下筷子,又开始上演压榨佣人的反派角色,“老娘要去看会儿电视,你快点洗碗,洗干净了出来给我捶背!” 时易看着她那颐指气使的模样,哼笑一声,臭丫头片子。 丁娴摸摸肚子,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地,扫了眼厨房的身影,嘻嘻嘻直笑。 没一会儿,男人从厨房出来,坐她身旁,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丁娴看电视看得正起劲,没搭理他,时易直接把人拉进怀里,偏头去吻她。 男人一个动作,丁娴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躲开他的唇,“饭后不宜剧烈运动。” “不剧烈。” 不剧烈才怪! 丁娴用力拍打他的手,“放开,我要看电视。” 时易把她抱到自己大腿上,含住她耳垂,轻咬了下,“我的女王大人,饭也吃了,碗也洗了,是不是该给我发点工资了。” 丁娴被他弄得浑身痒痒,扭了下身子,“你别弄我,这集正精彩呢。” 时易扫了眼电视,里头男人正把女人抱起来,往房间走,他不由勾唇笑,在姑娘耳边低声:“你说他们接下来会干点什么呢。” “明知故问。” 丁娴没管他,专心看电视,这里正是这部剧最高.潮的部分,她之前追到一半,本打算弃了,江丝琪又跟她说后面挺精彩的,尤其是男女主互动,特别甜,她今天才又翻出来看。 现在大家都喜欢看甜文,甜剧,不得不说,确实挺治愈的,她以前喜欢看虐的,带入太深,常常把自己虐得死去活来,有时候太入迷,梦里都是那些情节,醒来眼角还有泪。 刚开始时易不知道,以为她做恶梦了,抱着她不知所措地哄,还试图讲笑话逗她,不过不过这人没什么幽默细胞,讲的都是那些听过数回老掉牙的笑话。 后来时易知道她是看小说入戏太深,就让她少看恐怖虐心的,多看点温馨治愈系的书,丁娴当时还沉浸在男女主分手那段戏里,跟他讲男主为救女主吃了多少苦,受伤多么严重,女主却毫不知情,还误会男主,本是伤心的片段,讲着讲着,丁娴就开始细数男主的好,还表示,这样完美的男人,十个女人有九个都想嫁给他,那一脸崇拜又花痴的样子,惹得某人醋意上来,倒头背过去睡觉,丁娴只好又去哄他。 电视放着放着,就开始了不可描述的剧情,不过尺度并不大,男女主亲吻后熄灯,一切尽在不言中。 丁娴不由露出了姨母笑,那样子,简直比自己恋爱了还要高兴。 时易把她头发撩到一边,抚了抚,去啃她脖子,丁娴的心思全被电视勾了去,她偏了偏头,“你等我看完。” “好。”时易耐心十足,等着她,握着她双手把玩,时不时亲亲她脖子,一集下来,姑娘白皙的脖子一片通红。 时易问她:“看完了?” “嗯。” 在最精彩的地方断掉,丁娴心里猫爪般的痒,恨不得一口气看到大结局,但这是最新更新的一集,再想看也得等着。 时易夺过她手中的遥控器,丢沙发上,嘴角勾着笑,“老板,该给我发工资了。” “什么呀。” 丁娴推开她,跳下来,才跑出两步,就被时易扛了起来,往房间走。 她戏精上身,拍着男人的背,“救命啊!有人强抢良家妇女,不对,良家少女啦!!!” 时易把她扔到床上,慢条斯理地解着扣子,丁娴站起来,捏着他的耳朵玩,“这位先生,我已经名花有主,你可不能乱来哦~” “哦?”时易把衣服扔地上,配合她演,“不知道你这朵花被谁给摘了呢。” “一个非常帅气,非常聪明,非常好的男人。”丁娴凑他耳边,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他的名字,你可不能跟别人说,要是被别人抢去了,我怎么办。” “他那么轻易跟人走,不要了。”时易被小姑娘逗得直笑,搂着她的腰,姑娘站在床边,比他稍稍高出一截,他仰头望着她,“我比他更好。” “不不不,你才没有他好。”丁娴点点他的眼睛,慢慢往下滑,“眼睛没有他好看,鼻子没有他挺,嘴唇没他那么性感,声音也没他那么好听。” 时易顺势含住她细细的手指,轻咬了下,“合着你就迷恋他那副皮囊?” “光是皮囊就已经秒杀你了。”丁娴抽.出手指,一脸傲娇,“这位先生,你还是放弃吧,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追求的。” 时易“嗤”地一下笑出声,挑眉,“我可比她好千倍百倍,真不考虑考虑?” “你才不会比他好呢。”丁娴说完,又补了句,“谁都没有他好。” 小丫头越来越精,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哄得人乐呵呵的,说着,还做出一副要跟他保持距离样子。 时易被她这模样取悦,当下就想把姑娘疼到骨子里,他闻着她的发间的清香,欺身把人压倒,“我们好好研讨研讨,看看到底他更好还是我更好。” 丁娴哇哇直叫,“先生,你不能这样,我男朋友知道就完蛋啦!” 下一秒,唇被封住,漫长的研讨会正式开始。 ………… 呜呜呜~~~丁娴终于知道时易为什么叫她吃饱点了,研讨问题真的非常消耗体力!!! ………… 多番研讨之后,丁娴彻底没力了,往男人肩头一靠,见他精神还那么好,照着他大腿就拧了一把,时易把她的手拿出来,“别哪儿都掐。” 丁娴看着自己一身的青紫痕迹,心里不平衡了,又去掐他手臂,掐他胸肌,结果男人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望着她笑,丁娴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用了力,松开,上面两排整齐的牙齿印,她看着自己的杰作,还挺得意。 时易捞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四点多。 还说今天教她防身术,看来是不行了。 想着最近姑娘一个人在家的时间比较多,他抚着她毛茸茸的脑袋,不由道:“在家的时候注意安全,有人敲门一定要看清楚是谁。” 他一般会用钥匙,平常家里几乎不会来人,这快过年了,强盗小偷都开始躁动,就怕他在外的时候小姑娘遇上这种事儿。 想到这次发生的意外,又叮嘱:“包里放点防狼武器,网上不是有教吗,可以放辣椒水之类的,平常警惕一点,尽量别单独出门。” 丁娴握着他的手玩,说了句,“知道了。” 时易问她:“还有没有力气?” 丁娴抬眸,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知道她想歪了,时易笑,“教你防身术。” 丁娴:“等伤好了再学吧。” 学防身术应该会被摔出一身伤吧,而且,她总觉得自己学不会。 “好。” 时易紧紧抱着姑娘娇娇软软的身子,有点儿明白沈彦谈个恋爱怎么那么疯狂了,现在他跟丁娴两人就是,一有时间两人就窝在一起,怎么腻都腻不够似的。 他低声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让我陪你一起做的?错过了今天,可又得等一阵子。” 丁娴想了想,“时易哥哥,不如我们去看电影吧,最近上映的几部都挺好看的。” “行。” 时易倒是没去过电影院,姑娘喜欢,他陪着就是了。 丁娴拿过手机选了部喜剧片,年底电影院通常爆满,下午的场次票都卖光了,她只好订了两张晚上八点多的,位置也不大好,在边上。 不过无所谓,她享受的,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说起来,两人还没约过会呢,这就算是第一次约会吧。 见她高兴,时易翻身下床,穿好裤子,打开衣柜问她:“想穿哪件?” “你帮我选。”付了款,丁娴抬眼,男人站在衣柜前,背部线条流畅,宽阔,笔挺,几道疤痕交错着,看起来有些狰狞。 她皱眉,“时易哥哥,你背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时易取了衣服下来,扔给她,语气淡淡:“14年参加国外救助,发生了点意外,被倒下来的树干砸了下。” 他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情况要严重得多,他没敢细讲,怕把姑娘给吓着,以后指不定还得多担心他。 丁娴在他背上摸了摸,怕把他弄疼似的,动作很轻,“还痛吗?” “不痛。”姑娘眼里满是心疼,时易把她的手拿下来,亲了亲,岔开话题,“选了什么电影?” 话音刚落,他手机就响了起来,抚慰性的,在姑娘唇边亲了亲,才低头看手机,眉心微微蹙起,接通放耳边。 电话是院里打开的,听那头说完,时易眉心蹙得更紧了,迅速拿了衣服往身上套,“南路发生了连环车祸。” 丁娴也懂事,一听就明白他要走,拿了外套给他,“很严重吗?” “临时接到电话,具体情况到医院了才知道。” 时易一边穿外套一边看着她,丁娴明白他眼里的意思,给他安心,“快去吧,回来我跟你讲电影的内容。” “别一个人,叫上朋友陪你。”人命关天,时间不容耽误,时易揉了把她的头发,“乖乖的,等我回来。” 说完,他人已经转身出了房间,背影笔直,步伐急促。 少了个人,室内顿时一片安静,失落是有一点点的,但这在人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丁娴躺在床上,默默地想,多年以后,她是不是也会像他一样治病救人呢? 她突然开始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敬重他,医者之心,她很期待自己学成之后,与他并肩作战,为这个社会尽一份绵薄之力。 47、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电影是约江丝琪一起去看的,刚好她说想出去玩, 丁娴就跟她提了看电影的事, 两人准时在电影院集合,一见面, 江丝琪就看到了她脸上的伤,自责了好一会儿。 其实并不严重,已经淡了许多, 不知过两人离得近, 江丝琪一下就看出来了,丁娴也没瞒她, 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都怪我, 那天我就该把你送回去的。” 丁娴挽着她的手, 两人一起往里头走,“你也是女孩子,你送我回去, 碰上这种事儿,只会两个人遭殃。” “怎么会,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你没看电视里那些,一个人应付歹徒, 让歹徒分心, 另一个人趁机报警。”江丝琪说着,又侧头看了她一眼,无意中看到她脖子上的青紫, “这歹徒怎么这么狠,连脖子都不放过,居然给你掐这么多痕迹。” 丁娴:“不是……” 江丝琪见她脸红,顿时开了窍,“呀呀呀,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呀!没想到时教授这么疯狂!!!丁小娴啊丁小娴,你丫真够有福的!” 周围有人看过来,丁娴用手肘撞了她一下,“你小声点儿。” 江丝琪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连忙捂住嘴巴,两人对看一眼,笑得肩膀直抖动。 …… 时易不在,丁娴就忙自己的事情,看看书,刷刷剧,时间倒也过得快,知道他在忙,她短信没发,电话也没打,就等着他联系自己。 第三天,她在网上看到关于那场车祸的报道,一辆大货车追尾引起的,司机酒驾,又是超速,前面几辆车都遭了殃,一人当场死亡,剩下的也都受了伤。 死亡的那个人是家中独子,临近新年,本该是团圆相聚的日子,却出了这样的事,白发人送黑发人。 网上一片谩骂声,全是针对货车司机的。 网友1:不遵守交通规则就是拿生命开玩笑,又是酒驾又是超速的,自己不要命就算了,还连累那么多人,真tm恶心这种人! 网友2:同意楼上的说法!大过年的,遇上这种事也是……哎,希望死者家人能够坚强。 网友3:坚强,说得容易,那家就一个孩子,听说是从外地赶回来过年的,父母高兴坏了,都在家里盼着呢,结果却等来这样的消息,好好的一个家庭就这么毁了,我诅咒那个司机! 网友4:听说有个受伤严重直接进了抢救室,md,死的怎么不是那个货车司机!真是太可恶了!希望其他人没事【祈祷】【祈祷】。 网友5:听说那个货车司机失恋了,女朋友嫌弃他是个开货车的,不跟他回家过年,两人还分手了,闹得挺大的。 网友6:网友6 滚粗,这样的事居然还有人洗白,失恋了怎么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该拿生命开玩笑! 网友7:自己不想活了就去跳海,干什么来祸害其他人,这种人活在世上简直是污染空气。 网友8:我是独生子女,平常遇到再大的挫折挺一挺也就过去了,上有父母,不敢死。 网友9:看了新闻,整个人都不好了,我也只有一个小孩,如果他出现什么意外,我无法想象我会崩溃成什么样子。其实重点不在于那家有几个小孩,生命无价,生命可贵,生命脆弱,大家一定要遵守交通规则,惜命,为自己,也为家人。 …… 丁娴正看着,时易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接通,放耳边喂了一声,“忙完了?” “嗯。”时易听着她声音有些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丁娴吸了吸鼻子,问他:“听说有个被送进了抢救室,现在情况如何了?” “已经度过危险期。” 她又问:“其他几人呢。” “都没什么大碍,过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时易顿了一下,又说,“货车司机脑部受伤比较严重,现在还没醒。” 那头一阵沉默,时易猜到小姑娘已经看过新闻了,低声道:“我一会儿就回来。” 丁娴咬了咬下唇,“你开车小心一点。” 男人问:“担心我?” 丁娴刚要开口,就听那头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时易,你看这一款怎么样!” 丁娴皱眉,这声音她认得,徐莞芝。 下意识问他:“你没在医院?” “嗯。”时易没瞒她,说道,“下班后和同事出来了。” 丁娴心里一阵酸溜溜的,又有些恼,她还以为他在医院忙呢,搞半天…… 啪地一下,直接把电话挂断。 时易握着手机,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小姑娘是吃醋了,赶忙又打过去,那头没接,一旁的赵医生凑过来,问他:“怎么了?惹小丫头生气啦?” 时易扫他一眼,那眼神冷冰冰的。 若不是他,徐莞芝就不知道,更不会来,小姑娘又哪里会吃醋。 赵医生耸耸肩膀,自觉闭嘴。 …… 办完事,时易回到家,丁娴刚吃完饭,窝在沙发上和江丝琪几人打游戏,见他回来,也不搭理,还故意一局接着一局地玩。 小丫头还生着气呢。 时易回房间换了套家居服,往她身旁一坐,等她一局结束,拉过她的手,丁娴迅速抽.回,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还在生气?”时易直接从身后将人抱住,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家丫头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游戏里的其他三只单身狗:!!!打游戏就打游戏,秀什么恩爱! 紧接着,丁娴就被队友以“游戏世界,禁止秀恩爱”为由踢出队伍,要求她先去把感情问题解决了再来打游戏,并且,不能再刺激她们这种母胎单身汪。 丁娴:…… 这状况,正合时易的意,抱着姑娘,逗她:“猜猜我今天去了哪里。” “我管你去了哪里。”丁娴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刚动一下,就被男人抱得更紧了。 “一下班我就去了珠宝店。” 和徐莞芝一起? 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冒出来,丁娴心里更酸了,去扯他的手,“你放开我。” 时易顺势握住,“我给你样东西。” “不要。” 丁娴想抽.回手,却被男人握得紧紧的。 “真不要?”他把玩着她的手指,一根根,生得纤细,又白。 “不要。” “那我可给别人咯。” “谁稀罕。” 话音刚落,她就觉指间一凉,低头去看,男人正往她无名指上套戒指! 心跳顿时慢了半拍,紧接着,砰砰砰,猛烈跳动,敲击着胸膛,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似的。 瞧着她这样,时易心里高兴得紧,嘴上却还是淡淡地:“给别人尺寸也不合适,还是你戴吧。” 丁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着手上的戒指左瞧右瞧,越瞧越欢喜,她感觉自己现在就跟做梦一样,她怎么也没想到,时易竟然会给她买戒指。 “时易哥哥,你什么时候买的?!” “今天下班后。”两天没见这丫头,异常想念,他在她颈间轻蹭着,贪恋她身上的味道。 丁娴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这是在跟我求婚?” 时易:“我不急,你先把学业完成,结婚的事儿以后再说。” “我急。”丁娴又低头盯着戒指瞧,“现在大学生结婚正常得很。” 时易失笑,蹭着她的鼻子,“再急也要等明年。” “知道啦。” 本来没那么急,他一送戒指,她就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啦。 丁娴转了两圈戒指,发现这尺寸刚好,突然想起前两天男人总是时不时地把玩她的手,原来那时候他就在打这主意呢。 时易问她:“喜不喜欢?” “喜欢!” 丁娴简直爱不释手,还放嘴边亲了亲,时易瞧她这样,笑得合不拢嘴,揉了把她的脑袋,低头去亲她。 姑娘心情好,抱着他脑袋就回吻过去,软软的嘴唇贴上来,丁香小舌缠着他,时易被刺激得一个激灵,直接把人压到沙发上,刚要去解扣子,姑娘动作一顿,“等下。” 丁娴盯着他,问道:“这是你和徐莞芝一起选的?” 时易没想到姑娘还在纠结这事儿,他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我选的。” “骗人!”丁娴一点不相信他说的话,嘟着嘴,“我都在电话里听到了,她还问你。” 她轻咳一声,学着徐莞芝的语气,“时易,你看这一款怎么样?” 丁娴扯着他的耳朵,倒真像个凶巴巴的小媳妇,“我有没有说错,她是不是这样问你的?” “别皮。”时易把她的手拉下来,“还有我另外一同事,三个人。” 戒指这事儿是前两天想到的,把姑娘娶进门是迟早的事,不如早点给她个安心,免得她整日胡思乱想,总担心他不要她。 不过时易这人对珠宝首饰这些不了解,有点担心自己选的款式姑娘不喜欢,下了班,他就在手机上搜了些款式,本想带着姑娘一起去买的,结果一不小心被进门的赵医生看见,这下瞒不住了,他一个大嘴巴,才十来分钟的时间,徐莞芝就知道了,两人非要陪他一同来,他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戒指的确是时易自己选的,看了好半天都不满意,转头的瞬间一眼就看中了这款,当时就觉得,她手指细长,又白,带上一定很好看,果不其然。 见姑娘还嘟着嘴跟他生气,时易轻声哄着:“她也是我同事,人要去,我总不能不要人家去吧,上次她在家里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我对她什么态度你也知道,后来她又找我谈了一次话,意思是真心祝福我们,以后就把我当朋友,我也只是把她当普通同事对待,人话都说得那么明白了,又不是两人单独一起,我要是做得太过分,以后同事之间难免尴尬。” 男人说了一长串,也不知道姑娘听了心里是什么想法,他不太会去解释,怕她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又道:“丁娴,我既然选择了你,心里就只有你一个。” 丁娴也知道是自己多想了,徐莞芝要真跟他有什么,哪还有她什么事啊,男人这么郑重其事地跟她说,还挺感动的,仰头亲他的唇,“时易哥哥,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 时易勾唇笑了笑,“办点正事儿?” “什么呀。”丁娴假装听不懂。 男人已经埋头在她胸前,丁娴拍他肩膀,“回房间。” 时易重重吮吸了下,把人抱起来,走进房间,丢床上去。 丁娴站起来,正要去解他的衣服扣子,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看男人一眼,后退几步,脸上挂着俏皮的笑,“时易哥哥,我要跟姜丝视频啦。” “不准接。”时易已经脱了外套扔床上,扑过去抓她的脚。 丁娴吓得直跳,迅速滑动手机屏幕,接通视频。 “哈喽,丁小娴,有没有想我呀?”江丝琪把手机对着外面的景色,“你看我现在在哪儿。” 丁娴看着男人的脸色,憋着笑,扫了眼视频里的人,“几点钟到的?” 江丝琪今年要去外婆家过年,昨天上午上的车。 时易无奈,进了浴室。 丁娴看着他的背影,捂嘴偷笑。 江丝琪:“今天下午五点钟到的,娴娴,你都不知道春运有多恐怖……等会儿,你手上的戒指怎么回事?” 丁娴迅速放下手,却已经来不及了,江丝琪看得清清楚楚,真够闪的,“卧槽!!!丁小娴,你这是屠狗啊!!!你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单身狗活了!!!!!” 江丝琪一连说了好几个卧槽,“你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啊,这辈子这么好的运气,人家三十岁的还单着呢,你才十九岁就把人生大事给订了!” “哎,丁小娴,你是不是打算明年就结婚,然后生娃当家庭主妇啊?” 丁娴:“怎么可能!我大学还没毕业呢!你别瞎说。” “照你们这样的发展速度,很有可能。” 这才交往几个月,戒指都给买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丁娴朝浴室看了眼,说:“可能会先结婚,但是不会那么快要小孩。” 感觉一切都是她太急了,见家长属于意外,无意中让他父母知道两人在交往,发生关系之前,他一直都很克制,她却表现得更为主动,结婚也是她说出口,还时不时地冒出他会不会不要她的话来,两人的发展的确有点快,从确定关系,到见家长,到更进一步发展,再到现在同居,像交往多年的情侣一样过着甜蜜的小日子,也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 但是一切又很自然,好像本该如此,也不知道之前她那么着急想要确定两人的关系时,有没有给他造成很大的压力。 那晚两个人一起聊未来,她听得出,他还是希望她毕业后出去工作,多做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因为家庭孩子而放弃自己最初的梦想,其实丁娴也是这样的想法,太早要孩子,自己又太年轻,她会感到无力,怕自己当不好一个母亲,她希望等到自己足够成熟,准备好对一个新的生命负责时,才迎接他的到来。 “时教授明年就三十了吧,他父母会不会催你啊?” “应该不会。” 之前丁娴也担心过这个问题,不过相处之下她还是能感觉得到,伯父伯母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不至于急着让她生小孩连大学都不让她读完吧。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一挂断视频,丁娴就脱了外套往浴室跑,“时易哥哥!” 某人还故作傲娇,“不是要跟朋友视频?进来做什么?” “时易哥哥,你不要生气啦。”姑娘笑着道,“我帮你洗澡啊。” 男人扫她一眼,自顾自地冲澡。 “不理我啊?不理我算了,我出去好了,反正某人不稀罕。” 丁娴作势往外走,刚跨出一步,就被人从身后抱住,滚烫的吻落在她颈间,继而是男人低哑的嗓音,“戒指都戴上了,往哪儿跑。”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我双更啦!!! 48、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从浴室出来,丁娴都还一直盯着戒指看, 左瞧瞧, 右瞧瞧,笑得傻兮兮的, 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取下来,每个细节都不放过, 她发现戒指内环还刻着几个英文字母:love。 万分惊喜, 连忙问身旁人,“时易哥哥, 这是不是你特意让他们设计的呀?” “不是, 临时去店里买的。” 时易拿了吹风机过来, 坐床边,丁娴自觉往他大腿上躺,男人打开吹风机, 手指在她发间轻轻撩动,拨动着她的心弦。 “嘻嘻,我忘了。”丁娴看了他一眼, 目光又回到戒指上,“这么漂亮, 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嘛。” 小姑娘真是容易满足。 时易被她的笑容感染, 弯着唇角,眉眼间印着温柔,他专心给她吹着头发, 姑娘头发长,千丝万缕,缠绕在他心间。 十几分钟后,他放下吹风机,丁娴还举着戒指,目光定格在上面,怎么也挪不开似的。 他捧着她的脸,低头吻她。 额头、眉毛、眼睛、鼻梁,最后是那张小小的,柔软的,常带笑容的嘴唇。 仔仔细细,温柔缱绻。 他的万般柔情,只属于她…… 热吻结束,他深深地看着她,眸里似有星光闪烁,“等真结婚时候,给你重新买一个。” 陆卓似乎就有一个朋友是做珠宝设计的。 “这个就挺好的了呀。”丁娴眨眨眼,又亲了亲,“时易哥哥,我非常非常喜欢。” 时易伸手拿过,握住姑娘的右手,缓缓给她带上,“别取下来,好好戴着,免得别人惦记我家丫头。” “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啊。”丁娴起身,双手贴在他脸上搓着玩,“真是个大坏蛋。” 时易把她的手拉下来,捏了捏她的鼻子,“我要是还不买戒指,某个小姑娘该哭鼻子咯。” 丁娴瞪着他,“谁哭鼻子了。” 时易笑,把她抱进怀里,下巴磕在姑娘毛茸茸的脑袋上,鼻间是她身上的沐浴露清香,这样的感觉温馨又舒适,他闭了闭眼,轻声道,“丁娴,你知道我爸妈什么时候扯的结婚证吗?” 丁娴想也没想:“结婚的时候呗。” “……” “他们是自由恋爱,两家贫富差距比较大,当时双方父母都反对,我爷爷觉得我爸太疯狂,不该把公司重要事务交给我妈,我外公认为我爸不正经,跟那些用钱玩女人的富二代一个样,怎么也不肯拿户口本出来。”时易顿了下,问她,“你猜后来怎么样?” 丁娴不假思索地说:“伯父伯母两人真心相爱,誓死要在一起,最后感动了长辈。” 一般不都是这样的剧情吗? 时易轻笑,“他们那时候恋爱有点疯狂,无论谁反对,两人都像没事儿人一样,白天工作,晚上约会,每天几乎都腻在一起,三个月之后,两人拍了婚纱照,向所有亲朋好友宣布结婚,还去度蜜月,长辈们都懵了,我外公看这情况,也不再反对,还等着我妈问他要户口本,结果我妈根本没提这事儿,一拖就拖到了我出生,□□明时,两人才猛然想起他们还没结婚证,又赶紧拿着户口本往民政局跑。” 丁娴有些讶异,办结婚证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会忘记呢。 时易又道:“我妈是个自尊心非常强的人,为了让我爷爷接受她,做了不少的努力,一忙起来,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至于我爸,他提过几次,我妈总说再等等,等双方家长都认可了,在□□也不迟,结果日子一久,两人就给忘了。” “小时候我妈就爱给我讲这些,我那时还问过她,怎么会忘记,她说,两人已经成为对方最重要,最亲密的人,而这种关系,感情才是根本,一张结婚证,很多时候并不能代表什么。” 姜枂和时宏深两人这么多年,小吵小闹是有的,却从未想过要分开。 结婚证,的确意义不一样,盖上章,就是国家认可,等于告知所有人,两人结为夫妻,但若两人不能长久,结了婚又如何,有了孩子又如何,要分开的,最终还是会分开,要在一起的,哪怕万难,也会一起度过。 时易讲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小姑娘,结婚,不用急着一时,最重要的,是彼此的感情,重要感情坚固,一切都不是问题。 丁娴听他讲完,也明白他的用意,其实时易一直都在为她着想,还买来戒指让她安心。 “时易哥哥,我好想听伯父伯母的爱情故事。” “后天他们就回来了,让我妈这个当事人跟你说。” “好啊。”丁娴把玩着男人的手,和自己手心贴在一起,他的手比她大好多,“时易哥哥,快过年了耶。” 她仰头看他,“我有没有压岁钱啊?” 时易笑她,“多大了,还领压岁钱。” 丁娴垂下眸子,“我小时候就没收过。” 小时候,每年过年,她都会听身边的同学朋友说起压岁钱的事情,有的会埋怨,说亲戚给的红包全被父母收去了,父母说帮存着,但是这么多年了也从来没给他们;有的表示父母单独给自己办了一张卡,里头放的是从他出生到现在所有的红包,等他长大,能够自己合理支配了,就把那笔钱给他;有的则洋洋得意,亲戚给的红包全在自己身上,不仅如此,父母也会给他们压岁钱,大半年零花钱呢;还有那么一两个,和丁娴一样,总会在这个时候默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新年,对他们来说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察觉到小姑娘情绪的低落,时易亲着她的鼻尖,轻声哄,“我给你,以后每年,我都给我家丫头包个大红包。” “真的啊!” 丁娴双眼发光,直直地盯着他瞧。 时易笑着点头。 小姑娘抱着他脑袋,对着他的脸就来了一个重重的么么哒,声音响亮,嘴唇如果冻般q弹,他没忍住,顺势扣着她后脑袋就亲了下去。 腻了一会儿,时易坐床头看书,丁娴就躺他怀里玩手机,忽然灵光一闪,拉过男人的手,握着,用手机拍了张照,又去刺激某单身旺。 丁娴:【饿没?】 江丝琪收到这条短信,还有些懵,心想这人怎么知道她还没吃晚饭,迅速回过去:【等我舅舅,到现在还没吃饭,快要饿死了![抓狂][抓狂]】 丁娴勾唇一笑,把照片发出去:【升级版狗粮来了,慢慢享用,不够吃还有。】 姜丝:【卧槽!!!丁小娴,你丫不是人,竟然又来虐我等单身汪,我要跟你绝交!!!】 丁娴握着手机笑得身子都跟着抖动,时易看她一眼,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丁娴刚开口,手机又震动。 姜丝:【丁小娴,我刚刚在群里看到有人说你那边下雪啦,你快打开拉开窗帘看看,给我整两张美照过来!】 丁娴看完消息,迅速翻身起来,叮叮咚咚跑去拉窗帘。 “怎么鞋子都不穿。” 时易刚放下书,就传来姑娘充满惊喜的声音:“哇,时易哥哥,竟然下雪了耶!” 丁娴打开窗户,有雪花飘进来,砸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她伸手出去,接住些许,拿近了瞧,不过几秒,就化成了水滴。 “时易哥哥,我想出去玩儿。” 时易拿了外套过来给她披上,摸了摸她的手,“别出去了,外面冷。” “不,我就想出去玩儿。” 时易拿她没办法,转身去拿衣服,眨眼的功夫,小姑娘又跑到阳台那边,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高兴得直蹦跶,冲他大喊,“时易哥哥,你快点儿!好大的雪,超级漂亮!” 49、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一穿好鞋子,丁娴就拉着时易的手急匆匆地往楼下跑, 也不知这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 这会儿,地上已经铺上一层淡淡的白色, 一脚踩上去,还有浅浅的印。 丁娴仰头望着天空,片片雪花飘落, 置身于此, 无尽浪漫。她张开嘴,有些许掉落口中, 冰得她一个激灵。 回头看一眼身后人, 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又蹲下.身,去捧地上的雪来玩儿。 时易就站在她身旁,看着小姑娘做出这样傻的举动, 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弯腰把人拉起来,却突然被小姑娘撒了一身的冰雪。 怕他会反击, 丁娴皮完就跑,一边跑一边蹦跶, 结果一个不注意, 整个人跌倒在地上,脸朝下,一股刺骨的凉意袭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猛地提起。 时易拍掉她脸上的冰渣子,双手在她脸上搓了搓,“冷不冷?” 丁娴“嘶~”了一声,看着满地的冰雪,有些兴奋,“不知道这雪会下多久,要是今晚不停的话,说不定明天就能堆雪人了。” 小姑娘脸蛋被冻得通红,手也是冰冰凉凉的,时易脱了外套给她披上,恨不得把她裹成一个粽子。 丁娴见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忙道:“时易哥哥,我不冷的。” 说着,她就要把衣服脱下来,时易摸了摸她红彤彤的耳朵,“想玩就老老实实给我穿着,不然现在就回去。” 听着他这命令的口气,姑娘噗嗤一笑,踮起脚尖,双手贴在他脸上,“时易哥哥,你好帅,我好想亲你哦。” 他微微弯下身子,四片唇近在咫尺。 男人嘴角噙着笑,低声:“随时。” 姑娘一仰头,准确贴上。 雪花漫天飞舞,两道身影相拥在一起,男人高大,女人娇小,路灯将影子拉得老长,风刮过,带来阵阵寒意,却怎么吹不散两颗炙热的心…… 当然,在这样的夜晚特意跑出来看雪的可不止他们两人,不远处,同小区的几人看到这样一副画面,纷纷睁大了眼睛。 “哎,那不是时教授吗?” “听说已经不是教授了。” “知道,这不是叫习惯了嘛。” “那女孩是谁啊?” “他女朋友吧。” “呜呜呜,我不信!我不信!” “一年前他们好像就在一起了,那女孩我碰到过好几次,好像还在上大学。” “我跟他住同一层楼,还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结果……”那人看着不远处百般亲昵的两人,羡慕极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真该主动一点的。” “你不是说你之前主动找人说过话嘛,人家也没怎么搭理你。” “你能不戳人痛处嘛。” 忽然,有人惊呼一声:“卧槽!雪地拥吻!!!” “真特么浪漫!” “看得我都想谈恋爱了。” “啊啊啊啊啊!我男朋友在哪里!老天爷,你快赐一个完美男友给我吧!!!” “老天爷不想理你,并向你扔了一堆冰雪。” “快戳瞎我双眼,告诉我,那不是时教授!!!” “戳瞎了你也不是人家女朋友,何必呢。” “……” 另一边,绵长的吻终于结束,姑娘半靠在男人身上喘着气,时易抱紧她,轻笑,“缺乏锻炼。” 丁娴瞪了他一眼,摸摸被他亲肿的嘴唇,等缓过劲儿来,掏出手机扔给他,“帮我拍照。” 随后后退几步,站在一棵树旁,歪着脑袋,开始摆pose。 时易打开相机帮她拍了几张,姑娘走近一看,眉头皱起,不满道:“怎么把我拍得这么黑。” 跟非洲人似的,牙齿白得突兀,本人要真这么黑,黑人牙膏都该请她去打广告了。 时易平常也没有拍照的习惯,他在这方面一窍不通,也就随手那么一拍,没想到被姑娘这么嫌弃,他倒也有理,“天黑。” “……” 丁娴翻了个白眼,直接调成自拍模式,拉了拉他的衣袖,“你蹲下来一点。” 时易从身后环住她腰身,脑袋轻轻磕在她肩膀上,丁娴找准角度按下快门键,喜滋滋地把图片发到朋友圈。 【今年的第一场雪。[配图6张]】 两人的合照放在最后,却是最引人注意的,朋友们纷纷表示:假装不知道你在秀恩爱。 时易看着她一一回复完,轻笑道:“还不回去?” 丁娴把手机揣进兜里,转过身来,仰着脑袋,“你抱我回去。” 时易捏着她肉嘟嘟的脸蛋,“太重了,抱不动。” “骗人,我明明很轻。” 丁娴直接跳起来,吊着他脖子,时易一弯腰,在她唇角轻啄了口,顺势把人抱起来。 不远处围观的众人:汪汪汪,这狗粮真香! …… 接下来这几天,时易都在忙,时宏深和姜枂到的那天,丁娴本来打算去接机的,结果人还没出门,就接到姜枂的电话。 “娴娴,我们已经在楼下了。” 丁娴愣了一瞬,“这么快!” 姜枂笑笑,她就是怕这姑娘跑来接机,才没有告诉她,又道:“娴娴,收拾好东西下来,一起去老宅。” “好。” 丁娴拎上昨晚收拾好的行李,关好门窗,叮叮咚咚下了楼。 一到停车场,时宏深就从车上下来,丁娴乖巧地喊了声,“伯父。” 时宏深点点头,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打开后备箱放进去。 姜枂打开车门,“娴娴,外面冷,快上来。” 丁娴喊了声伯母,笑嘻嘻地上了车。 这段时间,两人经常视频,比起原来熟络多了,时宏深在前面开着车,她们就在后头聊天,不知不觉,就到了时家老宅。 车子驶进院里,三人下车,一起把东西搬进里屋。 这宅子前段时间请人打扫过,虽久了没住人,倒也还干净,姜枂把东西整理了下,拎起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转头递给丁娴,“娴娴,这是给你带的口红。” 丁娴看着手里的大盒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姜枂见她发愣,说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色号,你自己看看,适合哪个就用哪个。” 这品牌比较火,全色号真不好买,她特意拖一个生意伙伴在内部拿的,希望小姑娘能够喜欢。 丁娴前一秒还以为是卖家过度包装,听了这话,她才反应过来,姜枂是把一个品牌的所有色号全给她买来了,懵了一瞬,当下就有些不自然,“伯、伯母,我用不了这么多的,一支就够了。” “够什么够啊,女人嘛,口红包包永远都不会嫌多。”姜枂拉着她的手,“走,我带你去看你和时易的房间。” 穿过走廊,上了二楼,房间门一开,丁娴就愣住了,这房间明显是重新布置过的,而且,是完全按照她的喜好来,少女系梦幻风,床上还摆着几个布偶娃娃,正面墙壁上,挂着一张超大的照片,是前两天她发在朋友圈的那张合照。 “喜欢吗?”姜枂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喜欢。”丁娴连连点头,笑得眉眼弯弯,“伯母,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呀?” 姜枂说道:“那天看到你发的照片,觉得特别有爱,我就发给张姨,让她去框起来,挂在你们房间里。” “谢谢伯母。” 丁娴发现,床头柜上也摆着两人的合照,是她上次趁时易睡着时偷拍的,那头顶两只萌萌哒的兔耳朵,怎么看怎么可爱。 她不由拿起,伸手在上面抚摸着,突然有种自己已经嫁过来的感觉。 伯父伯母根本没把她当外人,一切是那么的自然,仿佛她本就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他们对她的好,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子女那般。 丁娴以前还担心过自己处理不好婆媳关系,现在看来,老天真的非常眷顾她,只要想到以后和他在一起,在这样的家庭里生活,她就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傻笑了一会儿,她掏出手机,给时易发短信。 【时易哥哥,我们已经搬到老宅啦,你下班直接过来这边哦。】 他估计在忙,没回。 丁娴顺便打开微信,发现自己被小区业主群里的人艾特了好几下。 由于这个群平时比较活跃,动不动就是几百上千条消息,她也看不过来,便屏蔽了,如今被人艾特,她有些莫名,怀着好奇心点开,数条消息弹出来,艾特她的那个人发了一张照片,她放大来看,竟然是那天她和时易在雪地里相拥而吻的情景。 拍照的不止一人,除了这张,还有时易背她的,时易抱她的,各种不同角度,大家都再在讨论他俩。 业主1:就下雪那天,我也看到了,羡慕死!我让我男朋友背我,他竟然嫌我重,奶奶的,真想抽他! 