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之七星龙渊》 第一章 天降神剑 浩瀚夜空,众星环月,试月皓月爭辉,流星时有划过。 北汉帝都,皇城之内,一片安静祥和,忽然一道红光划破长空,贯彻苍穹。 养居殿内灯光熠熠,北汉之帝正在批阅奏章,忽见窗外红光一闪,顿时一惊,随即放下手中的奏章走出殿外。 养居殿外一切正常,看来并未受到刚刚红光的影响。只是这看似的平静,却让皇帝越发感到不安,随即问道:“刚刚红光一闪,可有何异常?” 禁军队长跪地答道:“回禀皇上,养居殿外一切正常。‘ 皇上慢慢的打消了心中的不安,稍作停顿后便向殿内走去。只是这时却看到远处的宫殿之上,向外散发着阵阵红光,红光环绕在整个宫殿之上,宛如烈焰一般赤红夺目、闪耀夜空。 皇上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指着远处的宫殿问道:“苏兴,那里可是惠妃的寝宫?” 苏兴是皇上的贴身太监,侍奉其左右多年,他卑躬答道:“正是。” 皇上心头一怔,很显然他并不想听到这样的回答。可是事已至此,他也不愿多想,只是急切的吩咐着苏兴,“快······快······摆驾紫英殿。” “起驾······”苏兴话音未落,便见到皇上急切的向紫英殿快步走去。 一路上皇上忧虑万分,他登基多年却未得一子。而惠妃此时临产在即,也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到这个一定是一个皇子。故而他甚是担心惠妃的安危,万万不可在这时有任何差池。 紫英殿外皇上匆匆赶来,只见那红色的光芒透过高高的院墙四处飘散。 “为何这一路走来,未见任何守卫啊?”皇上不安的问道。 “奴才不知。” “走,赶紧进去看看。”皇上说完便快步走进了紫英殿。 皇上一行人走进去后,便看见惠妃安然无恙的站在殿外,双手托着隆起的肚子,看来是临产在即。众多宫女护卫伴其左右,皆望向殿外花园之中。 皇上见惠妃安然无恙,放心的走上前去。他一手扶着惠妃的腰,一手抚摸着她的肚子说,“爱妃,夜晚风大,为何站在殿外啊?” 众人回头这才发现皇上已经站在身后,惊慌失措连忙下跪请安。 惠妃也正要下跪请礼,却被皇上扶了起来,“爱妃临产在即,不必多礼。都平身吧。” “谢皇上。”众人答道。 “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未能接驾万分惶恐。” “诶···爱妃多虑了啊。”皇上笑着说道,“见到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不知爱妃在看什么如此会神?” 惠妃面向御花园,透过惠妃的目光望去可以看到一柄长剑伫立于御花园中。定睛一看你会发现此剑剑身有北斗七星剑纹若隐若现,剑身通透散发着阵阵红色的光芒。这红色的光芒环绕着整个御花园之上,挥之不去。红色的光芒时而会化作一条像是在怒吼的巨龙,散发着阵阵杀意令人胆寒心惊。但凡红色光芒所过之处,无不摧花折柳,御花园内也四处散落着无数鲜花和绿叶。 皇上此乃九五至尊,但此时心中却觉一阵颤栗,他大呵到:“来人啊。” “末将在。”众将士跪地答道。 “将此邪物扔出宫去。” 将士们面面相觑,无一人起身领旨。 见无一人前去,皇上怒不可揭呵斥道:“还不快去,想抗旨不成?” “皇上息怒。”禁军将领说道,“并非我等抗旨,只是我等无能无法接近剑身三丈。” “何出此言?”皇上不解的问道。 “回禀皇上。”禁军将领拱手答道,“凡进剑身三丈者,皆被其红色剑气所伤。” 皇上看了看几位士兵身上,他们的铠甲皆出现不同的损伤,以及御花园内无数被折断的树枝、花朵、落叶,他疑惑的问道,“这是为何?” “末将不知。”禁军将领惶恐答道,害怕皇上因此勃怒降罪于他。 皇上愁眉紧锁,他明白若将此邪物继续留于紫英殿之内,今夜他定当寝食难安,想要移走却又无从下手。而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只是让惠妃移居养居殿,明日再另做打算。 “苏兴。”皇上叫道。 “奴才在。”苏兴卑躬答道。 “回宫。”皇上说完,便扶着惠妃走出了养居殿。 众人皆散去,而此剑依然伫于紫英殿的御花园中,依然散发着它那摧花折柳般的红色光芒。 翌日。 皇上上完早朝退回了养居殿内,看到正在梳妆的惠妃,便将朝堂之上的烦恼琐事全部抛于脑后。自他登基以来,十数载有余,然未得一子。虽然孩子尚未出身,但他总是隐隐约约感觉到这次一定是一个皇子,故而他对惠妃甚是宠爱。 惠妃虽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然后却从未仗着皇上的宠爱有越权之疑。进宫多年心性依然未曾改变,和刚刚进宫时一样——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尊卑有别,甚得皇上心意。 惠妃从铜镜中看到皇上早已站在其身后,连忙起身行礼,尚未下跪话未说出口,便被皇上扶了起来,“朕说过多少次了,爱妃有孕在身,不必多礼。” “臣妾谢过皇上。”惠妃答礼。 皇上扶着惠妃向正殿走去,边走边问,“不知爱妃昨夜休憩得可好?” “一切安好,只是臣妾心中略有不安啊!” “可是为昨夜之事担忧?” “正是。” “昨夜之事定有蹊跷,朕也觉得不安。”皇上在正殿内来回踱步,忽然转生对着门外喊道,“苏兴······” “奴才在。”苏兴卑躬着身子,拱着手来到了皇上跟前。 “传太史令。” “遵旨。”苏兴缓缓地退出了殿外。 “等等。”皇上叫住了刚刚退到殿外的苏兴,“古月轩痴迷于剑,你让他去紫英殿看看,或许他知道此剑的来历。” “遵旨。”苏兴这才离去。 皇上焦急的养居殿内等待着,时而坐着,时而来回踱步,时而站在殿外张望着。大概一炷香的时辰,苏兴方才回来禀报。 “启禀皇上,太史令在殿外求见。”苏兴卑躬着身子,拱着手站在殿门口禀报道。 “传······”皇上坐在殿正中的龙椅之上说道。 “传太史令觐见······”门外的小太监唤到。 第二章 七星龙渊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位发如白雪,胡须花白,满脸皱纹的花甲老者走入殿内,叩首说道。 “平身吧。”皇上摆了摆手说道。 张太史年事已高,由于皇上忽然召见不敢怠慢,故而来的路上走得比较急,他苦撑着年迈的身子站了起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不知皇上召微臣前来所为何事?” “张爱卿受累了啊。”皇上看着喘着粗气的张太史,对着身边的太监一挥手,“来啊,赐座。” “谢皇上隆恩。”张太史谢过皇恩后便坐在了一旁的小凳子之上。 “张爱卿,昨天皇宫之内的红光你可见到?” “回禀皇上,微臣看到了。”张太史侧着身子看着皇上,作揖答曰。 “那昨夜星象有何异常?” “回禀皇上,微臣昨夜夜观星象,发现紫薇星落。” “此意何解。” 皇上迷惑的看着张太史,只见张太史忽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跪在了地上,将头死死的扣在地上支支吾吾的说道:“紫薇星落,乃皇子······皇子······” “皇子会怎样?”惠妃一直躲在内殿听着,当她听见太史令支吾不语,再也按耐不住疾步走了出来,厉声问道。 张太史颤抖着声音答道:“昨夜微臣卜卦,卦象显示惠妃娘娘所怀确为皇子。只是······只是······” 皇上得知惠妃所怀确为皇子,本是很高兴的,但面对张太史含糊不语,甚是恼怒,重重的一掌拍在了龙椅之上的龙头之上大声喝道,“只是什么?” 张太史身子一抖,畏畏缩缩的答道,“小皇子出世之夜恐有一劫。” 张太史说完,便将头死死的叩在了地上,高呼皇上饶命,惠妃娘娘饶命。 惠妃闻言,忍不住担忧哭泣了起来,“皇上,皇儿他……” “一派胡言。” 皇上怒视着张太史,起身走到了惠妃身后抚摸着她的肚子安慰到,“爱妃放心,皇儿定会平安出世的。” “来人啊······”皇上对着殿外喊道,他见两位士兵走了进来指着张太史气愤的说道,“把这老东西给我拖出去。” “遵旨。”两位士兵拱手答道,随即他们一人一边架着张太卜的胳膊,任凭他不停的哀求皇上恕罪,硬生生的将他拉了出去。 张太史刚被拉出去没多久,一位身穿铠甲,手握宝剑的年轻男子器宇轩昂地走进了殿内。他单膝下跪,低着头拱手说道,“末将奉旨前往紫英殿查探,现来向皇上禀报。” “平身吧。”皇上伸手上扬,“那古月将军与朕说说紫英殿情况任何?” “谢皇上。” 古月轩站了起来,缓缓的抬起了头。他一头白发如同上好的丝绸一般光滑顺垂,脸如篆刻般五官分明,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深邃冷淡的眼眸,嘴角上扬,朱唇轻抿,鼻梁高挑,肌肤白暂胜雪,俊美绝伦。 看着古月轩不禁让人心生嫉妒,很难让人相信他这么年轻英俊竟然会是宫中三千禁军的统领。对于他的来历宫中无人可知,只是知道三年前宫中选将,他从万人之中脱颖而出,深的皇上之意。 古月轩看了看皇上,又看了一眼站在皇上身旁的惠妃,低头答道:“启禀皇上,此剑名为七星龙渊,为上古神器。” “哦······”皇上欣悦的点着头,“爱卿这么说来此时还是个好兆头?” “并非如此。”古月轩低头抬起衣襟,衣襟上有数道破痕好像是利剑所致,他接着说道,“此剑杀气极重,若不是微臣内力护体,恐怕也难以安然脱身。” 皇上脸色下沉,难道真如张太卜所说?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惠妃,“此剑到底为何物?竟然连爱卿也不能左右?” “每一把神器都有护剑之灵,根据古书上记载七星龙渊的剑灵为上古恶龙——黑炎。黑炎浑身黑色的鳞片仿佛坚硬的岩石,沸腾的岩浆在起周身流淌,它生性残暴,喜好杀戮,曾经搅得天下大乱,百姓死伤无数。最后被一个名为无涯的剑客打败封印与此剑之中。” 此时,皇上和惠妃脸色异常凝重,他们二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古月轩,“爱卿可有办法将此邪物取走?” 古月轩无奈的摇着头,“请恕末将无能······凡神器皆通灵性,唯有其主可左右驾驭。七星龙渊的主人为魔界之王,据传言魔王百年之前已死,至于它为何出现在皇宫之内,微臣不得而知,有可能是为了寻找它的主人。” “他的主人?莫非爱卿指的是······” 皇上难以置信的看向惠妃的肚子,而惠妃也低着头看着。 “微臣不敢断言······”古月轩立即跪下,双手紧紧合十。 皇上在龙椅前来回走着,脸上神情凝重。时而看向惠妃,时而看向古月轩。 “皇上……”惠妃看着不知所措的皇上叫到,皇上没有应答,她又接连叫了几声。 “爱妃何事?”皇上回过神来答到。 惠妃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说话,眼神里闪过一丝忧虑。 古月轩将这一切尽看眼里,他恭敬说道,“皇上,惠妃娘娘大可放心。微臣也只是猜测,倘若七星龙渊真选择小皇子为主人,它必然不会伤害的小皇子的。” “爱卿所言有理。”皇上像吃了定心丸一般,悬下的心稍有放下。 “爱妃这下可放心?”皇上走到惠妃旁,抚摸着她的肚子说道,“我们的孩子定会安然出事。” 惠妃深情的点着头,同时瞥了一眼殿下的古月轩。她总觉的古月轩今日之话还有所隐瞒。 皇上命令古月轩退下,同时命令他加强宫中守卫,尤其是紫英殿。 古月轩领旨后便退出殿外,他刚一推出殿外忽感觉现在的时辰天色相对暗了许多。他抬头望去太阳像是被天狗咬掉了一块,紧接着黑影慢慢变大,太阳像半半面铜镜、镰刀、月牙,直至完全消失。 就在此时,养居殿内忽然嘈杂了起来,古月轩回头望去,惠妃娘娘在几个宫女的搀扶下捂着肚子痛苦的哀嚎着。 