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精灵》 Chapter 1 这里是五界之内最荒芜的三不管地带,杂草丛生,沙尘漫天。黑色的乌云常年笼罩在这里。 几只秃鹫在远处分食着一只野兽的尸体,一处巨石后面的沙地上则静静躺着一个嘴唇乌黑的青年。四周经过的各种生物有停下来的,凑上来闻闻,发现属于不能吃的种类就嫌弃的走开了。 除此之外就没有生物再停下来多看青年一眼。 一个身材圆滚滚头上有角的魔物藏在石头后面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地上那人确实没有攻击能力之后才从石头后面跳出来,它放轻脚步走到青年身边,先试探的伸出它又短又胖的爪子戳了一下这种奇怪的生物,发现它依旧继续昏睡的魔物开心极了。 它看了看四周,自己的魔力实在有限,而这里距离它的窝还有些距离,它思考着应该怎样将这个未知生物搬回去。 想来想去,最后它拽住他的腿,开心的决定就这么把猎物拖回去。 因为是被拖着走的,后背和后脑勺和地面进行着亲密的摩擦,强烈的不适感让艾泽尔睁开了眼睛。黑色的天幕首先映入了他的眼中。之后便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痛楚。 他有些吃力的抬起脑袋看着拖着他的腿往前走的‘东西’。 圆圆的不知道是个什么,但那一瞬间他确实有些被吓住了,他确定这一刻不是在梦中,但眼前拖着他腿的奇怪生物又是什么鬼东西?不过后背和脑袋持续不断的痛感又提醒着他现在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而是该想想应该要怎么脱困的问题。 前面那圆圆的‘东西’一边哼着荒腔走板的调一边走着,压根没注意到它的猎物已经醒了,而且已经顺势抱起了地上一个大石头,正当它感觉身后的重量有所增加时。忽然便感觉脑后一痛,接着它就被青年举起的石头砸晕了。 看着被砸晕的魔物,青年蹬蹬腿,甩掉依旧被魔物圈在手中的腿。撑着砂石地面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走到魔物身边,艾泽尔仔细打量着那魔物,圆不溜的,看起来也不聪明,攻击性应该不大,不足为惧。 艾泽尔低头看了看自己细瘦的胳膊和手,无意识的皱了皱眉。他说不清是哪里不对,但就是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不是这样的。应该非常圆润才对。 他挽起衣袖看了看,果然看到了手肘处一道熟悉的刀疤,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他还是通过那道刀疤辨认出这确实是自己的身体,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确定,但他就是知道,那是一种直觉。 艾泽尔将下巴抵在膝盖上认真的思索,他身上那条内裤现在完全就是松垮垮的挂在他的胯上的。这一点说明他以前的身材跟现在绝对有着非常大的差距。 那他以前是个胖子? 至于怎么变瘦的......他还真的不记得了。 空茫茫的一片,黄黑色的沙粒被凌乱的风卷起来飞到了半空中,视线也被这些沙风隔绝。少年的身影也渐渐被这些沙风淹没了。 两天后,艾泽尔窝在一个山洞口,撑着下巴,看了眼头顶黑穹穹的天幕。 自从两天前他醒来,并找到这个地方之后,他就一直窝在这个地方。他当然想离开,不过这几天的时间他也充分的见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地方。 他想大概他属于比较难吃的生物,所以这里的巨型魔物就算看见他也一概忽略而过。 因为在数天以前他亲眼见过一个受伤的飞鸟被这些魔物凶残猎食的场面,简直太恐怖了。这就是很好吃的猎物在这个地方的下场,各种种族的蚕食和瓜分。整个身体被活生生的撕扯成无数块,非常的残忍。 虽然他找到了一部分可食用的食物,但也不能因为外面危险就总在这一处猫着。 凭着自己这几天的观察总结的经验,他试探的往外走了几步。外面那些凶残的生物有的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有的连看都没有,不过一样的没有反应,各自该干嘛干嘛。 松了一口气,艾泽尔又往前走,他顺着棱角分明的岩石块向上攀爬,到达岩石块的顶端。他站起来,向着更远的地方眺望,今天运气不错,风沙和雾气都不是特别严重,让他能够看到更远的地方。不过让他失望的是这片荒地的范围很广,至少他视线所及都跟他眼前的场景差不多。 耳朵微微动了动,他听到了什么声音,一转头就对上一双瞪大的鸟眼,他一惊,身体不稳的倒退了一步,手在一块岩石块上划了一下,血瞬间从伤口漫溢出来。因为支撑点不稳让他差点从石块上滑了下去。 血的味道在空气中快速的蔓延开来,瞬间就像一个撕开包装袋的食物,四溢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大鸟的瞳孔一缩,尖尖的鸟嘴朝他啄来。很快,一大群嘴利如刀的骨翼鸟被吸引过来。 这种巨鸟长着一双非常锋利的尖牙,食肉,之前他亲眼看见它们分食一头巨大的魔物。万分凶残。奇怪之前他在它们眼皮底下明明好好的,怎么会忽然攻击他?难道就因为他刚到划伤了流血的原因? 艾泽尔顾不得会不会受伤的问题,连续两个前空翻跳下了这些岩石块。他的身手矫健利落。四周的生物仿佛被按下了什么要命的按键一般,疯了一般的向他涌了过来。 艾泽尔眼皮蓦的一跳,眼角余光瞥见了那些追击来的生物,脚刚一落地他便展开了夺命狂奔。 因为这两天都未进食的原因,他没跑多远就觉得喘得厉害。脑袋就被头顶的怪鸟狠狠啄了几下,颈后一处被啄出了血,这些怪兽更疯狂了。 前方有一个黑潭,艾泽尔也顾不上看那黑色的水中是否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生物,他迈开长腿用尽自己的力气飞快的跳入了那黑潭之中。 也许是运气太好了又或者是因为自己的血在水中蔓延开来的原因。短短几秒的时间他就感觉一个滑腻的东西缠上了他的身体。那巨大的仿佛蛇一样的躯体缠上了他,一点一点将他裹了起来。 缠啊缠的,他一动也不敢动。 这一类的生物你越动它越容易攻击你。 艾泽尔在水中静止了很久,确定那群飞鸟离开之后才一点一点的向岸上移了过去。谁知那仿佛触手一样的东西卷得更起劲了,还有将他往下拖的态势。 他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 艾泽尔眼中突的爆出灼人的锋芒,一咬牙,一手攀着岩石用力跃起。同时搬起潭水边的石头往还缠在自己脚上的触须狠狠一砸。 乘着对方吃疼缩回的一瞬间艾泽尔跳到岸上,一脚漂亮的回旋踢踢开了已经伸向岸边正向他伸来的触须,带着怒意的嘶吼了一句:“滚开!” 已经蜿蜒着伸向了岸边的触须一顿。接着就见一颗黑不溜秋的脑袋从黑潭中冒了出来,仿佛委屈的看了他一眼,又缩了回去。 艾泽尔甩甩脑袋,一个黑炭一样的怪物会有表情?他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所以眼花了。他一低头,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他之前受伤的手指竟然已经好了。 摸了摸脖子,光滑如丝,之前被啄伤的伤口已经不复再。 他愣了愣,怎么回事? 他总感觉有什么地方非常不对劲,但又实在想不起来。 Chapter 2 整整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艾泽尔才彻底从那片荒漠里徒步走出。当眼前展现出一片生气盎然的绿意时艾泽尔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其实路程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遥远,只是这一路凶悍的魔兽很多。他需要时时警惕,走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个意外。 而且他没有充足的食物来源,经常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他现在本就是处于发育期,有着巨大的运动量,而食量跟不上的后果就是身体迅速的消瘦了下来。 整整一个月他没有洗过一个舒服的澡。就算在荒漠中遇到水塘也不敢在水塘边多逗留。最多就是简单的擦一下身体。 从他醒来之后他的运气就没有好过,简直可说是一路倒霉到底。 可是今天,在他进入森林的第二天他居然在树下看到了一个人。太奇怪了,在这样一个地方他竟然还能看见人。那人穿着一袭华丽的长袍,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不远处的树下。 四周没有一点血迹。 艾泽尔十分谨慎的走上前去,对方没反应,弯腰探了探对方的鼻息,没有呼吸。皮肤冰冷。 虽然早就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但艾泽尔还是愣了愣。 已经死了? 艾泽尔确认这个信息之后,便着手开始剥对方的衣服,他一边小心谨慎的观察着‘尸体’和四周的状况。一边快速的剥掉了青年身上的衣物。再脱下自己破烂得不成形状的衣物,换到自己身上。经过这一个月途中各种大小魔物的摧残他身上这套衣服已经远远不止是脏,而且它现在的状态也离碎布不远,快连蔽体的功能做不到了。 其实丹伦在对方靠近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他并未睁开眼睛。 这位在精灵界向来横着走的红发精灵丹伦竟然奇迹般的没有动手,反而还任由少年剥光了他身上的衣物,再将他身上仅剩的几枚金币洗掠一空。 换好衣服的艾泽尔盯着对方的内裤看了三秒,最后放弃了把对方内裤一起剥走的想法。 等到少年离开,男人的双眼才缓缓睁开,一双仿佛绝世宝石的幽深碧眸显露了出来,红发随着男人的动作而滑落,一张英俊到极致的脸孔露了出来。 第一次被人土匪的丹伦面无表情的穿着仅剩的红裤衩站了起来,眨眼的时间他便出现在一棵不远的树上,他静静的站着。远远看着消失在树林中的少年,眼中掠过一抹沉思。 刚才少年接近时的味道...... 精灵脸上的表情深邃而神秘,当然如果不看他身上那仅剩的大裤衩的话。这一定是非常炫酷的一幕。 精灵依自然而生,自然不需要衣服,不过为了更好的隐藏在外界他们会做好一切工作,包括模仿外界着装。其实精灵在精灵森林中一般都不怎么穿衣服,若不是鸟在奔跑的时候会乱晃碍事这群天性亲近自然的精灵们估计连裤衩都不会穿。 毫无所觉已经被盯上的艾泽尔继续往前走着。心中思衬,既然有人,虽然是死的,但那也说明这个世界一定还有他的同类。 谢天谢地。 整个世界都是异种生物,只有他一个人类的感觉,真是该死的糟透了。 随着森林的深入,艾泽尔的警惕性也提高了许多。不过这一路走来除了遇见几个不是特别凶残的魔物以外,倒还算是比较顺遂。 这次没让他等多久,他就遇到了其他人类,而且还是活的。 不知道走了多远,艾泽尔才听到了一阵怪异的响动声。耳朵微微一动,便立刻躲了起来,猫着腰轻手轻脚的朝发声处跑去。 艾泽尔根本没有料到命运之神在此刻开始,就在他原本笔直的道路上狠狠拖拽了一笔。让他的人生严重偏离了原本的道路。 对方并未有所察觉他的靠近,到了近前,艾泽尔才借着树丛掩映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 视线穿过层层枝蔓树叶,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印入了他的眼睑。外面打斗的场面已经超脱了他认知中的拳打脚踢了。只见以那两个人类为中心,水蓝色的光球和火球肆意的在空中冲撞,地面扬起的沙尘几乎快要迷了他的眼。带起的气流都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力量。 不止如此,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那两人的脑袋上居然有角。 艾泽尔怔了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只有头发的脑袋。 辛迪的魔法向来不及格,这次难得出来历练,哥哥让他放手对付魔物也是给他一个试炼的机会。他自然乐得高兴,一边有哥哥的庇佑,一边又可以和这些野生魔兽近距离接触,他自然非常乐意。 这绝对是历史性的错误的开端。当然也有可能是老天爷打了个喷嚏,一不小心就把某人笔直的命运线吹成了一团麻花。 整个打斗的场面非常绚丽,魔力扬起的尘土充满了这方天地。 因为视线受到干扰,艾泽尔并未发现自己身后的空间出现了水蓝色的裂缝,并越开越大。 能量产生的冲力让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却不想就是这一步,却让他直接栽入了辛迪制出的魔法传送的光圈中。连惊呼的时间都没有就消失了。 很快光圈变小,也渐渐消失在半空之中。 一丁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森林中的打斗持续了一会儿,最终以一个少年将手插入一个二级魔兽的心脏,魔兽死亡变成光粒消失为结束。 杀死魔兽的辛迪非常兴奋的握着拳头在原地跳了两跳。刚高兴的转过头去,却发现哥哥神色一呆,循着哥哥的视线望去,也傻了。 天,他看见了什么。 眼见感兴趣的人消失在眼前,丹伦眼中掠过一丝怒意,不过这一丝怒意很快消失。居高临下冷冷的瞥了一眼站在地面上呆望着他的两个少年。几个起跃便消失在了森林之中。 好半响辛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忍不住喃喃自语:“天,精精精精灵?这不是真的。刚才那是精灵?我居然看到了活着的精灵,哥我没有眼花吧?” 另一人难得的沉默。事实上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片大陆上最为神秘的精灵。 受上天眷顾的精灵一族,果然漂亮到让人窒息。 过了好半响,辛迪才又想起另一件事情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我学会了,我居然学会了。” 另一个少年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上面,他皱眉看着那光圈消失的方向:“刚才那是什么人?”刚才只顾着弟弟安危了,等他发现弟弟无意识开启的传送边上有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不知道。”辛迪摸摸鼻子,老实道。刚才扬起的灰尘太大了他甚至都未能看清对方的长相。 少年瞪着辛迪:“那你刚才开的哪里的传送点?”刚才这里忽然出现魔兽就是因为他这个淘气弟弟练习开传送开错了地方才让一个二级魔兽被传送到了他们这里。之后那魔兽发狂对他们发起攻击。 空气中静默了好半响,才听少年低声嗫嚅道:“我不知道。我本来想再杀不死它就将它扔回它原来地方的。”说完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好像又开错了。” “......”少年瞪着辛迪,“我知道你的魔法很烂,但连基本的传送点都控制不好的话,如果以后你遇到危险,直接把你传送到魔物窟或者恶龙谷怎么办?来不及再开二次传送又怎么办?”少年的脸依旧很黑,话落又继续数落:“要是刚才被传送过来的不是二级魔兽,而是五级以上的,我们今天是不是就该交代在这里了?” 辛迪讨好的对哥哥眨眨眼:“哥,你放心,我向你保证这是个意外。我才五年级,就学会了传送已经很了不起了。” 少年因为自己有个笨蛋弟弟而心中气闷不已,朝天翻翻白眼,迈步往前走去。 辛迪很有眼色的跟了上去安抚生气的哥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哥哥的神色,试探着转移话题,“哥你说精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好高兴,第一次历练就能够碰到传说中的精灵,我们真的太幸运了。” ....... 两人越走越远,这没心没肺的两兄弟很快将艾泽尔这个倒霉鬼忘到了脑后。 Chapter 3 r3没有女人,只好用你来将就了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赛迪安森平原中,一队铁骑正驻扎在此。 人数不过百人,不过这些人无一例外皆是魔武双修的天才。兵强马壮不过如此。 一个穿着黑色军靴的男人坐在帐篷中。黑色的长袍显示了对方的地位和卓越的能力。 会议刚刚结束。心腹手下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 男人微微抬眸,纤长的睫毛染上了一层屋内的光晕。站在一侧的死灵法师便迈步走了过来。恭敬的向男人行了一礼:“殿下。”座上的男人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手撑着下巴看着简易帐篷的门帘,男人脸上还有一道非常具有煞气的刀疤,那刀疤从发髻线开始划到了左脸之上,显得十分的可怖。不过从那剩下英俊轮廓来看,可以想象在未受伤前,那张脸应该还是不错。 外界传言三王子不光人长得丑,本性还凶残暴烈,在他床上呆过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残了。还有传言他会在第二天杀掉和他睡过的人吃了。不过事实并非如此。三王子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不至于胡乱杀人。杀掉跟他睡过的人这种事更是无稽之谈。 因为大概谁都不可能相信活了数百年的三王子目前还是个雏。这在节操基本没有的魔都之中简直都可以算得上个奇闻了。 不过这与他的情操高洁无关,他纯粹是不喜欢和人肢体接触罢了。除开这个变态是个深度洁癖外,他非常厌恶对方看见他脸上恐怖的刀疤之后露出的惊吓表情,那会让他升起更加暴烈的杀人欲。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什么床伴,也没怎么特意去挑,纯粹是因为懒。 还有因为这样那样的不实传言,再加上三王子本身身上积威已久,导致魔都内许多贵族小姐都不愿意也不敢嫁给他。所以就这么一直单着到了现在。 他的武力值和魔法值确实是强大到了变态的地步。 但现在的情况却由不得他了,从他们进入这个传说之地之后,他们的运气一直不佳。他们失去了方向不说,连绵不断的大雪也阻碍了他们前行的步伐,而尤卡前两天也在捕获一头罕见的魔兽时被魔兽咬伤,这种名为利加亚的魔兽也被魔界之人称为淫兽,这种魔兽的体内藏着一种非常浓烈的催情素,药性极强,无人能抵抗。 被它咬过的人会被迫发情,像是一种无药可解的毒一样,除了与人交合根本没有第二种解救之法。 而从这种稀有魔兽身体中提炼出的催情剂已经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就算是在皇族中也很少有人能拥有。 这么小的概率都让他撞上,真不知该说尤卡幸运还是不幸了。 而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 西弗小心翼翼的看着支棱着下半身坐在座上面无表情的王子殿下一眼。心中对王子殿下的忍功赞叹不已,现在他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再找不到帮助殿下纾解*的人就完了。 无奈这四周皆是千里冰封,杳无人烟,赛迪安森平原这处被喻为女神之禁地,根本无法在里面使用任何魔法。除非有人从外面使用传送魔法,否则他们根本不可能立刻为他们的王子殿下找到任何一个女人来帮他纾解。 尤卡状似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微睁着蓝眸看着自己满脸担忧之色的副官,皮笑肉不笑:“没有女人,只好用你来将就了。” 副官只觉喉咙一哽,脊背凉飕飕的。磕磕巴巴的道:“您,您不是有洁癖吗?” 尤卡认真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嗯,我尽量忍着不吐你身上。” 副官大人正要吐血时,外面的异动终止了这个危险的话题。 艾泽尔从传送光圈中掉出来的时候便感觉到了强烈的气候差,冰冷冻人的空气让他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衣服下的手臂。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一只充满力量且肌肉紧实的男性长腿便踩在了他的肩膀上,让他连爬起来都变得十分困难。 大腿的主人显然十分凶悍,只见他的腰微微弯下来,大掌轻轻一捞便扯住了少年的头发。 “你是谁?” 艾泽尔还没搞清楚状况,他连自己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都不知道。 对方明显耐心不是特别好,见他不回答索性松开脚将艾泽尔拎了起来。声线冰冷:“再问一遍,你是谁?” 男人这话说得比较大声,四周的帐篷中大概是被这动静惊动了,相继钻出了一些人。 艾泽尔察觉到了不妙,想也不想,一低头就咬住了对方的手腕,乘对方吃痛松开他的间隙,他忽然发力在雪地中奔跑了起来。此时的艾泽尔完全顾不上赤足在雪地中跑会不会让自己的腿冻伤的问题。 面对比自己强悍且完全没有战胜希望的敌人时,逃跑几乎就变成了人类的本能。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干了一件蠢事。 一支锋利的长剑从背后穿过艾泽尔身上的长袍连带着他整个人都钉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上。可见对方力道之彪悍,跟他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大概是冲力太大了,光秃秃的树枝上堆积的雪掉落了下来。落到了艾泽尔身上,有的雪顺着他的领口落入了衣内。 他被这些晶莹剔透的雪冰得一哆嗦,连带着睫毛也颤了颤。 这时一个从天而降的高大黑影忽的将他整个人笼罩住了。 冰冷的剑锋挑起了少年的下巴,很快一张污秽肮脏的脸孔便印在了男人的蓝眸中。 艾泽尔被迫抬头,色泽浓郁的黑眸撞入了那片蓝海中,瞬间击撞出不小的火花。 走近了,尤卡才察觉到了这个少年的不寻常之处。 少年的头上没有任何角。在魔界,每个魔族的头上天生都有一对角。颜色越浅的魔力值越高,而没有,则说明是魔法残疾者。 探出的神识也告诉了他眼前这个少年的魔力确实少得可怜。暗沉的眸子盯着那双清亮的眼睛,凌厉迫人威压十足:“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强大的煞气如同实质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艾泽尔胸口起伏着,平息了一下有些紊乱的气息,他其实已经有些后悔刚才冲动的跑了。他只是下意识的想和这些看起来十分危险的人拉开些安全点的距离罢了。 谁知对方一上来就这么凶残的一手,反而把他吓得够呛。 看着那双溢满了黑暗的蓝眸,直觉这人不好惹:“我应该叫艾泽尔,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事实上我比你们更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殿下,这个人是被传送来的,我刚才见他从传送里出来。”刚才那个对艾泽尔问话的肌肉男走过来,不善的看着艾泽尔道。 副官和其他人围了上来,开始七嘴八舌的进言:“殿下,这鬼地方忽然冒出个人绝对不是巧合,而且我觉得这小子肯定不会说实话。” 另一人点头附和,“是啊,殿下,说不定是二王子派来的人。” 一个身材略微有些矮小的人阴狠的说:“不如将他交给我,我一定从他嘴里逼出他背后的人是谁。” 有多少人知道他们这群人经过赛迪安森平原,而且还确切的知道他们所在的地点,这也未免太巧合和。一会儿的时间,一群阴谋论的家伙已经将艾泽尔的身份做了无数种猜测,每一个都看起来有理有据,就像就是这么回事一样。 没人察觉三王子的眼神越来越暗。 很快,尤卡一个手势就止住了一群人的话语。男人伸手将长剑从树干上拔出,单手夹着犹在挣动的少年,瞥了在场的数人一眼,最后将眸光落在艾泽尔身上,嘴角往上扬了扬,目光中带着浓郁的黑暗之色:“就他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呆滞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尤卡说的是什么。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艾泽尔的眼神都变了。 从顿悟到了然再到同情,接着众人都露出了一副松口气的神情。然后又隐隐带着担忧。 接着尤卡便在一群人诡异的目光目送下进入了王帐。 看着紧闭的王帐,想起王子殿下那饥饿的充满了恶意的眼神,站在雪地中的西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从男人单手将他夹着走时艾泽尔就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对劲,艾泽尔十分警惕的看着男人,挣扎着打算从男人的钳制中挣脱出来:“你要干什么?” 进入王帐后男人毫不温柔的将他扔在床上,拉高他的双手压稳,用蛮力压下少年的挣扎,凑近低语:“当然是.....”这回他十分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干你。” 自动送上门的猎物自然也没有放过的道理。 Chapter 4 闻言艾泽尔挣扎得更加激烈了,目呲欲裂的瞪着他:“你他妈的变态,放开我。”他这是走了什么样的霉运。接二连三让他掉下巴的变故让他有种快被老天玩坏的错觉。 尤卡目前心情不错,就连他的身体和脸并未清洗都不能影响他的好兴致。 触上少年身体的一瞬间,他的深度洁癖症仿佛忽然间遇到了良医一般,无药自愈了。他竟然也一点不觉得脏。就冲着这一点他今晚就不打算放过这个送上门来的人了。 艾泽尔挣动的手脚被压制住。男人的力气比他想象中的大得多,再加上他又饿了一个月,身体乏力得厉害。他根本不是这个强悍男人的对手。 “老实一点。”尤卡捏着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有着蔑视一切的冷意。那样的目光像是要一寸一寸的剥光他一样。艾泽尔非常讨厌这种□□纵的感觉,但现在的情况他根本没有让他有第二种选择的余地。 ...... “告诉我,你的名字。”艾泽尔瞬也不瞬的看着他,浓黑的眸中带着种执拗的坚持。 正在享用大餐的王子殿下显然心情正非常不错。放肆的眼神肆意的扫过他白皙而纤细的身体,嘴角勾了勾:“好吧,那你可牢牢记住了,我叫尤卡。” 艾泽尔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咬牙牢牢记住。 艾泽尔眼皮一跳,很快他就没有心思想那么多了。 艾泽尔咬牙硬是忍住这种痛楚,紧握着拳头准备伺机而动。乘着对方沉浸在*中,他抓紧时机,毫不客气的一拳打在了尤卡的脑袋上,这一拳力量十足,男人的脑袋立刻就被打偏了方向。 男人在*的途中防备能力是最弱的,所以这一拳尤卡几乎是没什么防备的。 倒是不疼,但是像他这样习惯高高在上的人可从来没被人这样打过脑袋,一时之间有些隐怒。更是毫不留情。艾泽尔被他弄得嘶叫起来,确实很疼。那种感觉不像皮肤被划开一道口子,而是从内而外蛮横的撕扯着他的内骸,暴烈又霸道。 纯粹发泄式的一场欲|望盛宴,男人全程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艾泽尔眼中的色彩渐渐熄灭又重燃,一手死死的抓着身下的床单昂着头咬着牙。 征服与掠夺,一场盛宴整整持续了大半个晚上。 事毕后,原本都快昏厥的艾泽尔努力睁开眼睛看着他,那双黑眸中灼烧着强烈的怒焰,仿佛要和着他的血肉一起嚼碎了吞下肚。 尤卡拽着艾泽尔的胳膊将人搂在怀里。 艾泽尔的身体散发着少年人独有的气息,干净清冽,让他爱不释手。尤卡将人拥住之后就莫名不想撒手了。深深汲了一口这让他舒服的味道,满足的喟叹了一声,仿佛情人间低声呢喃着:“我喜欢你的味道。” 艾泽尔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闭上眼睛,咬落牙齿和血吞。 闭着嘴巴不说话。 尤卡看着艾泽尔紧闭的眼睛。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向来欲|望淡薄,但这人似乎什么都不做都能激起他稀少得可怜的欲|望。其实在第三次结束的时候药性就已经解了,但他就是控制不住想要这人的欲|望。一而再再而三,心里的魔鬼尤不满足,内心倾巢而出的占有欲更是无法控制。 尤卡没有克制的打算,就着侧抱着他的姿势将他的一条腿抬了起来。 艾泽尔猛然睁开眼睛,沉静的眸中掠过了一丝惊慌。 还没容他有所反应,一场单方面的强横掠夺再次拉开了序幕。 ...... 大雾散开,白雪皑皑中一个青袍少年靠坐在巷子一角,四周散落着肮脏凌乱的杂物,散发着让人走避的臭味。血迹从深色的青袍中漫溢而出,还未滴落就直接结成了冰片。 父王的冷落,宫人的欺凌,兄弟的相互残杀让这个向来低调冷漠的青年看起来颓丧又孤独。 不知何时一个胖胖的小孩出现在青年眼前。小短腿蹲着,倾身凑近,呼吸间都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温热。小小的身体几乎快要趴到他怀里。他的小脑袋凑得很近,近到他能清晰的看到那双黑亮的眸中不含然和的杂质,接着一根又胖又短的小爪子在青年脸上戳了戳:“你饿了吗?”孩童青涩又软糯的声线直直撞击着心门一角。 一直紧闭着双目的青年猛然睁开眼睛。 小家伙一吓,小小的身体往后一坐,直愣愣的坐在他腿上呆呆的看着他。那张小脸在这冰天雪地中看起来更是莹白得不像话。软软小小的身体温暖得几乎快要将人融化。 时间仿佛停滞在这一刻。 尤卡猛的睁开了眼睛。当藏青色的帐篷映入眼底的时候一切才变得清明起来。拧着眉按了按脑袋,怎么会梦到那个孩子? 梦境中那双黑色的眸子似乎又变得模糊而遥远了起来,只有触手的温热感变得真实起来。 想起什么,尤卡低头看着怀里睡得安宁的少年,意识逐渐回笼,只觉前所未有的舒爽。之前因为自己在某一方面有深度洁癖的原因,身边一直没有人。这次意外之下碰的这个少年吃起来倒是意外的爽嫩可口。几乎让他都有种食髓知味越陷越深的感觉。 不过现在情势所逼,他根本不能将他留在身边,因为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照顾一个宠物。他对这只爪子尖利的小猫有些小性|趣倒是真的。不过现在也不是沉溺于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看了看少年满身痕迹的身体,又低头看了看胸膛上惨不忍睹的抓咬痕迹,男人轻蹙着眉啧了一声,真是只牙尖爪利的小野猫。 沉睡的少年像一尾小虾子一般,裹着被子可怜兮兮的蜷缩在床头的一角,眼睛紧紧闭着,纤长的睫毛在灯下投射出一片暗影,露出的白皙的脖子上还挂着各种暧|昧的红痕,明眼人一看便知道经历过什么。男人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放在少年的后颈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 眸光深邃的看着艾泽尔的睡颜好半响之后,尤卡忽然起身取过一旁的布巾为少年擦拭脸部。 很快,一张精致如精灵般的面孔渐渐从污泥中剥离而出。 尤卡眼中掠过一丝惊艳,而后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渐渐从他脸上浮现出来。 Chapter 5 因为是行军搭的简易帐篷,隔音程度想当然的不可能好。 事实上一整夜他们都能听到王帐中传来的呻|吟声,让人血脉偾张。附近几个帐篷的人都能感觉到帐篷中的战况之激烈。一众听墙角的部下们不禁在心里感慨他们的殿下果然很强,不光武力值和魔力值强悍,在这种事情上也是强悍到极致。 直到第二天下午,王帐的帐门才被掀开,穿着一身黑袍的男人走了出来。而他的身后,连续□□了一夜的艾泽尔趴在床上沉沉的睡着,光裸的脊背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白皙的肌肤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尤卡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特别是发起狠来,绝对是只会横冲直撞全然不会顾及对方的感受。 尤卡淡淡的扫了一眼站在帐外不远处正与人低声交谈的副官:“西弗,让人进去收拾。” 候在门外的西弗一进去就看到了艾泽尔光裸的趴在床上的惨样,副官大人吞了吞口水,冷汗都差点出来了。幸好幸好,差一点点,躺在床上的人就变成他了。 看向艾泽尔的眼神也复杂了许多,不过当他看清艾泽尔那张被擦干净的脸之后也惊讶了一下。 被折磨了整整一夜的艾泽尔非常痛苦,又因为□□过后的高热让他陷入了昏迷的状态。但现在正是关键之时,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等艾泽尔养好病。而且这个极寒之地也不利于养病。 让随行的军医看了一下没大碍之后,他便抱着犹在昏迷中的少年出了帐篷。 帐外不远处站着一个站岗的士兵。见他出来便恭敬的对他行了个礼。 尤卡沉声对那士兵道:“叫乌苏过来。” 持续处于高热状态的艾泽尔似乎陷入了一段不算美好的记忆中,被靥住了一般,额头发烫,胡乱呓语着。 很快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越过众多帐篷走了过来,同样对尤卡行了一礼。“殿下。” 乌苏曾是他贴身护卫出身,现在早已凭借自身实力已经爬至不低的地位,但却也一直是他最亲信的人之一,让他护送艾泽尔他自己也能放心一些。 尤卡低声道:“我把他交给你,带他回王都你再回来复命。”他低头看着紧闭着脸因为高热而微红着脸的少年,那双常年没有感情的双眼此刻竟难得的带上了几许温度。不过在呼啸的冷风中,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飘渺。 他身边的人从来不需要他多说,往往只一个口令他们都能心神领会。 恭敬应下之后,那精壮的士兵将尚在昏迷中的艾泽尔捆在马背之上,单独上路了。尤卡看着乌苏渐行渐远的背影许久才收回视线,没人能看懂那双蓝眸中的情绪。 虽然之前才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但尤卡眼中并未有太多留恋之色,他心中自有一把尺,更明白现下局势正是危急之时,不是沉溺于这种事情的时候。之前因为魔兽情毒和这地形诡异的冰雪之原他们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 晚了会延误战机。 他更不能将艾泽尔带去前线,将一个魔力不足的少年带上战场无疑是在找死。 送走艾泽尔才是眼下最正确的选择。 艾泽尔因为身体欠佳,所以常常是半梦半醒状态,乌苏带着高烧中的艾泽尔一路出了这冰雪之原。这两天他被倒挂在马背上,非常的不舒服,又一直在室外赶路,所以高热的病症一直时断时续。等他烧退了清醒过来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也许是因为年轻身体底子不错,艾泽尔竟然在昏迷几天后硬抗着自己恢复了过来。 身体上的不适在渐渐消退,不过他也并未打算让自己好起来。慢慢了解到四周所处的情况之后他继续装做生病昏睡,静静的等待逃跑的时机。 艾泽尔其实并不知道醒来之后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这人是要将他带去哪里。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自己。 艾泽尔的忍耐很快有了回报,离开冰原之后那士兵就开启了魔法传送。传送的终点在魔都边界的一个森林边上。当时那士兵将他放在一处比较浓密的林木之中,茂密的树丛遮掩着确实很难被人发现端倪。 乌苏刚转身离开一会儿,艾泽尔睁开眼确定安全之后,起身跳起来扒开一处草丛就跑,他手脚很轻,落在地面上也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他身上其实很脏,他更想做的是跳进不远处那冰冷的河水中洗个舒服的澡,不过他忍住了。现在可不是什么洗澡的好时候。一根树枝发出轻微的被踩动的声音,士兵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这一微小的动静,接着他就发现原本该在昏睡的少年已经跑出去了很远。 乌苏并没有去抓少年,而是一路跟着他,看他在泥地里滚了数圈,又用尖利的树枝在自己皮肤上划了几道浅浅的口子,再装成半路被劫的落难幸存者混进了一队商队,接着又跟着这队商队一起进了魔都。 乌苏跟到王都后,便找来魔都暗部吩咐了一句便收好自己的东西,开启传送折返,重新穿越冰原,回去复命。 越是往北边走,天气越寒,雪也越大。等尤卡他们抵达兽人和魔族的边境之地时也过了些时日了。 对于皮糙肉厚的兽人来说,魔界的人相对就抵抗不住这种极致的寒冷了。厚厚的冬衣裹了一层又一层。尤卡裹着一层厚厚的白色裘衣站在一个小山坡之上,而他身后站着两名同样壮硕的魔兵。 一边听着汇报,尤卡的视线越过一条结冰的巨河,望着河岸另一边。声音冷凝:“让里昂来见我。” ...... 而另一边的艾泽尔却是没那么顺利,在进入主城南门时,商队成员纷纷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的手环进城了,而他这个没有手环的人却独独被拦在了城门之外。 现在正处于魔族和兽族交战之期,稍微特别的人都值得关注,特别是像艾泽尔这样的‘残疾’魔族人士。生怕没有角的‘残疾’魔族是兽人派来的奸细。所以对艾泽尔这类无身份证明的不明人士更是非常仔细盘问。 艾泽尔将自己在商队那里编的‘遭遇’复述了一遍,并申明身份证明也在其中丢失,自己被攻击,脑部受创失去大部分记忆,好不容易活下来回到魔都。 士兵a在艾泽尔那张漂亮的小脸上来回看了看:“那你叫什么?” 艾泽尔坦然的回视着对方的目光:“我叫艾泽尔,也许你们能查到一些关于我的讯息。对了,我以前应该很胖。”虽然其他事情不记得了,但他记得自己的名字是叫艾泽尔没错。 这时正有一个坐在魔兽身上的少年从他身边路过,听到他的话猛然转过头来死死的盯着他的脸。 当那双熟悉的黑眸印入他的眼睛时,他简直不敢相信。 这么强烈的视线艾泽尔要是没注意到就白混了。他颇觉古怪的也扭过头去打量着对方。那少年穿着一袭浅绿色长袍,怀里还抱着一个水晶球。 少年暖橙色的眸子盯着他,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打量和复杂:“你是艾泽尔?”怎么可能?差别.....也太大了,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艾泽尔眼中掠过一丝讶异,他看着那皮肤雪白的少年,点点头。 瑞拉看着艾泽尔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没想到记忆中的胖少年竟会有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着实让人想不到。 艾泽尔看着眼前这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少年,总觉得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一点关于过去的蛛丝马迹。 瑞拉没有注意到艾泽尔的异样,而是将一个东西拿出来递给了那士兵。少年说话的表情和声音都是冷冷的,天身就带着一股气势:“这是我的学生证,他和我一样是莱卡的学生。” 艾泽尔看得清楚,那是一个发着淡淡光芒的木牌。 学生证? 对方接过,看了看上面的动态照片确实是眼前的年轻人之后便将学生证归还给少年,“那他叫什么?” 那少年说话依旧是不冷不热的:“他确实叫艾泽尔。三年级的残疾人,学校里很多人都认识他,你们可以去查一查。” 艾泽尔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的胳膊腿,不明白自己哪里残疾了。 那士兵让人去查证了一下,很快就查到了艾泽尔的身份确实属实,又见他全身狼狈,基本也是信了艾泽尔那回城半路被劫的说法。至于身材的变化,他们将之归咎为在外颠沛流离所致。这才放他进了城。 从城门处离开后,艾泽尔才抬眸看着眼前那个盯着他的脸不动的少年:“你认识我?” 这次换瑞拉愣住了。 这个胖墩已经消失了整整五个月了,学校里传言他已经死了。怎么忽然出现在魔都中,外表还变化这么大,重点是一副前尘尽忘的表情。花了好一会儿瑞拉才消化了这个事实。 瑞拉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你不记得了?” Chapter 6 艾泽尔皱了皱眉,然后点点头。 瑞拉眼神变得复杂,然后飞快的摇头,冷声扔下一句:“我不认识你。”说完少年扭头就走了。 其实他对艾泽尔的印象还真不是特别的多,唯一的印象大概就是这人死皮赖脸的缠着哥哥了。想起这个小胖墩曾经整天跟在自己哥哥身后围着他转的傻样就气不打一出来。对于艾泽尔的叫喊他不想多花时间理会。 其实自己也说不清刚刚为什么会出手救这个自己向来讨厌的胖墩,不过想起记忆中那个跟在自己哥哥身后总是呆呆的胖少年就莫名有了几分心软。 他向来不是什么会为难自己的人,想不通就不想了。干脆的抱着水晶球朝另一条大路上走去,将艾泽尔远远扔在了身后。 想起少年那张发生了很大变化的五官,瑞拉心里嘀咕,没想到那个讨厌的小胖墩瘦下来之后还挺好看的。其实仔细想想艾泽尔的五官确实该是不丑的,只是因为以前太胖了,所以原本精致的五官都被那些肉挤得看不出长相了。因为肥肉充斥,本该挺立的鼻子变得塌了,眼睛也显得小,整张脸都显得肉嘟嘟的。 而且重点是他非常呆笨,当初他哥怎么撵都把这呆子撵不走,他看得实在是烦。 瑞拉走得很快,大街上的人很多,而身体欠佳的艾泽尔一瘸一拐本来就行进困难,要追上瑞拉显然有些难度。很快艾泽尔就在人群中失去了少年的踪影。 艾泽尔完全不知道此刻一个长相普通的少年正站在人群中,愣愣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那表情活像见了鬼一般。 艾泽尔把人追丢了后自己一个人沿着街道走了起来。 莱卡,三年级。 艾泽尔看着不远处漂浮着的空中之岛,默默咀嚼着这个关键信息。 此刻天早就已经黑下来了。大街上的人非常多。错落有致的灰白色建筑布满了整个魔都,黑色的云层下无数的光球将整个魔都照得宛若白昼,带着种难以言表的美感。不过艾泽尔现在却无心欣赏魔都美丽的景色。 他忍着寒冷和酸痛,赤脚在寒冷的冰雪中缓步走着,王子殿下可不是什么贴心的小棉袄,在爽过之后就将他裹在了被窝中扔给了那人。那人也只是接收到尤卡的命令负责带他回城而已,自然没曾意识到艾泽尔一直是赤脚的问题。 不过好在他身上的衣服尤卡有记得帮他套上。这让他不至于处境更尴尬。商队里的人就算有注意到了他赤脚的也自动无视了,这些常年在外讨生活的人见惯了各种凄惨的场面,赤脚这种问题之余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能收留他,并带他到魔都就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一个失忆的人,身上也没有钱,对于要去哪里他很迷茫。一开始他只是想找个同类聚集区罢了,现在进了这人潮攒动的王都之后反倒更茫然了起来。 看着一边空茫的天空和身边热闹的街道,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带上了几分无奈。 天寒地冻的,一直赤着的脚已经冻得通红,快要失去知觉。 脚步蹒跚的走着,四周的行人对于他这个虽然穿着正常,但脸上脏污,发型凌乱的人没有多看一眼,漠不关心的从身旁掠过。路边上嬉闹的孩子追跑打闹着,有孩子撞到了他,抬头看到他弄脏的脸和凌乱的头发之后嫌恶的跑开了。没跑远又笑嘻嘻的对着他指指点点。 艾泽尔对此毫无所觉。 这时一群穿着深绿色长袍黑靴的人从闹市经过,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十分畏惧的看着那群人。并自动的为这群人让开道路。 这种场面十分诡异,闹市原本非常喧闹,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汇聚在一处。艾泽尔自然也将眸光挪了过去。 而那群穿着绿色长袍的人像是早就习惯了一般,快步离开了。 艾泽尔收回视线,这时候他注意到大街上的人大多都穿着灰色和紫色的外袍。而他身上这件是深紫色的。 ...... 莱卡魔法学院一共有两个区域,一区是平民区,二区是贵族区,不过两区中间的食堂和公共浴室都是共用的。 比如莱卡的食堂,平民是在一层就餐,贵族区域的学生都是在二层用餐。第二层贵族区域食堂还需要刷卡才能进入。晚上用餐的时候,有两个人坐在一层的一角,一人神神秘秘的道:“我今天在南门边好像看到艾泽尔了。 穿着黄色外袍的少年眸中略过一丝不敢置信。“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把他.....” 还未说完的话被少年及时捂住了。 捂人的少年眼中掠过一丝凶狠,低声又快速的在被他捂住的少年耳边道:“你疯了吗。要是被人听到我们就完了。” 少年这才一阵后怕。幸好刚才他们身边经过的人不多,而且也没人注意到他们的讲话内容,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泰勒站在魔界最高酒楼‘巨魔’楼延伸出的包间外,下面是魔界最繁华的街道。 巨魔的消费一般很高,不是一般平民百姓能消费得起的。里面除了酒吧以外还有很多常人难以见到的娱乐设施和项目。可以说这里是魔界最好玩的地方。 也是一些高等贵族常常出入的场所。 财政司司长巴洛坐在圆桌之上,一边品着美味的琼浆,一边对背对着他的泰勒唠叨。 但巴洛说了一大堆之后却发现站在阳台外的家伙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这边。 走过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发现了一个头发凌乱,纤细得仿佛能随时都能被风吹倒的小鬼,小鬼此刻脸色苍白。 再一转身,身后哪里还有人。 艾泽尔沿着街边走了一会儿,最后决定直接去少年口中的莱卡魔法学院一探究竟,这时,一个突然出现的人物阻止了他前进的脚步。 男人脑袋上包着一块灰色的布,一身再平常不过的灰色长衫,那张丰神俊秀的脸上带着一股慑人的阴冷,让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都让人觉得害怕。 男人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危险的黑暗之中,看起来绝对不好惹。大概人类天性中就有一种趋利辟害的本能,四周没有人敢离这人太近。 男人怀里抱着一只胖得都看不见眼睛的动物,长得像猫又像狐狸。反正他是没见过这么胖的狐狸。 对方凑得极近,冰凉到比冰棍好不了多少的手指在眨眼的时间就捏上了他的下巴。 泰勒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几欲将人割伤的锋利。 虽然艾泽尔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那种冰冷又古怪的眼神代表着什么,但他直觉眼前之人不好惹。 艾泽尔受不了这种强烈到几乎要灼伤人肺腑的视线。想要躲开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大得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放开!” 半眯着眼盯着艾泽尔的脸打量许久,泰勒眉宇间皱起了折痕:“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艾泽尔无比郁闷的怒瞪着对方:“你才是东西。” 这时人群中忽然响起惊讶的呼声,“男巫大人,天,神明啊我居然看见了男巫大人,真的是男巫大人。” 四周的人看向男人的目光都带上了一股敬畏。 艾泽尔不明所以。 男人缓缓抬眸,看向四周渐渐停驻聚拢过来的人时眸中的冷凝一掠而过,只见他的手轻轻一抬,一个水蓝色的光圈便出现在了半空中。艾泽尔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感觉腰上一紧,身体被往前一拉,眼前的场景瞬间变化。 刚才明明还在热闹的大街之上,眨眼的时间他们就站在一个看起来比较简陋的茅草屋门前了。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巴洛站在‘巨魔’楼上惨叫一声,接着就见他飞快的掏出一把小金算盘噼里啪啦的算了起来。 一杯雪魔酒居然要花掉他100个金币,咬牙切齿的开始磨牙,老板你怎么不去抢。 最后巴洛把算盘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堪称魔界最抠门的财政司司长气愤十足的吼道:“啊啊啊泰勒,你给我滚回来付账!” 因为之前经历过魔法传送,所以艾泽尔已不像最开始那么吃惊了。他四下望了望,顿时惊怒交加,用力想要挣开男人钳在腰间的手:“你到底是谁,干嘛带我来这里?” 没有回答。 艾泽尔锲而不舍的继续问道:“这里是哪里?” 男人依旧没有理会他,抬步走过去,推开那扇看起来破旧得不能再破旧的木门。有积雪随着男人的动作掉落了下来。他已经很久没回过他这个房子了,因为身份原因,他常年呆在神殿中,很少回到自己的住处。 因为不喜欢陌生人的气息,所以这破茅草屋也没有请人来打扫,他们推门进去的时候,院子里堆了一层厚厚的雪。 他皱了皱眉,他现在可没有现成的仆人,最后视线落到他身上。 