业主2:原来清冷的男人谈起恋爱来可以这么温柔,那眼里的宠溺,都快要溢出来了。 业主3:我已经成为他俩的cp粉了,太甜了! 业主4:业主3 我也是我也是,那身高差,年龄差,超级萌啊! 业主5:这就是别人家的男朋友! 业主6:哈哈哈哈,你看你们,说得男人都不出来冒泡了。 业主7:丁娴炒鸡羡慕你们的,小姐姐小姐姐,以后有时教授这样的帅哥哥,要先给我介绍哦~ 业主8:业主7 小妹妹小妹妹,专心学习,不能早恋哦~ 业主9:我马上就要成年啦!再说,要是有时教授这样的男朋友,还怕成绩会下降? 业主10:哈哈哈哈哈,说得有道理! …… 消息太多,丁娴根本没看完,她抓了抓脑袋,他们这是在小区里走红了吗?? 她把照片保存下来,正准备在群里冒个泡,这时,手机震动,弹出一条消息。 时易哥哥:【临时有任务,这几天回不来,乖乖在家,结束后我就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本来说要凌晨更新,还是拖到了现在,非常抱歉。 这两天心态整个崩了,有人微博私信我,说不该这样写不该那样写,还随后说了一句话,可能她觉得无所谓,但是在作者看来,却是自己辛辛苦苦熬夜写出来的东西被全盘否定,甚至可以说是对作者的侮辱。大概是我太玻璃心了吧,满腔热血,却被一句话击垮,在电脑面前坐了几个小时,却被那句话缠绕着,写不出东西来。 我的文的确没什么深度,只求博大家一笑,非常感谢鼓励我支持我的小可爱,无论是评论还是微博留言,我都有一条条看过来,正是你们支持着我继续前行,以后,对于那些恶意言论,我就当他们放了个屁,不予理会,毕竟,这样的人不值得我浪费心神。 50、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丁娴看到这条消息,愣了好一会儿, 不知道他说的几天具体是几天, 除夕那天能回来吗? 这么久了,她还没和他一起过过新年呢。 手机还在震动, 群里不停地弹出消息,她回过神来,先回了时易短信。 【好的, 时易哥哥, 你好好工作,我们在家里等着你.^ ^.】 接着又打开业主微信群, 结果一冒泡, 又被大家调侃一番。 业主1:对了, 以后你们结婚可以在小区办哦,大伙一同帮忙,人多热闹, 你看我结婚,就是在小区办的,离家又近, 特别方便。 业主2:是啊是啊,好让我这个cp粉多吃点狗粮, 期待你们修成正果的那一天! 业主3:上次他们那婚礼就是我策划的, 想了不少浪漫点子,比如在椅子后头系上粉色气球,两人宣誓那一瞬间, 大家一起把座位上的绳子解开,所有气球往天上飞,形成一片粉色海洋。等到你们结婚,我也可以给你们量身定做。 业主4:我可以负责拍照,你们看我发的那些照片,技术还可以吧。 业主5:我女儿五岁啦,可以给你们当花童哦~ 业主6:我有个六岁的儿子,也可以当花童! …… 每年过年都有很多人结婚,毕竟日子好,在小区办婚礼,不知是什么时候兴起的,今年,丁娴已经在小区看了好几场婚礼,还跟着几个熟悉的邻居去帮忙,忙活一天,高高兴兴地捧着一堆喜糖回家,剥开一颗塞进时易嘴里,歪着脑袋问他甜不甜,男人一笑,捏着她两边脸颊说:“没有你甜。” 他捏着她的脸左右揉搓,时轻时重,就是不松手,丁娴报复性地去把玩他的脸,捏他的鼻子,揉他的嘴巴,怎样丑就怎样捣鼓。 时易松开,把人拉近,握着她的手轻咬,“我想吃糖。” “我给你剥。” “我不是说这个。”时易嗓音有些哑,转而去亲她的唇,“我想吃你这颗。” 丁娴嘟囔:“我又不是糖。” “怎么不是。”时易笑,在她耳边耍着流氓。 丁娴被他一句话逗得面红耳赤,抬手就要打人,却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握住,他柔声问:“真那么想结婚?” 她当时愣了一下,心想这男人心也太细了,她什么都没说,他却已经看透。 怕他又笑话自己迫不及待,丁娴脸一偏,嘴硬道:“谁想结婚了。” 时易轻笑,亲着她的脸颊,“快了,还有125天。” 她一怔,这才知道,原来,不止是她急,他也在数着日子呢。 …… 丁娴笑着发了个表情包出去,便收起手机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一阵起哄的声音,紧接着,一名中年女人看到她,愣了一秒,随即笑了起来,“你就是娴娴吧。” 她一开口,其余人一齐看了过来。 “时易那小子可以啊,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时易这孩子懂事儿,都带回家了,哪像我们家陆卓,女朋友还没个影儿。” “你也别急,你看时易,不也单身了那么多年,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这不,就把女朋友带回家了。” 被几双眼睛盯着看,丁娴有些不好意思,一张小脸羞得通红,姜枂过来牵着她的手,一一介绍,“娴娴,这是你陆伯母,陆卓的妈妈。” “这是……” 丁娴这才了解到,他们就住在这附近,几家关系都很好,平常不怎么见面,每年春节至少要聚上一回,她挨个伯父伯母地喊了一遍,那乖巧的模样,深得一众长辈的喜爱,纷纷夸她,说时易眼光好,找了个这么棒的女朋友。 晚饭后,丁娴和大家闲聊了会儿,便回了房间,洗漱好,她窝在床上玩儿手机,刷了一遍朋友圈,正要退出界面,忽然看到微信公众号推送的一条消息:本市连日大雪,引发泥石流,e县墟银村受灾严重,武警和医疗队在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展开搜索和救援行动。 丁娴眼皮直跳,她点进去把整篇文章看了一遍,又把时易发给她的短信翻出来,越看心越慌。 他说临时有任务,说的是不是去现场救援呢? 她上网搜了一下,受灾地是一个比较偏远的村庄,那里地势有些险峻,雪还在下,虽然小了许多,但还是会造成一定影响。 丁娴点开一个泥石流的视频,看得心惊肉跳,一阵强烈的窒息感袭来,难以平复情绪,一闭上眼,就是刚才看到的骇人画面。 江丝琪发来消息邀她一起打游戏,她一点心情也没有,颤着手指打了几个字过去:【姜丝,你说医护人员在灾区现场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姜丝:【这个不好说,灾区嘛,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去年地震,发生余震时,现场有个医生就被石头砸伤了,电视台不是还报道过嘛,说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 姜丝有些好奇:【对了,你怎么突然会问这种问题?】 丁娴的思绪还停留在江丝琪发来的上一条消息里,那个医生她知道,是时易的同事,石头差点就砸中他的脑袋,危急时刻,还好他反应快,偏了下头,石头砸中胸口,当场人就晕了过去。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缓了两分钟,才回江丝琪消息:【e县墟银村发生了泥石流,正好时易说他临时有任务,这几天回不来,不知道是不是去那里救援了。】 江丝琪还不知道这事,上网了解了下,再看看自己刚才发的消息,她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忙安慰:【娴娴,你放心,时教授不会有事的,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再说了,泥石流跟地震不一样,现在那边雪也差不多要停了,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的,你就别乱想了,早点休息,时教授忙完就会回来和你一起过年的。】 丁娴回她:【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 话是这么说,可又怎么能不去想,怎么能不担心? 手机一扔,整个人埋进被子里,彻夜失眠,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第二天起来,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姜枂看到心疼极了,“娴娴,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丁娴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说:“我有点儿认床。” 姜枂一听,说道:“吃完早餐去睡个回笼觉,我以前也认床,久了就习惯了。” 丁娴坐在桌前,喝着八宝粥,却觉得索然无味。 时宏深早上有看报纸的习惯,他带着眼镜,看到某处,眉头微微皱起,姜枂喊他,“别看了,先过来吃饭。” “昨天墟银村发生了泥石流,挺严重的。”时宏深顿了一下,忽然想到,“时易昨晚没回来,是不是赶去灾区了?” 姜枂从他手中夺过报纸,扫了一遍,不由拧眉。 儿子这工作性质她是知道的,昨晚没回家,夫妻俩也没多想,现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难免会联系到一块儿去。 闻言,丁娴抬起头来,说道:“他昨天给我发消息了,说是医院发生了一些情况,要值夜班,回不来。” 以前时易就跟她说过,他参与救援时通常会瞒着家里人,免得他们担心。 “去灾区也好,在医院也好,那都是他的工作。”时宏深起身坐到桌前,“既然他选择了这一行,就应该尽力去做好,我们作为家人,应该给予他最大的理解与支持。” “这马上要过年了,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姜枂拿起筷子,却怎么也没胃口。 就这么一个儿子,说不担心是假的,这些年来,他哪次参与救援,他们不是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可一想到那些被他救治的灾区人民,身为父母,他们就为他感到骄傲。 吃完早餐,丁娴当真又回房间躺着了,整个人无精打采的,紧紧握着手机,却不敢打电话给他,怕会耽误他工作。 又忍不住上网去搜索墟银村的情况,她心系灾区人民,同时,也自私地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她会一直等着他,等着他回来。 他说过的,明年就把她娶进门。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么肥章,要么双更 51、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一连几天,时易都没和家里联系, 三人心里头其实都担心着, 面上却没表现出来,白天跟没事儿人一样, 晚上各自回了房间,眉头紧锁,再也无法隐藏情绪。 时易有意隐瞒, 可这种事又怎么能瞒得住, 稍微一想,就知道他是去了灾区。 姜枂这几天精神明显不太好, 她澡也没洗, 就坐在床边一遍一遍地搜索着灾区的情况, 时宏深抽走她手中的手机,“别看了,看来看去都是那么几条。” 他伸手抱住她, 轻声:“时易参与过那么多次救援行动,经验丰富,不会出事的。” 姜枂靠在他身上, 问道:“我们捐的款项他们收到了吗?” 时宏深:“放心吧,我让人去买了棉被, 面包等御寒抵饿的物品, 这大冬天的,人又那么多,肯定需要。” 姜枂垂下眸子, 轻叹一声:“我们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是啊,儿子比咱有用。” 姜枂又道:“网上说灾民已经全部送往医院,那时易应该回医院了吧。” “嗯,等他忙过来,会联系我们的。” 时宏深起身去浴室放好热水,出来时,见姜枂还一个人坐那儿发呆,他扶着她起来,“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他顿了一下,又道:“别多想了,我们表现得太明显,丁娴那小姑娘只会更担心。” 姜枂:“我知道。” 丁娴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她就怕自己情绪外露,影响到两个长辈,她试着调节,打打游戏,看看书,还是无法不去想,最后干脆放弃,一个人的时候,就翻看两人的照片,看着看着,困到不行了,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开始大扫除,三人跑上跑下,累得满头大汗,忙了一天,终于把房子收拾好了,姜枂和丁娴两人趴在沙发上休息,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两人迅速低头,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心头一喜。 丁娴拿起手机,喂了一声,声音轻颤。 时易坐在病床边,听到姑娘的声音,顿时觉得充实,轻声问他:“在干什么?” “刚打扫完卫生。”丁娴看了眼姜枂,说,“伯父伯母很担心你。” 听到外头的动静,时宏深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正要开口,被姜枂推了回去,“是时易的电话。” 时宏深明了,松了口气,继续炒菜,还道:“你看你这几天担心那样,时易又不是第一次参与救援,能有什么事儿啊。耳” 姜枂:“你还说我,好像你自己就不担心一样。” 夫妻俩对望一眼,笑了起来。 “你呢?”时易靠在床头,低声问她。 丁娴咬着下唇,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担心他,她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又觉得不合适,不知道医院里现在情况如何了,默了半晌,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一句,“时易哥哥,我想你。” 他在家的时候,两人大部分时间都腻在一起,可一分开,就是无尽的想念,恋爱中的人,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一起。 时易听她声音有些不对,看了下时间,说:“别哭了,乖乖的,我一会儿就回来。” “没哭。”丁娴偏偏不承认,她抬手擦了下,问道:“医院里现在情况如何了?” “已经稳定下来。” 丁娴又道:“伯父在炒菜,我们等你一起吃晚饭。” “你们先吃,我这边还有点事,结束后就回来。” 丁娴不由嘟囔:“那你刚刚还说一会儿。” 时易轻笑,刚要开口,就见赵医生进来,他道:“早点休息,我忙完就回来,先挂了。” 赵医生一看时易这表情就知道他刚刚是在跟谁通电话,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真该晚点进来。” 时易没理他,他脱了衣服,抬手时扯到伤口,眉头一皱,额上冒出冷汗。 忙了这么些天,终于得空,正想着给家里通个电话,谁知医院里有人闹事儿,一中年男人,精神有些失常,拿水果刀对着护士,胡言乱语说了一大堆,众人听得稀里糊涂的,院长试图跟他沟通,没想到他情绪起伏更大,拿着刀就要冲过去,时易动作更快,从后方把人制住,刚钳住他一只手,那人反身过来,一个不注意,胸口被划了一道口子。 赵医生见状,忙阻止,“你急什么。” 亏得还是个医生,这种情况,一般都是要把衣服剪开来处理伤口,他倒好,直接自己动手给脱了。 伤口其实不大,不过时易动作太猛,扯了下,正如赵医生所说,他是真急,脑子里都是小姑娘那声儿,轻轻柔柔的,还带着哭腔,他一听,就心疼了,恨不得马上出现在她身边,把姑娘抱进怀里,好好安慰安慰。 赵医生一边给他包扎一边道:“怎么,小姑娘担心了?” 时易:“没告诉她。” 就这样都哭了,要是知道他受伤,指不定会伤心成什么样。 赵医生抬眸看他一眼,“你瞒得住?” “能瞒多久是多久。” 包扎好,时易扣好衣服,拎上外套,直直往外走,赵医生连连摇头笑,这男人啊,有了女朋友还真就不一样。 尤其是时易这种,以前清冷成什么样,任何女人主动送上门,他都能视而不见,结果栽在一个小丫头身上,一句话就把他的魂给勾了去。 时易一边下楼一边给姜枂打电话。 “妈。” “回来了?” “在路上。”时易打开车门坐进去。 姜枂听到他关车门的声音,说道:“注意安全,娴娴还在楼下等着你。” 时易单手搭在车窗边缘,外头还在下雪,有冷风吹进来,他看向医院大楼,抿了下唇,心里有些自责,“让您担心了。” 母子之间,无需多言,一句话就能表达心意,姜枂眼睛有些湿润,她看了时宏深一眼,正要把手机递给他,时宏深摆摆手,“人一会儿就回来了。” 男人嘛,通常不爱去表露这些。 …… 车子还没开进院里,时易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姑娘,双手抄进大衣兜里,缩着身子,在刺骨的风雪中瑟瑟发抖。 丁娴被车灯光晃了下眼睛,见是他,瞬间来了精神,叮叮咚咚跑过去。 时易迅速停了车,打开车门,人刚下来,小姑娘就扑进他怀里,力道有些大,他身子往后仰了下,抵在车身上。 他微微蹙眉,站直,紧抱着她,低声问:“怎么知道我去了灾区?” “我又不是傻子。” 丁娴抱紧他的腰,脑袋埋进他胸膛轻蹭着,时易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到底是没舍得推开,他抬起一手,将她脑袋上的雪花挥掉,揉了揉,“真那么想我?” “这么冷的天,不想我能在门口等你这么久?”小姑娘嘴里嘟嘟囔囔的,“还骗我说一会儿,明明就很久,我腿都站麻了。” 时易一听,更心疼了,摸了摸她的脸,低头正要去亲她,就听她道:“先前我就在想,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去找个比你年轻,比你帅气,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的男人,然后把你给甩了,以后你怎么求我,我都不搭理你。” “比我好一百倍?一千倍?”时易轻嗤,低头咬住她的唇,狠狠吮吸啃咬,“哪个男人能比我好?” “嗯?” 他单手掌住她后脑勺,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四目相对,丁娴被他看得有些心虚,移开视线,故意道:“我想一想。” 话音刚落,男人手臂一收紧,再也忍不住,低头,死死封住她的唇。 夜色旖旎,两道身影紧紧相拥,缠绵良久。 楼上窗边,姜枂捂嘴偷偷笑着。 时宏深还不知道时易回来了,不由问道:“笑什么?” 他走到她身侧,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姜枂拍了拍他的手臂,“你小声点儿。” 她回头去翻出摄像机,一边开一边走到窗边,开始录像。 时宏深有些无奈,说她:“你可别再到处乱发。” 姜枂瞪他一眼,“你别说话了。” 说完又盯着相机,专心录像。 时宏深:“……” …… 丁娴抬手搭上他的脖子,仰着脑袋,热烈回吻,她主动伸出舌头勾缠,时易被刺激得越发难耐,不知足地想要更多,由唇蔓延至脖颈,越吻越深,越吻越用力,丁娴有些招架不住,小手抵着他胸膛。 时易拧了拧眉,握住她的手,结束这个火热的吻。 他的唇还贴在她耳边,喘着粗气,灼热,滚烫,一声接着一声,放大数倍,清晰无比,充满.欲,听得丁娴一阵脸红心跳,脑子里浮现的,竟然是往日两人在床上缠绵的画面。 脸颊烧得慌,要疯了似的,她微微推开他,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伸手去摸他的下巴,刚才他亲她的时候,那胡子就扎得她有些疼。 小手在他下巴上来回摸着玩儿,她说道:“你把这个刮了。” 时易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有些不修边幅,这几天都忙晕了,哪有时间注意这些,他低了低头,轻含住她的手指,“你帮我刮。” “好。”丁娴双手吊着他脖子,“时易哥哥,你抱我回去。” 时易迟疑了一秒,顺势将姑娘抱起来,走出几步,拧了拧眉,到底没停下,抱着姑娘进去。 进了房间,一开灯,时易就发觉不对,环视一圈,没忍住笑了下,“你布置的?” 丁娴摇头,人还跟个袋鼠似的吊在他身上,“伯母的主意。” “我看妈纯粹是按照你的喜好来。”时易把她放到床边,目光还落在墙壁挂着的照片上。 “你不喜欢?” 时易低头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头,“你喜欢就行。” 要是搁以前,这样梦幻的房间,别说让他睡,就是多待几分钟他都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是现在不同,只要小姑娘喜欢,他也就觉得无所谓了。 丁娴站起来,抱着他的脑袋就亲,她闭着眼,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主动邀他。 小姑娘明显在撩火,才一会儿,已经把他外套扣子解开,时易呼吸已经乱了,抓着她的小手,低声:“别闹。” 这人突然正经起来她还有些不习惯,丁娴狐疑地看着他,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时易怕小姑娘看出什么,揉了把她的脑袋,恶劣的笑着,“想了?” 被人戳穿,丁娴羞极了,拍开他的手,就要转身,却被人猛地拉进怀里,“羞什么。” 两人都多少回了,到底是小姑娘,一逗脸就红。 丁娴闷在他怀里,没吭声,过了几秒,她闻到一股腥味,忽觉不对,抬眼看过去,男人胸口处,衬衣沁出一块血迹,触目惊心。 她一怔,顿时红了眼眶,直直地看向时易。 52、第五十一章 此为防盗章 书房门没关严,男人坐在书桌前, 手里摊着本书。 他的背挺得很直, 眉头微微锁着,炽白灯光打在他身上, 平添几分清冷。 察觉异样,男人侧头看过来,眉宇间稍稍舒展。 “进来。” 时易合起书, 小姑娘探了个脑袋进来, 目光与他撞上,下意识地瑟缩一下。 丁娴轻手轻脚地走近, 弓着身子将果盘呈上, 抬眼偷偷观察男人脸上的表情。 时易扫了眼, 苹果块被摆成心形,中间最大的那块上面刻着两排字:时易哥哥,我错了。 旁边还画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他忍不住笑了下, 这丫头哪儿来那么多鬼主意。 见状,丁娴松了一口气,用叉子叉起一块送到他嘴边, “时易哥哥,你尝一下, 很甜的。” 时易偏了偏头:“我不爱吃。” 又道:“坐过来, 先把作业写了。” 丁娴放下叉子,从书包里拿出练习册在他身旁坐下,一边翻开一边问道:“时易哥哥,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时易:“没有。” “你就是在生我的气,不然为什么不吃我给你削的苹果。” 小姑娘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唇,一双杏眸幽怨地看着他,那模样,委屈极了。 时易无奈,叉起一块放嘴里。 “好不好吃?”丁娴一脸期待地问。 “嗯。”时易随口应了声。 他是真的不爱吃苹果,又不愿小姑娘失望,只好尝一块。 丁娴看着他薄唇一动一动的,吞咽之间,喉结滚动,一种别样的性感。 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她自己也馋了。 伸手就要去拿,被男人一掌拍回来:“做完作业再吃。” 丁娴揉了揉被他打痛的小手,自知理亏,翻开练习册开始做作业。 可男人就坐在她旁边,安静的书房里,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声,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不时飘入鼻间,她甚至能辨出,男人用的是和自己同一个牌子的沐浴露。 题目看了一遍又一遍,却迟迟没下笔。 怎能专心? 丁娴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在不受控制地加快。 “做完给我检查。” 时易盯着她看了几秒,起身,把苹果端走。 丁娴抬眼,男人在电脑桌前坐下,背对着她,没一会儿,就听见他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快速敲击的声音。 “专心点。” 男人身后长了眼睛似的,手上的动作没停,嗓音有些沉。 丁娴连忙收回视线,咬了咬笔头,开始做第一道题。 第一天上课,作业不是很多,丁娴很快就做完了,却不敢拿给时易检查。 见他还在忙,她悄悄收起作业,打算溜出去。 谁知刚碰到门把手,书包就被人抓住,下一秒,整个身子被提起来。 “往哪儿跑?” 丁娴本就长得娇小,时易一米八七的身高,别看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一身白大褂,平时在部队里也没少训练,肌肉硬实,拎她就跟拎一只小鸡仔儿一样轻松。 被悬在半空中,丁娴很没有安全感,她眨着双无辜的大眼睛,“我看你在忙,不想打扰你。” 时易看着她,问:“作业做完了?” “做完了。”丁娴动了动身子,“时易哥哥,你放我下来,这样很不舒服。” 小姑娘眉毛微微蹙起,一张小脸皱着,可怜巴巴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疼。 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是不能太过严厉。 时易放她下来,缓了缓神色,说:“把作业拿出来,给我检查了才准走。” 横竖都是一死,反正今晚是逃不掉了,丁娴把书包放到椅子上,翻出作业递给他。 男人接过,看了看,又伸手过来:“笔。” 丁娴连忙递了只签字笔过去。 时易轻叹一声,十道题就有八道题出错,这大概是他遇到的成绩最差的学生了。 他走到书桌前,把练习册往上面一摊,抬眼看向她:“过来。” 丁娴连忙过去,时易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他身子微倾,弯腰下来,用笔指着一道题,开始讲解。 丁娴认真听着,对她来说很难的一道题,被他这么一分析,变得简单易懂起来。脑袋瓜一下就开了窍,又冒出个新的疑问,正要问他,抬头之际却撞上了他的下巴。 头顶传来一声闷哼,丁娴心头一惊,连忙去帮他揉。 时易正要接着讲题,小姑娘柔软的手忽然贴在他的下巴上,一下一下地揉着,还关切地问道:“疼吗?” 他微微一愣,直起身子,轻咳了声:“没事。” “喔。”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诡异,时易顺手端起桌上的水喝了口,那是之前丁娴喝过的。 她注意到,男人的唇贴着杯口的地方,与她之前喝水时接触的是同一个位置。 徒增暧昧。 丁娴默默地想: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 第二天丁娴差点迟到,昨晚失眠,早读的时候她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见老师没来,江丝琪转过头来问她:“我的小娴娴,昨晚干什么去了呀?你看你,黑眼圈这么明显,都快成国|宝了。” “一定是学习太晚,累的。” 翟燃顶着一头黄毛进来,还没坐下,就被江丝琪的一声“我靠”震了一下。 “翟燃,你疯了吧!把头发整成这样,丑死了!” “这叫fashion,你懂不懂!来跟我拼,f-a-s-h-i-o-n。” 江丝琪冷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像头上盯着一坨屎,还fashion呢,懒羊羊没你这么fashion。” “……” 一个暑假不见,江丝琪这家伙损人功力见长。 翟燃有些窘迫,他看向丁娴,轻声问道:“真的很丑?” 丁娴盯着他看了三秒。 “有点。” 翟燃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他纯粹是被理发师坑了,本来想弄个当下流行的深棕色,结果染出来是屎黄,还给他整了个杀马特的造型。本来他也觉得丑,但是效果一出来,整个理发店的人都在夸他帅,说被这造型一衬,气质更显,他一时昏了头,还当真信了,这会儿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都觉得辣眼睛,更何况是丁娴。 哎,他的人生又多了一条黑历史。 见同桌这个样子,丁娴不忍,又道:“其实也不是很难看,就是颜色有点怪怪的。” 翟燃双眼又充满了希望:“真的吗?真的不难看?” 江丝琪忍不住笑道:“你应该染成绿的,那样才帅破苍穹。” “去你的!” “绿的才吸引人嘛。” “江丝琪,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巴给封上!” “唉哟,我好怕怕哟!” 两人正斗着嘴,门外班主任从走廊路过,随意往教室里扫了下,一眼就被翟燃那头屎黄造型吸引住了目光。 没一会儿,就听靠窗的同学喊:“翟燃,老班让你去她办公室。” 江丝琪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还不忘补刀:“你要是染成绿的,老班都被你帅哭,绝对不忍心骂你。” “靠!” 翟燃对着她的凳子踹了一脚,认命地顶着一头屎往办公室走。 同学们都在讨论昨天家长会后,自己回家是怎样被爸爸妈妈“上政治课”的,大家闹哄哄的,一个比一个说得夸张。 丁娴趴在桌上,想趁着课间补会儿觉,江丝琪戳了戳她的手臂:“娴娴,昨晚时教授有没有教训你呀?” 丁娴半眯着眼睛,说:“检查我的作业,盯着我把今天的课程预习了。” “然后呢?” “然后就睡觉啊。” “哇喔!”江丝琪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欣慰的样子,“言情小说没白看,很会学以致用啊你。” 顿了一下,忽的想到什么,她又道:“丁小娴,还好你已经成年了。” 丁娴闭着眼睛,脑袋昏昏沉沉的,本来还没弄懂她上一句话的意思,被她这句话一点,猛地明白过来,小脸羞得通红,拿起课本就朝她砸去:“臭姜丝,你又胡说!我让你胡说!” 见她急了,江丝琪乐得咯咯直笑,求饶道:“小娴娴,我错了,我错了。” 丁娴瞪了她一眼,暂且放过她。 哪知刚放下“武器”,江丝琪又凑她跟前来,恶作剧地吐了吐舌头:“下次还敢。”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望着她飞快消失的背影,丁娴又好气又好笑,睡意也没了,她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发现有一条未读信息,发件人是时易哥哥。 时易哥哥:【我要出差一趟,一个星期的样子。书房里有我给你买的辅导书,重点部分都圈出来了,该背的背熟,不懂的就发短信问我,下星期我回来检查。】 丁娴刚把这条消息看完,手机震动,又弹出来一条:【还有,试好好考,不管题会不会做,都必须把卷子写完,如果这次还是倒数,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个星期啊,感觉好久。 丁娴本想问他是去哪里出差,想着他职业的特殊性,也就没问。 斟酌再三,回复他:【知道了,时易哥哥,我会好好学习的,你也要好好吃饭,注意休息哦~^-^~。】 发完就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机,等待他的回复,结果一直到上课铃响,也没有新的消息进来。 这节课用来考试,丁娴准备好笔,没一会儿,英语老师就拿着试卷进来。 先考听力部分,她尽量去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可是脑子不受控制,总是去想:他有没有看到消息?会不会回复? 走神的瞬间,听力居然已经念到最后几道题,她连忙竖起耳朵听,听是听清楚了,可题还是不会做。 看了遍笔试部分。 啊,好难! 丁娴习惯性地咬着笔头,想起男人发给她的短信,眉心微蹙。 完了,又要考倒数了,死定了。 翟燃见同桌满脸愁容,心都揪在了一起,他把试卷放到离她近一点的地方,压低声音:“丁娴。” 丁娴脑袋还没探过去,英语老师就朝这边看过来,神情严厉,吓得她连忙收回目光,一动也不敢动。 翟燃一边观察着老师的动向,一边从抽屉里撕了张纸条,快速写上答案,揉成团,朝丁娴扔过去。 丁娴盯着一道选择题,正打算随便选一个,桌上突然出现一个小纸团,她吓了一跳,怕被老师发现,连忙攥在手里。 侧头,少年冲她笑了笑,一头杀马特造型配上那张朝气蓬勃的脸,甚是滑稽。 考试一结束,丁娴就拿出手机查看,有新消息进来,她心头一喜,点开,男人只回了一个字:【嗯。】 喜悦减半,她趴在课桌上,用笔一下一下地戳着练习本,直到放学,她都还在郁闷这件事。 回到家,丁娴就往书房跑,书桌上果然放着一堆辅导书,每个学科的都有,旁边还有一张a4纸,上面写满了钢笔字。 他的字很好看,行云流水,力透纸背,如同他的人,透着一股刚毅冷然。 她每天的学习任务都被他安排好了,丁娴按照他的方法,循序渐进,遇到不懂的就发短信问他,他基本要隔很久才回,甚至有时候第二天才回。 时易讲题的方式与老师不同,总能让人茅塞顿开,在他的辅导下,丁娴渐渐找到了方向,学习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吃力。 眼看一个星期就要到了,丁娴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 看看日期,今天他就回来了,心底顿时就像灌了蜜一样甜。 “小娴娴,你在笑什么?” 江丝琪见她一个劲儿地傻笑,一边咬着棒棒糖一边问道。 丁娴唱着某首儿歌的歌词:“就不告诉你。” 江丝琪:“切~你不说我也知道。” 不就是你家时教授么。 丁娴朝她做了个鬼脸,开始收拾东西。 为了提高升学率,今天学校召开全体会议,所有的老师都要参加,难得提早放学,她背着书包跑到校门口,想要早点见到他,随手拦了辆车。 十几分钟后,她站在家门口,心脏砰砰直跳,紧张极了。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片刻后,掏出钥匙打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客厅没看到人,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书房里。 她抬脚正欲往那边走,走廊边浴室的门忽然就开了,她下意识看过去,男人站在门口,腰间只围了一条毛巾,上身赤|裸。 他正擦着头发,水珠由发梢滴下来,落在宽阔的肩膀上,滑至锁骨、胸膛,在紧实的腹肌上流连片刻,随着他的动作,继续往下…… 丁娴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地盯着男人看,完全忘了反应。 直到时易察觉异样,他抬起头来,看到小姑娘,微微一愣。 “转过去。” “哦哦。” 丁娴连忙转过身,脑子却不受控制地乱想起来,那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不断浮现,她整张脸连同耳根顿时如火烧。 身后传来男人的脚步声,他正往房间的方向走,然而房间在浴室的斜对面,以丁娴所在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男人的背。 本是无心,丁娴正要再次转过身去,却怔住了。 男人结实的后背上有好几条伤疤,互相交错着,看起来有些狰狞。 看着他带上房门,丁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很疼。 几分钟后,时易从房间里出来,见她坐在沙发上发呆,问道:“今天放学怎么这么早?” 丁娴回过神来,男人已经穿好了衣服,头发还是湿的,她抿了抿唇,说“老师要开会,最后一节课就没上。” “嗯。”时易应了声,又道:“先去做作业。” 丁娴起身,走出几步又回头喊了一声:“时易哥哥。” “嗯?” “我每天都有按照你的方法认真学习。” 时易笑了笑:“饭后我来抽查。” 丁娴一听,暗骂自己是个笨蛋,居然自投罗网。 今天张姨有事来不了,时易只好自己下厨,简单炒了两个菜,煮了个西红柿蛋汤,正准备去叫小姑娘出来吃饭,手机就震动起来。 群里,班主任发了这次测试的成绩单。 他点开,视线很快锁定“丁娴”两个字,顺着看过去,目光停留在分数那一栏。 手机又震动,班主任发来两条消息,他看完,眉头紧锁,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书房里,丁娴无心做题,班级群里都炸开锅了。 同学1:【啊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老班把成绩单发到家长群里了!】 同学2:【我才郁闷,我爸明明都知道我考几分,还故意问我考得怎么样,我毫不知情,还和他斗智斗勇,说老师没发试卷,结果……】 同学3:【同学2,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爸爸。[握手]】 同学4:【你们爸爸都这么戏精的吗。[笑哭]】 同学5:【我又被我妈骂了[大哭],哎,高三好痛苦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同学6:【反正这一年是不好过了,慢慢熬吧。】 同学7:【一开学就考试,我要疯了,我妈天天说我成绩差,天天在我耳边提别人家的孩子有多好有多好,听得我心烦。】 同学3:【同学7,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爸爸,我从小就听我爸妈夸奖别人家的小孩,现在都习惯了,随便他们夸吧,反正我才是他们亲生的,再调皮,成绩再烂,他们都只爱我。】 丁娴一条条看着,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随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出来吃了饭再写。” 她收起手机,带着忐忑的心情出去。 他一定知道她的成绩了吧,会不会生气? 吃饭时,丁娴明显感觉气压有些低,她试着调节:“时易哥哥,你做的菜很好吃呢。” 53、第五十二章 此为防盗章 他居然会来! 他怎么知道有家长会? 老师跟他说了什么? 会不会告诉他自己考倒数? 他一定很失望吧。 这些想法从脑子里蹦出来,丁娴一时间就慌了, 可男人看她的眼神并没有半分不悦, 相反的,比平时多了几分亲切感。 “丁娴, 上课了!” 身后有同学在叫她,她回过神来,再转头去看的时候, 男人已经和众多家长坐在一起,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家长会正式开始。 “丁娴, 快点, 等下要罚站了。”江丝琪叫了她好几声, 见她还是没反应,索性拉着她跑。 这节课是历史课,丁娴翻开课本, 看见老师嘴巴一张一合的,却不知道他在讲什么,脑子里想的都是家长会上老师会说些什么, 会不会告状?会不会念成绩? 如果老师当着所有家长的面念成绩,她那个名次, 他一定会觉得很丢脸吧。 第一次, 丁娴有了和别的同学一样的焦虑心情。 这种焦虑不安伴随着她,一直到下课也没能得到缓解。 “老师再见。” 话音一落,女同学们一蜂窝地涌上来, 七嘴八舌,问的全是关于她这个哥哥的问题,丁娴没心思回答,她溜出来,想去会议室那边看看情况,刚跑到教室门口,就被历史老师叫住:“丁娴,这节课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丁娴轻轻摇头。 历史老师推了推框架眼镜,说道:“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老师,别不好意思,要勤奋好学,以后像你哥哥那样,做一个对社会,对人民有贡献的人。” “知道了,老师。” 