皇上焦急的跟着后面,急得团团转,“爱妃这是怎么了?” “皇上,我好像要生了……”惠妃拉着皇上的手,痛苦的说着。 “这才九个月啊?”皇上疑惑的问道。 “娘娘怕是早产了……”一名宫女急切的说着。 “苏兴……”皇上一把拉过苏兴,冲着他急切的说道,“快……快……传太医和收生婆。” “遵旨……” 苏兴答完,急匆匆跑出殿外,就连一直站在殿外的古月轩都未察觉。 第三章 六星之子降世 皇上神情焦虑,在殿外来来回回不停走动这。太医和接生婆已经进去很久了,可是里面除了他们慌乱的对话走动的响声,以及惠妃痛苦而又沙哑的哀嚎再无其他。 宫女们端着热水来回进出于养居殿,皇上一把抓住了其中的一位宫女大声问道,“惠妃还没生吗?” 宫女被吓到了急忙跪在了地上,不敢吱声。皇上长叹一气,奋力的将衣袖一甩,双手背于后腰仍旧来回不停的走着。 不知多久之后,太阳渐渐地露出,天空渐渐地亮起。此时,一声清脆地婴儿啼哭声从养居殿内传出,孩子终于降世了。 闻声,紧锁眉头的皇上露出了笑容,激动的跑进内殿。宫女、太医如释重负跪迎皇上,接生婆将婴儿递给了皇上贺喜道,“恭喜皇上,是个小皇子。” 皇上打开襁褓看了一眼婴儿的小把子,激动的说道,“承蒙列祖列宗庇佑,我汉室有后了。” 此时,日食过后刚亮起的天空一下子又暗了下去,顿时间雷电交加,狂风大作。皇上将孩子放于惠妃怀中走出殿外,此刻殿外天空中的黑云,如百万大军压境向皇宫,向养居殿席卷而来。 黑云越来越近,越压越低,片刻之后风卷云涌如龙卷风一般,摧枯拉朽,所过之处无不瞬间化为乌有。 眼见卷着黑云的龙卷风离养居殿越来越近,皇上心急如焚,此时的古月轩忧心之色亦不在他之下。 古月轩挡在皇上身前保护着皇上退进养居殿内,“皇上,保护好小皇子,外面交给微臣了。”随即,他毅然关上了养居殿的大门。 古月轩走下殿外的走廊,走到禁军的最前面,此时龙卷风离他仅有几十米远。然而他坚定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波澜,没有心生丝毫的畏惧,他奋力地拨出佩剑,立身前半步之处。他佩剑名曰风灵子,剑如其名,是一把可以操控风的灵剑,将风的力量化为己用。 须臾之时龙卷风就在古月轩跟前,地面的石砖、尘土皆被卷起,在他身后的禁军士兵也受此波及被卷入风中发出撕心裂肺地惨叫。然而狂风卷起他的衣裳,甚至是将他发髻吹乱,他也为因此被退后半步。 古月轩握紧剑柄大喝一声,剑尖顿时向外散发出白色的真气盘旋而起,越扩越大,并将其全身包裹其中。由此,两股逆向形成的卷风开始剧烈的碰撞,同时发出如雷电般的火光,凡火光击打之处无不化为粉砾。两股风相互盘旋交缠在了一起,一时你进一步,一时我进一步,不相上下。 忽然,还紧握剑柄的古月轩却慢慢飘浮了起来,直到他倒挂的身体与风灵子形成了一道直线。他的身体开始随着风灵子旋转,越来越快,快到看不到他的模样,只听到一声大喝,“人剑合一。” 话音落下,那股白色卷风越来越大,与之相对的黑风则开始慢慢变弱,像是依附在其身上的一根黑线一般,随后它便被白色的卷风完全包围,消失不见。随后,白色卷风骤停,如一根白色的石柱立于天地之间。忽然一道白光散过,它亦是消失不见,白光落于废墟之上,是古月轩手持风灵子赫然立于其中。 禁军士兵们都欢呼雀跃了起来,可是古月轩神情依然凝重。他抬头再次看向太空,此时黑云下忽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手掌,好似如来佛主的五指山镇压孙悟空一般向养居殿拍下,巨大的掌风将养居殿上的琉璃瓦吹得“咯咯”作响。 古月轩见状再次握紧风灵子纵身一跃,剑尖直抵掌心。开始的几秒,他还能勉强招架,越往后,纵然他是使出浑身解数,身体依然是一点一点地往下沉,落到殿顶上,踏碎琉璃瓦,踏破殿顶,落于殿内。 巨掌落下势大力沉,养居殿瞬间粉碎。还好在落地的那一刻,古月轩迅速做出了反应抵挡住巨掌下沉的速度,确保了皇上、惠妃和小皇子安全逃离养居殿,而他也在千钧一发之际逃了出去。 皇上、惠妃和小皇子在禁军的保护下迅速向紫英殿撤退,古月轩也跟了过去,而黑云也随之开始移动。 他们离紫英殿越来越近,紫英殿内的红光越来越亮。他们刚一踏入,由七星龙渊发出的红光一飞冲天,贯彻天穹,将遮天蔽日的黑云撕出一道口子来。红光久久才散,黑云才渐渐回复。 忽然黑云开始迅速向一出聚集,天空也渐渐亮了起来。等天完全亮起再看向太空时,原本的黑云在空中的形状如拉弓待发的利箭直指惠妃怀中的小皇子。片刻之后只感觉耳边隆隆作响,黑云化作的利箭由天空向下射来。 古月轩见状立刻飞身跃起,可是他在之前的两场战斗中元气大伤,尚未触碰到利箭就被箭气弹开从半空中摔落下来。此刻,惠妃抱着小皇子试着躲避,可是不管躲到哪里箭头永远指着她怀中的小皇子。她不知所措,只能绝望地看着利箭向她和小皇子越飞越近。 箭身从紫英殿上方划过,瞬间就将紫英殿撕成两半,其距离离惠妃和小皇子仅剩一箭之远。 “皇上……”惠妃绝望地喊道。 此时此刻的皇上亦是绝望的神色,面对着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只能劝惠妃放下孩子,只是他的声音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依依不舍。 所有人都以为小皇子性命不保,而就在此时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原本伫立在御花园角落的七星龙渊忽然出现在了惠妃眼前。它先是由下而上一挑改变了利箭的轨迹,随后它在空中快速盘旋飞舞,待到利箭上方时顺势一劈,将利箭砍成两截,利箭断后瞬间烟消云散。 利箭消失后,天空才算真正晴朗。七星龙渊剑身原本一直散发的红光消失了,直立于惠妃身前,忽上忽下悬浮着,像是调皮的宠物在等待着主人的抚摸。此刻惠妃怀中因为惊吓一直啼哭的小皇子停止了啼哭,并伸出了他那如木棍细的小手轻轻地触碰到了剑柄,而七星龙渊好像是在呼应他一般,剑身上的七星龙纹忽现忽暗,剑尖散发出的红光环绕着剑身一直到小皇子白嫩的手臂上。 第四章 刘娰 时光荏苒,二十年的光阴逝去,当年那被抱在怀中的小皇子如今已长大成人,被取名为刘娰。 刘娰无论走到哪,身后永远背着七星龙渊。在皇宫中,除了禁军他是唯一一个可以携带武器面见皇上的。据说在他第一次触碰到七星龙渊后,只要把龙渊剑从他的手中拿开,他就会一直啼哭不止,直到龙渊剑再回到他手中。 一直到刘娰十岁那年,又试着将七星龙渊从他身上拿开,他依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哭闹了起来。直到现在拿开龙渊剑,他依然像是丢了魂一样浑身不自在,六神无主。所以就连在他睡觉的时候,龙渊剑依旧被他握在手中。 刘娰长身玉立,不说有武将的威风凛凛,也有少许的刚毅。他容貌清秀,五官端正,眉宇间透着些许邪气。 他的衣着是锦绣华服,上锈百蝶穿花栩栩如生,束着五彩丝长穗宫绦,上镶嵌有上好的汉白玉。头戴束发紫金冠,脚登青缎粉底小朝靴。他若静而不动,感觉和平时判若两人,仿佛有积蓄于内的贵气和压抑已久的威仪迸发出来,令人生畏。 然而对于刘娰真要坐到静而不动,恐怕也只有在他入眠的时候。 后宫之内宫女太监在背地里都称刘娰为“小魔王”,他出生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其二,宫中流传经历了那一天后,皇上相信了张太史的占卜,遂又令他为尚在襁褓中的刘娰在卜一卦。张太史领旨观刘娰面相,面相却为人中龙凤,但面相之中却隐藏着少许黑影耐人寻味。于是,张太史又重新检查了小刘娰的身体,发现刘娰脚踏六星。 脚踏七星帝王之命,六星只比七星少一星,一般人会以为就算不是帝王之命,怎么也该是王侯将相,皇上、惠妃也都是这么想的。 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差一星命格便是天壤之别。张太史说,刘娰一生坎坷,容易为身边的人招来不幸,孤独一生,倘若将国家交于他手,必是亡国之君。 皇上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是勃然大怒,一气之下砍了张太史的脑袋,但是他对张太史的话时至今日依然半信半疑,这也是为什么皇上一直没有立刘娰为太子的原因。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首先北汉皇上是老来得子,再者刘娰出生当晚又差点夭折,所以刘娰从小无论是皇上,还是惠妃娘娘对他都异常的宠溺。其次刘娰贵为皇子,生性又比较贪玩,身居皇宫闲来无聊时总会想一些法子恶作剧捉弄作弄宫女、太监,有的时候没了分寸,弄伤了人或者是弄伤了自己,这个时候受到责罚的总是那些个被刘娰捉弄的宫女和太监。 因为这些个原因,小魔王的称号不知是何人传起,久而久之就在宫里传开了。 出于对刘娰的害怕,宫里的太监宫女凡是一见到他无不退避三舍,躲得远远的,所以刘娰已经很久没乐子了,这几天只能待在自己的寝殿无聊到发霉。 此时,刘娰和前几天一样坐在自己的寝殿正厅的桌前,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在桌上玩着已经玩厌的器物。忽然,他哀声了叹了口气,冲着殿外喊到,“李喜,给我进来。” “是,殿下。” 很快殿外一个年纪二十来岁的小太监进殿,小跑着到了刘娰身边,附身于刘娰的耳旁,小声问道,“殿下,您有何吩咐?” 在李喜很小的时候就被送进皇宫,当时皇上见他有些聪明伶俐,就让他跟在刘娰的身边你,一直到现在做了刘娰的贴身太监。可能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刘娰对他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一点皇子的架子,相较于其他人客气了许多。 李喜话刚问完,刘娰就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唉声叹气道,“李喜啊,好无聊啊,你没有什么好玩的啊?” 李喜讪笑着,卑躬回答道,“您是皇子都没有好玩的,我一个小太监怎么会有呢?” 刘娰暴躁地举起双手拍了桌子一下,然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趴在桌子上哀怨地长嘶起来。许久之后,他两眼来回转了转,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坐了起来,瞪着李喜,问道,“李喜,进宫之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我进宫的时候还小,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 “那你给我说说。” “我记得进宫前吃过一次冰糖葫芦,红红的,可甜了,那是我第一次吃,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呢。” “让你说好玩的,你怎么说起吃的来了啊?”刘娰随便抓起桌上的一个小物件扔到李喜的身上,“是玩的,好玩的懂吗?” 李喜委屈地看了一眼刘娰,有些伤感地回答道,“小时候家里穷,吃都吃不饱,哪还有什么好玩的啊。” “你……”刘娰有些生气地举起了桌上的茶杯,在要扔出去的时候却又把手放了下来,接着说道,“宫里这么多人,那你有没有听其他说起过呢?” “这倒是有。”李喜有些激动地叫了起来,“听从宫外回来的太监们说外面可好玩了,有唱大戏的、有啥杂技的……还有他们最喜欢去的就是赌场和风月楼。” “赌场?”刘娰听着扬起了坏笑的嘴角,片刻之后他又有些疑惑地问道,“风月楼是什么地方?”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我问他们,他们就说我还小不方便告诉我。” “好。”