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倾心》 今生——活着的尸体 有人说，人虽是独立的个体，却也是与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人在哪，江湖即在哪。可对于我来说，我的世界只有俩个人，后来变成一个人，再然后，只有我一个了。我没有和外界的任何联系，我，是独立的个体。 在我所有活着的岁月里，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月，因为我不需要知道。在我的记忆之中，只在这世上见过俩个人。我的母亲。要么天天陪着我自言自语，要么天天自己关在房间里喃喃自语。苏婆婆。照顾我日常起居，她是唯一和外界有所联系的，可她从不多说些什么。我无法用双腿行走，除去床，我待在轮椅上的时间更多。我最喜欢坐在房子后面的花园里晒太阳、吹风、淋雨。。。如果不是母亲和苏婆婆让我进去，我愿意一直待在那里。虽然那里只有疯长的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野草，但这是我唯一能够感受外面世界的地方了。对了，忘记告诉你们，我没有名字。母亲说有了名字她每次见到我会更加心痛。她告诉过我，我没有父亲，因为那个高高在上的，以为带她脱离苦海的人，没有资格拥有作为我父亲的这个资格。因为他所要的我的存在，仅仅是为了他与那个女人所生的孩子。为了得到我的心脏，为了我的骨髓，为了在我这里得到这些他禁锢着我们在这个地方，让苏婆婆照顾着，监视着。只为了在他准备好的时候，需要的时候，拿我去用。仅此而已。我的双腿就是在我还不记事的时候，母亲带着我逃跑时，被他亲手打断的。而母亲，则在那时失去了双眼。 从那天开始，母亲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她要在他走进这个房间的前一秒，亲手杀了我。就用刀直刺我的心脏，然后她会陪着我一起离开这个虚伪肮脏的世界。为此，我俩瞒着苏婆婆演练了无数次，无数次。而我也不会再问母亲，为什么我不能走路，为什么我会这样。我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看一眼那个男人，记住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对我和母亲而言，死去才是真正的活着。 “孩子，孩子啊。”是苏婆婆来了，我这才记起自己从早饭后就一直坐在这里了。她布满茧子的手第一次除了照顾我以外，轻轻地抚上我的脸，满是皱纹的脸上，是我从不曾看到过的表情。“孩子，你母亲。。。你母亲刚刚送到先生那里去了。因。。。因为。。要让你听话，就。。带你。。母亲先离开了。。”苏婆婆突然掉下眼泪来“明天，明天你也。。和先生一起，直接去医院。。。婆婆。。。我。。。对不起你们。。。”我望着在我面前哭泣的老人，心里竟升起从未有的平静感，一直想着结束的事情马上就要结束了，原来是这种感觉，只是计划要变一变了。我没有母亲可以依赖，我要想办法自己结束自己。“没关系，我和母亲还会在一起的。而婆婆你可以离开这里，去你想去的地方了。”苏婆婆望着我却突然嚎啕大哭起来“造孽啊，我这是造孽啊！报应！要报应就报应到我这个老太婆身上啊！呵。。呵。。哈哈。。。是我帮着坏人做事，是我，是我看着她们母女受苦不管不顾，老天爷！要报就报在我身上。。。啊。。。报在我身上啊。。。”苏婆婆一会哭一会笑的跌坐在我的轮椅前，手指狠狠地嵌进我的左腿，抓出血痕来。