这样的话丁娴没少听,听得多了,反而容易起反感,可当她听到老师以他为例的时候,她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自豪感。 正说着,就有家长往教室这边走来,丁娴下意识看过去,男人单手插|进兜里,目光投向她,脚步不疾不徐。 他人还未走近,历史老师就迎上去,伸出手,面上堆满了笑容:“时教授,久仰大名。” 时易抬手与他握了握,一副学生家长的口吻:“老师,丁娴在学校还劳烦你多多照顾。” “应该的应该的。” 丁娴站在时易身侧,抬头偷偷看他。 两人离得很近,稍稍一动,她的手就会碰到男人的腿,一擦而过,隔着薄薄的布料,也能感受到那腿部肌肉的紧实度。 指尖一阵酥麻,触电般的感觉传遍全身,脸热热的,染上一层红晕。 历史老师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他正看着她,见她眼神躲闪,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学早点回家,我等你一起吃晚饭。” “好。”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低,怕他没听到似的,她抬了抬头,又重复一遍:“好。” 结果音量太高,惹来周围同学的注目,双颊更红,她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时易轻笑一声:“回去吧,好好上课。” 如获大赦,丁娴撒腿就跑。 跑进教室,又忍不住去窗边看,男人已经离去。 她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提前拿出下节课的课本,翟燃从外头进来,在她身旁坐下,偏头问道:“丁娴,为什么你姓丁,你哥哥姓时啊?” “你怎么知道他姓时?”前排江丝琪转过头来,家长一走,她又开始咬着辣条,味道散开,惹得几个同学过来从她手中抽走一根,往嘴里扔。 翟燃说:“我不仅知道他姓时,我还知道他的全名叫时易。” 不止是同学,就连老师家长都在讨论她哥哥,“时教授”这三个字时不时地在耳边响起,他想不知道都难。 两人齐齐看向丁娴。 “额。”丁娴咬着笔头,想了想,说,“他是我表哥。” “原来如此。”翟燃摸了摸自己年轻的俊脸,心想这事儿不妙啊,家里有个长相这么出众的哥哥,审美观岂不很高? 江丝琪瞧出端倪,贴在她耳边轻声:“娴娴,他该不会就是那个男人吧。” 她和丁娴初中也是同班,两人玩得挺好,对对方的家庭状况也有所了解,这突然冒出来的表哥,着实令人生疑。 不知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她口中呵出的热气,丁娴耳根直发烫,推开她,“你坐好,快上课了。” “还早着呢。” 江丝琪还想说些什么,有同学凑过来,“丁娴,你哥哥太厉害了,不仅是帝都医科大学的教授,还是031医院的副主任医师。” 她满脸崇拜,“军医哎,简直帅爆!” 都是些吃货,一包辣条两下就吃得精光,江丝琪拍了拍手,问道:“你怎么对他这么了解?” “我当然了解了。”她把椅子拉过来,说道,“我姐姐就是帝都医科大学的学生,经常听她提起,刚听老班喊他时教授,觉得有些耳熟,就偷偷拍了张照片发给我姐,没想到还真是同一人!” 丁娴听着,用签字笔在练习本上随意的划,她突然有种自己珍视的宝贝被人发现的不安感,真想把他藏起来呀,但是他太优秀了,似乎到那儿都会吸引人的目光。 几个同学围在桌边,那位同学又道:“我姐说,时教授大多数时间都在医院里,学校的课程很少,他每次授课教室都爆满,有时候座位不够学生还加椅子挤着坐。” “这么夸张!” “是啊,时教授的课本就难得,他教学好,人又长得帅,尤其是女学生,纯粹是冲着他这个人去的。” “真没想到,他看起来这么年轻,居然是个教授。” “听我姐说,他从小就是学霸,小学初中都跳级,别人在忙着高考的时候,他已经学完大学所有课程,等到别人上大学时,他已经在工作了。” 有同学轻叹:“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 “时教授以前还参加过国外救援行动,立了一等功呢!” “这么厉害!” “我舅舅也是医生。”一同学问,“哎,丁娴,你哥哥入伍以前在哪个医院工作啊?” 丁娴握着笔的手一顿。 她对那个男人一点都不了解,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过去。 不等她回答,上课铃声就响了,同学们各自回到座位上,没一会儿,政治老师就拿着课本出现在门口。 丁娴一整天都在走神,老师讲了些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放学的时候,她刚拎起书包,江丝琪就道:“娴娴,你说时教授会怎么惩罚人?用教鞭?” 她嘴角挂着坏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丁娴。 光是“教授”这两个字,就够她脑补好几场大戏。 想想还挺刺激。 丁娴瞪她一眼:“他才不会打人呢。” 见她没领会到自己话中的内涵,江丝琪直道:“娴娴,我不信你有那么单纯,初中的时候,你可没少看言情小说。” 丁娴怔了怔,想到什么,小脸忽地一红,骂道:“臭姜丝,不许你胡说!” 回家路上,江丝琪说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响,脑子里尽是言情小说里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片段,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口,她猛地晃了晃脑袋。 丁娴,他是时易,时教授,你怎么可以这样亵渎。 深吸一口气,做了好几分钟的心理建设,她才抬手按门铃。 开门的是张姨,“小娴回来啦。” 丁娴轻手轻脚地进去,没瞧见男人的身影,反倒松了一口气,那做贼心虚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做坏事怕被家长逮住责骂的孩子。 她把书包放到沙发上,刚直起身子,书房门就开了。 男人倚在门边,白衫黑裤,衬衫袖口挽至肘部,露出精壮小臂,丁娴不禁开始浮想他身上的肌肉来…… 连忙移开视线。 她今天太不对劲,脑子里总是冒出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怪江丝琪,把她带坏了。 “吃饭。”他嗓音低沉,听起来很有质感。 丁娴点了点头,却没动。 直到男人从她身旁掠过,她才反应过来,跟在他后面走向餐桌。 两人相对而坐,吃饭间,丁娴时不时地用余光偷偷看他,见他面色如常,提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下。 说不定班主任见她乖巧听话,大发慈悲,没跟他说自己上学期期末考的成绩。 显然,丁娴的想法太天真。 饭后约莫半小时,张姨端了碗切好的苹果丁出来,她正吃得欢,男人忽然叫了她一声:“丁娴。” 她的名字从他的口中叫出来,别有一番味道。 丁娴的心颤了一下,抬头看向他。 男人换了一套深色家居服,刚洗过澡,头发微湿还在滴着水,颈间挂着一条毛巾,他随意擦了几下,深黑双眸锁定她,“带上书和作业来我书房。” 丁娴咬苹果的动作一顿,暗道不妙。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打算昨天双更的,但是昨天没来得及,就延迟到了今天,今天更了九千字,相当于三更啦! 54、第五十三章 此为防盗章 《时教授的小仙女》 文/言筱冰 你有没有遇见这样一个人,仅一眼, 便刻骨铭心, 永生难忘。 2014年初春。 031医院。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雪飘了一夜,整个城市白茫茫一片。 丁娴一路踏着雪过来,鞋子透湿, 脚被冻得麻木, 没了知觉。她被一名身穿常服的男人带领着,上了住院部三楼。 沿着走廊行至尽头, 那人停下, 轻叩房门。 她抬眼看向门框——普外科516病房。 里头有人应了声。 推门而入, 一股消毒水味直扑口鼻,丁娴的目光下意识地移向病床上躺着的病人。 他脸色苍白,胸前打了绷带, 一双眼睛紧紧闭着,嘴唇有些发干。 这是她的父亲,在缉.毒行动中被人砍了一刀, 正中左胸。那刀口要是再深一点,就会伤及心脏, 连命都没了。 丁娴眼睛涩涩的,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从小到大,她见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总是在忙,忙着缉.毒, 忙着抓暴.乱分子,忙着训练新兵…… 母亲说他无情,心中只有国,没有妻,闹着要和他离婚。他没犹豫,趁着休假回来办了手续,把女儿交给亲戚,每月工资按时打回。 丁娴走到病床前,眼睛轻轻眨了一下,刚抬起手,眼角余光扫到一抹颀长的男人身影。她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其他人,连忙调整自己的情绪。 “别担心,手术很成功,不出意外,你父亲今天就会醒。” 清冽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 丁娴闻声望去。 那人立在窗前,一身白大褂,身形挺拔如松。里头穿了军装,领子规整的翻着,脖子白净无暇,喉结突起,下巴线条流畅。 他正低着头,视线落在病例上。 握着病例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他的皮肤偏白,微微泛着冷意。通身的气质超凡,在一袭白衣的映衬下,禁欲味尤甚。 丁娴从不花痴,一时竟也看得入了迷。 似是察觉她灼灼的视线,他抬眼看过来,眸光清淡,下巴微微扬起,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四目相对,丁娴慌乱地移开视线,如同森林里受惊的小鹿。 好几秒,她才缓过神来,抿了抿唇:“谢谢。” 声音很轻,怯生生的。 时易将她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冬款校服很大,罩在她身上,显得人更为娇小。 她扎着马尾,脸部轮廓和她父亲有几分相似,淡眉翘鼻,眼角有颗小小的泪痣,眸中带着一层水光,澄澈充满灵气。 时易的目光最后落在她那双湿透的帆布鞋上,停留了两秒,随手将病例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他信步上前,在她面前站定。 男人身上带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似薄荷,又似山间泉水,沁人心脾。丁娴呼吸一提,一股莫名的紧张感从心底升腾而起。 只见他侧身去拿床头柜上的遥控器,紧接着,空调“滴滴”地响了几声。 室内温度在缓缓升高,丁娴心头一暖。 这时,从外头进来一名年轻护士。 “时教授。” 他略一点头,接过护士手里的资料,目光落在上面,眉头微微蹙起。 两人离得有些近,她抬眼,却不敢看他,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他胸前的工作牌——时易,外科副主任医师。 这么年轻,居然就有如此高的职称。 此刻,丁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叫时易的男人,会影响她的一生,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更不会知道,这副清冷寡欲的皮囊之下,有一个多么炽热忠诚的灵魂。 男人被惊醒,抬头看过来,“怎么了?” “电话。”丁娴把手机递过去,做贼心虚,脑袋埋得低低的,生怕他看出端倪。 时易揉了揉鼻梁,接通:“什么事?” 也不知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他眉心微蹙,应了一声,随后挂断电话。 转头才发现小姑娘还没走,问道:“游戏打得怎么样?” 丁娴:“……从悬崖上掉下去摔死了。” 男人低笑一声,将桌上的书放到书架上,视线一扫而过,又从上面拿了一本。 他看的书种类很多,丁娴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注意过,书架上大部分是医学类的,除此之外,还有军事、文学、政治、心理学等,涉猎之广,令人生佩。 他翻开书,后背抵着书桌,一条腿微微曲着,很是随意。丁娴就站在离他不到半米的位置,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记忆重叠,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浮现在眼前。 出神之际,忽然听到男人说:“去把药箱拿来。” 猜到她的意图,丁娴走近,微微提起裤腿,露出脚踝给他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本来伤得也不重,除了擦破一点皮,就只有一圈淤青。 时易扫了一眼,坚持:“去拿过来。” 丁娴抿了抿唇,“咚咚咚”跑出去,没一会儿就提着药箱回来了。 时易接过,顺手放在桌上。他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 看着男人转身从药箱里拿出棉花签和药水,昨晚的一幕不禁浮现在眼前,丁娴有些不自然,双手平放在双腿上,那老老实实又格外拘谨的样子,像极了刚上一年级还不适应新环境的小学生。 时易蹲下|身,她回过神来,弯下腰去挽裤脚,不小心碰到他的手,那异常灼热的触感让她心头一惊,手下意识地往回缩。 男人倒是没在意,单手提着她的裤腿给她上药。 伤口结了痂,已经没有昨晚的痛感,药水涂上去,冰冰凉凉的,格外舒服。 时易起身,从药箱里拿了一盒胶囊,挤出两粒放进嘴里。 他的动作格外赏心悦目,端起水杯时的优雅,吞咽时喉结滚动的弧度,都叫人挪不开眼。 丁娴呆呆看着,直到男人放下水杯,她才后知后觉地问道:“时易哥哥,你不舒服吗?” “小感冒。” 昨天就有点不舒服,他没在意,没想到今天会更严重。 男人脸色看着不像只是感冒的样子,她道:“我们去医院吧。” 时易摇摇头,“我刚吃过药了,没事。” 医生生病感冒是常有的事,他清楚自己的情况,感染引起的,并不严重。 丁娴越发觉得他的脸色不太对,想到方才不小心触到他手时的灼热感,她心头隐隐担忧,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胆子,她上前一步,踮起脚尖伸手想要去碰他的额头。 时易也没料到小姑娘会突然上前,他偏了偏头,握住她的手腕,“真的没事。” “我不信。”小姑娘异常执着,在这个时候,羞涩隐藏起来,占据她内心的,只有担忧。 手又往前伸,这回时易没阻止。 掌心灼灼滚烫。 55、第五十四章 此为防盗章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鼻息间有股淡淡的清香。 丁娴有些恍惚, 睁开眼, 目光所及是男人结实的胸肌。怔愣了两秒,她忽有所感, 抬眼,与男人清淡的眼神撞上,耳根顿时如火烧, 双颊一片绯红, 来不及多想,她急急后退两步, 拉开两人的距离。 转头, 才发现中年男人已经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她抬眸, 眼里满是慌张,男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 安抚好丁娴,时易拿出手机对着地上的人拍了两张照。这时有人注意到, 方才腿受伤走不动路的老奶奶猛地拔腿就跑。 见此情形,之前跟着起哄的众人都羞愧地走开了。 时易冷笑一声,报了警。 …… 丁娴坐在派出所里, 屁股上有根针似的,一点也不自在。 她方才了解到, 马路边“碰瓷”的两人和车站里碰到的那个大婶是同伙, 他们专门拐卖小孩和女人,警方一直在追查,那伙人却异常狡猾, 几次逃脱。 想到网上那些被拐卖的少女和孩子,她就一阵后怕,浑身直冒冷汗。 不远处,时易正在跟一名警察说着话,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两人很熟。 两人边说边朝这边走来,陆卓看了眼丁娴,问道:“丁智刚的女儿?” 听到父亲的名字,丁娴的身体僵了一瞬。 时易点头,注意到丁娴的动作,问她:“冷?” 丁娴摇了摇头。 “等会儿出去买一套衣服换上。”小姑娘似乎被吓坏了,时易身子微倾,尽量调整自己的语气,“丁娴,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顿了一下,怕她不明白似的,又补充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你呢?”小姑娘抬眼望着他,轻轻地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目光躲躲闪闪,不敢再看他。 旁边有人低笑了声。 时易直起身子,扫了陆卓一眼,目光很快又回到小姑娘身上:“医院临时出了点状况。” 他并非有意迟到,临出发前,医院附近出了车祸,他恰巧在场,当时只顾着救人,完全把小姑娘抛在了脑后。 等他忙过来,才想起这事儿,出了手术室,就马不停蹄地开车赶过来。 没想到,因为他的迟到,小姑娘竟险些遇害。 他这是在跟她解释迟到的原因? 她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丁娴刚要开口,又觉得自己否认反而更显得有那么回事儿,索性闭上嘴不说话。 陆卓拍拍时易的肩膀,笑道:“原来我们时教授也有不被人信任的时候啊。” 时易睨他一眼。 两个好友多年未见,互相调侃了几句,各自有事在身,又匆匆道别。 天气干燥,不过一会儿,丁娴的衣服就干得差不多了,她起身,刚伸出手,还未碰到行李箱,另一只手就先她一步。 她下意识道:“我自己来。” 说话间,就见男人单手握住拉杆,轻松提起。 “上车。”他说。 丁娴抿了抿唇,乖乖坐上后车座。 车内空气有些闷,她摇下车窗,脑袋刚探出去,就被一只大掌按回。 紧接着,车门被人打开。 男人手里提着个药箱,他坐进来,宽大的身躯占据了一定位置,车厢瞬间显得狭小。空气中漂浮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离得近,还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声。 来不及多想,丁娴身子直往旁边挪,心跳随着她的动作愈渐加快。 时易打开药箱,从里头拿出棉签和生理盐水。 “过来点。” 他抬眸看向她,薄唇微微抿着,唇色偏淡。 丁娴不禁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也是这样清淡的眼神,似乎没有什么改变。 这副皮囊太过出色,仅一眼,就会让人为之着迷。 至少,她未能幸免。 见小姑娘迟迟未动,时易坐过去:“把手摊开。” 清俊英气的脸庞在眼前放大,丁娴呼吸一紧,怕被他看出心思,垂眸,乖乖摊开手。 下一刻,手就被人握住,掌心传来阵阵刺痛,她下意识往回缩,反而被握得更紧了。 “忍一忍。” 时易放低声音,消完毒,开始涂药水。 动作很轻,很小心。 片刻后,他收起药箱,打开车门绕到驾驶座。 车开出好一段路,丁娴才堪堪回过神来,她握住自己的手腕,被男人接触过的地方,余温尚存。 …… 到帝都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车子驶进地下车库,两人下车。 时易拎着行李箱走在前头,丁娴默默跟着,像个小尾巴。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明天献上肥章 56、第五十五章 此为防盗章  心跳加速,就连指尖都微微有些发热。 她点开。 时易哥哥:【我要出差一趟, 一个星期的样子。书房里有我给你买的辅导书, 重点部分都圈出来了,该背的背熟, 不懂的就发短信问我,下星期我回来检查。】 丁娴刚把这条消息看完,手机震动, 又弹出来一条:【还有, 试好好考,不管题会不会做, 都必须把卷子写完, 如果这次还是倒数, 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个星期啊,感觉好久。 丁娴本想问他是去哪里出差,想着他职业的特殊性, 也就没问。 斟酌再三,回复他:【知道了,时易哥哥, 我会好好学习的,你也要好好吃饭, 注意休息哦~^-^~。】 发完就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机, 等待他的回复,结果一直到上课铃响,也没有新的消息进来。 这节课用来考试, 丁娴准备好笔,没一会儿,英语老师就拿着试卷进来。 先考听力部分,她尽量去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可是脑子不受控制,总是去想:他有没有看到消息?会不会回复? 走神的瞬间,听力居然已经念到最后几道题,她连忙竖起耳朵听,听是听清楚了,可题还是不会做。 看了遍笔试部分。 啊,好难! 丁娴习惯性地咬着笔头,想起男人发给她的短信,眉心微蹙。 完了,又要考倒数了,死定了。 翟燃见同桌满脸愁容,心都揪在了一起,他把试卷放到离她近一点的地方,压低声音:“丁娴。” 丁娴脑袋还没探过去,英语老师就朝这边看过来,神情严厉,吓得她连忙收回目光,一动也不敢动。 翟燃一边观察着老师的动向,一边从抽屉里撕了张纸条,快速写上答案,揉成团,朝丁娴扔过去。 丁娴盯着一道选择题,正打算随便选一个,桌上突然出现一个小纸团,她吓了一跳,怕被老师发现,连忙攥在手里。 侧头,少年冲她笑了笑,一头杀马特造型配上那张朝气蓬勃的脸,甚是滑稽。 考试一结束,丁娴就拿出手机查看,有新消息进来,她心头一喜,点开,男人只回了一个字:【嗯。】 喜悦减半,她趴在课桌上,用笔一下一下地戳着练习本,直到放学,她都还在郁闷这件事。 回到家,丁娴就往书房跑,书桌上果然放着一堆辅导书,每个学科的都有,旁边还有一张a4纸,上面写满了钢笔字。 他的字很好看,行云流水,力透纸背,如同他的人,透着一股刚毅冷然。 她每天的学习任务都被他安排好了,丁娴按照他的方法,循序渐进,遇到不懂的就发短信问他,他基本要隔很久才回,甚至有时候第二天才回。 时易讲题的方式与老师不同,总能让人茅塞顿开,在他的辅导下,丁娴渐渐找到了方向,学习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吃力。 眼看一个星期就要到了,丁娴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 看看日期,今天他就回来了,心底顿时就像灌了蜜一样甜。 “小娴娴,你在笑什么?” 江丝琪见她一个劲儿地傻笑,一边咬着棒棒糖一边问道。 丁娴唱着某首儿歌的歌词:“就不告诉你。” 江丝琪:“切~你不说我也知道。” 不就是你家时教授么。 丁娴朝她做了个鬼脸,开始收拾东西。 为了提高升学率,今天学校召开全体会议,所有的老师都要参加,难得提早放学,她背着书包跑到校门口,想要早点见到他,随手拦了辆车。 十几分钟后,她站在家门口,心脏砰砰直跳,紧张极了。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片刻后,掏出钥匙打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客厅没看到人,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书房里。 她抬脚正欲往那边走,走廊边浴室的门忽然就开了,她下意识看过去,男人站在门口,腰间只围了一条毛巾,上身赤|裸。 他正擦着头发,水珠由发梢滴下来,落在宽阔的肩膀上,滑至锁骨、胸膛,在紧实的腹肌上流连片刻,随着他的动作,继续往下…… 丁娴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地盯着男人看,完全忘了反应。 直到时易察觉异样,他抬起头来,看到小姑娘,微微一愣。 “转过去。” “哦哦。” 丁娴连忙转过身,脑子却不受控制地乱想起来,那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不断浮现,她整张脸连同耳根顿时如火烧。 身后传来男人的脚步声,他正往房间的方向走,然而房间在浴室的斜对面,以丁娴所在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男人的背。 本是无心,丁娴正要再次转过身去,却怔住了。 男人结实的后背上有好几条伤疤,互相交错着,看起来有些狰狞。 看着他带上房门,丁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很疼。 几分钟后,时易从房间里出来,见她坐在沙发上发呆,问道:“今天放学怎么这么早?” 丁娴回过神来,男人已经穿好了衣服,头发还是湿的,她抿了抿唇,说“老师要开会,最后一节课就没上。” “嗯。”时易应了声,又道:“先去做作业。” 丁娴起身,走出几步又回头喊了一声:“时易哥哥。” “嗯?” “我每天都有按照你的方法认真学习。” 时易笑了笑:“饭后我来抽查。” 丁娴一听,暗骂自己是个笨蛋,居然自投罗网。 今天张姨有事来不了,时易只好自己下厨,简单炒了两个菜,煮了个西红柿蛋汤,正准备去叫小姑娘出来吃饭,手机就震动起来。 群里,班主任发了这次测试的成绩单。 他点开,视线很快锁定“丁娴”两个字,顺着看过去,目光停留在分数那一栏。 手机又震动,班主任发来两条消息,他看完,眉头紧锁,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书房里,丁娴无心做题,班级群里都炸开锅了。 同学1:【啊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老班把成绩单发到家长群里了!】 同学2:【我才郁闷,我爸明明都知道我考几分,还故意问我考得怎么样,我毫不知情,还和他斗智斗勇,说老师没发试卷,结果……】 同学3:【同学2,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爸爸。[握手]】 同学4:【你们爸爸都这么戏精的吗。[笑哭]】 同学5:【我又被我妈骂了[大哭],哎,高三好痛苦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同学6:【反正这一年是不好过了,慢慢熬吧。】 同学7:【一开学就考试,我要疯了,我妈天天说我成绩差,天天在我耳边提别人家的孩子有多好有多好,听得我心烦。】 同学3:【同学7,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爸爸,我从小就听我爸妈夸奖别人家的小孩,现在都习惯了,随便他们夸吧,反正我才是他们亲生的,再调皮,成绩再烂,他们都只爱我。】 丁娴一条条看着,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随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出来吃了饭再写。” 她收起手机,带着忐忑的心情出去。 他一定知道她的成绩了吧,会不会生气? 吃饭时,丁娴明显感觉气压有些低,她试着调节:“时易哥哥,你做的菜很好吃呢。” 时易看了她一眼:“这话你已经说过三次了。” “……” 丁娴有些窘迫地抓了抓后脑勺,把碗里的饭扒完,她问:“时易哥哥,你生气了,对吗?” 时易放下碗筷:“你觉得呢?” “时易哥哥,我错了。” 丁娴态度非常端正,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很柔。 时易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 这小姑娘,别看她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实际上机灵得很,尤其是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最会蛊惑人。 他挑眉看向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男人越是这样,丁娴心里越没底,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心里直发慌。 她深吸一口气,说:“时易哥哥,我应该听你的话,把试卷写完。” “你觉得我生气是因为这个?”时易沉下脸来:“去书房面壁思过,想明白了再出来。” 丁娴鼻头一酸,晶莹的泪水霎时充满整个眼眶。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就算是以前二叔打她,她也不曾哭过,为什么被他这么一说,眼泪就不受控制了。 不想被他看到,她转身往书房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时易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就把小姑娘吓哭了,他皱了皱眉,起身收拾碗筷,脑子里都是小姑娘掉眼泪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临近结尾,非常卡,写到凌晨才写完一章,所以只更了三千字,不算多,也不算少,评论给你们发红包~ 57、第五十六章 此为防盗章 男人也在笑,很浅, 唇角微勾, 清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和风旭日般温暖。 丁娴定定地盯着他看, 时间仿若静止,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与他。 有同学在跟她说话,她却什么也听不见, 小脸贴着窗户, 眼里,心里, 都被那个男人填得满满的。 他居然会来! 他怎么知道有家长会? 老师跟他说了什么? 会不会告诉他自己考倒数? 他一定很失望吧。 这些想法从脑子里蹦出来, 丁娴一时间就慌了, 可男人看她的眼神并没有半分不悦,相反的,比平时多了几分亲切感。 “丁娴, 上课了!” 身后有同学在叫她,她回过神来,再转头去看的时候, 男人已经和众多家长坐在一起,班主任站在讲台上, 家长会正式开始。 “丁娴, 快点,等下要罚站了。”江丝琪叫了她好几声,见她还是没反应, 索性拉着她跑。 这节课是历史课,丁娴翻开课本,看见老师嘴巴一张一合的,却不知道他在讲什么,脑子里想的都是家长会上老师会说些什么,会不会告状?会不会念成绩? 如果老师当着所有家长的面念成绩,她那个名次,他一定会觉得很丢脸吧。 第一次,丁娴有了和别的同学一样的焦虑心情。 这种焦虑不安伴随着她,一直到下课也没能得到缓解。 “老师再见。” 话音一落,女同学们一蜂窝地涌上来,七嘴八舌,问的全是关于她这个哥哥的问题,丁娴没心思回答,她溜出来,想去会议室那边看看情况,刚跑到教室门口,就被历史老师叫住:“丁娴,这节课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丁娴轻轻摇头。 历史老师推了推框架眼镜,说道:“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老师,别不好意思,要勤奋好学,以后像你哥哥那样,做一个对社会,对人民有贡献的人。” “知道了,老师。” 这样的话丁娴没少听,听得多了,反而容易起反感,可当她听到老师以他为例的时候,她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自豪感。 正说着,就有家长往教室这边走来,丁娴下意识看过去,男人单手插|进兜里,目光投向她,脚步不疾不徐。 他人还未走近,历史老师就迎上去,伸出手,面上堆满了笑容:“时教授,久仰大名。” 时易抬手与他握了握,一副学生家长的口吻:“老师,丁娴在学校还劳烦你多多照顾。” “应该的应该的。” 丁娴站在时易身侧,抬头偷偷看他。 两人离得很近,稍稍一动,她的手就会碰到男人的腿,一擦而过,隔着薄薄的布料,也能感受到那腿部肌肉的紧实度。 指尖一阵酥麻,触电般的感觉传遍全身,脸热热的,染上一层红晕。 历史老师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他正看着她,见她眼神躲闪,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学早点回家,我等你一起吃晚饭。” “好。”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低,怕他没听到似的,她抬了抬头,又重复一遍:“好。” 结果音量太高,惹来周围同学的注目,双颊更红,她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时易轻笑一声:“回去吧,好好上课。” 如获大赦,丁娴撒腿就跑。 跑进教室,又忍不住去窗边看,男人已经离去。 她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提前拿出下节课的课本,翟燃从外头进来,在她身旁坐下,偏头问道:“丁娴,为什么你姓丁,你哥哥姓时啊?” “你怎么知道他姓时?”前排江丝琪转过头来,家长一走,她又开始咬着辣条,味道散开,惹得几个同学过来从她手中抽走一根,往嘴里扔。 翟燃说:“我不仅知道他姓时,我还知道他的全名叫时易。” 不止是同学,就连老师家长都在讨论她哥哥,“时教授”这三个字时不时地在耳边响起,他想不知道都难。 两人齐齐看向丁娴。 “额。”丁娴咬着笔头,想了想,说,“他是我表哥。” “原来如此。”翟燃摸了摸自己年轻的俊脸,心想这事儿不妙啊,家里有个长相这么出众的哥哥,审美观岂不很高? 江丝琪瞧出端倪,贴在她耳边轻声:“娴娴,他该不会就是那个男人吧。” 她和丁娴初中也是同班,两人玩得挺好,对对方的家庭状况也有所了解,这突然冒出来的表哥,着实令人生疑。 不知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她口中呵出的热气,丁娴耳根直发烫,推开她,“你坐好,快上课了。” “还早着呢。” 江丝琪还想说些什么,有同学凑过来,“丁娴,你哥哥太厉害了,不仅是帝都医科大学的教授,还是031医院的副主任医师。” 她满脸崇拜,“军医哎,简直帅爆!” 都是些吃货,一包辣条两下就吃得精光,江丝琪拍了拍手,问道:“你怎么对他这么了解?” “我当然了解了。”她把椅子拉过来,说道,“我姐姐就是帝都医科大学的学生,经常听她提起,刚听老班喊他时教授,觉得有些耳熟,就偷偷拍了张照片发给我姐,没想到还真是同一人!” 丁娴听着,用签字笔在练习本上随意的划,她突然有种自己珍视的宝贝被人发现的不安感,真想把他藏起来呀,但是他太优秀了,似乎到那儿都会吸引人的目光。 几个同学围在桌边,那位同学又道:“我姐说,时教授大多数时间都在医院里,学校的课程很少,他每次授课教室都爆满,有时候座位不够学生还加椅子挤着坐。” “这么夸张!” “是啊,时教授的课本就难得,他教学好,人又长得帅,尤其是女学生,纯粹是冲着他这个人去的。” “真没想到,他看起来这么年轻,居然是个教授。” “听我姐说,他从小就是学霸,小学初中都跳级,别人在忙着高考的时候,他已经学完大学所有课程,等到别人上大学时,他已经在工作了。” 有同学轻叹:“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 “时教授以前还参加过国外救援行动,立了一等功呢!” “这么厉害!” “我舅舅也是医生。”一同学问,“哎,丁娴,你哥哥入伍以前在哪个医院工作啊?” 丁娴握着笔的手一顿。 她对那个男人一点都不了解,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过去。 不等她回答,上课铃声就响了,同学们各自回到座位上,没一会儿,政治老师就拿着课本出现在门口。 丁娴一整天都在走神,老师讲了些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放学的时候,她刚拎起书包,江丝琪就道:“娴娴,你说时教授会怎么惩罚人?用教鞭?” 她嘴角挂着坏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丁娴。 光是“教授”这两个字,就够她脑补好几场大戏。 想想还挺刺激。 丁娴瞪她一眼:“他才不会打人呢。” 见她没领会到自己话中的内涵,江丝琪直道:“娴娴,我不信你有那么单纯,初中的时候,你可没少看言情小说。” 丁娴怔了怔,想到什么,小脸忽地一红,骂道:“臭姜丝,不许你胡说!” 回家路上,江丝琪说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响,脑子里尽是言情小说里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片段,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口,她猛地晃了晃脑袋。 丁娴,他是时易,时教授,你怎么可以这样亵渎。 深吸一口气,做了好几分钟的心理建设,她才抬手按门铃。 开门的是张姨,“小娴回来啦。” 丁娴轻手轻脚地进去,没瞧见男人的身影,反倒松了一口气,那做贼心虚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做坏事怕被家长逮住责骂的孩子。 她把书包放到沙发上,刚直起身子,书房门就开了。 男人倚在门边,白衫黑裤,衬衫袖口挽至肘部,露出精壮小臂,丁娴不禁开始浮想他身上的肌肉来…… 连忙移开视线。 她今天太不对劲,脑子里总是冒出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怪江丝琪,把她带坏了。 “吃饭。”他嗓音低沉,听起来很有质感。 丁娴点了点头,却没动。 直到男人从她身旁掠过,她才反应过来,跟在他后面走向餐桌。 两人相对而坐,吃饭间,丁娴时不时地用余光偷偷看他,见他面色如常,提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下。 说不定班主任见她乖巧听话,大发慈悲,没跟他说自己上学期期末考的成绩。 显然,丁娴的想法太天真。 饭后约莫半小时,张姨端了碗切好的苹果丁出来,她正吃得欢,男人忽然叫了她一声:“丁娴。” 她的名字从他的口中叫出来,别有一番味道。 丁娴的心颤了一下,抬头看向他。 男人换了一套深色家居服,刚洗过澡,头发微湿还在滴着水,颈间挂着一条毛巾,他随意擦了几下,深黑双眸锁定她,“带上书和作业来我书房。” 丁娴咬苹果的动作一顿,暗道不妙。 看着男人走进书房,“哗哗”两下将口中的苹果丁嚼碎吞入腹中。 一刻也不敢耽误,她起身,正准备拎着书包过去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 拿起来看,班级群里,有同学在哀嚎。 同学一:【呜呜呜,我刚刚吃了我老爸的“竹笋炒肉”![西湖的水,我的泪jpg.]】 同学二:【你都这么大了,你爸还打你啊。】 同学一:【没用力,他气不过,就顺手拍了一下。】 58、第五十七章 此为防盗章  时易没料到她会问这个,微微一愣。 “一次意外。” 一阵沉默, 两人脑中都浮现出下午的场景来,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时易轻咳一声,将剩下的两道题讲完, 又开始检查丁娴这几天的学习成果。 小姑娘还算听话,他划出来要求背的地方,她都背了下来, 只是有些地方不太熟, 还要加以巩固。 他放下书,又看了眼那张卷子, 无奈地笑了声:“这么简单的题, 照抄考17分, 你怎么做到的?” 丁娴窘迫极了,一把拿过试卷,对折, 夹进课本。 “你是天才,自然觉得简单,可我不是。” 她嘟囔着, 声如蚊蚋,没想到男人竟然听得一清二楚。 “若不思进取, 天才亦是蠢才。” 时易微微弯下腰, 就着她的语文课本,提笔写下一排字。 丁娴是坐着的,男人半弯着腰, 那姿势像是要从身后拥抱住她似的,离得太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出神之际,头顶传来男人清润的嗓音。 “念一遍。” 她看着课本扉页上潇洒凌厉的字迹,默了两秒,开口:“勤能补拙是良训,一分辛劳一分才。” “再念。” “勤能补拙是良训,一分辛劳一分才。” “再念。” “勤能补拙是良训,一分辛劳一分才。” “记住了吗?” 丁娴点了点头:“记住了。” 时易直起身子,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快十点了,他说:“今天就先到这里,早点回去休息。” 丁娴把课本装进书包里,见他去开电脑,问道:“时易哥哥,你还要工作吗?” “我传个文件。” “哦,那你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丁娴越发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有多严重,他工作那么忙,还要抽出时间来帮她补习,她呢,非但没有取得好成绩,还做出那样的事情惹他生气,真是欠抽。 回到房间,洗漱好后,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睡不着。 她最近经常听那个姐姐在军医大读书的同学说起他,除了一些学校发生的事,就是他在医学方面所做出的贡献。 他那样的人,国之栋梁,却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脑中不禁浮现出男人坐在电脑桌前的身影,自责、心疼、骄傲……种种情绪涌上心头,百般滋味轮转。 她坐起来,从书包里翻出语文课本,将他写下的字又看了一遍,耳边响起他说的话。 “若不思进取,天才亦是蠢才。” 片刻后,丁娴拿出辅导书,找到之前他抽查时自己背得不熟的地方,一直背到十一点多,困意来袭,她才收起课本,把闹钟调成比平时早半个小时。 次日,闹钟还未响丁娴就醒了过来。 昨晚下过一场小雨,拉开窗帘,天空碧蓝如洗,太阳升到半空中,满天红霞。 阳光洒进来,照在小姑娘白皙的脸庞上。 她闭上眼,将昨晚背过的公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都记得。 还不错。 她似乎体会到了学习的快乐。 以前,她发现妈妈不喜欢她,心里十分恐慌,没有安全感,就逼迫自己努力学习,考第一名,想要以此得到妈妈的关爱,现在,她只想让自己变得优秀一点,再优秀一点,最好优秀到,可以和他并肩而立。 她洗漱好出来,没看到男人的身影,他应该已经去医院了。 吃过早饭,丁娴早早的就去了学校,和大家一起晨读。 “今天怎么这么早?”江丝琪把书包塞进抽屉里,手伸下去,拉开拉链,从里头拿了包瓜子出来,撕开包装纸,嗑得嘎嘣响,“小娴娴,听说你和翟燃照抄的事儿被老班知道了,你说你抄也要找个成绩好点的,抄倒数第一名,不是把自己往坑里带嘛。” 丁娴:“……” 现在想来,确实挺笨的,她要是自己写,还不至于考这么差。 “我听人说老班还跟你们家长打了电话。”江丝琪挑了挑眉,问道,“时教授骂你没?” 丁娴晃了晃手里的书,继续早读。 “哟呵,果然,近朱者赤,咱们小娴娴要重拾学霸之名啦。” 正调侃着,翟燃就来了,一夜之间,杀马特屎黄造型彻底变成了寸头黑,江丝琪笑道:“别说,这寸头还挺帅气,就是不够亮眼。” 她顿了一下:“寸头绿,你值得拥有。” 翟燃瞪了她一眼,懒得理她,看向丁娴,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手肘被人碰了一下,丁娴转头,翟燃递了张纸条过来,她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娴娴,对不起。都怪我,害你也被骂。 丁娴看了他一眼,用笔写下一排字,又递给他。 翟燃接过。 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他笑了笑,把纸条收起来,又侧头看向同桌。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再等一年,再等一年我就可以…… 下午放学,江丝琪把丁娴拉到一边,跟她说:“娴娴,你最好跟翟燃保持一定距离,刘胖子好像喜欢他。” 刘胖子本名刘燕妮,她家里条件很好,刁蛮任性,好多同学都不敢惹她。 丁娴眉头轻皱,她与翟燃是同桌,总不能不说话吧。 江丝琪以为她被吓到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故作轻松:“别怕,还有我在呢。” 其实她心里也有点虚,刘胖子一百多斤的体重,个子又高,恐怕一下就能把她们俩推倒。 丁娴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就看到刘胖子和几个高个女生一起走出来,方向是她们这边。 她愣了一下,还没做出反应,江丝琪就拉着她跑。 两人跑出两百多米,见身后没人跟上来,才停下。 江丝琪脸蛋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娴娴,以后遇到她们就躲远一点,刘胖子经常和校外的人混在一起,咱们是干不过她们的。” “如果她非要找我麻烦,躲也是躲不过的。”丁娴想了想,说,“要不我跟老师提出换座位?” “行。”江丝琪觉得这是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 第二天丁娴就去找班主任提出换座位,班主任以为她是不想坐最后一排,没同意,说座位是按成绩排的,等她下次考好了,就把她调到前面去。 丁娴没办法,翟燃靠近她时,她只能尽量回避。 不过刘胖子也没来找过她,她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 这几天时易似乎没那么忙,每天晚上都有回来,有时候还和丁娴一起吃晚饭。 时间过得可真快,眨眼又是周五,丁娴回家便跑去书房做作业,周末她打算用来复习。 做到一半,背有点酸,她伸了伸懒腰,发短信问他:【时易哥哥,你今天回不回来吃晚饭?】 手机震动。 他难得在一分钟之内回复:【我已经吃过了,稍后就回来。】 她低低地笑了声,放下手机继续做作业。 七点多从书房里出来,张姨已经走了,她摸了摸已经饿扁的肚子,打开电饭煲,盛了一大碗白米饭,正准备开吃,就听到一阵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他回来了! 丁娴连忙站起身朝门口跑去。 跑到玄关处,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走进来,他看起来二十几岁的样子,寸头,麦色肌肤,面容英俊刚毅。 他是谁? 怎么会有他家的钥匙? 沈彦也被眼前的姑娘吓了一跳。 卧槽!金屋藏娇啊! 难怪对医院里那些女医生护士都不敢兴趣,原来是家里藏了一个。 “我叫沈彦,是时易的发小。”他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出来,扫了她一眼,小姑娘长得还挺漂亮,皮肤又白又嫩,就是年龄有点小。 “我叫丁娴。” 丁娴。 沈彦愣了愣,难道是…… 又看了她两眼,确实有几分相似。 丁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正要开口说什么,男人已经移开目光。他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连他家钥匙都有,一定是关系很好的人吧。 这么一想,丁娴跑去倒了杯开水给他,问道:“吃了饭没有?” “吃了。”沈彦拿出手机进入游戏界面。 “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见他在打游戏,丁娴也不再管他,跑去吃饭。 多了一个陌生人,总归有点不自在,她匆匆吃完,收拾好出来,男人还在打游戏。音量开得有点大,她听到“突突突”的枪声,突然想起班里同学经常讨论的吃鸡游戏。 她没玩过,倒还真有些好奇。 男人一条腿搭在茶几上,正玩到兴头,时不时地喊:“打打打打打!!” “还剩下一个人。” “一号别舔包了,趴下!” “西南235度!” “用狙!” 游戏结束。 “时隔两个月,老子终于吃鸡了。” 察觉目光,沈彦抬眼,问她:“一起玩?” 丁娴:“我不会。” “很简单,你下载一个,玩一局就会了。” 丁娴手机里有这个游戏,是之前江丝琪帮她下的,只不过她一直没有玩过。 她打开游戏,果然不难,被沈彦带着玩了一会儿就会了。 不过她太垃圾,老是落地成盒,留沈彦一人单打独斗。 外面,时易敲了几下,没人开门,他拿出钥匙,刚打开,就听到两人玩游戏的声音。 丁娴:“好险,刚刚差点就被打死了,幸好你扔了个□□。” 沈彦:“毒来了,咱们进圈。”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时教授和丁小娴荣获最佳戏精夫妇的称号! 59、第五十八章 此为防盗章 “出什么事了?” 听到她的声音,丁娴连忙喊道:“张姨, 你快把门打开!” 张姨用力推了两下, 门依旧纹丝不动。 “小娴,门是不是被你反锁了?” 时易一进屋, 就见到这样一副场景,不由问道:“怎么了?” 丁娴听到他的声音,鼻子一酸, “时易哥哥, 你帮我把门打开好不好?” 小姑娘的声音既无助又可怜,时易呼吸一紧。 “张姨, 钥匙在书房的抽屉里。” 张姨连忙过去拿。 “时易哥哥, 这里面好黑。”丁娴抽噎着, 恐怖的声音已经消失,但是她从小就怕黑,那种程度超乎常人。 “别怕, 我就在门外。” 男人嗓音低沉,明明隔着一道门,却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就像初遇时,他说“你父亲今天就会醒”, 她一下就信了一样。 或许他身上就有这样一种魔力, 能够让人无条件的信任他。 很快,张姨就拿着钥匙过来,时易接过, 钥匙转动门锁,“吧嗒”一声,门开了。 丁娴本来情绪已经稍稍稳定,在看到他的一刹那,不知怎的,泪腺瞬间发达似的,眼泪控制不住地直往外涌,扑进他怀里,哭成了小泪人。 时易轻轻拍着小姑娘的背,安抚她的情绪:“没事了,没事了。” 好一会儿,丁娴才缓过劲儿来,抬头望着他:“时易哥哥,我房间里面有好多黑影。” 小姑娘双肩还在轻微的抖动着,眸中盛满泪光,水蒙蒙的惹人怜,时易只觉心口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莫名有些疼。 他抬手拭掉她眼角的泪水,“有时易哥哥在,无论什么东西都不会伤害到你。” 男人的声音很轻,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像一缕清风拂过她的心间,那深邃的眼眸里,印着她的影子。 丁娴就这么看着他眼中的自己,心止不住地颤动。 这句安慰的话,于他,或是随口一提,于她,却像承诺。 张姨进去看了看情况,“时教授,小娴屋子里的灯坏了。” 时易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他不用多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胸口压着一团火,低头对着小姑娘说话时,嗓音却是格外的轻柔。 “丁娴,先去吃饭。” “我不想吃。” 小姑娘还赖在他怀里,说这话的时候,不经意间带上几分撒娇意味,他心下一软,揉着她的头发:“听话。” 丁娴去饭厅随便吃了几口,不敢回房间,便跑去书房。 时易进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呼吸浅浅,像只小奶猫似的。 “丁娴。” 他轻轻叫了她一声,小姑娘睡得很熟,没有丝毫反应。 时易看看手表,还不到九点。 她平常一般都是十一点多才睡,估计是吓坏了,饭也没怎么吃。 时易盯着她看了几秒,弯下腰,缓缓靠近,手轻轻放在她腰间。 小姑娘软软的身子落入怀中时,他一时间竟有些无措,不知该用何种力道抱她,紧了,怕弄疼她,松了,又怕她会掉下去。 灯要明天才能修好,她的房间一片漆黑,要是半夜醒来估计又会害怕,时易把她抱到自己房间,轻轻放到床上。 脱离他的怀抱,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不满地在他枕头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时易正要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她紧紧攥在手里,他侧坐在床边,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她不安地动了动,嘴里说着什么,声音很低,时易凑近,依旧没有听清。 “乖乖睡一觉。” 小姑娘听到他的话了似的,脸蛋在他掌心蹭了两下,安稳了些。 门外,立着一道小小的身影,正静静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时易有所察觉,刚转过头,人已经跑开。 丁娴半夜饿醒,房间里的灯是开着的,暖光,并不刺眼。 她坐起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不是她的房间。 丁娴抓了抓头发,脑子有点乱。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书房,怎么会在他房间,还睡在他的床上呢? 该不会是…… 她倒下去,脸埋在被子里笑,想到什么,还高兴地瞪了蹬腿,耳朵红通通的,像个小傻子。 许久,她终于耐不住“咕噜噜”直叫的肚子,从房间里出来。 深夜,屋里静悄悄的,丁娴怕吵醒他们,动作放得很轻,她打开冰箱,从里头拿了一瓶牛奶和一袋面包。 忽然听到一道开门的声音,她转过头去,对方看到她,愣了一下,“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丁娴又打开冰箱看了看,里头的饭菜几乎没动。 她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时诺。” 喊了几声,里头的人还是没有反应,她隐隐有些担忧,跑去书房拿了钥匙把门打开。 房间里一片漆黑,她摸到墙头的开关,开了灯,却没看到人。 “时诺,你在哪里呀?” “时诺。” “小时诺。” 丁娴唤了几声,没有人回应,她干脆坐在床边吃起了东西。 咬一口面包,再喝一口牛奶,还故意弄出声响,“哇,还有夹心哎,蓝莓味的。” 再咬一口,嘴里包得满满的,她含糊不清地发出赞叹:“这也太好吃了吧!” 话音刚落,衣柜门忽然开了,小男孩坐在里面,身子小小的缩在一起,他看过来,目光落在丁娴身上,很快又移开。 “出去。” 丁娴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喂,你整我,把我吓成那个样子,我都没有生你的气,你反倒还要生我的气呀?” 时诺转过身去,拿背对着她。 丁娴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背,“超级美味的面包,吃不吃?” 时诺:“不吃。” 丁娴盯着他看了几秒,钻进去,坐在他身旁。 “时诺,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胆小吗?” “我明明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只是吓唬人的玩意儿,可我还是会害怕。” 沉默半晌,她又道:“小时候我妈妈都不管我的,她出去的时候就把我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我怎么哭怎么闹都没用,她仿佛听不见我的哭声一样,甚至经常忘了放我出来。” “有一次,她把我关在房间里,隔壁死了人,半夜起来灯打不开,四周一片漆黑,我蜷缩在角落里,直到第二天晚上,邻居听到我的哭声才把我救出来。” 跟着妈妈那几年,她每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你不害怕吗?”时诺轻声问她。 “怕。”丁娴笑了笑,那时候她才八岁,嗓子都哭哑了,怎么会不怕。 可害怕又有什么用,妈妈讨厌她,不想看到她,因为她的脸长得太像爸爸。 多么可笑的理由,明明是她要和爸爸生下她的。 沉默良久。 “对不起。”时诺声音低低的,“我只是想让哥哥讨厌你,没想过要伤害你。” 丁娴问他:“你怕我夺走时易哥哥对你的关爱?” “我爸妈都不爱我,只有哥哥爱我。”时诺垂下眸子,“他们总是说我不听话,可他们根本就没管过我,爸爸说他在忙工作,可我……明明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妈妈也不爱我,她老是和爸爸吵架,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她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发脾气,我都不敢靠近她。” 丁娴:“所以你就总是闯祸,好让他们把你送到哥哥这里来,对吗?” 时诺没说话,脑袋埋得低低的,眼睛里有热流涌出来。 半晌,丁娴才听到一道低低的声音,仿若自言自语。 “哥哥这回真的生我的气了。” “连他也不管我了,没有人要时诺了。” 小男孩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整个人蜷缩成团,看起来小小的,尤为可怜。他带着哭腔的声音更是惹人心疼,丁娴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她努力的把所的有事情做到最好,费尽心思,无非是想引起亲人的关注,想要一份关爱,时诺何尝不是如此呢? 丁娴揉着他的脑袋,“哥哥不会不要时诺的,他最爱时诺了。” “你骗人。”时诺抬起头来,“哥哥不喜欢我了,他喜欢你,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 时诺咬着下唇,不说话。 丁娴的肚子实在饿得慌,见他不答,索性咬了两口面包,结果吃得太急,噎住了,连忙喝牛奶。 时诺闻到面包的香味,耳边是她喝牛奶时“咕咚咕咚”的声音,馋得口水直流,侧头看向她,有些别扭的说:“给我一点。” 丁娴噗嗤一笑:“你不是说不吃吗?” “我饿。” 丁娴把面包分一半给他,时诺吃了几口,觉得有点干,说:“牛奶。” “我喝过的。” 时诺:“我不嫌弃。” 丁娴又喝了口,说:“我嫌弃。” 作者有话要说:  伴娘服都穿了,婚纱还远吗? 60、第五十九章 此为防盗章  他居然会来! 他怎么知道有家长会? 老师跟他说了什么? 会不会告诉他自己考倒数? 他一定很失望吧。 这些想法从脑子里蹦出来,丁娴一时间就慌了, 可男人看她的眼神并没有半分不悦, 相反的,比平时多了几分亲切感。 “丁娴, 上课了!” 身后有同学在叫她,她回过神来,再转头去看的时候, 男人已经和众多家长坐在一起,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家长会正式开始。 “丁娴, 快点, 等下要罚站了。”江丝琪叫了她好几声, 见她还是没反应,索性拉着她跑。 这节课是历史课,丁娴翻开课本, 看见老师嘴巴一张一合的,却不知道他在讲什么,脑子里想的都是家长会上老师会说些什么, 会不会告状?会不会念成绩? 如果老师当着所有家长的面念成绩,她那个名次, 他一定会觉得很丢脸吧。 第一次, 丁娴有了和别的同学一样的焦虑心情。 这种焦虑不安伴随着她,一直到下课也没能得到缓解。 “老师再见。” 话音一落,女同学们一蜂窝地涌上来, 七嘴八舌,问的全是关于她这个哥哥的问题,丁娴没心思回答,她溜出来,想去会议室那边看看情况,刚跑到教室门口,就被历史老师叫住:“丁娴,这节课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丁娴轻轻摇头。 历史老师推了推框架眼镜,说道:“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老师,别不好意思,要勤奋好学,以后像你哥哥那样,做一个对社会,对人民有贡献的人。” “知道了,老师。” 这样的话丁娴没少听,听得多了,反而容易起反感,可当她听到老师以他为例的时候,她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自豪感。 正说着,就有家长往教室这边走来,丁娴下意识看过去,男人单手插|进兜里,目光投向她,脚步不疾不徐。 他人还未走近,历史老师就迎上去,伸出手,面上堆满了笑容:“时教授,久仰大名。” 时易抬手与他握了握,一副学生家长的口吻:“老师,丁娴在学校还劳烦你多多照顾。” “应该的应该的。” 丁娴站在时易身侧,抬头偷偷看他。 两人离得很近,稍稍一动,她的手就会碰到男人的腿,一擦而过,隔着薄薄的布料,也能感受到那腿部肌肉的紧实度。 指尖一阵酥麻,触电般的感觉传遍全身,脸热热的,染上一层红晕。 历史老师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他正看着她,见她眼神躲闪,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学早点回家,我等你一起吃晚饭。” “好。”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低,怕他没听到似的,她抬了抬头,又重复一遍:“好。” 结果音量太高,惹来周围同学的注目,双颊更红,她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时易轻笑一声:“回去吧,好好上课。” 如获大赦,丁娴撒腿就跑。 跑进教室,又忍不住去窗边看,男人已经离去。 她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提前拿出下节课的课本,翟燃从外头进来,在她身旁坐下,偏头问道:“丁娴,为什么你姓丁,你哥哥姓时啊?” “你怎么知道他姓时?”前排江丝琪转过头来,家长一走,她又开始咬着辣条,味道散开,惹得几个同学过来从她手中抽走一根,往嘴里扔。 翟燃说:“我不仅知道他姓时,我还知道他的全名叫时易。” 不止是同学,就连老师家长都在讨论她哥哥,“时教授”这三个字时不时地在耳边响起,他想不知道都难。 两人齐齐看向丁娴。 “额。”丁娴咬着笔头,想了想,说,“他是我表哥。” “原来如此。”翟燃摸了摸自己年轻的俊脸,心想这事儿不妙啊,家里有个长相这么出众的哥哥,审美观岂不很高? 江丝琪瞧出端倪,贴在她耳边轻声:“娴娴,他该不会就是那个男人吧。” 她和丁娴初中也是同班,两人玩得挺好,对对方的家庭状况也有所了解,这突然冒出来的表哥,着实令人生疑。 不知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她口中呵出的热气,丁娴耳根直发烫,推开她,“你坐好,快上课了。” “还早着呢。” 江丝琪还想说些什么,有同学凑过来,“丁娴,你哥哥太厉害了,不仅是帝都医科大学的教授,还是031医院的副主任医师。” 她满脸崇拜,“军医哎,简直帅爆!” 都是些吃货,一包辣条两下就吃得精光,江丝琪拍了拍手,问道:“你怎么对他这么了解?” “我当然了解了。”她把椅子拉过来,说道,“我姐姐就是帝都医科大学的学生,经常听她提起,刚听老班喊他时教授,觉得有些耳熟,就偷偷拍了张照片发给我姐,没想到还真是同一人!” 丁娴听着,用签字笔在练习本上随意的划,她突然有种自己珍视的宝贝被人发现的不安感,真想把他藏起来呀,但是他太优秀了,似乎到那儿都会吸引人的目光。 几个同学围在桌边,那位同学又道:“我姐说,时教授大多数时间都在医院里,学校的课程很少,他每次授课教室都爆满,有时候座位不够学生还加椅子挤着坐。” “这么夸张!” “是啊,时教授的课本就难得,他教学好,人又长得帅,尤其是女学生,纯粹是冲着他这个人去的。” “真没想到,他看起来这么年轻,居然是个教授。” “听我姐说,他从小就是学霸,小学初中都跳级,别人在忙着高考的时候,他已经学完大学所有课程,等到别人上大学时,他已经在工作了。” 有同学轻叹:“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 “时教授以前还参加过国外救援行动,立了一等功呢!” “这么厉害!” “我舅舅也是医生。”一同学问,“哎,丁娴,你哥哥入伍以前在哪个医院工作啊?” 丁娴握着笔的手一顿。 她对那个男人一点都不了解,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过去。 不等她回答,上课铃声就响了,同学们各自回到座位上,没一会儿,政治老师就拿着课本出现在门口。 丁娴一整天都在走神,老师讲了些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放学的时候,她刚拎起书包,江丝琪就道:“娴娴,你说时教授会怎么惩罚人?用教鞭?” 她嘴角挂着坏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丁娴。 光是“教授”这两个字,就够她脑补好几场大戏。 想想还挺刺激。 丁娴瞪她一眼:“他才不会打人呢。” 见她没领会到自己话中的内涵,江丝琪直道:“娴娴,我不信你有那么单纯,初中的时候,你可没少看言情小说。” 丁娴怔了怔,想到什么,小脸忽地一红,骂道:“臭姜丝,不许你胡说!” 回家路上,江丝琪说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响,脑子里尽是言情小说里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片段,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口,她猛地晃了晃脑袋。 丁娴,他是时易,时教授,你怎么可以这样亵渎。 深吸一口气,做了好几分钟的心理建设,她才抬手按门铃。 开门的是张姨,“小娴回来啦。” 丁娴轻手轻脚地进去,没瞧见男人的身影,反倒松了一口气,那做贼心虚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做坏事怕被家长逮住责骂的孩子。 她把书包放到沙发上,刚直起身子,书房门就开了。 男人倚在门边,白衫黑裤,衬衫袖口挽至肘部,露出精壮小臂,丁娴不禁开始浮想他身上的肌肉来…… 连忙移开视线。 她今天太不对劲,脑子里总是冒出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怪江丝琪,把她带坏了。 “吃饭。”他嗓音低沉,听起来很有质感。 丁娴点了点头,却没动。 直到男人从她身旁掠过,她才反应过来,跟在他后面走向餐桌。 两人相对而坐,吃饭间,丁娴时不时地用余光偷偷看他,见他面色如常,提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下。 说不定班主任见她乖巧听话,大发慈悲,没跟他说自己上学期期末考的成绩。 显然,丁娴的想法太天真。 饭后约莫半小时,张姨端了碗切好的苹果丁出来,她正吃得欢,男人忽然叫了她一声:“丁娴。” 她的名字从他的口中叫出来,别有一番味道。 丁娴的心颤了一下,抬头看向他。 男人换了一套深色家居服,刚洗过澡,头发微湿还在滴着水,颈间挂着一条毛巾,他随意擦了几下,深黑双眸锁定她,“带上书和作业来我书房。” 丁娴咬苹果的动作一顿,暗道不妙。 看着男人走进书房,“哗哗”两下将口中的苹果丁嚼碎吞入腹中。 一刻也不敢耽误,她起身,正准备拎着书包过去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 拿起来看,班级群里,有同学在哀嚎。 同学一:【呜呜呜,我刚刚吃了我老爸的“竹笋炒肉”![西湖的水,我的泪jpg.]】 同学二:【你都这么大了,你爸还打你啊。】 同学一:【没用力,他气不过,就顺手拍了一下。】 同学三:【切,你那算什么,我爸让我面壁思过,都站半个小时了,我可是他亲闺女,他也不心软。】 同学一:【可我都十八岁了呀,羞死个人了!】 同学三:【不说了,我爸来了,要是被他发现我还在玩手机,非骂死我不可。】 同学四:【你还有手机玩,已经很幸福了,我老爸发了死命令,明天我必须上交手机。】 61、第六十章 此为防盗章 “都怪你。” 丁娴当时慌了,跑得又快, 整个身子撞在门上, 痛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怪我。” 时易担心她的伤势,没细想她的话意, 手臂穿过她的背将人抱起来。 丁娴躺在男人怀里,鼻息间是他身上干净清冽的味道,她的侧脸贴着他的胸膛, 耳边是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清晰无比。 他的怀抱很宽阔, 很温暖, 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她突然感受不到痛了,呆呆地看着男人冷峻的面庞,红晕爬上脸, 蔓延到了脖子根。 时易把她放到床边,半蹲下去,握着她的脚看了看。 还好没有伤到筋骨, 只是轻微的皮外伤。 他转身拿了药箱过来,帮她消毒上药。 “嘶~” 擦药的时候, 丁娴痛得直缩, 男人手上一用力,将她的脚牢牢握在手里。 男人的掌心很温暖,带着一股电流般, 直击她内心深处。她的目光不由落在男人那双过分好看的手上,不禁在想,这双手拿起手术刀是什么样的呢? 丁娴规定自己假期每天只能玩一个小时游戏,周六吃过晚饭后,她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准备玩游戏,见时易从厨房出来,说道:“时易哥哥,我们一起玩一局吧。” “不了。” 丁娴:“你是不是不会?我教你。” 时易走近,看了眼她的脚踝,说:“你自己玩,别太晚。” 丁娴把平板扔给他,“是你说的,要劳逸结合,你都工作一天了,要适当休息休息。” “玩游戏不算休息。” 嘴上虽这么说,他还是拿起了平板,进入游戏界面。 这款游戏很火,时易之前和沈彦玩过几次,操作倒是不难。 丁娴:“我们开双排。” 这边,江丝琪刚把翟燃拉进队伍,不小心点了下好友列表,突然发现丁娴也在玩,连忙发消息给她。 【小娴娴,没想到你也在玩这个游戏,翟燃也在,一起啊。】 丁娴扫了眼弹出的消息,看向时易。 “怎么了?” “有同学邀请我一起玩,我们玩四排好不好?” 时易轻“嗯”了声。 丁娴连忙发消息过去:【好,我拉你们进队伍。】 四人成队,江丝琪刚被拉进来,就吊儿郎当的直哼哼:“哎呀呀,小娴娴,什么时候学会打游戏的呀?你家时教授让你玩吗?小心被抓到打屁屁哦~” 两人都还没来得及戴上耳机,她的声音在宽敞的客厅响起,异常清晰,丁娴一张小脸红了个透,恨不得打死那头的江丝琪。 她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见他面色如常,心才稍稍放下,忙带上耳机,说:“姜丝,好好玩游戏,别乱说。” 翟燃也道:“就是,她又不是经常玩,时教授怎么会打人。” 再说了,都这么大了,表哥应该不会打表妹屁|股的吧,那样多不合适啊。 “也是,打人不好,那他肯定有别的方法惩罚你吧,啧啧啧,我们的小娴娴,可怜哦~” 丁娴后悔死跟江丝琪组队了,她抬眼偷偷看看身旁人,刚想退出游戏界面发微信提醒江丝琪,耳机里又传来她的声音:“哎,四号怎么不说话,小娴娴,他是谁啊?” 江丝琪哪里知道情况,还在一个劲儿地喊:“四号四号,说话。” “我是时易。” 不等丁娴回答,时易先开了口。 江丝琪听得手一抖,平板差点掉落。 她懵了,好几秒才试探性地确认:“时……时教授?” 只听低沉的一声:“嗯。” 这一刻,江丝琪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臭丁小娴,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翟燃也没料到时教授会和他们一起组队玩游戏,他屏息凝神,一句话也不敢说。 大家突然安静起来,气氛有些诡异,丁娴跟着时易跳伞,他们也跟随时易。 游戏进行了十分钟,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丁娴钻进一间“厕所”。 “时易哥哥,我有八倍镜。” 翟燃:“我有98k,给我。” “不,我就要给时易哥哥。”丁娴往时易那边跑。 时易:“先放你那儿,我去捡空头。” 丁娴:“我掩护你。” 江丝琪紧跟其后。 翟燃见他们三人跑得那么远,就近找了辆摩托追上去。开出一段距离,前面有条河,他直接冲进去,结果还没开始游,后方有人突袭,连救命都来不及喊,人就已经倒地。 他忍住骂脏话的冲动,叹了声气,进入观战模式。 江丝琪本来是打算折回去救他的,跑出几步,见他“壮烈牺牲”,又转身往丁娴那边跑。 “翟燃,你也死得太快了,还说带小娴娴吃鸡,拖后腿还差不多。” 翟燃哼了声,没说话。 时易捡完空头回来,把丁娴给她的八倍镜安在awm上,扔了两个医疗箱给她,见江丝琪过来,又扔下两个急救包。 除了他们,还剩下十人。 三人往安全区中央跑,时易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开口道:“你就是翟燃?” 突然被点名,翟燃心头惊了一下,紧张起来。 “是。” 他老老实实地回答,心里在想,要怎样才能给时教授留下一个好印象,他可是丁娴的表哥。 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只听他又问道:“丁娴的同桌?” “是。”翟燃深吸一口气,想要表现一下自己,说道,“时教授,你放心,我在学校会好好保护丁娴,不让她受到欺负的。” 有人从后方打丁娴,江丝琪上前帮忙,结果也被打趴下了。 丁娴求救:“时易哥哥,救我们。” 时易调转枪头,看到房顶上的三人,一边打一边跑向她们。 江丝琪惊呼:“三杀!厉害呀!” 时易把两人救起来,安全区又缩小,三人从房子里跳出来,趴在地上匍匐前行。 他又问:“给她抄试卷那个?” 他记得班主任上次说的那个男生,是叫翟燃。 翟燃的心抖了一下,“时教授,这件事是我的错,你千万别怪丁娴。” 时易:“你逼着她抄的?” “……不是。” “那你替她担什么责任?” 翟燃被堵得哑口无言。 江丝琪一边玩游戏一边看好戏,丁娴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被他批评。 只剩下最后一人,时易扛着awm,躲在石头后面,用八倍镜找。 翟燃沉默片刻,想起江丝琪说的那些话,虽然是玩笑,但他心头还是有些担忧,怕丁娴真的会挨打,说道:“时教授,知错能改就还是好孩子,我们都知道错了。” 顿了一下,怕他不明白似的,又道:“丁娴毕竟……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你还是要温柔对待,不能使用暴力。” 时易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会打她?” 翟燃:“……我没有这么说。” 时易也是从他们那个年纪过来的,怎能不知道他心里那些小九九,问道:“如果我真的打她,你会怎么做?” 少年不由捏紧了拳头,“家.暴是犯法的,如果你真的打她,我会报警抓你。” 他话音一落,只听“砰!”地一声枪.响,最后一个敌人被一枪.爆.头。 江丝琪直呼:“哇,时教授,你也太厉害了吧,第一局就带我们吃鸡!大神啊!” “我还有事,你们继续。” 时易退出游戏,丁娴见他在扯耳机,关了麦,问道:“时易哥哥,你生气了吗?” 男人好笑:“我为什么要生气?” 丁娴:“翟燃说要报警抓你。” “放心,警.察不会抓我。” 他起身往房间走,直到男人关上门,丁娴才回过神来。 62、正文完 此为防盗章 时易合起书,小姑娘探了个脑袋进来, 目光与他撞上, 下意识地瑟缩一下。 丁娴轻手轻脚地走近,弓着身子将果盘呈上, 抬眼偷偷观察男人脸上的表情。 时易扫了眼,苹果块被摆成心形,中间最大的那块上面刻着两排字:时易哥哥, 我错了。 旁边还画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他忍不住笑了下, 这丫头哪儿来那么多鬼主意。 见状,丁娴松了一口气, 用叉子叉起一块送到他嘴边, “时易哥哥, 你尝一下,很甜的。” 时易偏了偏头:“我不爱吃。” 又道:“坐过来,先把作业写了。” 丁娴放下叉子, 从书包里拿出练习册在他身旁坐下,一边翻开一边问道:“时易哥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时易:“没有。” “你就是在生我的气, 不然为什么不吃我给你削的苹果。” 小姑娘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唇,一双杏眸幽怨地看着他, 那模样, 委屈极了。 时易无奈,叉起一块放嘴里。 “好不好吃?”丁娴一脸期待地问。 “嗯。”时易随口应了声。 他是真的不爱吃苹果,又不愿小姑娘失望, 只好尝一块。 丁娴看着他薄唇一动一动的,吞咽之间,喉结滚动,一种别样的性感。 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她自己也馋了。 伸手就要去拿,被男人一掌拍回来:“做完作业再吃。” 丁娴揉了揉被他打痛的小手,自知理亏,翻开练习册开始做作业。 可男人就坐在她旁边,安静的书房里,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声,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不时飘入鼻间,她甚至能辨出,男人用的是和自己同一个牌子的沐浴露。 题目看了一遍又一遍,却迟迟没下笔。 怎能专心? 丁娴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在不受控制地加快。 “做完给我检查。” 时易盯着她看了几秒,起身,把苹果端走。 丁娴抬眼,男人在电脑桌前坐下,背对着她,没一会儿,就听见他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快速敲击的声音。 “专心点。” 男人身后长了眼睛似的,手上的动作没停,嗓音有些沉。 丁娴连忙收回视线,咬了咬笔头,开始做第一道题。 第一天上课,作业不是很多,丁娴很快就做完了,却不敢拿给时易检查。 见他还在忙,她悄悄收起作业,打算溜出去。 谁知刚碰到门把手,书包就被人抓住,下一秒,整个身子被提起来。 “往哪儿跑?” 丁娴本就长得娇小,时易一米八七的身高,别看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一身白大褂,平时在部队里也没少训练,肌肉硬实,拎她就跟拎一只小鸡仔儿一样轻松。 