扔下一句:“把院子扫了。” 艾泽尔被这男人的无耻深深震惊了,气怒道:“我又不是你的奴隶,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男人缓缓转过眸来看他,那一眼其实连多余的情绪也没有。 不过下一秒他就为自己说出的话付出了代价。一个巨大的冰球从他的脚下凭空出现,瞬息的时间便将他整个身体都笼罩住了。刺骨的寒冷侵蚀了他的五脏六腑。 其实艾泽尔因为这段时间饿瘦了的原因,又瘦又小,看起来就是个发育不良的少年。 泰勒的魔法并未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就收回了,大概是怕伤到他的实验品。 虽然魔法已经撤回,但艾泽尔此刻全身都是被水兜头泼过的痕迹,冷风一吹更比刚才好不了多少,艾泽尔上下牙忍不住剧烈颤抖着,湿漉漉的睫毛在看向男巫时显得特别可怜。 男人早过了心软的年纪,但眼前这幕不知道触动他心底哪一个点,没再虐他。 只在转身时面无表情的扔下一句:“我讨厌同样的话说第二遍,把院子打扫干净。” 想到什么,迈出去的步伐顿住,男人转头低眸看他,带着那种常年居高临下的上位者姿态,完全是命令式语调:“在我搞清楚你是什么物种以前,你最好还是乖乖呆在这里。”遇上艾泽尔虽然是意外,但这并不妨碍他想把他留在身边研究透彻的欲|望。 艾泽尔试探的:“如果我不呢?” “你可以试试。”男巫回头看过来的眼神黑暗又嗜血,不见底的幽深。 这人明明看起来俊朗,但那双蓝眸却是怎么看怎么冰冷,艾泽尔背后莫名起了鸡皮疙瘩。 Chapter 7 艾泽尔看着对方离开的的背影,一咬牙就想往外冲,不过在门口处却碰到了一层无形的壁垒,身体被弹回摔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他不信邪,不过在尝试数次突破无门后,艾泽尔终于正视到自己斗不过那变态的事实。 艾泽尔耷拉着脑袋,深深觉得自己是霉运罩顶,这才刚脱离狼爪又入了虎穴。完全看不到前路如何。 他慢吞吞的爬起身,心中一边愤愤的想着出去就把这小破茅屋给烧了,一边按照那混账的吩咐把堆满雪的院子打扫了。 等他好不容易将院中打扫干净,艾泽尔才气喘吁吁的站直身体看着自己的战绩。 但还没容他有喘口气的时间。 一阵冷风带着那声毫无感情可言的话语飘了过来:“角落那间实验室也打扫了。” 艾泽尔怒瞪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男人,男巫那双冰蓝的眸中看不到丝毫人类该有的感情。 不过这次艾泽尔学乖了,没等男巫再次施展那冰冻术就自发的拿起了挂在院中的抹布进了那间所谓的‘实验室’。 跨入那间实验室的时候,艾泽尔第一个反应是很多灰,显然这房间的主人也是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过了。根据灰迹来推断至少有一年以上了。 房间最右边的桌上凌乱的散落着几本书,书上放着一副黑色的框架眼镜。桌子的正中间放着一个小支架,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被安安静静的放在那支架之上。 另一头的桌上放着一堆瓶瓶罐罐的玻璃试管仪器。 这实验室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些。内部还有一个小阶梯,阶梯下居然藏了一个书房。 不算特别大,但对这小茅屋来说也不小了。 艾泽尔将那堆玻璃仪器搬到一边再将桌子擦干净,回头又把玻璃擦了放置整齐。放在墙角边上的一把扫帚忽然动了,艾泽尔一惊,转眼过去却发现那只是一把稍微华丽一些的扫把,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艾泽尔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摇摇头,把这边桌子收拾好艾泽尔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张桌上。 但当他站在那水晶球前时,那水晶球上忽然浮现出一副让他下巴都差点惊掉的画面。 画面中他正被人摆弄着身体狠狠的干着。就连那个相交的羞耻部位都清晰得纤毫毕现。但让他非常郁闷的是上面只能看到他的脸和身体,以及那羞人的部位。 而对他干这种事的人是谁完全没有显示。 画面持续了十来秒就又消失了,之后任凭艾泽尔使出什么方法那水晶球就跟个死物一样怎么都不显示了。 艾泽尔非常纳闷兼郁闷。 这什么跟什么? 收拾完这间实验室几乎花了他一个夜晚的时间。 当他终于将地方倒腾出来后已经深更半夜了,自己睡哪这又成了个问题。这小茅屋总共就这两间房,男巫自己睡了一间,剩下的就是这间实验室了。 他完全不想去和那变态一屋,指望那个浑身上下都透着阴郁的男人给他安排屋子睡觉那更是做梦。 艾泽尔自力更生的在实验室角落处搭了一个简易的床,再把之前翻到的棉被扑上去。 睡下之后,他很快就被梦之神召唤了。 后半夜的时候,艾泽尔偷偷摸摸的从温暖的被窝爬了起来,甚至为了不发出声音,他特意没有穿鞋,赤着脚就往院子外跑。非常轻巧的爬到墙上,就在他打算一鼓作气跳出去的时候。 又被一股怪力给弹了回来。 他从墙上掉下来的动静可一点都不小,少年扬起头紧张的往里屋望了望,过了好一会儿见里屋没反应才放下心来。 艾泽尔懊恼的咬咬唇,心中直骂,这到底是什么见鬼的东西。犹不死心爬起来继续,不过这次他比较谨慎了。那层屏障肉眼完全看不见,但是当他手伸过去的时候却能感觉到阻碍。他就是用锋利的东西都无法将那东西割开。 连番的失败让艾泽尔失望的耷拉下肩膀,一双深黑的眸子看着外面的世界茫然出神,那就是他被困在这里了? 快被冻成根柴棍的艾泽尔迫于无奈的回了实验室的窝,再用棉絮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紧,过了很久他才感觉冻僵的身体稍微缓和了一点。 第二天早晨男巫起床之后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感情的一眼。 艾泽尔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这个男人简直强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至少就目前来说他根本没有战胜的可能。所以他向来会将所有和他直面杠上的可能都断掉。 艾泽尔吃过力量悬殊的苦,所以赶紧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看回去。 男巫面无表情,艾泽尔也吃不准他是知道昨晚的事还是不知道。 见他又朝实验室瞥了一眼,看到了他那简易的床也没说什么。 不反对就是默认了。 艾泽尔这样理解这一眼的意思。 没有为难他这一点让他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天早上没人送饭过来,泰勒大手一挥干脆的把做饭的任务交予他。 艾泽尔目瞪口呆的望着又消失在那扇门前的男人。 天知道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做饭,叫他做饭不是一种自残行为吗? 一个小时后,泰勒面不改色的吃着艾泽尔做的非常难吃的早餐,他瞥了眼明明憋着恨着却又迫于威压做着事情的少年,心中想的又是其他。 他之所以带艾泽尔回来纯粹只是想弄清楚这个未知物种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在他仔细观察了数天之后.....依然未果。 泰勒的研究欲向来比较旺盛。既然看不出结果那就养在身边慢慢研究好了。反正这个小胳膊小腿的家伙看起来也很有用。至少还能做他的仆人。 艾泽尔因为在擦拭一旁的窗户因为手有点短,所以微微弯着腰去擦。因为姿势原因,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腰。 泰勒幽深的眸光落到少年挺翘的屁股和那截诱人的腰上,漫不经心的道:“你是莱卡的学生?”身为最高祭司,泰勒拥有最高权限,自然能够查到关于艾泽尔的一切。不过他所得到的资料和面前这个少年简直判若两人。 之前艾泽尔也听那少年说过,闻言嗯了一声:“听说是,不过以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泰勒看着少年的侧脸,没有再将话题继续下去。 饭后泰勒又消失在他的房门之后,艾泽尔则百无聊赖的溜进了地下室的小书房。 呆在这小破屋的时间非常的无聊,平日泰勒总是把自己关在自己房间里,偶尔会到实验室取一两样器材或者书籍,而他除了扫扫地整理整理,偶尔弄下难吃的餐点,其他时候就没事可干了。 白天无聊,他就只有把自己关在男巫那破得不能再破的地下书房里看书。除此之外他找不到第二种可以打发时间的方法。 对此,泰勒倒没说什么。 他站在那破得可怜的书柜前,视线顺着那些书籍一排排的扫过去,接着他忽然看到了一本非常厚的书,这本书放在角落里,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 鬼使神差的,艾泽尔弯腰,伸手将那书从下层的书柜上抽了出来 那是一本落满了灰尘的书籍,仿佛千百年不曾打开过一样。 书页上写着三个大字,《斐之书》。三个字还散发着淡淡的魔法之光,不过也许因为年份太久,那光芒已经显得非常微弱了。 艾泽尔略微迟疑的伸手将书页翻开。很快,泛黄的书页显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本书区别于其他的书籍,上面的文字根本不是他平常所看到的那些文字。 Chapter 8 但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能看懂,他顺着书页读了下去,发现里面讲的是两个魔族兄弟一起打天下,最后赢得天下之后,弟弟却想暗中将哥哥谋杀了。哥哥事前知道了,却也由着弟弟成功杀了他,但是谁知道哥哥又被万物之神复活了。万物之神还赐予了他生命树让他重新再建立一个全新的种族。但是这个全新的种族却是不具备孕育后代的功能的,每一个新生的孩子都是从生命树上孕育而成。像果实一样在树上生长然后掉落,出生。 这个种族的每一个都十分的英俊、漂亮,且力量强大。堪称造物主恩赐。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获得了非比寻常力量的哥哥就算得知了真相也没有再去找过弟弟报仇,而是设下结界将这个全新的种族藏匿了起来,与生命树上诞下的第一代新人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然而没有哥哥全心全意的辅助,弟弟却很快被各个积怨已久的种族联合起来驱逐。帝国土崩瓦解,领土被另外三个种族瓜分。 通篇看下来,弟弟的帝国毁在了三个人手上,一个是他的徒弟,一个是他的至爱,还有一个是他最亲信的亲人。为了报复他们,弟弟死前,散尽身上所有灵力禁锢魔族的魔力使用范围。此后他的族人只能在自己的边界范围之内使用魔法,越往外魔力越弱。 而这玉碎瓦全般的疯狂也彻底遏制了那三人的野性。魔族再也未能往外跨出过半寸。 魔族鼎盛一时,却因为自己内斗而衰败至此。 艾泽尔看到这里,再翻页却是没有了,后面一大半都被撕掉了,艾泽尔撑着下巴,皱眉看着后面那部分被撕掉的书页,心中纳闷这到底是故事还是真的历史?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被撕掉? 不过这些疑问他也没太放在心上,也许这只是个故事也不一定,把书放回老旧的书架上抽了一本他看起来比较感兴趣的继续看。 ...... 变态平日都是在自己的屋子里用餐,而他只能在门外站着蹲着吃,当然冰天雪地的他也不能趴着吃,就是想,那动作做起来也是相当有难度的。 房间门是开着的,艾泽尔看那变态慢条斯理的用完了早餐之后又从壶里倒了一杯温热的牛奶。泰勒放下那盛牛奶的水壶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他,冷声吩咐道:“把这个拿去浇放在我门口的那株幻草。”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了整装便迈步走了出去。 冷冽的气息在艾泽尔身边擦过,让他感觉比外面的天气都要显得冰冷几分。 男人穿过被皑皑白雪铺满的院子打开大门走出了他的茅草屋。 被独自留下的艾泽尔进入变态的房间,完全不客气的抱着用来浇灌幻草的牛奶咕咕咕的就喝了个干净。末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 少年弯起了那对好看的狐狸眼,打了个充满奶香的嗝,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皮,真好喝啊。 不过一想到一株草的待遇都比他好他更郁闷了。 收拾好餐桌后艾泽尔才来到院子的中央,那里摆放着一盆土到不能再土盆栽,在他看来简直就跟杂草没什么两样。 重要的是他经常看那变态用牛奶来浇灌它,就是想不注意都难。 能喝上他喝不上的牛奶,他嫉妒它很久了。 盯着那株在雪花中轻轻摇晃的蓝色杂草,眼珠子微微一转,心念电转,接着就见少年唇轻轻一勾。一个恶作剧般的笑容瞬间便浮了上来。 艾泽尔将手放在自己的裤带上,几秒的时间他就将裤子解开,接着他掏出了自己的丁丁,对着那株幻草人工喷洒浇水起来。 艾泽尔看自己的尿液淋在那株草上的时候,没来由的一阵爽快。 艾泽尔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反正怎样不是浇。自己的还是热的,这大冷的天说不定还更有营养。为避免丁丁被冻成冰棍,艾泽尔浇灌完了之后就将它收了起来。 深觉自己超额完成任务的艾泽尔圆满的转身回自己的小屋打算补一觉。 不过艾泽尔不知道的是,在他刚刚转身离开的一瞬间,刚才还直立着的小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从蓝变灰,最后一点一点土崩瓦解一般,变成了灰迹。 所以当泰勒回来之后看到的就是一束已经化成灰的幻草了。 泰勒只觉自己额角的青筋狠狠的抽了抽。 那时候正是半夜,艾泽尔睡得正香的时候,一个体型圆润的东西跃上了他的窗台,背对着皎洁的明月,拉长的阴影投射在他沉睡的脸上。 然后它双腿一抬,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泡热气腾腾的尿。 艾泽尔啊了一声,直接从梦中惊醒,看清眼前的画面之后气得直跳脚。“该死的狐狸,你给我站住。” 鞋都没有穿掀开被子就直接追了出去,看他逮着它不把它烤了。 今晚没有月亮,大片的雪花往下倾倒着。 十几分钟之后,破败的茅草屋中。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抱着一只火红色的狐狸坐在铺满了白色绒毛的椅中,一双眼睛在火焰的映衬下显得通透惑人。男人取下的头巾被放置在了一旁的桌上,灰色的长发散落在两颊旁,衬着狭长的眼睛看起来又妖孽又邪气。 而另一边,一个上身□□的少年被半吊在房梁之上,少年的外袍不翼而飞,而里面的裤子被脱到了膝盖弯处。一根鞭子凭空飞舞在半空中,一下一下准确的打在少年的身上,打完了前面又打他屁股胸部,耻辱到让艾泽尔有杀人的冲动。 这种鞭子的材质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不会让人皮开肉绽,但每一鞭落下来一定很疼,皮肤上也只有一条一条交错的红痕。 少年的身体纤细又白皙,那张微红的小脸看起来十分漂亮,汗液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的从锁骨和胸膛腹部滑落,再流向那神秘的三角地带,诱惑意味十足。再配上这堪比另类情趣的鞭打画面简直不能更唯美。 这要是换一个场景,绝对是会让人血脉偾张到让人尖叫的一幕,不过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一样。 事实上魔都中争先恐后想要爬上泰勒床的魔女少年多不胜数,不过他是魔巫,且又天生缺乏感情,对这一类事更是完全没有沾染的欲|望。 艾泽尔终于痛得受不了了,赶紧耷拉着眉毛苦着脸告饶服软。“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男巫大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男人抬眸看他:“知道错了?那双深蓝的眸中,在魔法光球的映衬下,闪烁着一种十分妖异的光。 “嗯,小的知道了知道了。”艾泽尔难得狗腿的露出讨好的笑来。心中已经转了无数种报复的法子。 男人闻言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咬了口水果淡淡道:“那就继续吧。” 又一鞭子,艾泽尔痛得目呲欲裂的看着安然的坐在一边的男人,“放我下去,操啊,你这个变态。” 男人充耳不闻,抬手拿起了桌上一颗水嫩诱人的水果,咔嚓咔嚓的啃着。 艾泽尔搜肠刮肚把所有能想到的恶毒词汇都用上了,对面的男人依然没有被撼动半分,而观看全城的男人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看着少年的眼微微眯着,但那里面绝对没有同情或心软。 泰勒吃完了一盆水果,然后有条不紊的洗漱上床睡觉,在非常有节奏的虐打和艾泽尔的叫骂中,男人进入了梦中。 一夜无梦。 直到天微微泛白持续一整夜的噩梦才终于终结了。房梁上原本束缚住他的光圈一松,被吊着打了一夜的少年才落到了地面上。不过就算不挨打光是被剥光了吊一晚上就够人受的了。 艾泽尔缓了好半天,等手和腿都恢复正常知觉后才慢吞吞的提上裤子,从地上爬起后第二件事就是拿起桌上的水壶想也不想的便往背对着他正陷入沉睡中的男人扔了过去。 不过让艾泽尔失望的是扔出去的水壶连男人的身体都未能碰到就被一股无形的屏障给挡住掉在了地上,掉落的水壶发出哐当一声。 艾泽尔暴怒的往前跨了跨,但很快他就发现他根本近不了男人的身,甚至就连往前跨一步都没有办法。 他自然是恨得牙根都要咬碎,但是也知道自己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之后他又将各种噪音影响法都尝试了遍,最后发现那个男人依旧毫无所动才灰溜溜的滚回了房间。 天空灰蒙蒙的,雪还在下。 艾泽尔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他小心翼翼的侧躺在床上,黑眸印着窗外的雪,隐隐约约的仿佛感觉曾经经历过相似的场景,不过又有些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 似乎记忆中也有那么一个冬天,下着雪。只是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就只记得那白茫茫的雪,像是永远都停不下来一样。覆满了整个世界。 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坐在铺满雪的阶梯上,低着脑袋,垂下的额发遮住了通红的双眼,压抑着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似乎总有一个略带寒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只会哭有什么用?” 艾泽尔摇了摇脑袋,一定是他的幻觉。 干脆的将被子往身上一裹,补眠去了。 Chapter 9 泰勒一个人坐在他的茅草屋中。两个穿着橙色魔法师外袍的人半跪在他面前低声的汇报着这段时间魔宫里发生的事情。 只听其中一人低声的说着什么。 泰勒缓缓抬眸,没人能看懂那双深潭一般的眸子里酝酿着什么样的情绪。 他没说话,两位橙袍魔法师也揣摩不出他的心思。 这位爷可是魔界中至高无上的魔巫。现任魔界第一祭司,巫力最强的男巫。 可不是他们敢随意问询的对象,他们对他除了敬畏还是敬畏。 好半响泰勒才紧绷着下颔点点头。 “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男人抬起一只手轻轻往另一只手上一划,白皙细腻的手指尖顷刻便被划破了一道血痕,血珠从那道缝隙涌了出来滴在了胖狐的眉心之上。 男人细眉微蹙,薄唇微启,清淡的说了句:“跟着他。” 那只胖得没救的狐狸精神焕发的看了它的主人一眼。讨好的伸出舌头就要去舔那道血痕,被那双大手抓住往窗外一扔。 随即木质的窗户发出‘哐啷’一声,关上了。 胖狐狸在雪地上翻滚了数圈,最后以一个非常难看的姿势站稳了。 接着泰勒离开了。 很快艾泽尔就发现一直在房间四周的结界撤除,四下探探,发现确实没有那变态的踪影之后高兴得差点没蹦起来。 无奈这破茅屋没什么可以让他洗劫的,而那看起来值钱的水晶球他居然连搬都无法搬动。 艾泽尔非常郁闷的发现,这个看起来非常有钱的男人居然一贫如洗。未免男巫中途折返,艾泽尔火速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快速的逃离了泰勒的小屋。 那只小胖狐在看到艾泽尔后后腿一蹬,四只爪子就牢牢的抓上了他后背的衣物。 艾泽尔几次试图将它甩下来都以失败告终,这小东西别看它胖,动作却是比什么都来得快。 最后它轻咬了口他的手指,乘他吃痛便几步攀越上艾泽尔的肩膀。寻了个最舒适的姿势窝在他肩膀上,任他怎么动,它都有本事不让自己掉下去。 艾泽尔懒得管它,逃命重要。 艾泽尔离开之后,一个男人忽然凭空出现在了茅草屋的房顶上,细雪飘落在男人的头巾和睫毛上,男人过于白皙的肌肤几乎能和四周的大雪融为一体。 艾泽尔想要尽快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而唯一能够找到丢失记忆的方法就是回到莱卡学院。只要能够找到认识曾经的自己的人相信就能找到关于过去的线索。 不过目前有个比较尴尬的问题是他没有钱了。 对于自己现在的境况艾泽尔感到非常的无奈。要钱没有,要魔法也不会,无论想去哪里似乎都很麻烦。 从那小茅屋中出来之后艾泽尔才发现这里并不是魔都,而是一个距离魔都比较近的小城镇。 从当地人口中打听到,莱卡学院是漂浮在半空中的一个浮岛,没有魔力的人根本就上不去。也就是说靠走的也不行。不过他知道每一个城镇都有魔法传送站,里面有专用魔法师负责维护和传送。想去任意一个城市或者浮岛都可以。只要你付得起相应的金币。 而他现在所呆的这个小镇因为距离魔都很近,所需要的费用不是很高,但无奈的是他现在确实是身无分文。 所以他打算在这小镇上找份零工赚一点钱再去魔都。 在大街上走了大半天艾泽尔才看到路边一个餐馆外面放着一块木板写着大大的两个招聘,艾泽尔不禁庆幸自己虽然失忆了但幸好还认识字。 应聘的过程简单到难以置信的地步,对方非常匆忙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就问他今天上班可以吗。 他表情错愕但还是点了点头。 对方很顺手的就将一叠盘子递给他,一边道:“好了你被录用了。” 艾泽尔在连续洗了两天盘子之后终于明白了他如此迅速被录用的原因了。这家餐馆是全天候开张的,半夜都在营业。餐馆的生意爆好,每天要洗的盘子非常非常的多,几乎是从他睁开眼睛开始就在洗盘子,直到他睡下。 醒来继续。不断的重复再重复。 难怪这么难招人了。 对于每天超负荷工作艾泽尔感觉还好。虽然工资相对工作量来说低了点。但他想着这是为了去魔都打基础也就释然了。而且这里还包吃住,对于他来说还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呆在这里艾泽尔很快知道了很多之前所不知道的事,比如魔法师也是有阶位高低的,依次是黑白红橙黄绿青蓝紫来划分,黑袍是圣魔法师,平民则是灰袍。 这一点看魔法师们的外袍颜色都能看出来。魔法师长袍都有法力加持,一般高阶魔法师能任意穿比自己阶位低的法师袍颜色,而低阶魔法师却无法将比自己阶位高的魔法师袍穿上身。只能穿对等的或者比自己阶位低的颜色。 而且他还了解到大陆上总共有五个种族。魔族在大陆的最中央。矮人一族在东方,巨人一族在西方。南方是精灵,北方是兽人。除了与世无争的精灵一族,另外四大种族鼎足而立,谁都无法获得绝对的胜利。这让他想到了不久前看的那个故事。 现在的形势是谁都垂涎魔族这块肥肉,这次的边境战争就是兽人率先挑起的。这场战争其实已经持续了很久,前不久兽人大捷,魔王战死,两个最有实力问鼎王座的王子现在正是争持不下的时候。三王子为了拯救魔族边境之危便秘密前往边境接替魔王的军队。 艾泽尔专心的听着跑堂的骷髅的闲扯,状似不经意的问了问那三王子的出发时间,过两天又找人要了份大陆的地图仔细研究,经过他的精琢细推,终于将那天强x他那只禽兽的身份确定了下来。 撇撇嘴,把地图扔回对方怀里,说了句谢了就又蹲到厨房一角专注的洗碗去了。 而那个大堂里专注跑腿三十年的亡灵法师抱着自己泛黄的老旧地图,用两个黑黢黢的空眼眶默默的看着艾泽尔。 见他皱着眉闷闷不乐的用力搓着碗,以为他不喜欢这份工作。好不容易才绞尽了脑汁才想出了一句安慰:“其实这份工作的升值空间非常的大。” 艾泽尔蹲在地上埋着脑袋洗盘子。 对方不死心的蹲下来,继续用那骷髅脑袋盯着少年,至于表情,估计有也看不出来。“虽然你现在只是在洗碗但是你要是做得好可以去厨房帮忙,而且,而且你要是会魔法的话还可以跟我一样去跑堂。” 骷髅大概因为脑袋不太好使,拼命的想啊想,想了半天才磕磕巴巴的继续道:“来这里的客人虽然很多,但一般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员工的。” 艾泽尔甩了甩麻了的腿,换了个蹲姿继续埋着脑袋洗盘子。 死骷髅见艾泽尔没反应,继续说道:“以后做得好还可以升为大堂经理。还有当店长的可能啊。” 艾泽尔只有呵呵了。 跟一个不会用任何魔法的人说魔法说晋升空间,你真的不是在逗我吗?我现在可是连跑堂都晋升不了。 事实上从他第一次进入大堂,当他看到满屋漂浮在半空中的桌椅后,他的脸就裂了,那刻他便感觉到了来自全世界的恶意。 这是个魔法师餐馆兼旅店,而且让他深觉变态的是这里所有的床和桌子都是漂浮在半空中的。没有魔力的人根本连桌子都上不去,当然,像艾泽尔这样需要搭着梯子才能上去的蠢货服务员比较少见是真的。 不过他的工作职责主要是洗盘子,只有有时候跑堂的忙不过来需要他去收盘子的时候。他只有搭梯子才能上去桌上去收脏盘子。当然这其中因为他姿势的笨拙和那个可笑的梯子自然免不了被店里人各种嘲笑。 Chapter 10 又过了几天,乘着轮休的空隙,艾泽尔又去当地人口登记机构补办了一个临时身份证明为再入魔都做准备。 火狐每天都窝在他怀里,时不时冒出来。 不过这鬼精灵藏得特别好。每当有人的时候,他一转眼就不知道它躲哪去了。也不知道在躲什么。 下班后,艾泽尔回到房间坐在房间内唯的凳子上吃着一个从厨房顺来的饼来缓解饥饿了大半晚的胃。 趴在他肩膀上的火狐见了,睁着一双圆圆的眼,小爪子勾着他的衣服,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准确的说是他手中的食物。喉里甚至都还发着呜呜嗷嗷的低叫声。 艾泽尔翻了个白眼,这个小混蛋以前跟你主人那么虐待我,没有把你宰了烤来吃的我已经很善良了。还想要吃的? 他笑眯眯的拍了下它脑袋,“你说哪天我要是没有吃的了,我把你烤了怎么样?”说完还捏了捏它充满了赘肉的肚子,非常邪恶的舔了舔唇,“你这么胖,烤起来肯定很香,都说脂肪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我一直很想试试。” 火狐连忙缩回爪子,无辜的瞪大眼睛猛摇脑袋。 艾泽尔恶劣的伸出一指勾了勾它的下巴:“爷现在自己都养不活,要想吃就吃自己去。”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在虐待动物。 火狐蜷着尾巴可怜巴巴的跑了,艾泽尔感觉被他主人虐了这么长时间的郁气感觉终于抒发了一些出来。 哼着乱七八糟的歌简单洗漱之后就上床睡觉了。 在艾泽尔陷入美梦的时候,魔都之内也是风雨飘摇。 魔王在半个月以前在和兽人一族的战斗中死了,神魂俱灭。无法挽救。这个消息传回魔都的时候整个魔都都为之哀悼,不过很快新君的拥立又成了另一个更为热烈的话题。 上一任魔王有七个儿子,除了过于小的和无能的只有二王子、三王子、五王子有实力问鼎魔王之位。不过之前五王子已经在三王之斗中显得有些败下阵来,剩下的就只剩下二王子和三王子角逐了。 很多人都很费解只短短两年的时间那个向来跟废子没什么两样的三王子居然能一跃成为魔界大将,且手握重兵,无人敢直面其锋。 议会中大部分人都是拥护二王子的,而三王子又在这个关键时刻去接手了死去的魔王留在魔界边境的大批军队。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议会中立刻有人提议拥护二王子为新君,但拥护三王子的那派人并不肯,在二王子杀了一个之前陷害过他的三王子派系的人之后,用他在魔都的军队直接将抗议武力镇压了下去。 一时间魔都之中风声鹤唳,在两派激烈的口水战之后,二王子半如愿的获得了暂时执政的机会。虽然三王子一派的议员依旧不满,不过没人再敢站出来说什么了。 而远在魔族边境的三王子本人闻知此事却仅是挑唇笑了笑,一副毫不意外的表情。 二王子现在就在等一个契机,一个可以坐稳王位的契机。他甚至可能不会在乎在必要的时候和其他种族勾结,帮助他坐稳这个王位。 魔族和兽人的拉锯战一直持续着。因为上一任魔王遗留问题,边境之争已经陷入了一边倒的劣势中了。任尤卡有天大本领也不可能一朝一夕间逆转局势。 而且大部分士兵的魔力不足,在这个地界之内能使用的魔力有限。所以大部分时候他就只能靠脑力来和兽族一争上下了。 兽人部落虽然原始,但是蛮力又强横,和被削弱魔力的魔族打了个不相上下。 魔族的魔法是很无敌很逆天,但魔法也并非无所不能,事实上,它还是有非常多的局限性的。譬如超过一定的范围或者在特定的地域,魔族的魔力会被削弱很多,稍微弱点的连魔力都使用不了。 这也是魔族这么多年无法完全打退敌人,敌人也不能顺利占有魔族领地的根本原因。 尤卡坐在简易的行军帐篷中,手中拿着一份密报专注的看着。整个军帐看起来和其他军帐没有太大差别,除了要稍微大一点,外形上来看并无区别,帐篷内的设施也简陋至极。除了一张床和桌子还有一些打仗需用的东西就剩角落放着的铁架了,铁架上放着一个发着光的魔石。这种石头名叫光石,整个室内的光源都是来自于它。 男人一手支着下颔,一手在放在半空中,有光芒显现,很快一排细细的文字便从那纸中跃然而出。 站在一边的副官看了一眼那文字,最后看着自己的主子。 尤卡深色的眸中没有太多余的情绪,他冲着帐篷门口抬抬下巴:“叫军医进来。” 他万分确定王子殿下没有受任何伤,那叫巫医是做什么呢?副官虽然不知道三王子要干什么,但没有多问,直接照做了,跟了三王子这么久的他了解三王子的秉性,从来都不会干多余的事情。 军医进入统帅帐后不久就端出一盆血水。没多久,三王子因为二王子掌权一事气得吐血的事情就在军中传开了。 等到军医离开,处理好其他事物之后已经是深夜了。 尤卡这才洗漱上床,当他躺在床上后,脑中一瞬间掠过了许多事。现在他一边要提防着魔都之内的局势,还要盯着兽人的动静,前面是虎,四周是一群狼,他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他从小到大的环境都是这样的,他早已习惯。 尤卡虽然贵为王子,但他从来都没有享受过一天属于王子该有的尊贵和安逸。他年幼时比较不幸,身份低微的母亲在多年前就被魔宫之内的人给害死了,死因不明。从小就不受宠的三王子一直都过得不好,经常受欺负,甚至这些年他享受过的温情都屈指可数。或许是他太善于藏拙,才能在无母妃无任何背景的情况下活到成年。还能在成年之后以迅雷之势灭掉他五弟的气焰。 最后坐拥重兵。成为王位最大的威胁。 不过这也说明了这三王子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尤卡躺在床上从最近的局势和魔都内部各种厉害关系想到另外几个种族的蠢蠢欲动,最后他想起了在冰雪平原之上意外遇见的那个解了他燃眉之急,错被传送到他身边的少年。 他记得少年的皮肤很白,身体非常纤细,握着他的腰肢干起来的时候非常有感觉。 情动的时候少年白皙的肌肤上还会分泌出晶莹的汗液,非常诱人。他记得自己在他身上肆意折腾进出时的畅快。 和少年在一起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不止是*上的,还有一个只有他自己明白的原因。 因为那是第一次,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体验到了一种活着的感觉。 想到那道美味至极的盛宴至今都令他回味无穷。如果不是局势所迫他确实很想将人留在身边。 Chapter 11 另一边的艾泽尔的洗盘子之旅继续。 这天餐馆正是忙碌的时候,某个点的时候外面呼啦啦涌入了一大群魔法师,一时间前面的人手立刻就到了严重缺乏的地步。 一人拉艾泽尔去前厅帮忙擦桌子,艾泽尔无奈进了大厅,拿了抹布找来梯子爬上桌子,面不改色的站在梯子上承受着一群人鄙视的眼光时,他再一次在心里痛骂了一遍这变态的魔法师餐馆变态的设置。 自从经历过尤卡一事之后他某方面的感官就变得特别的灵敏。所以在坐在他手边的那个客人刚将爪子放到他屁股上抚摸的时候他立刻就感觉出不对来了。 他猛然抬头,眼前赫然是一张凑近的脸,长相还算不错,对方凑在他耳边低沉又暧昧的笑道:“小可爱,我看上你的翘屁股了,有兴趣今晚跟我去来场极致体验吗?” 这话可一点也不小声,再加上他刚才的动作。真是名目张胆,四周立刻便响起一阵看热闹的嘘声。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艾泽尔倒是沉得住气,只见他慢吞吞的拿着抹布下了梯子,再仰头望着那还俯视着他的黄袍魔法师,勾唇笑笑,状似遗憾的耸肩:“我得说声抱歉了。”说着明目张胆的往他两腿间轻轻一瞥,十分毒舌:“它看起来袖珍得可爱,原谅我实在无法对它感性趣。” 被说小这大概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的侮辱,不过男人明显心情不错,满含笑意的眼睛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轻笑着低喃:“我就喜欢这种有脾气的。” 就在艾泽尔一脚即将迈入厨房的时候,大堂另一边的一波客人忽然起了争执。一个穿着黄色法师袍的魔法师和一个穿着绿色法师长袍的人吵了起来。 那黄袍看起来很平常,而另外那人一身绿色法师长袍,脖子上额头上都带着金子或者价值□□的晶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一样。 站在他身边的跑堂经理对他扔下一句去叫老板就飞快的过去调解去了。 艾泽尔无奈的想我根本还没见过老板长什么样呢。 艾泽尔顺手拉住一位正端着盘子从厨房跑出的亡灵法师,“嘿等等骷髅。” “我不是骷髅,我有名字,我叫**。我之前才给你说过。”那声音听起来好不委屈。他跟他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对方居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好吧抱歉,骷髅**,你知道老板在哪里吗?”店里面的跑堂的几乎都是由亡灵法师组成的,他们都穿着统一的店小二的制服,他觉得全世界的亡灵法师都长这么个样。除非在骷髅上面刻上名字,否则他绝对分辨不出谁是谁。高矮好分辨倒也罢,亡灵法师中更没有胖子这种生物的存在,全骷髅架子能分辨出的都是神。艾泽尔觉得自己的亡灵法师脸盲症估计是无法治愈了。 见那人肯定的点头。艾泽尔继续道:“这里有人吵起来了,经理让找老板来处理一下。我不认识老板,你去下吧,我去帮你送菜。” 骷髅飞快了看了吵架那边一眼,说了句十号的,转身就消失了。看来是去找老板了。 艾泽尔送完餐后,也没什么呆着继续看热闹的心思,转身又钻进了后厨洗碗盘子去。 当晚也一直比较平静,但半夜的时候。 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发生了。 这家魔法师餐馆居然发生了一场诡异的命案! 魔法师餐馆除了经营餐馆外,楼上还有住宿。 死的人听说是住在拐角房间的一个富商,而且背景据说还不简单。不过对于死者的性格众人说起来都只有摇头的。反正是个欺男霸女的恶霸,早就有人对其恨得牙痒痒了。 这样的人会得罪人简直就显得毫不稀奇了。 不过稀奇的是这人的死法基本没人听闻过,听说当天晚上那客人进入房间的时候还好好的,半夜听到一声叫唤,人们闻声进入房间之后就发现他已经死了。 现场没有任何血迹,就连尸体身上连半丝搏斗的伤痕都没有,穿着睡衣,身上的被子都好好盖在身上的,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房间完全封闭,都是从内部锁死的,也就是说从死者进入这个房间后就没有人进入这个房间了。 当地的法司立刻介入调查,而魔法师餐馆也被迫停业整顿。 对于这件事,艾泽尔并不特别关心,从黑心老板那里拿到了这个月的报酬之后他便马不停蹄的去了传送站。 直接将此事抛到了脑袋后面。 缴费之后,传送站的魔法师将他传送到了魔都。用时很短,只是眨眼的时间他眼前的画面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他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吃惊了,不远处的天空之中漂浮着两座空中岛屿。 魔宫从外观看起来非常漂亮繁华。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人间天堂一般,毫不夸张。传言坐在魔宫的魔塔之上能够看尽整个魔界最漂亮的风景。 而莱卡魔法学院位于魔宫对面的另一个浮岛之上。一般人想要上去要么得会魔法,要么支付一定费用,坐魔兽车上去。 艾泽尔自然选择了后者。 等艾泽尔真正站到莱卡学院的大门口时距离他醒来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 踏入莱卡魔法学院的时候正是下课时间,校内的学生非常多。人来人往都是一些非常陌生的面孔,而他似乎与这里的一切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莱卡魔法学院的贵族区和平民区。虽然相隔的楼都不是特别远,但在学校中这种阶级化相当的明显,两个区域的学生在穿着上也有着很大的不同。 虽然学校校服外袍款式并没有什么差别,但贵族区的学生所穿的魔法袍大多华贵,而平民区的单单从布料上就被甩了好几条街,更别说色泽和精美度了。 学校的校服也是根据年级和区域来划分的。 少年身形纤长,又穿着迥异的便装,长相更是让人过目难忘,他一跨入莱卡便吸引了极多人的目光。 艾泽尔几经询问才找到了学校的秘书处。说明自己的情况和来意之后对方给了他一份关于他的详尽资料。艾泽尔仔细的看了一遍,最后打算去档案上写的宿舍看一看。 Chapter 12 这时候而原本传言中吐血在床,卧病不起的尤卡却是精神奕奕的坐在桌上看着另一份密报。嘴角扬起一个充满深意的笑容。 刚入夜,尤卡又让人挑了一些老弱病残兵和瘦弱的牲畜留下,又将自己的精锐部队另做了离开的安排。最后尤卡还提起羽毛笔亲手写了一封信交给副官。让他附耳过来,低声在他耳畔说了什么。 之后副官带着一大堆精锐人马离开,而他自己却匪夷所思的留在了这群老弱病残兵中亲自带兵与兽族的强兵悍将抗衡。 之后的尤卡所带的军队自然是被击得溃不成军,只好狼狈逃窜。 兽族在痛打了大半月的落水狗之后第一次和尤卡带领的军队正面撞上,兽人士兵鼓足士气迎上去却发现魔族兵简直不堪一击。 更是军心打振。 这战之后魔军往魔族境内逃去。 战后,兽族大营中的王帐中,一群兽人将领正在举行庆功会。 主帅对在场的兽人举了举杯,豪爽的笑道:“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这三王子尤卡不过是个名不副实的草包啊。” 另一人附和,“就是就是,传言多厉害多厉害,还不是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 “来来来,兄弟们,干了这杯。” 满堂都是一片欢庆,倒是一直站在主帅身后的一个人皱了皱眉,低声说道:“魔族军队这么不堪一击,恐怕有诈啊。” 这人叫格雷,只是主帅手下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官,他出身不是很好,从小就是寄人篱下才得以平安长大,好不容易凭借自己的才智谋得一官半职,在这种场合却只配当个陪酒的。 说话是要多没分量就有多没分量。 主帅摩罗闻言撇撇嘴,明显不以为然。“哼,那魔王就是败在我手上的,他儿子还能比老子厉害?” “就是,就是,就那小子的两把刷子也配来和您争?” 格雷垂眸不再说话。 之后两次战役兽族不费吹灰之力的赢了。 在魔族军队三连败之后,有人说三王子疯了,也有人说三王子实在是蠢得无药可救。消息传回魔都后有部分人开始坐不住了。原本还支持着三王子的那些犹疑分子很快倒戈。 让二王子继位收回兵权亲自征讨的呼声渐渐大了起来。 一触即发的局势。 可偏偏这时候却到了魔兽两族战斗最关键的时候,魔族三连败之后最后被兽人围困在了一座孤山之上。 兽族主帅见此哈哈大笑。忙让手下各部对整座孤山形成合围之势。却是那格雷看了看四周的地势皱了皱眉。 当晚,兽族军队刚睡下没多久,四面八方就传来了震天呼声。正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穿戴衣物时却发现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将整个营地烧砸得七零八落。 疲惫的盯梢了一整天的兽人这时候本就是精神松懈的时期,原本以为这魔族军队已经是盘中鱼肉了,谁知道会临时来出这样的变故。 一时之间,所有的兽人军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亡灵法师们悬浮在上空,召唤恶灵们杀敌,魔法师们为武将们张开保护结界的同时也开启各系魔法攻击。一面倒的战斗简直没有丝毫的悬念。而兽族在这一战中损失惨重。战乱中副将带着剩下的军队逃了。 而尤卡则亲自带人顺利抓住了主将,还有一部分兽族精英将领也被抓了。兽人军队也俘获了一万多人。大挫了兽人的锐气。 意料之中的大胜,魔兵们的士气变得高涨起来。 当夜,高阶将领齐聚尤卡的大帐,开战后会议,以及敌方主将的处理,关于这点众将领众说纷纭各持己见。 将领1:“有了他我们就能控制这次来的一大部分兽人士兵了。” 将领2:“我看未必,兽人将领被抓,他们玉石俱焚的选择弃将保卒也未必不可能。” 将领3脾气明显比较暴躁:“管它的什么狗屁将领,直接杀了再杀过去不就完了,就你们在这里唧唧歪歪的耽误时间。” 将领2对将领3:“你才该闭嘴。仗要都像你这样没头没脑的打那魔族早就被灭干净了。” 大帐中的将领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了起来。 坐在角落中一直未说话的一个老人在这场争论告一段落之后才慢条斯理的道:“依我看,这个兽人的性格特点倒是,急躁易怒。比较愚忠,也就是不能招降。” 其他还有人想要说什么,尤卡却是一只手撑在桌面上,一手打断在场其他人想要反驳的话。转眸笑看了老者一眼,原因无他,老者所说正是他所想。 “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办?” 老者只微微动了动眉毛:“杀鸡儆猴。一来可以打击对方士气,二来我们除了一个潜藏的隐患。杀一个有能力的将领可比杀一千个普通士兵有用多了。” 尤卡嘴角的笑弧渐渐拉大。原因无他,这话无疑和他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四周的人注意到主将的笑容纷纷闭嘴,这时候再插嘴的绝对是脑残。主将的态度目前是不能再明显了。 接着就见尤卡脸上的笑容一收,目光变得锐利而狠戾起来:“按照都尉说的做。” 半个小时之后,魔族士兵的训练场上,兽人的主将被五花大绑的从人群中推了出来。 尤卡和魔族的几位主将坐在高位上,他穿着一袭黑色的战甲,淡金色长发垂在脸侧,修长的手指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脚上一双纯黑色高邦军靴。冰眉冷目的俯瞰着即将到来的屠杀,仿若世界上最高的神祗,高高在上的让人不敢亵渎。 兽人主将死死的瞪着坐在高位上的尤卡,他的声音已经被人用魔法销匿了,张嘴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看着尤卡的那双眼里带着几分不甘,几分骇然,更多的是绝望。 杀鸡儆猴的戏码可不好看,血腥又暴力。 当着所有魔族将士和俘虏的面,行刑的亡灵法师举起了他的大镰刀。 下一秒,殷红的血液顺着砍裂的颈脖喷溅了出来,瞬间便浸湿了兽人脚下的一大片空地。非常刺目的鲜红。 尤卡一动也不动的看着那片殷红的血迹出神,想着自己也许某天他也会如这个兽人将领一样被迫跪在敌人的面前被砍下头颅。 残酷又现实,但这就是战争,没有丝毫人性可言。 他抬头看着远方辽阔的土地。 战争不止,生命不息,这就是他的使命。 ...... 大陆的另一面,在人烟罕至的天然屏障后的峡谷之后是一片宛若天堂般的森林。参天的巨木将这里的一切与外界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晶莹的水流从大大小小的瀑布往下飞泻,数条彩虹将这些瀑布连接了起来。 仿佛来自远古的钟鸣回荡在整个精灵森林中,细微的渗透遍森林的每一个角落。 灵钟是由精灵一族的最高祭司发出的声音,只有精灵能够听得到。 精灵界很少有这种钟鸣, 一个靠在树梢上的红发精灵缓缓睁开眼睛,尖耳随着这钟鸣声动了动,他大概有十几年没有听过这种钟鸣了,数千年的生命让他感觉了无生趣,相信五界内的其他种族也跟他一样,太过漫长的生命有时候确实会让人显得十分无聊。 精灵界向来与世无争,而且一般情况不会敲响灵钟。除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或者是有精灵诞生或者死亡。 上一次灵钟敲响时还是在十几年前。西斯死亡之时....... 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呢? 思绪飞转,手指微微一动,身体已经瞬间飞掠了起来。丹伦脚尖轻巧的落在树叶之上,身体轻盈的在树林中掠过。风温柔的擦过脸颊,因为急速前进的原因,青年的红发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度。 树影间只看见一个模糊的快速移动的身影。 丹伦到达的时候所有的精灵几乎都已经到了生命树。端坐在生命树上的精灵们散坐在树枝上,或躺或坐,不过无一例外的都都专心听着老祭司接下来要说的话。 精灵界依存自然而生,吸收天地精华,他们虽然拥有惊人的美貌和力量,不过诞生极其困难。 这么千万年的时间精灵界的精灵不过才数万。其中还有部分因为战争或者其他原因死亡的。 精灵一族中地位最崇高的老祭司是整个精灵界活得最久的。久到无爱无情,在精灵界就是神祗一般的存在。 额头刻着上古符文的老祭司半睁着眼睛,凭空立于半空之中。身上的白袍无风自动,手中发着淡淡光晕的权杖凭空一放。一圈一圈水蓝色的能量波光以权杖为中心散发开来。 精灵们同声说了一句精灵语:“布嘎达。”意味永生之意。 说完老祭司睁开双眼,他看着生命树上的精灵们,双唇微启:“火原之南,新的阴谋将会危及到精灵界的存亡。在它们到来之前,我们要做好准备。” 说完他睁眸若有所思的看了丹伦一眼,“丹伦,去魔宫保护安弟拉斯的血脉,必要时将他带回精灵界。” 丹伦神色一正,难得的低眉敛目,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虽然精灵们与世无争,但这不代表他们就懦弱就无知,甚至他们非常强大。这也是他们这个族群在人口这么稀少的情况下还能存活千万年,屹立不倒的原因。 而且精灵们非常团结,再加上有一定预知能力的祭司,精灵一族避开了许许多多致命的灾难。 得到老祭司的指示之后,丹伦很快启程,打开结界,离开精灵界。 Chapter 13 艾泽尔站在301的房间门前,礼貌的敲了敲门。 房门是打开的,里面有两个人。 听到敲门声屋内的两人抬起头来,只见寝室门口站着一个轮廓堪称完美的少年。 其中一人满目惊艳兼疑惑的看着他:“你找谁?” “我找我的寝室。” “你找错了。” 闻言艾泽尔一愣,掉头看了眼门牌上的号码。显示的又确实是他要找的房间号。他转头看着发话那人,低咳一声:“我想应该没有,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艾泽尔。我想你们也许认识我。” 此话一出,在寝室里面的两人都非常惊讶,科卡原本还躺在床上玩魔法游戏,闻言差点从床上栽了下来,简直惊讶得下巴都差点合不拢。 科卡稳住身体,抬头目瞪口呆的愣在那里:“卧槽,你不是在逗我吧?” 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了艾泽尔好半天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令人惊讶的事实。 艾泽尔在他印象中一直是一个胖胖的,呆呆的,脸上总是挂着温和又憨厚的笑容,让人心生温暖。但眼前这个纤细的少年不但身形和之前的艾泽尔相差甚远,就是气势和给人的感觉上都差别不是一点半点的大。更让他们不能相信的是那张完全区别于过去肉呼呼圆脸的精致脸孔。 面前这个人身上竟连当初的半分影子都没有。 曾经的小胖子因为脸上的肥肉挤压导致眼睛变小而遭受了许多人的嘲笑,而现在,多余的赘肉消失了,少年的眼睛变大了也有神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越见深邃的轮廓。或许是因为变瘦了,少年的身材显得纤长了许多,就连那深陷的锁骨都带着种说不出的性感。 科卡啧啧数声,原来瘦下来的艾泽尔竟会是这副模样,简直太跌破人眼镜了。他抬头看着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的是艾泽尔?” 少年点头,还未说话就见科卡忽然一跃就从床上跳了下来,也顾不上穿鞋,一个热情的拥抱就袭了上来。他牢牢的死死的抱住他。 “臭小子,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我......” 艾泽尔自从经历过上次的事件之后就非常排斥和人肢体接触。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将靠近的科卡推开了。抱空的科卡愣了愣。颇为疑惑的看了看艾泽尔。不过向来粗神经的科卡并未察觉到艾泽尔的不对劲之处。因为接下来他听到艾泽尔说:“抱歉,我失忆了。” 科卡呆呆的看着他,似乎无法消化他的话,又有点难以置信。好半响才呐呐道:“那这几个月你去哪里了。我以为我以为.....”科卡还未说完眼眶就红了一圈,被这种发自内心的关心所感染,一股暖流在艾泽尔心底流淌了起来。 艾泽尔难得耐心将自己醒来后发生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隐去了那场乌龙一样的□□。 艾泽尔表情很认真,由不得他们不信,所以说这消失的几个月艾泽尔到底去了哪里依旧是一个未解之谜。 两人问完该问的,科卡才注意到艾泽尔怀中所抱之物似猫非猫,不知道是什么。于是他问道:“那是什么?” 艾泽尔眼睛都没眨一下:“它是一只猫。” 火狐很有眼色,闻言便出声了:“喵。” 科卡:“.....” 艾泽尔笑眯眯的拍了它的脑袋一下看了科卡一眼:“一只蠢猫。” 比起科卡的热情,另一位室友就显得沉默多了,甚至有些冷冰冰的。艾泽尔的眼神不动声色的在对方身上转了转,又收回。 却已是心念电转了数回。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科卡拉他到他的床前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你的东西我们都好好给你保管着,我天天都给你擦次桌子,每周给你洗次床单,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会回来的。”说着说着又忍不住鼻酸。 艾泽尔听在耳中记在心中,看着他难过的表情轻声的说:“谢谢。” 科卡倒是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恢复正常状态。 艾泽尔看着自己的物品,拿起桌上一个老旧的笔记本,上面歪歪斜斜的写了一长串笔记。指腹沿着那一串串的字符游走着,触碰着自己的东西,艾泽尔才终于生出了一丝熟悉感,看来他真的是莱卡的学生。 于是艾泽尔就这样还算安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不过另一栋学生公寓二楼的休闲室内一角就不那么和谐了,一个少年正幽幽的看向一旁的弗加亚,语出惊人:“艾泽尔回来了。” 弗加亚的眼睛蓦然瞪大:“什么?” “不过他似乎不记得我了。” 弗加亚皱眉:“什么意思。” “我刚才从他面前走过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完全就是一种很陌生的眼神。” 弗加亚的眉毛拢得死紧:“也许他没有注意到你。” 少年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不可能,我们视线还对接过,时间不短,他不至于没发现。”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艾泽尔回来了,第一件事情不是应该报复回来吗? 现在这样是在积蓄力量准备反扑还是有什么打算。他们实在拿不准。不过现在敌不动我不动,他们商议之后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第二天艾泽尔跟室友一起起床洗漱。 站在穿衣镜面前整理着装的科卡透过镜子看了眼还在打哈欠的艾泽尔,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对了你的校服呢?” 艾泽尔一愣:“什么校服?” “法师袍啊。”说罢科卡扯扯自己身上穿的袍子翻了翻白眼:“算了你又会说不记得了,我明天去帮你再申请一套吧。”艾泽尔是空手归来的,身上穿的也是其他衣服。想也知道法师袍早就不知被丢到何方去了。 因为上课不能带宠物,艾泽尔便轻笑着在火狐的脖子上套了根狗绳将它拴在了他床头,解恨的打了一个又一个死结。 火狐为此极力想咬死他未果。 形势比人强,小家伙只得可怜巴巴的呆寝室。艾泽尔一走,它立刻跳上艾泽尔的床,只见它后腿一抬一泡还带着热气的尿就直接撒向了艾泽尔的枕头和床。 科卡带艾泽尔找到了他们的导师,并向导师解释了一下现在自己的特殊情况。 那导师原本就不怎么看好这个没有任何天赋的魔法残疾,闻言也没怎么在意挥挥手表示知道了就放过艾泽尔了。 不过因为缺课了许久,他的导师还是给了他处罚。被罚一个人扫学校的整个南区。 从导师的办公室出来之后,科卡的给失忆的艾泽尔讲了许多他以前的事情。包括学校里的规矩一类的都认认真真的讲给他听了。 艾泽尔一一记下,也对于过去的自己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自己过去的形象也在艾泽尔脑海中渐渐丰满了起来。 总结就是:肥胖、懦弱、呆、蠢、笨、没有任何背景。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微笑,听起来就很容易让人欺负不是麽。 科卡将领到的新校服递给艾泽尔穿上。 艾泽尔低头看着身上新领到的校服有些纳闷:“为什么我的校服颜色是青色,而你们的却是绿色的。”他们应该是同一时间进入学校被分配进同一间宿舍的才对。 “我们三个当时是同一时间进入学校的没错,我们都升上绿了你却因为魔法比较差所以一直在留级。现在还停留在青上面没个进展。”不提这个还好,说起这个科林更想翻白眼,“你把你的青春和时间全部花在追男人身上了,成绩烂简直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严格来说艾泽尔现在所在的班级其实是莱卡学院中最烂的一个班。不过就艾泽尔的魔法来说他能考上莱卡最烂的一个班还是撞了大运了。说完科卡还安慰似的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以魔法残疾者能够考上莱卡这也说明你绝对是非常努力的。” 艾泽尔的关注点显然在另一句话上:“追男人?”他皱起了浓黑的眉毛,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Chapter 14 想起过去,科林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你以前为了德瑞那人渣的一句戏言跑遍了整个魔都,只为找到他随口编造的一个东西。他只是不耐烦你纠缠耍你这个小笨蛋呢。我早劝过你,那种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可能对我们这些平民用真心,你还是十头魔兽都拉不回来的样子,结果还是被耍了吧。去年你为了给他买一份昂贵的能配上他的生日礼物连续数月天天熬夜打工导致成绩下滑的事你忘了?你这傻小子以前还每天都要去人家楼下送早点,我说他从来没吃过你还说不可能。结果还不是在垃圾箱里发现了你花大力气才送去的早餐。” 把他追德瑞时的各种蠢历史说了一遍的科林终于舒爽了。以前他是怎么劝怎么拉都拉不回来艾泽尔的心,现在这位终于能听进去了他怎么不好好说说。 艾泽尔却是越听越汗颜,忽然无比庆幸自己失忆了。 虽然住宿区域不在一起,但贵族和平民上课的教学楼却是同一栋,中间只隔着一条走廊。 科卡带他到他的教室门前之后就离开了。艾泽尔站在门口细细打量了一下,即将迈步进入自己的教室时,艾泽尔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抹极其高挑的身影。 他下意识的转眸看了一眼,发现是个高鼻深目轮廓十分英俊的青年。青年狭长而慵懒的双眼上挑着,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韵味。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侧目过来上下打量着他。 德瑞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穿着青色魔法师长袍的少年。横穿走廊的劲风将少年的衣袍吹得翻飞而起,舞动的衣摆衬得少年的身形更是十分削瘦。十六七岁的少年骨头还未长开,而且又因为瘦下来的原因,就是小号的魔法长袍笼在他身上也依旧有种空荡荡的感觉。不过又正因为这分空荡让少年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味道。 心中微微一动。 不过让德瑞意外的是,少年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迈步进入了教室。这要是换成五月前,少年见到他绝对会如狂蜂浪蝶一样的扑过来,但现在的陌生反而让他有些不适应。 之前他就听说艾泽尔失忆的消息,当时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倒相信了几分。看来是真的了。记忆中那总是追在自己身后的胖胖身影在渐渐淡去,刚才那惊鸿一瞥中的瘦削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 弗加亚站在德瑞身边,看身边一脸若有所思的男人,虽然他面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但放在身侧的拳头却是渐渐握紧了。 回想起刚才艾泽尔看着自己的陌生眼神并不像是作假,也没有他想象中的愤怒或者仇恨,无波无澜,像是激不起一点涟漪。 握紧的拳头缓缓的松开,他垂眸看着地面面,面上回归平静。 ...... 一整天的课程艾泽尔听得云里雾里的,心中琢磨着自己回头得好好恶补恶补。顺着人流出了教室,他径自往南区走去。 一路走下来,艾泽尔发现原来自己在学校里居然还是个名人。他从寝室出来还没走多远,这一路走过来回头率也是高到爆表。不过基本都是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的。对于这些人说话的内容他并不感兴趣。 毕竟他已经不打算做曾经的那个艾泽尔了。过去如何与他没有多少关系了。 南区是贵族学生们的‘后院’。这里基本上是贵族区域的学生下课之后驻足游玩的地方。 科卡有其他事,艾泽尔一人提着扫把去了导师所指定区域打扫。四周不时有学生经过。不时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的。 艾泽尔没有去关注其他人的眸光,他的腰微微的弯着,一脸认真的扫着,十分专注。 视野中忽然出现了几个绿袍少年,那几个少年说说笑笑推搡的向艾泽尔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诶,你们看你们看,那扫地那个就是瘦下来的艾泽尔。” 那人凝神静看,也是一惊:“啧啧几个月不见,想不到小胖墩瘦下来这么漂亮。” “还真别说,谁能想到他那张胖脸居然会这么有潜力。” 几个少年的眼神中就带上了几分不怀好意。事实上这种事情在过去很多年的时光中艾泽尔的身边常常发生这种事情。欺负这个懦弱的胖少年早就已经不是新闻了。 说着说着,几个少年便走近将艾泽尔身边,将他围了起来。 为首的少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堪比女人,不过出口的话却不怎么友好:“喂,死胖子,你之前五个月死去哪里了?” 艾泽尔低着头扫地没理他。 谁知那少年下一秒却一把踩住了艾泽尔的扫帚,一脸嚣张的抬抬下巴:“死胖子,我问你话呢,怎么又想挨打了?”这群地位在贵族区域地位不怎么样的少年最喜欢的就是恃强凌弱,仗着家里有点小背景在平民区里横行霸道惯了。真正贵族区的很多真正有大背景的人他们是根本惹都不敢惹的。 艾泽尔这才停手,他抬起头来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干什么?” 那人看艾泽尔不温不火的样子有点来气。想起昔日眼前这人懦弱畏缩的眼神登时又来了底气。 那少年伸手推了他一下,哼声道:“看你不顺眼想揍你呢。”以前他们趾高气扬的时候这死胖墩可是只会夹着尾巴逃走,随便他们爱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稳住脚步的艾泽尔抬头目无波澜的看着他,只冷声说了一个字:“滚!” “呵,几个月不见还长脾气了,看什么看,死胖子,别以为你现在瘦了长漂亮了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照样扇你。”说着对方一巴掌就过去了。不过他这一巴掌却并未打到艾泽尔,挥出去的巴掌打到了少年的手腕上。 “呵,你还敢挡了。我看你这是要造反了。”少年声音扬高,四周同学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 显然,都是看好戏的居多。没有人上来帮忙。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安静得像是没有丝毫存在感的艾泽尔忽然动作利落的出手,将那少年扑倒在地,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艾泽尔骑在那少年身上,忽的就抄起路边一块用作装饰的石头,眼睛也不带眨的直接往对方的脑袋上砸。那狠劲简直跟亡命徒没什么两样。 第一次少年及时偏头躲过了,虽然没正中脑袋,但高速落下的石块从鬓角和耳朵的地方擦过,擦伤了好大一块。鲜红的血液从被擦伤的地方流了出来。 这变故来得太快,等到艾泽尔抡起石块打算来第二下的时候四周的同学们才反应了过来。 不过这次原本应该落到少年脸上的石头忽然变成了沙子,变成沙子的石块落了少年满脸,眼睛和伤口上也落了不少,混合着血迹和沙子的伤口让少年意识到疼痛。艾泽尔的空拳夹杂着沙子落下,正好揍在少年被石头擦伤的地方。少年惨烈的嚎叫了一声,显是痛苦到极致。 原来是有人反应过来,及时用魔法将石化成沙阻止了少年的凶杀,挽救了一条生命。 事实上,在做出这一切之前艾泽尔已经计算好了。 不激怒对方装弱者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也意味着此类烦扰不断。 激怒对方之后无论是武力还是魔法他都不是这群人的对手,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如果想树立一定威信不再被人欺负,那一定就不要对对手手软,杀鸡儆猴绝对是必要做的事情。 如果他们先有所准备自己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动得了他分毫,先不说开启防护罩,随便什么魔法招数一拿出来绝对是秒杀他没商量的。 出其不意才能致胜。 第一次他将力度控制得非常好,石块下落的恰到好处,即伤到了对方,又没真把人砸死。让对方以为自己对他动了杀机。也让对方认识到自己完全不在乎这条命。 第二次砸的时候他下落的速度其实已经变慢了,他知道会有反应过来的魔法师出来阻止。所以那表情动作也是怎么凶狠怎么来。 在场的学生们都有些被骇到,揍人和杀人这毕竟不是同一个概念。 但是这一砸彻底让四周的少年惊愣了。杀人是会关进魔狱的。从小他们就听人说魔狱里有很多很恐怖的生物,一旦进去那将会是生不如死。这些少年人心中或许都有或大或小的任性,但谁都不想被杀或者杀人进魔狱。 有句话说对了,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 艾泽尔来这一出在场的有些人确实被震住了。 那阻止他的魔法师是个高年级的贵族,距离艾泽尔本来就很近,将他手上的石块粉碎之后立刻用魔法将艾泽尔拉了起来,看向艾泽尔的眼中已经明显带上了一丝隐怒:“你在干什么?” 艾泽尔浑不在意的笑了笑,“看不懂吗?学长,用魔语说的话,我们可以将它称之为杀人。” 被制住的艾泽尔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只微微歪着脑袋,半眯着漆黑的眸子幽幽看着那个在同伴的帮助下从地上爬起来的少年,“我不管以前的艾泽尔是什么样的人,但我现在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以前的那个艾泽尔已经死了。而现在的这个,你敢动我我就敢杀你,不管用什么方法。”说着艾泽尔唇角牵起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虽然我魔法不好,但我可以每时每刻的盯着你,除非你现在杀了我,或者你能做到不睡觉,不然我们大可以试试谁的耐心更好。” 少年说话的声音不算特别大,但已经足够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简直疯狂。 那受伤的少年想好的所有狠话都被那双银眸堵在了嗓中,虽然确实是自己理亏。但他不想就这么算了,而且这次让他在这么多同学面前丢了这么大个脸他怎么甘心。 捂着受伤极重的伤口愤愤的转身,临去前,少年愤怒而怨毒的盯着他啐了口:“疯子,你你给我等着!” 艾泽尔却像是听到了什么赞美。弯腰捡起扫帚,低头笑了。 疯子? 呵呵,或许。 Chapter 15 晚饭是和科卡一起去的,两人来到食堂的时候正是用餐时间,食堂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艾泽尔看了食堂的设置一眼,庆幸还好莱卡的设置还不是那么变态,这凳子桌子还在地上。 科卡去排队买饭去了,艾泽尔负责占座。占座途中刚好遇到了另一位室友塞纳。因为没有以前的记忆,所以他对这位室友的印象还停留在比较冷清不爱说话上面。 艾泽尔不客气的在独自用餐的塞纳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对方连扫他一眼都嫌麻烦一样,专心致至的用着自己的午餐。 正在艾泽尔绞尽脑汁想怎么让这冰块多说两句话的时候,一群穿着橙色长袍的少年一起进入用餐大厅。这群人本来长相气质就十分出色,年纪轻轻却已经到达了橙袍魔法师的级别,这怎么不让人侧目。一群人像是发光体一般,走到哪里都被一堆人的视线追捧注目着。 莱卡学院其实也是为整个魔都的上层输送人才的摇篮。特别是在莱卡的贵族区域,这几乎已经成了另一个小型的上层机构的缩影。里面各个派系的各种勾心斗角,丝毫不逊于魔都上层官场。 而最近又处于王族斗争时期。各方人马的关系都显得有些微妙。这些里面多的是高官之子,利益更是盘根错节,稍微站错队便是万劫不复。 自从二王子暂时掌权之后,支持三王子的人变得越来越少了。这其中两边跑的滚刀肉也是不少。 正在艾泽尔看着那群人冥思之际,身边一直埋头吃饭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的人忽然道:“专心吃饭,不该看的别看。”像是警告又像是提醒,冷漠的口吻听不出少年的情绪。 这是另类的关心?艾泽尔有几分诧异的瞥了眼对方依旧面瘫的脸,看来他这个向来不苟言笑的室友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冷漠嘛。 塞纳停顿了一下淡漠的说,“以后离那群人远点。”依然是冷冰冰的一句。 艾泽尔没想到这冰块室友会说这话,愣了,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 塞纳这次没有回答,艾泽尔也没有追问,其实他根本没打算要重新找回过去的人际关系。先不说以前的老好人时总被一些人欺负没什么知心朋友。那个据说他追求了很久的人看起来也不怎么在意他,恐怕以前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艾泽尔忽的感觉到了一股十分凌厉的视线。他下意识的转头望去,却发现这视线出自那堆橙袍法师中。 他转头过去时刚好和对方的眼神撞上。对方那锐利的视线仿佛要穿透他一般,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他略感不舒服的皱了皱眉。是早晨在教室外遇到的那人。 端着餐盘回来的科卡正好看到这一幕,好巧不巧的站在两人中间隔了两人的视线,低头瞪艾泽尔,“怎么失忆了都还记着他?” 艾泽尔反应倒是快,他看着科卡:“他就是以前我喜欢的那个?” 看到科卡肯定的点头,他点头,顺手从科卡手中接过餐盘。 艾泽尔又重新审视起了那个姿态慵懒风流的青年。 科卡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这次是直接把他的视线挡住了。顺便瞪了他一眼。 艾泽尔倒是无所谓,不过他回想起早晨的匆匆一瞥,想着这人长相确实不错,不过自从经历过上次的事件之后,他已经对同性这种危险生物没兴趣了。那霸道残忍的男人在他心口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现在就算再好看的他都不想再多看了。看多了又会让他想起上次那件糟心事。 撇撇嘴,将注意力转回放在面前的食物本身上来。 食堂人不少,不过从那群人进来之后就变得特别安静了。 艾泽尔问起科卡这群人来历,科卡小声的跟他解释这群穿着橙袍的人是学生会的人,也可以说是这个学校的一些顶尖人物了,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非富即贵不说,魔法也个顶个的厉害。事实上,莱卡的学生会高层基本都是由贵族掌握,只有少部分平民成员。而这一小部分平民也绝对是平民中出类拔萃的,弗加亚便是其中之一。 弗加亚见他们进来就高兴的迎上去打招呼。 只有德瑞对他笑了笑,其他的橙袍法师大多是看不上弗加亚的。平日没怎么理会过他现在自然也不会对他多加理会。只有德瑞的好友派恩看在德瑞的面子上还给了他几分好脸色。 弗加亚倒像是习惯一般,笑着站到德瑞身边对他说了些什么就离开了。 但仅仅只是这样,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带上了或多或少的羡慕的看着弗加亚。要知道第一层都是平民,虽然贵族学员们用餐会经过一楼。但这那些眼高于顶的贵族子弟却基本不会停下来和他们说话。更别说和这群橙袍说话了。 艾泽尔自然没看到这一幕,他正低着头全神贯注的用餐。 少年的脊背挺得笔直,头微微的垂着,动作优雅的用餐。那裸|露在长袍外显得纤而白皙的脖子看起来十分诱人,让人忍不住在上面留下点什么。一袭青色长袍衬得少年的身材十分修长,乍看之下竟是风姿卓然。 这赏心悦目的一幕不时引来周围许多人的侧目。 科卡看着这跟画一样美好的画面也呆了,这个人,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艾泽尔? 以前的艾泽尔可是从来都没有什么用餐礼仪可言的,不光是这一点,还有其他的很多事都跟以前的艾泽尔相差太远。 忽然间他竟觉得面前这个人如此的陌生。 科卡只觉得面前这个昔日好友,真正的从里到外,脱胎换骨,毫不夸张。 “艾泽尔。” “嗯?”浓密的长睫缓缓上抬,说不出的好看。 “我,那个....”科卡抓了抓脑袋,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面前被他拨得乱七八糟的晚餐,最终将视线转到少年脸上,低声呐呐道:“我觉得你好像变了。” “是吗?”艾泽尔闻言轻声一笑:“也许吧,不过这并不坏不是麽?”相较于以前老好先生常年受欺负的艾泽尔,他更喜欢现在的自己。其实艾泽尔潜意识中感觉到自己在那消失的五个月时间中一定经历过什么让他性格遽变的事情。直觉应该不会太愉快。 所以他并不想刻意去回忆。 而另一边,派恩淡笑着一手搭上德瑞的肩膀,瞥了眼弗加亚远走的背影撇撇嘴,扭回头轻笑着朝艾泽尔的方向努努嘴:“那就是以前厚着脸皮巴在你后面死都不肯走的小胖墩?”说着忍不住调侃道:“没看出来这家伙瘦下来后居然有这样的风姿,那张脸就连我都有点嘴馋了啊。” 德瑞闻言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收回视线,低头扯了扯有一丝轻褶的衣袖,漫不经心的道:“你随意。” 派恩哈哈大笑,“那我先谢谢了。” 那一瞬间德瑞眸中掠过一丝意味难解的微芒,快到任何人都未能抓住。 Chapter 16 那晚还算风平浪静,那群橙袍法师到平民区食堂只是找一个人,找到之后就带着那人离开了。 晚上回去艾泽尔闻到自己满床尿骚味之后把还栓在床头的火狐揍了个满头包。 火狐也顺便把他的手抓了不知道多少痕迹。最后自相残杀的两只都身负各种伤又抱在一堆蜷缩在床尾睡得分外香甜。 第二天早晨艾泽尔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跳起来将脏掉的被单类扔进了洗浴中心。而火狐是死活都要跟着他出来,艾泽尔无奈,为了自己的床单着想还是把它扔进了自己的大帽檐里。 反正它都已经被他揍得看不出狐形了。 从科卡那里得知今天低等学院的课程全部取消,因为大祭司会来学校进行魔法演讲,这怎么看都是一件非常让人振奋的事情。连向来都爱睡懒觉的科卡都起了个大早,拉着还有些睡眼惺忪的艾泽尔一起进入了大礼堂。 距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礼堂中的人已经来了很多,显得礼堂十分嘈杂。 还有未吃早餐的学生偷偷带了零食和早餐进来囫囵的吞着。 火狐从艾泽尔的帽檐里爬出来,在他肩膀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 后排一个学生只看到一团古怪的黑影攀上了前方人的肩膀,惊叫道:“呵,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长得这么奇怪。 火狐幽幽的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它跟着男巫的时候,这些凡人就差没把它捧上天去。这天差地别的待遇让火狐十分怨念,轻轻在艾泽尔脖子上挠了一爪子。被艾泽尔警告的拍了下脑袋。 火狐趴回艾泽尔肩上,蓬松的尾巴藏在了艾泽尔的帽子里一晃一晃的。 艾泽尔靠在并不怎么舒适的木椅上闭着眼睛假寐,双手规矩的搭在膝盖上。这只是个习惯性动作,却优雅得就像一个家教良好的贵族少爷。有些昏暗的灯光打下来,让少年的五官看起来深邃了几分,纤长的睫毛看起来像是两把长长的小刷子。 科卡坐在他身边,偶然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嘀咕,以前他怎么没发现这小子的睫毛这么长? 等到传说中的祭司和大魔导踏上演讲台时下面先是安静,然后像被点燃的爆竹一样炸裂开来。 四周忽的就响起一片热情的尖叫声,已经被身旁之人摇醒的艾泽尔被吓了一跳,循着众人热情的视线看过去,瞬间就感觉有道闷雷在自己脑袋上轰下来一般。 那站在台上穿着黑色魔法长袍,头上围着一个怪异头巾的男人不是泰勒那个变态又是谁。 看到男人的瞬间,他不明白那变态怎么一跃就成为大祭司了?而且看起来身份还不低?环顾了一圈大礼堂,以及四周狂热的眼神,这里就是整一个人崇拜浓郁的地方。 艾泽尔对此嗤之以鼻。 这家伙性格恶劣且变态,脾气也臭,不会收拾。除了魔法好一点脸好看一点,究竟有什么好的。 看了看身边略显激动的少年。艾泽尔不动声色的试探道:“他很厉害?” 科卡立刻一副鄙视的眼神,“废话,那可是大魔导啊,先不说他的魔法,他的巫术也是整个大陆最好的。” 艾泽尔皱眉:“巫术?” 科卡难得耐心的道:“嗯,占卜、预言,很多很多。” 这些还比较新的名词让艾泽尔眉宇间的折痕更深了。 虽然男人从上台到下台总共也没有多少时间,但在场的学生们大多都显得热情过头。四周的人拿着纸笔飞快的记录着男巫说的话。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黄色魔法长袍的少年上了台,作为辅助的在一边说了几句。少年下巴微微扬起,带着种说不出的高傲姿态。不过这人明显气势不足,站在那气势强悍的大祭司面前显然不够看。 艾泽尔奇怪的看着台上那明显过嫩的少年,这样的场合怎么会有这么个不合时宜的人出现在这样重要的讲堂上:“他是谁?” 科卡一愣,很快又释然:“守护者奥利菲尔啊。据说他是精灵一族的后人,天身就有着强大的力量,不过听说现在还处在被封印状态。二王子对他可宝贝得很。”说着科卡的话又低了几度:“他是二王子派系中的重磅人物,不过脾气太烂。”说完总结道:“总之你以后看到这个人就绕开走就对了。” 艾泽尔点头,将科卡的话记下。 演讲完毕之后,艾泽尔便迫不及待的从座位上起来,硬拖着科卡混入了大批的人流中。直到出了大讲堂艾泽尔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已经从另一个门出来的泰勒手微微一抬,一串水蓝色的诡异符文便出现在了半空中。他微眯着眼睛看向了人流涌动的方向,嘴角缓缓拉起了一个弧度。 像是有心灵感应般,艾泽尔一转头就和那遥遥望过来的眼睛对上了,不过很快对方的视线又移开了,让他非常疑惑刚才那一眼是不是自己的幻觉。身边这么多人,服装又是大同小异,没道理那家伙就把他认出来了才对。 摇摇头觉得大概是自己太紧张了的缘故。 这时候泰勒身后有人走了出来,那人毕恭毕敬的对他行了一个礼:“大人,是现在走吗?” 泰勒嗯了一声,这次没有停留转身跳上自己的专属座驾。前面两头极具灵性的独角兽扬扬前蹄,双脚往地上一踏,瞬间便奔向了空中。坐在魔兽车上的泰勒看着远方被沉沉黑云笼罩着的另一座城池沉思着。 看泰勒的魔兽车在空中跑远了艾泽尔才松了一口气。 科卡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艾泽尔耸耸肩,若无其事的胡乱扯理由:“没有啊,可能是天气太冷了吧。” 科卡没再追问,这时两人正路过魔法试炼场,稀疏的铁网中,一群少年正在斗魔法,斗魔法在魔都是早就盛行的游戏规则。 以公平为原则,相同阶位的魔法师以魔法对魔法展开战斗,直到分出胜负。 在黑市中甚至还有以此为赌注下注的,看到斗魔法的,科卡才想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他偏头看艾泽尔:“对了你的魔法这几个月有长进了吗?” “嗯?” “就拿刚才你看到的那个‘火之纹印’来试吧。” “试试呗,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科卡双眼冒光,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艾泽尔伸出左手。凝神静气,专注的默念了一遍书中的咒语。科卡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手掌,艾泽尔也看着。 一秒两秒,一分钟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原本蜷缩在艾泽尔的肩膀上的火狐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鄙视的看了艾泽尔一眼,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 而科卡完全就是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悲愤的捂着额头:“完了,你失忆到连基础魔法都忘记了。期末考试你一定会被刷到低等学院去。” 艾泽尔无奈。 不过科卡说得没错,他还真的忘了。 “算了,我带你去图书馆吧。你在图书馆泡个几天再用点心加上你之前本就会初级魔法,再领会应用它应该不是太大的难题。” Chapter 17 艾泽尔对此毫无异议,相反他想尽快学一些能够让他自保的东西。 科卡带着他穿过一排排参天的巨木林,巨大的教堂式图书馆看起来非常恢宏,但老旧斑驳的深色墙面又让它带上了几分阴森。像是那些鬼故事中吸血鬼的出没地一样,带着一种十分诡异的安静。 远远的,艾泽尔就发现图书馆屋顶上正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红色的长袍,一动不动仿佛标本。 艾泽尔对那影子怒努下巴,“那是人吗?” 科卡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恍然大悟:“哦那个啊,那只骷髅在那里坐了好多年了。反正我经常来这里都能看见他坐在那里。” “他坐在那里干什么?”艾泽尔难得好奇。 “听说是在等人,也有人说是被喜欢的人抛弃了。谁知道。” 亡灵法师不像魔族,他们是不需要进食的。也不会因为久坐而感觉到难受,因为它们本身就是无感觉的白骨。亡灵法师们本身就像是经历过邪恶的诅咒一般,不死不灭,无悲无喜。 事实上在某种特定的场合,亡灵法师们以一敌百绝也对不是神话。所以在魔法学院,亡灵法师们一般都还是比较受欢迎的。不过悲哀的是,无论是在各类舞会还是在情场上,亡灵法师们也是最不受欢迎的。因为没人喜欢跟一具没有任何*的骷髅谈恋爱。 接着两人便迈步进入馆内。 莱卡的图书馆是为这些未来的魔法师们打造的,所以图书馆中基本没有桌子凳子。魔法师们是可以随意在空中以任意姿势坐着躺着,也可以随意控制书放在什么位置还能自由翻页。 所以对于魔法师们来说,那种东西太多余了。 科卡熟门熟路的找到某个区域,然后抽出了几本书放在他面前。“先把这些看完,基本上把它们看完了,你的基础魔法理论就算过关了。” 艾泽尔席地坐下,闻言挑了挑眉,翻开一本《初级魔法》开始认真翻看起来。第一页就是魔法概述和一些理论。第二小节才是魔法入门,第三小节初级魔法应用实践。 艾泽尔一一看过去,到第三小节的时候便兴致勃勃的打算试试。 默念了一遍书中的魔语,屏气凝神,五指缓缓张开,有什么光芒在眼前闪现了一下。 艾泽尔看了看书籍的扉页,再默念了一遍书页上的魔法咒语。依旧没什么反应。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科卡纳闷了,初级魔法非常简单,一般不会这么容易失败。不过为了不打击艾泽尔便好言安慰道:“没事慢慢来。多试几次就成功了。” 只花了两天时间艾泽尔就将一小排初级魔法书看完了。艾泽尔看书很认真,而且他发现自己这颗脑袋并不笨,书上的内容他往往是看一遍就记住了。只是到运用的时候,就败北了。明明自己还是挺努力,但是在魔法上的进步就是小得可怜,往往同一种魔法,他身边的那些同学学一次就会了,他要学四次五次甚至更多次才可能学会。 艾泽尔无奈的想,看来自己确实没什么魔法天赋,难怪都说他是魔法残疾了。 不过他也相信勤能补拙。所以在魔法上就学得更用功了。 科卡平时也是很忙的,在最开始几天带他熟悉了各种学校事情和地方之后,就去忙他的事情去了。 艾泽尔就经常自己一个人去图书馆找书看。他仿佛发现了一座巨大的宝藏,又或者是发现了一个非常好玩的游戏。从这天开始,艾泽尔每天的时间大多都消耗在了图书馆中。每天都在里面找各种感兴趣的书看。他看书的种类很多样,不止是魔法,稀奇古怪的书也都在看。 四周不时有经过的魔法师,看到他姿势不雅的窝在角落里看书的样子,不时投来鄙夷的一眼。连基本的空中悬浮都不会的魔法师,确实菜得不能再菜了。 身为魔法渣的艾泽尔却是毫无自觉的抱着书看得津津有味。 他十分享受这种惬意的时光,常常猫着腰窝在黑暗的小角落里就着一个魔法光球,抱着书边看边打盹。 而火狐似乎总是不满足被忽视,胖狐狸咬着他的发尾扯啊扯。艾泽尔被扯烦了就暴力的在它的脑袋上揍了一拳。又换来这脾气不好的小家伙一顿咬。 艾泽尔顺手扔了个它平时爱玩的松球给它。继续窝回自己的角落里抱着书,坐在图书馆的旧地板上,靠着老旧的书柜昏昏欲睡,今天他起得比较早,看了一会儿书就忍不住打起盹了。 不知过了多久,打够盹的艾泽尔将手中已看完的书往书架上一放,起身在图书馆书柜间的分道中晃了几圈,最后站在一个角落的位置,瞄了一眼放在他右上方的《亡灵序》,从封面来看是一本又老又旧的书,扉页全数泛黄不说,上面还落满了一层又一层灰尘。 他将那本书抽了出来。 艾泽尔往下翻,看到了关于这位亡灵法师的生平简介。原来这就是魔族最顶尖的亡灵法师,圣阶亡灵法师。 艾泽尔注意到那亡灵法师斗篷下的骨头是红色的。通体的红色像是受过无尽深重的诅咒。艾泽尔一愣,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亡灵法师,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的结果。 虽然他依然是个亡灵法师脸盲患者,不过这个亡灵法师独特的骷髅骨架的颜色让他很快将他记住了。 这个红骷髅不光是圣阶法师,现在还是一方大将。掌管着魔都之中大半的亡灵法师军队。为魔界做出的贡献可谓是非常巨大的。后面还附了一段这位法师不太光彩的‘黑历史’。 艾泽尔盯着那段历史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略嫌苍白的指骨放在书页上亡灵统帅那红色的骷髅骨架上。出神的想不知道在变成亡灵之前,这张脸是什么样的。 正在他出神之际。 忽然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危险一般,火狐背上的毛全部竖了起来。火狐的食物是天地之间的灵气,对环境的敏锐可以说比精灵都强上几分。 艾泽尔和火狐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知道它的尿性,必然是感觉到了什么,不然向来只知道吃喝睡的家伙不会忽然炸毛。 艾泽尔把火狐抱在怀里,手慢慢的抚平它一根根竖起来的毛。 接着他就感觉四周的光线被挡住了,艾泽尔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一思索对方的信息就跃然脑中。竟是上次那个被他砸伤脸部的少年。 这少年刚开始的时候确实被艾泽尔的凶狠所震,一开始他也怕过。但时间一长又觉得身为魔法残疾的艾泽尔一定是在装样子。越想越不是滋味。便叫上了几个人,打听好了近段时间艾泽尔都泡在图书馆之后就直接杀到图书馆堵人。 那少年怨毒的盯着艾泽尔,对身边几人道:“就是他。” 大概是吃了上次的亏,学了些经验教训,对方这次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上来就是一个束缚术。 艾泽尔只来得及将火狐远远扔开:“我不要你了蠢猫,回去找你的主人吧。” 显然火狐并不领情,只见它四肢在墙上一蹬,灵巧的翻转了下的身体,嘴巴一张,当空就是一个火球喷射。 但明显没什么用,被一个少年轻易的抬手就化解了。 那人转头就对火狐使用火系魔法,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用处。接着另一人被火狐喷的火惹恼了,直接用束缚术将这小东西绑了再用冰冻术冻了一层又一层的冰扔到了一边。 艾泽尔看了眼火狐的惨样,转头看着那少年一脸认真的建议:“你们放了它吧,它的主人很凶的。你们这么对它要是被它主人知道了,他会杀了你们的。”泰勒那变态说不定真干得出来。 对方明显听不进去,因为下一秒冰冷的刀锋就贴在了他的脸上,“这张脸,啧啧,可惜了。” 艾泽尔忽然想起之前自己身上的伤口自动愈合的事情。 少年的脸凑得很近,他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害怕吗?怕的话就跪下来求我啊。” 艾泽尔几乎是想也不想,一口唾沫便喷在了对方脸上。 对方惊怒的抹掉脸上的唾沫,扬起刀就朝他脸上划了过来,艾泽尔没躲,当然也是因为被束缚术所困的原因。 很快有血液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但接着他脸上的伤口竟以肉眼所见的速度竟以愈合了。这一幕太匪夷所思了,在场的人纷纷惊异的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艾泽尔的血顺着下颔滑落,最后滴落在图书馆的地面上,刹那间,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而原本一直安静的坐在图书馆屋顶上的红袍亡灵法师却猛然站了起来。 Chapter 18 原本好好靠墙而坐的艾泽尔竟然消失了。 众目睽睽之下,艾泽尔就像是被他身后的那堵墙壁吞噬了一样,他的整个身体都一点一点隐入了墙壁中,就像他们常看的鬼故事里的场景一样,格外的渗人。 再加上之前亲眼所见艾泽尔被划伤的伤口愈合的事情,一时间这群半大的少年只觉得这偌大而昏暗的图书馆顿时说不出的诡异和吓人。 他们清清楚楚的看见艾泽尔可是没有开任何传送的,而且他们都清楚艾泽尔靠的那堵墙的背后只是一片荒坟和森林。 那大活人怎么会突然消失? 不知从哪窜出一股阴风,吹得在场的人都打了一个寒噤,吓得一群少年掉头就跑。 艾泽尔其实也没反应过来,这是他的血液滴到地板上的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当时他只觉得自己身后所靠的墙壁变软了,接着他的整个身体就陷了进来。 但外面的少年们却似乎并不能进入这个空间,因为事情发生后有一个少年不敢相信的伸手对那面墙又敲又推。但无一所获,这才被吓到。 接着那群人跑开了。 艾泽尔对着那变成半透明的墙壁试着触了触,却惊讶的发现刚才那东西竟然是一层结界。从他这里能够看见外面,甚至能清楚听到外面的一切声音,但外面似乎听不到也看不到里面的一切。 艾泽尔顺着那半透明的结界看出去,却发现原本该冰冻在外的火狐却不见了踪影。 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小滩还没干的积水。 看到火狐消失之后,艾泽尔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用他出马就会有人帮他把刚才那群人收拾了。 艾泽尔呼出一口气。 刚一转头,瞬间就被面前的画面惊呆了,这里竟然暗藏了另一个巨大的图书馆,深藏在结界中不显于外界。看着这空间中落满厚厚灰尘的地面,想着这里怕是有好些年没有人进来过了。 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脚踩在老旧的木地板上,发出仿佛不堪重荷的嘎吱声。 他走到最近的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入目的文字并非魔文,而是和当初在男巫小屋中看到的那本《斐之书》上面的一模一样。 艾泽尔顺着一排排书架走过去,又随手从书架上抽出几本看起来非常古老的书翻了翻。 越看越是心惊,这里陈列的竟然都是关于精灵一族的书籍。 精灵们在五界中向来都很神秘,几乎没多少人知道关于精灵种族的事情。 在魔都,关于精灵一族的书籍实在是少得可怜。而关于精灵们的力量是否强大也很少有人真正的清楚。而清楚的那部分人大多是位高权重,身份吓人的。只有市井传言中听过,说精灵一族力量强大,比之魔族毫不逊色,而有的人又说精灵一族只是拥有过人的外貌罢了,他们的力量确实不够看。 艾泽尔瞥了眼手中那本厚厚的精灵之书《安蒂拉斯》,艾泽尔默念着这个陌生却又神圣的单词。 翻译成魔语的话便是神之血脉——精灵。 冰凉的指尖忍不住停在封面上那金发精灵的脸上,尖尖的耳朵,狭长的眼睛,长相简直精致到了一定境界。 可谓是漂亮到了极致。 他把刚才取出的书放回书架上,就看见旁边放置着的数卷泛黄的羊皮卷。 他小心的将它们抽出来一一展开,很快上面的内容就展现在了他的面前。而羊皮卷上的内容也深深的吸引了艾泽尔。这个角落的羊皮卷总共有五个,分别是关于魔族、巨人、兽人、精灵、矮人的种族的详细介绍。 其中关于精灵的羊皮卷更是引起了艾泽尔高度的兴趣。 他奉若珍宝般将这些羊皮卷看完,细致又认真。 原来,和魔界的人使用魔法不同,精灵们并不会魔法,但他们也有种天生就拥有的力量,大陆上的人们将之称为精灵之力。看上去和魔法很相似,只是运用的方式却是刚好相反。 时间有些晚了,艾泽尔怕科卡担心,在他看完那几卷羊皮卷之后就顺手挑了两本书准备回去再看。 谁知当他抱着挑选好的两本书跨出那道结界时,书忽然从他怀中飞了出去,自动飘回它原本的位置。艾泽尔瞪大眼,觉得惊奇,跑到最角落的地方随意抽了两本书出来,然后迅速跑往结界口。 刚要往外跨,刚才发生的事情再一次重演。书籍从他的怀抱中脱离再重归原位。又试了一次之后他便确定了这个结界空间中的书籍是有一定魔法效应的,他不能将它们从这里带出去。 艾泽尔虽然无奈,但还是跨出了结界。出去时,他发现之前他翻过的《亡灵序》还静静的躺在地上。 他走过去弯腰将它捡起来,正打算将它放回书柜上时,忽然透过对穿的书柜对上了一对黑黢黢的眼睛。 艾泽尔心一跳。很快反应过来对方是个亡灵法师。他愣了下,接着眨眼的时间刚才还站在他对面的人就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对方身上披着一袭鲜艳的红袍欺身体,隐在黑暗中的白骨看起来非常阴森,特别是对方那两个空荡荡黑黢黢的眼眶对着人的时候,渗人效果,绝对不是一点半点的吓人。 艾泽尔眨了眨眼睛,隐约感觉这个亡灵法师有几分眼熟。脑中灵光一闪,是那个一直坐在图书馆顶的那个红袍法师? 忽然一阵沙哑难听的嗓音在这安静的空间中响了起来。“你怎么进去精灵书塔的?” 艾泽尔愣了下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刚才那个地方。 对方又抛出疑问:“你是精灵?” “不是。”艾泽尔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的和这充满危险气息的亡灵法师拉开距离。 腰却被那只白骨森然的指骨死死扣住:“那你怎么能够进入精灵书塔。” 精灵书塔?难怪里面几乎全是关于精灵的书籍。虽然艾泽尔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莱卡的图书馆中会暗藏有这么大个精灵书塔。 他还没回答出个所以然来,那红袍法师放在他腰间的手又猛然收紧。 依然是那显得沙哑难听的嗓音,但这次明显有些激动,“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味道?”艾泽尔没明白他身上是有什么味道了。 “他在哪里?” “谁?”艾泽尔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丹伦。” “不认识。” “你撒谎” “信不信随你。” 艾泽尔挣开这莫名其妙的亡灵法师,径自出了图书馆。 那红袍亡灵法师并没阻止他,也没再跟上来。 但艾泽尔依然能感觉背后那如芒般的视线。 亡灵法师又又回到了图书馆的屋顶上,远远的看着远走的少年。白骨隐在漆黑的夜幕里,显得愈发的阴森可怖。 艾泽尔以为这样就完了,谁知道第二天早晨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两个凑得极近的黑窟窿。 下一秒一声惊魂叫响彻了整栋宿舍楼。 ...... 尤卡首场大战赢得干净利落又十分漂亮。让魔都之内质疑尤卡的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首战之后尤卡的名字就深深烙在了每一个兽人士兵的心上。之后尤卡更是采取他最擅长的快攻,以燎原之势将侵入魔都的兽族驱散了干净。 尤卡向来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那绝对是快准狠,绝不留一丁点让兽人复燃的机会。 而他不负战争天才之名,接下来的战役连战告捷让魔兵们的士气高涨。 这段时间局势动荡,三王子以一己之力在外御敌,就算身后有二王子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也没让兽人军队涉足过边境一步。 兽人的目光显然也不短浅。在尤卡那里讨不到好,他们就从其他地方下手。 比较让尤卡欣慰的是他那心思深沉的二哥也不蠢,知道在这时候抽了三王子的台子就等于砍了自己的一条腿一样,横竖都是给自己在找不痛快。所以他这个时候难得的和向来不对盘的三王子组成了同一战线。 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才是最正确的道路。 兽人无法前进一步,魔族也无法赶走兽人,兽人和魔族的战争就这么暂时僵持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一支伪装成魔族的军队正悄悄的以非常迅捷的速度直杀向魔都。在到达魔都之后这群人却又变换装束,分散开来悄无声息的融入了人群中。 其中一个青年垂手站在魔都的街道上,缓缓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两处浮岛。 嘴角拉起一个十分诡异的弧度。 再看那张脸,却赫然是从首次大战中脱壳而逃的格雷。 第19章 Chaprer19 艾泽尔坐在教室里,看着桌上的《魔典》直犯困,《魔典》这玩意儿枯燥又无趣,能在这堂课上听得津津有味的基本没有。 但今天不同的是,大部分学生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不过不是在听课,而是一脸好奇和崇拜的看着窗外。红袍法师在整个魔都都是难得一见,莱卡虽是魔法学院,但真正能够升到红袍的魔法师要么在魔宫之中,要么在一些特殊机构。大部分平民可能一辈子都难得见得到几次红袍以上的法师。 而现在,那红袍法师竟然就凭空悬浮在他们教室窗外。那对黑黢黢的眼眶正一动也不动的.......盯着他。 真是.....够了。 被对方这样盯了整整一个早上的艾泽尔嘴角抽了抽,不过他选择继续无视。 火狐没回来,应该还在它主人身边。艾泽尔用手指抠了抠手肘下被他压卷的书页。末了撑着下巴认真的盯着《魔典》的讲师,脑中想的却是昨夜的奇遇。 图书馆中藏匿着这么多精灵一族的图书,这点太不寻常了。不过这个精灵书塔的存在也间接说明了在很多年前,精灵一族和魔族有着非常深厚的渊源。但为什么后来魔族人不再提起精灵这一点也很奇怪。 他想起《斐之书》后面被撕下的书页。不止如此,艾泽尔脑中还有很多疑问没想明白,譬如他怎么会认识精灵文,又是为什么能进去那个所谓的精灵书塔的。脑中充斥着许许多多未解的信息艾泽尔想得头疼都没能想出什么答案出来。 很快,下课钟声敲响了,幽远浑厚的钟声回荡在整个莱卡。 艾泽尔刚出教室走了两步,一转身就毫不意外的发现那红袍法师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他将头转回,当做没看到一样继续走自己的。