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烽烟起》 第一话 桃花仙人 第一话 桃花仙人()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东汉末年,一场黄巾起义,彻底将大汉王朝拉进了破碎的深渊。原本就因为统治者的腐朽统治而破落的中原大地,变得更加民不聊生了。 冀州平原郡一处山岗之中,种满桃花,花开时节,满山的桃红色,煞是好看,当地人称此地为桃花乡。 桃花乡外的官道上,与平常不同,今日却是来了一辆马车,飞快地碾过官道上的石子,向着桃花乡深处赶去。 “文若,你说子赐今日可是在家?”马车的车厢中一把年轻而又略带轻佻的男声响起。 略微过了一会,另一个声音响起,虽然也是年轻男子的声音,却是比之前那把男生要显得稳重:“这可不好说,子赐兄一向喜欢四处探访,之前我几次来寻,却也是难得才能见上一面。” “呵呵!这也是子赐的心性漂浮,难得他还能守在这穷乡僻壤这么多年!” “奉孝此言差矣!记得我曾在子赐兄的居处见过子赐兄所作:‘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可见此处恬静之趣,我等还未参透啊!”稳重的声音长长一叹。 “罢罢罢!就我是个俗人,我可体会不了你们的那份世外境界,我就惦记着子赐的那几坛子美酒,真是世间美味啊!可惜子赐小气,就是不肯送我几坛。要喝也只能到他这桃花坞才有得喝!”说着说着,那轻佻的声音竟然发出几声吧叽口水的声音,对着车厢外赶车的壮汉喊道:“荀三!能不能再快点!你们荀家少爷可是等不及了!” “你,你个郭奉孝!明明是你嘴馋,你却是赖在我身上!”稳重的声音有些哭笑不得,却是没有阻止。那车夫也是嘴角微微一翘,手中的马鞭飞快地甩在了那几匹奔驰的骏马身上,马车的速度倒也真的加快了不少。 不一会儿工夫,马车便已经踏进了桃花乡的桃花林中,车夫拉住缰绳,口中也是大声喝停骏马,马车也是堪堪驶进了桃花林中便停了下来。随着车厢的旁门打开,两名青年书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当前的那名书生穿着朴素的青色长衫,头上一抹书生巾,嘴角总是带着一丝轻佻的笑意,后面那名书生却是衣着华贵,穿着绣着华丽花纹的衣衫,头戴一顶高帽,高帽上还镶着一粒明珠,与前面那书生虽然年龄相仿,但却看上去要老成许多。 “好了,荀三,你就在这里候着吧,我们此去要两三日才能回,车内也有干粮和水。”后面那书生转头向车夫吩咐着,听声音,正是之前那稳重的声音。 “文若!快些快些!万一我们去晚了,子赐又跑了怎办?”前面的书生已经开始向桃花林深处赶去,回头不停地招呼着同伴。 两书生就这样一人提着一包东西,向桃林内走去,走了约摸半个时辰的时间,隐隐约约之间,两人面前出现了一间茅草房。茅草房虽然看上去简陋,但却又透着一丝出尘的气质,与周围的桃树仿佛浑然一体,饶是两人已经多次来过,也是不由得心头一颤。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华服书生轻声念道,念罢却是不由自主地一叹。 “哈哈!哪来的俗人啊?定是荀文若和郭奉孝!童儿,还不去迎客!”茅草房内一阵爽朗的笑声。 不一会儿,茅草房的大门吱啦一声打开,出来一清秀童子,见了两书生便拱手一拜:“松儿见过荀先生,见过郭先生。” 荀文若微微点了点头,郭奉孝则是上前拉住行礼的童子笑着说道:“松儿快去后院取酒!今日我等与你家先生要大醉一场!” 童子咧嘴一笑,掉头就往茅草房后面跑。荀文若和郭奉孝相视而笑,双双踏进了茅草房。 进入大门,是一间装饰简陋的客厅,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张锦帛,上面书写的正是适才荀文若吟诵的《桃花庵歌》。在锦帛之下则是一张长榻,榻上正中央是一张方桌,方桌周围是几张青色坐垫。 “陈子赐!快些出来!我等可是带了上好的下酒食!”郭奉孝也不等主人招呼,自顾自地脱去鞋子,爬上了长榻,手中的那包东西随手就丢在了方桌上散开,却是一包上好的熏肉。荀文若笑着摇头,也跟着郭奉孝上了榻,只不过不像郭奉孝那般没规矩,而是小心翼翼的将手中包裹放好,然后方方正正地端坐在坐垫上。 “好你个没有边幅的郭奉孝!”原先那爽朗的笑声再次响起,客厅旁的一帘青布被撩起,走出一名笑盈盈的男子。这男子约摸不过二十来岁,身高约有七尺,身形却是偏向消瘦,长相极为平庸,但他这么一立,却是自然而然的和整个客厅浑然一体,让人完全挑不出缺点。 “在下是否有边幅与你陈子赐没有关联!快快快!快将那好酒供上来!”郭奉孝却是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双臂在身后撑着上身,两腿伸直散开,懒散地对那男子说道。荀文若见了也是和男子一般哭笑不得地看着郭奉孝。 “算你们来得巧,再晚一两天,可能就碰不到我了!”那男子也上了长榻,和荀文若、郭奉孝二人围坐在方桌周围,不过他的坐姿又与其他二人不同,是盘腿而坐。 “哦?子赐兄又要出游?”荀文若满眼笑意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点点头回答:“水镜先生邀我去荆州一游!” “好啊!”郭奉孝双手一拍,笑道:“正所谓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当漂一大浮!”向方桌一伸手却发现只有他和荀文若带来的两包熟食,当即叫道:“松儿!松儿!怎还不见你将美酒拿出来!” “来了!来了!”童子清脆的声音响起,之见那童子手抱着比他还大几分的酒坛,却是异常轻稳地走进来,轻轻地放在榻上。 “酒具,酒具呢?还有酒具!”郭奉孝飞快地去提酒坛,口中还不停地喊道。只是在提酒坛的时候,身子却是一顿,竟然没有一口气将酒坛提起,饶是郭奉孝再厚的脸皮也不由得一红。 男子和荀文若见状都扬声大笑起来,连童子也是捂着嘴偷笑,郭奉孝双手抱过酒坛,狠狠地瞪了童子一眼:“还不去拿酒具!”童子只得强忍住笑转身去准备,其他两人却依然大笑不已。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听着茅草房里传出那懒散却是响亮的吟诗声,陈任摇摇头喝下手中的那碗酒。这首鹿鸣原本是主人吟给客人的,现在却被郭嘉反客为主,当然也没有谁会去管他,此时的郭嘉已然是醉得一塌糊涂。 看着天上的圆月,陈任又是一声叹息,身边的童子忙时给他倒酒,陈任拿起已经盛满酒的碗,仰头一饮。 陈任,原本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一个人。他本是来自后世的一名普通公务员,却是在一场车祸中穿越到这三国时代,此时的他已经在这东汉末年生活了整整十九年。现在的身份与后世一般都是叫陈任,但他心中明白,此陈任非彼陈任也。 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陈任不过是个婴儿,心中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改变这个时代,像后世的小说中所说的那般做王霸之事,享齐人之福。但随着在这里呆的时间越来越长,陈任心中考虑的事情也是越来越多。 改变历史?没错,陈任前世可是正正经经的科班出身,全国重点大学历史系的硕士,依照陈任对历史人物的了解,在这个年代完全可以闹它个天翻地覆。但是改变历史的后果呢? 第二话 寻访 第二话 寻访() 貌似后世那些穿越小说写得都那么过瘾,难道改变历史真的一点影响都没有嘛?以前看电视听过这么一句台词:人存在的依据就是历史,如果历史改变了,那人存在的依据也就不在了。 也就是说,他陈任在这个时代如果改变了历史,那么未来的那个陈任是不是还会出现呢?当然在大学时代,陈任也看过关于时空点面的理论,但那毕竟是个理论不是吗?谁能够证明这个理论是否正确呢?无疑陈任能够证明,但付出的代价就是,如果理论不正确,那么陈任就会消失,这样的风险是陈任不能接受的。 于是,陈任便开始学着低调处事,尽量做到不影响历史的发展,自从四年前陈任在这个时代唯一的亲人母亲也因病过世,陈任便在这平原城外过着隐居的生活。 回头看着茅草房内坐卧在榻的两个人影,陈任不由得苦笑,虽然陈任尽可能的低调,但还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了好几名三国时代的有名人士。这两个就是其中之一,荀彧和郭嘉,一个是王佐之才的政略家,一个是号称鬼才的军事谋略家。再想想过几天就要见面的水镜先生,这个诸葛亮和徐庶的老师。 陈任可是记得很清楚,在原来的历史上根本就没有陈任这号人物,如今他却是与这些名士交往。陈任原本忧郁的心开始动摇了:或许真的没有关系?难道真的和电视里演的那般,自从他来到这里开始就已经是另一时空位面了? 苦笑着,陈任又再次饮下一碗酒。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这三天里,三人天天不是饮酒作诗,就是谈论朝政。不过只要三人的话题一提到朝政时,就会变成只有郭嘉和荀彧两人讨论,而陈任总是闭口不言。荀彧和郭嘉虽然奇怪,但也早就习惯了陈任的怪癖,只是认为陈任不愿沾惹俗世罢了。 三天过后,三人都收拾收拾,准备启程。荀彧是准备回洛阳,他不像郭嘉是白身,现在是任守宫令,大小也是个官职,不像郭嘉那么自由。而郭嘉则是准备跟着陈任一起去荆州游玩,说白了,还是贪着陈任随身带着的美酒。 三人一行来到桃花林外,车夫荀三早已经准备好,荀彧向二人拱手告别后,便径直上车。看着荀彧上车的背影,陈任几次都想喊住他。如果陈任没有记错的话,再过几个月,董卓就会进京了,到时候关中可就是生灵涂炭了。如果陈任这个时候插手的话,说不定可以阻止董卓入京。可是犹豫再三,陈任还是没有说出口,改变历史结果的恐惧实在是太大了,陈任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荀彧乘着马车渐渐的驶远。 “子赐,我们也出发吧!”一旁的郭嘉虽然注意到陈任的沉默,但只认为陈任是伤感与荀彧分别。 陈任点点头,背起包袱,与郭嘉向着南方走去。 就在陈任二人走后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一行三骑也来到了这桃花林。为首一骑,面容俊美,只是两只耳朵打得过分,穿着粗布官服,腰的两侧各悬挂一把长剑,看上去风度翩翩。下首左边一骑,虽然坐在马上显不出身高,但看得出也比平常人要长的高大许多,脸型稍长,面色红润,最有特色的是那留至腹下的长须,一手牵着缰绳,一手倒提着一把偃月长刀。在他身边的另一骑却又是另一个模样,身形不比那长须的小多少,却是满脸的络腮胡,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手中倒提着一柄奇形长枪。 “大哥!这个什么桃花仙人真的有那么大本事么?”那络腮汉见一行人停在这林外,忍不住发问。 身边那长须汉微微一皱眉头,呵斥道:“三弟!不要质疑大哥!” 为首的大耳汉却是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然后回头对络腮汉说道:“乡人皆传,这桃花仙人才识渊博,与众不同,想必这桃花仙人也不是凡人。我们兄弟现在暂居这平原郡,自然是要来拜访。如果这桃花仙人真有才识,我们定是要将他招募过来,如果只是乡人夸大其辞,我们就当是来这郊游一番也是不错啊!只是不知这桃花仙人所居何处,这桃花林也不知道与桃花仙人有无关系。” 说着,一名老樵夫从官道而过,正路过三人身旁。那大耳汉忙时下马喊住那老樵夫,身后的两人也只得跟着下马。 “这位老丈!请稍等,我等有一事请教!”大耳汉双手一拱问道。 那老樵夫看见三人衣冠不凡,特别是后面那两人手中明晃晃的兵器,显得有些害怕。大耳汉忙是叫二人收起兵器锋芒,然后笑着对老樵夫说道:“老丈莫惊!我乃是平原郡的县令刘备,特有事向老丈请教!” 那老樵夫听得是平原郡的县令,神色稍安,这平原郡的人都知道,平原县令是个大大的好官,从不欺压良民。老樵夫忙是要下跪回礼,却是被刘备拦下。 “老丈莫多礼,我等只是想向老丈请教,可知有位桃花仙人?”刘备和蔼地问道。 父母官发问,老樵夫忙是回答:“老朽知道桃花仙人,老朽的孙子正在桃花仙人座下服侍。” “哦!”刘备的眼睛一亮,没想到竟然能够碰到正主,“那还请老丈帮我等引见仙人。” 听得刘备的请求,老樵夫倒是有些犹豫了:“这个,大人!不是老朽不肯帮忙,实在是仙人早已定下规矩,不准私自带俗人求见。老朽不敢违背仙人的规矩,望大人恕罪!” “哼!”听得老樵夫的回答,刘备倒是没什么,身后的关羽、张飞可是恼了,张飞瞪圆了那双原本就大的眼睛,喝道:“什么狗屁仙人!好大的架子!我大哥怎么就是俗人了!”声音宛如炸雷,着实把老樵夫吓了一跳,直接就跪了下来。 “三弟!”刘备忙是扶起老樵夫好生安慰,回头呵斥张飞:“三弟怎么能对老丈如此无礼!老丈又没有说错,我等混迹在俗世之中,怎么又不是俗人?三弟你若再如此,以后莫再随我出行!” 刘备最后一句说得有些重了,张飞虽还是有些不服气,但忙是拜罪。关羽虽然不至于像张飞那么生气,但心底也是有些恼意,傲然说道:“大哥,以小弟看,这桃花仙人也不一定是甚高人,定此规矩也是为了欺世盗名!这样的人,不见也罢!” 老樵夫虽然只是普通百姓,但似是读过几年书,知道刘备这叫礼贤下士,心中也是一宽,说道:“这位官爷说的可是错了!自从仙人定居此处,老朽孙子便跟随了仙人,至今也已有四年。小老儿虽然没有什么见识,但往年也曾求过学,些许眼力还是有的。且不说别的,这位官爷说仙人欺世盗名,但老朽孙子曾跟老朽说过,京城来过几次招文要招仙人入京做大官,都被仙人推脱了。仙人所交之人,老朽也见过几位,都是神仙似的人物。老朽在仙人家中见过一首诗,老朽虽不甚解,但也能够略略猜出几分意境。” 说着,老樵夫就将陈任家中的那首《桃花庵歌》默念出来。 关羽少时只是个游侠,虽未曾读过多少书,但也略同文略。倒是刘备和张飞都算是正经求过学的人,一时间三人都在沉浸在诗中意境。 “哎!”刘备轻声叹了声,“与仙人相比,我等却真是俗人啊!”关羽和张飞也都默然不语。 老樵夫见此,心中也有些后悔,一时为仙人不平,就将仙人的诗句传了出去,也算是违背了仙人的规矩了,当下便拱手告辞。 刘备自是知道老樵夫不会说出桃花仙人的下落,也不勉强,拱手回礼。那老樵夫见刘备身为一方父母官竟对自己这一老头如此多礼,不由得心下感动,便有了提点之意。 “大人!”老樵夫背起木柴走了几步,回头指着桃林说道:“仙人曾定下规矩,桃林内不得纵马,只能步行。”说罢掉头便走。 刘备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老樵夫这是在提醒自己,大喜,忙是向着老樵夫的背影深深一躬。随后便与关羽、张飞将马匹牵至桃花林旁,将自己的马儿交给关羽,吩咐二人在林外等着。关羽和张飞自然是不同意,却是拗不过刘备的意思,只得乖乖地守在林外,让刘备自行入林。 踏入林内,刘备便感觉到整个心情都不一样了,此时正是桃花纷飞之时,轻风抚过,带起数片桃花花瓣,飘起一阵阵清香。刘备甚至感觉到以前一直苦恼的宏图霸业都不那么重要了,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这桃花清风之中。 第三话 变数 第三话 变数() 刘备在桃花林中不知信步了多久,忽然听到一阵朗朗的孩童读书声。刘备的精神一振,发现在桃花树丛中,隐约露出一角房屋的屋檐。 刘备走近一瞧,却是一坐茅草房,刘备忙是整了整衣冠,上前敲门,读书声也立刻停下来。不一会一名童子开门而出,正是陈任的童子松儿。 “小友有礼了,敢问可是桃花仙人仙居之处?在下平原县令刘备求见!”刘备并未因为童子年龄幼小而轻视,而是正色拱手拜道。 那童子闪着两只又大又亮的眼睛上下看了看刘备,说道:“我家先生刚刚出游去了,并不在家中。” 刘备又是惊喜又是失望,惊喜是因为第一次来便顺利找到了桃花仙人的居所,失望自然是因为没有碰到正主。 “小友,敢问仙人何时归来?”刘备自然是不希望白跑一趟。 童子手指顶住下巴略微思索了一会回答道:“这我可说不好,先生此次是和朋友一同去的荆州,没有一两个月恐怕是会不来吧。” 刘备大失所望,只得说道:“那是备福薄了,下次备定再来拜会,待仙人归来之时,敢请小友告知仙人。” 童子倒也是知得礼数,回礼道:“松儿自当告知先生,请大人放心,不敢妄留大人,见谅。” 刘备忙是连称不敢,倒退了几步,待童子将门关上这才转身,不由得长长一声叹息,只得按着原路回去。 不似来时那般漫步,回去的时候刘备走得就快了,没过多久就快要就来到了桃花林的边缘,却听得一阵阵呼喝打斗声,刘备想起自家两兄弟的脾气,该不会是和他人起了争执打起来了吧?刘备想到此处,加快了脚步,赶出桃花林。 一出桃花林,刘备便见到关羽守着马匹在一旁,而张飞正与一白衣少年交手。只见二人之间枪影连连,打的是不分胜负。刘备自然是知道张飞的本领,不由得对这白衣少年的身手也暗自赞叹,忙是来到关羽身边详问缘由。 原来这少年也是来找桃花仙人的,似乎与桃花仙人颇为熟悉,见了关羽与张飞在林外守候便来相问。张飞因为这桃花仙人,接连被两位兄长呵斥,心情自然是不好,当下便对桃花仙人出言不逊。那少年便以为张飞是来寻仇的,当即便和张飞邀战,张飞自然是二话不说应战,却没有想到这少年年纪轻轻便能和张飞打得不分胜负。 “哈哈!痛快!痛快!”刘备正在这听关羽说明缘由,那边张飞一声暴吼,一枪逼退少年之后,竟直接扯掉上衣,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提枪带着奔雷之势直刺少年胸怀。 少年也不是等闲之辈,一眼便看出这一枪来势汹汹,但却被张飞的豪情激起了胸中的血性,眼中闪过一丝红光:“你要比快?我就跟你比快!看谁的枪先刺中!”当即不退反进,一腿重重地向前一踏,手中枪也是势如闪电般射向了张飞的那张大脸。 “住手!”刘备未想到,不过些许功夫,两人竟然开始以命相搏,忙是呼声叫停。 “铛!” 带过一声刺耳的磨擦声,两柄枪硬生生地停住了,尘烟消去,只见那少年的钢枪竟然已经贯穿了张飞的发髻,而张飞的枪头也划破了少年胸口的衣襟,带起一丝鲜红。两人相互盯着,眼睛都带着浓浓的战意。 “翼德!还不住手!”刘备连声呼喝道。 张飞却没有立刻收回长枪,只是与那少年相互看了一眼,这才同时收枪。张飞咧嘴一笑说道:“小子!好枪法!” 那少年傲然说道:“你也不错!” 刘备将张飞扯回身后,在外人面前自然是不好不给张飞面子,只有向少年拱手致歉说道:“在下兄弟鲁莽,还请壮士原谅。” 少年仍然有些疑惑,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当下问道:“你们不是来找我师弟寻仇的?” 刘备听得这句问话,眼睛瞬间一亮:“壮士,莫非这桃花仙人是你师弟?” 听得刘备提起了桃花仙人的称号,少年眼中一紧,点点头,身体却是做出了御敌的姿态。 刘备忙解释:“壮士误会了!我乃是平原郡的县令刘备!此次前来是来请桃花仙人出山,拯救万千大汉子民!” “刘备?可是击黄巾的刘备?”少年反问道。 “正是在下。” 少年这才确定是自己误会了,收起了长枪,也拱手说道:“原来是在下误会了!多有得罪!” 刘备忙是摆手,为少年介绍了自己的两个兄弟之后问道:“敢问壮士姓名?” 少年一抱拳回答道:“在下常山真定人,姓赵名云,子子龙!” “原来是赵壮士!赵壮士可是要来寻桃花仙人?”刘备忙是回礼,先前见得赵云一杆枪竟然不弱于张飞,心中便有了招纳之心,忙是拉着赵云的手便在套近乎。 “不错!再过几个月,正是家师六十大寿!我欲寻师弟一道去拜寿。”这时的赵云不过是个黄口孺子,刘备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可惜啊,我刚刚去了仙人居所,仙人的童子告知我仙人刚刚出游去了荆州,一两个月才得回来啊。不如壮士跟我回平原休息,待仙人回来,再来寻他?”刘备已经开始试着拉拢赵云。 赵云寻思着这刘备也是有名的人物,自然是不会骗自己,陈任既然不在,那先回常山的话,一来二去便耽误了事情。先在平原住下也未尝不是一计。看了看刘备身边的张飞和关羽,赵云也是个爱武之人,心想到了平原也可以继续和张飞切磋武艺,那关羽虽未交手,但也看得出是个不弱于张飞的高手。心下盘算了一番,便答应了刘备的邀请。 刘备大喜,忙是领着赵云上马,便要回去,生怕赵云变卦,四人上了马便急冲冲的向着平原城方向赶去。 而此时,正在前往荆州的陈任自然是不知道,历史已经因为他的出现,开始偏离原本的轨道。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尽,轻舟已过万重山。” “好诗!好诗啊!此等妙辞,当漂一大浮!” 陈任不由得老脸一红,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正在狂饮的郭嘉。此时他们正坐在过长江的渡船上,望着两岸的景色,陈任忍不住吟出了李白的千古名句。前世在看那些穿越小说时,异常鄙视那些主角盗窃文学作品,想不到轮到自己了,已经做了好几次文学大盗了。 也是幸好这个时代的传播不发达,貌似这个时代也只是几个名人的词句流传了下来,只要自己继续保持低调行事,应该不会影响到历史的发展。 “此等好辞,怎能不记录下来!船家!船家!你可有笔墨?”郭嘉一口饮下美酒,便张狂地叫道。 郭嘉这一叫,到时把陈任吓了一跳,忙是拉住郭嘉说道:“不用了奉孝!不用了!” 郭嘉两眼转向陈任,似醉非醉,玩味地看着陈任,平白让陈任后背出了一身冷汗,顿时想起眼前这人可是相传三国里面鬼心眼最多的鬼才郭嘉啊!可别被他看出点什么,陈任哈哈一笑,松开了郭嘉的手。 好在被陈任这一闹,郭嘉也不在提记录诗词的事情,端起了酒杯,又继续又唱又闹的发酒疯,也让陈任暗自松了口气。 未过多久,船家悄悄来到陈任身边,面色有些苍白的说道:“这位先生啊,我们好像碰到麻烦了。” “嗯?”陈任放下手中的酒杯,有些疑惑地看着船家。 船家指了指船尾方向说道:“我刚刚看见,后面来了三、四条船一直跟着我们。我估摸着,我们是碰上长江的水贼了。” 第四话 锦帆 第四话 锦帆() “水贼?”陈任的眼睛一亮,站起身来,随着船家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真在距离船尾两百来米,有四条乌篷船正在不断的靠近,不过奇怪的是,在这四条船中间,系着五颜六色的彩带。 这是船家也看清楚了那船与船之间的彩带,陈任明显看出船家面色放松了下来。船家见陈任看着自己,忙解释道:“先生也可以放心了,这不是一般的水贼,而是锦帆贼。这锦帆贼是有名的劫富济贫,像我这样的小船,锦帆贼是不会动手的。” “锦帆贼?”陈任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甘宁!这个时候,不正是甘宁在长江当水贼的时候吗。 “哦?”一旁的郭嘉听得船家的说话,也凑了过来,“既然是水贼,为何你还不怕呢?” 船家自知道是锦帆贼后,整个人都放轻松了,连面色也恢复了,笑着对郭嘉说道:“这位先生有所不知,在长江上,只要是咱贫苦百姓出身的,谁不念叨锦帆贼的好啊。自从这锦帆贼来到这长江做生意以后,不仅劫富济贫,而且还把原来在长江上为祸的那些水贼都赶跑了。像我们这些靠着长江吃饭的穷人家,也都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 “有趣!有趣!想不到这长江之上,竟也有如此有趣的水贼。”郭嘉双手一拍,大笑着说道,平常的郭嘉就有些粗神经,喝了酒的郭嘉更加是疯疯癫癫,陈任真的想不通为何这样一个人竟然能成为曹操手下的第一谋略家。 那四艘船渐渐靠近,慢慢地从陈任所在的小舟旁划过。正如船家所言,这四艘船并没有为难他们,相反,还有几名船夫向船家打招呼。陈任暗自感慨,在这乱世,恐怕对于老百姓来说,官兵才是真正的土匪吧! “停船!”就在那四艘锦帆贼的船快要划过时,一声巨大的喝声响起,随着船夫熟练地动作,那四艘船竟然硬生生地在这长江当中停了下来。 “好香的酒啊!那船家!可是你船上的美酒?”一把豪爽的声音响起,只见那锦帆贼当中的一艘船上,立着一名高大汉子,虽看不清楚容貌,但却能够看清楚他穿着红红绿绿的短袖袍子,威风凛凛地站在船尾冲着陈任这边呼喝着。 船家显得有些为难,平日里这些锦帆贼可是没少照顾他们这些摆渡的,但这酒明显是这几位书生的,总不能拿着别人的东西献宝吧。 陈任看那汉子的装扮,以及其他锦帆贼的态度,心中已然猜出他便是甘宁,当即嘴角一翘,大声喝道:“美酒在下这里有的是,壮士要想喝,却得到这来!”此时两船之间已经有七八丈的距离了,陈任有心要考验考验这后世被称作三国水上第一将的本事。 那甘宁也未想到会收到这种答案,手下那般兄弟们也都跟着起哄。甘宁不过一愣,随即豪爽地仰天一笑,弯腰从自己船上的甲板上捞起一捆绳索,再夺过身边属下的一把长刀,拿绳索一头在长刀刀把上绑了个死结。拿在手中掂了掂,嘿嘿一笑,直接就这么朝着陈任这条船一丢,那长刀带着疾风,“嗖”地一声,直接钉在了陈任这条船的甲板上,竟没入至刀把。 “某来也!”甘宁一声大吼,身子一纵,竟踏着绳索飞快地越过江面,身手麻利的跃到陈任的船上。 看着甘宁漂亮的身手,无论是那四艘船上的锦帆贼,还是这边的船家都无一不拍手叫好,连陈任也不得不心中暗自称赞,这甘宁果然是名不虚传。 “壮士好身手!来!接着!”陈任原本就有结交之意,自然也不会吝惜这几坛子美酒,手一挥,一坛酒便直接飞向了甘宁。 甘宁也不客气,接过酒坛,一掌便拍碎了瓶口的封泥,一阵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甘宁深深吸了口气,大喝一声:“果然是好酒!”说罢,拿起酒坛便直接仰头倒入口中,从瓶口倒出的美酒不能全部灌入甘宁的口里,顺着甘宁的脖子流出了许多。 陈任并不在意,武将嘛,喝酒就是有这么股子豪情,倒是郭嘉看着那流到甲板上的酒,心痛得直哼哼。 “呜啊!”甘宁一口就灌了五分之一坛的酒,平日里千杯不醉的他,如今竟然有些晕晕的感觉,一股火辣辣的味道从肚子里直接烧到了喉咙口,“痛快!真是痛快!哈哈哈哈!” 趁着甘宁灌酒的时候,陈任也在仔细观察这未来东吴的大将军。史书记载甘宁是巴郡临江人士,也就是后世的重庆忠县,甘宁的长相颇有四川汉子的味道,两道剑眉,一双虎眼,颌下无须,透着一丝果敢狠辣,短袍的领襟的敞口很宽,露出结实的肌肉。 甘宁放下酒坛,用手臂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水,从怀中掏出一大锭金子,直接丢给正看着那被长刀捅出的窟窿满脸肉痛的船家。 “某今日兴起,敲坏了你的船,这金子是赔你的!”甘宁淡淡的说道,却是看都未看那船家一眼,只是饶有兴趣地盯着陈任不放。那船家则是欢天喜地地接着金子,连声称谢。 “锦帆贼果然豪气!”陈任却是不怕甘宁那刀子似的眼睛,拍手笑道,“弄破一艘小舟便赔了一锭金子,我的酒天下间只有我这一家,壮士喝了我一坛子美酒,却不知壮士要赔我什么?” 听得陈任的这话,郭嘉仿佛脸色变得很难看,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着酒坛缩到一边,嘴里还不停地轻声嘀咕着什么。 甘宁倒是没有注意到郭嘉的异常,抱着酒坛又灌了一口,问道:“某看你仪表不凡,虽衣着朴素,但某这些黄白之物,你定是看不上眼。说吧!只要某做得到,某绝不赖你的帐!” “好!”陈任大笑一声说道,“我这人有个规矩,这酒是我所酿,全天下独此一家。要喝我的酒很简单,你若是文人,就和我比比文采!你若是武者……” “哈哈哈!”甘宁看了看陈任那略带消瘦的身板,笑道,“若某是武者,某非你这书生还要和某比比身手?” “哈哈哈哈!”甘宁的声音很大,江面上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楚,一时间锦帆贼的四条船和陈任所乘的船暴起了惊天的笑声。 陈任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只是随着他的右脚向前一踏,右手往前一摆,甘宁首先停住了笑声,有些惊讶地看着陈任。此时的甘宁虽然还不如几年后从军的甘将军那么勇猛,但也在这长江之上大大小小打过数十仗,而且他自幼拜得明师,习得一身好武功。甘宁一眼看出陈任此时的架势宛如猛虎出笼,比之之前所遇见的任何一个对手都要强大得多。 一边的郭嘉可没有丝毫惊讶,早在当初和陈任去北方游玩时,就见过陈任单枪匹马杀上土匪窝,对他的身手可是心中明白得很。郭嘉适才在嘴里嘀咕的是:“什么怪物,文采出众也就算了,武功也是一等一,还要不要别人活了!” 至于陈任,看着甘宁惊讶的目光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幼年时无意间救的一个濒死的糟老头,竟然会是三国时代有名的武术大家,赵云的师傅童渊。在这样一个狗血的剧情之下,陈任就成为了童渊最小的一个徒弟,赵云的师弟。 现在陈任突然向甘宁挑战,原本不符合陈任低调的行事准则,但不知道为何,陈任仿佛感觉到胸口有一团火在燃烧,全身都充满了力量,一定要喝眼前的高手一较高下不可。或许这就是老师告诉过他的武者的本能吧。 甘宁的眼神也开始慢慢变化,由惊讶慢慢转变出一丝喜悦,陈任看得出那是棋逢对手的喜悦。当下再饮了一口酒,倒是慢慢地把酒坛放下,生怕多洒出一点酒水,看着甘宁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一旁看热闹的郭嘉忍不住笑出声来。 甘宁也不理会郭嘉的取笑,慢慢度步到陈任面前五六步的距离,双手握拳在胸**叉后,随着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双拳也缓缓地拉开,左脚向后一拉,摆出一套进攻姿势。如果说刚刚陈任的气势宛如出柙猛虎,那么甘宁此时便宛如一只时刻准备捕食的雄狮。 锦帆贼上的甘宁部下,见到甘宁准备出手,纷纷摇旗呐喊,为甘宁助威。而一旁的郭嘉却是一边狂饮着美酒,一边大叫着打啊打啊,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看好戏。 第五话 襄阳 第五话 襄阳() 首先出招的是甘宁,左拳带着奔雷之势,直接冲着陈任胸口打了过去,陈任伸出的右手搭在甘宁的左拳手腕上,顺着他的拳势往后收,身体也在甘宁的拳即将击中的那瞬间向右一靠,右手转为抓住甘宁的手腕,转身一个后踢腿开始反攻。二人拳来脚往,一时间斗得不分上下。 陈任的师傅童渊,原本是修习枪术,他的武功多用在战场之上,所以童渊之前所教出的三个徒弟,无一不是战场上的名将。但陈任救童渊的那次,童渊正是被几名善使小巧缠斗功夫的仇家围攻,不敌而受了重伤。至此后,童渊也开始研习这种游侠的缠斗功夫,刚刚收至门下的陈任也就跟着学习到了与三位师兄完全不同的功夫。而甘宁,却也是三国时期为数不多的善使缠斗功夫的高手之一,两人正好斗得旗鼓相当。 只是可惜了二人所在的小舟,不是被甘宁一拳捶出个窟窿,就被陈任一脚踏出个洞。不过之前甘宁已经给了船家一锭金子,船家倒也没有什么心痛,只是觉得在这条船上不太安全,早早的便爬上了锦帆贼的船上去了。倒是郭嘉,不知是不是已经喝醉了,依然留在甲板上,不时喝口美酒,看到精彩之处,还会拍手大声叫好。 终于,小舟吃不住二人的摧残,开始慢慢的往下沉了。观战的锦帆贼见状,立刻向着二人所在方向抛出了绳索。 “大哥!抓绳索!” “这位好汉!抓绳索!” “这位公子!抓绳索!” 锦帆贼也是敬佩汉子的,陈任能够和他们的大哥斗得不分上下,对他的身手自然是佩服得紧。至于郭嘉,可能是因为他的临危不惧吧,锦帆贼也向他丢出了绳索。 包括郭嘉在内,三人都在同一时间抓住了绳索,不过郭嘉和甘宁却是不忘把自己的酒坛带上。随着船上锦帆贼合力一拉,三人都被拉上了甘宁先前所在的那艘船上。不一样的是,陈任和甘宁都是稳稳地落在甲板上,而郭嘉做不到,不过郭嘉却是在最后关头,转了个身,宁愿后背砸在甲板上,却还是要护住手中的酒坛,幸是摔得不重,但也把郭嘉这个真正的文弱书生摔得毗牙咧嘴,可看了看手中完好无损的酒坛,又嘿嘿的一笑。 在这长江上混的汉子,个个都是嗜酒如命之徒,见了郭嘉的模样,都是一副深得我心的神情,一个个都哈哈大笑起来。陈任哭笑不得的看着就那么坐在甲板上喝酒的郭嘉,这架看样子是打不起来了。 甘宁也是同样的想法,放下手中的酒坛,冲着陈任抱拳朗声说道:“某乃是巴郡甘宁,甘兴霸!江上的朋友给面子,给某起个诨名,锦帆贼!” 陈任整了整身上的长袍,回复了原本的书生模样,拱手笑道:“在下陈任,字子赐,平原人氏。”桃花仙人的称号是郭嘉在听到陈任闲时所写的《桃花庵歌》后给陈任起的称号,陈任一向不以自诩。 接着,陈任又为郭嘉作了介绍。甘宁仰天大笑一番说道:“今日某可是开心之极,不仅喝到如此佳酿,还能结识到子赐兄这样的豪杰!”虽然郭嘉的酒鬼模样深得甘宁欣赏,但郭嘉一看就是那种文弱书生,甘宁这样的莽汉自然不会去刻意结识。 陈任也是笑道:“哪里!能结识兴霸兄这样的豪杰,应该是子赐的荣幸!” “啊!可惜了那一船的美酒啊!就这么沉入了江底!”甘宁一开心又想端起酒坛喝酒,可惜被他这么几下狂饮,酒坛已经见底。想起那沉入江底的好几坛美酒,甘宁就是一脸的心痛和懊恼。 “兴霸兄!不妨事!”陈任笑着解释道,“那几坛酒都被在下封好了,是进不去水的。” 甘宁一听,眼睛立刻发亮,大吼一声:“小子们!听到没有!快给我下去捞!”甘宁的声音刚刚落定,随即便响起了数十声扑通扑通的落水声。 在这长江上一连数日,在得知陈任一行是要去襄阳后,甘宁硬是要亲自送他们去襄阳。当然,陈任也投桃报李,将从水里捞出的数坛美酒尽数送给了甘宁,倒是惹得郭嘉好一阵抱怨。 上了码头,甘宁自知是水贼身份不好公开露面,只得在此分手。临别之时,甘宁也惜惜作别,并与陈任相约再举。 在船上呆了好几天,这猛地一踏陆地,饶是陈任身手了得,这脚底下也是有些飘忽,郭嘉那就更是不堪。幸好这码头距离襄阳城也不远,两人就这么晃晃悠悠地来到了襄阳城门。 “你!还有你!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或许是瞧着陈任二人眼生,刚到城门口,二人就被守城的卫兵给拦了下来。 郭嘉刚想开口,却是一口气涌了上来,蹲在一边就吐了起来。陈任没办法,轻跳了几下,感觉没有之前那么虚了,这才走到那几名卫兵面前拜道:“列位官爷,学生是北方来的读书人,来此是应人之邀,前来访友的。” “访友?”为首的像是一名伍长,怀疑地看着陈任上下,“如今长江上下,水贼为患,你等既是从北方而来,那定是过江来的。就凭你等两个文弱书生,怎可能避得了水贼安稳过江?” 听得官兵这么一问,陈任自然是不会说出自己与甘宁的关系,只得打哈哈:“大概是圣人庇佑吧!” “狗屁!”那伍长骂了句粗话,“我看你二人着实可疑,说不定就是那水贼派来的奸细!” 这边郭嘉刚刚站起身子,一听这伍长粗鲁的说话,当即举起手指着那伍长,刚要说话,脸色一变,又转身蹲在地上呕去了。 “来人啊!把他们给我绑了!”那伍长也不客气,当即呼喝身边的手下,立刻把陈任二人给包围了起来。 陈任一脸苦笑,看这架势,不动武是不行了,可动了手的话,那着襄阳城只怕是进不去了。这天色已暗,到哪去找那司马徽的水镜庄啊。 “住手!”就在几名官兵准备好绳套要往陈任身上套时,一把声音不大,但却颇具威严的说话响起。 那伍长转头一看,却见到一辆马车正停在城门内侧,那声音便是从马车的车厢内发出的。伍长一看清楚那马车的式样,脸色一变,忙是止住手下的动作,屁颠屁颠地跑到马车前,拱手作揖说道:“不知先生驾到,小人唐突了。” “不妨事,这位官爷也是尽忠职守嘛!”车厢内依然是传出不紧不慢的声音,“不过这两位,是在下请来的客人,绝非贼人。” 伍长倒也痛快,低头回答道:“既然先生证明,那这定是一场误会,小人立刻放人!”说罢向后一挥手,原本围着陈任二人的官兵立刻散开了。 陈任有些好奇,他和郭嘉在这荆州境内似乎并不认得有如此权威之人啊?唯一认识的一个,也就是闲云野鹤的司马徽,但司马徽的水镜之名,也不过几个文人雅士知道,又哪来的本事能唬住这些官兵,况且这马车内的声音绝对不是司马徽的声音。 陈任正在这想着,那边马车上的车夫轻轻一抖缰绳,将马车缓缓赶到陈任、郭嘉身边。一只一看就知道是保养得很好的手伸出,拉开了马车的门帘,一名男子从马车缓缓地跃下。 这男子不过二十出头,面白有须,穿着华丽,一双闪着智谋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陈任。只见这男子朝着陈任作礼问道:“这位先生可是桃花仙人?” 陈任忙是回礼:“仙人不敢当,在下陈任陈子赐,这位是颍川才子郭嘉郭奉孝。”介绍完自己,陈任也不忘为蹲在身边干呕的郭嘉做了番介绍。 这时郭嘉也是面色苍白地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这才转过身来,勉强笑道:“在下郭嘉,让仁兄见笑了!” “不妨事,不妨事。”男子摆了摆手说道,“郭兄是北方人,不适应长江的水上漂泊,那是正常的。在下荆州蒯良,字子柔,收水镜先生之托,前来迎接二位。” 蒯良?陈任的眼睛一亮,想不到这次荆州之旅,竟然接连碰到三国的名人。这蒯良可是不逊于陈宫、程昱之流的智者啊,虽然比不上郭嘉、诸葛亮、贾诩等超一流的谋士,但也绝对不会差太多。如此,那些官兵的态度也就说得清了,蒯氏家族在荆州可是属于大家族,又岂是一个区区伍长所能违抗的。 想归想,陈任动作可没有丝毫停滞,连忙惊讶地呼道:“原来是蒯兄,陈任久闻大名!幸会幸会!”这句话陈任可是没有说谎,前世天天研究这些历史名人,可不就是久闻大名么。 第六话 初遇德公 第六话 初遇德公() 蒯良可不知道陈任心里的这些小九九,虽然在几年后,蒯良以沉稳著称于世,但现在毕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听得这位连司马徽都称赞的人物对自己的客套,心中不免有些飘飘然,当下连脸上也下意识地多出了几分笑意。 “呵呵!子赐兄客气了!水镜先生已在在下家中等候多日了!还请子赐兄与郭兄上车,在下送两位与水镜先生见面。”说着侧身让过,请陈任二人先上了车,这才跟在二人身后跃上了车。这对二人的称呼上,就有了不同,可见蒯良对陈任的态度的变化。 郭嘉见了蒯良的面色,自然是对蒯良的心理变化猜了个正着,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心里还是暗自笑道:“就被子赐小小地拍了个马屁,马上连称呼都变了,真是沉不住气。” 而至于陈任,却是在心底暗自揣摩,依照司马徽那淡泊名利的性格,应该是不会结交蒯良这样的世家子弟,为何这次会拜托蒯良来迎接他们呢? 各人带着各人的心思,乘着马车向城内飞奔而去。 不过多时,马车便在一座大宅门前停下,在大门上的门匾上书写“蒯府”两字金光闪闪,甚是气派。那门前的看守小奴自然是识得自家的马车,忙是上前作揖。 蒯良、陈任和郭嘉依次下了马车,蒯良对小奴的殷勤似是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摆了摆手像是干苍蝇般地把小奴打发走。倒是一个侧身,亲自拉着陈任的手走进了蒯府。 不得不说,作为荆州数一数二的大族,蒯家的确是有着不同凡响的气派,蒯府内可以说是富丽堂皇。陈任和郭嘉在蒯良的牵引下,在蒯府里七拐八拐,走了约摸半柱香的时间,这才走到目的地,一间装饰清雅的厅间。 踏进厅间,陈任就见到里面已然坐了三个人,其中一位,正是邀他来荆州的水镜先生司马徽。在司马徽下首坐着一年轻男子,长相与打扮都与蒯良有着几分相似,陈任心中猜想该不会就是与蒯良齐名的蒯越吧。不过陈任对这年轻男子都没有多留心,陈任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与司马徽并排而坐的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 一时间,陈任在脑子里不停地搜略,在荆州能够和司马徽平起平坐的人能有几个?忽然一个人名闪现出来,陈任顿时感到有些惊讶,按道理不应该是此人,但放眼整个荆州,又有谁能让司马徽平辈相交,能让蒯氏兄弟甘拜下首。 “庞公,子柔幸不辱命,将子赐兄接来了。”这边陈任正胡思乱想着,那蒯良已经走到那老者面前一拜说道。 庞?果然没错!陈任眼前一亮,所有的线索都连接起来。在荆州有如此威望的庞姓老者,除了那绝不做官的庞德公,那是再无他人了。 想到此处,陈任拉了拉身边因为被蒯良冷落而一直生闷气的郭嘉,向前走了几步,朝着老者拜了个大礼,朗声说道:“末学陈任,拜见庞公!”这边郭嘉此时也是猜到了庞德公的身份,饶是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郭奉孝,面对这位也是毕恭毕敬的作起礼来。 “呵呵!不必多礼!”庞德公虚扶陈任,和蔼地笑着说道,“平日里,总是听德操说起平原有个天下奇才,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方知德操所言不虚啊!” 陈任连声说不敢当,虽然在这个时代能得到庞德公如此夸奖,的确是一件很令人骄傲的事情,要不然你看那蒯氏兄弟嫉妒那样。但这名声一旦传了出去,可就与陈任低调处事的原则相违背了。 于是乎,在接下来众人的谈论中,陈任便成了最沉默的一个,唯有在他人问道他的时候,他才会吱吱唔唔地应付几句。知道陈任处事原则的郭嘉和司马徽自然是没有奇怪的,而蒯良发现陈任与之前在马车上的谈吐完全不似一个人,不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蒯越对陈任的表现也未说什么,只是在望向陈任时,面色上不时流露轻蔑的神情;倒是庞德公对陈任的表现视而不见,不过偶尔会用种很奇怪的目光望着陈任。 房内几人谈论自然是离不开朝政,听得蒯越所说,前几日何进招各镇兵马入京的密诏刚刚来到荆州,而荆州牧刘表似乎并没有应诏入京之意,不仅是刘表,接到密诏的各镇诸侯,似乎只有西凉太守董卓和并州刺史有意应诏,并且听闻那董卓已经提兵进京。 在听到这个消息,陈任的脸颊不由得一阵**,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众人则都是频频叹气。 “这何进好糊涂啊!”庞德公连拍大腿叹道,“不过是清除几名阉党,何须引兵入京,岂不是自取灭亡之道乎?” 蒯越也是叹道:“更可惜的是,刘荆州不知善用此等机遇啊!”蒯越此言一出,蒯良立刻是脸色一变,而其他人的面色也是变得古怪。 “异度!”蒯良忙是低声呵斥弟弟,掉过头笑着说道,“呵呵,时候也不早了,诸位可随在下至饭厅进食!请!”蒯良虽说是为了转移话题,但却没有说错,此时天色已暗,正是晚宴之时。 蒯越也是立刻知道自己失言了,虽然如今天下诸侯都有割据之心,但把此言明挑出来的却是没有一个,蒯越刚刚所说之语,可谓是诛心之言啊! 众人也都各自打着哈哈,仿佛没有听到蒯越的那句话,纷纷站立随着蒯良前往客厅,一顿晚宴下来,主客皆尽兴。只是郭嘉喝惯了陈任自酿的好酒,这蒯府所用的酒虽然在这个时代而言算是上好美酒,但和陈任依照后世技术酿造出来的美酒相比,那就差得多了,因此郭嘉破天荒的第一次在吃饭时没有喝酒。 吃完饭后,陈任便已旅途疲惫为由早早的告退。在下人的指引下,来到了蒯府为他安排的客房。客房的装饰倒还算是豪华,貌似自己这个无名小卒是不可能住这么好的客房的,估摸着是卖庞德公的面子吧。 陈任倒也不客气,刚刚说自己旅途疲惫到也不是说假话,一路上虽然有甘宁照顾,但毕竟比不得后世那般安稳,一路上的颠簸真的是挺辛苦的。陈任关上房门,连外衣也不脱,直接就躺在榻上休息,没过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便睡到次日凌晨,天还未亮,陈任便醒了。这其中有一部分是昨日休息得早的原因,但主要还是因为这些年,陈任已经养成了早起锻炼的习惯。起来简单漱洗之后,陈任便来到客房外的庭院,稍稍活动一番后,竟打起了太极。 这套太极自然不是后世的太极拳,后世的陈任根本就未练过太极拳,但电影小说毕竟接触得不少,什么以快打慢,什么后发制人,这些道理陈任倒也是说得朗朗上口,前些年在童渊处习武时,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被童渊听了去。 那童渊是何许人物,一代武学宗师啊!这些虽然在后世被传得无人不知的武学道理,对这个时代的其他人来说,可能是根本听不懂,但对于童渊来说,就仿佛在他面前开辟了一条全新的道路。童渊在听到陈任泄露的这些“天机”之后,立刻闭关了三年,创出了这套完全不同的太极拳法。 在童渊给徒弟们演示的时候,咋一看上去,很像是太极拳,陈任脱口而出“太极”二字,倒是听得童渊眼前一亮,于是乎,后世的太极拳就这样被陈任和童渊两人联手盗窃了去了。 如今这套全新的太极拳,陈任已经练了五年,虽然没有像后世那部太极拳的电影那般虎虎生威,但也算是不同凡响了。前几日在与甘宁切磋的时候,陈任并没有使出这套太极拳,不然的话,饶是甘宁拳法再威猛,恐怕也要败北。 “好拳法!”随着陈任打完整套拳法,收息之时,一声喝彩声响起。陈任睁开眼睛,见得郭嘉和司马徽正站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见了司马徽,陈任一个白眼丢过去,怪声怪气地说道:“不知水镜先生大驾光临,有何吩咐啊?” 司马徽一脸苦笑,在郭嘉的嬉笑声中,朝着陈任深深一拜:“为兄特来向贤弟请罪来的。” “哟哟!水镜先生可是言重了!先生何罪之有啊!”陈任依然是那副怪腔调,见一旁看热闹的郭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转身要回房去了。 “子赐!哎!子赐莫恼了!为兄错了还不成?”司马徽上前拉住陈任的衣袖,陪着笑说道,“不是为兄故意泄露你的行踪,实在是有一次我复吟你的诗词时,被德公发现了,在他的追问之下,我才说出了你的身份。这次邀你来荆州,也是德公一力主张的。” 第七话 水镜宿醉 第七话 水镜宿醉() “哼!”陈任甩了甩手,脸色依旧铁青,但却没有再执意离开,只是站在那背朝着司马徽,不发一言。 “那个,奉孝!”司马徽为难地看了一眼郭嘉。 郭嘉没心没肺地笑嘻嘻走过来,拍了拍陈任的肩膀:“好了好了!德操兄这也不是为难才会这样做嘛!你也别怪他了。” 有了郭嘉给的台阶下,陈任也不好真的发脾气,面色稍缓。司马徽见状大喜,忙是拉着陈任和郭嘉往外走,边走边笑道:“好了好了!作为赔罪!为兄请你们喝酒!喝酒!” 郭嘉听闻得喝酒立马精神,走得比司马徽还快:“好啊!有酒喝了!德操兄!我可是记得你上次硬是从子赐那拿了几坛美酒吧!今天可要拿出来!” 陈任被这二人弄得哭笑不得:“你们俩人!现在可是早上!哪有大清早喝酒的!” 这三人在此间嬉闹,却未想到他们的举动早就被蒯府的下人报告了上去。 静静听完下人的禀告,蒯良和蒯越都未发表意见,只是挥挥手让下人离开,然后望着坐在上首的庞德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庞公!”最终是蒯越实在是忍不住,出声说道,“量这陈任不过是一山野村夫,何须费如此功夫?” “山野村夫?”庞德公微微一笑,转头问向蒯良,“子柔观这陈任如何?” 蒯良稍稍一沉思,回答道:“陈子赐深不可测!” “哦!”蒯越对于蒯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回答一愣,而庞德公依旧是微微一笑,“子柔为何得出如此答案?” 蒯良站起身说道:“司马德操,量高而雅致,性情高傲,非常人所能折服,而陈任与其结交甚深,可见其不同凡响,此其一;昨日谈论国事,陈子赐虽未发言论,但我等说出何进发密诏等秘闻之时,连司马德操和郭奉孝都面露讶色,但陈子赐却面无表情,此人要么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要么智谋过人,早已算出了洛阳局面,是以对此毫不吃惊,两种可能都代表陈子赐不简单,此其二;昨日在城门处,仅陈子赐与郭奉孝两名手无寸铁之书生,面对数十名官兵,却是毫无惧色,可见其胆量,此其三。以此三点,在下断定:陈子赐绝非昨日厅间上表现得那般无用。” 蒯越也不是笨人,听得蒯良这般分析,也觉出这陈任的不简单。庞德公频频点头说道:“不错!你能观察这些,足见这些年,你的眼力提高了不少。” “全靠庞公指教!”蒯良略略带着一丝得意的神色拜谢道。 “正如子柔所言,这陈子赐绝非他表面上表现得那么简单。我观其相貌,此人定不是甘心平凡之人。你二人与他相交,定要注意,把握机会将其招揽过来。” “是”蒯氏兄弟同一时间站起拜道。 蒯氏兄弟与庞德公密谈之时,司马徽已经拉着陈任和郭嘉一行三人往城西方向赶去。 “德操兄,上次那些酒你还剩下多少啊?”郭嘉一路上不停地打听着酒的问题。 “放心!放心!”司马徽笑着回答道,“上次一共从子赐那拿了六坛酒,只有庞德公到我那里游玩时,我拿出了一坛。现在还剩下五坛美酒,足够了!” “好好!”一听得酒的份量有了保证,郭嘉乐得跟什么似的,一旁的陈任也对郭嘉这种酒鬼习性无法。 “对了!”陈任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德操兄,为何庞德公会和蒯氏兄弟关系如此紧密?” “呵呵!”见陈任开口发问,司马徽便知陈任心中的恼意已经消了一大半,当下也不急得赶路了,笑着回答,“庞德公乃是荆州学术之首,那蒯氏虽然在荆州也算是大族,但名望比起庞德公来说,还是略显不足呢!” “这我倒是知道,但据我所知,庞德公似乎淡泊名利,听闻当初刘荆州入主荆州之时,也曾招他为官,但被他婉言谢绝了。庞德公如此性情,又怎么会与蒯氏联系紧密呢?” 司马徽眉头一皱,摇头回答道:“这个我就不甚了解了,似乎蒯氏兄弟两一直都是弟子礼庞德公,但又未见他们喊过庞德公为老师,他们之间的关系我也不是很清楚。也是这次庞德公提议在蒯府接待你们,我才知道他们之间熟络。” “哦。”陈任轻声应了句,随即皱着眉头低头想着什么。很显然,司马徽的答案并不能满足陈任,在历史的记载中,庞德公似乎并没有作出什么对历史有很大影响的事件,唯一有联系的,就是三国有名的谋士,号称“凤雏”的庞统是庞德公的侄子。 “德操兄,不知你是否认识庞德公的侄子?”陈任想到了庞统,不由得再次问道。 “侄子?哦!你说的是士元吧!”司马徽只是稍稍想了一会,便叫了起来,“这士元也算是颇有才华了,幼时很得庞德公喜爱,经常与庞德公来我水镜山庄游玩。只是不知道为何,士元元服之后,便渐渐与庞德公疏远了,连庞德公也常常在我面前叹气呢。” 陈任心头一跳,脑袋中似乎有什么连在了一起,正想着,三人却已经来到了城西的城门口。正待要出城门,却见得前面迎面来了一队骑兵。 司马徽看清那队骑兵,脸色一变,便拉着陈任和郭嘉往城门边靠,陈任明显看出司马徽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和厌恶。 刚想问明原因时,那队骑兵已经耀武扬威过来了,陈任这才发现在骑兵的背后,竟还有一大帮穿着破旧衣物的男男女女被骑兵们用绳索攥着走。 “啊!是张将军!张将军剿匪得胜归来!”西城门的守卫见了骑兵,忙是媚笑着赶上前。 骑兵中为首的那个,白面无须的男子,朗声一笑,倒也有几分豪爽:“本将军出马,区区几伙蟊贼,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是!那是!”守卫连忙拍着马屁。 那张将军也不理会守卫的献媚,用力一拉手中的绳索,身后一名女子立刻被拉得摔倒在地上,张将军喝骂了一声,便带着手下骑兵,耀武扬威地穿过城门,向城中央走去。 “呸!”司马徽厌恶地朝着那队骑兵的背影吐了口口水,嘴里咕哝道:“败类!” “德操兄,此何人啊?”郭嘉可是很少看到性情温和的司马徽露出如此神态,好奇地问道。 “不过一弄臣小人尔!”司马徽轻蔑地说道,“此人是刘荆州的外甥,叫张允,整天顶着刘荆州的名号,在襄阳为非作歹!” “他不是还参与剿匪了吗?”陈任指了指跟在那些骑兵身后的穿破旧衣物的囚犯。 望向那些囚犯,司马徽不由得生气地喝道:“什么剿匪!这张允不过是找个村落洗劫一番,抓一些普通老百姓来充抵功劳!可怜那些村民,莫名其妙被冠上匪徒的罪名去劳役,要是美貌女子,还要被这张允抓进府里**!” “哎!在这乱世当中,人命又能值几个钱啊!”听着一旁郭嘉的感慨,陈任的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给触动了,望着周围带着麻木表情的百姓,陈任握了握拳头。 经过城门口这件事,三人的兴致都少了许多,来到了城西郊区的水镜山庄,三人也都是闷头喝酒。三人中,以司马徽的酒量最低,不一会,司马徽便醉倒在榻上。陈任觉得在房内喝酒过于气闷,便提议留下司马徽在房内休息,二人到院落喝酒,郭嘉也是拍手赞成。 两人各提着一坛美酒,来到院落。水镜山庄的院落虽然不大,但装饰得十分雅致,一棵杨柳,一条石子小道,有种说不出的风雅。两人都不是什么讲究的人,当下也就盘腿直接坐在地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起酒来。 “奉孝。”陈任望着郭嘉,发现他与以往不同的沉默,心中一动,问道,“奉孝是否有心出仕?” 郭嘉没被揭穿心事的惊讶,只是默默点点头。 陈任没有多说什么,依旧和郭嘉不停地饮酒,他心里清楚,从昨日蒯府的冷遇开始,这个**不羁的浪子已经有了念头,今日见到张允欺压百姓的行为,郭嘉已经动了出仕的心思。当然,郭嘉出仕是历史早已经注定的,陈任自然是不会插手阻止,但是想到历史上郭嘉最后落得个病死他乡的下场,望着眼前这个自己在这个年代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心中总是会产生一些莫名的冲动。 算了!算了!陈任最终还是忍住了要劝说郭嘉的冲动,端起了酒杯狂饮,后果嘛,自然是与郭嘉两人双双醉倒在水镜山庄的院落内。 第八话 大神 第八话 大神() 次日醒来,陈任发现自己躺在水镜山庄客房的榻上。刚一起来,宿醉的后发症就使得陈任抱着头叫嚷起来。 “哈哈!子赐啊子赐!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郭嘉一扫昨夜的落寞,嬉笑着走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郭嘉天生异赋,这小子明明瘦弱不堪,但每次喝醉之后,却没有半点不良反应。看着郭嘉那嬉皮笑脸的表情,陈任恨不得拿起木枕丢到他的脸上。 “德操兄呢?”陈任一边揉着头,一边没好气地瞪着郭嘉。 郭嘉依然不为所动地嬉笑说道:“德操兄的两名学生来了,正在接待呢。” “学生?”陈任跌跌撞撞地走到漱洗架旁开始漱洗。 “对啊!好像一个是叫孔明,一个叫元直。看德操兄的样子,似乎是他的爱徒啊。” “孔明?元直?”陈任用冷水泡的手巾敷在脸上,冰冷的感觉让他的头痛减轻了许多,忽然身子一颤,整个人定住了,脸上的手巾掉到地上都没有反应,“孔明!元直!” 天啊,司马徽的学生里,叫孔明的不就是诸葛亮吗?叫元直的不就是徐庶吗?两位大神啊! 也顾不上脸上是否还有水珠,陈任拉起郭嘉就往外跑。幸好水镜山庄并不像蒯府那么大,说是山庄,实际上不过也就三个院子。按照郭嘉的指引,陈任二人一路狂奔来到正中央的院子,陈任是习武之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怜郭嘉一货真价实的文弱书生,差点连气都缓不过来。 踏进院门,就看见司马徽与两名大约二十来岁的年轻书生围坐在院子内的石桌旁。两名书生都是面白无须,长相俊朗,比起陈任这平庸的模样可是好看了不知多少倍,两名书生的穿着打扮都差不多,只是其中一名书生在腰间还悬挂着一柄长剑,而另一名书生则是手中拿着一把白羽扇。 一看着打扮,陈任就知道谁是诸葛亮,谁是徐庶了。拿着白羽扇,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的那自然就是多智近妖的诸葛亮了。至于那腰挂宝剑的嘛,野史上说徐庶在年轻的时候,喜欢练习击剑,还做过一段时间的任侠,估计就是现在这个年纪吧。 见陈任进来了,司马徽笑着迎了上去:“来来来!子赐!我来给你介绍介绍我的学生!这两位可是我的得意弟子哦!” 诸葛亮和徐庶都跟在自己的老师身后,诸葛亮微笑着看着陈任和一直喘着粗气的郭嘉,但是在诸葛亮的眼睛里,陈任还是看出了一丝傲气。而徐庶望向陈任的神色似乎有些奇异,想想陈任也就释然了。徐庶年少时也算是击剑的好手,曾经行侠仗义,还做过刺客呢,想来他的功夫自然是不会太低。陈任这些年习武,走起路来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样,其他人看不出来,但徐庶却是看的一清二楚。对于自己会功夫的这件事,陈任也从来没有打算隐瞒,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子赐啊!这两位,一个姓诸葛,名亮,字孔明,一个姓徐,名庶,字元直,在我的学生中算是出类拔萃的了。”司马徽笑嘻嘻地拍着两个学生的肩膀,神情有些得意。 “老师谬赞了。”二人都比司马徽要高出一个头,可为了司马徽能方便拍到自己的肩膀,都同时弯下了腰,嘴里还不停地谦虚。 看着这二人的模样,陈任有些无语了,这就是徐庶?这就是诸葛亮?怎么在司马徽面前跟个孩童一样的。看看身后那依旧爬在地上面色苍白的郭嘉,陈任摇了摇头:还是不要要求太高了。 司马徽介绍陈任时,用上了天下奇才这四个字,顿时震住了这两位未来的顶级谋士。毕竟司马徽的名望摆在那里,又有几个人能得到司马徽如此评价呢? “末学诸葛亮(徐庶),拜见先生!”既然陈任与他们的老师司马徽平辈论交,这二人虽然不比陈任小多少,但也要以晚辈自称。 陈任在扶起他们的时候,心中不禁感慨,这两个可是大神级的人物啊,竟然成了自己的晚辈,昨日自己以末学拜见了庞德公,今日诸葛亮和徐庶就自称末学来拜见自己,这买卖做得! 二人自然是不知道陈任心中的想法,要不然定是要气得吐血不可。在紧接着拜见了郭嘉之后,五人又围坐在石桌旁谈论。 大概是司马徽和郭嘉的刻意为之,几人谈话的内容都是些风花雪月之事,要么就是各地的风土人情,绝不谈论半点朝政。就算是诸葛亮和徐庶不经意谈到了朝廷政事,也会被其他二人叉开。 “子赐先生,南蛮真的有那种鼻子有一丈多长,身体有百石重的怪兽?”诸葛亮睁大眼睛问道,身边的其他四人也是一脸不信的表情。 “哈哈哈哈!”能被诸葛亮这样看着,陈任自然是十分得意,说起了风土人情,陈任就没有了心中的那个顾忌,若论起对各地风土人情的了解,这个时代又有谁能比陈任知道得多?“当然有,当地人管这种怪兽叫做大象,不过这种大象性情温和,经常会被当地人抓来驯养,作为骑乘之用。” “天啊,那这种怪兽要是被驯养作为骑兵,那这种兵种岂不是天下无敌?”徐庶感慨道,郭嘉和诸葛亮都纷纷点头赞成。 陈任心中想,这几个人不愧是未来顶级的战略谋士,不过形容了一下大象的模样给他们听,他们就能不约而同地联想到战争方面去。将来诸葛亮入主西川后,不会真的跑到南蛮去抓大象当骑兵吧?陈任有点揣揣地想到。 “没有什么兵种是真正天下无敌的,就像我刚刚说的大象,虽然体型庞大,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它动作缓慢。而且野兽都有怕火的天性,在它们面前放把大火,那这些大象你怎么赶它,它都不敢向前走。”陈任赶忙补救,希望能扑灭诸葛亮这位未来西川宰相训练象兵的念头。 “想不到子赐先生如此博闻,真当得上老师所说的‘天下奇才’的评价!”如果刚见面时,诸葛亮和徐庶还有稍稍的不服气,那么现在二人已经完全用敬服的眼光看着陈任了。 “对啊!子赐!你常年都窝在平原那片桃花林里,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郭嘉隔三差五就会到陈任住处混酒喝,自然知道陈任并没有去过什么南蛮之地。 “哈哈!这个嘛,我是听我师傅说的,我师傅当年可是天下有名的游侠,自然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奇闻。”陈任很自然地就把师傅童渊给出卖了。 听得陈任师傅游侠的身份,徐庶显然也想起当年自己做任侠的经历,眼中闪过一丝向往,倒是诸葛亮像个好奇宝宝似得,扯住陈任天南地北的问问题。不过这次陈任可就学乖了,每次回答之前都仔细想清楚了,很好,这个答案跟军事政事都扯不上关系,可以回答!这才把答案告诉诸葛亮,饶是如此,也让很少出门的诸葛亮和徐庶打开眼界,就连郭嘉和司马徽也都惊叹连连,郭嘉甚至拉住陈任,要陈任带他一起去印度看看剃光头的和尚是什么样子,听得陈任暗自抹了把虚汗。 陈任在南边与诸葛亮等人聊得热火朝天时,北方已经开始进入暗潮汹涌,象征一个时代来临的关键时刻了。 洛阳城内,皇城门外。一大队铁甲卫士拥着几名金甲将军和一名穿着朝服的中年男子昂首走到宫门,却被宫门口一瘦小阉官挡住了去路。那朝服男子眉头一皱,身边一金甲将军留有短须,身形修长,相貌堂堂,对着拦路的阉官大喝:“大胆!大将军奉太后之命前来见驾!你竟敢阻拦?” 那阉官立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奴才正是来迎接大将军的,只不过太后只是宣召大将军,其他诸人不得擅自入宫。” 朝服男子另一边的金甲将军却是五短身材,虽也是留有短须,但面色黝黑,一双小小的眼睛不时露出寒光,他附到朝服男子耳边悄声说道:“大将军不可轻入!恐是十常侍的奸计!” “哈哈!”朝服男子仿佛听到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仰头笑道,“孟德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了!太后乃是我亲妹,她要见我,又怎会有什么事情?况且我何进掌管天下大权,量那十常侍不过几名阉党,何敢打我的主意?”说着满脸的骄横,轻蔑的眼光扫了一眼那金甲将军。 “请大将军速速入宫,太后娘娘急招。”那阉官也算是稳住了心神,说话也流利了许多。 第九话 告别 第九话 告别() 黑面金甲将军被何进一阵奚落,面色变得更加阴沉了,连周围的同伴也都纷纷面露讥讽的笑容。何进倒是不以为意,掉头对那阉官喝道:“还不带路!” 何进在阉官的唯唯诺诺下,昂首走进宫门,随即宫中的侍卫便将宫门关上。那黑面金甲将军见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之前出声呵斥阉官的金甲将军,拍了拍黑面将军的肩膀,笑着说道:“孟德,不必如此,我们这次带了五千精兵守在这里,量那些阉党不敢妄动。” 那黑面将军回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中却是不屑:“这些阉党如果真有什么不轨,又岂会顾忌这宫门完的精兵。在阉党眼中,只要控制了皇帝和太后,就万事大吉。”黑面将军想归想,但望着同伴那虚伪的笑容,便闭起嘴什么都不说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宫门内却一直没有反应。忽然黑面将军的耳朵一颤,忙向身边的同伴问道:“本初!你可听到什么声音?” 被称作本初的金甲将军此时正和身后的其他金甲将军谈论得火热,回过头略有不愉地说道:“没有听到什么啊?” 黑面将军侧着脑袋,专心听着,却再也没有什么声音,皱着眉头说道:“我好像听到了一声惨叫。” “哈哈哈哈!”本初和其他金甲将军相视而笑,“孟德!你多心了!” 黑面将军没有理会众人的奚落,忽然耸了耸鼻子,面色大变:“不对!有血腥味!”当下也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冲到宫门前,用力拍打着宫门不停地喝道:“请大将军回府!请大将军回府!” “孟德……”本初皱着眉头,心中也涌起了一丝不安,刚想说些什么,之见从宫门上方飞下一团黑影,正落在本初和黑面将军的中间。 黑面将军回过身子仔细看去,却正是刚刚进入宫门的何进的人头,切口处还留着鲜血。 “何进谋反,已受诛杀!尔等皆是随从,既往不咎,速速散去!”宫门的内侧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 黑面将军与本初相互望去,那本初眼珠一转,当即拔出腰间宝剑向身后的将士喝道:“阉官竟敢擅杀大臣!诸位可随我杀进宫内!诛灭阉党!”说完,手中宝剑向着宫门方向一挥。 黑面将军也是立刻拔出宝剑,大喝一声:“杀啊!”带头冲了上去。 有了两人带头,其余众人放火的放火,撞宫门的撞宫门,一时间,皇宫内外杀声震天。 此时,洛阳城外西北方向一百多里之处,一大队骑兵正在向着洛阳方向赶来。 “主公!”一名穿着青色长袍,留着山羊胡子的书生,骑着一匹骏马赶到队伍的最前方。 “李儒?何事?”在队伍的最前面一骑,是一中年壮汉,身披金甲,身形肥硕,一脸的横肉,双目露着凶光。 “主公!你看!”那书生显然骑术还不错,轻松驾驭住坐骑停在那凶汉身后,手指着东方洛阳方向。顺着书生手指方向望去,在天际边竟然隐约升起一片红光。 “这是?”凶汉疑惑地看着书生。 “主公!洛阳有变啊!可加快行程!”书生忙是说道。 凶汉也是脸色一变,大手一挥,向身后喝道:“儿郎们!给我跑起来!”说罢,手中马鞭狠狠地朝着马臀部甩下,座下骏马悲鸣一声,飞快地向着前方奔驰而去。 这些日子,陈任可以说是过得舒心之极,要么与诸葛亮和徐庶等人侃大山,享受着历史上被誉为最聪明的人对自己的崇拜,要么就是和郭嘉拼酒,醉得一塌糊涂。不过偶尔来到水镜山庄的蒯氏兄弟,让陈任感觉有一丝遗憾。 倒不是说陈任对蒯氏兄弟有什么厌恶情绪,只是这蒯氏兄弟热情得仿佛过了火,让陈任感觉到有些不适应。准确的是说,应该是蒯氏兄弟看向他的火热眼神,让他感觉有点害怕。 往日,蒯氏兄弟来也不过待上一两个时辰便走,虽说坏了陈任高谈阔论的情绪,但几杯酒下去也没有什么。但今日,蒯氏兄弟的来到彻底打断了陈任的悠闲日子。 “什么?洛阳动乱?董卓进京?”听得蒯良说出消息,郭嘉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所有人都是一脸惊讶地望向蒯良,当然,除去陈任以外。蒯良看了一眼自顾自饮酒的陈任,暗暗记在心中。 “这是我们安排在洛阳的眼线最新传回来的消息,董卓于温明园商议废立幼帝,与并州刺史丁原闹得不欢而散。”蒯越又是一个重磅消息砸了下来,把众人都砸愣了,当然,这还是不包括陈任在内。 “这,这,这,这董卓好大的胆子!”徐庶愤然拍桌而起。 “这大汉朝,到头了!”司马徽则是满脸痛苦地叹息道,其他人也是纷纷感慨。 陈任轻咳一声,站起来说道:“德操兄,子柔兄,异度兄,在下在襄阳已叨扰多日,是时候回去了。” 陈任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众人都未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看着陈任。倒是郭嘉无所谓,跟着陈任站了起来说道:“既然如此,我也随子赐一同回去吧。” “啊?子赐,奉孝,莫非德操招待不周,委屈了两位?”司马徽急得满脸通红,忙是扯住身边的郭嘉。而蒯氏兄弟也是不知所措,按照庞德公的吩咐,他们可是要把陈任留在荆州的啊。 陈任笑着说道:“德操兄误会了,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家师寿辰,子赐定要回去给家师拜寿。如今北方乱起,再不回去的话,恐路上不太平。”郭嘉则是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和陈任一个意思。 陈任搬出尊师大义,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司马徽只得吩咐下人为陈任打点行装。蒯氏兄弟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蒯良眼珠子一转,向弟弟使了个眼色,慌忙对弟弟说道:“异度,你快回府里取些美酒,送与子赐和奉孝在路上饮用。” 对于蒯良和蒯越之间的小动作,陈任自然是看到了,但他却是无所谓,郭嘉悄悄碰碰他的肩膀,陈任也只是点了点头,却示意郭嘉不要理会。 兄弟这么多年,蒯越自然是明白蒯良的意思,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忙是告退离开。陈任也不理会他们兄弟搞什么明堂,与司马徽等人喝了一杯告别酒。虽然蒯良不停地劝阻陈任等待片刻,但陈任还是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包袱,拉着郭嘉,在众人的再三相送下离开了水镜山庄,一路向北。 一路上,二人没有说话,郭嘉不时向着周围望去,再看了看身边的陈任,好几次张嘴却没有说出口。郭嘉的举动陈任自然看在眼里,但也没有说破,只是嘴角微微一翘。 没过多久,从二人身后响起了轰鸣的马蹄声,郭嘉的脸色一变,喃喃道:“来了!” 陈任倒是没有反应,这事的发生早已在他预料之中,那蒯越回城自然不会是拿什么美酒,应当是把自己要走的消息报告给他们身后的主子。不过对于他们主子的身份,陈任倒是很感兴趣,很明显不会是现任荆州牧刘表,毕竟刘表在荆州不过是刚刚站稳,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驱使蒯氏兄弟帮他做那么多的事情。而这些阴暗面得东西,在历史上可是没有讲过的,此人的身份虽然陈任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但还是不能确定。 陈任这里在想着事情,后面的追兵却没有丝毫怠慢,飞快地赶了上来,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围住了陈任和郭嘉。陈任看着眼前的追兵,个个都是骑着上好的西凉马的黑甲骑士,为首的是名络腮胡子大汉,手中拿着一柄钢枪。 “不知诸位拦住在下的去路有何贵干?”陈任没有丝毫惊慌,扫了一眼那柄钢枪朗声说道。 “我家主人闻得先生大才,想请先生至敝庄一聚!”那为首汉子说话语气冰冷,看着陈任仿佛看着一个物件般。 陈任咧嘴一笑,说道:“可惜陈某有事要办,只能有请壮士代为谢谢贵主的美意了。” 那汉子眼睛一眯,射出一道精光,哼了一声:“那就得罪了!”两腿一夹,纵马就向陈任冲了过来,在他看来,陈任不过是一文弱书生,还不是伸手就擒。虽然来时有消息说这陈任似乎是会些功夫,但看陈任那瘦瘦弱弱的样子,不过也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罢了。 陈任虽然早就知道对方会动武,但眼见这络腮汉子冲来过来,陈任的眼光还是不由得一冷。 第十话 陈留会盟 第十话 陈留会盟() 络腮大汉自然是不会理会陈任的目光有多冷,纵马冲到陈任面前,提起枪就往陈任的脚上刺。他得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把陈任活着带回去,至于陈任受不受伤,那就不在他的任务之列了。 显然络腮大汉的主意打得挺好,但陈任却不会按照他的想法来。就在大汉的钢枪快要刺到陈任的那一瞬间,陈任动了。 这一动,便动若闪电,之见陈任一个纵身便跳在枪杆上,直接一个飞腿踢在络腮大汉的面门上,便把他给踢下了马,手中的钢枪也落在了陈任的脚下。陈任的脚在钢枪上一踩再一踢,那钢枪便飞到空中,被陈任牢牢地抓在手,枪头在空中闪出一个枪花。 陈任笑了笑说道:“果然没看错,这的确是把好枪!” 周围的骑士显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好像看怪物般地看着陈任,现场一片寂静,只余下那躺在地上的络腮大汉痛苦的呻吟声。 过了半晌,那络腮大汉才撞撞跌跌地爬起来,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却捂不住那啵啵流出来的鲜血。大汉怒喝一声:“你们还在看什么?还不上去给我抓住他!”可能是鼻子受伤的原因,大汉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 那些黑甲骑士这才如梦方醒,纷纷提起手中的武器朝着陈任冲了上来。他们自然不会犯下和络腮大汉同样的轻敌错误,一个个如临大敌。不过很可惜,虽然他们拼尽全力,但水平离陈任实在是差太远了,一个个被陈任挑下了马,爬在地上哀嚎。 而在一旁的郭嘉,从头到尾都没有为陈任担心过,作为陈任的好友,有过几次和陈任一同出游的经历的他,自然知道陈任最强的功夫就是枪术! 没错,陈任虽然喜欢拳术,但不要忘记了,陈任的师傅可是童渊!在这个时代,最强的枪术大家便是童渊!虽然因为陈任的影响,童渊晚年醉心于拳术,但作为童渊最小,也是最喜爱的弟子,童渊又怎么不会将他最得意的技能交给陈任。 当日在长江之上,陈任虽然与甘宁数次都是打和,但那也是因为陈任用的是拳术而不是枪术,不然的话,甘宁绝对敌不下陈任百招! 络腮大汉这次没有冲上前,而是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带来的二十多名精兵,连陈任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这么被扫在了地上。络腮大汉虽然自己水平不高,但眼里还是有的,他马上看出所有的黑甲骑士都是被陈任用枪拍断了双臂,而所有人身上除了跌落下来的摔伤,再也没有其他伤痕。络腮大汉脑门上开始不停冒起冷汗,他再无知也明白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上了。 “奉孝!这次北上路途漫漫,我还在想没有坐骑省脚力呢。正好,我们一人挑上一匹,这可是上好的西凉骏马呢!”陈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郭嘉说道。 郭嘉笑嘻嘻地挑了一匹卖相不错的骏马,姿势难看地爬了上去,笑着说道:“不错!还是子赐想得周到!” 陈任则是看上了络腮大汉的坐骑,一个翻身上马,可比郭嘉潇洒得多,对还站在那边的络腮大汉说道:“这位壮士,我看你这马和枪都不错,不如送了给我吧?” 这络腮大汉哪里还有刚刚的傲气,慌忙点着头答应,生怕慢一点点,陈任送中自己的钢枪便会刺在他的身上。 “还有,告诉你家主人,这荆州之事,我陈任没兴趣管,但也不要惹上我!知道了吗?”陈任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明显一冷。 “是是是!”络腮大汉被陈任冷酷的目光吓得跪了下来,忙是不停地磕着头。 “走吧!”陈任与郭嘉两人同时甩起了缰绳,纵马向北,不一会便消失在地平线下。只留下仍在不停磕头的络腮大汉,以及满地痛苦哀嚎的黑甲骑士。 一个月过后,原典军校尉曹操于陈留发出一份矫诏,称董卓专权,欺君害民,号召天下诸侯聚集讨贼。一时间,天下惊起惊涛骇浪,无数英雄响应。先有渤海太守袁绍引兵三万与曹操会盟,曹操随即制作缴文传至各路诸侯。 北平太守公孙瓒在收到缴文之后,立刻亲率精兵一万五千人前往陈留。正当路过冀州平原县,斥候来报,说是前方有数骑来迎。公孙瓒这官位可是实打实靠着自己打仗打出来的,不要说数骑,就是报告前方有大队人马,他也是不惊。 公孙瓒单枪匹马走到队伍前方,之见正前方一行一共四骑,为首的一人却是自己的熟人。 “哈哈!这不是玄德吗?”公孙瓒朗声笑道,纵马便冲到来人身前。 “伯珪兄!多日不见!”来人正是刘备三兄弟,而刘备身后还有一银甲骑士,正是当日访陈任未遇的赵云。 “玄德如何在此?”公孙瓒与刘备是多年相交,示意身后的随从放松警戒。 刘备笑道:“当初可是伯珪兄保我的平原县令,莫非兄忘了?” 公孙瓒一拍脑门,哈哈一笑:“对对对!哎!兄老矣!总是忘事!玄德在此何事啊?”说着,公孙瓒望向了刘备身后的三骑,眼中一亮,凭着多年厮杀的经验,又怎么会看不来这三骑的不凡。 刘备见公孙瓒注意力在自己身后,忙是介绍说:“这三位皆是是备的兄弟,这位是关羽关云长,这位是张飞张翼德,这位是赵云赵子龙!备听闻伯珪兄率军路过此地,特来请兄长至县城休息。” 听得刘备介绍,公孙瓒知道自己是打不了这三人的主意了,挥挥手说道:“目下朝纲混乱,公孙瓒又哪有时间休息!我看玄德身边俱是英雄人物,何不和我一道去讨伐董贼,匡扶汉室!” 刘备大喜过望,实际刘备一大清早就带着关张赵三人在此等候,就为了能去陈留参加会盟。参加会盟,讨伐董卓,那是多涨名望的事情啊。可惜能参加会盟的都是一方诸侯,他刘备不过是一小小县令,哪有这个资格,于是刘备便把主意打到公孙瓒这个同窗身上了。 公孙瓒主动提出要带刘备去陈留,刘备自然是满口答应,本来当年打黄巾的手下也都遣散了,县衙内也不过是些衙役,顶不上作用,刘备光棍得很,当场带着关张赵就加入了公孙瓒的队伍。 赵云有些犹豫,当初跟着刘备来到平原县,本意是在此等待陈任的。但这些日子里,刘备礼贤下士,多有拉拢之意,赵云觉得刘备是个明主,也就答应归顺刘备。此时刘备要带着他去陈留,那不是不能等陈任了吗。 倒是刘备立刻看出了赵云的心思,劝解赵云,这陈留会盟乃是天下大事,陈任一定会去参与,到时候不就能碰面了吗?赵云想了想自家师弟的性格,虽然行事低调,但却是十分爱凑热闹,也就想通了。 不得不说,刘备还真的没有说错。陈留会盟,汜水关大战,还有虎牢关三英战吕布,这一连串好戏陈任又怎么会错过,不改变历史,但我看看热闹总可以吧。 陈任与郭嘉一路奔驰来到郭嘉的家乡颍川,却遇到了辞官回家的荀彧,在荀家住了一段时间。在听得曹操在陈留发缴文会盟的消息,便辞别荀彧和郭嘉,独自前往陈留。毕竟打仗和之前劫匪那是两码事情,郭嘉也就没有跟着前往。 一路总是能看到前往陈留的部队,陈任暗中观察了几路兵马,远远不止历史上记述的十八镇诸侯。当然,历史也不会把这些小脚色给记录上去,估摸着这些虾兵虾将可能连会盟大帐都进不去。 陈任也不光是遇见了这些小脚色,在刚刚离开许昌不久,陈任就遇到了一路大诸侯,也就是十八镇诸侯之一的,长沙太守孙坚! 陈任对于孙坚的印象主要是他有两个厉害儿子,一个创业的孙策,一个守业的孙权。对于孙坚,陈任则是认为他勇猛有余,但谋略不足,打仗时把好手,要论玩阴谋诡计就差了许多。最后虽然说是被刘表的手下黄祖射死的,但真正说起来,还是死在袁绍袁术两兄弟的阴谋之下。 第十一话 校场用计 第十一话 校场用计() 陈任并没有真正见到孙坚本人,他考虑着自己一个人是到不了战场的,这孙坚倒是个好选择。当然直接去见孙坚是个蠢主意,陈任选择的是孙坚手下第一短命鬼,祖茂。 孙坚自然不会就这么老老实实地从长沙去陈留,他学着曹操扯起了“忠义”大旗,一边行军,一边沿途招兵买马。陈任趁着这个机会在祖茂招兵的时候,稍稍露了两手,就被祖茂收作了亲兵了。 在成为祖茂亲兵没过多久,孙坚的大军就已经到了陈留,孙坚没有立刻去见曹操和袁绍,而是命令就地扎营。没过多久,祖茂就来到他们亲兵的帐营,一根手指对着包括陈任在内的亲兵点来点去。 “你,你,你,还有你,还有你!跟我过来!”祖茂虽然个子不高,但长得却是五大三粗,一脸的胡子加上头上的钢盔,几乎把他整个脸都遮住了。点了五个亲兵,自然也包括陈任在内,祖茂大手一挥,便带着人向外面跑。 见被点的亲兵一个个跟吃了兴奋剂似的,陈任一边走一边拉起刚刚认识的同伴问道:“老徐,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去哪儿?”那个老徐一脸诡异地笑道,“去打架啊!” 打听了好几个人,陈任这才明白,祖茂这是拉人和其他将军的亲兵比试,赢了自然是光荣,输了也没什么丢人的,反正是输赢都有赏,当然能赢自然是最好。 陈任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军队里的普遍做法,能够保持军士的血性,想想难怪那祖茂见自己会使两下枪术,便当场把自己收作亲兵,看现在祖茂那皱眉的模样,该不会是祖茂已经输了好几次吧? 军营不大,陈任等人在祖茂的带领下,来到军营的正中央的校场,在校场上首的台子上,已经坐满了人,为首的那个,穿着赤甲,威风凛凛。 “大荣啊!就等你了!”那赤甲将军笑着对祖茂说道。 祖茂一抱拳也不多说,就上了台子,台子上唯一的空位上坐下。而陈任则跟着那些曾经参加过亲兵一同立在台下。赤甲将军左右看了看身边没有缺位了,便挥了挥手说道:“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台子边的传令官得到指令后,朝那赤甲将军一拜,转身面对校场大喝:“主公有令!校场比武开始!” “比武开始!” “比武开始!” …… 一声声传令下去,整个军营的士兵都飞一般的奔了过来,争先恐后地围在校场的栅栏,个个都带着兴奋地神情,还有些在不停地嚎叫着。 陈任此时也知道那赤甲将军就是这军队的主人,长沙太守孙坚。只见那孙坚看着那些嗷嗷狼嚎的士兵,似乎甚是开心。陈任冷眼看着,心中自然清楚,孙坚这是在得意军心可用。 “ 第一战,黄盖将军对程普将军!”传令官一声令下,陈任这队身边两队跑进了校场。而台子上,一个大胡子和一个没胡子的壮汉同时坐正了身子,陈任便猜到这两个便是程普和黄盖,只是不知道哪个是黄盖,哪个是程普。 至于校场内的比武,陈任不过看了一眼,便没有了兴趣。每队都是五个人,拿着木制的兵器,拉到校场混战,估计就是哪方先全部倒下,哪方就判负。陈任现在思考的是待会轮到他上场时,应该怎么办。 首先,肯定是要赢,不赢的话,祖茂又怎么会把自己当成亲信,带自己到战场上去呢;其次,还不能赢得太厉害,要不然被孙坚发现了,将来可就脱不了身了。陈任会选择祖茂,主要就是因为祖茂在汜水关就会挂掉,到时候自己脱身也就方便得多。 上去的快,下来也快,不一会功夫,黄盖的亲兵便被程普的亲兵攻破了阵势,转瞬间便败下阵去。那个大胡子一看到这结果,立刻吹胡子瞪眼,而那壮汉则是呵呵一笑。陈任这才知道,那大胡子是黄盖黄公覆,没胡子壮汉是程普程德谋。 “第二战,祖茂将军对韩当将军!” “哈哈!大荣!那可要承让了!”坐在祖茂身边的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汉子拍拍祖茂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 祖茂狠狠地说道:“义公莫太得意!我最近新收了个亲兵,手底下的功夫可是不错!今天我要一雪前耻!” “哦?”那山羊胡子的韩当只是稍稍愣了一下,随即便大笑起来,“哈哈哈!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看着韩当那得意的模样,祖茂虽然嘴上逞强,但心里却是没底,却又气不过韩当在他面前嚣张,顿时把气都撒在台下准备出场的手下身上:“你们这群兔崽子!给我好好地打!要是打输了!看待会我怎么收拾你们!” 陈任身边四名祖茂的亲兵都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脖子,陈任也是吓了一跳,不过他听不到台上人的说话,自然也就不知道祖茂身边发生了什么事。跟着身边韩当的亲兵一同出场,陈任立马就发现了两队的区别,心中也就暗自盘算起来,待令兵器的时候,陈任便打定了主意。 陈任拉过身边的同伴,对韩当的亲兵做了个请的动作。身边的同伴一头雾水地着陈任,却见陈任那满脸自信的模样,不约而同地选择相信陈任,个个站在陈任身后默不作声。至于韩当的亲兵们,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也没有多想,反倒因为陈任他们的谦让觉得是对方怕了自己,一个个牛气哄哄的拿起了木制兵器。 陈任静静地看着他们取走兵器,心中暗自盘算着,待对方走后,陈任立刻走向前,观察兵器架上的兵器,然后一边拿起兵器,一边悄声对身边的同伴吩咐着什么。 “祖茂军快到位!”传令官的喝声响起,台上已然是轰然大笑。那程普一边笑着一边对祖茂说道:“大荣,莫不是你手下的亲兵连出战都不敢了?” 祖茂被众人笑得满脸通红,却又不好发脾气,只是暗自把陈任那五名亲兵骂了个狗血淋透。这时陈任也已经吩咐完毕,便领着其他四人匆匆赶上了校场站好队列。 “哦?”原本只是微笑着的孙坚眼前忽然一亮,“大荣,他们的阵型这可是你之前所教的?”孙坚自然是有所怀疑,祖茂的性情他是很了解的,只会埋头厮杀,不像其他三将都还会些谋略,所以次次比武都是垫底的最后一名。 祖茂被孙坚问的迷茫,看了看校场自己亲兵的阵型,三名亲兵拿着长长地木棍在后,而陈任和另一名亲兵则紧紧贴着后面的三名亲兵,祖茂摸摸脑门说道:“主公,你说什么呢?我只不过是临时点了他们几个,没有教给他们什么啊?” 那边其他三将也被孙坚的问话引起了注意,都望向了校场,除了程普看出了点玄机之外,其他人还是没有弄懂孙坚的意思。 孙坚笑了笑说道:“开了战你们就知道了。” 只听得传令官一声喝:“开战!”那边韩当的亲兵队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冲向了陈任这一方。 “举枪!”就在对方冲到离自己还有十步距离的时候,陈任一声低喝,只见陈任身后的三名亲兵同时将手中的长枪向前一顶,并把枪的末端放在自己胸口的铁甲上,枪头笔直的迎向正前方。而陈任和另一名亲兵把木刀高高举起。 那边韩当亲兵队眼见枪头顶在面前,却因为太近了根本停不住。几声惨叫过后,三名对手直接撞在长枪枪头上,虽然是木制的枪头,但毕竟他们是拼全力冲了过来,力量太大,三名亲兵直接倒在地上。至于剩下了的两名对手却是被陈任这两名拿刀的给缠住,身后三名枪手立刻拿起枪来支援。虽说韩当的亲笔要比祖茂的亲兵厉害一些,但以二敌五,自然不是对手,虽然陈任有意隐瞒实力,但韩当的亲兵很快便败下阵来。 “好!干得好!”这边祖茂虽然仍没有看出什么名堂,但自己的亲兵赢了却是铁一般的事实,高兴得跳了起来。 看见祖茂那高兴地样子,在校场内松了一口气的陈任不由得想到:这个祖茂,该不会从来没有赢过吧? 刚刚蹦出这个念头,就听见那祖茂大喊大叫,甚至带着一丝哭腔:“赢了!赢了!我终于赢了!我的第一次啊!” 陈任顿时一头汗出来了,要知道当初在襄阳城外打败那些黑甲骑士,陈任都没有流过一滴汗啊! 第十二话 会盟 第十二话 会盟() 事实上,整个校场的人都在偷偷的擦汗,就连坐在台子上正中央的孙坚也不免偷偷揉了一下太阳穴。 “大荣!”孙坚不得不制止祖茂,要不然的话,祖茂接下来就该跳**了。 “主公!”祖茂被孙坚一喊,这才缓过劲来,摸了摸眼角,竟然还真流下了几滴英雄泪,不由得让程普等人一阵恶寒,思考着过往是不是赢祖茂赢得太过火了。 “大荣,我记得你刚刚说过,你新招了一名亲兵,是不是就在那五个人当中?” 祖茂一抱拳说道:“是的主公!喏!就是那个瘦瘦的!”说完祖茂手指朝着正在归队的陈任一指。 “哦?”孙坚饶有兴趣的看着陈任,右手托着下巴,食指还在唇上的胡须上不停地摩擦。 陈任此时还不知道孙坚已经对他产生了兴趣,如果知道的话,相信他定要委屈死了。陈任为了藏拙,刚刚在比武时还特地伸了只胳膊让对方砍了一刀,虽然是木刀,但也是生疼生疼的呢。 刚刚站回原来的位置,忽然听得传令官传令,校场比武结束,陈任一愣,马上问起身边的同伴。同伴们也是一头雾水,按照以往惯例,他们应当还要和另一场的胜者比一场,谁知今天就这么结束了。 回到自己的营帐内,陈任不知怎的,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没过多久,祖茂就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来到陈任的营帐。不得不说今天祖茂实在是开心,经过孙坚那么一问,再加上其他亲兵的述说,祖茂也知道今天能赢完全是多亏了陈任。当即好好地夸奖了一番陈任,奖赏了陈任黄金十两,最后要陈任明天随他一同去陈留城内与孙坚一起参与会盟。 十两黄金或许对于普通士兵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但对于陈任来说却算不上什么,倒是祖茂所说的最后一件对陈任**很大。 与孙坚一同参与会盟!陈任现在做这么多事,不就是想亲身体验一下历史的发展吗?想想明天会盟时能碰上多少历史人物,有曹操,有袁绍,对了!对了!还有刘关张!天啊!不行不行!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这里陈任正兴奋着睡不着觉,那边祖茂刚从陈任的营帐内出来,便直接去了孙坚的营帐。 “主公!依照你的吩咐,我让那陈任准备好明天和我们一同进城!”祖茂一进去就冲着孙坚一抱拳说道。 孙坚微笑着问道:“你是按我交代你的说法说的吧?没有告诉他是我要他陪同的?” “主公放心!大荣完全是按照主公所说的去做的!”祖茂虽然性情耿直,但孙坚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绝不打折扣。 “好!我倒要亲眼看看这陈任有多少本领!”孙坚眯起眼睛笑道。 陈任是个人才,这是孙坚在清楚问过祖茂有关陈任的所有消息后,立马就断定了的。但是这个人才似乎并不是想要太出名,孙坚虽然不擅长谋略,但不代表他手下没有谋士,与手下人一分析,孙坚马上就得出了结论:这个陈任应该是为了想要探测探测他孙坚的气度是否足以成为效忠对象。 对于自己的气度,孙坚自然是很有信心,所以他要祖茂把陈任带到他身边。你不是想要观察我的气度吗?我就让你站在我身边好好观察!想到这里,孙坚不由得得意仰天长笑。 且不管会错了意的孙坚,陈任因为太过兴奋,一直到很晚才睡着。第二天早上,是直接被祖茂给踹醒的。 陈任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着祖茂就来到了军营的营门处,此时孙坚以及其他三将都已经到齐了,祖茂跨上了自己的战马,顺便也示意军士给了陈任一匹好马。 陈任想起马上就可以看见许多历史名人,兴奋地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程普等其他三位将军,甚至包括孙坚本人都没有带一位随处,就只有祖茂带上他这位亲兵。接过缰绳,直接翻身上马,那利落的动作落在孙坚的眼里,也是暗暗赞叹。 “出发!”孙坚此时也没有表明态度,只是十分有威势地一挥手。可哪想到陈任此时的心却完全沉浸到即将遇到的场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孙坚的动作,孙坚这番作秀可谓是白费功夫。 孙坚的军营就驻扎在陈留城边,因此这一路并不长,不一会儿功夫便进了城。陈留城也算是曹操现在的大本营了,算是比较繁华。只是最近驻扎在这里的军队太多,使得城里平白多了一股子肃杀之气。 会盟的地点在原来的陈留官邸,在官邸门口众人下了马,直接就往官邸内走,一路上都有军士带路。来到大厅,见得里面已经坐了几人。 “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到!”孙坚把自己的名帖交到大厅门口的军士,军士接过名帖,大声宣读孙坚的身份。 “哈哈!孙太守!欢迎!欢迎啊!在下曹操曹孟德!多谢孙太守为大义而来!”一名黑面矮个子从大厅内走出,一边向着孙坚拱手,一边笑着说道。 天啊!这就是曹操?这就是将来统治半个中原的曹操?这形象!这气度!这,这,这,这也太差了一点吧?陈任望着眼前的黑胖子,两眼有些犯晕。眼前的这人丝毫没办法跟陈任心目中的霸主联系起来。曹操虽然穿着一套威风凛凛地黑甲,但与孙坚那相貌堂堂实在是差太多了。 曹操自然是不会知道孙坚身边一个小兵打扮的陈任心中的想法,热情地招待孙坚坐在上席,并介绍早已在大厅内的其他几人。陈任仔细地听了,却是不由得失望,在座的都不是很重要的人物,分别是陈留太守张邈,济北相鲍信以及河内太守王匡。 “东郡太守乔瑁到!”门口的军士又再次喝道,曹操向孙坚告了个罪,又去笑脸迎接乔瑁了。 又是个龙套人物!陈任不由得叹息,失望的神情形于脸上。陈任却不知他的神情都被孙坚悄悄收入眼中。实际上陈任的举动一直都在被孙坚关注,陈任一进来很明显就在观察各路诸侯,这让孙坚更加坚信陈任是在寻求明主。望见陈任失望的神色,孙坚心中暗自欣喜不已。 韩馥、刘岱、孔伷、袁遗、孔融、张超、陶谦、张杨,一名名诸侯纷纷到达,倒是马腾没有亲自到,而是派了一名手下来,陈任连名字都没有记住,估计是个无名小辈。曹操在众人只间不停地打转招呼,也亏得曹操的本事,竟然没有一位受到冷落。 “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到!”军士的一声喝,在场的所有诸侯都站立起来了。袁绍的名望太大了,更确切地说是袁家的名望太大了,四世三公,袁家的学子满天下,而袁绍则是袁家这一代最有名望的一人。 随着众人都站起迎接,相貌堂堂,身形俊伟的袁绍,穿着一身金甲,站立在大厅门口,向着大厅内的所有人一抱拳,也不说话,直接走了进来。曹操迎了上前,笑着对袁绍说道:“本初!好久不见!” 袁绍望着曹操,微微一笑说道:“孟德!可不要会错意哦!我这次可不是为了你而来,我来是为了天下大义!”最后一句话,袁绍特意加大了声音,显得袁绍特别威严。 曹操似乎对袁绍的这一作秀没有丝毫吃惊,当下请袁绍入了主席。陈任看了看曹操,又看了看袁绍,心中想着,人和人怎么能差别这么打呢?你看看人家袁绍长得那叫一个帅,再看看你曹操,明显不是一个档次嘛!记得好像当初何进就不怎么听曹操的进言,反而对袁绍是言听计从,这估计就真的是长相问题吧? 陈任这反复看向袁绍和曹操的举动,倒是让孙坚心中七上八下,孙坚怎么也没有想到袁绍竟然也有如此风采,生怕陈任被袁绍折服,但又不好说破,心中那叫个急啊! “孟德!可还有几人未至?”袁绍没有任何推让便直接坐到了主席,刚一坐下便问坐在他下首的曹操。 曹操望了一下,大厅内坐着的众人,心中盘算了一下:“还有公孙伯珪和袁公路未至。” 曹操的话音刚落,只听得门外军士的大嗓门又响起:“北平太守,公孙瓒到!” “哈哈!刚说到伯珪兄,伯珪兄就到了!”曹操忙上前迎接。 “哈哈哈哈!某的路途远了些,让诸位久候,实在是某的过错啊!请罪!请罪!”一把豪爽的声音响起,一排五个人出现在门口。陈任伸长了脖子向那边望去,他关心的可不是公孙瓒,而是公孙瓒身后的刘关张三兄弟。 “啊!”陈任这一看不打紧,可一看清楚陈任就傻眼了,“怎么他会在这里?” 第十三话 袁绍与袁术 第十三话 袁绍与袁术() 令陈任吃惊的人,自然就是跟在公孙瓒身后,陈任的三师兄赵云赵子龙!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陈任现在脑袋里一片混乱,整个人都呆立在那。孙坚对陈任的神态觉得很奇怪,为了公孙瓒?不对,孙坚观那公孙瓒,杀气十足,但怎么也不像是个能令陈任折服的明主啊。 孙坚哪知道陈任如今满脑子已经成了浆糊,眼看着赵云跟在一个长着一双招风耳的男子身后,亦步亦趋。心中开始胡思乱想:不会吧,赵云这个时候怎么会出仕?赵云怎么能够这个时候出仕?历史难道被改变了嘛?这个念头一出,陈任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小心翼翼地抬起自己的手掌一瞧,还在,没有消失。难道真正历史上赵云早就出仕了,不对啊,如果赵云在讨伐董卓时已经出仕,并跟着公孙瓒来到这里的话,那么战华雄和吕布的时候,赵云没有理由不出手啊?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陈任这里胡思乱想,那边众人还是在继续谈论着。公孙瓒被安排在离孙坚较远的席位上,因此赵云也没有认出躲在孙坚身后的陈任。 众人都坐好之后,曹操小声对着袁绍说道:“还有公路未至啊。” “哼!”袁绍眉头一皱,心中自然是不快,公孙瓒晚至,那是路途遥远,情有可原,这袁术的领地就在南阳,那可是离陈留近得多,竟然也比公孙瓒还要晚到,明摆着是故意显示自己的身份。 “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到!”就在袁绍刚张嘴想说不用等袁术的时候,军士报出了袁术的名号。一名风采不下于袁绍之人走了近来,又惹得众人纷纷起立迎接。没办法,谁叫袁术也是袁家的代表呢,在袁家这一代的名望也不过比他的堂兄袁绍稍逊一筹。 袁绍面色冷峻,看着门口傲然的袁术,脸上露出冷酷的笑容,对身边的曹操说道:“既然公路也来了,就让他坐下,我们马上开始会盟吧!”说着,手指直接指了指孙坚的身边的下席位,意思自然是让袁术坐在那里。 袁绍一发话,众人都不敢吱声了,那春风得意的袁术脸上的笑容顿时冻结了,别说袁术这阴沉下来的脸和袁绍还真有几分相似。袁术不傻瓜,知道在这里和袁绍闹根本没有好处,只有强忍住怒气,走到孙坚旁边,按照袁绍的安排坐下。 袁绍这一开始就拿自己的堂弟来立威,效果却是出奇的好,顿时其他诸侯都没有了声音。 曹操没想到刚刚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变得如此冷清,当下轻咳一声,对大厅内诸位诸侯说道:“操先发矫诏,后发缴文,乃为董卓之乱耳!今日朝纲沦陷,董卓施虐!诸公前来,皆是为了汉室大义,操以为,诸公当齐心协力,歃血为盟,共讨董贼!”曹操说着话时,偷偷给袁绍使了个眼色。 袁绍当然明白曹操的意思,当下也慷慨陈词:“孟德说得不错!我等既奉大义而来,当齐心协力,共讨董贼!” 袁绍刚一说完,河内郡太守王匡立刻站起来一抱拳说道:“我等十八路诸侯共奉大义,在此会盟。但蛇无头不行,我等首要大事,当是选出一位有威望之人为盟主,我等大军才能令行禁止,齐心讨贼!” 王匡的说话刚完,几乎在场的所有诸侯都在心底冷笑:“谁不知道这王匡是袁绍手下的一条狗,两人一唱一搭,不就是想推袁绍当盟主么!”不过诸人虽是这么想,但大多数也认为这盟主一职也是当属袁绍,所以都没有作声。 曹操也是抱着这种想法,立刻说道:“袁本初乃四世三公之后,家门故吏遍布天下,且本初兄德才名望皆是上选,当为盟主。” “对!袁本初可为盟主!”其他诸侯也纷纷应道。 袁术本意也想争这个盟主,奈何刚准备开口就被曹操抢了先机,现在看见所有人都推举袁绍,知道自己是没有希望了,不由得闷声坐在那里生闷气。 袁绍也不谦让,得意地瞟了一眼袁术,当下拱手抱拳:“绍应诏而来,本是为了大义,今日诸位举我为盟主,绍虽惶恐,但为社稷大义,绍愿担此重任,望诸公与绍共勉!” “参见盟主!”曹操带头向袁绍参拜,其他诸侯也紧随其后,袁术虽然心中千万个不愿意,但也得跟随大流,气呼呼向袁绍参拜。 “好!诸位请起!”袁绍先是受了各诸侯的参拜,再做了个虚扶的动作,最后一挥大手说道,“今日且散,明日午时东城门外,诸君与绍歃血为盟,宣誓讨贼!” 袁绍这一句话就代表了今天就这么解散了,在袁绍与曹操二人进入内堂之后,其他诸侯也三三两两地离开官邸,回去自己的军营。 孙坚刚刚起身准备走,却发现陈任还站在那里发呆,示意祖茂扯了扯陈任,陈任这才回过神来。陈任心中可谓是百感交集,恨不得现在就冲到赵云面前,好好质问他,不老老实实在常山呆着,跑到这陈留干嘛? 孙坚带着部下,先是和其他几路诸侯打招呼,一个个轮过来,终于来到了公孙瓒身前。 孙坚和公孙瓒的经历可以说很相近,都是靠着自己的战功慢慢爬上这个位置的,因此两人也算是颇为对眼,公孙瓒也为孙坚介绍了身后的刘备,三人相互攀着交情。陈任趁这个时候,悄悄地走到赵云身边,用脚尖轻轻的捅了捅赵云的小腿。 赵云转过头一看是那挤眉弄眼的陈任,顿时大喜,刚要叫出声来,却看见陈任拼命做出噤声的手势。只见陈任手中不停地做着动作,赵云一看便明白了,这都是小时候习武,两人经常使用的手势,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不一会功夫,孙坚这边该谈的交情也谈了,大家一抱拳,便相互告别,各自带着手下回了军营。 回到军营后,孙坚有些气闷,撂下四将和陈任便独自一个人回了大帐,剩下四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倒是陈任光棍得很,和祖茂告了句内急,借尿遁了。 出了军营,陈任就直接回到了城里,适才入城的时候,陈任就看见在官邸旁有家酒楼,所以刚刚和赵云就约好在这家酒楼碰面。陈任进了酒楼,要了个雅间,并对小二吩咐了一遍。没过多久,赵云也在小二的带领下进了雅间。 “子赐!”一进来,赵云就满脸欣喜地给陈任来了个熊抱,疼陈任呲牙咧嘴。 “三师兄!”感于赵云的热情,陈任也不好说什么,忙是拉着赵云坐下,要上些酒菜,兄弟俩就开始聊起来,当然,主要还是陈任问赵云答。 “什么?”听到赵云说他已经拜刘备做主公,陈任差点没跳起来。 乱了乱了乱了!陈任也不管赵云奇怪的眼光,当场就在房间内来回走。如果赵云是拜在公孙瓒的手下,那么陈任还有侥幸心理,可能是历史上没有记载清楚。但是现在赵云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是拜在刘备门下,历史上可是说得很清楚的啊,赵云是先在公孙瓒手底下做事,后来才被刘备撬走的。陈任现在已经确定,历史已经被改变了。 忽然,陈任定住了身子。对啊!历史已经改变了,但我不是还没事吗?陈任看看自己的手手脚脚,都还在,没有像后世的那些电影电视里演的那样消失不见。那就是说,这些年来陈任一直所担心的问题已经不存在了?自己已经再也不用担心改变历史会造成自己消失了!陈任心底又有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情绪。 赵云在一旁看着陈任忽走忽停,脸上也是一会喜一会忧,不由得担心地问道:“子赐,你没事吧?” 陈任也不管赵云是否把他当成发神经,直接盘腿坐在榻上,两只手托在下巴上,两只食指有节奏地在他的脸颊上敲打。熟悉陈任习惯的赵云自然是知道这是陈任在思考重要问题的习惯动作,也不去打扰,自己一个人在一边自斟自饮。 陈任的确在思考很重要的问题,经过了后世三十多年,再加上现世二十来年的生活,陈任的心思已经很成熟了,他在考虑将来的路怎么走。既然已经不用再担心改变历史的问题,那么之前陈任所定下的不出仕的想法也就不成立了,在这乱世当中,自然是权力在手才是最重要的。陈任如果没有那个能力,倒也就罢了,问题是陈任的能力决定了他要出人头地绝对要比其他人来得容易!他要考虑的,是怎么去做,还有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第十四话 抉择 第十四话 抉择() 首先,陈任是不可能自立的。很明显,在这个年代,一切都要有个身份,陈任的身份是什么,寒门出身,不过如此。如果真要把他师傅童渊提出来,那也不过给人添笑而已,童渊虽然在江湖上名望十足,但放在政坛上,那便什么都不是。现在的孙坚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孙坚现在虽说也是路诸侯,但实际上却没有几个把他放在眼里,到最后还不是被袁绍袁术玩死,一直到孙权即位,这才确立了孙家豪门的身份,但这一路上填进了孙家两代家主的血泪啊。所以说,像陈任这样寒门出身的人,就不要想着去自立当霸主了。 第一条路行不通,那就只有走第二条路,寻求明主。三国时期最好的明主,莫过于刘备、曹操和孙权了,孙权现在出没出生都还不知道,他老子孙坚现在正是陈任名义上的主公,刘备现在寄人篱下。曹操倒是个好选择,但貌似曹操的疑心病太重,一句话没对脾气,可能就被曹操杀了。那么现在还有几路诸侯怎么样呢?除去一些小角色,袁绍?似乎他家里内斗太厉害了;袁术?这家伙成不了气候;公孙瓒?刚猛有余,但却不知进退;剩下个马腾,和公孙瓒一个脾气。 天啊!找个好主公怎么就这么难呢?陈任玩命地抓着头发,把自己头上的发髻都抓乱了,而身边的赵云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不管了!陈任一拍桌子,下定了决心,孙坚就孙坚吧!大不了老子大开金手指,把孙坚的命保住,他儿子孙策和孙权,一文一武,再加上个周瑜!我就不相信了! 赵云见陈任的眼睛开始变回了往日坚定,笑了笑:“想清楚了?”赵云虽然不知道陈任在想什么,但从小一起长大,赵云对这个小师弟的心思却是佩服的很,连自己的师傅都曾经私下里夸奖过陈任前途无量。 “三师兄!”陈任是属于一旦下定决心,就要一路子走死的那种,既然决定了要帮孙坚,陈任的眼睛就开始火辣辣地看着眼前的这位绝世猛将兄了,“三师兄!跟我混吧!” 赵云正拿起酒杯饮酒,一听到陈任这句话,满口的酒水就直接喷了出来。他怎么想到这陈任好端端地,突然学起地痞流氓那般拉起小弟来了。 被赵云喷了一脸酒的陈任,没有丝毫不满,不过是用手在脸上一抹,两手往桌子上一撑,上身向前靠过去,依旧瞪着个眼睛热情地看着赵云。赵云被陈任一看,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子,子赐,你,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任被赵云这表现弄得相当的无语,子龙兄啊子龙兄,你好歹也被刘备称做一身都是胆啊,怎么现在就跟个被流氓猥亵的小姑娘似得。顿时陈任的热情就被浇熄了一大半,坐正身子,用衣袖好好地擦拭着身上的酒水,没好气地说道:“什么什么意思,不过就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去孙坚手底下做事!” “哦!这样啊,那还好。”赵云见陈任缩了回去,这才放松下来,可一琢磨出陈任的意思,立刻摇头晃脑,“不行!不行!我已经拜刘使君为主公!大丈夫不仕二主!” 陈任这下更加郁闷了,从小就认识赵云的他,自然知道赵云这是被刘备洗了脑了,再劝也没有用,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我也就是这么一提,喝酒吧!”陈任心中却是再想,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唆使那路诸侯把刘备干掉,到时候再来劝赵云。 赵云自然是不知道陈任心中龌龊的想法,竟然开始劝陈任:“其实刘使君本意是想招揽你的,哪知道没碰上你。其实你不知道,刘使君可是一位明主啊!”赵云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刘备的好处来,陈任听得腻味,直接喊出赵云刚刚说得“大丈夫不仕二主”,堵住了赵云的嘴。 “哪个,三师兄!”陈任心中倒是还有其他事情找赵云,“其实呢,我找你还有其他事,听说董卓身边有个叫吕布,很厉害呢,我看嘛……”陈任一手把赵云揽了过来,两人埋着头不停地嘀咕着,陈任就开始了他的成名计划。 和赵云这一顿酒,喝到了晚上,两人醉醺醺地在酒楼门口告别,陈任都还好,喝惯自己酿的高度酒,喝这些米酒还算不上什么,赵云就有点撞撞跌跌了,幸好这是晚上,路上行人不多,要是撞到个姑娘家,那还不被别人大叫非礼,然后把赵云这个小白脸拉回家负责去啊。 陈任看着赵云的背影,一边嘿嘿笑着,在心中恶搞赵云被个恐龙拉进卧房霸王硬上弓的情景,一边也有些晃晃悠悠地往孙坚的军营方向走去。 虽然陈留城内在夜里也是有宵禁的,但最近军队太多了,陈留的这些衙役哪敢去管这些兵爷爷,看见陈任一身上好的兵甲,也知道不是普通的军士,衙役们都是绕着走。到了城门,门口的卫兵也不敢拦,竟然就这么让陈任回到了军营。 刚一回到自己的营帐,陈任就倒头躺在自己的榻上,呼呼睡着了,全然没有注意到营帐内多出了一些人。 “这臭小子!”祖茂见陈任就这么睡着了,卷起衣袖就要上前动手。 “大荣!”孙坚喊住祖茂,轻轻地松了口气,回来就好了,孙坚可是害怕陈任就这么一去不复返,转头对其他表情有些呆滞的将领说道,“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参加誓师大会,都养足精神!” “那主公您呢?”黄盖上前问道。 “我?我就在这里休息吧!”孙坚很随意地说道,却惹来众将的反对声,孙坚很坚决的挥了挥手,“好了!就这么决定了!你们都回去吧!” 程普、黄盖等人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那里呼呼大睡的陈任,心里自然是清楚,孙坚这是求贤若渴啊,他们几人都是孙坚的心腹部下,打仗或许厉害,但要论策划布局,没一个行的。现在孙坚如此屈尊,他们做部下的也是羞愧啊。 睡得正香的陈任自然是不知道这些情况,一夜无梦,陈任被早上的阳光唤醒,擦了擦眼角的眼屎,有点迷茫地左右望去。 咦?好像营帐里多了些人啊,新来的亲兵吗?慢着!陈任立马清醒过来,只见到就在他的榻边,五个人正躺在那里呼呼大睡,仔细一看,不正是孙坚和他手下的四将吗? 孙坚执意要留在这里,黄盖等人自然是不能反对,但想想还是不放心,这不,四个人都抱着铺盖,把原本与陈任同一营帐的亲兵全部赶了出去,把孙坚护在中间一同休息。 忘着韩当的一条毛腿搭在黄盖的头上,祖茂的大手放在了程普的大腿上,还不时地抓两下,更离谱的是程普的脑袋还垫在孙坚的胸口,程普长长地哈喇子都快把孙坚胸口的衣服浸湿了。望着这一幕,陈任不由得冒出一头冷汗,随即又想到,可惜没有照相机,要不把这一幕拍下来,说不定能敲诈这四将一辈子! “咳嗯!”可能是孙坚被程普的口水滴得太不舒服了,孙坚在睡梦中下意识地把程普的脑袋一推,这下连锁反应,把这几个人都给惊醒了。陈任立马跳进自己的被窝装睡,这场景要是被四将发现自己看到,难保不被他们杀人灭口了。 “哎呀!”四将纷纷醒了过来,立马觉得自己的睡姿太不成体统了,马上爬了起来,穿戴衣架。程普一看孙坚胸口那一大片自己的杰作,一脸哭相对其他人问道:“这个,这个怎么办啊?” 四将围在呼呼大睡的孙坚周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拿不出个主意。 “唔!”可能是被四将围住的气氛太压抑了,连睡着了的孙坚,也被弄醒了,动了动身子,眼皮子就快要睁开了。 四将一头的冷汗,程普马上对其他三将说道:“快!快把主公的衣甲拿来!” 就在四人刚刚把衣甲拿到手,孙坚也睁开了双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咕哝道:“哦!天亮了!” “对啊!主公!”程普马上拿起孙坚的外衣就迎了上去,直接就动手帮孙坚穿起衣服来。 “德,德谋,这个我还没有洗漱呢!”孙坚刚刚睡醒,被程普的殷勤给弄糊涂了。 “主公!我来帮你洗漱!”黄盖和韩当,一个拿着毛巾,一个拿着水盆也凑了过来,黄盖把毛巾沾水打湿后直接帮孙坚擦起脸来。 “那个,公覆,我自己来,别……哇!”可能是黄盖太殷勤了,竟然直接就帮孙坚擦起背来。 第十五话 认主孙坚 第十五话 认主孙坚() 程普这刚刚帮孙坚穿好外衣,当然特意把孙坚的胸口扎严实了,那端着兵甲的祖茂就迎了过来。那祖茂一脸胡子,却很努力地装出一副可爱的笑脸,拿起兵甲笑嘻嘻地往孙坚面前凑,把孙坚吓得直往角落里钻:“停!停!兵甲我自己来!” 四人瞥了一眼孙坚胸口,很好!被遮得很严实,这才放心地把兵甲递给孙坚,孙坚就这么在四将有点**裸的目光中穿好了兵甲,面色一板,这才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咳咳!”装睡也装到差不多了,陈任这才装作刚刚睡醒的模样,起身伸懒腰,这才仿佛刚刚发觉孙坚他们的存在,装作惊讶的样子,立刻拜倒。 孙坚忙是扶起陈任,朗声一笑说道:“我们看你睡着了,就没吵醒你。怎么样?酒醒了吗?” 陈任连忙点头,孙坚笑道:“前日,你在校场比武,所列阵型甚是有趣,你是怎么想到的?” 陈任这才想明白,原来孙坚虽然没有看到他的功夫,却看中了他的谋略。不过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辅佐孙坚,就不会再像以前那般藏着掖着了:“禀告主公!属下用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先是让对方选择兵器,我观他们用得多是朴刀,便选择了三枪两刀的阵型。待上了校场,我和另一位亲兵先挡住后面枪兵的动作不被对方发现,再缠住对方最边上的两名,保证对方不会干扰到枪兵,最后再来个以多打少。” “不错!不错!虽然是个小计,但却能显出大智慧!”孙坚点头夸奖道。 “主公谬赞了!”陈任自然是不敢表现得太骄傲。 “好!”孙坚用力拍拍陈任的肩膀,说道,“让你做一名亲兵实在是委屈你了,我任命你为军中主薄!好好地干!”今日的任命可是孙坚昨日思考了半天作出的决定,本来是打算先折服陈任,可是昨日与众诸侯一聚,让孙坚没有成功的自信,这才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下手为强。 陈任忙是拜谢孙坚,从这一刻开始陈任开始了真正的征战这个年代的历程。 简单地用过早饭后,孙坚便拉着陈任和四将进了军中的大帐。分主次坐好,孙坚就开始问计陈任:“子赐!马上就要去誓师大会了,子赐对这次会盟有何看法?” 陈任理了理头绪,微微思索片刻回答道:“主公!此次十八路诸侯乃是为大义而聚,首先就占住了人心!天时地利人和,我军就有了最关键的一头。而董贼盘踞洛阳,此去要经过汜水关和虎牢关,皆是天下险要,因此董贼占了地利。以人和去攻地利,虽有胜算,但胜之不易!” 孙坚点了点头,陈任继续说道:“对于我军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占住人和,如十八路诸侯齐心协力,定能攻破洛阳!但,别的不说,光袁绍与袁术之间就有间隙,要说齐心协力,却是不易啊!” 孙坚想想昨日的情形,不由得点点头,叹息道:“汉室遭此大劫,这些人竟然还在勾心斗角,汉室岂能不危?” “依照属下所想,主公今日定是要争那先锋名额?”陈任记得在历史上孙坚可是第一个抢先锋的人。 果然,孙坚点点头,说道:“我确有此意,子赐莫非觉得不妥?” 陈任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道:“十八路诸侯貌合神离,各有各的心思,主公若是坐了这先锋的位子,其他诸侯定然眼红主公的这一头功,必然会阻碍主公!” 孙坚一愣:“我为先锋,乃是为盟军开路,我一心为公,他们为何阻我?” 陈任暗自摇摇头,这孙坚还是有些单纯,说白了就是一根筋,陈任解释道:“主公虽为孙武子之后,但奈何家道中落,与这其他几路诸侯相比,不过是寒门出身。主公被称为江东猛虎,若是主公先一步打破两关,杀入洛阳,他人岂不会眼红?为了不让主公顺利立此大功,他人定会设置阻碍,或先一步去攻关。更有甚者,在我军攻关之时,掐断我军的粮草……”说着陈任双手做了个掐的动作。 孙坚听得大惊,再看陈任的动作,仿佛那双手正掐在自己的脖子上,孙坚喃喃道:“他们怎敢如此?” 此时孙坚帐下一书生起身说道:“主公!陈主薄所言不虚!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如陈主薄所言,我军到时可是危在旦夕,主公多年心血也将毁之一旦啊!”此人是孙坚手下唯一的文官,叫朱治,字君理。 孙坚被二人一劝,心中便慌了,这个年代,有了兵权才有了一切,孙坚要是没有兵,那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依照子赐之言,这先锋我就不做了?” “做!为什么不做?”陈任想学朱治那样捋胡子装个高深莫测的模样,但可惜下巴上一根毛都没有,只好抓住下巴嘿嘿一笑,那样子,活像一个奸商。 陈任这模样让孙坚和其他正在担心和不甘的将领一愣,祖茂还未习惯陈任从自己手下的亲兵变成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主薄,抓了抓手腕差点准备敲过去:“臭小子!不要卖关子!” 陈任对祖茂的粗鲁倒是不以为意,笑着说道:“适才属下说了那么多当先锋的好处,主公难道就舍得?” 孙坚一呆,想想当先锋抢先入关的好处,倒真有些舍不得,随即问道:“可子赐适才不是说……” “哈哈哈!”陈任大笑道,“属下是说有人会阻碍,但我们不可以提防吗?” 额?所有人都被陈任一句话说得愣住了,对啊!陈任只是分析了有许多的阻碍,但并不代表阻碍就一定能害到孙坚啊。 “先是说抢功吧?董卓手底下原有的西凉铁骑就是数一数二的强兵,再加上收降丁原手下的并州骑兵,董卓手下的兵力绝对不弱。其他诸侯要是抢功,必不能多带兵马,兵马少了也不是董贼的对手,就让他们去抢好了,说不得还能帮我们消耗一下董贼的兵力!” “至于断我军的粮草,这个更好解决,刚刚出发时,他们是绝对不敢断粮草,我们就多拿多要,在加上今天开始我们就多多囤积粮草。他断粮不就让他断,只要我们的粮草够我们打破汜水关用就可以了,等关口被打破了,要多少粮草就有多少!” “对了对了!还要防止他们下毒下泻药,这点可是要防住,不过多多派几个人去看好,也就没有问题了。” “还有还有!万一对方做奸细,把我军的情报偷偷给董贼。不过也不怕,第二天的行动我们只在前一天决定,如果做得好的话,还能给董贼一个假情报,引守关将领入套!” “还有还有……” …… 所有人在看了看陈任那一边口沫横飞一边奸笑的模样,包括那站在一旁的亲兵都立马认为,这世界上只有陈任阴别人,绝对没有人能够阴到陈任。这也导致了孙家的部队,上至孙坚一家,下至普通小卒,碰到陈任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着了陈任的道。 就这样,在陈任说完三、四十个可能被诸侯设置的阻碍以及相应的对策之后,陈任在孙坚麾下一次军事会议也就这么结束了。孙坚令帐下诸将按照陈任所说做好准备,自己则是亲自拉着陈任的手,感慨万分,这才是真正的谋略啊!此时孙坚才相信,陈任这是真心相投,有了这样部下,何愁大事不成啊! 陈任面色古怪地看着孙坚拉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还不停地在自己手背上轻拍,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好像记得孙坚不喜欢男色吧?这家伙不是还娶了一对姐妹花呢。为什么孙坚看自己的眼光总是那么奇怪呢? 眼看快到午时了,孙坚直接这么拉着陈任就这么赶到军营门口,直到马匹前这才放开了陈任的手,却没发觉陈任在被他松开手后的第一时间,就是把手放在身后,在裤子上反复擦拭。 孙坚的军营就在城东,所以离誓师大会的祭坛很近,不一会儿功夫,便到了祭坛。这次,各路诸侯都来得比较集中,连袁术也是跟着刘岱和陶谦一同来的。各位诸侯相互行礼,依次站好。只见得曹操走到祭坛下方,面对众诸侯大声喝道:“誓师大会开始!上祭祀牲畜!” 话音刚落,八名军士抬着一头羊和一头马慢慢地走到曹操面前,两只牲畜都用绳索绑好在一块木板上,连动都动不了。 “请盟主!” 在曹操的喝声中,袁绍一声金光闪闪的新甲,威风凛凛地走上前,向着诸人抱拳,随即走到祭坛的正下方。拔出长剑放在胸口默念几句,便直接剁下了羊、马的头颅,自有身边的军士拿着器皿去装羊血和马血,还有几人把羊头和马头放到了祭坛上。 袁绍接过盛满羊血和马血的酒杯,走上祭坛,朗声说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第十六话 汜水关初用计 第十六话 汜水关初用计() 袁绍一番慷慨陈词之后,用手点了点杯中的鲜血,先是朝空中弹了弹,接着又是朝地上弹了弹,然后一口饮尽,其他诸侯也纷纷接过军士的血酒,一口饮尽。袁绍和众诸侯同时砸烂了手中的酒杯,同时喊道:“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 这情景,看得陈任一阵恶寒,天啊!那可是生血啊!就这么喝下去,多不卫生啊!难怪古人的平均寿命都不长! 这样就算是誓师结盟了,袁绍正是成为了盟主,袁绍也不下祭坛,直接在祭坛上喝道:“诸公既然推举绍为盟主,绍虽不才,但也能做到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望诸公莫犯绍之军规!” 众人都拜道:“谨遵盟主!惟命是从!” “好!”袁绍立刻望向袁术,喝道,“南阳太守袁术!” 袁术有些不太情愿,但又不能违抗,只得出列,抱拳说道:“术听从盟主指令!” 袁绍脸上闪过一丝快感,随即板着脸说道:“汝即使吾弟,当担重任!大军开拔,粮草先行!吾命汝总督粮草,应对各营,不得有失!” 袁术一听,鼻子都快气歪了,这粮草虽然重要,但粮草官就不是什么好职务了。守在后方,根本就没有立功的机会,偏偏袁绍还说得冠冕堂皇的。袁术有气也只有咽在肚子里,一抱拳说道:“遵盟主命令!” 在场的没有几个傻瓜,自然知道袁绍这是借机会打发袁术呢,但毕竟牵涉到袁家内部争权,众人都不会去多事,明白的几人,包括陶谦、曹操、刘备,都纷纷摇头。 袁绍再次扬声:“此去洛阳,第一关为汜水关!需一先锋,何人愿往?” 孙坚早就打定了主意,飞快地冲向前一步,抱拳喝道:“某愿为前部!打下这汜水关!” 袁绍对于谁做先锋倒是无所谓,毕竟他是盟主,是争不到这个先锋的,孙坚勇猛之名袁绍也是知道,当下大喜说道:“久闻文台乃江东猛虎!可当此任!吾即命你部为先锋,兵发汜水关!” 孙坚一抱拳应道:“喏!”当下转身带着陈任等无人飞快地离去,留下的众诸侯各有各的心思。 “文台既为先锋,诸公当各据险要,以为接应!” “喏!” 孙坚接下了先锋的任务,便回到营地,吩咐各营都准备拔营起寨,准备上路。陈任却是暗中与孙坚商议:“主公不必那么急,属下不是说过吗,我料各诸侯必有人前去抢功,我们就慢慢行军,让他们去抢,多消耗一点董卓的兵力也是好的啊!况且,着急行军,难免会中了其他人的奸计,不如缓慢行军,但却行得仔细,免得落入他人的陷阱,也能趁机在路上多收缴囤积粮草!” 孙坚对陈任的献计,无一不从,就按照陈任的计策,连启程都费了一整天的功夫。而其他诸侯也乐得看孙坚缓慢行军,好让自家派去抢功的队伍先一步攻破汜水关,因此倒也无人怪罪孙坚。 “报!鲍信之弟鲍忠率兵三千前往汜水关挑战,被华雄引五百铁骑杀败!袁术帐下俞涉、韩馥帐下潘凤合兵一处前往汜水关,中了华雄夜袭之计,俞涉、潘凤被华雄斩于马下!” 听着斥候的战报,孙坚不由得赞叹陈任料敌先机,同时也为董卓军队的强横头痛。一旁的陈任见到孙坚皱眉的模样,立刻猜出了孙坚的心思,当下笑着说道:“主公勿忧!这华雄所率西凉铁骑确实厉害,但我江东子弟却也不差!” 陈任这话出,坐下诸将都挺起了腰板,那祖茂更是起身说道:“主公,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汜水关前,就由末将前往,斩了华雄那厮!”说罢便要去牵马。 陈任慌忙拉住祖茂,可不敢让祖茂再去送死,历史上祖茂可是连暗算华雄都杀不了,反被华雄杀了,这明刀明枪的上那不是找死吗! 陈任对孙坚说道:“主公!既然已到汜水关前,我们今日且先休息一夜,明日即可引大军至城门叫阵!” 孙坚被陈任一说,加上祖茂的豪气,适才些许犹豫也都抛诸脑后了:“好!今日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去汜水关叫阵!” 当天午后,孙坚便在距汜水关十里左右的位置安营扎寨,下令全军休息。忙活了一下午,就在全军烧火做饭之时,一道人影轻巧地从营中溜了出来,直接奔汜水关方向跑去。随后在那人影出来的营帐旁,又是一道黑影掠过,随即隐没在陈任的营帐内。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在汜水关内。 “将军,机不可失啊!”一名裨将正在向汜水关镇守将领华雄进言,正是华雄的副将胡轸。 “将军三思!此情报来源不明,不可轻易前往!”另一名裨将也立刻进言道,却是当初劝降吕布的李肃。 华雄坐在正中央的胡椅上,看着眼前的密报,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十八路诸侯只见勾心斗角,此事某已知晓,要不先前也不会三路兵马前来抢功。照某只见,这密报可信!我意已决!今晚出兵,袭击孙坚军营,务求一战杀败孙坚。” 李肃忙说道:“将军!这汜水关乃丞相托付给将军的防线,大意不得啊!” 华雄有些厌恶的看着李肃:“某如何大意了!上次夜袭那俞涉潘凤不也是成功了吗?你休要多言,若是害怕,就留在关上,我自带胡轸和赵岑前往足矣!” 李肃还想劝说,那华雄却是根本不理会,径直走了。李肃叹了口气,自从自己把吕布招降过来后,这西凉军内的将领个个都对自己有意见,把自己视为是并州军的一份子。之前,华雄还能对自己言听计从,现在连胜两战,华雄这骄心一起,就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谏言了。无法,李肃只能祈求华雄得胜归来,毕竟董卓的怒火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且不理会李肃怎么个心态,华雄已经带着其他二将领着三万西凉兵,乘夜悄悄出城了。十里的距离,并不算远,不过半刻的时间,华雄便已经到了孙坚的营寨外。只见孙坚的营寨一片寂静,只有在营寨的高塔上还有着几个人影立着。 华雄向后一招手,招来几名神射手,交代了一句射颈脖,莫让他们出声,便让他们悄悄上前。这几人都算是西凉兵中顶尖的好射手了,只见他们弯弓瞄准,身边的队长一声低喝,同一时间内,利箭脱弓而出,高塔上那几个人影应声而倒,当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华雄大喜,大手一挥,所有人都紧跟着华雄悄声来到寨门处。华雄一看距离差不多了,当下立刻下令点火,身后的弓箭手纷纷点上火箭,直接射入营中,把个营帐统统点燃了。华雄带领着西凉铁骑翻身上马,手中长刀一挥,大喝一声:“冲啊!” 一时间杀声震天,西凉铁骑纷纷随着华雄冲进了孙坚的营寨,可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动静,竟然连一个士兵都没有从营帐内出来。华雄也是西凉军的老将了,当即立刻反应过来:“不好!中计矣!” 华雄话音刚落,只听得营寨外四面纷纷亮出火光,一支支火箭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光线,射入营寨内,带走一条条西凉军的性命。而营寨外西凉军只留下千余弓箭手,被万余名孙坚军的骑兵打了个措手不及,连一只箭都没有射出去,就被杀得一干二净。 华雄当机立断,大叫道:“冲出去!撤回关内!冲出去!撤回关内!”带着西凉军便要往营寨外冲。 营寨外,火光映射在孙坚和陈任等将领的脸上,显得分外狰狞。孙坚一声令下:“动手!”只见整个营寨外突然从地上立起了无数高大的栅栏,正好把准备突围的华雄等西凉兵拦在了里面。 “继续射!给我把所有的弓箭都点上火射出去!”孙坚冷酷地下着命令。 顿时,四周的火箭数目比刚才还要密集一倍。华雄等人只有拼命地挡着火箭,才能保证不被火箭射伤。跟在华雄身边的裨将赵岑突然发觉事情不对劲,周围的火势似乎蔓延地太快了,赵岑提起身边一个士兵作自己的挡箭牌,自己却弯下腰在地上一抹,却是摸到一手黏糊糊的,赵岑放到鼻前一闻,脸色大变,当即叫道:“将军!不好了!我们脚下都是火油啊!” “什么?”华雄一听,顿时身子一颤,手中这一停顿,一只火箭就这么漏过,虽然没有射中华雄,但正好落在了华雄的脚边,一瞬间,火光冒起,立刻把华雄和赵岑吞没了。可怜华雄也算是一代猛将,就这么冤死在火光当中了。 第十七话 智夺汜水关 第十七话 智夺汜水关() 汜水关,一队狼藉的人马从远处飞奔而至,来到汜水关外。 “开门!快开门!”那队人马当中一人拼命地向关上吼叫。 “什么人?”关上立刻有人回应,而且出现了许多弓箭手,锋利的箭头指向关外的那队人马。 “快开门!我是胡轸!”关外为首那人气急败坏地叫道,“连我都不认得了?快开门!” “真的是胡将军!胡将军请稍候,属下去请示李主薄,立刻给您开门!” “还请示什么?我们中了孙坚的奸计,再不开门,孙坚就要杀到了!快开门!再不开门,老子进关后第一个砍了你的脑袋!” 那守关的伍长有些犹豫,按道理是一定要请示李肃,这关门才能打开,可这胡轸却是出了名的残暴,若得罪了他,当真是小命不保啊!正当这是,远方孙坚营寨方向传来一阵杀声,远远望去,一条火龙正向这里移动。 “开,开门!放吊桥!”伍长咬咬牙,还是自己小命重要,在李肃和胡轸两者之间,伍长情愿得罪李肃,也不愿得罪胡轸。 随着刺耳的轴轮滚动声,象征着汜水关命脉的吊桥缓缓落下,关门也慢慢打开。待到吊桥完全落下之时,就在那队人马当中,忽然响起一声低喝:“上!” 之前一直在和关上守将沟通的胡轸发出一声短暂的惨叫声,直接落马。周围的兵士却完全没有理会,一窝蜂地冲进了关门,为首四人在火光的照射下露出了真面目,正是孙坚手下四员猛将! “大荣!义公!你二人带领一半军士在此守住大门!我和公覆杀上关去!”程普大声喝道,随即与黄盖二人直接纵马奔上了城墙上。 没过一会儿,之前那伍长所见的那条火龙也已来到关前,带队的正是江东猛虎孙坚,在孙坚的带领下,江东军士纷纷杀入由韩当和祖茂把守的关门。 关上的战役也渐渐进入了尾声,虽然汜水关内还余下了两万余人,但在关上的不过是千余名弓箭手,又怎么抵挡得住程普和黄盖这两个杀神。关上刚刚清理干净,程普和黄盖便与韩当祖茂会和直接加入了孙坚的扫荡大军,杀向了西凉军的驻扎营地。 李肃此时才知道孙坚带兵杀入了关口,整个人完全瘫坐在地上,在亲兵的保护下,才堪堪逃出了汜水关。李肃望向火光冲天的汜水关,再看看身边不足十人的亲兵,欲哭无泪。五万人啊,整整五万西凉悍兵啊,加上汜水关天险,就这么弄没了,李肃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去面对董卓的怒火。 再说汜水关内,两万西凉兵虽然奋力抵抗,但无奈孙坚军攻其不备,再加上李肃这一跑,军心立刻涣散。程普眼尖得很,当即大叫:“降者不杀!降者不杀!”一时间西凉兵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器,跪拜在地上。孙坚望着眼前满地跪拜的西凉兵,开心得仰天长笑。 其实这一切的安排,都是陈任在刚到达汜水关时就准备好了。首先,在得到华雄夜袭得胜的消息后,陈任就断定,华雄已经尝到了夜袭的甜头,只要一有机会,华雄就定会再来夜袭。于是陈任马上就定下了这个计划,先是发布消息,通知全军休整,暗中却是指派可信的军士,修造陷阱。在军中定然有诸侯和华雄的奸细,就算诸侯不出卖孙坚,华雄迟些时候也定能得到消息。陈任在之前就已经派人在营寨周围做了密探,一旦有人离开送信,陈任都会知道,果不其然,一连几波人都离开了营寨去汜水关报信。陈任下令拦下了数人,之余一人前去。这告密的任务一人足矣,剩下的人则是留了下来,陈任另有他用。 一切安排妥当后,陈任和孙坚把军士们都拉出了营地,这几日孙坚行军都是走走停停,军士们根本谈不上劳累。只是后来陈任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在营地内又铺上了一层火油,看得孙坚与诸将一阵背寒,接下来便只等华雄来自投罗网了。至于华雄在进营之前被射杀的人影,不过只是几个稻草人尔。虽然用真人更加不容易穿帮,但在陈任心中,根本不想那些普通士兵无辜送命,不过陈任的这一安排,却是让孙坚军的士兵对陈任颇有好感。 本来,依照陈任的打算,不过是要消耗汜水关的守军,当然华雄是定要留下姓名的,却没想在营寨外带领弓箭手的胡轸被活捉了回来。看着胡轸拼命磕头求饶的样子,陈任转眼就想到了这诈开关门的计策,于是便有了以上的一幕。 一日后,陈留城外的盟军营寨处,各路诸侯正在热烈地讨论着军事安排。忽然一骑奔入营中,在大帐前下马,骑士快步跑到诸位诸侯跟前跪下:“报!汜水关军情急报!” 几路诸侯此时微微笑着,似乎猜到了这军情的内容,定是孙坚兵败,说不定连性命都未保住。特别是袁术更是冷冷一笑,早在几日前,他便偷偷下令,断了孙坚的粮草。没有了粮草,那孙坚就算真的是只猛虎,也得变成病猫,如何能打得了胜仗? 袁绍倒是真心希望孙坚能打胜仗的人之一,一听的汜水关急报,立刻命那骑士快快说出。 骑士拿出军报念道:“日前,先锋孙坚带军伏击前来夜袭的敌将华雄,敌将华雄、赵岑烧死,毙敌三万余人,擒住敌将胡轸!后孙坚部下押胡轸,诈开汜水关关门,成功占领汜水关,毙敌万余,降者五千,敌将李肃逃走!孙坚部亡一百余人,伤六百余人!” “什么!” “不可能!” 听得骑士的军报,众诸侯纷纷起立惊呼,一部分是惊喜,一部分却是惊讶。袁绍和曹操满脸惊喜地相互望了望,袁绍大呼:“孙文台不愧为江东猛虎,首战竟立此大功!” 曹操跟着惊呼:“大汉有此良将,大汉幸甚!社稷幸甚!” 也有几人却是满腹的心事,袁术的脸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这敌我双方死伤相差未免太大了吧?”一把阴测测的声音响起,却是上党太守张杨,他的脸也不比袁术好多少,“莫不是孙坚贪功,谎报军情?” 众人一想,对啊!这前前后后杀了对方三万七千人,自己这边算上受伤的,也不过才七百余人,这不是明显的谎报军情么。 那骑士是孙坚手下的江东兵,来之前就得到了陈任的指点,早就做好了应答的准备,当下放下军报,从怀里掏出一叠锦轴,呈上给袁绍说道:“我军伤亡军士均清点在册,请盟主审查!再有我军此战的全部详细战报,军中主薄已然记录在绢,一切请盟主明断!” 袁绍忙是打开锦轴,细细查阅,看到精彩之处,不由自主的拍案叫绝,看完后又传递给下首的曹操看,就这么一路传了过去,这也堵住了张杨等人的嘴,再也不能说三道四了。 “诸公立即拔营!随我共入汜水关!我等当亲自为孙文台庆功!”袁绍甚是得意,笑着喝道。 “喏!” “哈哈哈哈!”在孙坚的营寨内,传出孙坚爽朗的笑声。 孙坚这段时间真的是很开心,先是在汜水关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不仅打破了汜水关,按照陈任的谋划,只上报降兵五千,多出来的五千西凉精兵就这么被自己收编了。紧接着在其他诸侯面前,被袁绍表功,彻底威风了一场。 这样还不算完,当天晚上,陈任悄悄押着几个奸细来找孙坚,让孙坚提着这几个奸细分别找他们的主子。这几天里,孙坚尽忙着敲那几个诸侯的竹杠了,可是把孙坚的手都敲酸了。 不过一回到军营就看见陈任皱着眉头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孙坚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走近一听,才听清楚了陈任在说什么。 “怎么就没有马腾跟公孙瓒的奸细呢?还指望能从他们手上弄些好马呢!这马腾和公孙瓒怎么能这么正直啊!” 孙坚顿时一头的汗水吧唧吧唧的流下来。 第十八话 人中吕布 第十八话 人中吕布() “那个,子赐啊!”孙坚走到陈任身边,本来想跟陈任说一句,做人,不带这么绝的,自己这些天敲竹杠也不是太狠啊。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直接变成了,“子赐!好好干!我很看好你哟!” “主公!”黄盖风风火火地冲进大帐,对孙坚拜道,“刚刚得到消息,董贼在得知汜水关被破后,亲率精兵二十万前来夺关!” “哦?”陈任眼睛一亮,忙问道,“可知道吕布是否随行?” 经过了汜水关一战,四将对陈任的智谋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所以黄盖对于陈任的提问很恭敬地回答道:“董贼命樊稠为先锋,吕布李儒随军,李傕、郭汜坐守洛阳,张济弃守虎牢关,回军弘农。” 陈任笑道:“董贼怯矣!尚未开战,而战心已失,焉有不败之理?” 孙坚连忙问道:“子赐此言是何道理?” 陈任来到大帐中央的图纸前指着虎牢关的位置解释:“这汜水关、虎牢关及洛阳,乃成掎角之势。如果董贼不将虎牢关的守兵撤走,就算我们盟军打下了汜水关,也不能全心去打洛阳,势必要防止虎牢关的守军出击断我后路!然董贼却把把守虎牢关的张济撤走,调往弘农,自然是给自己做退路,这不是怯战么?” 孙坚和黄盖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陈任习惯性的摸着下巴,嘿嘿的贼笑着:“不过董贼上抱有一线期望,指望靠吕布的勇猛能击退盟军,假使吕布一败,董卓还不跑得飞快?” 陈任贼笑了一会立刻正色对孙坚说道:“主公!请先拨三千骑兵与我,留守着汜水关。主公再拨一万精兵,再整合这几日我们向那几个诸侯化缘得来的兵力和粮草,由程普将军带领,悄悄回程长沙!主公则去向袁绍请命,带着黄将军等人去取那虎牢关!” “虎牢关?”孙坚和黄盖一头雾水地看着陈任,“那不是一个无人把守的关卡吗?还去取他干什么?” 陈任嘿嘿一笑,说道:“我料董卓此次来夺汜水关必败!董卓在这吃了败仗,绝对不会在留在洛阳,定然会西去长安!我要主公去取虎牢关,不过是个幌子,主公只需在虎牢关上落下脚,便立刻直接杀到洛阳。但不需与董卓正面对抗,只要待董卓一退,马上就进洛阳,夺得攻入洛阳的头功!” 陈任这一分析,孙坚和黄盖都明白了,特别是陈任最后一句话,说得二人热血澎湃。孙坚立刻吩咐黄盖下去准备,黄盖临走时,陈任特意让黄盖去请程普来大帐。孙坚也不愧为一代枭雄,马上就恢复了冷静,问道:“可是子赐,眼看董卓大军压境,盟主又怎么会同意我们分兵去取那无足轻重的虎牢关呢?” 陈任摇摇头说道:“主公是太不了解袁绍此人了,此人好大喜功,却偏偏嫉贤妒能!前番主公在汜水关立下大功,虽然也长了他盟主识人用人的面子,但心底总归是会有一点不舒服的。此时袁绍已经是生拍主公再立奇功,主公主动请调离开主战场,他肯定是巴不得主公立刻离开呢!” 孙坚听完解释,不由得摇头叹息:“这朝廷奸佞未除,我等盟军就已是如此内斗,何时能还大汉朗朗乾坤啊!” 对于孙坚的感慨,陈任不置可否,在十八路诸侯当中,孙坚也算是怀有不臣之心的一路,比曹操起的心思都要早。