刘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趁父皇御驾亲征,我们就偷偷地溜出宫玩玩。” 李喜听到刘娰的话当时就被吓住了,赶紧相劝,“万万不可。”只是此时刘娰的心早已飞出宫外,根本听不进李喜的话。当天下午刘娰就想尽一切办法,带上李喜溜出了皇宫。 这是刘娰第一次见到宫外的世界,外面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新奇与兴奋。沿街叫卖的商贩,天桥上的大戏,大街上江湖人的卖艺…… 刘娰首先去到的是那个他不知为何物的“风月楼”,当然进去以后他和李喜自然是明白了,结果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从风月楼出来以后,刘娰去到了赌场。 在那个百无聊赖的皇宫里,他总会抓一些太监们来陪他赌色子,但是那些太监怕输给他受到更重的惩罚,孤儿总是故意输给他。所以他想在赌场里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结果可想而知他几乎是输光了李喜带出宫的全部银两。 李喜想着没什么钱了总可以回宫了吧,可刘娰久居深宫根本不知道钱财的重要性,在他没玩到尽兴时根本没想过要回去。 可是在外面玩的时间久了,饿了怎么办?刘娰也不管有钱没钱,看见那家管子人多热闹就走了进去,学着其他客人的样,有模有样地点起菜来。 酒足饭饱到结账的时候,李喜把仅剩的几两银子全部用掉了,以至于现在他和刘娰变得身无分文,就这样刘娰还不肯回宫。 第五章 夜宿破庙 没钱了,刘娰就在街头闲逛,要么在天桥下看大戏,要么趴在围墙上偷听说书,要么就在街头看卖艺……总之对他来说没钱归没钱,待在外面也比回到那深似海的皇宫里要强。 一直到了深夜,街上仅剩下零星几个往家赶得行人,这时刘娰才想到了回宫。 可是皇城戒备森严,子时(bj时间23点到凌晨1点)一过,没有皇上的令牌或是圣旨,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哪怕刘娰贵为皇***门后面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家,在那几位严守军律的禁军士兵下,他依然被挡在了宫门之外。 夜深人静,刘娰和李喜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时有冷风吹来,刘娰冷得直打喷嚏,身子也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时节虽说是刚刚入秋,但在北方昼夜间还是有不小的温差。刘娰和李喜穿着白日的单薄衣裳,在这样的深夜里身子自然是吃不消。不得已之下,李喜才在城西找了一间破庙,让刘娰在此委屈将就一晚。 但凡家境稍微有些殷实的人,肯定是各种的牢骚抱怨不停。可刘娰不一样,一听说要在破庙住上一晚瞬间来了精神,他感觉住在破庙里别有一番风味,心里乐滋滋的,异常兴奋。 李喜生完火后,在火堆旁铺了些稻草,再把自己的衣裳铺在上面后才伺候着刘娰睡下,刘娰睡下后兴奋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渐渐进入梦乡,李喜坐在旁边不知不觉中也睡着了。 入秋的深夜,鸟叫声已经听不见了,只有少数的虫子在“吱吱”的叫着。 不知在何时,就连虫鸣的叫声都消失了,夜陷入了异常的安静,仿佛身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呼——呼—— 忽然间阵阵狂风吹起,吹打这破庙一旁那破烂不堪的木窗发出“哐哐”的声响。 刘娰和李喜从睡梦中被惊醒,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木窗,没有发现异常后他们又睡下了。只是在刚闭眼时他们又一下子睁开了眼,目瞪口呆地看着身前的火堆。 “李喜,这是幻觉吗?”刘娰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道。 “殿下,我也不知道。” “你也看到了是吗?” “是的,殿下。” 刘娰不自觉地蹬着双腿,扭动着屁股向后退到了墙边,几乎在同时李喜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退到墙边后,刘娰和李喜再次看向火堆。此时火堆上的柴火几乎烧尽了,可是它的火焰却出奇的猛。当然这还不足以让刘娰和李喜同时感到惊恐,更主要的还是那一丈多高的火焰在空气中宛如嘶吼的猛兽,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刘娰,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 刘娰紧盯着火焰,双手在身旁四处摸索着。他摸到了一块破碎的砖头后,毫不犹豫地抓起扔向了火堆,正好砸在火堆上。 顿时间火星四溅,溅落在四周的干枯地杂草之上,并点燃了杂草。 原本刘娰扔过去的破砖打散了火焰如猛兽的形状,但是随着四周杂草的燃起,火势越来越大,火焰越升越高,最后四周的火焰又开始向中间聚拢,火焰渐渐有了形状如麒麟。它敲打着前蹄蓄势,片刻后它仰天嘶吼一声,随即向刘娰奔袭而来。 刘娰见状没有多想,直接从身后的窗户跳了出去。可是就在他刚刚跳起,上半身刚刚跳出窗外时,忽然感到胸口沉闷,一个巨大了推力将他推回了破庙,并且正好撞在那团火焰之上。 火焰迅速将刘娰的身体包围,炽热地火焰让刘娰哀嚎了起来。可是没过几秒之后,火焰由刘娰的后背开始慢慢被弱,直到完全消失,原来是他身后的七星龙渊将火焰吸收了。 刘娰喘了口气,站起身来立刻向庙外跑去,“李喜,快走。” 啪—— 刘娰话音刚落,一个手掌贯穿了他身后的墙壁并向他伸来。这手掌青黑色,指甲又尖又长,手指比刘娰的身躯还粗,手掌巨大无比,几乎占据了屋里三分之一的空间。 它一把就抓住了刘娰只露出个头来,抓住刘娰后它开始慢慢地往上抬,使得本就破败欲倒得小庙在瞬间倒塌了。巨大的手掌不留余力,使劲地抓着刘娰的身躯使得他喘不过气来。 刘娰痛苦地挣扎着,艰难地睁开了满是灰尘地眼。抓住他的是一个高五六丈,在刘娰眼前宛如大山一样的怪物。它青面獠牙,头顶长有不对称的犄角,浑身青黑色,又瘦又长,如干尸一般。 刘娰越挣扎,它越用力。它越用力,刘娰越感呼吸困难,渐渐地他没有了丝毫挣扎的气力,昏厥了过去。 此时李喜才从废墟中艰难地爬了出来,当他看到妖物手中昏厥的刘娰,当时就跪到地上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李喜发现妖物抓着刘娰的手正在冒着青烟,而妖物的表情也有些痛苦难耐。几秒之后妖物松开了手,刘娰掉了下来,李喜赶紧冲过去用身体接住了刘娰,他接住刘娰后并迅速架上刘娰跑来了。 妖物松开刘娰后痛苦地嘶叫起来,它的手像是被烧红的铁烫出了一个印记,那是七星龙渊的形状。那印记越来越大,上面似乎好友翻滚的岩浆正在迅速地灼烧吞噬妖物的手。 妖物见情势不妙,忍着疼痛自己折断了那只手,同时它向刘娰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它高高地抬起脚再狠狠地踩下去,巨大的力量使得地动山摇。他一步就跨到了刘娰和李喜的头顶上方,还好李喜反应不慢及时地躲了过去。 可是李喜的步子和妖物比起来就是天壤之别,他带着昏死的刘娰还在逃跑的时候就忽然感到周围一下子暗了下去,等他抬头看去时妖物的巨脚又已经到了他们的头顶。 李喜眼见着妖物的巨脚落下,心想逃不出去时,妖物却忽然倒了下去,倒下巨大的冲击力激起了厚厚的尘土。随着尘土的落下,妖物也消失不见了,空气中仅残留着些许未燃烧殆尽的灰烬。同时在尘土落下处还多出一个人来,是古月轩。 古月轩作为北汉第一勇士,然而他却没有随皇上御驾亲征,因为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刘娰。 从刘娰出生那天起,每到夜里总有妖魔在皇宫里出现。这些妖魔不杀人,不放火,唯一的目标就是刘娰。也就是从那天起,古月轩就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刘娰,寸步不离。至于为什么是暗中,是因为皇上和惠妃不想让刘娰知道他的特别。 白天一直到子时妖魔很少出现,这段时间是古月轩是在休息,所以直到子时后他才发现刘娰不在宫中,最后他是靠着妖气才找到了这里,及时的救下了刘娰。 第六章 国破 在刘娰的床榻旁,李喜附身于他耳边轻声地叫道,“殿下……殿下……” 刘娰从睡梦中缓缓醒来,迷迷糊糊地打量着熟悉的环境,看向李喜后又迷迷糊糊地问道,“我们不是应该在破庙的吗?怎么现在在自己的宫殿,还有一个巨大的妖怪用手抓着我不放才对啊?” “殿下,你睡糊涂了啊?难道你忘了昨晚你睡着之后,是古月将军带你回宫的?”李喜怪异地笑着回答道。 “古月轩?”刘娰一边起床,一边绕着头努力回想着,是有那么一点印象,在他昏迷地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衣的人,但那时他已经神志不清,当时没有看清楚来人。他困惑地摇了摇头,忽然一个转身瞪着李喜又问道,“那昨晚那个妖怪呢?” 对于昨晚的事,古月轩千叮万嘱让李喜不要对刘娰提起,至于其中的原因古月轩没有对李喜提起。想到古月轩的嘱咐,李喜极为心虚地回答道,“妖怪,什么妖怪?殿下,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啊,还是昨晚你做的梦啊?” “做梦?不可能啊?”刘娰抬手看了看手臂上的淤青,而且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身上多处都有些疼痛,他怀疑地看了一眼李喜,接着说道,“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没有,真的没有。” “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刚过。” “你这么早把我叫醒干嘛?” “皇上回宫了。”李喜恭敬地回答道。 “父皇回来了?”刘娰惊喜地看向李喜,“父皇现在在哪里?” “惠妃娘娘地寝宫。” “也不知道这次父皇给我带了什么南方好玩的物件。”刘娰满怀期待地说着,同时吩咐李喜为他更衣梳妆,待他整理好之后直接向着紫英殿赶去。 刘娰刚到紫英殿外就看到皇上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心里有些小激动地跑上前叫道,“父皇……” “恩……”皇上稍作停顿,冷淡地应答了一声便带着诸位大臣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刘娰很是失望和难道,从小到大皇上从未对他如此冷淡过,每次领兵出征回来总是会和他说很长一段时间的话,并且会把从南方带回来的一些战利品赏赐给他,可这一次截然相反。 不光如此,刘娰还注意到皇上这次回宫连出征是穿的戎装都没有来得及更换,风尘仆仆的模样让刘娰心里很是担心。他跑进了紫英殿,对正在指挥宫女收拾行装细软的惠妃问道,“母妃,父皇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娰儿……”惠妃停了下来,“没什么,只是我们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我们?包括我吗?” “当然。” “去哪里?