被悬在半空中,丁娴很没有安全感,她眨着双无辜的大眼睛,“我看你在忙,不想打扰你。” 时易看着她,问:“作业做完了?” “做完了。”丁娴动了动身子,“时易哥哥,你放我下来,这样很不舒服。” 小姑娘眉毛微微蹙起,一张小脸皱着,可怜巴巴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疼。 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是不能太过严厉。 时易放她下来,缓了缓神色,说:“把作业拿出来,给我检查了才准走。” 横竖都是一死,反正今晚是逃不掉了,丁娴把书包放到椅子上,翻出作业递给他。 男人接过,看了看,又伸手过来:“笔。” 丁娴连忙递了只签字笔过去。 时易轻叹一声,十道题就有八道题出错,这大概是他遇到的成绩最差的学生了。 他走到书桌前,把练习册往上面一摊,抬眼看向她:“过来。” 丁娴连忙过去,时易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他身子微倾,弯腰下来,用笔指着一道题,开始讲解。 丁娴认真听着,对她来说很难的一道题,被他这么一分析,变得简单易懂起来。脑袋瓜一下就开了窍,又冒出个新的疑问,正要问他,抬头之际却撞上了他的下巴。 头顶传来一声闷哼,丁娴心头一惊,连忙去帮他揉。 时易正要接着讲题,小姑娘柔软的手忽然贴在他的下巴上,一下一下地揉着,还关切地问道:“疼吗?” 他微微一愣,直起身子,轻咳了声:“没事。” “喔。”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诡异,时易顺手端起桌上的水喝了口,那是之前丁娴喝过的。 她注意到,男人的唇贴着杯口的地方,与她之前喝水时接触的是同一个位置。 徒增暧昧。 丁娴默默地想: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 第二天丁娴差点迟到,昨晚失眠,早读的时候她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见老师没来,江丝琪转过头来问她:“我的小娴娴,昨晚干什么去了呀?你看你,黑眼圈这么明显,都快成国|宝了。” “一定是学习太晚,累的。” 翟燃顶着一头黄毛进来,还没坐下,就被江丝琪的一声“我靠”震了一下。 “翟燃,你疯了吧!把头发整成这样,丑死了!” “这叫fashion,你懂不懂!来跟我拼,f-a-s-h-i-o-n。” 江丝琪冷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像头上盯着一坨屎,还fashion呢,懒羊羊没你这么fashion。” “……” 一个暑假不见,江丝琪这家伙损人功力见长。 翟燃有些窘迫,他看向丁娴,轻声问道:“真的很丑?” 丁娴盯着他看了三秒。 “有点。” 翟燃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他纯粹是被理发师坑了,本来想弄个当下流行的深棕色,结果染出来是屎黄,还给他整了个杀马特的造型。本来他也觉得丑,但是效果一出来,整个理发店的人都在夸他帅,说被这造型一衬,气质更显,他一时昏了头,还当真信了,这会儿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都觉得辣眼睛,更何况是丁娴。 哎,他的人生又多了一条黑历史。 见同桌这个样子,丁娴不忍,又道:“其实也不是很难看,就是颜色有点怪怪的。” 翟燃双眼又充满了希望:“真的吗?真的不难看?” 江丝琪忍不住笑道:“你应该染成绿的,那样才帅破苍穹。” “去你的!” “绿的才吸引人嘛。” “江丝琪,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巴给封上!” 作者有话要说:  斟酌了下,还是把结婚放到番外比较合适,所以,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非常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休息一天,后天开始更新番外。这对太甜了,有点不舍,番外会疯狂撒糖,主要就是结婚生娃和一些甜蜜日常,高级狗粮,不容错过哦~ 接档文《棉花糖热吻》12月开,大家可以提前收藏下,开文会发红包哦~ 63、领证啦! 此为防盗章 老板憨厚老实,做的蛋糕用料足又新鲜, 丁娴笑了笑, 说:“好。” 提着蛋糕出了店门,她走到马路对面, 正准备拦车,冷不丁被人从后方拉了一下,对方用了力, 她被拉得身子往后一仰, 脚跟着退后两步。 丁娴下意识地护好蛋糕,抬头, 一个披着头发, 带着耳环的女生不屑地看着她。 “你就是丁娴?” 不等丁娴开口, 她身后一名齐刘海的女生就道:“就是她,我刚刚都看到了,任硕铭把她堵在楼梯口, 跟她告白。” 丁娴皱了皱眉,任硕铭就跟她说了一句话,这才十几分钟的时间, 怎么就变成告白了呢? 以前就听江丝琪说过,有女生给任硕铭递情书表白, 结果放学的时候就被人拉到小巷子里教训了一顿。这两人一看就不好惹, 尤其是面前这位,个子比她高出一个个头,那吊儿郎当一脸不善的样子, 平常她见了都要避开走,而现在,对方正拉着她的书包,明显是要找她麻烦。 丁娴也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直接说重点:“我不喜欢他。” 殊不知,她平淡的语气在别人听来反倒成了挑衅。 高个女生嗤了一声,目光落在她提着的蛋糕上,“哟,买这么大个蛋糕,谁过生日呢。” 丁娴单手提着,另一只手护着底部,警惕地看着她,“请你放开我。” “好啊。” 高个女生松开手,下一秒,用力推了她一下,丁娴整个人摔倒在地,她顾不上有多疼,连忙去捡蛋糕,结果刚碰到,就被那人一脚踢开。 丁娴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那人抬脚踩在蛋糕上面,用力碾了几下,蹲下.身,“丁娴,我不管你对任硕铭有没有意思,总之,你给你离他远点,不然……” 她笑了笑,“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丁娴虽然性格好,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她盯着被她踩在脚下的蛋糕,五指收紧,抬头看向那人时,眸光骤然冰冷。 高个女生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丁娴猛地起身,将人扑倒,她刚制住那人的双手,就被另外两人从身后拖起来。 “贱人!” 高个女生气急败坏地站起来,抬手对着丁娴的脸就要打下去,手扬到半空中,突然被人截住,她火气更大了,骂道:“你tm谁啊!” 翟燃用力甩开她的手,冷声:“翟燃。” 三个女生一听,愣了愣。 都是道上混的,又怎会没听过“翟燃”的名头,且不说他能喊到多少兄弟,光是他一个人,她们就打不过。 高个女生朝抓着丁娴的那两人使了个眼色,她们会意,三人拔腿就跑。 丁娴看了眼被踩得稀巴烂的蛋糕,突然觉得自己特没用。 这蛋糕她提前好几天就跟老板说了,特意选了喜欢的样式,上面还写了“时易哥哥生日快乐”的字。 精心准备,却被人毁成这样,她的心情糟糕透了。 翟燃走到她身边,“你没事吧。” 丁娴:“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一问,翟燃这才想起来,从书包里拿出练习册递给她,“老师练习册都还没发你就走了。” “谢谢。” 丁娴接过,转身要走,翟燃立马跟上,“我送你回去。” “不用。” 任硕铭把丁娴堵在楼梯间的事儿在校园论坛都传开了,大家都在议论,翟燃本来想毕业以后再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但是当他看到论坛上任硕铭和丁娴站在一起的身影,他就耐不住了,实在没办法继续藏着自己的心,就算不说出来,也要用行动告诉她,绝对不能让人把她抢了去。 翟燃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丁娴没再说什么。 他硬要跟着,她也没办法。 她现在真没心情去管其他,蛋糕重新做是来不及了,她只好又买了一个已经做好的小型蛋糕,只有六寸大小。 前面就是站台,正好有一辆公交车过来,丁娴朝那边走过去,翟燃眼疾手快地从兜里掏出两个硬币。 车上没什么人,丁娴就近找了个位置坐,翟燃就在她跟前站着,目光落在她脸上,想找话题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十几岁的少年,到底还是有那么些羞涩,他跟丁娴虽然是同桌,但是并未私下在一起过,他挠了挠头,问道:“丁娴,谁过生日啊?” 丁娴下意识地说:“时易哥哥。” 这时,手机铃响,她接起,时诺在那边直问:“丁娴,你回来没有啊?” “在路上了。” 时诺:“你快点啊,别等下哥哥回来了饭菜还没弄好。” “好。” 两人提前跟张姨说了这事儿,让她把食材买好,丁娴回来亲自下厨弄一桌菜,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下了车,丁娴还没走到小区,就碰到从医院回来的时易。 时易停下车,军装笔挺,轮廓硬朗,目光落在丁娴身上,见她站着不动,说:“上车。” 丁娴立马把蛋糕藏在身后,生怕露馅儿:“时易哥哥,你先回去吧。” 时易注意到她的动作,不由看了眼她身后的少年,翟燃被他一扫,立马恭恭敬敬地:“时教授。” 丁娴冲他微微笑着,两人这个样子,像极了被家长抓住的早恋学生,而家长这个角色,自然是由他来扮演。 时易下颚线绷得紧紧的,几秒后,他收回目光,启动车子往小区开。 计划被打乱,丁娴有些慌。 “翟燃,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就往小区跑,时易还要去停车,她跑得快一些,还是来得及的。 丁娴抄近路回去,结果一开门,时诺以为是时易,“砰!”地一声将彩带喷在她身上。 “哥哥,生日快乐!” 时诺听到钥匙的声音,顿时就紧张起来,根本就来不及多想,门一开,他就迅速把彩带喷出去,谁知是丁娴,小家伙眉头一皱,“你怎么才回来啊。” 丁娴被他吓了一跳,没工夫解释那么多,手忙脚乱地把头发上的彩带弄下来,“快点准备,他已经在楼下了。” 她把门带上,快速拆着蛋糕。 时诺有些郁闷:“彩带我就买了一个,结果全都喷你身上了。” 丁娴说:“把地上的捡起来,等下他一开门,就撒他身上。” “好吧。” 车子开进地下车库,时易在车上坐了会儿,眉心微微蹙着,脑子里是丁娴和翟燃站在一起的画面。 莫名烦躁。 他拿出手机点开丁娴的号码,敲出几个字“早点回来。” 很快又删除,一把将手机甩在操控台上,嗤了一声。 死丫头片子。 半晌,他才从车上下来,上了楼,掏出钥匙开门,前脚刚踏进屋,身上就被人撒了一堆彩色丝带。 “生日快乐!” 丁娴端着蛋糕走到他面前:“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时诺还在一跳一跳地把彩带往时易头上扔,他个子不高,与时易形成对比,那努力往上跳的样子,看起来倒有些滑稽。 扔了几次都没扔上去,索性不跳了,跟着丁娴一起唱:“happy birthdayyou~happy birthdayyou~” 时易这人,平常忙起来日夜颠倒是常有的事,哪里会记得自己的生日是哪天,看着两个家伙堆满笑意的脸,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丁娴仰着小脸,笑意盈盈,“时易哥哥,生日快乐。” 时诺手里拿着生日帽,一蹦一蹦的,想给他戴,偏偏又够不着。 时易弯下腰,时诺把生日帽盖在他头上,“哥哥,生日快乐。” 丁娴:“时易哥哥,快许愿。” 时易正要开口,时诺又道:“哥哥,你闭上眼睛许,别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时易无奈的笑笑,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过生日。 他其实不信这些,可两个小家伙正满脸期待地望着他,他又说不出那样的话来,有点不自然地闭上眼睛。 待他再次睁眼时,丁娴说:“吹蜡烛。” 三人一起将蜡烛吹灭。 时易带上房门,一边换鞋一边问:“你们两个家伙,什么时候商量的?” 时诺:“不告诉你。” 丁娴把蛋糕放在桌上,朝时诺使了个眼色,时诺会意,点了点头。 时易刚坐下,两人就伸出沾了奶油的爪子,朝他脸上抹,时易反应快,一手控住一个,“别闹。” 丁娴不依:“你今天生日,必须要抹一点。” 小姑娘看着他,眼里闪着盈盈的光,声音软软的,他的心就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似的,一阵痒。 不自觉地松了手,两个家伙相视一笑,一人朝他一边脸上抹奶油,完了又忍不住舔了下手指。 他颇为无奈,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 丁娴切了一块蛋糕给他,“时易哥哥,这家店的蛋糕非常好吃。” 时易不爱吃甜食,却还是尝了一口。 “好吃吗?”丁娴问他。 男人点了点头,“还不错。” 时诺正眼巴巴地望着丁娴,等着她给自己切蛋糕,丁娴却盯着时易出神,气得他一把夺过刀子,自己来切。 丁娴回过神来,“小时诺,我帮你。” “才不用。” “不是你这样切的。” “你管我。” 时易看着他俩斗嘴,眉眼印着笑意。 桌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顺手捞过。 “喂。” “生日快乐。” “谢谢。”时易的目光依旧落在丁娴身上,那眼里的宠溺,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下班怎么不等我……”那边蹲了一顿,说,“今天你生日,出来吃个饭吧,大家伙给你庆祝庆祝。” “不了。” 时易挂了电话,见两个家伙吃得那么香,自己又忍不住尝了口。 丁娴吃着吃着,突然想起饭还没做,连忙起身往厨房跑,刚淘好米放进电饭锅,转头就看见侧身进来的男人。 时易有些意外:“你会炒菜?” 丁娴一脸傲娇:“当然。” 很小的时候就会了。 时易笑了笑,打算帮她打下手,被时诺拉出去,“哥,你今天是寿星,什么都不用管,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和丁娴!” 时易挑眉问他:“你和谁?” 时诺抿了抿唇,低声:“我和姐姐。” 丁娴炒了几个自己的拿手菜,等她端着出来的时候,时诺小家伙已经把碗筷摆好了,桌上还放着三个高脚杯,一个倒了饮料,另外两个倒了红酒。 见她已经炒好菜,时诺连忙跑去叫人:“哥哥,开饭啦!” 时易从书房出来,看到桌上的菜,确实有几分惊喜。 他倒是没想过,小姑娘还挺会做菜。 时易把丁娴那杯酒拿开,叫时诺给她倒杯饮料,丁娴却不愿意了,“我满十八岁了,已经成年了。” “那也不行。” 丁娴看着那杯中的红色液体,嘴馋,真想尝一尝,不由舔了舔唇角,“这是红酒,不醉人的。” “你还在上学,不可以。” 丁娴小声嘟囔:“老古董。” 男人抬眼看她:“你说什么?” “没什么。” 她刚低下头,脚就被人轻轻踢了一下,她看过去,时诺悄悄从桌子下面递了一个杯子过来,里头装着红酒。 丁娴心下一喜,手伸下去,刚碰到杯子,只听沉沉的一声:“时诺。” 时诺吓得手一抖。 丁娴动作倒也快,一把握紧杯身,仰头就喝了下去。 甜甜的,唇齿间带着浓郁的果香味道。 喝得太急,没细细品尝,她舔舔唇角,意犹未尽。 抬眼,男人正锁眉看着她,眸光严厉却又透着深深的无奈。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把杯子放一边,没敢再讨酒喝。 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喝酒,她以前就对红酒好奇,尤其是看到电视里的男女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红色液体,她就觉得格外诱惑,想尝一尝那令人沉醉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证都领了,婚礼还会远吗? 哈哈哈哈,发现番外好多甜甜的剧情要写呢,字数可能会多一点,大家喜欢就看啦,不喜欢也没关系的。 64、(番外二) 第六十三章 我们的时教授还是非常傲娇的, 虽然无缘无故挨了老婆一巴掌, 虽然挨了一巴掌还要听她使唤下床去给她拿吃的,但是!他也是会生气的呀!! 时易端着一块蛋糕进来, 摆着张臭脸,把盘子往桌子上一放,也不说话,直接上床侧身睡觉。 本以为姑娘会说两句好听的来哄他,结果那臭丫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就坐在那儿有滋有味地吃着蛋糕,当真把他给无视了。 时易骂了句,没良心的臭丫头。 丁娴吃完蛋糕,慢悠悠地去洗漱, 洗漱好坐在化妆镜前拍爽肤水, 捣鼓好后,她才爬到床上去。 时易背对着她, 见她上来, 也不理, 丁娴撑起身子盯着他的脸看,男人闭着眼睛,明显是在装睡, 她抿嘴偷偷笑了下,抬腿从他身上跨过去,与他面对面躺着,盯着看了几秒, 见男人还没反应,她推了他一下,“别装了。” 时易直接被这三个字给气笑了,眼眸微微眯起,舌尖顶了顶牙齿,越发觉得这丫头可恶,他把人搂过来,抬手正要对着她的屁.股拍一掌,结果小姑娘动作比他还快,一脚蹬在他小腿肚上,“你也打了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记起来了? ” 丁娴嘟着唇,哼哼唧唧地道:“现在还疼着呢。” 小姑娘倒是委屈起来了。 时易伸手给她揉了揉,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一边解锁一边道,“婚纱照那边发过来了——” 话说一半,手机就被姑娘抢了去,丁娴点开聊天软件,果然看到了婚庆公司发过来的文件。 躺着玩手机对眼睛不好,时易把她拉起来,坐在床头,双手圈着她腰身,下巴轻轻放在姑娘肩头,和她一起看。 婚纱照是在沈彦和向涵结婚的第二个月拍的,时易见丁娴看着向涵穿婚纱那异常羡慕的眼神,就懂小姑娘的心思,便抽时间联系婚庆公司,带着人先去把婚纱照给拍了。 小姑娘高兴坏了,在他耳边冷不丁地冒了句,“我老公真好。” 那时两人还没领证,时易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低头见姑娘一副害羞模样,摸着她滚烫的脸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丁娴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羞愤极了,瞪他一眼,扭头就要走,时易当然不肯,从身后紧紧抱住她,低声道:“再叫一遍我听听。” 被他这么一蛊惑,她差点就叫出口了,到底还是知道羞,闭嘴忍住了。 “丁娴。”时易轻声唤她,贴着她的耳朵,嗓音极低地喊了声,“老婆。” 脑袋里有箱烟花似的,一下被点燃,轰然炸开,噼里啪啦,绽放着绚丽色彩,丁娴怔了好几秒,直到时易把她身子转过来,她才回神,抱着他又喊了声老公。 时易听得舒坦,揉着她脑袋,“叫得这么顺口,是不是早就想这么叫了?” “嘻嘻…被你发现了。” 姑娘笑着埋进他怀里,羞得耳根通红,自此,夜里缠绵,男人又变着法地让她叫他,先是时易哥哥,再是老公,一遍又一遍,百听不厌。 丁娴把所有照片都看了一遍,最后道:“时易哥哥,这张挂在卧室好不好?” “你决定。”时易被她身上的香吻搅得心池波动,眯着眼问,“涂的什么东西?” “伯母给我买的,伯母说了,女人要懂得保养。”看久了眼睛有点酸,丁娴把手机放回去,“还有身体乳,我嫌麻烦就没涂。” “我帮你涂?” “好呀。” 她就是愁后背那些地方抹不到呢。 丁娴的好些保养品都是姜枂给她买的,她非常懂得护肤保养,教了好些基本知识给丁娴,丁娴刚开始还觉得无所谓,毕竟她还真没有早晚涂涂抹抹的习惯,不过她见姜枂都五十几岁了,看起来却只有四十来岁,皮肤还超好,这都是长期保养的效果,因此丁娴决定,要好好向未来婆婆学习,不然等她老了,成了黄脸婆,时易嫌弃她怎么办。 她要是保养好了,二三十年后,她就可以指着他说:“臭老头,你看你,脸上全是皱纹,真难看,也就是我好心肯要你,换做别人,早把你给甩咯。” 光是想想都觉得爽。 丁娴跳下床去把身体乳拿过来,递给他,撩起衣服背对着,时易挤了一些在掌心,帮她细细涂抹。 过了会儿,时易问:“这个有什么效果?” “美白嫩肤吧。” “嗯,是挺嫩的。” 突然,丁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拍着他的手,“不涂这里。” “这里呢?” “……不涂。” “还有这里。” “你个大色狼,臭手拿开!” “还是都涂一涂,我是为你好,美白嫩肤。” “这里我之前涂过啦!” “在涂一次,效果更佳。” 她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丁娴骂:“你个大坏蛋。” 时易嘴角勾着笑,低嗯一声,手上动作可没停。 挨了一巴掌,怎么着也得用另外一种方式加倍讨回来吧,再说,今天他们刚领了证,庆祝庆祝也是应该的。 …… 在办婚礼之前,时易和丁娴去了墓园。 车子绕着公路开上山,阳光有些刺眼,阵阵风吹过,带着些许初春的寒意,时易拉着姑娘的手,紧了紧,牵着她一同进去。 两人之前都来过几次,不过都是单独来的,时易通常会带上一瓶好酒,蹲在墓碑前,与他叙叙旧,一待就是一下午。丁娴则会聊一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啰嗦一大堆,又哭又笑,走时眼泪一擦,“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女儿。” 因为我知道,您非常非常爱我,或许方式没用对,或许您没办法陪在我身边,可您也有颇多无奈。 我长大了,懂得释怀与理解。 这世上爱我的人并不多,但每一个都待我真心,我很幸运,更要好好珍惜。 丁娴把花放在墓碑前,蹲下来,喊了声爸爸。 “爸爸,您说过,只要我过得好,您就会感到幸福,我现在过得很好,您感到幸福了吗?” 她拔掉几颗杂草,用袖子擦了擦墓碑上面的灰尘,又零零碎碎地念叨几句:“爸爸,我结婚了,和时易。” “他对我真的很好,你放心,我会听你的话,好好过日子,健康,积极向上,一辈子幸福下去。” “爸爸,时易说,你要是在的话,会给他出很多难题,因为我是你的最宝贝的女儿,你舍不得把我嫁出去。” “其实当你女儿真挺好的,只要别人提起你,我都会一脸自傲,因为那个非常厉害的人,是我的爸爸呀。” 丁娴眨了眨眼睛,憋着泪,嘴角是笑着的。 蹲得久了,腿有些麻,她动了动,站起来,时易拉着她的手,“你这宝贝女儿我可得照顾一辈子了,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她,珍惜她,爱护她,为她遮风挡雨。” 他顿了一下,笑道:“现在你可不能和我兄弟相称了,别嫌老,丁娴现在是我的老婆,这声爸迟早都是要喊的,虽然有点别扭,你多听几次就习惯了。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当初我怎么也不跟你兄弟相称,明明跟我爸差不多的年纪,喊大叔多好,现在喊爸也不奇怪。” 停留许久,两人沿着小路往外走,清风徐徐,树上叶子掉落,飘到姑娘的头发上,时易抬手帮她拿下来。 这时,迎面跑过来一小男孩,五六岁的样子,他本是要从丁娴身侧过,不知怎的,被一颗石子绊到,直接扑在了丁娴身上。 小男孩脑袋直接撞在她的大腿上,有些疼,她也顾不上,赶紧把人扶起来,问道:“小朋友,你没摔疼吧?” “没有。”小男孩摇了摇头,与丁娴目光一撞上,忽然间就笑了,“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啊,跟我妈妈一样漂亮呢!” 呃…… 丁娴笑了笑,也不知这算不算夸奖,不过在孩子眼里,妈妈永远都是最美丽的,能够拿妈妈来作比较,应该是真心觉得她好看吧。 小男孩脸蛋肉嘟嘟的,长得眉清目秀,还挺帅气,丁娴莫名觉得有几分亲切,揉揉他脑袋,“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你的爸爸妈妈呢?” “我的妈妈在后面,她走得太慢了,追不上我。” 男孩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绿树小道出现一道人影,丁娴抬头看过去,蓦然一怔。 对面的女人猛地停住脚步,怔怔地盯着她看。 时隔多年,母女相遇,在墓地,一家人以这样的方式重聚,往事种种揭开,百感交集,心绪难平。 丁娴母亲简骊文被绑架过一次,是丁智刚救了她。她从小就觉得当兵的男人又帅又有血性,自此,更是扬言要当军嫂,她三番五次主动去约丁智刚,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哪里知道军人的无奈与军嫂的艰辛,被几个好友一激,逮着机会就去跟人表白,说要做他的老婆。 丁智刚觉得这姑娘在逗他玩儿,自然没当真,再者,选择当兵,他就没想过要结婚,毕竟命随时都提着,总怕自己辜负了好姑娘,每次简骊文在他跟前问声细语地说要嫁给他,他都哼笑一声,爱搭不理,也没句话。 简骊文长得漂亮,在那时家境算是好的,从来都不缺男人喜欢,她倒追,跑人跟前没脸没皮地说这种话还是第一回,男人那态度把她骨子里那股征服欲给激起来了,非得把人追到手不可。 过了两年,也就见了几次面,丁智刚见这姑娘还不死心,跟人讲了一堆,什么随时出任务都有可能牺牲,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几天能够陪在她身边,简骊文那时候是真喜欢他,直说她不怕,要是他真牺牲了,她就找一个更好的嫁了。 丁智刚听着她这话特不爽,到底是动了情的,他笑笑,说自己穷,没钱,娶不起媳妇。 丁智刚农村出身,当兵就那个几个钱,还要救济家里,穷得叮当响,哪有什么存款。简骊文说没关系,她结婚不要那些,两个人一起努力,日子会好起来的。 简骊文家里条件虽不差,可父母特别重男轻女,巴不得她嫁一个有钱的,再接济一下弟弟,哪肯让她嫁给一穷小子,简骊文也是个性子倔的,被父亲打得半死也不软口,母亲看不下去,夜里偷偷放了她,让她有多远走多远,别再回来了。 那个年代的女人命薄,在家庭里通常不受重视,她要是不跑,很有可能会被逼着嫁给当地富商。 男人知道这事儿后,非常心疼,这回,是他提出结婚,她说好。 婚礼办得很简单,扯了证,从此,她就是他的人了。结婚当晚,丁智刚在她耳边承诺,会努力混出头,让她过上好日子。 刚开始两年,条件虽苦,可两人好得不得了,丁智刚每月假期全留给她,那黏糊劲儿,不比时易和丁娴差。 有了老婆,丁智刚很惜命,受了点伤也不敢往家里说,就怕她担心,有次差点就死了,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再难都自己熬着,没告诉她。可简骊文哪里知道他是受了伤啊,正逢他假期,没见着人回来,心里就胡思乱想了,觉得他外头是不是有人了。 男人越来越忙,他答应让她过上好日子,也确实做到了,升职加薪,日子慢慢好起来了,可她却过不下去了。 他常年不在家,她只感到孤独寂寞,夜里连个盖被子的人都没有,那种凄凉,只有真正体会过的人才懂。她想起婚前男人跟她说的那些话,自己那会儿太天真,她后悔了,她想要一个可以陪着她的人。 简骊文想了一夜,等到男人回来,她提出离婚,却在此时查出怀孕了,还是没舍得打掉,最后婚没离,因为她一句话,两人却产生了隔阂。 她的变化丁智刚早就感受到了,可女人亲口对他说,心里又是另外一番滋味,只觉得心都碎了,他一如既往地对她好,只是再也回不到当初。 生下丁娴,简骊文得了产后抑郁,丁智刚分身乏术,只能请人照顾她。孩子越来越大,那张脸和她父亲长得太像,简骊文经常把情绪发到她身上,有时不想见到她,会把她关进房间里。 她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丁娴十岁那年,她再次提出分手,男人很平静,早料到会有这一天,说了好,离婚后,给她一笔钱,放她自由。 简骊文没要那钱,她知道自己对不起他更对不起孩子,她一辈子都亏欠他们。 自己一个人过了两年,后来经人介绍,嫁给一做生意的,刚开始还好,时间一久,那人就本性暴露,抽烟酗酒,喝醉了经常闹事,后来酒驾出了事,只剩下她和孩子。 再然后,听说丁智刚牺牲,她哭得撕心裂肺,却再也回不去了,她连看他遗书的资格都没有。 看着面前的女人,丁娴不知该作何反应,她就呆呆地站在那儿,直到身前的小男孩扑过去,抱着那个女人的大腿喊妈妈,她才回过神来,突然明白刚刚他为什么说她长得像他的妈妈。 “丁娴。”简骊文喊了她一声,控制不住的情绪,声音微微颤抖着,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忍不住想哭,想抱一抱她。 小男孩见状,眼底露出好奇之色,“妈妈,你认识这个姐姐呀?” 此话一出,气氛更加诡异,时易也看出了情况,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丁娴感觉到他的力道,稍稍平静下来。 爸爸那封遗书,她看了数遍,都能够背下来了,除了提及她,还提及面前这个他唯一爱过的女人。 确切地说,不是爱过,是一直爱着,所以到最后想到的是她,所以那封信里,除了女儿,一字一句也都是她。 丁娴很想把父亲的话都告诉她,她怀疑的那些从来没有,父亲心里只有她一人,因为爱她,所以什么都随着她,她说离婚,他也轻易就同意了,想着她跟着自己,确实不好。 可是丁娴看到她身旁的小男孩,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有了新的家庭,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又怎会在乎他们父女,或许,她根本不想听。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简骊文走近了些,她问出这句话,抬手想碰一碰她,伸伸缩缩,最终还是放下。她看了看她身旁的男人,心中有了猜想。 “我很好。” 丁娴看着她,努力压抑着情绪,到底是血浓于水,曾经有多恨,就证明有多想得到这份爱,可不管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受过伤之后,都难以如初。她无法忘记被关在漆黑的房间里几十个小时的恐惧,她无法忘记夜里被噩梦惊醒,还要被她打骂的悲哀,她无法忘记她丢下她时那决绝的身影,她甚至再无法再亲切地叫她一声妈妈,像刚才小男孩一样,扑在她怀里撒娇喊妈妈,她永远无法做到,因为她从来就没给过她撒娇的机会。 可是人要懂得知足,要懂得感恩,要懂得释怀,她一点也不恨她了,所以,她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地问她一句,“你呢?你应该也过得不错吧。” 简骊文沉默几秒,说:“挺好的。” “那就好。”客套又疏离,这辈子,她们注定无法像正常母女那样。 丁娴拉着时易的手,走出几步,忽地顿住,她说:“我和爸爸一样,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说完,她和身旁的男人一起离开,简骊文愣怔在原地,半晌之后,她猛地蹲下.身,掩面痛哭。 她这一辈子都活得不明不白,一直在后悔,嫁给他,她后悔,生了丁娴,她后悔,可后来与他离婚,改嫁,她还是后悔。 是她先去招惹他的,却要和他离婚,她对他们的孩子不好,她做了太多错事,可最终,他还是挂念着她的。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男人的墓碑前,哭得泣不成声,小男孩摇着她的肩膀,“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哭呀?” “他是谁呀?妈妈,我们为什么要来看他?” 墓碑照片上,男人英俊神朗,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她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脑子里都是过往种种,活了大半辈子,怎就如此蠢笨,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虽然少有陪在她身边,可两人在一起的那些时光,他都是宠着爱着她的,若一个男人不爱你,时时在身边又如何?到底是她心态不对,是她不知足,是她整日疑神疑鬼,不相信他,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不配拥有他的爱。 滚烫的泪水流入掌心,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往事不复,一切已成定局。 …… 两人走出不远,就听到一阵痛哭声,丁娴感觉心脏猛地抽了下,鼻子有些发酸。 “这里风好大。” 她把脸埋进男人怀里,还是没忍住,紧紧攥着他的衣裳,微微抽泣起来,时易轻轻抚着她的背,等她情绪缓过来,才带着人上了车。 山上与山下完全是不一样的景象,街道两旁都是商铺,行人来来往往,倒是热闹。 不远处有一家小饭馆,往常丁娴一个人来,总会在那儿点上两个菜,吃了饭再走,今天两人一起来,倒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老板和认识丁娴,见她进来,招呼道:“哎,小姑娘,你来啦,吃点什么?” 刚问完,他就看到小姑娘身后的男人,“时先生,你也来啦。” 丁娴扭头看向男人,“这家店你来过?” 他们果真是缘分不浅。 时易低“嗯”一声,两人坐下,老板拿了菜单过来,“没想到你们竟然认识。” 两人对看一眼,不由笑了起来,老板一看他们这眼神,就猜到了大概,问道:“你俩是情侣?” “不是。” 丁娴顿了一下,本来想说我们是夫妻,结果老板转眼就被别桌的人喊了去,见状,他儿子连忙跑过来帮忙。 点完菜,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是情侣?” “本来就不是啊。”丁娴单手撑着脸,说道,“以前是情侣,现在升级,成为夫妻啦。” 右边坐着一对母女,这话传入她们耳中,母亲又对着女儿数落起来,“你看看,人家姑娘都结婚了,你呢,你马上都三十了,还跟男朋友闹脾气要分手,好的时候好得不得了,闹起来真是要人命。” “妈。”女儿撒娇性的喊了一声,“就他那榆木脑袋,到现在还没求婚,我一个女孩子怎么说出口。” “你俩都谈了三年了,也该水到渠成了。”母亲轻叹一声,“哎,妈也不是催你,你什么时候结婚都成,只要你自己高兴,妈就是怕等不到你……” “您说什么呢。”女儿厉声打断,“您健健康康的,别总把这种话挂在嘴边。” 可能是老板热情和价格便宜的原因,饭馆生意很好,菜端上来的时候,那对母女已经走了,桌上又换了别的客人。 丁娴脑子里还回响着她们的话,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吃着饭,连菜都忘了夹。 时易把糖醋排骨端到她面前,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想什么呢。” 她回过神来,“没。” “不是喜欢吃这些。”时易给她夹了一块排骨,“你说的,要吃多少点多少,不能浪费。” “谁让你点这么多的。”丁娴咬了一口肉,含糊不清地说,“你点的,你自己负责吃光。” 姑娘说完,还给他夹了好几筷子,时易无奈笑,真是个小赖皮。 吃完饭,两人相偕走出饭馆,回去的路程要几个小时,他们也不再耽误,直接上了车。 时易坐在驾驶座,侧头盯着姑娘看,虽然有意克制,可她那眼眸里的情绪始终藏不住,心底最脆弱的地方被触碰,任谁都无法平静。 时易收回视线,看向车窗外,他被一家花店吸引住了目光。 店铺前站着一男一女,男生付了款,接过店主递过来的花,转手就送给身旁的女生,那女生高兴坏了,也不顾有外人在场,垫脚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女孩儿似乎都喜欢花,时易回头看一眼姑娘,“等我一会儿。” 丁娴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就已经下了车,她也没多想,又坐在那儿兀自发呆。 时易加快脚步跑过去,花店老板热情相迎:“先生,你想买什么花?” 时易对花也不太了解,但他记得丁娴说过,她最喜欢香槟玫瑰,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束,挺鲜艳,花瓣上还有露珠,他抬手指了下,“就要那束。” “好嘞。”生意做成,老板一边拿一边笑道,“先生你眼光真好,19朵香槟玫瑰,送女友最合适不过了。” 时易这才想起不同的花,不同的朵数,意义也大不相同,他顺势问:“花语是什么?” 老板说:“只钟情你一人。” 时易把东西藏在身后,单手打开车门,丁娴听到动静,转头过来,“你去哪儿了?” “你猜我给你买什么了?” 两人同时出声,时易笑了下,他坐上去,关上车门,侧身的瞬间,丁娴就瞧见了他身后的东西,眼睛一亮,“香槟玫瑰!!!” 时易把花拿到她面前,小姑娘一脸惊喜,“时易哥哥,你刚就是去买这个?买给我的?” 见小姑娘终于笑了,时易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问她:“喜欢吗?” “喜欢!”丁娴抱着那一捧花,低头闻了闻,清香扑鼻,她舒适得眯起眼睛,“就顺口跟你提了下,没想到你真的记住了。” 时易恍然:“原来早有预谋。” “当然。” 几个小时后回到城里,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时易把姑娘从车上抱下来,姑娘怀里捧着花,隔在两人胸膛之间,到了楼上,他低头亲她,她还推他,小心翼翼地护着怀里:“你别把我的花压坏了。” 时易把她放到沙发上,手掌贴在她后颈处,目光锁住她黑色瞳孔,“要花不要我了?” “所以你这是在跟花吃醋?” 时易笑,低头亲吻她温软的嘴唇,“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都行。”丁娴说,“你做的我都爱吃。” “那——”时易手臂横在她腰间,拉近两人的距离,“就吃酱油拌饭。” 知道男人在故意逗她,丁娴条件反射性地说:“不行。” 男人挑眉,“不是说我做的都爱吃?” 丁娴:“胃被你惯坏了。” 按照常理,她下一句就是:你惯的胃,你负责。 抱着姑娘在沙发上腻歪了会儿,时易正要松开她时,丁娴又回抱着他,“时易哥哥,你给我讲讲爸爸的故事好不好,你认识他那么久,肯定知道他的很多事。” “好。”时易揉揉她脑袋,“晚上我慢慢讲给你听。” 说完又低声哄了她两句,才进厨房去炒菜,丁娴找了个玻璃花瓶,把花拆下来一朵朵放进去,用水泡着。 弄好之后,她就叮叮咚咚跑进厨房去帮男人打下手,时易知道她今天生理期,让她在一旁站着,不许她碰冷水。 丁娴生理期也就头两天痛一下,并不严重,她自己平时没怎么注意,男人倒是比她还上心,只要是那几天,冷的辣的不准吃,凉水不让她碰,家务活他全包,是真把她疼进骨子里当成宝了。 这男人怎么就这么好呢,幸亏当初她追了,不然,落别人手里,她得悔死。 她紧紧盯着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拥有这么个男人真是赚大发了,感受到姑娘炽热的目光,时易回头看她一眼,“你这眼神太诱人犯罪。” 