要不然也不会在洛阳一得到玉玺就想着藏起来跑路。当然,陈任也不会去说破孙坚的心思,这点为人臣下的道理,陈任还是懂的。 不一会功夫,程普、黄盖、韩当和祖茂同时急冲冲地跑到大帐里来。一进来,程普就对着陈任喊道:“陈主薄!你的安排,某不同意!” 孙坚微微一皱眉:“德谋!不可无礼!” 陈任却是摆摆手说道:“主公,无碍。程将军不同意在下的安排,可说出理由否?” 程普也知道刚刚自己的态度太过无理,当下也放低了声音说道:“陈主薄主张将降兵和粮草押送回江东,末将没有意见。但我江东军总数也不过两万人,陈主薄却说要分掉一半的兵力去押送,那主公的安危如何得到保证?况且,某自主公起兵一来,大小战役从未缺阵,这押运之事就要把某调开?某不服!” 陈任哈哈一笑说道:“程将军莫要着急,且听我仔细说来。想必黄盖将军已将我的计划说与众位将军知道。我观这会盟各路人马都各怀二心,只要把董卓逼出了洛阳,会盟必然散去。至此,这讨董之役将再无大战恶战,主公身边有数千兵士足矣。再说这押运之事,我特要程将军行此押运,乃是有一重要事情要程将军去办!程将军且听我细细说明,待将军押运兵粮离开此处之后,将军可……”说着陈任又是个老习惯,用手臂搂住程普的脖子,两个头凑到一块叽里咕噜谈起小秘密来。那程普可比陈任高出了一个头不止,这样一搂,程普只得弯着腰低着头任凭陈任摆布了。 孙坚及众将看着程普那低头弯腰的模样,加上陈任说上一句,那程普就点点头,说一句,点点头。不由得的好笑,可一听完陈任的说话,众人头上的汗水就冒出来了,面色古怪地看着眼前陈任那瘦小的身影。 一切都如陈任所言,袁绍在听到孙坚的请求后,果然面露喜色,不过假意推托了几句后,便同意了孙坚的要求,而且其他诸侯也都面露轻松地表情。当然袁绍也不会完全放孙坚离开,要求孙坚留下一支军马留在汜水关内,孙坚也就顺便依照陈任的计划,把陈任和三千骑兵留了下来。袁绍见孙坚很听自己的话,也就放心地让孙坚去取那虎牢关了。 孙坚临走之时,陈任还特地秘密交代了几句。本来孙坚考虑陈任留在这里太危险,打算把他带走,换个人留在这里。但陈任却说自己留在汜水关另有安排,孙坚想了想自陈任投靠以来,所献策略无一不中,也就作罢了。之后陈任便带着三千骑兵直接驻扎在公孙瓒的营地旁边,成天和赵云勾肩搭背喝酒。 此时刘备也已经知道陈任就是他一直寻找的桃花仙人,可惜陈任已经效忠了孙坚,而且态度很坚决,刘备也就暂时死了心。况且因为陈任的关系,刘备也收到了赵云这样的猛将,也不算是一无所获了。关羽是一身傲骨,瞥了一眼陈任那瘦弱不堪的身子骨,连哼都懒得哼一声,掉头便走。倒是张飞在和赵云、陈任喝过几次酒之后,觉得与陈任蛮合胃口的,倒是频频来找陈任拼酒。在听赵云说,陈任会酿一种美酒,比平原最香的酒都要好上百倍,那口水就不自觉地留了下来,天天嚷着要陈任拿美酒出来。 就这么过了几天安稳日子,随着震天的战鼓响起,陈任知道,吕布来了! 没过多久,便有军士来报,袁绍请各路诸侯至关上议事。陈任便立刻动身上关,陈任此时的身份是代表孙坚,所以在众诸侯之间也有一席之位。看着关上一排诸侯,袁绍正坐中间。关下密密麻麻的士兵不停地用枪敲打着地面,或用刀剑击打盾牌。为首的是一名威武将军,由于太远了看不清相貌,只能看到是穿着金甲,骑着红马,头上两根晃来晃去的长鞭,看上去就像是蟑螂的两根须毛。 由于陈任经常出入公孙瓒的营地,与公孙瓒也算混了个脸熟,当下也就厚着脸皮坐到了公孙瓒的身边。公孙瓒是个武者,倒也没有太多计较,但没有注意到平时一身布衣打扮的陈任,此时却是全身铠甲,手中还倒提着一柄钢枪。不过公孙瓒不介意,其他诸侯却不那么想,手指着陈任,或是讥讽,或是耻笑,可惜陈任全当是耳旁风,通通略过。 “好个吕奉先!倒也算是一员绝世猛将,可惜明珠暗投!”公孙瓒低声叹曰。 “公孙太守莫长他人志气!且看我手下将领去斩了这吕布!”说话的是河内郡太守王匡,他掉头喝道,“方悦何在?” 关下一员武将出列拜倒:“方悦在此!” 王匡指了指关前的吕布说道:“你速速去斩了此将!” “喏!”那方悦也不含糊,提起钢枪上马便出了关门,直奔吕布而去。 可惜,王匡愿望是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不过五个回合,那方悦便被吕布一个直刺,刺中胸口,当即倒下了马,眼看着没有了生机。 “我去!”上党太守张杨身后,一武将挺着枪便下关上马,那张杨得意地说道:“此乃我上党名将穆顺!定能斩下吕布!”张杨的话音未落,只见那穆顺刚刚冲了上前,还未近得吕布的身子,便被吕布一戟扫成两段了。 第十九话 马中赤兔 第十九话 马中赤兔() 眼见吕布如此厉害,众诸侯都惊得变了面色。北海太守孔融忙是叫道:“国安!武国安何在?” 一虎背熊腰武将在关下出列抱拳拜道:“主公!国安这就去迎战那厮!” 孔融面色稍缓,随即又冲着武国安的背影大声喊道:“小心为上!” 这武国安使着是一柄长杆铁锤,挥舞起来虎虎生威,且武国安的本领倒还不错,和吕布有来有往交锋了十几个回合。吕布面色一冷,找了武国安一个空档,竟直接把武国安的手腕砍断,武国安吃痛之下,把铁锤往吕布身上一丢,直接掉头便跑回了关内。吕布架开铁锤,倒也不追,就看着武国安逃了回去,望着关上的诸侯,仰天长笑:“十八路诸侯?乌合之众!” “哼!”身边的公孙瓒一声冷哼,陈任知道公孙瓒要请战了,忙是抢先一步站起来,抱拳对袁绍说道:“陈任请战!” 众人一看陈任一副瘦弱身板,竟然起身请战,都是不免好笑,但一想到这是孙坚的部下,就都不说话,心想着等陈任落败,也算是灭了灭孙坚的威风!就连袁绍也是这种想法,于是袁绍挥了挥手,便允了陈任的请战。 陈任提起枪便要下关,临走时给赵云使了个眼色,赵云立刻会意,当下喝道:“师弟!我为你压阵!”说完便和陈任一道下了关。上了马后,二人便带着三千江东骑兵出了关门,一边走陈任还和赵云说着悄悄话:“三师兄啊,待会莫急得上!先让师弟我威风一阵子再说!”赵云顿时无语,钢盔内,一条条黑线落了下来。 出了关门,陈任这才看清楚吕布的相貌,不得不说吕布的相貌那叫一个英俊,原说身边的赵云已经是个小白脸了,这吕布长得竟然比赵云还要奶油。问题是吕布的功夫还又那么厉害,陈任不禁喃喃道:“真不懂,吕布这身板,那一身力气从哪里来的。” 赵云听了,差点没栽下马去,看了看陈任的身板,貌似这陈某人的身板比吕布还要瘦弱三分吧! 这吕布远远望见关内又出来了两将,手中方天画戟一举,身后的兵士立时停住了拍打的声音,待陈任二人走近了,吕布一瞧,顿时路诸侯无将矣!竟派这黄口孺子和书生上阵!”顿时惹得身后兵将也是一片笑声。 关上则是一片气闷,虽说众人都想看孙坚的笑话,可这样被吕布耻笑,谁都不好受。那袁绍用力一拍:“可惜我手下猛将颜良文丑未至,若有一人,如何让这吕布如此嚣张!” 陈任倒是对吕布的讥笑没有反应,这种嘲笑,他可是碰到不少,也不多说话,两腿一夹,拍马便直冲向吕布。吕布倒是轻蔑的看着陈任,放任陈任冲过来,正准备等陈任冲到身边再将他扫落马下。 忽然间,吕布感到一阵尖锐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个枪头在眼前越来越大,吕布慌忙举起画戟挡住,只觉得一股从未遇见过的强大力量从那个枪头传了过来,身子都快控制不住要向后倒飞出去。吕布一咬牙,两腿拼命夹住座下的赤兔马。饶是如此,吕布连人带马还是被这股力量推得直接倒退了数十步的距离。 寂静!关上关下一片寂静!关上的众人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关下的众人也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那瘦弱的身板。 陈任提起枪上下看了看,笑着对身后的赵云说道:“三师兄,这枪真的不错哦!能吃得住我八分的力道!这可是我这次下荆州最大的收获了!” 赵云无语了,陈任天生神力他当然知道,问题是陈任那身形太有欺骗力了。真正算的话,其实陈任和吕布应该算是同一种类型的武将,都是天生神力,而且身体并不强壮,这样反而更能让身体具备柔韧性,更灵活。但是,陈任与吕布相比,陈任的力量更大,身体更舒展,更灵活!况且之前,陈任曾经偷偷找过几个未来的名将切磋过,因此陈任比较之后能够断定论这马上功夫,陈任要在这吕布之上!那为什么陈任一定要拉上赵云呢? 道理很简单,因为陈任要杀了吕布!既然要帮助孙坚闯出一番事业,这吕布就是一个不安定要素,一个火药桶,谁知道这吕布什么时候,在哪里,突然一下爆炸。所以,还是把他杀了最保险。而且杀了吕布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陈任的名声,杀死吕布陈任可谓是天下闻名,而且还是绝世猛将的名头。在世人眼里,绝世猛将是不会用计的,最起码不会用那些很阴险歹毒的计谋。这样在别人的眼里,陈任的威胁无形中就少了一大半。说白了,陈任这就是在装b! 但陈任也知道自己比吕布也厉害不了多少,而吕布有赤兔马,跑起来陈任是肯定追不上的,但有了赵云,吕布就没有让赤兔马加速的机会,陈任要杀吕布,那就更有把握一点。 陈任收回在钢枪的目光望向吕布,眼神越来越冷。钢枪向前虚指,口中冷冷地说道:“马是好马!不过这人嘛……”话中意思,不言而明。 吕布一听,那眼中怒火顿时腾地就燃烧起来,大喝一声:“欺人太甚!”舞起方天画戟,驱驰着座下的赤兔马,飞快地向陈任攻了过来。陈任自然不会犯吕布刚刚轻敌的毛病,这一击乃是吕布含怒而出,绝对不一般,陈任稳住身形,握紧钢枪,眼睛紧紧盯住吕布。 “喝!”吕布手中方天画戟带起一道劲风,戟未到劲先到!陈任横枪一架,挡住这含愤一击,确也是震得双手发麻,而吕布的画戟也被震得高高弹起。 “好!”陈任也是暴喝一声,混身的战意被吕布撩起,挺起一枪就直接刺向吕布面门。吕布来不及收戟,只得仰身在马上做了个铁板桥,闪过这一枪。手中也未停下,画戟在空中划了个圈,又由下至上撩了过来。 钢枪在陈任手中宛如毒蛇吐信,闪电般地收回,正好架在吕布的画戟上。陈任抬起头,吕布坐正身子,两人同时望向对方,眼睛内充满了浓浓的战意。 陈任不待吕布收回画戟,手中长枪顺势缠住画戟,吕布顿时觉得手中画戟传来一阵强力的劲道,带动着手中的画戟在空中不停地转着圈,而且劲道越来越大,几欲脱手。 正当陈任要加大力量把吕布的画戟甩出去的时候,忽然座下马匹不停地往后面撤。陈任低头一看便郁闷了,原来是吕布眼见不敌,驱使这赤兔马不停地往陈任的坐骑踢。陈任心想:我们两个大男子在这里打架,你一匹马搅和什么劲嘛! 正想着,赤兔马抬起后腿又是一个后踢,直接踢到了陈任坐骑的马头。陈任忙是控制钢枪松开了吕布的画戟,驾驭着坐骑离赤兔马远远的,满是怨念地看着赤兔马。 且不理会陈任如何怨念了,这是关上关下都回过了神来。关上的众诸侯都面面相窥,这风头又被孙坚给抢去了。公孙瓒身后的刘关张三兄弟,一脸的凝重。 刘备轻声问道:“二弟?三弟?” 张飞晃着个脑袋,难得低声说道:“我打不赢他!这个陈子赐,原来这般厉害!” 关羽则是思索了半响,勉强在脸上聚起一丝傲然说道:“要打过才知道!” 刘备这时候原本已经平复的心情就开始心痛起来,能文能武,人才啊! 关上的人惊讶,关下吕布的部下则是震撼了,他们都是吕布在并州的老部下了,什么时候见过吕布在单对单的时候落过下风?有些人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手上用力一掐。 “咦?真的不痛啊!果然是在做梦!” “废话!你掐得是我,你怎么会痛!” 陈任伸手在坐骑的鬃毛上轻轻摸了摸,安抚了一下刚刚受到打击的马儿,转头对赵云说:“三师兄!要帮忙啊!” 赵云可能是战场上唯一没有惊讶的人,他笑呵呵地说道:“你不是要威风一阵子的么?” 陈任顿时囧了,很委屈地指了指赤兔马说道:“这不公平嘛!打架就打架嘛!哪有连马都动手的?” 吕布被陈任这么一指俊脸不由得一红,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事,刚刚那一招吕布就已经吃不住了,若不是赤兔马帮忙,他的画戟早就脱手了,被陈任这么装傻讽刺,吕布也是无言以对。 “好!”赵云看了半天,也是手痒了,不过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一个人不是吕布的对手。不过这个时候的赵云可不是历史上那个赵云了,从小被陈任灌输了胜者为王的他,一上前便说道,“这是战场,没有公平可言,我们两师兄弟打你一个,你没话说吧。” 第二十话 逃离汜水关 第二十话 逃离汜水关() 吕布一看赵云那架势,就知道是个劲敌,再一听两人是师兄弟,这人还是师兄,吕布不由得暗暗叫苦。这么突然冒出这么多高手,还都被他碰上了。吕布可不是什么有气节的人,当即转身就要逃。 “师兄!他要跑!”说着,陈任把手中钢枪一托,朝着吕布刚刚转身的背心,竟然奋力一丢。钢枪带着无比的威势,快若闪电,直接奔向吕布。 吕布一看就知道这一枪不容易接,无奈只得转身,用尽全力架住。 “铛!”一声巨响,吕布顿时感到口中一股咸味,强忍着才没有让那口血喷出来,但是嘴角已经慢慢流下一条血痕。巨大的反震力已经让吕布抓不住手中的画戟,连坐下的赤兔马也受带牵连,四条腿打着颤,差点就要跪在地上。 再观这边,在陈任丢出钢枪之时,赵云便赶马追了上去。那钢枪被吕布一架弹了回来,正好落在赵云面前,赵云看都没看,银枪一摆,便把空中的钢枪拨到陈任那边,陈任也是熟练地伸手一接,驱马也向吕布赶来。 这一切看来巧合,却是陈任和赵云早年被师傅派出去历练的时候,研究出来的配合招式,一切都是算得十分精准,而且配合了上千次,那日陈任和赵云在酒楼上,研究的就是这个。 且不说那么多,吕布和赤兔马经过陈任这一下,这么也跑不动了,眼见得赵云追了上来,挺起了银枪便刺向吕布。吕布根本没有力气防御,连画戟此时也是被吕布夹在胳膊下面,吕布看着赵云越来越近的身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命休矣! “休伤温侯!”关键时刻,一柄长刀一柄长枪架在了吕布的面前,正好挡住了赵云的银枪。赵云望去,使长刀的个留山羊胡子武将,使长枪的是个大胡子武将,两人纵马拦在了吕布和赵云中间。 “张辽,张文远!”山羊胡子武将喝道。 “高顺!”大胡子武将冷漠地说道。 “臧霸!”“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 又有七名武将赶至,护在吕布身边,这时陈任也赶到了赵云身边,看着眼前的吕布手下第一猛将和八健将。心知想杀吕布,这次是没戏了。 “想杀温侯!先踏过我们的尸首!”张辽虽然知道自己不是陈任的对手,但依然无惧望着陈任和赵云,看来此时这些并州将领对吕布还是很忠心的。 “叮叮叮叮叮!”关上一阵鸣金声,却是收兵的信号。 陈任瞥了一眼关上诸侯的影子,对赵云笑道:“看来是‘天’不欲我们成功呢!” 赵云跟随刘备这段时间,也算是看出了这些诸侯的心思,当下自嘲地笑了笑,却不说话。 “好了!吕奉先!有好马还有这么多好部下!我陈任佩服!”说完,陈任对着张辽和高顺竖了个大拇指,转身带着江东骑兵回关,丝毫不怕身后的九将和五万并州兵。 张辽和高顺松了口气,此时吕布惨败,士兵们毫无士气可言,别说攻打汜水关了,不被全灭算是好的了。当下张辽对吕布问道:“温侯,我们撤吧?” 吕布此时是面无血色,苍白的俊脸上下点了点,张辽随即一挥手,并州兵顿时如潮水般往后撤。临走时,张辽和高顺都望向陈任的背影,他们心里都明白,陈任如果真的要大开杀戒,他们都不是陈任的对手,到最后,只有一死以谢温侯知遇之恩罢了。但陈任很潇洒的转身离去,大方地先行撤兵,无论从武功还是气度,都折服了他们。 望着混乱不堪撤退的并州军,公孙瓒和曹操等人不由得轻轻叹息,当袁绍发出命令鸣金收兵之时,他们何尝不是惊住了,随即便又想明白了其中关节。一心为公的几人相视苦笑,望着洛阳方向不由得频频叹息:这大汉的天何时才能清澈啊? 接下来的几天,陈任算是知道了名人的痛苦。几乎天天都有人来访,个个都带着重礼,看着陈任的眼睛火热火热的。到最后,威逼的也有,利诱的也有,甚至有的直接送了四个美女给陈任。那脸蛋,那身材,看得陈任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惜最后还是忍痛送了回去,既然要加入这个时代的游戏,那就要遵守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接受了美女就意味接受了对方的招揽,只能忍住! 想想以后跟着孙坚回了江东,江南的女子温柔可爱,小家碧玉。嗯?怎么想起孙尚香了?那是个例外,例外!我陈任将来的老婆定是温柔贤惠滴! “子赐!你在吗?”赵云一边喊着,一边拉开营门,却看见陈任一个人坐在地上发呆流口水的模样,赵云顿时雷住了。这模样,要是让外人看到了,多少人心目中新战神的形象要轰然倒塌啊。 “啊!三师兄你来了!”陈任慌忙抹了抹口水,把赵云迎进来。 赵云努力将刚刚那幕从脑海里忘掉,正色对陈任说道:“我这次是来跟你说说会常山给师傅拜寿的事情的!” “是哦!”陈任忙是说道,“我也正想去找你说这件事呢!” 赵云再次无语,看了看陈任嘴角还残留的水渍,刚刚怎么也不像是在想这件事。习惯了这位师弟的没溜性格,赵云也不理会了,只是很他商讨了一番。陈任在汜水关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大半,再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大用处,现在他要考虑如何离开这里了。 正式离开,那是肯定会被袁绍阻止,悄悄离开的话就要讲究策略了,现在是陈任向孙坚要的三千骑兵发挥作用的时候了。陈任伸出右手食指,向赵云勾了勾,嘿嘿地露出一丝坏笑。 第二日,公孙瓒来到袁绍的军帐求见。 进入军帐,公孙瓒冲着袁绍抱拳一拜。袁绍看着公孙瓒,心中不是滋味,自从汜水关下与吕布一战之后,袁绍可是看中了陈任这勇猛战将,这几日可是天天送礼邀请,可惜都被陈任婉言拒绝了。听得其他诸侯的邀请也都被陈任拒绝,袁绍的心理还好过些,可是这公孙瓒帐下的赵云,听说是那陈任的师兄,陈任天天往公孙瓒帐下窜,现在孙坚又不在汜水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公孙瓒给得了先机,把陈任收到了帐下。 要是陈任还在孙坚帐下,对袁绍暂时还没有什么威胁,可是公孙瓒是北平太守,离自己的渤海可是相隔不远。要是陈任被公孙瓒挖了过去,将来可就是一个劲敌啊!问题是现在大家又都有大义在身,袁绍又不敢用强,公孙瓒身为十八镇诸侯之一,而且还是比较强势的一镇,袁绍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还真不能动他。 公孙瓒对袁绍说道:“盟主!前几日吕布败走,而董贼的大军又迟迟不来。某认为,董贼可能惧怕我军,已然撤回洛阳了,盟军就这样在此空耗粮草也不是办法啊。” 公孙瓒所说,袁绍又岂能不知,私下里曹操也和他分析了这种情况,曹操给他的意见是会合十八镇诸侯直取洛阳。可是董卓大军的兵力,从吕布手下的并州兵就可见一斑,更何况还有那比并州兵还要凶悍的西凉兵,还真是佩服孙坚当初竟然敢用二万江东兵去打那五万把守天险的西凉兵。盟军各怀鬼胎,要是没有汜水关天险,在野外碰见董卓大军,那还真是会一败涂地,袁绍可不敢冒这个险。 “那么依照公孙太守的意思,当如何呢?”袁绍没好气的说道,心中已然决定,如果公孙瓒提出和曹操一样建议的话,袁绍绝对不会给公孙瓒面子,定要当面否决。 公孙瓒似乎早就有了主意,张口就回答道:“其实盟主的顾虑,某也是知道的!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某主动请命,为大军先锋,先行前往洛阳!” 袁绍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好办法啊!如果公孙瓒没有在野外碰到董卓大军,那么他马上就领着大军跟上去包围洛阳城,到时候哪怕董卓大军再强悍,盟军围而不打,这么把洛阳变成孤城。而且打攻城战的话,以袁家四世三公,在洛阳的人脉,里应外合,要攻破洛阳城也不是不可能。 而如果公孙瓒在路上碰上了董卓大军,损失的是公孙瓒自己的兵力,到时候自己还可以以盟主的身份此来问罪公孙瓒,为将来自己领土扩张打下铺垫,岂不妙哉? 袁绍的眼珠再一转,又想出了一个好处,这公孙瓒一走,不就不能继续招揽陈任了吗?自己招揽陈任的机会也是大大的增加,袁绍很自信,凭借自己的人格魅力和声望,绝对要比这汜水关上其他诸侯要强得多! 第二十一话 愤怒的袁绍 第二十一话 愤怒的袁绍() 想到此处,袁绍虽然心中一万个同意,但面子上还是作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这个,公孙太守虽然用得是自己本部兵马,但我们十八镇诸侯既然已经会盟,公孙太守的兵马也是盟军的一部分,吾岂能看着盟军的实力冒着损失的危险?这个恐怕不妥吧?”袁绍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却没有说死不让公孙瓒去。 公孙瓒一见,忙是说道:“公孙瓒食的是朝廷的俸禄,做的是朝廷的官职,如今朝廷有难,某岂能坐视?请求盟主同意某的请命!为大汉社稷,某及某之部下,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当下,公孙瓒竟然冲着袁绍直接拜了下去。 “哎呀!伯珪!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吾,吾答应就是了!起来!起来!”袁绍此时心底已经是乐开了花,这下可是完全瞥开了关系,要是公孙瓒遇到董卓大军的话,自己就可以说这是公孙瓒自己一意孤行,自取灭亡。 袁绍扶起了公孙瓒,公孙瓒也是爽朗得一笑,对袁绍说道:“既然盟主已经答应了!某这就去准备!告辞!”说完一抱拳,转身便离开,只留下袁绍独自偷偷地冷笑。 待公孙瓒离开了袁绍的军营之后,袁绍拍了拍手掌,唤进自己的亲兵头领,吩咐道:“你于我选几个精细之人,去陈任营寨监视,千万别让陈任被公孙瓒带走了!” “喏!”亲兵头领领命便下去了,直接到了袁绍的亲兵营帐内挑选了十来人,把袁绍的任务一说。 那十余名亲兵都均露出难色,纷纷说道:“这陈任营寨中不过三千骑兵,且都是孙坚从江东带来的老兵。前几日主公不就派我等去陈任营中做探子么?实在是进不去啊!” 亲兵头领也知道那难度,那陈任的营寨可谓是铁板一块,竟然每个人都相互认得,报得出名字。后来想通过送粮草来混进去,却发现送粮草都有十多个人全程跟踪,而且只送到后寨门,连进都进不去。 亲兵头领眼珠子一转,想出了个主意:“这还不好办,反正主公只是要保证陈任不走。陈任手底下可都是骑兵。我们只要确定他们圈养在营寨旁边的马在,那么陈任和那三千江东兵就在!” “对对对!哈哈哈!不愧是头领!脑袋就是聪明!”亲兵听得眼前一亮,纷纷把马屁送上。 当然这种事情,亲兵头领是不敢擅自做主,随后便报告给了袁绍,袁绍也是考虑了一会,便同意了,还夸奖亲兵头领会办事。 两天后,公孙瓒便带着本部兵马出了汜水关,向着洛阳方向一路西行。期间,袁绍多次派人邀请陈任赴宴,却是被陈任的亲兵直接拦了下来,说是当日与吕布一战元气大伤,现在正在养伤,不宜见客。 袁绍得到回信,气得牙根痒痒,养伤?养伤你还不停地去公孙瓒军营饮酒?明知道陈任这是托辞,但一来,陈任现在的身份是代表一阵诸侯孙坚;二来,冲着自己礼贤下士的名声,袁绍也不能拿陈任怎么样。等公孙瓒走后,袁绍又是派人前往,已然是三个字:“不见客!” 那陈任的军营门口干脆挂起了个牌子,上面写着“谢绝会客!” 无法,袁绍以及其他被挡在门外的诸侯,都只有败兴而回。人家是牛,可架不住人家是人才啊,不只是二十一世纪人才最重要,在三国时代,人才一样重要! 直到公孙瓒离关三日后,袁绍再也忍不住,决定丢下盟主的架势,亲自前往邀请,说不定反而能让陈任感动呢! 一大清早,袁绍特地穿起了崭新的长袍,他可是记得陈任平日里最喜欢穿得像书生般了。把上下弄得干净整洁,还特地让手下负责理容的人帮自己把胡子理得整整齐齐,带着两名亲兵直接前往了陈任的营寨。 还未到目的地,袁绍便看见前面一行三人,正是徐州刺史陶谦和他的随从。袁绍走近一看,那陶谦竟然穿起了黑色的朝服,倒显得是十分庄重。 看到袁绍走过来,陶谦主动打起了招呼,袁绍想从他的脸上表情找出一些破绽,可惜陶谦可是诸侯间有名的油子,滑不留手,根本看不出与平时有什么不同。 “呵呵!盟主起得早啊!”陶谦一脸褶子,笑起来连眼睛都看不到。 早个毛!你这老家伙起的不是更早?袁绍心里虽然在腹诽,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笑容,拱手说道:“是啊!不知陶公此去何往啊?” “哦!前几日听闻子赐受伤,老夫今日特地前来看望!”陶谦依旧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子赐?叫得倒是亲热,袁绍倒是没有中陶谦的这一计,埋伏在陈任营寨周围的亲兵早就报告给袁绍知道,这几日其他的几位诸侯所派的人都和他一样吃了闭门羹,袁绍立刻笑道:“是吗?那么巧啊!我也是去看望子赐的!不如一同前往吧?” “那自然是好啊!”陶谦一脸笑嘻嘻的,袁绍依然是从他的脸上找不到一丝变化。 “啊!那前面不是乔太守吗?元伟!”陶谦指着前面一人,随即便叫住那人,那人转过头来,正是东郡太守乔瑁。 乔瑁被陶谦叫住先是一愣,可一看清陶谦身边的袁绍,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乔瑁虽然也是仰仗家荫,但他的家世与袁绍相比,那可就是差得远了。本想着靠自己的家世去打动陈任,先一步招纳陈任,可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袁绍。 “真是巧啊!莫非元伟也是来看子赐的?”陶谦笑嘻嘻地问道,那乔瑁明显神社有些紧张,随即轻轻地点了点头。 袁绍此时终于看明白了陶谦的用心,他陶谦一个人是争不过袁绍的,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把这水搅浑了,谁也别想得好处。 “哼!”袁绍心中冷哼一声,好个狡猾的老匹夫!正当想着对策,只见前方有一道人影,却是急冲冲地向着自己这边来的。 待走近了一看,却是曹操那个黑胖子。那曹操一见到袁绍,忙是加快脚步,袁绍眉头一皱问道:“孟德这是何故如此着急啊?” “本初!盟主!大事不好了!”曹操一走近了便大声呼喊道,“那,那,那陈任营寨,那陈任的营寨……”曹操估摸是走的太急,到了袁绍什么气喘吁吁的,反而说不出一整句话。 袁绍心中顿时感到不妙,这曹操他可是从小就认识,什么时候见过他如此惊慌,忙是问道:“孟德!那陈任营寨怎么了?” 曹操深吸了口气,总算缓了过来,说道:“那,那陈任的营寨,成了一座空营了!” “什么!”袁绍当即差点忍不住跳了起来。陈任不见了?袁绍拔起脚便往陈任营寨方向跑,身后跟着曹操、陶谦和乔瑁以及那几名亲兵。 来到那陈任的营寨内,袁绍四下望去,门口还挂着那块“谢绝会客”的木牌,一座座营帐矗立在营寨内,那三千匹骏马在营寨旁相互厮摸。可是整个营寨除了跪在地上发抖的袁绍那几名亲兵之外,竟然再没有一个人影。袁绍发疯了似得一个个营帐查看,却都是空荡荡的,连个铺盖都没有。 “怎么回事?人呢?人呢?”袁绍扯起跪在地上的亲兵,疯狂咆哮着。 “盟主!”身后刚刚赶到的曹操见了袁绍少有的疯狂模样,忙是上前拉住。 “主,主公!”那亲兵说话都带着哭腔,心中自然是知道这次自己肯定是完蛋了,“我们昨日还看见有人守在营寨门口,可昨天夜里我们守后门的兄弟被人杀了,待今天发现的时候,这寨内已经是空了,就只剩下这三千匹马了!” “胡说八道!”袁绍忍不住,冲上前踹了那亲兵一脚,直接把那亲兵踹倒在地,却是连爬都不敢爬起来,直接趴在地上,头玩命的捣地,袁绍指着营寨吼叫道:“你以为这是什么?是整整三千人啊!一个晚上就没了?而且周围还有大军驻守!你当这几十万大军都是瞎子不成!” 那些跪在地上的亲兵都在哀求地喊着冤枉。袁绍越听越是来气,这三千人的消失,不仅代表着无法再招揽陈任,更代表着袁绍这盟主的威信直接滑落,这会盟已经出现了化解的前兆,袁绍如何能不怒。 身边那曹操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他是这次会盟的组织者,更加不希望看到会盟的解散。可是这三千江东兵是怎么在一夜之间消失的呢?曹操望着一片空荡荡的营寨,忽然眼睛一亮,忙是拉住正在鞭打亲兵的袁绍说道:“盟主!我们恐怕是中了陈任的金蝉脱壳之计了!” 第二十二话 陈任发飙 第二十二话 陈任发飙() 其实,相比曹操所说的金蝉脱壳之计,陈任更喜欢用黑蛇蜕皮之计,或者壁虎断尾之计来形容自己这次的谋划。 在赵云无奈的眼神中,陈任舒舒服服地倒躺在马鞍上,手中还拿着坛酒,时不时地望口里倒上几口,完全与他现在身上的亲兵甲胄不符。醉眼望向那汜水关方向,心中想象着袁绍发现那一片空营时的模样,不由得嘿嘿贼笑起来。 其实这次的谋划,从汜水关大军会合时,陈任就已经盘算好了。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向孙坚要了这三千骑兵。江东军要离开大军单独行动,袁绍是肯定要孙坚留下点东西做保证的,这三千骑兵的第一个作用就是安袁绍的心。其次,陈任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既然已经打算杀吕布,就要有对付并州兵的准备,万一杀了吕布之后,那些并州兵一看主将被杀,都红了眼怎么办?陈任的功夫是厉害,那也架不住几万人的攻击啊,那些诸侯陈任信不过,只有江东军才可靠,不过这点确是没有用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作用,这骑兵正是为了给人留下马在人就在的错误印象,好方便陈任逃离汜水关。这个年代,组建一支骑兵是需要花费很多代价的,更何况要逃走的话,当然是骑马跑得更快啊。因此这个年代的人没有人想到,会有骑兵将马丢掉跑路的。 当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费工夫了。首先先是陈任在对付吕布的时候,充分显示了自己的武力,造成所有人都把他当成武将看待,因此对他的看法也就变得比较简单,没有人回去防范一名武将的计谋。 这一点在历史上曹操和吕布之战中可以看出来,以曹操和手下郭嘉、荀彧、程昱等一大批谋士的智商,在前期的战斗中,怎么会接二连三的中了陈宫的计谋?正是因为曹操看到对手是吕布,就很简单的认为吕布只会明刀明枪地冲锋陷阵,结果,差点连老命都赔上了。不过经过陈任这一闹,想必以后曹操要是对上吕布,就再也不会掉以轻心了吧。 其次呢,就是赵云的作用了,先是把赵云一起拉上战场,显示了赵云的勇猛。武人出身的公孙瓒,在见识到了赵云的勇猛之后,定然会对赵云委以重任。军队中要委以重任,那就是一条路,给兵!有了赵云的兵打幌子,陈任就开始借着到赵云营地喝酒的功夫,暗渡陈仓,悄悄地把三千江东兵分批送入了赵云的营地。这也靠赵云的圆滑手段,不让公孙瓒看出他手下的兵数量上的问题。原本历史上赵云有没有这份圆滑陈任不知道,但现在的赵云是绝对当得起这个重任的。 或许有人要问,要是赵云没有得到兵权,那怎么办?如果真的要出了这种情况的话,陈任虽然不想,但也只有欠下刘大耳的一份人情债了,当然这也只是不得已而为之。至于赵云,这件事又没有危害到刘备的利益,身为陈任的三师兄,这点忙还是要帮滴。只是可怜正真无私的赵大帅哥,也被陈任给带坏了。 最后,在公孙瓒开拔的前夕,陈任就带着最后几名特地挑选出来的精细军士,借着送别的名义到赵云帐内饮酒,待半夜出来的时候,便只有一名穿着陈任甲胄的军士和其他军士回到了营寨中。接下来,就看那几名军士能否按照陈任的吩咐表现了。 表现的如何,陈任现在是不知道,但是依照前段时间与袁绍等人的接触,陈任对袁绍等人的耐心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只要那几名军士按照陈任的指示,那么逃出汜水关,应该是问题不大。这年头带兵打仗的,总会有几个子逃兵的,也没有谁会去防范几个军士逃走。如果有万一,那也只能说这几名军士不幸了,在行事之前,陈任已经记下了他们的姓名,并承诺要是他们出了意外,陈任会好好安顿他们的家人。 言归正传,赵云实在是看不下去陈任那贼笑的表情,出声说道:“子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陈任在马上一个灵活的转身,坐正了身子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家主公应该就在附近了!”一边说着,一边四下向远方望去,此时他们已经距离洛阳不远了,再走段路的话,就能远远地看到洛阳城了。忽然陈任的眼睛一亮,却不是看到孙坚的部队。 “三师兄!你看!”陈任一指,脸色却是带着一丝怜悯。 赵云顺着陈任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见那洛阳方向天空中一片通红,很明显是火光映射到空中造成的。赵云大惊失色,现在可是大白天,这个时候都能映射到这种程度,可想那片天空下的洛阳城成了什么样子。作为大汉皇城的洛阳城,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陈任自然是知道那是怎么回事,董卓开始抢掠财物,往长安逃窜了。毫无疑问,李儒向董卓献的这个策略十分正确,但董卓的所为却是令人发指。陈任知道就算此时赶过去,等到达洛阳的时候,也已经太晚了,而且陈任还不能追过去报仇,不然就会落得和历史上的曹操一个下场。但是…… “驾!”陈任一甩马鞭,驾驭着坐骑,飞快地向着洛阳奔去。虽说是做得无用功,但想起曾经在襄阳看到被张允抓到的那些贫苦百姓麻木无神的表情,陈任就不由得一阵心痛,不由自主地赶向洛阳城。 “你等立刻四散,在这附近寻找主公大军!一个时辰后,无论找到与否,都到洛阳集合!”陈任此时还未忘记自己的职责,回头大声地下达命令。 “喏!”待那三千变成步兵的江东兵回应时,陈任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了。 “白马义从!随我来!”自出汜水关之后,赵云便被公孙瓒任命为先锋,手下带领的正是闻名天下的白马义从!此时,刘备尚且算是公孙瓒的手下,自然对公孙瓒的任命不好有异议。赵云见到陈任那行为,隐约猜到了洛阳城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招起手下的白马义从,飞快地跟着陈任赶往那洛阳。 虽然陈任很冲动地赶到洛阳城,但一路的情景立刻让陈任后悔了。陈任往年也曾见过黄巾贼抢掠城池的惨象,但与眼前的情形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一路上奔来,所见的尸体越来越多,在熊熊烈火旁,有被刨开身体的男子,有全身**的女子,有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有尚在襁褓的婴儿!甚至在路过一间不知是铁器店还是肉店的店铺,陈任看到在店面的几个铁钩上,竟然挂着三四婴儿,那婴儿都还没有完全断气,还在不停地啼哭,只是声音越来越弱。 陈任的心在绞痛,甚至好几次都想掉头离开,但他没有停下,因为他知道距离作恶地董军已经不远了,因为随着带着血腥味的风吹来,陈任清楚地听到了几声凄厉的惨叫。陈任用力甩了甩马鞭,加快了速度向前冲去。 没过多久,陈任终于看见第一个董军,那个士兵正一手提着裤腰带,另一只手拔出插在一女子背上的长枪,脸上还在呵呵大笑。 “畜生!”陈任暴喝一声,风驰电掣地驾驭着坐骑冲了过去,那士兵被陈任的暴喝惊住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陈任手中的钢枪直接穿过了自己的脑袋。陈任甩掉枪头上的污秽物,瞥了一眼那地上无力地颤动最后几下的女子,眼神更加冷峻了。但陈任没有停留,这里出现了一个士兵,那就意味着这附近至少有一支董军的队伍。果然,不过片刻,陈任便看到在前方出现了更多正在烧杀抢掠的董军士兵。 陈任冷哼一声,一枪再次穿爆离他最近的一名士兵的脑袋,飞快地又向另一名士兵的胸口刺去。那些士兵眼看着陈任接二连三地杀掉了十余名士兵,这才反应过来,连声呼喝,把周围的士兵都召集了过来,竟然有数百名士兵。 陈任也没有阻止,能够把那些董军召集过来,除了能方便消灭以外,还能阻止这些董军继续为恶。看着眼前渐渐组成阵型的董军士兵,陈任等了片刻,再没有士兵过来了,证明附近的董军都在这里,这时,陈任便动了。 闪电般冲到那些士兵面前,还未等那些士兵的长枪伸出,陈任手中的钢枪带起片片残影,一口气便刺翻了十余名士兵。陈任干脆直接杀入了董军中间,一挥枪,便带起一片血雾,还未等那片血雾落下,又是一片血雾洒起。那一片片血雾飘散在空中,竟宛如一阵真正的血雨一般。 不得不说,董卓的大军不愧为当世最凶悍的军队,尽管陈任宛如杀神般,但那些士兵竟然没有一个后退,依然带着凶狠的眼光叫喧着冲向陈任。如此强兵,代价就是天下百姓的痛苦!想起刚刚见到的一具具尸体,想起那挂在铁钩上婴儿渐渐羸弱的啼声,想起那女子临死前无力的颤动,陈任的眼睛更加阴冷,这等强兵,决不能在世间存在,定要落入地狱! 第二十三话 会合 第二十三话 会合() 且说身后的赵云带着兵路追赶,但赵云只要在路上看到了百姓的尸首,便会下令掩埋。这么走走停停,却是一直都没有追上陈任。 “将军!那里有具董军士兵的尸体!”赵云身边的一名骑兵喊道。 赵云连忙止住坐骑,转向赶到属下所说的尸首旁。赵云一看那尸首的惨状,便知道是陈任下的手,尸首的脑袋前半块完全被捣得稀烂,但脑后却是一个圆滑的枪孔。只有陈任那种手劲超强的人,才能用枪把人的脑袋捅成这样。 尽管知道陈任就在前方,但赵云还是感到有些不妙,陈任很少会像这样出这么重的手,但看看那士兵身边**的女子尸体,赵云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 “何人?”赵云的部下忽然一身暴喝。 “你们又是何人?”那边的声音粗犷,但也丝毫不客气。 赵云站起身子,向那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在白马义从身后,浩浩荡荡迎来数千名士兵,为首一人一身钢甲却是满脸的胡子,却正是之前赵云曾经见过的长沙太守孙坚的属下,再一看,可不是,在祖茂身后立着一杆旗帜,上面书着一个大大的“孙”字。 赵云立刻纵马上前,冲着那武将抱拳道:“末将北平太守麾下平原郡县令刘备所属赵云!敢问可是孙太守的兵马?” “公孙太守的兵马吗?”一声稳重的声音从那武将身后响起,一员身着赤甲的将军骑着高头大马从军队中出来,饶有兴趣地看着赵云说道:“某正是孙坚!你既是公孙太守的将领为何会出现在此?公孙太守呢?” 赵云看见孙坚的风度,竟丝毫不比刘备差,不由得暗自赞叹,难怪陈任会甘心留在他的帐下。既然知道这是陈任的顶头上司,赵云也就不加隐瞒,把事情从头说了一遍。 “什么?子赐一个人去了洛阳?”孙坚刚听闻陈任已经出了汜水关,来到此处顿时面露喜色,后来又听得说陈任独自一人杀进了洛阳,立刻紧张起来,“大荣!你速带一千精骑前往接应!” 先前与赵云对话的,正是祖茂。祖茂抱拳应下,大手一挥,领着一队骑兵便向前赶去。 赵云见孙坚面露急色,知道孙坚还不知道陈任的功夫了得,忙是解释道:“孙太守请放心,子赐师弟已然得家师亲传,其身手还在末将之上,寻常士兵伤他不得。就算是遇上了董卓大军,师弟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听得赵云这么说,孙坚脸色稍安,但也无法就这么等着,向赵云抱拳说道:“某先行一步!儿郎们!跟我来!”说完,带着江东军飞快地跟随着祖茂的骑兵,加快行程地向洛阳进军。 赵云见孙坚如此紧张陈任,心下也为陈任宽慰,既然孙坚已经带大军前往,赵云便彻底放慢了脚步,仔细将无辜百姓的尸首都安置好。 祖茂带着千余骑兵飞快地赶向前方,陈任是从他的手底下出来的,平日里与他的关系也是最好的。虽然不知道陈任的身手如何,但听得那叫赵云的小白脸说陈任一个人进了洛阳,心中总是不安,当下快马加鞭地向前追赶。 不过一会儿,只听得身边的一名骑兵对祖茂喊道:“将军!你看!那可是陈主薄?” 祖茂忙是望去,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只见前面地上布满了董军士兵的尸体,少说也有四百余人,有几处地方的尸首甚至叠得比马还高。在往前看去,只见一骑正把长枪**唯一一名站立的士兵胸口。那骑浑身上下,无论是马儿还是人都已然是血红一片。待那骑士回过身子,虽然看不清楚他的相貌,但分明感觉得到那双冰冷的眼光。 那对祖茂喊话的骑兵,正是当初与陈任同一营帐的亲兵,算是整个江东军中对陈任最熟悉的一人,祖茂本想纵马上前看个清楚,谁知就在那骑士回过身的一刹那,包括祖茂在内的千余名骑兵的坐骑,竟在同一时间止住了马蹄,无论骑兵们如何驱使,马儿就是不肯在往前跨一步。 祖茂只得下马,从那骑士的身形来,祖茂已经有九分把握确定那就是陈任,当下跑了几步,直接赶到那骑士面前,虽然骑士脸上尽是血渍,但祖茂还是认出来,正是陈任。 “子赐,你……”祖茂刚刚开口,陈任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寒光,手中的枪闪电般刺向祖茂。 祖茂堪堪来得及提刀防御,可惜,陈任的枪就连吕布都放得艰难,更何况祖茂。只见那枪尖刺在祖茂的钢刀上,祖茂顿时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传了过来,直接把祖茂手中的钢刀震得脱了手,祖茂还被震得在地上连翻几个跟头。 祖茂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睁大眼睛看着陈任。这还是原来经常被他一拳头敲头的陈任吗?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可却容不得祖茂多想,已经刺了一枪之后的陈任,仿佛机械般收回钢枪,朝着祖茂再次刺去。感受着这一枪尖锐的气势,祖茂顿时整个身子都冰冷了,眼看着枪尖在祖茂的眼珠里的倒影越来越大。 “陈主薄!住手啊!那是祖茂将军!”那之前认出陈任的骑兵拼命地大声叫喊。 “祖,茂?”陈任手中的钢枪刷地停住了,那枪尖正好停在了祖茂的脑门上。一滴汗水缓缓地滑过祖茂的皮肤和枪尖只见,把祖茂的脑门和那枪尖连在一起,祖茂仿佛能够从那滴汗水那感到枪尖的丝丝寒意。 陈任冰冷的眼睛终于开始回暖,仿佛如梦方醒般,陈任看了看周围,却是带动着手中的枪前后移动,惊得祖茂哇哇大叫。 陈任这才发现自己正拿枪指着祖茂的脑门,慌忙把枪收了回来,下马扶起了祖茂。祖茂重重地呼了几口气,一看恢复了常态的陈任,心中的怒火腾地就燃了起来,砂锅大的拳头直接敲在了陈任的头上。 “好你个陈子赐!老子不枉千山万水来救你!你竟然恩将仇报!还拿枪指着老子的头!” 陈任被祖茂一拳敲了个正着,摸摸头却是不敢还手,毕竟是自己理亏了。心里就搞不清楚,自己本来好好的在杀那些董军士兵的,怎么转眼间就拿枪指着祖茂了。一个属下跑了过去帮祖茂捡起钢刀,却看见那柄精钢打造的钢刀上竟然多了个透明窟窿,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慌忙还给祖茂。 祖茂接过钢刀,一看那刀上的窟窿,背脊就是一阵暴寒,想起刚刚自己狼狈的情景,又一拳敲在陈任的脑袋上。 陈任很是委屈地捂住脑袋说道:“祖将军,你要是把我的脑袋打傻了,以后我怎么帮主公出谋划策啊!” 祖茂很是不屑地瞪了他一眼:“你不很能打么?到时候更我冲锋陷阵去!以后我先锋的位置让给你!” 知道祖茂是心里有气,陈任也就嘿嘿地笑着装傻,很可惜这一招对祖茂已经没有作用。 “装吧!你就接着装吧!原来可还不知道你这么能打啊!连那个被称作并州军神的吕布都被你打得落荒而逃啊!” “那个,那个,完全是运气嘛!” 祖茂瞪了一眼陈任,张嘴还想说什么,身后传一阵呼声。 “前面可是子赐?”两人一转头,正是孙坚带着大军赶来。孙坚远远看见和祖茂说话的那人身形像是陈任,却又不敢确认,只能远远地试着叫了一声。 “主公!”两人连忙冲着孙坚拜倒。 孙坚这时走近了,可是却是被陈任这一身血给吓到了,忙是下马来到陈任身边,一边上下摸着陈任,一边说道:“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陈任可是被孙坚这一摸,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忙起身退一步好避开孙坚的魔掌说道:“主公!陈任无碍!” “哼!你无碍?我可有碍!”祖茂在一边牛脾气犯了,对着孙坚很是委屈的说道,“主公!你看看,我的宝刀啊!都被他给捅了这么大一个窟窿!他陈任成天装傻充愣!我刚刚才晓得,他那一身力气比起我和德谋他们加起来还要大!主公!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说着说着,祖茂竟然抹起了眼泪。 孙坚和陈任一阵恶寒,孙坚拍拍祖茂的肩膀,没办法,这忠臣自然是要好好安抚一下,不过也只是仅仅限于拍拍肩膀而已。 “主公!”陈任再退一步,他可不是祖茂,可不想再被孙坚一双大手摸来摸去,当即抱拳说道,“陈任擅自做主,将三千骑兵的坐骑舍去,请主公责罚!” 三千匹骏马没了,孙坚自然是有些肉痛,可是在陈任面前还是要表现出风度,毕竟陈任所作出的决策是很正确的。孙坚摆摆手,仿佛无所谓的模样:“畜生而已,只要子赐你人没事就行!” 第二十四话 宝物 第二十四话 宝物() 虽然知道孙坚说这句话是为了拉拢自己的心,但刚刚经过那地狱般经历的陈任多少还是有点感动,当下抱拳拜道:“主公如此厚待陈任,陈任无以为报!”当然,陈任这句话的水份有多少,那只有陈任自己知道了。 孙坚却是自以为打动了陈任,忙是把陈任扶起来,好好安慰,甚至帮陈任擦到脸上的血渍。 “主公,公覆他们来了!”祖茂指着身后对孙坚说道。 陈任和孙坚向后一看,只见黄盖和韩当带着部队赶过来,当中还有陈任派出去的那三千江东兵。原来孙坚自听从陈任的计策,离开了汜水关,先是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空无一人的虎牢关。仅仅只是休息了一个晚上,孙坚便快马加鞭地往洛阳赶去。 之前陈任提醒过孙坚,一路上一定要小心不要遇上董卓的大军,万一要是遇上了,也不要与之开战。为此孙坚将本就为数不多的军队分成了两部份,他和祖茂一路,而黄盖和韩当一路,远远地绕过去洛阳的主要道路,所以竟然比陈任还要晚到。 “主公!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赶往洛阳!”陈任忙是说道,心中也是暗自盘算,现在汜水关诸侯见到洛阳的火光也应该动身了吧?那么一定要抢先一步,把玉玺拿到! 没错!正是传国玉玺!这是陈任为孙坚谋划的讨董之役的最后一步,夺取传国玉玺!虽然历史上,孙坚也是顺顺利利地拿到了传国玉玺,但现在多了陈任这个变化,与历史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更何况,历史上孙坚拿到玉玺的方式并不圆满,最后还不是被其他诸侯得知了,以至于孙坚最后惨死在乱箭之下,都是因为这块玉玺。陈任打定了主意要辅佐孙坚,自然不会再让孙坚犯同一个错误。 因为陈任之前的那场屠杀,孙坚前往洛阳的这一路上,没有再遇上那些残留下来的董军,孙坚很顺利的把大军开进了洛阳城内。来到皇城,孙坚见皇城依然燃着熊熊烈火,当下命令军士救火。 自从进了皇城,陈任就开始左顾右看,仔细地回想那块玉玺的位置。是在南边一个叫建章殿内的一口井中。陈任可不敢等到晚上,那玩意似乎晚上会放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明显的特征,董卓在时竟然没有人发现,但陈任可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件事,就算是江东军的士兵也不行,历史上孙坚不就是被江东军的一个士兵给出卖的吗? 但对陈任来说,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他不知道建章殿在哪儿?虽然知道了方向是在南边,但这皇城内,宫殿数不胜数,远远望去,到处都是亭台楼宇,要是一个一个找的话,这点时间肯定是不够用。 见到陈任仿佛没头苍蝇似的,这边韩当走了过来问道:“子赐这是在干什么啊?” 陈任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低头和韩当说起了悄悄话:“我欲寻一件宝物,可是我只能挂算出这件宝物是在皇城之南,建章之下。” 韩当睁大了眼睛,惊呼道:“你还会算卦?” “嘘!”陈任被韩当突如其来的叫喊吓到了,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巴,“小声点!这宝物不是寻常宝物!小心隔墙有耳!我打算偷偷寻到后,再私下交给主公,可惜我却摸不着头绪,这正烦恼着呢!” 韩当皱着眉头思索着说道:“皇城之南?建章之下?建章之下?啊!莫非说得是建章殿?” 陈任眼前一亮,忙是拉住韩当惊喜地问道:“韩将军知道建章殿?” 韩当见一直算无遗策的陈任也来向他求问,显然是有些得意,卖弄地说道:“当然是知道!这建章殿哪是皇帝诏书发布之处!当年在江东我曾遇见过一个宫里退下来的老文官,他曾跟我说过!”(杜撰啊杜撰!) “太好了!”陈任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真是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陈任忙是拉住韩当就往皇城南边跑:“快!快!韩将军快带我去找那建章殿!” “慢着!慢着!子赐不用着急!这建章殿不就在这大殿旁边吗?”韩当几乎是被陈任拖着走,忙是叫唤着,倒是惹得周围的士兵纷纷望了过来,估计不用到晚上,江东军内就会传出“陈主薄与韩将军不得不说的故事”的流传版了。 陈任老脸一红,朝着那些带着奇怪眼光看着他们的士兵一瞪眼,大吼一声:“看什么看!不用做事了!”吓得那些士兵连忙回头做自己的工作去了。 在韩当的指引之下,陈任来到一座小殿,只见门口书写着“建章殿”三个镀金字,陈任稍稍松了口气。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昏暗,陈任忙是与韩当二人往后院赶。 果然,一进后院,便看见院子的角落内有一口古井,此时正在微微放着五色微光。陈任不离那看得发呆的韩当,当即赶到那古井旁,隐约看到在古井内有一点亮光。 “义公!”此时陈任也顾不上客气,直接叫起了韩当的字,“义公快来!你来转轱辘,把我放下去取宝物!” 韩当这才如梦方醒,赶忙来到陈任身边,心中不由得感叹这陈任果然不是一般人物,连算卦都算得那么准。当下待陈任抓住绳索,钻入井中,韩当便开始慢慢摇着轱辘,缓缓地将陈任放了下去。 “停住!”井中传出一声入水声音和陈任的呼喊声,韩当立刻停住,两手紧紧地抱住轱辘,免得出现什么意外,把陈任也给赔了进去。 在井中,陈任一入水便发现了为何董卓没有找到玉玺的缘由。这玉玺确是如书上所言被一宫女绑在身上,但因为尸体沉入井水中,虽然玉玺会散发光芒,但却被井水遮住。随着时间推移,宫女的尸体渐渐被泡烂,这才使得玉玺慢慢浮到水面上来。 此时,孙坚比历史上记载得还要早上几日来到洛阳城,这宫女的尸体还没有完全浮上来,所以陈任之前的担心也是多的,就算是到了晚上,只要没有人来到这建章殿的后院,也不会有人发现这井中的光芒。 从宫女尸体的腹部,陈任取出了那包着玉玺的锦囊,井中的光芒全都来至于此。刚刚碰到那锦囊,陈任忽然感到这段时间的沉重感都被驱散了,连之前诛杀董军后的不适也消失不见了。 果然是传说中的宝物啊!陈任小心翼翼地把锦囊放进怀中,拉了拉绳索喊道:“义公!快把我拉上去!”随着上面传来吱吱嘎嘎的声音,陈任又被慢慢地拉出了井中。 “怎么样?怎么样?”韩当看着陈任一出井,忙是上前询问。 陈任甩了甩身上的水渍,冲着韩当点点头,说道:“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主公!”韩当得知宝物到手后,大喜,连忙与陈任一道前往大殿寻找孙坚。 此时孙坚正看着一片凄惨的皇城叹息,身边还有黄盖和祖茂。陈任和韩当来到孙坚面前一拜,那孙坚看着陈任这才露出了一丝喜色。 陈任一脸紧张兮兮的模样,悄声对孙坚说道:“请主公屏退左右!陈任有要事禀报!” 孙坚见陈任和韩当一脸凝重,忙是喝退左右,连黄盖和祖茂都要喊退。陈任忙说道:“黄将军和祖将军乃主公心腹,此事不必瞒他们!”孙坚这才留下了黄盖和祖茂。 陈任看了看这周围,还是觉得不太安全,于是领着孙坚等人到了附近一小殿。仿佛做贼似得和韩当二人看了看小殿四周,没有发现有人的时候,这才关上殿门和窗户,来到孙坚面前。 “主公!属下和韩将军在皇城发现了宝物!特来献给主公!只是此宝物非比寻常,因此还是小心为上!”说罢,陈任便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锦囊,递给孙坚。 孙坚之前见陈任和韩当那样子,便知道事情不简单,此时看见陈任手中散发着五色光芒的锦囊,孙坚一看便知这绝非寻常宝物,忙是接了过来,慢慢打开锦囊,取出了里面的传国玉玺。一时间小殿内光芒四射,但却丝毫不觉得刺眼,幸好陈任之前关上了殿门和窗户,不然的话,小殿周围的人都得看见这光芒。 过了许久,这光芒才渐渐消退,孙坚这才能仔细观看着手中的玉玺:上下左右都是大约四寸,在上面镂空雕刻着五条玉龙交首,在下方,缺了一角,却是用纯金镶补。翻过来,只见上面用篆文书写着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整个玉玺拿在手中,便感觉一阵温热,甚是舒服。 孙坚盯着那八个大字,先是有些惊讶,随即仿佛想起了什么,仔细看了那八个字和那黄金镶角,猛地抬起头,对着陈任问道:“子,子赐,莫非,莫非,莫非这就是那……”张了张嘴,那四个字始终是喊不出来。 陈任也是一脸凝重地说道:“主公想的没错,这块正是传国玉玺!” 第二十五话 返乡 第二十五话 返乡() 虽然已经多少猜到了,但听到陈任亲口说出来,孙坚还是大吃一惊,两手一抖,差点把玉玺掉在地上。再次把玉玺抓牢,孙坚盯着手中象征皇权的宝物,咽了口口水说道:“这,这,这就是传国,传国玉玺?” 陈任点点头,与同样一脸凝重的黄盖他们相视而望,陈任当下便在孙坚面前跪下抱拳,随后黄盖他们也走到陈任身后跪下效仿。 “哎呀!子赐!公覆!你们这是作甚?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孙坚立刻上前要扶起陈任,可惜以陈任的力量,他要跪,孙坚又岂能拉得起。 “主公!如今汉室衰弱!天下群雄纷起!主公乃人中龙凤,又执掌一方兵马!今日上天将此宝物授予主公!证明主公将来必有九五之尊!可图大事啊!”陈任一阵慷慨激昂的说话,只是为了更快的激起孙坚内心深处的野心。 “是啊!主公!子赐所言甚是!”黄盖等人也是纷纷劝说。 “这个……”孙坚其实早已动心,只是稍稍矜持了一下,“既然诸位都是如此说法,可见此事确实,某当听从!大家还是快快起身!”说着,忙是扶起了陈任。 这次陈任没有执意,顺着孙坚的力道就站起了身,身后众人也跟着起身。陈任看了看黄盖等人,心中也知道,这此他们选择跪在自己的身后,就已经有认自己为首的意思。毕竟这段时间陈任的所作所为已经折服了这三位桀骜不驯的猛将,再加上被派出去的程普,有了这四位元老级的人物支持,今后在孙坚帐下,陈任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子赐!依你之见,我军之后行程当时如何?”孙坚收好传国玉玺,当下便向陈任问策。 “主公!”陈任早已经谋划妥当,“前次吕布为属下所败,但其他诸侯都却步不前,致使董卓焚洛阳,西逃长安!而且我观其他诸侯除去曹操、公孙瓒之流外,定无人去追击。这些人虽然其心可嘉,但奈何势弱,追击董卓必败!主公完全可以在此一边修缮洛阳,一边等待盟军。到时候把董卓逃走的原因,尽管全都怪罪到众诸侯身上,然后愤然离去,转去江东与诸位共谋大事!至于属下私自离开汜水关一事,主公则是完全推说不知,也未遇见属下。与属下一同前来的是属下的师兄,其他人也不知晓。明日,属下正好和师兄一道回常山给师傅拜寿,主公还可相机而动,说不得还能把属下留在汜水关的三千马匹给要回来呢!” 听得陈任一步步的讲解计划,孙坚不敢听漏一个字,最后听到陈任要离开,孙坚大惊,忙是抓住陈任的手臂问道:“子赐这是要离我而去?” “主公误会了!”陈任笑道,“属下虽是为了避开袁绍等人,但也确实是要回常山给师傅拜寿,师傅教导之恩,陈任岂可忘却?主公放心,当拜完寿后,不过月余,属下定当返回长沙!” 听得陈任的保证,孙坚这才放下心来,在陈任和黄盖的提醒之下,几人这才离开了小殿。刚一出殿门,一名军士前来报,公孙瓒麾下先锋赵云已到皇城门口。 对于这个帮助陈任离开汜水关的武将,孙坚自然是大有好感,更何况他还是陈任的师兄,忙是下令放赵云军队进入皇城。 陈任自然对赵云还是有点愧疚的,人家帮他逃出了汜水关,自己却是把他抛到一边完全忘记了。此时一听到赵云来了,忙是跟孙坚告了个罪,别急冲冲地去迎接赵云。 还未走多久,便看到白马银甲的赵云,骑着马擦肩而过,可能是夜里看不清楚,赵云没有看到一身黑色长袍的陈任,陈任叫了一句:“三师兄!” 赵云回头一看,也不管坐骑是否在疾驰,在空中一个翻身,便跃下了坐骑,来到陈任面前,赵云便抓着陈任上下查看:“怎么样?子赐?没有受伤吧?” 和孙坚不同,赵云发自内心的关怀让陈任心中一阵感动,一想到赵云原本也是为了自己,才会成为刘备的保镖,跟着现在的刘备,将来定是要吃许多的苦头,陈任连忙说道:“我没事!三师兄,我们明天就回常山,给师傅拜寿!” “好!好!”仔细看着陈任确实没有受伤,赵云也放心得多了,当下便应承了下来,“我们多年没有长谈了,今晚我们一醉方休!待明日刘大人和公孙大人来了,我便向他们辞行,我们师兄弟一块回常山。子赐,你是不知道,这些师傅可是挂念你了,常常跟我说,没有了你,连喝酒都无味!” “哈哈!师傅只怕是挂念我酿的好酒吧!到时候我们先去一趟平原,把我这些年的存的酒都取出来,作为给师傅拜寿的贺礼!” “好好!为兄可是跟着沾光,有口福了!哈哈哈哈!” 皇城上空飘扬着赵云和陈任爽朗的笑声,倒是为这洛阳城驱散了不少悲伤地气息。 常山真定赵家村,今日一片喜气洋洋,正是人人都脸上挂着笑容。 赵家村的村口,一行三人骑着骏马刚刚赶到,马上坐着两名青年和一名童子,正是陈任、赵云以及陈任的童子松儿。 “总算是没有错过师傅的大寿!”陈任看着赵家村内张灯结彩的模样,童渊虽然不是赵家村的本地人,但在赵家村却是威望很高,赵家村的村民都很敬重这位老人。 赵云忽然一阵黯然道:“不知道今年大师兄和二师兄是否会来。” 陈任也是沉默,甚至还有些尴尬,二师兄张任倒还好,大师兄张绣的叔父张济,那可是董卓手下大将领,这次陈任几次用计对付董卓,连带把赵云都拉上去了,要是被董卓查明了自己的身份,不知道是否会连累大师兄。 “先生,我们还进不进去啊?松儿可是累了!”那童子松儿委屈的嘟起了嘴巴,他身后的马背上还背着十来坛酒,都是为了给童渊祝寿用的。 “那边可是子龙?”见陈任等人在村口停了良久,村民也都注意到了,一名中年男子看着赵云突然问道。 “啊!元大哥!”赵云立刻认出了那是自己的堂兄赵元,马上翻下马走到他身前。赵元此时也认出了自家兄弟,两人一个熊抱,相互寒暄。 “元大哥!你自顾三师兄,就不管我了么?”陈任跟在身后笑嘻嘻地说道。 “你是?”赵元仔细上下看着陈任,突然面露喜色,叫道,“子赐!你是子赐!你小子也来了!” “哈哈!可不就是我小子吗!今天可是师傅大寿,我不来,可是会被师傅打屁股的!”陈任笑着也跟赵元来个熊抱。 赵元对着身边的一个半大小子吼起来:“狗崽子!还不叫叔!” 那半大小子流着鼻涕,有点羞怯地冲着二人叫了一声叔,便躲在了赵元的身后。赵云自然认得那是赵元的儿子赵德,赵德也认得赵云,却不认得陈任,此时躲在父亲身后偷偷看着陈任。 “没个出息样!”对自家儿子的胆怯,赵元有点没面子,把儿子扯出来,轻轻的踹一脚,吼道:“还不给我滚!去找你太爷爷!就说你子赐叔回来了!” 虽然赵元那一脚不重,但小孩子本能还是哇哇哭了起来,但父亲的话又不能不听,只得一边哭一边光子腚子往村里面跑。惹得赵元越发没有面子,冲着赵德身后叫道:“狗崽子!今天晚上老子揍死你!” “哈哈!这就是当年的德子么?我离开的时候,不过那么点大,现在就是个大小伙子了!”陈任笑呵呵地看着赵德的背影。 “是啊!一晃就过了五年了!你小子也不知道回来看看!要不是今天你师傅大寿,你也不会想着来看看你元大哥吧?” “哪能啊!”陈任忙是喊冤,“我可是牵挂着嫂子做得饭菜呢!对了老叔的身子骨还是那般硬朗吧?” “还行!”赵元一看那马上的酒坛,笑得可就更开心了,“好啊!你老哥我可是好多年没有喝你酿的酒了!来来!快快进村吧!你师傅这些年可是常常念叨着你呢!” 一想到自己的师傅,一向嘴花花的陈任也不说话了,望着村子里,不由得叹道:“我又何尝不想念师傅啊!只是当年师傅可以有禁令,我既然出师了,就不得留在他身边。不然的话,我可是情愿留在赵家村住上一辈子呢!” 第二十六话 拜寿 第二十六话 拜寿() 赵元听得出陈任说这话的渴望之情,拍了拍陈任的肩膀:“子赐,好男儿当志在四方。你师傅让你离开赵家村,也是为了让你能好好在外面闯一闯!你可要好好努力,别想你元大哥这般没出息!” 赵元虽然是如此说,但陈任可没有丝毫小瞧眼前这位朴实的村夫。赵元,当年在游侠圈子内,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可惜,英雄难过美人关。自从赵元在徐州遇上了现在的那位元大嫂之后,便没了成名立万的雄心大志,只剩下对娇妻的侠骨柔情了。 “对了!元大哥,我大师兄和二师兄来了没有?”赵云在一旁问道。 赵元也是脸色有些黯然,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两人都没来,只是派人送了贺礼。你们师傅对此很不高兴,待会别在他面前提起此事。” 陈任和赵云都是默默点点头,牵着马儿,一边行至村内,却看见一辆两驾马车停在那里。陈任不由得奇怪,赵家村民风尚武,就算女子,也都是会骑马的,在赵家村从未见过有如此马车。 “元大哥,难道村里有客人来了?”陈任点了点那马车问道。 赵元一看陈任指着的马车,点点头:“好像是你师傅昔日的好友,前来给你师傅拜寿来的,还带着家眷呢!” “好友?”陈任和赵云相互望了望,从来没听说过师傅有什么好友啊。顶多是和当年的那些游侠有过一些交往,相比起师傅的朋友,仇人倒是有不少。 想到此处,陈任和赵云不免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没过多久,便来到村子里最大的一个院落门前。此时门口已经站了许多人,众人都拥着一名老者。 那老者看上去精神抖擞,头上虽然白发苍苍,但脸上却是少有皱纹,一双眼睛带着睿智的光芒,正慈祥地看着这边。 一看见那老者,陈任和赵云的眼睛都忍不住变得通红,连忙赶上前去拜倒。 “师傅!祝您福寿连连!寿比南山!” “哈哈哈哈!”老者放声大笑,那笑声竟然比一般人要响亮得多,“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快随我进屋!”这老者便是在这个时代最负盛名的枪术大师,赵云和陈任的师傅,童渊! 陈任当年也是在这个村子里长大的,这村子里面的村民都认得他,陈任一边打着招呼,一边与赵云跟着童渊进入了大门。 一进门,便是一个大大的练武场,陈任颇有些怀念的看着眼前熟悉的场面,在这个练武场上,陈任不只过了多少个日子。 “子赐!快些过来!”童渊在前面叫道,陈任这才回过神来,加快脚步跟上了童渊。 经过练武场,来到一间大厅内,里面摆满了酒桌,赵家村内的村民大部分都坐在这里吃喝。见到童渊领着赵云陈任进来。村民纷纷先是向童渊拜寿,才是和许久未见的赵云和陈任打招呼。 童渊吃饭的地方却不是在这里,穿过大厅,便是一个院落。院落内只是种了几棵柳树,在院落的正中央是一张石桌,一名看上去和童渊差不多大的老者正坐在那里。 “承彦兄!来来来!我来介绍我的徒弟们与你认识!”童渊快步走到石桌旁。 “哦?那我可要看看,能让童兄一天到晚挂在嘴边夸奖的徒弟是何模样!”那老者笑呵呵地站了起身,向陈任和赵云望去。 “你们还不过来!”童渊对着二人一瞪眼,但语气却没有丝毫严厉,转头对着那老者说道,“这穿白甲的,是我的三徒弟赵云赵子龙。这穿青袍的,是我小徒弟陈任陈子赐。” 随后又转过头对陈任赵云介绍道:“这位是为师昔年的好友,你们喊他黄公便是!” “见过黄公!”二人听得童渊介绍,忙是抱拳拜向那老者。 等等?黄公?刚刚师傅不是叫他承彦吗?那不就是黄承彦?陈任随即便想起了这老者的身份,黄承彦,诸葛亮的岳父! “哈哈哈哈!二位贤侄不必多礼!”黄承彦上前扶起了二人,随即看着二人频频点头,“嗯!老夫观二位贤侄俱是人中之龙啊!就是不知道二位贤侄现在在何处高就啊?” “在下现在平原郡刘使君帐下效命!”赵云一抱拳说道。那童渊显然不知道赵云已经出仕,皱着眉头想着这刘使君是何人。 “晚辈现为长沙太守孙将军军中主薄。”陈任也是跟赵云一般抱拳说道。童渊又是一愣,怎么连陈任也出仕了?记得原先陈任不是不喜欢和官面上的人来往吗? “两位贤侄都是人中龙凤,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不过是短短时日而已啊!”黄承彦倒是很会说话,要是一般人,可不都就被他夸得晕乎乎的了。 “承彦兄莫要夸他们了!这二人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再夸下去,可就要飞了天去了!”童渊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赵云和陈任,看得二人心下一颤,显然这位老师傅对自己徒弟没有禀告自己,就轻易出仕,有些不满了。 尤其是陈任,如今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师傅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自己这么大了,师傅该不会再打自己板子了吧?陈任心中自我安慰着。 “啊!师傅!弟子可是从平原给您老人家带了好几坛弟子亲自酿的好酒哦!”陈任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当下拿出贺礼来拍师傅的马屁。 “是吗?”童渊不咸不淡地说了句,随即又转头与黄承彦聊起往年的旧事。 完了完了!陈任感觉到自己背部一阵冰冷,与赵云相互望了望,看来师傅是真的生气了。一想到以前童渊生气后,自己的后果,陈任忍不住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黄承彦一看,似乎童渊有意要罚自己的两个弟子,也不说话让他们坐下,结果陈任和赵云就这么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黄承彦眼珠子一转,就猜出了童渊为何生气了,感情这两个小子是私自出仕的。这在老一辈游侠的眼中可是很不守规矩的行为,难怪童渊生这么大的气。可是他这两个弟子又不是游侠,总不能以游侠的要求来要求他们吧?这个童渊啊!真是越老越回去了。 黄承彦心中可怜着这两小子,有心为他们解围当下说道:“两位贤侄,刚刚子赐不是说带了好酒吗?可不可以拿些给老夫解解馋啊?” 两人十分感激的看了一眼黄承彦,随即眼巴巴地看着童渊。童渊瞥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说道:“便宜你两小子了!还不快滚去!” 两人连忙拜了又拜,随即便拍马似得一溜烟跑掉了。看得童渊好气又好笑,张口啐道:“这两个臭小子,早晚非拔了他们的皮不可!” 黄承彦笑着捋着胡须说道:“年轻人嘛!难免会有冲动的时候!现在正值乱世,两位贤侄身怀童兄的绝技,要他们平平凡凡的过着小百姓的日子,也是不容易的。” “哎!”童渊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当初叫子赐离开村子,也是希望他能闯一闯。可是转眼间他们真的出仕了,却又不放心!哎!老了!心思就多了!” “童兄摸提此言,童兄与他们情同父子,父亲关心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那长沙太守孙坚我倒是听过,是孙武子之后,也算是名门世家,黄巾之乱时起兵破贼,得了长沙太守的职务,还被封了个侯,也算是个英雄人物了,子赐能投入他的麾下,量不会埋没他的才能!” “说实话,我倒不担心子赐!子赐虽然年纪还小,但心思颇多,做事也沉稳,所以当年我也敢让他离开赵家村,对他我倒是十分放心的。我担心的是子龙,子龙虽然智勇双全,但可惜为人太过耿直,认定了就会一条路走到底,他这种性格,如果是研习武学,却是不错!可是要是出仕嘛,我担心他投错主公啊!” “子龙所说的平原郡刘使君,我倒也是有所听闻,似乎也是当年黄巾之乱时闯出的名堂。”黄承彦随即便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刘备的事迹告诉童渊。 童渊听得之后,紧皱着眉头说道:“此人心思倒是难猜,要么就是大仁大义之人,要么就是欺世盗名之徒!无论如何,此人却是没有基业,如无根之浮萍,子龙要是跟着此人,有得苦头吃了!” “那童兄不如劝劝子龙,要么就留在赵家村再呆几年,或者跟着子赐去那孙坚帐下也是不错,我来之前可是曾听闻,这次十八镇诸侯讨伐董卓,孙坚可是大大地出了风头啊!”黄承彦给童渊出主意。 第二十七话 宿醉第二日 第二十七话 宿醉第二日() 听完黄承彦的主意,童渊只是轻轻的摇摇头,说道:“如果子龙肯听劝的话,我也就不会那么担心他了。别看他挺聪明一个人,可就是有些死脑筋啊!” 黄承彦默然了,所谓知子莫若父,童渊与赵云情同父子,那么他对赵云的了解应该是不会错的。随即只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童兄,既然无法改变,不如就静观其变吧!说不定那刘备正的是一代英杰呢?” 童渊苦笑着摇摇头,此时陈任和赵云各抱着一坛之酒急急忙忙地走过来,陈任把酒坛放在黄承彦面前,而赵云把酒坛放在童渊面前,二人同时打破了酒坛上面的封泥,顿时一阵浓郁的酒香从酒坛内传了出来。黄承彦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酒香,立刻瞪大了眼睛:“好酒啊!子赐!如此美酒当真是你所酿!” 陈任笑着抓着后脑,那童渊经过黄承彦一番劝解,也是什么气都消了,笑着啐道:“这小子!就是喜欢不务正业!捣腾这些歪门邪道!” 陈任也不分辨,与赵云端起酒坛,为两位长者满上美酒,黄承彦和童渊同时举杯相互一敬,随即一口饮尽。童渊是喝过陈任的酒,只是五年没有尝过,正闭着眼睛回味着。黄承彦一口饮下后,一双眼睛变得贼亮,连声叹道:“好酒!好酒!贤侄!快给我满上!快给我满上!” “好酒!真是好酒!再来再来!” “上苍啊!如此美酒!我以后再也喝不到怎么办?快满上!快满上!” “童兄啊!子赐会酿如此好酒,我看你不如让他做我的女婿吧!这样我岂不是能天天喝到这好酒了?子赐,你愣着作甚?还不给你泰山大人倒酒?” “子赐贤婿啊!快快倒酒!倒酒!” 陈任和赵云看着醉如烂泥的黄承彦与童渊,两人相视苦笑,谁会想到这黄承彦竟然如此贪杯?连他们这些年轻小伙子都不敢把这坛酒一口气喝完,这小老头倒好,一杯接一杯的灌,那边童渊也不说话,只要黄承彦敬酒他就喝。两人就这么把两坛子酒喝了个底朝天,结果自然是统统躺倒桌子底下去了。 无奈之下,两人只能一人扶起一个,赵云扶起了童渊,陈任索性抱起了黄承彦这干瘦老头,同时往后院走去。 “子赐!可要小心着你的老丈人啊!”赵云拿着黄承彦的酒后之言取笑着陈任,陈任倒是难得的一脸红,拿黄承彦做老丈人,那不是明摆着撬诸葛亮的墙角吗?不对,严格来说应该是撬诸葛亮的床脚! 陈任甩了甩脑袋,今天自己是怎么了?这么没谱的事情都去想?忽然一声很小很小的嬉笑声传了出来,二人望去,却没有看到人影。 “可能是村内的小孩在胡闹吧?走吧!”赵云与陈任将二老放到童渊的厢房内的榻上,看着二老呼呼大睡的模样,两人相视而笑,转身跑去喝酒了。 没过多久,两名女子走进了童渊的厢房,陈任和赵云虽然是比寻常人聪明,但细心方面还是比不过女子。二人不过是将二老放在榻上,然后拿了个被子就这么盖上。换作了这两名女子,却是帮他们把外套脱了,还准备水盆和毛巾为二老擦拭身上因为喝酒而出的汗水。 “小姐,人家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可就是被老爷许配给那陈子赐了!”一名女子嬉笑着说道,听这声音,正是在后院时陈任他们听见的笑声。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胡思乱想什么!”另一名女子显然是有些害羞,轻轻地拍打同伴。 先前的那女子却是依旧笑着说道:“可惜那陈子赐长得却不怎么样,倒是他那个师兄赵子龙可是俊俏啊!小姐,你说童老爷这般威武,为何教出的徒弟陈子赐却是那么瘦弱?” “你这丫头!怕是思春了吧?人家俊不俊俏关你甚事?”那位小姐先是又轻拍了一下另一女子的头,随即仿佛陷入沉思般说道,“在来此的路上,我倒是听说过这个陈子赐,听说在汜水关下,把那个号称并州战神的吕布打得望风而逃!被各路诸侯称其为龙将!却不知是不是就是这个陈子赐。” “不会吧?”在月光下,那丫头仿佛吐了吐舌头,“我看定不是一个人,你看那陈子赐瘦弱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刮跑,还能上场打战,我可是不信!” 那小姐似乎笑了笑却是没有言语,只是转过头通过窗户望向那在院子内喝酒的瘦弱身影。 以陈任和赵云的听力,自然是知道有两名女子进了童渊的厢房,虽然听不到她们说些什么,但想这赵家村不可能有人会去危害童渊,便没有去理会,想是那黄承彦带来的家眷吧。 二人又从外面抱来了两坛酒,在着月光之下交杯而饮。陈任看这赵云那张硬朗的脸,忍不住还是问道:“三师兄,此次拜寿之后,你还要回那刘玄德处?” 赵云知道陈任问这话的意思,没有丝毫犹豫,很是坚定地点点头:“大丈夫处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既已经拜刘使君为主,自当从一而终。况刘使君带我不薄,我又安能弃之而去?子赐,我看你是不了解刘使君的为人和他的宏图志向,不然的话,你也会拜入刘使君的帐下的!” 不了解?我太了解了!陈任心里暗自腹诽,却是没有办法,刘备此人最善于拉拢人心,赵云被他看中了,此时已经完全被刘备洗了脑,再多说也是无用。举起酒杯敬了赵云一杯,心中却是在暗暗盘算着,怎么把刘备给阴死,却又不会伤到赵云性命。 “子赐,你说我们在汜水关这么一战,会不会给大师兄带来麻烦?”赵云心中有些忐忑地问道,在众师兄弟中,就以陈任的脑袋最是灵光,赵云有什么事情都会问策陈任。 陈任也是一叹,说道:“麻烦肯定是有的!那董卓手底下有个谋士叫李儒的,是董卓的女婿。这李儒最是阴险毒辣,要是被他知道了我们与大师兄的关系,禀告给董卓,大师兄那里确是不好交待。” 赵云听得陈任这么一说,也是愁云满面,但陈任随即又安慰道:“不过也没什么,放心!大师兄的叔父张济在西凉军中也是颇有些威望的!董卓要动大师兄,必然要考虑考虑张济的影响力。况且今日元大哥不是说大师兄派人给师傅送来了贺礼吗?这就证明大师兄没有事!” 点点头,赵云也是想开了,和陈任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酒来。虽然他们在看童渊和黄承彦喝酒时,想法很好,知道这酒不能多喝,可轮到他们自己了,却是没有办法忍住。喝着喝着,二人便是一个咕噜躺到地上,补了二老的后尘。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日上三竿,陈任一起来便觉得头痛欲裂,前几次喝醉,不过喝得是这个时代的寻常酒水,但昨夜喝的却是陈任自己酿的高度酒,这宿醉后遗症的程度自然不同。左右一看,却是在赵云的厢房,只见赵云正趴在一旁,搂着棉被呼呼大睡。 陈任一边忍着头痛一边爬下了榻,穿好了衣物,经过一番洗漱之后,陈任正准备出门,却发现在门旁边的小台上,放着一碗醒酒汤。 “嗯!这松儿倒是越来越乖巧了!”陈任很是满意地端起了醒酒汤,一口饮下,过了一会,可能是醒酒汤发挥了作用,陈任倒还真觉得头不痛了。 陈任神清气爽地走了厢房,一路向着练武场走去,却发现凡是一路上遇见的村民,不知为何都冲着他神秘地笑着,倒是笑得陈任有些莫名其妙。 要去练武场,必要先穿过昨日村民饮酒的大厅,陈任看见几个村民在费劲的把那挂在中堂的“寿”字拆下来。 “来来来!我来帮把手!”可能是看到村民费力的模样,陈任忙是走过去,那些村民看见陈任来了,顿时一阵大笑,几人让过去说道:“也好!本就该你自己动手!” 陈任一头的雾水,却还是上前把那镀金的大字拿了下来,以陈任的天生神力自然是没有问题,拿下了大字,陈任刚刚转身要走,忽然被那些村民拦了下来。 “子赐!做事怎么能做一半呢?要有始有终啊?”一名村民显然是和陈任熟识,笑嘻嘻地说道。 “有始有终?”陈任不知为何总觉得那村民说这话的语气有些不对劲,转过头要看看还有什么要做的,却是立马愣住了。 只见后面的那几名村民刚把那个“寿”字抬了下去,却有抬出了另一个镶红的大字,正是一个大大的“囍”字。 第二十八话 逼婚 第二十八话 逼婚() “这个,这个,大水哥,今天是谁大喜啊?怎么昨天没听大家说起啊?”看着村民望向自己那奇怪的眼光,陈任心里有了个很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硬起头皮问道,却是惹来大厅内所有村民的哄堂大笑。 “啊!贤婿!你醒了!”一把笑嘻嘻的声音在陈任身后响起,陈任一转过头,便看见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黄承彦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额,那个,黄公,您刚刚是在叫我吗?”陈任似乎是有些明白了,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啊!我就是在叫你啊,贤婿!”黄承彦捋了捋山羊胡子,依旧笑嘻嘻地回答,只是最后两字生怕陈任听不清楚似得,特别加重了语气。 “啊?”陈任就是被这两个字给雷到了,越看黄承彦的模样越是不像在说笑,陈任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却是难看的要命,“那个,黄公,您是不是弄错了?您怎么能叫我,叫我,那个呢?” 黄承彦的脸忽然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整个就阴了下来,黄承彦冷冷地说道:“怎么?莫非子赐你是想悔婚不成?” 一下子没有适应黄承彦态度的变化,陈任立马不知所措:“啊!那个,黄,黄公,我的意思呢是……” “莫非子赐的意思是指我的女儿配不上子赐?”黄承彦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 陈任这下可是真的委屈得想哭了,手舞足蹈地解释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其实不是小姐配不上我!我的意思,我也不是说想悔婚,我那不是,我,我,我……” “好!你不是想悔婚就行!你还是我的好贤婿!”黄承彦的脸随即又变回了笑盈盈的模样,拍了拍陈任的肩膀,一副我很看好你的表情,也不理会已经化石了的陈任,转身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周围的村民大部分都是看着陈任长大,或者是跟着陈任一道混大的,早就知道陈任古灵精怪的性格,如今见到陈任吃瘪,先是偷偷捂住嘴笑,到后来干脆都是哈哈大笑,甚是开心,只有陈任一个人呆立在那里,嘴角不停地抽搐着。 当然了,自诩为天下奇才的陈任自然不会就这么甘心吃瘪,他想到了一个很简单也很实际的方法找家长!陈任在这个时代的家长自然也就枪术大师童渊莫属了! 红着脸穿过大厅,来到练武场上,正见到童渊在练武场中央练习着枪术。在三国时期,用枪者数不胜数,但童渊能够成为枪术大家,甚至被称为东汉末年最强的枪术大家,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并不是指童渊的天赋,实际上童渊的资质并不算是很好,但童渊却是很努力,每天上午定要练上一上午的枪术,这数十年来无论刮风下雨,甚至于十几年前的那阵阵冰雹,童渊都未曾中止过这习惯。 当然,此时的陈任却是没有心思感叹童渊的勤奋,拼命揉红了眼睛,再抹了几滴口水在眼角,当下一声带着哭腔的喊叫:“师傅啊!你要为徒儿做主啊!” 童渊望了一眼扑过来的陈任,嘴角一翘,把手中的长枪一丢,直接对陈任摆了个架势:“来得好!” 刚刚冲到童渊面前的陈任,正打算抱着童渊的大腿哭诉一番,不知怎的被童渊双手一带,竟然就和童渊练起了推手。 这太极推手自然也是当年陈任的杰作之一,陈任只是在童渊面前表演了一下后世在电视里看的镜头,结果也被童渊给研究出来了。当然,童渊研究出来的这个太极推手与后世却是大有不同,阴柔中却多出了一些刚硬,毕竟这个年代还没有以柔克刚的概念,武人们脑中根生地固的思想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不过童渊已经算是迈出了一大步,只见陈任被童渊左一带右一撇,陈任被童渊甩得连站都站不住,本来陈任也不敢对自己的师傅用多大的力气,但随着自己被童渊牵着鼻子走,陈任这手中的力气便不知觉地用了上来。 可惜,童渊不是那吕布,尽管陈任手中的力量越来越大,可童渊依然神情自若,手中丝毫不受影响,转来转去,反倒是陈任,手中的力量全都反弹到自己手上,就仿佛这只手不是自己的一般,再转下去,恐怕连手都要断了。 童渊一见陈任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这才面露笑容,两手微微一带,便将陈任的双手按在了他自己的胸口,右掌高高撩起,直接落在了陈任双臂之上,顿时把陈任给击飞了出去,在空中滑了个十来丈远才落下。顿时周围一阵叫好声响起,都是村民在喝着彩。 “哎哟!师傅,您这是要杀了徒儿啊!”陈任站了起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哼!”童渊接过一名学徒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和手中的灰尘,瞥了一眼说道,“那是你自己学艺未精!你还敢对为师动真格的?那一掌没拍死你算你命大!” 陈任抖抖双臂,小手臂上被童渊拍打的地方想针扎似得痛,陈任却只能献媚的笑着对师傅说道:“那个,师傅,这气总该消了吧!快和黄公说说,就别拿小徒开这么大的玩笑了。” 童渊没有理会陈任的献宝,而是接过另一名学徒递过来的热茶,一边喝着一边向大厅方向走去。 “哎!师傅!师傅,你快帮忙说说吧,这黄公这么做,影响多不好啊!啊!师傅,别走那么快嘛!”陈任就这么紧紧跟在童渊的屁股后面不停地游说着。 此时童渊已经走过了大厅的大门,一边跟和他打招呼的村民点头示意,一边斜着眼看着陈任,不紧不慢的说道:“开什么玩笑?” 陈任连忙说道:“那个师傅您想想看,徒儿是不打紧,可那黄家小姐毕竟是女儿家,这名声对女儿家可是很重要的啊!” 童渊站住了脚步,却依旧是斜着眼看着“你也会觉得对人家小姐名声不好?” 陈任一看有戏,忙是飞快地上下点头说道:“那是那是!黄家小姐毕竟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这消息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要影响人家清白的名誉是吧?您和黄公是多年的好友,总不至于看着黄公的女儿下半辈子的幸福毁在了徒儿的手上吧?” 童渊回过头,继续一边喝着茶一边向后院走去,丢下一句话:“既然你也关心人家黄家小姐的名声,可这婚事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为了黄家小姐名声着想,你就娶了她吧!” 陈任顿时觉得闪电霹雳,自己很明显是被自家的师傅给耍了,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对着童渊的背影惨叫一声:“师傅!” 童渊此时已经走出了大厅,只是声音远远传来:“不用说了!这件事为师做了主!你今天晚上就和黄家小姐拜堂成亲入洞房!” “可是,师傅!”陈任再次叫唤着,却没有了半点回音,显然童渊已经走远了。 大厅内的村民见到陈任又在一次的被耍了一遍,统统忍不住再次哄堂大笑,笑得陈任一阵脸红。 凭心而论,娶老婆,陈任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但是那可是黄月英啊!谁知道她和诸葛亮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是诸葛亮与黄月英之间没有什么关系还好,要是他们像是什么狗血情节内写的那样,两厢情愿,私定终身之类,而自己偏偏娶了这黄月英。且不说自己被诸葛亮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单单是这横刀夺爱之恨,只怕诸葛亮就不会与自己善罢甘休吧? 陈任这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还不是有几名村妇前来为他丈量身材,说是要为自己赶制新郎服!陈任头都快晕了,早知如此,应该昨天拜了寿就赶回江东,从此一南一北,怎么也追不到自己了吧。 “子赐啊!这一大早的,你叫唤什么啊!”赵云打着哈欠,睡眼迷蒙的走了出来,听他的说法,似乎是陈任刚刚那一声凄惨的叫声把他给吵醒的。 “三师兄啊!你可要救救我啊!”陈任当下扑到赵云身边,飞快的把事情经过给赵云这么一说,“三师兄啊!你可得替我想想办法躲过这一难啊!” 赵云面色古怪地看着陈任笑道:“子赐,这不是好事嘛?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村里跟你这么大的年轻人,可是小孩都能跑能跳了!” “三师兄!你怎么能这样落井下石呢?我不管!你一定要帮我想出个主意!不然今后你休想在我那里喝到半滴酒!”陈任很是不忿地威胁道。 “别别!我这就帮你想办法!我这就帮你想啊!那个……”赵云这半句话还没说出口,本来已经离开大厅的童渊忽然出现在赵云身后。 “子龙!你似乎很清闲啊?要不要和为师过上两招,也让为师看看你的枪术有没有长进啊!” 听得童渊阴森森的声音,赵云立马跳了起来,跑得比兔子还快,临走在陈任耳边说了句:“子赐!你就节哀吧!” 第二十九话 撬人床脚 第二十九话 撬人床脚() 望着赵云没没有义气的背影,陈任欲哭无泪,略带幽怨地望着眼前的师傅。 “子赐!你随我来!”童渊很威严地说了句话,然后转身便走。陈任先是一愣,但多年来对师傅的遵从的习惯,还是让他跟着童渊走了过去。 穿过了后院,却没有去厢房,而是直接走过后门,来到童府后面的一座小山上。找到一片空地,童渊便停了下来,转身对陈任说道:“子赐!把你最近这段时间的经历跟我说一下!” 陈任虽然觉得奇怪,但童渊这种表情下,陈任知道童渊不是在开玩笑,当下把自己的经历都都说了一遍。之前虽然一直都住在平原郊外,但经常会到外地去游玩,这一来东奔西走,去的地方也不少。偶尔也会有些胡闹之举,陈任也不敢隐瞒,不过童渊倒也没说什么,这些事情,当年童渊做得少么。 当说到近期陈任到荆州的所见所闻,童渊倒是皱起了眉头:“停住!你是说你见到了庞德公?” 见童渊对庞德公有兴趣,陈任又连忙把自己遇见庞德公的经过重新说了一遍,并且加上了自己的看法。童渊皱着眉头没有说话,陈任又接着往后说,当说到在洛阳途中嗜杀董兵的时候,陈任的迷失经过,童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接下来便是陈任寻找传国玉玺的经过了,当然陈任是不会说自己早就知道传国玉玺就在那里,也不会说自己懂得占卜算卦,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童渊自然是知道自己会什么不会什么。陈任只是推说自己在无意间发现了古井的光芒,后来捞出来才知道是传国玉玺。 “呼!不愧是传国玉玺!”童渊很明显松了口气,随即让陈任继续说。 陈任接下来的行程就是平平淡淡,直接到了赵家村,看着童渊没有说话,陈任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相信童渊肯定会有什么要交待。 思索了半晌,童渊长叹一声:“子赐,你还记得当年我们是如何相识的吗?” 陈任点点头说道:“徒儿记得,当时师傅中了奸人的圈套,受了重伤,正好在徒儿家中养伤。师傅见徒儿是练武的材料,便收下了徒儿。” “是啊!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童渊似乎有些感慨,随即转过头盯着陈任说道,“子赐可知道当年是谁设计陷害我?” “徒儿不知!”陈任老老实实地回答,但眼睛却闪过一道寒光,童渊这是要告诉他,对头是谁。 童渊望向南方,口中恶狠狠地说道:“当年设计陷害我的,正是荆州庞德公!” “什么!”陈任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一脸铁青的童渊,虽然他猜到这庞德公绝非历史所书写的那么简单,但怎么也想不到这庞德公能够暗算到童渊这样的武术大家。 童渊深吸了几口气,渐渐平稳了自己的心情,继续说道:“其实,当年我与那庞德公也算是好友,我敬重他学识过人,经常与他把酒言欢。但我却没想他其实暗地里有着非常巨大的野心,当时被我发觉了他的野心之后,那庞德公便派出了杀手前来杀我。本来些许杀手我又如何会惧,但我却没有想到那些杀手都会一种异术,能够迷惑人心,我当时一不小心中了他们的异术,本身的功夫发挥不出一半,无奈之下只能逃走。” “野心?”陈任想想在荆州的经历,点点头表示赞同。很显然,陈任的瘦弱外表很具有欺骗性,要不然对方也不会派那么点人来抓他,反倒给陈任送了柄好枪。 “记住!”童渊很严肃地告诉陈任,“以后要是遇见了庞德公,或是他的手下,一定要小心,不要盯着他们的眼睛!特别是遇见了庞德公,只要一有机会,一定要第一时间搏杀掉他!” 陈任再次点点头,想起了今天的这件事,再次向童渊说起。 不过童渊倒是恢复了以前的模样,漠然说道:“如果你要去长沙辅佐孙坚,你就要给我娶妻再走!” 陈任无语了,童渊倒是补充了一句:“黄公是我故交,他的人品可以信得过。而且黄家的小姐我也见过,虽然相貌有些怪异,但人品也还不错,特别是才华出众,足以当你的良配。” 相貌怪异?陈任古怪地想到历史评价黄月英,好像就是说她貌丑吧!该不会真的是个丑八怪吧? 可惜,童渊既然下达了命令,那陈任也只有遵照执行的份,但是诸葛亮的脸总是在他的眼前不停地晃来晃去,不行!陈任还是决定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给弄清楚。 在跟着童渊回到了后院,陈任就直接找了个村民问那黄承彦到哪里去了。那村民面色古怪的指了指厨房方向。陈任这时才想了起来,昨天带回来的那最后三坛酒不就在那里么! 赶到厨房一看,果不其然,那黄承彦正抱着一坛子酒,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正自得其乐地饮着酒,也不管周围人如何看待他。 陈任两只手在脸上一揉,立刻装出一副笑脸,乐呵呵地走到黄承彦身边,笑着说道:“泰山大人,喝着呢?” 那黄承彦拿眼瞟了一下陈任,笑着说:“原来是贤婿啊!怎么样?想通了?” “啊!想通了!想通了!”陈任干脆直接蹲在黄承彦身边,“呵呵,泰山大人如此俊朗飘逸的人物,那泰山大人的女儿肯定也是美貌与智慧并存!小婿能够娶到如此良配,实在乃是三生有幸啊!” “呜!”旁边一个村民捂着嘴就外跑,其他村民也是面色铁青的看着陈任,这陈任说话太恶心了点吧!黄承彦如果没有喝醉酒,还算是有些仙风道骨,但也绝算不上俊朗。更何况现在黄承彦抱着个酒坛,坐在石头上,怎么看都只像是个喝醉了酒的老酒鬼! “呃!”黄承彦打了个酒嗝,醉眼迷离地说道:“算你小子识货!想当初,我女儿,那在荆襄也算是鼎鼎有名的美女了!上门提亲的,那可是踏破了门槛!要不是,要不是!哎!” 陈任可就急了,感情是有内幕的啊,这老头说话怎么带拉闸的啊!陈任忙是凑近了问道:“那个泰山大人啊,要不是什么啊?” “哎!要不是这疯丫头非要去看什么新奇,何以会弄成现在这样!最后嫁给你这么个其貌不扬的臭小子!我的闺女哟!”最后黄承彦竟然干嚎起来了。 我这么了?陈任一脸的委屈,我这叫大众脸,最耐看了!这老头不识货!,不行不行!还得问问清楚,陈任拍了拍老头的后背,继续问道:“泰山大人,你家小姐当年既然那么多人追求,可曾有些什么知己啊?比如说,荆襄一带的俊杰啊之类的?”陈任就差没有直接问,你家女儿是不是认识诸葛亮了。 那知这老头人醉了倒不糊涂,一听就翻了脸,手掌直接拍在陈任的后脑勺上,大声喝骂道:“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我那月英丫头,平常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出生到现在,包括这次,也就出过两次远门!认识什么狗屁俊杰!你娘的狗嘴吐不出象牙!滚一边去!”说完一脚就踹在陈任的身上。 陈任被老头揍了一顿,却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照样是笑呵呵的。行啊!既然和诸葛亮没有关系,这媳妇我可就笑纳了,反正你诸葛亮长得跟个小白脸似得,还怕找不到老婆?要真找不到,大不了我陈任从这赵家村给你挑个去就是了。 陈任刚刚还是很反对这门亲事,现在就开始很无耻的想着挑个村妇给诸葛亮换老婆了。黄月英,不错不错,虽然按照老丈人的说法长得不怎么样,但貌似是个贤内助啊!听说诸葛亮后来能成就那么多丰功伟绩,还是多亏了有这个贤内助呢! 至于相貌问题嘛,这古代不是流行有句话叫什么,娶妻是取才德嘛。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可是古代,可是万恶的封建社会,最有名的制度是什么?一夫多妻嘛!这个老婆不好看,咱可以以后娶个好看的嘛! 呃!要是陈任身边的黄承彦知道陈任现在的想法,估计就不是拿脚踹那么简单了,可能会立刻从旁边的厨房抽出把菜刀就把陈任这小混蛋给劈了。 终究,黄承彦还是没有读心术这么逆天的技能,女婿就当半个儿,老丈人就这么一个女儿,看着这未来女婿,自然也是越看越顺眼,想想刚刚拍了陈任后脑勺那一下,忙是伸个手给他摸了摸。 “贤婿啊!你以后就要在孙坚手底下做事了!孙坚这人呢,也算是个英雄。但是,想必你刚刚也听你师傅说起了这荆州的问题,你要劝劝你的主子,往东走!往东走,海阔天空!切莫打着荆州的主意!这荆州的水,比你们想象的要浑得多!” 第三十话 大婚 第三十话 大婚() “这荆州的水,比你们想象的要浑得多!” 整个下午,陈任就在想着黄承彦所说的那句话,当然整个下午陈任也无需想其他事情,应为现在的他正在被村内的三姑六婆拉去打扮传新郎服。 赵家村和这个时代其他地方的风俗不同,赵家村往年的时候,村内的人口很少,而且当时的赵家村就是只有赵家一家,赵家的家主见人丁单薄,便立下了规矩!赵家的男子看上了别人家的姑娘,只要对方同意,当天就把她给娶回家!赵家的姑娘只要和别人家谈上了亲,当天就可以嫁出去!这样就少去了不少繁文缛节,别说还真的很管用,过了十来年,赵家就渐渐兴旺起来,赵家村也成了常山有名的大村。当然当时那个家主定下的规矩也别留传了下来。 正因为如此,在别的地方,娶妻最少也要半年时间,在赵家村,昨天谈成的,今天陈任就能拜堂入洞房。到了晚上,陈任穿的一身红袍,连头上的书生巾都是红色的,站在大厅正中间,上座是童渊和黄承彦,至于赵云则是带着村里面一群半大小子在那里看热闹。 “新娘子来啦!”随着一名村姑的喊声,大厅内顿时热闹起来,在村内长者的吩咐下,大厅内的年轻人纷纷拉开了中间一片空间。只见一位和陈任一样穿着一身红的女子,戴着红色的丝巾,在几名村姑的带领下慢慢走进了大厅。 “身材不错!倒是身边的丫头长得还算清秀!”这是陈任现在的想法,要是陈任说出口来的话,估计整个大厅的人都会晕倒,童老爷子真的会一掌拍死他。 中国千百年来的婚礼仪式都是相同的,拜完天地拜高堂,最后两人再对拜,随即便把新娘子送进了洞房,留下陈任一个人应付在场所有的灌酒,首当其冲的就是赵云笑盈盈地抱着一整坛子酒。 也亏得黄承彦疼惜女婿,看得陈任有些吃不住了,忙是叫了停,一个小老头硬是从那一大堆大小伙子当中把陈任给拯救出来。吩咐几名妇人把陈任搀扶回新房后,黄老爷子拿起一坛酒重重地往酒桌上一放,大喝一声:“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有种的就冲你黄爷爷来!”还真把赵云这帮子人给唬住了。 陈任在妇人的牵引下,脚步有些打颤地走进了新房,扶着陈任坐下之后,对端坐在榻上的新娘子笑道:“新娘子啊!这新郎官可是交给你了!” 那新娘子忙是起身,虽然还戴着头巾,但依然对这那几妇人拜道:“多谢几位嫂嫂!”待那几名妇人含笑离开后,新娘子略略揭开头巾的一角,看到陈任也正望着她吓得立刻放了下手,站在那不知所措。 陈任看着站在那的黄月英,身材高挑,身姿卓越,虽然明显有些娇羞之意,但却是另有风情。想想后世有一种说法,叫一高遮百丑,就算是脸蛋长得丑,这吹灯拔蜡后,一片漆黑不也是一样,身材好才是真的好! 陈任抱着这样的想法,笑嘻嘻地走到黄月英身边一拜说道:“夫人!” “夫君!”黄月英朝着陈任也是作揖说道,声音宛如黄莺初啼,煞是好听。 陈任毕竟两世为人,在前世虽然没有接过婚但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吧,比起黄月英这个真正的大家闺秀,陈任可是没有丝毫紧张。陈任拿起放在烛台前的秤杆,满不在乎地把黄月英的头巾飞快地一挑,顿时陈任愣住了。 没错,之前陈任一直抱着很轻松的心态,那是因为在陈任心目中一直把这个即将迎娶的新娘子,当做是个丑女看待,自己会娶她也是因为师傅的命令。可是,当陈任揭开头巾看到黄月英相貌的那一瞬间,陈任呆住了,这是多么美丽的一张面孔啊!陈任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直接被提到了嗓子眼上。很好,现在陈任紧张了。 望着黄月英的面容,一对娥眉微皱,高高的鼻梁,小小的嘴巴,再加上那双因为害羞而微微闭起的眼睛,这放在后世那也是一等一的美女啊!此时的黄月英在烛火的照映下,黑发悄悄地落下,显得楚楚可怜。 这时陈任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会将这样的美女叫成丑妇,那是因为她的肤色。不像传统中国人那般带着土黄,也不像这个时代妇人所标榜的雪白,而是略略带着一丝黝黑的小麦色。在这个以白为美的时代,黄月英这样自然是被人称作丑妇,但在后世,这样的女孩子有个很**的名称,叫作黑珍珠! 陈任立刻觉得自己被幸福填满了,回到家乡,被人硬塞了一个老婆,竟然是如此极品的黑珍珠!陈任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而此时黄月英却是有些委屈,看着陈任呆立在那里不说话,以为陈任也是在嫌弃自己丑陋,想起这几年的生活,黄月英一双大眼睛里咕噜咕噜地滚动着泪水。陈任一见黄月英这是要哭了,立刻惊得手足无措。 “那个,小姐,啊!不是!夫人!不要哭啊!我知道我长得不怎么地,但是我很温柔,我跟你说哦!我可是很厉害的!保证将来有房有车,啊不是!是有钱有权!”陈任一着急,差点把后世用来骗女孩子的说法都蹦出来了,可就是不敢伸手帮黄月英擦擦眼泪。 “扑哧!”黄月英一看陈任那手舞足蹈的样子,忍不住破涕为笑,却又随即幽怨地说道,“夫君,妾身知道自己貌丑,配不上夫君。” “说什么呢!”陈任这才知道黄月英在哭什么,连忙安慰道,“我可是就喜欢夫人这样子,你知不知道,这才叫作健康色!像其他女子那样,一脸苍白,我才不喜欢呢!” “真的?”陈任的这种说法,黄月英还是第一次听说,抬起头,一双泪眼瞪大了看着陈任。 “当然是真的!如果我说谎话,就,就,就保佑我一出门就被雷劈,一喝水就噎死!”陈任正儿八经地举起手掌发誓。 听着陈任与众不同的誓言,黄月英又一次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惜这笑过之后,两人就紧张得再也找不到任何说话的话题,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忽然,陈任站起身来,黄月英被下了一跳,刚想问却看见陈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只见陈任蹑手蹑脚地走到新房的门口,哗啦一下打开房门。 “哎呦!”一大伙村民都全爬到了地上,个个都痛得直叫唤,那埋在最底下的,赫然是陈任的三师兄赵云! “你们这群混蛋!老子这正洞房呢!全都给我滚到大厅去!”陈任发飙了,叉着个腰大骂。 “呵呵,那个子赐啊!你好好休息,师兄回去了!”赵云不好意思的搔搔后脑勺,跟着几个村民踮起脚想看看新娘子,却被陈任毫不留情的挡住了。开玩笑!要是黄月英真长得跟个无盐似得,陈任倒不在意被赵云他们看到,现在确定了自己老婆长得那么漂亮,陈任觉得被别的男人多看一眼,陈任就感觉老婆被别人占了便宜。 “别让我再发现你们偷听,否则,师兄弟都不讲情面!”陈任示威式地晃了晃拳头,一脚把赵云给踹了出去,大力关上房门,还把耳朵附在房门上听了一阵子。 看见陈任像个小孩子般,黄月英又再次捂嘴笑了起来。经过了赵云这么一闹,陈任之前的紧张情绪也一扫而空,笑嘻嘻地走到黄月英身边说道:“夫人!我们休息吧!” 黄月英一听,羞得满面通红,连脸上的小麦色都变了颜色,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微微的点了点。 陈任忙是帮着黄月英把头上的凤冠摘掉,随即便一手拦腰抱起了自己的新婚妻子,黄月英只是一声轻呼过后,只有羞怯地把头埋在了陈任的胸口。 陈任知道新娘子害羞,就这么抱着黄月英走到榻上,轻轻地放下,黄月英立刻自己往榻里边一钻,留给陈任一个凹凸有致的背影。陈任可是等不及了,把衣物一脱便直接扑上了榻。 轻轻地扳过黄月英的肩膀,黄月英只是瞄了一眼陈任的**的胸口便紧紧地闭上了眼。陈任笑了笑,慢慢地帮黄月英除去身上的衣物。起初,妇人还有些抗拒,渐渐地也就任由陈任去了。 随着陈任慢慢地把黄月英的衣物脱离,黄月英玲珑的身躯在烛火下展现在了陈任的眼前,妇人因为害羞,两只手紧紧地遮在脸上。陈任也就任由她去,只是不停地亲吻抚摸着妇人的身躯,在陈任熟练的**下,黄月英小麦色的肌肤上也显出了一丝潮红色,并且渗出了一些汗渍。陈任也知道是时候了,轻轻地打开妇人下身,挺身而上。 “啊!”黄月英的两手不由自主地打开,露出痛苦的面容,陈任趁机抓住了美人的双手,直接吻在了那小巧的嘴唇上,把黄月英接下来的惊呼堵在了口里。 随着妇人的神态渐渐缓和,陈任便开始攻城掠寨,一步步地征服身下的娇娘,一时间满堂的春色遮不住,连那一双喜烛也害羞的熄灭了火光。 第三十一话 初到长沙 第三十一话 初到长沙() 长沙城外,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朝着长沙城内驶来。驾车的是一名穿着青色长袍的瘦弱书生。不时赶着马车,嘴里还哼着小曲。 “夫君!你这一路唱的曲子,怎么妾身都未曾听过!”马车的车厢内传出一女子娇嫩的声音。 “呵呵!”陈任总不能说着些曲子都是二三千后出来的吧,只得装傻傻笑,但偏偏黄月英还就吃这套。这一路黄月英没少发现陈任的稀奇古怪之处,黄月英一问起,陈任就装傻,那黄月英便会娇羞地哼一句“傻样!”随后也就不提了。陈任每次都暗自感慨,难怪说恋爱的女子智商等于零呢,连黄月英这般聪慧女子也不例外。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陈任是充分体会到了黄月英的聪明,难怪历史上也有人说诸葛亮都比不上黄月英,很多注意实际上是黄月英在幕后所出的。不过聪明之人也有奇怪之处,在这一路上陈任也了解到了,原来黄月英以前的样子真不是这样的,黄承彦所说也不是吹牛,以前的黄月英皮肤白皙,当真称得上是一位美女。 可惜以前的黄月英好奇心太强,喜好稀奇古怪的食物,在知道最南边有一片无穷无尽的大海,就磨着黄承彦带她一直向南方游历,后来黄月英与黄承彦在大海上因为一场暴风雨失散了,黄月英一个人流落到个无人荒岛,靠着岛上的果实和泉水为生,后来虽然被救了,可人也就成了这幅模样。经过了此事,黄月英也算是收敛了性情,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这次是为跟黄承彦来拜寿才出的门。 这段经历一说给陈任听,当时差点没把陈任笑死。陈任怎么也想不到,仙女一般的黄月英竟然会跑去探险,还当了女版的鲁宾逊,最后笑得黄月英又羞又气,直接威胁要回娘家,陈任这才罢休。 黄承彦早在婚宴的第二天就离开了独自一人赵家村,陈任和新婚妻子在赵家村住了几日,便也和赵云离开了。在离开村子的时候,陈任回过头远远望去,他仿佛看到了童渊正站在村口望着他。 “我一定会再回来的!”陈任暗暗说道,眼睛中满是坚定。 路过平原的时候,赵云直接去了平原郡。陈任雇了架马车,让童子陪着黄月英坐在车上,自己则赶着马车就这么一路南下,出乎陈任意料之外的是,这一路竟然平安无事,直接到了长沙。 “踏踏踏踏!”一阵马蹄声从马车后面响起,陈任掉过头去,却见到数骑正由远至近,飞快地向着陈任同一个方向飞奔而至。 对方的骑着马要比陈任的马车快得多,转眼间,那几骑便擦身而过。陈任的眼尖,看清楚了一共四骑,似乎是最前面的是个主子,后面是随从。最引起陈任注意的,是那为首的那名赤甲骑士,陈任虽然是匆匆而过,但看清楚了他的相貌,似乎和孙坚颇为相似。 “难道是孙坚的亲戚?”陈任默默想道。 那几骑很快就没入了前面的长沙城中,似乎连守城的将士都没有人阻拦,看得陈任一阵皱眉。 入城的时候,陈任也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而是谎称自己是来投亲的,好在守城的士兵也未多问,就放了陈任入城。 长沙的景观和在襄阳所见又有所不同,似乎长沙城内的居民有这襄阳城居民所没有的一种朝气。孙坚作为长沙太守,他的府邸在长沙很容易就找到了。停到孙府门口,陈任刚刚想着如何和孙府守门人说的时候,却发现守在孙府的士兵正是当初为孙坚守大帐的亲兵。 “啊!陈主薄!”那亲兵自然是记得陈任,当下连忙在陈任面前拜倒。 “起来吧!你在这里也省下了我的功夫,主公可在府内?”陈任笑盈盈地扶起了那亲兵。 亲兵可是不敢小看陈任,想起当初在大帐外听到陈任为主公设计的那些计谋,就不寒而栗,恭恭敬敬地抱拳回答:“主公正在府中!陈主薄请随小的入府!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帮陈大人牵好马车?还有你快快进去禀报主公,就说陈主薄到了!”这亲兵似乎大小也是个头目,指挥着手下上下忙碌起来。 “不忙,不忙!”陈任很是受用,“先待我把我的家眷迎下来!”陈任转头道车厢,把戴着丝巾帽的黄月英和童儿带下来。 “小的拜见夫人!”知道这是陈任的妻子,亲兵可不敢怠慢,忙是拜见,眼睛也不敢乱瞄,生怕得罪了这阴险的陈大人,转身便领着陈任等人进府。 刚刚跨进了大门,就见得孙坚领着程普出来了,远远地望见陈任便叫道:“子赐!子赐!哎呀!我总算是盼到你来了!” “主公!”陈任可不敢乱了礼数,朝着孙坚便拜。 “哎呀!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孙坚忙是加快脚步,赶到陈任身前扶住了陈任,却看见陈任身后的黄月英和童子松儿,“子赐,这两位是?” “哦!这位是属下新婚的妻子黄氏,这个是子赐的童子松儿。”陈任忙是介绍。 “妾身拜见主公!”“松儿拜见大人!” “好了!好了!不必多礼!”孙坚笑盈盈地说道,陈任可是把家眷都带来了,这不就是表示他已经全心全意地要辅佐自己么,心下这么一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哈哈哈哈!子赐!我说你跑回家干什么呢?原来是要娶妻啊!怎么不告诉我啊,我要可以叨扰一杯喜酒喝啊!”程普已经和其他三将一般彻底折服在眼前这瘦弱书生的智谋之下了,当下也不客气地开着陈任的玩笑。 “程将军说笑了,这次娶妻是家师做主,子赐事先并不知情!啊!对了!不知子赐拜托程将军的事情……”陈任忽然凑到程普身边问道。 “哈哈!我老程办事!你放一百个心!”程普大笑着拍着胸口。 孙坚对陈任的工作态度很是满意,这才刚到就投入工作当中了,笑着说道:“子赐!不必着急,这一路奔波,快带着你的夫人先下去休息休息!来人啊!把我院子旁边的小轩收拾干净了!带陈主薄和陈夫人去休息!”孙坚对下人吩咐道。 “是!”孙坚身后的几名军士抱拳领命,一个丫鬟来到陈任面前说道:“陈主薄,陈夫人,请!” 陈任倒是摇了摇手,对孙坚说道:“主公!公事要紧!就让属下夫人休息就行了!” 孙坚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陈任掉过头附在黄月英的耳边说了几声,便让她和童子在丫鬟的带领下去了,陈任则和孙坚程普去了议事厅。 来到议事厅,孙坚先是说道:“主薄是军中的官职,子赐为我谋划,光有个军中职位可不够。我现在不过是一太守,也给不了子赐太高的官位,只能暂时任命子赐为郡丞,主管长沙一切事宜,并保留原主薄职务,望子赐莫要嫌弃官位小啊!” “多谢主公!”孙坚都这么说了,陈任还有什么话说,封了个郡丞,军中的主薄职务还保留,这不是意味着陈任在长沙军事民政一手抓吗,可见孙坚对陈任的器重。 接下来,孙坚就给陈任讲述了陈任离开洛阳之后的情况。果然不出陈任所料,其他诸侯到达洛阳时,再得知董卓洗劫了洛阳后西逃,都默然不作声,只有曹操奋起追击,可惜中了董军的伏击,损失了将近一半的兵马,回到洛阳后在酒宴上发了一通脾气便跑回陈留去了。 接下来,就轮到孙坚发飙了,孙坚先是向袁绍讨要陈任和三千骑兵,显然袁绍是没有想到孙坚会倒打一耙,在得知陈任带着三千骑兵不见了之后,孙坚按照陈任先前的谋划,借机大吵大闹。那些个诸侯都有把柄在孙坚手上,还不敢拿孙坚怎么样,袁绍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只有老老实实地把陈任留在汜水关的三千马匹还给了孙坚。孙坚心中欢天喜地,可脸上还是忿忿不平地接受了失而复得的三千马匹,当夜便带着江东军溜了。 袁绍在得知孙坚走了之后大怒,马上书信送与刘表,叫刘表半路劫杀孙坚。虽然不知道为何,但刘表听从了袁绍的指示,派兵来拦住孙坚南下的道路。这时,程普带着早先偷偷南下的兵马忽然出现在刘表的军后,两军夹击,刘表军大败,难得出战的刘表差点就死在了战场上,饶是如此,刘表还是被直接避回了南郡,连带乌林以南的领土都归了孙坚。于是孙坚便带着得胜之师,得意洋洋地回到了长沙。 “子赐回来了?”正当陈任还要问程普详情的时候,一把熟悉的声音在议事厅外响起。 陈任一听得这声音大笑道:“好你个郭奉孝!还不快快进来!” 第三十二话 说服荀彧 第三十二话 说服荀彧() 随着一声长笑,走进一人,正是比陈任还要瘦小的郭嘉。 “好你个子赐!叫程将军把我带到这来,自己却看不见人影!说说吧,怎么赔我?”郭嘉笑呵呵地双手插袖,走到陈任面前。 “那个,三坛?”陈任比了比手势。 “听说你还在常山娶了新娘子啊?可怜我,连杯喜酒都没得喝呢!”郭嘉瞥了一眼陈任那三个手指,叹息着说道。 陈任干笑着,直接比出了一个巴掌,郭嘉这才伸出手拍拍陈任的肩膀说道:“子赐啊!一路上辛苦了吧?你看看,也不知道叫小弟去迎接你!” 孙坚和程普就这么看着郭嘉硬生生地从陈任手上讹诈了五坛酒,程普还好一点,毕竟他接触郭嘉时间长一些,孙坚没想到在他面前蛮正经的郭嘉,竟然也有这么一面。 “子赐啊!你介绍的这位郭先生可真是当时奇才啊!我就是在郭先生的指点下,连取刘表四座城池,把刘表逼到南郡不敢露面!”程普对着郭嘉伸出了大拇指。 “对了,另两位呢?”陈任忙是问道。这时郭嘉正喝着茶水,一听得陈任的问话,刚含进嘴里的茶水就喷了出来。 陈任奇怪地看着面色古怪的孙坚等人,程普有些讪讪地说道:“那个,子赐所说的那个甘兴霸倒还干脆,一听得子赐的名字,便带着锦帆贼全体投靠了过来。至于另一位荀先生吗……” 郭嘉笑得甚是古怪说道:“程将军,还是我来说吧。我带着程将军去找文若,可是文若考虑再三还是不肯出仕,于是我便和程将军商量了个主意,我约了文若出来郊游,然后在郊外直接让程将军把文若绑来了长沙。” “什么?”陈任瞪大了眼睛看看很是得意的郭嘉,又看看有些尴尬的程普和孙坚。天啊!这程普怎么郭嘉什么话都听啊?这把荀彧一绑,还能把荀彧招揽过来吗?别把荀彧惹火了,倒是整个荀家都是孙坚的敌人,那可就麻烦了。 “现在荀文若在哪儿?”陈任也没时间理会那幸灾乐祸的郭嘉,忙是拉着程普就往外走,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给荀文若道歉。 还算孙坚聪明些,明显没有亏待了荀彧,只是把他软禁在后花园内。在程普的指引下,陈任、孙坚还有那笑嘻嘻的郭嘉都来到软禁荀彧的院子外。 “我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把郭奉孝给我叫过来!还有那陈子赐!要不是他,郭奉孝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听着院子里面荀彧的咆哮声,陈任狠狠地瞪了一眼郭嘉,忙是推门进去。 “哎呀!文若兄!小弟来玩了!委屈你了!”没办法,陈任是来赔罪的,只好一进去就陪上个笑脸。 “好你个陈子赐!你总算来了啊!”荀彧一看见陈任,当下那双眼睛就红了,手指着陈任的鼻子就开骂,“亏我荀彧把你当朋友,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要征我入仕,我不从,就把我绑了过来?亏得你读的那么多圣贤书,你,你,你,你简直有辱斯文!” 陈任心里委屈得紧,可没办法,荀彧已经把这笔帐算在他的头上了,陈任想赖都赖不掉。莫法度,陈任只得继续陪着笑说道:“文若兄,消消气,消消气,何必和我一般见识呢?” 得,见了陈任这无赖相,荀彧有火也没处发了,甩了甩衣袖,冷冷地说道:“说吧!你现在想怎样?” 陈任给身后的孙坚使了个眼色,孙坚立刻会意,现在是他上场表现的时候了。孙坚上前拱手弯腰说道:“在下孙坚,荀先生受委屈了!” 荀彧再生气,但毕竟是官宦之家出身,对孙坚这名正言顺的一方大吏还是要尊重的,只得匆匆回礼,顺便狠狠瞪了一眼陈任。荀彧自然是知道陈任打的什么主意,但也不说破,有心看看孙坚的气度如何。 陈任对郭嘉和程普使了个眼色,三人偷偷地溜了出去,就剩下孙坚一人表现了。陈任对孙坚的魅力还是有点信心的,毕竟连曹操那个黑胖子都能收服荀彧,更何况孙坚。经过陈任导演的讨董之役,孙坚的名望比起历史不知高了多少倍,如果这还不够,那陈任就不知道历史上曹操是怎么招揽的荀彧。 “走吧!程将军,去见见甘宁吧!”陈任见这边荀彧暂时安抚了,便对程普说道。 程普点点头,那郭嘉笑着说道:“子赐,那甘兴霸在城外的军营,我就不去了,先到城内的酒楼等你了,今天晚上给你接风,等会你见到甘兴霸,就跟他一起来吧!”还不待陈任回答,郭嘉掉头就跑得没影了。 陈任无奈地对程普苦笑道:“那还是请程将军在门口稍候,我去和夫人说一声就来。” 在下人的指引下,陈任来到孙坚帮他安排的小轩。小轩在孙坚那个大花园的旁边,周围是一片竹林,倒也显得清新雅致。走进竹林,小轩门口已经安插了士兵把守,却是当初在汜水关时陈任的亲兵。见到陈任,那几名军士都恭恭敬敬地行礼。 一进小轩门口,就是一个很大的院落,一条石子路,旁边却是几棵桃树,看那桃树下的泥土都是翻新的,想是孙坚听说自己喜欢桃树,这才移植过来的吧?石子路尽头是一竹屋大约有五六间房间的样子,童子松儿在门口跑进跑出。 “松儿!你在作甚?”陈任叫住正要进屋的童子。 童子见是陈任,忙跑了过来说道:“先生!这里比咱们平原好多了!” 陈任点点头,这孙坚为了拉拢自己,确实是煞费苦心啊,当下问道:“夫人呢?” “夫人在里间休息。”陈任他们随身的包裹行礼都不多,只是各人的换洗衣物,而孙坚帮他把所有家用都准备妥当了,让陈任只需直接搬进去住就行了。 想了想,陈任还是决定进去亲自告诉黄月英一声,和这个时代的男子不同,陈任可是知道女人虽然软弱,但是也很多心,特别是刚刚结婚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到她们的情绪。 直接走了进去,却看见黄月英并没有休息,而是在不停地摆弄着家私,见到陈任来了,欢喜地迎了上来。 “傻丫头,这里还喜欢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妒忌,在知道黄月英的聪明程度后,陈任很喜欢叫黄月英为傻丫头。 黄月英点点头,指着厅室的墙面上说:“我听子龙说过,你作的诗很好听,我要你写很多很多诗,然后我就挂满所有的墙!” 陈任一阵汗,却也不觉得为难,顶多是在做回文学盗贼而已,爱惜的抱着黄月英说道:“我今晚可能不会来吃饭了,这一路旅途劳累,你就早点休息,不用等我了。” 黄月英一听,显然有些失望,轻轻地抓住陈任的手臂不说话,但是聪明的她也猜到了陈任为什么要亲自来告诉她,心下还是感觉着幸福。抬起头,笑着对陈任说道:“那早些回来,别喝太多酒啊!” 陈任点点头,轻轻地拍了拍黄月英娇嫩的脸庞,笑着附到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黄月英立刻脸蛋红透了,轻轻拍打了一下陈任的胸口,惹得陈任哈哈大笑。 告别了娇妻,陈任便直接来到大门,见程普已经在大门口备好了马,笑着对陈任说道:“刚刚我派去军营的人回报,那甘宁现在正在和大荣他们比试呢!我们快些去,说不定还能看上场好戏!” 陈任一听,忙是翻身上马,和程普二人拍马就向城外的军营赶去。 在路上,陈任还问道:“程将军,据我所知,这甘兴霸可是桀骜不驯,你是如何说服他为主公效力的?” 程普哈哈大笑起来,对陈任说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事啊,还得多亏了郭先生。先是他带我们找到了锦帆贼落脚之所,然后直接找到甘宁便对他说:‘陈子赐现在在长沙太守孙坚麾下效命,你以后想要喝陈子赐的酒,就跟我去投靠孙坚!’这句话一说完,甘宁马上便带着手下的锦帆贼全部投降了过来!” 陈任一阵郁闷,弄了半天,还是郭嘉借着自己的酒把甘宁勾搭过来的。心中暗自说道,甘宁啊甘宁,你怎么就那么没出息呢?为了喝酒就把自己给卖了?怎么说也得考验考验孙坚的气度之类啊!当然,陈任心里明白,这甘宁绝对不是像他表现的那么简单,如果他认为孙坚不值得投靠,就算拿一万坛酒都别想换到他瞥你一眼。 这边正说着,二骑已经奔出了长沙城的南门,一直向北,没过一会,便看到了一座规模很大的军营,行近了,陈任还能听到士兵训练的呼喝声。 刚刚行到军营营门口,陈任便听到军营内的校场里传出一声暴喝:“甘兴霸!我乃孙策孙伯符!可敢与我一战?” 第三十三话 孙策对甘宁 第三十三话 孙策对甘宁() 一听到这声音,陈任和程普都是一愣,可程普的脸上马上阴了下来,对陈任说了一声:“赶快!”便立刻掉头就往校场方向走去。令陈任奇怪的是,程普脸上的神情带着不愉,还有夹杂着一丝兴奋。 程普两条腿迈得贼快,陈任快小跑才勉强追上他,还没来得及问呢,便已经来到了校场。这个江东军专用校场和以前在陈留那个可是有着天壤之别,最起码要大上好几倍,但是在这么大的校场上只站立着两个人,在周围围观的将领军士很多,却没有一个进了校场。 校场内二人,其中一个,陈任认得,正是长江的豪客,锦帆贼甘宁甘兴霸。另一人,陈任倒也见过,正是之前在长沙城外遇见的赤甲骑士。 “原来他就是孙坚的儿子小霸王孙策!”陈任心中暗自想着,脸上却是平静得很,他倒是有心看看孙策和甘宁到底谁比较强。 与陈任的平静相比,程普可就有些着急了,他一见场内的局面,忙是扯住站在校场入口的黄盖等人:“公覆!你们怎么让少主和甘兴霸对上了!这甘兴霸毕竟初到,不知道少主的深浅,万一出手伤到少主怎么办?” 黄盖一脸的无奈对程普说道:“德谋,你又不是不知道少主的脾气,他一早听说了甘宁勇猛,今天是特意前来找甘宁挑战的,又岂是我们所能拦得住的?” 程普也是无话可说,毕竟他也是知道孙坚的这个大儿子嗜武成性,他们几个隔三差五就要被挑战一次,这甘宁的勇猛孙策早就知晓了,如今知道他投到了主公帐下,又岂会放过这个机会。只是这甘宁毕竟来到长沙没过多少天,手底下的功夫,程普他们可是见识过,万一一不小心伤到了少主,那与主公与陈任面上都不好看啊。 陈任看着程普脸上阴晴不定的样子,立刻猜到程普的想法,不由得觉得好笑,当下拍拍程普的肩膀说道:“程将军且放宽心,必要的时刻,在下定会阻止的。” 程普一愣,这才想到眼前这人可是在汜水关闯下了龙将名头的猛将啊,虽然自己没有见识过他的本事,但能够击败号称并州战神的吕布,想必不会像他外表表现得那么弱,心中也稍稍安慰,眼睛立刻望向校场内。毕竟程普也是一名武将,虽然很担忧地看着场内二人,但同时也希望能一睹精彩的打斗。 这边正说话着,那边甘宁和孙策也正在对持。甘宁望了望孙策此时稍显幼嫩的脸庞,笑道:“小娃儿,你确定要和我比试么?” 孙策此时不过十**岁的样子,与孙坚有着几分相似的脸庞,已经开始显示出几分刚硬。手中倒提着一杆蟠龙枪,身穿赤甲。一听得甘宁不过长自己几岁,竟然称自己为小娃儿,马上气得脸都白了,指着甘宁大叫道:“甘宁!莫非你不敢与我一战?”那声音,大得惊人,震得周围的士兵纷纷堵住了耳朵,陈任很是难过地拍了拍耳朵,心中想道,难怪历史上孙策吼都能吼死一人,的确是少见的大嗓门啊。这突然站近了对着敌人来一下,不就是后世还为研制出来的声波武器么? 陈任这里正恶搞地心里yy,那边甘宁也是一脸委屈地拍了拍耳朵说道:“如果是比声音大,某不如你,某认输了!” 这孙策已经是气得浑身发抖,当下抬起手中的蟠龙枪指着甘宁说道:“拔出你的刀!像一个真正的武者!”也许是甘宁那番话起的作用,孙策的声音下意识地小了许多。 甘宁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地拔出了腰间的大刀,嘴里还在不停地嘀咕:“真是的,为了喝子赐的一口酒,竟然还要陪小孩子打架。”可惜甘宁虽然是嘀咕,但声音却是很大,刚好能让孙策听到,孙策已经被气得不行了,见甘宁已经拔出了刀,直接就提枪冲了上去。 这边陈任已经yy到在战场上使用孙策这一声波武器的效果情景,却是被程普晃醒:“子赐,子赐,已经打了起来了!已经打了起来了!” 陈任笑着摆摆手说道:“放心放心!我这就去。”说罢,慢悠悠地往校场当中走去,这时周围的士兵已经有人注意到陈任这瘦弱书生正走进了校场,士兵都在议论为何这瘦弱书生会走到校场内,不怕被殃及么?倒是士兵中,那三千曾经跟着陈任的江东骑兵一见到陈任,顿时兴奋起来。 且不说陈任进了校场如何,这边孙策和甘宁已经交上了手,孙策已冲上来,朝着甘宁的迎面就是一枪,甘宁不慌不忙,抬起手中的大刀格开,心中对孙策的力道便有了了解。这也是陈任为何能放心慢悠悠地走过来的原因,甘宁虽然年纪不大,可却是混迹长江锦帆贼的老大,名声可是十分响亮的,怎么可能连手下的分寸都把握不了。 孙策一开始就被甘宁寥寥几语挑拨得怒火中烧,含忿一击又被甘宁轻而易举化解,如何能不怒,当下手中蟠龙枪宛如银蛇吐信般飞快地连刺甘宁,却是被甘宁连续晃过。只见甘宁提起大刀,从左至右横扫了过来,孙策连忙竖起枪杆一挡,却是被甘宁的大力直接扫退了好几步。 甘宁本就擅长步战,而孙策却是马上战将,孙策舍马而和甘宁步战,便是用自己的短处去拼别人的长处。更何况,此时的孙策还处在发育期,身形还没有完全长好,力量自然不如成年后,而甘宁已经开始进入人生的巅峰时期,这一涨一消,自然就看出了谁赢谁输了。 比武到现在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陈任加快了脚步,赶在孙策再次刺出一枪的时候,甘宁已经发现了陈任,当下收起了大刀,连避都不避,笑嘻嘻地看着陈任。就在孙策的枪尖快要刺中甘宁的胸口之时,一只手凭空伸出,直接抓住了枪杆,那枪尖离甘宁约摸还有一尺左右的距离,便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这只手的主人自然是一脸无害的陈任,以他的天生神力,孙策如何比得上他的力气,就看见陈任那只瘦弱的手牢牢地抓住孙策的蟠龙枪,孙策便感觉手中的枪与陈任的那只手仿佛被铁焊在一起般。孙策惊讶地看着陈任,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么瘦弱的身板竟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场边的程普等将见陈任出手拦住了孙策,都长长的松了口气。纷纷走进校场,韩当对着手下的副将吩咐,让那些士兵都散开。紧接着便传来各级军官的呼喝声,那些士兵只有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校场。 “哈哈哈哈!子赐!还是你有办法!”祖茂这时才和陈任打招呼,并不是他们三将看不起陈任,而是之前都被校场内的打斗吸引住了,没有想到和陈任打招呼。 陈任笑着冲着祖茂等三将点点头,然后转过头对孙策说道:“少主,可以罢手了吧,这兴霸毕竟是属下请来的战将,与少主发生争执的话,主公和属下的面子上都不好看啊。”说罢,便松开了抓住枪杆的手。 孙策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了陈任身上,收回刺出的蟠龙枪,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的他,想想刚刚与甘宁的几次交手,很坦然地对甘宁说道:“你很强,步战上,我不是你的对手!”孙策性情豪爽,但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言下之意只是承认在步战上输给甘宁。 甘宁也是点点头,在他记忆中,官宦之弟无非都是些端着书整天之乎者也的文弱书生,想不到见到孙策这样的异类,也点点头说道:“你也很强,将来我不是你的对手!”话语中已经承认了孙策的潜力。 孙策笑了笑,忽然转头对着陈任问道:“你就是陈子赐?” 陈任笑着点点头,一抱拳说道:“属下正是陈任!” “好!”孙策一挺枪说道,“听说你在汜水关前大败并州战神吕布!我早就要与你一较高下,可敢与我一战?”说罢,一洗适才败给甘宁的懊恼,一股浓浓的战意再次迸发出来。 陈任不由得苦笑,当时挑战吕布,一是为了扫除吕布这个不定要素,更重要的是为了欺骗袁绍等各镇诸侯,却没想到会闯出这么大名声,要知道陈任的志愿可是当一名幕后的谋士啊! “少主!”陈任很是郁闷地说道,“少主可知道在下的官职是什么?” 孙策没想到陈任没回答应不应战,却问起了个无关的问题,当下一愣,直接回答道:“我听程德谋说过,父亲将你任为军中主薄!” 陈任向着长沙城方向又一抱拳说道:“蒙主公赏识,适才又任命属下为长沙郡丞!” 孙策更是糊涂了,说道:“那是父亲封你的官,你跟我说什么?到底打不打?” 陈任笑着说道:“少主,无论是军中主薄还是长沙城的郡丞,都是文职官,少主乃当世猛将,难道少主要以武将身份去挑战属下一个文职书生吗?” 第三十四话 为人师表 第三十四话 为人师表() 孙策一听就知道自己被陈任绕进去了,这个时代的为官为将者,都是极为看重名声的,孙策要是去挑战一名文官,也不管这文官有多么厉害,那名声传出去了,那可是都要被人耻笑的。 这边程普等人也是一头的汗水,跟陈任为敌还真是件可怕的事情。试想一下,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说不得还要防着随时而来的阴谋诡计,这不是件痛苦的事情么。 孙策倒是略略思索一会儿后,转身便走,临走还丢下一句话:“我现在就去请父亲任你一个校尉,和我一样的武官!” 这下陈任是彻底无语了,虽然已经从历史的记载内知道了孙策一根筋,但没想到会二成这样。也不理会那孙策这大傻哥了,和甘宁打着招呼。他才不怕孙坚会答应孙策呢,自从汜水关一战开始,孙坚已经渐渐有了城府,所以陈任才放心地让孙坚一个人去劝服荀彧,就让孙策去找他老爸吧,可不要被孙坚拿个扫帚轰出来。 “子赐啊子赐!我这次可是看着你的面子来的哦!准备多少好酒来谢谢哥哥啊?”甘宁笑呵呵地说道。 在孙府经过郭嘉那件事的程普又是满脑门的汗水,怎么这陈子赐介绍的人才都是这德行? 倒是陈任很适应甘宁的酒鬼模样,拍着瘦弱的胸脯肉说道:“放心!还有七天时间,下一批酒就要酿好了,到时候包管你老哥喝个够!今天晚上我们先到城内的酒楼喝个不醉不归,奉孝已经在酒楼订好了位置了。” 虽然郭嘉也是个甘宁一向看不上眼的文弱书生,但这段时间的接触,甘宁对这个和他一样嗜酒如命的家伙有了点惺惺相惜之意,马上笑着说道:“好啊!好啊!昨天我本来是想把奉孝灌醉的,可惜后来被他跑掉了,今天我可得看好他了!” 陈任抿起嘴笑,郭嘉在酒桌上会跑?那可是天大的玩笑,估计是甘宁这个大酒鬼不知不觉栽在郭嘉这个小酒鬼手上,被灌醉了还不知道,等醒过来时发现郭嘉不在,就误以为郭嘉逃走了。 当然,陈任也没那么好心去解释给甘宁听,有甘宁这个大酒鬼帮忙,今晚定能够灌醉郭嘉! 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了,程普等人催促着陈任和甘宁,六个人就这么骑着马赶往城中的酒楼。在小二的带领下,众人一进雅间,便看见郭嘉已经在抱着个酒坛狂饮了,顿时都哇哇叫着围坐在酒桌旁,一人抱起了一坛酒,众人三三两两地相互交杯,喝得好不热闹。 “呵呵!子赐!有酒喝为何不叫上我啊!”一把声音从门外响起,众人一看,却是孙坚带着板着个脸的荀彧走了进来。陈任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孙坚把荀彧说服了,忙是把二人迎进了门。 此时众人都还未喝多少酒,还都很清醒,孙坚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面对孙坚自然是约束得多,当然包括郭嘉这个浪子在内。 “哎呀!你们这是何故?不要拘束!”说着孙坚当即抱起一坛酒就往口里灌,灌完后,豪爽地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笑着说道,“这可是好酒啊!你们不喝,某可要都包了!” 有了孙坚这开的头,众人也都放开了手脚,虽然不如之前的那般随意,但也很是热闹。借着这当口,陈任悄悄坐到端坐在那小口饮酒的荀彧,笑嘻嘻地说道:“文若兄,不生小弟的气了吧?来!小弟敬你一杯!” 荀彧瞥了一眼,却也是不好再驳了陈任的面子,用手中的酒杯轻轻地碰碰陈任手中的酒坛,一口饮下。陈任知道荀彧这是原谅自己了,只是一时间拉不下脸来,当下也是频频敬荀彧的酒。 “子赐啊!”孙坚这时也凑了过来,“那个,刚刚伯符来找了我,提起了和你切磋之事。我也想向你求件事。” 看着孙坚的模样,陈任瞪大了眼睛问道:“主公,你该不会是答应了少主,真的要任我个校尉吧?” “不不不不!”孙坚连忙摆手否认,随后又有些尴尬地说道,“只是我这长子从小就嗜武成性,我知道子赐平日里肯定很忙,但我也只要子赐能抽出一点点时间,用来教导教导伯符就行了。” 陈任很郁闷了,他真想对着孙坚大叫一句,我可是个谋士!想想还是算了,何必去做那无用功呢,便全身无力地说道:“主公有何吩咐就明说了吧!只要属下做得到,定当从命!”见陈任这么简单就答应了下来,孙坚大喜过望,立刻说道:“哦!是这样的!我现有四子,长子孙策孙伯符,子赐已经见过,次子孙权,字仲谋,三子孙翊,四子孙匡与一女孙仁,现在还年幼。我欲请子赐不辞劳苦,好好教导我这三个儿子!” 虽然已经多少猜到了孙坚的想法,可一听的孙坚竟然把三个儿子都交给他,陈任还是大吃一惊,忙起身推脱道:“主公,属下不才,如何能担此教导公子的重任,万望主公收回成命!” “哎呀!子赐,可万万莫要自谦!先不说子赐的文采,单说武功,汜水关下,单挑吕布,何等的英雄!小犬若是能够得到子赐的指导,前途定当无量啊!哈哈!”孙坚一顶大帽子直接罩在陈任的脑袋上。 陈任现在可是后悔死了当时为什么要去挑战吕布啊!现在尾大不掉的,麻烦一个接一个的,难道自己这辈子想当个谋士,就那么难么?一看到孙坚那样子,陈任就知道,自己再推脱也推脱不掉了。心中恶狠狠的想到,你不是把三个儿子交给我好好教导吗?好!我就让他们三个臭小子晓得什么叫地狱式训练,当你看到儿子们受折磨的时候,心疼不心疼。 可惜陈任这打算可是打错了,孙坚在这个时代算是一名非常另类的严父,恐怕就算陈任怎么折磨孙策他们,孙坚大概只会拍手叫好吧。孙策和孙翊都是武将还好,可怜孙权可是个做学问的,遇上陈任这个地狱老师,只能自求多福了。 被孙坚逼得做了老师的陈任,很是郁闷,人一郁闷,喝酒醉得也快。很快,一向号称酒中仙的陈任便成为了最早醉倒在酒桌上的一人。待陈任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早上了。 陈任一睁开眼,便看见眼前一张小麦色的美丽脸蛋,一双大眼珠子正忽闪忽闪地看着自己。没想到陈任忽然睁开眼睛的黄月英,一阵娇羞,当即便要离开,却被陈任猿臂一展直接抱入了怀中。 “你在看什么?”陈任和黄月英的地位一下便转变了过来,陈任居高临下紧紧盯着黄月英的眼睛。 面对陈任火热的眼睛,黄月英有些害怕地小声说道:“我,我在看你睡觉的样子!”那唯唯诺诺的样子,看得陈任心头一阵疼惜,一股子从下腹冲上来的火热直接涌上了陈任的脑袋里,轰的一声爆炸了。陈任猛的沉下头,对着黄月英的小嘴就是一阵猛啃,舌尖蛮横地打开了妇人的牙关。一阵狂轰乱炸之后,黄月英顿时感觉飞上了天。 陈任抬起头,看着黄月英红肿的双唇和迷离的眼神,再也忍受不住直接扒下了妇人和自己身上的衣物,埋头前进。 “啊!夫君!不行!主公的公子们还在外面的院子内等你呢!现在不行!啊!”黄月英羞怯地说道,可是身体却是不听使唤的扭动着。 想起昨天孙坚下的命令,陈任到现在依然有些郁闷,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停不住了,抬头看了看房门关得死死的,厢房和院子各了好几间房呢,陈任完全不用担心春音外泄,当下撩起大被直接盖在他和妇人的身上。 “让他们等去!现在就是天王老子也得给我等着!” “啊!” 孙翊今天很是郁闷,原本才七岁的他正是好玩的时候,却一大早被父亲拎了起来拜师,可是站了半天,也不见那什么狗屁先生出来。不过见到平日威武的大哥以及严肃的二哥都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孙翊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在心里嘀咕着,到时候一定要这个先生好看!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孙翊这才看见一名瘦弱的男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摇摇摆摆地走了出来,那一直在大厅里读书的和自己差不多的童子也过来向着那男子作揖,还称呼他为“先生”。 “不会吧?就这副德行还想教我们?”孙翊傻了眼了,转头望向自己的大哥二哥,却没有看见他们有丝毫轻视,反倒自那男子出来后越发显得尊重了。 苍天啊!今天这是怎么了?二哥平时就闷骚倒也无所谓,大哥平日可是狂妄的很啊,就算在父亲面前也不见得能看到大哥这副表情啊!这男子到底是什么人? 第三十五话 孙家兄弟 第三十五话 孙家兄弟() 陈任在厢房内把黄月英好好**了一番,加上昨天的醉酒,现在的陈任哈欠连连,走路都带着晃。看着眼前的三个小子,没办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那个,今天是第一天,除了大公子昨天见过面外,二公子和三公子可能还不认识我吧?”陈任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个哈欠,看得一旁的童子也被他传染了,同时打了个哈欠。 “陈主薄的大名,学生早已听父亲说起过。”孙权恭恭敬敬地拱手拜道,陈任先是摆摆手刚想客气一番,就被已经是一身铠甲的孙策打断。 “陈先生,虽然父亲没有给你任命武官职位。但父亲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兄弟的老师,那么学生向老师请教也是理所应当的吧!”说罢,孙策直接推开身边的两个兄弟,舞起手中的蟠龙枪,对着陈任一指说道,“请老师指导学生的武艺!” 