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不是年上控是世界的真理！》 第1章 不靠谱的大伯 当一个成年人，全部身体机能退回到幼年时期，那状况想必相当尴尬……而倒霉的柚树就体会了一把“大脑神经发育不全”的苦逼日子。所幸，虚弱的幼儿和破损不堪的灵魂需要契合的时间。等柚树完全恢复神智，已经是两岁之后。两岁之前的他都处在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按他父亲的说法，就是个体虚到差点夭折的可怜婴儿。 等柚树一边装傻扮幼儿，一边弄清现状后已经快迎来他的四岁生日。虽然一般而言，四岁左右的小孩可能才开始记事，但那是对普通人，忍者世界可不是什么物理学、生理学可以正常解释的存在…… 对了，这个奇妙的世界充斥着物理法则解释不通的现象，而引发这些现象的人类被称为忍者——虽然柚树原本的世界里也有“忍者”这种存在，但那不过是日本江户时代的特殊机构，干的是间谍、暗杀的活动，和这种*师级别的人类根本是两种职业！ 虽然柚树的世界里也有些不把牛顿和爱因斯坦放在眼里的异端存在……说起来，他会死无全尸不也是那群人害的！ 上辈子的倒霉让柚树格外珍惜现在的生活……虽然过的依旧是水生火热的日常。 “在看书吗，柚树？” 开门声响起的同时，柚树这辈子的便宜老爹也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男人有着一头银色的短发，发尾很不服帖地翘起，还有一双狐狸一样的上斜眼，红色的瞳孔深沉而精明。最特别的是，他的双颊和下巴非常对称地留下三道疤，乍看之下反而像是他刻意画上去的纹路。 柚树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他收养的同族孤儿。这件事他并没有在柚树面前刻意隐瞒。不过，柚树这辈子的皮相和他有七分相似，最直观的差别恐怕只有柚树有一头直顺的银发。这也难怪，柚树的亲生母亲论辈分还是他这位养父的堂妹，血缘相近长得像也是正常。 “老爹！”柚树开心地挥了挥手里的图册，结果没抓稳，图册刷的一下飞了出去。 千手扉间无奈地拦下冲他面门而来的书：“《基础结印大全》……你从哪里翻出来的？” “大伯给的。” “大哥吗……”扉间认命地叹气道，“看这蹩脚的画工该不会是他自己画的吧。” “嗯。”柚树点点头，“他自己就是这么吹牛的。” 扉间：“……” 千手一族——也被誉为“森之千手”，是如今忍界数一数二的强大宗族。现任族长便是柚树的大伯——千手柱间。虽然千手一族被称为“森之千手”，到如今能够使用木遁忍术的就只有千手柱间一人。 三年前，也正好是柚树出生的那一天，千手一族和同为忍界大族的宇智波一族握手言和，建立了忍者联盟。如今这个联盟已经吸纳了十三个宗族，目前受雇于火之国。 虽说宇智波和千手是盟友，但柚树的老爹却对宇智波颇有微词。说白了，旧恨难消。毕竟，结盟之前的千手和宇智波的关系可谓不死不休。双方不只是竞争对手，还是沾满对方世代鲜血的仇人。光是这一点，柚树就很佩服能够说动对方首领的大伯——毕竟，仇恨有时比生命更难放下。 千手扉间准备完晚饭，交代了今天的识字任务后便匆匆离去。 唉，可怜的大忙人——柚树在心底表示同情——实际上那位牛逼的大伯一点都不靠谱，所以指望不上族长的千手家二把手只好早出晚归替那位沉迷于赌博和异想天开的大哥处理公务。 下一周就要迎来柚树的四岁生日，之后便要正式开始忍者的训练。而要求严格的千手扉间早就交代下了一些基础体能训练。 但是柚树很苦恼，真的很苦恼！虽说忍者的体质很变态，而千手一族更是变态中的变态，但是，让一个刚会跑没多久的小孩进行体能训练，这真是太不合逻辑了！简直惨无人道！！ 一边吐槽，一边绕着村子跑圈的柚树，碰到了翘班的大伯——千手柱间。 柱间趁着自家弟弟外出任务的大好时机，堂而皇之留下一个木遁分|身——翘班了！路上偶遇自己的可怜侄子，他当即决定，带上侄子一起玩！反正——能管他们的人今天都不在。 不过，要想这个大伯靠得住，那就跟柚树老爹不工作一样难。 至少……今天的宇智波斑的好心情就被这位千手大当家败坏了。 看着眼前这个带着小孩去赌场，不仅输个精光还差点被人扔出大门的千手柱间，宇智波斑无比懊恼的想——自己当初怎么会和这种人交朋友？ 不过柱间可不在意自己的挚友“交友不慎”的不满情绪，他一脸庆幸的看着这个仿佛“雪中送炭”而来的至交好友，感慨道：“太好了，斑！” 好什么好——宇智波斑很想这么回应那个笑得一脸白痴的家伙。 柱间笑容灿烂道：“——你能借我一点钱吗？” “……” 宇智波斑停顿两秒后转身走人。今天他本想出门喝酒，结果碰上个扫兴的家伙。而且……那个扫兴的蠢货居然跟上来了！ “喂——斑，你等一下！”柱间随手把柚树夹在腋下追了上去，“我们也有一阵子没碰面了，难得有机会，我们喝一杯吧！” 我不乐意——宇智波斑转头看向那个厚脸皮的家伙，顺便瞥了一眼柱间手里的小鬼。 ——千手扉间的养子吗？ ——尖嘴猴腮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宇智波斑停下脚步，皱眉道：“你确定要带这小鬼一起？要是让你弟弟知道他儿子不仅去了赌场，还跟我去了居酒屋……你想过后果吗？” “这个……啊哈哈，不用担心。我给他用了变身术！扉间不会发现的。” 你当那个阴险的家伙和你一样蠢吗？！宇智波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别过头，默认了柱间的跟随。 酒过三巡，柱间放开了话匣子，拉着宇智波斑胡天海地的乱侃，不仅把自己小时候干的蠢事拿出来说，还把扉间小时候的傻事倒豆子一般抖了出来。 一直默默充当背景的柚树忍不住替自己老爹挽尊。一旁的斑倒听的很开心，想到扉间知道这事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就莫名的愉悦。 也不知道柱间想到了什么，他突然问道：“说起来，你还没有徒弟吧？”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宇智波斑倒酒的手顿了顿，随即道：“宇智波一族的忍术都是由自己的直系长辈教授，我并没有需要教授的后辈。” 斑没有说的是，这并不是死规矩。族里还有很多孤儿是由指定的年长者教授，也有人找族里的佼佼者作为老师。只不过宇智波斑是个例外。 ——说到底还是他的存在让族人害怕了。不仅因为他崇尚武力的本性让人畏惧，也因为他长期坚持对立，拒绝千手的和谈，让饱经战争摧残的族人心生怨恨。还有他与千手二当家的恶劣关系，让宇智波一族在政治上常年吃亏。这也给享受到和平安全感的族人带来强烈的不安。 气氛略微僵硬，柱间似乎注意到了斑的顾虑，他抿了一口酒，认真道：“那么……这个孩子怎样？” “什么？”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柚树被自家缺心眼的大伯往前一推：“不是我夸口，柚树的天赋很高，是个少有的天才！正好我和扉间都腾不出手，就便宜你了。” ——尽tm扯淡！柚树真想跳起来戳穿某人不打草稿的谎话——老爹虽然忙但学生还是有在收，而且大伯你才是闲得发慌的人吧！？ “你在开玩笑吗？”不要说柚树，就连斑都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瞪着柱间，“还是你嫌千手扉间杀我的理由不够多？” “扉间不是这样的人……我是说孰是孰非他拎得清！” 斑没有接话，继续瞪着柱间。 “别这样看我，我是认真的！扉间忙的不可开交，闲下来还要教导弟子，柚树太小了，不适合跟大孩子一起训练。作为你的挚友，我能看出来，你是最适合做柚树老师的人！而且……你不是没有徒弟嘛，这样还可以过把当老师的瘾！” ——谁想过这个瘾？！我又不是你！斑在心理狠狠的戳柱间的小人——一想到那是千手扉间的儿子，还有那相似的狐狸眼，他就恨不得把人给宰了泄愤！ “你太看得起我了，柱间。我随时都有可能杀了他。” “但是你不会这么做。”柱间肯定道，“宇智波斑宁愿和强手战斗，也不会为难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不是吗？不如期待一下这个孩子的成长，如何？将来指不定是个让我们都头疼的对手呢！”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你才对……”宇智波斑叹口气，一口闷了手中的酒。 “……所以你就存心给我添堵吗？退一步说，就算我收下了，扉间能答应？” “别担心，扉间那边交给我处理。” “你总是这么说……”斑重重的把酒杯放回桌上，“柱间……要是他来找麻烦，我是不会留情的。” …… …………这算同意了？ ——怎么就没有人问问他的意见？柚树有种自己被卖了的错觉。 第2章 我相信你 等柱间和斑结束了“挚友间的交流”，天色已晚，街上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 出了居酒屋的门，昏暗的天色显示着晚饭时间早已过去。就在柚树思索着自己是否忘了什么重要事的时候，“事情”自己找了过来…… 看着年方十一的猿飞日斩气喘吁吁地找来，柚树才心虚地想起好像约好了晚上去猿飞家蹭饭。毕竟千手扉间再怎么忙碌，也不会忘了儿子的吃饭问题。所以在扉间出差的这几天，柚树就被托给了自己的得意门生——袁飞家的小少爷代为照顾。 照理说，柚树本该由柱间照看。不过扉间的嫂子——漩涡水户有事去了涡之国。而自家大哥柱间……是个好赌、好酒一身恶习，还成天和一个“心术不正”的宇智波厮混——扉间实在没法心宽地把儿子交给这种人。 ……不过他再怎么费尽心机，也防不住自家大哥坑弟弟的本性。 等猿飞日斩找过来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老师千防万防的事还是以最糟糕的方式发生了。 柚树尴尬地为自己的爽约道歉，自家大伯很贴心地揽过责任……本来也就是他的锅！ 猿飞日斩收回放在居酒屋招牌上的视线，无奈道：“……这里是居酒屋吧？扉间老师禁止未成年入内的。” 柱间：“……” 柚树圆场道：“猴子哥，你别生气，我保证这个月大伯不会再犯了！” “树树……”柱间为自家侄子的善解人意感动得热泪盈眶。 ——能不能别叫我树树……听起来肉麻的要命！为了表达不满，柚树继续道： “大伯这个月花光了钱，还欠了债。借他钱的人可不好相与，接下来的日子他要头痛怎么还钱了。” 柱间：…… 日斩：“……扉间老师知道吗？” 柱间：“别——！千万不要告诉扉间！！” 日斩：“……” 等柱间再三以人格担保劝诱日斩保密后。他便拎着柚树一拐，拐到了一处石壁之上。 天色已入夜，夜空很美，漫天的星河壮丽异常，这是在原来的世界的体会不到的那种美，连同这里的环境，空气吸进肺里都有种甜润的味道。 柱间席地而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柚树也坐下。 这里的视野绝佳，整个忍联村一览无余。现在的村子还在建设中，不久前刚和火之国谈妥了合作条件，估计正式成为火之国的附属村落只需两三年。如今的村子百废待兴，土堆和木材随处可见，有一种正在建设中的蓬勃朝气。 柱间应该是喝醉了，一动不动地仰望夜空，与平时的话唠属性大相径庭。世事公平，就是笨蛋也避免不了烦恼加身。 柚树对于柱间的烦恼似懂非懂，但可以肯定，这位不正经的大人突然思考起来大概和今天遇见的宇智波斑有关。 柚树安静地等待柱间开口。 终于，柱间浑厚的嗓音打破了夜晚的沉静。 “柚树……你觉得……斑是个怎样的人？” “斑大人……”柚树回忆起今天见到的宇智波斑，要说感想嘛……好像和印象中的不同。不过柚树对于宇智波斑的印象全来源于“宇智波一生黑”的扉间，所以暂不做参考。 “还是什么都没想出来吗？” “要说见面……今天还是第一次。”柚树为难地皱了皱眉，“硬要说的话……和老爹形容的很不一样。” “老爹跟我说，无论何时都不要放松对宇智波的警惕，他们是种执着于某些理由而背叛一切的人，他们高傲而自大，顽固又偏激，依靠牺牲换取力量……” 柚树摇头晃脑地背诵扉间整天跟他耳提面命的“宇智波威胁论”，末了又道：“老爹说这话自己记牢就好，不要到处乱讲。我偷偷跟您说，您不要告诉他！” 柱间：…… “扉间这家伙还真是……”柱间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觉定换个话题：“那你觉得不一样的地方在哪？” “嗯……斑大人虽然嘴上拒绝，但意外的好说话。容易生气，却很好哄。喜欢放狠话，但其实人还不错……” ——话说回来，这不就是傲娇嘛！某种程度而言他还很天真——千手柱间的赖账史众所皆知，居然真的说借就借！这种挥金如土的好友我也想要啊！！ 听到这里，柱间哈哈大笑，心情愉快地拍了拍柚树的肩膀：“你这小子意外的敏锐嘛！真看不出来你今年才三岁！” “……我很快就四岁了。” 说起来，跟一个三岁小鬼讨论人性什么的真的没问题？这里的小孩难道都这么逆天不成？！稍微长点心啊——柚树忍不住吐槽。 “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想到扉间小时候，他三四岁的时候已经开始照顾弟弟了，做的比我都好！你这孩子简直就像扉间亲生的！机灵得一模一样！” 柚树：“……” “那就没问题了。”柱间满意地点点头，“不要盲信扉间那套理论，相反，宇智波比千手的更懂得爱……斑就交给你了！别辜负我的期待，柚树。” “你是认真的啊……”发现柱间打算来真的柚树这回连敬语都不带了，“先不提老爹的事，你让我当斑大人学生的目的是什么？总不会是可怜他，才把我给卖了吧？” “你这小子，还真跟扉间小时候一个样！”说罢，柱间的大手搭在了柚树的头上，“我啊……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恐怕就是斑了。” “因为他弟弟的事，我一直想补偿他……却没有找到机会。如果我们能成功和火之国联手，或许再过不久，藩国与忍村互相平等的和平国度就会出现。到时候……我想把首领的位置让给他。” “……你这样自作主张老爹是不会同意的。还有，‘弟弟’又是怎么回事？” “斑的弟弟泉奈……就是死在扉间的手上。”柱间顿了顿，又道：“斑很重视这个弟弟，那个时候我们约好了要一起建立村子守护自己重要的人……我的理想实现了，而他……” …… …………柚树表情都要扭曲了——你的遗憾我懂，但……你居然让宇智波斑收仇人的儿子做徒弟真的不是看我不顺眼吗？！ “这和让我做他的学生无关……不，有关！生死攸关的那种！” 柱间笑了笑，把柚树揉到自己的怀里，认真道：“村子建成后，斑总是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就连宇智波一族都对他颇有微词。任其发展，斑会失去对于这个村子的归属感。我需要一个契机，你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柱间叹了口气，又道：“他太要强了，宁可孤身承担一切，也不肯让别人分担。我其实很庆幸，他愿意气一气扉间而答应收你为徒。” 柚树：“……”你这么卖弟弟真的好吗？ “我知道扉间肯定不开心，甚至气得要杀人。但是，对于我来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你应该也听扉间说过，在联盟建立之前，千手和宇智波是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但在泉奈死后，千手占据了上风。我向他们提出联盟的意向，可是斑拒绝了。” “然而，宇智波处于劣势，明眼人一看便知，于是向千手一族投降的人也越来越多。而斑作为族长，却是最后一个同意和谈的人，这也造成了族人和他的离心。” “他是我的挚友，我很想帮他，但有的时候，我的身份反而成了负担。”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用另一种方法，带他融入村子，这是我的请求。” “我相信你，你能答应我吗？” 第3章 对战 我相信你，你能答应我吗？ …… ………… 昨天夜里，柚树无数次反问自己，怎么就一时脑热答应了柱间的请求？ 回过头想想，柱间分明是在驴他！他自己的儿子——板树堂兄现在也有十五岁了，怎么就不能当斑的学生？说到底还不是怕老婆！有本事怎么不把这种神圣的任务交给自己儿子？！知道漩涡水户可怕难道你弟弟就不可怕了吗！！ 柚树掩面……失算啊！ 再想不开，现实也不给你反悔的机会。柚树只得硬着头皮会面未来的老师宇智波斑。 忍联村有条河流叫做“南贺川”。据柱间说，这里是他和斑相识的地方。南贺川有的地方很浅，稍微大点的孩子能直接淌水过河。而柱间自作主张地把师徒二人的见面地点定在了这里。 就跟柚树担忧的一样，宇智波斑其实很不爽扉间家的臭小子。不过……只要一想到千手扉间的得意儿子要喊他宇智波斑老师，纵使日后千手柚树再怎么优秀，都脱离不了自己的影子——扉间一定会气不打一处来。一想到这里，他就心情舒畅，那张讨人嫌的面孔也就变得有点可爱。 “斑大人。”柚树走到斑的身边，郑重其事地鞠躬。 斑瞥了柚树一眼：“你迟到了。” ……等等！柚树有些怀疑人生——他明明比约定时间提早了半个小时，为什么这尊大神比他到的更早啊？！ “抱歉，我可能弄错了时间。” “你没弄错时间。”斑双手抱胸道，“但我讨厌别人让我等。” 柚树：……那你一大早跑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宇智波斑居高临下地俯视柚树，压迫感十足。 “斑大人……” “不必叫我‘大人’，叫‘老师’便可。” “是，老师。” 斑没有寒暄的打算，直接道：“给我说一下你目前的情况。” “目前有进行一些基础体能锻炼，查克拉的提取还在学习中，苦于投掷还在练习十米靶。” “……”斑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提取查克拉试试。”斑命令道。 查克拉简单来说就是用身体力量和精神力量混合而形成的一种特殊能量。忍者能制造这种能量并通过结印施展忍术和幻术。对于柚树而言，这种事就像魔法一样奇妙。 柚树双手结印，闭上眼，集中精力把两种玄妙的力量结合在一起。 “不错嘛。” 听到宇智波斑的夸奖，柚树抬起头，发现斑的双眼已经转换为红色。 写轮眼能看清查克拉的脉络，在斑的眼中，柚树的查克拉呈现出漂亮的银色。看来柱间没有说谎，小小年纪能制造这种质量的查克拉，确实天赋不错。 宇智波斑从刃具袋中掏出一支苦无，抛给柚树：“全力攻过来，不用留手。” 柚树接过苦无，深吸一口气道：“失礼了。” 秋日的清晨，凉意袭人。纵使披了件外套，依旧能够感受到彻骨的寒意。宇智波斑站在原地不动，而无形的杀气却让柚树举步维艰。 真是惊人的杀意……要是换做一般小孩早就休克了。柚树自嘲地想，还得感谢上辈子的逃亡生涯，让他在这种杀气之下还能保持镇静。 柚树呼出一口气，猛地下压重心，把查克拉的力量集中在脚下，调动肌肉——就是现在！ 柚树以超出同龄孩子所能达到的速度冲向宇智波斑，可惜这种程度在斑看来除了“是个可塑之才”外没有多余的感想。 “正面进攻？有勇无谋。” 眼看柚树就要冲到他的面前，斑毫无动静，下一秒，他借腰劲一抬腿——柚树感到自己的腹部收到了重击。 ……不对劲。被踹飞在半空中的柚树回忆着刚才的场景——明明还有三步，为什么原地不动的宇智波斑能踢中他？ ……幻术？不，不至于……以宇智波斑的骄傲而言，对待他这种小孩根本连忍术都不屑使用。也就是说……斑的动作快到自己的肉眼反应不过来吗？ ……简直跟怪物一样！ 想到这里，柚树笑了。 咚的一声，柚树狠狠地摔回地面。他咬牙一翻身，继续冲向宇智波斑。 不愧是千手家的小孩，虽然收敛了力道，不过挨了他一击还能活蹦乱跳也是厉害——宇智波斑的好奇心被勾起——他倒要看看这个难缠的小鬼能坚持多久。 下一击来的很快，柚树依旧难看的飞在半空中。只听砰的一声——代替柚树砸在地面的是一块木头。 “替身术？有趣。看来你还隐瞒了实力。” 斑侧身抓住了企图从背后偷袭的柚树。柚树握着苦无的右手被对方死死捏住，动弹不得。柚树背在身后的左手一动，一把手里剑朝斑的面门袭去。只一瞬，柚树感到右手一痛，接着便听到“叮”的一声，他射出的手里剑被一把苦无打落。 那把苦无是……柚树收回目光，发现原本握着苦无的右手已经松开，而打落手里剑的苦无正是斑给他的那把。 原来在他吃痛松手的瞬间，斑便接过那把苦无，解决了柚树的小花招。 “该说不愧是扉间的儿子吗？爱耍小聪明的作风真是一模一样。” 柚树露出孩子气的腼腆笑容道：“不这么做怎么能得到老师的认可呢？” “你认为这种蹩脚的手段能得到我的认可？” 柚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其实替身术是我第一次使用，我也没想到会成功。手里剑是防身用的，临时才决定使用它。而且——” ——我真正特意准备的只有一张起爆符。 代替柚树说出这句话的，是突如其来的爆炸。 爆炸距离太近，虽然斑在爆炸前一秒就发现了异常，但这个距离，如果他闪开了，那么在他身后的柚树就避免不了卷入爆炸中。 切—— 宇智波斑在心底骂了一句，便拎起不怕死的臭小鬼瞬身离开了原地。 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上，斑才注意到被自己忽略的替身木头下贴了一张起爆符。 被耍了一道啊…… 这时他才开始正视这个被迫成为自己学生的孩子。 柚树局促不安地对着手指，末了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就想试试能不能成功……结果……” 宇智波斑都能感受到自己的额角青筋暴起：“那种距离你想炸死自己吗？！” 一心想让你使用忍术，结果用力过头，把自己给忘了——这话柚树也就敢心里想想。不过，不懂为什么自己心里还有些小得意，不是偷袭成功的沾沾自喜，而是宇智波斑顺手救了自己这件事，居然让他激动异常——如果柚树有尾巴的话，估计会啪啦啪啦甩得起劲。 “对不起……”柚树陈恳道歉，随即开心道，“不过有老师在，没什么好怕的！” 柚树的话，让斑愣了愣——故意说这种讨好的话是想博得同情吗？ 对于斑而言，柚树的印象已经从“阴险的扉间的儿子”上升到了“不愧是阴险的扉间的儿子”——好一个心机boy！ 第4章 老爹 两周后，千手二当家回村。而自家大哥背着他干的糟心事他也从自己学生口中知晓了。毕竟——宇智波斑收了徒弟而这个徒弟还是千手扉间的儿子这种大大大新闻——不出一天就传遍了全村。 扉间气的想把那个拍着他背说着“没事没事，树树进步的可快了”的那个大傻逼人道毁灭！ 扉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的他给自家大哥一个摔裂地板的过肩摔。从二楼跌到一楼的柱间，挂着两滴豆大的冷汗，看着扉间散发着黑压压的气场，怒极反笑地喊了他一声“大哥”。 “扉间，你冷静点听我说，我是有思考过的，是深思熟虑做的决定……” “我很冷静。”扉间杀气腾腾，一步一字道，“你大概什么想法我能猜到……说你多管闲事你也不会听。事已至此我也不会去找宇智波斑的晦气，不过——如果柚树在他手上有什么闪失，我是不会忍气吞声的！” “扉间……”柱间看着弟弟怒不可遏却又强迫自己镇静的样子，胸口一热，郑重道：“谢谢你。” ——这已经是扉间最大的让步。 “没有下次了。” 猿飞日斩嘴里叼着一根千本，翘腿坐在木桩上问道：“斑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据说是个可怕的家伙！” 志村团藏用力一掷，苦无不偏不倚正中日斩屁股下的木桩，若不是日斩及时避开，估计他这几天都别想坐了。 “喂——你想杀了我吗？！” “切……我相信你的实力。” “骗谁呢！你明明遗憾的要命！！” “好啦！你们两个都成熟点！”一旁收拾忍具的转寝小春无奈跑过去劝架，“怎么好好就吵起来了？” “团藏他暗算我！” “哼，口说无凭，我也可以说你诬陷。” 眼看小春一个女孩子快招架不住，正和宇智波镜对练的柚树不由得分了心，镜抓住破绽，一个横扫把柚树放倒在地。 同一时间，日斩和团藏之间的地面上插入了一排苦无。 宇智波镜微笑道：“老师说过，练习以外的私斗是禁止的。” 难以置信的速度！柚树亲眼看见镜绊倒他的同时从刃具包里夹出四把苦无，只一瞬就震慑住争吵的两人。 ——不愧是能够获得扉间认可的宇智波。要知道，扉间作为一位敬业的“宇智波黑”，能够突破重重难关并被他收入麾下的宇智波，也就只有镜一个。 宇智波镜、猿飞日斩、志村团藏还有转寝小春四人皆是千手扉间的学生，也因为这层关系，他们经常帮助忙碌的扉间照顾柚树。 “……镜，你的表情好可怕。”日斩后怕地咽了咽口水。 “所以我才说宇智波一族的人都很可怕。” 团藏不满自己刚刚的表现，赌气地踢了一脚地上的苦无。 “可怕？族长大人的事我不太好说，不过也没外面传的那么夸张。”宇智波镜扶起柚树，帮他拍去身上的泥土。 “切，耳朵还真灵。” 面对团藏的挖苦，镜无辜地耸耸肩。 柚树奇怪道：“平时也不见你们讨论，怎么老师一出任务就好奇起来？” 日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因为难得他不在嘛……说起来有什么任务需要斑大人亲自出马？” 志村团藏一脸看白痴的表情对日斩道：“柱间大人卡在这时间让宇智波斑出任务肯定是因为老师今天回来！” ——说白了，万一扉间和斑真的打起来，那下场最惨烈的一定非千手柱间莫属！ 小春对此表示异议：“老师不是说好明天回村吗？” “那是因……为任务提早结束了呗。今天早上我在村口碰到他了。”团藏跳上木桩，把自己插在上面的苦无取回，“门炎和取风也回来了。” ……不好——得知这个消息的柚树直呼糟糕——老爹回村的第一件事就是交接工作，如果他听说了自己的事，估计还要顺带揍大伯一顿，等处理完这两件事，下一个要找的……就是他自己了。 算一算时间，这时候他还没出现应该是去揍大伯了。 “柚树你怎么了？出了这么多汗……是我下手太重了吗？” 镜对柚树的表现有些紧张。能拜扉间为师是宇智波镜靠自己辛苦换来的认可，如果老师的儿子因为他的缘故受伤，他会自责得恨不得切腹请求原谅。 “……老爹的查克拉……” “什么？”镜蹲下身，希望听清柚树的喃喃细语。 柚树开始后悔自己没有死缠烂打跟宇智波斑出任务了——自己老爹的查克拉在极速逼近，不出半分钟—— “柚树。” 扉间落地时，带起一片尘土。黑色的忍者装束，勾勒出他精壮高大的身材，犀利的红眸直指柚树。 ——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先叫了柚树的名字，然后和自己的学生点头示意一下，便抓起柚树一个飞雷神消失了。 留在原地的四人：“……” “老师……刚刚的眼神好可怕……” “别说了，小春。”团藏从木桩上跳下来，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我们替他祈祷吧。” 其实扉间并非迁怒自己的儿子，只是余怒未消，未免有些杀气外漏。 场景变化，二人转瞬就出现在自己家中。扉间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而柚树规规矩矩地跪坐在扉间面前。 “别紧张，这事与你无关。” 虽然扉间这么说了，柚树也不会因此安下心。 “老爹，当学生这件事是我自愿的，大伯他……” “你不用说我也能猜到他跟你说了什么。”扉间摆摆手道，“这些年有关宇智波斑的事，他对我说的是对你说的十倍。” 柚树：“……” ——不愧是老爹，面对大伯的口遁轰炸，还能不动如山，定力不是一般的高！ “柚树。关于宇智波斑的事，我能说的都说了，我没说的事，我想……大哥哄骗你去当他学生的时候也都说了。我只再想提醒你一句——” 柚树坐直身子，正色道：“是，请说。” “小心宇智波斑。” 扉间的话让柚树露出费解的表情，扉间叹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蹲下与柚树平视道： “我只能说这是我的直觉——宇智波斑这个人，不会安稳地待在一个地方。他危险又野心勃勃。村子这种小地方，留不住他。” 俗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你是担心斑大人会背叛我们？” 意外的是，扉间摇了摇头。 “总觉得……会有其他更糟糕的事态发生。” 更糟糕的事态……？柚树歪歪头——除了背叛村子他还能做什么？挑起忍界大战？如今就是战争频发的时代，就算宇智波斑再闹腾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总不可能……他要背叛世界吧？ 柚树的表情越发茫然，扉间忍不住笑了。他抱起柚树，坐回椅子上，揉着儿子的脑袋道：“这不过是我的胡思乱想，你现在首要任务是当好宇智波斑的学生，虽然不想承认，但那家伙能教的东西比我多，你要做的就是榨干他的资源，超越他，这样一来我们也算赚到了。” “老爹……”不知为什么，柚树有些感动——温柔的扉间总能戳中他内心对于父亲的幻想。 “还有就是……监视斑，一有什么异动立即向我报告。注意观察他的写轮眼，尤其是万花筒状态，每个月……不，每周都给我写一份报告。以及……” …………老爹……你是要把我培养成斯托卡吗？ “还有……” “诶？！还有！！” 扉间笑着弹了弹柚树的脑袋，柔声道： “生日快乐，柚树。” “好了！”红发女人点燃了蛋糕上的四根蜡烛，微笑道，“吹蜡烛之前记得许愿哦！” 红发女人正是一周前从涡之国回来的漩涡水户——千手柱间的妻子。 许愿啊…… 柚树已经记不清上辈子父母的模样，他们在他记事前就已离世。辗转于亲戚之间的柚树很少过生日，久而久之就连他自己也偶尔才会想起这个特殊的日子。 不过，很小时候倒是记得牢牢的，没有蛋糕就偷偷点一根蜡烛。可惜，许下的愿望没有一个实现。 说起来，要是生日愿望都能实现，这个世界早就烂七八糟了。毕竟，柚树中二的年纪还许过“世界毁灭”这种愿望呢。 柚树眼中，生日愿望就类似于空头支票，不过满足一时的空想。既然如此，何不许个贪婪些的愿望？ 柚树笑着吹灭了代表着他在此世间度过年岁的四根蜡烛。 ——愿所有我爱的人能得偿所愿。 第5章 美丽的少女 “喂！柚树——柚树——起来啦！” 柚树睡眼惺忪地翻了一个身。 结果对方毫无愧意又把他翻了回来。 “……板树哥……” 柚树无奈地瞪着那个精神满满打扰他睡眠的堂兄。 昨天的生日会除了几个长辈外，扉间的六个学生也来了。再加上他和板树，八个半大孩子疯玩起来，差点连屋顶都掀了。 ——兴奋过头的后遗症便是柚树感到自身和床合二为一了。 ——总之就是起不来。 “……你从哪里进来的？” 对方理直气壮道：“窗户。” “……” “二叔呢？” 柚树打了个哈欠：“早就走了……” “那正好！你跟我来一下！” “……” “看到那个女孩了没？你的任务是装作迷路的样子套出她的信息。” 躲在垃圾桶后面板树义正言辞地对柚树下达命令。 他发号施令的严肃模样还真有点千手柱间正经起来的风采——如果这家伙不是长得太高不得不缩手缩脚地贴在垃圾桶后面的话。 “她是前阵子加入的绪方一族的人吧……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板树针对的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是个有着淡金色长发的漂亮姑娘。要说多漂亮……俗点说搁古代就可以撑起一个……啊不，是个自带忧郁气息可以激发笨蛋男人保护欲的尤物……总之长大了绝对非池中物！ ——柚树都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我想让你套出她的名字，还有生日，喜欢的东西什么的……” 柚树：“……你知道这些想做什么？” “咳，前阵子她打了我一顿，我这是要收集情报，了解对手！” 柚树不置可否瞥了他一眼，板树心虚地挪开视线。 “你说她打你……是为什么？” “啊，这个啊。因为是生面孔嘛，前天我回家的时候发现她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的，于是我就装作路过的样子……咳，吓了她一下——结果，好家伙，二话不说照着脸就是一直拳！” “你没还手？” 板树支支吾吾：“那家伙喊着‘变态啊——’就跑远了，你让我怎么还手？” “……你该不会耍流氓了吧？” “怎…………么可能！”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 火之国是一个富饶的国家，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农业发达，商业兴盛，和贫瘠的土之国天差地别。 就连脚下这个新建的村子，也洋溢着富足的气息，让人心生羡慕。 这是绪方一族在这里安定下来的第三天。 作为族长的女儿，绪方宇美本该待在父亲和千手首领二次面谈的会场。不过她借口身体不适，逃离了那个漩涡般压抑而沉重的地方。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店家的吆喝声，孩子们的喧闹，草木的芬芳混合着食物的香味——宇美再次感叹神明的偏心。 忽然，一个微弱的哭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小孩子吗？ 宇美顺着哭声寻去，在街道的转角处，一个银发小孩正抱着腿啜泣。 小孩柔顺的长发有些脏乱，衣服同样。然而，款式简单的衣服用的却是上好的布料——这样的小孩非富即贵，在这里站稳脚跟之前，还是少惹麻烦为好。 离小孩还有两步远的宇美顿住脚步，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去。 结果没走两步，她的衣摆就被拉住了。 “大姐姐……”小孩有些委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宇美叹口气，冷声道：“有事就去找负责警卫的忍者，我没有时间陪你玩。” 说罢，宇美挥开小孩的手，转身离去。 才走两步她的腿又被死死抱住。 宇美：“……”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有必要那么凶吗？大、姐、姐~” 小孩一反柔弱无助的模样，任性道：“我啊，不是什么迷路的小孩。” 小孩直直看着宇美的眼睛，邪气一笑： “我是个离家出走的坏孩子！” 小孩的眼神直白而清澈，就差直接告诉宇美——他打了一肚子的坏主意。 也因为太过直白也太过意外，闹得宇美有些糊涂：“……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啊……”小孩放开了她，眼底闪着纯粹的自信，“我离家出走了，没地方可以去，然后我抓到了你，于是我就大发慈悲……诶！别走啊！” ——讨厌的纨绔子弟！ 宇美可以肯定这个自以为是的小鬼是火之国某个有钱人家的儿子！而她最讨厌这种依仗出生作威作福的家伙！ 宇美把查克拉聚集在脚上，决定翻墙离开这条晦气的街道。 小孩甜美的嗓音不紧不慢从身后传来： “你敢走的话我就在这里大哭哦！说有个金发大姐姐欺负我，啊，对了！那个大姐姐还戴着一个菱形的家纹……哎呀，是哪个宗族的呢？” “什么——？！”宇美气得揪起小孩的衣领，“你威胁我！” 躲在垃圾桶后面的板树惊出一身冷汗——这小子……耍流氓的本事比他还高！ 不过这已经背离他们的本意了吧？那家伙是演上瘾了还是怎的？！ 面对宇美的质问，柚树忽然面露疲惫地垂下头，拍拍对方的手，示弱道：“就今天，陪陪我……好吗？” 宇美：“……” ……啊咧？ 小孩突如其然的示弱，让宇美心口一揪，不由得心软起来。 ——对付女人的绝招之一：一直保持强势的态度再突然露出脆弱的一面，这种反差很容易激发女人的母性，效果甚佳！ “这里就是宇美姐姐和族人暂住的地方吗？” “嗯，是扉间大人安排的。” ——话说……她为什么要带这家伙回来？ 宇美百思不得其解。 柚树打量四周，这里处于村子的东南面，帐篷整齐地摆放成两列，现下临近午餐时间，随处可见忙碌的人影。 柚树像是看到新鲜事物而激动不已的小孩，在帐篷间四处跑动。 “原来这就是帐篷啊！居然用布就能搭成一个房子！” “这离房子差的远了，喂——别乱跑啊！” 柚树把这块不大的地方跑了个遍，兴致散了便气喘吁吁地停下，累得躺倒在地。 “闹腾够了没？” “宇美姐姐，这里只有这些人吗？” “……绪方一族又不是什么大家族，有二十几号人口已经够多了。” 奈奈子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忧郁的神情。 “宇美姐姐……你是在烦恼什么吗？” “你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孩知道什么是烦恼吗……” “就连笨蛋都会有的事我怎么会没有呢？” “你的烦恼怎么能跟我的比……” “也是啊……我带你去个地方吧——一个能够看见美丽花海的地方！” 柚树突然跳起来，拉起宇美的手撒腿就跑。 “诶？等——” 柚树带宇美来到还在建设中的围墙边缘。这附近的地面还未铺上石板，新翻的土地上草木的气息更加浓郁。然而…… “你记错了吧……这个季节，哪会有什么花啊……” 入秋时节，这块草木稀落的土地上只零星开着几朵野花，根本构不成男孩口中的“花海”一词。 “有啊——”柚树的笑容略带羞涩，率真的眼眸印出宇美困惑的表情，“……美丽的花海。” 柚树把藏在身后的花束递给宇美：“花（hana）和宇美（umi），不就是花海（hanaumi）吗？” 柚树临时准备的花束很粗糙——路边的三朵野花再随意包上一张白纸……看着还有些不吉利。 然而……意外的受用！ 宇美面红耳赤，小鹿乱撞——一想到自己被这个年纪还不及她一半的小孩撩拨了，就羞愤不已，情急之下一跺脚——跑了。 ——这小子……是个人才啊！ 躲在墙角的板树差点捏碎了墙上的板砖——这屁点大的小鬼撩妹手段比他还高明！这不科学！他都是跟谁学的？！！ 二叔？？宇智波斑？？ ——开什么玩笑？！那两个不受欢迎的可怜单身汉？？不，绝对不可能！ “什么绝对不可能？” “宇、宇宇宇……斑大人！！” 宇智波斑的突然出现，吓得板树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斑皱眉看着这个浑身脏兮兮活像垃圾堆里跑出来的笨蛋——如果没记错，他应该是柱间的儿子。 ……柱间的儿子？ 斑的表情微妙地带着嫌弃。 柚树看着宇美身影消失在转角后，便立马转身往他所感知到的方向跑去。 结果，没跑两步就被人从背后拎了起来—— “你才多大就跑去招惹女人了？” “老师！” 柚树回身一抱，大腿用力一夹，整个人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斑的胳膊上。 “——欢迎回来！”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柚树眯着眼直点头，顺便蹭了蹭斑手套和袖口间露出的那一节“绝对领域”。 宇智波斑嫌弃地把那个黏糊糊的小鬼甩下去。 柚树在地上滚了一圈，撞上了一心想逃离现场的板树。偷溜失败的板树伸手扶起晕头转向的堂弟，同情道： “你没事吧？” 柚树甩甩脑袋，推开碍手碍脚的堂兄道： “老师……我有要事汇报！” “无视我？！” 柚树没有理会堂兄的小情绪，正色道：“绪方一族的人……有问题。” 第6章 你是谁？ 宇智波斑刚回村的时候，其实并不怎么愉快——柱间强行塞给了他一个不痛不痒的任务美名其曰“公费旅游”。实际上他打的小心思一看便知。 斑的本意是等着扉间找过来吵架，这样他便有理由痛揍扉间一顿。 然而现实却是柱间三天两头变着花样哄他出村。他最终决定离村的理由不是柱间的持之以恒感动了他，而是再待下去他估计会先拔了柱间的舌头。 斑一回到村子就遇上了千手家不务正业的堂兄弟。 看到千手板树呆头呆脑的蠢样，斑就有种对着他的脸来一拳的冲动。 斑听了柚树的发言，点点头，示意他们换个地方说话。 他捞起柚树，伸手打算把另一个小鬼拎过来，结果发现千手家的小孩不知吃什么长的，才十来岁的年纪都快有他高了…… ——斑的心里又一阵不爽，顿时觉得手里的柚树也变重了。 最终，斑揪着板树的领口，拖着跑了几步才一个瞬身离去。 “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斑抱胸站在岩壁上，侧脸等待柚树的回话。 “我混到绪方一族的聚集地里，发现他们一族居然只有青壮年。按理说，午餐时间留在族地的，会有很多老人和小孩。而这批人中，年纪最小的就是十三岁的绪方宇美，而年纪大的不超过四十岁。最奇怪的是……这批人中没有一个孕妇。” “这没什么奇怪的吧？”板树摸了摸被斑勒的生疼的脖子，插嘴道，“战争持续这么多年，小孩夭折是常事，孕妇和老人战力不足，自保困难，没什么老人和孕妇……不是很正常吗？” “哼。”宇智波斑突然冷笑一声，板树条件反射缩了一下脖子。 “这事放在四年前说还算正常，但现在就很稀奇了。” 斑走到板树面前，仗着些微身高优势，俯视道： “自从宇智波和千手结盟后，各国就找不到能与之对抗的忍者一族。为了增加自身的优势，忍者们不得不互相结盟来牵制彼此。也因此造成了武力、利益各方面的制约，战争也渐渐消弭。” “光看我们村子就可以知道。如今，正是婴儿潮的开始。没有老人不稀奇，但没有孕妇和幼儿才是异常之处。” ——种族需要繁衍，*需要释放。人类只要在稍微和平的年代，孕妇和婴儿的数量就会急剧增长。 ——斑的解释正是柚树打算说明的。 “然后……” 板树不明觉厉，对于这对师徒的敏锐啧啧称奇，眼巴巴地等待下文。 柚树无奈捂脸，宇智波斑则青筋暴起，怒道：“然后就是要调查的事了！” 被凶了一脸的板树后怕地一缩脖子：“那……那我去通知老爸和二叔他们……” 接着转身便想开溜，结果宇智波斑道：“不必了。” “诶？？” “连四岁小孩都能察觉到的事，你以为扉间那个老狐狸会没发现吗？” 板树：……莫名觉得脸好疼。 斑因为任务的事，先离开了。岩壁上一时间只剩下两个孩子。巧的是，这处岩壁便是上次柱间哄骗柚树的地方。 ——看来那两个人在一些小事上莫名地有默契呢。 “啊啊……好可怕，吓死我了……” 斑一走，板树如获大赦般瘫倒在地，扯着领口想让冷汗挥发的快一点。 “你太夸张啦。” 柚树同情地看着这个动作浮夸的家伙。 “什么夸张？！你是不知道……打小宇智波斑就特讨厌我。” 板树左看右看，确认四周无人后，偷偷道： “我告诉你啊……我那个傻逼老爸在我六岁的时候偷偷把我抱去见那家伙。什么‘你看孩子可爱吧’、‘你也快生一个’、‘结成亲家一笑泯恩仇’——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然后……” 板树说到这里，流露出惊恐的表情，瞳孔放大，仿佛陷入了不可名状的童年阴影中……末了，他沉声道： “……我一直认为老妈揍老爸的时候最可怕，没想到世上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 “具体情况……我不想形容，总之那天我爸灰溜溜地抱着我逃回家，二叔破天荒地没为这事生他的气……因为他差点没认出我爸的脸！” “这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比老妈在赌场门口把老爸砸在地上的裂缝都深！” “……你过的也不容易呢。” “唉……”板树无奈地挥挥手，“老实说，宇智波斑每次看人的眼神都特别恐怖。我还奇怪你为什么喜欢黏着他？” “大概……”对于这个问题，柚树认真思索了一番，“他的长相很符合我的胃口吧。” “啥？！！” “我的忍道是——只要符合自己审美的事物都会温柔以待。” “这不就是人渣吗？！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忍道会哭的！！” 南贺川作为环绕村子的一条地标性质的河川，很少人会暴殄天物地使用这块美丽又和生活息息相关的水源作为训练场所。 然而，世界上就有一种人，喜欢光明正大地干有违公德的事——而大家气的牙痒痒还拿他没办法。 当然，在那位“不讲公德”的大人物眼里，他不过占据了下游的位置，根本碍不着别人。那些人不爽，只是因为他干了他们想做却又没胆做的事。 “话不能这么说啊，老师……”柚树无奈道，“下游的位置就这么点大，要是放任大家在这里练习忍术，就难免波及上游村民的正常生活……所以才要全面禁止啊。” 宇智波斑冷笑一声，不置可否。不过依旧把训练场地定在了这里。 ——宇智波斑这个人……一般而言是个稳重而讲理的人。然而……一旦较真起来根本不听劝。 当天下午，斑和柚树就出现在了训练用的河边。之前的两周只进行了基础忍术训练。斑出任务的这些天落下了不少课程——是时候补上了。 “不过啊，老师……这事我们不插手真的可以吗？” 柚树踩在水面上，边走边问道。 “怎么？你是担心村子呢，还是担心花心思哄的女孩子？” “当然是村子！” 斑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有兴趣的话，就当作特别任务完成吧……不过——那得在完成训练之后。” 听了斑的话，柚树开心地跳起来，一把挂在了他的腰上。 “老师真的很温柔呢！” “再说这种话我会把你的喉咙割开。还有——别贴着我的背！！” 斑把缠人的“人形挂件”拽下来，朝水面扔去。柚树像个打水漂的石子，在水面上咚咚咚撞了三下，最后翻了一圈……勉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踩在水面上。 “看来……我留下的课题你完成的不错。” 水上行走是斑临走前留下的任务。目的是让柚树更为熟练地操纵查克拉。 ——不过没想到这孩子掌握的这么快。 斑皱眉思索，沉默良久，递给柚树一张纸片，道：“把查克拉聚集在上面。” 柚树好奇地接过纸片——那是一张不过两指宽的小纸片。 “这样？” 柚树把纸片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试着把查克拉凝聚在指尖，不一会儿，纸张便湿了。柚树惊喜地抬头，而斑则皱眉道： “继续。” 被水濡湿的白纸，在指间出现了一条裂缝，工整的就像被划了一刀，在纸一刀两断之前，它毫无预兆地从指尖处化为粉末，眨眼间整张纸就像碎纸机里出来的一样，碎不成型。 水、风、土…… 斑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三种性质变化…… 斑看了眼兴致勃勃地等待他评价的柚树，突然笑道： “要不要试着把水遁和土遁结合在一起？” “不同属性的查克拉可以结合在一起？” “原来你不了解啊……”斑意味深长道，“柱间的木遁就是水遁和土遁的结合。” ——原来如此！ 虽然之前柚树就从忍者的入门书上得知忍者的查克拉有五大属性——水、火、风、土、雷，还有阴阳二遁。之后就是血继限界的特殊能力。 像千手柱间的木遁，宇智波斑的写轮眼都属于血继限界的范畴。 柚树尴尬地抓抓脑袋：“我之前一直认为木遁用的是‘木属性’的查克拉……” “柱间没有跟你解释过吗？” 柚树摇摇头——扉间忙起来根本见不到人影，柱间又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而他还不到接受深奥知识的年龄。所以，目前他对于忍者的知识，大部分是自己从书上获取的。 不过……给孩子入门用的书籍有太多语焉不详的地方，导致他对于很多事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 “那要不要试试呢？千手一族的木遁……” 宇智波斑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阳光之下，仿佛闪着血腥的光芒。 不祥的预感，然而…… ——意外的带感！ 柚树并没有因为斑泄露出的杀气而警醒，反而被糊了一脑袋浆糊。 这么想想，这个人上辈子好像也是死得莫名其妙。那死因要是说出来……就连尸骨无存的惨烈死法都无法挽救另外一层含义的“杯具”。 “先结一个寅之印，制造两种属性的查克拉……” 斑说着，便睁开写轮眼，看着柚树体内渐渐凝聚出两种属性的查克拉，然而情况不对—— 一般的忍者很难同时形成两种属性的查克拉。纵使像斑这种经验丰富的忍者，制造出的两股查克拉也是泾渭分明，强行融合只会损伤自身经脉。 而柱间这种血继限界者，他制造的查克拉同样泾渭分明，不同之处只在于——他结出巳之印的瞬间，两种查克拉通过贴合的双手融合在一起，创造出木遁。 ——而柚树的情况完全不同。 他所制造的水、土查克拉，在诞生的同时就混合在一起——这种事即便是柱间也不可能做到。 因为——血继限界者之所以强大，正是因为融合的查克拉能迸发出更为强横的力量，而这种力量若是在体内就融合在一起，会导致查克拉流动紊乱，冲伤经络。轻者，失去作为忍者的能力；重者直接爆体而亡。 “成功了！老师你看！” 柚树兴奋地指着地面上冒出的一颗小树苗。 斑沉默不语，盯着那颗树苗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师？” 斑收回视线，看着柚树像个小狗一样跑过来邀功，淡淡地勾起唇角，低声道： “要不要试试……把风和水结合在一起？” “风……和水？” 柚树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血继限界不是……那么随便的东西吧？” 再迟钝柚树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宇智波斑似乎在引导他做些出格的事。 由于柚树身处一个四岁小鬼高谈阔论也不会感到离奇的忍者世界，再加上身边尽是些天赋异禀的怪人……渐渐的，他对于“藏拙”这件事也变得不太敏感。 不过……柚树虽然是个容易鬼迷心窍的肤浅男人，但并不代表他是个笨蛋。 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 在柚树后退的同时，他就感到脖子一紧—— 斑掐着他的脖子，狠狠撞在一颗巨木上。柚树能够感受到崩裂的树皮划破衣服，割伤皮肤，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背部滑下。 “……你到底是谁？” 你是谁？ ——这个问题让他怎么回答？ “老师……”呼吸困难的柚树，憋出一个难看的笑，“除了千手柚树……我还能是谁？” “是吗？”宇智波斑低声笑了，“想必扉间还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怪物体质吧？” 怪物……体质吗？ ——上辈子的柚树好像拥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力。 当然，追杀者再怎么把他吹上天也改变不了柚树被追得到处跑，最后还尸骨无存的杯具事实。 那些人是怎么说的来着？“打破界限”的能力？起源觉醒者？ 好像是…… ——起源为“破壁”，打破事物与事物间无可逾越之界限。 ……中二到他都不好意思这么介绍自己。 柚树的能力并非天生就出现，而是因为一场意外而觉醒的麻烦存在。 具体来说，一般的搅拌不能让水和油融合在一起，而柚树却能轻易做到——从十八岁开始，他就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理由被两股势力同时追杀——一方是会奇怪法术自称“魔术师”的家伙，另一方是教会打扮，自称“代行者”的神父修女。 ——简直就像漫画的神展开，平凡的男子高中生突然有一天要拯救世界……啊不对，按那些人的说法是柚树终有一天会毁灭世界。 ……这种话说出去都没人信！油和水混合在一起会毁灭世界？这让爱美的女孩子怎么安心地使用乳液？！ 没想到这种时候对方依旧毫无危机意识地走神——斑挑眉道： “你是认为我真的不敢对你动手吗？” “怎么可能……”柚树笑道，“正是因为你随时都有可能动手，我才会思考而不是编个故事搪塞。” “你最好不要说谎。” 柚树认命一笑：“那可是要花不少时间……看来欠下的训练今天又完不成了。” 听了这话，宇智波斑略感有趣，他松开手，柚树便啪的一声——顺着树干跌落在地。 “说吧，快点的话今天就不用拖堂了。” 第7章 过去的事1（大修） ——人类喜欢用“如果”表达后悔。 若是一个人总是用“如果”来讲述过去的事。那么，这个人多半过的不如意。 柚树也曾有一段时间经常使用“如果”来怀念过去，比如——如果那年夏天没去海边打工，如果就这么死在海难之中，如果能把麻烦的设定换成透视该多好…… ——不过，不得不佩服人类就是种适应性堪比蟑螂的顽强存在。 柚树从海难幸存者的身份不出半年就成了在枪林弹雨中求生的悬赏犯——他有时也会怀疑是不是海水把自己脑袋搞坏了。 毕竟——从柚树发现自己打鸡蛋的更轻松了到能够混合水和油，半年的时间，他除了感叹自己做甜品的速度变快了就没别的想法。 ——结果却有人跳出来说，你会毁了这个世界。 从自己打工的糕点店下班回家的柚树，看了看表——时间已是晚上十点。不过领了加班费的他并无怨言。 他住的廉价公寓人少而偏僻，然而……今天也未免安静过头了。 不要说路人绝迹，就连隔壁公寓那对总是半夜扰民的恶棍夫妇都了无生息，更别提脏乱街区烦人的虫鸣和乱跑的流浪犬。 柚树公寓旁有座鬼气森森的废弃工厂，路过它的时候，柚树忍不住看了一眼——似乎这里曾经是这座城市有名的都市传说之一。也多亏了那些匪夷所思的鬼故事，让这附近的房租一降再降。 然而…… 经过工厂的时候，某种不祥的预感越发明显。似乎……只要再往前一步，就会有避免不了的惨剧发生。 ——奇怪啊……柚树不由得停下脚步，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哦？还挺敏锐的嘛。” 一个带着外国口音的女声从拐角的阴影处传出，“看来辛苦设置的陷阱浪费了啊。” ——不，不不不……原来还有这么糟糕的玩意吗？话说回来，大姐你谁啊？？ 柚树很想这么问一句，然而近在咫尺的破空声让他差点咬到舌头。 “什么啊，闪得挺快……” 偷袭的女人可惜道。不过这个人的日语水平可比前者好多了。 ——柚树下蹲躲过女人的扫头横踢，抬手格挡迅速变招的下劈，顺势一抓，抓住女人的小腿反手一拧，再借力一推——不出三秒，形势有利的一面便倒向柚树。 也借着这个空挡，柚树得以看清偷袭者的模样。 ——那是一个日本美人，黑色的长发散在月光之中，就连跌落的幅度都那么完美，而且，最重要的是…… ——短裙？！ ——切……安全裤啊。 啊，不对，现在不是纠结安全裤的时候！ 柚树一个急侧翻，躲过了一连串紧咬不放的爆炸。 ——爆炸？！ 柚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感叹为什么会受到炸弹攻击，还是该吐槽那些炸弹看起来像闪闪发光的石头…… “这种神经反射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程度啊……miss远坂，看来这家伙不好对付……” 拐角的阴影处走出来一位金发大波浪卷，深蓝色的长款洋裙，加上高洁又禁欲的白手套……外国美女……大美女！ ——做梦吗？还是美女索命的恶（美？）梦？ “‘顺带’的人就躲在一边咬牙切齿地羡慕我完美完成任务的英姿吧！” 金发女人拨了拨勾在耳后的卷发，从身后掏出一把……宝石？！！ “——大师傅首席候补的位置是我的了！” 那个陷入妄想“哦吼吼吼”怪笑的女人，将手中的宝石用力抛向空中，眨眼间，宝石就自发在空中形成一个魔法阵一样的图案，仿佛在空中安置了一个固定炮台，柚树都能看见法阵内部填充能量的光芒—— 嘭—— 一声巨响后，柚树原本的位置只留下一个媲美陨石撞击的巨坑。 ——那个人……妖怪吗？！！ 靠着危机关头爆发肾上腺素的柚树，在光芒最亮的一刻，一个助跑攀上墙边的大油桶，再借势一跃——直接翻墙进了工厂。 一路狂奔的柚树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喜悦——在他躲过爆炸的同时，那位“miss远坂”也一跃跳进了围墙内。 ——开什么玩笑？这种高度的墙是这么随便蹬蹬腿就能跳进来的吗？！ “等——等等等等……”柚树感觉自己正踩在悬崖间的钢丝上，而问题在于他连为什么在这里都不知道—— “在你们把房子拆光之前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柚树偏头躲过一记重拳，翻身避开三连发爆炸，趁着烟雾影响女人视线的时候，猛然发力，横扫对方下盘—— 女人失去重心的时候，柚树欺身而上，拧过对方的双手将其压制在地。 “回答我——你们袭击我的理由。” 似乎是看在同伴受制于人的份上，那边一直扔宝石炸弹的败家女也暂时收手。 “miss远坂”并没有成为“阶下囚”的不安，反倒颇为赞叹道，“真是惊人的身手，这倒让我想起了一个熟人。” 柚树：“……” 女人耸耸肩，叹气道：“因为好像据说你是个危险的存在，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抹杀你。” ——“好像据说”是个什么道理？ “……还真是个‘有理有据’的杀人动机呢……”柚树一字一顿道。 “miss远坂”也对这个说法露出无奈的表情，她侧过头，眼角的余光落在柚树的手上，叹气道：“你真的很像那家伙呢……” 柚树的指缝间藏着一截生锈的铁片，铁片尖端闪着锋利的银光——按柚树的身手，在绊倒她的同时便能隔断自己的颈动脉。 ……然而这个人却没有做。 柚树也注意到了女人的目光，笑道：“要是感动的话就放过我吧。” “我只能说……很抱歉——” 女人猛一翻身，轻易地就把刚刚占据上风的柚树反压在地。 “一个束缚结界磨蹭这么久，你的宝石都用光了吗？——露、维、娅。” “我看你好像很喜欢被人压着的姿势，我就大发慈悲让你多享受一会儿。” 金发女人的声音在柚树身后很近的地方响起，然而柚树却动弹不得。 大意了啊…… ——柚树本以为压制住一个可以牵制住另一个，结果没想到中招的却是他自己。 “最后有什么遗言吗？” “有两位大美人送我上路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柚树想做个耸肩的动作，结果失败了，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眨眨眼睛。 “可惜……这么了无遗憾的美梦是不会出现在现实中的——” “你——！！！” 等两位美女想要纠正疏忽的时候，异变却没有给她们弥补过失的时间。 ——柚树方才躺着的地方空空如也。 有件事实不得不承认——她们的任务失败了。 四年的时间会发生什么事呢？ 如果柚树还在过着普通人的生活，那么如今他也该大学毕业了。 大学啊…… 柚树抬头看了一眼学校的招牌—— 那是一块腐蚀得厉害的破旧木板，上面写的文字模糊而难以辨识。 四年前，柚树第一次使用能力逃离被抹杀的危机。 其实，早在她们找上门前，柚树就隐约发现了自己的异常。 无论是打蛋搅拌两下就能做到打蛋机的效果，还是他用醋不小心溶了一块银手镯。 甚至……自己一直照顾的野猫生了一只长的像泰迪的幼崽。 从被她们袭击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些事物之间的联系…… ——既然他被当做“危险人物”，那么造成这些“异常”的源头一定能帮他摆脱困境。 ……不过在得出结论前，身体的本能似乎已经告诉他这种力量是什么了。 老实说——那种密集的轰炸，就算柚树有四条腿也做不到全身而退。 然而，爆破带来大部分的冲击却像经过一层人形空气一样，穿过他的身体，没有留下任何伤害。 也感谢爆炸产生的硝烟迷惑了那两位杀手的眼睛，再加上柚树让人意外的身手，以致于那两位大小姐一时忘记了一般人是不可能完整地活在那种爆破中的。 这也让第一次运用“能力”的柚树有时间习惯力量的收放。 ——如果把两个坐标当做不同的“事物”。那么，它们间的距离就是阻隔两个事物融合的“墙壁”。只要能在这面“墙壁”上钻个孔，在世界的真理修复这面“墙壁”之前钻过去，那么柚树便能做到“瞬间移动”。 然而，要是“瞬间移动”是这么容易掌握的东西，他也就不用挨那么多下拳头了。 落荒而逃的柚树，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坐标的选择问题，也不懂如何将脑中空想的坐标和实际的地理位置做对比。 ——人倒霉起来，就是刚逃出一个战场，转眼间又来到了另一个战场…… 面对十来个持枪的中东人，柚树有种天要亡我的灰败感。 不过那也是四年前的事了。 ——如今的柚树对于逃亡可谓轻车熟路。 柚树踏进了这座和招牌同样破败的废弃学园。 他寻着暗号的指示，来到了一个标着“2-6”的教室门口。 推开教室的门，一个熟悉的身影躺在几张桌子接拼起来临时床板上。 柚树走近道：“睡得这么熟就不怕遭人偷袭吗？卫宫君？” “早就听出你的脚步声了。”躺在桌子上，名叫卫宫的男人说道。 柚树捡了把还算干净的椅子，单手拎到卫宫旁边，顺便把脚架上卫宫的“床板”道： “有三年不见了呢。” ——四年前，倒霉的柚树乱入别人家的战场差点把小命交代在那。 而救了他的人，这是这位“卫宫”。 这是个奇怪的家伙，作为日本人，跑到国外去救死扶伤，掺和别人的战争，不惜代价——只为了完成“正义的伙伴”这一理想。 不得不说——他是柚树见过的最愚蠢的人。 ——也是柚树最没资格称其为愚蠢的人。 被卫宫救了之后，柚树花了近一年的时间陪着这位朋友走南闯北。 不过，好景不长，魔术师协会似乎公开的柚树的悬赏信息。为了这位“正义的伙伴”的安全着想，柚树告别了他，开始了自己一个人的逃亡生涯。 顺便一提，最初前来击杀柚树的两个女人便是魔术协会的人。 而柚树一直闹不懂她们是怎么找上自己的——毕竟他可没干什么出格的事。 悬赏信息公开后，柚树的存在又吸引了另一波势力——消灭异端的圣堂教会。 老实说，这批人比魔术协会的人更为难缠。 ——柚树能完好无损地活到现在也是奇迹。 “说吧。突然联系我是有什么事？” “前段时间我见了过去的一个朋友……”卫宫沉默良久，“不久后我就听说了她失踪的消息。” “失踪？在这里？” 不能怪柚树吃惊——这里可不是什么正经朋友会来的地方。 现在柚树他们在南美洲的一个不知道名字怎么念的小国家的一个小镇里。 柚树可不认为卫宫会有一个本地人老朋友，可如果是自己跑过来的……除了卫宫还会有其他脑子不清楚的人喜欢往偏僻的怪地方跑吗？ “嗯。”卫宫点点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她确实是失踪在这里。” 第8章 过去的事2 柚树是真没想到，这样一个贫穷落后的小地方，居然还隐藏着一座巨大的古堡。 古堡藏匿在深山之中，特殊的地理位置加上房主的刻意布置，让这座山成了连当地人都害怕的“死亡迷宫”。 卫宫在当地滞留的期间，多方调查和探路之后，总算找到了切入中心的方法。 他们在深山跋涉了三天，总算接近了目标建筑。 “这里是什么地方？毒枭还是军火犯的秘密据点吗？” “……不清楚。” 卫宫一边警惕着古堡的动静，一边卸下背上的大箱子，动手组装起枪械。 “每次看到都很吃惊啊……话说你到底哪来的钱买这些贵的要死的玩意？” 卫宫是个雇佣兵……也不全是，他只是凭自己的喜好穿梭在战争中。佣兵是方便自我介绍才选择的身份。 “你失踪的朋友是女的吧……难道说是这个？” 柚树比了比自己的小拇指——这在日本指代“女朋友”的意思。 卫宫摇摇头，“我和那家伙不过是高中同学，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有过几回过命交情。” “……过命之交的高中同学？这已经是很罕见的缘分了好吧！” “是吗？”卫宫低头继续摆弄零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卫宫拼上最后一个零件，挑了把小巧的手|枪，抛给柚树。 柚树伸手一接，头疼道：“我还是不太擅长用这种东西……” “所以才给你这种射程不远的小东西……必要时防身用的。” 卫宫把他们逗留在此处的痕迹处理干净后，便起身，比了一个“开始行动”的手势。 柚树点点头，把卫宫告知他的情报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便离开藏身之处，与卫宫分头行动。 ——对于远坂凛而言，她有一位“尽量避免遇上”的老朋友。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八字不合，每每遇上他，自己的运气就降到谷底。 形象点比喻，就是刚刚自己还在百层大厦的顶楼喝着咖啡，一秒后她就掉到了地下百米深的矿洞里。 她追踪着一个“封印指定魔术师”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国家，结果却遇上了……嗯，那位老朋友。 