我依旧毫无感觉，因为我的双腿早已经萎缩没有一丝一毫的知觉。 “苏婆婆，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些——”“孩子，孩子”苏婆婆打断我的话“你知道吗?我为先生作事，昧着良心，天天守在这没有人烟的地方看着你们，就是想着先生可以眷顾我那儿子，给他口饭吃，有那么一天，可以出人头地，让我抱上孙子，我们，我们。。。我们一起。。。。哈哈哈哈。。。。。”苏婆婆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我接到消息，想着没有两天，我就要离开这里和我儿子在一起了，可，可谁知，我送你母亲到先生那的时候。。。我去我那老房子找我儿，我过去。。。送你母亲才知道，才知道我儿子早已经死了！早已经为先生做事死在外面！我，我连我儿子的。。。我儿子的尸体都找不到啊！啊。。呜。。。。”我望着眼前这位快要绝望崩溃的老妇人，无能为力。我自己也仅仅是一具活着的尸体，待人宰割。为什么，为什么我所知道的世界是这样一幅模样？ 微风徐徐吹过，发梢轻摆。这个季节正是花香正浓的时节啊！头顶的这片天，这花园，都看够了。载着我的这轮椅，走不出的这幢房，早受够了。是离开的时候了，没有任何留恋。 “苏婆婆，我不想把心脏骨髓给那个人，我不想听从这样的安排。拜托你，苏婆婆，送我去一个地方吧。那里我母亲应该在等着我，或者我应该先过去等着她。”我把母亲放在我靠背里的刀取出来递向苏婆婆“帮帮我吧，我怕我没有杀死自己的力气，被他救下来按着他的计划再死一次。如果你不帮我，那我就想别的办法。”我看着苏婆婆错愕的脸，泪水朦胧的眼“求求你。” 苏婆婆呆楞了一会，像是望着我，又像是望着别人的盯着我看，慢慢的露出了释然归去的表情。我知道，她做下决定了。布满老茧的手接过我手中的刀，替我盖好毯子，把刀放在我的膝上“孩子，我们一起走，我儿子等我。。。已经很久了呢。我，我啊。。。也有赎不完的罪。。。”进屋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花园里随风摇曳的野花野草，那个地方应该可以给我想要的安宁和一直放弃不再奢求的幸福了吧？谢谢自己，在离开的时候，看见的是充满生机。 刺鼻的煤气充斥着我的整个鼻腔，在意识模糊前，我握着插在我心脏上的刀，看见温暖的火苗引燃——如有来生，请让我自由，哪怕做个日出而生日落而亡的浮游，足矣。 再世——缘起缘灭（1） 我测量不到这个距离的末端，我看不到任何东西，感觉不到任何声响。仿若有根细细地蛛丝粘连着我的额头，在这一端牵引着自己，却又让我寻不到那一端连在哪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自己都快要忘记自己存在了。闭上眼睛，静止呼吸，封了听觉，不用一丝气力地悬浮着，由着蛛丝牵引着吧，管它带我去哪里，这样也挺好的。任它去~~~ 很长很长地……时间，我都像是空气一样漂浮着，只知道自己还是存在的，就是看不见自己，慢慢地感觉自己好像有了些感知，自己好像身处在一个深不见底，没有边际的缝隙里。在这里，不知道又过了……多少……时间，在这里，还有所谓的时间么？连时间都变的模糊不清，似有似无。就在这样的境中，我模模糊糊的好像看到了牵引我的那一端。 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缓缓地传过来“来到彼岸，无生无死，无始无终。” 闭着的眼睛看到了一个类似人形的初时的轮廓，慢慢地，渐渐地，不受任何影响的变着模样。