老师?有学生见老师还带着凶器的吗?陈任头又开始痛起来了,得了吧,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早点把这个未来的小霸王给打服了吧!陈任一手摁着额头,一手向着孙策做了个勾手指的动作,很是无奈地说道:“那,大公子就快点吧!” 显然陈任这种随意的态度把孙策激怒了,其实孙策很清楚自己不是陈任的对手,但是对武道的追求之心驱使着他向陈任挑战。但是陈任这种藐视自己的态度,却让孙策的自尊心很受打击! 只见孙策手中蟠龙枪在空中闪出一个个枪花,把一旁的孙权和孙翊的眼睛都晃花了。陈任的嘴角却是一翘,孙策显然受到了昨天与甘宁比武的教训,虽然心中有怒火但没有胡乱攻击,证明这孙策还是个可教之才。 一连串虚招之后,一点银光闪过,那枪尖带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点向了右肩。可还待孙策再准备再踏一步刺出这一枪时,陈任的手动了,虽然很缓慢,但偏偏就正好抓住那刺向陈任肩膀的枪杆。陈任这次没有抓住未动,而是直接一拔。昨天被陈任抓住枪杆,但陈任并未动作,因此孙策还未体会到陈任的力气有多大,可是今天,孙策已经能完全体会到陈任击败吕布的那绝对实力了。 陈任不过是很随意的一扯,那蟠龙枪直接从孙策紧握的手中抽出,再见陈任就这么抓住枪尖后的那段枪杆,在空中一转,枪杆飞快地击中了孙策的大腿上,直接把孙策击倒在地。 一击!只有一击!便把孙策彻底击败,孙权的眉头一跳,孙翊则是长大了嘴,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看着陈任和孙策。至于孙策,强忍着大腿上的疼痛,抬起头望向陈任,但立刻感觉到原本瘦弱的陈任忽然变得高大威猛,一阵冰冷的感觉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孙策立刻被这种冰冷的感觉给覆盖住,连动都动弹不得。 正当孙策快被这种感觉压抑得差点大叫的时候,这种冰冷的感觉突然消失了,只见陈任笑着把枪丢还给孙策,然后对孙权和孙翊说道:“怎么样?二公子和三公子是否还要属下指导武艺呢?” 此时只有9岁的孙权也变回了原本这个年龄应该作出的反应,和孙翊同时飞快地摇摆着脑袋。陈任满意的点点头看了一眼已经站起来的孙策说道:“首先,属下先要说明一件事情,属下只是一名谋士!希望各位公子记住,属下所能教的只有谋略!” 孙权和孙翊现在只有点头的份,孙策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说出口。陈任这次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继续说道:“其次呢,扰人清梦是件很大的罪过,因此从明天开始,早上我就不过来了,但是几位公子可以每天早上先绕着这长沙城跑个五十来圈吧,二公子和三公子年纪尚小,就减半吧。” 孙权和孙翊一头的汗就不停地渗出来了,孙权小心翼翼地问道:“先,先生,既然先生是教我们谋略,为何还要我们去跑步?”孙权在三兄弟当中算是身体最差的,只喜欢读书不喜武艺,这绕长沙城跑二十多圈可是会要了他的小命的。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陈任很无耻地剽窃了这句后世名句,“在这乱世当中,想要活下去,拥有一个好的身体是必不可少的!你要是活不下的话,脑袋里有再多的谋略都是多余!” 被陈任强硬的堵住了口,孙权没有话说了,乖乖地退了回去,孙策倒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陈任。 “好了!好了!”陈任像是打发小狗似得,一边揉着头,一边做着赶人的手势,“今天就这样吧!明天你们跑完了步再来找我吧!”说着便直接出了小轩,留着孙家三兄弟眼瞪着眼。 陈任这倒不是胡乱误人子弟,他这是在打磨这孙家三兄弟的锐气。历史上这孙家兄弟哪个不是因为太过傲气而吃苦头:孙策,在平定江南时,手段太过强硬,这才惹得中了刺杀;孙翊,也是因为脾气太过暴躁,才被手下人勾结了身边的侍卫,中暗算死了的,最后还是靠老婆牺牲色相才为他报了仇;至于孙权,也是在年轻的时候因为意气风发,做出了许多错误的决定,不过他比他的兄弟们幸运,因为他留住了性命,之后他为人变得圆滑,这才成就了一番事业。 孙家的子弟个个都是英雄人物,可惜到最后死得没有几个了,为什么?就是因为孙家子弟与生俱来的这个傲气。有的时候,有傲气是件好事,但有的时候,傲气太过只会带来血光之灾。陈任现在要做的,正是把孙家兄弟的那份过多的傲气去掉。 也不理会孙家兄弟在自己的院子会待多久,陈任就这么一路捂着额头来到了昨日的议事厅。此时,孙坚和荀彧、郭嘉等人都已经在议事厅议事。见陈任就这么捂着头就进来了,众人都是会心一笑。 “子赐啊!要是身体不适,就先去休息吧!”孙坚颇为关心陈任的身体状况。 陈任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一边喝着茶一边摆着手,表示自己不要紧,而走到议事厅内,却发现只有孙坚左手的第一个位置空在那里,陈任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这是所有推举他为首的意思。当下陈任也不客气,直接走到那席位上跪坐了下来。 见陈任坦然接受了这个席位,所有人都暗自松了口气,郭嘉和荀彧都是早期就认识陈任两人,对陈任的才学早已折服。甘宁虽然认得陈任的时间比郭嘉和荀彧晚,但甘宁一向信奉强者为尊,知道陈任比他强之后,对认陈任为首没有多少意见,至于程普四将以及其他一干老臣,早就自讨董一役之后便对陈任佩服的很,实际上那个席位原来一直就是程普的,今天是程普主动提出的将自己的席位让与陈任。 既然所有人都到齐了,孙坚便继续适才所讨论的事宜,乃是关于今后的发展以及对荆州刘表的态度。 孙坚这一提起荆州,陈任便立刻想起之前老丈人黄承彦的话,荆州的水,比你们想象的浑得多。 陈任忽然发现刚刚自己这一**,所有人都不敢发言,陈任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己坐上了这个席位,就意味所有的议题都必定要自己先开口。 陈任却不想这么快发表意见,毕竟他对荆州的真正情况还不了解,他拱了拱手说道:“不知诸公对这一议案有何意见?” 陈任这一发言后,众人这才能开始发言,首先是孙坚的老臣子黄盖说道:“前次刘表竟然平白无故拦截主公大军,着实可恨!如今我军既然已经夺下了乌林以南的领地,不如乘胜追击,直接攻入襄阳,把刘表这个老匹夫赶出长江以南!” “对!打刘表!打荆州!”黄盖这一提议得到了所有将领的赞成,连一向老成稳重的程普也是点点头赞成,孙坚虽然多了许多城府,但人的性格又怎么会轻易改变,虽然没有立即表态,但从他眼中火热的**可以看出,他是极想打败刘表报仇的。 “主公不可!”此时,孙坚以前唯一的文官朱治起身说道,“这刘表虽然无礼在先,但刘表毕竟是皇亲国戚,我军虽占着理字,但贸然攻打皇亲乃是大不敬,与主公的声望可是有着很大影响啊!请主公明鉴!” “难道就由着他们欺负我们不成?”祖茂一听可就不干了,当下囔道。 顿时朱治便被所有主战的武将群起而攻之,但朱治却是没有丝毫畏惧,对那些武将的叫囔声仿佛没有听到。 孙坚微微一皱眉头,虽然他也很想像那些武将所提议的那样,提兵去攻打荆州,但朱治所言却也是很有道理的,不由得让孙坚很是为难。 陈任也是没有办法,从他的心愿里是相信老丈人对他的警告的,因此他是很不想动荆州,但是看这些武将的情绪,如果不动荆州,对士气也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陈任忽然看到眼前一人,有主意了! 第三十六话 三策 第三十六话 三策() 陈任看见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被孙坚说服的荀彧,此时他正端坐在郭嘉和甘宁之间,闭目养神。 陈任心想着,你丫就在那装吧!在历史上曹操的谋士当中,论阴谋诡计,他荀彧可能比不上贾诩;论行军打仗灵机应变,他可能不如郭嘉;但若论到规划图谋,他可以称得上是曹操手底下第一人,这么好的人才不去利用,陈任怎么对得起自己。 “文若啊!”陈任装出一副和蔼的面孔,“我看文若仿佛胸有成竹,定是有了好主意,何不说出来听听?” 陈任这一发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荀彧的身上,荀彧微微睁开眼睛,朝着陈任狠狠瞪了一眼,其实他心中还真的有了主意。荀彧也不矫情,当下拜向孙坚说道:“主公,属下有上中下三策可供主公选择!” 陈任立刻笑歪了嘴,荀彧这么一说,那么肯定是已经谋划妥当了。随即陈任又开始歪腻着,为什么这古人献策都喜欢一献就献上中下三策,而且总是把自己认为最妥当的放在中策,直接说出来不好吗? 孙坚也是大喜,虽然听从了陈任的建议,把荀彧招纳过来,但一直不知道荀彧有些什么本事,今天荀彧献策,却是要好好看看这被陈任推荐之人有何本领。 “主公!”荀彧也管陈任和孙坚心里有何弯弯道道,现下的他只是尽忠职守而已,“这上策,便是主公即日提兵,尽起长沙之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南郡,然后顺江而上,攻破襄阳,擒住了刘表则荆州其余城郡自然降伏,荆州便落入主公之手!” 虽然荀彧的这一提议符合孙坚攻打刘表的想法,但孙坚却是皱着眉头不说话。这边陈任心想果然,这上策听上去似乎很吸引人,其实却是个大大的损招。此时这镇诸侯都只是解散了会盟,还没有发生相互攻击的事情,可要是孙坚开了这个头,而且攻击的还是刘氏皇亲,那么对于孙坚的声望可是个很大的打击,陈任在汜水关为孙坚谋划得来的威望说不定都会化为乌有。 荀彧也不停留,继续说道:“这中策,乃是主公与刘表就保持现在的局势不动,主公霸着乌林以南之地,然后沿着长江而上,向东扩展,江东是主公发迹之所,若是能好好经营此地,主公必有一番大作为。” 此一策说得孙坚眼睛一亮,陈任也是暗暗点头,这一策正是历史上,孙家发展的策略,与历史稍有不同的是,现在孙坚已经跨出了长江的局限,只要时机成熟,孙坚随时都能攻入荆州。 “至于下策嘛,主公把乌林四城还给刘表,和刘表和好,然后徐图之!” 果然是下策,连陈任都听不下去了,可也不能说什么,人家说得很清楚是下策嘛。孙坚低头思索了一会,在上策和中策之间摇摆不定,最后问向陈任:“子赐,依你之见,当如何?” 陈任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决定,但依照历史成名谋士的例子,陈任还是要装模作样的沉吟一会,然后笑着说道:“主公,文若所提上策,虽然能帮主公在极短的时间内得到荆州,但也使得主公处于天下人眼光之中,对于主公来说,却是不利于今后的发展。而中策,虽然暂时放过刘表,但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主公的声望提升得太过迅速,正所谓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且主公的根基正在江东,此策乃是助主公巩固根基,此策可用!”陈任的话,说白点就是四个字:闷声发财。 其实在南下一路上,陈任就在考虑孙坚的发展之路,孙坚与那些北方诸侯不同,孙坚的根基在南方,像用天子之类的,对孙坚没有一点好处。还真不知道孙坚当初为什么会参加讨董,不见刘表刘焉这些南方诸侯没有一个去了吗? 孙坚的根基在江东,这就注定了孙坚只能走历史上的那条割据之路,待孙坚实力强大之后才能北上。如今孙坚的实力虽然因为陈任的关系,壮大了不少,但与北方那些大鳄相比还是小了许多。 孙坚听得陈任的建议,心中也下了决定,当下拍了拍大腿说道:“好!就依子赐所言,照文若的中策执行!”说罢看了看荀彧和身边的甘宁郭嘉,当即喊道:“荀彧、甘宁、郭嘉听命!” 这三人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说,还只是白身,也就是没有任何官职在身,现在孙坚把他们叫出来,就意味着要给他们职务了。 “命荀彧为长沙主记,协助郡丞谋划!命甘宁为校尉,领兵三千!命郭嘉为参军,专司军中事务!”孙坚依次任命了三人,孙坚麾下的主薄和郡丞都给了陈任,这主记可以说是除去陈任意外最高级别的官职了,可见孙坚对荀彧还是很满意的。郭嘉在孙坚南下的时候,为程普出了许多计略,程普也说了郭嘉善于军略,孙坚就干脆把郭嘉任命到军中。至于甘宁,虽然知道甘宁武艺不错,可毕竟没有见识过他打仗领兵的能力,但看看陈任介绍的人没有一个是庸才,孙坚也就破格命了甘宁一个校尉,在军中也只是在程普四将之下,而且能领兵三千,却也不会比四将差多少。 孙坚这番任命之后,也算是给了荀彧三人一个参与军议的正式名份,今天议事主要任务已经议完了。看了看陈任,想知道他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陈任微微思索了一下,坐正发言:“主公!属下认为,主公帐下可再成立一个堂口,专司收集天下情报!” 孙坚虽然不明白陈任的意思,但毕竟是陈任自己所献策略,孙坚很是重视,忙是向陈任询问详情,陈任就在脑中稍稍整理一番,便将后世的什么中央情报局什么的归纳了一下,结合这个时代的特点说了出来。 程普一听,皱着眉头说道:“子赐所说的,不就是派遣细作嘛!这种事情早就有了,何必要专门成立一个堂口呢?”程普此言一出,包括孙坚荀彧在内都纷纷点头,只有郭嘉眼睛一亮,似乎猜到了这个堂口的作用。 陈任仔细解释道:“这细作一职,古往今来皆有,但一直都是临时派遣,不容易成功不说,而且所起的作用也是不大。就像之前其他诸侯派到主公军中的细作一般,有时甚至会起到反作用。属下所说的这个部门,乃是向天下所有的势力,所有的城郡都派遣细作,建立一个遍布天下的情报网!可以及时了解各镇诸侯的动向,以便我方做出应对,此其一;细作在其他城郡也可继续暗中发展势力,必要时候,甚至可以出仕,影响其他诸侯的决策,此其二;待主公要攻打某城时,该城所潜伏的细作也能为主公攻打该城提供帮助,或是烧粮,或是刺杀守将,或是暗开城门,有此帮助,主公要攻略一城岂不是一如反掌!” 陈任的一番解释,听得孙坚当即拍掌叫好,而程普等人都是精神一震,若是真的如陈任所说,把这堂口成立办好了,何止是攻略一城,孙坚要攻略天下都轻松了不少! “子赐所言,真乃定天下之良策矣!上苍送子赐于我,正是天欲助我成大事!”孙坚也是想通了这一点,仿佛看到了自己美好的将来,甚至有些兴奋地站起来叫道。 “依子赐所言,那么这堂口自然是应当速速成立!不如就由子赐劳苦,代为管理吧!”孙坚干脆走到陈任身边,抓住陈任的手说道。 陈任很无语了,要出谋划策,要打仗,还要帮着教导小孩,现在刚出了个情报处的主意又要他来管,这孙坚还真把他当做免费劳动力了?陈任当即拱手拜道:“主公,一人之权不可过大,此乃驭下首要,也是为臣者首要。主公将军政大权都交与属下,已然是违背了常理。这情报堂口关系重大,属下不敢接手。况且主公麾下出众者多矣,主公何不另选良才。” 不得不说,陈任这一推脱,也让孙坚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从才能上说,陈任的确是管理这个堂口的不二人选,但正如陈任自己所说,一个臣下手中的权利太大,必然会让上位者不安。但在明面上,孙坚还是劝说了陈任几次,陈任依旧推脱。 孙坚只有叹了口气问道:“那依照子赐所见,何人适合任此职位?” 陈任的心里已经是早有了打算,本来荀彧心思慎密,是管理这个堂口的好人选,但荀彧是陈任的好友,又是陈任主张招揽过来的,任命他和任命陈任根本就没有区别,这个职位只能从孙坚以前的老部下中挑选。陈任环顾了一遍议事厅回答道:“从事朱治,乃是主公帐下的老臣子,为人可靠,而且心思仔细,可任此职。” 听得陈任点了自己的名字,朱治大喜,连忙离开席位出列拜倒。 孙坚看了看朱治,对他孙坚还是很放心的,当下点点头,说道:“好!子赐所言也甚合我意!就命朱治主管该堂口的建立!” 第三十七话 人才 第三十七话 人才() 陈任看了看欣喜若狂的朱治,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凭心而论,朱治并不是担任此职的合适人选,原因很简单,因为朱治不够狠! 可是没办法,孙坚原本的老臣子中,竟是些武将,谋士少得可怜。看来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荆州问题,而是人才问题啊!陈任暗自琢磨起来,看来自己要大开金手指了! 待议事结束之后,陈任便主动找到程普,附到他耳朵边仔细说了好一段悄悄话,随后又拉着他进了孙坚书房。过了许久,陈任和孙坚都很是满足的大摇大摆走出来了,只有程普耷拉着个脑袋,一脸苍白的跟在两人身后。(会想到别的东西的人,都默默弹自己小jj十下!) 过了没多久,长沙城门口,程普带着数骑,飞一般地骑着骏马奔过城门口,直接向北方驰去。 日子还是很平凡的一天天过去,朱治已经开始负责组建情报处的工作,陈任既然说了不负责,还真的是点都没有插手,所幸朱治的性格还算沉稳,组建工作做得还算是称职。 荆州刘表方面,在和乌林的守军交锋了几次后,便彻底没有了动静。陈任知道这并不意味着刘表就放弃了乌林四郡,此时的刘表还正壮年,不可能像十来年的那样想着守成。想起老丈人对荆州的评价,陈任便特意去找孙坚提醒了一次,孙坚也表示新成立的情报营肯定会以荆州作为首要目标的。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陈任把所有工作都直接丢给了荀彧和郭嘉,将主要心思放在了孙坚的几个儿子身上。不得不说孙策的确是很有武学天份,每天早上陈任安排的绕城跑步任务,孙策都是第一个完成的。和孙策相比,那孙权可就差得多了,甚至比弟弟孙翊都要差上一截。 跑完步后,陈任给他们安排的任务便是背书。陈任把长沙城能够找到的书全部找来,他不要求孙家三兄弟了解书里面所讲解的意思,就是让他们背,饶是平日里喜欢看书的孙权也是暗暗叫苦。而监督他们的工作,陈任则是很无耻的交给了小小童子松儿,每天孙府的下人都会看到孙坚的三位公子愁眉苦脸地坐在花园里,端着本书死记硬背,而身边却站着个小童,拿着根竹竿,像个小大人般看着。 至于陈任嘛,把所有事情都分发下去后,无事一身轻,天天就和黄月英待在小轩内耳鬓厮磨地亲热。于是整个长沙城就形成了这么奇怪的现象,包括孙坚本人在内,所有的大小文武官员,都忙得不亦乐乎,而孙坚最器重的陈任却是整天游手好闲地和老婆亲热。 郭嘉等人对于陈任的甩手掌柜行为最是不忿,却也说不出什么,只有天天晚上到陈任那里混酒喝。 其实陈任并不是什么没做,他只是在等,在等一个多月前离开的程普带回来的好消息。一个多月转瞬即过,陈任一直等待的程普终于回到了长沙。 一得到程普回来的消息,陈任立刻跑出了一个多月都没有出来的小轩,直接奔向了议事厅。果然,程普没有休息,一回来就来到了议事厅等待向孙坚汇报。陈任一踏进议事厅,却是看到程普正带着五个人坐在那里交谈。 其中有两人是陈任认得的,正是司马徽的学生诸葛亮和徐庶,二人一见到陈任便忙起身拱手见礼。而和程普交谈的有两人,一个是满脸短须的壮汉,一个是一脸刚毅的年轻男子,一边聊着,三人还不时地打着手势。剩下一人却是一白面书生,自从陈任进来后,他便带着很奇特的目光看着陈任。 没错!陈任在一个多月前把程普派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程普到各地去招揽名士。熟知历史的陈任,自然是知道应当到哪里去找名士了。 “子赐!程普幸不辱命!”见了陈任走进来,程普也停止了和那两人的交谈,来到陈任身前抱拳说道。 “程将军辛苦了,可为子赐介绍诸位?”陈任回礼说道。 “这位诸葛先生和徐先生是子赐的旧识,某就不多做介绍了。这位壮士乃是谯县许家村的许褚壮士!” 那短须壮士上前抱歉嗡声说道:“某乃许褚字仲康!”等着许褚站了起来,陈任这才发现许褚长得要比一般人高出许多,陈任生平也只有张飞和关羽能够比得上。而陈任望向这在历史上闯下了赫赫名声的“虎痴”,这人也是在曹操手下唯一能与关羽张飞向匹敌的武将。 “这位乃是东莱义士太史慈壮士!”程普又把那年轻男子推了出来。 “某太史慈字子义!”太史慈也是一抱拳,对于太史慈,陈任可是花了功夫和程普说明,太史慈是个孝子,但长年在外游历,陈任记得孔融就是帮助了独自在家的太史慈的母亲,所以后来被黄金围困的时候,得到了太史慈的帮助。陈任让程普先是好好照顾太史慈的母亲,并派人留守在太史慈家中,这人情就不用给孔融了。等到太史慈归家,留守之人便留住太史慈,并通知程普,程普这才赶往劝说。太史慈收了这一恩情,加上孙坚现在的声望,便把太史慈提前了好几年拉入了孙坚的帐下。 接下来便轮到那白面书生了,但这书生却是陈任最为期盼的人才。 “这位是东郡程昱程先生!”程普说出了白面书生的身份。 程昱!作为曹操手下的谋士,程昱似乎做什么都不突出,但陈任却正是要这样的人才。管理情报营有两个最合适的人才,一个是贾诩,另一个就是眼前的程昱。贾诩现在躲在董卓的军中,要找他不是那么容易,而程昱却是隐居在东郡,倒是好找。 程昱适合管理情报营有三个优势:首先,程昱为人低调,若论智谋,程昱并不逊于郭嘉荀彧等人,但一直到老,程昱都没有在曹操手下出什么风头,连贾诩一生低调,老了还是参与到曹丕篡位的计划中,而程昱则是真正做到了低调处世;其次,程昱够狠,野史上曾经记载,马腾和黄奎谋反,被曹操抓住,但曹操还在犹豫是否杀马腾,程昱就擅作主张,把关在牢里的马腾一家都杀了。虽然只是野史,但程昱的心狠也可见一斑;第三,程昱不拘于世俗礼教,纵观程昱为曹操所做的图谋,无一不是被世人称为无耻的招数,可见程昱的手段本就偏向旁门左道,这种处事方式,最是适合情报营这种工作了。 程昱笑呵呵地看着陈任说道:“在下程昱程仲德,见过陈先生!” “哦?”陈任有些意外,说道:“程先生认识在下?” 程昱有些高深莫测地笑道:“陈先生汜水关下一战,名震天下,程某如何能不认识!” 程昱此言一出,那许褚和太史慈都是眼前一亮,陈任在汜水关战败吕布的事迹,已经被世人传得神乎其神,他们自然都是听说过陈任的名头,只是没想到被称为龙将的陈任竟然会是眼前这瘦弱书生。 程昱的一双眯缝眼睛却是闪着与许褚太史慈完全不同的精光:“但程某最为佩服的,还是陈先生在汜水关为孙太守的一连串出谋划策!” 陈任有些惊讶了,这件事除去孙坚和他帐下的老部下之外,无人得知,这程昱是如何晓得的? 看见陈任吃惊的模样,程昱显然有些得意地笑道:“陈先生无需惊讶,此事不难知晓。纵观孙太守之前的战役,每一战都是刚猛过人,但惟独在汜水关一战中,计谋纷出,变化万千,与孙太守以往的战法截然不同。在此之后,陈先生便出现在孙太守帐下,稍稍想想,便能猜到汜水关一战,是陈先生为孙太守谋划了。” 陈任无语了,现在看来自己在汜水关的装b行为还是有些侥幸在里面,要是他们当中有像程昱这样的谋士的话,恐怕陈任就没有那么容易得逞吧。 陈任佩服地拱手拜道:“程先生料事如神,在下佩服,佩服!” “不敢当!不敢当!”程昱也是连连谦虚地回礼。 没过多久,孙坚也来到议事厅,在经过荀彧三人的经验之后,孙坚可是坚信陈任这次坚持要程普招揽的贤士,绝对不同凡响。在经过程普的介绍之后,孙坚立刻任命了许褚和太史慈为校尉,并且按照陈任的主张,将程昱安排在情报营,暂时做了朱治的下手。至于诸葛亮和徐庶,本来孙坚也要任命的,但却被陈任拦住了,陈任向孙坚说明要这二人自有用处,说罢还阴测测地望着二人直笑。笑得诸葛亮和徐庶二人背脊一阵发寒。 第三十八话 谋动 第三十八话 谋动() 陈任留下诸葛亮和徐庶自然是有用处,从孙坚处告别之后,陈任就直接带着诸葛亮和徐庶来到小轩。正看见松儿拿着竹竿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在他面前,正是孙翊在那背着诗经,而孙策和孙权正各自端着一卷竹简摇头晃脑地背着呢。 “好了好了!”陈任直接打断了孙翊背书,对这孙策和孙权摆了摆手说道,“都把书放下吧,随我进来!” 其实陈任这段时间要求这孙家三兄弟背书,并不是想让他们从这些四书五经里做出什么学问,很简单,就是通过背书来磨练他们的耐心,这一个多月过去了,三兄弟的性情都变得沉稳多了,接下来就要开始下一步计划。 带着孙家三兄弟和诸葛亮徐庶两哥俩进了小楼的一边别厅,房间内没有任何家私,只是在正中间挖了个沙坑,而在沙坑帮放满了一些五颜六色的小棒和方块。 “好!”陈任走到沙坑旁说道,“这一个多月来,你们可以说把我买来的书都背了下来,现在我的要求就是,你们把这段时间背的东西全部给我忘了!” 孙家三兄弟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陈任,这一个多月,为了背书,他们兄弟三个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背不出来还要受到松儿那个小不点奚落,孙家兄弟都是自尊心很强的,为了争口气,可是没日没夜的背书,连上茅坑的时候都端着本书。这么辛苦背下来的,现在陈任竟然要他们忘了,他们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陈任坏坏地一笑,也不说破用意,指了指诸葛亮和徐庶说道:“这两个呢,是我朋友的学生,既然你们是我的学生,自然要和他们切磋切磋。” 陈任这还没有说完,就见孙策马上冲出去提了把枪飞快地跑了进来,陈任顿时额头上浮起了老大一个“井”字,大吼一声:“我没说是比武!给我放回去!” 看着孙策讪讪地把枪放回了院子,陈任感觉自己悠闲了一个多月的头又开始痛了,指着孙家兄弟就骂道:“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你们老师我是个谋士!谋士你们懂吗?天天想着比武比武,你们很能打啊?你们哪个打得过我的,现在就站出来!” 诸葛亮和徐庶看着发飙的陈任,讪讪的孙策,还有一脸委屈被兄长连累的孙权和孙翊,顿时额头冒出一头的汗水。以前在水镜山庄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这陈任有这么彪悍啊。 可能是注意到自己的形象有损,陈任轻轻咳了几声,继续着刚刚的话题:“那个,我们继续!这几位你们要叫师兄,在这段时间会陪着你们练习战略。”说着指着那些小棒和方块说道,“这里就是你们练习战略的地方,这些小棒和方块代表士兵,一跟小棒为一百人,一个方块为一千人。这个沙坑就代表战场,每天我都要给你们布置功课,你们三个对上他们两个,但你们每一方只能有九个方块和十个小棒,也就是一万士兵,当然可以随时将方块和小棒兑换。每天的地形都会有所不同,你们要在这沙坑上对战。” 这个沙坑自然就是陈任复制后世的简易沙盘,为了训练孙家兄弟的战略,陈任可是特意把诸葛亮和徐庶拉来做陪练,为的就是要把孙家兄弟培养成优秀的接班人。至于诸葛亮和徐庶,现在毕竟还太年轻,他们还需要沉寂一段时间,等到成熟的那时才能让天下震惊。 对于沙盘,在场的五个人都是流露出浓厚的兴趣,纷纷围在沙坑旁指指点点。陈任拿起身边的一个推板载沙坑中一推,说道:“今天的任务很简单,这是方圆十里的平原,两军对垒,双方各一万步兵,开始吧!” 陈任一说完,五人就分别拿出了相应的小棒和方块开始在沙坑中排兵布阵。陈任阴测测地对着孙家兄弟笑道:“听着,你们以三对二,要是输了,全都给我绕着长沙城跑上一百圈!” 陈任的话说得三人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本来都已经放下了一半的兵力,想了想还是都收了回来,好好考虑一下再放。 陈任也不管他们,掉头便离开别厅,先是进了厢房和妻子说了些悄悄话,却没有像之前那般留恋在妻子的闺房,而是直接离开了小轩,临走时对门口的亲兵说明了一下,让他去安排诸葛亮和徐庶的住宿。然后直接去了孙坚的书房,休息了一个多月,也该是陈任认真工作的时候了。 来到书房,正碰上荀彧在向孙坚汇报工作,一见陈任进来,荀彧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不是我们陈大人嘛?天还没黑呢,怎么陈大人就起来了?”很显然,荀彧对这段是陈任把所有事情丢给他一个人自己享乐的行为很是不满呢。 陈任被荀彧这般冷嘲热讽一番,却是抓着后脑勺装傻,随即对孙坚拜道:“主公,现在军队已经训练齐全,是该我们动手的时候了!” 这段时间陈任当然并非真的什么事都没做,每天郭嘉到陈任那喝酒的时候,就会把军营内的情况告诉陈任。如今孙坚可是要比历史的时候强的多了,原本孙坚就有将近三万兵力,此次讨董,先是黑下了五千西凉精兵,后来从各路诸侯那里诈来了六千兵力,虽然中途遇上刘表有些损失,但损失并不大。也就是说现在孙坚手下共有四万大军。 之前陈任一直都未提出向江东扩张的建议,那是因为还没有把这些兵力彻底吸收过来,而前几日郭嘉来的时候,就已经告诉陈任,这些外来兵力已经完全融合到孙坚原有的三万大军当中。加上今天程普的归来,历史上孙策不过是向袁术借了三千兵力,再加上周瑜的千余助力就成就了江东割据局面,如今的孙坚自然有这个势力横扫江东。 陈任的提议立刻引得孙坚眼前一亮,立刻来到书房一侧摆放的地图问道:“依子赐只见,我军当如何?” 陈任也跟着走到地图旁,指着地图上一个小点说道:“属下认为,可先取豫章郡!然后顺长江支流而上,再取柴桑,顺江向东而行。” 孙坚仔细看了看陈任所指的路线,再望了望一旁的荀彧,荀彧虽然不忿陈任之前的行为,但在正事上荀彧一向都是公义当先,于是拱手说道:“子赐所言,良策矣!” “好!来人啊!”孙坚见两人意见相合,当下大喜,忙是唤进门口的亲兵,吩咐道:“你速去军营传我军令,来日校场点将,出兵江东!” “喏!”亲兵接过孙坚刚刚所写的军令,掉头就走。 “主公!”陈任又说道,“我闻袁术自会盟解散之后,趁机侵吞了豫州,主公与袁术有旧怨,不可不防!” 孙坚想起袁术那张略带阴晦的脸,忙是问道:“主公可在取得柴桑之后,分一军去扬州附近等候。我料袁术取了豫州之后定会图扬州,那扬州刺史刘繇乃是汉室宗亲,主公到时可借口维护皇亲,出兵驻进扬州,待帮助刘繇击退袁术之后,主公再将刘繇架空。这样虽然刘繇仍是扬州刺史,但扬州之主却是主公!” 孙坚听得陈任的谋划,再仔细看了看地图,大笑道:“子赐真来吾之子房!吾有子赐,何惧天下豪杰?” 被孙坚这样一夸,陈任竟然会有一点不好意思,当下说道:“主公谬赞了!” 孙坚一边大笑一边望着地图上的江东和扬州,他仿佛看见在那上边写着一个大大的“孙”字,心中更是得意。 这边陈任孙坚在谋划江东之事,在孙府的另一个角落,朱治和程昱正在挑选着去往各地细作的人选。 “皇普菜头?” 在昏暗的房间内,朱治和程昱正坐在上方,看着眼前的男子。这男子约摸十七八岁,白面无须,长得甚是俊朗,而且身体颇为壮实,挺起胸口,倒蛮有男子气概。 “属下正是皇普菜头!”那男子不卑不亢地说道。 程昱微微点了点头,看这手中竹简上所记载的该男子的生平。 “从军几年?家中可还有家眷?”随着朱治问话越来越快,男子却是一一作了回答,并没有丝毫不适的模样。 再问过十几个问题之后,程昱点点头,与朱治眼神交流了一下经验。程昱虽然才与朱治见面不过片刻,但朱治已然知道程昱才能在己之上,虽然程昱现在还是朱治的下属,但朱治却是很尊重程昱的意见。见程昱望过来,便点了点头。 程昱从身边的方桌上取出一块令牌,丢给了那男子,冷漠地说道:“从今日开始,你不再叫皇普菜头!拿着这块令牌至城内祥和米铺找罗当家,他自会给你安排!” “喏!”男子行了个礼,随即退了下去。程昱在和朱治商量了一会,便在手中竹简最后写下了两个。 “长安”。 第三十九话 点将 第三十九话 点将() “咚咚咚咚!” 随着战鼓的声声震天,陈任和孙坚踏上了校场的指挥台,望着台下渐渐排列整齐的将士,陈任的胸口也开始涌起一阵豪情。 “好!”孙坚想必也和陈任一样,大喝一声,“我有尔等雄兵,天下何处我孙坚去不得!” “威武!”台下将士纷纷敲击着自己的兵器,随着孙坚的挥手,大声呼喝着。 陈任看着台下的将士,是啊,如今的孙坚也算是兵强马壮了。程普、黄盖、韩当和祖茂,这四员孙坚的老部下,本就是打仗的好手。甘宁也是水战能将,由他统领水军,在长江上可谓是无人是敌手。加上许褚和太史慈两员猛将,又有鬼才郭嘉出谋划策,扫荡江东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程普、郭嘉、许褚听令!”孙坚手中拿起一道军令喝道。 只见四人纷纷驾驭着马匹上前,其他三将都还稳如泰山,可怜郭嘉骑术略有不精,虽然骑着马到了三将身边,可坐骑总是不停话的走来走去,看得众人一阵大笑。还是身边的许褚人老实,一把摁住了郭嘉坐骑的马头,直接把马摁在原地不得动弹。 孙坚先是会心一笑,随即又板起了脸说道:“我与你四人精兵一万,为我军右先锋!南下取那零陵、桂阳二郡!为我军扫除隐患!取完二郡,再回军我大军会合!务必要快!到时另有任务交与你们!” “喏!”四人皆抱拳,官职最大的程普上前领令牌,随即四人又退回了军中。不过这次郭嘉可是学乖了,干脆让许褚帮着他把马带了回去。 “黄盖、甘宁、太史慈听令!”孙坚又拿起了另一道军令喝道。 三位虎将赶着马匹冲到台下,纷纷勒住缰绳,三匹马同时高高地扬起了前蹄,稳稳地停在了台下。 “我与你三人精兵一万,为我军左先锋!先取豫章!再取柴桑!为我扫荡江东,打好第一仗!”孙坚看着三员虎将,也是满眼的欣赏,直接把军令丢给了黄盖。 “喏!”黄盖接住了军令,与甘宁、太史慈抱拳应声,随即飞奔入军。 “韩当听令!”孙坚接下来却是叫出了韩当一人。 韩当也是飞快的奔出了军列,来到台下,对着孙坚一抱拳。 “我与你五千精兵,守住乌林,稳固后方!” 韩当一听这军令,满脸的兴奋就没了,其他人都去打仗立功了,感情只有他留守在后方,为将者不去打仗,那还有什么乐趣。但作为孙坚的老臣子,孙坚下得命令他是一定要遵守的,只得讪讪接过军令,有气无力的抱拳应下。 孙坚和陈任好气又好笑的相互望了望,陈任上前一步对韩当说道:“韩将军莫要小瞧这任务,这可是关系到主公根基的大事。我料那刘表见我军出动去扫江东,必会来偷袭乌林,甚至直取长沙。主公可是将自身的家业都交托给韩将军了!” 听得陈任这么一说,韩当当即振奋起来,抱拳喝道:“末将定不辜负主公的重托!若那刘表小儿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陈任和孙坚点点头,之所以选择韩当而不是剩下的祖茂来当此重任,就是因为韩当够稳重,不像祖茂那么冲动,有韩当在后方守住刘表,孙坚才能放心到江东去打下基业。 “韩将军,请过来说话。”陈任向韩当招了招手,把韩当叫到身边,陈任一把搂住韩当的脖子,靠在他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韩将军,若是那刘表来犯,你可……” 孙坚以及手下那些旧将一看到这个情景,怎么看怎么熟悉,想想上一次看到这情景时,不就是陈任谋划让程普先行南下的时候吗?那一次谋划,让刘表损兵折将,直接丢了乌林四郡不说,连老命都差点丢了。孙坚等人都暗自为刘表默哀,但愿他不要来吧,来了还不知道陈任给他下了个什么套呢! 好容易等陈任和韩当说完悄悄话,陈任终于放开了韩当的脖子,在韩当肩膀上拍了拍,就差没有说一句:我很看好你哟! 孙坚看着台下众将,说道:“其余众将,与我共领大军,扫荡江东!成就大业!” “扫荡江东!成就大业!扫荡江东!成就大业!”不得不说孙坚的魅力值是越来越高了,这一翻威风凛凛地作秀,当真是把大军的士气提到了最高。 大军点将结束,就意味着立刻就要开拔了,将士们在之后都纷纷回到城内的家中,和家人道别,将士上战场,谁也不能保证能够再次回到家中,但身在乱世,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长沙城内,不时传出妇女婴儿的哭啼声,将士们也是依依惜别家人,准备上战场追求他们的光明前途。 陈任自然也要回到家中和黄月英道别,进到小轩,却听到别厅内一阵喧哗。陈任走进一瞧,却是诸葛亮等五人正在推演战事。很显然,这沙盘的推演勾起了这几人的兴趣,头一天的平原对战,虽然孙家兄弟以三对二,可又怎么是诸葛亮和徐庶这二位大神的对手,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虽然陈任之前早就知道孙家兄弟不是对手,可当真的看到孙家兄弟输了,陈任又觉得自己这个做老师的丢了面子,硬是逼着孙家兄弟绕城跑了两百圈,听说孙权可是被人背着回去的。可是第二天,孙家兄弟还是准时到了小轩,又和诸葛亮、徐庶开始推演昨天的平原之战。 “这右翼你不过500人,如何能歼灭我千人大队?”孙翊正指着沙坑右边大吵大闹。 陈任顿时脸就黑了下来,看样子,又是孙家兄弟大败了。虽然知道要孙家兄弟打败诸葛亮和徐庶有点强人所难,但毕竟这孙家兄弟是自己的学生,一想到自己的学生输了,心里就不痛快。 那孙家兄弟一看到陈任黑着脸进来了,立刻就没了声音了。特别是孙权,一想到昨天的那两百圈,身子就禁不住打颤,虽然长沙城并不像后世的长沙那么大,顶多就跟个小镇似的,可经不住量多啊!两百圈啊!连孙策都跑得有些吃不消,何况他们俩了。 陈任走进去朝着沙盘上一望,可不是大败么!原来昨天孙家兄弟一拥而上,被诸葛亮和徐庶集中兵力逐个击破。昨天一晚上,孙家兄弟就睡在一块讨论战术,决定来招阴的。今天一大早就把诸葛亮和徐庶叫来推演。 孙家兄弟的阴招是这样的:先是由孙翊负责孤立徐庶的部队,然后把孙策和孙权的兵力集中到一起攻击诸葛亮的部队,可惜的是,孙翊还未撑到孙策孙权的部队到诸葛亮部队的面前,就被徐庶用分化之法直接给瓦解了,结果是孙策和孙权被诸葛亮和徐庶两个人包了个饺子,又是全军覆没! 这孙翊看到两位兄长埋怨的眼神,不服气地指着第一个被徐庶吃掉的小队,正准备耍赖呢! 这一仗不能算是陈任给孙家兄弟布置的任务,所以陈任也不能惩罚他们,只有狠狠地瞪了孙家兄弟一眼,觉得还不够,又瞟了一眼诸葛亮和徐庶。怎么说,这三个也是我的学生,你们俩就不知道手下留情点? 一脚踹开还在那发呆的孙策,吼了句:“让开!连打仗都不会,还天天囔着要去战场杀敌!让你看看你们老师是怎么打仗的!”孙家兄弟都听话的站到一边,看着陈任布兵。而另一边,诸葛亮和徐庶都是眼前一亮,他们自然是知道陈任不简单,实际上这次之所以会答应程普来长沙,主要是他们的老师司马徽要他们来向陈任学习。现在有机会能够和陈任来一场推演,二人正是求之不得。 过了半晌的功夫,陈任一脚踹开了别厅的门,得意洋洋地从里面走出来,只留下房间内五个小子看着沙盘发呆。诸葛亮和徐庶一脸深受打击的样子,而孙家兄弟却是满脸得意以及敬佩地望着陈任的背影。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待陈任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后,却是躲在了角落长长地松了口气。 “我靠!这传说中的大神果然不是盖的,要不是老子够阴,说不定还真摆不平他们两个!”陈任擦了擦额头上憋了好久才出来的虚汗,这也是诸葛亮和徐庶还稍显青嫩,经验不足的关系,要不陈任这次就不是长面子,而是灰头土脸了! 但尽管如此,陈任还是看出了诸葛亮和徐庶的战略天份,两人合在一起,那是什么样的阴招都往陈任身上招呼,特别是徐庶竟然使出了历史曹仁对他用的八卦金锁阵,难怪历史上徐庶立刻就把曹仁的阵给破了,原来是他早就熟知这阵法。幸好陈任也从三国演义了知道了这阵的破法,要不然可真就要挂了。陈任生怕这两人又再蹦出什么大阵法来,想想诸葛亮的的八阵图,陈任就是背脊发寒。所以陈任可不敢再耽误下去,直接挂了他们两人,再装作轻松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这才保住了自己的颜面。 第四十话 开拔 第四十话 开拔() 在别厅把诸葛亮和徐庶彻底菜了一顿之后,陈任向黄月英的厢房走去,看见松儿正端着脸盆走了过来。 松儿刚要张嘴喊陈任,陈任立刻上前捂住了他的嘴,悄声问道:“夫人在干什么?” 松儿甚是乖巧,见陈任不想惊动,便小声说道:“适才见夫人在里面偷偷地哭呢!” “哭?”陈任愣住了,随即立刻快步走进厢房,一进去,便看见黄月英还坐在榻边偷偷的抹着眼泪。大概是没想到陈任就这么冲了进来,惊得忙是捂住自己的眼睛。 “月英,怎么了?”陈任连忙走到了黄月英,拉开了小手,便看见黄月英那双原本又大又闪的眼睛现在肿得跟个核桃似得。 陈任那叫一个心疼啊,忙是抱住妻子,轻轻地抚摸着妻子的背部,说道:“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夫君,夫君现在就去拆了他的骨头!” 黄月英只觉得陈任的胸口无比的温暖,一双小手用力地抓住了陈任的衣襟,小声说道:“夫君,没有人欺负妾身,只是妾身自己觉得苦闷罢了。” “胡说!”陈任不相信的说道,“昨日还是好好的,今天怎么好端端地觉得苦闷了?不要怕!告诉夫君,不管他是谁,只要是欺负了我陈任的女人,我让他后悔当年为什么要从娘胎里爬出来!” 黄月英轻轻地摇了摇头,抬头问道:“夫君,你要出征了吗?” 听到妻子这么一问,陈任终于明白了,黄月英这是舍不得自己呢。陈任笑着拍了拍黄月英的香肩,说道:“夫人不要难过,就当夫君是出趟远门就是了!” “可是,那可是战场上啊!”黄月英从陈任的怀中挣出来,“刀光剑影的,难免会有危险的!” “哈哈!”陈任一边笑着一边帮黄月英擦拭脸上的泪水,“在这个世上,恐怕能取你家夫君性命的人还不存在!”这句话说得是豪情万丈,连黄月英一时之间也是眼睛迷离。 “但是,但是,夫君你不是个谋士么?像荀文若不就留在了长沙么?”黄月英还是有些埋怨地说道,身子一歪,又躺在了陈任怀中。 陈任这算是明白了,小妮子根本就是舍不得自己离开,想想自从两人拜堂以来,还真没有离开超过一天的呢! “好了好了!”陈任一伸手就把撒娇的妻子抱了起来,直接就上了榻,嘿嘿贼笑道:“你要是真的觉得寂寞了,夫君就帮你留个小伴!” 随着黄月英的一声惊呼,随即便转为了令人燥热的呻吟声。总算陈任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性,一抬头便瞅见房门没关,从丢在一旁的衣服里面掏出了几个铜钱朝着房门用巧力一甩,直接把房门关得死死的。陈任回过头朝着身下满面春色的妇人贼贼地一笑,身子一挺,顿时春色满厢房。 一夜无眠,当第二天早上的日光射进厢房时,陈任依旧搂着黄月英在不断说着知心话,仿佛说上一夜仍嫌不够。 很可惜,军令不留情,城外军营的战鼓已经开始响起,陈任再是不舍也只有爬起来穿好衣甲,在满脸委屈的黄月英额头上亲了一口,狠着心转身离开了厢房。 出了小轩,陈任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丝绢给了童子松儿,交待他每天按照这丝绢上所画的地形给孙家兄弟布置任务。再交待了几句,确定万无一失了,这才放心离开孙府,前往军营。 此时,第一通战鼓已经停止,这战鼓是为了先锋开拔而敲得,战鼓停止,说明两路先锋已经开拔了。陈任用力夹住坐骑,甩出了马鞭,驾驭着骏马飞快地前往军营。 来到军营,便看见孙坚和祖茂正坐在校场谈笑着,陈任老脸一红,连孙坚都早早到了军营,自己这个做属下的却是姗姗来迟。忙是下马快步上前,到孙坚面前一抱拳说道:“属下来迟,请主公责罚!” 孙坚却是摆摆手笑着说道:“子赐新婚不久,难舍娇妻那是正常的!再说之前只是先锋军出行,子赐本就隶属中军,却是没有迟到!” 老实说,这孙坚对陈任可算是够好的了,从认识到现在从来就没对陈任红过一次脸。饶是陈任脸皮再厚,也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当即拜谢。 一旁的祖茂笑嘻嘻地说道:“子赐啊!可有把你新酿的美酒带来几坛?”这几个家伙,自从跟着甘宁一道喝了陈任新酿的美酒,便喝上了瘾,天天都不忘跟陈任念叨。 “大荣胡闹!”孙坚虽然也是猛咽口水,但还是一板脸训着祖荣,“此乃是军营之中,如何能喝得酒?此事以后莫再提,此乃是违背军规之举!” 被孙坚训,祖茂也是习惯了,哈哈一笑,抓着脑袋连说不敢,就连一旁的陈任都很怀疑祖茂说这句话的诚意。 “好了!”孙坚也不理会祖茂装傻,直接说道:“既然子赐也到了,我们便准备起拔吧!” “喏!”陈任和祖茂也都不再说笑,都抱拳喝道。 孙坚示意身后的传令官前去传令,不过一会儿,震天的战鼓再次响起,这次却是意味着孙坚的中军开始集合了。 孙坚共四万大军,分给了程普的右先锋军一万,分给了黄盖的左先锋军一万,再分给韩当五千留守,在孙坚手上只剩下一万五千余将士。战鼓响起未过多久,这一万五千余将士便在校场集合等待孙坚的指挥。 看着军队整齐列好,孙坚忽然对站在军队前沿的那些校尉喝道:“包保!谢恶!” 两名穿着铁甲的校尉出列,抱拳单膝跪拜在孙坚面前,孙坚喝道:“你二人只听陈主薄指挥!陈主薄若有何事安排,你二人无需汇报给我知道,只要去照办就行了,你们明白吗?” 二将看了一眼孙坚,随即抱拳说道:“末将明白!” 孙坚转头跟陈任说道:“这二人做事还算是仔细,若子赐有何事情要做,就让他们去做好了!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陈任没有丝毫怀疑孙坚派两个人监视他的意思,实际上他很快就明白了孙坚的意思。感情上次汜水关一别之后,孙坚才知道陈任在汜水关经历的凶险,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人,这才派两个人到他,明面上说是给他打下手,实际就是让陈任如果以后遇到什么凶险,就让这两个小子作他的替死鬼。 看着眼前这两员校尉,陈任有点感慨,在上位者眼中,这样人的姓名根本不值一提。只要陈任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如果陈任曾几何时,不也是这样的小人物吗?想了想,陈任又觉得自己很虚伪,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弱肉强食,难道陈任还能大喊要改变这个世界吗?难道真到了危机关头,陈任会牺牲自己放过他们吗? 那两员校尉走到陈任身前,拜道:“属下见过陈主薄!” 看着他们的眼睛,陈任忽然明白了,这个时代没人是傻瓜,这两人早就知道了孙坚的用意。但他们没有说什么,首先,他们无法反抗,抗命的下场就是死!其次,他们也在赌,赌自己能在战场上活下来,只要能够活下来,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光明前途,就是荣华富贵! 好吧!既然都是赌徒,那么我们就轰轰烈烈地在这个时代赌一场吧! 陈任先是望了望不远处的长沙城,那里有他在这个时代的家,妻子。陈任再次转回头,前所未有坚定地看着孙坚,看着他对着台下的大军挥手大喝一声:“全军出发!” “报!”一名军士急冲冲地来到大帐,单膝跪在孙坚的面前,孙坚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军士汇报。 “报主公!左路先锋黄将军急报!先锋军行至豫章城外,豫章太守华歆出城投降!” “好!”孙坚拍案而起,满脸喜色。 陈任微微笑着,这华歆果然如历史上记述的那般识时务,大军当前,他必然投降,这也是陈任老早就预料到的。 “好!好!好啊!”孙坚喜得连连道好。陈任看不过孙坚高兴得什么都忘了,忙提醒道:“主公!黄将军这左先锋军立此大功,当奖赏!” “对对对!”孙坚这才反应过来,黄盖他们的职位在军中算是高的了,不能再升,所以孙坚命人快马回长沙取出好酒送至黄盖军中犒赏,并且对先锋军士兵也是加了不少军饷。 第四十一话 夺零陵 第四十一话 夺零陵() 正当孙坚为黄盖一路先锋军庆功时,南边程普所领右先锋军却没有那么幸运。他们行军至零陵时,却遭到了零陵守军的抗拒。 程普焦急地在帐内转来转去,身边的郭嘉却是自得其乐的喝着自己偷偷带来装在水壶内的美酒,而另一边的许褚却是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出击。 “郭先生,还不到出击的时候吗?”程普再次走到郭嘉面前问道。 郭嘉眨巴眨巴醉眼说道:“程将军莫急,这零陵的守军不肯投降却是再好不过了。若是我们能好好的大胜这一仗,下一战的桂阳便轻而易举!” 程普说道:“要大胜还不简单,某带着大军出击,包管今天夜里咱们就能在零陵城内最大的酒馆庆功!” “不不不!”郭嘉晃晃头说道,“程将军是未领会主公的意图!” 程普顿时傻了,孙坚叫他来不就是打下零陵和桂阳吗,还能有什么意图,程普也不是后来已经成名的老将,没有那么多傲气,当下便向郭嘉求问。 “哈哈哈哈!”郭嘉仰天笑了一番说道,“也是,我观主公的这一谋略定是陈子赐出的主意,程将军猜不透那也不奇怪!还是在下来说给程将军知晓吧!” 虽然有些郁闷,郭嘉这番话明白着说程普没陈任聪明,但程普也没去计较那么多,忙是蹲到郭嘉身边倾听,一边的许褚也是被郭嘉说得好奇心大起,跟在程普的身后蹲下。 郭嘉又嘬了一口酒,心满意足的摇了摇头说道:“程将军莫非忘记主公昨日点将时说过,要程将军先取下零陵、桂阳二郡,在与大军会合,主公到时另有任务交托程将军?” 程普飞快地上下晃动脑袋,说道:“某怎么会忘记,正是主公说过有任务要交给我军,我才会这么急啊!” 郭嘉摆摆手,说道:“程将军休要小瞧此任务,此次不过平定零陵、桂阳两郡,有一将领三千兵马足矣!何故主公要派给将军一万兵马,还有在下和许褚校尉跟随?显然主公的目的并不是单单这两郡!” 说着,郭嘉再次嘬了口酒,站起身来走到大帐中间的地图边说道:“将军请看,待我军取下桂阳之后,之下便是交州地带,交州虽然贫瘠,但是却是将来西取西川的一条要道。主公让我军去取了桂阳之后,便与主公大军会合,这一来一去,路程遥远,而且半途而废,为何?在下猜想这是陈子赐给主公献计的第一个目的,掩人耳目!让其他势力都认为程将军这一万兵马在南方攻略,然后再把我军北调,起到奇兵作用!” 程普大拍一下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却又忙说道:“照先生所说,那我军更应加快速度,莫要耽搁了主公的大事!” 郭嘉笑笑说道:“程将军莫急,在下还未说出陈子赐献计的第二个目的,想必也是把在下和许褚校尉派到将军军中的用意!” “哎呀!”程普被郭嘉卖关子的说法弄得实在是受不了,抓住郭嘉的胳膊说道,“我的郭大先生!你就不要在让我老程猜了,快快把子赐的目的说出来吧!” 郭嘉眼中闪过一丝佩服的目光,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说道:“我观主公此次扫荡江东有两大威胁,其一是荆州的刘表,但主公已拨给韩当将军五千军马,且有陈子赐面授机宜,此一路无须担忧;其二则是扬州的大军,但扬州刺史刘繇却是个守城之人,唯一担心的却是那刚刚夺了豫州的袁术!袁术此人野心极大,定会继续侵吞扬州,若扬州有失,那主公扫荡江东的计划必然会受到影响。想必陈子赐让主公如此指派我军,便是要我军潜伏进入扬州,协助扬州抵御袁术的侵吞,更可直接把扬州占为己有,此乃一石二鸟之计是也!但袁术大军却是不易抵挡,因此我军在攻打零陵和桂阳时必须尽量减少我军的消耗,保留实力!” 郭嘉的一番分析,听得程普连声叫好,而那边的许褚也是直接冲着郭嘉竖起了大拇指。 面对二人的赞扬,郭嘉却是轻声一叹:“其实在下也是在听到主公的安排之后,才想到的袁术这番动静与主公计划的关联,就此看来,陈子赐确实胜我一筹啊!”郭嘉这边感慨,却哪想得到陈任却是大开金手指,未卜先知,才能作出如此安排。 “但是,若是我军迟迟不动,还不是耽误了主公的计划?”程普一番赞扬之后,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程将军莫急!我军势大,刘度军要想抵御我军,却是定要兵行奇招。依在下判断,今夜那刘度定要来夜袭!我军只要如此这般一番安排,定叫刘度有去无回,还能顺利拿下零陵城!”郭嘉低声和程普、许褚说了一番,三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是夜,一大队人马静悄悄地从零陵城出发,来到程普军营旁边的小树林中。当中一员大将提着大斧骑着马匹,看着前面那一片漆黑的军营,低声喝道:“那何书生呢?” 随即手下士兵推推攘攘地把一名瘦小男子推到那大将身边,那大将瞥了一眼男子说道:“你说过,这程普远道而来必然不会防范,可是真的?” 那书生不过是被零陵守将抓来的一名普通的读书人,守将见他说得几句之乎者也,便硬逼着他为守军出谋划策击败程普,那书生也是无法,哭着脸说道:“邢将军,依学生所见,这程普不过一员武夫,如今又是领大军前来,仗着一万大军之势,定然不会防范将军的夜袭,此次他们迟迟未来进攻零陵便是因为如此。学生算准此次夜袭定然成功!” “好!”这员大将乃是刘度手下第一武将邢道荣,当下舞起手中大斧,差点伤到身边的书生,向着那程普军营一挥,喝了一声:“杀啊!”当即打头冲向军营。 可是,带邢道荣带兵冲进军营之后,却发现军营内依然是一片寂静,没有半个人影出来迎敌。这邢道荣也算是一员大将,当下便明白中计,正当掉转马头要走时,军营周围突然亮起了映天的火光。无数军马从军营周围冲了过来。为首的一人,正是猛将许褚! “敌将!拿命来!”许褚手中拿着的兵器,与一般武将所持的长柄兵器不同,却是一柄单手大刀,许褚冲着那邢道荣便是飞快的一刀剁去,刀势迅猛,那邢道荣只得举起大斧格挡。只见得一道寒光闪过,刀锋直接越过了邢道荣的大斧,由上而下在邢道荣的身上划过。许褚驾起马蹄直接朝呆坐在坐骑上的邢道荣一踹,邢道荣摔落马下,连着那柄大斧却是直接摔成两瓣! 许褚拿刀割下了邢道荣的半个人头,用刀尖点起,高高举起大喝:“主将已死!降者不杀!” 那邢道荣脑袋里的血啊脑浆啊什么的全都直接从许褚的头上淋下,把许褚淋成了个血人,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份外狰狞,宛如地府里出来的修罗,加上那半颗邢道荣的头颅,骇得那些零陵守军纷纷丢掉了兵器,直接跪了下来。 这时,不远处的零陵城也传出了冲天的杀声,许褚看着那隐约的火光,咧嘴一笑,这零陵城拿下了! 其实,郭嘉夺零陵城用得计谋与陈任取汜水关的计谋大同小异,但这次程普的军势要比对方强得多,郭嘉干脆省略了陈任所用的诈城之计,分兵两处,许褚敌那来袭的守军,程普却是攻打缺少兵将的零陵城。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还未到天亮,程普就在太守府邸抓住了衣冠不整的刘度父子。 面对将死城破的局面,刘度父子不得不请降,在郭嘉的指示下,程普代表孙坚接纳了刘度的请降,但却没有和历史上刘备的处理方式相同,程普直接把刘度父子送往了长沙,而派了一名随行的文官代领太守一职。此役,程普不过伤亡军士数十人,而直接纳降了零陵数千名守军,军力反而更加强盛。 在得知刘度竟然只是听从了一名书生之言,便作出派兵夜袭程普的决定,当时可是把郭嘉笑得差点晕了过去,不得不说书生误国,只知空口长谈,纸上用兵。不过却也是刘度强人所难,自取的灭亡,后来在投降的士兵中找到了灰头土脸的书生,郭嘉好是一番赞扬,倒是把那书生夸得几欲撞墙自刎。程普自然是不会难为那书生,给了那书生一些赏钱,打发他回家了。 而后,程普一面把军情上报给孙坚,一面整顿军队,准备启程去取那桂阳! 第四十二话 色 诱 第四十二话 色 诱() 几日后,零陵城破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桂阳,桂阳的太守府中一片愁云惨淡。 “兄长!我们如何是好啊?”那桂阳太守赵范,正端坐在厢房的榻边,眼睛不时瞄一眼身边一名穿着华服的美妇,那眼神却是**裸的**。而在榻上,却是躺着一名面色苍白的男子,这男子长相倒与赵范有几分相似,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赵范眼神的不妥。 “咳,咳!”那男子重咳了几声,很是虚弱地说道,“贤弟,你贵为一郡太守,这桂阳城的大小事务都应当由你决定。你又,你又,咳!咳!你又何必来问我呢?” 赵范这才把视线从那美妇身上移回来,说道:“那零陵郡太守刘度,本欲抗拒程普大军,却是落得个城破的下场,自己连同儿子都被送到长沙软禁。” “那你欲如何?”那男子连续咳了几声,却是咳出了喉中的浓痰,脸色也好了许多,对着赵范说话也顺畅了许多。 赵范脸上露出了些许落寞,低声说道:“那程普军队势大,我小小的桂阳城却是挡不住,因此小弟决定举城投降!” “既然贤弟已然有了决定,又何必对我说?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便是。”那男子也是微微松了口气,随即说道。 “其实,小弟是有事要求兄长!”赵范对那男子说道,话只说到一半,那眼睛望向了那美妇,却是闭口不说了。 那美妇自然是明白了赵范的意思,当下拜道:“叔叔和夫君商量要事,妾一妇人,不宜在此,告退。”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待那美妇离开了厢房,赵范这才站起身来对躺在榻上的兄长拱手一拜说道:“小弟虽愿降,但零陵太守刘度下场为前鉴啊!”原来这赵范虽然是愿意投降,但却是舍不得这太守之位。 “那贤弟又当如何啊?” 赵范坐到榻前,靠到兄长身边低声说道:“我早听闻那程普军中参军郭嘉,在长沙城时便是日夜风流,想必是个好色之徒!若是兄长同意,小弟欲将嫂嫂送与那郭嘉,以嫂嫂倾城美色,那郭嘉定然为嫂嫂保我太守之位!” 赵范的话语好像恶魔的低吟,惊得自己的兄长坐起了身,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弟弟,竟说不出话来。 丝毫没有理会兄长惊讶的神态,赵范微微一笑,却是再次站起了身,弯身拜道:“小弟之前途,可都指望兄长,望兄长成全!” “你,你,你……”那赵范的兄长指着赵范,只是说了个“你”字却是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忽然喷出一大口的鲜血,直接喷了赵范一身。 赵范连摸都未摸,神情冷淡地说道:“如果兄长没有意见,那么待程普大军到来之时,小弟就将嫂嫂送去了,感谢兄长成全。”说罢又是一拜。 赵范的兄长此时却是双眼渐渐暗淡,就这么手指着赵范,倒了下去。赵范这时才缓缓从袖口掏出丝巾,擦去了脸上的血迹,把弄污了的丝巾直接丢到了兄长那瞪圆了眼睛的脸上,转身离开了厢房。 且说几日后,程普大军已经开到桂阳城外十里处,却是看见那桂阳太守赵范手举着一方大印,跪在了道路中间,身后还跪着一大票官员。 一见到程普等人,赵范低着头大声说道:“桂阳太守赵范,闻程将军摔兵前来,特举城投降,望将军接纳!” 程普是个粗人,见赵范投降了,也没有什么表示,照理说这时候也该下马快步走到赵范面前,把赵范扶起来,然后说句赵太守劳苦功高之类的吧。可惜程普只是坐在坐骑上哈哈大笑,他是笑郭嘉的料事如神,昨日郭嘉就跟他说了,这次零陵大捷,这桂阳肯定要望风而降,这还没到桂阳了,桂阳太守就真的来请降了。 “郭先生啊!”与陈任的称呼不同,程普由始至终都是称呼郭嘉、荀彧等人为先生,可能是在心底还是把陈任当做和自己一样的武将吧,要是陈任知道程普的想法,估计会委屈地说道:“我真的是个谋士!” “郭先生啊!这桂阳太守既然已经请降,我军当如何处理啊?”在程普心中,这赵范还是识时务的,但郭嘉之前曾经说过,这些原本的守将全都要换掉,不能留下一人在原地,全部送到长沙暂时软禁起来。 郭嘉骑着马,慢慢地从军队中走出来。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赵范,对一旁的程普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随即对赵范笑道:“赵太守献城有功,快快请起!” 赵范这才领着一帮子人站起了身,赵范对郭嘉说道:“这位肯定就是郭参军,在下此次前来献城,却也带来了桂阳的美酒,特来送与贵军将士。” 看着赵范的眼珠子不停地打转,郭嘉就知道这赵范心里有着主意,当下也不说破,对正要严词拒绝地程普说道:“难得赵太守一片心意,属下认为,未免寒了桂阳上下的心,将军不如就收下吧!” 程普先是一愣,郭嘉虽然也贪酒,但一向都适可而止,一路上从未喝醉过,为何这次会鼓励自己违背军规?可一看到郭嘉正偷偷地给自己挤眉弄眼的,程普就知道郭嘉定然是有了打算,出于对郭嘉的信任,程普也就点头应允了。 赵范见程普应允了,可是一脸喜色,既然程普没有拒绝自己的献媚,那正面程普以及郭嘉都对自己没有敌意,这第一步走好了,那接下来就要容易得多。但赵范却是不知道,此时郭嘉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自己这个有着鬼心眼的太守送到长沙终老。 没过多久,赵范就把程普大军迎进了城,对于投降这点,赵范确实是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很是大方地把对桂阳城的控制权交了出去。到了夜里,赵范请了军中诸将好是一顿大吃,除了许褚和程普保持着必要的清醒以外,其他将领都是喝得酩酊大醉,那郭嘉更是直接醉倒在桌下。 酒席结束,赵范亲自扶起郭嘉,承担起送郭嘉回营的任务。程普生怕赵范会对郭嘉不利,派了好几名亲兵明里暗里的保护。待赵范扶着郭嘉离开后,程普和许褚就各自端着一大缸冷水开始好好教训自己这帮没有警惕性的属下。一时间,酒楼内传出阵阵哀嚎声。 赵范自然是不会对郭嘉有什么不利举动,程普的这番措施却是多余了,赵范可是老老实实地把郭嘉送入了军营中郭嘉自己的大帐内。只不过,在那之前,赵范早就把自己的嫂嫂樊氏送进了郭嘉的大帐。 把郭嘉放到榻上,对这樊氏使了个眼色,便转身离开了,那些亲兵自然不会认为那文弱的妇人会对郭嘉造成什么伤害,看了一眼美貌的樊氏,都带着羡慕的神色离开了大帐。 可是所有人都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大帐中只剩下郭嘉和樊氏的时候,原本已经醉倒的郭嘉忽然一个翻身爬了起来。看了一眼呆住了的樊氏,郭嘉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便邪邪地一笑。此时他也猜出了赵范的用意,但是恐怕郭嘉是不会让赵范如意了。 “你是何处的女子?”郭嘉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刚刚回过神的樊氏,郭嘉邪笑着问道。 “小女子赵樊氏,乃是赵太守兄长之妻。”那樊氏虽然早就得知了自己的命运,但是自己夫君刚刚去世,便要来此陪一个陌生男子,让接受传统思想长大的樊氏有些犹豫,尽管这陌生男子确实是有些魅力。樊氏偷偷抬起头望了一眼长相俊朗,还带着一丝邪笑的郭嘉。不得不说,这樊氏确实是长得倾城之貌,这偷偷的一瞄,便带出万种风情。 郭嘉却是暗自叹息,这赵范为了保住这个太守之位,可是下了血本了,连自己的嫂嫂都出卖了。郭嘉的眼中带着一丝寒光,却是一脸微笑的对着樊氏说道:“夫人莫要拘束!不如喝口酒可能会好点哦!”郭嘉说罢便将常年放在身上装酒的水壶递给了樊氏,樊氏犹豫了一下,此时也需要酒精壮胆的美妇还是接过水壶喝了一口。 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第三口,樊氏不过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如何经得住郭嘉这酒场老手的劝酒,一杯杯酒就这么喝了下去,这可是陈任酿造的高度酒,樊氏没过多久便是一脸醉意,两眼媚意如丝地看着郭嘉。郭嘉此时也知道到了时候,便开始诱问樊氏有关赵范的事情。 喝醉的人如何把得住嘴,加上樊氏本来就对自己丈夫的死因有所怀疑,却没有证据因而闷在心中。此时喝醉了酒,心情一放松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樊氏这里说得痛快,却没有发现,虽然郭嘉一直保持着那张邪邪的笑脸,但眼中的寒意却是越来越重。 第四十三话 练兵 第四十三话 练兵() 柴桑城内,黄盖领着甘宁、太史慈正在县令府邸门口迎来孙坚等人。 柴桑没有像豫章那般投降,但柴桑一个小小的县城,又怎么能抵挡由黄盖、甘宁和太史慈三员大将的一万雄兵,不到半日,太史慈首先攻上了城墙,打破了城门,柴桑县令也在乱战中死于甘宁刀下,柴桑宣告攻破。 由于孙坚之前的将令就是攻下豫章和柴桑,黄盖等人便把大军安置在柴桑城外,等待孙坚大军的到来。 “哈哈哈哈!”听到远处传来孙坚的笑声,黄盖等人都纷纷单膝跪下见礼,孙坚与陈任韩当骑马而来,当即下了马,把黄盖等人托起:“公覆为我大军首取两城,实在劳苦功高啊!” 黄盖抱拳说道:“末将实不敢贪功!此次夺取柴桑,乃校尉太史慈和甘宁之功劳矣!”黄盖不是嫉贤妒能之人,立刻为身后的太史慈和甘宁请功。 “好!”孙坚赞赏地看着太史慈和甘宁,“二位的功劳某自然知晓,现在某特加封两位为偏将!望两位将军再接再厉!” “多谢主公!”太史慈和甘宁都是满脸喜色,抱拳喝道。 身边的陈任和韩当也都纷纷上前与诸将见礼,待进了府邸,各人都到大厅内分主次坐好。黄盖首先对孙坚抱拳问道:“主公,这彭泽郡近在眼前,为何主公却只命我等攻下这柴桑?末将无须多带兵,只要三千兵马,便将那彭泽城拿下献于主公!” 孙坚和陈任相视而笑,陈任说道:“黄将军莫急!这彭泽郡不过路上的小石子,我军要取随时去取便是,主公要将军在此守候却是由要事要办!” 听得陈任说话了,黄盖便不再言语,只是专心听着陈任说法。 “此次我军去取江东,然江东诸郡都建立在长江沿岸,如从陆路出发,不仅路途遥远,耗费时日较多,而且多是无用之功!所以要取江东,就定要有只强大的水军!这柴桑地处鄱阳湖边,是极好的训练水军之处。主公意欲将左先锋军全部改建成水军,并在鄱阳湖上兴建水寨,造船只,待水军建起之时,便是我军扫荡江东之日!” 这一计策自然也是陈任献给孙坚的,要攻下江东或许并不一定要靠水军,但要守住江东,那便一定要有只强大的水军。因此陈任就打算仿效后来的周瑜,在这鄱阳湖上建立水寨训练水军,也正因为如此,在右先锋军中,特意指派了甘宁这个前水贼头头。其实,若是能够找到蒋钦、周泰,那就更好了,可惜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这两人在何处翻江弄浪呢。 黄盖和甘宁一听陈任一说,心中原本的那些不快都不见了。二人本就是擅长水战,可军中的水军不过只有二千上下,如今孙坚打算打造万人水军,可不是让二人有了发挥的地方吗! 这众人正在商议这水寨建立的细节,没过一会,便有一军士快步进来报道:“报!右先锋军有军情报上!” “哦?”眼下这豫章、柴桑已经到手,就等待程普大军的消息,正好此时来了消息,自然特别关注,孙坚赶忙招手说道:“快!快快呈上来!” 待军士将装着军情的锦囊递给了孙坚,孙坚立刻从锦囊内抽出丝绢,仔细阅读上面的军情。不过一会儿,那孙坚脸上浮现了浓浓地笑意,当即拍案起身说道:“好个郭奉孝!果真如子赐所言啊!”说罢将丝绢递给了身边的陈任。 陈任接过丝绢,也是仔细阅读起来,上面不仅写明了夺取两郡的始末,而且把关于处理两郡太守的结果详细写在上面,特别注明了桂阳太守赵范逼死亲兄,欲用亲嫂来换取太守职位。被郭嘉拒绝后,又与桂阳守将陈应、鲍隆意图谋害程普,被郭嘉识破反用计诱杀了赵范三人。现大军已经向柴桑行来,依照路程,估计三天后就会达到柴桑。 陈任看完后,不由得笑着想,这赵范当真是个官迷,为了这太守之位可是煞费苦心,但却落得个身死的下场,真是可悲啊。 “好!这郭奉孝可是子赐推举之人,果然是个人才啊!不仅猜出了子赐的安排,更是用计先后降伏了零陵、桂阳二郡,右路先锋军不仅未损兵,反而凭添了不少实力!好!实在是太好了!”孙坚连声夸奖,更是连带着陈任也受到了表扬。 “主公!正好程将军三日之后便到柴桑,我们可以开展第二步计划了!”陈任起身说道。 孙坚也是频频点头,对黄盖等三将说道:“公覆!兴霸!子义!你三人火速前往鄱阳湖,建立水寨!务必尽快为我军训练出威武水军!” “喏!”三人皆离席抱拳拜倒,同时大喝接下孙坚的军令。 “大荣!”孙坚对坐在陈任身后一脸羡慕的祖茂大喝一声,“我与你三千兵马,去取那彭泽,你可敢去?” 祖茂大喜,站起身拍着胸口说道:“末将定取下那彭泽献于帐下,若不然,主公可取末将这头颅!” 孙坚也是豪杰出身,听到祖茂这番豪言壮语,也是大喜,当即拿出军令符救丢给了祖茂。祖茂可能是被其他几人纷纷立功的情形刺激到了,可是卯足了劲,也不废话,接过军令一抱拳说道:“末将这就去取那彭泽!请主公等末将的好消息!”说罢转身便走掉了。 孙坚这边欢声笑语,而在另一边,韩当所把守的乌林,却是暗潮汹涌。 早在几日前,那刘表一听闻孙坚带大军前往江东,便开始整合了一万荆州兵从襄阳浩浩荡荡地出发,此时已经到了南郡。韩当得到消息后,也是带着留守的五千江东军赶至了乌林。 乌林后面便是长江支流,如果刘表要进攻孙坚的领地,就一定要先取乌林。所以韩当的这一安排是十分正确的,若是没有占据乌林,荆州水军一向名闻天下,恐怕这长江支流上,倒出都是荆州军进攻的支点。 在南郡,因为韩当把守乌林而按兵不动的刘表正在府邸走来走去。在他身边的,却是自己的外甥张允,曾经接待过陈任的蒯良,还有一名留着山羊胡子的武将却是在荆州与蒯家齐名的蔡家领头人蔡瑁。 “舅父!那乌林不过守军五千,我们荆州军有一万精兵,整整是他们两倍,为何我们还要在此枯等?”张允抱拳对刘表说道。 刘表白了一眼张允,没有理会他,那蒯良也是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暗自骂张允是个草包。这韩当是孙坚手底下的老将,在江南也算是打下了一定的名望,那是出了名的稳重。虽然自己这方比乌林的守军要多上一倍,但若是韩当坚守不出,以荆州兵的攻城实力,就算是有三倍兵力都不见得能拿下乌林。 可就这么守在南郡也不是办法啊,刘表虽然不理会张允的乱出主意,但心中也是着急。前番轻易听从了袁绍的指示,和孙坚这江东猛虎撕破了脸皮,不仅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反而是自己被打得损兵折将,还赔上了四郡,如何不叫刘表窝心。如今好不容易盼到孙坚离开长沙,孙坚的老窝空虚,刘表这才想着出兵,就算不能拿下长沙,最起码也要夺回四郡。可谁曾想到孙坚早就防着自己,竟然留下了五千兵马和一员虎将把守。刘表这一击就像是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一点都着不到力,莫非就只能看得着天大的机会溜走? 刘表不甘心,这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不会甘心。刘表定住身子,望着低头想着什么的蒯良说道:“子柔,如今荆州军此次的成败可就仰仗先生了!” 听着刘表诚恳的请教,蒯良暗自满意刘表的态度,实际上当初蒯家和蔡家作为荆州的大族,会同意支持刘表,正是因为刘表的态度,实乃是做一名傀儡的不二人选。 一旁的蔡瑁捋了捋胡须,虽然面无表情,却是把刘表的行为看在眼里,放进了心里。这蔡瑁虽然没有什么文韬武略,但是这政治上勾心斗角的本事却是不小,此时心里却是暗暗发急。蔡瑁急的却不是目前的军事,而是刘表的态度。 这么多年来,蒯家和蔡家一直都是不分上下,而且同时表态支持刘表,也获得了刘表的帮助,将襄阳其他家族都远远的甩在身后。只是前几年蒯家忽然莫名多出了许多实力,蔡家已经渐渐有弱于蒯家的趋势,如今这刘表又事事都向蒯良、蒯越两兄弟请教,如此下去,蔡家也终要成为蒯家的踏脚石。 但是,就算蔡瑁再怎么着急也没有用,蔡家在他们这一代的子弟,确实是不如蒯良和蒯越出色,自己有几分斤两,蔡瑁心中还是有数的,再想想自己的那几个兄弟,还不如自己。蔡瑁忽然想起自己的那个小妹,以及上次刘表来到蔡家饮宴的时候,望向小妹的眼光,蔡瑁心中已经暗暗有了主意。 而那一旁被刘表和蒯良冷落的张允却是阴沉得脸坐在了蔡瑁的身边,蔡瑁忽然笑了笑,安慰式地拍了拍张允的肩膀,对着张允一笑。此人也是一关键人物,既然蒯家看不上走裙带关系,那么我们蔡家就来利用这一步!蔡瑁下定了决心,另一只手紧紧地一握。 第四十四话 水淹刘表 第四十四话 水淹刘表() 蒯良和刘表自然没有想到那边蔡瑁在打什么主意,蒯良也算是一名出色的谋士,仔细思索过后,他便向刘表献上了一策。 先遣一将带领三千兵马伪装成一万人马,前去攻打乌林,但却不是真打,而是每天在城边摇旗呐喊一番就作罢。那韩当一向稳重,必然不敢出城作战。而刘表则亲率剩下的七千大军过江南下,直取其余三郡。三郡一得,乌林就被断了支援,只要把乌林围住,韩当的五千江东军,不击自败!到时候,不仅夺回四郡,还能将长沙攻下,彻底毁了孙坚的基业,那么孙坚大军也就即时消亡。 刘表听得眉飞色舞,当下连拍数掌,叫了声好。自从他领了荆州刺史,这荆州的领土就从来没有完全属于他。且不说荆州北方被袁术占了一角,单这南方从长沙到桂阳就一直未在他的治下,之前更是被孙坚夺了乌林四郡,让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荆州刺史面目无光。从那天开始,刘表就恨不得把孙坚剥皮抽筋,蒯良此计能彻底把孙坚的基业打垮,还有什么比这样更令刘表开心的。 “那依子柔之见,何人可以领兵去攻乌林?”刘表赶忙问蒯良细节,这个领兵的任务可以说是整个计划的重中之重,一不小心让韩当识破了的话,就会让刘表这路奇兵全军覆没。 “黄汉生可任此重任!”蒯良思索了一遍荆州的将领,说出了一个名字。 “黄忠?”刘表想起那位头上已经有些白发的老将,“他的年纪有些大了吧?” 蒯良笑了笑说道:“不然,黄汉生乃是荆州老将,为人稳重,且武艺不凡!黄汉生确是担此重任的首要人选!” “既然子柔说了合适,那就派黄忠领着三千兵马去攻乌林!”刘表倒也干脆,没有多说什么,便依照蒯良的意见去办。 “诸位!立刻点齐兵马,我们即刻启程!”刘表大手一挥,一扫之前焦急无措的模样。 乌林城外,一名中年将领正提着大刀,骑着骏马遥望着前面的乌林城。 “黄将军!将士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身边的副将上前抱拳汇报,“这乌林城周围没有一名敌军的斥候,我军都是完全没有惊动守军。” 黄忠用手摸了摸已经灰白的胡须,虽然在来之前听到蒯良分析整个战局,似乎是个良策,但看着眼前安静的乌林城,不知为何,黄忠的心中一直有些些许不安:这乌林城也太安静了些吧?主公带兵攻打的消息对方应该早就知道了啊,难道他们就没有一点防范之心?这乌林城的守将好像是孙坚的老部下韩当韩义公,照理说韩当成名已久,理应不会如此大意啊! 虽然心中有着无数疑虑,但是主公的军令重于泰山,黄忠既然接下了军令,就必须要去执行。 “立刻开拔,一切按照之前计划行事!”黄忠立刻下达命令,随着身后士兵们列队,黄忠拍马上前,带着身后的三千军士便向乌林城进发。 “呜!”乌林城头的士兵一看到黄忠这队人马,立刻吹响了号角,一时间城头一片**,无数弓箭摆满了城头。 “停!”黄忠估算着城头弓箭的攻击范围,正好在那范围之外喊住了自家军马,左手朝身后一伸,说道:“拿我的宝弓来!” 身后亲兵立刻将一张巨大的黄胎弓递到了黄忠的手上,而另一边,另一名亲兵将一只箭矢递了上来。黄忠接过黄胎弓,将手中的大刀横放在马背上,又拿过箭矢,弯弓搭箭,瞅准了乌林城头便将箭射出。那箭矢宛如流星般直奔着城头而去,只听得城头一声惨叫,那箭矢直接穿过一名守城士兵的胸口之后,又稳稳地插在了城头的城墙之上。 黄忠这一招百步穿杨的神技,再次引起了城头的一阵骚乱。黄忠轻蔑地哼了哼说道:“江东军?不过尔尔!若主公再给某二千兵马,某取着乌林城,如探囊取物般!”适才黄忠对乌林城的种种疑惑全都随着这一箭烟消云散。看兵知将,不过是一箭,守军便是如此惊慌,想来这韩当的本领也不过如此! “将军神勇!”黄忠身后的士兵纷纷为黄忠喝彩。 “走!有今日这一箭,量这守军必不敢出城!我等明日再来!”黄忠对着那乌林城的方向啐了一口口水,掉转马头。毕竟刘表给他下的军令只是阻止韩当带兵出城而已,黄忠也就三千兵马,就算韩当再不济,这城内可是有着五千兵马,黄忠自然不会拿鸡蛋碰石头。 黄忠这边出乎意料的顺利,而刘表带着七千兵马也是顺顺利利地来到江边。看着江水平静,刘表哈哈一笑对身边的蒯良说道:“子柔,你看!这江水平静,水深也不过齐膝!正是天欲助我军成功啊!” 蒯良也是笑了笑,只是在望向江面时有些迟疑,可是这一段江面,蒯良很早就见过,并没有什么变化,蒯良也说出自己感觉到的不妥在哪里,只得闭口不谈。 “全军过江!”刘表意气风发地挥舞手中的长剑,身后的张允和蔡瑁带着士兵开始淌水过江。现在已经是夏日刚过,秋日将至之时,这荆州此时的天气一直都是闷热。士兵们纷纷卷起裤腿踏进江水,那冰凉的江水划过士兵们的腿上,让这些士兵们都舒服得大叫起来。就连一些将领也纷纷仿照士兵们,下马享受江水的清凉。 刚刚也下了江岸的蒯良忽然隐约听到一阵阵雷鸣之声,抬起头,却看见天空中连半点云彩都没有,转头问身边的士兵:“你等可听得到什么声音?” 那士兵侧了侧头仔细聆听了一会,回答:“仿佛是有雷声。”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蒯良再次仔细聆听,此时那似乎是雷鸣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听到了那声音,全都呆立在江水之中。 忽然,蒯良脸色大变,慌忙对着仍站在江水中央的军队喊道:“速速回来!速速回来!”蒯良终于想起有何不对劲了,当初他看见这江面的时候是冬天,正是江水枯竭之时,如今是夏秋交际之时,正是一年中长江的汛潮最强的时节。而现在的江水却如同冬季枯竭一般,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在上游堵住了江水,若是此时将那口子打开的话…… 蒯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更加大声的叫喊着,要军队回到岸上。可惜这个时候军队已经全部走到了江水中,走在最前面的甚至已经到了对岸,只是贪图江水清凉不肯上岸罢了。 此时雷鸣之声已经十分巨大了,那江水的流动也开始变得遄急,有几个士兵甚至被江水冲倒了。所有人都望着那雷鸣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江水的上游。 终于,众人都看到了雷鸣声的真正面目,那是一道道汹涌的水流夹着万钧之势直接扑了过来,所有的士兵的惊慌失措地往后跑,但却跑不过洪水的速度。一瞬间,洪水将乃在江面上的士兵们掩埋了,吞噬着整整七千名士兵的生命。 蒯良因为发现得早,一开始就退回了江岸上,甚至离开江岸很远的距离,总算躲过了一劫。但蒯良却没有任何侥幸的想法,看着带走连声哀嚎的洪水,蒯良惊呆了,无论人们拥有多么大的权势,在大自然的面前都显得那么的无力。 只有寥寥数骑仗着马力逃出了洪水的吞噬,狼狈地跑上了岸。所幸刘表等将领都在其中,蒯良赶忙拍马到了刘表的身边。点了点人数,七千人的军队,现在只不过剩下十余人。看着依旧翻腾的江水,蒯良完全傻了眼,他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么一幕。很明显,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人为造成了,那究竟是谁,竟然动用了如此阴狠的计谋来算计他们? “不好!”蒯良忽然拍了一下大腿叫道,“主公!我们快走!” 刘表带着迷茫的眼神望着蒯良,蒯良心中那个急啊,忙是说道:“主公!敌人既然用洪水来淹没我军,自然也不会就此结束!敌人定会乘着我军损耗之时前来攻打!现在不走则迟矣!” 蒯良的话音还未落定,忽然从上游方向传出了一阵阵喊杀声,众人都惊慌的望去。只见无数兵马正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在那兵马的前方举着一杆大旗,上面书写的四个大字。 “江东韩当!” 第四十五话 蛇部运作 第四十五话 蛇部运作() 韩当看着前面那十余名残兵惊恐的模样,心中一阵快感。没想到之前在点将时,陈任跟自己所说的办法,实施起来竟然如此顺利。 当日陈任在耳边告诉他的,就是如果荆州方面派兵前来的话,那么只要作出一副死守乌林的样子,那么刘表必然不敢强攻。随后只要悄悄将军队带到乌林后面的长江支流,把江水截断。然后便在河流最窄的地方埋伏,等待刘表带兵偷渡的时候,放水淹之。至于乌林的守军,只需安排一些民兵,发给一些弓箭,如果有荆州兵前来探试,只要做做样子便行了。 虽然是陈任仔细告诉了韩当的相关细节,但韩当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只让一些民兵去守如此重要的乌林,实在是太过冒险了。但是出于对陈任的信任,韩当考虑再三还是照做了,只是在乌林还是留下了一千兵马协防。 但是韩当没有想到的是,陈任的计划竟然进行得如此顺利,当看到刘表带着七千兵马的时候,韩当顿时感到幸福是如此靠近,竟然让他捡到如此天大功劳,当即传令打开水闸,那正在过江的荆州兵几乎全军覆没!除恶务尽!韩当立刻带着剩余的三千江东兵便杀奔过来。 而此时的刘表等荆州将领已经彻底陷入了绝望,身边不过区区十来人,如何敌得过对方数千精兵? “舅父快走!”此时还是张允这个亲外甥对刘表忠心,见刘表呆坐在马上,连忙帮刘表牵起了缰绳掉头就跑!其他人也都纷纷缓过神来,紧跟着刘表后面狂奔。 但是,刚刚经过一场洪水死里逃生,那些马匹都已精疲力尽,如何能跑得过一直养精蓄锐的江东兵。两军的距离越来越近,渐渐地,留在后面的荆州将领似乎能够感觉到身后江东骑兵的呼吸声了。 就在这危机关头,忽然听得一声暴喝:“贼人休伤我主!”只见在刘表正前方,数千骑兵正飞快地赶来,为首一将留着灰白的胡须,正是荆州将领黄忠。 原来,黄忠自从离开乌林后,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孙坚被称为江东猛虎,手下的江东军历经大小战役,更是在汜水关下两战董卓的西凉军和并州军,怎么也不可能是徒有虚名之辈。再看那城墙上的士兵,除去一部分以外,其他兵士单单是黄忠的一箭,便吓得如此无措,与传说中凶悍的江东军完全不符! 黄忠如此一想,便发觉了此间的玄机,当下便察觉到偷渡过江的刘表有危险,于是当下马不停蹄的追赶过来,总算是在刘表危机时刻赶到。 看见有援军来到,刘表等人看到了希望,身子骨里也多出了许多力量,甩起马鞭便往黄忠这里赶。而韩当却是有些着急了,眼看活捉刘表的机会就在眼前,可是却多出了援军,就这么放过刘表,恐怕所有江东军都不甘心。可眼见刘表已经快逃到黄忠的军中,追是追不上了,韩当立刻从背后拿出弓箭,瞄准了那刘表的后心便一箭射了过去。 那箭矢快若流星,准确的射向刘表,但就在箭矢快要射中刘表之时,却被另一支箭矢面对面的拦截住了,韩当往前一望,那边黄忠依然保持着射箭的姿势,神态却没有半点变化,丝毫没有把刚刚那惊艳的一箭看得有多么了不起。 “此人如此神通,莫非是南阳黄汉升?”韩当被黄忠这一箭惊到,当下喝止住自己身后的军士,看着刘表等人逃入了黄忠的军中,心知这次想要杀刘表却是做不到了,当下也不犹豫,立刻指挥军马撤走。 黄忠见韩当有条不紊地撤离,心中暗暗赞叹:“此人指挥若定,定然是留守大将韩当!”看韩当指挥下的江东军虽然撤退,但依旧保持的阵型,便打消了追击的念头。当下纵马来到正在喘气的刘表面前,抱拳拜道:“末将来迟,令主公受惊,望主公恕罪!” 刘表用力咽了口口水,这才慢慢稳住了气息,对黄忠说道:“老将军救了我等一命,实乃有功,何来怪罪之说?老将军快快起身吧!” 黄忠也不客气,坐正身子,对刘表说道:“主公!敌军已撤,但我军新败,不可再战!末将建议暂回南郡,待点齐兵马后,再来讨回乌林!” 蒯良此时也忙说道:“主公,黄将军所言极是,不如......” 蒯良的说话还未完,刘表便发话了:“黄将军良言,我当听从!我等暂回南郡,待下次再来与孙坚报仇!”说完看都不看一眼蒯良,便提马向前走了,留下了一脸灰白的蒯良,蒯良知道,自己家族辛辛苦苦在刘表心中建立的地位,随着这一战已经荡然无存了。 而一旁的蔡瑁虽然也是一脸狼狈,但却是心中大喜,蒯良失去刘表的信任,就代表着蒯家在荆州的地位大跌,也该轮到蔡家出头了。当即虽然是衣甲不整,但却是走得器宇轩昂,比得胜归来还要神气。 且不论这边蔡瑁和蒯良之间的勾心斗角,这边韩当迅速地汇集了所有的江东军直接回到了乌林城把守,至此,刘表偷袭孙坚领地的计划正是宣告破灭,这场战役以刘表的惨败而告终。 而在柴桑,孙坚这边也是捷报频传,首先是祖茂身先士卒,带头攻进了彭泽的城头,剁下了彭泽太守的头颅,逼降了彭泽的守军,也为自己添上一功。而程普带领的右先锋军也趁着夜色悄悄地开进柴桑,当天夜里,程普又带着他的右先锋军悄悄离开了柴桑,除了当夜见过程普、郭嘉的孙坚和陈任,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甚至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右先锋军曾经来过。 黄盖已经在鄱阳湖建起了水寨,与甘宁在那里训练水军。太史慈本就不擅长水战,便直接被孙坚调回到中军。这时,从长沙传来了两个消息,孙坚第一时间把陈任招来,自己还没有看便把装着军情的锦囊交给了陈任,陈任也不客气,抽出军情便看。第一个便是刘表攻入侵的消息,而刘表战败的消息虽然没有传来,但陈任却是很随意的把那份军情丢在一边,直接看了第二封。 这第二封却让陈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封军情是直接由留在长沙的程昱以“蛇部”的名义发出的,这个“蛇部”便是陈任所提出设立的情报营别称。现在程昱已经完全接手了这个部门的工作,反而作为领头人的朱治为程昱打起下手来。 在这封军情内,程昱向孙坚报告了整个蛇部的网络已经初步建立。长安、成都、南阳、信都等十一个城市都分别派送了细作,并初步安顿下来。毕竟现在孙坚只是在和刘表、江东等郡有纷争,其他势力根本就没有那么防备孙坚。当然,这只是初步潜伏下去,要发挥作用的话,还没有那么快。 但是陈任却不这么看,毕竟有着后世记忆的他,可不会小看这情报网络的建立,他比这个时代的任何都清楚的是知道,如果这情报网络建立起来,对孙坚将来称霸天下能起到多大的促进作用。 陈任仔细翻查着各个城市细作派出的情况,之前为了避嫌,陈任并没有插手蛇部建立。但是现在有了程昱,这个之前和陈任没有丝毫关系的谋士把持着,陈任也就无需再顾忌太多。 在所有城市中,陈任首要关注的,自然是长安细作的派遣情况。此时董卓大军已然进驻了长安,陈任可是记得,再不用多久,便是那长安某个老家伙开始蠢蠢欲动的时候。熟知历史的陈任对这个阴险的老家伙可是没有多少好感,陈任甚至有了要阻止这个老家伙计划实施的冲动。当然这不单单是为了那位倾国倾城的美女,也有一方面是为了孙坚的基业,毕竟现在孙坚的基业才刚刚开始起步,若是北方能够继续战乱的话,那么对孙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董卓的存在,正是这一切战乱的源头。如果董卓没有那么早死的话,那么曹操能够有机会统一北方吗?刘备有那么容易熬出头吗?事实上,董卓的死,正是这一切的来源。 眼前细作虽然已经潜伏进了长安,但要想在长安发挥作用,却不是那么容易的。陈任想了想长安董卓军内的那两名智者,就不由得发寒。奸诈似鬼的贾诩和阴险毒辣的李儒!贾诩现在还应该在董卓军中,只是不明白这名毒士心中的打算,也不知道他是否会帮助董卓,但是李儒可是董卓的亲女婿,对董卓忠心耿耿,而且董卓现在对李儒也是信任有加。 试想看,那个老家伙对董卓施展的美人计,可谓是真正抓住了董卓好色的弱点,而李儒的一番劝解,竟然能使好色如命的董卓内心产生了动摇,虽然最后还是化解在美人的温柔乡中,但不能不说李儒对董卓的影响极大。 第四十六话 北方狼烟 第四十六话 北方狼烟() 就在江东这边孙坚的基业正如火如荼的建立起来,而北方的混乱局面似乎因为陈任的出现,而变得比历史记载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自从孙坚、曹操以及公孙瓒先后离开了会盟,先是有兖州太守刘岱以借粮的名义杀了东郡太守乔瑁,直接连兵带人都霸占了去。讨董会盟的各路人马都各自回到自家的驻地,纷纷开始招兵买马,准备在这乱世当中分一块甜美的糕点。 随后便传来袁术带兵攻下豫州汝南,尽数夺得豫州领地,这一开仗便宣告北方诸侯乱战的正式开始。公孙瓒攻打冀州,却被本来与他约定同盟的袁绍捡了个老大的便宜,冀州的兵马和土地都尽归了袁绍所有。公孙瓒一个火爆脾气,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当即派出大军直取冀州。那袁绍取了冀州兵马也是自信满满,亲自领兵前来迎战,双方便会战于磐河。 磐河虽然不宽,但却是两军之间的界限,在磐河中间架着一座宽大的石桥,这座石桥将成为两军的真正战场。 石桥西头,是公孙瓒的军队,闻名天下的白马义从矗立在公孙瓒身后。而在石桥东头,是袁绍的军队,虽然军士们的锐气比不上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但在袁绍身后,却是一排威风凛凛的战将,战在袁绍左右两边的,都是一脸横肉满面胡须的金甲战将,正是袁绍的爱将颜良、文丑。 “好你个袁绍!之前总以为你是个信义之人,还奉你做盟主,却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个如此小人!”立在阵前的公孙瓒指着对面的袁绍就是破口大骂。 袁绍还保持着一身风度,笑着说道:“是那韩馥自觉才能不如我,才将这冀州让给我,关你什么事情?一个婢女之子,竟敢与我争战?”这一句话袁绍可是说得有些恶毒,公孙瓒本来也是贵族出身,可惜自己的母亲不过是一名婢女,因此公孙瓒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家族的支持。但公孙瓒却是依靠着自己的努力,硬是一步步的爬到了现在这个地位,而自己母亲的身份却成为了公孙瓒一生中的禁忌。 被袁绍这样当着两军阵前挑出了自己的禁忌,公孙瓒怒得满脸通红,额头上一条条青筋暴起,大喝:“以前天下人都当你袁绍是个忠义之人,今日一看,却真是个狼心狗肺之徒!” 饶是袁绍的涵养再好,被公孙瓒这样**裸的辱骂,也是再也保持不了脸上的笑容。袁绍铁青着脸指着对面阴森森地说道:“谁与我去杀了那厮!” “待某去!”所谓主辱臣亡,袁绍一声令下,左右的颜良、文丑同时应下,直接拍马便冲上了石桥。 一刀一枪指着那公孙瓒便喝道:“公孙小儿!还不快快上来受死!” 那边公孙瓒的部将也不是孬种,白马义从中窜出了四名武将,提着四柄长枪便攻向了那颜良、文丑。刚刚冲到颜良、文丑面前,四将只见得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光华,颜良的长刀直接劈开了左边的两将,而文丑的枪则是连续刺下右边两将。只不过是一瞬间,那公孙瓒的四员部将都惨死在了马下。 眼见得自己的部下被杀,公孙瓒如何还忍得住,当即便要拍马上前,却是被身边的亲兵给拦下了。而那边袁绍嘴角微露着一丝残酷的冷笑,把手一摆,喝了一声:“上!” 随着袁绍的这一声冷喝,袁绍军纷纷在各自将领地带领下杀向了河对岸,而白马义从也不亏是天下奇兵,此时仍然冷静如初,面对着杀气腾腾的袁绍军,白马义从纷纷掏出挂在马背上的弓箭,在将领的指挥下开始向袁绍军还击。 漫天的箭矢虽然给袁绍军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可惜却阻挡不了气势正虹的士兵。在颜良、文丑的带领下,袁绍军终于突破了白马义从的弓箭防线,开始短兵相接。白马义从的威力在于奔射,虽然短兵相接的战斗力也不弱,但终究不是自己的最强项。何况,白马义从乃是公孙瓒的精锐之师,既然是精锐自然人数不多,而公孙瓒其他的士兵此刻却无法和士气到了顶点的袁绍军相抗衡,胜负的天平开始向袁绍军一方倾斜。 “哈哈哈哈!诸公且看,什么天下奇兵白马义从!不过尔尔!公孙瓒?无能之辈也!”袁绍用马鞭指着战场对身边的文士笑道。而身边的文士除了偶尔几个没有说话以外,其他的都纷纷给袁绍送上了赞美之词。 “主公!且看那边!”一名中年文人忽然指着战场的北方叫道。 众人都往那中年文人所指方向望去,只见在地平线末段,忽然涌起了阵阵灰尘。很快,一员身着银甲骑着白马的小将出现在众人眼中,紧接着,那小将身后又浮现了无数骑兵。 “那是?是赵云!”袁绍先是眯起了眼睛望去,终于看清楚了那小将的容貌,却是把袁绍吓了一跳。当初在汜水关下,虽然最出风头的是陈任,但袁绍也是曾经习过功夫的,赵云最后那惊艳一枪,虽然被张辽和高顺挡住,却是让袁绍看出了这赵云的厉害,更何况他还有个师弟陈任,那可是厉害如妖人般的存在!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当初袁绍也知道是赵云帮忙放走了陈任,却不敢拿赵云怎么样。 如今战事几乎已定,可是却突然杀出了个赵云,袁绍连忙望了望赵云身后,可千万不要连陈任都给招出来了啊! 虽然没有看到陈任,但袁绍却是看见了当初在会盟时一直呆在公孙瓒身后的刘备三兄弟,这个时候傻子都知道他们是来帮助公孙瓒的。当下袁绍立刻发布军令,命令冀州兵马统统整合阵容准备迎战,想了想,又下令颜良、文丑去迎战赵云。 那边颜良、文丑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遵从了袁绍的军令,倒是让公孙瓒的军队缓过了一口气,公孙瓒一看是刘备前来相助,也立刻开始整合兵马,准备与刘备夹击袁绍军。 颜良、文丑当初在汜水关大战时其实已经在袁绍军中,只不过袁绍见吕布厉害,不敢让两位爱将冒险。颜良、文丑眼见陈任和赵云成此大功,自然是心里不是滋味。一直以来未逢敌手的二人,从来就不认为自己会比陈任与赵云差,如今见了赵云,颜良和文丑都是战意满满,终是颜良快了一步,先文丑一步向赵云冲去,而文丑也是紧随其后。 但是二人却是没有如愿以偿的对上赵云,只见得赵云两边的关羽和张飞同时冷哼一声,各自拦下了颜良、文丑。枪对枪,刀对刀,关羽对上了颜良,而张飞也迎战上了文丑,而赵云却是直接杀进了冀州军中,与冀州第一战将张合战到了一块。还未几个回合,就听得身后一阵喝彩声,那关羽和颜良战不到几个回合,关羽的宝刀直接劈断了颜良的长刀,而那边张飞的丈八蛇矛也刺穿了文丑的头盔,颜良、文丑同时惊出一身的冷汗,当下掉转马头便往回跑。这时张合也是渐渐落了下风,要不是有身边的冀州兵在帮忙,只怕是早就落败了。 袁绍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结果,颤抖的手指着那战场结结巴巴地说道:“为,为何,为何公孙瓒还有如此猛将?”袁绍此时仍把刘备等人当做了公孙瓒的部下。 此时,公孙瓒的军队也已经整合完毕,开始发动了对冀州兵的进攻,而刘备虽然人马不多,但胜在猛将多,关羽、张飞、赵云,这是何等的组合,宛如三道利箭插入了冀州军阵当中。 “不要乱!不要乱!站住阵脚!迎击敌军!”在冀州军中有战术大师之称的麹义,连声呼唤着士兵摆好阵型,张合也舍去了赵云,直接融入到军阵当中。 此时终于看出公孙瓒白马义从奔射的威力,随着白马义从从袁绍军边缘擦过,却根本不与袁绍军正面接触,宛如一道清风滑过。但是这道清风带来的却是一阵阵如暴雨般的箭矢,射在袁绍军中,不停地带来了大量的死亡,连张合也一时疏忽,被流矢射中了手臂。 “啊!痛煞我也!”眼见得一场大胜竟然转变得如此场面,袁绍捂住自己的胸口,竟然没有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直接倒下了马。身边的文官亲兵一阵慌乱,之前首个发现赵云的中年文人立刻对身边的传令官说道:“快传令!撤军!撤军!” 随着袁绍阵营中传出一声声清脆的鸣金声,袁绍军开始败退,而公孙瓒的军队在之前也受到了严厉的打击,自然也就没有追击,这一场两雄争斗的战役最终以公孙瓒的惨胜来宣告结束,而战役后期出场的刘备,却成了整场战役最大的受益者。 第四十七话 长安风云 第四十七话 长安风云() “多亏玄德相救,不然此次为兄真的是凶多吉少啊!”见袁绍军已然退去,公孙瓒这才赶到刘备的面前抱拳谢道。 刘备也是微笑着回礼说道:“伯珪兄不必客气,昔日多亏了兄台收留刘备,否则如何还有刘备今天。” 公孙瓒也是一脸的苦笑,他不过是性情暴躁,但不是傻瓜。刘备这句话就意味着刘备正式独立一派,而不再是他公孙瓒的手下了。望着那勇猛的关羽、张飞和赵云,公孙瓒恋恋不舍,却也是不能反对。且不论他现在是否能够限制住刘备,就光凭今日刘备相救之恩,公孙瓒就不能强留刘备。 公孙瓒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豪杰,当即大声笑道:“昔日在恩师坐下,某就看出玄德兄不会是池中之物,他日定能一飞冲天,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得到了公孙瓒的认可,刘备的内心狂喜不已,这就意味着他将不再寄人篱下,真正有了争霸天下的资格了!而就在刘备庆喜之时,公孙瓒虽然也是一脸笑意,但心中却是冷冷地一哼:“且让你暂时高兴高兴,待你真正到了争霸天下的队列中,你才能知道其中的不易,到时候只怕又要苦苦哀求其他诸侯来收留你了!”再次心有不甘地望了一眼刘备身后的赵云,转身便带着军队离开。现在袁绍军队大败,正是乘机攻占冀州之时,若是让袁绍缓过气来,只怕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刘备与帐下的三将相互欣喜的望了望,这次出兵帮助公孙瓒,甚至不惜得罪四世三公的袁绍,为的不就是这么一天吗?刘备看着关羽和张飞,眼睛中竟流出了几许泪水,呜咽着说道:“二弟!三弟!” “大哥!”关羽和张飞也是满脸激动地看着刘备,三人同时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如同当年桃园结义时,再次将三柄长剑击在了一起。 赵云虽然加入刘备帐下时日不长,无法理解三人所吃的苦头,但也被三人的情谊感动。望着三人之间火热的眼神,想起自己与陈任还有大师兄和二师兄之间的兄弟情谊,虽然不比刘备三人差,但却是各为其主,不免有些伤感。 正当赵云在此感伤的时候,长安城内也有一个人,正怀着和赵云同样的伤感,这人正是赵云和陈任的大师兄,张绣。 张绣的处境其实并没有之前陈任和赵云担心得那么严重,实际上董卓等人,甚至包括李儒在内,虽然都知道了张绣和陈任的关系,但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起这件事。这中间固然有张绣的叔叔张济在董卓军中的威望原因在内,更主要的,是因为董卓军内从上至下那股子尊重强者的想法。 没错!虽然陈任和赵云是董卓的敌人,但陈任可是单枪匹马,以一人之力打败了董卓军中第一人的吕布!这一点与历史上完全不同,董卓帐下,无论是西凉将领还是并州将领,都是在苦寒之地的厮杀中成长的,以强者为尊的思想从小就灌输到他们的脑子里。虽然对陈任和赵云他们痛恨无比,但同时又暗自尊敬着这二人,所以连带着原本可能会受到连累的张绣,反而成为了董卓军中的新宠儿。 当然,这样并不代表着张绣就可以真的在董卓军中肆无忌惮,相反,一向稳重的张绣反倒是更加小心谨慎,因此,连带着张绣都不敢去常山为师傅祝寿。 此时,张绣正站在院子当中静静地看着夜空,一会儿想起西川的二师弟,一会儿想起平原的三师弟,再一会儿又想起江东的四师弟,当然想得最多的还是远在常山赵家村的师傅。 “那可是绣儿吗?”一把娇嫩的声音响起,单单就凭这声音就足以激发男性内在的征服**。 可是张绣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转过身子,似乎很不情愿地朝着身后那片阴暗的角落作了个揖。那角落中闪出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一张精致的面孔渐渐从黑暗中浮现。 “果真的绣儿在这里啊!绣儿以后不必太拘于礼数了,不要每次一见到我就行礼嘛,平白地生分了许多呢。”那美妇说话声音腻死了人,伸出手就直接扶住了张绣行礼的双手,只是在扶住后,那几只芊芊玉指却是在张绣的手上划来划去。 这种情况唤作其他男人,定然开心得不得了,但是张绣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了。张绣收回了自己的双手,反倒让美妇的玉手在落了个空,张绣淡淡地说道:“绣儿是晚辈,小婶是长辈,绣儿向小婶行礼是应该的。不知道叔叔找侄儿有什么事?” 张绣的冷漠让美妇有些尴尬,但随即又恢复了闭月羞花的笑容,美妇继续用那腻得死人的声音说道:“还不是你叔叔的那些军中好友,这次又是来拜访你的呢,还有那并州军神吕布也来了呢!”说到吕布的名字时,美妇的俏脸不由得红了一下,反而让美妇显得更加娇艳。 张绣又是皱了皱眉头,吕布长得又多俊俏,张绣自然是知道,但是眼前的这个美妇又不是云英待嫁的姑娘,而是自己叔父的妻子。张绣心中对着个小婶越来越不满意,若不是顾念着叔父对这女子甚是宠爱,恐怕张绣早就破口训斥了。 当下张绣也不理会那美妇,只是抱了抱拳,便径直离开,待美妇省过神时,那张绣早已走得不见人影了,让美妇被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气得用力跺了跺玉足。 七转八转,张绣终于来到这间大屋的大厅外。这间大屋不过是董卓进长安时,张济带兵从长安的官家中抢来的一间,虽然并不是长安城最大的住宅,但已经是极具奢华。张绣突然想起四师弟陈任曾经念过的一句诗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当真是最形象的形容了这个年代的官员。 想起了自己拿古灵精怪的小师弟,张绣不由自主地面露笑容。真不知道这个小师弟小小的年纪,竟然会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之事,也不见他平时多读什么书,可就连村内童渊特地为他们师兄弟聘请的教书先生都被他问得羞面而走。偏偏他的武学天赋有那么强,而张绣作为童渊的大弟子,但武学天赋却是师兄弟中最差的。但是张绣没有丝毫妒忌陈任的想法,在他们这些师兄弟眼里,陈任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他们保护的小孩子。 “啊!绣儿!你来了!”大厅内一名中年男子看到正在大厅外的张绣,忙是打起招呼,而此人,正是张绣的叔父,董卓军大将之一张济。 “叔父!”张绣先是走到张济面前行了个礼,又转身对旁边的几名将领抱拳寒暄:“见过吕布将军!见过樊稠将军!” 今日的吕布没有像当日汜水关那般穿着铠甲,手拿方天画戟,反倒是一身的白色长衫,在腰间别着一柄长剑,头上一抹白色的书生巾,配合他那张小白脸的模样,倒还真有几分风流文士的做派。 而另一边的樊稠却是一副武将打扮,一脸的大胡子,在加上满脸横肉,站在吕布身边,还真如绿叶般撑托出吕布的风流潇洒。 “张绣将军!”吕布和樊稠也是站起身对张绣回礼,此时张绣也不过是一个校尉的官职在身,按道理是得不到吕布这些人的如此礼遇的,但张绣也明白为何连一向眼高于顶的吕布都会如此礼待于他,正是因为刚刚张绣还在怀念的小师弟陈任。 张绣的想法还真是吕布现在的想法,其实吕布这个人的思想很简单,从小便在苦寒之地长大的吕布,只有一个很简单的人生目标,那便是跟随强者。幼年时因鲜卑族入侵,随父亲离开了自己的家乡,在见到统兵打败入侵的鲜卑族的丁原后,吕布便认为丁原是强者,于是开始依附丁原。洛阳之乱时,虽然大家都认为吕布是被董卓用赤兔马给**过去的,但吕布心中清楚,他真正是屈服于董卓的强大。 尽管表面上当时丁原的势力并不比董卓差,但吕布却是很清楚,董卓手底下猛将如云,军士个个都敢以命相搏,而反观丁原,虽然并州军也算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军队,但丁原却不是个很好的指挥者,在与董卓军的第一战吕布便发现了这个事实,若不是有他吕布在,若不是董卓不愿倾尽全力攻打,恐怕董卓军早就把丁原的部队吃掉了。因此,在衡量之后,李肃的来访给吕布指明了道路,吕布二话不说便决定投靠董卓。 而在汜水关下,陈任的强大,让吕布感觉到了他许久没有感到的另一种强者的气息。这不是丁原董卓这样的掌握大权的上位者的气息,而是一名真正的武者在遇到更强的武者时,所感应的气息。陈任让吕布知道了自己的前面还有更强大的存在,也让吕布找到了新的目标,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吕布甚至是很尊敬陈任。 第四十八话 造酒师 第四十八话 造酒师() 在历史上的吕布,可以发现有着两种不同的性格。在前期,他追求强者,因此从丁原到董卓,甚至得到了个三姓家奴的骂名。而到了后期,吕布开始追逐的自身的权利和享受,这其实可以认为是吕布在心态上的一种扭曲。 在历史上,吕布严格意义上来讲,终生未尝一败,无论是虎牢关还是长安,还是最后的下邳,吕布在武艺上始终没有输给过任何的个人。因此可以分析为吕布在武艺上无敌渐渐变得吕布作为武者失去了最基本的追求。吕布只有将自身的追求放在了其他方面,这可能就是他会为了一名美姬而反叛董卓的缘故。 但是这时的吕布可以说是精神面貌完全的不同了,有了陈任这个在武道上的追求目标,吕布可以说是把整个心思都放在对武道的进取上。如今的吕布再和董卓配合,将发挥出之前完全不同的威力,这恐怕是陈任所没有想到的。 而现在,吕布的尊敬从陈任身上已经转移到眼前的张绣身上了,虽然很清楚的知道,张绣并不是自己的对手,但自从知道张绣是陈任的大师兄后,吕布便已经两次三番的来找张绣攀谈。 张绣自然是不会拒绝吕布了,实际上他很欣赏吕布这种直来直去的脾气,几次交谈之后,两人也算是朋友了。 “哈哈!张绣将军,我刚刚还在和张济将军说呢!听说最近在长安城内的七宝楼,来了个奇人!”吕布很亲热的拉着张绣笑道,这也多亏了是张绣,要是陈任的话,吕布这种亲热劲估计会让陈任出一身鸡皮疙瘩,然后恨不得一枪捅死他。 “奇人?”张绣却是一脸好奇地问道,适才的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以前虽然也有些接触,但张绣也没有想到,有了目标的吕布竟然和他如此的投缘。 “对啊对啊!”吕布点着头说道,“这奇人会酿造一种美酒,我曾经得义父赏赐,喝过一杯。那酒的滋味,到现在我还记得啊!”说着眼睛盯着远方,似乎正在回味着,只是现在的吕布虽然口中说得那般喜欢,但眼中却没有半点迷恋。 张绣倒是笑了起来,虽然在刚刚听到吕布提起美酒两字时,心中忽然一跳,但想起陈任似乎从来都不会把自己酿酒的方法外传,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取笑着吕布:“吕布将军何至于此?不过是个造酒的匠师,有何稀奇?” 吕布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若只是个造酒师,我又怎么会称他做奇人?此人奇特之处并不在他所酿造的美酒,此人一到长安,便拿出了三坛美酒敬献给义父,从而得到了义父的召见。他对义父说,愿意每天提供一坛酒给义父,但要义父做他的靠山,不然的话他情愿一死也不再酿一坛酒!” 张济和樊稠之前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而第一次听这件事的张绣却是再次心中一跳,不知为何,张绣听得吕布所说那造酒师的行为,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另一方面也是暗自赞叹,这造酒师可算是把董卓的心理算得一清二楚,董卓崇尚武力,这番做作,必然能引起董卓的兴趣,只要这造酒师不会危及董卓的性命,估摸董卓答应下来的可能性极大。 果然,那吕布也是一脸奇怪的神情说道:“让我吃惊的是,我本以为义父会立刻下令杀了他,可义父竟然还答应了他!”这里就看出了吕布对董卓的不了解,以及在吕布内心对董卓的一种恐惧心理,否则的话,在历史中,王允设计了连环计把貂蝉送到董卓手中,如果吕布敢向董卓说出真相的话,董卓身边的李儒很快就会告诉董卓关于王允的计谋。但是吕布却不敢说,只敢和王云偷偷密谋,正是因为吕布虽然外表天不怕地不怕,但心中却还是认为董卓是超越自己的强者,是自己不能去招惹的。 言归正传,张绣也被吕布的话挑出了兴趣,显然这造酒师能够准确的抓住董卓的心理,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造酒师。吕布接着说道:“后来这个造酒师就在七宝楼摆下擂台,他一天只拿出三坛酒,摆在七宝楼楼上,只要求有人能够回答出他的问题,便能免费品酒。若是不能,就只能闻着那香溢的酒气,干瞪眼。” “难道没有人动过强?”张绣自然是知道董卓军中的将士是个什么德行,依照他们横行霸道的性格,绝对不会乖乖的去回答那造酒师的什么问题。 “有!怎么会没有!”张绣知道董卓军的德行,吕布等人又何尝不知,吕布神情怪异地说道:“我之所以说那造酒师是个奇人,正是因为此。之前也有李傕帐下的亲兵打算强行去那美酒,可是那造酒师就拿着根木棍守在酒坛旁,一看见那些兵痞子要动粗,便立刻挥棒把那些酒坛统统打碎!张绣将军可是没有看到当时的场面啊,那酒香四溢,引得围观的人没有一个不流口水的,那造酒师很张狂地说,只要谁再敢乱来,他马上从二楼跳下,今后谁都别想喝道这酒!” 张绣忽然问道:“何以吕布将军会知道得如此详细?” 吕布也料到张绣会有此一问,笑道:“我当时是被义父派去守候,防止有人捣乱!那几个亲兵心有不甘,还想动粗,马上就被我带兵给抓了!后来义父还把李傕给叫了过去,狠狠的训了一通,从此便再也没有人敢找那造酒师的麻烦了!”说罢后,又是一阵大笑,却是想起前几日看见李傕被董卓训得满脸通红却又不敢吭声的模样。 张绣现在已经是对这造酒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下说道:“此人果然可以称之为奇人!长安出现了如此奇人趣事,我又岂能不去看看?吕布将军,不如明日我们便去瞧瞧?” “哈哈哈哈!”吕布一阵大笑,“张绣将军却是糊涂了,我刚刚不是说过,我奉了义父之命,去守护那造酒师摆擂,不管张绣将军去不去,我可是每天都要去的!” 张绣拍了拍额头,一副刚刚想起来的模样说道:“对对对!不如这样!若不嫌弃,吕布将军和樊稠将军今日便住在此处,明日我与将军一同前往如何?” “正是!”张济也是赞同,且不说吕布现在仍是董卓的爱将,单单是对这个造酒师,张济也是有着同样浓厚的兴趣。 吕布和樊稠相互望了望,同时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张济忙是吩咐下人为二将准备厢房休息,张绣却是邀请吕布和自已在同一个院子夜谈,吕布自然也是欣然答应,众人却是没有注意,在大厅后面的房间内一名美妇正倾听着他们的谈话,当吕布答应留下来时,这美妇满面的欢喜,可在听到吕布要和张绣秉烛夜谈后,美妇却是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落寞地悄声离开。 一夜无眠。 虽然昨夜吕布和张绣聊到很晚,但出身军旅的二人还是早早的起了床,在洗漱过后,二人便急冲冲地离开了府邸,直接奔着长安城中最大的酒楼七宝楼而去。 一路上,张绣看到陆续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赶去的方向和张绣的目的是一样的。张绣此时便已经发觉到,在自己不知不觉中,长安城中竟然出现了如此新的潮流。 行不过久,那座长安城最高的建筑物七宝楼便出现在几人面前,此时七宝楼已经是被围得水泄不通,张绣等竟然被堵在人群之外不得进去。吕布眉头一皱,把手指放在嘴中用力一吹,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啸叫声。随后,便听得被看热闹的众人围住的七宝楼内传出一声巨大的嘶鸣声,只见得一团火红从七宝楼的二楼窜出,直接从七宝楼上落在了人堆。 仔细一看,正是吕布的坐骑赤兔马!那赤兔马安稳地落在了七宝楼前面被士兵控制出来的空地上,随后也不管前面有没有人,直接就奔着吕布的方向飞快地跑了过来,惊得那些围观的人群纷纷散去,直接在吕布等人面前形成了一条宽大的通道。 “好伙计!”吕布疼爱地摸了摸正在向他撒娇的赤兔马,笑呵呵地夸奖了一句,随后便带着张绣等人来到了七宝楼前面的空地。此时,几名军士正不停地忙碌着,将一张写满字的巨大绢布贴起来,绢布上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但是张绣一眼就看完了那绢布上的内容。 张绣却是完全说不出话来,因为那绢布上所写的问题,张绣已经不仅仅是有影像了,而是完完全全地肯定自己曾经看过!而且是在十几年前看过! 第四十九话 天问 第四十九话 天问() “天可有头?”绢布上顶头写着四个大字,下面却是密密麻麻的回答,大部分都是回答有头,但下面第二个问题是:“头在何方?”却无人回答得出。 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张温问秦宓的天问,张绣自认不知道谁是张温谁是秦宓,但是张绣却的确在十几年前就知道了这个问题,告诉张绣的,自然是陈任了。而现在张绣也想起来为什么之前会对那个造酒师的事情感觉到一丝熟悉感,那正是陈任当年用来对付师傅用的耍赖手段。 张绣顿时感觉有些激动,难道是小师弟到了长安?但想想却又觉得不可能,且不说陈任在董卓军眼中毕竟是敌人身份,现在陈任应该是在江东帮助孙坚,绝不会出现在长安。可是为什么这个造酒师的所作所为都和陈任有着相关呢? “何师傅出来了!”周围一声惊呼,张绣抬头一看,之见在七宝楼的二楼,出现了三人,中间那人穿着短袖马甲和长裤,长相颇为粗犷。左边一人圆头圆脸挺着老大的肚子,穿着华贵。右边那个却是一名铁甲军士,那人张绣倒是认识,是吕布手下的一名副将,似乎是叫张辽。 看见那剩下的两人,没有一个与小师弟相像的,张绣在庆幸之余,又有些遗憾没有机会见到师弟。手臂一紧,却是吕布拉着他走进了七宝楼。 “啊!为什么那个人能够进去,我们却要被拦在外面?” “就是就是!也不见他回答出何师傅的问题,凭什么他就能进去?” 周围的人见到张绣就这么走进去,开始鼓噪起来,只有一部分是董卓军中的将士认识张绣和吕布,自然是没有说话。 张绣看了看那贴在酒楼墙上的绢布,忽然心中一跳。而这边吕布恶狠狠地对在那拦住人群的军士喝道:“给我看着,谁要是敢再胡乱叫,马上给我砍了!” “吕布将军且等等!”张绣喊住了正在发飙的吕布,颇有深意地望了一眼那二楼的短袖男子,说道:“我师弟曾经说过,无规矩不成方圆,不可为张绣一人而废了规矩,这何师傅的问题,我来回答!” 说罢走到那张绢布前,略微沉思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这个问题并不只有这么两问,他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回想起来。 那短袖男子何师傅却是很平静的看了一眼,问道:“那么就请这位将军回答第一问,天可有头?” “有!”张绣下意识地便回答出来了。 “那头在何方?” 张绣看了看那何师傅,而周围原本鼓噪的人群都纷纷安静下来,虽然众人都不相信眼前这穿着战甲的武夫能够回答出这个问题,但却是很本能地闭嘴倾听。 “在西方。《诗》云:‘乃眷西顾。’以此推之,头在西方也”张绣却是很沉稳地回答。 周围的人都傻了眼,竟然有人如此便回答出了这个难倒长安所有文人的难题,而且这个人还是一名武夫! 而楼上的何师傅眼睛一亮,却是立刻张嘴说道:“这位将军大才,这第一坛酒就给将军了!”说罢便命人把那摆在他面前的三坛酒中取出一坛,快步下了楼,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张绣。 张绣接过酒坛一看那酒坛的封口,心中就有数,当下笑着问道:“既然这位何师傅摆出了三坛酒,那么自然还有二问,不如说出来,看在下能否答出!” “好!难得将军有此豪情!”喝了声彩,何师傅把手一招,手下一人有取出了一张绢布直接丢下楼去,楼下的军士接着便把那绢布展开,盖在了原本的那块绢布之上。与之前那块绢布不同,这张绢布只写了一句话:“天可有耳?” 张绣心中一阵猛跳,但面子上还是一副没有变化的样子,只是微微一皱眉,仿佛陷入了沉思。而周围的人群当中,不乏前几日挑战第一问失败的文人才子,见了这第二问,个个也都低着头琢磨,更有甚者,当即下命令,让身边的家奴回家中取书籍来翻查。 张绣自然是早就知道了答案,但他依然是一副拼命思索的模样,如今他已经可以完全肯定这个何师傅就是小师弟陈任派来的人,虽然不知道小师弟的用意,但张绣第一个念头便是要帮助小师弟。一番装模作样的苦思过后,张绣仿佛恍然大悟般大声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天处高而听卑。《诗》云:‘鹤鸣九皋,声闻于天。’无耳何能听?” “哇啊!”周围的人群立刻被张绣的回答惊呆了,要知道,圣人留下的书籍多如牛毛,可张绣却能在短短时间内,从一本《诗》内找到如此答案,也可以算是饱读诗书了。 那何师傅也是双手一击,说道:“将军好才学!恭喜将军得到第二坛酒!”说着手下之人又是抱着一坛酒下了楼,同时也拿出了第三章绢布递给了楼下的军士,那军士照例将绢布打开,直接盖在之前的绢布上。这张绢布也是只有一句话:“天可有足?” 此时,周围的人群已经一片寂静,大家都期待地看着张绣。这些日子这个何师傅算是彻底羞辱了一番长安人,虽然不知道张绣是哪里来的将军,现在终于有人能够击败何师傅,自然是支持张绣的多,更有甚者,干脆屏住了呼吸。 此时,张绣也不再装作沉思状了,他知道有些事情若是装得太过火,反而会让人怀疑,当下很自信的回答道:“自然是有!《诗》云:‘天步艰难。’无足何能步?” 众人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天的喝彩声,包括先前对张绣有些看不起的读书人也是一样。而一边的吕布等人都是呆呆地望着张绣,特别是张济,他自然是知道自己侄儿肚子里有些什么货。若论舞刀弄棒,张绣或许还能说上两句,这诗词歌赋,张绣可是从小就厌恶学习的啊! 但是张济怎么说也是沉稳之人,当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此时的他不过是疑惑的看了一眼张绣,随即又转变成平淡的神情,看那样子,仿佛张绣回答出这些问题是理所应当的。 一名下人抱着最后一坛酒来到张绣身前,张绣接过酒坛转手丢给了一旁垂涎欲滴的吕布。那下人随即又说道:“我家师傅有请将军,请将军里面请!” 按照当时的风俗和礼仪习惯,这何师傅的行为可以说是无礼之极。士农工商,是当时严格的等级划分制度,张绣已贵为士,而那何师傅充其量也不过是名匠师,他要见张绣应当是由他出来拜见,而不是要张绣进去相见。 但是张绣既然认定了这何师傅是小师弟派来之人,那么张绣便不会和他计较那么多,当即让下人在前带路,抬腿便要进去。而身后的张济和樊稠都要跟着进来,却被那下人拦下了。 “两位将军请留步,答出何师傅问题的只有这位将军,何师傅也只是要见这位将军,还请两位在此等候!” 张济的眉头深深皱起,那樊稠更是张开大口便要开骂,吕布的职责是保护这个何师傅,不好明说,但脸上也有些不满。倒是张绣冲着几人摆了摆手说:“叔父,两位将军,我对这何师傅颇有兴趣,再说这是丞相大人特别关照之人,还是请几位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去就来。” 张绣也说了话,其他几人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只有留在了外面。张绣在那下人的牵引下,直接走上了七宝楼,见到何师傅三人。 何师傅冲着张绣一拜说道:“这位将军才学过人,何某着实佩服!”随即又向身边的张辽和那圆脸的男子说道:“张将军,朱老板,鄙人想和这位将军单独相谈,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好说好说!何老弟遇见知音,是可喜可贺之事!朱某虽是个铜臭商贾,但也晓得知音难寻,理当让何老弟与这位将军好好相谈!”那朱老板笑嘻嘻地说罢,便直接拜退。 张辽看了看张绣,虽然他的任务是保护这个何师傅,但张绣也是董卓军中之人,而且与吕布也是有深交的,张辽没有什么理由拒绝那何师傅的请求,只有向张绣一抱拳,转身离去。 何师傅带着张绣来到二楼的一间雅间,待何师傅把门一关,确定没有人在一旁偷听后,转身便在张绣面前拜下:“小人拜见张绣将军!” 第五十话 扬州战事 第五十话 扬州战事 “你究竟是何人?”张绣面无表情地看着单膝跪在他面前的何师傅。 那何师傅低头说道:“小人乃是乌程侯帐下!”张绣的右边眉毛忽然一跳,乌程侯,正是孙坚的爵位。 “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这里是长安,若是有一人知道你的身份,你会变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张绣大喝道。 可是何师傅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静静地低着头单膝跪在那里,连动都没有动分毫。张绣不由得暗自赞叹此人的胆色过人,怪不得能够担任如此重任,随即忽然又恢复了平淡的神色,淡淡说道:“说吧!你来由何事?” “小人是受陈大人之命特来找张绣将军的。” 张绣鼻子一哼,脸上的神情却是闪过一丝暖意,只是声音依旧不冷不热地说道:“那个臭小子能有什么好事找我?难道不知道现在我们两军是敌对关系吗?好了!起来说话吧!” 何师傅遵从地站起身来说道:“陈大人说,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董太师在北,乌程侯在南,大家谁都看不到谁,何来敌人之说。” 张绣听得何师傅的说话,下意识地想起陈任以前说话的语气,不由得啐了一口说道:“这个臭小子,倒是打得好如意算盘!偏偏就是天下的好事都该他得去,他在汜水关杀了太师的爱将华雄,又把温侯打败,逼得太师西走长安,现在又来说好话?” 何师傅微微一笑,说道:“太师虽败,但十八路诸侯之势已散。太师要成大事,过往种种如何会记在心中?况且,对太师而言,乌程侯若能诚服朝廷,岂不是对太师声望大有宜助?” 张绣沉吟了一会儿,最后叹道:“算了吧!你们要做什么,我也不管!我叔侄两都深受太师之恩,若是你等要做什么危害太师之事,休怪我不给那臭小子情面!”说罢,张绣径直便离开雅间。 就在张绣刚刚出门之时,耳边传来那何师傅细小的声音。 “若是将军真的为太师着想,可注意王允的行为!” 王允?张绣忽然停住脚步,停留了片刻,再次抬腿下楼,只是这次却没有丝毫停留,而雅间内的何师傅却是嘴角微微一翘。 颍上城外,袁术的大军正徐徐前进,而在远处的一个小山坡处,程普和郭嘉正遥望着袁术的大军。 “郭先生!”程普对正倒骑在马背上喝酒的郭嘉说道,“袁术的军队已经开始围城了,不知仲康那是否能够守住?” 郭嘉拿着酒壶倒了一口,自从去柴桑一趟后,孙坚特许了郭嘉在军中喝酒的特权,此后郭嘉手中本来掩饰的水壶就彻底变成了酒壶。郭嘉很享受地闭起了眼睛说道:“不必担心,颍上城内少说也有三千兵马,而袁术大军不过七千余人,况且颍上城池坚固,防御措施齐全,加上之前已把周围的粮草都集中在城内。此次袁术大军的统兵将领是纪灵,此人谨慎有余,却勇猛不足。有仲康在颍上城,足矣!” 程普听得郭嘉分析,也是频频点头,郭嘉继续说道:“袁术这路先锋军实不足以为患!但是袁术亲率的大军才是真正的隐患!因此仅仅是不败是不够的,我们首要就是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把纪灵击败!这路先锋军战败,必然能打击袁术军的士气!” 程普再次点点头,问道:“那么郭先生,我军接下来应当如何?” 郭嘉再次喝了口酒,眼睛仿佛也因为这口酒变得清晰多了,盯着那远处的大军说道:“既然仲康这里我们暂时不用担心,那么我军要做的就是在尽量降低损失的情况下,去击败敌军。首要选择,当取粮道!” “郭先生的意思,莫非是去截敌军的粮道?”程普也是眼前一亮,忙问道。 “没错!”郭嘉转过身子,在坐骑上坐正,“敌军只不过是先锋军,不能多带粮草,自然主要依靠后军接应,若是我军只需三千余人,便能断了他的粮道,那么其军必然自乱!” “好!”程普大声喝彩,“某当亲去!郭先生且在此等候某的消息!”当下大手一挥,带着身后的几千名军士便向着西方疾行而去,而郭嘉依旧在原地,望着那远处开始攻城的袁术军再次饮了口酒。 而前面袁术大军中帐的纪灵自然不知道身后的不远处,就有人正在算计他,此时的他正在指挥着手下军士向城墙发动攻击。 看着一具具士兵的尸体从城墙上被丢下来,纪灵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看着城头上那高大的身影,那些爬上城墙的军士几乎都是被那壮汉击下来的。 以前从未听说过刘繇手下有如此猛将?纪灵一摆手下令道:“鸣金收兵!” 一阵阵响亮的鸣金声响起,正在攻击的军士们先是一愣,随即便如潮水般退了回去。城头上,许褚一抹脸上被敌人飞溅的血迹,呵呵一笑说道:“这样就退了兵?哈哈!袁术军还真是软蛋啊!”许褚的说话也让周围的士兵们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许将军!”一名文官打扮的中年男子,畏畏缩缩地爬上城头,看着那满地的鲜血,先是脸色一白,随即小心翼翼地对许褚说道,“袁术军是否就会退兵?” “原来是罗太守。”许褚很是不屑地瞥了一眼,“请放心!那袁术军不过才七千余人,也仅仅够围住颍上城,单就靠颍上城的守军就足够了,更何况在城外还有我军的一万人马!罗太守尽管放心在府邸休息!” 那罗太守脸色稍稍好了点,这才对着许褚拜道:“那就有劳许将军了,下官告辞!”说罢便急冲冲的从城头走下去,生怕再多沾染一点城头上的血腥味。许褚冷冷看着罗太守的背影,朝着一旁自己带来的亲兵一招手,在他的耳边悄悄说了声:“给我盯住他!”那亲兵领命而去,许褚望向城下正在徐徐退去的袁术大军,郭嘉曾经跟他说过,这颍上之战可是此次击败袁术的关键一战,他可不希望在颍上城内部出现任何问题影响到战局。 “许将军,我们要不要乘着今夜去偷袭敌军?”手下另一名亲兵向许褚进言道。 “不!”许褚摆了摆手说道,“此次袁术军的带兵将领是成名已久的纪灵,此人或许勇猛不足,但却足够谨慎。就算我们能夜袭成功,以我军的兵力,也不过给对方带来一点损害罢了。我们无需为了些许便宜,而给对方以机会!” “将军英明!”那亲兵一脸敬佩的望着许褚。 城下,纪灵皱着眉头看着自己麾下的先锋军撤入军营,只不过半个时辰不到的攻城时间,纪灵手下的军士就已经损失颇大,看着相互搀扶的军士,听着军营内的哀嚎声,纪灵很不好受。他能够想象到如果此次攻打颍上失败,他将会看到袁术如何愤怒的一张脸。 “将军!刚刚清点过了,五千军士参与攻城,折损了三百军士,还有五百军士受伤!”一名副将走到纪灵身边抱拳说道。 纪灵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颍上城,本以为这次是个立大功的机会,没想到会碰到如此硬茬,当即下令道:“令军士们做好防卫工作,提防敌军会来夜袭!” 副将抱拳应下,正要转身离去,忽然又被纪灵叫住:“我军现在所存粮草还够几日?” 那副将低头思索了一会后,回答道:“现今军营中所存粮草仅够两日所用!” 纪灵眉头越皱越深,说道:“着人去催要军粮,两军阵前,这粮草是首要问题!” “喏!”副将再次抱拳应下,纪灵又一次望着前方的城池,不知道为何,自从在城墙上出现了那名未曾见过的壮汉,纪灵就忽然有了些不详的感觉,那城池也忽然变得像高山一般。 第五十一话 郭嘉图谋 第五十一话 郭嘉图谋 到了黄昏时分,纪灵一直担心的粮草终于送到了军营,这也让纪灵悬挂在喉咙间的心放了回去。当即下令奖励了那些送军粮的五百名士兵,心里一放松,一天下来的倦意便席卷而来,纪灵早早地打发了下面的副将,便回到自己的大帐休息去了。 夜渐渐深了,连月光都悄悄的躲藏起来,几次纪灵安排的斥候都回来汇报,那颍上城没有任何动静,随着一次次平安的消息传来,连军营内唯一的一盏烛火也渐渐熄灭了。 在微弱星光的照射下,一道道人影忽然在军营灵巧的闪现。一声声短暂而细微的惨叫声骤然响起,又淹没在黑暗中,随着一阵清风吹过,将明月面前的乌云吹去,银色的月光又再次笼罩大地。但是,在月光的照射下,军营内的帐营外却露出了一片鲜红的血腥。 两个人影交错在一起,一声冰冷的声音响起:“动手!”随即两个人影又骤然分开,片刻过后,一道道星火突然从营地内闪现,慢慢地,星火蔓延开来。 “啊!走水了!啊!”一名出营帐解手的军士发现了蔓延开的火光,不过是刚刚大喊起来,一柄闪着寒光的小刀就出现了在他的脖子上,一划而过,带起一丝血红。 但是这短短的呼喊就已经足够了,越来越多的军士从营帐内赶了出来,此时营地的火光已经越来越大了,军士们都吓傻了,只有少数将领指挥着一部分军士开始救火。 “上!为将军他们到来拖延时间!”躲在暗处的黑影一声暴喝,转眼间,数百道黑影敏捷地窜了出来,他们没有理会那些不知所措的军士,而是专门去搏杀那些指挥军事救火的将领。 袁术军的将领突然遭到袭击,一时间被击杀了泰半,刚刚有了些许秩序的袁术军又变得一团混乱,营地内的火势也越来越凶猛,军士们慌乱的呼喊声夹杂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怎么回事?”衣甲混乱的纪灵从自己的军帐内慌忙跑出,看着眼前的一切,惊讶得呆立在原地。 “将军!将军!我们遭到袭击了!”一名亲兵跌跌撞撞地跑到纪灵身边汇报道。 “袭击?”纪灵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怎么可能?军营周围不都安排了那么多斥候吗!怎么可能让敌人不声不响地袭击到这里?” 尽管纪灵无法相信,但是眼前的一切却是最好的说明,幸好身为武将的纪灵还未忘将自己的佩剑带在身上,当下拔出长剑砍翻几个慌乱的军士,大声喝道:“有自乱者,斩!众军士与我救火!” 纪灵毕竟也是袁术军中的大将,在袁术军中颇有威望,有他指挥,袁术军中混乱的局面开始缓和,那些躲藏在暗处的人影自然不会就这么让纪灵把袁术军安抚下来,在领头者的指示下,纷纷开始了对纪灵的刺杀。 “啊!有刺客!”纪灵当然也不是那些普通将领,那些黑影虽然袭击得突然,但也只是在纪灵的胳膊上添上了一道伤口,发觉这些黑暗中的刺客,纪灵慌忙和身边的亲兵围成了一个圈,口中还在不停地呼叫周围的军士前来援救。因为他发现这些刺客并不多,如果让军营内的士兵们恢复冷静,定能将这些刺客围剿。 果然,随着前来援助的袁术军士越来越多,这些暴露在火光中的黑衣刺客不再是袁术军的威胁。他们的面孔也都暴露在袁术军的眼中。 “将军!他们是之前前来送粮草的军士!”一名接待过他们的亲兵指着那几名黑衣人大声喝道。 “什么!”纪灵先是一愣,随即全都明白了,原来问题却是出在内部,难怪周围安插了那么多斥候都不起作用,看着远处囤积粮草的地方早已是一片火光,纪灵便知道这些粮草已经保不住了,敌人很明显先是从粮草烧起,就算偷袭不能成功,也不让他拿到粮草! “可恶!”纪灵狠得紧咬牙关,一剑劈倒一名正向他扑来的黑衣人,他知道这一战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注定输了。想想袁术的阴狠性格,纪灵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当下把心中的怒火全部转移到眼前的黑衣人身上:“杀!给我把他们全都杀掉!” 此时黑衣人也不过剩余三百余人了,尽管他们个个都身手精湛,但毕竟抵不住袁术军人多,纪灵的一声令下,袁术军便开始围住那些黑衣人,准备动手彻底剿杀他们。 可惜,纪灵的话音还未落下,一阵高亮的声音响起:“报!报将军!” 一名军士骑着马匹飞快地奔进了军营,在他的手臂上还插着一支长长的箭矢,那军士显然被军营中的变化惊得一愣,但想起自己刚刚所见的危机场面又立刻找到纪灵单膝跪下拜道:“报将军!颍上城出来了大量敌军,正在向这里袭来!” “报!”这名军士刚刚说完,又是一声响起,有一名军士骑着马奔了进来,不过他却没有为军营的狼狈情景惊讶,因为在他的背上插满了箭矢,鲜血正啵啵地流了下来。 “将,将军,后,后,后面有,有很多,很多敌军!”憋着最后一口气把军情说完,那军士直接倒在了地上,眼见没有了气息。 纪灵深吸了口冷气,此时,一阵阵喊杀声正从远处传来。可能是因为知道苦等的援军已经赶到的缘故,那三百余黑衣人忽然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而袁术军在一连得到两个有敌军来袭的消息,士气已经变得越来越低沉,围攻的几千袁术军一时间竟然压制不住数百名黑衣人的反扑! 纪灵向着那发出喊杀声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大片火光映射在天空上,宛如白昼,正飞快地向着这里袭来,纪灵顿时是手脚冰凉了,望着那军队的规模,颍上城方向大概三千余人,而军队后方少说也是近万人,纪灵如何不惊? “将军!怎么办?”忠心的亲兵仗剑守在纪灵周围问道。 纪灵看着军营内部已经有了反攻趋势的黑衣人,再看看周围一脸绝望的军士,咬了咬牙,从牙缝里蹦出了一个字:“撤!” 周围的军士一听到纪灵下达了撤军的指令,也是满脸的轻松,如潮水般的丢盔弃甲,而纪灵在忠心的亲兵保护下,骑着马跑在了最前面。 带兵赶来的程普与从颍上城杀出来的许褚两军会合,直接追着败退的袁术,一点也没有要放过纪灵的样子,一路追杀过来,可是把纪灵吓得魂魄出窍,你说都打了胜仗了,你还这么不依不饶的,何必呢! 总算是纪灵逃的及时,加上后面那七千余袁术军被纪灵当做了挡箭牌,一直逃到了天明,追兵也不再追赶了,纪灵也算是逃出了生天。不过纪灵可是没有半点开心的样子,环顾周围不过数十名衣甲不整的亲兵,纪灵差点没栽倒在马下。七千人啊!整整七千人啊!就这么被纪灵弄没了,回到袁术那里,估计纪灵的皮被袁术拔都不能消掉他的怒火。 可是纪灵没有办法不回去,或许回去纪灵会没命,但是如果纪灵就这么一走了之的话,那么留在汝南的纪灵一家老小,会死得很惨。纪灵耷拉着脑袋,只能奔赴着自己灰暗的前途。 实际上,纪灵这一败可以说是有些意外。原本在郭嘉的计划中,不过是想将纪灵的粮草截掉,让纪灵的先锋军不战自退。却没有想到程普前去截粮的行动出乎意料的顺利和成功,不仅把敌军的军粮截获,更是抓到了运送军粮的将领。 那将领却是个胆小鬼,被程普一吓,便将运送军粮的口令和方式都说了出来,郭嘉立刻便想出了一计,让程普从军中挑选出五百精锐死士,挟持着那胆小的将领带着军粮混进了袁术军中。那胆小将领为了保命,不得已只得从命。当然,郭嘉特意交待了死士的头领,除了交接军粮是带着那将领露面,其余时刻都要保证不让这个胆小将领与其他人接触,而一开始行动,便把那胆小将领杀了祭旗。随后,便派人联络颍上城内的许褚,约好了时间夹击纪灵。 当然,因为纪灵在防护方面做得很仔细,为了不打草惊蛇,自然是要将袭击的时间放得晚一些,待在远处见到火光为记号,两路人马同时袭来,接下来就出现了之前的那一幕。 天明后,程普和许褚带着得胜之师回到了已经被烧成瓦砾的军营,郭嘉正一边喝着酒,一边指挥着士兵整合着那些投降的袁术军。 “哈哈!郭先生!郭先生真乃是神人啊!”程普笑着下马赶到郭嘉身边。许褚也是呵呵一笑,却是没有说话,老老实实地站在程普身后。 郭嘉抿着嘴笑道:“算不上什么,郭某不过会些奇谋诡计耳,若论起布局设计,我不如荀文若多矣,更别说是陈子赐了!”说着这话,郭嘉的眼中流露出一些落寞的神情。 程普却是哈哈大笑,开解郭嘉道:“郭先生且莫这么说,各人才智不同,在某看来,郭先生的奇谋也是主公将来成大事不可缺少的一助啊!” 郭嘉却是摇了摇头,脸上又恢复了平日**浪子的模样说道:“程将军不必担心在下,倒是我军接下来可是要注意了。虽然成功把纪灵击败,但袁术大军还在,若不能把袁术的大军打败,我们的任务就不能算完!” 第五十二话 袁术对刘繇 第五十二话 袁术对刘繇 出乎纪灵的意料,袁术虽然对纪灵兵败十分生气,但没有却没有要了纪灵的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打了二十军棍,职位更是直接一路撸到了一个小队的头领。 袁术惩罚了纪灵之后,当即点齐了兵马,帐下张勋等将也是纷纷请战,但是袁术的主薄阎象却是上前劝阻:“主公!前番我军偷偷袭取扬州已然是不对,那扬州刺史刘繇乃是汉室宗亲,不必得这豫州刺史。如今纪灵兵败颍上,若是再倾我军全力去攻打的话,势必影响主公声望!望主公三思!” 之前袁术命纪灵去入侵扬州时,这阎象便是再三劝阻,如今纪灵兵败,袁术已经是很没面子了。现在阎象又出列阻止他起兵,袁术立刻勃然大怒,训斥道:“昔日汉高祖也不过是泗上一区区亭长,反倒成就了这四百年的汉室基业。我袁家四世三公,门生遍布天下,难道还胜不过一刘氏旁支?我意已决,无需多言!来日点将,我将亲自带兵,取了扬州!” 见袁术已经决定,阎象暗暗叹了口气,袁术已经不可能听进他的谏言,只能作罢,袁术威风凛凛的指点着军马,阎象只得暗自摇头退了回去。 袁术本就已经准备好跟着纪灵的先锋军攻入扬州,此时点齐军马倒是很方便,不过一会儿,袁术便点齐了军马,任命雷薄为新的先锋,领兵两万,而自己带着手下众将自领五万大军也随后出发,一路来势汹汹,誓要一雪前耻,夺取扬州。 