互相寒暄了几句，便例行公事交换了一些情报。不过没想到卫宫会熟识另一个麻烦人物。 ……算了，反正那个人物已经和她没关系了。况且现在的自己也没有眼馋悬赏金的余力。 咚咚咚—— 地下牢房的石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接着响起了恶心的仿佛喉咙里堵了一块痰的沙哑笑声： “嘻嘻嘻嘻……很快就要完成了……等最后一个材料凑齐……只要等最后一个材料……” 有团烂泥样的生物走近了这间牢房。然而对方只是絮絮叨叨地从凛的面前走过，并没有把目光分一丝到她的身上。 那团“烂泥”……原本是个人类。 ——确切说本该是个颇有才华的魔术师。 可惜扎比拉·伊夫林这个人为了完成自己的研究，不仅袭击了数十个魔术师，甚至将*改造成现在这副模样。 此时的他早已失去了人类的神智，只有可怕的执念残存在*的*之上。 ——凛恨透了自己每逢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的家传属性！ 一想到自己居然败这种东西手下，她就恨不得把那滩烂泥扔进水泥搅拌机里！ 扎比拉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凛松了一口。 “啊呀，没想到卫宫的‘老朋友’指的是你啊，miss远坂。” 凛：…… ——悬赏金？！！ 啊，不对——是四年前驴了她的混蛋！！ 凛故作镇静地咳嗽一声：“这位先生……既然都是日本人能用正常一点的称呼吗？” ——凛没想到这条音讯全无的滑溜大鱼居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卫宫士郎那家伙是怎么想的？ 其实意外的人不止远坂凛，就连柚树也一头雾水。卫宫那位很有缘分的高中同学居然是这位能够徒手拆墙的魔术师…… ——也就是说卫宫也是魔术师？！ 那小子某种层面而言也是厉害，共事一年居然滴水不漏。就是现在，柚树也很难相信那个精通机械的佣兵会和那群老古董一样使用魔术。 “远坂小姐。”柚树无奈地摊手，调笑道，“卫宫那家伙可完全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要不要顺便做个自我介绍？” 凛：…… “好啦好啦，别瞪我，”柚树把手放在困住远坂的铁栏杆上，柔声道，“开个玩笑而已，后退一步，我放你出来。” 凛抱胸看着这个总是笑的像个花花公子一样的男人，好奇道：“就这么轻易放过曾经对你动过杀意的人真的好吗？” ——凛可不保证自己不会在危机解除的那一刻动手。 “怎么说也是答应了别人要救你出去，轻易食言可不是我的作风。况且——” “……况且？” “怎么可以让美人待在这种脏兮兮的地方？” “你——！！” 凛想骂一句“轻浮”，然而对方始终保持着的清爽笑容让她骂不出口。 最终，她偏过头，嘟囔了一句：“……混蛋。” 这里的走道很长，路线交错混杂，纵使记住了城堡的大致构造也很难找到出路。所以，很明显—— 他们迷路了。 “……你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这个嘛……”柚树无害地笑笑，然而剧烈的头痛让他不由得握紧拳头。 沉默良久，缓解过来的柚树微笑道： “我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那里还能用什么方法？” 凛看了一眼柚树汗流浃背的虚弱模样，叹气道：“看来那种作弊的方法是不能再用一次了。” 凛说的不错，那种力量今天之内最好不要再用了。 柚树也有些后悔自己的轻率。 ——卫宫并没有告诉他有关这座城堡的主人是个魔术师的事。 在柚树看来，卫宫只是个普通人，而抓走他小女友的人也不过是些走私犯或者敌对的佣兵集团。 然而接近城堡后，柚树发现其外侧覆盖了一层隐蔽性极高的结界。越靠近城堡，运用魔术制作的机关陷阱也就越多。 普通人对上魔术师可不会有什么好事，这一点柚树深有体会。 ——关心则乱，为了朋友和其友人的安全，柚树选择了最保险但也最“昂贵”的一种方法——动用“破壁”的能力。 “保险起见是不要再用为好。”柚树顿了顿，又道，“不过要是情况不妙，我还是有余力送你出去的。” “哦？恐怕那时候你已经被我拿去解决债务危机了吧。” 听罢，柚树反而心情愉快道：“那我赚钱养你一辈子，你放我一马可好？” 凛：“……” 凛忍不住边走边打量那个毫无危机感的笨蛋男人。 他面色苍白，冷汗淋漓，似乎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嗝屁的虚弱模样。 起源觉醒者啊…… ——恐怕现在的他想保持自己的人格都竭尽全力了吧。 所谓“起源觉醒”——会使觉醒者的存在被起源吞没，在不到百年内型塑而成的“人格”，会被原初起始之时的方向性盖去。 与此同时，受到起源支配的躯体会得到强大的力量。 不过，那个时候这个讨人厌的轻薄笨蛋大概已经不在了。 这便是协会要抹杀他的原因。 ——“打破事物与事物间不可逾越之壁”这一起源破坏性太强。如果任其发展，他的存在会使整个世界的法则混乱不堪。 甚至——会将抑止力排斥出去的异端重新召唤回来。 就在各怀心事的两人协助寻找出路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那个让远坂吃了大亏的恶心存在突然出现在转角处，“咯咯咯”地发出怪笑便朝他们冲过来。 ——那根本不是人类能避开的速度！ ——不知道把这个吊着半口气的男人推到墙角还来不来得及。 就在远坂善心大发决定舍己为人的时候，柚树突然伸手把远坂往腰间一揽，以极大的力道原地起跳，在空中一翻身—— 便抱着远坂稳稳当当地落在“烂泥”的身后。 凛：？？？ “等等——你不是就剩半口气了吗？！哪来的力气和反应力？？” “……我只是头痛而已……你才是，那个时候揍我的速度和力气都去哪了？” 凛一时语塞，末了才反应过来对方话中的意思。 “——你把我当成什么啦！猩猩吗？！那种程度不使用魔术根本办不到啊！” “诶？”柚树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道：“你不能使用魔术啊？” “——你才发现吗？！” 凛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满脸通红地对着柚树嚷嚷。 ——这家伙刚刚一直毫无防备地走在她旁边难道不是因为看准了她魔术回路被封印才如此随意？ 柚树一手扶着凛的腰，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摸了摸凛的脑袋，笑道：“我开玩笑的，别生气。” 凛：…… 说起来这个不会魔术的家伙才是和猩猩一样有着超出常识的体能。 “你才是……该不会把人类体能的限制器给打破了吧？” “啊哈哈……”柚树撇开视线笑道，“怎么可能……？” ——这家伙绝对在心虚！！ 咚——的一声。那个不懂得刹车的恶心生物撞到墙停了下来。 这一撞，似乎也把他为数不多的脑细胞给撞醒了。 “嘻嘻嘻嘻……你居然……跑出来了……作为珍贵的*材料……怎么可以乱跑呢……” “小心点，”凛附在柚树的耳边道，“那东西浑身都是诅咒，贸然接近会中招的。” ——凛也是因为诅咒的缘故，无法运行魔术回路。 “那就用‘不接近’的方法处理掉吧……”柚树伸出手，开始构造坐标，“我最擅长的事，就是‘打洞’了……” “喂……你难道——” 凛还没来得及阻止，眼前的怪物便被突然出现在体内的巨石撑爆——裂成了无数碎块。 凛：…… ……这人不是刚刚才说不想使用能力吗？ 凛刚想吐槽，身边那个逆天的人类突然脱力倒地，浑身不规则地抽搐。 “喂——你没事吧？！”凛急忙跑到柚树身边，检查他的情况。 “现在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时机啊，远坂。”就差口吐白沫的男人依旧耍着贫嘴： “滑溜溜的大肥鱼躺在面前，处理掉就可以吃到超豪华的生鱼片了。” 凛用手背，给那个啰嗦家伙的脑袋一记“暴击”—— “抱歉啊，这种半死不活的生鱼片我可吃不消。” 凛背起柚树准备离开这里，然而还没走出两步，整栋城堡却开始摇晃——扎比拉那个疯子居然把自己的魔术回路和城堡连在一起。 而现在，失去了魔力源的城堡完全失去控制，再这么放任魔力乱窜——过不了多久这座城堡便会爆炸。 恢复了魔力的凛一把背起柚树，边跑边抱怨道： “我说你这个人情况这么糟糕为什么还要来跟卫宫趟这摊浑水？！” “……毕竟是朋友难得的请求嘛。闲着也是闲着，就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地方。” “卫宫那家伙吗？难以置信——那个喜欢逞强的家伙会主动拜托别人。” “原来我们想的一样啊……说不定我们俩的相性意外的好呢！”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吧？！” 地面崩裂，天花板砸下的石块，只要一时大意便会躲闪不及—— 然而，这种危急关头—— “切——该死！这东西怎么还会分裂？！” 刚刚被柚树爆肚的“烂泥”，分裂成好几个“小烂泥”，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 “他本来就长得一副会分裂的样子，我倒不感觉奇怪呢……”柚树摸着下巴道。 “……现在是耍贫嘴的时候吗？！” “喂——你们两个，往这边——” 突然出现的人影让两人同时眼前一亮。 “卫宫——” “士郎你个混蛋，之前都跑哪里去了？！！” 凛示意柚树抱紧她的脖子，加快脚步朝卫宫跑去。 “抱歉，”卫宫道，“花了不少时间找出路，你们跟我来。” 然而，祸不单行，通往外界的大门被坍塌的二楼彻底堵死。 凛：“……” 柚树：“……” 卫宫：“……远坂，你能用魔术什么的把它砸开吗？” “要是能做到的话早就动手了……”凛叹了一口气，“这里的石料都是用昂贵的特殊材料炼制的，魔术对它无效。” 城堡的坍塌还在继续，被堵在出口处的三人不得不回头面对“烂泥”君留下的一点都不可爱的小分|身。 凛揽下了处理“烂泥怪”的责任，而柚树和卫宫则思考如何处理堵住大门的石块。 柚树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他的精神涣散难以集中，而本源的力量始终都在诱惑他破坏、破坏、破坏—— 可恶——柚树狠狠咬了一下舌头，刺激自己清醒。 “你们这边进展如何？” 远坂不愧为一个优秀的魔术师，用惊人的速度解决了那几个紧咬不放的小喽啰。 面对凛的提问，卫宫摇了摇头。 ——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们另找出路了。 顶多三分钟，这座古堡便要全线崩溃。那时候，他们三人都要埋葬在这里。 柚树扶着墙壁站起来，低声道：“你们都靠过来一点……” “你不会还要使用‘破壁’的能力吧？这种情况动用起源的力量无异于自取灭亡！你想自己的人格被抹除吗？！” ——凛揪起柚树的衣领，怒骂道。 柚树虚弱地笑笑：“那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你到底懂不懂自己的情况？一旦你的人格无法掌控身体，‘破壁’这种破坏欲极强的起源会做出什么事无可想象——世界都会毁灭可不是危言耸听！” “我知道啊……”柚树拍拍凛的手，“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破壁”的破坏性不是讹传，从两年前开始，柚树就一直处于随时会被吞没人格的危险状态。 但是他依旧挣扎着活到了现在——如果不是非不得已，他始终怀抱着活下去的渴望。 ——就算是逃亡的人生也是能够享受的人生——柚树一直坚信这一点。 “没时间了，我们…………” 柚树突然感到心口一紧，喉咙涌上的腥味让他不由得咳出一口血。 “——？！！” 不知什么时候，卫宫手中多出了一把造型古朴的刀，而那把刀的刀身正好插在柚树的心脏。 “抱歉……柚树。”卫宫的声音悲伤而坚定， “纵使你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希望，但剩下百分之一的威胁对于世界而言也还是太大了。” “况且，你的希望只有百分之一，而对于世界的威胁却是剩下的九十九……”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凛愣愣地看着突如其来的暗杀，反应过来后一拳揍飞了卫宫。 卫宫擦去嘴角的血迹，从瓦砾堆中站起来道： “这应该是我的台词吧，远坂——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把世界的存亡赌在连自己都无法保证的可能上——” “卫宫士郎！！”凛打断了卫宫的话，“你原来是这种面不改色就能杀害同伴的人吗？” “以最少的牺牲换取最大的救赎……这是我能找到的，履行正义的最佳途径——” “正义？你杀——” “够了，凛……” 柚树开口阻止了他们的争吵。 “你也给我闭嘴！” ……结果却把凛的怒气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谢谢你……凛。不过算了，卫宫的话也没错……”柚树抬头看了一眼不断掉落石块的天花板， “这里要是完全坍塌，你的结界根本撑不住……” 柚树回头看了一眼卫宫，苦笑道：“现在想想……从你联系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决定要在这里处理掉我了吧……不过，卫宫……你曾经救过我一命，我不欠你……” 卫宫还想说些什么，就在他开口的一瞬间，整座古堡支离破碎，他能感受到急剧下落的石块穿过身体的触感…… ……穿过？ 等卫宫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回到了被当做临时基地的废弃学校，而身边…… 只有远坂一人在低头啜泣。 那家伙…… 卫宫试图回忆最后的场面，留在他视野中的，是那个被唯一的友人背叛的男人最后的微笑。 第9章 英雄还是胆小鬼 “……话说回来，你也真是够惨的。”板树侧头看了一眼浑身绷带的堂弟，同情道： “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按理说，柚树这个堂弟挺机灵的，不至于像老爸那样说些不经大脑的话惹怒宇智波斑。 也就是说……二叔一定去宇智波斑那里找茬了！ 所以堂弟才会被迁怒报复啊！ ——千手板树在柚树回答这个问题前已经脑补了一部勾心斗角的年度大戏。 “……就是单纯的训练而已。” “真的假的啊……”板树震惊道，“我一直认为我们家的操练方法简单粗暴……没想到宇智波更乱来……” 柚树心虚地笑笑，所幸他的那位堂兄是个笨蛋，啥也没看出来继续自己的话题： “不过二叔也真是辛苦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甩掉老爸……” 今天早上，柚树顶着——右手骨折，断了两根肋骨，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擦伤这样惨烈的伤势偷偷去找柱间治疗的时候，被用飞雷神去捉柱间工作的扉间撞了个正着…… 怒火攻心的扉间转身就要去找宇智波斑，结果却被柱间用木遁死死捆住…… 扉间气的都忘了自己定过不能在办公楼打架规矩，挽起袖子就泼了自家大哥一脸水遁。 “你这个蠢货——快放开我——” “扉间你先冷静点——” 柱间心虚又理亏，结着巳之印的双手都被冷汗浸湿了—— “总、总之……你看……我们小时候不也经常被父亲揍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吗？我、我一会儿会去和斑提意见的……怎么说断了骨头也不太好……” “——你还有脸说？！！” 扉间气的想用飞雷神把那个脑子里装满浆糊的大哥沉到海沟里！ 想到一大清早的混乱场面，柚树不免有些同情自家老爹。 ——估计扉间一时半会儿是脱不了身了。 不过，现在的自己可没有余力同情别人…… ——柚树昨晚没能回家。 被揍的动弹不得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宇智波斑召唤了一只忍猫，让它带话给柱间。 之后斑走到柚树面前微微一笑，抬手劈昏了柚树。 当然，斑跟柱间那边说的只是修炼遇到了瓶颈，他带柚树去个适合冥想的地方继续修行。 而扉间那边的问题……就交给柱间自己头疼了。 木叶四周皆是森林，白日里焕发着勃勃生机的森林，到了夜晚却显得鬼气森森。 柚树并没感觉自己昏睡太久，只觉得脖子一疼，就被人用水遁泼醒。 然而入目的却是个陌生的山洞，山洞里很寒碜地只点了两根蜡烛。 往洞口看去，只能勉强看清几棵黑漆漆的树影。 ——当然，脖子还是痛的要命。 “醒了？” 宇智波斑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吃着一个苹果，甚至懒得回头看柚树一眼。 柚树：“……” 柚树想起身，然而他悲催地发现自己不仅动弹不得，居然还被扒光了。不仅如此，身上还画了不少奇怪的符文——从心口到四肢一直延续到地面，构成了一个“介”字图案。 如果宇智波斑的手里再拿一本黑色羊皮书……那就是完美的召唤恶魔的仪式了！ “……我能姑且问一下你是要做什么吗？” 斑没有理会柚树的疑问，自顾自地啃完了苹果，随手一扔，苹果就不知道落在森林的某个地方了。 “乱扔垃圾可不是个好行为，万一砸到人就更不好了。” “你是故意找茬吗？” 柚树淘气地一笑：“不把我当空气了？” 宇智波斑径直走到柚树面前，将右手的食指点在柚树的眉心，挑眉道： “虽然我看不惯扉间，但我还是勉强认可他的智商。如果‘千手柚树’中途换了人，他不至于发现不了。” “你该不会认为我是假扮的吧？” 宇智波斑摇摇头。 “其实也不是什么非得藏着不能说的故事。” 柚树认命地耸耸肩，“只不过有些匪夷所思，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故事你要听吗？” 宇智波斑不置可否，依旧保持着指尖点在柚树眉间的姿势。 宇智波斑意味不明的态度让柚树不由得叹口气。 就在柚树打算再次开口的时候，斑突然邪气一笑，道： “不劳你费神了，我直接看便可。” 宇智波斑毫无预兆地睁开万花筒写轮眼，柚树条件反射想要闭眼，却发现不知是否是斑点在他眉心的手指作祟，柚树现在不只动不了，甚至连眨眼都做不到。 柚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斑红色眼睛中的图案飞速旋转起来。 一时间，柚树便感到意识模糊，甚至想不起自己身处何处。 等柚树回过神来，已经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异常疲乏，就像是被迫在沙漠中度过了一个月。 柚树侧头，发现宇智波斑默默地坐在他旁边，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这回，束缚柚树的力量不见了，然而，筋疲力尽的他连翻身都很困难。 结果还是跑不掉啊……唉…… 柚树侧过头，看着宇智波斑冷漠的背影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想笑。 “有看到你想知道的事吗？” 宇智波斑冷哼一声：“这事如果换做你自己说，我是一个字都不信……” “所以说嘛……” 柚树笑了笑，把头偏向了另一边，轻声道： “你打算处理掉我吗？” 斑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 “你明知自己的存在会威胁到人类，依旧打算自私地活着吗？” “自私和无私……这要怎么定义呢？” 柚树沉默地盯着头顶上的土块，良久，笑道： “如果当初的我选择‘自杀’，那便是为了大义自我牺牲的英雄。若是我的事迹能够广为人知，说不定我还能青史留名。 ——用‘自杀’换取如此多的荣耀，很划算，对吧？” “而我选择‘活着’，我便成了弃全人类而不顾的‘胆小鬼’，为了一己私欲而苟活于世。就连我的友人也不理解我的坚持。” “实话告诉你，活着……真的很累。比死亡辛苦千倍。” “一个以全世界为敌的‘胆小鬼’……是不是比全世界的英雄听起来帅气呢？” 柚树不知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笑道： “我这个人啊……越是别人说做不到的事，我却偏要做给他们看…… 说起来……还真是个自找麻烦的臭脾气……” “与全世界为敌的人能称得上是胆小鬼吗？” “诶？” 柚树疑惑地看了一眼突然发言的斑，而斑却转移了话题。 “你的能力现在还能使用吗？” “要是还能用的话，我也不会悠哉悠哉地生活在这里了。” ——起源觉醒对人格和精神的影响相当强烈，按柚树现在年幼的状态，失控的力量早就会影响到周围。 “哦？真可惜，我倒是对那种能力很感兴趣。” “……这种事没什么有趣的吧。” 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了眼洞穴外的天色，起身道： “天快亮了，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关于我的事……” “放心，这事我不会告诉扉间他们。” “老师……” 斑的回答，让柚树不免有些感动。 “威胁人的把柄要是被宣传出去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柚树：“……” “喂——柚树——” 猿飞日斩的喊声打断了柚树的回忆。 堂兄弟俩同时停下脚步，回头寻找日斩的身影。 “啊，原来板树前辈也在啊！” 日斩连着蹦跳几下，从不远处的屋顶跳到他们面前。 “哇……柚树你怎么了？从山上滚下来了吗？” 日斩吃惊地瞪着柚树浑身绷带的扮相。 柚树尴尬地撇过脸，转移话题道：“这个包扎的是有些夸张……话说回来，猴子哥你是来找我的吗？” 猿飞日斩认真点头道：“生日那天我们不是约好了吗？过几天一起去‘死亡森林’那里……” 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生日那天，猿飞说要给柚树一个惊喜。结果因为玩的太晚，最后没能去成。 之后猿飞就和柚树说找一个天气好的日子一起去。 “你们两个要去‘死亡森林’？” 板树有些头大——“死亡森林”顾名思义，光看名字就知道是个危险的地方。里面不仅有很多危险的猛兽，就连部分植物和雾气都带有毒素。 “板树前辈要一起去吗？”猿飞问道。 板树摇摇头：“……你们两个真的没问题吗？” 板树一会儿可有任务，不能盯着这两个小孩。 “前辈就放心吧。我对那片森林熟悉的就像自己家一样！不安全的区域我会带着柚树避开的。” 好像也是……板树突然想起，猿飞一族最擅长的地形便是森林，他们对于森林的熟悉程度在整个忍界都数一数二。 而且“死亡森林”这块区域，也是交由猿飞一族管理。 看着猿飞日斩拍胸脯保证的样子，板树松口同意了。 “猴子哥……你说的惊喜到底在哪里啊？” 柚树跟着日斩在森林里飞奔了半个小时，依旧没见着像是“惊喜”的东西。 “别急，很快就到了。” 猿飞带着柚树爬了一棵很高的树，再借助树上的藤蔓荡到对面的崖壁上，最后从崖壁半中腰的裂缝中钻过去…… 在狭窄的裂缝中爬了将近三分钟，柚树总算见到了阳光。 ——真是让人惊喜的阳光！ 柚树真想表示——你的惊喜我收到了，别再折腾了，我还要养伤呢…… 猿飞日斩擦了一把汗，兴奋道：“我带你抄了近路，再走两分钟就可以到了！” 柚树：“……” 不过不要两分钟，柚树就猜到了日斩所谓的惊喜是什么。 ——柚树闻到了硫磺的味道。 “温泉啊……” “已经猜出来了吗？” 柚树点点头，略感惊讶道：“火之国这种地方还会有温泉？” “是吧，很意外吧！位置可偏僻了，这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宝地！” ——确实是个“宝地”！！ 等他们俩走到距离目的地十米远的地方，柚树和日斩内心同时划过这句话。 ——这个“只有一人知道”的温泉宝地，此时正有两位大美女在此享用。 第10章 可疑的女人 水雾氤氲，美人蒸发出的香汗顺着洁白的肌肤滑下，整个温泉笼罩在一层朦胧的美感之下——好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温泉里的两位美女，其中一个还算柚树的“熟人”。 绪方宇美——那个形迹可疑的新入一族的族长之女。 另一边同样是位金发美人，看上去比板树还年长一些。大波浪卷的金发斜披在左肩，过长的头发还盖住了一半的…… ——哦哦！真是傲人的大小！这可是柚树在这里的四年间见过的最大的！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柚树条件反射地捂住鼻子。 “我记得那个女人……绪方一族和我们的外交工作最初就是她联系的……扉间老师也说要注意绪方一族的动作……” 猿飞倒还有点认真履行老师叮嘱的好学生的样子——如果他没有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部位的话。 柚树和猿飞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选择了隐匿气息，闪身潜入贴近温泉的灌木丛之后。 “宇美，感觉如何？偶尔泡个温泉也不错吧。” “不愧是千佳前辈……居然能找到这个地方。” 那个名叫千佳的金发女人捧起一捧水，豪爽地往宇美身上洒去—— “可别小看我的通灵兽啊！我家水豚对水源的气息可敏锐了！” 宇美敷衍地笑笑，心不在焉地靠在温泉边缘的石头上，半张脸泡在水里，兴致不高地吐着泡泡。 半晌，她仰头道： “千佳前辈……我们真的别无选择吗？” 千佳听了宇美的话，低头不语。沉默良久，她游到宇美身边，把手勾在宇美的肩膀上，安抚性地晃了晃，贴着她的侧脸遗憾道： “那些事……不是我们能掌控的。放不下，就只能忍着……” 顿了顿，她自嘲地笑笑： “……谁让我们是忍者呢？” “……宇美——我们别无选择啊。” 千佳叹息的话语顺着狭窄山间的过堂风飘到两个孩子的耳中。 或许美人哀伤的画面太过令人感同身受，以致于情窦初开的日斩一时间呼吸都混乱了。 ——笨蛋！ 柚树想挽救也来不及了。 “谁在那里——？！！” 破空而来的两把苦无插在了柚树他们原本逗留的位置。 ——太大意了！ 对于两位女忍者而言，今天这个意外若不能处理清楚，绪方一族的计划就很可能会彻底流产！ 千佳本以为这种悬崖峭壁间的隐蔽之地不会有人意外闯入。没想到一时疏忽，不该说的话被人听到了。 ——虽然只是些无关紧要的抱怨，也不是没有借口搪塞过去——但这么一来，难免会让村子的高层起疑。 ——要是监视的人再增加他们的计划就难办了！ 所以——无论对方是谁，都必须在这里解决！只要处理得当，就不会有人怀疑到绪方一族的身上。 两个女忍者的速度很快，其中一个还召唤了通灵兽。 水豚不是擅长追踪的通灵兽，鼻子也不是对任何气味都灵敏。但它却能闻到十里远的血腥味。 “所以——为什么紧要关头你会流鼻血啊？！” 柚树气的扶额，头疼道： “猴子哥……我们的目的是窃听，不是偷窥！” “你……你这死孩子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也看的津津有味？！” 日斩一边加速奔跑，一边回头指责道： “——偷偷擦了三次口水你当我没看见吗？！” “你思想太邪恶了！”柚树在树木间飞奔，不时抬手弹开飘到眼前的叶子，正色道： “我今年才四岁！” 日斩：“……” 柚树手脚并用地在树枝间蹦跳奔走，无数的树枝从他的身边极速掠过，风呼呼地划过耳边，偶尔飘来的落叶打在脸上还有些生疼。 身后的两个女人还真是契而不舍——柚树都忍不住佩服起来——就连日斩这种熟悉森林的猴老大都没能甩掉她们，看来他们暗地里谋划的事一定不小……不然也不会因为这点意外就着急上火。 “好了……鼻血差不多止住了，这下甩掉她们绝对没问题！” 日斩指了指右边，边跑边道： “看到前面那棵巨大的云木杉没有？跑到那里的时候往下跳，下面有一片湖，湖底接近东南方向有一个洞穴，大概憋气三分钟就可以从那个洞里出去，再走一段路就可以到森林入口了！” 柚树点点头，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渴望回家睡觉——从大清早的骚乱到现在的追杀——今天还真是诸事不宜。 然而，等他们到达云木杉的时候，柚树却顿住脚步，猛然拽住日斩的胳膊，摇了摇头： “下面有人……”柚树闭上眼睛，认真感知了一遍，“……两个实力不俗的成年男性……而且还是绪方一族的人！” “真的假的？！”日斩冷汗都下来了，“你确定没有感知错吗？！” 柚树摇摇头：“绪方一族和猪鹿蝶一样是使用特殊秘术的忍者。他们的查克拉很好认，我曾经混到过他们族地中不会认错的。” “那怎么办？都到这里了……” ——这问题确实难办。 按宇美和千佳的速度来看，即便柚树他们立刻更改路线，都避免不了她们和湖边的两人遇上。 而柚树和日斩的体能支撑不了过长时间的逃亡。要是追击他们的人数多了一倍，他们逃脱的希望就更加渺茫。 所以这时候必须选择引开一批人。只要他们俩任意一人逃出去，就有打破僵局的希望。 “柚树……”日斩也看出了情况不妙，“一会我下去牵制住他们四个，你趁乱从水里逃走。” 柚树低头不语，皱着眉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柚树！！”日斩急了，“别犹豫了！现在——” “我知道。”柚树打断了日斩的话，“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这附近的森林是不是有扰乱感知能力的东西？” “我是有听家里的人说过‘死亡森林’某些地方的磁场有干扰查克拉气息的作用。” 柚树是个感知型忍者。虽然目前能感知到的范围不足200米，但也不至于跑到人家跟前才感知到。 ——也就是说，纵使他和后面追来的两个人在很近的地方开打，湖边的人也无法确定对战的双方是谁。 想到这里，柚树笑道：“我有一个相对而言比较轻松的方法。你要不要试试？” “康平，你对这个村子的发展怎么看？” 绪方国春一边沙沙地踩着落叶，一边侧头询问身后的康平。 “族长……”国春突如其来的发问让康平不由思索起来： “千手和宇智波……忍界最强的两大家族联手绝对不容小觑。想必再过不久，火之国就会和这个村子谈妥条件，这里也将成为火之国的一员。那个时候不光是武力，就连经济也将突飞猛进吧。” 绪方国春叹气道：“……说的不错，我们辛苦从土之国投奔而来不就是为了将来能更好地延续宗族吗。” “国春大人……” 绪方国春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随后停下脚步，背手问道：“这位小兄弟有什么事吗？” 日斩从树上跳下来，拍拍粘在身上的叶子，不满道：“这片森林是猿飞一族的所属地，没有经过允许，不得擅自进入。” “你——” 康平刚想辩驳，却被国春抬手阻止了。 其实他们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孩是在无理取闹。 ——首先，森林入口根本没有贴不得入内的告示牌；其次，在这里随便进出的忍者不少，其中大部分都不是猿飞一族的人。他们也是确认了这一点之后才敢入内的。 ——这小子摆明了欺负他们新来的。 “啊，我记得你。你是猿飞一族族长的小儿子吧。” “哼，没错。”日斩嘟着嘴，一副防贼的表情道，“前面那片地临时被划为训练场，无关人员禁止入内。” “你这态度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会偷学你们忍术不成？！！” 康平气的挽起袖子想给这个不识抬举的臭小子一顿教训。 国春按着康平给日斩鞠了躬表示歉意，缓缓道： “抱歉，我们来这里还不到一周。有些规矩还不太清楚，失礼了。” 绪方国春对日斩点点头，押着康平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树丛中，日斩如获大赦般吐了一口气。 ——希望柚树那里能进展顺利。 “哟！好久不见了，大美女——” 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让宇美和千佳一惊，她们猛一回头，便见一黑发少年坐在一棵参天大树上，笑盈盈地看着她们。 “千手……板树……”宇美喃喃低语。 “板树”受宠若惊地睁大双眸，痞气十足地晃起腿来：“才四天不见就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你那份迫不及待的心意我很满意哦！” 宇美讽刺道：“一会说‘好久不见’，一会又说‘才四天不见’，你这家伙的算数看来不怎么样啊……” 嗯，说实话板树的算数确实不怎么样——用变身术变成板树样子的柚树在心里无奈地耸耸肩。 柚树变成这样实属无奈之举。他的年纪尚小，没有出过任务，高层会谈更不可能有他什么事。 ——所以，在这个照片不普及，画像抽象派的年代，柚树作为千手二把手的儿子实际上没几个人认得他。 然而，现在的他急需一个纵使被对方抓住也不敢轻易下杀手的身份。 千佳上前一步，挡在宇美面前，挑眉道：“……没想到千手一族的未来族长居然会是个偷窥女人洗澡的色狼！” ……抱歉了，哥们。 柚树内心双手合十，毫无愧意地请求原谅—— 这“偷窥色狼”的称号……嗯，好像也不算埋汰他。 ——不要总说宇智波的兄弟爱难以理解，其实千手家的兄弟爱有时更令人费解。 “板树”盘起腿，撑着脸笑道：“我也没想到盛产金发美人的绪方一族居然会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你是指什么？”千佳笑道，“你可不能因为偷窥被人捉了现行就反咬一口！” “说实话……我不太想对付女人呢。” “板树”扶着树干站起来，拍了拍粘到灰尘的衣角……手突然滑进了绑在腿上的忍具包里—— 电光石火间，自背后而袭的三把苦无便被打落，柚树侧身避开纵劈而下的刀，上前一步，一掌劈上对方的手腕，那柄短刀便落在柚树手上。 被夺了武器的宇美不得已后退一步，从树上跳回地面。同一时间，柚树往左一步避开冲着他后脑勺而来的苦无—— 糟糕—— 绑在苦无柄尾的起爆符掠过他眼角的余光，眨眼间，便将柚树身边的树枝全都炸断了。 ——用短刀弹开起爆符的同时，柚树便从树上跳下，所幸——爆炸的余威并无伤及自己。 “不愧是族长的儿子，那种近距离的爆炸都能避开——” “……多谢夸奖。” 柚树狼狈地抹去脸上的烟灰，侧头看了一眼被千佳护在身后的“宇美”。 ……分|身术吗？ ——嘭的一声，千佳身后那个惟妙惟肖的分|身就不见了。 而偷袭不成便收手的宇美也从藏身的树后走出来。 柚树被夹在两个女人连线的中间，她们一前一后形成前后夹击的阵型，让柚树的处境很不妙。 “说实话，一直装傻到底才是明智的选择。” 柚树没有做进一步的进攻，而是无奈地摊手道， “我手头没有证据。你们太急了，反而坐实了叛变的事实。” “可惜我们别无选择。这也是为了我们一族的存亡，我们不容许一丝疏忽！” 千佳恶狠狠地放话，抬手便开始结印，完全打乱了柚树拖延时间的计划。 柚树皱眉看着千佳急迫的举动——这家伙……很奇怪啊。 第11章 幕后之人 一般而言，人类越在意某件事，就越容易犹豫不决。柚树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胆敢悠哉悠哉地正面迎上，以期打乱对方的步调，拖延时间。 然而那个名叫千佳的女人反而像是被老师抓住作弊的初中生，浮夸的演技和泄露情绪的眼神，还有那些急迫的攻击，就像巴不得告诉别人她心中有鬼。 “忍法——舜铠之术！” 千佳猛的冲上前，一掌击飞柚树，掌心与*接触的同时改推为掏，一把将内脏捏个粉碎，往外一拽—— ——木屑纷飞。 “切……替身术。” 千佳踢开碍眼的木头，左右寻找柚树的藏身之处，讽刺道： “刚刚的时机抓可真好……不过堂堂千手家的大公子除了用一些低级忍术就是东躲西藏吗？” ……你说对了。 柚树在暗处认同地点点头——我还真只会些低级忍术，唯一的优点……就是逃命技术一流。 此时的柚树正用变身术变成一个蘑菇，躺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不过这样顶多维持三分钟。 三分钟后大概就不得不用所剩无几的查克拉和对方硬抗了吧。 ——丑话说在前，柚树可不是可以轻易得罪的存在。 没错，现在想想，万一柚树不幸翘辫子了，那么这个村子的高层将会发生不可预料的化学反应—— 首先，千手扉间又要过上逃避相亲的苦逼日子； 其次，柚树帮柱间保管的那些欠条也会作为遗物送到扉间手上； 再者，昨天宇智波斑神神叨叨费了好大劲在他身上设置的那些暗棋也都白忙活了…… …… …………很可怕对吧？！ 所以…… ——不管谁都好……救命啊，喂！！ “不出来是吗？”千佳冷笑一声，二话不说，咬破手指便开始结印——亥，戌，酉，申，未—— “通灵之术——” 柚树：…… 之前说过水豚对于血腥味的灵敏。刚刚那场爆炸中，柚树虽然全身而退，但难免受到一些擦伤。 这点血就足够水豚追踪数百米，更别说躺着不动让它找了。 ……没办法。 柚树认命地解开变身，在水豚一口咬上之前把它踹回老家。 接着用苦无打断对方的攻势，连退几步，站定开始结印—— 千佳自然不能让他得手，她用秘术活化腿部的细胞，爆发出极大的速度冲上前去—— “没用的，你来不及——” “木遁——绊马索之术！” 突然从土里冒出的小树藤结成环卡住了对方的左脚——完全没有减速意向的千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失去重心，像摊面饼一样面朝下，发出极其惨烈的巨大声响—— 扑倒在地……一动不动。 ……原谅我。 ——那个疑似骨头错位的咔咔音效，让柚树都觉得牙疼。 ——如果可以柚树也想像柱间那样玩华丽的捆绑y。 ……然而那种坑人用的小树苗已经是他的极限。 柚树无奈地叹口气，掏出苦无，冲向千佳，然而—— “等等——你要做什么！！” 拦在柚树面前的是自从第一波攻击结束，便一直保持观望状态的宇美。 不得已，柚树只得收回自己的杀意。 “放心，只是检查一下她的情况。” 柚树耸耸肩，表示自己并无敌意。 ——说实话，如果能够解决一个人他可以轻松很多。 柚树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四岁孩子查克拉的储备本身就不能和成年人相比。再加上昨晚累积的伤势和疲乏，现在他很难再保持游刃有余的状态，甚至连变身术也维持不了多久。 虽然他的美学是“温柔对待美好之物”，但他也是有原则的人。 至少现在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物需要守护——他可不想死在毫无意义的同情上。 不过现在的柚树更想把那个从猴子变成蜗牛的日斩抓住揍一顿—— 如果五分钟之后日斩还不能带着救兵赶到，他就要把那个色小鬼偷|窥女更衣室的事告诉扉间！还要曝光那个笨蛋写给琵琶湖的情书！！ “你们还是尽早收手为好。” 柚树顶着板树的身高优势俯视宇美，虚张声势道： “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想欺负女人，你们若有什么隐情不如好好想想主动自首。我的父亲说不定还会帮你们想办法。” 宇美一边死死的盯着柚树，警惕他的举动，一边思索柚树话中的意思。 其实，从她发现偷听她们对话的人是“千手板树”时便开始犹豫不决。 若是一般忍者，处理干净自然是没有问题。然而这个人却是千手族长的儿子，无故失踪难免会引起轩然大波。 虽然不想承认，但最好的处理方法确实是按板树说的那样，找个借口，装傻充愣到底。这样虽然会引起村子高层的疑心，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进退两难。 然而…… “——事已至此你还在犹豫什么？！” 千佳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挣扎地爬起来，狠狠地撞开上前搀扶的宇美，拿起苦无便朝柚树冲去。 ——开什么玩笑？！ 那种猛烈的冲撞，就算是脑子塞满木头的千手柱间多少也会晕个两分钟。这女人怎么可能不到一分钟就清醒过来？！！ 柚树往后连跳三步，千佳的苦无也紧咬不放，他抬腿踢开了迎面而来的苦无，闪身潜入了树林间。 “想跑吗？！” ——废话！ 柚树冷汗淋漓地潜伏在树枝之间——他的查克拉就在刚刚的防御中彻底告罄，好在赶在变身术解除之前找到了躲藏之处。 ——最糟糕的事态！ 千佳手上片刻不停地结印，看她结印的顺序她应该打算再召唤一次水豚。 ——怎么可能让你得逞！ 就在千佳结最后一个印的时候，被空中掉下的苦无击中了右手——功亏一篑。 “切——躲躲藏藏的像什么话？！” 千佳不管不顾地拔出苦无，顿时，她整只手都被鲜血浸湿了。 千佳泄愤地把苦无掷在树上，朝着先前苦无落下的方向追去。 而宇美也下定决心—— “前辈——”宇美拦住了濒临暴走的千佳，“你的状态很不对劲！在你清醒之前，我是不会让你轻举妄动的——” 千佳克制住袭击宇美的冲动，额角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忍耐自己的杀意： “闭嘴！！总之……杀！一定要杀！这是命令！绝对不能放过！” “前辈！！”宇美抓住千佳的手，质问道： “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放你过去的！命令是指什么？？难道是土之国的那些人？！” “总之……杀了你……先杀了你……” 现在的千佳整个眼白都被血丝覆盖。看起来像是感染了奇怪的病毒，让柚树不由得想起了生化危机，仿佛被咬一口还会传染的样子。 ……好想转头就跑。 躲在暗处的柚树开始怀念起上辈子的金手指。 因为宇美的阻拦，千佳整个人渐渐狂躁起来，眼白发红，面色发青，浑身青筋暴起—— 柚树能够感知到她暴涨的查克拉。 现在明眼人一看便知她的状态不正常。 “到底怎么回事……千佳……前辈？” 宇美不自觉后退一步。 本想趁机逃跑的柚树也不得不留下监视千佳的异变。 ——看来那家伙……或者说那家伙背后的人是铁了心要在这里将事情闹大。 他们的目的何在？ 是要绪方一族和村子决裂吗……？ 不对……那样根本用不着多此一举。 ——总觉得还缺一条重要的线索。 一直喃喃自语的千佳突然发出一连串意味不明的冷笑，接着直起身，摇摇晃晃地转过头，目光指向柚树藏身的大树—— ——该死？！！为什么会被发现？！ 千佳冲刺的速度很快，不出三秒便出现在柚树藏身的树下，挥起拳头，一拳打断了需要三人合抱的大树。 躲闪不及的柚树只得用手劈开砸下的断枝碎木，狼狈地跌落在地。 “是你……” 晚来一步的宇美惊讶地看着柚树。 “现在不是震惊的时候，”柚树没有解释的空闲，“再磨蹭下去对我们两个都很不妙……” “忍法——舜铠之术！” 这次宇美并没有犹豫太久，在千佳杀上来的同时，她强化了自己的手臂，一拳打断了手边的树——倒下的大树横在千佳冲刺的必经之路上。 ——她选择了站在柚树这一边。 “我受够了！”宇美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愤怒不已，咬牙切齿道： “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我们绪方一族可不是这么随便让人摆布的存在！！” ——你的决心很让人感动，但现在还不是你耍帅的时候！ 柚树拍拍粘在衣服上的泥土，挡在宇美面前示意她后退。 嘛……当然也不是他耍帅的时候。 “水遁——水龙弹之术！” 接天而起的巨大水龙，卷起怒吼的千佳，将她狠狠撞上空中，然后鞭子一样的水波又把她重重抽回地面。 ……没死估计也去了半条命。 “柚树你没事吧？！”日斩急急忙忙跑到柚树身边，结果扑了个空。 柚树在七倒八歪的树木间接连几个跳跃，落在了扉间身边： “老爹！那个女人请留活口，她的背后还有控制她的人需要调查。” “我知道。”扉间点点头道，“她受到了强力的幻术控制。” “幻术？” 扉间没有继续解释柚树的疑问。而是指挥部下抓捕绪方一族的两个人。 他没有明说的是——这种程度的幻术……没有写轮眼的辅助恐怕使用不出来。 柚树跟着其他忍者走到昏迷的千佳身边，看着他们将千佳用特制绳索捆绑起来，并在她额头贴上一张画着封印符文的纸。 柚树叹气一声，坐在千佳旁边。 大人们处理完千佳后，就在不远处审问宇美。而柚树并不想在这时候和宇美对上视线。 而这时，陷入昏迷的千佳模糊不清地低语些什么。 柚树好奇地凑上去，结果仅能听清几个字。 ——然而，光是这几个字拼凑的话却让他震惊不已。 “……斑……大人……斑……的……命令……杀……杀杀……杀……” 第12章 突如其来的任务 距绪方一族全数被逮捕审问已过了两天。之后便不是柚树一个小孩能够涉及的层面。 也因为高层开会，柚树这两天不要说扉间和斑，就连柱间也没见到两回。 据扉间说，绪方一族是土之国那边来的间谍。目的是窃取情报，里应外合，找到时机击溃村子。 ——真是乱糟糟的一堆破事。 村子依旧是平常的样子。绪方一族引起的骚乱很快就被镇压，甚至连层浪都没有翻起。 ……感觉就像是来搞笑的。 如果他们是土之国那里派过来的弃子，那到还可以理解。不然，就是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阴谋被他们疏忽了。 ……虽然这么想对不起绪方一族，但柚树是真心希望他们只是普通弃子，而不是煽动飓风的蝴蝶翅膀。 柚树正坐在一个甜品店里吃着抹茶和樱花饼，天气随着入秋渐渐转凉，能悠闲地喝口热茶真是美妙的享受。 ——啊……日子真是和平呢。 ……收回前言。 一身黑衣的宇智波斑掀起店口的门帘，携带着秋日清晨的湿气走进来。如果没有猜错，他刚刚应该是去了山上。 斑的目标明确，拐弯的犹豫都没有，便往柚树的座位走去。 柚树愣愣地看着斑理所当然地坐下，心安理得地享用自己掏钱买的甜品。 柚树心疼地看着自己唯一一个草莓大福进了斑的肚子。 “……” 宇智波斑瞥了一眼柚树纠结的表情，倨傲地弹弹手边的空杯，示意柚树满上。 ……顺便又摸走一个樱花饼。 柚树肉疼地看着斑粘满糖粉的指尖，认命地地拿起茶壶，给宇智波斑倒了一杯热茶。 斑也不客气，捧起茶润润吃完甜品而干涩的喉咙。 一大一小的两人就这么默契又无言地品茶。直到……最后一个樱花饼抢先进了宇智波斑的口腹。 ——他们俩的早茶也就此结束。 ……所以这尊大神找他到底有什么事？ 柚树有些心疼自己被掏空的钱包。 “柚树，收拾一下行李，我们明天出任务。” “嗯……嗯？？！” 柚树认真地盯着宇智波斑看了三秒，确认他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别人假扮的之后，指了指自己道： “出任务？？我吗？” ——说好的悠闲度日的奢侈时光呢？？ ……好像也没人这么说过。 宇智波斑一手撑着脸，另一只手的食指颇有节律地点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敲击音。 “怎么？你在惊讶哪点？是突然接到任务，还是……要和我一起出任务？” 柚树和斑对视半晌，叹口气道：“……都有。” 宇智波斑嘲弄道：“你倒是诚实。” 柚树不好意思地笑笑……才怪。 ——对宇智波斑说谎会吃到可怕的惩罚。自从坦白身份的那天起，柚树用血一样的教训认清了这个现实。 斑没有再说多说什么，起身找店家打包了一份红豆丸子，转身便走了。 …… …………等等！ ——他好像没有付钱！！ 柚树一边叨念着“难道说……”，一边转头用眼神询问店家—— 刚刚那个人该不会把丸子记我账上了吧？ 店家微笑地点点头。 柚树能感到自己的表情裂了。 善良的店家安慰道：“没事没事，钱不够的话我可以给你记在扉间大人的账上。” 柚树：“……” ——要是扉间知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花钱请了宇智波斑吃丸子…… 会不会一气之下在村子定下“禁止赊账”的规矩？ 任务啊…… ——忍者世界的小孩还真不容易呢。 柚树吧唧嘴，品着最后一点茶沫子，软趴趴地瘫在桌子上，享受着最后一天的安宁。 说起来……和宇智波斑出任务……是谁出的主意？ 柚树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三个人的脸……无论哪个都很可疑！ 柱间和斑自然不用说，他们都有足够的动机让柚树跟着斑出村。 ——而问题在于扉间。 不是说扉间不同意，而是指促成柚树出任务这件事本身——十有八|九就是扉间带头怂恿的。 ——至于为什么？ ——按某侦探漫画经典的三选一，排除一个表现最像犯人的（柱间），再排除一个证据全指向的人（斑），剩下的那个所有人都认为无辜的恰恰就是真凶错不了！ ……当然不可能这么判断。 ——其实很简单。 才四岁的柚树出任务，而且还是和宇智波斑出这种不用猜都有a级以上的任务。这种事柱间是不可能在不经过扉间同意的情况下擅作主张。 既然斑来通知他出任务也就代表了扉间同意了这件事。 扉间可不是那种大哥撒娇就心软的单纯弟弟。他会综合所有厉害关系最终才拍板决定。 柚树之所以能够成为斑的学生，不是扉间在意千手家那微乎其微的兄弟情，而是扉间认为柚树待在斑的身边利大于弊。 ……也就是说扉间应该给柚树安排了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双重任务”，而且这个任务有八成可能和监视宇智波斑有关……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做好多断两根骨头的准备吧。 柚树叼着根草杆，踢着脚步，哼着歌，悠哉悠哉地往训练场走去。 结果半路上遇上了转寝小春。 “小春姐——” “啊！是柚树啊！”小春挥了挥手，跑到柚树面前，“听说你明天出任务？” “……你从哪里听说的？” “柱间大人开心得到处和人说呢！什么我们家柚树出师了，斑终于不是一个人出任务什么的……” ——原来……不，果然是他么！ “啊，对了对了！我正好要去找你呢！”小春笑着摸了摸柚树的脑袋， “为了庆祝你出师，我们去玩吧！叫上日斩他们一起！” ——所以说他什么时候出师了？ 柚树纳闷地歪歪头。 “一定要今天去吗？” “不然回来再庆祝也成！那时候镜也应该回来了！到时候大家一起——” “不不不！还是今天吧！就今天！我等不及了！” “？？” 柚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好险！差点就立了个便当味浓郁的g。 说实话，柚树和扉间的这几个学生关系匪浅。 在柚树两岁之前，他的灵魂和身体融合的并不理想。所以两岁之前那个虚弱的随时都有可能夭折的柚树，有一部分时间是这几个孩子轮流照顾过来的。 纵使那段记忆只有零碎的几点片段，但残留在内心的温暖依旧能让柚树感怀至今。 况且，在半路杀出个宇智波斑之前，他们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柚树早晚会当上他们的小师弟。 ——那种日积月累的兄弟情谊不是分别拜师所能抹去的。 “不是说吃烤肉吗？为什么要特意跑到邻镇来？” 秋道取风捧着不知从哪买来的章鱼小丸子，一口一个，片刻不停地咀嚼着。 “你这样很失礼啊！”小春不满地戳着取风肚子上的肥肉，“不是说庆祝柚树出师吗？现在都变成你一个人的大食秀了！” “那有什么办法……” 取风飞快地吃完最后三个章鱼丸子，仰头把铺在盒底的柴鱼片一扫而空，鼓着腮帮子边嚼边道： “说是这里有一家很有名的烤肉店，结果晃悠了两小时还没找到。我说小春……你该不会记错地方了吧？” ……取风，你这样可是会注孤生的哦——柚树想帮取风圆场也来不及了。 “你——”小春恼羞成怒地狠踩取风一脚，“那就换家店嘛！啰啰嗦嗦的干什么？！！” 取风委屈地收起自己的脚，不解地嘟囔：“……你明明比我还啰嗦嘛。” “取风，女人就是种不可理喻的生物，道理是说不通的。” 一旁的水户门炎推了推眼镜，说了一通看似深奥，实则毫无道理可言的偏见。 “……炎前辈，我可以问下你这个结论怎么得来的吗？” “我堂哥说的。感觉很有道理我就记下了。” ……就是那个和扉间齐名，每次相亲都失败的那个人才吗？ ——原来如此。 柚树深表同情地搭上炎的肩膀：“虽然我知道你一直想成为老爹那样的人，但那种悲哀的地方还是不学为妙。” ——女人缘zero，还厌恶相亲……未来只能养只宠物送终的可怜男人——炎你还是远离这种人生为好。 这个临近村子的火之国小镇虽然不大，但地处商业要塞，地理位置四通八达，算得上是火之国数一数二的繁华之地。村子有四分之一的任务都出自这个小镇，可想而知此地的繁荣。 柚树，小春，取风，炎还有日斩和团藏六人正一脸惊叹地走在路上。 他们年纪虽小，但都是见过世面能够独当一面的孩子。尽管如此，自小与战争相伴的他们依旧会忍不住羡慕这种和平与安定滋养出来的繁荣。 “决定了！我们去吃拉面吧！” 路过一家人气不错的拉面店，小春终于拍板决定。 “烤肉到拉面……降的可不止一个档次。” 团藏嫌弃地看了一眼店门口的长队。说实话，饥肠辘辘的不只是取风，浪费了两小时体力的团藏也早就饿了。 “这样如何，”柚树指了指旁边一家档次上乘的寿司店，“那边的食材看起来很高档，排队的人也不多。难得来一次，我们就奢侈一回。帐就先记在老爹那边可以吗？” “也就是说扉间老师请客吗？” 虽然孩子们曾有一瞬担忧过老师的钱包，但也只是一瞬，十来岁的孩子很快就折服在美食的诱惑下，纷纷点头同意了。 ……老爹原谅我——柚树在心底双手合十——如果宇智波斑不克扣他的工资，这次任务的赏金他一定会全数上交！ 玩乐的时光不经意间总是过的飞快，品尝美食尤甚。等最后一盘刺身上桌时，大家摸摸自己还未满足的胃，还没离店就恋恋不舍起来。 “我说……光是我们自己吃不太好，我们打包一份寿司回去给老师吧！” 日斩嚼着金枪鱼最昂贵的腹顶肥肉，思索道： “唔……这家的玉子烧寿司味道不错，我们带这个回去吧！” ……你说这话不脸红吗？ 柚树捂脸——他们自己吃着高档鱼肉回去就给出钱的可怜长辈带一个“蛋卷包饭”…… 这顿饭粗略算算，差不多吃尽了扉间一个月的工资。 ——好可怕……在账单寄到扉间手上之前快跑吧……对了，干脆今天就出任务！ 就在柚树颤巍巍地计算着今天跑路的成功率有多大时。一个奇怪的男人走进店里，吸引了柚树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身上缠满绷带的奇怪男人。听口音不像是火之国的人，反而像是绪方一族那种略带卷舌的腔调。 ——土之国的人吗？ 不过这种人流量大的商业城镇，无论出现什么国家的人都不奇怪。只是因为这个城镇贴近村子，柚树不由得多留了一个心眼。 男人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和老板交谈了一番，便扛起摆在门外的木箱进了店的后厨。 ……运送食材的工人吗？ ——男人经过柚树身边，极近的距离，柚树依旧感知不到任何查克拉的气息。 ……应该只是个普通人。 只不过，男人在关上厨房门之前，突然往柚树他们这桌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了柚树打量的视线。 柚树像是个被抓包的小孩，露出尴尬的表情，装作看风景的样子挪开视线。 ——绷带男这个奇怪的打扮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更别说好奇心旺盛的小孩。 所以用正常小孩的反应来应对这个突发状况最为妥当。 “柚树怎么了？”小春凑到柚树的耳边低声道，“那个男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没什么，”柚树摇摇头，“就是个普通人，觉得打扮奇怪才多看两眼。” 那边的日斩已经填好了扉间的地址，听说他们是忍村高层干部的弟子，店家还贴心地抹去了零头，招呼他们多多关照本店。 诶……不敢回去啊。 ——越接近家门，柚树越有一种调头就跑的冲动。 可惜，在柚树下定决心逃跑之前，扉间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柚树身后。 “回来了吗……正好我有事和你说。” 第13章 不得了的事实 时至傍晚，客厅的灯未开，房间整体显得昏暗沉闷。墙上的挂钟咔哒咔哒地左右摇摆，让柚树的心跳也跟着它的节奏混乱了一阵。 “柚树，”扉间抱胸靠在墙上，“你对宇智波斑怎么看？” 似曾相识的问题…… ——傲娇？变态？抖s？ 说实话，这些词汇并不足以涵盖宇智波斑这个人。 宇智波斑总是顶着个高冷面瘫脸，说话做事也总爱泼冷水和伤口上撒盐。他对周围人对他的回避态度，总是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傲然表情，但其实对于被村子边缘化这件事，他隐约有些焦虑。 或许正因为他处在一个心高气傲，期待一展宏图的年龄吧——宇智波斑这个人并不擅长隐忍。 他满不在乎的高傲态度像个盔甲一样把自己包裹起来，然而……时不时从铠甲内泄露出来的尖刺暴露了本性。 从这点来看，这个三十岁事业失意四面楚歌像个刺猬一样毫不示弱的倒霉男人意外的……有些可爱。 或许真像柱间说的……斑其实是个不善表达的温柔之人？ …… …………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柚树不免感到一阵恶寒。 柚树深思熟虑后得出结论： “宇智波斑……是个看不透的男人。” 扉间：“……” 扉间深吸一口气，收回了吐槽的欲|望：“那我就单刀直入了。” “我们从绪方千佳的身上查出了幻术操纵的痕迹。而且在精神审讯的过程中她吐出了宇智波斑的名字。” ……这直入的也太快了吧……连肉都没碰就切到骨头了！ “怎么？你好像不是很吃惊的样子？” ……不不不，他吃惊的很！ “总觉的……”柚树抓抓脸，“就算有一天老爹跟我说宇智波斑把各国的大名都炸了，我也不会太惊讶。” 扉间笑笑:“物极必反吗……总之记住他是个危险人物就够了。” 接着他便不再多说什么，换了个话题道：“你应该已经知道出任务的事了吧？” 柚树点点头。 “柚树，监视宇智波斑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扉间递给柚树一份封印卷轴和一把刻有飞雷神标记的苦无， “以防万一，若有意外发生就先用它对付宇智波斑，然后马上联系我，我会立刻赶过去。” 柚树伸手，接过扉间给的东西。手上动作一顿，顿时吃痛地皱起眉头。 “怎么了？” “没事……大概……跟日斩他们吃多了有些闹肚子。” 扉间好奇道：“……你们去吃了什么？” “……随便……吃了点寿司。” “寿司啊……”扉间也没多想，回归正题道，“关于任务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柚树想了想，道：“老爹……关于绪方千佳遭遇幻术控制的事，我觉得有些地方还存有疑点……” 扉间点点头：“你是指宇智波斑是幕后黑手的事吧？现在确实还不是下结论的时候。” 扉间难得的站在了宇智波斑的这边： “希望千手和宇智波再度决裂的人不在少数。纵使宇智波斑有二心，我也相信他还不至于蠢到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暴露自己。” “只不过审问的时候还有其他宗族的高层在场，他们心里怎么想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或许对方也正是为了离间这些人也说不定。” 柚树不解道：“为宇智波斑说一句话很难吗？” 扉间沉声道：“这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而是别人愿不愿意相信。看他不顺眼的人不在少数，纵使我今天为他说话，下次出事，他依旧是别人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为他说话的有那个笨蛋大哥就够了，于情于理，我的立场都不适合替他发言。不然，千手一族的态度就变得暧昧不清，也会有损人望。” 柚树：“……我明白了。” 柚树收起卷轴和苦无，扉间叮嘱了一番有关任务的注意事项后，就匆忙离开——看样子今晚扉间又要睡在办公室了。 ……总觉的……自从千手和宇智波结盟后，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同时做了甩手掌柜，整个村子的工作量都压在了扉间身上，以致于这位工作狂忙的连找老婆的时间都没有。 不得不感叹柱间的无情以及宇智波斑的用心险恶。 唉…… 等扉间的查克拉气息消失不见，柚树收拾收拾行李，暗自去见一个麻烦人物。 此时的森林已然入夜，黑漆漆的森林仿佛一张连接异世界的大口，吞吐着各类魑魅魍魉。柚树有种在玩3d逃生类游戏的非现实感。 就算是不怕鬼的柚树也被这种刻意营造的恐怖氛围弄的冷汗连连。 ……有必要吗？特意弄出这种特效感人的幻术结界……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柚树硬着头皮走进了森林。 “……我说过了吧，我讨厌别人让我等。” 宇智波斑单屈一只腿，靠着身后的巨石，舒适惬意地坐在上次“绑架”柚树的那个山洞门口。 “是是是……我的错。” 柚树毫无诚意地道歉，顺便把自己准备的宵夜摆出来：“别瞪我，我还没吃晚餐。你要来一点吗？” 柚树之所以会在半夜来到这里，完全是因为宇智波斑白天在甜品店里的暗示——斑敲桌子的节律代表的暗号便是——今晚来森林的老地方找他。 斑不满地没收了柚树的筷子：“你的态度越来越随便了啊……” “那是误会，我一直都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没了筷子，柚树直接拿起餐盒里的饭团咀嚼起来。 “话说回来，你放在我心脏上的符咒能重新设定一下吗？它给我的正常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斑冷笑道：“你只要不做违背我意愿的事，诅咒就不会发动。” “可是啊……”柚树对斑的威胁不为所动，“男人总要有些*，你也不会想听一个中年男人没完没了的腹诽吧？” ——那个符咒似乎还设定了柚树不能对斑有所隐瞒，也就是说，柚树在对斑说谎的时候会感到不同程度的呼吸困难。 斑嘲讽道：“你这个无知的‘稚龄小儿’似乎对我的意见很大？” “怎么说我今年也26了，以貌取人可不是成熟男人该做的事。” 柚树顿了顿，又道： “虽然我对‘被拿去做实验’这事已经稀疏平常，但好歹也要顾及到实验体的人权问题。” “讨价还价？” “嗯。” “驳回。” “……” 斑看着柚树厚颜无耻地继续啃着饭团，厌恶道： “你这种人真像个寄生虫——为了活下去，甚至愿意成为我安插在千手那里的间谍。不过……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才是明智之人。这种不要脸的地方我倒是佩服。” 柚树咽下最后一口饭团，笑道：“随便你怎么想吧。至少‘千手柚树’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 斑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 “对了，我老爹给了我这个。”柚树打开行李袋，“他让我必要的时候用这个对付你。” 斑接过卷轴看了一眼:“哦？你就这么把底牌爆出来？” 柚树无奈地耸耸肩——接过这东西的时候心脏痛的快要爆炸，即便装傻不坦白，宇智波斑也会强行让他交出来。还不如表现的乖巧一点。 “反正对你用了这个东西，我就会成为初次任务就嗝屁的菜鸟，你也脸上无光不是吗？” “油嘴滑舌。” 柚树无奈地耸耸肩——依宇智波斑这个人的臭脾气来看……要是柚树跟他对着干，斑有六成以上的概率会直接痛下杀手。 以他那不管不顾的桀骜性格，面对千手一族的质问，十有八|九不屑于坦率说明柚树来历不明的身份。纵使他有心解释，那天马行空一样的真相只会让他自己遭受嘲讽和质疑。 ——结果依旧是双方决裂。 所以柚树现在能做的，除了证明自己的无害以保全生命以外，还要尽可能“宠”着这个抓住自己把柄的宇智波斑，让他不要由着性子乱来。 况且……即便一直被边缘化，宇智波斑仍然存有——成为村子领袖，引导村子前进这一理想。 至少，在他理想破灭之前，他为村子着想的心不比柚树来的薄弱。 ——这也是柚树愿意顺着他“胡来”的理由之一。 不知是不是对柚树“识时务”的顺从感到满意。宇智波斑把柚树做的红豆糕和甜汤都吃光之后，“宽容”地把便当盒还给了柚树。 ……这家伙还真爱吃甜食。 ——柚树有些好笑地收起餐盒。 宇智波斑勾勾手，示意柚树坐过来一些。