要离开多久?” “不知道,等你父皇把打退了宋军我们就回来。” 宋军是中原宋朝的军队,刘娰父皇就是趁宋朝新帝登基,朝政不稳,才联合辽过向宋朝挑起了战事。就在前不久刘娰还听说汉辽联军势如破竹,直逼宋朝都城,为何在短短的几天宋朝就扭转了战局打到北汉的都城来呢? 刘娰带着满脑的疑惑和担忧登上了皇宫城楼,在城楼上他看到此时城中的百姓正在向城外逃去以躲避战火。在都城三十里外还有不断升起地炊烟,哪里应该是宋军在安营扎寨。 这一天,刘娰总能在城楼上看到城中的士兵在紧张地加固城楼,准备巨石滚木,弓箭火球,皇城内的禁军们也在紧张地加高皇宫城墙。等到夜幕降下,城中的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养居殿内,皇上正在和大臣、将军们商议着军情,刘娰奉旨在殿外等候。刘娰虽然不懂打仗,但其中的一些对话他还是能听明白。 “我们还有多少兵力?” “加上禁军在内以及伤员两万不到。” “只有两万,对面可是十几万大军啊?” ………… 刘娰不知在殿外等了多久,里面激烈地争吵声才停止下来,皇上这才把他召进殿内。刘娰进去后,皇上依然穿着那身戎装,一直忙碌到现在都没来得及更换,同时在场的还有古月轩。 皇上见刘娰进殿后立刻走了下来,有些伤感又有些不舍地说道,“娰,一会和你母妃从北门出城,古月将军会护送你们去辽国,等父皇这边战事结束了再去接你们,好吗?” “父皇,你不跟我们走吗?” “朕走了军心不稳,所以朕要留下来和将士们同进退。” “古月将军武艺超群,然他留下来保护您吧?” “不……他必须保护你们,只有你们安全离开,朕才没有后顾之忧。”皇上搭住了刘娰的肩膀,仰天叹息一声,接着说道,“还有你要记住,你是我朝的希望,如果朕有不测,你一定要联合辽国光复汉室。” 刘娰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抽泣道,“父皇,您不会有事的,我和母妃会在辽国等你来接我们的。” 皇上被刘娰的情绪带动,难过不舍地背身过去,摆了摆手示意古月轩带刘娰离开,同时调整了语气,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朕答应你一定会去接你们回宫,现在时辰不早了,你快随你母妃离开吧。” 刘娰刚被古月轩硬拉出养居殿就皇宫外的城中传来了慌乱的声音,在看向夜空,漫天的火球如坠落的陨石,密密麻麻的火箭如亿万的星辰,看着是很美丽,可是下一秒城中立刻变得火光冲天,无数的民房燃烧了起来,瞬间照亮了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空,惨叫之声亦是不绝于耳。 皇上听见外面慌乱的声音,他意识到宋军已经开始攻城了。他拿起自己的佩剑,披上那绣有龙的明黄色披风走出了养居殿。他没有多看一眼刘娰,豪气云天,威风凛凛地向着皇城外走去。 刘娰看着他父皇的身影在夜色中渐渐消失,耳边回荡着皇上消失前最后的一句话,“快走,保护好你母妃……” 北门是通往辽国的方向,宋军害怕辽军会趁势南下与城中的汉军形成两面夹击之势,所以即便是他们将整个北汉都城围的水泄不通,但在北门的军力部署是最薄弱的。 刘娰和惠妃在古月轩带领的几十名禁军拼死厮杀下,终于冲破了宋军的包围,顺利向着辽国方向逃去。不过在他们冲出包围时,原来的几十人如今仅剩十几,而且身后的宋军还在紧追不舍。 (公元979年,北汉亡于宋太宗赵光义亲率的大军手中,亡国之君为刘继元,在位仅11年,并非文中的皇上老来得子。) 第七章 家亡 宋军从深夜一直追到天明,怎么甩也甩不掉,而且护卫刘娰和惠妃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唯一活下来的古月轩还被宋军拖住与刘娰分割开来,如今只剩下刘娰和惠妃乘坐的马车。 嗒——嗒——嗒—— 宋军又射来一波飞箭,还好马车在临行前被加厚了一层木板,箭只是刺穿了马车并未伤及到刘娰和惠妃,只是不知道这是宋军射来的第几次飞箭,使得原本豪华的马车如今变得和刺猬一般。 马车内,惠妃紧握着刘娰颤抖的手,安慰道,“娰,放心,有古月将军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命悬一线的感觉刘娰还是第一这么深刻体会到,他惊慌地不知所措,说不出话来,只得透过马车上被箭射出的细缝查看身后几十米远的追兵离他们越来越近。 忽然,马车骤然地停了下来。刘娰奋力地掀开帘子,急躁地吼道,“李喜,快走啊,停下来干嘛?” 掀开帘子的那一刻,刘娰顿时傻了眼,在他的眼前是万丈的悬崖,而与此同时宋军也追了上来,并下马拿出兵器小心地向他们合围过来。 李喜挡在最前面,刘娰紧抱着惠妃躲在后面,惊慌地看着宋军的包围圈越缩越小,他们则一退再退,离身后的悬崖仅剩一步之遥,无路可在退。刘娰心想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还有生机。于是,他毅然地拔出身后的七星龙渊剑走到了李喜的身前,同时命令道,“李喜,一会我来拖住敌军,一有机会你就带着母妃逃出去。” 李喜从刘娰手中夺过龙渊剑,说道,“不……殿下,应该我由我来抵挡敌军,您和惠妃娘娘……” 李喜话尚未说完,龙渊剑就从他的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刘娰见状撇了撇嘴,“连剑都拿不住,你还怎么拖住敌军呢?” “殿下……” “你们在窃窃私语什么?”一个貌似领兵的士兵对刘娰等人吼道,“你手上拿的可是七星龙渊剑?” 刘娰抬起剑看了一眼,“是又怎样?” “皇上有令,见配有此剑之人格杀勿论!”随后领兵一声令下,所有的宋军握紧兵器,大喊着“杀”向刘娰冲了过来。 在刘娰很小的时候,皇上就令古月轩交刘娰武艺。只是那时候刘娰生性贪玩,对于古月轩一直是敷衍了事,以至于到现在他仅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一两个地痞流氓还是可以,但面对这么多的敌军,勉强招架了几招就抵挡不住了,手中的龙渊剑也被敌军用长矛挑落在地。 面对七星龙渊剑从手中被挑落,刘娰惊慌地不知所措,六神无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敌军领兵并未因此手下留情,挥起手中的剑奋力向下砍去。 刘娰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眼见着剑即将要看破他的喉咙,千钧一发之际是李喜冲了过来,挡在了刘娰的身前。李喜的血溅射出来,有些许溅到了刘娰的脸上。 刘娰惊恐地瞪大双眼,此时在他的眼里一切事物都好像静止了,都好像变成了血红色。他也因为内心极度地恐惧对周边的声音失去了辨别,听不清,听不见惠妃对他的呼喊,“娰……娰……” 宋军的某人将刘娰轻轻一推,刘娰便如一滩烂泥一般摔倒在地。这人将刘娰踩于脚下,双手握住剑柄,手起剑落。 这一次是惠妃冲过敌军挡在了刘娰身前,在他弥留之际还不忘提醒刘娰,“娰,快跑……快跑……” 刘娰眼睁睁地看着惠妃死去,空洞的眼神忽然变得亦是后悔亦是愤怒。后悔的是曾经有机会好好习武却被自己浪费了光阴,以至于现在最重要的人都无法保护。愤怒的当然是宋军杀死了在皇宫中他唯一的“朋友”,以及他的母亲。 忽然,许久没有反应的刘娰握紧双拳愤怒地捶打地面,努力地挣扎却无法挣脱踩在他身上的宋军,他大叫了起来,“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 哈哈哈…… 刘娰的话引得宋军大笑了起来,踩在他身上的宋军更是抬起脚狠踢了他几脚,嘲讽道,“就你还北汉的皇子,不一样被我踩在脚下?你还想杀了我们,那你先站起来试试呢?” 即使宋军不这样说,刘娰一样会这样做。不过他双手支撑越用力,宋军的脚下也跟着用力,一个人不行,接着有踩上来一个人,“我也来试试踩在皇子身上是什么感觉。” 啊—— 刘娰大叫着,声音了充满了些许的无助,更多的则是愤怒。 “行了,别再浪费时间了,赶快杀了他提上他的人头回营领赏吧。” 踩在刘娰身上的两名宋军在接命令后,几乎是同时举起手中的兵器。数秒之内,还未等他们手中的兵器砍下,他俩又几乎同时倒在地上,痛苦地大声呻吟起来。 所有宋军的神经一下子绷紧,警惕着四周,“是谁?是谁在暗箭伤人?” 再看向那两名宋军,他俩之前踩在刘娰身上的脚已被砍断,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刘娰此时却没有抓住机会站起来,依旧趴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鲜血从他紧贴地面的脸旁流过,诡异地笑了起来,怪异的眼神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宋军停顿了片刻,领兵恐感有变,立刻命令道,“快……快杀了他。” 领兵的命令刚一下大,好几个宋军就围住了刘娰,举起长矛毫不犹豫的刺下。 从刘娰刚才诡异的笑开始,他的身上就开始出现淡淡地红光,到现在变成肉眼可辨的血红色在其周身环绕着。在宋军长矛刺下时,红光如坚硬地盾牌一般抵挡住了他们的攻击保护着刘娰。 刘娰在红光的保护下缓缓地站了起来,扬起嘴角一笑。随后红光静止不动,在他周身形成了十数把红色的长剑。他五指张开,手心朝向七星龙渊剑一用力,远在数丈之外的龙渊剑迅速飞到了他的手中。随即剑气形成的静止长剑在空中肆虐地飞舞起来,顷刻之间围着他的数名宋军的身体变得血肉模糊,倒地不起。 第八章 剑灵初现 在刘娰身前十数步之远的宋军在看到倒下之人血肉模糊的惨状后,无不感到震惊,紧张而又惊恐地握着手中的兵器,额心的冷汗已不自觉地流出。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是奋勇向前还是走为上策。 这时刘娰侧头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冰冷至极,如与他对视如同身处冰天雪地一般,又如同豺狼般的野兽紧盯着猎物一样,让人胆颤心惊。 刘娰轻蔑地一笑,在宋军还没有明白是何用意时,他就如同一阵风瞬间出现在了宋军领兵跟前,并与他面对面的零距离对视着。 领兵心里一怔,快速向后退步并挥舞着手中的剑向刘娰砍去。剑砍过了刘娰的身体,领兵以为是这样,可是下一秒他才意识到那是刘娰在快速移动时留下的影像。而此时刘娰就在他的身后,但是刘娰什么也没有做。 直觉告诉宋军的领兵,刘娰就在他的身后,但是他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只能看向手下的士兵,希望他们可以上前营救,但是他眼神里流露出更多的是恐惧,以至于他手下的士兵和他一样仅是握着手中的兵器不敢向前。 此时,这些宋军的生命在刘娰的眼里就像是蝼蚁一样脆弱,或许是刘娰厌烦了他们恐惧的神情遂起了杀心。 只见,在一瞬间忽有一道血红色的光如闪电一般在宋军之间迅速来回穿梭,待血红色的光消失,刘娰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而他眼前的宋军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倒在了地上。 “手刃仇人的感觉如何?你是不是喜欢上杀人的感觉?”声音从刘娰手中的七星龙渊剑传来,这声音雄厚又带着些疯狂。 刘娰听完这话后,抬起手中的剑看了一眼,随即仰天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尚未停止,他的眼前又多出了两个人来,不知在何时,不知从何处。 