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唐朝大明星》 第一章 开元盛世 吱~老旧的木门给推开来。 “了贞师叔……”早字给深深卡在喉咙间,小沙弥明显处于适应期,至少房梁上不应该悬挂着师叔了贞。 推门而入的小屁孩明显发育不良,且严重缺乏自信心。不然怎么见人就双手合十?还低声下气的向我问安? 哎哟,很有专业的感觉嘛! 不对啊,这剧本我怎么没看过?管他呢,作为专业的人士,了贞瞬间入戏。咳咳~啊啊~沙哑的音调从喉间传出。 事实上,了空也没法不配合,喉咙下的破布暗淡没色泽、还充斥着一股霉馊味,可笑的是还打着补丁,可结实这个优点足以悬挂起了贞这块老腊肉。 妈蛋!要求替身!喉咙间的剧痛,配合逐渐粗重的喘息,房梁上,在风中摇晃的了贞终于发出无声的抗议。 小沙弥总算反应过来,略微迟疑,一溜烟没了影儿! 我尼玛!救人啊!半空中挣扎的了贞挥舞着爪牙,继续提出抗议,并要求人道主义救援,话到嘴边发出的却是沙哑音调。 导演呢?场地呢?随便来个小伙伴救救我先! 就在面如酱色的了空即将回归极乐世界,与佛祖讲经论道的时候,只听门外一阵嘶吼! “了贞师父上吊啦!”浑厚的音调让了贞一个激灵。 迷糊中的了贞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现在是展示内力雄浑的时候吗?为什么救人之前都一定要喊一句台词?特么的倒是救救我先? 救我啊!混蛋! 砰!摇摇欲坠的木门给粗鲁的踹开,溅起满地尘埃! 我尼玛!我的木门!朦胧中了贞看到了一马当先的小沙弥,木门上那道清晰的小脚印明显出自小沙弥的手笔。 浓缩的的确是精华!了贞不得不佩服先辈们的经验教训,小沙弥展现出的武力值绝逼跟年龄不符。 混蛋,赔我木门!典型铁鸡公,命不给的主儿。 会当凌绝顶的感觉真不赖,能不能一览众山小不知道,至少能将房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破门而入清一色的光头,除了脑袋上没有戒疤,了空还真以为他们是和尚了。 温馨而感人的画面在阴暗的房间中有序进行,有摇旗呐喊的,有鼓劲儿加油的,美中不足的是前排并未出售瓜子。 紧接着,了贞感觉双腿被人抱住,还未来得及宽慰,就被喉咙间富有节奏感的阵痛所取代! 一……呀嘿……二……呀嘿……三…… 原来救人也是需要带智商的活儿,除了低能,谁会用蛮力把人往下拽? 白痴!口吐白沫的了贞在心中愤愤道,然而理智告诉他最好别把力气浪费在这俩字儿上,否则跟佛祖论道的机会远远多余继续享受花花世界的时间。 忍了!待会再跟你们算账!利弊权衡之下,了贞明智的选择了秋后算账! 剪……刀 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拼尽全力的了贞昏迷了过去,神游太虚前果断竖起中指。 瞧你们这智商!堪忧啊…… 神游中的了贞感觉冥冥中有个陌生而熟悉声音告诉自己,自己法号了贞,是不折不扣的和尚! 这种感觉很诡异,仿佛身体里居住着两个灵魂,而陌生的自己在进行了自我简介后便飘飘然离去了…… 朋友,你快回来!我已经承受不来!你快回来! 了贞有一种精神不振,仿佛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是不是肾又透支了? 试试……肾宝片? 呀!师叔醒啦!师叔醒啦! 守在一旁的小沙弥一阵惊呼,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竖子!休走!赔我木门!朦胧中的了贞拼尽辛苦积攒起来的力气嘶吼到,声音嘶哑难听,如裂布帛。 寺庙里的秋雨,延绵不绝。 大唐开元二十三年,剑南道遂州遂n县的卧龙寺。 了贞习惯性负手立于庙门前的松柏之下,两眼之间充斥着新奇与迷茫,清澈的目光不厌其烦的打量着每一处景致。 路过的小和尚无不带着敬畏与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举止怪异的了贞……师叔。 小和尚努力压低的声音照样给了贞捕捉得一清二楚。 “师叔……怎么醒来就怪怪的……” “阿弥陀佛,师叔本就放浪形骸之外,实乃我寺异数!” 话题继续延伸,一群窃窃私语的小和尚不由讨论起为何了贞师叔在被罚闭门思过的第二日,便头悬梁,就差锥刺股了。 “据说方丈勃然大怒是因为犯了色戒!”知情人士眉飞色舞的八卦着,全然不顾了贞面如猪肝的脸色。 一众小和尚不由得一阵惊呼,连呼阿弥陀佛的同时,不由得看向了贞,目光鄙夷中带着艳羡? 开玩笑,十五六岁正值血气方刚的少年,积攒多年的精华只能靠梦中跑马释放,醒来不过一句阿弥陀佛。 要是能尝尝鲜? 罪过!罪过!一众小和尚在与了贞对视后,羞涩的低下头去。就像第一次给扒光的小娘皮。 哎!一群给封建思想束缚的骚年啊!思维发散开来,要是把这一群雏儿弄到灯红酒绿的21世纪,那走街串巷的一群群莺莺燕燕不得臊死这群小和尚? 目送小和尚们远去,了贞不住摇头叹息,却依旧挥不去心中的苦闷。 恍然之间,脑海中蹦出丝丝灵感,学着才子佳人模样吟诗作对起来,当然诗是借的。 “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咦!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师叔,你没事吧? 浑然不顾周遭小和尚异样的目光,轻轻的挥了挥衣袖,将功名利禄带走。 漫步在寺庙内,了贞四下打量熟悉又陌生的坏境,连连不断的叹息从口中传出。 除了苦笑,了空实在找不出合适的面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小和尚口中议论纷纷的小道八卦,也确实是了贞干的!不过了贞并不打算背这黑锅。 准确的说,此了贞非彼了贞,他心里藏着一个无法向人述说的秘密……他来自充斥着灯红酒绿21世纪,昨天刚来报道。 从理论上来说,了贞只是普普通通的实力派演员,除了有在龙蛇混杂的演艺圈摸爬滚打数十年的经验,以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之外,他基本一无是处。 当然,了贞深信自己生下来不是衬托别人的,能说会道的本事,至少了贞是这么标榜自己的,绝对是老天赐给自己奋斗的财富! 没错!了贞确实是奋青!不过是在床上……女人的肚皮上…… 老天爷赐给他的优良技能全用在了女人身上! 坑蒙拐骗良家少女,诸如我只是想和你唠唠嗑……只是想抱着你休息一会…… 为实现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远大目标艰苦奋斗…… 不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艰苦拼搏的“奋青”了贞本已凭借优良的技能,成功拯救无数良家少女于水深火热中。 演艺圈摸爬滚打数十年的他,对于剧本的走向也有着一定见解,孤男寡女携手畅谈人生的同时,理当共度良宵。 随后在清晨的某个时间段,轻轻的我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凭借着那颇为俊俏的脸蛋,以及信手拈来的煽情故事,配合着数年来卓越的演技,那简直是手到擒来,大杀四方,睥睨天下,威震寰宇…… 21世纪的生活是值得怀念的,了贞清楚的记得,映像中的自己正身处疾驰的动车组上,没羞没臊的勾搭着青春靓丽的女乘务员。 未经人事的小娘皮明显不是了贞这块老腊肉的对手,三下两除二就给了贞逗了个满脸臊,顺便留下联系方式以便二人畅谈人生,尽管女乘务员并未生过人。 心痒难耐的了贞趁人不注意溜进了茶水间,那里有早日等候多时,满脸绯红心中如小鹿乱撞的女乘务员。 了贞早已准备好一套说辞,堪比蒙汗药的甜言蜜语在这等雏儿面前简直是无往不利的大杀器! 没个正行的了贞聊得挺欢,顺手在女乘务员傲人身材上揩一把油!臊得小娘皮直跺脚! 随之而来确是车身一阵剧烈的摇晃,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响,了贞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自己正在悬挂在开元十二年的房梁下,在充斥着封建迷信的半空中挣扎。 这个故事让了贞明白了一个道理,在火车上耍流氓的很危险的,哪怕人家姑娘是自愿的也不行,再者干什么也不能在火车上跺脚…… 后果就是了贞这尝尽人肉滋味的三好青年,摇身一变,成了无数小和尚敬畏的大湿……的大湿……大湿……湿。 好吧,穿越就穿越吧! 可为什么来上香的女施主都长得那般丰满!宽额头、丰脸颊、圆浑而重叠的颈部以及富态的形象,让习惯了窈窕淑女的了贞有些无所适从。 这特么就是唐代的审美观! 第二章 草圣上人 地处巴蜀的遂州,秋雨来得叫一个缠绵,如热恋的恋人依依不舍,你侬我侬之间擦出爱的火花。 阴沉的天空密布着厚重的乌云。 跟了贞的心情一般厚重,穿越过来几天,日子单调得乏味。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大街上的莺莺燕燕。 在这个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考吼的年代,了贞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21世纪的现代青年了贞,习惯性的双手插入荷包…… 土灰色的纳衣锲而不舍的提醒了贞,恭喜你,你确实已经拥有了纯正的大唐户口,纳衣也不是牛仔裤, 重要的是,这里也没有手机,没有手机,没有手机……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在方丈得知了贞的光荣事迹后,权衡再三,终究放弃了继续让其闭门思过的打算。 至少给了了贞些许喘息的时间,做做早课,与人群中点评上香的女施主,都是打发时间的利器。 好吧,了贞承认来上香的不乏女施主,只是那丰满的体形很难让了贞约其看金鱼的冲动。 这些货色也只有我21世纪的军中骄子们能消化得了,通过几日观察他也暂时放弃了拯救唐朝女性于水深火热的念头。 清晨的早课算是难得消磨时光的差事,听惯了水泥钢筋的嘈杂,猛的来一剂佛家真言,倒像是穿过绫罗丝绸的富家翁,初见尼龙麻布却产生别样的感情。 经过几天的适应,了贞也觉得做早课也就那么回事,叽里咕噜一阵唠叨,鬼才知道嘴里念的是啥。 还是21世纪的道士们实诚,做法事红包少了,念的都是去你妹的,红包这么少。 直率的人就是这么可爱,了贞就喜欢这种可爱的家伙。 了贞却一点也不直率,作为合格的听众,就不能直接纠正人家的错误?非要把道士的中心思想传达给三朋四友…… 一点都不直率,一点都不可爱! 不可爱的了贞此时正端坐在大雄宝殿内,娴熟的搓着手中佛珠,嘴中念念有词,我要散王霸,我要震虎躯…… 愿望是美好的,理想是可取的,但现实是骨感兼残酷的,老天爷选中了贞穿越到盛世唐朝,既没有显赫家室,也没有位高权重,充其量只是一群小沙弥的师叔…… 越想心情越发沉重的了贞,神色略显茫然…… 和尚……老天爷替他选择的职业可谓既无前途,又无钱途。 难道要立志当上此寺的住持? 当这个寺庙占地面积不到一个足球场的住持? 然后领着一般小和尚上青楼化缘?唔……貌似是个不错的理想,要来一发吗? 权衡再三,了贞还是觉得老妈子打屎自己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施舍的可能性,终究放弃了这崇高的理想。 俗话说,我不入地域,总有人入地域,还是给后来人留条出路吧。 殿堂供桌前的香炉依旧燃着让人恼怒的香火,那该死的香灰非要挣扎着不落下最后一口气,施施然冒着恼人的烟火。 把咱佛像给熏坏了,谁的锅(过)? 了贞对这佛像可谓是念念不忘,也不知这建在穷山恶水的破败小寺庙,哪来的财力给佛像来了层镀金! 对于笨手笨脚的小沙弥不留神蹭花佛像表皮的可耻行为,了贞有一种先奸后杀再油炸的冲动,混蛋!注意点啊!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为了防止类似事件频频发生,从而刺激了贞敏感的神经,经过众师兄协商,其实是在了贞的蛊惑外加死缠烂打之下,打扫佛像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从此由了贞负责。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了贞乐得想搓手,理智告诉自己最好莫要如此惊世骇俗,毕竟咱也是佛门中人,阿弥陀佛! 目光在大厅内逡巡,了贞神色复杂的用目光锁定住了一小沙弥。 拥有大唐的正式户口几天,了贞已将不大的寺庙逛了个七七八八,顺带将各领导班子及下属人员理了个透彻。 小沙弥是了贞的师侄,这并不重要。 小沙弥一脚踹坏了了贞宝贵的木门,让了贞心疼数日,这本来很重要。 当得知小沙弥法名怀素后,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不就一扇唐代金漆樟木木雕的破门嘛……了贞如是安慰自己。 多亏了演艺生涯中有数次唐剧的经历,才让了贞对唐朝的历史有粗略的了解。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了贞记得一段台词。 少年上人号怀素,草书天下称独步,墨池废除北冥鱼,笔锋杀进山中兔! 通俗的的解释就是法名叫怀素的和尚,一手草书出神入化,笔锋之犀利居然可以打野兔? 新技能,get. 当然古人总夸大其词的特点也是了贞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就好比李白仁兄偶遇某瀑布,非夸人家疑是银河落九天。 凑巧得很,这段夸张手法用得淋漓尽致的称赞同样出自李白手笔,若有幸与李白相会,了贞倒真要切磋一二。 虽然其笔锋犀利程度打不了野鸡,杀不掉野兔。 但怀素草书手稿必有极高的参考借鉴价值,重点的是具有极高的经济价值! 当再三确认小沙弥的法号名为怀素后,若不是顾及唐朝男风盛行,而了贞明显不想背负断袖之癖的名号浪荡尘世之间,怀素小和尚估计会名节不保…… 在见识了怀素小沙弥的笔走龙蛇之后,了贞确定自己捡到宝了。 谁说天上不会掉馅饼的?这落下的分明就是能下金蛋的娇滴滴的母鸡嘛! 自己以参考学习的充足理由,让怀素露一手,借阅研究一番,难道还能伏了本师叔的面子? 当然归还俩字儿并未出现在预期的蓝图当中! 哼,有借有还?那是蠢货! 了贞心里的如意算盘啪啪作响。 总算度过难熬的早课,眼见脚步匆匆的怀素欲要逃脱自己的魔爪。 不对,本师叔见师侄面如蜡黄,恐身有不适,以提高青少年身心发展为核心思想,对其虚怀问暖有错吗? 怎么会有错呢!如此和善可亲,平易近人的师叔上哪挑去? 了贞对于坑骗拐骗的一套说辞总能披上一层慈善的面纱,却并不因此有任何心理负担,不愧一代禅师。 “怀素!”装模作样的整理一番纳衣,了贞一脸得道高僧的模样,被精光闪闪的目光出卖得透彻。 “师叔,有何指教。” 若不是顾及着师徒隔阂,了贞真想上前搀扶着怀素……这只下蛋的鸡。 毕竟无论哪朝哪代,钱虽不是万能的东西,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在翻箱倒柜发现身上仅余15枚开元通宝后,了贞的第一个念头是埋起来。 开元通宝的历史价值无疑是珍贵的,若能在21世界出售,转手也能卖个千儿八百。 不过前提得了贞能重新活到21世纪,掩埋古董的愿望落空,不得不重新估量自己的身家。 开元二十三年,伟大的杨贵妃还未祸害到英明的唐玄宗,估摸着还在为寿王妃的头衔而窃喜。 同样伟大的李林甫大人也不必暗自神伤,再努力一年,你就将一脚踢开张九龄,成功升任中书令,成为我朝名震一时的……右相,且行且珍惜…… 略微整理近年来本朝大事,发现还是有许多振奋人心的消息嘛!要不进京面圣,偷偷告诉咱开元圣文神武皇帝——李隆基小伙伴,杨玉环是祸水,麻利儿踹了!李林甫是奸相,麻利儿斩了! 你小子就能避免安史之乱败走马嵬驿,皇帝这职业的有效期也多余太上皇的时间。 估摸着横死街头的可能性大于出人头地的机会,了贞放弃了加官进爵的念头,风紧,水混,扯乎。 紧紧感受着15枚通宝的厚重,等价于一斤米的15枚通宝,让了贞很忧伤。 仕途水太深,小玄宗手下的公务人员,都是吃人不带吐骨头的主。 可老天爷你起码给条活路啊!能安静的让人赚点小钱吗? 你给的15枚通宝就是起步资金吗? 我谢你!慢走,不送。 还好遇见了怀素,上天的救星,拯救难民于水深火热,大慈大悲的化身,万物的救世主。 至少了贞是这么认为的。 了贞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金元宝,哪里还有往日得道高僧的模样,浑然一副奸商的嘴脸。 “师叔,你着相了。”怀素平淡道。 “师侄言之有理。”回过神,了贞还礼道,神色中没丝毫尴尬。 阴沉的天空飘着细雨,清冷幽静。 二人的氛围也同样尴尬,对于这只下蛋的公鸡,了贞似有些羞涩,羞涩于如何借鸡生蛋…… 怀素一副无为无欲的空明状态,俨然得道高僧的模样。 师侄近来身体安好? 怀素不作答。 师侄的功夫可真俊! 怀素点头算是回应。 师侄上次踢坏的木门……这事我都忘记了! 师叔,说重点!怀素一脸鄙夷的模样。 了贞浑然不知,仍旧一脸正色的说到,想向师侄请几幅…… 不等了贞修饰完,怀素干脆的用手掏了掏破旧的僧袍,几张破旧的稿纸赫然呈现在手上。 我尼玛,这家伙,很上道儿嘛! 了贞虽内心窃喜,却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一只手负于身后正色道,为师岂是贪图之人。 师叔,还我稿纸。怀素一脸鄙夷说道。 师侄,你着相了,阿弥托法。了贞变戏法儿的收起手中稿纸。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啊。 毕竟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留下怀素于风中凌乱…… 第三章 卧龙主持 大唐的夜色是绚丽的,没有pm2.5,没有尾气排放,没有全球变暖…… 有的只是星空下数不尽的星星以及无聊透顶。 享受了数十年的花花世界,犹如世外桃源般的大唐生活,没有信号,没有网络,没有窈窕淑女,如果数星星也能算一种乐趣,那么了贞是幸福的。 木桌上码得整整齐齐的15枚通宝接受着了贞的检阅,恨不得数出花儿来的了贞再次确定自己目前属于贫农系列。 尽管士、农、工、商在大唐有着严苛的划分,农民也不失为较高的阶级。 宁愿在鄙夷中闷声经商赚钱,也不愿在有名无实下光鲜亮丽。这是了贞心头最真实的想法,毕竟来自21世纪的现代人,很难理解“阶级”这个词汇在封建王朝举足轻重的地位。 怀里的几张稿纸了贞是夜不离身,如此具有珍贵参考意义的草书,不卖个好价钱真是可惜了。 在稿纸没卖出去之前,了贞翻箱倒柜也没找出第16枚通宝。 越穷越光荣? 那是在伟大毛主席时代,这里是大唐,李隆基辖区。 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亘古不变的定律。这般美好的东西了贞偏偏少得只够买一斤大米。 所以,穿越少年了贞需要美好的钱,迫切需要! 大唐开元年间,玄宗皇帝厉兵秣马,周遭外族人虎视眈眈,自己是不是可以搞搞发明?捣鼓点飞机大炮啥,那得奖赏我多少银子? 不过造出飞机大炮的难度,就跟纠正唐朝审美观那样艰巨,暂且搁浅。 要不做点小买卖?卖点曹氏鸭脖肯德基,中西结合,且不说民以食为天,光是这两大美食风靡大江南北的热劲儿也足够唐朝土鳖们抢破头。 似乎顺带把自己也饶了进去。 我简直就是个天才!唐朝土鳖了贞对自己的天赋惊为天人,不愧是文曲星转世。 哎呀,舌头闪了。疼得了贞龇牙咧嘴。 都怪风太大。 欲在大唐大展宏图的了贞,如今却被牢固的锁在寺庙动弹不得,空有一身超前数百年的阅历,却如高手气沉丹田,蓄势待发的一击! 妈蛋,打棉花上了,无力感油然而生。 自己只想安安静静的闷声发财,这总没错吧…… 穿越人士!总归是要走出去的。 大唐开元二十三年,如今的大唐是怎样一番境况? 位处一隅而不见全貌,这让穿越人士心痒难耐。 自己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风流倜傥,做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人,貌似是个不错的选择。 再一次的人生,应当有更广阔的舞台等着他天地一声巨响,而不是在遂州小庙中安逸恬静的度过一生,否则连老天爷都会降下神雷活劈了不思进取的了贞。 他需要的,是轻巧的迈开双脚,静静的走出去。 在走出去之前,了贞必须得完善相关手续。 至少得去跟本寺第一领导人进行会晤并商讨离职的问题。 不要小瞧宗教信仰在唐朝的影响力,有先人经验为证,唐太宗时期我佛门精英鉴真,私通公主,上达天听,最终还是太宗皇帝亲自下旨斩的这哥们,也算是三生有幸了。盛怒下的太宗,差点就起了断绝佛法传播的念头。 瞧,这得多大的影响力? 言归正传,一寺住持,在这个交通基本靠走的年代,其权责范围包括了派出所所长,检察厅厅长,法院院长等一系列职务。 俗话说,别拿村书记不当干部,况且身兼数职的住持? 对于这种大权在握,在寺庙内只手遮天的大老虎,了贞是一百个尊敬的,至少在这个寺庙里,他说了算。 本寺的住持法名子淳,了贞只在做早课的时候匆匆瞥过两眼,躲闪的目光生怕与浮沉人世的住持对视,毕竟都穿越了,了贞也不确定,万一住持佛法精深,一口咬定自己妖邪附体了。 妖邪上身就是人妖,了贞不想当人妖,毕竟人妖殊途。 鉴于自己的去留问题必须得由子淳住持定夺,了贞硬着头皮顶了上去,为了白花花的银子,也是够拼的。 冒着成为人妖的风险。 破旧的木门发出倒牙的嘎吱声。 了贞,你来了!住持背对了贞道。 我去,这老头莫非真开了天眼?惊得了贞一身冷汗。 却仍有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的气势,面色平静的如一湖春水。 大爷!咱往日无缘近日无仇! 你可别瞎指指!我发誓我不是人妖! 妈蛋,熟归熟,特么小心我告你诽谤! 内心波涛澎湃的了贞,平静立于住持身后,淡淡道,“见过师叔。” 子淳点头示意了贞席地而坐。了贞不敢放肆,心中安慰到,毕竟****的不能把屙屎的掐住了。 呸呸呸,狗才****…… 索性闭嘴。 戴好手中念珠,子淳转身询问到,“师侄身体可好些?” 对于领导的关心,了贞表现得诚惶诚恐,双手合十,一脸愧色答到,“师叔费心了!” 当然费心了,费尽心机罚了上任主人闭门思过,虽说上任主人在本寺也算是爷爷辈的人物,可他娘的人家皮儿薄啊! 要不是咱火线支援,这副躯壳怕是化了舍利子去。 话说,上吊不成功,仍苟活于世,了贞也算独一份了。 咳……微凉的夜风吹皱了子淳的花白浓眉,他皱着眉头咳了一声,缓缓回忆到,“了贞啊,遁入空门多少载啊?” 回师叔,五岁遁入空门,至今已十余载。多亏了前任的自我简介,才不至于了贞一问三不知,毕恭毕敬的回答完,了贞心里七上八下。 这老头儿葫芦里卖的哪门子药? “了贞,你法号为何?”老头子一脸平静的询问道,浑然不顾了贞一脸猪肝色。 穿越的最初几天,山中总会萦绕着经久不散的叹息。 “八戒师兄!” “八戒师弟!” “八戒师叔!” 法号,是了贞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了贞,法名了贞,法号八戒……八戒……戒…… 深吸一口气,了贞佯装平静回答到,“回师叔话,法号八戒。” 声音微不可闻。 “我佛门八斋戒是哪几条?” 了贞一阵庆幸,还好做足了功课。 一戒杀生,而戒头套,三戒淫意,四戒妄语,五戒饮酒,六戒香华,七戒求安,八奉法。 回答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了贞很是得意。 你堕落了!住持话锋一转,话语直逼主题。 惊得了贞又是一阵冷汗,死秃驴,就不能不一惊一乍的! 搓了搓自己的顶上光,了贞一脸羞愧的答到,师侄知错了…… 错在哪? 如果不是哪朝哪代都有着杀人偿命的规定,估计刨根问题的某偏远小寺住持,当晚会有血光之灾。 老神棍,鬼才知道哪错了! 心里这搬嘀咕,可不敢表现在脸上丝毫。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只见了贞羞愧的垂下头,嘴角缓慢的蠕动着,眼眶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晶莹剔透的泪珠————一滴、两滴、三滴…… 发出啪、啪、啪有节奏的声响,还好老秃驴不食五谷,否则这音调非让他搭起帐篷不可。 紧接着,了贞徐徐抬头,做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状,那阵势,是闻者心酸,见者流泪啊…… 子淳眯着眼睛,细细打量起了贞来,随后略显困惑的问到。 昔日颇具慧根的你,为何堕落到留恋风尘女子?怀素的手稿,也未曾还去? 什么黑锅都是我的,老实说,通过前任临行前的自我接招,了贞略微察觉到前任主人也不是安分守己的主,不过那风尘女子…… 大哥,你唐朝的审美观就不要拿来侮辱我了! 美得这般别致,审美这般清醒脱俗! 纵观华夏历史五千年,你唐朝也算独一份了。 这锅我背了!你是住持,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了贞苦笑不语。 见了贞悔意十足,年迈的住持总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在哪都是吃得开的。 随后,子淳满意的询问到,“师侄深夜造访,有何事啊?” 大唐的生活很闲,人口稀少就不必说了,在夜色的侵袭下烛光油灯显得那般软弱无力,寻常人家除了早日去梦周公,并没有其他娱乐选项。 更别提,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老家伙精明的目光把了贞分析了个里里外外,难道是立志于做我的接班人? 唔……有眼光,看本寺人杰地灵,山清水秀,一寺住持,那也是极好的。 对于了贞,老家伙还是很满意的,除了未斩尽红尘之外,极具慧根的他是佛门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大唐最缺的是什么,人才啊! “住持一事,师侄不必急躁。” 对于如此有上进心的三好青年,子淳也暂时忽略了起贪意之戒。 与此同时,正权衡利弊的了贞习惯性的回答到。 嗯……嗯?!音调陡然提升了数个档次! 大哥!你这职业不适合我啊! 小爷没想当一辈子光棍啊! 心一横,了贞也算是豁出去了,什么派出所所长,什么监察厅厅长……都是浮云! “我要还俗!”言简意赅。 空气以肌肤可感的速度冷了下去。 嘚嘚嘚……了贞打了个冷颤,募地,他想通一个道理。 既然怀素那厮的战斗力都爆表了,身为方丈的子淳就不能打十个? 作死啊!了贞有些后悔了。 寂静的房间内,只听见子淳粗重的喘息声,配合了贞打鼓般的心跳,倒是颇具节奏感。 心头忐忑的了贞一个激灵,转而婉转说道,“要不我换成入世修行?”只是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子决绝之意。 …… 满脸怒容的子淳,眯着深邃的双眼,目光灼灼的打量着了贞的行为举止。 呼!先前还气场强大的子淳呼出一口浊气,精神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尽管面色依旧红润,脸颊中却渗出些许惨白。 罢!罢!罢!子淳连连摇头,目光注视着夜色满布的星空。 咱这庙终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悬梁之日,我夜观星相,天际星光闪烁,此乃变动之兆啊。 转而扭头看向了贞,浑浊的目光中参杂着人世浮沉、功名利禄…… 了贞分明从住持的眼神看到了一丝困惑,一丝欣喜,乃至一丝期待? 有着被x光看穿的感觉……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拍了拍了贞的肩膀,住持礼貌的送客,浑然不顾心头一颤的了贞。 背对了贞,住持自言自语到,“这便准了!为师最后送你一句,勿忘初心。” 去吧!老和尚陡然恢复了大师的气度,厚重的手掌一挥,衣袖带出阵阵劲风! 相处不过数日,了贞对老和尚的敬佩陡然提升数个台阶,如此气度风范,难道真是深藏不漏的大家? 匍下身子,冲着屋内的住持,了贞虔诚的行了跪叩大礼! 不为宗教,不为信仰,只敬理解,只敬大家气度。 徐徐起身,了贞感觉一身轻松,只是扭扭捏捏的姿态分明有求于人。 “有话讲!”住持很干脆。 “那啥……度碟……” “滚……”佛法精深的住持爆了粗口。 悻悻然的了贞没了底气……来日方长嘛…… 慢着!子淳浑厚的音量再次响起,叫住了悻悻离开的了贞。 妈蛋!老家伙想反悔?难道真是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然而我不是这老家伙对手,心中五味陈杂的了贞分分钟从天堂跌入地域。 大前日悬梁,无端竖起的中指意欲如何? 艹!这破事! 死里逃生,问候众师兄弟,以表感谢。瞧这谎话,都不带脸红的。 师叔? 嗯……还有一件事! 事儿精!嘴上倒是应承到,师叔请吩咐。 怀素的手稿,还了去。 我擦!老秃驴,钱财于我如手足,女人于我如衣服。 谁动我手足,我穿他衣服! 第四章 手稿风云 还俗的消息不胫而走,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私下里众师兄弟是议论纷纷,毕竟在他们看来,和尚这个职业还是相当有前途的嘛。 本寺三面环山,退耕还林的政策在本朝明显是多此一举,如此茂密的植被,里面绝对隐藏着不少山珍野味。 乏了,林间小憩是别有一番风味。馋了,山中野味让人流连忘返。事了一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岂不快哉? 其次,了贞的身份地位那也是相当厚重的嘛,既有书法大家兼暴力打手的怀素充当师侄,又深得住持青睐,欲传其一把手,怎么看都是极有前途的。 还俗?秀逗了吧?大好光明,污浊尘世,有甚值得留恋? 天际刚泛起鱼肚白,欲悄悄溜走的了贞给堵在了房门口。 瞧着神色各异的目光,了贞有些怀疑,难道和尚这职业真的很有前途? 了贞自然是知道众师兄弟的想法的,众师兄弟劝阻未果,得到的只是他高傲的答案,燕雀安之鸿鹄之志! 毕竟在开元年间,要让土生土长的大唐人士明白花花世界的魅力所在,无异于菲律宾欲向我华夏宣战一般,颇有一番难度。 简单的回答堵住了一众师兄弟的悠悠众口。 人群窃窃私语…… 八戒师叔志不在此啊! 八戒师弟,务必迷途知返啊! 八戒…… 好吧,房内的了贞目光灼灼的扫过一众人的面孔。 小子,再叫我八戒……我记住了! 还有你! 谁都跑不掉! 不过,面色却是那般笑死人不偿命的甜蜜,颇有一番笑面佛的味道。 有劳诸位师兄弟费心了,我去意以绝! 在一阵摇头叹息中,面带笑意的了贞送走了来访的众师兄弟。静悄悄的捎上房门,便是轻装上阵了。 毕竟孑然一身的了贞除了15枚通宝,再没了任何值得格外爱惜的物件。 不是还有怀素的手稿吗? 还,还是不还?这是一个问题。 这般想着,如锦衣夜行般的了贞悄悄的尾随着某些倒霉蛋…… 卧龙寺的清晨向来是宁静且安详的,远离尘世喧嚣的寺庙向来也是治安良好的,毕竟穷得叮当响的寺庙,再加上一群几个荷包一样重的清贫和尚,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值得毛贼们惦记。 然而,就在今天,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堪称遂n县模范单位的卧龙寺居然遭了窃! 当然,丢的都不是啥值钱物件。 某某压箱底的零碎银子…… 某某师弟辛苦攒下,码得整整齐齐的开元通宝…… 某某师兄的亵裤? 悲痛的情绪萦绕在卧龙寺,挥之不去,以及声声怒不可遏的嘶吼。 了贞,混蛋! 山顶上,住持子淳静静立于大殿前,灼灼的目光盯着逐渐消逝在山道间的身影。 一脸虔诚的怀素平静立于身旁。 怀素啊,你堕落了。老和尚依旧说着陈词滥调。 方丈教诲的是!怀素面带愧色的看了看山道间欢快消失的身影,合十道,阿弥陀佛…… 只听得山间响起欢快的音调。 速度七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 …… 哼着小曲儿,便是轻装上阵,朝着遂宁,朝着大唐,朝着远方! 脚步是欢快的,步伐是轻盈的,数十里的山路,在心情一片大好的了贞眼里,不过是小菜一碟…… 晌午十分,遂n县古朴的城郭遥遥在目。 这就是遂n县没有预期的十里护城河,更没有高筑的城墙,也没有重兵把守的城郭,有的不过是一方土坯,煞有介事的围成一圈,就成了遂n县的城墙? 城墙上高悬的牌匾,依稀写着“遂宁”俩大字儿,了贞不得不承认这是遂n县的事实。 多么的古香古色,注视着发黄的牌匾,牌匾上渐渐脱落的漆皮,以及那模糊不堪的县名儿。 进进出出的乡里乡亲,一个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典型代表,粗糙的皮肤如同开裂的树皮,枯黄干燥的头发,一点星火似乎就能点燃。尼龙麻布般材质的布料在各大市民衣着上随处可见。 细细瞧去,身着丝绸的路人甲在人群中竟显得那般鹤立鸡群! 眼前的景象,让了贞真真切切的察觉到一个问题,貌似遂n县的经济发展水平有待提高。 不错嘛!很有新手村的感觉! 对于演艺圈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了贞来说,这样的环境竟让他略微激动。 踌躇满志的他挺起了胸膛,脸上甚至带着前所未有的笑容,这是自信的消融。似心中早有一番蓝图,只待 深吸一口气,驻足不前的了贞迈出一大步。 吧唧……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暖暖的,很贴心…… 谁特么这么没公德心!随地大小便! 穿越人士了贞,历史性的踩上了隶属大唐辖区的热翔,虽是他的一小步,却是历史的一大步…… 事实证明,饭得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步子太大,容易踩着翔。 行走在开元年间的古朴街道,脚下厚重的泥土让了贞真真切切感受到历史的沉淀与变迁。四处打量着熙熙攘攘的古城,心中涌起难言的感慨。 一个来自21世纪现代化社会的灵魂,一副大唐本地户口的肉身,合二为一在这古朴的年代里,将闪耀出怎样的火花?再一次的人生,该已怎样的姿态去展现的自己的抱负,实现自己的理想,才不枉老天爷的恩赐? 抱负,理想…… 很近,却又抓不着,现在的了贞似乎并有资格提起这两个沉重的词语,因为在一展抱负,实现理想之前,最现实的问题是生存。 对于怀揣13两碎银,外加40枚通宝的了贞来说,首要的是在这个城市安顿下来,再考虑一展拳脚的问题。 不得不感谢师兄弟临行前的慷慨捐赠,使得资产本不丰厚的了贞一跃成为高级贫农,还是贫农…… 细细把玩着手里的散碎银子,了贞感觉很踏实。 资本是万物的开端,毕竟白手起家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儿。 越想越是开心,不仅手里有着硬通货,待会转手卖了怀素的手稿,没准就脱离贫农称号,一跃成为中农……还是农民…… 伸手在怀里感受着粗糙的稿纸划过指间的糙度,配合着钱袋里厚重的感觉,了贞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好比月初的月光族,在踌躇不安的时候突然预支到下月的工资一般,踏实,舒心,不差钱! 咦,谁的亵裤!本欲瞻仰一番手稿,殊不知摸出污浊之物。 了贞一脸嫌弃的丢下亵裤,在一众行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中,面不改色心不跳,迈着坚定且笔直的步伐,朝着心中的目标走去。 第一站,书斋。 怀素的书法是毋庸置疑的,笔走龙蛇的笔锋就算不能杀鸡杀兔,但能得到李大诗人的赞誉,想必换些银两也是可以的。 对于还,还是不还,这个烧脑仁儿的问题,了贞心中善恶小人经过一番剧烈的角逐过后,以第一回合恶小人秒杀善小人结束。 想必方丈也会理解自己的苦衷,毕竟漫漫人生路,茫茫尘世间,没钱,总归是寸步难行的。 一边想着,一边憧憬着书斋老板对手稿赞不绝口,决意要用书斋换几幅手稿的画面…… 起步资金就到手了!随后转手卖出书斋,以现代眼光投身房地产行业! 大量集资,囤地建房!长安,洛阳无疑是不错的选择! 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赢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万万没想到,了贞给人从梦中叫醒了。 大师? 嗯?了贞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痴痴望着身前的男子。 男子他是认得的,毕竟虔诚的香客无疑是卧龙寺的一大财源。 其名黄德才,但相识的人,定叫他黄老财。 别看名字起得这般俗不可耐,经营的书斋在遂n县倒有个幽雅的名号——静思斋。 黄老财膝下无子,只有闺中待嫁的女儿,倒是日日夜夜盼着嫁个好归宿,顺便能卖个好价钱。 辛勤经营着手下的书斋,岁月与生活倒也没在其身上留下多少印迹。 不惑之年的他,面色依旧红润,魁梧挺拔的身形儿也不知肥了多少烟花街柳的天地,日子倒是逍遥自在。 “八……了贞大师,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小书斋来了?”黄老财殷切的询问到。 “相中了哪幅字画啊?”黄老财开门见外,也不管清贫的和尚哪来附庸风雅的资本,毕竟顾客就是上帝,前提是上帝得有银子。 本着职业的微笑,黄老财上下打量着了贞。 换了一身行头的了贞,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一身打扮虽不是绫罗绸缎,却不失气质风度。 清秀的脸庞,挺拔的鼻梁,灼灼的目光,两股剑眉不失大家气度,再配上匀称的体格,怎么看都极具小白脸的潜质。 可惜了那醒目的寸头,以及毫无前途的和尚职业。 我不是来买字画的!了贞笑着解释到。 笑脸相迎的黄老财分分钟转变态度,先前热情的嘴脸,转而一脸冷淡与鄙夷。 了贞小侄,我这不缺伙计……黄老财精明的目光,将了贞看了个透彻。 我来卖字画……了贞笑着说到。 哎呀!原来是这事!瞧我这零碎嘴,莫怪,莫怪! 笑而不语的了贞心里对黄老财拙劣的演技很是鄙夷,在人才辈出的21世纪,连龙套的角色都肯定轮不到这厮。 不知了贞兄的字画出自谁的手笔啊?黄老财一边沏茶,一边不着痕迹的询问到。 怀素。言简意赅。 “呀呀呀!怀素上人的草书鄙人早有耳闻,笔锋刚劲有力,在本县也是大有名气的!逢年过节少不了大户人家去求字!” 黄老财好是一番吹捧,精明的商人善于把握商机,怀素的草书无疑能为书斋增色不少。 哪怕在经济异常落后的开元年间,商人们也拥有共通的意识,品牌效益在市场销售中的隐性效益是值得肯定的,怀素的牌子无疑是值得信赖的。 这边坐,请!黄老财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二人相对坐下。 还请了贞兄让我一睹为快。 黄老财殷切的沏茶,奉茶,羞涩却直奔主题道。 了贞很享受这种感觉,满意的点了点头,如同疲惫的人被浸泡在澡盆子里,神情异常的舒坦。 他很享受他人尊他敬他的感觉,这让他觉得倍儿有面子,无形之中似乎提高了自己的阶级档次。 爽快的掏出怀里的手稿,了贞谨慎的提醒到,小心小心! 黄老财的脸几要炸出花儿来,谄媚的笑容让了贞一阵恶寒,难不成是个阉党? 瞧着黄老财眉间褶子在夸张的笑容下挤做一团,了贞不得不重视这个猜想,毕竟如此信手拈来的谄笑只属于两种人,一种贱人,一种阉人。 瞧着书桌上的手稿,黄老财满心欢喜,心中已是做好打算,这几幅字画定得好好裱起来充当书斋的门面。 到时候慕名而来的文人骚客多了,那不就是生意兴隆的前兆? 小心翼翼的捧起手稿,为此黄老财还特意洗了个手,厚重的手掌竟是搓得有些泛白。 啧啧,竟有幸得见怀素上人手稿!幸事!幸事! 黄老财嘴里念念有词,充血的老脸如同见了姑娘的老嫖客,格外可爱。 欣赏着黄老财的表演,了贞很是满意。 越是如此,才越能待价而沽,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非得让黄老财割肉不可。 斜视着黄老财老脸通红的欣赏着手稿,了贞惬意的哑了口茶,心里则飞速评估着黄老财的承受价位。 毕竟割肉是可以的,大放血那就得拼命了。 咦?黄老财一脸困惑。 啧!黄老财浓眉一皱。 先前小心翼翼的态度瞬间转变,一脸焦躁且愤愤的翻看着手中稿纸。 …… 黄口小儿!黄老财腾的起身,一脸愤愤的骂道,说罢将稿纸重重拍在书桌前。 若不是顾及着乡里乡亲的面子,定要将了贞手里的茶水收了回去。 带着一脸困惑,了贞拾起稿纸细细翻阅起来。 白纸…… 还是白纸…… 又是白纸…… 全是白纸…… …… 良久,静思斋响起跨世纪的语言。 秃驴,fuckyou! …… 啊切!不知为何,卧龙寺这日喷嚏不止。 第五章 祸不单行(上) 了贞给黄老财客气的请了出去,连人带包袱。 破旧的稿纸从门缝中飘然而出,开张不吉,晦气,黄老财索性关门大吉。 一脸无辜的了贞欲要回寺讨个公道,庙里咱好歹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对上尊重领导,坚决服从领导安排,继续当和尚的要求除外。 对下和蔼可亲,密切关心青少年成长,并与怀素数次切磋书法, 真实场景是怀素在书桌上奋笔直书,了贞在一旁乐得直搓手。 真弄不明白,如此兢兢业业的工作,最后竟落得个飞鸟尽,良弓藏的下场。 愤愤的了贞拍了拍满身尘土,一身装束给拍得叮咚作响,那是银两发出的美妙乐章。 抬步,调转方向,欲重回山门讨个公道。 猛的回过神,了贞庆幸自己没头脑发热,一头撞回山门去。天晓得等待自己的是师兄弟的夹道欢迎,还是不由分说的刀枪棍棒。 要知道,除了战斗力为五的了贞之外,众师兄弟可都习得一身好武艺,年轻的怀素乃当之无愧的典范。 估摸着这会众师兄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待了贞这盘弱鸡自投罗网了。 毕竟报仇也需要挑对象的,街边那种嚷嚷着吃糖葫芦,不给糖就哭鼻子的小丫头片子就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俗话也说,君子十年磨一剑! 打不死,我就磨死你! 一群老秃驴,有能耐就活过我! 毕竟,出家人慈悲为怀,打打杀杀,万一砸到花花草草怎么办? 啪!了贞很是轻松的扔开手里的半截木棍。 半空中划过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粗壮的木棍挂起阵阵劲风,呼呼作响朝着倒霉人家飞去。 …… 厚实的木棍在地上欢快的跳跃着,发出阵阵脆响。 与此同时,某怒不可遏的年轻女子一手捂着红肿的鼻梁,一手插腰,柳眉紧凑,杏眼怒睁,活脱脱一副小八婆的模样,“哪个杀才扔的木棍!出来!姑奶奶非拾掇你不可!” 周遭的的群众不由得侧目,并窃窃私语到。 ”哟,那不是黄老爷的千金吗?“ “可不是嘛!瞧着架势!” ”哪个不开眼的!招惹上她了!“ ”又有好戏看咯!“ 捕捉到路人传来一阵阵同情的目光,了贞清楚的意识到: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难不成遇上“瓷儿”?那不得大放血?了贞肉痛的看了看钱袋里的碎银。 辗转反侧之间事儿主已迈着龙行虎步,扑面夺来! 鉴于唐朝人民的道德素质是否达标这个问题尚需考究,若因此来个狮子大开口,难不成还得回寺庙求众师兄弟救济一番? 遥想21世纪的高素质人民,若不幸摊上车祸,甭管破皮轻伤,不得来ct、核磁共振、心电图方方面面大套餐,都对不住这趟免费体检。 小不舍,则丢大头啊! 眼不见为净,了贞索性闭眼,顺手向身后掷出一枚通宝,嘴中不忘念念有词,“兄弟,来日方长!” 再次捕捉到身后传来的痛呼!以及空气中陡然上升的温度及杀气。虎躯一颤的了贞机智的脚底抹油,风紧,扯呼。 可惜了这番精准的手艺,开个培训班,随便露两手百步穿杨,那不得财源广进?狼奔豕突般的夺路而逃,了贞倒不忘一番盘算。 随之而来的是脚下微微颤抖! 贼子!休走!欲要响彻天际的咆哮声,很难想像出自娇弱女子的手笔。惊恐而好奇的市民们,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街道中心茕然孑立的女子。 身姿挺拔,一米七的个子足以在一群群五短身材当中脱颖而出。而身形竟罕见的匀称苗条,一席长裙上鲜艳的石榴红让人联想到白居易的盛赞,移舟木兰棹,行酒石榴裙。 集唐代流行女装款式的裙、衫、帔在她身上得到完美的统一,其展现出的雍容大度、典雅等百美竞争的特点,充分体现了纵观上下历史,大唐的人文思想及历史生产都达到了鼎盛时期。 重点!还得看脸…… 杏眼,柳眉,樱桃嘴,瓜子脸,很难想象如此特立独行的长相是如何在大唐的审美观念下苟延残喘的。 若是了贞在场,定是拍手叫绝!无论长相,气质,乃至于身材,放在21世纪非甩甩所谓百年一遇的美女几条街。 不过百年一遇,那是在形容洪水吧? 现代化的古代美女此时颇有些狼狈,额头上红肿的大包显得那般醒目,挺拔的鼻梁上正流着丝丝炽热的鼻血…… 大手豪迈的一擦,俏脸上留下一道模糊的血痕,倒颇有几分俏皮的味道。 死光头!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女子杏眼虚睁,双手搓得嘎嘣作响!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了贞鹤立鸡群的寸头无疑一道醒目的风景线。 一溜烟穿越了大半个县城的了贞依旧感觉背后传来阵阵寒意。 奈何平日疏于操练,本想一口气逃回寺庙的的了贞不得不暂作休息。 开玩笑,那小八婆的气场明显高于众师兄弟好几个档次,如果说众师兄弟的气场如同一望无际的湖泊,小八婆就是那浩瀚的大海。 萤火之光岂能与灏月争辉 在生不如死与死不瞑目的抉择之间,了贞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苟且偷生,茫茫尘世还是太过凶险啊,何必贪恋着尘世间呢?安逸自在的在一方寺庙不是逍遥自在? 也不知住持的位置是否给我留着。了贞一边贪婪的吸着空气,一边盘算着后路。 眼瞅着警报解除,了贞便是靠在一酒楼房门旁休息起来。 生活是值得期待的,生活也是充满新奇的。 