然后不紧不慢道: “任务的注意事项扉间应该会和你说，那么我就直接和你说明这次的任务吧。” “我们这次接的是a级任务。不过别担心，接任务的人是我，你不过是顺带的。” “我们的任务是前往土之国调查绪方一族的幕后指使者。当然，有不少人怀疑这事是我自导自演……哼，那些蠢货我也懒得理会。不过，只要是我接受的任务，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要是拖后腿我是不会留有情面。” “绪方一族似乎有相当一部分的人作为人质留在主使者的手里，审讯的过程也套出了不少线索。现在就是用这些线索牵出幕后大鱼的时候。” “等等，我有一个问题。”柚树举手道， “你找出幕后主使打算怎么处理？” “还用问吗？”宇智波斑狞笑道:“自然是亲自料理那群自负的蠢材——往我身上泼脏水……可要考虑好后果。” “……你这么做迟早会引起村子高层的不满。还是把人捉回去让大家审判为好。” 宇智波斑不满地冷哼一声:“所以我才讨厌这种没效率的事！” “听从民意的政治自然比少数人拍板的政治低效，”柚树摊手道， “不过，既然你有心就任村长一职，那么你就不得不习惯这种决策方式。毕竟，懂得听从民意的政治才能与时俱进，也能走的更加长远。” “谁要就任那种愚蠢的职位？！！” “啊……我重点不是……” “那种需要讨好各族嘴脸的职位谁爱干谁干！”宇智波斑恼羞成怒地站起来，“总之求我我也不干！” 宇智波斑傲气十足地睥睨柚树，冷笑道:“时间也不早了，回去收拾收拾，明天我们七点集合。” 说罢便结了一个瞬身之印消失在原地。 …… …………居然害羞地跑了？ ——这家伙难道真的很期待不成？？ 柚树震惊地发现自己似乎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事实。 第14章 可悲可叹的日常 战乱时代，纵使是火之国这样强盛的大国都难以保全自己的国土，更别说在夹缝中挣扎而生的小国。 柚树所在的忍者村处于火之国的中心位置，要到达土之国不得不横跨大半疆土才能到达与其相邻的国界。 越是靠近火之国边缘地带，越是冲突和战火频发。柚树和斑花了一天的时间赶路，途经不少城镇和村落，越靠近边界，人民的生活状况就越发贫困。 时值第二日中午，不远处的山脚下有一个村落。村子炊烟袅袅，阡陌交错。看样子因为地形和位置的关系，并未受到战火波及。 柚树跟着斑借着山石的缓冲，从山崖下来几个蹦跳，便落在了村子之中。 这也是他们今天路过的第一个村落。 柚树看着手中的地图，边走边道:“斑，我们今天在这里留宿吧。若是错过这个村子，今晚又得露宿荒野了。” 斑皱眉道:“……叫我‘老师’。” 村里人看到他们的忍者打扮，纷纷抛下手中的工作，匆忙躲回屋子。 对于这个时代的一般民众而言，忍者就是战争的代名词。人们既依赖忍者，又恐惧忍者。 虽然忍者也同贵族和富商一样被尊称为“大人”，但本质上完全不同。因为大名的利益纷争而招致的憎恨与绝望，全由执行杀戮的忍者们代为承受。 这是无可奈何却又无从辩驳的可悲事实。 ——忍者是战争的工具。 宇智波斑停下脚步，让柚树用食物和村民换些干净的水。柚树用自己年幼弱小的优势成功敲开了一扇门，交涉之后，换来了满满两个水囊的饮用水。 其实，四处皆是森林的火之国，水源并不难找。纵使没有水源，会使用水遁的斑也能解决两人的饮水问题。 刻意用食物换取水源…… 柚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宇智波斑有个傲娇共通的毛病——经不起夸，一夸就炸毛。 看见柚树眉开眼笑的傻样，斑感到一阵恶寒，皱眉道:“你在想什么？” “想到大伯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别误会，”斑不耐烦地接过水囊，“这个村子并不缺粮。我只想节省浪费在寻找水源的时间。” ——确实是不缺，但远远不到富余的程度。 柚树摊开存放物品的封印卷轴，以便斑把笨重的水囊收进去，顺便揶揄道: “是是是，我们的忍猫和乌鸦鼻子都不灵。” 斑把水囊狠狠砸在卷轴的封印阵上，啧了一声: “……早晚有一天我会抓到一个配得上我的通灵兽！” 柚树无奈地将被砸歪的卷轴摆正，思索道:“我听大伯说过，这个世界有三大圣地，还有会教人仙术的动物。” “哼。”宇智波斑满不在乎地冷哼一声，将封印好的卷轴收起，漠然道: “不过是些丑陋的爬虫类。” “你一定是被拒绝了。” “……你想死吗？” ……诶？难道是真的？ ——柚树震惊地感慨自己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柚树手忙脚乱地接住斑抛过来的卷轴，愣愣地看着宇智波斑头也不回地继续赶路。 ……不知是另有考量还是纯属赌气，宇智波斑应该是不打算在村子借宿了。 柚树遗憾地看了眼手中的地图——根据地图分析，错过这个村落他们一连几天都要睡在森林里。 结果没想到，一进森林，宇智波斑突然停下了脚步。 追在斑身后的柚树差点撞上他的脚后跟。所幸……没有撞上——快要碰到的时候柚树被宇智波斑一脚踹到了对面的树上。 柚树:“……” 斑毫无愧意地解释道:“我讨厌别人跟在我身后。” 不……你绝对是在撒气——柚树瞪着这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中年男人…… 无可奈何地咽下了口中的吐槽。 “说起来，柱间他们还不知道你能使用木遁的事？” 柚树点点头:“现在说还早了些。” “那么我们就边走边练习吧。” “练习什么？木遁？” 斑挑眉道:“你觉得我能教你木遁？” “……” 斑走近柚树，趁他反应过来自己要做什么之前，一把拎起柚树的领口，按在树上，用俯视的角度压迫感十足道: “掌握好水遁和土遁，木遁的实力自然会随之提高。之后的事你自己找柱间练习。” ……不懂为什么宇智波斑特别钟情于“俯视”这个姿势。 “土之国的忍者擅长土遁，而土克水，所以我先教你土遁和风遁。不过……要是你会雷遁就更好了。” 宇智波斑意味深长地看了柚树一眼，“不出意外，你应该会是个难得的全属性忍者。而且……说不定还是能融合复数以上查克拉的强者……” 斑顿了顿，像个捕到中意甲虫的小孩一样，露出期待又残忍的笑容： “真是……越来越迫不及待和你打一场了。” “……别对我抱太大期望啊。”柚树苦笑道： “我唯一拿得出手的能耐就只有逃命技术一流了。” “那你就试试……在我手上逃一辈子吧。” “……算我怕了你了。” 宇智波斑是真正意义上的战斗狂。除了理想之外，最能吸引他，或者说他最渴望的——大概就只有能与他旗鼓相当的对手。 ……柚树被这种人惦记上真不知是福是祸。 “性质变化分为六种——火、水、风、土、雷和阴阳。你能提炼性质变化后的查克拉，所以你目前需要掌握的，是查克拉的形态变化——通过结印来实现。” “按照顺序……我先教你幻术好了。” “……哈？？” 柚树呆滞了三秒，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等等，你能先给我理清逻辑顺序和因果关系吗？” “——按照顺序，接下来不是应该讲有关土遁和风遁……” 宇智波斑笑盈盈地打断道：“你的幻术才能不错，我为什么要先教你其他遁术？” ——这笑容有诈！ 柚树冷汗直冒，急忙道： “不不不……我第一次听说啊！而且现在不是学幻术的时候吧？多少学些攻击性忍术比较实际吧！”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 ——我只是觉得你要玩我！ 斑笑容诡异地拍拍柚树的脑袋：“众所周知，学习幻术首先……要经历幻术。” ——众所周知个毛啊！没听说啊！！话说回来有关幻术的知识这家伙根本一句都没提过！ 然而，有个道理也是众所周知——宇智波斑决定的事，就是千手柱间也阻止不了。 两小时过后…… “哈……哈……哈……”柚树双膝跪地，大汗淋漓，感觉像是在可怕的鬼域中度过了整整一天。 好可怕……要死了…… 宇智波斑似乎玩的挺开心：“你那些恐怖的记忆都是什么？电影？游戏？那是什么？真有趣！” ——柚树虽然不是恐怖惊悚系列的发烧友，但中二的年纪，谁没有为了显示与众不同打肿脸充胖子的时候？ 以致于初二的时候，他和班上的男生看完了所有能找到的恐怖片资源，甚至不惜花钱去电影院看最新的3d电影。 而柚树高中的时候则迷上了恐怖游戏实况。 就算知道不是真的，但那种身临其境的冰冷触感，还是让柚树吓得鬼叫连连。 反倒是宇智波斑一时兴起，跑进这个由柚树恐惧回忆制造出的幻境里游玩。 等柚树狗急跳墙终于想到了破解幻术的方法时，宇智波斑也差不多玩腻了。 斑毫无怜悯之心地打量倒地不起的柚树，心情不错地惊叹道： “你居然能自己掌握解除幻术的方法，真让人大吃一惊！我越来越期待你的成长了。” “……不敢当……” 吓破胆的经历告诉柚树——经过这一遭，他或许连悬疑侦探片都没胆看了。 所谓幻术，就是将自己的查克拉注入对方的身体以骚乱其查克拉的正常流动，借此来掌握对手的五感。 幻术的破解方法有两种：一是用巨量的查克拉冲击，二则是让自己的查克拉恢复正常流动。 在此之前，柚树对幻术的了解基本为零。等他误打误撞悟出幻术的原理时，他发现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无法做到以上两点。 好在柚树有个作弊器，虽然这个作弊器不明原因处于半封闭状态。但小范围作用于自身的“破壁”还是能够做到的。 所以柚树给自己查克拉的流动开了个口子，引入外界的自然之力——这种力量在他上辈子的世界里被称为“大源”。 不过这种力量若是没有事先准备就贸然使用会对自身造成很大的伤害。 所以柚树把自己的查克拉脉络开了两个口，让自然之力流经他的身体又流出去，而他自身也成了可有可无的管道以躲避自然之力的直接冲击对*造成的伤害。 宇智波斑睁着写轮眼，意味深长地笑了:“自然之力……这次任务结束就回去找柱间吧，我可不想等太久。” 末了又道:“真是可怕的才能……” 柚树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地，有气无力道: “虽然不懂你在说什么……但说实话你比我可怕多了。” 柚树心累——上辈子虽然有这种看似牛逼的作弊手段，遗憾的是，柚树根本不会魔术式，也就是说，看似强悍的大源魔力在他手中连颗火星都点不成。 而这辈子……还没崭露头角就已经被一个变态大叔预定了。 ——这腥风血雨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第15章 师徒训练 原本不用两天的路程，宇智波斑硬是走了三天。 等第三天入目的不再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而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城镇时，柚树双眼放光——一种幸存者的喜悦油然而生。 柚树上辈子作为学生，遇到过形形色|色的老师——有得过且过碌碌无为的，也有披星戴月不辞辛劳的，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把折腾学生放在首位的老师。 俗话说:教育是鞋，学生是脚；鞋不合脚，也难走远——因材施教正是这个道理。 然而，宇智波斑所信奉的教育模式是在学生刚要迈出第一步时，强行给他们换了双带滚轮的鞋，然后无情地补上一脚—— 还没学会走，就准备飞了。 ……柚树总算知道为什么强大如宇智波斑却至今没有一个人愿意成为他的学生。 ——这揠苗助长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如果柚树不是个内里有着成熟思想和实战经验的成年人，估计这倒霉孩子的忍者之路在四岁也就走到了尽头。 “哇啊……”柚树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感觉总算活过来了……” 远离了森林那个张牙舞爪的训练场，柚树总算有机会坐下来喝一口热汤。 斑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诧异地看了眼柚树容光焕发的幸福表情，好奇道: “你喜欢拉面？” “马马虎虎吧。”柚树端过老板赠送的茶汤，抿了一口，“总比一直吃干粮和烤肉好……忍了这么多天实在是怀念锅里煮出来的味道。” 宇智波斑倒是对眼前的面食兴致缺缺。比起点了豚骨浓汤的柚树，他反而只点了普通的蔬菜味增。 宇智波斑和他肉食性的动物本能相反，他的口味意外清淡，对于油腻食物总是习惯性地皱眉。 当然，甜食除外。 等柚树放下茶杯，斑直接拎起他的领子，把钱拍在桌子上，神采奕奕道: “吃好了我们就继续吧。” “……诶？” “这几天的训练进展不错，接下来差不多轮到水遁了！” “等等！”柚树摆手表示拒绝，“好好回忆一下，我们什么时候有正经的训练过一回？” 他顿了顿，又道: “确切说是有在训练，我差不多类似于训练用的移动木桩，然后你对着木桩练习忍术——在木桩变成木渣之前能不能先花时间思考一下正常人的教育方法？” 宇智波斑露出“无辜”的表情，语气揶揄道: “你不是反击的好好的吗？基本遁术也掌握的相当熟练。” ——反击个头！熟练个鬼！狗急跳墙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若不是柚树的逃命功夫不减当年，还有余力在九死一生的过程中偷师一二，不然他就只能躺在泥土里和一堆木头相伴终生。 这些天，宇智波斑唯一良心发现之处便只有刻意放慢的结印速度。 ——如果认为这是他的良苦用心，那真真是太甜了！ 柚树已经不是一个棍子一颗糖就能讨好的天真年纪—— 光是宇智波斑那越来越放浪形骸的狰狞笑容就足以让柚树一个激灵——神智清醒。 柚树长叹一声:“……你的忍道一定是‘打死不走寻常路’……我有些担心你那个‘世界和平’的梦想了。” “谁告诉你那是我的梦想？” “还能有谁？” “哼……那个口无遮拦的蠢货……” “谁让你交友不慎。” 柚树没能幸灾乐祸多久，就感到场景接连切换，不用看清周围景色，就已经能够听见哗哗作响的流水声。 柚树:“……” 他有气无力道:“……这里可是贴近雨之国的内陆城镇，大家的衣食住行全仰仗这条河流，乱来是会被投诉的……况且我们时间并不充裕吧？你身上的嫌疑还没洗清，倒是比我还悠闲。” 斑放下柚树，不以为然道:“不过是群无关紧要的人。若是那些傻瓜的看法我都一一在意，我早就灭了那个没趣的村子。” “……你倒是多少替那些担心你的傻瓜考虑一下啊……” “会有那种人，也是蠢到无可救药。” “……” 宇智波内部也不全是把宗族衰退和战事不利的原因算在族长头上的族人，也有忠于斑的部分心腹。 但不知道斑怎么想的，居然主动疏离了这部分人。 怎么想的……大概能猜到一些。不过这家伙释放善意的脑回路太过曲折。能领悟到这点的人……估计得有和他相匹配的脑回路吧。 ——比如千手柱间这个木雕脑袋。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奇葩和奇葩才能有共同语言吗？ 柚树无语望天——总之这其中不包括他。 “嘛……笨蛋也有笨蛋的好处。”柚树边说，边把河岸边的石子踩平整， “有些傻也不是灌猛药就能治好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柚树抿嘴一笑，张开双臂，一个后仰便躺倒在地: “……你再怎么费尽心思，笨蛋也不会变得更聪明，不如坦率承认这点就好了。” “……你脑袋不痛吗？” “……说实话这石头好硬……” “哼。笨蛋。” “……啊啊……笨蛋呢。” 清风拂过，深秋的河边水汽带着一股透骨寒意，不知不觉间冻结了原先还算热络的气氛。 沉默良久，宇智波斑别过头道: “你啰啰嗦嗦半天是想逃避训练吗？” ……啊咧？被发现了！ 柚树爬起身，摸摸因为耍帅而牺牲的后脑勺，摊手道: “怎么可能，你把人心想的太坏了。” “狡辩。” 宇智波斑转了转套在右手食指的苦无，勾唇一笑: “认得出这是什么吗？” “苦无……” ——等等！那是扉间给他的飞雷神苦无吧？什么时候跑到斑的手里了？！ 柚树吃惊地翻看自己腿上的忍具包—— 特意放置这把苦无的暗格早已空空如也。 “这是扉间给你的保命符吧？想要的话就试试从我手上夺回它，如何？” 宇智波斑夹住了转动中的苦无，把它收入自己的忍具包中。 ……不必介意，你喜欢收着就好。 看着宇智波斑那恶作剧得逞般得意洋洋的笑容，柚树有些不忍心提醒他某些残酷的事实—— 要是哪天扉间一时兴起想过来看看自己儿子的任务情况，结果直接蹦到了宇智波斑的怀里……那个时候就不知道是谁恶心谁了…… ………… ——想想莫名还有点小期待呢！ “你在笑什么？看起来真恶心……” “不，没什么。” ——柚树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急忙收起自己颇为危险的脑洞。 就算柚树矢口否认，宇智波斑也能猜出他脑补了一些令人不快的东西。 宇智波斑切了一声，不再多言，直接开始结印。 “喂喂——别一言不合就结印啊！” “水遁——水乱波！” “……土遁——土流壁！” 巨大的水波卷起白浪猛的拉伸形态冲柚树直奔而去。一道突然竖起的土墙，抵挡住水流的冲击。 柚树闪身潜入一旁的灌木丛中——宇智波斑和扉间不同，并不擅长水遁的他无法在没有水的地方使用强力水遁术。 说起来，刚刚他结了哪些印？ 好像是——卯-戌-寅-戌-已…… 斑留在原地，抱胸挑衅道:“我可不喜欢逃避训练的孩子——” 他拉长的语调略带愉悦，又道: “那么就一口气把碍事的杂草都处理掉吧。” ——不祥的预感！ 宇智波斑从来都是说乱来就乱来的主！他一向分不清放狠话和下狠手之间微妙的区别。 “火遁——豪火灭……” 宇智波斑笑着放弃了结印，抬手截下两把手里剑一左一右的夹击。 “角度选的不错……嗯？” 宇智波斑低头检查自己的手套，黑色的特制手套上居然出现了大小不一的磨损。 “风属性的查克拉吗……” ——会把查克拉附在武器上也是不小的进步。 就算千手柚树的内在是个成年人，但能从零开始进步的如此神速，同样的情况就算发生在宇智波斑的身上，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会做的比那小子优秀。 ——是因为那个叫做“破壁”的起源吗？ 真是……太有趣了！ 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情从嘴角溢出——宇智波斑因为情绪过分高涨，整个人开始颤抖不已。 风遁——烈风掌！ 趁宇智波斑低头发抖的空挡，柚树从斑的盲区偷偷逼近，快要得手的时候，自己却被人从身后抓住—— “对付感知性忍者，用影分|身是最好的选择。不过——” 斑手上的柚树“砰”的一声，变成了一块木头。 “似乎不好糊弄啊……” 现在的战况又陷入了敌我都不动的僵局。 斑微微一笑，“不出来的话，我就要用强的了——” 寅－丑－申－卯－子－亥－酉－丑－午－戌－寅－戌－寅－巳－丑－申－卯 “水遁——大瀑布之术！” 突然奔涌涨高的水流，淹没了河岸边所有的灌木丛，这也让躲藏其中的柚树一时混乱了呼吸。 “发现你了！”宇智波斑手指翻飞，迅速结印—— “火遁——豪火球之术！” 卯-戌-寅-戌-已—— “水遁——水乱波！” 柚树的水遁攻击限制了火焰的攻击范围，而他则趁机与宇智波斑拉开一个安全距离。 ——纵使水克火，凭柚树现在的实力，也远远不是宇智波斑的对手。而自己赶鸭子上架的水遁术，也完全被斑的豪火球吞没。 不过…… 影分|身确实是一种好用的忍术。 柚树晃了晃手中的忍具包，“虽然不知道你突然抽什么风——不过这一回合是我赢了。” 在用烈风掌偷袭斑的时候，柚树偷偷留了一个影分|身变身的“石头”在宇智波斑脚边。 不知是大意还是故意放水，在宇智波斑使用大瀑布术制造混乱时，柚树的影分|身也趁乱从水下摸走了斑的忍具包。 不过……看那家伙毫不意外的表情，十有八|九是故意放水。 ——真是搞不懂这家伙脑袋里究竟装了什么…… “不错嘛……小子，就算是我，四岁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不好意思，我明明只比你小四岁。” 宇智波斑笑而不语，他接过柚树抛还给他的忍具包，意犹未尽道: “我再教你几个a级以下的水遁结印，如果你还想深入学习，就自己回去找扉间吧。” ……早就应该这么做啊！ 斑示范了几种结印顺序后，便道:“趁天色还早，就在这边练习吧。” 柚树汗颜道:“……我的查克拉已经用光了。” 斑皱眉道:“区区几个低级忍术？”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柚树无力望天，“但‘千手柚树’不是发育慢也不是长得矮，他是实打实的只有四岁！” ——虽然柚树的查克拉储备在同龄人中算是怪物级别，但真把他当怪物操练他可承受不起。 宇智波斑不满地切了一声，转身打算走人。却被柚树突然扯住了衣角。 斑勾起嘴角:“怎么？后悔了？” 柚树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皱眉道: “斑，有六个忍者在往这里接近……其中有一个……是镜的查克拉。” 第16章 要怎么做？ 两人对视一眼，斑伸手夹起柚树，闪身潜入河对岸的树林中。 先冲出树林，跑到河边的是一个陌生少年——似曾相识的黑色高领和服，还有背后显而易见的团扇家纹，如果不出意外，这无疑是位宇智波。 接着，大地一阵震荡，宇智波镜也离开那片障目的树林——与其说是离开，不如说是被大力冲撞而击飞——他狼狈地滚落在河岸，反手将苦无插|入地面——如果不靠苦无缓冲一下力道，他差点就坠入河中。 柚树感到不可思议——纵使宇智波镜只是一个尚在成长中的忍者，但按他如今的实力而言，就算是经验老道成年人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况且，和他同队的也是一个宇智波，按宇智波的整体实力来看，这位就算不是精英也不至于是个庸才。 而眼前的情形，不容乐观。两人似乎都身负重伤，面露倦态，已是强弩之末。 而另外四人则隐藏在暗处，像是等待困兽露出破绽的豺狼，一旦有丝毫松懈，便一口咬上死穴，将其拆筋剥骨吞入肚中。 ……四对二吗？按理说，以扉间的组队习惯，镜他们这次的任务小队应该还有一位队友才是。 似乎对方也没有等下去的耐心，一个正处变声期的少年出声打破了双方僵持的寂静场面。 “如果你们肯说出另一个同伴和商队的藏身地，我们也不是非得赶尽杀绝。” 对方半威胁半谈判地放下话，等待着河边两人的回音。 “任务失败还泄露委托人的情报？”那位不认识的宇智波少年反呛回去，“你们是不是太小看宇智波了？” “你们——” 刚刚说话的少年正欲发言，另一个年纪更大的男人用笑声粗鲁地打断了少年的台词， “小鬼就是小鬼，你和这群不识好歹的毛头小子有什么道理好讲？这种仗着点家传天赋就狗眼看人低的宗族，早就该给他们点教训尝尝！” “哈哈哈——”那个不认识，暂且称为宇智波a的少年捧腹大笑， “你才是别惹人发笑了，大叔！刚刚连‘毛头小子’都打不过还要躲在你口中的‘小鬼’身后的人，现在逞什么事后英雄？” “你tmd是想找死吗？！” “松井前辈！别中了他们的激将……” 可惜还算清醒的少年没能拉住冲动又好面子的前辈，不如说，他的阻拦反而激怒了徒有资历没有实力，急于在后辈面前找回场子的松井。 气急败坏冲出来的松井，衣不蔽体，血污混合着烟灰糊了一脸，浑身上下都是火烧的痕迹，最搞笑的是眉毛都烧没了一边，更别提狗啃一样糊作一团的头发。 看样子对方那边也伤的不轻。柚树终于明白了人数占优势的他们为什么迟迟不肯动手，而是选择潜伏起来。 ——看来这两位宇智波给对方造成的心理阴影足以让他们忌惮到不敢乘胜追击以防其中有诈。 身边的斑冷哼一声，似乎在嘲笑占据人数优势的敌方狼狈丑态，也似乎在嘲笑身为宇智波的两人居然被这么不中用的乌合之众逼得进退维谷。 ——总之，他的那声“哼”应该把在场所有能嘲讽的人群嘲了一遍。 ——你问柚树为什么会知道？ 不为什么，猜的。 河边的情况因为一人的沉不住气，胶着的场面被碰撞的武器声打破。 一直安静不说话的镜发起狠来，比a君来的更加利落，他的动作流畅不带一丝多余，手起刀落都能完美地格挡或者见血。光拼体术就能游刃有余地和两个人同时缠斗。 ——看来刚刚那副虚弱的惨样，应该是故意让对方掉以轻心装出来的。 不过战况对于人少的一方依旧不利。 如果说和镜拆招的两人只是庸才的话，那么另一边比镜大几岁的a君面对的就是一个庸才和一个天才。 a君拔出身后的太刀，格挡住松井的拳头，松井手上的虎指和刀刃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尖锐刮擦音，两人忍不住同时皱眉。 而那个变声期少年借着这个破绽，快速晃到a君身后，不知结了什么印，凭空出现了一只用岩石做成的拳头，对着a君施展体术攻击。 无法同时应对双方攻击的a君只得一跃而起，跳出两人的包围圈，以极快的速度，在落地前结好印，用豪火球打散联手进攻的两人。再拎起刀，与更为弱势的一人缠斗。 令人意外的是，那个实力不俗还能飞来飞去的天才不仅个头矮小，还长得一副不敢恭维的丑陋样貌。 浓眉大眼就算了，居然还有一个大大的酒糟鼻，鼻子上挤满了大小不一的痘痘。 就算是油嘴滑舌的柚树也很难违心地夸他好看。 宇智波斑倒是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土之国的大野木吗？那小子倒是和传闻中的一样……好认。” 宇智波斑本想夸一句“厉害”，结果对上对方那副低破表的颜值，就失去了任何夸奖的欲|望。 柚树顺着斑的目光看去，不出意外地发现他们俩关注的正是同一个人。 “那个和板树差不多大的小孩真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虽然宇智波斑的夸奖胎死腹中，不过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深知斑脾气的柚树还是听出了他的未尽之言。 宇智波斑不知是认同还是嫌弃地哼了一声，摸着下巴，兴致缺缺道: “血继限界你有听说过，不过一般的入门书是不会提到超越‘血继限界’的‘血继淘汰’。那是能同时融合三种性质变化的最强血继！这个丑八怪小鬼十来岁就从他师傅那里学来了名为‘尘遁’的血继淘汰。不过——” 斑顿了顿，一副被人糟蹋了好东西的嫌恶表情道:“徒有最强之名的血继淘汰砸在了垃圾手里——我和他的师傅无交手过，结果根本不堪一击！” “……” 柚树都能想象到那个尴尬场面——宇智波斑满腔热血去找人家干架，结果把人痛殴一顿不说，还摆出一副“这西瓜名不符实的受害者嫌弃脸”把人冷嘲热讽一通后，拍拍屁股走人。 徒留无辜受害的无一个人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什么要打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还要摆出一副比我还委屈的表情？？？ 柚树故作镇静地咳嗽一声:“那还真是……太遗憾了……话说回来，血继淘汰是可以传授的技能吗？不应该和血继限界一样依靠血脉传承？” “所以大野木属于有才能的那一类。” 斑虽然在夸他，但总觉得斑已经彻底放弃了对“尘遁”的期待，末了又讥笑道， “不过按无那张鬼脸来看，估计他的血脉也没多少传承下去的希望。” ……是不是每个和他交手的强者被倒霉地实力碾压后还要面对宇智波家祖传的嘲讽方式——而且还是族长特供版。 柚树无奈望天——估计这世上没见过斑大爷嘲讽脸的就只剩下千手柱间这实力开挂的老流氓了。 而河边的战况已经渐渐倒向大野木那一方。二对四，无论是镜还是a君都由于体力不支而慢慢处于下风。 大概不出三回合，宇智波家的两位少年就会落败而任人宰割。 “本想留你们活口，不过看样子你们也不打算好好配合……那么这里就作为你们的葬身之地吧！” 大野木用土遁挡住了a君和镜的联合火遁攻击。之后便轻飘飘地飞上天，升到火焰触及不到的高空后开始结印—— “最后用‘尘遁’给你们送葬也不算辱没了‘宇智波’吧？” 他刻意在“宇智波”三个字上加重了语调，旨在讽刺，看来因为自家老师蒙受的不白之冤，他也记恨上了“宇智波”这个姓氏。 “尘遁——原界剥离……噗——” 可怜的大野木还没把霸气侧漏的忍术名称念完，就不明不白地被一只淡蓝色火焰构成的巨掌拍回了地面—— 眨眼间地面便出现了一个人形深坑。 ——一直悠哉悠哉看着好戏的宇智波斑终于出手了。 这突如其然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部吃惊到失语……直到两只嘎嘎乱叫的乌鸦飞过众人头顶，他们才回过神来。 “斑、斑大人——” “族长……” “宇智波斑？！！” “快跑！宇智波斑出现了！！” 基本上，在场的人分为两种态度，共同特点是所有人都条件反射地把他当做洪水猛兽——就连同族的年轻人也不例外。 所幸，宇智波家的人最擅长的表情就是面瘫，以致于他们在最初的惊吓过后还能维持临危不乱的表象。 而另外一伙人颜面部早就扭曲成“呐喊”状，一边哆哆嗦嗦地戒备，一边汗流浃背地思考逃生的方案。 两只乱跑的乌鸦飞回柚树的头顶。柚树无奈地解除了这两个捣蛋小家伙的通灵查克拉。 此时的柚树正蹲在河岸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探头探脑地打量不远处臭着一张脸的宇智波斑。 完蛋了…… 虽然宇智波斑偏爱把人吓的哇哇大叫的优越感，不过这种直接把人当怪兽的吓法深深戳中了他的自尊心。 ——接下来的场面估计会失控到外太空。 问:千手柱间不在场的情况下，要怎么做才能让宇智波斑不至于失手毁了整座城镇？ 第17章 另有端倪 意外的是，宇智波斑并没有如柚树推算的那样暴走。 斑黑着一张脸，四周的空气裹上一层无形的杀意变得凝固起来，就连柚树都觉得呼吸困难。更别提直接被杀气震慑住的六人。 他们面露菜色，冷汗直下，随时都有可能因为缺氧而休克。 宇智波斑抬抬手指，只由肋骨和右手组成的蓝色骨架也随之抬起，向下一挥——一声巨响，大野木的另外三个同伴躲闪不及，被重重拍进地里。 ……那就是扉间所说的须佐能乎吗？真是实用到让人羡慕的技能！ 须佐能乎的手臂抬起，带起不少向下掉落的土块，等斑看清巨手深坑里的场景，他哂笑一声: “该说不愧是土之国的忍者吗？钻洞的技能还真是无人能出其右。” 柚树从藏身之处跑出来，凑上前定睛一看——果然和他感知到的一样，土坑里只有被拍的粉碎的三截木头，土之国的三人包括之前被拍进地里的大野木，用替身术趁机钻进土里遁逃了。 “不用追上去吗？” “我从来不追逃走的蟑螂。” 斑的潜台词是——他会出手搭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本来拍蟑螂的工作就不归他管。 唉……无论是赌气还是傲气，总之这善后工作斑是决心不管了。不过……开了万花筒还没看出替身术？？ 骗谁呢？！ ——这家伙绝对是想给那两位倒霉的后辈添堵！ 算了……宇智波斑耍耍小性子，总比日天日地来的友善。 回过头想想，斑的冷静也是理所当然。 自从柚树暴露身份，斑在他身上设置了控制符咒，宇智波斑那娇纵易怒的熊孩子属性渐渐麻痹了柚树对他的初印象。 最初柚树学柱间黏着宇智波斑不也是因为他高冷寡言的属性唤起了自己的作死精神，总想试试这个人炸毛的样子吗？ ……真是瞎啊！ 柚树如今懊悔不已——宇智波斑这头黑长炸如此显眼为什么自己还要好奇他炸毛的样子？！ ——结果真炸起来连画风都变了！ 唉……宇智波斑真是个难解的存在…… 这个人什么事都一个人扛，因为过于强大而被人恐惧疏离，他却不痛不痒继续闭门造车，看似独断专行，一旦读出对方拒绝的意图，就会比对方先一步斩断关系。 ——说他自作自受吧……但他从无悔意；说他不近人情吧……但那双洞悉人心的双眼也不是摆设。 ……搞不懂啊。 宇智波斑脑袋里究竟想什么这种世纪难题，甚至可以上升到哲学的高度。 话说回来，这个人作为一族之长，居然能把人际关系僵化到这个地步，某种方面而言也算是个人才。 柚树在心底感叹一声，跑回宇智波斑身边，在斑把镜和a君瞪成筛子之前，抱住他的大腿，扯回了他神游天际的注意力。 ——对，你没看错，这个差点把两个年少有为的天才吓出毛病的家伙，实际上在发呆！ 至于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发呆又是一个未解之谜。 镜面露尴尬地扯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笑容，算是回应柚树的出手相助。 “斑大人……”a君犹豫再三，终于抱拳而跪，请求道:“在下宇智波裕人，恳请族长大人帮助我们救回同伴和委托人！” “哦？”斑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们收拾烂摊子？” “斑大人！”镜也跪下，急切道: “裕人并非这个意思！任务不利是我们的责任，但这次雇佣我们的商队在建村前就长期和宇智波合作。这次也是看重宇智波的口碑特意向扉间老师要求雇佣我们的忍者，要是这次任务失败，会给宇智波的声誉造成很大的打击！” “商队？”斑思索一番，道:“是‘玉井’商队？” 镜和裕人同时点头，裕人忙道:“而且这次和我们同队的恭子是贤志长老的孙女，长老这些年对宇智波一族劳心劳力，我们不想辜负他的嘱托。所以……拜托了，斑大人！我会负起这次任务的所有责任，请助我们一臂之力吧！” “……贤志那老头吗……”斑抱胸沉吟，没有立即回话。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耳边只剩下呼呼的河风夹杂着粗重的呼吸。柚树看着镜和裕人焦虑不安的样子，颇为同情。 ——既然宇智波斑没有再开口拒绝，他答应的可能性就不小。 然而宇智波斑天生自带凶神恶煞的气场，加上他本人毫无自知，偏要沉着一张脸，就算他没有别的意思，别人也不得不脑补一堆意思出来。 镜和裕人就像恶鬼面前抱团取暖的奶猫，瑟瑟发抖，偏偏还要维持一副“镇定从容”的模样，更加让人心生怜悯。 ……这家伙能当上族长也是个迷。 ——还是说他们家的执政模式和千手家一样，兄弟俩一个主持政务，一个负责打架？ 从镜和裕人的口中得知了事件始末，柚树惊觉，这次他们捅出的篓子还真不小。 事情从他们护送商队的货物被土之国的忍者盯上开始，为了摆脱敌对忍者的骚扰和偷袭。三位宇智波决定兵分两路。 一路自然是由镜和裕人组成的诱敌小队，而另一路则是由恭子和护送的商队组成。 镜和裕人的诱敌计划很顺利，土之国那三个笨蛋完美地掉进他们的陷阱之中。只要找机会甩开他们，这次的任务就能轻松解决。 然而，意外发生了。 就在他们准备甩掉那三个紧跟不放的大尾巴时，他们却收到了恭子乌鸦带来的求救信号。 等他们赶到出事地点，却发现—— “惘返之森？那是什么？” ——听起来就像是鬼片主角作死常去的灵异地点。 “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斑盘坐在一块石头上，撑着脸道: “那是火之国和雨之国交界的一块三不管地带，那个地方太邪门，它不仅能够阻碍查克拉的感知，还能让人产生强力的幻觉。也因为那里出过很多状况，上上任火之国大名才忍无可忍，自己掏钱请了漩涡一族的忍者出面，封印了这块土地。” “于情于理你们的那位同伴都不该打破结界跑进去，除非她不仅脑袋坏了，还想把整个宇智波的名声拖下水。” “所以我们才觉得情况可疑。”裕人正坐在斑的面前，整理思绪道: “我们在森林外探查了一整天，找到了恭子和商队待过的痕迹，却始终没有找到进入的方法。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进去，但恭子绝对不是冒失的忍者！如果这是她的决定，她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裕人顿了顿，又道: “或者……有另一方人马在暗算恭子他们也说不定。” 的确……他们的商队目的地是风之国，虽然因为各种原因，偏离了原本路线，但惘返之森在雨、火两国边境，恭子完全不必舍近求远，绕过川之国，从雨之国入境。 除非……他们迫不得已，或者被人刻意引入了那个森林。不然结界的事也无从解释。 “我们在附近徘徊，想找到更多线索，没想到紧要关头，土之国的三个忍者追踪而来。” ——要紧事被添乱的傻逼打断，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气急败坏。更何况性格高傲的宇智波。 裕人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那里的谜团太多，为了不丢失线索，也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和镜再次将他们引开。只不过……没想到这次大野木也来了。” ——如果只是之前三个实力平平的忍者，宇智波们还能应付的过来，现在三个成年人再加一个掌握尘遁的大野木……他们俩的狼狈也是情有可原。 恭子那件事怎么看都另有端倪，能在这里遇上宇智波斑也算他们运气好。 “你们的经历我大致了解了。”斑抬头看了眼渐暗的天色，“总之……今天就到此为止，具体的行动我们明天再谈。” “可是——” “你还有什么异议？” “……” 裕人欲言又止，镜按住他的肩膀，压着他一起给斑鞠了一个躬。 “感谢斑大人答应我们任性的要求，出手相助之情我们没齿难忘。” 斑瞥了镜一眼，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扉间倒是把你调|教的懂事守礼。” 斑的“称赞”让镜一时受宠若惊，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小声道:“老师他……” “我没有夸奖扉间的意思！” “……抱、抱歉。” 这个城镇是边境的通商要道，纵使战争时期每年都要被扫平几次，一旦战争平息，这里就同雨后春笋一样，迅速拔起一栋栋建筑。 如今和平温养着这片土地，商业一片欣欣向荣。作为边境要镇，这里的旅店数不胜数，为了竞争生意，店家的揽客手段层出不穷。 就连板着一张脸的宇智波斑，都能受到热情欢迎，更别提气质忧郁的裕人和温柔腼腆的镜。 ——旅馆的大姐姐们真是热情！ 连续经历了近一周的高压教育，柚树感觉自己来到天堂！虽然这天堂的时限仅限一晚，却足以让人回味一生！ 被美女姐姐抱起来的时候，那温软可人的欧派，那清新淡雅的花香……都让柚树心魂荡漾—— “这小鬼自己会走。” 宇智波斑沉着脸，将念念不舍的柚树剥离了温柔乡。 柚树:“……” ——不解风情的男人！注孤生！吃一辈子的狗粮去吧！ “哈哈……” 镜无奈地看着这对师徒幼稚的对峙，苦笑地拉过一旁生闷气的裕人，低声道: “我知道你担心恭子。但正如斑大人所言，现在还急不来。这些天的战斗，你也累了，不如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现在恭子和商队生死不明，早一刻救援，他们安全的几率越大。我可没有在这里享受生活的心情！” “裕人！” “你说的不错，”宇智波斑挖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让争执中的两人一惊。 “——可惜你没有这个能耐。” 裕人咬牙切齿地瞪着宇智波斑，镜急忙按住他，贴着裕人的耳朵嘀咕几句，最终裕人还是低下头，道了声歉，被镜拉走了。 唉……看来今天晚上是没办法缠着漂亮的大姐姐陪|睡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柚树耸耸肩，扯了扯斑的袖子，看破红尘道: “……要去修炼吗？” 斑冷哼一声，一副“你正好撞我枪口上”的无情嘴脸，笑里藏刀道: “那么……今晚就做幻术的强化训练吧。” …… …………诶？不是水遁吗！？ 第18章 被忽视的手 惘返之森比起火之国那些需要几天几夜才能跑出去的森林，反而小的可怜，用忍者的脚速花三个小时全速奔跑就能从东面跑到西面。 ——当然那得保证跑在直线上。 这片森林可怕之处在于它能让人无知无觉地在原地打转，直到弹尽粮绝，困死其中。 它被彻底封印起来之前，累积的失踪人数已达万人。 漩涡一族在这里设下的封印结界由两层奇数封印构成，分别为内侧的七星封印和外侧的三才封印。 那些诡异的雾气似乎为结界所限，像个半圆的盖子，笼罩着整片森林。 这片森林与其周遭的植物长法独特——森林外圈是低矮的灌木和杂草，而结界以内的植物则由高大的乔木组成，因浓厚雾气所挡，具体树种看不分明。 ——一般不是眼太瞎或者刻意作死，这种就差挂个“此处有鬼”的不详之地是不会有人主动靠近。 宇智波斑倒是心宽地把三个小孩留在森林外围，独自上前调查。小孩们看着他光速消失的身影，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做什么。 镜想了想，继续之前的说服大业:“柚树，我看你还是留在外边比较安全。” 柚树要跟来时，镜就阻止过一次，无奈柚树坚持，宇智波斑也无心放人，只得不了了之。 柚树摇摇头:“敌人目的不明，贸然落单反而风险更大。” 镜还是不放心:“但森林里面有扰乱查克拉流向的特殊雾气，没有写轮眼的加成，很难抵御幻术的伤害！” 顿了顿，又道:“如果你担心敌人别有所图，我和裕人可以留在这里陪你！” “诶——？我不要！”一直低头蹂|躏脚边杂草的裕人，听了镜的话，不满的嚷嚷:“要留你一个人留！我要进去救恭子！” ……这家伙绝对是喜欢恭子吧？看他那毛躁表现十有八|九还处在可悲的暗恋阶段。 其实，柚树既不好奇也不打算逞能，事实也确实如镜担心的那样，他去那里只会成为累赘。 然而……从昨晚起，一直有种若有似无的视线跟着柚树，仿佛被匍匐的猎手盯上，只要他离开安全范围，下场便只有一死。 最为奇怪的是，柚树的感知能力没有捕捉到任何可疑的动静。 好像一切不过是他的疑神疑鬼…… ——比起感知，柚树更相信自己九死一生锻炼出的直觉。 表面上是“吉”的留，也许还不如“大凶”的跟。 当然，最稳妥的办法是用卷轴和飞雷神苦无把扉间叫过来。这么一来，柚树既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进入惘返之森也有懂得封印术的人帮忙开路。 ——不过最大的问题也在于扉间。 扉间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政治家，一直想找机会削弱宇智波在政治上的发言权。无论这次真相如何，宇智波恭子携带委托人擅闯禁地的重大事故，足以作为扉间打压宇智波的切入点。 ——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柚树大概会被符咒直接捏爆心脏。 ……然后宇智波斑理所当然又背了一个锅。 再想想他浑身是锅的委屈样…… …… …………想像不出来。 ——估计那个时候宇智波斑早就债多不压身，甩甩袖子潇洒离村了。 “可是柚树……森林里那些致幻雾气你能应付的过来吗？” ——放心，对付幻术他有外挂。 况且…… 柚树脸色苍白，一言难尽地挥挥手:“……幻术什么的不要紧……早就习惯了。” “嗯？”镜歪歪头，没有弄懂柚树话中的意思。 ——“习惯了”是指什么？幻术习惯了难道还有抗性？为什么感觉说出这话的柚树一瞬间苍老得像个大叔？ 裕人听到柚树的发言，再次从自己英雄救美的幻想世界回过神来，看着柚树苦不堪言的便秘表情，好奇道: “宇智……斑大人是不是有虐待学生的爱好？” ——小子！有前途！村子下一任警长非你莫属！ 柚树咳嗽一声，镇定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为有传闻！” 柚树:“……什么意思？” ——千万不要告诉他宇智波斑还有整死学生的前科！ 裕人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神秘兮兮道: “我听说族里曾经有一个孩子拜斑大人为师，结果没几个月就残废了！” 一直顶着苦大仇深脸的裕人，说起八卦反而容光焕发起来。 柚树踮起脚，和镜咬耳朵道:“他是不是被什么奇怪东西附身了？” 镜苦笑地摊手:“其实这才是他平时的样子……” 柚树:“……” ——不愧是难懂的宇智波。 “喂！你们俩别交头接耳无视我啊！！” 裕人急了，现在的他比之前那为女神黯然伤神的忧郁劲不知可爱多少倍！ 见没人搭理自己，裕人赌气地撇过头: “我告诉你，这起事件可是被宇智波高层特意压下来过。外族人根本不知道！事关生死，你不听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是是是，”柚树敷衍地点点头，“然后呢？” “……斑大人虽然解释说是个意外，不过那位大人可是宇智波斑啊！小孩一送到他手上没多久就因为‘意外’毁了忍者生涯……这事说出去谁信？！” “从那之后，再没人敢把小孩往他那里送。还有传言，自从泉奈大人去世后，斑大人就以虐杀幼童为乐……” …… ………… 裕人还在喋喋不休，有关宇智波斑的流言也愈来愈猎奇，柚树却没有再听下去的心情。 ——宇智波斑虽然杀气重，但不会对小孩动真格。 至少在柚树掉马甲前，宇智波斑并没有任何出格的训练，面对小孩的胡闹也意外的有耐心。 ——那起事故，应该真的只是个意外。 然而，按照裕人的说法，事件爆发后，宇智波斑在族中的威信大打折扣。他在一些事务上的强硬作风，也让族人颇有微词。 ——无辜孩子的意外折损，像导|火|索一样，瞬间点燃了常年蓄积的不满。 不过依照斑的臭脾气，要是没人信他，他也不屑于多做解释。 与其被人当做掩盖真相的心虚之徒，不如坦坦荡荡地让他们怀疑自己。 ——宇智波斑一定会这么说。 “怎么？你们在说我坏话吗？” 前往探查的斑自信满满地回来了。 裕人一个激灵立正站好，镜微笑着和斑打了声招呼。 柚树迎上去，打算蹦起来给孤家寡人的宇智波斑一个友爱的拥抱……结果被一个团扇拍回地面。 柚树捂住摔疼的鼻子，咬字不清道: “老师，找到打开封印的方法了吗？” “嗯。”斑得意洋洋地点点头，“西南方向有个结界的薄弱点，距离恭子标记地点很近，只要全力攻击那块地方，结界就会裂开一个洞。” ……果然还是暴力拆吗？ 斑盯着柚树的脸道:“你有什么意见？” 柚树摇摇头，恨不得掏心掏肺地表示这是个明智的决定……才怪。 “强行进入会不会把结界弄坏？”镜替柚树说出了他的疑问。 “放心。漩涡一族整出来的结界就跟他们的生命力一样顽强。弄出一个口子很快就会自行补上。我们现在要担心的反而是出来的问题。” 宇智波斑简单地说了一下出来的问题，便领了三个小孩浩浩荡荡地进去了。 ——诶？你问有多简单？ 简言之——找到人后，就近暴力拆。 ……是有够简单的。 只是斑没有提到如果他不在要怎么出去…… …… …………柚树捂着伤口，一个人走在浓雾弥漫的森林里，完全失去了对周围环境的定向力。 ——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那还要从两小时前，他们找到恭子和商队说起。 惘返之森的结界内外差距极大，从斑用须佐能乎打破结界起，柚树就能嗅到结界内部溢出腐烂又潮湿的味道。 森林内部的能见度不足百米，加上树木的遮挡，实际能看到的范围更小。 在这种地方找人，不能靠感知，也没法利用通灵兽的嗅觉，全靠恭子留下的宇智波专用联络记号来判断方向。 恭子是个机灵的忍者。镜和裕人很快就找到了她留下的特殊记号。寻着标记找去，一路上安静的连虫鸣声都没有。只有鞋底踩在滑腻的泥土，发出令人不快的声响。 幸运的是，不到一小时，他们便找到了目标人物。 恭子维持着警戒姿势昏迷在熄灭的火堆旁，而商队六人则共用一块厚被，挤在一起，昏睡在树根圈起的“围墙”中。 裕人惊喜交加，正欲上前摇醒恭子，却被斑抓住了后领，扔回原处。 裕人:“……” 这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正欲和斑争论，又被镜按住了一侧肩膀。 “关心则乱，裕人。这里情况有异！” 话音刚落，昏睡中的恭子突然拔起插在地上的苦无，翻身而起，冲着他们这里直奔而来。 镜挡在他们前面，掏出苦无，接下了恭子的攻击。不出半晌，两人便过起招来。 “这是……怎么回事？”裕人难以置信道。 斑倒是见怪不怪: “从你们收到求救信号，到我们找到他们少说也有三天。就算写轮眼是幻术的克星，这些天她的查克拉也差不多耗尽了。更何况她还要浪费查克拉保证六位委托人的清醒。她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相当优秀的忍者……” 斑的声音顿住，看着恭子愈发失控的攻击，皱眉道:“中了幻术按理说不该是这种状态……” 裕人着急道:“所以说现在该怎么办啊！！” “打昏她，带出去。” “早说嘛！” 裕人趁恭子和镜交手之际，偷偷摸到她身后，一个手刀劈晕了恭子。斑从忍具袋中拿出一根绳子，抛给裕人，道:“以防万一，绑紧她！” 裕人接到绳子犹豫了一下，甩甩头，手脚麻利地把恭子绑了个结实。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委托人昏睡的位置突然爆炸，爆破卷起的气浪把四周浓缩的雾气撞开，也把反应不及的三个小孩全数击飞。 要是委托人全部丧命于此，这次的任务不仅名誉扫地，还要赔付商队的违约金。 ——真是祸不单行。 等爆破的冲击散去。柚树渐渐看清了眼前的情景——扑倒自己的镜，一时失去了意识，而另一边，裕人带着恭子藏到一棵大树背后，他们的运气比柚树这边好，不远处就有一个适合的掩体以缓冲爆破的冲击。 而宇智波斑早已不在原先的位置——蓝色的须佐能乎拔地而起，它一只手撑住将要倒向他们的大树，而另一只手则捧着商队的六人。 ——千钧一发，看来斑是赶上了。 柚树检查了镜的伤势，确认无碍后，便起身捡起掉落在不远处的医疗包，打算帮镜处理一下流血的伤口。 然而……柚树手指碰到医疗包的同时，脖子突然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捏住，巨大的力道把他拽离地面，几乎无法呼吸。 第19章 斑的目的 异变突生，在场所有人——包括宇智波斑在内，全都措手不及。 唯二还算清醒的裕人，看见柚树捂着脖子，表情痛苦地悬在半空中，没有过多犹豫，翻身而出，反手掷出一柄手里剑—— 飞速旋转的手里剑，往那只无形之手斩去。 一面突然竖起的土墙，截下了手里剑的斩击。 “没想到还能看见你带孩子的一天，真是让人笑掉大牙的画面啊……宇智波斑。” 手臂的主人渐渐显露身形，那是一双缠满绷带的手，绷带一直延伸到袖口内部，再蜿蜒而上，从脖子到脸……确切形容，这个人除了眼睛和鼻子，其余部分全裹着绷带。 ——简直是不折不扣的木乃伊！ “是你啊……”宇智波斑不咸不淡地回应。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呢！” 木乃伊大发慈悲地松开因缺氧而濒临休克的柚树——扑通一声，柚树跪倒在地，捂着喉咙剧烈咳嗽，几乎要把肺给咳出来。 “别轻举妄动——不然我可不能保证这个小孩的安全。” 一把冰冷的长刀横在柚树的颈动脉上——木乃伊不知何时多了个分|身，他抓起神智不清的柚树，连退数十米。 “怎么？丧家之犬只能拿小鬼出气了吗？” “呵……”木乃伊待分|身退到安全距离，拔出身后的双刀笑道: “有人花重金雇佣我杀了你，纵使杀不了你也要让你身败名裂！这个想法和我一直以来的目标不谋而合……所以我接下了这个任务。” “木乃伊”——土之国的忍者无其实也很意外，意外的自然不是宇智波斑仇家的狠毒。而是委托人所说的传闻居然是真的——千手扉间那个小心眼的家伙居然真把儿子给宇智波斑带……不过这样也好…… ——不枉他亲自潜入火之国调查。 想到这里，无发自内心地笑出声: “千手扉间的儿子……宇智波斑的学生……真是——再完美不过的身份！” “怎么？你要立马杀了那个小鬼？” “当然不，”无一边戒备斑的动作，一边自嘲地一笑，“要是人质死了……我大概也逃不掉。” ——况且，这么好的筹码，他还想拿去和千手一族做交易。 斑嗤笑一声:“你倒是有自知自明……” 无远处的分|身抬了抬手中的刀，刀口贴紧柚树的脖子，在上面留了一条浅浅的血线，他威胁道: “别试图激怒我——我可不敢保证自己的自制力。” 宇智波斑不置可否地勾起嘴角: “你知道吗？你现在就是个在狮子领地上撒泡尿宣告这是自己东西的老鼠——愚蠢的我都不忍直视！” 斑的须佐能乎微微一抬手，无猛的后退好几步。宇智波斑轻蔑地挑眉，露出讥讽的笑容。 “……这孩子对你很重要吧！？” ——无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不过宇智波斑这种藐视人的自大态度也让他怒火中烧！ “如果千手柚树不幸殒命于此，那么你就不得不面对千夫指的局面。全忍界都知道你对扉间积怨颇深，就算不处理掉其他知情者，你也百口莫辩！千手扉间绝对不会放过残害他孩子的你——即便如此你也要激怒我吗？” ——一旦宇智波和千手再次决裂，火之国的实力就不再是一家独大！这也是无乐于看到的。 宇智波斑无动于衷地耸耸肩，不紧不慢道: “你把扉间当傻瓜我很开心——不过把我也算计进去就不是骂骂扉间能抵消的罪过了！” 一直维持着骷髅半身的蓝色须佐能乎突然裹上了一层血肉样的查克拉，骷髅头也罩上形似面具的脸，两侧下颚角像獠牙一样凸起，手也变成了四只，前后各一双，其中一只手中还多了一柄查克拉凝成的长剑—— 无戒备地提防突然凝成的长剑，不料须佐背后的两只手聚集查克拉形成一枚巨大的八尺琼勾玉抛射而出，顷刻间将无所处的位置砸个稀烂。 趁无急退百米之际，斑紧跟而上，顺手将昏迷的镜还有背着恭子躲避四溅碎石的裕人都收进须佐之中。 裕人一进须佐便嚷嚷道:“我说你放大招也看看周围啊！刚刚有块石头冲着我脑门飞过来！要不是我还能跑，早就被砸死了！还有——镜刚刚就差点滑进你砸出来的大坑里了！” “你再啰嗦……我就把你填进坑里！” “……” 裕人悻悻地噤声，不情不愿地撅起嘴。 宇智波斑随手把镜抛到裕人的肩上，裕人踉跄一下，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跟不上的话就等着被须佐能乎甩出去吧！” 听了宇智波斑的话，裕人气的直想骂娘，他托住背上两人的大腿，把重心往自己的肩上一耸，咬紧牙关跟上斑的速度。 宇智波斑的速度很快，连续抛射的勾玉威力堪比陨石。无狼狈地躲闪，吃力地招架斑的攻势。 斑的举动令无感到费解——要是自己的分|身没有带这孩子躲开，那么千手家小子的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难道宇智波斑痛恨扉间到不顾名誉非要借机杀了这个小鬼！？他不在意千手的责难吗？还是说他另有企图？！ “——你不管这小子死活了吗？！” 听罢，宇智波斑笑了:“拿这小子威胁扉间成功率或许会高一些，不过扉间那个老狐狸肯不肯就范还是个问题。” “真是稀奇——难道说宇智波和千手的同盟关系在你眼中只是废纸一张？！” “只要拿了你的尸体交差，扉间也不好发作——两族同盟前途无量，在更大的利益面前，扉间只会借机蚕食宇智波的权利，顺便展示下深明大义以换取人心——你所期望的同盟崩坏是不可能发生的。” ——的确是那个千手扉间做得出来的事。 还有件事不得不承认——扉间把养子给宇智波斑当学生这事本身就很可疑！ ——要是那个阴险小人本来就打算牺牲一个养子借机狮子大开口，那自己不全着了那个人渣下三滥的手段了吗？ “那你——” 无还是不能理解宇智波斑的态度——死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养子这事对千手有利，但对宇智波斑则有百害而无一利。 宇智波斑的卑鄙和扉间相比不遑多让，他可不是那种平白无故给扉间占便宜的慷慨之人！ “我？”宇智波斑仿佛听到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哈哈大笑道，“不过一个火之国的小山村……你真的认为我想待在那里？” ——切，也就是说他自以为是的好牌在两个冷血动物的眼里不过是枚弃子吗？ ……要把这个鸡肋处理掉吗？ ——不，花大功夫抓到手的棋子这么简单浪费就真的得不偿失了——至少，只要活着离开，千手一族还有一个人绝对会乖乖就范。 无的本体不再东躲西藏，而是转身正面迎击——只要拖住宇智波斑，让分|身得以有逃脱的时间，那么他就可以用这小子和千手柱间交易，在千手族长面前，扉间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听了全场对话的裕人怒发冲冠道:“你你你、你——简直不是人！！我要——噗！” 肚子挨了一拳的裕人差点咬到舌头，背着两个人摇摇晃晃了一会儿才站稳，接着抬起头怒气冲冲地瞪着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瞪着一双高速旋转的万花筒，面如修罗，阴恻恻道:“再废话我就把你们三个拧掉脑袋扔出去！” ——要拧就拧我一个人啊！ ……面对宇智波斑黑如锅底的脸，裕人明智地选择闭嘴。 无的分|身带着柚树迅速逃离了战火波及的范围。 ——无论如何，花了大功夫才从宇智波斑手里抓到的人质得发挥他最大的价值才有意义！ 物尽其用以榨取最大利益——这是无的忍道。 待无的分|身远离了自己的实体，仍处在刀刃控制下的柚树却松了口气。 有幸听了全场对话的除了咋咋呼呼的裕人，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柚树。 ——扉间的形象在死对头眼中是多么阴险卑劣小心眼下三滥……他就是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感谢卑鄙恶毒的老爹给了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无用的只是普通的土遁分|身，仅有本体十分之一的实力，并且越远离本体，实力削弱的越厉害。 在无的眼中，不到十分之一的实力对付一个四岁小孩足够了。他的对手可是宇智波斑，若是轻率地使用分裂之术——无法使用尘遁的他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宇智波斑抹黑自己，顺便抹黑扉间，刻意制造出无的分|身不得不带着人质另外逃跑的机会，应该是想让柚树自己对付他的分|身换取逃脱的时机…… …… ………… ——开什么国际玩笑？！宇智波斑这坑徒弟的家伙也自信过头了吧？！！ 绑匪可是有随时撕票的风险啊！！要是对方没有“想太多”的毛病自己就真的要被撕票了啊！！他连不能激怒绑匪的常识都没有吗？！ ——他到底哪来的自信？！！ 而且现在自己要怎么办？纵使是个实力削弱的分|身，可对方的刀口从来都没有离开自己的颈动脉！ 没办法……只好拼速度了！ 柚树闭上眼，默默制造查克拉。 在捡到两个宇智波，斑用幻术撒气的那一晚，他曾简单提到过无这位手下败将，没记错的话，这个木乃伊一样的男人和自己一样是个感知型忍者。 所以得在这个感知力削弱的分|身发现异样之前—— 幻术——黑暗行之术！ 土遁分|身是实体分|身，由查克拉和土做成的实体，和扉间的影分|身类似，拥有自我意识，可以进行思考。既然如此，幻术也能对其产生效果！ ——只要制造出一丝空挡，自己就有希望脱逃！ 突然陷入黑暗让无的分|身原地顿住，失去五感的他没能控制好手上的力道，在柚树的脖子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好在柚树已有准备，用藏在袖口的苦无弹开刀刃，趁机从无的手肘间滑下，在他弹开幻术前，用苦无的尖端对着他的脖子劈下—— 纵使对方只是个简单的分|身，以柚树现在的查克拉用这种a级幻术束缚他半分钟都很难。 ——速战速决吧！ 第20章 那是什么？ 手起刀落，尸首分离。电光石火间，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失去查克拉依附的人形土偶，化作土块掉落一地。 ——这么一来，无也会知道自己的分|身被|干掉了。 无是不逊于扉间的感知型忍者，尽管被严重干扰了感知力，对于他这种感知范围以公里作单位的人而言，把精确范围缩小到500米左右绰绰有余。 至于宇智波斑……他的位置根本不用考虑——他拆迁的动静太大了，就是没有脑子的昆虫都知道该往什么方向逃命，更别提柚树这个四肢健全，头脑清醒，甚至还有点想吐槽的正常人。 ——问题在于怎么接近。 既要提防无的感知能力率先捉住自己，也要避免被大杀特杀的宇智波斑误伤…… 说实话，比起前者，后者gameover的压力更大！ 若按自己最大脚程计算，接近战区需费时二十分钟，这还不算上宇智波斑的移动速度。若是无且打且退，那么实际花费的时间还要更多。 ——不过，无论怎样都应尽快离开原地。 无亡故的分|身已经将这里的信息反馈给本体。那么这里便不能久留。不管无是否有意确认情况，这里都太过危险。 虽然要花费更多时间——保险起见还是从战区背后绕过去更为稳妥。 思索完毕，柚树环顾四周，目标锁定一棵最高的树。 他将查克拉凝聚在脚底，一段助跑后，用力一跃——稳稳地落在树枝上。接着一蹬，一翻，一撑——在树枝间攀跃数十米后，将查克拉附在脚底，踩上树干往树顶冲去。 柚树坐在巨大乔木的最高点，眺望着远处地裂山崩的非人类战斗。 浓雾早就被激烈战斗卷起的飓风打散，虽然视野依旧有限，但足够确认蓝色须佐能乎所处的位置。 规划好了安全路线后，柚树从树上翻身而下，快落地前一脚踩在树干，往上一蹬，腾空翻转两圈，缓冲了力道，稳稳地落在地面，溅起几片落叶。 …… ………… 一把白色的利刃冲着柚树脖子破空斩来，短短几秒，不久前的惨状再次上演—— 血花四溅，尸首分离…… “什么啊……居然失手了……” 被|干净利落斩为两段的是一块腐烂的木头，看样子还是在森林里随便捡的。 手持骨刀的偷袭者发出刺耳的沙哑低笑:“嘻嘻嘻嘻……在这种地方还能有如此精准的感知力，你这小子不简单啊……” 偷袭者是个身着黑色斗篷的成年男子，兜帽和面具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仅能从面具边缘翘起的长发简单判断是个白发男子。 更为稀奇的是，他用来攻击的利刃是一截骨质短刀——硬度奇高。 斑那边的攻击声越来越远，原本半小时能追上的距离，现在看来得延长不少。 面具男挥舞着骨刀挑衅道:“你躲躲藏藏的真让人为难啊……我费那么大劲可不是来和小孩玩捉迷藏——为了宇智波斑的未来，你还是死在这里吧！” 要不是时间不允许他还真想吐槽——宇智波斑的未来和他有毛线关系？？ ——要抱怨也得他先抱怨吧！ 一个两个不是和宇智波斑有私怨，就是看扉间不顺眼——柚树还是生平第一次体验到自己炙手可热的理由居然和本人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看来所有同时对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间有意见的人都可以感谢替他们创造了如此一箭双雕好时机的千手柱间！ ——那个坑爹货简直和敌人是一伙的！ 话说回来，这块鬼地方明明被吹成幻觉的鬼域，一去不复返的“惘返之森”——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来去自如？这么不尊重设定真的好吗？！小心被死者惦记上啊喂！ 不过……好机会！ ——爆！ 面具男脚边的半截木块突然爆炸，这种距离就是没死也要断几根骨头。 柚树趁乱从藏身处跑出，继续先前的路线。 对方一时半会儿应该追不上来，他可没时间磨磨蹭蹭，私怨未了就自己去找宇智波斑解决——恕、不、奉、陪！ ……收回前言。 柚树歪头闪过几枚暗器，咚咚咚咚咚——五发暗器整齐地钉进柚树脸旁的树干——深深埋入其中。 ——威力堪比子弹。 柚树不得不停下脚步，接下面具男紧随其后的斩击。 对方的力气很大，骨刀与脸贴的极近，柚树都能从上面嗅到新鲜的血肉味——看来这骨头刚从身体中剥离不久。 ……如果此人真是来自柚树所想的宗族，那麻烦就大了。 “嘻嘻——你就不能乖乖地让我杀了吗？” “抱歉啊……我可不想自己的坟头长满蘑菇！” ——要是轻易被人杀了，宇智波斑随口胡扯的事不就全部成了事实？ 要是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他那个爱消沉的大伯估计会在自己坟头哭着种一堆蘑菇吧…… 面具男右手的斩击被柚树的苦无拦下，而他的查克拉渐渐凝聚在左手—— ——不好！ 柚树将查克拉集中在手臂，猛然发力，弹开了僵持不下的利刃，随即一扭腰，侧身避过了对方从左手掌心突刺而出的骨刀。 然而还是晚了半步—— 骨刀深深划过腹部，带出大量血液。 错不了——此人是以“尸骨脉”为血继限界的竹取一族——忍界声名狼藉的战斗狂。 