经过几日的行程,雷薄所率领的先锋军已经遇到了刘繇派来的两万大军,领军的是刘繇手下大将张英。两军直接在汝阴城外的一处平原相遇,双方都同时列好方阵,开始规规矩矩的对战。 而两军都没有发现的是,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岗上,正矗立着数十骑,为首的,正是程普和郭嘉二人。 “程将军,你观这两军实力如何?”郭嘉望着跃跃欲试的程普,嬉笑着问道。 “哼!”程普冷哼一声,轻蔑地看着那相互厮杀的两军,不屑地说道:“若是某带军来攻,哪怕是这两军合在一起,某也能击败他们!” 郭嘉笑了笑,程普这话虽然有些狂妄,但也是事实,和这带军的雷薄、张英比起来,程普的临阵指挥能力高出了不止一筹。郭嘉拿起自己特有的酒壶喝了口酒后说道:“程将军莫急,主公和陈子赐的意思是希望能够在把袁术击败的同时,最大可能的消耗掉刘繇的兵力,如此,我军才能顺利将扬州掌握在手中。” 程普点了点头,说道:“某明白,郭先生让仲康留守在颍上,也正是为了控制住颍上城,好让颍上作为我们明面上的幌子。” “不错!”郭嘉露出罕见的严肃表情说道:“这眼前的雷薄、张英的大军都好对付,但难就难在如何尽可能减少消耗的消灭袁术大军,毕竟在这之后,还要面对袁术亲率的五万大军,而刘繇手底下也还有三万扬州军士,这两块都不是好啃的骨头啊!” “将军!你看!好像扬州军开始败退了!”程普还想说什么,身边的一亲兵忽然指着前方的战场说道。 程普和郭嘉立刻遥望,果然,虽然两军依然是对持厮杀,但张英所率领的扬州军已经渐渐抵挡不住雷薄的豫州军,胜负的天平开始倾斜了。 “嗯,虽然张英也算是扬州成名的武将,但毕竟扬州军久未经历这等正规军之间的战事,以前也不过是打打黄巾,杀杀山贼而已。而袁术毕竟也算是曾经参与过讨董一役的诸侯,手下的军队怎么说也算是接触了各地的强兵,此长彼消,现在要扬州军突然面对如此军队,胜不过也是正常的。”郭嘉点头分析。 仿佛为了印证郭嘉的说话,那扬州军的军队后方开始传出清脆的鸣金声,扬州军的士兵也开始如潮水般退了回去。而雷薄一见首战告捷,自然是高兴,把手一挥,直接带着麾下军士向对方追击过去。这边程普看见双方都是乱糟糟的场面,啧啧地摇着头,嘴里还在不断地批评着两军的指挥官,什么张英退兵过于仓促,没有顾忌到后面的追兵,这边又是雷薄追击不晓兵法,没有效率。总之,是把这两位在己方独当一面的大将批评得是一无是处,在他的嘴里,雷薄和张英简直就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 郭嘉却是望着两军,皱紧了眉头,心中却是在思索着如何完成陈任和孙坚给他下达的任务。 袁术和刘繇交锋的首战,以雷薄微弱的优势胜出,饶是如此,雷薄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两万大军只剩下一万余人。而作为战败方张英,更是只有少少的五千兵马。双方都很谨慎没有再进行攻击,纷纷派出了信使向后方求援。 袁术在接到雷薄的求援后,并没有怪罪雷薄损失惨重,反倒频频当着众将的面,夸奖雷薄,毕竟雷薄没有像纪灵那样打了败仗,尽管是惨胜,但那也是胜利不是吗?袁术当即奖赏了雷薄,并下令快马加鞭的赶往战场。 而刘繇这边,在得知张英吃了败仗之后,大惊失色,在谋士的劝说下,也是尽起扬州兵马,飞快地赶往汝阴。 不知道是否是天意,双方的主力几乎是在同一日到达的汝阴。此时张英已经被逼入了汝阴城内,刘繇进城后,先是狠狠的训了一顿张英,若不是有谋士劝解,当场就要把张英斩首。 第二日,双方都点齐了兵马,在城外对峙。 刘繇拍马上前,用马鞭指着对面军中的袁术喝骂道:“袁术!你祖累食汉禄,如今竟然兴兵攻我扬州!莫非你有谋窜之心。” 袁术仰天长笑说道:“如今天下群雄纷起,这大汉的领土,当由能者居之!我袁家四世三公,天下众望所归,你这扬州我如何取不得?你逆天而行,早晚必自食恶果!” 刘繇气得浑身打颤,这汉室将倾也算是天下人都心知肚明的秘密了,可是如袁术这般正大光明的说出来的,却是没有一个人。袁术之心,当是可诛也! “逆贼!你个逆贼!”刘繇怒喝道,“今日我刘繇,要代表大汉朝廷诛杀你这个逆贼!” “哈哈哈哈!”袁术仿佛听到了个很好笑的笑话,再次仰天大笑说道:“就凭你这些酒囊饭袋之徒,如何抵挡我的雄师?左右!给我攻下此城!捉拿刘繇!” “给我上!上!上!诛杀逆贼袁术!”刘繇也是一挥马鞭,直接指挥着大军杀奔过去。 就这样,两军在这城墙下又开始了厮杀,本来扬州军的军士素质是不如袁术的军士,而且袁术的军队还比扬州军多上了万余。但是,袁术适才那番话可是被所有扬州军听到了,这扬州军虽是天下有名的弱旅,但也都是由一个个血性汉子组成,被对方首领骂做酒囊饭袋,如何能不怒?扬州军个个都发挥出超出寻常的强大战斗力,竟然把多出自己的袁术大军打得败退连连。 袁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番戏言,竟然成了刺激扬州军的良药,当下也是傻了眼。随军的将领中,靠在袁术身边的将领陈兰忙是抱拳向袁术进言:“主公!敌人气势如虹,当下令稳住军阵,勿与短兵相接。敌军气势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不过多久其气势必然会回落,到时再领兵杀上去,定能取胜!”不得不说,在袁术这边的将领还是要比刘繇军中的将领厉害一些,陈兰此时也看出了这一战的关键。 “哦?哦!”袁术这时才回过神来,听完陈兰的进言,忙是点头应下:“就按陈将军所言去办!就按陈将军所言去办!” 陈兰一抱拳,当即对传令官下达指示,随着传令官一层层下达命令,袁术的大军这才渐渐从扬州军玩命似的攻击中缓过劲来,纷纷退回了自己军队的防线后。扬州军不过是凭着一股子怒气冲上前去,此时面前的敌人不见了,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一支支寒光闪闪的箭头。 这时,将领的作用也就显现出来了,刘繇这方实在是有用的将领太少了,根本无法发现危机,更别谈指挥军士避开危机了。 “放!”随着一声声短暂的冷喝,一支支箭矢从袁术军的军队中射向了扬州军,不停地洗刷着扬州军的军列。 “糟!”刘繇手中唯一放得上台面的将领张英此时脸色大变,如果这次再输了,那可就是一连两次大败了,身后的刘繇决计饶不过自己,心下一横,连忙大声喝喊着:“不要害怕!全军给我冲!冲过了敌人的射程,敌人的弓箭手就不足为惧了!给我冲!” 第五十三话 平定扬州(上) 第五十三话 平定扬州(上) 或许,这不能说是张英的指挥不当,毕竟扬州军与袁术军相比要差一个档次,如果不利用这次难得的士气,恐怕到最后还是要败。现在两军的胜负,全都在扬州军能否冲过袁术军所布置的防线,若是扬州军冲过防线,以现在的士气如虹,那就是扬州军胜,如果扬州军冲不过这道防线,那么就是扬州军败。 张英想要带着扬州军冲破防线,但袁术以及他手下的将领是不会让他如愿的,这是就体现了将领多的好处了,袁术手底下的张勋、桥蕤、陈兰、陈纪、雷薄分别前往各段防线指挥,那箭矢宛如下雨般落下,硬是射得扬州军进不了袁术军队的防线。 正如陈兰所言,扬州军此时完全就是憋着一口气在进攻,如今进攻受阻,扬州军的士气就开始向下滑落了。看着自己身边的战友一个个被箭矢射倒,扬州军的军士们已经有了胆怯之意,毕竟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像这样还没到敌人跟前就被射死,更是没有人会愿意。只是冲击了半个时辰左右,扬州军开始出现士兵溃退的情况。 张英挥舞着长枪,一边呐喊着,一边不停地刺杀身边溃逃的士兵,但是望着越来越多向后退的士兵,张英开始绝望了。士兵们可以败退,但他张英不行,张英心里很清楚,若是这次他再败退而归,铁定要被刘繇斩首,谁劝都没有了用。 “啊呀!”张英一咬牙,长枪狠狠地抽在坐骑的屁股上,马儿吃痛开始飞快地向前跑。张英高举起长枪,迎着箭矢向敌军阵营里冲去。没错!张英怎么说也算是扬州大将!要死也要轰轰烈烈地死! 但是,在这个数万人战斗中,张英这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宛如一粒沙粒般撞击到袁术军的钢铁城壁,顿时烟消云散。 “主公!”陈兰向后面的袁术喊道,“敌军气势已消,可以开始追击了!” 不用陈兰说,袁术也看到了眼前的变化,拔出佩剑一指,大喝:“众将士们!给我杀!” 原本缩到弓箭手身后的步兵和骑兵,此时也在袁术的五位大将的率领下,开始追击,形势与之前相比,完全发生了逆转。 “这个袁术,也太急了点!”远处的程普,看见袁术大军开始向扬州军发动进攻时,摇摇头说道:“若是能在等上片刻,待扬州军的气势完全崩溃之后,再开始反扑,那么所受到的损失将会大大的减少!” “哈哈哈哈!程将军!若是这袁术知晓兵法的话,头痛的可就是我们了!”身边的郭嘉呵呵一笑,而另一边则是原本守在颍上城的许褚。 “郭先生!你看!刘繇的军队开始败退了!”程普指着前方的战场说道。 郭嘉点点头,对许褚说道:“许将军!开始吧!”许褚接下命令二话不说,便骑着坐骑离开,不过一会,便看见许褚离去的方向扬起了一道浓烟。 此时,正在雷薄帐下听令的纪灵也在战场上看到了这道浓烟。实际上,发现这两次所遇见的扬州兵,与之前击败他的扬州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纪灵,从战斗开始便一直观察着周围什么意外的变化。在看见那道古怪的浓烟后,纪灵立刻脸色大变,脑袋中又浮现了当日那座宛如高山的颍上城,当时那种不详的感觉又再次涌上心头。 想到这里,纪灵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当下立刻拍马赶到他现任的上司雷薄面前,抱拳说道:“雷将军!快去报告主公小心!我感觉那道浓烟有问题!” 雷薄轻蔑地看了一眼纪灵,又看了看纪灵所指的那道浓烟,淡淡地说道:“不过是附近农家的炊烟罢了,有何稀奇?”在纪灵当任之前,可是嚣张跋扈,没少得罪过雷薄这些将领,如今纪灵下了位,雷薄虽说没有怎么刻薄他,但也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看。 雷薄的神色,纪灵是看在眼里,但却没有功夫计较,在他看来,那道浓烟绝对不是炊烟之类那么正常。纪灵虽然被贬,但他对袁术却是忠心耿耿,他心里有种感觉,如果袁术军不重视这异常现象,绝对会败得很惨! “雷将军!请快去报告主公小心,这浓烟绝对不寻常!”纪灵再次拉住雷薄的手臂,苦口婆心的劝解。 雷薄却是恼了,之前先锋之战获胜,已经奠定了他在袁术军中主力战将的地位,如今如何能容忍纪灵这一个小小的小队头领来指挥他怎么做?当下,雷薄便甩开了纪灵的手,冷冷地说道:“纪灵!注意你的身份!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 纪灵先是一愣,这才想起现在自己不过是个小队头领,早不是当初的袁术帐下的大将军,面对雷薄愤怒的眼神,纪灵连忙拱手拜倒,刚刚还想做些最后的努力,再次劝说雷薄时,忽然脸色一变。 纪灵现在早已没有资格配备坐骑,此时是站在地上,正是因为如此,纪灵明显感觉到从地上传来阵阵剧烈的震动,而雷薄却是坐在马匹上,暂时感觉不到那股震动,看着纪灵在发呆,也没有兴趣去理会纪灵,当即带着左右军士继续追击正在往汝阴城逃窜的刘繇败军。 纪灵却是仿若疯狂般,转身拨开身后的军士,拼命地向后跑,越往后跑,越是感觉到那从地上传来的震动越来越强烈。所幸袁术的大军也都是在往纪灵相反的方向追击,纪灵很快便冲出了袁术大军,站在军队的后面,纪灵向着前方望去。 一开始还没有什么,随即从地平线深处,开始出现了一排黑影,夹杂着滚滚烟尘正向着这边飞快的赶来。纪灵大惊失色,连忙往袁术所在的大旗方向跑去。 袁术并不向他的堂兄袁绍那般擅长武艺,自幼袁术就身体就比常人要单薄,就连现在袁术身上所披战甲,腰间的佩剑,都要比他人的要轻上许多。此时虽然是大军追击,但袁术却还和一班文官守在后方。 “主公!主公!”纪灵发狂地向袁术跑了过去,口中还不停地大声呼喊。只是纪灵跑到袁术前方不远处,便被袁术的亲兵拦了下来。 袁术正兴高采烈地望着前方战场,不时和左右的文官嘲笑刘繇的扬州兵羸弱,却看见被自己贬下去的的前任将军纪灵正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眉头不免一皱。但想起以前纪灵也算是立过不少战功,况且如今胜利在望,袁术的心情也算是比较好,摆了摆手,便让亲兵放纪灵靠近过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主公!”哪知道纪灵一过来,便直接抱住袁术坐骑的马腿,悲凉地喊道。 袁术立刻就把脸阴了下来,心想:我这正胜券在握,你却跑来跟我说什么大事不好?这不是成心触我霉头吗?当即对周围的亲兵喝道:“这个疯子,你们放他进来作甚?还不给我拖了下去!” 亲兵们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放人进来的是袁术,如今这人说话不好听了,担责任的却是他们这些大头兵。亲兵们心中的不忿都发泄到纪灵身上,拉起纪灵的动作可算是粗野,一把扯纪灵的手臂,就差点没把纪灵的手扯断。 纪灵仿佛没有感觉那般,完全不在乎自己手臂传来的疼痛,拼命磕着头说道:“主公!主公!有敌军来袭!有敌军来袭啊!” “什么?”袁术狐疑地望了已经被亲兵按在地上发出声音的纪灵一眼,那样子似乎不像是说谎,便问道:“敌军来袭?敌军在哪里?” 纪灵的嘴巴已经被亲兵们直接摁到地面上,一张嘴就是一口泥,只得用没有被亲兵抓住的那只手臂朝着自己刚刚望见的方向一指。 因为位置的关系,此时的袁术看不到纪灵所指的后方,于是袁术驾驭着坐骑向前走了几步,这才顺着纪灵的手指望去。这一望不要紧,袁术的脸可是马上变得惨白。 此时那一排黑影已经驶近了许多,袁术已经可以清楚的看清那排黑影,那不是什么敌军,而是一排疯狂奔向这边的大牛! 这一会功夫,那排大牛又靠近了不少,使得袁术能够看得更仔细。在自己军队的后边和左右两侧,都有着大牛的黑影,约摸有五百来只。虽然数量不多,但每只大牛之间间隙很大,却绑着一根根粗大的铁链,在仔细望去,那一只只大牛身后还闪烁着火光。这大牛阵从三个方向一展开,已经完全把袁术军的军队包围住了,也就是说,袁术军除了前面的汝阴城再也没有任何退路了。 “快!快!”袁术慌忙下达命令,“弓箭手!弓箭手!给我布置防线!给我射!给我射!还有刀斧手!刀斧手给我拿起铁盾做好防御!快!快!”袁术想起适才对付扬州军的方法,立刻活学活用,直接用这个方法来应对眼前的危机。 第五十四话 平定扬州(中) 第五十四话 平定扬州(中) 袁术的指挥很及时,在大牛奔来之前,袁术留在后军的万余名军士终于成功的建立起防御阵势,弓箭手在袁术的命令下,飞快地朝着大牛射出一支支箭矢。 可惜,这些大牛不是刚才的扬州军,大牛之间空间很大,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大部分都落到空处,少数几支落到大牛的身上,连牛皮都射不入,便被弹开了,那箭头带来的疼痛感,反而刺激了大牛的凶性,更加凶猛地向着袁术军奔来。 看着前面的大牛,那些袁术军中的刀斧手,不由得的双手颤抖,有些军士甚至握不住铁盾,频繁的让铁盾落在地上。而袁术在见到弓箭手的箭矢失去作用的时候,双腿已经在打颤,若不是他正坐在马背上,只怕此时已经瘫坐在地上了。 “主公!此处太过危险,我们还是先撤吧!其他自有张勋将军他们处理!”身边一个同样打着颤,脸色苍白的文官颤颤巍巍地向袁术进言。 “主公不可!”另一边的阎象立刻谏言,“如今主公的将士正在厮杀,主公若是离去,必然会让军中士气低落!” 袁术狠狠地瞪了一眼阎象,说道:“要留你留下!面对这些畜牲,如何能保住我的安危?”说罢,下令军队继续坚守,自己却是带着一班文官,一溜烟跑了。毕竟这大牛阵只能围困住大军,却围困不了袁术这一小股的队伍,竟然就这么让袁术跑掉了。 而前方正在厮杀的张勋等袁术军大将,转头一看,却发现代表袁术的大旗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消失不见了,却是大惊。一时间,袁术大军竟然不知所措,借着这一犹豫,刘繇的扬州军也乘机躲回了汝阴城内。 “张将军!张将军!”陈兰和陈纪从一旁赶了过来,向张勋问道,“怎么回事?主公呢?” “张将军!主公呢?是不是到你这边来了?”张勋刚张开口,还未说话,另一边的雷薄和桥蕤也赶了过来。 张勋也是一头雾水的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主公去哪了?不会是主公那出了什么事吧?” 这时雷薄忽然想起之前纪灵曾经拉住他说的事情,脸色一变,赶忙把事情与其他四人一说。张勋沉吟一会说道:“这纪灵一向沉稳谨慎,想必真的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虽然众人都对纪灵的为人没有什么好感,但对纪灵的能力却还是认同的。 张勋此话一出,几人的脸色都是一变,相互望了望,立刻掉转马头,向大军后方赶去。而他们所带领的军士们也都不知所措,只得跟着他们的将军一同往后方跑,倒是把缩进城内的刘繇弄得稀里糊涂。不过,就算是杀了刘繇,刘繇也不敢再擅自出城了。 张勋等人都是厮杀的勇将,之前已经厮杀到军队的最前方,如今又要想后赶,加上后面都是自己军队的军士,移动的速度那叫一个慢啊。 “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耳朵最灵的桥蕤忽然竖起耳朵说道,其他四人也纷纷侧耳仔细听着。 此时正是顺风天气,迎着风,他们四人隐约听到一阵阵凄惨的叫声,还夹杂着些许野兽的吼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五人都是脸色铁青。 “你们看!”陈兰忽然指着军队的后方大喝,五人都是骑着高头大马,视线自然要比其他人好得多,只见军队的后方一阵尘烟滚滚,不时看见一名名军士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直接飞到了半空中。 再过一会,待那阵尘烟行近了,五人这才赫然发现,那竟然是一只只大牛,带着铁链从后面三方狂奔而来! 张勋等五名将领彻底吓傻了,所有发现这一情况的军士也都吓傻了,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竟然多了这些大牛,也不知道他们的主公袁术到底怎么样了,他们只能看着这些大牛宛如巨大的长刀,横扫过来。被大牛撞到的,一个个直接被撞得倒飞了出去,其实还算是幸运的,那些站在两只大牛中间的军士,都直接被铁链刮倒,落在大牛的牛蹄下,被踩成了肉酱,更有甚者,直接被铁链刮成了两截。总之,无论是大牛还是大牛之间的铁链,如今已经是被鲜血染得红透了。 只有少数的军士,在被自己人撞倒的时候,正好铁链从他们的上方刮过,几乎是擦着他们的头皮过去的。陈纪的眼前一亮,大声呼喊:“快!快!所有人都趴在地上!所有人都趴在地上!想要命地都不许动!”说罢,自己带头跳下马,趴在了地上,其他四人也是随即明白了陈纪的用意,也都顾不上身份,跟着陈纪就下马趴在地上。 此时,三个方向的大牛已经完全奔过了袁术军的后军,开始驶进了冲在前方的军士。听得陈纪的命令,所有军士都是下意识地遵从,一个个如倒地葫芦般趴了下来。没有了前面军士的阻拦,大牛跑得更加快了,直接低着个牛头,向前狂奔。 那牛蹄踏在那些趴在地上的军士身上,同时夺去了数条人命,有军士运气好,只是被牛蹄踏中了胳膊或是腿,总算是保住了姓名。运气不好的,被踏中胸口,更有甚者被踩在了脑袋上,当场毙命。被牛蹄带起的血迹,夹杂着几许白色的脑浆,甚是恶心。但那些不在大牛奔跑路线的军士却是保住了性命,那铁链都是擦着他们的后脑勺过去的。 只有少数体型魁梧的军士,往日里颇占优势的身体,如今却成了致命的缺陷,被铁链带着自己过高的身体被拖了数十丈远,或者是直接被削掉了后脑勺。但总的来说,比起前面的后军军士,这些前方军士活命的要多得多。 张勋趴在地上,干脆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两只手臂之间,双拳紧握。这种把自己生命交给命运作赌注的心情,自然是很不好受。随着时间的推移,耳边传来的军士的惨叫声越来越近,张勋再次把自己的两只胳膊往中间靠拢,脑袋拼了命的往土里面钻,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体埋进土里。 随着一声清脆的铁链撞击声,张勋立刻知道大牛已经奔至自己前面了。顿时,张勋仿佛感觉到时间变慢了许多,自己的心跳却是越来越响,下一刻,张勋已经能够听一只大牛粗重的呼吸声,似乎有阵热气直接喷到了张勋的脖子后面。随着身子下的土地剧烈的一番震动,后脑勺滑过一片火辣辣的感觉,那一瞬间,张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处。 紧接着,几声惨叫声从张勋的后方响起,张勋知道那些大牛已经奔过了,用力握了握拳,张勋总算确定自己逃过了这一劫。但是张勋还是不敢立刻站起身,直到那些惨叫声逐渐远去,张勋这才慢慢地站了起来。 仿佛隔世生还,张勋看了看周围,自己的同伴也都和自己一般,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令人感到讽刺的是,想出这个主意救了他们性命的陈纪却是很不走运地被大牛直接把脑袋踏了个稀烂。而桥蕤虽然躲过了大牛的牛蹄,但是在趴下来的时候忘记解掉腰间的佩剑,被铁链勾住了剑鞘,拖着这桥蕤跑了数十丈的距离,脸上已是被磨得血肉模糊,眼见活不成了。 五个人,现在只剩下三个人。张勋、雷薄和陈兰三人茫然地相互望了望,劫后余生的感觉从他们的心底流露出来,可是看着周围零零散散站立的军士和一地的尸体,三人都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而此时,在远处的程普和许褚却是异常的兴奋,只有郭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端起酒壶喝了一大口酒,这才把胸口翻滚的感觉强压了下去。 “郭先生?”程普一脸期待地望向郭嘉,这几日他算是憋得太久了。 郭嘉点点头说道:“情况比我想象的还好!没想到袁公路也算是群雄之一,竟然这么没有胆量,若不是他率先逃走,他的军队也不会因为缺少主帅而被大牛阵击败得如此惨烈!” “那么,郭先生!”程普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到了我们出兵的时候了?” 郭嘉点了点头,那程普和许褚就一脸兴奋的大手一挥,率兵就往战场赶去,郭嘉忽然叫住程普,程普立刻停住,一脸疑惑地望着郭嘉。 郭嘉深吸一口气说道:“如果对方反抗力度不大,就尽量招降吧。” 程普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应了下来:“好的!郭先生请放心就是了!一切抱在我老程身上!”说完这话,程普再次驱马向前赶去。 郭嘉再次喝了口酒,整个人也松弛了下来,望着远处的汝阴城。如今平定扬州的最难一步,已经顺利完成,剩下的,就是如何搞定城内的那个刘繇了。郭嘉一扫适才的各种负面情绪,一脸自信,望着东南方向的双眼中绽放着精光。 陈子赐啊!我这边可是完成了,就看你的了! 第五十五话 平定扬州(下) 第五十五话 平定扬州(下) 已经遭受大牛阵摧残的袁术军,如何是一旁一直养精蓄锐的江东军的对手,尽管那数百头大牛已经撞在了汝阴的城墙上纷纷倒毙,但袁术军的军士们还都傻傻的看着城墙下大牛的尸体发呆。这边程普和许褚带着一万江东军杀来,只是靠这许褚的一声暴喝,袁术军的军士们就纷纷投降。 当然,效忠袁术的人不是没有,存活下来的雷薄就是,但是,还未等雷薄拔出佩剑反击,许褚甩出一粒飞石,直接打爆了雷薄的脑袋。一旁被溅了一脸脑浆和血迹的张勋、陈兰,慌忙跪拜下来投降。有了这两名袁术军在场最高将领打头阵,剩余的还想负隅顽抗的袁术军也都纷纷跪了下来。 程普以及江东军都有些感到无奈,原本看见袁术军剩下来还有一万多名军士,还打算前来痛快厮杀一阵,没想到却是过来整合降兵。江东军的一腔热血无从发泄,只有在整合降兵时,对这些降兵动作粗野点,弄得这些降兵叫苦不迭。 程普和许褚驱马来到跪在地上的张勋及陈兰面前,从二人的衣甲装饰上来看,程普断定此二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将领。当下和许褚冷冷地看着二人,却不说话,这可苦了张勋和陈兰。这种无声的压力最是折磨人,特别是在程普身边的许褚,刚才他们也见识到许褚飞石爆了雷薄的脑袋,许褚手上一抛一接的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得二人那是一阵寒意从背脊升起,生怕许褚一个不高兴,那飞石就直接爆了自己的脑袋。 “报上你二人的名字!”程普冷冷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小人张勋,是袁公路军中偏将。” “小人陈兰,是袁公路军中偏将。” 程普点点头,袁术自己也不过是个杂号将军,能够任命的最高也就是偏将,也和这二人的衣甲相符,可见这二人说的是实话。当下说道:“好了!你们起来吧!” 张勋二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这才敢抬起头看向程普和许褚。张勋定了定神抱拳恭恭敬敬地说道:“不知将军是那路雄师?”张勋这话说得倒是实话,这已经投降了,说难听点,这做狗的总要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吧? 此时,他们已经不需要再隐瞒身份了,程普傲然说道:“我等乃是乌程侯帐下右路先锋军!某乃折冲将军程普!” “某乃偏将许褚!”许褚也报上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他的声音比程普要大得多,差点没有把张勋二人吼得再次跪在地上。 乌程侯?孙坚?张勋和陈兰都是一脸震惊的模样,随即,心思较多的陈兰也想出了这其中的奥妙,当下是输得心服口服,二人心甘情愿的再次拜倒。 “你二人虽然已降我军,但主公未接纳,我等也不能擅作主张,只有将你二人押回主公处,由主公定夺!”程普也是孙坚帐下老将中最稳妥的一个,这种越俎代庖,惹人非议的事情,程普自然是不会去做。 可怜张勋和陈兰二人真是的无可奈何,程普怎么说,他们也只有从命的份,乖乖的被几名军士押走了。 城下整合降兵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城墙上刘繇和一干扬州官员也都只有颤颤惊惊地看着的份。谁知道这伙后面来的兵马是什么来路,刚刚那大牛阵的凶猛,他们可是在城墙上看得清清楚楚,哪里还敢出城。 不过一会儿,郭嘉骑着个白马,屁颠屁颠地溜过来,和程普打了个招呼,看了一眼那城墙上稍稍露头观看的几人,嘴角微微一翘。当下一人一马就这么走到城墙下,清清嗓子喊道:“上面可是扬州刺史刘繇刘使君?可否出城相见?” 那刘繇惊天可以算是被吓破了胆子,连头都缩了回去,战战兢兢的让手下一个文官替他回答。那文官可是被赶鸭子上架,却不敢违抗刘繇的命令,咽了口口水,脸色苍白,小心翼翼地伸出个头对着城下的郭嘉这一文弱书生说道:“你,你,你是何人啊?” 郭嘉见那文官心惊胆颤的模样,玩味地笑道:“在下乃是乌程侯帐下参军郭嘉,有事禀告刘使君!” 听得是孙坚帐下,刘繇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毕竟孙坚也算是一方霸主了,决计不会和袁术同流合污的。当下,刘繇在手下的搀扶下,才慢慢走到城墙边,对这城下的郭嘉说道:“在下正是刘繇,多谢孙太守派兵援助扬州,扬州百姓感激不尽!” 郭嘉笑着说道:“刘使君客气了,使君乃是大汉宗亲,不幸蒙难,乌程侯为朝廷官员,自当协助。不知刘使君可否打开城门让我等军士入城休息?” 刘繇脸色一变,强颜欢笑地说道:“这个,城内俱是百姓,军队入城恐有不便,不如就有劳贵军在城外休整,明日便可回长沙,岂不是方便?” 郭嘉的脸立刻阴沉下来,虽然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只是这笑容在刘繇看起来,就觉得有些冷,郭嘉淡淡地说道:“这袁术入侵扬州,与我长沙本无干系,且袁术与我主也无怨仇,更是昔日讨董的战友。袁术此人野心极大,此次败走,难保下次不会再来。况且,我数万大军控制极为不便,若在城外安寨,恐有扰民之举,望使君明察!” 刘繇的心一寒,正是前门驱虎后门进狼,这孙坚明显也是不安好心,虽然不像袁术那么摆在明面上,但却特意点出数万兵马,威胁之意溢于言表。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残兵败将,刚刚一进城,刘繇就命人清点过,四万五千兵马,如今只剩下一万余人,而且个个都精神萎靡,没有任何战斗力。反观城下的江东军,个个都是虎狼之士,扬州军尚且不如袁术军,如何是这江东军的对手? 刘繇何尝愿意放江东军入城,但是形势比人强啊,看这架势,如果刘繇拒绝江东军入城,只怕这下面的江东军马上就要用强了。这时,程普和许褚处理好了自己手上的事情,驱马来到郭嘉的身后,这两位杀神一到,那气氛就完全不同了。特别是那许褚,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左右一磨,冲着城头上的刘繇一咧嘴,可把刘繇吓得差点摔下城去。 刘繇苦笑着对城下郭嘉说道:“还请郭参军稍候,在下这便下令打开城门,迎接贵军入城!” 郭嘉取出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很是得意的看着程普和许褚一笑,刘繇的回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面对绝对的强势,刘繇这种儒生出身之人是绝对不可能有那么强硬的。 没过一会儿,象征着汝阴城最终防线的城门开始缓慢打开,刘繇手捧着一方印章,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迎着程普三人便拜了下去,颤抖地说道:“扬州多亏孙太守出兵相救,这才免于战火,刘繇在扬州多年,无所建树,今孙太守乃天下英雄,在下不才,尸位素餐这刺史之位多年,今日愿将刺史之位让与孙太守!”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刘繇心里那叫一个苦啊,虽然早些年公孙瓒就带头杀了汉室宗亲,而且这些年汉室声望确实一落千丈。但是自己堂堂一位汉室宗亲,一位被朝廷任命的一州刺史,竟然被别人逼迫让位,恐怕自己将会成为天下的笑柄吧? 郭嘉很得意的笑了笑,随即又变了另一张脸,惊慌失措地翻下马,扶起刘繇说道:“刘使君不可如此啊!我等是奉乌程侯之命前来救助使君,如何能够窃取使君之职?在下若是受了这印章,岂不是让乌程侯被天下人所耻笑?还请使君放宽心,乌程侯诚心来助使君,若那袁术还敢再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郭嘉嘴里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心里清楚,袁术这次完全损失了七万兵马,而且一并将领都死的死降的降,没有五年的功夫是休想再东进。五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郭嘉有这个信心,在五年之内,能够让孙坚一统江东,到时候接受扬州,让袁术再也不敢窥视! 刘繇也算是个官场的老江湖了,郭嘉这一番作秀,刘繇一转眼珠也明白了孙坚的意思,看样子自己还得当孙坚的挡箭牌,做个明面上的傀儡。无可奈何,刘繇只得接受郭嘉的“好意”,起身迎接江东军以及那些袁术降兵进城,此时就象征着扬州彻底落入了孙坚的掌控当中。 江东战事已然平息,但北方长安城内,依然是风起潮涌。 自从张绣从七宝楼会见过何师傅后,便开始把注意力放在了司徒王允的身上。这就体现了张绣在军中任职的优势,在张绣所统领的军士中,挑选了几名精细的军士,开始日夜监视司徒府。 第五十六话 董卓立威 第五十六话 董卓立威 而那七宝楼的何师傅,张绣也不敢就那么放任不管,自然也划入了监视范围。只是这何师傅自从被张绣破解了天问之后,便一门心思闷在七宝楼内酿酒,有吕布派人保护,长安城内也没有人敢找他的麻烦。 没过几日,董卓大宴群臣,多半也是因为李儒的献策,要在群臣中再次树立威信。毕竟说得再好听,也掩盖不了董卓被十八镇诸侯逼得西走长安的事实。 酒宴上,群臣一片寂静,只有董卓和一众部下在欢笑交杯。董卓已是年过五旬,相比起刚刚入洛阳那段时间,现在的董卓明显肥胖了许多,满脸的肥肉随着他的畅怀大笑而不停地抖动,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富家翁。但只有少数几人能从董卓双眼偶尔露出的寒光,看出此人心中的阴狠。 “诸公!”董卓在李儒的提示下,知道该上今日大宴的正戏了,当下举起酒杯对座下群臣说道:“昨日来报,那袁绍与公孙瓒皆接受了朝廷的封赐,归降于我。十八路诸侯如今已然散去,尔等皆是朝廷重臣,当效命朝廷,老夫自当保你们荣华富贵!” 群臣都起身拜道:“愿为太师效犬马之劳!” 董卓仰天长笑,举杯一饮而尽,却是吧叽着嘴说道:“这酒寡淡无味,远远比不上那何匠师所酿美酒!可惜近日老夫贪杯,倒将府内所存的美酒都喝光了,不然也可给诸公享用。只是这酒实在无味,当加些料。来人!” 董卓话音刚落,便有几名军士,拖着两名衣衫褴褛的男子上了殿来,径直走到殿中的大酒缸处。军士们将酒缸盖打开,把那两名男子的手臂放在缸口上方,一名军士刷的一声掏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接在那两男子的手臂上狠狠地割了几刀。 顿时,只听得那两男子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大殿内,鲜血顺着两条胳膊大股大股地流入酒缸内,旁边还有一名军士拿着一根长柄酒勺不停地搅拌。 座下的群臣一个个都是额头冒着冷汗,身子打着颤,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不过多时,那两名男子的惨叫声越来越小,双眼也渐渐失去了神采,最后脑袋一歪直接昏死了过去。董卓一挥手,那几名军士便拖着那两名男子下了殿,只余下酒缸口上点点血迹,以及地上两道触目的血痕。另有一名军士,拿着酒勺直接把酒缸内鲜红的血酒倒在了群臣的酒杯中。 董卓哈哈一笑,一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来来来!诸公!试试这加了料的酒是否要好些!” 尽管董卓说得如何如何好,但群臣却是没有一个敢动的,都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血酒。那董卓见自己的劝说没有作用,当下脸色就是一变,冷冷地一哼,说道:“诸公都不饮酒,莫非是嫌老夫怠慢了诸公吗?” 董卓这话里带着浓浓地杀气,惊得群臣同时打了个冷颤,坐在上方的一个山羊胡子老头,强笑起来说道:“岂敢岂敢!太师府中的美酒,下官都是喜欢得紧啊。”说罢,脸色苍白地伸出双手,颤颤巍巍地把酒杯端起,看着那酒杯口边缘上的血迹一滴滴的落在自己的手上,这老头强忍住喉咙间的翻滚,闭上眼睛便把酒杯中的血酒一饮而尽,喝完后连忙捂住口鼻,眼睛还要装出笑意,不停地说着:“好酒!果然是好酒!” “哈哈哈哈!”董卓放声大笑,指着山羊胡子老头说道:“还是司徒见多识广!诸公,既然王子师都饮下了,诸公为何还不饮酒?” 群臣虽然也知道司徒这王允是迫不得已的,但他这一带头,自己也要跟着喝,当下也只有强装起笑脸,一边心里骂着王允家中的所有女眷,一边端起酒杯,和王允一般闭起眼睛一饮而尽,最后也是纷纷夸赞好酒。 见这第一步已经起了效果,董卓和那脸颊消瘦的李儒相互望了望,相视而笑。不过一会,只见身穿锦袍的吕布,虎虎生威地走进大殿,手中还攥着一方绢布,一边走一边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群臣。所有被吕布盯住的群臣都是不由得再次打了个冷颤,仿佛吕布的那双眼睛会杀了他们一般。 吕布径直走到董卓身边,在他的耳边细声说了几句,还把手中的绢布交给了董卓。只见得董卓立刻脸色阴沉下来,再看了看手中的绢布,当即冷哼一声,对吕布使了个眼色。吕布慢慢的度到大殿中央,在那里转了个圈,忽然扯住王允身边的一名无须老臣的后领,宛如抓小鸡崽子一般,就直接把那老臣拽了出去。 不过多时,只听得大殿外远远地传来一声惨叫,随后,吕布便和一名端着托盘的军士走了进来,吕布把托盘上的黑布一扯,露出个血淋淋的头颅,正是刚刚被吕布抓出去的那名老臣。 董卓哈哈一笑,手中扬起刚刚吕布给他的那方绢布说道:“诸公勿惊!这张温竟然暗中联通袁术,意图谋害于我。那袁术投书给张温,错投在奉先处,故而杀之!” 群臣如今已经是全身僵硬,额头上的冷汗现在已是宛如流水般流了下来,在座的众臣,有几个没和那些诸侯联系的,现在他们是深怕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被吕布抓了出去。 “报!”一名军士小跑进来,单膝跪在了董卓面前,群臣心中又是猛地一跳,该不会又是被董卓抓到了哪个的把柄吧? 董卓却是有些惊讶,今天立威的两套戏码都做完了啊,怎么又来了个上报?看了看李儒,李儒也是一脸疑惑,微微摇了摇头。董卓随即摆手说道:“什么事情?不见老夫正在宴会诸公吗?” 这军士倒是董卓的老部下,早就适应了董卓充满杀气的语调,当下报道:“报太师!七宝楼何匠师带着七坛亲酿的美酒前来拜会!” 董卓眼前一亮,对这个何匠师,董卓可是一直很感兴趣,更何况他还能按时给董卓酿造美酒,当即董卓大笑道:“哈哈哈哈!刚说到没有美酒,这何匠师就给我送来了!还不快请何匠师上殿!”说罢看了一眼殿中央的酒缸,眉头一皱,董卓也是个人,当然不会真的喜欢喝血酒,现在立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便下令把这令人恶心的酒缸搬了下去,并且让人给何匠师在群臣中安排了个席位。 而坐下的群臣却也是一皱眉,士农工商,这工匠不过也就是比商人地位高一点,现在董卓竟然招他上殿,还让这个工匠与自己平起平坐,岂不是掉了他们这些朝中大臣的身份? 董卓可是不管那么多,他每次看到这个何匠师,都会有耳目一新的感觉,现在也是特别期盼着何匠师。不过一会儿,依然是短袖马甲打扮的何匠师出现在殿门口,走进大殿,何匠师冲着董卓便是一拜:“小民参见太师!” 董卓笑呵呵地摸着自己的满面的胡须说道:“哈哈哈!匠师今日为何会到老夫这里来啊?” 董卓这态度倒是让群臣都看傻了眼,何时见过董卓对一个人如此亲切?更何况这人还是一名低贱的工匠!何匠师倒是没有任何不妥的模样,依旧不卑不亢地说道:“小民听闻今日太师宴会群臣,恐太师府中美酒不足,昨夜特赶制了几坛酒,今日送来与太师享用!” “嗯!好!好!好!”董卓笑着说道,“匠师今日既来了,也就别回去了,就在老夫府中一同会宴吧!” 何匠师脸上露出一丝迟疑,说道:“这个,恐怕小民身份卑贱,不敢与众位大人同席。”何匠师这句话倒是说得群臣心中有些满足,这工匠倒也有自知之明。 群臣满足了,董卓可就不高兴了,当下说道:“老夫请你入席,你尽管入席就是,老夫是武夫出身,在老夫府中,可没有那么多啰嗦规矩!”说罢,眼睛射着凶光对那些群臣一扫,顿时那些群臣都没有了一点脾气。 既然听到董卓这么说了,何匠师也不客气,当下拜道:“多谢太师赐坐!”说罢也不理会那些大臣们厌恶的神色,便直接坐到董卓为他安排的席位上,感情之前的谦让都是这何匠师装出来的。 董卓又是一声长笑,他就是喜欢这何匠师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这多少让他怀念起自己少时在关外任侠的日子。此时,已经有军士将何匠师带来的七坛美酒都尽数带到了大殿之上,一打开酒坛上的封泥,顿时浓郁酒香飘满整个大殿,连那些大臣也顾不上厌恶何匠师了,纷纷耸着鼻子,用力吸着这令人陶醉的酒香。 随即,那些军士在董卓的指示下,开始为群臣倒酒,不一会儿功夫,每个参与宴会的人,面前都摆上了一杯酒香扑鼻的美酒,若不是顾忌着董卓的威严,恐怕这些大臣都要迫不及待的把酒杯内的美酒喝光。只有董卓的那些军中的大老爷们有些按耐不住,偷偷用手抹上一些飞溅到桌上的酒珠,放到口中尝尝味道,只是这么小小的几滴酒,却也是让他们回味无穷,更是期盼着酒杯中的美酒了。 第五十七话 谋划王允 第五十七话 谋划王允 董卓也是忍不住这美酒的**,当下举起酒杯对群臣说道:“来来来!诸公!且尝尝这美酒的滋味!”说罢便迫不及待的饮下了杯中酒,顺便马上唤上斟酒的军士来给自己满上。 众人也都饮下美酒,那些文官个个都闭上眼睛回味,而武将们纷纷拍案叫绝,都望着那斟酒的军士,期盼他立刻给自己再满上一杯酒。 何匠师望着董卓忽然起身拜道:“太师!小民此次前来,倒是有一事相求。” “哦?”董卓眉头一翘,说道:“匠师有何事啊?” 何匠师站起身对着董卓说道:“小民平生有两大喜好,一是酿造好酒,二是鉴赏兵器。若是有好的美酒配方小民愿意倾尽家产去换,但若是有好的兵器,小民却是愿意用性命却换得一观!” “哈哈!匠师有此爱好也算是人之常情,莫非匠师看上了老夫府中的哪样兵器,尽管说出来,老夫定能让匠师一睹为快!”董卓很是豪爽地应承下来。 何匠师的嘴角一翘说道:“多谢太师厚爱,小民也不敢再客气,只是小民所要观赏的兵器却不在太师府中!” 董卓当即奇道:“哦?莫非是在座的某位大人家中也有值得匠师观赏的好兵器?”董卓是个武人,自然也是喜爱兵器之人,家中收集的兵器也是数不胜数,如今这何匠师的言下之意竟然是说这些大臣家中还有比他太师府内收藏都好的兵器,如何能不奇怪。 何匠师环顾了周围大臣一周,忽然问道:“敢问哪位是当今司徒王允王大人?” 被何匠师忽然点中自己的名字,王允这个老狐狸自然是心中有些不安,但表面上还是保持了平静,当即拱手称道:“老夫便是王允!敢问匠师有何事?” 何匠师仔细看了一遍王允,上前拜道:“小民见过司徒大人,小民在外乡便听闻司徒家中收藏了七宝刀一口,敢情司徒大人能让小民一观,无论要小民付出何等代价,小民都愿意!” 何匠师的一句“七宝刀”一出,即时把王允吓得脸色一变,而上方的董卓更是脸色阴沉,目露凶光,双眼眯成一条线紧紧地盯着那王允。王允虽然没有回头看董卓,但依然能感觉到两道寒光射在自己的身上,整个身体变得冰凉。 “你,你,你休要胡说,我哪来的七宝刀?”王允慌忙指着何匠师说道,眼神却是四处乱飘,完全不知所措。 何匠师此时却是一脸无辜状说道:“小民怎么敢胡说呢?当年小民正是为了这七宝刀,才去的洛阳,找到这刀的原主人,此人可是很明确的告诉小民,这刀是在十年前被王大人买去了!” 王允此时更是混身打着冷颤,他又何尝不知何匠师所说的是实话,但问题是他可不能承认啊,那七宝刀被他借给曹操去行刺董卓去了,现在正在董卓手中。如果承认了他王允是这七宝刀的主人,那不就是明摆着说他就是当年指示曹操刺杀董卓的元凶么? 问题是,现在何匠师还在不停地说:“王大人!小民知道此刀甚是贵重,若非至亲王大人是决计不会拿出来的,但小民也不是要大人的宝刀,不过是在大人面前一观而已。大人若有什么要求,小民定当做到!” “匠师。”董卓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与之前不同,此时董卓的声音轻飘飘的,不带一丝人气,听得王允全身都冻在那里,“匠师可是误会了王司徒了,那柄七宝刀,王司徒早就送与了老夫!”此话刚说完,王允当即瘫坐在席位上,他知道,自己完了。 董卓继续说道:“这样吧,若是匠师要看此刀,待此宴过后,可到老夫内院去观赏!”说罢又望了一眼瘫坐在席位上的王允,对身边的吕布说道:“奉先啊!王司徒不胜酒力,你就带他下去休息休息吧!”说着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董卓特意加重了语气。 当初曹操刺杀董卓之时,吕布也是在场,自然明白这其中关键,当下一抱拳,转身便拉住王允的胳膊,直接走出大殿,虽然不似之前抓张温那般,但也是弄得王允异常的狼狈。群臣相互望了望,再看向何匠师,心中真是五感交集,这何匠师虽然不似故意,但却是把堂堂大汉三公之一给拉下了马。 何匠师还是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对这董卓抱拳说道:“太师,可是小民说错了什么吗?”若是此时张绣在此,定是要佩服这何匠师的演技。 但董卓自然不知道这何匠师是存心要找王允的麻烦,只道这何匠师不过是无意间说破了王允的奸计,对何匠师也甚是满意,当即笑道:“匠师不必放在心上,此乃是朝堂之事,与匠师无关。诸公,老夫不胜酒力,今日这酒宴就此结束了吧!匠师,这观刀一事,还是改日吧!” 群臣哪敢说不字,当即都纷纷起立拜倒,何匠师也是拜道:“太师请自去休息,小民告退!”董卓点了点头,便径直离开了大殿,何匠师也转身刚要起步离开。 忽然间,何匠师停住了脚步,就在他刚刚转身的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一道目光正紧紧盯住了他的后背,何匠师虽然好奇,但还是强忍住回头的**,继续抬腿便走,直接快步离开了太师府。 尽管离开了太师府,但何匠师心中依然在思考着那道目光的主人是谁,很显然,此人已经看穿了自己要害王允的用意,但此人又不是董卓手下第一谋士李儒,那此人会是谁? 莫非是他?何匠师刚刚走到七宝楼,忽然停住了脚步,他想起了一个人来。那个人难道就在大殿当中吗?传闻此人相貌平平,难道真的这么长得一副大众脸。如果是这样的话,再想想此人的谋略,何匠师不由得地打了个冷颤。 不行!这长安不能再呆了!虽然现在这个人还不是诚心为董卓效命,但不可不防!何匠师立刻走到七宝楼内自己的房间内,此时已是戌时,夜色已晚。何匠师直接走到自己的床头,收拾了一些物件,打好包,随后换了一套黑衣,再用块黑布包住了脸,便直接从窗户口跃了出去。 这七宝楼早就被董卓下令保护起来,周围都是董卓的军士把守,但这些军士所注意的都是七宝楼外边,如何会注意来自身后的动静。何匠师悄悄来到一名军士身边,猛地抓住那军士的脑袋一扭,那军士连吭都没吭一声直接软在了地上。何匠师顺手拿起那军士手中的长枪,一个翻身便翻上了隔壁一座大屋的房顶。 在黑夜的长安街道上,忽然跑来一众铁骑,为首的一骑在身后火光的照映下,正是吕布。刚刚听从董卓之命把王允抓进了监牢,此时又是奉命前来查封王允住处,望着远方那间大屋,正是王允所住的司徒府。 吕布大手一挥,身后的铁骑立刻迅速而有序的将这司徒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吕布纵马来到司徒府,也不下马,驾驭着坐下的赤兔马很直接地把大门给踹开了。 “何人?竟敢擅闯司徒大人府上?”府内的下人当即提着木棍都一涌而出,可是一看见纵马立在门口威武的吕布,当即便傻了眼。如今这长安的人谁不认识这尊杀神啊,其中有个下人还因为要帮王允求酒而差点被吕布给砍了呢。 吕布冷眼扫了一边这些被吓得抖抖索索的下人,喝道:“奉太师之命,王允串通逆贼,意图谋反,我等特来清查!” 这些下人一听可不都呆住了,心中都明白了,自己的主子算是倒了,说不定还会连累自己。一想到这里,这些下人都慌乱了起来,纷纷向后面逃去。 吕布的眼睛一冷,喝道:“全部给我抓了!若有反抗者,杀!” “喏!”身后的铁骑纷纷下马,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宛如饿虎豺狼般直接扑入了司徒府内,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不知是谁,打翻了灯火,火光也渐渐从司徒府内冒出。但是吕布带领的这些铁骑没有一人去救火,都只顾着抓人。 待铁骑冲到内院,那都是王允豢养的侍女歌姬所在,铁骑们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对这些柔弱女子照抓不误。三名铁骑行近到最内院,正见到一名女子正慌慌张张地准备往后门逃去,铁骑怎会让她得逞,当即三人便直接围住了那女子。在铁骑所持火把的照映下,显出那女子绝世的容颜,连这些冷酷无情的铁骑也都看得一愣。 “总算是找到了!”正当铁骑回过神要伸手抓拿女子时,一把男声从几人的头上响起。只见一名黑衣人手持着一柄长枪正俯身在那围墙的墙头。 “什么人!”铁骑当下做出防御姿态。 黑衣人也不回答,一个纵身直接跃到那三名铁骑的头上,随着手中长枪在空中划出一朵朵枪花,那三名铁骑的额头上顿时出现了三个窟窿,直接带着满脸的不信到了下去。 黑衣人直接落在那女子的身前,张口就问道:“你可是貂蝉?” 第五十八话 救貂蝉 第五十八话 救貂蝉 黑衣人的问题让那女子一愣,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黑衣人借着火光仔细看了看那女子,自言自语说道:“果然是倾国倾城貌啊!” 这时,周围传来一阵喧哗,那三名铁骑临死前的惨叫还是引起了其他铁骑的注意,正全部往这边赶来。黑衣人咒骂一声,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了,直接一个手刀敲在貂蝉的后颈处,将貂蝉敲晕了。手脚麻利地把貂蝉直接绑在了自己的背上,但就这会子功夫,便又有几名铁骑便已经来到了这个院子,一见黑衣人的装束,再看到那地上三个同伴的尸首,如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即便一边呼喝着援军,一边向着黑衣人厮杀过来。 黑衣人无法,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硬闯了。当下挺起长枪便直接往外冲,一阵阵枪影划过,就看见带起了漫天的血丝,黑衣人面前的铁骑全都倒在了地上。 不敢耽搁,黑衣人就这么背着貂蝉就往外冲,他记得门外还有好几十匹马,那些都是并州的上好骏马,若能抢到手,自然是不用担心逃不出去。一路所遇的铁骑,都不是黑衣人一合之敌,很轻松的,黑衣人便冲到了门口。 但是,门口还有一个人却不是黑衣人所能轻易对付得了的。吕布在之前便听到内院发出声声惨叫,心中便知道有些不妙,此时见着一个黑衣人背着个女子冲了出来,吕布当然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易的离开。当即吕布很是自信的挥舞着手中的方天画戟,直接冲着黑衣人杀奔过来。 黑衣人也知道吕布绝非之前的那些铁骑所能比,当下也不急着往前冲,稳住脚步,竖起长枪,准备迎接着吕布的攻击。 见黑衣人似乎还想挡住自己的攻击,吕布的眼中露出一丝轻蔑的神情,手中的方天画戟没有丝毫花巧,直接由上至下劈了下来。 那黑衣人面对吕布夹杂着万钧气势的一击,却是不慌不忙,手中长枪在吕布的方天画戟上一搭,只见黑衣人的的手腕一转,那杆普通的长枪不仅没有被画戟劈断,竟然还牵引着画戟往一旁划过。 见黑衣人如此便化解了自己的攻势,吕布顿时大惊,因为他能够感觉到,从方天画戟上传来一阵巨大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吕布可能毕生都无法忘怀。 “你是?你是陈任!”吕布瞪大了眼睛,脑海中闪过汜水关下的那一幕幕场景,当即暴喝道。 那黑衣人哈哈一笑,收起长枪一看,说道:“多日未见,吕布将军的戟法长进不少啊!”原来刚才那一击,虽然没有把长枪劈断,但枪杆上已是遍布裂痕,显然是不能再用了。当下丢掉长枪,扒下了脸上的面罩,露出了何匠师的容貌。 吕布的眼睛瞪得老大,怎么会是何匠师?从刚刚那一次对攻,很明显是陈任的枪法,难道这世上还有和陈任会同一种枪法的人? 或许是看出吕布的疑惑,何匠师再次用双手在脸上一阵揉搓,这次又有大量的粉末掉了下来,不一会,何匠师的这张脸就完全变了样子,有些消瘦,又有些平庸,不是那陈任又是何人! 这次吕布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手中的方天画戟差点拿不住掉了,这一起一落的功夫对他刺激太大了。 没错,何匠师便是陈任,陈任便是何匠师。当初在接到程昱的汇报后,陈任便动了这个念头,因为他需要董卓活下去,只有董卓活下去,那么西凉军和并州军才能继续霸占着长安以西,有了这个庞然大物的存在,曹操和袁绍都不可能轻易像历史那般成为一代霸主。 但是,要像让董卓活下去,就必须破解王允的连环计,这一点,光靠程昱在长安安插的细作是做不到的,只有陈任自己亲往才行。但是陈任的相貌早就被董卓军所熟知,就这么去长安的话无疑是去送死,好在陈任有了个贤内助。 黄月英从小就喜欢捣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物,陈任有一次竟然发现,黄月英连后世武侠小说的易容术都弄出来了,不仅可以改变人的相貌,只要用些泥土,还能把人的外形身高都改变了。这样对陈任来说实在是太有利了,毕竟就算改变了他的相貌,但他的体型落在认识他的人的眼中,还是会引起怀疑的。 “哈哈!吕布将军!好久未见啊!”陈任脚下一挑,便将身边躺在地上的一名铁骑的长枪挑在了手中,看着吕布笑道。 吕布这时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眼睛里迸发出浓浓地战意,干脆跳下马来,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摆说道:“原来是陈任将军,自从汜水关一别,吕布没有一日不期待再与将军一战!” 陈任满脸无奈的看着吕布,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是谋士,我是谋士!干嘛还把将军的头衔放在我头上,都没看见孙坚给我的两个官职都是文职吗?算了!也懒得再说了!哎!这个世上还是孙坚对咱家好啊!一见面就看出了咱家的心思,直接任了个文职官。 陈任心里虽然满脑子意见,但这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掂了掂手中的长枪,和前一把差不多,估计也用不了多久,当即笑道:“吕布将军的盛情,本来在下难却,但如今在下想念家中妻子,可否能请吕布将军改日再来呢?” 吕布被陈任的话说得又差点没把方天画戟丢在地上,改日?你当这是在玩过家家啊?当日在汜水关便知这陈任嘴上功夫最是毒辣,也不理会,紧紧握住画戟问道:“陈任将军这次来到长安,想必是得到将军的师兄张绣将军的帮助吧?哼!两位真是做得一场好戏!” 我是谋士啊!陈任心中再一次无声的地呐喊,摇头对吕布说道:“吕布将军这次可就错了!我与师兄虽然是有兄弟之情,但现在各为其主,在下此次长安一游,大师兄却是不知。况且,此次在下来长安,也是为了太师好啊!” 吕布冷哼一声,却是没有再说话,陈任高强的武艺,让吕布下意识的便相信了他的话。在吕布的想法中,陈任这样的高手,应当是不屑于说谎的。再说,陈任今日的所作所为,很明显是告诉董卓,王允这个心腹之患,若不是陈任,他们又怎么会知道王允才是当日曹操刺杀的幕后指使呢?从这点看,陈任还真是为了董卓着想。 吕布阴晴不定的面色,让陈任一下就猜出了他的想法,他可没有指望吕布会就这么放他走。但是,陈任就是要利用此次的长安之行,给董卓军上下打上一个印象:孙坚虽然明面上没有和董卓和好,但绝对不是董卓的敌人。 该说的都说了,陈任心知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要是被董卓军围困住了,那就算是陈任本领再高也要挂在长安,更何况陈任背上还背着个貂蝉,陈任可没打算就这么让黄月英当寡妇。当下,陈任手中长枪在地上连番点起,却是把地上散落的那些铁骑的长枪挑在半空,随即便是用力把手中的长枪向着吕布掷去。 吕布可是没有想到陈任说着好好的,突然就开打,但吕布是何许人,在关外战斗经验无数,见陈任飞掷过来的长枪,便想起当初在汜水关下的那惊艳飞枪,也是神色凝重,不敢小觑。架起方天画戟,却是没有硬抗,用画戟上的小勾带住长枪,用上巧劲把长枪甩到一边,长枪上的余劲使得长枪深深的**了旁边的围墙上。 饶是如此,吕布也险些没有抓住自己的画戟,心中对陈任的力量暗暗佩服,在知道陈任和自己是同一类型的武将后,看到陈任的本领,吕布也升起对武道终极的渴望。 陈任刚刚丢出了长枪,立刻双手在空中一抓,正好抓住了两把飞在空中长枪,虽然手拿两柄长枪,但灵活度却一点都不比一柄枪时差。就听得连番清脆的声音,其他空中飞舞的长枪尽数被陈任击向吕布。 这些长枪是被陈任击打过来的,力度自然不能和前面飞掷过来的长枪相比,吕布挥舞着方天画戟,直接把这些长枪一一击落,面对正面冲过来的陈任,摆好架势,准备迎接陈任的攻击。 正当吕布将画戟架在胸前准备接招时,陈任忽然一个急停,原本直接冲着吕布,忽然转向了另一边的赤兔马。吕布自从得到赤兔马后,可是把这匹宝马当做了自己的亲儿子,见陈任要对赤兔马动手,大惊失色,飞快地跑了过来。 等着就是你这一动!陈任的嘴角一翘,他现在可是要逃跑,哪有时间和吕布在这里玩单挑啊。吕布要是谨慎小心的话,短时间内还真拿不下他。陈任在地上重重地一踏,人跃至半空,身子忽然一转,手中的长枪一上一下飞快的掷向了吕布。 吕布救马心切,如何防到陈任这番算计,看着飞掷过来的两柄长枪,吕布又是疾速奔跑的状态,根本不能左右移动,只有低头躲过上面的那杆长枪,随着那杆长枪贴着吕布的帽樱飞过,吕布的腿上一痛,那长枪直接划破了吕布的大腿,血流如注。 第五十九话 回程 第五十九话 回程 陈任一见得手,立马向大门外跑去,眼角瞥了一眼摔在地上的吕布,心中不由得暗自赞叹。这吕布的武学天赋真是高超,几个月之前,他还连自己的一枪都接不住,而现在自己两枪齐发,他不仅能躲掉一枪,还能在关键时刻让过身体的重要部位,只是划破了一块肉。 当然,就算是吕布没有受太重的伤,但对陈任来说,已经是没有威胁了。陈任跃出大门,直接一脚飞踹掉一名铁骑,抢过他的坐骑和武器,直接向着城门口奔去。当吕布一瘸一拐地跑出大门时,只能远远地看着陈任的背影。 忽然,陈任的声音飘了过来:“告诉董太师,小心曹操和刘备!”陈任自然是不会忘记再给曹操和刘备二人添堵,虽然董卓不一定会全信,但是之前陈任的表态必然会起到一定作用,董卓就算是不会故意去找这二人的麻烦,但要这二人要崛起也不会太容易。特别是刘备,属于那种夹缝中求生存的小强式人物,要是董卓注意到他的话,想必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熬吧? 陈任一路狂奔,直接奔到了城门,冲着留守的军士就喝道:“我乃是吕将军麾下,太师有要事要我出城公干,你等还不速速开门!” 陈任此时所骑的是吕布亲卫的坐骑,无论是马头的装饰还是马鞍的式样,都是长安独有的。那些军士本来看陈任一身古怪的装扮,后背上还是鼓鼓的,本不想开门,可惜陈任直接一枪就顶在了那守门军士头领的额头上喝道:“若再不开门,耽搁了太师的大事,休怪我不客气!” 吕布的亲卫霸道那是在长安出了名的,此时那守门军士哪还敢犹豫,连忙把城门打开。这时,陈任身后的街道处出现了火光,却是吕布正带着人马追了过来。陈任微微一笑,还未等守门军士反应过来,便直接驾驭着骏马狂奔出城了。 过了一会,吕布和一干铁骑才刚刚到达城门口,望着城外一片漆黑,吕布狠狠地挥了挥手中的方天画戟,冷眼一扫那些已经吓得跪在地上的守门军士,冷喝一声:“竟然放走敌人?给我杀!” 随着几声惨叫,那些守门军士便成了吕布泄愤的对象。吕布自然是知道这些守门军士没有什么大的过错,但没办法,在被陈任击伤后,吕布又不敢让铁骑就这么直接去追,那相当于给陈任送菜。只有简要包扎了一番大腿上的伤口,这才带着铁骑追了上来,但已经晚了。在这样的黑夜当中,要在城外追击一骑,那是比登天还难。无奈之下,吕布只得转身回太师府禀告,让董卓去做决定了。 话说陈任离开了长安城之后,并没有向南方奔去,而是转向了北方。奔走不过半个时辰,便来到一个小村庄内,陈任来到一间大屋门前,翻下马,解开了绑在身上的绳索,直接把身后的貂蝉抱在怀中。快步走到大门前,熟练地敲起了三长两短的暗号。 没过多久,大门便飞快地打开了一角,陈任抱着貂蝉侧着身子滑进去后,那大门便立刻关上,而门外的骏马,早就被陈任一马鞭赶走了,此时估计已经跑出了村庄。 这里是程昱的蛇部在长安设立的一个基地,专门用来传递消息和接应所用。陈任在来长安之前,便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这里的细作都认识陈任这个孙坚手下的红人。 在几名细作的带领下,陈任先是找到一个空置的厢房,将貂蝉安排好,看着依旧昏迷的貂蝉,陈任不免苦笑。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特地赶去救这名女子,其实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长安,但是就在他快要离开长安城的时候,陈任忽然想起了这个在历史中苦命的女子。想起王允获罪后,这名女子将要面对的命运,陈任就再也迈不出离开长安的步伐,这才转身前往司徒府去救貂蝉。 看着貂蝉一脸柔弱、惹人爱惜的模样,陈任怎么也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柔弱女子能够担任起那样的重任,不由得又对那现在已经在董卓府内的大狱中受刑的王允增添了一丝恨意。一名大老爷们,不仅不能保护女人,居然还要把什么兴复汉室的狗屁重担加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 “大人!首领有请!”一名细作来到陈任所在厢房的门外,恭恭敬敬地说道。 陈任拿起一方棉被,轻轻地盖在貂蝉的身上,随即走出房门,对门口守候的细作说道:“好好看守,别让那姑娘出事!” 这些细作都是从孙坚的军队里挑选出来的,服从命令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当即抱拳应下。陈任对这些受过训练的细作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随即便直接向着议事厅内走去。 穿过一个小花园,便来到议事厅,此时,厅内已有三人在等候。见到陈任进来,三人纷纷单膝跪下给陈任见礼。其中两人,正是当初孙坚拨给陈任的两员校尉包保和谢恶,作为孙坚亲自派给陈任的副将,这次自然也是跟随着陈任来到长安。而另一名则是之前程昱和朱治亲自批选的细作皇普菜头,当然,此时他已经改名叫做安大,是蛇部在长安安插细作的首领。 陈任直接坐到了上首,对那三人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喏!”三人都同时站起,却不敢落坐,只是站在原地听候陈任的指派。 “安大,最近可有什么消息传来?”陈任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上位者的身份,问起话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安大似乎是早有了准备,从袖口中掏出一叠绢布,说道:“三日前,右先锋军已成功驻入扬州,完成了主公和大人的指示,控制了扬州的军政大权。” 陈任点点头,接过绢布仔细看了一遍,其实他对这个消息一点都没感觉到惊讶,有程普领军,有郭嘉的智谋,还有许褚的勇猛,完成这个任务应该不会很困难。但是当陈任看完军情后,还是被郭嘉天马行空的策略给惊服了。面对袁术的七万大军还有刘繇的六万扬州军,郭嘉不仅没有让江东军有多大损失,还成功的降伏了一万袁术军和一万扬州军,并且还有张勋和陈兰两员武将。 这才是真正的顶级谋士啊!陈任不由得感慨,随后安大又拿出了一张绢布,交给了陈任,说道:“此外,主公来信,柴桑水军已经初具雏形,主公希望大人能立刻回柴桑,协助主公扫平江东!” 陈任接过绢布,这主要是孙坚说明水军练习的情况,甘宁不愧为称霸长江的锦帆贼,练习水军果然有两把刷子,孙坚对甘宁很满意,已经加封甘宁为伏波将军,已经是与程普等一干老将同级了。 “对了,我让你们关注的刘备和曹操有何消息?”陈任收起了两份绢布,随即关心起这两名枭雄起来。 安大虽然是被陈任突然问道,但也是不慌不忙,抱拳回答道:“曹操在陈留招兵买马后,现已取了东郡并上表自请为东郡太守。刘备自从磐河一役助公孙瓒击退袁绍,后又乘袁绍兵败之际,取得渤海,并对外自称为中山郡王之后,上表自请为渤海太守。” 陈任点点头,这曹操的动向倒是与历史上一般,但刘备却是要比历史上同期要强大了许多。但是,这就让刘备过早的进入到诸侯的行列当中,对于刘备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这还是两说呢。 安大汇报完毕后,陈任略微思考了一阵,便对三人说道:“这样吧,我在长安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这段时间长安的风声可能会比较紧,你让长安的人都收敛一点,再来就是安排一下,明日我们就动身回柴桑!” “喏!”三人再次拜倒。 安大为陈任一行选择的路线是直接从黄河而下,绕过潼关和函谷关,直接到达陈留,再沿着长江支流南下到扬州,再前往柴桑。这样虽然是路途远了点,但胜在安全。 在刚刚准备出发的时候,貂蝉便已经醒了过来,陈任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和自己回柴桑,二是给她一笔财物,让她自谋生路。貂蝉却是首先问起了王允的情况,陈任在问过安大后别直接告诉了貂蝉,王允在第二日清晨便被董卓以意图谋反的罪名斩首,司徒府内除去貂蝉共一百七十七人全部被处死。 貂蝉没有像陈任想象中那般哭闹,只是沉寂了片刻,随后便提出要和陈任一道回柴桑。陈任这时才发觉,自己从历史书上所了解的貂蝉与这名女子完全不同,当然陈任也不会拒绝一位美女的陪同要求,当下便带着她踏上了回柴桑的路程。 一行又是一个多月,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柴桑。 第六十话 倒霉的小霸王 第六十话 倒霉的小霸王 还没有到柴桑城,陈任一行就远远地看到前面站着一堆人,为首的,正是自己的主公孙坚。 “主公!是子赐啊!是子赐!”远远地就听见祖茂那个大嗓门在那里吼叫,但是陈任却是心中一暖,毕竟今后这些人就是自己再这个时代征战的战友了,没有什么比在战场上结下的情谊很深的。 当下,陈任甩了甩马鞭,加快了步伐,直接就向前方奔去。来到孙坚面前,陈任直接跃下了马匹,快步走到孙坚面前便要拜下,却是被眼疾手快的孙坚扶住。 陈任抱拳说道:“属下参见主公!有劳主公等候!属下愧不敢当!” “哈哈哈哈!”孙坚拍了拍陈任的双肩,说道:“子赐为我远赴长安,而且数次身临险境,应当是某愧对子赐啊!” 陈任再次拜谢,眼角一飘却是发现在祖茂身后,正有一人畏畏缩缩地躲着自己。奈何祖茂虽然粗壮,但身高却是不高,那人却是至少比祖茂要高出一个头。为了躲开陈任的目光,那人把头缩在了祖茂的背后,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屁股露在了外面。 看着那一抹赤红战甲,陈任马上就认出了那人的身份,也不说破,当下对孙坚说道:“主公,属下自主公授予教导几位公子的重任,却没有时间好好教导几位公子,不知几位公子在长沙可好?” 孙坚听得陈任这么一说,先是一愣,随即眉头便皱了起来,喝道:“伯符!你给我出来!” 躲在祖茂背后的孙策,一听到陈任提起他们的情况就知道要糟。果然,父亲的暴喝声马上就响起来了,只得乖乖地从祖茂身后走出来。到了陈任面前,老老实实地抱拳拜道:“学生参见老师!”随后又对着孙坚抱拳。 孙坚显然有些生气,指着孙策便骂:“你这逆子!你怎敢骗我说是先生让你来军中的?” 孙策当即就跪了下来,却是没有说话,他也的确是无话可说。以孙策的脾气,让他长时间待在长沙和诸葛亮他们玩推演,他哪受得了。这一听说陈任离开了军中去了长安,这就马上把自己的两个兄弟丢下,直接就赶到柴桑,骗父亲说是陈任让他到军队中学习实战经验,还指望能跟着父亲打上几仗,可没想到一仗都没打,这陈任就回来了。 孙坚见孙策不说话,知子莫若父,立刻就猜出了真相,当下可是气得脸都红了,当初他可拉下了老脸,硬塞地才让陈任答应教导他们兄弟,这孙策不尊师命,要是惹恼了陈任,把他逐出了师门,那可是损失大发了! 孙坚一脚便踹在了孙策的肩膀上,举起手中的马鞭便直接往孙策的身上抽,心里那叫一个痛啊!从小都以这个儿子为傲的孙坚,这次可是第一次打儿子,手上的力道却是没有个控制,一鞭子抽在孙策的手臂上,直接把衣袖抽破,留下一道血红的鞭痕。 “哎呀!主公!手下留情啊!”虽然孙策硬气,没吱一声,但祖茂等人却是看不下去了,这孙策虽然总是找麻烦,但毕竟是孙坚的长子,而且是这些老将看着长大的,如何能不心痛。当即抓手的抓手,抓脚的抓脚,黄盖扯住了孙坚的马鞭,硬是不让孙坚再抽第二鞭。 “子赐!你倒是劝劝主公啊!大公子虽然胡闹,但毕竟年青啊!”祖茂对着仍在一旁看热闹的陈任喊着,以陈任在孙坚心目中的地位,估计也只有陈任能劝得下。 被祖茂拉下了水,陈任这场戏也算是看不下去了,瞥了一眼仍跪在地上不说话的孙策,陈任走到孙坚面前抱拳笑道:“主公,请息怒!主公既然把教导公子的重任交与属下,那么大公子犯错,就代表属下没有交导好公子,正所谓:‘教不严,师之惰!’要罚也应当罚属下!” 还别说,陈任这一开口,孙坚还真的停下来了,只是依旧气得胸口直鼓。黄盖和祖茂等人见陈任的话起了作用,也就不敢再抓住孙坚,纷纷放开了手。 “子赐莫要这么说!”孙坚气呼呼地说道,“子赐尽心竭力教导我这几个小崽子,只是这几个小崽子资质愚钝,浪费了子赐不少心神。特别是这个逆子,你个逆子!”一说到孙策,孙坚又来了无名火,甩起马鞭又要抽,这次却是被早在一旁注意的老将们看到,又是抓手的抓手,抓脚的抓脚,黄盖还是照旧扯住马鞭。 陈任笑道:“主公不必动怒!既然主公将几位公子交给属下教导,那么这次大公子犯错,可否交给属下?” 孙坚虽然在气头上,但这段时间也算是让孙坚学会了思考,知道陈任这个建议是合乎常理的,毕竟陈任是孙策的老师,教导孙策的确是由陈任来负责,当下也就松开了马鞭,任由黄盖把马鞭扯走,冲着陈任抱拳说道:“子赐刚刚回来,还未待休息,又要为这逆子劳神,某实在是惭愧啊!” 陈任也是连忙回礼说道:“主公折杀属下了,此乃是属下份内之事!” 既然陈任应下了教导孙策,孙坚也就不好在属下们的面前再失态,只得狠狠地对跪在地上的孙策喝道:“逆子!还不起来去你老师那里,等待老师给你的处罚!滚!” 孙策这才满脸懊丧地起身,冲着父亲、陈任和一干将领一拜,转身垂头丧气地回了城。 孙坚强打起笑容,对陈任说道:“且不管这逆子,来,子赐,我已在城内酒楼安排好酒宴,为子赐接风洗尘!” “多谢主公!”陈任立刻拜道,而陈任后面的部队也慢慢跟了上来,陈任和孙坚等诸人都纷纷上马,一行人欢声笑语地走进了柴桑城。 酒宴上,自然是主宾尽欢,陈任也是顺便将此行的经过简要的汇报给了孙坚知道。当然,他是不会告诉孙坚把王允阴掉,是因为陈任早就知道王允会使连环计,所以陈任就杜撰了一下,说王允在和曹操暗中联系,要离间董卓和吕布的关系,顺便刺杀董卓。 在当初去长安之前,陈任就喝孙坚解释了董卓活下去对孙坚的益处,所以孙坚也就没有再多问,至于貂蝉,陈任就解释为自己在离开长安时,无意间见到貂蝉被董卓军抓住,才出手相救。孙坚对于貂蝉倒是没有多大的疑虑。只是看见貂蝉的美貌后,对陈任露出一个大家都是男人,都明白的神色,弄得陈任还真没有脾气,心想,待会一定要玩死孙策,看你这做父亲的心痛不心痛! 想到孙策,陈任这才想起这倒霉孩子还在自己的临时住所那里呆着呢,这才借口路途疲惫早早的告退。直接带着包保和谢恶二将回到了自己在柴桑的临时居处。 果然,远远的就看见孙策老老实实的杵在门口发呆。陈任走近了,故意清咳了几声,这才引起了孙策的注意。孙策连忙冲着陈任拜道:“学生参见老师!” “嗯!”陈任做足了老师的派头,也不看孙策一眼,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自己的居处,孙策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陈任身后,看得包保和谢恶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任朝着二将挥挥手说道:“你们二人一路也累到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喏!”二将连忙应道,接触了这段时间,也知道陈任的脾气,既然不要他们留下来,估计这孙策今天可是没有好过了,但是陈任和孙策师徒之间的事,他们可是不好掺和,说不定还会引火上身。 陈任目送二将离开后,对着孙策淡淡地说道:“跟我来!” 孙策暗暗叫苦,经过与陈任那一个多月的接触,加上后来听得跟随陈任四年的童子松儿对陈任性格的口述,他可是比包保、谢恶二将更了解陈任,只怕今天可是在劫难逃了。跟着陈任走进了大屋,直接来到了会客室,孙策一看陈任直接坐在了上首,当即便在陈任面前跪下来了。 “学生没有遵从老师的指示,请老师责罚!”先自己请罚,陈任一心软,必然会从轻发落,这是孙策从松儿那里知道的对付陈任发脾气时的招数,可还没等孙策暗自夸赞自己有先见之明,陈任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孙策全身都变得哇凉哇凉的。 “不错嘛!知道从松儿那里学到自己先请罚的招数,看来你是早就准备用来对付老师我了,是不是啊?”陈任略带着戏耍的眼光看着孙策,口中淡淡地说道,“若是自己忍不住,无意犯错,到还情有可原,或许老师我还能从轻发落。不过,要是早有预谋,明知故犯,准备好了要犯错的的话,那这性质可就恶劣了,处罚的力度自然是不一样!” 孙策就感觉头一阵晕眩,得了,弄巧成拙!想想也是,那松儿才多大岁数,他那点小九九怎么可能瞒得过陈任,估摸陈任是看在他年幼的份上才没有跟他计较罢了。松儿那个孩童用这招数叫做可爱,自己这么大一个人,用这可就叫做东施效颦了。 第六十一话 貂蝉怀春 第六十一话 貂蝉怀春 “这样吧!”在孙策心惊胆颤中,陈任站起了身子,一脸无奈的说道:“本来我这个人是很和蔼的,但是你父亲又要我罚你。罚重了嘛,我于心不忍,罚轻了嘛你父亲肯定不满意,谁叫我是在你父亲手下混饭吃呢!你也就马马虎虎绕着这柴桑城跑上一千圈吧,顺便再把诗经抄上个两百来遍就算了。” 孙策可是听得全身冰凉,这柴桑城虽然比不得长沙城大,但跑上一千圈?那还不要了他的小命,还要再抄上个两百遍诗经,对于从小喜欢舞刀弄枪胜过读书的孙策来说,那可是比绕城跑更严厉的处罚啊! 陈任瞥了一眼孙策:“哦?看来你也对这样的处罚不满意啊,那就跑上两千圈,抄诗经五百遍罢了!” 陈任的这句话吓得孙策跳了起来,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学生很满意!学生很满意!学生这就去受罚!这就去!”说罢头也不回的就跑出去了。 “哦!对了!”陈任忽然想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这剧烈运动前后都不适宜吃饭,你就把这些事情全部做完了后再吃饭吧!” 孙策刚刚出门口,听得陈任这句话,差点没有绊倒,幽怨地看了一眼厅内陈任的背影,只得去按陈任所说的做,现在正是中午吃饭的点,要是等到全部处罚都做完的话,只怕到明天早上他都没饭吃了。早知道就吃得饱饱的再来这里了,孙策满心思后悔地想到。 处理完孙策,陈任转身去了后院,他还要处理貂蝉的问题。来到厢房,貂蝉已经把整个厢房收拾了一边,厢房内完全不像是几个月没有人住的感觉。而貂蝉见陈任进来了,便俏生生地站在榻边,那惹人怜爱的模样,让陈任涌起一股想立刻把她抱入怀中的冲动。 强忍下这股子冲动,陈任微笑着坐上了榻,对这貂蝉说道:“貂蝉姑娘,请坐吧!” 貂蝉却是像个奴婢一般,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妾身不敢。” 陈任有些无语了,这一路上都是这样,难道自己长得很像恶霸吗?虽然陈任知道自己长得不是很帅,但怎么说也算是和蔼可亲吧,貂蝉用得着这么怕自己吗? “那个,貂蝉姑娘。”陈任只得轻咳几声来消除尴尬,“这柴桑毕竟不是你久留之地,今夜你也好好休息,明日我就安排你离开柴桑吧!” 陈任自觉这句话的语气已经说得很是轻柔,可没想到貂蝉听到这句话后,竟然是面色苍白,当即就跪了下来,陈任这下是真的无话可说了,难道自己真的有当恶霸的潜质? “大人!”貂蝉拜倒在陈任面前,竟然哭了起来,那样子更加是我见犹怜,看得陈任一阵阵心痛,“大人,若是貂蝉做得有什么不对,请大人尽管责罚貂蝉,但求大人不要赶貂蝉走!” “这个,这个!”陈任慌忙下榻扶起貂蝉,“貂蝉姑娘误会了!我不是赶姑娘走!那个!其实是!”陈任最怕的就是碰见女孩子哭,当初被黄月英一哭,陈任就没了办法,如今貂蝉这一哭,饶是陈任满脑袋鬼主意,此时也是只有拼命抓头的份。 看见陈任不知所措,死命抓后脑勺的样子,貂蝉不由得破哭为笑,倒是让陈任感觉很无奈。怎么女人都喜欢玩这套,一会哭一会笑,这哭哭笑笑的很好玩吗? 总算,貂蝉停住了哭泣,陈任也定住了心神,对貂蝉解释道:“貂蝉姑娘,我并不是要赶姑娘走。只是接下来,我便要随主公出征打仗,军中有军规,是不能带家眷的。所以,我打算先让姑娘回长沙,有我夫人照料,必然会方便许多。” 貂蝉听得陈任说了前半段,心中一甜,原来他是把我当做他的家眷了,可是一听到后面一句话,脸色就有些变化,一脸的落寞。他已经娶妻了?是啊,他这样的英雄人物,又怎么会没有女子喜欢?有了妻子也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其实陈任并不知道,当初在司徒府,陈任虽然下手敲晕了貂蝉,但是可能因为貂蝉是弱小女子的缘故,陈任下意识的出手轻了许多,没过多久貂蝉便醒了过来。貂蝉醒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吕布认出陈任的身份,为了不影响陈任对敌,貂蝉也就一直装作昏迷,但貂蝉心中却是一阵乱跳。 龙将陈任,这个名字在长安已经是响当当的,连在深闺的貂蝉也是早就听闻过陈任的大名,而且还是经过了无数渲染加料的版本,在长安这些官宦之家,对董卓军可是没有一个有好感的,在他们的嘴里,陈任自然就变成了靳恶除奸的大英雄,也成了不少少女怀春的对象。貂蝉平日里也没少像其他少女那般,幻想着龙将陈任骑着白马来把自己救出长安这个大魔窟,如今陈任真的来了,而且还是在貂蝉最危急的时刻来救自己,怎能不让貂蝉心花怒放。 在陈任和吕布单挑的时候,貂蝉曾经偷偷地看了一眼陈任的侧面,却只看到陈任那微微翘起的嘴角,仿佛充满了自信,让貂蝉立刻就迷失在其中。到后来逃出了长安,在村庄的大屋中,陈任临走时,还不忘为貂蝉盖上棉被,貂蝉当时的心里可是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在得知王允已经死了之后,貂蝉就已经做了决定,这辈子就只跟随着陈任一人,所以在听到陈任已经有了夫人之后,貂蝉也不过是有些伤感,但依然没有改变决定。 有时候,女人的执着是很可怕的,特别是像貂蝉这样特别执着的女人,如果不是这份执着的话,历史中,貂蝉恐怕也无法再董卓和吕布之间周旋吧。 既然确定了陈任不是要赶她走,貂蝉也就不再哭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陈任立刻就感觉到这气氛好像变得有些尴尬,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暧昧。老实说,他对貂蝉的确是有些动心,但一想起家中的黄月英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陈任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他不像这个时代的男人有股子大男子主义,无论如何处理貂蝉的问题,都必须要先和妻子商量后再做决定。 见貂蝉还站在那里不动,陈任可是受不了这气氛,当下咳嗽了几声,说道:“哎呀,这刚刚吃饱饭,还是要去走动走动,促进消化!”说罢,便跟逃命似的,一溜烟跑了,只留下貂蝉在那捂着樱桃小嘴偷笑。 逃出了居处,陈任长吁一口气,接下来一个下午的时间,陈任可是不想再回去了。做什么好呢?陈任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去鄱阳湖的水寨看看水军训练得怎么样。直接走到城门口,那里的守军军士都认得陈任这个主薄,纷纷抱拳拜见。陈任也只是摆了摆手,顺便问他们要了一匹马直接就向着鄱阳湖方向奔去。 从柴桑到鄱阳水寨,孙坚特地命人开辟出了一条官道,所以陈任虽然没有来过,但也不愁找不到。大约走了半个多时辰,陈任拐过一个谷口,远远变听得一阵阵呐喊声,心中便知道到地方了。快马加鞭奔上了前面的山岗,顿时,眼前视野一亮,一片碧绿的湖水上,矗立着一座座水寨,在水寨与水寨只见,一条条大小船只正有秩序地来回运作。 “何人胆敢窥视!”一声暴喝,数名军士突然从山岗周围的树林草丛中窜出来,一支支箭矢闪着寒光正指着陈任。 陈任笑着对面前那名带头的大汉说道:“你又是何人?难道不认得我?” 那大汉身材魁梧,穿着明显小一号的衣甲,从衣甲内露出壮实的肌肉,一张方方正正的脸却是显得无比刚硬。那大汉仔细看了看陈任,确定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当即大喝:“我认得你是何人?鬼鬼祟祟的!莫非你是敌军的奸细!” 陈任无奈的笑了笑,刚刚想张嘴叫水寨的将领出来,但是随即又想到黄盖等几人都还在城内会宴呢,而这水军中的中级以下的将领虽然认得几个,却都叫不出名字,只得苦笑,难不成到了自家的地盘还是要打一场? 见陈任不说话,那大汉还以为陈任是无话可说,当即喝道:“小的们!给我拿住这奸细!为我们立下入军头一功!” 听得这一句话,陈任总算是明白了,感情这伙人是新来的,难怪不认得自己,当下说道:“且慢!我也是乌程侯帐下!你们是新人自然不认得我,不如叫上其他人,必然认得!” 大汉看样子也是颇为稳重之人,当即想了想也是,万一这人真的是自己人,那么自己这刚刚入军不就犯了个大错?当下对身边一个手下附耳说了几句,那手下点点头,飞快地向后方跑去,没一会便不见了踪影。 大汉指着陈任说道:“算你说得有理,我这就去比我入军早的兄弟,若是他也不认得,那你自然是奸细,对待奸细,我们这帮兄弟可是下手绝不留情。” 第六十二话 倒霉二人组 第六十二话 倒霉二人组 听得大汉这么说,陈任也就暂时放下了心,怎么说自己也是在江东军中多次露面的,只要是来个旧人,自然是认得自己的,随即陈任也就继续驻马立在那里,顺便继续观赏着水寨的风光。 “不许看!”见陈任还在观看水寨,有心怀疑陈任是奸细的大汉,立刻出声阻止。陈任不由得苦笑,我这是招谁了,这水寨建立的方案还是我提出来的呢,结果我连看几眼的权利都没有了?无奈陈任又不想动手,只得乖乖听从了大汉的警示。 哪知道,陈任这听话的行为,落在大汉眼里又是另一种现象,大汉心想,哪有一名军官被自己这么一名小卒一喝就乖乖听话的,大汉心中更是认定了陈任是奸细的想法,现在这番作为估计是为了脱身而拖延时间。当即给手下们悄悄使了个颜色,那些手下都是跟随大汉多年,自然是明白大汉的意思,都悄悄地移动,对陈任形成了包围。 陈任哪里想到自己听话竟然换来大汉的更加怀疑,若是陈任知道大汉此时的想法,只怕要气得吐血。 过了一会儿,就听得从水寨方向跑来了一行人马,远远地就听得带头的那人在喊:“幼平!幼平!哪里来的奸细?” 那大汉听得那喊声,当即更加警戒地看着陈任,张口喝道:“公奕!快来!且来看看此人你是否认得?” 陈任也是坐正了身子,甚至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poss,准备让对方认出自己,心里还在不停地yy,当对方知道自己身份时候,那吃惊敬佩的模样。 来的是一个陈任不认得的大胡子,但陈任也不在意,江东军有数万人呢,这大胡子应该只是个小队头领,自己又怎么可能认得,只要对方认得自己就行了。 那大胡子和之前的大汉先是相互抱拳,大汉指着陈任在大胡子耳边耳语了几句,那大胡子一脸疑惑地望向了陈任。陈任立刻摆出自己的正面给那大胡子看,好让大胡子能认出自己,可是大胡子接下来一句话,差点没让陈任栽下马来:“你是何人?俺从来没有见过你!” 不会吧?又是个新人?陈任此时心里那叫一个委屈,老天爷,我可没有得罪你,你没事整那么多新人出来干嘛? 那大汉可不理会陈任心里哭天叫地,心中早就把陈任划入了奸细之列,当即便喝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小的们!还不把这奸细给拿下!” 周围的军士轰然应声,陈任可不想和黄盖、甘宁的手下闹得不愉快,连声说道:“你们快快住手,我是军中主薄陈任,真的是乌程侯的属下!” 哪知陈任不说还罢,陈任这么一说,立刻惹得那大汉和大胡子仰天大笑,那大汉轻蔑地看着陈任说道:“就你这一文弱书生,也敢冒充天下闻名的龙将?” 靠!陈任心中暗骂一声,还真的是有脾气没处发,身材文弱?这放在后世那叫标准身材知不知道?难不成长得跟你们一样五大三粗,那哪里有女孩子会喜欢啊? 一边的弓箭手可不知道陈任在心里骂些什么,手中的箭矢毫不留情地射了出去,一时间七八支箭都直接奔着陈任而去。陈任来得匆忙,身上别说长枪了,连把剑都没带,无奈之下,只有伏下身子在马上做了个倒立,两腿飞快地在空中舞动,直接把那些箭矢都击落了,随后一个扭身,又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 那大汉和大胡子都是眼前一亮,大胡子直接喝了一声:“好身手!”大汉则是拔出了身上的长刀,直接朝着陈任便冲过来,举刀便要看。 过了很多年以后,这名大汉已经成为天下有名的将领,当他回忆起与陈任的第一次见面,已经贵为大将的他总是会情不自禁地甩起自己的耳刮子,他说之所以这样,完全是他当时的一时冲动所带来的后遗症。而如果那大胡子在他身边的话,也会情不自禁地甩起大汉的耳刮子,大胡子的说法是,谁让这个猪脑子连累我! 言归正传,大汉看见陈任的身手忍不住举刀便冲过来要砍陈任,陈任又岂会那么容易让这大汉砍到,单手按在马头一撑,身子已经在离开马背,直接在马头上跃起,双脚冲着大汉就是两脚,第一脚踢在大汉的大刀上,第二脚则是踢在大汉的胸口。 陈任的力量有多大,那大汉如何吃得住,第一脚直接把手中的大刀踢飞,第二脚则是直接把人踢飞。陈任手腕一抓,又再次回落在马背上,连大气都没有喘一口,仿佛就根本没有动过。 那大汉可是倒了大霉了,陈任这一脚虽然没有用全力,但那力度又岂是大汉能吃得消的,大汉那粗壮的身体直接倒飞起七八丈远,若不是那大胡子见势不妙,在他的身后接住了他,只怕大汉要直接飞下了山岗,陈任这也是为了要教训教训这二人的鲁莽。 大胡子也跟着大汉倒霉,毕竟大汉身上的余劲也不是那么好接的,刚刚抓住大汉,大胡子就感觉到大汉的身上传来一阵巨大的力量,饶是自己也算是一名壮汉,也有几分吃不消,连着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山岗边缘,这才停住。 大胡子和大汉相互望了望,看见对方的眼里全是吃惊和不信,谁能想到这瘦弱的身板下竟然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在下意识里,似乎已经接受了对方就是龙将陈任的事实。 “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不用站岗了?”一声暴喝从陈任来时的方向传来,众人都转头望去,只见一行人正骑着马悠悠哉哉地走过来,却正是这水寨的管事人黄盖、甘宁和太史慈。 原来自从陈任借故走了之后,孙坚也被孙策气得没有心思喝酒,早早就回了府,就剩下一班武将在那里无法无天的狂饮,总算太史慈还记得下午要操练水军,三人这才醉醺醺地赶回来。 黄盖的醉眼一瞪,一时间没有看到陈任,却认出这些军士都是新近投奔过来的水贼,暂时被安排来做守卫,现在却一个个都呆站在那里,黄盖喝醉了脾气也就跟着上来了,当即便喝道:“你们的头呢?周泰!蒋钦!都给我滚过来!” 那大汉和大胡子脸色一变,心知这回是要吃苦头了,当即连忙小跑到黄盖马前抱拳拜道:“参见三位将军!” 黄盖也算是没有喝的太醉,当即指着二人说道:“军有军规,不比得你们之前那般散漫,你们既然来投我江东军,就当遵从我江东军的军规!我且来问你,我既然命令你们把守水寨入口,为何都聚集在此?” 大汉也就是周泰,当即说道:“禀将军!我等抓住一名奸细!”虽然自己已经知道陈任绝对不会是一名奸细那么简单,但错已经错了,只有继续错下去了,另一边的大胡子蒋钦也知道周泰的想法,却也是没有其他办法。 “奸细?”黄盖等人都等着醉眼在周围看了一圈,最后才望到正坐在马上的陈任,黄盖立刻笑道:“哎呦!这不是子赐嘛!你不是在家中休息吗?怎么跑到我这来了?” 黄盖这句话一说出口,周泰和蒋钦就在心底暗暗叫苦,原来这文弱书生真的就是龙将陈任,自己二人不过是个新人,现在就得罪了这位孙坚面前的红人,今后的日子可就难过咯! 和黄盖等人寒暄一阵后,陈任倒是玩味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周泰和蒋钦,想不到几个月前,陈任还在想要到哪里去找这二人,如今却是送上门来了。陈任即时眯起了双眼,饶有兴趣的望向了周泰和蒋钦。 那眼神,不仅让跪在地上的周泰和蒋钦突然感到一阵寒风刺骨,让一边的黄盖、甘宁和太史慈三人的酒也立刻清醒了一大半,三人都是一脸怜悯地看着周泰和蒋钦,虽然不知道他们二人怎么惹了陈任,但惹上这个阴险毒辣的小子,这二人只有自求多福了。 随后,陈任倒是没有提起周泰和蒋钦阻拦他的事情,很和谐地与黄盖他们打起了招呼,问起水寨建立的情况,周泰和蒋钦同时松了口气,心中还在想,这龙将不愧是龙将,心胸就是广阔啊! 可是只有黄盖等人才知道,这不过是陈任的缓兵之计罢了,先是降低这二人的提防之心,到了适当时候再来个袭击,确保一击中的。若是陈任现在就找他们的麻烦,反而周泰和蒋钦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陈任却是要等到秋后算账,这后果嘛,看看现在还饿着肚子,在那闷头绕着柴桑城跑的孙策就知道了。 当然,黄盖三人自然没有那么好心,不会蠢得去揭穿陈任的小把戏,要是把祸水引到自己头上,那就不妙了。当下也和陈任打起了哈哈,全然不去理会周泰和蒋钦,几个人留下目瞪口呆的军士们,就这么勾肩搭背地走向了军营。 第六十三话 可怜的孙策 第六十三话 可怜的孙策 陈任随着黄盖等人一并来到水寨,看着那水上巨型的建筑物,陈任不由得感叹,中国人的创造智慧简直是深不见底。这样巨大的水上建筑,就算是在后世,也不是那么容易建造的,但是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这江东军就在这几个月内便造出了这样的奇迹般的建筑,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子赐!你观我这水军如何?”黄盖很是骄傲地指着正在水寨外操练的水军,陈任望去,水军都是站在船上操练,有练习短兵格斗的,也有练习箭术的,这些都是要士兵们适应在船上漂泊不定的感觉。毕竟在地面上战斗和在水面上战斗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还有一部分人不停地跳到水中,练习潜水和水下格杀。 看着士兵们在船上如履平地,陈任很是赞赏的点头说道:“几位将军果然是对水战经验丰富,竟然能在短短数月之内,为主公训练出如此强兵!陈任在此替主公多谢几位将军了!”说罢,便朝着三位将军一拜,三人手忙脚乱地扶起陈任。四人就这么在水寨中观赏,陈任不时问起水军训练和打仗的个个方面的问题,由三人详细的回答。 一路这样慢慢地走了水寨的中心,也就是黄盖三人平日议事的大厅,四人平席入座,黄盖吩咐了门口的军士上了几杯茶水,毕竟喝了一中午的酒,也该用些茶水来清清肠胃。 陈任端起茶杯,轻轻吹去一丝热气,在少少的嘬了一口热茶,然后仿佛很不经意地问道:“对了,那个周泰和蒋钦是怎么回事啊?” 来了!黄盖三人都是同时在脑海中蹦出了两个字,太史慈接触陈任还算是比较少,甘宁认识陈任在先,但毕竟之前陈任也是白身,所以对陈任的另一面还不是很了解,两人对于陈任的阴险的了解,完全来源于黄盖。而黄盖,在经历过汜水关那几场战役后,再加上在长沙的那段时间的共处,对陈任的心思算是比较清楚了,这丫的纯粹就是一个小肚鸡肠,到现在他还记得孙坚的二公子孙权在背后偷偷说陈任坏话被陈任知道了以后,在接下来的三天,天天都被陈任找借口跑步抬石块,累得孙权每天连抓筷子的力气都没有了,把孙坚的妻子,孙权的老妈心疼得差点拿刀去砍陈任。 这边黄盖还在感慨,回答陈任问题的却是甘宁:“这两个小子啊,曾经也是长江上的水贼,后来我到长江上混的时候,直接把他们挤出了长江,这些年都没有见过他们了,没想到他们却是在这鄱阳湖上安营扎寨!你去长安了以后,那蒋钦本来想带兵来洗劫我们水寨,可是我露面,就把这家伙给吓得投降了!后来我好好的训了这家伙一通,觉得这家伙水上功夫不错,就禀告了主公,把他收进了军中,后来这家伙又把周泰也拉了进来。因为是新进人员,所以黄将军先给了他们一个小队的编制,把守水寨四周。” “原来如此啊!”陈任依然是面无表情,只是在心底不断的盘算着,随后说道:“这样吧,最近我正在考虑教导大公子水战,这两个人,不如就请黄将军暂时让给我,不知黄将军意下如何啊?” 黄盖心中暗自替周泰和蒋钦默哀,一边飞快的点头说道:“我们兄弟之间还说什么借不借的,这两个人今后就是子赐手下的人了!” 陈任很是满意的笑了笑,当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对黄盖等人抱拳说道:“那就多谢黄将军了,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在下就不耽误三位将军休息了!在下告辞!” “请!”三人连忙送别,待陈任走了之后,立刻派人把周泰和蒋钦叫来。 不过一会儿,周泰和蒋钦便到了厅外,在得到黄盖准许进来之后,朝着三人便拜道:“属下见过三位将军!” 三人都是怜悯地看着周泰和蒋钦,黄盖说道:“周泰、蒋钦,刚刚陈主薄提到,需要你二人去他帐下帮忙,我已经答应了下来,明天你们便去陈主薄那里报到吧。” 周泰和蒋钦都是一愣,怎么一转眼自己就被人卖了?不过心中也是有些欢喜,毕竟天天困在这水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仗打,而陈任毕竟是孙坚面前的红人,跟在他身边,立功的机会也会多一些。更何况陈任汜水关一战已经成名,二人都是武将,自然对陈任也是十分仰慕的。 看见两人竟然还有些面露喜色,三人都有些不忍心了,但想想对方可是那个陈任,还是忍住了没说。最终还是甘宁念在这二人的出身和自己一样都是水贼,怎么说也有些亲切感,稍稍地提醒了一句:“记住了,陈主薄帐下规矩很多,你们,一定要小心啊!”那感觉,仿佛甘宁在送别两位即将赴刑场的兄弟般。 周泰和蒋钦两个人此时正兴奋着呢,如何能察觉得到甘宁语气中的不对劲,甘宁见状也只有轻轻地叹气,自己已经是尽人事了,挥挥手便让二人下去准备了。 且不说这黄盖这几人如何叹息,这边陈任回到居处时,已经是夜里,貂蝉已经在其他的厢房休息,没有碰到貂蝉的陈任,长长的松了口气,但是在轻松之余,又不知不觉的感到有几分寂寞。毕竟今天还是赶了路回到柴桑,却没有片刻休息,当下也觉得有点累了,一番洗漱过后,便躺下准备休息。 刚刚躺下时,心里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做了,可是总是想不起来,想了半天没有什么结果,陈任干脆把棉被罩在头上,呼呼睡起觉来。 此时,在柴桑城外,一道黑影正不停地沿着城墙边缓慢地跑动着,在路过城门时,一名刚刚换班上岗的守卫看见那道黑影立刻喝道:“什么人?竟敢……” 可怜那守卫还没有说完,就被那黑影飞起一脚踢飞了,那黑影嘴里还在不停地咕哝着:“还有二百五十七圈,二百五十七,二百五十七,我好饿啊!” 第二日一早,陈任便起来了,开始了他已经许久未做的晨练,在他住处的院子内刚刚打完一套拳法,便发觉貂蝉正笑盈盈地端着盆水站在一旁。陈任心中一暖,自从离开长沙后,陈任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被人照顾的滋味了。其实在成亲之前,陈任也是一向自己动手,只是在娶了黄月英之后,才发觉被人照顾的滋味是会上瘾的。 陈任笑了笑,很坦然的接过貂蝉递过来的脸盆和毛巾,开始洗漱。貂蝉却没有离开,一直笑盈盈地看着陈任每一个动作,仿佛怎么也看不腻似的。 “貂蝉姑娘,今天我便安排手下的军士送你回长沙,你先安心在我家中住下,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夫人提出来,我夫人是很好说话的。”陈任没心没肺地说着大煞风景的话。 貂蝉倒是已经习惯了陈任这种情商为零的风格,心中却是在想:若是我问你夫人要你,你夫人还是很好说话么?想到这里,不由得脸都羞红了,转身就逃进了自己的厢房里。 陈任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的雾水,心中还在想,莫非我又说错了什么话? “哐当!”前院大门发出一声巨响,可是把陈任吓了一跳,在这柴桑城中还有谁敢来砸我的门?陈任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便赶紧把手中的毛巾丢进了水盆,飞快地往发出声响的前院赶去。 来到前院,只看见大门被打得开开的,一个红色的人影正坐在门槛靠在门框上,不停地喘着粗气。陈任仔细一看,正是昨天被他惩罚的孙策,只是此时的孙策和昨天出去的时候可是大不一样。 首先,一身鲜艳的赤红战甲如今已经是布满了灰尘,歪歪斜斜的挂在孙策的身上,原本戴在孙策头上的头盔已经不见了踪影,后来才被军士在城门口找到。孙策本来也是有成为像吕布一样小白脸的资质的,可是如今却满脸的灰尘,一些脏不拉几的泥土被汗水黏在脸颊上东一道西一道,一根根发丝从额头上飘落下来,而孙策的嘴唇也是发白干裂,活像是刚刚从沙漠中走出来的人一样。原本一直挂在腰间的宝刀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孙策手中紧紧抓住的一大堆竹简。 看见陈任走来了,孙策原本暗淡无神的眼睛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神采,无力地举着手中的竹简对着陈任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陈任见是孙策,这才一怕脑门,对了,昨天晚上忘记的原来是这件事啊。走到孙策身边,接过那一堆竹简打开一看,却是一遍遍的诗经,看来这孙策是费了一晚上的时间把这诗经给抄完了。陈任看着有些虚脱的孙策,忽然有些恶搞的想,若是他突然说句:“这些字写得太难看,重新抄过!”这孙策会不会现在就挂掉? 第六十四话 智取庐江 第六十四话 智取庐江 出于对孙坚将来继承人考虑,陈任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这时,前来报到的周泰和蒋钦也来到了大门前。陈任一瞥那两个目瞪口呆的家伙,做了个让他们过来的手势。 两人走近来才发觉,那个坐在门槛上像个乞丐的家伙,不就是前些日子在水寨耀武扬威找人比武的大公子孙策么?两人这才想起来,好像陈任也是孙坚几位公子的老师,不过这教得,也太惨了点吧。 “那个谁!”陈任指着蒋钦哟呵着,“你去到大街上买点吃食,记住要买好的!” 蒋钦心中一想,这陈任虽然是严格了一点,但对学生还是不错的,点点头转身便要走,却是被陈任叫住了:“你急什么啊?我还没有说完呢!那些好的是给我和我府里的家眷吃的,这小子貌似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给他带点米汤吧!”蒋钦听完差点没一头栽倒,最后还是抱拳应下,连忙转身走了。 “那个谁啊!”陈任又指了指呆在那里的周泰,“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啊?把这小子抬下去,帮他好好漱洗一下,怎么说也是我的学生,我可不想让人说我虐待他!” 可怜的孙策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得用眼神向搀扶着他的周泰发出无声的控诉。可惜这时的周泰已经没有心思去注意孙策的眼神,此时周泰的背脊已经开始阵阵发寒,这孙策可是主公孙坚的长子啊,竟然也落得如此下场,自己和蒋钦不过是新入军的新人,想想昨天自己竟然举刀砍陈任,那后果会是? 周泰都不敢想了,这时他才记起昨天三位将军的眼神怪怪的,还有甘宁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你们,一定要小心啊!”周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惜已经悔时晚矣。 陈任可没功夫管周泰他们怎么想,在他的心里,以后日子长着呢,还怕没有机会好好收拾这两个家伙?啊!不对!是好好的教育这两位将来的大将!陈任坚决否认自己嫉恨周泰二人说他身板瘦弱,也坚决否认自己对周泰下令放箭射自己还有拿刀砍自己怀恨在心。(小马甲第一次华丽现身:你既然不怀恨,还记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陈任回到内院,整整衣装,这时蒋钦也买了早食回来,陈任很是心安理得地将蒋钦手上什么肉面汤之类的精细吃食都拿了过来,只留下一碗米汤让蒋钦带给孙策,自己便带着吃食和貂蝉一起共餐,临走时还交待了蒋钦去找祖茂要几名回长沙的稳重军士,可怜的蒋钦在陈任手底下终于彻底沦为了跑腿的。 虽然只是吃早餐,但和貂蝉一起,楞是吃得满房间的暧昧,陈任最是吃不消这种气氛,囫囵吞枣般吃了几口,便一抹嘴走掉了,只留下貂蝉一个人在那捂着嘴吃吃地笑。 来到前院,孙策喝过米汤后已经恢复了几分力气,脚步虚浮地和周泰两人在那等待着陈任,陈任瞄了一眼二人后,说道:“伯符今天就休息一天吧,那个谁啊!”毕竟孙策还是孙坚的继承人,陈任可不敢玩得太过分,当初在长沙的时候,孙策和孙权的老妈彪悍得要拿刀砍他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见陈任手指指向自己,周泰忙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属下周泰,字幼平!” 陈任耸了耸鼻子,点点头说道:“对!就是你!等待会你那个同伴来了,两个人给我到城外砍三棵大树回来!”周泰不知道陈任打得什么主意,但总是觉得有些不妙,但陈任现在时他们的顶头上司,他的命令,周泰可是不敢不听。 吩咐完了后,陈任就便丢下两人,自己一甩衣袖就这么走了,正事是不能忘的,他这次回来是要为孙坚准备扫平江东谋划的,所有陈任便直接去了孙坚的府邸。 可能是孙坚特意安排吧,陈任的居处与孙坚的府邸并不远,不过片刻,陈任便来到了孙坚府邸的大门口,守门的军士自然不会是像周泰那样的新人,都是认得陈任的老兵,知道陈任在孙坚眼中的重要性,连通报都不必通报,直接将陈任迎进了府。 此时,孙坚也早已经在议事厅等待陈任了,一见陈任进来,当即笑着说道:“子赐,昨日赶路辛苦,今日为何不多睡一会?” “主公大业要紧,属下不敢耽搁!”陈任规规矩矩地抱拳拜礼,只有在这位主公面前,陈任多少还能规矩一点。 “哈哈哈哈!”孙坚哈哈大笑起来,说起来,他也是最欣赏陈任这一点,虽然平时会有些胡闹,但做起正事来,绝对是认真的,这也是为什么孙坚对陈任所做的事情几乎不闻不问,所求必应的原因。 两人分上下落坐,孙坚首先说道:“既然子赐一心为公,某也不矫情!如今水军业已练成,接下来我军当如何,还请子赐教我!” 陈任望向摆在自己对面的江东地图,略作沉思后回答:“今江东势力分散,主公欲去之实乃是如探囊取物般!然江东对主公最大的威胁,不是这些割据势力,而是世家!” 孙坚也是江东人出身,自然也是明白陈任所说的道理,当下说道:“子赐所言不差,江东本为富饶之地,但关东群雄却始终得门而不入,实乃是这世家势力太过强横的缘故。陆家、许家、虞家等都是江东大家,在江东可谓是真正的主人,若不能解决这些世家问题,就算某打下江东,却也是如同虚物!” 陈任也是沉默了,这世家的问题,一直都是陈任在思考解决的,在历史上,孙策可以说就是因为这世家问题而英年早逝的。历史上孙策在初步取得江东之后,所实施的各种措施,无一不是针对世家来的,所以引起了世家的反感,所以许家的带头人许贡才会联系曹操要推翻孙策,虽然被孙策察觉到,将其满门抄斩,但最后还是中了许家人的暗算。而在孙策执意要杀于吉的时候,以世家子弟为主的一班文臣竟然会集体劝阻,最终才会导致孙策郁郁而终。 为此,陈任也是想了很多方法,都没有一样能够确定取得成效的,要孙坚像历史上的孙权一样屈服于世家,那是肯定不行的。蛮横动武的话,只会落得很孙策一般的下场。陈任想来想去只有来阴的了,但关键是要认真筛选人才,这才是陈任真正的优势所在。 “主公!这世家问题,切不可急于求成,若要取江东不难,但要保持对江东的控制权,却是要大量的兵力。属下认为,在取江东之时,当减少我军的损失,以智取为上!” “哦?”孙坚被陈任的话勾起了兴趣,当即问道:“如何智取?” 陈任直接起身走到地图旁,指着地图说道:“首先,我军当取庐江,在庐江四周又有舒城、夹石、石亭、潜山、无为、虎林共六城!我且闻主公与舒城周家有旧,这舒城虽然周家不是太守,但其权势却胜于太守,主公若能书信与那周家,此这舒城无忧。若舒城取下,可让人以舒城太守之虎符前往夹石、石亭、潜山、无为四处诈城,此四城太守皆平庸无能之辈,则这四城亦可取下。但这虎林一城,却是在长江以南,主公可命水军阻隔长江,断绝此城与庐江的联系,则此城亦可无忧。” 陈任侃侃而谈,却是听得孙坚眉飞色舞,这舒城的周家乃是官宦之家,与江东的世家又有所不同,曾出过两朝太尉,现今周家家主周异也曾任洛阳令,只是后来朝堂混乱,便辞官回家。孙坚再舒城居住时,与那周异都很谈得来,一来二往便成了莫逆之交,连自己的长子孙策也与周异的儿子周瑜结拜成了兄弟。往日在与周异交谈时,周异也对江东局势很不满意,若是孙坚书信过去,周异必然会支持。 陈任继续说道:“这庐江四面都被隔绝,太守刘勋性情暴躁,定然会出城来夺回六城,此时便可一面派兵埋伏,一面乘虚取得庐江!若庐江一战得胜,主公威名必然席卷江东,到时再取江东其他城郡,必然轻而易举,而那些世家也不敢妄动!” “好!”孙坚拍案喝彩,说道:“子赐这番谋划果然精彩,某这就写书信,命人投去舒城!” 此时,在荆州襄阳,刘表的败军刚刚回到襄阳城内,城内一片愁云惨淡,毕竟死去的荆州军士都是荆州的老百姓出身,家家户户都挂起了孝帘,不时传出女子孩童的哭泣声,更是让人心碎。 而在荆州最大的蒯府内,也是笼罩着一片紧张压抑的气氛,战败归来的蒯良此时正战战兢兢地跪在一间偏厅的正中央,身边端坐着他的弟弟蒯越,眉宇中仿佛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而坐在正上方的一名老者,正是庞德公。 第六十五话 荆州起波澜 第六十五话 荆州起波澜 “子柔啊!”已经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庞德公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很轻,听不出半点情感上的变化。但是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却是把蒯良吓得身子一颤。 庞德公依然是那副与世无争,世外高人的模样,淡淡地说道:“子柔啊!你跟着我学习也已经有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这次竟然会如此大败而归?” 蒯良不停地颤抖,死命咽了口口水,才算稳住自己的心神,颤声说道:“学生,学生也未想到,这韩当一向稳重,却会行此险计。” 实际上刘表带着败军在南郡待了几个月,就是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吃败仗倒还没有什么,要是连怎么败的都不知道,那可就太冤枉了。可是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韩当当时在乌林城不过一千兵力和一些民兵,刘表的肠子都悔青了。 顺带着,刘表对当时出谋的蒯良更加是怨恨,回到襄阳后就再也没有召见过蒯良,这让借助刘表成为荆州第一大族的蒯家感到了恐慌。 庞德公摇摇头,说道:“正所谓兵者诡道也,你用兵又岂能拘泥于常理?你且观这段时间孙坚用兵,才是真正做到不拘于形,与以前孙坚刚猛的用兵方式完全不同,可见孙坚帐下定然是有高人相助!” 蒯良却是不敢再说话了,一旁的蒯越问道:“依先生之见,这为孙坚出谋划策之人是何人?” 庞德公却是默声不语,显然连他也猜不透,蒯越细数着孙坚手下的谋士:“据我所知,孙坚当年的老部下中就一个朱治还算是有几分机智,其余皆是武将。” “还有个郭嘉!”此时蒯良也连忙附上,“这个郭嘉当初随陈子赐来荆州的时候,我们都没有注意到他,但是从最近得到的消息,他被孙坚任命为参军,帮助程普连取了零陵和桂阳二郡,可以说为孙坚巩固后方立了大功!” 庞德公摇了摇头:“这次不是郭嘉谋划的风格!郭嘉虽然计谋也是诡道,但却缺少大气,擅长冒险出奇。此次你与刘荆州兵败乌林,看上去韩当是用了奇招,但却是将刘荆州的行动算得十分准确。” 蒯良有些不服气,却又不敢顶撞庞德公,只得闷头不说话。庞德公其实是很看中眼前的蒯良的,毕竟在蒯家就蒯良和蒯越二人颇有才华,而年长的蒯良又比蒯越多了几分沉稳。 庞德公解释道:“我们且来分析此役,首先,韩当在得到刘荆州带兵的消息后,便立刻全起长沙的五千精兵入驻乌林,只此一招,便足见其高明之处!” 蒯良和蒯越都提起了上身,仔细听庞德公分析,庞德公缓缓说道:“此人可以说是完全清楚了刘荆州的性情,若是有一点点冒险都会停止不前!韩当如此作秀,刘荆州又怎么肯强攻乌林?” 见蒯良一脸郁闷,庞德公知道自己说对了,继续说道:“接下来便是断江水,韩当将长沙的全部兵力都驻进乌林,其实就是为了要给刘荆州一个暗示,孙坚的其他城郡都没有重兵,这便是对你和刘荆州的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去过江偷袭!所以说,你给刘荆州进献的计策,完全就是被对方的那个谋士牵着鼻子走!” 庞德公的一番话,说得蒯良大汗淋淋,蒯越却是颇有些不高兴地看了一眼蒯良,很明显庞德公还是不准备放弃自己这位犯了错的兄长,他想要取代自己的兄长成为蒯家的领头人,只怕又要等下次了。 “德公!你说这给孙坚出谋划策之人,会不会是那陈子赐?”在明白了庞德公的心思之后,蒯良也是暗暗松了口气,随即眼前一亮,想起了那个陪同郭嘉一同来襄阳的年轻人。 庞德公也是一愣,回想起那个长相平庸,身材瘦弱的年轻人,原本因为司马徽的原因,庞德公也对此人很是留心,听司马徽说过此人文采出众,后来听闻他在汜水关大败并州战神吕布,庞德公就对陈任失去了兴趣,毕竟像他这样一个文人,对武将多半是持轻蔑的态度。 庞德公摇了摇头,说道:“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此人既然文采出众,又有高强的武艺,在计谋方面必然不会有太大的建树,而且我在司马德操处见过他的诗词,多为远离世俗之作,此人绝非有如此狠毒心思。” “啊!我听闻孙坚帐下还有个荀彧,此人被孙坚任命为长沙主记,仅在陈子赐之下,而且此人被孙坚留守在长沙,韩当的谋略是否是由他献策?”蒯越也是忽然想到了留在长沙的荀彧,连忙说道。 这次庞德公很快的摇摇头,说道:“这荀文若,我当年也曾见过,是荀家的一名后起之秀,的确是颇有些能力。但此人的能力多在内政方面,因此孙坚将此人留在长沙巩固后勤,但要说到行军打仗,比起郭嘉他还尚有些不足,不会是他!” 蒯氏兄弟的两番意见都被庞德公否决了,一时间这偏厅之内的气氛颇有些压抑。庞德公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此人是谁迟早会出现在我们的眼中!但是我们现如今的问题是,如何才能重新获得刘荆州的信任!” 一提到这件事,蒯良又一次低下了头,毕竟之前一直都是蒯家占在上风,这次完全归咎于他的献策失败。庞德公说道:“我听闻今日蔡家与张允交往甚密,而且蔡家还有意将小女许配给刘荆州做妾!” 听得这个消息,蒯氏兄弟都是满脸震惊地看着庞德公,庞德公轻轻叹道:“你们兄弟终归还是太年轻了,有些持才自傲。但是,依我之见,这蔡家与刘荆州联姻已是必然之事,倒是蔡家便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如果蒯家在荆州失势,那么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因此我希望你们两兄弟能够主动去与蔡家和好!只要蒯家和蔡家联合起来,在这荆襄之地,无人能够威胁到蒯家的地位!” 本来听说要和蔡家叫好,蒯氏兄弟都有些不太情愿,可听得庞德公说得严重,心中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当下纷纷应诺下来。 再交待了几个细节问题之后,庞德公便要离开,蒯氏兄弟连忙将庞德公送至后门,先是让下人在后门周围观察了一段时间,然后才让庞德公出门。就算是如此,庞德公出门前还是披了件大衣,还在头上戴上了一顶围有纱帘的斗笠,这才小心翼翼的出门。 在后门外,早有就马车在门口等候,庞德公在上马车之际,转身对蒯氏兄弟说道:“老夫交待你们兄弟的事情一定要仔细办了,切不可怠慢!” 蒯氏兄弟连忙拱手拜道:“先生放心,学生定当遵从先生所说!” 庞德公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爬上了马车,进入了车厢,只见车夫甩了甩马鞭,在蒯氏兄弟的躬身送别中,马车飞快的离开,只余下一些灰尘。 “兄长!我们真的要去巴结那蔡德珪么?”蒯越有些不甘,向身边的蒯良问道。 蒯良瞥了一眼自己的兄弟,其实刚刚在偏厅蒯越的神情他又岂会没有看到,只是现在自己没有落马,蒯越才又装出一副听从自己指示的模样,当然,蒯越没有撕开面子,蒯良也不会去撕破这张脸,当即对蒯越说道:“既然是德公的意思,我们照办就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再说!” 蒯越对蒯良拿大牌的模样气得牙根痒痒,但表面上还是要装作一副受教的样子,紧跟在蒯良身后进了府。 但是蒯氏兄弟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街尾的一个巷口,一直蹲守着一道黑影,只是在蒯氏兄弟都进了府以后,才迅速的撤离。 几天后,长沙城孙坚府邸内一个靠近柴房的小房间,没有人会想到外表看上去像是下人所住的厢房,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一间没有任何外来光线射进来的房间内,仅仅靠着几个火盆照明,四面墙壁上都是堆满了竹简,几名身着黑甲的男子正来来往往的搬运着竹简,还有几名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坐在火盆旁奋笔疾书。 在这个房间的最上方,一名穿着黑色长袍的白面书生,正是被程普请来的谋士程昱!此时程昱正在阅读刚刚从一名黑甲男子手中接过的竹简,嘴角不时地向上翘。 “果然如陈子赐所言,这庞德公不简单!”程昱轻声自言自语道,“一名归隐居士,居然频频出现在蒯府中,而且还有遍布荆襄的情报线,可不像是个淡泊名利的隐士啊!真正的庞德公到底是什么人呢?我程仲德倒要看个仔细!”话语间,程昱透露出强大的自信。 随即程昱抽出一块绢布,提笔便在上面飞快地写着几行字,轻轻吹干墨迹,拿起身边一个锦囊装好交给一直在身边守候的一名黑甲男子说道:“即可送往主公!” “喏!”黑甲男子接过锦囊应声后边直接转身离去。 “陈子赐啊陈子赐,就不知道你的想法是否和我不谋而合!”程昱微微一笑,眼中再次露出自信的光芒。 第六十六话 强化孙策 第六十六话 强化孙策 陈任给孙坚献上的夺取庐江的计策,实施得出乎意料的顺利,在孙坚的书信投到舒城后不过三日,舒城就被周异带领着家兵占领了。值得一提的是周异的儿子周瑜,正是这位孙策的结拜兄弟,向周异献计邀舒城各个职位的官员来周家会宴,在会宴中突然行事,先是将舒城太守斩首,再劝降其他官员,有不从者尽皆杀死,结果不费一兵一卒就攻占了舒城。 等到孙坚得到回信时,周异已经在其子周瑜的帮助下,连续诈取了夹石、潜山、石亭三城,现在正在向无为城进发。孙坚大喜过望,连忙派人去招陈任。 至于陈任呢?现在正在和孙策、周泰以及蒋钦玩得很开心呢,准确来说,应该是陈任一个人玩得很开心。此时孙策、周泰和蒋钦三人却是异常的痛苦,本来作为武将,渴望的就是能够打仗。原本周泰、蒋钦愿意从黄盖帐下转到陈任帐下,正是以为到了陈任帐下会有更多的仗可打,哪知道刚来第二天,黄盖的水军就开走了,可陈任却还是留在这里不动。 悔不当初,周泰和蒋钦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曾经的战友一个个耀武扬威地奔赴战场,自己只有拖着陈任吩咐砍得三棵大树,垂头丧气地走到陈任居处,却被陈任安排了一个让他们晕厥的任务,造船。 陈任看到周泰和蒋钦拖来的大树就直接命他们用这三棵树制造三棵小舟,理由嘛,既然是来教导孙策水战,没有船怎么行呢! 周泰和蒋钦都快要哭了,要船还不简单,就算是黄盖的水军开走了,那鄱阳湖上不还是有那么多船停在那里吗?哪里还需要自己去造?可惜,对于周泰和蒋钦的提议,陈任一撇嘴:“我让你们造你们就造,难道你们当了那么多年的水贼,连造个小舟都不会?” 周泰和蒋钦无语了,造船他们当然会,但是就靠他们两个,陈任又不许别人帮忙,那要造得猴年马月去啊,可是陈任毕竟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上司下得命令,他们也只有就听从的份。 天天起早贪黑,又是锯木又是上钉,周泰和蒋钦两人虽然是从小是在江边长大的,但又有多少年没有做过这种技术活了,天天累了个半死,总算是在十天后将三艘小舟早好了。看着三艘停靠在湖边的小舟,两人竟然从心底流露出一丝成就感,比当年在长江上抢个富商还要满足。 孙坚来招陈任的时候,陈任正拉着孙策在湖边验收周泰、蒋钦的劳动成果。陈任不时用脚踹踹,用手敲敲,可是把周泰、蒋钦看得是心惊胆颤,生拍自己的成果被陈任这么弄坏了。 最终陈任点点头说道:“还算不错!这三艘船还像那么回事!”随手一指三人说道:“你们三个,都给我到船上去!” 三人都是一愣,但听从陈任的指示已经深深印在了三人的潜意识里,三人都是乖乖地上了船。陈任一脚一个,把三艘船都给蹬离了岸边,说道:“听着!你们两个的任务是训练大公子的水上作战的能力,这水上作战的能力,最基本的,就是水上格斗!你们今后的任务,就是把大公子给我打落下船!而你伯符!你的任务就是把他们两人打落下水!什么时候击败了他们,什么时候这个阶段的练习才算是结束!还有!” 陈任话说到一半,忽然走到岸边一棵柳树旁,朝着那两人腰身般粗的树干就是一脚,只听得“喀嚓喀嚓”的几声响,那柳树应声而倒,陈任继续说道:“周泰!蒋钦!要是让我发现你们胆敢放水!哼哼!军法不会拿你怎么样,你们每天陪我练三个时辰的拳!” 两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若是放在以前,能够和龙将陈任一起练拳,恐怕二人高兴都来不及。可是自从第一次见到陈任就被他揍了一顿后,再看看陈任现在脸上的表情,估摸到时候就不是练拳,而是单方面挨揍了。 “你们还在那里看什么!相等太阳下山啊!”陈任的一声吼,顿时把三人吓了一跳,连忙拿起了船上的竹篙对攻起来。若轮身手功夫,孙策自然是要高过周泰和蒋钦一大截,但是虽然孙策也是江东人,可抡起这水上格斗,孙策可就远远比不上周泰和蒋钦这两个老水贼了。没过一会,周泰的竹篙直接点在了孙策的小舟上,孙策身子一晃,便被蒋钦一杆打落了水。 陈任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他这番所作倒不是纯粹为了作弄这三人,虽然经过他的**,孙策的性情是变得沉稳了许多,但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孙策的性格,只要是上了战场,那肯定是要冲在最前方的。与其做无用功教导他坐守军中,不如加强他的自保的本领来得实在。 见了孙策被打落水,陈任可没有半点客气,马上叫道:“伯符!怎么这么快就被打下来了?给我爬上去,再打过!”可怜的孙策只得从水里狼狈地爬上小舟,拿起竹篙继续和周泰、蒋钦对打。 周泰和蒋钦都有些不忍心,可是刚刚有些松劲,那边岸上的陈任就在破口大骂:“你们两个家伙!是不是想找打!”没办法,死道友不死贫道,手底下只有拼命的上了。 这时,孙坚派来找陈任的军士终于找到这里,把孙坚要找陈任的事情和陈任一说,上司召唤,陈任自然是不敢耽搁,当下给那三人撂下狠话,便跟着军士回了城,只留下三个苦命的娃在湖中拼命的练习。 知道孙坚这么急找自己肯定是有要事,陈任入了孙坚府邸之后便直接前往了孙坚的议事厅。果然,孙坚也在议事厅内等着陈任,此外还有祖茂也坐着那里。 一见陈任回来了,孙坚和祖茂都是立刻离开坐席迎接:“子赐!好消息啊!好消息啊!” 陈任一见孙坚一脸的喜色,便猜出了几分,笑着说道:“且让属下猜上一猜,可是舒城有消息了?” “哈哈哈哈!”孙坚笑道:“正是舒城有回信了,不过这结果可能要出乎子赐的意料之外了!”说罢,孙坚将手中的军报递给了陈任。 一听孙坚所说,陈任便知道有惊喜了,忙接过军报打开一看,果然是令陈任吃惊。当然,最令陈任吃惊的还是周瑜的才能,年纪轻轻地便能有如此军事才能,不亏为帮助孙策和孙权打下东吴江山的周郎啊! “恭喜主公!又得一员将才!”陈任看罢军报之后,向孙坚抱拳说道。 “哦?”孙坚不过一愣,随即便想明白陈任所指,“子赐所说的,莫非是这周异之子周瑜?” “不错!”陈任将军报交还给孙坚,说道:“这周瑜虽然年纪轻轻,但用计却是老道,最重要的,是此人与伯符有兄弟之情,此番由伯符出马劝说,必能将此子劝入我军中!” 身边的祖茂可就有点不服气了,嗡声说道:“子赐未免太过赞誉此人了吧?量一黄口孺子,哪会有甚本领,我看这几次战功不过是此子适逢其会,或者是其父望子成龙,强加在其子身上的吧!” 陈任抿着口笑,在历史上,孙坚的这几个老将就一直都不服周瑜,只不过现在从程普变成了祖茂罢了,陈任也不多解释,相信将来的周瑜必能用他的才华说服这些老将的。 孙坚自然也是有些怀疑周瑜的本领,但这些还都没有放在孙坚的心上,现在他最关心的是接下来取庐江的行动,孙坚赶忙拉着陈任来到地图旁问道:“子赐,现在公覆已经率水军封锁了江面,等于虎林也给封锁了,剩下一个无为城想必此时应该已经到了周异兄的手上。接下来我军当如何动作呢?” 陈任看了看地图,说出心中早就想好的计策:“这六城当中,已潜山城距离庐江最近,那庐江太守刘勋在得知六城被夺,定然会先取潜山。我军要做的,便是兵分两路,一路埋伏在庐江去潜山的必经之路上,而另一路则是直接乘虚去取庐江城!” 陈任刚刚说完,这边祖茂就开始请缨:“主公!埋伏这等精细的事情,需要小心翼翼,末将做不来,末将愿率三千兵马去取那庐江城!” 孙坚和陈任两人相视而笑,陈任向孙坚微微点点头,孙坚随即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支军令递给了祖茂,祖茂大喜,连忙接过军令,正要转身离去,却是被陈任叫住。 “祖将军!这攻打庐江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将军且先听我说过细节后再去不迟。将军此去庐江,那庐江太守想必已经带兵前往潜山,庐江城内虽然守军不多,但庐江城毕竟城高墙厚,将军若要硬攻虽然也能夺下城,但必定要损失些兵马。” 祖茂急着领兵出征,连忙问道:“那子赐快点告诉我这取城的方法!” “其实很简单!”陈任又再次露出那诡异的微笑,凑到祖茂的耳边耳语起来,直说得祖茂不停地点着头。 第六十七话 孙策首战 第六十七话 孙策首战 刘勋其实也是袁术手下一名将领,可是袁术想要谋略江东,于是便早早地把他派到这庐江当起来土霸王。这土霸王时间当久了,刘勋就有点不太想回袁术帐下做条狗了,在听闻袁术在扬州吃了败仗后,刘勋还当真是高兴了好几天,他打心里不希望袁术夺取扬州,那样与扬州交接的庐江必然就成为了袁术攻略江东的前哨站。 可是刘勋的高兴日子还没有过几天,就传来了消息,说舒城的周异反叛,公然夺取了舒城的太守之位,而且还利用舒城太守的身份,诈取了周围四座城池,这让把庐江一郡视为自己领地的刘勋怎么能忍受的了。 在得到消息后的第二日,刘勋当即点齐了庐江全部五千兵马,首先便向最近的潜山城杀去。从庐江到潜山其实不过五日的路程,刘勋对周异恨之入骨,硬是把五日的路程缩短到三日。 在潜山城外三十里左右的一个山谷内,刘勋带领着部队正浩浩荡荡开进。眼见还有半日的路程便到了潜山城,刘勋也算是个将领,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都累得够呛,这样子去攻城恐怕凶多吉少,而此处倒是比较阴凉,当下下令就地休息。那些军士都如释重负般坐在地上,刘勋也是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手下的亲兵一见,立刻拿起一张毛毯铺到路边一棵大树旁。 刘勋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毛毯上,一手接过亲兵递来的水壶,张嘴就喝了一大口,凉爽的感觉直接从喉咙流入胃部,让刘勋舒服得打了个冷颤。 “大人?是否今日就攻城?”身旁的一个亲兵带着献媚的神色问道。 刘勋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估摸一下时间,应该快到中午,当下狠狠地点头说道:“休息片刻,在傍晚之前赶到潜山,一鼓作气拿下城池,兄弟们一同到城里快活!”刘勋也算是知晓士气重要性,最后一句话说得特别大声,倒是鼓起了军士们的一些士气。 另一个亲兵说道:“大人,您说那周异是否在潜山呢?” “哼!”刘勋一声冷哼,“若是那周异不在倒罢,要是他在,我非要将这老匹夫五马分尸不可!自从我当上庐江太守,这周异一向就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摆着他原来洛阳令的臭架子!如今竟然吃了豹子胆了,竟敢反叛,我定要将他周家满门抄斩!” 先前那个献媚的亲兵立刻点头笑道:“大人神勇,定当将战无不胜!” “哈哈哈哈!”亲兵的马匹显然让刘勋很受用,仰天大笑,忽然刘勋发现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小黑点,而且那个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接冲着自己飞了过来。 “扑哧!”在所有亲兵惊讶的目光中,一支铁箭骤然射中了刘勋的咽喉,直接将刘勋的笑声给中止了,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山谷之上,一身赤甲的孙策一扫之前被陈任训练的倒霉模样,威风凛凛地将手中的长弓丢给了身边的军士,拔出了腰间的宝剑在空中一挥,大喝一声:“给我射!” 一瞬间,山谷中的刘勋军发现,原本空荡荡的山谷上边,突然出现了无数黑影,紧接着无数的箭矢仿佛狂风骤雨一般落了下来。 刚刚失去主将的刘勋军立刻陷入了慌乱,纷纷拿起手中的兵器和盾牌格挡那些箭矢,但是,强劲箭矢还是不断地带走刘勋军的生命。有不少刘勋军想冲出谷口,却发现不知何时谷口已经有大量的刀斧手正举着明晃晃的刀枪守在那里,如何冲得过去。 经过三轮的箭雨之后,孙策一看谷中的刘勋军已经所剩无几,便下令制止弓箭手继续射击,当即带头喝道:“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跟着孙策的喝声,身后的江东军声声震天,那谷中的刘勋军纷纷丢掉兵器,趴在了地上不停地磕头。 孙策一见,朝着谷口一招手,那些刀斧手开始开进了谷口收编降兵。 在孙策身后不远处,孙坚和陈任都微笑着看着孙策指挥若定,孙坚冲着陈任抱拳说道:“某要多谢子赐教导伯符,现在伯符性情要比往日沉稳得多了。” 陈任连忙对孙坚回礼,心中也是很得意,这次的埋伏陈任提议由孙策指挥,正是为了要检验这段时间的成果,若是放在往日的孙策只怕在刘勋军刚刚入谷之时就会发动进攻,而且一定是身先士卒地和对方短兵相接。 而刚刚孙策不仅能够等待刘勋在谷中休息一段时间,放弃了警戒之心,而且首先射箭击杀对方主将,再以齐射乱敌心志,最后迫降敌军,进攻方式懂得层次明确,孙策的确是成长了许多。 此时,孙策也是来到孙坚身前,先是向孙坚抱拳,又再向陈任抱拳。孙坚笑道:“不错!伯符此役指挥得不错!” 孙策倒是不骄不躁,沉声说道:“儿不敢居功!多亏老师教导!” 陈任却是说道:“伯符切记不可骄傲,此役虽是大胜,但毕竟我军料先机在前,且兵力也在对方之上,这种顺风仗也算是容易!”孙坚听到也没有任何不满,反倒是认同地点点头。 “学生受教!”孙策再次抱拳向陈任说道。 “当然,伯符射杀对方主将刘勋,也是大功一件,有功必赏,属下为伯符向主公请赏!”陈任又向孙坚说道,刚打了一棒子,现在自然要给个胡萝卜,总是要鼓励鼓励自己的学生吧。 孙坚见到自己的儿子能够靠军功升职,自然是高兴地不得了,当下笑得连嘴都合不拢,连声说道:“好!好!好!伯符立了大功,自然要赏!我就任命你为军中中郎将!要继续向你老师学习,再立大功!” 孙策也是高兴,当即单膝跪下行了个军礼,喝道:“多谢父亲!多谢老师!” 陈任笑嘻嘻地扶起孙策,毕竟学生厉害,做老师的脸上也有光,看了看东南方向,说道:“就是不知道庐江那边是否顺利!” 这边刘勋身死,庐江城方向自然不会知道,早在刘勋离开庐江城后,因为庐江城内只余下千余守军,所以庐江城老早便实行了封锁。不过几日过去后,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城墙上的守军都是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忽然,一名守军发现前方出现了一支大约千人的队伍,正在慢慢地向庐江城靠近。守军们立刻打起精神,冲着那已经快到城门的部队喝道:“来者何人?” 那队伍在城门口不远处停了下来,其中有一人高声回答道:“我等乃是豫州袁公的部下,奉袁公之命,前来庐江找刘勋将军!” 守军立刻喝道:“刘太守出征,不在城中!还请贵军暂离!待几日后,刘太守回来后再来!” 城下的队伍中立刻冲出一名将领模样的人,破口大骂:“混账!刘勋也是袁公帐下,竟然敢拒袁公的使者入城?莫非刘勋有意要背叛袁公!” 庐江城的守军都知道自家大人与袁术之间的关系,当然不敢惹祸,当下说道:“这位将军莫恼,刘太守真的不在城中啊!” 那将领可不听那么多,当下用手中马鞭指着城头喝道:“我不管刘勋在不在城中,立刻给我开门,不然我等回到袁公面前,就照实禀报,刘勋意图背叛袁公自立!” 那守军心里那叫一个冤枉啊,这种哪是他这种小卒做得了主的,当下把身边的同伴一推,说道:“我去找王大人,你来顶着!”说罢,一溜烟就跑去城中的官邸,去找那留守城中的副将。 那个被同伴推出来顶缸的守军一脸苦笑,当即只得对着城下的队伍说道:“还请这位将军稍等,我等去请示上官。” 那城下的将军似乎脾气很不好,当下叫道:“我乃是袁公帐下大将陈兰!刘勋竟然胆敢阻拦袁公使者,莫非当真以为袁公奈何不了他了?” 这时刚刚跑走的守军却是匆匆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校尉打扮的人,原来却是这个王姓的留守校尉正好就在来的路上。这王校尉是刘勋从袁术军带来的老部下,一听得是袁术手下的上将陈兰,连忙伸头一看,乖乖,还真的是那陈兰。转了转眼珠,王校尉心想自己本就是袁公的手下,想自立的不过是刘勋,但袁公四世三公,又岂是刘勋能够抵抗的,反正在谁手底下当兵不是当呢,当下下令打开城门。 眼见城门缓缓地打开,陈兰心中一阵暗喜,没想到刚刚投靠到孙坚帐下不久就有机会立大功。待城门完全打开之后,陈任朝着手底下一名军士使了个眼色,那名军士从怀中掏出了一支竹哨,放在嘴间用力一吹,顿时竹哨发出一声尖锐的声音。陈兰则是一挥手,便领着手下的军队直接杀入了城门。 这时,庐江城不远处的树林中顿时冒出了许多军士,杀气腾腾地奔着庐江城杀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孙坚帐下大将,祖茂祖大荣! 第六十八话 成长的孙坚 第六十八话 成长的孙坚 庐江城内,孙坚帐下众将也算是欢聚一堂,连远在扬州的程普、许褚和郭嘉也回来了。除去留守在长沙的韩当,其余诸将统统都坐在孙坚下首,相互攀谈。 “公覆!此次你们左路先锋军可是要输给我们右路先锋军了!我们可是帮助主公拿下了整个扬州啊!”程普得意洋洋地对着黄盖说道。 黄盖却是一瞥眼,丝毫不屑地说道:“哪有什么,你们也不过是暂时占了先头,接下来主公要扫平江东,可是要打水战的,我们左路先锋军刚刚练成的水军就要发挥威力了!”虽然黄盖嘴上没有认输,但语气中还是酸溜溜的。 熟悉黄盖的程普自然是知道黄盖心里在想什么,得意的大笑起来,惹得那黄盖真是咬牙切齿,只得发泄般拼命灌酒。 而陈任却是在和郭嘉两人低头密谈,不时还发出几声阴笑,让坐在他们身边的太史慈和许褚不时打起冷颤,下意识地把坐席向一边挪了挪。 这时,一声急报传来,一名军士手举着一个锦囊快步走到孙坚面前,孙坚正在和儿子孙策交谈,当即放下酒杯拿起锦囊一瞧,上面标示着一只黑色的小蛇图案。孙坚立刻向陈任招了招手,把陈任招到身边后对陈任说道:“子赐,这是长沙送来的蛇部消息。”说罢便要把锦囊递给陈任。 陈任见那锦囊还未解封,自然不敢先孙坚看着锦囊,连忙抱拳请孙坚先看。孙坚见陈任执意不肯,也不再推脱,当即拆开了锦囊,却是把锦囊内的绢布抽出直接递给了陈任。 孙坚如此做了,陈任只得接过绢布仔细看了一遍。当即陈任的双眼闪出精光,将那绢布交还给孙坚,自己却是低头在思考。 孙坚接过绢布仔细看了,却是看得摸不着头脑,只得等待陈任思考完了再问。陈任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当下对孙坚悄声说道:“主公,还请主公到偏厅商议!” 孙坚看陈任慎重的模样,便知道陈任有要事要说,当下对其他诸将安排了一下,便带着陈任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偏厅。 “主公!现在可是有个好机会啊!”一进偏厅,陈任便立刻对孙坚说道。 “哦?”孙坚拉着陈任在席位上坐下,饶有兴趣地问道,“子赐可是说刚刚这份密报?这庞德公我在长沙时也曾听过此人的名声,只是一隐士,为何蛇部会对此人专门作情报?” 陈任笑着说道:“这庞德公绝非普通人,而且也一定不是一般的隐士。我在临行之前,特地嘱咐了程仲德要盯住此人,我怀疑此人便是蒯家真正的幕后主持人!” 孙坚的眼睛也是一亮,这蒯家在荆州的势力可是说非常的大,若这庞德公真是蒯家主持人的话,那这个庞德公当真是能够左右荆州的格局啊! 陈任紧接着将师傅童渊告诉他的关于庞德公的过往说了一遍,随后说道:“主公,依属下看,这庞德公绝对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孙坚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依子赐所见,我们当如何?” “依属下拙见,前次蒯良跟随刘表进攻乌林,被韩将军大败而归,刘表在回襄阳之后,便再也未接见过蒯家族人,反倒是与蔡家接触频繁。蔡家在荆州势力也仅仅次于蒯家,想必蒯家必定是因为此事很焦急,所以才将庞德公请去商议。”陈任一番分析,竟然是将事实说得一般无二。 陈任抬起头继续说道:“我料庞德公必然会建议蒯家与蔡家联合,这样必然会让荆州政局进入平稳状态,却对我们是极为不利的。因此,属下认为,一定要破坏此次蒯、蔡两家联合!” 孙坚也是赞同陈任的观点,只是皱着眉头问道:“那我们要如何才能破坏两家联合?” 陈任也是皱着眉头说道:“属下也是在想方法,问题是这庞德公太过神秘,蛇部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他的身份。我师傅当年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却是被庞德公派人差点杀害,虽然其中也有偷袭暗算的成份,但也可见庞德公手下确有些能人。