来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叫雷,他身材魁梧有力,长相一般有些粗犷,头发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黑色的衣服和他外形极其相称。他手中拿着一柄剑看上去很是一般,如他的相貌一样。不过,剑身和剑柄的连接处是一个闪电的模样,是唯一特别之处。 女的叫邪艳样貌极好,身材凹凸有致,火红修身的服饰更好的凸显了他玲珑的身材,那男的和她站在一起,真叫美女与野兽。她瓜子脸肤如雪白,嘴唇微薄上扬,似笑非笑,小鼻梁上双眸闪烁如星,双眉如柳叶,长发飘飘然。她的眉毛和头发都是如火一般的颜色,让人看上去有一种火热的感觉。她手中的剑也很特别,剑身和她的头发一样火红火红的,在她挥剑的时候还有火焰从剑身处溢出。 “他手上拿的是七星龙渊剑。”邪艳对雷说道,同时她举起手中的剑指向刘娰,“你是北汉的皇子刘娰?” 刘娰极其轻蔑地看了邪艳和雷一眼,“是我,你们想怎么样?” 雷走到刘娰的跟前回答道,“杀了你,带走七星龙渊剑。” “杀了我?”刘娰指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宋军的尸体,“你们没看见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吧?如果不想和她们一样的下场,赶紧逃吧?” 邪艳也走到了刘娰身前,瞪着刘娰说道,“我们他们不一样,该逃的到应该是你。” “逃跑?你把我当什么?” 一个愤怒地咆哮声从七星龙渊剑上传来,声音刚一落下,龙渊剑忽迸发出血红色的剑气,一飞冲天,冲破云层,从远处望去宛如一根血红色的石柱连接着天与地。 血红的的剑气渐渐消失,刘娰的脚下开始地动山摇,原来是剑气撼动粉碎了刘娰脚下的悬崖。悬崖上的石头渐渐破裂坠落到万丈深渊,一起落下悬崖的还有惠妃、李喜以及宋军的尸体。 没过多久整个悬崖完全垮塌,而刘娰依旧停留在原来的位置悬浮在半空之中。 刘娰的身后是一条腾空盘旋着的龙,此龙身形甚是庞大,远看如山一般。它通身黑色,没有龙须也没有触角,头顶两侧是向后飞着连成一片如扇形一般,不知该称之为龙须还是触角。 龙的眼睛是血红色,其身上的鳞片是坚硬的岩石,又或许它整个身体都是岩石。在层层鳞片的缝隙处流淌着灼热沸腾着的岩浆,一直流便它全身,甚至在它仰天长啸时,会有些许的岩浆从它空中喷出。如果说龙可以吞云吐雾,那么它能吐出的或许就只有岩浆了。 邪艳目瞪口呆地看着刘娰身后的龙,震惊道,“是烛龙。” “七星龙渊的剑灵,他是怎么唤醒的?” “七星龙渊的主人本就是上一代的魔王,刘娰既然是他的转世,能够唤出剑灵并不奇怪。” 雷看了一眼烛龙,疑惑地说道,“你说的是没错,可是魔王已经转世。据我所知他的转世也就是我们眼前的刘娰,是个不学无术的皇子,连几个宋军都对付不了,他又是在何时何地将烛龙唤醒的呢?难道就是在刚刚?” “烛龙生性残暴,或许刘娰根本就没有唤醒过烛龙,是我们刚刚的话激怒了烛龙,它才会现身的。” 神兵通人性,皆有卫器之灵,剑之灵被称之为剑灵,烛龙就是刘娰手七星龙渊的剑灵。 从刘娰出生到现在,每当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七星龙渊又或者说是烛龙总会保护着他。这种保护并不是对剑灵的唤醒,而是本能的保护自己的主人。唤醒剑灵将得到很强的力量,而与剑灵心意想用,就想当年刘娰出生那天的古月轩一样人剑合一,得到的力量则更强大。 要想唤醒剑灵有很多种方法,不同的神兵方法不同,神与魔的方法又是不同。而这一次烛龙的现身也并非刘娰唤醒,是因为刘娰因母亲被杀产生的愤怒,与生性残暴的烛龙产生了共鸣,它才会出现的。如果烛龙现在消失,刘娰下一次能见到它要么是他再一次愤怒与之共鸣,要么是他唤醒了剑灵。 第九章 火凤、雷公 临空下是万丈深渊,刘娰没有哪怕是瞥向一眼,他如履平地般一步步向着邪艳和雷走去,每前行一步,身后的烛龙就腾空而行紧随一步,同时双眼放着血红色的光紧盯着邪艳和雷。 七星龙渊能成为魔王的佩剑,作为它的剑灵烛龙的威力必然是深不可测。雷面对着它有些心虚,侧脸在邪艳的耳边小声说道,“一会要小心,我们不是它的对手。” “放心,烛龙没有被唤醒,所以它的力量并不能完全发挥,我们合力还是能和它相抗衡的。”邪艳看了一眼雷坚定地说道。 “我们合力?”雷明显有些惊讶,“你忘了,我是右护法,你是下护法,我们剑的力量并非相生。就算我俩合力,能提升的威力也是很有限。” “别急。”邪艳顿了顿,“我说的合力是车轮战,并非同时攻击。” “好,我明白了。”雷说罢便举起了手中的剑,剑尖直指苍穹。 雷的剑名曰雷公,顾名思义是一把可以控制雷电力量的剑,所以在剑身和剑柄的连接处是一个闪电的形状。 他握紧剑柄大喝了一声,顿时“吱吱——”的声响传出,刺眼的闪电从剑身上射出,射向天空。闪电连接着天,同时它的余力在击打着周围的地面和树木,让刘娰一时难以靠近。 没多久天空出现了一片乌云,云层不是很大,仅把整个山顶覆盖住,而在云层的四周太阳依旧照射着大地。 雷见蓄力完成,怒视刘娰以及烛龙一眼,大叫道,“惊雷灭。”话音落下,他握紧剑柄向着刘娰奋力往下一挥。剑身连接着闪电,闪电连接着云层,雷在向下挥剑的时候就好像是把整个云层给拽了下来。 与此同时,像天空被划破的声音从云层下方传来,无数道闪电宛如流星坠落一般从云层上落入地面把刘娰和烛龙包围在最中心。 刹那间,闪电击打之声响彻山谷,山顶之上的尘土亦是飞扬,碎石砾横飞,在闪电的中心更是传来烛龙怒吼的长嘶以及刘娰痛苦的惨叫。 雷并没有因为刘娰和烛龙的痛苦而停手,反而是加大了威力,云层下的闪电便如黄河泛滥般一发不可收拾,一波接着一波地击打在烛龙和刘娰的身上。 在雷攻击刘娰和烛龙的同时,邪艳已经在一旁默默蓄力许久。她的剑名曰火凤,是可以操控火并将火的力量化为己用,所以此剑剑身为火红色。 邪艳她举起剑指着被闪电击打后燃起的树木,树上的火慢慢熄灭,原来是被吸进了剑中。 很快四周的火被吸完,而此时邪艳手中的火凤如同刚刚烧融的铁水炙热无比,蒸发着空气中的水分散发出滚烫的蒸汽。 “雷,收剑。” 邪艳见雷收手随即双手握紧剑柄,向前一个跨步并用力的将剑由下往上一挥。剑尖划过地面立刻燃了起来,而在剑尖挥到最高处时,之前被吸收的火一下子从剑尖处飞了出来。 巨大的火球停在半空中瞬间消散了雷刚才形成的云层,随后火焰如同一只凤凰一样朝着刘娰和烛龙飞去。刘娰和烛龙还没来得及喘息,一个巨大的火球就瞬间将他们包围住了。 不过这一次,刘娰和烛龙没有发出任何惨叫,反而是大声地笑了起来。 雷吃惊地看着,看着包围着刘娰和烛龙的火球慢慢地,慢慢地变小,直到完全的消失,“邪艳,你难道忘了烛龙是可以吸收火焰的。” “我没忘。”邪艳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它是可以吸收火焰,但它终究和我手中的火凤不一样。首先它可以吸收的火有限而火凤是无穷的,其次火凤吸收的火越强,发挥的力量则越强。” “难道你是想……” “没错。” 邪艳眼神非常的坚定,她推开了挡在身前的雷举起剑轻松地接住了烛龙喷向她的火球,火球瞬间消失被吸进了剑中。随后,邪艳一个轻盈地转身跃向空中,并将手中的剑用力砍下,之前被吸进剑中的火又被释放出来,而且相比之前体积庞大了数倍。 这一次烛龙无法将火全部吸收,只能任由火继续灼烧着它和刘娰的身体。 “邪艳真有你的,原来你一开始就计划好这样做了。”雷在一旁为邪艳精心的作战计划拍手叫好。可是他还没高兴多久,就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呛人,而且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 “怎么回事?”雷大叫道。 “是烛龙。” 邪艳还是低估了烛龙的威力,烛龙终归是上一代魔王的佩剑,即使现在的刘娰无法完全将它的威力发挥,哪怕它现在只有一层的威力,它的威力也不一定在火凤或者雷公之下。 刚刚是烛龙喷出的岩浆灰,为的是挡住邪艳和雷的视线。在邪艳和雷将岩浆灰驱散开这段时间,烛龙已慢慢地将火吸收和刘娰摆脱了火的包围。 刘娰跳到了烛龙的头顶,随后烛龙腾空而起,仰天怒吼。刘娰紧握龙渊剑,它则附身冲下直接撞向邪艳和雷。 邪艳和雷在驱散开岩浆灰后察觉到了危险,两人立刻做出了反应向着相反的方向跳去。 烛龙掠过地面扬起头再次飞向空中,它的四肢划过地面瞬间将大地撕出几道口子来,同时巨大的撞击力使得整个山体都在晃动。 “雷,用雷电将森林点燃。”邪艳退到安全位置后吩咐道。 “好。”雷立刻跳到了一颗大树上,举起剑召唤出雷电击打着整个树林,使得树林许多地方燃起了大火。 邪艳一边四处跳窜躲避着烛龙和刘娰,一边用手中的剑将森林中刚燃起的火全部吸收。随后她停在烧毁的树林中央,将剑立于身前,唤道,“火凤……” 伴随着尖锐地鸣叫,一只全身燃烧着金黄火焰的凤凰从树林中飞了出来,在空中盘旋数圈后停在了邪艳身后,而它身边的树木立刻变成了灰烬,这是邪艳的剑灵——火凤。 见到火凤后,雷从树上跳了下去,双手握紧用力地插进了地面,“雷公……” 剑身处开始释放出异常高压的电,电渗透进地底,店-地面开始开裂一直延伸到悬崖边。剑身前的岩石又开始塌方落下,可是这些岩石却在一瞬间灰飞烟灭,并从中间飞出一只长着类似蝙蝠的翅膀,人的身体,鸟儿的喙,狼的尖耳,外形怪异的鸟人来,这是雷的剑灵——雷公。 雷公飞到雷公身后,和雷一起与邪艳和火凤会和。 第十章 坠崖 面对能力尚未完全发挥便如此强大的烛龙,邪艳和雷不得不相继唤出各自的剑灵火凤和雷公。 “烛龙?”火凤吃惊地看着盘旋于半空的烛龙,“邪艳,你把我唤出就是为了对付它?” “一百多年过去了,在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烛龙。”雷公停在火凤一旁感慨道,“上一次见面的情景好像和现在一样,都是你与老夫联手对付它。” “你别忘了,上次联手的还有逆麟。” “逆麟?”雷公斜视火凤一眼,“你的意思是老夫打不过逆麟?你与老夫联手不会是烛龙的对手?” “事实就是如此,无需多言。” “你……” “可以了,能别再争吵吗?”雷呵止住火凤和雷公的争吵,“我和邪艳把你们唤出是为了对付烛龙,不是听你俩吵架。” 火凤和雷公这才变得认真起来,皆看向烛龙身前的刘娰。在他们的眼里刘娰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少年,在他的身上除了烛龙的力量,他们看不到其任何修为。 火凤异常的吃惊,“这少年是谁,以他的修为是怎么唤出烛龙的?” “北汉的皇子刘娰,是上一代魔王的转世。”邪艳回答道。 “魔王的转世,为何老夫在他的身上看不到魔气?” “他还只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火凤更加惊讶,“那为什么他能唤出烛龙?” “也许是剑灵护主,也有可能是我们之前的话激怒了烛龙。”邪艳回答道,“总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消灭它。” 邪艳说罢,握紧剑柄直接冲了上去,因为她不想再听到火凤和雷公说些与此无关的话。 烛龙虽然强大,但是它体型庞大,身体的动作就显得比较笨拙。邪艳的动作不是很快,但好在身体轻盈、动作灵敏,几番下来也占得些许便宜。 火凤见邪艳率先冲了上去,本着护主的精神,也冲了上去与烛龙厮斗起来。至于雷公嘛,它之前已被火凤看扁一次,现在当然是不甘落后,紧随其后。 烛龙的力量不能完全发挥,以至于它带给刘娰的力量也并不强大。烛龙和刘娰被迫分成了两个战场,它同时应付着火凤和烛龙,刘娰则同时应付着邪艳和雷。 雷公的体型和成年人一般大小,所以它可以在烛龙四周穿梭自由,而烛龙的烈爪却一时难以捉住它。 雷公如同蝙蝠的翅膀,在内侧两边各有一个闪电的标记。