但接下来的一整天,不管他去哪里对方都一直跟着他。 一个平民身后缀了个顶级魔法师小尾巴,这种奇观怎能不好好围观。艾泽尔在受了一整天差不多全院学生的诡异视线洗礼之后终于受不了了。 傍晚的时候,他在莱卡的魔法操场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我想我们得谈谈,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见那法师没吭声艾泽尔就当他同意了。 “那个精灵书塔只有精灵才能进入?” 赛那沙盯着艾泽尔的耳朵,顿了下才道:“这我不知道,不过这么多年,除了丹伦,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可以进入精灵书塔的人。” “你呢?” “我进不去。” “丹伦是精灵?” 这次对方没有回答,但艾泽尔猜到了。不过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想了想转而说道:“说说那个丹伦的外貌吧。” 话落就见那亡灵法师的手往上一抬,一截森森的白骨就显露了出来。接着一个半透明的青年便出现在了他的右手边,青年穿着一袭藏青色的长袍,又长又卷的红色长发披散在背后,深邃的碧眸微微的眯着,衬着那张精致白皙的脸,漂亮到让人窒息。 艾泽尔惊讶,原来魔法高到了一定境界竟然能制作出这么逼真的幻像。 太神奇了。 艾泽尔对那张脸其实没有任何印象,但是那眼熟的红发却勾起了他的一丝回忆,虽然他当时没注意对方的脸和眸色,但他回忆了一下基本确定这个人应该就是他说的丹伦。 他沉默了两秒,抬头看着亡灵法师,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抱歉:“虽然这是个不幸的消息,但我还是得告诉你,你找那个人已经死了。” “不可能。” 艾泽尔想了想:“就在大概一个月前,我曾在一个森林中遇到这个人,但是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就没有呼吸了,皮肤也很冰冷。” 那法师不说话,黑窟窿默默的对着他:“你觉得我很好骗?” “我说的是真的。” “精灵原本就是没有体温的,他们也可以不用呼吸,只靠皮肤来靠吸收天地灵气,就能存活。而且他是精灵,根本没那么容易死。” 艾泽尔惊讶:“真的?” 赛那沙审视着他脸上惊讶的表情,知道他没有说谎便转了话题:“那后来呢?” 后来.....他就被传送到了..... 艾泽尔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接这话。顿了两秒才道:“当时我从一个荒漠中走出来,身上衣服坏了,我以为他死了,便剥了他身上的衣服穿.....” 话音刚落就对上了那对黑窟窿,那沙哑难听的嗓音听起来非常愤怒:“你脱他衣服?”他都还没脱过。 下一秒,那森白的指骨就掐上了他的脖子:“你撒谎。丹伦根本不可能让你近身。”更不要说让这小子脱他衣服了。 艾泽尔伸脚想要将人蹬开,却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 赛那沙并没想杀艾泽尔,在发现他脸部因为缺氧而涨红快窒息时,他便将人松开了。 “再后来呢?”其实仔细想想丹伦确实不可能任人剥光他的衣服。但是他身上有丹伦的味道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也就是说这小子的的确确穿过丹伦的衣服,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可能只有丹伦才能给他答案了。 艾泽尔捂着被掐痛的脖子揉了揉,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再后来...我就回魔都了。” ...... 丹伦连续数日都跟在奥利菲尔身后,这家伙活脱脱就是个被宠坏的小鬼。 他刚出生就被魔族的大祭司带回了魔族。从小更是作为魔族的守护者教导。所有人都知道这少年是精灵,更是力量强大的守护者。所以都对他礼遇有加。奥利菲尔也是养尊处优惯了,脾气更是被这些魔族惯得不可一世。 精灵族和魔族在很多年前曾有过一个协议。便是挑选出生命树上诞生的最强灵魂作为魔界守护者,担任两族之间的和平使者。 精灵一族没有血脉之说,所有的精灵都是从精灵树上诞下的,但每一个生命又都是独一无二的。精灵死亡之后灵魂会重归生命树,重新再生。 所以可以说每一代守护者其实都是一个人,精灵族的最强灵魂。 在精灵界他们将守护者称为圣精灵。 而作为一种制衡,圣精灵也被限制了力量。每一代的守护者出生即被封印。解开这种封印的契机谁也不知道,因为每一代守护者解开封印的方式和契机都不一样。所以这没有一个标准答案。 在解开封印前,圣精灵甚至看起来跟平常魔族没什么分别,或者说比一般魔族还要逊得多。 上一任圣精灵是西斯。他从小到大都是追逐着他的身影长大的,他死后灵魂重归生命树。 西斯再次重生后他连新生的守护者是什么样子都没看到,他就被魔界大祭司抱走了。 刚开始接到这个任务时他还兴致勃勃,能跟自己从小到大都非常崇拜的人在一起怎么想都是一件开心的事。但在他连续跟了奥利菲尔几天之后就腻了。 原谅他实在无法将这个下巴高昂,金孔雀一样的小鬼和记忆中那个沉稳而强大的男人划上等号。 丹伦躺在树叶枝蔓层叠掩映的树枝中,眸光变得幽远而深邃起来。 西斯..... ...... 时间往下又翻过两月。 各方局势此时还处在比较混乱的阶段。 在二王子一派的成功掌权,三王子又全副心力抵抗兽人侵袭之时,魔都之内又暂时平静了下来。一切暗潮都被压制在了平静无波的水面之下。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吞天覆地的大浪会在什么时候来临。魔都之内人心惶惶。 这时候艾泽尔的日子却开始好转了起来。那亡灵法师虽然没整天都跟在他身后,但总喜欢没事冒出来吓他一吓。 而之前找他麻烦的那几个人再也没在他视线中出现过。艾泽尔估计这群人没什么好结果,泰勒那小心眼的变态会轻易放过他们就有鬼了。 他现在是一有空就往图书馆跑,他看的不止是魔族的书籍,更多的是精灵相关的书籍。 这期间火狐并未归来,泰勒也没来找他麻烦。 他的小日子过得滋润且惬意。 结界之内的空间,除了他,似乎没人能看到,更别说进去。 从那次无意间进了这里之后,这方天地便成了他安静看书的根据地。 对于魔法的练习艾泽尔可以说是刻苦的,他自知自己天资不高,甚至是愚钝。他明白想要赢得别人的尊重或者打败别人,他所付出的努力就要比其他任何人多得多。 虽然魔法的进步依然很小,但书他看了不少,连高年级的魔法理论都看了,虽然大部分都没学会。 这其中失败有很多,不过他并不气馁,失败一次又再来第二次。 就算偶尔有沮丧也会很快被乐观的情绪拍散掉。 自己的魔法在一点一点的进步,这样的认知让他的情绪也一点一点的高昂了起来。 在魔法有所进步的同时,艾泽尔也更注重身体的锻炼。现在自己这身小身板就是自己看了都嫌弃万分,更别说别人了。白斩鸡一样的身材可不是他想要的。为此他特意为自己定制了一份锻炼计划。 这日午后,艾泽尔在精灵书塔中翻到了一本关于精灵之力运用的手册。 艾泽尔坐在被打扫出来的干净地面上,双腿上平摊着那本极厚的《精灵之力使用手册》,泛黄的书页上刻着整齐公整的精灵文。他默念了一遍书中的力量使用诀窍,镇静下来,平复心神,双手拉开,能量渐渐在掌心中汇聚起来。 艾泽尔看着那汇聚而出的力量光球,兴奋的握了握拳头,感觉涌动的力量充盈在指尖。这些能量正在受他支配这种感觉简直难以描摹。他竟然能轻易掌控这种比魔法还复杂的力量,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时候艾泽尔还不知道,已经来到魔都快两个月的丹伦正准备去一趟他许久都没进去过的精灵书塔..... 另一边魔族和兽族边境,耗时许久的兽人和魔族之战,终于迎来关键性的一战。 Chapter 20 尤卡穿着一身戎装,同样拿着武器,坐在灵兽身上,高高在上的俯瞰着两方人马的对峙,紧绷着下颔,冰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 从眉骨到眼角的那道刀疤为那张在此刻看来凶悍的脸平添了一丝戾气。 黑压压的魔兵们庄严而整齐的列队,高阶魔法师们在魔兵之后,他们才是魔族真正的瑰宝。因为只要有他们在,那些兽人们才无法踏足魔族的土地。 但相同的,魔族想要踏足兽人的地界也是非常困难的,除非魔族能在武力上和兽人相抗衡。 因为一旦超过了一定的界限,就像失去吸引力一样,魔族就不能再使用魔法。 这么多年来兽人一直致力于破坏那道魔法屏障,却始终未曾成功过。 亡灵法师们悬在空中,俯瞰着这一切。静静的等待着主将的命令。另一边的兽人军队同样的悍气十足,一个个手握着武器和盾牌,强壮而彪悍,让人不可小觎。 气氛一触即发。 等到开战的号角响起,漫天的黑暗便以倾巢之势席卷了整个战场。 血腥杀戮,你死我活,没有丝毫的仁慈可言。 ...... 丹伦是直接开启的传送到的精灵书塔。精灵族在魔界遗留下的许多东西都悄无声息的隐藏在暗处。除了精灵一族的人,其他鲜有人知道。 上一次踏入这里不知道是多少年前,那时候才刚刚遇到赛那沙那个小笨蛋,这么多年不见不知道他知道怎么样了,大概会恨他,也有可能已经将他忘了吧..... 从传送门中踏出的一瞬间,丹伦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整个精灵书塔中都弥漫着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不说,精灵书塔里四处都充斥着被人进入过的痕迹。 那双深邃的碧眸中瞬间出现了一股罕见的风暴。斜飞的浓眉死死的皱了起来,这段时间他一直跟在奥利菲尔身边,他比任何人都确定那小鬼根本没来过这个地方。 除了奥利菲尔那还有谁? 他又仔细的辨认了一下空气中那淡而熟悉的的味道,眼睛猛的睁大。 当初他就感觉那少年身上的味道很古怪,但那少年从外表来看又是个魔族,当时他本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现在来看,他当时的感觉并没有错。 难道是遗留在外面的精灵血脉? 丹伦为这个猜测皱眉,虽然感觉几率很小,但如果真的是的话他必须得将这件事告诉长老,或者直接将那少年带回精灵界。 而现在,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那个他曾经在那个森林中遇到的少年。 心中做好打算。但就在他跨出精灵书塔的下一秒,一阵劲风扬起了他的衣袍。接着他的肩膀就被一双森白的手骨凶狠的按在了一侧的书架上。 对方力道极大,冲力让那一整面书柜都倒了下去,随着轰隆的巨响声。 丹伦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双空洞的骷髅眼。 ...... 这场战役最终是魔界大胜,尤卡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之后便率领了大批魔族将领回到魔都。 三王子凯旋而归的消息在魔都传开,魔都之内一片轰然。在这场战争中屡立奇功的三王子自然也成了所有人热议的对象 随着战争的胜利,魔都这边的局面也在悄然发生着改变,各方的势力都紧紧盯着魔都内部的变化。 回归仪式可谓是声势浩大,当天整个魔都都是一派欢欣沸腾的景象。 主街道上围满了前来围观的群众。 尤卡在队伍最前面,黑色的巨龙腾跃起完美的弧度从主街道上飞过,最终停在魔宫下的街道前。 王位暂代者二王子站在另一头魔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又从那修罗战场中安然回归的三弟,他的嘴角缓缓拉起一个笑容。 “王弟,我代表我的臣民们欢迎你胜利归来。” 尤卡没什么诚意的扯扯嘴角,倒是身边有两个不太沉得住气的人对二王子的措辞表示了愤怒,被尤卡一个手势按捺了下来。“二哥说话还是那么幽默。” 四周都是热情的民众,艾泽尔和一群莱卡的学生一起混在人群中,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那张他恨得牙痒的脸。恨不能将人嚼碎了连骨头一起吞进腹中。 尤卡似有所觉,视线在人群中转悠了一圈,但人太多,黑压压的一片,一圈下来他什么也没看到。 收回视线,接着黑龙长啸一声,越过二王子亚瑟的坐骑直接飞向魔宫。把一大群人抛在了身后,这完全不给面子的行为顷刻间便让亚瑟一派的人变了脸。 亚瑟的脸色一沉,站在二王子身后的大辅政官西里奥眼皮狠狠的跳了跳。 ...... 等到凯旋大军从大街上走过迎接了魔都民众热烈的欢迎之后,科卡在散场前拉了拉还在走神的艾泽尔,催促道:“走了走了,快点,不然待会儿人就更多了。” “去哪?” “晋级赛报名啊,你又忘了?快点。” 艾泽尔这才想起之前科卡跟他提过的魔法师晋级赛的事情。他现在魔阶还只是青袍,也不知道这次能顺利晋级不。这样想着同时也加快脚步跟上了前面在人群逆流中艰难穿梭的科卡。 ...... 欢迎晚宴设在富丽堂皇的魔宫之中,华丽盛装的贵族们,争奇斗艳的魔女们,再加上时下最流行的各类表演活动,让整个晚宴显得热闹非凡。 舞姿妖娆的,大胆示爱挑逗的,魔女们简直使出了浑身解数挑逗着这个归来的战神。 在此之前煞气极重的尤卡可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显然,这里的女人,多少是他这个二哥处心积虑安排的他心里也很清楚。原本就不怎么有趣的宴会就显得愈发的无聊起来。 尤卡一手端着酒杯,不咸不淡的看了坐在高位上的亚瑟一眼,呵呵的低笑了一声。 站在尤卡身后的副官睫毛动了动。他常年呆在尤卡身边,自是清楚自家主子是什么脾气。知道当他这么笑的时候就是有人要遭殃了。 两人间暗潮涌动,宴会上却也是该热闹的热闹。 大祭司泰勒坐在大厅一侧,他的四周安静得简直诡异。有人谄媚的上前搭话,但这人一直冷冷的顺着怀中火狐的皮毛。只偶尔心情好了才会回上那么两句。 西里奥端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看到泰勒抬头看他,便对泰勒举了举手中的杯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泰勒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反应,只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怀中火狐的毛。 西里奥的老脸隐隐带上了一丝黑色,不过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大辅政官和大祭司不对盘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新闻,在场有注意到这一幕的人也见怪不管,纷纷装作没有看到。 身为执行司司长的海诺穿着一袭洁白的晚宴装,腰间戴着精美的佩剑,手上戴着白手套。带着女伴优雅的端着酒杯穿梭在人群中。 遇到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时他顿了顿,两步过去将人拦住:“嘿布雷克,你还是这副棺材脸,怎么跟三王子一起久了也学了他那套冷冰冰的样子了?” 布雷克看都没多看海诺一眼。径自走向了尤卡,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尤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挥手示意他下去,布雷克自然转身离开,路过海诺身边的时候冷冷的看了挽着他手臂的魔女一眼。 最后又将眸光落在海诺的脸上,那陌生的眼神让海诺难过得心脏猛的一缩,正待他张口欲喝放肆的时候,布雷克却是毫不留恋的大步迈出了宴会厅。 独留他一人看着喧闹的人群出神。 在布雷克离开之后,尤卡毫不留恋的推开了几乎贴在他身上的魔女。 一直关注他动作的二王子挑了挑眉。“三弟去了趟兽族的地盘,眼光也变高了啊,这么漂亮的美女都看不上?”亚瑟充满警告意味的看了那女人一眼。 尤卡瞥了他推开的魔女一眼,那魔女看了看他那张刀疤脸,有些畏惧的低下了头。他身上的煞气确实太重了,一般人就是直视都困难。更别说主动去勾引他了。但看二王子看过来的眼神还是僵笑着偎了上去。 尤卡淡然的喝了一口酒,斜瞥了一眼亚瑟:“我眼光没变,二哥的眼光倒是越来越差了。” 此话换来亚瑟一挑眉:“哦?看来我还得向三弟多学习学习。” 兄弟两人唇枪舌剑火药味极其浓厚,宴会上众人眼观鼻鼻观心,谁都没敢在这时候插嘴。 五王子自从上次被二王子和三王子联手坑了之后,就变得相当低调了。此刻的他只是默默的坐在角落,安静的看着宴会场上口头厮杀。 在这个时候乌苏越过重重着装华丽的贵族径自向尤卡这边走了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尤卡眼中闪过一丝掠食者的光芒,薄唇缓缓拉起一个惑人的弧度。 Chapter 21 汇报完毕之后乌苏就离开了,还未等二王子开口继续挑衅,这时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奥利菲尔穿着一袭裁剪精良且奢华至极的晚宴装穿过人群,端着一杯酒走到尤卡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就是尤卡?” 尤卡撑着下巴歪着脑袋半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小鬼。他自然是认识这个奥利菲尔的,这小鬼从小就被安排在他二哥身边同他二哥一起长大。这其中的用意很多人都明白。 传说中的神之子,却并不如他二哥他们所期待那样,这么多年过去这位守护者的力量还未觉醒。就算他觉醒之后力量强大,依这少年现在的行事来看,恐怕终究难成大事。 尤卡薄唇微启,轻而淡的说了两个字:“下去。” 尤卡身上的煞气极重,他板着那张脸喝人的时候还是挺吓人的。奥利菲尔被骇得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一步。 “你不认识我?”少年惊讶于对方的态度。 尤卡神色冰冷的看着他。 没有听到回答的少年以为对方是默认了,便微扬着下巴,带着种说不出的骄傲之色:“我是.....” 还未说完就被粗暴的打断:“再说一次,滚下去。”这次尤卡的声音高了几个度,明显有点发怒的前兆了。站在他身后的副官眼皮跳了跳,已经预知这守护者会如何了。 奥利菲尔从小被捧着宠着长大,从没有人敢这么忤逆他面子。脾气一上来,就冲动的将酒杯往地上一扔:“放肆!” 下一秒,一个凌空的巴掌便落在了奥利菲尔的脸上。 这一巴掌直接把奥利菲尔打懵了,他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愣愣的看着尤卡。 论身份,尤卡确实高他一等,但他一直听身边人说三王子不过是个下贱女婢所出,从小更是被各种欺凌无视。这样身份卑微的人他向来是看不上的。 奥利菲尔被人捧惯了,突然出现个这么拂他面子,出身连高贵都谈不上的人他自然觉得愤怒。 尤卡给奥利菲尔这一巴掌其实含有许多深意在其中。这也算是给亚瑟一个警告,让他不要把手伸太长。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是老谋深算的狐狸,大多都心知肚明,装作没看到这一幕。 有人走过来安抚这被娇宠惯了的神之子。奥利菲尔不知是被打懵了还是真怕了尤卡,虽然依旧愤恨但一声也没坑的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尤卡这时候却慢条斯理的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半眯着眼睛瞥了亚瑟一眼:“困了,二哥办的宴会总是这么无聊。我就不多陪二哥闲聊了。” 亚瑟脸上的笑容依旧,“既然王弟累了就早点休息吧。我还要招呼我的功臣们,就不远送了。” 尤卡扯扯嘴角,带着副官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宴会厅。 等尤卡一离开,亚瑟脸上的笑容一敛,对身边站着的一个部下低声说了句什么。 那部下敛目,接着悄然离开了。 ...... 不去管轰然倒塌的书架,一个瞬移两人顷刻间就到了图书馆外。 “丹伦,真的是你。”赛那沙沙哑的嗓音中带上了些许压抑的兴奋。他伸手想要圈住自己思念多年的人,但在看到自己森森的白骨之后又怯懦的将手骨缩了回去。 一股难言的痛苦袭了上来。 他的肉身已灭,已经不可能再像个正常人一样了。他现在不能接吻,不能做许多情人间能做的任何事。 他痛苦的伸出一只手骨按住帽檐下的头盖骨,“你终于回来了。” 丹伦不敢置信的看着腰间森白的手骨,手指颤抖的伸向他宽大的帽檐。动作迅速的解开他颈脖处的纽扣,接着不容他躲避的一把将斗篷扯开, 骷髅的外形暴露在月光下,再也无法遮挡。 丹伦的碧眸中满是震惊之色,“你是.....赛那沙?”怎么会这样...... 赛那沙紧了紧拳头,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了下来。另一只手却执拗的不肯放开怀中的温暖。 死死紧紧的勒在怀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再一次弄丢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勒得疼了,丹伦轻轻的皱眉:“赛那沙,放开我。” “我不会再放开了。以前是我傻,你知不知道,你走的时候我差点把整个莱卡都翻遍了。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当初的自己竟就那么傻乎乎的相信了他的鬼话。 赛那沙在他的耳畔失控的低吼。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他的情绪没这么失控过了。 丹伦无奈,他虽然有千种方法逃离这种桎梏,但他就是狠不下心。抬起的手最终搭在了赛那沙的肩膀上:“对不起。”修长的手指沿着骷髅的肩膀滑到手肘:“听着,赛那沙,我从来没有骗过你,那些事情以后我会详细跟你解释。现在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弄清楚。” “什么事?” “有人进入过精灵书塔,你知道它的特殊性,我得找到这个人弄清楚。” “你不是见过他,还来问我,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他?” “你见过他了?”这个答案其实也不难猜。 赛那沙虽然没有回答,但了解他至深的丹伦知道自己说对了。 赛那沙瞪着对骷髅眼:“他可不是精灵,你找他干什么?” “不可能。”丹伦下意识的反驳。 赛那沙不耐烦:“本来就不是,我们说他干什么,你告诉我这些年你都在哪里吧。” 丹伦额际的青筋跳了跳,他深吸一口气:“赛那沙,我不想和你争吵。” 我也不想,赛那沙心中郁闷,他们分离了这么多年,他有很多很多话要对他说,凭什么要把这些时间让给一个不相干的小子。 “那你告诉我实话。” “实话就是。”赛那沙气闷的转身:“我不知道。” ...... 从报名点出来之后,科卡说起约好人进行赛前野外训练的事,问艾泽尔要不要一起。 艾泽尔想了想,这段时间他的魔法和精灵之力都有了非常大的进步。现在或许正是他试验和验收的好机会。便点点头。 尤卡从宴会出来之后便去了趟龙谷。 他坐在布满坚硬鳞片的黑龙之上,龙谷内一片云雾缭绕,奇峰缥缈之景。各种世间罕见的魔龙在龙谷中飞旋啸叫着,又仿佛是它们种族间一种独特的交流方式。 尤卡是独自从龙谷出来的,黑龙被留在了龙谷之内。 刚跨出龙谷他就敏锐的察觉出了异样。除了身体的异样更多的是对危险的敏锐感觉。 眼中的锐气突起,心中已是有数了。 科卡他们挑的赛前野外训练场地是龙谷前的森林。这里面地形复杂,有很多魔兽出没。不过大部分都是中低阶魔兽。 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 进入森林之后几人分散开寻找魔兽,这个森林总的来说并不是特别大,就算迷路随便找个边缘出去绕一大圈也能绕回去。 科卡倒不怕艾泽尔走丢。只是在分开前叮嘱了一句:“遇到你对付不了的魔兽就叫我们。”虽然几率不太大。 艾泽尔点点头。转身朝另一条小道走去,他的指尖微微一转,一个光魔法便出现在他的指尖,他将光魔法往空中一扔。魔法光球便形成了。 魔法光球悬浮在他头顶前方,为他照亮前方的道路。 路上的魔兽不少,艾泽尔在顺利解决完一个低阶魔兽之后,眼角余光瞥见了一个长相凶恶且怪异的魔兽,下一秒那魔兽就扑了上来,艾泽尔躲开,右手聚起精灵之力正打算出手。 那魔兽大概是知道危险,转身就逃,几个起跃便窜上了树,往森林深处奔去。 尤卡一踏出龙谷意料之中的发现外面站了十个灰袍人。尝试着握了握拳头也并不惊讶的发现无法使出任何魔法。嘴角微微一勾,这一出是谁干的,他根本不用再想。 他们以为让他无法使用魔法就能把他杀了? 未免太天真。 熟不知,甚至不用他亲自动手,这些人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每一任国王都拥有一支隐秘而优秀的暗卫队,叫做秘密事物司。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精挑细选再从小培养,留下最优秀的。 这支部队非常神秘,除了国王知道其成员外,基本就没人知道。他们直接对国王负责,国王如果下暗杀命令的话他们可以直接越过法司执行任务。 国王对其拥有绝对支配权。就连秘密事物司长都是非常秘密的存在,而里面的成员平日都伪装得很平凡,看起来毫不起眼,但里面的每一个都是以一挡百的高手。 在上一任魔王死后他便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之下,顺利接管了这支死亡之队。 尤卡只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暗卫们便轻巧的为他解决了这些‘麻烦’。 慢条斯理的吞下解药。 眼前残忍而血腥的杀戮激不起蓝眸中丝毫的波澜。 艾泽尔追着那只魔兽跑了很远最后还是没追上,最后他停了下来,抬手抹了一把微微渗出细汗的脸,看来瞬移魔法还得多练习练习。 环顾了一眼四周陌生的景色,艾泽尔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出森林,打算直接走出森林之后再绕回之前的地方等科卡他们。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走出森林的一瞬间却正好看到尤卡站在一堆尸体中的画面。艾泽尔的瞳孔微微一缩,还来不及反应,一股巨大的力量就将他拉至了尤卡跟前。 鼻息间尽数充斥着那强悍又霸道的味道,对方贴得极近,男人那双深邃的蓝眸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是你。” Chapter 22 周身的束缚控制撤去,艾泽尔跌坐在地面上。 看着满地的尸体,艾泽尔心中骂了一声变态。和之前在大街上看到尤卡不同,这次这里可没什么闲杂人等,无论这人想对他做什么都是非常轻易的事,他可谓是贞操或者小命堪虑。评估了一下对方和自己天壤之别的实力和地位,艾泽尔在报仇和小命之间权衡了一下,很干脆的选择了暂时放弃报仇。 这男人可不是魔法学院那些愣头青,若是他愿意,他就算有快速的伤口愈合能力这时候恐怕也变成了对方的刀下魂了。 已经领教过对方的本事。艾泽尔不打算现在就和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对上,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碰对方一根汗毛,他就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都不一定能办到。 明哲保身,量力而行有时候也是一种保命的法宝。 权衡再三,艾泽尔决定摆正自己的位置,只求这人放他离开,他也再也不要遇见这瘟神才好。就当那场意外是被狗咬了一口做了一个噩梦。 小心思兜兜转转数次,一直静坐在地面上的艾泽尔垂下的眼珠微微一转,忽的抓起身下一把沙就往尤卡方向一扔,同时咬牙跳起来转身就跑,却不想慌忙中绊住身后石块,一个踉跄便跌在了地上。 扔出去的沙被对方一个轻结界给轻易挡住。 艾泽尔怕被对方逮住,情急之下他用了精灵之力攻向尤卡。 尤卡微微一顿,只手一抬轻而易举的就将他的攻击招数化解了。 还未等艾泽尔发出下一波攻击,尤卡就瞬移过来,直接一脚踩在了艾泽尔的胸膛上,终止了他跳起来再跑的动作。 被踩住无法动弹的艾泽尔抬头怒目视之。这简直是欺人太甚。第一万零一次,艾泽尔想杀了这个人。 尤卡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双几乎要喷出灼人烈焰的黑眸,那视线说不出的压迫,艾泽尔只觉心脏悠的一紧。 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艾泽尔被这超乎寻常的威压弄得急喘了一下,接着他抬起头,直直望进那双邃蓝如穹的眸子:“欺负弱者,就是三王子做事的准则?” 听到这样挑衅意味十足的话尤卡不怒反笑:“不用不服气。你也可以成为比我更强的人,再欺负我。我等着。” 艾泽尔给了他一个白眼,能比你强的一定是变态! 尤卡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用在心里骂我。这个世界强者为王,弱者被践踏,这就是生存规则,我以为你早已明白。” 见艾泽尔难得的沉默,尤卡挪开脚,恢复那副冰眉冷目的样子,弯下腰冷冷的警告:“所以最好不要违背我,我的耐心非常有限。”说着捏着艾泽尔的下巴,将脸凑近。让艾泽尔看清自己眸中强横的侵略之色。 尤卡将脚挪开,神色恢复冷然;“走吧。” 这态势显然不是要放了他:“去哪?”艾泽尔见前方人拢起的眉,便说:“我得回去,我的朋友发现我不见了会着急。”硬的不行只有试试软的了。 尤卡看着他,讥诮的勾起嘴角:“你是我看上的猎物,你觉得我会轻易放你离开?” “你这是非法圈禁。”艾泽尔愤怒。 尤卡饶有兴味的垂首看他:“看来你的魔典学得还不错。不过你难道不知道所谓规则只是对大部分人有限制吗?” 艾泽尔咬咬下唇。对了,这人是魔界的三王子,魔典这东西就是他们这群人制定的,他又怎么可能受它所束。 自己果然还是太过天真。 尤卡的手微微一抬,空间瞬间便被撕开了。 艾泽尔有一瞬间想过叫科卡他们,但想想之前查过的资料知道就算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尤卡的对手,要是尤卡要对他们怎么样自己还倒给他们惹麻烦。徒增负累罢了。 权衡再三,终究是没叫。 艾泽尔恨恨的咬牙:好一个位高权重! 虽然不呼救但这也并不代表艾泽尔就妥协了。尤卡却是不顾艾泽尔死命挣扎,毫不犹豫的强拽住艾泽尔的腰,直接将几欲逃离的人带入了空间裂缝中。 转瞬的时间,他们两人便从龙谷前方的空地消失,出现在繁花盛开的魔宫之中。能做到在魔宫强悍的结界之下自由穿梭的魔法师屈指可数,尤卡便是其中之一。 两边的魔兵和魔女们见到突然出现的尤卡也不惊讶,只纷纷恭敬的屈膝行礼。“殿下。” 艾泽尔看了看四周的布置,就立刻猜到了现在是身处何地。这是他第一次来魔宫,但以往从未想过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到这里。 尤卡瞥了眼还在愣神的艾泽尔,直接将人拉入了前方的浴室中。整个浴室氤氲着一层雾气,艾泽尔有些看不清尤卡的表情。 尤卡将挂在一旁布扔给他,依旧是命令的口气:“过来。” “干嘛?” 那张薄唇冷淡的开阖:“搓背。” 艾泽尔愤怒将布扔到地上踩两脚,再将帕子捡起来扔到尤卡身上:“滚吧,不伺候。”别以为你是三殿下全天下的人都该听你的。 说完转身就走,身后没反应。不过在他的脚快接近门口之时,异变突生。脚下的地板突然奇异的伸出了一双黑色的手骨,森然的手骨牢牢的将他抓定于地上。艾泽尔一惊,错愕的望着脚上的桎梏,简直怀疑自己眼花了。 这是什么魔法? 那黑色的手骨力量奇大,他无法挣脱,便又下意识的扭头向迈步走来的男人看去。 直到对方走近了,男人面色阴沉的看着他,接着艾泽尔脚上的手骨消失,但下一秒他就被男人大力按在一侧略显冰冷的墙面上。 尤卡俯身在他耳畔轻声说:“还跑吗?”话落就一口咬上了他的耳朵。 艾泽尔心中哼了一声,当然,有本事你别追啊。他垂眸看着地面,看起来乖得像只小狗,“三殿下,您贵为魔族之王子,这样的权势地位要什么样的人不行。实在没有必要非要挂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 “你不愿意?” “不愿意。”回答得斩钉截铁。 “哦。”尤卡动作优雅的将长发拨到而后,旋即伸手慢条斯理的抚了抚艾泽尔略显冰凉的颈脖,轻声道:“我愿意就好。” 艾泽尔没想到他来这句,喉咙一哽,一时也没接下去。 尤卡又眯着眼睛凑了过来:“对了,你之前说了什么?” 艾泽尔的眼缓慢的眨动了一下:“我什么都没说,我想殿下您应该听错了。” “是吗?”男人漫不经心的勾起嘴角,丰润的薄唇贴上了他的耳朵,沿着耳廓暧昧婆娑着。“那继续吧。”尤卡故意将热气喷在他的耳朵里,声音低沉而暧昧:“或者我不洗澡,我们用这点时间干点别的也行。” 艾泽尔连忙摇头,飞快的捡起之前被他踩了一个脚印的布巾,一脸认真的盯着他的背。 一副我很乖的模样。 尤卡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转过身去脱光了浸入浴池中。 湿漉漉的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艾泽尔拿起毛巾把男人披散在后的金发拨弄到一边,男人的脑袋微微的歪向一边,纤长的脖子形成一个美好的弧度。让人很有想一口咬上去的冲动。 艾泽尔看着手下光滑且弹性十足的肌肤,眉毛微皱,男人生就这么好的皮肤干什么? 比较庆幸的是在他老老实实擦背时男人没有再骚扰他,只是半阖着眼眸养神。 只是擦完后男人顺手的撕掉他身上被溅湿的衣物,力气大到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步。再顺手将他这只拔了毛的鸡扯到鸡汤里让他也洗洗。 艾泽尔完全不想再跟这个脾气阴晴不定的变态神经病多说一句话,到距离变态最远的位置坐下。 偌大的浴池中,他们两人分为两个对角坐着。 还好这变态没再过来折腾他。 艾泽尔坐在水中的石阶上,将脑袋枕在膝盖上一脸戒备的盯着那变态。变态目光促狭的看过来。这时候艾泽尔有种强烈的直觉,他的小命和贞操估计这变态更感兴趣的是后者。 吃饱喝足,又洗了个香喷喷的澡。不用想,饱暖之后自然就是思x欲了。艾泽尔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随时都有再被这禽兽按倒的可能。 所以一刻都不多呆。随便搓洗了一下就果断裸身出浴,他花了好几块金币买的新校服报废了。他的目光锁定了挂在一侧的干净浴衣。 他不客气的将浴衣取下。 尤卡还呆在浴池中,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这地方就这么大点,更没有可以遮挡的地方更衣。艾泽尔无视对方极具穿透力的火热视线,反正早就被这人从头到脚看光了。 好在穿衣途中那禽兽只是动眼未动手。 出浴后,尤卡同样让人送了一套一模一样的宽松睡袍过来穿上,湿漉漉的长发随意散在身后。接着心情极为不错的拉着艾泽尔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艾泽尔看着尤卡那只牵着他的爪子,修长的大掌牵着他像是在遛宠物一样。牙一咬,忍了。 看了看尤卡脸上的表情:“殿下,这是要去哪。” 三殿下的嘴角好心情的勾了勾“我的寝殿。” Chapter 23 艾泽尔面无表情的陈述:“三殿下,我得回莱卡,明天还要上课。” 尤卡看他的蓝眸中一片沉窒:“你不知道莱卡是什么地方?”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艾泽尔一愣,一时也没明白他的意思。 尤卡抱臂看他:“莱卡是为魔宫输送人才的地方。也就是说,莱卡所有人最终的出路就是进入魔宫。当然也有人终其一生都未能在这魔宫之中有所成就。我已经让人去传话,说你被我选中作为近身侍卫,这段时间需留在宫中特训一段时间。” 言下之意就是我成为你的侍卫是天大殊荣应该对你感恩戴德吗? 艾泽尔嗤笑道:“按照殿下的意思我该谢谢你才是。” 尤卡不置可否,修长而冰冷的手指沿着他的唇沿划过,暗示意味十足:“我更倾向于你用另一种方式来说‘谢谢’。”话落他手一勾,下一秒他们就出现在了他寝宫的床上。 尤卡撑在他头顶上方,仔细的看着身下的人。 虽然才两个多月的时间,但艾泽尔现在正处于发育期,原本略显稚嫩的五官被摧磨得越发的棱角分明。开始显现出了一点青年人的俊逸出尘,竟是越来越让人移不开眼了。 着魔般的低下头,在那白皙且诱人的脖子上轻咬了一口。 艾泽尔仰起下巴,剧烈的喘息了一声。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然后剧烈而疯狂的挣扎起来。 副官之前远远就看见尤卡拉着一个人过来,很快又见两人从原地消失,接着他身后敞开的寝殿内发出仿佛重物落地的声音。定睛一看才惊讶的发现他们的王子殿下身下正压着一个非常眼熟的身影。 这种情形他要是再不明白那就真是白混了,识趣的为尤卡将门关好。 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回寝殿外守着。 尤卡单手轻易的压制住艾泽尔的挣扎,一边又非常想要弄清楚这少年身上究竟有什么让他念念不忘的魔力。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看到艾泽尔体内都会燃起一把邪火。这几乎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情况,而他并不打算压抑。 无奈艾泽尔却十分不配合。 而蹭动中,艾泽尔则明显感觉到了一个硬物顶上了他的脊尾。危险信号前所未有的强烈。 “我说过我不愿意。”他怕再这么下去会变成不可收拾的局面,便赶紧用膝盖顶开打算覆上来的人:“难道堂堂王子殿下连一个愿意与你上床的女人都找不到,非要强迫一个并不愿意的人吗。” 见对方不为所动,来硬的不行来软的也不行艾泽尔心一横,在尤卡的手再一次伸过来时就忽然撕心裂肺惨嚎了起来。他只希望自己这番挣扎惨嚎能够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至少让他身上这位有所忌惮收手才好。 全然不顾形象开始在床上打滚耍泼,蛮横又无赖,就算没有人跳出来,但一时间尤卡也不能奈何他。这种撒泼无奈的劲估计是没人领教过。 尤卡见此情景,只觉得脑仁疼。 再好的性质被艾泽尔这么一闹也没了,尤卡终于收手,黑着脸从他身上下来。禁锢住他的手缓缓松开,尤卡的神情带着几分莫测:“真的不愿意?” 一落地,艾泽尔又跟换了个人似的,重变得正常起来。他火速的从那张危险的床上跳下,远远的站着,坚决跟尤卡保持着一定距离,虎视眈眈的望着他。 尤卡心性高,虽然第一次是因为迫不得已而要了艾泽尔,但他的身体对他有着强烈的反应这也是事实。这么多年难得对一个人感兴趣,偏偏对方还是这么个油盐不进对他又不感兴趣的样子。着实让他头疼。 尤卡看着他:“我就那么不得你喜欢?” 艾泽尔翻翻白眼,没什么诚意的敷衍:“是啊是啊。” 尤卡的眼神也越来越冷:“你宁愿当一个伺候人的下人都不愿意当我的身边人?” 是你身边卖屁股的人吧,艾泽尔垂着脑袋不说话,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尤卡看艾泽尔不为所动,心中遽然火起,看着他的眼神也冷上了数分。 他转身扔了个火魔法到房间内的光盏中。再转过身来,尤卡就已经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三王子,淡漠的样子看起来冷淡又疏离。“既然是侍卫。”尖削的下巴向门外抬了抬:“那就出去站着吧。” 看来男人翻脸的速度也并不比女人慢多少。 艾泽尔脸色一整,向他行了一个低位者向上位者行的标准礼仪。“是!王子殿下。”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他身上穿得相对单薄得多。而他又向来怕冷,光是想着那些厚厚的白雪他就觉得骨头痛。 但挨冷也总好过挨操啊,艾泽尔愁眉苦脸的深吸一口气,大步迈出门去了。 守在门口的副官看了看自动自发站到柱子跟前的艾泽尔,又看了看尤卡,“殿下,这......” 尤卡没有回头,淡淡的扔下一句:“让他站着吧。”说完他对副官打了个让过后进去的手势,就头也不回的迈进了房间。 两人在里面谈了许久,艾泽尔靠着柱子站在冷风中感觉自己都要冻成冰块了才听到门打开的声音。 打起精神,却只见副官大人一人出来,满脸同情的让他跟他走。 想着苦刑终于结束的艾泽尔心中一阵欢呼雀跃。 副官大人领着艾泽尔去了那所谓的客房。 等到艾泽尔站在一个又小又破败的茅草屋前时,那张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这里哪是什么客房。根本就是个废弃的鬼屋,地理位置偏僻不说,外面更是灰尘蜘蛛网满世界。 艾泽尔确定无疑这是那小心眼男人授意的无疑。 副官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以后这就是你的住所了,好好休息吧。”走了。 艾泽尔看了看副官大人的背影,又向鬼屋内部看了看,认命的走了进去。 里面还好,比他想象中要干净一些,桌上还备着一套侍卫常服,很薄。艾泽尔扔掉衣服,扁扁嘴,在心里将虐待弱小的尤卡骂了个彻底。 很快,三殿下从魔法学院挑选上来一个资质平平的新侍卫的消息不胫而走。 艾泽尔明白现在暂时无法离开之后,也就不急着走了。正视自己正处于弱势地位的事实,每天老老实实安分守己的做好一个侍卫的职责。 他以为尤卡会把他留在身边,谁知道天亮后却被一个总管模样的法师安排去议堂外的长廊当值。 艾泽尔对此毫无异议。 从那天对尤卡表达了自己坚定不移的立场之后,尤卡就没再理会过他。疏远冰冷的态度摆了出来,他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三王子。而他依然是个默默无闻的残疾平民。 宫里的规矩不少,而且又因为尤卡的不待见,他的日子自然不算好过。 上行下效,他把三王子得罪了,下面听到风声的聪明人们自然不会对他好的哪去。一天原本三顿的饭都减成了一顿。就连原本应该发放的御寒衣也没发到他手里。艾泽尔并不在乎这些下人的排挤虐待,他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就向那个恶劣的男人求饶,更不想因为那些上位者一点怜宠就去卑躬屈膝。 反而他很高兴那个男人的冷落让他终于得以耳根清净了几天。 面子工程是要做的,但也不能虐待自己不是。于是在某个风雪夜里。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宫墙之上。那身影迅速的翻过了宫墙,很快就消失在了转角处了。 对于半夜爬起来偷东西吃这种事情艾泽尔可谓是驾轻就熟。他偷完东西又带着食物爬上魔宫之中的魔塔之上,他很喜欢坐在这里,因为这里能够看到魔宫之外,整个魔都的景色都能收入眼底。黑幕笼罩下的魔都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来到魔都这么长时间他都还没好好逛过魔都。这段时间他一直埋在各类书籍的海洋中,关于科卡的一切邀约都推掉了。下次有机会还是去魔都逛一逛吧。 这样想着一边将手中的糕点掰成小块的喂给火狐。 天空还飘着雪,就着魔都的夜景下了一顿饭,艾泽尔和火狐一起分食完食物,又在孤塔之上呆了一会儿后便觉得有些冷了。拢了拢外套,一边抬手轻轻的拍了拍火狐的脑袋,“走吧,回去了。” 火狐是在他入宫的第二天早上出现在他被窝里的。让他惊喜的是当时这小家伙竟对他表现了十分难得的亲近之态。小东西腻着他的脖子,温暖又柔软的皮毛舒服到让人叹息。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艾泽尔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脖子抱近蹭了蹭,这次他决定要对这小家伙温柔一点。 艾泽尔手脚轻盈的跳下宫墙。 他不知道的是,从他偷食开始到离开的画面早就落入了另一双没有任何感情温度的冰眸中。 泰勒看着水晶球上那个一边享用着食物,一边微微弯着的璀亮黑眸笑得异常满足的少年,少年嘴角微扬的弧度带着说不清的惬意。 看到这一幕泰勒猛的一震,那双冰眸仿佛被针刺了一般狠狠的收缩了一下,他死死的盯着少年脸上的那个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他看到了少年时代的西斯。 虽然是不同的脸廓,但那一刹那他忽然间产生了一种人影重叠的错觉。 这不可能! Chapter 24 听完暗卫的汇报之后,尤卡的眼睛微微一眯,果断道:“看着他。让侍卫队的那群人不用管,你们继续把他给我盯着就行。” 又把副官招来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并没有要虐待艾泽尔的意思,不把艾泽尔安排在身边也是因为不想让二哥那群人看出端倪,让亚瑟他们对艾泽尔产生威胁。 副官无奈,这可是您吩咐的把人安置在那个破屋的。只是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王子殿下的用意,很少有人知道艾泽尔现在住的那间小破屋子就是尤卡很小的时候所住的。 虽然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再去看过,但副官知道这间破屋对他的意义非同一般。 而且当时尤卡也没说过要特殊关照艾泽尔他也没吩咐下去。下面的人曲解他们的意思也就不奇怪了。 没多做解释,副官低声说:“我马上去安排。” 第二天艾泽尔如常的出现在会议宫外继续担任柱子一职。不过不同的是艾泽尔今天手上端了一组魔烛。 事情的起因源于今早,他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凑近的脸。 他真的是条件反射的一脚就踹过去了。 尤卡慢吞吞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他房间的桌子边,眼神在他脸上停顿了数秒,最后端起桌上的烛台递到他手里,不冷不热的沉声吩咐:“会议室门外的一个烛台坏了,现在正好缺个端烛台的。”紧绷的下颔微微一抬:“拿着它,去站着。”平时魔宫照明有两种一种是光魔法罩,另一种就是魔烛了。 艾泽尔心中腹诽,却还是面不改色的端着烛台跟在尤卡身后出了屋子。 两人行至会议厅前时,艾泽尔发现两排整齐的光罩尽头就是一排整齐的魔烛,但放养望去,哪有什么所谓的坏了的:“殿下,请问那台坏了的烛台在哪里?” 尤卡没什么表情的站在阶梯之上,闻言垂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接着就见他右手往上一抬,一个魔法能量球便朝他右手边的烛台击了出去,顷刻间那个烛台连着上面的魔烛都化为了灰烬。 尤卡转头看他:“现在它坏了。” 艾泽尔:“......” 趴在他肩上的火狐:“......” 其他站岗的侍卫:“......” 艾泽尔嘴角抽了抽。这是怎样小心眼又无耻的一个男人。艾泽尔对尤卡的认识又刷新了一遍。 然后就变成现在这幅画面了。 艾泽尔站在阶梯上面,身后就是会议厅的大门。所有的人经过都会多看他一眼。 平时在那片长廊站岗的人很多,他站在其中毫不起眼。但今天由于他站的位置比较显眼手里又端着个烛台,就是想不引人注意都不可能。 尤卡临去前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扒在艾泽尔肩膀上不动如山的火狐一眼。 转身进入了宴会厅。 这种魔烛其实并不怎么好端,因为一个晃神,魔烛上融化的蜡就会滴到他手上。那蜡温度不算特别高但也不低,没事就掉一滴在手上也是很折磨人的。 所以他只好全神贯注的端着那魔烛不敢再走神。原本他还可以作弊的,但无奈物体悬浮没能练到家他就只能硬扛着了。 没多久,有人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艾泽尔低头盯着对方的鞋子看了看,这段时间以来他基本练就了靠鞋就能识人的本事。感兴趣的人他就抬头看一眼,不感兴趣的譬如如尤卡一类,直接当空气无视掉。 那人仿佛不走了一般,就站在他面前不动了。 艾泽尔掀了掀眼皮,慢悠悠的看了对方一眼。又垂下了头,闷不吭声的站在巨大的圆白柱子前。单薄的小身板此刻看来就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火狐窝在他的颈上,用它柔软温暖的腹部为他取暖。 今天的雪不算大但是依旧很冷,不过令他颇感欣慰的是这素来怕冷的小东西居然会陪着他一起站着。没有枉费他分出自己的口粮来喂养它。 过了一会儿眼前的人还是没走。艾泽尔才又把头抬了起来。 今天的泰勒却有些不同寻常,站在他的面前就盯着他的脸看,却又一句话也不说,眼神更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直到身后传来一个略显兴奋的声音打断了泰勒那让他不甚舒服的注视。 “哈,是你,你就是那天那个小鬼?正好正好。” 巴洛一边朝阶梯上迈,一边两眼放光的盯着艾泽尔。艾泽尔被他那种狂热的视线看得背上的皮一紧。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巴洛一直在向泰勒讨上次他欠的酒钱,虽然一直被忽视,但他就是有办法化为牛皮糖黏在他身上死都不松口。 而泰勒也是个奇葩,面对巴洛的各种攻势,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冷脸愣是一秒都没变过。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一概无视。 两人就这么耗着。而巴洛在数次讨债失败之后非常郁闷,但依旧坚持不懈。 直到刚才看到艾泽尔的一瞬间就像看到了巨大的金山一样, 艾泽尔疑惑的看着巴洛:“我们认识?”他怎么没有任何印象。 “不用认识,你只需要知道你害我损失了一百个金币就行了。” “为什么?” 巴洛说到这愤怒的指着泰勒的鼻子:“这家伙欠我一百个金币,因为你。既然他不还我,你还我也是一样。”到现在泰勒那个小气鬼都没给他,简直就是道德沦丧无良至极。说着巴洛变戏法般掏出他那把随身携带的纯金算盘噼里啪啦的拨了起来。末了对艾泽尔伸出两根手指头:“加上利息抹去零头,就两百个金币吧。” 艾泽尔还是没能明白这中间的逻辑关系,莫名其妙的问:“与我有什么关系。” 说话间手中的烛台不小心微微的倾斜了一下,一滴蜡油滴在了他的手腕上,烫得他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没有关系......”巴洛据理力争,他的口才在讨债或者向别人要钱的时候绝对是一等一的厉害。 “闭嘴。”站在一边的泰勒冷冷的说。 巴洛根本不理他。巴洛大概是魔界为数不多的几个敢无视泰勒怒意的人。 艾泽尔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泰勒,实在想不出这变态欠人钱时会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这关他什么事? 垂眸继续专注的盯着烛台,这次异常的干脆,“我没钱。” 巴洛闻言一边拨动算盘一边语速极快的给他算经济账:“要是实在没钱也没关系,我这里支持按月还款,你当侍卫一个月工资是**,就算是分期还贷加上利息,你每个月可以给我**,再加上.....” 可惜巴洛的经济账还没说完就被终于受不了的泰勒捂住嘴巴拎着衣领拖走了:“吵死了。”就因为那一百个金币,这家伙锲而不舍的在他耳边聒噪整整两个月,神都要发火了。 “你个混呜呜呜.......”巴洛鼻子都要气歪了。 泰勒一迈进会议室,蓝眸就对上了尤卡的。 尤卡坐在正对着门口的座位,显然是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两人视线汇聚了一秒又相互错开,快到无人发觉。 泰勒毫不温柔的将巴洛扔到离大门最远的椅子上,再对他使用了禁锢术和禁言术。 世界终于安静了。 艾泽尔以为他可以继续做一个安静的烛台。 不过显然他以为错了。 穿着一身盛装的奥利菲尔和另一个陌生男人从他面前趾高气扬的走过,多余的一眼也没有给艾泽尔。 但他的身后走过来的却是三个看起来异常眼熟的少年。 走在最前面的那人本来都要从他跟前跨过了,又倒了半步回来:“咦?这不是艾泽尔吗?” 刚才离得有些远,他们只看到泰勒和巴洛停下来和一个侍卫在说话的画面。但他们没想到这人就是艾泽尔。 不光是平日冷冰冰的泰勒,连向来视财如命,眼里除了金币就看不进其他任何东西的巴洛大人竟然都屈尊降贵的去找他说话,这怎么能不让人另眼相看。 派恩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这个越发陌生的艾泽尔。 他真的不知道那个小胖墩在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惊人的背景的。之前他们听学校传言说三王子选中艾泽尔做侍卫的时候就觉得不可思议。三王子、巴洛、泰勒,这些平日连他们都得敬畏十分的人怎么会认识那个在平民堆中毫不起眼的魔法师? 艾泽尔淡淡的瞟了派恩一眼,有点眼熟,在脑中搜索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这人的蛛丝马迹。是德瑞认识的人,上次还在莱卡看见过他和德瑞一起。 派恩见他不说话,便笑眯眯的道:“怎么没精打采的样子?” 这时候三人都注意到了艾泽尔手中端着的烛台,更注意到了他手上的蜡油。派恩吃惊的倒吸了一口气,夸张道:“噢天,是谁这么狠心对我们艾泽尔的。” 德瑞适时的拉了拉派恩,对他摇摇头,示意他别在这样的场合乱说话。 派恩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艾泽尔自然没有回答。他了无波澜的看了一眼他身边的瑞拉,没反应。 德瑞也有两个月没见过艾泽尔了。这段时间艾泽尔一有空就往图书馆跑,下课更是连教室都没怎么出过,整天闷在教室里看那些从莱卡图书馆借来的书。想要变强的*驱使他默默的努力着,不管付出多少他都不在乎。 他静静的打量着这个越来越引人注目的少年。记忆中的那个胖少年的影子在眼前人身上竟是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艾泽尔自然是察觉到了这股如同实质般的灼人视线,转眸淡淡的瞥了德瑞一眼,不想多搭理,继续垂眸默默的盯着手中的烛台。 Chapter 25 德瑞张了张唇,见到艾泽尔排斥的反应之后又默默的将唇闭上了。转身,带头进入会议厅。 瑞拉紧随其后,派恩捏了捏鼻子也跟了进去。 三人落座之后,瑞拉不时瞥着外面,当他再一次忍不住将眸光转向外面时,衣角却被坐在身边哥哥轻轻的拉了一下。瑞拉立刻回神。他现在可不是他走神的时候,说不定一个微小的反应都能让人感觉到。 瑞拉立刻回神,一时间自责起来,今天的参会对他以后的官途很重要,怎么能在这种时刻走神呢? 还好有哥哥在身边帮衬着他,不然以后进入法司被人排斥恐怕都还找不出原因。他们都是高官之子,就算还在莱卡念书,但从小耳濡目染官场之事,最近也基本都进入了各个政府职能部门实习。今天他和哥哥一起到魔宫里来参会只是个旁听的角色,父亲的意思只是让他尽早熟悉法司的一些事情,和建立一定的人脉关系,为以后在法司工作打基础。 但他们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艾泽尔。 很快人到齐了,会议厅的门关上。 会议开始没多久艾泽尔惊讶的发现了一件事情,就是他手中的魔烛失去了重量。 就像他双手中托的是空气一样,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魔烛原来是静静悬浮在半空中的。 艾泽尔四下看了看。下面整齐列队的那群侍卫穿着整齐的着装肃穆又规整的站着,各个都是面无表情。他扁扁嘴。又朝紧闭着的门扉看了看。实在不知道谁是那个帮助自己的好心人。 这时候尤卡漫不经心的朝紧闭的门口处瞥了一眼。 泰勒淡淡的扫了眼尤卡。 这时候有人在会议中提出将二王子王位扶正的问题。两方人马就这个问题进行了一场异常激烈的论战。 尤卡倒是从头到尾都看起来气定神闲,左手搭在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仿佛对此漠不关心。 “三殿下怎么看?”终于有人将矛头直接对准了尤卡。 尤卡抬眼淡淡的看了眼发话这人,这人是建造司司长。刚才就是他提出这个提案的。 薄唇微微一动,冷然的扔出三个字:“不同意。” 一直也在坐壁上观的二王子亚瑟忽然开口,却是笑眯眯的问另一边的罗德:“大哥你怎么看?” 会议上众人的神色都有些古怪。 大王子罗德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看起来要多没存在感就有多么没存在感。忽然听到他弟弟问他的意见连忙磕磕巴巴的道:“我.....我没意见,你们商.....商量就好。” 这大王子在这王宫之中懦弱惯了,这么多年来参会向来是不会发言的,基本就是人形木桩。 他们都习惯性的无视这个懦弱温吞的王子了。怎么二王子忽然提起他来了?还问他意见,这草包一样的大王子根本不可能会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 亚瑟笑笑,没再为难他,这段插曲揭过,会议继续。 到后来也一直没商议出个结果出来,于是此事押后再议。 接着就是第二件事情,那便是兽人提出和亲。 一老臣神色一整,提到:“辛巴迪那老狐狸已经将使臣派了过来。和亲的公主据说是他最宠爱的七公主。使臣可是指定了这和亲之人一定得是三王子这般的英雄才俊才行。” 所有人都转头过去看尤卡的反应。 尤卡倒是闲适的往后一靠,无奈的耸耸肩,“我不能娶她。”没容在场之人提出任何反驳的话,接着就扔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我只喜欢男人。” 在场所有人:“......”这样公然在国会上承认自己只喜欢男人这三王子也确实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主。 最后几经商议,定下由目前还单着的六王子娶这兽族的七公主。 无异议,全票通过。 丹伦穿梭在魔界的宫墙之上,红发和那血色的长袍随着他的动作在风中猎猎飞舞,四周是一层看不见的结界。有强大的精灵之力作为支撑,下面的一般魔兵们根本无法看到他。 虽然那日他说服了赛那沙带他去找人,但当他们去的时候却扑空了。 再之后他就得到了三王子将其选为侍卫的消息。 魔宫不小,这两天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去寻找艾泽尔的踪迹。这天早上他终于发现了那少年的踪迹,但他身边一直有人。这其中还有一些魔力比他还深不可测的魔族,他只能远远看着,等艾泽尔落单。 他站在一处宫墙之上,远远的看着那个站在雪中的少年。 那少年穿着一袭魔兵侍卫的常服静静的站在魔宫会议厅前。手中捧着一个东西,如琉璃般通透的黑眸坚定的望着前方。 但当丹伦看到那少年肩膀上的火狐之后却诧异的眯了眯眼睛。 这火狐是当年西斯送给泰勒的。这罕见的上古神物生性高傲,向来不会主动亲近谁。当年除了西斯和泰勒更是谁都不肯接近。 又怎么会亲昵的窝在这少年肩上打盹儿? 会议刚结束,艾泽尔就感觉手上一重,之前那莫名的魔法消失。 接着身后的大门被人拉开。 门内的官员们三三两两的走了出来。尤卡在后面一点,他看着走在最前面的泰勒经过艾泽尔身边时漫不经心的扔下一句什么。 艾泽尔顿了下下意识的朝尤卡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放下手中的烛台跟泰勒走了。 尤卡脸上的表情没变,只是他眼中一晃而过几欲将人撕成碎片的暴戾。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他去处理安排。他没办法时时刻刻看着艾泽尔。 离开前,他眼神冰冷的看了眼站在前方一些的德瑞一行人,举步往另一边走去。 最后出来的亚瑟看着艾泽尔和尤卡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半响之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邪恶的弧度。 晚上艾泽尔值完班回到他的住处时,刚刚打开门便赫然发现尤卡正脸色阴沉的坐在他的房间里。 尤卡的脸一半隐在光的阴影里,看起来格外渗人:“你跟他去了哪里?”虽然他已从暗卫那里知道泰勒将他带去了神殿。但由于神殿有强大的魔法罩和巫之力,很多魔法强大的人都无法进入。除非由大祭司亲自带领,否则基本上进入无望,尤卡派去的人也只跟到了神殿外就无法再进入了。 从暗卫报告的时间来看,泰勒和艾泽尔在里面停留的时间很长。这期间除了他们两人,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呆这么长时间也足够让艾泽尔身上染上泰勒的气息。这一点让他非常不舒服,无论是从心理还是生理。 艾泽尔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他在说谁,眼神冷了下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话落艾泽尔就感觉他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吸至了床前,尤卡直接将他卡在了他的双|腿之间,那双距离十分近的蓝眸里满是看不见的深浓:“是没有关系,那我现在就在这里把你衣服撕干净,摆出任意姿势操应该也没有关系吧。”想到什么,尤卡的眼神沉下去:“还是说你更想和那个德瑞产生什么关系?” 与海诺的生理洁癖不同,尤卡更倾向于一种精神洁癖,他只是十分厌恶他的人或者东西上沾上不属于他的气味,就算仅仅只是靠近都会让他产生一种浓重的毁灭欲。 上午时他看见素来冷漠的泰勒和艾泽尔靠近的时候他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嗜杀的欲||望。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虽然不知道这种感觉的根源,但他只想靠自己的直觉牢牢的将这个人绑缚在自己身边,哪都不能去。 说完尤卡恶意十足的用那个地方狠狠顶了他一下,艾泽尔感觉到了那修长的腿间火热而偾张的男性部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艾泽尔羞愤万分,连日来压抑的怒气全数爆发了出来。忍无可忍的一拳就朝尤卡那张脸挥了过去:“是啊,我就宁肯和别人就是不愿意和你有什么关系,别以为你他妈的是什么狗屁三王子我就应该自觉乖乖的脱光了躺你床上。”尤卡没对他用魔法束缚,艾泽尔一边骂还一边用手肘顶他。 尤卡出手迅速的一把将艾泽尔扔上床,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又凶狠的将艾泽尔转过去,让他变成臀|部高翘,脑袋紧紧贴着被褥的屈辱姿势。 尤卡直接将他火热的硬|挺用力的往他的臀|沟处狠狠一撞,虽然隔着轻薄的布料,但艾泽尔依然有种对方会就这么直接撞进来的错觉。 用一个极其高难的姿势扭过艾泽尔的下巴,充满威胁意味的视线紧紧的压迫着艾泽尔。“你再说一遍。” 一滴汗从艾泽尔额上沁了出来:“你冷静。” “冷静不了。” 见这家伙又开始肆无忌惮的剥他衣服艾泽尔气得几乎没了理智,慌乱挣扎的同时一边口不择言的骂:“操,滚你x的大傻x,要操再把丁丁长长一点,塞你自己的洞去。”每次遇到尤卡他就会觉得自己的一切涵养都能长出翅膀飞走。 尤卡不怒反笑,脑袋凑近了艾泽尔,湿漉漉的舌头充满了情|色意味的舔了舔他的耳窝,哼笑:“但我就是只想干|你怎么办。” 艾泽尔冷笑,“我允许你按照我的尺寸做一个模型。这样你想怎么干那是你的事。” 尤卡深蓝的眸中带着让人看不透的深意,就俯在艾泽尔耳边低叹道:“是吗?我倒是更倾向于做一个我的模型,放在你的身体里让它每天按照我的心意动。” “你.....他|妈的。”艾泽尔一拳狠狠的捶在床|上,他的脸色涨红,咬牙切齿的将脸埋在被中骂了句,跟这个男人比不要脸显然没用。 尤卡却眼神暗沉的看着艾泽尔紧翘的臀部,手朝艾泽尔的裤腰伸了过去。 但他最终却还是没能做下去。在他朝艾泽尔身上覆上去的瞬间,他忽然动作突兀的停了下来,眸色暗沉的盯着已经赤了上身的艾泽尔:“起来。”他无法忍受他身上有除了他以外的味道。 艾泽尔当然不会留恋这危险的床。但还没容他起身就见尤卡单手拎小鸡一样轻易的将他拎了起来。 下一秒场景变幻,已经到了他前两天被这变态带回来的那个浴池了。 敞开的门外站着两排穿着整齐宫装的宫女。 尤卡将人直接扔进了浴池中,他站在浴池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艾泽尔,冷声对身后那些宫女吩咐:“把他给我刷干净。记住,谁的手碰到他的身体,我就把谁的手剁了。” Chapter 26 艾泽尔听不下去:“尤卡你有病吧。”连三殿下的尊称都省了。 让他意外的是那些宫女虽然眼神中有畏惧但很快围了过来,她们每一个人手中都拿了一个长把软刷。 没有人的手碰到他的身体,但那些软刷却没放过他身上任何地方。虽然是软毛,但那东西硬生生的刷在皮肤上也不好受。噬咬一样的视线死死的盯着一直站在浴池上面无表情的俯瞰着这一切的男人。 艾泽尔狼狈的躲着,他不怀疑要是他真碰到了她们中的其中一个谁的身体,这变态真有可能把对方的身体弄残了的可能。 艾泽尔慌乱闪躲,脑中迅速的搜寻着一些能够用得上的魔法运用。 这时候他根本已经分不清自己动用的是魔法还是精灵之力,一切都只是凭着自己的本能。他闭着眼睛聚精会神的开始操纵自己的力量,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眼中掩饰不住的狂喜,以往怎么试都不成功的凝固竟然成功了。 更让他惊喜的是尤卡居然也受了一些影响。行动异常迟缓。艾泽尔抓紧时机,哗的一声从水中爬了起来,不顾湿漉漉的身体直接扯下搭在一边的袍子披在身上就往外跑。 这期间他一直尝试着用自己的力量开启传送魔法,但一直不成功。 他猛的推开浴池大门,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前方出现了一个传送光圈。 艾泽尔不知道这个传送是自己发动的还是有其他原因。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想,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所以他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朝那传送光圈跑了过去...... 事实上在艾泽尔使用凝固这个技能的时候,站在不远处一处屋顶上的丹伦就察觉到了。 而探出的神识也准确的告诉他那间房间里确实有人在使用精灵之力。 很快那扇浴池门就被推开了。丹伦看清慌乱跑出的少年眼神有些焦急,似乎在为什么而焦愁。 猛然间便明白了什么。 心念电转。只是眨眼的时间丹伦就反应非常迅速的为艾泽尔开启了传送。 可就在艾泽尔的指尖即将触到那传送光圈之际,一双冰冷又肌肉纠结的手臂死死的将他勒入了另一个冷硬的怀中。 尤卡眼神冰冷的朝丹伦的方向凶狠的看了一眼。 艾泽尔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刚才丹伦所站立的宫墙哪里还有什么人。还没容他有疑惑的时间就听尤卡那冰冷的声音响在他的耳畔。 “就那么想跑? 艾泽尔抬头看他,皮笑肉不笑:“是啊,不如你主动放了我。” “很好,那我就如你所愿吧。”或许是刚才艾泽尔的一番举动彻底将他激怒了,尤卡在说完这话之后手往上一抬,开启了瞬移,下一秒他们就出现在了一处比图书馆还要阴森的地方。狭长的石阶下面黑洞洞的渐隐式阶梯。完全看不到底。 尤卡一路将他拖下去。 魔兵们看到三王子出现立刻行了一礼。尤卡直接将艾泽尔拉下石梯。 看守地牢的魔兵们恭敬的站在尤卡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尤卡朝着水牢的方向扬扬下巴,吩咐道:“带他下去。” 话音刚落,艾泽尔便被几个身强力壮的魔兵推入了水牢之中。 很快刺骨的寒意浸入骨髓的感觉非常不好,外面还在下雪,这水下的温度虽然不至于让人冷死,但绝对不会好过就是了。 这个水牢是用来囚禁兽人的。 旁边的铁笼中还有一些三王子从边境带回来的兽人。他们看到尤卡的时候简直恨不得冲出牢笼将他宰了。 尤卡抱臂站在岸边,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一勾,扬起一个十分恶劣的笑容:“我等你来求我。” 艾泽尔靠在湿冷的墙上,闭上了眼睛。无言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尤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后不再留恋,转身离开了。 艾泽尔听到离去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已经适应这里黑暗光线的艾泽尔这时候才注意到隔壁牢房的水在胸口上方的位置。 而他这间的水只是在膝盖上面一些,而两牢之间仅有一道透明的魔法墙挡着。 魔族体质非常强健,一般的病痛死不了,但是像关水牢这种惩罚确实会让人很难受。就像艾泽尔现在的状况一样,水牢里没有坐的,如果硬要坐在地面上的话只能坐在水里。坐水里更冷,于是他就只能这样站着。不过就算是这样站着也非常折磨人,又冷又无法休息。 艾泽尔只好背靠在湿冷的墙面上开始闭目养神。 这时候另一边水牢里一直在观察艾泽尔的几个人正在说话,说的是兽人语,他听不懂。 最后其中一个兽人靠了过来,虽然有魔法墙隔着,但对方的声音他还是能准确无误的听清楚的。 “你是谁?”这次说的是魔族语。 艾泽尔听懂了,掀眼皮看了看对方。又闭上,连搭理都懒得。 “嘿,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也许我们能合作。”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 艾泽尔这两天面对着尤卡这样一个阴晴不定的变态,他就算没疯都要被折磨疯了。现在他是完全打不起任何精神。更没心思搭理这些看上去也不像善茬的牢友。 对方说了很多,拼命想要套他话,却不知道艾泽尔大多都没怎么听。脑袋要爆炸一样,全是这几天遇到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这种*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不可谓不痛苦。艾泽尔知道自己今晚估计是休息无望了,只有自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来分散精力。 不然他会一直感到寒冷。 他想起白天泰勒将他带去了那个他曾在魔界教科书上看见过的那座恢宏而庄严的神殿。 进入神殿之后,泰勒割破了他的手指,再将他的血滴在了神殿中央一个巨大的水晶球上。接着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很快那水晶球里就出现了一个矮胖的少年。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水晶球里出现的矮胖少年,只觉得神奇又不可思议。 仅仅只是那眉眼和胖嘟嘟的身体,他就知道那绝对是曾经的自己。或许这只是源于一种自己对自己的直觉。 水晶球中的少年就是失忆前的艾泽尔。 胖得跟雪球没什么差别的少年摇摇晃晃的在雪地中走着。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东西,脸上漾着幸福的笑。 匆忙跑动的少年在拐角处却撞上了另一个少年。 少年抬起头,看到对方的脸之后,湛黑的眸中满是温和的笑意:“弗加亚是你呀。”仿佛没有感觉到对方眸中透出的浓浓厌恶,少年还是献宝般将怀中一直捂着的饭盒拿了出来。他就是怕这雪天食物冷得快。 原本也可以用魔法来使食物保温。不过由于他的魔法太差所以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方法。递出的饭盒还带着他的体温,少年心满意足的笑着。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干净。“可以帮我把这个东西转交给德瑞一下好吗?”脸上的肥肉随着他的动作颤了三颤。 由于平民区的宿舍和贵族区域的宿舍两极化差异的问题。贵族区域宿舍一般平民是进不去的。但他知道弗加亚和德瑞的关系走得很近,近到能常常出入他的公寓而不受任何阻挠的地步。这才常常委托他帮他带东西。 弗加亚满怀轻蔑的轻扫了一眼他的饭盒,然后接过来微微一笑,“没问题。” 少年脸上漾起无邪又天真的笑颜:“弗加亚你真好,谢谢你。” 胖少年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转身走开之后。 弗加亚捏着那饭盒的手遽然收紧。接着就见他扬手往后一摔。 那饭盒便擦着墙掉进了墙角的垃圾筐里,里面的饭菜翻倒了出来,彻底变成无人问津的残羹冷炙。 艾泽尔盯着弗加亚那张挂着扭曲笑容的脸,仿佛脑部被遭到了一锤重击一般,有什么东西极急欲挣脱枷锁想要冲出来。却在痛不欲生的一番挣扎之后又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牢牢的压制住了。 脑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再盘旋,仿佛一种无坚不摧的信念:“你一定要活下去,不能死在这里。一定要活下去,无论代价是什么!” 艾泽尔用力的摇摇头,晃走脑中那些奇怪诡异的声音。 回神过来的艾泽尔看着泰勒。却有见他表情古怪。 又是几个不连续的画面从水晶球上闪过。当时他好奇的问过泰勒这水晶球是不是能够看到过去。 泰勒也并未给他答案。 他知道这男人从来不多言的秉性也就没有强求他回答,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当然很久以后他才知道水晶球不光是能够看到过去,只要使用的人巫术够强大,它甚至能够看到遥远的未来。甚至能穿梭更久远的光阴,将人的前世映照出来。 最终都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画面,泰勒不满的拧起了眉宇。 后来,在艾泽尔离开前,他试探的问泰勒自己能不能回莱卡,他知道这变态的身份比之三王子尤卡的身份也是丝毫不低的。在这魔宫中的地位同样举足轻重。 就算几率渺茫但他还是勇敢的试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泰勒竟然会同意,但同时他也提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要求。 Chapter 27 莱卡的魔法师晋级赛将会在数日后举行,泰勒的要求就是让他必须在赛事之后晋级,晋级之后他会做他的导师。泰勒说话时的口吻带着他一贯的冷然。并且话语中并没有询问的语气在里面,而是彻头彻尾的陈述句。 就像是上级对下级的命令一样。 艾泽尔想凭什么你说做我导师我就一定要做你学生。 但又想到自己实力和对方悬殊巨大的现实,他最终在变强和面对变态之间勇敢的选择了前者。只要能变强,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打败他们。 艾泽尔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身侧的拳头紧握,既然泰勒说了会在那之前放他离开那就一定不会食言。 而另一边的丹伦现在却无暇去找艾泽尔。因为从尤卡发现他之后他身后就多了许多小尾巴。这些小尾巴个顶个的厉害,论单打独斗,魔界很难有能够与他匹敌的对手,但那只是针对一对一的情况。 跟在他身后的这些人无论是魔法还是魔武都可说是魔宫中拔尖的,数人同时追击也让他有些吃不消。 最后无奈之下只好暂时离开魔宫,开启传送回到莱卡找赛那沙。 ...... 这期间时间像乌龟一样换慢的爬着。一夜的时间好不容易过去。艾泽尔以为自己会继续在地牢中煎熬的度过。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次竟是尤卡先低的头。 当时艾泽尔正极不舒服的靠在墙面上休息,脑袋里浑浑噩噩,眼下一片青黑的闭着。 两个卫兵模样的人下水牢将他搀扶着带了出去。 那两人带他出来之后,将浑身*的他往一个装潢华丽的房间里一扔。 房门关上。 艾泽尔抬头,就见尤卡穿着一身华服坐在凳子上,居高临下的睥睨姿态看着他,那张薄唇微微动了动,扔出一句:“过来吃饭。” 艾泽尔发觉自己连生气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他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自己冰冷僵硬的四肢和浑身的不适。一声不吭的走过去坐在桌边,抱着桌上的碗就开始吃。 坐在他身边的尤卡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以为你会很有骨气的不吃饭。” 艾泽尔轻轻的扫了他一眼,冷淡的嘲讽:“作践自己的身体来娱乐你吗?抱歉,我没那么蠢。”不知道这变态要玩什么,他也没什么兴趣知道。 尤卡深深的看着他,平日可谓日理万机,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时间来搭理艾泽尔。遇到艾泽尔顺便把这只张牙舞爪的小猫逮回来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当时还真难得的没有想过后续问题。只是顺从自己本心的将人带回来罢了。 不过逮回来放在身边之后就越是发现了艾泽尔的有趣之处,又舍不得放开他了。 而且艾泽尔对他的强烈抗拒更是激起了他身上的征服欲,若是艾泽尔知道尤卡对他不放手的原因是源于征服欲作祟,说不定会立刻变得乖顺听话,装也得装出这么个样子。 尤卡细细的打量着用餐的艾泽尔,想起昨日那个挺直背脊站在雪中的少年。对方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倔强得可爱。 他见过许许多多的人,但没有一个人可以像艾泽尔这样多变。明明看起来很好欺负,但顽固起来的时候又臭又硬,比之茅坑里面的石头毫不逊色。 难道说他的方法用错了? 正思索着对策时,这时候副官匆匆进来在尤卡耳边说了什么。尤卡浓眉一拧,瞥了艾泽尔一眼留下一句:“吃完饭过来找我。”就起身走了出去。 艾泽尔用完餐后又穿好放在另一张凳子上的侍卫服,便推门出去。 门外站着一个侍卫。艾泽尔定睛一看,发现那侍卫并不陌生,是当初在冰雪平原之上送他回魔都的那个侍卫。 乌苏见他出来,面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一声不吭的带着艾泽尔穿过重重宫殿,转过一条又一条的道路。最终在一个看上去不是特别奢华的宫殿前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着艾泽尔,语气十分刻板的道:“殿下让你在外面等他。” 艾泽尔点头表示知道了。 乌苏离开。 艾泽尔挺直背脊站好。但刚站定没多久他就感觉一只手顺着他的脊背抚了上来,又蜿蜒往下,艾泽尔猛的一回头,只见那咸猪手的主人一脸说不尽的*猥琐表情。那人脸上的肥肉随着他的笑容而颤了三颤。很是让艾泽尔恶心反胃。 艾泽尔在脑中搜索了一遍这人的讯息。他见过这胖得连眼睛都快看不见的人,是巨人族派来的使官。 艾泽尔瞬间怒从心起,差点就要将理智焚烧殆尽。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不理智。深吸一口气:“使官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他身上穿着侍卫的常服,这人一定是把他当做侍卫了。不过他现在的身份也确实是侍卫没错。 那使官不以为意的微笑,手向下移。那冰冷的手指在艾泽尔身上游走,眼看就要走到尾椎之处时。艾泽尔剧烈的挣动了起来,“滚开,他妈的死变态。” 虽然艾泽尔力气不小,但架不住对方力气在他之上,很快他就在这场挣动中落了下风。对方紧紧的将他的手腕禁住,轻易的就剥开了他的外袍。就在那只咸猪手即将撕开他的内袍时,他一牙咬在了对方的手上。那狠劲简直就是要把对方的那块肉咬下来一样。 牙齿都深深嵌入了对方的肉中。 那使官嘶叫一声,正要怒骂,这时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这是干什么?” 尤卡出现在了前方一个转角处,尤卡身后还站着一堆或熟悉或不熟悉的官员。 艾泽尔松口,那使官将咸猪手缩了回去,看着艾泽尔的眼神却充满了恨意。 尤卡扬手一巴掌就扇在了艾泽尔脸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震怒,“居然敢对使官大人不敬,我平时怎么教你的。”那巴掌看着重,实际上落在他脸上的力量却跟轻拍差不多,连红都没有,更别说任何指印了。 但艾泽尔受不了这种屈辱。 艾泽尔看着尤卡,那眼神仿似能将人刮骨割肉一般。艾泽尔心中恨极,但又实在不是这人对手。而且又在这魔宫之中,这些身处高位的人只用花一根小小的手指就能将自己碾死。只好敛下怒气。 艾泽尔站在原地看着尤卡闷了两秒,接着就忽然笑了,他这一笑,惹来了尤卡古怪的一眼。 艾泽尔脸上的笑容倒是不变:“三殿下误会我了,以我这卑微的贱民身份,我怎么敢对使官大人不敬。” 尤卡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我看你倒是敢得很。对我尚且如此,对其他人又能真的恭敬到哪里去。 他知道这小家伙几乎就没有不敢做的事情。 在场之人心中是百转千回,在尤卡又要开口时,就见艾泽尔神色一整,忽然跪下,向那死肥猪一拜,抬头之后的眼神表情竟十分真诚:“谢谢使官大人。” 就算是在魔宫跪拜也是大礼,一般情况不会有人行跪拜之礼。艾泽尔这么一拜倒是让一干人等愣了一下。就是尤卡也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 那使官似有几分诧异,大概没想到艾泽尔会忽然态度转变这么彻底。奇道:“哦?为什么要谢我。” 尤卡也挑挑眉,抱臂等着,四周人也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艾泽尔一一将在场所有人的表情看过去,心中发冷,面上却是笑了笑,说不出的谦卑恭敬:“我出身贫贱,有您的喜欢我高兴还来不及,刚才摸我屁股也只是表达对我的喜爱罢了,是我大惊小怪惊扰了您充满爱意的表达方式。实在是抱歉。” 他这话说得不大声,但也不算小声,在场的人基本都听清了。 几种不同的异样眼神便落在了那使官身上。有人忍不住喷笑了出来。 那使官听得老脸燥得一阵红一阵白。“住口。” 艾泽尔一副惊讶的表情,表情诚恳:“使官大人,我说得不对吗?三王子刚才教训得是。是我不识好歹,不懂得对这天大的殊荣感恩戴德。现在我可以脱光了让使官大人摸个够来表示我对刚才失礼的赔礼。”说着手就放在衣结上一副准备脱的动作,那表情动作十足诚意没有半分参假。 那使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绿,“不必了。”扔下这句就越过他们朝那大殿的方向走了进去。 再不走,真不知艾泽尔还会蹦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出来。 那使官走后,四周看热闹的官员见势不妙,也知趣的散去。 尤卡眯着眼睛看着慢条斯理从地上爬起来的艾泽尔,冷哼:“你还真敢说。” 艾泽尔拍拍膝盖上沾到的尘土,看也没看他一眼。 “在生气?” 艾泽尔闻言看了尤卡那张气定神闲的脸,忽然涌起一种把鞋底呼他脸上的冲动,垂下眸子:“我不过是个卑贱的平民罢了,怎么敢生王子殿下的气。” 听他一口一个卑贱,一口一个平民。尤卡又怎么会不明白艾泽尔这是在拿话来堵他。 “那就是生气了。” 艾泽尔挂上笑容,语气更是客气有礼:“是啊,我希望三殿下能从我面前滚得远远的,最好永远不再出现在我面前。如果您能实现我的愿望,我一定对您感恩戴德,每天早上都把你的画像挂在床头顶礼膜拜三百遍。” 尤卡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怎么办,他好像越来越无法对这少年放手了。 但转念又想到刚才出现时看到的画面,尤卡眸色一沉,里面瞬间溢满了深浓的暴戾。 尤卡一个手势,身后便出现了一个暗卫,他神色冷然的道:“去,跟着那使官,既然他那双手不老实,那也不用给他留着了。”平缓的声调却透出了浓烈的杀意。 Chapter 28 艾泽尔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尤卡,脊背上窜起一阵寒意。 这男人还真敢这样做。艾泽尔看着尤卡,还是没忍住的道:“如果我记得不错,那是巨人族派来的使者。”其中利弊不用他为他分析,他相信尤卡比他更清楚。这里面牵涉的可不只是几个人,而是关乎着两个种族。甚至更可能牵涉着整个大陆。 兽人虽然败了但他们并不甘心,要是向来选择中立的巨人族倒向了任何一方,对另一方都是绝对致命的打击。所以这时候和巨人族发生任何矛盾绝对是非常不明智的。 尤卡转眸看他,蓝眸中的冷意渐渐褪去,温度重新蔓了上来:“你在担心我?” 艾泽尔嗤笑的看着他,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尤卡不以为意的笑了,“放心,我的人做事有分寸,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下手的最好时机。”他不会让任何怒火蔓延到他身上。 “走吧,跟我进去。”说罢尤卡便越过艾泽尔进入之前方的殿门中。 艾泽尔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侍卫,没办法只得跟了上去。 进去之后他才发现大殿里的人居然很多。显然是早就过来了,艾泽尔粗略的看了眼,竟意外的让他看到了些眼熟的身影。 他站在现场听了一会儿才知道这居然又是一出密室杀人案。死的人竟是大王子的妻子,让艾泽尔非常意外的是死者的死法竟然和当初在那个魔法师餐馆中的富商一模一样。 同样是密室,同样是没有丁点痕迹的谋杀。对方就像是发生什么意外后猝死一般。 最后,经过几位高阶魔法师的鉴定,得出这并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谋杀,而杀人的手段则这是用了一种罕见的梦境杀人的魔法。这种早已失传的上古魔法不光要非常精通,对本身的力量也有着非常大的要求,至少得是红袍往上的魔法师才有能力做到。而更诡异的是现场所有微小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人,那就是三王子尤卡,一时间尤卡成为了众矢之的。 现场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但没有充足证据谁也不敢在尤卡面前说什么。 最后事情交给检司的人开始查案。 大王子罗德一人静静的站在角落里,就像一个人形木桩。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依然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但现在的罗德与平日相比看起来更空洞,眼神毫无焦距。 虽然他一向懦弱,但很多人都知道他非常爱他的妻子。几乎将之视为了生命中最宝贵的存在。 现在失去了妻子,这副样子似乎也不奇怪了。 尤卡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个畏缩的大哥。他们几兄弟之间亲情淡薄,发生这样的事情他除了拍拍他肩膀就再没有任何安慰了。 罗德在他的手拍上他肩膀的瞬间身体几不可察的颤了颤,眼神闪烁不定。像是在拼命掩饰或者压抑着什么一般,他缓缓的低下头去,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在场有人注意到罗德异常的反应只以为他是痛失爱妻一时难过,大家都没放在心上。 艾泽尔看了眼尤卡,不知道该不该将那魔法师餐馆发生的事情说出来。犹豫再三,最后是察觉到他视线的尤卡转过头过来:“什么事,说吧。” 艾泽尔想了想,还是低声将之前在魔法师餐馆中的事情告诉了尤卡,对于那富商的身份艾泽尔只有然尤卡自己去查,尤卡眸色渐沉,心中已是有数。 接着又进来了一批人,一群人站着说了些话,尤卡就和其他人一起去了议会厅。 等到尤卡从繁忙中抽出身来寻找艾泽尔的身影时,却发现哪里还有艾泽尔的身影。 是泰勒带艾泽尔离开的。 他并未知会任何人。而是在尤卡他们一行人进入议会厅之后,就直接将他带到了一处无人之地为他开了传送将他扔进去。 艾泽尔一转身,场景瞬息变换,莱卡中央操场上的绿地便跃然进入了他的眸中。他抬头看着头顶高远的天幕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他终于从那见鬼的地方出来了。 弗加亚和几位少年站在一处高楼之上,他远远便看见了忽然出现在操场中的少年。他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一个少年也发现了艾泽尔,禁不住咦了一声:“那是艾泽尔?” 站在他身边的弗加亚没有回答,但在场之人都已经清楚了答案。 a少年疑惑:“不是听说他已经被三王子选为了近侍吗?怎么又回来了?” b少年嗤笑一声,轻蔑的扫了眼艾泽尔所在的方位:“能怎么,大概是在皇宫混不下去被赶了回来吧,就那种小弱鸡,不要说吃人的魔宫了,就是在莱卡只要我们想,就能轻而易举的随便碾死他。” 另一个抱臂靠在墙上的少年嘲笑道:“你们别这样,我们总要给老鼠一个存活的机会不是。” 弗加亚没有搭话,只定定的看着那个身姿越来越挺拔的少年。 他其实也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过艾泽尔了,艾泽尔此时正处于发育期的黄金阶段,只是短短几月的时间,他的脸部就发生了奇妙的变化。脸上那种浓郁的稚气褪掉,五官显得愈发精致好看起来。弗加亚收回眸光,他并不关心艾泽尔变成了什么样,只要不会妨碍到他。他眼中的狠色一闪。现在艾泽尔还未对他产生任何实质意义上的威胁,但对于妨碍他的人,他向来都不会手软。 ...... 这晚,在食堂用完晚餐之后,科卡提出要去魔都最繁华的地段逛一逛,艾泽尔一直也想去一次也就跟着他一起去了。 科卡一直缠着他问魔宫的事情,艾泽尔选择性的说了一些之后才把这好奇宝宝打发了。 艾泽尔查过自己的存款账户,以前的存款还有一部分,再加上魔都中对孤儿的补助款还是能勉强维持生活,但他若想再买点什么的话就有点困难了。 莱卡学院和魔宫一样是漂浮在天空中的空中岛屿。想要去魔都闹市的话必须得学会魔法驭飞,或者花一个金币坐魔兽。这段时间以来艾泽尔的魔法已经有了很大长进了,在科卡的指引下他甚至能不用魔兽就能靠自己的力量抵达地面。 魔界的夜晚其实非常漂亮,除开灯火通明的街道不说,街道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小东西和美食简直能够晃花人们的眼睛。 兽人贩卖的东西很有趣,因为种族不同,生长的环境不同,在兽族地界有的某些东西魔族没有,所以很多魔族喜欢在兽人商人的摊子前流转。 不过因为之前兽人和魔族的战争,大街上贩卖东西的兽人已经变得非常少了。而且这些贩卖东西的兽人在夜市闭市后都会回到魔都某处统一安排的院落中,被魔兵看管起来。 现在局势还不太明了,每天都有一大堆传言涌现,魔族和兽族说不准什么时候又打起来了。虽然这少部分敢留下来的兽人能够挣到大钱,但有没有命花都还是未知数。这可真的算是把脑袋悬在刀下在挣钱。 科卡这家伙在大街上猴头猴脑的上蹿下跳,这个摊位逗留一下,那个摊位摸一下,没个安宁。艾泽尔还比较正常,一路看过去。新奇古怪的小摊别提有多少了。 最终他在一个铺满了人脸的摊子上站定了下来。 老板非常热情的招呼他:“小哥,要买脸麽?我们这里鼻子高的挺的,小嘴翘的,眼睛大的都齐全着哪,只要您想得到没有我们办不到。” 艾泽尔颇觉新奇的低头看着摊位上的□□,“这是什么?” 仿佛变戏法一样,就见站在他对面的店主将桌上的皮面具往脸上一戴,那张脸立刻就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刚才那张平凡到过目即忘的摊贩面孔,瞬间变成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简直太有趣了。 这反差让人想不惊讶都难。 美人笑眯眯的眨眨眼,还朝他抛了个媚眼。简直就是美人计。 “帅哥,买一张呗。要什么样的长相都可以哦。” 艾泽尔十分感兴趣的向老板询问了一下面具的价格,不过让他失望的是,一个面具卖价是十个金币,进价也至少要五个金币才行,他身上根本没那么多钱。 而他现在一个金币都拿不出来。只有几十块卡索币。 寒酸到让人牙疼。 “只要十个金币,今天您买了它,明天就能傍上个高富帅。只要十个金币就能让你一秒变凤凰。十个金币你买不了车也买不了房。却能让你感受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回头一笑不说迷倒全城的男人,至少大半绝对是有的,只要十个金币就能让你买得称心买得舒心。让你改头换面重新开始.......” 不得不说这小摊贩的老板口才绝对是一流,他杵在他摊位前才十来秒的时间,这老板的嘴巴就没有听过,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一样说了一长串话了。 艾泽尔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折往下一个摊位。那小摊贩老板还在后面拼命说着,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帅哥别走啊,九块,九块,不能再少了,我们家的质量向来非常有保证,千年老字号童叟无欺,绝对对得起这个价格。” 艾泽尔充耳不闻,那老板的呼喊声很快就汇入了喧闹的集市中,无法辨认了。 闹市上空漂浮着各种小吃摊,大部分都有个悬浮梯让不会魔法的人踩上去。那些摊位上飘散出的香味更是一家比一家香。 让人垂涎欲滴。 艾泽尔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而是身上没钱,所以也就格外克制罢了。 艾泽尔身上是没有多余的闲钱,他今天陪科卡来逛街不光只是逛街看夜景,他还想看看自己能够做点什么,或者找一份适合他的工作作为以后的出路。他知道自己是拿辅助金的是孤儿,也就是说他不可能像科卡那样没钱了就向父母伸手。而且在他成年之后他还得靠自己养活自己。 对于进宫当侍卫或者谋出路这种可能他想也没想就直接否决掉了。 在魔都夜市里逛了一整晚上的艾泽尔对于未来的生计问题心里已经有点谱的时候,他正巧走到了巨魔楼前,艾泽尔驻足在酒楼的前方的一个摊位上。 那摊位上琳琅满目的摆放着各种魔法权杖,艾泽尔知道魔法权杖是作为魔法加持的助力。 他看那摊贩老板一手释放出一个火魔法,一手用权杖催生力量,那火球的力量立刻得到了成倍的提升。 顿感新奇。 他问了下魔法权杖的价格,让他绝望的是就连最便宜的魔法权杖都需要两个金币。 他现在缩衣节食,完全不敢有太大的开支。而这两个金币对现在的他来说完全就是一笔天大的开支。 艾泽尔不舍的看了眼那些神奇的权杖,忍住叫科卡过来付账的冲动,又按了按自己瘪得可怜的口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算将权杖放回去。 这时候一个宛如天籁般的声音自他后方响了起来:“我帮他给吧。” Chapter 29 德瑞帮他付完费之后低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又古怪。 弗加亚站在德瑞的身后那双盛满毒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艾泽尔。艾泽尔从之前在神殿里看到了一部分关于自己过去的片段之后,他现在看着这个弗加亚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他看着弗加亚皱了皱眉。 科卡刚才从另一个摊位上走过来就看见德瑞帮艾泽尔付钱的一幕,科卡简直要暴走,想也不想的几步就冲过去挡在艾泽尔面前。 让他意外的是德瑞仅仅只是张了张唇,似乎正想说什么,站在他身边的弗加亚却在这时候催促,“德瑞我们走吧。” 德瑞嗯了一声,匆匆对艾泽尔点点头,便和弗加亚一起进了巨魔楼。 科卡盯着德瑞离开的背影,眼神中带上了怒意:“这混账居然还有脸出现在你面前。” 艾泽尔一挑眉,转眸看他。 科卡一撇嘴,“这家伙不是什么好鸟,现在开始想起要对你好了?哼,晚了。”说着就见科卡从包里翻出一袋金币递给他,“钱拿去,拍回他脸上,跟他说你不稀罕他的几个臭钱。” 艾泽尔看他:“为什么。” 科卡的话音里带上了几分气怒意:“他以前欺负过你啊,你就是太软了才会被他们那些人渣欺负,为什么要用他给的钱?” 艾泽尔眉毛微微扬,倒是有几分气定神闲:“为什么不用?” 见科卡咬牙,艾泽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渣的钱收得就更应该理直气壮一点,不是麽?”将装着金币的钱袋扔回给他,说完晃了晃手中的魔法权杖,嘴角的弧度不变:“东西我就先收下了。别忘了,比起我的仇人,最需要济贫的是我。” 科卡简直是怒其不争,刚想跳脚,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艾泽尔说的话似乎不无道理。 跟上艾泽尔的脚步:“弗加亚那条毒蛇不知道又在想着什么诡计了。让你离那衰神远一点,每次碰到德瑞你就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他们是一对?” 科卡肯定的点头:“听说弗加亚只是他的情人,算不上什么一对,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哦对,渣男陪毒蛇,他两一定是绝配。” 两人闲聊着融入了魔都闹市的人群中。 不知道巨魔楼的第四层上却有一双宛如毒蛇般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们走远的背影。 ...... 魔法晋级赛在五天之后如期举行。 让艾泽尔松了一口气的是这期间尤卡并没有出现,连派人来都没有。看来应该是泰勒帮了他,或者是他忙得根本没空搭理自己。艾泽尔想,不管是什么原因,没来就好。 他做的准备也相当的充分,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相信自己能成功晋级到绿袍。 这次的魔法师晋级赛可以说是历届以来最受关注的一届。 莱卡默认的游戏规则是为魔宫各大势力输送高精尖的人才,所以这场赛事每一年都是各方势力关注的重点。现在局势正是非常紧张的时刻。几大势力更是紧盯了莱卡的那些尖子们。特别优秀的魔法师在很早以前都被人盯上,有的甚至都已经被各个势力内定了。 各大势力基本上都会派人来看这场魔法晋级赛,因为这可是各大势力选种子选手的好时机。 这天科卡他们很早就起来了,站在他床边用光脚丫蹬他屁股催他起床,艾泽尔迷迷糊糊的从科卡手里拽过被抢走一角的被子垫到下巴下,咕哝了一句“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说完一闭眼又睡了过去,科卡他们比赛开场时间比他早,就先他一步离开了。 等艾泽尔再睁开眼的时候距离开赛时间已经非常近了。连忙爬起来穿好衣物简单洗漱后冲出了门。 宿舍楼外抱着早点兜售的小恶魔们不断煽动着身后的骨翼,快得像只小苍蝇。艾泽尔对其中一只勾了勾手指,小恶魔飞快的飞过来。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样的早点?” 