静止的呼吸感觉到了有那么一股气息，温和而又甜蜜，还带着那么一丝丝苦涩和诸多的无奈。封了的听觉，听到了平稳有力的心跳声。看着我，什么也不说，可是我知道。是的，我知道，我像是抽离了自己的身体，静静的在一旁看着自己的轮廓。 “你，没有埋怨？没有愤恨?“另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传来，我才惊觉在我的身边还有一人存在。只是同样是个轮廓，看不清模样。“你，没有埋怨？没有愤恨？”老者又问了一遍，却仍旧听不到任何回答。只是那轮廓四周突升出好多雾气来，很是浑浊。“来到彼岸，无生无死，无始无终。你即已来到彼岸，就当知晓——”“带我去见孟婆。”那轮廓渐幻出玄黑雾气，已经有了较为明显的人形。老者大惊，不再言语，急急地双手相缚，快速的变换着手势，只见数以万计的蛛丝向着那玄黑雾气缠绕。我额头上的那根也向着那里飞去，瞬间一阵阵的刺痛传来，无法闪躲，吞噬着我的意识。我一下子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如果刚才是我死后的灵魂或者其他，那，现在，我是真的死了吗？ “哼，无耻老儿。”轮廓里的声音愈加清晰，浑厚冷冽、杀气腾腾。玄黑雾气渐渐变幻，七彩玄幻，那些个蛛丝根本奈何不了那人左右。色彩斑斓，倒是迷幻。“频婆！还不快来相助！”“杀！”没等到频婆出手，七彩雾气外缠绕的蛛丝皆或长或短断裂，坠入无底缝隙之中。有的甚至渐渐透明，消失无踪。“你！”频婆急念术语，快移到白翁身后使出全力接住他，不料仍被震伤真气，后退三丈有余。“摩勒世子，休要欺人太甚！”频婆与白翁异口同声道，他们二人没有想到在彼岸这无边无际无幻无息之地，此人还能有这般本领。 “欺人太甚？你们二者是人么？”还不是十分清晰的人形中传来嘲讽的话语：“你们既已认出我是人间的摩勒世子，就应该知道我真身是谁。”频婆白翁两位老者心中一紧，暗自思想：今日许将就是大限之日。“频婆，现在还没到时候，待我俩再抗些时辰。”白翁见对方还未完成变幻，真气传音与频婆：“我俩合击，将此——”“啊！。。不。。可能！”白翁的话语还未说完，只听得频婆一所低呼，六臂齐指向那七彩雾气。白翁锁眉望去，真真的后悔当初自己为何日日跟在孟婆身后，讨要这看守彼岸的差事！ 只见那雾气早已不再是七彩玄色，而是至透至明，犹如琉璃。而那人形竟幻化清晰，且由男身幻了女身来！竟然在彼岸现了前世真身！“参见——”频婆白翁正要起身下跪作揖，被一记掌风给闭了嘴巴。女身人形缓缓渡步过来，好一个绝色女子！印堂正中的锁仙印昭示着此女子的尊贵身份——魔兽两界的上止女帝！“带我去见孟婆。”虽是女声却依旧冷冽，上止不想多说废话，要不是自己招不来孟婆，早早地就毁了这无边彼岸，也不需再转世人间，多此一举了。见频婆白翁不语，绝色的脸上不禁有些不悦，黛眉轻锁，却是莞尔一笑，把狼狈跌坐的频婆白翁给看傻了“忘了你们的嘴巴被我给封了，呵呵。。。”上止轻轻浅笑，不在言语，右手捏咒于胸前，召出狻猊兽来。吓得频婆白翁都想亲手了解了自己，好不再受此折磨。全身赤青的狻猊大兽，，双眼犹如铜铃，身型魁梧，最善将物先化为烟雾魂魄再将其吞食。此刻却因许久不禁主人，欢喜的不知该将如何，时而将上止用大嘴叼着抛来撕去，时而又如幼兽寻到母亲似的呜咽哼哼。 “青儿别闹。”上止俯身在狻猊大兽背上：“他们不带我见孟婆，你去吃了他们。”狻猊大兽这才见到前面的频婆与白翁。探爪低呜，脖间赤青鬃毛随气而动，眨眼间已来到二者面前，张开大口。“青儿是要用力气生吞了他们么？唔。。”上止俯在狻猊背上，侧身抬头浅笑：“甚好。” 