它一边飞着,在翅膀向下拍打达到极致的时候,两侧的闪电标记处各会释放出一道雷电,在身前汇集一股使得威力变得更加强大,同时击打在烛龙的身上。 火凤的体型比雷公大一倍有余,不过相比于烛龙它还是小得多。它的全身被火焰包裹着,火焰越强它的力量越强,反之则相反。 烛龙是可以吸收一定量的火,为了避免力量被减弱,火凤和烛龙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从口中喷出炙热而又庞大的火球,在远距离配合雷电击打在烛龙身上。 没有了剑灵,刘娰失去了滞空飞行的能力,所以他在山顶与邪艳和雷展开了战斗。他的速度很快,邪艳和雷的速度也不在他之下。以至于山顶之上,仅是看到三种分别为血红色、火红色以及白色的光相互纠缠着,在山顶上四处穿梭着,具体的打斗情况,肉眼着实无法看清。 忽然,烛龙摆脱了雷公和火凤,俯冲向山顶。刘娰借机回到了它的头顶,与此同时烛龙从口中喷出巨大的岩浆灰,将整个山顶以及自己藏匿其中。 雷公和火凤识不得烛龙的踪迹,又不敢贸然冲进岩浆灰中,只得在周边徘徊。 “用惊雷灭覆盖整个岩浆灰。” 雷使用御剑飞行来到雷公身边,在他的提醒下雷公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飞到了岩浆灰正上方。片刻之后,天空出现了一片乌云层,这一次的云层比之前更大更厚,而且发出的雷电威力比之前的更加强大,同时还将整个岩浆灰覆盖住。 一波接着一波的雷电击打在岩浆灰中,但是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火凤在一旁看不住了,它也飞到了岩浆灰的斜上方,展开双翅瞬间将乌云层下昏暗的天空照亮。 无数的火从火凤身体四周的火焰上飞出,化作一只只的小凤凰的模样迅速飞进了岩浆灰中,这是它的招式——百鸟朝凤。瞬间,在岩浆灰中亮起了无数的小亮光,如同黑夜中漫天的繁星。 雷公和火凤持续对岩浆灰强而有力的攻击,但是岩浆灰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火凤面露担忧,总感觉哪里不对,“为什么在这里面我感觉不到烛龙的气息?” “难道是被我们打回剑里了?” “不对。”火凤的瞳孔瞬间放大,“它在我们的身后。” 原来烛龙靠着岩浆灰的掩护,从体内喷出岩浆将山顶的岩石融化,并顺着融化成的隧道悄悄地绕到了火凤和雷公的身后。 对此火凤已经察觉到,然而已是为时已晚。烛龙先是扬起它的巨尾横空一扫,气势磅礴宛如横扫千军一般,将靠着御剑飞行术停在火凤和雷公身旁的邪艳和雷扫落。同时它立起身躯,张开烈爪将火凤和雷公死死抓在手中。 火凤和雷公拼命挣扎,发出痛苦地呻吟。然而烛龙并未因此手下留下,反而是越发的用力。 邪艳和雷被烛龙扫落已是身负重伤,他们在看到各自的剑灵被烛龙抓在手中却是无能为力,在山顶上绝望地看着。 刘娰目睹着逐渐在失去意识的雷公和火凤,疯狂地大笑了起来,好像是极其地享受他人等待死亡的感觉。 “你忘了你母亲临死前对你说了些什么吗?”忽然,从七星龙渊剑中传出一个声音。说话的并不是烛龙,声音听上去是那样的亲和温柔,更像是一个慈祥的老者。 “不要为我和你父皇报仇,要好好的活下去。”这是惠妃临死之际对刘娰说的最后一句话,刘娰想了起来,同时还想起了很多儿时快乐的回忆。在惠妃的怀中撒娇,和惠妃在皇宫御花园捉迷藏,吃惠妃给他准备的点心…… “母妃……”刘娰心疼咯噔一怔,双眼空洞无神,双手无力地下垂,七星龙渊剑亦是从手中脱落,落入万丈悬崖下。他像是失去了知觉意识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烛龙的头顶。 此时烛龙身体上开始发出血红色的光,它的身体在慢慢地缩小直到完全消失,光汇集一处变成一个血红色的光球朝着悬崖下七星龙渊剑的方向飞去。 没有了烛龙,刘娰亦是落入了悬崖…… 第十一章 初遇雨澈 唰唰唰—— 雨穿过茂密的树叶击打在刘娰的脸上,使得刘娰渐渐有了知觉。他无力地睁开眼望着空中无数的雨丝,任由冰冷的雨水无情的拍打在脸上,泪水从眼角流出和着雨水流入地底。 刘娰疑惑地望向雾蒙蒙的山顶,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如果不是七星龙渊在他即将坠地的一刻用剑气拖住了他,他怎么会只受一点轻微的擦伤呢? 伤口在雨水的冲洗下显得有些疼痛,不过身体的疼痛与心灵比起来,刘娰更愿意死去。在山顶从击杀宋军开始到坠崖,刘娰的记忆模糊不清,可是惠妃在他眼前死去情景是历历在目。 刘娰侧头看了一眼,在周围是被落石砸断的树枝,在碎石和树枝上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他看着这些人的尸体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无神,似乎对他而言这些人死有余辜。 忽然一个粉红色霓裳进入刘娰的眼中,那是一个熟悉的熟悉的身影,使得他的瞳孔瞬间放大,虚弱地呼喊道,“母妃……母妃……” 声音很小,小到就连雨滴击打树叶的声音都比它大。 过了许久,刘娰才有了气力从原地爬起便立刻跑了过去。 雨水浸湿了惠妃的衣裳,也是的她的身体变得更加冰冷。刘娰紧抱着她,无论怎样的摇晃,怎样的呼唤她都没有再醒来。 啊—— 刘娰仰天怒吼着,最后悲伤、不舍地埋葬了惠妃还有他最忠心的下人李喜。 数日后…… 刘娰颓废地游走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高贵与优雅。衣服的质地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已经是被树枝划的破破烂烂,而且上面沾满了尘土。他头顶的玉质发套已不见,发型凌乱不堪,再加上许久没有清洗,使得许多凝在一起,看上去形同乞丐一般。 现在对刘娰而言,唯一没有改变的地方或许是永远在他后背的七星龙渊剑。 刘娰穿行在不息的人群,忽然他停了下来侧头望去,那是一间包子铺,来往的顾客络绎不绝,包子铺的老板也是忙得不亦乐乎。每当老板打开蒸笼盖,包子上的腾腾热气升起,包子的香气也随之飘进刘娰的鼻中,使得刘娰本是饥饿的肚子更加难耐。其实刘娰很想上前买上几个,奈何现在的他囊中羞涩。 刘娰捂着“咕咕”乱叫的肚子在包子铺钱站了许久,眼神犹豫不决,像是在内心纠结、挣扎,终于他一咬牙走上前去,“老板……” “快走……快走……”包子铺老板见刘娰走了过来,赶紧走出来将刘娰推了出去,“臭要饭的,别挡着我做生意。” 刘娰就像乞丐一般被赶了出来,他似乎感觉到周围无数异样的目光向他看来,使得他没有片刻停留,立刻快速离开了包子铺。 “恩……你的样子不像是乞丐吧?” 刘娰走出没多远便听见身后传来甜美的女生,开始他并不确定是在叫他,可是当他停下用余光扫视四周后发现,匆匆的行人中也仅有他一人衣衫褴褛、破烂不堪,于是他转身问道,“你是在问我吗?” 说话的是一位年轻女子,名叫雨澈,年方二十样子。 雨澈身着浅粉衣裙,长及拽地,显现出一副清新淡雅的样。淡紫色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细腰以云带约束,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着红蕴。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黑白分明,带着些许的俏皮。 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本来就乌黑飘逸的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长发及垂腰,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有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处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带着一根银制的细项链,隐隐约约有些紫色的光泽,定睛一看,只是紫色的晶石罢了。 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蓝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蓝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纤手将红片含入朱唇,如血。她给人以天真烂漫的神色,但在那冰蓝色的眼眸里,却藏着一丝丝的忧伤。 她的气质与北汉皇宫中的高贵不同,天真中带着些许成熟,笑容中带有些许的忧伤,懒散中又带有些许的优雅,总是刘娰是看得入神了,竟然没有听见她在说,“周围除了你,还有谁看起来更像乞丐呢?” 刘娰恍然回神,“额?” “好了,别再看了。”雨澈察觉到刘娰不寻常的目光,羞涩地侧过了身,“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刘娰显得有些尴尬地说道,“问题?什么问题?” “你不是乞丐吧?”雨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不是,当然不是。” “那刚刚我怎么看见你从包子铺里被赶出来呢?”雨澈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接着问道,“你是不是很饿想要施舍一个馒头啊?” “一定是你看错了,况且我怎么会去乞舍呢?”刘娰心虚地回答道,可就是他刚一回答完,他那肚子就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雨澈听到这叫身后掩面“呵呵”笑了起来,“跟我走吧,我请你吃饭。” 雨澈走出一段,刘娰依旧在原地犹豫不决,她见状撇嘴笑了笑,回到刘娰身边,拽着他的胳膊硬生生将他拉进了一间酒家,并点上了满满的一桌子菜供刘娰享用。 刘娰面对着满桌丰盛地菜肴口水都快流到了桌上,最后他也顾不得什么自尊心,狼吞虎咽了起来。 刘娰难看的吃相雨澈仅是看了一眼,笑了一笑,便将目光转向了刘娰后背上的七星龙渊剑,“你背后的剑好特别啊?可以拿下来给我看看吗?” 刘娰怔了一下,随即他放下了手中的食物,非常肯定地回答道,“不可以,如果你是为了它,那这顿饭我不吃了。” 说罢,刘娰站起身来意欲离开。 雨澈见状赶紧将他拦了下来,解释道,“我只是好奇问问,不给就不给嘛。不过……你也是来拜师不周仙山的吗?” 第十二章 不周仙山 “不周仙山?”刚坐下的刘娰吃惊地跳了起来。 刘娰的吃惊使得雨澈疑惑不解,“你干嘛这么激动?难不成你不是为了此事才来到这里?” 刘娰对不周仙山的认知来自《山海经·大荒西经》,“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不合,名曰不周。” 或是听闻不周山是人界唯一能达到天界的路径,但不周山终年寒冷,常年飘雪,非凡夫俗子所能徒步达到。 又或是传说,共工和颛顼争帝位。大战开始后,颛顼帝率军将共工部从天上追逐道凡界,在从凡界厮杀到天界,几个回合后,颛顼帝的部众越杀越多,共工部被杀的人仰马翻,机会全军覆没。 共工辗转杀到西北方不周山下,这不周山奇崛突兀,顶天立定,挡住了共工众人的去路。 不周山是一根撑天的巨柱,是颛顼帝维持与周秩序的主要凭借之一。共工面对四面八方冲杀而来的敌人,不顾一切后果发泄怨恨,向着不周山撞去。 在轰隆隆、泼喇喇的巨响声中,那撑天拄地的不周山被共工拦腰撞断,横塌下来。天柱折断后,整个宇宙随之发生改变,西北的天穹失去撑持而向下倾斜,使拴系在北方天顶的太阳,月亮和星星在原来的位置上再也站不住脚,身不由己地挣脱束缚,朝低斜的西天滑去,成就了今天日月星辰的运行轨迹。 