艾泽尔拿了一个魔法蛋糕,扔了几个小面值的卡索币给他。接着他一边在路上飞奔一边囫囵的将早餐塞进肚里,手忙脚乱的跑进赛场中。 讲台上站着莱卡的校长,这个胖子笑眯眯的宣读着魔法晋级赛的开赛细则和规矩,以及触犯规则之后会有的惩罚。 艾泽尔没什么精神的耷拉着脑袋,一头鸟窝看上去惨不忍睹。比被人摧残了一整夜的形象好不了哪去。 宣读完所有该说的话之后校长才正式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最受期待的高阶魔法晋级赛是最先开始的。所有的人都翘首望着高年级的魔法赛中表现最出色的几人。 艾泽尔混迹在一群学生中间仰头看着观赛场中央的那些魔法大晶石,这种魔法晶石是现下常用的一款近距离投放魔法的媒介,通过魔法操纵将场内发生的情况转放到观赛者面前。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魔法晶石上投射出的画面。 魔法晋级赛都是按照淘汰顺序来排名的,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人为止。 最先进入准备场的一群学生是一群平日表现非常不俗的一批高阶魔法师。 艾泽尔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比较出挑的德瑞,他穿着一袭深黄色的魔法师长袍,上面绣着精美繁复的花纹。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靴子,英姿勃发的往那一站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票小姑娘的眼睛。 四周也站了几个平日在学校风头都非常劲的高阶魔法师。站在一堆真是要多扎眼就有多扎眼。 艾泽尔的眸光转到观赛席上,不意外的看到了尤卡。 尤卡右手边坐着一个棕发美人,这人正是执行司司长海诺。这人像是一个重度洁癖患者一样,手上戴着一层白手套。手帕更是在桌上擦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还是让人在上面垫了一块洁白的新布巾才将手放了上去。 海诺坐下之后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坐在他身后斜后方的布雷克,见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连多余的一眼也未看过来,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尤卡瞥了海诺一眼,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歪,深红色的酒渍便在海诺那洁白的桌布上晕开了。 尤卡恶劣的牵了牵嘴角,看上去要多没诚意就有多么没诚意,“咦,撒到您桌上了,海诺大人,真抱歉。” 海诺敢怒不敢言,立刻让人将备用桌布重新换上。 在比赛哨声吹响前,场中却发生了一起不大不小的意外,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意外,只是场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让全场喧哗的人物。 那时候艾泽尔刚收回视线,低头开始捣鼓昨晚德瑞付款买的那个粗糙的魔法棍的。他想着这东西做为魔法加持虽然增添不了太大的力量,但有还是比没有的好。于是他试着用这东西,刚试了一下就发现居然用不了。 艾泽尔失望的耷拉下肩膀,这就是演示和现实的巨大差别,果然不能对地摊货有太大的期望。 艾泽尔无奈的打算让科卡过来把这东西取走,还未抬头就发现眼前的光线被遮住了。 抬起头来,就对上了一双空荡荡的骷髅眼。心脏莫名的紧了紧。对方的手微微一抬,他就感受到了对方那强大的魔力。他的脸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了起来。让他不得不面对着那只用骨头架子支起来的斗篷。 现场一片哗然,这人是忽然出现的不说,而且速度奇快,快到在场的人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可见这人的魔力之强绝对是非常顶尖的存在。 拂面而过的风轻扬起亡灵法师身上的斗篷,斗篷下那颜色特异的骷髅骨露了出来。 艾泽尔看到那眼熟的红色骷髅之后当场愣住。 这不是...... 显然这一幕同样已经被在场的人看见了。立刻有不少人发出了惊呼声。 “天哪是他。” 另一个同样学生模样的孩子看起来有些呆:“哥,他是谁啊?” “你这个白痴,亡灵统帅你都不认识,让你多读点书你不信,历史这么烂难怪总是考不上莱卡。” 一个略显低沉的男性嗓音在艾泽尔耳边响了起来,声音中带着能将人溺毙的温柔:“奥利菲尔。” 艾泽尔一愣,“你认错人了。”他叫的是那个守护者?但他记得自己和那个奥利菲尔长得并不像。这是第一次有人将他错认成了那个高傲跋扈的守护者。 那红色骷髅一愣,接着四周的空气遽然一冷:“你是谁?” 艾泽尔只以为对方在问他名字,只迟疑的看了他一眼便道:“我是.....艾泽尔。” 那骷髅忽然凑近,半颗脑袋都埋在他的颈脖处,像是在嗅闻,但亡灵法师明明不会有嗅觉。很快那法师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低着头陷入了沉思。好半响才低声的呢喃了一句不是什么。 艾泽尔没听清,接着眨眼的时间刚才出现的那个亡灵法师就又消失了。就如他来时那般突然。 尤卡看着那亡灵法师消失的方向深深的皱了皱眉。 艾泽尔却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他想起那亡灵法师无尽幽暗的眼眶,深邃无边,仿佛能够看到世界的尽头。 他见过的亡灵法师很多,但从来没有一个能让他印象这么深刻,他清晰的记得那法师浑身散发出的那种深可见骨的悲伤。 浓郁、沉重、黑暗,仿佛从地狱深渊中爬出的恶魔又仿佛背负了数不清枷锁的老者。 莫名让他有种流泪的冲动。 奥利菲尔...... Chapter 30 坐在看台上目睹全程的尤卡只轻轻的皱了皱眉。格纳塔作为魔界三大军队的统帅之一,和他的地位不分伯仲。也是目前几大势力极力拉拢的对象。甚至可以说他和二王子任何一方获得了他的支持,那么王位之争谁就是最后的胜者。 当年格纳塔曾是守护者麾下的军队,这么多年过去,除了魔王,他只听令于守护者。 就算奥利菲尔的力量未觉醒也不能阻止他效忠于这个转世的圣精灵。 就算奥利菲尔跟他的前世差别是南辕北辙但他依旧不改他的愚忠。无论金钱还是地位或是任何诱惑都无法撼动他的那颗心。 坐在尤卡身后的魔法公会首席巴勒,趴到尤卡的椅背上,歪着脑袋幸灾乐祸的看着尤卡:“连格纳塔都回来了,你猜是谁这么有面子请得起这尊大神的?” 尤卡没有回答。倒是坐在巴勒旁边的布雷克皱眉说:“应该是守护者大人。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二王子授意守护者大人的。”现在这个局势,得到这么个重磅人物的支持,二王子的王位简直是坐定了。 尤卡却似乎不太在意,只是将眸光落在艾泽尔身上。 巴勒幽灵一样的又凑近了一点,几乎是贴着尤卡的耳朵说:“殿下看起来对那个小不点很上心?”之前尤卡忽然破格提拔那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做近侍的时候就让人非常起疑了。 一个透明的巴掌挟裹着强劲的力量朝巴勒的脸上呼了过来,巴勒反应也快,抬起手臂聚起力量化解了。 巴勒这才坐直身体,撇撇嘴:“这么快就恼羞成怒了,你该像我这个真正的绅士学习。永远都不会为任何事情动怒。” 被坐在他另一侧的弟弟巴洛扔了个大大的白眼。 因为高阶魔法赛的赛事即将开始,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 开赛的哨声很快响起,第一组参赛选手如离弦般消失在了赛场入口。赛场不算小,里面是一个地形复杂的森林,更是有各种高级别魔兽的出没。 开场没多久就是非常精彩的魔法打斗场面,立刻引发了观赛场上的叫好声。 德瑞慢条斯理的走在人群最后面进入森林,在他进入没多久,赛场上更是沸腾了起来, 高阶晋级赛的赛场中高阶魔兽很多,德瑞一开始并未像其他人一样开场就费力的去拼杀。而是寻了个隐秘的大树,窝在树上睡觉。 这一幕让场外的观赛者会心一笑。 而另一边,相比于魔法晋级考试的现场,武系晋级的考试现场就显得非常冷清了。零落的观赛席上简直冷清得可怕。在魔法为尊的魔都,武系生可不怎么吃香。魔法师们向来鄙视武系生是空有一身蛮力的野蛮人。 武系生向来被鄙视惯了也就淡定了,偶尔有两系学生发生碰撞摩擦的时候太少了。 武系生本来就少,而且以武定胜负可比用魔法杀来得快得多,仅仅只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武系晋级考核就顺利完成了,一个银灰色头发的灰眸少年脱颖而出。 场中的少年静静的站在比赛场中央,手中握着一把长剑,站在一堆魔兽尸体中央,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一点也看不出获得最后胜利的喜悦。 在场的武系导师们纷纷啧啧称奇,这个少年可是百年难遇的武系奇才,不过可惜在这不尊重魔武的魔都之中,这种天分确实如同鸡肋一般。 少年将导师们惋惜的眼神看在眼里,微微垂下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冷淡而清隽的脸上也看不出太多的表情。 德瑞以一己之力对抗四只高阶魔兽也毫不费力。 最后德瑞使出的一个罕见的九级魔法更是让赛场外一片哗然。就算是高阶魔法赛事中,出现九级魔法运用还是非常少的。可以想见这位的的魔法天赋确实非同一般。 场外爆发出轰鸣般的掌声。 布雷克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这个德瑞有两下子。” 巴勒抱臂笑道:“当然,否则怎么会从这群天之骄子中脱颖而出。” 被他巴勒强硬拖来看比赛的巴洛不感兴趣的撑着下巴,低头抿了口酒昏昏欲睡的想着他没看完的账单,完全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高阶魔法师赛事进行得相当激烈,整场比赛都充满了让人激动的爆点。场外气氛更是high到爆。 比赛完了之后,魔法师协会主席亲自给少数几名通过的少年披上了黄色外袍。这次晋级中只有德瑞一人连晋两级,穿上了深橙色的魔法长袍,距离红袍仅仅只是一阶之差。他与那几名少年一起站在高台上,享受着万人瞩目的荣耀。 德瑞的眼神在人群中转悠了一圈,最后将眼神落在了低阶魔法师的比赛等候区。 这一幕却被站在观赛席上的弗加亚收入眼底。 发现德瑞有点走神,站在他身边的派恩连忙抬手用胳膊撞了撞他,“嘿伙计,回神了。” 德瑞立刻回神,将视线转回眼前的魔法师公会主席巴勒身上。 巴勒正笑眯眯的看着德瑞,显然非常欣赏这个年轻人,这次他作为这次晋级赛的颁奖嘉宾,能够看到德瑞这样的好苗子自然是非常欣慰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年轻人会选择哪方阵营了。 巴勒对德瑞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我很欣赏你,切斯特的后裔,我想你父亲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德瑞微微一笑:“谢谢主席的赏识,我以后会更加努力的。” ..... 弗加亚在第三场比赛的名单中,第三场开赛前他站到等候区外。今天他穿得尤其扎眼,一袭深绿色的魔法长袍,脚下穿着一双黑色布靴,手中握着一柄扎眼的魔法权杖,从它凹槽处镶嵌的红色魔晶来看这柄权杖的威力绝对不小。当然,它的价格也一定很可观。 在场的学生们不禁多看了两眼,纷纷带出了些羡慕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弗加亚捏着权杖的时候还朝艾泽尔的方向瞥了一眼。不过让他失望的是艾泽尔连看都没看他。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过去。第三场晋级赛的赛况同样激烈,赛事中有一部分在比赛中受伤被抬下去的,中途弃权的。还有的被刷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了一小部分人成功晋级。 弗加亚在比赛中的表现也同样出色,完全不输给与他同组的任何人。而他也毫无悬念的成为第三场晋级赛中最优秀的魔法师。 第三批加袍仪式在开赛两个小时候后开始了。 弗加亚站在高台之上,同样万众瞩目,虽然出身低微,但他从来就是个非常骄傲的人。每一次晋级赛他都能受到这种热情视线的洗礼。他倨傲的看了一眼场下欣羡的眼神,下巴微扬着看了眼站在另一方向的德瑞。却见他微微侧着头,视线看着另一方向,当他顺着德瑞的眼神看到艾泽尔之后,他的眼神立刻就冷了下来。 握紧了安放在身侧的拳头,垂眸掩下眸中遽起的杀机。 为什么,他究竟是有哪点比不过那个白痴?为什么德瑞总是不肯多看他一眼,即便是在这样的时刻也这么吝啬将注意力给他吗。 魔法公会会长巴勒走到弗加亚跟前的时候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 弗加亚脸上的表情瞬息变化,脸上摆出一副谦逊有礼且得体的微笑。“巴勒会长,您果然如传闻般,让人心生敬畏。” 巴勒盯着他脸上的笑容两秒,末了,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将晋级之后的长袍颁给他。然后继续去颁发下一个去了。 艾泽尔看都没看向那光芒万丈的高台,自然没看到弗加亚怨毒的眼神。只将注意力放在了他前方的森林中。看过几场赛事之后他心中已经对晋级赛心中大抵有数了。那森林中有很多凶猛的魔兽,他待会儿比赛时确实要万分小心才行。不然一个不注意都很容易被淘汰。 书记官大人在看完倒数第四场晋级赛之后就起身准备离开。“殿下,还看吗?”他知道,按照以往的惯例,三殿下在看完这场赛事后就会直接离开。因为魔法师晋级赛是从高阶开始的,越往后的就越不好看。 爆冷门的几率也微乎其微。 尤卡嘴角微微往上一勾,示意他往下看:“再等等。” 书记官是什么人,官场上的人精,观其表情便不动声色的坐了回去。心中还是有些嘀咕,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三王子对低年级的魔法赛事感兴趣。 低年级的魔法晋级赛看的人相对而言少得多,大部分都是看完高年级的晋级赛之后就散了。 于他们来说。低年级的魔法赛事中爆大黑马的可能性太低,优秀的魔法师一般很早就升上了高年级。有潜力的也会在高年级的晋级赛中大放异彩。所以低年级的选拔基本没有看的必要。 不过也有少部分抱着挖掘潜力者的想法留下来观战的。 看尤卡似乎决心已定,书记官也将眸光放到了魔法晶石上。顺着尤卡的目光,书记官意外的看到角落上一个魔法晶石上显示了一个头上没有角的黑眸少年。 居然会是残疾,还是在莱卡这种地方。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要知道头上没有角的人在魔族可是先天魔法低能者。书记官纳闷这残疾少年是怎么考上莱卡的,更纳闷三殿下为什么会对一个残疾初阶魔法师感兴趣。 看上去很平常的一个少年,但身为魔法残疾者能考上莱卡,那就应该是有什么过人之处。这样想着书记官便耐着性子专心的看了起来。 Chapter 31 布雷克和巴勒看尤卡没走他们自然也留下了。海诺轻轻的往布雷克的方向扫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也没离开。 丹伦从那天回莱卡之后就失去了艾泽尔的消息。他身上还背负着看护奥利菲尔的责任,所以在魔法晋级赛这天他还是来到了现场。 让他意外的是他竟然会看到当年那个一直追随在西斯身后的亡灵法师。 丹伦仔细回想才想起来这人叫做格纳塔。 接着他顺着格纳塔也看到了被他错认成奥利菲尔的艾泽尔。 格纳塔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魔都了。会将艾泽尔错认成奥利菲尔完全是意外。 不过很快他就在手下的帮助下找到了真正的奥利菲尔。当年大魔导死亡之后就是他带着还在襁褓中的奥利菲尔回的魔界。之后他顺利当上了亡灵统帅,掌管魔界三支强军中的其中一支,常年驻守在边境。 很少回魔都。 这次要不是奥利菲尔亲自让他回来一趟,他恐怕也不会回来。 他知道他让他回来是什么意思,王权之争最终都会有一个结果。他不过是加重天秤一边的砝码罢了。 他无法拒绝奥利菲尔,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就是西斯,就算他的要求有多么的无理取闹他都不想拒绝。 大赛组委会见亡灵统帅往观赛席方向走,立刻派人迎上去,嘘寒问暖般的询问他是否要移至另一边的贵宾席。 被拒绝。 那人又连忙去观赛席清了一个前排位置出来,毕恭毕敬的让格纳塔坐下。 格纳塔也不客气,自然的坐下,往尤卡他们的方向轻轻的扫了一眼就转回头,专注开始看比赛。 书记官这时候也是全神贯注的盯着显示着艾泽尔的那块晶石。不过很快的,在看到艾泽尔使用了魔法之后就失望了。少年使用的是再平常不过的初级魔法,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虽然最终将那人淘汰了,但他遇上那人本身魔法就不强,淘汰他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淘汰个魔法这么差的人还用了这么长时间,可见这残疾少年的魔法估计也就一般。一时间就有些兴趣索然。但见身边的几个身份极高的人都还注目在看,也就没说什么,继续耐着性子看了起来。 进入试炼场之后没多久,艾泽尔就发现了一个让他非常惊讶的事情。四周出没的魔兽居然没有主动攻击他的,就算一开始想要攻击后来靠近之后又莫名其妙的绕开了。这一点他并不是太讶异,以前在那个荒漠上的时候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艾泽尔继续往森林中行进,途中又遇到了一些组员,他一一将他们淘汰了。之前两个月的努力显然非常有成效。 虽然他的魔法和尤卡他们相比依旧是差得很远,但在低阶魔法师中,已经很少是他的对手了。 他继续往前的时候又遇到了一只熊兽,那熊兽依然没伤害他,离开前的那个不舍的眼神让他非常摸不着头脑。这眼神就跟当初他醒来那地方的那个潭水里怪物的眼神差不多。 那熊刚离开,他就听到前方一声大力的吼声。 是那头熊兽惨烈的吼声。 艾泽尔想也不想的跟了过去,一个提着一把剑,剑尖上海滴着血,而旁边的地上正躺着一头熊的尸体。 艾泽尔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站着的人他认识。就是那个从来都用鼻孔看人的守护者。 他没想到会在比赛中碰到奥利菲尔。更没想到他会看到他手中提着的一把剑。 比赛有明文规定不能携带武器。 艾泽尔眸中略过一丝惊怒,大概是没想到这人竟会作弊。 他只见过这个守护者几次,但对他的映象并不好。但再如何不好,这比赛犯规一事,不管组委会如何评判最后都与他没什么关系。 刚想绕过他走,奥利菲尔却一反常态的挡在了他面前,“你是那个小侍卫?” 艾泽尔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看着他。 奥利菲尔见他无动于衷,脸上就带着几分惊怒:“见到我居然不行礼,活腻了吗?”就是在莱卡一般学生见到他还得礼让三分。 这小侍卫竟然敢无视他,真是活腻了。他用一种十分轻蔑的视线将他从脚扫到头:“你别以为泰勒答应做你导师你就可以高枕无忧,连我都不放在眼里。”奥利菲尔看着艾泽尔,眼神中带出了几分嫉妒。 那天他无意中看见泰勒将艾泽尔传送回莱卡的一幕,当时泰勒还说过一些关于赛事的事情,以及叮嘱他不能跟任何人说他是他导师的话。 最开始在奥利菲尔刚被人带魔都的时候,议会原本是让泰勒当他的导师的,但是他不知为什么并未同意。 不仅如此就是从奥利菲尔记事以来泰勒对他的态度也就只比一般官员好一点,这个好一点只是不给他冷脸。他提过几次让泰勒教他的事情都被他直接拒绝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魔族最后还是给他安排了一个极好的导师,这人曾经还教导过几位王子。不过遗憾的是奥利菲尔虽然有极好的老师教导,但他后天又不肯努力,资质又实在是平庸得厉害。 这才导致他的魔法烂得一塌糊涂,因为上课各种不专心加上经常性迟到早退缺课,他在莱卡的各项课程也是差得要命。 莱卡的导师们大多因为他是守护者的特殊身份,所以都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算是自己成绩一团糟,奥利菲尔也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一直耿耿于怀没有答应他的泰勒。他没有得到的,却被这少年轻易的就得到了。 他嫉妒泰勒对这少年的异常不同。刚刚就连除了他以外向来不会跟人亲近的格纳塔都去跟他说了几句话。 这让他心底生出一股难言的怒气。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他看眼前的少年是越看越不顺眼。 艾泽尔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不悦的皱眉:“这关你什么事。” 奥利菲尔很少遇到完全不给他面子的人,尤卡身份摆在那里他不能拿他如何,但艾泽尔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平民。 怎么敢。 奥利菲尔脸色一变,怒意十足:“放肆。”想起这赛事是全程直播的,更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输了面子去。“你一个小小的侍卫,敢这么跟我说话。” 艾泽尔知道奥利菲尔是守护者,但他生平最讨厌就是拿权压人的那套,而且这人他实在喜欢不起来。所以连那份表面的恭敬都懒得伪装了。也冷冷看他:“我想有一点你一定搞错了,我对当什么侍卫不感兴趣,你现在一不是我上司,二也没人规定所有人都必须奉你如神明,充其量你也只是我同学。要说毕恭毕敬的对你,抱歉,没那义务。” 现在是赛场上,他自然也没必要对这个无理取闹的守护者客气什么。 坐在观赛席上的格纳塔面上看不到表情,但他心里其实是不悦的。新生的奥利菲尔和前世的西斯性格实在是南辕北辙。 以前是相隔太远他总是从别人口中听到奥利菲尔的消息。那些人说奥利菲尔如何嚣张如何跋扈,如何如何,那时候他总觉得别人是夸大其词或者只是年幼顽劣。 但现在来看,重生之后的西斯性格确实让人不喜。 两人之间的气氛正僵持着。 森林中又走了两个少年出来。两人身上的衣袍上还沾了些许魔兽的血迹。显然之前也是经过一番拼杀。 事实上这两人之前都是一直跟着艾泽尔。不过让他们颇为气愤的是森林中的魔兽都不攻击走在前面的艾泽尔,却总是攻击他们。 赛前,弗加亚许诺他们许多好处。让他们联手淘汰艾泽尔。他们想着解决这么个小老鼠比吹灰都容易,便一口应下。而且又因为以前那件事,他们一直担心艾泽尔这么长时间没动静是因为在暗中谋划什么。 所以就打算顺手推舟的先下手为强。 他们两人在低年级混迹多年未能顺利晋升,他们的魔法也一直没什么起色,今天参赛只是来撞撞运气,本来就不指望能顺利晋级。 现又让他们撞上艾泽尔顶撞守护者大人,立刻自觉的将事态往上升了一级。 弗加亚能给他们的算什么。守护者大人能为他们在哪位大人面前说上一句话,说不定他们能享用一辈子。 两人一想到能在这里巴结上守护者大人就忍不住一阵兴奋。 仿佛看到了光明的前途在向他们招手。 一少年对艾泽尔冷哼道:“艾泽尔,你可真放肆。” 另一少年则谄媚的凑上前去,腆着脸笑:“守护者大人,您别生气,我们这就替你教训这个不分尊卑的老鼠。” 他们瞥了一眼奥利菲尔手中拿着的长剑,心中已是分明。 估计那负责转播的魔法师并没有敢将关于奥利菲尔的赛况如实投放出来。 两人对看了一眼,这才放心地将刚才一直藏在袖中的匕首显露了出来。刚才一直用得比较小心生怕被看出端倪了失去比赛资格。 艾泽尔细看才看到两人手中分别藏了一把匕首。 他皱了皱眉,他几乎都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比赛规则,怎么一个二个的都私自携带了武器。而老老实实遵守规则的自己看起来反而很傻一样。 几人不知道的是,从艾泽尔遇上奥利菲尔之后,负责转播他的魔法师汗颜的终止了关于他的转播。 知道守护者作弊是一回事,将这画面呈现于人前又是一回事。 奥利菲尔相信那些负责转播的魔法师们没那胆量,所以也肆无忌惮惯了。 但他们没有并不代表尤卡没有。 尤卡在发现显示着艾泽尔的画面被其他人的画面替代之后,立刻瞬移到他面前。让他务必好好的如实的转播。他加重了如实两个字。 那魔法师吓得双腿抖如筛糠,再不敢做他想,立刻如实转播。 奥利菲尔也没阻止,就这么站在一边冷眼看着。 那两少年握着匕首向艾泽尔走了过去。 两人想到现在没有转播,行事愈发的大胆起来。 其中一个少年眯着眼睛打量着艾泽尔愈发精致的面孔,一时间有些唏嘘:“艾泽尔你可真是命大。拉卡拉那个地狱都没能锁住你,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从那些人贩子手里逃出来的。” 艾泽尔听到这话就隐隐觉得不对劲。直觉这很可能跟他的过去有莫大关系,他按捺下狂跳的心脏,装作忍不了愤怒的样子,咬牙切齿的道:“是啊,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就是为了能报仇。” 几人不知道的是,因为有转播魔法师的如实转播,所以艾泽尔这一隅发生的事很快引来了全场的关注。 在听到拉卡拉这三个字的时候,现场之人都不禁变色。 一少年瞪大眼:“好啊,你果然是装的。我就说你记得,弗加亚还说不可能。好阴险啊,还好我刚才试探了一下。没想到你真的是装的。”那少年似乎有些震怒被欺骗。又气愤的说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怎么报复我们了?”这事虽然是弗加亚指示的,但从头到尾人都是经他们的手卖出去的。他们的担心变成了现实,这人果然还记得。 那他们更不能让这老鼠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至于守护者,他们相信只要他们帮他解决了这老鼠,他应该也会护着他们才是。 这样一想,两人登时又多了几分底气。 Chapter 32 艾泽尔刚开始回到莱卡的时候确实想过自己离开莱卡的原因,后来相安无事又一直过得非常安稳便也没再去多想去多追究。他没想到会在无意中诈出关于以前的真相。震惊之后,就神色阴沉的看着那两个少年,冷冷回到:“是啊,早就想好了。” 少年仿佛受到刺激般,声音刹那间变得尖利了起来,“你真该和那群杂种兽人在一起,永生永世在拉卡拉为奴。” 兽人,拉卡拉,为奴。 这些词似乎触碰到了某个最关键的位置,艾泽尔猛然抬头,仿佛头部被某种坚硬的物质狠狠的击中一般。 艾泽尔的瞳孔忽的放大,他想起来了...... 艾泽尔睁大眼睛,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带着他穿越记忆的深海,一幅幅深藏在记忆中的画面如同画卷一般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仿佛谁都无法逃脱的宿命。 *的胸膛,沉重冰冷的铁链,身上从未干涸过的血迹从未好过的伤疤。 残忍的鞭子落在身上,站在队伍最末端的奴隶长挥动着他手中的鞭子,“你们这些杂碎,走不动的就趴下来,我的小宠物还没有吃东西。” 在当日下午,他亲眼看见一个走不动的孩子跌倒后被那奴隶长所谓的‘宠物’残忍的撕碎,再吞入腹中的场面。 那画面残忍又血腥。在场的许多奴隶都忍不住偏过了头。却被那奴隶长喝止,让他们转过头来看着,谁也不许闭眼睛,不然就和那小奴隶一样的下场。 队伍中都是男性。里面有兽族有野蛮人,也有魔族。 而领队的是一伙兽人奴隶长,他们每天给他们的食物非常少,也许也是怕他们吃饱了集体造反,或者是有其他什么顾虑。 这几位奴隶长可没有一个善茬。 他们被锁着穿越了大半个大陆,才终于抵达了那个他被贩卖的城市——拉卡拉。层层白色的建筑矗立在山坡之上。 他们辛苦的抵达之后,接着就被拉到一座庄严恢弘的建筑前,一个白袍女人高昂着下巴吩咐那奴隶长把人带到净池去。奴隶长谄媚的应下,接着便让他们跪在地上膝行,不许抬头。他们就只能像最低贱的蝼蚁,卑微且毫无人权。后来的事情他自己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大概是那段时间他自己都过得浑浑噩噩,完全不知前路在何方。 当时的他浑身都充满了绝望,他一度以为自己不知道哪一天就死在这不知名的国度,不知自己会以何种凄惨而悲凉的方式,没有任何人知道,也不会又任何人会记得或是怀念他。 后来他才知道,这里正处于兽人和野蛮人交界的一个自治国,因为地势险峻崎岖和一种神奇秘术才并未被两国所挤占,反而形成一个独立小国。 距离魔族的地界有半个大陆那么远。把他卖到这里的人可谓是用心良苦。 这里是一个女权之国,权力在女皇手里。这里阴盛阳衰,经常在外面买奴隶回来,但这些奴隶对于这里的女人们而言是不具有任何人权可言的。 她们常常将这些从外面买回来的奴隶像宠物一样圈养起来,不听话或者防止极个别性格强硬想逃跑的,就砍断双脚脱掉衣服放在某个房间里供女人们玩乐,熬不过去的就这么死了,也不会有人任何人为这些奴隶们悼念。 这里有的家庭还会将残废的父亲养到女孩可以记事的时候就杀死她们的父亲。 恶毒的将他卖给那些奴隶贩子的人可谓用心之歹毒。完全没有让他生还的打算。 他一直很乖也很听话,再加上他比较矮看起来小,话也不多,就暂时被圈养了起来。 但这里的人却让他们住在那些被断了手脚的人的隔壁,这其中必是有一定的威慑的意思在里面。 他们经常能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嘶吼,有时候会有男女寻欢的呻吟声,有时候又是痛不欲生的嚎叫。 这个房间的孩子常常吓得一整夜都不能睡觉,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是一直盯着天花板,后来他也跟其他孩子一样,麻木了。 他和房间里的其他人一样,苟延馋喘的过着每一天,少年从最初的茫然到憎恨再到绝望再一步一步变得坚定。 渐渐的他也在其中摸索了一些生存之道,刚开始的青涩懦弱也渐渐被催磨成另一番模样。 艾泽尔想起,大概就是那时候他的性格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里残忍又没有任何人性,不光是各种制度,就连王位的世袭也是如此。 他在一群人的闲谈中听到了关于这个王室的故事。 年迈的女王原本有着传奇的一生,年幼时她曾打败自己的母亲和姐妹,掌控自己身边的配偶。并用手段雷霆的杀死其他觊觎王位人。不过惋惜的是,这位女王辉煌一生,现在年老色衰后被配偶抛弃,被自己的亲身女儿打败。 成王败寇,强者生存,在这里,弱者只有被驱逐或者死亡。 那段时间自己都是浑浑噩噩的,当时听闻此事可说是醍醐灌顶,这样一个天赐的机会放在他面前实在不知道该说是怎样的幸运。同时他也明白这可能是他唯一一个从这里走出去的机会。 这时候的他已经褪去了最开始的青涩稚嫩。 整个人可谓是脱胎换骨,毫不夸张。 他知道这一步棋走得非常险,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试。要想在这里活下去必然要选择。更何况他要的不仅仅是在这里活下去。 他要的是离开。就算是能够回去,为了报仇,他也要赌一把! 新王登基那天,那天有个女官进来点了一些人的名字,艾泽尔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他知道是因为自己太小的缘故。 和一个非常不愿去宴会的男孩换了。那男孩自然是欣然答应。 之后自己就顶替男孩上了这个宴会,那晚他和一群人被收拾干净拉到一个明亮漂亮的大殿上人亵玩时,他脸上挂着最明亮的笑容走向了坐在角落的前任女王。 宴会上有人注意到了他,但也没多少人在意。 也有人嘲笑他竟然会主动选择一个失势的失败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不这么做很可能永远都出不了这里。 老女王很讶异,不过很快了然。更惊讶这孩子的聪慧。 当晚,她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宫殿,他为这位失势的王者献上了一计。博取了她的信任,他也如愿的知道这位老女王确实是打算寻找一个地方安稳的度过自己的晚年。因为他都知道她就算不这么打算,也迟早会有人将她放逐于荒蛮之地。 在这个残酷的国度,这都是迟早的事情。 与其到时候被动,不如现在坦然的做下决定。 再后来,老女王遣散自己身边跟随多年的女官,她就带上了他这么一个看似无亲无故的男宠偷偷离开了那座山巅之上的白色城邦。 “为什么不带任何一个亲信离开?”他记得当时他这么问老女王时,她只是淡然的笑了笑:“你还是太小了。”说完这句就闭眼假寐,不再多做解释。 或许是现任女王有心放任,又或者是那年迈的女王准备的密道确实隐秘。 他们毫无惊险的从密道离开了。计划顺利得超出了他的预想。 成功逃脱的两人到了一片漆黑之地,在那里,他们遇到了一群被放逐者。 当时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他将那里的封印打破了,最终导致那群被放逐者逃了出去。 那老女王便在解除封印的漆黑之地安定了下来,打算就此度过余生。 而艾泽尔在履行完当初的诺言之后,便告别了老女王准备回莱卡。女王只淡淡的说了声去吧,就闭上眼睛休息去了。 再后来他又在那漆黑之地外面的墓地里遇上了其中一个被放逐者,那人显是对他起了歹念。 他记得那个人原本是将他按在地上准备上下齐手。他清晰的记得那让他几欲作呕的手伸过来时的画面,他当时拼命挣扎,胸口因为愤怒和惊惧而剧烈起伏,后来怎么样了他却记不清了。 只记得身体发生了什么异样,一阵光芒之后的记忆他完全不记得了。 再之后就是在那片荒地醒来的记忆了。 见艾泽尔久久没有反应,两少年对视一眼,打算先下手为强。这晋级赛规则是点到即止,不会伤及性命。但那两少年显然有点昏头了。一时被各种急功近利和其他念头冲昏了头。 也顾不得这是在赛事中,而且他们想到有守护者为他们撑腰估计就算是伤了人,只要不致死他们肯定不会有事。 两人扔出一个魔法能量球的同时,也挥动匕首向艾泽尔袭了过去。但刀刃还未触到艾泽尔的身体就被艾泽尔聚起的一个光魔法球打倒在地。 两人不敢置信,要换做以前。这身份应该对调过来才对。怎么现在他们两人都同时上了,结局却反过来了呢。 他们不信这人敢在守护者面前动他们。 其中一个少年从地上爬了起来,有恃无恐的撇嘴,不屑的看着艾泽尔对另一个面露了些许惧色少年的安抚到:“你别担心,我倒要看看这老鼠还有什么招数。” 在守护者前面被艾泽尔这么压着打,他们面子十分挂不住,一时有些恼羞成怒,像是生怕刺激不了艾泽尔一样,另一个站起的少年用一种极其淫|邪的目光将艾泽尔从上扫到下,“去拉卡拉的路上那些人贩子没动你?”想到什么一般,那少年恍然大悟道:“哦对了,差点忘了,就你以前那副肥得流油的尊荣,给我钱我也懒得动。”仿佛不将艾泽尔羞辱够本就不甘心似的,说完目光还在艾泽尔脸上转了转:“不过还真是可惜了,要是现在的这张脸,估计还没等你到拉卡拉就被那些饥渴的兽人玩坏了,死在路上都不一定。” 艾泽尔仍是没有说话,脸色一阵惨白。这些少年或许只是听过拉卡拉的残忍,却不知它究竟残忍到了什么地步。只有真正亲身体体验过那个地狱才知道,那是个真真正正能让人生不如死的地方。 那些日夜里的忐忑焦虑,对懦弱的自己和对贩卖自己的人的憎恨,对未来的茫然不安,对强大事物的恐惧。顷刻间全数爆发了出来。 恐惧、绝望、憎恨,翻涌的情绪瞬间溢满了整个胸腔。艾泽尔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胸口上下起伏着,艰难的承受着那些强烈到快要撑爆身体的情绪。他艰难的闭着眼睛,感觉四肢不受控制的发烫,这时候艾泽尔的胸膛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发光的圆形图案,这个图案一直从他的胸膛蔓延到锁骨颈脖之上。 因为有衣服作为遮挡,所以没人能看到他胸膛上的图案,但颈脖上不为外物所挡的地方那图纹却渐渐的显现出来。 场外看到这一幕的人纷纷惊奇的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 看到这一幕,而原本是藏匿在某个树丛中的丹伦瞳孔猛然一缩。 那是....... 灵纹之印! 只听啪的一声,格纳塔身侧的扶手顷刻间就被他捏成了粉碎。 呆在神殿中的泰勒从水晶球里看到这幕神情也是微微一动,放在一侧的手居然有几分微抖。 艾泽尔仿佛魔化一般,他忽然抬头死死的盯着那两个少年,就连眼神也变成了充满杀戮的嗜血颜色。脑中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杀了这两个人,杀了这两个人。另一个声音却在说不行,杀人是死罪。 凝聚的力量形成了强大的气流吹得那两少年和奥利菲尔几乎都睁不开眼睛。 那两个少年一脸的骇然,艾泽尔的突变简直让他们傻眼。这种强悍到已经超出他们认知的力量他们从来没见过,一时间两人都显得有些六神无主,而奥利菲尔是完全吓傻了。 几人都被这强大的力量所骇住,呆站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们不知道艾泽尔是怎么了。但他们已经直觉到一种生命受到威胁的危险。 艾泽尔的身体渐渐的悬浮至半空,他无意识的伸出右手,他的右手上有一把巨大的大阔剑正在成形。 他的眼睛这时候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 Chapter 33 在场很多人都不明白刚才那一幕代表了什么,只有当年亲自见过圣精灵冲破封印的人才知道艾泽尔身上的那古老而繁复的图案代表着什么。 汹涌的力量充斥着艾泽尔的四肢百骸,似乎有什么在急欲挣脱枷锁,拼命的想要出来。 那两少年拼命想要逃,却发现四肢完全动惮不得。眼中的惊恐之色也在逐渐加深。 这时候,艾泽尔颈脖和胸前的图纹渐渐发出了灼人的光芒。那光的范围越来越盛,很快就将在场的几人包围了起来。 谁也不清楚刹那间发生了什么,一阵巨大的光芒渐渐覆盖了整个赛场。 光芒中,那大阔剑忽然出势极猛的朝那两少年挥了过去。 艾泽尔在这一瞬间又清醒了过来,他的理智在最后一刻控制住了那种神秘的力量。那大阔剑只是在半空中划了一下,但仅仅只是这样,那强大的力量气流还是狠狠的在那两个少年胸膛上留下深深的刀痕。 那刀痕深可见骨,伤及内脏。 如果不是艾泽尔在最后一刻及时恢复了理智,那现在躺在他面前的就该是两具被拦腰斩断的尸体。 光芒出现的时间不算短,人们只听得两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听闻这声音,现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就连暗中呆在森林中随时准备保护守护者的两个魔武高手都没有来得及出手。等到光芒散去之后,他们就看见守护者正昏迷在地,而那两个少年也满身的鲜血的躺在地上。再看其他屏幕上,居然躺了一片。 外放的强大力量居然将赛场内所有低阶魔法师都震得陷入了昏迷。可见刚才艾泽尔身体中释放的能量是多么的强大。 那阵巨烈而耀眼的光芒散去后,艾泽尔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身体在空中呈现出自由落体的状态,这时候的他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自我意识。丹伦反应迅速的撤除一直环绕在四周的结界。从隐蔽的树丛中飞身而起,在艾泽尔急速下坠的时候飞跃至半空中接住艾泽尔的身体。 场外的魔晶完整的将这一幕记录了下来。丹伦的侧脸更是在其中一个魔晶上放大了显示。 有人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纷纷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看见了什么,竟然有精灵出现。 丹伦经历过刚才的一幕之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紧紧的抱着艾泽尔,就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般,他刚想开启传送,打算从这里离开。 不过丹伦最终还是没能走成。 魔族几大高手同时出现在虚空中极为默契的出手将他阻拦下来,泰勒,尤卡,格纳塔,这三个人随便一个出来他都不一定是对手,他能在他们的共同劫击下逃出去的几率简直是微乎其微。 尤卡一个闪身,动作极其迅速的将被他抱在怀中的艾泽尔抢了过去,再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尤卡神色冰冷,眼神更是像冰刀一样扫了眼丹伦抱过艾泽尔的那双手。 被丹伦狠狠剐了一眼。 艾泽尔意识短暂的清醒了一秒,却是眼睛都没能睁开,又脑袋一歪,彻底的人事不知。 现场只看到紧急救援队拿上救援器械匆忙进入比赛场中的身影。场中没有一个还站立着的选手,经过医疗队的鉴定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除了那两个被艾泽尔用阔剑划伤的少年,其他人都只是陷入轻度昏迷罢了。 被抬出场外后都很快苏醒了。 尤卡直接开启传送将人带到了他的寝宫,另外三人自然不逞多让,立刻跟了过去。尤卡刚将艾泽尔放到床上就察觉空间异动,接着就见那三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出现在了他的寝宫中。 尤卡面如寒夜,额角青筋凸起,眼神阴鸷的看着那三人:“你们跟来做什么?出去。” 可惜没人听他的,泰勒和格纳塔跟他的地位相当,他的命令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而丹伦就更不会听他的了。 艾泽尔颈脖上的光芒还未淡去。尤卡知道这时候不是追究这些事的时候,他转过头,果断的伸手拉开艾泽尔的衣服。 很快,艾泽尔胸膛上那个灵纹之印的全貌显露了出来。 在场的几人表情各异,最初的震惊过去之后,泰勒和丹伦则是同时转过头去看着格纳塔。 格纳塔也同样不敢置信。转世后的西斯明明是经由他的手带到魔都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中间不可能出得了任何差错。 但现在少年身上出现的图案又该作何解释? 因为他们几人都明白,只有圣精灵身上才可能出现灵纹之印。 泰勒无视尤卡要吃人的眼神,上前仔细帮艾泽尔查看了一下,发现他身体上的封印之力已经减弱了许多。灵纹之印也慢慢的消失在了皮肤之上。下一次他或许就能彻底冲破封印,实现真正的觉醒。 检查完他的身体确定无恙之后,泰勒又若有所思的盯着艾泽尔的耳朵,忽然他的左手聚起一阵光芒,接着他将手覆在了艾泽尔身上。 很快,光芒笼罩了艾泽尔的整个身体。 但让他意外的是光芒散去之后,艾泽尔的外貌和耳朵依然没有变化。 包裹着艾泽尔的那层魔法力量不弱,而那熟悉的魔法阻碍却让泰勒想起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就是他的导师,上一任魔族大祭司。 泰勒重新在掌中聚起力量,几人这时候都意识到泰勒的用意,也意识到很有可能有人对艾泽尔用了外貌隐匿的魔法,尤卡、格纳塔和丹伦也立刻将力量注入在泰勒聚起的光芒中。 待那阵强光散去之后,床上的黑发少年消失,只剩下一个银发尖耳的精灵静静躺着,他闭着眼睛,鼻翼轻缓的翕张着,就连睫毛上都带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 在场几人表情各异。 泰勒的眼中有几分古怪,又带了几分疑惑。他不明白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但隐藏艾泽尔精灵身份的人确实是他导师没错。他想不通导师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但他相信自己的导师不可能会做出违背魔族的事,而且前任大魔导在当初带回转世的西斯途中就已经死了。 中间的蹊跷谁都想不清楚。 至于艾泽尔究竟是不是转世的西斯,除了让艾泽尔的记忆重现,否则谁也不能给他们答案。 而还在昏睡中的艾泽尔却陷在了一个悠长的梦境中,梦境很长,也很杂乱,最后他听到耳边一直回荡着一首古老而遥远的歌谣。 数不清的精灵们站在巨大的生命树的枝干上,低低的吟唱着,他抱着腿蜷缩在一个透明的壳里挂在树梢上,静静的闭着眼睛。 那些歌声绵绵不绝,悠长而动听。 圣歌..... 是谁,你们是谁,究竟是谁...... 他艰难的撑开眼睛的缝隙,仿佛弥留之际最后的回眸。 不知道他的眼睛是红色的还是阻隔着他和外面世界的那层壳是红色的,他看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满世界漂亮的精灵,他们都有着尖尖的耳朵,半裸的强壮体魄,精致的五官,颜色各异的长发。 但他们的神情为什么一个个都那么悲伤? 他努力想要将眼睛再睁大一点,但沉重的眼皮却仿佛再也不能负荷一般,如同老旧的木门缓缓的闭上了。 翕张的嘴唇微弱的吐出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 再见,我的同伴们,我爱你们。 昏迷中的艾泽尔却在这个时候猛的睁开了眼睛。 首先印入他眼睑的是头顶绣着繁复花纹的金色帐顶,他迷迷瞪瞪的坐起来,脑袋还有些晕眩。之前比赛时发生的事情才一点一点的涌入他的脑中。 尖耳微微的动了动,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五感变得异常的敏锐起来,他甚至能够听到窗外面植物呼吸的声音。整个天地间仿佛都活了过来,他的每一个毛孔仿佛都在呼吸释放能量一般。 这太不可思议了。 艾泽尔想。 他刚抬起头就发现颊边多了一抹银色。 他猛的将那抹银色抓过,疼。 接着艾泽尔就震惊的发现那竟然是自己的头发,他垂头,一缕缕银色的发丝也跟着垂了下来。连鞋都顾不上穿,掀开被子赤脚跑到放置在房间一角的镜子前。冰凉的地板冻得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透过镜面,这次他清晰的看到了镜中的少年。 那是个糅合了青涩和成熟两种特质于一体少年,偏瘦的骨架衬着少年精致深邃的眉目,看起来不能更惊艳。一头如瀑般的银发覆了原本的黑发,而原本该是漆黑邃亮的眸子也被通透的银眸所替代。他的五官中还能看出点艾泽尔的影子,但又不是他。 艾泽尔无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镜中的少年也在摸自己的脸。 他用一种仿佛看天方夜谭一样的眼神瞪着镜中的少年。 这.....是谁? “醒了?”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Chapter 34 艾泽尔转头,就看见尤卡站在大开的门前,那双明彻的蓝眸也变成了深邃的墨蓝。艾泽尔又将头转了回来,双目失神的看着镜中的少年,皱眉道:“我这是怎么了?”艾泽尔还是有些怔愣,做了这么多年的魔族忽然有一天变成了另一个种族,换做谁恐怕都无法坦然受之吧。 “这才是你本来的面貌。”尤卡看艾泽尔的反应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精灵的事情。而他拿到的资料也显示艾泽尔的身份是孤儿没错。尤卡走过来,炽热的手掌紧贴着他的腰腹。唇也吻上了他的后颈:“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交代。包括那些该死的人。”尤卡的眸中略过一丝阴狠。 艾泽尔并未意识到尤卡的动作过于亲昵。他记得昏迷前发生的事情,“那两人怎么样了?” 尤卡神色冰冷的哼了一声:“反正没死。” 艾泽尔淡淡的道:“移交司法程序吧。”他的记忆彻底的恢复了,说不恨是骗人的,但激烈的情绪被安抚下去之后他反倒变得淡然了起来。曾经所受的创伤已经过去。他划在那两人身上的刀伤也足够清偿他曾经所受的了。接下来那两人也该为他们所做的付出应有的代价。不过他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至于他跟弗加亚的账他也会亲自去找他清算。 尤卡应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照他说的做了。 艾泽尔握了握自己的拳头,他感觉一种充盈的力量缠绕在他的指尖。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镜中人那明显不同于魔族的尖耳上,他从没有一刻觉得这么迷茫过:“尤卡,我到底是谁?” 尤卡无法给他回答,因为那个答案他也无法确定。 只有等水落石出之后或许他才能给他答案。派出去的人传回来的消息让人失望,艾泽尔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天衣无缝。他的身份并没有经过人故意伪造,他确实就是被一波军队带回魔都的孤儿院,并在那里安稳的呆了十几年。 在那之前,艾泽尔经历过什么完全没有任何人知道。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还在襁褓中,不曾记事。 而当年带他回来的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散兵,根本无从查起。 艾泽尔没有一定要得到答案,见尤卡不回答,便侧眸看向窗外苍茫的天地,神色淡淡的道:“我成功晋级了吗?” 尤卡点头,晋级赛可没有必须使用魔法和精灵之力的规矩,站到最后的人就能成功晋级。艾泽尔最后虽然陷入昏迷了,但现场那么多人亲眼所见他才是那个站到最后的那个,能有资格晋级的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透过镜子一瞬也不瞬的看着艾泽尔:“你已经是绿袍了。