两辈子的实战经验让柚树对自己的体术颇为自信，然而同样以体术见长，还自带配合体术外挂的忍者，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 趁其双手的攻势没来得及收回，柚树将手中的苦无往他脸上抛去，对方偏头避开，苦无只在面具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不过正好——柚树忍痛咬牙，抬脚冲着对方扭头的方向一记横踢，突然改变的攻势让对方措手不及—— 砰——的一声，被踹飞的面具男撞裂了一棵大树。 “……这可不是一个小鬼该有的力气。” 男人的面具裂开了一半，不过因为兜帽的遮挡，其脸依旧看不分明。他拍拍斗篷上的灰尘，站起身——此时的斗篷早就被他自己的骨头扎的到处是洞。 ——面具男在撞上树的瞬间，黑色斗篷猛然膨胀，似乎被支架一样的东西撑起——撞裂大树的主要功臣还是他用于保护自己而张开的骨之铠甲。 “人的潜能都是在绝境中发掘出来……”柚树颇为苦恼地捂紧腹部，释放医疗查克拉为自己止血， “如果你也有一个爱把人往死里折腾的长辈，就没什么好吃惊的了。” 连续三天的地狱特训，被逼无奈的柚树只能绞尽脑汁思考查克拉使用效率最高的方法。 也多亏了临走前扉间送他的医疗笔记，让他在研究如何治伤的同时也掌握了查克拉分配的计算规律。 若是能将精确计量的阳遁查克拉瞬间燃烧，定点释放，那么凭血肉之躯击碎一块石头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原理和绪方一族的“舜铠之术”类似，都是用阳遁活化细胞后增加自身的攻击力量。 “哦？”对方拍开横在眼前的断树，起身道，“小小年纪会的东西可真不少……” ——真是抱歉啊……似乎是因为“破壁”这个麻烦的起源，查克拉性质变化的那堵墙自己似乎从没遇上过。不过……因为宇智波斑兴奋起来太难招架，所以柚树一直装傻不说。 然而……依自己目前的运气值来看，藏拙这种事，根本护不住自己的小命！ ……事后还是向宇智波斑坦白从宽吧。 “你也是宇智波斑的仇家雇来陷害他的？恕我直言，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把矛头指向我实在不是一个成熟大人该做的事。” 面具男沙哑地笑出声:“我？嘻嘻嘻……杀掉你才是我的目的——” 话音刚落，对方抬起手，又射出五发骨弹，子弹全由指骨构成，坚固异常，穿透钢板都不在话下。 柚树反手甩出两把手里剑，紧贴旋转的手里剑因为碰撞，中途突然弹向两个方向，一个原路向前，冲着面具男的脖子射去，另一个则变更方向，斜向上将五枚骨弹打偏原本的射程。 面具男直接起身，用突出胸膛的肋骨撞开手里剑，飞奔上前，双手各执一把骨刀，以极其刁钻的角度连续斩击，刀法又快又狠，就是柚树也疲于应对。 不知不觉被逼退数十米的柚树一时大意，被凸起的树根绊住了脚步—— 糟糕！ 失去重心的同时，骨刀也刺穿了他的喉咙。 “嘻嘻……” 当一个人为自己的成功放松警惕的时候，就是偷袭的最佳时机—— 风遁——烈风掌！ 经过烈风掌加持过的手里剑，以闪电般的速度贯穿了面具男的心脏。 第二击——爆！ 贴在手里剑上的起爆符在进入男人身体的同时引爆，炸去了男人包括左臂在内的大半个身子。 呼……总算——？！！ 连心脏都被炸烂，脖子甚至差点飞出去的男人居然扶着树根颤巍巍地站起来！ 不可能——就算他的血继限界能瞬间强化自己的血肉不被炸的四分五裂，但在心脏贯穿，半边身子炸个稀烂的情况下，根本没能力再站起来！ 男人遮挡面部的面具和兜帽全掉了，衣服也被烧了大半，没被烧毁的部分也全被自己的骨头戳得破破烂烂。 骨刺突出全身的男人僵尸一样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他面无血色，确切说，大部分肌肉为了不被炸开，本能地替换成了骨头，整个人暴露在外的肌肤全都呈现一种不健康的骨灰色，因为爆炸而遍布全身的淤血，就像尸体因长时间放置而长满的尸斑。 ——最为诡异的是，他的左半边脸是黑色的，也许是因为爆炸的缘故，被炸开的半边身体……黑色物质像头发丝一样，部分转移到了完好的那半边…… ……不见了？！！ 眨眼的瞬间，那像是被墨水染色的身体褪回了正常颜色。 ——速度之快让柚树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受惊过度而产生的错觉。 “不死”的男人也轰然倒地，从查克拉的反应来看，这回他应该是彻底死亡——刚刚的一切仿佛只是回光返照的垂死挣扎。 但是——见鬼？！刚刚那坨黑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第21章 真实的自己 再三确认四周没有其他查克拉波动后，柚树如释重负，脱力倒地。 柚树躺倒在地，余光落在不远处死相惨烈的尸骨上，叹了一口气，嗑了两颗军粮丸，待恢复些许体力后翻身而起，小心翼翼地靠近竹取一族的尸体。 ——虽然说自己没有余力管七管八，不过这事要是放过不管，以后再想追究也难了。 尸体已经彻底失去人类的体温，也由于查克拉耗尽，身体表面的骨骼灰败而龟裂。它的左胸因为直接受到爆破的冲击，枕骨以下，右锁骨中线以左，第五腰椎以上的部分全被炸的粉碎，头颅仅靠脖子上一圈骨化的皮肤与身躯连接在一起。 而其余勉强维持完整的部分，也面目全非，脱离人形——乍看之下倒像个带壳的外星生物。 ——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异常。 ……或许还是自己少见多怪吧。 检查完毕，偷袭者除了自身的血继限界外，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 ——除去刚刚战斗收集的一些能力情报，其余一无所获。 真是奇怪……接受任务的忍者应该会随身携带任务卷轴或者行动文书。若是害怕暴露机密而藏起来，那么至少也会带上外出所需的钱财。然而这个人除了武器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干粮和水囊都没有准备！ ——就像真正的杀人兵器一样，不需要任何人类的本能需求。 ……臭名昭著的竹取一族，还真是不负战斗狂的虚名。 调查取证的工作结束，柚树也差不多休息够了。 他拍拍衣服站起来，退离尸体五步远，双膝着地，耳朵贴近地面，整个人趴伏在地，通过地面的震动，粗略计算宇智波斑的方向和距离，略加思索，决定继续按先前判断的路线行动。 ——靠军粮丸补充的查克拉需要精打细算地使用，爬高太浪费体能，相比之下，沿用之前收集的情报虽然会与实际产生不小偏差，却是最省力的方案。 至少按地面的动静来看，宇智波斑恐怕还未走远。先前的判断和实际应该差距不大。 然而—— 越是往宇智波斑所在的方向靠近，地面传来的震动越小。明明是冲着震源跑去，结果却好像绕了一个离心的大圈，距离目标越来越远。 惨了…… 森林，浓雾，落单…… ——接下来就该轮到丑陋的异形或者惨死的怨灵从意想不到的角落登场，制造一个完美惊悚的3d特效吧…… 话说……现在好像也不是吐槽鬼片套路的时候…… 刚刚还动静不小的地震山摇现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就好像宇智波斑被人干掉了一样！ ——这简直比鬼片还惊悚一百倍！ 深知这事概率比铁树开花还低的柚树失意体前屈——有件事不得不承认——号称“拥有鸟类确认地磁场信号能力”的自己居然也有马失前蹄的一天。 不出意外，自己也许……可能大概恐怕是迷路了。 总之先冷静！ 至少有两件事可以确定——首先，自己没中幻术；其次，方向感也没出差错…… ……然而还是走岔了路。 虽然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但继续原来的路线只会无意义地消耗体力。 目前还有两件事可以确认——第一，宇智波斑不会失败；第二，在宇智波斑耐心告罄之前，他不会丢下学生先走。 至于宇智波斑的耐心底线在哪……柚树也不敢保证。 ——也许再过五分钟甩头走人，也许五分钟前就已经骂骂咧咧地跑了。 …… …………冷、冷静！总之现在放弃还太早！先想想一般在森林落单应该考虑什么！ 啊！对了！ 一般而言不都是这样发展吗——主角坠入崖底后会遇到不出世的高人指点，或者捡本武功秘籍修炼成圣突破武学境界后成功飞出山谷！ …… …………话说这里也不是山谷啊！ 嗯？水流声？ 柚树放慢脚步，观察起四周的景物——斜前方的流水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拨开像窗帘一样垂下的藤蔓，眼前是个差不多十米宽的水潭，背靠一座山崖，山崖的石壁上还有潺潺山泉流入其中。潭水水质清澈，不过水面雾气缭绕，无法确认是否有生物生活其中。 水源啊…… 柚树松开捂住腹部的手，摸摸身上的衣服，从口袋翻出一包检验水质的试纸，抽出一张，蹲下|身沾了一些潭水。 ——没有毒，居然还是可以饮用的标准。 柚树松了一口气，咬牙掀开衣服——伤口的血液早已凝固，腹部的里衣和伤疤黏连在一起，为了暴露伤口强行撕开里衣，腹部狰狞的伤疤再次渗出血液。 先前柚树用医疗忍术勉强止血，但没能及时清理的伤口依旧免不了化脓发炎的风险——任务途中受伤可以，但必须避免发烧这种长时间影响判断力的不良状态。 水温意外的适合，没有他预期中的冰冷。这附近应该有一处地热，水面的雾气和森林的不同，是由地热蒸腾上来的水汽。温度适中的水流很舒适，让人忍不住多享受了一把。 清洗伤口后，柚树用干净的小刀刮去结痂，露出新鲜的伤口浇上酒精—— 酒精对伤口的强烈刺激，让柚树忍不住啧了一声。他忍痛使用查克拉促进收口收缩，接着撕下里衣干净的部分，简单对腹部做了包扎处理。 这样就没问题了，接下来该考虑出去的问题…… “你还真是容易满足啊……” 熟悉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在那嘲讽的声线出现之前……即便是现在……柚树也感知不到有任何自己以外的生物存在。 震惊之后，柚树也淡定了，毕竟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算得上是“老熟人”——虽然出现的方式诡异到让人怀疑人生。 “……这算什么？幻觉？果然还是中了幻术吗……” “幻觉？” 对方嬉皮笑脸的样子让人恼火，不正经的德行一看就心怀鬼胎，自以为完美的笑容让人有种打掉他门牙的冲动——事到如今，柚树终于体会到自己不讨女人喜欢的原因。 “为什么要把我否定成幻觉？我们可是一心同体的存在啊……还是说你从我这里看到了自己失败的人生？” “老实说，从你身上我确实能立马总结出一堆自己搭讪失败的理由。” 那个男人……或者说和过去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表情浮夸地笑出声：“本来就不打算成功的你，事到如今还在假惺惺地懊悔什么？” “……” “还记得吗？我们的‘草莓蛋糕’理论——” 在柚树打算进攻的瞬间，场景切换——浓雾弥漫的森林，变成了快被自己遗忘的农家小院。 “没用的，”轻浮的男人语气轻佻地耸耸肩，“现在的你处于自己的精神世界，而现实中的你……应该倒在水潭边呼呼大睡吧。” “问题果然出在水上吗？” 对方笑而不答，只是默默地走向院子的一个角落。他的身体渐渐退化，从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慢慢逆生长为一位五六岁的小男孩—— 黑发黑眸的男孩蹲坐在墙角的阴影中，捧着画板和红色水彩笔，边画边嘀咕着什么。 男孩的画令人生理性地感到不快，称不上艺术的画作，入目只有猩红的凌乱。男孩似乎在画这栋农家小院，画面上除了房子还有四个人，不用男孩解释，柚树也知道画的分别是谁——收养自己的亲戚夫妇还有他们五个月大的女儿。 唯一的例外是他自己，男孩把自己画在画面中心，周围的人物和房屋都围绕着自己扭曲，整幅画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杂乱红线构成的漩涡，透露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说起来，柚树从小就是个不讨喜的小鬼。不仅是因为他拖油瓶的属性，更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自己那股不擅掩饰的“邪恶”。 印象中年幼的自己很爱笑，因为笑容可以为自己换来一个安稳的环境。 然而他似乎笑过了头——开心的事在笑，委屈的事也在笑，恐怖的事更是笑的不能自已，甚至所有人都感到悲伤的时候也只有他一个人意味不明地保持微笑——这么一个性格诡异的小孩，换做现在的柚树估计也会吓得睡不着觉。 至少，十岁以后，柚树就开始懂得一个混在白羊群中的黑羊所能做到的最完美的模仿不是模仿他们开心的样子，而是披上白羊的皮毛，学习他们的悲伤和愤怒——唯有懂得负面情绪的人类才是会被他人托付信任的存在——这是碰壁多次后，柚树总结出来的经验。 这时，绘画结束的男孩站起来把画作递给柚树，除了红的刺眼的图案外，还写了一句意味不明的题词——“我今年的生日愿望是——世界毁灭！” …… …………柚树木然。 这种感觉就像藏在床底多年的臭袜子被第一次来家里做客的女友翻出来一样——简直就是会心一击！又羞耻又尴尬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男孩看着柚树纠结的表情笑出声：“怎么？是不是不忍直视？” “……这种埋在黑暗大陆最底层还填上钢筋混凝土的黑历史真亏你挖的上来……” 男孩笑容爽朗道：“不是说了吗——我们是一心同体的存在啊！” 真抱歉……他可不认为自己会乐意重温这段中二病的黑历史。 男孩取回柚树手中的画，毫不怜惜地撕碎抛上天空，纷纷落下的碎片投射着不同时期的记忆片段—— “这是过去的你，也是最真实的你。在你学会人类的伪装之前，最接近起源的姿态——其实现在的你也一样，不是吗？ 自以为能体会人类的情感，自以为会为他人感动——一切不过是你的自我满足罢了！” 男孩随手一抓，抓住一张飘落的纸片，反手摊开——那是在收养自己的夫妇事故身亡的葬礼上，抱着他们年幼的女儿，默默微笑的自己…… 顷刻间，记忆的碎片像散落的繁星一样，围绕在自己四周—— 从只懂得用笑容表达情绪的自己，到学会用悲伤和愤怒来融入社会……这么多年来只有一点唯一不变—— “你啊……真正喜欢上的——”男孩顿了顿，同情又残忍地笑出声： “——只是自己温柔的样子罢了。” “……” 柚树默默地注视着那个和过去自己长相相同的黑发男孩渐渐变为白发，从眉眼到脸型都变为如今这个“千手柚树”的样子—— “千手柚树”摊开双手，温柔道： “起源是一个人的原始冲动，你选择不死的理由并不是想成为‘自己一个人的英雄’这种孩子气的愿望—— 如果‘自身的死亡’让世界回归平稳是常理的话，那么你的本性会难以自控地渴望打破这个规则—— ——这才是支撑你逃亡多年的真正理由！” 男孩露出苦恼的笑容，握住柚树的手，语气温和道： “我们……本质上就无法成为一个好人……” 场景再度切换——柚树十岁时暂住的亲戚家，开了一间蛋糕店。年幼的柚树每天最期待的一件事，就是阿姨把店里卖剩的草莓蛋糕打包回来。 坐在桌子前一脸幸福地吃着草莓蛋糕的男孩，刻意避开了蛋糕上的草莓——在把盘子剩下的奶油舔干净前，他都不会动用草莓——他喜欢把草莓的甜味完完整整地留在味蕾。 白发男孩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表情怀念道： “小时候吃草莓蛋糕，你总爱把草莓留在最后享用。然而，不知什么时候，你渐渐把收集草莓当做乐趣，一盘满满草莓的成就感，反而让你失去了食用的*。” 男孩把一盘草莓拖到自己面前，在柚树反应过来之前，不带怜惜地把盘子倒扣在桌面上—— “回答我——你真的是想守护这些可爱的草莓？还是遗忘了彻底霸占隐忍*时的快|感？” “……” 沉默良久，柚树认命地叹口气： “你说的不错，我不是一个好人，从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柚树上前，把“自己”扣在桌面上的盘子掀开，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继续道： “对于自己守护的事物，我总有一种打破它们的冲动……这也不假。” “我是什么样的人，从我选择带上微笑面具的那一刻起就心知肚明——我的爱好是打破既定的法则，所以在能力觉醒前，尚为弱小的我选择给自己带上面具，以期待打破它的一天。” “不过……” 柚树突然侧身抱住了“自己”，那个“自己”本能地挣扎，挥舞的手臂将桌面上的草莓扫落一地，还打碎了盘子。 然而柚树反而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你也知道，隐忍越久的东西到口越是美味。这酒一酿这么多年，还不是急于打开的时候——我们之间的那堵墙一旦碎裂，我们就不得不融合在一起，到时候我们谁也不在，有的只是起源本身。那个时候，我们才是真的死了。” “还有一件事，谢谢你让我想起来——我是因为喜欢自己温柔的样子，才会选择温柔的自己——至少这一点并不作伪。” “所以——继续沉睡吧……年幼的我……现在还不到梦醒的时候。” 梦境中的场景支离破碎，彩色的画面如同罢工的老旧电视机被黑白所取代，现实解体，人声画面都在远离—— 清醒过来的时候，柚树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森林的雾气散了，天空蓝了……确切说连森林都不在了，四周尽是光秃秃的树桩，远处还有火烧的痕迹——看样子整片森林都被某人砸干净了。 视线与翘腿坐在树桩上瞪着自己的宇智波斑对上，柚树顿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宇智波斑随手把另外三个昏迷不醒的宇智波扔在脚边，恶狠狠道：“解决掉了分|身就随便找个角落呼呼大睡吗？” 柚树默默注视着被垒在一起的宇智波们，以及躺在最上面被斑狠狠踩在脚下的裕人，一脸黑线——你就不能稍微有点同族爱吗？好歹也是一族之长，哪有这么践踏族里花花草草的长辈？ 柚树明智地规避了这个话题，弱弱的举手道：“……事出有因，我可以解释……” 他眼角的余光忍不住打量四周，好奇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没什么。” 宇智波斑用一副“我就出门打个酱油”的淡然表情道： “——无那家伙像个跳蚤一样躲躲藏藏，我烦的不行，就干脆把这里剃光了。” ……你还真是干脆的不得了…… ——这么大一块地说砸就砸！还砸的一干二净？！！ 柚树咳嗽两声，换了个话题道：“话说……裕人这小子怎么也晕了？之前不还活蹦乱跳的？” 宇智波斑啧了一声：“他太活蹦乱跳了，索性让他安静一点。” “……” 裕人……你还活着吧？ 第22章 雨之国 宇智波斑正和商队首领商谈有关任务失误的事宜，略微颦眉的侧脸散发着成熟稳重的味道，一族之长不怒而威的气魄更让人不由得心生敬仰。 这也让饱受他熊孩子属性摧残的柚树，莫名而生一种家长般的欣慰。 趁着斑无暇他顾之际，裕人悄悄叫住柚树，表情悲苦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柚树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前辈你有话直说，你的眼神看的我有点恶心……” 裕人撇了撇嘴，并不介意他的失礼，反而像是目送赴死的英雄一般，爱莫能助地拍拍柚树的肩膀，感慨道：“……一路走好。” 柚树：“……” ……好想把他打的连女神都认不得！ 所幸在柚树付诸行动之前，女神恭子的一声呼唤，救走了背影上写着“重色轻友”四个大字的裕人。看着裕人屁颠屁颠的身影，柚树连吐槽的*都没有了。 挥手告别了三位宇智波，柚树和斑继续往原本的目的地前进。 土之国与火之国并无直接的国境交界，要想进入土之国，必须经由其他国家入境。 雨之国是个常年下雨的小国，据说国境中的雨从未停止。它夹在火、土、风三大国之间，战乱年代难以避免地被卷入各种战争之中。 如今的雨之国内政瘫痪，秩序混乱，国内分裂出许多派系各自为政。 不过也因为雨之国夹在三个大国之间，地理位置四通八达，许多商人为了节省宝贵的时间，不惜花钱聘请忍者护送他们通过这个盗贼蜂起的国家。 ——这也导致雨之国境内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许多盗匪打着忍者的旗号在雨之国边境招揽生意。把上钩的商人骗到埋伏好的地方掠夺钱财后继续要挟其家属送来赎金。甚至许多雨之国的忍者和盗匪暗中勾结，变相从商人那里榨取高额保护费。 所以，一般有经验的商人进入雨之国前，都会先从大国那里雇佣有实力的忍者作为保镖，而不是临时在附近挑选护卫。当然，这里也不缺没有经验的肥羊。 比如今天就来了一对行商的夫妻，似乎是要把从火之国运来的粮食和草药贩卖到土之国。 这对夫妇面生的很，据说原本不打算走雨之国这条路，不过途中因为意外耽搁了不少时间，才不得不选择雨之国这条近路，以期能在粮食变质前将货物送达目的地。 这也让等待肥羊的盗匪们有了可趁之机。 “哟！两位大人来的可真是巧！” 替雇主夫妇牵马的雨之国忍者砣磨自夸道： “在下前阵子刚做完一次s级任务，现在想休整休整，才会放下身段接受你们这种低价的c级任务。” “是吗？那还真是谢谢这位忍者大人了！” 走在马另一侧的是砣磨这次任务的雇主——自称良介的商人。此人倒是商人味十足，为人油嘴滑舌，溜须拍马的功夫极佳，就是砣磨这种冷心冷血的忍者也被奉承的极为舒服。 “说起来……”砣磨微微掀开遮雨的斗笠，颇为在意地往马车上瞥了一眼，压低声音道： “您的妻子还真是冷淡呢……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说，难道有什么隐疾不成？” “哈哈……”良介尴尬地笑了两声，凑近砣磨的耳边低声道，“内人生性内敛，不善言辞，不敢和生人对视……总之多有失礼，还望包涵！” “没事没事！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别那么见外！” 话虽这么说，砣磨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往雇主妻子那边飘去——虽然那个女人用斗笠和蓑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过从袒露在外的白皙肌肤和小巧玲珑的下巴曲线，依稀可以辨别出一个美人的影子！ 一想到过不了多久，这位美人就会被自己纳入囊中，砣磨就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然而窥探的视线却被一个不解风情的糙汉给挡住了—— “我说这位大人，那边那栋风格奇特的建筑是做什么用的？” 良介抹了把脑门上的汗，踏前一步，一脸好奇地指着右前方的建筑，询问道。 ——切！早晚宰了这个尖嘴猴腮的老男人！ “……那边是雨之国的监狱。” 砣磨没好气地回话——任谁在面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景心痒痒的时候，被一坨和翔差不多的东西打断意淫，都会因为巨大的落差心生怨愤。尤其是男人*当头，只用下半身思考的时候。 “啊啊，原来是监狱啊……我还认为这么大的建筑应该会是某位大名的宅邸！” 良介一边擦汗，一边啧啧称奇。 砣磨哼了一声：“越混乱的地方监狱越大，里面关的却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对于某些人而言，住监狱的待遇比住旅店还好！” 雨之国某些狠角色还是官员们捧着巴结的对象，他们犯了大事，也只会被装模作样地请到监狱里享受，等事态平息后放出来继续作威作福——砣磨的人生目标就是尽早成为被巴结的其中一号人物。 “说的也是……世道越乱，规则就越是为拳头大的人服务。” 良介说完这话，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抹了一圈脖子上的汗。 砣磨奇怪道：“……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这个男人从刚才开始就在不停擦汗……总不会是自己的杀意太明显，吓到他了吧？ “啊啦啦……”良介发出一连串意味不明的感叹，尴尬地扯着领口道，“雨之国这里太潮湿了，衣服一多就闷的不行！” ……原来是气候不适吗？ 砣磨点头道：“确实很多初来乍到的人适应不了雨之国的气候。” 他顿了顿，抬头望了一眼阴沉沉飘着细雨的天空，骂了一句娘，接着道， “没完没了的雨天——连衣服都干不了！” 砣磨骂骂咧咧地抱怨起天气，被转移了注意力的他这才注意到，因为下雨临时撑起的车篷和绑在货物四周的防水布，并不能很好地遮挡住货车上女子的身形。女子不受蓑衣影响的曼妙身姿，吸引了无数男人的视线。 敢在恶棍当道的雨之国行走在大路上的人，不是外地来的，就是在道上混的。自然都不会是什么好货。所以男人们贪婪猥琐的目光毫不掩饰地逗留在女子身上，黏糊糊的视线恨不得把人的衣服剥光！ 砣磨终于理解了雇主冷汗直下的原因——被一圈饿鬼投胎似的豺狼盯着，就是想保持镇静都难。 砣磨颇为理解地拍拍雇主的肩膀——他也不喜欢自己看上的东西被他人觊觎的感觉，于是提议道：“前面那条街的尽头有家不错的饭馆，我们进店休整一下如何？” ——只要到了他的地盘，这娘们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才不能便宜了街头这些鼠辈，让他们白白占了眼福。 “哎！好说好说！”雇主良介似乎也受不了外边的巨大压力，迫不及待道，“刚好干粮什么的也吃腻了！终于可以吃些新鲜的饭菜打打牙祭了！” 饭馆没有砣磨吹嘘的那么棒，但也比良介想象中的好。饭馆虽然有些破旧，却胜在干净，二楼居然还有住宿的地方。 良介直接问老板要了一间客房，扶着妻子率先上楼。 这让等着欣赏美人容貌的砣磨颇为遗憾，甚至有些不满。 砣磨嚷嚷道：“你们不要吃饭了吗？！就几分钟的事还跑上跑下的做什么！” 良介半搂着妻子，突然吃痛地一个激灵，嘴脸抽搐地转身道：“没、没事，内人身体突然不适，我扶她上楼休息一下。” “总觉的身体不适的人是你才对……”砣磨不满地嘟囔。 不过无妨，东西早晚都是他的，也不急于这一刻。趁他们上楼休息，正好是自己做准备的时候。 砣磨偷偷和老板打了一个手势，示意老板在饭菜里下迷药——男的毒死也无所谓，女的药量要轻，最好是容易拍醒玩一些刺激游戏的程度。 上了楼，“良介”呼地松了一口气，随即肚子上狠狠挨了一拳，差点咬到舌头。 “我说你悠着点啊！” “商人良介”——或者说使用了变身术的柚树捂着肚子委屈道： “一直忙前忙后的人是我啊！你就当个花瓶也麻烦笑一笑好吗？对着我放杀气也不可能让那些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乖乖闭眼！” “这个馊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 ——那也不能怪他好吗？伪装用的身份证明和通关文书都是扉间给准备的，谁知道他找的间谍身份是一对夫妻。 夫妻就算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他们原本的计划是从草之国入境，那里有自己人的据点提早准备好了行商用的货物和马车。 不过为了弥补玉井商队的损失，宇智波斑买下了部分受损的货物和马车，也为了节省时间，临时改变路线从雨之国入境，许多工作都没有准备完善。 ——谁知道还没进雨之国就有一堆假忍者跑出来强买强卖地要他们雇佣当护卫，那趾高气昂的态度就好像现在不雇他们，转头就会被强盗给宰了！ 那种目中无人的自大态度让变身成丈夫身份的宇智波斑脸色越来越黑，在他爆发之前，柚树赶紧把他扯进车里，偷偷换了身份。 “总之你先冷静一点，被男人看又不会少块肉，况且他们看的也不是你，而是他们脑补出来的娇嫩人|妻。” 柚树耸耸肩，借着身高优势拍拍“女人”的脑袋，不出意外被反手拧开，柚树吃痛地倒抽一口气，无奈道： “这两个假身份要一直用到土之国，现在绝对要保持低调，要是身份暴露，之后收集情报的工作就会事倍功半。” 收集情报最好用的身份不是忍者，而是商人。尤其是在人多口杂的地方，商人越能不动声色地收集到成倍情报。 这次他们的任务是调查绪方一族事件的幕后主使。涉及到整族忍者的行动，有很大几率会牵扯到大名身上。 也就是说，这起事件某种程度上说，是土之国针对火之国发起的削减其实力的行动。 所以调查出的幕后指使若是某个大名，日后还可能接到火之国派发的暗杀他的s级任务。 因此，这次的暗探任务至关重要，就是宇智波斑也不可以无视规则轻举妄动。 “这种状况到达土之国后应该会好很多……所以现在先忍忍吧……” 宇智波斑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挑眉道：“楼下那个冒牌货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可是打算在饭菜里加料。” “……啊，那个混混啊……”柚树头疼地叹口气，“总之先配合他们玩玩……实在不行就用幻术放倒他们……” 雨之国厉害一点的忍者都不可能游手好闲地在边境上瞎晃悠，那个叫砣磨的忍者，或许连忍者都算不上，不过看他那混混老大的派头，应该是某个厉害人物的马仔。 “怎么？你妻子不下楼吃饭？” 等了半天，只等到一个样貌粗鄙的男人，这让期望甚高的砣磨有些倒胃口。 良介局促地笑笑，不好意思得挠挠头，口气略带埋怨道： “唉，别提了，那娘们胆子小，害怕人多的地方，死活不肯下来！一会儿我随便打包点剩菜上去给她尝尝就好！” “哼！这里也没几个人……” 不过这就可以理解了——作为一个商人的妻子还不敢抛头露面实在太不可理喻。现在看来，这男人应该是结婚时拿了女方家里不少好处才会在妻子面前表现的老实憨厚——砣磨就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对女人百依百顺的男人。 砣磨对良介不得已带个拖油瓶出门的心情颇为同情——所以他无福享用的美人就由自己收纳吧！ 于是砣磨把酒推到良介面前，殷勤道： “女人这种东西可别太捧，不然早晚爬到你头上！来，喝酒！” “哈哈，那是那是！” 良介笑眯眯地接过酒杯，毫不犹豫地一口闷了。 第23章 另寻盟友 迷药的效果立竿见影，酒才入口，良介随即倒地，睡得不省人事。 ——不愧是能药倒一头牛的量！ 精虫上脑的砣磨也没细想发挥药效的时间问题，阴笑两声，挥手示意店老板和其他假冒顾客的手下关上大门。自己则急不可耐地提着裤子，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 推开房门，心心念念的美人正在更衣——白皙光滑的肩膀柔嫩欲滴，小巧可人的朱唇边还点了一颗美人痣。 美人见到他，害羞地捂紧胸口，也因为这个提胸的动作，让她丰满的事业线更加分明，香汗随着晃动的*划入沟中，平添一丝欲拒还迎的味道。 砣磨再也忍不住，扯开衣服，饿虎扑食般欺身而上，美人惊叫一声，挣扎起来，半脱的衣物，随着推搡的动作顺着肩膀滑落到腰际，勾搭在胯部，显得愈加情|色…… “……你到底给他看了什么？” 宇智波斑顶着一张嫌弃脸，眉毛拧成一团——被幻术放倒在自己房门口的砣磨，笑容猥琐地留着口水，抱着门沿蹭啊蹭。 ——这感觉就像有人大清早在他门前放了一只死老鼠，既晦气又恶心，闹得他想一把火把门口的脏东西包括被污染的门都烧干净。 “……”柚树眼神飘忽，迫于压力支支吾吾道，“大概……是他自己意淫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让他想着我的脸打飞机？！” “怎、怎么可能！” ——事关重大，这里绝对不能打马虎眼！ 柚树急忙挥手道：“谁会想着一个中年大叔的脸嘿|咻！你也太自信……痛痛痛……别掐脖子……我的意思是——他满脑子都是按自己口味臆想出来的人|妻，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斑掐着柚树的脖子，保持迷之冷笑，等柚树说完后狞笑着加重了力道。 “道理我当然懂……这和我想揍你是两码事。” 哦……原来是两码事…… ——他会信就有鬼了！ 宇智波斑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敢整我就等着我加倍奉还”这句杀气腾腾的话！ “好了好了……你也别气了……” 柚树破罐破摔地拍拍脖子上的手——说起来，扉间准备的这个商人|妻子的原型还挺漂亮的，即便在美人中略显平庸的五官，加在宇智波斑的身上就显得气势十足——属于那种威风凛凛的性感！ 趁着斑还没解开变身术，柚树心痒痒地想借身高优势揩油一把，结果大腿刚使力，就被斑反手按回地面—— “说起来……让人陷入深度睡眠的幻术我只教过你这一种，所以今天这事不怪你。” 宇智波斑难得将心比心了一回，然而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柔，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柚树感觉自己的脸渐渐被冷汗洗的刷白。 斑满意地欣赏自己徒弟的表情从吊儿郎当变得战战兢兢，他松开卡在对方脖子上的手，莞尔一笑，这笑放在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身上着实有一股倾国倾城的魅力—— “美人”朱唇轻启道： “还有数十种让人陷入昏迷的幻术，日后我会一一教授与你。” “——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 前刻还心猿意马的柚树须臾间当头棒喝——红颜祸水这话古人诚不欺我！ 宇智波斑心情愉悦地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红色的写轮眼闪着猩红的光—— “能无知无觉地放倒十一个人，你的幻术水平值得褒奖——剩下的就交给我处理吧。” 雨之国虽然常年处于秩序崩坏的境况，但在战争逐渐消弭的如今，国内也不乏一些有志之士期望早日恢复国家秩序。 其境内有一个小有名气的叛乱组织，叫做“虹”——实际上干的是惩恶扬善，劫富济贫的活动。不过也因为他们的行动干涉到了高层官员的利益，故而被雨之国定性为叛乱份子而遭受通缉。 “虹”的老大是个名叫海老名亮太郎的中年男子，浑身肌肉的他看上去匪气十足，脸上还有一道斜跨左脸颧骨和下巴的狰狞伤疤——能吓哭小孩的凶悍长相确实如通缉令所说——一点也不像个义士。 亮太郎今早才听说松平隆司的爪牙抓到了一个漂亮的小娘子，没过多久又听闻人质逃跑的消息。还没等他消化完这个传闻，下午巡逻的时候，当事者就自发地跑到自己跟前寻求庇护。 ……这事水到渠成得让人理所当然地怀疑是不是松平为了处理掉自己特意设下的陷阱。 面对夫妻二人的投靠，亮太郎并没有立即伸出援手，而是命令属下将他们扣押搜身，拿到证实身份的文书后，交给一个叫做八云的手下查证。 “在你们的身份证实无误后，我自然会帮助你们离开雨之国，在此之前，你们就先待在这里，不过最好不要擅自离开，不然就别怪我招待不周了！” 虽然他们没有明目张胆地把刀架在夫妻二人的脖子上，但跟在身边一左一右走着的四个护卫随时都可以抽刀斩下他们的头颅。 大步流星走在前头的亮太郎突然停下道：“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测试一下，多有得罪——” 话音未落，海老名亮太郎迅速结印，丈夫良介不明就里地护在妻子面前，不安地提防对方的举动。 结印的过程不到五秒，亮太郎双掌拍向地面，一时间地动山摇，地面的裂纹从对方的掌间延伸到良介的脚底，良介不知所措地后退一步——顷刻间脚底的地面轰然塌陷，他和妻子一起摔落下去。 电光石火间，良介伸手抱住妻子，以自己背着地的姿势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小心翼翼地睁开因为恐惧而闭紧的双眼，结果却发现两把苦无正冲着自己的面门袭来—— 他伸手按住想要抬头的妻子，环住她的脑袋护在自己胸前。 苦无在良介眼前半厘米的地方忽然停下，就这么诡异地悬浮在半空中。半晌，良介才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瘫倒在地，魂飞魄散般气喘吁吁。 “抱歉抱歉……” 亮太郎让属下收回绑着查克拉丝线的苦无，连声道歉： “因为害怕你们是忍者冒名顶替的，才出此下策……不过看来是我多虑了……我会补偿你们这次所受的惊吓，若是有我力所能及之事，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海老名亮太郎道歉后便让属下带领夫妻二人来到一个只能从外面反锁的铁门面前——这里便是他们暂住的房间。看来，就算证明了自己不是忍者，依旧无法打消“虹”的疑虑。不过这间屋子已经提前整理过，对于“囚犯”而言已经是非常人道的待遇。 “还不错嘛！” 柚树感知了一遍周围，确认无人监听后，拍拍新换的床单感叹道，“那个叫海老名亮太郎的男人虽然长的凶神恶煞，但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刚才被吓的屁滚尿流的蠢货是谁？” “那是演技啊！演技！那种程度的表现都可以获得奥斯卡提名了！” 宇智波斑才不管“奥斯卡”是何许人也，他不满地抱胸道：“你到底哪来的自信拦我？要是他真起杀心，你的脑袋早就被戳烂了！” ——刚刚丈夫把妻子护在胸口的感人举动实则是柚树想不动声色地挡住斑呼呼旋转的写轮眼，暗示他不要出手反击。 “我对自己感知善恶的能力多少还有些自信——这可是我上辈子的保命技能！” “自信到被人背后捅刀？” “……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嘛……” 虽然这个压箱底的保命技能在“正义的伙伴”面前马失前蹄…… ——不过那家伙扭曲的正义大概把这场谋杀当做自己最大的善意来执行，所以才导致柚树没能提早察觉出异样…… “至少我有六成的把握——他们是为了测试我们的反应才会突然攻击——要是那时候没绷住，我们就会彻底露馅。” “……六成的把握？！” 宇智波斑的表情倒是真的绷不住了—— “我以为你至少会说九成……千手家嗜赌的毛病真是害人不浅！” “别一棍子打死一船人啊！” 柚树义正言辞道，“我和千手柱间可是有本质上的区别——我不想工作的时候可是能靠小钢珠挣够一个月的生活费！” “……” ——虽然不知道小钢珠是什么，不过直觉告诉斑这不该是个成年人可以自豪地拿出手炫耀的东西。 话题一起，柚树就忍不住开始吹嘘自己赌徒生涯的丰功伟绩，斑又气又好笑地听柚树添油加醋地大谈“当年之勇”——闲极无聊，斑也难得有了耐心听别人絮絮叨叨地乱跑火车。 “……你们那个地方听起来比这里有趣多了。” ——虽然距离他理想中的世界还差很远，甚至有些国度和这个战乱的忍者世界半斤八两……但至少所谓“和平”的覆盖面更加广阔。 “每个世界都有各自难念的经，” 柚树耸肩道，“历史的本质是个循环的圈，这个世界不过慢了一步，它的发展轨迹早晚会和那个世界的历史重合上，不过——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这里。” “为什么？相对而言还是你原本的世界更为和平，生活方式也更为丰富吧……” “再美好的世界若是格格不入又有什么意义……啊，别误会，我也深爱着那个地方。只是我所处的那个时代已经不再需要一把锋利过头的刀——比起博物馆的玻璃柜，还是能挥发自己余温的这个世界更适合自己——” 柚树从椅子上跳起来，双眼闪着明亮的光，张开双臂自豪道： “——说不定我也能成为平定乱世的一代英豪！” “就凭你？” “嗯，就凭我——作为你的学生。” “哼。讨巧卖乖。” 原本漫长无趣的等待时间，不经意间过的飞快。那个让他们苦等多时的男人在闲聊意犹未尽之时出现在门外——这也让谈得兴起不得不终止话题的两人不免有些遗憾。 亮太郎打量着局促不安的良介和躲在良介身后低头不语的妻子，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和蔼一些： “我听监视边境的同伴说，今早确实有对夫妇从火之国的方向赶来，没多久就被砣磨那伙人给带走了——不过这也只能证明你们今早才到雨之国，并不能证明你们和砣磨没有别的交情。我已经派了部下查证文书真伪，想必再过不久就会出结果，现在只能委屈你们再等等了。” 那个名叫良介的商人唯唯诺诺连声应“是”，似乎被亮太郎随身携带的肃杀气场吓的束手束脚。 这个做丈夫的虽然窝囊，却还惦记着自己的妻子，纵使哆哆嗦嗦地站着，也尽可能地挡在妻子面前，替她遮住旁人审视的目光。 想到刚刚这个男人也是不顾一切地护着自己的妻子，这一系列举动博得了亮太郎极高的好感。就在他打算挥手示意他们不必拘谨，可以坐下慢慢等候之时，门口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而这时——良介的妻子突然表情痛苦地抽搐起来，男人吃惊地侧身，不知所措地抱住顺势倒在自己怀中的妻子—— “怎么了？！”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被妻子的举动吸引过去——女人痛苦茫然地睁大双眼，似乎因为疼痛，眼球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殷红…… 第24章 伪装 这时前往调查的八云推门而入，他抱着一捆文件，低头道：“我调查过了，他们的身份证明和通关文书都没问题，是火之国那边……你们突然怎么了？” 抬头的八云很是诧异地看着亮太郎和四个护卫把夫妻二人团团围住，丈夫惊慌失措地抱着妻子，表情还带着些许迷茫。 “八云！你来的正好！” 亮太郎协助丈夫将昏迷的妻子搬回床上，偏头道，“你不是学过医疗忍术吗？快过来看看！” “诶？”八云一头雾水，“之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倒下了？老大又用脸遁把人吓晕了吗？” “现在没心情和你贫嘴！” 亮太郎按着八云的脑袋，把他推到女人的床边。 八云不动声色地避开亮太郎的手掌，哀叹着一遇到女人就紧张过头的老大，硬着头皮挤进一群男人水泄不通的包围圈中，伸手探了探女人的脉搏，用手背贴着她的额头感受了一下|体温，最后得出结论： “没什么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导致的贫血，等她醒后喂一些糖水和补血气的食物就可以了，不必担心。” 亮太郎终于松了一口气——总是莫名吓哭女人和小孩的他如今遇上昏倒的异性总会条件反射地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责任，以至于如果有必要，他都想躲着这类脆弱的生物走。 “那就麻烦你去和厨房的人说一声了。”亮太郎把手压在八云的肩膀上，豪爽笑道：“辛苦你一下，等做完这件事就放你半天假！” 八云皱眉挥开亮太郎的手，嫌弃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还有——不要总是动手动脚！” “呵……你小子今天皮痒了是吧？” 八云笑而不答，反而伸手拍拍一直状况外，呆坐在床边的良介，柔声道：“安心吧，你妻子的事就交给我了。” 虽然大家早就习惯了这个八云玩世不恭的德行，不过一个年轻的帅小伙抚摸样其貌不扬的老男人的场景冲击力还是大了点。 八云嘴角噙着笑意，顶着亮太郎“你肉麻不肉麻”的嚷嚷声走出了昏暗的房间。 “啊，对了，”推开房门的八云侧身将手中的报告递给亮太郎，“差点忘了，这是报告结果。” 亮太郎接过调查报告翻看起来，四个护卫也回到他身侧，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文件上时，“六神无主”的良介突然抬头看向门外——然而那个匆匆离开的八云连个背影也没留下。 确认所有的文书都是如假包换的真品后，亮太郎合上报告，点头致歉道：“抱歉，是我们失礼了。” “哪里哪里，”良介局促地摆摆手，“要感谢的是我们才对！要不是你们的收留，我们早就走投无路了！” “可是尊夫人……” 亮太郎的出手恐吓应该也是良介妻子昏倒的压力因素之一，若不是他想用暴力手段测试他们是否忍者假扮，大概这位神经敏感的女人也不至于晕倒的如此突然。 “不不不……不用在意，她这是老毛病了……总之要道歉的是我们才对，麻烦你们这么多事，还提供我们吃住……” 再这么客气推让下去今天这事就会没玩没了——为表道歉的诚意，亮太郎提议道： “你们若是急于出城，今晚正好有个机会——砣磨他们的头目松平隆司前不久从雷之国回来，算算时间，傍晚左右就会抵达这里。为了迎接他们的老大，那伙人应该没有闲暇分神去找你们的麻烦。” 松平隆司是雨之国的掌权者之一，手下聚集着不少忍者精英，和各方势力都有合作，是个相当难对付的人物。 这次松平前往雷之国表面上是商谈矿石交易的事，实际上暗地里进行了怎样的交易不得而知——以亮太郎目前的情报网很难精确地掌握此人信息，说句难听的，或许他自认为掌握住的消息也不过是对方刻意散布的障眼法。 所幸，在松平眼中亮太郎这伙人虽然是烦人的跳蚤，但还不至于咬伤自己，放任他们活动还能牵制其他势力的发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获利的事何乐而不为？ ——虽然不想承认，但松平隆司确实是应战乱而生的枭雄佼佼者。 亮太郎走到门边，顿了顿又回头道： “总之，你们先在这里休整一下，晚餐我会让人送到房间。若是时机允许，今晚便会行动，做好心理准备，也让你的妻子准备好，机不可失——可千万别在离开的时候出意外，虽然他们的头目不至于特意找麻烦，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一旦被缠上就真麻烦了！” 又粗略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亮太郎便带着背景一样的四个护卫风风火火地走了——看样子交代事情比他想象中更费时间，加上妻子的意外昏迷，前前后后居然耽误了一个多小时。 等房间里的人走干净后，柚树深深呼出一口气，他懊恼地抓抓脑袋，一脸为难地看着床上的“女人”—— 嘭的一声，昏睡中的女人变成了另一个年轻男人的样子。 柚树无奈掩面—— 这位呼呼大睡的倒霉小哥正是刚刚那位送来报告名叫八云的男人。 哈哈…… 柚树现在也不知到底该哭还是该笑—— 宇智波斑这个人做大事从来不懂提前知会一声。他昏倒的时候柚树是真被吓到了—— 结果这家伙居然闷声不吭地开了万花筒刷刷刷放到了所有人——包括刚刚进门的八云小哥。 斑泰然自若地操纵八云合上大门，自顾自地解开了变身术—— 黑色的和服还有那头张扬的黑长炸，以及噙着笑意却依旧让人心生畏惧退避三舍的黑脸…… ——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宇智波斑。 柚树敢凭经验担保这个突然抽风不知道要干什么的家伙并没有被什么莫名其妙穿越过来的智障替换掉。 “……你突然是要干什么？” 柚树一脸黑线地发问——说实话，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宇智波斑果然没有辜负柚树的“期望”，悠然自得地回答道： “没什么，一直蹲在这里也没意思，我出去看看情况。” “……” 宇智波斑有个顽疾一样的坏毛病——这个令人头疼的行动派只要一时兴起便会付诸行动。 ——说白了就是个屁股坐不热凳子的多动症患者。 “……你又要用那个叫‘水蛭子’的能力？” “嗯。” 斑敷衍地应付一声，瞪着一双花里胡哨的红眼睛呼呼直转。 ——“水蛭子”是斑左眼的能力之一，能够读取受术者的记忆，并能篡改记忆。 其顺利程度不仅与施术者的实力有关，也和受术者的精神力息息相关。若是施术的过程中没有处理好细节，受术者前后记忆矛盾，精神力强大的人甚至可以轻易破除幻术。 记忆的读取和修改是宇智波斑万花筒的能力，属于精神操纵的一种。 确切来说这种能力并不是他自身的，而是移植了宇智波泉奈的眼睛后获得的能力。 按扉间的说法，比起记忆操纵的左眼，宇智波泉奈的右眼更为麻烦。 他能用右眼万花筒一口气放倒一片杂兵，甚至能控制敌方自相残杀，而宇智波斑则做不到这一点。 ——擅长攻击的宇智波斑并不适合使用这种类似医疗忍术需要高超的查克拉控制能力的瞳术。 泉奈眨眼便能完成的事，宇智波斑则需花费成倍的时间。 以至于讲求效率的斑很少在战场上使用泉奈的瞳术。 ……或许他本人也不想给弟弟自傲的瞳术抹黑——拥有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斑除非对上千手柱间，否则甚少使用自己的万花筒能力。 等宇智波斑磨磨蹭蹭地处理完六人份的记忆，时间也过去了一小时——所幸需要改动的记忆范围不大，不然也真难为宇智波斑这个急性子能静下心来干刺绣一样的细致活。 “真的没问题吗？” 看着结束施术的斑心满意足地拖着八云走到自己面前，柚树一个头两个大： “这伙人可不像砣磨那样好糊弄……这一个小时的空白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自然有办法。” 斑没有解释的闲余，把倒霉鬼扔给柚树后便嘭的一声，变成了八云的样子。 柚树：“……” 回忆结束，一种欲哭无泪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宇智波斑这个混蛋！明明演技过得去为什么还坚定不移的拿乔增加自己的工作量？！ ——耍大牌的过气偶像吗？！ ……话说回来他为什么要给这种粉丝寥寥无几黑子成堆扎的爱豆当助理？？ ——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 说起来……这位小哥要怎么处理？埋了吗？ 晚上七点不到，亮太郎便收到了松平隆司一行人已达雨之国并前往歌舞坊的消息。 想暗杀松平的人不在少数，再加上现在是他和雷之国谈完交易，正春风得意的时候——为了削弱他的地位，不少人想赶在这时候驳一驳他的面子。 所以，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松平应该会派大部分手下潜伏在歌舞坊周边。 如今正是他们外围眼线网最为薄弱的时候。 良介一听到有机会离开雨之国，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等待过程中显得坐立不安。他的妻子一如既往沉默不言，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提线木偶般捧着茶杯低头发呆。 “先别高兴的太早，” 亮太郎坐在长桌另一头，双腿架在桌子上，抱臂道： “松平是宁可错杀不肯放过的狠角色，而且为人相当好色。我不知道砣磨抓你们是不是有意赶在松平回来之前物色一个女人讨好他，不过一旦被他看上就麻烦了，毕竟你们今天闹的动静不小，你妻子的美貌还越传越夸张——若是这事传到松平耳朵里，难保他不会动歪心思。” 此时良介夫妇正和“虹”的成员坐在一个类似会议室的地方开行动会议。 虽然柚树并不了解雨之国具体的派系斗争，也不清楚“好色之徒”究竟饥渴到了什么程度——但为了一个有夫之妇的女人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松平隆司这个人的日常生活是有多声色犬马才会让一群革命志士如临大敌般讨论如何护送一对可有可无的商人夫妇安全出境？ 这德行真是亮太郎口中能干大事的人？他难道还是曹操转世不成？ “虹”这般尽心竭力的帮助让柚树感动之余……未免有些哭笑不得。 ——说真的，斑和柚树最初找上他们只是想随便混个逃跑成功的名头，等到土之国的时候还能拿这种“惊心动魄”的经历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吸引其他商人好奇心的同时，更好地交换情报。 结果没想到对方重视过头，把他们构想的简单计划复杂化了好几倍——这让柚树于心不忍的同时还有些微妙的焦虑。 敲定方案后，亮太郎终于起身，指挥大家各司其职。 这时，撑着脑袋快要睡着的八云突然发言道：“何必那么麻烦？我这里有个简单可行的方法，要不要听听？” 第25章 有毒的“鱼” “八云……你小子又打什么歪主意？” 亮太郎对八云略带轻视的言辞相当不满——这孩子办事效率高，为人机灵，不过容易刚愎自用，在长辈眼中这样的后辈既讨喜又让人无奈。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与其兴师动众，还不如一切从简才不会显得那么形迹可疑。” 八云打了个哈欠，揉揉湿润的眼角，姿势肆意地歪在椅子上—— “是吧？那边那个愣头愣脑的商人？” “……诶？” 因为话题突然指向自己而惊慌失措的良介，不自在地抓抓衣角，嘴角微动，却又不知如何接话。 护送对象的窝囊模样让八云下意识啧了一声，他不悦地皱眉道： “你认为伪装成‘虹’的成员和一群人出城来得安全，还是只和我三人一起前往土之国的商会‘购买草药’来的安全？” “……” 良介虽然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胆小模样，但商人不愧是商人，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秒懂八云话中未尽之意，连连点头道：“我选择后一种！” “哈？” 亮太郎纳闷不已——八云这小子哪来的自信？不仅如此，就连对他不甚熟悉的良介都能委以信任……难不成“买草药”还是什么商人间的流行暗语？使用了就相当于找到组织？？ ——是就有鬼了！ “臭小子，限你两分钟之内解释一下。” “这不是明摆着吗？” 八云坐直身子，一手搭在椅背上，摊手道：“要是平常的情况，你们的周密计划或许会更加安全。” 他学着亮太郎的样子把脚架在桌面上，老神在在地交叉双手枕在脑后，乱翘的棕色短发也随着这个动作平整下来： “然而现在可是松平隆司神经紧绷的时候，你们一行人偷偷摸摸地避人耳目出城，一旦引起对方的警觉，那就不是单靠解释可以轻易通关的程度。” “……” 亮太郎眉头紧锁，神情疑惑地盯着八云：“你小子今天怎么动作这么多？椅子上有钉子吗？” 八云：“……” 那边喝茶的良介莫名爆出了惊天咳嗽，绷着一张扭曲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地捂着嘴，茶水溅了一身。 良介接过别人递来的抹布，低声嘟喃着水太烫，顺便努嘴示意他们继续，不用管他。 “……” 八云黑着脸沉默了一会儿，眨眼又恢复了之前胸有成竹的傲然态度，“……相反，若是按照平常的步调，不紧不慢地出城，即便安全系数不高，却是最为稳妥的方法——至少不会引起对方的过度警觉。” “……” 尽管不愿承认自己考虑不周，但八云确实说的句句在理——亮太郎感觉自己被这臭小子不漏痕迹地嘲讽了一番……错觉？ “那么找个实力尚可的人……” “不必了。既然你认同我的方法，那么这事就由我执行吧。” 八云收回了搭在桌子上的脚，端正坐姿，与亮太郎对视道： “我在组织里负责采购药品，每个月都会前往几次土之国，那边城门的守卫我也熟悉，由我带人出去不至于让人心生警惕。” 二人对视良久，末了，亮太郎终于叹气道：“……也罢，那就随你吧。” 八云很少有执意单独完成的任务，他对夫妇如此上心，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若是这孩子的父母健在，他或许可以成为一个叱咤商场的巨贾，而不是潜伏在暗处的忍者。 雨之国的夜风凉意甚重，如影随形的水汽如附骨之疽冻进骨髓深处，甚至连拍在脸上的雨水都冷得威力十足。 柚树一行三人，披着绣有“虹”标志的外套，急行在大雨打湿的小道上。坑坑洼洼的地面随处可见蓄满雨水的土坑，行走此间若是一时不察便会弄脏裤腿。 “没想到你张口忽悠的本事还不赖嘛……” 柚树偏头看着宇智波斑不苟言笑的侧脸，注意力却落在了对方粘在肩膀的一根黑发上。 他鬼使神差地想替斑取下这根穿帮的长发，才伸手就被对方瞪了回来。 柚树尴尬地咳嗽一声，颇为遗憾地移开视线：“……之前乱发脾气，不肯配合演戏是故意的吗？” 宇智波斑轻哼一声，笑道：“那种无聊的剧本要看心情。” ……也就是说他不喜欢强抢民女的俗烂戏码，却偏好高呼正义的革命志士？ 原来如此！宇智波斑不是不会演，实际上爱演的很。 这道理就跟小孩子挑角色一样——谁都想演假面骑士，漫威英雄。 说句实在话，宇智波斑的品味还真是……和千手柱间半斤八两！ 不过最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外表浓眉大眼……啊不，高冷矜持的宇智波斑忽悠人的功夫堪称一流！ 大概是在千手柱间那里练出来的经验，他对付头脑简单的热血笨蛋尤为顺手！ 斑虽然说的头头是道，什么特殊时期特殊方法——实际上三人逃跑和一群人逃跑难度并没有很大区别。他单纯就是想甩开那群热情过头的义士，才临时编出了一套理论方便自己行动。 不得不说——干得好！ “不过那小子要怎么办？” 柚树努嘴示意斑往后看——被斑用幻术伪装成女人模样的八云默不作声紧跟他们身后。 “那个啊……”斑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用眼睛操纵了一个人，“用完就近扔了，等他醒了自然会找路回去。” ……你是放暑假去郊区捕蝉的小学生吗？自顾自地把人家捉来，又随便乱扔——太不道德了吧，喂！ “斑……怎么说人家也帮了我们这么多，这么绝情也太失礼了！” 柚树加快速度赶到斑的前面，转头看向他的眼睛，正色道： “我们应该在他兜里留点饼干什么的，再加一张纸条‘你要相信自己明年能派上用场’——这样鼓励一下会比较好！” “……虽然不懂你在说什么，但你才是比较失礼的那一个吧！” 柚树傻笑着接下一记爆栗，捂着脑袋看着对方加快脚步—— 宇智波斑总是孑然一身，或许现在还有一个千手柱间不厌其烦地把自己当做风筝的引线，维系在斑和村子之间。 不过引线太过脆弱——千手柱间的胸怀装载了太多责任，也拥有无数羁绊，宇智波斑说到底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那些羁绊把千手柱间牢牢捆在村子里，若是有一天，宇智波斑的线断了，他会为了一个人扯断同伴托付给他的重重信任尾随而去吗？ 答案是——否。 因为柚树就是柱间为了将来埋下的引线——若是自己无力追寻，他希望还有人能做到这点。 感觉就像对着镜子一样—— 一只黑羊站在上帝的羊群中格格不入，不同的是，他并没有考虑伪装自己，而是骄傲地坚守步调，不愿被同化。 熟悉的同类气息，不知不觉中渗透进深处，勾引着镜子另一面蠢蠢欲动的本性。 柚树拉紧了虹组织的深色外套，尽可能让兜帽遮住自己的脸，再次加快速度赶到斑的身边，笑道： “跑那么快，你是想把我甩掉吗？” “甩掉？”斑细不可闻地冷哼一声，“跟不上的人连被甩的资格都没有。” “说的也是。”柚树微笑道，“我倒是很想看看你拼了命跟在人身后的样子……不过我是不会甩掉你的。” 话音刚落，那柄比太刀还长出一截的团扇横在了柚树脆弱的颈动脉上，宇智波斑猛然转身，巨大的惯性让挥动的扇面威力十足，团扇外围的扇骨坚硬异常，砸碎一面墙都不在话下—— 柚树无奈地勾起唇角——祸从口出，色|欲熏心乃忍者大忌这点他算是切身体会了一回。 千钧一发——没有结印的时间，没有逃脱的余地，柚树毫不犹豫地解开了变身术—— 斑的扇子扑了个空。 ——身高只有一米一出头的柚树侥幸躲过一劫。 “大言不惭！” 斑愤然放话，收回扇子，“嘭”的一声，也解开了变身术。 柚树才呼出一口气，便觉脖子一紧——宇智波斑不知哪来的黑色铁链瞬间拴住了自己的脖子。 柚树：“……” 斑“笑容可掬”地扯扯手中铁链，冷声道：“突然想遛狗，不如你陪陪我？” “……虽然我不介意重口，不过还是不要太高调为好。” 斑颇为遗憾地收手，回收武器的过程还“不小心”勒紧了链子——长达一分钟的绞刑差点让柚树断了气。 “给我记着——” 宇智波斑勒紧链子，迫使柚树抬头看向自己—— “我宇智波斑可不是任人戏弄的存在，再有下次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收回链子的斑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愤然离去。 在他转身的瞬间，柚树忽然抬头，凝视他扬起的黑发，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圆月高悬，雨水混合着银白色的月光，洒落一地，温和地包容着这片肮脏污秽的土地。 夜晚的雨之国并不安静，与它富有诗意的名字相反，是个喧闹嘈杂的地方。 带着防毒面罩的奇怪男孩，一言不发地走在妓|女和浪人时常出没的小巷。 几个不识抬举的混混上前挑衅，却再也不见他们聒噪的嚷嚷。偶尔有醉醺醺的妓|女扑上来，也被他不动声色地躲过。 出了这条小巷，前方便是雨之国最大的市集——与其说是市集，不如说是雨之国三教九流的混居地，甚至还有贫民窟聚集在周围。 打扮奇特的男孩，嫌恶地踢飞不知装了什么正吸引着大群苍蝇的铁桶，继续往前走去。 这块地区无人打扫，污水横流，*的食物残渣吸引着周边野狗还有嗡嗡乱飞的蚊蝇。 正常人对这里的第一印象就是脏乱差，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食物*的霉味还有鱼类的腥臭，混合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粪臭味——不要说正常人，就连已经改用嘴巴呼吸的男孩都觉得胃内翻滚。 这条街夜晚游荡的人不少，还有几个乍看像屠夫的商贩在摆摊卖些倒胃口的诡异食物。 男孩强迫自己容忍糟糕透顶的现状，侧身捅翻一个想要抢劫自己的蠢货。 ——不知好歹。 即便才十岁出头，这个打扮奇怪的男孩却如饱经鲜血洗礼的老手一样，杀人冷静果决，眼底透露着阴狠。 雨之国唯一值得“骄傲”的特色，便是在战火中越垒越高的城墙——可笑的是，这种东西只能挡住平民逃生的路，却无法抵御战争的侵袭。 愚蠢的大名依旧坚持着浪费财力去修补这道只图心理安慰，丝毫拦不住忍者入侵的围墙。 城门的两位看守一脸倦意地打着哈欠。 对于这些拿着大名给的俸禄，却为各自主人卖命的小人物而言，如果不是上头要求留意的人物，他们根本就不会在意进出的人是谁——只要贿赂到位，雨之国来者不拒。 男孩走到城门前，面色不悦地瞪着对于工作敷衍了事的两人，皱眉道：“你们留意一点，若是今天有人扫了松平大人的兴致，你们可别想有好果子吃！” 护卫们轻不可闻地啧了一声——这个对他们指手画脚的小子是松平大人新收的属下，似乎是有什么厉害的能力，才被大人收入麾下。 这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加入不久便爬到他们头上——这让他们这些打杂了十几年依旧在打杂的老成员暗自不满。 留着山羊胡的看守嘲讽道：“怎么？一个小屁孩就妄图模仿大人发号施令？这里可不是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鬼跑来玩耍的地方！” 说罢便哈哈大笑，转头对身旁那个戴着唇环的同伴道： “……说起来，他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一种长相可笑的鱼！” 唇环男嗤笑道：“啊！我记得是鲶鱼对吧？叫什么鲶鱼三藏？” 两人同时捧腹大笑。 “……真是抱歉啊，前辈们。” 带着防毒面罩的少年低声道：“我的名字绝不是可以随便食用的鱼类——在下山椒鱼半藏——你们那狭小的脑容量能记得住吗？” 第26章 尴尬的会面 今夜特殊的扰人心慌，纵使下着雨，圆月依旧不偏不倚地悬挂夜空，澄澈的月光仿佛刻意与他们作对，宽容地照亮这片黑暗笼罩的混乱之渊。 圆月…… 柚树凝望着斑头也不回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了“狐狸雨”的传说。 ——狐狸雨又称太阳雨，据说是化身成人的狐狸女来到凡间寻找爱情，却因为过于美丽而遭受嫉妒，被人诽谤中伤。人们诬陷她诱惑男人，吃男人肝脏，终求不得真爱。伤心欲绝的狐女因哭泣而引起晴日下雨，唯有她停止哭泣才能…… 噗—— 不知为什么，把这事套在宇智波斑身上简直绝配！柚树都想画一则条漫发在推特上——要是忍界有网络这神奇玩意保证分分钟转发过万！ “——！！” 一直安安静静跑在柚树身后的八云猛然捡起石头朝他后脑勺砸去，正忙着胡思乱想的柚树险些脑壳开花。 