丁娴直接:“别想了,大姨妈阻挡了你走上犯罪的道路。” “……” 作者有话要说: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秦观《鹊桥仙.纤云弄巧》 65、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姑娘斜斜地倚靠在门框上, 双手抄进兜里, 望着他的漆黑眼眸明亮如星,嘴角上扬的弧度很明显, 粉嫩的唇瓣,似乎还抹了点口红,泛着诱人的光泽,时易一下就被吸引,目光在那被他厮磨辗转过千百回的两片唇上定格了几秒, 他放下锅铲,几步走过去。 知夫莫若妻,男人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丁娴刚站直, 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动作, 男人的身体就已经抵上来,他伸手撑在她两侧, 将她堵在胸膛与门板之间, 牢牢锁住目标, 低下头。 丁娴迅速偏过头,男人的薄唇直接贴上她的脸颊,带着灼人的滚烫热度, 她脑子顿时就有点混浊,气息被搅乱,小手仍旧抵在他胸口处,连声音都在轻微地颤抖着, “锅里的菜。” “没事儿。”时易沿着她嫩嫩的脸蛋一路亲过去,眼看就要含住那两片红唇,姑娘却在这时推了他一下,“我不想吃糊的。” 他轻咬她的下巴,“是汤,不会糊的。” 浓烈的男性气息缠绕上来,丁娴被撩得乱了心神,胸口上下起伏着,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她伸手去推他的腰,“你快去炒菜,我饿了。” 时易握住她双手,带着圈在自己腰间,顺势更加贴近,将她牢牢地压在门板上,他盯着她看,轻轻捧起她的脸,“我也饿。” “那你还不——” 话说半截,唇就被封住,他一点也不急,舌尖细细描绘勾舔,很温柔地品尝着她的味道。 他以前搞不懂女人为什么要涂这样那样的口红,自从有了小姑娘以后,他发现,她就是抹个润唇膏,他都觉得增色不少,就想亲一亲,想尝一尝,任何东西,只要染上她的味道,似乎都会变得更加美好。 时易搂紧了她的腰,唇舌间的力道不知不觉地在加大,越吻越火热,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丁娴被他折腾得浑身酥软,想抵抗,却又无力,只能被男人带动着陷入这场意乱情迷之中。 热吻结束,男人还紧紧贴着她,浓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他埋在她颈窝处,滚烫的唇一下一下地亲着她的脖子,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丁娴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去拉他手臂,“时易哥哥。” 时易没抽离,低低地“嗯”了一声。 丁娴又用力拉了一下,男人反而变本加厉,有意要逗她,姑娘又羞又恼,一脚踹他小腿肚上,“快把你的臭手拿开!” 时易就喜欢她这幅模样,趁机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结果一放松,姑娘逮着他的手就咬,像只发毛的小老虎,用锋利的牙齿磨着他的手掌。 姑娘好一会儿才松开,时易看着手上的两排牙齿印,目光微挑,“小丫头,挺狠呀。” 丁娴恶狠狠地瞪着他,“让你老是欺负我。” 说完又推他一下,“你快去弄菜,锅里都开了。” “没。”时易伸出拇指在她微肿的唇上轻轻按压,“草莓味的?” 丁娴知道他说的是口红,突然来了兴趣,问道:“你闻出来了?” 时易笑,“吃出来的。” 她嘴里每个角落他都尝遍了,可不就是吃出来的嘛。 丁娴晃晃脑子,让自己不去想刚才那一番热吻,她扬了扬下巴,说道:“时易哥哥,现在我可是跟着伯母学化妆了,以后我会打扮得越来越漂亮。” 她用食指点点男人的胸口,“估计呀,你的情敌会越来越多咯,哪天要是出现个比你帅的——”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猛然抱住她,“亲爱的女王大人,你说过只宠幸我一人,可不能言而无信。” 咱们的时教授在老婆的调.教下,演技是越来越精湛,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那低低的嗓音,那紧紧拥抱住她的力道,当真是生怕她说出个“不”字来。 丁娴捂嘴笑了会儿,轻咳一声,“那就先看看你做的晚餐合不合本女王的胃口。” 见他不动,瞥他一眼,没好气地,“还不快去,要是不合胃口,本女王可不敢保证今晚会翻你的牌子。” 时易微微松开她,“丁娴。” “嗯?” 他突然正色叫她,她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正经事,一抬头,就听见男人问她,“喜不喜欢厨房?” 她有些莫名,却还是下意识地说:“还好。” 谈不上喜欢与不喜欢,装修风格比较单调,难道说他打算把厨房重新装修一下?也没那个必要,她在这些方面倒不是很讲究。 正当丁娴脑子里冒出这种想法时,男人却贴在她耳朵边,低声道:“那下次我们……” 接下来的话,就有点少儿不宜,尺度比较大,大到某人又要被老婆家暴。 听他说完,丁娴脸上的温度陡然升高,她手脚并用地打他,想到刚才,突然庆幸,还好她亲戚来访,不然,她真觉得,这男人会在厨房把她给…… 居然在想这种事,真是坏透了! 她又用力捶他两下,惹得男人笑意更深,伸手揉揉她脑袋,才转身去关了火,拿碗把汤倒出来。 吃饭的时候,丁娴都觉得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像狼,就连他给她夹菜,她都下意识地认为,他是要先把她喂饱,然后再吃掉她。 没事儿没事儿,有大姨妈护体,他动不了她。 时易一看姑娘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勾唇笑了笑,问道:“怎么,迫不及待了?” “破你个大头鬼!”丁娴把一块姜扔进他碗里,他的那些坏主意,她才不会听呢,休想! 时易轻笑着把碗里的姜夹出来,越发觉得这丫头有趣,直到临睡前都还在逗她,惹得姑娘又是对他一阵拳打脚踢,还抱着枕头说要出去睡,不理他了,时易连忙一把将人捞回来,箍在怀里,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子,“怎么这么不禁逗。” “谁让你老说那些的。” 男人坏极了,老在她耳边说,她听得耳根发烧,脑子里全是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场面,随后都要炸了似的。 时易轻轻捏着她烫人的耳垂,“傻丫头,我这么爱你,就算是性.生.活也肯定会征求你的意见,又怎么会乱来。” 这话丁娴听得心里喜滋滋的,抬头看着他,“时易哥哥,我也爱你。” 其实那些她也不是接受不了,不过他一说出来,她就羞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起来了。 时易笑着揉揉她脑袋,关了灯,抱着她躺下来,姑娘习惯性地把腿搭在他身上,他摸了摸她的脚,有些凉,眉头轻皱,拍拍她大腿,“伸直。” 丁娴听话,把腿伸直,男人的大脚贴上来,暖着她的小脚丫。 丁娴从小就手脚冰冷,就算是春夏,也不容易暖起来,时易每晚都会用自己的身体把她的手脚捂热,冬天的时候,他一钻进被窝,她就会把冰冷的脚丫子放在他肚皮上,男人常常被冰得“嘶”地一声,她咯咯直笑,冰他两下,又有些不忍,便把脚拿下来,这时候他就会主动送上门来,用他那温暖的大脚贴着她冰冷的小脚,把热度传给她,就像现在这样。 “你爸爸很爱你。”时易抚摸着她的小脸,说道,“他跟我聊得最多的就是你了,没能给你正常的家庭,对此,他一直很自责,说自己没有资格当你的爸爸,有次喝多了酒,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就哭了。” “其实我不怪他的。” 以前她心里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埋怨,现在大了,反而能理解他的苦衷,尤其是跟时易在一起后,她觉得,以前经历的那些,都是上天对她的考验。 丁娴问道:“他都跟你怎么说我的呀?” 时易学着丁智刚的语气,“我的那个女儿啊,是聪明又乖巧,长得还那么漂亮,完了完了,这么优秀,根本没有男人配得上她!” 女儿哪怕是再普通,在他眼里,都是唯一的,心尖上捧着的挚爱。 别说,时易学得还挺像,丁娴点点他的下巴,“我爸爸那么宝贝我,他要是知道你就这么把我拐走了,说不定会揍你。” 时易赞同:“有可能。” 丁娴问:“那你怎么办?” “让他揍一顿,然后把你娶回家。” “这么老实?” 时易无奈道:“他是我老婆的爸爸,岳父,我能怎么办?” 丁娴抱抱他,“就冲你这态度,我爸爸也不会为难你。” “不对。”时易忽然想到,“丫头,是你把我骗到手的。” 他轻轻掐着她柔软的腰,“你当初那么会撩,那些招数,都是跟谁学的?” “我哪有很会撩。”与他相比,她的那些招数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丁娴躲着他恶趣味的手,“明明是你自己愿意上当的。” 时易手臂收紧,将姑娘身子带过来,与自己贴得更近,“十几岁就懂那么多,说说,看了多少少儿不宜的东西?” 丁娴当即否认:“我没看!” 她虽然做了点功课,但是真的没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再说了,她那时候都成年了,懂那些也很正常。 时易表示怀疑,挑眉,“真没看?” “真的没有。” 时易笑,在她耳边低声:“你偷偷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 “……”丁娴推他,叫喊道,“真的没有啊。” “脚怎么还没暖和。”时易反身压着她,“不如我们来做点运动。” “不行,我那个来了。”丁娴还没来得及反抗,男人就已经开始动作,她推他的手,“哎,你别弄我衣服。” “睡觉穿那么多做什么。” “你很变态哎,我那个来了,不行啊!” “我就亲一亲,不动你。” “你别亲这里呀!”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恢复日更,大家抢到想买的东西没呀 66、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天气慢慢暖和起来, 可丁娴还是没有改掉睡懒觉的习惯, 只要一到周末,她就窝在被子里睡得昏天暗地, 无论铃声怎么响,她都能闭着眼睛摸过去关掉闹钟,然后蒙头继续睡。 她以前不会睡这么晚,这都是被某人惯的,当然, 也有其他方面的原因。 时易一般早上六点多就起来,出去晨跑给她带早餐回来,有时候会自己下厨,做好端到姑娘面前, 哄她起来吃, 丁娴还想继续睡时,任他怎么叫都不理, 男人最后没办法, 只好让她多睡一会儿, 算着时间把她抱进浴室去洗漱。 随着天气变暖,时易打算把教丁娴防身术和带她晨跑的事儿提上日程,不过坏习惯一旦养成, 就很难改过来,这不,他坐床边叫了好半天,姑娘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只好俯下.身,把人吻醒。 丁娴被弄得烦了,皱着眉头推他,“好烦啊你。” “起来跟我一起晨跑。”时易贴在她耳边轻声哄,“昨晚我们不是说好了。” “那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姑娘躺着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是闭着的,时易直接把她捞起来,“刚开始两天会比较困难,习惯了就好了。” 时易拿过衣服给她套上,“乖乖的,多锻炼锻炼,对你身体有好处。” 这丫头身体素质不太好,可她偏又不喜欢运动,教她防身术也是一拖再拖,一会儿说天气不好,一会儿说心情不好,总之你一说要教她,她什么不沾边的理由都能给你想出来,见他不听,还对他使用美人.计,撒娇拥抱接吻,甜言蜜语一大推,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就是不想学。 “时易哥哥,我不想晨跑。”这不,姑娘又开始故技重施,搂着他脖子就亲,嘟着红唇细声细气地说,“我可不可以不要晨跑嘛。” “不可以。” 从今天起,他得监督着她,早上晨跑,休息日教她防身术,无论如何都得学,她怎么撒娇他都不答应。 “时易哥哥,人家很累哎。”丁娴抿着他的唇,一下一下地亲着,“改天再跑,好不好?” 姑娘撒起娇来,那软乎劲儿,实在太难让人抵抗了,时易顿觉喉咙有点发干,他搂紧姑娘的腰,“吻深一点。” 以为他妥协了,姑娘听话地将丁香小舌送进去,极具耐心地勾缠亲吻。 时易压抑着,任她主动,丁娴抱着他脑袋,一边亲还一边注意他脸上的表情,就在她准备结束时,男人猛地扣住她脑袋,四片唇贴得更加紧密,他重重吮吸,丁娴舌尖有些发麻,却还是由着他。 等他亲够了,本以为自己就可以倒头继续睡,谁知男人根本就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热吻结束,姑娘趴在男人胸膛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时易问她:“清醒没?” 丁娴瞥他一眼,正欲推开他继续睡,却被男人一把抱起来,“清醒了就去晨跑。” “喂!”丁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她攥起拳头用力捶打着他的背,“你竟然骗我!” 时易走进浴室,把她放下来,圈在洗手台边,低笑着问她:“我骗你什么了?嗯?” “你骗我——”丁娴哼了一声,偏过头不看他。 时易笑了下,侧身去帮她挤牙膏,结果他刚一让开,姑娘就要跑,他一把将人拎回来,压在洗手台上打她屁.股,“跑哪儿去?” 说完又拍一掌,“老实点。” 丁娴趴在洗手台上,被男人控住肩膀,动也动不了,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屁.股上就挨了两下,她羞愤极了,转头去看他,“你不是说你不打老婆嘛!” 时易还按着她,挑眉问道:“还跑不跑?” 丁娴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她咬着唇,“不跑了。” 这个姿势实在太羞耻了,见男人还不松手,她有些恼,皱着眉喊,“时易哥哥。” 时易说:“下午跟着我学防身术。” 丁娴乖乖应:“好。” 时易这才放过她,小姑娘也不是好欺负的,他刚一松开,她就扑上来,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让你打我,让你打我!” 时易笑着把她圈进怀里,轻声细语地哄:“让你锻炼是为你好,女孩子学点防身术,总归要放心些,你以前说天气冷,等天气暖和了再学,我都随你,这都快到夏天了,你自己说说,你拖了多久。” 丁娴的确拖得够久,从年前拖到现在,每次都用各种招数应付过去,现在男人不依了,她只好再跟他商量:“不要每天跑,就一星期跑两天行不行?” 她一点也不喜欢跑步,体育是她的弱项,八百米从来就没及格过。 “两天太少。”时易说,“四天。” 丁娴再次做出让步:“三天。” 时易还没开口,姑娘直接道:“就三天,不能再多了,我会累死的。” “行,就三天。”时易颇为无奈,把漱口杯和牙刷塞到她手里,“快刷牙,收拾好跟我一起出去。” 丁娴把漱口杯放到水龙头下面接水,嘴里还嘟嘟囔囔地念叨:“我看你就是想让我练马甲线,好造福你自己。” 闻言,男人扬眉轻笑,“想法不错。” “马甲线。”他摸摸下巴,“看来得再增加一项运动。” “休想!” 晨跑和学防身术已经够折腾人了,还增加一项运动,怕是要她死。 见男人盯着自己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直了直身子,说道:“我虽然没有马甲线,但我的腰很细的好吧,一点赘肉也没有。” “我看看。” 男人说着就要来掀她衣服,丁娴毫不留情地打下去,“滚开!” 二十分钟后,小区公园里出现两道身影,时易回头见姑娘落下一大截,他减慢速度,催促道:“快点,跟上来。” “我跑不动了。”丁娴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腿直发软,她弯下身子,双手撑在腿上,连道,“我真的跑不动了。” 时易跑回姑娘身旁,拉着她起来,“再坚持一会儿。” “好累啊。”丁娴踉跄两步,抓着男人的手,“时易哥哥,你得循序渐进啊,今天就这样,明天,明天多跑一圈,行不行。” 时易嘴角不由扬起一抹笑,“好,明天多跑一圈。” “不对。”丁娴猛然反应过来,“说好一星期跑三天的,今天周日,我岂不是亏了,啊啊啊,应该从明天开始的呀!时易哥哥,今天的算在下个星期好不好。” “不好。” “时易哥哥!” 姑娘才跑完步,脸蛋格外红润,时易用毛巾帮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喊老公也不行。” “老公!”见他不为所动,丁娴直接耍起了无赖,“不管,就算在明天,我说了算。” “行行行,你说了算。”时易把毛巾搭在颈间,问道,“早餐想吃什么?” “你做的西红柿蛋面。”丁娴着实累得慌,拍拍他肩膀,“转过去。” 时易一下就明白她那意思,拿她没办法,转过身,微蹲下去,姑娘趴上来,他勾着她双腿,站起身,背着姑娘往家的方向走。 附近的人早就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了,毕竟,他们可是本小区甜到齁人的一堆夫妻。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的糖撒得也差不多啦,该弄个包子出来了,下章开始造.娃啦! 67、(番外五) 第六十六章 在当护士这条路上, 丁娴还是遇到不少困难, 比如各种不会做的难题,比如实操时不敢扎针, 一紧张起来就会忘记步骤,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毕竟家里有位出色的医生。 这些年,时易除了锻炼她的体力, 教她防身术以外,学习这一块也没有落下,丁娴在学校没听懂的,就回家问老公, 她这老公倒是很会抓住机会, 每次都要跟她讲条件,例如辅导前先来个法式热吻, 辅导后一起洗鸳鸯浴之类的, 总之, 就是不安好心。 私下里,男人荤话说得越来越顺,丁娴有时候被他逗得又羞又臊, 怎么也不肯答应,这时候他还傲娇起来了,把笔一扔,“我累了。” 甩出这三个字, 他作势起身要走,丁娴连忙去拉着他,“时易哥哥,你忍心看你的老婆考倒数吗?说出去也丢你的脸对不对。” 时易看她两眼,捏捏肩膀,“我先去洗个澡。” 男人这话一出,她就懂他那潜台词,欲哭无泪,“一会儿我帮你洗。” “你说的。” “……我说的。” 心机男啊心机男,丁娴一边在心里骂还要一边哄着他坐下,时易拿起钢笔,把她拉到跟前,讲起题来又是那么的一本正经。仔细地分析一遍,还会提一两个问题来考她,有时候丁娴答不上来,他直接用笔头敲过去,“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笨老婆。” 丁娴瞥他一眼,哼唧两声,也不敢说什么。 见她这幅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时易憋着笑,耐心地再跟她讲解一遍,这下姑娘听懂了,把题做完,气势汹汹地揪着他耳朵,“你刚说谁笨。” 时易逮着她狠狠亲了一口,直接把人扛起来,往她挺翘的屁.股上拍一掌,走进浴室。 丁娴这时候可没那么老实,男人刚把她放下来,她就一脚飞踢过去,于此同时,攥紧拳头,迅速挥出。 经过时易的长期训练,丁娴体力明显比以前好了很多,她学会的那点拳脚功夫,倒是全用在老公身上了,床上切磋,床下也切磋,打不过就跑去姜枂那儿告状。 丁娴可是演技派,这状自然是告得不禁意,又显得自己挺可怜,她这个婆婆可疼她了,当即就把儿子叫跟前批评一通:“时易,你这也太不像话了,娴娴再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就算是她做错事,你好好跟人讲道理就行了,使用暴力可是犯法的。” 自打结婚以后,时易就有种自己是捡来的,丁娴才是姜枂亲生女儿的错觉,他哭笑不得:“妈,您看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我管你像不像,人姑娘告状都告到我这儿来了,我不说说你,你指不定还会怎么欺负人家。”姜枂常年在国外,这一回来就听到儿媳妇受委屈了,虽然知道小两口是闹着玩儿的,可她还是忍不住要叮嘱两句,“总之,你给我记住了,咱时家的女人就是宝,要好好疼着。” 这话说得真没错,时家的女人从来都是被疼着的,有了靠山,防身术一学会,姑娘就更皮了,动不动就要跟他过两招,时易通常都让着她,让她过过瘾,不过某些时候还是要“以暴制暴”才行。 时易轻松躲过姑娘踢过来的脚,一把握住她双手,反剪至背后,“学会告状了。” 丁娴双手动不了,就抬脚去踢他,“谁让你老是打我的。” 时易任她踢了一脚,将她反压在瓷砖墙壁上,“谁打谁?” 丁娴双腿被他压得死死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好吧,事实上是她打他比较多。 时易低头去亲她,丁娴躲开,“你先把我放开。” “不放。”男人轻轻吻住她的唇,“刚说帮我洗澡,忘记了?” 丁娴背对着,动也动不了,她没好气的说:“你不放开我怎么洗。” 时易松开,就着这样的姿势吻她,舌尖轻舔,呼吸缠绕,姑娘前身贴在冰凉的瓷砖上,侧头承受着他的吻,他亲得越发用力,手刚搭上她的肩膀,耳边就传来姑娘颤颤巍巍的声音:“痛。” 时易停下,好笑地看着她:“我裤子都还没脱。” “我的腿,被你压得痛死了。”丁娴用手肘撞他,时易没躲,松了力道,将她身子反过来,正对着自己,他伸手给她一下一下地揉捏着,“老婆,我给你按舒服了,你可不能再去告状了。” 丁娴噗嗤一下笑出声,她摸着他头发玩儿,“我其实没告状,不过呢,妈太心疼我了,她怕你欺负我,所以要……” 正说着,男人就将她双腿抬起来,架在自己腰间,“老公是可以欺负老婆的。” 紧接着,某人就被欺负了。 丁娴拍他肩膀,“你怎么每次都这么急。” “都好几天了。”时易埋头亲吻,动作不断,嗓音嘶哑,“你不是喜欢这样的。” 丁娴懒得理他,搂紧他脖子,说道:“时易哥哥,等会儿你再让我练习一下扎针好不好,我怕我面对真实病人的时候会紧张。” “好。”时易看着她,“不过——” 他撩开她额前微微湿润的头发,低头轻咬她的耳根,说着不要脸的荤话,惹得姑娘又羞又恼,使劲儿拧他,“你这人怎么越来越坏。” 他低笑一声,抓着姑娘的小手亲,“那你喜不喜欢?” 丁娴瞪他一眼,才不想回答这种问题。 “嗯?”时易掐着她柔软的腰,“喜不喜欢?” “不喜欢。” “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喜不喜欢。” “不喜欢不喜欢不……”由于某人的威逼利诱,丁娴很快就改了口,软着声音一遍一遍地说,“喜欢喜欢喜欢,时易哥哥……” 男人低声问:“喜欢什么?” “喜欢你。” 又问:“我是谁?” “……我老公。” 时易满意地揉揉她脑袋,姑娘还是在这时候最乖。 …… 丁娴刚参加工作那会儿,忙得不可开交,时易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有阵子两人的时间刚好错开,他在家时,她值班,等到她空了,他又在医院忙着做手术。 那段时间,时易常常独守空房,等姑娘值完班回来,他想亲热亲热,见她太累,又不忍心,抱着人亲两口,给她按按肩膀,搂着人安安分分的睡觉。 有次时易出差,两人隔了将近一个月没见,都想念得紧,回来时,他到楼下就给姑娘打电话。 丁娴刚吃了晚饭窝沙发上看电视,没料到他这时候回来,接到电话,惊喜万分,叮叮咚咚跑到门口等着他。 “想我没?”时易在电话里问。 丁娴把门打开,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道:“你到几楼了?” 时易看了眼电梯上亮着的数字,“三楼。” 说完,又锲而不舍地问她:“丁娴,想我没?” “不想。” “不想啊。”时易说,“我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没办,你先睡,我估计要明早才能回来。” 明知他是故意的,可丁娴还是条件反射性地吼他:“行,我先睡,你明早回来…你干脆别回来了!” 姑娘堵着气,说话都不自觉地带上情绪,以防她挂电话,时易赶紧轻声哄,“逗你的,我马上就到了。” 时易走出电梯,换了只手拿手机,一边掏钥匙一边道:“臭丫头,才一个月,脾气就变这么大。” 走了几步,一抬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姑娘,穿着夏季薄款睡裙,及肩短发堪堪遮住锁骨,胸前大片雪白光景,有深深的勾。 几年时间,姑娘出落得越发美丽,长发被她剪短,染色烫了个发型,一边别在耳后,衬得五官更加精致,兴许是长期锻炼的缘故,身材也比以前丰.满了许多,胸更大了,腰更细了,腿似乎也更长更白了,哪儿哪儿都勾人。 丁娴正靠在门框上,看到他,摆着张脸,直接挂了电话,抬手就要把门关上。 男人动作比她更快,几步走近,搂着人推进屋,反手带上门,低头看着她,“下次别穿着这样站门口。” 走廊里随时都可能会有人,他可舍不得自家姑娘给别人看。 “还不是等你。”丁娴推他两下,“你不是说你还有事吗,回来干什么。” “还生气呢。”时易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从鞋柜里拿出拖鞋,刚换上,就注意到姑娘光光的脚丫子,他在她雪白的脚背上轻拍一下,“怎么又不穿鞋。” 说完,又拿出一双女士拖鞋,低身给她穿上,丁娴摸摸他的头发,问道:“吃饭没。” “没。”时易站起身,把她压在门板上亲,姑娘身上有股淡淡的玫瑰清香,丝丝缠绕,他在她颈间狠狠闻了下,问道,“洗了澡?” “嗯。”男人在她身上又吮又亲,还吹着热气,丁娴被弄得痒了,扭扭身子,说道,“饭菜还没凉,你先去吃饭。” 男人没听到似的,一边亲一边剥她衣服,她拍拍他肩膀,“时易哥哥。” “等会儿。”二十多天没见,天知道他有多想她,电话里光是听着姑娘那声他心里都直发痒,这会儿人就在跟前,还穿得这么性感,分明是在故意勾他,时易一点也不想忍了,边亲边把人往沙发上推。 电视还在继续放着,声音开得挺大,两人却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与呼吸声,时易把她压在沙发上,忽然想起什么,停了下来,含住她嘴唇狠狠吮了口,“等我一下。” 说完,他撑起身子从她身上下来。 丁娴当然知道他去干什么,她拉住他的手,“不用那个。” 时易回头,姑娘眼里含着盈盈水光,声音也是软到不行,他额上的汗瞬时更多了,伸手摸摸她泛着潮.红的脸颊,低声道:“我很快过来。” 姑娘还不松手,他附身.下去,抱着她,“要不去房间里?” 丁娴搂着他脖子,“时易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要小宝宝啊。” 时易微愣,问她:“想要宝宝了?” “我都工作一年了。”丁娴双腿勾住他的腰,往自己身上带,“以后我们不用套了,顺其自然好不好。” 她的主动瞬间点燃他身上所有的细胞,越发难以自控的,他双手撑在她两侧,低头亲她,“想好了,有了孩子,你可得辛苦一段时间。” 怀胎十月,孩子刚生下来,总离不开母亲,事情一大堆,虽说丁娴已经二十六岁,是怀孕的最佳年龄段,可时易总舍不得她受累,想让她再多玩儿两年。 他这么想,时宏深和姜枂嘴上不说,心里都盼着,沈彦和向涵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姜枂看着,羡慕得不得了,见时机也差不多了,就暗示小两口该生个娃娃出来,结果儿子一点也不急,直说想再过两年二人世界,她把人数落了一顿,都三十五岁的人了,居然还不要孩子。儿子不听,姜枂只好找儿媳妇说说,丁娴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她再晚两年倒是不成问题,可人不能太自私啊,时易为她着想,什么都随着她,她总不能这么不懂事,不顾家人的感受吧。 再说,她现在真挺想要个孩子的。 丁娴回吻他一下,说道:“你都三十五岁了,还不生,质量该下降了。” 时易直接给她气笑了,挺身加大力道,用实力证明姑娘这话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 许久没碰荤,一做起来就没完没了,完事儿已经十点多了,丁娴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她软软地趴在沙发上,全身赤.裸,也不觉得羞。 时易一边穿裤子一边看着她,说道:“老婆,我饿了。” “自己去弄。” 刚才干那事儿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饿,折腾死她了,丁娴懒得理他,侧头去看电视。 时易笑了笑,拿过衬衫给她盖上,转身进了厨房。 到底是没有裸.奔的习惯,丁娴穿上男人的衬衫,坐沙发上看电视,还时不时地往厨房瞥一眼,半天没见着人出来,按捺不住了,遥控器一丢,叮叮咚咚跑进厨房。 时易正端着碗站在那儿吃饭,见她进来,边吃边往她身上看,姑娘就穿了一件衬衫,上面两颗扣子没扣,遮不住的风景,下面也只盖过大腿根,走动间,黑色.蕾.丝内.裤半露,撩得人心痒难耐。 丁娴没注意到男人眼神的变化,她盯着琉璃台上的菜,走近,“我也想吃。” 一个人吃饭特没劲,她本就没吃多少,这会儿见他吃,她又嘴馋了,伸手指指盘子里的红烧肉,“时易哥哥,我要吃这个。” 时易夹一块到她嘴边,姑娘头一偏,“我不吃肥的。” 时易无奈,像平常那样,把肥肉咬下来自己吃掉,瘦肉塞她嘴里。 丁娴嚼几下吞下去,又望着他,“还要吃。” 男人一连喂了好几块,她吃不下了,喝口水,转身出了厨房。 时易匆匆将碗里的饭扒光,收拾好后出来,姑娘在看电视,他去洗了个澡,出来时姑娘还窝在沙发里,估计是看到什么感人的剧情了,肩膀一抖一抖的,抽噎着。 他过去,把人抱进怀里,帮她擦掉眼角的泪珠,“怎么这么爱哭。” 丁娴看的是一部喜剧片,郑芬芬导演的《快把我哥带走》,说是喜剧,后面部分却很催泪。 “这哥哥太好了,表面上整天插科打诨,一副谁都不在乎,非常没有良心的样子,实际上他事事都为妹妹着想。”丁娴吸了吸鼻子,“刚刚那段,他送妹妹回家,就一直站在楼梯口那里,还用手机帮妹妹照亮,最后打算要走的时候,把楼道里的灯换了,他知道妹妹怕黑,知道妹妹最喜欢吃学校旁边那家的烤肠,还要烤焦一点,放很多孜然和辣椒,呜呜呜……这些细节太感人了。” 丁娴泪点其实没那么低,但是这部电影就是戳到她了,小时候被同学欺负,那时候她就在想,要是自己有个哥哥就好了,他一定会对她好,保护她,为她撑腰。 时易把姑娘抱得更紧了些,陪着她一起看完,丁娴情绪本来已经缓过来了,结果最后一段又让她泪崩了,她埋在男人怀里哭了个痛快,鼻涕眼泪全擦在他身上,哭够了,她抬起头来,说道:“时易哥哥,我想先生个儿子,再生个女儿,这样女儿就是最小的,我们全家人都把她当小公主宠着,还有个哥哥随时随地地保护她,就算以后我们老了,也还有哥哥在,多好。” 时易说:“好,我努力,先让你怀个小少爷,再让你怀个小公主。” 姜枂和丁娴的想法一样,也觉得一儿一女最好,女儿当公主养着,儿子学着管理公司事业,毕竟,他们都到了这个年龄,总有一天要退下来,偏偏时易和丁娴又有自己的工作,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到下一辈。当然,不是说想生什么就生什么,顺其自然,只要是时易和丁娴生的,他们都喜欢。 丁娴:“我负责生,你负责养。” 时易:“好。” 丁娴又说:“还有,你要学会换尿片,冲奶粉,反正你在家的时候要带孩子。” “嗯,我带。” “生一个孩子要将近一年,感觉好久啊。”丁娴转身,跨坐在他腿上,“干脆直接龙凤胎好了,一次解决,免得我要生两次。” “难度有点大啊。”时易单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挑开她衣服,往里头瞧,刚看一眼,就听她道:“你不行?” “说谁不行?” 时易把她扣子解开,低头亲,丁娴身上一凉,使劲儿推他,“你这人这么……刚刚才……” 时易把她往肩上一扛,大步朝卧室走,姑娘哇哇大叫,拍打着他的背,“喂喂喂!你干什么!!!” “生孩子。” “我们今天已经……顺其自然就好,你别这么急!” 时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要生龙凤胎,不多努力努力怎么怀得上。” 丁娴:“……” 她竟然无力反驳。 68、(番外六) 第六十七章 进了卧室, 时易直接把人扔床上, 慢条斯理地脱着衣服。 丁娴本就只穿了那么一件衬衫,扣子还被他解开了, 肌肤全露出来,简直与裸.奔无异,她把扣子扣上,男人已经扑过来,她躲开, 直接从那头跳下床,还非常嘚瑟地朝他做了个鬼脸。 姑娘会点拳脚功夫就皮得不行,总不轻易让他得手,时易从这头堵她, 她又跳上床, 逃到那头,“抓不到抓不到, 时易哥哥, 你抓不到我。” “抓到有你好看。” 逗着姑娘跑了几个来回, 时易被她那白嫩嫩的双腿晃得眼睛直发热,他几步冲上去,一把钳住她右手, 丁娴迅速挥拳过去,却也被他死死握住,她正要抬脚踢他,男人早已料到, 将姑娘推倒在床。 “痛痛痛!!!”丁娴皱着眉头,“我手都被你弄痛了,快点松开!” 虽然知道这丫头是戏精,可见她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他还是心疼了,下意识松开力道,给她揉了揉,问道:“还疼不疼?” “你说呢?” 丁娴没好气的瞪着他,她抽出手,自己一下一下的揉着,见男人放松警惕,她动动腿,趁他不注意,捏紧拳头捶向他的胸口,与此同时,朝他大腿踹了一脚,猝不及防,时易反应过来时,姑娘已经翻身而起,反压在他身上。 丁娴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叫爸爸。” 时易哼笑一声,顺势扣住她后脑勺,狠狠吻上去,姑娘呜咽两声,在他胸口捶两下,没了力道,他揽住她的腰,抱着她翻了个身,跪趴在她身上。 小丫头鬼主意多的很,这次他没留情,一手控住她双手,一手去解皮带,丁娴听到那声音,顿时一个激灵,连连软声软气的求饶:“时易哥哥,我错了我错了。” “也不想想,你这功夫是谁教的。”时易抽.出皮带,往她手腕上绕两圈,紧紧绑住她。 “喂!”丁娴使劲挣扎,却被他控得死死的,她拧着眉,吼道:“你来真格的?” “不来真格的,怎么生宝宝?”时易嘴角勾着坏坏的笑,他将她双手举过头顶,轻轻理了理她额角的碎发,俯身.下去亲吻她。 丁娴把脸一偏,嘟着唇道:“你先放开我。” “那不行。”时易伸出拇指在她艳红的嘴唇上摩挲了下,将她脸拨正,吻住,吮了吮,“叫爸爸。” 丁娴:“……” 见姑娘没反应,时易可就不客气了,很快,丁娴就听到男人裤子拉链的声音,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唇又被他封住…… “时易哥哥。”丁娴可怜兮兮地望着身上的男人,“我手疼。” 时易一边帮她松,一边道:“叫老公。” “老公。” 时易低头吻她:“再叫一声。” “老公老公老公……” 时易笑,在她耳边低沉应一声,又唤她:“老婆,想我没?” “想。” 时易问她:“有多想?” 丁娴:“每一分每一秒都想。” 这话,惹得男人笑意更深,不由加快了动作。 ………… 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振动了下,丁娴推推身上的男人:“时易哥哥,帮我拿一下。” 正蓄势待发,男人哪有心思管别的事,他抚了抚姑娘的头发,“等会儿。” “先帮我拿过来,你伸手就能够得着。”见他还不动,丁娴威胁道,“时易哥哥,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你舍得不理?” 丁娴使出杀手锏:“明天我不让你进屋睡。” 姑娘每次都用这招,实在是可恶,他惩罚性地用力磨着她,同时伸手将手机捞过来,“二十多天没见,一回来你就不让我进屋睡,想把你老公憋坏” 丁娴扫他一眼,解开手机锁,查看新消息,刚点开,还没看仔细,由于男人的动作幅度太大,害得她手一抖,手机啪地一下掉了下来,直接砸在她的脸上,痛得她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时易没忍住笑出声,轻轻给她揉着鼻子,“一心不能二用。” “还不是怪你。” 丁娴去拿掉在边上的手机,还没碰到,就被男人抢了先,她心下一抖,暗道不妙。 手机正好是软件聊天界面,姜丝琪发了几张照片过来。 姜丝:[丁小娴,你看看这几张,帅爆,那浑身紧绷的肌肉,还有那性感的人鱼线,简直让人血脉喷张,直流口水呀,你拿去舔屏吧,不用太感谢我,好梦哦~] 时易盯着手机上的半.裸.体照片,这男人他认得,就是丫头喜欢那小鲜肉,时不时在他耳边说什么这男人腿长颜值高身材好有才华,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非要见他黑脸了才肯闭嘴。 死丫头。 他握着手机,眼眸微微眯起,紧紧盯着身.下的女人,似笑非笑,“男人,裸.体?” 丁娴感到一股异常危险的气息,头皮直发麻,连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不……不是裸.体。” “哦?”时易看着她,反问,“那是什么?” “时易哥哥……” 时易冷哼一声,把手机扔给她,从她身上下来,掀开被子躺下,关灯睡觉。 丁娴瞥他两眼,骂了句脏话,丫的,裤子脱了都能忍住! 她还就不信了,丁娴摸索着从这头钻进被窝,抓住他的腿,一点一点往上爬。 姑娘柔软小手握住他的腿,还故意捏了两下,若不是怕弄疼她,时易真想一脚将人踹下床去,或是把她拎起来狠狠揍一顿,还血脉膨胀直流口水,臭丫头片子,他不在家,她看别的男人还看得挺爽。 “时易哥哥。”丁娴窸窸窣窣扒了好半天才扒上来,她抱着男人的腰,“那都是姜丝发的,我没看。” 时易连眼睛都没睁开,他将她双手从身上拿下来,翻了个身,拿背朝着她,真心不想搭理她了。 男人好像真生气了,丁娴有些头疼地抓了抓头发,她把身上衣服全脱了,又从身后去抱他,抬腿缠绕在他身上,“时易哥哥,我真没看,家里有个这么好的老公,我就是看了也没感觉呀。” 男人仍旧一动不动,半点没搭理她。 丁娴把台灯打开,撑起身子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她半俯在他身上,最诱人的风景就在眼前,她就不信了,他还能忍得住。 别说,时易真就能忍得住,毕竟要放长线钓大鱼,长夜漫漫,为了各种福利,眼前忍耐一下,又算得了什么。 他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血脉喷张?流口水?丁娴,你给我示范一下,我倒想看看,我老婆是怎样看着别的男人流口水的。” “那都是姜丝那个花痴,我哪里会那样,我只会看着你流口水。”丁娴轻轻咬着他耳垂,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老公,别生气了。” 她软着声音哄:“我们来生宝宝好不好。” 时易把她从身上拉下来,“不生了。” “你说的嘛,要让我怀上龙凤胎。” 丁娴又往他身上爬,结果她腿还没跨上去,就被男人毫不留情地拍了一掌,她不死心地再次抬起腿,谁知又挨了一下。 这回力道明显比较大,姑娘白皙的大腿上瞬时浮现五个清晰的手指印,丁娴被打疼了,咬了下嘴唇,眼睛微微有些泛红,连连主动却遭到拒绝,她没了耐心,也有些气,往他屁.