了贞一门心思沉浸在幻想中,竟是从天而降一庞然大物! 砰!脚面传来剧烈的颤抖吓得了贞菊花一紧! 谁这么没公德心?乱扔……人? 一脸惊疑的了贞定定了心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远离了是非之地。 前世的经验教训告诉了贞,街道上横空出世的大妈大爷碰不得。分分钟让你土豪变土鳖。 扶,与不扶,这个简单的选择题在后世看来竟是那般艰难。 华夏5000年助人为乐的优良传统,在后世已被糟蹋得面目全非,不是咱生性淡薄,也不是失态炎凉,倒是大爷大妈咱讲讲良心? 好吧,既然良心不值钱,那大家只能披上伪装,收起良善,默默的当路人甲吧。 可惜,没手机! 毕竟还有着些许良知,看着街道上面色通红,如烂泥一般瘫在地上的男子,了贞由衷的感叹道。 闲事可以不管,热闹倒不妨瞅瞅!离日落还早着,看完这出戏先。 全身心投入精彩演出的了贞,顺手从街边杂货摊抓了一把瓜子,施施然席地而坐,典型的前排围观。 只见一膀大腰圆的老妈子,搔首弄姿的出现在围观群众的视线中,浑圆的臀部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只是那水桶腰,大象腿,本是旖旎的画面,反而让胃一阵翻腾。 身旁随着三名五大三粗,体形健硕的壮年男子,黝黑醒目的腱子肉在阳光的映射下,倒显得那般耀眼夺目。 狰狞及戏谑的神色,配合手里粗实的木棍,活脱脱一副黑恶势力的模样。 人群中不由响起几声娇羞的惊呼。 这汉子!好生结实! 奴家真想随了他! …… 了贞不得不感叹大唐群众的奔放与豪迈!若不是惊鸿一瞥下,几位花痴姐姐的吨位明显超过自身数个量级,了贞倒给不介意给这群狂蜂浪蝶糟蹋。 人群似乎都遗忘了瘫在地上的男子。 哟!大官人,摔疼了没? 倒是老妈子亦步亦趋的挪到男子身前,一脸关切的询问到。 不……不碍……碍事…… 面色红润的男子始一张口,浓烈的酒气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酒量稍浅的围观群众竟略微感觉头晕目眩! 老妈子显然也给熏得不轻,一脸嫌恶的挥了挥面前的空气,适时宜的从罗衫中掏出面巾,娇滴滴的遮住口鼻。 围观群众不适时宜的传出几声干呕。 脸面有些挂不住,却依旧故作矜持的询问到。 李大官人,你在我慧娴雅阁数日的花销,倒是给付了来! 慧娴雅阁?了贞一个激灵,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搜寻着前任留下为数不多的记忆。末了,拍了拍醒目的光头,乐道,就是青楼啊! 合着李大官人是在风雅之地吃白食儿,给老妈子打将出来了!了贞看着不远处奄奄一息的李官人,肃然起敬。 不由得想起星爷经典电影里无厘头的台词,看什么看,没见过吃霸王餐的? 倒是和李官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老妈子显然失去了耐心,不耐烦的踢了踢烂醉如泥的李官人,点头示意左右。 心领神会的黑恶势力,一把上前揪住李大官人的领子,如拎鸡崽子一般将他给拎了起来。 温柔点,一群没教养的狗东西!老妈子娇嗔的训斥着左右,却丝毫没有放下李官人的打算。 大官人!关切的掸了掸李官人素衫上的尘土,老妈子依旧笑容满面到,只是不知暗藏在笑容的背后是怎样一副蛇心的心肠。 这日期一拖再拖,今日的你友人到了没? 老妈子的笑容依旧那般赏心悦目,微微眯起的柳眉,散发出的阵阵寒意终于让李官人一个激灵。 到……到了! 李官人酒劲儿倏地醒了一大半,豆大的汗珠从额间花落,湿润的掌心在长衫上怎么也擦不干。 李官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的眼神不断在人群中逡巡,哪里有半点友人的影子?倒是有人,只是没友人。 原本只是借酒消愁,未曾想囊中羞涩,几日流连下来,尽是短了老妈子银两。别看老妈子平时慈眉善目的模样,真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吃白食儿,保准吃不了兜着走。 别看玄宗皇帝治下的大唐仍一片欣欣向荣的模样,可暗地里依旧行着苟且的勾当。贪污受贿是家常便饭,草菅人命那不是空口无凭。 保不准老妈子一声令下,虽不能草菅人命,让李大官人生不如死倒是颇有些方法。 怎么样?李大官人? 老妈子有些不耐烦的提醒到,目光戏谑的打量着他的下半身,肥厚的手掌更是不经意间攥住他的命根子! 李大官人当(档)下很忧郁 李大人很方(慌)!不方不行啊! 小李子在别人手里攥着的滋味儿很难受!李大官人突然不再那么痛恨阉人,反倒有些惺惺相惜。 心思百转之间,李大官人汗如雨下。 死马当作活马医!李官人心一横,对不住了,各位观众! 汗如雨下的李大人在人群中一阵逡巡,一慈眉善目外加醒目的风景线映入眼帘。 他!他!他!也不知是老妈子攥得生疼,还是李官人心有愧意,别过头去他豪迈一指,不由让人联想到陆小凤传奇里的灵犀一指…… 确定? 对……就……就……就他!李官人闭着眼,带着一脸羞愧,奋力说道。 …… 作为资深路人甲,了贞很有围观群众的觉悟,瓜子,长凳样样齐全,还不时对画面评头论足,可谓将路人甲的任务发挥到了极致。 眼看着面色不善的壮汉朝自己走来,了贞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路,幸灾乐祸的想着到底是哪个倒霉蛋。 诶!大哥! 干嘛? 卧槽! 对战斗力进行对比过后,了贞除了过过嘴瘾,明智的选择暂时放弃抵抗。 脑海中没来由的想起一句歌词,竟是无端的清唱了出来,歌声婉转动听,有如天籁,更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第六章 祸不单行(中) 踌躇满怀的了贞就这般迈进了封建王朝的……青楼大门。 慧娴雅阁不愧于这静雅的名头,始一迈进大门,扑面而来的淡雅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挥之不去。 在了贞深受无良电视剧毒害的思维中,青楼等同于后世的天上人间,里面充斥着糜烂、旖旎的气息之外,无数雄性荷尔蒙在此得以释放。 楼里的姑娘就算不是不着寸缕,至少也得衣不蔽体…… 然而事与愿违,初次踏入青楼的了贞不由得狐疑道,“楼上楼下的姐妹们,还不出来接客?” “哟!原来是个雏儿!”老妈子妩媚一笑,细细打量起了贞,眼神中不时闪烁的精光看得了贞一阵哆嗦。 或许是了贞俊朗外貌起了作用,老妈子耐心讲解到。,“瞧这小官人就是没上过青楼的主儿!你可知咱这青楼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瞧着了贞一脸的困惑与希冀,老子继续说到,“咱大唐官办的妓院叫做教坊司,那些倒霉催的家伙,大多可都是犯了重案的权臣,触怒龙颜,其妻女便充入教坊司。” 说着老妈子不由得叹息到,“那些个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得还水灵!入了教坊司……” 豁然开朗的了贞心头嘀咕到,这教坊司的国家编制讲真不太好拿啊。 “美女姐姐,那你这就是妓院咯?”前世的经验告诉了贞,看见女人叫姐准没错。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又好气又好笑的老妈子笑着道,“小嘴儿挺甜的嘛!不过咱这可不是妓院!” “妓院的姑娘操持的可是皮肉生意,风流才子是不屑前往的,私下里都称其为窑子,窑姐的名号也就是这般传出的。就比如你身边的李大官人!”说罢扭头看向一旁装死的李大官人。 “咱这小青楼可不敢跟妓院沾上边,操持的可都是些附庸风雅的物件!姑娘们也都叫做清倌人。可别小瞧了她们,当中可不乏才华洋溢的可人儿。” “我造!我造!陈圆圆!”了贞顺口强大道。 “陈圆圆?”弄得一干人等一阵狐疑。 此时此刻,了贞终于弄清了这其中关系。 在大唐年间,只有舍了脸皮的女子才以肉身侍人,称为娼妓。毕竟都是有脸有皮儿的,哪怕是哪怕是现代指名道姓骂大街的三八婆,都少有以“娼妓”作为人身攻击的词汇, 歌妓、舞妓虽同为***却被成为“清倌人”,她们当中可不乏才华洋溢的诗人、说唱文艺家乃至于戏曲表演家,清倌人的典范莫不是满清的陈圆圆同学…… 当然,还有一种双管齐下,以便发家致富的**称作“红馆人”。不过青楼里多为卖艺不卖身的风尘女子,档次高,有素质,接待的都是国家干部。 比如某某地方恰遇数年一次的京察,那青楼无疑是接待纠察团的好地方。 不情不愿迈进万恶的大门,没有预料中的风流韵事,倒是聆听得老妈子一阵知识大恶补…… 万恶的无良导演!嘴里骂骂咧咧道,了贞心头暗暗发誓,若能活到21世纪,定要整顿演艺界浮夸的风气。 一点都不尊重事实! 害我白高兴一场! 事实上,了贞也高兴不起来。 他被夹汉堡包一般,夹在俩彪形大汉的中间,空中扑腾的小短腿无助的翻腾着,就是不能踏实。 任谁也是高兴不起来的! “罢了!话就到这吧”老妈子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眼神中掩饰不住的疲态。 说着,老妈子徐徐凑身到了贞身前,一股扑面而来的胭脂水粉携滚滚雷霆之势迎向了贞,如同后世的沙尘暴。 这就是传说中的朦胧就是美吗?了贞腹诽到。 细细打量着了贞,除了那醒目的寸头有些维和,洁净的小脸蛋倒不失俊俏。但也没不由分说便认定光头就是和尚。 “还好我头上并没有表明身份的戒疤!”了贞心头窃喜。 “唔……不对,这是大唐,戒疤得等到元世祖与志德和尚俩人一拍即合后,后世的小沙弥才有幸享有诸如沙弥戒、比丘戒品种繁多的香疤。” 传说中的受戒也并非影视剧里拇指粗的香,一股脑摁在脑门上。估计脑洞大开的几率远远高于存活的几率。 阿弥陀佛…… 了贞不由得庆幸,若是顶着一头醒目的戒疤,那这俊俏的脸蛋可算是暴殄天物了。 “傻雏儿,还乐呵呢?”老妈子饶有兴趣打量着痴傻的了贞,莫不是倒霉孩子给吓傻了? 了贞虽是生得俊俏,但稚嫩的脸蛋明显透露出青春气息,多么贴心的形容词。 闲话咱不多说,老妈子收拾起戏谑的脸色,施施然依靠在一旁的围栏上,慵懒的补充到,这位李官人,让你来偿债。 偿债? 先前一副弱鸡的了贞陡然间气势爆棚。 慧娴雅阁是个好地方,清幽风雅,不失为文人雅士附庸风雅的高端会所。典雅中透着端庄,贤淑中透着魅惑,让人不经意间流连忘返。 但会所不是慈善堂,老妈子也不是大善人,没银子来高级会所乐呵? 收不到银两的债主心情也不咋通透,一脸媚笑看得了贞一个激灵。 要钱莫得,要命不给!话到嘴边,终究给生生噎了回去。 谁知道老妈子是不是吃人不骨头的笑面虎,更何况身旁五大三粗的黑恶势力也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自己。 好汉不吃眼前亏…… 大妈! 嗯? 大娘? 大姐? …… 一头黑线的老妈子看着了贞依依不舍的的奉上碎银,终究收起黑恶势力的丑恶嘴脸,职业性的寒暄到,官人有空常来坐。 却一点没有留客的意思,冷着脸示意左右。 肥厚的手掌不着痕迹的在他手中划过,变戏法儿般的收了银两。 奈何黑恶势力过度强大,了贞肉疼的看着老妈子细细把玩着碎银子,猛的捂住胸膛,心,在滴血啊…… …… 只听得砰砰两声脆响,俩不明物体以诡异的弧线出现在街道,也不怕砸了花花草草。 身后传来令人倒牙的吱呀声。 嘶……屁股生疼,龇牙咧嘴的了贞目光灼灼的锁定住了某罪魁祸首。 心不甘,情不愿的进了青楼就算了,没瞧见旖旎画面咱也认了,居然让我破财免灾! 免灾是小,破财是大! 心头骂骂咧咧,了贞一脸寒意的起身,神色不善的朝罪魁祸首逼近! 空气里陡然降低的温度让李官人一个激灵,感受着身后步步逼近的寒意,他二话不说,起身,撩起长衫,迈步……狂奔! 夺路而逃…… 微愣在原地的了贞只感觉世风日下,堂堂七尺男儿,就不能有点担当吗?逃跑算什么事? 混蛋!指着远逝的身影,了贞跳着脚叫喊道。 跑这么快……骂骂咧咧的他,声音弱了下来,噙着泪道,我又不是博尔特…… 形单影只的了贞呆若木鸡的立在原地,脑海中不断浮现bj奥运会上,牙买加飞人在鸟巢风驰电掣的画面。 修长的体形,豪迈的步伐,大步流星般冲刺的姿势。 与先前的李官人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得不感叹世风日下,做为三好青年的了贞不打家不劫舍,看见老奶奶过马路主动搀扶,看见路人有难拔刀相助的有志青年,竟是糟了这无妄之灾。 罢!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了贞如是安慰道。 转身欲谋一条出路,转角包子铺顺来的馒头足够撑到明早了。 哼哼,到了明日,且看我散王霸,震虎躯! 慢着! 身后传来一声清冷的呵斥! 明显感觉身后气温骤降的了贞,第一个念头便是效仿李官人,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他撩起长衫,抬步…… 没跑出去…… 如葱段般纤细的手掌牢牢锁住他的肩膀,肩上传来的巨力分明表示,胆敢有一丝异动,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识时务者为俊杰! 小心翼翼的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步子,转而一脸谄媚的转过身过,俗话不是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这招哪怕在21世纪也是屡试不爽。 哎呀……这位大……小姐? 了贞一脸惊奇,穿越至今,自己还没发挥出三寸不烂的功夫,哪来的小妞送上门?瞧着架势也没打算欲迎欲还啊? 总不能前世的冤家追随历史的脚步,到这冤有头债有主了吧? 麻利儿的扫了扫四周,也没有半大小孩痴痴的叫爹啊? 难不成是传销团伙?心思百转,了贞肯定了这个猜想。 小姐,我不搞传销!了贞爽快的回绝到。 说罢,小心翼翼的挪开肩上的纤纤素手,弓着身子,一脸谄媚碎步向后退去。 哼哼! 看着了贞尽情的表演,身着一席红衣的女子此刻居然笑了,只是清澈的双眼中没有丝毫的笑意,反而寒光逼人。 哪里逃! 了贞发誓有生之年,定要提升自己的战斗力,至少不能这么颜面全失的被一女子请进了小巷。 事后语焉不详的了贞,绝逼否认是女子一把将自己拽了起来,拖进小巷。 粗鲁的把他请到僻静的小巷,女子一把将手中的“物件”扔在角落里, 角落里怯怯的了贞一阵腹诽,唐朝人的物理想必是学得极好的。 拍了拍素手,女子满脸笑意的逼问到, “小哥可曾记得我?” 说实话,了贞很希望与如此国色天香的美女产生超友谊的关系,毕竟天使般的面孔,魔鬼的身材在大唐虽颇有微词,可以现代化专业的眼光看来,绝对是吃模特饭的顶级苗子。 可惜的是古典美女此刻并没有与他谈人生,稍后在顺便生人的打算,满脸笑意的女子适时提醒到, “未时!静书斋!” 静书斋……书斋?…… 是你!了贞幡然悔悟。 本欲与女子对簿公堂,毕竟血气方刚的七尺男儿,无缘无故给扔在僻静小巷,终究是有点火气的。 事实是女子自带真·苦主buff,这事到了县令大人那都没法说理去。 你说人家不遵从《女戒》《内训》…… 人家好端端走在路上,天降横祸,可气的是贼子拔腿就跑,憋着一肚子气儿没地儿撒。 好不容易找着苦主,略施惩戒也是情有可原,县令大人不会在意的。 “还好,这位公子不是贵人多忘事。” 满意的点了点,噙着一脸笑意的女子近身,凑到他身前,指着自己清秀的脸询问到,“看看我的脸,公子有什么好说的?” 对不起管用吗? 还有呢? 了贞喟然长叹,还有就是你鼻血没擦干净…… 女子羞愤的咬了咬下唇,一把将了贞摁在墙上,“我为什么流鼻血了……” “……我砸的”了贞支吾道。 受伤的女子再次露出满意的笑容,只是目光中满满的杀气值让了贞不寒而栗。 很好,看来你也知道你种下的因果,这便随了我去衙门见官吧! 第七章 祸不单行(下) 哼着小曲,怀揣着梦想,踌躇满怀的有志青年,一不留神就摊上麻烦事。 破财免灾不说,新晋大唐市民没几天,便有幸得见大唐衙门,了贞也算是独一份儿了。 事实说明,出门得看黄历。 眼瞅着步步逼近的美女,了贞灵机一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屈道,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被一杀才活生生坑去多少银子?整整13两碎银啊!外加40通宝! 说着,心疼的捂住了胸口,一想到白白流出去的银子,他的心就开始滴血。 “我都这么倒霉了,你还忍心让我吃官司”?一边哭诉,一边不着痕迹的观察。 哼哼!美女一声冷笑,倒是松懈了几分。 有戏!了贞心头窃喜,继续补充到。 “都怪黄老财那杀才,天杀的老贼,简直集抠门、自私、势力于一身,典型的市井小民!”想起自己不幸的遭遇,了贞不免一阵惆怅。 “鄙人当时胸中憋着一团火,捡了那木棍欲将其拾掇之!念黄老财体弱多病,膝下又有一女儿,暂且放其一条生路。” 说着,朝着美女有木有样的施了一个长揖,动作一气呵成,没丝毫拖泥带水,连他自己都满意得想呻吟。 “不巧,才伤了如此闭月羞花的姑娘?” 无论在任何朝代,主动认错的孩子总是值得肯定的,能说会道的家伙在哪也是能大杀四方,古话常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是? 事实是,了贞满心欢喜的发现缓和的气氛陡然间紧绷了不少。 眼瞅着美女的表情由困惑变成释然,转而一脸戏谑与同情。 那眼神,就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无药可救的感觉。 美女戏谑的晃了晃脑袋,发出阵阵脆响,一个箭步欺身到近前,好心的提醒到,“公子现在真的摊上事儿了!” 说罢,不等了贞辩解,不由分说的拽住他的衣领朝巷外走去。 “大姐,有话好好说!咱私了……私了成吗?” “你不是身无分文吗?拿什么和我私了?”美女嗤笑到。 “姑娘,贪钱伤感情。” “你还是留着钱在牢里乐呵吧!” “那我们谈感情吧?” “肉偿!肉偿总行了吧!我说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诶……袖子扯坏了!” “莫要聒噪……” “县尊大人很忙,这点小事不牢他老人家费心了!” “谁说我找县尊,哼哼”亮出两颗虎牙,美女攥着拳头道。 唐朝人们的法律意识无疑是得到普及的,这在美女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哪怕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美女也是礼貌的将当事人请到县衙,由县尊大人定夺,虽然请人的方式有些粗鲁。 了贞仍旧挣扎着辩解,回应的是美女无声的解释。 完了!完了! 一脸悲戚的了贞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福不双降祸不单行,怀揣着满腔的五味陈杂,同时在大街小巷新奇且同情的目光中,亦步亦趋的朝着遂n县衙走去。 期间无助的了贞自然是高呼救命,被这种高个子的彪悍女子一路拖行,竟有勇气求助,这种没脸没皮的勇气,了贞无疑是强大的。 乡亲们无疑是淳朴的,谁的心里都有善恶小人,谁都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勇气。可在瞧见了贞身前气势如虹的美女后,淳朴的百姓选择了漠视,是那种浑然如无物的感觉。 仿佛面前的二人存在于二次元一般,只是那不经间流露出的同情神色,让了贞心肝儿直颤。 隔着老远瞧见庄严的县衙,一股肃杀气息便迎面扑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杀威吗? 苦不堪言的了贞不由得感叹,都是没看黄历惹的货。 哪怕天降横祸,满心好奇的了贞也不由得细细打量起大唐的县衙。 大门前端庄肃穆的四根醒目红柱,柱上嵌木联一副,上书到,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横梁上高悬“遂n县衙”四个醒目的大字。 门口两只醒目的形似麒麟的怪兽,挥舞着利爪,狰狞着面孔,让人好生敬畏。 这是犭贪??匆匆一撇下,怪兽脚下醒目的金银财宝肯定了他的猜想。 看来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一路忐忑的了贞总算舒了一口气。 原以为美女会拉着自己,径直从仪门进入,或是豪迈的敲打鸣冤鼓,那今儿这事就算乐呵了。然而并没有出现喜闻乐见的场面。 要知道,想要享有电视剧里那般的豪华套餐,三班皂隶一字排开,敲着水火棍高呼威武,不是一般人享受得了的。 除非你在街面上开启屠戮模式,大杀四方。又或者高呼李林甫、杨国忠庸人误国,大唐是开明的,士子畅谈国事不是什么新鲜事,骂骂李、杨二位宰相才比较有心跳的感觉。 鸣冤鼓也不是能乱敲的,早些年本是提醒县令上下班打卡的道具,后逐渐演变为登闻鼓,也就是电视剧里频繁出现的击鼓鸣冤了。当然,若你击鼓鸣冤,状告的却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那么你就能深刻体会到人性的大唐社会。 是流放还是有期徒刑,全看县老爷的心情,多么人性的体验,当然得县老爷有人性。 显然深知规矩的美女并没有大大咧咧的从仪门进入,而是拽着了贞,从一侧的生门而入。 门内,昏昏欲睡的年轻皂隶枕着水火棍,朦胧间幽会周公。几滴**不舍的与嘴唇做着最后的道别,恰应了一首诗,剪不断理还乱…… 你!美女的气势陡然提升,小八婆的本质暴露无疑,“起来起来!我要告状!” “去,把县丞大人给请来!” 任谁给人粗鲁的从梦中吵醒,都憋着一肚子火气。眼瞅着战斗力蹭蹭上涨,就差头顶冒烟的皂隶一脸的不悦,了贞心头窃喜。 然而事实是,在美女惊鸿一瞥之下,皂隶焰消旗鼓,看待美女的眼神如同看待洪荒猛兽一般,带着绝对的敬畏! 看来这美女是衙门的常客,也就是21世纪充斥在街头巷尾的“八婆”“事儿精”,属于居委会大妈绝对头疼的狠角色。一切鸡毛蒜皮在其看来都不是小事,大有将星星火光煽成燎原之势的气度与恒心。 局外人了贞心中五味陈杂。 恭敬的皂隶二话不说,匆匆一瞥下便麻利儿的向内堂奔去,临幸前那同情的目光分明是留给自己的。 眼瞅着皂隶一溜烟的朝着大堂东边飞奔而去,了贞似能感觉生命正在指间悄然流逝。 “美女,我们再商谈一下肉偿的相关事宜可好?”了贞祈求到。 冷哼一声算是答复。 了贞不由陷入一阵沉思 美女锲而不舍的抓着他的衣袖,生怕贼子一溜烟又跑个没影,态度蛮横的别过头,询问到。 “喂,想什么呢?”语气极其恶劣。 怯怯的了贞依旧想着博取同情,可怜巴巴的望着美女。 “快说!”美女显然没什么耐性,态度恶劣之极。 可怜巴巴的了贞老实回答到,“我想,我踢到铁板了……” “哈哈!”美女豪迈一笑,转而冷着脸道,“可惜晚了!” 说着,年轻皂隶麻利儿的跑了回来,喘着粗气恭敬d县尊与县丞大人在二堂等候。” 察言观色的了贞清晰的捕捉到些许画面,年轻皂隶的恭敬绝逼不是冲着自己的,在场的除了他和皂隶,就剩下小八婆…… 在提到县尊大人时,小八婆的气场明显弱了几分,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哼!一抹烦躁悄然从美女脸上消逝,转而依旧那副蛮横嘴脸。 不由分说,拽着了贞直奔二堂。 二堂?唐朝的官都特么闲到这个地步了吗?了贞不由得感慨是风之下,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这两句口号倒是喊得响亮。 街头巷尾那鸡毛蒜皮的小事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居然惊动了县丞,乃至于县尊大人。这两尊大神放在今天也是相当于正副********的重量嘉宾,何时闲到连这等小事都要二位大人亲自操持? 这等破事,能惊动到专管治安的县尉那,就已经撑破天了。 美女那副理所当然的做派,不由得让人联想到21世纪官二代的丑恶嘴脸。 了贞不由腹诽,这等姿态,若是遇见******,还不分分钟下马! 可惜,这里是开元二十三年,大唐治下。 垮着身子,一脸哀求模样的了贞继续着最后的挣扎。 痛哭,悔悟,哀求,男儿气概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远离麻烦,八婆明显就是个麻烦。 美女倒颇有一番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气势,死死攥着他的衣袖,不顾往来公务人员复杂的目光,径直朝着二堂走去。 当然,复杂的目光多半都是献给了贞的。 正了正衣襟,了贞陡然间换了一副嘴脸,先前的怯懦,哀求,幡然痛苦的表情如过往云烟一般,在其脸上找不到丝毫的印迹。 此时的他俨然处变不惊的模样,大有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颇有一股子大家风范。 哼!今儿就让两位老爷辩个是非!了贞一把甩开美女,定定的站在二堂内。 反观美女,先前得意的神色,转而变得一脸错愕,随之而来的,是满目戏谑的瞧着佯装镇定的了贞。 二堂的摆设倒是颇为简单,毕竟门口那醒目的神兽也不是个摆设。 一方案牍,两把太师椅便是堂内全部的家当,这官儿倒是做得清廉。 半晌,帘幕后两位重量级嘉宾姗姗来迟,瞧着二人有说有笑的模样,显然关系匪浅。 官字两张口的定律亘古不变,打定注意的了贞浑然不顾小八婆刁蛮的目光,施施然行礼到,“见过二位大人!” 咦!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匆匆一瞥下,了贞饿时顾不得许多了。 说罢,在堂内三人惊愕的目光中,先前一脸处变不惊的了贞陡然间换了一副嘴脸。 满目的泪光与委屈在他脸上绽放,涕泪纵横的他指着身旁的小八婆,一脸苦楚,就是不出声。 只是微微蠕动的嘴唇,以及止不住颤抖的手指充分说明其鸣冤不得昭雪的委屈心理。 再配合两滴晶莹的泪水,那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屡试不爽的演技,到哪都能如鱼得水。 “蓉儿见过傅伯父。”小八婆一改刁蛮态势,礼貌行礼道。 伯父?了贞心里咯噔一跳。 “蓉儿见过爹爹!” “爹?”这声爹委实叫得不合时宜,满脸泪痕的了贞演不下去了。 四目相对下,了贞萎靡了下去,嘴里呢喃道。 “黄蓉儿……黄老财……黄县丞……”声音已为不可闻。 这把……演砸了…… 第八章 时运多舛 “哥哥,你看!是县尊付大人和黄大人!”街道上,挂着清鼻涕的稚童说到。 “草民见过付大人!”被唤作哥哥的青年快步朝着县衙走去,礼貌性的朝着县尊行李。 “学生见过黄大人!”转身朝着黄大人行了一大礼。 两位大人对青年也是略有耳闻的,遂n县难得青年才俊,一阵寒暄过后,两位大人便在一阵寒暄中朝着县衙内走去。独留泪流满面的了贞在风中凌乱。 “哥哥,为什么你对付大人称草民,对黄大人称学生呢?” “付大人的学识抛开咱且不说,要说这黄大人,那可称得上传奇二字!”说着青年不由得露出一脸崇敬之色。 耳尖的了贞捕捉到兄弟二人的谈话,不免不服气的顶道,“瞧这黄大人都不惑之年了,听说县尊大人换了一茬又一茬,这黄大人也愣是没挪过窝儿!”了贞明显的不服气。 放在21世纪,就是属于早该退居二线喝浓茶的老油条了。 “兄台,非也非也!你可知晓这黄大人可是三十岁便高中进士!开元二十三年进士及第!” 一旁的了贞不由得一阵腹诽,三十多岁才考上“高考”,这特么还是传奇?分明就是复读了多少年的学渣! “兄台莫要不服!”瞧着了贞一脸的不信服,青年耐心讲解到,“咱大唐科举可谓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因其考试科目极其繁多,分为分为秀才、进士、明经、明法等,涵盖了经帖、墨义、军事、策论等诸多繁杂的项目!” 听得了贞是一阵胆寒!后市让无数学子为之炸脑仁儿的高考,较之大唐科举,无疑是班门弄斧啊!这分明就要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能舞墨,武能掌兵嘛! 愤愤然的了贞依旧挑刺儿到,“三十多岁的老秀才,也不怎么样嘛!” 或许难得能展现出绝对的知识碾压,让青年觉得一阵舒坦,虽已看出了贞胸无点墨,却也是本着扫盲的精神继续解惑到。 “非也非也!考试科目繁多,且科目难度差之天远,于是乎,大唐的秀才无疑是屈指可数的大人物!纵观大唐科举,每年高中秀才者,不过一二!” 秀才,这个简单的称谓在明清时期无疑是烂大街。可若是大唐哪位学霸高中秀才,那么恭喜你,光明前途等着你。名列三班,位极人臣不是梦,只是时间。 “当不了秀才,当个举人也行啊?举人也是很牛逼的吧!”好学分子了贞此时来了兴趣,虚心请教到。 没想到换来青年一阵白眼。倒是一旁的稚童雀跃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咱大唐参加科举的都叫举人!” 换言之相后世的高三学子都属于举人行列啊,这跟牛逼有半毛钱关系啊?了贞一阵汗颜。 难怪!一阵思索后,了贞不免嘀咕。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就是为了防止考秀才蹉跎了岁月,所以人性的推出了进士、明经两款套餐供考生选择。 “现在你说而立之年便进士及第的黄大人是不是传奇?”青年带着笑意询问到。 两人又是一阵讨论过后,了贞拱手朝着两兄弟道别:“多谢兄台解惑,受益匪浅!”一口的酸腐腔子,倒是演得有模有样。 目送着二人离去,了贞不有感叹到,这黄老财,还真是个传奇! 满分欢喜的以为过了这“高考”便是位列三班,君王早朝!慢着!得先去吏部报道参加选官考试,这大唐的选官简直苛刻到无与伦比。 一曰身,意思是照照镜子,看看帅不帅先,猴腮脸,高颧骨啥还是洗洗睡吧。 二曰言,光是学霸是不够的,口才也得顺溜,是非黑白全在一张嘴上你就算过了第二关。 三曰正,若这标准放到21世纪,领导们都得去书法班恶补一阵,那鬼画符的字儿连当局者都迷…… 四曰判,最后一关斩无数人于马下,不仅要求你文采好,还得有缜密的逻辑思维,后世文理分科的学子们就别再抱怨了。 过了这四关,恭喜你,位列国家公务员行列。 这黄老财的起点无疑是极高的,从八品! 靠!连七品芝麻官都不是! 大唐秀才出身,上上者列正八品! “这黄老财的确算是位狠角色,每位学霸都是值得肯定的狠角色……” 只是狠角色黄老财如今已是不惑之年,仍旧是遂n县县丞,从八品!个中滋味旁人难以体会…… 索性放弃仕途,一门心思投入到静书斋老板这个职业当中,一边入仕,一边操持着工商业的行当,这惊世骇俗的举动让身边人吃惊不小。 现代人很难理解阶级等级这个可笑的名词,可在大唐,士农工商等级划分极其严密。 《大唐六典》明文规定,工商之家不得预于士,还规定州县要“三年一造户籍,县以籍成于州,州成于省,户部总而领焉”,目的之一是以“辨天下之四人,使各专其业”。大唐征服又通过户籍制度将民间工商业者紧紧地与杂色、贱类等粘连在一起。 原本豁然开朗的了贞打算将黄老财一军,最终不得不烟硝旗鼓。 黄老财钻的是法律的空子,人家是先入仕,再从商养家糊口,人家只是经营工商的士…… 不愧为黄蓉儿之父,这法律意识…… 可以肯定的是,仕途暗淡但商业头脑发达的黄老财记性是极好的。 毕竟拿几张白纸来洗刷自己的奇葩还是挺少的。 再眼瞅着视为掌上明珠的宝贝女儿哭着泪人,尽管在堂内三男子的辨别下,黄蓉而的演技明显有些不堪,但不妨碍慈祥的黄老财发怒。 君王一怒,伏尸百万。 黄老财只是小小的县丞,相当于现代的县长,副的! 但这都不妨碍他露出狰狞面目,尤其是面对渺小得如同尘埃的了贞。 我有度碟!我入世修行!我申请政府保护! 哪怕了贞亮出了重量级的法宝,依旧不能削减黄老财的愤怒。 在大唐,度碟犹如和尚的身份证,不仅有免除租税徭役的特权,还能在特定时期申请政府保护,可谓风靡一时。 因而了贞在下山时,在住持那软磨硬泡愣是寻来了度碟。 毕竟,这相当于一道“免死金牌”啊! 可惜副县长黄老财明显不吃这套…… 走出县衙的了贞无疑是悲伤的,踌躇满怀,欲散王霸震虎躯,心中早已规划出通往星光大道的蓝图。 鉴于打板子并不能给了贞留下深刻的印象,一旁的官小姐欢呼着怂恿道,“爹爹,罚他银子!罚他银子!” 眼瞅着了贞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堂内的大人立刻拍板…… 罚款10两即时生效!三日内归还欠款! 旁人或许不知十两银子的份量,了贞倒是了然于胸。 初级公务员每月两三千的月薪,也不过相当于开元年间的二两银子,也就是说穿越人士欠着政府万元债务。 走出衙门的了贞分明看见官小姐娇滴滴的站在她爹身后,却不忘龇着虎牙冲自己亮了亮粉拳,十足狐假虎威的派头。 “还好,不是高利贷!” 所谓虱子多了不愁,债多了不痒,了贞倒挺乐观。 出道那些年,了贞蹲过bj电影厂大门,充当过龙套演员,宿着五平米不到的蜗居,吃过数月热腾腾泡面,却从未因此灰心丧气。 卧槽!小爷我有地儿住,有泡面吃!在一众人调侃他时,了贞总能不骄不躁的应对。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无论前世今生,了贞总是将其作为座右铭。或是逆境,或是困顿,在他看来都是上天赐予的宝贵的财富。 毕竟我们不能延长生命的长度,那么选择拓展其宽度也是极好的。 艰难险阻作为人生旅途中宝贵的经历,无疑增加了生命的厚度…… 遂n县的秋雨连绵不绝,淅淅沥沥的小雨夹杂着些许风雪,飘飘然攻占着县城每个角落。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穿越人士了贞自诩为大鹏,可大鹏如今有点像落汤鸡。 一席薄衣明显敌不过秋风的侵袭,秋雨在他的薄衣上渐渐凝起薄冰。 蜷缩在阴暗僻静角落的了贞难得有些失落,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子,愣是把泪花儿给憋了回去。 两世为人,了贞也从没遇见过如此困顿的局面,没银子,就落不了客栈,也没食物充饥。 关键是,了贞微微颤抖的身子似是中了风寒!在这个感冒都能医死人的年代,风寒无疑是百姓的噩梦。 卧槽!若是就这么去跟阎王爷报道,非给笑死! 滋溜的吸进鼻涕,了贞麻利儿的起身,在过往路人异样的目光中,做起了广播体操! 发寒的身子总算是暖了起来,只是不争气的肚子不停的提醒了贞,路过街边小摊,轻车熟路的他又熟练的顺了俩包子,有手有脚真好…… 回到熟悉的角落,作为见证人的角落,见证了穿越人士在角落里不堪回首的往事,也见证了他在遂n县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喂……你这人莫非是傻子?”黄蓉儿不适时宜的出现了。 打定主意珍爱生命,远离灾星的了贞麻利儿的让开道路,毕竟了贞还打算长期定居大唐。 长揖一礼,算是求菩萨保佑!赫然发现自己退无可退。 眼瞅着步步逼近的灾星,了贞有一头撞死在豆腐上的冲动。 “典当行就在隔壁,你这白痴!” 瞧了瞧四下,了贞发现灾星在冲着自己吼叫。 扯了扯身上仅存的薄衫,了贞一脸调侃说到,“要不我现在就脱,让你瞅瞅小爷我健壮的二头肌!”临死都这般嘴硬。 黄蓉儿倒是笑而不语,拾起路旁青瓦,憋足一股劲儿,只听一声轻呵,手刀一落,瓦片拦腰而断。 “那啥,我只是调节一下气氛。”了贞打着哈哈。 “懒得跟你啰嗦!”拍了拍尘土,黄蓉儿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喏,接着。” 暮色中,雪白的银子砸在地上,发出恼人的声响。 “衙门是吓唬你的,我爹爹让我拿20两银子与你,明日还了欠款,余下碎银够你过一阵子了。”说话的语气倒是冷冰冰的,眼神也丝毫没在了贞身上停留。 说罢,黄蓉儿抬步向巷外走去,今天的故事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很小的插曲,恩威并施,犯不着跟小市民一般见识。 老实说,钱是个好东西,对于身无分文的了贞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不仅还了高昂的债务,还落得十两外快,这买卖无疑是划算的,充其量不过是过程经历的有些酸楚。 要是换了平时,这种买卖不仅可以有,还可以天天有,日收入过万的买卖上哪找去?分分钟跃升高薪职业,如果说受人施舍也算职业的话,那么无疑只有乞丐能与之匹配。 艹!心头骂骂咧咧,了贞终究是过不了心里的坎儿,“姑娘请留步。” 暮色中,又是一道醒目的银光闪烁,不过发起点掉了个儿。 黄蓉儿下意识的伸出手掌,接过空中的不明飞行物,定睛一看,赫然是先前施舍的那锭银子。 瞧了瞧手里的银锭,转而看了看寒风中微微发颤的了贞,目光中戏谑的成分占了大多数。 “怎地?君子不受皆来之食?”语气虽带些许暖意,却依旧那般蛮横。 拍了拍尘土,了贞笑着答道,“都怪我这该死的自尊心,还请姑娘莫怪!” 说着,大步昂扬的朝着巷外走去…… 费心不讨好的黄蓉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收回银锭讥诮着说到,“你要是敢逃,我定让爹爹下海捕文书拿了你这贼子!”说罢转身离去。 …… 临近深夜,街道上行人脚步匆匆,却依旧被某奇特景色吸引。 只见身着薄衣的光头男子不住的抽着自己耳光,两行清泪在月光照射下显得那般迷人。 呢喃的嘴念念有词道,“让你丫……打肿脸……充胖子!” 第九章 落魄才子 彻夜未眠的了贞心头犹豫不决,要不再舍了脸皮求姑奶奶再施舍一次,自己保证二话不说拿了银子便走…… 辗转反侧之间,终究是跺了跺脚,骂骂咧咧道,“靠!该死的自尊心……” 淅沥的小雨打在他的身上,凝成铁板一般的薄衣贴在他的身上,带来阵阵寒意。 心不在焉的了贞来回踱步,不时搓一搓醒目的光头,烦闷的神色悄然涌上其面颊。 咕咕……不争气的肚皮在此提出掷地有声的抗议。都说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耸了耸肩的了贞暂时抛开烦闷,一股脑投进了“化缘”的伟大事业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小巷,带着些许暖意缓缓的攻占着每个角落。 鬼使神差的来到巷子,那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依然一副谦谦君子嘴脸的家伙早已没了踪影。 “哼,贼子!也就剩下嘴硬了!”赌气的跺了跺脚,黄蓉儿转而一脸希冀,攥着粉拳道,“这就下海捕文书拿了这贼子!” 说着,脑海中努力的勾勒出了贞的模样,毕竟到了县衙还得给画师们极尽所能的描述出贼子的丑恶嘴脸。 满意的点了点,黄蓉儿转身欲要离去。 却是撞了个满怀…… “卧槽!哪个不长眼的混蛋!”蹲下身,心疼的抚摸着掉落在地的包子,了贞骂骂咧咧到。 毕竟身无分文的家伙找点热食儿也是件难度颇高的事,这里不是卧龙寺,没有仁慈的师兄弟,没有住持的包容,若是因此再摊上了官司,那就极不划算了。 可庆的事街口拐角的小商贩明显是心不在焉的家伙,屡次得手的了贞确定此处人傻,包子多,可以常去。 “我去!”抬头仰视着一脸悻悻神色的黄蓉儿,心头暗道阿弥陀佛。 佛家真言驱弊害,保平安,也不知道阴魂不散的黄蓉儿为何仍旧好端端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有空得找佛祖理论理论…… 撕去面皮,了贞有一口没一口的享用着早点,转身便远离这是非之地,脑海中反复不停的播放中县衙内八婆雀跃的场面。 爹爹!罚他银子!罚他银子! 如此狐假虎威且面目可憎的家伙,如何生了这副天使的面孔!那埋藏在躯壳下内心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大起大落才变得这般扭曲。 了贞在深思,到底是自己没看黄历,还是八字和她犯冲。 身后不适时宜的响起脆生生的音调,“没想到你居然没逃!” “有话说,有屁放!”眼瞅着亦步亦趋随在身后的八婆,了贞警惕的保持着距离。 在弄懂是八字犯冲,还是出门没看黄历之前,他不想跟黄蓉儿再有半点瓜葛。 以后也不要有…… 谁知黄蓉儿一个箭步便欺身到近前,双手插在细柳腰上蛮横到,“作为债主,我关心下我的银子有错吗?” “没……错。”了贞的气势弱了不少,任谁债台高筑,也会少了底气。 更何况他面临着一个很艰难的困惑,除了抢,暂时没有什么良方可以在三日内还请数万元的债务。 但反观自己的战斗力,倒是有信心武力镇压街口处留着鼻涕的稚童,貌似抢劫的性价比不怎么高。 瞧着了贞一脸迷茫的神色,黄蓉儿一脸希冀的询问到,“你是打算抢官库,还是大户人家啊?” 一脸鄙夷的看了看她,了贞心里肯定此女的法律意识虽得到普及,但道德水平明显偏低。 这种家伙才是不出世的犯罪天才…… 尾随着了贞,先前还兴致盎然的官家小家顿时意兴阑珊。 任谁漫无目的的围着破街道转了三圈,都会失了兴致,连街口拐角的包点店老板都神色不善的打量着二人。 警惕的目光唯恐笼屉里的包子不翼而飞一般。 “哼,哪个土包子偷你的包子。”官家小家明显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饿,一脸不屑到。 “喂?我说你到底有什么打算?”按捺不住性子的黄蓉儿凑到身前,一脸希冀的询问到。 “我觉得你先前的提议不错!”了贞敷衍到,只是迷茫的眼神到底出卖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如斗胜的斗鸡一般,黄蓉儿扬起高昂的头颅,一脸得意的瞧着了贞。 仿佛在提醒了贞,你倒是再求我啊…… 嘴硬一时爽,事后火葬场,了贞此刻深刻体会到嘴硬的连锁效应。 黄蓉儿拍了拍了贞的肩膀,险些让他一个趔趄。意味深长的看着目光空洞的了贞,兴致昂扬而来,意兴阑珊而归。本以为这厮必有一番资本支撑那该死的自尊心,现实是一分钱难倒了英雄汉。 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黄蓉儿终究有着深深烙印在女儿家心头的慈善。 咦!有杀气! 黄蓉儿警惕的瞄了瞄四周。 赫然发现危险源头近在眼前,警报瞬间解除。 战斗力两相对比,深有自知之明的家伙必然不会作出玉石俱焚的举动。 不对,这叫以卵击石…… 饶有兴趣的插起双手,黄蓉儿目不转睛的捕捉着每个细节,唯恐错过了精彩画面。 先前了贞还一阵风都能吹倒的萎靡模样,转而一扫困顿,颇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意味。 遇见仇家了?黄蓉儿又来了兴致,毕竟官家小姐一生中乐事都围绕在豆蔻年华。 待嫁人妇,为人母时,只能困于一方内院中,小心翼翼掏出回忆,细细咀嚼…… 要不要报官?这个念头很快被扼杀在摇篮中。 还是看完戏先……毕竟这种喊打喊杀的场面也不是随处可见的…… 这边黄蓉儿以专业的眼光,不断分析着局势走向。 够血性啊!操家伙了! 闹出人命怎么办? 了贞那五点渣战斗力,唯一的武器估计只有唾沫星子…… 啧!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隐约见了贞手里的兵器长约三寸,木质,身修长,呈棍状。 好小子,居然使双兵? 唯恐天下不乱的黄蓉儿生怕错过精彩画面,大步流星的跟进了……酒楼? 啧!了贞脚下虎虎生风,操着兵器,幸步出现在某醉鬼面前。 撩衣,捋袖,背身而坐,动作一气呵成!这是要发大招了吗? 难道这家伙居然是深藏不漏的内家高手?一身大成内力出神入化? 这般落魄的内家高手,也算是独一份了!随便去胸口碎碎大石,那还不得盆满钵满! 要不哪天跟他切磋切磋?黄蓉儿技痒难耐,芊芊素手搓得嘎嘣作响。 好戏来了!一脸希冀的黄蓉儿死死盯着场内二人,眼瞅着了贞使出手中兵器! 呀!好可怕!唯恐场面血腥的黄蓉儿素手遮面,只是v字型的手型…… 咦?这是……在拼内力吗? 只听得西里呼噜几声沉闷的声响……夹杂着狼吞虎咽? 按捺不住困惑心情的黄蓉儿凑到身前,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画面。 这是…… 在吃饭? 这也能叫吃饭? 桌面上风卷残云盘的残汁剩菜分明还冒着丝丝热气…… 愤愤围坐在餐桌胖,黄蓉儿明显没弄明白情节的走向。 围坐在餐桌上的除了狼吞虎咽的了贞,便是一面色红润的青年男子。 一股浑厚的酒气从其身上散发而出,醉醺醺的青年男子头枕在手臂上,嘴里不停神神叨叨,颤巍巍的身子估计一阵风便能倒了去,倒是死死攥住手里的酒壶…… “家人?” 了贞摇头,继续狼吞虎咽。 “故友?” 继续摇头。 “仇人” 只见了贞眼眶微红,嘴里包着饭菜含糊不清道,“血海深仇!” 看着了贞秋风扫落叶般席卷餐桌上的饭菜,黄蓉儿点头继续询问到,“多大仇多大怨?” “13两银子!”说着放下手中“兵器”,不停的在她面前捶胸顿足。 这阉杂货……瞧了瞧不省人事的醉鬼,了贞脑海中回想起那不堪回首的一指! 刚劲!有力!施施然人群中一点,13两银子便打了狗去…… 这个教训告诉了贞,围观群众也不是那般容易当的! 懊恼的摇了摇头,红着眼眶的了贞端起了盘子。 在黄蓉儿惊愕的目光,以及掩面而逃的冲动下,了贞面不改色的将盘盘碟碟舔了个干净。 嗝!满足的拍了拍肚子,无视黄蓉儿杀人的目光,了贞施施然凑到酒鬼身前,不断的对他上下其手。 “干嘛?” 大师的传统形象在黄蓉儿心中荡然无存,至少了贞这个非典型和尚让她明白了山外有山。 “拿银子!”了贞兴奋道,说着熟练的在李官人身上摸索着。 在周遭食客的目光中,光天画日,朗朗乾坤之下,俩男子竟白日……宣淫? 尤其是主角之一那头醒目的……板寸! 世风日下啊!阵阵干呕在饭店内响起。 “我大唐律规定,盗窃未遂者荆条抽腿50;凡盗窃者,轻,杖责100,重,发配岭南……” 插着手一旁幸灾乐祸的黄蓉儿好心提醒到,脆生生的女腔显得尤为不和谐,让人有暴走的冲动。 了贞心有不甘,手悬在空中,楚楚可怜的望着黄蓉儿。 黄蓉儿再次露出天使般的笑容,那笑容……六宫粉黛无颜色。随即继续插着双手退后两步,点头示意了贞继续。 目光中希冀的神色让了贞一个激灵。 靠!发配岭南……喂蚊子?了贞心头腹诽。 还好我老谋深算,暗自庆幸的了贞,依依不舍收回了贼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为了几两碎银,发配岭南喂蚊子明显是不值当的,这买卖做不得。 哼哼!风度翩翩的甩了甩一头……板寸,迈着满足的步伐朝门外走去,只是大肚便便的模样怎么看不是出家人做派。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醉醺醺的李官人终于微微醒来,猛的起身,摇晃着手里的酒壶吟诗作对到,目光中闪烁着抑郁于愁苦。 好诗!身为大家闺秀,黄蓉儿对诗词有一番阅历,没想到这醉鬼倒是有几把刷子。 