又或是共工战祝融,怒触不周山,天地折,地维绝,女蜗炼五彩石补天。 关于不周山,无论刘娰知道多少,他都认为这只是传说传闻,并不是真的存在。可是现在坐于他对面刚刚相识的雨澈居然问他是否前往不周仙山拜师,这着实让他吃惊不已,“不周山真的存在?” 刘娰的问题让雨澈显得有些意外,“你为什么这么问?亏你背着这么一把神剑,竟然连这都不知道?” “确实不知,所以还请姑娘明示。”刘娰很有礼貌的请教道。 雨澈瞥了一眼刘娰,犹豫片刻后拍了下桌子,坐直身躯很严肃地说道,“好吧,看在与你有缘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 “好……”刘娰亦是认真地洗耳恭听。 雨澈说:“盘古垂死,四肢五体化为四极五岳,不周山便是由其脊椎所化。当年共工触不周山是为拦腰折断,上半段塌下人间,而下半段依旧矗立于此。不周山是为人界通往天界唯一路径,然凡夫俗子去而无归。” “这些传说都是真的?”刘娰打断了雨澈的话,有些激动地问道。 “不知道。”雨澈有些不开心,“这我也是听说的。” “那你还说?”刘娰显然有些失望,“这些事恐怕三岁的小孩都知道吧。” “重点我还没说呢?”雨澈有些生气地瞪了一眼刘娰,“你还要不要听,不想听我还不说了呢?” “听……听……”刘娰赶紧赔了不是并且不再多言。 雨澈接着说道,“相传盘古死后,其精魂未散聚于不周山中。共工触断不周山,其精魂四散而开欢聚与不周山四周,吸引无数修仙者而至,以至于后来人越来越多。修仙者为了自身利益,彼此之间勾心斗角,相互残杀。后来为了维护不周山的秩序与和平,有一名曰灵虚道长的修仙者提议,众人在不周山附近设下结界防止外人进入。每相隔十年才会打开一次结界,删选各大修仙门派以及凡间颇具潜质的人进山修炼。” “哦……”听雨澈说完后,刘娰应了一声便低头继续吃饭了。 “哦?”雨澈嘟着嘴显得不悦,“你就这反应?难道你对修仙不感兴趣吗?” “恩……”刘娰摇了摇头,如果换做以前他还是北汉皇子的时候,在听到这事的时候他一定会去见识见识传说中的不周山。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心里唯一想的是为父皇和母妃报仇。 “你要知道,就算修仙不成,能成不周山中出来,皆可成为蜀山、峨眉等各大门派掌门,或者被封为国事,享受荣华富贵。”雨澈看了看刘娰,又接着说道,“你的剑如此特别想必你的修为也不低吧?再过几日便是十年之期,在这个时候你来到这里,还说对此不感兴趣?” “我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仅是巧合罢了,我有我要去的地方,而且我随时都会离开。”刘娰放下手中的碗筷,非常肯定地解释道。 “既然你是无心,那说明你是有仙缘,要不十年之期一到,你和我一起前往不周山求仙拜师?”雨澈诚恳地劝说道。 “这……”刘娰面露些许地犹豫,少顷,他还是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我再强求。”雨澈有些失落,“那你接下来会去哪里?” “宋朝。” “宋朝?”雨澈有些意外,“这里就已经是宋朝的边境了啊?” “已经到了宋朝?”刘娰既感到意外又有些激动,意外的是他记得当晚从离开北汉皇宫时明明是一直北上,况且这几日他并未走多远,怎么现在就已经到了宋朝。而他兴奋的是既然已经到了宋朝,那么距离他的仇人就近了一步。 “是的,宋朝攻占了北汉的都城,如今这里顺理成章成了宋朝的国土了啊。”雨澈刚解释完却发现刘娰怒目圆瞪,双手紧握在轻轻地敲打桌面,她不解又有些担心,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刘娰沉默了许久才回神回道。 雨澈知道刘娰心中藏有秘密,但是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相互之间沉默良久,刘娰感到了尴尬,遂开口问道,“感谢姑娘的饭菜,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你叫我雨澈就可以了。”雨澈俏皮地眨了眨眼回答道,“那你呢?” “刘……”刘娰刚想回答就止住了,心想刚刚亡国,恐说出真名会有危险,故随口唤名“宋仇”,取之复仇于宋朝之意。 “宋仇?好特别啊?”雨澈狐疑地看了一眼刘娰。 “呵呵……”刘娰冷笑了一声,这个时候他吃得也差不多了,于是他站起身拱手作揖答谢道,“姑娘一饭之恩,不知如何回报?” “一顿饭而已,不必了,不必了。”雨澈摆了摆手,片刻,她灵光一顿,试探性地问道,“如果你真想报答我的话,可否让我看一眼你的剑?” “好。”刘娰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不过这里不行,请随我来。” 说罢,刘娰率先离开了酒家,雨澈也紧随其后。 第十三章 摩严 城外西北面有一小树林,刘娰进城时曾途经此处。小树林地处偏僻,人迹罕至,在这里给雨澈看七星龙渊剑最适合不过。 刘娰和雨澈行至树林较深处,在一片相对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刘娰停下后要求雨澈退后至离他十数米之远,雨澈不解,他解释道,“此剑名曰七星龙渊,剑气凶残,你若要想看必须远离,否则必会被剑气所伤。” 雨澈不以为然地笑着并向着刘娰走去,“不就给我看一样嘛?我又不会强了你的剑,干嘛用这样的借口来骗我呢?” “站住。”刘娰见雨澈向他靠近,立刻大声地呵道。 刘娰依然记得他成人行冠礼的那天,其父皇设下晚宴宴请文武百官。晚宴当晚有皇家戏班表演,期间有二人对剑共舞,刘娰看得兴起接着酒劲冲上戏台拔出了七星龙渊剑。 他本是一时兴起,却不曾想差点酿成大祸。只见龙渊剑刚一出鞘,血红色的剑气便四散开来,在他身边的两名武师瞬间变得血肉模糊,命丧当场。 他所在的戏,上方时四面琉璃顶。剑气一出入腾飞的巨龙冲顶这屋顶,屋檐上的琉璃瓦被震得跳动起来,相互碰撞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在他四周的四根石柱,剑气如龙一般盘旋而上,剑气每向上一寸,便会在石柱上留下一分的剑痕。 剑气环绕在这个宫廷,所过之处无不如利刃削过一般,皆是留下深深的剑痕。 当晚若不是文武百官以及其父皇母妃距离戏台较远,恐怕死伤之人更多,即使是现在他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认识心有余悸。故而他才会要求雨澈距离他十几米远,因为那是他印象中的安全距离。 “我既然答应给你看一眼就一定说道做到,我这样也是为你好,所以还是请你退回到原来的地方。” 雨澈面对刘娰强硬地态度,不得不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我已经退回来了,现在请你拔尖吧。” 刘娰心中仍有所顾忌,在他拔剑的时候亦是犹豫不绝,紧盯了身前远处的雨澈缓缓的将剑拔起。不过他并未将剑完全拔出,仅是将剑拔出一半的样子就停了下来。 雨澈见后颇感失望,大声喊到,“为什么停下?” 然而在雨澈话音刚刚落下之际,七星龙渊剑的剑气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从剑鞘的缝隙中冲击出来,盘旋四散而开,血红色的剑气所过之处一如既往,周围细小的树枝被折断,落叶纷纷。 “好厉害,果然是神器。”雨澈激动得忘记了刘娰先前的忠告,情不自禁地向刘娰跑去。在她跑出没多远便被剑气所伤,摔倒在地。 刘娰见状赶紧收起龙渊剑并向雨澈跑其,在他扶起雨澈时,他发现雨澈的衣襟多处已经被剑气划破,在雨澈的右手背上也有被剑气划破在流血的伤口。 “我早告知你莫要靠近我,怎么样,没事吧?”刘娰既是责备又是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雨澈摆了摆手自己站了起来,“不过你的剑真的很厉害,你既能配得上此剑,想必你的修为一定很高吧?” “修为?”刘娰对这一词表示很陌生,不知其意,“什么是修为?” “就是……就是……”雨澈一时难以解释清楚,只能简单说道,“就是你的武功一定很高,对吧?” “武功,呵呵……”刘娰苦涩地笑了起来,“如果我会武功就不会沦落至此,我也不会……” “不会什么?” “没什么。”刘娰背过身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接着说道,“时辰不早了,既然你已经看了那么你也该回城了,我也该上路了。” 说罢,刘娰转身准备离开。可是就在此时他身后忽然狂风骤起,吹得树枝“唦唦”作响,之前被龙渊剑气击落的树叶亦是飞舞起来。他转身望去,在他之前站立的位置,空气凝聚形成阵阵气流,若隐若现,并伴随着相互交错地雷电。 不多时,空气中开出了一道裂缝,从裂缝中走出了三个人来。为首的名曰摩严,看上去四十来岁的模样,他头戴紫阳冠,身穿浅蓝色八卦袍,徐徐清风,衣襟摆动,宛如仙人下凡。他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采飘逸,气质非凡,用仙风道骨形容最为合适。 其身后是两人名曰玄明和玄寂,两人年纪相仿,均约二十来岁的模样,白巾束发,衣蓝衫,面目请求,气质亦是不同平凡,但与其师傅摩严的气质相差甚远。 摩严轻甩拂尘并向前一步,他定睛看向刘娰,先是震惊,随后镇定地问道,“刚刚是你拔出了七星龙渊剑?” “是我。”刘娰心生一丝慌张,反手护住龙渊剑后,紧接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你又是何人?为何能拔出龙渊剑?” 摩严平静地看向刘娰,但是他那平静的眼神在刘娰看起却是望而生畏。刘娰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回答道,“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我们来自不周山,这是我师父,不周山的掌门。”玄明走到摩严身边,说出了他们的真是身份。 “不周山?你们来自不周山?”一旁的雨澈听到后激动地叫了起来,并跑到他们身边,继续兴奋地说道,“不周山的结界不是还有两天才会开启的吗?你们怎么今天就出来了?还有这事掌门吗?……” 摩严没有回答雨澈,就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到是他身后的玄寂显得有些热情,冲着雨澈微笑着,但他也没有回答雨澈的问题,或许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提前走出结界。 “不周山?它真的存在?”刘娰小声地嘀咕道,他即使是在听雨澈将了许多关于不周山的事,但在他心中对此一直是半信半疑。 随后,他又问道,“听雨澈说结界还有两天才会开启,你们为何提前出山?难道是为了我身后的龙渊剑?” 刘娰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在他看来摩严等人来者不善。而且现在的七星龙渊剑对他非常重要,因为这是他报仇唯一的机会。 第十四章 杀意 摩严冷视着刘娰重复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能拔出龙渊剑?” “我叫宋仇,龙渊剑在我出生之时就一直陪在我身边。”刘娰想想还是回答了摩严,随后他又紧接着反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问?