石头的攻击如雨般密集，柚树不得不护着脑袋上蹿下跳——宇智波斑到底让八云这倒霉小子闷声不吭捡了多久的石头？！ 柚树加快步伐，对甩下自己跑远的斑喊道： “等等——我错了！我真的没有笑你……啊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就是那种气氛太严肃就忍不住想笑的类型……好啦好啦！我道歉总可以了吧——” 回应柚树可不可以的，是宇智波斑用团扇扇出的飓风，柚树脚下不稳，一个趔趄，便从屋檐摔回地面，赶来迎接他的则是铺天盖地的石头雨—— 吾命休矣…… 进退维谷的柚树只得护住脑袋，转身用背部承受自个儿老师孩子气的惩罚。 待柚树和斑赶到城门，看到的便是这么一个怪异的光景——手捧面罩的男孩痴痴地仰望夜空，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单看这个画面还略有一丝禅意在内——而打破意境的则是倒在男孩脚边两个面色青紫的男人，看其装扮，居然还是看守城门的护卫。 男孩似乎才回过神来，斜眼看向来人，视线落在领头者绣在衣领上的“虹”之标志—— “那个叛乱组织的人吗？我正好需要一个替罪羊，那么就拜托你们了。” 男孩漠然的声线不带丝毫拿人顶罪的愧意，仿佛在描述“捡块石头回去垫桌角”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 ……不知道宇智波斑的幸运值如何，至少柚树觉得自己最近的运气已经低到海平线……啊不，是地幔以下了。 男孩说完话后，既没有进攻，也没有后退，只是微妙地维持僵持的局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发生。 ——不对劲！ 先不论男孩袭击看守的理由，光是他游刃有余地候在原地就十分异常——现在双方按兵不动，并不因为势均力敌，三对一……此等劣势下男孩本该比他们更为急迫——柚树再次把目光投向死者——不知何时，男孩已不动声色地挡在死者面前…… 不好—— 整个思考时间不出十秒，柚树和斑同时发现了问题，不约而同地猛退数十米。 “什么啊……”男孩慢悠悠道，“原来你们那个笨蛋组织还是有机灵的家伙嘛。” 男孩老成地感叹一番，似乎很欣赏他们的观察力，嘀咕两声，便带上了面罩—— “既然如此，为表敬意——我还是带上面罩和你们交手吧。” 这死小鬼……嘴巴说的好听，实际上阴险的很——区区十秒的时间，已经让柚树感到手脚麻痹，视线模糊。斑的毒抗性比自己好，但按这种强度的空气毒素，他也难免反应迟钝。 这下麻烦了…… 麻烦的自然不是毒的问题——就算宇智波斑中毒瘫痪，想秒他也就动动手指的事。 问题在于如何让动静最小化。 这个小鬼的毒可不简单，若是没有准备，就是高手也很难在这种剧毒下全身而退。 年纪轻轻便是使毒高手——此等人物在只凭实力说话的雨之国绝非名不见经传——光看斑的反应就能猜到他多少知道些这小子的情报。 嘛……其实这些看似麻烦的问题用万能的瞳术都能解决——最大的问题还是宇智波斑肯不肯频繁使用瞳术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 宇智波斑没有接话，也没有动手，只是冷漠地与男孩对视，最后把视线转向柚树。 …… …………看、看我干啥？！一路上任劳任怨地认罪挨揍还不够让你解气？！！ 柚树故作无知地移开视线，结果却糟心地发现男孩的视线随着斑的暗示落到了自己身上…… 更正一下，自己的幸运值大概有能力穿透地幔到达地核了。 就在柚树破罐破摔，打算接下这个莫名其妙的挑战时，大约一公里远的地点发生了爆炸——那个方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松平隆司所在的歌舞坊。 “啧……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男孩服饰上的家纹隶属于松平，不出意外他应该是松平隆司的属下。不过自家老板出了意外不仅无动于衷，还略显埋怨，若非气量狭小，就是野心不止于此。 “那两人的动静还真大……搞不懂松平为什么要和这些脑袋有问题的家伙合作。” 男孩嘟喃一声，便失了打架的兴致，他率先收回武器，无奈道： “那边好像出了点意外，我就暂不追究你赶在这个时间出城的理由，作为交换，我这边的事你也不要外传。不然——吃不了兜着走的人还是你们。” 男孩说完，便毫不恋战地匆匆离去——他似乎也看穿了眼前这伙人缺乏战意的事实。 “哼。” 对于男孩的一系列举动，宇智波斑只给予一声轻哼。不过按柚树归纳总结的“宇智波斑冷哼翻译”，这声“哼”似乎还算挺高的评价。 土之国的地形十分特殊——岩石沿着国境圈出一座天然的城墙，这让土之国固若金汤的同时，也阻碍了它与其他国家的交通。土之国国内还有一种名为“岩石雨”的自然现象——从北方吹来的风会越过高山，将国内细小岩石吹到其他国家，就像碎石构成的雨一样宏伟壮观。 百闻不如一见——柚树踏在通往土之国的栈道上深感传闻的扯淡——岩石雨这种东西壮观归壮观，但这玩意简直比冰雹还危险！ 土之国为天险所包围，壁立千仞，怪石嶙峋，道路只能勉强建在悬崖峭壁之上。依靠凿孔架木而成的栈道并不宽，行走还好，若是使用马车便只能单行——在这种狭窄的栈道驾车调头很容易失足坠下悬崖。 难以置信——像土之国这种交通闭塞的深山老林真会有值得人不远万里跑一趟的商会存在？ “啊…啊……” 走在望不见终点的栈道上，柚树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 ——然而效果并不理想。 宇智波斑对他的哀叹视而不见，确切说从昨晚起斑就拒绝和自己说话。闲极无聊的柚树作死精神又冒了苗头，他不厌其烦地蹭到宇智波斑面前，绞尽脑汁地道歉、挨打、说冷笑话、讲黄段子……直到现在斑除了把自己越扇越远外，仍旧维持着冷处理的态度。 黔驴技穷还讨不得美人欢心的柚树心灰意冷地望天——湛蓝的天空下，各类飞鸟翱翔天际，朝气蓬勃的振翅声不绝于耳—— ——仿佛每只都贴着可食用标签。 “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 柚树咽了咽口水——前不久还耸拉着脑袋的家伙不到片刻又满血复活： “要吃蜜汁烤翅吗？” “我知道哪里有蜂蜜。” “做蜜汁叉烧也可以，之前路过的地方有野猪脚印。” “不吃肉也可以，我们去树上掏鸟蛋做布丁怎么样？我有带——” 还未出口的话被一块正中面门石头生生砸回肚子……这回居然是斑亲手砸的，有进步！ 于是柚树再接再厉，厚颜无耻的黏人程度深得千手家真传。 斑终于忍无可忍再次拍飞那个噪音源头，青筋暴起道：“你给我闭嘴！” 扒着岩壁石头屁颠屁颠爬回来的柚树兴奋道：“决定好吃什么了？” 斑：“……” ——mdzz！ 宇智波斑的完美面瘫终于崩裂，他停下脚步，揪着柚树的领口沉声道：“有本事你就试试……若是拿不出我满意的食物，你就等着十倍分量的地狱训练吧！” …… ………… 于是宇智波斑无语地看着某人从封印卷轴里拿出各类锅碗瓢盆，还有油盐酱醋、面粉、洋葱、山葵根，以及用不同玻璃瓶装着的香料…… ——他把任务当成什么了？野炊吗？！ “我记得你手上只有三个储物用的卷轴……你居然用了两个装这种东西？！” 斑还是第一次碰到比千手柱间还让他无力吐槽的家伙——幸好这蠢货不是自己儿子，不然他一定忍不住清理门户！ 不过…… 斑新奇地吃着柚树不到二十分钟捣鼓出来的布丁……意外的不讨厌。 “嗯……不算难吃。” 斑忍不住又吃了一口。 “那也就是说很好吃了！” “闭嘴！我什么时候说过好吃？” 斑自认为对食物不算挑剔，也没有偏好，就是经常吃的豆皮寿司也只是因为方便省事，甜食什么的也就是不讨厌的程度……对，就只是不讨厌而已，作为完美忍者的自己怎么可能挑食！ ——坚信连味道奇葩的军粮丸都吃得下的宇智波斑至今没有意识到自己挑食的毛病。 斑小口快速地品尝完这个时代所没有的甜品，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碟——看在这小子还算有价值的份上姑且饶他一马吧。 柚树在火堆旁忙着给鸟肉刷酱料——刚刚冒着风险从蜂窝那里取来的蜂蜜散发着清甜的芳香，动物的油脂在火烤下劈啪作响，烤肉的焦香混合着蜂蜜绝妙的甜度——即便是清心寡欲的僧人也会忍不住垂涎三尺。 提早吃完饭后甜点的斑感到更加饥耐。 微风拂过，树林间突然泛起一阵熟悉的查克拉波动—— 柚树吃惊地转头——便看见自己堆放忍具的行李旁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来者眉头紧锁地看着一地凌乱的锅碗瓢盆还有乱飞的鸟毛，难以置信道： “你们在干什么？野炊吗？” 第27章 七夕番外堍的一日流水账 对于宇智波带土而言，四战的结束或许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安慰。讽刺的是，他执迷不悟的前半生所执行的计划——正是眼下这场闹剧。 而他自己……也没有余生听人取笑了。 共杀灰骨的崩坏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纵使是鸣人的阳之力也无法继续帮他维持身躯。 真是讽刺……重拾梦想的自己转眼又得把梦想托付给别人吗？ 黑绝说的不错——宇智波带土就是一个摇摆不定的垃圾。 总是信口开河却又半途而废的自己，无论是报社大业还是火影梦想，没有一个能坚持到底。 到头来除却给人添麻烦的功夫不减当年，宇智波带土至今一事无成。 最后再把瞳力借给那个可怜被人驴了十八年的笨蛋卡卡西，最后的最后在道一声谢——宇智波带土愚蠢又滑稽的人生就这么潦草落下了帷幕。 至少……还能不留遗憾地离开人世，算得上是误入歧途一错再错的自己此生最大的幸运。 道别卡卡西后，带土再次使用神威将自己转移回那片纯白无垢的净土世界。 ——小琳还在那边等着我。 带土满心期待地计划趁着这个文艺感伤的好机会与朝思暮想的女神来个“朋友”间久别重逢的拥抱！ ……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 刚刚与小琳见面的地方还白的晃眼，一看就不是活人能待的静谧空间，而现在带土却突兀地出现在一个喧闹的街道，街上人来人往，沿街的店铺装修还散发着一股古朴的老旧品味。 ……这种风格的装修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是哪里来着？好像是电影……不对，忙着干大事的带土根本没时间看电影…… ——啊，对了！ 带土恍然大悟地捶掌——这不就是教科书说的战国时代的建筑风格嘛——他还在宇智波斑的脑内剧场里看到过！ …… 带土甩甩头，用力拍散忽然出现在脑海中的那张附加惊悚特效的老脸。 ——真是太晦气了！为什么那个糟老头会冒出来？话说，我家的小琳哪去了？ 带土东张西望地走在街上，才迈出两步，他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里应该不是他要回的极乐净土。 白发苍苍还毁了容的带土，目前只有一条破破烂烂的裤子，而熙熙攘攘的人群却对扮相变态的自己视而不见。 最为怪异的是，没有动用神威力量的自己依旧能够毫无阻碍地在人群中穿梭——也就是说这里很有可能还是现世……所以说这到底是哪里？ 带土没想到自己身为宇智波家贤值破表的天才，居然也有摸不着头脑的时候。 算了…… 认清自己走错空间的带土打算再用一次神威离开，却杯具地发现除了时空间外根本打不开其他道路…… ……怎么回事？查克拉用完了？？ ——话说回来，现在他自己就是一团查克拉的状态啊！这要怎么办？！他会消失吗？？会不明不白地变成孤魂野鬼魂飞魄散吗？？他才和小琳约定好帮完卡卡西就去见她的啊！！这算什么g？！！他难道又要食言不成？？ ——我好气啊！ 失意体前屈的带土深感自己枉为boss那么多年——装死十八年，还诈尸过两回（灵魂回去帮卡卡西也算一回），结果一次比一次死的惨！ 心灰意冷的带土漫无目的地徘徊在这个陌生的土地，最为讽刺的是，这个繁荣热闹的海滨小镇，居然弥漫着一股祭典的酸臭味——当然灵魂状态的带土闻不到任何味道，只是每路过一家商店，就会发现店门口挂着一根系满彩签的竹子。 呵呵……居然还是挂竹许愿的七夕？ ——好想毁了这个虚假的世界！ 带土边走边思索这这里会是什么地方—— 当年为了发动四战，自己可是勤勤恳恳研究了多年忍界地理——什么战略要地，什么易攻难守的地形，什么地方适合水淹，什么地方适合火烧——虽然开战后他立马忘了自己研究多年的攻城计划，但贤十的带土可以保证自己那个时代绝对没有长成这样的城镇！ 倒是汤之国有个靠海的小镇和这里有几分相似……不过主要的建筑格局完全不同。 带土好奇地往海边走去，没记错的话，汤之国的海边有一个很著名的灯塔，据说从战国时代起历经三次忍界大战而屹立不倒——不过那也只是吸引人前来旅游的广告而已——人家战争都没打到这里，它要是自己倒了，那岂不是豆腐渣工程？ 带土一路走马观花地打量这个城镇，在距离海边还有一百米的地方，他意外地发现自己被无形的引力牵制住，无法再前进一步。 ——有门路！ 聪明的带土立刻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绕着自己所能行走的最大范围跑了一圈，结果发现，以一家旅店为中心，半径300米的距离是自己的极限——也就是说圈子中心一定有什么把自己绑在这个奇怪地方的东西！ ——或许他很快就可以解决怪事的源头回到小琳的身边！ 带土迫不及待地跑向旅店——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胆敢打扰他和小琳叙旧的混账玩意他绝不轻饶！ 带土轻轻松松地穿墙而过，摩拳擦掌准备解决那个不知好歹的混账玩意—— …… ………… 卧槽槽槽槽槽—— ——还真tm是个老混账！！ 带土震惊地看着这个坑了自己大半辈子的老熟人——那个作死作活又作死的宇智波斑此刻正安安静静地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看书，被他搞出半辈子心理阴影的带土条件反射调头就跑—— ——不对！老子跑个屁！被忽悠了一辈子无脸见人的智障是宇智波斑才对！！！ 站在宇智波斑面前的带土下意识地想扶正自己的面具，结果手上扑了个空。 …… 带土咳嗽一声，释放出职业boss多年锻炼出的黑暗气场，阴笑道：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这是你的月读空间吗？这种时候你还找我做什么？战争已经结束，你的理想也不过一场谎言——你还不打算放弃吗？” 眼前的宇智波斑依旧把注意力集中在书上，对于带土逼格满满的发言充耳不闻，自顾自又往后翻了一页。 …… …………tm好尴尬！ ——臭老头王八蛋！居然敢无视我！！ “你聋——” 带土想一掌劈飞宇智波斑手上的书，结果却扑了个空……击出的手掌穿过斑捧在手上的书，同时也穿过了他捧书的手—— …… 带土这才意识到，或许自己才是死去的人，而宇智波斑则是活生生的人类…… 眼前这个对自己“视若无睹”的老祖宗确实与全盛时期的模样相差无几，看样子应该在三十五岁上下。 ……总不会自己还跑到了战国时代吧？开什么玩笑！他可没听说自己的万花筒还有穿越时空的能力！ 倒霉的带土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又和这个折腾人的老祖宗扯上关系——莫名变成讨厌对象的背后灵，凡是脑子正常的人类都会心情微妙。 尾随一个老男人这种事……换在卡卡西身上带土也忍了——毕竟偷窥那个垃圾颓废落寞的丑态曾是报社堍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但换做宇智波斑…… 不好意思，如果灵魂可以死的话，他想再死一次。 宇智波斑这个人的私生活相当无趣，无论是现在这个不苟言笑的中年大叔，还是未来那个只会添油加醋大谈当年之勇的柱吹老头——通通无趣的要命。 尤其是斑老头的唠叨程度就连致力于扶老人过马路的带土都敬谢不敏。 想当年在地底种蘑菇……修炼阴阳遁的日子里，宇智波斑一边安利月之眼*好，一边颠三倒四地讲述自己当年盛况，当然每个故事必然出现千手柱间的名字——就像加入“月之眼计划”前的带土无聊时编给自己听的故事里，都有个美丽善良的女主角叫做琳，还有一个很逊很逊的反派叫做卡卡西。 年少无知的带土曾一度怀疑作为专业柱吹的宇智波斑其实想要他假扮的是千手柱间。在他忍不住吐槽这点的时候，只换来那老头仿佛被侮辱了白月光的嫌弃眼神。 在带土遥想当年的时候，斑终于合上书本，结束了阅读时间。 斑走到门口取来了店家送上门的早餐。 看样子应该是住店都会附送的免费早餐——简单的米饭配上一小碟腌菜，居然还有一道盐焗秋刀鱼。 秋刀鱼啊……这是卡卡西喜欢的东西，但绝不是斑喜欢的食物。 果然，待宇智波斑面色不悦地吃完早餐，惨遭嫌弃秋刀鱼只动了肚子上的一点肉。 他把餐具放回门口，拉上和室的门，走回房间中央的铁盒子面前。 ——这个突兀地摆在房中央的铁盒，带土从进来时就不断被它吸引去注意力。 ——因为实在是太可疑了！ 铁盒是由能吸附查克拉的特殊矿石铸成，上面还刻有空间忍术的印记，而且处于灵魂状态的带土对于查克拉的感知能力大幅增加——这个忍具应该能远距离传输物品，不仅如此，还能通过封印术控制时间的流速以保存物品。 ——宇智波斑那家伙到底在里面存放了什么？ 就在带土试图用神威攻击宇智波斑，打算赶在斑的报社大业未成的时候解决掉这个忍界毒瘤，斑却先他一步解开了盒子的封印，从中取出了—— …… ………… ………………芝士蛋糕？！！ ——你tm逗我？！！ 带土震惊地看着宇智波斑从里面取出了蛋糕和红茶——居然还有闲情雅致用美浓烧碗碟装着？！ 等等——芝士蛋糕这种甜品是一百年前就开始流行的吗？！这种现代感十足的甜品出现在战国时代违和感十足啊！！ 而且那个铁箱子是怎么回事？宇智波斑已经富有到花重金打造一个华而不实的冰箱的程度？！ 带土勃然大怒——死老头这么有钱就别光顾着自己挥霍也给我留一点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整出来的恐怖组织已经穷到揭不开锅！小南强买强卖的指甲油我都没钱买！身为boss的里子面子都丢光了啊！！ 完全听不见叫苦连天的带土心声的斑，吃完糕点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房间。 今天整条街都弥漫着一股粉红色气息，虽说是仅属于女孩的乞巧节，不过七夕同时也是一堆厚脸皮的家伙写签向天神许愿的时候，总有一些男男女女赶在这个日子互诉衷情，烦不胜烦。 走在路上的宇智波斑似乎也被节日的酸臭气息熏到，脸色难看地啧了一声，干脆跳出人群，从屋檐一路跑到外围的树林里。 没等带土感叹完他居然也有和老混蛋感同身受的一天，眨眼就被一股无形的拉力拖到了树林。 ——放过我吧！！！ 果然……看起来就很闲的宇智波斑，的确闲得发慌地在树林里挥起拳脚。 啊啊……好想走…… 带土盘腿坐在地，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你是谁？” 陌生少年的声音在带土的身后响起，一只手突兀地穿过带土的脑袋，粗鲁地上下晃动。 “还真的摸不到……” 看上去不过十五岁的少年歪着脑袋，一脸好奇地盯着带土的脸，莫名兴奋道， “你是幽灵？我还是第一次在这里看到幽灵！” 第28章 坏脾气的女人 林间穿梭的清风，带起浓郁的肉香，不适时宜地飘荡空中，令古怪的氛围显得更加滑稽。在场的三人较劲似的面面相觑，油脂劈啪作响的声音，使不约而同的沉默更为诡异。 最后还是宇智波斑率先打破了大眼瞪小眼的可笑僵持—— “扉间吗……你有事要汇报？” 宇智波斑依旧保持着盘腿的坐姿，老神在在地抱臂等候对方发言——还是他一贯的族长派头。 “……” 扉间额角青筋暴起，嘴角抽搐，依靠忍者的职业素养，他忍下了满腹牢骚，盯着宇智波斑的眼睛，公事公办道：“任务有变，现在追加一条要求。” 趁扉间的注意力集中在斑身上的时候，柚树偷偷往火堆那里挪去，想不动声色地拯救快要烧焦的鸟肉。 ……结果却收到了两道仿佛在看白痴的瞪视。 …… …………为什么？？不是说高手间的较量可以通过眼神分胜负吗？你们俩视线纠缠的难舍难分，随时都有可能一个吐血一个跪地，怎么还有空注意到自己这边？！！ 柚树遗憾地收回手，放空大脑，回以一个无辜的眼神。 哪来的智障——水火不容的两人难得默契地想到了一块儿。 扉间叹口气——要不是他没时间在这个地方瞎耗，他都想把那个被宇智波斑养蠢了的臭小子抓过来教训一顿。 没心情吐槽的扉间长话短说道：“绪方一族的人同意投诚，愿意以自己手中掌握的情报交换被扣押人质的安全。所以，你们调查任务增加一条要求——救出被扣押的人质。” “绪方一族？”斑嗤笑道，“那个受人欺凌的小家族能有什么值得交换的情报？我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是柱间让你传达的吧？” 扉间也笑了：“确实这次的投诚是大哥促成的，但他们手上的情报有没有价值，我自会判断——和大哥不同，我可不是随便做赔本生意的人。” “哦？” 两人就这么笑里藏刀地对视着，查克拉形成的气场暗暗较劲，宇智波斑游刃有余地抱臂而坐，而扉间额角却渐渐出现细小的汗珠。 ——好了，是时候去救我的烤肉了！ 虽然在两大高手的对峙下感到胸闷，气短，甚至肌肉抽搐，冷汗淋漓——没心没肺的柚树依旧不忘珍惜粮食的美好品德。 然而在他转身之际，自己像拎小猫一样被人揪着后颈提起来。 “别想溜，我还有事找你。” 一直看不惯却又打不过斑的扉间，今天依旧气得牙痒痒还无还手之力。 感叹着毛领子还是太热的扉间，想抹汗却又拉不下面子伸手，只得转移注意力，大步流星地走到柚树身后，提溜起不知要去做什么的臭小子，对宇智波斑示意一下，便走进树林深处。 “老爹好久不见！” 柚树给扉间来了个亲子间的热情熊抱。 “……”扉间无奈地扒拉下柚树，头疼道：“……你是被宇智波斑洗脑了吗？” ——原本还挺机灵的一个娃怎么熊起来撒娇的蠢相跟自家大哥一模一样？宇智波斑难道还自带让人变蠢的洗脑光波？？ 柚树摸摸脑袋傻笑两声。 扉间心塞地看着这个容貌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儿子，笑容向没头没脑的大哥看齐，莫名感到心慌，他掐着儿子的脸，皱眉道：“你小子给我清醒点！你是撞了脑袋还是中了宇智波斑的瞳术？” ……宇智波斑的瞳术相当于脑子撞坏的效果吗？ 柚树拍拍扉间的手，恢复原本的样子，正色道：“我就是一时兴起想试试大伯的角色扮演……好啦，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等回去让大伯母给我看看，还有……” 柚树从衣服暗袋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卷轴，递给扉间：“这是我对写轮眼的观察记录，这几周的报告都放在里面了。” 扉间伸手接过卷轴——他也知道宇智波斑不至于蠢到对等同于□□的柚树下手，除非他想抛下族人离开村子，否则拥有感知善恶能力的漩涡水户能立马发现柚树是否受到瞳术的操控。 扉间简单交代两句便匆忙离开，也没有和斑招呼一声的打算，直接动用空间忍术回到火之国。 柚树一个人从树林走回来，担忧着扉间愈发浓重的黑眼圈，抬眼便看到坐在火堆边用小刀割去烧焦部分，大口吃肉的斑。 ……这家伙不是不喜欢油腻的食物吗？ 柚树不明所以地耸肩——赶在斑把属于自己的那份烤肉吃光之前，加快脚步走到火堆旁，加入了耽误已久的午餐时刻。 挤兑了扉间，心情正好的斑吃着喷香的烤肉，不由得把柚树在心里又夸赞了一番——居然能把这种脂肪肥厚的鸟类处理的清爽可口，还真是不得了的才华！ “扉间又和你说了什么吗？” 吃饱喝足的斑用小型水遁冲洗双手，侧头问道。 “你不都已经猜到了吗？” 柚树边说，边把山葵根磨出的新鲜芥末涂在烤肉上，咬了一大口，结果被芥末的辛辣气味呛地泪流满面，他抹了一把眼泪，吸着鼻涕道：“……都是老生常谈的那些话，顺便上交了一份作业。” 知道作业指的是何物的斑，冷哼一声，嫌弃地用脚背踢了踢柚树的大腿，皱眉道：“呛死人了，拿远一点！” 赌博这项娱乐行业在任何一个国家都屡禁不止，就连土之国这种商业并不发达的国家，也拥有着大型赌坊。经常出没于此的有三种人——商人、黑|道、以及忍者。 这些都是战乱刚平息的年头，手中还有闲钱的一类人。 当然，最有闲钱的贵族也嗜好这项娱乐，不过他们一般都有自己的休闲场所，不会特意跑来这种三教九流的赌坊凑热闹。 今天，土之国最大的“图源赌坊”依旧门庭若市，每一桌都挤满了人头，望眼欲穿地等待着专家掀开装着骰子的器皿。 经常聚在一起的赌徒们发现，快到傍晚的时候来了一位抱着黑猫的生面孔。 其中有几个外地来的商人对这个身材高瘦，颧骨高耸的中年男子稍有印象——当然，主要印象还是来源于他那位年轻漂亮的妻子。 ——不过几个月前才听说这个男人的妻子身子不爽，不打算再跑土之国这条商路，怎么今天突然又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扔下娇妻，一个人抱着一只晦气的黑猫跑来赌坊？ 这让酒足饭饱渴望八卦的商人们自发地聚集在那个似乎是叫“良介”的男人身边。 良介一如既往的热情，似乎对一群男人别有意图的打趣毫不介意。他倒是坦率的承认自己妻子的身体确实不好，尤其在雨之国受到惊吓后，现在只能虚弱地躺在旅店里休息。 于是大家的话题又转移到良介带在身边的黑猫上。 “啊？你们问这只猫吗？” 良介苦笑地指指趴在自己脑袋上，顶着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傲然眼神的黑猫，无奈道： “因为最近运气太背，所以想试试看老家的土方法，找只黑猫吸吸晦气。你们要是觉得不吉利，我就把他放了。” 虽然携带猫来赌坊确实有些奇怪，不过听完良介那段惊心动魄的雨之国逃亡经历后，大家唏嘘不已的同时，也就不再介意那只黑猫的存在。也有一部分人对良介的故事嗤之以鼻，认为这不过是他故弄玄虚的夸夸其谈。 不知是时来运转，还是黑猫确有奇效，前不久还差点丢掉小命的良介，赌运顺风顺水，不到一小时便捞光了他们这桌人的钱财。 其中有个忍者打扮的女人不乐意了，她愤然拍桌而起，指责良介出老千，女人恶狠狠地揪着良介的领口，面色不善道：“你这个丑八怪，别在姑奶奶面前耍滑头！” 良介被勒的呼吸困难，脸色憋地通红，他脑袋上的黑猫也因为受惊，跳到桌子底下，转眼便不见踪影。 同桌的赌友三三两两上前劝架，嘴里叨念着莫伤和气，心里却暗暗叫好，谁都等着来个人挫一挫锐气这家伙的锐气。 “莫妮卡，别在这里闹事……” 这桌的专家似乎认识这位脾气暴躁的女忍，他推开凑热闹的人群，抓着莫妮卡的手示意她松开：“没证据就别闹事！有什么矛盾出去商量，你之前在赌坊大打出手，差点因此被大名辞退——到现在还没吸取教训吗？” 莫妮卡不情不愿地松开手，龇牙咧嘴地威胁道：“你给我等着，出了赌坊的大门有你好看！” 输光了钱的女忍骂骂咧咧地走了，走之前还想踹一脚赌坊的大门，不过一想到自己饭碗不保的可能，只得硬生生忍住了自己的不满，呸了一口痰，狠踩一脚，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良介：“……” ——土之国的女人难道真是土做的不成？一点也不纤细！比大老爷们还粗糙！ “啊哈哈……别介意别介意……” 土之国的商人也为自己同胞的失礼举动感到尴尬，他们拍拍受到惊吓的良介，安慰道： “莫妮卡的赌品一向很差，只要一输多就喊别人出老千，被她骚扰过的人多不胜数，你没发现你们那桌基本都是外地人吗？” 另一个商人接过话道：“不过别想着在莫妮卡那里找回场子，那只母猩猩人品不好，但实力却相反，她可是土之国排位第三的忍者！” “忍者还那么嗜赌？”一位外地商人疑惑地发问。 “实话告诉你，这点就连雇佣她当护卫的大名都很头疼。大名警告过不止一次两次，不过这周她收敛了，下周又立马打回原形！” “不过人家有实力嘛……每次都说解雇最后又不了了之。” “说起来……良介那家伙哪去了？” ——这才注意到人群中不见了话题主角的商人们东张西望。 “我看到他刚刚屁滚尿流地往后门跑了！” 一个络腮胡子的赌徒哈哈大笑道，“那个窝囊废大概再也不敢来了——” 喧闹过后的赌坊，又响起了一阵哄笑。 同一时间，与赌场庸俗欢乐的气氛相反，靠近赌场后门的一条僻静小巷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那位暴躁如雷的女人此刻正表情痛苦地捂着脖子，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然而毫不怜悯地掐着她脖子的双臂，正是女人自己的手。 她无助地仰头望天，眼泪和唾液止不住地溢出，终于，女人白眼一翻，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29章 ……宇智波斑？ 昏暗潮湿的巷子中，莫妮卡维持着自掐脖子的可怜姿势瘫倒在地。 这时，巷子的矮墙上跳下一只通体漆黑的猫，它的前爪一触到地面便化作人形——黑色的和服，身后巨大的团扇，张扬的黑色长发随着落地的缓冲向上甩去——若是莫妮卡还清醒，大概会花容失色地喊出此人姓名。 ——宇智波斑。 刚刚赶到的柚树便见到这样一幅猫妖化形的妩媚场景。 “痴呆了吗？” 斑瞥了一眼柚树傻愣在拐角处的呆滞模样，轻笑一声，用查克拉控制着黑色的铁链，把动弹不得的俘虏五花大绑。 “还真是简单粗暴……” 柚树一边感叹着宇智波斑缺乏男人怜香惜玉的本能，一边蹭到斑的身边，怀念着斑猫的蓬松触感，努力压下摸摸他乱翘毛发的*，正色道： “这女人还有让你不得不出手打昏的实力？” 若是实力一般的人，斑根本不用动手，只要眼睛对上就能让目标乖乖就范。但换做扉间和无那种等级的忍者，就不是眨眨眼睛可以轻易迷惑的存在。 “土之国的‘地走莫妮卡’……若不是熔遁的威力略逊于尘遁，她应该能和无打的不分胜负。” 原来如此…… 柚树恍然大悟地捶掌——人不可貌相，这位堪称不良少女集合体的紫发大姐原来真的名副其实！看来排位第三还真不是外貌协会的土之国民众人云亦云得出的结论！ 不过话说回来—— “原来不是为我出头啊……” 柚树的遗憾之情溢于言表。 “自作多情。” 斑轻哼一声，检查一遍结界无误后，便走到莫妮卡面前，按着她的脖子，亮出万花筒，准备施展瞳术。 被刻意晾在一边的柚树无奈耸肩，注意力却被那条猫尾巴一样蓬乱的发尾吸引过去——猫真是种神奇的生物，就算不亲人，每每干完坏事只要露出那粉嫩的肉垫和粗长的大尾巴，愚蠢的蓝星人都会立马原谅这些磨人的小妖精，甚至还心甘情愿地奉上罐头和脸，供其消遣。 宇智波斑是个危险的男人。 ——扉间的远见卓识让柚树佩服的五体投地。 “……嗯？怎么了？” 那边正工作的斑突然收回了写轮眼，面露不解地站起身。 “……有人对她的记忆设下了保护用的幻术屏障。” “很难解？” 斑挖了柚树一眼，嗤笑道：“对我而言，这种小孩子办家家的幻术根本不堪一击，只是它设置了触动就会破坏大脑的咒术——棘手之处在于这里。” 这事确实棘手，因为它还暴露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是谁有能力在这等高手身上设下这种邪恶的咒术。 “……这女人是大名的护卫吧……会不会是大名为了保护机密才让他们接受咒术？” “忍者可不是那群被时代淘汰的武士，我们忠于大名并非什么可笑的大义——给予利益才合作的忍者是不会接受那种威胁性命的咒术。” 斑顿了顿，又道：“这种蠢事就是柱间也不会答应。” ——那么同时擅长幻术和咒术的人还有谁？ “我记得你对咒术也很擅长吧……莫妮卡的咒术你能解开吗？” “谁说我擅长了？” “……诶？” ——宇智波斑居然也有坦率承认学艺不精的一天？！ 不知为什么，斑带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冷笑道：“真正精通这类歪门邪道的人是扉间，我擅长的只有常用的几种。” 斑的潜台词是——他和心术不正的扉间不同，凭他的实力根本不需要借用这些卑劣的小花招。 柚树不住点头——果然还是那个不坦率的斑——斑的咒术知识在这个术业有专攻的忍界算是业余中的高水平，用数学比喻，斑属于物理专业的数学水平，而扉间则是快要秃顶的高数教授。 ——也就证明这次对手绝非善类，至少咒术的造诣极高。 “……至少可以肯定，她的雇主免不了上调查名单。” 柚树上前检查了莫妮卡的身体状态，捂着下巴沉吟不语，良久又道：“太可疑了……如果不是巧合，感觉就像特意送上门的陷阱。” 对于柚树的观点，斑认可地点点头：“咒术花些时间也解得开，不过解开咒术的同时，施术者那边也会知道莫妮卡出了问题。” 柚树抱臂蹲在莫妮卡身边，陷入沉思，突然道：“斑……这事拖不得，可以不暴露尽量不要暴露，还是换我来吧。” “你？” 柚树叹口气：“虽然有点麻烦，但还是可以做到不触动咒术就侵入对方精神……啊，痛！” 斑按着柚树的脑袋，强迫他转向自己，挑眉道：“你不是自称能力被封印了吗？” 柚树感觉自己就像罐头里的食材，腌制在浓重的杀气之下，哗啦啦地往外冒冷汗：“……我没有说谎，用比喻的话，我的能力只剩一小条门缝，伸出一根手指就是极限。” 柚树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示意自己还在他的控制之下，不要过于紧张。 “不过依靠心理暗示，门缝还能变得更大一些。” “心理暗示？” 面对强烈的杀气冒冷汗是人类的本能反射，不过习惯了作死的柚树依旧不忘借机上手握住斑手套和袖口间露出的白皙手腕。 可惜还没动手，斑就松开搭在柚树脑袋上的手，嫌弃地拍拍手套，盘腿坐在地上等着他发言。 “……” 柚树遗憾地咳嗽一声，正坐在地，一本正经道： “魔术是魔术师通过自我暗示实现的一种‘奇迹’，超能力者虽然不需要刻意的心理暗示，不过通过暗示也能暂时唤醒沉睡的能力。” 他曾听说日本有位落魄的名门大小姐拥有“歪曲”的超能力，能通过视线开启回转轴，光靠注视就能捻断物体。而“疼痛”正是她控制超能力开闭的暗示。 告诉柚树这个故事的女人也是个魔术师，和他一样是个在逃犯，短暂的革命情谊让这个嗜烟的女人在超能力的使用上给过自己不少建议。 “不知为什么，我现在无法通过自我暗示使用能力，不过若是加上写轮眼的辅助催眠，应该能让门缝开的更大一些……” “暗示吗……”斑捏着柚树的下巴，把他拖到自己跟前，“那么，你需要的‘暗示’是什么？” “大概……是‘羔羊’吧。” “……” 斑半信半疑地盯着柚树，有种被人耍了的无语感，沉默良久，他忽然笑着切换回了写轮眼，沉声道： “‘羔羊’……吗？或许你还真是个危险的家伙。” 柚树直视对方猩红的双眼，笑容温柔道：“很多人都这么说过，若是看过我的记忆还对‘危险’这个词语没有印象，那你也太迟钝——” “迟钝的人是谁还不一定呢……” 人类的记忆冗杂而重复，若是把一天的记忆剪辑成一部电影，那么他们现在的工作就是在这些只标注了日期的影碟中，找出他们需要的片段。没有人有能力把一个人人生的所有影碟一一浏览，这么做不只是时间的问题，精神也会接近崩溃。 莫妮卡的记忆除了千篇一律的杀戮，便是乌烟瘴气的赌场，与她相比，柱间的赌瘾倒显得可爱的多。 在翻找的过程中，一个片段同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大人怎么样了？” 莫妮卡焦虑地来回踱步，一见和室的门被拉开，便迎上去，拽着手提药箱的医者急切道。 那是一个僻静的庭院，走廊上聚集了不少忍者，除了莫妮卡，就连土之国排位第一的忍者石河也在。 石河按住莫妮卡的肩膀，沉声道：“你给我冷静一点！” “这都拖拖拉拉了一个月！叫我怎么冷静？！” 被莫妮卡拽住手臂的医者摇摇头，拍拍她的手自责道：“我已经尽力了，但是……大人也许撑不过这周了。” “怎么会……” 莫妮卡难以接受地自言自语，突然猛地扯住医者的领口愤怒道，“你不是很厉害吗？！你连断手都能接上怎么连小小的感染都治不好？！！” “莫妮卡！” 石河喝止住失控的莫妮卡，把她从医者身边拉开，眼神严厉地警告她不要胡闹。 医者看着争执不下的两人，叹口气：“那种恶疾很罕见，我也只能让溃烂的症状缓解一些，其余的就束手无策了……” “所以我才说要找更好的医生啊！” 若非石河拦在莫妮卡面前，她早就冲到上去把医者掀翻，“土之国没有的话，就去其他国家找，绑也得把人绑回来！” “别闹了！莫妮卡！” 石河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不知何时从地面拔起的土石巨掌，将莫妮卡压倒在地， “你想让大人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功亏一篑吗？大名的逝世会让周边的国家再次蠢蠢欲动，尤其是火之国，同时拥有千手和宇智波战力的它是绝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可是……” 石河沉声道：“大名病重的消息绝对要隐瞒！这也是大人自己的要求，你想违抗命令不成？” “……”莫妮卡握紧双拳，不甘心地垂下头。 “土之国的大名吗……” 站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斑，难得感叹道：“——能让这群忍者如此敬仰，看来他收买人心的本事不低……比起火之国那个唯利是图的猪头顺眼多了。” 斑说着，便提取了另一段记忆——场景再度切换，时间应该是上段记忆结束的三天后。 原本药石无效，回天乏术的大名居然坐了起来。不过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甚至用纱布包住了整张脸，只露出鼻子和一只眼睛——包裹的厚实程度比无还夸张。 莫妮卡低头跪在大名床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大人……为什么要在现在召唤图源赌坊的那伙人？您也知道他们的幕后老板身份不明，经营赌坊的那伙忍者虽然实力不俗，但……” 大名声音嘶哑地打断莫妮卡的话，像个老旧的录音机，发出断断续续的杂音：“我……虽然、身体好了一些……咳……但终究是活不长……赌坊的、那伙人……自有他们的用处……” 那位病入膏肓的大名猛地爆发出剧烈的咳嗽，莫妮卡急忙上前帮他顺气，缓过来的大名摆手示意她退回去，继续道： “不过、这件事……需要对、其他人保密……你只要、告知赌坊的高层……洽谈、时间……让他们偷偷、来见我、就足够了……其余的事、不要多问……” “那安全……” “退下吧……莫妮卡。” 莫妮卡欲言又止，最终隐忍地低下头，轻声道：“……是。” 这两段记忆同时透露着一丝不祥的味道，虽然没提到有关绪方一族的情报，但大名支开莫妮卡要找的赌坊忍者，应该和这次的事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土之国的大名想在弥留之际，最后再咬火之国一口，那么这次的任务事关重大，直接关系到火之国大名对于忍村的评价。 斑皱着眉头，继续翻找着莫妮卡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忆。 时间是一周前。 “……石河。” 地点应该是土之国的某处训练场，莫妮卡低着脑袋，略带不安地叫住石河：“你有没有觉得大人最近怪怪的？” 石河弯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忍具，头也不抬道：“原来连你这个铜钱脑袋也注意到了……” “矮冬瓜——你这话什么意思？！” 莫妮卡不愧是性格暴躁的母猩猩，就算困扰地睡不着觉，精神恹恹的她依旧一点就着。 “看你还是老样子我就放心了。”石河终于抬起头，正视莫妮卡道，“看来你还没被大人病愈的消息冲昏头脑。” “……” “大人的事暂且不提，不过和他频繁联系的赌场那伙人你要多加注意。” 石河收拾好忍具，用控制重力的忍术让自己飘到莫妮卡面前，拍拍她的肩膀道： “你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保持平常的步调去赌坊打探情报，若是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就借机闹事。正好无前不久接了一个和宇智波斑有关的任务去了火之国……” “这种时候无还有心情跑到火之国去给自己报仇？” “……你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也给我小心一点，”石河无奈的捏捏眉心，另一只手弹了弹莫妮卡的脑门，“不要被人控制了都不自知！”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不是小看你，”石河心情复杂地叹气道，“图源赌坊的幕后老板……是宇智波斑！” 第30章 七夕番外堍的一日流水账2 ……居然有人能看到我？ 成为老混蛋的背后灵便感到身心俱疲的带土，依旧盘腿坐在地上，撑着脑袋，打量起眼前的少年。 银发少年头戴木叶护额，一顶狐狸面具斜在脑侧，马尾随意束在脑后，两鬓系着刻有家纹的发饰——那是刻着千手家纹的圆木珠，看脸应该是14、5岁的年纪，身高却已经和自己差不多。 “你在那边自言自语什么？” 对于突然出现在树林的少年，斑并不感到意外，他的视线穿过坐在地上的带土，看向半蹲的少年，不满地撇撇嘴，径直走到他面前—— 在完全看不到带土的情况下，斑的下腹与反应慢半拍的带土脑袋对了个正着，然后穿过去……就这么姿势尴尬地停在中间来了个“叠叠乐”。 带土：“……” 无名少年：“……” 少年咳嗽一声，瞥了眼僵在原地的“幽灵”，面色为难道：“斑，你的位置站的不太对。” “怎么？你总不至于说我踩到人了吧？” 何止是踩到啊喂！！！你给我留的心理阴影还嫌不够多吗？！！ ——混账老头！我要宰了你！ 带土刷的一下从原地蹦起来，噌噌噌地拉开距离，瞪着一双万花筒，再次考虑神威攻击的可能性。 ——结果却被人捏住了后颈死穴。 “……你不是碰不到我吗？” 不知何时，那个和斑相熟的少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他的右臂像是折断一样无力垂下，而代替实体从肩膀伸出的半透明手臂则牢牢钳制住带土的后颈。 “灵魂脱离*……” 带土无法转动头部，但少年鬓角的发饰他还清清楚楚地记得—— “你真的是千手一族的人？” 少年没有回答带土的疑问，而是死死固定住他的后颈，原本处于带土视线中的斑也不见踪影。 “想借此限制我的瞳术吗？” 带土不自觉地勾起嘴角——没有用的。 空间如打旋的水波产生巨大的扭曲，像是蓄满水突然被拔掉塞子的水槽——被钳制的白发男人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吸进去，巨大的牵引力差点带走少年的一只手臂。 少年急忙收手，卷起的飓风却把他的斗篷卷进那个扭曲的漩涡中心——在和衣服一起被绞碎之前，他割断斗篷，眨眼消失又闪现在距离扭曲点大约百米的树上，暗暗戒备。 用神威悄悄现身在少年身后的带土，吃惊地看着少年的服饰—— 黑色紧身衣勾勒出少年精壮有力的身体曲线，套在外面的白色背带衫与他的银发相得益彰，右臂果不其然纹着暗部成员的标志纹身。 ——不愧是木叶审美尚存的暗部服装，想当年笨卡卡…… 啊，呸—— 带土努力打散浮现在脑海中暗部卡的无袖装，甩头的过程中他突然发现一个矛盾的事实—— ……暗部？！ 带土打小文化课不好，但为了扮演好老混蛋，他硬是让自己连那个年代流行的遣词造句也模仿了不少，更不用说木叶创设期的重大事件早已滚瓜烂熟。 暗部是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在位期间创立的组织，按时间推算，这时的宇智波斑早就是个奔五的老大叔。而且多年前的终结谷大战也应严重透支了他的力量，就算侥幸活命，也不该是现在这种年轻健康的状态！ ……怎么回事？老混蛋是把存款都拿去拿去整容了？？ 这一走神，带土没能避开袭击颈部的苦无，苦无穿过脖子，下一秒，少年顶替了它，出现在自己身后。 ——这小子……明明毫无防备的背对自己，却能瞬间捉住他走神的空隙进行攻击，而且这一连串的行动中，没有一次回头！ ……真是难缠的家伙！ 少年似乎想用刚刚的方法攻击自己，脱离*的手迅速袭向他的脖颈—— 虽然不知道灵魂被捏断脖子会怎么样，但是带土可没有尝试的打算。 他格挡开对方的攻击，急速地向后滑去——作为幽灵的好处在于不仅可以无视障碍物，还能飞的很快。 他一边拉开安全距离，一边不解道：“既然你会灵化之术，为什么不直接出来和我打？那样不是对你更有利吗？” 少年没有回答的打算，抬手击出五枚苦无，却绕过带土，分散钉入他周围的树上，下一秒，少年消失不见，而他的查克拉却出现在离自己后心口不到三厘米的地方，没有调整姿势的时间，少年灵化的手已没入带土的心脏—— 然而就像实体摸不到虚体一样，少年灵化的手同样扑了个空。 与此同时，少年的身影立刻消失，转移回原来的位置。 “为什么灵化状态的手臂也碰不到你……和万花筒的能力有关吗？” 带土绷着一张苦大仇深脸，拿出忽悠贤十不打草稿的实力，诱导道： “你还是放弃这种重复打空气的交手吧……我们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你不是想从我这里获得情报吗？正好我也有想问的事。” ——虽然这种交换很大可能是两人互相跑火车，但至少能让带土快速获取这个时代的情报。 “……”少年沉默不语，末了笑道，“好啊，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谁？” ——一来就是这种问题吗？ “我不过是……宇智波的亡灵。” 嗯，没错，就是这句话——当年老混蛋就是这样在自己面前装逼，他现在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对面的少年一脸无语，似乎被这句只装逼，没营养的发言怄的不行。 “那么这回换我问了——你为什么会二代目火影的时空忍术？” 千手扉间的研究资料在带土的时代里，是一个个封印成册的□□，能不能浏览其内容全凭实力——水门老师研究时空忍术是获得三代目的许可，大蛇丸则是偷偷摸摸地窃取资料进行禁术研究。 在二代目火影的统治时期，他不可能公开自己的研究资料，若是有能力学习到这门技能，除非得到他的亲自教授，或者像大蛇丸那样偷了就跑……不过一般跑不掉。 ——他可不认为千手扉间会把自己的独门秘术教给一个和宇智波斑交好的人，纵使这个人是自己的族人也一样。 少年听罢，忽然笑了：“没想到……你问的居然是这个？” 带土挑眉——这个问题有什么好奇怪的？ ——千手、木叶暗部、飞雷神……哪个都是和宇智波斑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词汇！硬要说他俩有仇还说得过去！ 少年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盯着飘得老高的带土，温和道：“一般而言，见到我的人都会直接问‘你为什么会和宇智波斑在一起’……像你这么耿直地问一个不该是问题的问题我还是第一次见。” “……” “看来你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少年顿了顿，又道，“对斑有怨言的宇智波不在少数，不过我从未听说过你，而且还是个开了万花筒的宇智波……” “哦？” 因为所持情报的严重偏差反而暴露自己老底的带土索性破罐破摔，狞笑道： “说起来，我的万花筒还是拜他所赐！” “……看来你对斑还真是恨之入骨啊。” ——何止恨之入骨！ 不知是生理上的厌恶，还是心理上的反感，在他还被蒙在鼓里的那些年，就本能地顶着宇智波斑的名号自黑！ 可惜无论是长门小南，还是鬼鲛和鼬，都淡定地仿佛宇智波斑脑残是件理所当然的事，这让拼命抹黑宇智波斑形象的带土深感委屈。唯一反应让他满意的迪达拉，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吐槽的白痴队友名叫“宇智波斑”。 唉……真是白费劲，一群无趣的人，不愧是由垃圾和赝品构成的世界！ 想着想着，带土忽然发现自己的查克拉不知不觉中被抽走—— 他的四周不知何时形成了一圈红色结界，将灵魂状态的自己封入其中。带土想靠神威脱困，然而之前的损耗加上抽取克拉的封印，让他施展神威失败了。 那个失踪了很久的老混蛋就这么闲庭信步地走到少年身边，高傲地抱臂嘲讽道：“这种事居然要我动手……你要是再学不会封印术我就把你封印了！” “……放过我吧。” 少年委屈地摊手，“像封印啊，结界啊，这种东西我只有破坏拿手……话说，你也太慢了吧！我标记了这么久，现在才动手。” “是谁贴歪了一个符咒？要不是你笨手笨脚我早就可以弄好了！” “……你是在撒娇吗？” 话音刚落，少年早有准备般接住冲着面门而来的直拳，跳起避开进攻下盘的横扫，瞬身出现在斑身后，企图压制住打人光打脸的宇智波斑。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见招拆招，完全把带土晾在一边。 ……无视我？！ 带土也懒得管自娱自乐的两人，他默默分析现状——半径五十米左右的树上不知何时贴了封印符咒……宇智波斑贴的吗？不对，宇智波斑的查克拉很好认，自己和少年交手的同时也提防着隐藏在暗处的斑，按理说这么近的距离，灵魂状态下的自己应该不会遗漏斑的查克拉！ 按他们刚刚的对话分析，符咒确实不是宇智波斑贴的……是这个小鬼吗？ ——他哪来的时间和机会？！！ 那边的两人也渐渐停下莫名其妙的争斗，少年举双手投降道：“……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 宇智波斑冷哼一声，摘下了惯用的黑手套，把手递给对方，“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是谁。” 那个少年回握住斑的手，不到一分钟，斑的视线渐渐聚焦到带土的身上—— “什么啊……哪来的老头？” 宇智波斑啧了一声，颇为嫌弃地打量带土白发苍苍的落魄样。 “……” ——你tm才老头！你有什么资格嫌我老！？？你掉牙啃不动豆腐的丑态我至今还记着呢！！ “哦？” 宇智波斑看着带土满腹牢骚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道： “看样子你似乎是认识我？不过我对你可没印象。你最好坦白从宽——看在同族的份上，我说不定还能送你成佛。” “成佛？”带土哈哈大笑，“送我成佛这事你又不是没干过！” 他顿了顿，又道：“老实说，我的查克拉差不多耗尽了……本想在你计划实施前阻止你……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不要相信石碑的话！” “你果然知道的不少啊……” 斑笑着伸手做了个抓取的动作，带土感到自己的脖子被勒紧，巨大的压迫让他感到意识涣散。 “我不管你是谁，藏了多少秘密，我都会让你一五一十地吐出来！” “呵……” 带土怒极反笑，有种打死蟑螂不怕踩的意味在内。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还是那句话——‘月之眼’可不是你实现理想的捷径。” 带土毫不示弱地对上斑的眼睛： “——它不过是为了复活一个人而设下的骗局。” …… ………… 斑无奈地挑眉，沉默良久，他抱臂道：“谁要听你啰啰嗦嗦地重复这些早就知道的事，我想问的是你从哪得知这些秘密的？” “诶……诶——？！！！” ——等等……什么情况？！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费尽心机地拿到了期末考试的答案，然后想在讨厌的人面前炫耀一番，但却听对方说答案他早就知道，而且期末考取消了。 “等等！” 带土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 ——可恶！好想灭了他！ 完全向不同方向发展的历史让带土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还有种事态失去掌控的恐慌——现在不是跟老混蛋怄气的时候！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事吗？你先告诉我……诶？！” 就像干冰不受控制地化为水雾一样，带土感到凝聚自己灵魂的查克拉逐渐消散，连红色结界都无法阻拦这些细小颗粒的流逝。 “——怎么回事？！” 带土不安的发问，而一直游刃有余的两人也面露不解。 构成灵魂形状的查克拉不明原因地消失在这个空间，就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质量被法则修正一样。 成年状态的带土也因查克拉的流失，变回了年幼状态。 斑和无名少年就这么看着带土从一个白发苍苍的高大男人，变成一个身穿运动装的风镜少年。 风镜少年不安地试图拢回自己的查克拉，结果只是徒劳地看着它们像流水一样从指缝溜走…… 少年似乎还是个冲动易哭的孩子，他拍着结界构成的红墙，略带哭腔道： “老混蛋——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我不会就这么死了吧？！我还没履行和小琳的承诺呢！！” “……” 斑的嘴角抽动——如果没弄错，这声老混蛋是冲着自己喊的。 “……你哭什么？刚刚视死如归的态度哪去了？而且……你早就死了。” “那不一样啊！” 不光是身体，似乎连性情都退化回幼年状态的风镜少年，泪眼汪汪道： “如果不是你用这东西抽取我查克拉……总之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还不至于魂飞魄散！！” “……” 斑有些受不了这个男孩逻辑和贤值一起退化的无理取闹。 就在斑想替宇智波家清理门户，处理掉这个拉低他们一族高大上的贤值的少年时，他的手被人拉住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银发少年笑着对他摇了摇头。 那边的少年哭的稀里哗啦，边哭还边骂宇智波斑专门打扰自己谈恋爱。 斑：“……” ——说真的，如果不是被抓住了手，他都想在这家伙变成云烟消散之前拖出来揍一顿。 风镜少年消散的速度很快，眨眼的功夫，整个人都溃散成细小的光斑消失不见，空气中只剩下若有似无的哭泣声。 “所以……那家伙到底是谁？” “哼，熟悉我，还知道这个计划的人……大概是‘我’要实行‘月之眼’的未来合作者吧。” “那你还真是把人欺负的很惨呢……” “可怜他还不如可怜那个‘我’——宇智波家到底是有多缺人才会找上这样一个笨蛋合作？” “也就是说你对我很满意了？” “……你是怎么把话题联系到自己身上的？” “要去逛祭典吗？” “不去。” 静谧的空间，空白的一无所有。只有一个女孩急切的喊声回荡其中—— “带土——带土！” “……琳？” “太好了……” 琳松了一口气，伸手扶起带土： “你似乎是查克拉消耗过度，回来之后就直挺挺地倒下，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昏倒了？” “嗯……不过，”女孩微笑地抱住带土，哽咽道：“欢迎回来！带土。” “……我回来了，琳。” 琳的拥抱让总控制不住泪腺的少年带土，再一次泪流满面，他吸吸鼻涕，突然想起了刚刚那场匪夷所思的梦。 “啊……小琳，你先等等，我确认一件事——” 带土打开时空间，一个撕破的黑色斗篷掉落出来。 “……” 带土沉默地拿起斗篷，结果从中掉出一个纸盒，里面装着一个点着樱桃的小蛋糕，可惜早就摔的面目全非，纸盒边系着一个精致的小布袋，里面装着一枚戒指——戒圈是耐高温的高级矿石制成，泛着漂亮的银光，戒指的台面也是由同样材料制成，不过被很细致地雕成宇智波斑常用的团扇，镶在戒指上方的宝石，则是由莹白的查克拉结晶构成。 “这是什么？带土？” “……” 带土三观尽毁地捡起一张被糊了奶油的七夕彩签，拍掉上面的奶油，露出了模糊的字迹，上面写道—— “这已经是你要的最坚固的心意！材料是我从雷之国找来的能耐熔浆的特质矿石，你要是再开须佐能乎踩……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别逼我抢六道忍具来做戒指！” “……” 带土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颠覆了——天道好轮回……自己居然也有打扰老混蛋谈恋爱的一天。 第31章 豆豆眉（大修） ——同时擅长幻术和咒术的还能有谁？ 这个问题已经可以纳入小学生的常识课，类似于“黄加蓝变绿”这么简单明了。 ——答案自然是宇智波斑。 那么这样一来就解释的通了。 ——宇智波斑暗中勾结土之国，企图袭击火之国，目的是在这出自导自演的戏码中，削弱大名对千手一族的评价，巩固自己的地位，以此增加自己上位的机会。 ——宇智波斑和土之国合作，在土之国进攻火之国时趁乱消灭千手一族的有生力量，借此让宇智波力压千手一头，并借机控制大名，以迈出其吞并五大国野心的第一步。 总之——版本很多，全看吃瓜群众的脑洞大小。 虽然这些脑洞乍看很蠢，经不起推敲，但不谈逻辑，确实能够满足吃瓜群众们喜闻乐见的阴谋论，也确实只有宇智波斑一人有能耐担下这些苏爽雷脑洞的男主角。 柚树不住点头——是了，在斑大爷羽化登仙的海报上还可以添上“颠覆世界的第一步——男人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这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啊！！痛—— 柚树的脑袋被大力往右拧去，不得不与一张黑如锅底的脸来了个落枕般心酸的对视—— “怎么……你也认为是我做的？” 宇智波斑的表情贴心地告诉柚树——如果敢点头，那他这辈子大概就只能维持落枕的姿势，长眠异乡。 “……” 柚树笑着摸了摸斑的手腕，“我认识的宇智波斑要么不玩这些花里胡哨的阴谋，要么就玩的无懈可击，巧妙地把自己摘出去。” “哦……你怎么不说我不屑使用这些手段？” “因为——若是需要，你绝不犹豫——宇智波斑就是这么一个男人。” ——如果有一个只能由他完成的任务需要他忍辱负重，这个本性高傲的男人大概也会眼都不眨地去执行吧。 “若是需要……绝不犹豫？” 宇智波斑笑着松开了手，“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子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了。” 柚树乐滋滋地拍拍胸膛，摊开双手道：“想借用我的胸膛或者肩膀吗？” “等你哪天没用了，我倒是不介意一口气把它们‘用干净’。” “是吗？”柚树忍不住开了黄腔，“我可有用了！要不要……现在就试试？” “就凭你那牙签大小的东西？” “……” ——啊咧？！！ 柚树有种三观重塑的震惊——这感觉就像你用下流笑话调戏一个姑娘，结果人家姑娘讲了个更下流的笑话一拳粉碎了你对于清纯少女的妄想。 ——等等！！这个比喻不对！！ 应该是——就像某天发现自己迷恋的冷艳女王的海报贴在了租小黄碟的地方。 ……好像也不对。 “……你在那呆站着做什么？” 宇智波斑眼神冷冷地瞪着不知在意淫什么的柚树，啧了一声，面露嫌弃地走远了。 ……说起来自己揩油揩的明目张胆，也从没掩饰过那点心思。斑这句意味不明的调侃是算发现了还是没发现？ 不过也没什么好深究的——直男间的问候绝大多数都是这个套路。 男人嘛，猥琐起来也是会凑在一起比大小比射程，就连宇智波斑这种把禁欲的邪火发泄在打架上的疯子也是男人嘛——改用直男思维的柚树豁然开朗。 柚树拍拍脸，往前踏了一步—— 只一瞬，触电般的失重感如海水般压迫着自己，晕头转向的呕吐欲，也让他头脑空白一片。 肢体麻木的柚树向前倒去，掀翻了脚边的一叠“记忆片段”——扬起的“记忆片段”像飞舞的黑白雪花——光影交错，杂乱无章的记忆影像如同失控的洪水，涌入脑中—— 处于莫妮卡精神世界的两人一同承受了仿佛爆炸一样的记忆冲击。 回过神来，那个书店一样整整齐齐的精神空间早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大大小小堆积如山的“电视机”。 这里就像个生产旧式电视机的废弃工厂，漫山遍野地堆弃着花屏的电视。 “……你做了什么？” 宇智波斑捂着疼痛的脑袋，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 “好像是被对方发现了……” 柚树承受着精神冲击带来的痛苦，肌肉紧绷地趴在地上，“所以我临时更改了空间形态，这么一来也方便我们寻找……” 无论是最初那个录像店一样的精神空间，还是现在这个堆满电视机的奇怪工厂——都是柚树以自己的精神构架出来的异空间。 他以自己的精神力构建通道，把三者的精神世界融合在一起，这便是他“打破界限”的力量，不过作为这个异空间的建筑基础，若是有人对莫妮卡使用精神攻击，柚树所分摊的伤害也是最大的。 现在的状况就像把小心翼翼的手术改成了简单粗暴的解剖，方便寻找问题的同时也加剧消耗了柚树和莫妮卡的精神力。 斑能够感受到柚树紧绷的精神状态，他皱着眉头，奔跑在这个不大的工厂中，快速过滤周围的信息。 突然，他停了下来—— 那是一架贴着特殊封条的电视机——斑一眼就认出了封条上刻画的符咒。 “就是它了……” ——隐藏在暗处，给莫妮卡设下符咒的人，应该正是那个不依不饶甩自己黑锅的混蛋。 这种设置在脑中的符咒需要一个和施术者相关的载体，而这个载体正好是受术者对施术者的所有记忆。 宇智波斑的周身泛起蓝光，一个拎着剑的巨大骨架瞬间罩在他身上，蓝色查克拉构成的巨剑用力一挥，刻画符咒的封条便泛起火光，转瞬便被烧化，而黑屏的“电视机”闪了两下，一阵刺耳的杂音后，渐渐出现了影像—— 就像播放年代久远的监控录像，不仅画面模糊，记录也被大量删除，仅剩不到一分钟的卡屏片段—— 黑影闪过，一个长发男人似乎坐在莫妮卡的视线对面，他的五官模糊，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只有那闪电一样的头路，和染成红色的豆豆眉。 这时，整个空间都被染上黑色的火舌，像是销毁毒|品一样，被火吞没的“记忆片段”化作滚滚浓烟——那是会导致精神污染的可怕诅咒。 ——不好！！必须马上把斑带出去！ 慌忙捂住口鼻的柚树，咬破舌头，逼出一份清醒的意识，往斑的方向跑去，同一时间，斑用须佐能乎抓住了柚树—— 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握着柚树的手，而那个将要毁于一旦的精神世界仿佛错觉般烟消云散。 柚树是被冷水泼醒的，混沌的意识察觉不出自己昏睡了多久。等适应了光线，才发现月亮已经亮的刺眼。 “醒了吗？” 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在极近的距离响起，柚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宇智波斑抱在怀里，呼吸间全是对方身上温暖而醇厚的气息。 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柚树，呆滞两秒，重新闭上了双眼。 “……还难受？” “没事，你容我先赖个床……” 只听宇智波斑“呵呵”两声，柚树便感到头皮发麻——字面意义的那种。 对方似乎打算揪着自己的头发，像提兔子耳朵那样拎起自己，为了防止年纪轻轻就变成地中海，柚树不得不睁开眼睛，无奈道—— “……我还认为你会直接把我扔到地上。” “怎么？辜负了你的期待很失望吗？” “……痛并快乐着。” 斑轻笑一声，难得没有用暴力调|教柚树的油腔滑调，反而耐心地伸出手搀扶柚树站起来。 对于斑美好的仿佛昙花一现的温柔，柚树也意外的没有调笑的心情，他盯着斑的眼睛，认真道： “对了……斑，你的身体没问题吧？” 虽然柚树代为承受了大部分的精神攻击，但一般人在那种环境下都免不了头晕恶心，甚至产生一过性黑蒙。 “我的写轮眼有免疫精神攻击的能力，这种程度还难不住我，”斑抱臂挑眉道，“——倒是你，还记得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吗？” “啊，我想想……”柚树捂着下巴，认真思索起来，“我携手娇妻进行蜜月旅行，在赌场赚的盆满钵满的时候，还被一个女流氓相中调戏，最后被堵在巷子里……” 斑噗嗤一声笑了，他在柚树的脑袋“咚咚咚”敲了三下，挑眉道：“还能耍流氓，看来是无大碍了。” 柚树捂着脑袋，含泪蹲下——这三下可不轻，次次都是砸碎西瓜的力道，所幸他脑壳坚硬，不然都可以直接看清这脑袋瓜是红瓢还是白瓢了。 