一旁的文人雅士细细咀嚼,在一阵交头接耳后,不由点头称赞。 “妙哉!妙哉!” “嗯……看来同是我辈中人!” …… 了贞前脚仍悬在空中,画面骤然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如同画面回放一般,箭步般倒退回桌前的了贞一脸正色的解释到。 “出家人慈悲为怀,这样放生醉醺醺的小伙子,出去撞到花花草草怎么办?” “他可是你仇人!”黄蓉儿一脸戏谑。 “万般皆虚妄。” “血海深仇!”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冷哼一声,黄蓉儿鄙夷道,“你俩很熟吗?” 了贞微微一笑,双手合十算是作答。 熟不熟? 从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到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你说我熟不熟? 施施然抿嘴一笑,先前的萎靡一扫而光,了贞的眼神中闪着金光,就好像看见了下蛋的母鸡……下的还是金蛋! 这种眼神,也只有怀素有幸得见…… 第十章 翩翩君子 美滋滋的瞧着李大官人这座闪闪发光的金山,了贞心头便是有了一番盘算。 “李大官人?”摇了摇睡眼朦胧的李白,确认这家伙早已是不省人事。 一旁的黄蓉儿倒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先前分明还喊打喊杀的,眨眼便是如胶似漆的一对壁人儿了。 “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了贞哼起了小调,眼睛更是一刻不肯从李白身上挪开。 瞧着如胶似漆的二人,黄蓉儿不得不怀疑在断袖之癖盛行的大唐,眼前这俩人是否也早已狼狈为奸。 “诶!”颇有些嫌恶的黄蓉儿挪了挪身子,拉开与二人之间的距离询问到,“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小二!”浑然不顾一脸茫然的黄蓉儿,了贞大声嚷到。 “来咯!客官,您请吩咐。”店小二毕恭毕敬的说道。 “上房!”了贞豪气的挥了挥手。 “得勒!”捋了捋肩上的披肩,小二朝着店家说道,“上房……一间!” “你俩?开房?”饶是龙阳之好在大唐已司空见惯,却也引得黄蓉儿一阵恶寒,手臂上一层醒目的鸡皮疙瘩,“难道你打算肉偿?” “龌蹉!”了贞明显的不屑一顾。 黄蓉儿一阵思索过后,不由得一惊一乍到,“杀人是犯法的!” 引得周围人一阵侧目。 “听到了吗?旁边的那桌在谋划杀人啊。” “嘘……小点声!” “世道不古啊!” 听得了贞一个趔趄,跌坐在地面上。 这得多大条的神经才能脑洞大开到如此境界! “误会误会!”了贞不得不冲着周遭食客抱拳解释到,“玩笑呢!” 说罢,了贞吃力的扛起醉成人棍的李大官人,头也不回的朝着楼上厢房走去。临了扔下话道,“明日午时三刻!就这地儿,欠款悉数奉上!” 那豪迈的语调让黄蓉儿压根一阵痒痒,“我让你得意!我让你嚣张!明儿若是爽了约!瞧本姑娘如何拾掇你这贼子!” “小二,笔墨伺候!”末了,听得了贞那熟悉的音色从楼上飘出。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黄蓉儿嘀咕到,“这贼子!倒是用笔墨作甚?”心中十万个为什么只待得明日便是见了分晓。 巳时,街道上早已热闹非凡。此起彼伏的声音倒不失为悦耳的篇章。 “冰糖葫芦咯!又大又甜的冰糖葫芦咯!” “卖酥饼咯!香香脆脆的酥饼咯!” “听说了吗?这李白李大官人居然著书了!” “李白?那个号称谪仙人的大才子?此人的才气某也是早有耳闻!”一酒楼内,一长衫青年神色激的说道。 “可不!数年音信全无,却是猛然间又声名鹊起!” “此话怎讲?”一人虚心请教。 “此次的新作据说叫红楼梦,始一面世,居然遭到一众姑娘们疯抢!据说某黄姓大户小姐品读后泣不成声,声称非李白不嫁不可!” “此话当真!当真有如此著作?某人非得一观不可!”说罢,便是起身作揖到,“兄台告辞,某辞也!” 瞧着青年行色匆匆的离开,一头醒目板寸的青年咽了口唾沫,感叹到,“这市场营销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说罢,了贞淡然的吹了吹手中的茶水,美滋滋的品味起来,静候某人到来。 一席清风袭来,裹着阵阵女儿香。 “来啦!”了贞抬头瞥了一眼,淡淡说道。 不等黄蓉儿发话,便是麻利儿的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来,“喏,分文不少!” 满脸狐疑的黄蓉儿第一时间瞅了瞅银锭后的印章,“你居然没去抢官库!” 略微思索后,黄蓉儿神色不善到,“老实交代,洗劫的哪户人家?” 一阵汗颜的了贞无奈的摇头,“天晓得你未来夫君得受多大刺激!” 眼瞅着神色不善的黄蓉儿欺身到近前欲要拿了自己,了贞变戏法的抽出一张纸来,不着痕迹的拍到桌面上,道:“瞧仔细咯” “合约书?”心中充斥着十万个为什么的黄蓉儿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李……白!”黄蓉儿的音调提升了一个档次。 “红楼梦!收入分成?”黄蓉儿心中豁然开朗! “是你写的?”黄蓉儿心中一阵波澜,今晨伊始,一部据传是李白最新力作的书籍如同蝗潮一般席卷整个遂n县久居深闺的妇人对此作品简直爱不释手。 两人此时便陷入了长久的拉锯战中。 “你认识李白?骗子!” “楼上那位便是!” “我不信!” “不信?哼!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李白最新力作!昨日醉酒时即兴赋诗一首。” …… “店家!” 募地,二人的争执声被粗暴的打断了。 只见门外身着青衣,腰配水火棍的皂隶神色倨傲的朝着屋内走来。 为首的一人满脸横肉,眼神中满是倨傲无礼。手里牢牢攥着油光发亮的黝黑水火棍,嘴里骂骂咧咧的与手下人调侃着荤段子。 一干皂隶陆续涌进店内,将店门堵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头子四下一瞥,水火棍往地面一杵,扬起阵阵尘土,只听得皂隶头子扯开嗓门吼到,“店家!” “几位官爷!”店家不着痕迹的掩饰住恼怒的神色,却被了贞捕捉得一清二楚。 “董头吉祥!”店家麻利儿的小跑到皂隶头子跟前点头哈腰到,说着有些不舍的从怀里摸出被布帛包裹着的事物。颤巍巍的打开包裹,露出几锭成色十足的银两。 “辛苦了!董头!”心中有千般无奈,万般不舍,店家仍只能毕恭毕敬的双上奉上银两。 带头的皂隶瞧了瞧眼前的分量十足的银锭,总算是一改严厉的面容,板着的脸也有所缓和,点头淡淡道,“嗯。” 眼瞅着这一幕龌蹉的戏码,了贞心头不免一阵波澜,本只想闷声发财的想法不免有些动摇。 “这……商人的地位也太低贱了吧?没人管管?” 然而,放眼望去,周遭的食客见怪不怪的转过身去,继续享用着餐桌上的美食,对此竟是不闻不问! 饶是隔壁瞧着一身书生气的家伙,也淡然的品着手中的美酒,分明没有半点打抱不平的迹象。 “临时工也能欺负自主创业的大老板了?唉哟,这很大唐!”此时此刻,了贞才总算身临其境的体会到阶级制度在古代是怎样根深蒂固的概念。 士农工商!商,分明与杂色、贱类紧紧捆绑在一起! 瞅了瞅身旁的黄蓉儿,神色中倒有的是愤然,更多的是无奈。 “董头,瞧,那是不是付大人的少爷?” “董头,还真是,朝着咱过来了!” 皂隶头子闻言转身,不远处那腰悬佩剑,手执折扇,一席素衫的俊朗少年分明就是付公子。 “哇,这公子哥,生得真是好生俊朗!” “这人好生眼熟!难道是付公子?” “真是那个有望在而立之年夺取秀才的付公子!” “长得一表人才,还这般有才华,他是我的!你们都别抢!” 儒雅公子翩翩然而来,引得一群碧玉年华的少女一阵窃窃私语。 眼瞅着付公子朝酒楼走来,董头先前面对店家的倨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一脸的谄媚。快步出门迎上前去。 “公子!”隔着老远,董头便是朝店内徐徐走来的付大公子抱拳到。 “嗯。”淡然一瞥门前的一干皂隶,又瞧了瞧满脸憔悴的店家,付大公子对此也是门清。 司空见惯的付公子可没打算为民请命。 民,那也得分贵贱,商人明显不在此列。 抬步欲朝着楼上走去,恍然见瞧见黄蓉儿神色愤愤的注视着一干人等。 募地,付公子心思一转,生生止住了脚步,正了正衣襟,付公子轻咳一声,转身朝着董头呵斥到,“董尚武,你可知罪!” 不明就里的董头明显有些转不过弯,一干皂隶更是惶恐,猛的跪地求饶到,“还请公子明示。” “压榨百姓血汗!你竟还不知罪!”付公子义正言辞的训斥,说罢示意手下,“小六。” 唤作小六的少年屈身到付公子近前,贼眉鼠眼的四下一打量,便如同付公子肚子里的蛔虫般,将公子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只见小六麻利的夺下董头手里尚未捂热和的布包,朝着董头打了打眼神,便将手中的布包毕恭毕敬奉到店家面前。 心思一转,见惯了风浪的董头适时的哭天抢地求饶到,“小人知罪!小人糊涂!”说着抬手便是朝着自己脸上招呼,只是掌到脸颊时陡然止住的趋势,分明就是逢场作戏。 身后的一干皂隶更是“诚惶诚恐”的跪地求饶。 “公子,小的知罪!” “公子,小人一时糊涂!” “滚回县衙负荆请罪!待会再回去收拾你们!”愤怒的付公子示意一群人有多远滚多远。。 随后转身安慰店家,神色中充斥着关爱,“店家,让您受惊了!” 不明就里的店家惶恐的欲要跪下,眼瞅着付公子陡然间慑人的目光,大江大浪没少见的店家陡然间醒悟,诚惶诚恐到,“付公子深明大义!谢公子大恩!” 付公子凌厉的神色又缓和下来,满面笑容到,“店家客气了!” 那边为民请命的戏码作罢,了贞晃了晃手中的茶盏,询问道。“瞧这架势!小伙子上面有人啊!” “他爹就是本县县令。”黄蓉儿夺过了贞手中的茶盏,淡淡的回答到,只是神色中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厌恶与无奈。 “哟,朝咱过来了!”了贞谐谑的说道。 话音未落,付公子便是自来熟的落座下来。手下人小六欲上前驱赶了贞,被付公子眼神制止了,只是神色中有掩饰不住的轻蔑。 “蓉儿?真巧,你也在这儿?”付公子一脸惊讶的说道。 引得了贞一阵扶额叹息,这演技!好歹也四下闲逛一番,再装出一副悻然偶遇的样子。 黄蓉儿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算是作答。 付公子也不觉得恼,依旧热情的说道,“烦请蓉儿移步楼上,你我畅谈一番。”浑然不顾一旁施施然品茶的了贞。 黄蓉儿眼神中难掩险恶,却又找不出适当的理由拒绝。募地,她将目光投向了一旁吊儿郎当的了贞,烦躁的脸色中骤然闪现出一股阴谋得逞的奸笑。 “不了!我在与友人请教诗词歌赋,多有不便,还请公子见谅!”黄蓉儿麻利儿的端起茶水递到嘴边,嘴角划过一抹调皮的奸笑。 “哦?”付公子明显来了兴趣,“蓉儿妹妹在遂n县也算是才女了,居然还能屈身请教,看来你这友人不凡啊!” 四下一打量,却只有吊儿郎当的了贞有一茬没一茬的喝着茶水。 “不会是这位吧?”付公子轻蔑的看向了贞,嘴角微微一翘,戏谑的询问到。 黄蓉儿向了贞投去狡诈的目光。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之间海量的信息通过二人眼神传递。 别想拉我垫背! 你跑不掉的!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了贞分明察觉到一丝丝敌意袭来,心头不由得咯噔一跳,离这小八婆近了,保准没好事儿。 没等付公子开口,一旁的小六颇有些微词,“蓉儿小姐,这由头也太蹩脚了吧!”一脸鄙夷的看了看了贞继续补充到,“这种人扔大街上就一地痞流氓!” “咱公子放在十里八乡也是有名才子!有望在而立之年高中秀才!这货算什么东西?”说着便是挑衅的指了指了贞。 “放肆!”付公子呵斥到,转而带着挑衅的意味冲着了贞说道,“恕某眼拙!你等刁民也配得上蓉儿妹妹请教?” 原本不打算蹚浑水儿的了贞顿时来了兴致,这是赤裸裸的将脸面送上来给自己抽啊! 与此同时,付公子又倨傲的补充到,话语中连谦辞都吝啬得紧。“既然蓉儿妹妹说向你请教诗词歌赋,本人不才,你与我切磋一番如何!” 第十一章 唐伯虎点秋香(谨以此篇致敬伴我成长的周星驰) 既然约了文斗,而主办方又是十里八乡颇有名望的大才子,自然免不了宣传造势,既能彻底打压了贞这不起眼的小丑,又能在乡里乡亲间博得些名望,何乐而不为? 聪慧的小六向主子投去问询的目光,付公子欣然点头应允。 募地,小六脚底生风的朝着店家奔去,“店家出来!”浑然没有了先前的和蔼可亲,哪怕极力克制,神色中也难掩倨傲,“拉个横幅!咱公子要办个诗词切磋会!” 店家哪有不应允的道理,一阵点头哈腰,便是麻利儿的吩咐小二照做。左右一思索,生怕有了丝毫怠慢,又亲自操刀上阵。 千万别怠慢了那位爷!店家如是想到。 安排完店家后,小六继续在店内一阵张罗,“咱付公子要在此举办诗词切磋会了!闲杂人员速速退散,有志之士也可踊跃参与。” 小六丝毫不担心主子的才华,毕竟是能在而立之年争夺秀才名号的实力选手!寻常人与其切磋学问无异于自取其辱!而在小六看来,吊儿郎当的了贞明显来一般人都算不上。 于是乎,更是自作主张的广邀才子踊跃挑战,而擂主自然就是付公子! 想来此役过后,公子的名望又会有所提升! 与此同时,店内一阵窃窃私语。 “哟,付公子要举办诗词切磋会?” “和谁啊?” “无名小卒!只晓得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儿!” “可不!这付公子的学识鄙人也是早有耳闻,十岁便熟读古诗,十二岁便高中童生,十五岁竟是能吟诗作对!一般人与其切磋,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此时的黄蓉儿,也是略微紧张,悄悄的询问到,“跑路?” 泰然处之的了贞仿佛没听见一般,悠悠然品着手中的茶水,那老僧入定的模样分明没把眼前的热闹当回事。 “既然是切磋,要不咱弄点彩头?”人家都蹬鼻子上脸了,了贞自然也不客气。 此举正中付公子心意,一拍手便是欣然应允,“这是我祖传的玉佩!”说着便是取下腰间的玉佩,爽快的搁置在桌上算做彩头! “啧啧,这玉佩不简单啊!”眼尖的商人瞧出了玉佩的不凡。 “可不,玉质圆润饱满,色泽鲜艳饱满!此玉上等!” “然也然也!”一帮人纷纷点头附议。 轻蔑的瞧了瞧一席素衫的了贞,付公子带着挑衅意味询问到,“敢问阁下用甚做彩头?” “要钱没有!”了贞大刺刺的一个懒腰,眼瞅着付公子那吃人的目光,继而淡然的补充到,“要不肉偿?” 付公子转而一脸阴沉的看向了贞,转念一想,继而哈哈大笑,“既然公子已卖身契做抵押!那某便是却之不恭了!”说罢豪迈挥手到,“笔墨伺候!” 一旁的黄蓉儿有些慌了,本只是顺口打发付公子这恼人的苍蝇,未曾想却立字为据卖身为奴的地界。 私底下,黄蓉儿使劲儿的用手肘搓着了贞,生怕这家伙一个犯浑还真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要知道这付公子虽然招自己嫌恶,才识学问却不打半点折扣! “诶!别犯浑!找个由头辞了!”深知对手根底的黄蓉儿明显对了贞不报任何信心。 然而,了贞接过字据,略微品读过后,居然大刺啦啦的摁上了手印儿! 糟了!男人那恼人的自尊心! 黄蓉儿总算是明白了,身负官府欠债却能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了贞,身上那可怜的自尊心此时在作怪! 罢了!黄蓉儿心头一番盘算,若是了贞败了,不对,这家伙铁定输得没脸没皮。此时她索性考虑如何通过武力镇压豪取那份契约了! 与此同时,接过字据的付公子得意的笑道,“好,这位兄台到时可别抵赖哦!”说着便是自信的将字据收进了怀中,同时欲将桌上的玉佩配回腰间。 分明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诶!玉。”了贞哪有半点客气,不经意便是夺过付公子手中的美玉,捏着线绳在付公子眼前晃了晃,便不客气的将玉石配在了腰间。 还不忘一番细细打量,“唉哟,不错哦!” 一脸阴沉的付公子额头上青筋暴露,转而豪迈说到,“兄台好勇气!”说着便是拍手称赞,继而用为不可闻的声音补充到,等你落到我手里,非拿捏死你! 场内的气氛陡然间冰冷不少,一旁的黄蓉儿更是一阵哆嗦。 “公子!”隔着老远,便是听见小六惊呼的声音。 一路飞奔夺路到付公子近前,小六忙不迭的喘着粗气到,“公……公……公!” “公什么公?公公?”不知哪传来一阵不和谐的音调,引得周遭看客哄堂大笑。 反观黄蓉儿和了贞,倒是如同老僧入定般神色淡然,两下心有灵犀般的四目相对,终究是噗嗤一声笑到。 面红耳赤的付公子四下一打量,找不着罪魁祸首的他抬手便是脆生生的一耳光,继而怒道,“气儿给爷揣匀了!” 委屈的小六摸着红肿的脸庞,强忍着急喘到,“公……子!都办……妥了!”说着指了指熙熙攘攘朝酒楼内涌入的人流。 “付公子!幸会幸会!鄙人久仰公子大名,今日特来拜会!” “付公子!今日办下这切磋大会,广邀名仕,想必才识又精进一步啊!” “奴家给公子请安!预祝公子今日力拔头筹!” …… 一群男男女女熟练的冲着付公子谈天说地,分明一副很熟络的模样,只是光鲜热情中隐藏的那抹陌生与隔阂却是那般突兀。 “今儿看来热闹非凡啊!” “想必付公子也是胸有成竹啊!” 一群酒楼内未曾散去的看客瞧着这幅闹热的场景,不免感叹到。 倒是了贞瞧着这出戏码,不由得感叹到,“原来唐朝都有群演了!” 瞧着一幕幕闹热架势,黄蓉儿担忧的深情不减反增,付公子是没打算善了啊! “大家静一静!”一阵寒暄过后,自然该步入今天的主题,此时早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花白胡子的老者上前主持到。 人群中熙熙攘攘的寒暄声总算减弱下来,老者向付公子投去询问的目光后,便直奔主题到,“本次的诗词切磋大会正式开始,有请名望享誉十里八乡的付公子!”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付公子加油!” “付公子力拔头筹!” 不少人助威呐喊到。 “下面有请另一位选手!”老者淡淡的指了指一旁吊儿郎当的了贞。 安静的人群中传来一阵阵嘲讽声。 “就这蠢货?我家老母亲都比他强?” “别来丢人现眼了!” 淡淡的撇了撇一群卖力演出的群演,了贞轻蔑的一撇嘴到,“班门弄斧。” 剑拔弩张的双方入席后,付公子挑衅到,“待会你就是我的人了!”说罢更是狰狞一笑。 这话说得,真没水平,性取向正常的了贞一阵鸡皮疙瘩! 了贞适时反击,冲着付公子竖起中指,道,“谨以此举祈福也!” 人群中爆发出哄堂大笑! “这怂货!” “丢人现眼!早点滚蛋吧!” 群演依旧卖力的在了贞面前展示着拙劣的演技。 不明就里的付公子微微一笑,欣然接受中指,淡然嘲讽到,“现在后悔可有点晚了哦!”说罢示意老者开始。 老者点了点,清嗓到,“下面宣布比赛规则,双方各出一题,三局两胜!” “谁先出题?”老子丝毫不顾一旁的了贞,径直询问到付公子。 胜算在握的付公子淡然到,“就让他先吧!” 了贞也不客气,淡然到,“就以瀑布为题作诗一首吧!” 瀑布?付公子不由得一阵腹诽,什么题目不好取,楞是取个这么生僻的题目。要知道地处剑南道的遂n县跟内陆接壤,别说瀑布了!连大点的堰塘都见不了几个! 一阵抓耳挠腮的付公子遇到了难啃的硬骨头!先前还镇定自若的付公子不由得起身来回踱步,手中的折扇有节奏的打着拍子。 瞧着半晌不曾憋出半个屁的付公子,小六一阵着急,难不成公子要出师不利了? 围观的看客更是等得一阵磨皮擦痒,原本安静的群演更是不时传出窃窃私语。 倒是早先便围坐在酒楼的看客们急不可耐道。 “行不行啊!” “赶紧儿啊!”这就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先前还一脸紧张的黄蓉儿也松了一口气,瀑布这个题目对于从小深居在内陆的一行人来说,无疑有着不小的难度,瞧着付公子一脸愁眉不展的神色,黄蓉儿更是肯定了这个想法。 不过了贞这吊儿郎当的货儿瞧着不像出口成章的主啊! 募地,付公子一声惊呵打断了黄蓉儿的沉思,“有了!” 手中的折扇“哧啦”一展,付公子信口朗诵到,“瀑布……半山上,飞奔……落潭中。莫言此潭小,晃动匡深山!” 说罢,自信的将折扇一收,挑衅的看向了大刺啦啦坐在一旁的了贞,示意到,是骡子是马,也该拉出来溜溜了! “好!” “精妙绝伦!” 先前还诡异沉静的人群中顿时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 再次瞅了瞅一群蹩脚的群演,先前还吊儿郎当的了贞陡然间换了一股气势,起身便是信口朗到,“拔地万里青嶂立,悬空千丈素流分。工看玉女机丝挂,映日还成五色文。” 王安石大锅!你的文章兄弟先借用咯!了贞心中默默念叨着。 瞧着出口成章的了贞,身上散发出自信沉稳的气息,先前心中紧张得直打鼓的黄蓉儿不由得狐疑到,这还是同一个人吗?同时,樱桃小嘴早已呈o型。 不等一群人做出反应,了贞继续淡然说道,“不才,还有一首!” “望庐山瀑布!”了贞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继而豪迈朗诵到。 日照香炉生紫烟! 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 人群中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妙!”第一个拍手称赞的是黄蓉儿!自幼出身书香门第的她一番咀嚼过后,由衷的赞叹到。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早先围观的看客不乏有识之士,对于本局的胜负好坏早已漠不关心,只是痴痴的念叨着。 围观的群演在一阵沉寂过后,不时传出阵阵窃窃私语,夹杂着激烈的讨论声! 此局高下立见! “公子!出对子对死他!”第一局明显落于下风后,小六脑筋儿一转出主意到。 一阵思索后,付公子也点头附议!瀑布这题目生僻且不说,也许这小子心中早有准备,所以一鸣惊人。 对对子可大有讲究,要的信手拈来,考的是随机应变,那时便可高下立判! “这一局我家公子选择出对子!”心领神会过后,小六趾高气昂到,浑然没把出师不利放在心头,转而神色倨傲的说道,“公子大义!第一局便让了你去!” 拿定主意,付公子便是起身说道到,“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纳尼?对子?”这下唤作了贞一惊一乍了! 在旁人看来不免落于下风! “这小子诗词还行,出对子恐怕危矣!”围观看客给出了中肯的评价,毕竟诗词或许早先便能有所准备,不免落人口舌。 瞧着了贞一阵目瞪口呆的表情,群演们更是起哄到,“不行就认输!” “怂了吧!这下露馅儿了!” “还不知道哪抄袭的先前两首诗!无耻!” 先前还一阵的叹服的黄蓉儿,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眼前的少年给人捉摸不定的感觉,若说他吊儿郎当,可先前的诗词分明有着十足的分量!难道是与世无争?可始一接触便视钱财如亲人的了贞,很难被定义为隐居雅士。 此时面对付公子的题目那一脸惊愕的表情,难道真是无意间抄袭的诗词?可如此朗朗上口的上乘之作,创作之人可见一般,这家伙又能如何结识? 浑然不顾神色各异的一众,了贞看了看怡然紫的的付公子,此时的付公子似乎成竹在胸,施施然品着手中上好的茶水,连那蒸腾的热气似乎都在嘲弄着一脸错愕的了贞一般。 “对子?”醒悟过来的了贞说着不着调的话语,“王炸!” ”要不起!“ ”要不起!“ 了贞继续自言自语的说着不着调的话语,不对,貌似串戏了。 小六:”小子,这下怂了吧!原形毕露!“ 付公子:”……“ 不等付公子嘲弄,了贞继而正色对答,“十室九贫,凑得八两七千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 “哇!好工整啊!”付公子顺口说道,“啊!呸!” “喝!吐!”了贞戏谑答到。 眼瞅着遇见硬骨头的付公子不免打起了精神,道:“图画里,龙不吟,虎不啸,小小贱民可笑可笑!” 一阵错愕下,了贞倒是丝毫没有迟疑,继而对到:“棋盘里,车无轮,马无粮,叫声将军提防提防。” 先前还一阵担忧的黄蓉儿雀跃到,“好耶好耶!” 付公子神色凝重:“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恰恰。” 了贞神色古怪:“风风雨雨花花叶叶年年暮暮朝朝。” 黄蓉儿此时已满脸佩服。 手下人小六继续加油打气:“公子快出对子对死对死他!” 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含住,付公子道:“我上等威风,显现一身虎胆!” 了贞:“你下流价格,露出半个*********你……”付公子一时气急,“汝家坟头来种树。” 了贞:“汝家澡盆杂配鱼!” “鱼肥……果熟入我肚。”付公子已大汗淋漓。 了贞仍旧淡然对答,“你老娘来亲下厨!” 噗……一口老血含恨喷出。 眼瞅着一蹶不振的付公子,了贞继而真诚的问道:“兄台,你是星爷请来的逗比吗?” 第十二章 落魄节度使 所谓好事儿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今儿算是在付公子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听说了吗?付公子这回丢人丢到家了?” “怎讲?” “与人切磋诗词,结果遇上了硬茬子!最后那是兵败如山倒啊!” “我听说与人对对子还给对得喷了老血!现在人送外号对穿肠啊!” “对对子本为消遣娱乐,这付公子居然能激情喷出老血来,可谓是空前绝后啊!前无古人,想来后也无来者!佩服佩服!” 一群人激烈的讨论着战况,浑然不顾街道上一道羞愤的目光。 噗……又是一口老血含恨而出! “咦,瞧着那人怎那般眼熟?像是……付公子?” 闻身转过去,赫然瞧见一面容憔悴,腰佩秀剑的公子哥在一众人的搀扶下踉跄的夺路而逃! “跑那么快干嘛!”懒散的靠在店门前,目送着付公子渐行渐远的身影,了贞带着调侃的语调说道。 麻利儿的将先前立下的字据撕成了碎片,洋洋洒洒的抛向空中。 “哪个天杀的乱扔纸屑?”街道中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见势不对,马上撤退!了贞麻利儿的躲回了店内。 此时端坐下来的了贞细细把玩着赢来的彩头,赫然便是付公子的祖传宝玉。 色泽圆润的玉佩再次引来一干人等侧目。 “这位官人,这玉佩可否借小人一观!”一发福的中年男子迫切的渴求到,一身的绫罗绸缎却也掩盖不了在商战中摸爬滚打的精明市侩。 了贞倒也是大方,既然对方如此客气,便是爽快的递了过去,“烦请这位老丈掌掌眼!” 小心翼翼接过玉佩的中年男子对着玉佩一阵望闻问切,眼中的神色越发的炽热! “这位官人!这玉佩可了不得!乃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稀世珍宝!”说着又是一阵细细的把玩,“若是祖传,倒也使得,只是……”话到一半,精明的商人终究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生生止住了话闸。 人群中适时的传出一阵窃窃私语。 “那不是程大家吗?” “好生熟悉的名号!啧……对了,就是那个玉石大家” 对此了贞倒是不感兴趣,转而恶趣味的在心头嘀咕,千年一遇?那是形容洪水的吧?唐朝人都习惯如此吗? 美滋滋的接过递过来的美玉,了贞小心翼翼将起揣进了怀中,心中不免一阵窃喜,瞧这架势,这方美玉是价值连城啊!这可是大展宏图,一施拳脚的有力后勤保障啊! 沉浸在天降横财中的了贞不由得陷入阵阵yy当中。 瞧着了贞一副市侩小人的做派,黄蓉儿终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先前切磋中散王霸震虎躯的有志之士,转眼间便成了人群中不起眼的市侩小民,巨大的落差饶是见多识广的黄蓉儿也难以消化。 “诶!”黄蓉儿粗鲁的打断了了贞的yy,带着一脸狡诈的微笑盘问到,“先前那诗真是你做的?” 回过神来的了贞微微叹息,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这方惊世骇俗之作,任谁看来也不是自己这种升斗小民能脱口而出的,想必其中另有隐情。 了贞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一脸淡然的解释到,“第一首是抄……不对,借鉴的王安石!王安石?你可能不知道,那可是宋朝大家!” “宋朝?哪一朝?”黄蓉儿一脸的困惑。 “忘了!这是大唐!”拍了拍后脑勺的了贞继而继续解释到,“这第二首嘛,当然出自咱李白!李大官人!”说罢顺手便是朝着楼上微微一指! 与此同时,楼上厢房宿醉醒来的李白迈着踉跄的步伐出门,嘴中更是含糊不清的喊道:“小二……酒……酒来!” 顺势看去的黄蓉儿不由得露出狐疑的目光。就李白这不省人事的架势,哪里又半天做出这番旷世之作的模样? 其声名鹊起倒是不假,一般人不清楚,黄蓉儿却是对其有所了解。 “休得诳我!”黄蓉儿满脸的不信服,继而分析到,“这李白我早有耳闻,开元十八年于长安自荐,郁郁不得志,次年便穷困潦倒于长安!” “这王安石,想来便是李大官的又一笔号,想借此一鸣惊人罢了!” “所以说,想来这第一首诗便是出自李大官人的手笔!”略微沉吟,黄蓉儿继续有些头大,“这第二首……”黄蓉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甚妙!”听得黄蓉儿的分析,了贞由衷感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黄蓉儿抬手便是要武力镇压,见势不对的了贞早已是脚底生风逃了个无影无踪。 只得作罢的黄蓉儿没了主意,悻悻然的归家去,嘴中仍旧念念有词,“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 “蓉儿!如何愁眉不展啊!”瞧着魂不守舍的宝贝闺女,黄老财顿时来了兴趣。 话音未落!便是听见“唉哟”一声,黄蓉儿大刺啦啦的与门框撞了个满怀。 “爹!”黄蓉儿一边揉着额头上醒目的红肿,一边问安到。 欣然一笑的黄老财放下手中略微有些泛黄的书本,捋了捋胡须笑着朝黄蓉儿招手到,“来,让爹瞧瞧!” “爹你还笑!”黄蓉儿明显憋着一肚子气儿,冲着黄老财撒娇出气。 一脸慈眉善目的黄老财颇有些自责到,“好好好,爹的不是!” 若是了贞瞧见黄老财这一脸溺爱的模样,还不得一阵腹诽!这还是那罚款不眨眼的酷吏吗? 黄蓉儿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款款走到黄老财身边,施施然坐在陈旧的木椅上,发出阵阵嘎吱响。 “蓉儿有心事啊!”都说闺女是老爹贴心的小棉袄,为人父的又何尝不是呢,黄老财一眼便是瞧出端倪。 徐徐将手中茶盏推送到嘴边,蒸腾散发着热气的茶杯中漂着几片醒目的茶叶! 或许是苦涩的茶水引起味蕾的一阵翻腾,黄老财不由得盯着茶水一阵蹙眉。 “来,给爹说道说道!”眼瞅着愁眉不展的闺女,黄老财耐心的哄到。 或许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黄蓉儿的话匣子如开闸的洪水一般,一股脑的便是朝着黄老财喷涌而去。 从早先的李白,到红楼梦,生怕老爹不信服的黄蓉儿更是从怀中摸出了贞缴纳的欠款,在黄老财眼前一阵晃悠!似乎在说,老爹你辛苦小半年,能又这么多收入吗? 接着又讲述了付县令的公子如何被打脸的经过!或许是怕忘了二人之间精彩的诗文切磋。不对,了贞完全是单方面的碾压。黄蓉儿又从袖中抽出一页纸,恭敬的递给黄老财,“爹爹请看,这是那唤作了贞的少年作的诗词!” 接过纸张,黄蓉儿漫不经心的目光分明表明了最真实的想法,一群懵懂少年的舞文弄墨能又多高的造诣? 这闺女啊就是少见多怪!遥想当年爹在大金殿内挥斥方遒,怎一个快哉了得! “爹!”眼看老爹的思绪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黄蓉儿摇晃着将她爹唤醒。 “您倒是过过眼啊!”黄蓉儿分明万分的急切,“这诗真的妙不可言!” 黄老财微微一笑,不可置否,却不忍心拂了女儿的面子,收回心绪漫不经心的看了起来。 拔地万里青嶂立,悬空千丈素流分。工看玉女机丝挂,映日还成五色文。 黄老财细细咀嚼一番,倒觉得不甚惊艳!很明显自身又很大的把我能做出这般水准的词句来。 也不知王安石得知这番自恋的想***不会从坟头炸出来。 日照香炉生紫烟? 当品读到第二首时,始一开篇,黄老财的注意力便完全给吸引了过去。先前还漫不经心的黄老财,收拾起文人特有的傲气,转而正襟危坐细细品读到。 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 黄老财心头一震!如此磅礴大气的诗词当真出自市井小民之手?他不由得一阵狐疑,转而细细询问到。 换来的是黄蓉儿坚定的目光! 这……黄老财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贞那模糊的身形,难道真是不出世的隐士?不对啊,年纪轻轻不说,如此高的诗词造诣,岂是遂宁这座小县城能容得下的? 索性不再思考这恼人的问题,黄老财浑然不顾一脸希冀的黄蓉儿,扭头便是朝着一旁简陋的书房走去。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 身后传来黄蓉儿急切的询问声,“爹,您倒是给句话啊!” “甚好!” “此子有你爹一半风采!”这脸皮也是没谁了。 “啊切!”揉了揉鼻腔,了贞舒坦的打了个喷嚏,“难道是偶感风寒?” 不得其解的了贞索性摇了摇头,手中美玉传来厚重的感觉让了贞觉得踏实了不少。 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家点当铺。即便隔着数丈远,都能瞧见悬挂在房门上醒目的金字大招牌。 屋内除了一方泛着乌光的老旧桌椅,便只剩下几株翠绿的景观植物,无甚繁杂的家具倒是更人干净利落的感觉。柜台上,头须的老者独自在与寥寥的顾客讨价还价着。 此时,柜台旁一身着普通百姓服饰的少年正激烈的与老板争执着,略显青涩的脸庞估摸着也就弱冠之年,只是观察入微的了贞分明捕捉到少年手掌上异于常人的老茧。 曾与某演艺界某武行大师有过一面之缘,一番握手之下,便是感受到武行大师厚重粗糙的双手,那是一双密布着老茧的有力大手。 分明与眼前的少年如出一辙!不对,少年的手掌有着更加浓厚的老茧!且不经意漏出的手臂上分明有着几道刺目的疤痕!分明就是斧砍刀劈留下的印迹! “你这少年,好生计较!你这佩刀,最多值二两银子!”一番争执之下,老者懒得再费口舌,独留下一阵气急的少年在一旁愤愤然。 “二两!我这佩刀就值二两!”少年明显拔高了音调,“你可知我是……” 耳尖的了贞不免侧目,少年倒是一个机灵,生生将喉间的措辞给噎了回去,索性坐在角落的老旧木椅上盘算起来。 “这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老者慈爱的询问到。 不对,串戏了! 一阵腹诽的了贞向老者投去鄙夷的目光。 “典当!死当!”玉佩再好,也换不来半个膜,深谙此理的了贞选择将其换成踏实的银两。 “喏!”了贞随手掏出玉佩递给老者。 “嘶!”接过玉佩的老者一番打量之下,不免倒吸一口凉气!“这!极品极品啊!” 此时老者才向了贞投去了打量的目光。 眼前的了贞虽说给人干干净净的感觉,但那朴实的衣衫跟这玉佩明显不相符,如此价值连城的美玉为何会落入此人之手! “公子死当?”见多识广的老者到也爽快,很快将了贞归于破门败家的昔日公子哥一类。 “恩!”了贞掩饰住激动的心情,一脸平静答到。 “五两!”老者略微沉吟,给出公道的价格! “五两!”了贞拔高了音调,“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 “五千两!”了贞狮子大开口。 “五百!” “四千!” “八百!” 一番争执之下,倒是引得一旁的少年闻身而来,小爷这佩刀都只值二两银子!什么价值连城的物件这般贵重? “兄台可否借来开开眼?”少年倒是不客气的询问到。 了贞倒也爽快,麻利儿的递给少年一观,扭头继续跟老者力争。 “嘶!”少年一番细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兄台可否接一部说话!”少年一阵思索后询问到。 了贞接过送还的玉佩,退到一旁带着疑惑的深情询问到。 “这位公子可是看上我这玉佩?” “非也!敢问公子此物从何而来!”少年一脸神色凝重。 “祖传!”了贞倒也干脆。 只是在少年明显狐疑的目光下,了贞终究有些挂不住面子。 便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言简意赅的表达了一番。 “付公子?付县令?祖传?”少年略微思索后,终于是豁然开朗。 眼瞅着仍旧一脸困惑的了贞,少年好心奉劝到,“瞧公子也不像穷凶极恶之人,想来这玉佩的来路是做不得假的,不过……此物……还是莫要招摇的好!” 了贞不由得纳闷到,兹事体大?不就一祖传玉佩吗?难不成这破玉佩还能是他付县令克扣的贡品不成? 一想至此,了贞讪讪一笑,都说无巧不成书,可天下哪有这般巧合的事情,当这是演电影呢? 满不在意的了贞笑着询问到,“难不成公子见过这玉佩!” “见过!” “在哪啊?” “皇……宫。”提起皇宫二字,少年依旧那般淡定从容,若不是摸爬滚打多年,了贞还真信了这少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皇宫?”了贞略微沉吟,难道是位阉人? 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年,喉结,胡须一样都不少啊!倒是惹得少年一阵怒眼圆瞪,分明在说,你他娘的才是阉人! “敢问公子大名啊?”了贞继续嬉笑着说到,打心里把少年当做了癔症。 “李光弼!营洲柳城人!” “李光弼?”了贞一个机灵,下意识的询问到,“兄台可景元二年出生?” 这下换少年一个狐疑了,难不成遇上了传说中的半仙儿?那可得让先生好好合计合计自己何至于落到典当佩刀的地界儿。 “然也!”少年狐疑答到。 得亏演员时期对唐朝时期的影视剧等情有独钟,至少让了贞对大唐的大部分名人都有所涉及,而李郭的名号在安史之乱时无疑是一段传奇,郭,郭子仪。 李,李光弼! 如今开元二十三年,李光弼童鞋怎么也该官拜节度使了吧?还是政治军政一手抓的主儿! 讲道理,在大街上随随便便便是能碰到大唐********的概率,比21世纪买六合彩高中的概率不遑多让。更何况一方********居然在点当铺典卖佩刀! 这回换了贞一个趔趄:“唉哟,不错哦!” 第十三章 锱铢必较 “诶!你俩!”点当铺老者的声音打断了二人之间的谈话。 一个精明的奸商,要善于把我每一个送上门的机会。很明显老者对了贞的玉佩很是上心,“公子那方玉佩还当吗?” “我当!”不等了贞做出反应,李光弼倒是急吼吼的嚷道,“二两就二两!” “一两。”老者眼神中划过一丝狡黠。 李光弼顿时来了脾气,支支吾吾的欲要与老者争论个高下,不过很明显,堂堂一届武夫与狡诈的奸商之间讨价还价,无异于自取其辱。 “刚……刚……刚才……还……”李光弼口吃着说道。 “现在只值一两!”老者倒也是干脆,一根醒目的指头在李光弼面前直晃悠。 “爷……爷不拍了!”武人的蛮劲儿来了,便是九头牛也给拽不回来,只是不争气的肚子正做着有声的抗议。 咕……咕咕! 堂堂一方节度使,居然落魄到典当佩刀,估摸着是为了喂饱那不争气的肚子,放在21世纪,这简直就是耸人听闻的天方夜谭。 眼瞅着肚子只打鼓的李光弼便是要负气离开,了贞赶忙叫住这尊大佛! 开玩笑,如果一顿伙食能换来节度使的亲睐,那可不得上奋斗十年?在娱乐圈摸爬滚打数十年的了贞自然明白,混圈,若是少了前辈点拨提拔,得多走不少弯路,其中心酸岂容旁人理解。 “李大……人。”人字到嘴边,倒也给了贞生生憋了回去,急忙改口到,“李大兄!” “我?大胸?”李光弼有些恼怒,那抠门商人暂且不提,又来奇葩少年指着自己说胸大,“我胸不小!” “呸!我胸大!” “呸!什么鸟玩意儿!”李光弼倒是犯了浑,索性骂骂咧咧到。 “有话说,有屁放!”李光弼有着武人特有的粗鲁与急躁,哪有多少耐心与了贞聊天打屁。 “兄台,今日多谢你提醒,若不嫌弃,贤弟我请你搓一顿如何?”听着李光弼不断打鼓的肚子发出阵阵声响,了贞一针见血到。 “搓……一顿?”与众不同的词句让李光弼有些不适应。 “吃饭啦!”了贞言简意赅到。 心头一阵衡量的李光弼在权衡利弊一秒过后,爽快的答应了了贞的盛情邀请。很明显,如果让李光弼在自尊心和吃饱肚子之间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尊心抛在九霄云外。 就算了贞心有图谋,一番打量下李光弼绝对可以分分钟镇压之!不对,秒秒钟秒杀之!既然能填饱肚子,何乐而不为呢? 本以为一方节度使好歹有着身居高位的矜持,没曾想对方倒是爽快的答应了,了贞一系列的措辞倒是没了用武之地。 于是乎,二人在一阵客套的寒暄中朝着了贞入住的酒楼走去。 临了,李光弼不忘冲进点当铺,一个掌刀楞是生生将店内硕果仅存的旧椅给劈了个对半!在老者错愕惊恐的目送中,大刺啦啦的扬长而去。 让你丫的欺负我老实!李光弼如是说道。 一旁看得两眼直冒精光的了贞心头一阵盘算,电光火石之间总结出如下几点要领。 一、李光弼童鞋虽身居高位,根本没有半点********兼公安局长的矜持。 二、武人的嘴笨在李光弼身上得到充分体现,但此獠明显懂得扬长避短,理不够,武力凑! 李光弼儒将的概念在了贞心头哄然倒塌,原来史书都是骗人的! “兄台!醒醒!”一只大手不客气的在了贞身上拍了拍,肩上传来的巨力险些让了贞一个趔趄。 “嗯……”回过神的了贞晃了晃脑袋,抛开杂念客气到,“李兄这边请!” “两位客官!里面有请!”小二刺耳的声音在酒楼内飘荡。 与此同时,了贞二人便是信步朝着入榻的酒楼内走去。 二人款款落座下来,正欲攀谈一番的了贞猛的醒悟过来,忙活一上午,楼上李大官人可是滴水未进。了贞倒也不耽搁,麻利儿的上楼请李大官人去了。 半晌,李光弼便是瞧见了贞拽着一身形挺拔,面色却显得有些憔悴的壮年男子扭扭捏捏的下楼来。 两人不时打情骂俏让李光弼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啧,原来了兄有断袖之癖!”洁身自好的李光弼不免看得一阵兴奋! 察觉到李光弼投来的异样目光,了贞麻利儿松开手,抬步离开不忘悠悠然留下话语到,“这契约可是白字黑字儿摆着。” 可怜的李大官人,终于是明白在不清不楚之中便是与了贞这货牢牢的绑在了一起,所谓冤有头债有主,索性敞开心门的李白倒也不含糊,大步落座到了贞身旁。 “店家!上菜!”了贞大手一挥,豪迈的叫到。 不得不说,银子在手的厚重感就是踏实。了贞美滋滋的感受了一番银子传递的厚重感,不由得满意的笑了笑。得快红楼梦的一路畅销,才让了贞小赚了一笔。今日这顿饭破费一些倒也是能承受的!想必一届书生李白与身居要职的李光弼二人也拉不下脸皮胡吃海喝的。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当一盘又一盘的菜肴被双李二人风卷残云般扫了个干干净净,了贞终于面露苦色的看着为数不多的银子。 倒是二李仿佛找到了志同道合的队友一般,惺惺相惜的看着对方狼吞虎咽! “兄台好口才!” “承让承让!嗝——” “兄台贵姓?” “李白。” “唉哟,幸会幸会!” 李白腼腆一笑,想着自己的名号随随便便爆出来便是有人识得,不免一阵飘飘然,开口欲要说些客套词,大体也都是些不含营养的客套词。 名人嘛,被群众认出来当然得有一番措辞! 李光弼接下来的话语泼了李白一盆凉水,“幸会幸会,咱是本家啊!” 这种人,真不会聊天!李白心头如是想到,继续埋头奋战在第一线。 “诶,兄台哪里人士啊?干嘛的啊?”有幸得见本家,李光弼热情询问,同时不忘一口吞下拳头般大小的包子。 “鄙人不才,诗仙李白便是在下!”李白继续没脸没皮的卖弄着。 李光弼明显不感冒,鼻子一哼哼,道;“原来是酸孺。” “你……孺子不可教!”李白气急,细细一打量李光弼,赫然发现手掌上一道道醒目的老茧。 “哼,不跟你一届乡野粗人一般见识!”李白挽回着掩面。 倒是一旁的看客了贞颇有些挂不住,心中一阵腹诽,人再粗,好歹也是堂堂一方节度使,你个没脸没皮混白食儿的哪来的自信心膨胀? 本以为诗仙必然是潇洒的,先入为主的观念此时在了贞心头烟消云散,童话李都是骗人的。 于是乎,武人兼高层的李光弼,诗仙李白,伪和尚了贞三人凑成的奇怪组合便是自顾自的抢夺着餐桌上为数不多的饭菜。 募地,酒楼外传出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赫然是一群手执长棍,面露狠色的地痞流氓。细细数来,足足有数十人!皆神色不善的朝着酒楼内走来。 为首者身材高大魁梧,常人站在其面前竟是得仰视之!粗壮的手臂足足顶得上常人一倍有余,健硕的大腿更是溅起一地的尘土,似乎连地面都传递着有节奏的震动! 那道横贯脸部的刺目疤痕活脱脱一副凶神恶煞的标配,配合那趾高气昂的鼻孔,狰狞的表情,充分表明来者不善嘛! 可怜的倒霉蛋!了贞如是说道,眼神闪烁之间,却是捕捉到身后一抹熟悉的面孔,转瞬间便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是……付公子的随从,小六? 心头咯噔一跳的了贞有种不详的预感。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哪壶不开提哪壶,心思百转千回的了贞一阵思索,却是发现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神色不善的数十人熟练的将三人给围了起来,而此时的店内,店家伙计早已无影无踪,周遭的食客眼见形势不对,也早脚底抹油,倒是有大胆的在门外瞧着乐呵。 “那不是黑石一伙吗?都是些作奸犯科的贼人!都不是善茬儿啊!” “小点声!想死呢?” “据说黑石那道刀疤就是大小给人械斗留下的,对手在其脸上留下了一道刀疤,他直接留下了对手的两条腿!” 一众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看客兴致勃勃的小声讨论着。 屋内,黑石上前也不啰嗦,一脚便是踹翻了三人围坐的饭桌,引得屋外看客一阵惊呼。 “谁特么的叫了贞,给爷滚出来!”黑石冲着三人呵斥到,不忘有节奏的敲打着手中泛着丝丝鲜红的木棍!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本着不拖累人的原则,了贞一边向二李打着眼色,示意二人远离这是非之地,一边在脑海中苦苦思索。 “了贞?是谁啊?得罪了哪位人物啊?” “了贞,听着怎这般耳熟?”略微沉吟后,“想起来了,今晨就在此酒楼,与付公子切磋诗词的家伙!付公子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折了祖传的玉佩!” “付公子?”人群中一阵惊疑,“难不成……” “慎言慎言!”俗话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与此同时,酒楼内。 了贞不卑不亢的起身到,“正是在下!”眼瞅着二李如老僧入定一般端坐在桌前,分明没有半点逃离的迹象,替二人着急的同时,也带着些许感动。 “妈的!我都饭!”倒是李光弼第一个不高兴了,瞧了瞧碎了满地的饭菜,神色诚恳的冲着黑石说到。 李白倒是不心疼饭菜,只是看着摔碎的酒壶有些不忍,“可惜了这美酒!” “你陪我饭菜!”李光弼的语气很坚定。 “这酒你得陪我双倍!”李白倒也是不客气。 一旁的了贞一阵头大,二位当这拍电影呢!对方明显来者不善,且人数上呈碾压姿态,他们不搭理你俩也就罢了,你俩还非得往窗口上撞! 走啊!熟归熟,那也是了贞久仰二位爷的大名啊!也没熟到要为自己出头的地界啊!别犯浑啊! 焦急的了贞一个劲儿的朝着二李打着眼神!二李置若罔闻! 屋外的看客更是不看好了贞一行人,瘦的瘦,矮的矮,战斗力较之黑石一行人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 倒是有好心人转身小跑离开。 报官?略微迟疑,这报官有用吗? 叫郎中!还是叫郎中来得实在! “哈哈!”黑石被两位李大官人给逗乐了,这都火烧眉毛了,二位爷倒是神经大条。 转而一脸狰狞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弟兄们,给我打!往死里打!” 一众泼皮倒也不含糊,张牙舞爪的便是冲着三人而去,手中的木棍更是毫不含糊的朝着三人抡了过去,带着阵阵破空声。 屋外胆小的看客颇有些不忍的撇过头去。 只听得屋内一阵嘈杂的打斗声! 咔!嚓!分明是骨断筋折的声音! 嘣!嘭!赫然是桌椅碎裂的声音! …… 半晌,嘈杂的屋内总算消停了下来,阵阵飞扬的尘土让屋外的看客瞧不真切。 “郎中来了!郎中来了!”好心人的路人朝着酒楼飞奔而来,身后跟着一行色匆匆的中年郎中。 与此同时,倒是有心思活络的路人狐疑到,这官府怎的还不来人? 第十四章 诗人、节度使与伪和尚 “让开让开!闲杂人等推开!”约波小半时辰后,官府人员总算是姗姗来迟,为首的赫然是董头。 “里面什么情况啊?”董头插着腰,明知故问到,倒也不着急赶往事发现场,毕竟付公子再三叮嘱,能慢一分就绝不快三秒。 与此同时,人群中小六机灵的往前一窜,跳着嚷道,“草民知道草民知道!” 董头微微点头,配合着小六一唱一和到,“待会本官再问询你。” 眼瞅着二人在这一唱一和,围观的看客中不乏心地善良之辈,善意的提醒到,“让郎中进去看看伤势啊!” 置若罔闻的董头冷眼一撇抬步欲要进门的中年郎中,不怒而威到,“本官办案,修得放肆,闲杂人等速速散开。”说罢便是示意左右。 一只脚悬在半空中,生生止住身形的中年郎中透过模糊的尘土,依稀捕捉到楼内模糊的画面,神情变得有些精彩,欲要详细探究,终究是在随行小吏的驱赶下离开了。 执着水火棍的一边驱赶着围在酒楼门前的看客,一边吆喝到,“散开散开!阻碍差人办案,一并拿了去!” 敢怒不敢言的路人们只得悻悻的推开,独留下董头一人在酒楼门前把关。 咔!嚓!屋内再次响起骨折的声响,只是不知这歹人用的什么方法,竟没让人发出一丝半点的嚎叫声! 嘶!听得那渗人的骨折声,围观路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黑龙!真够狠的!” “太残忍了!” “这当官的怎的还不进去!” 路人们于心不忍,欲要主持公道,却是在董头不怒而威的气势下弱了下去。 哼哼!心意相通的董头与小六两人四目相对,毫不掩饰眼神中那抹奸计得逞的得意。 酒楼内也配合的再次传来骨断筋折的声响!夹杂着丝丝痛苦的哀嚎声,就好似武侠电影中给人断了声带,饱受折磨却不得嚎出一般。 或许是屋内仍旧不时传出阵阵打斗声,董头便是插着腰将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心中倒不甚担忧,只要不弄出人命,再大的事儿都有个儿高的顶着。 “什么事儿这么闹热啊?”人群给分散开来,一翩翩公子抚着折扇缓缓走来。赫然便是付公子! “公子!”小六点头哈腰的凑了过去,向付公子微微点头,神色中掩饰不住的得意,心想着此番这事儿办得干净利落,想来公子定不会短了好处。 董头也不着急办案了,谄媚上前,抱拳解释到,“公子!一群刁民聚众闹事,据说是黑龙一伙儿,小的担心手下弟兄安危,便自作主张守住酒楼,未曾入内。” 付公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沐春风的笑容挂在俊朗的面孔上,道:“如此甚好,还是董头明事理!” “公子大义!” “里面情况如何了?”付公子继续询问到,神色中掩饰不住的得意。心想着,本公子的玉佩,也是一般人随便能拿的? 董头狡黠的向楼内一瞥,隔着尘土倒也看不真切:“想来还在恶战当中,公子还请当心。” 付公子带着满意的微笑点了点头,进而耐心的结果揭晓。 与此同时,人群中传来一姑娘咋咋呼呼的声音,赫然是黄蓉儿匆匆赶来! 说大不大的县城内,地痞流氓聚众斗殴在娱乐新闻并不发达的大唐,无疑是不小的新闻,转瞬之间便是在县城传开来。而正在书房内品读着《望庐山瀑布》的黄蓉儿听闻后,在黄老财气急的斥责声中,仍旧风风火火的朝着案发地赶来。 “姓付的!”气喘吁吁的黄蓉儿一番琢磨,便是知晓其中曲折,眼瞅着董头为难却坚定的在门口把关,不由得气急。 本意只是拿了贞充当临时挡箭牌的黄蓉儿,自然不愿看见了贞给人揍得七荤八素,这无妄之灾究其根本,自然也因自己而起。 黑龙的恶名在十里八乡那是能止孩童夜啼的!就了贞那战五渣,分分钟给人秒得连渣都不剩。 眼瞅着董头依旧牢牢把住关口,气急的黄蓉儿哪顾得许多,一手四两拨千斤,楞是生生将身强体壮的董头弄了个踉跄! 身后付公子朝着董头微微摇头,嘴角那抹微笑愈发的残忍与得意,心想着所有跟蓉儿妹妹沾边的家伙,都没好果子吃,何况居然让本公子出糗! 欲要拦截的董头只得直勾勾的看着黄蓉儿冲进酒楼内。 死一般的寂静!楼内没有嚎啕大哭!没有骂骂咧咧!有的只是死一般的沉寂,进得酒楼的黄蓉儿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未曾溅起半点波澜! 付公子得意的笑容不免弱了不少,神色变得略微有些凝重。 看了看一旁的董头,示意其进去一探究竟。 董头领命,一个箭步便是冲到了酒楼门口,此时屋内飞扬的尘土淡了不少,透过尘土,依稀能看见四个模糊的身影正端坐在椅子上,不时传出的兴奋讨论声让董头一阵狐疑。 怎么才四个?不是让黑龙多叫点弟兄么?一阵狐疑的董头这才注意到在四人围坐的周边,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人,嘴里不时传出微弱的哀嚎! 这……神色愈发凝重的董头大步朝屋内走去,却是愣生生止住了脚步,神色变得有些精彩。 楼外,镇定自若的付公子不免有些焦急,这董尚武,越发的不上道了!不速速报来好消息,难不成让本子自降身份去当那看客不成? 小六!神色有些焦急的付公子示意手下进去一探究竟。 脚底生风的小六一股脑的扎进楼内,便再也没了声响。 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 围观的路人们等得焦躁不已,若不是三五小吏仍旧牢牢的把守着,勉不了一窝蜂翁过去瞧个究竟。 过了好一阵,才听到小六那颤颤巍巍的嚎叫声:“公……公……公!” 公你老母啊!预感到事有变故的付公子心头骂骂咧咧到,索性不再矜持,抬步便是朝着屋内走去。 此时屋内早已尘埃落定。 映入眼帘的是董头木然的站在屋内,手足无措的看着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一众伤员。 而小六则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神色愈发不善的付公子!先前美好的盘算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而三男一女正围坐在一起,兴奋的讨论着。 “公子!”小六明显带着哭腔。 “姓付的!你来啦?”黄蓉儿戏谑到。 “来来,请坐请坐!”了贞倒是客气的说道。 二李端坐在椅子上,淡然的撇了撇公子哥,便熟视无睹。 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的赫然是黑龙一行人!付公子看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六,便是气儿不打一处来,抬手便赏了一清脆的耳光,“废物东西!” 委屈的小六捂着瞬间红肿的脸颊退到一旁。 “公子,这!”董头明显有些为难了,眼瞅着地上躺着的黑龙一行人,原本打算将其“捉拿归案”的剧本似乎落了空。 付公子恶狠狠的瞪了董头一眼,一腔努力似得不到发泄。 募地,付公子眼中精光一闪,挂着狡黠的微笑到,“董头,还不拿了这三贼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重伤无辜百姓!其罪不小啊!本人倒是可以当一当这见证人!” 在一众人错愕的目光下,付公子不免有些得意,论颠倒黑白,摆弄是非的本事自己还真没杵过谁! “路遥知马力不足,日久见人心不古!”了贞摇头叹息到。 颇有些醉态的李白点头表示附议。 倒是李光弼似乎少见多怪一般,并不对此发表任何看法。 “无耻!”气急的黄蓉儿骂到。 司空见惯的小吏们熟门熟路的叫嚷着:“对!一群刁民!朗朗乾坤下竟是草菅人命!” “没有王法了!” 同时不忘踢了踢底下横七竖八躺着的伤员,引得一阵哀嚎。 董头一个机灵,倒也上道,扭头便是吼道,“来人啊!将屋内的三人给拿了去!”说着抬步欲要将明显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了贞给缉了去。 咚!只听得一声沉重的撞击声!董头魁梧的身体与坚实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便不省人事! 李白淡然的拍了拍沾染着些许尘土的长衫,道:“谁说文人就不会武功!”说着取出腰中佩剑,一手熟练的剑舞竟是让人啧啧称奇。 黄蓉儿兴奋的拍了拍手,神色痴痴道:“好俊的功夫,择日得与公子切磋一番!” 一旁的了贞听得头皮发麻,娶了这姑娘的公子哥,上辈子得早了多大的孽!阿弥陀佛! 眼瞅着对方战斗力明显爆棚,付公子退到一众小吏身后,拍手称赞到:“好!了贞公然拒捕!罪加一等!” 了贞心有怒意,这厮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自己,便是吃定了自己一席白身,空有满腔屈辱却一筹莫展,毕竟在官字两张嘴的大唐,凭借父辈一席官身的蒙阴,付公子倒是能在遂n县这一亩三分地作威作福! 此时的了贞需要权,迫切需要!压抑住心中的那抹屈辱,只得将手心丝丝攥住,漏出丝丝惨白。 “诶!大哥!”一旁的李光弼倒是开口了,冲着了贞抱拳到。 了贞一阵错愕,却是瞧见李光弼仍旧毕恭毕敬的俯身抱拳! “大哥!今晚包吃住不?”李光弼很真诚的询问到。 “还有我!”李白适时开口,颇有些厚脸皮的摊手道,“我没钱!” “包!”了贞眼角有些湿润。 此时此刻,身处异乡的了贞感受到了大唐子民的诚挚与温暖。 倒是不明所以的黄蓉儿怒斥道,“姓付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付公子嗤之以鼻,在这偌大的遂n县自己就是王法! 或许是瞧出了二李是块难啃的骨头,付公子让步道:“来啊!把那了贞给拿了去!”哪怕付公子是白身一个,却能凭借其父蒙荫,在这小小县城翻云覆雨。 李白干脆的拔剑相向! 倒是一旁李光弼鄙夷的说道,“还文人呢!粗鲁!”难得装一出斯文人,李光弼不由得鄙夷的看向了李白。 李白适时的回击到:“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文武之间的青年才俊代表仍旧有着不小的隔阂,至少嘴上谁也不饶谁。 瞧着三人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闹剧,付公子失了耐心,示意左右上前缉拿了贞。 “慢着!”李光弼懒散的气息烟硝云霄,陡然间一股无形的气势楞是让一群小吏生生止住了脚步! 说着,李光弼从怀中掏出一卷轴,狠狠的掷到了付公子脸上,骂骂咧咧到,“他娘的!欺负我大哥老实人!” 强人着怒意的付公子翻开卷轴,醒目的委任状三字儿让付公子一个机灵,再看那红刺刺的礼部官印,付公子的神色变得精彩起来。 剑南道节度使……李……光弼! 怎么是你?付公子觉得有点苦涩。 第十五章 以身相许 节度使?猛然听到这一官职,吓得一干小吏腿肚子直哆嗦!县太爷在尔等看来都是只手遮天的主了,猛的冒出个节度使,简直比蹦极还来得更加有心跳的感觉! 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的小吏们不争气的跪了下去,如捣蒜一般,一个劲儿的朝着李光弼磕头。 “诶!拜谁呢!拜错人了!他娘的死人才拜呢!”李光弼哪有半点史书记载中的儒将模样,骂骂咧咧的说道。 六神无主的小吏扭动着膝盖,又朝着了贞拜了下去。 了贞撇过身,指了指付公子道,“喏,那才是你们的主子!”此时的了贞也体会了一把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快感。 一脸阴沉的付公子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强忍着心头喷发的怒火,屈辱的接受着一众小吏的跪拜。 “诶!那边躺着的!”李白适时的提醒到。 先前还在一片狼藉中奄奄一息的董头骤然间炸起,弯腰、屈膝、跪地,一气呵成,腰不酸腿不疼了,神智也清醒了,毫不含糊的便是冲着付公子……拜了下去。 只见一抹绯红迅速攻占了付公子的脸颊,余势不减的朝着其脖子根攻占而去。今儿这面子算是折到姥姥家了! 瞧着这番画面,黄蓉儿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出于女孩的矜持,倒也不好再拂了付公子的掩面,生怕作威作福惯了的付公子受不了屈辱,一头撞死在豆腐上! 貌似是个不错的选择!黄蓉儿心头一番盘算。 董头一干人等倒也有一番盘算,在节度使与付公子之间,得罪前者招来的怒火明显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付公子则不同,训斥杀威是免不了,可脏活累活离不开咱啊! “大哥!”李光弼试探着询问到了贞,“够不够?” 毕竟腹黑还没达到大师的水准,了贞微微点头算是揭过此篇,董头一行人如释重负! “公子!”看着满面异样红光的付公子,董头试探着询问到。 “公子,咱走吧!”打小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付公子哪受过这般屈辱?深谙公子脾性的小六弱弱的规劝到,生怕受不了刺激的付公子脑门发热,便是与节度使大人玉石俱焚,不,以卵击石才对! 恨恨的看了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手下人,付公子攥着拳头咬着牙缓缓离去,临了那慑人得要滴出血来的目光,分明如同毒蛇一般! “此獠不简单!”李白给出中肯的评价。 “****娘的!”李光弼倒是谁也不怵,给出的答案也简单粗暴。 “那行!你去将其打杀了以绝后患!”李白抬杠到。 “难怪你这痨货混不了官场!”李光弼毫不示弱,继而解释到,“这官场关系盘根错杂,若不是利益冲突,少有人朝死里整的。” 说罢李光弼向了贞投去了抱歉的目光,付公子那毒蛇般的目光众人看在眼里,深知此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但今日折了付公子的脸面尚且有由头,若想将其就此打杀,可得寻出一番服众的说辞来。 深谙官场混乱的了贞感激的点了点头。 “大恩不言谢!”眼看着狼狈逃离的付公子一行人,了贞冲着两位李大官人感激到。 “那人嘴短,吃人手软。”李光弼笑了笑不可置否,转而腆着脸问道,“大哥,今儿晚上不得大餐上房犒劳犒劳小弟啊?”哪有半点身为剑南道节度使的觉悟,活脱脱一副市井小民的模样。 李白不屑的看了看一脸市侩的李光弼,微嘲到:“出息!还节度使呢!”分明带着些许的醋意,倒有点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 “有酒就行。”扭过头来李白一脸高冷的说道。 李光弼报以鄙夷的目光。 瞧着这一文一武的聊天扯皮,黄蓉儿不免有些担忧,悄悄询问到了贞:“俩主不会打起来吧?” 笑着摇了摇头,这一文一武二人,虽说嘴上谁也不饶谁,可要说到这拔刀相向的地界,二位都是明事理的主儿,李白饱读诗书,李大人深谙人心,不过是呈口舌之快罢了。 “那行!那我先回家了,免得爹爹担心!”瞧着两位李大人依旧在不依不饶的打着嘴仗,黄蓉儿倒也是放心不少,转身欲要离开。 “小心!”了贞善意的提醒到,一旁的李光弼同样关切的提醒,瞧着临走前付公子毒蛇般的目光,此獠绝不会善了。 黄蓉儿与了贞一行人,明眼人分明看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估摸着付公子头脑不发热的话,暂时是不会拿了贞出气儿的,比武力两位李大人分分钟碾压,比权利便是付新红本人来了都无济于事。 可黄蓉儿一弱女子,哪怕付公子对她存着丝丝情意,可狗急了还跳墙了,更何况是他爹还是一县之主呢!没准这付公子便是狗急跳墙的将祸源归结到黄蓉儿头上!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放心吧!”黄蓉儿大大咧咧到,“好歹我爹也是堂堂县尉,没事的!”说着便是冲着三人施了万福道别。 或许是难得瞧见付公子出糗却无可奈何的模样,黄蓉儿一边笑着想着付公子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一边调皮的朝着家里走去。 “爹!”隔着老远便是听得见黄蓉儿大大咧咧的叫喊声。 对此黄老财也不知数落了多少次,一个女儿家家没半点矜持的模样,还习劳甚子的武功,这闺女还怎的能嫁个好人家啊? 对此黄老财可是操碎了心,每次心头一番措辞欲要重重训斥一番闺女,话到嘴里却给生生咽了下去,孩子他娘去世得早,黄老财含辛茹苦将其拉扯大,可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凉了。 爹!黄蓉儿呼喊了老半天,却没能听到熟悉的呵斥声。心头一阵狐疑的黄蓉儿警觉的瞧了瞧四周。 门前地面上的痕迹显得有些杂乱,细细瞧去,分明是暂乱的脚印痕迹!老旧的房门也虚掩着,不免让黄蓉儿一阵担忧,爹爹一向是严于律己的人,家里的房门从来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少有如此粗心的时刻! 爹?黄蓉儿挽了挽袖口,警惕的朝着屋内碎步走去。 募地,却是瞧见董头一行人架着黄老财从屋内出来!一向温文尔雅以儒雅学子自居的黄老财此时颇有些狼狈,凌乱的发丝在威风中飘荡,脸色也不复往日的红润,看上去有些苍白,一只鞋子或许是在冲突中落下了,独留下一直黑色的布鞋显得那般突兀。 这……爹!黄蓉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董尚武!你作甚!” 眼看着怒火中烧的黄蓉儿,董头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想必黄蓉儿的暴力在一众人心头也是留下了不少的阴影!不免怯怯的往后挪了几步。 转念一想,今儿是拿了县令大人的令箭!还怕这黄蓉儿作甚! 于是乎挺了挺胸膛的董头佯装强势到,“黄老财贪赃枉法!证据确凿!付大人亲自下令拘捕!念幼女年幼无知,暂且免其罪责!” “放屁!”黄蓉儿骂骂咧咧,冲到近前便是要武力镇压! “放肆!还不退下!”猛然间抬头的黄老财散发出一股漠然的气息,冲着黄蓉儿竟是好奇客气的咆哮到。 “爹……”第一次瞧见爹发如此大的火,黄蓉儿不免慌了神,眨眼间便是湿了眼眶,“爹……”黄蓉儿颇有些无助的哭喊到。 “逆女!还不退下!”黄老财神色中划过一丝不忍,却是狠下心怒斥到。 手足无措的黄蓉儿只得瞧着黄老财在一众小吏的押送下,缓缓朝着县衙方向走去。微风中,黄老财脚着单只醒目的布鞋,却是不偏不倚的迈着有力的步子向前走去!所谓泰山崩于眼前而不乱莫过于此。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角落李,付公子手抚折扇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瞧着失魂落魄的黄蓉儿缓缓离去,心头得到不少的满足! “走路长点眼睛啊!” “看没看路啊!” 此时天边早已挂上了半边弯月,黄蓉儿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颇有些手足无措。董头的话还萦绕在黄蓉儿的脑海中,县令亲谕、贪赃枉法,一桩桩一件件都让黄蓉儿有如雷击! 在大唐,贪赃枉法着一律定格处理,黄老财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最好的结果莫过于凌迟! 一想至此,一滴滴晶莹的泪水从黄蓉儿眼睛里滑落。 “大哥!今天伙食很不错!不说了开动!” “呃……再来一壶美酒!” 二人浑然不顾了贞愤愤的目光,大刺啦啦的品尝着桌上堆叠的美食美酒。 不经意之间,黄蓉儿便是走到了了贞一行人入榻的酒楼。 “咦?那不是黄姑娘吗?”酒劲儿有些上头的李白指了指屋外道。 闻声看去的了贞赫然看见黄蓉儿如同丢了魂一般,六神无主的走在街道上! “啥情况?”麻利儿放下碗筷的了贞赶忙将黄蓉儿请了进来。 便是一旁你争我夺毫不相让的两位李大人,都担忧的放下碗筷,关切的询问到。 “爹爹……爹爹他……”说着黄蓉儿便是泣不成声。 断断续续的听着黄蓉儿讲述来龙去脉,三人的神色愈发的凝重。 贪赃枉法!这顶大帽子扣下去,任谁也得少掉半条命! “没想到这厮报复来得如此快!”李光弼愤愤道。 “此獠当早日除之!”李白愤然握了握腰间的佩剑。 瞧着一蹶不振的黄蓉儿,了贞手肘不停的碰着黄蓉儿,一个劲儿朝着她打眼色。 回过神来的黄蓉儿看了看了贞,又望向了李光弼。 对啊!这还有节度使这位大佛在这里坐着呢! 眼瞅着了贞一个劲儿的打着颜色,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李光弼哪能不明白,尴尬的搓了搓手,抱歉到:“黄姑娘!这贪赃枉法可是大罪!黄县丞的名声我也是略有耳闻的,若说这贪赃枉法,着实太过牵强!分明就是……”李光弼搓了搓手,不再言语。 哪怕明知这是栽赃陷害,可一旦站上贪赃枉法这宗罪,任谁都得衡量一番。 “还请三位公子主持公道!小女子……小女子愿意以身相许!”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黄蓉儿哭着道。 为难的看了一行人,李光弼仍旧坚定说道:“这……真办不到!” 李白无奈的摊了摊手,如果诗词可以当圣旨的话,李白倒是不吝啬挥斥方遒一番,用诗词狠狠打付县令的脸。 三人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贞。 瞧着了贞一脸为难的神色,三人心头微微一嘲!连小小的付公子都能将了贞一番拿捏,付县令与他如同云泥之隔!当然,了贞肯定是那坨黄灿灿的泥巴。 说着三人便是转过头去,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闷! 募地,了贞有些扭捏的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三人的目光骤然被吸引了过来。 眼瞅着了贞如同大姑娘上轿一般,李光弼不由得骂骂咧咧到,“别像个娘们样!事儿成了还有如花似玉的娇娘子!怎的了!” 了贞为难的补充到:“如果不以身相许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第十六章 三天,就三天 “你……!”黄蓉儿难得气急,或许是了贞的一番调侃让气氛轻松了不少,黄蓉儿竟是破涕为笑,恢复了往日大大咧咧的模样。 “你……还磨蹭个甚!”眼瞅着了贞仍旧一副为难的模样,黄蓉儿气儿不打一处来,这都火烧眉毛了,了贞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李光弼也有点坐不住了,要知道贪赃枉法可是大罪,轻则流放岭南,重着满门抄斩!这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开脱的罪证! 瞧着了贞那自信满满的言语,分明对此胸有成竹! 可饶是自己这节度使欲为其开脱,也得一番衡量,稍不注意便容易引火烧身,此时的黄老财就如同瘟神一般,人人避之不及,唯恐与其沾惹上什么关联,李光弼此时并未借口推脱,已是难得的深明大义! 李白同样一脸担忧道:“小子!你可知其中厉害关系!稍不注意可是容易引火烧身呐!”哪怕李白未曾混迹于官场,耳濡目染之下,却也是知晓其中的混乱不堪。 先前还破涕为笑的黄蓉儿转而又紧张了起来,是啊!打小便是官家小姐的黄蓉儿,哪能不知其中利害关系?付县令此举必然有着十足的把我,否则哪会这般撕下面皮两相对峙!摆明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栽赃陷害或许只是个开始! 眼前的一群人权利最大的莫过于贵为一方节度使的李光弼,可武人虽粗,却也明白其中是非曲折,首当其冲的话没准会深陷泥沼当中。 而李白虽学富五车,诗词歌艺满贯长安,于此事却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了贞?没准这家伙只是为了安慰自己一时口快呢? 原本轻松不少的气氛又凝重了起来。 “诶!我说各位!”了贞仍旧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不就一贪赃枉法吗?至于吗?” 咚!咚!只听得两声沉闷的撞击声,抚着额头上瞬间凸起的肿块,了贞显得很委屈! “你这厮!”黄蓉儿已是气急,指着了贞道,若不是书香门第特有的含蓄,便是要随了那长舌妇将了贞一通臭骂! “大哥,过分了!”饶是李光弼也不免沉声说道。 在一行人看来,了贞不过是图一时口快,或是试图安慰黄蓉儿,这才口出狂言说有一计可解黄老财之围,如此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原本以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黄蓉儿,不禁陷入低声的抽泣中。 “哼!”愤愤的了贞龇牙咧嘴的揉了揉额头上一左一右醒目的大包,颇有一副头角峥嵘的模样,俯身正色道,“诸位且听我细细道来!” 说罢示意一众人俯身! 李光弼一脸惊疑,这家伙到底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呢?还是装象呢? 李白也满脸狐疑的凑过身去,哪怕一届白身,可焉能不知贪赃枉法的利害关系? 黄蓉儿停止了抽泣,倒是满脸希冀的凑了过去,在溺水者看来,无论那稻草如何无足轻重,可也能救命! 各怀心思的三人,按捺住心头那抹困惑怀疑,听着了贞一阵窃窃私语。 终于,李光弼的神色由最初的怀疑变得凝重,转而眉头舒展一脸奸笑道:“会玩!大哥诚会玩!”若是先前替了贞出头不过是看在一饭之恩的份上,唤了贞一声大哥,此时的李光弼一脸正色的表情,分明是心服口服! 转而,李光弼苦着脸弱弱的询问到:“能不能……?” “不能!”余下三人异口同声道。 生生止住话闸的李光弼很委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李某佩服!”一番咀嚼过后李白由衷感叹到,说着朝着余下三人拱手到,“托付之事,李某定当幸不辱命!” 与此同时,黄蓉儿一脸崇拜的看着了贞,眼前这男子还是那为了10两银子愁眉不展的家伙吗?还是视钱财如亲人的市井小民吗?心头又千般疑惑万般困顿,话到嘴边却是柔柔一句:“奴家在此先谢过各位公子!” 李光弼大刺啦啦的挥了挥手:“谢个毛啊!小爷治下居然出了如此冤案,当然得让苦主沉冤得雪咯!” 李白投去鄙夷目光,一副谦谦君子做派到:“略尽绵薄!惭愧惭愧!” “靠!酸儒!”李光弼适时的讽刺到。 倒是见怪不怪的了贞浑然不顾两位李大人的聊天打屁,坚定而不容拒绝的说道:“先说好!事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可不娶你!”语气坚定不已! 谁娶谁****!在娶你和死之间,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godie,了贞心头如是想到。 “你……!”了贞的讨打的功夫可谓是出神入化,再此惹得黄蓉儿气急的他再次换来一阵劈头盖脸的痛殴。 或许是心头压抑了许久的沉闷得以释放,黄蓉儿一脸舒坦的拍了拍手,径直朝着楼上走去,不忘挑衅的丢下一句话:“公子没准咱们会日久生情哦!” 忿然的了贞将二人之间的战斗力一阵对比后,明智的选择了放弃,听闻黄蓉儿调侃的话语后,错愕的说道:“特么日都没日过,哪来的情!” 余留两位李大人在风中凌乱。 “大哥脸皮之厚,想来我这佩刀也是劈不开的!” “贤弟实乃性情中人!” “你个酸儒,又占我便宜!” “某不屑与你这粗人为伍!” 眨眼间两位李大官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拉锯战中。 翌日,撑着懒腰从房内走出的了贞,赫然看见两位李大人仍旧在楼下不依不饶! “二位?”一边舒坦的撑着懒腰,一边朝着楼下叫到。 置若罔闻的两位李大人懒懒的趴在桌上,略显苍白的脸色以及红肿的双眼摆明是奋战一宿,此时二位大人早已气若游丝,仅靠着心中那抹执念,强提着一口去不肯认输。 “酸……儒。” “大……老粗!” “酸……儒!” “大……老粗!” 早已词穷的二人虚弱的趴在桌面上,指着对方仍旧执着的非要分个高下。 “这一文一武还是真是一对儿冤家!”黄蓉儿鬼魅的出现在了贞身旁,适时道。 陡然间冒出的人影让了贞下意识的摆好了攻击姿态,两相对比之下,明智的选择了放弃。拍了拍胸脯没好脸色的到:“害小爷受精了!” “开饭了!开饭了!”浑然不顾黄蓉儿神色中异样的精彩,视若无睹的了贞昂起高傲的头颅,一边朝楼下飞奔一边大声嚷嚷到。 “开……饭了?” “开饭……了!” 了贞熟悉的音调在二位李大人之间萦绕不散,陡然间,二人如同回光返照一般从桌上弹射起来,正襟危坐到。 “待酒足饭饱,某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彼此彼此!” 二位李大官人仍旧毫不相让。 “得了,二位爷!”了贞不知从哪弄来热气腾腾的馒头,一股脑塞进二位李大人的嘴里,带着调侃解围到:“有吃的还堵不住二位的嘴。” 与此同时,起早的商旅们也涌进了酒楼,三三两两的围坐下来,等待早食儿的过程中,不免谈论起来。 “听说了吗?黄县丞给拿入大牢了?”只见衣着富贵的微胖中年男子一脸得意的说道。 “是吗?怎的个情况?”周遭人的目光立马给吸引了过来。 “哼!”微胖男子得意的朝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很是享受众星捧月般的感觉,在一众人急不可耐的目光中,徐徐道来:“我那在县衙当差的哥们!也就是我姐姐的大舅子的隔壁邻居养的那条狗的……” “周星驰?”了贞又说着不找边际的话语。 而一旁的看客快受不了微胖男子的满嘴跑火车。 “说重点!” 眼瞅着围观听众快失去了兴趣,微胖男子意犹未尽的止住说辞,转入到正题:“这黄县丞啊,平日里一副高风亮节,两袖清风的君子模样,背地里啊却是做着苟且的勾当!” “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食客们的耐心快耗尽了。 “那当然得是一等一的大罪!”微胖男子陡然间压低了音调,俯身神秘兮兮道:“这黄老财犯的可是贪赃枉法的重罪!” “不会吧?这黄老财我可是接触过的,家徒四壁倒是谈不上,比一贫如洗也差不离了,就靠着微薄的俸禄和那破书斋苦苦度日呢!”明里人道出了心中的困惑。 “证据确凿!知道不?”被一番顶撞的微胖男子红着脸叫嚷到,唯恐一众人质疑消息的真实性,“那县令大人可是亲自下旨将其捉拿归案!在其家里搜出黄金万两!还有不少进贡扣押下的贡品!” “我也是听说了!还说四日之后就要开堂审理!为民主持公道呢!” “这样的贪官该杀!” “可不!这样的大贪官就该杀一儆百!” “付大人英明神武!到时候咱联名给付大人送上牌匾一副,彰其功绩如何?” 不少人点头附议。 看着一众商旅群情激动的模样,了贞望向一旁的黄蓉儿,调侃的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小富婆啊!” 微微有些怒意的黄蓉儿看了看侃侃而谈的商旅们,倒是知道此时不好发作,悻悻然作罢,闷头刨食儿。 “四日!真的来得及吗?”听闻商旅们言之凿凿的谈论后,李光弼不免显得有些狐疑。 饶是与不对付的李白也点头附议。 “三天,就三天!”了贞自信满满比出三个手指,募地,了贞却是联想了21实际广大女性福音的妇科广告。 有点恶俗,了贞如是想到。 第十七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 县衙大牢,付公子在董头的带领下,徐徐朝着某间牢房走去。 始一步入大牢,付公子便感觉一股刺骨寒意袭来,饶是心里早有准备,付公子也不免一阵心惊,当下细细打量起在外边看来丝毫不起眼的大牢来。 除了悬挂在岩壁上若隐若现的几盏油灯散发丝丝微弱光芒,光线在此地显得那般奢侈,更何论阳光照射了! 或是瞧出了付公子的新奇,董头适时的解释到:“公子,这里常年不见光日,便是身强力壮的庄稼汉子在这儿呆上数日,也是吃不消!”说着指了指身旁牢房内一枯槁的身躯道,“这家伙十里八乡响当当的响马!自幼习武,使得一身好刀法,进来时可是身强体壮!” 付公子闻言看去,哪里瞧见一丝半点悍匪的气质,枯槁的身躯,惨白的面色,气若游丝的气息,活脱脱一具行尸走肉! “若是有人劫狱,该如何是好?”第一次迈入大牢的付公子来了兴致,四下打量后问道。 哈哈一笑的董头拍了拍胸脯,大声笑道:“公子且看!”说着指了指在微弱油灯映射下的墙面。 付公子闻言看去,细细一瞧,不免叹服到:“居然是花岗岩!” “公子好眼力!”董头不着痕迹的拍着马屁,继而解释到,“隋末战乱,此地本是当地居民开采出来躲避战乱的地头,如今被用来当做地牢。” 付公子点了点头示意董头继续。 正了正衣襟,董头继续说到:“当时开采这花岗岩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据说连累死了不少青壮,而为了抵御悍匪,独独的一条通道更是万夫莫开!” 说着董头拍了拍一旁的岩壁,溅起点点水雾,道:“若是有贼人存了劫狱的念头,想挖开一条通道旧人无异于痴人说梦!若想强攻,那更是飞蛾扑火,这通道一旦堵死,便是神仙也插翅难逃!” “甚好!”听了董头的一番解释,付公子放下了心头那抹担忧。 “公子,这边请!”神色恭敬的董头继续领着付公子朝里走去。 沿途不时传来凄厉的哭喊声。 “放老子出去!你个杂碎!” “冤枉啊!冤枉啊!” “青天大老爷明鉴啊!草民冤枉啊!” 或哭或喊或吵或闹,除了那气若游丝的刑犯,少有安静的。 “闹!闹你吗个头!”董头面怒愠色,抽出腰间的皮鞭朝着闹腾的刑犯就是一通猛抽!直抽得跪地求饶也不肯罢休! 视若无睹的付公子轻描淡写的一瞥,浑然不将一群刑犯的死活放在心上。不过一群罪民罢了!若是打死了,寻个病死的由头埋了便是。 愈发往里走,愈发觉得压抑,低矮的岩壁几乎要贴到脑门上,身形高大的董头更是要猫着腰前行。 而里面的光线也愈发的微弱,新鲜空气在此更是显得奢侈,一阵阵潮湿腐烂的味道不断冲击着付公子的鼻腔,竟是惹得公子哥一阵干呕! 若是在这呆上十天半月,天知道会是怎样的折磨! 募地,董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神色略显苍白的付公子道:“公子,到了!”说着指了指牢房内某正襟危坐,安静立于牢房内的老者,略显苍老的身影在这大牢内显得格格不入。 老者略显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衣衫上有着明显拉扯后破损的痕迹,却仍旧掩盖不住儒家学子的浩然正气,脚上独留下一只的布鞋显得那般突兀,赫然便是黄老财! “黄县丞,别来无恙啊!”抛开心头那抹不适,付公子一副谦谦公子做派。 黄老财虽仕途黯淡,却也是官场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老人儿,一番抽丝剥茧之下,哪能不明白其中的是非曲折!很明显,这付县令是打算弄死自己,顺带泼自己一身脏水! “哼!贼子!”黄老财依旧中气十足,似乎阴暗潮湿的大牢并为给他造成任何影响。 付公子也不恼,难得好心情到:“可惜了!原本得叫您一声老丈!啧啧!得亏了你那懂事乖巧的女儿啊!”说着付公子脑海中浮现出黄蓉儿婀娜多姿的身躯。 “等你这老头上路了!我再慢慢尝尝你那宝贝闺女!”说着满脸邪笑的舔了舔嘴唇! “等我玩腻了,把你闺女充进教坊司也不为过!”转念一想,付公子继而否决道,“还是千人骑万人/草的娼/妓比较适合!你觉得呢,董头?” “公子大量!小的也想尝尝这官家小姐的滋味儿!”说着二人露出心领神会的目光! 随即爆发出一阵放肆的笑声。 “你……你……卑鄙!”黄老财一时气急,失了先前的风度,一个劲儿的指着付公子却不知如何是好,“老身定不会放过你的!”说着竟是朝着付公子啐了一口唾沫,略带着腥臭的唾液直直落在付公子俊朗的脸上。 董头哪容得黄老财放肆,冲着黄老财就是一通猛抽,本就破烂不堪的衣衫早已是衣不蔽体,露出泛着血色躯干。 放在之前董头只是一方小吏,面对着黄县丞不得不点头哈腰,可既然到了这大牢,是虎得给我居着,是龙得给我盘着! 董头一边兴奋的鞭挞着黄老财,一边骂骂咧咧的叫嚷着,抽得黄老财一阵闷哼,倒也颇有几分读书人的骨气,愣是忍着没嚎出声来! 见状,董头或许觉得有些颜面无光:“让你有骨气!让你有傲骨!”一边说一边卖力的抽打着黄老财。颇有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瞧着黄老财强忍着疼痛楞是不哼出声儿来,付公子唾面自干一般,淡然的抹掉唾液,带着狰狞笑容道:“放心!我保管十里八乡的老少爷们都能尝尝你那闺女的胴体!哈哈!” “畜生!你……你不得……好死……啊……”黄老财奋力抓住木质的牢门,厚实的手掌不断在木门上摩擦,竟是渗出丝丝殷红的血渍来! 哈哈!付公子笑得更狂妄了,此时脑海中充斥着黄蓉儿在自己胯下饱受屈辱的画面,放肆大笑到:“本有意结成亲家!要怪就怪你闺女自己找死吧!哈哈!” “董头,到时候你可得捧捧场啊!”付公子继续刺激着黄老财敏感的神经。 董头****一笑,颇有些兴奋的说道:“多谢公子赏脸!小的一定让她尝尝这铁棒的厉害!哈哈!” “你……你们!”黄老财一时气急攻心,竟是晕了过去,可怜这天下父母心啊! “公子,晕过去了!”董头上前细致的一番查探,确认这黄老财不是弄虚作假。 “散了吧!”付公子心情大好,心中已是一番盘算,到时若是在这慈父面前玩弄他闺女,又是怎样刺激的场面?一念至此,一股莫名的邪火蹿向了付公子的下身。 “本公子今儿个高兴,喝花酒去!”付公子大手一挥,竟是惹得牢里一众小吏欢呼雀跃。饶是董头也乐得美滋滋的搓了搓手,心想着哪家青楼的姑娘长得俊,哪家的姑娘活儿最妙……思绪早已飘到了那温柔乡中!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这些市井小民呢? “公子!我听说啊!这飘香院的姑娘啊,最是俊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这底下的活儿也是好得没话说啊!”说着董头露出淫/荡的笑容,“这新来的花魁啊,叫做,叫做……” “陈媛媛!”一年轻小吏好心的提醒到。 “对!对!那姑娘可水灵了!”猛然醒悟的董头笑骂到,“就你小子机灵!待会莫要丢了怯场才是!” 年轻小吏颇有些不服气,看了看自己的裤裆,转而颇为豪气的冲着众人比了比长度。 “你当你是大雕呢!” “小蚯蚓,真不害臊!” “毛儿长齐没呢?” 引得一众小吏哄然大笑。 面脸通红的年轻小吏欲要反驳,却有些词穷,总不能退了裤衩,让一众人一探究竟吧? “不过听说这小娘皮卖艺不卖身呢?”身边小吏好心的提醒到。 付公子邪笑着摇了摇头,说到:“哦,还有这等事儿?” 董头满脸愧色的挠了挠头:“据说还真是!多少风流才子欲于此女共度良宵都被婉拒了!” 潇洒的一收折扇,付公子霸气的说到:“我玩完了他,不给钱,不就不算卖咯!”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一众随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公子威武霸气!” “还是得咱公子才能降了那小娘皮!” “看那小娘皮怎么逃脱公子的手心!” 就在一众人激烈的讨论着待会要如何散王霸震虎躯的时候,随从小六从远处飞奔而来,只是那脚步看上去颇有些踉跄,似乎腿脚上有些不便。 小六赶到近前,怯生生的看了看付公子,仍是撞着胆子说到:“公……公子!” “嗯。”付公子轻描淡写的回答了一句,眼神中有着挥之不去的厌恶。 “交代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付公子神色阴沉,继而冷笑着补充到,“上次只是小惩,若是这次再搞砸了,本公子亲自剁了你喂狗!” 小六掩饰住心头的那抹惶恐,尽量平淡到:“公子交代的事儿,小人这次绝不敢掉以轻心!” 付公子点了点头示意小六继续。 “黑龙一伙……”说着小六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一旁的小吏也如同司空见惯一般,浑然没当回事儿。 “干净?”付公子询问到。 小六使劲儿的点了点头,生怕一个不小心有惹公子发怒,“干净利落!帮派械斗!”对此小六早已是熟门熟路。 “那了贞一伙呢?黄蓉儿那婆娘呢?”付公子继续询问到。 “回禀公子,了贞三人巳时一刻的时候便是朝着出城方向离去,小人一路尾随,发现那了贞似在送别两位同伙!” “你确定?”这消息倒是让付公子来了兴趣,不免提高了音调。 小六哪敢有半点马虎,一股脑的将今晨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公子。 了贞确实是送别了两位李大人,为防有炸,小六特意叮嘱手下尾随二位李大人。出了城门两位李大人便是分道扬镳,足足尾随了两人数十里山路,这才撤身。 “那黄蓉儿如何了?可否出了城去!”一提到黄蓉儿,付公子的呼吸不免有些急促,心头的邪火也愈发的浓厚。 “那丫头也一并送行!只是随后小的一路尾随,在街角拐口去居然跟丢了!还请公子恕罪!”说着小六有些惶恐的看了看付公子。 “无妨!只要还在这县城,就逃不出本公子的手心!传令下去,严密监视出城的各个管卡,别让这俩人逃了出去,否则为你们试问!”说着付公子阴沉的眺望远处,“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公子,那了贞要不要……”说着小六比了一个抹脖的姿势。 “不急!且看本公子来一个温水煮青蛙!哈哈!”说罢放肆的大笑起来。 “那青楼还去吗?”董头不合时宜的询问到。 换来付公子一阵阴沉的目光,董头一个机灵,慌忙挽救到:“小的这就去办!” 说罢大手一挥,招呼着手下人朝着各个关卡奔去。 第十八章 天堂有路你不走 “今天这是怎的了?关卡哨口盘查得这般严格?” “难不成有悍匪流窜到县城了?” “不像啊!连海补文书都没呢,好歹也弄个画像比对下啊!” 这不年不节的太平日子,关卡的盘查却格外的严格,引得一众百姓私底下讨论着,当然不可能归结于这当值的有了尽心尽职的觉悟,除非太阳打西边起来。 城门处,董头板着面孔,不时装装样子盘查一番,颇有恪尽职守的觉悟,并不时卖力的叫喊到:“都给我检查仔细咯!谁敢掉以轻心,甭怪我老董翻脸不认人!” 不远处,黄蓉儿陪同着了贞躲在角落处,仔细的观望着。 一切都朝着预期的目标发展,了贞不免兴奋的搓了搓手:“哟,看来某些人有些迫不及待了啊!” 黄蓉儿不免有些担忧:“要是那贼子不上钩怎么办?” 了贞笑着摇头道:“就那厮的本性?瞧瞧,平日里盘查都不过装装样子罢了! 今儿这出入城门都盘查得这般仔细,连那富贵人家的马车都逃不过去!可别告诉我这些兵油子都是恪尽职守的主!” “这能说明什么?”黄蓉儿仍旧有点转不过弯儿。 了贞微微叹息,耐着性子解释到:”估摸着是姓付的那小子不打算让咱出城,好来个瓮中捉鳖!” “呸!你才是鳖呢!”黄蓉儿娇笑着骂到。 “不要吹毛求疵嘛!大体的方案就是这样的!”了贞尴尬的掩饰到。 募地,二人瞧见街道上似乎热闹了不少,小商摊贩们皆是放下手中的事物,探着脑袋垫着脚尖儿一个劲儿的张望着。 远远瞧去,似乎是一辆马车拉着囚笼在街道上缓缓行驶着。周遭更是有三五身青衣的小吏,牢牢的将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哟,瞧这架势,哪家主子又犯事了?过去看看!”瞧着这般闹热的场面,了贞来了兴致,脚底生风般朝着人潮涌去。 黄蓉儿落后其数个身位。 隔着老远,黄蓉儿便是冲着挤进人群的了贞叫嚷到:“诶!到底什么热闹这么好看?”说着徐徐向了贞靠去。 呃……细细一打量了贞的神色变得有些精彩,瞧着向自己靠近的黄蓉儿,麻利儿的退出人潮,拽着黄蓉儿的手臂就往外走。 “嗨,一群乡野小民,没啥热闹的,走吧走吧!”了贞厚着脸皮说到。 了贞古怪的举止让黄蓉儿一阵狐疑,人就是这般尿性,愈是阻止的事儿愈要探个究竟。黄蓉儿一把挣脱了贞的手掌,箭步便是朝着人群中走去。 非给自己找不痛快!了贞心头一阵腹诽,却也是信步跟了上去,心想着,若是待会黄蓉儿暴怒了,自己是阻止呢还是阻止呢? 了贞徐徐向黄蓉儿靠拢,分明看见她娇躯一震,竟是生生楞在当场,不多时了贞便是能感受到一股寒意袭来!周遭的百姓更是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黄蓉儿颤抖的身躯。 诶?小心翼翼的上前,了贞试探着询问到。 马车愈发临近了,囚笼中的面孔也愈发清晰,在周遭百姓或惊奇或叹息或怒骂的声讨声中,黄蓉儿只是痴痴望向囚笼内的面孔,嘴里夹杂着含糊不清的音调,呢喃道:“爹……爹!”却是强忍着泪水,楞是生生憋在了眼眶中。 “我说吧!让你不看你非看!”了贞哪壶不开提哪壶,在黄蓉儿慑人的目光悻悻的缩了缩脖子。 眼瞅着娇躯愈发颤抖的黄蓉儿,了贞适时的提醒到:“你想你爹一辈子蒙冤受辱,你就去吧,想来以你的武力值,这三瓜俩枣铁定不是你的对手!” 估摸着这黄蓉儿怒起来,自己挂在她身上也是于事无补,妥妥的拉着自己共赴黄泉!了贞似乎是放开了,索性放弃了劝阻的念想,一个劲儿的怂恿黄蓉儿做那飞蛾扑火的勾当。 猛的擦干泪水,不再看黄老财那略显苍白,且夹杂着不少烂叶臭蛋的狼狈面孔,黄蓉儿坚定到:“我们走!” “得勒!”了贞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生怕这大小姐果真是头脑发热,上演一出劫狱救父的场面,那这乐呵可就大了! 单不论这是否是付大人引蛇出洞的计策,光是黄老财蒙冤不得昭雪,便是能让一界孺子死不瞑目了! “对咯!小不忍则乱大谋!”了贞不得不叹服,一介女流,却是能辨别其中道理。 黄蓉儿浑然不将了贞的夸赞放在心头,言简意赅道:“接下来作甚?” 了贞贱贱的一笑,在黄蓉儿略显冰冷的目光下,生生将“开房”二字憋回了肚子里,装而一本正经道:“回酒楼和两位李大人汇合吧!” 说罢快步朝着入榻的酒楼走去。入得酒楼,了贞二人便是急吼吼的奔回房间内,脸上急切的神色看得楼下的店家一阵艳羡! 遥想当年,一天就是一日,一日就是一天!店家看了看自己的裤裆,终究不得不感叹岁月不饶人啊。 始一推开房门,了贞便是瞧见两位李大官人正美滋滋的品着美酒,不时嚼上几粒儿花生米,发出阵阵脆响。 “啧,你们可太惬意了!”了贞拍了拍瘪进去的肚子,一股脑的加入进了抢食儿的伟大事业当中。 “多吃点,李老粗!”李白一个劲儿的鼓噪着,眼神中数不尽的埋汰意味。 李光弼倒也宽心,浑然不将李白的挑衅放在心头,一个劲儿的往鼓成包子的嘴里塞着食物,同时含糊到:“别……别抢……都是……” 了贞也不含糊,大鱼大肉全都推到李光弼身前,带着慈爱心疼的目光到:“你的!都是你的!可劲儿吃!” 瞧着狼吞虎咽的李光弼,酒不离手的李白可劲儿埋汰:“多吃点!不然打将起来,怕你这身子骨吃不消啊!哈哈!” 了贞瞧了瞧时刻不忘挖苦打击人的李白,一本正经问到:“别闹,你那可否有什么纰漏?” 哼!李白轻蔑的一哼,不可置否道:“都联络好了,只待时机一到,便叫那付大人翻不了身!” 说着李白浑然不顾余下三人慑人的目光,一个劲儿的指着自己的脚,道:“瞧瞧,都磨出水泡了!我容易吗?” 了贞试探着询问到:“得勒!再来一壶女儿红?” 李白有些腼腆:“那怎么好意思呢?” “那就免了!”了贞直截了当。 “诶!你这……你这人……”李白无语凝噎。 瞧着一众人插科打诨,黄蓉儿的悬着心可半点未曾放下,转而一脸正色的询问到:“接下来如何?” “接下来?”了贞略带淫/荡的一笑,“逛街去!”说罢在两位李大人惊愕的目光下,拉着黄蓉儿的手便是朝楼下走去!惹得黄蓉儿娇躯一颤,却是愣生生没将手给缩回去! 店家仍旧沉浸在宝刀已老的悲伤中,目光一闪,却瞧见先前急吼吼上得楼去了贞二人又匆匆忙忙的赶了下来。 瞧了瞧屋外夕阳残留下的余晖,店家不免有些鄙夷的看向了了贞,心想着原来是中看不中用的主!当下觉得裆下硬气了不少。 拍了拍案台,了贞打断了店家的沉思,在店家异样的神色下说道:“店家麻烦您个事儿!” 精明的店家眼珠一转,便做出一脸为难状。 颇有些心急如焚的黄蓉儿不免一阵好言恳求,可店家就是不为所动。 拙劣!了贞心头一阵腹诽,瞧了瞧仍旧苦口婆心废着口水的黄蓉儿,不舍的从怀里掏出些许散碎银两,转而一脸鄙夷的说道:“待会若是有人打听我的住所,你就说我住那间!” 说着指了指楼上,门牌上挂着地狱门三个娟秀的大字儿,与此同时,酒足饭饱的李光弼打着酒嗝从房门内出来,赫然便是地狱门。 笑着收下银两,店家点了点,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等举手之劳,又赚得银两,何乐而不为呢。 “走咯!让我也好生逛一逛这大唐?”了贞称了个懒腰,不容拒绝的牵上黄蓉儿的手,迎着落日的余晖朝着街道上走去。 再次感受到了贞手头传来的温热,哪怕平日里大大咧咧,黄蓉儿却是有着古代女子应有的矜持,不由气急道:“你……” 看着落日的余晖,了贞心头百转千回,不由得说到:“你别管我是谁,茫茫人海中,居然能在你们大唐与你相识,也算是一种缘分!” “我们大唐?”黄蓉儿分明听出了其中的语病。 不可置否的了贞怂了怂肩,继续说到:“别说话,我们试着闭上眼睛!”了贞沉浸在了缅怀当中。 面红耳赤的黄蓉儿心中小鹿乱撞,随即娇呵到:“流氓!” 微微叹了一口气,了贞收回飘散的思绪,转而有些伤感的说到:“给你讲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国家!那里有飞机!就是可以带人在天上飞的大鸟!还有大炮!就是拉一坨热干翔就能轰到一片的怪兽……” 听着了贞的胡言乱语,分明能感觉到了贞不同往日的吊儿郎当,此时的少年似乎有着异于常人的伤感,空洞的眼神不也知云游何处。感受到了贞的伤感无奈,黄蓉儿下意识的攥紧了贞的手掌,传递着手中的那丝温暖…… 二人就这般一前一后的将小半个县城转了个遍…… “得勒!”晃了晃略感酸痛的脚掌,了贞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回家,准备收网!” 家?黄蓉儿嘴里一阵呢喃,却未曾反驳,只是牢牢的跟紧了贞并不魁梧高大,反而略显单薄的身影。 踩着一轮皓月洒下的月光,了贞二人踏进了入榻的酒楼。 始一进入店内,了贞便询问到店家:“如何了?” “公子嘱托,小人哪有不上心的道理!先前有个尖嘴猴腮的少年郎来打听公子的住处,照您的吩咐,小人办得妥妥当当!”说着,店家瞧了瞧颇有些如胶似漆的了贞二人,终究是过不了良心这关,善意的提醒到:“公子可得小心,先前那少年郎瞧着面熟,像是某公子爷的手下人!”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店家深谙此道!话能至此已颇为厚道了。 “多谢老丈了!”了贞感激的笑了笑,在店家的叹息声中,径直朝着楼上迈去。 与此同时,县衙内院,小六面带喜色,踉跄的朝着等候多时的公子房间奔去。 始一进门,小六便是朝着付公子报喜到:“公子料事如神!” “可打听到了?” “恩,了贞与黄蓉儿仍旧入住在酒楼内,门牌也给公子寻来了!” 微笑着点了点头,付公子一扫不久前的郁气,略显兴奋的拍着桌子到:“好!该死的了贞!该死的黄蓉儿!且看本公子手段!” 第十九章 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当空,微弱的月光照射在略显漆黑的夜色下,带起阵阵阴柔的感觉。阵阵微风吹过,带起一片片凋零的枯叶,像是应了句老话,月黑风高杀人夜! 夜色中,身着一席素衫的付公子立于县衙门口,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精神头略显疲惫。猛的想到今晚便是能手刃仇人,连那黄蓉儿也将在自己裆下饱受凌辱,一股灼热袭向全身,猛提一口气儿的付公子顿时眼神灼灼。 与此同时,一干为付公子马首是瞻的小吏也陆陆续续的朝着县衙门前赶来,清一色的青色素衫,分明是小吏日常穿的常服,倒是有着行动方便的好处。而彰显身份的水火棍不知去向,反而是赤手空拳的围聚在县衙门前。 夜色中,当最后一名小吏匆匆赶来后,在董头骂骂咧咧的叫嚷声中,朝着大部队汇拢。 董头看向付公子,微微点头的付公子示意董头训话。 “人齐了没?”董头照例点了点人头,赫然有二十余小吏在列,除了三两或是卧病在床,或是多有不便的小吏外,便是全齐活儿了,董头不由得满意的笑了笑,只是笑容挂在那略显粗狂丑陋的外表下,却显得有些狰狞。 正了正衣襟,董头也不再废话,音调低沉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到:“今晚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哪个崽子掉了链子,甭管什么三姑六婶,我老董第一个不答应!” “省得省得!” “放心吧!” “都是熟门熟路的,哪有失手的道理!” 董头的训话在一众小吏看来,不过是例行公事,言谈举止间颇有些不在意。 “都挺好了!”陡然间董头拔高了数个音调,“都是熟门熟路的老人儿,该怎么弄都知道!今儿都卖命的干,使劲儿的干,公子事后定重重有赏!” 说罢,董头回头看向付公子。 啪!只听得折扇发出一声脆响,便是在付公子手中盛开来,一边舞着折扇,一边点头说到:“今儿都给本公子好好干咯!事后本公子带你们去飘香院好好干!”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兴奋的讨论声。 “飘香院!啧啧……” “公子可真大方!那的姑娘……” 一张张看上去略显青涩的面孔,却有着异于常人的淫/邪市侩,分明是在官场这大染缸中侵/淫已久的老油子! 这也难怪,紧靠着小吏那点微不足道的俸禄,如何能养家糊口?便是黄老财堂堂一介县丞,都清苦到靠开书斋接济度日的局面,各何论作为临聘人员的小吏呢? 不靠着灰色阴暗的手段,拿什么去过快活日子? 这该死的世道! 募地,付公子收起手中的折扇,豪迈的说道:“出发!” 夜色下,一众身形矫健的小吏神色狠厉的朝着酒楼赶去。 “这都三更天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儿?”酒楼内,黄蓉儿有些焦急的坐在床榻上,透过窗子缝隙不时向外张望,神色之间略显紧张与疲惫。 反观了贞,倒是精神抖擞,有一茬儿没一茬儿的吃着零嘴,浑然一副老僧入定的状态。 对坐的李白也有点沉不住气儿了,放下手里的酒杯,裹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问到:“这付公子会不会不上钩啊?” 了贞扬起高傲的脑袋,语气坚定的回答到:“就那厮,若是能这般沉得住气,我直播日/键盘!” “键盘?”陌生的词汇引得余下二人摸不着头脑,倒也是习以为常,当做是一方方言忽略了过去。 募地,一抹兴奋取代了黄蓉儿的一脸疲态,转而不顾形象的嚷嚷到:“真来了!真来了!”便是恨不得朝着了贞一通狂吻。 与此同时,酒楼外,付公子颇有些豪气的看着这座令他饱受屈辱的酒楼!先是与那该死的了贞切磋诗词,自信满满的他本以为既能优雅的打压对手,又能抱得美人归,事与愿违却给弄了个灰头土脸; 紧接着付公子一番熟门熟路的筹划,便是要让了贞知道这遂n县到底是谁的天下,未曾想半路杀出程咬金,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想至此,付公子的神情就变得颇为狰狞,俊朗的面孔上,有着不为之相配的狠厉残忍,在凄冷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渗人。 身旁的董头最先感受到付公子气场的变化,看了看付公子欲要滴出血来的目光,不由得一个激灵!心想着,这次非给付公子长长脸不可,别千万不能出纰漏! 董头转过身,低声冲着一众小吏吩咐到:“都给我精神点!” 身后一干小吏摩拳擦掌,一脸阴笑的点头,一边舒展着手掌,发出嘎嘣脆响,一边晃了晃略显僵硬的身子骨,方便待会动起手来驾轻就熟。 “进去吧!”付公子按捺住心头的那抹躁动,迈着坚实的步子自信的朝着酒楼内走去。 了贞,今晚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 黄蓉儿,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 一想至此,付公子不由得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股股灼热不停的刺激着全身,带起阵阵荷尔蒙的躁动! 微弱的灯光下,尚未打烊的店家仍忙着写写算算,略显浑浊的目光在一串串递增的数字下,清明了不少。 董头箭步到台前,神色倨傲的与店家一阵攀谈,苍老的店家一如既往的点头哈腰,说不尽的恭敬谄媚,只是眼神中不经意划过的憎恨厌恶才是店家最真实的想法。 “公子!打探清楚了!还在这,就那间房!”说着董头兴冲冲的指了指楼上,门牌上“地狱门”三个醒目的娟秀大字儿显得那般刺目。 “哦?地狱门!”付公子端坐在太师椅上,品尝着店家媚笑着送来的酒菜,脸上的表情精彩了不少,“这家伙,真会给自己挑地方!地狱门!妙!妙不可言!” 或许是因为神色激动,付公子的脸色变得异于常人的鲜红,似乎要渗出血丝儿来! 董头随即点头附和:“恭喜公子!贺喜公子!连老天爷都在助公子一臂之力啊!”说着眼神示意身后一干小吏。 心领神会的一干人等,七嘴八舌的朝着付公子说着道喜的话语,颇有些胜券在握的模样。 愈发觉得大事已成的付公子,不免露出得意的神色,心中一番感叹,这强龙还是压不过地头蛇啊!更何况了贞连一条臭虫都算不上! 仰头抿尽手中的美酒,一股灼烧的感觉瞬间刺激着敏感的喉咙,随之而来的是胸腔的一股暖流!重重的将酒杯拍在桌面上,做工精美的酒杯就这般龟裂开来,付公子的手心也渗出丝丝殷红的血渍,浑然不顾掌心传来的刺痛,付公子大手一挥,早已候命多时的董头便一马当先的朝着“地狱门”奔去! 身后一众面色狰狞的小吏,健步如飞的紧跟上楼。 哒哒哒!只听得老旧的楼梯发出阵阵急促的声响。 听着这急促却美妙的脚步声,付公子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双手背负身后,狠厉残忍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地狱门,最终更是咬牙切齿的说道:“真的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 却没瞧见身后店家异样中夹杂着期许的目光! 嘭!楼上,董头凝神聚力,猛的一脚便是踹掉一扇房门,倒塌的房门扬起满地的尘土,地狱门就此破开。 于此同时,楼上不少惊醒的房客都叫骂着探出头来,欲探个究竟,赫然看见数十身着常服的小吏鱼贯涌入上书“地狱门”的房间,而楼下站立着一公子做派的年轻人,只见他神色狠厉且得意的扫视过一众房客。 眼尖的路人瞧出付公子的来路,到嘴的脏话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一股脑的钻进被窝中,所谓远离是非。 付公子很是得意,单是眼神便是能让一群平头百姓怒不敢言!此时的他有一股睥睨寰宇的无敌气势! 砰砰!咚咚!地狱门内,传出一阵沉闷的殴打声,夹杂着些许低沉的痛呼声! “打!给我狠狠的打!”董头首当其冲,下手那叫一个狠,隔着棉被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眨眼间便是连拳头都红肿了起来! 一众小吏也不甘落后,公子可是吩咐了,事后论功行赏!此时不出力,更待何时!于是乎雨点般的拳头朝着被窝内的身躯一通猛揍! 略显拥挤的房间内,只听得见急促且兴奋的叫喊声,沉闷的殴打声以及低沉的叫嚷声。 好!楼下付公子拍手成块,胸口一口浊气一扫而净! 唔……嘭!夜色中,一抹艳丽的烟花绽放!似是在为付公子庆贺道喜! 咚咚咚!随着烟花的绽放,地面传出一阵阵急促且有节奏的脚步声,分明是朝着酒楼内奔来! 不多时,酒楼内鱼贯涌入一群衣着统一,且神色冷峻的少年郎!眨眼之间,便是将酒楼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少年郎定定的立于原地,无形中散发出一股肃杀的气息! 颇感意外的付公子心头咯噔一跳,有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间。 嘭!只听得一声破门的声音,“地狱门”那硕果仅存的房门又给踹飞了,不过这次是向外!裹带着不知为何飘在空中的董头! 屋内,随即响起此起彼伏的痛呼声,殴打声,半盏茶的功夫却是安静了下来。 楼下,付公子瞧着董头生死不明的趴在碎裂的木桌上,有些手足无措,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细密的汗水早已浸湿了衣衫! 随着飞扬的尘土缓缓落定,赫然瞧见地狱门内一身形壮硕的男子,踩着一具具哀嚎的小吏,骂骂咧咧的走出门来! “他奶奶个熊!哪只小王八蛋敢在太岁爷上动土!” 李光弼一边揉着额头上的肿块,一边龇牙咧嘴的叫骂到! 怎么又是你?!付公子觉得很苦涩!也不知是眼泪还是汗水…… 第二十章 古人诚不欺我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小六一路朝着县衙飞奔而去,始一迈入县衙,便是鼓足中气大声叫嚷道。浑然不顾当值差人错愕的目光,径直朝着县衙内院夺路而去。 一个不小心,居然碰倒了县令付新红最为心疼的花瓶。 这花瓶据说是京城的友人不远千里给送来的,平日里付新红爱护有加,常人若是隔得近些,付新红都会严加呵斥唯恐弄坏了自家的花瓶,倒是有不长眼的下人曾不小心在花瓶上留下些许擦洗不掉的污渍,付新红当时未曾大发雷霆,只是事后犯错的下人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知所踪! 此事仅少数亲信得知,私下里都牢牢把住口风,不敢嚼那舌根,唯恐也如同那犯错下人一般,上演一出人间蒸发的喜剧,对别人是喜剧,对自己就是悲剧! 精美的花瓶在外力的簇拥中,一阵摇晃后,终究摔了个粉碎,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竟是惊醒了内院熟睡的付新红! 闻声赶来的付新红身着睡衣,瞧着碎了满地的花瓶,不由得勃然大怒! 小六颇有些惶恐的跪在地上,头如捣蒜般一个劲儿的扣头:“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气不打一处来的付新红骂道:“狗奴才!本老爷好得很!” “不不不……”小六思路有些混乱,或许是打碎付新红钟意的花瓶受了惊吓,唯恐上演一出人间蒸发的戏码,“公子,是公子!” 瞧着碎了满地的瓷片,付新红心肝直颤!若不是有些许顾忌,老早就将小六这不开眼的小人给打了个头破血流。 募地,听到小六嘴里蹦出“公子”二字,付新红的思绪不由得收了回来,神色焦急的询问到:“公子怎么了!快说!”语气愈发的焦急。 小六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公子给人捋了去……” 不等小六说清来龙去脉,付新红便粗鲁的打断了小六的说辞,大手一挥:“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伤吾儿?来人呐!都死哪去了!”眼神之中更有着说不尽的阴毒愤怒。 自家正室死得早,这后来的婆姨也不争气,哪怕连番耕耘也不见肚子有半点动静,于是乎作为家中独子的付公子无疑是众星捧月般,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围着这小少爷转,唯恐出半点纰漏。 平日里付新红连重话都舍不得说道两句,今日竟是有歹人胆敢触了他的逆鳞,怎能不让付新红勃然大怒? 一旁的小六看了看早已气急的付新红,有些不忍的打断到:“老……老爷!” “说!”付新红中气十足的答到。 看了看不断汇集在县衙内的差人,小六不断冒出细密的汗珠,把心一横,终于是硬着头皮说道:“老爷……掳人的是李光弼!” “李光弼?”略微一番沉吟,脑海中不断的搜寻着这略显熟悉的名号,终于付新红身形一颤,嘴中呢喃道:“剑南道节度使……李光弼……李大人!” 募地,付新红磅礴的气势骤然间弱了不少,却仍旧不死心的询问到:“是不是那节度使嚣张跋扈,仗恃凌人?老朽这就上书朝廷,参他一本!” 听着付新红的一番说辞,小六心头颇为苦涩,眼看着付新红那希冀的目光,仍旧只能违心的摇头,用微弱的声音将来龙去脉讲述出来。 听闻小六的叙述,付新红一屁股跌坐在太师椅上,嘴里呢喃到:“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募地,付新红脑海中灵光一闪,身在大唐官场,怎能忘了官场内的硬通货?没有谁能抵御住银两的诱惑,饶是以正人君子自居的儒家学子,入得官场哪个不被这大染缸泡个通透?更何况李光弼一介粗鄙的武夫? 心头稍稍安定的付新红打定了主意,不管这李光弼如何狮子大开口,自己都得打碎牙吞进肚里,来日方长不是? “来人啊!”付新红一番盘算后,便是吩咐小六到:“去把李大人给我请过来!” 募地,脑筋一转的付新红摇了摇头,说道:“不,还是老朽亲自出面更为妥当!”说罢转身步履矫健的走进内院。 换得一身常服,付新红神色中掩饰不住的焦躁,顾不得未曾打扫的花瓶碎片,一番示意便是匆匆朝着县衙外走去。 “哟!这付新红还真他娘的客气!五更天不陪着婆姨暖床跑来候着本官,很上道嘛!”与此同时,李光弼押解着付公子朝着县衙走去,赫然与出门的付新红撞了个满怀。 一阵错愕之下,付新红快步走出,恭敬的朝着李光弼一行人道:“遂n县县令付新红恭迎大人!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他娘的,酸!真酸!文人都这幅德行?”李光弼一边笑骂着,一边指桑骂槐的看向身旁的李白。 李白一声冷哼,难得不与李光弼口舌之争。 “大人!”付新红恭敬上前,瞧了瞧被五花大绑的宝贝儿子,不由得心头一紧,细细看去,赫然看见脸上印着数道清晰的掌印! 付新红的眼中闪过一抹阴毒,却完美的掩饰在了恭敬的神色之中。 已大致了解来龙去脉的付新红也不含糊,开门见山道:“犬子少不更事!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 “酸!真特么酸!”李光弼浑然不顾付新红慑人的目光,大摇大摆的朝着县衙内走去,一边走着,一边示意手下亲兵到:“来啊,将付新红暂且收押!” “大胆!”不明所以的付新红陡然间拔高了音调,挣脱亲兵的束缚,大义凛然到,“李大人!你这可是公报私仇?” 李光弼啐了一口唾沫,鄙夷的说:“公……公你个头啊!我这是为民请命!” “请谁的命?又状告何油?”付新红依旧正气凛然的说道。 论口舌之争,李光弼自认不是一干文官的对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低声求助道:“大哥,你倒是麻利儿的啊!” 在付新红错愕的目光下,了贞拉着黄蓉儿徐徐走到李光弼身前,屈身跪地一气呵成,先前还没个正行的了贞骤然间换了副面孔,抱着李光弼的大腿便是哭天抢地道:“大人啊!草民冤枉啊!” 李光弼一场意义和道:“这位公子,有何冤屈,本官定替你做主!” 了贞颤抖着起身,涕泪纵横的说道:“无良县令付新红,贪赃枉法,却诬赖我老丈黄老财!害得我家破人亡啊!” 说着,了贞回过身去,在付新红错愕的目光下,留下一滴滴苦痛的泪水,灼灼的目光分明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其颤抖的身躯似乎随时都要爆炸开来,与那付新红来个你死我活! “你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我……我跟你拼了!”说罢,了贞挽起衣袖作势要与付新红拼个鱼死网破! 半晌,却是瞧间了贞仍尴尬的立在原地,一个劲儿的朝着木讷的黄蓉儿打着眼色,心头一番腹诽,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了贞倒也不迟疑,脑筋一转,便是熟练的跪倒在地,捶胸顿足道:“老丈!小婿替你伸冤了!大人替我夫妇二人做主啊!” 这戏也演得差不多了,李光弼一番感慨一下,也配合着说道:“这位公子快快请起,本官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身后的付新红看着三人的一唱一和,还能不明白其中是非曲折?叫嚷着骂道:“李光弼,你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我……我要上报朝廷!” 黄蓉儿上前,呈递上早已书备好的诉状,娟秀的字体肯定不会出自了贞那鬼画符的手笔。黄蓉儿微微屈膝,万福到:“烦请大人过目!” 靠!李光弼心头一阵腹诽,装模作样的看着诉状,并不时向了贞投去求援的目光。 心领神会的了贞拉了拉木讷的黄蓉儿,俩人一前一后匍匐在地,诉说到:“一告付新红之子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二告付新红贪赃枉法,陷害同僚黄县丞!三告……” 一条条一状状,听得付新红心惊胆颤,却仍是洋装镇定立于原地,浑然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与此同时,被五花大绑捆缚的付公子同样心头一惊,瞧这架势,分明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付公子联想到以往的种种,不免有些担忧。欺男霸女,尚且能有所开脱!若是坐实了这贪赃枉法,付家便是危矣! “来啊!给我进去搜!”李光弼不再啰嗦,大手一挥,示意手下亲兵破门抄家! 眼瞅着一众亲兵有序的涌入县衙内翻天覆地,付新红父子二人的神色不免有些担忧,转念一想却是镇定了下来。 欺男霸女?不过是品行有些恶劣罢了,回头教训一番,关几天紧闭想必会有所改观!贪赃枉法?那也得拿出真凭实据来啊!陷害同僚?那可是从黄老财家里搜出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啊!一想至此,付新红不免有些得意兼心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边已是慢慢泛起了鱼肚白,可了贞一行人的神色已是愈发的惨淡。李光弼手下亲兵几乎将县衙内院翻了个底儿朝天,恨不得掘地三尺,可别说贪赃枉法了,愣是半点真金白银都未曾找到! 而付新红父子二人的神色也愈发的镇定,瞧着了贞一行人愈发凝重的神色,不由得得意道:“李大人!今儿若是拿不出信服的理由来!来日鄙人定上报朝廷,少不了与李白人掰一掰手腕!”赫然一副挑衅的模样。 李光弼有些失了分寸,此次布下此局,将自己给陷了进去,便是要与付新红斗个你死我活,可原本大好的局面此时却陷入了僵局!单凭付公子的无恶不作,可罪不至死,更何况牵连到付新红? “大哥,你不是十足把握贪腐的银两就藏在家里吗?”李光弼有些焦急的询问到。 一旁的黄蓉儿也一脸紧张的看向了贞,成败在此一举,焉能不紧张? “你们都别吵!让了贞好好想想!”李白急忙安定着军心,唯恐这好不容易布下的一张大网,便是由内部崩塌。 “屋内屋外可都搜遍了?”了贞低声询问到。 李光弼急得跳起来道:“可不!就差没掘地三尺了!” “不应该啊!谁特娘的会将大把的银两存放在他人之处啊?这不是节外生枝吗?”了贞脑筋儿飞速思考着,一边思索一边朝着县衙内走去。 身后传来付新红挑衅的声音:“搜!今儿要是搜不出来!老朽就呆在这不走了!” 这是了贞第二次迈进县衙,抬步向里走去。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象征着清正廉明的石刻“犭贪”。此时的县衙显得有些狼狈,桌椅板凳都被翻了个遍,凌乱的散落在各处,便是连花花曹阿草都未能幸免,唯一得到幸免的倒是衙门口那象征着清正廉明的高大石刻。 “快想想办法啊!”身后尾随而入的李光弼三人焦急的催促着。 在哪呢?在哪呢?了贞紧闭着双眼,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脑筋儿飞速转动,思绪也随之发散开来,若是自己贪了脏银,会将其藏匿在何处呢? 贪?贪?犭贪? 对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募地,了贞心头一阵,看向了身前那醒目的高大石雕,赫然便是“犭贪”。 颇为激动的了贞搓了搓手,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指了指石刻到:“拆!” 不明就里的李光弼也不含糊,神色焦躁的亲自兵操刀上阵,接过亲兵递来的重锤,高高的抡起便是朝着石刻狠狠的砸去! 砰砰砰!只听得一声声沉闷的声响!石刻在重锤的撞击下变得残破不堪,露出淡淡异样的光彩! 瞧出端倪的了贞跳着脚,兴奋的叫嚷到:“用力!用力!” 李光弼啐了两口唾沫,高高扬起重锤,猛的一沉腰,朝着了贞指点的方向狠狠砸去,带起阵阵破空声响! 砰!石刻应声倒地! 哐哐!倒塌的石刻变成满地的碎块。 有了!有了!黄蓉儿指着碎块堆,几乎要跳到天上! 嘿!他娘的!贼啊!定睛一看的李光弼不由得由衷赞叹到。 哎!世道炎凉!李白摇头叹息到。 了贞带着笑意蹲下身来,刨开表面的碎块,眼冒金光道:“这金元宝,成色真他娘的足!”转而又看了看身旁碎了满地的“犭贪”,感叹到:“古人诚不欺我!” 第二十一章 便宜女婿 付新红不时向着县衙眺望,却是瞧不真切,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慵懒的太阳终究慢慢爬了起来,而县衙内除了传出阵阵低沉的敲打声,便是没了动静。想必是气急败坏的一行人正在县衙内撒泼呢,付新红如是想到。 顿时镇定不少的付新红恶狠狠的看了看一众面无表情的亲兵,道:“你们这些人,助纣为虐!本官都暂且记下了,到时候免不了一并参你们一本!”说着更是挣脱开亲兵的束缚,背负双手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半晌,李光弼大摇大摆的从县衙内走出,眼看着付新红比自己还趾高气昂,气儿便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颇有些手足无措的亲兵,转而冲到近前,冲着付新红就是一响亮的大耳巴子! 付新红一时气急,捂着红肿的右脸不知如何是好,若是论那嚼舌根,其功力倒是能甩李光弼十万八千里,但论这动手嘛,付新红还是又自知自明的。 “你……你……你……”半天憋不出词儿来的付新红点指着李光弼,面红耳赤的跳着脚叫喊到。 与此同时,赫然看见远处一群儒生模样的学子正匆匆向着县衙赶来,仿佛看见了救兵一般,付新红撒腿便是朝着那群儒生奔去。 李光弼眼神呵退了欲上前阻止的亲兵,带着戏谑的笑意,看着付新红滑稽的表演。 同时了贞好奇的询问到李白:“不错啊,白弟!这都是你叫的?” 李白捋了捋额头的青丝,佯装潇洒的自豪答道:“我的名声,你还不相信吗?” 说罢,看向了一旁的李光弼,分明是在说,瞧瞧,咱的手段一点不比你弱! 李光弼不可置否,难得不与这李白起冲突,三人便是插着手臂,面带戏谑的看着付新红气势汹汹的归来。 “剑南道节度使李光弼!目无法纪!仗势欺人!颠倒黑白!搬弄是非!栽赃同僚!”始一归来,付新红便是气势如潮的叫嚷到,将头脑中能搜刮出来的“脏水”一股脑的泼向李光弼。 而骤然间出现的一群儒生浑然不顾付新红困惑的目光,似早已得到了传讯一般,仍旧静静的立于原地,也不吵也不闹,更何况为付新红呐喊助威。 “人齐了!”李白适时的提醒到。 李光弼点头,颇有些磕磕绊绊的述说到:“遂n县县令!贪赃枉法,陷害同僚,其子更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今本节度使就为名除害!”一边说着,一边在心头腹诽,这台词也太他娘的长了。 这一条条一桩桩若真是坐实了,就算付新红是猫妖转世,脑袋也不够砍的,于是乎付新红不甘示弱的回击到:“信口雌狂!分明是与那贼人串通一气,陷害本官!”说着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妈的!李光弼心头一阵腹诽,按照以往的惯例,能动手解决的事绝不啰嗦,今儿难得动动口舌,这文人还真他娘的厉害。 李光弼摇了摇头,也不含糊,在一众人的围观下,赫然从怀里摸出一锭金灿灿的元宝!上面赫然刻着官银两个醒目的大字! 在付新红错愕的目光下,李光弼很是随意的将银锭抛在其身前!淡然说道:“怎么样?这他娘的还敢说本官栽赃陷害!” 身后一众儒生传出愤慨的议论声,付新红分明能感受到后背传来的阵阵灼热! 心一横牙一咬,付新红继续胡搅蛮缠到:“胡说!这是栽赃陷害!分明是你事先准备好的官银,方来嫁祸于我!” 你一言我一语争执得好不激烈,于此同时清晨早起的百姓也聚拢在县衙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幕新奇的画面,不由得驻足观看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有百姓好奇的询问到。 “据说是个劳甚子节度使大人,要拿了这付县令!” “为何啊!” “据说是贪赃枉法,栽赃陷害同僚!” “嗨,你别说,还真有可能,你看,连金元宝都抛出来了!” “没听付县令说这是栽赃陷害吗?没准就是布好的一陷阱呢,这官场……” “慎言!慎言!” 围观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眨眼之间便是分成了两个派别,一派支持李光弼为民除害,另一派说李光弼脏孩陷害,两方谁也不肯服输,争执得好不热闹。 “他娘的!就知道你嘴硬!”李光弼骂骂咧咧的摇了摇头。 说着接过了贞递来的物件,拽着细绳在付新红面前一阵晃悠:“这玉佩!你他娘的看好了!从你家少爷身上赢回来的!” 猛的,付新红父子二人心头一阵,身躯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李光弼则继续添砖加瓦道:“这玉佩!分明是大内贡品!” “贡品!” “居然是进献皇宫的玩意儿!”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倒是有理智的百姓大胆的询问到:“你说贡品就是贡品,一面之词,不可信啊!” 李光弼微微一笑,欺身到付新红身前,一把拽着其衣领,大声说道:“这玉佩!分明就是一对儿,当朝皇上宠爱的寿王妃便是有这其中一块!你这蛀虫,可敢随了我进京面圣当面对峙一番!” “进京……面……面圣。”听得李光弼言之凿凿的这番话语,付新红终究身子一软,瘫坐在地面上,饶是清晨的一抹暖阳也驱散不了其彻骨的冰凉! 瞧着付新红面如死灰的模样,李光弼颇有些自豪得意,欲要大声总结,却是想不出这文绉绉的词句来,转而看向一旁如同看客一般的了贞。 无奈的了贞撇了撇嘴,低声朝着李光弼耳语到,两人一前一后的说道。 “付新红贪赃枉法,陷害同僚,罪无可恕!其子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付新红贪赃枉法,陷害同僚,罪无可恕!其子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然后呢?”李光弼居然有些茫然! 鄙夷的看了看李光弼,了贞笑着到:“收押准备领奖啊!” “收押!准备领奖!”李光弼大刺啦啦的说道。 omg!一众人汗颜。 与此同时,先前还沉默不语的一众儒生,顿时炸开了锅儿,群情激奋的怒骂到,并不时向瘫坐在地上的付县令投掷着烂菜叶,臭鸡蛋,居然有带头人麻利儿的递上了请愿书,上书付县令的种种劣迹,下方是无数学子带血的手印! 了贞回头看了看一脸傲然神色的李白,不由称赞到:“不错啊!这出连我都没想到啊!” 一旁的李光弼适时的补刀到:“就你们文化人,弯弯肠子最多!看来以后我得远离你们!” 瞧着三人的插科打诨,黄蓉儿颇有些焦急的对了贞说道:“快去把爹爹救出来吧!” 引来两位李大人狐疑的目光,“你俩啥时候好上了?” “去去去!”了贞赶忙和黄蓉儿画清界限,说着不着调的话语:“我宁愿选择godie!” 尽管黄蓉儿闹不明白了贞在胡说八道个什么,但从那嫌恶的表情中能看出绝对不是什么好话,目眦欲裂的黄蓉儿一边怒呵一边朝着了贞追打而去。 在一众人善意的嘲笑声中,二人你追我逃的朝着县衙大牢赶去。 “咱是不是得准备份儿贺礼了?”李光弼扭头询问到。 李白微微耸了耸肩,双手一摊,耍着无赖到:“光棍一条!” 二人相视会心一笑,乐呵呵的朝着大牢追赶而去。 隔着老远,黄蓉儿便是能感受到大牢内扑面而来的寒意,不由得焦急的叫喊到:“爹!爹!” 路过的行人一阵狐疑,瞧着这大姑娘眉清目秀,穿着打扮也颇为讲究,怎的这般胡搅蛮缠,逮住自己就要叫爹?心思一转,莫非现在趋势流行,相中那意中人不再叫好哥哥,改叫爹了? 路人风骚的撩了撩青丝,正了正衣襟欲上前与黄蓉儿搭讪,却被黄蓉儿颇为蛮横的撞倒在地,本是要破口大骂的说辞,在眼瞅着黄蓉儿风一般的奔进了县衙大牢后,愣生生给憋回了肚子里。 身后了贞目睹了黄蓉儿的大开大合,突然很是后悔,就不应当与黄蓉儿扮劳甚子的小夫妻!还他娘的老丈!这不知自己眼瞎往火坑里跳吗? 偶米头发!心中默默向早不知被抛在何处的佛祖祈祷了一番,了贞赫然想起自己还有着和尚这层身份。 不经意的摸了摸脑袋,这些时日下来,原本一头醒目的板寸倒是没了踪影,了贞不由得自恋想到:再过得些许日子,头发长开来,一番整理,或许还真是一块俊秀的苗子。 “诶!愣在这干嘛!”李光弼大手一挥,险些让了贞一个趔趄。 李白也凑着热闹说到:“怎的?还怕见你那老丈人!” 了贞的面色顿时由先前的红润变成一片猪肝色儿。 “逢场作戏!逢场作戏!”了贞一个劲儿的强调,在两位李大人看来,却破有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 三人耐心的等在牢门外,眼瞅着都快日晒三竿了,牢房里却没瞧见一丝半点的动静。 难不成这黄老财不堪受辱,为表清白在牢内自缢了?了贞带着调侃的意味想到,却是否定的摇了摇头,跟自己一样视钱财如亲人的黄老财,怎可能抛下这大好的花花世界,屈辱赴死呢? 耐不住性子的两位李大人信步朝牢房内走去,倒是了贞死活不进去。 就在了贞孤身一人等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这黄蓉儿却是搀扶着黄老财,脚步踉跄的走了出来。 几日不见,这黄老财除了衣衫有些破烂之外,瞧着那股雄浑的气势,与那年轻人也不遑多让,只是三人看着黄老财的脸色分明有些怪异,尤其是看向了贞时,神色复杂,充斥着打量、鄙夷、无奈…… 了贞有一阵被仇人盯上的感觉,如坐针毡呐! 俩父女走到了贞近前,黄老财松开闺女的搀扶,正了正衣襟,冲着尾随在身后的李光弼行了一大礼:“多谢李大人为下官平冤昭雪!” 李光弼嘿嘿一笑,倒也未曾客套。 说着,黄老财又转向一旁,冲着李白感激到:“多谢李大官人!”同是文人,黄老财又贵为一方才子,礼数不免少了些许,李白倒浑然不在意。 轮到了贞,心想着这黄老财此番怕是得重重的感激自己一番,不说给个芝麻官,好歹也给个万把两银子让自己发家致富啊。 事与愿违的是,黄老财一改对两位李大人的客套,转而神色不善的盯着了贞,在黄蓉儿略显扭捏的神情下,颇为严厉的询问到:“你就是了贞?我那便宜女婿?” 啊!饶是两位李大人也是惊掉了下巴! 了贞更是一阵错愕,转而跳着脚叫喊道:“what/the/fu/ck!” 第二十二章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 黄老财向来将闺女视为掌上明珠,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黄老财哪舍得一声令下,便是决定了闺女的最终归宿! 县令付新红之子对黄蓉儿心存爱慕,作为人父的黄老财焉能不知?可这闺女撅着嘴巴说宁可孤独终老,也不嫁这付公子,黄老财便楞顶着付新红的压力,对其促成亲家的念头再三推诿! 不得不说,这黄老财为这闺女的终身大事可谓操碎了心。 可如今,了贞这混蛋颇有一副吃干吃净就甩手不认人的架势!原本这女婿和老丈便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了贞这一番不明所以的跳脚抱怨,想来也不会是问候老丈身体万安的话语,惹得黄老财便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顾不得读书人的斯文形象,黄老财脱下仅存的一只布鞋,朝着了贞便是狠狠的打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到:“好小子!牵着我闺女逛了小半个县城,还当着一众百姓的面直呼我为老丈人!你到好……啊!”眼瞅着了贞一脸无辜的模样,黄老财更是火冒三丈,“你个贼子!让你翻脸不认人!” 平日里不温不火的黄老财,这闺女却是他的逆鳞,谁若敢触了他的逆鳞,自是讨不得好果子吃! “逢场作戏!逢场作戏啊!”了贞举起双手投降,不断的眼神示意两位李大人赶快将怒火中烧的黄老财给拉开,伤了花花草草事小,伤了自己可怎么办? 难得配合一致的两位李大人插着双手,置若罔闻的看着这出喜剧,嘴角更是带着善意的嘲笑。 “大哥啊!我看你就随了黄老财吧!”李光弼笑着调侃到。 了贞气急,跳将起来笑骂到:“你他娘的才随了黄老财呢!就是随了黄蓉儿我也不随这黄老财!” “那就随了黄蓉儿吧!”李白挑着刺儿到,忍不住捧腹大笑。 “呸呸呸!”了贞啐着口水,明显想翻脸不认人。 作为21实际新新青年的了贞,骨子里流淌着婚姻自由,恋爱自由的血液,更是不能理解牵手、认老丈在自己看来无疑是逢场作戏的举动,放在大唐会有着怎样惊世骇俗的效应! 一旁的李白或是瞧出了其中的端倪,凑身到了贞耳边,好心的提醒到:“人家未出阁的闺女,你手也牵了,街也逛了,老丈都认了!现在不认账,还让人女子怎么活啊!” 了贞猛的一个激灵,这才想起,他娘的这是大唐啊! “我……我……”了贞有些苦涩,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一旁的黄蓉儿看着一众人的闹剧,强忍住眼眶内晶莹的泪水,撅着小嘴坚定的说到:“爹!这人我不嫁!” 语气坚定不容质疑,在这男权主义盛行的大唐,却是一股难得的清流! 一旦这闺女犯起倔来,这黄老财可没了辙,看了看赫然高自己半个脑袋的黄蓉儿,带着些许恳求语气说到:“闺女啊!你看……你这名声在县城都……” “不嫁,谁嫁给这臭和尚!”黄蓉儿语气平淡,不容拒绝。 “他……他都还俗啦!”黄老财赶忙补救到。 “女儿要嫁的是响当当的汉子!要嫁的是大文豪!”黄蓉儿继续鸡蛋里挑骨头。 黄老财灵光一闪,道:“那诗词!那诗词!就你给我那首!不就是出自他的手笔吗?”说着黄老财粗暴的将了贞给拉了过来。 “爹以前说此人水平跟爹不相伯仲,那是吹牛皮的”黄老财继续补充道,说着不由得老脸一红,转而一脸正色,“那诗词水准说是惊世骇俗也是不为过了!” 一提到诗词,一旁的李白倒是来了兴趣,虚心的向黄老财请教到。 黄老财兴奋的搓了搓手,熟练的将两首诗词给背了出来,浑然不顾了贞尴尬的脸色。 拿着李白的诗,招摇撞骗就算了,这当事人都来了,了贞焉能镇定自若? 李白一番拒绝之下,竟是拍手啧啧称赞!兴奋的神色就如同饥渴了三十年的老处男开了瓢一般! 这李光弼也不知是真懂还是假懂,同样是大声叫好,换来李白一阵鄙夷的目光:“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李光弼愤然,昂着脑袋大声嚷道:“这他娘是真的好!” “好在哪?”李白步步紧逼。 “好在……好在……”李光弼支支吾吾。 与此同时,黄蓉儿脑筋一转,不经意的询问到李白:“了贞这厮说这‘望庐山瀑布’出自李大人的手笔,对了,还有那‘红楼梦’,不知可有此事?” 李白老脸一红,羞愧说道:“姑娘玩笑了!鄙人哪来如此高的诗词造诣,想来只是了贞的一番谦辞罢了!” 了贞忍不住老脸一红,这尴尬,可大发了!难不成将来的史书上,会有了贞浓墨重彩的一笔? 听闻李白的答复,黄老财再次将了贞粗暴的拉拽到身前:“闺女,这可不就是大文豪吗?”说着不由得细细打量了贞一番,颇有一副未来老丈人挑女婿的味道,“虽说这厮没有你爹外表俊朗,身形也单薄了点,胸无大志不说,还是一介平民百姓,可这诗词嘛,还是勉强说得过去的!” 黄老财一番厚颜无耻的点评,浑然不顾一众人错愕的目光,颇有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处变不惊的气势。 “他一介平头百姓!爹你舍得闺女跟着他受苦吗?”黄蓉儿继续不依不饶到。 黄老财继续打着哈哈:“功名可以考嘛!要是比岁数,这小子还是不遑多让的!”说着指了指身旁满脸委屈的了贞,这摆明了就是要将自己推向火坑啊! 了贞灵机一动,慌忙补救到:“我父母双亡!这婚宴大事岂可这般儿戏啊?” 黄老财恢复了身书斋老板的奸诈嘴脸,一脸不屑的说道:“长兄为父!长嫂为母!” 了贞摊了摊手,颇有些得意的说道:“并无兄长!” 一时间竟是为难到了黄老财,这了贞想借此当挡箭牌,这可如何是好? “我们可以结拜啊!”李光弼突然不由得,让了贞差点喷了一口老血。 猛然醒悟的黄老财向李光弼投去感激的目光,兴奋的拍手称赞到:“好,结拜,这主意好!” “大哥!”这次换做了贞了,冲着李光弼便是哀嚎到。 “诶!贤弟莫要客气!”李光弼一脸阴谋得逞的说到。 “我……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啊!”了贞分明感觉到浓浓的阴谋味,转而不死心的看向了李白,求助到,“白弟!救救我啊!” 李白微微屈身,朝着了贞拱手到:“二哥,莫要客气!”那藏在袖间的表情倒是看不真切。 “谁他娘的和你结拜!”李光弼愤愤然到。 “李某是和了贞结拜,你凑什么热闹!”李白回击到。 黄老财不顾两位李大官人的争执,转而趁热打铁到:“好,这李光弼大人贵为节度使,也不会折了我的面子!这李白李官人的文学造诣,老身也早有耳闻,想来也拿的出手。” 说着竟是拽着了贞径直朝着自家祠堂走去! “大叔!你干嘛啊!”了贞一脸惊愕的看着黄老财,不明所以。 黄老财嘴角微微翘起,颇有些奸诈意味说到:“结拜啊!” 了贞一脸无辜的看向身后,却是瞧见两位李大人一前一后,一吵一闹的尾随而来! “谁他娘的和你结拜啦!”