前次我与奉孝离开荆州的时候,也被人阻拦,不过我看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会武艺,所以所派的人并不多,不然我也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孙坚也沉默了,陈任的师傅有多厉害,看看陈任就知道了,这样的人都差点栽在庞德公手上,可见这庞德公身份很是神秘。 “其实倒也不是真的无懈可击,现在蔡家正是乘着此时争取刘表的信任,据我所知,蔡家有一女正值风华正茂,蔡家定是要将此女配给刘表!蒯家如果要和蔡家联合,必定要表现出诚意,帮助蔡家促成这门亲事。但是,如果此时蔡家女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导致这门亲事不成,那么蔡家会认为这事与谁有关呢?” 听得陈任说出这番话来,孙坚的眼前一亮,当即站了起来,走到陈任的面前说道:“子赐的意思,莫非是派人暗中将那蔡家女……”说到这里,孙坚便没有说下去,只是用手在空中做了个切的动作。 陈任也是点点头,虽说这一策确实有些无耻,但知晓历史的陈任对那名蛊惑刘表的蔡氏并没有什么好感,其实杀了她倒也没有什么负罪感,只是可怜那刘琮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世上了,平白便宜了刘琦。 孙坚一向都是正大光明的对敌,这样用阴险手段也不太符合他的性格,何况还要无辜去杀害一名女子。但是陈任与他分析的情况确实是很严重,不由得孙坚拒绝。孙坚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子赐就先按此策去办吧。” 陈任自然是知道孙坚的想法,所以之前才是犹豫着要不要为孙坚献此计策,毕竟以孙坚以前的刚猛性格,拒绝此计的可能性很大。所幸,孙坚还是接受了此计,这也证明这段时间内,成长的不光是孙策,连孙坚也是成长了许多,越来越有一名乱世枭雄的智慧了。 “既然如此,属下这就修书与长沙蛇部,让蛇部去运作此事最为保险!”陈任拱手请示。 “子赐!”孙坚突然叫住陈任,“子赐,我知道你也不愿意出此计策!” 陈任低头不说话,但是孙坚还是继续说道:“我知道,这其实都是因为我的过错!是我太过弱小,才让子赐不得不想出此等计策来保证我们的安全!” 陈任立刻跪拜了下来,说道:“主公!您言重了!” 孙坚握了握拳头,望着窗外说道:“子赐!你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变得比谁都强!而且这一天一定不会太远!” 陈任见着孙坚雄心壮志的模样,自己也不由得跟着热血沸腾,当即也立刻激动地说道:“属下愿意为主公大业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孙坚也是一脸的激动地扶起了陈任,大笑说道:“我有子赐,何患那天不能到来啊!” 陈任看着孙坚刚毅的国字脸,在孙坚的眼神中迸发出的,是强大的自信。此时陈任已经完全抛弃了最初只是暂时扶住孙坚的想法,现在的他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助眼前这个人一统天下! 十天后,襄阳城内已经渐渐淡去了之前的悲伤,人们开始恢复以前的平静生活。 当然,在这样一个大城市内,总是不会缺乏一些趣闻,而这段时间在襄阳城内最火热的,自然要属荆州牧刘表要迎娶蔡家最年幼的一个小姐为妻的消息了。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着刘表老牛吃嫩草之类的笑谈,荆州的官兵在禁言了几次后,便也放弃做无用功,任由老百姓们去谈论。 张允近几日倒是比较开心,先是舅父刘表最近开始委以重任,将襄阳的防务都交给了他管理。随后一直瞧他不上的蒯家兄弟,这段时间也是频频邀请他前去会宴,再加上之前一直都力挺他的蔡瑁。张允似乎感觉到自己开始变得越来越重要了。 张允此刻正是接受蔡瑁的邀请,要前往蔡家赴宴。得意洋洋的骑着高头大马,在大街上行走,感受着那些平民畏惧的眼神,张允心中可谓是踌躇满志,恨不得现在就带兵攻打长沙,将孙坚的妻子都拉出来泄愤! “哦!这不是黄大将军嘛!”张允眼睛一瞥,却是看到街边的酒楼内,一个魁梧的身影正在独自饮酒,却正是黄忠。以前黄忠就一直看不起张允,认为他是靠裙带关系才有的官职,一直都对他不假颜色,现在张允接替了黄忠的职务,有些小人得志的张允,突然蹦出了要给黄忠难看的主意。 第六十九话 刺杀(上) 第六十九话 刺杀(上) 黄忠此时的心情可谓是非常的不好,并非为了自己的职位被张允这个小人夺取的缘故,而是前段时间从家乡传来消息,自己的独子因病去世了,这让已经年近花甲的黄忠悲痛不已,今日黄忠也是刚刚从家乡南阳处理完独子的后事归来,黄忠在自己的居处越发觉得胸闷,所以这才来到街头的酒楼借酒浇愁。 听得张允那古怪的腔调,黄忠只是那眼一瞟却是没有理会他,继续自己喝着美酒。张允一见心中暗怒,心想:你个一条腿都进了棺材的老匹夫也敢看不起我?要与黄忠为难的心思便越发强烈了。 跳下马来,直接将马的缰绳丢给上前陪笑的店小二,大摇大摆地走进酒楼,直接坐在黄忠的对面,斜眼一瞧黄忠,怪声怪气地说道:“我说汉升啊!怎么一个人喝酒这么孤独啊?没有找几个妇人陪酒呢?” 黄忠在荆州军中也算是老资格了,恐怕荆州军中没有一个人有资格直接叫黄忠的字,就算是刘表当着他的面也叫他一声老将军。黄忠按捺住怒火,冷哼一声,直接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喝了一声:“小二!结账!” 黄总要走,可张允还是不依不饶,当下说道:“哎呀!汉升何必如此呢,大家都是军中同僚,开开玩笑也没有关系嘛!莫非,是汉升年纪大了,在那事上不行了?” 听得张允说话猥琐,加上语气颇有讥讽之意,饶是黄忠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当即一把抓住张允的衣领,竟直接把张允举了起来,怒喝道:“张允!休得寸进尺!别人怕你,我黄忠不怕你!” 张允被黄忠用衣领掐住了脖子,一时间透不过气来,整个脸被憋得通红,双手不停地敲打着黄忠抓住自己衣领的手臂,奈何那只手臂宛如铁铸的一般,任凭张允如何敲打,就是不动分毫。 此时酒楼的店家可是立刻赶了上来,好言劝说:“哎呀!黄老将军息怒!黄老将军息怒啊!可不能坏了小人的吃饭的地方啊!还请黄老将军息怒啊!”那店家倒是晓得黄忠的为人,吃软不吃硬,也不去扯黄忠的手臂,只是抱着黄忠的大腿就那么哭喊起来。 黄忠也是心软,知道若是自己把张允教训了,自己倒是不怕张允怎么样,只怕这店家要成为张允泄愤的对象,当下冷哼一声,大手一挥,直接把张允丢出了酒楼。 此时,酒楼四周已经是围满了看热闹的襄阳百姓,张允在襄阳欺男霸女,早就被襄阳百姓给恨透了,只是平日里敢怒不敢言。如今见到张允被黄忠像丢小鸡似的丢在了大街上,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都是偷偷地捂嘴笑,心中大声喝彩。 黄忠将酒钱付了,直接跟着走出了酒楼,就看得张允此时虽然已经站了起来,但头上的钢盔已经歪在一边,身上的衣甲也是沾满了灰尘,一脸愤恨地看着黄忠。 看着黄忠走过来,张允又是一脸惊恐地连退好几步,嘴里不停地喊着:“黄,黄忠!你想干什么!要知道,我,我,我可是刘荆州的外甥!你要是敢动我一个汗毛,有,有,有你好看的!” 黄忠却是没有理会张允的声色俱厉的威胁,依旧朝着张允走过来,张允不停地退,直接退到了街对面的围墙边,却是再无可退了。只见到黄忠一步一步的靠近,脸上可全是惊恐。待黄忠直接走到张允的面前,忽然伸出手,却是把张允当即吓得抱着头瘫坐在地上。 不过黄忠的手却没有伸向张允,而直接朝着张允身后伸去,原来是黄忠的坐骑就绑在张允身后的围墙边,那缰绳正好挂在张允身后的一颗钉子上。黄忠解开缰绳,将坐骑牵了过来,轻蔑地看了一眼还抱着头打颤的张允,直接翻身上马便回了自己的居处去了。 过了良久,张允才敢慢慢地将护在头上的双手拿下来,却发现周围只剩下指着自己偷偷发笑的百姓,那黄忠早就不知所踪了。张允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想起刚刚自己的狼狈样子,饶是张允脸皮再厚,也不免红了起来,当即朝着街尾大骂起来:“黄忠!你个老匹夫!我跟你没完!” 张允这一骂,却是惹得周围的百姓笑得更加大声了,因为张允骂的方向却是与黄忠离开的方向相反。张允被百姓笑得难堪,当即冲着周围的百姓喝骂道:“看什么看!当心老子把你们全部抓到大牢里去!” 张允一发飙,百姓们还真的都吓得散去了,毕竟张允不能拿黄忠怎样,但欺负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倒是厉害得很。 张允见众人都散去了,脸色才好了一点,想起还要去蔡家赴宴,立刻大叫一声:“店家!我的马呢!” 那边的店小二可是生怕得罪了这个恶霸,连忙战战兢兢地将张允的坐骑送来过来。张允一见店小二,满腔的怒火直接就散在他身上,抬起一腿冲着店小二就是一脚,直接把店小二给踹到了地上,牵过马匹直接翻身上马,向蔡府奔去,一路上横冲直撞,撞翻了不少摊位。那店小二也只能暗叫倒霉,被踹倒在地上,还要飞快地爬到一边,才没有被张允的马踩到,望着张允远去的背影,和那些摊位的主人都纷纷吐着口水咒骂。 蔡府距离这里并不远,没过一会,张允便到了那蔡府。在蔡府门口,那蔡瑁带着自己的两个兄弟蔡中、蔡和早已在大门口等候。一见到张允到了,便上前迎接,可是见到张允的狼狈样子,当下吃惊地问道:“哎呀!德容,你这是怎么了?” 张允一脸晦气地吐了口口水,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他不会说是自己主动上前挑衅,在他的嘴里就变成自己好意上前打招呼,却被黄忠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顿。蔡瑁是何许人,虽然军事内政的才能都不怎么样,但这人心却是一猜一个准,虽然张允没有说实在话,但知道张允和黄忠为人的他,怎么会猜不出真相呢。 当下蔡瑁也不说破,倒是跟着张允骂了黄忠几句老匹夫之类,却是立刻把张允迎进了府内,还叫了下人把张允带去洗漱了一番。经过了洗漱,张允总算是恢复了几分神采,被蔡瑁带进了饭厅开始会宴。 这蔡府不亏是荆州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在这个时代,有许多人连饭都吃不上,可是蔡家却是大鱼大肉,简直堪比国宴。蔡瑁是一向如此,但张允可就不是常常有这么好的口福了,要知道,虽然他是刘表的外甥,但刘表终归是个外来户,总要注意些影响,张允也没有多少钱财进账。 此时张允可是很没有形象地流着哈喇子,恨不得立刻上桌吃这些山珍海味。蔡瑁看着张允那样子,眼睛深处露出一丝鄙夷,但外表还是一脸笑容说道:“这时日已晚了,大家想必都已经是很饿了,我们就开始吧,德容请吧!”说着,单手冲着张允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张允早就忍不住了,蔡瑁一说请,张允连客气话都来不及说,抓起一只鸡腿就开始往嘴里塞。当然,蔡家的众人是不会说什么,由着张允狼吞虎咽般进食,一时间主宾尽欢。 蔡瑁刚刚给张允敬过一杯酒后,忽然一名下人匆匆忙忙地来到蔡瑁身边,附在他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蔡瑁原本笑盈盈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下来。当即转过头又装出一副笑脸对张允说道:“德容,为兄有些不胜酒力,暂且回到后院休息片刻,你且吃好啊!二弟、三弟,可要好好招待好德容!不然我为你们是问!” 蔡中和蔡和也知道兄长肯定是有要事处理,当即拍着胸口保证一定会招待好张允,张允也是一边吃着美食,一边说道:“德珪兄且去休息,不用管我!” 蔡瑁笑着告了个罪,倒退着离开饭厅,一转头,脸上又恢复了阴沉的模样,直接便向着后院快步走去。 “我不嫁!我不嫁!”蔡瑁刚刚进了后花园,便听见一阵阵喧闹声传来,脸上更加阴沉了,快步走进了后花园的一间内厢房,刚刚走进房门,一件上好的瓷器便摔在蔡瑁的脚边,直接摔了个粉碎。 蔡瑁抬头一看,只见厢房内一众婢女都跪在地上,而婢女前方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女子正在指着那些婢女破口大骂:“你们去叫我大哥来!叫我大哥来!告诉你们!我不嫁!我就是不嫁!” 蔡瑁皱了皱眉头,当即喝道:“小妹!你这样成何体统!” 那女子一抬头,露出一张还算是标致的脸蛋,只是在眉宇之间多了一些阴霾之气。那女子一看到蔡瑁,当即紧锁的眉头开始松开,原本的一脸怒容立刻变成哭脸,两排泪水直接流了下来。也不管前面跪了一排婢女,直接就冲着蔡瑁跑了过来,一路踩了好几个婢女的手掌却是没有察觉一般,那些婢女也是咬着牙不敢吭一声。 跑到蔡瑁身前,那女子立刻一脸可怜地拉住蔡瑁的手臂哭道:“大哥!小妹不要嫁给刘表那个糟老头子!我不要!” 第七十话 刺杀(中) 第七十话 刺杀(中) 蔡瑁怜惜地看着自己这位最小的妹妹,他又何尝愿意让自己的妹妹被刘表那样一个糟老头糟蹋?但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必须以家族的利益为最高准则,更何况他现在还是蔡家的家主,身上的重担容不得蔡瑁感情用事。 “小妹,其实嫁给刘表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那刘表的正妻现在正是病入膏肓,随时都会死掉,到时候你就是刘表的正妻,如果要是你能为刘表生下一子,那将来荆州不就是在你的掌握了吗?”蔡瑁很耐心的劝说着自己的妹妹。 可是蔡氏却是依旧哭闹着:“我不要!前些时候我去见过四姐,她嫁给黄承彦那个老头之后,就从来没有快乐过!黄承彦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做自己的妻子,甚至连嫁女儿都没有告诉过她一声,四姐现在完全就是在守活寡!你们已经是害了四姐,难道现在还要来祸害我不成?” 蔡氏的话让蔡瑁心中一片黯淡,蔡瑁一共四个弟妹,除去蔡中、蔡和还有眼前的这个蔡氏之外,还有一个四妹,性情温柔娴淑,最是让大家疼爱。当时是蔡瑁的父亲当家,为了拉拢荆州名士,蔡瑁的父亲蔡讽特意将这个女儿许配给黄承彦。 可哪里知道,黄承彦早就看穿了蔡家的拉拢之意,虽然因为有多方做媒的原因,黄承彦推脱不得,但是在结婚之后,黄承彦几乎就是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个新婚妻子,听四妹曾经私底下告诉过小妹,四妹甚至到现在还是个姑娘家。 见到蔡瑁的脸上的神情,蔡氏还以为兄长已经有些动摇了,当下继续哭闹道:“大哥!我不管!反正我是死也不会去嫁给那个糟老头!与其嫁过去遭罪,还不如现在一死了之!” 可是蔡氏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这番哭闹却是惹的蔡瑁更加心烦,对着蔡氏就是一个耳刮子甩了过去,顿时蔡氏被打得翻倒在地上,雪白的嫩脸上浮现出鲜红的巴掌印。蔡氏也没有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大哥竟然会出手打她,当下惊讶得连哭闹都忘记了,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蔡瑁。 蔡瑁却是铁了心了,指着蔡氏喝道:“这件事情已经决定了!五天后你就要嫁到荆州牧府!不管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我们父母都已不在世了,我是长兄,你的婚姻大事就要听我的!来人!”对蔡氏训了一通后,蔡瑁对着门外喊道。 即时两名仆人走了进来,直接跪在了蔡瑁的身前,蔡瑁继续指着蔡氏喝道:“从现在开始!给我寸步不离地看着五小姐!一直到五小姐五天之后上了花轿为止!听到了吗?” “是!老爷!”两名仆人当即说道。 此时蔡氏总算回过神来,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让蔡氏的眼泪又大量地流出来,只是现在才是却是不敢再放声哭闹了,只是捂着嘴在轻声哭泣。 看着蔡氏的模样,蔡瑁的脸上也是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又强忍住心中的那一丝冲动,掉头便离开了厢房,直到走出后花园,蔡瑁身后才再次传出蔡氏大声的哭泣声。 回到饭厅,张允已经彻底醉倒了,剩下蔡中、蔡和也是醉醺醺的,勉强保持着清醒,一见蔡瑁进来,忙摇摇晃晃地上前问道:“大,大,大哥,怎么了?” 蔡瑁警戒地看了一眼趴在酒桌上睡觉的张允,随即摆了摆手没有回答,不管怎么说,张允毕竟还是刘表的外甥,这种事情让他知道了不好。吩咐下人将张允安排在客房休息,且按下不表。 在后花园中,蔡氏哭闹了一段时间后,渐渐知道了自己的处境,看着那两个像黑门神一样的仆人,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即对着那两个仆人喊道:“你们这些狗奴才!定是你们这些狗奴才唆使我大哥!要不我大哥怎么舍得将我嫁出去?要不我大哥他怎么会打我?” 蔡氏越说越气,从房间内找一支平日里郊游用的马鞭,狠狠地就向那两个仆人鞭打去,那两名仆人不敢反抗,只能抱着头在厢房内跑来跑去,最后两人都被蔡氏用马鞭赶出了厢房。但是仆人却依旧没有离开,只是守在厢房门口,毕竟这是蔡家家主下的命令,得罪了蔡氏顶多被打一顿,要是违背了蔡瑁,恐怕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厢房内,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蔡氏高耸的胸部快速起伏,但是脸上却没有了刚刚的怒容,而是带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装作很生气地把房门一关。蔡氏转头对着那几个被吓得发抖的婢女低声喝道:“待会我没下命令,你们谁都不许说话!听见没有!现在给我继续哭!” 面对一脸阴沉的蔡氏,那几个婢女只得吓得点头答应,那蔡氏连忙在几个婢女中间看了一圈,挑中了一个和自己的身形差不多的婢女,手指一指,低喝道:“你!过来!”那婢女虽然害怕,但只有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 蔡氏一把把那婢女扯起来跟着自己的身子一比,当下就脱起了自己的外衣,露出了玲珑有致的身躯,同时还对那婢女低声喝道:“发什么呆?还不快脱衣服!”蔡氏长年积累下来的余威,迫使着婢女尽管心里千万个不愿意,也只得照做! 蔡氏接过婢女的外衣,再将自己脱下的衣物直接丢给婢女说道:“赶快穿上!”说完,自己也飞快地将婢女的外衣穿在身上。 到了现在,那婢女如何不知蔡氏打的什么主意,当下连忙把那些衣物丢在地上,直接跪在了蔡氏的面前哭道:“小姐!小姐!奴婢不敢啊!家主会打死我的!小姐!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小姐!” 那蔡氏眉头一皱,当即从一边的柜子里掏出了一把小刀,指着那个婢女低声恐吓道:“你要是不听我的话!现在我就一刀杀了你!” 见到蔡氏掏出了那把小刀,那婢女的脸色就立刻变得苍白,在听完蔡氏威胁的话,婢女只得乖乖听从,在其他婢女的帮助下,穿戴好蔡氏的外衣,咋一看过去,还真得和蔡氏有几分相像。蔡氏手中拿着明晃晃地小刀,绕着那婢女一圈一圈的看着,样子似乎是十分满意,倒把婢女吓得是缩起个身子不停地打颤。 走到婢女的身后,蔡氏忽然目露凶光,手中的小刀自己插在了婢女的后心,那可怜的婢女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暂的叫声,便直接倒在了地上,旁边的婢女们更是哭得凄惨,生怕下一个被蔡氏杀死的就是自己。 蔡氏看着被血染红的自己的衣物,眉头一皱,心疼的竟然是自己的那套外衣,当下便叫其他婢女把那婢女的尸体用长布条缳首,直接吊在了房梁上。为了不暴露,还特地让那死去婢女的背部转过去,免得被发现她的伤口,然后对着那些婢女说道:“待会你们就围在她的身子下面,哭叫小姐不要上吊!明白吗?” 那些婢女不过是些弱质女流,被蔡氏用小刀指着,哪还敢说不字,纷纷点头。蔡氏悄声走到房门后面,通过房门的裂缝发现门口只有一名仆人了,另一个大概到后面的窗户那里守候了吧。蔡氏大喜,就躲在房门的背后,对这那些婢女发出指示。 那些婢女哪敢不从,都同时加大了哭喊声,并纷纷哭叫道:“小姐!不要上吊啊!小姐!” 果然,那门外的仆人一听到婢女的喊声,那还不吓得二佛出世,慌忙推开房门,只见得厢房内,几名婢女正围着一名被吊在房梁上女子哭泣,顿时大惊失色,冲上前去便要放下那悬梁的女子,忽然后背一痛,转过头来,就见到满脸狰狞的蔡氏正狠狠地把小刀插在自己的后背上。 仆人惊恐地看着蔡氏,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柔弱的小姐,此刻竟然如此凶狠恶毒的杀害自己,但是身体的力量正在飞快的流逝,仆人只有艰难地抬起手臂指着蔡氏,嘴张得大大的,却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便倒毙在地上。 蔡氏听得厢房后面传出脚步声,想必是那个留守后窗的仆人也在赶来,蔡氏不敢半点停留,将早就准备好的包袱从床头的棉被里抽了出来,在一干被蔡氏连杀两人行为吓呆了的婢女面前,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此时,正是午饭过后,午休的时候,蔡府本就没有多少人在院子里,加上蔡氏又是身穿一套婢女的衣饰,哪会有人去理会她一个婢女呢,竟然就这么让蔡氏跑到了蔡府后门。而看守后门的家仆刚刚想喝问一声,却发觉这个婢女竟然是蔡家五小姐,当即就呆住了。 “听着!不许叫人!立刻给我把门打开!”蔡氏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大家闺秀的模样,对着那守门的家仆恶狠狠地呵斥。 那家仆又不知道之前蔡瑁的禁令,对于蔡氏这个主子的命令自然是要听的,当即马上打开了后门,蔡氏一见,立刻一溜烟就跑了出去,转瞬间便没有踪影。 第七十一话 刺杀(下) 第七十一话 刺杀(下) 这时蔡府内才传出震天的惊呼声,那守门家仆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赶忙把后门关得死死的,却是再也不敢告诉别人,蔡氏是自己放出去了。 然而,无论是守门的家仆还是蔡氏都没有注意到,就在蔡氏踏出后门的那刻,在后门街尾的角落内闪过一道黑影,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直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直到蔡氏消失在街道当中才飞快地从角落中消失。 蔡氏的逃走,让整个蔡府陷入了混乱,蔡瑁极力要低调处理此事,但是经过了三天的寻找,这蔡氏还是不见踪影,倒是那守门的家仆因为在睡梦中说梦话,被同屋的家仆告密,蔡瑁这才知道蔡氏是如何离开蔡府的,那可怜的守门家仆自然是被蔡瑁下令乱棍打死了。 虽然处死了放炮蔡氏的家仆,但蔡氏的行踪却是依然没有人知道,蔡氏三兄弟都聚在蔡府的大厅内坐立不安。 “大哥!怎么办?还有两天,刘荆州就要来我们家迎娶小妹了,到时候我们要是交不出小妹的话,那刘荆州岂不是要将怒火撒在我们头上?”蔡中紧张地对自己的兄长说道。 “是啊!大哥!可惜刘荆州是认得小妹的,不然我们也可以抓个婢女顶缸!要是刘荆州在两天后见不到小妹,我们蔡家可就要倒霉了!”蔡和也是满脸愁容地说道。 蔡瑁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自家两个兄弟所说他也不是不知道,但找不到蔡氏,说什么都是多的,蔡瑁烦躁地在大厅走来走去,却是一声不吭。 “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一名家仆忽然从门外拼命跑了进来。 蔡瑁本来就是一肚子火,现在一听得家仆的呼喊声,也不管家仆是否有意,直接就是一脚踹了过去,大声喝骂:“混蛋!奴才!你在胡说什么!” 可怜那家仆也是有要事相报,却是被自家主人踹了一脚,又不敢发火,当下只有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带着哭腔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是想告诉老爷,有五小姐消息了!” “什么?”本待还要多踹几脚的蔡瑁顿时停住了脚,忙是扯住那家仆的衣领就喝问道:“快说!是不是找到五小姐了!” 一边的蔡中、蔡和也逼了上来冲着那家仆就是连声追问。家仆当即回答道:“不是的!老爷!不是找到五小姐了,只是有下人找到了五小姐离府时所穿的一件衣物!” “什么!”蔡瑁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要生吞了那家仆似得,直接把那家仆给提了起来,“在什么地方找到的!说!快说!” 那家仆被掐得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地说道:“在,在,在蒯府,在蒯府的后门!” 蔡瑁顿时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整个人都怔住了,脑子里一连串的问题仿佛都贯通了。是蒯家!就是蒯家!蔡瑁当即破口大骂:“难怪这几日蒯家兄弟不停地对我示好,原来是要麻痹我,实际上小妹早就落入了他们蒯家的手中!” 蔡中、蔡和再蠢,也明白了兄长的意思,也是同时喝骂道:“我就知道这蒯家兄弟不是什么好人,平日道貌岸然,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鬼心思!” 蔡瑁眼珠子一转,当即对那趴在地上直喘气的家仆喝道:“还不赶快把五小姐的衣物给我拿过来!快去!”那家仆像是逃命般地飞快跑了出去,不一会,便将当日蔡氏离开蔡府所穿的婢女装送到了蔡瑁的手中。 蔡瑁一手抓过那套衣物,当即和蔡中、蔡和说道:“二弟!三弟!现在立刻和我去刺史府!我们要去找刘荆州评理!” “什么?”蔡中、蔡和两个人立刻愣住了,“大哥,不是你说的,这件事最不能让刘荆州知道吗?” 蔡瑁紧紧握了握手中的衣物,冷哼一声:“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们有了证据,就算是要把这件事硬推在蒯家身上也没问题,更何况现在证据确凿,就是蒯家所做,与我们蔡家就没有了关系!总之你们跟着我来就是!”也不管两个兄弟听懂了没听懂,马上吩咐下人准备马车,拉着自家兄弟便往大门处走去。 蔡瑁带着两兄弟,一路上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交待清楚了,马车也已经到了刺史府。蔡瑁下了马车便直接往刺史府里闯,守门的军士都认得蔡瑁,自然是不敢阻拦,只得吩咐同伴先行去禀告。 带蔡瑁来到大厅时,那刘表也正好出来接待,还未等刘表说话,蔡瑁就带着两兄弟直接跪在了刘表面前,放声大哭起来,蔡瑁对着刘表抱拳说道:“主公!请主公为属下做主啊!” 刘表马上就要准备娶蔡瑁的妹子,对蔡瑁自然是有几分亲近之意,一见自己这三个未来大舅哥都跪在了自己的面前哭泣,当即大惊,连忙扶起三人问道:“德珪!你三人这是何故啊?是谁欺负你们了,说出来!我自然会为你们做主!” 蔡瑁被刘表扶起来后,还在不停地抹眼泪,将一直握在手中的衣物交了出来,一边大哭一边说道:“主公!我家小妹自从知道要嫁给主公之后,欢喜的不得了!三日前特意出府去买些出嫁所穿的红绸,可是,可是竟一去不返!我等家人这几日寻遍襄阳城却是找不到小妹的踪影啊!” 刘表一听,那还了得,自己马上就要娶进门的漂亮老婆就这么不见了,当即惊道:“竟然有此事?你等为何不早告诉我,来人!来人!”刘表说着就召唤手下人,要去寻找蔡氏的下落。 “主公!今日我家下人前来通报,说是在一户人家的围墙外发现了我家小妹失踪前的衣物,我家小妹是个贞烈女子,这衣物竟然被脱了下来,那我家小妹恐怕,恐怕……”说着说着,蔡瑁又是哭了起来。 刘表可是急坏了,自从当初在蔡府会宴时见过那蔡瑁的小妹,刘表就惊为天人,一直想要据为己有,好不容易蔡家答应下来了,刘表又岂能容忍这到嘴边的肉被别人吃了去?当即喝道:“哪里的恶贼?难道你们就没有去找那户人家查探?” 这时轮到蔡中、蔡和表演了,蔡中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主公,我等兄弟都是视小妹如心头肉,现在又了小妹的消息,如何不急?可是那户人家势力太大,我们兄弟得罪不起啊!” “胡说!”刘表立刻喝道:“这荆襄之地,有谁的势力能大到连你们蔡家都怕的程度?”此时刘表已经不是刚刚进入荆州之时的外来户了,已经在荆州站稳脚跟的他,若是被人知道连自己的未婚妻妾都保护不了,那么刘表岂不是要颜面大失? 蔡和见时机成熟,立刻回答道:“禀主公,发现我小妹衣物的人家,正是蒯府!” 刘表立刻就明白蔡氏兄弟的意思了,但是他却是一点都不怀疑蔡氏兄弟会说谎话来骗自己,虽然这蔡氏兄弟有借着此事来打击蒯家的打算,但他们绝对不敢在此事上撒谎。想想这段时间自己因为乌林一战的原因特意疏远了蒯家兄弟,后来又和蔡家联姻,如果自己真的娶了蔡氏,那损害最大的,自然是蒯家。 “莫非真的是他们?”刘表心中已经信了泰半,当下一股怒火就在心中熊熊燃起,自己可是堂堂荆州刺史啊!难道蒯家竟然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吗? 这时,之前被刘表喝来的军士都已经在门口集合,刘表当即喝道:“给我备马!”那些军士立刻抱拳应下。刘表拉住蔡瑁的手臂便开始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道:“德珪!你随我来!今次我们就闯闯这蒯府,看那里是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蔡瑁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没有想到刘表竟然会反应这么大,惊的是,若是在蒯府找不到小妹,只怕迎来的蒯家反击也是不小吧,但是如今已经是赶鸭子上架,不去不行了。 走到刺史府门口,数百名精兵已经在门口集结完毕,刘表和蔡瑁兄弟纷纷牵过一匹马翻身就上,刘表满脸阴霾的直接率兵就往蒯府开去,一路上可是惹得襄阳的百姓议论纷纷。 到了蒯府,蒯家兄弟早就得到消息,在门口等候,一见刘表和蔡氏兄弟来势汹汹,两兄弟心头都是一紧,随即还是装出一副笑脸迎了上去。刘表却是没有好脸色,阴沉地对蒯家兄弟说道:“子柔!异度!德珪来到我这告你们掠走他的小妹,也就是我的未婚妻妾蔡氏,你们可承认?” 蒯家兄弟一听,立刻大惊失色,蒯良慌忙摇头晃脑地说道:“主公!绝无此事!德珪兄,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误会!” 蔡瑁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当下也不解释什么,把头一撇,也不理会蒯良的质问。 刘表继续阴测测地说道:“我本也是不相信子柔和异度会做出此事,但未平悠悠之口,还请两位委屈一下。来人!” 身后的军士同时喝道:“喏!” 刘表一指面前的蒯府说道:“给我搜!” 第七十二话 诬陷 第七十二话 诬陷 “喏!”军士们一声暴喝后,飞快地冲进了蒯府,蒯家兄弟如何拦得住,当下只有拼命向刘表解释,但那刘表正在气头上,如何听得进去,只听得蒯府内一时间闹翻了天,而蔡氏三兄弟却也是翘首以盼,毕竟蔡氏也是他们的亲妹妹,自然希望她无事,更何况蔡家复兴还要靠她与刘表的联姻。 过了半时,忽然从蒯府传出一阵骚乱,一名军士慌慌张张地从蒯府出来,在刘表前拜道:“报主公,在蒯府后花园的柳树下找到一名女尸!” “什么!”刘表、蔡氏三兄弟以及蒯家兄弟同时惊呼道。刘表和蔡氏三兄弟虽然猜到蔡氏是被蒯家带走,但从来没有想到蒯家会对蔡氏怎么样,可是那军士所言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几人的耳中,蔡瑁当即两眼一翻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大哥!”蔡中和蔡和马上下马扶起蔡瑁,蔡中慌忙掐住蔡瑁的人中,蔡瑁一个冷颤这才缓了过来,刚刚醒过来,想起适才军士所言,蔡瑁当即大哭起来,若非刘表下令军士拦住,只怕蔡瑁就要带着两个兄弟扑到蒯家兄弟身上去了。 而蒯家兄弟此时已经是完全傻了,自家后院莫名其妙的多出一具女尸,任谁都要呆住,刘表此时已经是气得满脸通红,但是还是强忍住怒气,和正在发飙的蔡氏兄弟说道:“德珪莫要着急,或许不是令妹呢?”但是刘表说这话时,自己都不能确定,毕竟依蒯家的势力,要是普通女子死了,何须要偷偷埋在自家的后花园中。 但是为求保险,刘表还是亲自带着蔡氏兄弟走进了蒯府后花园,那蒯家兄弟也是紧跟在身后,他们也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想要看个明白。 一大队人马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开进了蒯府,想必这也是蒯家所有人以前都没有想过的吧。在军士带领下,一路行至后花园,蔡瑁远远地就看见后花园的柳树旁,一众军士正围着那里,但是从军士间的缝隙,蔡瑁还是看见地上一支雪白的胳膊。 “小妹啊!”蔡氏兄弟直接冲进了那群军士中,只见一具女尸正躺在一个大土坑旁,虽然身上尽是泥土,但却并不妨碍蔡氏兄弟认出她的相貌,不是三日前离家出走的蔡氏又是何人! “苍天啊!”蔡氏兄弟当即扑在了自己小妹的尸体上哭天喊地起来,原本要借故打击蒯家的想法现在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们如何想到蒯家竟然敢杀害蔡家的小姐。 刘表上前一看,可不就是日思夜想的那蔡家小姐么,只不过已经香消玉殒,刘表当即转过头瞪着那蒯家兄弟,眼中的怒火如果可以烧死人的话,那么蒯家兄弟只怕早就死了七八回了。 蒯家兄弟如何不认得蔡氏的相貌,一看清这女尸的模样,两兄弟当即便傻了眼,相互望了望,同时闪过了一个念头:有人陷害! 可是是谁要下这么大的本钱陷害他们蒯家呢?蔡家?不可能!且不说蔡氏兄弟对着个小妹的疼爱程度,但就是利用这个小妹与刘表联姻,那好处就远远要大于通过杀死她来陷害蒯家。刘表?也不可能,刘表虽然对蒯家不满,但前段时间荆州大败,刘表绝对不会去动蒯家,而导致荆州内乱。 两兄弟左思右想,可就是想不到一个头绪,那边刘表却是怒火中烧,且不说这蔡氏一个美人就这么死了,单单就是蒯家表现出来的嚣张气焰,根本就无视他这个荆州刺史的行为,就让刘表接受不了。当即刘表对周围军士喝道:“来人啊!还不给我把蒯良和蒯越拿下!” “喏!”刘表此次带来的军士,都是他精心培养的亲兵,只对刘表一个人效忠,刘表的命令他们自然无条件遵从,当下冲上了十余名军士直接扑了上去,把蒯家兄弟这两名文弱书生摁到在地上。 周围的蒯家家仆自然不能就这么看着自家的主子被人押走,纷纷抄出了武器,这下可真的是把刘表气疯了,刘表怒极反笑,瞟了一眼周围的蒯家家仆,在看着那蒯家兄弟冷笑道:“真没有想到啊!原来蒯家昆仲竟然是如此的英杰,看来这荆州不是姓刘,而是姓蒯了!”刘表所说的姓刘,自然不是指他的这个“刘”,而是指当今天子的“刘”,这句话可就是明着说蒯家要意图谋反了。 蒯家兄弟被刘表的冷笑笑得头皮发麻,蒯良拼命地将头转到一侧,对着周围的家仆大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还不给我把东西放下!你们想死吗!” 那些家仆其实也不过是本能反应,依他们的身手如何是那数百名全副武装的精锐军士的对手,这被蒯良一喝,这才醒悟过来,都立刻丢下了手中的武器,冲着刘表跪了下来。 因为被军士们掐住了脖子,蒯良艰难地才将头转向刘表,说道:“主公!主公!我们兄弟是冤枉的!冤枉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蔡家小姐的尸首会出现在蒯家,但这蔡家小姐真不是我们兄弟所杀!请主公明鉴啊!” 因为蒯家的家仆及时丢掉了武器反抗,刘表的脸色这才好了些,想想整个过程,蒯家的确没有必要要杀害蔡氏,但是面前的证据又是确凿的证实了蔡氏是死在蒯家。这时蔡瑁扑到了刘表的脚下,不停地对着刘表磕头,哭喊道:“主公!我蔡家一心为公!所求无他!只求主公为我蔡家主持公道!” “求主公为我蔡家主持公道!”蔡中、蔡和也是满脸泪水地跟在蔡瑁身后向刘表磕头。 刘表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扶起了蔡氏三兄弟,安慰地说道:“德珪!放心!有我在,定能还你们蔡家一个公道。”说罢,转头对军士喝道:“将蒯良、蒯越押入大牢,此案本刺史要亲自审讯!” “喏!” 在蒯府门口,早就围满了襄阳的百姓,当看着平日里不可一世的蒯家兄弟被狼狈地押了出来,百姓们之间谈论的声音更加大了,而谁都没有注意到,在这些百姓的最后面,一名高个子的年轻男子正紧紧盯着被押走的蒯良和蒯越,随后刘表和哭哭啼啼的蔡氏三兄弟也走了出来,带着一大帮军士就这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之余下十几名军士留守在蒯府。 那高个子男子嘴角一翘,随即不知道他怎么一闪,就消失在人群当中,仿佛一开始便没有这个人一般。 半个时辰后,在襄阳城的另一角,一间小屋内。在微弱的光线照射下,一名黑衣人正坐榻上。而在他面前站立的另一人,正是适才在蒯府外围观的那个高个子男子。 “零号!此次你做得不错,能够将蔡氏的尸首偷偷放入蒯府,达到陷害蒯家的目的,此次你功不可没!”那黑衣人一脸冷漠,虽然想要挤出一丝笑容,但那模样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那个零号却没有因为黑衣人滑稽的表情而有丝毫情绪上的波动,只是如实地将在蒯府门口所见到的一切都汇报给黑衣人,黑衣人听完零号的汇报后,皱起了眉头,微微思考一会后,叹了口气:“看来刘表还是不会轻易将蒯家除去啊!不过这样也好,能够让两家就这么仇视也算是符合主公和陈大人的意图!” 随后黑衣人抬起头对着零号说道:“零号,你可知我为何说刘表不会除去蒯家?” 零号没有思索,立刻回答道:“因为刘表只是将蒯家兄弟押走,却没有将蒯府查封,这表明刘表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将蒯家连根拔除,此次押走蒯家兄弟,也不过是平息蔡家的怒火。想必过了一段时间,蒯家便会推出一个替罪羊,也刘表也会借机放出蒯家兄弟。” “哦?那你说刘表为何要这么做?”黑衣人很是满意地看着零号。 “因为均衡,无论这次蔡氏女的死是否是蒯家所做,刘表都不会除去蒯家,那样只会让蔡家一支独大,根本不利于刘表对荆州的统治!”零号依旧流利地回答黑衣人的问题。 “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不仅身手了得,而且头脑清醒,懂得分析,把你留在我们蛇部荆州分部是一种浪费!此次你立此大功,我便派你回主公那里表功。依你的本领,说不定程先生那里还有其他重要任务要你去做!你可要用心去做!” 零号随即单膝跪下说道:“多谢头领栽培!属下定当认真为主公效力!” “嗯!”黑衣人转身来到一边的书桌,抽出绢布,提起笔在绢布上迅速书写了几行字,然后拿起绢布吹干了墨迹,这才塞进一个锦囊中,封好封口,递给零号说道:“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程先生!” “请头领放心!”零号接过锦囊,随后直接倒退进入了小屋角落的黑暗中,不一会,便消失不见了。 第七十三话 新的战场 第七十三话 新的战场 大汉初平三年,中原依旧战乱纷争,失去了中央的控制,各路诸侯之间的秩序已经变得杂乱无章。先是长安董卓,虽然是被关东诸侯逼得西迁,但董卓手下西凉军和并州军依然是天下雄兵,董卓掌控着西北三州,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西南方向,刘焉依旧掌控着益州,并令帐下张修、张鲁夺取汉中,以此为屏障,安心在益州做起了一方霸主。而荆州的刘表,自从乌林一战失败后,便开始专心巩固自己的荆州势力,似乎再无东进的想法了。 而在东北,则是各路诸侯混战,先是公孙瓒、袁绍和刘备之间的混战连连,公孙瓒雄踞幽州,袁绍控制了以博陵、安国为界的冀州大部分领地,而刘备作为一个新生的诸侯在夺取渤海郡后,又再次出兵夺取了中山国郡,从袁绍的嘴里硬生生地把这两颗牙齿拔了下来,刘备渐渐浮现在各路诸侯的眼中。 而曹操借口剿灭黄巾军余孽,乘机夺取了兖州与青州,并且收编了大量的黄巾降兵,势力获得空前的膨胀,并与徐州刺史陶谦接连发生摩擦,大战将起。而袁绍之弟袁术,在扬州大败而回后,实力大损,后又与族兄袁绍闹翻,只得龟缩于豫州。 至于发展最快,最引人注意的,便是孙坚。只从讨董结束回到长沙后,孙坚便宛如出柙的猛虎,先是帐下程普带领一路人马连取零陵、桂阳两郡,巩固了后方,随后又是留守大将韩当大破来袭的刘表,又助扬州太守刘繇击退来犯的袁术,声望高涨,而孙坚自己则是连取豫章、柴桑、彭泽、庐江,其势猛不可挡,在随后的几个月内,孙坚带领江东军沿长江而下,所过之处无不闻风而降,江东之地除去严白虎所占吴郡和王朗所领会稽,尽皆属孙坚所有。孙坚江东猛虎之名,响彻天下。 秣陵城官衙府内,孙坚及一种部下都欢聚一堂。早在一个月前,孙坚便听从陈任的建议,将秣陵城加固加宽,并派人将长沙城的众将家眷全都接至此处,大有将此地作为新的根据地之意。 在宴会堂上,孙坚座下左右两边派系明确,以陈任为首的孙坚一干旧部都坐在孙坚左手边,而坐在右手边的,却是自孙坚扫荡江东后,前来投奔的一干新人,其中以张昭、张纮为首,代表的却是江东各大世家的势力。 陈任一边自斟着美酒,一边偷偷看着对面那正坐着的张昭等人,心中感慨,可惜这些都代表着世家利益,与要独裁统治江东的孙坚最终是根本对立的,不然都是多好的人才啊! 张纮正听着身后陆家的陆绩的说话,忽然感到有些不适,转头却是看见那被世人称作龙将的陈任正看着自己这边。或许是被自己发觉的缘故,那陈任干脆向这边举起了酒杯,笑着敬起酒来。张纮自然不会不给陈任这个面子,立刻举起面前的酒杯回敬过去,一边饮酒一边思索着。 当初听到陈任的事迹,张纮不过认为是一介武夫而已,虽然武将在战争中的有着很大的重要性,但却不是必不可少的,张纮一向认为只有智者才是起决定性因素的关键。但是,自从张纮投奔孙坚之日,见到这陈任,给他带来的惊讶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首先是陈任的外表,根本就不像是一名武将,看上去倒是比他这个文人还要瘦弱些,而且他的外表太过平庸了。张纮年幼时也曾学过些许面相之学,看陈任的面相,怎么看都像是早夭之相,而且绝对活不过十岁,但这陈任却是身体健康得很。 其次是陈任的才学,加入孙坚帐下时日虽然不长,但总是能够从陈任的嘴里听到一些绝妙词句,张纮也算是饱读诗书,陈任所念出的词句张纮可以说是从未听过,那只有一种可能,便是陈任自己所作。但观其所作词句,或慷慨激昂,或归隐于田,风格百变,完全就不像是一个人所作。 而最让张纮吃惊的,却是陈任在孙坚这一干旧部中的地位,这也是今日宴会才看出来的。众人入座时,陈任还未来到,孙坚的那一干旧部却是没有一人先就坐,就连孙坚长子孙策也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等候。起初张纮等人还以为他们是在等候孙坚,于是便也不入座。 可是待陈任到后,便径直坐到孙坚左手的最上席位,随后那些旧部也纷纷落坐,这隐约就奉陈任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为首之意。这也是让张纮怎么也想不通的,孙坚的那些旧部,无论是老将程普、黄盖、祖茂,还是甘宁、许褚、太史慈等一干年轻将领,还有郭嘉、程昱等一众文官,都是那种才华横溢、桀骜不逊之人,竟然会对陈任这样一个年轻人如此敬重,确实是让张纮百思不得其解。 张纮再次看了看陈任,又看了看上位的孙坚,原本以为这江东猛虎也不过是勇猛有余机智不足的武将,但今日观之,虽然孙坚外表鲁莽,但内在心思却是慎密,而且城府颇深,举手投足之间,颇有些领袖风范。 张纮想了想之前几大世家的商议,不由得暗自苦笑,江东的几大世家见孙坚气势锐不可当,便想出了扶持孙坚,渗透孙坚内部的想法,想借着投降之后,慢慢架空孙坚对军队的控制力,继续做他们的土皇帝。但是在见到孙坚及他的旧部之后,张纮渐渐感觉到江东世家所谓的万无一失计划,根本就行不通。 又看了看身边的张昭,张纮微微地摇了摇头,张纮自己所在家族说穿了不过是江东一个已经在走下坡路的家族,与张昭所在的张家,虽然同姓,但却是完全不能相比。张昭、陆绩、虞翻、许贡等江东大世家的代表依然坚信计划能够成功,自己虽然和张昭并称“江东二张”,但影响力却是完全不能和张昭相提并论,如何说得动他们,无奈之下,张纮只得又自斟自饮了一杯。 不过张纮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刚的一连串表情变化确实落入了对面不少人的眼中。 陈任和郭嘉对了个眼色,又和坐在角落的程昱微微点了点头,虽然表面上依然如故,心中却是一阵狂喜,这江东世家也不是铁板一块,这张纮便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实际上,在如何对付江东世家的问题上,陈任也是绞尽脑汁,如今孙坚的势力并不能算是很强,刨去留守在长沙、寿春的各五千兵马,再除去留守在个个城郡的兵马。虽然这段时间内,孙坚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招募,但一来要控制不被世家所渗透到军中,二来要训练成精兵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所以孙坚现在手上所能用的兵力也不过是六万兵马。只凭这些兵马,要想彻底铲除江东世家却是不易。 陈任都有点羡慕关东诸侯了,正是因为有了战乱,反而兵力都在逐步提升,像曹操,攻取青州就轻而易举地获得了数十万兵马,而刘备不过是攻占了两郡,转眼间也由数千人马扯出了将近五万人的大军。而江东过于安定,并不是所有老百姓都愿意入军打战的,但最主要的是,江东百姓多依附于江东各大世家,这也是限制孙坚发展的一块巨大的绊脚石。 以孙坚现在的势力既然硬碰不行,那就只能智取,这也是之前陈任和孙坚所说的,但是如何智取,却是摆在陈任面前的一个大问题,在与郭嘉商讨过后,陈任干脆连程昱也叫到了秣陵,三人埋头分析,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从内部分解江东世家! 江东世家不仅强大,而且众多,这些世家不是一个个温顺的小猫,相反都是一只只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在没有孙坚这等强势诸侯出来之前,他们之间也是从来没有停止过明争暗斗。有斗争,就会有胜负,就会有失败者,有些失败者的命运是家破人亡,有些失败者却是能够忍辱偷生,苟延残喘。像张纮便是其中的代表,张纮所在的张家与张昭的张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所以长年以来一直都是被打击的对象,从原本的中流世家,现在已经在江东各世家中垫底。若不是孙坚的强势来到,只怕过不了多久,张纮的家族就要被其他世家给蚕食掉了。 陈任三人的想法,便是要暗中扶持像张纮这样的衰败、弱小的家族,把他们收归己用。这样的家族很多,比如之前所说的张纮的张家,以及正在角落里独自饮酒的陈武的陈家,还有在张昭身后的徐盛的徐家,都是江东正在衰败的家族,他们和许家、虞家等大家族不同,他们已经失去了那种强大的权势,对于孙坚的统治绝对不会像其他大世家那样反感,如果能得到孙坚的支持,那么必定会对孙坚死心塌地的效忠。 而在刚刚,张纮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他内心已经开始有些动摇,陈任心中已经有数,现在张纮缺少的,就是有人在他的背后推一把! 第七十四话 张纮 第七十四话 张纮 “哈哈哈哈!两位为何如此安静啊?”陈任装出一脸醉意,摇摇晃晃地走到张昭和张纮身边,“今日可是主公会宴,两位可不要这样扫兴吧?来来来!我敬两位一杯!” 张昭与张纮不同,他虽然知道陈任的不凡,但对陈任还是抱着看不起的态度,毕竟陈任在张昭的眼里只不过是一名武夫。面对陈任的敬酒,张昭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根本没有理会陈任,这让已经举起酒杯的张纮感到有些尴尬。 张昭?陈任眼睛瞟过这个山羊胡子老头,说实在的,陈任打从心底就看不起这个老家伙。历史上,孙策弥留之际所说的“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估计并不是因为张昭的内政能力多好,而是张昭是代表了所有江东世家,在江东还有什么事情是江东世家摆不平的?至于外事,那当然是不能依靠这些墙头草的世家了。果然,后来曹操进犯的时候,张昭不就是带头要投降么?如果张昭真的能力要比张纮好的话,那么历史上曹操就不会留下张纮在许昌了。 不过陈任并没有因为张昭的轻蔑而动怒,却是笑盈盈地和张纮那端在空中的酒杯一碰,随即一饮而尽。不过,陈任的表现落在另一边的程普等人的眼中,则是另一种态度了。首先,自然是因为张昭的傲慢而气愤,随后又为张昭感到悲哀,惹了陈任的人,貌似没有一个有好好下场的。 陈任敬过酒后,随即又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坐席上去了,张纮身后的陆绩一声冷笑道:“一介武夫,竟然也好意思来敬张公?”张纮回头望去,只见陆绩一脸轻蔑地看着陈任,甚至还瞟了一眼自己,心下黯然,陆绩口中的张公,自然不会是自己,只能是身边一脸傲然的张昭。 傲慢而不知物,如何能成大事?张纮心中暗暗下了评语,转过头时,却发现在张昭身后的徐盛,正一脸敬仰的望着陈任的背影。张纮立刻明白了,与他们这些文人不同,身为龙将的陈任,恐怕是天下年轻武将最佩服的人吧,转过头又望向他们这边唯一两个武将的另一名,陈武。 果然,陈武虽然还是之前的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眼中火热的目光却是直接射在了陈任身上,不过在发觉张纮正在看自己的时候,陈武赶忙拿起酒杯喝酒来掩盖自己的失态。 陈任刚刚入座时向郭嘉使了个眼色,郭嘉立刻会意,端起了酒杯,径直走向张昭和张纮二人。张昭虽然对郭嘉这出身寒门的学子并不是很瞧得起,但毕竟郭嘉还是一名文人,见他也来敬酒,当即便将面前的酒杯加满,端在手中,笑盈盈地看着郭嘉,心中已经将郭嘉作为打入孙坚旧部的一个缺口。 就在张昭准备端起酒杯和郭嘉客气的时候,郭嘉却是直接来到一旁的张纮面前,对张纮举杯敬道:“子纲先生,学生在颍川求学时,就久闻先生大名,前些时日忙于公务不得有空来拜会,今日特来敬酒,今后请先生一定要指教一二!” 张纮连忙回敬,可是眼睛一瞥身边被气得满脸铁青的张昭,再看看带着一丝戏谑式微笑的郭嘉,张纮立刻明白了郭嘉的用意,顿时不由得暗暗叫苦,可是现在他已经被郭嘉弄得骑虎难下,只得喝下这杯酒,本来甜美的酒水,现在却是感觉比黄莲还要苦。 郭嘉大摇大摆地回到自己的席位,转头时还偷偷地给陈任抛了个媚眼。陈任微笑着举起酒杯,遥敬坐在上位一直冷眼旁观的孙坚,君臣两相视而笑,想必今天宴会之后就会有成果了吧? 过不了一会,孙坚便起身说道:“某不胜酒力,诸公且继续,某先下去休息了!” “请!”众人都纷纷拱手作礼,送走孙坚过后,那张昭是再也坐不住了,冷哼一声,直接起身拂袖而去,张纮刚想开口劝说,却是迎上张昭那冷漠的眼睛,心中也是无语,只得作罢。张昭一走,身后的陆绩、虞翻等世家代表也纷纷离席,紧跟着张昭,只有张纮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坐在原位不动。 那些世家代表纷纷带着藐视的眼光看着张纮,随后拂袖而去,而只有徐盛、陈武等少数人临走时望向张纮的眼光中竟带着一丝羡慕,一时间,原本坐满了人的右边席位,变得空荡荡,只留下张纮一人在自斟自饮。 “哈哈哈哈!”陈任和郭嘉两人干脆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桌一边笑着,一边走到张纮旁边坐下,两人很不屑地踢开了张昭等人用的过酒桌,摆上了自己的。 张纮颇有深意地看着陈任,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从陈任敬酒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算计自己了,为的就是让张昭产生强烈的落差感,最后把愤怒都撒在自己身上。张纮看着眼前这个外表平庸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此人一介武夫,但心中有很强的感觉,刚刚那个计谋都是这个人所设计的。 “子纲兄!尽管放宽心!”郭嘉仿佛跟张纮很熟稔般拍了拍张纮的肩膀,谁会知道这郭嘉今天还是第一次和张纮说话。 张纮苦笑着摇头,指着陈任和郭嘉二人说道:“你们二人啊!哎!真的是把我害苦了!” 陈任笑着说道:“子纲兄何出此言啊?难道说子纲兄对主公没有信心吗?”陈任这句话的意思是指张纮既然全心全意投靠了孙坚,孙坚能够成功的话,张纮自然也就没有任何危险了。 张纮却是紧紧地盯着陈任不放,忽然说道:“我倒是对陈子赐颇有信心!” “呃。”陈任被张纮这句话堵住了,虽然陈任平日总是喜欢别人认为他是谋士,但实际上陈任在面对敌人时却是一直在藏拙。自从张昭等人投靠以后,陈任就从来没有在公众向孙坚献过计策,所以在张昭等人看来,陈任还是一名武夫,但如今听张纮的语气,似乎是看破了自己的伪装,这让陈任颇感尴尬。 见到陈任吃瘪,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仰声大笑,就连孙策、周泰和蒋钦也是偷偷捂着嘴笑。好在陈任的脸皮够厚,借着饮酒掩饰自己的尴尬,跟着还狠狠地瞪了一眼偷笑得正欢的孙策等三人。 而在张纮意料之外的是,在张昭等人走了未过多久,借口休息的孙坚竟然又回来了。只不过在看见孙坚望向自己的笑脸时,张纮已经完全明白了,当下便走到孙坚面前,直接跪拜下来:“属下张纮,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虽然在前不久投靠孙坚时,张纮也和张昭等人对孙坚施过这个礼,但此次再次效忠,孙坚也自然知道其中的意义,当即扶起张纮,感慨地说道:“我得子纲,江东之事定矣!” 在这个时代,无论是文人还是武将,都渴望着能被上位者赏识,此时孙坚的这句话,立刻让张纮扫除了心中被强迫离开江东世家阵营的不快,开始全心全意地效忠孙坚了。 孙坚拉着张纮的手直接坐到下面的席位,而是让其他属下都各自散去,只余下陈任一人,然后对张纮说道:“对于江东,子纲可有何良策教我?” 张纮略略思考了一阵,对孙坚说道:“主公!如今江东之地,主公取之如探囊取物一般!吴郡严白虎,会稽王朗,皆蝼蚁,只需主公遣一将足矣!但得江东之地容易,得江东之心难!” 孙坚和陈任都是同时点了点头,张纮说道:“江东之心,在于江东世家,然江东世家却也非外表看上去那般团结。虽以张、许、陆、虞四家为首,但这四家也暗地勾心斗角,张家名义上为四家之首,但也同时为其余三家所顾忌。而许家实力仅次于张家,也是自成一派,陆家和虞家虽然实力稍逊,但两家相互勾结,却也是不怕另外两家。其余几家都是依附在这四家,苟延残喘。” 孙坚和陈任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虽然他们之前早已经知道江东世家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这么和睦,但也只有像张纮这样的局中人才能了解得这般详细。 “那依照子纲兄所言,我们又当如何呢?”陈任继续问道,他知道这张纮不是个简单人物,既然他对江东世家了解,那么张纮的计策绝对要比自己这些外来户的计策更加有效。 张纮被陈任问得有些尴尬,毕竟他本来是代表江东世家来算计孙坚的,谁知道今天这两杯酒就把他给算计到孙坚这边了,还要出计策反过来算计江东世家,还真的是世事难预料啊! 感慨归感慨,问题还是要继续回答的,张纮回答道:“其实主公之前的策略很正确,从这些衰败的小家族入手,确实可以对江东世家造成不少麻烦,但是却无法伤动他们的筋骨。要想解决江东世家对主公统治的威胁,首先不能完全靠武力,这样就算是能够解决掉一两家,但剩下的却是会紧紧抱在一起,对主公就会造成很大的危险!” 第七十五话 计定 第七十五话 计定 陈任点点头,张纮说得没有错,历史上孙策就是太过依靠武力,直接杀了许家的领头人许贡,结果在之后几个问题上,张昭等人都是很统一的对抗孙策,最后逼得孙策郁郁而终,这便是个借鉴。 张纮继续说道:“如果要彻底解决江东的世家问题,只有从解决张、许、陆、虞四大世家入手!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挑拨分化!那张、许两家无时不刻不在相互争斗!主公不若任命许家的家主许贡以重任,但却把张昭放在一边,张家一向自诩为四大世家之首,必然会因此心生不满,若两大世家相互争斗,则江东世家的威胁就已去一半!” “好!”陈任和孙坚同时一拍大腿喝彩,陈任继续问道:“那么陆、虞两家呢?” 张纮捋了捋胡须笑道:“我闻那陆家家主为陆绩之父陆康,但陆康在陆家却是不得人心,乃是靠着陆家附属顾家的支持才登上家主之位,主公不若暗中拉拢陆家旁门子弟,伺机而动,则陆家无忧。至于虞家,其势力多在会稽王朗治下,主公只要取了会稽,再借口虞家助纣为虐,则虞家亦可除去。四家一去,则江东尽属主公所有!” “好!好!好!”孙坚连着三声喝彩,当下激动得抓住张纮的肩膀说道:“有子纲此番谋划,此次定能将江东平定!” 张纮却是淡淡一笑,丝毫没有骄傲自满的神情,只是拱手称道:“哪里!主公帐下能人颇多,属下不过是锦上添花耳!” “子纲!休要谦虚!”孙坚心中很是高兴,困扰在他心中许久的问题如今总算是得到了解决。 陈任当即对孙坚抱拳说道:“主公!事不宜迟!属下认为,此事应尽快交给仲德的蛇部进行!” 张纮还是头一次听到孙坚帐下有个蛇部的部门,心知这定是孙坚部下一个机密部门,如今陈任却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此事,足见自己已经进入了孙坚部下的核心,心中也是大喜。 孙坚也是着急要去进行此事,忙是说道:“如此也好!子赐可直接知会仲德去办此事!” “属下告辞!”陈任当即抱拳告退,只留下孙坚热情地和张纮攀谈,便直接走出了会宴大厅,盘踞心头多日的大事解决了,陈任身子顿时感觉特别轻盈,走起路来也是飞快。 “公瑾快来!父亲这段时间可是经常念叨着你和周伯父呢!”刚刚走了没多久,就听得前方一阵喧闹,孙策拉着一名白面年轻男子正向着这边快步走来,一边走,两人还一边亲热的交谈。 陈任的两眼一眯喊了一声:“伯符!意欲何往啊?” 听到陈任的声音,孙策下意识地抖了抖肩膀,站住了身子,转过头看见陈任,立刻双手抱拳向陈任行礼说道:“学生见过老师!学生的世家好友来访,正欲带他去寻父亲。” 陈任点了点头,眼睛却是望向那名随着孙策向陈任行礼的年轻男子,嘴角微微地一翘。该男子与孙策年纪相仿,但却是长得不逊于陈任曾经见过的吕布,真正是个奶油小生。只是与吕布不同,吕布时刻都爆发着一种寒冷的杀气,但这名男子的身上却是能让人产生一种亲近之意的暖流。 陈任对孙策说道:“你父亲正与张子纲有要事相商,你不便去打扰,还是带着你的好友先去厢房休息吧!” 孙策露出一丝遗憾的神情,但依然恭恭敬敬地对陈任说道:“多谢老师指点!学生告退!”说罢,便拉着那年轻男子掉头望后花园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公瑾!今夜你就与我同床共眠!我两有许久没有夜谈了!” 陈任遥望着那年轻男子的背影,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嘴里轻轻地说道:“周郎啊周郎!”说罢转身便继续去找程昱去了。 而那边孙策拉着年轻男子走了一段后,偷偷看了看身后,没有再发现陈任的身影,这才停了下来,单手很是夸张地在额头做了个抹汗的动作,瞧得好友不禁失声而笑,说道:“伯符,何故如此啊?” 孙策小声说道:“公瑾是不知道,刚刚我们遇见的乃是我们三兄弟的老师。” 年轻男子仰声大笑道:“哈哈哈哈!伯符休要开玩笑!当年在舒城,孙伯父为你们兄弟请过多少老师,哪个不都是被你带着自家兄弟给折腾走了,现在你却要告诉我,你怕一个老师怕得要死?莫非你不是孙伯符,而是孙家二公子孙仲谋?” 孙策顿时被羞得满脸通红,但他与这好友无话不谈,自然也没有想过遮羞,讪讪地说道:“公瑾你是不知道,这位老师与之前父亲所请的老师不同。不知公瑾可知那并州战神?” 年轻男子依旧笑道:“并州战神吕布?当然知道!且不问此人的品行如何,他的武艺还真当得起并州战神的称号,纵横关外多年,未尝一败。只可惜,汜水关下虽然连挑数将威风凛凛,但却是一招败于……”说到此处,年轻男子忽然停住,瞪大了眼睛望着孙策,惊讶地说道:“伯符!莫非,莫非那人竟然是龙将陈任陈子赐?” 此时孙策倒颇有些得意,心想这老师虽然凶是凶了点,但名声却是够响亮,放在什么地方都能够吓人一跳。不过如果陈任知道了孙策的想法,恐怕要罚孙策绕城跑上两万圈都不止。 年轻男子望向陈任离开的方向说道:“伯符,你休要诓我,天下无敌的龙将如何会是如此文弱书生?” 孙策大笑几声,拉起好友便继续向前走,一边走还一边说道:“公瑾,你也是被老师的外表所欺骗,老师虽然身材羸弱,但却是天赋神力,而且枪法如神,想当初,我在长沙外的校场……”一边走,孙策开始向同伴述说,自己与陈任认识的经过。 几日后,陈任焦急地在已经改名的建业城外等候,一旁的祖茂笑道:“子赐啊!多久没碰女人了,竟然急成了这样?” 陈任冲着这不良大叔翻了翻白眼嘴里却是不停地念叨着:“怎么还没有到呢?怎么还没有到呢?” 祖茂哈哈一笑继续说道:“子赐啊!别怪老哥没有提醒你!这次弟妹来,定要把种给播上!男人嘛,只要一有了儿女,自然就会沉稳许多了。” 陈任顿时腹诽起来,祖茂这句话其实就是暗笑陈任不够沉稳,也算是变相的对陈任的一种告诫,但陈任很没有良心的在心底说道:你到是有三个儿子了,怎么不见你什么时候变得的沉稳些? 正在陈任心中暗暗编排祖茂不是的时候,一直在陈任身边的校尉谢恶忽然指着远方说道:“陈大人!你看!那队人马是不是?” 陈任转过头定睛一瞧,只见官道尽处,一队人马正徐徐赶来,陈任仔细望去,只见那带头的旗帜上书写着大大的“孙”字! 陈任大喜,立刻丢下身边一同守候的孙策和祖茂等一干孙坚的旧臣,翻身上马,便向着那队人马赶去,那里可是有他将近一年未见的妻子啊!当然,在陈任的脑海里浮现的不仅仅只有黄月英的脸庞,还有一个绝代风华的身影。 赶近了那队人马,陈任便看到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在队伍最前面的,便是之前留守长沙,并大败刘表的大将韩当韩义公!而在韩当身边的却是被陈任无良留在长沙研究沙盘推演的徐庶和孙翊。 “韩将军!”陈任虽然心急见到佳人,但也不能忘记礼数,当即向韩当抱拳见礼。 “呵呵!子赐!可是等着急了吧!”韩当呵呵一笑,而身边的徐庶和孙翊也是同时向陈任见礼,只不过略有不同的是,徐庶执的是后辈礼,而孙翊行的却是弟子的大礼。 陈任也只是向韩当等人寒暄了几句,见身后孙策和祖茂等人赶来,就直接向队伍后面赶去。紧接着却是一连数架马车,第一架马车,上面挂着的是一个大大的“孙”字,必然是孙坚的两位妻子。陈任可不敢乱了礼数,立刻下马拜道:“陈任拜见主母!” 马车立刻停了下来,里面倒是传出一声轻哼,陈任一听,就知道是孙坚的大夫人的声音,还在为自己体罚孙权而生气呢,另一把娇嫩的女声响起:“陈主薄特来相迎,我等感激不尽!一年不见,想必陈主薄也是挂念娇妻,陈夫人正在后面的马车内呢!陈主薄尽管去便是!” 陈任知道这定是孙坚的二夫人,也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吴国太,当即拜谢,连马都顾不得上,直接向第二辆马车跑去。一见赶车的,正是原先把守他所住小轩的军士,便知道是这辆马车没错,当即还不待那军士向陈任行礼,便直接冲进了马车的车厢喝道:“夫人!可是想死夫君我了!” 第七十六话 陈任很受伤 第七十六话 陈任很受伤 “夫人!可是想死夫君我了!”陈任喝完这句话,一头便钻进了马车车厢内,顿时呆住了。 陈任很想时间能够倒流,但他办不到,看着眼前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四人,陈任囧了,摆了摆手对着车厢的人说了一句:“对不住!你们继续,就当我没来过!” 车厢内的荀彧首先忍不住轰然大笑起来,紧接着是诸葛亮、松儿,最后连孙权也是强行捂住自己的嘴可眼角连泪水都笑了出来。而前面马车内也是一阵莺燕笑声,之前那轻哼的女声此刻也是一边笑一边说道:“妹妹,这次戏弄他,以后可要当心哦!” “哼!”依旧是那把娇嫩的声音,只不过少了之前的那些许温柔,多了些刁蛮,“他?我何须要当心他?” “呵呵,你是自然不用怕他。但是依照夫君对他的信赖,将来朗儿定也是要拜他为师的,说不定连尚香都会成为他的学生。我听韩将军说过,他这人最是小心眼,恐怕他不能拿你怎样,当心将来报复在尚香和朗儿身上。” “啊!”听完自家姐姐一番说话,二夫人这才感觉到不妙,抱了抱怀里的一双儿女,嘴里还是逞强说道:“我就不相信他有那么大的胆子!尚香和朗儿都是他主子的儿女,他也不过是夫君手下的奴才罢了!” 停顿了一会儿,大夫人忽然语气严肃地说道:“妹妹!你也知道,我体弱多病,恐怕时日无多了!” “姐姐!为何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二夫人刚刚想拦阻,却是被大夫人声音不大,但却是很坚决的截住:“妹妹!你且听我说完!” 二夫人只得停住听大夫人悠悠说道:“其实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是知道的,我这一生有夫君有你还有这些儿女,已经是没有什么后悔的了。夫君是做大事的人,而且这几年暴躁的性情也沉稳了许多,策儿这一干子女虽然我是放不下,但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但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却是妹妹你!” “其实姐姐我很早就发现了,妹妹你一直都是有轻贤慢士习惯,不把为夫君效力的一干将领放在眼中。只是之前我的身子骨还好,想着有我压着你,你自然不会闯出什么祸事来。但如今我已经是这样了,只怕过不了几年我去了以后,夫君又常年忙着大事,管不到你,只怕你会闯下什么连累夫君的祸事来!” “我也知道你心疼儿女,但我观那陈子赐虽然面恶,却性情善良。虽然策儿、权儿和翊儿在他的教导下很是辛苦,但我看这段时间以来,三个孩子都比以前要沉稳许多,可见陈子赐是真心要教导我儿。夫君待陈子赐以上宾之礼,而观陈子赐的年龄,夫君定是将后事交付给此人,以夫君观人之能,这陈子赐定当是有经天纬地之才!妹妹刚刚对这陈子赐出言不逊,多有不屑,若是今后妹妹屈待了此人,让此人离夫君而去,岂非害了夫君,害了我们孙家后人?” 被姐姐一番训话,二夫人也是羞愧难当,自从嫁给孙坚后,有姐姐和夫君疼爱,二夫人依然是保持了原先官小姐的脾气,不把手下人当一回事,如今被姐姐说通,才发觉自己的想法差点给夫君大业造成多大的损失,当即哭拜认错,立刻便要下马去给陈任赔罪,这风风火火的性格,倒和历史上的孙尚香一模一样,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不过二夫人要去赔罪却是被大夫人给拦阻,大夫人笑着说道:“你也莫急,陈子赐此人虽然是有些小心眼,但本性却是宽容,你刚刚作弄他又没有恶意,他是不会放在心上了。若非如此,当初我又怎敢拿刀去砍他?你是他主公的夫人,哪怕是有点得罪他,他也不会在意的,我前番话只是希望以后你莫要对他太过份,他们这些士人都讲究‘士可杀不可辱’,若是你欺辱了他,那才是大事呢!” “姐姐的教导,妹妹记住了!”二夫人在马车中就给大夫人施礼。 大夫人继续说道:“我看妹妹也是过于宠爱尚香和朗儿了,若是将来夫君真的让陈子赐教导尚香和朗儿,我怕妹妹会忍不住和陈子赐发生矛盾。妹妹定要记住,陈子赐既然效忠夫君,那么他对尚香和朗儿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尚香他们好!不可因小失大啊!” 这边大夫人和二夫人一番对话,陈任自然是不知道的,陈任此时可是尴尬得要命,面对着车厢内四人戏谑的目光,陈任当即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子赐兄!”这车厢内只有荀彧一人辈分与陈任相同,自然也是由他开口:“子赐兄啊!这里可是没有你家夫人,为何子赐兄如此激动啊?”此时诸葛亮、孙权还有松儿都开始对陈任见礼。 “呵呵!原来是文若兄!小弟一时找错了地方,还请文若兄见谅,几位还请继续吧,小弟这就离开,这就离开!”陈任却是没有再理会几人对他施礼,直接就窜出了马车,看着那赶车的乐呵呵的军士,狠狠地瞪了一眼。 早就和陈任混熟了的军士自然是不会害怕陈任恶狠狠的目光,向后一指说道:“陈大人!夫人在后面!” 陈任很是不爽地轻轻踹了一脚那军士,直接跳下马车,急冲冲地跑了过去,到了第三辆马车前面又是一跃,便跳到了车厢面前,刷得一声便扯开了门帘。 很可惜,陈任原本高兴的笑脸立刻冻结了,随后只得一脸尴尬地冲着那车厢内惊讶的中年妇人拱手说道:“陈任拜见嫂夫人!” 程普的妻子也是认得陈任的,随即便笑呵呵地说道:“原来是陈大人,可知我夫君来否?” 陈任眼珠子一转,立刻回答道:“程将军就在后面!陈任正是被程将军指派来寻找嫂夫人的!嫂夫人请稍候!陈任这就把程将军找来!”说完,赶忙从车厢里钻了出来,一脸无奈地看了一眼那赶车的军士,可不正是程普家的亲卫吗。 “陈大人!陈夫人是在第四辆马车内!”前面那辆荀彧所乘马车的车夫高声呼喊,把陈任气得半死,却又有些无奈,人家只是说是在后面,又没说是紧跟着的后面一辆马车,哪怕是第十辆马车不也是在那辆马车的后面吗! 当即再次出丑的陈任只得冲着前面喊了一声:“程将军!你家夫人在此!”说着便向后跑去。 “夫君!”一声熟悉的娇喝,陈任抬头一看,可不就是日思夜想的黄月英吗?不过陈任满腔的激动都被接二连三的意外给碰没了。早知道,就扯着嗓子喊一声不就找到了嘛!陈任闷着头,讪讪地跑到自家夫人面前。 带着面罩斗笠出来的黄月英一瞧陈任不高兴的模样,当即眼圈就红了,哭道:“我就知道,夫君定是嫌弃我了,根本就不想我来!” 老婆大人生气了,陈任赶紧赔不是,把刚刚的遭遇一说,这才惹得黄月英破涕为笑,轻轻敲打着陈任的胸口,娇声埋怨道:“都怪你自己莽撞,却是把气撒在我身上!” “哎呦!我的夫人啊!我哪敢啊!疼你还来不及呢!”女人是要哄的,陈任也不管众目睽睽之下,就连忙把妻子抱在怀里好声劝慰。 “哼!”又是一声娇哼,却见带着面罩斗笠貂蝉正从马车内探出个头来,隐约看见貂蝉的樱桃小嘴一撇,看样子是生气了,陈任又是一阵头痛,得!刚劝好了一个,这又要来一个。只得讪讪一笑,抱着黄月英就这么上了马车,看着怀里的黄月英,还有躲在车厢一角落已经把斗笠摘下来正在生闷气的貂蝉,陈任都不知道跟谁说话好。 这个时候,还是原配老婆深明大义,将陈任往貂蝉那一推,不过在推之前,却是抓住了陈任腰间软肉使劲一扭,当即把陈任疼得冷汗直流,却是不敢喊痛。 厚着脸皮蹭到了貂蝉身边,陈任也不在乎貂蝉的冷脸,直接就抓起了貂蝉的芊芊玉手,呵呵傻笑起来。这是陈任从后世的网站上看见的,说是男人的傻笑能够引起女性内在的母性同情心。(小马甲从网上抄来的,自己没有亲身实践过,不管用可不许打小马甲啊!啊!谁丢的鸡蛋!)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起作用,但貂蝉却是没有缩回自己的手,就这么任由陈任一直抓着,可头却是一直朝着里面,陈任试探着将另一只手放在了貂蝉的这边香肩上,咦?没反应?陈任又将手绕过貂蝉的后颈搭在另一边的香肩上,咦?还是没反应? 陈任的胆子立刻就壮了,准确来说,应该是陈任的色胆壮了,那只手开始渐渐的下移,掠过平滑的背脊,开始向那芊芊蛮腰伸去,慢慢地,慢慢地,悄悄绕过,将手缓缓地圈住,只待最后用力一拉,貂蝉就能躺倒他的怀里了。 “哇啊!”陈任的一声惨叫从小小的车厢传出,划破了长空。 第七十七话 陈任心情好 第七十七话 陈任心情好 自从那日迎接家眷之后,这几日陈任都很是开心,连面对孙家三兄弟和周泰、蒋钦的时候,都是笑盈盈的,这反常的表现,倒是让陈任的这几个学生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那日在马车中陈任和貂蝉之间的关系迈进了很大一步,虽然最后还是被满嘴醋酸的黄月英一脚破坏了,但陈任可以很确定,貂蝉对自己的亲近没有反感。这让陈任兴奋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只能折腾身边的黄月英了,弄得黄月英整天都起不了床,陈任倒是成天都精神奕奕的,牛与耕地的关系,在他们两人中间起了颠覆性的变化。 看着陈任呆呆的傻笑模样,正在练习推演的孙翊推了推身边的两位兄长,小声说道:“大哥,二哥,你说这先生会不会是,是,是秀逗了?”孙翊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从陈任那里学来的词。 孙策和孙权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只见一道黑线划过,一粒石子准确地命中了孙翊的小脑壳,顿时把孙翊打得脑门上肿起了个小红包。两位兄长就好像看傻瓜般看着孙翊,敢当着陈任的面说他坏话,你傻啊? 陈任此时也从yy中回过神来,笑眯眯地看着三兄弟,诸葛亮和徐庶已经直接还给孙坚了,毕竟这个时候,孙坚手底下还是人手不足的。陈任只有自己亲自来教导孙家兄弟了,不过貌似这本来就是陈任的职责。 “行了没有?”陈任的心情不错,连带着对孙家兄弟说话的语气也比以前好得多,“如果对刚刚的失利反思后,就可以去绕城跑上一百圈了。”陈任的语气真的是温柔了许多,不过该惩罚的,陈任还是不会客气的。 孙家兄弟耷拉着个脑袋,还是乖乖地去完成惩罚,经过了陈任这一年多的训练,三兄弟都体质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高,哪怕是最文弱的孙权,如今跑上一百圈也是轻松的很。 孙家兄弟走了以后,陈任干脆很是惬意地躺在了后院的板石上,晒着日光,睡起觉来。 “哈哈!子赐!好会享福啊!”一声长笑声把陈任惊醒,陈任打开眼睛,却看见的是孙坚。 陈任立刻站起身来朝孙坚施礼,孙坚却是马上扶住,没让陈任这一跪跪下去,孙坚说道:“本来子赐在此休息,我是不当来麻烦子赐的,只是如今出了些麻烦事情,不得不来找子赐啊!” 陈任连忙把孙坚迎近居处的议事厅,让松儿端上茶水,随后对孙坚说道:“主公说哪里话,属下为主公效力是属下的本分,主公有何事要差遣属下,尽管明说!” 孙坚端起茶水轻轻的嘬了一口,说道:“是这样的,最近接到蛇部的情报,袁术暗中联络豫章、鄱阳等地的山越,频繁袭击城池,我本欲征讨,但奈何这山越甚是狡猾,出山掠夺一番便遁入深山,军队若是跟随入山,则会被他们暗算。我等且苦无良策,因此特来求助子赐。” 陈任眼中一亮,说道:“主公,暂且放下山越,这袁术若是暗中联络山越,可见他已经有了侵犯之心,不可不防啊!” 孙坚却是摆了摆手:“这点子赐莫要担心,我已命太史子义率精兵一万驻守扬州,又下书舒城周异整兵防范,袁术此处无须担心!”孙坚一说,陈任这才想起来,现在孙坚帐下也算是人才济济了,这种小问题,自己可以说根本不需要去多想。 倒是这山越的问题,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目前孙坚还没有完全扫除江东,正是要先准备削弱江东世家的力量,再最后借着攻打严白虎和王朗,把江东世家一举扫除,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像历史上那样举大军去扫平山越,但山越精通山地作战,派少了兵力只能是徒费人力和军粮。 想来想去,陈任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前往最为妥当,于是便抱拳说道:“若主公信得过属下,属下愿带五千兵马,扫荡豫章、鄱阳等地山越!” 其实孙坚此次来找陈任,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孙坚帐下虽然猛将颇多,但若论勇猛论机智,哪个比得上陈任,况且,陈任一向总能带给孙坚惊喜,孙坚也希望这次陈任能够带给自己一些意外之喜。 陈任想了想还是决定带几个帮手去,把这想法跟孙坚一说,孙坚哈哈大笑几声,大手一挥说道:“想要谁你自己去挑就是了!” 得到孙坚的首肯后,陈任嘿嘿一笑,脑袋里把军中诸人转了一圈,便选定了两人。与此同时,在军中有两人忽然莫名其妙地打了两三个喷嚏,心里还想着是不是昨天晚上睡觉着凉了。 鄱阳城外二百里左右的位置,看着面前俊山群立,陈任不由得有些感慨,刚刚想吟上几句诗来表达心中慷慨激昂的心情,身边一个畏畏缩缩地声音响起。 “那,那,那个,陈大人,这,这前面就是,就是山越驻扎的,的,驻扎的地方了!” 身后的蒋钦很不爽的拿起手中的长刀敲了敲那名带路军士的头盔皱眉说道:“给我说清楚了!什么酒是驻扎的地方了。”另一边周泰则是两眼暴着寒光,慢慢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刀,顿时把那军士吓得差点就瘫坐在地上了。 周泰和蒋钦刚刚被告知要去鄱阳平乱的时候,可是高兴了,有仗打就意味着可以立功。可是一听到带军的主帅是陈任,他们两个就有点犹豫了,没办法,陈任带给他们的心理阴影太大了。不过立功的**还是驱使他们加入到陈任的军中,不过,这段时间,陈任一直都表现得和蔼可亲,倒是让周泰和蒋钦两人放心不少。 “幼平,公奕,就别吓唬他了。”陈任的心情一直维持着很好的标准,因为在临行前老婆黄月英大人已经表示同意将貂蝉娶进门,只要打完这次仗后,回到建业,就可以迎娶佳人了。 陈任掉转马头,对着那打颤的军士笑嘻嘻地说道:“不用害怕,说说吧,这山越是在山里的哪个方向?” 那军士见带头的陈任态度还算和蔼,心中的害怕倒是少了许多,便指着前面的大山说道:“陈大人,我们只知道山越每次都是从这个山口出来的,但具体在哪个位置却是实在不知。” 陈任转头看了看面前巍峨林立的群山,有些无语了,这么大的地方,那岂不是要找死人?不过想想这地方军队要是知道了山越的确切地方,那还不早就剿灭了山越,于是也就作罢,又问道:“你们常年和山越作战,可知道这山越大约有多少人马?” 那军士却是依旧摇摇头说道:“大人,这山越时而几千,时而上万,实在是不知道这山越的人马到底有多少啊!” 陈任还真的是有些无奈了,心中想这地方守军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打了这么多年仗,不知道敌人驻扎的地点也就罢了,连敌人的数量都弄不清楚,这要是放在以前的陈任,恐怕第一时间不是进山剿灭山越,而是回到鄱阳城去把那城的守军将领撤了,再拉下去狠狠地打上二十大板。 不过没办法,奈不住爷们现在高兴,陈任直接摆了摆手,就让那军士直接回鄱阳城了。陈任如此大度的表现倒是让一旁的周泰、蒋钦,以及身后的包保和谢恶吃惊不已。 陈任遥望这些大山,心中不断暗自心算走过这些大山的时间,幸好这次所带的,都是江东军中精锐的刀斧兵,若是带骑兵来,只怕现在陈任就要立刻掉头回建业了。 陈任下令将多余的辎重都留下,再留下一千军士为接应,四千军士身上只带三天的军粮,轻装上阵。令周泰守左军,蒋钦守右军,包保和谢恶压后军,陈任自己走到军队最前方,就这么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大山当中。 一进山口,便发现在山口的入口处挂着几具尸体,看穿着,应该是当地的守军,尸体上的肉已经腐烂得差不多了,但是依稀可以看见身上的许多伤口,可见这些军士在死之前受过多少痛苦。在尸体下方,歪歪斜斜地用血写着几个大字:“汉狗莫入!” 陈任笑了笑,不错嘛!还知道用心理战术?看来这些山越也不像当地守将说得那样是群野蛮的化外之民,而且陈任记得历史上是这样记载山越民族的:“以农业为主,种植谷物;山出铜铁,自铸兵甲。他们大分散、小聚居,好习武,以山险为依托,组成武装集团,其首领称“帅”,对于封建中央政权处于半独立的状态。” 由此可见,山越民族还是有一定文明基础的,只不过因为落后于汉族,所以会被汉族人称为蛮夷。看来这次剿灭山越的任务,并不是那么简单啊!陈任摸着下巴想道。 第七十八话 山越攻略 第七十八话 山越攻略 不管怎么样,陈任是不会因为这些而放弃这次剿灭山越的行动的。相反,既然这些山越不是简单的化外之民,那么他们与袁术勾结,就必然会给孙坚的统治造成影响,陈任反而更加坚定了清除这些后顾之忧的决心。 大手一挥,带着身后的军士继续向前进,这四千军士不愧是江东军的精锐,其中大部分都是参与过讨董一役的老兵,在路过那些军士尸体的时候,根本没有半点受影响。 待大军走过后,从一旁的树林中窜出两名黑影直接跃在两颗大树上,一人对另一人说道:“看来这次汉人带来的部队比以前来的要厉害许多啊!” 另一人却是不屑的说道:“那又如何,纵使他们再厉害,遇到我们山民,也要吃败仗!” “不要轻敌!我们且回去报告虎帅,自有虎帅定夺!”说罢,两道黑影再次一闪而过,转瞬间便消失了踪影。 陈任虽然不知道身后发生了这么一段,但心中却是猜到,自己这一方的行踪应该是被山越知道了,若是山越连这点侦查能力都没有的话,如何能击败之前来剿的正规军。想到此处,陈任便一早吩咐下去,全军刀盾在手,时刻保持警惕。 “什么人!”一支飞箭流星赶月般直接射向陈任,但陈任是何许人也,岂会中此暗算,手中钢枪一拨,便将箭矢拨开,在暴喝的同时做了个手势,身后的军士立刻举起盾牌,围成圆桶状。而后面的四将也是纷纷作出相同的指示。 忽然间,只见周围顿时闪现出许多手持弓箭的人影,箭矢宛如下雨般落了下来。幸好陈任预备得早,不过心中却是渐渐阴寒,这山越的计策用得相当狠毒,若不是自己身手了得,先躲过暗算的一箭。主帅被杀,军队必然军心大乱,正好被这一番箭雨袭击,哪还有幸免的余地。 不过虽然是江东军防御及时,但毕竟只守不攻不是长远之策,不一会就开始出现伤亡情况。陈任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拨开面前的一纵箭矢,提马便冲向了面前不远处的弓箭手。 “射他!射他!”对方一个看似想是头目的人不停地指着陈任喝道,一时间社向陈任的箭矢多了好几倍。但这又如何能奈何得了陈任,陈任手中的钢枪舞得像宛如在陈任的周围架起了一块块银色的盾牌,无论前后左右的箭矢,没有一支能飞近陈任一尺的距离。 见到陈任勇猛,周泰和蒋钦也是豪情大发,带领着军士便向对方冲了上去,虽然做不到陈任那般的防守,但却也是让对方气势为之一窒,借由着这个空当,江东军也冲到了那些弓箭手的面前。而谢恶和包保二将却是带着剩余后军一千兵马固守,这也是极为正确稳妥的做法。 这些弓箭手,说穿了,就是和些猎户差不多,身上甚至没有一块钢甲,只是穿着粗布衣服,个个披头散发,遇上了江东军精锐的刀斧兵近身,哪里还是敌手,纷纷被杀得溃败。而陈任呢,却是一个人直接杀进了前方弓箭手最多的地方,一枪横扫直接带走了数名敌人的性命。 那之前的头目,也是这些弓箭手中唯一一个穿着简陋钢甲的男人,见陈任不过是一人,拿起身边的一杆鱼叉,竟然还杀向了陈任。面对此人,陈任哪还会对他客气,一枪贯穿了他的咽喉,便随手抽出钢枪,那头目的咽喉处顿时喷出如注的鲜血,仰天倒下。 事实证明,没有谁会真正的不怕死,哪怕是这些成天叫喧着和汉人势不两立的山越民也是一样。见到头目被杀,而面前的汉军个个宛如饿狼般嗜杀,再加上那个和杀神一般秒杀了在族内以勇猛自诩的头目。这些山越山民在尝试逃走无望的情况下,除去几个顽固分子,都纷纷丢下了手中的武器,跪拜在地上投降。 陈任一甩钢枪上的血迹,下令谢恶和包保清点伤亡情况,而周泰、蒋钦去负责整合俘虏。陈任自己翻身下马,一把抓起一名直打哆嗦的山越山民,仿佛抓鸡崽子似的抓到一旁,直接丢在了几名军士中间。那些军士一个个抽出长刀指向了那名山民,一直是打胜仗的山民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场面,当即吓得小便失禁,直接趴在地上不停地向周围磕头求饶。 “说吧!”陈任皱着眉头,被山民的尿骚味熏得走远了一点,“你们的聚集地在哪里?聚集地有多少人马?分布如何?” 山民此刻已经是魂都快吓没了,自然是一五二十地把陈任想要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连陈任没有问的,他也主动交代了不少。陈任又再次从俘虏内抓了一个过来,问他同样的问题,两人所说的都是一样,如此再试了好几个,说得都是一样,陈任这才相信山民所说的都是真话。 陈任皱着眉头,按照山民所说,这次果然与之前蛇部所探相同,绝非普通的山越扰民事件,乃是袁术派了一名心腹,许诺了种种好处,说动了江东各地的山越,齐聚鄱阳、豫章,竟然是要攻打下两郡,彻底动摇孙坚的后方。此时鄱阳已聚集了数万山越,而豫章城外更是有十万之众。 这件事情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之前一直以为只是普通的剿灭城边的山越,五千兵马足矣。若是早知是这种情况,就算再紧凑,陈任也要带足兵马前来。虽然山越并不善于攻城掠地,但鄱阳、豫章的守军也不过数千人而已,如何经得起十万人马的攻击,孙坚刚刚初定江东,若是就这么被山越攻下两城,不仅损失极大,而且还会失去民心,所以这两郡是绝对丢不得!但是现在再去建业求援军,那是绝对赶不及的,陈任现在只有这五千刀斧兵可用了。 咬了咬牙,陈任下了决心,拼了!如果此战能胜,江东境内山越将再也构不成威胁。陈任立刻下令一名军士赶往建业说明情况请求援军,又再派两名军士前往鄱阳、豫章两城,告知守将要严守城池,等待救援。陈任立刻驱使着这些降伏的山民带路直接杀往山越驻地。 鄱阳山越大帅虎帅最近很是得意,因为之前那个汉人到找到他们山越,要求他们攻打孙坚的城池。本来他们汉人只见争斗,不关山越的事情,但是这名汉人许诺了将那两座城池送给山越。这意味着世世代代在山中受苦的山越族人终于可以走出大山生活了。 而身为鄱阳山越的总帅,虎帅将来便是鄱阳的城主,手下的族人将会成倍的增长,这对以实力认定一切的山越族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啊!虎帅拼命地在身下女子身上冲刺,心中还在想,这汉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就拿这汉人的女人来说吧,就比咱们山越的女人来的漂亮,皮肤又白又水。等过几日攻下鄱阳城,城里还有更漂亮更水灵的富家小姐官家千金,一定要全部收到自己的**。 想着将来躺在温柔乡中的情景,虎帅不由得打了个颤抖,随即便趴在女子身上喘息。 过了好半天,虎帅才爬了起来,看了看已经身下已经昏死过去的女子,邪邪地一笑,随手拿起身边的衣物,却只是在腰间围好,就这么露着精壮的上半身,直接从榻上爬了起来。这时,忽然从帐外传出一阵阵喧闹声,虎帅皱了皱眉头。 “md!这帮混小子!这汉人女子多得是,有什么好抢的!”虎帅嘴里咕哝着,这段时间里,这已经是第七次族内的男人为了争夺那些俘虏回来的汉人女子发生的争斗了,虽然虎帅很厌烦,但却由不得不管,只得慢慢吞吞地走向大帐门口。 这耽误的一会功夫,外面的喧闹声更加大了,虎帅当即就火了,一把拉开大帐门口的挂帘,伸出就喝骂道:“混蛋!吵什么吵?谁再吵?老子劈了他!”可是虎帅刚刚呵斥完,抬头一看眼前的情景,当即就傻了眼了。 眼前无数穿着铁甲的士兵手举大刀在不停地向着山寨内冲杀,年轻的能够反抗的山民早就躺在了地上,身上插满了箭矢,早就没有了气息,而那些被追杀的山民哭闹着,奔跑着,却是躲不过如狼似虎的军士,一条条山民生命被取走。这哪里是什么族人争斗,分明是有外敌入侵!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汉军杀到这里?这是虎帅的老巢,就是其他地方的山越都没有几个找到这里,为什么汉军能够找到?这是一名铁甲汉军发现了虎帅,举着大刀便向他砍了过来,但山越的大帅一向都是靠武力争夺的,虎帅毕竟也是山越多年的大帅了,身手自然了得,一脚便踹倒名军士。 虎帅这时才反应过来手上没有武器,立刻转身便要回到大帐内准备取出兵器,只听得“刷”地一声,一支箭矢直接从虎帅的后背插入,虎帅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冒出来的那一点箭头,喉咙口冒出一丝甜味,大口大口的鲜血便从自己的口里流了出来,虎帅想抓住什么来支撑自己渐渐无力的身躯,但是却是抓住了一边的挂帘,手扯下着挂帘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第七十九话 救援豫章 第七十九话 救援豫章 在山民的带领下,陈任带军成功的杀入了鄱阳山越的老巢,蒋钦一箭射杀了鄱阳山越的大帅。可惜的是,陈任却没有救到几名被掠夺到此的汉人,大多数都被山越残忍的杀害了。陈任面色铁青地下达一道命令,所有的山越俘虏都被军士们砍了,然后将囤积在山寨后面的所有山越的粮草都统统烧毁。 当即马不停蹄,乘着周围聚集过来的山越没有察觉,在两天之内接连捣毁了所有鄱阳城外的山越据点,虽然这些山越合在一起有数万人之众,但却分开驻扎。每个驻扎点最多也不过只有五、六千人,如何能够抵抗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江东精兵。 但饶是如此,江东军连番奔袭,再好的体力也吃不消,在消灭了最后一个山越据点之后,四千江东军也剩下二千余人,这剩下的二千余人也是个个带伤。看着这些精锐倒下,陈任可是痛心啊。看了一眼身边一样气喘吁吁的周泰等四将,喝道:“怎么样?还有力气么?” 周泰挺了挺胸口,喝道:“只要大人指引,我随时还能杀他几个据点!”其他三将也是一样挺起了身子,眼中迸发出来的是坚定的信心。而那二千军士虽然都是又累又伤,但个个也是强行站起了身子,望着陈任。 “好!”有此精兵,陈任还有什么话说呢,当即带着二千军士就走出了这厮杀两天两夜的山谷,只是留下了不少英魂长眠此处。 出了谷口,正看见留守在谷口的那一千江东军,还有从鄱阳赶来支援的一千多名骑兵。陈任的眼睛一亮,正是瞌睡的时候,你给我送枕头来了。当即下令,一千江东军直接把那一千骑兵赶下马!江东军对陈任的指令当然是无条件执行,而那鄱阳骑兵的将领刚刚想过来拍陈任的马屁,却是被江东军抢走了坐骑,一脸惊讶,但哪敢反抗。 陈任连马都没下,就直接从留守的军士手上接过干粮,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指示周泰四将将二千疲劳之师安排休息。这也亏得包保和谢恶与陈任呆的时间长,竟然还能从陈任那塞满东西的嘴里听出陈任正确的指示,而军士也乘着空闲给陈任的坐骑喂食。 硬是塞了好几个大饼之后,陈任的精神总算好了些,而那些抢过马匹的一千江东军也已经整装待发。陈任当即命令周泰四将带领那二千江东军在此休整,在准备向豫章救援,而陈任则要带着这一千名匆匆改装成的骑兵先行救援。 不过这次陈任的命令出现了违背者,包保和谢恶两人同时单膝跪拜在陈任的马前。包保说道:“陈大人!当初主公命我二人跟随大人!我等既然受命,就不能离开大人!” “没错!”谢恶也说道,“大人既然要赶去救援豫章,我二人自当跟从!这二千兵马有周将军和蒋将军率领足矣!” 陈任默然,其实从一开始孙坚把这二将分在他帐下,陈任就明白这二人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而被孙坚特意派遣来的,有了他们二人,就相当于陈任多了两条性命。此去豫章面对的是将近十万的山越,而陈任只有豫章城内的数千守城兵马和这一千临时改装而成的骑兵,着实是凶多吉少,他们二人身负重任,又岂能让陈任一个人去冒险? 可是不等陈任回答,包保、谢恶两将就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骑,冲着陈任敲打了一下自己胸口的护心镜,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两人同时喝道:“大人!江东军一千人整装待发!只等大人指示!” 身后的那一千骑兵也是同时敲打自己的胸口,异口同声叫道:“哈!” 周泰和蒋钦被感染了,那二千余江东军也被感染了,连带着那一千多名前来救援的鄱阳守军也被感染了。同时站直了身子,大力撞击自己的胸口,大声喊了一声:“哈!” 陈任的鼻子有些发酸,这些都是江东军的好男儿啊!当下对着这些将兵们喝道:“江东军!与我进发豫章!” “喏!” 我是分割线 三日后,陈任带着一千江东军,快马加鞭终于来到了豫章城外。 陈任看着面前蔓延开来密密麻麻的山越军,脸上一白,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山越已经开始包围豫章城。所幸的是山越军还没有开始攻城,而看到远处城墙上守军严阵以待的模样,相信守将也知道山越的凶残,而根本没有投降的想法。 陈任也暗暗庆幸,山越显然不善于正规的对战,连基本的斥候都没有派,陈任他们就躲在山越大寨背后的树林,都没有人发觉。 不过陈任却是并没有着急进攻,而是命令江东军就地休息。此时进攻并不是最佳时刻,一来江东军长途奔来,需要休息;二来对方已经结成营寨,此时去攻击无异于以卵击石。虽然众人都下马休息了,但陈任却是一直没有闭眼,遥望对面的营寨。他在等一个机会,就是在等对方开始攻城的那一刹那,那才是攻城的最佳时刻。 而此刻,在山越的营寨中,数十名山越头领正欢饮着美酒会宴。坐在最上面的正是这豫章城的山越大帅,但他却不是真正纯粹的山越人,他的父亲是一名汉人,因此他的姓是汉人的姓,姓林,山越都叫他做林大帅。 这林大帅的长相也与普通的山越不同,不仅皮肤要白皙许多,而且身体也要瘦弱些,面白无须,两眼似乎茫然无神,但在座的各地山越大帅没有一个会因此小瞧了他。这林大帅虽然武艺并不出众,但心思却是慎密,而且性情阴狠,他所率领的豫章山越也是所有山越中最强大的。而这次计划袭取孙坚两城,最早和袁术联络的也是林大帅。 下边的各路山越大帅纷纷向林大帅敬酒,林大帅也是来者不拒,只要是敬酒他都是一口喝干,但却从来不主动敬酒,只是一点点地吃着面前的肉食。 “林大帅!”一名大胡子大帅喝得有些醉醺醺地对林大帅说道,“林大帅,你是我们山越中最聪明的人。汉人多狡诈,你说我们这次出兵去夺城,划得来吗?” 这大胡子大帅一问,其他大帅也都纷纷停住了喝酒吃食,大胡子大帅问出了他们的心声,常年习惯了抢完就跑的生活,如今却要正正经经地攻占汉人的城池,这对他们这些山越来说都有些顾虑。 林大帅微微一笑,其实他早知道众人都不是齐心愿意攻城,借的这次酒宴也好打消他们的顾虑,当即说道:“我也知道各位大帅都对这次攻城有些犹豫。可是诸位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山越就一定要过着山里的苦日子?而那些羸弱的汉人却能舒舒服服地在城里享乐?很简单,就是因为我们山越平时不够团结!如果我们山越也像汉族那样团结在一起,如果我们也有一座像汉人那般的城池,我们也可以像汉人那般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不是!是比他们汉人做得更好!” 林大帅用力一拍桌面,继续说道:“可是我们没有,我们在山里那贫瘠的土地里辛辛苦苦地种出来的粮食,连我们自己都吃不饱。我们在山里挖出了矿石,大造的铁器,被汉人用极低的价格收取,这一切公平吗?不!所以!我们要利用这次机会,建立属于我们山越的城市,以后,我们还要建立属于我们山越的王国!将原来一直欺压我们的汉人踩在脚下!我们要当他们的主人!要让那些汉人尝到被人奴役的苦果!” “好!”各路山越大帅都在林大帅极有渲染力的演说中兴奋得热血沸腾,其实在早些年,山越与汉人只见的矛盾并没有这么深,不少山越人还是很本分的用自己在地里收割的少量粮食,或者是山越人自己挖矿打造的铁器来和汉人换取日常用品。但是,东汉末年地方上的官吏大多数都是贪官污吏,对待汉族的百姓尚且残忍,何况是对待这些在他们眼中视为未开化的蛮夷? 汉朝官吏不仅压低贱买高卖山越人的交易物,而且还对山越人征收高额的税收,甚至还默认人口贩子掠夺山越人口去卖。给山越人造成了沉痛的伤害,这些山越大帅大多数都经历过那个时期,因此对林大帅所说的,都有发自内心的感触。久而久之,山越人对汉朝官吏的剥削不满,渐渐达到了一个限度,随之而来的,就是爆发,山越人开始反击,但是受苦的只能是汉朝的普通百姓,这样你打我我打你,山越和汉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终于成为了现在这种状况。 不过那些山越大帅却没有察觉到林大帅话语中的意思:“要建立属于山越的王国”,那么谁会是国王呢?林大帅看着面前这帮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山越大帅,嘴角微微翘起。 第八十话 奔袭 第八十话 奔袭 第二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之际,山越特有的战笛被吹响,尖锐的声音,不仅叫醒了山越军,也叫醒了豫章城的守军和陈任的江东军。 在陈任的指挥下,江东军迅速做好了战斗准备,每个人都仔细的检查着身上的武器和衣甲,戴好了自己头上的钢盔,别好腰间的长剑,将手中长枪的枪尖在旁边的石头上磨了磨,发出阵阵寒光。 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将要去面对什么,那是整整十万敌军,大家都知道,可能所有人都将没有机会看到明天的日出了,但是陈任没有从一个人身上看到胆怯。所有人都是那样一言不发,不过那样是为了即将开始的战斗中节省哪怕一点的体力和精神,陈任相信这样的军队在战场上会爆发出最强的战斗力。 在陈任的带领下,所有人同时翻身上马,陈任看了一眼右边的包保,又看了一眼左边的谢恶,最后扫了一眼所有的江东军,每个人的眼中都还保持当初从鄱阳出发时的坚定信心。 没再多说什么,陈任知道军士们已经不需要自己再说什么话来鼓舞士气了,陈任掉转马头,朝着那山越的营寨,一双眼睛紧紧地望着营寨的动静。 十万山越军已经集合完毕,因为山越是将豫章城合围,所以在陈任所在的东城门,只集结了三万余山越军。随着山越的战笛再次的响起,那两万余山越军开始向着豫章城进发。 “上!”陈任没有多余的说话,就是吐一个字后,自己便带头提枪驾马冲向了山越的阵营,而后面的江东军也在包保和谢恶的带领下紧随着陈任开始冲锋。 应该说陈任很幸运,他所冲击的方向正是山越的主寨所在,而山越所建的营寨实际上就是一座座营帐,连个栅栏都没有。还没有等山越的军队靠近豫章城多少,陈任他们就已经杀到了山越的营寨后面。 陈任一看在那几个大营帐旁高高耸立的,不正是山越的粮草么?看这粮草的存量,应该是整个十万山越军所有的粮草。陈任顿时面露喜色,一个弯身,从一个可能是用来烧饭的火堆中捞起一把点燃的柴火,直接奔到粮草旁一丢,就将那跟着火的柴火丢到了粮草堆上,而后面的谢恶和包保二将也跟着陈任将火把在四处点燃了一通后,丢在了粮草堆上。 身后的江东军倒是知道自己没有三人的身手那么好,没有去学三人那么做,此时终于有山越兵发现了陈任他们来袭,慌忙怪叫着,却是立刻被奔袭的江东军杀死了。 在点燃了粮草之后,陈任三人的行动便落在其他江东军的后面了,当即驾马快奔,不躲不闪,直接向着正前方狂奔。 此时,由林大帅牵头,其他数十名山越大帅都坐在营寨的正前方所搭建的一个半开的大帐篷里,为的就是让诸人方便观看破城的情景。 忽然,林大帅发觉自己面前小桌上的酒杯在不停地震动,随后所有人的酒杯也开始震动,林大帅疑惑地看着诸人,但其他大帅都被山越前进的气势所吸引,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变化。紧接着,震动越来越强,甚至连林大帅的身体也感觉到了从大地传来的震动。 “怎么回事?”就在林大帅刚要出口去问的时候,忽然发现有许多留守在后方的山越兵不停地从后面跑向前去,每个都是惊慌失措的样子。 “咦?”其他山越大帅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这时一名全副武装的骑兵从帐篷的右边飞快地奔过,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山越军内,根本就没有一匹马,连他们这些大帅也都是步行前来的,这骑兵是从哪里来的?林大帅忽然感到有些不详。 “呲啦!”两声布匹破裂的声音响起,帐篷的左右两侧忽然各伸出了一个银光闪闪的枪头,并且飞快地向前划过,在帐篷上划出了两个巨大的口子,此时帐篷的所有人都能清楚的看到,一匹匹骏马从帐篷的左右两侧飞快的奔袭而过,每匹马上都乘坐着一名威武的骑兵。 林大帅仿佛有种预感似得,猛地一转身,就在那一刹那,林大帅发现帐篷的后壁忽然破裂,伸出一个马头,随后是一整匹马。林大帅顿时仿佛感觉整个时间都凝滞了,那一刹那变得非常非常的慢,从那匹马的背上,慢慢浮现出一个身影,那张脸也渐渐清晰,这不过是一张很普通很平庸的脸,但是在这张脸上的那一双眼睛却是那么明亮,那身影提起了握住钢枪的右手,直接向着自己刺了过来。眼看着枪尖越来越大,林大帅却是丝毫也兴不起躲避的念头。 林大帅只觉得额头一阵清凉,那一瞬间,林大帅想起了很多事情,有当年自己在汉人的父亲家里饱受欺凌的情景,有自己和母亲回到族内,却被同龄的小孩骂做野种的情景,还有在他脑海里一直幻想着的自己登上皇位,成为山越人之王的情景,仿佛他的一生在脑子里转了个圈。忽然天地间开始旋转,一切在他的眼中都像是倒了过来,渐渐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了,直到最后归于黑暗。 陈任根本没不知道刚刚死在自己枪下的是这次战役的指挥官,在他与包保、谢恶三人的联手屠杀下,帐篷内的人没有一个活了下来。陈任三人再次拍马赶上前,终于在江东军快要冲到山越的攻城大队的前一刻,再次赶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陈任高举手中钢枪,大声呼喊道:“无敌!” 原本有些分散的江东军,立刻冲着陈任手中的钢枪其中,跟着陈任的喝声同时大叫道:“无敌!” 陈任将手中钢枪朝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山越军一指,再次大喝:“无敌!” 所有的江东军在陈任的带领下,形成了一个锥子形,瞬间杀入了山越军中,并且跟着陈任大声喊道:“无敌!” 而反观山越军呢,毫无组织纪律的山越军,在进攻豫章城的时候队形就是杂乱无章的,根本没有几个人发现身后竟然多出了一千杀神,就算是有人发现,那也是各自为战,根本没有想到要喝身边的战友组织阵型去拦截,甚至还有的山越兵被江东军的气势吓得开始逃跑。 在这样一个情况,陈任所带领的队伍很顺利的杀入了山越军中。陈任手中的钢枪不停地完成机械的刺杀动作,感觉仿佛回到了幼年,在师傅的知道下反复练习刺杀的情景,只不过当时刺入的是硬邦邦的木头人,而现在刺入的却是一个个人的身体上,每一次刺杀,都会带起一簇鲜血,直接溅射到陈任的脸上,不一会儿,就把陈任淋成了个血人。 三万人的队伍,尽管被展开得很城墙一样宽,但也不是那么容易被陈任他们冲过的,渐渐的,所有的山越军也发现了陈任这只骑兵的存在。一千人,或许是个不少的认输,但摆放在三万人当中,便显得很渺小了。而旁边两个方向的山越军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开始向这边靠拢,三个队人马加起来足足有七万之众。 陈任等人之前奔跑所带来的冲击力已经开始在慢慢减弱,原本的锥形也渐渐变成了圆桶形,正在艰难地向着城墙方向移动。 陈任看了一眼身后的军士,人数正在渐渐减少,心中暗暗着急,却是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城中的守军是不可能指望的,尽管陈任他们已经引开了三路大军,但单单那一面的三万军队,就足够让城内的三千守军头痛了。 怎么办?怎么办?陈任听着身后响起额一声声江东军士的惨叫声,知道身后的部下正一个个的死去。陈任也开始感觉到双手越来越沉重,他们已经厮杀了将近两个时辰了,身边的敌人却是越来越多,陈任也已经数不清到底杀了多少人。此时太阳正高高挂在天上,火辣辣的阳光,更加加剧了陈任体力的流失。 陈任已经感觉到疲惫了,连他都是这样,身后的江东军那更是可想而知,一枪刺在一名山越壮汉的胸口,那壮汉临死前死死地抓住了陈任的枪杆,陈任用力一提,以陈任的天生神力竟然没有把枪给收回来,可见陈任的力量消耗到什么程度了。 “大人小心!”一声呼喊声从陈任身后响起,陈任只觉得一个人影从自己身后闪出,直接跃向了自己的左边,就听得一把闷声响起,一股暖暖的东西喷到了自己的脸上。陈任下意识的伸手抓住那个正要摔落下去的人影,仔细一看,浓眉大眼,一脸刚毅,不正是自己的副将谢恶吗? 只不过此时的谢恶已是一脸苍白,血迹不停地从他的嘴角流出,在往下看,一支箭头正从谢恶的胸口伸出,带出了不少的鲜血。陈任立刻抬头向左边望去,一名弓箭手正满脸得意地一边指着这边一边向着同伴炫耀。 第八十一话 谢恶的身世 第八十一话 谢恶的身世 陈任立刻感觉到头脑里一声巨响,双眼一瞬间变的赤红,握枪的手向后一扯,钢枪直接从那已经死去的壮汉胸口拔出,把已经渐渐冰冷的谢恶的身躯放在了马背上,钢枪挑起已经落在地上的谢恶的大刀,在陈任周身绕了一个圈,锋利的刀片带起一阵血雨。陈任钢枪一振,大刀立刻流星赶月般飞了出去,那还在炫耀的弓箭手直接被飞过来的大刀削掉了半个脑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陈任双臂一展,仰天大喝,原本已经枯竭的力量再次从身体里的某个地方涌出,一瞬间,钢枪便在陈任的手上翻出无数银花,刚刚踏着同伴尸首冲上来的山越兵一个个都死在这一朵朵美丽的银花之中。 另一边的包保此时也看到了陈任马背上的谢恶的尸体,包保的眼睛也变得和陈任一样赤红,原本已经软弱无力的长刀又开始飞快地砍向面前的敌人,这种情况在所有还活着的江东军身上发生,仿佛谢恶的死给所有江东军重新带来了力量。 特别是陈任,在他的钢枪所指范围内,竟然没有一个活人,若不是陈任一直在移动,只怕被他杀死的敌人尸首都要围成一个小堡垒了。原本凶悍的山越胆怯了,原本不畏死的山越退缩了,面对这样的陈任,所有的山越兵都开始驻足不前。对于他们来说,死不可怕,但这样毫无意义的去死,在是最令他们恐惧的。 这时,之前陈任他们在山越营寨中所放的火已经慢慢地形成了熊熊大火。渐渐引起了山越军的注意力。 “不好了!营寨着火了!”不少山越兵喊道,一时间几乎所有的山越兵都被那火光吸引住了,在下一刻,山越兵开始如潮水般向营寨方向退去,不仅仅是因为那些粮草,更重要的是,他们的首领都在营寨内。 在冷兵器时代,士气是十分重要的,当一部分山越兵开始撤退的时候,所有的山越兵也开始撤退,就连那边快要攻陷城门的三万山越兵也开始了向营寨方向退去。 陈任虽然已经陷入了疯狂,但却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此时已经不是乘胜追击的时候,若是引起了对方的反扑,只能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带领着剩余的江东军士,陈任他们退到了城门下,待山越军开始全军退去后,几乎所有的江东军士包括陈任和包保在内,都直接跌下了马。 陈任看了身旁,一千江东军,之余下了不到百人,而且个个都是身负重伤,再转头望向马背上的谢恶的尸首,陈任不由得留下了几滴英雄泪。谢恶,一个很普通的将领,在此之前,几乎完全没有被陈任注意过。哪怕是他成为了自己的手下,陈任平日里也就是把他当做跑腿的使唤,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过怨言,在自己教导孙家兄弟时,跟着自己欢笑,在自己被张昭等世家羞辱时,他第一个满脸怒火。 或许是因为他并不是陈任所熟悉的三国猛将,或许在历史中他老早就死在了汜水关下,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武将,今天却是救了陈任的一条命,履行了自己的使命。陈任忽然很悲哀地想到,自己连他和包保二人的字都不知道。陈任看这面带微笑死去的谢恶,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而其他剩余的江东军士都默然相互搀扶起来,同时向着谢恶敲打自己的胸口。 “下面可是陈主薄陈大人?”城墙上一人向着陈任等问道。 陈任没有回答,只是抹了抹脸上的血水,摘下头盔抬头好让对方看清自己的相貌。城墙上立刻惊呼:“哎呀!真的是陈大人!陈大人请稍候!我等立刻打开城门!” 不过一会儿,城门真的缓缓打开,一众军士从城门处赶了出来。陈任望去,那些军士个个都是身上有伤,为首的那个手臂上还包扎着白布,但血水还是从白布里渗透出来,看来那一边也是战况惨烈啊! 那为首的一人快步走到陈任跟前,直接拜道:“豫章守将拜见陈大人!” 陈任点点头,此人陈任还是有些印象的,是当年在汜水关时帮助自己管理三千骑兵的校尉,想不到如今已是一城的守将了。 摆了摆手,示意守将起来,吩咐守将派人收拾战友的尸首,便直接带着江东军士走进了城内。那守将转头望向那战场,当即和一众手下被那战场的惨烈状况给吓到了。 就在这片前后左右都不足十里的地方,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尸首。目测过去,大约有三万左右的尸首,这个数字让守军根本无法相信,在被围城之前,守军曾经计算过对方的兵力,大约在十万左右,而在另一边只有三万左右的兵力,也就是说,整整七万的山越兵被陈任等人吸引住了,在这样的情况下,陈任带军还是杀掉了将近一半的兵力。可是在陈任带兵冲进敌军阵型的时候,守将还亲自看到了,明明只有一千左右的骑兵啊! 守将望向陈任的背影,眼中充满的敬佩,如此战绩,不愧为天下无敌的龙将陈任啊! 陈任此时却是与包保亲自抬着谢恶的尸体来到官邸,为他整冠正衣,然后将自己已经沾满敌人鲜血的战袍脱下,罩在了谢恶的身上,陈任默默地看着忽然问道:“包保,你的字是什么?” 包保一愣,随即抱拳称道:“属下字子机!” 陈任点了点头,直接坐在了谢恶的身边说道:“子机!此次回去后,带我去见见谢恶的家人。” 包保一脸的黯然,说道:“大人,谢恶没有家人。” “什么?”陈任一脸愕然地望着包保,虽然谢恶的军职并不算是很高,但勉强也算是一名军官了,以谢恶的年纪,怎么会没有成家? 包保解释道:“大人,我与谢恶都是在陈留同时加入的主公帐下的,所以我对谢恶的身世比较了解。谢恶本来是洛阳人氏,他家在洛阳也算是颇有钱财。可惜董卓入洛阳后,烧杀抢掠,谢恶的家就是那个时候被董卓军给毁了的,谢恶家中本有一妻一子,可惜他的妻子被董卓军当着他的面奸污了,然后又被董卓军连同他的儿子一块被活活烧死。谢恶当时被董卓军刺中一枪,董卓军都误以为他死了,这才让谢恶逃过了一命。” 陈任听得包保的述说,想起了当初在洛阳城所见到的惨象,也是不由得叹息。 包保继续说道:“与我不同,我本是陈留的一任侠,原本就会些身手,而谢恶只不过是洛阳一富家少爷,为了找董卓军报仇,谢恶天天苦练身手。后来在汜水关下,我们在大人的计策下,大破华雄,又听闻大人大败吕布,凭一人之力击败并州军,谢恶对大人可谓是敬佩的很。他认为是大人帮他报了仇,大败了董卓军!后来主公将我二人任命为大人的帐下,谢恶可是高兴得几天几夜都睡不着觉。” 听着包保的叙述,陈任的心里更加难过了,在谢恶的刚硬外表下,隐藏着这么多的故事,但陈任却是丝毫不知道。陈任紧紧握了握拳头,董卓军是吗?放心吧,谢恶!你在天之灵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会把董卓军彻底铲除,为你完成未完成的心愿! 此时豫章城的守将也来到了陈任所在的大厅,对陈任和包保一抱拳,然后说道:“陈大人,城外牺牲的兄弟我已命人安置好了。” 陈任点了点头,指着谢恶对守将说道:“把这位兄弟好好安葬在城北洛阳方向吧。” 守将一愣,随即应下,冲着门外的军士一招手,那些军士便进来将谢恶的尸首抬走,陈任的眼睛一直恋恋不舍地望着,直到消失在门外的走廊间。 “大人!”守将知道陈任的心情不好,但出于职守又必须请示陈任现在这个最高级别长官,正在两难。 陈任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原本被悲伤笼罩的双眼再次明亮起来,对着守将说道:“说吧!城外的山越军有什么动静?” 守将见陈任主动问起了守城事宜,当即大喜,立刻汇报道:“那些山越回到营寨后,先是急忙扑灭了大人点燃的火,随后侦查的兄弟说是听到营寨内传来巨大的痛哭声,现在有一部分山越军已经开始准备离开了。” 陈任随即想起在营寨内似乎杀了一批身份颇高的山越山民,只是当时因为要急着救援豫章城,没有时间查看,莫非真的是这个缘故?看来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陈任点点头,那守将继续说道:“此次山越共出动了十万兵马,其中在城外的三万兵马与守城军士战斗,大约杀敌六千,而且大人带领部下约击杀了敌军将近三万余人!据斥候探得消息,约有一万余人要撤退,所以城外应该还剩下敌军五万四千余人!而我军方面,大人的部下只余下百人,而守城将士原有三千,现只有二千人!” 第八十二话 守城(上) 第八十二话 守城(上) “二千对五万吗?”陈任陷入了苦思,虽然成功的救援了豫章城,但危机还是没有被解除,敌人有足足五万人马,如果还是和今日一样四面围城而攻,每面城墙只能有数百人,却至少要承受一万二千多人的攻击。 “对了!今日你在守城,可见到山越攻城的方式如何?”陈任问道。 那守将一脸轻蔑地说道:“攻城方式?这些蛮夷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攻城,他们都是冲到城下,然后用弓箭压制城头的守军,然后再爬上城墙。不过他们的弓箭却是犀利,我们守军都是没有防备他的弓箭袭击,才会损失那么多人!” 陈任点了点头,虽然山越没有攻城武器,但是从小在山间长大的他们,攀爬能力绝对是高超,而且这个时代的城墙不可能像后世那么光滑,都是凹凸不平的,自然是便于对方攀爬。陈任想了想,又问了好几个问题,没有办法,敌人占据了绝对优势,若是不能因势导利,那么豫章城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 第二日清晨,山越的战笛又再次响起,陈任、包保和豫章守将都同时来到城头,只见在不远处的山越营寨,黑压压的一片山越军的人头。不过与昨日相比,山越军的阵型却是太过混乱了,连根本的章法都没有,而且更令陈任等人惊喜的是,山越竟然是朝着这一面完好的城墙进攻。 当即陈任便下令将其他三面墙的守军以及其他守城器械搬到这里。对那守将做了个手势,守将和包保二人同时点了点,立刻带领着早已驻守在这面城墙上的四百守军将城头上一锅锅黑漆漆的**往城墙下面泼。 看着正在逐渐逼向豫章城的山越军,陈任不自觉地想起了昨天惨死的谢恶的面孔,脸色一冷,直接从身边的一名守军手上夺过弓箭,弯弓搭箭,瞄准着山越冲在最前面的弓箭手将箭矢射了出去。还未等那箭矢射中敌人,陈任的右手一滑,又一只箭矢搭在了弓箭上转瞬射出。 此时第一支箭矢才刚刚射中目标,强大的力量,将原本正奋力向前冲刺的山越弓箭手射得向后飞退。陈任手中的弓箭不停的射出,不一会便将那名守军箭匣内的箭矢全部射完,而且例不虚发数十名山越弓箭手就这么倒在了陈任的箭下。 “好!”陈任的箭法着实鼓舞了守军的士气,这豫章城也算是一座大城,箭矢等守城器械可谓是供应充足,陈任射完那一匣箭矢,心中的怒火还是无法消除,当即又向一边的守军伸出了右手。陈任还要继续,那些守军自然是巴不得再能见识到陈任的神技,纷纷将腰间的箭匣送到陈任手边。 随着一声声弓弦弹动的声音,一支支箭矢飞射了出去,带走一名山越兵的生命,可是山越兵对此却是毫无办法,他们可没有陈任那么变态的臂力,用普通弓箭都能射得那么远,他们能做的只有拼命的向前跑,只要跑到射程范围之内,就可以向城头进行反击了。 很可惜,陈任当然不会让这些山越弓箭那么容易抵达攻击射程,有了昨日的经验,守将早就告诉了陈任关于山越弓箭手的射程距离,虽然这些山越弓箭手的能力确实要比守军弓箭手的能力要强上不少。但是,在攻城战中,占有优势的,永远是守城一方。 “射!”这个命令却不是陈任下得,昨天亲身经历过山越攻城的守将比陈任更适合掌握这个分寸。 果然,城头射出的箭矢,刚刚好射中了踏入射程范围内的山越弓箭手,虽然守军没有像陈任那么变态的臂力,但是山越兵几乎没有什么护甲保护,被箭矢射中后便立刻失去了作战能力。 此时,其他三面城墙的守军也都纷纷赶到,在守将的指挥下,纷纷排好阵型,弯弓搭箭,朝着城下的敌人射去。 宛若被收割的稻草,山越兵一排排地倒在了地上。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丧失了性命,但正因为如此,那些还留着性命的山越兵抱着自己伤口,躺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哀嚎声,让山越兵原本坚定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动摇。 尽管如此,山越军还是以众多的数量优势,冲过了被他们视为死亡线的区域。冲过了豫章城箭雨的山越弓箭手们都是个个大喜过望,刚刚准备弯弓搭箭,忽然脚下一滑,一下就摔倒了一大片。 “该死的!这是什么玩意?”一名山越兵拿手在刚刚所站的地方一抹,只感觉到了一片粘稠。 而城上的陈任此时早已停止了射箭,对着一旁的包保和守将点点头,说道:“准备吧。” 守将和包保二人都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当即下达命令:“上火箭!” 弓箭手们纷纷转身从身后拿出一支支在箭头上抱着黑布的箭矢,那些都是被火油浸湿了的油布,几名军士拿着火把将所有的火箭都点燃之后,只听得守将和包保两人同时下达命令:“准备!放!” 无数火焰划破长空,直接落在了之前泼下的黑色**上,就在城下那些山越感阵阵不安时,只听的轰隆一声,巨大的火焰骤然腾起,那些已经跌坐在那里的山越兵顿时被火焰爬上了全身,或是在原地猛跳,或是在地上打滚,更是有许多山越兵下意识地向着身后自己的同伴跑去寻求援助,但却是给同伴惹了大祸。 原本这些火焰烧光了那些被泼在地上的火油后,便会因为没有燃料而熄灭。不过,身上只穿着粗布衣物的山越兵却是很不幸的成为了火焰新的燃料。因为那些身上着了火的山越兵的关系,火焰开始在山越大军中蔓延开了。 城头上一阵欢呼,但是陈任却是依旧一脸平静,这场大火顶多只能延缓一下对方的攻城速度,但是对方可是有超过五万人的兵力,根本不会因为这场火而退却。 仿佛在印证陈任的想法,那些山越军在经过了刚开始的慌乱之后,开始狠心将那些已经全身着了火的士兵射杀,不让他们蔓延到军队当中,一场火不过是让这支庞大的军队损失了几千人而已,山越军暂时的退后,陈任知道他们在等待,等待城墙下的火势熄灭。 陈任无法,只有在进行第二个方案,一具具被脱得精光的尸体被军士们搬运了上来。这些都是昨日死在城墙下的山越军的尸体,对于敌人的尸首,陈任可没有这个时代那些儒生的狗屁想法,能够运用所有能够用上的方法,只要能够守住这豫章城。 在陈任的命令下,山越军的尸体被纷纷丢下了城墙,那些火焰原本因为缺少燃料都已经渐渐开始缩小了,可是这从天而降的食物,让火焰又再次燃烧起来。 不得不说陈任的确很幸运,山越军本来就不善于攻城,而昨天陈任一场突袭,将山越的各大领兵头领一网打尽,如今没有头领指挥的山越就像是一群无头苍蝇,只知道从这一面城墙攻击。如果山越军内有几个,甚至只要还有一个懂得用兵的人,这个时候就应当率兵转向其他城墙攻击。很可惜,现在的山越军只会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同伴的尸首被火焰吞噬,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山越军几乎都是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的,甚至就是普通的山民,眼见豫章城的守军做出了这种残忍的行为,一个个被吓得脸色苍白,一想到要是自己死在战场上,下一次就会轮到自己的尸体被人丢在火中烧,再加上空中那刺鼻味道的刺激,顿时一个个都跪在地上呕吐起来。 陈任看着山越军狼狈不堪的样子,轻轻的吐了口气,对方的士气已经跌落到极点,今日估计是不用担心对方再来攻击了,虽然知道自己的方法有违天和,但为了这城中守军,也为了城内的百姓,陈任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但毕竟那些在火中燃烧的,都曾经是一条条人命啊,有着后世思想的陈任,也受不了将人的尸体当做柴火来燃烧。 挥了挥手,对守将说道:“好了!留下二百人留守,其他人都下去休息吧!”说罢,陈任便自行下去休息了,要是再在城头上看的话,陈任怕自己会受不了呕吐,那样只会降低自己这方的士气。 那些守军却是没有陈任的想法,对他们来说,山越就是蛮夷,比起猪狗之类都差不多,在心里没有太大的负担。只是单纯地对陈任天马行空的守城方式佩服到极点,要知道昨天面对三万敌人,他们一照面就损失了将近一千余人,要不是后来敌人因为营寨着火而撤军,只怕那城墙早就失守了。而今日,面对五万敌军,不仅未损一兵一卒,就击退了敌军,龙将陈任不仅是武艺非凡,连智谋也是高超啊! 不知道豫章城的守军如何敬佩自己,陈任此时却是满怀心事。今日之胜,陈任也知道自己是有多么幸运。可是山越军实际上并没有伤筋动骨,明日山越军就很可能反应过来,若是敌人四面围城,又该怎么办? 第八十三话 守城(中) 第八十三话 守城(中) 果然如陈任所料,山越军几个小头目在见到火势不仅没有消退,还有蔓延的趋势,而且手下的山越兵一个个都吐得不行,当即选择了撤兵,豫章城终于扛过了第二天。 而此时,山越军缺少统帅的劣势再次爆发出来,当天晚上,不少山越兵又开始逃离,原本因为白天的一场恶战已经剩下不到五万人的山越军,现在只有四万多人了。但是,这些留下来的山越军头目也不是傻瓜,在众人商议之后,决定了采用第一天的方法,四面围城而攻,而陈任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当第三天的太阳开始照耀大地时,山越军已经开始包围豫章城,陈任看着山越军的动向脸色一变,叹了口气,对身后的守将和包保说道:“你们两分守左右两侧的城墙,一定要注意弓箭压制。昨日一役,他们损失的大部分都是弓箭手,今日又要分作四队,对城墙所能造成的威胁必然不大。至于后面……” 陈任说到这里心中忽然一痛,是啊,若是此刻谢恶还活着,正好与他们分守四面城墙,如今加上他也不过三将,怎么也分配不了。 “大人!后面的城墙就交给我们吧!”一把声音响起,陈任望去,却是之前和他一起活下来的那一百江东军士,说话的那个,用白布包住了左边半边头,在左眼的位置还渗出了一点血迹。 陈任看着那些军士,个个都身上带着伤,有几个还缺了胳膊少了腿,明显已经残废了。陈任的鼻子一酸,转过头说道:“不行!你们还是伤员!你们的任务就是好好的养伤!” 另一名用枪当拐杖的军士,他的一只腿从膝盖以下都是空荡荡的,那军士笑着说道:“大人!我们虽然都只是士兵,但以前也曾经受过基本的指挥训练,如今我们不能上阵杀敌了,就让我们为大人尽最后一点微薄的力量吧!请大人成全!”说罢,这名军士干脆丢掉了长枪,直接跪倒在地上。 “是啊!大人!请大人成全我们吧!”那些江东军士都纷纷跪在地上,之前说话的那名头上包着白布的军士跪着抱拳说道:“大人!此次能够跟随大人作战,我们都是与有荣焉!若是能为大人与主公建立大业,我等虽是小兵,但也愿付出我等的生命!愿大人成全!” 陈任用力咬了咬牙,转身一手扶起头包白布的军士,一手扶起那断了腿的军士,沉重地说道:“一定要活下来!” 陈任这句话,就是同意了让这些军士去守城墙,那些军士都是面露喜色,向着陈任一抱拳,便转身相互搀扶着向着后面的城墙走去,所有的守军都纷纷给他们让开了道路,望向他们的眼光中充满了敬佩。 陈任转身望向前面还在进行围城的山越军,当下对守军进行了分配,守将和包保各自带了五百名守军,而分给那些江东军士的却是有七百名守军,陈任自己只留下三百人。但是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妥,陈任这两日所给众人带来的形象,是强大、无敌的,陈任一人就能够抵得上千军万马。 “大人!”一名军士忽然从城墙下上来,走到陈任身后抱拳喝道。 “什么事?”陈任依旧望着城外的山越大军,心中不停地盘算着应敌的策略。 “大人!城中百姓都自发的前来要求协助守城!” “哦?”陈任回过身子,快步走到城墙的另一边,向下望去,近万名百姓手持着菜刀、铁铲之类的日常铁器,站在城墙下。 陈任知道这豫章城在江东来说也算是大城了,城内大约有十来万百姓居住,再加上山越攻城前,守将不忍见到城外百姓被山越屠杀,将百姓都接入了城中,此时城内大约有几十万人。 一见到陈任伸出头来,那些百姓也见过连豫章城的守将都是跟在此人的身后,便知道此人定是个大官,被众人推作首领的一名中年人当即朗声说道:“大人!请让我们也帮助守城吧!” 陈任在为这些百姓的勇气而感动的同时,也是一脸的苦笑,这些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平头百姓能够做什么呢?若让他们去射箭杀敌,恐怕只是白白浪费箭矢而已,陈任随即对着百姓说道:“多谢各位老乡的支持!但是打仗是军人的天职,不应该让你们这些平民百姓去做这些事情!各位老乡还是回去吧,我们定能够击败敌军的!” “大人!”那名为首的中年人似乎是读过几年书,说话很有条理,“我们虽然是平头百姓,但也知道现在城守是危机时刻。如果城破了,外面凶残的山越人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这些汉人的!与其坐以待毙,我们不如和外面的山越人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中年人身后的百姓多是年轻小伙,个个都是热血沸腾,高举着手中的兵器应和着那中年人。 陈任何尝不知道城守兵力不足,但是对面这些山越人就算是作战能力再差,那也是和正规士兵做比较,要是比上这些平头百姓,那么山越兵的战斗力就好上太多了,在陈任的心里,那是绝对不愿意让这些百姓去送死的。 不过看这些百姓的气势十足,如果不让他们参与进来,恐怕到时候他们擅自参战,反倒会闯出什么祸事,当即便对百姓们说道:“这样吧!各位老乡,现在敌人还没有开始进攻,就算是他们进攻,在一段时间内,我们守军也有弓箭手应付。若是被他们攻上了城墙,我们再请诸位老乡和我们一同抗击敌人!老乡们,可以吗?” 城下那中年人此时也知道自己这些百姓真正在守城上面起不到什么好大的作用,当即向陈任抱拳拜道:“那就请大人分配我们吧!” 陈任也在估摸着,或许被山越攻上城墙以后,这些百姓能起上一定的作用,当下便让那中年人将前来援助的百姓分为三队,分别去援助左右和后面的城墙。 那中年人奇道:“那大人这边呢?” 陈任忽然转头望向城外,两眼冒出寒光,说道:“这里?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有一个人上得了我的城墙!” 尖锐刺耳的战笛再次响起,山越已经完成了合围之势,开始向豫章城的城墙进发。陈任在此前,特地向守将要了一把铁胎弓,当即命人摆了整整一箩筐的箭矢放在自己身边,山越兵还在五六百步的距离的时候,陈任就开始搭弓射箭。此时,陈任的神力,再加上铁胎弓的助力,箭箭宛如流星一般冲着山越军而去,只见一个个山越军纷纷应声而倒。 身边的三百名守军,见得陈任如此神技,顿时兴奋起来,个个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大声喝彩。陈任依然还是那副平静的表情,双手不停地做着重复的机械动作,山越兵刚刚冲进了一百步的距离就已经付出了数百条性命的代价。 经过昨天一战,陈任也估摸出双方射程的,就在山越兵刚刚踏入守军射程的时候,当即下令,虽然三百名守军射出的箭矢比起昨日二千人所射出的要少很多,但毕竟也是搜刮了数百人的性命。 可能是昨天那场火的阴影吧,在快要靠近城墙的时候,山越军不约而同地选择放慢了脚步,这样反而给守军创造了射杀更多敌人的条件。不过陈任却是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下令守军都后退防御。 虽然是小心翼翼,而且还付出了不少代价,山越军终于冲到了城墙下,先是照例向城头射箭,不过幸好陈任之前下令得及时,那三百名守军没有一人伤亡。陈任?那些弓箭能够伤得了全盛状态的他? 山越的弓箭手几番轮射之后,后面的山越兵都把大刀咬在嘴上,开始攀爬城墙,而那些弓箭手此时也不敢再射箭了,纷纷收起了弓箭退了下来。 陈任一见,当即大手一扬,那些守军三三两两地端着一锅锅滚烫的开水来到城墙边,看准了就往下倒!顿时,城墙下响起了无数哀嚎声,一名名山越兵从城墙上摔了下来,滚烫的开水在他们的脸上和身体上烫出一块块鲜红,有几名山越兵连头上的头发都被开水烫得掉光了。 好!陈任用力拍了一下城墙,当即下命令继续把开水端上来,往下浇。不过山越军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困难就放弃了攻城,相反,越来越多的山越兵爬上了城墙。 之前烧的开水很快便用光了,陈任立刻下令把之前堆放在城头,已经开始发臭了的山越军的尸首当做石头丢了下去,不过这个作用显然还不如之前的开水,当然陈任也不是真的拿那些尸体当做石头砸人用的。 紧接着,那些守军在陈任的命令下开始端上一锅锅烧热了的火油就这么顺着城墙倒了下去。虽然火油有些烫手,但对于山越兵来说还算不上什么,主要是这些火油流过的城墙,已经变得太过滑溜,不少山越兵因为抓不住城墙而从城墙上摔了下去,还连累到下面的战友也跟着倒霉。 第八十四话 守城(下) 第八十四话 守城(下) 陈任的守城方法只是这么简单吗?答案当然是不! 接下来便是陈任这一系列动作的最关键一步,在陈任的命令下,守城军拿起了火把,直接点燃了在城头残留的火油。 火油泛起了火焰迅速沿着火油的痕迹迅速向下蔓延,那在昨天让山越军绝望的火焰再次出现了,此时其他三面城墙也开始出现了火光,这是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商讨好了的守城计策。虽然,那些江东军士也知道这个策略,但能和陈任他们几乎同一时间使用出这招,可见那些江东军士指挥得还是不错的。 也就是陈任这转头望的一瞬间,城墙上的火势已经蔓延开了,并且迅速扩展到城墙下,将城墙下的山越军与城墙上少量的依然在攀爬的山越军隔离开了,那些在城墙上的山越兵看着下面熊熊燃烧的火焰,根本没有别的退路,只得继续向上攀爬。 很可惜,当他们费尽力量爬上城墙的时候,面对的,只有陈任和守军的刺枪,带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落下了城墙,成为那火焰的粮食。 陈任却是并没有像昨日那样继续丢尸体来助燃,而是等待火焰熄灭后,再次将刚才的守城招数再用一遍。没错,豫章城的守城器械是充足,但是再充足也有用光的时候,豫章城内囤积的粮食足够城内百姓和守军用上一个月了。而且不说山越的粮草被陈任一把火烧得差不多,还有孙坚的援军也不会坐视豫章城就这么被围,只要孙坚的援军一到,山越军自然就会土崩瓦解。 所以,陈任守城的目的只有一个字,拖!用尽所用力量,用尽所有方法,就是拖到孙坚来援,就是拖到山越退兵! 整整三个时辰过去了,已经过了正午时刻了,显然这次山越是下定了决心要在今天将豫章城拿下,第一天收集的山越的尸体已经全部丢在城墙下烧光了,连从山越兵尸体上拔下来的衣服都丢光了,火油也没有了。陈任和守军只用拼命的将城头上仅有的石头和圆木丢下去,陈任知道,接下来,就要面对最残酷的白刃战了。 在陈任的命令下,三百名守军统统换上了大刀这种便于劈砍的近身武器,陈任也是将钢枪握在手中,带领着守军干脆向后撤了几步。刚刚丢石头和圆木的时候,这些守军可是耗费了不少气力,趁着这短短的一刻时间休整体力。 终于,第一名山越兵爬上了城头,只见一道银光闪过,这名山越兵还没来得及庆祝,就捂着喉咙掉了下去。但是,越来越多的山越兵紧接着爬了上来,陈任一声令下,那些刚刚休整了一会的守军一边大吼着,一般挥舞着大刀劈砍那些山越兵。 不得不说,陈任之前的自信是相当有道理的,在陈任的带领下,区区三百名守军,发挥出了超强的战斗力,竟然彻底压制住了那些攀爬的山越兵。在他们的努力下,一具具山越兵的尸体从城头上落下,就算是没有当即被守军砍死的,从这么高的城墙下掉下去,性命也早就在阎王那报了道。 但是,这种突然迸发出来的力量毕竟只是暂时的,在半个时辰之后,守军终于出现了伤亡,一名守军在奋力砍倒一名敌人之后,大刀直接劈在了城墙上,竟然卡在了石缝里,一时拔不出来。趁着这一瞬间,另一名山越兵直接扑到了这名守军的身上,拿起咬在牙间的大刀便劈在了那名守军的脑袋上。 不过,还未等那名山越兵收回大刀,一柄钢枪便从侧面刺穿了他的脑袋,正是陈任赶到了。豫章城的城墙太宽了,只有三百名守军守住这一阵线,已经明显有些不够了。陈任开始像个救火员一般,在城头来回奔走,只要有一名敌人漏了出来,陈任就急忙赶去扑救。 但是,有了第一名阵亡的守军,就很快便有第二名、第三名,面对数量众多的敌人,守军开始守不住城头的战线,频频向后撤走。经过了长时间的砍杀,守军的大刀已经出现了缺口,一名守军在劈砍的时候,手中的大刀骤然断成了两截,但是那名守军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杀戮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他直接扑到面前的敌人身上,用上人类最原始的武器,狠狠的咬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而另一头,一名守军被三、四个山越兵用刀劈在了胸口,那守军顿时两眼变得赤红,直接抓住砍在身上的大刀,咬着牙,推着前面的好几名山越兵一同摔下了城墙。 陈任依然冲在最前线,手中的钢枪宛如银蛇吐信般,用最短的时间,用最短的距离,刺杀身边的每一名敌人,往往都是枪尖在敌人的致命的地方一点便退,紧接着便是一道血箭射出。 不行!不能退!一定要守住!陈任的双眼再次赤红,手中的钢枪却是精准的刺杀着每一个敌人。忽然陈任的脚下一紧,却是一名山越兵在临死前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抱住了陈任的大腿。 “呀啊!”一见陈任暂时不得动弹,周围的五、六名山越兵立刻举着大刀便跃了上来,后面更是跟着更多的山越兵冲了上来。 但是陈任又岂会如此中招,右手持枪一扫,将那五、六名在空中的敌人扫退,左手抓起那名已经死去却一直抱着自己的山越兵,直接丢到对面,这一甩可是包含了陈任的巨大力量,一时间十来名山越兵被自己同伴的尸体给推下了城墙。 陈任虽然击退了面前的敌人,但身子也因此而露出了破绽,陈任只感到右手一痛,却是一名山越兵趁着自己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举刀砍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臂上。