股上连踹两脚,骂骂咧咧道:“大猪蹄子,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时易你个蠢猪,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边骂边与男人拉开距离,挪到床的另一边。她躺了会儿,见男人还是背朝着她,一动不动,她更气了,莫名又有些委屈,却还是再次贴过去,用食指戳戳他的背,“时易哥哥。” 姑娘声音糯糯的,听着格外舒服,时易还想听她再喊两声,谁知下一秒,姑娘就炸了。 “好,你不理我是吧?那你永远都不要理我了。”大概是被男人宠坏了,以往哄他两声就缴械,今晚他却还摆着脸不理人,丁娴当真是一点耐心也没有了,拿枕头横在中间,“谁越界谁就是王八蛋!” 这么久以来,两人一次架都没有吵过,丁娴声音一软,眼睛一红,时易就拿人没辙了,还要轻声哄,哄完拉到跟前,耐心地给她讲道理,这不,明明该是他生气的事儿,姑娘还发毛了,他只得去哄着。 时易连忙去抱她,姑娘瞪过来,“你敢越界试试!” 时易直接把枕头拿开,将她搂进怀里,“你还有理生气,一天拿着别的男人的裸.照看,你还有理了。” 他捏着她的下巴,“嗯?” 被男人一抱,丁娴就没了情绪,她搓着他的脸,笑呵呵地说:“时易哥哥,你越界了,你是王八蛋。” “少给我转移话题。”时易把她调皮捣蛋的手拿下来,“说说,手机里存了多少他的照片?” “没有,我一张也没有存。” “真的?” 丁娴:“真的。” 时易不信,去拿她手机,丁娴连忙去抢,她自然不是男人的对手,时易知道她手机锁,解开后直接点进相册。 好家伙,好几十张,虽说都穿得规规矩矩的,一点没露肉,可自个儿老婆手机里存着别的男人的照片,心里不爽极了,“这叫没有?” 他把照片勾选上,点了删除,才扔掉手机,低头看着怀里的姑娘。 自知理亏,丁娴捂着脸,“时易哥哥,我错了。” 时易眸光微挑,问她:“小鲜肉好看吗?” “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丁娴双手吊着他脖子,去亲他的唇,“我家时易哥哥最好看,最帅!自从有了你,别的男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时易瞥她一眼,“没诚意。” “……” “你就直接说,你想怎么样吧。”丁娴恶趣味地捏着他的脸,故意把他的嘴都给捏歪了,“夫妻之间,少点套路。” 不就是要跟她讲条件嘛,又还要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引她自己送上门,真是可恶极了。 “还是夫人了解我。”时易被她这话给说笑了,沉着嗓在她耳边说了两句。 丁娴听得浑身发热,不由瞪圆了眼睛,下意识地拒绝,“不,不行,换一个。” “那样生出来的宝宝聪明。” “谁说的?” 时易坏笑着:“你老公我。” 说完,他拉上被子盖上两人,丁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控住,她连连惊叫:“喂喂喂!我没答应啊!!!” 时易说:“你答应了。” “才没有!”丁娴蹬着腿骂他,“时易王八蛋。” “行行行,我是王八蛋。”时易掐着她的腰,“你是王八蛋的老婆。” “你轻一点,很痛哎!” “我还没开始。” “我是说你的手!” 时易给她揉了揉,低声:“我让你掐回来。” “我可以掐这儿吗?” “你说呢?” 丁娴嘿嘿一笑,使坏道:“我说可以。” 她还没进一步动作,手就被男人钳住,扣在床头,“我看你是欠收拾。” ………… 第二天早上,时易还想拉着人起来晨跑,姑娘睡得正香,被他弄醒,恼了,顺手抓过旁边的枕头,对着他就是一顿猛揍,“烦死了你!” 晨跑晨跑,昨晚怎么没想着要晨跑,都被他榨干了,哪儿还有力气晨跑。 姑娘打完翻个身继续睡,腿压在被子上,小小的身子倒是占据了大半张床。时易真想往她屁.股上拍两下,到底是心疼,他把被子拉起来给她盖好,看了眼时间,重新给她调了个闹钟,才换好衣服出去。 丁娴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她打了个呵欠,起身洗漱好下楼。餐桌上摆着男人做好的早餐,她笑了笑,还是他在家好,这段时间他不在,她一个人还挺不习惯的。 丁娴一边吃早餐,一边玩手机,想起昨晚的事,她发消息过去,严厉的批评了姜丝琪一顿。 姜丝琪那叫一个冤枉:[丁小娴,你太坏了啊,我一看到这种福利就立马分享给你,现在你竟然说我肤浅,花痴,你个没有乐趣的已婚少妇,我要跟你绝交三天!] 丁娴:[呜呜呜,谁让你发消息不挑时间的。] 因为那些照片,她昨晚被欺负惨了。 正聊着,又进来一条新的消息,她点开,眉心一跳,要不是那熟悉的电话号码,她还以为是黄.色广告。 时易发了一张照片过来,确切地说,是一张半.裸自拍照,男人大概是刚洗完澡,身上还闪着莹莹水珠,他身材是真的好,宽肩瘦腰,浑身肌肉结实,没有一丝赘肉,每一寸都恰到好处,不难看出,是在他们房间里的浴室拍的,根据时间推算,应该是今早他晨跑后洗完澡拍的。 只要一想到男人拿着手机在浴室对着镜子找各种角度拍自己的肌肉和人鱼线,丁娴就忍不住想笑,然而,笑意未达眼底,这照片的主人就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手机里别的男人的照片都给我删了,否则,今晚看我怎么教训你。】 丁娴回:【昨晚都被你删光了,哪还有什么别的男人的照片。】 回了消息,她放下手机专心吃早餐,吃完去厨房洗碗,出来时,手机里躺着一条新的消息。 大猪蹄子老公:【以后也不准存,我今晚会检查你的手机,要是发现还有,我可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你。】 臭男人。 丁娴骂了句,问他:【要是没有呢?】 时易刚到医院,笑了声,回她:【我给你收拾。】 丁娴说:【想得倒美。】 消息发出去,她又想起来:【我今晚值夜班。】 时易:【下班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丁娴笑着回他:【好。】 …… 姜枂知道小两口准备要孩子后,高兴得不得了,三天两头地往这边寄补品,还说她随时准备好退休带孩子,这下时易就更努力了,工作日怕姑娘太累,到底是有所顾忌,常常忍着没要,可一到休息日,他就肆无忌惮了,像是一匹在沙漠中饥渴许久终于找到水源的狼,又凶又猛,大清早就逮着姑娘花样百出地折腾,丁娴红着脸在他身上又掐又拧地骂:“你怎么越来越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话姑娘不知说了多少回,时易亲着她,在她耳边低声私语,坏坏地咬着她耳朵。 男人那些话惹得姑娘脸更红,又在他胸肌上狠狠掐了几把,抬眼,他却宠溺地望着自己在笑。 心里塞满了蜜糖似的,又甜又暖,的确,他什么模样她都喜欢,跟她讲道理时,男人一本正经,心中都是大义,逗她时,那满眼宠溺的眼神,让她幸福得直冒泡,私下里,床上动情时,那坏坏的样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这是她的老公,她的时易哥哥,再坏,他都只对她一人坏,他的好,更是她的专属,他说,他爱极了她,舍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受一丁点累,这些年,他的呵护,他的细心,他的温柔,他霸道又强势的爱,她都感受到了,情之所至,丁娴回吻着他,低低地喊:“老公。” “嗯。” 时易应着,被她的主动弄得更加热情。 丁娴说:“我爱你。” 这么多年,两人私下里情话没少说,可我爱你三个字出现的频率倒是不多,时易听着,嘴角的笑意更深,轻柔地问她:“有多爱?” 丁娴不满的看着他,“你不是应该说,老婆,我爱你吗?” 时易轻声哄诱:“你先说说你有多爱我。” “腻死人了,我才不说。” 时易抬了抬她肩膀,“说不说?” 丁娴:“不说。” “本来我打算今天做糖醋排骨给某人吃的。”男人顿了一下,悠悠道,“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咯。” 丁娴这种典型的吃货怎么能经得住这种诱惑,她连道:“时易哥哥时易哥哥,我说,我说。” “嗯,你说。”时易紧紧看着她,等待着。 “我想想啊。”丁娴略微思忖了会儿,笑了下,“你有多爱我,我就有多爱你。” 男人没说话,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的不满。 丁娴忍不住尖叫出声,她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手一用力,指甲陷进去,头顶传来一道闷哼,她咬了下嘴唇,说道:“我又没说错!” 时易握住她双手,压在头顶,十指紧扣,“再说点好听的。” 姑娘气鼓鼓的,头一偏,“不会。” “那我说给你听。” “不听。” 时易笑了下,他低头吻她,在她唇舌间搅弄,用这样一种方式诉说着他对她的情爱。 逃过了晨跑,倒是没逃过别的运动,丁娴觉得自己彻底废了,她看了眼时间,都快十一点了,推推身旁的男人,“快去做饭。” 时易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问道:“饿了?” 丁娴睨他一眼,“你觉得呢?” 男人又问:“除了糖醋排骨,还想吃什么?” 丁娴说:“糖醋鱼。” 时易:“……” 姑娘简直是对糖醋味的东西情有独钟,任何食物,只要加了糖和醋,都合她的胃口。 见他没动,丁娴催促道:“快点去。” 时易说:“再抱会儿。” “不行。” “就十分钟。” 丁娴盯着闹钟,当真给他计时,十分钟后,她道:“十分钟到了。” 男人仍旧抱着没松,还在一下一下的亲着她,丁娴怕他又来,叫道:“时易!你是要饿死你可爱的仙女老婆吗?” “怎么敢。”时易轻笑出声,在她唇角啄了啄,恋恋不舍地从她身上撤离。 丁娴躺下休息,时易做好饭过来叫她,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一点也不想动,男人轻轻拍着她肩膀,“丁娴,先起来吃饭。” 姑娘没理他,他哄小孩子似的柔声道:“都是你爱吃的,你再不起来我就吃光了,一块也不给你留。” 丁娴的确是饿了,她睁开眼睛,伸手过去。 时易知道这丫头犯懒,将她抱起来,“等有了孩子,你可要改掉这赖床的毛病,不然他们都跟你学。” “我才不改呢。”丁娴往他怀里倒,“你帮我穿衣服。” 时易拿过家居服往姑娘身上套,突然间觉得,以后当爸爸给孩子穿衣服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给这丫头穿衣服脱衣服都是常事,有时她上班累了,回来就往沙发躺,他便会把人抱回房间,轻轻地帮她洗脸,帮他脱去衣服盖好被子,反正只要他在家,姑娘就懒得不行,什么都依赖着他,而他对这些也是乐此不疲。 他帮她拉好拉链,姑娘像只八爪鱼一样黏在他身上,他无奈,搂抱着她走出卧室,“以后孩子要是懒得像猪,那可都是你的责任。” “什么呀。” 丁娴知道他这是拐着弯的骂自己,她捏着他耳朵玩,“你作为父亲,不应该要好好教育吗,居然反倒来怪我。” 时易把她放到椅子上,“他们会说,妈妈都这么懒。” 丁娴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就告诉他们,妈妈是家里的大宝贝,做什么都是对的。” 这丫头,无论你怎么说,她都有一堆歪道理,可他就是愿意这么疼着她宠着她。当年结婚,因为工作的关系,两人也没去度蜜月,他倒是没什么所谓,只要跟她一块儿,在哪儿都一样,可女人不同,女人喜欢浪漫,对婚姻总是充满幻想,戒指,婚纱,度蜜月,这些都是她们所期盼的,时易当年办完婚礼就忙了起来,蜜月一拖就拖了许久,直到第二年才带着人出去旅游,说是补偿她,可哪有人婚后一年才去度蜜月的,时易觉得这事儿还挺委屈她的,可姑娘一点也没觉得委屈,游轮上,两人迎着海风,她抱着他亲吻,说她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就是当年跟他告白,死皮赖脸地缠着他,把他骗到手,能够嫁给他,她很幸福。 不经意间的蜜语总是容易让人情.动,时易面朝大海,在她耳边许诺,这一生,他都是她的,她要做什么,他都陪着,她永远不用害怕,因为一切有他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他撑着。 其实,姑娘哪里是死皮赖脸,他要是对她无意,任她怎么纠缠都没用,相反的,就是因为他也喜欢她,所以她手指轻轻一勾,稍微使点小招数,他就缴械投降了。 当时姑娘撩完他就跑,事后也没怎么联系他,他还气了好一阵,总觉得姑娘是不是在玩儿他,还恶狠狠地想,再见面,要么不搭理,要么重重揍一顿,结果真见着了,什么脾气也没了,恨不得马上贴过去,抱着她亲一亲,质问她,在家属院里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心的,他当时拒绝她,真挺后悔的,不然也不会在回来在后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跟人确定了关系,丫头那阵又特会勾,情难自已,这都是他意料之外的。 之后,他还问过她,是不是故意对他欲擒故纵,姑娘刚开始还不承认,后来,架不住他各种招数,说道:“姜丝教我的,她说要适当的撩一撩,但是不能轻易喂饱,要吊着。” 时易当时笑着说:“你也没把我喂饱过啊。” 姑娘红着脸捶他,话题就此打住。 其实,无所谓什么招数,最重要的,还是彼此间的那份情,只要有那意思,时机成熟,两颗跳动的心总会不知不觉地靠近。 …… 这一天两人都没什么事儿,难得清闲,丁娴本想把头几天欠下的剧补了,结果吃完饭就被男人拎进房间,办他所谓的人生大事——造孩子。 晚饭后,丁娴学聪明了,见男人进了厨房,她便跑到书房去,把门反锁了打游戏。 时易回房间没看到人,又出来找,见书房灯开着,他推了下门,又敲了敲,“丁娴。” “时易哥哥,我打会儿游戏。”丁娴盯着桌上的钥匙偷笑,我看你怎么进来。 不过,丁娴并没得意多久,她失策了,家里还有备用钥匙,她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游戏打到一半,她就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下意识看过去,又不想坑队友,只好坐着继续。 时易推门而入,姑娘坐在椅子上,目光直视电脑屏幕,声音开得挺大,游戏打得正起劲,见他进来,瞥一眼,视线又回到屏幕上。 他走近,站在她身后看着,时不时指挥一两句,姑娘刚开始还不听,结果连连惨败,又重新开了一局,这回,不等他开口,她就已经在问了,“时易哥哥,现在怎么办?” 时易弯腰,抬手搭在她手背上,握着她的手操控鼠标,同时指挥她按键盘出招,丁娴照做,两人配合默契,敌方很快便倒下了,她看着屏幕上的成绩,活动活动有些酸痛的手指,高兴道:“太棒了!” 话音刚落,椅子就被人转了下方向,男人欺身下来,“怎么谢我?” “谢什么谢。”眼看他的唇就要贴过来,丁娴推着他胸膛,别开脸,“老公帮老婆,天经地义。” “的确。”时易身子往下压,亲着她好看的眉睫,“老婆,我们再来做点天经地义的事。” “不要。”丁娴当然知道男人说的是什么坏事,她试图用脚将椅子转回去,然而男人手握着椅背,任她怎么用力都不是他的对手,她索性放弃,说道,“我还想打游戏。” “我陪你。”时易将她抱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丁娴吓了一跳,挣扎道:“喂喂喂,你干什么!!!” 时易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转了下椅子,拉近与桌子间的距离,带着她的手握住鼠标,“我陪你打。” 打个屁打,他这样她怎么能专心! “你个大坏蛋!”丁娴把鼠标一扔,转头去吻他,姑娘一主动,男人就更加难耐了,时易将她身子反过来正对着,一边亲一边剥她身上的衣服。 …… 丁娴按住男人的手,“别在这里。” 时易搂紧她腰身,将两人贴得更加紧密:“这里生出来的宝宝更有学问。” 丁娴:“……” 他昨天还说过厨房里生出来的宝宝厨艺一流,将来肯定是有名的美食家,以后宝宝要是没有学问,不会炒菜,她就把他揍成大猪头。 …… 一个多小时后,时易又把姑娘抱进房间。 都说两人在一起久了热情会淡,像他们这样,结婚几年还如胶似漆的,倒是少见。 耐不住姑娘求饶,时易缩短了时间,搂着她眯了会儿,他打开灯,捏着她的手把玩,沉默片刻,他忽然道:“丁娴,当母亲很辛苦,无论我多么体贴,有些事情还是替代不了。” 他轻叹一声,“都说女人生孩子要从鬼门关走一趟,我是真舍不得你去受那样的痛苦。” 丁娴没想到他会这么在乎她,在乎到舍不得她生孩子。 不过他心里也是怕的吧,姜枂跟她说过,时易知道她因生他子宫受伤,身体素质下降后,嘴上不说,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地自责。姜枂顾及他感受,身体难受也是背着他吃药,有些病根是没办法的,她只能不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可时易是何其细心的一个人,怎能不察觉,他小时候有段时间想法挺极端的,就觉得是自己把母亲害成这样,如果没有他,母亲应该就是健健康康的,姜枂给他做了不少思想工作,他才慢慢走出来,将这种自责转化,更加孝顺父母。 “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一样,有的人这辈子都不想生孩子,那也没什么错,毕竟女人也不仅仅是因为传宗接代存在的,自己的人生,就应该有选择的权利。”丁娴看着他,眼里都是光,“可对于我而言,怀上我们的孩子,生下他,养育他,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我想要宝宝,我已经准备好要当一个妈妈,我小时候过得不快乐,所以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他们,时易哥哥,如果我不和你生个孩子,我会觉得我的人生不够完整。” 听她说着,时易眼睛竟然微微有些润,他亲着她鼻尖,“老婆,谢谢你。” 丁娴摸着他的眼睛,笑道:“感动成这样。” 说着,她抬头去看他,男人却在她后脑勺轻蹭着,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情绪。 男人这样,让她有几分心疼,其实她没那么怕,却原来,他比她更怕,难怪对于生孩子这事儿,他一直都不急,几年了,从来就没主动提过,她知道,他还是喜欢孩子的,但是比起孩子,他更怕她去受苦受累。 从古至今,大多数人都认为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这种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就是到了现在也没有多大改变,女人只要说不想生孩子,就会遭到家庭,以及社会的谴责,在他们眼里,生孩子仿佛就是女人存在的最大价值,从不会去管,她们想不想生,痛不痛,又冒着多大的生命危险。 她还没想过这些,他倒是已经想到了。 受到男人如此般的珍视,丁娴心里被塞得满满的,真心觉得,她为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时易哥哥,我愿意为你生孩子,我想为你生孩子,我要生两个,以后我们一家四口快快乐乐的。”她亲了亲他的眼睛,说道,“我很勇敢,我也很幸运,你想的那些都不会发生,再说了,我现在都还没怀上呢,你都在瞎想了,这可不像你哦。” 的确,这不像他,姑娘还没觉得怕,他倒杞人忧天起来了,怕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她,时易深吸一口气,敛了敛神色,看着她笑了下,“又在暗示我。” 丁娴没反应过来,问他:“什么?” “你还没怀上。”时易在她身上捏了捏,“这事儿怪我,怪我不够努力。” “……”丁娴说,“我真没这意思。” 她把他的手拿出来狠狠咬了口,“帮我洗澡。” 时易低头笑她,“还说不是?” “我是说单纯的洗澡!!!” “能看,能摸,不能真刀实枪的上,还不得把人憋坏。”时易瞥她两眼,直道,“这活我不干。” “反正我不管,你就是得帮我洗澡,但是不许碰我。”丁娴耍起无赖还特有理,“时易哥哥,我这是锻炼你的意志,我要是真怀上了,你还不得禁.欲好几个月。” 姑娘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时易揉乱她头发,把人抱进浴室,“所以我现在要提前预支。” “……” 时易把人放进浴缸里,调着热水,看着那哗哗往下淌的水流,丁娴考他:“时易哥哥,浴室里生出来的宝宝会怎样?” 丁娴想到什么,噗嗤笑出声,突然有些不正经,“脑子进水?” “……” 有这么说自己孩子的妈吗。 水温差不多了,时易把水往她头上浇,“我看孩子他妈才是脑子进水。” 丁娴一个激灵,站起身去夺他手里的花洒,时易不给她,她就撇着嘴佯装生气。 这招果然好用,见她脸色一变,男人就乖乖递到她手中,她报复性地往他身上浇,“谁脑子进水?嗯?谁脑子进水?” 时易任她浇了几下,扣住姑娘手腕,将她手里的花洒拿下来放好,他跨进浴缸,抱着姑娘轻声道:“怎么会脑子进水,有我这么好的基因,必定是游泳健将。” …… 经过咱们时教授的不懈努力,在第二年的春天,丁娴终于怀上了小宝宝,姜枂知道这喜讯后,跟儿子嘱咐了一大堆,随即开始调节工作,巴不得早点回来,亲自照顾他们家的重点保护对象。 虽然没当过爸爸,但时易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医生,任何细节他都非常注意,丁娴刚怀上那会儿,大家伙都还不知道,有次几人聚会,饭后,沈彦点了根烟,还没放嘴边吸上一口,时易就直接给他夺了按灭在烟灰缸里。 沈彦扫他一眼,“抽什么风?” 时易扬了扬脸,说:“丁娴怀孕了。” 沈彦微微一愣,盯着两人来回看了几眼,抿了下唇,“我的错。”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儿,不等时易开口,向涵先给人肩膀上来一把掌,“说什么呢你。” 打完,又数落道:“早就让你把烟戒了,每次都说好,这么多年了还没戒掉,你看人时易和陆卓,人家不抽烟,看起来都比你年轻好几岁。” 这话沈彦就不爱听了,“我这是成熟,不信你问丁娴,我这种类型的男人是不是最有型最帅?” 向涵看过去。 时易也饶有兴趣地看着身旁的女人,丁娴可机灵了,一把抱住他,“我老公最帅。” 沈彦:“……” 他真是问错人了。 只要有机会,两人就忍不住秀恩爱,这么多年,大家都习惯了,纷纷摇头,以后这俩货的孩子估计都会嫌他们腻人。 69、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其实沈彦抽烟也没什么, 他非常懂得分寸, 现在孩子大了,向涵倒也不是特别在乎, 就偶尔啰嗦他两句,他能改则改,不能改她也无所谓,有时候还觉得,这男人抽烟的样子挺帅, 挺有味道的。 不过,这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当着沈彦的面说出来,两人就这种相处模式,她嘴上总爱损他, 心里却觉得他就是最好的。 可沈彦不愿意啊, 听着自己女人说别的男人年轻帅气,心里自然不太爽。 三人当中最显年轻的就是陆卓, 他皮肤白, 有点娃娃脸的感觉, 虽已年过三十,可看起来就跟个二十来岁的小伙似的,兄弟们没少拿他打趣, 总说他是小.白.脸。 沈彦嘴皮子也贱,这会儿被媳妇嫌弃一番,总要从陆卓身上找点优越感,他身子往后一仰, 单手搭在向涵坐着的椅子上,揉着她的肩,“他看起来年轻怎么了,不也还是单身汉一个。” 陆卓哼笑一声,往嘴里灌了口酒,没说话。 “单身汉?”丁娴可不同意沈彦这说法,她看向陆卓,“陆大哥,那天在地下停车场,我都看见了——” 闻言,陆卓微微一愣,刚一抬眼,丁娴就已经把后半句话吐了出来,“你被一个长卷发的性感美女按在车门上强吻。” 此话一出,在座几人皆惊。 陆卓这人,平常老是吐槽他们虐单身狗,自嘲也想找个女朋友,实际上他自己对这事儿根本就无所谓,这么多年,从没见他跟哪个女的在一起过。家里人着急,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好不容易说服他去,结果没一个看对眼的,连手都没拉过,典型一守身如玉的老.处.男。 长辈非要逼着他相亲,他是真烦,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还让沈彦的儿子跑过去叫他爸爸,当然,这样的做法免不了要被女方泼一杯咖啡。 这招他倒是屡试不爽,无论女方对他多有好感,突然冒出一儿子,谁能接受?不过,就在上个星期,他栽了,头天相亲完,第二天去上班,单位里调来的新同事,竟然就是那个脾气相当火爆的相亲女。 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天她就从旁人口中知道自己被骗了,那姑娘本就心高气傲,这下就觉得陆卓是看不起她,心里更是不爽了,明里暗里各种与他较劲,找他茬,他一大老爷们,本就是自己做得不对,自然是处处让着那姑娘,心想给她道个歉,让她揍两拳出出气,也就没什么事儿了,结果他真拉着人诚诚恳恳道歉时,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那姑娘更气了。 当晚他去时易家,人从车上下来,刚关上车门,身后突然冒出一身影,出于职业本能,他反身就将人制住,等看清那人的脸,愣了一瞬,立即松开手,姑娘逮着他问,是不是看不起她,他说没有,姑娘又问,她漂不漂亮,他如实说,漂亮,姑娘接着问,喜不喜欢她,陆卓还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就发生了那样一幕,他自己都是懵的,更没料到会被丁娴撞到。 “地下停车场?性感美女?被强吻?!”光是这三点,就能让人想象出那场面有多劲爆,沈彦忍不住爆了口粗,“卧槽!陆卓,可以呀!你丫桃花运来了!” 陆卓轻咳两声,“那是意外。” “意外什么呀意外,当初我就是被向涵强吻……”话还没说完,大腿就被人用力掐了一把,他疼得“嘶~”了一声,侧头瞥向媳妇儿,语气却还是宠溺地:“轻点儿不行?” 向涵瞪着他,作势又要去掐他,沈彦连忙躲开,轻轻拍着她肩膀,怂得不行:“我强吻的你,我强吻的你。” 说完,就低头过去,“媳妇儿……” 向涵直接赏他一个字:“滚。” 沈彦:“……” 时易意味深长地看向陆卓,“今天怎么不把人带过来。” 陆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几人自然不信,因为陆卓说这话的时候,非常不自然,连耳朵都是红的。 回去的路上,时易问丁娴:“什么时候撞见的?没听你说起过。” “本来那天要跟你说的,回来去忙别的事就给忘记了。”丁娴想起那一幕,侧头说道,“时易哥哥,那女的超级性感,你是没看到,陆大哥被反扑的时候,就那么乖乖的任她亲,他绝对心动了,不然,依照他的性子,不发火才怪。” 那女的长得确实漂亮,穿着制服,身材特别火辣,在地下停车场非常强势地压着一大男人亲,丁娴刚开始没看清陆卓的脸,她偷偷躲在暗处,只见那男的耳根绯红,他似乎是微微挣扎了下,手却被那美女扣得更紧。 第一次撞见小说里才有的场景,丁娴激动万分,她努力压抑着情绪,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出声打扰了这两人,结果等美女松开,她看清那男人的脸时,怔住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竟然是陆卓! 红灯处,时易停下车,挑眉问她:“有多性感?” 丁娴收了笑,瞥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小丫头,就问一句还吃醋了。 “不关我事。”时易笑了声,揉一把她脑袋,“我就想看看我家丫头吃起醋来这小模样。” 丁娴“切”了声,骂他:“幼稚鬼。” 何以为乐?日常逗老婆。 丁娴本就是个吃货,怀了孕之后,胃口反倒好了很多,她便更加肆无忌惮,一到家,就打开冰箱找吃的。 先前她也没少吃,这才半个多小时,又端着水果蛋糕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时易不由失笑,他脱了外套扔沙发上,走到她面前,“又饿了?” 丁娴“嗯”了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嘴边都是奶油,时易伸手用指腹给她擦了擦,笑问,“不怕长胖?” 以前丁娴虽也爱吃,可她还是有所控制,偶尔会在他面前念叨,明明没吃什么东西,怎么就重了几斤,那段时间她会闹着要减肥,晚上只吃青菜沙拉,时易便故意做好吃的引诱她,姑娘瞪他几眼,骂他几句,最后还是禁不住美食的诱惑。 “嫌我胖?”丁娴把蛋糕一推,“我不吃了。” “好。”时易憋着笑,“那我放冰箱里。” 说着,他真就把盘子端了起来,丁娴才吃两口,嘴馋着呢,一跺脚,“喂!” 时易笑着把盘子放下,捏捏她的脸,“怎么会嫌你胖,我巴不得你多吃一点,好给我生个胖娃娃。” 他用勺子舀了一勺,一边喂到她嘴边一边道:“不过这甜食你还是要控制一下,不能过量。” 孕妇吃过量的甜食容易导致妊娠性糖尿病,无论对母体还是对胎儿都是不利的,这点丁娴自然也知道,时易监督着她,她自己也会注意。 吃了两口,她指了指蛋糕上面的葡萄,“我要吃这个。” 时易放下勺子,拿起一颗慢条斯理地将紫色的皮剥掉,继而塞进她嘴里,“甜不甜?” 丁娴微微拧眉,“有点酸。” “酸?” “嗯。” “我尝尝。”时易凑近,轻轻贴上姑娘的嘴唇,相触的地方温度一点点升高,他并不急,耐心十足地细细亲吻,在那柔软无比的唇瓣上反复轻吮,四片唇紧密相贴,摩擦碰撞间,带来更深一层的悸动,丁娴主动张开嘴,她舌头刚要伸出去,男人已经探了进来,他缠住她,温柔地在她口腔里探寻。 许久之后,绵长而柔和的吻结束,亲密过无数回,可丁娴脸上还是泛起了红晕,粉嫩嫩的,看得人一阵心猿意马,时易捏着她热烫的耳垂,舔了舔唇角,“挺甜的。” 男人这动作惹得姑娘耳朵更烫,她把脸埋入他胸膛,傻笑了几声,抱着他喊:“老公。” 时易低头轻声应:“嗯。” 她又喊了声:“老公公。” “嗯。”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嘻嘻嘻……”她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似的,抬起来头看着他,“抱我回房间。” “好。”时易手掌住她臀.部,搂抱着她,垫了垫,“真重了不少。” “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重量。”丁娴摸了摸还没怎么显怀的肚子,“这还不足三个月,我以后会越来越重,生了孩子也不知道身材会变成什么样,要真瘦不下来,成了个大胖子,你可不许嫌弃我。” “说不准。”时易抿唇微微笑着,总忍不住要逗她,“我不太喜欢胖子。” “你什么意思?”丁娴用力捏着他的脸,“你敢不要我试试,看爸妈不打断你的腿。” “……” 这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样啊,以前时不时就要抱着他可怜兮兮地来一句,时易哥哥,你不能不要我,现在索性是一点也不怕了,不仅不怕,还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要是嫌我胖,我就带着宝宝走了,不要你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时易将姑娘放在床上,他别了下头,轻含住她的手指,咬了咬,“干什么,玩儿带球跑啊?” “哟,可以嘛,时易哥哥,想不到你还知道总裁小说里带球跑这个梗。” “我不仅知道带球跑,我还知道——”时易顿了一下,眸光愈加深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医生老公深度索爱。” !!! 《医生老公深度索爱》是丁娴最近在追的一本小说,她平常其实不看这种的,那天闲了打开小说app,弹出来的推荐就是这本,她一看那文名,就忍不住点了进去,不过,她只是偷偷在手机上看了几章,他怎么就知道了! 时易搂着她的腰,“来,跟我描述描述,医生老公是怎样深度索爱的。” “你不早就亲身体验过嘛。”丁娴一边推着他一边翻白眼,嘟嘟囔囔的,“还描述什么啊描述。” 70、(番外八) 第六十九章 时易抬手搭上姑娘的大腿, “太久没体验, 都快忘了是什么感觉。” 他大手缓缓往上,动作漫不经心, 却是极其撩人,蠢蠢欲动着,“老婆,我们……” “不行啦!” 丁娴毫不客气地用力打掉那只大手,她摸了摸还很平坦的肚子, “我怀了小宝宝,不可以的。” 时易当然知道不可以,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她,他拨了拨她松松软软的头发, 手掌在她后颈处轻轻捏着, “索爱不行,那就索个吻吧。” “不要。”丁娴将男人贴过来的脸推向一边, “已经亲过了。” “那只能算是个浅吻。” 时易把她的手拿下来, 握着亲了亲她的手背, 他抬眼,目光上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再来个深度索吻。” 倏地,男人手臂收紧,她身子被带了过去,丁娴偏不如他意, 她调皮地别了下头,他的唇便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脸颊上,密密麻麻的气息喷洒而来,痒痒的,热热的,撩拨人心。 时易狠狠吮吸了下,他正欲转移目标,去寻她的唇,姑娘眉心微蹙,一把推开他,“很疼哎!” 丁娴揉了揉,起身去化妆镜前照了下,果然,白皙脸颊中央出现一个清晰的红印,她揉搓两下,恼怒极了,回头瞪着他,“时易!” 时易嘴角含笑,淡淡应了声,姑娘已经气势汹汹地冲到他面前,抄起床上的玩偶,对着他就是一顿狂抡。 时易抱住她的腰,笑道:“我错了,老婆,我错了。” 丁娴扔掉手里的“武器”,粗鲁地捧起他的脸,低头就要去咬,时易连忙躲开,“别闹,我明天还要去上班。” 时易真不是故意的,姑娘的脸白白嫩嫩的,异常柔滑,一触上,就没忍住,结果用力过猛,弄了个吻痕出来。 “那我呢?我就不出去见人啦?” 丁娴才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她用力想要将他的脸拨过来,男人却偏着头不让,她身子往上挪,凑过去,眼看就要贴上他的脸,腰间忽然一紧,男人抱着她翻了个身。 时易单手撑在床上,以防压着她,“别亲脸,换个地方。” “你就知道欺负我!”丁娴抬腿往他裆.部踢,被男人躲开,下一瞬,腿被压住,他低声呵斥,“踢坏了怎么生二胎?” 丁娴也知道自己不该往那地儿踢,她哼了声,偏过头不看他,嘴唇微微嘟着,明显是在生气。 “亲这儿。”时易指了指脖子,主动送到她唇边。 这丫头,你不让她出口气,她是不会罢休的。 丁娴也不客气,一口含住那最显眼的喉结,她用牙齿磨了磨,用力吮着,发出点点声响,时易皱眉拍了拍她的肩膀,“轻点儿。” 结果他这么一说,姑娘咬得更重了,痛意来得更猛,刺激感更甚,时易只觉喉结那处灼灼烧着,热度蔓延,他吸了口气,眸色愈深,终于没忍住,推开姑娘那霎,唇与肌肤相离,“波”地一声响,让他浑身一紧,嗓子干得要命,他埋头堵住她的唇,急切地在她唇齿间索取,以此解渴。 丁娴还没缓过那阵,就被他狂风骤雨般猛烈的攻势搅得意乱情迷,直到一只大手从她衣服下摆钻入,她才稍稍回过神来,低呼一声,“别……” 时易动作放柔,在她唇齿间流连,亲了许久才舍得挪开,他搂抱着她,与她脸贴着脸,呼吸渐渐平稳。 丁娴揉着男人的头发,手指插.进他发间,一下一下地摸着玩儿,“时易哥哥,你的头发长了,该剪了。” 时易刚应了声,就听姑娘说道:“时易哥哥,我帮你剪吧。” 时易看她一眼,“不了。” 他可没忘记,上次她趁他睡着,拿橡皮筋给他头顶扎了个辫子的事儿。 刚开始他还没发觉,醒来无意间抚了把脑袋,摸到一个小啾啾,才觉得不对劲,往镜子前一站,那造型,别提多二了。他当即扯掉皮筋,转身就去拎人,姑娘认错倒也快,连连喊时易哥哥我错了,还捂着屁.股说:“时易哥哥,你说过不打老婆的,家暴是犯法的,你不可以打我。” “不打。”时易把姑娘往床上一丢,扯了扯领带,扑上去收拾她。 算算时间,丁娴应该就是那次怀上的。 时易将她衣服掀起来,侧着脸,耳朵轻轻贴在她肚子上,丁娴被他这一行为逗笑了,“亏你还是个医生,现在怎么可能有动静。” “嘘……”时易说,“我听到了。” 丁娴惊了一下,问他:“听到什么?” 时易仔细听了听,“你说话的声音。” “……无聊。” 丁娴推开他,下床进浴室去洗澡,时易跟上来,“我帮你洗?” “我自己洗。”丁娴说完,“嘭”地一声把门关上,让他帮忙洗,简直就是对她的折磨。 女人洗澡一般都比较久,一个小时后浴室门才开,时易正端着杯子在喝水,听到声音,他抬眼看过去,瞳孔瞬间放大,差点喷了出来。 姑娘穿了件黑色蕾丝睡衣,薄薄一层,镂空花纹,里头肌骨隐约可见,细长吊带,深v,锁骨凹陷,整个背部都露着,一直到腰窝的位置,蕾丝布料裹着圆.润的翘.臀,往下是笔直修长的双腿。 若隐若现,比全露更加诱人。 姑娘没穿鞋,光着脚丫站在门边,咬着下唇,柔声唤他,“时易哥哥。” 时易握着杯子的手一紧,他当然知道姑娘这是仗着他拿她没法,故意勾他呢。 他移开目光,仰头将杯子里的水喝光,喉结连连滚动几下,他刚把杯子放桌上,身后就贴上来一个软软的身子。 姑娘抱着他,脑袋在他背上蹭来蹭去的,“时易哥哥,我帮你剪头发,好不好嘛。” 见他不说话,又软着声音喊:“时易哥哥~” 姑娘身娇体软,紧紧贴着他的背,他的嘴一下就不受控制了,竟然低声说了句:“好。” 姑娘一听,笑着松开他的腰,转身找来剪刀,拉着他到床边坐下。 她站在他身前,挥舞着剪刀,“时易哥哥,你想要什么样的发型?” “……”穿成这样给他剪头发,小丫头真是会磨人,时易握住她的腰,揉捏着,“我是你老公,别剪太丑,丢你的脸。” 丁娴乐呵呵地:“我才不怕丢脸。” 姑娘这么一说时易就更不放心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别剪了,明天我去理发店里。” “不,我就要剪。”姑娘弯腰捧着他的脸,认真道,“时易哥哥,人家就想亲手帮你剪一次嘛。” 时易盯着她看了几秒,有些烦躁地揉了把她的脑袋,“剪剪剪,你剪。” 丁娴往下瞄了眼,抿着唇偷笑,没敢发出声音,她拿着剪刀开始帮他剪头发,本以为很简单,照着原来的发型修短一点就可以了,可实际操作起来却挺费劲的,剪了几下,她看着那参次不齐的头发,不敢继续了。 时易有所察觉,抬起头来,姑娘对上他的目光,把剪刀一丢,“你还是去理发店剪吧。” “……”时易摸了摸头顶,不用照镜子,都能够想象他的头发被这丫头折腾成了什么惨样,他握住她手腕往怀里一拉,姑娘侧坐在他腿上,捧着他的脸,“来,我亲亲,亲两口就不生气了。” 姑娘封住他的唇,亲吻的同时,小手还在她身上肆意撩火,时易撕咬着她的唇,恨恨地说:“你就嘚瑟吧,等你生下宝宝,我会加倍要回来。” 他侧身将她放在床上,在她身上用力揉捏几下,收了手,起身去浴室。 洗了澡出来,姑娘还不放过他,拿着瓶橄榄油过来,非要他帮她擦肚皮。 时易问:“擦这个做什么?” “预防妊辰纹啊。”丁娴掀开衣服,把肚子露出来,“你们男人倒是没什么,女人生孩子不仅仅是辛苦,还要担心身材变形,长妊辰纹等问题,甚至会怕自己变丑了,遭到老公的嫌弃。” 听她说着这些,时易眼里都是心疼,他拧开瓶盖,倒了点橄榄油在手心,轻柔而仔细的往她肚子上擦,“丁娴,你不用担心这些,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老婆,都是我最爱的女人,你因生孩子所受的那些苦,那些累,只会提醒着我,要加倍地疼惜你。” 本以为丁娴会被他这段话感动,谁知姑娘听完,一扬眉,“我当然不担心了。” 