李光弼仍旧不依不饶! 李白也毫不示弱:“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大哥!”了贞哭喊着求助到。 李光弼闻言笑着朝了贞挥了挥手手,扭头继续争吵。 “白弟!”了贞仍旧不放弃最后的希望。 李白淡淡的撇了一眼,道:“某正忙着呢!”转而又投入了争吵的行列中。 独留下一脸黑线的了贞不情不愿的朝着黄家祠堂走去。 始一迈入祠堂,黄老财便浑然不顾伤势的忙活起来,眼尖的了贞欲要溜之大吉,却是被尾随而来的两位李大人堵了满怀,一番挣扎之下,楞是没从两位把关下得以逃脱。 靠!了贞干脆跌坐在地上,索性任黄老财折腾。 只见黄老财麻利儿的搬来关公像,举手投足之间哪有半点伤员的模样?这黄蓉儿也勤快的帮着老爹操办着,又是摆酒,又是拿香的! 他娘的!你不是不嫁吗?借用李光弼的口头禅,了贞心头骂骂咧咧到。 却是不敢开得口来,这黄蓉儿的武力值也有幸得见,颇有自知自明的了贞当然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转而了贞却是有些狐疑,难不成这是一出戏?不会……吧?了贞心头一番盘算,却也是明白名声对古代女人的重要性,牵手、逛街、认老丈这一桩桩一件件,放在大唐着实有着不小的压力。 可这两位李大人将门堵得这般瓷实,闹的是哪一出啊? 就在了贞一番盘算之中,黄老财乐呵的拍了拍手,颇有些得意的说到:“齐活了!” 两位李大人骤然停止了争吵,一前一后竟生生将了贞给逼到了案台前。 案牍之上,赫然摆好了一造型精美的关公像,一方香炉,数只备好的香蜡,三碗盛着白酒的青瓷碗,匆忙之间,能准备得这番周全已是颇为不易。 在黄老财兴奋的目光下,李光弼率先跪在蒲团上,豪迈的将青瓷碗李的白酒一饮而尽,一番措辞后,便是说道:“苍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李光弼与了贞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罢,豪迈的将青瓷碗一摔,便是看向身旁的了贞。 或许是受了李光弼豪迈气势的影响,了贞也不含糊,端起青瓷碗一饮而尽,神色庄严的冲着李光弼抱拳到:“大哥!” “好!今日我李光弼就结了你这兄弟啦!放心,有事,大哥罩你!”李光弼豪迈挥手,却是语气坚定的说到。 一旁的黄老财乐得直搓手,仿佛了贞这未来女婿已是囊中之物一般! 轮到李白,只见他毫不含糊的饮尽碗中白酒,不时流出意犹未尽的表情,转念却是一本正经的措辞到:“盖闻室满琴书,乐知心之交集;床联风雨,常把臂以言欢。是以席地班荆,衷肠宜吐,他山攻玉,声气相通,每观有序之雁行,时切附光于骥尾。某某等编开砚北,烛剪窗西,或笔下纵横,或理窥堂奥。青年握手,雷陈之高谊共钦;白水旌心,管鲍之芳尘宜步。停云落月,隔河山而不爽斯盟,旧雨春风,历岁月而各坚其志。毋以名利相倾轧,毋以才德而骄矜。今与了贞义结金兰,在今日既神明对誓,辉生竹林,愿他年当休戚相关。谨序。” 扭头,了贞冲着李白正色到:“白弟!” “好!”这文人之间就是惺惺相惜,一番对比之下,黄老财不由得为李光弼的粗陋感到脸红。 李白也不忘向李光弼投去得意的神色。 “酸儒!”李光弼毫不示弱的回击。 却是在了贞的劝阻下,二人不情不愿的互相拱手到。 “大哥!” “三弟!” 了贞心头不由得一暖,转念想到,古有桃园三结义,今儿黄家祠堂三聚首,这李光弼也是后世得以肯定的名将!李白同样是名冠后世的大诗人! 这了贞,不提也罢…… “好!”黄老财兴奋的搓了搓手,竟是自作主张到,“这婚事就这么定了!” 此时,身为长兄的李光弼出面到:“烦请亲家择个良辰吉日!” 募地,黄老财陡然换了一副嘴脸,带着一副奸商的表情说道:“着甚的急,我这闺女辛辛苦苦拉扯大,没有体面的婚礼怎么行?” 在了贞看来,俨然一副奸诈丑恶的嘴脸。 “亲家的意思是?”李光弼继续询问到。 “好歹这小子得混个一官半职,彩礼随便一点,上等布料百匹,上等牲口百匹……”黄老财滔滔不绝的说着,哪有一丝半点儒生的影子,嫣然一副奸商的嘴脸。 而李光弼愣是生生答应下来,更是向了贞投去自信的眼神,似是在诉说:看好你哦! 与此同时,黄蓉儿腰不酸腿不疼了,也不语气坚定的吵闹着装那大唐的一股清流了,竟是娇嗔的搂着黄老财说道:“爹,这不是难为了贞吗?” “堂堂七尺男儿,怎能没点压力!”李白适时补刀到。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很有一股默契的味道!如同事先早已商量好了一般! 眼瞅着四人的一唱一和,黄老财那有某得逞般的笑容,黄蓉儿狡黠的微笑,李光弼憨厚且带着些许自豪的目光,以及李白略带歉意的面容。了贞一番思索,不由得恍然大悟到:“靠,老戏骨居然被你们给骗了!” 第二十三章 锦绣前程 婚事就这般敲定了下来,黄老财反而不再焦急,这宝贝闺女自己是千般疼万般爱,自然得寻个好归宿,很明显,一穷二白的了贞暂时不在此列。 于是乎,黄老财的拿出了看得见摸得着的既定目标,更是与了贞的异性长兄达成口头协议,在这还未曾被物欲横流的大染缸所侵袭的大唐,情义诺言还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 一旁的了贞一番探听,脸上依旧是那苦大仇深的表情,心里却是乐开花来:就自己这点斤两,还一官半职呢!那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估摸着等到黄蓉儿还未曾人老珠黄之前,这黄老财便是要撕毁承诺,将这宝贝闺女寻了人家赶紧嫁出去。 各怀心思的一行人便是在一阵寒暄声中,信步出了祠堂。 此番波折后,金兰结义的三人不免一番同游,其间当然少不了两位李大人的磕磕绊绊,倒也为旅途增添了不少乐趣。 书斋的老板期间也找过了贞一次,急不可耐的向了贞讨要《红楼梦》的后续篇章,据说这红楼梦始一出来,便是风靡开来,连那长安城的婆姨们都爱不释手啊! 了贞倒是不在乎红楼梦如何风靡大唐,倒是老板肉痛般奉上的银子,让了贞眼冒金光,沉甸甸的银两带来厚重踏实的感觉,想来软软得有五百两,乐得了贞大手一挥,结拜的三人又是一阵游山玩水兼胡吃海喝! 与此同时,李光弼与黄老财联名上书的奏折也快马加鞭的朝着长安城奔赴而去,毕竟扣押了一县县令,怎么也得给玄宗一个满意的交代,更何况查处付新红一案,缴获脏银无数,更是获悉付新红私自克扣贡品,此案一破,可谓是大功一件啊!再鲁钝的粗人,都知道这是上书言表的好机会! “报!剑南道节度使李光弼急奏!”长安皇城内,年迈的掌事太监尖着嗓门说到。 端坐着书桌旁的唐玄宗放下手里的书本,颇有些烦闷的揉了揉太阳穴,带着些许恼意说道:“朕难得偷得半日闲陪伴寿王妃,这朝堂之事今日便是免了!” 一旁的寿王妃微笑着摇了摇头,带着温暖的语调劝说到:“皇上可莫要坐那沉迷享乐的人啊!” 都说自古难过美人关,唐玄宗一脸宠爱的看着最心仪的寿王妃,浑然不顾寿王妃的言语有些失礼,陡然间慵懒的气息一扫而光,举手抬足之间一股睥睨寰宇的君王气势散发开来,大手一挥,中气十足到:“好,就依玉环的。来啊,呈上来!” 接过内监呈递上来的加急奏折,唐玄宗耐着性子,神情严肃细细的品读起来。 身旁的寿王妃也不焦躁,举止端庄的捧起桌前的书本,打发着闲下的时光,也不知这书中所讲何物,寿王妃不施粉黛的精致面孔上,不时滴落晶莹的泪珠,却是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未免身旁的玄宗担心。 与此同时,唐玄宗的气势陡然一遍,一股肃杀之气赫然散发开来:“大胆!”竟是惊得身旁的寿王妃将手中的书籍掉落在地。 瞧着唐玄宗盛怒的表情,寿王妃心疼道:“陛下莫要急坏了身子!”对于这奏折中所述何事,倒识大体的不曾过问。 唐玄宗气势一弱,笑着看了看身旁的可人儿,安慰到:“朕失仪了,可曾吓到了王妃。”语气轻柔得似要滴出水来。 一边拾起掉落的书籍,一边不着痕迹的对答到:“陛下厚爱了,妾身哪这般娇弱啊。” 闻言,唐玄宗又将目光投向了奏折当中,本是凝重的神色随着时间的推移,舒展了不少,愈发往后,更是忍不住拍手称赞! 妙!也不知是在评价何物。 玄宗放下手里的奏章,一边品味着手中的散发着阵阵幽香的茶水,一边在脑海中思索着。身旁的寿王妃则耐着性子,品读着手里的书籍,不时变化的神色分明已全身心的投入书中。 半晌,玄宗才一脸庄重的感叹到:“可悲!可喜啊!” 放下手中的书籍,寿王妃不着痕迹的衍生着话题:“陛下这话,让臣妾好生困惑!” 唐玄宗温柔一笑,一改先前的严肃庄重,耐着性子解释到:“这李光弼的奏折啊!上书辖下县令付新红贪赃枉法,栽赃陷害本县县丞的诸多劣迹!没想到朕的治下,居然还有此等蛀虫!真是人人得而诛之!”说着唐玄宗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神色。 “陛下,那这可喜又可喜在何处?” 玄宗转而一脸喜色解释到:“这李光弼,朕本以为只是块带兵打仗的料子,未曾想此次却是破了这桩大案!着实让朕吃了一惊啊!” 寿王妃同样一脸欢喜的祝贺到:“恭喜陛下再添一能臣!妾身在这儿给陛下道喜了!” “不过啊!”玄宗转而又是一脸调笑着说道,“这出谋划策的可不是李光弼本人呐!” “哦?”寿王妃圆润的嘴唇呈现出o型,满脸的困惑。 笑着摇了摇头,玄宗耐心解释到:“这奏折里,可将大部分的功劳都归在名为了贞的少年身上!哈哈,瞧瞧,还将此少年的所著的诗词书籍给呈了上来!” 贵为一朝天子的玄宗,岂能不明白李光弼的心意?想来又是一番锦上添花的内容,倒也不以为意。 “不过,这诗词还真不错!也不知这李光弼这家伙哪绑来的儒生。”说着玄宗笑着将奏章递给了寿王妃,浑然不顾在御史台看来惊世骇俗的举动! 寿王妃识大体的推回奏折,欠身说到:“还是烦请陛下念给臣妾听吧。” 玄宗也不推辞,凭着记忆,竟是朗声背诵! 日照香炉生紫烟。 要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 寿王妃一番咀嚼,淡然的神色转而凝重起来,不多时又舒展开来,眉宇之间数不尽的赞叹之意:“此诗当真不是出自大家之手?”震撼之余,更多却是狐疑,如此磅礴大气的诗词当真出自那无名小卒? 玄宗乐呵呵的一摊手,解释到:“这李光弼的奏折上啊,可是一再强调此诗绝不弄虚作假,这不,还说这劳甚子的红楼梦同样出自这了贞的手笔!” “红楼梦?”寿王妃似是觉得有些熟悉,不免在脑海中一阵思索,猛的竟是将桌上的书籍翻开来,露出封面上苍劲有力的书名来。 半晌,寿王妃才回过神来,惊愕之余不免有些感叹,道:“陛下说的可是这红楼梦!”说着指了指手中书籍上三个醒目的大字。 赫然便是红楼梦! “咦!”玄宗不免来了兴趣,接过书籍一番打量,“还真有这本书?” “可这署名可是李白啊?”寿王妃心思缜密道,“不过,臣妾一直狐疑,这李白的诗词臣妾也是略有耳闻,走的是大气磅礴的路子,似红楼梦这般温文尔雅,带着幽柔的调子,不似出自那李白之手!” 听得寿王妃的一番分析,玄宗不由得拍案叫绝到:“玉环当真是秀外慧中!这奏折中将这来龙去脉说了个明白,大致是了贞借用李白的名头出书罢了!” “哦?”寿王妃一番思索,不由得豁然开朗,“这诗词,这书籍,想来李大人还真不是弄虚作假!” 玄宗一番沉吟,不由得感叹到:“瞧李光弼的这架势,分明打算送这了贞一份锦绣前程嘛!” 寿王妃一番思索后,望着玄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玄宗瞧见,细腻的说到:“玉环但说无妨!” “陛下,既然李大人力荐了贞,此子又不是那酒廊饭袋,才华学识也颇有大家风范,何必给了李大人这顺水人情?”寿王妃诚恳的说到。 一番斟酌后,玄宗便是点头应允,又不免出题考到:“玉环觉得什么官职最合适呢?” 寿王妃思索一番后,详细的分析到:“此少年并无功名在身,贸然提拔,恐不服众,若是赋予闲职,又唯恐大唐损失一贤才。这长安城内事物繁杂,县令整日忙得不可开交,不若让此少年在长a县令手下历练一番?既不损坏陛下的名誉,又送了李大人的人情。” 听闻寿王妃的分析,玄宗略微一番斟酌,便是啧啧称赞到:“玉环这可谓聪明淋漓,不愧为朕的贤内助啊!就这么定了,传朕口谕,李光弼、了贞办案有功,封李光弼为明威将军,统领千牛卫,即日调任长安。谅遂n县县丞奉公守法,兢兢业业,递补空缺县令职位。李白嘛……暂且扔去国子监吧。封了贞为……” 半晌想不出个官职来的玄宗索性挥了挥手,道:“就做个长安城的寻常小吏吧!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玄宗金口一开,手下内监便是麻利儿的忙活起来。 与此同时,了贞一行人的游山玩水也大致宣告尾声。颇为得意的了贞盘算着,凭自己这一介白身,想必过不了多久,黄老财便会断了结为亲家的念头。 “二哥什么事这么开心?”李白询问到。 了贞痴痴一笑,轻松的回答到:“这黄老财非要我谋得一官半职,想来我此生无望!这婚姻大事自然做不得数,你说我能不开心吗?” 倒是一旁的李光弼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带着些许自豪的神色看向了贞,语气诚恳且不容怀疑到:“二弟姑且放心,我与黄县丞一番思量,想来已是送二弟一份锦绣前程!” 于是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贞。 “二哥,什么事这么难过?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李白再次询问到。 只看到了贞有如雷击般的呆滞表情。 第二十四章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大哥,我觉得我们不能愉快的玩耍了!”静静的立在湖边,了贞很是认真的说到。 李光弼挠了挠头,带着些许憨厚的笑容到:“二弟莫要跟大哥客气,这是大哥分内之事!” 说着,扭头看向一旁的李白,颇有些的傲慢的说到,“那……那啥……三弟!大哥也没有厚此薄彼,在这圣上面前同样为你美言了一番,自此以后就看你的造化了!” 李白先是不屑,闻言却是一惊,呆呆愣在原地好一阵子。长久以来郁郁不得志的李白在美酒、青楼之间流连忘返,以此来打发百无聊赖的日子,可骨子里有着大文人傲骨的李白怎敢如此混混噩度日?只是每于长安城达官显贵中自荐,换来的不过是一通谩骂讽刺,稍有涵养的倒是能应承下来,只是之后就没了下文。 李白不甘啊!今日却是得李光弼鼎力相助,骨子里便对粗鄙武人有些轻视的李白,心头不由得百感交集。 半晌,李白才回过神来,施施然行了一个庄重的大礼,话到嘴边,终究是想不出甚好的辞藻,只得压抑住骤然加速的心跳,以尽量平静的语气说到:“多谢……大哥!” 倒是弄得李光弼颇有些手足无措,憨厚一笑,转而爽朗的答道:“靠!都自家兄弟,那么客套搞毛啊!瞧瞧咱二弟,一点都不跟当大哥的客套!“ 了贞向李光弼竖起中指,施施然道:”大哥,我谢你!“ 尽管对了贞的手势不明就里,李光弼却感觉颇为受用,哈哈一笑道:”甭客气!都自家兄弟!” 李白眺望着不远处的湖泊,眼看着微风卷起落叶落于水面,泛起阵阵涟漪,不由得感叹到:“想来咱兄弟三人在这县城内是逗留不了多久了!” 李光弼闻言,点了点道:“不出多日,想必圣上的旨意就会下达!哈哈,到时候咱就去长安城翻云覆雨!” 了贞摇了摇头,语气平淡的打击到:“是被人翻云覆雨吧?” 长安城乃一国之都,不说三公遍地走,这王侯可真的是多如狗,若是在菜市某个不起眼的路人于你撞个满怀,千万别逞凶,没准便是哪家的王公贵族出来体验民情。 深有体会的李光弼闻言,表情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可置否。 ”翻云覆雨!翻云覆雨!“倒是李白嘴里不断的呢喃着,略显风/骚的神情,分明表明他的身心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半晌,回过神来的李白带着些许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笑容,痴痴说到:“要不咱在这县城内先翻云覆雨一番?” 李光弼大手一挥,颇为豪迈说到:“三弟你说是要欺男霸女,还是掠夺豪强?只要不闹出人命,这小小的县城任我们兄弟三人横着走!” 了贞一阵无语凝噎,看来这李光弼不仅情商跟不上,连这智商也少得捉襟见肘,这后世的史记到底是怎么颠倒黑白的?将如此不堪重用的大老粗,愣生生写成了可入选古代世代名将的大儒将!若是能回得21世纪,非得好好教训一番那群一知半解的史学家。 与此同时,李白也腆着脸说到:”我要的是翻云覆雨!不是翻云覆雨!“ 李光弼一个脑仁儿两个大,骂骂咧咧到:”跟读书人打交道,就是他娘的累!“ 了贞无奈叹了口气,解释到:”白弟说的是跟女人翻云覆雨,在床上!“ 李白闻言不免有些羞涩,毕竟押妓也不是登得大雅之堂的兴趣爱好。 倒是李光弼恍然大悟,先是一阵义正言辞的训斥:”堂堂大好男儿,怎能沉溺于酒肉美色?“一番正人君子的做派弄得李白脸色绯红,恨不得寻了地缝给钻进去。心想着连着粗鄙武夫都能洁身自好,自己好歹也是大文豪,合适变得如此堕落! 李白颇有些羞愧的低下头,一番措辞欲要解释一番。 倒是李光弼粗鲁的打断,神态自若的补充到:”不过嘛,我们这叫附庸风雅,算不得沉溺美色!听说这飘香院在县城内可是人人称赞哦!” 说着朝李白投去下流的目光,同时露出心领神会的风/骚笑容! 都说男人有三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眼瞅着两位李大人就这般毫无间隙起来,一番商讨过后,便是勾肩搭背信步朝着县城内走去,目的地赫然便是飘香院。 了贞不由得感慨,在大是大非面前着两人可谓是针尖对麦芒,可如今却好似忘年之交一般,看来这三大铁绝非浪得虚名。做人怎可这般堕落呢? 一边想着,一边冲着远去的背影大声叫嚷到:”诶!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啊!“ ”磨磨蹭蹭,像个娘们!赶紧的,还指望着你开银两呢!“李光弼颇有些不满到。 了贞听闻,心疼的看了看折换成银票后,那轻飘飘的几张纸,怯生生的询问到:“那我可以选择不去吗?” 李白李光弼异口同声的说道:“没门!” 不情不愿的了贞在两人生拉硬拽之下,委屈的朝着飘香院走去。 不多时,三人便是来到了飘香院的门前。 抬眼望去,房门是一副显眼的金字招牌,上书飘香院三个大字,在这不大的县城着实算得上较为富贵的风雅之地,门口两座巨大的狮子石雕同样彰显着此处的不凡。于是乎,了贞更加肉痛了,死死的抱住店门口的石狮子,眼里泛着点点晶莹的泪珠,冲着两人弱弱的询问到:”咱换一家行不?“ 两人充耳不闻,冲着老妈子使了个眼色,便是勾肩搭背的朝着屋内走去,嘴里更是兴奋的讨论着。 “大哥,据说这儿的姑娘各个环肥燕瘦,那身形也是丰满得没话说!” “哦?那三弟可得向我推荐推荐!” “好说!好说!就说着东香啊……” 两人你一我一语,颇有一副老嫖/客的猥琐模样! 身后,老妈子款款上前,柔若无骨的手掌轻轻搭在了贞的胸前,带着些许挑弄的语气说道:“这位公子莫要羞涩,咱着飘香院可都是知书达理的女子,可不会让公子失望的!”说着不着痕迹的牵起了贞的手,缓缓朝着店内走去。 再一次迈进封建社会腐败的大门,了贞不由得一番感慨,初次进入青楼,不情不愿不说,还白白搭上数十两银子,却是阴差阳错结识了李白。那时的自己困顿窘迫,哪有如今这般轻松惬意。 一想至此,了贞不免满意的笑了笑,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起飘香院。 两层楼的格局,楼下虽摆放着数十张桌子,却不显得拥挤,此时已是有不少书生模样的青年与年轻女子推杯换盏,举止言谈之间倒是颇为得体,不曾出现多少露骨低俗的画面,了贞有些失望的同时,也有份淡然。 清雅的环境下,不时传出阵阵优雅的琴声,配合着空气里微微的熏香,让人好不惬意。了贞颇有些贪婪的吸了吸,虽闻不出个所以然,倒是感觉头脑一阵清凉,随之而来是胸腔的阵阵暖意。 难怪李白这般力荐,就冲这幽雅的氛围,就不虚此行。 “公子随意看着,有什么需要吩咐便是。”老妈子倒也乐得自在,将了贞引进门后,就自顾自的坐在一旁,颇有些懒散的侍弄着自己的发饰。 了贞也乐得自由,一番寻找后未曾找到两位义兄,索性找了一张空桌,施施然坐了下去。 便是有****热情的端上茶水,满脸笑意却不带有谄媚,冲着了贞柔声说道:“公子请慢用。”说罢迈着慵懒的步子,缓缓离去。 连日来一番忙碌的了贞惬意的伸了伸懒腰,眯着眼睛欣赏着楼上不时传出的悦耳旋律。倒不是了贞故作高雅,只是作为21世纪的好好先生,约炮调情可以!着狎妓着实超过了心理承受范围。 ”也不知这旋律出自谁的手笔!“了贞已现代人的眼光来看,楼上传出的音律也不失为佳作,不由得感慨到。 同时,邻桌雅士模样的少年也开口询问到音律的出处,楼内的姑娘不免自豪的说到。 ”公子好眼力,这音律啊可是出自咱飘香院的头牌,陈媛媛之手!“ ”哦!就是那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颜的陈媛媛!“ ”公子说得没错!“ 了贞耐心的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脑海中却是闪过一丝莫名的信息,陈媛媛?好熟悉的名号。 半晌,楼上的旋律戛然而止,邻桌的女子好心的提醒到:”喏!那就是陈媛媛!“ 闻言,了贞抬头望去,赫然看见围栏上站着一神态慵懒的女子,朴素的着装打扮却难以掩盖其温文尔雅的气息,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本色!特立独行的纤细身材不知怎的在大唐得以延续,一方精致的鹅蛋脸配合着略显惺忪的眼睛,让人好不痴迷! 始一出现,陈媛媛便是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一番比较之下,楼下不免传出一种雅士的感叹。 ”果真是闭月羞花! ”能一睹陈媛媛芳容,可谓是三生有幸呐!“ 楼里的姑娘倒是见怪不怪一般,微微轻笑一番,倒也不甚在意。 反观陈媛媛,更是见过了世间男子痴迷与女子外表皮囊的嘴脸,淡淡的摇了摇头,便是要回屋去。 慕地,迷离的目光却是骤然间凝实起来,一番打量后,深色由先前的静疑变得豁然开朗,转而面露喜色的朝着楼下狂奔而去!眼角上更是挂上一抹泪痕! ”陈姐姐这是怎么了?“楼内的女子相处多日,对于陈媛媛失态的举止颇感困惑。 老妈子闻言也狐疑的看了过去,呢喃到:”这丫头,那不成瞧见心上人了?“ 与此同时,踩着莲花步一路小跑下楼的陈媛媛,居然径直朝着了贞跑去! 在了贞困惑的目光下,陈媛媛痴痴立于其身前,语气尽量平稳的询问到:”公子可曾记得小女子?“ 啊!了贞一个趔趄,这哪来的风流债? 第二十五章 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当秀色可餐的古装美女,娇滴滴且满含情义的站在你面前?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了贞此时便是面对着颇为困难的选择题,理智告诉他,路边的野花不要采!男性的荷尔蒙却是在说,如此艳丽的美娇娘投怀送抱,如何能忍? 了贞一阵纠结苦恼,转而以尽量君子的表情询问到:“小姐,你贵姓啊?” 陈圆圆闻言,不由得一愣,先前还充满希冀的目光陡然间黯淡了不少,泪眼莹莹的看着了贞,道:“公子真的不记得奴家了?” 了贞绞尽脑汁的回忆,除了大明朝迷得吴三桂神魂颠倒的陈圆圆,上哪再找另一个陈媛媛? 神魂颠倒?猛的,了贞醒悟过来,自己的前身不就是因为犯了色戒给关了禁闭,不堪屈辱上吊自缢,这才有了自己的重生吗?重生后的了贞也不甚在意,没想到,居然碰见苦主了! 感情便是这陈媛媛与前世的了贞有着数不清道不明的牵连! 前世的了贞倒是随风飘散了,只是着风流债仍旧流传了下来,此时的苦主找上门了! 了贞看了看欲哭欲泣的陈媛媛,已尽量平缓的语气回答到:”原来是陈姑娘!“ 陈媛媛闻声一颤,带着诧异的目光打量着了贞,半晌才收拾起情绪,转而一脸冷淡的看向了贞,道:”恕小女子冒昧,公子,长得可真像我一个朋友!“ 说罢,扭头径直朝着闺房走去,只是那踉跄的步伐,以及微微颤抖的肩膀,分明述说着陈媛媛此时心头的惊涛骇浪。 瞧着陈媛媛略显萧索的身影,了贞不由得心头一颤,也不知为何心动。 与此同时,李白与李光弼也勾肩搭背的走了出来,恰巧碰到着戏剧性的一幕,凑身到了贞跟前,满脸笑意的询问到:”了贞,这唱的是哪一出啊!你家里可还有娇滴滴的美娘子等着你八抬大轿呢·!“ 抛开脑中繁杂的思绪,了贞淡淡了挥了挥手,转而一脸鄙夷的看向两人,道:”你俩这就完事啦?“ 原本二人还打算取笑了贞佯装清高,却是被了贞给将了一军,不免露出尴尬的神色掩饰到。 ”最近这身体没活动开啊!“ ”我也觉得身子骨不够硬朗啊!“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浑然不顾了贞鄙夷的目光。 原本充斥着幻想的青楼之旅就这般莫名其妙的结束了,其间的小小插曲倒也未给了贞造成困惑,毕竟前世欠下的情缘,怎容得重生后的了贞染指?总体说来本次的旅途还算是愉快的,至少也得以欣赏到陈媛媛弹奏的优美旋律。 只是当老妈子满含笑意的道出三人消费的账目后,了贞不由得朝着早已逃之夭夭的义兄们怒吼到:”你们这俩蛀虫!快给我滚回来!“ 不远处两位义兄倒颇为识趣儿的嚷嚷到。 ”还跟大哥这般见外!不就花了你百来两银子嘛!“ ”二哥,放心,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说罢,在了贞的追赶下,一前一后的逃遁而去。 ======================================================================== 三人在县城内逗留数日,终于,,某日清晨,朝廷委任的旨意也姗姗来迟的来到了遂n县县衙内。 早已等候多时的黄老财在县衙内一番好找,这才将醉醺醺的了贞一行人从酒楼给拉扯了出来,径直拽向了县衙内。 此番前来两位内监,年长者因舟车劳顿,颇有些不适,此时端坐在县衙大堂内,一个劲儿的揣着粗气,并不时顺一顺起伏的胸腔。倒是年轻的内监耐不住寂寞,好奇的在县衙内一番打量,只是稚嫩的面容下,不时浮现出一抹痛苦的深色。 当看到早已人去楼空的内院时,年轻内监强忍心中悲意,带着些许缅怀的神色看着眼前的一砖一瓦,思绪不经意之间便是飘到了许久之前。记得那时候自己还是挂着清鼻涕的稚童,却能深切的感受到贫苦饥荒带来的痛苦,狠心的生父母为了活命,将自己卖给了人贩子。狠心的人贩子干的居然是往皇宫内私运太监的勾当!自己就这般莫名其妙的失去了男人的尊严,更可悲的是阉割后自己体弱不堪,宫内的太监将自己淘汰了下去,独留下自己面对着冰冷的皇城! 若不是正巧在长安办差的付新红送自己一口吃食!想必这条命就早已见了阎王去! 许久,缓过神来的年轻内监用稚嫩音调坚定的说道:“义父!朝恩会替你报仇的!”一颗仇恨的种子在年轻内监的心头扎下根来,并生根发芽开枝散叶! 与此同时,在黄老财的搀扶下,了贞一行人脚步踉跄的赶到了县衙内。 “你等倒是快一点啊,天使等候多时了!”黄老财颇有些焦急的催促到。 “天使?天上鸟的一泡屎!”满面红光的李白指着天空毫不顾忌的说到。 引得黄老财一阵心惊,这若是让屋内的内监听到了?还不得再圣上面前一番进谗?到时可是吃不了兜着走!黄老财神色紧张的向县衙一阵眺望,直到县衙内再次传出年迈内监拉风箱的急促咳嗽声,黄老财悬下的心才终于落下,并好心提醒到李白:“慎言慎言呐!” 酒劲儿上了头的李白顾不得许多,似要一舒胸中的闷气,指着黄老财便是骂道:“你这老泼皮!亏你还是那读书人!怎能没了文人的傲骨?想我李白,不为五斗米折腰!这才不损我儒家本色! 黄老财一阵错愕,却也不恼。惊讶之余,倒是麻利儿的堵住李白的嘴,一番东张西望后,笑着到:”这李白啊,酒量可真浅!“说着朝着李白的胳膊一阵猛掐。 手臂传来的疼痛顿时让李白清醒了不少,脑海中飞速闪现过先前的话语,不由得一阵心惊。眼看着黄老财满脸褶皱的笑脸,倒是不客套的冲着黄老财道谢:”老丈多有得罪,海涵!海涵!“ 黄老财微微一笑,倒也不曾将李白的失态放在心上,转而转移话题到:“天使等候多时了,诸位请进吧!” 一行人也不再耽搁,带着扑鼻的酒气,脚步踉跄的走进县衙。 屋内,年迈的内监神色早已不悦,端起桌上的茶水一番品尝后,似是挑剔这劣质茶水一般,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发出“嘭“的声响。 作为天子内侍的内监,下到地方来不免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自个儿在这端坐了半天,这圣旨都放凉了,也未曾见到接旨的人,不免有些愤慨:”到底还在磨蹭个什么劲儿?都不把杂家放在眼里是吧?“ ”来了来了!“黄老财一路小跑着叫喊到。 身后了贞一行人东倒西歪的出现在年迈内监的视线里。 不由惹得年迈内监一阵蹙眉,忍不住挑刺儿到:”都成何体统!怠慢了圣旨你们该当何罪!“赫然便是一顶大帽子给扣了下来。 眼瞅着了贞一行人不吃自己的官威,颇有些受打击的年迈内监插着腰,比着兰花指弯酸到:”惹恼了咱家,你们吃罪得起吗?” 黄老财赶忙打着圆场,却不见内监的火气消减。 身后的李白或许是酒劲儿又上来,竟是犯浑到:”你个……区区太监!凭甚在大家面前作威作福?狐假虎威,你……你只算得上一只黄鼠狼!“ 李光弼闻言,倒是颇为赞赏的看了看李白。 年迈内监本就憋着火气儿,听着李白这番颇有些大逆不道的话语,不免气急,尖着嗓门,点指着李白怒呵到:”好……好……好你贼子!我非得禀明圣上不可!“ 这李白不知哪根筋不对,冲着年迈内监啐了一头唾沫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敢有损!此为不孝!” 嫣然被搓到痛处的内监气得脸色发白,额头上跟跟暴露青筋似随时要炸裂开来,剧烈起伏的胸腔如同永不生火的风箱一般,发出呼呼声响。 俗话说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此番若是得罪了圣上的近侍,保不齐哪天给李白小鞋穿,到时候白弟死得个不明不白那得多冤?好不容易收了这颇有文化的三弟,就这般折损了岂不可惜? 眼瞅着原本可大可小的事儿竟恶化起来,了贞猛的一个激灵,也不知是给凉风吹的,还是给内监惨白的面色给吓的,了贞谄媚的小跑到内监近前,讨好道:“大家,您消消气儿,甭跟这酒鬼一般见识!” 年迈内监此时正在气儿头上,却不想有人胆敢来触自己的霉头,不由得没好气儿道:“你谁呀?” 了贞脑筋一转,不着痕迹的侧身挡住身后众人的视线,颇有些不舍的掏出一锭银子,带着谄媚笑容说到:“大家您说我是谁,就是谁,您顺顺气儿!”说着轻柔的拍了拍内监的后背。 年迈内监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却仍板着一副面孔。了贞肉痛的再掏出一锭银子,不着痕迹的塞在内监的袖中。 于此同时,年轻内监目睹了一众人的闹剧,眼神中狠厉神色一闪而过,快步从远处小跑过去,满脸笑意的打着圆场:“公公莫要生气,几位公子也是醉了酒,公公莫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唉哟!不错哦!原本以为这年轻内监也要一番刁难,未曾想却是统一战线,不免露出感激的笑容。心中不由调侃到,二营长,把老子的意大利炮收进去,这是友军! 了贞不免细细打量年轻内监一番,中等个儿,斯斯文文的模样,白净的脸蛋若不是少了些许胡须,便是一阳刚的纯爷们,不过这脸蛋还真他娘的耐看!比起那素颜美女也不遑多让!再瞧人举手投足之间的得体仪态,大方的谈吐,若不是少了根把儿,了贞还真打算给年轻内监结识一番。 年轻内监一边替老内监捶背一边拍着马屁:“公公!您老消消气儿!瞧瞧,这几位公子估摸着也是难得凑在一块,不免酒劲儿上了头。公公不是时常教导小的,要宽宏大量吗?” 说着,年轻内监向了贞投去了善意的目光。 了贞一阵欢喜,谁说太监都是生儿子没**的阉人的?不对,太监都不带把!不过眼前的年轻太监俨然就是太监界的一股清流嘛! 眼瞅着老内监气儿消了不少,了贞冲着年轻内监微微拱手,客气到:“敢问公公高姓大名!” 年轻内监诚惶诚恐的屈身道:”公子抬爱了!小奴姓鱼,名朝恩!“ 鱼朝恩?这名号怎的这般熟悉!了贞心头一番会议,猛的却是一惊,历史上不就是这生儿子没**的货儿设计害死了李光弼吗? 了贞扭头看了看仍旧醉醺醺的大哥,又看了看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鱼朝恩,表面上客套的寒暄着,心头却是炸开了锅:二营长,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 第二十六章 远赴长安 老内监在鱼朝恩的服侍下,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听着鱼朝恩不停的为了贞一行人美言,并不时向一众人投去善意的目光。在一行人看来,嫣然一副热心肠的模样。 李光弼没心没肺的说到:“这朋友,值得结交啊!” 李白撇过头去,倒也不反驳。 黄老财心头也在琢磨着,都说这天使一旦下达到地方,一个个都是趾高气昂的主儿,没想到鱼朝恩倒是其中的另类,不由得让人刮目相看。 眼看着一众人朝着自己报以善意的目光,鱼朝恩更卖力的劝解着老内监,站在老内监身后耐心的捶着背,道:”老祖宗,您老大人大量!您看看,这几位官人也是无心冒犯,您老就别放在心上啦!“ 若不是前世知晓鱼朝恩和李光弼之间的恩怨,连作为资深老戏骨的了贞都被表面上人畜无害的鱼朝恩给蒙了过去,眼瞅着其愈发卖力的表演,了贞冲鱼朝恩竖起了中指,并带着笑脸说道:”多谢鱼公公!“ 老内监在两人的调和下,气儿倒是顺了不少,表面上仍旧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精明的眼光却不时看向了贞装着银两的袖口。 老匹夫!了贞心头骂道,面子上依旧恭恭敬敬,肉痛的挑出一枚较小的银锭,脑海中却是灵光一闪。 用不算魁梧的身躯挡住身后一众人的视线,将银锭徐徐的支到鱼朝恩身前,就在鱼朝恩堆着笑意欲接过打赏时,了贞却不着痕迹的将银两奉在老内监面前。 仿佛掉进钱眼的老内监,爽利的手下银子,浑然不顾鱼朝恩颇为尴尬的目光。原本一副板着的严厉面孔慢慢爬上些许笑意:”这位公子,这是抬爱老身了!到了这长安城,少不得要一番关照!“ 了贞拱了拱手,不可置否,徐徐退开来。 老内监清了清嗓子,不屑的看了一眼李白,掏出怀中的圣旨照本宣科。 也不知李白这牛劲儿得了谁的遗传,又打算和老内监来一场口诛笔伐,眼尖的了贞赶忙死死拽住李白的衣袖,心疼的疏导:”白弟!你这一去,这损失就得翻倍啦!“说着向李白示意略显空瘪的袖口。 李白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说到:”钱财乃身外之物,千金散尽还复来啊!“ ”靠!不愧是我白弟!“了贞笑骂到,倒也不甚放在心上。 李光弼一旁凑着热闹:”怎的?破费了多少?我说三弟,别往心里去,二弟的钱就是你的钱!“ ”那你的钱呢?“ ”当然是我的咯!“ 了贞鄙夷到:”大哥,你还真是个奇葩!“ 李光弼憨厚笑道:“你是在夸我吗?” “当然!” 李光弼自豪的挺了挺胸膛:“多谢二弟夸奖!” 了贞无语凝噎,询问到:”大哥,你是不是该吃药了?” 李光弼大腿一拍,道:”他娘的,还真是!“说着从怀里掏出几粒黑色药丸,一口吞进肚中。 咳咳!老内监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示意一众人下跪接旨。 一行人齐刷刷的拜倒在地,神态各异的聆听着圣旨。 李光弼侵/淫官场多年,对圣旨不免起了免疫力,倒不甚觉得新鲜。李白却不同了,一心渴望谋得一官半职,此次李光弼助自己一臂之力,也不知能不能得到圣上垂爱,神色中不免带着激动和期待。 黄老财在这县丞之位,一坐就是白了青丝,再次得到圣旨的垂怜,激动的同时,更多的是唏嘘。 倒是了贞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浑然不将这神圣的仪式放在心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老内监细着嗓子宣读起旨意来。 ======================================================================== “诸位大人,烦请收拾收拾行李,与杂家一同回长安城复命吧!”老内监收起圣旨,缓缓道。 旨意宣读完毕,一行人纷纷起身,李光弼颇有些激动的拍了拍手,冲义弟们自豪说道:”怎样,让我统领千牛卫!” 李白也不遑多让,先是感激的冲李光弼抱拳,随即略显激动的说道:“国子监虽不是上上之选,但也算是迈入朝堂了!“眉宇之间说不尽的潇洒与豪迈,一扫之前的困顿颓废。 黄老财倒是不甚激动,身边人起起伏伏数十载,自己早见惯了大风大浪,不过升任一县县令,此番变动自然不值得黄拉扯动心。 倒是了贞好奇的询问到:“大哥,我这长安城的小吏算多大的官儿?” 李光弼挠了挠头,诚恳的回答到:“不入流品,算不得官儿!” 了贞倒也不灰心丧气,神色之间倒是颇为开心。 想来也算是半只脚迈进了政府部门估摸着跟21实际的政府临聘人员差不离,想来就业前景还是挺光明的,总比兢兢业业的盘剥着一方店铺,到头来却被一众蛀虫剥削得一干二净来得轻松,了贞如是想到。 “女婿啊?咱商量个事儿呗!”黄老财恢复奸商的笑脸,凑到了贞身前说到。 了贞惊退到一旁,小心询问到:“有话好好说!” 黄老财欢欣鼓舞到:“呀!年轻人总算承认是我女婿了!” 了贞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脸挑衅的说道:“在娶你闺女和死之间,我会毫不犹如的选择去死!” 两位义兄闻言,转身欲要调侃,话到嘴边,却给生生噎了回去,并不停的朝着了贞使着眼色。 与此同时,了贞分明能感受到背后传来的阵阵寒意,夹杂着挥之不去的杀气! 了贞转而一脸正义凌然的看向黄老财,坚定的回答到:“老丈,您闺女生得闭月羞花,能娶得如此温文尔雅、大方贤淑的女子真是小子修来三生的福气!老丈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了贞的一番恭维,闹得黄老财脸色一阵青红皂白,闭月羞花倒不否认,这温文尔雅兼大方贤淑,着实跟自己闺女不带定点关系。 身后的杀气顿时潮水般退去,转而带着些许暖意,倒颇有些自知自明的羞涩道:“公子真是厚爱了!” 瞬间一层鸡皮疙瘩爬上了贞的手臂,了贞不自主的说道:“咦!真恶心!“ 杀气顿时又如潮水般涌来,了贞心惊的同时,却是感觉一阵舒坦,道:“就是嘛,装甚的贤淑!” 在两位义兄错愕且同情的目光下,了贞结结实实的享受了一套降龙十八掌。 黄老财在一旁卖力的劝阻到:”好了!清点!别打坏了咱姑爷!别打脸就行!“虽卖力的劝阻着,却丝毫不曾有半点实际行动。 黄蓉儿拍了拍手掌,道:”真舒坦!“神色说不清的轻松。 募地,黄蓉儿似是想起正事,转而一脸戏谑的看向了贞,道:”听说你去了飘香院?“ 了贞闻言一惊,丝毫不曾迟疑,脚底生风一般便是逃之大吉,带起阵阵破空声响,眨眼间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两位公公,大哥,白弟!我先行告辞了!”只留下错愕的一行人。 “贤婿!一年之后记得回来迎亲啦!”冲着了贞远去的身影,黄老财舒了一口气,心想着,总算把这闺女给推销了出去! 第二十七章 初来乍到 轻装从简的,就这般上路了,离开了带着或甜或算的回忆,了贞一行人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路途。 路途上,李光弼仍旧憨厚的向了贞述说了如何与黄老财约定下一年之约,同时颇为乐观的告诉了贞,这黄老财也不打算为难了贞这贤婿了,以前商量的彩礼减个对半就行了,谁让都是一家人呢? 身为长兄的李光弼,自是满口答应,费心费力的替操办齐全,俨然一副活菩萨的模样。 换来的依旧是了贞竖起的中指,和万年不变的感谢。 倒是李光弼大咧咧的答到莫要客气,反正都是自家兄弟。 一路磕磕绊绊,伴随着一行人的嬉笑怒骂,在经过半月的跋涉后,三人终于看到了长安城郭。 若将遂n县破败的土墙比作雨滴,那用青石铸成的长安城城郭就是那浩瀚的大海!高约十丈的城墙,行人走在其下,渺小的如同蚂蚁。方方正正的青石快有序的罗列在一起,分明在彰显着长安城的不凡!城楼上,罗列开来的守门军士,神色庄重的立于城墙上,锐利的目光眺望着远方,铮铮发亮的铠甲在正午阳关的照耀下,显得那般夺目! 而长安城那快醒目的门匾,静静的悬挂在城墙上,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见证了历史的轮转,也诉说着长安城的不凡! ”靠!这就是长安城!“初来乍到,饶是心里早有准备,了贞也不免惊叹到。 了贞继续说着不找边际的话:”这他娘的,要是又机会回到横店!不得找影视组说道说道!横店的城墙,简直衰到家了!“ 看着了贞兴奋的模样,李光弼得意的狂笑骂到:“他娘的!日后少不得要在这长安城翻云覆雨!” 李白像是被刺激到g点一般,不复先前慵懒的模样,兴奋的答到:“对对!翻云覆雨!翻云覆雨!最好能来点上等的米酒!” 无语的看了看二位义兄,了贞一阵纳闷,这李光弼没有半点儒将的模样,诗仙李白也是酒鬼兼老色/鬼的集合体,史官们,就不能长点心,实事求是一点? “三位大人!”一路上,鱼朝恩没少跟一行人套近乎,熟门熟路的为一行人介绍着哪哪的教坊司美女如云,哪哪的美酒让人流连忘返,哪哪的赌档是人山人海,俨然一副热性情的模样,并大方的告诉两位大人若是不认识路,自己倒愿意效犬马之劳,听得两位李大人满脸都是希冀的神色。 倒是了贞微微一笑,不可置否,只是在心头一番冷笑:提着灯笼上厕所,找屎! 明面上了贞委婉的推脱了鱼朝恩的一番美意!鬼才知道心里作何打算的鱼朝恩,是打算在教坊司来个仙人跳,亦或是赌档来个人财两空。 防人之心不可无,害奸人之心不能少,当然了贞信奉的是人若犯我,我毕让你鸡犬不宁。 不多时,三人来到雄伟的城墙前,感受着千年古都的沉淀下来的沧桑,三人不由感慨到。 “这空气,真他娘的新鲜!”李光弼狗嘴吐不出象牙。 了贞一番腹诽,没有臭氧层空洞,没有汽车,没有重工业,这空气能不新鲜吗? 李白风骚的捋了捋青丝,不屑的看了看粗鄙的大哥,信口便是吟诗作对。引来周遭行人议论纷纷。 “瞧,又来个疯子!” “麻利儿离远点,我可听说最近东城出没一疯子,逮住人就作诗,可不就是眼前这样!” 一脸尴尬的李白悻悻然退了回来。 大唐开元二十三年六月,重生人士了贞站在了宏伟的长安城前,心里憧憬着,这广阔的舞台,自己会有着怎样的一番际遇? ======================================================================== 因为册封得各有不同,李光弼曾作为一方封疆大吏,此番进京自是少不了一番面圣。李白则需赶往国子监点卯,想必长a县令对新来的手下人也有着一番期待。 进入城门后不久,三人颇有些不舍的一一道别。 与两位义兄一番寒暄后,了贞将身上不多的银两均分开来,不容推辞的说道:“堂堂男儿,没点银两傍身,你拿甚去付嫖资!拿甚去喝美酒!“ 说罢,潇洒转身与两位义兄挥别,径直朝着长a县衙走去。 亏得老内监的指点,了贞一路笑脸问询,倒也少走了不少冤枉路,不多时,便是来到了长a县衙的门前。 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了贞看着衙门口两尊偌大的石狮子,以及门口整齐排列的差人,不由得为小县城县衙的寒酸感到汗颜。 单单是那鸣冤鼓,都足足大了两尺有余!宽敞的门口,容得下熟人并排而入,较之遂n县衙两人并排都显得拥挤的大门,不由得一阵唏嘘!这长安城,无一不处处彰显着作为一朝之都的雄伟磅礴。 了贞静静的立在衙门口,看着一群身材挺拔,衣着光鲜统一的未来同事,不由得露出希冀的目光,夹杂着嘴角痴痴的微笑。 “喂!闲杂人等,还不速速离开!” 门口的衙役不乐意了,端庄肃穆的县衙,怎能容得一脸痴呆的问题少年在此,有损县衙性形象不说,让一众衙役也是胃内翻腾。 了贞回过神,擦拭点嘴角留下的口水,一脸笑意的躬身到:“这位同事,不,这位同僚,鄙人前来报到。” 闻言,当值的衙役们一阵侧目,皆用好奇目光打量着了贞,了贞似乎能感受到目光中的不善与幸灾乐祸。 嘴里同样窃窃私语到。 “这就是圣上钦点的了贞?” “也不是三头六臂啊!” “有好戏看咯!” 衙役们你一言我一语,全然没有先前器宇轩昂的模样。 头领模样衙役见状,一声呵斥,随即引领着了贞朝县衙内走去,板着脸问询到:“是了贞吧?吏部的命令早已传达下来了,怎的这时才来啊?” 了贞礼貌回答到:”路上耽搁了些许日子,还请见谅!“ 衙役头子继续说道:“自我介绍一番,我姓向,名晶晶,在此当值十二载了!不介意的话,就叫我向哥吧。”话语间倒也不客气。 人生地不熟的了贞明智的选择了打好关系,神态恭敬道:“向哥,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说着不着痕迹的将些许散碎银子塞入向哥的手中。 向晶晶一阵错愕,转而赞赏的看向了贞,拍了拍了贞的肩膀道:“年轻人,好好干!以后想必就是这衙役中的王者!” 了贞的满脸希冀,颇为期待的询问到:“衙役中的王者!那是什么?” 向晶晶爽快答到:“还是衙役!” 第二十八章 少年衙役 俗话说吃了人嘴短,拿了人手软,向晶晶一边引领着了贞朝县衙内走去,一边言简意赅的介绍到:”这长a县衙坐落在皇城根上,城内的繁杂事物,小到街坊邻居吵架骂街,大到凶恶歹徒**掳掠,都归咱县衙管,所以说,刁县令很忙!很忙!很忙!” 一连用了三个很忙,让了贞一阵狐疑,这是有多忙? 长a县令确实很忙,忙得不可开交,在向晶晶引领了贞面见他后,总共没超出三句话的会面都显得有点多余。 “了贞?” ”嗯“ ”来来,这刚好有份儿活,交给你了!“长a县令言简意赅,颇有股雷厉风行的模样,只是神色匆匆之中,透露出对了贞这种关系户的质疑。 虽说圣上的决策肯定是英明的,圣上的旨意也是值得肯定的。但一路风雨,刁楠摸爬滚打至长a县令的位置,便是信奉万里之遥,始于脚下。而凭空而将的了贞,对其能力尚待商榷,在没有得到自己的肯定之前,还需多番考究才行。 于是乎,刁县令特意一番挑拣后,从高高的一摞文稿中抽出一份公文,交由了贞,眉宇之间颇有一股考验的味道。 接过县令安排下来的差事,一脸期待的了贞在结束了简短的会晤后,去后衙领到象征着班头身份的马甲,就算是正式列入大唐朝的合同工行列了! 了贞颇有些迫不及待的将新马甲套在身上,区别如普通衙役的青色长衫,班头的衣服红色与黑色混杂,倒是给人已惊艳沉稳的感觉,同时腰间也配了一把颇有些年头刀,竟是看得一旁的向晶晶一阵艳羡。 