多亏了陈任见机得快,及时将手臂缩了回来,才免除了了断手厄运。 但饶是如此,手臂上却是被砍了道深见白骨的伤口,痛得陈任差点抓不住钢枪。愤怒的陈任,直接起脚踢在了那名山越兵的脑袋上,那山越兵的脑袋直接被踢得歪到了一边,眼见就活不成了。 陈任将钢枪换在左手发力,右手却因为剧烈的痛苦,而有些麻木感。血大量地从那道伤口处流出来,而陈任却没有时间去包扎,只能放任伤口流血不管。 有过了半个时辰,陈任和守军已经退到了城墙的另一头,因为大量流血的关系,陈任的脸色变得苍白,而在他的前胸和大腿上,又凭添了两道伤口。原来的三百名守军已经只余下百余名了,但是在城墙上,最少躺着了两千余名山越兵的尸体。 陈任耳边传来一阵阵的怒吼声,那些都是从其他城墙上传来的,说明其他城墙都还没有失守。陈任更加咬紧了牙,其他城墙都还没有失守,其他城墙上的兄弟都还在努力,甚至连那些百姓都在拼杀,我这里更加要守住!这是陈任在一瞬间闪过的念头,背后一紧,却是已经贴在了城头另一边的城墙上了,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一想这点,陈任手中的长枪更加快了,在他的面前,上一名山越兵所喷出的鲜血还未落下,下一名山越兵喉间的血液又喷了出来,在陈任的周围,渐渐地被这些血雨所笼罩了。 “杀啊!”忽然一声熟悉的喊杀声从城外传来,陈任挑下一名敌人,忽然想起来了,这是周泰的声音!是周泰!援军来了! 陈任本来已经接近枯竭的力量,却因为这一线希望而再次涌出,钢枪一圈圈地横扫,在陈任的周围直接划出了一个空旷的空间。 “兄弟们!我们的援军来了!大家杀啊!”有了希望的陈任,自然没忘记给战友希望。果然,在听到陈任的声音后,本来已经有些绝望的守军也都开始兴奋地喝喊着,一时间竟然把人数众多的山越兵杀退了不少距离。 陈任一枪横顶在了面前一排山越兵的胸口,全身一发力,竟然推得那些山越兵还有后面所有的山越兵飞快得倒退,直接推下了城墙,因此而到达城墙边的陈任向着城外一瞧。 城外不远处,一大批身着铠甲的士兵正飞快地赶来,而带头的那人却不是周泰,身着赤红战甲,手持银枪,正是陈任的学生孙策! 陈任狂喜,不仅仅是周泰,连孙坚的援军也到了!城下的山越兵在发觉到背后的援军后,都显得惊慌失措,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了溃逃。 正当陈任大喜的时候,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冰凉,而随即肚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突了出来,陈任底下头一看,只看到一小块血淋淋的刀尖从自己的肚子上伸了出来,转头却是瞧见一张面目狰狞的山越兵的脸。陈任手中钢枪一挥,直接将那山越兵的脑袋削去了一半。 看着左右正在败退的山越军,陈任想起后世的那一个被最后一颗流弹打死的笑话,不由得跌坐在城头苦笑,自己会不会就是最后一个死在这场战役的人呢? 第八十五话 孙坚的反扑 第八十五话 孙坚的反扑 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都是一片漆黑?啊!有光,那是光吗?光啊…… 陈任慢慢的睁开眼睛,却看见的是一个大大的屋顶,看样子,自己是在一个房间内。陈任转了转头,却牵引到自己肚子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陈任的头上立刻冒出许多豆大的冷汗。 忽然陈任手边上一阵窜动,两张绝美的脸庞抬了起来。 “夫君!你醒了!”黄月英慌忙叫道,连忙对身边一样惊喜的貂蝉说道:“妹妹!快去找神医来!” “好!好!好!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看着大人!”貂蝉一脸不舍,几乎是倒着退出了房门。 陈任一脸的迷茫,望着眼前的黄月英,虚弱地说道:“夫人,我这是怎么了?” 黄月英已经是哭得满面梨花,当即说道:“夫君,你怎么样,还痛不痛?还有哪里难受?” 陈任却是没有回答妻子的问题,皱着眉头努力想着,好像自己应该是在豫章城和山越厮杀,最后的记忆是看到孙策带兵来援,陈任忽然一惊当即就向爬起来,却是触动了肚子上的伤口,立刻痛得跌倒在榻上。 陈任的这一动,倒是把黄月英给吓得半死,当即按住陈任的肩膀,口中不住的埋怨:“哎呀!都受了伤了,就不要动了,这要是碰开了伤口该如何是好啊!” 这时,房门外传出一阵喧闹,下一刻便有许多人冲进了房间,为首的正是孙坚。 “子赐!子赐可是醒了?”孙坚快步走到榻边,一看到陈任那一脸痛苦的样子,忙是对身后的一老者说道:“神医!神医!快来看看子赐怎么样了?” 那老者鹤发童颜,身手敏捷,还不待孙坚催促便已经来到榻边,孙坚和黄月英连忙让开,让老者为陈任检察身体。老者先是看了看陈任肚子上的伤口,再又看了看陈任的手臂,随即给陈任把了把脉搏。微笑着点了点头,放下了陈任的手臂,对孙坚说道:“孙大人,陈大人的伤情已经好转,接下来,只需安心养伤,不出一个月自然无恙。” 孙坚等人都是满脸的喜色,黄月英和貂蝉连忙向那老者拜倒:“多谢神医妙手回春!” “两位夫人不必多礼!”老者连忙扶起二人,说道:“这也主要是因为陈大人体制独特,恢复能力比一般人都要强,老夫再开几副外敷的药草,这段时间给陈大人敷上,对伤口好转也大有益处。再加上些止痛的药,帮助陈大人缓解痛楚。” 孙坚立刻对老者拱手说道:“那就劳烦神医了!”说罢对身后的孙策和孙权说道:“伯符!仲谋!你二人还不带神医去拿药方,立刻去抓药!” “是!父亲!”二人虽然也想留在这里看陈任,但无奈父亲大人发话,只得恭恭敬敬地带着老者下去了。 “主公!”此时陈任的痛楚才稍稍好转,一看见孙坚,下意识地便要起身。 孙坚连忙摁住陈任,不让他动,说道:“子赐!不要动!小心伤口!” 陈任向孙坚后面望去,好家伙,好多人啊!除去黄月英和貂蝉,程普四将、郭嘉、荀彧、程昱、诸葛亮、徐庶、许褚、甘宁、太史慈、周泰、蒋钦、包保,几乎所有和他关系不错的人都在这里。 见陈任听话地躺着不动,孙坚这才笑道:“子赐啊!你可知道,你这一战可是名扬天下了!以一千骑兵加三千守军,竟然抵挡住了十万大军的攻击!天下间,提起你的名字,谁不是举起个大拇指!” 陈任微微一笑,脸上却是露出一些落寞,轻声说道:“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本事,主要还是靠着守军将士的勇猛,才能击退山越!” 陈任一提起山越,孙坚的脸就阴沉了下来,当即狠狠地说道:“山越?如今已经烟消云散了!围攻豫章城的十万山越,第一天被你杀了三万,第二天又杀了五千,第三天整整被你杀了一万五千余人!剩下的,这段时间里,由伯符带兵,在整个江东扫了个遍。从此江东再无山越的存在了!”孙坚的这番话说得杀气腾腾,显然是对山越抱有极大的恨意,要知道他最重视的部下,差点就死在了山越的手上。 “那,主公,属下到底昏迷了多久?江东和扬州的局势如何?”陈任却是很不放心,如今孙坚的局势可以说是很微妙,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倾覆。 “哈哈哈哈!”孙坚身后的程普笑道,“子赐莫急,那袁术本来想趁机攻打扬州,却被郭先生用计再次大败而回,听说这次袁术一得到消息,当场就被气得吐血呢!” 一旁的甘宁也站出来邀功:“至于吴郡和会稽,在子赐休息这段时间,已经被某和仲康、子义三人带兵在三日前拿了下来!” 一听得吴郡和会稽都被拿下,陈任立刻想起之前张纮之计,忙是带着疑问的目光望着孙坚,孙坚当即明白了陈任的疑问,笑着说道:“子赐不必担心,破城之日,那虞家助纣为虐,已经被我下令满门抄斩!子纲也被我派去会稽,管理当地事务了。” 随后孙坚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此时陈任才知道,自己这一睡,竟然睡了有足足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内发生了许多事情。首先,是见到陈任受伤后的孙策可是大怒,马不停蹄的直接追杀那些溃败的山越军,更是在降兵口中问出了各个山越据点的确切位置,提大军前往征剿,在半个月的时间内,辗转江东各个地方,将在历史上困扰了孙家几十年的山越彻底清除干净,并且顺便平息了江南各郡。 而孙坚也在郭嘉和张纮的建议下,派出甘宁、许褚和太史慈三人带领大军直接拿下了吴郡和会稽,那占据吴郡的自称东吴德王的严白虎只是一个回合,便被许褚斩于马下。而会稽太守王朗竟然还想出兵援助吴郡,被太史慈直接拿下,考虑到王朗是朝廷任命的官员,而且王家在北方势力颇大,孙坚便将王朗送回了北方。 而虞家本来要向孙坚投诚,不过得到孙坚之前指示的甘宁,进入会稽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出其不意的将虞家剿灭。可怜虞家家主原本还特意召集了虞家在外的所有成员,想向孙坚展示一下自己家族的实力,没想到却是被甘宁给一锅端了,从此江东四大世家中就少了一个虞家。 当然,当这件事的消息传回建业后,以张昭等人为首的江东世家代表立刻向孙坚提出了抗议,不过孙坚却是指出了虞家一直资助王朗的事实,让张昭等人都哑口无言,当初让虞家支持王朗是江东四大世家共同商定的主意。毕竟鸡蛋还是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稳妥,而且还可以间接向孙坚显示世家的实力,其实世家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就放弃王朗,把会稽献给孙坚。 但是,张昭等人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孙坚竟然出兵那么迅速,这头他们才刚刚得到孙坚出兵会稽的消息,那边就已经把会稽城给攻下了,而虞家被灭门的消息也跟着传来。张昭哪想到甘宁会那么狠,都傻了眼,现在来找孙坚,孙坚却也是没有搭理他们,让张昭等人立刻感到了压力,正准备联合到一起合计合计的时候,孙坚的一道命令又让江东世家再次大乱起来。 孙坚正是按照张纮的献计,将许家的家主许贡任命为豫章太守,顿时惹起了张昭所属的张家极度不满。豫章本就是张家的势力范围,当初的豫章太守华歆就因为是外来户,在豫章城内根本就没有权力,所以孙坚派兵来攻打,华歆就很干脆地投降了。 如今孙坚任命与张家势力不相上下的许家来到豫章当太守,这不是给张家上眼药吗? 虽然张昭明知道孙坚这是挑拨离间,但却不能不顺着孙坚的意愿去阻止,这样就大大地得罪了许家的家主许贡,听闻那许贡已经下令将许家所有的人员都迁往了豫章,摆明了要和张家斗到底。而张纮也被孙坚任命为会稽太守,清理虞家留下的烂摊子。 陈任听得咂舌,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狠啊!自己不过是昏迷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江东四大世家硬是被搞定了三家,剩下一家是最弱的陆家,想必也是成不了气候了。 不过,这样也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最主要的就是那些基层官员的人手问题,特别是虞家被灭后,那些被甘宁杀掉的虞家族人,大部分都是虞家安插在江东各个地方的基层官员,甘宁这一杀虽然是痛快了,但那些基层官员的位子可就空了下来。 最后还是张纮这个地头蛇提出了解决方案,当下将徐家、陈家、董家等江东一些小家族给抬上了明面,再加上大量的寒门子弟,总算是暂时将官员缺口给堵上了。 这些却都是陈任昏迷期间所发生在江东境内的事情,而江东境外的其他地方,也在发生着各自的变化。 第八十六话 戏志才的计谋 第八十六话 戏志才的计谋 首先,当然是袁术了。自从去年在汝阴城失利之后,袁术可谓是损兵折将,在得知当时算计自己的是孙坚的江东军,以袁术的小心眼,那还不把孙坚恨死。在退回豫州后大事招募兵马,时刻准备着要夺取扬州再杀下江东,报仇雪恨。 此时,袁术手下第一智囊阎象献计,暗中联络江东土族山越,诱使他们围攻孙坚后方两大城池,再驱兵前往夺取扬州,孙坚为了巩固后方,必然无法顾忌扬州,扬州一得,则江东便完全落在了袁术的刀斧之下。 但是,袁术和阎象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陈任先是化解了鄱阳一城的危机,随后只凭数千兵马便挡住了豫章城外十万山越,而让孙坚有了掌控的余地,在颍上城外中了郭嘉的夜袭之计,若不是被袁术重新任命为启用的大将纪灵拼死救护,只怕袁术就要死在颍上城外了。不过饶是如此,袁术好不容易再次积攒的数万人马,也灰飞烟灭,袁术彻底掉落到二流领主的水平,再也没有抬头之力了。 而颍上城和豫章城两场战役的结果传到了各路诸侯处,各路诸侯都是各有各的心思。 兖州东郡城内。 看着摆放在面前的两张绢布,曹操的脸上阴晴不定,对着座下一干部下说道:“不过一年时间,却未想到孙文台竟然发展得如此迅速!” 曹操左手武将一列最上一人,身形魁伟异常,而且长相英武,正是曹操的亲信夏侯惇。坐夏侯惇之下,一人身材魁梧比夏侯惇还要高大几分,模样却是满脸横肉,甚是吓人,正是被夏侯惇引荐的恶来典韦。再后面还有曹操的一干亲信武将:夏侯渊、曹仁、曹洪、乐进、李典、于禁等人。 相比于曹操人数颇多的武将,坐在曹操右手边的一干谋臣却是要冷清得多。坐在最头上的一人身材清瘦,面色苍白,只是在唇上两撇胡须,显出了主人的机智,正是曹操最为器重的谋士戏志才。自戏志才下手却是不过三人,分别是:满宠、吕虔、毛玠。 戏志才轻轻咳了几声,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艳,说道:“主公,依属下看,孙坚其势已成,恐难抑制。而现在袁术虽弱,但我军尚需其来牵制江东,切不可动。那徐州乃是天下粮仓,明公不取,则孙坚必取之!” 曹操点了点头,虽然袁术所统领的豫州也是颇让曹操眼红,但是考虑到孙坚的强势,若是取了豫州的话,难保孙坚不会派兵来攻打。 忽然曹操看着右边那块绢布,叹息道:“这陈子赐当真是有勇有谋,惜乎贤士尽归于孙坚啊!” 那夏侯惇等一众武将,一听到曹操的这句话都是纷纷脸红,只有坐在尾席的一员白面小将出列,抱拳喝道:“主公何故长他人志气,我观那陈任不过是运气使然才成就他如此名望,若是在战场上遇见,末将定将他斩于马下!” 曹操一看却是自家的一名族子曹休,此人颇具勇猛,曹操对他很是喜爱,让他和自己的几个儿子一起生活,对于他的这番骄傲的说法,曹操也不置可否,当下只是笑笑说道:“文烈勇猛,某素知!” 不过曹操的那一干老将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夏侯惇等人都是常年在战场厮杀之人,陈任的厉害他们当然知道,自然是不会像曹休所说的运气那么简单。几人都各自相互望了望,露出一副讥讽的笑容。 那曹休一见夏侯惇等人的模样,心高气傲的他当即被气得一张小白脸通红,也不管自己在众人当中的辈分是不是最小,便立刻对着众将吼道:“你等如此小看于我?可敢和我一较高下乎!” 这时就算曹操再宠爱曹休,也是看不下去了,当即喝道:“文烈休得放肆!还不速速退下!” 被曹操训斥的曹休自然是不敢违背曹操的命令,只得抱拳告退,然后愤愤然退出了议事厅。不过那些老将们也不会和曹休这一名小孩去计较什么,都是哑然失笑,典韦一脸的冷漠说道:“不知天高地厚!” 曹休毕竟是曹操最喜爱的族子,要是换作他人如此说曹休,曹操必然是拉不下脸来。但是曹操也知道典韦生性脾气耿直,也就没有怪罪典韦。随即和众人继续刚才讨论的话题,曹操对戏志才问道:“若依先生之见,我们应当和孙坚结盟,然后徐图徐州?” 戏志才点点头说道:“然也,如今明公已坐拥兖州、青州,若是能够再拿下徐州。到时就算是和董卓拼上也未尝没有一拼之力,自然无惧于孙坚。” “徐州?”曹操陷入了苦思,皱着眉头说道:“可是陶谦那老匹夫,在徐州也算是深得民望,要取徐州也不是一件易事啊!” 戏志才却是一脸微笑地说道:“其实要取徐州,却也不是件难事!就看明公是否舍得?” “哦?”曹操立刻被戏志才的话勾起了兴趣,说道:“莫非先生已有良策,快快说与我知!” 戏志才刚刚张嘴想说,忽然脸色一变,立刻弯下腰手捂住嘴不停地咳嗽起来,可是把曹操吓得要命。缺少谋臣的他,把这位手下第一谋士看做了**了。 “医官!医官呢!快快叫医官!”曹操慌忙走下席位,对这门外不停地呼喝,然后走到戏志才身边,满脸担心的望着戏志才,周围的一干文臣武将也都围在了曹操身后。虽然以前就已经知道戏志才的身体不好,但是曹操总是会保有一线希望,期待着戏志才的身体能够好起来。 戏志才此时的咳嗽轻了许多,虽然暂时还是不能说话,却是用手朝着曹操摆了摆,示意自己不要紧,然后抬起了身子,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脸上的红艳这才稍稍退去。戏志才虚弱地冲着曹操以及周围的众人拱了拱手说道:“在下病躯,劳烦各位担忧了。” 曹操虽然是稍稍放下了心,但依旧是满脸的忧虑,看着戏志才说道:“先生还是先休养一阵吧?” 戏志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的神情,随后说道:“主公不必担心属下的身体,都是些陈年旧疾,不碍事的,还请主公归座。” 曹操好好地看了一下戏志才的脸色,看上去好多了,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席位,刚坐下便对戏志才说道:“先生今日就不要回去了,我府内新来一医官,医术甚是高明,且让他来为先生好好诊治一番,必能祛除先生的旧疾。” 戏志才心中却自家的身体自家清楚,自己恐怕是抗不到明年了,看着曹操关切的眼神,戏志才甚至有些懊悔,为什么不早一步将同窗好友荀彧和郭嘉推荐到曹操帐下,却让孙坚抢先了一步。戏志才此时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自己有限地生命里帮助主公,成就大业! “主公!要取徐州,虽然单凭主公一人之力也能办到,但却损耗太多。主公的根基兖州被群雄窥视,不得有失,因此要去徐州,主公不能倾全力一战!” 戏志才身边的谋士满宠满脸疑惑地说道:“但是徐州实力不弱,若主公不尽全力,那是定然拿不下的啊!” 戏志才微微一笑,说道:“伯宁所言极是,所以我军要找一强力援助,共同攻打徐州!” 曹操眉头一皱,说道:“莫非先生所说强力援助,乃是指孙文台?” “主公明鉴!”戏志才一拜说道。 曹操满脸疑惑,说道:“可是那孙文台江东根基尚未站稳,如何肯助我夺徐州?” “哈哈!”戏志才笑道:“所以要给孙文台足够的让他动心的交易,他才会动手!”说着,戏志才站起身来,直接走到身后的地图,用手在徐州地图上一割。 曹操立刻明白了戏志才的意思,但随即又是满脸心痛地说道:“如此虽然能够引得孙文台出兵,但我方所得利益也大大的减少了啊!” “主公!如今孙坚已得江东六郡,再加上扬州虽名为刘繇,但实则是江东军支持大局,孙坚其势已成,如今主公不可与之为敌啊!”戏志才看出了曹操有些犹豫,立刻苦苦劝道:“况且,孙坚势力已经打通江南,若要发展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西走取荆州;二是北上取徐州。如果主公先他一步占下徐州大部分领地,并趁机发展,则刘备、公孙瓒、袁绍、董卓等,皆可取之。到时再取下江东也不迟啊,何必看中这一时的得失呢?” 曹操被戏志才说得频频点头,眼中精光一闪,当即对门外喝道:“来人!备笔墨!” 徐州彭城里,一众文官正在刺史府内的议事厅争论不休。而坐在最上方,满脸愁容的,正是徐州刺史陶谦。 陶谦看得那下面的人纷纷争论,却始终没有个结果,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诸公!诸公!莫要再争吵了!” 陶谦在徐州官场多年,多少还是有点威望的,他这一出声,立刻下面都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看着陶谦。陶谦皱着眉头说道:“诸公,老夫此次是邀诸公前来,是为了解除徐州之危机,诸公如此争论,却始终拿不出一个主意,岂不是空费时日?” 第八十七话 徐州求援 第八十七话 徐州求援 陶谦发了一通脾气,倒是让那些文官一个个都不敢说话,陶谦却是暗自叹息,这徐州这些风调雨顺,却是造成了民风软弱,虽然文臣不少,但武将却不多。陶谦想起当初在汜水关下的那个威武身影,要是他能够到徐州来,自己何必怕那曹阿瞒! 座下一名白面无须的书生起身拱手说道:“主公,以属下所见,曹操来犯,根本无须担忧。属下有一计,定能破曹!” “哦?”陶谦立刻问道,“子仲有何计快快说来!” 那书生朝着南方一指说道:“曹操虽然挟兖州、青州两州之兵来袭,但天下英雄多矣!江东孙坚,现已扫荡江东,威震天下,手上更有龙将陈任等猛将。若主公有孙坚帮助,何愁曹操来犯?” 这时另一边一名山羊胡子的年轻书生立刻站了起来,拱手说道:“主公!此时万万不可!那孙坚号称江东猛虎,观其这几年的行为,野心颇大,比之曹操有过之而无不及!主公若是遣书相招,那孙坚必然有名目公然进入徐州,主公岂不是前门驱虎,后门进狼?糜竺此计极为不妥!” 那书生见到自己的献策被别人给否定了,当然脸色不好,冷笑着对那山羊胡子书生说道:“就是不知道你陈登陈元龙可有何妙计,来破解曹操大军?” 山羊胡子书生立刻对陶谦拱手说道:“我闻那渤海太守刘备,乃是汉室宗亲,而且急公好义,手下更有大将赵云,是龙将陈任的师兄!不若向此人求救,他渤海乃是在曹操领地以北,他若起兵去攻打曹操的青州,曹操必退!” “元龙此言差矣!”又一中年人站起身来,说道:“想那刘备不过只有渤海、中山国两郡,如何敢惹曹操?主公!属下认为,冀州袁绍,乃是四世三公之后,且曾是讨董会盟的盟主,主公不如向其求援,以袁绍兵力,定能将曹操击败!到时我们徐州再出兵和袁绍前后夹击,分享曹操两州领地,岂不快哉?” 一时间,三种意见蹦了出来,所有人都分成了三派,又开始争论不休。陶谦头痛得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名官场的老油子了,如何不明白这些手下人的心思? 那支持向孙坚求援的糜竺一派,是徐州新进的商贾家族,一向被徐州的大世家打压,孙坚这些时日压制江东世家的行为早就传到他们的耳中,自然是欢迎孙坚入徐州。而陈登一派则是代表了徐州的世家,自然是不欢迎孙坚这个明显对世家有敌意的诸侯,而刘备只是个新起的小诸侯,若是刘备入徐州,那只有被徐州世家控制的份。很显然,这两派都是已经把他陶谦当做了弃子,开始另外找心仪的主人了。 至于最后主张向袁绍求援的赵昱一方,倒是真心想着陶谦,不过赵昱等人都是过于耿直,竟然会相信袁绍那卑鄙小人,要和袁绍平分曹操?别到时候被袁绍给一口吃掉!那冀州前刺史韩馥的下场还在那里呢! 而在陶谦心里呢,却是偏向孙坚一点,很简单,陶谦作为徐州的一把手,自然和孙坚一样,都讨厌这些妨碍自己统治的世家。若是孙坚来援,定能帮助自己打压徐州世家。而孙坚自己,刚刚拿下江东,虽然看是一帆风顺,但实际却是暗地里波涛汹涌。这个时候,就算自己将徐州送给孙坚,孙坚也不敢接手。 陶谦这边在自己考虑,下面却是已经开始动手了,不得不说是百无一用是书生,糜竺和陈登两人动起手来,竟然和泼妇打架般用手抓,用牙咬,甚是难看。刚刚回过神来的陶谦,一看这情景,可是没有好笑的心情,当即喝道:“住手!你等也是读过书的斯文人,如此行为,成何体统!” 有陶谦开口,剩下本来想观战的人自然不好意思再袖手旁观了,立刻上前去拉住两人。糜竺和陈登也是听了陶谦的训斥,各自老脸一红,低下了自己的头。 陶谦被几人气得连续重咳了几声,指着下面的人,都狠狠地骂了一通,随后冷冷地说道:“孙文台重情重义,老夫在讨董时,便已知道,定然不会行卑鄙之事。刘玄德和袁本初虽然也是选择,但毕竟离我徐州太远,无法及时援助。糜竺!” 糜竺立刻上前拱手称道:“属下在!” 陶谦摆了摆手说道:“你去准备重礼,南下向孙文台求助!” 糜竺大喜,立刻深深地拜了下去,说道:“主公英明,属下这就下去准备!”那边陈登等人都是一脸苍白,赵昱立刻上前,还想说什么,却是被陶谦之计堵住了口。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用在议了!” “是!”看着陶谦已经下定了主意,陈登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有讪讪地说道:“属下遵命!”然后看着老对头糜竺得意洋洋地冲着自己一阵猛笑,笑得陈登一阵气闷,随即眼珠子一转,嘴角忽然悄悄的一翘。 陈任一脸苦笑地看着眼前无良的孙坚,说道:“主公啊!属下现在还在养伤期间,应该算是一个病人啊!你难道就不能让属下好好休息养伤,难道就忍心让一个病人操劳吗?” 孙坚嘻嘻哈哈的看着扮可怜的陈任,竟然模仿起他的语气说道:“子赐啊!,现在江东虽然表面上风风光光,但实际却是暗潮汹涌,文若、奉孝都忙得很,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们忙死,而自己却是逍遥快乐吗?” 陈任顿时语塞,自从知道给自己治病的老者竟然就是流芳百世的神医华佗,陈任可是好好向华佗请教了一番,再加上自己在后世对中医的一些了解也给华佗说了。可是陈任毕竟是来自几千年的后世,就算是后世的丁点信息,其实也是经过了几千年历史的整理,放到这个时代都是很先进的东西,就像是当年童渊对于太极拳一样,华佗立刻就把陈任当做了知己,更加卖力地帮陈任治伤,原本要一个多月养好的伤势,不到半个月就完全好了。 可是虽然已经完全痊愈的陈任,却是犯起懒来,竟然就这么赖在家里天天和黄月英、貂蝉亲亲我我起来,可是不知道孙坚是从哪里得知自己伤愈的消息,竟然迫不及待的前来抓工了。 无奈之下,陈任只有遵守职业道德,继续履行一名合格谋士的职责了。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告得密,我一定要他好看!陈任恶狠狠地想着。而此时孙坚的府上,忽然连续传出好几声响亮的喷嚏声。 穿好行装,来到自家的议事厅,孙坚已经安稳地坐在上座品茶,看着陈任一脸晦气的模样,笑盈盈地递过两个锦囊。这两个锦囊并不是蛇部特有的锦囊,而是两个陈任从未见过的装饰精美的锦囊,接过锦囊,陈任发现封口已经开启,想必是孙坚已经看过了,当下也不客气地抽出其中一个锦囊内的绢布,打开仔细看起来。 只看了前面几个字,陈任便立刻露出了兴趣,竟然是曹操那个黑胖子送来的?马上接着往下看,陈任立刻露出沉思的模样。这个曹操,看来还是对徐州念念不忘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曹操老爸被杀的事件没有发生,但就算没有老父亲被杀的事件发生,曹操还是舍不得徐州这块肥肉啊!不过也算是曹操下得狠心,为了夺取徐州,竟然舍得将白马湖以南的徐州地界都让给孙坚,那可是包括了徐州大郡广陵的将近徐州一半的领土啊!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陈任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了曹操此计的暗中用意,却不急得跟孙坚说。随即又打开了另一个锦囊,前面的几个字又再次让陈任不由得抬了抬右边的眉毛,刚刚看完曹操相约攻打徐州的信函,这封却是徐州陶谦的求救信函。陶谦信中言辞恭敬,甚是盼望孙坚的前去,大有将徐州相送的味道,不过陈任却是不相信陶谦会真的把徐州送给孙坚。 没错,历史上刘备救援了徐州后,陶谦立刻就表示将徐州让与刘备,不过要是刘备当时真的接受了那徐州刺史的方印,只怕立刻就会死在陶谦手上吧。陶谦的三次相让,恐怕也只有第三次是真心的,那也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斗不过刘备这条饿狼,干脆把徐州让给刘备,保全自己家人的性命。 如今陶谦身子健康得很,如何会舍得将徐州刺史的宝座让给别人,只怕要孙坚帮忙退曹操是其次,要借孙坚之手打压徐州的世家才是真的吧。 陈任想通了其中关键后,笑着对孙坚说道:“主公,不知道文若等人对这两封信函有何主意?” 孙坚一见陈任的模样就知道他有主意了,当即兴奋的说道:“子赐可是有了定案,快快说与我听!” 第八十八话 升官 第八十八话 升官 虽然孙坚急得很,但陈任却像个慢郎中,微笑着说道:“主公且说说看文若他们是如何说的?” 陈任的态度很坚决,孙坚也没有办法,只有乖乖地说道:“文若他们都认为不应介入曹操和陶谦只见的纷争,倒是奉孝没有说答应曹操,也没有说答应陶谦,只是让我来问问你。”说这话的时候,孙坚明显一脸惋惜的样子,应该荀彧他们的意见让他有点失望,毕竟那可是徐州一半的领地啊! 靠!陈任顿时无语了,郭嘉很明显已经是和他一个主意,但郭嘉就是不说,硬是要把这恶人让陈任来当,难道还嫌陈任在江东军中的恶名不够响亮吗? 但是无语归无语,现在孙坚找的来了,陈任只有乖乖地回答:“主公,其实我们完全可以两边同时答应下来!” “都答应?”孙坚眼睛瞪得老大,这个时代人的信誉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像孙坚这样的诸侯,如果答应了下来,那就一定要做到,可是陈任要求自己都答应,那无论孙坚怎么做,都会违背一方的约定。 陈任微微一笑说道:“文若他们之所以认为不应介入其中,是因为我们没有那个精力在去取徐州。江东初定,虽然山越已除,江东四大世家也已经暂时没有威胁。但是江东各郡常年散乱,需要大量的人手来治理;我军虽然精锐,但数量却不多,急需招募训练。这些都需要时间,如果我们贸贸然去取徐州,江东却没有足够人手来管理,势必生乱!” 孙坚立刻问道:“可是刚刚子赐你却又说要答应曹操和陶谦?” “不错!我们当然可以答应下来!”陈任满脸自信的说道,“但是,主公可尽管放心。我料曹操定不敢先动手,若是我军不动,曹操也不会先出兵。曹操既然不出兵,那么徐州也就无需主公去救援。这样,主公完全可以应承下来,只让曹操先行进兵就是,然后主公空得两家人情,岂不妙哉?” “妙!妙!妙!”孙坚听得眉飞色舞,连连拍着自己的大腿喜道:“子赐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 接受者孙坚的夸奖,陈任一边谦虚着一边心里暗自腹诽,想不到已经挖走了那黑胖子三名顶尖谋臣了,黑胖子还是使出如此阴险的计策。表面上只是单纯地向孙坚求助,暗地里却是断了孙坚北上的路子,这一招还真够损的啊! “那个,主公。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么属下是不是可以继续在家里养伤了?”陈任腆着个脸凑到孙坚面前,笑嘻嘻地说道。 孙坚没好气地给了陈任一个白眼,笑骂道:“想都不用想!从今天开始,我任命你为别驾!子赐啊子赐,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文若一个人操劳么?” 得了,陈任也别想再偷懒了,这孙坚都已经在升陈任的官了,毕竟孙坚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长沙太守了。之前孙坚上表长安,孙坚请准程普为长沙太守,张纮为会稽太守,而自己却是自领建邺太守。前几日长安下了公文,不仅准了孙坚所表,还加封了孙坚为讨逆将军并封吴侯,这一封赐便代表了朝廷正式承认了孙坚对江东六郡八十一州的统治。 随之而来的,就是孙坚这一众老臣子的升官加爵,前日,孙坚已经下令任命陈任为大都督,总督江东兵马,不过陈任虽然受了此职却是借口有伤在身,直接把本应是他的职责全部一股脑的丢给了诸葛亮和徐庶,不过两人名义上要比陈任矮一辈,只有被陈任剥削的份。不过诸葛亮和徐庶也都有了各自的官职,徐庶顶了陈任的位置成为了军中主薄,而诸葛亮却是成为了建邺的郡丞,主管建邺政务。郭嘉虽然依旧是参军头衔,但却是成为了吴侯直辖的参军,地位自然不言而喻。而荀彧则从长沙的主记升作治中,主管东吴政务,是诸葛亮上司,不过这个上司也仅仅是名义上的,诸葛亮一开始就被陈任抓去做苦工了。至于程昱,依照他本人的意愿,没有给他升官,但暗中却是把蛇部的主管职位正式地交给了他,朱治则是被任命为长沙郡丞,协助程普去了。 这些都是文臣的升迁,至于武将嘛,除去程普任长沙太守外,韩当被任命为彭泽太守,防备刘表。祖茂被任命为吴郡太守,当然主要还是为了协助会稽太守张纮。而黄盖被任命为庐江太守,并兼任东吴水军都督,甘宁为副都督,二人共同管理东吴将来的水军屏障。太史慈任督军,巡查军中,负责监督大军。而基于孙坚的安全考虑,设宿卫军,由许褚担任宿卫长。至于周泰和蒋钦两人,被黄盖要去,总算是彻底摆脱了陈任的魔掌。 而作为孙坚长子的孙策,虽然在庐江一战中立了大功,但因为陈任是孙策的老师,孙坚在升迁孙策的问题上倒是没有着急,而是等待和陈任商议后再做决定。 在孙坚的帐下,估计最郁闷的,就要属张昭等一众江东世家的代表了。许贡被任命为豫章太守后,张昭就被孙坚任命为豫章的郡丞,做了许贡的副手。本来还有些冷静的张昭这下是彻底抓狂了,心高气傲地他如何能接受许贡这样一个平庸之人做了他的上司。两人便在豫章城内斗得不亦乐乎,连带着豫章本土的张家势力和刚刚迁移过去的许家势力,也是天天相互作对。 就在半个月前,许贡忽然上书孙坚,称张昭之弟在豫章强霸土地,张昭身为官员竟然徇私枉法,请求孙坚严惩张昭。而与此同时,张昭也上书孙坚,称许贡借职务之便,侵吞豫章城的税银,数量众多,要求孙坚彻查。孙坚接到两封检举书信后大怒,直接下派督邮去豫章彻查。而这名督邮不是别人,正是被陈任推举的原军中校尉包保。 半个月后,包保带着满满一车的竹简回到建邺,那些竹简全是记载着张家和许家的罪证。孙坚才查实这些罪证的真实性后,直接下令罢免了张昭和许贡的官职,命许褚带兵抄查了张家和许家。于是自虞家之后,许家和张家也步入了破灭的后尘,江东四大世家,就剩下了一个陆家。 值得一提的是,在许褚前去豫章之前,陈任特地去找许褚密谈了许久,后来,许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豫章,直接将许家和张家之人全部抓获,没有遗漏一人,这也就避免了孙坚落得像原来历史上孙策那样遇刺的下场。 在张纮的推荐之下,徐盛、陈武等一干落魄江东家族的代表逐渐代替了原来的江东四大世家,被孙坚重用。当然,这些家族再也不可能像他们的前任那样成为影响到孙坚统治的割据势力。豫章城太守由包保担任,考虑到包保虽然稳重,但毕竟不同政务,孙坚将前来投奔的诸葛亮的大哥诸葛瑾任命为豫章城郡丞,协助包保。江东的政局,开始在孙坚等人的带领下逐渐晴朗。 言归正传,陈任被孙坚照旧任命了军中和地方政务两个官职,便知道自己是再也不能偷懒下去了,只得厚着脸皮说道:“主公啊!那个,不是属下要偷懒,再过几日,属下便要娶妻了,这政务能不能再缓缓?” “哦?”孙坚虽然不耻陈任这种能偷懒几日就想尽一切方法偷懒的做法,但还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陈任,暧昧地笑道:“对了,可是那被你从长安带回来的美貌妇人?” 陈任一脸傻笑:“呵呵,正是貂蝉。前番去剿灭山越之前,我便与我家夫人说好了,回来便迎娶貂蝉入门,只不过后来被我的伤势耽搁了,现在伤养好了,自然是在正式上任之前把这件事了了。” “哈哈哈哈!”孙坚仰头大笑,说道:“好啊!好啊!这个可是喜事啊!子赐的第一杯喜酒我没喝到,这次一定不能错过!若是子赐不嫌弃的话,就由我来主婚如何?” 陈任一听,心中可就凉了一大半,本来就想悄悄把貂蝉娶过来就是,可要是孙坚来做主婚的话,那些还没有前去上任的酒鬼只怕全都要来了,可怜陈任辛辛苦苦地攒下的那点家底啊!不过不管陈任心底多么不愿意,也不能在孙坚面前表露出来,只得装出一副感激的模样,拜谢孙坚。 几日后,江东龙将陈任娶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江东,相信过不了几天,整个中原都会知道这个消息。没办法,谁让陈任现在名气这么大,加上孙坚已经说明了要亲自为陈任主婚,这下可好了,原本都要赶赴地方赴任的那些人一个个都留了下来,定要喝了陈任这杯喜酒再走。 而在吴郡城内,一座大宅之内,几名衣着华丽的男子正坐在一间小小的光线昏暗的房间内密谈。 “陆兄!不可再犹豫了!这孙坚摆明了态度是要对我们江东世家赶尽杀绝啊!”一名略显些富态的中年男子向坐在上首的另一男子说道,面色甚是紧张。 第八十九话 陈任大婚 第八十九话 陈任大婚 虽然那富态男子说话语气急迫,但是那坐在上首的男子依然是满脸的犹豫。另一边一名年轻男子也起身说道:“父亲!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曾听闻那孙坚已经派人找到了那陆骏了!” 陆骏?这个名字一说出口,上座的那男子终于有了一丝反应,说道:“宏儿!你确定是陆骏?他当初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年轻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从那么高的山崖掉下去都不死,听说还带来了一个儿子回来!” “什么!”上座的男子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一道光线正好射在了他的脸上,照出了他的相貌,却是陆家当代家主陆绩! 那年轻男子继续说道:“陆骏和我同辈,本就比我要大上两岁,而下一代中却是只有他的儿子一个男丁,加上他现在又得到了孙坚的支持,只怕是到时候族里的那些见风使舵的老家伙又要倒向陆骏了。” 陆绩紧皱着眉头,望了一下那富态男子,问道:“顾兄,你的这次计划可有把握?” 那富态男子立刻拍着胸口说道:“陆兄尽管放心,小弟找来的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最擅长的便是游斗搏击。孙坚手下虽然高手如云,但大多数都是战场上的杀将,与这种江湖游侠的打法不同,肯定挡不住这些人的攻击!孙坚必死无疑!” “好!”陆绩用力一拍大腿,原本脸上的犹豫都一扫而光,当即对富态男子拱手说道:“那一切就有劳顾兄了!” 初平三年,九月初十。 建邺城内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特别是新建的江东别驾陈府,更加是人头攒动,无数军职官员都从江东各地赶来,为的就是给天下第一将龙将陈任贺喜。 陈任现在在孙坚帐下,也算是老资格了,早先在汜水关被他带领的那三千江东骑兵,其中许多人都已经晋升为军官了,还有在豫章城帮助陈任守城的那最后剩下的五十余名江东军士,他们都自认为陈任的门下,前来道贺。不过大多数官员都是冲着陈任这孙坚手下最红的爱将这个名头去的,孙坚亲自主婚,若是在陈任的婚宴上表现好点,说不定就能被孙坚看上眼,加官进爵指日可待了。 在陈府内,陈任虽然之前因为要破财很不高兴,但如今看到这么多熟悉的面孔都来向自己道贺,陈任也是把之前的不高兴抛诸脑后,一脸笑盈盈地站在陈府门口迎客。 一众身穿新甲的军士抬着贺礼,直接挤开围在门口的那些人群,便往陈府门口走去,被推开的人当然心里不爽,可刚刚转过头想骂上两句时,一看到那些军士都是一身浑然天成的杀气,顿时就都闭嘴了。 那些军士整齐的来到陈府门口,为首的正是当初与陈任一同守豫章的守将和已经升迁为督邮的包保,在两人的带领下,一众军士迈着整齐的步伐,同时来到陈任面前。只听得守将和包保两人同时喝了一声,当即加上守将、包保两人一共数百名军士一同单膝拜在陈任面前。 “我等特来恭祝大人大喜!”守将和包保两人同时说道。 随后,身后的那数百名军士更是异口同声喝道:“贺大人大喜!”声音响亮,划破长空,一时间,原本喧闹的陈府门口变得一片寂静。 陈任看着这眼前的数百人,其中包括了当初的三千江东骑兵,还有帮助自己守豫章的那些江东军士,如今就剩下这数百人了。忽然想起了谢恶,陈任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了,忙是上前扶起了守将和包保:“子机!云霸!快快起来!诸位!快快起身啊!”云霸是守将的字,守将姓吴名和,不过这些都是陈任后来才知道的。 直到陈任将这些军士都迎进了府内,陈府门口这才恢复了之前的喧闹,过了许久,陈任才回到门口迎宾。刚过不久,就见一众风尘仆仆的黑甲军士抬着一大批贺礼赶到,为首一黑甲将领面色冷峻对着陈任抱拳喝道:“末将西凉军校尉,特代鹰扬将军张绣,向龙将陈任将军敬上贺礼!” 刚刚恢复热闹的陈府门口,气氛顿时又变得压抑起来。西凉军!那可是董卓的军队啊!看来传闻董卓军中的张绣是陈任的师傅,是不会有错了。 可是那黑甲将领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抱拳说道:“张绣将军的礼物只是一部分,这些是温侯吕布将军恭贺将军的贺礼!而剩下这些全部都是董太师恭贺将军的贺礼!恭贺将军大喜!” 周围一片哗然,董卓和吕布?竟然连这两人都给陈任道贺?望向陈府门口那消瘦的身影,所有人都是略有所思。不过陈任倒是没有任何惊讶,微笑着对着那黑甲将军抱拳说道:“辛苦将军了,还请将士入府休息,到时定要代董太师和吕布将军接受陈某的敬酒!” 那黑甲将领还未回答,身后又一阵骚乱,一众身穿绿甲的军士也是抬着贺礼行到陈府门口。西凉军虽然向来霸道,但此次是来给陈任贺喜,那黑甲将领当即下令给人家让开了地方。 绿甲军士中也是走出一名绿甲将领,只不过却是满脸春风地向陈任抱拳说道:“末将乃是益州刘刺史帐下,特代表张任将军以及刘刺史向龙将陈任将军敬上贺礼!恭祝将军与新婚夫人百年好合!” 陈任依然是一脸微笑说道:“多谢刘刺史厚意,还请将军先进府休歇……”陈任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阵喧闹,一众银甲骑士策马狂奔过来,每名骑士手上都提着一个酒坛。行到陈府门口,将那一众绿甲军士给挤开了。在陈府门口,银甲骑士们通通一勒缰绳,将马前蹄扬得特别高,竟然同时在陈府门口停下了马。 被强行挤到一旁的绿甲将领,满脸的不快,而另一边的黑甲将领却是难得露出一丝欣赏的神情。 “渤海太守刘备大人及帐下校尉赵云将军,向龙将陈任先生送上贺礼!恭祝先生大婚!”为首的一名银甲降临在马背上抱拳喝道。 “哈哈哈!”陈任更是仰天大笑,这三批人岂是陈任一点都不惊讶,早在他们踏入扬州和江东境内的时候,陈任就已经知道了,却是干脆将三批人都同时迎了进去。陈府的守卫刚刚想接过银甲军士手中的酒坛,却是被对方给躲了过去。 那陈任一脸疑惑地问道:“可是我那三师兄从哪里弄来了好酒?” 那银甲将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陈大人误会了,赵将军说,天下美酒都比不上陈大人自家酿的好酒,渤海是个小地方,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送的,干脆就不用送了!这些酒坛都是赵将军吩咐末将前来向陈大人要酒用的。” 听完这几话,刚刚准备跨过门槛的陈任,一只脚差点没被门槛给绊倒。很是幽怨地看着那些银甲骑士手中的酒坛,只听说过结婚收礼的,没听说过还有结婚往外送礼的,看看大师兄、二师兄多豪爽,这三师兄就怎么这么刻薄啊! 跟在身后的黑甲将领听了银甲将领的话,也是微微一笑,而绿甲将领却是面露讥讽,不过人家作为主人的陈任没有说什么,他也就不好多嘴,毕竟这里是江东,不是益州。 府内,这孙坚已经带着一干老部下吃喝起来,有了孙坚带头,其他人也都没有多少顾虑,敞开胸怀相互敬酒。陈任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将三批人马都安排在之前的包保与吴和身边。少了那些身上带着血腥味的军士,守在一旁准备拍马屁的文官又围了上来,纷纷向陈任恭喜道贺,不停地拍着陈任的马屁,甚至还有几个顺便还卖弄卖弄自己的文采,陈任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微笑相对。 忽然间,陈任感觉到后背一丝寒意,立刻掉过头,入眼地却是一班正在畅饮的宾客。难道是感觉错了?陈任暗中想着,刚刚明明感到了一股杀气,却又立刻消失了。陈任晃了晃脑袋,可能是这段时间忙着准备婚礼的缘故吧? “子赐啊!来来来!你定要和哥哥我先喝上一杯!”说话的却是坐在席位上的甘宁,见到陈任,便立刻端着两个酒杯,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陈任苦笑着只得向周围的文官告罪,那些文官虽然心狠甘宁搅了他们的好事,但却也不敢拿甘宁怎么样,只得打着哈哈讪讪地散去。 “哈哈哈!子赐啊!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少喝啊!”说着,甘宁打了个酒嗝,忽然脚下一哆嗦,两脚便拌在了一起,直接向陈任倒去。陈任连忙上前扶住,这才没有让甘宁当中出丑,甘宁头就直接倒在陈任肩膀上,但是没有人发现,在甘宁倒在陈任肩膀上的那一瞬间,甘宁的嘴巴上下翻动了几下,顿时陈任的眼中也是透过了一丝寒光,不过却是转瞬即逝。 第九十话 行刺 第九十话 行刺 待到甘宁抬起头的时候,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得,对着陈任哈哈大笑说道:“子赐啊!怎么你们家的地砖都没有铺平啊?” 陈任也是依旧一脸苦笑的模样,向着甘宁作揖:“那是,那是,这都怪小弟没有做好,差点伤到了兴霸兄。小弟这就敬兴霸兄一杯,这厢赔礼了!”说着便接过甘宁手中的酒杯,便一饮而尽。 “不错不错!子赐这才算是明白事理!老哥我继续喝酒去了,子赐就去招待客人吧!”说罢重重地在陈任的肩膀上拍了三下,转身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又和太史慈等人闹腾起来。 陈任先走到包保的身边,从他的酒桌上直接端着一壶酒就来到了孙坚身旁,倒了一杯酒就对着孙坚敬起酒来,一时间宾主尽欢。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孙坚的三子,也就是陈任的小徒弟孙翊连蹦带跳的冲了进来,陈任向孙坚一拜,便放下酒杯,赶到门口迎接新娘貂蝉。 陈任和貂蝉都没有父母在世,陈任唯一的长辈童渊又远在常山不能到场,所以按照陈任的意思,所有礼节还是从简,貂蝉是从孙坚府上接过来的。 走到门口,陈任看着貂蝉芊芊身影站在门口,等着自己,陈任的胸口涌出一股温暖的感觉,立刻快步走到貂蝉身前,伸出手轻轻握住貂蝉的手,望着貂蝉一笑。而貂蝉却是一直羞红着脸,为那张绝美的面容更添了几分妩媚。 牵着貂蝉,陈任一步步的向着大厅走去,一路上所有的人为他们这对璧人让开了一条路。在这一路上,陈任和貂蝉都感觉到无比的幸福,两人都是走得特别的慢,就好像希望这条路可以永远走下去一般。 终于来到了大厅,陈任和貂蝉相视而笑,虽然貂蝉的面上被珠帘遮住,但却不影响陈任欣赏美人的容貌。孙坚也是立刻站了起来,走到一对璧人身前,仰身大笑,对着周围的宾客说道:“诸公!今日是子赐大喜之日!我孙坚,今日能够为子赐主婚,也是脸面有光啊!今日我江东俊杰皆在于此,共同见证这对璧人大喜,也算是一场盛事!且让新人行礼吧!” 这时,江东众将中有名的大嗓门周泰站了出来,他被孙坚指定为礼仪官,说白了,就是喊口号。周泰站在陈任的身边,大声吼了一句:“新人拜天地!” 陈任的耳朵被周泰的那一声暴吼震得发鸣,却是不能发作,只得恶狠狠地瞪了周泰一眼。可惜周泰正在兴奋头上,根本没有看到陈任威胁的眼神。 “新人拜高堂!”在陈任和貂蝉对着大厅门口外拜了三拜过后,周泰又在陈任的耳边吼了一句,结果自然又是陈任的耳朵倒霉了,看着周泰那兴奋样子,陈任当真是恨得牙根痒痒。陈任和貂蝉都没有父母在世,在建邺也没有长辈,只能对着空的上座拜了三拜。 “新人拜谢主婚人!” 陈任被周泰吼得有些麻木了,只得牵着貂蝉的玉手赶到孙坚面前,在笑呵呵的孙坚面前则是拱手一拜。 “新人对拜!” 陈任转过身子向着貂蝉,看着貂蝉略略抬起头,偷偷地看了自己一眼,却又立刻低下了头,那神情,当真是风情万种。在众人的叫好声中,陈任与貂蝉相互拜倒,又是三拜。 “新人送入洞房!” 终于到了最后一步,陈任悄悄地揉了揉那一边的耳朵,这动作却是被身后的貂蝉瞧见,偷声一笑。陈任就这么牵着貂蝉向着大厅的侧门走去,不过在走进侧门之时,陈任偷偷瞥了一眼孙坚所在的方向,只见甘宁和许褚已经守在了孙坚的左右,陈任这才领着貂蝉向新房走去。 到了新房门口,陈任却没有进去,按照常山赵家村的规矩,那是新娘子先进洞房,新郎还要到前面的酒宴处谢酒。所以只是让婢女将貂蝉领进了新房,不过陈任在离开的时候,唤来一名军士,偷偷地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那军士连忙点头,冲着陈任一抱拳,便转身离去了。 陈任这才大步流星地往大厅方向走去,一走进大厅,身穿喜袍的陈任立刻就被众人发现了,都大声喧闹着要陈任喝酒。 陈任也是笑盈盈地,来者不拒,一杯杯都是接过来就喝。早就知道有此情况的陈任,在准备婚宴的时候,就特地交待了,这次婚宴全都必须从外面购酒,不得用他酿造的高度酒。如今陈任喝下的都是普通的低度酒,以陈任的酒量,又怎么会怕? “子赐!”孙坚的声音响起,陈任转头望去,只见孙坚正站在自己的座位上,笑盈盈地举着酒杯,那意思很清楚,就是要陈任过去喝酒。 上司相招,陈任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当即立刻屁颠屁颠地向孙坚走去。忽然,陈任发现在孙坚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虽然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汉子,但是那两眼中瞬间射出来的寒光却是暴露出它的主人不是个简单人物。 “主公!小心!”陈任立刻大叫。 这时,那普通汉子也如迅猛的野兽般跃了起来,手中突然闪出一道蓝光,原本空荡荡的手中,多出了一柄匕首,而且看样子还是摸了剧毒。 得到陈任提醒的孙坚立刻下意识地往腰间一拔,却是两手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因为带上兵器不祥,所以将佩剑都留在了家中。此时还有人比孙坚更快,那便是一直守候在孙坚身边的甘宁,一个闪身,便直接站在了孙坚面前,冷冷地面对扑过来的那普通汉子模样的刺客。 见到甘宁挡在面前,那刺客目光中闪过一丝轻蔑,他当然知道甘宁是一员猛将,但是战场厮杀和他们这种江湖刺杀,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功夫,这刺客也是经过了多年血腥的老手了,死在他手上的猛将也有不少,他可不相信甘宁能够挡得住自己手中摸了见血封喉毒药的匕首。 随着刺客向甘宁扑了过去,手中的匕首带着一道蓝光直接朝着甘宁的咽喉飞快的刺了过去,在刺客脑海里,已经出现了甘宁躺在血泊的情景,刺客的嘴角挂起了微笑,这次是甘宁,下一个就是目标孙坚了。 不过很可惜,一只坚定的手稳稳地抓住了刺客紧握匕首的手腕,直接让刺客的梦想破灭了,而这只手的主人,不是甘宁还会是谁? “有刺客!”不知道是谁高呼一声,原本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住了的众人这才纷纷回过神来。几声惊叫声响起,有人飞快地向外跑,而有人飞快地向孙坚方向靠近。向外跑的,大多数都是那些文臣和建邺城内赶来参加陈任大婚的名流,而向孙坚方向靠近的,却大多数都是孙坚的那些忠心耿耿的部将,甚至连郭嘉等一众文人也都在往孙坚那里扑救。而作为陈任三位师兄的代表,黑甲、绿甲和银甲三位将领,都带着各自的手下纷纷站到一边,这个时候他们若要有一丝不恰当的举动,恐怕就会被这场明显经过精心策划的刺杀行动给牵扯进去。 而这头,甘宁朝着那刺客咧嘴一笑,那笑容落在刺客的眼里,便仿佛像恶魔一般。但是拥有丰富刺杀经验的刺客如何肯就此认输?在他看来,甘宁不过是凑巧才抓住自己的,而且如今两人已经近身,若论埋身的小巧功夫,将领如何比得上他们任侠? 就见刺客另一手又是一甩,又是一道寒光闪出,在刺客的另一手上又多出了柄匕首,在空中划过,向着腹部刺去。虽然这把匕首没有像之前那把一般摸了剧毒,但刺客相信,刺中甘宁之后,必然可以让甘宁失去行动能力,这也是他多年刺杀得出的经验。 “好!”甘宁一声暴喝,另一只手却是以完全不符合甘宁粗旷体格的灵巧,再次抓住了刺客的另一只手的手腕,双臂扯住刺客的手腕,猛地向外一拉。刺客的中门大开,甘宁提起一脚便是直接踹在了刺客的胸口。 因为刺客的双手都被甘宁抓住,刺客一来没有办法躲开,二来在被踢中厚也没有办法向后跳,所以甘宁这一脚的力量,完全被刺客的身体接受了。原本和甘宁相比就有些薄弱的身体,顿时被甘宁一脚踹得飞了起来,就听得喀嚓几声,刺客立刻吐了几口鲜血,看他那微微向内陷进去的胸口,估摸着已经是被甘宁将他的胸骨给踢断了。 这时,在大厅的门口,不知何时,围满了许多穿着新甲的军士,手中都已经拿着明晃晃的大刀,正对着要冲出去的宾客,为首的正是包保与吴和! “所有人都给我站在原地不许动!若有违背者,视为叛贼,格杀勿论!”包保和吴和拔出了佩刀,对着已经慌乱的宾客大声呼喝。他们两人所带领的军士,都是跟着陈任出生入死的属下,在陈任的教导下,一向是刀不离身,今日来赴宴也不例外,况且在入陈府的时候,陈任也没有说什么。 第九十一话 孙坚的威严 第九十一话 孙坚的威严 虽然包保与吴和都对那些宾客说明了下场,但是有几名建邺城的名流,似乎是不相信这些低等军官敢真的动手,直接就往包保与吴和方向出去。包保与吴和两人同时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意,就在这些大腹便便的官宦冲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只见二人手起刀落,一共五名一向在建邺城内大名鼎鼎的官宦立刻倒在了二人的脚下,眼见得没有生气。 包保举起血淋淋的刀,一抬已经被溅得都是鲜血的脸,冷冷地对着后面地那些已经吓呆了的宾客喝道:“若有违抗者,这就是例子!” 谁都没有想到,这两名不过是普通的低等军官竟然敢真的动手,那些平日吆五喝六地官员全都吓得站在原地不动。而一边的黑甲将领和银甲将领看了一眼满脸狰狞的包保与吴和,都是微微地点了点头,陷入了思索。 且不说这边包保、吴和暂时镇住了局面,孙坚那边虽然被甘宁将那名刺客制服了,但随着程普等将领赶过来的人群中,忽然又蹦出了两个人影,直接跃起,手中也是各自拿着一把散发着蓝光的匕首,便向着坐在上首的孙坚、甘宁和许褚几人刺去。 这次该轮到许褚发飙了,虽然许褚不像甘宁曾经做过游侠,熟悉小巧功夫,但有句话叫做一力降百会。只见许褚迎上了两名新出来的刺客,双手向下一抓,竟然直接把放在席位前的两张足有许褚本人那么大的酒桌,单手便提了起来,大喝一声:“着!”直接抡圆了便向那两名刺客丢去。 虽然两名刺客身形灵巧,可架不住那两张桌子大啊,根本避无可避,便直接被桌子砸了个正着。也亏得两人身手了得,最后关头在空中卷起了身子,桌子的力量全部落在了他们的双手双脚上。饶是如此,许褚的那一身怪力也不是轻易能卸去的,桌子砸在二人身上,撞了个粉碎,二人也是被桌子上的力量砸得倒飞了出去,彻底失去了行刺孙坚的机会。 不过也算是这两名刺客流年不利吧,好死不死地二人倒飞出去的方向竟然是朝着陈任。此时陈任虽然是一身的喜服,可是面色铁青,冲着飞向他的两名刺客直接伸出了双手,准确无误地提住了二人的衣领。陈任双脚一跨,提住二人便直接转起了圈。可怜的两名刺客,被陈任像甩沙包一般,在空中飞来飞去,两条腿还不时撞在大厅中间的几根柱子上,已经是变得奇形怪状的扭曲了。 陈任越转越快,一共转了十多个圈后,喝了一声:“起!”左手往上一丢,紧接着右手也是往上一丢,将两名刺客直接丢到了半空中,跟着便是一跃,竟然跳得比两名刺客还高。可怜的两名刺客此时已经完全被转得发晕,还没有反应过来,陈任的一腿一拳已经分别落在了他们的身上,直接把他们二人打落在地,大厅内结实的地板,被硬生生砸出了两个人形窟窿。 落到地上的陈任,被众人宛如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依旧铁青着脸,向所有人表明着我很生气的态度。众人同时在心中下了个决心,绝对绝对不能惹怒陈任。 生气归生气,陈任还是转身对着孙坚拜道:“属下护卫不周,致使主公险遭不测,请主公降罪!” 孙坚如何舍得怪罪陈任,忙是向前说道:“子赐快快起来,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倒是因为某的原因才导致子赐大喜之日动手,是某的过错啊!” 孙坚的动作在孙坚的一干众将看来是很平常不过了,但是在落在那些宾客眼里,那可就不同了。主子在臣下家中遇刺,主子不去怪罪臣下已经是很不错了,像孙坚这般竟然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那可是前所未见的,可见陈任在孙坚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了,而一旁的黑甲、绿甲、银甲三名将领都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 其实这三人不仅仅是带着陈任三位师兄的祝福,还是带着各自主公的密令,就是要乘着这次来到江东,破坏孙坚和陈任之间的关系,能够把陈任挖到自己的旗下当然更好了,毕竟陈任在孙坚帐下的作用已经很明显了。不过眼前这样子三人同时发觉出来,自己的这个任务完成的希望似乎不大。 甘宁此时扯着那个已经失去意识的刺客,把他一甩,就丢在他的两名同伴身上,走到孙坚身边说道:“主公,这些刺客怎么处理?” 孙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了陈任,陈任望着那三名刺客的眼光一寒,抱拳说道:“属下恳请主公将此三人交给属下审问!” 孙坚点了点头,便准了陈任的请求,看着那些躲在大厅中央哆哆嗦嗦地一干文臣,孙坚的眼中也是一寒,这些人虽然平日里对孙坚拍胸口表忠心,可一到关键时刻,便会抛下他自顾自己逃命。而且孙坚也不是傻瓜,他几乎能够肯定,幕后主使这些刺客的人就在这些人当中! 不过此时的孙坚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容易冲动的孙坚了,城府深了许多的孙坚并没有当场就和这些人翻脸,而是换了副笑脸对着那些文官和城内的名流说道:“诸公受惊了,都是孙坚之过!” 那些文官和名流大多数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何曾见过如此血腥场面,加上之前又被包保与吴和一吓,此刻哪敢去责备孙坚,纷纷摇头拜倒,拍起孙坚的马屁来。 孙坚倒是一一扶起,不过他却注意到当他扶起陆家的代表,也就是陆绩的儿子陆宏时,明显这家伙有些闪避孙坚的目光,孙坚将陆宏的反应记在心头,也不点破。而包保与吴和两员杀将也在陈任的示意下,让开了大门,得到孙坚首肯的众人纷纷逃命般逃了出去。 陈任对着自家的军士吩咐道:“将这三个刺客拉下去,好生看管着!” “喏!”那些军士抱拳领命,便去拖那些刺客,被甘宁抓住的那名刺客还好,只是胸口受了伤。而被陈任击倒的那两名刺客就可怜了,军士们去拉的时候,原本已经痛晕了的二人,却是再次痛得清醒过来。众人这才发现,两名刺客四肢都被打得粉碎,不用说都是陈任下的手。军士只得一个托着头,一个托着屁股,将那两名刺客抬了下去。 陈任瞥了一眼依旧站在旁边的黑、绿、银三将,原本冷漠的脸又再次恢复了笑容,对着三人拱手说道:“三位将军受惊了!” 三人连忙还礼,黑甲将领抱拳说道:“将军不愧为龙将,小小刺客岂能过得了将军这一关!末将佩服佩服!” 银甲将领也是抱拳说道:“将军不仅武艺过人,而且练兵有方,将军手下可都是威猛之师啊!”说罢,眼角的目光飘向了正立在大门口的包保、吴和以及众军士。 “那是!那是!”绿甲将领也凑了上来,“末将在川内也常听闻张任将军说起,将军文武全才,乃是当时奇才啊!我家主公也是常常叹息,可惜不能与将军共事,真乃憾事啊!” 绿甲将领此言一出,那黑甲将领和银甲将领都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绿甲将领,心中想到:你要挖角也不能当着人家主公的面挖啊?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果然,听到绿甲将领的话,孙坚就带着一干文臣武将,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孙坚铁青着脸说道:“哦?想不到刘使君也是仰慕子赐之才啊?这好办!到时候我带着子赐去看望看望刘使君就是了!” 看望看望?是要带着大军杀到益州去看望吧?孙坚这话说得一点都不隐晦,话中的意思却是很清楚明白,孙坚说这话虽然狂妄,但如今普天之下没有一个人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黑甲将领和银甲将领丝毫没有因为孙坚的狂妄而感到不满,相反,两人都是满眼欣赏地看着孙坚,要不是二人都是已经有了主公,只怕这时一定会拜在孙坚帐下。而那绿甲将领呢,则是被孙坚这一句话吓得脸色发白,再加上孙坚身后那诸将纷纷用充满杀气的目光看着他,绿甲将领立刻就跪在了地上,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见到立威的效果已经有了,孙坚便地向后轻轻摆了摆手,阻止了程普等人继续去吓那可怜宝宝,淡淡地对着跪在地上汗流浃背的绿甲将领说道:“还请将军回到西川后告知刘使君,孙某仰慕刘使君多时,也早闻西川风光,对西川可是期盼得很呐!” “末将,末将一定,一定转告主公!”那绿甲将领感受着孙坚若有若无的威压,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只能低着头苦涩地说道。 孙坚轻蔑地看着那跪在地上的绿甲将领,心中已经有了个决定:这益州将士如此懦弱,取益州简直易如反掌! 绿甲将领如何知道,自己的表现已经给益州刘焉惹来了大祸,现在的想法只是想着如何应付过这关。 第九十二话 喜事连连 第九十二话 喜事连连 孙坚自然是不会真的去难为身为益州代表的绿甲将领了,继续恐吓了绿甲将领几句,再颇有深意地看了看黑甲将领和银甲将领,随后便带着一帮子人和陈任告别。 那两将在孙坚刚刚准备走的那一瞬间,突然感觉到浑身一阵冰冷,转头望去,只见在孙坚身后那一干将领一个个斜视自己,一阵阵的杀气扑面而来。两人不由得暗自苦笑,只得跟着绿甲将领一般朝着孙坚跪了下来,同时抱拳喝道:“恭送吴侯!” 孙坚转过身,仿佛对那二将的见礼丝毫没有半点吃惊的样子,微笑道:“两位将军不必多礼!”说罢也不过是虚扶了一下,随即便转身离去。那身后的许褚等人也是纷纷向陈任拱手告别,这时,黑甲、银甲二将这才感觉到如释重负,那股压在肩膀上的杀气转瞬消失。 二将相互望了望,都是满脸的苦笑,只得慢慢地站起身来,那绿甲将领此时仍旧是爬在地上,连头都不敢起。想想之前自己的窘态,不由得同时升起了对他的同情,二人各扶一边,总算是把绿甲将领给扶了起来。 陈任这时已经命人开始打扫被弄得一团糟的大厅,转过身对着三人笑着说道:“三位将军受惊了,陈某之罪矣!还请三位一定要在江东多逗留几日,好让陈某以尽地主之谊!”天地良心,陈任这句话倒是真心的,不过用意嘛,当然是有借口可以不用去处理公务啦。 三人连番受惊,如何还敢留在江东,连忙同时向陈任抱拳说道:“不敢有劳陈将军,军务在身,还得回去向主公复命!” “啊!这样啊!”陈任一脸的失望,多好的翘班借口啊,就这么没了,“三位真的不再逗留几日?江东的风景可是不错哦?” 三个人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得,纷纷向陈任请辞,陈任只得作罢,命人去送三人和他们的部下离去,当然最后也不忘送上几坛美酒给三位师兄。 送走所有宾客后,包保与吴和等一干军士自愿留在陈府为陈任看守,陈任也就由得他们去了。径直走出大厅,直接到了后院厢房。此时后院内至少站了上百名军士,这都是陈任把貂蝉送进新房后安排的,为的就是怕有刺客溜到后院,伤害陈任的家眷。 不过陈任并没有先去新房,而是拔腿走到黄月英的厢房,陈任知道虽然自己娶貂蝉是经过了黄月英同意的,但在黄月英心里怎么都会有些不舒服,无论怎样,陈任都要好好安慰一下自己的这位发妻。 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黄月英的厢房内燃起了点点烛火,陈任刚刚来到厢房外,就见一名婢女从厢房内出来。那婢女是黄月英陪嫁过来的青丫头,一见陈任当即愣住了,刚要开口叫,便立刻被陈任捂住了嘴巴,陈任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问道:“夫人可是在房内?” 青丫头虽然被陈任弄得一头雾水,但仍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陈任微笑着放开了捂在青丫头嘴巴上的手轻声说道:“好了,你下去吧,我去和夫人说说话。” 青丫头虽然不知道陈任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却是明白陈任一向对黄月英很好的,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坏事,当下很轻巧地行了个礼,便直接下去了。而陈任转头看着映在窗户上黄月英孤零零的影子,让陈任不由得感觉到对妻子的亏欠,这时才想起来和黄月英成亲以来,黄月英就没有过舒心日子。先是在大婚没几天,就要跟着陈任从常山千里迢迢地赶到长沙,在长沙没住多久,陈任又要出阵,只留下她一人守家。等了许久没有把自己的丈夫等回来,却是等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想到这里,陈任心中充满了内疚,直接推开房门就走了进去。房内黄月英正端坐在榻边绣着衣物,一看陈任进来,满脸惊讶地站起身问道:“夫君?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应该去貂蝉妹妹那里啊!” 陈任看着黄月英的模样,心中再也忍不住冲动,大步跨前,直接走到黄月英身前,一把便把玉人拥入怀中,轻轻地在她的耳边说道:“对不起!” 黄月英是个聪慧女子,立刻明白了陈任的想法,当即也是满怀感动,轻轻地靠在陈任的肩膀上,双手环抱在陈任的腰上,黄月英心中满是骄傲:不管怎么样,夫君的心中都是有我的。 两人就这么拥抱在一起,沉浸在这无言的幸福当中,过了良久,黄月英这才忽然反应过来,忙是推开陈任说道:“夫君!你应该赶快去貂蝉妹妹那里,不能让人家感到委屈了!” “可是……”黄月英越是如此,越是让陈任感到内疚。 “没有什么可是的!”黄月英很是坚定地说道:“貂蝉妹妹也是个苦命的女子,之前受了那么多苦,夫君也要好好待她才行!至于妾身,知道夫君心中有妾身,妾身就心满意足了!更何况……”说着,黄月英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转头望向先前丢在榻上的那缝制的衣物。 “这是?”陈任也跟着黄月英的目光一看,那衣物小小的,却很是精巧,正是一件小孩的肚兜,陈任的脸上立刻变得古怪,转头看向黄月英,“夫,夫人,莫,莫非,莫非你……” 黄月英低着头,脸上健康的小麦色却是掩盖不住她满脸的红晕,微微地点着头说道:“妾身应该是有了身孕了。” “真的?真的?”陈任顿时像是被雷劈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黄月英,忽然猛地向后一个后空翻,一边大笑一边在厢房内不停地翻着跟头,“哈哈哈哈!我陈任要当父亲了!我陈任有孩子了!哈哈哈哈!” 看着陈任小孩子般的模样,黄月英不由得捂着口娇笑起来,两只手幸福地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对陈任说道:“好了,夫君,不要闹了,快去貂蝉妹妹那边吧!” 陈任一个空中三百六十度转身落在黄月英面前摇头晃脑地说道:“不行!不行!我要留在这里陪你!” 黄月英虽然满心都是幸福,但还是轻轻拍了陈任一下,嗔道:“胡说什么呢!今天是你和貂蝉妹妹的大喜日子,你怎么能留在这里呢?夫君放心,有青丫头陪着,这些天都过来了,没事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黄月英说得有理,陈任也从狂喜中清醒过来了,知道今天是一定要过去的,但是刚刚听到喜讯的他还是按捺不住,当即走到房门口叫道:“来人啊!来人啊!” “大人!”此时后花园可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陈任这一呼喊,顿时有十来个军士快步来到陈任身前见礼。 “你、你、你!你们三个给我把建邺城里最好的医官找来!你、你、你!你们三个给我把建邺城里最好的安胎婆找来!剩下的人都给到建邺城里把所有药材都给我每样抓个十斤到家里备用!”陈任一番指点江山,比他行军打仗的时候还威风许多。 军士们个个都是相互窘视,虽然不知道陈任怎么会突然下这个命令,但军人的本能还是让他们立刻执行陈任的命令。房内的黄月英被陈任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当即站在陈任的身后拍打了一下,说道:“好啦好啦!赶快去貂蝉妹妹那里吧,这里不用你管,自有我和青丫头!”陈任笑呵呵地走出了黄月英的厢房,直接走向了那准备已久的新房,里面还有一位美娇娘在等待着陈任呢。 看着陈任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黄月英的心中还有感觉到一阵失落,毕竟是自己的夫君,如今却要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度过良宵,黄月英虽然说是早就想通了,但心里总是会有一些不舒服的。不过摸着自己的小腹,想起刚刚陈任的模样,黄月英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幸福溢满了她的脸上。 快步走到了洞房外,门口守卫的军士都纷纷向陈任行礼,陈任摆了摆手,那些军士都立刻明白了陈任的意思,当下立刻撤了个一干二净,陈任可不希望自己的洞房花烛夜被一大伙大老爷们偷听。 推开房门,迎面的花烛已经燃了一半,映得整个房间红彤彤的,看着端坐在榻上一身喜服的貂蝉,陈任的心中又是一阵揪心。自己原本就不过是后世一个普通人,如今却能够拥有如此的娇妻,而且还是两名,夫复何求啊! 快步走到貂蝉身边,拱手说道:“夫人,让夫人久等了!” 在珠帘下的玉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陈任这才想起要为貂蝉提开凤冠上的珠帘,当即拿起摆放在喜桌上的一根绑了红绸的秤杆,小心翼翼地为貂蝉将那一层珠帘提起。顿时露出一张娇艳欲滴的容颜,连旁边花烛燃起的灯火也为之失色。饶是已经见惯了貂蝉容貌的陈任,也是为之窒息了一会儿。 第九十三话 洞房花烛夜 第九十三话 洞房花烛夜 既然陈任已经挑起了珠帘,貂蝉也就可以摘下凤冠了,在陈任的帮助下总算是把那重重的凤冠摘下,放在喜桌上。没有了凤冠这沉重的负担,貂蝉也是感觉到一阵轻松,长长地松了口气,一转头看见陈任仍然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由得俏脸一红,俏声呼了一声:“夫君!”那声音虽然像蚊子般轻,但却是甜得发腻。 陈任也被这一声呼声给换得回过神来,当下只得用傻笑来掩饰刚刚的失态,两人就这么手足无措地杵在房间内,貂蝉更加是羞得连两只手放在哪都不知道。 还是陈任毕竟不是第一次了,向貂蝉说道:“刚刚让夫人久等了。” 貂蝉低着头轻轻左右摇了几次,说道:“妾身知道夫君是去看望月英姐姐了,妾身没有丝毫怪罪夫君的意思。想必夫君也知道姐姐已经有喜了吧?” 陈任没有丝毫隐瞒,立刻回答:“嗯,刚刚月英已经告诉我了。” “其实貂蝉真的很感激月英姐姐呢,若不是月英姐姐答应了貂蝉,貂蝉也没有这个福分能侍奉夫君。”貂蝉慢慢地抬起头,两边的脸颊上爬满了红晕。 陈任轻轻地将貂蝉拥入怀中,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夫人请放心,陈任既然迎娶了你们,今生今世便是心中有你!” 感觉到陈任虽然并不宽大的胸口,却是异常的温暖,让貂蝉感到一阵暖流从胸口一直布满了全身,轻轻靠在陈任的肩膀上,把整个身子都挂在了陈任的身上。感受着貂蝉那丰满、玲珑有致的身躯,陈任立刻被勾起了熊熊**,想不到貂蝉看上去瘦瘦弱弱的,身体竟然这么有料! “夫人。”陈任再也忍受不了身上这具如火般的娇躯,喘着粗气轻声说道:“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貂蝉立刻被陈任的这句话羞红了脸,她当然明白陈任这句话的意思,娇吟了一声,没有回答,直接将整个头都埋进了陈任的胸口。陈任如何还不明白貂蝉的意思,早就按捺不住的陈任一把就把貂蝉给拦腰抱起,却是吓得貂蝉一声娇呼,随即迎着陈任火热热的目光,立刻羞得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自己丰满的胸口里。 陈任将貂蝉轻轻放在榻上,看着貂蝉那任君采摘的模样,陈任当即一股子火膨地就腾了上来,俯下身子,粗暴地撕开了美人身上的衣衫,露出了那一身完美的娇躯,在烛火的照射下,那雪白的肌肤渗出一丝红润,特别是那一对高峰耸立和一众黑森林,让陈任当即就看傻了眼。 “夫君?”貂蝉被陈任看得脸上红得几乎滴出血来,娇吟了一声,陈任就像个火药桶,被这销骨的吟声给点燃了,当下一扯便把自己身上的衣物扯掉,直接就扑到了貂蝉身上。 “哎呀!夫君,灯!” 陈任头也不抬,依旧埋在那堆高峰当中,一只手朝着那烛火一甩,就听得刷刷两声,那烛火便被扇灭了。整个洞房顿时暗了下来,但是房内却是依旧回荡着女子娇嗔的声音和男子急促的喘息声。 “啊!”一声短暂急促的娇吟响起,代表着陈任真正占有了这名美女的身心。 庐江郡皖县城内,在热闹的大街上,两名年轻人正骑着马漫步。左边一人白面无须,容貌俊秀,嘴角微微翘起,带出无数风华,加上身穿白袍,骑着白马,真可谓是风流人物。而右边那一人,虽然也是白面无须,但眉宇间却是比同伴多了几分刚阳之气,虽也是骑着一匹白马,但却身穿一件赤红长袍,英姿卓越,倒也是另一种不同的俊朗。 “公瑾!”那红袍少年满脸不满地对着同伴说道,“我那老师新婚,正是他心情好的时候,你却把我拉出来游玩,要是等我回去后,可是要被他责罚的啊!” 白袍少年,周瑜看了一眼满脸忐忑不安的孙策哈哈大笑说道:“伯符!何必如此惧怕陈大人?” 孙策立刻就哑了火,闷着头低声咕哝着什么,那周瑜看了一眼,也没有问什么,只是微微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孙策竟然会如此害怕那样一个文弱书生。不过,周瑜也是很是佩服那陈任,起初看见陈任一身瘦弱,确实是有些轻视,但是陈任以数千兵马抵御十万敌军,死守豫章城的消息传出来,让周瑜不由得对陈任佩服起来。 走了一段路,孙策又忍不住发问:“公瑾……”可是孙策的话还未说完,一阵哭闹声忽然响起,打断了孙策的说话。 两人都向前方望去,只见前方一阵慌乱,似乎是发生了什么纠纷,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当即一夹双腿,便加快了坐骑的速度,向前看去。 走到街尾,两人这才发现,这里已经被围观的百姓围了个大圈,不过两人都是坐在高高的马匹上,自然能够把里面围着的地方看得清楚。 在最里面是一个大屋的大门,看那房子的装饰,应该也是个官宦之家,只不过,现在却是没有丝毫官宦之家的气势了。十来个壮汉站在门口,凶神恶煞地正在对几名家仆打扮的男子拳打脚踢。不一会儿功夫,从大门内走出一男子,一手夹住一名年轻女子,就往门外拉。 在男子的身后还跟着几名老者,看打头的那名老者衣着还算是华丽,保养也算是不错,此时却是满面悲伤,一边哭闹着,一边和其他几名老仆死命地拉住那男子的后衣襟,可是无奈老人的力气哪是那男子的对手,被男子就这么拖着走。 夹在手上的两名女子虽然因为头上盖住了红巾,看不清相貌,但看身材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看着颤动的双肩,估摸红巾下也是一张哭泣的脸庞。 “杨朝!”那老者见自己根本无法拉住男子,便对着那男子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强抢民女!置大汉的法度于何物?” 那男子转头一脚踢开老者,此时孙策二人才看清楚这男子的模样,当真可对得起猥琐这是完全挤在了一块,让人感觉到无比厌恶。那男子嘿嘿一笑说道:“法度?我乃是顾家大管家的亲外甥!在这江东谁敢管顾家的事?我倒要看看那个官府敢拿法度来套我!乔老头!小爷我看上了你的两个女儿,那是你们乔家的福气!”说罢,转身便要继续走,那些在殴打家仆的壮汉看见主子走了,也是纷纷住手跟在自己主子后面。 “哼!”看见那个叫杨朝的家伙如此嚣张,孙策的火爆脾气就上来了,就连一旁的周瑜也是满脸铁青。只见孙策一拍马头,便纵身而起,直接落在了杨朝的身前。 杨朝一看,明显这白面小子身手不错,却是没有半点畏惧,嘿嘿一笑,说道:“小子!你还吃饱你娘的奶水呢,就敢来管小爷的事?” 杨朝身后的那些壮汉也是立刻就围了上来,显然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以前也有些所谓的游侠,但是都是被他们一拥而上给打了个半死,眼前这白面小子不过一人,而且年纪不大,他们又如何会怕。 “哼!”孙策又是一声冷哼,刷得一声便拔出了腰间配的宝剑,当初陈任教导他的时候就说过,无论是什么敌人,只要记住他是敌人就行,对待敌人,永远都是要全力以赴,孙策可是把这句话牢牢的记在心里,眼前这些人孙策或许不要用剑就能够对付,但孙策还是拔出了长剑。 长剑在日光的照射下,发出阵阵寒光,面对那些冲过来的壮汉,孙策脸色上没有任何变化,只待那最前面的壮汉伸出的巨手快要碰到他的肩膀时,孙策的手动了。一道银华闪过,就见得那壮汉伸向孙策的手就像是被吞噬了一般,顿时少了一截。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当中,孙策的身子宛如迅豹般出动,手中的长剑更加是舞得潇洒。 一道道光华准确的在那些壮汉的颈脖处划过,带起一条条血箭,还未等那些壮汉倒地,孙策便已经穿过了他们,直接站在了最后的杨朝面前。在那些壮汉的哀嚎声和倒地声中,孙策一甩长剑上的血渍,冷冷地看着杨朝。 “妈呀!杀人啦!”虽然现在是个乱世,但对于这种杀人场面,普通的老百姓又何曾见识过,都是被惊吓得四处乱窜,只有周瑜仍旧一脸铁青的驻马站在那里,对于孙策的身手,周瑜当然是很有自信。 “啊!”“哎哟!” 杨朝平日里不过是个欺男霸女的恶霸,何曾见过这等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段,当下便知道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了,心中一慌,这两只手就用不上力了,夹在他两臂上的那两名女子都掉在了地上。 一见自己得到了自由,那两名女子又没见到自己身后的血腥场面,抬头一看自己的老父亲正在家门口,当即便哭喊着向自己父亲跑去,那杨朝虽然有心拦阻,可面对着孙策这一个杀神,如何敢动,只得看着到手的两个美人又跑走了。 第九十四话 救美 第九十四话 救美 “住手!住手!”远处传来一阵哟呵声,又是数十名士兵在一名头领打扮的人的带领下,赶了过来。 那杨朝看见那头领,原本因为害怕而变得苍白的脸恢复了一丝血色,而刚刚接回自己女儿的乔老头顿时浮现了不忿和绝望的神情。 而反观孙策和周瑜呢,孙策被陈任教导过,只要是厮杀的时候,眼前就应当只有敌人,所以根本没有理会那些士兵。至于周瑜,在之前他早就看到这些士兵一直就呆在街尾的角落里,这个杨朝之前闹事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管的意思,而孙策动手的时候他们却是反而开始往这边赶了,只不过,可能是对那十来名壮汉有信心吧,根本没想到孙策一瞬间就把那些壮汉斩杀了,见到孙策提着剑杀气腾腾地站在杨朝面前,这才惊慌失措地急忙赶来。 “伯符!且慢动手!”周瑜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对着孙策说道,而眼角向着身后的几个角落一瞄,便又转过头来。 周瑜说了话,孙策自然是听自己这位足智多谋的兄弟的,长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便直接收入了剑鞘中,慢慢和周瑜度到那乔老头的大门口,孙策不是傻瓜,自然看得出那些士兵和杨朝是一伙的,首要肯定是要保护这乔老头一家人。 “杨爷!”那头领是个大胡子,满脸的横肉,就差在脸上写上“我是坏人”这几个字了,头领带着士兵小跑来到杨朝身边,一众士兵也是手握长枪围住了孙策、周瑜等一干人。头领则是立刻走到那已经吓得站不稳的杨朝身边,一脸献媚地说道。 杨朝虽然之前被孙策的杀气吓得愣了,但此时已经缓过神了,看着那满地的尸体,使劲咽了口气,心中一阵后怕,但看到那杀神已经被一干士兵用长枪围住了,当即胆气又回来了,指着孙策对那头领喝道:“张头领!你来得正好!这个定是官府通缉的杀人犯!你快快抓住他,死活不论!” 听得杨朝的说话,周瑜微微一笑,而孙策则一皱眉头,转头对着周瑜说道:“公瑾,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么?” 周瑜不置可否,淡淡地说道:“虽然吴侯统领江东,但似乎在地方上,吴侯仍然是顾及不到啊!” 听完周瑜的话,孙策先是感激地望了一眼自家的这位结拜兄弟,随即转头望向前面那些有些狰狞地看着自己的杨朝、张头领以及那些士兵,眼睛内闪过一道寒光,轻声说道:“江东世家吗?公瑾放心,这些家伙长不了!”虽然孙策没有说明他口中的“这些家伙”所指何人,但周瑜却是微微一笑。 孙策和周瑜二人说话的声音很小,连他们身后的乔老头和他的两个女儿都没有听清楚,更不要说杨朝和张头领了,在他们眼里,孙策和周瑜交头接耳说了几句,估计见了正规士兵,害怕了,正在商量逃跑呢。两人得意地笑了起来,杨朝想起刚才自己的狼狈样子,恶狠狠地说道:“你们两个别想跑,今天小爷我要活剐了你们两个胆大包天的小白脸!” 孙策原本就铁青的脸,更加难看了,要是放在以前,孙策这个时候恐怕就要杀了过去了,不过好在陈任的教导让孙策影响深刻,总算是让孙策忍住了那股冲动。只见孙策举起双手,在空中一拍掌,就听见嚯嚯几声,无数道黑影闪过,无论是那些士兵还是杨朝和张头领,没有一人例外,在他们的脖子上多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那乔老头和一众家人只觉眼前一花,便看见那些本来凶神恶煞的士兵个个都脸色发白,在他们的身后,无一例外多出了一名黑衣男子,手拿着匕首指着那些士兵的脖子。此外还多出了十来名黑衣人,正跪在那救他们的红袍少年面前。 “属下零号!参见大公子!”带头的一名黑衣人,长相平庸,身形却是很高,就算是跪在地上也要比其他人要高出许多。此人正是前番在荆州负责刺杀蔡氏,并因此被提拔的杀手零号。 孙策和周瑜都点了点头,对这批人的身手很是满意。孙策作为孙坚的继承人,外出又怎么会孤身一人,在他的身边早就安插了蛇部的高手护卫,周瑜也正是因为这点,才放任孙策行动,而丝毫不担心。 “大公子!这些人如何处理?”零号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在望向那些被手下制住的人时,好像是在看一件件物品。 孙策眼睛露出一丝寒光,很想让零号就这么杀了这些为祸的恶霸和兵痞,但是在脑海中一沉思,便知道这些人还不能杀,这些人留着还有用处,随即便对零号说道:“全部押起来!” “喏!”零号应下孙策的命令,没有半点迟疑,一挥手,那些制住敌人的黑衣人同时举手就敲在了面前人的后脑,直接把他们都敲晕了。 “大公子!属下等告退!” 在得到孙策点头同意后,零号便带着那帮黑衣人直接闪身离开,连那些背着士兵的人都没有半点动作缓慢的迹象,那些摆放在大街上的尸体也被清除得干干净净,看得孙策和周瑜又是一阵赞赏的模样。 一时间,原本热热闹闹的大街上变得空荡荡的,只余下孙策、周瑜以及乔老头一家人,剩下一些胆大的百姓正在街尾偷偷看着。孙策、周瑜自然不是和他们去计较什么,乔老头在家仆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冲着孙策和周瑜两人一拜,说道:“多谢二位解救,不然老朽此番难逃家破人亡之祸啊!” 这乔老头倒是没有夸张,被杨朝这番欺辱,乔老头只能和他拼到底了,以乔老头的家底和江东世家顾家去拼,那是肯定不够瞧,结果只能是家破人亡一条路。不过乔老头也是曾经做过官的人,看出这两名年轻人绝非寻常人家的少爷公子,若是能够拉上这层关系,以后倒是不用害怕顾家了。 想到此处,乔老头对着孙策、周瑜说道:“二位大恩无以为报,还请二位恩人到寒舍一坐!” 孙策一想,正好可以从这乔家探探顾家在庐江的势力如何,也就同意了,当下和周瑜便在乔老头热情的寒暄中走进了乔府。而乔老头的两个女儿,此刻虽然依旧带着红巾,但在那薄薄的红巾下,两双美目正闪闪发光地盯着前面进府的那两道英拔的身影。 待几人都进了乔府,大街上算是彻底冷清下来,只余下一些窃窃的私语在街头街尾响起。 几天后,在建邺城陈府内,就在陈府的一间很普通的柴房的下方,正是陈任修建的秘密牢房。 经过了几天和黄月英、貂蝉亲亲我我的舒心日子,尽管有多么不愿意,但陈任还是开始了他的工作。而第一个工作,自然是审讯那三名胆敢破坏陈任婚宴的刺客。 “啊!”一声声凄惨的呼喊声响起,给阴森森的牢房也凭添了几许阴晦。 只见当日刺杀孙坚的其中一名刺客两腿被绑在长凳上,上半身则是被固定在墙上不得动弹,在他的脚后跟处,正被一块块的方块石头架起。此时这名刺客已经是一头的冷汗,脸色苍白,不时嘶嘶地吸着冷气,整个脸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有些不听使唤的颤抖。 陈任阴沉着脸看着那已经在开口求饶的刺客,满脸的不屑。在陈任后世熟知的一段历史中,连一些女子都能承受对许多这样的酷刑,而且还有许多无名英雄更是面对酷刑而面不改色。这丫的一个大男人,刚抓来的时候装得就跟硬汉似得,这才上了一个刑就吃不住了,让陈任不由得鄙视他。 “把他抬下去,换下一个上来!”陈任的声音也是一样的生硬冰冷,让身边帮忙的军士听到后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陈任看了一眼身边记录官记录的口供,眼中暴出一阵阵寒光,其实不用找下一个刺客对口供,陈任也相信那名刺客说的是实话,幕后指使者的身份在刺客行刺的当天陈任就猜出来了,不过为了证据确凿,这必要的比对还是要的。 刚刚那个刺客是被甘宁擒住的,只有双手和胸口受了伤,所以陈任使用老虎凳对他有作用。接下来两个都是被陈任打伤的,双手双脚都断掉了,老虎凳显然没有用了。陈任对一旁的军士吩咐了几句,那名军士便点头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两名狱卒便架着已经是完全不能站立行走的刺客来到审讯房,而此时之前被陈任吩咐的军士也进来了,向着陈任一抱拳,便将手中的物件献了上来,却是十来根又薄又长的竹片。陈任伸手抓过那十来根竹片,转头望向那名已经被架好的刺客,阴测测地一笑。 “啊!”一声惨叫从审讯房内传出,却是怎么也传不出厚厚地泥土,只能在阴暗的地下牢房内回荡。 第九十五话 陆骏 第九十五话 陆骏 “哼!”孙坚狠狠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份带着几丝血迹的绢布,孙坚望向站在下面的陈任,气呼呼地说道:“子赐!这陆家和顾家竟然如此大胆!依你之见当如何?” 陈任也是一阵冷笑,虽然早就定好了计策要瓦解四大世家最后一家的陆家,但原本在孙坚和陈任的计划中是不会伤害他们的性命的,以免让其他小家族惴惴不安。但是这陆家和顾家竟然敢派杀手来刺杀孙坚,而且还是特别安排在陈任大婚之日,这让孙坚和陈任心生杀意。 “主公!”陈任阴阴一笑,让孙坚的心猛地一跳,得了!孙坚已经确定陈任是生气了!不过陈任生气了嘛,那倒霉的就是只会是陆家和顾家了。 陈任自然是不会知道孙坚心里如何腹诽的,继续说道:“主公!之前张子纲不是为主公定下了计策么?前段时间,程将军不是把那个流亡在外的陆家前任继承人带回来了吗?现在是他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孙坚眼睛一亮,忙是站起身来,对这陈任说道:“子赐的意思,难道是……” 陈任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主公可以把他们父子叫上来了!” 孙坚听完陈任的说话,立刻招来了门口的军士,在他的耳边吩咐了几声,那军士立刻抱拳退了下去,不过一会儿便回到了孙坚所在的大厅,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名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 “陆骏见过吴侯!”中年男子冲着孙坚拱手说道,从他的声音里透出了很浓重的苍桑感。 “陆先生不必多礼!”孙坚虚扶起那中年男子,笑着说道:“这几日,陆先生住在这里可曾习惯?” 那中年男子一脸苦笑说道:“多谢吴侯关心,陆某本就是江东吴郡人氏,吴郡与建邺相隔不远,并未有何不适。” “那就好!那就好!”孙坚请那陆骏入座,随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那陆骏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陈任,虽然陆骏一直住在侯府,不认得陈任的身份,但已然猜到陈任绝对是孙坚的心腹,便对陈任也见了个礼。 “陆先生啊!这位是本侯智囊,现任江东别驾并兼任江东全军的大都督,人称龙将的陈任陈子赐!”孙坚自然要好好介绍介绍陈任给陆骏认识,说话间的语气也是很骄傲,毕竟臣下的荣耀也代表他这个主公的荣耀啊。 陆骏也是真正的惊讶,龙将陈任的名头,如今可算是响彻天下,他又怎会不晓,竟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长相平庸的瘦弱书生,当即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陈任行了个礼:“原来是龙将,陆某失礼了!” “陆先生不必客气,陆先生乃是江东世家弟子,如何是在下这一介寒门子弟所能比的。”陈任很是客气的回礼,而言语中却是另有所指。 果然,陆骏听到陈任的说话,脸色一黯,满脸苦涩地说道:“陈将军说笑了,陆某现在不过是一介布衣而已。” 看着陆骏那一脸的黯然,在眉宇中透出一丝不安,陈任悄悄地给孙坚使了个眼色。孙坚立刻会意,当即便是脸色一正,说道:“陆先生,前几日本侯在子赐府上遇刺的消息,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陆骏心中一跳,虽然不知道孙坚忽然提出这件事的用意,但心里感到了一丝不安,当即站正了身子,恭敬地对着孙坚低头回答道:“小人知道。” 孙坚桌上那份沾着血渍的绢布直接丢在了陆骏面前,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陆骏的反应。陆骏看了看孙坚又看了看陈任,连忙捡起那张绢布,一看见上面的血渍,陆骏心里的不安就更加严重了,随着摊开绢布看完那上面的字句,陆骏整个脸都变得苍白,直接跪在了地上。 “吴侯恕罪啊!此事陆骏实不知情啊!”陆骏就像是抓了一把烫手的火炭,飞快地丢下那张绢布,没命地在地上磕头,所幸在地板上铺了一层吼吼的皮毛地毯,要不非要把陆骏的额头撞得头破血流不可。 陈任嘴角微微一翘,手下却是连忙扶起陆骏,说道:“哎呀!陆先生何必着急呢?主公又没有怪罪先生!” 陈任的话仿佛给陆骏带来一丝光明,陆骏慌忙抬起头看着孙坚,连话都不敢说。 孙坚微微一笑说道:“子赐说的没错!本侯知道陆先生一向对江东忠心耿耿,绝不会行此不忠不义之事的。但是……” 陆骏也是一个聪明人,只是一开始被孙坚丢出来的那份口供吓住了,现在回过神来,便立刻明白孙坚的用意,当即拱手对孙坚说道:“吴侯!此事定是那陆绩所为!此人心狠手辣,当年为了争夺家主之位,小人虽然是他的族叔,他也竟敢谋害!可想而知他的心肠有多歹毒!” “哦?”孙坚当然知道陆骏所说的事情,不过面子上还是要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那陆公绩也算是饱学圣人之道,竟然行此恶行?” 陆骏见孙坚一脸不信,可就着急了,立刻又跪在地上呼道:“吴侯明鉴啊!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当年小人被陆绩骗到崖边,被他派人将我打落崖下,所幸小人命大,被崖边的枯树挡住才幸免于难。这些年小人东躲西藏,也是为了躲避陆绩的追杀啊!” 孙坚装出一副沉思的模样,而一旁的陈任知道该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立刻抱拳说道:“主公!属下以为,陆先生所言不虚,这口供中已经明明白白说明了,那三名刺客是受陆家指派,由顾家挑选。根据之前的情报所得,当年争夺陆家家主之位,顾家是陆绩的忠实拥护者,可见此次刺杀主公的行为,定是陆绩一系和顾家所为!” 孙坚点了点头,忽然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道:“本侯自入江东以来,对江东各世家可谓是秋毫无犯,为何江东大家却要如此对待本侯?” 陆骏的眼珠一转,立刻品出了孙坚这句话的意思,当即拜道:“吴侯!陆绩所为不能代表陆家的态度!” 孙坚和陈任心中一喜,这陆骏果然是个聪明人!孙坚望着陆骏说道:“哦?何以见得啊?” 陆骏心中已经下了决定,心神也稳定了许多,抬起上半身依旧拱手说道:“吴侯!当年陆家家主选定,本来按照家规,应该是小人继承陆家家主之位,但是那陆绩以卑鄙的行为暗算小人,然后窃取陆家家主的宝座,所以陆绩的家主身份是违背了陆家的祖宗家规的,所以陆绩的行为根本不能代表陆家对吴侯的态度!” 孙坚微笑着看着陆骏说道:“照陆先生所言,那陆家的家主应该是陆先生了?那么陆先生代表陆家对本侯又是什么态度呢?” 陆骏可不敢有丝毫犹豫,忙是回答道:“吴侯受天子委派,管理江东六郡八十一州。陆家是江东家族,自然也是归属于吴侯管辖之民,当然是听从吴侯的吩咐!为吴侯效劳!” 对于陆骏的态度,孙坚狠是满意,陈任也是微微一笑,忽然对孙坚抱拳说道:“主公!先前蒙主公不弃!将公子交付属下教导,如今大公子已然能独挡一面,可以出师!” 孙坚虽然不知道陈任为何突然提起孙策,但听到自己儿子得到了陈任的首肯出师,做父亲的心里肯定很是高兴,忙是笑着说道:“哈哈哈哈!这还要多亏子赐辛苦教导那班不成器的小子们!” “主公!”陈任却是没有把双手放下,依旧抱着拳说道:“我听闻陆先生有一子,名唤陆逊,年方三岁,而且聪明伶俐。若是主公和陆先生都不介意,属下想让陆先生之子拜大公子为师!” 孙坚和陆骏都是一愣,孙坚立刻大笑称好,而陆骏则是闪过一丝苦笑,这是在将他和陆家彻底绑在了孙坚的战车上了,自己的儿子拜了孙坚的大儿子为师,那便是在他陆骏身上贴上了孙坚一系的印章。但是如今陆骏可不敢拒绝,也不由得他拒绝,只得强装出笑脸,对着陈任和孙坚说道:“犬子能够拜入陈将军门下,得大公子这样的名师教导,实在是三生有幸啊!小人代犬子多谢陈将军和吴侯美意!” 陈任可是心中乐开了花,陆逊,那可是未来的奇材啊!现在却成了他陈任的徒孙!想着就爽啊!孙坚虽然不知道陈任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但也是明白让孙策收陆逊做学生的意义,但可是代表着将陆家彻底拉了过来,比之将陆家拔出,那结果可是要好的多。 一时间整个大厅内笑声连连,不过真正打从心底开心的,也只有陈任和孙坚两人吧,陆骏则是要好好想想,投靠到孙坚后,自己应该怎么去做。 至于作为陆绩同盟的顾家,三个人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毕竟顾家虽然也算是一个大家族,但相对于四大世家中仅存的陆家和统领江东的孙坚来说,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角色。 第九十六话 蝉,螳螂,黄雀 第九十六话 蝉,螳螂,黄雀 吴郡,在城内最大的住宅并不是吴郡太守的府衙,而是在城东一座富贵堂皇的大宅,在大宅的大门上书写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表明着这大宅主人的身份,陆府。 这里自然便是江东四大世家唯一仅存的最后一个世家陆家的住宅。平日里,在吴郡百姓看来威严的大门如今已经是紧紧关闭,在门口却是停着许多装饰华贵的马车,但是只有那些车夫在无聊地相互攀谈,显然马车的主人都不在马车内。 而在陆府里面,一样的气氛压抑,下人们都是一个个低头做事,行色匆匆。在陆府大厅内,更加是气氛沉闷。 大厅的人并不少,或坐或站,把一个若大的大厅挤得满满的,坐在最上首的,自然是陆家现任的家主陆绩,此时的他满面愁容,连两鬓都灰白了不少。自从建邺传来刺杀孙坚的行动失败,三名刺客全都被抓住的消息后,陆绩就没有一天睡得着。有了虞、张、许三家的经历,陆绩丝毫不怀疑孙坚有带兵灭陆家的魄力。 今天一大早,陆家的几个长老就赶到了这里,要求开族会。这让陆绩感到有些不妙,想起了前不久儿子陆宏带来的消息,陆绩的眉头一皱,但是毕竟这些长老代表的是家族很大一部分势力,虽然陆绩不想召开族会,但又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拒绝。当然,陆绩也不是束手待毙的人,陆绩看着面前的那些老头,双目中闪过一道凶光。 “公绩!”坐在左边首位的一位有些仙风道骨模样的老者,面色严肃地看着陆绩念道陆绩的字:“我听闻当年你竞选家主的时候,找人暗杀了你的族叔陆骏,可有此事?” 陆绩放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拳,随即又松开了,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用平淡的声音说道:“不知道三叔公是从哪里听到这个传闻的?” “你不用管我是从哪里听到的,我只要问你一句有没有这回事?”说到这里,那老者的语气已经有些提高了,眼睛也是瞪得老大。 “哼!”陆绩一声冷哼,丝毫没有畏惧那老者,淡淡地说道:“三叔公,您老不要忘记了,我现在是陆家的家主!你这是在用什么口吻对我说话?” “你还好意思说你是陆家家主?”坐在另一边的老者当即便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陆绩喝道:“你竟然敢擅自做主,派人去刺杀孙坚,你有没有为陆家想过?你哪里有作为陆家家主的资格?” 陆绩一听到这句话,两只手又是紧紧的握住,铁青着脸一声冷哼,看着那呼喝着的老者说道:“四叔公,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们的意思就是要你让出家主的位置,然后自己到建邺去向吴侯请罪!莫要连累陆家!”那三叔公冲着要发飙的四叔公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然后冷冷地对陆绩说道。 “莫要连累陆家?只怕是莫要连累你们吧?”陆绩心中暗暗骂道,脸上已经更加阴沉了,环顾了整个大厅在座的所有人,哼道:“那么其他的长老们也都是这个意思咯?” 所有被陆绩目光扫的人都是低着头,沉默不语,也算是一种默认。陆绩忽然冷冷一笑说道:“我说怎么一大早诸位长老就要来开族会,原来是要来逼宫啊!好!很好!非常好!”说道最后一个好字的时候,陆绩已经是咬牙切齿地哼出来了。 随后,只见陆绩轻轻地端起面前桌子上的一杯茶水,拿起杯盖在茶水上轻轻拂了拂,把茶水放在嘴边作出要喝的动作,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大厅的其他人,突然猛地把手中的茶杯往身前的地上一砸。就听得哐仓一声,那上好的茶杯被砸了个粉碎。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陆绩为何如此失态的时候,大厅外传来一阵铁器碰撞声,上百名装备精良地家兵拿着一柄柄明晃晃的大刀冲了进来,直接将整个大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陆,陆绩!你,你,你这是要做什么!”之前那呼喝陆绩的四叔公脸色苍白,色厉内荏地对着陆绩喝道。 在所有人畏惧的目光中,陆绩微微一笑,若是没有准备,他陆绩又怎么会同意开族会呢?陆绩慢慢地站起了身子,朝着那些等待他命令的家兵们做了一个向下剁的手势。只见那些家兵一个个都露出了狰狞的面孔,那些长老和长老的随从们也都明白陆绩是真的对自己起了杀心,当即一个个都哭喊着往大厅外跑去,可是那些如狼似虎的家兵又如何能让他们跑得出去。随着家兵们手中的屠刀落下,这些平日里高贵的贵族都纷纷倒在了血泊中。 “哈哈哈哈!”看着满地的尸体,陆绩忽然露出一副平日里少见的嗜血神情,疯狂地大笑起来,“从今天开始!陆家就是属于我陆绩一个人所有了!哈哈哈哈!” 这时一名仆人正匆匆赶到大厅门外,却看见陆绩那副疯狂的模样,被吓得不敢进来。所幸,虽然陆绩确实有些疯狂,但必要的冷静还是保持着,眼角的余光扫到那名仆人,当即挥了挥手,下令士兵们打扫大厅的狼藉。陆绩大手一挥,便把那仆人给招进来,冷冷地问道:“什么事?说!” 那仆人走过大厅的时候捻手捻脚地,可是还是难免踩到一些血渍,甚至在鞋尖处好像还挂着一丝肉丝,这让仆人心惊胆颤,一股子恶心的感觉从肚子里一直冲到喉咙口,仆人面色苍白地使劲遏止住那股恶心的感觉,这才用发抖的声音回答:“老,老,老爷!门,门口,门口来了,来了好多,好多的官兵!” 陆绩心里一惊,官兵?在这吴郡城里,除了他陆家,就只有吴郡的太守祖茂手中有兵了!祖茂今天来他陆家做什么?而且还来的那么巧?陆绩的心里已经产生了一些不安,当即立刻对那些家兵喝道:“快!快!你们都给我快点!” “快什么啊!”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响起,把陆绩吓得差点没瘫坐在地上,只见一个大胡子将领带着一大队人,正在大厅外面不远处,而且还在快步往这里赶过来,在他们的面前都是一些陆家的家仆,想要阻拦却是被他们推得直往后退。陆绩定睛一看,可不正是吴郡的新任太守,孙坚手下大将祖茂吗! 还没来得及等陆绩回过神来,祖茂就已经走到了大厅,看着大厅内的一片血腥,祖茂皱了皱眉头说道:“陆先生!这儿,是怎么回事啊?” “啊!祖父啊!”祖茂的身后忽然传出一声惊呼,一个年轻男子忽然冲了出来,直接扑在了倒在血泊中的三叔公的尸首上,紧接着,又有更多的惊呼声蹦了出来。 “啊!是叔父!是叔父啊!” “父亲啊!你怎么死得这么惨啊!” “大伯!大伯!你醒醒啊!” 陆绩的脚在打着颤,那一个个扑在尸首上的身影,不都是陆家几个重要分家的后辈子弟吗?更重要的,他们都是这些长老的直系后辈啊!原本陆绩是想把这些长老杀死后,推脱到祖茂的身上,让孙坚背这个黑锅,而且还可以坚定陆家对抗孙坚的决心,可是这些陆家子弟的出现已经彻底打破了陆绩的计划。 “陆绩!你好狠的心!”一声暴喝,陆绩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见站在祖茂身边一名很熟悉的瘦弱身影,正指着自己破口大骂。 “你?你是?你是陆骏?”从那瘦弱身影的相貌上,陆绩依稀辨别出,正是当年自己加害的年轻族叔,也是和自己争夺家主之位的竞争对手,陆骏。 “没错!正是我陆骏!你们没有想到吧!当年那么高的山崖都摔不死我!”陆骏看着陆绩,两眼冒出仇恨的火花。 “来人!给我把这些人统统押下去!如若反抗,格杀勿论!”祖茂看见那些家兵有些蠢蠢欲动,当即向身后的江东军士下达命令,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狞笑着对着陆绩说道:“陆绩!你不要再对你的儿子抱有幻想了,你在城外暗中建立的三个据点已经被我们拔了,你的儿子陆宏已经死在了乱军当中!” “喏!”那些江东军士大约有数百人,个个都是随着祖茂征战多年的亲兵,在得到祖茂的命令后一拥而上。那些陆家家兵其实也就是装备要精良些,如何是这些沙场厮杀过的军人所能比得了的,立刻就被缴械。有几个是陆绩的死忠派,还想负隅顽抗,却是被周围的江东军士直接砍成了肉泥。 而一直站在大厅上首的陆绩,麻木地看着那些江东军士将陆家的家兵抓的抓杀的杀,却是没有一点反应。陆绩知道,自己完了!陆绩不是个傻瓜,要不也不会再陆家家主的位置坐了这么多年,他已经看出来了,孙坚这是借着自己的手大幅度的削弱了陆家的实力,然后在以为己用,而他陆绩,很不幸的,就成为了一个牺牲品。 看着那些张牙舞爪的陆家子弟的眼神,恨不得生吞了自己,陆绩苦苦一笑,终于挺不住,瘫坐在现在还暂时属于自己的家主席位上。 第九十七话 冀州战火起 第九十七话 冀州战火起 初平三年,对于江东来说,可以说是一个很不平凡的一年。这个时代的很多人都会记住这一年所发生的事情。 首先,应当便是孙坚彻底统一了江东,成功成为了江东的霸主,并且将江东四大世家的虞家灭门,孙坚的理由是,虞家一直资助王朗与孙坚为敌。 接下来,江东一直以来的隐患山越动乱,袭取鄱阳和豫章二城,孙坚手底下第一猛将,龙将陈任仅仅率五千江东军,以及豫章城内的三千守军,先是将鄱阳城外的山越连根拔除,紧接着长途援救豫章,硬是在十万山越军的攻击下,把豫章城守了整整三天,坚持到了孙策援军。此一战再次把陈任的名望推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天下无人不识陈任。 其后,有了陈任此战的基础,孙坚之子孙策连番征讨,终于将困扰江东多年的山越势力,彻底从江东拔除,而孙策也因此博得了“江东小霸王”的称号。而孙坚上表奏请,天子也下诏正式将江东势力划入了孙坚的掌控之下。 其次,便是豫章太守也就是许家的家主许贡与张家的家主张昭相互爆料,揭出对方大量违法乱纪的罪证,孙坚大怒之下,下令将张、许两家全家共计上千人都给下了牢房,杀头的杀头,充军的充军,坐牢的坐牢,原本站在江东最高地位的张家和许家彻底从江东的统治阶层消失了。 紧跟着,龙将陈任大婚,在大婚之日,竟然出现刺客刺杀孙坚,幸得陈任、甘宁等众将保护,才免于一死。没有过几日,江东四大世家中唯一仅存的陆家,以及一直依附在陆家的江东大家顾家被牵扯到刺杀一案中,紧接着,陆家家主陆绩承认是其主使刺杀孙坚,被孙坚问斩,陆家新任家主陆骏被孙坚任命为吴郡郡丞,协助祖茂打理吴郡政务。 至于顾家,还未等孙坚派人来抓,就因为在庐江意图刺杀孙坚的继承人小霸王孙策,被孙策带军将顾家彻底拿下,顾家家主顾雍服毒自杀,称霸庐江多年的顾家也就此灰飞烟灭。 东郡城内。 听完属下对江东战事的报道,曹操的脸更加黑了,看着坐下的文臣武将,皱着眉头说道:“诸公,可有何意见?” 坐下则是一片寂静,谁都没有想到孙坚经过了连番战事之后,竟然还能做出这样大的动作。如今东吴已经是没有后顾之忧了,接下来恐怕就要轮到向外扩张了吧? “主公!”首先发言的,自然是曹操帐下的第一谋士戏志才,不过因为上次为曹操设计的徐州谋划没有成功,让戏志才颇有些伤脑筋,现在头上已然是凭添了几许白发,倒是看得曹操一阵心疼。 戏志才拱手说道:“主公!属下以为,不必担忧孙坚!” 曹操眼睛一亮,忙是说道:“先生有何高见!可速速告知!”一边的其他的文武将领也都纷纷对这戏志才行注目礼。 戏志才微微一笑,说道:“诸公皆以为孙坚已然没有后顾之忧?其实不然!孙坚虽然扫除了江东山越的威胁,又解开了江东最顽固的几大世家的障碍。但是,孙坚的手段却是过于激烈,无论是应对山越,还是应对江东世家,无一不是硬碰硬。特别是对江东世家的手段过于强硬,虽然事后孙坚大大启用那些小家族,但对于江东本土的一些家族来说,对孙坚还是有抵触情绪的。孙坚光有着那么大的领土,但却缺少足够的基层官员去统领,此时孙坚绝对绝对不敢再向外扩张了。” 说到这里,戏志才又是语调一转,皱着眉头说道:“不过,孙坚现在坐拥江东六郡八十一州,以孙坚的魄力和孙坚手下一干能臣的本事,这些问题想必不出三年就能解决,而且只需一年,孙坚必能摆脱这些阻碍!所以,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之内,主公必须拿下徐州!才能有与孙坚一搏之力!” “一年吗?”曹操用力握了握手,喃喃说道。 “报!”一声急报声,一名军士快步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锦囊,当即跪在曹操的面前,将手中的锦囊双手举过头顶,献在曹操的面前,嘴里还在喊道:“有紧急迷信!”。 曹操连忙伸手将锦囊接过,直接抽出来额锦囊内的绢布,展开一看,刚刚看的时候,似乎很是吃惊,随后曹操那张黑脸上,慢慢多出了一丝笑容。看到最后,曹操按捺不住仰天大笑起来,大声呼喊:“哈哈哈哈!真乃是天助我也!” 说罢,曹操忙是起身将手中绢布亲手送到了戏志才面前,其他众将都是满脸羡慕,足见了曹操对戏志才的尊重。戏志才也是满心的感激,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曹操如此重视自己,让戏志才更加对曹**心塌地。 接过那张绢布,戏志才便仔细看了起来,曹操也不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就这么直接站在戏志才的面前,等着戏志才看完后说出意见。 戏志才飞快地看完绢布上的内容,他的表情也是和之前曹操的表情一样,先是惊讶,随后又是渐渐露出喜色,看完之后忙是冲着曹操一拱手,兴奋得连原本苍白的脸上都多出了几许鲜红:“主公!有此书,主公夺取徐州之事定矣!” “好好!”曹操更是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在一群重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就剩下曹操和戏志才两人相视大笑,笑声在大厅内回荡,驱散了之前的沉闷。 冀州,渤海城。 在城头上高高飘扬着数面旗帜,在旗帜上,书写着大大的“刘”字,向着周围宣告着这座城池的主人是谁。 “啊!”城头上,一名看守的士兵无聊地打着哈欠,跟身边的同僚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你看,那是什么?”一个正在答话的士兵忽然指着城外远方惊呼。 “嗯?”周围的士兵们都同时顺着他的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这边的城门正是向着南方,城外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只见在那地平线处,渐渐升起了一阵尘烟。没过一会,那尘烟便开始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是一大队来势汹汹的军队,军队最前面,撑起一面旗帜。城头上几个眼神好的,仔细望去,惊呼:“是,是袁字!那是袁字!” “快!快!快升起吊桥!”一名明显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慌忙叫唤着,指挥着身边的那群新兵蛋子,“你,你,还有你,你们分别去禀告主公,还有张将军和赵将军!”老兵所指的张将军和赵将军,自然说的是张飞和赵云,至于关羽,则是被刘备派去了中山国把守。 安排新兵们各就各位后,老兵亲自跑到城头的最边缘,那里架着一个比老兵个头还大的号角,老兵跑到号角口旁,深吸一口气,对着号角口便使劲地吹了起来。 “呜!” 悠扬的号角声响起,在渤海城的上空回荡,然而没有人有心思去回味这美妙的声音,号角所带来的肃杀之气,像一块千斤巨石,顿时在每个人的心头压了下来。 在校场上,正在比武的赵云和张飞两人,同时停住了手中的长枪,凝重地向着号角响起的南城门望去。两人同时喝道:“快!快拿我的铠甲来!” 没过多久,两名士兵同时来到二人身前拜道:“禀告将军,城南方向有敌军来犯!” 二人听后,没有言语,只是穿着铠甲的速度越发地快了。穿好铠甲,两人拿起自己的兵器,同时快上了自己的战马,飞快地向着南城门方向赶去。 在郡府衙门口,刘备正一边穿着自己的铠甲,一边从府衙内冲出来。那名前来寻找刘备的守城士兵刚好赶到,冲着刘备就单膝跪地行礼。 刘备还认得此人是守城士兵,穿戴好身上的衣甲,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为何吹响号角?” 那士兵连忙抱拳回答说道:“禀告主公,城南方向出现数量不明的敌军,从对方的旗帜看,似乎是袁绍的军队!” “袁绍!”刘备大吃一惊,慌忙冲着那士兵问道:“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袁绍的旗帜?” 那名士兵正是在城头上观望旗帜的其中一人,很是肯定的回答道:“禀告主公,小人看得清清楚楚,那打头的旗帜上是镶黄边,中间书写着一个黑色的袁字,确实是袁绍军的旗帜!” 刘备得到士兵确认的信息,身子忍不住打了一个颤,整个人一阵失神,随后慌忙向着身后说道:“还不快把我的战马牵来!” 此时,两名士兵也是快步牵着刘备的坐骑,飞快的赶到了府衙门口。刘备接过马的缰绳,直接翻身上马,双腿一夹,一直握在手上的缰绳拼命地朝着马的臀部上抽去。马儿吃痛,悲鸣一声,直接载着刘备绝尘而去。 第九十八话 苦守渤海(上) 第九十八话 苦守渤海(上) “主公!”“大哥!” 等到刘备赶到城头时,先前已经赶到的张飞和赵云连忙向刘备行礼。 “不必多礼了!情况如何?”听闻到来犯的敌军可能是袁绍,刘备的心都已经慌了,都没顾得上扶起两人,就直接冲到城头向城外望去。 此时那支军队已经冲到了离城外很近了,就快要进入城头弓箭手的射程了,刘备慌忙召集城头的弓箭手。不得不说,刘备手下的这些士兵虽然都是新兵,但赵云和张飞将这些新兵训练得很好,刘备军令一下,所有的弓箭手都赶到城头上,弯弓搭箭。不一会儿,一排闪着寒光的箭头便整齐地指向了城下的那队军队。 “停!”一声炸雷般的暴喝在城下响起,刘备等人定睛一看,那城下军队带头的将领他们三人也认得,正是袁绍手下大将张郃。 张郃一杆长枪往城头一指,对着城头喝道:“刘备!还不速速下来受死!” 张郃这句话一出,刘备本人倒还没什么,不过一旁的张飞、赵云可就怒了,当即便提着枪要下城迎战,却是被刘备给拦住了。 刘备铁青着脸望着城下那大约数万的军队,对着那气呼呼的赵云和张飞说道:“子龙!翼德!不可轻举妄动!渤海城守军也不过才五万余人,而城下张郃所领应该只是先锋军队,却有数万之众,可想此次袁绍的大军定然不少。不如坚守不出,渤海城墙坚固,而且屯粮颇多,定能守住此城!” 虽然不忿张郃嚣张的态度,但刘备所言也确实属实,赵云和张飞只得愤愤然抱拳应下。 “刘备鼠辈!不敢出城!待你张爷爷攻进城去,将你揪出来!”张郃见城头没有什么动静,估计是刘备不会出城迎战了,心中也是暗暗松了口气。去年磐河一战,张飞、赵云的勇猛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如果他们真的出城迎战,张郃自认不是他们的对手。 张郃心中暗想:“果然如田丰、沮授所言!”原来此次袁绍攻打刘备,却是为了报前次被刘备偷袭之仇,袁绍此次可谓是尽起冀州大军,誓要夺回渤海和中山国两郡。在出征前,袁绍帐下谋士田丰、沮授向袁绍进言,关羽傲慢轻敌,必然会出城迎敌,前去取中山国的大军必要多带大将;而刘备谨慎,遇见大军必不敢出城,取渤海的大军必要多带兵。所以袁绍兵分两路,冀州一共才只有二十万大军,分了五万给颜良、文丑和高览三将,让三人同去取中山国。而分给张郃五万做先锋军,袁绍自率八万大军随后赶来,冀州后方只留下两万。 张郃在出征前,沮授还曾特地交待过,一到渤海城就要开始攻城,必要打残刘备的军心。张郃此时见到沮授的推断都一一应验,自然是继续照沮授所说的办。只见张郃手中长枪一挥,暴喝一声:“给我上!拿下渤海城头者,赏黄金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张郃许下了这个承诺,顿时让这些冀州士兵眼睛都红了,一个个嗷嗷的狼叫,在张郃一声令下,纷纷向着城墙冲了过去。 “射击!”城墙上虽然士兵都是新兵,但将领可都是老将。见到冀州士兵已经踏入了弓箭手的射程范围了,刘备立刻下令,密密麻麻的箭矢飞快地向着城下射了过去。 “将士们!江东军靠着四千人就能守住十万人的围攻,你们有整整五万人,难道连这数万敌军都击退不了吗?”毕竟城头的大部分都是新兵,刘备立刻发现有些新兵在看见城下的大军时有些害怕,连射出去的箭矢都是软绵绵的没有力量,当即开口鼓舞士气。 当兵的,都是一个个血性汉子,这样被刘备讽刺一番后,所有的士兵,甚至包括那些新兵的士气都整个提了上来,不得不说刘备在抓人心方面,的确是有天赋。 虽然明显城头上的攻击越来越猛烈,但是早就做好失败准备的张郃并没有被吓到,而是继续呼喝着士兵们向冲。刘备的话显然有一个漏洞,陈任当日守豫章,面对的是十万根本不会攻城也没有任何攻城器械的山越军。而冀州兵虽然不能称得上天下最强的部队,但也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比之刘备军要强上太多了,而且袁绍这次是特别为了攻城而来,攻城器械又岂会少。 不过半个时辰,一架架长梯便直接架在了渤海的城墙上。见到竟然如此的顺利,张郃大喜,心想:“难道这攻下渤海的首功竟要落在我的身上?”当下更加卖力的指挥部队向前冲击了。 的确,刘备军的攻击力太差了,根本无法阻止那些已经杀红了眼的冀州兵冲上城墙,但是张郃却是忘记了一件事情,在城墙上还有着两尊杀神,赵云和张飞! 赵云的箭法虽好,但比不得陈任有天生的神力,所以无法做到像陈任那般用箭矢退敌,而张飞的箭法竟然是出奇的差,更加不要提了。但到了城头上的短兵相接,那便是赵云和张飞发挥威力的时候了。 赵云虽然做不到陈任那般的力量,但论枪法的精妙却是要远远超越陈任,只见赵云手中的银枪在他的周围飞快的闪过,准确无误地落在每一个在他面前登上城墙的冀州兵。而且赵云的力量控制得十分精准,每一枪都只是在敌方的要害处一点即过,但只要是赵云银枪点过的冀州兵,无一例外都直接躺在了地上或是掉落下城墙。 而至于张飞,那便是更加简单了,单纯论力量的话,张飞的力量恐怕在这个世上,也只比陈任和吕布差一些吧。只见张飞那杆天下无双的蛇矛被他舞得虎虎生威,冀州兵根本近不得他身。张飞一挥,就直接把一排六七名冀州兵削成两截,再一摆,便将面前十来个冀州兵直接推下了城墙。 而在另一边,刘备现在也还没有到“髀肉复生”的地步,常年征战的他,身手也算是不错,最起码寻常的冀州兵是无法伤得了他。再加上越来越多的刘备军从城内赶到城头,渐渐将爬上城头的冀州兵给压制了回去。 此时,城下的张郃也已经冷静了下来,看着城头的情况,张郃也知道光凭自己这五万人马是不可能拿下渤海城的,眼见打击渤海守军士气的目的已经达成,便立刻下令鸣金收兵。下一刻,随着一声声清脆的鸣金声在战场响起,冀州兵开始有秩序地向后撤退,完全没有丝毫慌乱的样子。 从城头望去,冀州兵就宛若一只狡猾的饿狼,只是暂时徐徐退去,但一边退还一边用恶狠狠的眼睛看着渤海城,根本就没有露出丝毫要放弃猎物的模样。城头的士兵们本来为能够击退敌人而欢呼,但看见这副情景,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刘备看着眼前的冀州兵,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士兵,不由得一叹,原本攻城战中,便是守城一方要占很大的优势。但是今日一战,同是五万人马,自己这守城一方竟然差点就被攻了下来,可见双方军队的素质根本不是在一个档次。 “主公!”赵云气定神闲地走到刘备身前,刚刚的那一战对赵云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赵云感觉到意犹未尽,当下便向刘备请战:“主公!敌军既然撤退!末将愿领兵三千,再去杀败他一阵!” “对啊!大哥!”张飞这边也是凑了过来,他的情况也和赵云差不多,“大哥!给我三千人马!我定要活捉了那张郃!” 说罢,张飞和赵云便要下城领兵,可不想刘备却是飞快地抓住二人,说道:“子龙!翼德!万万不可出城!这张郃虽退,但其军心未乱,我军与敌军战斗力相差太多,不可轻易出城,此战只能固守!” 张飞和赵云有些吃惊的看着刘备,他们何曾见过刘备如此胆怯?但毕竟刘备是主公,二人只得听从刘备的指示。其实也怨不得刘备,刘备自从黄巾之乱起兵,一直是四处飘零,寄人篱下。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两郡,也算是有了基业,对这份基业自然是看得很重,现在袁绍又是率大军来攻,刘备此时可谓是小心翼翼,用如履薄冰来形容刘备此时是绝不过分。 历史上,刘备刚刚得到徐州也是如此,可谓是用尽一切方法来保住自己来之不易的地盘,先是盲目地拉拢陈登等徐州世家,后来又接纳吕布来巩固自己的势力,就是因为害怕曹操夺走自己的地盘。连带着后来好不容易从许昌逃了出来,刘备还是要回到徐州,就是因为徐州是他奋斗多年的第一块真正的领地。 第九十九话 苦守渤海(中) 第九十九话 苦守渤海(中) 当夜,张郃便带着先锋大军在离城门不远处安营扎寨。攻守双反经过了清算,因为张郃的及时撤军,张郃的部队仅仅损失了五千余人,而刘备军虽然是守城却也是损失三千余人,这种伤亡对比在攻城战来说,是根本不正常的。这表明了刘备军的素质的确要比冀州兵差很多,而且也坚定了刘备固守的决心。 第二天清晨,袁绍的七万浩浩荡荡地开到了渤海城外。看着近在眼前的渤海城,袁绍恨恨地看着城头上那个人影,虽然看不清相貌,但袁绍已经能够确定那个人就是刘备,袁绍冲着城头吐了口口水,恶狠狠地说道:“刘备匹夫!今次定要取你的项上人头!” “主公!”张郃在一边抱拳说道:“末将昨日已经攻过一次城,这渤海城的守军确是不堪一击,但是城内有赵云和张飞二将,实在有万夫不当之勇!昨日若非此二人,末将定能拿下渤海城!” “嗯!”袁绍回想起磐水一战的那两个勇猛身影,也知道张郃所言不虚,当下赞许道,“我也知隽乂辛苦了!” 不得不说袁绍的个人魅力还是不错的,这一句辛苦了竟然让张郃感动的热泪盈眶,当即拜道:“末将愿为主公再次杀上渤海城,不夺下城头誓不回营!” 对张郃的表忠,袁绍很是满意,点头说道:“隽乂不必着急!我军拿下这渤海城如探囊取物般,何必硬拼损耗兵力?那不是平白便宜了公孙小儿?传我军令,今日先休息一日,准备明日攻城!” “喏!”张郃抱拳拜倒,随即起身传达袁绍的军令去了。 “主公真是明鉴!用兵如神啊!刘备之流如何能抵挡主公的大军?我料明日主公大军必定能轻松攻破城池!”袁绍身后的一干文臣中,蹦出一个瘦高个,拱手称赞起袁绍来,紧接着其他文臣也都开始纷纷用华丽之辞拍起袁绍的马屁。 袁绍身后还有两名中年书生相互望了望,左边那名留着花白山羊胡子的书生拱手对袁绍说道:“主公!明日攻城是否太过急促了些?” “哦?”袁绍原本被那些文臣的马屁拍得飘飘欲仙,这突然起来的谏言让他的眉头微微一皱,袁绍有些厌恶的看着那书生说道:“田丰先生此言为何啊?” 右边那稍稍年轻些的白面书生一见袁绍的模样,心中一惊,连忙悄悄拉了一下田丰的衣袖,可是田丰却是不以为意地继续说道:“主公!如今刘备已经是瓮中之鳖,不若围而困之。待颜良、文丑、高览三位将军攻下中山国的消息传来,这渤海守军的军心必散!渤海必然可不攻自破矣!若是明日就攻城,岂不还是空费兵力?” 那白面书生听完田丰的说话,心中暗暗叫糟,这袁绍外宽内忌,像田丰这般直言他的错误,必然会惹得他大怒的。果然,袁绍听完田丰的谏言,冷哼一声,说道:“你等书生只会纸上谈兵!昨日张郃已经杀寒了守军的军心,明日一攻城,其军必散!要是等上数日,待刘备整顿好了军心,那岂不是要多费上许多士兵才能攻下?” 田丰还待辩论,却是被白面书生死死拉住,袁绍眼角一瞥,就掉转马头离去,而袁绍身后其他许多文官也都是个个用讽刺的目光少了一遍田丰,紧跟着上去了。田丰看着袁绍就这么走了,气愤得一甩衣袖对白面书生喝道:“公与!你何故拦我?主公之法虽也能攻下渤海,但却是舍易取难,我等身为臣子,理当劝诫啊!”说罢,还要追上袁绍去谏言。 沮授死死地拉住田丰坐骑的缰绳,苦苦劝道:“元皓!莫要糊涂!今日你顶撞主公,已经惹得主公不高兴了!若是你再去谏言,定会让主公治你的犯上之罪!反正主公之见也能夺得渤海城,况且损耗也不是很大,你又何苦呢!” 田丰瞪着沮授看了半晌,最后还是低下了头,叹息道:“公与,我又何曾不知道这道理,但是,为臣者不能尽忠谏言,岂不是白食主公的俸禄!”说罢,田丰冲着沮授一拜说道:“公与!今日为兄恳求你一件事万望答应!” “哎呀!元皓!你这是为何?” 沮授慌忙扶起了田丰,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田丰正色说道:“为兄此去凶多吉少,为兄的家眷就还望公与念在共事多年,多加照看了!”说完,田丰飞快地从沮授手中夺过缰绳,直接拍马便追着袁绍离去的方向赶去。 “哎呀!元皓!元皓!” 沮授一见田丰赶去,慌忙也要拍马追上去,可是无奈坐下的马匹竟然这个时候出了问题,在沮授的驱使下,仅仅是在原地打转,死活不往前追去,原本就不善骑马的沮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田丰去追赶袁绍谏言。 过了一刻左右,沮授终于搞定了坐下这个不听话的畜牲,拍马正准备追去,却是听见了一声悲鸣声,沮授一听便认出那是田丰的声音,心中一寒,慌忙往袁绍的大帐赶去。 赶到大帐,沮授连忙下马进帐,一进来便看见袁绍铁青着脸,一旁的几名文臣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沮授忙是上前作礼。 “田丰这个老匹夫!欺我太甚!”袁绍的余怒未消,根本没有理会沮授的见礼,而是直接推翻了面前的酒桌。 看着袁绍被气成这个样子,沮授的心在不停地往下沉,田丰该不会被袁绍一怒之下给斩了吧? 幸好那一众文臣中走出一名文官说的话解开了沮授心中的问题。沮授认得此人也是袁绍手下的谋士审配,审配拱手拜道:“主公息怒!这田丰犯上,主公已将他收入牢中,待明日得胜归来,再来问他的罪也不迟啊!” 原来只是被关起来了,沮授暗暗松了口气,已经熟悉袁绍性情的沮授可以断定,田丰的性命保住了。袁绍此战必胜,顶多是消耗些兵马,得胜之余,田丰必然可得赦免。不过若是此战袁绍败了,恐怕田丰第一个就要被羞愤的袁绍杀了。 此时袁绍也在众人的劝解中,稍稍平息了怒火,说道:“哼!这田丰总是持才傲物!如今我就要好好杀杀他的锐气!” 沮授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被那些文臣阿谀奉承的袁绍,沮授心神有些恍惚,当年他弃韩馥而投袁绍,现在看来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休息一夜后,第二日清晨,袁绍军中的战鼓便开始震天响起,一列列军队开始从军营中出发,向着渤海城方向前进。而袁绍穿着一身崭新的铠甲翻身上马,傲然看着自己的兵马整齐的出兵,胸中又涌起无限豪情。 “张郃!麴义!”袁绍大声呼喝。 “末将在!”张郃和麴义二将听到袁绍的呼喝,当即出列,单膝跪在袁绍的身前,抱拳应道。 袁绍用手中的马鞭指着前方的渤海城说道:“我将全军的指挥权托付给你二人!今日给我取下渤海城!” 张郃和麴义二人异口同声说道:“末将接令!”说罢站起身再向袁绍一躬,随后转身翻上坐骑,直接向着大军的前方奔去。 “诸公!我等也跟上去看看渤海城破门的景观如何?”袁绍微笑着对周围的文臣说道。 “遵命!”文臣们纷纷向袁绍拱手,袁绍很是享受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得意洋洋地骑着骏马向前走去,那些文臣也是紧随其后。那情景,仿佛不是去赶赴战场,就像是去郊区踏青一般。 而在渤海的城头上,却是没有袁绍这边悠闲,随着冀州军这么一动,城头上也立刻赶来了刘备、张飞和赵云三人。 看着不远处密密麻麻地军队,刘备满脸忧愁,对着身后的士兵问道:“北方可有回信?”在前日张郃退兵之后,刘备便立刻令人向北方的公孙瓒求援。虽然刘备刚刚从公孙瓒那里脱离出来,而且前些日子为了这渤海城和中山国城,双方还都闹得不是很愉快。但毕竟刘备也成了公孙瓒和袁绍之间的缓冲带,若是刘备被灭,公孙瓒便要直接面对袁绍的刀斧了,这一点,想必公孙瓒心里也是很清楚的。 “回主公!北方尚未有任何回信!”军士如实的回答,让刘备心里一阵阵心凉。 刘备一脸的暗淡,摆了摆手说道:“再探!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喏!”那军士立刻退了下去。 赵云此时看见刘备紧皱着眉头,忙说道:“主公不必担心,渤海城高墙固,又有充足的存粮,定能挡住袁绍的攻击。等到公孙将军前来援救,到时我们两军合力,定能像当初磐河一战那样,杀得袁绍溃败!况且还有关将军在中山国,若是听到渤海被困的消息,关将军定然会带兵来救!到时我们里应外合,定能击败冀州军!” “不错!”张飞的大嗓门也响起了,“子龙说得在理!到时候且看俺带兵杀下去,先杀了张郃那厮,再把袁绍擒来给大哥处置!” 第一百话 苦守渤海(下) 第一百话 苦守渤海(下) 刘备听得二将的说话,不由得苦笑,在他看来,关羽只怕也是自顾不暇,袁绍到现在也只派出了张郃和麴义两员大将,其他像是颜良、文丑等人都没有来,稍稍想一下便能猜到,那肯定是派到中山国去了。 关羽那性格刘备自然是太清楚了,原来被陈任在汜水关一番打击后稍稍收敛点,后来在磐河一战成名,那原本高傲的性格又出来了。如果冀州军分兵去攻打中山国的话,依关羽的脾气肯定是要出城迎战的,到时凭守军的力量如何是那些精锐冀州兵的对手,哪怕关羽他的武力再厉害也是敌不过千军万马啊! 不过这丧气话,刘备可不敢在士兵面前说,那原本就没有多少士气的守军恐怕更加缺少斗志了。刘备点了点头,看着城外的敌军已经开始渐渐靠近了,当下拔出了腰间的双剑,对着城头上的士兵们吼道:“将士们!身后是你们的家园!身后是你们的故土!那里有你们的父母!有你们的妻儿!有你们的家人!你们要做的,就是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守护你们的家园!” 刘备拉拢人心的技巧可谓是这个时代顶级水准了,一批子胆怯的新兵蛋子,被刘备的话语这么一说,一个个都挺起了胸口,拿着武器的手也不再抖了,跟着赵云、张飞还有一众老兵拼命地嘶吼。 刘备见士气稍微提起了一点,当即将手中的剑向着城外一指,喝道:“弓箭手准备!” 所有的弓箭手在各自小队队长的指挥下,纷纷爬到了城墙边,弯弓搭箭,将箭头瞄准了城墙下方的那一众冀州军,经过了前日的交战,这些弓箭手也算是稍稍洗去了新兵的生涩,那箭头也没有那么飘了。 “稳住!”张飞大声地呼喝,这种大嗓门吼叫的活,还是交给张飞比较合适,刘备刚刚吼了那么几句便举得喉咙口开始发干。 “再稳住!”张飞紧紧盯着城外那冲在最前沿的冀州兵,默默计算弓箭手的射程。张飞虽然箭法不怎么样,但也算是打了这么多年的战,对于计算射程这种守城的基本能力还是比较熟练的。 看见冀州军已经开始慢慢接近了射程范围之内,张飞的眉头越皱越紧,拳头也是紧紧握住,再次大吼一声:“准备了!” 就在冲在最前面的一名冀州兵踏进了射程范围之内,张飞原本就大的那双环豹眼猛地在睁大了几分,大喝一声:“射!”而就在张飞那个字的话音还在他的嘴里的时候,一只箭矢宛如披星戴月般从城头一角射出,直接射在那名第一个踏进射程范围内的冀州兵的额头,那名冀州兵还带着一脸的兴奋就这么倒了下去。只见城头那一角,赵云原本拉得如满月般的长弓空空如也,很明显,这一箭正是赵云射出的。 赵云的这一箭宛如一个信号,带动着渤海城头上的箭矢像下雨般落了下来,这种气势,可不是当日陈任所带领的豫章守军射出的弓箭,在这城头上,至少有三千名弓箭手在同时射箭,还不包括在他们身后预备的七千名弓箭手。由于袁绍并没有围城而攻,而是只攻打这南城门,刘备便将全城的弓箭手都调到了这南城门,誓要挡住冀州军的攻击。 看见最前面的一排冀州兵几乎全部被射到在地上,城下的张郃立刻感觉到今日的渤海的防御要明显比前日要强上许多,想了想便明白过来,前日张郃也算是打了刘备一个措手不及,城中的守军没有完全调配好,经过了两日的休整,如今渤海的防守力量当然要比前日强上许多。 不过张郃却是没有半点畏惧,前日刘备军的攻击力已经让张郃看到了取胜的希望,只要让士兵们冲上了城头,张郃完全有信心,将城头和城下这种趋势彻底扭转过来。张郃长枪一挥,暴喝道:“冲啊!攻下渤海者!赏黄金千两!” 而一旁的麹义也没有闲着,他和张郃都是冀州的老搭档了,张郃带领着步兵抬着云梯冲击城墙时,麹义也开始率领着冀州的弓箭手冲了上去,对城头的弓箭手进行压制。不过因为城墙高度的关系,城下的弓箭手要想射到城头,就必须更加靠近城墙。 “刀斧兵!掩护弓箭手靠近城墙!”麹义指挥着手下的士兵,相互防御快步冲向城墙。虽然城头的箭矢攻击猛烈,但冀州兵毕竟人数众多,不一会功夫,便大范围地靠近了城墙许多距离。 随着刷刷的几声,原本正在集中精力瞄准城下敌军的几名守军忽然被从下而上的箭矢射中了要害,直接翻身掉下了城墙。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箭矢从城墙下方射了上来,城头上越来越多的弓箭手被射中,但每有一个弓箭手倒下,身后的预备队便会冲上一人补上空缺。赵云连续拨开几支箭矢,用长枪指向前面的半空中,对着身后那些作为预备队的弓箭手喝道:“朝着这个方向!射!” 那些弓箭手们都接受过赵云的这种训练,自然是明白赵云的军令,纷纷弯弓搭箭,朝着城头前面的上方天空放箭,那些箭矢脱离了弓弦,飞跃至半空中,虽然飞得很高,但最终还是力竭落了下来。因为箭头这一头比较重,所以都是箭头朝下,便好像真的下雨一般,落在了城外冀州军的军列中。虽然此时箭矢已经没有脱离弓弦时的力量,但自身的重量,加上那箭矢从高空飞落下来的速度以及锋利的箭头,还是给那些冀州军带来了相当大的伤害,不少冀州军的弓箭手便是被这些箭矢射中,直接倒在了地上。 “不要害怕!继续冲!擅自撤退者,杀!”张郃和麹义虽然被城头弓箭手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但却还是驱使着军队向着城墙发动猛烈的攻击。 虽然城头张飞、赵云对于弓箭射击的时机都掌握的非常好,但是敌不住冀州军那如海水般的数量,随着第一架云梯成功的搭在了城墙上,紧随其后,无数云梯而纷纷撞上城头。看见此情景,就连一直坐镇后军的袁绍也是用力一挥马鞭,大喝一声彩。 麹义一见云梯已经成功搭上去了,开始指挥弓箭手作最后一轮的压制,而张郃则是大声呼喝着:“冲上去!冲上去!” 张飞、赵云和刘备相互一望,知道弓箭手的压制已经起不上很大作用了,刘备朝着二人点了点头。张飞招呼着那些站在城墙边缘的弓箭手,开始徐徐向后退,而赵云也纷纷那些预备队弓箭手一边退一边仍旧向空中射箭。至于刘备向着身后的城内一招手,无数刀斧兵开始向着城头跑上来。 终于,第一名冀州兵爬上了城头,不过还未等他来得及高兴,迎接他的却是赵云的银枪。“快!快!快补上去!”刘备对着冲上城头的刀斧兵呼喝着,那些刀斧兵飞快地替补上原来弓箭手的位置,举起手中的大刀便向着那些爬上城头的冀州兵砍去。 这时,城头和城下的两军都很有默契的同时扯下了弓箭兵,开始了最为残酷的白刃战。 “杀啊!”明晃晃的大刀高高举起,朝着那一个个从城头冒出的冀州兵的脑袋砍去,一时间,城头血光四溢,无数残缺的肢体从空中带着血花掉落下来,砸在城下那些冀州兵的头上,士兵们不以为意地一抹,抹去洒在他们脸上同胞的鲜血,宛如野兽般一边低吼一边向着城墙冲击。 城头上,虽然守军一开始占据了优势,但是毕竟新兵就是新兵,无法和冀州兵这些经历了多场战役的精锐相比,也开始慢慢出现伤亡了,一名名冀州兵像蝗虫般压着刘备守军杀了过来。虽然赵云、张飞和刘备的武艺高强,但毕竟也只是代表了他们所在的三个角落不失守,而城墙却是太宽了,三人根本无法顾及到整个防线。 这次与前日的攻击不同,冀州军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拿下城头,此时坐镇后方的袁绍见到自己的士兵已经攻上了城头,仰天长笑,随手招来一名亲兵,传令道:“传我将令,打开城门者赏黄金三千两!