眼见着狻猊大兽的巨爪就要拍断白翁的头颅，“且慢！”无边彼岸，幽黑身处徐徐飘移出个人来：“女帝好兴致。” 再世——缘起缘灭（2） 上止并没有阻止狻猊兽停下，而这功夫狻猊兽的巨爪已经拍下白翁的头颅，正要吞咽之时，却被幽黑处掷过来的一个枯皮灯罩将吓呆的频婆与断头白翁给收了去。到嘴的吃食被他人截去，使得狻猊兽好不气恼。还没有几个敢在它面前抢食的！刹时间红了眸子，俯下身子就要扑上前去。好久没有这般自在了，今儿个就吃个痛快，给女主人解气！ “上止女帝如若是为喂食狻猊兽而来，请随意。如若不然，还望及止听老身言语几句。”上止抚着狻猊兽的鬃毛倒也真的不在做什么了。“你是。。”“孟婆。”“哦~真身？”“老身乃——”幽黑处人形才初现，就被上止手里的修罗鞭给打撒了。“孟婆当真觉得本帝毁不了你这无边彼岸吗！”“上止女帝息怒，久闻女帝邪魅戻气甚重。今日一见，果然。”不过须臾从幽黑之处走出一位身披黑袍，个头小小的白发老妇。细细看来，与世间老妇并无太多不同，只是略显苍老了些。倒是那张脸时快时慢的变换着不同脸庞，使人觉得有些可怕。“老身刚刚明明已经幻化赶来，出言劝阻。女帝却还是断了白翁的头颅，打撒老身幻身，唉！害老身又要一番折腾。”孟婆低头依着拐杖伸手在那枯皮灯罩里捣鼓着。 “奉上鬼犀草。”上止也不看她，随她在那捣鼓。“女帝倒也直言爽快。”孟婆垂目道：“女帝再世轮回，却还恋着旧情——”“放肆！你算什么东西，还轮不到你在这里嚼舌根子！”上止双眸清冷的骇人：“速速奉上鬼犀草，饶你不死！”围绕周身的至透至明雾气刹时成为玄黑色。孟婆暗暗侧目看了眼远处，抬头望向上止，面庞变换飞快：“哈哈。。哈哈。。。上止女帝好大的口气！连老身自己都不知晓自己身处这冥界地府多少个年月了，如若女帝现在可以给老身换个身份，还用来到这里找老身要那鬼犀草吗？哈哈。。。”“你！”上止站立在狻猊兽背上怒发冲冠，浑身戻气充斥，印堂间的锁仙印愈加刺目。“主人息怒！”脚下的狻猊兽传音与自己的主人：“切不可在这里浪费修为，只管要了鬼犀草。”它这个主人的脾气还是说来就来啊。要说废了这惹人厌的孟婆也无不可，只是眼下倒是也真如孟婆所说，如若杀了孟婆，天地两界必定知晓，到时候女主人想再见到男主人可就不知是什么年月了。哼！你个老不死的！！！上止握鞭的手越发用力，恨不得立刻上前打碎那孟婆的头颅。只是现在真的不能浪费修为法力，锁仙印此时已经反噬我的修为，现在还不能让太多人知晓。思及此，上止这才慢慢静下心来。 而孟婆也不再言语，伸手将枯皮灯罩掷向半空喝道：“频婆白翁，你等继续留守彼岸，仍执留，囚之职。”“遵。”离开枯皮灯罩的频婆白翁同声应答后速速隐身离去了。他俩可不想此刻留在这是非之地，刚刚被孟婆缝好的头颅此刻还在隐隐作痛的厉害呢！ “上止女帝，请随老身来。”孟婆暗暗隐了个留音诀躬身请上止女帝前往冥界地府。哼！上止垂睑侧目看着孟婆，终有一天我要让你不得好死！察觉到上止女帝周身散发的寒彻戻气，孟婆不禁缩了缩手脚。真不该当初答应上神照看这鬼犀草！上止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随及收了修罗鞭，慵慵懒懒的俯在狻猊兽背上，甚是美**人，仿若刚刚犹如邪魅神的是另有他人一般。“孟婆，你要知道，鬼犀草本帝势在必得。”说完上止便由着狻猊兽驮着向幽黑深处走去。冥界地府本帝还没有来过呢，若不是太过幽暗，或许是增加本帝修为的好地方。上止抚着狻猊兽的背毛，思绪又回到了自己还是上仙的时候。“青儿，我想他了。你也与我一样念他吧？”凭空一挥，上止进到自己制的梦境之中。在这里，都是她最快乐的时光。