她戳了戳他的腹肌,“你一个老男人,除了我,谁还会要你?” 老男人? 时易瞥她一眼,“孩子千万别像你。” 丁娴问:“为什么?” 揉擦间,掌心的热度在上升,时易盯着她的肚子,说道:“要像你这么皮,三天两头就要被我揍。” 丁娴捏起拳头抵在他的下巴上,凶巴巴的威胁道:“你要是敢揍孩子,我就揍你,把你揍成一只大猪头。” 时易别开头,躲着姑娘小小的拳头,“不揍,不揍。” 丁娴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宝宝,你都听到了,爸爸说要揍你,不过你别害怕,等你出来,好好看看,妈妈是怎么收拾他的。” 说话间,她身上那件薄得不像话的蕾丝睡衣已经被男人扯掉,她用力拍打着他的手,“你干什么?” 时易将她推倒在床,勾唇笑了笑,“我帮你按摩。” 看着男人不怀好意的笑容,丁娴当然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她拉过被子往身上盖,“不需要。” “需要的。”时易又将被子扯开,手往她身上抚,“按摩按摩,有益于吸收。” 丁娴骂:“你们男人都是坏东西。” “是谁故意穿成这样勾.引我?不让我好受的?”男人掌心握紧,加大力道,“嗯?” “时易哥哥。”姑娘抱着他手臂,眼含春水,低声求饶,“我错了。” 这丫头,每次认错比谁都快,你一放过她,她又开始嘚瑟,实在可恶,时易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姑娘迅速往旁边挪,躲着他那邪恶的双手。 时易轻而易举就把她揽进怀里,“老男人调戏小姑娘喽!” 姑娘连连大叫,“喂喂喂!!你别乱来啊!!!” …… 丁娴是在冬天生的,那天还下了雪,当时时易正在做手术,出了手术室,才听同事说丁娴生了,他与病人家属交流完,再也无法压抑情绪,急急忙忙地朝产科奔去。 本来是计划好的顺产,可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连预产期都过了,大家就商量着选个好日子,打算去医院做剖腹产。 时易时间都调好了,还跟医院里的同事打了招呼,可往往计划赶不上变化,丁娴今天早上八点多就喊肚子痛,姜枂和时宏深连忙把人送来医院,才在病床上躺了几分钟,羊水就破了。 可能是丁娴怀着孩子时常常走动的原因,进了房产,半个多小时孩子就生了下来。 时易赶过来时,丁娴已经出了产房,她躺在病床上,带着帽子,头发有些凌乱,时易摸了摸她的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手竟在微微颤抖着。 他弯下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辛苦了,老婆。” 他握紧她的手,轻声问:“是不是很痛?” 男人眼里微红,那双深黑的眸子里,满满都是疼惜,丁娴摇了摇头,反握着他,“不疼。” 怎么会不疼?那半个小时,简直是煎熬,她喊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满头大汗,浑身的劲儿都用光了,才把那小家伙生下来。 那个时候她还在想,她再也不要生小孩了,太痛太难受了,可当她看到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时,又是另外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心情,而此时,男人站在她面前,首先关心的,是她痛不痛。男人问那话时,她真就一点也不觉得痛了,满满都是幸福,他们有孩子了,那是他与她的延续,是一个新的生命,从此,他们又多了一个身份,爸爸和妈妈,那是责任与担当。 丁娴轻轻将他眼角的湿润擦干,她偏了偏头,“宝宝。” 时易这才想起孩子,他调整了下情绪,直起身,姜枂已经把孩子抱了过来。 宝宝正睡着,小脸皱巴巴的,五官还不太凸显,却仍旧能够看得出,嘴巴像妈妈,鼻子像爸爸,额头也像爸爸,耳朵挺小,一看就是随了他妈妈。 时易想要摸摸他的小脸,想要抱一抱他,可那家伙太小了,他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弄疼了他,手足无措地,连伸了几下手也没抱起来。 见他这样,周围人都笑了起来,姜枂指挥他,轻轻将宝宝放在他怀里,时易刚抱稳,小家伙忽然睁开眼睛,看着他笑了起来,小手握成拳微微伸动着,嘴巴一张一合的,还吐了个小泡泡出来。 时易掀起唇角,把孩子抱到丁娴面前,“小海洋,快,跟妈妈说辛苦了。” 小海洋是丁娴给宝宝取的小名,宝宝的全名叫时钊洋,四个多月的时候就取好的,虽然感觉“小海洋”有点怪怪的,可丁娴这样叫习惯了,她总觉得加一个小字会显得宝宝更加可爱。 丁娴笑道:“他还那么小,怎么可能会说话。” 时易说:“要让他记住,妈妈生她非常不容易,长大后要好好孝顺妈妈。” 孩子刚生出来,身体还比较脆弱,没一会儿,护士便把孩子抱进了保温室,临近中午时,张姨提了炖好的补汤过来,姜枂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递给时易。 丁娴喝了两口汤,便摇头道:“吃不下了。” 肚子虽然空空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没有胃口。 “你刚生完孩子,身体比较虚弱,需要补一补,再吃一点。”时易又舀了一勺,轻轻吹两下,喂到她唇边,“丁娴,乖乖的,把这碗都吃了,很快就能出院了。” “是啊,娴娴。”姜枂在一旁看着,到底是年轻人,她不由叮嘱道,“女人生孩子本就伤身体,尤其是坐月子期间不能马虎,你们都是学医的,也懂这些,千万不要因为年轻任性,忽略了这些,要是落下病根,以后就不好受了。” 丁娴:“知道了,妈。” 时易盯着她说:“我监督你。” 丁娴又喝了几口汤,胃暖暖的,渐渐有了食欲,她把碗里的东西全都吃了下去,时易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表扬道:“真乖。” 丁娴偏头在他袖子上擦了擦嘴巴,说道:“时易哥哥,生小海洋的时候,我疼得要死不活的,当时我就想,我这辈子再也不要再生小孩子了,可是看着他那么可爱,你又这么疼我,我还想生一个,生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姜枂听着这话高兴极了,连连道:“好好好,再生一个,再生一个女娃娃!” 时易:“……” 时宏深无奈地拉着老婆出去,把单独的空间留给小两口。 丁娴又道:“小海洋现在好丑哦,皱巴巴的,跟一只猴子似的,就只有睫毛长一点,你这么帅,我这么漂亮,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说他全部遗传了我俩的缺点?” 可怜的小海洋,刚出世就被亲生妈妈嫌弃了一通。 “小孩子刚生出来都这样,以后就长开了。”时易握紧了她的手,“别想这些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孩子我们以后还可以再生,不过最好过两年,等你身体恢复得好一些了,我们再生个妹妹出来,跟小海洋作伴。” “都怪你,害我要生两次,你说的龙凤胎,结果呢?”丁娴凶巴巴地瞪着他,“还故意以龙凤胎的理由来骗我,你这个坏蛋!” “我是坏蛋,我是坏蛋。”时易任她捶两下,继而捉住她的手,轻轻揉着,他站起身,微微弯腰,贴近她,呼吸交织,唇瓣相触,“老婆,以后我加倍努力,争取第二胎是龙凤胎,这样妹妹就有两个哥哥保护。。” 丁娴恶狠狠地咬住他的下唇,“你想要累死我啊!” “我也累啊。”时易轻叹,“之前那么努力都没让你怀上龙凤胎,这第二胎说什么也要让你怀上,哎,压力有点大啊。” “你少来。” 丁娴本想掐他两下,可实在没什么力气,她又咬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时易轻笑着唤她:“老婆。” “嗯?” “谢谢你。” 丁娴抿了抿唇,眉眼弯弯,眼底藏不住的笑意,她刚要开口,男人又唤了她一声:“老婆。” “怎么了?”姑娘温柔地问。 “我爱你。”话落,她的双唇便被封住,耳边不断回响着男人那句话,亲吻间,她在心底说,我也爱你,时易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最后一个番外啦 71、(全文完) 第七十章 丁娴嘴上虽然在嫌弃小家伙, 可实际上心疼得紧, 她自己可以说丑,却听不得别人说小家伙半句不好, 有次两人在育婴店给小海洋挑衣服,时易听她念叨着,就随口应了句,“嗯,是挺丑的。” 姑娘登时就跟他急了, “你说谁丑?你才丑呢,我们家小海洋那么可爱,你竟然说他丑,亏你还是个当爸爸的。” “是谁在小海洋出生当天说他皱巴巴的, 长得跟个猴子似的?”时易被这丫头怼惯了, 常常都让着她,偶尔也会回怼一两句, “亏你还是个当妈妈的。” “我……我……”丁娴磕磕巴巴的, 一时词穷, “我”了半天,才道,“我那说的都是反话。” 小家伙刚生下来时确实挺丑的, 不过再丑都是自己的孩子,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会真的嫌弃,况且, 小海洋其实一点儿也不丑,一天比一天可爱,皮肤白白嫩嫩的,丁娴每次抱着,都忍不住要捏两下,怕弄疼他,也不敢太用力,就用两根手指在他脸蛋上轻轻蹭着,婴儿的肌肤,顺滑柔嫩,吹弹可破,那手感,不是一般的好,丁娴对比自己的脸,简直羡慕死啊。 “时易哥哥。”丁娴从货架台上拿了一双鞋子下来,小小的,还没她的手大,她放在掌心,走到时易面前,“你看这双鞋怎么样?” 有了小海洋以后,丁娴对小朋友的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无论是衣服还是玩具,都太可爱,太吸引人了,就像这双鞋,上面有两个熊猫的耳朵,走动时还会发光,看起来特别萌,小家伙一定非常喜欢。 男人和女人总是有不同的审美观,时易看了一眼,“一般。” 说完,他的目光又回到面前那件迷彩服上,“这件衣服还挺好看的,小家伙穿上肯定很帅。” 丁娴撇撇嘴,“我觉得这件衣服特别丑。” 夫妻俩进入互怼模式,你嫌弃我选的东西难看,我说你选的东西没品位,最后,衣服和鞋子都被带回了家。 丁娴本来想把另一件青蛙图案的衣服也给买了,可是想想婴儿房里堆积如山的玩具和衣服,她便忍住了。 她常常在克制自己给小海洋买东西,毕竟他奶奶就是个购物狂,家里的衣服都够他穿到五岁了,要不是丁娴阻止着,说孩子大了都喜欢自己选,姜枂恐怕会把小家伙十岁的东西都给置办了。 生下宝宝时,丁娴没什么奶水,因此吃了不少补品,结果导致身材越来越圆润,腰间也多了一圈游泳圈,这下不用时易喊她,她每天早上都自觉跟着他去晨跑,偶尔还会在家里练练瑜伽,锻炼之中,身材在慢慢恢复。 晨跑的习惯一旦养成,就没那么困难了,要是哪天没跑,反而会觉得少了点什么,等小海洋稍微大一点,他看着爸爸妈妈每天早上都要出去一趟,就忍不住眨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问:“妈妈,你每天早上都和爸爸出去干什么呀?” “跑步。”丁娴拉上运动服的拉链,弯腰揉着小家伙的脑袋,“多多锻炼身体,有益健康,以后小海洋也可以跟爸爸妈妈一起跑呀。” “那我现在可以跟爸爸妈妈一起吗?”小海洋从床上站起来,“我也想晨跑呢。” “你现在还小……” “不小了。”小海洋最近特别不喜欢别人说他小,他打断妈妈的话,伸出手指比了比,“我都四岁了,已经长大了,所以呀妈妈,你不要再叫我小海洋了。” 时易拉过被子给小家伙盖上,捏了捏他的脸,“既然长大了,怎么还要跟着爸妈睡?嗯?” 小海洋特别黏他们,从出生到现在,几乎都是跟着爸爸妈妈一起睡的,亲热这事儿,时易和丁娴只能偷着来,有时觉得还挺刺激,可孩子一天天长大,总不能一直跟他们睡一个房间。 听爸爸这么说,小海洋哼了声,嘟嘟嘴,那样子简直跟他妈妈如出一辙,时易微微用力,小家伙脸上的肉被他捏作一团,“你是男子汉,要勇敢一点,知不知道?” “妈妈!”小海洋最会告状搬救兵了,他蹙着眉,看向丁娴,“爸爸又在对我使用暴力。” 丁娴走过来,拍了拍时易的手,“你轻一点儿。” 说完,她又看向小家伙,微微弯腰与他对视着,“但是爸爸说的也没错,小海洋是男子汉,对不对?” 小海洋垂下眼眸,“嗯。” 丁娴嘴角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她又轻声问:“那男子汉是不是要应该勇敢一点啊?” “是。” “那小海洋今天开始睡自己的房间好不好?妈妈会陪着你,等你睡着了再过来。” 小海洋低头沉默了几秒,才道:“好。” 丁娴在他脸上亲了亲,“真乖。” 刚抬起头,男人就把脸凑过来,她低笑一声,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一点也不乖。” 趁儿子不注意,时易伸手罩住她臀.部,握了握,迅速收回。 “我也要亲妈妈。”小海洋转头过来,抱着丁娴亲了一口,“mua”地一声,沾了不少口水在她脸上。 时易一把抱住丁娴,“不许亲我老婆。” 小海洋咯咯直笑,小手推着他,“不许抱我妈妈。” 父子俩经常这样闹着玩,两人都紧紧抱着她,那样子,好像真怕对方会把她抢去似的。 “好啦好啦,别闹了。”丁娴看了一眼时间,一只手揉着一边脑袋,“我要出去跑步了,等会儿来不及了” 时易说:“我要跟我老婆一起去晨跑了。” “爸爸,你真幼稚。”小海洋朝他做了个鬼脸,转向丁娴,“妈妈,我可以跟你们一起晨跑吗?” “好,我们一家人一起晨跑。”小家伙执意要去,丁娴也是无奈,“让你老爸给你穿衣服。” 说完,她便起身朝浴室走去,小海洋盯着妈妈的背影看了几秒,轻轻拉了拉身旁男人的衣袖,“爸爸。” 时易哼笑:“刚刚谁说我幼稚?” “你现在这样显得更幼稚。” 时易:“……” “不帮我穿算了。”小海洋掀开被子下床,笨拙地打开衣柜,“我长大了,我可以自己穿。” 这小家伙,脾性简直像极了他妈妈,时易单手将他拎到床上去,刚从衣柜里拿了套衣服出来,浴室里的人突然探出个脑袋,丁娴正在刷着牙,嘴里满是泡沫,她含糊不清地说:“我们穿那套运动款的亲子装吧,小海洋的在左边第二层格子里,时易哥哥,你先帮他穿上,你的那套等会儿我出来找给你。” 时易又把衣服放回去,找出亲子装,给小家伙穿上。 穿好上衣,时易把他抱在怀里,抬起他的腿开始套裤子,动作轻柔又娴熟。 都是锻炼出来的,小家伙刚生下来那会儿,就一丁点儿大,时易当时真是手足无措,拿着奶瓶都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来喂他,给他穿衣服更是笨拙得不行,第一次当爸爸,要学的东西很多,他经常向沈彦取经,试着去做,慢慢地,换尿片,冲奶粉,给小家伙穿衣服,哄他睡觉,这些都不是问题。 同样的,丁娴也是第一次当妈妈,什么都不懂,遇到难题,要么问姜枂,要么上网查,那么打电话骚扰向涵。爸爸毕竟没有妈妈那么细心,可时易能够做到那些,丁娴真的觉得非常幸福,她知道,他是真心疼她,对她好。现实中太多夫妻有了孩子后,感情就破裂了,其实根源不在孩子,而是男人不够体贴,不够理解做母亲的辛苦,不和自己的老婆一起分担,这点,时易做得非常好,他嘴上不说,却已经用行动来证明了。 穿好裤子,小海洋双手抄进兜里,他在地上蹦了蹦,仰头问道:“爸爸,你为什么这么怕妈妈呀?” “我怕她?”时易好笑,“我什么时候怕过她?” 这时,浴室里传来一道声音:“时易哥哥,我的洗面奶没了,我昨天买了一支新的,在化妆台上,你帮我拿进来一下。” 时易转身走到化妆台前,刚拿起洗面奶,就听见小家伙叽叽咕咕地嘟囔:“明明就很怕,还不承认。” “这不是怕,是宠。”时易点点小家伙的鼻子,“等你长大,娶了老婆就懂了。” 小海洋抓了抓脸,底气不足地说:“我已经长大了。” 时易笑了下,拿着洗面奶进了浴室。 丁娴掬了捧水,把脸打湿,她旋开洗面奶的盖子,一边挤一边问道:“小海洋那套亲子装找到没?” 时易站在盥洗台边上,看着她把乳白色的洗面奶挤在手心搓了搓,继而又往脸上抹,他道:“已经给他穿上了。” “嗯。”丁娴往脸上捧了几把水,冲干净泡沫,她扯下毛巾,打湿后拧了拧,摊开折叠擦了擦脸,见男人一直盯着自己,她道:“你看着我做什么?快洗漱啊。” 她挂好自己的毛巾,又扯下旁边那张稍小一点的蓝色毛巾,重复之前的动作,拧了拧水,她正要出去,腰间猛然一紧,她被男人搂着转了半圈,抵在盥洗台边,气息拉近,他的脸已经贴了下来,她刚要说话,唇就被狠狠压住。 太久没亲密,连个吻都来得那么急切,那么火热,他用力抱着她,恨不得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与自己合为一体。 丁娴怕这火越烧越旺,趁理智尚在,赶忙推开他,“我去给小海洋……” “洗脸”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唇又被他堵住,紧接着,她被提上盥洗台,屁.股贴上冰冷的大理石,凉得她身子一缩,下意识抱紧了男人。 镜子里,两道人影纠缠,舌尖滑动,时易撬开她的唇,钻入她口腔,进一步深吻。 两人都渴望着对方,却又深深压抑着,所有的情动,所有的期盼,都融化在这个吻里,丁娴仰头承受着,回吻着,男人舌头撤离,她又迅速往他嘴里钻,刚伸进去,就听到一道稚嫩的声音:“爸爸妈妈,你们好了没有啊?” 小海洋在外面等了半天,也不见爸爸妈妈出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开口催促。 听到儿子的声音,丁娴猛然清醒,她动作一顿,男人也停了下来,却仍旧抱着她,在她耳边喘着粗气。 “妈妈马上就出来。”她拍了拍男人的背,“时易哥哥,你先松开,小海洋还在外面。” 时易松开手,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欲.求不满,他往脸上浇了几捧冷水,双手撑在盥洗台边,水滴顺着英俊的五官往下滑,他深吸两口气,无奈轻叹:“那小子比你还可恶。” 丁娴捡起掉落在盥洗台上的毛巾,刚一扬眉,就听男人说道:“早晚都要霸占着我老婆。” “幼不幼稚啊你。” 时易:“……” 那小子自己说想要个妹妹,爸爸妈妈可没办法牵牵手,亲亲嘴儿,就给他造出来。 丁娴重新洗了洗毛巾,她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耳朵,轻声道:“小海洋都答应了,他今晚睡自己的房间,你再忍一忍。” 一家子人都习惯了早起,半小时后,三人穿着亲子装出现在公园。 与其说是晨跑,倒不如说是带着小家伙玩,为了将就他,丁娴和时易速度放得特别慢,一人守在他一边,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摔倒了。 小区里晨起早练的李爷爷看到他们,亲切地打着招呼:“小海洋也这么早起来锻炼身体啊。” “是啊,李爷爷。”小家伙最喜欢听到别人表扬他了,他歪着脑袋说道,“妈妈说锻炼身体有益健康,我今天一早就起来了呢。” 一句话,把老爷子逗得乐呵呵的,笑起来,眼角皱纹更显,“嗯,还是小海洋最乖,哪像我家那懒家伙,还窝在被窝里睡大觉呢。” 李爷爷嘴里的懒家伙是他老伴儿,两人是结发夫妻,已经在一起三十多年了,嘴上在嫌弃,心里却爱着,他每天早上锻炼完,都会给老伴带早餐回去,她喜欢吃哪家的包子,偏爱哪家的豆浆油条,他都知道。 丁娴不禁想起以前她睡懒觉的时候,时易也是早上跑完步给她带早餐,怕她吃腻,还换着花样来,满心欢喜地端到她床边,有时她睡得正香,理都不理,有时起床气一来,她抬手就朝他打去,男人耐心也是好,还一遍一遍轻声哄着,就怕她长期不吃早餐得胃病。 丁娴被他宠惯了,偶尔会使点小性子,他也都由着她,让着她,实在气急了,也只是往她屁.股上拍两下,要是还不听,就扔床上教训。这么些年,他从没凶过她,他给她的,都是柔情,都是宠溺。 两人拉着小海洋的手,走出一段距离,丁娴偏头看向男人,“时易哥哥,等你以后老了,我也每天晨跑完给你带早餐。” 时易:“……” 确定这是老婆该对老公说的话? “我也要!我也要!”小海洋拉着她的手直摇,“妈妈,我也要,以后你晨跑完也要给小海洋带早餐。” “到那时,你都有女朋友了。”丁娴走到时易这边,单手抱了抱他,“时易哥哥,我是说真的,以后我来照顾你,对你好。” 说他老是嘴上说习惯了,实际上他一点也不显老,这男人年龄越大,反而越有味道,丁娴就喜欢他这样的,随着岁月流逝,她对他的爱,只增不减。 姑娘说得挺真诚,她是真想多多照顾他,爱是互相的,她才不要让他一直单方面的付出。 实际上,他们俩的付出本就是互相的,男人和女人的点不一样,或许她自己没有意识到,可时易却已经在生活中感受到了她的用心,他一直都不是单方面的对她好,他的丫头也是爱极了他,正因如此,两人的感情才会长久,才会越来越浓。 “傻瓜。”时易用力回抱她,脑袋埋在她颈窝处,闻着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 小海洋:呜呜呜,爸爸妈妈,我还在这儿呢,你们当我是透明的吗? 丁娴and时易:如果当你是透明,我们当然不只是抱一抱那么简单。 两人单手相拥,另一只手牵着他们共同的孩子,紧紧地,许久都没有放开。 终于,小家伙忍不住了,窜到两人中间,“我也要抱抱。” 丁娴笑着将她的心肝宝贝抱进怀里,下一瞬,她也被人抱了起来,小海洋兴奋得直拍手:“妈妈抱我,爸爸抱妈妈!不对不对,是爸爸抱妈妈和我!” …… 早上跟小海洋说好在自己房间睡,可到了晚上,小家伙却不干了,丁娴只好先把他哄进房间,轻声跟他讲完道理,又坐在床边拿着书给他讲睡前故事。 当然,让小海洋自己睡一个房间,主要原因并不是两人想亲密,毕竟孩子大了,要学会独立,不可能一直跟着爸爸妈妈睡。 “为什么爸爸妈妈可以一起睡,我就不可以和你们一起睡呢?”小海洋根本就没认真听故事,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丁娴:“因为妈妈是女孩子,需要爸爸保护呀。” 小海洋说:“我也可以保护妈妈。” “额……”丁娴一时语塞,她顿了好几秒,才道,“小海洋要勇敢一点,才能保护妈妈,所以你现在要先学会自己一个人睡。” 丁娴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家伙解释,毕竟他还小。 “好吧。”他躺下去,丁娴帮他掖了掖被子,小家伙又道,“妈妈,你可以给我生一个妹妹吗?我好想要一个妹妹,我同学都有妹妹,我好羡慕啊。” 丁娴还没开口,小家伙又拉着她的衣袖,“妈妈,你给我生一个妹妹好不好?我保证不欺负她,我把我的玩具都让给她,我一定对她好,保护她,她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她,我是真的真的很想要一个妹妹,妈妈,你就给我生一个妹妹吧。” 丁娴和时易从去年开始就没避孕了,两人也想再要一个孩子,可不知道为什么,这都过去一年多了,她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大概是两人工作都比较忙,再加上多了个孩子,在一起的时间也就相对少了许多。 小海洋是最近几天闹着要妹妹的,幼儿园里,他旁边几个同学都有妹妹,就连小区里和他一起玩的几个小朋友也有妹妹,就他一个人没有。 丁娴试探性地问道:“弟弟呢,你想不想要一个弟弟?” 小海洋:“不想要弟弟,我就要妹妹。” 丁娴:“好好好,就要妹妹,妈妈再给你生一个妹妹。” 看来呀,全家都盼望着她和时易再生一个女儿呢。 把小家伙哄睡着了,丁娴才关了灯,轻手轻脚地退出来,慢慢带上房门。 时易洗完澡,还没见丁娴过来,以为是小家伙耍无赖,硬要妈妈陪着睡,他已经做好了独守空房的准备,谁知刚擦了擦头发,房间门就被推开。 “时易哥哥。”丁娴跑进来,跳到他身上,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腰,“你猜刚刚小海洋跟我说什么?” 时易顺手把毛巾扔到椅子上,就这么托抱着她亲,“他要你陪他一起睡?” “不是。”丁娴去解他的浴袍,小手迫不及待地往里伸,“他让我赶紧给他生一个妹妹。” “咱儿子还是懂事儿。”时易把她抵在墙壁上,边亲边去脱她身上的衣服,男人动作又急又猛,丁娴有些喘不过气来,微微躲着,推了推他的肩膀,“去床上。” “嗯。”时易声音又低又哑,太久没要她,一碰上就恨不得立马把她吞吃入腹,让她融进自己身体里,合二为一。 丁娴也是同样地贪恋他,他这个人,他的身体,他的灵魂,她统统都要。 渴望太过强烈,时易很快把她压在床上,扣着她双手举过头顶,他刚低下头去吻她,就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妈妈,你们睡了吗?给小海洋开一下门,好不好?” 小海洋的声音如同一盆冰水,猛得泼向床上的两个人,愣怔三秒,时易迅速从她身上下来,两人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衣服,丁娴一边扣扣子,一边道:“来了,小海洋,妈妈马上就来了。” 时易动作比她快,已经套上浴袍走到门边,见她收拾得差不多了,才把门打开。 小家伙抱着个玩偶,仰头喊了声爸爸,时易蹲下.身来问他:“怎么啦?不敢一个人睡?” 小海洋摇了摇头:“不是。” “我没有害怕。”他抓了抓眉毛,有些别扭地说,“我就是有点儿不习惯。” 时易:“爸爸问你,想不想要妹妹?” 听到妹妹两个字,小家伙眼睛闪着异样的光亮,“想啊,当然想,我做梦都想要有一个妹妹,爸爸,你和妈妈给我生一个好不好?我不贪心的,只要一个妹妹就好,我一辈子都保护她,宠爱她,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给她。” 小家伙,还知道“一辈子”这个词。 时易:“想要妹妹就去自己房间睡,听话,不然爸爸妈妈可没办法给你生妹妹。” 小海洋拧眉想了想,问道:“是不是我回自己房间睡,就可以有妹妹了?” 时易说:“理论上是这样。” “爸爸,你可不能骗人。” “爸爸从不骗人。” 小海洋伸出手,“我们拉钩钩。” 时易笑着与他拉钩,小家伙握着他的手,认真道:“爸爸,你要加油啊!我真的很想要一个妹妹呢,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呀!” 那委以重任的样子,还真像个小领导,时易搭上他的手背,“放心,爸爸一定努力,让妈妈给你生个漂亮的小妹妹。” 站在身后听两父子对话的丁娴:“……” 这是一个四岁孩子说的话吗?他们的儿子是不是太早熟了一点? 丁娴无语之际,时易已经抱着小海洋往他的房间走,见她站在那儿,小家伙还回过头来叮嘱道:“妈妈,你要乖乖的哦,和爸爸一起给我生个可爱的小妹妹。” 丁娴再度无语:“……” 时易坐在床边陪着小家伙,等他睡着了才离开。 回到房间时,丁娴正坐在化妆镜前涂保养品,他从身后抱住她,耐心的等着她捣鼓完。 丁娴从镜子里看着他,问道:“小海洋睡着了?” “嗯。”时易眯着眼闻她身上的香味,丝丝钻入鼻尖,吸进肺里,悸动更甚。 “你还跟他拉钩。”丁娴抹了抹手,转过头来,“万一不是妹妹怎么办?我看你怎么跟小海洋交代。” 时易把她抱到化妆台上坐着,他用脚挪开凳子,贴上来,轻舔她的耳垂,眼角微挑,带着坏坏的笑,“那你就要听儿子的话,乖乖的,别让我失望。” 丁娴知道,男人说的是床上那点事儿,可她还是下意识地说:“生男生女主要在于你们男人。” 这知识初中生物课就有学,科学家早就证明,生男生女是由男性决定的,然而,就连许多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都仍旧保持着封建思想,认为女人生不出男孩就是不争气,认为男孩才能算是自己的后人,认为女孩子迟早都是别人家的。 不过,时家倒是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无论男女,只要是她和时易生的,他们都喜欢。 时易说:“那我努力,不让你们失望。” 她趴在化妆台上,男人贴在她身后,双手握住她的腰身…… 丁娴撑起身子,转头去吻他,男人专心做着运动,没顾上,她试了好几下也没碰到他的唇,脖子都酸了,索性回头,盯着镜子里的两人,她面.色.更加潮.红,冷哼一声,“大猪蹄子。” 时易低身下去给她抚慰,轻声哄她,唤她:“老婆。” 丁娴哼了声,转过头去,男人炽热的吻落在她后颈处,她忍不住瑟缩了下,紧紧抓着桌沿,就是不让他亲到她的唇。 刚刚她想亲,他都不给。 丁娴可记仇了,无论男人怎么磨,她也不转过头来,时易就在她耳根处一遍一遍地唤:“老婆,我的心肝宝贝,让为夫亲一亲,嗯?” 丁娴还是不从,有意跟他作对,就那么趴在化妆台上,怎么也不肯。 时易笑了笑,手臂横在她腰间,把人带起来,紧紧搂着她,额头汗珠低落下来,砸在姑娘身上。 片刻之后,丁娴忍不住了,转头望着他喊:“时易哥哥。” “嗯?” “吻我。” 时易笑出声音,低头狠狠含住她的唇。 …… 许久之后,终于完事儿,丁娴趴在男人肩头,缓缓吐着气儿,“你怎么体力还这么好?” “你也不差。”时易低头看着她笑,“多多锻炼是有好处。” “去你的。” 丁娴咬了口他的肩膀,没舍得用力,又在上面亲了亲,“我锻炼才不是为了这个。” “嗯。”被她一亲,时易竟然又来了感觉,肩膀上软软的触感如同一根羽毛似的扫遍全身,姑娘脸上红晕未散,他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我帮你洗澡。” 丁娴还没缓过那阵,她把头埋在他胸膛里,“我好累呀。” 时易:“所以我帮你洗。” 他这话是真的,一点歪心思也没有,姑娘要是真累了,不想要,他忍着便是,总不能只顾着自己。可丁娴往往也心疼他,看他压抑得那么辛苦,总是不忍心,最后两人还是…… 丁娴在男人怀里眯了会儿,没睡,等缓过劲儿来,她拿起他的睡袍往身上套,“我去看看小海洋。” 孩子毕竟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睡,始终不太放心,不知道他有没有做噩梦,会不会踢被子。 “我去吧。” 时易说这话时,丁娴已经系好腰带下了床。 太久没做,两人都有点疯狂,丁娴主动邀请,时易更难自控,缠绵良久,停下来时,丁娴浑身都没了力,可她万万没想到,玛丽苏小说里面的场景竟然会发生在她身上。 下床的时候,丁娴脚刚触到地面,腿倏地一软,她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时易吓了一跳,一把将她抱起来,问道:“痛不痛?” “你说呢?”丁娴揉着屁.股,觉得丢脸死了。 时易手罩上去,轻轻给他揉着,没忍住笑了起来,“体力也不怎么样嘛,看来还得多多锻炼。” “你还说。” 丁娴胡乱揉着她的脑袋,“你把这件事情忘掉,以后都不许提,听到没有?” 以她对这男人的了解,他以后一定会拿这事儿嘲笑她,真是太丢人了。 “忘掉忘掉。”丁娴使劲搓着他的脸,“赶紧忘掉。” “忘不掉了。”时易用力捏了她一把,轻笑,“这么重要的事儿,怎么着也得记一辈子。” 丁娴:“你……” 时易咬住她的耳朵,“等会儿再锻炼锻炼,嗯?” 他最爱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尾音拉长,嗓音又柔又低,听着像是在询问,实际上却让人无法拒绝,丁娴咬了咬唇,“那你得听我的。” 时易笑:“好,听你的。” 说着,他就去脱她身上的浴袍,丁娴有气无力地推着他的手,“先去看看小海洋,我怕他会踢被子。” 时易动作没停:“我总不能光着身子去吧。” 丁娴这才明白过来,男人是想要穿自己身上的浴袍,她道:“你重新拿一件穿。” 这浴袍她都穿暖和了,而且上面有他的味道,她一点也不想脱掉。 时易也只是想逗逗她,在她唇角亲了一口,手还扣着她后脑勺,轻轻揉两下,“宝贝,等着我,我先去看看我们的小宝贝。” 说完,他转身从衣柜里拿了件衣服穿上,边扣扣子边往外走。 丁娴身子往后一躺,望着天花板,她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又坐直,捏了捏大腿肌肉,以防摔倒,她单手撑着床沿慢慢站起来。 走了走,并没有原先那么酸痛,肯定是她之前动作太急,才会摔倒。 丁娴走进浴室,打开莲蓬头往浴缸里放水。 她有点小小的洁癖,每次完事儿,都要洗个澡,不然总觉得身上黏腻腻的,不舒服,这点时易也了解,所以常常是她累得睡着了,他还抱着她帮她洗澡。 水还没放满,丁娴就先跨进了浴缸,她仰躺下来,身子被温暖的水包裹,灰白色的水气直往上冒,她舒服得闭上眼睛。 过了会儿,她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熟悉的气息靠拢,她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睛,男人就知道他要问什么。 “他睡得正香。”时易跨进浴缸,“还流了点口水。” 丁娴低低地笑出了声。 小家伙有时候张着嘴睡觉,就会流口水,以前跟他们一起睡时,丁娴还偷偷把他流口水的样子拍了下来,小家伙可要面子了,怎么也不肯承认,还说那照片里的人不是他。 时易浇了点水把丁娴的头发打湿,接着又挤了洗发露抹上去,丁娴怕泡沫会弄到眼睛里,转身背对着他。 时易洗得很认真,按照她教他的步骤,冲洗干净后,抹上护发素,轻轻给她按着头皮。 丁娴舒服得轻叹:“时易哥哥,你如果不是医生,肯定会成为一名非常出色的洗头小哥。” 时间差不多了,时易把护发素冲洗掉,“……我只为你一人服务,出不出色,也只有你知道。” “服务”二字男人咬得极重,显然,他说的不仅仅是洗头,丁娴翻了个白眼,没搭话。 等他洗好,她甩了甩头发,水珠溅到男人脸上,她转过身来,掬了捧水往他头上浇,“时易哥哥,我也帮你洗。” “我洗过了。” “再洗一次嘛。” 时易看着面前的女人,眸色越发幽暗,他伸手揽着她腰身贴近自己,低头,轻轻地吻上那两片柔软的唇。 ………… 自从小家伙自己一个人睡了以后,丁娴和时易亲密的时间便多了起来,而小海洋也习惯了自己单独睡,在幼儿园里,他听到同学说起妹妹,就在心里暗暗地想:他很快也有妹妹了,他的妹妹一定是世界上最可爱,最漂亮的女孩子,比别人的妹妹都要漂亮。 小海洋特别喜欢他们班的张老师,因为张老师既温柔又漂亮,还会在他不开心的时候过来逗他。这天,吃完午饭,他见张老师周围没什么人,神秘兮兮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压低声音说道:“张老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张老师蹲下…身,笑着问道:“你要告诉老师什么秘密?” 小家伙还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才把手放在嘴边,贴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小声道:“张老师,我很快就有妹妹了。” “真的?”张老师听这话,自然以为他妈妈怀上了,也跟着高兴起来。 “真的。”小家伙又在她耳边轻声说,“爸爸妈妈每天都非常努力的帮我生妹妹呢。” 额…… 张老师刚刚二十出头,听到这样的话,不禁红了脸,同时又忍不住想笑,这小家伙,怎么什么都跟她说。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小家伙眨眨眼睛,还不忘叮嘱道,“张老师,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 “好,张老师替你保密,绝对不告诉别人。” …… “啊——” 某天早上,浴室里传来一道尖叫声,时易急急忙忙地跑进去,“怎么了怎么了?” “时易哥哥。”丁娴拿着验孕棒,手微微有些颤抖,“我……我怀孕了。” 时易接过她手中的验孕棒,凝神看了看,果然,两条红杠,他勾唇笑了起来,把面前的女人揽进怀里,声音温柔:“又不是第一次,怎么还这么大惊小怪的。” “时易哥哥,你说会是女孩儿吗?”从确认怀上那一刻,丁娴心跳就在加快,她抬头看着他,“我真的很想要一个女儿,想给她弄公主房,想给她穿漂亮裙子,妈也是,我和她看中了好几款女孩儿的婴儿床,可是不知道会不会生女儿,我们都不敢买。” 时易终于知道小海洋嚷着要妹妹时的样子像谁了,他无奈笑道:“如果不是女儿,我们就再生一个。” “够了够了。”丁娴说,“两个就够了,就算是儿子,我也不想再生第三个了。” 能来的自然会来,如果不是女儿,也没必要强求,两个孩子她就已经很知足了,从此以后,他们就是一家四口,小海洋也要当哥哥啦。 下个月就是中秋节,知道丁娴怀上的消息,时宏深和姜枂也赶了回来,过节当天,一家人围坐在的老宅外的院子里,有说有笑,邻里听说丁娴怀孕了,纷纷过来道喜。 小海洋见到人就一脸自豪地说:“我妈妈怀了小妹妹,我要当哥哥了呢!” 有长辈逗他:“你怎么知道是妹妹,万一是个弟弟呢?” “不会的。”他看了看爸爸妈妈,肯定道,“就是妹妹。” “弟弟也很可爱啊,你为什么不喜欢弟弟呢?” 小海洋低头沉默了会儿,说道:“我才不要弟弟呢!”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妹妹!”小家伙走到爸爸妈妈面前,扬? ??扬下巴,“我妹妹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她是我们家的小宝贝,我以后会好好保护好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这话,俨然更像承诺,小男孩直直站着,神情严肃,那认真的模样,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直道这家伙以后绝对是个妹控。 小海洋转身看着妈妈的肚子,抬手轻轻在上面抚摸着,“妹妹,你要乖乖的,健健康康地成长,哥哥等着你出世哦。” 时易和丁娴相视而笑,桌子底下,他们的手十指相扣,握得更紧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到这里就彻底完结啦,不管最后出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都会喜欢哒,这个梗来自我的侄子,他一直想要一个妹妹,弟弟出生那天,他还哭了,说不想要弟弟,可是后来还是很宠弟弟呀。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与陪伴,如果喜欢这个故事,麻烦小可爱们在评分时给丁娴和时易一个五星吧,让他们把幸福传递给你们,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开开心心的,吃好,穿好,一切都好!!! 下本《棉花糖热吻》(软萌乖乖女x热血街舞少年 )会在12月份开文,具体时间见微.博通知,倒是应该会搞个抽奖活动,点进大冰专栏收藏,开文会有提示,咱们下本再约吧~ 棉花糖热吻文案: 一中大佬沈煜,成绩稳居年级第一,街舞跳得贼6,就是脾气不太好,打起架来那股狠劲,让人闻风丧胆。 有一天,班里来了个转学生,品学兼优,和大佬争第一。 大佬脸色不好看,小弟们心肝直打颤。 暗地里商量着: “那丫头一来就和煜哥争锋,咋整?” “她那成绩,抄的吧。” “管她是不是抄的,放学去校门口堵她。” 兄弟们想方设法地整林苒,直到期中测验,坐在沈煜后方的小弟亲耳听到他对转学生说:“小可爱,你亲我一下,我这次还让你考第一。” 自此,谣言四起。 ——转学生是大佬女友,惹不得。 初见你时 只觉得你有些可爱 尝一口才发现,你就像棉花糖,又甜又软,让人不能自已。 ——《藏在心底的秘密》 最后再啰嗦两句,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感慨良多,千言万语最终化成感谢二字,感谢你们支持正版,感谢你们微.博私信关心我鼓励我,祝愿大家事事顺利,早日遇到白马王子,幸福脱单,如果有缘,我们下本再相见,这章评论的小可爱等着我发红包给你们哦,狠狠亲一个,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