蹲下的同时，他也注意到了躺倒在一旁，连呼吸起伏都失去了的女人。 ——她是个好女人，可惜了。 这是柚树的第一感想。 ——不过我没有救她的理由，更没有救她的打算。 这是柚树的真实感想。 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奉行集团正义的一天——柚树自嘲而认命地耸耸肩。 “我睡了多久？” “不到五分钟。” “唉，”柚树叹口气，边捶肩膀，边站起来道，“看来你这辈子都没有低调的命了。” 斑睁开自己的万花筒，一边放出黑色的火焰毁尸灭迹，一边回答道： “至少今天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够我们低调了。” “然后你打算怎么办？” “别急，坐着等待猎手上门，再借机捕食——这才是优秀的狩猎者该干的事。” 土之国的旅店不多，口碑尚可的只有两家，和火之国鳞次栉比的新建旅店相比，这区区两家旅店简陋的像是二十年前的装潢。好在还算干净，每天还会提供免费洗澡用水。 那个据说被吓得屁滚尿流，不知躲哪里哭泣的良介，一回到旅店，就吩咐店家送两桶洗澡水上楼。 住在同一家旅店的赌友见到这位茶余饭后的“谈资”，无不幸灾乐祸，那个见过他落跑身影的络腮胡子笑的最大声：“哟！老伙计——你找到厕所了吗？在见老婆之前还是赶紧洗掉身上的屎尿味——！” 此话一出，周围一阵哄堂大笑。 良介犹如惊弓之鸟，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连滚带爬地跑上楼。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只黑猫舔着爪子，甩着尾巴端坐在床的场面。它眯着眼睛，用舔干净的肉球蹭着自己的胡须，毛茸茸的脸埋在毛茸茸的爪子下，还不时发出心满意足的呜呜声——柚树按耐不住如电击一样被萌到的心情，饿虎扑食般，扑倒了床上的黑猫。 黑猫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拥抱闹得有些迷糊，它喵喵叫了两声，声音不解还泛着委屈。 终于，黑猫千呼万唤的主人那天籁般的嗓音在窗边响起—— “你在干什么？那是我的通灵兽……” “我知道——我知道！” 彻底沦为猫控的柚树依旧把脸埋在那团毛球中，心满意足地蹭来蹭去。 刚从窗户跳进来的斑颇为无奈地看着那个抱着猫撒娇的小鬼。 “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柚树一边摆弄着猫尾巴，一边侧头看着斑道：“你是想让我宠着你一点吗？” “……你被点破了小心思之后连小命都不想要了吗？” ——诶？！！ 大吃一惊的柚树不自觉地捏紧了猫尾巴，吃痛的猫尖叫一声，给他的下巴来了一爪子—— ……等等，也就是说这个人看出来了？！ 啊不不不……一般人不都会认为那种玩笑一样的黄段子是哥们间的调侃吗？ ……还是说自己表现的太过饥渴？？ 该不会…… 柚树的脑中忽然闪过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之间暧昧不明的兄弟情——一种可怕的臆想在脑海中乍现又消失。 他不自觉咽咽口水——知道的太多会被灭口的。 斑饶有兴趣地看着柚树忽明忽暗的表情变化，最终被喵喵乱叫的黑猫唤回注意力，出手救下了自家的通灵兽。 惩处了戏耍民喵的恶棍后，斑盘腿坐在榻榻米上，而柚树则捂着青紫的眼圈，跪坐在斑的面前。 斑抚弄着怀里的猫，缓缓道：“那个豆豆眉的男人，我有印象。” “又是挑衅结的仇家？” “这回相反，是对方先找的茬。大概是十四年前，那时我刚接任族长之位。正好那一年，竹取一族有个同龄人，一个名叫竹取一郎的疯子杀了族长后叛逃。在听说我继任族长之位后，特意跑到宇智波来挑事，想逼我和他决斗。” “然后……” “我应战了，他不敌我，最后狼狈逃跑……之后此人便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就完了？” “不然你还想怎样？” “……”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来个“大战三百回合，打的是昏天黑地，风云变色”之类的段子吗？ “他倒是扬言要回来报仇，不过那么多年杳无音讯……也多亏了那个难看的眉毛，不然我早忘了还有这号人物。” ……也就是说你印象深刻的只有那个眉毛而已？ “说起来……” 柚树皱眉道：“上次在森林里袭击我的人也是竹取一族……若这次事件真是那个竹取一郎的计划，他卧薪尝胆这么多年，想必筹备了不少阴招。” “无妨，” 斑斜倚在茶几上，漫不经心地给躺在自己腿上的黑猫挠下巴，嗜血而期待地笑道： “——我倒要看看那群除了杀人就大脑空空的乌合之众能拿出怎样的花招。” 第32章 意外突生 ——男人洗澡有什么好看的？ 在柚树前二十六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问题。 不过…… 柚树抱腿坐在屏风外，听着里面时不时溅起的水花声，第一次有了一探究竟的冲动。 宇智波斑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占用了两桶水，只扔给他一块湿毛巾，美名其曰帮他戒掉贪图享乐的恶习——这是忍者的忍，需要锻炼的毅力。 柚树很想来一句尽tm扯淡——忍者的毅力可不是这种不讲卫生的东西。 他撑着脑袋，盯着那只守在屏风外边的黑猫，一时间玩心大发——他探头做出意欲偷窥的动作，激的它炸毛就是一爪子，柚树一把握住猫爪子，拎到自己怀里搓弄，无视黑猫喵喵乱叫的挣扎，幻想着自己给猫洗澡的场景……忽然间收回了乱跑的思绪 柚树放下猫，敲了敲屏风，低声道： “有人正朝我们这里走来，人数是七人……都是普通人。” 只见屏风边伸出一只湿漉漉的手，比了一个行动暗号，接着便听见起身带起的哗啦水声，黑猫耳朵一立，忽的钻进了屏风后，柚树趁机跟上，可惜宇智波斑已经绑好腰带，光着脚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滴着水，水珠顺着颈部的肌肉曲线，汇集在锁骨，继而又滑入领口更深处。水的重力让他的头发看起来温顺不少，蒸腾出的水汽，还带出了男人荷尔蒙的味道。 遗憾的是，斑的黑长直维持不到三秒——他的手指探入头根往后一拨——甩去水汽的头发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张扬。 刚被烘干的头发十分蓬松，又是及腰的长发，乍看之下，像是整个人活活胖了一圈。 斑瞥了一眼乖乖站好的柚树，二话不说，拽起他的后领便跳上房梁。 敲门声响起，良介受惊一般慌张询问门外是谁，只听一个中气不足的男声，不耐烦道：“我是来回收澡盆的！” 男人慢吞吞地起身开门，边走还边抱怨这和说好的时间不一样。 “别急，就来——” 他解开门栓，在解锁的咔哒声响起的那一刻，门猛然被人撞开，良介哎呦一声跌倒在地。 来者并非回收澡盆的店家——一行七人凶神恶煞地挤进门，领头的还算眼熟，是不久前煽动众人嘲讽自己的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大模大样地踏入房间，眼神倨傲地打量瑟瑟发抖的良介，摆摆手示意属下制伏他，然后把目光投向房间一侧昏睡不醒的夫人身上。 “你……你们到底……” 良介被人反剪双手压制在地，支支吾吾的看着他们。 络腮胡子活动活动肩膀，对着自己的拳头呼了一口气，轻蔑道： “小子，今天你可赢了不少，要不是莫妮卡那个娘们跑出来滋事，不小心被你跑了，我早就在赌坊门口把你劫了！” 男人搓着下巴上的胡子，粗鲁地呸了口痰，“你这小子跑得倒是快，前几个月我刚看上你老婆，结果人就跑了，还传闻你不会再来，结果……哼，这回跑不掉了吧！” …… ………… 躲在房梁上的两人面面相觑——本来还疑惑对方为什么要指派一群乌合之众挑衅滋事，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啼笑皆非的理由。 就连假扮“良介”的影分|身都无言以对…… ——拜托，大哥你稍微看看气氛好吗？你就是去隔壁片场买包半价薯片也好啊！！ 络腮胡子一边指挥手下搜钱，一边摩拳擦掌走向昏迷中的夫人…… 柚树偏头看斑——接下来就是限制级剧情了，你是要暂停还是继续……需要纸巾的话我有。 斑笑着拧起柚树的脸蛋，仿佛在测试弹力极限——你很期待？ 柚树慌忙投降——那是误会！ 下面依旧闹哄哄的，恶棍们因为找不到钱财骂骂咧咧，跑向女人那边的络腮胡子反而再没动静，不过能量反应倒是快速上升，想必是按耐不住…… ——不对！！ 一瞬间，柚树感知到的能量反应已经远远超出普通人所能承受的范围，不止是他，房间里的其余六人，同层楼的十人，楼下的七人…… ——整栋楼所住的十七位平民包括乱入的七个恶徒同时产生了高能量反应。 “斑——！！” 不到一秒的时间，柚树还是晚了一步，同一时间，巨大的爆炸将整栋楼包括周边的一切夷为平地。 时间已入十二月，土之国不仅纬度是五大国之最，地势也高。入夜后零零星星下起了小雪，虽然不是今年的初雪，但这场雪似乎预示着即将来临的大雪封山的艰难日子，直到下一年春天才能结束。 月光清冷，过于安静的雪夜隐隐透露着风雨欲来的不祥气息。偶尔打破寂静的扰人犬吠，反而显得孤立无援。 “找到莫妮卡了吗？” 看上去荒废很久的庭院围墙上，飘下来一个裹着绷带的人影。 这里是他们临时决定的集会所，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的石河，也没有心思停下徘徊的脚步，整理脚边杂乱无章的野草。 “……没有，”石河担忧地摇摇头，“你们那边进行的怎么样？” ——他们约定碰头的时间是三小时前，然而一贯早到的女人却迟迟不见踪影。在暗探那边得知了赌坊老板回到土之国的消息后，石河不得不临时更改集合地点。 无才回到土之国，就接到了石河的紧急传讯，等他七拐八弯地来到新的集合地点，便看到了焦虑不已的石河。 “我们骗过了赌坊那群追兵，剩下的任务交由大野木完成，我有点不放心这里，就先赶回来。不出意外，大野木天亮前就可以将证据送达。还有……” 无顿了顿，道： “——我感知到了宇智波斑的查克拉！” “果然是他吗……”石河摸摸锯齿状的胡子，皱眉道，“莫妮卡恐怕凶多吉少。” 压抑愤怒的寂静在空气中弥漫，两个男人对于无法保护同伴的事实痛感无力。 “不过那也只是我的推测……宇智波斑一向行事高调，莫妮卡也是个爆脾气，若是两人对上，应该不会这么平静……” 石河也知道这种自我安慰的推论站不住脚，他叹口气，转换话题道： “我怕他一两天之内就会有所行动。虽然今晚事成后，宇智波斑对我们的威胁能降至最低，但实际上还是免不了一场恶战。” “……宇智波斑，”无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令他深恶痛绝的名字，“要是——” 一声震天巨响，将无未尽之话淹没在噪声之下，雪夜的寂静也被彻底粉碎—— 人们呼救的声音，推搡跑动的声音，女人的尖叫，小孩的啼哭……以及晃动不止的大地，都让两位强者感到有什么极其严重的事态超出了他们的预想。 “那个方向是——宇智波斑？？！！” ——在异变发生的同一时间，无感知到了宇智波斑暴涨的查克拉。 他们用忍术飞上天空，结果却看到了难以置信的场景—— 浓烟滚滚，血光冲天，木头的烧焦味混合着*烤糊的臭气，纵使千里之外的他们也能清晰地闻到。 爆炸中心方圆百里的土地被一个焦黑深坑所取代，而地狱一般的废墟之中，站立着一个三头六臂的巨大怪物，蓝色的怪物手持四把弯曲的长剑，仿佛收割灵魂的死神，屠戮着这片土地所有的生灵。 “宇智波……斑……” 石河不自觉地喃喃着这个噩梦一般的名字。 爆破中心的旅店，他可谓印象深刻—— 凡是最近进入土之国的商人，他都有让同伴暗中监视，而这家住了不少外来商人的旅店，已被自己纳入重点关注的对象。至少，今晚逗留在附近的同伴就有不下二十人，而这场爆炸……大部分的同伴恐怕凶多吉少。 纵使是久经沙场的石河，面对这样惨无人道的悲惨景象也难以保持冷静，不过他还是凭着强大意志压下了冲上心头的那股恶气。 他拦下了勃然大怒的无，对他摇摇头。 站在废墟之中的斑也难得想爆一次粗口，不是“垃圾”“废物”这种等级，而是把人祖宗十八代拽出来通通羞辱一遍的那种愤怒。 按柚树的说法，这间旅店住了十七位平民，加上进来抢劫的七人，一共二十四人，每个人身上藏了不下百张的起爆符，就在刚才，接近三千张的起爆符同时爆炸—— 如果那伙人针对的不是他宇智波斑，恐怕早就目的得逞了吧！ 实际上在这场疯狂的爆炸中，就连他的须佐能乎都差点维持不了形态。 被斑护在怀中的柚树也因浓烟呛咳不止——起爆符这种东西平日里就是一张纸，写轮眼看不出异常，感知能力也对其无用。 也因为担心这一点，他们住店之前就把这家旅店前前后后查了一遍。 然而敌人远比他们想象的阴狠——这二十四个平民不论受到什么方法操控……自己大意疏忽的过错都推脱不了。 对方想必也提前做足了准备——三千张起爆符……这种昂贵的代价，就是忍者之中富得流油的宇智波斑也要倾家荡产。 ——在这个生产力不足的战乱时代，一张起爆符甚至可抵上一次b级任务的收入。 再加上如今气候寒冷，厚实的衣服一裹，不要说几百张，就是十倍以上的数量藏在衣服里，光凭肉眼也很难看出异常。 宇智波斑睁着猩红的眼睛，无声地俯视周遭景象，在柚树说完自己的猜测后，没有再做任何评价。 他感受到的愤怒懊恼，柚树同样—— 刚刚还气定神闲地自立g，结果回头就被打了个大耳瓜子。 看着压抑着愤怒而面目狰狞的斑，柚树忽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那一瞬间都能感觉到手中的炸毛变得更加尖锐—— “我现在可没——” “我们糗大了呢……斑。” 柚树贴着他的耳朵柔声自嘲道。 “……” 不知是温和冷静的声线扑灭了他的怒火，还是恰到好处的刺激让负面情绪冲昏头脑的斑清醒过来，平常这种状态只能通过打架发泄的斑，意外的恢复了平静。 “……怎么？找到机会讽刺我了？” “不。” 柚树摇摇头，难得的严肃起来，“今天这事我让你揍我一拳，反之我也要揍你一拳。” 他伸手拨开对方夹在领口的头发，恢复了一贯的笑容： “毕竟是我们两个的责任，谁也不能推。” “哼。” 宇智波斑拍开了正经起来也不忘揩油的咸猪蹄，挑眉道：“……得寸进尺。” 这时，一只巨大的岩石巨人拔地而起，它挥手拍向伫立在废墟中心的蓝色须佐，企图击碎他坚硬的铠甲。 蓝色须佐原地不动，用双刀接下了这震天动地的一拳。 “宇智波斑——” 袭击者咬牙切齿道：“……你简直冷血的令人发指！” 第33章 失踪 “石河……” 宇智波斑略为无奈地看着那个身材矮小的老头飞到自己面前——说实话，他现在可没心情和这群人周旋。 “我不想见你那条可笑的胡子，”他顿了顿又道，“想活命的话就滚远点。” 对面的石河被这话怄吹胡子瞪眼,冷静了一会儿，他皱眉道： “宇智波斑……这是我的最后通牒——你若是能解除对大名的控制，交出毒素的解药，我就放你走，不然——你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石河……你才五十就老年痴呆了吗？” 斑把柚树放回地上，无奈道：“我也只说一次——不是我做的事，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 石河哈哈大笑，“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自傲的人物，没想到居然是个自欺欺人的小丑！你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早就证据确凿——你无从狡辩！” “……证据？” 斑拍去衣服沾上的尘土，不解道：“什么证据？” “别给我装蒜！” 石河对宇智波斑装傻充愣的态度很是不快，一旁的岩石巨人也用力一跺脚—— “你企图借由我们的名义暗杀火之国大名，挑起两国争端——这种卑劣行径能做到如此堂而皇之，不愧是你宇智波斑啊！” “……别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 斑的手指一抬，蓝色的骨架又拔高不少，他威胁道： “你所谓的证据……不介意让我看看吧？” “我劝你最好收敛一点！” 岩石巨人也随即踏前一步，挡在石河面前，他飘到巨人的肩膀上，皱眉道： “有关你的罪证，我们已经送到了火之国大名面前。还有你筹备的暗杀计划，也被我们识破……现在乖巧一些说不定还能从轻发落。” 宇智波斑的罪证不好收集，但顺着蛛丝马迹寻去还能发现不少东西，尤其是那些被他操控用来转移账务的平民，还有被他收买或威胁而替他办事的忍者。 这些人证不久前差点被全数灭口，所幸他们提早救出了一部分。幸存的证人和收集到的证物也被他们暗中护送进入火之国。 虽然中途遇到了不少波折——接下双重任务作为掩饰潜入火之国的大野木，直接遇上了宇智波斑；而暗中监视并企图试探斑的无在和他交手时也败下阵来。 ——不过有惊无险也是万幸。 只要挨过今晚，那些能定他死罪的证据就会送到大名手中，届时就是千手柱间想保他也困难重重。 而千手柱间还有可能亲手接到大名下达的扑杀宇智波斑的任务——那个时候，由千手柱间执行的追杀任务，就算是宇智波斑也在劫难逃。 “……” 石河义正言辞的话，让宇智波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爆发出一阵低笑，末了阴测测道： “还真是可怕的速度……看来竹取一郎失踪的这些年精明了不止百倍。” “竹取一郎？” 石河对于宇智波斑突然提到的名字，略感古怪： “……你该不会愚蠢到把自己十几年前杀死的人物拿出来顶罪吧？” ——竹取一郎也算轰动一时的人物，当初的名声不亚于宇智波斑，可惜此人和斑交手后便杳无音讯，大家都传他已身亡。 “……要真是如此便可省不少事。” 就连宇智波斑这种“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的汉子，如今也为自己放虎归山的行为感到后悔。 忽然，斑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扯了一下，他瞥了一眼脚边的小鬼，挑眉道：“怎么了？” 那个扯他衣角的“小矮子”伸出双手，做出想要抱抱的姿势……结果被扇柄敲中脑袋。 宇智波斑不耐烦道：“……你读不懂空气吗？”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了？？” 柚树可怜巴巴地捂着无故中弹的脑袋，委屈道：“那你蹲下来——我有事和你说！” 斑挑眉，思索了一下，不情不愿地抱起柚树：“若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会儿就等着我送几个高手给你陪葬吧！” “……石河什么的就算了吧，” 柚树一脸为难，“你还不如让我一个人静静。” 一边的石河：“……” ——能不开战就不开战，我忍！ 柚树如愿以偿地贴着斑的侧脸，耳语道：“……那个袭击我们的人应该还未逃远。他的查克拉有点特殊，只要他再使用一次，我就能锁定他的位置。” ——虽然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竹取一郎”，但至少和对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受到精神攻击时感知到的和刚刚爆炸时感知到的查克拉，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甚至可以断定是两个不同的人，然而其中却有一部分关键气息完全相同，而上次在惘返之森袭击他的“竹取”身上也有同样的气息！ 这种气息微不可闻，说句吹牛的，换做扉间也不一定能感知到，可惜对方掩饰的招数再高明，还是被他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 ——怎么说自己也是在起源觉醒的四年间，单凭精神力就完全压制起源人格的牛逼存在！ 虽然很想花时间吹嘘一下自己的精明能干……不过还是算了。 “为什么磨蹭这么久才说？” 斑一点都不体谅对方等待夸奖的心情。 “……就算是我，面对烹调的面目全非的料理，也要品尝很久才能确定里面放了什么啊……” 斑一脸“并不懂你比喻什么”的冷漠表情：“从爆炸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分钟，你确定还能找到？” 柚树摸摸斑乱翘的毛发，轻声道： “你那么讨人厌……他一定舍不得错过你丢人现眼的样子。” “……” 斑弹开他的手，忽然笑了：“说的也是……不狼狈一点怎么能如他所愿？” ——如果竹取一郎的目的是让宇智波斑身败名裂，那么他很好的完成了这一点。 不过，按他记仇的性格来看，若是有“给宇智波斑致命一击”的大好机会摆在面前，他也会按耐不住跳出来。 如今的情况，无论去不去阻止土之国的人把“证据”交给大名，都洗刷不掉对方这些年一点一滴泼来的污水，甚至还会被人当做心虚的表现。 能够力挽狂澜洗脱罪名的，便只有抓住真正的幕后主使这条路可走了。 “真是……” 斑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句，“最近怎么尽要干些丢脸的事……” “或许你也到了需要活跃气氛的年纪，” 柚树拍拍斑的肩膀，调侃道，“你若能当个表情丰富的村长指不定人气还会高过千手柱间！” “……” 然后柚树就被扔回了地上。 …… ………… 石河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岩石巨人的肩膀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这对师徒自顾自地咬耳朵，虽然自己杵在这没人理有些微妙的尴尬，但只要宇智波斑不闹腾，乖乖地待到天亮走人，管他是讲悄悄话还是躺着睡觉自己都举双手支持！ 可惜好景不长，大约不到两分钟，他们就结束了“亲密”交流，宇智波斑的须佐能乎挥挥手中的剑，猛地冲上来—— 他的突然发难让猛然起身的石河差点闪到腰，他吃痛地“哎呦”一声，始终不敢停下结印的手。 拔地而起的巨大石掌企图拦下须佐能乎的突刺——眨眼间，石屑飞溅，一分为二的巨掌，被须佐能乎一脚踢向石河，就在玉石俱焚的时刻，石块突然失去重力一般被岩石巨人轻松拍飞。 石块离开视线的一刻，须佐能乎也近在咫尺，剑光闪过，岩石巨人双手合十，接住了挥下的刀身—— 同一时间，须佐能乎足以开辟山河的力道也消失无踪——整个查克拉凝成的骨架就像塑料做的一样，被岩石巨人轻易举起并重重砸下。 须佐能乎还未起身，下一秒，又挨了极重的一拳，被狠狠打进地面——地面塌陷，方圆百里的土地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裂隙。 地心引力超出想象的束缚力，把须佐能乎牢牢定在土地上。 这一系列的攻击几乎耗光了石河的查克拉，然而还是没能打破须佐能乎的防御。他喘着气，酝酿着决定胜负的一击。 感觉就像坐过山车而晕头转向的柚树，抱着斑的大腿，气喘吁吁道： “你能不能……稍微认真一点……这也太假了……” “意见那么多就自己上！” ——为了营造出对方喜闻乐见，方便下黑手的局面，宇智波斑忍着不还手，已经是他的耐心极限。 看着斑憋着一股——“我好气啊！不仅被狗咬，还要被石头砸”的委屈劲，柚树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下一击来的很快，就在短暂对话结束的当口，石河已经再度蓄力，用“超加重岩”加持过的岩拳之术攻击须佐能乎的胸口——这一击必能粉碎须佐铠甲的防御！ 须佐能乎似乎也适应了超重力之下的行动方式，它的胸前凝聚出一排八尺琼勾玉，在最终攻击来临之际，巨大的勾玉也连续发射—— 巨大的冲击直接击碎了岩石巨人的躯体，同时也撞飞了他蓄满力道的胳膊，与此同时，须佐能乎翻身而起，脱离了重力束缚的地带。 “看来你终于肯认真一点了。” 躲在巨人身后的石河也飞出来，看着不再放水的斑，再次结印—— 一只石龙从须佐的脚下升起，转眼间层层捆住那蓝色身影，能够勒断钢铁的力道把须佐能乎勒的动弹不得，紧接石河着再次使出土遁——岩石魔像戈伦，召唤出岩石巨人按住须佐能乎的双肩。 随即，须佐能乎再次变轻，其脚底的一块方形土地瞬间抬升，击穿了宇智波斑的须佐能乎，将抱着小孩的宇智波斑顶出查克拉骨架的保护范围。 土地上升的速度极快，惊险刺激的程度堪比跳楼机！ 短短几分钟，柚树感觉自己已经把游乐场所有的自虐设施玩了一遍。 宇智波斑倒是毫不犹豫地从几百米高的土地往下跳—— 凛冽的风呼呼打在脸上，只要一睁眼便止不住干涩的疼痛。 不得已，柚树只好把整张脸都塞在了斑的胸口，用查克拉微调血液的流速，以降低极速降落对幼童身体造成的损害。 忽然间，他抓紧了斑—— “无的查克拉——小心！是尘遁！” 话音刚落，他们就被原界剥离之术罩在其中。 “……被逃掉了吗？” 原界剥离之术销毁的只是宇智波斑的分|身，而真正的宇智波斑早已稳落在地！ 刚刚那一刻有惊无险——须佐能乎吸收了部分攻击后，宇智波斑便用分|身替代自己脱离了尘遁结界，不过也因此消耗了不少查克拉，只剩下一圈蓝色骨架还留在身边。 就在接触地面的一瞬，两人同时意识到了不对劲—— 就像约好了一样，下一发原界剥离紧随而至，而石河的超加重岩也限制了自己的速度，不仅如此，拔地而起的土块还牢牢拴住他的双脚。 ……不赖嘛，那两人——一个佯攻，一个潜伏在暗处等待时机。 纵使只是抱着玩玩心态的斑也提升了不少兴致。 然而异变突生—— 密密麻麻的尖锐骨头刺出地面，波及范围之大也让所有被牵连在内的生物都在劫难逃。 就连会飞的石河也因闪躲不及而被刺伤脚踝。 宇智波斑虽然再次构建了须佐能乎，但三个影级实力的人同时放大，也让一向游刃有余的他措手不及。 宇智波斑看了眼怀里的小孩，毫不犹豫地把他扔上天。 ——攻击全冲着自己而来，在他都不能保证无伤的情况下，索性把柚树抛到攻击涉及不到的高空更为稳妥。 ——竹取一郎的这招有一个至少三秒的硬直时间，足够他接下攻击再接回柚树。 而土之国那两人现在保护这小子还来不及——拿下他讨好千手或者作为条件和扉间交易，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利大于弊。 然而……就在短短不到三秒的时间里，捂着伤口跳出“大招叠加圈”的斑一回头，柚树已然不见踪迹…… 第34章 倒霉 无早就知道，宇智波斑迟早会把护在怀里的孩子丢弃。 宇智波斑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按理说这个千手崽子除了作为人质没有任何用处，实际上这个鸡肋的存在，连做人质的意义也没有。 ——这个小鬼的下场除了死就是被抛弃。 果不其然，在第三方突然出手的时候，宇智波斑毫不留情地扔掉了这个名义上的学生。 …… ………… 柚树有种不详的预感，在宇智波斑把他抛出手的时候就隐约察觉。 然而他连“等等”都还没来得及喊出，视线猛然拔高，下一秒就被人在半空捂住口鼻，强行把药灌入口中。 不到三秒的时间，场景切换，那个绑匪瞬身逃离了现场。 药物入腹的一刻，柚树感觉十分不妙——无法提取查克拉的同时，肌肉也渐渐脱力。 “放心吧，不是什么要人命的毒。” 对方毫无温度的解释一声，便扛着他窜入小巷之中。 那个声音……是无！ 柚树很想问一句为什么要绑架自己，然而麻痹的舌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 ……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偏偏要挑这么敏感的时候，刺激被花式打脸打的牙疼上火的宇智波斑？ 纠结了一会儿，柚树才想起来，在他们的固有印象中，自己对于宇智波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质，他随时都有可能杀了自己，而不是保护自己。 偏偏宇智波斑也恰巧忘了这点，才把柚树抛离了自己的保护范围。 ——结果就被打算专空子的无闹了个乌龙！ 然而就算柚树想通了打算出声提醒，自己麻痹的舌头也发不出可以成句的正常音调。 听到手中的千手小鬼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似乎打算说些什么，无的分|身简单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别误会，这毒虽然厉害了点，但我刚刚连着解药一起喂，等过个把小时，这种症状就能消退。” ——虽然提早准备了分|身捡漏，不过也没时间去想小孩子适合的药。就随便把身上现有的毒拿来用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 “情况紧急，我也不能确定你是否在他的操纵下，只好让你先安静点。你也别怨我，作为补偿，事后我会把你完好无损地还给扉间。” 对于无而言，这小子扔了可惜，正好捡来卖千手一个人情。 无扛着柚树奔跑在小巷中，他的速度很快，虽然只是个远离本体就会削弱力量的土遁分|身，但一路上还是坚持使用无尘迷塞隐匿身形。 跑了不到三分钟，无突然停下，在一个墙角处结了印，地面瞬间打开一个地下入口。 无走到柚树身边，单手拎起他，走回洞口边，比了比大小后，就把柚树扛在肩上，跳了进去。 落地时扬起不少灰尘，呛得人直想咳嗽。可惜，连嘴巴都合不上的柚树，唾液就这么混合着灰尘沾了一脸。 …… 无似乎也注意到了这孩子无法自理的尴尬状况，他既同情又幸灾乐祸道： “啊……抱歉抱歉！” 他嘴上说着抱歉，却一点诚意也没有，继续扛着柚树赶路，不知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 “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真是匪夷所思的组合，我都可以想象你这小鬼长大后会是什么德行。” ——再加上不小的天赋……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在这个小鬼羽翼丰满之前先下手为强！ …… …………这种杀气腾腾的搭救算什么？不要说扉间，就连宇智波斑那边你也别指望我能替你说好话——暴走的斑大爷还是由你们自己去哄吧！ 为了表达不满，柚树拼尽全力活动脖子上的肌肉——把口水甩到对方身上！ 这个像是临时挖建的地道，弯弯绕绕，四通八达，用土遁加固过的地道坚硬又干燥。这里的道路长也复杂，感觉就像把整个土之国的地下挖通了一样，以无的速度也跑了不下二十分钟。 等他们再次钻出地面……柚树发现他居然来到了图源赌坊这个麻烦的起源之地。 他们出来的地方是后门的围墙外面，无闪身躲进角落，感知四周确认情况后，便飞进墙内，轻车熟路地绕进赌坊后厨。 此时的后厨还藏着三个员工，他们躲在一个角落，对刚才的爆破议论纷纷，不过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就算是无恶不作的“宇智波斑”的秘密据点，也有一些毫不知情的平民在这里工作。 无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这里的三人全数睡着，他走到一面墙边，把堆放在这里的木材和打扫工具都推到一边。敲了敲墙，不知按了什么地方，墙底的地板上开了一个正方形的小洞。无就这么轻飘飘地跳下去，熟悉的仿佛自家基地一样。 ……有没有搞错？！ 这不是你们对头“宇智波斑”的后院吗？你们撬人墙角撬的这么顺手简直就像是暗中有奸|情一样！ 而对于无来说，他在这里潜伏调查了半个月，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现在这个据点只剩一些非忍者的知情人把守，厉害的人物全都出动去完成宇智波斑的最后计划。 不过，大部分计划都被他们分头击破，这里仅剩的虾兵蟹将也不足为惧。 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把千手小鬼藏在哪里都很危险，放在自己的地盘更容易被六亲不认的宇智波斑误杀，所以只好出其不意，藏在他早就废弃的据点反而最为安全！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无突然嘲讽道： “回去记得和扉间说一声，‘如果还想让自己的儿子走正途’，就不要把崽子交给宇智波斑带……” 顿了顿，又嗤笑道：“当然他自己也不行。” 柚树默默地盯着无脸上的绷带，忍不住想翻白眼——大哥……从刚才起这里都快赶得上八级地震了，宇智波斑都要把土之国拆了，你还见缝插针地说着风凉话是打算自暴自弃了吗？？？ 地牢昏暗而潮湿，向下的石阶深的看不到尽头，挂在墙上的火把还有一种恐怖片的特效感。随时都能看到地面上爬动的小虫，蜘蛛网也挂的到处都是。 这里似乎很深，无一边往下走，一边戒备着四周的动静，然而不要说柚树，就连无都觉得这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虽然知道这个副本已经被旁敲侧击地扫荡过一遍，但这么大大咧咧地走下来连个虾兵蟹将也没碰到，心情未免有些微妙。 无带着柚树就这么畅通无阻地走下来，看似无穷无尽的台阶也终于有了尽头。 他们的脚步声刚踏入平地，就引起里面一阵不小的骚动。 走出石阶，里面就像真正的监狱一样，由铁栏杆打造的房间，一间间分隔开。 这个地牢关押的人数并不多，大约不到二十人被关在这个地方。 这其中有男有女，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即便如此，他们也被扣上了限制查克拉的手铐。 柚树认出了一部分人秀在衣服上的家纹——他们应该就是绪方一族被扣押的人质。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刚才那一肚子窝囊气，柚树勉强平息了一些。 人们骚动了一会儿，发现是无之后，便请求他帮助自己出去。 有位绪方一族的老者道：“无大人……刚刚的震动很大，直到现在地面的晃动也没停止……地牢也一直没人下来，是不是上面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问题也吸引了牢房中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把目光投降无，希望能得到一些情报。 “……宇智波斑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无简单的一句话，就让骚动的气氛沸腾到顶点，又立即沉默下来。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压抑着呼吸……如果不是某处牢房还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就像所有人眨眼间消失了一样。 ……看来宇智波斑能吓哭小孩的传闻不假啊。 ——这种比美术馆还要安静的气氛让柚树感到很不舒服。 他想再试一次发声，结果无就把他从肩膀上拎了下来，害得他差点咬到舌头。 他气呼呼地瞪着那个总是跟自己对着干的家伙，却看到对方从身后掏出一大串钥匙，解开了囚徒们的枷锁。 …… …………喂喂，太可疑了吧！你看起来才像“宇智波斑”的同伙啊！！ 他解开几人的手铐后，把钥匙抛给他们，示意他们去给其他人解锁，并道：“这个小鬼先寄放在这里，他是千手的人，暂且麻烦你们照看一下。” “您为什么会抓来千手家的孩子？” “解释起来很麻烦，你们就当他是宇智波斑抓来的人质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那个小鬼不知从哪里捡来一块石子，咯吱咯吱地刮着栏杆以示不满。 可惜抗议的小鬼，此时就像个傻子一样瘫在栏杆边，连坐直身子也做不到。 “地震”的强度越来越大，不时有土屑砸到头顶，主战场距这里还有不小的距离，然而地牢的晃动就像楼上正在拆房子一样。 不知道是宇智波斑开无双大杀特杀，还是察觉到了什么往这个方向跑来。 ——总之，才刚安顿好的地方也变的不够安全。 无的分|身担忧地看了一眼掉土的天花板，有些担心这里塌陷被活埋的可能性。 思索良久，他走过去重新把柚树拾起来，却注意到了他手指间的血迹，头疼道：“谁让你乱捡石头？” ——不过这小孩只要没死就好，半死不活也不关他什么事。纵使是死了……千手也怪不到他们头上，只是少了一个卖人情的机会。 无打量了一圈地牢里的人，又道：“任务变更，你们要留要走都随意，不过我需要有人把这孩子偷偷送出土之国。”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自己送，不过以他残留的查克拉过不了几分钟就会消失。 他顿了顿，又道： “你们离开的时候小心一些，尽量远离战场，不要被宇智波斑发现！” “……” 大家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这里的人有一半都是战力不足的老弱病残，剩下的就是身受重伤被捉过来拷问的别国忍者——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还能充当防空洞躲避危险的地牢，地面上的情况他们一窍不通，对于未知感到不安和恐惧也是自然。 ——更何况接下这个任务还有面对宇智波斑的风险！ 没有人想离开相对安全的地下，前往危机四伏的地面。纵使他们都知道待在这里会面临活埋的风险。 就在犹豫的当口，其中一人发话了—— “这个任务我接了。” 此人穿着破旧的风衣，把自己包的密不透风。狱友们都对他不甚熟悉，应该是赌坊从外面抓来关押在这里的忍者。 说句实话——大家看到他活着从牢房里走出来都很意外。 这个人第一次被带下来的时候浑身是血，还瘸了一只脚，之后那间关押他的牢房便安安静静的，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这里。 然而，今天打开地牢的时候，他居然还活的好好的，除了腿脚依旧不利索外，就是用绷带把大半张脸包了起来，凡是身体有露出衣服的部分，都裹的严严实实，头上还戴了一个黑色的兜帽以遮去他人打量的视线。 “你需要什么报酬？”无问道。 “不用，就当做回报你救命之恩的谢礼。” ……看起来是个挺讲义气的人。 无倒是欣赏这种人，他点点头，把手中的小鬼交到了瘸子手上。 这个人的自告奋勇让大家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绪方一族的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提出要和他同行。 那人点头同意，无也没有意见。于是无解开了分|身，嘭的一声，消失在原地。 老人家接过瘸子手中的孩子，背起他，和身后的族人告别后，便跟在瘸子忍者的身后，走在漫长的石阶上。 他们的速度不快，一个瘸子，一个老头，一条地道磨磨蹭蹭地走了十分钟好像还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 突然，走在前面的那个瘸子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老头。 “怎么了？” 老头好奇地看着他，又往前走了两步，询问道： “是腿伤没好全吗？” 男人沉默地摇摇头，侧过身让老头走在前面。 就在老头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对方忽然拔刀，斩下了他的头颅！ 第二次交锋 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头颅落地，鲜血飞溅，趴在老头背上的柚树猝不及防淋了一头血雨。 失去头颅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而他也避无可避地跟着尸体滚下楼梯。 墙壁上的火光跳跃，随着*与石阶碰撞的闷响，光与影有规律地抖动着……过了很久，才随着撞击声的平息而轻微颤动。 血迹拖拉的很长，石阶、墙壁……一连十几层的距离都被染的鲜红。 瘸子男待到声音渐渐平静，才慢吞吞地拎着刀走下来。 这个地牢石阶设计的像塔楼的旋转楼梯，一步步往下走，才能看见更下方的景物——最初见到的是一只干瘪的脚，再往下些便能看清衣领上染红的家纹，和滴着血的颈部断面，而他背上的小孩……似乎被甩的更远。 又往下走了十几层，瘸子男才看见那个银发小鬼。 意外的是，对方居然还能保持清醒。 小鬼说不清断了几根骨头，半边身子贴着墙面，颈椎似乎也因“急刹车”撞的粉碎，脑袋别扭地歪向一侧，痛苦而缓慢地咳着鲜血，却因肌肉力道的不足，胃里翻腾的血液到了喉咙，便直接倒灌进入肺中—— 血液从嘴角，鼻腔，眼角，甚至是耳朵一齐溢出……已经是七窍流血，命不久矣。 瘸子的脚步不快，然而再慢也有到达的时候。 他一步一顿地走到将死的小孩面前，而小孩的眼中只能茫然地映出一双露趾草鞋和泛着火把橘红色反光的刀刃。 瘸子男举着刀一言不发，他的佩刀看上去疏于保养而锈迹斑斑。 不过，按刚刚斩断头颅的利落程度，这把刀至少杀人的时候不会卷刃。 瘸子男沉默地站在柚树面前，没有犹豫太久便提着刀往心脏捅去—— 若是柚树还有余力，他一定会跳起来指责这个男人完全缺乏反派boss应有的风度，不仅没有补刀前的惯有套路，甚至连自我介绍都省略了！ 然而现在的他只能徒然地看着刀尖的反光一闪而过—— 男人毫不犹豫地把刀捅入柚树的心脏，利刃扎入*的噗呲声……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清脆。 …………糟糕！！ ——那种僵硬干涩的肉感不可能是一个儿童该有的肉质！！ 瘸子男在爆炸发生的同时反应过来，一脚把无头尸体踹下楼梯，勉强躲过了爆破的直接冲击。然而他的身体还是无可避免地被来势凶猛的气浪击飞，那把长刀也哐啷一声，和老头的尸体一起滚落下去。 “……” 瘸子男捂着骨折的左臂，倚着墙大口呕血——不仅如此，他的视觉、听力还有身体的肌肉反应都在刚刚的爆破中受到了不小损伤。 ……他开始后悔为图方便而临时选用的废物身体——这个半途转行做了忍者的武士连基础忍术都掌握不全，而赖以身存的刀术却因腿脚的残疾大打折扣。 ……原本认为这种战五渣水平，对付一个动弹不得的小鬼绰绰有余。 然而对方三番五次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为，再一次打乱了他的计划。 瘸子男擦去嘴角的鲜血，视线越过十来层阶梯，在楼梯转角的阴影处，看到了那个喘着粗气跪在地上的小鬼。 ——刚刚刀尖刺入的一瞬间，狡猾的小孩用替身术把自己和尸体的位置对调，并引爆了事先准备的起爆符。 这么看来……刚刚那副将死的狼狈样…… 不对……或许更早之前他就已经开始伪装自己的真实状态。 ……是为了将自己引出来吗？ 呵……真是个不择手段的狠绝之徒。 柚树面露不甘地半跪在石阶上——爆破发生的一瞬有一次绝妙的偷袭时机……却因为自己体力不济而失败了。 ——虽然毒|药入口的那刻，他就用能力加快细胞对毒素的代谢，即便如此，刚刚也没能将尸体上的起爆符全数引爆。 虽然把对方炸的暂时不能动弹，但这场出其不意的较量中他没死……便是自己输了。 双方都暂时失去了战力，无声的对峙中，瘸子男突然阴测测地笑出声。 他的笑声回荡在这片空旷的石阶，仿佛怨灵一样阴魂不散。 “……有什么好笑的？” “我觉得自己足够小心，但我的小心谨慎每每对上你……总变得滑稽可笑。” 柚树也笑了：“你原本不就是这种类型的角色吗？” 他的嘲讽让对方笑的更加畅快而诡异，虐耳的尖锐笑声让人头疼欲裂，这种频率的鬼叫让柚树忍无可忍地喝止道： “……还有力气就起来打架，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瘸子男渐渐止住了笑声，沙哑道：“果然还是没效……” ——一般人在这种精神攻击下都会口吐白沫而昏迷，但这个人在极差的身体状况下依旧能保持清醒。 “我姑且认可你的实力了……潜入莫妮卡大脑的人果然是你！” “……关于这点我原话奉还。” 柚树咳嗽两声，摇摇晃晃地扶着墙站起来：“你也很让人意外……就是教会里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在这方面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而你却能成功偷袭到我……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吗？” 瘸子男也慢悠悠地站起来，阴笑道：“与其知道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还不如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更重要的事？”柚树笑了，“欺负宇智波斑吗？虽然我也很有兴趣……不过还是提醒你一句——” 他收敛了笑容，压低声线道： “把握不好度可是会小命难保！” 男人低声笑了：“本以为你是个自来熟又不正经的家伙，不过现在看来你笑里藏刀的本性还真是渗人……” 瘸子男拔出腰侧的短刀——只有一只手方便行动的他直接抛弃了碍事的刀鞘。 “多谢夸奖……彼此彼此。” 柚树在对方拔出短刀的一瞬，主动发起攻击。 五枚苦无袭向对方的五处死穴，可惜力度不足，被对方全数打落。 柚树啧了一声，果断放弃了正面对决，转身往楼上跑去。 苦无落地的同时，瘸子男也拖着残疾的腿，一瘸一拐地追上来。 ——作为囚徒的忍者早就被没收了所有忍具。不过被放出来的时候，“瘸子男”在地牢的杂物堆里找到了这两把刀，而现在他除了这把短刀外再无其他武器。 小孩手脚并用跑的很快，不过这么一来，他所剩无几的体力很快就会油尽灯枯。 他主动选择对自己最为不利的追逐战，只有可能是查克拉的衰竭或者忍具的储备不足，让他不得不拉开距离设置陷阱。 ——而两者兼备的可能性更大！ 看着眼前的小孩像兔子一样哧溜不见，瘸子男并不着急，他扶着一侧的墙壁，不紧不慢的追上去。 往上追了十来层，他突然放慢了脚步——不远处的台阶左侧赫然插着四把手里剑。 因为这里的石阶高而窄小，身为瘸子的他若是坚持往左边走，不仅会面临脚底被扎的风险，还会因此放慢速度而被对方偷袭，不过这么明目张胆地堵住一侧空出另一侧……就是傻子也知道他还留了一手。 他低头轻笑一声，简单分析一下现状，便毫不犹豫地往右边走去。 瘸子男把身体贴上右侧的墙壁，一步一顿地往上走去，路过手里剑所在的那层阶梯时，忽然摸到了墙壁上贴着的一张纸——这张纸伪装的很巧妙，几乎同岩石砌成的墙壁融为一体。 没有掀开检查的必要，下一秒，爆破的火焰再次席卷而来，燃烧的“*”发出木头崩裂的脆响—— 一个身影从烟尘四起的气浪中，借着爆破的强风往前跳了一大步，后背虽然难以避免地被大火包绕——他当机立断切开了风衣，抬手把沾了火焰的外套扔回熊熊烈火之中。 对方单调又重复的攻击模式，如果不是刻意的…… “嘻嘻……黔驴技穷了吗？” 他扶着墙继续往前，刚一迈步，两把手里剑便从角落袭来——紧贴着的手里剑，碰撞在一起随即弹开。 一把冲着瘸子男的眼睛袭来，另一把则高高飞向天花板割断了隐藏在上方的细线—— 就像多米诺骨牌的连锁反应一样，男人用刀弹开眼前手里剑的同时，从右上方射下一只苦无，接着是斜后方，左后方……以及左边墙上突然往太阳穴射击的苦无。 等男人意识到自己的视线范围被诱导出一个死角时，他的右臂已经无可避免地被三把苦无射中。 绑在苦无上的起爆符也开始燃烧—— 在那一瞬间，他松开刀，左手顺势接住掉落的刀柄，反手将右臂斩断—— 滚落下台阶的手臂，轰然炸开，掀起的火焰和气浪，让站在背光处的男人显得高大而暴虐，不知不觉松散下来的绷带，露出他勾起的唇角…… 那个男人的左臂……并没有折断。 啊啊……被骗了。 柚树看着那个男人胸有成竹的笑容，心里发苦——刚刚的逃跑已经榨干了自己仅剩的气力，所剩的忍具只够发起最后一次攻击，起爆符……那玩意早就用光了！ 瘸腿男甚至连处理右臂的打算也没有，就这么甩着血流不止的断臂慢慢前进。 柚树反手击出两把苦无攻击对方下盘，被对方用刀打落，趁此机会他割断了手边的一根细线—— 男人的头顶上掉下两把苦无，同一时间，两把手里剑一左一右越过他的侧脸，绕至身后，他眼角余光瞥见了细线的反光——对方牵拉细线，飞至身后的手里剑猛然转向，往他的后颈袭来，而这时正前方也飞来一把苦无，往他的胸口扎去。 男人嗤笑一声，下蹲的同时割断了手里剑的线，同时偏头躲过了原本袭向胸口的苦无，再用刀从上往下一记斜劈——将头顶和身后的武器全数击飞。 这时，不自觉露出后背的男人，后心处射进了一把苦无。 然而对方早有防备地绷紧了后背的肌肉——射中的苦无偏移了位置，没能捅穿对方的心脏。 瘸子男反身击出手中的短刀，来势凶猛地朝柚树胸口|射去—— 紧要关头，柚树咬紧牙关逼出了大腿残余的最后一丝力气，躲开了致命一击，而那把短刀也没入了他的左腿。 刺入的瞬间，麻木的大腿令疼痛的传导也迟钝了几分。 但也不过是一两秒的缓冲，疼痛便同电击一般传遍全身——柚树再次扑倒在石阶上。 瘸子男那仿佛倒计时一般的脚步声慢慢接近—— “刚刚的破绽应该把你最后的忍具都骗出来了……没想到最后的最后你只剩下了一把苦无。” 大腿的痛楚让柚树视线模糊了一下，就这一下恍惚，敌人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弯腰拔出自己的短刀，再次袭来的剧痛也让柚树不自觉地跟着刀翻过身来，而同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泛着血光的刀尖—— “永别了！” 是啊…… 永别了—— 巨大的火球扑面而来——躲闪不及的男人一时间无法理解这个小鬼明明还有查克拉却迟迟不用的理由。 可恶…… 居然做出一副弹尽粮绝的样子自欺欺人，甚至不惜以身做饵等待最后的时机！ ——疯狂的赌徒！！ 然而火焰已经无情地舔舐着他身体的每一部分，吸气呼气间灌入的全是火焰的高温，渐渐碳化的肌肉支撑不住身躯而向后倒去。 第36章 破碎森林 直到那个裹着人形黑炭的火焰滚落下去，柚树才拖着疲累的身体躺倒在石阶上。 虽然依旧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不过希望这次的攻击能够有所作用。 那个人对附身对象的身体从不多加保护，只要骨骼和神经没断他便能眉也不皱地继续使用——同山中一族的心转身之术不同，附身对象的伤害似乎不会返回本体。 瘸腿男面部绷带散开时露出了面膜一样的黑色物质，这让他想起了上次在森林和“竹取”交手时好像也见过同样的东西。 虽然不能确定烧掉这个面膜一样的东西，施术方的本体会不会受到影响，但能找到的突破点也就只有这个了。 不过……无论有没有效果……他现在都没有精力再去考证了。 可恶……好困…… 柚树咬牙强撑着精神，将手探入忍具包中，翻找着军粮丸……虽然以自己目前的脱水症状和肠道充血的程度来看，这种东西多半咽不下去，不过这个难吃到人神共愤的奇葩玩意确实是忍界为数不多能快速回血回蓝的神器。 ——刚刚那一击豪火球也是靠着军粮丸才能勉强使出。 然而颤抖的手指没能抓稳小小的药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跳了几下便消失在转角即将燃尽的火焰之中。 该死…… 柚树发现自己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糟糕，不仅视线无法聚焦，就连思考也变得费力…… 不行……不能昏迷在这里，之前设置的通灵阵应该也启动了，在等待的过程中必须坚持住！ ——！！ 一种像是被蛇冰冷鳞片舔上的奇怪感觉袭上心头……视野范围的景物开始慢慢变黑，不仅如此，双手就像被蜘蛛的黑色丝线缠住一样，黑色的物质慢慢地吞没了手腕、手背、手心和指尖……不知不觉中，自己就被黑色的巨网层层捆住，不留一丝空隙。 ‘嘻嘻……你在等待时机……我也同样……现在你应该可以听话点了吧……’ 突然浮现在脑海中的一句话，让柚树感叹对方阴魂不散的同时，不由得咬破嘴唇，刺激自己保持清醒，和他争夺身体的使用权。 ‘你的执着让我感动……不过很抱歉……我还是拒绝……’ ‘嘻嘻……死到临头还嘴硬你也是少见。’ 黑色物质控制着柚树伸手取出一把苦无。颤抖的手如同拔河的绳子，握着苦无僵持在原地，只等一方落于下乘，它便会刺向心脏或者颓然落地。 黑色物质加快了精神融合的速度，以期能将对方所剩无几的精力吞噬殆尽。 然而一瞬间，对方的精神突然一片空白，就像联机的过程中一方突然死机，而另一方也难免受到影响。 等把频道重新调整，他却莫名地发现自己已然不在刚刚所处的空间。 …… …………这里是？ 不过很快，熟悉的精神波动让他确认了这里是那个“小孩”的精神世界。 黑色人影东张西望的在其中缓缓走动，有些诧异这里的构造方式。 虽然精神世界和梦境类似，多数是由一些意义不明的东西堆砌而成，而且多半是根据原主潜意识里渴望或熟悉的事物形成——比如有的精神世界中会有堆积如山的糖果和甜品，而有的则是刀山火海的无尽荒野。 然而这里则空空如也，一望无际的漆黑空间中什么也没有，就连战争过后的废墟也比这里来的有生气。 ……不对。 ——这里绝不是这个空间原本的姿态！ 可他并不想深究这个人的精神世界是甜是咸，也不好奇他所掩埋的秘密。 他唯一的*，就是达成自己的目的。 ……必须尽快从这里出去。 ‘这么快就想走了吗？’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小孩子的询问声。 黑色人形猛然回头，所见场景却让他大吃一惊—— 那是一个没有颜色的人……确切说在一片黑色的背景中，“小孩”就像是被白颜料随手画在上面的一样。 最为显眼，也最为让人不安的，是他像月牙一样弯弯的笑容，几乎占据了半张脸。 明明不过是夸张滑稽的简笔画，却偏偏不详得让人望而却步，令人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强烈的恐慌。 “小孩”自顾自地咏唱起冗长的歌谣—— ‘内心的空洞， 羊圈的羔羊， 我送你笑容， 你来填补空洞； 世上没有完美， 全知全能的万物法则， 它否认！它抹杀！ …… 用水泥和鲜花伪装自己， 我怜爱的羔羊我赞美你！ …… 阿克夏记录的蛀虫，完美法则的误差； 伪物捏造之心破碎，吾将带来真实！’ …… …………黑色物质默默地后退，虽然不懂这些意味不明的废话意义何在，但趋利避害的本能告诉自己，必须尽快远离这个奇怪的精神体。 然而这个苍白的身影却像天上的月亮一样，无论如何后退，他始终如影随形般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后退了不下百米的距离，眼前的白色身影开始扭曲变形，似乎对方也不满自己的画工只有儿童画的水平，于是一气之下用笔把它涂作一团——交错杂乱的白色线条就这么交融在一起，慢慢转变形态，最终形成一道颇有立体感的白色石门。 “要不要进去看看呢？” 身后传来了陌生的男性声音，黑影戒备地转过头—— 那是一个成年男性，银发红瞳，嘴角挂着眼熟的俏皮笑容，穿着他不太熟悉的风衣款式，脖子上还围着一条格子围巾。 毫无疑问——他就是那个姑且名叫“千手柚树”的人。 不过他的外形变化很大，如果不是好认的银发红眸，和相同的精神波动，自己一时半会儿还不一定能认出他。 确实……精神体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形态出现，尤其在自己的精神空间，不要说改变年龄，就是以动物或者物品的形态出现也是轻而易举。 “不用这么防备我，我没有什么恶意。” 银发男人无辜地耸耸肩，还是那副不正经的调调：‘刚刚那个怪东西我也很头疼，他不仅喜欢自言自语，还总是翻着陈年旧账。’ 黑色物质只是沉默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并没有回应他的话。 “……” 银发男人似乎对黑色物质的顽固很是无奈，他摊手道：“你要是喜欢这里也可以，我们继续之前的问题吧。” “有关……‘你是谁’的问题。” “……嘻嘻……还真是死缠烂打……” 那个黑色物质圆圆的黄色眼睛眯成了两颗月牙，像游乐园的小丑滑稽又诡异地笑出声。 下一秒，银发男人被腰斩为两半—— 黑色物质不知何时偷偷在男人的身后凝聚起来，默默固定为砍刀形状的物质突然发力，将毫无防备的男人拦腰斩断——整个空间的黑色基调替这场偷袭打了绝妙的掩护。 ——脱离精神世界的方法之一，就是杀了构造空间的精神体，待这个世界自行瓦解，便可轻松离开。 “我突然发现，只要事态超出你的掌控范围，你就会心急……” 男人一分为二的身体就这么悬浮在空中，他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温和道：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这个空间其实很容易进来，也很容易出去，只是因为太方便进出，不得不安上了很多门，你也别乱开门，不然会跑出来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再告诉你一个经验之谈——纵使是最后一刻，没出结果之前，谁也不能断定自己占了便宜！” “……你难道猜到了我会趁虚而入？” 银发男人把食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到底是巧合呢，还是预谋呢……” 他顿了顿，笑道： “……这事我要保密。” “嘻嘻……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就开始打肿脸充胖子了。” 银发男人笑而不语，只是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一声脆响过后，无边无际的黑色空间，就像舞台上的幕布被拉开了一样，整个世界瞬间被光线侵占。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穷无尽的森林，若硬要人用言语来形容，那便是——荒唐至极。 人类眼中所呈现出的森林的原貌是难以形容的扭曲和支离破碎。 本应是森林边缘的地方就像光学戏法一样被折叠起来，与另一片倒扣在它之上的世界链接。 在这里，凭借常识无法分辨天空和陆地，二者就像打散的拼图碎片被人胡乱拼接起来，走着走着便会一脚踩空，从上一层世界跌落，又从下一层世界的天空掉出。 然而这种梦幻得好似童话中才会出现的森林，并不能带给人童话特有的亲近感，反而有种被梦魇摄住的绝望。 ——错不了，这才是这个空间的真实面貌！ 这时，森林突然发动了攻击——草木、泉水、石头、藤蔓……整片森林像是陷入了狂欢之日，所有死物一同苏醒，仿佛消化器官的大熔炉，争先恐后地渴望把吞入其中的异物消融殆尽。 黑色物质不得已改变身形，撑起黑色的翅膀，躲避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 “看来你也是个厉害家伙……就算我的能力被封印了大半，能像你逃跑的这么游刃有余我还是第一次见！” 银发男人翘腿坐在树上，眯着眼感知周遭发生的一切，他的笑容愈发扭曲，整个空间也开始不稳定起来。 ……好像有点玩过头了。 死亡的威胁很容易唤醒自己的起源人格，虽然不至于彻底觉醒，但想把开启的门缝推回去也很麻烦。 ——那个人说的不错，自己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把他卷进自己的精神空间是个意外，如果不能快点进入沉睡状态，让蠢蠢欲动的破坏欲稳定下来，那么有可能会引发更加严重的事态。 ……时间不多了。 他抬头望向那只在缝隙间上蹿下跳的黑色跳蚤，不甘心地皱起眉头…… 至少…… ——要弄清他是谁。 第37章 欲望 黑色物质的逃跑速度极快，天罗地网的紧密攻击都没能削下他的一块肉。 这种感觉就像搬起椅子砸跳蚤一样，闪了腰也不一定能扔中那个上蹿下跳的糟心玩意。 不过…… 柚树盘腿坐在树上，一手扶着树干，指尖不着调地打着节拍。 ——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把手插入树干——同一时间，黑色物质感觉自己的腹部出现了无形的异物，只一瞬，那个强盗一样的东西便消失不见。 …… 柚树抽回手，困惑地盯着手中凝成团的黑色烟雾——那个人的记忆数据相当庞大，而且绝大部分被杂乱无章的无用数据占用……这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承受的记忆量。 打个比方，一个人会自然而然的遗忘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忆，比如十天前的早餐吃过什么，比如昨天一共去了几趟厕所，再比如幼年时期的大部分记忆…… 而这个人不同，他甚至可以清晰地记下每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擦肩而过的路人脸，一阵风刮来了几片落叶——都记得清清楚楚。 ——简直就是个内存庞大却没有删除功能的录像机。 这种拥有“完全记忆能力”的人不是没有，但成长过程中大部分会因为信息量超负载而脑死亡。 最大的问题是——刚刚截取的那一手数据，已经将近普通人二十年的记忆量，然而却给他一种……不过是在厚厚的文集中随手撕了一页的无力感。 ——要从这些数据中翻找出有意义的情报，就是运气好，也要花个十年才会得出结果。 真是头大啊…… 自己只能再和他耗三分钟，而刚刚的偷袭也会让他警觉起来。对方有满满一卡车的记忆数据可以随意丢弃，而自己可没有时间回收垃圾！ 柚树再次把手插入树干之中，与此同时，闪避攻击的黑色物质再次感到有异物探入自己体内。 ——这次他直接改变身形，把自己缩成一个球体。 也因为这一停顿，漫天飞舞的树枝将他层层捆住，眨眼便转化为根系扎入其中，开始大量抽取记忆。 接收记忆的柚树额间滑下一滴冷汗——不妙啊……这个人……他的记忆已经延续了一百年……两百年…… ……不对！还要更加漫长！ 人类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若是每天都坚持高效率工作八小时，这期间不走神，不进食，不和无关人员交流，这些有用数据也不过占了三分之一，而对于完全记忆的人而言，一天的记忆量是普通人的十倍不止，而真正能称得上是关键记忆的量却和普通人一样，有用的部分仅仅占据三十分之一。 ——也就是说，他若是有千年储量的记忆，那么其中真正有用的还不到三十年！ 然而，不过抽取了百年数据的柚树，此时已经面色发白——再不收手，不仅自己的精神无法负荷突然载入的大量数据，这个空间的稳定也岌岌可危！ 柚树咬牙，将另一只手也伸入树干之中——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包裹黑色球体的树枝开始扭曲变形，无论是密度还是质量都变得极其沉重，渐渐的，一个青色石胎一样的东西从树枝间悄然坠落—— 劈啪一声，石胎砸在石头上，像玻璃一样变得粉碎。 而里面的黑色物质早就被“破壁”的力量侵蚀同化，成为青色石胎的一部分，最终化为这个森林空间的几瓣碎石。 哈……哈…… 柚树喘着粗气，收回双手，压抑住醉酒般兴奋的异常情绪，从树上跳回地面。 ——抽取记忆的负荷太大，起源力量的影响也加速了。 ……必须尽快让自己稳定下来。 他伸手召唤出像河流一样的黑色“幕布”，十多条“幕布”以森林空间的最高点为中心，四散而下，慢慢地扩张并收拢，企图将这片森林再次恢复到一无所有的漆黑之中。 形同水流的“幕布”触碰到的森林景物，像粉剂入水一般，顷刻间化为虚无，躁动的空间也渐渐平静下来。 整片森林被黑暗取代的同时，黑色“幕布”的尾端也凝聚成团，在柚树的上方渐渐变幻作一把巨大的银色锁头。 就在柚树伸手打算将锁头纳于体内时，一把黑色的利剑击穿了它。 毫无防备的袭击让他所控制黑色空间瞬间散去，森林空间再次暴露的同时，它的膨胀也愈发不可收拾——像搭积木一样拼接在一起的森林拼图，被突然接近临界值的暴虐气息强行撑开。 柚树难以抑制地被莫名出现的高昂杀意所影响。 “嘻嘻……你说的不错——‘没出结果之前，谁也不能断定自己占了便宜’。” “……” 柚树阴沉着脸，无声地盯着那个不知如何逃过一死的黑色物质。 “你的力量确实很强，不过你还太年轻，经验和实力不匹配也是会吃大亏的！” “……你还有胆在我面前喋喋不休吗？” “至少，在你想出一击必杀的方法之前都不会轻举妄动，因为……你看，你连气质都变了……再乱来就不是你一个人能处理的问题了吧？” 