不过对于战斗力只有5的了贞来说,能不动手的活儿,尽量开口,只能动手的事儿,那就见好就收,麻利撤退。 在了贞臭美的套上新服装后,作为县衙老人的向晶晶象征性的祝贺到:”恭喜了兄弟!以后你就是班头了,手底下想来也是有着十来号弟兄!那走在街上,可不威风!” 在了贞看来,向晶晶的追求也太简单了,不就跟十来号弟兄吗?这就觉得威风了。 怎么着也得翻个倍儿啊!了贞心头美滋滋的幻想到。 向晶晶一路陪同,在向了贞叙说了点卯的时间,以及日常应当注意的事项后,转身便要离去。 了贞再次肉痛的从秀中摸出些许散碎银子,不着痕迹的塞进向晶晶的手里,笑脸相迎到:“向哥,烦请多多关照啊!” 向晶晶乐呵呵的接过银子,神色略微犹豫后,好心的提醒到:“了兄弟,瞧你挺上道,好心提醒你一句,这县衙呐,水浑着呢!”说罢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了贞的肩膀,转身离去。 了贞不明所以的走到自己分配的小房间内,一边思索着向晶晶的话里有话,一边盘算着怎么完美的完c县令大人布置下来的任务。 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虽然这衙役暂时算不得官,连下九流都算不上,但好歹比起街面上的商贾,身份却是高出小半截,毕竟咱也是给政府打工的,了贞心头不由得一美。 前世在片场内摸爬滚打,连龙套活儿都接不上的时候,就只能在片场送送盒饭,打扫打扫拍戏完后一片狼藉的片场,以此赚一点微薄的薪水,用以勉强度日。 那段时日,了贞就特别羡慕那群给政府打工的年轻人,整日坐在办公室,喝着清茶,翘着二郎腿,平日里制点表表册册,没事出差混点补助,日子竟是过得逍遥自在。 不过,了贞倒也咬咬牙坚持了过去,毕竟,当时的了贞近乎有着执着的梦想,那就是能在拍戏行业内崭露头角,并为此不懈的奋斗着。 虽说那时的生活苦闷清贫,了贞倒也乐观,并不时安慰自己,日子虽说每天都过得很难,但每年都过得很简单。 再说了,梦想是什么?就是一种让自己感到快乐的东西! 哈哈!了贞的思绪又飘到了遥远的外太空,嘴角的不时流出的哈喇子给人痴呆的感觉。 “班头?”却是给人搅了美梦。 了贞回过神,静静打量着眼前的稚嫩的面孔,瘦小削弱的身材,足足矮了了贞半个脑袋。略显苍白的脸颊,跟白纸也不遑多让,分明有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一身衙役服装套在身上竟是显得有些臃肿,也不知这长a县衙的后勤是出何居心。只是少年虽说面容上透露出明显的稚嫩,那一脸的细密的绒毛倒是在脸颊上盛开绽放,想必过不了些许时日,便是能变成茂密的丛林。 转而又看向年轻衙役的手臂,茂密的体毛让了贞不得不怀疑眼前的少年是否有基因变异的可能。 “这位兄台,今年贵庚啊?”了贞满脸笑意的询问到。 少年心头如明镜儿一般,满脸老气横秋的道:”过了明年,我就虚岁十五了!” 了贞心头一阵腹诽,他娘的,十三岁的半大小子,是吃了多少激素才拥有了21世纪欧美人的基因?只是除了旺盛的体毛,其他基因都没得到变异。 少年焦躁的询问到:“你就是新来的班头?” 了贞挺了挺胸膛,不免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心想着,这圣上的旨意效果就是不一样,没想到新官上任,手下弟兄们就上道的要为自己接风洗尘了! 方才进城门那家的酒楼不错,味儿香,堂口也利索,关键对面还有一群莺莺燕燕不时的传出娇嗔的声音,倒是让不少过路的男人骨头都酥了!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了贞神色期待的道:”对,我就是!“ 这回换少年郎一脸稀奇的打量了,仰头看着了贞在阳光映衬下的面庞,倒是有自己一半的飒爽英姿! “班头,我叫熊奎,在这当值小半年了,也算是熟门熟路了,以后班头我罩着你!”少年郎熊奎嫣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靠!原来不是替自己接风洗尘来着,这是在开新人见面大会吗?可怎的就这可怜巴巴的一只观众。 了贞略微迟疑,倒也不再纠结,笑着调侃到唤作熊奎的少年郎:“小屁孩,毛还没长齐呢!” 熊奎一听,满脸的不服气,挽起袖口,并指了指自己满脸细密的络腮胡,道:“班头,您可瞧仔细咯!我这毛还不够齐?哼,简直小瞧了我!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爬上这棵树!”说罢指了指不远处那颗挺拔的老树。 或许是前世见多了演艺圈的乌烟瘴气,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陡然间在大唐长安城县衙内,遇到熊奎这般少不更事的清流,倒是让了贞心头一阵轻松,转而乐呵道:“行,你人小鬼大!爬树就免了,得,以后就你罩我!” 或许难得获得肯定一般,熊奎乐得跳将起来,欢呼雀跃道:“好勒!班头若是有事儿,报我名号就成!”转而露出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 第二十九章 来者不善 “熊奎啊,问你件事呗!”在于熊奎一番攀谈后,了贞颇有些好奇的询问到。 熊奎胸膛一挺,垫了垫脚尖,已尽量平视的高度,大方的答到:”班头,有事你说,别怕,有我呢!“ 了贞愈发觉得熊奎的可爱,放在21实际不过半大的孩子,在这大唐当差小半年不说,还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由得乐呵到:”咱这班差就我俩人儿?“ 熊奎满眼精光的接过了贞不知从哪扒拉来的零嘴,不客气的塞进嘴里,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嘟囔着嘴含糊不清道:“唔……当……当然……不是,还有……” “慢点,别噎着!”了贞又变戏法的递上水来。 少年郎不愧自带的“郎”字,如同一匹饿极的狼一般,狼吞虎咽便是将了贞递上的零嘴吃了个精光,头往后一仰,只听得咕噜一声响,水杯便是见了底儿。 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的食物残渣,熊奎左顾右盼后,故作神秘的凑到了贞耳根前,道:“班头,你手下可有着十来号伙计呢!” 了贞这叫纳闷了,放眼往里一瞧,偌大的班房除了几张胡乱放置的老旧木椅,哪还有半点人影? 瞧出了贞的疑惑,熊奎得意的昂了昂头,也不答话,只是背负着双手,脚下擦着节奏,做出一副仰望天空的模样,似是在说,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所谓恩威并施,对于身形明显弱了自己一头,且个头上存在绝对碾压,了贞果断的选择赏了熊奎一个暴栗。 只听得吃痛一声呼,熊奎揉了揉红肿的额头,满脸委屈带着眼眶中的些许泪花,看向了贞,弱弱道:”班头……欺负人!“ 似是越想越觉得委屈,眼眶中的泪花竟有些包不住,分明要从眼眶中迸发开来!哪还有先前半点老气横秋的模样? 了贞又好气又好笑,为止住哭势,麻利儿的掏出一只苹果,在熊奎面前一阵晃悠。 熊奎带着渴望的目光看了看在眼前直晃悠的苹果,抬手欲要接过来,转念一想,似觉得挂不住面子一般,扭过头噘着嘴,浑然一副你别诱惑我,我不吃你这套的样子。 ”得!又香又脆的大苹果!我来试试味道如何,啊……” 嗖!只听得一声响,如同虎口夺食一般,熊奎笑嘻嘻的看着手中夺来的苹果,终究敌不过嘴馋,咽了咽唾沫,一口咬下,苹果上留下一个醒目的齿印。 了贞一边看着熊奎的狼吞虎咽,一边询问到:“喂,吃了我的苹果,总该告诉我,这当值的都到哪去了吧?” 吃人嘴短的熊奎终于是含糊着说道:“刘头带着手下人出去了!” ”干啥去了?“看了看顶在当空的烈日,虽说正值当差的点,可头顶上刺目灼热的阳光几乎要将人烤个通透。再兢兢业业的差人也得避一避这烈日的灼烧吧? 熊奎裂了咧嘴,鬼精的避过这个问题。 瞧着熊奎一脸闪躲的神色,了贞也不过分追究,转而又询问到:“这个班房不就我一个班头吗?这刘头闹的又是哪一出?” “你说刘头啊?他可是这儿的老人了,据说左右都吃得开,很是有手段,因此手下人都尊称他一声刘头!” ”那他也是班头咯?“ 熊奎诧异的看向了贞,眼神中分明在说,班头除了你还有谁啊? 了贞一番盘算,心头倒也敞亮了不少。 二人说话间,便瞧着十余人前呼后拥的朝着了贞一行人走来。 “喏,那就是刘头!”熊奎朝着了贞努了努嘴,示意为首一人便是刘头,只是神色中失了方才的天真无邪,透露出更多的却是畏惧于愤慨。 了贞闻言看去,不免细细打量起来。 此时的刘头在一众衙役的簇拥下,神情颇为惬意享受,略显富态臃肿的身材在一群身形干练的衙役中显得特立独行。或许是刚刚从某间酒楼出来一般,刘头用手指剃了剔牙齿,露出两颗金光闪闪的门牙。 ”嗝!”只见刘头满意的拍了拍圆滚滚的大肚子,从嘴里散发出浓烈的酒气来。 夹杂着酸臭味儿的酒气让了贞一阵蹙眉,连远处老树上的麻雀们都受不了一般,扑腾着翅膀远离这恶臭之地。 “看来我们的刘头不是去当差啊!”了贞捏着鼻子,调笑着说到。 “小熊,你这小家伙,死哪去了?”只听得醉醺醺的刘头骂骂咧咧的叫嚷到。 被点名的熊奎如同受了惊的小鹿一般,猛的从地上跳起,火急火燎的跑向一脸醉态的刘头。 少年郎不复先前老气横秋的模样,转而怯生生看向刘头,并小心的询问到:“刘……刘头,您……您叫我!”语气也变得无比的怯懦谦卑。 “刘头我渴了!倒杯水去!那啥!班头的休息室也给我打扫出来!刘头我要午休一番!” ”小熊,顺便帮李哥把当值的衣服给洗了!“ ”还有我的!“ 一众衙役习以为常的吩咐下去,浑然不顾熊奎略带愤慨的小脸。 眼瞅着无动于的熊奎,刘头不免怒上心头,怒眼直直瞪向熊奎,欲要训斥一番。 却见往日里百依百顺的熊奎,弱弱的指了指不远处的了贞,道:”刘……刘头,新来……的班头,那休息室……“到嘴的话语给生生的憋回了肚子里,若是平日熊奎是半点不敢顶撞的,可既然了贞走马上任,这隶属于班头的休息室到底是谁掌握主权呢? ”哦?“刘头眼神中精光一闪,酒劲儿也冲上了脑门,迈着官步趾高气昂的走向走向了贞,并不时用挑衅的眼神打量着。 刘头欺身到近前,戏谑着询问到:”你就是圣上钦点的了贞?我瞧着也就这么个模样啊!我还以为有三头六臂来着!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说着朝着身后的众衙役示意到。 心领神会的衙役们随即附和到。 “哟,小的给了班头道喜了!”嘴上虽说着恭贺,只是神色之中哪有半点客套,分明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刘头说的对,这新来的班头也太瘦小了!瞧瞧我老王这身腱子肉!”倒是有忠实的死忠附和到,并露出手臂上壮硕的腱子肉,在阳光照耀下,手臂上渗出的汗珠散发出点点刺目的光芒,更是让壮实衙役一阵得意。 也有精明的衙役选择了旁观,既不附和刘头的提议,也不插嘴帮了贞说道说道,俨然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 倒是熊奎有些过意不去了,走到刘头近前,语调微弱却终究鼓起勇气说到:”刘头,这是新来的班头,叫做了贞!“ 瞧着平日向来怯懦的少年,刘头嘴角泛过一丝冷笑,抬手便是一清脆的耳瓜子,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熊奎的脸上便留下一道醒目的掌印。 ”狗崽子,我跟了班头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不知好歹!您说是吧,了班头?“刘头嘴上虽是客套,只是神色中却满是挑衅的味道。 了贞浑然不顾刘头阴沉的目光,将熊奎拉到身后,用不算魁梧的身躯将其紧紧护住,也不跟刘头废话,拉着熊奎径直朝着休息室走去,并懒懒的撑腰道:“靠!还真他娘的累,我睡会午觉去!” 让你他娘的来者不善!了贞如是想到。 第三十章 新进手下 l刘头神色阴沉的立于原地,目送了贞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休息室,颇有些一朝得志,无语轮次的模样,还不忘风骚的捋了捋青丝,同时拉着熊奎的衣袖冲着刘头竖起了中指,道:“刘头,咱就先休息了,有什么事待会再商议,哎哟,对不住,要不你也进来,咱一块挤挤?” 原本心存感激的熊奎听闻这内涵的对白,不由得心头一惊,难不成班头是…… 熊奎一阵纠结,怯生生的看向了贞,终于是鼓起勇气说到:“班……班头,我……我没有龙阳之好的!” 靠!了贞不客气的赏了个暴栗,同时虚掩住房门,故作一脸淫邪状说到:“还不快脱衣服!” 半大小子明显慌了神,死死抓住休息室内的床柱子,倔强的不肯就范,几颗豆大的泪珠就这般落了下来:“班……班头!我今年才十三呢,我还没讨婆姨,你就放过我吧!” 了贞继续逗弄着熊奎,恶狠狠的道:“脱!还不快脱!要本班头亲自动手是吧!”说着,双手叉腰故作凶恶状。 瞧着了贞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熊奎终究是慌了神,六神无主的在房间内一通张望,唯一的逃生路口却给了贞堵了个严严实实。 原本以为班头替自己出头,想来也是心地善良之辈,没想到班头却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将自己拉入这休息室,欲要翻云覆雨一番!这可如何是好? 内心饱受煎熬的熊奎终究敌不过了贞的执拗,扭扭捏捏的送开手,泪眼莹莹的冲着了贞抽泣到:“班……头头,轻……点,轻点!”说罢,似是放弃抵抗了一般,匍匐在床上呈现出弓字形,并不时扭头看向神色古怪的了贞,道:“班头……你要负责的哦!” 了贞清了清嗓子,一个巴掌拍在少年郎的屁股腚上,恶狠狠的说到:“还不闭上眼睛!” 熊奎闻言,害怕的撇过头去,哆嗦着身子,分明有了任君开采的觉悟。 感受着了贞手上传来的细腻感觉,从肩部徐徐蔓延到……屁股腚,熊奎浑身直哆嗦,强忍住眼眶的泪水,咬着牙倔强的不肯哭出来! 哼!横竖不就那么几下子吗?熊奎心头给自己加油打气到。 只是当明显不合身的衙役服给褪了去,熊奎的心头终究是七上八下!心头不住的祈祷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紧张不已的熊奎仍旧撅着白花花的屁股腚儿,颤抖着身躯等待着了贞的采摘…… “班头……也太细了!自己分明没感觉到下身的疼痛灼热,倒是了贞不时发出痛呼声,熊奎忍不住在心头腹诽。只是双眼仍旧紧闭,不忍去看这耻辱的一幕。 “得,收工!”不多时,了贞得意的拍了拍手,示意熊奎可以起来了。 熊奎不由得在心头吐槽到,这班头当真是又细又快,自己连丁点疼痛都没感觉到,这就穿裤子了? “靠!麻利儿把衣服!还撅着个屁股腚干嘛,辣眼睛!”了贞骂骂咧咧的说到。 接过了贞扔来的衣裳,眼尖儿的熊奎分明看到了贞手指上有几滴新鲜的血珠!狐疑着穿上不合身的衙役服,一脸委屈状:“班头,你要负责啊!” 募地,熊奎确实切身感受到衙役服合身了不少,转而看了看衣服上本不存在的几根歪歪扭扭的丝线,抬头看向了贞,却见其轻描淡写的弹走一枚银针。 原来班头刚才不是要临幸自己,是给自己改改衣裳的尺寸来着!合着自己自作多情了! 转而,熊奎心头莫名一暖,自打进入这县衙,向来都是给使唤的份儿,这不合身的衣服赖在身上小半年了,也没谁在意过,倒是新来的班头瞧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竟亲自为自己改了衣裳的尺寸。 ”合身不?“了贞询问到。 熊奎默默不做声,半晌,竟是从床上窜了下来,”噗通“一声朝着了贞跪拜了下去。 了贞侧身避开,不着痕迹的扶起熊奎,佯装怒意道:”诶诶诶!靠,起来!小爷没死,你拜个哪门子的劲儿!“ 熊奎如同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般,愣是爆发出与瘦小削弱的身板不符的力量,倔强的跪倒在地上,呢喃着说到:”班……头……你……是个好人!“竟带着些许哭腔。 “靠!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凶神恶煞之辈!“半大小子一言不合就开哭,让了贞竟有些手足无措,难不成狠下心将这小子拾掇一番? 熊奎跪在地上,继续怯生生的说到:“自从爹娘去世,我顶替爹爹在这县衙当差,大家都把我当下人使唤!”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衣裳,继续补充到:“可班头不一样,班头一来,又给我吃的喝的,还给我缝补了衣裳,班头是真心把我当人看的!” 说罢,熊奎竟重重的磕了个响头,以稚嫩却不容质疑的音调说到:“班头,从此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偷鸡,我绝不摸狗!“ 了贞微微一笑,使着吃奶的劲儿将熊奎从地上拽了起来,调笑到:”得,出去把刘头暴揍一顿!“ 本是一句戏言,未曾想这熊奎竟当作了圣旨,或许对自己的战斗力有着明确的评估,抑或是唯恐拳头不能达到暴揍的效果,竟从墙根处拾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火急火燎的朝着门外的刘头扑将过去!行动间竟未曾有半点的迟疑! ”靠!还真打!“了贞心头不免一惊,却对这熊奎多了几分青睐。 虽说这刘头对了贞分明不抱任何的善意,言语间颇有一股较量三分的意愿,可若是就这般将刘头暴揍一顿,单不论瘦小的熊奎能不能过衙役老王那关,爽倒是爽了,可熊奎保管吃不了兜着走。 最重要的一点,这不符合自己杀敌一千,追求零战损的伟大方针啊!了贞一番权衡利弊,明智的将最新纳入的小弟给拽了回来,道:”靠!你是真傻还是智商不够?“ 生生止住身形熊奎,纳闷的看向了贞,心想着,这不是响应您的命令吗? 瞧着熊奎那不含杂质的清澈目光,了贞终究是拗不过这孩子,道:“得,你这小弟我收下了!这刘头咱就暂且放过他吧。“ 熊奎闻言,欢呼雀跃着扔掉手里的木棍,道:”好耶!好耶!班头收我咯!班头收我咯!“竟又是激动的流出眼泪来! 了贞打断道:“得!男儿有泪不轻弹,以后别一言不合就哭!丢份儿!” 只见熊奎神色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嗯!” 第三十一章 光杆班头 屋外,一众自诩为心腹的衙役围聚在刘头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浑身腱子肉的老王率先开口了,表达方式简单粗暴:”刘头,我这就去把那小子教训一番,让他知道在这谁才是头头!“说着捏了捏拳头,只听得手指间传出”嘎嘣“的脆响,并看向刘头,只等他一声令下,便是要冲进休息室,将那不上道儿的了贞给拾掇一番! ”对!刘头!我也去“ ”算上我一个!“ 不少人凑着热闹,倒也有冷眼旁观的衙役,笑看两虎相争。 刘头闻言,冷笑着摇了摇头:”如此怎能让这小子知道这山门朝哪开!“略微沉吟一番,示意一众衙役,道:”既然新官上任三把火,那我就让他烧不起这把火!“ ”刘头,此话怎讲?“有人狐疑询问到。 刘头脸色一沉,冷笑着解释到:”想来依着刁县令的性子,对这新上任的了贞免不了一番考验。“ 一众衙役微微点头,便是赞同。 刘头接着补充到:”弟兄们都给我听好了!”刘头陡然间提高了音调,自以为威严潇洒的挺了挺胸膛,只是圆滚滚的肚子不停的颤抖着,怎么看都是一副滑稽的模样,倒是有人憋着笑意,巧妙的避过刘头的视线,自顾自的偷乐着。 只见刘头顿了顿,故作威严的背负着双手道:”弟兄们都是跟我一路风风雨雨熬过来的,今儿来了这不识好歹的货儿,那我老刘不免要跟他掰一掰手腕!依我看来,咱就让他当一个光杆班头,看他如何跟我斗!“ 刘头的出招不可谓不阴险,了贞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且不说,且空降而来的了贞对县衙内大多数人来说,并不讨喜。因而了贞继续做出些许让人信服的成绩来,可若是连手下人都阳奉阴违,谈何新官上任三把火? 毕竟是在县衙内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人,刘头的出招可谓是一针见血!一想至此,刘头更是露出得意的笑容,目光戏谑的透过虚掩的房门,打量着休息室内的一举一动! 屋内,了贞随意的躺在床上,询问到:”我说熊奎,这刘头为何对我抱有敌意啊?难不成我跟他有前世今生的孽缘?” 熊奎毫不犹豫的回答到:“班头,你可知你这从天而降,可是断了刘头的前程!” “哦?此话怎讲?”了贞来了兴趣。 熊奎解释到:“本来老班头请辞回乡,递补的不二人选就是刘头,可圣上的一道旨意,愣生生将你安置了过来,这刘头……”说着熊奎倒是带着些许痛快的笑容看向了贞。 平日里刘头趾高气昂不说,也没少把自己当牲口使唤,此次刘头升迁失败,顶替的新班头俨然一副热心肠,并对自己照顾有加,这让熊奎原本黯淡的生活中多了一丝温暖,怎能不感到痛快呢? “难怪这刘头来者不善,原来是抢了他的饭碗啊!”了贞徐徐起身,无所谓的拍了拍手,难不成为了讨好这刘头,将这位置拱手相让? 除非是脑袋让驴给踢了,抑或是出生的时候爹妈就一巴掌拍到地上,否则身心健康的了贞自然不会做出这混账举动。 了贞看了看眉宇之间充斥着紧张的熊奎,语重心长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宽慰到:“靠!紧张个毛啊,吃咸点,看淡点!知道不?” 瞧着了贞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熊奎好心的提醒到:“班头,你可别小瞧了这刘头!” 在了贞的示意下继续解释到:“此番你顶了刘头的饭碗,他铁定少不了私下给您使绊子,保不齐就号召手下人阳奉阴违也说不定!” 说着故作神秘的凑到了贞身前,耳语到:“告诉你哦,班头,刘头手下可是有几个死忠哦!以老王为首,就是那个连脑门里都长满了肌肉的家伙!” 了贞听闻后,倒也颇为镇定,低声不时问询着县衙内的杂七杂八的事物,并不时露出思索的神情。、 这了贞不操心迫在眉睫的战争,反而关心着手下人的住址、俸禄的发放、家中是否有妻儿老小等诸多繁琐的问题,尽管熊奎有些不明就里,却依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耐心回答着。 ========================================================================== 屋外,一众衙役仍旧激烈的相应着刘头的号召。 有人拍着胸脯豪迈说到:”刘头,你还能不相信我咋的!别的人我不敢保证,我小郑绝对不当新班头的走狗!他让我往东,我偏要往西!“ 刘头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身心似也舒展了不少,道:“好,小郑,以后吃香喝辣少不了你的份儿!” 亦有人符合:”刘头,你就放心吧!这新班头想来是做不了几天,就得卷铺盖卷儿灰溜溜的滚蛋!我小陈誓与新班头对着干!“ 小陈的豪言壮语,也让刘头颇为受用,都是平日里吃肉喝酒的弟兄,想来这关键时刻是不会掉链子的,于是信服的点头道:”小陈你跟我刘头这么久,你的为人我是放心的!“ 数十衙役纷纷表示原为刘头效犬马之劳,在得到衙役们肯定的答复后,刘头不免得意起来。 哼哼,刘头适时的露出一脸冷笑。心头盘算到,到时候,这新班头手下无人可用,无人可指挥?架空他让他做那光杆班头又有何惧?名存实亡的家伙对自己构不成半点的威胁,没准依着刁县令的脾气,此等碌碌无为的庸才,便是寻个由头下放到别处混吃等死,到时候这班头之位,还不是非自己莫属? 哈哈!一想至此,刘头放肆的大笑起来,道:”弟兄们,此番若是给刘头我撑住了场面,到时候少不了你们吃香喝辣!“ ”刘头,放心,谁若是关键时刻掉了链子!我老王第一个不答应!“说着朝众人挥了挥沙包搬大的拳头,示意一众同僚莫要掉链子。 “刘头,我小郑绝对和你保持统一战线!” “我小陈也是!” “还有我!“ ”算我一个!“ 数十来衙役你一言我一语的符合着,言语之中已是把了贞当成了光杆司令一般,就等他卷铺盖麻利儿滚蛋了! 第三十二章 阳奉阴违 “喲?大家伙什么情况这么热闹啊?”就在一群衙役激烈的讨论声中,了贞大摇大摆的从休息内走出来了,身后熊奎紧紧尾随着。 既然已制定了战略方针,同时结成了战略合作伙伴,一群人或是为了日后的吃香喝辣,抑或是在刘头面前表现一番,以得其赏识,都表现出对了贞不小的敌意。 腆着脸的了贞向一群衙役打着招呼,换来的却是一群人的冷眼旁观。了贞也不着急,事情的走向完全在其预料之中。 死忠肌肉男老王,率先带着挑衅的味道,冲着了贞舞了舞拳头,只听得阵阵破空声响,却眼瞅着了贞不恼也不急,心头不由得纳闷道:难不成这班头是泥塑的? 小郑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了贞,弯酸道:“哟,这就是新班头啊!” 闻言哈哈大小的小陈,继续补充到:“可不,瞧着可是一表人才,就不知是不是败絮其中啊!” 言语之中分明已是赤裸裸的挑衅了,却丝毫不见了贞有半点火气。 倒是一旁的熊奎有些义愤填膺,鼓着腮帮子,握着小拳头,竟是迎着刘头阴沉的目光气急的说道:”你们……你们!这可是新班头!“ 一群人闻言,更是乐开了花,捏着熊奎的小脸调笑到。 “哟,熊奎,一会没见,翅膀就变硬了!” “怎的,这是跟新班头好上了?” 一群人又是一阵爆笑,神色间戏谑的看着了贞二人,先前了贞二人在休息室内不时传出沉闷的呼喊声,鬼才知道在做什么苟且之事! 最得意畅快的莫过于刘头,颇为放肆的大笑起来,转而将一众不懂规矩的衙役一番呵斥!颇有一股唯我独尊的气势,一群衙役耐心的接受着刘头的批评,并不时露出讨好的笑容。 ”刘头,小的知错了!“ ”刘头,是小郑我放肆了!“ ”我小陈也是孟浪了!“ …… 众衙役你一言我一语,”诚恳“的表达出对自己错误的认知。 瞧着手下人卖力的演出,以及竭尽全力的配合,刘头不免笑着点了点头,故作威严,指着了贞说道:”还不给班头道歉?“ 然而一群衙役如同充耳未闻一般,嬉笑着便是揭过了此篇!刘头”气恼“的呵斥几句,终究是笑着骂到:”一群没教养的东西,回头再收拾你们,看你们把新班头给得罪的!“ 说着冲着了贞拱了拱手,眼神戏谑的说道:”我刘头替手下人赔个不是了!“ 明眼人都瞧出了刘头一行人的阳奉阴违,这熊奎自从全身心的加入了贞的阵营,就一古脑的想替了贞解围,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 了贞冲着熊奎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其不要轻举妄动,这好歹这算得上神仙打架,殃及凡人就不划算了,况且形单影只的了贞目前也就能使唤熊奎。 只见了贞缓缓的走到人群外围的某一衙役跟前,定定站住,一改先前的懒散淡然,神色威严的冲着愣神的衙役说到:“余勇是吧,随本班头进来一下。“ 说着,了贞信步朝着休息内走去。 这余勇猛的被班头关注到,不由得莫名其妙,心头不由得一番盘算,这刘头、了贞神仙打架,自个儿可是保持着中立的态度未曾参与,怎的就被这新班头给盯上了? 难不成了贞打算拿自己杀鸡儆猴?不对啊,自己可没参半句言,要说开刀,也得那死忠老王出气儿啊! 或者是新班头打算拉帮结派,把自己给兜进去?余勇不免自嘲,自己在这县衙有着多大分量,心头自是有底儿,不说纯粹的混吃打死,但也差不离儿了,因而对于俩人的勾心斗角也不甚关心,自己只想每月能按时领到微乎其微的薪水,能勉强度日便行了。 一想至此,余勇不免有些心凉,这薪水……哎,心头只能微微一叹。 罢了!杀人不过头点地,难不成这了贞还能吃了我不成,再者说,刘头也不看上我等小喽啰!这般想着,余勇象征性的征求了刘头的意见,取得其同意后,便是忐忑的朝着休息內走去。眉宇之间却不知为何,充斥着挥之不去的愁苦。 此时的刘头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看自己就差蹬鼻子上脸了,这了贞不恼还能暂且归结为无能为力,可把这无足轻重的余勇叫过去,唱的又是哪一出? ”这了贞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刘头不免有些困惑,同时也示意余勇去里面一探究竟。 身旁,腱子肉老王傻呵呵的说道:“刘头,这了贞想来是怕了您了!” 小郑也腆着脸恭维到:“难不成还想将这余勇拉到自己阵营下?哈哈,这了贞也不打听打听,这余勇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小喽啰,真是可笑!” 小陈也适时的分析到:“拉帮结派,倒是有这个可能,可这人选,着实不敢恭维,难不成这新班头失心疯了?哈哈!” 刘头对此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先前一群人的重拳出击,刘头自认为占有压倒性的优势,然而了贞的不闻不问让自己有一股全力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想来这了贞已到了病急乱投的地步了,刘头如此宽慰到自己。这般想着,倒也不着急离开,挑了个好地势儿懒懒的躺了下去,眯着眼竟是打起盹来,浑然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于此同时,屋内,静候多时的了贞示意余勇莫要拘谨。 这余勇把心一横,倒也大刺啦啦的坐了下去,浑然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架势! “余勇,景龙四年人士,家中老母多年前落下病根,至今瘫卧在床,不久前刚喜得贵子,在这班头给你道喜了!”始一坐下,了贞便是淡然的说道。 听得余勇不由得一惊,这班头似乎对自己了如指掌啊?却也是客气的回答到:“多谢班头!” 始一进门,余勇便打定注意两头不得罪,安心领着自己微薄收入。预想着班头上来便是一通苦口婆心的劝说,随后言之凿凿的发誓,只要跟着自己干,保准吃香喝辣,如此冠冕堂皇的话语,余勇早是见怪不怪,若是如此,更不免轻看了贞几分。 然而了贞一不宣誓,二不拉帮结派,反而询问起家长里短,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耐心性子,余勇静候下文。 ”在这当差有小三年了吧?“了贞继续自言自语到。 余勇忐忑的点了点头,愈发有一种被透视的感觉。这班头不会失心疯到只是为了和你家长里短吧?那还不得呆上两天就麻利儿滚蛋? “一年的收入得有软软三两银子吧,不过你上有老下有小的,想必也有些捉襟见肘!”了贞继续说着。 瞧着了贞不似有官架子的人,余勇倒也放松了不少,或是触动了自己的心弦,微微一叹回应到:“可不?收入微薄暂且不说,这衙门……哎……” 二人就这般攀谈起来,不多时,倒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拘谨束缚。 与此同时,屋外的一群衙役已等得磨皮擦痒,焦躁的踱着步,并不时停在房门上偷听着屋内的动静,然而除了微弱的谈话声,便没了任何声响。 “老王!听到什么没有!”饶是刘头也快磨平了性子,示意老王继续靠在房门上探听动向。 “唉哟!”一个不注意,房门开了,闹得老王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却是瞧见余勇红光满面,且神色激动的走了出来!瞧着那步子都轻盈了不少! 第三十三章 强势回击 “余勇,你他娘的吃椿药啦,这般开心?”摔个趔趄的老王不屑的撇了撇屋内的了贞,转而冲着余勇骂骂咧咧到。 这余勇也不恼,只是神色激动的朝着屋外走去,并不时用手摸了摸略显怪异的胸口。 眼瞅着进去前还一脸忐忑的余勇,转眼便是给灌了迷魂药一般,三魂不守七魄尽失的,一群衙役不免好奇的聚拢来,纷纷询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头也陡然睁开惺忪的睡眼,徐徐站起,背负着双手,目光灼灼的盯着余勇,却也将神色都投入到了一群人的谈话之中。 “诶!你个孬货,问你话呢!”老王欺身到余勇近前,一通蛮横的拉扯。 小郑也带着嘲弄的神色说道:”难不成那班头当真有怪异嗜好,瞧你这小脸给红的!“说着小郑大刺啦啦的指了指余勇红润的面容,毫不掩饰自己的的讥讽。 小陈也疑惑的说道:“难不成真给班头灌了迷魂汤不吃!瞧这魂不守舍的样子!” 就在一群人叽叽喳喳的拷问着默不作声的余勇时,了贞又出现在众人面前,人群中施施然一指,道:“李忠建,进来!”说罢浑然不顾众人困惑的目光,径直朝着休息室内走去。 骤然家被点名的李忠建颇有些手足无措,如众星捧月一般接受着一群同僚打量的目光,心头七上八下的同时,更有着些许的期待,想来只要进了这扇门,谜底便能揭晓,李忠建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而余勇默默的蹲在角落里,众人问话也不答应,只是傻呵呵的捂着胸膛,满脸笑意的迎着同僚们的质疑询问。刘头眼瞅着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不免有些慌神,却佯装镇定的说道:”莫要慌,想来是了贞故作神秘!“然而心头却早已涌上万般疑问。 余光扫过乐呵呵蹲在墙角的余勇,心头思索到:这了贞到底使的什么障眼法,让这余勇如同失心疯一般,笑得这般真诚?就算是小子喜得贵子的时候,眉宇之间也有一抹掩饰不住的愁苦! 拷问了余勇半天,这家伙愣是憋不住个屁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冲着同僚们傻笑,不算粗壮的手臂却牢牢的将胸膛护了个严实! 索性放弃的衙役们,迅速聚拢在休息室门前,凝神屏气,好奇的探听着屋内的动静。不知那了贞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过,如同蚊子哼哼般的声音,哪里听得真切?此时只恨没生得顺风眼,将那了贞的一举一动尽收囊中。 ”艹!干脆让老子把门踹开,看这了贞如何装神弄鬼!“老王不耐烦的大手一挥,抬腿便是要将脆弱的门板踹开。 心头疑问重重的刘头也示意老王踹开房门,得到命令的老王也不含糊,粗壮的两只手臂扒拉开一众同僚,瞬间门前形成一股真空,凝神聚气的老王一沉腰,只听得一声大喝,呔! 募地,老旧的房门却不合时宜的打开,眼疾手快的李忠建干脆的闪躲到一旁,踹了个空的老王楞是摔了个狗吃屎! 咚!只听得闷声一想,老王粗壮的身板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溅起满地的灰尘。 屋内的熊奎壮着胆子笑道:”老王,你怎的这么不小心!“ 老王吃痛的从地上爬起,恨恨的看了看一脸嘲笑的了贞,心想着:铁定是这厮故意让自己出糗,不然怎会接连两次都摔个狗吃屎?本打算就此将了贞给拾掇一顿,转念一想,这般冒冒失失,丢了自己的饭碗可不划算,只得就此作罢。 气急的老王扭头走出休息室,不忘留下挑衅的手势,却瞧见身旁的李忠建又如同着了魔一般,面色红润,气息急促,脚步轻盈的与自己并驾齐驱! ”艹!都他娘的给灌了迷魂药了!“老王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一把揪住李忠建的衣领,骂骂咧咧的说到。 瞬间围拢的衙役们也神色古怪的打量着李忠建。 ”奇了怪了!这了贞难不成会妖法?“眼瞅着进出的每一个人都一个劲儿的傻乐,小郑只能将原有归结于此。 小陈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困惑的说道:”真给灌了迷魂汤不成?“ 李忠建也不答话,扒拉开老王粗壮的手臂,只是一个劲儿的走着,眉宇之间充斥着喜悦。 众人不答应了,生生将路堵住,分明李忠建不说个所以然出来,就别想安全走出这个地儿。 瞧着一群同僚神色不善的目光,李忠建护了护胸口,压低着声音,尽量平稳的说道:”发银子了!发银子了!“ ”艹!发你吗勒个巴子的银子!“转不过弯儿的老王一个巴掌拍在李忠建的脑门上,继而补充到:”他娘的,奉银都半年没发了,你他娘发哪门子的银子!“ 倒是有机灵的衙役眼光中精光一闪,也不言语,只是期待的看着李忠建,静待下文! ”李忠建,到底发的哪门子银子?“小郑按捺住困惑询问到。 ”赏银!赏银!“李忠建激动的说到。 一旁的小陈不乐意了,嘲弄着说到:”赏银?班头给的?你给班头临幸了不成?“ ”你才给班头临幸了!“众星捧月般的李忠建很是享受这感觉,挥了挥手示意一众衙役靠拢,弓着身子压低音调替一众人解惑:”班头给的赏银!说是替班头办事,不能短了兄弟们的好处!“ 说着不忘向屋内投去感激的目光!并向一众人比出一个手掌,道:”足足五两!五两赏银呢!“ ”五两?“一行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老子一年的俸禄都才三两!这班头出手也太阔绰了!“有人眼红的说到。 ”甭骗老子!你说五两就五两!“眼看着一众衙役炽热的目光,老王推搡着李忠建,骂骂咧咧说到。 李忠建闻言,小心翼翼将手伸进怀里,一番捣鼓,紧握的拳头往众人面前一摊,手掌上赫然出现诱人的银子! ”真是五两!“ ”艹!还真有五两银子!“ 不多时,李忠建快速的抽回手掌,麻利儿的将银子放回胸口,这才踏实的舒了口气。 与此同时,小郑小陈二人四目相对,心领神会的快步走到余勇跟前,在余勇惊恐的叫喊声中,一左一右的掰开其紧紧护住胸膛的手臂,麻利儿的往胸口内一掏! 不多不少!正好又是五两银子! 都是平日里相处的同僚,众人哪还能不知道余勇的难处,家里一家老小都指着余勇微薄的俸禄度日,而小半年未曾发放的俸禄,让喜得贵子的余勇更加的愁眉不展,小家伙的吃穿住行无一不是一笔巨大的开支!这余勇可是接连数日都愁眉不展啊! ”余勇,你这银两哪来的!“刘头坐不住了,呼吸急促的询问到。 余勇闻言,看了看周遭的同僚,转而感激的看向休息室内的了贞,道:”班头体谅我一家老小,赏的!班头还说了,只要肯真心替他办事,日后少不得赏赐!“ 赏!重重的一个字,叩在一众人心头,不免让人心头一震,在明码实价的赏赐面前,在捉襟见肘的微薄俸禄面前,刘头许诺的日后吃香喝辣显得有些无力,先前还言之凿凿誓与刘头共荣辱的一众衙役不免有些动摇。 与此同时,了贞背负着双手,风轻云淡的出现在一众衙役面前,抬起手在衙役面前一阵点指。 一群衙役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垫着脚尖,昂着脖子挤到了贞身前,就差没大吼:”班头,选我!选我!“ ”刘头?咋办,要不我弄死他?”只余下老王站在刘头跟前,只是神色之中同样带着些许艳羡。 第三十四章 再生一计 刘头很生气,瞧着一众围聚在了贞身前的衙役,如同嗷嗷待哺的新生儿一般,刘头更是怒不可遏,阵阵青烟竟是从刘头的脑后冒出,颇有股武侠宗师的气度。 了贞瞧见,不由得调笑着说道:“哟!刘头,这是在练内力呢?” 不久前还趾高气昂的刘头更加气急,却是拿了贞没半点办法,若真是使唤腱子肉老王将了贞给拾掇一顿,气儿倒是出了,保不齐这事捅到刁县令手里,向来斌公执法的刁县令妥妥将自己二人一通扫地出门。 刘头转而将气撒向了别处,点指着信誓旦旦誓与自己共荣辱的一众衙役,道:“好你个小郑,枉我平日待你不薄!还有你,小陈,刘头自问是没有亏待过你的!” 然而,两人如同充耳未闻一般,一个劲儿的朝前挤,赫然是一群人中跳得最欢乐的人选!只见小郑、小陈二人点头哈腰的凑到了贞近前,奋力的扒拉开一众同僚,划出一道地界儿来,就等着了贞大发慈悲的点到自己。 瞅着眼前闹热的场面,熊奎不免有些得意,这新来的班头罩了自己不说,同时不费吹灰之力让刘头的联盟土崩瓦解,作为班头的新近小弟,怎能不感欢欣鼓舞呢? “静一静!静一静!”熊奎插着腰走到众衙役跟前,尽管身材差了半个头,却仍不能掩盖他得意的神色。 只见熊奎将一众平日里对自己呼来唤去的同僚们推到一旁,腾出小半个空地儿来静等了贞发言,颇有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众人倒也不恼,哪怕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熊奎此时分明就是了贞的代言人,得罪了熊奎,就是得罪了贞,那是跟银子过不去,不划算! 在利益面前,似乎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于是乎,除了刘头二人,所有人都识趣儿的腾出空间,带着期盼渴望的眼神等待着了贞训示。 了贞静静的看着衙役们精彩的表演,心头却是明了,一时的利益或许能让一众衙役暂时为自己所用,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单不论里面两面三刀的家伙,重点是发出去的银子……让人很心痛! 痛心疾首的了贞感受着愈发憋皱的钱袋,却依旧面不改色,镇定的对一众衙役说道:“大家都是我了贞的好弟兄,好同僚,是我了贞的左膀右臂!作为班头,怎能少了大家的好处!” 一众人听闻,更加乐呵了,想来这班头不仅钱多,而且人傻!先前众人的阴阳怪气兼阳奉阴违似乎从未出现过,惹得一众人拍手称赞。 小郑首当其冲,腆着脸恭维到:”班头德高望重,坐这个位置那是众望所归啊!“ 小陈也不含糊,紧随其后夸奖到:”对啊!大家都是班头的左膀右臂,班头若是有事,尽管吩咐,我小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也是!“ ”算我一个!“ 全然忘记了先前的誓言,一众人围聚在了贞面前宣告着自己的忠诚。 了贞淡淡的点了点头,并不时报以满意的微笑,只是心头却是跟明镜儿一般,眼前这些两头倒的墙头草,利益只能暂时将特么吸引到自己的阵营,若想这群人死心塌地,不敢有其他私心,可着实得再下一番功夫! 与此同时,熊奎麻利儿的接过了贞的钱袋,朝着一众人衙役摇了摇,发出阵阵可人的声响,听得一众衙役神情激荡,就差伸手抢夺。 瞧着一众衙役摩拳擦掌的猴急样儿,熊奎不乐意了,嘟囔着嘴,背负着双手将钱袋藏在了背后,嚷嚷到:”人人有份儿!都先排好了!这是班头宽宏大量,不跟你们见识!“ 虽然了贞嘴上没半点追究之意,可作为心腹的熊奎就没这么大度了,鄙夷的注视着眨眼间拍起长队的同僚,唱到:”小陈,二两!“ ”小郑,二两!“ ”小杨,三两!“ …… 每人的赏银各有不同,众人嘴上不说,心头却知晓原由。这跟刘头越的关系越热和,跳得越欢的主儿,赏银就相应的越少,看来这新班头不仅来事儿,还是个赏罚分明之辈,想必以后在其尽心尽力的办事,定不会短了自家的好处,不少人心头的那杆秤已悄悄偏向了贞。 银两发放完毕,一众人乐呵的在一块商讨着,哪怕银两较之同僚少了些,可好歹也是有点甜头的,再加上了贞许诺若是死心塌地的跟着自个儿干,铁定少不了弟兄们的好处!有手里的银子打头,对了贞的话大家也信服了不少,纷纷表示原为了贞效犬马之劳! 了贞也不含糊,冲着一众手下压了压手,示意安静,随即说道:”承蒙县令大人厚爱,今天委重任与我。“ ”班头!什么事啊,只要你吩咐一声,弟兄们绝不含糊!“小郑厚着脸皮,欲要在了贞面前表现一番。 小陈同样腆着脸附和到:”班头,您尽管吩咐便是!“ ”事情挺简单的!东城的蜀绣胡同,据说有一群破皮无赖,时常滋扰百姓,惹得怨声载道。但是一直得不到根治,所以呢,本班头决定,就这这群家伙开刀啦!“了贞言简意赅的述说到,眼神在手下人之间快速的扫过,细心的捕捉着他们之间的每一个细节。 先前还跳得欢乐的小郑哑着嘴,不说话了!小陈也悻悻的退到身后,赫然不当那率先吃螃蟹的人!都是当差多年的衙役,对这长庵城的地痞流氓还能没有接触?要是这些泼皮这般好治理,还轮得到了贞那捡漏?二人一番盘算,心领神会的缩了缩脑袋,唯恐当那出头鸟儿。 倒是最先得到了贞赏赐的余勇、李忠建二人,一番权衡利弊之下,把心一横,挺了挺胸膛,朗声道:”班头,你说怎么干,我听你的!“ 李忠建点头表示附议:”班头,您尽管吩咐!“ 了贞满意的点了点,心头倒是也有七八分底气。 一旁的刘头,本欲转身离去,听到了贞的话语后,头脑中精光一闪,低声询问到:”老王,蜀绣胡同的地头蛇可是那叫翟二的小子?“ 老王肯定的点了点,道:”对,就是那混蛋小子!上次咱还一起喝酒来着不是,还有他那在宫里当差的哥哥!啧啧,他哥哥的官儿可不小,据说是骑曹参军事,在那一亩三分地儿,也是横着走的大人物!“说着老王不免露出艳羡的目光,对于他一介小小衙役来说,骑曹参军事无疑是响当当的角儿! 刘头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了贞去哪不好,非要拿蜀绣胡同的翟二开刀,也罢,就让我送他一程!”说着刘头竟是露出了阴毒的笑容。 “老王,你赶紧儿去蜀绣胡同找翟二,就说聚仙楼,请他小酌一番。“眼看着眉宇之间充斥着胜利喜悦的了贞,刘头冷冷一笑,暗自到:看你能跳到几时! 第三十五章 宴请地痞 ”班头,你真要拿那翟二开刀?“在一众人散去过去,熊奎”嗖“的凑到了贞跟前,颇为紧张的询问到。 了贞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眉宇之间充斥着自信回答到:”哦?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了贞一副不来气儿的模样,熊奎气儿就不打一处来,难不成这班头是个死脑筋兼自大狂不成?以为暂时打压了刘头的气焰就能睥睨寰宇了?那翟二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班头,刚才不是跟你强调过了吗?这翟二啊,不好招惹!人家上面有人!“说着熊奎露出一脸焦急的神色,唯恐这班头头脑发热,做出过激的决定来。 了贞抬头望了望房梁,打趣儿的说道:“哦?有刺客?没有啊!” 说着不容拒绝的挥了挥手,道:“安排一下,下午咱就点点新官上任的第二把火!” 瞧着了贞风轻云淡的神色,熊奎放心了不少,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了贞,好心的提醒道:“班头,那翟二真不是软柿子!” 了贞抬手作势要打,见状不妙的熊奎一溜烟便是跑了个没影,嘴里叫嚷着:“放心吧,班头,信我准时送到。 ===================================================================== 聚仙楼,阁楼上的雅间内,刘头与老王赫然在列,二人神色焦急,不时向楼下张望,并不停的在房间内来回踱。 左等右等,这宴请的角儿愣是没个音信儿,这让刘头心里五味陈杂。