封校尉!斩杀敌军大将者赏黄金五千两!封千户侯!生擒刘备者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 “喏!”袁绍的封赐太过惊人了,让传令的亲兵也是不免心中忐忑,暗暗做个打算,是不是也在战场不回来了,说不定被他捞到一份功劳呢! “主公有令!打开城门者赏黄金三千两!封校尉!斩杀敌军大将者赏黄金五千两!封千户侯!生擒刘备者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 一声声传令声不过一会儿便传遍了整个战场,所有听到这传令的冀州兵顿时眼睛都红了,化作一只只野兽冲向了渤海城。而城头上的刘备,听得着袁绍的封赏令,一声声宛如催命符,惊得他背脊发凉,特别是关于活捉他的封赏声音一出,刘备明显感到自己遭到的压力变大了,好几次那刀锋就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第一百零一话 城破 第一百零一话 城破 渤海的刘备守军明显感受到冀州兵的杀气越来越强,本来在战前勉强被刘备提起来的一点士气,现在早就荡然无存了,很大一部分士兵开始溃逃了。 “不准跑!不准跑!”张飞和赵云都开始着急了,无论他们的身手再好,也不可能抵挡得住千军万马,要是没有这些士兵协助的话,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守得住渤海城的。 可惜,张飞等人的呼喝根本无法阻拦已经失去战心的士兵,这些守军又变回了几个月前的老百姓的身份,慌忙地向着城内跑去,留在城头的只剩下刘备三将以及一些老兵了。 “哈哈哈哈!隽乂!你看!刘备的军队已经开始溃逃了!此战我军必胜!”麹义指着那城头笑着对张郃说道。 张郃看着城头的景象,也是满脸的笑容,却又是带着一丝遗憾地看着城头那两个魁梧的身影,在这个乱世,像那两人般的英雄也不多了吧?可惜,未遇明主啊! 城头上,随着冀州兵越来越多,饶是赵云、张飞这样的猛将也是力有不逮,刘备就更加不堪了,要不是他身边有众多亲兵保护,只怕早就挂了。 赵云一挥银枪,往身后一看,已经有很多冀州兵开始向城内杀去了,只怕城门失守也是迟早的事了。忙是大声呼喝:“主公!城门就要失守了!” “什么!”刘备大惊,这一愣神差点被一名冀州兵给砍到,幸好一名亲兵帮他挡住那一刀。刘备回过头,正看见数十名冀州兵在向着城门口杀去,在他们的前面不过是十来名面色苍白的守军而已。 “快!快!准备撤退!撤退!”刘备慌忙一边呼喊着,一边就向着城墙下跑去。赵云和张飞一看刘备都带头跑了,也是连忙护着刘备的后方,且战且退。 “子龙!快去府衙!那里有大哥的家眷都在那里!”张飞忽然想起了刘备的新婚妻子还在渤海城内,一把扯住赵云吼道。 赵云也是想了起来,立刻点了点头,说道:“好!翼德!主公就交给你保护了!我这就去救出主母!”说罢,赵云银枪一摆,冲下了城墙,找了一匹坐骑翻身上马,便直接向城内冲去。 为了保护赵云和刘备,张飞一声暴喝:“你们这群杂碎!俺燕人张飞在此!休想过俺这关!”张飞这一声怒吼,立刻响彻了整个战场,连坐镇后军的袁绍都能清楚听到他的吼声,惊得袁绍等人的坐骑连番后退跳跃,几名文官直接被马给撂翻在地。 而张郃和麹义此刻也是满脸敬重的看着城头那威武的身影,此时此刻仍然有如此的杀气和斗志,这张飞不愧为一员斗将。身为武者的二人也是从心底涌上一股想要和张飞在次一较高下的冲动,但是二人都是强压下内心的冲动,此时胜券在望,如果逞一时冲动,只能坏了主公的大事。 且不论张飞如何,赵云冲进城内,连番杀散了几小股入城杀掠的冀州兵,一路向着府衙而来,来到府衙便看见那两扇歪在一边的大门,以及几具尸首,赵云心中便是一惊。 “糟!来晚了!”赵云连忙提起银枪便冲进了府内,只见几名冀州兵正挥舞着大刀,砍着地上几个已经明显没有生息的刘备军士兵,看这样子就是已经杀红了眼。 “杀啊!”一声暴喝从赵云的身边响起,在赵云的右边,三名冀州兵正高举着大刀向赵云砍了过来。不过这几名小兵,如何是赵云的对手,赵云双眼寒光一闪,手中的银枪便宛如银蛇吐信般刺出收回,转眼间,那三名士兵便倒在了地上。 可能是赵云这边刚刚的动静太大了,府衙内的冀州兵一窝蜂地全部冲了出来,竟然有数十人之多。这些冀州兵一个个都是满脸的鲜血,怀里还都揣着一些金银器皿,显然是刚刚在府衙内打劫得来的。看着赵云的一身威武的铠甲,冀州兵们都想起了之前袁绍发布的将令,那眼睛铛的一下就红了,纷纷举着手中的武器向赵云拼杀过来。 “哼!”尽管对手有数十人之多,但赵云又如何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冷哼一声,迎着那些冀州兵便杀了过去。无论对方冀州兵手中的大刀如何威猛,赵云便好像是那随风的柳条,那大刀怎么都砍不到他的身上,每闪过一名冀州兵,赵云的银枪便会在那名冀州兵的身上留下个透明窟窿。不过片刻时间,那数十名冀州兵全都躺在血泊中。 赵云完全没有理会那些躺在地上哀嚎的冀州兵,就好像刚刚不是杀了数十条人命,而是把数十根木头桩子给刺倒了一般。赵云现在的心里,只有那刘备家眷的处境,已经来过府衙无数遍的赵云,轻车熟路地冲到了内院,一路上见到满地的家仆和婢女的尸体,让赵云的心里越来越寒。 “赵,赵将军?”一声微弱的呼喊声却是让赵云立刻停住了脚步,掉头一看,一名老仆满脸鲜血地靠坐在一根柱子旁,右手艰难地向着赵云方向举起。 赵云立刻认出了那是刘备府上比较亲信的老仆人,忙是冲到那老仆人身边问道:“可知道夫人在哪里?” 老仆人一听得赵云的问话,眼睛中闪过了一丝亮光,脸上也多了一些红晕,不过赵云知道,这只不过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罢了,老仆人指着内院的那座假山缓缓地说道:“夫,夫人,夫人在,在,在……”话未说完,老仆人脖子一歪便断了气了。 不过赵云已经明白了老仆人的意思,当即便向着那座假山冲去,在假山前赵云皱起了眉头。这座假山还是半个月前刘备命人在内院修建的。这座假山虽然高大,但假山上的缝隙却是很少,虽然也有几个窟窿,但都是小得可怜,以赵云的男子身躯是万万进不去的。 “夫人!夫人可在?末将是赵云啊!夫人可在?”不过越是这样,赵云反而相信刘备的新婚妻子李氏躲在假山里,这样那些冀州兵根本无法找到,反倒是身为女子的李氏能够很轻易的钻进去。 过了一会儿,从假山里传出一身颤颤巍巍的女子声音:“可,可,可是赵将军?” 赵云大喜,忙是抱拳拜道:“正是赵云!主母受惊了!” 从假山最上面的一个窟窿里伸出了一个女子的脑袋,虽然面色有些苍白,而且秀发凌乱,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是个美人。赵云一眼便认出了那女子便是刘备新娶的妻子李氏,原本冷漠的脸上也多出了一丝笑意,总算没有辜负张飞的重托,救到了刘备的家眷,当即赵云立刻单膝跪地抱拳说道:“主母!还请主母随云一同逃离渤海,与主公相聚!” 那李氏刚刚想回答,忽然看到赵云身后忽然冲出了十来名张牙舞爪的冀州枪兵,立刻惊得尖叫起来。赵云马上站起身,手中的银枪一直未离手,转身面对着那些冀州枪兵,口中对着李氏说道:“夫人,且先回到假山当中躲避!” 李氏听话地缩了回去,不过她那张精致的小脸蛋,却是被这些冀州枪兵看了个仔细,这些冀州枪兵此时可以说是已经在城内杀红了眼,这一下看到了这么标致的女人,身体里那股子火就腾地燃烧了起来,一个个像野兽般的低吼着,没命地冲向了赵云。 虽然感觉到这些冀州枪兵要比之前在府衙门口杀得那些士兵要厉害许多,但赵云依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三下五除二便将他们杀了个干净。发现再也没有敌人出现后,这才转身对着假山急迫地说道:“夫人!快些出来吧!敌军越来越多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李氏也算是个聪明的女人,要不然也想不到躲在假山里这个方法,自然是明白赵云所说的道理,当即便飞快的爬出了假山,在赵云的护卫下冲出了府衙。一出府衙,便看见停在府衙外面的十来匹骏马,李氏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但是赵云却是一皱眉头。之前来时府衙外只有他赵云骑得那匹马,如今却多了十来匹,明显就是刚刚那十来名冀州枪兵的坐骑。 “已经有骑兵入城了,那么说明城门已经被攻陷了!那么翼德……”赵云苦涩地看着南城门,虽然之前已经知道张飞做好了牺牲的打算,但是如今张飞生死不明,赵云心中还是感觉到了阵阵悲痛。不过赵云现在却不敢再耽误时间,城门被破,说明袁绍的大军已经全面攻进了城内,赵云立刻扶着李氏上了一匹马,自己也不骑原先的那匹相比之下比较矮小的坐骑,而是从冀州兵的坐骑中挑了一匹骑了上去。 “夫人!抓好马的脖子!”转头对这李氏吩咐了一声,当即便一手牵过了李氏坐骑的缰绳,另一只手则是拿着银枪一拍自己坐骑的马屁股,坐下马儿发出一声嘶吼声,迈开了马蹄便向着前奔跑起来,而李氏的坐骑也被赵云使劲地牵着,跟在赵云身后。两人两骑就这么飞快地朝着北面奔去。 第一百零二话 枭雄 第一百零二话 枭雄 暂且不说赵云带着李氏如何,先前最早逃离的刘备,此时已经带着一众亲兵,且战且退地逃出了渤海城,刘备甚至连自己新婚的妻子都没有顾得上去救。 回头看着烽烟四起的渤海城,刘备满眼都是痛苦,自己辛辛苦苦这几年,好不容易打下的一点基业就这么没了,如何不叫他心痛啊。 身边一名亲兵见刘备忽然驻足不前,连忙上前劝说道:“主公!这里还不算安全!我们还是快走吧!” 刘备也知道亲兵说得没错,最后在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那渤海城,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走!”说罢,刘备恨恨地抽了抽马鞭,带着一干亲兵继续向着北方逃去。 行了将近半个时辰,刘备一行逃到了一片树林旁,此时向南望去,也只能隐约看到几道狼烟了。刘备这才松了口气,叫住了身边亲兵,指了指那片树林说道:“我们就到这里休息片刻吧!” 亲兵们自然也都是没有意见,跟着刘备翻身下马,走到树林旁的几块大石头边,一屁股坐了下来。一名亲兵从怀中掏出了一些干粮,送到了刘备的面前让刘备进食。此时已经早已经过了午时,自从清晨袁绍攻城开始,刘备等人就没有时间进食,如今危机暂时解除了,刘备也正好感觉到了肚饿,便接过了干粮开始吃了起来,可是没有吃到几口,刘备突然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那些亲兵立刻围到刘备身边,之前递给刘备吃食的亲兵忙问道:“主公!可是这干粮不合胃口?小人立刻去给您换一些来!”说罢便要转身去从马背上给刘备找干粮。 刘备拉住那亲兵,不停地摇着头,却是哭得更加大声了。另一名亲兵似是想到什么,忙劝解道:“主公不必担心主母的安全!城内还有张将军和赵将军在!两位将军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定能保住主母的安全!” 刘备听完亲兵的劝解,顿时放声大哭,连之前含在嘴里的干粮也都掉落了下来,刘备一边哭一边说道:“我非是嫌这干粮难吃,也并非担心城中妻子,我哭是为了这渤海城中的百姓而哭,是为了和汝等一样的投靠我刘备的士兵而哭啊!” 亲兵都没想到刘备会说出此话,都惊讶地看着刘备,而刘备继续眼泪鼻涕齐流,说道:“渤海城的百姓有何过错,却要受到这连番的战火牵连。渤海城的士兵都是相信我刘备,才投靠于我,如今却是惨死在敌军的刀斧之下,我一想到这里,我就心痛啊!呜!”说着,刘备干脆跪在了地上双手没命地敲打着大地,不过一会,刘备的双手便被地上的石子扎得鲜血直流。 “主公!”亲兵们同时跪拜在刘备周围,个个都是泪流满面,其中一人抱拳说道:“我等都不过是平民百姓,为了衣食而投军。如今却能有幸能够为主公这等仁义之君效命,虽万死不足以报主公,我等愿以死报效主公!” “愿以死报效主公!”所有的亲兵都异口同声地吼道。 刘备连忙起身扶起亲兵,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刘备何德何能,如何当得起仁义二字?诸位都是血性汉子,却要跟着刘备受苦!刘备,惭愧啊!” 一名亲兵显然是读过几年书,抱拳劝解道:“主公!昔日高祖虽数败于项羽,但一战胜却是赢得天下!如今主公不过是一败,只要主公壮志还在,待来日重整旗鼓,定能成就大业!” “好!好!”刘备经亲兵一说,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说道:“说得好!有诸位相辅!我刘备何愁不能成就大事!”说着,一身的正气从身上涌出,虽然身上还是狼狈不堪,但却是有了几许英武的模样。其实刘备是何许人物?又如何会这般轻易便丧失信心?刚才一番做作,不过是为了安抚一下身边这些亲兵的心罢了。毕竟现在刘备自己落魄,要靠这些亲兵保护,万一这些亲兵心中起了歹念,只怕自己就要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正当刘备和一众亲兵之间交流着感情之时,忽然耳边传来一阵阵喧闹声,刘备的脸色大变。刘备的耳朵比常人要大上许多,并不是没有用的,这让刘备听得也比别人远,当即刘备便安抚住周围亲兵,仔细去听那喧闹声。 “抓住刘备啊!冲啊!抓住刘备啊!”钻进刘备耳朵里的却是一阵阵喊杀声,把刘备的小脸吓得苍白。此时,几个耳朵精细的亲兵也已经听到了动静,忙喝道:“有追兵追来了!快!主公!快上马!” 其实不用亲兵们教,刘备已经是飞快地向着自己的坐骑跑去,翻身上马,带着一众跟着上马的亲兵慌忙向着北边继续逃窜。 而在南边不远处,一名大胡子将领正带着一干骑兵,飞快地向着这边赶来,为首的,正是袁绍手下大将淳于琼。本来当初作为袁绍最为器重的大将之一,自从袁绍入主冀州后便极少被袁绍重用了。今日攻打渤海城,袁绍又把他分在了平时就与淳于琼不合的张郃和麹义麾下,这更是让淳于琼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 渤海城门破之前,淳于琼便一直注意着城头的动静,参与过讨董一役的他,自然是认得当年一直跟在公孙瓒身后的刘备,见到刘备逃下城头,淳于琼便立刻向张郃请战,却是被张郃直接否决了。等到了城门被打开,淳于琼再也按捺不住,领着自己帐下本部的千余名骑兵便直接穿过渤海城追了过来,誓要拿住刘备,立今日此战的首功。 眼见得前面一个个黑点,淳于琼仔细望去,那不是刘备还能有谁,淳于琼大喜之余,下令加快速度,继续向前追击。虽然刘备这边刚刚休息了一会,但毕竟是经过了刚刚一番苦战,哪比得上淳于琼之前一直养精蓄锐,一路追杀过来有气力啊,两班人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一看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追上,刘备身边的几名亲兵想起刚刚刘备英武的身影,一咬牙,干脆掉转马头,对着刘备身后的所有亲兵说道:“兄弟们!我们一同抵挡追兵!为主公离开拖住敌军!” 没有丝毫犹豫,所有的亲兵都立刻跟着掉转马头,一人对着依然向前奔驰的刘备喝道:“主公!保重!” 刘备此时却是一阵欣喜,没有想到刚刚说得那番话,现在就发挥了作用,更加玩命地向前逃命了。而那些亲兵则是一脸肃穆,纷纷挺起手中的长枪,异口同声地喝道:“杀啊!”竟然就这么向着淳于琼的追兵直接冲了过去,这数十人一往无前的气势,竟然比起淳于琼的追兵还要强上许多。 看着冲向自己的那数十骑兵,淳于琼露出一丝轻蔑的神色,舌头在唇间一舔,眼睛里闪过一丝嗜血,在他看来,对面这数十名骑兵的行为无异于自杀,他们的这种程度的阻拦只会被自己所带领的大队冲得四分五裂。 两军飞快地撞在了一起,不过淳于琼原本设想的情景却是没有发生。淳于琼一见面就用手中长刀砍到了一名亲兵,但没有想到那名亲兵却是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幸亏淳于琼的骑术还算不错,要不然就要被这名亲兵拉下马了。 不过淳于琼身后的那几名骑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这些亲兵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一杆长枪就顶在胸口,不少骑兵就是被这长枪给顶翻了。就算是有少数躲过了这些长枪袭击的,却也是被身边战友的尸体给推下了马。那些被砍到的刘备亲兵无一例外都是拿自己最后的一丝气力去扑向敌人,有的用口咬,有的用手抓,直接把敌人给拉下了马。 那些被击倒的骑兵倒在地上,给后面的同伴带来了不少的阻碍,怎么说都是曾经朝夕相处的战友,如何肯驾马踏他们的尸体。就这样,淳于琼这千余人还真的就这么被数十骑兵给缠住了,好不容易提起的速度也就这么慢了下来。 不过毕竟人数还是太少了,刘备这些亲兵只能做到阻碍敌人的前进,却对敌人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淳于琼拼命一甩,总算是将那死都拼命抱着自己胳膊的刘备亲兵给甩了出去,遥望前方,刘备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淳于琼狠狠地冲着地上那具尸体吐了口口水,对着已经将刘备亲兵全部消灭了的手下喝道:“给我继续追!不把刘备抓到,誓不罢休!” 而远处,刘备正在没命的向着北方逃去,他不认为自己的那数十名亲兵能够阻碍对方多久。抬头看向前方的山坡,翻过那个山坡就是幽州境界了,那是便是公孙瓒的地盘,只要到了那里,就算是彻底逃脱了。想到这里,刘备全身都来了精神,拼命抽了坐下马匹几鞭,没过多一会,刘备便飞驰地翻过了那个山坡。 第一百零三话 末日 第一百零三话 末日 刚刚翻过山坡的刘备,可是被映入眼帘的景象给吓了一跳,那是一大队军队正在行军,看数量至少有两万人。不过军队带头的旗帜却是让刘备缓了口气,那上面书写着两个大字:“公孙!” 看样子正是公孙瓒的军队,刘备不由得暗暗悔恨,要是自己能够再多支持一会就好了,看着公孙瓒的速度,再过两个时辰就能赶到渤海城了。不过这个世上可是没有后悔药吃的,刘备倒也不愧为一代枭雄,拿得起放地下,深吸一口气便驱马赶向了公孙瓒的军队。 “什么人!”公孙瓒的军队也算是精锐了,行军途中自然会有斥候沿途查探,刘备不过是刚刚靠近一点点,就被公孙瓒的斥候给发现了。 看着眼前的两名斥候轻骑,刘备一脸的微笑说道:“还请这位兄弟禀告公孙太守,就说刘备求见!” “什么!”两名斥候顿时被刘备的名字给吓到了,仔细上下看了一遍刘备,刘备此时虽然也是一身狼狈,但与生俱来的风度却还是保持着,让两人不由得信了三分。 一名斥候向同伴说道:“你在此守护刘将军,我去报告主公!”说罢还是恭恭敬敬地给刘备见了个礼,这才掉转马头离去。 剩下那名斥候也是很恭敬地对待刘备,只是军人的本能让他还是保留着一丝警戒地看着刘备。刘备倒是不怎么在意,翻身下马直接坐在路边休息。他太累了,自从前天张郃来攻城的时候开始,刘备就一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今天从清晨就一直厮杀到现在,也只是一开始在树林旁休息了一会,吃了点干粮,现在的刘备,也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可惜,还没等他休息多久,一阵马蹄声响起,刘备睁开眼睛,便看见公孙瓒带着几名将领赶了过来,刘备赶紧起身远远地就朝着公孙瓒抱拳行礼。 公孙瓒快步走到刘备面前,扶起刘备说道:“哎呀!玄德!何至于如此啊?愚兄还正要带兵前去增援呢!”其实公孙瓒看到刘备这一身狼狈,便已经猜到刘备定是吃了败仗了,心里多少有一些幸灾乐祸,毕竟当初是刘备强行要从他的帐下脱离出去的。 刘备满脸羞愧地说道:“伯珪兄!唉!刘备败军之将,没有面目见兄长啊!这渤海城已经被袁绍攻破,小弟也是拼杀一番这才逃了出来!” 拼杀?公孙瓒心底冷笑,世人不了解刘备,难道他还不了解这个老同学吗?什么时候不都是他跑得最快?恐怕是把将士们丢在渤海城,自己一个人就这么逃了出来吧!不过公孙瓒却是没有说破,而是装出了一脸惊讶地说道:“啊!竟然有此等事?玄德莫恼!且看为兄替你出了这口气,将这渤海城夺回来!” 刘备一听,这意思是让他回到公孙瓒帐下效命啊?已经尝到自己当家作主滋味的刘备如何肯,当下摇头摆手说道:“算了!伯珪兄!此次是刘备自己技不如人!刘备只求兄长借给数千人马,刘备愿回涿郡召集旧部,来日刘备定将找那袁绍报仇雪恨!” 听得刘备这么一说,公孙瓒那还会不懂刘备拒绝的意思,看着刘备信心满满的样子,公孙瓒的眼光一寒,可惜精神疲劳的刘备却没有看到。涿郡,那可是幽州的地界,看样子刘备是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了!况且刘备其人确实是有大才,如果他日被他召集到旧部,只怕倒霉的不是袁绍,而是他公孙瓒吧! 公孙瓒一向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之前一直对刘备百般照顾,那是爱惜刘备的大才,想要留作己用。但是现在刘备是野心越来越大了,很明显是不甘于人下,留下他只怕会后患无穷吧? 公孙瓒杀心已起,却是没有显露在脸上,笑着说道:“好说!好说!玄德之才在我之上,若是假以时日,何愁不能找袁绍小儿报仇!不要说数千,咦!子龙!”公孙瓒忽然指着刘备的后面惊呼一声。 “啊!子龙?”刘备一听到赵云的名字,立刻欣喜若狂,当即便回过头要去看,可是等刘备转过身去,看见的却是一片树林和一条来时的大道,一个人影都没有。 还未等刘备反应过来,只见公孙瓒双眼一眯,抽出了腰间的宝刀,直接就砍在了刘备后颈处。公孙瓒这柄佩刀可是跟随了自己多年,斩杀过无数胡虏,随着公孙瓒手起刀落,刘备的人头顿时带着一丝血光,直接飞到了半空中,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而刘备的无头身躯这时才想喷泉一般,喷射出大量的鲜血,先是直直得这么跪了下来,最后无力地倒在了大地上。 公孙瓒一抹脸上被溅射的鲜血,狞笑道:“玄德啊玄德!莫要怪我,这就是你一直要走的诸侯之路,只可惜你学得太晚了!”说罢,将宝刀收回了腰间,大手一挥,喝道:“传令!大军回幽州!”身边的将士都是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老将,这种程度的血腥根本引不起他们的任何惊讶,只是一脸冷漠地忠实地履行公孙瓒的将令。 公孙瓒此次带来的,正是他的王牌部队白马义从,其实公孙瓒也做好了渔翁得利的准备,只不过现在用不着了。白马义从不愧为天下第一轻骑,来去如风,没过一会儿,公孙瓒和他的军队就全部撤离了这个地区,就仿佛没有来过一般,只留下刘备的尸首躺在这苍茫的大地上。 没过多久,淳于琼这才姗姗来迟,跨上小土坡,淳于琼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气恼地挥了挥拳头。忽然身边的一名骑兵指着不远处的地上对淳于琼喊道:“将军你看!” 淳于琼顺着手下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见那地上躺着一具无头尸首,看那颈脖的断口处还在不停地向外啵啵地流着血。淳于琼一眼便看到那无头尸首的衣甲跟之前看到的刘备身上的衣甲很像,忙是纵马赶了上去,走近一瞧,可不就是刘备穿的衣甲吗,而且尸首的身材都和刘备很相像。 难道自己来晚一步,刘备已经被别人杀了去立功了?淳于琼有些懊恼,此外还对那些阻拦自己的亲兵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被那些亲兵阻拦了一下,只怕刘备早就被他抓住了。 “将军!快来这里!”又一名骑兵呼喊着淳于琼,淳于琼皱着眉头赶了过去,顺着那名骑兵的手指所指看去,忽然眼睛一亮,那在地上搁着的,不正是刘备的首级吗?当即淳于琼便翻身下马,伸手就抄起那刘备的首级,也不管首级上的血溅了他满身都是,仰天大笑起来。 “将军,这刘备怎么会突然死在这里?”所有的骑兵也都跟着下马,一名算是淳于琼心腹的士兵走到淳于琼身边问道。 淳于琼皱起了眉头,他只晓得上阵厮杀,这种问题他如何知道。不过接下来这名士兵问他的问题淳于琼可是知道回答,那名心腹问道:“那么这件事是否是告诉主公,请主公定夺?” 淳于琼立刻像是抱着一大坨黄金般抱起刘备的人头,喝道:“不行!这件事谁都不能说!听着!这刘备就是本将军杀的!知道了吗?”看着样子,淳于琼就是要把斩杀刘备的功劳据为己有了。 那些士兵都是常年跟随淳于琼的老兵了,如何会不知道淳于琼的性格,当即都是挺起胸喝道:“知道了!将军在此一刀斩杀刘备!” 淳于琼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将手中的刘备首级交给手下,并吩咐手下人将那个无头尸体也收拾好,当即翻身上马,得意洋洋地对也跟着上马的手下士兵一挥手,大喝一声:“回军!”看那样子,就仿佛刘备还真的是他斩杀的一样。估计公孙瓒都没有想到,他背后下黑手杀了刘备,竟然有淳于琼这样一个人帮他背了黑锅。 在渤海城外,赵云正带着李氏刚刚从城内杀了出来。赵云一甩银枪上的血渍,一扯李氏的马匹继续向前跑去,而趴在马匹上的李氏此时已经是面色苍白,她这是被赵云所杀的人给吓得,干脆紧紧闭上了眼睛。 沿着大道,刚刚奔袭了不久,两人便隐约听到一阵厮杀声,循着厮杀声音的来源,赵云拉着李氏坐骑的缰绳,便向哪里赶去。本来带着主母,赵云是不想多事的,但又担心那厮杀的正是刘备,只有悄悄的向前观望。 走过一片枯木林,赵云坐正身子向前一望,却是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前面大约有数百人正在搏杀,但是双方的对比却是相差太大了,其中一方只有一人,而这一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满脸的胡须,瞪着一双环豹眼,手持一柄蛇矛,面对对方数百人却是丝毫不惧,正是张飞张翼德! “翼德!我来助你!”赵云见到原本以为牺牲了的张飞,顿时喜形于色,一手拉着李氏的坐骑,一手持着银枪在坐下马屁股上一拍,就直接冲了过去。 张飞此时已经是一身的血渍,不过本人却是没有受伤,听得赵云的呼喝,蛇矛在他的手上一挥,将身前的一个士兵削成了两段,抬头一看是赵云,喜道:“子龙!可曾救到嫂嫂?” 第一百零四话 匹夫之勇 第一百零四话 匹夫之勇 不得不说,刘备这辈子没有得到什么好东西,就是得到了关羽、张飞两个好兄弟,张飞这边还没有脱离险境,看见赵云唯一想到的就是刘备家眷的安危。 赵云一边赶过来一边忙回答:“翼德不用担心!主母就在我身后!” 得到赵云肯定的回答,张飞咧嘴一笑,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可是他现在还是在厮杀呢,怎么能就这么走神呢。张飞立刻就尝到了这苦果,一名冀州兵看准张飞走神的这一瞬间,一枪就正中了张飞的右肩上。 “啊!”那枪直接穿透了张飞的肩膀,张飞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痛楚,一咬牙,提起腿便将那暗算他的冀州兵给踹飞了,那刺在他肩膀上的长枪也随着冀州兵从张飞的肩膀抽了出来,紧接着就从那伤口处喷射出大量的鲜血,痛得张飞大叫了一声。 “翼德!”刚刚冲到那些冀州兵身后的赵云一看到张飞受伤,心里那个着急啊,手中银枪不停地向着前方的敌兵刺去,那些冀州兵连枪影都看不清,便被刺倒在地。而那边张飞也不是寻常人物,随着右手大量的出血,感觉到右手渐渐麻木了,张飞干脆将蛇矛丢在左手,用左手单手使矛,虽然威力少了许多,但对付这些普通士兵却是绰绰有余。 原本这些士兵要困住张飞也是很吃力,现在又多了赵云这个杀神,没过多久,便被张飞和赵云里应外合给杀光了。看到危机解除了,张飞原本强打起的精神也松懈了下来,大量失血带来的后遗症此时也出来,张飞只感到一阵眩晕,眼见就要倒在地上,连忙用蛇矛顶住,单膝跪了下来。 赵云连忙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张飞身边,只见张飞的右肩那个血洞还在不停地向外流血,忙是把自己衣甲的下摆撕下了一长条就包住了张飞的伤口。张飞晃了晃他那巨大的头颅,勉强清醒了些,一看是赵云在为自己包扎伤口,忙是对张飞问道:“子龙!嫂嫂呢?嫂嫂呢?” “三,三叔?”赵云的身后传来李氏弱弱的声音,两人都转过头望去,只见李氏小心翼翼地抬起身子,睁开眼却是看见满地的尸体,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 “嫂嫂!”张飞顾不上肩膀上的伤势,便赶到李氏面前单膝拜道,虽然他和刘备一直兄弟相称,但实际却一直都是认刘备为主,李氏对于他来说也一样是主母。 李氏一眼就看见张飞肩膀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势,本来想下马扶起张飞的,但无奈她全身已经是虚弱无力,只得坐在马上说道:“三叔有伤在身!快快起身!” “是!”现在这种时刻,张飞也顾不上那么多礼节,立刻站起了身子,不过站起来的时候用力过猛,又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疼得张飞连吸了几口冷气,赵云忙是上前继续帮张飞处理伤口。 “不知道三叔是否见到你家大哥?”李氏左右望去,发现周围除了他们三人以外,就只剩下满地的死尸,忙问道。 张飞的脸色一黯,满脸的懊悔说道:“俺从渤海城杀出来,一路上搜寻,都未曾看见大哥。不过嫂嫂请放心,大哥一向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事的!” 李氏听到张飞的回答,虽然是一脸的失望,但却是安慰张飞:“三叔说的没错,夫君乃是有福之人,定能化险为夷!啊!赵将军,三叔的伤势如何?” 赵云此时已经为张飞重新包扎了一遍,总算是止住了流血,抱拳回答道:“主母请放心!翼德的身子原本就强壮,这伤势对翼德来说算不上什么,只要翼德好好休息便会没事!” 李氏这才松了口气,虽说赵云也算是忠心耿耿,但总比不上跟随刘备多年的张飞可靠,而且现在这种情况,多了张飞一人也算是多了一份保障。 张飞在赵云的搀扶下慢慢起身,赵云看了看周围,皱眉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去寻找主公为妙!” 张飞也是点点说道:“没错!渤海失守,二哥哪里又是情况不明,大哥一定不会去那里,我看大哥定是往北方去寻公孙伯珪了!” 赵云也是点头赞同,李氏一个妇道人家更加没有什么意见了。目标确定后,赵云坚持要张飞坐上自己骑乘的马匹,而赵云却是自己步行,张飞也知道自己受伤根本走不快,也就不怎么坚持,三人两马也就再次向着北方前进。 行进了没过多久,张飞坐在马上看得远,一眼就看见前方风尘滚滚,马上对赵云说道:“子龙!前面有大队人马赶来!” 赵云皱着眉头说道:“翼德你身受重伤,又有主母要照顾,要是对方是敌兵的话,我们还是不宜和对方动武,不如暂避锋芒为上。” 张飞此时也是虎落平阳,他张三爷何曾要躲避敌人,可是看看了身后脸色苍白,不停打着抖的李氏,张飞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同意赵云的建议。三人连忙躲进了一旁的小树林内,为了防止两匹马突然嘶吼,赵云干脆将自己身上已经残破不堪的外袍撕掉,做成两根长布条,把马匹的嘴巴给绑住。 前方的那行人马显然走的很慢,过了半晌,才见到他们晃晃悠悠的走过来,赵云和张飞粗布估算了一下,大约有千余人的骑兵,而从他们身上的铠甲的颜色看来,正是袁绍手下的骑兵。 这些骑兵,正是拿住刘备尸首的淳于琼一行,淳于琼此刻正得意洋洋地溜着着马,慢慢地向着渤海城赶去,主将不急,淳于琼手下那些骑兵自然也不着急,跟着淳于琼慢慢吞吞地走着。原本正在暗自庆幸没有正面碰到这么多骑兵的赵云和张飞却在下一刻变得非常的愤怒,两人四只眼睛顿时变得赤红。 原来那淳于琼忽然向后面的士兵一招手,将刘备的首级拿了过来把玩,一看见被淳于琼拿在手中不停地抛着的首级正是刘备的相貌,张飞和赵云如何能不怒,不过赵云还算是没有失去理智,立刻捂住了张飞的大嘴巴,冷冷地看着那一脸得意的淳于琼,对这张飞悄声说道:“翼德!难道你想害死主母不成!” 一句话把张飞震住了,转头看了看还不知道丈夫已经死了的李氏,张飞立刻低下了头,不过张飞嘴唇上被牙齿咬出的鲜血证明,张飞心中是如何的愤怒如何的不甘。 赵云此时反倒是一脸的冷漠,拍了拍张飞没有受伤的肩膀,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好好保护主母!”说罢,忽然提起银枪,就这么冲了出去。张飞大惊失色,刚刚想提起手去扯住赵云,却是扯动了肩膀上的伤口,痛得张飞立刻单膝跪在了地上,身子根本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赵云的背影越来越小。 此时赵云已经是完全将生死抛诸脑后了,刘备是赵云第一个认同的主公,如今刘备死在面前的这队人的手中,赵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这些人的。在冲向淳于琼的路上,赵云的脑子忽然想起了陈任,如果自己的这个行为要是被陈任知道了,只怕又要被他笑自己是匹夫之勇吧?赵云的嘴角挂起了一丝苦笑。 匹夫之勇就匹夫之勇吧!赵云的胸中涌出万分豪情,他知道,如果今天他不这么去做,那么就算自己能够苟且活下来,下半辈子也会生不如死。想到这里,狂奔中赵云的嘴微微张开,一把宛如野兽般的低吼声从他的喉咙口慢慢响起,而且越来越大声,最后便像是惊涛骇浪之音,最终都化作了一个字。 “杀!” 这声巨吼也惊动了淳于琼等一众人,淳于琼一转头,便看见一身穿银甲手持银枪的小将正飞快地向这边奔来。淳于琼立刻便认出了那是曾经在汜水关大出风头的赵云,只见此时的赵云已经完全没有当日的潇洒威风了,满身的血渍和污垢让银甲无法显出光泽,铠甲内的外袍破破烂烂的,露出了里面几许结实的肌肉。 不过,当淳于琼迎上了赵云那一双赤红的眼睛时,淳于琼不由自主被吓得连手中的长刀都抓不住,直接掉落在地上,不仅是淳于琼,那些骑兵也无一例外的呆在那里,这千余人马,就这么被赵云一个人吓呆住了。直到赵云奔到离自己只有百步距离的时候,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杀,杀,杀了他!”一向自大的淳于琼竟然生出一丝惧意,连声惊呼,叫唤着手下的骑兵去阻拦赵云。那些骑兵虽然也害怕赵云现在的杀气,但是军人服从命令的本能还是驱使着他们提枪冲向赵云。 片刻功夫,第一名骑兵便迎上了赵云,刚刚挺起枪便要朝着赵云刺过去,可是却是被赵云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眼睛给震住了,那枪是如何都不敢刺下去。不过他不敢刺,并不代表赵云也不会刺,还不待那骑兵回过神来,赵云猛地一跃,便飞跃到半空中,挺枪在那骑兵的脑门上一点,带起了一丝血花。而血花过后,那名骑兵便直挺挺的倒下了马。 赵云立在那马背上,看着杀过来的一众骑兵,舌头微微在唇间一舔,杀戮开始! 第一百零五话 斩将 第一百零五话 斩将 赵云那双赤红的眼睛在所有人身上一扫,包括淳于琼在内的所有冀州兵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不过赵云倒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想到不远处的张飞和李氏,赵云已经决定要把这些冀州兵引到其他地方,至少也要方便张飞他们离开。 打定了主意的赵云,干脆骑在脚下的这匹马上,一扯马头,直接向南边也就是渤海城方向奔走,淳于琼虽然刚刚被赵云的气势给吓了一跳,但并不代表他就会放过捉住赵云这个天大的功劳,更何况他身边还有近千名部下,他就不相信自己这么多人都拿不下赵云一个。 想到这里,淳于琼捞起掉在地上的长刀,朝着赵云的背影一指,喝道:“冲啊!抓住赵云!抓住他后,主公重重有赏!”淳于琼的最后一句话,让其他士兵终于想起了之前在攻城的时候,袁绍所发布的将令,一个个眼睛都红了起来,都忘记了之前赵云的厉害,高声呼喝着,驱马向着赵云追去。 而另一边,张飞好不容易才强忍住肩膀上的痛楚站了起来,看着赵云的行动,他如何会不知道赵云这是为了他能够顺利带着李氏逃走,才将敌人引开呢。天不怕地不怕的张三爷如何能忍受赵云一个人身赴险境呢,左手提起蛇矛便要追上去。 “三,三叔?”身后微弱的女子声音,却是彻底将张飞给定住了,张飞回头看着满脸惊慌的李氏,这才想起赵云走之前的交待。是啊,他们的生死都可以不管,可是李氏是刘备的妻子,现在刘备已死,他们作为臣子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李氏有危险了。 满脸痛苦和不甘地遥望着南方,这会功夫,赵云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了,连淳于琼的追兵也只余下一阵尘烟。张飞一双环豹眼含着泪水,默默地看了一会,最终只得咬着牙转身翻身上马,牵着李氏的坐骑,两人同时向着北方前进。 且说赵云引着淳于琼的一干骑兵飞快地向着南方奔去,不过赵云却是没有彻底向着渤海城方向跑,毕竟赵云还是打着要杀了淳于琼的打算,要是碰到了袁绍的援军,到时候要杀淳于琼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就这么跑了半个来时辰,赵云心下盘算了一下,这里离张飞他们的距离已经够远了,就算对方现在想到了什么,恐怕也来不及去抓张飞他们了。 “好!”赵云咬着牙吐出这个字,拉紧缰绳,硬生生地把马停住,掉转马头,看了看周围一大片的树林,再望向那杀气腾腾的大队人马,赵云的眼睛爆出仇恨的寒光,两腿一夹,驱赶着坐骑便再次向着对方冲过去。 看着原本被自己追赶的猎物,突然冲了过来,淳于琼等人一时间都愣住了。但是他们愣住了,他们**的坐骑却不会愣住,依旧飞快地向着赵云冲去。赵云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双眼微微眯起,身子也是稍稍向下伏下,右手握着银枪往后一摆,枪头朝后,就这么迎了上去。 总算是淳于琼下意识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猛地拉住了自己的坐骑,而原本在他身后的部下都没有反应过来,一窝蜂地超过淳于琼向前赶去,这些骑兵此时已经是完全被袁绍的封赏迷住了心窍,在他们的眼里,赵云已经变成了山一般高的黄金了,一个个都高喝着向着赵云杀来。 很快,赵云便和那些骑兵撞在了一起,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人冲刺的力量如何比得上近千人的力量,但这种常理却无法用在赵云身上。双方普一接触,赵云手中的银枪便飞快的由下至上地划向面前的敌兵,那银枪带着无穷地力量,竟然直接向面前的那名骑兵连人带马都被赵云从中间削成两半。 在赵云的驱动下,坐下的马匹扬起了前蹄跃起,躲过了那被赵云杀死的骑兵的尸体而跃到了半空中。在空中,赵云手中的银枪也没有停下,在身下的那些骑兵的身上泛起点点枪花,那些被点中的骑兵无一例外地从马背上倒了下去。 “杀!”连番杀敌的赵云,一扫之前被追赶的闷气,大声喝道,手中的银枪也不懈怠,继续准确地点杀着赵云面前的敌人。 当然,对方也是袁绍手下精锐的骑兵,自然不会让赵云就这么嚣张下去,在经过短暂的惊讶之后,己方人数的优势让他们再次鼓起了勇气,高举着武器向赵云冲杀过来。 不过很可惜的是,他们的武艺虽然也算是冀州军中的精锐,但比起赵云来说,还是相差太多了。无论他们如何攻击赵云,赵云的银枪总会在他们的武器刺到赵云之前落到他们的身上,然后他们就只能带着满脸的不信和不甘倒在大地上。 不过赵云并没有满足于刺杀这些普通士兵,他赤红的眼睛一直从来就没有放过目标,正是落在后方发呆的淳于琼,每次看到淳于琼坐骑上挂着的刘备的首级,赵云都会不由自主的大喝,而在他身边的士兵也要倒霉了,少有的被赵云的银枪给分尸。 可能是由于双方之前冲击的速度太快了,虽然对方足足有千余人,但也不可能排成一条长蛇让赵云一个个穿啊。不到一会儿,赵云便从千余人的骑兵大队中打了个对穿,但是冲出敌军阵型的赵云并没有转头再来次冲击。他的目标,由头到尾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满脸惊慌的淳于琼! 看着一身敌人鲜血的赵云提着枪,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淳于琼,真的感觉到害怕了,破天荒地第一次,淳于琼竟然掉转了马头要跑。可惜,淳于琼反省得太晚了,赵云如何会让这个被他认定是杀害刘备的凶手逃走,虽然赵云此时已经明显追不上淳于琼了,但并不代表赵云没有办法杀死淳于琼。 只见赵云手中银枪打了个转,反手握住枪身,枪头水平朝前举过肩膀,赵云把手向后微微一拉,大喝一声,奋力把银枪向前一掷。只见银枪化作流星,带着迅雷之势,飞快地刺向了前面正没命逃跑的淳于琼。还未等身后的那些骑兵惊呼小心,那银枪扎扎实实地刺中了淳于琼的后背,强大的力量甚至把淳于琼带离了马背,在空中飞行了一段距离才落在了地上,枪头明显穿过了淳于琼的心脏,淳于琼只是痛苦地抬了抬手,便断气了。 趁着那些骑兵目瞪口呆之时,赵云飞快地赶了上去,先是来到淳于琼的尸体旁,确定淳于琼已经死了,拔出了自己的银枪,再又来到因为失去主人而停住的淳于琼的坐骑旁,小心翼翼地将刘备的首级收了起来。这时,那些冀州骑兵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地上的淳于琼的尸体,一人突然喊道:“他杀了将军,我们不把他杀了,回去还是要不免一死!兄弟们上啊!只有杀了他,才能保住一命!” 被同伴提醒,这些骑兵这才想起,自己的这个顶头上司,可是袁绍关系亲密爱将啊!若是就这么放任杀害淳于琼的凶手走了,只怕回去接受袁绍怒火的就是他们这些无名小卒了。想到这后果,众人都是不免打了个冷颤,况且自己这方也有这么多人,虽然之前让对方给冲了过去,但是人数的优势让他们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这方会输给对方一个人。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总之所有的冀州骑兵都高举着武器,飞快地向着赵云冲了过来,其实在他们的心底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抓住赵云后那高额的封赏,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这些普通士兵如何能够例外。 赵云看着这些冲过来的士兵,冷漠的俊脸上再次露出了杀意,从刚刚淳于琼的表现看来,就淳于琼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杀死刘备的,那么这些士兵只怕都是帮凶!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为刘备报仇的赵云,又如何会放过他们? 不过这次赵云却是没有冲上去,而是干脆驻马停在原地动也不动,之前他之所以会加速冲击,那是为了杀死淳于琼,现在淳于琼已死,这些士兵又是自己冲过来,加上刚刚赵云那一掷也耗费了自己不少力气,趁着这短短的时间,赵云闭起眼睛也在暗自调整。 不过赵云的这番举动,反倒让那些冀州骑兵认为赵云已经无力再战,一个个都是喜上眉头,加快了坐骑的速度,向着赵云冲了过来,要抢夺斩杀赵云的首功。 这些冀州骑兵都是淳于琼的心腹,配备的都是上好的战马,不到片刻,冀州骑兵就赶到了赵云的面前,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冀州骑兵见赵云依旧紧闭着双眼,不由得大喜,提起手中的长枪便往赵云身上刺了过来。眼见那枪尖就快刺到赵云身上,但随着骑兵眼前一花,原本幻想中赵云被刺中倒在血泊中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出现在那冀州骑兵眼前的,是一个越来越大的枪头。 第一百零六话 大开杀戒 第一百零六话 大开杀戒 刺杀了那名冀州骑兵后,赵云的眼睛猛地一睁,露出一丝杀机,带着死亡的气息,扫过眼前的敌人,赵云抽出了刺在敌人尸体上的银枪,带起一片血雾。 在下一刻,赵云立刻就被淹没在众多的冀州骑兵当中,虽然看不到赵云的身影,但从那些冀州骑兵所围成的圆圈中心,却是不停的响起惨烈的哀嚎声,而且还不时飘起一阵阵血雾,偶尔还有几块人体的碎块被甩起。 一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那些哀嚎声却是依旧没有停止,只不过包围赵云的冀州骑兵所围成的圆圈却是越来越小了,赵云的身影也开始从冀州骑兵之间的缝隙若隐若现。最终,经过了整整二个多时辰,在圆圈外围剩下了不足十来名冀州骑兵,赵云的身影也终于彻底露了出来,那些剩余的冀州骑兵已经是脸色苍白,再也不敢向赵云攻击了。 此时的赵云连人带马已经是完全被血水给染红了,在他头上的头盔、身上铠甲的菱角处,还不时有血水滴下来,手中紧握着的长枪上挂着几根长条状软趴趴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几根人肚子里的肠子!那样子,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蹦出来的杀神。 在看赵云周围,满地的人和马的尸首,幸好刚刚赵云带动着冀州兵不停地左右移动,若是这些尸体堆在一块,恐怕要堆成一座小山丘了,从这些尸体身上流下的鲜血已经汇集成一个猩红的小血潭,望过去,刺眼睛的红色,带着一种粘稠的感觉,让剩余的那些以前也算是经过几场大战厮杀的冀州骑兵,突然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赵云那张已经被染红的俊脸上,一双赤红的眼珠瞪向了剩余的十来名冀州骑兵,让那些骑兵内心彻底崩溃了,恐惧地大叫起来,纷纷掉转马头,四散而逃。可是赵云又岂会让他们如愿,之前面对那么多敌人,赵云都要杀上去,现在就剩下这最后几人了,赵云又如何肯放过。赵云的眉头一皱,他隐约听到不远处有大量的人马赶来,这里是渤海城郊,赶来的只会是袁绍的援军,看来是没有时间让他一个个追上去杀了。 看着跑向不同方向的骑兵,赵云俯下身子,手中银枪飞快地在地上连挑几下,将那些死去的骑兵的兵器都挑到了半空中,只见赵云挥动手中银枪,不停地在空中敲击着那些兵器,顿时这些兵器都飞快地追着那些溃逃的骑兵后心而去。 “啊!”一声声惨叫响起,代表着淳于琼以及他带来的千余名部下都被赵云杀掉了,在赵云的心里,自己已经算是为刘备报仇了。殊不知,这也意味着在这个世上,除了公孙瓒和几名对公孙瓒忠心耿耿的人以外,再也没有人知道,刘备的死是另有隐情。这不能不说是刘备的悲哀,也是公孙瓒的幸运。 扫了一边战场,确定没有活下来的人后,赵云看着远处滚滚尘烟,已经隐隐约约露出的那个绣着“袁”字的旗帜,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袁绍!我赵云日后定要取你首级!”说着,轻轻抚摸了一下怀中的刘备首级,一扯坐骑的缰绳,赶着坐下骏马绝尘而去。 过了一会儿,赵云已经完全不见人影了,这大队的袁绍军队才赶到这里,带队的,正是冀州大将麹义。原来是在清理战场的时候,张郃和麹义这才发现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淳于琼以及他的本部兵马,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两人一合计,便猜到淳于琼肯定是私自带兵去追击刘备去了,虽然两人都对淳于琼这种不尊将令的行为很恼火,但无奈淳于琼也算是袁绍的爱将,不能就这么置之不理,于是便商量着张郃一个人继续清理着战场等待袁绍,而麹义则带兵来寻淳于琼。 出了渤海城没过多久,便听到一阵哀嚎声,于是麹义便立刻带着部队赶来了。只不过很可惜,麹义来迟了一步,迎接着他的,是一副地狱般的惨象。 虽说麹义以及他所带的冀州兵也算是常年征战,多少惨烈的场景都见识过了,可是今天看到这小树林内的惨象,却是被彻底震住了,有几名士兵当场就呕吐了起来。麹义虽然还算镇定,但那苍白的脸证明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强忍住喉咙间上下翻滚的呕意,对着身后的几名士兵喝道:“快去清点这些死者的身份!”当然这种苦活麹义不会自己去做,现在的他,巴不得离这里远远的。 那些被麹义点到的士兵一个个苦着脸,虽然很不想去接近那些死尸,但麹义下了命令,他们是不可能不去执行的,只有捂住鼻子往前走,有几个比较聪明的,抢先去查看那些在外围被杀的尸体。 过了许久,忽然一名士兵朝着麹义喊道:“将军!将军!找,找到,找到淳于琼将军了!” 麹义眼前一亮,望去,只见那士兵正在那潭血水旁,旁边一大堆尸体,麹义微微一叹气,看来淳于琼是被杀死了。麹义走了过去,顺着那士兵所指望去,地上一个尸体被翻开,看尸体的相貌,虽然被血水弄脏了不少,但还是能够认出来,正是淳于琼。 虽然麹义不喜欢淳于琼这个人,但大家毕竟同事一场,现在看到他的尸体,总是难免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不知道为何,看着淳于琼临死的模样,就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很恐惧的样子,让麹义不由得有些好奇淳于琼到底临死前看到了什么。 “将军!将军!快来这里看看!”另一头又一名士兵冲着麹义喊道。麹义抬头一看,那名士兵正站在不远处向着麹义招手,在他的身边却是有一匹孤零零的马匹。 麹义连忙赶了过去,走进了便发现,那士兵身边的马匹上不是什么都没有,横卧着一具无头尸体。士兵冲着麹义一抱拳说道:“将军,这个尸首不是我军的士兵!” 麹义点点头,此刻他也看出来了,虽然这无头尸首身上的衣甲已经破破烂烂的,但明显都是上好的铠甲,放在冀州军中,至少也是他这个等级的将领才能穿得上的。但是冀州军里他这个等级的将领两只手都数得过来,淳于琼的尸体又刚刚发现了,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麹义皱着眉头对那士兵吩咐道:“你搜搜看,他身上有些什么物件?” “喏!”士兵接下麹义的命令,便立刻把马匹上的那具无头尸首拉了下来,这时,一大块被红色绢布包住的物件从那无头尸首的怀里掉落了下来,麹义一看,明显是一块方印。那士兵马上捡起那物件交给了麹义,麹义接过来,直接翻开了外面的绢布,露出了里面物件的面目,果然是一块方印。 麹义拿起方印一瞧,顿时眼睛一亮,麹义一眼就认出了,这块方印正是渤海城守的授印!麹义立刻瞪大眼睛看着那无头尸首,身穿高级铠甲,又身怀渤海城守的方印,那么这无头尸首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没错,这无头尸首正是被淳于琼手下士兵带来的刘备的尸首。之前赵云只看到了刘备的首级,没有想到淳于琼还会带着刘备的尸首,而这个一直带着刘备尸首的士兵便是最后被赵云飞掷兵器给击杀的那十来名士兵的其中之一,不过那是赵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马背上横卧着的这具尸首,这才把刘备的尸首便宜给了麹义。 麹义蹲下身子,亲自仔细检查了那无头尸首,确定了正是刘备的尸首。麹义仔细一想,心中便豁然开朗,之前在攻破渤海城后,便一直都没有抓到刘备、赵云和张飞。刘备在城头的时候就已经逃跑了,麹义当时是看到了的,可能是真的是被淳于琼斩杀了刘备。只不过在回来的路上被赵云和张飞遇上了,这才会被报仇心切的赵云和张飞将淳于琼以及淳于琼手下的一干手下给杀了个精光。 一想到是赵云和张飞两人下得手,麹义这才觉得有这个可能,想想也只有他们两人才有这本事。只不过可怜淳于琼,现在所有人都把斩杀刘备的名头都挂在他的头上了,淳于琼这都死了,还要帮公孙瓒背这个黑锅。 麹义微微叹了一口气,心中对赵云和张飞充满了敬佩之意。这时,他手下的士兵头领赶到麹义身边,抱拳说道:“将军,已经查清了所有死尸,除去这无头尸首和淳于琼将军的尸首,一共有九百三十七具尸首,都是我军的兄弟!” 虽然早已经知道被杀了有千余名人,但此时再听到士兵报告,麹义还是不由得吸了口冷气,对方只有两个人啊!区区两人竟然杀掉了千余人,其中还包括了一名武艺不错将领,这如何不让麹义惊讶。只不过,要是让麹义知道,做出这一切的,只有赵云一个人,那麹义不知道要吃惊成什么样啊! 第一百零七话 轻取徐州 第一百零七话 轻取徐州 是夜,徐州彭城北城墙的城头上,十来名徐州士兵正在守夜,不时朝着城外瞭望,而还有几名徐州兵也是极不尽责地靠在城墙边上打着瞌睡,几道人影悄悄地爬上了城头,那身手灵巧的很,就像只猫一般,走起路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几个人影轻巧地钻进了城头角落的阴影当中,微微露出半个脑袋,朝着整个城墙扫了一遍,便立刻缩了回去。朝着身后的同伴做了好几个手势,然后同时点了点头,便捻手捻脚地四散而去。在离这个角落最近的一名徐州士兵的身后,忽然闪出一道黑影,轻轻的,慢慢的,朝着那依旧在打着瞌睡的士兵的头部伸出了双手。 这两只手上都带着黑色的手套,一只手上还握着一把被涂黑了的匕首,这两只手就这么慢慢接近了那士兵的脸上,但那士兵却是茫然不知。忽然,那双手猛地一加速,匕首飞快地割向了士兵的脖子,而另一只手也是及时地捂住了士兵的嘴巴。那士兵只感觉到脖子忽然一阵冰凉,立刻睁开了眼睛,但一切都晚了,想要出声呼救,嘴巴却是被捂得死死的,瞪圆的双眼再次慢慢闭上了,只不过,再也不会睁开了。 这样的一幕,同一时间在城头同时上演,而且在接下了的半个时辰内,也是反复出现,不一会,原本在城头守卫的二十多名徐州士兵全部都躺在了血泊中。此时,那几道人影再次聚集在一起,不过这次却是没有必要躲躲藏藏了,在火把的照射下,却是五名瘦高个汉子,他们的手上都提着一把被涂黑的匕首,不过现在已经彻底被鲜血染红了,而且这五人身上的黑色劲袍也多多少少沾染了些血渍。 几人相互点了点头,其中一人沙哑的声音说道:“现在是子时了,按道理他们也快到了,我们几个赶快到城门把城门打开。”说着指着站在他右边的一人说道:“你,留在这里给对方打信号!” “是!”被指派的那人一抱拳,但却不是喊着军中的应答方式,随后便一个闪身撤走了。剩下几人也在刚刚说话的那人的带领下向城下奔去。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在彭城外,一片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盏灯火,在那片漆黑中转了三圈。一直在城头猫着身子观望的那名黑衣人一见,连忙拿起身边的一个火把在空中也转了半圈,随后又走到城头另一边,把火把直接丢了下去。 没过多久,那象征着彭城最终防御的城门发着低沉的声音,缓缓地打开了。 “上!”城外的黑暗中发出一声低沉而又粗旷的声音,紧接着,一阵阵沉闷的马蹄声响起,无数穿着黑甲的骑兵飞快地从那片黑暗中钻了出来,直接冲着彭城就冲了过来。 这时,在彭城城内的城门附近,一队负责守夜的巡查小队正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刚刚走到城门口,带头的领队本来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城门方向,可是下一刻,那领队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指着那敞开的城门颤抖地惊呼道:“怎,怎,怎么城门开了?” 这一队人也不过三人而已,听到了领队的声音,另外两人也吃惊的望着那城门,过了半晌才回过神了,领队使命地敲了一下身边的同伴,喝道:“还在发什么呆啊!快!快!快吹号!”领队在教训手下的时候,却是已经忘记自己才是最先惊呆的人。 不过那名被敲打的巡查兵可没有心思反驳,慌忙从怀里掏出一只他们巡查队专用示警用的螺号,深吸一口气刚要吹响,忽然,这巡查兵觉得自己的后心口一凉,低头一看,一小撮刀尖从自己的胸口伸了出来。抬起头,就看见自己的另外两名同伴的身后无一例外都站着一名黑衣身影,而同伴们的脸上都是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绝望地看着自己。 难道自己的样子也和他们一样吗?这是那名巡查兵最后在心里闪过的念头,下一刻他便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那三名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倒下的三具尸体,忽然听得一声短暂的猫叫声,三名黑衣人同时一闪,便消失了踪影。而地上的除去刚刚倒下去的三具巡查兵的尸体,在不远处的城墙边,还东倒西歪地躺着好几十具徐州兵的尸体。黑衣人管都没有去管,就这么走了,大概在他们的眼里,这些尸体是否处理都已经完全影响不了他们的计划了。 没过多久,那些城外的黑甲骑士风驰电掣般冲进了无人防守的城门,带头一名骑士猛地一拉缰绳,硬生生的将坐骑停住,而他身后的那些黑甲骑士也都是在冲进了城内后停住了坐骑,一个个都整齐地排列在带头的那名骑士身后。 “可是夏侯惇将军?”一声沙哑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那名带头的骑士一夹双腿,驱使着坐骑慢慢向前走了几步,直接走到火光照射下,露出了那骑士的本来面目。只见此人身穿上好的黑色铠甲,手持一柄钢枪,相貌堂堂,但是眼睛中折射出的丝丝寒光却是让人不寒而栗,正是曹操手下战将夏侯惇! 夏侯惇瞥了一眼那些在地上的尸体,看伤口都是一击致命,手法干净利落,连他看到都会不由得打个冷颤。夏侯惇眼中露出一丝欣赏的味道,望着那发出声音的方向说道:“某正是夏侯惇,阁下好利落的手法!” “小人这点雕虫小技不敢当将军夸赞!事不宜迟,还请将军跟随小人的几名部下,分兵去攻占刺史府和城内的军营,只要占据了这两处,徐州便是归曹公所有了!”黑夜里,看不见那人的模样,而沙哑的声音中依旧不骄不躁,保持着淡淡地味道。 夏侯惇也知道办正事要紧,转头一看,在他的右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两名黑衣人,向着夏侯惇一抱拳,夏侯惇朝着身后的那队黑甲骑士一挥手,那批黑甲骑士立刻分作了两队,而那两名黑衣人也就带着这两队黑甲骑士向着不同方向奔去。 看着自己的部下们都离开了,夏侯惇便对这那片黑暗说道:“走吧!带我去找你们主子去吧!” 夏侯惇的话音刚落,他的面前立刻出现了两道身影,紧接着夏侯惇背后的城墙那头也落下了一道黑影。夏侯惇被三人前后围住,脸上却是没有丝毫反应,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两名黑衣人。 其中一名黑衣人用沙哑的声音赞道:“夏侯将军好胆色!果然名不虚传!曹公手下有将军此等猛将,可见我家主人选择投靠曹公,是正确的!” 夏侯惇依旧不骄不躁,板着个脸说道:“既然你家主人投靠了主公,那就请他放心,这次拿下徐州,你家主人功劳颇大,主公定然不会亏待你家主人的!” “那小人就在此先谢过曹公和将军了!”那黑衣人朝着夏侯惇深深一拜,最后站起身向旁边一侧,对着夏侯惇抱拳说道:“将军请往这边!我家主人已经久候将军多时了!”说完,黑衣人便带头向前走去。夏侯惇眉头一皱,一向光明正大的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偷偷摸摸地行为,但是为了曹操的大业,夏侯惇还是强行忍住了,驱马跟随着那黑衣人走去,而另外两名黑衣人则是跟在夏侯惇的身后,一边走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 就在夏侯惇以及三名黑衣人消失在黑暗中没过多久,之前那两队黑甲骑士奔去的方向,骤然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直接划破了长空,也打破了彭城的平静。 “什么?你再念一遍!” “七日前,曹操遣夏侯渊、乐进领兵两万由青州出兵,攻取下邳!遣曹仁、李典领兵两万由兖州出兵,攻取小沛!遣夏侯惇为先锋,领三千铁骑直取彭城,三日前已取下彭城!徐州刺史陶谦被杀!曹操现自领大军五万向彭城进发!”军士如实再报了一遍军报。 孙坚拍案而起,大叫道:“不可能!下邳和小沛也就罢了,彭城乃是徐州刺史部所在,夏侯惇再英勇善战也不可能仅凭三千骑兵就攻下彭城!况且,七日前曹操便攻取了下邳和小沛,为何这情报到现在才送来?” 周围的众将也都是议论纷纷,显然是对这一直以来十分准确的情报系统第一次产生了怀疑,不少文臣武将都是相互商议着。毕竟曹操已经坐拥兖州和青州,如果真的被曹操袭取了徐州的话,那么曹操的势力将大大增强。更何况,徐州毗邻江东,若是曹操得到徐州,那么对江东今后的发展便要产生很大的限制。 不过,在场众人当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手足无措地惊讶着,陈任、郭嘉、荀彧、诸葛亮、徐庶以及一向坐在角落里的程昱都是低着头默默地思考着。不过,除了他们这一干一流谋臣外,还有一人也仅仅是一开始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即也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零八话 商议 第一百零八话 商议 这人便是第一次正式参加孙坚部下会议的周瑜。自从孙策和周瑜从庐江回来后,孙策就直接向孙坚推荐了自己的这位结拜兄弟,实际上在这之前,陈任就和孙坚提起过周瑜的才华,本着不浪费任何一个劳动力的原则,陈任坚持要将周瑜放在自己的手下。 不过在见识过陈任剥削诸葛亮和徐庶的行为,孙坚很不留情面的将陈任的建议驳回了,而是直接任命周瑜为中郎将,与孙策共领一军,也算是为自己的继承人打造班底了,这次便是周瑜首次作为孙坚的部将来参与孙坚的军事会议。 此时,那军士还在回答孙坚的问题:“曹操得到了徐州本土各大世家的支持,先是在下邳和小沛,有当地世家的帮助,夏侯渊和曹仁都很轻易的攻占了两城,但是因为曹军要封锁消息好偷袭彭城,特意全城戒严,使得我方的消息也无法传出。而彭城则是徐州大家族陈家下令在半夜偷开城门,私自放夏侯惇入城,夜袭陶谦以及一些对陶谦忠实文臣府上,这才轻而易举地攻占了彭城。” 孙坚直接跌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嘴里不停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子赐!你说我们应当如何应对啊?”孙坚的问话打断了陈任继续观察周瑜。陈任回过头来,看见孙坚焦急地看着自己。 陈任微微一笑,却没有回答孙坚,而是转过头问向郭嘉:“不知奉孝有何妙策啊?” 郭嘉此时刚刚松开紧皱的眉头,显然是想到了方法,不过一看到陈任那恶趣味的笑容,郭嘉也是露出了同样的笑容,对着另一边的荀彧问道:“文若!子赐在问你呢!” 对这种谋略的策划,荀彧可是万万比不上郭嘉这个鬼才,看着陈任和郭嘉两人的笑容,便知道这两人心里都有了主意,现在正拿着自己开涮呢。荀彧没好气的嘟哝了一句:“不为人子!”掉过头便不理会他们两人了。诸葛亮和徐庶似乎是抓到了一点头绪,但毕竟这两位未来的大神在经验上还是有所欠缺,很明智地没有说话。至于坐在末席的程昱,陈任等人根本就没有去问他的打算,依照程昱的性格,就算是想到了对策,也不会在这种公众场合说出来,而是会在散会后找蛇部的人递个锦囊什么的。 陈任和郭嘉这里玩猜谜,可是把孙坚以及一干武将给急坏了,那同样坐在末席的孙策悄悄碰了碰坐在身边的周瑜,轻声问道:“公瑾,你可知道老师和郭先生想到什么了吗?” 周瑜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的经验不比诸葛亮、徐庶多出多少,只是隐隐约约抓住了点头绪罢了。周瑜抬起头看着那一脸古怪笑容的陈任和郭嘉,满脸的复杂,从小就被冠以天才称号的他,在面对陈任和郭嘉两人,总是感觉要慢上一拍,这也让周瑜感觉到很不舒服。 陈任两人自然是不知道周瑜复杂的心理活动,见孙坚等人实在是着急的要命,也不再卖关子了。陈任向着郭嘉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郭嘉来说,郭嘉笑着一拱手对着孙坚等人说道:“主公!属下认为主公可立刻派兵去攻占广陵郡,并且夺取徐州自白马湖以南的领土!” “什么?”孙坚等一干人都是惊呼,只有荀彧、诸葛亮、徐庶、周瑜以及程昱除外,荀彧和诸葛亮当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徐庶和周瑜则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只有程昱依旧保持着微笑的表情,似乎是早已经猜到了。 “主公!万万不可啊!”刚刚接替了祖茂管理建邺守军的徐盛当即向孙坚抱拳呼道,“如今江东初定,切不可与曹操动兵啊!” 一旁长相古怪的陈武也是起身抱拳说道:“主公!文向所言极是!曹操夹两州之兵力去取徐州,可见其势在必得!而江东初定,若依郭参军所言,则兵力多寡便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派多了,江东根本无法保证;派少了,则无用!郭参军此计不成!”陈武说完后,身后的一干文武官员都是纷纷跟着反对。 “哈哈哈!”还未等孙坚表态,却是传来一阵笑声,笑得是陈任和郭嘉二人,郭嘉一边笑一边对徐盛等人说道:“徐将军、陈将军,莫非你们认为在下建议向徐州派兵是为了跟曹操开战吗?” 郭嘉一番话,说得以徐盛和陈武为首的反对方顿时一脑门子糊涂,连孙坚也是摸不清郭嘉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忙是问道:“奉孝,现在曹操已经攻占徐州,我方若是此时去攻占广陵,岂不是要和曹操正面冲突?这不就是开战吗?” “非也非也!”不用说,说这句欠扁的话的,自然是陈任,陈任坐正身子说道:“主公可曾记得之前,曹操曾派使臣来商议共讨徐州的事宜吗?” 孙坚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陈任继续说道:“属下记得当时曹操给出的代价是自白马湖以南都归东吴所有,是不是?” 孙坚想都没想就点头,随即却又皱起了眉头说道:“虽说是如此,但我方并没有出兵帮助曹操攻打徐州啊?莫非子赐不记得了?” 陈任微微一笑说道:“属下怎么会不记得呢,而且谁说我们没有出兵攻打徐州?我们这不就是在商议‘帮助’曹操攻打徐州吗?”陈任特意咬重音念出了那个“帮助”一词。 此时,包括孙坚在内,一干文武官员也都明白了陈任说这话的意思,不由得暗中鄙视这两人的厚脸皮。明明是眼红曹操轻易取得徐州,要分人家一块,却偏偏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但是,曹操难道就会看着我们就这么抢掉徐州一半领土?”这次提出问题的是孙策,如今的他比起在陈任手下学习的时候已经沉稳许多,最起码会独立思考问题了,连孙坚听到孙策提出问题后,都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这次是郭嘉笑着回答:“依照在下之见,这曹操不但不会阻拦,恐怕还会主动让出这些领土!”郭嘉此言一出,顿时惹得孙坚等人满头的雾水。 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郭嘉继续那邪邪的笑容说道:“在下此言理由有三!其一,曹操此次虽然是借助了徐州世家之力成功攻占了徐州,但依照曹操的性格,绝对不会做一个被徐州世家控制的傀儡,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曹操恐怕要花上不少功夫去应付这帮徐州世家;其二,曹操虽然兵力强盛,但我江东也不弱,如今天下群雄林立,曹操不可能在现在天下情势不明的情况下,过早的向我们宣战;其三,前段时间袁绍吞并了刘备,再次同一冀州,对曹操的兖州和青州虎视眈眈,曹操这次强行遣兵取徐州,完全是打了个出奇不备,只怕马上就要将兵马派回兖州和青州去防备袁绍,又如何有兵力来抵抗我军?” 许褚一拍大腿,大笑着说道:“郭先生说得真好,这就好比把那曹操摆成了个沙袋,任我们打就是了!我们不如直接把整个徐州夺了算了!” 刚刚听到郭嘉说起刘备灭亡的事情,陈任不由得担心起赵云,这时听到许褚的说话,强打起精神说道:“仲康此言差矣,主公若是真的去取彭城的话,只怕曹操真的会跟我们拼命了!这徐州一半的土地也是主公和曹操之间一个默认的界限,不可过度。况且,主公对世家强权的态度已经是天下皆知,恐怕到时候抗拒主公最厉害的,不是曹操,而是那些徐州世家。” 孙坚听完陈任和郭嘉两人的解释,不由得点点头,随即抬起头问道:“子赐,若依你之见,那么本侯派兵去取那徐州一半领土是轻而易举咯?” “也不既然!”这此说话的,却是一直没有出言的荀彧,荀彧虽然擅长的是政略,但也毕竟是一名一流的谋士,在孙坚现在的谋士群体内,恐怕也仅仅只次于陈任和郭嘉。现在被陈任和郭嘉说穿了关键,荀彧自然也把其中关系厉害都想通了,拱手说道:“这徐州世家虽然多集中在北方,但也不会坐视我们就这么取得徐州南方的领土,只怕会是百般阻扰。” 还未等孙坚等人提问,陈任便接着荀彧的话头继续说道:“所以,这次主公对徐州出兵,也要做好一切准备,就算是曹操,虽然不会再明面上阻碍我军,但暗地里下绊子也是肯定会的。” 孙坚再次点点头,而徐盛等武将却是眼睛闪闪发光,照陈任、郭嘉这么一说,那孙坚接下来就肯定是要派兵了,而且还肯定是有仗打,做武将的,哪个不期待有仗打啊!一时间,所有武将都紧紧盯着孙坚的嘴巴,就等着孙坚报出自己的名字呢。 不过孙坚却是没有直接说出派谁带兵,而是继续问向陈任等人:“那依诸位先生之见,当如何派兵遣将?”孙坚这句话一出口,所有武将的脑袋同时一转,全都改盯住陈任的嘴巴了。 第一百零九话 教训 第一百零九话 教训 如果是被一群美女这样盯着,陈任会觉得很爽,但是被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盯着,陈任顿时打了个冷颤,狠狠地瞪了那些武将一眼。不过很可惜的是,程普等一干孙坚旧部都被外派管理地方了,留在这里的都是新进的武将,大部分还没有领教过陈任的厉害。看见陈任这一瞪,还都以为陈任是要观察自己呢,一个个都挺胸抬头的,做出一副威武的模样。 陈任很无语的一转头,忽然看见了一个例外,不由得邪邪一笑,不咸不淡地念道:“伯符……” 被陈任点到名字的孙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之前看到陈任那一瞪,孙策就知道自己这个老师有些不高兴了。虽然孙策也很想得到这次打仗的机会,但想想陈任的厉害,还是赶忙收回自己的目光,甚至还悄悄地向后面缩了缩。可是没想到,适得其反,孙策这种行为比之那些依旧盯着陈任的新晋武将以及许褚、太史慈一干老油子相比,反而显得特殊起来。 陈任叫了自己的名字,孙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当缩头乌龟了,只有硬着头皮站出来,冲着陈任抱拳应道:“学生在!”虽然陈任是批准了孙策出师,但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孙策见到陈任还是要乖乖的喊上一声老师的。 陈任对着孙坚抱拳说道:“主公!大公子勇猛过人,正是此次出兵徐州的最佳人选!” 孙坚满意地看着站在下首的孙策,虽然平日里孙坚对这个儿子管教得十分严厉,但心底对孙策这个长子还是很满意的,原本比较冲动的性格,在经过了陈任一番**之后,也是改变了许多。前次在庐江,合理的运用了与顾家一个沾亲带故的恶霸之间的矛盾,给孙坚一个解决顾家极好的借口。 “不过呢!”陈任话锋一转,眼角的余光一扫孙策身后的一个背影,笑着说道:“伯符勇则勇矣,但曹操善于用兵,徐州世家中有如陈元龙等人也是诡计多端,伯符一人去,难免会中他们的暗算!” 孙策见陈任这么一说,那到手的机会就没了,赶忙从身后把自己的结拜兄弟周瑜一把就扯了出来,对着陈任喊道:“老师!老师!我有公瑾助我,可保万无一失!” 原本周瑜这时正因为被陈任、郭嘉打击了,在那里生闷气呢,更本就没注意这发生了什么事呢,就被孙策这一把给抓了出来,一头雾水地看了看孙策,又看了看周围的众人,却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这就更加让周瑜摸不着头脑了。 “哼!”徐盛看着周瑜一张小白脸,轻蔑地冷哼一声,说道:“此等年轻后生,如何识得打仗?”说着,脑袋还向着另一边一撇。而在他一边,陈武等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一样的表情。 “你说什么?”对于徐盛的藐视,周瑜显得很平静,反倒是孙策的火爆脾气上来了,看样子便要捋起袖子上来找徐盛干一架。 “伯符!”一把淡淡的声音响起,顿时让满脸激动的孙策立刻打了个冷颤,原本斗志激昂的孙策变得像个战败了的公鸡一般,低着头就退了回去。 只见陈任已经站了起来,微笑着看着对面的徐盛等人说道:“徐将军说得很对,此次出征,关系到江东今后的发展,大意不得!所以此次出征的将领一定要慎之又慎。” 虽然陈任这个时候是满脸笑容,但是他身边的郭嘉等人都下意识地往旁边靠了靠,而对面坐在徐盛、陈武等一干新晋武将身边的许褚和太史慈也是往外靠了靠,熟悉陈任习惯的这些人已经知道,徐盛和陈武这帮子新晋的官员要遭殃了。 不错,陈任此刻的确是存了要给这些新来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不过,不光是因为刚刚他们对陈任的无视,更主要的原因,是陈任在开会之前收到了蛇部传来的一个最新的消息。在两日前,徐盛所在的徐家家主徐鹤与陈武所在的陈家家主陈德秘密会见,这可不是一个好信号,这意味着这些被孙坚扶植起来的新的江东家族,开始结党营私。虽然这并不能说明徐家和陈家要反对孙坚的统治,但作为孙坚强势统治的奠基人之一的陈任,是绝对不能容许在孙坚的统治下有任何强大势力的存在。 而从开会以来,陈任就一直在准备着要给这些家伙一个下马威,好让这些家伙清醒清醒头脑。没想到,这么快徐盛就给陈任这个机会。 其实徐盛和陈武等人对陈任还算是很尊重的,作为这几年天下闻名的龙将,是值得天下任何一名武者仰慕的,更何况在陈任婚宴上的那一幕,那两名刺客的惨象都还历历在目。不过,这些也都仅仅局限于陈任的武将身份,对于陈任担当总督江东军马的大都督,他们这些出生世家的子弟还是不服气得很。听到陈任赞同自己的观点,徐盛立刻洋洋得意地说道:“看吧!连大都督都赞同我的观点呢!主公!徐盛愿辅佐大公子取下徐州!” 总算徐盛还没有冲昏头脑,还记得孙策是孙坚的长子,而且还是陈任的学生,不敢说代替孙策领兵,但言语中的意思,便是说他来打胜仗,功劳分一半给孙策。 许褚和太史慈在一边听到徐盛的说话,又再次向外挪了挪,心里已经是在为徐盛默哀了,还真当陈任是空气呢,这小子的胆子真大。而在上座,孙坚却是一直冷眼旁观,蛇部给陈任的情报,又怎么不会给孙坚看呢?要不是突然来了徐州的战报,孙坚恐怕早就要发飙了。 “不如,这样吧!”陈任忽然想是想到了什么,对孙坚抱拳说道:“主公!既然徐将军有如此信心,不如我们来个比武选帅!额,就让伯符和周瑜一组,徐将军和陈将军一组,各领三百军士,于校场比武,胜者便为此次徐州之战的统帅!” 孙坚微微一笑,虽然不知道陈任为何对那周瑜如此有信心,但也知道陈任从来就不做无把握之事,当即点头说道:“好啊!说起来,我江东军很久没有举行比武了,这次正好热闹热闹!” 陈武脸上有些不自然,不像徐盛那么冲动性格,长相虽然古怪的陈武,却是有些冷静,早就注意到身边许褚和太史慈的异状,再看对面郭嘉等人古怪的笑容,陈武立刻就感到有些不对劲。虽然陈武也在悄悄地准备离开徐盛的身边,这边陈任就点到了自己的名字。看着还在那里自鸣得意的徐盛,陈武不由得暗骂,恨不得冲上去扇这家伙两巴掌,真不知道家主为什么要自己去配合这家伙。 想到这里,陈武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想起两日前的晚上,家主突然招他们这一批在孙坚手底下做事的族人,说明今后要和徐家合作,在朝会上要互相支持。陈武看着一起朝着自己微笑的孙坚和陈任,忽然一颗豆大的汗珠从他脑门处渗出来。 结党营私!这是任何一个当权者都不希望在自己手下人当中看到的,如今徐家和陈家合作,这不就是犯了孙坚的大忌么?可是从两家合作到今天也才不过两日啊,竟然这么快就被孙坚知道了?陈武不由得对那看似松散懒惰的陈任改变看法,此人绝对是深藏不露! “子烈!怎么了?”身边徐盛已经准备接受这次比武了,正拉着陈武准备迎战呢。 已经想通此中关节的陈武,如何还敢跟着徐盛疯,根本没有理会徐盛,直接单膝跪拜在孙坚面前说道:“主公!末将自认本领低微,不是大公子和周校尉的对手,这次比武,末将认输!” “什么?”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徐盛大吃一惊,顿时愣在了那里。而孙坚和陈任也是有些意外地看着那陈武,想不到这陈武的脑袋瓜子还算灵光啊。 原本就只打算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的陈任,见到陈武服软了,自然就放过了他,不过那徐盛嘛…… 看着呆立在那的徐盛,陈任依旧是邪邪的一笑,说道:“既然陈将军不肯参与比武,那就由徐将军单独迎战了!不过让伯符和周瑜两人对付徐将军也不太公平,这样吧,伯符就不要参加了,就让徐将军和周瑜各领三百军士比一场吧!” 徐盛此时也回过神来,不过他却是以为陈武胆怯而已,没有想太多,轻蔑地看了一眼陈武,这边听得陈任的建议,当即抱拳说道:“末将愿意与周校尉比试一场!”说实在,要是对孙策,以前已经被孙策在几次比试中被打得满头包的他,还真不敢对孙策,但是要是对手是周瑜的话。徐盛再次轻蔑地看着那个一脸平静的小白脸,不由得笑了起来。 周瑜却是比陈武还要早就想通了陈任和孙坚的用意,虽然有点被陈任利用的嫌疑,但第二次看到徐盛望向自己的轻蔑眼光,周瑜也是个年轻人,年轻气盛,当即抱拳说道:“主公!周瑜迎战!” 第一百一十话 分析 第一百一十话 分析 一旁乐得看好戏的许褚等人可是等不及了,周瑜这里刚刚答应了迎战,许褚和太史慈就大叫着要立刻开始比武,就连郭嘉也是在一旁起哄。孙坚看了一眼陈任,陈任也是微微点头,当即孙坚便一拍板,便带着一众文武官员,浩浩荡荡地开向了城外的军营。 不过陈任却是没有跟着孙坚去军营,不用去他也知道结果如何。或者四十岁以后的徐盛会是一名出色的将领,但是如今的徐盛绝对只是个毛头小子,而周瑜则完全不同,就算是他再年轻,再没有经验,也是周郎,如何会输给徐盛? 不过陈任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做了一个准备,那就是让吴和带了三百精锐老兵跟着周瑜,而且陈任还给吴和下了一个特殊的指示。一想到这里,陈任就不由自主地偷笑,心想待会可就有好戏看了。 “都督,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不如跟在下分享分享啊?”一把阴柔的声音在陈任的耳边响起,顿时把陈任的好心情给搅没了。陈任抬起头,掉头望向那已经开始蓄起山羊胡子的程昱,连那机灵似鬼的郭嘉都屁颠屁颠地赶去看热闹了,偏偏这个程昱就留了下来。 在孙坚现在手底下的所有部下里,陈任唯一看不透的,就是这个程昱,而且从历史的记载来看,程昱也是一个谜团甚多的人。首先,陈任先是认为程昱是绝对有大材,这点毋庸置疑,无论是从他接受蛇部以来的效果,还是从历史记载的他的几次出谋划策,无论是抵御吕布,迫降关羽,甚至是计诱徐庶,都可以看出程昱的才智不在荀彧、郭嘉等人之下; 其二,程昱的胆子很大,在历史上曾经发生一次袁绍进攻曹操,当时程昱只有七百兵士守城,而袁绍有足足十万之众,当时曹操立刻准备给程昱增兵,但是程昱却拒绝了。后来袁绍见到程昱的兵少,反而不敢进兵,虽然其中有程昱的谋略,但更重要的,却是程昱的胆量,以七百兵去对抗十万之众,足见程昱的胆子很大。 其三,程昱的心狠,在刘备投靠给曹操的时候,程昱就进言刘备不可留,要曹操将刘备斩杀,但是曹操没有听从程昱的进言。而历史上还有一处记载,又一次曹操军中缺粮,程昱为曹操凑粮,竟然以人肉混杂其中,可见他的心狠程度。而且陈寿也对程昱下的评价是:“昱性刚戾,与人多迕。” 其四,程昱很懂得保身之道,当初兖州的刺史刘岱想要辟召程昱,但程昱却是不肯出仕,后来刘岱遭遇到困难,问计程昱,程昱便献策帮助刘岱渡过险境,但却再次拒绝了刘岱为他请官。此后,魏国刚刚成立,曹操封程昱为卫尉,随后便发生了程昱与刑贞争威仪一事,程昱便因此而罢免。后来纵观荀彧还是荀攸,都是不得善终,只有一个更加鬼的贾诩活了下来,两件事结合在一起,不得不猜测程昱与刑贞争论一事发生的因由。 陈任虽然根据这些后世历史的记载,分析出程昱这么多的性格特征,但是在看着性格特征,完全不像是在一个人身上所拥有的,将这些性格特征结合揉合在一起,反而显得程昱更加神秘。 看着陈任出神地在想着什么,程昱也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陈任,陈任对程昱有兴趣,可是程昱对陈任的兴趣更加大。程昱自认最擅长的,便是琢磨人心的想法,但是他却是一直都琢磨不出陈任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论武艺,陈任应当算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论才华,陈任偶尔蹦出的几句诗词可谓都是绝妙好辞。但是程昱最佩服的,却是陈任的机智,似乎什么疑难问题,在陈任看来都可以迎刃而解,无论是之前的刘表来袭,还是袁术攻取扬州,甚至连十多万山越的攻击,他在刚刚得到消息后,便立刻做出了正确的判断。而且陈任对所有人的性格分析都是丝丝到位,就连刚刚见面的人,只要稍微接触,马上就能知道他们的性格如何,擅长哪方面的工作。 陈任这边终于回过神来,却是看见程昱依然用着诡异的目光看着自己,这让陈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陈任干笑着说道:“仲德兄,为何不随主公他们去观看比武啊?” 程昱微微一笑,却没有直接回答陈任的问题,而是问起了陈任:“那子赐兄为何不去呢?” 陈任被程昱这一笑笑得全身发毛,摸了摸鼻尖,说道:“那个,我对伯符的那个结拜兄弟周瑜颇有信心,看他仪表不凡,当是有大智慧之人。” 程昱笑容更加浓了,捋了捋刚刚成型的山羊胡子说道:“既然子赐兄对这个周瑜有信心,那么在下对这个周瑜也有信心!” “仲德兄是为何对此子有信心啊?”陈任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程昱忽然大笑了几声,说道:“那是因为在下对子赐兄你有信心,子赐兄既然如此看好周瑜,说明此子确实不凡,那么在下自然也就对他有信心了。” 陈任顿时感到无言以对,这是陈任除去面对郭嘉和孙坚以外,头一次吃瘪,幸好这里没有其他人,要不然陈任可就要糗大发了。 “对了!”可能是感到陈任的尴尬,程昱很识相的没有再深究这个问题,而是适时的转移了话题,“子赐兄,前些日子,蛇部在冀州的分部获得了新的情报,不知道子赐兄有没有兴趣?” “冀州?”听到这个地名,陈任的脑海中顿时浮现了赵云的相貌,当即便站了起来,直接快步走到程昱的面前坐下,急冲冲地问道:“仲德兄可是得到在下三师兄的消息?”自从得到刘备被袁绍灭了的消息后,陈任可是为自己这个三师兄着急啊,但奈何一直都未得到赵云的消息。 程昱不紧不慢地说道:“子赐兄不必着急,其实也不能完全确定就是赵将军。前日,蛇部得到密报,在信都附近,时常出现一名身着白衣白甲,手持银枪的骑士,武艺奇高,专门截杀沿途的官兵。因为这名骑士只是孤身一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行动灵活,袁绍几次想派大军围剿都被这名骑士逃脱。” 在听得程昱描述,陈任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赵云,此时陈任估计已经能够猜出赵云的想法,定是要想方设法引出袁绍,好击杀袁绍,为刘备报仇。陈任心里那个急啊,虽说赵云武艺高强,但袁绍身边也是猛将如云啊,一个打不过两个上,两个打不过三个上,当初袁绍攻打中山国的时候,不就是把关羽引了出来,直接让颜良、文丑和高览三个人围攻关羽一个,照样把关羽打得落荒而逃,连城都回不去,现在都不知所终。袁绍又不是傻瓜,他要出城,肯定是前呼后拥,赵云要刺杀袁绍,只怕连袁绍的面都见不到。 陈任心里急归急,但也知道赵云是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赵云的倔脾气,就跟他的那杆枪一样,认准了死理就一直猛冲的,根本就不听劝,陈任这一时间也想不到法子,当下只有急得在大厅内来回打转。 程昱微微一笑,说道:“子赐兄平日里足智多谋,怎么今日却是束手无策了呢?” 听得程昱这么一说,陈任立刻停了下来,瞪着程昱急急忙忙问道:“仲德兄莫非有法子?快快教教小弟!” “哈哈哈哈!”程昱仰天大笑,以前一直被陈任压着一头,如今能够看到陈任如此模样,也算是让程昱出了一口气,程昱说道:“子赐兄真是关心则乱啊!难道子赐兄就没有想过,赵将军至今仍然流连在冀州是为了何事?” 陈任立刻回答:“这在下当然知道,我那三师兄认死理,他认刘玄德为主,但刘玄德却被袁绍所杀,他如今流连在冀州,自然是为了找机会杀掉袁绍,为刘玄德报仇!”说到这里,陈任也是恨得牙根痒痒,不过却不是恨袁绍,而是恨刘备,你说你都死翘翘了,还让赵云为你甘愿赔上一条命,当真是害人不浅! 程昱把陈任那恨恨的表情看在眼里,依旧微笑着回答:“那么子赐兄认为,赵将军此次刺杀袁绍,能否成功?” 陈任想都不想,就摇了摇头,就凭赵云一个就想刺杀袁绍,没那个可能!估计,就算是袁绍坐在那里等赵云来杀,赵云也杀不到袁绍的面前。 程昱继续说道:“那么子赐兄认为天下间有谁能够杀死袁绍呢?” 陈任皱着眉头说道:“要杀死袁绍,单枪匹马是绝对行不通的,唯有正面彻底击败袁绍的军队,才能将袁绍杀死。但袁绍也算是比较强大的诸侯,手中握有二十万雄兵。天下间能够做到此事的,只有和袁绍对等势力的诸侯,比如说董卓、曹操,公孙瓒还勉强算得上,当然还有我主孙坚也……”说到这里,陈任忽然停住了。 第一百一十一话 布军之争 第一百一十一话 布军之争 在程昱微笑的目光当中,陈任仿佛脑子一亮,之前没有想通的东西顿时一下子都想通了。对啊!当初陈任不就是想要把赵云拉到自己这边吗,怎么现在赵云的主子死了,陈任自己怎么反倒没有往那个方面想去了呢? 赵云现在要什么?不就是为了杀死袁绍帮刘备报仇吗?孙坚不就正好有这个实力去击败袁绍吗?陈任被程昱这么一点,把困扰自己很长时间的一个问题给解决了,当真是想立刻抱着程昱亲一口。当即陈任便想出了好几套说服赵云的方法,不过首要的,便是要把赵云给带到江东来。 陈任这里还在想着如何将赵云带回来的方法,大厅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程昱略略有些惊讶地望向大厅外,说道:“看来是比武结束了,不过还真是快啊!” 过了一会,孙坚领着一众将领走进了大厅,跟在孙坚身后的,正是一脸得意洋洋的孙策,身后则是依旧保持着淡淡微笑的周瑜。一众将领鱼贯走进了大厅,陈任仔细看着,却一直没有发现徐盛,但是每个人的表情似乎很古怪。最后,陈任终于在众人的最后面看见了徐盛,不过一看到徐盛现在的样子,陈任含在口里的茶水差点没有喷出来。 这怪不得陈任失态,实在是徐盛现在的样子太搞笑了,原本呆在他头上的头盔已经不知道在哪里去了,徐盛的发髻也也完全被拆散了,看上去就和那些毛方道士差不多。身上的铠甲也是歪歪斜斜,在胸前两点竟然被抓破了两个洞洞,名副其实的露两点。徐盛的裤子也变得像后世曾经流行过一段时间的洞洞装,连鞋子上都左右各一个大洞露出了两个大脚丫子。 至于徐盛现在模样,简直可以用某种国宝级动物的头部来形容,两个眼睛上都是又黑又青的大眼圈,眼角处明显还有两道泪痕,在左边脸颊上一个大大的黑色鞋印印在上面,鼻子上却是两道鼻血流了下来。 “噗!”那边程昱已经很没有形象的喷出了一口茶水,紧接着,满堂哄笑,笑得徐盛满脸通红,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陈任一边笑一边摇摇头,吴和这家伙,不为人子啊!这下手太重了吧!陈任如此想着,却是完全没有记起,让吴和下手教训徐盛一顿的正是他陈任。陈任起身对徐盛说道:“徐将军,你还是下去找医官好好治伤吧。” 徐盛何尝不想啊,不过比武完了后,孙坚就大手一挥,直接就回府,根本就没有让他徐盛去治伤,他又如何敢自己不告而别?只能这副模样跟着孙坚等人一路走回府衙,偏偏孙坚选得还是建邺最热闹的几条大街,回到府衙,徐盛已经被嘲笑得有些麻木了。听得陈任的说话,徐盛可怜巴巴地看向了孙坚,孙坚也是忍俊不禁地微笑着点了点,徐盛当即朝着孙坚一拜,转身便走,临走时还感激地看了一眼陈任。 这可怜孩子,全然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都是这个他感谢的人造成的,真是太单纯了。 孙坚清清咳了几声,这大厅内哄笑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孙坚说道:“既然文向输给了公瑾,那么此次取徐州的人选也就确定下来了。孙策,周瑜听令!” “末将在!”两人听到孙坚的喝声,当即出列,单膝跪在孙坚面前抱拳应道。 孙坚从怀中掏出了一枚虎符说道:“我拨给你们精兵三万,一切按之前所定策略而来,先去广陵,再夺白马湖!”说罢,将虎符向前一递。 “喏!”两人同时应道,孙策上前接过虎符,再次抱拳。随即两人便在众将羡慕的目光中直接退了出去。 “子赐!”既然这突如其来的徐州危机已经解决了,孙坚开始正式讨论今日本来要讨论的事情。 “属下在!”陈任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但面对正事的时候,还是蛮正经的,当即出列抱拳。 孙坚从桌上拿起一张绢布说道:“这是昨日元直提交过来的关于江东军事力量的规划书,子赐不妨看看,有什么意见。”不过孙坚的语气中似乎有些怪陈任,军队规划,这应该是陈任这个总督军马的大都督做的事,不过陈任却是直接甩手给了徐庶。 陈任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接过孙坚递来的绢布,仔细看了一遍。不得不说徐庶的确不愧为未来的大神级人物,这份规划做得是十分的详细,连像临川、庐陵这些在江东腹地的县城应当陈列多少兵力都标示得清清楚楚。 陈任就这么站在那里仔仔细细地看起来,而孙坚等人也不着急,就这么等着,而那些新晋的文武官员,在从军营回来的路上,已经被许褚和太史慈告诫了一番,再加上跟在后面的徐盛做了个典型的反面教材,这些原本桀骜不逊的家伙一个个都对陈任乖乖的。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陈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绢布收起来。 陈任对孙坚抱了抱拳,随即又转头对徐庶说道:“元直,我有些问题要请教。” 徐庶连忙拱手说道:“都督请说,但请教却是万万不敢当。” 陈任微微一笑:“元直不必拘束,我只是对你的规划有些不明而已。”说罢,陈任又再次把绢布打开,念道:“水军新兵十万驻扎柴桑水寨,三万旧水军驻扎巢湖,二万屯于洞庭湖。不知为何元直会做此安排?” 这次的军事规划,徐庶可是费了很大精力的,所以徐庶张口便回答:“十万新兵驻扎柴桑水寨,由黄将军和甘将军训练。三万精锐水军驻扎巢湖,以防豫州,而扬州虽然暂时臣服于东吴,但毕竟不是完全归属,而且长江水线较长,所以在此在下安排多些兵力。洞庭湖屯两万以防荆州,但毕竟经过上次交战,荆州兵力已经大大下降,二万水军足矣!” 陈任眉头忽然轻轻一皱,随即继续问道:“元直,为何建邺的兵力竟然高达十万精锐?而诸如长沙、豫章等重镇却只有五千至一万不等?” 关于这点,徐庶立刻有些语塞了,这不是因为徐庶不知道原因,而是徐庶如此安排乃是出于维护孙坚的统治角度出发,历朝历代,哪个君王不是将兵权紧紧抓在手上啊!但是这种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谁又会把这件事拿出来说啊。 陈任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虽然徐庶没有回答,但从徐庶的模样上,陈任立刻就猜到了答案,这让陈任对徐庶有些不满,不过一想现在徐庶还年轻着呢,出点问题也是可以原谅的,不过陈任却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纠正纠正徐庶的思想。 想到此处,陈任立刻向孙坚抱拳说道:“主公!属下对主薄徐庶所定下的这份军事规划不同意!”陈任并没有像平常一般称呼徐庶的表字,而是直接用上了徐庶的官职,这表示陈任对这份建议很重视,孙坚也是打起精神,认真地听。 “哦?”孙坚倒是觉得有些意外,这份规划昨日孙坚已经看过了,觉得还不错啊,为何陈任会不同意呢?当即问道:“子赐有何意见,不如说出来听听。” 陈任也不客气,马上就回答:“首先是这水军的分配问题!十万新兵全部驻扎柴桑,虽然便于黄将军和甘将军练兵,但是水军不同于步兵,一定要在各种水域活动才能了解各种水域的特点,水军的威力才能更加强大。属下认为这十万新兵应当分作十二队,每月留下一队在柴桑训练,其余十一个小队应当分配在沿江各个城郡流动。而且,自甘将军弃暗投明之后,长江之上又多出了不少水贼,可以此新兵来巡守长江,也可起到增加新兵实战经验的作用!” 孙坚微微点点头,而徐庶则是陷入了沉思,陈任这种从后世军队流动训练的方式的确是比呆在一个地方训练的方法有用的多。陈任继续说道:“还有这巢湖和洞庭湖的水军驻防的问题,徐主薄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就算是扬州反叛,而豫州和扬州多擅于陆战,而不习水战。有长江天险把守,一万水军足矣!然荆州则不同,虽然荆州的实力已经大大削弱,但荆州人善水,荆州的水军天下闻名。之前的荆州之败,虽然韩将军用计的成份占主要原因,但归根究底却是因为刘表没用动用水军,荆州的水军并未动摇根本。因此,在洞庭湖上,应当安置四万水军,方才妥当!” 陈任的一番分析,让孙坚不停地点着头,徐庶已经是憋红了脸,不过却没有半点怨恨陈任的意思,陈任所说的确实是事情,徐庶在制作这份规划之时竟然没有考虑到荆州水军的问题,让徐庶也有些懊悔。 陈任稍稍停了一下,接下来他所要说的才是重点,他必须要好好思考一番,组织好用词再说出来。 第一百一十二号 练兵 第一百一十二号 练兵 过了半晌,就当孙坚以为陈任已经没有其他建议要提的时候,陈任忽然开口说道:“其次,是关于各城驻军的问题!” 刚刚准备说话的孙坚见陈任突然再次发表意见,也只有闭上嘴等待了,陈任说道:“属下认为,会稽、吴郡、庐江、彭泽、豫章、长沙、零陵以及桂阳等八郡,皆是边防重镇,各镇屯兵绝对不能少于两万!” 陈任此言一出,满堂哗然,荀彧当即起身说道:“万万不可!子赐!若是这八郡各屯两万人马,再加上江东各个县城的屯兵,那么建邺也不过只剩下区区五千人马而已啊!这地方手握重兵,必将生变啊!” 孙坚也是紧紧看着陈任,这是他第一次对陈任的进言感到不满,没有一个君主会希望自己掌控的权力变小,这不是说孙坚不信任这八郡的守将,八郡当中就包括了程普、黄盖、韩当、祖茂这四位对孙坚忠心耿耿的老将,所以孙坚并不怕八郡会拥兵自重,但这并不代表孙坚就同意将兵权分散下去。 陈任当即抱拳说道:“主公!这八镇皆是我江东重镇,担负着守卫重任!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没有足够的兵力,任凭各镇守将能力再大,也不能做好此事!零陵、桂阳要守交州,长沙要守荆州,豫章、彭泽要守豫州,庐江守扬州,吴郡守徐州,而会稽则护卫江东腹地。此八郡关系到江东安危,万万大意不得!” 诸葛亮此时也站了起来说道:“八镇虽然重要,但也无须屯守两万人马啊。若是有敌人来袭,完全可以从建邺派去援兵便是,何必要长期屯集重兵于外呢?” 陈任看着诸葛亮说道:“孔明此言差矣!殊不知兵贵神速,若是敌人来袭时,才从他处派援兵的话,只能是贻误战机。况且,我所说的是八镇屯守兵马两万以上,只是江东万事从新,并无多余兵力,否则依我之见,各镇至少要屯兵五万以上!” 陈任最后一句话又再次让大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各镇五万,那就意味要在地方上屯集整整四十万大军,这还不包括那些普通城市的驻军,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为陈任抹了一把冷汗。陈任的这个建议,可以说是犯了孙坚的大忌了,难道他就不怕孙坚定他个意图谋逆的罪名么?郭嘉等和陈任交好的几人都担心的看着陈任。 孙坚依旧紧紧盯着陈任的脸,没有露出半点表情,而陈任则是站着笔直,丝毫无惧地迎接着孙坚的目光,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恐怕真的是掉根针都听得到响声。就这么过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忽然孙坚大笑几声,把除去陈任以外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孙坚连声大笑了好一会,这才对着依然面不改色的陈任说道:“好!好!好啊!子赐!继续说下去!”孙坚这一发话,顿时之前整个大厅的紧张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郭嘉等人纷纷松了口气,看着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的陈任,不由得暗自佩服。 可是,没有人知道的是,此时陈任心里也是暗中松了口气,在陈任的背后,内衣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谁敢担保刚刚孙坚不会突然翻脸,毕竟后世那句著名的伴君如伴虎,充分说明了出仕辅佐君主的危险性。不过陈任却是要保持自己临危不惧的勇气,愣是没有让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流下来。 既然孙坚让自己继续说,那陈任便张口说道:“属下刚刚所说的是守,接下来说说攻!就拿曹操此次攻取徐州为例,区区四万人,就分别取下了下邳和小沛,虽然其中当地世家的帮助,但驻守城池的守军太少才是主要原因。还有上次的山越攻城事件!”说到这里,陈任的眼睛不由得一黯,“若非是城内守军太少,又如何会牺牲那么多江东的好男儿啊!” 陈任的最后一句,使得包括孙坚在内的许多人都是脸色一黯,孙策回想起当初救援豫章城后,登上城头的情景,那副惨烈的情景至今难忘,陈任身上插着一把大刀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城头,而周围都是守军和山越兵纠缠在一起的尸体,几乎没有一个守军士兵是面向大地躺下的,甚至还有几名守军和陈任一样就那么站着,起初孙策还以为他们依然活着,却发觉他们根本动都不动,这才知道这几名守军早就牺牲了。 而那些新晋的武将中也并不都是江东各个家族推举出来的人才,不少人也是从部队一步步地爬起来的,听得陈任这么一说,都不约而同地想起自己那些已经牺牲的战友,眼圈都不由得红了起来。 不过陈任马上想起了这还是在讨论当中,立刻强行按捺住心神,继续说道:“不过文若说得也有道理,建邺毕竟是东吴都城,若是只有区区数千守军的话,的确不像样!”说着陈任皱着眉头向武将那边望去,一个个武将都被他看了一眼,最终却是满脸的失望,只好咬了咬牙说道:“所以属下敢请主公招募新兵!属下愿在一年之内,为主公练就一只十万人的精锐雄师!”说完这句话,陈任的心里那叫一个滴血啊,可怜我自由的生活啊!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 孙坚吃惊得站了起来,陈任竟然愿意带兵了?如果是放在其他诸侯和其他将领身上,说不得那个诸侯还要怀疑这个将领是不是别有用心,但是放在孙坚和陈任这里,孙坚可是高兴得不得了。自从孙坚任命陈任为大都督以来,倒是受到了不少的压力,虽然陈任在打仗方面的本事已经被认可了,但是作为一名总督东吴兵马的大都督,光会打仗是不行的。 但是陈任又是出奇的懒,成天把手上的事情往诸葛亮和徐庶身上一丢就去和两个老婆享福去了,所以不少人都对孙坚任命陈任为大都督表示质疑,要不是程普等一干老将一力支持,陈任的大都督的头衔只怕早就被撤了。 现在陈任主动提出来要帮孙坚训练出十万精兵,这如何不让孙坚惊喜,鉴于从陈任拜入孙坚帐下之后的行为,孙坚主动忽略了陈任能否完成这个任务的问题,在他看来,没有什么问题能够难倒陈任的。 “好!”孙坚双手击掌说道,“既然子赐都已安排妥当,那么我不再多说什么了!奉孝!元直!” “属下在!”郭嘉和徐庶纷纷出列拱手拜道。 孙坚对这二人说道:“这军事规划一事,就由你二人按照子赐刚刚所言去办!” “主公!”荀彧还想说什么,却是被孙坚拦住了:“我知道文若担心何事,但是我相信子赐必然不会让我失望!而且子赐也从来都没有让大家失望过,不是吗?” 见到孙坚已经决定了,荀彧也就不再多说,反正八镇郡守都对孙坚忠心耿耿,不会有拥兵自重的可能性。况且,自从他认识陈任以来,从来没有见过陈任如此积极的要做一件事情,他也很想看看,陈任在一年之内如何能够拉扯起一支十万人的精兵! 陈任当即单膝跪地,冲着孙坚抱拳喝道:“请主公放心!属下定当不辜负主公的期望,为主公练成一支天下无敌的雄师!” “好!好!我就期待着了!哈哈哈哈!”孙坚的笑声很豪爽地传出了大厅。 一个月后,在冀州平原郡城外,一片桃花林内,正是当年陈任隐居之地。 就在桃花林中,陈任那座居处的茅草房依旧矗立在那里,只是原本自陈任离开之后就没有人居住的茅草房后,竟然升起了袅袅炊烟。 “什么人?出来!”一声炸雷般的吼声响起,只见一名银甲战甲手持一柄银枪从茅草房后面冲了出来,正是陈任的三师兄赵云赵子龙! 不过一会儿,一道道黑影从桃花林间闪过,转眼间,在赵云的面前出现了三名身穿黑衣的男子,见到赵云便直接单膝跪下。 赵云双目精光突闪,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这些人都是一些任侠中的高手,虽然对方对自己似乎很尊敬,但赵云依旧紧握着长枪,满脸警惕地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会知道这个地方?”不能怪赵云的过分小心,这几个月来,赵云可以说是给袁绍造成了不少麻烦,听说袁绍已经招揽了许多的任侠,花重金悬赏他赵云的项上人头。 在正中间的那名黑衣男子抬起头,却是一张黝黑的年轻壮汉的相貌,看上去倒是挺憨厚的,对着赵云一抱拳说道:“赵将军!小人三人正是从江东来的!” “江东?”赵云立刻便明白了,这里一直都是很隐秘,若不是事先知道的话,还真没有人能够轻松找到这里。但是知道这里的人却是不多,不过这里原本的主人陈任当然是其中之一。 第一百一十三话 劝服 第一百一十三话 劝服 赵云想通了这一点,也就稍稍放松了一点,原本一直警惕的面色也消失了,点了点头,刚刚准备转身。 “小心!”一声惊叫响起,赵云回过身子,便看到一只闪着幽蓝色光芒的匕首正刺向自己,而这匕首的主人,正是刚刚一直恭恭敬敬地看着自己的那名跪在中间的黑衣男子,只不过此时他的脸上再也不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而是布满了阴晦和杀意。 说时迟那时快,就这一瞬间,那柄已经擦满剧毒的匕首转眼就刺到了赵云的胸前,刀尖就顶住了赵云的胸甲。亏得赵云这段时间已经应付了不少杀手的袭击,反应神经早就练得快,双脚一蹬,整个人顺着那匕首的前进的方向就这么向后一跳。明明就差那么一丁点距离,刀尖就可以刺进赵云的身体,但这丁点距离却宛如鸿沟一般。 在空中,赵云的双脚再次一甩,直接踢到了那黑衣男子的胸口,那黑衣男子立刻吐出一口鲜血,倒飞了出去。赵云在空中一个翻身,落在地上立刻便摆好了架势面对这翻脸的敌人。 “可恶!”那黑衣男子恶狠狠地骂了一声,又再次吐了口鲜血,可见赵云的那一脚有多重。黑衣男子对着自己左右两边的同伴喝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上!” 黑衣男子虽然叫骂得大声,但是自己的那两名同伴却依然单膝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这立刻让那名黑衣男子感到有些不对劲。而下一刻,那两名黑衣人却是慢慢地慢慢地倒在了地上,露出了他们的背后上各插着一把匕首。 眼前的景色让赵云惊奇,更是把黑衣男子吓得二佛出世,刚刚准备回头的时候,忽然从自己的脖子处,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一把热气从自己的耳朵背后传来。 “不要动!要么,我就送你去和你的朋友见面!”虽然一股子热气喷在黑衣男子的颈脖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凉冰凉的,仿佛将黑衣男子整个人也冻住了。 而赵云这个角度看来,却是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在那黑衣男子的身后,多出了一道人影,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过已经被身后的人影警告过的黑衣男子双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忽然整个身子往前一冲,在他脖子上的匕首根本来不及回收,便直接镶进了他的脖子里面。黑衣男子只是发出一声闷声,直接倒在了地上,露出了身后那人影的真正模样。那是一名穿着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白面无须,虽说不能称得上英俊,但总算不是很难看,是属于丢在大街上便认不出来的那种人。 有了之前那个经验的赵云,并没有因为此人帮助了自己而再次放松警惕,沉声喝问道:“你又是何人?”看这白衣男子的身手,绝对是在赵云之上。当然,这是指任侠的小巧功夫,赵云专习的是沙场对战的武艺,根本没有可比性。 那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也不知道他的手怎么一甩,那柄匕首便消失了,白衣男子冲着赵云抱拳说道:“小人王荣,是从江东来的!” 赵云一声冷哼,眼睛朝着地下的黑衣男子一瞥,又冷冷地看着王荣说道:“他们也说是从江东过来的!”言下之意,是不相信王荣的话。 王荣却是没有任何意外,只是慢慢地从身后摘下一只酒葫芦,朝着赵云丢了过来。赵云一手握枪,另一只手准确地抓住那种酒葫芦,皱着眉头看着王荣,眼光中透出一丝疑惑。 王荣笑着说道:“陈都督说了,前日赵将军派人为他大婚庆贺,可惜赵将军的使者后来走得太快,没有为赵将军带上回礼,这次小人奉陈都督之命前来找赵将军,便要小人为赵将军带来回礼。” 赵云眼睛不敢离开王荣,直接将酒葫芦放在嘴间,用牙齿将塞子给咬开,顿时一阵浓郁的酒香飘出,赵云一闻,眼中便浮现出一丝笑意。这酒很明显,是只有陈任才能酿出的好酒,看来这王荣的身份是没有问题了。当下收起了枪,直接拿着酒葫芦灌了一口,马上全身都打了个颤,大喝一声:“好酒!” 随即拿起塞子又将酒葫芦塞上,看了一眼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王荣,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的身手不错!” 王荣笑了笑,依旧抱拳说道:“赵将军谬赞了!小人的本事登不上大雅之堂!” 赵云只是瞟了他一眼,也没有再与他争论什么,虽然赵云敬佩他的武艺,但并不代表赵云就接受这个人,像这样只能在暗中行事的人,一直以来赵云就没有什么好感。摇了摇手中的酒葫芦对王荣说道:“回礼我已经收到了,你去回报你家主子吧!”说罢便要掉头便要回茅草房后面。 “赵将军请留步!”王荣出声叫住赵云,见赵云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王荣连忙说道:“赵将军!其实陈都督还让小人给赵将军带一句话,不过却是要先问赵将军一个问题。” 赵云皱着眉头转过身说道:“什么问题?”这说话的语气已经有些冰凉,王荣立刻便知道,赵云有些发怒了,若不是他是代表的是陈任,只怕赵云现在就会动手了吧。 王荣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得轻柔些,生怕惹怒了赵云,说道:“陈都督让小人问赵将军,赵将军留在冀州,所为何事呢?” 赵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当即一声冷哼,王荣立刻单膝跪在地上,抱拳说道:“请赵将军息怒!” 赵云本来想动手,不过一想起这人毕竟是陈任的使者,一动手的话,这面子上怎么也过不去。总算是忍住怒气说道:“明知故问!我留在冀州当然是要找袁绍报仇!你家主子到底要说什么?赶快说出来吧!” 王荣当即飞快地说道:“陈都督让小人跟赵将军说一句话:‘若要报仇,就来江东!’” 赵云的身子因为这一句话儿随之一震,赵云并不是一个傻瓜,也不是被仇恨冲昏了头的疯子,要不也不会给袁绍造成了那么多麻烦,王荣为陈任带的这句话,赵云当然马上就明白是什么意思。赵云的脸上阴晴不定,王荣也是渐渐失去了那镇定的笑容,露出了紧张的表情。他虽然只是蛇部的一名杀手,但也是程昱从孙坚的军队中挑选出来的,他明白这次找赵云回江东意味着什么,对于孙坚的忠心不允许他失败。 两人就这么矗立了整整一个时辰,动都没有动过一下。最终,赵云长长的一声叹息,说道:“你且在这里等我!”说罢便转身回到了屋内。 王荣也是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赵云已经是同意了同自己回江东,那么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便是要想办法如何越过袁绍和曹操的领地,把赵云安全地带回江东。 赵云回到屋内,稍稍收拾了一番便出来了,却是没有走到王荣身边,而是掉头来到茅草屋的旁边,在那里矗立着一个小土坡。赵云径直走到那小土坡前,直接就跪了下来,王荣想起情报中曾经说过,赵云杀了袁绍手下大将淳于琼,抢回了刘备的头颅,便立刻就猜到这小土坡内定是埋着刘备的头颅。 王荣很识趣的转身离开了桃花林,留下赵云一个人在那里,自己却是在桃花林外等待,他可不担心赵云会食言,像赵云这样的武者,说一是一,绝对不会反悔。 果然,没过多久,赵云便提着银枪和包裹,从桃花林中走了出来,只是他的眼圈有些泛红,王荣自然不会说穿,而是微微向赵云一抱拳见礼。赵云点点头,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道:“走吧!带我去江东吧!” 徐州的战事开始的那么突然,结束的也是那么蹊跷。就在曹操的军队抵达彭城,并宣布正式夺得徐州的控制权后。孙坚派出了他的大儿子孙策以及孙策的结拜兄弟周瑜这两员小将,率领了三万江东精兵由建邺出兵,直奔徐州广陵而来。 原本天下所有人都以为这次孙坚和曹操将会在徐州大大出手,但是却没有想到,刚刚接手广陵的曹操的部队,还未等孙策攻到城下,便直接弃城逃走了。幸亏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出眼镜,要不然非要让天下各路诸侯的府邸里多出满地的碎玻璃。 而此后孙策的部队也是一路北行,却仿佛连一个曹操的士兵都没有看见,而在彭城传来的消息,便是曹操已经带兵离开了彭城,连带着下邳和小沛的大部分曹军也分别回到了兖州和青州。在彭城,曹操只留下了大将夏侯惇以及一万精兵留守。 今日,孙策所率部队,已经接近快要开进白马湖了,按照孙坚的军令,只要孙策攻下淮安和盐渎两城,那就代表着孙策此次的行军任务完成了,不过前方斥候带来的消息却是,淮安和盐渎两城的守军早就撤得不剩一兵一卒了。 第一百一十四话 偷袭 第一百一十四话 偷袭 “这个曹贼!简直就是个缩头乌龟!”孙策恨恨地用剑劈开身边的一棵小树,不停地骂骂咧咧。 身边的周瑜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暗的天空,对跟在后面的副将吩咐道:“天色已晚,你去下令今天部队就在这树林旁安营休息吧!” “喏!”那名副将领命便下去发布将令。而周瑜依旧皱着眉头,他的心情也不比孙策好多少,他不相信曹操还有那些徐州世家,会甘心就这么让他们轻轻松松夺得徐州一半的领土,越接近白马湖,周瑜心中的不安感就越来越强烈。 “伯符!不要太着急了!”见孙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周瑜不得不安抚一下,“现在还没有到淮安呢!” “公瑾!”孙策还算是蛮听自己这个结拜兄弟的话,掉过头对周瑜说道,“可是最迟后天就要到淮安了,曹操现在就把守军撤走了,这不是明摆着和广陵一样嘛!都传说那夏侯惇勇猛,我看,就是个无胆鼠类!” 周瑜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不见得!你还记得你老师和郭先生不是说过吗?曹操和徐州世家都不会那么容易让我们轻轻松松取得徐州这些沃土的。依我看,这几日还是要做好斥候探查,小心为上。” 要是放在以前的孙策,就算是周瑜说出这些话,他也一定是嗤之以鼻。但是经过陈任的一番**,孙策的心思也算是沉稳慎密了许多,微微一想后也认同了周瑜的意见。孙策将手中的长剑收回腰间,直接找了一块大石头,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周瑜也干脆坐在了孙策的身边,闭着眼睛,脑袋里一直在思考着,到底曹操和徐州世家会安排什么样的陷阱?不过肯定不会是太过厉害的陷阱,这次带兵的是孙坚的长子,若是将孙策弄死在徐州,只怕孙坚会不顾一切向曹操和徐州开战,这是曹操和徐州世家都不想看到的。 就在孙策生着闷气,而周瑜在思考的同时,在距离江东军刚刚建起的营寨大概六七里的地方,两名斥候正在一边骑着马前行一边警惕地看着周围。不过夜色已至,加上周围大多数都是茂密的树丛,很多地方都看不太清楚,两名斥候还是尽责的一个个的查探。 忽然两声划破空气的啸叫声响起,在两名斥候的喉咙口出赫然多出两支箭矢,这两名斥候同时捂住了自己的喉咙,却是捂不住鲜血流下,同时从马背上倒下。而不远处两名弓箭手一闪即逝,消失在树丛当中。 在另一边的树林,正趴着无数人影,在最前面,一名穿着黑甲的男子,正瞪着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望向远处已经开始亮起篝火的营地。 “笮将军,怎么样啊?是不是现在就进攻?”那男子身边的一名小兵悄声说道。 那男子摇了摇头,低声喝道:“不行!江东军是天下少有的精锐部队,不会那么容易放松警惕。我们这一路上放他们**,也就是为了养成他们轻敌之心,不能就这么前功尽弃,还是再等等!” 就这么过了两个时辰,那营地的篝火已经灭得差不多了,只余下几盏灯火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地闪烁。那男子抖了一下有些麻痹的身子,把手朝着身后一挥,顿时从他身后站起了将近数千人影。男子也紧跟着站起身,带着身后的部下缓缓地向着营地方向进发。 可能是男子过于小心的缘故,六七里的距离,竟然也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来到营寨旁,那几盏仅余的灯火也是熄灭了,整个营寨都融入到黑暗当中。男子做了一个手势,那数千人同时从身后掏出许多东西,其中就有一套弓箭。 只见那数千人纷纷摊开一张黑色的油布,挡在了他们面前,随后就听得一声声轻微的火石撞击声音,火光瞬时在黑色油布后面亮起,不过因为黑色油布挡住的关系,从营寨方向向这边看,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端详。 那带头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低声喝了一句:“准备!”身后那数千人立刻将手中的弓箭高高的朝着营寨方向举起,那箭头上,无一例外都被包着一团火光。 “射!”随着带头男子一声暴喝,一支支火箭都在黑暗的空中划过一道亮痕,整齐的射入了营寨内,顿时,营寨内火光打起,响起无数惊叫声。 带头男子的眼中闪现出一种异样的快感,一招手,喝道:“撤!”说完,便带头想回撤走,身后那些弓箭手也纷纷紧随其后。 就在弓箭手被撤走没过多久,在不远处,又是一大批人影窜出来,为首的一个穿着赤红铠甲的将领对这身边的一名银甲白面的男子说道:“公瑾!果然如你所言啊!” 周瑜微微一笑,双眼眯起来,紧紧盯着那远去的那批弓箭手。身边一名副将对孙策和周瑜抱拳问道:“将军,是否命令军士救火?” 周瑜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反正军中的粮草辎重都搬运出来了,无须再管这营寨了。让兄弟们都辛苦一夜,我们现在就去找敌人的老巢!” 那副将有看向孙策,毕竟孙策才是这支队伍的统帅,见到孙策也是跟着点头,那副将立刻抱拳应了下来,直接转身退去。孙策狠狠地用右拳捶了一下自己的左掌,满脸兴奋地说道:“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一仗了!” 周瑜看着孙策兴奋的模样不由得苦笑着摇摇头,不过就是有仗打嘛,用的着那么兴奋吗?依照如今东吴的发展速度,用不了多久就会向其他诸侯开战,到时候还怕没有仗打?周瑜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嘴里却是没有说什么,大手一挥,比起刚刚那批弓箭手要多上数倍的军队从他的身后出现,慢慢集合。 周瑜对着身后刚刚走来的一名副将问道:“可曾跟上目标?” “报告将军,已经有足足一个小队跟上去了,沿途还留有标识!” “很好!”这次却是孙策未等周瑜发话,便大声呼喝起来,只见孙策一个翻身上马,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喝道:“江东儿郎们!跟我来!去宰了那些不敢正大光明来,却想要暗算我们的无胆鼠类!” “喏!”身后所有的军士们都是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异口同声地呼喝道。周瑜跟着翻身上马,看着孙策英勇的身影不由得苦笑,若论谋划计策,孙策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但论到鼓舞士气,论到打战,自己恐怕一辈子都赶不上孙策。这是一种本能,孙策有一种非常强大的对战争时机把握的本能。 有了跟在对方身后的小队所留下的标识,孙策和周瑜带着三万精兵很快就来到了对方屯积部队的地方,就是在白马湖边上的一座水寨。孙策和周瑜带兵来到目标地点,看着眼前的那座水寨,周瑜招来之前负责跟踪的小队队长,问道:“可曾注意到对方有多少人?” 这名队长也算是江东军中的老兵了,显然是对这方面情报收集工作很有经验,当即抱拳回答道:“回将军,对方水寨中大约有万余人,这还包括了之前偷袭我军营寨的数千弓箭手在内。” 周瑜点点头,和孙策相互望了一眼,看着孙策迫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笑着说道:“好吧!好吧!这仗就由你来指挥吧!” 孙策一听,立刻咧嘴一笑,招来了手下的副将一番叮嘱过后,便让手下去做准备了。周瑜在一旁一直听着孙策对此战的安排,不由得想到了建邺城内那个瘦弱的身影。如今的孙策虽然依旧有些脾气暴躁,但已经越来越像那人了,用起兵来也是如此的阴险狡诈。 孙策掉过头来看着周瑜笑道:“公瑾,你就在这里好好等着我破敌的好消息吧!”说罢,便直接带着部队向着前方赶去。 且不说孙策如何安排,在水寨中,这些人都还不知道即将遭受到灭顶之灾,由于之前的埋伏,也让出兵偷袭的士兵们消耗了许多体力,纷纷倒下休息去了。其他士兵虽然没有那么辛苦,但毕竟已经一直等到了现在,已经是快要天明了,都没有几个人熬得住,也都跟着睡了。在水寨的正中央,有一个颇大的大厅,坐在正上方的,是一名满脸横肉的汉子,下巴和两边的脸颊处留着浓密的胡须,从他那双不停闪烁着阴霾之气的眼睛就可以看出,此人绝对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笮融!我可是按照你说的要人给人,要兵给兵!你可是不能骗我啊!陈登答应我的条件,都要给我做到!”那汉子恶狠狠的说道,他说话的对象,是在这偌大的大厅当中唯一的另一人,之前带兵偷袭孙策的那带头男子,也是任徐州下邳相的笮融。 此时的笮融可是饿坏了,在那片树丛里,他可是带兵守候了整整一天,没吃半口粮食,都是喝水顶着,现在正不停地往自己嘴里塞干粮呢。 第一百一十五话 我也来偷袭 第一百一十五话 我也来偷袭 看着笮融只顾着吃东西,完全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大汉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吼道:“笮融!你敢藐视我!” 笮融却是不紧不慢地咽下最后一点食物,淡淡地说道:“雷洪,你急什么?当我们徐州世家是什么人?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不就是粮食和兵器吗?等到曹操的大部队撤出了徐州,徐州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到时候要给你什么不行?” 那雷洪冷冷地看着笮融,他本是白马湖上的水贼,前几日被这个笮融找上门来,许诺了种种好处,就是为了皆他的人马去打击孙策的军队。其实,雷洪也知道江东军不好惹,但是在是受不住那些种种好处的**,就这么应承下来了,只不过看着笮融的样子,雷洪总是觉得有些不踏实。 “哼!我姑且相信你,若是你们胆敢骗我,休要怪我不客气!”说罢,雷洪站起身,直接踢开面前的桌子,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大厅。 看着雷洪离开大厅的背影,笮融轻声一哼,他压根就看不起这帮水贼,若不是为了给孙策找点麻烦,他都不屑和这帮粗人说话。拍了拍手,笮融心里想着,明天就可以回去了,这里就交给愤怒的江东军去解决吧! 没错!虽然江东军今天晚上被自己带兵偷袭了一次,应该会有不少损耗,但江东军的威名乃是天下皆知的,相信用不了几天,就会查到这里,只怕到时候那个雷洪根本来不及解释就要被愤怒的江东军撕成碎片吧。想到这里,笮融不由得笑了起来,可惜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此时也已经和雷洪一起,成为了江东军的猎物了。 过了半个时辰,整个白马湖都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再过一个时辰左右,便要天亮了。后世有一句话,叫做黎明前才是最黑暗的时刻,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一名守卫在水寨最外围的水贼正努力地睁开自己的眼睛,看着一片漆黑的湖面。 忽然水贼感到一阵轻风拂面,紧接着自己的耳朵就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那水贼下意识地用手去摸,摸到的却是一把滑溜,把手伸到眼前一看,竟然是一手的鲜血。这可把水贼吓了一跳,什么瞌睡都给吓醒了,转头一看,就看见一支箭矢牢牢地钉在了自己的脑袋边,箭矢的尾部还在不停的上下晃动。 还未等这名水贼反应过来,又是一道劲风贴着自己的后脑划过,又一支箭矢当的一声钉在了身旁的墙上,水贼也算是幸运的了,两箭都没有射中他,不过也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下一刻,水贼转过头望向那湖面时,映入他眼帘的情景,当真是把他的魂都给吓没了。 无数的箭矢,从黑暗中飞快地向着他这个方向飞了过来,这名水贼也算是反应够快了,当即一个俯身就趴在了地板上,就听到在他的上方不停地响着密密麻麻的撞击声,幸好这水寨在修建的时候,装了个护栏,要不然这名水贼非得被射成刺猬不可。饶是如此,还是有一支箭矢带着强劲的力量射穿了护栏,那箭头就这么停在了水贼的脑门上,水贼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箭头传来的寒意。 “来,来,来人啊!”水贼被脑门那支箭矢给吓得说话都说不出来,最后终于鼓足了勇气,大声吼了起来:“来人啊!有敌袭!有敌袭!” 同样的声音在整个水寨上下都响起,一时间,整个水寨都亮了起来,不过却不是因为水贼将灯火点亮,而下那些从湖面上射来的箭矢已经换成了火箭。这个水寨建得比较简陋,连基本的防火措施都没有,全都是用木头搭建的,这火势一起,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敌人?”雷洪衣衫不整地从自己的房间冲了出来,看着水寨到处都是火光,顿时满脸的阴霾。 “雷洪!怎么回事?”雷洪的身后传了一声喝问,转过身子一看,正是笮融。雷洪一看到笮融,当即一双眼睛就红了,冲上前扯住了笮融的衣领破口大骂:“你还问我怎么回事!你看看!老子在这白马湖呆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事,偏偏你一来老子就遭到敌袭,一定是你给老子惹的祸!” 笮融的武艺也只能算是一般,根本比不上人高马大的雷洪,被雷洪一扯,两只脚就离地了。笮融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几许惊慌的神情,立刻对着雷洪喝道:“雷洪!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要造反不成!” 雷洪怒极反笑,那张面孔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狰狞:“哈哈哈哈!废话!老子当了这么多年的水贼!难道你看老子还像是官兵了不成!这祸事是你引来的,老子现在就把你的人头交给对方,老子这才能安全!笮融!到了佛祖那,可不要说老子的坏话啊!”这佛教是原徐州刺史陶谦引进来的,在徐州一带地方也算是流传甚广,笮融当年也是负责管理庙宇建设的,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贼人,竟然也是个佛教信徒。 还没有等笮融说上几句求饶的话,雷洪反手一刀,便直接劈在了笮融的胸口,笮融满脸怨毒地看着雷洪,深吸了一口气,便直接倒在地上没有气息。 “md!乱什么乱!老子还没死呢!”雷洪冲着身边惊慌失措的一帮士兵吼了一句,冲到笮融的尸体旁,一刀便割下了笮融的首级,这种割人首级的事情,雷洪干的可多了,这一刀下去,干净利落得很。 雷洪就这么提着笮融的首级,快步走向水寨的湖面方向,在角落边冲着湖面大声喊道:“不!不!我们投降!我们投降!”雷洪从来不认为就凭他这些虾兵虾将能够和正规军队去打,更何况对方还有可能是天下闻名的江东军,所以雷洪根本就没有下令反击,而是早就做好了投降的准备。 在雷洪喊了几遍后,那箭雨果然慢慢停止了,雷洪在确定再也没有箭矢射过来的时候,这才高举着双手走了出来,面对这湖面喊道:“我们只是普通的水贼,不想和贵军为敌!这一切都是这个家伙搞得鬼!跟我们没有关系啊!我们想在已经把这个家伙杀了,请求贵军的谅解!”说罢,雷洪还冲着湖面晃了晃手上提着的笮融的人头。 说完了这番话,雷洪见湖面上似乎再也没有反应,心想,估计是对方没有听清楚,正准备再吼上一遍的时候。忽然,一支箭从黑暗中蹦了出来,直接落在了雷洪的胸口。雷洪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射箭。 紧接着,一阵阵箭雨再次出现,雷洪顿时被射成了个刺猬,直接倒了下来,在他倒下的时候,就看见笮融的人头正落在了自己的对面,那张怨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雷洪忽然想起佛教里的一个教义:“因果报应。”只不过,这报应来得太快了吧,这是雷洪最后的一丝意识,马上雷洪的脑袋一歪,就这么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而水寨上的其他水贼,在看见雷洪成功的让对方停住了射箭,都是欢欣鼓舞,以为逃过了一命,可没想到,下一刻便见到雷洪满身都是箭的倒了下去。对方的意思很明确:不接受投降! 只是愣了一片刻,所有的水贼又再次惊呼着逃命,这些水贼都是平日里懒散惯了,根本就没有接受过什么军事训练,严格的来说,只是一群拿着武器的混混罢了,现在他们唯一的头领都死了,哪里还会想着去反击,都只知道没命的逃跑。 “对方是往湖面来的,我们往岸上跑啊!”不知道是谁吼了这么一句,所有的人都突然醒悟过来,这水寨都快被烧光了,自己在这水寨里东躲西藏有什么用啊?于是,所有的人都蜂拥着向水寨的入口处跑去。 这水寨的入口是用一块块长条浮木搭建成的,又窄又长,这水寨内至少有近万人要冲出来,这水寨的入口如何能挤得下那么多人,不少人都被挤下了浮木,直接掉落在水里。所幸现在还没到冬天,湖水还没有那么冰,况且这些水贼都还粗通水性,掉落在水里的水贼也是一个个奋力想着岸上游过去。这也让其他许多没有挤上浮木的水贼看到另一条生路,一个个都很光棍的噗通噗通的往水里跳,这样游泳过去,甚至还比那些走浮木的人快上许多。 好不容易,大多数的水贼都来到了岸上,头都没有回,拼了老命地往前跑。忽然,许多水贼的脚下一空,便落进了地面,同时发出一声声惨叫声。这让身后的水贼惊恐万分,从他们的角度看来,就像是自己的同伴被大地给吞噬了一般,聪明点的知道这里也被人设置了陷阱。但是没有办法,为了逃命就只有拼一拼了,水贼们都是一咬牙,就这么闭着眼睛往前冲。 第一百一十六话 初平五年 第一百一十六话 初平五年 水贼们的勇气可嘉,但很可惜的是现实是残酷的,那些陷阱挖得很密集,最终冲过陷阱区的也不过区区两三千人而已。而在闯过陷阱区后的,迎接着两三千水贼的,却是更加悲惨的命运。 “杀!”震天的呼喝声从水贼们的右边响起,水贼们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大群的骑兵,正夹杂着万钧的气势冲了过,他们手中的长枪带着慑人的寒光,顿时让水贼们陷入了绝望之地。 一面倒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这场战斗,江东军根本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就彻底歼灭了对方将近一万的部队。刚刚开始,周瑜对孙策的行为还有些看不懂,三万江东精锐,对付一万杂牌水贼,用得着花那么大的功夫吗?但是看到这结果,周瑜无语了,如果是直接就这么攻击的话,水贼的攻击力虽然不强,但毕竟有水寨的地形优势,江东军难免会有一两千人的损耗,如今却是完胜。 孙策笑着对周瑜说道:“按照我老师的说法,无论是什么样的战役,都要学会用心去打!我在老师身边学习的时候,几乎天天都要做战术演练,这种进攻方式可谓是捻手即来!”说着话的时候,孙策显得是扬扬得意,能够在谋划上胜过周瑜,这也让孙策开心得要命。而周瑜从战斗开始就一直沉默着,他的脑海回想起那名瘦弱的身影,心中百般滋味。 “伯符!”周瑜突然出声唤孙策,“伯符!这次任务结束回建邺后,我想拜你老师为师!” 孙策先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周瑜,随后,渐渐地露出了笑容,用力的点点头说道:“没问题!到时候我去帮你去向老师请求,实在不行,我就去找父亲帮你去求情!” 看着孙策阳光灿烂的笑脸,周瑜这些天郁结的心里终于像打开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变亮堂了。自从上次会议之后,周瑜对于自己比不过陈任和郭嘉,一直耿耿于怀,如今他已经想通了,比不过就是比不过,再不服气也是没有用,比不过,我就再继续学习,将来的我一定会超过他们!周瑜默默地下着决心。 此时,东边的太阳终于升了起来,将一直笼罩在大地的黑暗彻底驱散,阳光打在孙策和周瑜的身上,在大地上投射一道长长的影子。 “如果没有其他意外,想必这就是此次任务的最后一仗了。恐怕在接下来的一年内,都不会再有仗打了!”周瑜忽然蹦出一句话,让孙策疑惑地看着他。 周瑜笑着说道:“我从湖面的那带队的将领那里得到的消息,这次偷袭我们的,是一个叫做笮融的人做的,这个笮融我也曾听过,是徐州世家的一条走狗,现任下邳相。所以这次应该是徐州世家利用这批水贼来暗算我们,而曹操应该也是采取默认的态度,要不然笮融不可能这么无声无息地就跑到这白马湖来。” “这个我都知道,可是公瑾你说的接下来一年内不会再有仗打是什么意思?”孙策抓着脑袋问道。 周瑜看着孙策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吗?那天会议我们领令下去后,你的老师陈都督就兵力布防一事,与荀彧、诸葛亮等人争论了一番,最后陈都督立下军令状,要在一年之内,为主公练出一支十万人的精兵呢!既然这样的话,这一年之内,我们江东肯定是不会再向外界发动进攻了,东吴边境已经是成成设防,没有哪个诸侯会看不开前来攻打我们江东。这样,我们这一年之内,肯定是不会再有仗打了!不过一年后嘛,就应该是我们江东军称霸天下的开始了!” 春去秋来,四季轮换,一年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转眼间,这大汉王朝就迎来了初平五年。随着原本劲头最强盛的孙坚转入平静,其他的诸侯之间却是依旧战乱纷纷。 先是雄霸西北,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董卓,在关东诸侯都放弃了对他的敌意之后,董卓在西北算是越坐越稳了。没有了外部的威胁,董卓也越发的骄横起来,在他的放任下,西凉兵和并州兵在西北地方,特别是长安周围,可谓是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原本就不怎么繁荣的西北地区,如今更是十室九空,一片凄惨模样。 所幸的是,董卓还有一干精兵猛将,以吕布为首的西凉和并州将领,镇守各方,却是让周围的诸侯没有一个敢起异心的,董卓霸占着长安,安安稳稳地享乐。 而在西南,大汉朝最早割据地方的势力益州,也发生了变化,一代枭雄,汉鲁恭王之后刘焉,终于也抵挡不住岁月蹉跎,离开人世。刘焉之子刘璋也按照历史的进程登上了益州牧的宝座,汉中张鲁也因为和刘璋不和,随之拒绝承认刘璋的地位,与益州断绝了关系。不过稍稍与历史不同的是,原本并不受重用的张任,却是因为师弟赵云和陈任的威名,成为了益州首席大将,为刘璋重用。 在东北,袁绍和公孙瓒依旧恶战不停,自刘备被袁绍杀了之后,虽然刘备所占据的渤海、中山国两郡又复被袁绍夺回,但是这两郡在刘备的治理之下,民心已经完全背离了袁绍。此时,刘备原义弟张飞又出现在了公孙瓒的手下,高高挂起了报仇雪恨的旗帜,开始召集刘备的旧部。公孙瓒的势力飞快的提升,恐怕这也是公孙瓒当初下手杀刘备时所未料到的结果。 