空间的撕裂开始加剧，无数联通外界的裂缝像眼睛一样悄然睁开，无声地注视这场对峙。 黑色的球体就这么漂浮在空中，露出月牙般的笑脸，嘲讽道： “看来……在你想出方法之前，我就先找到出路了。” “我不是说过吗……” 柚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得意忘形的精神体，漠然道：“门后有什么东西我可不敢保证，要是走错了……可别哭着求我开门。” “嘻嘻……有关这点，不用你操心。” 那个黑色物质突然化作烟雾，就这么消散在空间之中，看样子应该是选好道路逃出去了。 …… 柚树沉默地站在原地。 说实话，在那家伙偷袭得手之后，自己除了一瞬间的愠怒，就再也感觉不到其他情绪。 遗憾也好，自责也罢……似乎都随着那一瞬的愤怒烟消云散。 不知是压抑了四年的首次爆发让自己的抗性没能及时恢复，还是黑色物质偷偷藏在记忆数据中的小小诅咒真的起到了什么作用—— 虽然起源觉醒的那扇门并未彻底推开，但是自己人格受到的影响比上辈子的四年间都来的严重。 他不敢保证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受到了自己力量的影响，不过要庆幸，他所处的位置在地下很深的地方，顶多堵住了楼下那群囚徒的逃亡路线，不过既然是土之国的人…… ——多少会些土遁都能自己再开辟一条逃生的路吧。 突然间，一个熟悉的查克拉出现在自己身后。 “你跑进来做什么？” 柚树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聚集起破碎的黑色“幕布”。 “……这是你该有的态度吗？” 一只手强势地搭在柚树的肩膀上，以几乎要捏碎肩膀的力道迫使他转过身来。 柚树无奈地回过头，结果鼻子差点撞上对方乱翘的发梢。 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低头便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你是怎么回事？” 宇智波斑皱着眉头打量眼前这个男人—— 银发红瞳，不苟言笑的表情更添几分成熟的韵味，高大的身材加上陌生却意外适合的穿衣风格，颇有一种修行仙术的银狐化作人形的感觉。 若说他小时候还有几分像扉间，长大了就完全脱离了扉间的模子——与其说扉间那张斤斤计较的奸商嘴脸，他的气质更为温吞，若还像原来一样爱笑…… 大概……就属于那种光凭一张脸就能混吃混喝到四十岁都不至于饿死的花花公子。 柚树低头看着那个莫名洋溢着不快情绪的男人，不解道：“我也是快三十的人了，长高一点很正常。” “……谁问你身高的事？！” 宇智波斑怒极反笑，“你知道我跟着那只愚蠢的乌鸦找到这里时看到了什么吗？” 柚树摇摇头道：“……我还认为小黑连地牢的门都没找着。” 对方坦率又不带玩笑意味的发言，让自己原本想说的话莫名噎住了，斑抱臂道： “……它是飞出去了，不过那个没头没脑的蠢货差点就被我宰了！” “……” 画面感太强，让柚树连为什么都问不出口——他的通灵兽傻不愣登地钻进战场差点被无双模式的宇智波斑拍飞的场面就这么浮现在自己眼前。 柚树点点头，表示理解。 找来宇智波斑的乌鸦是他在地牢时，捡了石头划破指尖召唤的——无即将耗尽查克拉的分|身已经无法再进行感知，而自己恢复的查克拉只够召唤这只年幼的乌鸦传递信息。 好在它身形娇小，躲在阴影中便神不知鬼不觉地飞了出去。 不过宇智波斑迟迟不出现，他还认为这只乌鸦早就意外折损在半路上了。 “……” 宇智波斑盯着柚树一本正经的脸，不满地皱眉道：“我一直看不惯你那副傻呵呵的短命相，不过现在这个面无表情的痴呆样我一样不顺眼！” “……所以你只是嫌我傻吗？” “是啊，我喜欢聪明点的人。” “……柱间和扉间你更看好哪个？” “哪个都一样！！” “啊……是吗。” 柚树点点头，不再多言。 这时，斑脚边的泥土中突然窜出一根藤蔓绑住了他的脚，紧接着一根，两根……不出一秒，他就被莫名其妙地捆住手脚，固定在原地。 “……你在做什么？” 柚树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这种情况下表达*的方式会更直接一点。” “……” 宇智波斑笑了……也不过一秒，藤蔓的捆绑便松开——他反向控制住这些藤蔓向柚树袭去。 藤蔓的袭击相当迅猛，然而一接触到柚树便莫名打了个结，焉哒哒伏倒在地上。 “别闹……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 “那等你用那些黑不溜秋的玩意把这片空间罩住就可以打了吗？” 柚树叹了一口气，往前一步，便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宇智波斑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人从身后制住，对方的呼吸贴着自己的耳后，轻声道： “别总想着玩，也别引诱我，有时间你爱怎么玩我都奉陪，不过现在……还是让我尽快冷静下来为好。” “怎么？你是不是对自己过于自信了一点？” “就是不自信才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你，” 说着，柚树的唇轻轻地抿上了斑的发梢，“我会忍不住想把你捅穿，让你的全部都溶解在这片森林之中……” 说罢，柚树便放开了对方，用手接下斑怒火中烧的一记直拳后，温柔道:“不过，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分析情报的工作……可是决定了你的前途啊。” 宇智波斑冷哼一声，收回了手，趁对方不注意，猛然出拳击中了他的下巴。 柚树不痛不痒地摸摸下巴，一边躲闪愈发凶狠的攻击，一边无奈道:“不是说……算了，如果这样能让你解气一些，就随你开心吧。” 他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首白色小人吟唱的歌谣，缥缈而模糊，只有一句歌词意外清晰—— ‘我最亲爱的羔羊，我愿用爱与赞美浇灌你，直到“死亡”迎接我的一刻。’ 第38章 危机 黑色物质的记忆相当无趣，无趣得就像在热带雨林挖土——尽是厚的不可见底的枯枝烂木。 若要说其中还有什么不算乏味的东西，大概还要感谢一下宇智波家祖宗的基因好，就连无聊到钻土当蚯蚓的鬼东西也喜好隔三差五地窥视一位面相不俗的宇智波吧。 该说他是专情呢，还是变态呢…… 常年监视宇智波已经成了他不可更改的日常行程之一。他漫长的一生紧盯不放的宇智波至少有十个。而且个个都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柚树不自觉地侧过头，视线越过一只白色绑腿往上，落在因为视角特殊而显得更加膀大腰圆的宇智波斑身上。 斑一屁股坐在柚树腰上，脚踩在对方后脑勺，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挑眉道:“还想挨揍？” 柚树试图翻身，斑脚上一用力，又把他的脑袋踩回地面，柚树无奈地叹口气，不再挣扎。 斑的任性妄为让他不得不卸下所有力道，毫无抵抗地趴在地上，以免人格失控造成更大的麻烦。他无奈道：“虽然精神世界的时间流速缓慢十倍，不过……我们时间不多了。” “放跑那东西的人不是你吗？” “……所以我也在想办法，作为最该着急的当事人你就不能稍微积极一点吗？” 柚树叹口气，恢复了些许漫不经心的口吻，“刚刚的情况太危险……实际上现在危险也没有解除。你这家伙有时候神经粗到让人担——” ……心。 那是足以踩碎骨骼的力道，若非大家都是精神体而非实体，不然可不是鼻梁骨塌陷而破相这么简单，而是整个颅骨到颈椎的断裂——换句话说，要剃光头进icu抢救三天三夜，末了医生还要出来对家属摇摇头说“我们已经尽力了”这种程度。 也就只有宇智波斑这个唯我独尊的家伙能不把他的警告当回事。或许也只有这家伙屡屡犯禁，甚至爬到自己头上耀武扬威，柚树也只能一忍再忍，不会拿他怎么办。 说起来……这家伙到底哪点招人喜欢？ 陷入“耿直人格”的柚树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却只得到了对方理直气壮的回答—— “笨蛋的想法我怎么知道？” 说的也是。 那种不把规则放在眼里，自我意识过剩，任性妄为，还以欺负他人为乐的老男人，除了病入膏肓脑子没救的人还会有谁会看上他？ 然而这样一个“就连过了适婚年龄的大妈也不会看在他年轻多金还有点帅的份上勉为其难地嫁给他”——情商和武力值成反比的无趣男人却在不断地诱惑自己内心深处不可言喻的部分。 叫嚣着打破束缚，蔑视规则，颠覆常理，渴望捏碎世间所有不可逾越之壁——仿佛自我“傲慢”的原罪剥开自身设下的重重屏障，赤|裸裸地出现在眼前。 然而，过于霸道的起源，那个傲慢的“本我”，很容易在幼小阶段就被“抑止力”发现并抹杀。人类太过孱弱，弱者的生存本能所驯化出的虚假人格，却是他最坚固的防壁。 ——那个爱笑又轻浮的男人正是为此而生。 但有一点无可否认，出生至今所形成的人格，那个厚颜无耻取代了“本我”的假面，也是最真实的“自我”。 而现在，那个被他从出生起就无意识中保护起来的“本我”，那个“傲慢的自己”，不听劝告地跑到面前，让他不安的同时也兴奋——他想溺爱，也想束缚。 他渴望看到多年未见的锋芒，也想让他沾染自己的黑暗，正如那片光怪陆离的森林破开黑暗显露形态的瞬间，袒露无遗的*无可避免地引诱着自己，要把它紧紧锁住，纳入腹中。 不过现在可不是陷入妄想的时候。 逐渐稳定的精神世界，对外界而言，也是值得庆幸的事。 等柚树送走宇智波斑，在躯壳中睁开眼睛，才知道外界扭曲成什么样子。 以自己为中心，半径五十米的地方，所有事物都被篡改成了拙劣的涂鸦，俨然成了其他次元的画风——这让他想到了自己从小学起就毫无进步，堪比超现实主义抽象派的可悲画功。 柚树花了很长时间才辨认出楼梯和墙壁的交界，还有莫名放大了好几倍，就像盗墓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奇怪昆虫，其中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物种混入其中——长了几百只脚在地上爬动的石头，安了蜥蜴尾巴的蝙蝠——简直就像是误入了滑稽可笑的童话幻境！ 他不得不再次佩服宇智波斑的胆识和气魄。 “亏你还敢走进来……你就不怕变成须佐能乎那种尖鼻子短腿的狂野造型吗？” “有时间在这里贫嘴，还不如想想怎么处理现状，我倒不介意把你变成媲美这里的造型。” 柚树捏了捏被血和汗糊作一团的刘海，捂着胸口重新躺回地面，“我这么可怜，你忍心吗？” 斑蹲下身，伸手戳了戳他血淋淋的和服外套，皱眉道:“亏你还能活蹦乱跳的。” 说实话，柚树的状况看着相当凄惨，第一眼见着，若不是胸口还有呼吸的起伏，宇智波斑差点就当他死了。 那时候…… 熟悉到略显烦人的小孩就这么僵直地躺倒在地，两眼无神地睁大，沾满血污的和服又脏又皱，早就看不出原本的纯白，血迹干涸的部分又黑又硬地黏在身上，仿佛可以连着皮肉一齐撕下。 宇智波斑很难形容那一瞬间的动摇是因为什么，只是脑海中不可避免地闪过幼弟们失去神采的瞳孔，凝固在脸上的血泪，死前攥着武器的双手……还有他们跟在自己身后，叫着“大哥”的笑脸。 冰冷的尸体无声地斥责着他的无力，说着守护的自己，却在需要守护的亲人面前一次次食言是何等滑稽…… “……你哪只眼看到我活蹦乱跳的？” 传递到手上的温度，打断了他的回忆。 柚树握住斑的手指，借力站起身，“不过这么说也没错，血是别人的，唯一的不便也在刚刚解决了。” 柚树趁着斑失神之际，握着他的指尖，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因祸得福——我可是有着连死神都退避三舍的强运呢！” 起源覆盖人格的同时会给*带来巨大的影响，能量由起源点不断溢出，相应的*也会附和这种力量产生构造重组。 所以，醒来的同时，毒素造成的体力透支还有贯穿大腿的伤口，已经全部恢复如初。 斑抽回手指，撇过头道：“我可看不出你有什么值得自满的运气。” 柚树抬头挺胸，伸出食指比划道：“运气这种东西要对比才有意义，比如身边跟了一个冤大头就会深有体会。” “……你的那个‘冤大头’指的应该不是我吧？” 话虽这么说，不过宇智波斑一手勒住柚树脖子，一手拧着对方太阳穴的行为，完全认定了自己被比作冤大头的说法。 柚树疼的嗷嗷求饶，直到宇智波斑发泄完毕，神清气爽地把他扔回地上，他还晕头转向地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此时的空间扭曲也逐渐修正过来，不合理的事物被次元法则修复抹除，台阶之间也恢复了正常高度，差点翻下台阶的柚树被斑用脚背接住。 柚树甩甩头，抱着斑的小腿重新站起来，利索地脱下血迹斑斑的外套，只余黑色的紧身里衣，利落的动作与刚才满地打滚的生物判若两人，他转头道:“中场休息结束，现在抓紧时间办正事吧。” “……” 虽然知道他现在的人格并不稳定，但不知为什么斑还是想用对付故障机器的方法对他脑袋来一拳。 对于千手柱间而言，连日来顺风顺水的赌运似乎也预示着多事之秋的来临。 天还未明，忍鹰的紧急传讯让自己不得不从酣睡中清醒，而扉间那边早已发出消息，召集村子的高层共同对这封信件做出最终判决。 大名的信件从里到外都透露出一丝不详的意味，让柱间在看完的同时已经绕着会议桌转了整整三圈。 扉间倒比自己冷静，不过这个过分冷静的弟弟只是冷眼旁观地坐在桌子上，一言不发地盯着干着急的柱间，不为所动。 一贯对斑心存芥蒂的扉间，一反常态的平心定气也让忧心忡忡的柱间更加焦头烂额。摸不准扉间所想的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开口套话，结果刚喊了句“扉间”，会议室的大门就被匆忙赶来的各族族长推开了。 面对陆续赶到的族长们，柱间还是那句老话——“不要因为外人的挑拨离间自乱手脚。” 可惜，与他秉持相同意见的人并不多，多数人都对斑抱着不信任的态度沉默不语。而部分族长已经拍桌要求柱间出面讨伐宇智波斑这个忍村败类。 宇智波一族因为族长的问题，被临时限制了行动，代替宇智波斑来参加会议的三人，只有宇智波火核在极力争辩，而年长的两人却喝止了火核的行为，压着他低头道歉的同时也努力撇清宇智波斑与宇智波一族的关系，认为这次族长的擅自行动，族人并不知情，宇智波斑一个人的野心，不应当由无辜的族人代为承担。 可笑的是，他们殷勤恳切的样子，就像巴不得早日核实罪名，把宇智波斑排挤出去。 整间会议室吵吵嚷嚷，比起开会，更像是一群冤家上门讨债。 “够了！” 双手的重拍让桌子承受不住压力的同时轰然散架。 所有争执似乎都被这声桌子碎裂的闷响吞没，一时间，会议室鸦雀无声。 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意想不到地看着拍桌子的人，就连差点想干同样事情的柱间也吃惊地侧过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意料之外的肇事者。 “扉间……” “别误会。” 残害桌子的扉间依旧是那张“谁都跟他欠钱不还”的生气脸，“我没有替宇智波斑说话的打算。只是这次的事件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在自乱阵脚之前，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扉间大人——” “可是扉间大人——” “扉间大人，宇智波斑他——” “宇智波斑的事我比你们更急！” 扉间的一句怒吼，压下了再度起头的争吵，没有桌子可供发泄的他，只能忿忿抱臂道:“两天前我见过他一面，并没发现什么异常，柚树交给我的情报也是一如既往，当然也不能排除宇智波斑做过手脚的可能性。但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土之国提供的情报是真是假，以及判断之后该如何处理。不是单纯的杀不杀宇智波斑的问题。别把个人私怨代入公事之中，也别把千手当做处置宇智波的工具！” 这话说的很重，也很直白，强行压下了大家对宇智波斑气势汹汹的问罪。在千手表明不当领头羊的时候，谁也不想冒这个头。毕竟，这个世上唯一能和宇智波斑一争高下的，也就只有一个千手柱间。 而那个千手柱间……此刻正如获大赦般感激涕零地望着自己的弟弟。 扉间头疼地啧了一声，无视自家大哥，继续道：“大名那边已由千手和日向一族的人前往护卫，若是宇智波斑有什么动静，我和大哥也会用飞雷神赶去支援。从现在的情报中只能总结出两点：第一，土之国那边出了一些问题；第二，他们认为这些问题和宇智波斑有关。” 土之国确实送来了很多证据，信件中也罗列了不少，甚至还有一些自称“证人”的平民和忍者。不过，他们还没核实这些情报，就急着讨伐宇智波斑，这么一来是不是正中对方下怀？ 气氛一时间沉默下来，扉间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是真想借这个送上门的大好机会和那群“倒斑派”干同样的事。然而,这次的事件对于宇智波斑的定罪实在是太过顺理成章，以扉间对斑的了解，他想死的话，大可直接找大哥打一架，若是玩起阴谋诡计，这种功亏一篑不留后路的做法，根本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如果有人故意陷宇智波斑于不义，那么这个不明身份之人不仅能够做到滴水不漏，还能证据确凿地把他逼上绝路——这等玩手段的才能就连扉间都自叹不如。 ——这样的一个人，远比宇智波斑来的危险。 所以，无论宇智波斑是真的脑残想不开，还是确有其人看他不顺眼，都不是简单的讨伐问题，何况柚树还在他那边。 扉间不动声色地将大众各怀心思的表情收入眼底，微不可闻地轻哼一声，正色道：“不过这件事也不能拖，既然那些证据交到我们手上，我们也该严肃以待。我留在这里核实情报，大哥那边领导一部分人去寻找宇智波斑，如果他有任何反抗举动，就杀了他，我的意思你应该懂吧，大哥？” “……”柱间无言地看着扉间，沉默良久，他叹气道，“你的意思我了解，不过到时候的判断权属于我，这样可以吧？” 第39章 重回忍村 土之国的国土面积仅次于风之国，是五大国中占地面积排位第二的国家。然而，一进入土之国的国境，放眼望去皆是废墟，像是被暴力犁过的田地，上下都翻了个儿。对于千手柱间而言，这个熟悉到让人头疼的场面，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也该庆幸土之国够大，不然这会儿可就不是一个城镇的问题。 “柱间大人……” 跟着他前来的三位忍者相顾无言，最后齐齐把目光转向柱间。 柱间尴尬地抓抓脸，心虚的就像把别人家翻个底朝天的人不是宇智波斑，而是他自己。 说实话，柱间自己也惊呆了。斑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很少牵扯上无辜的人。上次见着这种场面还是在泉奈死后，斑找他发脾气的时候差点拆了隔壁的一座城镇。 面对天灾*的现场，柱间沉思片刻便踏入废墟中，摸着被焚烧发黑的墙体思索着什么，而后突然蹲下，翻找着脚边的瓦砾。 三名随从再次面面相觑，似乎对千手柱间的行为颇为不解——按这位千手族长悲天悯人的本性，就算不痛心疾首地斥责宇智波斑，也不该略过不提这里的惨剧。 “走吧，”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千手柱间终于站起来，手中抓着一块石头，“看来斑在等我们了。” “柱间大人……这是？” “啊……”柱间把玩着手中的石头，怀念道，“这是我们小……总之是我们两人之间的暗号。” 千手柱间既然信誓旦旦地说了，就代表这回宇智波斑是做好了准备等着他们。虽然很想进言让这位大人多长点心眼，不过看他陷入回忆的温和表情就知道他根本没把宇智波斑可能“叛变”的事放在心上。这位心宽过头的领导估计得等宇智波斑打上门来，才会把大家的担忧当回事吧……不对，或许到那时候，这位“读不懂空气”的大人，指不定还会点头夸奖一下宇智波斑有活力呢！ 千手柱间不知道靠什么方法认出宇智波斑的标记，带着三人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东拐西绕，最终来到了土之国西北方向的一个城镇。这个地方与事发城镇直线距离将近一百公里，他们马不停蹄地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勉强赶到，从清晨到傍晚，直到柱间说了一句“到了”，他们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他们才不得不感慨，千手扉间的时空忍术是个多么便利的发明！从火之国到土之国不过眨眼功夫，而他们却在土之国里几乎跑断腿！ 这座城镇和那个混乱的边境小镇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千百里外那场令人瞠目结舌的暴力对于这里而言，不过是个破坏力中等的地震，虽然倒塌的房屋也葬送了不少无辜的性命，但相较之下却是个无伤大雅的事故。 斑留下的标记断断续续，有时候只能依靠猜测找到下一个标示所在。所幸，在柱间走了三次弯路后，总算确定了斑的位置。 秋日的夜晚来的很快，入夜前便陆续下起了小雪，这个时节在火之国还算凉爽舒适，而在土之国就难免多了份透骨的寒意。然而在这个城镇郊外，唯一没有被薄雪覆盖的地方，有个被蛮力打爆的密道，四周还有几点没有熄灭的火星——看来在他们到达的不久之前，斑刚刚结束一场战斗。 下了密道就看到他们的目标人物正屈着一只腿坐在矮桌上，另一只脚踩着一具身份不明的尸体，右手上下抛着一根尖利的人骨，不知在想着什么。 柱间咳了两声，只换来对方刻意的视而不见。这让为了挚友焦虑了一整天的柱间感到安心的同时还有些微妙的闹心，从凌晨起就累积了一肚子委屈的柱间差点又犯了消沉的毛病。好在一旁的小侄子贴心地迎上来，缓和了这个热脸贴冷屁股的尴尬场面。 从柚树口中他们得知了不少超出预料的情报，尤其是有人陷害宇智波斑这件事，让除了柱间以外的三人有种难以形容的微妙感。就像听到咬人的狗被狗咬了一样让人哭笑不得。 “是吗……原来是这么回事。” 千手柱间一如既往不带任何猜疑地相信了宇智波斑，这让跟随柱间的三位忍者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不过宇智波斑在场的情况下，敢公然说出不妥的人也就只剩一个千手扉间了。 “那么，斑……”柱间咽了咽口水，下定决心道，“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回去和大家解释清楚比较好。” 斑终于扔下了手中的骨头，懒洋洋地抬头看了柱间一眼，颔首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嗯……诶？”柱间就像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大声道，“你刚刚说什么？” “……不然你以为我想说什么？” 比如——“让我回去接受愚蠢的批|斗？那我还是先杀了你比较好！”之类的…… “没什么，”柱间紧张地摇头摆手，“最近工作太忙，不小心有点耳背。” “……” 柱间咳嗽一声，转向身后的一位棕发忍者道：“西村，现在把扉间叫过来吧。” 还在偷偷抹汗的西村一愣神，突如其来的点名他有些转不过弯，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偷瞄一眼宇智波斑，便立即收回视线，故作镇静地从腰侧的小皮箱中拿出一个小巧的卷轴，把它夹在手掌之间，结了个寅之印。那是个眼熟的卷轴，柚树身上也有一个正版同款，是个可以远距离传递固定信息的空间忍术研究的副产品，功能类似于旧时代的传呼机。 “哼，”对方的小动作被宇智波斑尽收眼底，他嗤笑一声，“看来你们跑了很久啊，扉间明明有办法把你们直接送到我这里，却还是让你们跑了冤枉路，你们说他是不是个不称职的上级？” “……”三人皆沉默，宇智波斑的刻意嘲讽让他们敢怒而不敢言。 比起三个受气包，斑这个欺负人的家伙反倒先怒了。他踩着脚边的尸体跳下矮桌，狠狠踹飞这间密室唯一一件还算完好的物品，砰的一声巨响，被斑指定为“座椅”而幸免于难的矮桌眨眼间四分五裂。 “唯唯诺诺的样子真恶心！” ……好吧，现在大家都是火气大的时候，总之要在扉间过来之前稳住情况！ 于是柱间立马道：“斑，其实——” “你闭嘴！” “不不不，我想说的是——” “好了大哥，你不用再和他啰嗦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自己身后，柱间像是被老师抓住作弊的考生一样，僵硬地转过身，蹩脚地转移话题，“啊哈哈，好快啊，扉间！飞雷神真是厉害……啊……那个……” 扉间还是那副标准的教导主任脸，板着脸的他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面对扉间无言的挑衅，斑也毫不客气地回应他的威压。夹在无形交锋当中的柱间能够感到自己被两人无视的同时也被不约而同地嫌弃着，明明自己是三人当中最高的一个，却在二者无形的压力下渐渐矮了下去，最终默默蹲回墙角种蘑菇去了。 “……”见势不妙的柚树，也跟着柱间缩在墙角，企图让自己微不足道的存在感直接归零。 扉间和斑对峙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现场，最终把目光停留在斑脚边的尸体上——那暴露在皮肤之外的狰狞白骨直截了当地暗示着死者的部分情报。 “所以呢，现在是什么情况？” “怎么？推理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 ——他果然和宇智波斑合不来！ “罢了，”扉间一手按腰，一手捏着眉心道，“反正到时候你也得全部说出来。” 扉间向来废话不多，简单地向蹲墙角的两人确认了情况，便直接在这里布下空间忍术的阵法。柚树被强行拉去打下手，而柱间的毛遂自荐再次被拒，只得黯然伤神地回到了角落。 宇智波斑抱臂看着被扉间呼来喝去的柚树，不自觉地颦眉——那个装嫩的小鬼一边委委屈屈地喊累，一边屁颠屁颠地把扉间的话执行的分毫不差，完全就是个好耍小聪明又擅长撒娇的小孩。如果不是他在自己面前暴露了本性，就算哪天他跑到自己跟前自称是个“成熟的大人”，自己或许也只会当做小孩的胡言乱语不予理会吧。说起来……那家伙相当粘着扉间呢。 斑微不可闻地啧了一声，不知是在不爽什么。帮着扉间拿罐子的西村注意到了斑的烦躁，像个兔子一样不自觉地一抖，眼看着那个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活火山，再次放下胳膊走过来，他差点条件反射地连退三步，不过对方并没有理会自己，只是换了个清净的角落继续发呆。 “斑！”一直没人搭理的柱间眼见斑退到了自己的旁边，开心地迎上去寒暄，“说起来最近真是发生了不少事！” 宇智波斑沉默地看了柱间三秒，皱眉道：“原来你一直躲在这里啊。” “……”柱间沉痛地捂住胸口。 看着柱间像个小媳妇样安安静静地抱胸蹲回角落，斑认命地叹口气，止住了自己迈出的右脚，转过身道：“啊，确实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 “村子的警戒该加强了。” “……” “别消沉了！”斑一脚踢踩上缩成一团的柱间，“给老子说话！” “……你不是看不到我吗？” 斑加大了脚上的力道，怒气冲冲道：“就是这点！你这家伙斤斤计较起来完全不分场合的毛病最讨厌了！” “喂喂！”柱间抬起头，严肃地拍拍地面道，“斤斤计较不分场合的人是你才对吧！” “你有种再说一遍！” 从幼稚的吵嘴发展到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莫名开始了“你追我赶”游戏的两个大人物，差点踢坏了扉间花了十分钟才布置好的传送阵法。忍无可忍的扉间喝止道：“你们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抱歉，扉——” 转头道歉的柱间脑门挨了一块板砖，嘭的一声直直倒地。狠下黑手的宇智波斑满意地拍拍手，仰着下巴瞟了一眼面色青紫的扉间，笑道：“怎么花了这么久？你那高门槛的麻烦忍术终于要被淘汰了吗？” 扉间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抱臂道：“同时长距离传送七人当然要认真对待，不然我可能会‘不小心’把你送到岩浆里！” “哦？”宇智波斑挑眉嗤笑道，“果真是该淘汰的忍术啊。” 千手扉间的离开意味着宇智波斑很快就要回到忍村，再次聚集在会议室里的村子高层都莫名有种如临大敌的紧张感。千手的意思是把这起事件划成“机密”，任何相关的情报都严禁泄露出去。这也意味着，宇智波的其余族人连问为什么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突然限制了出行。 宇智波火核急得团团转，突然被请去参加会议的他，毫无准备地得知了这件超出想象的事。什么“袭击大名”“挑起战争”……这些事才不会是斑大人指使！退一万步说，就算斑大人铁了心要干这种事，自己作为最受青睐的下属怎么可能连点风声都没听闻？！ 而和他同来的两位长老则对自己的意见充耳不闻，火核也懒得猜测这两个老头暗地里打着什么龌蹉主意。 会议室中央的长桌已经被挪到了墙边，取代它的是一个用黑色粉末画出的传送阵，阵法的中间插了一把苦无，上面隐约可见暗色的纹路。 二十分钟前，千手扉间离开时再次发出了召集讯息，他们再次聚集后差不多过了半小时，传送阵还是没有丝毫动静。大家的窃窃私语逐渐转变成了沉默的焦虑。就在焦虑即将达到沸点，再度爆发出争吵时，阵法的中央涌起了查克拉的气息，下一秒，他们急切盼望的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无论是期望见到的，还是不想见到的，一个不落。 扉间面色不爽地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脸上还有恶战后留下的淤青，而柱间则拦在扉间和斑的中间，额角挂着一滴豆大的冷汗拼命劝架。其余几人皆是灰头土脸，像是差点被土活埋了的狼狈。 ……什么情况？ 原来和宇智波斑大打出手的人，不是前往捉人的千手柱间，而是赶去接人的千手扉间吗？ ——这几个大人物都在干什么呢？ 第40章 村子的新一步 竹取一郎是谁呢？ 他的名号曾在忍界昙花一现，可惜在崭露头角的年纪，撞上了最不该碰的硬石，而后便销声匿迹，不见踪影。在这个人才辈出的时代，一时沉寂便会被世人遗忘。从宇智波斑口中听闻这个陌生的名字，大家思索了很久才想起来确实曾有这么一个人物，弑父杀兄，众叛亲离，最后扬言要挑战千手和宇智波的两位新任族长，结果却在和宇智波斑一战后踪迹全无。 这么个不死也残的人物，多年后还会被宇智波斑提起，不得不说是件稀奇的事。更稀奇的是，宇智波斑口中的惊天阴谋，概括起来就一句话——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卧薪藏胆多年就为了报复当年揍得自己不能自理的坏蛋。 嗯……会把这种剧本小说一般的说辞当真的，放眼望去也就两人，一个是大言不惭的宇智波斑，一个就是始终认为宇智波斑是朵白莲花的“真”白莲花——千手柱间。就连火核都觉得斑大人敷衍的有点随便，好歹也编个“一切都是千手的诡计”，还显得的更逼真——这反派选的太不走心了。 众人像听到笑话一样面面相觑，只差有个带头的笑出声，这个严肃的会议室就会像滑稽的狂言剧场一样哄堂大笑。斑左手勾在椅背上，手背撑着脸，就这么漠然地看着众生百态，忽然轻笑一声：“怎么，想笑就笑出来好了。” “……” 宇智波斑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让所有人的笑意噎在喉咙，他们表情扭曲得就像被口水呛到还不敢咳出声的小偷，这等跳梁小丑般的表现，让情绪不佳的斑稍微平复了些许。他也稍微端正了自己的态度，坐直身子，双手交叉道：“我记得山中一族有种潜入死者大脑获取情报的秘术，那么我说的是真是假就交由你们判断了。” 山中一族的族长，山中慎也被点名的时候还在事不关己地神游天际，被旁边的秋道大悟手肘一撞才回过神来，随后便发现自己莫名成了众人的焦点，顿感压力山大的慎也连“为什么”都没敢问出口，只得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对面的奈良鹿介。鹿介那张“总是没有干劲”的肾虚脸此时写满了“你完蛋了，我会替你烧纸”的默哀表情，眼神示意他往左边看。 一脸懵逼的慎也顺着鹿介的视线转头，视野中便出现了一张宛如般若的凶恶嘴脸……不对！差点吓去半条命的慎也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张乍看像恶鬼的脸还蛮英俊的……停滞的大脑再度转动，慎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个天大的问题——卧槽！那是宇智波斑啊！！ 宇智波斑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就这么不出声地打量山中慎也，手指颇有节律地敲击着桌面，让慎也有种指尖点在心脏上的危机感。现在别说冷汗，他连眼泪都要下来了。 “咳咳，”终于有良心发现，愿意救人于水火的勇者发声了，“斑的意思是他手里有主谋的尸体，现在需要有人从他的大脑中提取情报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千手柱间抬手示意恍然大悟的慎也坐下，继续道：“现在我们成立两个调查组，一组负责整理土之国那边送来的情报，一组则调查斑提供的情报。等查证清楚后，再比对二者的真伪，至于斑，现在可以先委屈你呆在族地里吗？” “你是打算软禁我？” “不不不，”柱间急忙摇头，“我是相信你的！不过现在情况特殊，为了避嫌还是——” “大哥！”扉间打断了柱间愚蠢的示好行为，转头盯着宇智波斑道，“从活人那里提取情报比死人来的容易，既然你急需这个人证明清白又为什么要杀了他？” “杀了他？”宇智波斑无辜地耸耸肩，“我从没打算杀了他，若我说他是自己病死的你会信吗？” “病死？”一贯严肃的扉间噗嗤一声笑了，“你真是越来越幽默了，宇智波斑，这种能把所有人蒙在鼓里的暗局，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是不会有那种精力和财力与你死磕的，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隐瞒？”宇智波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手肘一左一右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我还能隐瞒什么？你们连最简单的真相都不信，还期望我能说出什么？” “……”扉间不快地啧了一声，按压下怒拍桌子的冲动，沉声道，“麻烦你认清自己的定位，你现在是嫌疑人，这可不是轻飘飘就能揭过的事！” “我当然知道，所以不是答应了你们禁足的要求？” “宇智波斑！” “好了好了，”万年和事老千手柱间拍拍手，试图安抚争执不下的两人，“总之这事先放下不谈，我们需要的是团结合作把事情从头到尾调查清楚！我会综合双方的意见再次拟定行动计划，大家有什么建议也可以踊跃提出。至于扉间……斑那边的事就交给你调查如何？还有斑，若是扉间在调查中有什么疑问，你可要耐心点回答他的问题啊！此事事关重大，不能随便对待！” “……” “……” 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间斗嘴的再厉害，也比不过能一句话同时怄到两人的千手柱间。不过，让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组队”确实能让大部分人服气，至少比一门心思向外拐的千手柱间来的靠谱。换句话说，要是连千手扉间也跟宇智波斑站队了，那么他们这群炮灰也该看破红尘放弃挣扎，别想不开拿鸡蛋撞刀尖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宇智波斑深深吐出一口气，视线扫过在座的人，最终又把目光落在扉间身上，电光石火间，吃瓜群众们都能嗅到两块火石撞击的硝烟味，“那么就这样吧，只要你能保证扉间不做其他手脚。” “做手脚？”扉间冷哼一声，“我倒是要确保你不在暗中做手脚。” “喂——你们两个好歹有点团队精神！”柱间在宇智波斑出言挑衅前急忙转移话题，“那么慎也，斑的事也多少需要麻烦你一下了。” “诶？” 夹在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中间是什么感受呢？大概就是不小心吃了一大口芥末还没水救命的感觉吧……不对，应该用“不小心拿热油当洗澡水”来比喻更为确切。总之，对于山中慎也而言，自己一辈子的好运大概要在今天走到尽头。 而另一边…… “洗了热水澡感觉怎么样？” “就像重获新生一样欢欣雀跃！” “是吧！我每次出任务回来最大的享受就是泡个热水澡！” “不愧是大伯母！英雄所见略同！” 一回到村子，柚树就被扉间转手送到了漩涡水户那里。他知道扉间在担心什么，也就没有反抗地顺从了扉间的安排。反正那种高层间的会议是不会允许小孩子的瞎掺和，硬插一脚只会让宇智波斑的处境更加微妙，还不如乖乖的当个花瓶来的实在。况且，就是天塌下来也还有个皮糙肉厚的千手柱间顶着！ “说起来你也真是厉害！衣服都破成那样了，身上还没有一点伤！”啃着苹果的板树倒挂在房梁上做着仰卧起坐，结果被水户用一块抹布拍了下来，苹果也砸在了脸上，惨兮兮地溅了一脸汁水。 ……你才厉害，居然能用这种高难度动作折腾自己的胃。 柚树幸灾乐祸地把砸烂了的苹果扔进垃圾桶，而那边板树已经被自家的老妈揪着耳朵训话。女人说教起来总是长篇大论，于是柚树偷偷摸进板树的房间，推算他私藏零食的地方，按他小时候的习惯来看……柚树志在必得地把目光放在了他的书架上，把手伸向了书本摆放最密集的地方—— 等板树灰溜溜地挨完训，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发现自己年仅四岁的小堂弟津津有味地翻看着他私藏的…… “啊啊啊啊啊啊——那个不能碰！！！” 他飞扑过去夺回自己那本特意包了封皮，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写了“幻术大全”，实际上原本封面画着躶|体美女不用说也心知肚明是什么内容的书。 柚树很想夸他一句选本的品味不错，不过此时他只能按下和同道中人攀谈的*，装傻充愣到底：“板树表哥，里面的那些大姐姐……” “啊啊啊！什么大姐姐？啊？你是说书里的那些？哦，那个是……那个是幻术，对，幻术！这本书被设下了幻术！因为内容太高深，小孩子只会看到一些不知所谓的大姐姐！这种事说出去很丢人的！所以千万不要说！不然我会笑死你的！啊哈哈哈……” “……” 柚树在沉默和吐槽之间来回挣扎，最终还是拍了拍这个家里有暴力老妈坐镇，还正值青春期的可怜少年：“我知道的，很丢人。” “……诶？”板树突然有种自己被人怜悯的错觉。 作为保密的贿赂，也为了防止堂弟在老妈面前说漏嘴。板树热情异常地拉着柚树出门游玩，美名其曰庆祝第一次任务圆满完成，实际上正担惊受怕地监视着柚树，以防万一还把“藏书”带了出来，以期找个无人之处毁书灭迹。 村子大部分的运转都步入正轨日趋完善，甚至还有了一些高消费的娱乐设施。新开发的商店街日渐繁荣，晚上七八点的街道，正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的时段！两年间，柚树一点一滴地见证了这个一无所有的深山老林，慢慢地发展成了现在这个功能完善，甚至可以媲美世外桃源的村子，不觉油然而生一种自豪和欣慰。 “对了柚树，”板树一把拽回不知在自顾自嘚瑟什么，无视他走的老远的堂弟，勾着他的肩膀道，“商店街的尽头，靠近老爸他们办公楼的方向新开了一家拉面店，味道可正了！价格实惠还料足！你大伯母的厨艺太差，我知道你现在一定饿坏了！走！我带你吃到爽！” “上次街边卖关东煮的老头你也这么夸，结果吃完你就回去拉了三天肚子。” “……”板树咳嗽两声，正色道，“你这毛病得改，不然讨不了女人欢心，就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 “你又不是女人，我为什么要讨你欢心？” “诶！你小子欠打！我可告诉你，待人处事可千万别学二叔和宇智波斑，不然，就等着用手……哼，单身一辈子吧！” 板树也就敢趁当事人不在的时候威风两句。谁都知道他第一怕老妈，第二怕二叔，第三就怕宇智波斑。至于千手柱间他自然是不怕，因为老爸是他的战友，“恐惧排行榜”的前三名和他一模一样！ 来到板树口中的拉面店，抬头便看到店门口的灯笼上用毛笔写着“一乐”两个大字。不知为什么，不过是新开业的店铺，却透漏着一股百年老店的气势。拨开店门口的白布门帘，进门就看见了两个熟人。 “哟！好久不见啊，柚树！啊，板树前辈也来啦！” 一个是出门总会不期而遇，感觉就和自己一样游手好闲的猿飞日斩。而另一个…… “板树前辈，柚树。”志村团藏严肃地鞠躬问安，举止一板一眼做的很到位。 不愧是冷场小能手志村团藏！就连一贯没个正行的板树也不得不认真回了个鞠躬礼，不由得暗叹二叔是把这孩子教坏了，严谨起来比他自己还龟毛。 “说起来现在还不是吃夜宵的时间，你们怎么都跑出来吃面了？”柚树出言打破了略为尴尬的冷场，“按理说你们不是该在训练场大战三百回合吗？” “都是因为镜啦！”日斩戳着面汤幽怨道，“本来约好了一起去训练场，结果到点了也没来。平常他都习惯提早十分钟，所以我们担心出了什么意外就去找他，结果快要到宇智波族地的时候被人拦下，那个好像是秋道一族的大叔不由分说就把我们赶走了。于是我们又换了好几个路线，结果都没能突入成功！不知不觉中就错过了饭点，现在才来吃饭。” “宇智波是出了什么事吗？”板树的视线终于从菜单上移开，“说起来……老爸也是一整天不见人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板树点了两份海鲜拉面，又跟老板要了两杯水，转身就对上了两双藏不住好奇心的眼睛，急忙摆手道:“别看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说起来柚树应该知道点什么吧？”团藏把目光转向柚树，“你和宇智波斑一起回来，也刚好是今天，宇智波出了事，这事应该和宇智波斑跑不了关系吧？” “这我也不懂，”柚树皱眉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我们这次的任务没出什么大问题，村子最近发生的事应该和老师没有关系吧。” “……是这样吗？”团藏的表情略为遗憾。 “有关宇智波的事就暂且不提吧，”板树似乎也嗅到了上层对宇智波事情的刻意隐瞒，换了话题道，“说起来你们知道吗？年底之前火之国要给我们村子下正式文书了！” “正式文书？” “嗯！这也意味着我们忍村正式受雇于火之国，可以拥有村子的命名权并且可以将这个名字载入史册！” “这么说……”日斩摸着下巴道，“一直搁置不提的首领选举也要进行了吧。” 第41章 板树的秘密 “可以等一下吗，慎也。” 收拾好工具准备回家的山中慎也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提包的手一顿，那个沉甸甸的工具包差点砸在脚上。好在他机智地把肚子往前一顶，又把包重新推回桌面。 “……有什么事吗？扉间大人？” “不，也没什么要紧事，”扉间翘腿坐在椅子上，翻着记录行程的本子，沉吟了一会儿道，“就是想麻烦你去一趟宇智波斑那里。” “……”确实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稍微有点要命。 山中慎也这个人胆小惜命，平日最爱摸鱼，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家伙是混日子长大的废材，说白了如果不是优秀的大哥英年早逝，族长的位子根本轮不上他这个赶鸭子上架的家中老二。所以被迫和扉间分为一组后，慎也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脚不沾地”。 “我知道事情有点突然，不过在‘请教问题’这件事上，你比我适合多了。这一周调查得出的异常点太多，宇智波斑那家伙绝对还隐瞒着什么！” “确实如此。”慎也点点头，心里嘀咕着：这个人真是死要面子！ 宇智波斑提供的尸体异常之处多如繁星，先不提死者记忆不明原因的大段空白，竹取一郎的身体状况也很难说是正常——他的体细胞严重骨化，多器官衰竭，这种程度的血继病持续了至少十年，他能撑到现在不翘辫子，算得上是人类史上的奇迹。 更为古怪的是，此人还能提取相当庞大的查克拉——偷袭宇智波斑的那片“骨刺林”经过采样比对后，无论是骨龄还是骨密度甚至是化合物的配比都与竹取一郎的骨骼高度吻合，几乎可以肯定是同一人所为。然而凭他衰弱的细胞，大量提取查克拉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这一系列令人费解的谜团，宇智波斑连修饰的功夫都不花，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抛出来，简直就在毫不脸红地宣告“老子这里还有秘密”一样。都说做贼心虚，现在像他这种单纯不做作的厚脸皮的老贼也不多见了。 “我听说宇智波斑的眼睛拥有操纵同伴相残的能力，还能迷惑人心，篡改意识什么的……我们觉得不合理的情报会不会是他……” “无稽之谈。他的瞳术充其量就是幻术的一种形式，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瞳术的原使用者也就不会死在我手里了。” 扉间啪的一声合上本子，走到染色完成的标本旁，用缓水冲去上面的浮色，等他做完这些步骤，发现慎也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叹口气继续道： “捏造的记忆始终都是伪物，纵使斑成功地将编造的故事塞进对方的大脑，竹取一郎一旦死亡就毫无意义。尸体的记忆是最真实的记录，他们不受自我意识的影响。你或许会在生前美化或者丑化一个人，但在死后，那些经过主观加工的记忆都会恢复本质。这也是一些宗族要销毁族人尸体的原因。不过好在，能窥探死者记忆的人并不多，即便是山中一族，你们之中能够使用这个忍术的人，除了你的大哥外，就只剩你了吧。” “不算‘独立’完成的话，还有三个吧。”慎也不好意思地抓抓脸。 扉间笑了：“你很优秀，这点毋庸置疑！” “扉间大人……”山中慎也受宠若惊地揪着工具包的肩带。千手扉间很少夸人，换句话说，只有被他认可的人才能享受这份殊荣。慎也此时就像收到老师特制小红花的孩童一样扭捏又兴奋。 “所以能者多劳，下次再被我抓到工作中偷懒，就不是‘去找一次宇智波斑’这种程度的加班了。” “……” 慎也一个大男人难得萌生的“少年情怀”就这么被对方用硫酸暴击，只剩一团黑炭在心中奄奄一息。怪不得女人们都说相亲不要找千手扉间，纵使是教养再高的女人，也会在相处三天之后大吐苦水。而现在，山中慎也在“相亲最不受欢迎的男人排行榜”排行第二位的千手扉间的要求下，去见“相亲最不受欢迎的男人排行榜”排行第一的宇智波斑……还真是件细思极恐的事。 柚树刚把碗筷放入洗碗池，抬头就被挂在窗户边挤眉弄眼的日斩给唬住了。日斩食指竖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神秘兮兮秘地勾勾手，示意柚树偷偷出门。柚树犹豫了三秒，在感知到除了猴子一样窜到人家窗户上的日斩，还有个靠谱的年轻人，他便脱下围裙，从垫脚的矮凳跳下去。回头的时候，日斩已经抱着窗户边的烟囱一溜烟下去了。 在千手柱间家的后院，柚树莫名其妙地盯着贼老大一样东张西望的日斩，还有微笑着和自己打招呼的宇智波镜。 这一对风格迥异的组合实在稀奇，尤其是日斩这副鬼鬼祟祟的模样，想来就不是去干正经事的。这种情况下，镜这位正义凛然的乖孩子还会出现在日斩身边，柚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们俩目的何在。 “怎么了？”柚树的视线越过怀揣着“天大秘密”要八卦的日斩，落在了睁着一双纯良大眼的镜身上，“猴子哥终于不满足于偷窥，而是把目标放在偷窃女性内衣上了？” “我到希望他这么打算，这么一来只要打昏他，事情就解决了。” “喂喂！你们两个把我当什么人了？！” 气得直跳脚的猿飞日斩来回指着串通一气挤兑他的朋友们，支支吾吾半晌，最终叹口气，八卦的表情死灰复燃，他挥手示意抱臂看戏的两人靠近点。 “板树前辈不在吧？”做贼心虚的日斩把脸凑的很近，嘴里呼出的气都喷到了柚树的脸上。 柚树直起身，嫌弃地抹了一把脸，“是啊，他不在，大伯母也不在，你要是打算偷他内裤就赶紧吧！” “……” 宇智波镜噗呲一声笑了，他拍拍日斩的肩膀:“你若要卖关子就省了吧，我出门的时间有限，没什么要紧事，我就和柚树去训练场了。” “你们宇智波的……还没解除啊？” 镜点点头:“不过宽松了很多。” 宇智波一族的禁足在斑的要求和柱间的同意下，隔天就解除了一半。不过族人只被允许在村内活动，事发前接的任务也都被移交给别人——整个家族眨眼便被闲置下来。 这起突发事故对于以任务为经济来源的忍者而言，就像突然被解雇了一样。族中弥漫着浓郁的不安气息。所有人都想问清楚发生了什么。恐慌的情绪让他们忘记了自己对宇智波斑的厌恶和恐惧，一贯门可罗雀的族长庭院一时间门庭若市。 宇智波斑说了无数次“这事很快就会解决”，直到他连脾气都磨没了，族人还是无法相信他的担保。在大部分人先入为主的观念中，宇智波一族的无妄之灾和宇智波斑绝对脱不了关系。当然，这件事也的确和他脱不了关系。 镜虽然是扉间一派，不过对于他们这位族长，倒是没有什么怨言。族人对于宇智波斑的怨恨，大多来源于他当年罔顾多数人的意见，在宇智波处于弱势的时候和千手死磕，平白牺牲了无数族人。而后，他又一改态度，突然与千手结盟，这让忍耐多年的族人反而有种一切牺牲皆为儿戏的屈辱。原本支持他的激进派，也因宇智波斑的食言背叛，恨得咬牙切齿。 所以如今的宇智波斑大概是整个忍界最不得人心的领导，撞上这种不知是巧合还是报应的“禁足事件”，就像把蓄积多年的火药同时引爆，如果不是那份畏惧还在，宇智波斑恐怕早就被撕破脸皮的族人赶下台了。 “到了！就是这里！”猿飞日斩拍着手边的大树，踩了踩树根周围的泥土，兴奋道，“我亲眼见到板树前辈把东西藏在这里！” 这里是靠近“死亡森林”东北方向的一个训练场，因为地形偏僻还容易被跑错路的野兽打扰，一般很少有人愿意来这里练习。而日斩信誓旦旦地强调一周前，也就是拉面店碰头的那天，他跟踪“有事先走”的千手板树，抄了几条近道后，发现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书本大小的木盒子，鬼鬼祟祟地把东西埋在树根边上！可惜他一时不慎，差点被对方发现行踪！所幸有只猴子恰好路过，引开了板树的注意力，日斩也趁机溜走。然而一到家就被老爹强塞了好几个任务，说是临时转交的紧急任务，当晚就被赶出家门工作。直到今日才有机会一探究竟。 “就算他真的藏了什么，你也不能断定那是传闻中的情书啊……”镜扶额道。 宇智波镜对于日斩殷勤过度的八卦精神无比头疼。在绪方一族以叛乱罪名关押的这些天，千手板树对其中一位姑娘的过度关心闹得人尽皆知。事情越传越夸张，甚至还有传闻这位公子哥每天都写一份情书给人家送去。 这事就连刚回村的柚树也被灌了一耳朵，不过他相信以便宜堂哥的文字功底，要想写出一份像样的情书，还得过个十年。他倒佩服日斩的毅力——那种就是有也是酸的掉牙的情书他是抱着怎样的期许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跟踪板树？ “啊——有了！” 日斩扔下沾满泥土的苦无，从树根边翻出一个贴了封条的木盒子，他抹去盒子上的泥土，露出了它原本的样子——那是涡之国的商人贩卖的封印木盒，用来存放一些文件，是防虫防潮的神器。但由于技能点全点在了趋避“虫鼠和湿气”上，保密性能并不高，充其量就是文具店里卖的带锁日记本的程度。 这时柚树也有了兴趣，他蹲在日斩对面，指着盒子道:“这个封印术你解得开吗？” “我太不擅长这个。” “没想到学忍术就像吃面条的猴子哥也有不擅长的忍术啊……”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柚树笑而不答，转头看向镜道:“镜大哥呢？” 镜接过盒子，上下左右地看了一圈，耸耸肩道:“抱歉，除了强拆以外，我想不到其他办法。” “那就这样吧，”柚树接回盒子，用指节“咚咚”敲了两下木盒上的封印符箓，坏笑道，“我们把盒子砸碎！” “……”日斩一把夺回木盒，气急败坏道，“这样一来我们就不是偷看了！” 说罢，他把护在腋下的盒子转移到怀里，结果刚挪窝，就发现绕木盒一周的封印纸被自己的胳膊蹭掉了。 “……” “日斩……你是不是太用力了？”柚树无辜地摊手道。 “这不是用点力就能蹭掉的东西吧？！！” “会不会是埋在地里太久失去功效？”镜捻起像树叶一样飘落在地的封印纸，研究了一会儿，指着破损处道，“的确是被你弄破的，上面还沾着你的汗渍。这种薄宣纸沾上水很容易会被外力撕破。” “可是这种封印术不就是防水的吗？！涡之国的商人推销这个商品的时候还夸它能放在水里三年！” “确实如此，不过仅限于封印术还在的时候。这种廉价宣纸本身并不防水。”镜边说边把封印纸工工整整地折起来。 “那些黑心商人……” 柚树耸耸肩——纵使是廉价宣纸制造的货物，但封印术本身并不做假，看得出比起注重盈利的商人，和他们合作的涡之国忍者更为用心。好在这个木盒只是板树临时买的便宜货，若是漩涡水户亲自下的封印，就不是他稍微“敲敲”能够破解的难度。 那边的“八卦记者”早就从惊慌失措中恢复过来。日斩打量四周，确认并无外人后，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放了一本—— 嗯……？《幻术大全》？ 第42章 二人再会 日斩打开书的瞬间就合上了，速度快的以至于镜只能看到一闪而过的图片。柚树倒是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甚至连翻白眼的冲动都没有了——这本挂羊头卖狗肉的书真是眼熟得紧！ 日斩面红耳赤，眼神飘忽，嘴巴一张一合，支支吾吾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咳嗽一声，把书本背在身后，盯着脚边的草道：“我们今天就这样吧……这书……就都装作不知道吧。” 镜眯着眼打量浑身上下都写着“心中有鬼”的日斩，凑近道：“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总、总之，这东西不适合你们！” 日斩特意把两人带过来，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不小心捅了什么大篓子，有他们“压场”，扉间老师也舍不得重罚！何况两人都不喜欢打小报告，即便扉间猜到主谋是谁，没有证据，自己也能逃过一劫。然而，如此劲爆的东西摆在自己面前，他自然是不敢拿这种“低俗读物”污染老师的贴心小棉袄，何况……这还涉及到另一位前辈的颜面。 镜倒没有追究的打算，或许是猜到了什么，也许仅仅是不感兴趣，不过看到日斩不知是急的还是被书里的内容惊的面色潮红，没忍住多问了一句：“很刺激？” “……”这家伙到底是单纯还是腹黑？ 就在日斩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收拾自己惹下的烂摊子时，一块石头猛地袭击了他的后脑勺，慌慌张张的日斩毫无防备地挨了一记打——这熟悉的力道和角度……如果不是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头号人物，那也是“有样学样”的二号人物。 “你们三个在这种地方做什么？”清脆悦耳的嗓音，拯救了濒临绝望的日斩。 “什么啊……原来是你啊！” “诶？我怎么了吗？”小春从树后探出半边身子，歪头看向日斩。 日斩舒了一口气：“不，没什么大事。” 小春走向日斩，突然弯下腰，探向他身后，日斩立即侧过身，挡住了小春的视线。 “……你到底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了？”小春嘟起嘴，“鬼鬼祟祟的！” ……又是这个问题吗？ “其实……其实是我不小心把团藏的书弄坏了。”日斩把暗示的目光投向袖手旁观的“同伙”，而两个没良心的同伙不知在聊什么话题，窃窃私语笑的正欢。 日斩顿感寒风萧瑟，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你也知道那个人麻烦事特多，不想被他记上就只能偷偷想办法，所以我叫上他们两个，躲到这里处理麻烦……你说是吧，镜！” 镜一抬头就对上了日斩龇牙咧嘴的表情，没忍住又笑出了声，最终只能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正色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好像？”小春怀疑地打量着镜，而对方回以一个光明磊落的无邪笑容，小春被明媚的笑容晃的脸一红，立马回头瞪了一眼日斩，闹得日斩有些莫名其妙。 说时迟，那时快，一块石头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击中了日斩的手腕，那本被他小心翼翼护在身后的书就这么脱离手掌飞了出去，眨眼便被一根带钩的绳子勾走。而始作俑者正盘腿坐在树枝上，一把接住那本“罪孽深重”的书。 “我的书？” 团藏甩着绳子在手臂上卷了两圈，瞥了一眼陌生的封皮，盯着日斩道：“我自己的书……我怎么会认不出来？” ……糟糕！ 日斩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中计了——一开始的石头果然是团藏砸的！小春只是障眼法，他们合作麻痹自己的感官，目的就是伺机夺取这本书！至于他的同伴……现在也不知道算不算同伴的两人，正笑眯眯地对自己比手势，让他做好逃跑的准备。 “……” 宇智波斑的心情并不好。就算不了解他，也能本能的察觉到那股隐而不发的危险气息。站在宇智波族地门口的山中慎也，看着一个个宇智波像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落在大门口，慎也突然意识到就算再怎么排挤，也不要故意把族长的院落安在族地门口——不然会被打的连家门都进不了！ 可惜苦了自己——一边是千手扉间，一边是宇智波斑，两边都不是装可怜就会心软的主，而此刻他正夹在冰河与火山之间，进退维谷。 ……谁都好！给他个契机跟宇智波斑搭上话吧！就算斑大爷只骂了句“滚”，他也能回去和千手扉间交差啊！ 似乎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祷告，派来了三个救星从天而降……从天而降？ 三个慌不择路的小鬼从隔壁的屋檐上翻下来，险些掉进危险地带，好在最后的小子捞了一把，才免去了掉进宇智波斑庭院的麻烦。 “喂！你们三个小鬼别乱跑，很危险的！” 那个机灵地救了两个同伴的少年，衣背上印着宇智波的家徽，他疑惑地转过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山中慎也，微笑道：“多谢提醒，请问这位大人是要找谁吗？” “……”老子找宇智波斑，识相点喊他出来——慎也只敢这么想想。 不过这回他看清了那几个胆肥的小鬼是何方神圣——千手扉间的高徒一号二号，还有他那卖给宇智波斑的便宜儿子。 见对面半天没回话，日斩从地上爬起来，拉过镜对着他的耳朵嘀咕道：“先不要管这个人，团藏应该不会追来吧？” 镜很想提醒日斩一句“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不过他还是就事论事道：“在这里你大可放心，就是知道你躲在这，团藏也不会特意跑进来。” 山中慎也无奈地看着两个孩子自顾自地窃窃私语，完全忘了他这个“大人”的存在。他耸耸肩打算就这么回去交差，顺便让那位上司换个简单可行的加班内容。就在转身的一刹那，慎也的衣角被人抓住了。 “你是要去找斑老师吗？”千手扉间的便宜儿子问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来找虐的？ 慎也可怜兮兮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的住宅，还有那些被扔出门口灰溜溜离开的愤青宇智波们，黯然道：“确实如此，不过今日似乎不宜来访。” “你要见他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千手柚树似乎也注意到了不远处显而易见的惨状，微笑道，“别担心，这种时候只要顺着他说话，老师很快就不生气了。” 那位千手家小公子“不知人间疾苦”的灿烂笑容，让慎也莫名有种背脊发凉的不安感，就像一位牵了狮子尚不自知的无知稚童，天真烂漫地让他摸摸自家养的大猫。 慎也很想来句“今天有事先走”，不过长痛不如短痛，只要小命能保，讨好上司才是关键！于是他点点头，等千手家的小子和扉间两个徒弟打声招呼后，就这么跟着他来到了宇智波斑的庭院中。千手柚树闲庭信步的悠哉样，和周围唉声叹气的宇智波形成鲜明的对比，不知道的还认为慎也在逛千手族地时，碰上了讨债失败的宇智波们。 推开正厅的大门，就看到宇智波斑正襟危坐在……七倒八歪地堆成“山”的宇智波各位长老的“尸体”上，而那边宇智波火核正劝也不是，帮也不是，一个人急得团团转。 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慎也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后悔。他后怕地咽了咽口水，企图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刚挪了一步，就听到一个童稚的嗓音在自己身后响起，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斑老师！这位叔叔好像有事要找你！” “……”山中慎也再次体验到什么叫做“千手扉间的灾难”——上辈子自己一定是欠了这一家子一整座煤矿的钱！ “怎么？”宇智波斑面色阴冷道，“扉间家的‘乖孩子’还知道跑过来见我？” 谢天谢地……宇智波斑直接把慎也划做背景那一类，咄咄逼人的气势越过自己，直指身后那个小孩。 而小孩只是不慌不忙的笑笑，迎着宇智波斑毫不掩饰的威慑，不卑不亢地与其对视。慎也看不懂两人之间的无声交流，只听见柚树继续道：“总之先解决手头的问题吧，这位叔叔有事找你。” “……” 慎也很想立即摆摆手来一句“没事，我就是来借个厕所”——要是能这样转身就跑他一定会这么干！ “哦？”宇智波斑眯起眼睛，从那堆“尸山”上跳下，几步便来到慎也面前，挑眉道，“扉间还真是心安理得……你看起来很怕我？” 说实话，凡是打不过的慎也都怕，尤其怕两类人——一个是“嘴皮子说不动”的人，另一个就是“嘴皮子太厉害自己被说动”的人。 “其实……我觉得扉间大人更可怕。”这句是真心话，慎也跟宇智波斑对上，横竖不过一死，和扉间对上，他得失业喝西北风还没有人敢赏他一口饭吃。 宇智波斑笑了，慎也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回算顺对毛了。 宇智波斑看了眼身后昏死在地的长老们，指挥手足无措的火核去找他们家属进来认领。接着便转向慎也，眼角的余光瞥了眼柚树，仰头道：“关于你的问题，我们换个地方继续。” 第43章 二者的区别 “事情已经过去一周了，无论哪边的调查都该得出结果了吧。”宇智波斑盘腿坐在小方桌的对面，双手抱臂等待着慎也的回答。 山中慎也僵硬地正坐在榻榻米上，局促不安地揉着膝盖，一双眼睛左顾右盼就是不敢放在宇智波斑身上。