自己好歹也是堂堂副班头,自掉身价的宴请他一介地痞,瞧这架势是不肯赏脸了?刘头言语中不免有些不满:“这翟二怎的还不来?” 募地,却是瞧见老王惊叫着跳了起来,兴奋的叫喊到:“来了来了!” 刘头闻言,“刷”的从座椅上坐起,神色喜悦的朝着门外走去,静候翟二的到来。 隔着老远,便是能听到翟二呼朋唤友的声音。咋咋呼呼的音调,引得一众食客不悦的侧目,这翟二也不含糊,偏了偏脖子,虚着鼠眼狠狠的将一众食客一通扫视,嘴里快速的咀嚼着顺手牵来的肉干,用干瘦的手臂点指着食客们,道:“怎的?瞧我翟二不顺眼?不顺眼就说,老子很公道的!”分明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 食客们纷纷扭过头,这翟二瞧着虽是瘦猴的模样,可分明不是善茬儿,还是莫要招惹的好! 看着一众食客纷纷侧目,翟二满意摸了摸精瘦的面颊,顺手扒拉开与其相对而行的柔弱书生,嘴里骂骂咧咧到:“不长眼的穷酸秀才,敢挡老子的道儿!” 受了屈辱的秀才愤愤然的欲要反击,却是瞧见尾随在翟二身后的三五大汉,皆朝着自己露出不善的目光,且这群袒胸露乳的家伙,身上都纹着虎豹样式的图案!秀才冷的一个激灵,悻悻然的缩了缩脖子,一溜烟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留下身后翟二一行人放肆的嘲笑。 “这秀才,真他娘的没出息!” “还特么的读书人,掉份儿!” 看着落荒而逃的秀才,翟二得意的晃了晃脑袋,颇为享受欺凌人后却敢怒不敢言的快感,一边迈着步子登上阁楼,一边哼着银秽的小曲儿:娘子的屁股圆又圆,哥哥我来摸一番…… 这般说着,翟二也不客气,顺手一巴掌便是拍在一落单小娘子的屁股锭儿上,眼瞅着惶恐的小娘子惊怒的看着一众地痞流氓,翟二更加放肆的大笑起来,嘴里更是传出调戏的口哨声! “这翟二,还这他娘的混账!”焦躁候在门外的老王瞧着翟二粗鲁的做派,不有得骂到。 倒是刘头笑着摇了摇头,道:“老王啊,这才叫性情中人啊!” 说着,刘头笑脸迎了上去,独留下一脸茫然的老王。 “哟,翟兄,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刘头信步走上前,冲着翟二微微屈身,抱拳道。 翟二昂着脑袋,颇为受用的点了点头,平日里都说他是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可这公门中人见了自个儿不也得点头哈腰?一想至此,翟二便觉得大丈夫生当如此,不枉来世间潇洒一番! “刘头,好久不见呐!”翟二敷衍的报了抱拳,算是打了招呼。 刘头脸上闪过一抹不悦的神色,却不着痕迹的掩盖在满脸笑意的面容下,客气的往前面一指,道:“里边儿请!” 翟二满意的点了点,招呼身后一众手下,昂首阔步就朝着雅间内走去。 “哟,刘头,今儿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始一步入雅间内,饶是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数十年的翟二也忍不住惊叹:“这他娘的,内有乾坤啊,这装饰,真他娘的大气!不错!真不错!”想了半天,胸无点墨的翟二却学不得酸儒,作出文雅的点评来,只得连连称赞,并满意的在雅间内来回打量。 目光灼灼的打量着屋内富丽堂皇的装饰,翟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艳羡,更多的却是贪婪、 不经意之间,却是瞧见古董架上一方小物件儿很是可爱,于是佯装品鉴屋内的装潢,随意的走到古董架前,顺手一捞,便是不着痕迹的将小物件儿收入囊中!转而才微笑着入座,并好奇的询问到:“刘头,今儿怎么这么看得起兄弟我啊!” 刘头也不言语,只是媚笑着将翟二引入座儿,铁心的替其拉开椅子,并将桌上的美酒参入翟二面前的酒杯中,缓缓道:“咱哥俩就不能好生聚聚!” 说着不容拒绝的将翟二安排入座,这才徐徐坐到翟二身旁,也不多言语,就是一个劲儿的夹菜,倒酒,唯恐怠慢了这翟二一般。同时,雨露均占的将翟二的一众手下也照顾到位,倒也未曾失礼数。 只是一旁的老王瞧着刘头这副谄媚的做派,不由得有些作呕,确实强忍着厌恶,闷头吃饭。 翟二也不含糊,有美食美酒,还管其他的作甚?右手分食着桌上的美食,左手不停的往嘴里灌着美酒,好不快乐! …… “嗝”翟二满意的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看着桌上的一片狼藉,心头颇为得意,自个儿不过一地痞流氓,却能得如此优厚的款待,想来又能在兄弟们之间吹嘘几日。 一众手下也吃得呼天抢地,好不痛快。 看着翟二一行人满意的神色,刘头抬头看了看不再当头的烈日,掐着时间点儿,阴笑着步入正题:“不瞒兄弟您说,兄弟此番,一来是跟你叙叙旧,二来是好心的给你们提个醒。“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翟二自是明白刘头这番宴请,少不了有事相求,本打算一番推辞,可这酒过三巡之后,醉醺醺的脑袋颇有些不受控制,又得刘头这般捧喝,不免有些膨胀。 斜躺在椅子上的翟二大手一挥,道:“哦?提醒?此话怎讲?” 等的就是翟二这句话,刘头眼中精光一闪,道:”这衙门里新来了班头,想必你是知道的!“ 原本刘头便是接替班头的不二人选,连荣升宴都定好了,最后却不了了之。翟二点了点,也是有所耳闻。 ”这新班头新官上任三把火,首先就要拿兄弟你开刀啊!”刘头一股脑的将了贞的计划和盘托出,并成功的将自己给摘了出去,一丝不讲自己与了贞的过节,倒也不愧为厮混多年的老人……精。 看着翟二愈发不悦的神色,刘头压抑住狂喜,继续添砖加火道:“这新班头了贞打算拿了兄弟你,去那县衙邀功领赏,并借此站稳脚跟啊!” ”艹!他娘的不开眼的混蛋,我翟二不去招惹他,他居然敢来动我!也不打听打听,我哥是谁!“翟二酒劲儿上了头,拍案而起,骂骂咧咧的说道。 手下人闻言,个个露出不忿的神色,摩拳擦掌,誓要让了贞知道什么叫残忍! 募地,房门给撞开,一神色慌张的男子冲着翟二叫喊到:”二哥!不好啦!不好啦!公门的衙役把咱弟兄给扣了!还说要将你给拿了!“ ”谁他娘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翟二不由得气急! ”领头的叫做了贞,据说是县衙新来的班头!“男子神色慌张的说到。 刘头闻言,心头一阵欢呼雀跃:了贞啊,了贞,你可真给我长脸啊! “艹!兄弟们,跟我去会一会那不开眼的家伙!”翟二乘着酒劲儿,豪迈的说到。 第三十六章 培养手下 眼看着酒劲儿上了头的翟二欲要与了贞掰一掰手腕,刘头心头暗自高兴,却佯装担忧的将翟二拦了下来,好心的劝阻到:“翟二啊,你可莫要跟那了贞硬碰硬啊!” 听闻刘头的劝阻,翟二冷冷一哼,道:“难不成我还会怕那小子?”说着指了指身后一干膀大腰圆的手下,眼神之中分明再说,若是动起手来,这帮手下的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刘头为难的看了看一群地痞流氓,耐心的替翟二分析到:“人家好歹也是公门中人,你这样跟他对着干,闹大了,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翟二鄙夷的看了看刘头,好歹也是不大不小副班头,想来也是见过不少达官权贵的,言语之间竟对那区区班头畏首畏脚。 “区区一个班头,算得什么东西?我翟二会怕他?”翟二不由得傲慢的说道,“想我哥哥,那可也是震一震,抖三抖的大人物!” 一说到自个儿的哥哥,翟二不由得陷入美好的回忆中,打小这兄弟二人相依为命,虽是一个娘胎出来的种,这境况可大有不同。哥哥翟大凭借着匹夫之勇,愣是捞了个皇差,一番拼搏之下,也做了顶大的官,至少在翟二看来,哥哥可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 可是轮到自个儿,就只有厮混耍赖的命!可咱有亲哥啊!哪次自个儿的事儿闹大了,不是哥哥替自己善后?当然,在社会最底层厮混的翟二别的或许不会,这察言观色的本领倒是不弱。平日里作奸犯科,都挑那软柿子捏,尽量不沾惹那达官显贵。 实在有不开眼的家伙,非要比一比权势,若比起自家哥哥只弱不强,那翟二可不会含糊,朝死里弄,事后自有哥哥善后。当然,遇到更深层次的权贵,翟二会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奴颜婢骨…… 一番回忆,翟二的酒劲儿也消了不少,一番思索后,询问到:”那新来的班头可有什么来路?“ 刘头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笑着到:“我都调查清楚了,不过是无权无势的家伙。” 翟二不由得把嘴一撇,不屑的说道:“那还怕他娘的作甚?兄弟们,跟我走,看我不把这不开眼的王八蛋弄得满地找牙!” 刘头慌忙将其拦住,继续耐心的引诱到:“好歹也是公门中人,若真是起了冲突,不讨好的肯定是你啊!” 翟二一个激灵,倒是反应了过来,虽说在那蜀绣胡同自个儿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可若真要跟朝廷掰手腕,自己明显不够个儿,这了贞虽说无权无势,可那曾代表着大唐威严的官服可不容寻常人挑衅! 身旁的手下好心的提醒到:“二哥,今儿翟大哥要去蜀绣胡同,替那新来的将军接风洗尘!” 翟二猛的把脑袋一拍,乐到:“他娘的,有大哥在,我还怕个球!兄弟们,跟我走!” 听闻翟二一行人的言论,刘头的心里已是乐开了花儿:翟二啊,翟二,你可真是我的贴心棉袄。 这翟大可是出了名的护短,自个儿弟弟惹事,时候翟大没少以势压人,今儿若是起了冲突,搬出翟大来,那了贞不得惶恐的跪地求饶?既能扫了了贞的颜面,又能打压其嚣张的气势,hi啊能动摇他在县衙内的刚刚建立起的根基! 这他娘的真是一举两得!不,一举三得!刘头就差没拍手称快了! 目送着翟二渐渐远去的身影,刘头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兴奋的拍了拍身旁的老王,道:“老王啊,这新班头向来得麻利儿滚蛋咯!” 瞧着刘头略显阴毒的目光,老王浑身突然不自在,自己跟随刘头鞍前马后,此时的刘头如同完全变了个人一般,让人捉摸不透。微微摇了摇头,老王尾随着刘头朝蜀绣胡同赶去。 ===================================================================== 蜀绣胡同,一路小跑的熊奎隔着老远便是叫嚷到:“班头,班头!信儿我带到了!” 瞧着气喘吁吁的熊奎,了贞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一拋:“接着。“ 熊奎下意识的摊开双手,猛喘着粗气,确实一眨不眨的望着从空中划过的那抹亮丽色彩,在落日余晖的映射下,赫然是一块成色十足的碎银! ”谢班头!“接过银两,熊奎小心翼翼的将银两揣在内衣兜里,拍了拍不算饱满的衣兜,这才开心的点了点头,稚嫩的脸庞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眼瞅着熊奎那愈发灿烂的笑容,一众衙役不由得露出艳羡的目光。同时更是坚定了跟随了贞混下去的决心,就冲这不亏待手下弟兄的大方劲儿,肯定不会短了自家兄弟好处,跟着了贞,准没错! 余光扫过一众衙役,了贞微微点了点头,后世的经验教训告诉了贞,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开元年间的衙役同样逃不过这至理名言,不过单纯利益带来的不过是趋炎附势之徒,这远远达不到了贞的期望,了贞需要的是心腹,在长庵城站稳脚跟的心腹。 就在了贞思索之际,一旁的余勇指了指不远处五花大绑的地痞,道:“班头,人也抓了?这事儿也算妥了,咱还不去县令大人那领赏吗?”说着,指了指快要西沉的日头。 李忠健也困惑的看向了贞,询问到:“班头,难不成还等那翟二送上门来?” 了贞故作吃惊的看了看李忠健,双眼一睁,道:“那不然本班头等这干嘛!” 二人闻言,不由得一阵心惊,想来了贞新官上任,不明白这蜀绣胡同的水深水浅,于是好心的提醒到:“班头,这翟二的上头可是有人啊!” 了贞大刺啦啦挥了挥手,轻蔑的说道:“爷上面还有人呢!” 二人闻言,只当作笑料揭了过去,这了贞是圣上钦点的不假,可难不成让圣上摆架蜀绣街,替了贞主持公道?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无奈的摇了摇头,二人退到一旁,只是神色中倒有着几分焦急担忧。 了贞将二人的神色尽收眼底,默不作声的分析着一众手下的表现。此次捉拿地痞,大部分衙役都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干劲儿,除了出工不出力的小郑、小陈二人,了贞也没含糊,凡捉拿有功者,皆赏了一两银子,这让一众衙役更是乐开了花,都拍着胸痛向了贞保证,愿意为其鞍前马后,了贞微微一笑,不可置否。 与此同时,翟二携带着诸多手下,个个神色不善的朝着蜀绣胡同赶来,颇有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身后刘头二人一路尾随。 第三十七章 翟大出马 “艹,哪个不开眼的混蛋,今儿敢来我翟二头上动土了!”隔着老远,便是从胡同口传来翟二阴冷的腔调。 只见翟二晃着手臂,昂着脑袋怒气冲天的朝着了贞一行人走来,身后一群地痞流氓手中多了一根根长棍,故作狰狞状的在手中有节奏的拍打着,眼中闪烁着很辣的目光。 路旁,一群地痞模样的小子正围殴数个身强体壮的青年,浑然没不远处的衙役放在眼里,一个劲儿的朝着可怜蛋们身上招呼着,不时拳打脚踢,兼问候可怜蛋家中女性种群。 “靠!让你胆敢惹你冯爷爷!找死”为首一人冲着瘫坐在地上的青年们骂骂咧咧到。 “冯时,你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来我翟二爷的地盘上惹事!”募地,却是传来翟二冷冷的声音。 先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冯时,猛的一个哆嗦,腿脚竟忍不住打起颤来,全然没有先前嚣张跋扈的样子。强忍着惧意来到翟二面前,一脸讨好道:“二爷,小的我有眼不识泰山,踩了您的地界儿,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翟二倒是有要紧事儿要办,麻利儿的吩咐滚蛋,并一脚踹在冯时的屁股锭儿上,冯时一干人等如蒙大赦,顾不得姿态的落荒而逃。 路上的行人,街边的商贾都好奇的探出脑袋,欲探个究竟,赫然发现翟二那尖嘴猴腮的面孔,转而都悻悻然的缩回脑袋,或是闷头绕道而行,或是虚掩着商铺远离战场的硝烟。 翟二颇为得意四下打量,很是享受这种受人畏惧的感觉,不由得挺了挺削瘦的身板,叫骂着朝了贞一行人走去:“艹,那个不开眼的混蛋!还不滚过来给二爷我磕头认错!也不打听打听,这蜀绣胡同到底姓甚名谁!“说着用手中的木棒挑衅的点指着不远处的了贞,并投去挑衅的目光。 眼看着来者不善的一众地痞,熊奎愣是将瘦小的身板牢牢挡在了贞面前,语气坚定的说道:”班头,别怕!有我在呢!“嘴里虽是这般说着,可少年郎的腿肚子明显有些打颤,却强忍着惧意牢牢守护在班头身前! 余勇、李忠健二人同样把心一横,既然打定主意与了贞绑在一条船上,光凭拍胸脯想来也得不到班头的青睐,此刻正是表忠心的大好时候。于是乎,二人爽利的抽出佩刀,”刷“的一声响,明晃晃的刀刃在余晖的照耀下,映射出阵阵寒芒! 二人嘴拙,只得用实际行动表明愿为了贞鞍前马后! 余下的三五衙役神色一狠,咬了咬牙,定定的站在了贞身前,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今儿个就豁出去了! “小陈?咱俩要上不?” “上个毛啊!翟二他哥护短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趟这趟浑水!“ ”对,咱俩还是远离这是非之地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小郑小陈二人一番私下商量,明智的作出决定,要远离这是非之地。 说着二人竟是朝着翟二那方走去,只见二人朝着翟二微微屈身,一副讨好的模样。 “翟二爷!您老好!”小郑谄媚的凑上前去打着招呼。 小陈也不甘于落后到:“翟二爷,好久不见呐!” 翟二傲然的抬着脑袋,与二人简单的客套一番,并不时向了贞投去挑衅的目光。 了贞淡然的注视着小郑二人两头草表现,倒也不气恼,淡然的拦住愤慨的熊奎等人,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与此同时,翟二一行人缓缓走到了贞近前。 只见翟二有节奏的拍打着手中的木棍,偏着脑袋,上来就气势嚣张的说到:“艹!不开眼的狗东西!还不麻利儿把我弟兄们给放了!”说着指了指不远处被五花大绑的二人。 二人也配合的说到:“老子早就警告过你,我们可是翟二哥的手下!敢动老子!” 不等二人撂下狠话,了贞麻利儿的吩咐手下人:“将那地痞翟二给拿了!事后每人商银二两!”说着,神色坚定的看向一众衙役。 众衙役先是一惊,转而露出炽热的目光,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自个儿不过是奉命办事的小衙役,难不成还能牵连到自个儿?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衙役把心一横,终究是咬了咬牙顶了上去! 反观熊奎,了贞话音未落,便是紧紧握着佩刀,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赫然冲在最前列! 一众地痞看着明晃晃的佩刀,终究是慌了神,平日里作威作福不过是面对着小老百姓,可若要真刀真枪与官府硬扛,都不是那刀口舔血的汉子,犯不着给自个儿找不痛快。 一众衙役在翟二手下人的目送下,不费吹灰之力的将翟二押解到了贞的近前!独留下一众目光呆滞的地痞。 翟二啐了口唾沫,丝毫不肯屈服道:“呸!小杂种,今儿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你等着!” 眼瞅着愈发剑拔弩张的局面,刘头更是乐开了花儿,冲着翟二好心的提醒到:”二爷!你大哥来了!“说着顺手往胡同口一指,赫然看见一群武官三五成群的朝着胡同口赶来。 翟二气焰更是嚣张了不少,脖子一横,神色狠厉的说道:”了贞是吧?新来的班头是吧?待会我要你跪在我的面前!“ 一众衙役闻言,不免有些打退堂鼓,然而此时已上了贼船,想要全身而退可是难矣。 此时,激灵的地痞已报信归来,隔着老远便能听见翟大粗狂的嗓音:”艹!哪个不开眼的混蛋欺负我弟弟?“ 不多时,便是瞧见一虎背熊腰的粗壮汉子,带着手下人朝着了贞赶来。 众衙役看着鲜衣怒马的翟大气势汹汹的赶来,身后同样跟着穿着着金吾卫服侍的亲兵,不免腿肚子发软。单一众亲兵充斥着肃杀气息的面庞,便是让人望而却步,更何况翟大那粗狂的面容上那一道刺目的刀疤! 刘头腆着脸皮迎了上去,谄媚的说到:”小的拜见骑曹参军事!“ 见风使舵的小郑、小陈二人也迅速的与了贞划清了地界儿,免受其波及。 众地痞也纷纷聚拢在翟大跟前,添油加醋的将事情的经过告知翟大。 翟大闻言,更是炸开了锅儿:“艹!谁敢欺负我弟弟!”说着,箭步朝着了贞走去。 只见翟大傲慢的看了看一脸淡然的了贞,指了指不远处徐徐朝一行人走来的魁梧身形,道:“今儿个是替金吾卫新上任的李将军接风洗尘的日子,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给我弟扣三个响头,赔百十两银子,这事就揭过了!” 眼瞅着亲哥来了,翟二更是嚣张得不可一世,蛮横的从一众呆滞的衙役手中挣扎开,走到翟大跟前,趾高气昂的俯视着了贞。 熊奎撞着胆子,挡在了贞身前,却被翟二一个大耳刮子扇在一旁,少年郎竟是强忍着泪水,目光愤愤的盯着翟二一行人。余勇李忠健二人同样被翟大的亲兵押解到一旁,静等翟大秋后算账! 翟二骄横的插着双手,斜撇着了贞,一副得势不饶人的模样。翟大眼看着了贞半天没有动静,焦躁的示意亲兵们用强。 刘头眼看着了贞即将颜面扫地的架势,不免在一旁拍手称赞。 了贞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不曾言语,看着不远处脚底生风般赶来的身影,终究是长舒了一口气。 翟大只听得身后传来粗狂且愤怒的音调。 ”他娘的,谁他娘敢欺负我二弟!“ 第三十八章 站稳脚跟 李光弼风风火火的出现在翟大面前,这让翟大很是困惑。 二弟?现在除了翟二与自己个儿有着血缘关系以外,谁还能跟新上任的李光弼李大人称兄道弟?难不成是这新来的班头?翟大很快否决了自己的判断,一个姓了,一个姓李,这样充分的证据还不能表明二人并不是亲兄弟吗? 顾不得收拾局面的翟大,转过身去,单膝跪地,一改先前面对了贞时的凶恶神色,转而神色恭敬的说道:”下官翟大,拜见李将军!“ 原本剑拔弩张的局面,让李光弼这一搅和,顿时轻松了不少,在一众人错愕发呆之后,眼瞅着先前还不可一世的翟大,竟服服帖帖的拜倒在其面前,想来得是顶大的官! 慢着,李将军?这翟大可是司职金吾卫骑曹参军事,能让其尊称为将军的,掰着脚趾头都熟得过来!一众人猛的醒悟过来,这他娘可是有机会上朝面圣的角儿,怎的会空降到这小小的蜀绣胡同? 最先醒悟过来的刘头,猛的跪倒在地,朝着李光弼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并朗声唱到:”小的长庵城县衙副班头刘德双拜见金吾卫大将军!“说着神色谦卑的看向李光弼,似乎想在李光弼面前混个脸熟。 小陈、小郑二人本早已远离这是非之地,瞧着李光弼气势如虹的出现在一众人面前,忙慌不跌的小跑过来,顾不得地面上凹凸不平的石块,麻利儿的便是跪拜下去,神色中颇有一副讨好的味道。 反观了贞身旁,一众衙不由得有些呆滞,这翟大对一行人来说都是天大的角儿,可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李将军,也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这得多大的官才能有如此权势!一行人呆呆的楞在原地,颇有些失礼的未曾向李将军行礼。 与此同时,翟大神色颇为欣喜的看向身旁的兄弟,通过眼神交流道:好小子,什么时候傍上李将军的大腿了? 翟二无辜的摇了摇头,连亲哥都三叩九拜的大佛,自个儿哪来那份福气攀上此等高枝啊! 翟大困惑的摇了摇头,心头思索到:这李将军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一番思索后,太阳穴一阵抽搐,索性啐了一口,心头骂骂咧咧到:真他娘的费脑子,还是动手比较简单。 僵局终究靠翟大打破,只见其缓缓起身,抱着双拳,神色恭敬的询问到:大将军来此地有何贵干! 李将军灼灼的目光扫视过众人,这才缓缓指向了贞,声音如洪的嚷道:“他娘的,谁欺负我二弟来着?” 若说先前的听闻还只是错觉,此时的李大人字字珠玑的重复到,让一众人更是惊愕不已,顺着李大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更是惊掉了下巴! “二……二弟!”翟大看了看淡然立于不远处的了贞,腿肚子有点发软,扭头朝着翟二投去恨恨的眼神,你吃错那副药了招惹这座大佛? 翟二同样慌了神,心头更是五味陈杂,脑海中骤然冒出“刘德双”的名号,转而目光阴毒的看向瘫软在地上的刘头,阴沉的眼神分明在说:刘德双,居然敢阴我!二爷我非扒了你的皮! 此时的刘德双,哪还有半点欢呼雀跃的姿态,在了贞与李光弼之间来回打量,心中一阵哀嚎:这他娘的哪点长得像亲兄弟了! 小陈小郑二人神色颇为遗憾的看了看不远处的新班头,开始互相抱怨起来! “都是你,关键时刻掉什么链子!” “怪我咯!你是墙头草两边倒的主儿!” 二人争得面红耳赤,若不是顾忌着大将军在场,非要用武力一决高下! 倒是狠下心,上了了贞贼船的一众衙役,窃喜庆幸的同时,更多是震撼!了贞区区一个县衙小班头,背后竟是站着金吾卫大将军这尊大佛!要知道二人的身份如同云泥之隔! 一众衙役不免露出呆滞的神色,双眼圆瞪,嘴巴大开,分明消化不了眼前的信息! “他娘的,都他娘的耳聋啦?谁他娘的欺负我二弟来着!”李光弼眼看着一众人闷头不说话的模样,气儿就不打一处来,根根倒立的发丝表明李光弼已到炸锅的临界点! 看着李光弼怒不可遏的模样,翟大的双腿终于是不争气的软了下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停的朝着李光弼磕头认错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此时的翟大全然没了先前骄横不可一世的模样,只是一劲儿的重复着嘴里的话语。 李光弼也不含糊,猛的一脚揣在翟大的脑门上,竟是带起阵阵破空声响!楞生生竟是让翟大掉了个头,此时的翟大赫然头朝着了贞的方向! 似还是不解气一般,李光弼顺势朝着翟大的屁股锭儿补了一脚,嘴里骂骂咧咧到:”他娘的!眼睛长屁股上去啦!“ 摔个狗吃屎的翟大顾不得狼狈的姿态,蠕动着爬到了贞近前,磕头求饶到:”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嘴里说着陈词滥调,眼神中却充斥着挥之不尽的惶恐! 了贞测了测身子,淡然到:”得,小爷还想长命百岁,你可别拜我!“ 这翟大只当了贞是托辞,只是一个劲儿的朝着了贞磕头,不多时,凹凸不平的路面上呈现出一片殷红! 这翟二早已吓软在地面上,顾不得求饶,只是低声的呢喃着:”刘德双,你他吗的不得好死!“ 看着翟氏兄弟全然没了往日骄横的模样,熊奎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朝着了贞投去佩服的目光,心想着:这班头不仅对手下人慷慨大方,这实力简直就上了天了! 李忠建余勇二人也暗自庆幸的退到了贞身后,两人一番对视,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那抹愿为了贞鞍前马后的决心! 李光弼大刺刺走到了贞面前,用脚踹了踹身下的翟大,询问到:“二弟,这家伙咋处理就交给你了!” 了贞双手抱拳,欲要感谢一番,却见李光弼骤然板起面孔,不高兴道:“奶奶个熊,都自家兄弟!甭客气!” 闻言,了贞也不再客气,客气的将颤颤巍巍的翟大搀扶起来,柔声道:“鄙人了贞,见过翟大哥!今儿不打不相识,还请多担待!” 惶恐的翟大一阵错愕,猛的却是明白了贞的心意,原本迫于权势的翟大,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血水,心服口服的道:“了兄气度!鄙人自愧不如!佩服!” 身旁的李光弼眯着眼睛打量着了贞的一举一动,转而颇为赞赏的点了点,若非要仗着自身的权势,将翟大拾掇一番也未曾不可,可不免落得下陈。而了贞主动求和的手段,倒颇有大家气度! 了贞身后一众衙役更是宽慰的露出笑容,心想着:这班头不仅手段通天,心眼气度那也没得诟病,在其手下办事,交心! “不过嘛。”了贞指了指一旁瘫坐在地上的翟二,继续补充到,”你这兄弟可得交由我,县令大人吩咐下来的差事我可不敢怠慢,想必翟二得去牢里吃几日苦头,不知翟哥意下如何?“ 这翟大若是再不开窍,那就枉在金吾卫混迹多年了,只见他麻利儿的拎起尖嘴猴腮的翟二,大声叫嚷到:“还不拜谢了班头网开一面!” 先前还心如死灰的翟二,分明看到那一线生机,骤然间提起精神,一个今儿的朝着了贞道谢。 于此同时,翟大回过身,冲着一众人拍着胸脯道:“这以后,了贞班头就是我的兄弟,谁敢跟他过去,就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说着缓缓的攥起拳头,发出清脆的“咔吧”声响。 “奶奶个熊!你也想高攀我兄弟!”李光弼冷不丁的说道,一脚踹在翟大的屁股顶上,“自个儿滚回去领罚!胆敢偷奸耍……” 说罢,豪迈的将了贞揽了过来,指了指黯淡的天空,道:“走,随大哥吃这接风宴去!” 与此同时,李光弼指了指不远处的熊奎,道:“那……小屁孩儿,今儿送信的是你吧?来来,随大将军一并赴宴去!” 受宠若惊的熊奎兴奋的跳将起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大声反驳到:“我才不是小屁孩儿!看看我这胡须,将军你比得过吗?” 引得一众人开怀大笑! 第三十九章 学子闹事 一夜推杯换盏之后,一众人顶着皎洁的月光,各自叫嚷着回家歇息。 翌日,了贞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匆忙赶往县衙点卯。 前脚才迈入县衙门口,便是瞧见或是熟脸或是面生的同僚同自己热情的寒暄着。 “了班头!早啊!” “了班头,别来无恙啊!” 连向晶晶都一脸熟络的凑到自个儿身前,神色中颇为重视的寒暄到:“了兄弟,原来你可是真人露馅儿啊!”说着朝了贞投去艳羡的目光。 一脸狐疑的了贞冲着一阵人客气的寒暄,这才迈着步子赶往自己的当值处所。 始一迈入,赫然映入了贞眼帘的便是一众整装待发的衙役。 只见熊奎率先出列,带着些许醉意说道:“班头,你可来了!” 李忠建余勇二人同样恭敬的冲着了贞抱拳问安,余下的同僚一脸正色的冲着了贞行李。 初来乍到之时,一众人还是吊儿郎当,浑然不将自己这新上任的班头瞧在眼里,仅仅隔了一晚,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结合着今晨县衙门口一众同僚的变化,了贞心头终于了然。 满意的点了点,了贞心头暗自高兴,想来在这一亩三分地而算是站稳脚跟了。 与此同时,熊奎凑到了贞身前,故作神秘的说道:“班头,刁县令唤你前去呢!” 了贞一阵惊疑,倒也不便再做耽搁,大体的安排些许事宜后,便信步朝着县衙二堂走去。 不多时,了贞便是赶到二堂,此时的刁县令这神色焦躁坐在书桌前,一边扶额叹息,一边做着写写画画。 “小的了贞,拜见县令大人!”正了正衣襟,了贞上前恭敬的说到。 陷入沉思中的刁县令猛的一惊讶,不由得手一哆嗦,在批文上留下醒目的一道杠,愤愤的放下笔墨欲要发作,却是瞧见来者是了贞,不由得压了压火气,转而平静的说到:“了班头可来得有些迟了!”破有一股兴师问罪的模样。 “小的糊涂,昨日与友人叙旧,耽搁了,忘大人恕罪!”了贞神色恭敬的说到。 刁县令淡淡的“嗯”了一声,神色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转而好奇的打量起眼前貌不惊人的了贞。心头却是盘算起来:本以为了贞只是侥幸得圣上眷顾的杂鱼,未曾想身后同样站着金吾卫大将军这尊大佛,同时,这小子的办事手段不可谓不干净利落!倒是值得栽培的人才! 这般想着,刁县令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回过神,清了清嗓子,说到:“听说你将那蜀绣胡同的翟二给缉拿归案了?” 了贞拱了拱手,道:“小的幸不辱命!” 刁县令点了点头,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许之情,道:“小小年纪,办事如此得力,着实令本县令刮目相看啊!” 佯装受宠若惊的了贞道:“多谢大人夸赞!” 看着了贞的表现,刁县令得意的捋了捋胡须,心头却是一番盘算:这翟二虽只是区区白身,身后的翟大那可是能动手绝不废话的主儿,想来让这家伙在牢里吃几日苦头聊表惩戒也就结案了! 这般想着,却是有冒冒失失的衙役风风火火的赶到二堂,隔着老远便是能听到咋咋呼呼的声音:“大人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刁县令不悦的拍了拍案牍,道:“放肆,本大人可好得很!” 眼瞅着冒冒失失闯入堂前的向晶晶,若不是顾忌着其是县衙内的老人,刁县令早就一番呵斥了。压抑住心头的愤怒,刁县令沉声询问到:“这般冒冒失失所谓何事啊?” 向晶晶一般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的解释到:“大……大人!不好了!” 刁县令猛的拍了拍桌子,怒眼圆瞪的注视着向晶晶。 看得向晶晶猛的一哆嗦,腰不痛了,气儿不喘了,只是一脸焦躁的说道:“大人,这国子监的学生又到县衙来闹事了!” “国子监!”刁县令猛的倒吸一口凉气,怒极的连拍着案牍,只听得老旧的书桌发出“哒哒哒“的抗议声。 气儿撒了,怒消了,刁县令却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一边揉着肿胀的太阳穴,一边无奈的询问到:”此次闹事又是为了哪般?“ 向晶晶如实到来:”这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的酸儒,还不是叫嚷着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诸如什么圣上专宠贵妃,不务朝政……李林甫李大人独断朝纲……“ 刁县令猛的一摊手,赫然严厉的说道:”打住!“说着又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继而补充到:”这圣上自从广开言论,这些儒生可谓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一天不闹腾些事儿来,一天就浑身不舒坦!“ 转而刁县令又询问到:”今天又闹腾到什么地步了?“ 向晶晶悻悻的看了看刁县令,在其严厉目光的注视上,终于是缓缓的说道:”弟兄们快给菜叶儿,臭鸡蛋给掩埋了!“ 刁县令听闻,猛的拍了拍桌子,怒极道:“这……这国子监……这他……娘的!“气急的刁县令忍不住爆了粗口, ”罢了!“刁县令无奈的摇了摇头,想来刁县令也被这国子监磨得没有了脾气,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跌坐在椅子上,无奈补充到:”把县衙大门给封严实了!把外面的弟兄招进来吧!闹吧!闹吧!看这国子监能闹到几时!” 向晶晶等的就是这句话,这国子监闹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饶是刁县令的奏折一封又一封的飞到圣上的近前,除了得到几句不痛不痒的训斥外,便是没了下文。 这国子监祭酒更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天天怂恿着座下儿郎聚众闹事,唯恐刁县令不参他一本。 向晶晶拱了拱手,悻悻然快速退下,心急火燎的赶往事发现场,欲将仍在第一线输死奋斗的同僚们挽救回来。 晚上一步,同僚们就多被臭鸡蛋菜叶儿多淹没一寸啊! 好奇的了贞试探性的询问到:”大人,那小的也前去看看?“ 刁县令微微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了贞离去,嘴里仍旧在骂骂咧咧的说道:”国子监的老匹夫!气煞本官!“ 信步赶上县衙门口,了贞纳闷到:这不就是后世的学子聚众抗议吗?堂堂长庵城的县衙可相当于后世的政府大楼啊?这旧般没尊严的给围了,还生不出丝毫还手之力? 不多时,了贞便是赶到门前,饶是心头早有准备,却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个趔趄。 熊奎顶着一头的烂菜叶,颇有些委屈的凑到了贞跟前,抹了抹脸上的蛋液,道:”班头,这帮读书人,真不讲道理!我好心好意劝他们离开,你看!”说着从湿润的衣裳内掏出几片泛着腐臭味的菜叶来! 余勇李忠建二人同样凑到了贞跟前,好心的劝解到:“班头,可莫要出去!”一边说着一边抖搂出袖口内的碎鸡蛋,继而补充到:“那些读书人,瞧见领头模样的,下手更狠,班头可小心的好!”继而指了指不远处的向晶晶。 了贞扭头望去,赫然看见先前还衣冠楚楚的向晶晶,此时哪有半点班头的模样,一头青丝给粘稠的蛋清弄得一团糟,并散发出阵阵恶臭,几片烂菜叶不舍的从头上滑落,与蛋清做着最后的道别…… 了贞不由得一阵哆嗦,放眼望去,除了自个儿幸得县令召见,免遭涂炭,一众同僚皆不成人形,如同跌入水里一般,身上不时滴落粘稠的蛋清。惹得衙役们不停的骂骂咧咧,却不见门外的儒生有半点消停! 或是被好奇心驱使,了贞不顾一众人的劝阻,信步走到围墙边,顺着扶梯,欲要探个究竟。 第四十章 平息风波 悻悻然探出头的了贞,还来不及四下打量一番,便被眼尖的儒生发现,一阵呼朋唤友后挥之而来的是烂菜叶混着臭鸡蛋的猛烈攻势! 哪怕了贞早有提防,却敌不过猛烈的攻势,几片菜呀”吧嗒“一声排在了贞面门上,好不尴尬。 悻悻的退下墙头,了贞拍了拍胸口感叹到:“这帮儒生,胆儿可真肥!”思绪飘回到前世,聚众闹事不说是鲜有耳闻,那也是一桩不小的新闻,更别提以学生为代表的聚众闹事!了贞不由得想到建国不久的学潮,两相对比之下,这玄宗可是大大的良心! 与此同时,动作迅速的熊奎将一身衣裳换洗干净,全然没被方才的情绪所影响,乐呵的凑到了贞跟前,调笑到:“班头,中招了吧?“说着麻利儿的捻去了贞头上的菜叶,神色中颇有同病相怜的味道。 了贞尴尬的笑了笑,转而询问到:”这些儒生这般,可没人管吗?“ 熊奎耷拉着脑袋,道:”国子监的这群读书人,大多都是大唐的人才!可没谁脑袋犯浑去招惹这群人!“ 了贞不免狐疑到:”难不成就任由这群人闹将下去?“ 只见熊奎无奈的摊了摊手,道:”那不然?若是动武的话,那可是捅了马蜂窝了!“说着熊奎压低声音,凑到了贞跟前小心翼翼的说道:”县令大人未尝没用过此等方法,结果……啧啧!“ 说着熊奎悻悻然的摇了摇头,继而低声补充到:”班头……你这位置,就是老班头给拉出去当替罪羔羊空出来的!“ 了贞不免一阵惊奇,心头一阵腹诽:自己能在此递补班头的位置,莫非还得感谢这帮儒生不成? 转而,了贞心思一转,又提议到:”那为何不将那带头闹事儿的给抓起来?想必抓了带头者,余下之人也会化作鸟兽散去!“ 看着熊奎无奈的摇了摇头,了贞心头不免一惊,想必此举也是行不通的。 募地,了贞又询问到:“此次带头的家伙又是谁呢?” 熊奎挠了挠脑袋,皱着眉头回忆到:“据说是国子监新来的书学博士,唤作劳甚子白!” 看着了贞不善的目光,熊奎继续努力的回忆,猛的拍了拍脑袋说道:“对了,那家伙啊!倒有些意思,闹事的时候,还不忘美酒,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嘴里还唠唠叨叨的念着什么狗屁‘望庐山瀑布’!” 了贞闻言,猛的一个机灵,脑海中赫然出现一个身影:李白! 眼珠一转,了贞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猛的一拍手,箭步走到大门旁,透过门缝努力的捕捉着门外的场景。 一众换洗归来的衙役,本围聚在一起,无奈的商讨着今日这群该死的儒生何时才肯散去,自己家中尚有急事诸如此类,猛的却是瞧见新来的班头了贞不顾死活的凑到大门旁,这是要以身试法的节奏吗? 好奇的衙役衙役们将目光投了过去,纷纷朝着了贞围聚拢来,嘴里虽是好言相劝,眼神中却透露出对大门之外场景的心有余悸,唯恐了贞做出人神共愤的事儿来,将那县衙大门打开! 颇有些忘我境界的了贞浑然不顾一众同僚的苦口婆心,反而透过门缝试探着嚷道:“白弟!白弟?” 门外,竟是听得一声梦呓,转而是略显醉态的声音:”谁……谁人唤我?“ ”白弟!你他娘的,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了贞一乐,底气十足的冲着门外大声嚷到。 门外的李白猛的一个机灵,猛的一拍脑袋,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了贞的身影。转而猛然醒悟,自己在长庵城县衙聚众闹事,二哥了贞不就在此当差吗? 李白的醉意醒了三分,原本席地而坐的他,猛的从地上弹射而起,颇有一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味道,冲到冰冷的县衙大门前,热情的喊道:”二哥!“ ”艹!还记得小爷!“嘴里随时骂骂咧咧,透过门缝却是瞧见李白热情的迎了上来,不由得心头一暖,转而便要将县衙大门打开,继而冲着门外喊道:“快把你手下的儒生拦着点,我可要出来了!” 引得一众衙役一阵惊呼,纷纷冲上前阻止了贞,并好言劝到。 ”了贞,莫要出去,外面的场景猛如虎啊!“ ”班头,莫要冲动啊!“熊奎死死的拽着了贞的大腿,唯恐其做出不理智的举动来。 李忠建余勇二人也奋不顾身的挡在了贞身前,破有一股要想从此过,就从我尸体上踩过去的觉悟! 了贞无奈的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我就一人出去!” 除却了贞的手下人,一众不相干的同僚顿时松了口气儿,纷纷化作鸟兽散去,全然没了先前奋不顾身阻拦的架势。 熊奎为难的看了看了贞,终究熬不过执拗的了贞,颇有些泪眼婆娑的看着了贞打开门栓,厚重冰冷的大门逐渐露出仅供一人进出的门缝来。 李忠建余勇二人看着了贞萧索的背影,感觉有一股壮士一去不返的壮烈,不由得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眶,嘴里呢喃到:“班头,一路保重啊!” 遥想众衙役不下十五人,都只能在门外苦苦支撑,这了贞身形单薄且不说,武力值更是值得商榷,此番前去,想必是凶多吉少啊!一行人目送着了贞萧索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终究是哀声叹了口气,心头默默的为其祈祷。 余下的衙役们,悻悻然的看着了贞消失的背影,私下里热情的讨论开了。 “这新来的了贞还真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有衙役幸灾乐祸的说道:“可不,居然还只身一人出去!那不就是找死吗?” “嗨,人家可是抓捕了翟二的能人!身后据说站着金吾卫大将军这尊大佛!” 有人讥笑着说道:“就算是大将军来了,也奈何不了这群儒生!想来这了贞急于贪功,此番贸然前去,恐怕凶多吉少咯!哈哈!“言语中颇有一股痛快的味道。 唯有了贞的手下人愤愤然的看向一群幸灾乐祸的同僚,欲要前去争论一番,却担心门外了贞的安危,转而凑到大门旁,使劲儿的打量着门外的场景。 透过门缝,一行人赫然发现如期而至的攻势并没有朝着了贞招呼过去,倒是国子监领头模样的家伙竟与了贞在耐心商讨着什么。一行人不免有些狐疑,若说身后站着金吾卫大将军尚且说得过去,这国子监的儒生可想来心高气傲,怎可能与不入流的衙役平等交流? 瞧着门外的架势,了贞不时与国子监领头打闹,言行之间颇有一股熟络的架势。 熊奎困惑的说道:“不是说国子监的家伙,都不拿正眼看咱的吗?” 一行人同样纳闷,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只见在国子监领头人的示意下,一众儒生竟如潮水般退开来,同时一小撮儒生找来文房四宝,在数张白布上写写画画。不多时,一众儒生便是架起竹竿,将书写好的内容挂了上去。 门外的了贞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冲着李白一通感谢,李白也不含糊,道:“美酒一顿,暂且记下,哈哈!”说罢冲着了贞拱了拱手,却不忘朝着县衙大门投去一声冷哼,转而缓缓退去。 透过门缝,熊奎便是能感受到李白的那股子蔑视,不由得一个哆嗦,转而好奇的询问到:“这群儒生闹的是哪一出啊?” 却是听见了贞冲着门内大声叫嚷到:“开门咯!出来打扫卫生咯!” 在了贞激烈的叩门声下,一行手下人把心一横,带着一股子萧索的气息,缓缓将大门打开,余下衙役见状,纷纷闪躲在一旁,免遭池鱼之灾,却不忘探着脑袋好奇的打量。 意想之中的攻势并没有袭来,一众衙役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门外井然有序且不打不闹的儒生,脑筋儿一时有些转不过弯儿来。试探着探出半个身子,眼瞅着一众儒生拉着横幅,安安静静的当自个儿的美男子,熊奎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先前那一个个喊打喊杀的暴怒儒生吗? 倒是了贞大刺刺的拍了拍手,淡然到:“还不麻利儿把这收拾干净咯!” 衙内的一众衙役同样以惊讶的目光注视着门外,心头盘算着,这了贞到底是何方神圣?这困扰县令多时的儒生闹事,就这般和平收场了! 不多时,便是向了贞投去复杂的神色! 第四十一章 大结局 刁县令听闻了贞竟是将困扰自个儿多日的学潮问题给解决了,不由得满心欢喜的将其召见过来。 了贞缓缓来到县衙二堂内,赫然看见刘头也一脸阴沉的在此,同时翟二正骂骂咧咧的朝刁县令述说着什么。 只见刘头的眼色一阵青,一阵白,反观翟二,就差登鼻子上脸,指着刘头一通臭骂了。 什么刘头任凭自己个儿在蜀绣胡同为非作歹,什么收了蜀绣胡同各商铺的孝敬银子也悉数上交给他,诸如此类肮脏的内幕,饶是几经风雨的刁县令也听得阵阵吃惊。 一边说着,翟二一边呈上一张纸条,赫然是行贿的证据。 刁县令的脸色变得阴沉,不由得高声质问到:“好你个刘德双,没想到你是如此贪赃枉法之人!” 说着刁县令示意左右,将其暂且收押。 这刘头顿时来了脾气,猛的如同受惊的老虎一般,将一众聚拢的同僚猛的掀翻在地,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 募地,刘头看见角落一根哨棒,发了疯一般夺了过来,手中的哨棒熟练的一舞,幻化出几朵绚丽的枪花来,随之带起阵阵沉闷的破空声响。 只见刘头身形一闪,竟红着双眼径直朝着了贞扑了过去,嘴里嚷嚷到:“就是你个祸害!” 一边叫骂着,手中的哨棒也毫不含糊,竟直直的砸在了贞的脑门上! 了贞眼前一黑,顿时不省人事! 睡梦中,了贞听到有人在呼喊! ”了贞!“ ”了贞!“ ”医生!“ ”医生快来看啊,他有反应了!“ 迷糊中的了贞徐徐睁开眼,映入眼帘的赫然是父母那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一阵惊疑的了贞不免四下打量,分明看见诸多现代化的设备呈现在自个儿的视野当中。 脑海中一片狐疑,了贞想到,自己不是给刘头给敲晕了吗? 却是见母亲激动的说到,”儿啊,你总算行了,火车调度室操作失误,造成两车相撞,好不容易把你抢救出来,你都昏迷了快一年了!“ 了贞骤然醒悟,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