等我，不管还有多少阻碍，倾尽所有我都要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这位留客，这是方才孟婆让老奴交予您的留声诀。”在孟婆与上止女帝走后不久，隐了身的白翁取来孟婆瞒着上止女帝留下的留声诀交于不知何时藏在幽暗深处的人。“见到上止，再不敬，断的就不止你的头颅。”取了留音诀，即刻消失不见，仿若从来不曾存在一般。连刚才的那话语也像是自己幻听来的。这位留客不忌名好，单叫其名，难道是旧识？关系匪浅？想到着，白翁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颅，后怕的又隐了去。这位留客比自己还早来彼岸，且不在名册之上，来去自如，恐也是不能得罪的主啊！唉！如今这差事怕是愈加难当了！他还是和频婆去收拾刚才的残局去吧。 “女帝请。”孟婆将女止让进一座宫宇堂内“小坐片刻，我去请阎王来。”“流水的阎王久坐的孟婆，找他做甚至，你只需取了鬼犀草来便可。”孟婆也不再言语，鞠了一躬在上止对面坐了下来，从怀中取了安息香点燃，狻猊兽最喜香，加之这可是能令坠神堕仙邪魔鬼怪都能得以有所超度的安息香，狻猊兽一下子就不淡定了。像个大猫似的的蹲坐在安息香前，贪婪的吸食着。“这点出息。”上止娇念了句，也就不管由着它去了。“方才为阻女帝，彼岸毁伤了众多的命脉，老身的这柱安息香，算是替他们做些许度化了。” “与本帝何干，你若早早的拿了鬼犀草来便什么事也没有了。”“呵呵。。敢问女帝如何来到彼岸？”“我知你这地方没有召唤，任何人等都无从知晓彼岸究竟在何方。除了天地贰君，只有人世逝者魂魄可以进去。”“所以您便自封道法，让您座下两位尊主协你转世轮回——”“住口！此事你是如何知晓！”“女帝，别忘了老身可是孟婆，执有鬼犀草。”孟婆说完望着上止女帝，表面虽是无常，内心却有些怜悯她。问世间情为何物啊，让本是上仙的她堕仙成魔，成为魔兽两界的女帝又历万苦轮回人世，只为一人。唉！ “孟婆，你脸庞可变无穷人，可否变来甘戟的脸庞？”上止突然有所期望的看向孟婆。不知为何，自从与他分离后，她变渐渐地忘了他的模样，就连和他在一起发生的事都有些许模糊了。是时间过去的太久太久了么？她分明记得他记得他的啊。 再世——缘起缘灭（3） “老身这脸庞只能幻化出走过黄泉奈何桥之人的面庞，幻化不了元上天尊上神的尊容。望女帝谅解。”孟婆是真心心疼与她：“女帝，您三句不离鬼犀草，可知晓这鬼犀草本不是属于此处，移植此地百年来才存活三株，且并未长成？”“休要框我。”“女帝请随老身前去一观便知。”孟婆起身准备带上止去鬼犀草的栽种之地。上止挑眉不前，想当初自己费了半身修为从天君那里盗得南天烛，来这里早已经做好准备，却不曾想到如今这个场景，这孟婆到底打的是个什么主意？见上止女帝没有动身，孟婆又道：“莫不是女帝以为老身框您，设有伏兵？”“你觉得，本帝怕么？”上止反问道。“不怕。老身也不怕给您鬼犀草。因为——您根本带不走它！”上止正要说话，孟婆抬手示意，悄悄传了个留音诀给她。“女帝莫急。” 孟婆唤来黑白无常去请阎王前来，然后又走到上止面前：“女帝此番前来，是以轮回人间摩勒世子的身份。然其阳寿未尽。若想回归真身，尚需一些年月。女帝现如今并不该是一心只为得到鬼犀草，而是先完成人世间的牵绊才是要事。”“小王拜见上止女帝。”急急敢到的阎王上前作揖拜见，谁曾想到当初突然消失不见的上止女帝会在此时出现在这冥界地府之中呢！“阎王，老身让你前来，是想让你告知女帝还需生为摩勒世子多少年月，以及重新撰写生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