他大概弄清了现在是什么状况——一周的禁足中，宇智波斑仍旧没有身为“嫌疑人”的自觉。要不是慎也现在还能腹诽两句，他都要怀疑宇智波斑是不是在拷问前忘记对自己使用瞳术——自信过头有时也是件为难人的事啊！ “应该……是吧，”慎也摸摸鼻子，掩饰般傻笑两声，“我只参与有关竹取一郎的调查，其他组的进度我也不太清楚……” “你在敷衍我。” “诶？！绝、绝对没有！” 宇智波斑哼了一声，指尖不耐烦地点着手臂，对于慎也的表现，斑浑身上下都写着“很不满意”几个大字。这等露骨的表现，闹得慎也真想拍桌而起，怒斥一句“我才是该发牢骚的人”！当然，要是慎也能做到这一点，他现在也不会坐在宇智波斑对面“吃冷气”——早在千手扉间坑他的时候，他就可以义正言辞地拒绝。 这时，水闸一样密不透风的大门终于被人推开，慎也也得以借此透一口气—— “老师——你说的那套茶具我没有找到，用这几件陶碗代替可以吗？” 千手柚树那小子被打发去泡茶，回来时单手托着三个碗，碗外边的水还没沥干净，水珠顺着碗壁落进了垫在最下边的抹布上。茶盒和茶筅被随意地扔在碗里，余下的手拎着一壶呼呼冒着热气的开水，因为手上的位置被占满了，和室的拉门就被他用脚拨到了一边。 “你还是那么没品位。”宇智波斑欲言又止地盯着柚树的行为，在他放下水壶后抱怨道。 “这里也不是什么正经茶室嘛。” 那小鬼说的不错，这里虽然是间铺有榻榻米的正统和室，但宇智波斑的品味显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样高明。最开始被带到这里的时候，慎也几乎认为自己被对方带到了刑讯室——房间很暗，窗户只有又小又窄的两个，墙壁上挂满了闪着寒光的锋利武器！ ——要不是宇智波斑提醒自己进门之前记得脱鞋，慎也可能已经转头跑了！所幸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些明晃晃的吓人东西应该只是房间主人的收藏品。 柚树在靠近大门的方向正坐，像模像样地鞠了个躬，随后把茶碗摆齐，拿起装着抹茶的茶盒，直接朝碗底抖了些茶粉，封上盒盖，注入沸水，拿起茶筅开始来回搅动。 ……真是让人意外！ 按这个小鬼对待茶道的粗糙态度，他的点茶手法应该会糟糕的不堪入目。然而，他搅拌茶汤的手法异常老练，茶水表面泛起的泡沫相当细腻，完全配得上这套茶碗的价值。说起来，宇智波斑虽然没什么品味，但买东西的眼光还不赖。 “请用。” 一碗泛着清香的茶汤摆在慎也面前，恰到好处地平复了他紧绷的情绪。山中一族精于谍报工作，也因此茶道、花道甚至是歌舞伎他们均有涉猎。大概是从小受到这些东西的熏陶，奈良鹿介总是吐槽慎也有富贵公子的毛病。 “真是意外，”慎也抿了一口茶——这手艺说不上高超，但足够得到一句称赞，“你点茶的手法是和谁学的？” 嗯……打工的时候和热心的老板娘学的——柚树自然不敢把上辈子的茶道师父拎出来说，于是含糊道：“哦……这个是和老师学的。” 噗—— 慎也差点把茶水喷到对面的煞神身上！千手柚树口中的老师还能有谁？！慎也震惊地打量宇智波斑，对方的视线一扫过来，他立马低下头——开什么玩笑！他只能想到宇智波斑拿苦无戳茶碗的样子！！ “闲谈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继续了吧。” 宇智波斑缓缓放下茶碗，碗底与桌面接触的轻响，却让慎也有种心尖被锤子猛砸一下的紧张感。慎也深吸一口气，见宇智波斑只是安静的把指尖搭在碗边发呆，于是抢先道：“我这次拜访的目的，斑大人应该多少猜出来了。那么我就单刀直入地问了——” 慎也握紧双拳给自己打气：“关于死者的身份，你是怎么确定他就是当年的竹取一郎？” “那家伙的实力不差，记下了我就不会忘。” “关于死者记忆损毁的事……” “我潜入他记忆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宇智波斑撑着脑袋，指尖轻弹茶碗的边缘，“不过那家伙突然暴毙身亡，我也没能探到更多的情报，你们那边结论如何？” “……” ……真是可怕的人！几次交锋，宇智波斑总能把问题拐到自己这边。慎也几次想把话题引回来，可惜均败下阵来。就是问出口的几个问题，宇智波斑也都答非所问。以他的态度来看，这位大人似乎只想“治标不治本”地尽快解决事件。 “也就是说，”宇智波斑总结道，“虽然竹取一郎的记忆有所损毁，但提取出来的情报都能和土之国那边提供的证据吻合是吗？” “……是的，可是这样疑点还是——” “至少能够暂时证明我的清白不是吗？” “……” “我大体了解了，”宇智波斑站起身道，“恕不远送。” 夜晚的实验室依旧灯火通明，这间实验室的灯光除了日照充足的白天，从来没有熄灭过。看来千手扉间今晚又免不了在实验室里过夜。慎也再次找到扉间的时候，他正在给显微镜调焦，脸上写满了没能找到目标物的失望。 “是吗，果然是这样。” 听到慎也失败的报告，扉间并没有露出遗憾或是生气的表情，看来他对于事情的结果早有预料。看到扉间从容不迫的淡定举止，慎也委屈道：“说不定……扉间大人过去的话，还能套来一些情报。” “只要他不想说，谁过去都一样。” 扉间接过慎也买来的不知该算晚餐还是夜宵的盖饭。闻到食物的香气，扉间也总算察觉出一丝饥饿。他简单收拾了桌面上的瓶瓶罐罐，一边打开餐盒，一边道：“不过……有一点不同，我过去的话，我们俩免不了打一架。” 他掰开筷子，扒下挡住米饭的天妇罗，继续道：“大哥还在土之国，现在和宇智波斑交锋并非明智之举。” “你是担心打不过……” “我担心的是村子的安危！” “……” 扉间咳嗽两声，表情微妙地放下筷子，抱臂道：“至少我的目的达成了。” “……目的？” “啊，至少确认了宇智波斑那家伙，根本没有合作的打算。藏在竹取一郎背后的人……他是准备自己找了。” “也就是说你排除了他自导自演的可能性？” “呵……怎么可能，”扉间用“关爱智障”的表情盯着慎也道，“那个人要是疯起来，谁能猜到他究竟什么意图。” “……” 扉间夹了一块天妇罗，闭上眼咀嚼了一会儿，突然道:“说起来……柚树怎么还没回去？” 有关这一点，慎也由衷的佩服扉间——这个大忙人不是待在办公室就是一头扎在实验室，而自己儿子的情报却总能第一时间掌握。要不是慎也也算半个感知型忍者，他都要怀疑自己面前的是不是扉间的某个影分|身了！ “……”慎也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宇智波斑让我转告你，他徒弟上周欠下的功课太多，他要把人扣在宇智波族地补习。” “……” “他还让我转告你，事情也调查的差不多了，他准备出门溜达……所以再过两天，要是柱间大人还没回来……我们可能就管不住他了。” “……”咔哒一声，筷子断了。 宇智波斑的收藏室里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类珍贵武器，其中以镰刀和太刀为主。而实际上，他的常用武器不出三件，其中还有一把祖传大扇子。 第一次见到宇智波斑不常示人的一面，柚树不免心痒难耐。以至于喝茶的时候走神呛了一大口。抹茶的苦涩味就这么灌进肺里，咳的他眼泪直流。 “怎么，你也知道苦了？”宇智波斑的手指在茶碗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圈，余光轻瞟一眼形象狼狈的柚树。 “咳咳、”柚树猛拍胸口，缓过劲来后盯着宇智波斑剩下不少的茶汤，苦笑道，“别说充当茶点的东西，我把厨房翻了个遍，连糖也没找到！” 这个男人的厨房寡淡的可怜，大概因为没有女主人的存在，不小的厨房干净的只有灰尘。别说油烟了，连调味料都只剩盐和闻着发酸的料酒。烧火的炉子里扔了几根受潮长毛的木头，看样子很久没有开过火。 “现在不是讨论茶点的时候吧？”宇智波斑恶人先告状，把柚树想说的话又堵了回去，“一周没有联系，亏你还敢大咧咧地跑到我面前装嫩。” “莫非……你寂寞了？” “哼，蹬鼻子上脸，”宇智波斑顿了顿，又道，“我讨厌不受控制的狗。” 说实话，在扉间和水户两个bug级别感知型忍者的双重监管下，就算柚树恢复当年的水准也插翅难飞。 更何况这种敏感时期，不顾两人的暗示偷偷出入宇智波斑的大门，只会平添不必要的猜忌。毕竟，整个忍界能和宇智波斑抗衡的只有一个千手柱间，毛都没长全的小子的担保又算哪根葱？ 所以，为了“合情合理”地与斑见上一面，他只能顺水推舟地卖一下队友，暗中引来团藏，再借机躲进宇智波族地。 “话不能这么说，我让小黑带了不少东西给你，一直没有回音的人是你才对！” 能在二人眼皮底下不动声色地联系到宇智波斑，也只有一种方法，就是通灵出二人共用的通灵兽，把讯息放在忍兽身上，再放回去，等对方召唤出来。虽然还有另一种方法，不过用了对方一定会生气，所以柚树连提都没有提。 “难道说你还认不清小黑是哪个吗？”柚树沾了碗底剩下的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一只……勉强看得出带翅膀的生物，“上次找你救我的小乌鸦还记得吧，就是尾巴毛不小心被你削掉的那只。” “你要是不画画，我还能认得出来。” “……” “说起来……”柚树尽力平息画技被嫌弃的打击，把话题扭回正轨道，“你这些天查出什么没有？” “什么也没有，”宇智波斑耸耸肩，“有些事要往第三方上扯也不勉强，但归咎在千手身上也是天时地利人和。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充其量就是尚待考证。只能说对方太精明，一点马脚都不露。” 黑色物质很狡猾，知道自己的记忆会被夺走，便学壁虎断尾，舍弃不重要的部分，趁机溜走。虽说柚树拿到手里的数据并非全是垃圾，但要从百年的记忆量中萃取精华，很费功夫。 目前最有用的情报，就是在它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拿到手的记忆——十二年前它附身将死的竹取一郎，并借用附身得来的能力暗中筹备自己的势力。十多年累积下来的财力，人力，还有附身大名得来的人望，都被完美地利用起来。 而奇怪的是，他有无数次让宇智波斑声名狼藉的机会，却始终按兵不动。却在宇智波和千手关系转好，最不利于自己行动的时候，着急出手。精明如他却偏偏要挑这个时机，看来目标不仅仅是宇智波斑那么简单。 “总觉得……只要千手和宇智波的关系稍微缓和，他就会跳出来作祟……那东西看来是铁了心要拆散你们两家。” “我倒是越来越好奇是什么执念让他纠缠不休。” “说不定还是你上上辈子欠下的情债！” “……与其和那种东西折腾几世，我宁愿和扉间杠上三辈子。” “我觉得你和柱间杠上十辈子也顶多和扉间杠上一辈子，你们两个没缘分。” “哼，至少那样不恶心人。” “哦？”柚树笑道，“怎么个不恶心人法？” “牛粪和粪坑的区别。” “……” 第44章 陌生的闯入者 宇智波族地位于村子的中心地带，出门步行三分钟就是行政大楼，左拐五分钟便是新开的商店街，十分方便。不过，在宇智波一族阴云笼罩的当下，这种便利反而成了负担。虽然不用被人指指点点，但难免有好事者装模作样地问一句近况。这种不痛不痒的关心，对于高傲的宇智波而言，更加难以忍受。 不过一切都影响不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刚睡醒就躺在走廊晒太阳的斑大爷。给这位大爷投食的“饲养员”相当勤勉，一大清早就守在房檐边上，等房间里的某人睡到自然醒，立马翻下墙，呈上烧好的洗漱用水，便一个瞬身，去买新鲜出炉的早点。 全过程被冷落在一旁的柚树，还僵在打哈欠的动作上，愣愣地看着火核同志行云流水般处理好了一切，哼着小曲消失在原地。 脑子里还塞着不着边际的梦，刚刚想起自己睡在哪的柚树，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那家伙，好像还没问过他早餐要吃什么。 “斑大人！”不到二十分钟，火核就提着一个方形餐盒回来，“还是老样子，您最喜欢的居酒屋现做的！” 火核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掏出一张矮桌，解开餐盒上的方巾，眨眼就在走廊上布置好了一个用餐之处。米饭，味增汤，玉子烧，萝卜泥，还有一道必不可少的烤鱼——再传统不过的日式早餐。 圆润饱满的米饭，配上焦香多汁的鱼肉，还有温和暖胃的味增汤，确实诱人食指大动。陪着斑整理了一夜资料的柚树，闻到香味的同时早已饥肠辘辘。 然而早点再精致也只有一份，从头到尾，宇智波火核都在明目张胆地无视柚树。宇智波斑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自然早就发现了不对，不过他只是安静地抽出筷子，玩味的把筷尾点在唇边，静观其变。 发现这一点的柚树无奈望天，仰头的功夫便收回视线，厚颜无耻地钻到宇智波斑的怀里，在对方出手扔人之前，抢先道:“我饿了！” 真是直白又诚恳的发言——在宇智波斑感叹其脸皮厚度的时候，柚树不知从何处变出一副碗筷，手腕屈伸间，便分去了斑的半份饭食。 “喂——你这小鬼不要太过分！”火核气急败坏地伸手，试图把死皮赖脸的小鬼扔出去，结果半路被人拦下了。 “斑大人？！” “算了，”宇智波斑慵懒地靠在柱子边，看着柚树故意塞的鼓鼓的双颊，好笑道，“随他吧。” “可是……” “放心吧，火核叔叔，”柚树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玉子烧，口齿不清道，“唔……这个点也快到午饭时间，吃多了影响消化。” “叔……叔？！” 火核感到牙根发紧——他年纪轻轻就在人才济济的宇智波一族出人头地，自己的优秀可想而知，然而这个小鬼连声“前辈”都不叫，直接喊他“欧吉桑”！简直是不懂“尊重”二字何写！果然和讨厌的千手扉间如出一辙！ 碍于宇智波斑在场，气得牙痒痒的火核终究没能动手教育，只得木头一样杵在一边，默不作声地发散“逐客电波”。可惜目标人物毫无自觉，反而影响了大佬的食欲。 待宇智波斑打发走“一步三回头”的火核，他终于能安下心来享用饭食。囫囵吞枣解决完早餐的柚树，坐在木质走廊的边缘，百无聊赖地晃着双腿。阳光柔柔地打在身上，暖洋洋的，平添一丝秋日特有的困倦。 顺从这份睡意的召唤，柚树撑着脑袋，躺倒在走廊上。木质地板躲藏在屋檐阴影下的冰凉，恰到好处地驱散了那份怠惰的睡意。柚树侧头凝望着细嚼慢咽的斑，视线却被上下滑动的喉结所吸引。阳光斜打在对方脖颈的侧缘，隐约可见颈部泛着暖光的绒毛。阳光，阴影，还有滑动的喉结，仿若点睛之笔，让人体的这块弱点愈发可口。 啊……脑海中抑制不住闪现出猎豹扑食的场景——绷紧的肌肉，搏动的血管，压迫气管的悲鸣，还有齿尖扎入动脉，饕餮饮血的快|感…… 啪叽一声，柚树感到眼前一黑，一根筷子像子弹一样，毫不留情地击中他的眉心，差点把他眼珠子震出来。 “杀气，露出来了。”宇智波斑一手保持着投掷武器的姿势，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捧起汤，悠然饮下。 “啊痛痛痛……”柚树捂着额头坐起来，吃痛地倒抽一口气，“我说……有人向你放杀气，你一般不都乐呵呵地跳起来应战吗？嘶……我眼珠子好像震碎了。” “哼，”看到柚树还有精力嗷嗷叫，斑缓缓放下汤碗，挑衅般舔去粘在唇角的汤汁，继续道，“纯粹一点的杀气，我来者不拒。不过，你这种程度的杀气，还是去路边找只野狗来的方便。” “……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 “我是猫派！” “……” 宇智波斑不愧是雷厉风行的老师，眨眼的功夫，就教会了强词夺理的学生，何为火箭筒上天的滋味。 宇智波族地有自成一套的商业体系，这种体系，想必在建村之前就存在已久。虽然店铺不多，但仅有的几家也面面俱到地揽盖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忍具店、面点店、饭馆、日用品店……甚至连书店都有！这让第一次迈入宇智波聚集地的柚树啧啧称奇。他们千手家，平日里除去任务，业余爱好就是帮人盖房子。尤其是千手柱间，得天独厚的木遁优势，让盖房子成了他高收入的副业之一。 “真厉害……” 柚树津津有味地在街上晃悠，像第一次跑进游乐园的小孩，兴致勃勃地东张西望。俗话说的好：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柚树一个显眼的白毛，穿着绣有千手家纹的白衣，脑袋上还蹲着一只猫——这么特立独行的扮相，混在一群宇智波中间，想低调都难。 不过大家也只是看看。虽然心下想把这只误入虎穴的狗崽赶出去，但这个ky的身份很不一般——一边是千手老二的儿子，一边是自家族长的学生，厌恶一方的同时也难免想讨好另一方。这么矛盾的身份摆在那，没人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格格不入的小子，在自家族地大模大样地晃悠。 于是，柚树一个外来者就这么畅通无阻地走在宇智波的大街上，围观群众还如临大敌般给他让道。闹得柚树既无奈又好笑。他戳戳蹲在脑袋上的猫耳朵，不出预料挨了一爪子，声音清脆，四道抓痕还附赠一个浅浅的“梅花印”。柚树看着手背的“巴掌印”，噗嗤一声笑了。 他一边戏弄猫，一边挨着打，一人一猫玩玩闹闹，不知不觉拐了个方向，往人烟稀少的后山走去。 毕竟处于村子中心，宇智波的后山不大。暂时躲避了众人视线的柚树，突然加快了速度，而身后同时响起了慌乱的脚步声，柚树微微一笑，跑了一段距离后猛然刹车，就听到身后齐刷刷的倒地声。 “啊呀，抱歉抱歉，”柚树慢吞吞地转身，毫无诚意地摆摆手，“跑到一半想起来有东西忘了拿，说起来……你们还好吧？” 身后是叠叠乐一样撞在一起的三个小宇智波，因为刚才的急刹车没能稳住底盘，被惯性甩在了一块儿。 “可恶——！”三人中年纪较大的孩子翻身而起，指着柚树的鼻子，再收回手，用拇指比了比自己，恶狠狠道:“我要和你决斗！” “……” 虽然猜到了他们多半是来找茬，但单刀直入地提出“决斗”，让计划把人忽悠走的柚树很是困扰。 “决斗的形式是？” “我们一对一，输者要答应胜者一个要求！” “哦……”柚树点点头，举手道，“我可以拒绝吗？” 秋风拂过，一片调皮的落叶掠过两人之间，自信满满地比着自己的小宇智波，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诶？！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难道说你怕了？？！” 是是是，你说的不错，他是怕了，怕的要死——柚树一个奔三的男人，和四五岁的孩子打架……这已经超出人渣的范畴，根本就是智障的领袖！ “那什么……”柚树低头思索一番，灵光一闪，捶掌道，“对了！我家有规定，不能和宇智波进行无意义的争斗！” 所以抱歉了，小弟弟们，哥哥也是很忙的。不过，在哥哥头上玩尾巴的叔叔很闲，如果你们家长不介意，尽管放马过来！ “什么嘛……无聊！” 三只小朋友悻悻地拍拍衣服，面面相觑地嘟着嘴，抱团嘀咕了一会儿，最终那个年长的孩子，毅然决然地瞪着柚树，双手叉腰道:“今天说什么也要让你动手，如果你还坚持你家的规矩，我们三个就一起上，到时候有你哭的！” 喂喂……这么流氓可一点都不“宇智波”啊！柚树感觉自己额角的黑线都能下面条了。开什么玩笑！？对付三个熊孩子的困难程度，相当于宇智波斑的三倍！换做平时，他兴许就认命陪他们玩玩了，不过现在…… “哈……”柚树表情夸张地叹口气，“算我怕了你们，还是三个一起上吧，这样快一点……” “少瞧不起人啊！” “混账！” “看我不打得你喊爸爸！” 柚树侧移一步，避开毫无章法的拳头，抬手在熊孩子一号的腋下一弹，一击即中对方神经，疼的一号收不回胳膊；接着二号一个横劈，企图袭击柚树下盘，柚树跳起来一勾手，便把身后的意图敲他闷棍的三号，勾到面前，再翻身一个下压，一前一后两个孩子的脑门，便扑通一声撞在了一起，二人眼冒金星，齐齐倒地。 呼…… 柚树装模作样地抹去并不存在的汗——这三个小子，连平均水准都没到。虽然在普遍早熟的社会里，像这样心智和年龄成正比的毛孩子很“稀有”，不过他可不是会呵护珍惜物种的好男人。 三个小鬼抱头鼠窜，边跑还边回头大放厥词，满口都是“你给我等着”“我一点会回来的”这种三流boss的遗言。柚树原地不动，无奈地抱臂望天——总之，你们能跑多远尽管跑，莫要回头，若是跑不掉……唉算了，好像来不及了。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三只宇智波好奇地回头，便看到了出乎他们预料的一幕——刚刚那个虎虎生威的千手小孩，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一个络腮胡子的陌生男人，扛着一把大刀，正一脚踩在他的头上。 男人的目光扫过三个小孩，嗤笑道：“三个小宇智波？嘛，虽然有些差强人意，不过正好拿来凑数。” 第45章 疯子？ 虽说男人留了一脸胡子，还扛了把煞气十足的刀，但他的身形并不高大，在胡子和大刀的衬托下，更显消瘦。然而，那把几乎和他身材等高的大刀，并非偷工减料的装饰品——男人蕴藏在肌理间的爆发力，光从紧身背心勾勒之下那身条理分明的肌肉，就能略感一二。 “你、你别过来！放、放放下那个小孩——不然、我我要喊人了！” 说话的孩子抑制不住本能的恐惧，齿间打颤，腿脚发软，但他是三人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身为哥哥的本能让他挡在另外两人面前，哆哆嗦嗦地张开双臂。 灰发灰眸的男人拍拍手，喉咙间发出毛骨悚然的压抑笑声，他嘶哑道：“啊——稚嫩又单纯的勇气？我很喜欢！超喜欢哦！不过……喊人？那我可苦恼了，听说那两个超——麻烦讨厌恶心——的混蛋都在村子？那可真难办！我谁都不想碰上，尤其是那个……那个嘲笑我的卑劣之徒！啊，不好，讨厌，该死——上回他可整惨我了！” 男人捂着脸，做出一副娇羞扭捏的姿态，狗毛一样蓬松的胡子，几乎把他的手掌都包裹住。他“呵呵呵”地低笑着，突然背过脸，伸长舌头舔了一把泛着银光的刀刃。他的大胆举动令旁观者不由屏息，生怕一不小心，那吹毛立断的刀刃就会削下他的舌头。 难办呢……这家伙的大脑不是一般的缺氧。 那疯子舔完刀，满足地哼了一声，兴奋的就像吃到棒棒糖的小孩，他嬉笑道：“不过没事，我很大度，等这票成功，我拿到钱还能恶心他——嗯，不错，不亏！呵呵呵……” 孩子们傻眼地看着陷入意淫的男人狂笑不止。他们没能搞懂男人意图，只知道此人也许和村子里的某人有过节。大孩子朝身后的两个小孩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趁变态自我妄想的时候快走！其中一个孩子揪着大孩子的衣角犹豫不决，结果被他粗暴地推开，另一个孩子拽起他转身就跑—— 然而一回头，一排苦无从天而降，“刷刷刷”排了一列，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不怕死的话可以再往前一步哦！”不知何时，男人的手上又多了三支苦无，“三把苦无，一人一个！别担心，我的技术很棒——运气好的话，连脑袋都会飞出去！” 胆子最小的孩子，已经坐在地上哭了出来，另一个孩子急忙上去捂住他的嘴。那个表现可圈可点的大男孩也有些支撑不住，带着哭腔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别急嘛，别急！”男人把刀插在地上，以刀柄为支撑点，抱胸倚在其上，悠哉悠哉地晃着上半身，像个发脾气的姑娘一样，道，“为什么你们都不肯花时间把话听完？我表达有问题？不可能、不可能！大哥都夸我讲故事讲的好！再这么任性我就要生气了哦！” “说起来……我是来干什么的？”喋喋不休地抱怨了一会儿，那个堪比三姑六婆集合体的男人，终于想起来了重点。 “啊对了，”男人忽然捶掌道，“说起来，你们知道千手柚树是哪个吗？就是那个、嗯，扉间的养子——我打算去抓他，然后卖掉！” “……” “别不信啊！”男人似乎觉得自己被小看了，他烦躁地抓了一把乱糟糟的胡子，手舞足蹈道，“有很棒的交易哦，雷之国！虽然随便抓个千手或者宇智波都好，不过还是扉间的儿子最好！呵呵呵……我要让他哭着跪在秋乃大爷的脚下！” 脑子不清楚的男人，一会儿笑一会儿叫的样子，像个滑稽的小丑，稍微缓和了威慑到孩子们的杀气。 那个快要哭出来的小孩，似乎因为滑稽而产生了些许亲切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举手道：“我哥哥说，‘忍者就该靠自己的力量打败对手’，就算你喜欢那个叫‘秋乃’的姐姐，也不能帮她出气！不然以后无法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 “哈？你说什么？”胡子男歪着脑袋，皱着眉头道，“‘秋乃’就是本大爷啊！” 男人恶声恶气的喊叫，让小孩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年长的孩子护在爱哭鬼面前，犟着脾气道：“明明……就是女孩子的名字……” “哈？！我最讨厌别人说我像女人！！”自称“秋乃”的男人单手按着刀柄，一个翻身落回地面，吹胡子瞪眼道，“小子，你完蛋了！虽然老子不准备闹得太大，不过你还是洗干净脖子，等着做刀下亡魂吧！” 男人打算来真的。 纵使他把自己的杀气掩饰的微乎其微，但眼睛不会骗人。正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这个男人是高明的暗杀者，真正动杀意的时候，反而把杀气掩藏的干干净净。 就在男人的手摸上刀柄的刹那，一把手里剑一闪而过，切开了他接近腕动脉的皮肤。要不是他收手及时，第一个见血的人就会是他自己。 “啊呀，好险好险——”男人漫不经心地甩甩手，“差点就被废了一只手……” 话音未落，他闪身躲过贴着眼睛而来的苦无，脚还未站稳，又不得不抬手截下冲着颈动脉而来的暗器。男人的速度很快，不过对方也不甘示弱，苦无和手里剑总能从意想不到的地方飞出，邪乎地拐弯，阻挠他取回武器。 “该死、该死——该死！！” 男人呼吸加重，面目狰狞，狼狈地躲避四面八方袭来的苦无。古怪的是，这不算剧烈的运动量，居然让一个训练有素的忍者汗流浃背，而且男人至今为止，没有使用过任何忍术，不要说忍术，似乎连体术都因为某些原因，施展受限。 “哼哼……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逼急了的男人，发出了狂乱的笑声。他侧身闪过步步紧逼的暗器，把双手背在身后，一把手里剑从他的袖口掉出，嘭地一声，小巧的手里剑忽然变大了十倍！ “呵呵呵呵……找到你了哦！” 旋转的巨大手里剑，打飞了袭向他的半数武器，冲进树木密集的地方，削断了一颗需要两人合抱的树木。 就像多米诺骨牌的连锁反应一样，不间断的攻击渐渐平息了。与此同时，男人一拳击飞扑向自己的木刺陷阱，一个翻滚，取回了自己的宝贝武器。 “我本来好奇，你是怎么潜入村子结界，避开感知型忍者的探查混到这里，不过现在看来，你为此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啊……” 树木倒地的同时，柚树也踩着木桩，在树林间几个跳跃，重新出现在男人面前。他拍拍肩膀上的灰尘，站稳身形，对着男人道：“不过你也真是厉害，把能力削弱到这个地步，还扛着把大刀跑来跑去——我都要担心你会不会不小心把自己累死。” “不过……” 柚树抬起一只手，在对方下意识戒备的时候，微笑着将银发拨回脑后，他道，“这里可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唤名“秋乃”的灰发男人放声大笑，像是坏掉的录音机，不厌其烦地重复一段魔性的音频。 为了响应这个扰人的笑声，男人身后的树枝突然暴起，以足以拧断骨骼的力道，卷向他的脖子——树枝被连根斩断的同时，男人的笑声也终止了。他疑惑地盯着自己一刀两断的树木，歪着脑袋，又把目光转向柚树。 “木遁？嗯……感觉不对。草之国操纵草木的忍术？嗯……好像也不对。千手家的衣服……也就是说还是木遁？！不对不对，又不是千手柱间……诶？也就是说还有别人有这个能力？” “……” “说起来……”秋乃捂着脸，以及其别扭的姿势耸肩弯腰，整个人呈现一种恶心人的“呐喊状”，他困惑道，“我为什么会在宇智波的地盘抓到一只千手？”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在宇智波的地盘吗？” “我当然是来找宇智波，才会跑到宇智波的地盘上！”男人歪着脑袋，继续道，“一般没有人跑到厕所还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吧！” 说着，男人忽然恍然大悟般，双手合十，开心道：“对啊！我是来抓宇智波的，然后找到扉间住哪，再抓……嘿嘿，他儿子！呵呵……哈哈哈……这么一来，自称‘仙人后代’的两大家族就凑齐了！好多好多的钱，好多钱，钱钱钱——钱！这样我回家，大哥他们也就舍不得骂我，还会狠狠地夸我干得不错！嘿嘿……呵呵呵呵……” 秋乃突然陷入了妄想状态，捂着眼睛絮絮叨叨。如果不是潜意识还防备着柚树，他兴许早就放飞自我，脱了衣服跳舞吧……啧，真烦！ 这种神志不清的疯子，连自己脚下的人质被替换了都没注意，更不用说现在，柚树还没套情报，对方就迫不及待唠叨出一堆讯息——柚树开始后悔为了试探他，自己白白挨了一脚！ 三声清脆的掌声，唤回了男人的注意力。 “小鬼……有事吗？” “……啊，有些事想问问你。” 皱眉思索的男人，表情终于聪明了些，他站直身子，歪头道：“说起来，你谁啊？” “……”柚树深吸一口气，顿了顿，再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如果你的逻辑无误，我应该就是你要找的千手柚树！” “哦，”男人居然毫不意外，他只是伸出手，漠然道，“那我们走吧。” “去哪？” “哈？你是笨蛋吗？”男人一秒破功，暴跳如雷道，“当然是雷之国啊！卖掉你，气死那个扉间！” …… 真是兵不血刃的杀人手段。 ——在扉间气死之前，柚树可能先顶不住了。 用漫画的表现手法，他大概要吐血三升，才能描绘现在的心情。不过可惜，这里是现实，柚树只能通过“……”来表现自己黔驴技穷的抓狂。 “我说……你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吗？” “拐卖？” “你说过不想被人发现吧？” “这不是废话嘛！” “……所以你还是尽快逃走比较好。” 不知何时，一些细小的草根像蚊子一样，无知无觉地贴上男人的脚面。它们像戳破蛋壳的图钉，在他封住查克拉的阵法上，打开一个泄露气息的通道。更为甚者，对方侵入的查克拉，直接搅乱了他自身查克拉的稳定——如果不立即解除限制，他将受到严重的内伤！ 男人虽疯，但不傻。一想到扉间那张小人得志的卑劣脸，他就忍不住火冒三丈。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柚树，在自己的查克拉彻底暴露之前，利落的转身就跑。 “跑的真快……”柚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地耸耸肩。 “你、你你好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坏人一走，躲得远远的三个小孩立马围了上来。 “啊，这个嘛……嗯，我骗他说，宇智波斑就在附近，他立马跑了。” “这……这么简单？” “嗯。” “可是刚刚苦无飞的好厉害！” “不用介意，只是割断绳子就会启动的简单陷阱。” 几个小孩还是难以置信地盯着柚树，一个个睁着雪亮的大眼睛，似乎不给个合理解释就不让过，团团围住想溜的柚树。 “对了柚树，你的猫呢？”自来熟的小朋友一号，因为共患难的革命友谊，直接喊上了柚树的名字。 “闹剧看够了……去捉耗子去了。” 第46章 糟心的“熟人” 风卷起窗帘，带进微凉的秋意。纤薄的墨绿帘布也让阳光沾染上了新绿。一个诱人偷懒的清爽午后——如果忽略桌面上垒成三摞的文件的话。 不过，再怎么惬意的午后，再如何激发斗志的工作，也抹除不了不速之客出现在自己地盘，那一抹不快之感。 “我记得你的禁足还没结束吧？”扉间保持着签署文件的姿势，头也不抬。 “啊，那种事怎样都无所谓。” “……” 宇智波斑把肩膀扛着的东西随手一扔，那个满脸是毛的“怪东西”就这么顺着光滑的地板滚了两圈，撞上了扉间的桌角。一滩不知是血迹还是口水的液体，一路弄脏了他整洁的青石地板。 “那是什么东西？”扉间皱起眉头——这家伙终于光明正大地把“死老鼠”叼到自己面前示威了吗？ “你的感知能力和医疗忍术都是忽悠人的吗？” 宇智波斑答非所问，插着袖子左顾右看，忽然“啊”了一声，径直走到右手边的茶几旁，拎起摆在上面的装饰盆栽，顺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自己却翘腿坐上了茶几——因为他粗暴的动作，含着花苞的漂亮盆栽，叶子几乎掉了一半。 扉间默不作声地监视斑的动作，发现他的目的只是折腾柱间养的盆栽后，不知是宽慰还是窝火道：“落在你手上的人，我可不敢保证死活。” “放心吧，”宇智波斑耸耸肩，“来找你的熟人而已，就是太吵了，没忍住让他安静一会儿。” 扉间皱眉盯着那个翻着白眼的“大毛怪”好一会儿，莫名道：“熟人？” “真意外，我还认为你会倍感亲切！” “哼，在奇怪的嗜好上，你可不要推己及人，”扉间挑眉道，“解开他的幻术，我有话要问。” “‘奇怪的嗜好’……吗？”宇智波斑不置可否地笑笑。 含苞欲放的粉红花苞，被人猝不及防地拔下，辣手摧花的指尖轻轻一弹，可怜的花苞便咚的一声，击中了一把厚厚的卷毛刘海。而这个房间唯一给花苞浇过水的人类，原地不动倚在办公桌旁，袖手旁观。 与此同时，被砸中脑门的家伙，打了声大大的嗝，突然从地板上翻身而起。灰色卷毛的男人左顾右看，注意到此处还有两个人类，立马摸向身后，结果手上扑了个空，等他意识到这唯二的人类是谁和谁的时候，若有似无的查克拉瞬间爆发出来，他整个人就像扔进热锅的冰块一样，眨眼便化成了一滩水，哗啦啦流向门缝。 不算很熟，但也不能说不认识的查克拉气息，一秒就让扉间露出了憋屈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一条吵得要死的蠢狗，想宰又不能宰，还要看在它主人面上，拿出肉骨头哄它回家。 看到扉间吃瘪的纠结脸，斑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他瞥了一眼快要够到门缝的“流水”，懒洋洋地结了一个印，道：“火遁……” “啊啊啊啊啊！！！不要火遁！！会死人的！！！” 意图逃跑的流水重新聚拢起来，男人再次显现身形，光着身子从门边爬回来，尖叫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大哥他……大哥他可是和你们签订过条约！！我死了你们也要玩完！！！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啊啊啊啊啊啊啊——！！讨厌！可怕！不要再盯着我看了！！！！” 那个语速极快的疯子，像个逼到墙角的鸭子，梗着脖子，手舞足蹈，嘎嘎乱叫。纵使是扉间和斑这种意志力惊人的忍者，也无法忍受一个全|裸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歇斯底里。男人的尖叫已经让楼下骚动起来，要是一分钟之内没能控制事态，赶上楼的忍者估计就会看到“千手二当家和宇智波族长旁观男人裸奔”的可怕景象，明天的流言……又不知会歪到哪个星球了。 “鬼灯秋乃……”扉间捏着眉心，对一旁的宇智波斑道，“你为什么会捡到这个麻烦东西？” “……用火遁把他蒸干还来得及吧。” 扉间摇摇头：“他虽然是最麻烦的一个，不过他上头两个兄弟也不简单。” 鬼灯一族是几乎掌控水之国的忍者大族，鬼灯秋乃正是他们现任族长的三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个神志不清的疯子却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与此同时，惹麻烦的本事也是天才级别。 他们千手一族和鬼灯一族的交情不浅，关系可以追溯到上一代的利益同盟。所以这个跑到别人地盘添乱的疯子，不能罚，还得保着。若是计较起来，只会激怒他上头两个护短的兄长。 “喂，别叫了，”扉间弯腰捡起秋乃散落一地的衣服，抛过去，道，“限你一秒之内穿好，否则，风之国的莫雷科沙漠——” 扉间还没来得及形容那个万里黄沙的无人地带是多么恐怖，就见秋乃做再次化成一滩水，迅速把衣服包裹起来，下一秒，一个衣冠楚楚的大胡子低着头，端端正正地跪坐在门后的角落。 这时，办公室的大门也被赶来的忍者们撞开—— “扉间大人，我听到——宇、宇智波斑？！” 随着第一个人的惊呼，人们的视线都被那个叉着腰的黑发男人吸引过去。 尖叫……哭喊……宇智波斑…… 确实是违和感全无的搭配！也就是说—— “扉、扉间大人……” “收起你们那愚蠢的视线！”扉间恨不得把那群面露同情的白痴统统辞退，他伸出拇指，比向门后，“哇哇乱叫的人在那边！” 众人顺着扉间的指尖望去，只见一双堪比女人的纤细手指搭在门边，白皙的指尖很漂亮，黑色的护腕紧贴肌肤一直延伸到手肘之上，裸|露在外的胳膊虽有常年训练的肌肉，但一点都不过分。从手臂细长的比例来看，那个人的骨架不大，身高应该在一米六五上下，再加上瑟瑟发抖的指尖散发出的独特气韵，此人恐怕—— 女……女人？！！ 人们震惊地打量村子两位鼎鼎有名的“女性绝缘体”，一种诡异的猜测爬上心头……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过……”扉间叹了一口气，“西村！” “啊……是！”被点名的忍者从人群中挤到扉间面前，乖乖立正站好。 “把联系水之国的专用忍鹰取来！” “是！”西村条件反射地弯腰点头，末了“嗯？”的一声，抬头道，“‘专用’……是指鬼灯一族的那只忍鹰？” “嗯，鬼灯重瑛扔来的那只。” 鬼灯重瑛……鬼灯……女人…… 一个熟悉的名字在众人的脑海中划过，他们再次打量缩在门后迟迟不肯露面的“女人”——白皙纤细的手指？嗯，但不可忽略被重物磨砺出的老茧；肌肉不轻不重刚刚好？确实如此，但细看便知，比起女人柔和的曲线，这个人单纯瘦的只剩肌肉！肖似女人的身形？话虽如此，但这世上也有骨架偏小的男人。 在人们还在脑内风暴的时候，宇智波斑不知何时摸到了门口，一脚把大家心心念念的“女人”踹了出来。 …… ——卧槽！这个胡子和头发卷在一起的糙汉是谁？！！ 那个胡子拉渣的男人抱头尖叫，像个受辱的黄花大闺女缩成一团，用屁股一路挪到扉间的脚边，猛地扑上去，拽住他的领子，翘起来的胡须几乎顶到了扉间的鼻子，男人慌乱道：“我错了！我不该自己跑出去！瞒着大哥是我不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黑漆漆的妖怪要烧死我！！我不想被烧死！！我要回家！！！三白眼的混蛋——！！” “别嚷了！！”扉间用手挡住脸，偏头躲过对方的口水轰炸，青筋暴起道，“再吵我就把你关在‘黑漆漆的老妖怪’家里！！” “……你居然有脸擅自加一个‘老’字？”宇智波斑挑眉道。 “是你自己太敏感听错了！” 扉间坦然接下宇智波斑翻的白眼，抬手击中“烦人精”的手腕，趁对方脱力，挣出钳制，反剪双手将秋乃制于地面，回头对围观群众道：“太挤了，你们先出去！” 这间办公室虽小，但还不至于碍手碍脚到出言赶人的地步，众人不知扉间的意图，但还是乖巧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再次剩下原先的三人——一个哭的稀里哗啦，快把自己哭成了一滩水；一个强势围观，津津有味地抱臂看戏；一个焦头烂额，感叹人品翻到了阴沟里！ “别哭了……算我怕了你，”面对来势汹涌的哭泣声，扉间想凶也吼不起来，只得放轻声音道，“说吧，你是怎么被‘黑漆漆的恶毒妖怪’抓住的？” “你这人添油加醋的毛病我看是一辈子都改不好！” “是吗？我可比你务实的多。” 扉间把哭哭啼啼的可怜小子拎到椅子上，顺手把柱间的倒霉盆栽抛到地面，想了想，又把盆栽拾起来，塞到对方的手里，道：“说起来……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尽管不愿承认，但鬼灯秋乃确实是扉间认识十年以上的冤家。在双方都还是十来岁的年纪，扉间就亲手整治过这个把委托人当猴耍的熊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次出手教训让疯子记恨上了自己，鬼灯秋乃这些年隔三差五地跑来惹怒他，而且手段一次比一次来的夸张！ “被那个人打的……”秋乃止住了哭泣，委屈地接过盆栽，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枝条。 这他倒真没看出来…… 扉间咳嗽两声：“我指的是你现在的打扮……不过留了胡子也好，至少不用看到那张糟心的脸。” “哈？你说什么？！”秋乃猛地跳起来，在扉间感慨此人又要发疯的时候，疯子忽然伸手摸向身后，半路硬生生停住，反手掏出苦无，脸忽的化作一团水——他用极快的刀法切下几段水，苦无重新回到忍具包的时候，他的脸又恢复了原状。 “……” 出现在视野中的是张清秀的脸，说不上美的惊天动地，但骗的好色之徒团团转的资本还是绰绰有余。这张脸配上一个疯子，不得不说是暴殄天物。就连不注意外貌的扉间见着他，都有种“好物糟蹋”的心塞感。 “既然你恶心我那张脸就早说嘛！”秋乃似乎忘了自己一秒前的凄惨模样，嘚瑟道，“这样我们就扯平了！你恶心它，我也恶心它，那它就可以一口气恶心我们两个——嗯……嗯？怎么好像更恶心了？” 鬼灯秋乃面色苦恼地低着头，似乎理不清其中的逻辑关系。 ——扉间有史以来第一次深切后悔自己的多话。 第47章 深埋于心的秘密 秋日的森林，纵使是阳光烂漫的午后，也很难带来温暖的感觉。蹲在这个热度被树木吸收殆尽的地方，柚树不住感叹带孩子比训练还辛苦千倍！ 时间转回半小时前—— “那些陷阱怎么设置的？嗖——的一下，啪——的一下，然后再噼里啪啦……” “……”你这么形容，我也不懂究竟什么原理…… “柚树柚树！你看是这样吗？” “喂！别往蜂巢那里射——” “哇——柚树！这里居然有青蛙……还是红色的耶！” “笨蛋！别碰——那个有毒！！” 尽管柚树安慰自己，他连阴晴不定的宇智波斑都能应付自如，区区一群熊孩子自然不在话下——然而，三个孩子比泥鳅还滑溜，自己却像个打转的陀螺，抓了这个又不小心放跑了那个，让他堵心的同时，差点动了打昏他们的念头！ 不过他还是忍下了——成熟的大人要宽容……宽容……嗯。 三个小孩中，年纪最大的叫翔一，月底就六岁了；爱哭鬼的名字叫优太，年纪和柚树差不多；剩下一个是斗真，现在四岁半。 等柚树好不容易像赶小鸡一样，把三个孩子赶在一块儿，优太突然道：“啊，对了！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大概……要三点了吧。”柚树盯着树木的影子，肯定道。 “都这个点了啊！”优太拍拍手，黏人地抱住翔一，雀跃道，“——是做我们每日任务的时候了！” “诶……你还来啊？”翔一双手抱头，兴致缺缺道，“很累了，回去吧。” “训练的话，还是不要偷懒为好。”柚树一转态度，热情地搭上翔一的肩膀，“不介意的话，我也以当你们的陪练！” ——这群“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小宇智波们，柚树难得想好好调|教一番，咳、当然不是手痒想治理熊孩子，只是本着为他们着想的目的提议。 “不是训练啦，柚树，”剪着“m”刘海，看上去很讨大龄女性疼爱的斗真，轻声慢语道，“女孩子的插花课要开始了，优太是想赶在上课前，往花瓶里塞虫子。” “……这算什么玩法？” “也不算什么玩法吧，”翔一打了个哈欠，“没几个女生怕这个，我也差不多玩腻了。” “诶？不要嘛！人家还没玩够！” “我也赞同翔一的意见，反正到最后也只会被女生追着跑，闹个两三次也就差不过该收手了。”斗真顶着张讨人欢心的乖乖脸，完全看不出他曾经热衷过这等无聊活动。 “不要！”优太犟着性子，气鼓鼓地嘟着嘴。 对于“恶作剧”保持不同意见的孩子们，年长的两位语气逐渐严厉起来，而优太仍旧油盐不进，打滚撒泼，闹得更凶。柚树撑着脑袋蹲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琢磨是不是该上树睡一会儿。 不过还是太冷了些…… 看着三张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为了鸡毛蒜皮的恶作剧吵架，柚树忽然笑着站起身，趁着小孩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无声摸进三人的圈子中，一把扛起赖在地上不肯起身的优太，趁三人发愣之际，微笑道：“不是说要回去吗？决定好的话就走吧。” 被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同龄人抗在肩上逆风而行，这种新奇的体验让优太一时忘了最初的目的，兴奋地哇哇大叫！另外两个孩子紧张兮兮跟在后边，生怕出什么意外。 柚树快速闪过挡路的断枝和树根，往树林边缘跑去——还是把这些缠人的小家伙丢给别人好了——最好遇上一个靠谱的宇智波。 ——哦？有熟人！ “喂——优太你在吗？在的话就吱个声！如果敢假装不在，老子一定打得你屁股开花！喂——优太——什么……哇！！” 突然从树丛蹿出来的柚树，差点和一路嚷嚷的某人撞个满怀。所幸柚树刹车及时，对方反应也快，两人衣角擦过的瞬间，便各分两地。 “哦！真巧啊！裕人前辈——” “你是……千手柚树？！”宇智波裕人尴尬地把苦无收回忍具包，视线在柚树和优太间打转，“等等，优太怎么也在？啊……不对，你们俩怎么混到一块的？” “哥哥！”优太从柚树身上翻下来，小跑两步，眨眼就蹦上了裕人的腰，“我们在玩跑跑抓！” “……你们已经这么熟了？” 柚树耸耸肩：“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裕人：“……” 人来人往的街道比树林来的暖和，裕人轻车熟路地哄走追来的两个小孩，自己则背着安静下来便呼呼大睡的弟弟，和柚树边走边聊—— “没想到，还发生过这种事……”听到有人闯入宇智波的族地，裕人还有种不真实感，“现在戒严的这么夸张，还有人有能耐钻空子……最后真的是斑大人出手吗？” “不然还有谁？” “只是没想到他会刻意避开孩子们……” “那家……老师也是很体贴的人啊，他要是直接出面，那群小孩估计会哭到停不下来。” “话虽如此……嗯？‘那群小孩’？”裕人忽然哈哈大笑，“你和他们一样大吧？不对，好像还更小一点！你这个家伙还真爱装大人！” “你有什么意见吗？” “不，没有，”裕人提提肩膀，顺便把优太背得更稳些，“只不过……我忽然想起，镜小时候也喜欢装模作样地教训人，那个时候真是……很好笑吧？我明明比他还大几岁！” “我倒是可以体会镜大哥那会儿的心情。” “哦？你是想挑衅我吗？” “不敢不敢。” 秋日的气候清爽宜人，还莫名令人开胃。走在路上，柚树没忍住掏了腰包，买了一袋御手洗丸子。他自己叼了一串，便把袋子递到裕人面前—— 裕人摆摆手:“不了，我不喜欢甜口的东西。” “这个丸子加了酱油。” “加了酱油也甜的腻人！” 看到裕人并非客气的拒绝，柚树耸耸肩，收回了手，重新封紧了袋口。他一边低头卷着袋子，一边小心嘴里的丸子掉下去，在巷子转弯的时候，一不注意便撞倒了路边的一个石像。 那是一个头戴羊绒帽，身系围裙的小石像，面前供奉着玩具和零食——时日已久，一些玩具还褪了色。这个地藏像应该是为了守护某个早逝的孩子，而摆放在这里。 裕人盯着那个落满灰尘的石像，忽然道：“不过没想到啊……那些孩子居然会和你玩在一块儿。” 柚树仰头打量着裕人突然的沉默，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蹲下|身，扶正了石像，顺便用袖子拍去灰尘。 “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没你想的冲动。” “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裕人尴尬地错开柚树的对视，眼神游移道，“就是……怎么说……总之不是什么要紧事。” “你是故意吊人胃口吗？” “当然不是啊——臭小子！”裕人条件反射地瞪回去，不小心对上柚树的视线，顿时卡壳了。 裕人叹口气，酝酿了一会儿，犹豫道：“说出来也许会影响你们的友情也说不定……” “放心吧，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保姆的工作我可敬谢不敏。” “你这家伙——”裕人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这个无情无义的毒舌小子挂树上抽一顿！ “那我就直说了，”裕人看向身后，确认优太还睡得烂熟，低声道，“斗真那小子你知道是哪个吧？” 见柚树点头，裕人继续道：“那时候，我和你说过‘宇智波斑曾经有个学生，可惜后来残废了’是吧？斗真就是那个人的弟弟。” “那翔一呢？” “他……怎么说……”裕人陷入了沉思，“那个时候，翔一的母亲刚怀上他，不久后他父亲就在一次任务中身亡。那次任务我不想细说——总之不幸撞上了千手一族，整个小队都丧命于千手扉间设下的陷阱。嘛……本来也没什么，这种牺牲对于忍者而言早就是家常便饭。不过这件事一直有人耿耿于怀，还有人拿证据找上长老，说宇智波斑牺牲一个小队，是掺杂私人恩怨在内……” “……你这么说给一个外人听合适吗？” “啊哈哈……”裕人傻笑两声，末了叹口气，“你只是年纪小没听说罢了，这种事早就不算什么秘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每天听到最多的话题，就是斑大人又得罪了什么人——不过……那时候泉奈大人还在，大家都只当做玩笑说说……谁想到，没几年，玩笑就成真了。” 柚树沉默地听着裕人的话语，掏了掏口袋，然而什么也没摸到，便把手中的丸子摆在石像面前，合掌两次，鞠了个躬。 “说起来，我那个师兄……斗真的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大概死了吧。” “别用大概来搪塞人啊……” “我是真不知道，”裕人往前走了两步，示意柚树跟上，继续道，“那个孩子已经失踪五年了吧。” “失踪？” “是啊，很意外吧，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自己离家出走……”裕人望着缓缓后退的云层，轻声道，“那孩子原本天资很高，人也有些心高气傲，结果一下子就成了废人，还被不如自己的人一个个超过……这种事，换做谁都接受不了吧。” “你们有找过吗？” “当然找过……找了好几天，连我爷爷都出动了，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就连轮椅的印子也在半路消失……”裕人收回视线，叹气道，“明明也跑不了多远，却线索全无……所以大家才会猜测他凶多吉少。” “……”柚树低头听着裕人的叙述，转出巷子的时候，忽然道，“你这些消息都从哪里听来的？” 裕人愣了愣，沉吟了一会儿，一改之前的阴郁，傻笑道:“怎么说我爷爷也是宇智波的长老之一嘛！” “倒斑派？” “……有你这么直接问的吗？！” 柚树无辜地耸耸肩，加快脚步转出了巷口，重新回到了大街上——穿过这条近路，宇智波族地的出口便近在眼前。 柚树盯着大门口，忽然挥手道:“啊——恭子姐姐！” “诶？！什么？！哪里！”裕人立即站直，又碍着弟弟在背上，不得不矮了回去，他满脸通红，左顾右看，然而并没有发现“女神”的身影。 “啊，抱歉……我看错了。”柚树无辜地拍一下脑袋，一脸“啊呀，看在我年幼无知的份上就原谅我吧”，态度敷衍的连婴儿都看得出来！ “你小子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吧！!” 柚树没有理会裕人的咬牙切齿，毫无愧意地甩了他，边跑边喊道:“镜大哥——这里！” 正往门口赶的镜停下了脚步，回头确认了喊他的人是谁，转身小跑几步，借力一跃，便落到了柚树面前，他惊讶道:“柚树，你昨天没回去吗？” “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我昨晚在老师那里暂住。” “斑大人……那里吗？” “嗯，不过现在——” 一个身影猛的冲到两人之间，强硬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你们——不要故意无视我啊！！” “……裕人？”宇智波镜意外地看向来者，右手摸上下巴，疑惑道，“你怎么在这里？” 裕人：“……” “对了柚树，要一起去扉间老师那里吗？” “嗯！我刚刚要说的也是这件事。” “给我适可而止啊——你、们、两、个！” “裕人，”镜严肃地搭上裕人的肩膀，略带歉意道，“抱歉了，下次再找时间陪你玩吧。” “谁要和你玩啊！？”裕人用力挥开肩膀上的手，忿忿道，“你这家伙也是故意的吧！我告诉你，激怒我的下场可是——” 可惜，裕人话音未落，眼前的两人便不见踪影。 ……分|身？幻术？还是瞬身之术？ 裕人沉默不语，良久，咬牙切齿道: “所以说——我最讨厌把人当傻子耍的小屁孩！” 第48章 夜晚 一双手悄无声息地探向急行的两人，忽地推了下肩膀——回应这个“恶作剧”的，是苦无的猛烈攻击—— “我说……你们这点还真像扉间……” 柱间从木桩后探出身，欲言又止地看着刺猬一样的替身木桩，按中招的位置来看——心脏、喉咙、脚踝、手腕……如果不是木遁及时分摊了伤害，他恐怕难逃厄运…… “……柱间大人？！” 镜面色尴尬地站在原地——以下犯上的大不敬，让仰慕这位大人的少年浑身僵硬。 柚树双手叉腰，神色不悦地盯着柱间。 对上侄子不满的视线，柱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玩笑开的有些不合时宜，他尴尬地抓抓头，在“打哈哈”和认错之间摇摆了一秒，便坦率地弯腰认错。 孩子们“不留后路”的应对，算是当下最严谨的判断——在“宇智波斑事件”的发酵下，村子的戒严等级达到了历史最高。以至于这次的土之国访问，一向作为外交主力的扉间留守村中，以求全方位地监视村子。 而代替扉间作为参谋的，是奈良一族的族长——奈良鹿介。 此时的鹿介正捂嘴偷笑——在柱间偷偷摸摸地比了个“嘘”的手势时，他本想提醒对方，然而不知为什么，明明猜到后果却偏偏点了头。 噗—— 一想到柱间的狼狈样，鹿介就忍俊不禁。在土之国的憋屈可算发泄了一回。对于鹿介而言，这位大人的异想天开比土之国的狮子大开口还要棘手百倍！难怪出发之前，扉间大人语重心长地再三交代：“一定要看紧这家伙！” 鹿介还在偷着乐，那边的柱间早就忘却了先前的小插曲，神色自若地和人聊起天来。 “你们现在要去找扉间？” “嗯，有什么不方便的吗？”柚树不客气道。 “那倒没有，”柱间挠挠头，“不过我也正要去扉间那里，等我一到那边就要为接下来的会议准备了，所以……扉间可能一见我，就会把你们赶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柚树耸耸肩，镜无奈挑眉，转头道:“那没问题，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扉间老师的情况，有柱间大人代我们过去也好。那么便不再打扰了。” 镜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柚树躲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在柱间哭笑不得的表情下对他摆摆手，拉着镜转身离去。 柱间盯着柚树的背影，苦恼地发觉这个原本“懂事”的孩子越发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想当初还会装模作样地用用敬语，现在跟着斑学坏了，连不给面子的模样都入木三分！ “啊——对了！”就在两人转身的一刻，百感交集的柱间忽然道，“偷偷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男人的笑容还是一贯霸占了大半边脸的“稚气”，竖起的大拇指还有光芒四射的弯弯眼角，无不暗示着他的喜悦—— “我们得快点考虑好村子的名字，月底就可以把它挂在村门口了！” 或许是对方的笑容太过耀眼，柚树愣愣地看着那副上扬的嘴角，断片了两秒，才回过神来。 虽然早就听说年前会决定下来，不过时间还是出乎意料的紧凑。 月底……也就是说不到十天，包括村子首领在内的一切都要决定下来。 眼前满面春风的灿烂笑容，不知不觉和另一张截然相反的表情重合起来。 “那大伯就要辛苦啦！”柚树的反应就像演练了数次般行云流水，“乐滋滋”地收回挥舞的双手，侧头对上镜的眼睛，他才恍然发觉自己的笑得有些过头。 不过喜出望外的镜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而另一边，一时口快泄露了“机密”的柱间，正忙着应付气急败坏的鹿介。 “总、总之……虽然是件好事，不过你们可要保密啊！” 柱间不太清楚“这件事”，或者说和“命名”相关的“一系列事”在确定下来前都要低调进行的缘由，不过他还是乖巧地咽下了自己的疑惑。 挥手告别了柱间，又在中途和镜分别。柚树一个人走在沿河的堤坝上，一种呼之欲出的不安挥之不去。 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深秋的寒意加剧了内心的猜疑。 ——时间卡的太紧了。 从结果上看，虽然没出什么大事，但事实上，火、土两国差点兵戎相见，甚至一度威胁到大名自身的安危。诸事不顺，按理说“加官进爵”这等要事，再急迫也该缓缓。而现实恰恰相反，一贯做事拖拉的大名，反而加快了对村子的委任。 倘若此事出自大名的本意，那么不得不承认——这一棋，下的漂亮。 千手柱间曾多次显露出想把宇智波斑推为一把手的决心，倘若放在平时，或许在他坚持下，除了千手扉间，也没有人会当面找他们的没趣。宇智波斑的“恶名”在外，即便权势滔天的大名，也没有理由自己当这个“出头鸟”。所以火之国对忍村的正式委任一拖再拖……不过现在，时机正好。 在双方矛盾激化的当下，就连同宇智波斑利益共存的族人，对于他的态度也不再暧昧不清，更不用提早就忍无可忍的他族族长。 ——这一棋，直接将死了宇智波斑的后路。 “诶……” 苦无一发正中红心，接连而至的手里剑随即挑飞了霸占中心的苦无，苦无尖端脱离靶心的一刻，三枚手里剑争先恐后地插|入其中——这一回，剧烈旋转的手里剑深深没入树桩，只剩一点反光在外。 发现自己用力过猛的柚树默默地把夹在指间的忍具收回，伸了个懒腰，拖着步伐来到木桩前，试图抠出木缝间的手里剑。 一柄短刀贴着他的手背袭来，电光石火间，柚树收手后退——只见巨大的力道，直直震裂了木桩。哐啷一声脆响，短刀穿过呈“y”字型劈叉的木桩，贴着地面弹跳两声，便不再作响。 “打招呼的方式……可以亲切一些吗？” “如果我不够亲切，你的手早就没了。” 对于这个厚颜无耻的答复，柚树只能“摊手”以示不满。 沙沙沙——顺着“鞋踩落叶”的声响望去，一副被重重树影遮挡的身形，眨眼间随着跳跃落地的轻响，出现在半废的训练场中。宇智波斑甩甩头发，背对着柚树一脚挑起躺在地上的短刀，刀在空中转了两圈，再被指尖轻轻一弹，正好落回腰背的刀鞘处。 似乎被斑一气呵成的收刀技巧所折服，柚树忍不住鼓掌表示惊叹，脱口而出道:“再加一把刀试试？” 只一瞬，天色阴暗下来。风吹落树叶无数，散布寒意的风，愈发勤勉。 柚树不为所动地转移话题:“会议如何？” 斑皱眉道：“……你是我的上司吗？” 柚树摇摇头，与斑对视两秒，噗嗤一声笑了：“别太严肃，偶尔也要认可一下别人的实力。说实话，我们似乎连对方从哪里开始布局都没弄明白，现在一败涂地也只能自认倒霉。” “你说的倒是轻巧！” 斑很想把眼前那个笑嘻嘻的家伙胖揍一顿，可惜撞上对方犬类一样闪亮亮的大眼睛，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确实是技不如人，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倒不如说输得心服口服。 “跟上来。” 斑收敛了情绪，倏忽一转身，衣摆掀起的微风吹乱了柚树额前的碎发。 南贺川下游的一块空地是宇智波斑最中意的训练场。这个地方有河流、岩壁还有树林——区区一块不足百里的土地一口气囊括了三种地形，是最佳的实战场所。 这个地方对于柚树而言，不可谓不熟悉。 精疲力尽的柚树徒然仰躺在地，那被密集的树杈分割成影影绰绰一格格的夜空，似曾相识。 对了，那个时候是白天……还是傍晚来着？ 他双手抱头，思索着自己身份暴露的那天，好像也是被宇智波斑一招撂倒，连倒地的位置都一样。三个月前折断的树干，参差不齐的地方已然发黑，树根处还长了几朵看着可口的蘑菇。 不同的是，这次他坚持了一个小时才力尽倒地。 “怎么？这点强度就不行了？” “你也好不到哪去……”柚树盯着斑微喘的喉结，无奈道，“没想到你说‘训练’……原来真的是指‘训练’。” “不然还能是什么？” “……”柚树不答，只道，“我还认为你‘表达情绪’的做法会稍微文明一些……看来是我多虑了。” 宇智波斑轻笑一声，用脚拨开地面上散落的碎石和木渣，默默坐在柚树身边，从腰间掏出一罐水，抛给柚树。柚树双手一夹，稳稳接住了木制水壶，同时腹部一收，手不撑地坐了起来。 从这个方向可以看清被树干分割的一段又一段的河面，波光粼粼的水面像是黑白胶片摄影的一样，连贯的画面只要外力的拉动就能同连环画般跃然纸上。这等美轮美奂的静谧景色，让人一时分不清现实和虚拟的区别。 两个人都没有发声。该谈的话题，早在臭汗味十足的互殴中，你一拳我一脚，喘着粗气交代清楚。 不过事实上，对等的体术演习没能坚持多久，不到半小时，柚树的变身术就解除了。一个身材高挑的银发男人，眨眼变回了豆丁……斑还在品味那一瞬的滑稽时，搞怪的家伙就溜出了他的视野。 “村子的名字就这么定下了吗？”柚树灌了一口水，道，“这种‘大事’，按柱间的性格不是至少要琢磨三天才能下结论……” “呵……”宇智波斑似笑非笑地轻哼一声，“‘有资格给村子起名的只有建村的两位功臣’——借他们吉言，会议结束不到一小时，我们就把名字敲定了。” “那还真是有够随便的，”柚树笑道，“‘木叶’和‘火影’……还真是符合你们俩的个性。” “不如再接再厉，”斑冷笑道，“明天就把‘火影’给定下来！” “你在这里赌气也没有任何意义，”柚树耸肩，“为了‘名正言顺’地把你赶下台，‘火影’这件事至少要筹备几天。况且，扉间想用‘选举’的方法，那么前前后后还要再拖延几天。” “你也是个奇怪的家伙，”宇智波斑道，“你现在好歹姓‘千手’，就这么背叛养育你信任你的扉间，你也是少见的厚颜无耻。” “我当然不会背叛扉间，而且……谁说我站在你这边的？” “……” 宇智波斑一把夺下柚树手里的水壶，拔出瓶塞，正眼也不给一个，就把水往他的头顶灌下去。柚树顶着一脸水，无辜地盯着斑幼稚的举动。他一边注视着斑方仰起的下颌，一边可惜白白浪费的水。 “于情于理我都是站在‘千手’这边，不过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利害一致。我有把柄在你手里，也漏了马脚在你‘仇家’那里，所以我无法背叛你……这样说你满意吗？” “啊，满意的现在就想拧下你的脑袋！” 柚树笑了：“好了好了，玩笑话就到这里，不过要我说，光从个人喜好上，你比木叶要有趣多了——” 轻佻的话语还未说完，柚树的脑袋就挨了一巴掌。 “是吗？我倒觉得你之前的都是真心话。”斑甩了甩发麻的手掌，思忖着这家伙的脑袋有多硬。 柚树东倒西歪地甩甩眼冒金星的脑袋，似乎还在“死机重启”的过程中，无力回应斑的话。 这时，从远到近渐渐清晰的谈话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这么晚了，不太好吧……”女孩的声音有些紧张。 “还早着呢！”男生道，“别担心，我爸妈可好说话了，况且我们只是来河边散散心，唯一有意见的二叔现在也没空管我们的事！” 哦呀…… 重启完毕的柚树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由衷地感叹村子真的太小。 千手板树和绪方宇美……这种时候来河边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