只是......”后面的话却显得有些迟疑。 艾泽尔仿佛早已明白,银眸中掠过了一丝了然:“我不能再回莱卡了是吧?”从他醒来之后的震惊到平复,到接受,他早已猜到这个结果了。 尤卡看着艾泽尔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般的银眸,忽然说不出是这个字来,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如果你想,我会让泰勒帮你隐藏你的身份。”虽然这种诡异的魔法极其耗费魔力,不过他清楚泰勒不会拒绝。而且在所有一切未能揭晓前他们都不能让艾泽尔的身份暴露。 这样一来,艾泽尔还是得伪装成魔族一段时间。 艾泽尔静默了半秒,才低声说了两个字:“谢谢。” 这是两个人从认识以来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和平共处。艾泽尔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尤卡,我想我们该谈谈。” 尤卡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声线低沉:“你说。”手已经顺着腰线往下。 艾泽尔深吸一口气:“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一笔勾销。但有一个条件。” 尤卡的手这时候已经覆在了那两瓣屁|股上了:“什么条件?” 艾泽尔皱眉继续道:“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或者放我离开,我能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内。你知道的,我们之间只是个意外。” 放在他臀上的手指遽然收拢,灼热的气息就喷在他的颈侧:“你知道,这不可能。”尤卡大力将艾泽尔的身体强制扳转过来,让他清楚看见他那浸满了浓浓占有欲的眸子:“我不要你一笔勾销。我要的是你记得我给你的一切,不管好的,坏的。”生怕他就这么消失了一样,尤卡伸手死死的勒住艾泽尔的腰。声音中带上了几分阴郁:“不准离开我,就算你是精灵,我照样能把你锁在身边哪里也去不了。” 艾泽尔额角青筋凸起,他清楚,就算自己力量变强了,但现在的他还不是尤卡的对手。不对等的较量让艾泽尔有些失去耐性:“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没有什么能给你。” 那双幽暗的蓝眸死死的盯着艾泽尔的眼睛,带着种不容置喙的坚决:“我要你,你给吗?”此时的尤卡就像一株盛开在尸体上的剧毒无比的美丽花朵,妖异又邪恶,每一片枝叶都浸透了剧毒稍一沾惹便是终生难解。 艾泽尔回视的眼神也同样坚决:“不给。尤卡,没有人喜欢被绑着。”不说精灵天*好自由,就是一般魔族都无法忍受尤卡这阴晴不定的变态。 尤卡没说话,但那双眼睛却透露了他现在怒意正炽,深深的着看艾泽尔的身后,眼中的风暴遽起:“是不喜欢被我绑着吧,是不是除了我,谁都可以。”充满了煞气的眸子死死的锁住艾泽尔,带着强烈到让人窒息的执念。 艾泽尔被他看得一阵慌乱,他低下头又抬起。他逼视着尤卡的眼睛说:“是。”正巧这时候他察觉到身后有人,艾泽尔几乎是脑袋一热,想也没想,转头,看也没看来人是谁,拉过对方的脖子就是一吻。 唇覆上去之后艾泽尔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进来这人是泰勒。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深觉失策。这两只都是变态,无论是把哪一个气走了,剩下来的另一个不还都是变态吗? 这才觉得得不偿失。 想抬手擦嘴巴,却又拼命忍住了。他用一种残忍而冷漠的眼神看着尤卡的眼睛,将他的话重复一遍:“除了你,谁都可以。” 下一秒,尤卡已经瞬移到他面前,他的双手已经放到了他纤细的颈脖之上。那双蓝眸已经染上了盛怒之色。艾泽尔也不躲,连多看他一眼都费劲般的闭上了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你杀了我也一样。” 尤卡最终还是没能掐得下去手,艾泽尔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目色冰冷的男人,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尤卡。”见对方一脸阴霾的看着他,他才慢慢道“你知道我最讨厌哪种人吗?” 艾泽尔缓缓的扯扯嘴角:“就是你这种。”这五个字一字一顿仿佛要敲打穿人的心脏一般,艾泽尔说完这句便推开挡路的尤卡,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尤卡没有阻拦,双手垂着站在原地阴沉着脸,却没去追。 艾泽尔一出来就看到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的格纳塔。 格纳塔是故意站在这里等艾泽尔的,他看着少年精灵屋中走出来,飞扬的雪花洒在少年眉睫之上,仿佛与千年前他与西斯初见时的画面重叠。 时光是个奇妙的东西。 格纳塔感叹着看着银发银眸的精灵。在艾泽尔醒过来之前格纳塔和丹伦做过实验,他们将奥利菲尔的血滴在精灵书塔的结界上并没有任何反应。到这里他们都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虽然相还未弄清楚,但他们彼此都已经默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艾泽尔确实就是转世后的西斯——真正的圣精灵。 艾泽尔缓缓的向他走过去,这是艾泽尔第二次距离这个传说中的亡灵统帅这么近。和上一次不同,这次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位统帅高昂又复杂的情绪。精灵的五感非常敏锐,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感受任何生物的情绪。 艾泽尔困惑的看着格纳塔,如果他记得不错他们只在晋级赛之前有过一面之缘,这一面之缘还是他认错人的情况。 那为什么会对他有这种复杂情绪呢?他非常不解。 他在莱卡的图书馆里看到过关于这位传奇人物的介绍。书中介绍他是个缺少人类感情的杀人机器。 现在看来却似乎并非如此。 格纳塔有很多话想跟艾泽尔说,但临到嘴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或者是不知从何说起。 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的现在,就算他们想办法证明了艾泽尔就是西斯,他又能对他说什么呢?西斯已经死了,艾泽尔只是他的转世,那些所有关于他和西斯的记忆,都只存在于他的脑海中。就像一个永远都做不完的美好梦境。却终究不能将昨日重现。 他无法否认,眼前的少年没有关于他和西斯的任何记忆,他之余他仅仅只是陌生人关系。 他顿了几秒,还是将手伸了出去拉过艾泽尔的手,“我是格纳塔。” 艾泽尔对这个亡灵统帅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并没有迟疑的伸手握住了那只红色的手骨:“我是艾泽尔,之前我说过,还记得吧。” 见格纳塔点头,艾泽尔看着他,问了一个自己一直都很疑惑的事情。“你的骷髅颜色为什么会是红色的。” 亡灵法师无法做出表情,但是艾泽尔却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失落。 “怎么了?”是他问错了什么吗。 格纳塔摇摇骷髅头,声音却是淡淡的道:“如果我说,我这身骷髅是被鲜血染红的你会害怕吗?” 很久以前,当时在巨魔战场上他一度陷入绝境中,后来有一次他真的快死了,当时他仅剩一口气在一堆尸海中浸泡了整整半个月。是西斯亲手一具具刨开那些尸体将他一步一步拖出来的。 当时他只睁开眼睛留恋的看了西斯最后一眼就断气了。西斯当时为了让他的灵魂得以继续存活,便耗费大量精力将他变成了亡灵法师。不然他的灵魂就会消散。 他清晰的记得西斯一边施法,一边悲伤的对他说对不起。 如果有选择,任谁都不会想要变成不死不灭无感无欲的骷髅。但他却是很感激西斯把他变成了亡灵的。 不过由于新生的亡灵法师力量太弱,根本无法直立行走,战事紧急,西斯又要赶去前方,他只好被暂时留在了原地。 西斯让他等。 那时下着雨,雨水冲刷着整片尸海,上面的血迹混着泥水一起流下,亡灵法师因为不用呼吸所以无法淹死,他在那潭色泽浓郁的血水中浸泡了五天。 就是那时候他的这身骸骨才彻底的变成了红色。 那场战役非常惨烈,死伤无数。等他终于能站立从血泥泞里爬出来,将那堆尸海远远抛在身后回到魔族军队的时候。 他却得到了西斯的死讯。 他不信,后来他又去了那个尸堆上坐了整整一个月,因为他记得西斯说让他等。 但终究,什么也没等到。 Chapter 35 艾泽尔看着那空荡的骷髅眼,骷髅没有眼泪,没有悲伤的表情,但他就是知道他很悲伤。他用力握住格纳塔红色的指骨,摇摇头:“这是荣耀的象征。也是你曾经经历那些苦难的证明。” 格纳塔沉默了一会儿,将过去的回忆深埋在心底,整理好情绪之后他转而提了另一件事:“我这次回来是为了解决王储争端一事。奥....艾....泽尔,如果让你在二王子和三王子之间选择,你会选择谁?” 虽然是奥利菲尔让他回来的,但他也知道是谁站在奥利菲尔身后。他认定效忠的人只是西斯和西斯的转世,既然奥利菲尔并非西斯的转世,那他便不会听从他的。 他知道这场争端必须要尽快有个决断,不管是大王子还是二王子。外界的那些人正虎视眈眈着。这么僵持着对谁都没有好处。 艾泽尔有几分不解:“问我这个干嘛?”他选谁并不重要吧。 话落,就见那在战场上万人仰望,如同修罗一般的亡灵统帅竟单膝向他跪了下去,“我曾经发过誓,会永生永世对你效忠。”只是你已经不记得了。 艾泽尔惊讶。 格纳塔缓慢而平静的继续道:“你的一切指令我都会无条件遵从。无论你选择哪一方阵营我都会鼎力支持。” “这.....我想你认错人了吧。” 格纳塔上下颔骨动了动:“并没有,精灵们生生世世都共享同一个灵魂。我曾对上一世的你发誓过效忠。你现在的力量还未完全觉醒。等到真正的觉醒之后,你的所有记忆都将回归。到时候你自然会想起来关于我的一切。”对于格纳塔所说的艾泽尔非常惊讶,关于精灵生生世世都是同一个灵魂的事情他并没不清楚。精灵书塔中的书很多,而他还未能来得及将它们全部看完。 格纳塔并未给他太多时间去思考,而是又问了一遍王储之争他会选谁。 艾泽尔愣了愣,要说他原谅尤卡了,那也不可能,他没那颗圣母心。只是不喜欢归不喜欢,私人恩怨是私人恩怨,艾泽尔还分得清楚。 治国,这关系到整个魔族的命脉,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儿戏的决定整个魔族的命运,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太不公平。艾泽尔虽然对政治一窍不通,但他也知道这派系斗争不是他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能够插得了手的。 他想了想,认真道:“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只有你自己选择正确的君主追随。他们两个谁更有君王才能,我相信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管你选择谁,都好。我不干涉。而我现在不会选择任何一方跟随。就目前来说我连自己是谁,是什么种族都还很混乱。现在的我给不了你任何答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斤两在哪里,他固然不喜欢尤卡,但这个国家的命运,整个魔族的命运他还负担不了。 艾泽尔这里还算安稳,但他并不知道外界已经因为他闹得翻天覆地了。 在晋级赛后的第二天魔都中都在谈论一件大事,低阶魔法赛事中爆出大冷门不说,很多没能看到现场的人因为没能亲眼看见精灵都禁不住扼腕。 魔界的守护者虽然是传说中的精灵,但他们一直对奥利菲尔这个守护者没有太大的感觉。也许是他跟魔族太像了,而且力量太弱,外貌也是一般,性格也不招人喜欢。 也起不到精灵那种让人一眼便惊艳的地步。 奥利菲尔的的耳朵和外貌更接近魔族,所有人都以为是封印之故。并未往奥利菲尔并非真正的守护者方向去想过。毕竟一般人都是没有见过精灵的,只听说过。关于圣精灵觉醒前是什么模样的基本没人知道。 艾泽尔的事情被几大势力联手压制的下去。当时场外剩下的人不多,除了奥利菲尔和那两个少年,其余的选手醒来之后甚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整件事情也被有效的控制住了。 而当天看到那画面的人们只以为艾泽尔使用了一种罕见的魔法。并不知道那是精灵之力也不明白当时艾泽尔身上的图纹代表着什么。只是忽然出现的精灵以及尤卡他们这三个重磅人物同时出场拦下精灵的这一幕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二王子的人只查到了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至于其中的原因,和那几人为什么会联手,谁都说不出来五六三来。 而这起恶劣的贩卖未成年少年案自是引起了整个魔都空前的关注。按照《魔典》第三千七百八十三条规定:私自贩卖未成年,处魔狱两百年以上有期徒刑。 因为这件事情受到魔界上层和下层一致高度关注,几乎是在晋级赛过后的第五天,在某些人和舆论‘施压’的之下,经过法司审判,那两少年罪名很快成立。判处了三百年有期徒刑以作典型。至于那两少年进狱之后在有心人的照料下过得如何凄惨外界就并不知道了。 而另一边的弗加亚的处境也并不怎么好,一方面因为事情发生之后德瑞对他的冷漠,另一方面来自于法司的审问。 弗加亚做事极其小心,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在那两个少年手上。就算有他们的联手指控,但他们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弗加亚指使的。因为整件事情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出面。 虽然他最终逃脱了司法审判,但他在学校的名声和地位一日千里。 学校里整天都是一堆对他指指点点的人,大家都在说他多么多么的恶毒,多么多么人面兽心等等。昔日站在他这边的盟友也一个个离他而去。这些人似乎在审判之后都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 他不在乎外人对他的看法,但是他不能忍受德瑞对他的忽略和疏远。 虽然或许在德瑞的眼中他们只是情人关系而不是恋人,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但他是真的非常喜欢曾经救过他的德瑞。他是他少年期一直追随仰慕的身影,他无法忍受他对他的冷淡。这种无法忍受渐渐转化为对艾泽尔与日俱增的怨憎。 而另一边,丹伦已经离开了魔都,在去往精灵森林的路上了。在那日艾泽尔冲开了一部分封印之后,他已经靠着本能确定了艾泽尔真实的身份,因为他靠近奥利菲尔的时候他完全无法感应到那种熟悉的同类气息。但他靠近艾泽尔的时候却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精灵的五感是世间最敏感的,所以不管艾泽尔当年在被大祭司带回魔都的途中出了什么差错,但他几乎已经确定艾泽尔就是转世后的西斯没错。 难怪以前对奥利菲尔一直兴不起对西斯那种感觉。原来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灵魂。丹伦知道这是件大事,他必须立刻让艾泽尔见一面长老,原本他想直接将艾泽尔带回精灵界。但在那几人紧迫盯人的目光之下,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把艾泽尔带走。 最后他只好自己亲自走一趟。不过这次他没能甩掉他身后的小尾巴。对于他要离开,赛那沙十分坚持的要跟着他。 丹伦无奈,只好将赛那沙带上离开了。 日夜不停的赶路,只为早点抵达精灵森林,将这件事情告知长老。 在艾泽尔醒来的当晚,发生了一件事情。当时他才刚学会泰勒教他的穿梭和结界隐匿之术,正在魔宫各处试验学习成果。从他身上多了那种莫名的力量之后,他就发现自己的力量和学习能力变得强横了许多。 当时他不想面对尤卡,也不想去泰勒那里,便独自在魔宫四处瞎晃悠。 却在一处极为偏僻的宫殿后门处看到了二王子。而他对面站着的男人比他高出了整整一个头。 这男人着装诡异,穿着一袭深色连帽长袍,巨大的帽檐遮住了男人的整个头部。 两人神色间满是谨慎。 艾泽尔察觉有异,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靠过去。 精灵就这点好,不想呼吸的时候可以靠皮肤进行呼吸。他对自己的这个新身份目前适应良好。 这个人正是被兽王派来的格雷。他花了很大力气才让这个奸猾的二王子上钩,今天才算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格雷的军事能力和谈判才能绝对是一等一的厉害,也非常擅长使用心理战术。他和格雷已经在这里就合作问题谈了许久。 艾泽尔靠近之后,才听出站在亚瑟对面的男人带着浓重的兽族口音。定睛一看,发现帽檐下透出的五官果然是带着兽人的特色。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声,他听得不是很清楚。 他想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想要听得清楚些。无奈艾泽尔的隐匿魔法还不太到家,毕竟今天才是他正式当泰勒学生的第一天。这隐匿魔法是学会了,但还没经过长久的练习。 也就是说非常不稳定。在身上的隐匿魔法失效之后,艾泽尔未能及时察觉进行补救。 结果,他的身影就这么直愣愣的在两人身边显露了出来。 见那两人猛然侧头看他时艾泽尔才恍然惊觉自己竟然就这么以一个侧耳倾听的姿势暴露了。 三人大眼瞪小眼。 亚瑟:“......” 格雷:“......” 艾泽尔:“......” Chapter 36 艾泽尔的外貌已经经过泰勒的加工。所以亚瑟他们现在看到的不过是艾泽尔之前的容貌。 而对于艾泽尔,亚瑟隐约觉得有几分熟悉。略一回忆才想起他是那个让尤卡另眼相待的侍卫。艾泽尔的反应极快,在发现暴露之后,他的手摊开,在空中一划,飞快的开启传送并跳了进去。这次传送魔法很给力的没有发生什么偏差。 亚瑟伸手想要抓住他却还是慢了半拍。 站在原地的格雷若有所思的看着艾泽尔消失的空地:“殿下,您也不想看到我们合作的细节被泄露出去吧。这人.....” 亚瑟抬手,阻了他未尽的话,他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那双眸中掠过一丝狠色:“放心,我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的。第三个人也不会。” 艾泽尔刚从传送中出来才发现他下意识的开了尤卡的寝宫。一抬头就见尤卡站在他寝宫门口,神色阴鸷的看着他:“你去了哪里?” 艾泽尔这时候想要再开启传送去莱卡却发现传送魔法又失效了。他懊恼的看着自己的手,皱着眉,一副不太开心的郁闷表情:“这关你什么事。” 尤卡瞬移过来,却看他神色间满是疲惫,不禁心念一动。努力克制住心底的暴虐。他伸手将艾泽尔的手牵住:“好,我不问你了,你现在力量还不稳定,多练习就能成功了。天晚了,你先进去休息吧。”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不会动你。” 艾泽尔没动,站在原地闷声摇头:“我去睡之前那间小屋。” 尤卡的语气中带上了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那屋子我让人锁了,你就睡这里。” 又是眨眼的时间,尤卡已经将他带到了他寝宫的床边了。 接着尤卡转身坐在床边的一个椅子上,眸色幽暗的看他:“睡吧。” 艾泽尔现在没力气跟他斗嘴,反正他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要是尤卡真的想对他怎么的话,他就是逃也是逃不了的。 索性大大方方的踢掉鞋子,脱掉外袍,抱着软被,陷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满足的叹息了一声。艾泽尔将身上的软被裹了一层又一层,最后在床边缩成了一个烫熟的小虾米。他将被子裹成一团的蜷缩着,能容纳四五个成年男人的大床上艾泽尔只占据了其中一个小角落。 一开始他还担心着尤卡会伺机扑上来,他睁着眼睛随时准备好反击,但他等了很久身后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迷糊中他想起好像有什么事情忘了说,但脑袋跟浆糊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 没多久他就陷入了香甜的梦境中了。 这时候泰勒正独自一人坐在神殿中,冰蓝的眸中难得的显现出了一点人类的情绪。他的眼睛虽然盯着眼前的水晶球,但脑中却想着白天的事情。 当时,艾泽尔离开之后,就剩下他和尤卡面对面站着。尤卡面色阴沉得像是能挤出水来,那双充满占有欲的眸子死死的锁住他的唇:“他是我的。” 向来冷言少语的泰勒难得的开了金口,同样是不冷不热的口吻:“三殿下,魔典上没有规定谁一定是谁的。他是谁的除了他自己谁都不能强迫他。” 尤卡哼笑一声:“那我们拭目以待。” 其实之前艾泽尔忽如其来的吻他其实有足够的时间能够躲过,但他却没躲。 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就因为他是西斯的转世,他们是一个人? 泰勒的指尖轻轻在火狐的脊背上抚过,狭长的眼缓缓的眯了起来。 他说不清自己对西斯是什么感觉,但他一直将他当做最珍贵的挚友,他们曾一起学习,一起逃课,一起变强,一起杀戮,一起生死。 直到西斯死亡,只剩下他一人孤独的活着。 他在这孤寂冷清的大殿中坐了多少年了他自己都不太记得了,久到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本该是个感情缺乏的巫。白天那个吻却像是惊扰了他习惯的平静,泛起了一圈圈涟漪。心脏的某处像是被一片羽毛不轻不重的挠了下,那种感觉很奇怪。 泰勒皱眉,想要平复下波动的情绪,抬眸却看到水晶球上显现出的画面。 那画面却让他脸色蓦的一沉。 尤卡在艾泽尔呼吸渐趋平稳之后才脱掉外袍,掀开被子上床。毫不犹豫的伸手将那人拉入怀中,接着双腿一抬,就搭在了艾泽尔的身上。再接着腿部微微一用力就将人夹住了,用结实的手臂将人牢牢的圈在怀里。仿佛不能被碰触的珍宝。 他将脑袋埋在艾泽尔的后颈中。而还陷在深眠中的艾泽尔全然不知道自己被人以这种睡姿完全禁锢住了。 直到呼吸越来越困难他才挣扎着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当他看到尤卡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时,心脏猛的一缩。睡梦瞬间清醒了一大半,难怪他一直梦魇缠身,罪魁祸首竟是这个混蛋。 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堵在了嗓子眼。刚睡着没多久的尤卡被他挣扎醒了,一睁开眼就看到艾泽尔那张愤怒的小脸,浓郁的起床气忽然就莫名消散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着,固执的将人禁锢在怀里,不过稍微挪开了压在他心口的手臂改为圈在他腰上。 “你不是看我睡就行的吗?滚滚滚。”艾泽尔对于这种无赖行为完全没招。他徒劳的扯着腰上的手臂:“放开,我尿急。” 尤卡仿佛知道他说谎一样,半睁了一只眼看了他一眼就闭上了。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乖,睡觉。” 艾泽尔因为白天的事情,本就累得慌。此刻又挣脱不得,挣了半天发现没有撼动对方分毫,也就干脆的闭上了眼睛,算了,等睡醒了再说。 他原本就困得慌,神经一松,几秒的时间就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但接下来的这一觉他就睡得就并不怎踏实了。有人在梦中一直叫着他的名字。他最终忍不住答应了一声。 接着画面一转就见一个看不见脸的人对他举起了尖刀。 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睡梦中的艾泽尔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理智强迫自己要从这荒诞的梦靥中挣扎出去,但无论他怎么用力仿佛都挣脱不了。 这时候一盆水兜头淋下,艾泽尔立刻变成了落汤鸡。 禁锢自己的力量消失,艾泽尔也彻底清醒了过来,用手抹掉淋满整个脸的水,低头看了满床狼藉的湿迹,低咒了一声。抬头怒瞪着尤卡:“你干什么?” 尤卡的神色却显得极为凝重:“有人在对你实行梦境猎杀。” 艾泽尔愣住。 难怪这场梦境给他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而且梦中那叫着他名字的声音也很古怪。 对方的控梦一旦展开,只有想办法让□□控者尽快清醒过来。否则稍微慢一点都能导致被施者在梦中被杀掉。 尤卡用火魔法将艾泽尔身上的水汽烘干:“回这里之前你遇到过谁?” 艾泽尔的第一个反应是谁会杀他。他得罪了谁。他在这魔宫之中无亲无故,要说招惹什么人,除了之前无意撞见的二王子其他就没有任何人了。 他猛然想起睡前被自己遗忘的事情是什么。艾泽尔想了想,还是将之前遇到亚瑟和那兽族人的事情说了,毕竟勾结外族这种事情他知道不能随便说。又补充到,“不过我没有证据。他们说得比较小声,我刚靠近,身上的结界失效就被他们发现了。” 尤卡眸色一片沉黯,打开门招来暗卫并对其耳语了几句。 那暗卫很快离开。 被这么一折腾,艾泽尔的睡梦已经消下去了一大半。他起床准备穿衣服又被走回的尤卡按了回去:“放心睡,梦境猎杀这种魔法只能在同个人身上施展一次。一次不成功,那以后就再也不能对同一人施展。至于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艾泽尔虽然心中烦扰,但他知道这些事情他就是有心管也没有那个力。 想了想,最终还是躺了下去。 尤卡穿衣。 “尤卡。”艾泽尔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说:“我想回莱卡。”既然泰勒帮他做好了外貌上的伪装,他就算以这面貌回去应该也不会遭到异样的眼光。 他以为尤卡会拒绝,没想到尤卡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在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却听他说:“好。” 横躺的视线中就见尤卡打开门出去了。门扉敞开的一瞬间冷风灌了进来,让艾泽尔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尤卡眸色深沉的回头看他扔下一句:“好好休息。”就关门离开了。 艾泽尔也闭上了眼睛,虽然接下来他也没能再睡着。 他天真的以为顺着二王子这条线查下去顺藤摸出瓜不难,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天亮之后就发生了两件让人措手不及的事。 第一件事是守护者奥利菲尔于头天晚上被人刺杀,未死,却因为惊吓而陷入了昏迷。二王子震怒,下令彻查。这真是多事之秋。因为之前晋级赛中所有人都看到尤卡抱着那震昏了守护者的少年离开,却对就昏迷在一旁的守护者不闻不问。所以很快就有尤卡和守护者素来不和的传言传出。 有人指控这次的事情一定是三王子让人做的,尤卡一派的人自然反应强烈。 两派的矛盾激化。 而另一件事情就更古怪了。上次大王子妻子被杀一案不过才过去几天,法司查案的结果竟然就已经出来了,结果让人非常震惊。 法司给出的凶手结果竟然就是大王子。而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大王子也对此杀妻事件供人不讳。声称是发现了她出轨愤怒之下才动了杀机。 大部分人不相信向来懦弱且爱妻如命的大王子会这么干。而且尽管这件事情漏洞百出,但大王子一力揽下所有事情的动作却让人哑口无言。不仅如此他还声称尤卡和兽族私下有来往,于此同时还带了两个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兽人。说他无意中发现尤卡和兽族有来往,尤卡便说和他做交易。当时他刚发现妻子出轨,而作为他帮他保守秘密的交换,尤卡帮他杀人。 还说当时愤怒之下和尤卡做了这个交易,现在深觉后悔。 杀人动机和杀人实力尤卡都具备了,再加上现场的一些指向性非常明确的线索。 大王子痛哭的愤怒表情一点也不似在作伪,因为这么多年他们一直知道这大王子一直是非常懦弱且从来不敢说谎的性格。也是最不擅长演戏的。 这种憎恨和愤怒非常真实,靠大王子的演技根本演不出来。 对于尤卡帮他杀妻一事,议会上许多熟悉大王子性格的人基本上都信了大半成。 一时间,议会中反对尤卡的声音多了起来。 最后判决的结果出来,议会因为念及大王子是魔族王室的人,整件事情都处理得极其低调。没有判处死刑,对外也是随意编撰了一个名义免去了大王子的一切职位,永生被驱逐出魔族领域。 而对于尤卡勾结外族一事,议会交由法司的人继续查,包括那两个兽人。 而事件中心的尤卡却从头到尾都是一派冷然,并不为这一切所困扰。 艾泽尔听说这件事后直觉这事的罪魁祸首肯定不是大王子,但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承认,还要家伙给尤卡。 ...... 在兽族和魔族停战的这段时间,兽族之内的局势也是动荡得厉害。前段时间兽王突然暴毙,他的七个儿子中,最凶蛮残暴的一个继承了兽人一族的王位。 新王叫拉夏是个非常有实力的野心家。现在局势刚稳定下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追回被他父王派去和亲的七公主。兽族王宫盛传这位王子喜欢他妹妹的秘闻。虽然无人证实。但从他这王位都未坐稳就急着召回早就去往魔族途中的妹妹这点就能看出端倪。 但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的情况下,局势却在这个时候又发生了新的变化。那就是兽族派来和亲的公主中途死了。 现场没有一点痕迹能够追踪到做这事的人。 但七公主遇害的地点就在距离魔都极近的一个城镇上。 虽然王位尚不稳固,但这位新王手段狠戾,雷厉风行的杀了不听话的人之后,又排除众多反对的声音,在议会上公然宣布要为自己死去的妹妹讨回公道。 独自从议会中出来之后,拉夏就进了自己的寝宫,这次他直接按下床边的一个开关。床后的一整面墙往后打开,一个阶梯在墙后显现出来,他取下一个魔法光球沿着那阶梯进入一个地下室。 更准确的说,这里是一个实验室。除了四周镶嵌着的魔法照明光球,房间类还放置着大大小小的桌子。 桌子上面还摆放着瓶瓶罐罐和一些看不出用途的仪器。 一个背影略显佝偻的古怪老人正背对着他坐在那堆瓶瓶罐罐中。 拉夏牵了牵嘴角,声线低沉却阴森:“东西准备好了吗?” 那老头回过头来看着他,唇角往上勾了勾:“是的,我的陛下。” Chapter 37 尤卡当然不可能轻易答应艾泽尔回莱卡。但这段时间魔界上层局势会有大动荡,他如果强行将他留在身边却又不能时时刻刻呆在他身边保护他。 虽然并不愿意,但有泰勒和格纳塔在他相信没人能动得了艾泽尔。 而艾泽尔回到莱卡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科卡,他的朋友从来就不多。科卡可以说是他少年时期唯一的挚友。虽然他以前总是在嘴巴上嫌弃他懦弱,骂他不长眼,但他知道就这么一个肯真心实意对他好的朋友。 推开教室的门,缓步走进去。 教室里所有的学生都抬起头来看着他,满目惊讶。 这是他恢复记忆以来再看到这群熟悉的少年。 记忆中的温暖、残酷、冷漠一一袭了上来。其实才不过短短几月的时间,但他却感觉仿佛过了许多年一样。也许是当初蜕变的过程太过锥心,才让他觉得这过程格外漫长。他在拉卡拉那个地狱中被迫变得成熟坚韧,而这群少年依然还是这副天真的世事不知的模样。 他径自走到科卡身边坐下,看科卡还在发呆的看着他便微微的笑了笑。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暖笑意:“我回来了。” 科卡看着他,表情难过得几乎快要哭出来。 艾泽尔微笑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有了尤卡的参与,他的日子重又变得安宁起来。既然清楚的认识到自己不是魔族,艾泽尔的学习目标更明确了。 而且有泰勒的指导,他学习起来可谓事半功倍。无论是他的魔法还是精灵之力都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进阶着。 从他回到莱卡之后他发现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变得多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晋级赛上他让人惊艳的表现,也或许是一些人认为因为他可能和魔界上层的大人物认识。 简而言之就是曾经许多对他不屑一顾的人忽然间都变得热络了起来。嘘寒问暖到让你觉得人间处处是温情。艾泽尔的心性在一天天变得成熟,这些热络已经不能在撼动他内在一丝一毫的情绪了。 不过有一点比较无奈的事是,因为他已到规定的孤儿停止发放的年龄,每月按时给他的扶助金从这个月开始停止了发放。 对于重新打工,艾泽尔不打算再找魔法师餐馆一类的地方了。而要想找到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的话魔法一定要好。这个短期内他也无法办到。除非自己的魔力变强了,否则他所能胜任的那些岗位无一不是又累赚钱又少的。这次他打算自己先卖点东西。 在魔都,无论做什么生意都必须要先交费才能获得摊位许可权。一般路边小摊位都必须要先申请再摆,申请通过并缴费之后会获得一个魔法石和一个招牌以及摊位摆放的位置编号。若是没有这种经过特殊处理的招牌随时都会有魔都卫兵出现收缴你摊位上的一切。 关于启动资金的问题,艾泽尔确实没想到任何办法。最后还是开口向科卡借的。这家伙不愧是他的铁杆哥们,大手一挥,很爽快的就把钱给他了。 之后艾泽尔便去魔都西部某个综合市场中买了一部分小玩意儿,他仔细观察过,这些新奇的魔法辅助药在这段时间很受欢迎,而且进价不是很高。中间利润还是不错的。 等他找到自己申请好的摊位时他才发现左右两边的摊位都已经有人了。 他的左手边是一家卖魔法权杖的,右边的摊位招牌有些旧,看来在这里摆摊已经有些年头了。 他再低头看对方摊位上的东西:“......”居然卖的是情趣用品。 情|趣用品摊位的老板胖胖的,看他盯着他摊位上的东西笑眯眯的介绍道:“这位小哥需要点什么?夜夜爽、大力丸.....只有您想不到没有我们办不到。” 老板连珠炮似的介绍让艾泽尔嘴角抽了抽,“谢谢,我不需要。”说着走到自己的摊位前将自己的招牌挂好。 将进来的魔法辅助药品挨着摆放好之后艾泽尔便展开凳子坐了下来。 胖大叔见他这番动作怎么会不明白,高兴的呵了一声:“哟,原来是新邻居。” 艾泽尔笑了笑没再说话,他将之前顺带买的魔法光球放在摊位上的灯架上放好,这东西虽然不大,但照明效果还是不错的。 胖大叔这时候生意刚好告一段落,这时候歇下阵来便转头看比较沉默的少年。见他收拾摊位便帮他摆摆东西什么的,一边摆一边打量着他,看他年纪不大便试探的问了问:“你还是学生吧?这么小就出来做生意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艾泽尔。” “你是哪个学校的学生?” 艾泽尔顿了顿:“莱卡。” 听见他是莱卡的人,胖大叔这下就更热情了。一脸向往的表情,连珠炮似的道:“莱卡好啊,魔族最优秀的魔法师们都是从莱卡出来的,当初我就是没坚持下来也没考上莱卡,不然也不会轮到现在靠摆地摊过日子了。” 艾泽尔失笑的摇头。 有了胖大叔的帮忙,艾泽尔很快将进来的货物一一摆放好,最后盘腿坐下,从一边的杂物里翻出一本从泰勒那里顺来的精灵之书开始看了起来。 那胖大叔瞧了瞧,发现上面全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文字便咦了一声,好奇的想这是什么文字。 但想想自己本来读书就少没见过也不奇怪。 胖大叔见艾泽尔安静的看书也不打搅他,转移注意力继续朝四周的行人吆喝着。 魔族的节操观念淡薄,卖这种东西的比比皆是。当街叫卖绝对不奇怪。摊位上毫无节操的无码动态图吸引了一部分未成年的少年的注意。四周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艾泽尔挨着沾了一些光。有人买胖大叔的东西时会瞟一眼他摊位上的东西。有感兴趣的会问他。 因为是地摊,所以他摊位上的东西比一般店铺中的价格定价要低得多。 所以第一晚艾泽尔卖得不算太慢。 收摊的时候胖大叔见他还在慢吞吞的收拾东西,便笑眯眯的蹭过来,脸不红气不喘的递了本动态图集给他:“小家伙,来来,知道你们学生没多少钱,平时不怎么买这个,这个就当大叔我送你的见面礼吧。” 艾泽尔看着那封面上正做着激烈运动的男女时瞬间有种自戳双目的冲动,全方位动态无码,他一转头就看见了一个放大版的生殖器正在做着某种最原始的活塞运动。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也可以拿来当见面礼。 不知道是胖大叔特别没神经还是神经太粗了,他仿似一点也没察觉到艾泽尔的异常,见他不接便又拿出另外几张,“不好这一口的话这里还有其他口味的,应有尽有。”大方道:“你随便挑一个吧。” 艾泽尔不知道此刻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一脸黑线的道:“谢谢,我不需要。” 胖大叔见他沉闷着,便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哥俩好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害羞,我们魔族最骄傲的就是我们的床上功夫,乘早练才不会被那些魔女们鄙视知道吗?”胖大叔的表情绝对真诚。 艾泽尔一双手僵在那里,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怎么说也是人家一片好意,刚来第一天处理好邻里关系也是比较重要的。 算了,等下找个地方扔了吧。 艾泽尔这么想着,便懒得再多推拒,低唔了一声,看也没看随手抽了一本和自己那堆杂物放在一起,低声对大叔道谢:“谢谢。” 见他收下见面礼胖大叔便将剩下的图集扔回自己的包裹里,笑眯眯的背上自己的那堆东西后对艾泽尔挥了挥手,扔下句:“回去注意安全。”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夜晚的莱卡依然是美丽而热闹的。 他收摊的时间还算早的,回到莱卡时一群年轻的少年们还在发泄自己用不完的精力。 校园里四处可见学生的踪影,有坐在飞龙上求爱的,呆在黑暗角落悄悄约会的,几人聚在一起斗魔法的。散步的,说笑的...... 他背着货物,穿过这些人群,悠闲而缓慢的踱往自己的寝室。 道路两旁高悬着月白色的魔法光球,道路被照得通明。呼吸间尽是校园内才有的青春气息,蓬勃而有朝气。 路过教学区域时,熟悉的低沉嗓音忽然在他耳边响了起来。“艾泽尔。” 被这一叫,艾泽尔一扭头,就看见静静浮在半空中的尤卡。 这一分心,脚下无意识的一跨,谁知脚下一个踏空,竟就这么踉跄的往前栽。幸好他及时拉住了一侧的栏杆才稳住了身形。不过他背着的货物却因此而散落在了地上。 艾泽尔看了眼那衰神,又看了看地下散落一地的东西,磨了磨牙,只好弯腰下去捡东西。 不过显然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不过对方捡起的第一件东西时咦了一声。 尤卡晃了晃手中的东西,抬眸看了艾泽尔一眼,笑容中带上了几分促狭。“这是你的?” 艾泽尔定睛一看,脸上的表情瞬间裂了。这才发现竟然是之前那胖大叔送他的图册。不止如此,这个图册跟之前大叔给他看的男女xxoo动态图不一样,封面上分明就是两个男的..... 封面上名目张大的写着几个大字:《男欢男爱四十九式》 一口血涌了上来。 Chapter 38 艾泽尔脸上的表情再一次裂了,不过他的表情又很快恢复正常。 尤卡从空中踏下来,沉重的军靴砸在地面上,迫然逼近的身躯遮挡住了他眼前的所有光线。强大的威压几乎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你想学不用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可以教你。” 因为两人贴得极近的原因,艾泽尔清晰的感觉到那抵在他腹部之上的东西,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得坚硬灼热。 贴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他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让人骇然的庞然大物,他知道那物的轮廓是多么的让人崩溃——不管是它的大小形状还是爆发力。 艾泽尔呼吸一窒,抬手便要格开倾身下来的尤卡:“三殿下....” 未尽的话被打断,喷在他耳畔的呼吸都带着一种微妙的热意。“叫我尤卡。” 艾泽尔并未坚持,他深吸一口气,尽力避免和他的下面碰到:“好吧,尤卡,如果我记得不错,以我的年龄还说,还属尚未成年。根据《魔典》第3556条,对未成年人实行任何猥|亵行为当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你不是魔族。” “那也一样。” 尤卡盯着他的眼睛:“我以为这叫两情相悦。” 艾泽尔嗤笑的看着他。 尤卡紧紧的掐住他的腰肢,那双眼睛仿佛将整个夜空中的星河都揉碎了进去:“忘掉过去,我们重新开始。”魔界的王者,向来学不会低头。他们骄傲自负,连请求的姿态都是这么高傲。 艾泽尔连停顿也没有,嘴角上勾:“可以。”在看到尤卡眸中的温度遽然上升时又扔出一句话:“你让我上回来。” 没有回答,罕见的沉默。 自私的王者。艾泽尔冷哼。 尤卡并没有对他犯下过大错,不过就是被插一下在魔族眼中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但他也有选择爱与不爱的自由。 他眼神冰冷的看着尤卡:“做不到那就别要求我能忘掉。” 男人毫不顾忌的坦诚:“我的确做不到。”温热的鼻息就埋在他的颈脖之间,横陈在腰间的铁臂充满了力量:“但你也只能是我的。谁敢碰你我就杀了谁。”让人窒息的占有欲如同实质般倾轧下来,强大的威压让艾泽尔难以喘息。 沟通无效,艾泽尔蓦的抬起拳头,一击重拳击过去。 快准狠的一拳直接击穿了尤卡周身的结界,强大的气流聚在艾泽尔四周。接着是他的脸被他的拳头击中的闷响声。 艾泽尔吐了一口气,早该这样。 和这男人的相处之法就是不要跟他废话过多。 男人间的暴力相向恐怕比任何沟通都来得有效。 在尤卡遽起力量防备之前艾泽尔却收回了手。弯腰捡起其他东西背在背上。 尤卡默默的看着他的动作,一点生气的迹象也无,仿佛刚才被揍的不是他一样:“这些东西拿来干嘛?”虽然已经从暗卫那里知道艾泽尔在干嘛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想从艾泽尔口中知道答案。这答案其实也无关紧要,但他就是想从艾泽尔口中多听到几句话。这种感觉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完全不讨厌,甚至有些上瘾。 对于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艾泽尔是没辙了。 避免被这家伙无穷尽的骚扰下去,艾泽尔耐心耗尽般的扔出答案:“我是孤儿,没有生活费,我想无论多少年三殿下都不一定明白平民生活的艰辛。好了,谈话结束,我很累了,要回去休息。” 尤卡一眨眼就站在了他面前,艾泽尔猝不及防的撞上了男人那冰冷而坚硬的胸膛。尤卡平静无波的看着他:“在我身边继续当侍卫,你知道的,那是一份酬劳和前景都非常不错的工作。” 艾泽尔腹肌紧绷,克制住将这人揍趴在地上的*。绕过他就要走。 被再一次拦下,尤卡赶在他怒发冲冠之前安抚道:“好吧,别生气。有一件事情,听着,我会离开一段时间。暗卫留给你。他们能在我不在的时候护你周全。” 艾泽尔却显然并不领情:“听起来真让人感动,不过我不需要。”正在艾泽尔打算一鼓作气跑进宿舍楼的时候,一只手腕忽的被拽住,身体被扭了半圈过去。 唇上一热,竟是被那混蛋给吻了。 接着舌尖凶蛮的侵了进来,同时又满含恶意的用那滚烫的部位用力的顶他。冠头隔着布料,青筋勃发的阳|根肆无忌惮碾压,一副会就这样继续深入的强势姿态。 显然男人的用心十分险恶。 艾泽尔暴走,上下牙一咬合,唇齿间的舌却在他咬合的前一秒撤了出去。脚步聚力,向男人那已经勃|起的巨物踢了过去。 被轻易躲开。 尤卡难得的笑了起来,低沉而醇厚的嗓音散在夜晚的石阶之上,非常动听:“宝贝,晚安。” 艾泽尔泄气,背着货物头也不回的冲回宿舍楼。尤卡没有再跟来,但黑夜中那双眼睛却是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艾泽尔的背影。 回到寝室时,寝室内的两个家伙还没睡。 对面床上的面瘫瞥了他一眼,几不可见的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招呼。外间有水流声传来,应该是科卡在洗漱。 艾泽尔把东西往自己床边一扔,顺从引力的倒在自己床上,他现在一动也不想动一下。 于是干脆的闭着眼睛装尸体。 不过有人总是不让他安宁一会儿。没一会儿他就听见科卡那咋呼的惊叫:“你居然有这种嗜好。” 睁开眼就见不知何时已经出来的科卡蹲在自己那堆货物面前,手上拿着的赫然就是那本男男四十九种姿势详解图册。 “.....”艾泽尔已经不想解释了。 科卡倒是饶有兴趣的抱着那本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艾泽尔懒懒的瞥了他一眼,实在不想说话,干脆的蹬掉脚上的靴子,抱着自己的被子慢慢慢慢缩成一个球。 闭了一会儿眼,等到疲惫感褪去了一点了才爬起来洗漱。 科卡翻了一会儿小黄册之后又将那东西放到一边。表情有些微妙:“艾泽尔,你听说了三殿下的事没有?” 艾泽尔抹掉脸上的水珠,侧眸回来看他,“什么事?” 科卡脸上的表情难得的沉重:“听说是通敌叛国罪成立,现在暂时被停了一切职务,被圈禁了。” 艾泽尔疑惑的皱眉:“所谓圈禁是怎么圈禁法?” 科卡迟疑的道:“应该是被魔法禁锢在他的寝宫范围中吧。 艾泽尔并没提起之前遇见过尤卡的事情,如果这是所谓的圈禁那明显不怎么成功。 他记得回莱卡之前发生的事情,那就是议会对尤卡做出了处罚。 但证据呢? 法司给出这样的判决是因为大王子所提供的那两个兽人士兵吗。他敢肯定那两个士兵十之*与那天和二王子会面的那个兽人关系匪浅。明明和兽人有勾结的是二王子。而且极有可能就是由那兽人提供的也不一定。而这中间二王子扮演了什么角色不言而喻。 现在的局势来看二王子极有可能是下一任储君。 他记得尤卡说离开。他要去哪里? 兽人早就在十天之前对于魔族宣战,艾泽尔仔细想了下最近似乎在逐渐恶化的局势,眉宇拢了起来。 难道是......边境? “你相信吗?” “相信什么?” “三王子会是通敌叛国的人。” “不是他。” ...... 精灵界向来不欢迎外来者。 但丹伦最终还是无奈的妥协了,他带着赛那沙一起进入了精灵森林。最后将他安在自己的居处里。 之后丹伦将魔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长老。 祭司大人在精灵树上悬空了一整夜,朝阳升起的时候他仿佛得到了某种新的启示。 刻着上古精灵语的权杖敲在老人的脚侧,涌动的力量以权杖为圆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四面的风扬起祭司的长袍。 精灵树上所有的精灵都专注的看着他们的最高祭司。 “长老。”丹伦站在距离祭司最近的位置,他悬在在虚空中往前迈了一步。 老者长长的白眉顺着眉峰垂下,随着涌动的风四散的飘着。只见那全白的胡子动了动,那双蕴含着无数智慧的双眼显得非常的璀亮:“走吧,我跟你去一趟魔界。” ...... 对于兽人新君的宣战,基本很多魔族一开始都是没有放在眼里的。兽人和魔族僵持了这么多年的战局都是因为大家势力都势均力敌。而且魔族又因为魔力限制的原因无法远征,因为远征就意味着失败,意味着魔族会损失无数的士兵。 就像千年前那场结果惨烈的远征就证明了魔族这项致命的短处。没有人能想象兽人突破魔族的防线是多么的迅速。像是撞邪一样,这一次兽族军队就像是获得神助一样,竟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之内迅猛无比的攻下了魔界一座又一座城池。 魔都之中听闻这消息的民众们终于感到恐慌。魔族那么多强悍的魔法师不是吃素的,他们没人敢相信魔族的人居然败得这么惨,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有前线存活下来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据说是兽人研究出了一种强大的魔法失效药,药效之强悍闻所未闻。它甚至只用放在开阔的地带,它的味道随着空气就能散播出去很远,效力范围和药效之强劲闻所未闻。 