只不过是一柄剑而已,能拔起来的又不止我一个。” “此剑剑气极凶,普通人尚难以近其身,更何况将它拔起?”摩严一边回答着刘娰,一边掐指细细算来。忽然他一惊,瞪大双眼,小声叫道,“不好!” 摩严的话引得玄明和玄寂都紧张了起来,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问道,“掌门,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摩严轻捋胡须,思考片刻后细声回答道,“一百二十年前,仙魔大战,魔王战败身受重伤,后魔族内战惨死,七星龙渊剑不知所踪。这一百多年,龙渊剑未曾问世,现在他出现在这少年手中,你们还不明白是为什么吗?” 玄明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刘娰,说道,“难道他是……” 玄明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但是他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确。摩严也明白他想说什么,并微微地点了点头。 几乎是在同时,玄寂有了和玄明一样的猜测。他惊讶地神情开始慢慢变得忧心起来,问道,“掌门,魔王转世,龙渊归主,会不会再一次引发仙魔大战?倘若如此,届时将又会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摩严神情镇定,不知是因为他身为不周山的掌门,有着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冷静,还是他心中早有了打算。总之他的眼神始终停留在刘娰的身上,坚定不移,不过他握着拂尘相互交错的双手,右手的食指一直在左手的手背上轻微地摩擦,像是心中还有一丝犹豫。 刘娰面对着摩严的眼神不知所措,额头不禁地流出了冷汗。他想要离开,双脚却不听使唤,寸步难行。他不是也未曾感到害怕,只是摩严看他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摩严和刘娰对视许久之后,摩严再次问道,“你的脚底可是有六星?” “他是怎么知道的?”刘娰在心里嘀咕着,惊讶之余他回答道,“我脚底确有六星,那又如何?” 摩严在听到刘娰的回答后,停止了手上的小动作,同时眼神变得比先前更加坚定。他扬起拂尘奋力一甩,随后就发现刘娰后背的七星龙渊剑开始剧烈地震动,片刻之后一飞冲天,在看向摩严时,龙渊剑已在他手中了。 刘娰震惊发生了什么,又对此愤怒不已,怒声地吼道,“你做了什么?快把龙渊剑还给我。” 玄明见摩严夺下刘娰的龙渊剑后,问道,“掌门,您是想从此将龙渊剑封印在不周山中吗?” “这只是其一。”说罢,摩严将龙渊剑交到了玄明的手中,同时一边向着刘娰步步紧逼,一边说道,“为了天下苍生,今日本掌门只有替天行道了。” “掌门,你是想杀了他?”玄寂惊讶地问道。 “没错,与其让他堕入魔道,祸害人间,倒不如现在就将他就地正法。” “可是掌门……”玄寂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一开始为师也有些不忍,但是你没有听见他刚才的回答吗?”摩严回答道,于此同时他与刘娰的距离仅剩下一步之遥。 刘娰面对着靠近他的摩严,不知所措,语无伦次起来,“你……你想干嘛?” “脚踏六星者,必当祸乱天下。”忽然摩严大叫一声便纵身跃起,同时聚气凝于掌心向着刘娰的额头拍下。 千钧一发之际,是玄明替刘娰抵挡下了这一掌。摩严的这一掌并未使出全力,所以玄明抵挡下之后并无大碍。不过,倘若是刘娰这样的普通人,这一掌下去必死无疑。 “玄明,你为何挡住为师?”摩严既有些生气,又有些不解地问道。 “掌门,他尚未堕魔,尚且是为凡人。倘若掌门杀之,岂不是滥杀无辜,更何况掌门还会因此大损修为,难以登仙。”玄明恭敬地劝说道。 “为了天下苍生,为师这点修为算什么。”摩严说罢,用凌厉的眼神逼得玄明退却一旁。 “掌门……”玄明本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他在看到摩严的眼神后止住了,因为他知道此时摩严已经下定决心,无论他再怎么劝说都无法改变摩严的心意。 说来也奇怪,雨澈和刘娰也算是相识,不说以命相互,怎么也该劝上几句吧。但是她此时却像是在看戏一般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刘娰自知不是摩严的对手,即使是龙渊剑在手也难有胜算,所以他已经开始向着树林外逃跑而去。待摩严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跑出去很远一段距离,只不过这样的距离在摩严的眼中,只需轻身一跃便可以瞬间到达。 摩严挡在刘娰的身前,凝视着刘娰问道,“你叫宋仇?恐怕不是你的真名吧?” “是又怎样?你这牛鼻子老道,你凭什么拿走我的剑还要杀我?”事已至此,刘娰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出生,生为魔王转世。为了天下苍生,我也只有趁你尚未堕魔,将你了解,也算是免你受苦。”摩严摇头叹息道。 “你凭什么认为我是魔王转世?”刘娰怒不可遏地质问道,“就算我是魔王转世又怎样?你又拼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堕入魔道呢?” “难道你母亲死在你眼前后所发生的事你不记得了吗?” 摩严见刘娰迷惑的神情,将拂尘甩过刘娰眼前。随后,山顶上发生的事情就好比重现一般,所有的画面一幕幕在刘娰的脑中闪过,使刘娰变得目瞪口呆,“这……这些人都是我杀的?” “你与七星龙渊剑心意相通,它可以感知你的愤怒,并将它激发放大,从而使你完全丧失本性,坠入魔道。”说罢,摩严再次聚气于掌心朝向刘娰天宁盖奋力拍下。 刘娰瞳孔瞬间张开,血丝布满眼球,嘴巴微张,窒息得难以发出声音,嘴角渐渐流出鲜血来。数秒之后,随着“噗——”的一声,鲜血从口中喷出,他应声倒地不起。 第十五章 龙渊护主 黄昏临近,夕阳划过树梢落下,它的光穿过茂密的树林洒在绿草上,宛如昏黄的烛光摇摇曳曳。 晚风徐徐吹过,吹动着树叶发生悲伤的叫声。 空气中渐渐弥漫起血的腥味,丝丝沉沉。空气好像是被鲜血染红了一般,形成数道红向着不远处的玄明飘去。 淡淡的血红绕过玄明的手,穿透过剑鞘被吸了进去,玄明感到震惊而又疑惑。 忽然,玄明手中的七星龙渊剑开始剧烈的晃动,像是一匹想要挣脱缰绳的野马。 玄明使出了浑身解数,双手紧紧地抓着七星龙渊剑。可是,他越是用力,剑晃动得越是厉害,没过多久剑就从他的手中挣脱,穿透过他头顶的树林,一飞冲天。 “掌门……”玄明紧张地朝不远处的摩严喊到。 此时刘娰尚存一口气,摩严正准备给刘娰致命一击。当他听到玄明的叫声后停了下来,看了过去,问道,“玄明,为何叫住为师?龙渊剑呢?” 玄明指了指头顶,回答道,“掌门……” 七星龙渊剑悬浮在半空上下沉浮,并且依旧在剧烈的晃动。剑鞘上已经开出了几道裂缝,强大的剑气顺着裂缝向外不断的溢出。忽然,“嘭”一声巨响,剑鞘向陨石般炸裂开来。瞬间,被剑鞘封印的剑气炸裂开来,如洪水猛兽一般,瞬间倾泻而下。 剑气从未如此强大过,血红色的光似乎把夕阳都掩盖了,把整个树林都染成了血红色。 不光如此,剑气强大到碗大的树都可以瞬间拦腰折断,一时间,剑气如同千军万马横扫而过将树林夷为平地。 龙渊剑凶残的剑气着实让摩严震惊,还好他即使运气撑开了屏障,将玄寂、玄明和雨澈保护在其中,才避免了大家被剑气所伤。 “掌门,这龙渊剑为何忽然变成这样?”玄明望着空中的龙渊剑问道。 “这七星龙渊是上古神器,具灵性,护其主。忽然这样,想必是为师将那少年打成重伤所致。”摩严一边撑着屏障,一边回答道。 “那敢问掌门,这剑气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消失?我们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吧?”玄明接着问道。 “用不了多久,等那少年断气后,龙渊无主,剑气自然便会消失。”摩严回答完后想了想,吩咐道,“玄明、玄寂,你们俩合力撑起屏障保护好这位姑娘,待为师前去收了这魔剑。” 摩严走出屏障,迎着剑气走上前去。 七星龙渊像是锁定了摩严这一仇人,大范围的剑气开始向摩严袭去,宛如是化作了一把把利剑从摩严的身上削过。不过,以摩严的修为龙渊剑的剑气尚不能伤及一分,仅是向狂风一样吹过摩严,只不过摩严的衣襟多处被划破。 摩严处变不惊,将拂尘甩于左手手臂之上,立二指,闭目冥神,喃喃咒起,“天地同生,扫秽除愆;炼化九道,还形太真;清虚掩映,内外敷阴;玄台紫盖,冠带其身;天地合一,万物归真。” 咒语毕,摩严骤瞪双眼,眼神凌厉异常。他握着拂尘缓慢伸出右手,下垂的拂尘被剑气削下几根白絮,飘落。忽然,摩严的右手开始迅速转动,拂尘也随之转动起来。摩严运气于拂尘之上,白色的真气随着拂尘的转动向外扩散,宛如一个圆形的白色盾牌一般。 龙渊剑的剑气与摩严的真气相互缠斗在一起,剧烈的碰撞擦出无数的火光。 摩严运气增强,拂尘散发出的白色真气越发强大,并且缠绕着龙渊剑的剑气逐渐将它消散。 此时,龙渊剑的剑气已经很弱,玄明和玄寂已经不需要屏障的保护便收起了真气,就连雨澈也可以安然无恙。 摩严见七星龙渊剑的剑气几乎完全消失,便收回了真气,收起了拂尘。他怒视着依旧悬浮在半空中上下沉浮的龙渊剑,呵道,“魔剑,今日我便将你带回不周山封印,让你永世不得再祸害人间。” 说罢,摩严朝着龙渊剑纵身跃起。然而,当摩严的手即将要抓住剑柄的时候,龙渊剑的剑气再次炸裂开来,瞬间将摩严弹开。摩严一个翻身平稳地落下,安然无恙,只不过胸口的衣服留下被剑气灼烧过的痕迹。 摩严怒视七星龙渊,大喝道,“孽剑,还想负隅顽抗?” 随后摩严再次凝神提气,而在此之时,龙渊剑横起剑身,剑尖直指摩严。在摩严真气尚未完全运出时,它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摩严。 摩严灵巧的一个侧身,躲过了龙渊剑的一击。可是,龙渊剑在刚擦过摩严身体一半的时候,却忽然停止了,紧接着便向着摩严横砍下去。摩严一惊之余,轻身一跃跳到数丈之外。 龙渊剑又停了下来,剑尖再次指向摩严,紧贴着地面向其快速袭去,地面都被它撕出了一道口子。摩严泰然若之,面向龙渊剑翻身跃起,身体尚在半空时便挥手将拂尘一甩,使拂尘紧紧捆住了龙渊剑的剑柄,随后在他落地时将拂尘甩出,顺势将龙渊剑甩了出去。 于此同时,摩严再次跃起,在龙渊剑尚在空中乱舞时,他脚尖轻触龙渊剑剑身使之平稳,随后他便站立在剑身之上。他这是想要像驯服野马一样,将龙渊剑驯服。 七星龙渊剑驮着摩严时而在空中来回快速穿梭,时而剧烈的晃动,时而上下左右翻转都未能将摩严甩下。折腾许久之后,龙渊剑停了下来。 摩严不敢放松警惕,因为他知道七星龙渊凶残至极,并非这么容易就会屈服的。 果然不出摩严所料,只见那龙渊剑缓慢的向着地面的玄明他们转动着。摩严即时发现了这点,立刻提醒玄明和玄寂小心应对。 摩严话音刚刚落下,七星龙渊便如彗星坠落一般向着玄明和玄寂冲去。玄明和玄寂修为自然比不上摩严,但是提前警惕下还是能轻松地躲过。然而,龙渊剑的目标并不是他俩,而是他们身后的雨澈。 此时,玄明和玄寂为了躲避龙渊剑的攻击已经退到相对较远的位置,使得雨澈在面对离她越来越近的龙渊剑时,只能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摩严见状,不得不从龙渊剑上跳下,挡在了雨澈身前,并向上扬起拂尘,将龙渊剑挑起,由此,龙渊剑飞向高空,越飞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