魔族不能使用他们引以为傲的魔法,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而失去了魔法作为庇佑,许多疏于锻炼的魔法师们完全不是那些身强力壮浑身杀戮气息的野蛮人的对手。 这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战场上最终只剩下亡灵法师和小部分巫师以及小部分魔武高手能够发挥得了作用。这场战争简直成了一边倒的屠杀游戏。毫无防备的魔界军队被对方以极快的速度接连攻下了九城。这个消息让魔都中的民众开始恐慌。这时候不知谁造谣说最高祭司占卜出魔族会灭亡的预言。 更是民心一片大乱。 这样的平衡已经好几千年没人打破了,这次兽人研究出的这种药剂竟然让魔族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朝魔都越来越逼近。 格纳塔早在接到北面全线被击溃消息的时候就迅速的去了北方。 离开前,他匆匆见了艾泽尔一面。 并给了他一把钥匙,同时告诉了他一条魔都之中几乎没有人知道的密道。 他说了一句:它通向城外。 艾泽尔甚至没来得及问他任何话格纳塔就离开了。他的军队需要他,魔都人民需要他。 一切都在争分夺秒的行进着。 现在的情况再培养大量的魔武人才已经来不及。魔法师们的魔法一旦失去效用,那对于整场战事而言都是极其不利的。在这局势堪虑的关键期,很快巨人们终于撕开他们伪善的面具,从西面最薄弱的一个缺口以同样的速度直攻向魔都。 这时候所有的人都明白,上次巨人族派使者来也不过是为了打探清楚魔都内部的形式。为攻打魔族做准备。 巨兽联盟的事情很快传遍整个大陆。 而尤卡作为三大军团统帅之一,他的作战能力绝对是非常强横的。这时候有人提议让尤卡回到他的部队中去和兽人的队伍抗衡。亚瑟带领他的所有势力极力反对,理由是不能将军队交给一个叛国者。 他好不容易成功将尤卡陷害了,现在正是王位角逐的关键期。他不能因为区区兽人的进攻就轻易将尤卡放出来。天知道放出来了再想办法将他关进去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而且让他出来查出什么端倪反咬他一口他更得不偿失。 这时候亚瑟还不知道被圈禁的尤卡早就已经金蝉脱壳,回到了他的军队中去了。 他们以为的能囚住他灵魂的神之锁并没能成功将他锁住。 因为尤卡的军队和大部分手下都被派去了前线,这时候亚瑟最终做好先夺位后平乱的决定,亚瑟虽知此举危险,虽然四周都是虎视眈眈的狼,却又偏偏不想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当他穿着历代魔王加冕时的繁复长袍推开尤卡大殿的门时。空荡荡的大殿之内除了随风飘摆的纱幔,和一些静止不动的东西安静的呆在空间中。 整个大殿里哪里还有尤卡的人影。 就连一直呆在他房间中的副官也不见了。 暴怒的亚瑟赤红着双眼,提起重剑聚起强大的魔法,几乎将尤卡的大半个寝殿摧毁殆尽。 Chapter 39 魔界的国会上一片沉肃,魔界的国土在一寸寸沦陷,但他们却对此毫无办法。 泰勒坐在其中一角,眼中一片晦暗,就在半月以前,他在水晶球中看到了一场无人能挽救的死局。 生灵涂炭,魔界的土地被外族践踏。而魔都也彻底成为一片地狱。 他再次在议会中提出让魔都民众撤离,在魔都之中提前布好一切军事措施,理由就是他的预言。他的预言基本没出过错。 但显然,这对还非常安宁的魔都来说简直荒唐。 这一提议首先就遭到了二王子和大辅政官西里奥强烈反对,而作为当权者的二王子的看法是一切都不可能会那么糟。魔族是很强大的种族,怎么可能会发生被人攻打到魔都还毫无反抗这种事情。 而且魔族还有三支强大的军队作为庇佑,就算另外两族联盟,但他们想要攻到魔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事未能被通过。 接着就是另一件事情,三大军队的另一支,王权军,因为魔王死后都是一直由人暂时统领着的,这时二王子名正言顺的向议会要了它的暂时领导权。但二王子手中无将,经过一番思量之后便将聪明善谋的洁癖海诺派出。有很多人阻止,二王子只信得过海诺,便没理会。二王子也不愿启用任何新人。 格雷虽然出身并不怎么样,但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阴谋野心家,在二王子做了一笔买卖之后便在魔都中布置好了一切。接着又悄无声息的回到兽人的军队中。 从兽人研究出魔法禁药的那一刻,兽人们便开始了全面的反击。在上一场战场中被尤卡压制得惨了,凶蛮的面目便显露了出来。 特别是他们和野蛮人签订‘兄弟’协议之后,经过商议,他们采用了格雷提议的战术,他们先是用了很少的人马假装从魔族的北面开始进攻,实际上大部队从东面矮人的地盘悄无声息的进来,连夺数城。居然无一人逃脱。格雷又命人在被囚禁的魔族中选出那种懦弱的魔族,让这些人回魔都禀报,假传魔族大捷的消息。接着中途再找兽族冒充魔族将领故意偶遇,如果这些胆小的魔族按照他们编的那么说,他们就放行,说出实情魔都大败的就直接杀了。 就这样,西面而来的联军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一路潜入了魔族的腹地。 这时候就算尤卡和格纳塔他们已经识破了兽人的诡计也无济于事。 这段时间艾泽尔的魔法进步很大,对于精灵之力的掌控也到达了一个非常崭新的高度,他甚至能够打赢一个黄袍法师。 这样的进步对他来说太不可思议了。当然这也与他以前所看的那么多理论知识有很大的关系。有了曾经的记忆,再配合着泰勒的指导,无论学起什么来都显得事半功倍。 最近由于战事紧迫,他去图书馆看书的时间少了很多。 更多的时候就是听一群班里的少年们谈论最新战况,然后默默的看着大大小小的地图和一些军事和一些战争相关的书籍。 天黑的时候他才从教室里出来。当那个他曾在晋级赛上见过的那个精灵出现的时候他也微微的惊讶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认真的打量自己的同类。 更让他惊讶的是那青年身后还站着一个杵着金色权杖的老者。 丹伦拉着艾泽尔的手腕,直接将他拉入了魔法传送中。画面一转竟已到了魔界的最高神殿中了。 泰勒如往常般站在神殿中央那颗巨大的水晶球前,看到他们三个忽然出现也不见惊讶。 反而转眸对那老人说了三个字:“开始吧。” 还没容艾泽尔反应过来。他就被泰勒的魔力拉到了那水晶球前。 而泰勒和那老者分站在艾泽尔两侧,艾泽尔看着眼前的水晶球,再看看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 两人手中聚起光芒,接着无数的光线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球体,它们嬉戏般缠绕着艾泽尔。无数的光点将艾泽尔和神殿之内的水晶球连接了起来。 水晶球上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精灵界的大祭司接住从树上成熟而坠下的新生婴灵,一直守候在灵池边的魔族大祭司等了整整一个夜才等到那层包覆着圣精灵的外壳龟裂。 那是个繁星盛开的夜晚。大祭司弯腰剥开已龟裂的外壳,再将那孩子从灵池中抱起,用绣着繁复魔文的毯子包好。 没有告别,天亮之后留给精灵们的就只有灵池中外壳。 新生的圣精灵已经被大魔导带走。 大魔导抱着新生的圣精灵带着一骑兵强马壮的护卫队穿过一座又一座的村庄。 这时候,数量远大于护送队的兽人军队埋伏在不远处的村庄中。等到护卫队进入村庄的时候这些兽人才出来对他们进行围攻。 这里距离魔族边境还有一段距离。他们所能使用的魔力还很少。这几乎陷入了一场死局。 很快,死亡在这支护送队中蔓延开来。护卫队将兽人的队伍冲出一个缺口,护送着大魔导离开。随行的亡灵法师在后面连续放了数个大杀招之后才拖住了他们前行的脚步,但兽人依旧紧追不舍。 战况十分激烈。 大魔导抱着怀中的孩子跑进了一个山谷中,那里有一批被屠戮后幸存的村民。他们最初是藏在一处山坳间,当他们发现魔族军队后本能的跑出来求救。 在平民的眼中军队就代表着安全。 显然他们估错了。 因为没多久他们就听到了后面震天的喊杀声,身后的士兵们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大魔导看到了人群中的一对夫妻,他们怀里还抱着一个跟他怀里这个差不多的孩子。 大魔导飞快的对那对夫妻说了什么,然后他将他们怀里的孩子抢了过来。 然后抱着两个孩子就跑了。 在一个转弯的地方,大魔导将怀中的其中一个孩子放到了一处石缝之中。 他的口中默念着一句上古魔语,等那大魔导将孩子放下时,那原本银发银眸的孩子就已经赫然变成了另一副模样。精灵可以不用进食,他们只用吸收天地灵气就活下去。所以大魔导并不担心他会饿死,只怕他会被人发现。做好准备之后他就抱着怀里的另一个孩子继续驾着魔兽没命的往前狂奔。 一阵微弱的光芒之后,他怀中少年的魔角消失,一双不属于魔族的尖耳重新长了出来。 而他身后的士兵渐渐变少,最终只剩下他一人。 无数高大的骏马奔驰在辽阔的冰雪之地中,在苍茫的黑夜中,铁蹄踏得整个天地都在摇晃,一场人数极其悬殊的抓捕追逐拉开帷幕,而在挥舞着武器的兽人前方,一个浑身血迹的魔法师抱着怀里的孩子绝望的奔跑。 无法使用魔力的大魔导最终没有逃过这场力量悬殊巨大的屠杀。 后来他怀中的孩子被人拽着襁褓从大魔导的尸体中拖了出来。 然而,接下来有更多的军队从四面八方涌来,大地都要被震碎一般。魔族的军队赶来,但终究是晚了一步。 这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了鱼白肚。 兽人将领见势不妙,举起屠刀正要将怀中的圣精灵杀了,就见原本在千米开外的红色的骷髅身形一闪,巨大的镰刀便朝那抱着孩子的兽人将领砍了下去。强大的气流甚至将地面都分裂出了一道长长的沟壑,那兽人将领的头部骨碌碌的滚到了大魔导的尸体旁。 另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游戏再一次拉开帷幕。 在朝阳升起来的时候,红骷髅举起那沾满血迹的婴孩,刚全数歼灭敌人的魔族战士们延绵不绝的跪了下去。 口中高呼着守护者万岁。 接着士兵们开始清理尸体,包括小村庄里那些无辜的生命。 有一个士兵在石缝中发现了那个被大魔导留在石缝中的少年。看着那黑发黑眼的小不点,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村庄里幸存下来的生还者。 而他的父母则是被斩杀在数十米以外的那对夫妻。 士兵随着军队一起返回魔都,再将那唯一的幸存者送至魔都孤儿院。 之后再跟着大部队一起返回边陲。 水晶球上的画面消失。 一直在怔愣中的艾泽尔好半响没有反应。关于他过去的迷雾彻底散开,谜底揭晓,艾泽尔对于自己就是魔族的守护者一事现在都觉得有些懵然。 就算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但他还是没办法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老祭司让他跟他们回精灵界,毕竟那里才有他的族人。 艾泽尔却是坚决的摇头:“我会去精灵界,不过不是现在。” ...... 兽人的铁骑像是一把巨大的利剑,残忍的劈开魔神之都的大地。战火疯狂的肆虐在了魔都曾经富饶的土地之上。一路向魔界的最中央蔓延而去。 当光明城沦陷的消息泄露出来的时候,魔都之中霎时间慌成一团。因为它是距离魔都最近的一个城。从那里到魔都只需要短短的几个小时。 为防止任何不必要的暴动,亚瑟下令设立结界禁止任何人出城。之后立刻又派了一对魔龙精兵去打探消息。关于紧急战事会议开了一场又一场,但最终也没有商议出一个万全之策出来。 骄傲的亚瑟王子拒绝这种自乱阵脚的事发生在自己统领的王国。 然而,派出的龙骑士战队就像投进了茫茫大海一般,再无了任何声息。 亚瑟这时候才隐隐觉得有几分不对,但他告诉自己不能慌,亲自带人在魔都城墙上等着兽族大军前来。同时为了抵挡兽人的侵袭,封住兽人,以二王子为首的魔族们召集了大批优秀的魔法师开始布阵,魔法墙筑了一层又一层。 而这场大型魔法阵最关键的就是必须要有守护者来支撑它。 还没从上一次刺杀中恢复过来的奥利菲尔脸色惨白的被推到了高高的祭台之上。 Chapter 40 这个魔法阵是上古魔族专为圣精灵所创,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利用圣精灵的力量启动它。 但当奥利菲尔启动了无数次都失败之后,亚瑟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些挂不住了。 这样的魔法阵在历史上也多次被运用过。但那都是在圣精灵破除封印之后。在圣精灵未破除封印之前他们都没尝试过。 但现在情况紧急他们也不得不做这样的尝试了。 就算没有破除封印,但真正的精灵是不可能被这样的魔之力伤害的,所以就算奥利菲尔言辞激烈的抗议说他办不到,祭台下的魔法师们也没有停下来。 无数的魔法光从每一位魔法师身上射|出,在高台上汇聚而出,而站在力量漩涡中心的奥利菲尔则因为强大的力量冲击而忍不住嘶叫了一声。 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很快他们就发现魔界上空没有任何结界展开的迹象。 接着一个魔法师收手,然后是两个三个无数个,当魔法师们收回魔法,祭台上的光芒散去之后呈现的画面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或许是因为力量的冲击,常年围绕在奥利菲尔身上的大魔导的魔法被彻底撞坏。 光芒散去后,他本来的面貌这才彻底的显现了出来。 无论是他的眼睛和耳朵以及头上的魔角,都在告诉所有人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根本不是个精灵。 所有的人都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台下的民众开始骚动起来。亚瑟的脸上掠过不敢置信,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被人欺骗了这么久的事实。 四周的窃窃私语如潮水般的涌向了站在中央的奥利菲尔。 亚瑟只来得及凌空给了奥利菲尔一个巴掌。 正在这时,城外遽然响起无数的马蹄踏在地面的声音,轰隆隆的,无数种杂音交杂在一起越来越接近。 同一时间城内响起一阵杀声,魔法师们的魔法阵彻底被打乱了。魔法师们打算反击,但抬起手却发现所有的魔法之力都丧失了。 那种传言中让人失去魔法的恐怖的药剂现在已悄无声息的蔓延在魔界的上空。 无色无味。 亚瑟脑中一直回响着几个小时前在他的民众面前说出的话:别听信谣言,事情还远远没到传言的那么糟,你们不用太过忧虑。 但事实如何?他的魔法师们失去了魔力,他们正蜕变得跟普通的平民一样。甚至他们的力量连平民都不如。大多数常年缺乏锻炼的魔法师们一旦失去魔法作为庇佑,那后果绝对是非常惨烈的。 就连亚瑟也无心再去理会他被人欺骗多年的事实。眼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为了防止被联盟军就这样攻进来,他立刻召集人马将手下的所有强兵去加固城门四周的军力。 他还不算笨,知道现在的情况一定是兽人和巨人的计谋使然,如果等到尤卡和格纳塔发现他们对上的军队不过是诱饵之后他们就会立刻回防。只要能够坚持到尤卡和格纳塔的大军到来,那么魔都就还有救。 然而没人料到的是守城战还未正式开始。不知道是从哪扇城门开始的,魔都之内一直伪装着的兽人们为兽人大部队攻破了其中一扇城门。显然兽人早有预谋的对这扇城门和它四周的布防做了手脚。 接着无数的巨兽联盟军的人如潮水般的涌进了城。 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得那么突兀,这件突然发生的事件就算多年后有人回忆起来也是只有摇头叹息的份。 当奥利菲尔发现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的时候,就慌乱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额头耳朵。接着他就震惊的发现他的额头上长了一对不可能属于精灵的角。尖耳也不再了,取而代之的是魔族外形的耳廓。 不,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有人对他的外貌用了什么魔法掩藏起来了。 他是精灵。他不是魔族。 他怔怔的看着远方黑沉沉的天幕。 那他为什么无法发动魔法阵?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城外响起气震山河的马蹄声时,大街上的民众无暇再顾及他,四散着逃离。 而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护卫被撤掉了。奥利菲尔看着大街上慌乱奔走的人们,忽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冷遇让奥利菲尔非常无助。有记忆以来身边都是围满了各种阿谀奉承的人。 他被带回魔族的时候所有人都说他是魔界的守护者,他也一直这样深信着。像是一个生活在水晶里易碎的小王子。从小就被众人捧着呵护着,没有一句重话,更别说受人冷遇了。 现在徒然将他摔到地上的时候那种天堂地狱的反差让他安全不能接受。 但没人再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到他,奥利菲尔脸色灰败的跌坐在祭台之上。 没有战斗力的高阶魔法师们开始没命的朝魔宫的方向跑去。而剩下的有战斗力的亡灵法师和一些魔武高手则飞速的奔往缺口处。 但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于事无补。就算城内的兽人已经被杀了但他们根本堵不住那个联盟军涌入的缺口。 当兽人彻底攻入魔都的时候,血和杀戮蔓延在整个魔都。 很多人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天。 这段时日正是魔界每年最冷的时候,天空飘着漫天的大雪。没有魔法的维持,没有魔法光持续照明,它仿似变成了一座冷冰冰的死城。 大街上是四处慌乱奔走的人们。整个魔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在城门攻破之后,有一直在魔都之内潜伏的士兵,指着正失魂落魄的从祭台下来混入人群中的奥利菲尔,大喊:“他就是魔界的守护者,把他绑起来。” 很快无数高大的骏马飞驰了过来,举着重剑和斧头胡乱的劈着,凡是挡了他们路的几乎无人幸免的被砍伤砍死。 联军士兵个个膀阔腰圆肌肉虬结,一般人根本不是这群屠夫的对手。 奥利菲尔被抓住时眼睛惊恐的瞪大,绝望的摇头:“我不是,你们饶了我饶了我,我真的不是。” 褪去了守护者的光环,这个少年不过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领头的一个小队长居高临下的看了奥利菲尔一眼,眼中带上了一丝轻蔑:“要活的,绑上,带走!” “不——” 在联盟军气势汹汹的攻来之时,丹伦用精灵之力送老祭司离开了。泰勒去了大殿上安排那部分潜逃回来的高阶魔法师。 艾泽尔驾着魔兽车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片乱象。大街上到处都是在烧杀抢掠的野蛮人。整个魔都之内都是一片嘈杂。魔都正在沦陷,这个事实一时间有些让他接受不了。 艾泽尔甚至都不知道该从哪里救起,因为一个人的力量太渺茫了。 四周都是惨叫的声音,艾泽尔用精灵之力释放出地狱烈焰杀掉了一个正追杀着一个小女孩的兽人。这是他第一次杀人。那种感觉难以言说。 又难过又畅快。但是没有让他有其它情绪的时间,察觉到他杀了自己同伴的联军士兵们纷纷围了上来。 艾泽尔且战且退。精灵的力量很强大,但他身上的封印还未完全解开。 而且四周的敌人太多,他根本无能为力。 在整个魔都的魔法失效之后,魔都之中陷入了一片昏暗,而联军们早有准备的点亮了火把。有的士兵则在杀掉路边的人之后还顺势点燃了一座座屋子。战火硝烟从各个城门开始逐渐向中心汇聚。 敌人永远杀不完一样,在艾泽尔感觉到疲惫力量用尽前,一双大手牢牢的扣住了他的腰。一眨眼他就消失在人前,又一眨眼,他们就已经站在了一个已经人去楼空的屋子中了。 他无声的转头去看了丹伦一眼,又难过的将头转了回来,他透过镂空的艺术窗户看着外面,看着满眼断壁残垣,满目疮痍的魔都,心中忽然涌出浓浓的悲哀,这个他从小生长的地方已经失去了它最初的美丽。 一个个痛失亲人的魔族们跪在那些尸体边流着血泪。魔族不会流泪,只会流血,他们向来感情淡薄,而同样的,魔族深情起来绝对没有哪一个种族能够与他们媲美。 城门被联军堵死,莱卡所有的人都在向莱卡和魔宫那两座空中浮岛上奔去。 这大概是一种强烈生存欲|望的本能,但他们没想过既然联军能够攻破城门进入魔都,那进入浮岛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还有一部分人跟着一部分军队一起突围成功,最终从最北边的那个城门冲了出去。 没有来得及走的则只有留在魔都之中等死。数量原本就不多的亡灵法师被车轮战斩杀得越来越少。 没有抵抗能力的平民除了放弃抵抗的,还有一部分自发的组成了杀敌联盟奋力的和敌人周旋,杀一个是一个。 格雷利用这段时间花了大力气调查来的情况直接带人去攻莱卡和魔宫。 他们在莱卡遭到了强烈的抵抗,但最终还是将它攻了下来。 而攻击魔宫却比他预想中的容易多了。那些贵族在见识到那些人间地狱的场景之后,最后一个一个放下武器,举着双手,对着他们的敌人直直的跪了下去,没有任何抵抗消极而绝望的。 因为力量悬殊过于巨大,魔都最终都没能躲过破城的命运。 然而战乱中,二王子亚瑟和五王子却不知所踪。 魔都之内生灵涂炭,一片荒芜。 Chapter 41 在魔界另外两只军队回防的时候,经历了一天一夜的血洗,这时候这场悬殊巨大的战争已经进入了尾声。 在魔都里的联军们把所有出口都封了,只留一扇门供自己人出入。最后再把魔都中剩余的所有魔族俘虏都赶到一个空地之上,那是魔都的中央广场。 一个兽人将领站在人群最前端,一边来回走动,一边扬声道:“我已经拿到了红袍法师的名单,所以你们不用为他们遮掩什么,谁能主动将他们交出来我不但不杀他,甚至能够给他个小官做做。如何,谁愿意站出来当第一个吃肉的人?”其实他并没有名单,魔族的红袍法师名单他们曾经花了很大力气和代价都没能得到。 现场一片寂静,过了很久都没有人站出来。 那兽人大概是没有想到魔族的凝聚力这么强大,眼睛危险的眯了眯,手一扬,一个兽人就将离他最近的一个魔族青年杀了。 正在那兽人又随便抓个要落刀的时候,现场骚动起来,陆陆续续有部分红袍人拨开了人群走了出来。 人群中有人想要拉住他们,但很快被挣脱,这群人毅然决然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有人崩溃的心中狂吼,不不他们不是,他们不是红袍法师。他们有的甚至连最低阶的灰袍法师都不是啊。 失去了魔法,就算是灰袍法师穿着需要相应魔法等级的红袍也没有任何问题。兽人们满意的看着场中人的反应。他们并没有怀疑这群红袍的真实性。因为魔族们的脸色如此的灰败,绝望又哀伤。 围在那群‘红袍’法师最外围的兽人们挥舞着他们的屠刀。 刀落魂灭。 在场依旧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流泪,有的只是浓浓的哀伤。 在场的很多人都低下了头去,像是用魔族独有的肢体语言默默的为这群勇敢而伟大的奉献者送行。 丹伦在之前救下艾泽尔并告诉他不要冲动之后就去找赛那沙去了。他相信冷静后的艾泽尔是有足够的自保能力的,而他更担心失去魔法的赛那沙。他又是红袍法师,就算身为亡灵还有些战斗力,但毕竟目标太明显,他的处境更是危险。 而另一边,莱卡和魔宫都没能逃得了沦陷的命运。 而活下来的那部分学生也被赶到了莱卡的中央操场上由兽人统一管理起来。这群侵略者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为首的一个兽人将领满意的坐在台上最中央的位置上。 一个兽人士兵粗鲁的从人群中拉出一个异常美丽的魔族少女,推到那将领面前。 那将领哈哈一笑,伸手将人揽抱在怀中肆意亵玩。 那少女反抗不成反被扇了一巴掌。在被对方强吻时又狠狠咬了对方一口。 接着她就被从那台上毫不留情的推了下去。那兽人将领一个眼神,下面的士兵立刻会意,拖来一头战马,战马身上系着绳子,那绳子很长。垂在地面上也能有很长一截。 那士兵硬拖着那少女,将绳子另一端套在了少女的脖子上。 那将领看着在场的俘虏,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情,冷漠的勾了勾嘴角:“我知道你们在魔族都是一群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天之骄子,但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违背我的命令,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看看不听话的下场吧。” 话落,就见那战马扬起前蹄,那女孩绝望尖叫一声已经摔在了地上,后脖子和背上已经擦掉了很大一块皮。血肉渗了出来。 真这样拖下去,那少女估计就这样被毁了。脖子被勒住死亡是迟早的事情。 “等等。”一个清澈的声线清晰的在这空放的空间中响起,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样的时刻谁会出来自己找不自在?所有人都将眸光转向了发声处。 等看清发声的人不过是一个头上无角的残疾魔法少年时,所有人都是一愣。 艾泽尔并没有退缩,神色镇定:“我来代替她。”深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那兽人将领。 站在人群中的德瑞看着艾泽尔的眼神逐渐变了,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一样,那个艾泽尔看起来那么陌生。 昔日那个胖胖的爱笑的少年人的身影已经逐渐被眼前这个风骨绝佳的少年代替。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那个眼神执着认真的少年,有佩服,有担忧,但独独没有轻视。这个少年已经不知不觉中褪去了那层钝气,显出它内里的光华的璀璨出来。 直教人移不开眼。 少年背脊挺得很直,头微微扬着,并不畏惧敌人射过来的狠戾视线。 艾泽尔带头站出来之后,后面也陆陆续续有人站出来了 第二个站出来的少年环顾了一圈黑压压的人群,声音扬高,“我来代替她,莱卡没有孬种。魔族,更没有。”少年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一时间场面都显得有些沉默。 接着一个又一个的魔族少年站了出来,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他说得对,我们魔族没有孬种。”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其中还包括这不少魔女。 那兽人将领并没看其他人,而是半眯着眼将眸光落在艾泽尔身上,如同利刃般的眼神让一些人担忧的看着艾泽尔。 艾泽尔神色淡然的回视。 兽人半眯着眼睛:“我最讨厌的就是在我下命令的有时有人跳出来阻止,对于这种不知死活的人,我觉得很有必要给他一个警醒。”兽人将领话音一落,便提起一鞭子回身就抽在了艾泽尔的肩背上。 艾泽尔闷哼了一声,但脊背依然挺得笔直。 那将领冷哼一声,连抽了数鞭之后,艾泽尔被抽得皮开肉绽,但他硬咬着牙,没有叫过一声。 那将领轻蔑的看了艾泽尔一眼,拍拍手,很快有个士兵打扮的人站了出来。他朝那士兵扬扬下巴:“如果你打赢了他,我就放过她。” 艾泽尔看了那人一眼,是个一场高大的兽人,四肢隆起的肌肉异常发达,看起来就绝对不好惹。 不过他没有皱眉,而是爽快的说:“一言为定。” 那将领冷漠的勾起嘴角,轻声对那士兵说:“杀了他。”声音里带上了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郁。 那士兵率先动了起来,那巨大的身体直接朝艾泽尔扑了过来。 艾泽尔动作灵活的避开。那兽人又挥舞着拳头袭了上来,艾泽尔一个凌空后翻,双手与那兽人的拳短兵相接。接着,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那高大的兽人轰然倒地,他所释放的精灵之力威力并不是特别大,不足以让人致死,但让人昏迷是绰绰有余的。艾泽尔爬起来站直身体,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转过头去看着坐在高位上的兽人将领:“我赢了。” 那人轻蔑的看了那倒在地上陷入昏迷的士兵一眼,低斥一声:“没用的东西。” 艾泽尔回头看着那兽人:“放了她,你答应过的。” 那将领哼笑了一声,“放了她自然没问题,我向来是个讲信誉的人,不过,还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 “你,必须代替她!”这种肆意制定更改游戏规则的感觉非常不错。 此话一出,场中哗然一片。 艾泽尔静默了数秒,深吸了一口气,眸中的锋芒一敛,抬头直视着那将领:“没问题。”身边有人拉了拉他的手,是科卡,他摇着头一边说着不。 艾泽尔回头看了眼一脸担忧的科卡,带着安抚意味的拍了拍他的手,最后毅然决然的走向那捆人的兽人边。 那兽人轻蔑的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却又仿佛在看一具尸体。接着那冰冷的绳子便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闭上眼睛。 那兽人勾起嘴角,扬起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那战马的臀部上。 那战马嘶鸣一声,撒开蹄子朝前奔去,艾泽尔跟着摔倒被一路拖行。 科卡嘴唇颤抖的看着被拖行的艾泽尔,几乎快崩溃。期间那兽人将领站在台上不断的说着自己的魔族奴隶论。 残忍的拖行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那兽人将领看艾泽尔已经彻底没动静了才让手下人停止这残忍的刑罚。 有人疯了一般的冲了上去,竟是德瑞。科卡将他推开,他又过去。两人差点动手打了起来,被其他人拉住了。 探手过去却发现艾泽尔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科卡彻底崩溃了。 翻过艾泽尔的脊背,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气,那上面已经不见一块完整的皮肤。可以说血肉模糊毫不夸张。 “艾泽尔,艾泽尔......” 艾泽尔一深一浅的踩在泥沙地面上,四周都是沟壑,完全不知道前路在何方。他听到耳边一直有这样一个声音在叫着自己。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或者是太疼了所以已经没知觉了。 艰难的撑开眼皮看到的却是德瑞那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 德瑞的眸中略过一丝欣喜若狂,但又很快克制住。虽然心中疑惑但艾泽尔还活着的事实让他没心思再顾忌到其他。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艾泽尔,生怕这是自己的错觉。 艾泽尔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只半睁开眼睛,看到了德瑞那张总是高高在上的脸上流露出的关心之色。恍然间想起多年以前,他还是很小的时候为了这人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曾经在寒冷的冬夜整整等了一夜。 可惜,那个傻傻的艾泽尔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 Chapter 42 不过另一头的魔都之中就是一片乱象,为防止回防的魔族军队突袭,联军在城外驻扎大量军队的同时甚至还拆了好几处城墙。 联军开始在魔都之内建立战时收缴机构。兽人将领们让人在大雪中搜刮魔族王族未能带走的一些东西。 在泰勒神殿中的那群重臣们,现在群龙无首,二王子已弃国,新君未定,他们只有先听泰勒的。 泰勒这时候已经将艾泽尔给他的那本书被熟,接下来就是怎么运用的问题了。 他敲敲上座的扶手,神殿中的所有人都仰望着他。他站起身来,月牙白的长袍翻出一个张扬的弧度。 只见他长睫微微一睁,双臂一张,瞬息之间就出现在了神殿上空。无数的光雾在他手中缓缓凝结。原本倒在魔都中那些还来不及清理的死尸竟一点一点的开始动了起来。 泰勒是很强,但还不足以强到操纵这么多亡灵的地步。 不过这样也已经足够让联军的人烦一阵了。 城中的士兵们惊骇的发现那些原本已经死去的尸体竟然一个一个都站了起来,凶狠的朝着他们袭来。虽然死尸的力量不算多大,但也架不住一群一群的来。 城中的军队开始秩序乱了起来,原本被圈起来的人们也开始反抗。 魔都霎时一片大乱。 艾泽尔他们回来的时候看见城中乱了心中稍定。 乱得好,越乱才越好捣乱。和丹伦一起将解药配方上的药材找来做成药丸,虽然分量不算太多,但这对他来说足够了。解药制好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返回神殿中。 神殿中的人纷纷看向重新出现的精灵。 艾泽尔嘴角一勾,将制好的解药递给了一个高阶魔法师。 神殿中的魔法师们看了看艾泽尔,又看了看不动如山的泰勒,接过艾泽尔的解药服了下去。片刻之后他们发现身上的药果然解开了。 其他魔法师也跟着一起服药。 艾泽尔笑了笑:“好了,捕猎游戏可以准备开始了。你们跟我一起出去吧。” 这些高阶魔法师都回望着泰勒。 看着艾泽尔脸上的笑容,泰勒眼睛微微一眯,心中有一股异样的感觉。面上却依旧没有丝毫显露:“去吧。” 艾泽尔领着一群恢复了法力的高阶魔法师出去了,泰勒也跟着出去了。 “你想让我们干什么?”有魔法师提问了。 艾泽尔也不含糊,简洁的下令:“很简单,布阵,就是之前你们为奥利菲尔所布的那个阵。现在重新再来一遍。” 有些高阶魔法师显得很迟疑,虽然这个少年是精灵,但如果不是守护者的话,这个阵根本无法启动。 悬浮在半空的泰勒闻言也只是眉毛微微一动:“照他说的做!” 在场的魔法师神情各异,但看向艾泽尔的眼神瞬间变得古怪和不敢置信起来。 难道说...... 不过现在不是该他们胡思乱想的时候。几人摆开阵型开始专心开启那个上古魔法阵。艾泽尔站在魔法阵的最中央,当魔法阵开始启动的时候,他伸出手在另一只手腕上轻轻一划。 下一秒,鲜红的血开始从伤口处蜿蜒出来,一滴一滴缓缓流入了魔法阵中。在血滴入魔法阵的同时,一阵光芒从魔法阵中冲天而起。与魔法师们本身的灵光一起融合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艾泽尔站在光芒之中,风扬起了他身上的衣袍,银发在空中翻舞。 这下就算再笨的人也明白了,魔法阵开启了,而眼前这个精灵模样的少年才是真正的守护者。 那奥菲利尔又是怎么回事? 如同一层透明玻璃的魔法屏障以艾泽尔为圆心开始向四周扩散。接着便是以肉眼难以捉摸的速度瞬间覆盖了整个魔界上空。 所有的魔法师都震惊的看着天空中强大的壁垒。这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非常老的魔法师曾在上一任守护者那看到过这样充满力量的结界。 “现在开始,听我安排.....”泰勒打破了沉默。 众人这才回过神,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他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去做。 泰勒安排这部分得以恢复法力的魔法师们去救其他人,虽然大部分的魔法师们都没有恢复法力,但只要有了这个堪称堡垒的魔法结界,敌人想要进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驱逐,将这些外来者一一驱逐出魔都。 联军一开始的优势被扭转。先是那些数不胜数,怎么也打不完的亡灵军队。其次就是这些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些魔法师,每一个都是魔力强横的高手,他们甚至都无法近身就被这些魔法师们释放出的魔法击得溃不成军了。 魔都之内的民众被鼓动,立刻群起反抗。 联军不得已只好大肆往外逃撤,就算有想留下来的也被那些魔法师们扔出去或者杀了。 但让所有的魔都人民都想不到的是,最先赶来救他们的竟然是精灵。 当无数的精灵凭空出现在天空中对着地面上放箭矢的精灵时,魔都之内的民众们都惊叫了起来。 且不说这是他们生平第一次看见精灵还是如此多的精灵,就单说向来与世无争的精灵一族肯现世来帮他们这点都不得不称为奇迹。 艾泽尔抬头看着远方的天空,低声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来了。” 众人不解。 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城中的那部分联军渐渐也察觉到了。纷纷转头望去,魔都的有一部分城墙早就被拆了,视线所及黑压压一片。 号角吹了起来,有人高喊了一声:“听我号令,大军全部撤离。” 远处的军队气势如虹笔直的冲了过来。众魔兽和马蹄踏在地面上的声音震得人都快要聋了。 两方军队混战在一起。杀声震天。 因为联军一时也无法弄到特别大剂量的魔法失效药,而且对方士气非常高昂又有善于作战的尤卡带兵。局势几乎顷刻间就逆转了。尤卡的军队比联军预想的要回来得快得多,这也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再加上艾泽尔他们这边的突袭,两方夹击下来,颓势立显。 没多久,战况就变成一面倒的境况。联军的队伍因为多日紧绷的神经很快被击退。 魔都之内的魔法师们仿佛为了发泄心中多日以来的积郁,都纷纷杀红了眼。魔都之中的民众也分外的团结,纷纷拿起距离自己最近的武器反抗。 尤卡更是带头杀了几个联军的带头人物,瞬间士气大振。很快,战事渐渐进入白热化阶段,眼见战事大局已定,尤卡坐在自己的坐骑上远远的看着那个在空中掠动的身影,嘴角满意的微微一勾。 这个少年总是让他意外。 这一战,联军的兵马死伤惨重。最终以联军向北溃逃为结局,格纳塔带着部分军队追击散逃的军队。 尤卡留了下来。原因无他,二王子和五王子逃跑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魔都,民众震惊之余,拥护尤卡上位的呼声越发高了。 泰勒受了重伤陷入昏迷,魔都中群龙无首。尤卡顺应民意继承王位。 三王子和五王子下落不明。 格纳塔并未对他们进行远距离追击,毕竟就算联军已经溃败,但他们加起来也是相当具有分量的,这一点来说小觑不得。为了防止兽人和野蛮人再联合想出其他诡计或者陷阱,他追得并不算紧。 用了点手段才让两方人马没办法从散沙状态聚到一起。 而另一边溃败的联军之中,格雷脸色阴沉的坐在一只满脸凶悍的魔兽身上回头看着魔都的方向。脑中回荡的是之前他无意间听到的对话。 他不敢相信,拉夏居然要把他交出去给魔族和谈。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但他没想到拉夏他会这么快就翻脸。 好,好,很好。 这居然就是他跟过的君主。 真是好。 那他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能耐活到那个时候了。 格雷把自己随身的佩剑带上,再转过身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重归于平静了。 Chapter 43 将敌人彻底驱逐之后,人群爆发出热烈的呼声,其中以守护者和尤卡的呼声最高。 在战场中心和一群高阶魔法师站在一起的少年俨然成为众多人追逐的对象。许多的人们热切的看着他们的英雄。 这一刻不用任何人言明,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银发精灵才是魔族真正的守护者。 所有人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欣喜。 尤卡下令清理战场之后举行了一场国会,尤卡带来的消息在人们的意料之中。魔都之前之所以沦陷得这么快果然是因为王权军的溃败。而作为王权军的领导者海诺被杀后尸体都没能找到。 除此之外,还有些东西被牵扯了出来。在围城解放的当夜,有人从俘虏口中逼供出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就是五王子为敌军提供过情报,联军还向五王子承诺过将会扶持他坐上王位的宝座。 没有人知道格雷在给五王子画下巨饼的同时,在二王子那里也布下了相当有分量的陷阱。 此消息一出,五王子身上立刻背上叛国大罪。二王子身上的罪名也小不了哪里去。 整个事件的风向开始一面倒。二王子和五王子的势力瓦解便如大厦将倾,谁也阻止不了。尤卡站在书桌前,手微微一扬,一团炽热的火焰从手心生长出来,包裹着他手中的一份文件。 很快,火焰便将手中的文件化为了灰烬。不管真正的事实如何,今天开始,都不会有人再相信了。 尤卡下令搜查二王子的住宅,没多久,搜出二王子利用梦境猎杀者杀人的消息从魔宫内留了出来。 罪证确凿,魔族武士开始全力缉捕逃亡的二王子和五王子。 几天之后有人在魔都近郊发现了五王子和其侍从的尸体。而二王子宛如人间蒸发一样不知所踪迹。 经过围城之战,兽人和巨人虽然元气大伤,但魔族也受了不小的创伤。 战后大陆几个强势的种族差不多就陷入了极有默契的休整期。 而再也没有人关注过的奥利菲尔也没有了任何消息,也许是死于那场战争,也许是流亡在外,谁知道呢。已经没有人关心了。 半月后,布雷克带回了传言已死的海诺,不过就算是带回来了,和死了也没太大差别。 一个月后他带着恢复了不少的海诺去了边境,和格纳塔一起镇守。 艾泽尔不想留在魔都天天面对尤卡,便打算随着长老一起回精灵界。尤卡仿佛看穿他心中所想,让一群护卫随时在他身边待命。美其名曰保护,实际限制和监视他的行动,禁止他离开。 艾泽尔郁闷非常。他现在可是魔都之中的名人,走到哪都是被众人瞩目的对象。 战事告一段落之后他回到莱卡继续自己的学业。受到热烈欢迎。对此他倒是看得很淡然,不会因为这些人的追捧就自我感觉良好什么的,毕竟在他觉醒之前他也是受了许多冷眼,知道人性的复杂。不会轻易被这些表面上的东西所迷惑。 他现在只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不管是作为他本身还是作为魔族的守护者。 在莱卡他曾经正面碰见过德瑞一次。当时艾泽尔只是淡淡的瞥了德瑞一眼,没有任何波动的情绪,就和他错身而过了,错过了德瑞脸上略带失落的表情。 不在乎了也就不再关注了。 德瑞很识趣的没有打搅他,但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知情识趣这么个东西的。 他在学校里偶尔还是会遇上一些不识趣,不过想上前攀关系混脸熟的人一般都会被护卫阻拦。而在他想要独自一人静一静的时候,他会躲进没有人能进得来的精灵书塔中,安安静静的看一整天的书。 在这个连尤卡都无法进来的书塔中,他可是分外的自在,这里几乎已经被他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小空间。 总的来说日子还算过得不错。 除了总是在他面前碍眼的尤卡让他不太满意外。 尤卡并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人,他的性格向来强势,想要的就算用尽各种方法都要得来。不管阻力有多大。 他知道艾泽尔下面早羽翼渐丰,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他的能力超越他的时候就是他飞出他怀里的时候。而他要做的就是永远让他学不会飞,而自己永远都比他要强大。这样才能将他牢牢的掌控和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而另一边,在面对艾泽尔的时候,该做的事也绝不含糊。 当然,艾泽尔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特别是随着他的力量渐渐强大,他的反抗力增加之后,他终于可以随心所欲的揍尤卡了。 虽然尤卡的综合实力比他强,但艾泽尔常常用一些出其不意的招式让他溃败,综合下来胜败均等。 两人三天两头都在打架,魔宫之中的一干侍从们都看麻木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有传言说新王喜欢守护者。当然没有人去问过当事者两人,但所有的人都这么在心底默认了。 官员们看着新王和守护者关系如此‘和谐’心中也有所欣慰。 民间的流言版本也越来越多,不过大多都是期待着新王和守护者之间的‘好事’的。 大辅政官西里奥因为围城之战时的一些过失被勒令停职,现在尚处于被观察期。昔日的老狐狸如今也只有夹起尾巴做人。 泰勒在尤卡成功将王权稳稳握在手中之后,病又奇迹般的痊愈了。这巧合让人深感微妙。 而制药的老头被尤卡软禁了起来。给吃给喝。不过也不是白白养他,同样是让他为他继续研究药物 老头虽然是个兽人,但并没有什么民族大义的心,他平生只醉心于钻研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物。为服务于谁并不是特别在意。有吃有喝,有人出资让他研究喜欢的东西他再乐意不过。 兽人和野蛮人两方内讧突起。战乱中,格雷利用拉夏心腹刺杀拉夏未果之后,乘乱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这位谋士的消息,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大陆历3255年 也是围城之战发生后的第三年,兽人卷土重来。 这时候才有人发现,早已失踪的二王子居然已经成为敌军将领。 那时候二王子的面貌已经变了许多,有人都快认不出他来了。他的眼中有着强烈的恨意,势要夺回属于自己的王位。 这背后得到了谁的扶持自然不用多说。 在魔界边境被扰时,精灵界也遭到了惨烈的报复。 野蛮人花了一年的时间引诱一个精灵入了巨人界,再有目的的让她爱上了一个野蛮人,并诱哄她说出了进入精灵界和对付精灵的方法。 精灵虽然同样强大,但他们也有弱点。只是这些弱点被常人所不知。 精灵们也生来就有一种保护种族的意识,硬逼他们的话,就算是玉石俱焚他们也不可能出卖自己的族群。不过与他们的专情相比,感情也是他们的一项弱点,而野蛮人们也是利用了这一点。 这一年精灵界差点遭到了巨创。如果不是艾泽尔和格纳塔及时带着魔界军队出现,精灵界恐怕就不止是伤亡惨重这么简单了。 这次的突袭没有人预测到了,就连泰勒也是预测到了会有大灾,在南方。但并不确定是不是就是精灵界。 还是艾泽尔灵识探测到了一丝诡异。派出去的人没有回来又察觉到了一丝蛛丝马迹才带着格纳塔赶来的。 他到的时候,长老病重,已近弥留。长时间的在精灵树上昏睡着。 整个精灵界只有丹伦和几个年长有威信的精灵们在引导着受到惊吓的精灵们反击。 精灵们崇尚和平,也不喜暴力。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他们的反应能力比起魔族差去太远。虽然每一个精灵的战斗力都非常强,但是精灵的总人数毕竟很少。成千上万的□□朝着天空树林中发射。 就算是精灵也无能为力。 用精灵之力筑起的屏障毕竟也不能一直维持,他们的体力在消耗,渐渐的,开始不支,最终连屏障都无法筑起。 魔族的大军很快就和野蛮人的军队陷入了混战。 艾泽尔和格纳塔分开,并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丹伦他们,他守在长老的身边并未让他被战火波及。 精灵长老虽然是闭着眼睛,但一直没断气。 长老一直吊着一口气,直到战争彻底结束,整个森林里爆发出欢呼声。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略显吃力的将手中的权杖递给了艾泽尔,他的唇已经无法说话,但他用精灵之力在他身旁的地面刻下了一行字。 待最后一字落成,他才在艾泽尔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很快,淡绿色的光点从精灵长老的身体中飘散而出,最终汇成一缕淡绿色的幽光。向精灵树直射而去。 很快精灵树上又开出一枚崭新的硕果,新的灵魂已开始重新孕育。 只剩下地面上那行小字孤零零的躺着,下一任长老:丹伦 而旁边那古老泛黄的书页上静静流淌着几个精灵文字:《精灵界&长老之书》 艾泽尔弯腰拾起书,郑重的将书和权杖交给丹伦。 丹伦走至树梢上,高举长老法杖。 新一任长老诞生。 之后艾泽尔联合几大精灵一起联手重新建起精灵界的保护屏障,新的屏障更隐秘,入口处更是被艾泽尔设了多重保护,新的入口更难被轻易进入和破坏。 之后艾泽尔回到战场帮助尤卡。 那时候二王子亚瑟因为在战争中受到重创,又遭遇天灾和治疗不及时等原因引发伤口重度感染,最终不治身亡。 这一年战火四起,就连弱小的矮人族都卷入了这场大陆之战。 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魔族并没有像他们所想那样追到一定区域之后魔力就会受限只能往回退。这一次魔族彻底挣脱了曾经的魔力限制。顺利跨入兽人和野蛮人的地域。 而这功劳都要归功于一年前那位制药的老者。经过一年的研究,他终于发现魔族魔力限制的关键之处。 找到它并且破解它。 但就算是大胜之后,魔族也并未赶尽杀绝。 之后,兽人和野蛮人最终在谈判桌上签了千年停战协议。而尤卡也承诺会在两国困难时给予一定的救助。 这一年,魔族终于真正强大起来,成为大陆最为强大的种族。无人再敢觊觎魔族的土地。 而尤卡也终于得偿夙愿,牢牢的将属于他和整个魔族的守护者牢牢掌控在手中。 永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