袁绍虽然有心一举歼灭公孙瓒,奈何在他的南方,掠夺徐州粮仓的曹操正虎视眈眈,让袁绍如何敢出动大军北上,然而此时的公孙瓒已经不比得以前,若是袁绍出动的兵力不够,只怕是空费兵力和粮草,最终落得和他那个族弟袁术一个下场,无奈何,只得坐守在冀州闷头发展,眼看着公孙瓒日益强大,相信此时袁绍恐怕是对消灭刘备的行为后悔死了。 至于围在东吴周围的曹操、袁术和刘表三股势力,在身边卧着一只斑斓巨虎,恐怕都是整日坐立不安。势力最强的曹操总算还不错,毕竟坐拥兖州、青州的兵力,如今又有徐州一半肥沃的领土为其提供后勤,兵力虽然逊于东吴,但也不是那么惧怕。 袁术经过了两次对扬州的攻击,损兵折将,手下只有纪灵一员大将,兵力也大大不如往昔,已经是沦落至没有实力去争霸天下了,要不是他身后四世三公的袁家,大概早就会被别人灭掉了吧。 而天下各镇诸侯,最最奇怪的,便要属荆州了。虽然在两年前,刘表与孙坚连番大战,吃了几次败仗,但荆州最强大的水军却是没有伤及分毫。但是刘表仿佛是销声匿迹一般,玩起了失踪,整日都不见他的踪影。荆州大小事务都由蒯家兄弟和蔡瑁把持,蒯家和蔡家也仿佛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一般,放弃了之前的对抗,专心巩固两家在荆州的地位。 “呼!”孙坚放下手中关于天下诸侯行动的报告,揉了揉眼角,这份报告是蛇部的程昱根据这一年来各地传来的消息汇总而成。经过了这几年的发展,蛇部已经不再是原来那般只是在少数的几个城市拥有据点,蛇部的各个分部现在已经遍布天下各个大城市,已经初步达到当初设立蛇部的目的了。 想起当初决定设定蛇部时情景,孙坚的嘴角不由得一翘,将陈任收至帐下,恐怕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了。自从有了陈任,孙坚的势力从一个小小的长沙城,到如今坐拥大汉近四分之一的领土的一方诸侯,这其中也不过短短的数年时间,孙坚甚至有一种信心,那就是在他有生之年,能够一窥天下霸主的席位。 书房外响起敲门声,孙坚立刻问道:“何人?” “父亲!”外面响起孙权的声音,前几个月,孙权也终于从陈任那里出师,孙坚任了孙权一个府中文书的工作,就当是给他历练一番,却是没有想到孙权非常出色地完成了本职工作,这也让孙坚越来越重视这个原本被他忽略的二儿子,再想想还在陈任身边学习的孙翊,孙坚不由得期盼起来。 “进来吧。”将孙权唤进来,看着已经日益成熟的二儿子,孙坚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问道:“仲谋啊,有什么事吗?” 孙权一拱手回答道:“父亲莫非忘了?前日老师曾经向父亲禀报过,今日是老师所练新兵演练之日,老师特地请父亲及众位大人前去观看的啊!” 孙坚这才想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状地说道:“对对对!看我这记性!真是越来越不顶事了!” 孙权微微一笑,说道:“哪里,父亲只是平日里太过劳累罢了。父亲正值壮年,年轻力壮,儿子们一起上都还不是父亲的对手呢!” 第一百一十七话 演练新军(上) 第一百一十七话 演练新军(上) 孙坚已经站起了身,听得孙权的话,不由得好气又好笑,就像孙权小的时候一般,伸手在孙权的脑袋上轻拍了一掌,笑骂道:“胡说八道!你啊!跟着陈子赐没有学到什么好的,尽学到他的溜须拍马了!” 孙权脑门吃痛不由得缩了缩,但是却依旧嬉笑着说道:“老师说过,世间万物都是学问,这溜须拍马也可以称作是人情世故,当然要学了。” 孙坚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现在嘴皮子厉害,为父说不过你!不是说要去看陈任演练新兵吗?还不快去叫仲康?” 孙权一拜便立刻退出了书房,许褚身为孙坚的宿卫长,每次孙坚外出,都要亲身护卫,风雨无阻。有一次许褚生病了,孙坚又正好要去巡视,就没有叫上许褚,事后许褚说是自己渎职,差点没有自杀谢罪。从此后,孙坚每次外出,都要叫上许褚。 一番安排过后,孙坚便带着许褚和孙权向着城外的军营赶去。等到孙坚到达军营的时候,军营的校场内已经坐满了人,所有在建邺的官员都已经在校场上方的台上坐好。众人一见孙坚到了都纷纷起身见礼,孙坚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让孙权和许褚找位置坐好,自己直接坐上了最上方的那个席位。 孙坚已经到了,就意味着新兵的演练可以开始了,所有早就有人下去通报了。不一会儿,从校场的另一头,一匹快马匆匆而赶来,骑在马上的,正是这次演练的主角陈任! 经过了一年操练新兵,陈任的皮肤明显变黑了许多,虽然身形一直没有变化,还是那么瘦弱,但脸上的却是变得棱角分明,比起以前更显得刚毅,加上现在穿的一身褐色战甲,虽然依旧是那么平庸的外貌,但也显出了几分英伟。 骑着马,陈任一直就飞奔至台下,一个翻身跃下马,马儿自动跑到了一边,而陈任却是小跑上了台上,冲着孙坚便单膝抱拳拜道:“属下见过主公!” 孙坚笑着说道:“子赐快快起身!这一年来,子赐辛苦了!” 站起身的陈任冲着孙坚抱拳喝道:“为主公效命,属下何敢言苦!今日就请主公验收属下这一年的成果!” “好!好!好!”孙坚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微笑着点着头。这时,看台上的几人都同时起身,分别是孙策、孙权还有周瑜,三人同时向陈任见礼。自从一年前从徐州归来,在孙坚和孙策的推荐下,陈任也收下了周瑜作为自己的学生。只不过与孙策、孙权不同,周瑜现在已经就任官职,而陈任为了练兵,干脆搬到军营里住了,所以周瑜只有每天晚上到陈任军帐中学习。 陈任分别回礼后,又与那些官员们一一寒暄完毕,最后对孙坚一抱拳说道:“主公!众将士已经准备完毕,就等主公令下,演练便开始!” “好!”孙坚一拍大腿,喝道:“子赐!今日我就来看看你练得新兵如何?开始吧!” “喏!”陈任在军中呆久了,也开始有了军人的作风,简洁地一声喝,便转身走到看台边缘,大喝一声:“准备演练!新军骑兵营!” 陈任的话音刚落,就有几名军士为陈任不停地传令,毕竟眼前这个校场是为了训练新兵专门设立的,足足有三个后世的足球场那么大,陈任的声音再大,也传不到在校场那头等待的新军。 过了一会儿,众人忽然听到一阵阵轰鸣声响起,孙坚以及众官员明显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地面在微微震动,紧接着,就看到校场对面的入口处,翻起了一阵阵尘烟,而在下一刻,无数的骑兵冲那尘烟中钻出。带头的那骑士,身着银甲银盔,手持一柄银枪,坐下一匹白马,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此人自然便是赵云,自从赵云来到江东之后,陈任先是带他去见孙坚,不过很可惜,赵云以旧主新丧为由,不肯拜孙坚为主,不过孙坚却也没有不高兴。既然已经到了自己的地盘,又有陈任在,还怕赵云会飞了不成?陈任就干脆把他带到军营里,让赵云帮助自己训练新军。 赵云也明白,孙坚的实力越强,帮助自己报仇的希望也就越大,所以也是尽心竭力地帮助陈任训练新军,连自己骑射的绝活也都教给了新军中的这些骑兵。尽管后来得知张飞在幽州招募刘备旧部,赵云还是决定留在孙坚这里,毕竟公孙瓒的实力比袁绍差太多了。 赵云带着新军中的骑兵营一窝蜂地冲向看台,虽然距离看台已经越来越近了,但是那些骑兵却是依旧没有半点要减速的意思,看着那数万骑兵就这么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不少文官都被吓得跌坐在看台上,而许褚等一干武将也都纷纷挡在了孙坚的面前,倒是孙坚本人却是完全没有反应,依旧笑呵呵地看着前方。 在看台的最前方,陈任仍然大马金刀地站立在那里,迎接着对面那些骑兵,连动都没动。眼看那些骑兵就要撞上陈任了,就看见赵云一扯缰绳,坐下的白马高高的扬起了前蹄,那前蹄扬起的灰尘就在陈任的面前飘过。紧接着所有骑兵都扯住缰绳,数万匹马都在同一时间悲鸣起来,纷纷扬起了前蹄,那场面也算是壮观了。 “好!”孙坚见到这数万骑兵竟然同时停了下来,不由得大喝一声彩。见到骑兵们都停了下来,那些吓得差点钻到桌子里的文官们这才胆颤心惊地坐回了自己的席位,而那些武将也是各自散开。 陈任微笑着看了一眼赵云,忽然高举起自己的右手握拳,大喝一声:“骑兵营!” “无敌!无敌!无敌!”数万人跟着吼了起来,所有人都高举着自己手中的长枪,在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狂热,甚至在眼中都还充斥着血丝。 “上目标!”陈任向台下一边早就准备好的军士喊道,只见那些军士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个草做的假人端了上来,插在校场另一端,随后飞快地撤出了校场。 赵云见目标准备好了,手中银枪一挥,便掉转马头,向着目标冲去,所有的骑兵也都紧跟赵云身后。只见在赵云的带领下,所有的骑兵都纷纷从身后拿出了弓箭,难得是,就算是骑兵们的双手都脱开了缰绳,但是骑兵们却是牢牢地坐在马背上。 在距离目标物不到二百步左右的时候,只见赵云手中的银枪高高一举,数万名骑兵就像是江水遇到分岔口一般,向左右两边散开。赵云一声令下,所有的骑兵都同时弯弓搭箭,向着目标齐射过去。那箭矢就宛若一阵箭雨般准确的落在了目标物周围,这让看台的孙坚以及其他几名武将都看得眉飞色舞。孙策等人已经寻思着,一定要将这些骑兵拉到自己的军中,毕竟没有一个统帅会不喜欢带强兵的。 那些骑兵在赵云的指挥下,就像是画家在挥笔泼墨一般,只见赵云的银枪再次向着目标一指,在他身后的那一群骑兵开始向着目标物猛冲。二百步的距离在这奔驰的骏马马蹄下,不过是片刻的距离,下一刻,那些目标物就在骑兵的长枪下彻底散了架。 完成任务后的骑兵们,再次聚集在赵云的身后,面向着看台上的众人,那股子杀气再次让文官们不由得跌坐下来。陈任满意地一笑,一直高举着的右手再次一挥,所有的骑兵们都同时在马背上行了个军礼,随即在赵云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撤出了校场。 陈任转身对着孙坚抱拳说道:“主公!新军骑兵营共计两万三千人,请主公检阅!” 孙坚现在已经满脸灿烂的笑容了,不要说别的,就光这两万三千的铁骑,就已经是给他带来了足够的惊喜,相信这支铁骑再在战场上锻炼一下,见见血,就绝对不会逊于那天下闻名的西凉铁骑和幽州铁骑。这一年来,陈任可是没有少问孙坚要钱买马,幸亏是在之前对付四大世家的时候查抄了大量的财宝,要不然还真顶不住陈任这般的花费法。不过看到眼前的这支部队,孙坚感到那些钱没有白费啊。 孙坚甚至现在就想带着这支铁骑杀上北方,让那些成天只会说“南人驾船,北人乘马”的北方人也知道,南人也有强大的骑兵! “好!好!好!”孙坚又是三个好字说出口,今天恐怕将会是孙坚说好字最多的一天了,“子赐为我江东训练出如此铁骑,是天大的功劳啊!这支骑兵可有名字?” “还待请主公命名!” 孙坚稍稍沉思了片刻,说道:“我观此军袭来时雷声阵阵,骑射时又如骤雨,就叫它雷雨骑!” “谢主公赐名!”陈任一边暗自腹诽孙坚起名水平一边喝道。随即转身见校场内已经被一旁的军士清理干净了,便大声吼道:“新军刀兵营!” 第一百一十八话 演练新军(中) 第一百一十八话 演练新军(中) 随着陈任的这一声吼,传令军士再一次一遍遍地重复着陈任的命令。没过一会儿,从那校场的入口处,再次传来了阵阵巨大的踏步声,一支比刚刚那支骑兵还要庞大的步兵队伍走了进来,每个人都是身穿战甲腰间挎着钢刀,左手还举着一块圆盾,在他们的面孔上,完全看不出丝毫表情,冷静得让人头皮发麻。 若是说之前的雷雨骑所带来的是杀气腾腾,那么这支刀兵带给看台上众人的,就是强大的压力,那种莫名的压抑感,就连孙坚,许褚等一干久经沙场的武将都有些受不了,更不用说那些文官了。 这支刀兵缓慢却又整齐的走进校场,但没有人会去怀疑他们的速度,渐渐的,所有的刀兵已经排好了一个方阵,刀兵与刀兵之间间隔着两臂的距离,整齐的列阵让所有人都丝毫不敢怀疑这支刀兵的势力会比刚刚的那支骑兵差。 就看见陈任再次做出一个手势,台下的刀兵同时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同时高举起左手的圆盾,右脚向后一踏步,身子微沉,摆出一副搏杀的姿势。那拔刀的声音以及向后踏步的声音,整齐得就像是一个人一般。而在所有刀兵都摆好姿势之后的一刻钟左右,便没有一个刀兵动弹半分,但是这种静止压力却是远远超过了刚才所带来的压力,空气就仿佛凝滞了一般,所有人感觉到都有些透不过气的感觉。 就听得陈任大喝一声:“攻击!” “喝!”随着陈任的话音刚刚落下,所有的刀兵都同时一声怒喝,那声音响彻空中,连摆放在众人面前的酒杯都被震倒了。 紧接着,便是刀兵们开始正规的演练搏杀,这不过都是很普通的练兵招式,但是被这些刀兵练起来,却是完全不同的气势,那一刀刀劈出去,就仿佛连空气都被撕扯开来。而当他们举起盾牌防御时,却给人带来一种完全无懈可击地感觉。 这一场刀兵演练大约持续了半个多时辰,仅仅是这半个时辰,就让看台上的武将们冷汗直流,他们发现如果是他们领着自己的本部兵马与这支队伍对攻,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这个军队的对手,更可悲的是,按照陈任的说法,这支新军应该是还没有上过战场的,一支没有沾过血的军队竟然有如此的威势,要是等日后上了几次战场,可想而知这支部队的威力将会强到什么程度。 最后的一招用完,所有的刀兵又再次回复到之前刚刚拔刀的那个姿势,如果去掉中间这半个时辰的练武,就仿佛这支刀兵从来没有动过一般。陈任再次做了个手势,就看见那些刀兵用着整齐而利落的动作,将手中的钢刀收回了腰间的刀鞘,身子一正,又再次站直了。 “刀兵营!”陈任大吼一声。 “无敌!无敌!无敌!”与之前的雷雨骑不同,所有的刀兵身子没有丝毫动作,但是整齐划一的声音却是一点都不小。随着陈任的指挥,所有的刀兵冲着看台做了个军礼,然后转身整齐有序的撤离了校场。 陈任再次转身喝道:“主公!新军刀兵营共三万人,请主公检阅!” 孙坚偷偷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双手禁不住一拍说道:“好!好!好!如此雄师!如此强兵!何愁我江东大业不成?哈哈哈哈!正所谓不动如山!此军可谓之:山刀营如何?” 陈任头也不抬说道:“谢主公赐名!”陈任再次腹诽了一下孙坚的起名水平,但又不敢说破,只能是为刀兵营接下了这个名字。随即陈任起身掉头再次喝道:“新军弓箭营!” 依旧是一遍遍的重复着军令,随着军令的声音越来越小,一阵阵整齐的踏步声再次响起,一队身披长弓和箭匣的士兵走进了校场。与此同时,从刚刚刀兵练武时就开始摆放在校场两边的箭靶也已经摆好了,此时校场两边都摆放了一排密密麻麻的箭靶。 虽然已经猜到这支弓箭营绝对不同凡响,但众人还是被这刚刚出场的这队弓箭手给震撼到了,弓箭手的人数比前两支队伍的人数都要少,应该不过两万人,但是所带来的这份气势却是丝毫不逊于前两支队伍。作为弓箭手,首要的要求那就是要足够冷静,这支队伍的所有人都完美的做到了这点。如果说刚刚那支山刀营冷静的另人头皮发麻,那么这种弓箭营就是冷静的让人窒息。 众人往这些弓箭手的脸上扫去,刚刚的刀兵是看不出丝毫表情,而这些弓箭手是根本就没有表情,连他们的眼睛都是没有色彩的,咋一看上去,就仿佛是一具具死尸一般。 待弓箭手走进校场,不是像刚刚的刀兵那般排成方阵散开,而是紧紧的靠在一起,形成一个方阵,原本人数就不多,这样一排阵反倒是显得偌大的校场有些空荡。 只见陈任忽然高举起左手,这时,众人忽然发现那些弓箭手的脸上虽然依旧没有丝毫表情,但他们的眼睛却变了,变得锐利,仿佛一双双眼睛都射出了寒光,让众人都有些不敢直视这些弓箭手。 陈任左手一指左边的方向,顿时所有弓箭手都是一个转身,面朝着陈任所指方向。陈任大喝一声:“齐射攻击!准备!” 所有的弓箭手同一时间摘下了长弓,搭上箭矢,而他们的阵型也在一瞬间分成了五排,拉成了五条长龙,第一排蹲在地上,手中长弓水平握住,第二排单膝跪地,长弓上的箭矢堪堪高出前一排的弓箭手的头顶。就这样,每一排弓箭手都要比前一排的弓箭手略高一些,第四排的弓箭手已经是站直了身子,平举长弓,而至于最后一排弓箭手,却是向后大跨一步,拉满弓弦,那箭矢却是朝着前方的上空。所有的弓箭手都是将弓弦拉得慢慢的,而且双手没有丝毫颤抖的动作,就像是磐石一般稳定。 “射!”一声炸雷般的暴喝从陈任的口中发出。随着陈任的这一声吼,弓箭手们手中的箭矢同时飞出了他们手中的长弓,带着一阵整齐的啸鸣声,飞快地向着前方的箭靶而去。从看台上来看,就仿佛是有一道长条形的幻影从弓箭手那边飞驰向箭靶。 “哒哒哒!”箭矢强劲地击打在箭靶上,发出一阵密集的敲击声,整齐得令人心寒。再一看那箭靶上,所有的箭矢都是射在箭靶当中,就连那些由第五排弓箭抛射的箭矢也不例外,这样的准确度,让众人很难相信,在一年之前,这些人都还只是新兵而已。 “向后转!连射准备!”陈任再次发布命令,所有的弓箭手同一转身,面对另一边的箭靶。虽然依旧是五排,不过这次却都是站得笔直,站在最前面的一排弓箭手举起手中的长弓,箭矢已经搭上,弓弦也已经拉满,都瞄准着前面的箭靶。 “射!”随着陈任的这一命令刚刚出口,第一排的弓箭手手中的箭矢已经射了出去,还未等箭矢射中箭靶,这一排弓箭手便分作两队猫着腰从下一排弓箭手的两边撤走,而第二排弓箭手紧跟着举起了长弓,不过是三次呼吸的时间,他们手中的箭矢也飞快地射了出去。紧接着是第三排,然后是第四排,第五排,当第五排弓箭手射完后,第一排弓箭手已经弯弓搭箭准备好了,又是一个轮回接着一个轮回,没有停留。 就这么,在这边箭靶处,箭矢没有停留地击打在上面,发出密集的击打声,一个个箭靶承受不住这些强劲箭矢的攻击,纷纷破裂散碎,但是弓箭手的箭矢却是没有丝毫停留,继续击打着箭靶后面厚厚的木板。从看台上再来看这次的攻击,就仿佛在弓箭手和箭靶之间铺了一层黑色的地毯一般,全都是箭矢的留影。 看台上的文武官员纷纷咽着口水,这样的弓箭手只要箭矢提供充足,根本就不需要保护,有什么部队能够冲过这箭雨的死亡带?众人同时想起刚刚的刀兵,恐怕要破这弓箭手的箭雨攻击,也只有那只防御强大的山刀营了。 终于,弓箭手所佩戴箭匣里的箭矢都用完了,在看箭靶方向,那里密密麻麻布满了箭矢,厚厚的围板已经被箭矢射得不能再用了。孙坚这时突然想起,每个月陈任都要派人来向他报大笔的维修费,想必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在陈任做出手势之后,弓箭手们却是没有急着走,而是手脚麻利的收拾起那些箭矢,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工夫,便将所有射出的箭矢收拾好了。这次没有跟前两次那般呼喊什么口号,也没有行什么军礼,弓箭手的眼睛又回复成刚刚踏进校场那般没有任何光彩,但是看着这些默默无闻的弓箭手,众人再次感觉到背脊一阵阵的发寒,这些弓箭手恐怕将来会成为江东军最强大的一件武器。 陈任再次单膝跪在孙坚面前喝道:“新军弓箭营共一万七千人,请主公检阅!” 第一百一十九话 演练新军(下) 第一百一十九话 演练新军(下) 孙坚已经有些麻木了,看着校场两边围墙上密密麻麻的箭孔,虽说他一直都相信陈任不会让自己失望,但从来没有想过陈任竟然会给他带来如此大的惊喜,而且按照陈任说明的士兵数量,应该还有一支三万人的队伍,孙坚都有点想回城去了,他怕自己的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那,那,那个,很好!很好!”孙坚点点头说道,“这个弓箭营就叫,就叫……” 陈任见孙坚这里卡了壳,连忙说道:“主公,不如就叫做飞星营如何?”看着周围官员顿时冒出一头虚汗,看来陈任取名字的水准也高不到那里去。 不过孙坚现在一时也想不到好点子,就点点头说道:“嗯,飞星营不错!飞星营不错!”连续两句不错,也不知道是说飞星营这个名字不错,还是指被命名为飞星营的弓箭手不错。 “谢主公!”反正不管是夸名字还是夸人,陈任都一并接受过来,站起身,朝着看台下喊出了最后一支队伍的名字。这支队伍之所以放在最后,那是因为这支队伍在整个新军中是被陈任最寄予厚望的一支队伍,那是因为这支队伍是陈任亲自**出来的。 “新军枪兵营!” “新军枪兵营!” “新军枪兵营!” ……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看台上所有了解陈任的人都站了起来,大家都明白了为什么这支队伍会安排在最后出场,那是因为陈任自己本身就是用枪高手,这支枪兵营在整个江东来说,恐怕也只有陈任有这个资格来**了,由龙将陈任**出来的枪兵营,无疑将会是整个新军中最强的! 随着整齐的踏步声从校场的入口响起,一队手持长枪的士兵,昂头挺胸走进了校场。此时,只见陈任向前一纵身,直接跳下了看台,朝着身边的士兵要来了自己的兵器。然后转身面对这看台,在他的身后,那些枪兵已经慢慢站好了阵型。 只见陈任将银枪一摆,带领着这些枪兵开始一招一式的练起枪来,一时间枪影憧憧,在校场内闪过无数的身影。看台上的众人突然发现,这些看似普通的枪兵,一个个都有着一般将领的身手,武艺甚至不在看台上一些普通将领之下。 “哈!”陈任和那些枪兵们同时大声喝道,他们手中的长枪宛如毒蛇般刺出,紧接着拍打在地上,弹起无数尘烟,这数万人的动作完全一致,恍若一人。 看台上,孙坚已经是完全说不出话来,整整三万人的将领级人马啊!这是放在当今天下任何一个势力都做不到的事情。这支部队,没有像雷雨骑那样骑射的特殊技能,没有像像山刀营那般强大的防御能力,更没有像飞星营那般厉害的阵型。但是,正所谓一力降百会,这个枪兵营用强大的武力就超越了其他三支部队的一切优点。 “吼!”所有的枪兵在陈任的带领下,收回了最后一式,站立在校场中央,三万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看台上,那种气势已经彻底征服了看台上的所有人,这枪兵营无愧为新军中最强的队伍。 “好!”过了老半天,孙坚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喝彩。周围的文武官员也是纷纷跟着回过神来,跟着孙坚喝彩,不过这次倒是真心的,而不是为了拍孙坚和陈任的马屁。 陈任带头朝着孙坚单膝跪下,紧跟着所有的枪兵营的枪兵都单膝跪了下来,陈任低着头大喝道:“新军枪兵营共三万人,请主公检阅!” “好!好!好!”孙坚满意地点着头,今天陈任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惊喜,“子赐辛苦一年,为我东吴训练出如此雄师!当真是大功一件啊!” 陈任也未抬头,仍然低着头喝道:“为主公效力,是属下的职责!属下不敢贪功!” 这时孙权忽然凑了过来,对孙坚说道:“父亲,你还未给老师的这支枪兵营起名呢!” “对哦!你看看,我都差点忘记了!”孙坚这才想了起来,孙权一脸得意的笑着,仿佛自己立了多大的功劳似得,却不知道看台下陈任却是把他给恨上了,这支枪兵营可是他的心血啊,竟然命名权要交给孙坚来糟蹋了。 “嗯!取什么名字好呢?”孙坚摸着脑袋苦苦思索着,一边的周瑜忽然站出来对着孙坚抱拳说道:“主公!此营既然是老师**出来的,不如就以老师的名号为名吧?就叫做龙将营如何?” “龙将营?”孙坚眼睛一亮,而看台下的陈任也是顿时高兴得差点要上去搂着周瑜亲一口,这名字太好了!走到哪里都是他陈任的风光啊! 孙坚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当下点头笑道:“好!就叫做龙将营!这龙将营将是我东吴第一强兵!” “谢主公赐名!”陈任连忙站了起来,朝着身后一摆手,身后的龙将营的枪兵纷纷站起身,列队向着校场外走去。陈任也是从一旁的阶梯走上了看台,一众文武官员连忙迎上前去,不住地向着陈任道喜。 “子赐啊!”孙坚走到陈任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一年辛苦你了,听说你这段时间都住在军营里,连你夫人生孩子,你也只回去了几天,真是难为你了。” 听得孙坚说起自己的孩子,陈任也是一脸的愧疚说道:“是啊,最辛苦的,还是要算属下的两位夫人了。特别是月英,为我生下一个大胖小子,我却没有时间陪伴她,我真的……”说到这里,陈任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哈哈哈哈!”孙坚用力的拍了拍陈任的肩膀,大笑着说道:“好了!子赐!这次我就放你一个大假!让你好好陪陪你的夫人和孩子!” 陈任听到孙坚如此说,当即大喜,立刻拜倒喝道:“属下多谢主公!” 孙坚连忙扶起陈任,笑呵呵地说道:“好了好了!你现在就回去吧!不用等我了!我可是知道,你这小子现在是归心似箭啊!” 在众人善意的哄笑声中,陈任却是没有半点脸红的意思,冲着孙坚和其他诸人一拜,掉头就下了看台,直接接过早就准备好的坐骑,一个利索地翻身上马,连自己的银枪都没来得及带,拍着马就往军营外跑去,惹得身后的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孙坚笑着指着陈任的背影说道:“这个陈子赐啊!什么都好,就是太恋家了!根本就不像是个志在四方的男人嘛!”不过孙坚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是在想:恋家?恋家好啊!只要他恋家,就不会离开东吴了。 身边的许褚也是憨憨一笑,随即抱拳对着孙坚说道:“主公!已快至午时,还请主公回府用膳!” 孙坚看了看天色,这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竟然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这陈子赐倒是走得快,莫非是怕我们敲诈他的美酒?”孙坚说的笑话,惹得众人又是一番大笑,随即孙坚接着说道:“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段,不如我和诸公就都到这军营中享受享受军中的伙食如何!” 除去许褚外,众人皆是称善,许褚也只有一脸的苦笑,但想过来,这军营中强手如云,孙坚反倒安全得很,随即便想通了,也就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由着孙坚怎么想怎么做了。 且不论孙坚等人在军营中如何折腾,陈任此时可是归心似箭,刚刚被孙坚这么一说,勾起了陈任对家中妻儿的思念之情,便想着早日回到家中。驾驭着坐骑,飞快的向着建邺城狂奔而去。建邺城的城门守卫,远远地看到一骑奔来,刚刚想喝问,可是一看到那马背上的人,所有守卫都飞快的缩了回去,就任由陈任这么横冲过了城门。 那带头躲开的守卫身后,是一名年轻的新兵,一脸惊奇地对前面的守卫问道:“大哥,为什么你们刚刚不拦住那个人啊?他这么强行冲进城内,可是要被治罪的啊!” 那守卫大哥没好气地用力拍了一下那年轻新兵的头盔,喝骂道:“拦他?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总督咱们东吴所有兵马的大都督,龙将陈大人啊!就凭我们几个小脚色去拦他?送死还不错!” “不会吧?”那名新兵立刻睁大了眼睛,说道:“那个人就是号称天下无敌的龙将么?怎么那么瘦弱啊?那天下无敌的名头,该不会是他吹嘘出来的吧?” “混账东西!”之前的那名守卫大哥用力的敲了一下新兵的脑门,喝骂道:“陈大人岂是你这种小兵能够污蔑的!” 另一个守卫也是认得陈任的,白了一眼那新兵说道:“就是,你可知道这陈大人是什么人么?他可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呢!要不是我们主公是天子之身,陈大人如何会拜在我们主公帐下?说起来,当年主公和陈大人第一次见面,那可是初平元年……”这位显然是一位老牌的江东军,只不过八卦能力比较强而已,不一会,在他的身边就围满了百姓,听着他讲述《陈任和孙坚不得不说的故事》。 总之,经过这次陈任不小心造成的骚乱,反倒让建邺地区的百姓更加拥护孙坚和陈任了,这大概是陈任所没有想到的吧。不过陈任要是知道纵马狂奔会有这个效果,就不知道他会不会骑着马,把建邺城的四个城门都奔一遍呢? 第一百二十话 陈任有子 第一百二十话 陈任有子 一路狂奔,陈任飞快地赶到了自己陈府门口,站在门口守卫的军士,一看到是陈任,连忙上前帮陈任牵住马匹。 陈任一个翻身下马,逮住那军士就问:“夫人可在家中?” 军士被陈任这劈头盖脑一问,楞了一下,随即又回过神来,抱拳回答道:“回大人,两位夫人正在内院陪伴小公子!” 陈任听完,直接将马鞭一丢,就冲进了府内。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陈任每个月都难得回来一次,如今已经有整整两个月没有见到两位娇妻了,如何不想念的慌。 一路上,都有仆人和婢女向陈任行礼,但是陈任却是没有搭理,直接往内院走去,穿过几道走廊,便来到了后花园。远远地,陈任便看见在花园中,两道倩影正在缓慢地走动,陈任看着那两道倩影,不由得心头一暖,那才是自己在这个世上的家人啊。 走上前去,陈任轻声地呼唤了一声:“夫人!” 两道芊芊背影同时一颤,立刻转过身子,看得陈任一阵担心,深怕那盈盈细腰给折了,但下一刻,陈任便立刻被那两张绝世的容貌给吸引住了。或许是生了孩子后长期待在房间里的缘故,黄月英此时的皮肤已经白皙了许多,若是放在后世,那可以说是美女的正常肤色了,再配上她原本就美丽的容貌,让陈任恍然又置身于后世的街道上。 而另一边的貂蝉,原本就是国色天香、祸国殃民的主儿,如今在陈府是吃得好睡得香,瘦弱的身影也丰满了些。若说刚刚从长安回来的貂蝉是那种凄苦可怜的美,那么现在的貂蝉就多了几分妖娆,在配上此时白皙的脸上带着一丝娇红,更加是让身边的花儿也失色了。 “夫君!”见到陈任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黄月英和貂蝉二人都是满面羞红地娇喊了一声,这才把沉浸在美色当中的陈任给唤醒过来。 陈任二话不说,一把就搂住一边的貂蝉,朝着她红润的小嘴就吻了下去,貂蝉只来得及嘤吟一声,便被堵住了下面的话语,只是两只小手却是不由自主地缠上了陈任的脖子。一旁的黄月英却也是满脸羞红,简直快要滴出水来,原来陈任嘴上亲着貂蝉,另一只手却也是没有闲着,一手就罩在了黄月英的香臀上,若不是因为黄月英手上还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只怕陈任要将黄月英也紧紧搂在怀里。 “夫,夫君。”黄月英宛若蚊子般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轻轻地喊出。陈任却是没有丝毫觉悟,那只罪恶的大手还开始在黄月英的香臀处不停地游走,弄得黄月英连说话都说不出了。陈任的舌头在貂蝉的嘴里不停地搜刮抢掠,到了最后再来个狠狠地一吸,两张嘴这才分开,竟然还发出了一声响声。 看着貂蝉那双迷离的双眼,通红的脸颊还有那略带红肿的双唇,陈任不由得大笑起来,这才放过了两人,掉头望向黄月英怀中正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大胖小子,陈任一把就接过来,举得老高笑道:“哈哈哈哈!儿子啊!我的宝贝儿子啊!” 黄月英和貂蝉可是被陈任这一下可是吓坏了,连脸上的红晕都没来得及消退,便扯住了陈任的胳膊,黄月英惊呼:“夫君,小心点!小心点!不要吓到孩子!”陈任被黄月英这一提醒,才想起这还是不满周岁的婴儿呢。 “咯咯咯咯!”正当陈任要把孩子给放下,手中的婴儿忽然发出了咯咯笑声,让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只见那白胖胖的婴儿,正瞅着陈任咧嘴笑呢,丝毫没有半点害怕的模样。 “哈哈!果然不愧是我陈任的儿子!哈哈”陈任大笑道,又是将儿子再次高高举起,便听到孩子再次发出那清脆的笑声,惹得陈任也是仰天大笑,这可是陈任两世为人的第一个后代啊! 见到孩子也高兴,黄月英和貂蝉也都放心了,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戏耍,不时被陈任孩子气的行为逗得捂着嘴笑。 “咦?”陈任忽然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婴儿也太不一般了点吧?想想自己幼时的经历,陈任鬼头鬼脑地凑到那婴儿的面前小声说道:“喂!兄弟,你该不会也是穿越的吧?” 仔细看着自己儿子的表情,却是完全没有任何变化,一直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不时还发出咯咯的笑声,这让陈任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声,胡思乱想什么呢!从古至今,像自己这样喊自己的儿子兄弟的,只怕是只有他这一个吧?平白无故地把自己的辈分给压低了一级,看着儿子依旧笑呵呵的样子,陈任暗暗下了个决定:小子,等你长大了,看你老爸我不好好收拾你! 可能是感受到自己未来的将会发生的悲惨命运,一直笑呵呵的小孩脸上忽然发生变化,由喜变悲,张开小嘴就哇哇大哭起来。一旁的黄月英连忙把孩子接了过来,白了一眼陈任,低头哄起儿子来:“宝宝乖,宝宝好,不要哭了,都怪那个坏阿爹!” 说得陈任不由得抓起自己的后脑勺,呵呵傻笑着,忽然想起刚刚黄月英还是称呼自己儿子为宝宝,这才一拍额头,自己的宝贝儿子还没给起名字呢!对对对!一定要起个好名字! 要不叫陈龙算了?陈任想起后世那位大哥级人物,连忙摇头,这太恶搞了,而且在这个时代不能取“龙”字的名字,那是犯忌讳的,否决! 陈友谅?陈玉成?陈子昂?可能是后世研究了太多历史的缘故吧?一时间许多陈姓历史名人的名字就在陈任的脑袋里钻了出来。嗯,好像两个字的名字在这个时代是属于寒门弟子或者是贱民才会用的,想到这里,陈任拼命抓了抓脑袋,这要他一时间给儿子想个好名字还真不容易。 “夫君?是不是累了?”一边的貂蝉看着陈任好像很头痛的样子,忙是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头痛?我这就叫下人给你准备一碗羊奶茶!”说着便要去叫下人。 “等等!”陈任忽然抓住貂蝉的手腕,笑着说道:“好!好!就是这个名字!”说完立刻抢过刚刚被黄月英哄好了的儿子,再次举得高高地笑道:“我陈任的儿子,就叫陈扬!扬名天下!哈哈哈哈!” 黄月英先是被陈任的突然动作一吓,听完陈任的说话,这才知道陈任是在给儿子起名字呢。黄月英和貂蝉两人都是笑着围在陈任身边,不时逗着被陈任抱在怀里的婴儿,黄月英想了想说道:“扬名天下?陈扬?扬儿?嗯!是个好名字!”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起的名字!”陈任呵呵一笑,再次高举起小陈扬,“陈扬!我的儿子!从今天以后,你的名字就叫陈扬!我一定要好好教导你,把我所有的知识都教给你!” 貂蝉也是笑得眯起了眼睛说道:“对!我们的小陈扬将来,一定会是个像他阿爹一样的大英雄!” 看着眼前两张天仙般的面孔,陈任忽然感到一团子火在身子里面涌动,这时他才想起来,貌似自己已经两个月没有碰过女人了。当即陈任朝着花园外大声吼了句:“来人啊!” 其实在陈任进花园的时候,花园内就有几名婢女,不过看见陈任一进来就表演那么刺激,都一个个红着脸跑到花园外去候着了,现在陈任一吼,也就都乖乖地跑了进来。 陈任在两位夫人疑惑的目光注视下,小心翼翼地把小陈扬交给了婢女抱着,说道:“你们给我好好照顾小公子,知道了吗?” “奴婢知道!请大人放心!”还未等这几名婢女说完话,只见陈任一转身,双臂猛地一展,便将黄月英和貂蝉直接抱了起来,还未等两位美人反应过来,大步流星地就往厢房方向走去。花园内只留下黄月英和貂蝉娇嗔声音,以及几名满脸通红的婢女,当然还有我们可怜的被老爸抛弃的小陈扬巴扎巴扎地闪着大眼睛。 且不论陈任和他的两位貌美如花的夫人,在自己的房里做些什么既合法又少儿不宜的事情,此刻,在军营中,孙坚正和众位文武官员在吃着饭。 按照陈任的要求,新军的伙食标准还是不错的,有鱼有肉,比起这个时代其他诸侯所豢养的士兵的伙食要好太多了。不过,为了训练新军将来可能面对艰苦环境的适应力,陈任还是经常让士兵们在附近的山沟沟里或者是树林里待上个十来天。 不过,显然孙坚他们是不可能吃太差的伙食,军中火头军是给孙坚他们安排的是最好的伙食,倒也是让孙坚等人吃的很开心,可惜唯一的遗憾就是军中不得饮酒。 吃完了饭,众人都是挺着个大肚子在军帐中休息,顺便大家唠唠嗑,加深加深感情。这时,号称军中第一好战狂人的孙策,笑嘻嘻地走到孙坚身边说道:“父亲,儿臣有一事向你禀报!” 孙坚一直以来都对这个儿子很满意,点点头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对了!我听说你和上次那个乔家的大姑娘谈得不错啊?怎么样?是不是要为父去为你提亲啊?” 第一百二十一话 周瑜初露锋芒 第一百二十一话 周瑜初露锋芒 被孙坚这一调侃,让军帐内的众人都轰然大笑,孙策一张小白脸上顿时变得通红。孙策连忙冲着那些哄笑的几个和他颇熟悉的人做了个赶人的手势,随即又转身嬉皮笑脸地对孙坚说道:“父亲啊,儿子不是要和你说这件事情的。是这样的,老师的这个新军已经练成了,经过这一年的调整,江东也算是初步平定了,你看我们也不能就这么一直守在这江东之地坐看中原群雄纷争吧?” 孙策的这句话,可算是问出了在场所有武将的心声,这一年的沉默,可算是把他们都给憋坏了,所有的武将都伸长了脖子,等待着孙坚的回答。孙坚则是微微一沉吟,忽然抬起头对着一旁的徐庶问道:“元直!现在八镇的兵马都是多少?” 徐庶一看坐在这里的,都是对孙坚忠心耿耿的部下,也就没有隐瞒的意思,先是稍稍想了想,随即拱手回答道:“禀告主公,一直到上个月月底为止,会稽有守军四万一千人,吴郡有守军三万七千人,庐江为四万六千人,彭泽为三万四千人,豫章为三万一千人,长沙为五万八千人,零陵为四万三千人,桂阳为三万七千人。八镇的总兵马是,三十二万七千人!” 这一年时间里,也不是光就建邺的守军在发展,外派出去的八镇守将也都按照孙坚的命令,积极发展军事力量,毕竟现在是在乱世,没有足够强大的军事力量,那么什么都是无用的。 “嗯!”孙坚点点头,说道,“长沙乃是江东军的根基所在,本侯在此郡经营多年,况且有德谋在那里主持大局,有如此成绩也是不奇怪,而且其他诸郡的守将也是发展的不错!”话语间,孙坚显然对这一年来江东各郡的发展很是满意。 孙策见孙坚把话头引到守军方向去了,不由得着急起来,马上对孙坚说道:“父亲!父亲!我是问,父亲什么时候才会派我率领这支新军为我东吴建功立业啊?”孙策的这句话更是说得众将心里痒痒的,谁不想统帅强兵啊,在见识过这支新军的威力后,再看看自己的本部兵马,那就是一个渣!现在在场的所有江东将领都期待着能够率领着这支新军建功立业。 孙坚没好气地瞪了孙策一眼,抬起手就朝着孙策的后脑勺拍了一下,笑骂道:“才从你老师那里出师多久了?怎么又变得这么急躁?是不是要我再把你送给你老师****?” 孙策想想当初在陈任手底下过的悲惨日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慌忙摇头摆手,乖乖地退了下去。孙坚也不理会这个活宝儿子,又对徐庶问道:“那公覆和兴霸所练的水军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徐庶张口便回答上来:“根据黄、甘两位将军的汇报,十万水军现已训练完毕,随时都可以投放到战场上。” “好!”孙坚一拍大腿,就在众将都以为孙坚会决定出征计划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孙坚站起身来,淡淡地说了句:“大家都吃饱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看着众将都是满脸的失望,孙坚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不过在那些部下当中,孙坚却是发现了几张同样微笑着的脸,这让孙坚的眼睛一亮,因为其中之一,就包括年纪轻轻的周瑜。 走到军营门口,孙坚忽然对一旁的军士附耳说了几句话,那名军士点了点头,转身便走了。孙坚冲着身边满脸疑惑的孙权和许褚微微一笑,便继续向前走去。 半个时辰后,孙坚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匆匆换好了衣物,将沾满尘土的铠甲换了下来,穿上便装。刚刚漱洗完,门外的军士便来报,周瑜来访。孙坚只是点了点头,让人安排周瑜在书房见面,随后孙坚也往书房走去。 推开书房的门,只见周瑜已经端坐在那里,一见到孙坚,周瑜立刻起身抱拳见礼。孙坚也没有客套,点了点径直走到上首席位坐下,并且示意周瑜也坐下。 见周瑜还有些拘束,孙坚笑着说道:“公瑾,不必太拘束,怎么说,我和你的父亲也算是多年之交吧!当年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屁孩呢!想不到转眼间便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了!呵呵呵呵!” 听得孙坚的说话,周瑜的小白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红晕,不过这样也稍稍让周瑜放松了许多。 “公瑾啊!我听说你和伯符认得了庐江乔公的两个女儿,还和她们关系不错,怎么样?有没有想好什么时候成亲啊?”孙坚现在有点像个猥亵叔叔般呵呵地怪笑起来。 周瑜的脸越来越红了,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孙坚看到周瑜实在是坐不住,这才放弃了继续打趣周瑜的打算,说道:“对了,你不是拜了陈子赐为师吗?学习得怎么样了?” 总算听到孙坚问了个正经的问题,周瑜的脸上才渐渐恢复了正常,之前在离开军营的时候,孙坚派人叫住他,要他单独来孙坚的府邸有要事相商,周瑜才不相信孙坚会特地把他叫得过来,就是为了调侃他一番。虽然心里在想着,但嘴里却还是很快地回答:“老师前些时候,一直都忙于练兵的事情,只是给我安排了一些练习,比如像每早上都去军营跟着士兵们锻炼一个时辰,还有就是和孔明、元直他们去推演。现在虽然老师练兵结束了,但是毕竟老师和师母们很久没有在一起了,所以我还是决定过段时间再去向老师请教。” “嗯!”孙坚点点头,说道,“你这个想法没有错,我也是这么跟翊儿说的,子赐这一年为了我江东也算是劳心劳力了,是该给他一段时间好好休息了。公瑾啊!” 听到孙坚叫到自己的字,当即挺直了上身,他感觉到今天孙坚找他单独谈话的正戏来了。孙坚却依旧是一脸的微笑说道:“公瑾啊,今天伯符的提议,你看怎么样?” 周瑜稍稍思索了一下,说道:“主公,属下认为,伯符所说的确有一定道理。如今天下群雄四起,东吴偏安江东,已经渡过了初期的不安定时期。如今,中原纷争四起,而江东富饶且人心一致,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齐,正是我江东成就霸业之时!” 孙坚也是点头微笑,这点他也是早就和郭嘉、荀彧等人商讨过,但是今天却看见除去郭嘉、荀彧等人以外,这个周瑜似乎也看穿了孙坚的意图,这不由得让孙坚想起当初刚刚知道周瑜这个名字的时候,陈任立刻就恭喜自己得到一大将。陈任的眼光向来出奇的准,这也让孙坚对周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所以才将周瑜专门请到府邸来,有意要考校考校。 虽然周瑜准确的说出了孙坚的意图,但是孙坚对周瑜还有一些期望,继续问道:“既然公瑾说此时正是我江东出兵之时,但是我们应当如何出兵,向何处出兵呢?” 周瑜再次低着头思考了一会,不过这次的时间却是比较长,但是孙坚却是没有打断他,而是笑着看着周瑜思考的模样,期待周瑜给他带来惊喜的一刻。 过了半响,周瑜才抬起了头,不过脸上却是多出了几分自信,周瑜正色说道:“主公,属下认为,我江东有长江天险,如今加上十五万水军构成防线,对江北可谓是铁桶的防守。但是在东吴以西的荆州刘表与我东吴一直有仇,况且荆州水军一直闻名天下,对东吴的长江沿线是非常大的威胁。所以属下认为,东吴欲成大业,当首取荆州!” “哦?”孙坚也被周瑜的言论勾起了兴趣,也跟着坐正了身子,问道:“既然要取荆州,公瑾认为当如何取法?” 周瑜微笑道:“荆州水军强大,但陆军却是不入流,这点可以从前几次荆州军与我东吴的几次交锋可以看出。而且,从今日新军演练的情况来看,老师所练的这十万新军已经远远超过原来的江东军,比起荆州的部队那是不知强上多少倍,现在正好派上用处。” 说着,周瑜看见孙坚的书房内正好挂了一张地图,周瑜起身走到地图旁指着荆州地区继续说道:“我军可以分作三军全面进攻荆州。首先,可令程普将军率长沙守军四万人,由长沙出发,直接向武陵进发,连取公安、夷道、永安,最后取建平,断绝荆州和益州的联系;然后,可令黄将军和甘将军率柴桑新练水军由鄱阳湖出发,沿长江逆流而上,取樊城、新野、安乐、安众,最后取南阳,以阻兖州和豫州;最后由建邺新军行军至乌林,然后直取南郡,南郡一破,襄阳便再无遮挡。襄阳乃是荆州刺史府所在,取下了襄阳,就意味着荆州已经落入我东吴的手中,只剩下一座上庸城,也是孤城难守,如此,荆州之事定矣!” “嗯!”孙坚满意地点点头,周瑜的三军攻取荆州的谋划,与郭嘉、徐庶等人提出的计划,可谓是大同小异,可见周瑜的军略水平已经不在郭嘉等人之下,最后,孙坚还是问到:“公瑾,刚刚你提出的三路人马,其中两路都提出了领兵统帅,为何偏偏就这建邺新军的统帅没有说出来呢?” 第一百二十二话 周瑜傻了眼 第一百二十二话 周瑜傻了眼 听得孙坚此问,周瑜有些犹豫,他是特地没有说出建业新军的统帅的,并不是他说不出,而是一来周瑜觉得有些避讳,二来此人如今已经有些功高盖主,而此次率军夺取荆州,对东吴来说,乃是一件不世奇功,这样下去无论是对孙坚还是对那个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见到周瑜面有难色,而且吞吞吐吐的样子,孙坚顿时明白了,其实在与郭嘉等人讨论时,他们也是没有说出关于建邺新军的统帅问题,不过孙坚又不是傻瓜,如何猜不出来。现在看到周瑜也是这般模样,孙坚心中有些生气,难道我孙文台在你们的心中,是那种嫉贤妒能之辈吗? 想到这里,孙坚的牛脾气倒是犯了,现在还下了决心,今日还非要从周瑜的嘴里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不可了!当下孙坚眯起了双眼说道:“公瑾,为何不说话啊?你可要记住,当日你父亲让你来我帐下,可是要你全心全意辅佐于我,你若是有了主意,岂能不告诉我?” 这下周瑜可真的是陷入了两难地步了,到底要不要说呢?周瑜看着孙坚的脸上的表情,一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落了下来。 现在周瑜和孙坚之间的气氛虽然比不上两军对垒那么夸张,但是周瑜现在所面临的难题却是比一般的两军搏杀还要难,难道就这么推说不知?或者是推举其他人?不行!忽然间,周瑜想起两个月前,自己在和陈任学习的时候,陈任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两军阵前,并不是说一定要用上计谋、陷阱,才叫谋略。真正的谋略,讲究的是果断,应该正面迎敌的时候,就应当毫不犹豫地向着对方冲过去,有时候反而会得到更好的效果!” 堂堂正正!周瑜一咬牙,对这孙坚抱拳说道:“主公!属下以为,建业新军这一路军马的统帅,只有大都督陈任才能胜任!” 孙坚笑了,看来这个周瑜的确是有胆识,或许这就是年轻的好处。虽然之前与孙坚讨论的那些谋士中最年轻的郭嘉其实也不过长周瑜五岁,但是郭嘉却是比周瑜早投身官场,显然要圆滑许多。周瑜虽然官场经验稍显不足,但却是有股子冲劲,加上为人冷静,在将来绝对是孙策的好帮手! 孙坚很是赞赏地拍了拍周瑜的肩膀,说道:“不错!不错!公瑾,你的意见与我不谋而合啊!此军乃是陈子赐亲手建立,当然也只有陈子赐亲自指挥,才能发挥出该军的真正威力!不过,我答应了子赐要放他一个大假,让他好好休息,现在去叫他也有些不合情理。这样吧,现在是九月初,我们就等到下个月,秋收之际,向荆州发动进攻。这一个月的时间,就用来调整具体的细节,你可以去找郭奉孝和徐元直他们商议。” 周瑜闻言大喜,孙坚的这番话的意思,不就是说明他周瑜现在正式进入东吴的军事核心了吗?虽然周瑜可能还算不上是这个核心中的重要人物,但是相比其他在核心当中的人来说,他是最年轻的一个,也就是最有发展潜力的一个,这无疑是孙坚对周瑜才能的一种肯定。 当即,周瑜立刻拜倒在孙坚身前,抱拳说道:“属下多谢主公提携!” 孙坚笑着虚扶起周瑜,说道:“好了,不必多礼!快去吧!今日郭奉孝等人都没有去看新军演练,定是在官衙内商议出兵一事呢!” 周瑜这才恍然大悟,感情就算今天孙策不主动向孙坚提出此事,过些日子孙坚也要发布出兵的消息,周瑜立刻向孙坚告辞,在孙坚点头之后,飞快地转身离开,惹得孙坚又是一阵大笑。 周瑜离开孙坚府邸之后,便直接策马前往军管府,郭嘉和徐庶都是任的军职,所以他们的办公场所也是在这里。所幸这军管府距离孙坚府邸并不是很远,周瑜快马加鞭,不消半刻时间,便来到军管府内。一到大门口,周瑜便冲着那守卫在门口的军士问道:“郭参军和徐主薄可在府内?” 军管府门口的军士自然是认得眼前这位孙坚大公子的结拜兄弟,当即抱拳回答道:“回周校尉,参军大人和主薄大人都在府内议事厅!” 周瑜听闻,立刻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和马鞭朝着那军士一丢,一溜烟地便向着府内跑去。经过左拐右转,周瑜终于到达议事厅,在议事厅紧闭的大门外整了整身上的衣甲,这才轻轻敲起大门。 “什么事?”门内响起徐庶的声音。 “元直!我是周瑜啊!主公命我来有事找你和郭参军!”周瑜朗声回答,之前在陈任那里学习的时候,周瑜已经和徐庶、诸葛亮混熟了。 不一会,大门打开了,开门的正是徐庶,周瑜朝着徐庶一抱拳,便踏步走进了议事厅。不过一进议事厅,周瑜便愣住了,在这个并不是很大的议事厅内,却并不是只有郭嘉和徐庶两个人。荀彧、诸葛亮,甚至还有整天神神秘秘的程昱,都端坐在议事厅的几个席位上,所有人都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哈哈哈哈!文若!你看如何?我就知道公瑾今日一定会来的!哈哈哈哈!”这笑得如此没有风度,自然是郭嘉那个浪子。 荀彧苦笑着摇摇头,毕竟是出身大家族,从小养成的修养,让他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保持着仪态,荀彧说道:“我本也知道,以公瑾的才华,此次定能够参与进来,但我还是高估了主公的耐心。” 周瑜虽然被郭嘉和荀彧的这几句对白弄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分别和在座的几人见礼,随后便坐在徐庶和诸葛亮之间。普一坐下,郭嘉便问道:“公瑾,主公是否是问了你关于出征事宜?” 周瑜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郭嘉接着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回答的?”听到郭嘉的提问,周瑜立刻便将自己刚刚在孙坚面前说的话再说了一遍。 除了郭嘉以外,荀彧等人都是纷纷点头,这答案和他们商讨的结果一样,但是郭嘉却是继续问道:“那么主公肯定是问了你,谁人可担当这新军的主帅,你是如何回答的?”郭嘉此问一次,其他四人都是紧紧盯着自己,但是包括郭嘉在内,他们的表情却是很古怪,是那种又想笑又带着一丝期待的神情。 周瑜本能地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若是论资历,孙坚问自己的那些问题,应该是问过这些孙坚的旧部,但如果孙坚问过的话,为何又要问他呢?不过虽然周瑜心中满是疑惑,但还是把自己告诉孙坚的答案说了出来。 周瑜把陈任的名字一说出,顿时郭嘉等五人再也忍不住,一并哄堂大笑起来,就连平日在公众场合不苟言笑的程昱也是极度没有形象的捧腹大笑,而郭嘉更是夸张,干脆仰天躺在地上一边笑一边踢腿。周瑜心里的不安感觉越来越厉害了,却又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只有满脸疑惑的看着哄笑着的五人。 过了半响,五人才渐渐停止了笑声,荀彧擦拭掉眼角因为笑得厉害而流出来的泪水,对着周瑜问道:“公瑾,我来问你,你今日可曾和陈子赐单独谈过?” 还未等周瑜回答,郭嘉便插嘴说道:“还问什么?他肯定是没有和子赐谈过,要不然怎么会那样回答?” “这个,荀大人,我的确没有和老师谈过此事。老师在今日演练结束后,主公便当场给老师放了个大假,老师急着回家,连中饭都没有吃,就赶回城里来了。”周瑜知道问郭嘉那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便对一向很正经的荀彧问道。 “哇哈哈哈哈!难怪!难怪啊!原来是为了家中娇妻,可怜子赐费尽心思,最终还是白费一场!哈哈哈哈!”郭嘉本来好不容易停住的笑声,在听完周瑜的说话后,又再次笑了起来。 最后还是荀彧比较好心,拉住一头雾水的周瑜说道:“其实呢,在前几日,陈子赐曾经单独找过我们谈过。我们都猜到,这次新军演练之后呢,主公定是要决定出征,所以我们都针对这次出征事宜商讨过,商讨的结果和你差不多,就是分三路人马直取荆州。不过呢,在建邺新军这一路人马主帅的问题上,陈子赐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提议他参与这次出征,更不能提议他去当这个新军的主帅。” 荀彧此话一说完,周瑜立刻傻眼了,聪明如他,当然立刻就猜出了陈任这么要求的原因,担心自己功高盖主是一个方面,但是已经渐渐熟悉陈任性格的周瑜,却是知道陈任这么要求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陈任懒得去费心费神。不过正是因为想通了这点,所以周瑜这才是傻了眼,自己可以说是完全破坏了陈任想好好偷懒的计划。 此时,已经知道陈任小心眼的性格的周瑜,已经是满头大汗,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当陈任知道是自己破坏了他的计划的时候,自己就要直接面对陈任的怒火,到时候,恐怕是整个江东都没有人敢来救自己了。 第一百二十三话 详解荆州(上) 第一百二十三话 详解荆州(上) 周瑜这边冷汗直流,看着那笑作一团的郭嘉等人,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郭嘉等人问道:“难道你们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向主公建议老师去担任主帅?万一要是主公真的听从了你们的建议,那岂不是要坏了主公的大事么?” 轻轻摇着头的诸葛亮,拍了拍周瑜的肩膀,笑着说道:“公瑾,莫非你真的认为主公是那种完全依赖于听信他人建议的人吗?其实在主公的心里,恐怕早就定好了要陈先生担任新军主帅的念头,就算我们都反对,主公最后也会任命陈先生为主帅的。不过,公瑾你这么一说的话……”诸葛亮虽然没有说下去,但周瑜又岂会不知道诸葛亮的言下之意,要是他们都投了反对票,孙坚还是认命陈任的话,那么陈任也怪不到他们头上。可惜偏偏是周瑜向孙坚提出了陈任的名字,这样孙坚更加名正言顺的任命陈任了,而陈任在得知后,肯定要把怒气全部撒在周瑜一个人身上。 这下周瑜可以算是彻底蔫了,刚刚因为得到孙坚的重用而意气奋发的神情已经完全消失了,现在他已经完全能够体会到,当年一向横行霸道的孙策看见陈任那副小心翼翼态度的缘由了。实在是陈任整人的水平太高了,没有人会不怕的。 “郭大人!荀大人!你可不能看着我一个人倒霉,你可是要救救我啊!”周瑜上前马上拉住荀彧说道,现在整个江东都知道,除去已经跟块石头一样的赵云,这两个人是和陈任认识时间最长的,周瑜为了将来不被陈任整,没办法,只好放下身段去求这两人。 郭嘉仍然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不过怎么说还是荀彧是好人呢,轻轻拍了拍肩膀,对周瑜说道:“公瑾,其实也不难,你只要不让子赐知道是你提出来让他担任主帅的,那不就行了吗?” “对啊!”周瑜一拍大腿,“好!我现在就去找主公!”说罢,便要起身就走,被荀彧笑着拉住了。 “莫急!主公既然放了子赐的大假,依照子赐的脾气,不在家里呆足个四、五天,他是不会出来的。主公命你来与我们商议出征事宜,你现在又如何这么快就回去?” 周瑜讪讪地笑了笑,这才乖乖地坐回了自己的席位,自从拜了陈任做老师,就越来越对陈任产生一种敬仰和畏惧,周瑜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人能够有那么多本事,所以从本能上,周瑜现在便和孙策一般,对陈任有些害怕了。 “好了!”荀彧是在场所有人中官职最高的,当即说道,“我们继续刚刚所讨论的问题吧,幸好我们也只是刚刚开始,公瑾来的正是时候。仲德,你来说说荆州现在的情况吧。” 看着周瑜满脸的疑惑,身边的徐庶悄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声,周瑜立刻是满脸吃惊地望着那坐在角落的程昱。平庸的面貌完全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加上平日里低调的行事方式,周瑜怎么也想不到,程昱竟然会是江东最神秘部门蛇部的领导人。 程昱嘴角一翘,冲着周瑜十分诡异的笑了笑,然后说道:“荆州的军政如今都已经被蔡、蒯两家分割,虽然仍然有一部分将领是对刘表忠心耿耿,但毕竟刘表已经多日不曾露面,蔡瑁和蒯家兄弟又抬出来刘表之子刘琦,让这些将领对两家无话可说。” “程先生,潜入刘表府邸的行动进行得怎么样了?”诸葛亮问道,面对这个连陈任都敬佩的智者,诸葛亮也是尊敬有加。 程昱皱起了眉头,不过却不是对诸葛亮不满:“嗯,荆州分部的头领昨日发来的情报,虽然已经成功潜入了刘表府邸,但是由于刘表府邸管辖太严密,潜入人员根本无法将信息传出。” 郭嘉也是难得的变得一脸正经,同样皱起了眉头说道:“这刘表府邸一向管理宽松,为何会同然变得如此严密?刘表在之前一直是竭力限制蔡、蒯两家的势力,如今却是让两家如此做大却没有丝毫反应,两件事结合起来,莫非是刘表已经……”郭嘉说到此处忽然停住,抬头看着众人,言下之意大家都清楚。 顿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毕竟刘表也算是一代人杰,若是真的如郭嘉所猜测的那样,虽然双方是敌对状态,但也是让人惋惜。 “不过有一件事情却是值得注意!”程昱突然说道,“荆州分部的头领说,在襄阳城内,最近忽然多出了一批人马,在襄阳城内戒严,若不是之前荆州分部见机得快,搬出了襄阳城,恐怕荆州分部就会暴露了。” “哦?”所有人都立刻紧张起来,再过几日便要开始出征荆州,这莫名其妙出现的人马,极有可能是个非常大的变数,联合一年前徐州之变,所有人都在猜想,莫非这荆州的世家也将荆州献给了他人? 荀彧摇摇头说道:“我认为荆州献给他人的可能性不大。荆州以西的益州,刘焉西归,刘璋刚刚即位,益州内部派系林立,绝对无暇顾及荆州;以南虽有交州,但交州一向偏安,不理中原之事久矣,况且与荆州之间还隔着五溪蛮荒之地,五溪蛮之患不比江东以前的山越之患好多少;荆州以北,袁术、曹操都无力再兼顾荆州,而董卓成日享乐,他手下的西凉军和并州军只是守成有余,但进取却是不足。” 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荀彧的意见,郭嘉突然问道:“仲德!之前子赐让你特别注意的那个庞德公如何?” 程昱摇了摇头,回答道:“这庞德公深入简出,很难追踪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过,我开始相信陈子赐所言,这庞德公绝对不像他表面上表现得那么简单。此人城府颇深,绝对不是寻常人物,而且身份也不一般!” 周瑜却是忍不住插嘴了:“等等,你们所说的庞德公,可是那荆州隐士庞德公?” 诸葛亮忽然哼了几声,说道:“除了他,这天下间还有第二个庞德公吗?早在老师那里学习的时候,我和元直就觉得这庞德公不对劲,一个隐士,却要成天和那些达官贵人来往甚密。这期间一定有问题,奈何我和元直都劝了老师无数次,但是老师却是听不进去。”话语间,似乎对老师司马徽颇有不满。 徐庶苦笑道:“其实也怪不得老师,我曾听老师说过,这庞德公当年救过老师一命,所以老师对庞德公十分的信任,况且庞德公贤名在外,你我不过一孺子,如何能让老师因为你我的一面之辞而断绝与庞德公的联系呢?” 见周瑜没有问题了,程昱接着说道:“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之前蒯家兄弟被荆州分部用蔡家女之死诬陷入狱,庞德公便亲自去找过刘表,第二日蒯家兄弟便被放了出来。而且此次荆州异变发生之前,庞德公曾经几次来往于蒯家和蔡家数次。” 徐庶点点头说道:“由此可以看出,庞德公在这次荆州异变中所扮演的角色十分特殊!有两点可以肯定:第一,就是庞德公对蒯家兄弟很看重,又或者说是对蒯家很看重,要不然也不会为了蒯家兄弟而出面去找刘表;第二,庞德公在荆州的力量绝对很强大,要不然,蔡家女乃是刘表未过门的妻子,上次蔡家女的尸首在蒯家被发现,刘表又岂能轻饶了蒯家兄弟,但却因为庞德公一次到访,而立刻释放了蒯家兄弟。而且此次蔡家和蒯家联手,应该也是庞德公在中间牵线搭桥!” 荀彧深深吸了口气,说道:“难怪陈子赐曾经说过,荆州这趟水混得很,我越往里面想,就越觉得混乱。算了,反正荆州虽乱,但却是在官场上的乱,我们要关心也是等到把荆州拿在手上再去关心吧!仲德,你再说说看荆州的军事分布如何?” 程昱点头回答道:“荆州现有水军五万,分别囤积在江夏和南郡城外的长江江边,江夏太守黄祖,性情暴躁,手下有陈就、邓龙,还有一子名曰黄射,此三将皆能力一般,但也善打水战。江夏城内有守军三千,城外有水军四万。南郡太守庞季乃是一介儒生,不通军务,手下有张虎、陈生二将,此二人皆是当年的贼人,为庞季劝降,代庞季掌管南郡军务。南郡城内有守军六千,城外有水军一万。武陵太守邓羲,亦是儒生,手下有王威、吕介二将,粗通军务。武陵城内有守军三千。” 听着程昱流利的述说了三郡的城守情况,周瑜先是惊讶程昱的记忆力惊人,如此多的资料,竟然张口便能说出口,而且没有一丝停顿。其次也是感慨这传说中的蛇部真是神通广大,连最机密的军事分布都能掌握得如此详细,有了这些资料,何愁荆州不能拿下。 “哼!刘表重文轻武,这三城都是荆州边防重镇,刘表竟然安排文人为守将,可见其用人不明!”诸葛亮恨恨地说道,毕竟他也在荆州呆了这么多年,荆州也算是他的第二故乡了,如今荆州局势如此浑浊,诸葛亮也有些怒其不争的想法。 第一百二十四话 详解荆州(下) 第一百二十四话 详解荆州(下) 程昱倒是没有理会诸葛亮的抱怨,继续说道:“荆州首府襄阳,现在已经被戒严,按照戒严之前所得的消息来看,襄阳守军目前已有三万余人,但并不包括我之前所说的那批来路不明的人马。襄阳城内有大将黄忠,此人倒是一员虎将,前番刘表偷袭长沙,被韩将军所败,若不是此人前来相救,刘表早就被韩将军擒获了。” 徐庶也是点头认可,说道:“我在荆州也听说过此人的威名,此人使得一手好刀法,更是箭法无敌,堪称荆襄第一人,但此人性情耿直,不善交际,所以一直都没有什么名气流传至外。” 郭嘉继续问道:“仲德,那荆州可还有什么人物?” 程昱这次倒是想了想,说道:“襄阳城内除去蒯氏兄弟、黄忠之外,倒也无其他出色人物,王粲、韩嵩等人,多是善于治学,对于军政反倒不是很在行。那蔡瑁、张允等人更是不用说,都是平庸之辈。在南阳郡倒是有一员大将,唤作文聘,武艺不凡,但是因为得罪了蔡瑁等人,才被发配到南阳。不过,荆州分部的头领倒是提出了一人,此人虽现在只是个小小的门守,但却是极为不凡!” “哦?一个小小的门守,也能引起蛇部分部头领的注意?”郭嘉显然很吃惊。 程昱也是无奈地笑道:“我也是觉得奇怪,但毕竟我也没有亲眼见过,那边传来的情报也只是简要的说明这个门守武艺不凡,而且颇有谋略。不过,依照刘表一贯重文轻武的选才习惯,恐怕真的是被埋没的人才也说不定,到时候也要注意一下吧。万万大意不得,别让东吴十多万大军栽在这个小小的门守身上!” 郭嘉却是撇了撇嘴,说道:“反正那是在襄阳,是陈子赐要带领新军攻陷的任务,我是不去操那份心,要是陈子赐当真栽了个大跟头,说不得我还得好好嘲笑他一番呢!”郭嘉虽然嘴里是这么说,但言语中却是透出对陈任十足的信任。 接下来,众人又再次详细询问了一下关于荆州各个地方城郡的兵力分布,以及各地守将的具体情况,也亏得程昱记忆力强,楞是对答如流。 荀彧微笑道:“此次还是由我和仲德两人留守建邺吧,只不过你们要如何分配呢?” 郭嘉对这荀彧做了个鄙视你的手势,这还是陈任在有一次喝醉了酒后,无意中教给他的,已经被郭嘉发扬广大了,郭嘉说道:“每次出征你们就守在后方,等我们辛辛苦苦打了胜仗,你们才来享受成果!” 荀彧没好气地白了郭嘉一眼,貌似郭嘉什么时候不是在军中像大爷般被人供着,何来的辛辛苦苦一说。 徐庶笑着说道:“此次三路大军齐发,郭先生自然还是要和程普将军一起从长沙出发咯?” 郭嘉点点头,笑着说道:“那是,还是人家老程是个老实人,这样才能和我这个更加老实的老实人在一起合作愉快,不像你们这些人精,跟你们在一起,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你们卖了呢!” 这次不只是荀彧了,所有人都对着郭嘉翻起了白眼,就连周瑜也不例外。程普是老实人没有错,可他郭嘉什么时候也变成老实人了,还不是仗着程普对他言听计从。 徐庶接着说道:“江东大军出击,但周围诸侯却是不能不防,特别是袁术和曹操,不如让孔明去广陵,我去庐江,协助当地的城守去防御对方的来袭。” 虽然不能参与此次的出征,但是诸葛亮也知道广陵的重要,点点头,也没有提出任何意见。徐庶转头对周瑜说道:“公瑾,我听陈先生说过,你久居庐江,更善于水战。此次就由你和孙伯符同去柴桑,协助黄将军和甘将军如何?” 连荀彧和郭嘉两个老资格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任由徐庶在这里分配,周瑜自然是不会说什么反对,况且周瑜也对徐庶的分配很满意。 “虽然建邺新军这一路十分重要,但既然有陈子赐在,想必就不需要我们去多事了,只不过要多给他配备几个合格的打手才行!”郭嘉笑呵呵地说道。 众人都是笑着,不约而同地想到陈任在得知自己就任建邺新军的主帅后的模样,一定是很有意思,不过只有周瑜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徐庶笑着继续说道:“其实这次出征,正好可以检验一下这一年来在主公身边新晋的武将能力,陈先生一直不是对徐家的徐盛和陈家的陈武蛮看重的吗?这次可以把他们两个派到新军中,给陈先生打打下手还是不错的。” 徐庶一说起徐盛,众人又不约而同地想起一年前和周瑜争夺出征席位的那个愣头青,当然,更主要的是徐盛回来后的那一张猪脸,所有人都戏谑地看着周瑜,那眼中的意思不外是说周瑜当时下手太黑了之类的。 周瑜心里那叫一个冤啊!当初对阵前挑选军士的时候,周瑜本来是无所谓的心态,见到有人带着兵就站在自己面前了,他就直接选了他们,哪知道他们会对徐盛下那么重的手。后来周瑜才想起来,那些人不就是对陈任死心塌地跟随的吴和和他的手下吗。只不过后来向陈任问起这件事,陈任却是死活不承认这件事情是他主使的,周瑜那时已经是陈任的学生了,哪敢质问老师,这黑锅就一直由他背了。 显然,这些人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完全被陈任给带坏了,现在正是欺负周瑜为乐呢。一年前校场比武的事情,别人看不出来,他们这帮绝顶聪明的人岂会看不出来?他们这么做,不过是在逗周瑜这个新人罢了,这个恶劣的爱好,显然是从陈任那里学来的。 调侃了一番周瑜后,众人又开始继续谋划,到后面,连大军的补给路线、用量,也都计划得清清楚楚。自从孙坚的谋士群初步成型后,孙坚便习惯了让手下的这些顶尖谋士们把所有事情都谋划好了,再交给他审阅,而且大多数事情,孙坚都是看都不看,直接大笔一挥批准了。这种甩手掌柜的作风,无疑,也是从陈任那里学来的。无怪乎,好不容易来了一个陈任的学生,郭嘉等人自然是要好好欺负欺负他,以报心中不忿,可怜的周瑜,在这个圈子的时间会越来越漫长了。 五日后,在家中吃饱喝足享受着两位美女老婆温柔乡的陈任,终于被孙坚派人给叫了过去。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进了孙坚府邸内的议事厅,无力地跟着所有人打着招呼,直接坐到自己的席位上。见到孙坚还没有来,陈任再次打了一个哈欠,很没有形象地当着在座文武官员的面,爬在面前的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没过多久,孙坚从内堂走了出来,一出来便看见陈任在那里睡着,孙坚的嘴角一翘,摆摆手示意陈任身边的荀彧不要叫醒他,当即便坐在了上首自己的席位上,眼睛一瞥,便看见陈任露在外面的耳朵在稍稍动弹,心中便知道陈任此时是醒着呢。 当即孙坚也不说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般,便开始和众臣商讨一些日常事宜,这些都是些简单的琐碎事情,不一会便解决了。接下来便是轮到今日的正戏,孙坚清了清喉咙说道:“前几日,新军演练后,伯符曾经提出过出征之事,经过本侯这几日的反复思索,伯符所说却是言之有理!因此我决定,下个月初,我军分三路进攻荆州,开始我东吴称霸天下的第一步!” “哦哦哦!”孙坚这么一说,立刻几名武将便开始兴奋起来,其中以孙策叫得最欢,当即出列单膝跪地,抱拳说道:“父亲!儿孙策请战!” 紧跟着,一大片武将都跟在孙策身后,抱拳向孙坚喝道:“主公!臣请战!”不过,当中并不包括许褚,现在许褚的身份是孙坚的护卫,自然是要寸步不离地守在孙坚旁边。不过现在孙坚的身份不同了,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孙坚去亲自带兵出征的,这也连带着许褚也不能跟着出兵打仗了。尽管许褚满眼都是羡慕的神情,但自己的职责还是克制住他的冲动。 “呵呵呵!”孙坚笑了几声,说道:“诸公不必心急,此次出征的人选,本侯已经决定了。诸公且暂回席位上。” 听得孙坚这么一说,所有武将都略带紧张地坐回了自己的席位上,有几个连屁股都没有落下,就等着孙坚一叫到自己的名字,马上就冲上去领命。 “徐庶、诸葛亮听令!” 徐庶和诸葛亮心中早就有了准备,当即起身出列,对着孙坚拱手说道:“属下在!” 孙坚抽出两份早就准备好的军令说道:“命徐庶暂代庐江太守,诸葛亮暂代广陵太守!此次我东吴出兵西进,后方就交予你二人了!”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让敌军犯我边境!”徐庶和诸葛亮接过孙坚的军令,大声表态,随即又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郭嘉听令!” 郭嘉立刻起身走上前,一扫平日没正经的模样,满脸严肃,拱手称道:“属下在!” 孙坚又抽出一份军令说道:“命你以军中参军身份,前往长沙,协助长沙太守程普!” “属下遵命!”郭嘉接过军令,再次拱手一拜,退回了席位。 第一百二十五话 被赶驴上磨的陈任 第一百二十五话 被赶驴上磨的陈任 接下来,孙坚却是点了几名普通武将和文官,将他们发到程普和黄盖的军中担任军职,这些人都是新晋的官员,按照郭嘉他们的意思,就是要让这些人在部队里锻炼几次,而且孙坚也同意这种说法。 看着一个个军令都被发布出去,孙坚却是一直没有喊道自己的名字,孙策有些着急了,不过一看对面陈任扑在桌子上的身影,孙策就不敢乱动了,扯了扯身边周瑜的衣袖,问道:“公瑾,你说老师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装睡啊?” 周瑜看了一眼陈任,已经对这个老师有了稍许了解的他,自然是猜到陈任是在装睡,目的当然是向孙坚表达一个态度:我很累,所以这次出征就不要算上我了。 见周瑜没有回答自己,而是愣愣地看着陈任发呆,刚想再扯住周瑜问,这时孙坚的声音响起:“孙策、周瑜听令!” 孙策大喜,心想终于轮到我了,连忙拉起一边的周瑜出列,单膝跪在孙坚面前,抱拳应道:“属下在!” 孙坚看着这年轻一代的俊杰,嘴角不由得一翘,由从怀中掏出一份军令说道:“我命你二人为中郎将,前往庐江,协助庐江太守黄盖!” “属下遵命!”两人接过孙坚的军令,抱拳退回了自己的席位。 孙坚又往自己的怀里掏啊掏,不过这次却不是掏出一份军令,而是掏出了一方帅印,直接放在了桌上,却没有急着喊人,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那趴在桌子上的陈任。 “命!大都督陈任为新军十万统帅,总率新军!”孙坚忽然大声宣布。 “不行!”陈任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入眼的却是孙坚那戏谑的表情,这才想起自己刚刚还是在装睡呢,不过为了自己自由的休闲时光,陈任也顾不上尴尬了,连忙抱拳说道:“主公!主公!你可是答应了要放我大假的!” 孙坚大笑几声,说道:“本侯是要放你大假啊,这次出征是在一个月后,这一个月你就好好休息吧!” “可,可是……”陈任还会那么容易被打发,还要再继续辩论。不过孙坚可不给他这个机会,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直接打断了陈任的说话,对着众人说道:“本侯困了,今日就这么定了,散会!”说完,转身便走,哪有半点疲惫的样子。 陈任刚想追过去,却是被许褚一拦,就见许褚那张宽大的脸上,因为憋着笑而变得通红,看着陈任说道:“陈大人!后面是主公的家眷所在,陈大人身为男子,不应入内!” 陈任被许褚这么一拦,孙坚就已经离开了议事厅,陈任慌忙拉扯着许褚的身体想要往里面挤。不过虽然陈任天生神力,但是许褚的力气也不小,陈任又不好动真格的,如何扳得开他。 眼见孙坚消失了踪影,陈任可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当即瞪了许褚一眼,可惜许褚根本不为所动。陈任见许褚油盐不进,立刻转身,看见那捂着嘴正准备离开的孙策和孙权两兄弟,当即一把就扯住了离他比较近的孙权,同时对着孙策喝道:“伯符!你给我过来!” 孙策现在哪里还敢过来,立刻对着陈任一抱拳说道:“老师,伯符有军令在身,不敢耽搁,马上要启程去庐江,这就向老师您告辞!”说罢,一手抓起周瑜,飞一般地逃出了议事厅,转眼间就不见了人影,显然是陈任当初天天让孙策绕城跑的功劳。 陈任可是给气坏了,一把就把孙权像拎小鸡一般给拎了起来,指着孙坚离去的方向对着孙权喝道:“仲谋!听着!你现在立刻进去,告诉你父亲,这个统帅我做不了!快去!”说着把孙权往前面一丢。 孙权冲着陈任一拜慌忙向着许褚身后的小门跑去,陈任刚刚露出了笑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现在被孙权这么跑了进去,他如何会再出来?看着孙坚的席位前,那方帅印还孤零零地摆放在那里,顿时脸色变得铁青。 陈任冲着那一旁正在看戏的郭嘉等人一瞪眼,喝道:“说!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郭嘉立刻大呼冤枉,说道:“天地良心!我们可都是按照你所说的做的!你们说是吧?”说罢还冲着身后的荀彧等人使眼色。 而荀彧等人可是强忍住笑意,还在拼命地点着头,那几张滑稽的脸凑在一起,顿时让陈任没有力气再发脾气了,转头看向那方帅印,看来自己出征已经成了定局,怎么改都改不了了。 一股子怒气从陈任的胸口翻来覆去,可是又不能冲着郭嘉他们发脾气,一咬牙,死就死了!快步走到孙坚的桌边,一把捞过那方帅印,冲着议事厅那些还未离开的人吼道:“你们这些人,有哪些是在新军的,都给我明天卯时到大都督官邸集合!有一个不按时到的,按军法处置!”说罢,闷头就往外面走。 “哈哈哈哈!”郭嘉等人终于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而另一边的角落,程昱一边微笑一边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那些呆立的官员,这些都是刚刚被安排在新军任职,参与出征的人员,不过他们要面对的是正在气头上的陈任,可怜啊! 不过,不用程昱说明,那些官员恐怕也猜到了,看着未来的顶头上司陈任就这么气呼呼地走了,在回想起陈任临走的时候,所下的那句充满怒气的命令,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且说陈任气呼呼地回到府邸,直接冲到了后花园,来到了黄月英的厢房内,此时黄月英和貂蝉正坐在榻上逗着小陈扬玩。见到陈任气呼呼地走进来,也不说话,把手上一个被黄丝绢包住的方形物件朝着榻上一丢,直接坐在榻边不说话。 黄月英和貂蝉两人相互望了望,貂蝉悄悄拿起那块被丢在一边的东西,扯开丝绢,露出了那一方帅印,两人再次望了望,黄月英对陈任俏声问道:“夫君,你这是生谁的气啊?” 陈任一转头,刚刚想大吼,可是一看到两位娇妻那俏生生的小脸蛋,不由得心底一软,满腔的怒火只得化作一股子郁闷,当下把刚刚在孙坚府上遇到的一切说了出来,说完后,还长长地叹了口气。 听完陈任说完之后,貂蝉忽然捂住嘴嘻嘻地笑了起来,顿时让陈任更加郁闷了,很是委屈地看着貂蝉不说话,黄月英轻轻地拍打了一下貂蝉,埋怨道:“妹妹,没见夫君整苦恼着么?” 貂蝉看着陈任那一脸委屈的样子,不由得脸红了一下,说道:“姐姐,我也是被夫君给逗乐了,别人都是千方百计地期待能够得到主公的重用,偏偏夫君却是千方百计地想偷懒。今天夫君被任命为统帅,放在其他人身上,恐怕都要乐翻天了,偏偏夫君却是愁眉不展。” 听着貂蝉这么一说,黄月英也是捂住嘴一笑,就连躺在一边的小陈扬也是忽然发出几声咯咯地笑声,这些陈任都要感觉疯掉了,可惜这三位,两位是自己的宝贝老婆,一位是自己的宝贝儿子,陈任怎么都不能冲着这三位发脾气。 当下陈任只有闷着声解释道:“你们夫君我和其他人不同,从吴侯起兵讨董开始,我便跟随左右。汜水关两战,洛阳寻宝,举荐人才,还有扫平江东,清除江东世家,扫荡山越。这一系列功劳算上去,你们夫君我也算是功高盖主了!再加上我现在年龄还未满三十,就已经就任总督东吴军马的大都督,还兼任了东吴别驾,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年前我本来已经决定低调行事,若不是逼不得已,我是不会为吴侯训练这十万新军的。如今新军已经练成,我的功劳又加上了一笔,所以我若是再添功劳,就真的有些高处不胜寒了!” “高处不胜寒?”黄月英嘴里轻轻重复了一遍陈任的最后一句话,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夫君的这句话形容的真是恰当呢。接下来不如妾身来代夫君说出来,此次出征,想必东吴是志在必得,吴侯令夫君为统帅,这明摆着是给夫君添上一个大功劳呢!” 得,看到了吧,娶一个聪明的老婆就是这样,明明陈任是想向爱妻们吐吐酸水,好纾解一下心中的郁闷,却被老婆把词给抢了,这下陈任就更加郁闷了。 黄月英轻声笑道:“其实妾身倒觉得,夫君这是在庸人自扰。” 陈任抬起头,满脸疑问地看着黄月英绝美的容貌,只见黄月英轻轻拍打着小陈扬的身子,哄孩子睡觉,一边说道:“若是吴侯真的是那种嫉贤妒能之主,夫君还会为他效力吗?妾身虽然只见过吴侯一次,但吴侯对夫君的态度,妾身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吴侯虽外表粗鲁,但却心细如丝,他不会看不出夫君的性情是如何,他能够委夫君于重任,可见吴侯对夫君信任有加。无论夫君功劳有多大,吴侯都不可能会对夫君如何,而且看吴侯将他的儿子都送到夫君手下教导,可见是要将后事托付给夫君呢!如此看来,夫君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第一百二十六话 下马威 第一百二十六话 下马威 听完黄月英的一番话,陈任的心头总算是通了一大半,但却是依旧皱着眉头。一旁的貂蝉却是又娇笑了起来,对着黄月英说道:“姐姐,小妹倒是觉得姐姐说错了,夫君哪里是担心什么功高盖主啊!恐怕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一个月后,就没有办法偷懒了!” 陈任眼睛冲着貂蝉一瞪,说道:“有你们这么说你们夫君的么?”嘴上是这么说,不过陈任的心里却是一阵暗暗心虚,怎么自己娶的这两个老婆都这么聪明啊? 哪知道貂蝉要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马上就从陈任的脸上猜出了他的内心在想些什么,立刻扯了扯黄月英说道:“姐姐!姐姐!你看!夫君他心虚了!嘻嘻!我就知道夫君是个懒人,只会找借口偷懒!” 被拆穿心思的陈任有些恼羞成怒了,当即两脚一甩,就把脚上的鞋子踢掉,直接钻上了榻,恶狠狠地冲着貂蝉玲珑有致的身躯扑了上去,喉咙间还发出阵阵野兽般的吼声。 貂蝉吃惊得马上向着榻内爬去,不过如何能够逃出已经化身野兽的陈任的魔掌,陈任一把就抓住了貂蝉的玉足,那细细的脚踝抓入手掌心的感觉,就像是温玉一般。当即陈任便是一把把貂蝉给抓到自己的身边,把貂蝉的玉足放到另一只手中把玩,而那只手呢,却是一路攀沿,直接摸上了貂蝉胸口的两座巨峰。 马上貂蝉的惊呼声就立刻变成了娇喘声,黄月英一脸通红,忙是抱起了了小陈扬就飞快地往厢房外面跑,省得让宝贝儿子听到一些少儿不宜的声音。陈任却是没有管黄月英,毕竟自己和貂蝉在这做“爱做”的事,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听到总归是不好,虽然现在他的儿子还不满周岁。见到黄月英抱着儿子跑出了厢房,还很细心地帮他们把房门关上,陈任转过头对着已经满脸潮红的貂蝉邪邪地一笑,直接就扑了上去。 整个后花园一时间都回荡着**的声音,幸好黄月英一边嘀咕着“要命”一边抱着小陈扬把所有的婢女、仆人都赶到前院去了,要不然还真的是“春声”外泄了。 第二日清晨,被陈任昨天一下,那些被孙坚指派到新军的官员,一个个都是心惊胆颤,有几个甚至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当这些文武官员都打着哈欠慢慢地从城内个个地方来到了距离陈府不远处的大都督官邸,这时官邸的大门还没有开,显然是陈任昨天就根本没有交代留守大都督官邸的军士,一向都是辰时开门的军士,哪里会晓得有这么多官员会在卯时来这里集合。 眼见大门没有看,这些官员们只有守在大门外等候陈任,可是随着约定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陈任却是一直都未出现。在官员中有一文一武两人站在一块,比起身边的大多数人,这两人显然要精神得多。 “大哥!你说陈大人怎么还没到?”文官打扮的那人轻声问自己的同伴,这文官看上去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身子单薄,面白无须,穿着基层文官的服饰。 而他身边的同伴,虽然长相和文官有些相似,但是却是要黑得多,脸庞也显得成熟许多,一双眼睛是不是闪烁着寒光,身上穿的是普通的铠甲,在铠甲的边缘还有许多磨损的痕迹,他听到同伴的询问,轻轻地摇了摇头,却是没有说话。 不只是他们两人,其他许多人都在议论纷纷,不过只有站在最前面的两人站得笔直没动。这两个人就是徐盛和陈武。一年前陈武就已经猜到陈任的厉害,虽然最初徐盛并不知道,但事后陈武也将其中玄妙都给徐盛说了。徐盛知道真相后,却是怎么都不敢找陈任算账,更加是不敢对陈任心有怨恨。 徐盛和陈武回到家族,把这件事和家族的族人一说,当即就把这两个家族给吓了一跳,两族里面自然也都是有聪明人,立刻便明白这是孙坚在表达他对两家的不满。两家的族长慌忙跑到孙坚面前请罪,乞求孙坚的原谅,这才让这两家松了口气。不过事后,徐盛和陈武已经是彻底对陈任心生畏惧,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不管陈任是否会准时来,两人也不敢有任何的不满。 随着太阳一点一点地升起,眼看着昨天陈任说的卯时已经快要过去了,大街上也渐渐出现了人影,都是一些普通老百姓,不过突然看见这么多官老爷站在一向冷清的大都督官邸时,都用新奇的目光看着,倒是把这些官老爷给看红了脸。 “李二,昨天你又喝醉了吧?” “哪有!我什么时候喝醉过!” 街尾终于出现了几个身穿甲胄的身影,一边相互打趣,一边走了过来,却是正常来开门的守门军士,看来已经是到了辰时。 这几名军士走近一看,当即傻了眼,怎么一向都没有人来的大都督官邸,今天怎么会来这么多官员啊?当即几名军士纷纷上前行礼,带着门钥匙的军士,慌忙跑到大门处,掏出门钥匙,因为紧张而颤抖双手好不容易才把大门打开,军士连忙把那些官员都迎了进去。 这些官员再次看了看街尾陈府的方向,却还是看不到陈任的身影,只有先进官邸等候了,连官职最高的徐盛和陈武也是考虑了一会,便跟着走进了官邸。官员们进入官邸后,被军士安排去了官邸最大的议事厅,不一会儿,便端上了茶水给这些大人们饮用。 时间慢慢的过去,转眼间,连辰时都快要过去了,许多官员都有些坐不住了,要不是陈任这个大都督、东吴别驾双重官职的身份在那里,只怕这里一大半的人都要拂袖而去。 “大人!您可来了!里面有许多大人在等着你呢!”终于,快到巳时的时候,议事厅外传来军士的声音,紧接着,一把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哦,知道了,你下去吧。” 不一会,只见陈任一脚踏进了议事厅,顺便无力般的举起了右手向着坐在议事厅内的众人晃了晃说道:“诸位,早啊!” 早?众人看了看窗外高高挂起的太阳,不由得额头同时浮出了黑线,这陈任该不会是睡到刚刚才起来吧? 陈任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慢的走到议事厅的上首席位,这里是大都督官邸,身为大都督的陈任,只要不是孙坚来,这个座位就是他陈任坐的。陈任很没有形象的盘膝而坐,没办法,谁叫这里他是老大呢。 陈任的眼睛扫了一圈议事厅内的众人,陈任点了点头,说道:“嗯,嗯,不错!你们都准时来了,说明你们遵守军令,这点我很满意。既然主公把你们安排到我的手下做事,我就有必要说清楚我做事的风格。首先,在我的帐下做事,你们只需要听一个人的命令,那就是我陈任所说的话;其次,这支建邺新军是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训练出来的,他的威力,想必你们前几天也已经看过了。兵,是天下数得着的强兵,但我要的将,也必须是有用的将。你们当中要是有谁不合格,不符合我的要求,我不管主公给你们安排了什么官职,一律给我去当兵去!要是连当兵都当不好,那就离开我的部队!有什么意见吗?” 众官员哪里还有什么意见,同时点了点头。陈任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不错!不错!看来你们都是聪明人,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今天呢,只不过是个见面会,大家相互认识认识,怎么样?谁先站出来介绍介绍自己。” 众人相互望了望,事实上这些人大多数都是相互认识的,唯一可能不认识众人的,大概只有陈任这个顶头上司吧,陈任应该也只是借着这次机会来认识自己的手下罢了,偏偏却要说得那么好听。 没有人上前,这让陈任有些尴尬,看向众人的眼光顿时有些凌厉起来,坐在下面的徐盛和陈武一见,顿时寒毛就竖了起来,徐盛当即便起身抱拳说道:“都督,就让末将抛砖引玉。末将姓徐名盛,字文向,祖籍琅邪莒县,现任军中校尉。主公昨日指派末将为都督的副将,辅佐都督!” 陈武也紧跟抱拳说道:“末将姓陈名武,字子烈,庐江松滋人,现任军中校尉,主公昨日指派末将为都督的副将,协助都督!” “嗯嗯!”陈任心中暗赞还是这两人上道,一脸微笑地说道:“文向和子烈都是江东俊杰,此次出征,本帅还要多多依靠你二人啊!” 众人看这徐盛和陈武站了出来,又看见陈任微笑满足的模样,哪里还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起身回答。陈任一边微笑着听着众人的自我介绍,一边在心里暗骂,这些都是新晋的将领,很多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除去最前面的徐盛和陈武以外都是些没有多少用处的人。孙坚还真的把他当做培训老师了,拿这么一大帮子废物放到他帐下,难不成还真的认为自己能把这帮废物训练成材? 第一百二十七话 霸道的陈任 第一百二十七话 霸道的陈任 就在陈任满心失望的时候,之前在官邸门前讨论的那两人走上前来,冲着陈任拜道:“末将文波(属下文慈),参见都督!” 简单的自我介绍,反倒是引起了陈任的注意,陈任仔细看着二人,问道:“你们,是两兄弟?” 文波一抱拳回答道:“回大都督话!我二人是兄弟!末将为兄。” 说话很简洁,但却明了,陈任微微点了点头,问道:“你们现在都是什么官职啊?” 文慈拱手说道:“属下被主公任命为军中文书,家兄被主公任命为偏将。” “嘻嘻!”旁边传出几声偷笑声,显然是有几个人在嘲笑这两人的官位低微,不过,文波、文慈两兄弟倒是没有任何不适的模样,依旧挺直着身躯,抬头看着陈任。 陈任点了点头,示意下一个上来,接下来几人都是中庸之辈,并且大多数都是些文职类的官员,陈任明白这些人都是为了让陈任占领荆州城池后,留下来管理城郡用的。 等到所有人都介绍完自己的身份后,陈任再次点了点头,沉默了半晌,忽然抬起头喊道:“文慈!” 跟着自己的兄长,坐在在最末端的文慈听到陈任喊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愣,随即立刻走上前,对着陈任拱手应道:“属下在!” “从今天开始,你跟在我身边做记录!可有问题?”陈任淡淡地说道,只是在淡淡的语气中,却是透出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 文慈哪里还会有问题,简直是高兴都来不及,当即冲着陈任深深一拜说道:“多谢都督提携!”两边的官员都是羡慕地看着文慈,从一个小小的文书,一跃成为了陈任身边的记录,虽然官职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却是能跟在陈任身边,这意味着这个小小的文书,已经成为了陈任身边的红人了! “文波!”陈任又再次叫了起来,饶是文波一直以来的木讷面孔,此时也稍稍起了点变化,深吸一口气,出列向陈任抱拳说道:“末将在!” 陈任的手指很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眯起眼睛看着文波,问道:“你善使什么武器?” 文波很快回答道:“回都督话,末将用的是双枪!” “哦?”陈任自己是用枪高手,一听到竟然还有人用双枪,就来了兴趣,左右一看,这里毕竟是官邸,没有陈列兵器,当即起身说道:“走!我们去军营!”说罢便往外面走。 所有人都被陈任这句话给震住了,他们哪晓得陈任这个人来疯的脾气,想到什么就要做。无奈,所有人只有跟在陈任出了官邸。 刚刚出了官邸,陈任忽然一个回头,身后的官员们差点没有撞上来,陈任一瞪眼,说道:“你们跟来做什么?” 所有人都是一愣,这时有个看上去机灵的文官出列赔笑说道:“大人,我们陪您去军营啊!” 陈任表情古怪地看着那文官,问道:“你确定要陪我去军营?” 那文官被陈任看得心里毛毛的,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是的,大人,我们都要陪您去军营。” “嗯!”陈任点了点头,一句也不多说,直接掉头走向旁边已经准备好的坐骑,其他官员来之前也是配有坐骑的,一个个的翻身上马。不过文波、文慈两兄弟却是站在那里没动,表情有些尴尬。 陈任一看便猜到这两人一定是没有坐骑,看他们的衣着朴素,想必都是寒门子弟,当即对马头为陈任牵着缰绳的军士吩咐道:“去官邸内牵两匹好马出来!” 那军士对于陈任时常蹦出的各种命令已经见怪不怪了,没有半点犹豫,抱拳应下后,便直接跑进了官邸内,不一会便牵出了两匹大宛马,并在陈任的示意下,牵到了文波、文慈两兄弟面前。 此时文波、文慈两兄弟已经是满面感激地看着陈任,兄弟俩也不多说话,双双向陈任一拜,陈任却是知道这两兄弟这叫做大恩不言谢,今日陈任的这番恩情他们肯定是记在心里。不过陈任倒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对他来说,不过也是举手之劳罢了。 见到所有人都已上马,陈任对军士吩咐了一声,便一甩马鞭,直接朝着城外策马扬鞭而去,其他文武官员也是纷纷抽起马鞭,紧随其后。 一路奔行,等到达城外的军营门口后,巳时都快要过了,此时军营内,新军还在操练。陈任在门口停住坐骑,指着那些还在操练的军士,对身后跟着停住的众人说道:“看到了那是什么吗?” 几名武将眼光火热,想起自己已经是这支雄师的将领,不由得兴奋起来,想都没想就回答道:“禀告都督,那是都督训练出来的威武新军!” 陈任忽然伸出手,在这些官员当中不停地点来点去,说道:“你、你、你、你、你!”一口气点到五名年纪颇大的文臣,这些都是孙坚留给陈任管理攻下来的城池所用的文官。 紧接着,陈任说道:“除了徐盛、陈武、文波和文慈,还有这五人,其他人都给我进去和新军一起操练!” 陈任这句话一出,那些新晋的文武官员当即就傻了眼,哪有将军跟着士兵一起操练的,都呆住了。陈任邪邪地一笑说道:“本来嘛,我是想让你们过几日,做好准备再来的,既然你们硬要陪着我来军营,我也没有办法,只好让你们现在就开始了!” 陈任说这句话的时候,之前那名文官立刻就被身边的同僚行注目礼,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脑袋。陈任继续说道:“之前我就说过,我要对你们进行筛选不合格的,都要给我去当兵去,当兵都不行的,全都给我滚回去,我陈任带的新军不要废物!” 此时另一名武将驱马上前,冲着陈任一抱拳说道:“陈都督,我们都是主公派到新军担任职务的,你这样做,似乎有些不把主公放在眼里吧?”陈任转头一看那武将,长得五大三粗,穿着崭新的铠甲,说话时,头还扬得老高,傲气冲天地看着陈任。陈任记得这个人在刚刚议事厅时的介绍,好像是广陵一个什么世家的子弟,不过叫什么陈任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陈任身边的徐盛和陈武还有那五名年长的文官都是一脸怜悯地看着那名武将,在江东惹陈任?自求多福吧! 陈任脑袋一歪问道:“你是主公派到我这里来担任什么职务的?拿你的任命给我看看?” 一看陈任问起自己的职务,那武将以为陈任是害怕了自己,当下更加傲然了。这家伙和另外几名文武官员,都是在几个月前才投入孙坚帐下的,自以为有徐州世家撑腰,在建邺城内也是自成一派。那时候陈任一直在军营忙着练军,而孙坚也在和荀彧等人讨论出征事宜,都没功夫理会他们这些人,让这些徐州来的世家子弟反倒变得越来越自大。刚开始的时候,还畏惧陈任的大都督身份,但随后便觉得陈任年轻,没什么可怕的,这才敢顶撞陈任。 那武将一脸傲然地从怀中掏出了孙坚发给他的军令,朝着陈任一递,陈任笑嘻嘻地接过那军令,望了望那武将,却是看都没看,忽然就把那份军令给撕了个粉碎。 陈任的动作太快,导致那武将根本来不及阻止,眼见得陈任竟然敢把孙坚颁发的军令给撕,那武将指着陈任吼叫起来:“大胆!你,你竟然敢撕主公的军令!” 陈任冷冷一笑说道:“之前我就说过,在我的帐下做事,只能听我一个人的命令!从现在开始,你就不再是我新军中任职了。滚!”吐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陈任已经是双眼冒着寒光。 可惜那武将如何肯罢休,当下便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指着陈任喝骂道:“陈任逆贼!你敢藐视主公!今日我就要将你抓回给主公定罪!”说完,双腿一夹,驱赶着坐骑便向陈任赶来,在他的身后,那几名同是徐州世家的文武官员都纷纷拔出武器冲了上来,总共二十来个人当中,竟然有六人之多。 呵?脑子还不是太蠢嘛!知道先扣上个大帽子,不过悲哀的是,他竟然敢拿剑指着陈任…… 只见陈任用看待白痴的目光,看着那冲上来的七人,不仅是陈任,徐盛、陈武、那五名文官、文波、文慈,甚至是军营门口站岗的士兵,都是用看待白痴的目光看着他们。 向龙将挑战?再加上一百倍都不够用! 只见陈任动都没动,就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冲过来的七人,只是脸色越来越寒了。就在那打头的武将靠近陈任之际,陈任直接一抬手,便抓住武将向下落的手腕,手上一用力,那武将当即被陈任给扯下了马,拎在了空中。此时后面的六人也赶到了,陈任依旧没有躲避或者拿武器的意思,手一甩,直接拿那武将当做武器,左甩右敲,只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其他六人也是纷纷落马。陈任将手中已经痛得哇哇大叫的武将往地上一丢,看都不看一眼。 抬头望向那些已经呆立在那里的剩余官员,冷冷地说道:“怎么样?你们还有其他意见吗?” 第一百二十八话 飞枪 第一百二十八话 飞枪 看着满脸寒霜的陈任,那些剩余的官员们飞快地摇着脑袋,这才让陈任的脸色稍稍好了些。陈任瞥了一眼地上哀嚎的七人,转头冲着一直站在军营门口守卫的士兵吼道:“去让吕蒙带二十个人给我叫来!” 这些士兵都是陈任训练出来的新军,对陈任言听计从,陈任命令一下,立刻有一名士兵冲着陈任一抱拳,转身便往军营里跑去。不一会儿,就看见有二十多个人从军营内急冲冲地跑出来,带头一人个子不高,但却极为粗壮,面黑短髯,跟着身后的二十余名士兵都是腰间挎着大刀,背后背着圆盾,显然是山刀营的士兵。 这二十多名士兵跑来到陈任马前,当即单膝跪地,带头那人抱拳喝道:“吕蒙拜见都督!” 此人便是历史上东吴日后的大将吕蒙,说起陈任收入吕蒙的过程倒也是凑巧。原来当日陈任防守豫章城时,那个带领城中百姓协助守城的中年男子,正是吕蒙的姐夫邓当。后来陈任立下军令状要训练新军,邓当便带着吕蒙前来投军,早就从历史书上知道吕蒙潜力的陈任,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一将才,立刻将邓当和吕蒙收入了新军,这也算是让陈任捡到了个宝吧。 陈任指着地上那七人说道:“这几个人以下犯上,并在军营处私自械斗,我已废除了他们的官职,把他们身上的军令全部取出!按军法处置后,交回城内守军!” “喏!”吕蒙等人应下后,转头望向地上那七人,眼中竟然露出丝丝杀意,不由得让其他人对这七人的命运担忧。 陈任倒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对着那些剩余的官员喝道:“怎么?我刚刚说得话还不够清楚吗?” 陈任的这一喝,让那些官员一个个打了个寒颤,连忙驱马便要进军营。可是那些守卫的士兵忽然闪身拦住,大喝道:“凡中郎将一级以下人等,除骑兵营以外,不得纵马入营!” 那些官员一见一个小小的士兵也敢拦他们,刚刚想发火,可一看到旁边阴着脸陈任,连忙缩了缩脑袋,老老实实地下了马,这样守卫士兵才侧身放他们入了军营。这时陈任也下了马,按照军营的规定,陈任是可以骑马进去的,但是他身后的徐盛、陈武、文氏兄弟和那五位文官都必须下马,所以陈任干脆也就下马跟着他们一块走进军营。 而另一边,吕蒙已经带着那帮如狼似虎的士兵,粗暴地在那些躺在地上的七人身上搜出那些军令,然后直接架起来,就往军营内走去,要给这七人实施刑罚。最可怜的就算是那名最早动手的武将,他的手已经是被陈任弄得脱了臼,可是这些士兵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把他的手一扯,拉上就走,痛得他哇哇大叫,连眼泪都出来了。 走进了军营,看了一眼不知道往哪里去的官员,陈任突然吼了一声:“董袭!董袭在哪呢!”陈任只是吼了这么一句,不远处站岗的士兵又接着陈任的话语吼道:“传董袭!”紧接着再远一点又有一名站岗的士兵吼道,这么传了好几次。 不一会儿,又是一名黑脸大汉从远处跑来了,冲到陈任身前便拜下,嗡声说道:“董袭拜见都督!” 陈任指着那些不知所措的官员说道:“这些人交给你考核,给他们三天时间训练,三天后把合格名单给我!”说罢,便径直带着徐盛等九人向校场方向走去,身后传来董袭的巨大吼声:“你们全都给我过来!” 徐盛和陈武两人偷偷相互望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是赫然的神情,无论是之前的吕蒙还是现在这个董袭,身上都散发着强烈的杀气,而且从他们的步伐还有身形来看,都是武艺超群之辈。原以为他们在东吴军中也只是比那些超一流的战将稍逊一筹,但没有想到陈任的这支新军内也是卧虎藏龙,心中对陈任的畏惧更加深了几分。 陈任倒是没有想太多,这董袭是自己来投军的,陈任对他也是有印象的,好像在历史上也是东吴的一员大将吧,便将他收入军中,后来看他行事颇为公正,就任命他为军中考核官,负责考核士兵的能力。 一路行至校场,此时正有一支百人小队在操练,正是新军中最强悍的龙将营。陈任倒没有去打扰操练,而是就这么站在一旁观看,陈任不动,徐盛等人自然也不敢动。而那支小队的队长,一脸黝黑,虽然没有蓄须,但在左脸颊上有道长长的刀疤,直接从眼角划到下巴,凭添了几分凶悍之气。 那小队的队长也看到了陈任,却是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照旧继续操练。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这支小队才操练玩,小队队长喝令所有人都朝着陈任这边走来,来到陈任面前,同时单膝跪下。那小队队长对着陈任抱拳喝道:“凌操拜见都督!” 与徐盛等人所猜测的不同,陈任并没有因为凌操之前的无理而怪罪,相反还很和蔼地扶起了凌操。陈任笑着对凌操说道:“公决!去给我准备些长枪和草人吧!” 那凌操依旧是板着个脸,抱拳应道:“喏!”说罢便下令身后小队解散,并点了五人随他去准备陈任要的东西。看着凌操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再加上在操练时表现出来的武艺,徐盛和陈武又是相互看了一眼,又是一员不逊于他们的虎将啊! 陈任对那五位文官说道:“有劳几位辛苦了,若是觉得累了,几位可以先去营帐内休息。”这几人都是孙坚的老部下,虽然不怎么出名,但陈任也是比较熟悉的,当然很客气。 那五名文官也是知道陈任的脾气,相互看了一眼,也不和陈任客气,当即拱手告辞,自己前往营帐休息了。陈任转头对着文慈说道:“你现在找一名叫吕岱的人,跟着他先学习一个月的文书工作,一个月以后你就要开始正式工作了,不要让我失望!” 文慈连忙拱手说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都督的提携之恩!”说罢转身便走,临走是看了一眼一旁的文波,两兄弟在眼神中相互鼓舞。 军营当中要找到陈任所要的长枪和草人,那是容易的很,文慈才刚刚走出校场,凌操和其他五名龙将营的士兵就抱着两捆长枪和七八个草人进来了,先把东西放在一边,对陈任抱拳说道:“都督!您要的东西已经拿来了,如何放置?” 陈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文波,问道:“文波,你要如何用?” 文波看了一眼那些草人和长枪,随即抱拳回答:“都督!末将需要一个草人放在近处,其余草人放在远处!”说着,手指向校场的另一头。 “远处?”陈任有些疑惑地问道,但想想还是没有继续问,指着那两捆长枪说道:“你去挑自己合用的枪吧。”文波抱拳便向那两捆长枪走去。陈任又转头吩咐凌操手下的士兵把草人按照文波所说的方式安插,待转过头看向文波的时候,陈任却是好气又好笑。 只见文波哪里是挑选长枪啊,他拿起一把长枪就往身后插,现在他的身后已经背了六把长枪了,插在他的身后,就仿佛是孔雀开屏似得。 “我说文波啊!”陈任面色古怪地说道,“这些都是军营的公共财产,你是带不回去的!”严肃了一个上午,陈任的恶搞脾气又开始发作了。 文波的脸色一红,但却依旧满脸自信地对陈任说道:“都督,这些长枪,末将待会自有用处,还请都督看了!” 文波都这么说了,陈任也就不多话了,饶有兴趣的看着文波将一根根长枪放在身后。不一会功夫,文波竟然将除去手中的两把长枪之外的两捆长枪,整整有十二把长枪全都背在了身上,幸亏文波的身形魁梧,倒也没有影响他的动作。 文波冲着陈任一抱拳,陈任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只见文波却是双手倒握长枪,没有朝着近处的草人,而是面向远处的草人,忽然大喝一声:“着!”就看见他先是右手平举长枪向后一拉,猛地一甩,竟然将长枪给丢了出去,紧接着左手一甩,另一把长枪也丢了出去。两把长枪一前一后,飞快地冲着前方的目标刺了过去。随着两声沉闷的响声,那两把长枪准确的**了草人的胸口。 这边文波却是没有停留,在地上一个翻滚,双手又各握了一把长枪,继续朝着目标草人飞掷过去,文波一边飞掷长枪一边继续从身后拔出备用长枪,不停地向着目标飞掷,那些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痕迹,最终落在了草人上。不一会儿工夫,就见文波身后的长枪已经全部用光了,只剩下文波双手握着的两把长枪,而看着远处那些草人,身上全插满了长枪,没有一把长枪飞漏了的。 陈任看得眉飞色舞,原来只是在书中听说过典韦有一手飞戟的神技,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文波竟然有这么一手飞枪的功夫。 第一百二十九话 分配 第一百二十九话 分配 就剩下最后两把长枪,文波却是没有再掷,而是握住两枪,冲到那个唯一剩下的近处的草人身边,双手的长枪,连番点在草人身上的要害部位。不仅是陈任,连徐盛和陈武都是连番点头,面露赞赏之色。 陈任忽然看向站在一旁的凌操,微微一笑说道:“公决,你去和他比较一下。” 凌操双手抱拳应道:“喏!”当即提起自己的长枪,大步流星地走向文波。文波也听到了陈任的说话,转身向着凌操一抱拳喝道:“请指教!” 凌操并不喜欢说话,只是同样抱拳,随后便是手中长枪一挺,做好了攻击姿势。而文波也是双枪前后一伸,眼睛紧紧地盯着凌操,从刚刚的操演中,文波就已经看出凌操的武艺绝对要高出自己一筹,面对凌操的时候,更加能够感受到凌操那股强大的杀气,额头上几滴汗水缓缓流了下来。 首先发动进攻的,是凌操,徐盛和陈武在一旁都没看到凌操是怎么动的,就直接冲到了文波面前。文波一眨眼的功夫,就见到凌操已经到了身前,可是吓了一大跳,当即双枪向前一架,挡下了凌操这凌厉的一枪,但也被这一枪给顶退了好几步。 好强!这个念头在徐盛、陈武和文波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虽然在交手之前就已经猜到凌操很厉害,但只要在真正动手的时候才能发觉到凌操的强大。见到凌操攻下那一枪后,便停在原地,没有再向前攻进,文波能够感觉到凌操的意思,那是在让文波去攻击他。 凌操的轻视让文波的斗志立刻燃烧了起来,刚刚因为凌操那一枪而产生的畏惧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见文波挺起双枪,向着凌操连踏几步,两枪的枪尖就已经飞快地刺向凌操的面门和胸口两处要害。凌操不慌不忙,手中长枪在空中划了个圈,连续敲打在文波的双枪上。 顿时文波便感觉到双枪传来一阵巨大的力量,差点震得双枪脱手,枪尖也偏离了原本的轨道。文波见这招不行,立刻变换招数,一枪触地,另一枪由上至下,向着凌操的头顶抽去。凌操举起长枪挡住,却看见文波下面的那枪却是飞快的刺向自己的双脚,连忙抬起一脚,准确地踩在下面那枪的枪杆上,另一脚直接飞起,直接踹在了文波的胸口。 就看见文波避无可避,被凌操这一脚给踹了个结结实实,连退了好几步,文波知道这是凌操留住了脚力,不然依照他刚刚那一枪的力度,此时自己非要被踹得吐血不可。技不如人,文波这一战输得是心服口服,当即抱拳认输。 徐盛和陈武已经看呆了,本来就以为自己算是个高手了,凌操也不过跟自己差不多,现在看来,就算是自己上去,结果也不会比文波好上多少。而凌操呢,先是向文波抱拳回礼,随后又走到陈任面前一抱拳,就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任务般,退了回去。 文波满脸羞愧,走到陈任面前抱拳说道:“末将无能,请都督责罚!”也不能怪文波,本以为自己能够在新军内出人头地,没想到在新军随便碰上一个就要比自己强上这么多,如何不叫他心灰意冷。不过幸好弟弟文慈还留在军营里,总算让文波了却了一个心愿。 没想到陈任却是异常满意地看着文波说道:“不错!从今天开始,我给你一个五十人的龙将营小队,你就跟着凌操吧!” 原以为这次铁定要被踢出新军的文波,没想到竟然会被陈任招进最强的龙将营,一脸震惊的看着陈任,确定陈任不是在捉弄他以后,当即激动得单膝跪下,抱拳对陈任说道:“都督提携之恩,文波铭记在心!多谢都督!” 陈任笑了笑,虚扶起文波说道:“好好干!在新军,只要你有能力,就有前途!此次出征,我等着你为我东吴立功!” 被陈任扶起的文波,激动得差点连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抱拳说道:“定不辜负都督期望!” 陈任点了点头,示意凌操把文波带下去安置,随后看了看已经有些忐忑不安的徐盛和陈武,微微一笑,说道:“你二人的本事,我倒也知道一些,就不用考核了。” 两人一听陈任的说话,都是暗自松了口气,这次能够跟随新军出征,二人背后的家族都是期望很大,若是和那些徐州世家子弟一般,被陈任给踢出了新军,先不说两人的家族要如何处罚他们,就是他们自己都没有脸再在建邺城内出现了。 “不过呢,”陈任忽然语气一转,又把两人刚刚放下去的心给提了上来,“虽然是不用考核,但是你们也不可能按照主公的意思,就这么直接成为新军副将。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内,你们就吃住在军营,只要能分别让雷雨骑的首领赵云、山刀营的首领吕蒙、飞星营的首领丁奉和龙将营的首领凌操,这三人承认了你们的实力,你们就可以成为我的副将,但是如果不行的话,我也不干你们回去,你们就和文波一样,乖乖地从小队长做起!” 两人深深吸了口气,且不论赵云身为陈任的师兄,实力有多强,光是看刚刚的凌操的本事,就可想而知另外两人的实力也绝对不会弱到哪里去。要超过他们?恐怕还是安安分分地去做小队长去吧。 陈任一看两人脸上的难色,咧嘴一笑说道:“你们不要误会,在新军当中,这四营的首领和刚刚你们见到的考核官是新军除我这个统帅以外最高的军职,副将也是在他们之下,我所说的得到他们承认,并不是要你们去超过他们。只要让他们四个人都承认你们有做副将的资格,那就没有问题了。” 听到陈任的解释,两人真是半喜半忧,喜是因为这个考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虽然自认不是这四营首领的对手,但自己也绝对不会差太多,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两人是有信心得到四人的认可。忧却是因为这个职务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么高,在新军中高出他们的还有那么多人,跟刚刚从孙坚那里得到这个职务时的兴奋心情相比,显然有些失落。 “怎么样?你们不想接受吗?或者说是,不敢?”陈任的语气带着一丝轻蔑,眼角却是带着微笑看着两人。两人听完陈任的说话,当即双眼露出了傲然的神色,双双抱拳喝道:“末将接受都督的指派!” 陈任心中一阵狂笑,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名节真的不是一般的看重啊,只是这么一激就上当了,徐盛和陈武在历史上也是多次立过大功的大将啊,陈任怎么会轻易把他们放过呢。不过陈任的脸上当然没有露出自己的想法,依旧是那副微笑的面孔说道:“嗯,有志气是好的,不过就看你们是否熬得住了,去吧去吧!” 像打发要饭的一般,把一脸黑线的徐盛和陈武打发走后,陈任就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的说道:“很好!很强大!全部搞定!可以继续回家休息了!”说完,便直接牵过自己的坐骑,一个翻身上马便直接回城了。 此时在军营正中间的大帐内,那五名被陈任安排在此休息的文官,一个个肚子咕咕地响着,却还是坐在那里,可怜兮兮地等着陈任给他们安排午饭呢。终于一名文官忍不住饥饿,走到大帐门口,对守卫大帐的士兵问道:“请问,陈都督来了没有?” 这士兵也知道这些都是官员,对他们都很客气,说道:“回大人话,小人并不知道都督的行踪。” “呃。”这文官实在是饿的有些难受了,继续问道:“那么你们军中什么时候开饭啊?”问完这话,文官的脸都有些发红。 士兵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那文官,但还是很快的回答道:“大人,我们军中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已经用过饭了!” “啊?”里面的那四位文官当时就急了,也冲了出来,一个人问道:“怎么没有叫我们?” 士兵很老实地回答道:“新军中所有伙食份额都是有标准的,一向是按人数提早准备,因为都督之前没有吩咐过,为了避免浪费,军中的伙食也就没有准备诸位大人的吃食,所以我们也就没有叫诸位大人吃饭。” “那,那,那陈都督呢?”“对啊!快去叫陈都督来啊!”一听说没有饭吃,这几位平日里知书达理的大人们都急了,纷纷叫囔起来。 士兵就有些为难了,抱拳说道:“诸位大人,小人现在正在站岗,没有军中正式官员的命令是不得擅自离岗的,请诸位大人谅解。”说罢,士兵干脆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这些大老爷们,免得惹祸上身。 见那士兵不再说话了,而自己也不过是刚刚到军营,陈任还没有正式任命自己,根本就没有权力去命令士兵。五位文官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苦笑不已,紧接着,一阵阵雷鸣般的声音就从他们的肚子方向响起,在自己地盘上的军营饿肚子?恐怕也只有他们才会碰到了,五人当真是欲哭无泪啊! 第一百三十话 荆州生变 第一百三十话 荆州生变 荆州襄阳城内,此时整个城内都变得死气沉沉,再也不复原来的热闹景象。到处都是巡逻兵日夜在城内来回巡视,虽然是大白天,可大街上一个百姓的人影都看不到。 城东的刺史府,也是荆州刺史刘表的居所,在以前,一向都是大门敞开。如今却是大门紧闭,而且在大门外还设置了层层重兵把守,不仅如此,连整个刺史府的周围,全都有士兵把守,可谓是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刺史府内,那些仆人婢女也都是低着头来回忙碌,没有人敢多说话。一直往里,便是刺史府的后院,刘表的厢房也是在这里,只见大白天的,刘表厢房的门窗都是密封得严严实实。在外面,站着几个人,正是如今执掌荆州军政大权的蔡瑁和蒯良、蒯越两兄弟。 一个身影慌慌张张地闯了过来,正是蔡瑁的胞弟蔡中,只见他跑到蔡瑁身边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好了!大哥!那黄忠老匹夫今天又来了!” 看见蒯家兄弟一脸轻视的目光,蔡瑁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一眼蔡中,低声喝道:“慌什么!不是告诉过你,让你把他拦住就是了吗!” 蔡中很是委屈地说道:“我,我,我们拦不住啊!那黄忠老匹夫说,今天要是见不到刘荆州,誓不罢休!现在三弟和张允正在拖着呢,不过我看也拖不了多久,你快想想办法吧!” 蔡瑁一听就火了,喝骂道:“你还好意思说出口?三个人连个五旬老人都拦不住!我……”蔡瑁当即便要提起手扇过去,却是被一旁的蒯良拦下。 蒯良皱着眉头说道:“德珪兄,这黄忠虽然老,但却是荆襄第一猛将,令弟拦不住也是正常的,不如我们亲自去看看吧,万万不能让他闯进这房间。”说罢,蒯良拍了拍双手,只见忽然从一旁的屋檐上蹦出四条人影,直接半跪在蒯良身前。 蒯良吩咐道:“好好守住此房,千万莫叫人闯进来,有擅闯者,格杀勿论!”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蒯良一扫以前的儒生模样,双眼暴出一丝寒光。那四条人影就是四名黑衣人,他们在听到蒯良的命令后,当即应了下来,随即下一刻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蒯家兄弟和蔡家兄弟这才放心地离开了这后院,开始向前院走去。还未到大厅,便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只见前方的走廊上,一大堆人正在纠缠着,当头一人正是荆州大将黄忠黄汉升。 “黄将军!”看见黄忠一把把蔡和推开,蔡瑁皱了皱眉头,加快了脚步,正好拦在了黄忠的面前,只不过黄忠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形却依旧魁梧,蔡瑁和他说话必须仰着个头。 虽然蔡瑁不喜欢仰着头说话,但也没有办法,继续说道:“黄将军!你为何擅闯刺史府!” 黄忠也不是鲁莽之人,这蔡瑁和蔡和不一样,不能对他动粗,所以黄忠只得说道:“蔡将军!我有要事要见主公!” 蔡瑁依旧皱着个眉头,虽然黄忠没有对他动粗,但是这语气可是好不到哪去,这让本来就要仰着头说话的蔡瑁很不爽,顺带着他也是冷冰冰地说道:“主公染病在床不得见客!黄将军有什么事情,还是等下次再来吧!黄将军请回!” “不行!”黄忠大手一挥,差点就扇到了蔡瑁的脑袋,黄忠喝道:“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到主公了,次次你们都说主公染病,却没有见过你们请过医官,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主公!” “黄忠!”蔡瑁刚刚差点被黄忠达到,攒了一肚子的火,冲着黄忠喝道:“这里可是刺史府!弄不得你在这里放肆!来人啊!”随着蔡瑁的一声喝,周围立刻闪出来了无数士兵,手持着长枪对着黄忠,蔡瑁紧紧地盯着黄忠,语含杀机地低喝道:“黄忠!若是你胆敢硬闯刺史府,休怪我不念同僚的情面!” 黄忠何曾怕过这个,蔡瑁越是这样用武力相逼,越是激起了黄忠的傲气,眼中也是精光暴射,指着那些士兵喝道:“这些人是从何而来的?为何我从未在荆州军中见过!” 听得黄忠的质问,蔡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但马上强行被压了下去,但这点变化却是没有瞒过黄忠,当下黄忠立刻大步流星的往前面走。 蔡瑁的脸都被气白了,可是又拦不住黄忠前进的步伐,当即大喝起来:“你,你,你,黄忠!你好大的胆!来人啊!”随着蔡瑁的一声大喝,周围的士兵都挺起枪向黄忠刺来。 黄忠又岂会被这些小兵刺中,双臂一展,直接把那些刺向自己的长枪一把全都抓在手,就看得黄忠双臂上青筋浮现,黄忠大喝一声:“去!”那些士兵都同时被黄忠掀翻在地。不过这些士兵倒也算是硬气,马上又爬了起来,一句话都不说,便拔出了挂在腰间的大刀,虎视眈眈地看着黄忠,随时准备扑上去。 “慢着!”就在双方要大战之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只见在前面,蒯良和蒯越带着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过来,那年轻男子说道:“黄老将军,何故如此啊?” 黄忠一见这年轻人,当即抱拳拜道:“黄忠见过公子!” 蔡瑁见到这年轻人来了,也是松了口气,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黄忠闹翻了,毕竟黄忠的武力还是有用处的。当即蔡瑁对着那些士兵一挥手,那些士兵也都纷纷退下了,蔡瑁也向着那年轻人拜道:“见过公子!” 这年轻人自然就是刘表的唯一子嗣刘琦,此时他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相貌带着一些刘表年轻时的模样,倒也算得上端正。刘琦对黄忠说道:“黄老将军,你与蔡将军都是我荆州的保障,何故在此自相残杀呢?” 黄忠虽然可以对蔡瑁不客气,但却万万不敢对这位刘表的唯一继承人不客气,说道:“公子!末将有要事要禀告主公,但是蔡瑁却是一再阻拦,末将也是不得已才动的手!” 刘琦一脸愁容地说道:“唉!黄老将军有所不知,父亲自几个月前染病,便一直都不见好转,之前所请医官都是束手无策,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能够找到神医华佗前来为父亲医治,奈何至今都没有消息……”说着说着,刘琦的眼角流出了几许泪水。 “公子莫要伤心,相信外出寻找神医的人定能找到神医前来医治主公的。”蒯良不失时机地上前劝慰刘琦。 刘琦点点头,说道:“我也希望是如此啊,可是看着父亲一天天衰弱,我为人子却毫无办法,我的心急啊!”这话刚一说完,刘琦竟然就这么用袖口捂住眼睛哭起来。 这下反倒是黄忠不好意思了,看着刘琦就这么大哭,黄忠又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劝解,只能就这么站着这里。蒯良对着黄忠说道:“黄老将军,你看,主公实在是不能见客,还是请黄老将军下次再来吧!” 黄忠一皱眉头,说道:“子柔,我来见主公也是有要事禀告,此时城内戒严,弄得襄阳城人心惶惶,长此下去,荆州必生祸乱啊!” 蒯良一脸无奈地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主公病重,若是让其他诸侯知道,定要乘此时机来攻打荆州,别人不说,光是那江东孙坚,对荆州已是窥视多时,绝对不会放过这等机会的。” 黄忠还想要说什么,一旁的刘琦大概是想到了伤心处,竟然哭得越来越大声了,捶胸顿足,一旁的蒯家兄弟忙是上前安抚,而黄忠身后的张允身为刘琦的表哥,也是走上前去劝慰。蒯良苦笑着对黄忠说道:“黄老将军,你也看到了,今日确实是不适合谈论此事,不如请黄老将军暂回,若是主公病情有所好转,我们定当派人去通知黄老将军。至于戒严之事,那也是暂时的无奈之举,全靠黄老将军协助管理一下了。” “这个,这个自是应当。既然主公确有不便,那末将只有改日在来了,还请公子保重身体,莫要太过悲伤!”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黄忠自然不好意思再留下来,只得告辞,一脸郁闷的走出了刺史府,却是没有注意到,那正在捂着脸痛哭的刘琦嘴角微微的一翘。 一脸郁闷的黄忠直接走出了刺史府,临出门的时候都还犹豫地向后望去,却是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再进去,只得一声长叹,转身离开。在刺史府那些守卫的外面,守着一大群文武官员,看着黄忠走出来,都是眼睛一亮,纷纷上前迎接黄忠。而在众人身后,一名年轻武将看得黄忠的面色,似乎若有所思,随即转身离去。 “怎么样?黄老将军!可曾见到主公?”一位留着短须的文官冲着黄忠问道,此人是荆州幕宾伊籍。 黄忠一脸的郁闷回答道:“不曾见到主公,却是见到了公子,公子说主公染病在床,不能见客,所以我才出来的。” 另一边又有一名武将问道:“黄老将军,那可曾问这襄阳城的戒严何时能够解除?”此人是刘表的从子刘磐,现任城守,襄阳城戒严,百姓们怨声载道,使得他的压力很大。 第一百三十一话 年轻小无赖 第一百三十一话 年轻小无赖 黄忠也被问得有些脾气了,当即喊了一声:“哎呀!那主公都染病在床,我又没看到主公,如何能知道这襄阳城的戒严何时解除!” 见到黄忠发了火,其他的诸人都散了去,刘磐这些日子也是被憋了一肚子的气,当即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见不到主公,我去!我就不信了!看谁敢拦我!”说罢便直接冲着那戒备森严的刺史府冲了过去。 “哎呀!刘将军!刘将军!”伊籍立刻拉住刘磐,好说歹说才把这位的脾气给安抚了下来。这刺史府显然是被蔡家和蒯家给控制了,连黄忠都冲不进去,刘磐又岂能讨得了好?虽然伊籍对刘表算不上有多忠心,但也不能看着荆州就这么落入了这些世家之手,刘磐是刘表的从子,又控制着襄阳的城守,必要的时候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绝对不能出什么意外。 其实刘磐也不笨,只不过被黄忠那句话给气得,下不了台,当真要他一个人闯刺史府,他也没有那个胆量,伊籍的劝说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也就气呼呼的站在那不说话。 伊籍一手拉着刘磐,一手拉着黄忠,说道:“走走走!先去我家,我们再商议一个万全之策!”说着,三人便直接离开了刺史府门口,而那些文武官员大眼瞪小眼,最后也只有各回各家。 刺史府内的议事厅,蔡家兄弟和蒯家兄弟各自坐在两边,张允则是坐在蔡瑁身边,而坐在正上方的,却是刚刚在黄忠面前哭哭啼啼的刘表之子刘琦。 此时的刘琦脸上哪还有一丝悲伤之意,满脸春风地看着坐下的六人,曾几何时,这种享受只有他老子刘表才有资格,想不到如今他也能享受到被荆州两大家族尊敬的感觉。 “禀报公子!门外黄忠、刘磐等人已经退去!”一名仆人上前说道。 刘琦点了点头,挥手说道:“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仆人下去后,刘琦笑着问一边的蒯良,毕竟论智谋的话,蔡家兄弟还是要差一些。刘琦问道:“子柔先生,你看现在我们应当如何?” 蒯良捋了捋最近才蓄起的山羊胡子,略略思考了一番说道:“公子!现在襄阳可以说是已经在公子的掌握当中,而首要的问题是尽快将荆州的地方各郡也收入我们控制当中,不然若是消息走漏,荆州的其他几郡说不定立刻就会谋反,到时我们的大事也要功亏一篑!” 刘琦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其他郡城且不谈,单单是这江夏的太守黄祖,那可是对老家伙忠心耿耿啊!要他投靠到我们这边,恐怕很难!” 蔡瑁也是点点头说道:“黄祖这个家伙我也是知道了,此人性情暴躁,就听刘景升一个人的吩咐。况且他手上控制荆州四万水军,荆州的力量都在水军,要是不能摆平这个家伙,我们就算掌控荆州也是名不符实,随时会被其他诸侯给吞噬。” 蒯越也开口发言:“不仅是江夏的黄祖,还有南郡的庞季,武陵的邓羲和南阳的文聘,这三人掌握了荆州除去襄阳的全部兵马,若是不能解决这四个人,对我们今后的大事,肯定是有很大影响的。” 张允眼珠一转,说道:“不如我们假借老家伙的名义,发信相招,将这四人诓至襄阳,然后……”说到半中间,张允满脸阴晦,用手做了个向下斩的动作。 蒯良立刻摇头否决说道:“不行!刘景升每次相招这四人,在书信上都是有暗语的,我们这样冒冒然发信相招,只会被这四人看出破绽。况且就算是我们能够招来此四人,也不能对他们如何。这四人常年在地方经营,早就把自己的势力发展到四郡内部,要是四人在襄阳被杀,恐怕四人在地方上的势力不仅不会投靠我们,说不定会立刻反叛!” 刘琦也是有些急了,说道:“那应当如何是好啊?今日黄忠说的没有错,襄阳城也不能一直就这么戒严下去,不要早晚会生祸患的。” 蒯越一声长叹,说道:“可惜士元不知所踪,不然以他的智谋,定能想出个好办法!” 蒯越的这番话,立刻让蒯良想起那个长相古怪、**不羁的年轻人,也是不由得一声叹息。其他人都不知道蒯越所指的士元是何人,也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蒯家兄弟在那里唉声叹气。 “哈啾!” 在庐江皖城的街道上,一声巨大的喷嚏声响起,整个街道上的人们都用惊奇的目光,看着那站在街道中央不停揉着鼻子的年轻人,谁也想不到,一个个子这么小的年轻人,竟然能够打个喷嚏都那么大声音,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个年轻人个子不高,而且身子瘦弱,更加令人注目的是他的长相,与瘦小的身体相比,无疑他的脑袋就有些偏大,高高耸起的脑门,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顺眼。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却是留起了浓密的胡须,但又不好好梳理,胡子乱糟糟的,就像是一大堆杂草沾在他的脸上。头上总算还是用一块方巾绑扎好头发,身上确实穿着花里胡哨的锦袍,看上去不伦不类。 这个年轻人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看向他的古怪眼神,只是自顾自地揉了揉已经有些发红的鼻子,自言自语道:“这个元直,我本以为他在建邺,辛辛苦苦跑了去,没想到他又跑到庐江来。现在我到了庐江,可是庐江这么大,这个徐元直到底在那里呢?” 就在这年轻人喃喃自语时,他前面的街道忽然发生一阵骚乱,不少路人都是慌忙向着两旁躲闪,只有这年轻人依旧低着头,仿佛有些神经质的嘀咕着。 “马惊了!快躲开啊!马惊了!”从街道的另一边传来一阵阵惊呼声,只看到一辆马车正飞快地从街道的另一头向着年轻人的这一头奔驰而来。再看仔细点,在那马车的正前方,几匹马正口吐着白沫疯狂地撒开四蹄,拖着马车向前方盲目的奔跑。 而在年轻人的身后,赶来了一众军士,虽然穿着铠甲,但是在头盔上插着一根羽毛,腰间还挂着一个铃铛,这一众十来个人,跑起来叮叮当当的,好不悦耳。 “是甘将军的锦帆军!这下好了!”两旁的路人一见,马上露出了笑脸,大家都停在一边准备看好戏。 那马车被惊马拖着,跑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那年轻人的面前,可惜那年轻人依旧低着头再想些什么,完全没有顾忌到即将来临的危险。这等危机时刻,却是让一旁的路人纷纷惊呼,试图引起那年轻人的注意,但那年轻人仿佛在思考什么重要问题,仍然没有反应过来。 身后那一众军士的最前面打头的一人,双眼中精光一闪,大喝一声,直接向前一跃,将那仍在低头向前走的年轻人一把就给扑倒在一边,险险地避过了飞驰而过的马车。 那个年轻人这时才回过神来,挣开那名军士,大喝道:“哪个混蛋推我?” 本来以为这年轻人起来怎么也要感谢一下自己的救命之恩,却没想到他起身就骂,这倒是让那军士一愣。军士下意识地说道:“额,是我把你推倒的。” 那年轻人怒气冲冲地看着军士,喝骂道:“你干嘛无缘无故推倒我?是不是看我年纪小就好欺负?别以为你是兵就可以欺负人!我要是告上官府,定要治你的罪!要是这庐江官府不管,我就告到建邺去!我倒要看看吴侯是怎么管理他的兵的!” 被这年轻人劈头盖脑的骂了一通,军士都被直接骂得晕头转向。总算还是身边的路人好心,提醒了那年轻人,刚刚有多么危险,是这军士救了他的命。年轻人这才脸色稍稍好了些,可是当他低头一看,却又立刻大叫起来,声音绝对不比之前他打的那个喷嚏要小。 “天啊!我的衣服!这可是我花了十两白银买的衣服啊!我不管!你要赔我!”年轻人扯着那军士喝道,众人一看,原来是刚刚军士扑倒他的时候,马车把他身上那件锦袍给刮破了。 一旁的一个路人有些看不过眼了,说道:“人家兵大哥不也是为了救你吗,我看就算了吧!” 年轻人冷眼看着那个说话的路人,哼道:“看来你和他很熟啊,不如就由你来代替他赔吧!”年轻人这话一出口,倒是把那路人吓得缩了缩脑袋,连忙躲回了围观的人群当中。十两白银,把他卖了,都值不了那么多银子。 “这个……”那军士本来就不善口舌,被这年轻人一阵抢白,如何说的出话来。 “什么这个那个的!我看你也是没有钱来赔给我!走!去找你们长官去!今天我就算是找到庐江太守,也要把这个理给我论清了!”说着,那年轻人竟然扯着军士就往回走。当然,凭着年轻人那瘦胳膊瘦腿的,是不可能拉得动这个身形魁梧的军士,只不过这军士被年轻人一闹,恍惚间似乎觉得是自己理亏,就顺着他的力跟着走了。 第一百三十二话 庞统 第一百三十二话 庞统 “我就是他的长官,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吧!”就在年轻人和那军士闹腾的时候,一把粗旷的声音响起,众人转过头去,就在围观的人群外围,一名将领打扮的壮汉正站在那里,所有人一见那壮汉的模样,都是恭恭敬敬的行礼。 “甘将军!”那军士一见自己的上司来了,顿时像有了主心骨一般,整个眼睛都亮了。 来人正是现任东吴水军副都督的甘宁,此刻他正带着剩下的几名锦帆军,拖着这是骚乱的罪魁祸首的马车往这里赶来,一见到自己的小弟被一个瘦弱书生欺负,甘宁可就看下去了,出声来帮自己小弟出头。 “朴战!还不归队?”甘宁瞪了自己小弟一眼,哪有见过这么大个子的士兵被一个瘦弱书生整的,真是丢他的脸。那朴战被甘宁一瞪,总算是清醒了不少,连忙缩头缩脑地挣开了那年轻人,跑回了甘宁身后。那年轻人瘦瘦弱弱的,如何抓得住朴战这个五大三粗的大个,只得眼看着朴战逃开了。 那年轻人可不愿意就这么善罢甘休,瞪着甘宁说道:“你就是他的长官?” 甘宁倒是颇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年轻人,竟然面对着自己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话,这年轻人倒是蛮有意思的,甘宁点了点头回答道:“不错,我就是他的长官,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吧。” “很好!”年轻人点头说道,“你的手下弄破了我的衣服应该怎么办?” 其实刚刚在外围,甘宁已经清楚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当下说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吧!” “怎么办?”那年轻人一脸冷笑说道:“我这袍子是用上好的益州丝绸做的,上个月才买的,花了我足足十两白银。我也不占你们的便宜,折去我穿旧的费用,我算你八两白银!” 哗啊!周围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八两白银,足够一个普通人家用上三年的了,现在这年轻人划破了一件袍子,就敢问甘宁要八两白银,该不会是穷疯了吧。难道这年轻人不知道,这甘宁可是东吴十五万水军的副都督啊! 不过甘宁到没有像众人想象的那样发火,而是微微一笑,说道:“我这手下刚刚可是救了你一命啊!” 那年轻人抬起脖子说道:“谁要他救!我可是没有求他来救我,那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地赶来救我,但是却把我的袍子给刮坏了,我要他赔,那是天经地义!” 甘宁却是点点头,说道:“你这么说倒也没有错,不过,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士兵,每个月的薪俸也不过是几十文,哪里有那么多白银来赔你啊?” 年轻人指着甘宁的鼻尖说道:“你不是他的上司吗?那就由你来赔好了!” 哪知道甘宁却是摇摇头:“不行!不行!我只是他的上司,又不是他的父母,凭什么要我来帮他赔这笔费用?这买卖不划算,我不干!”说着说着,甘宁连当年做水贼的黑话都说出来。 那年轻人岂会让甘宁就这么脱身,上前一把扯住甘宁说道:“不行,你不能走!你自己也说了,他一个小兵哪里有钱,你是他的长官,这件事情就一定要你来做主!” 甘宁忽然脸一板,大喝一声:“放肆!你不过一名小小的书生!也敢对我堂堂水军副都督动手动脚?来人啊!”随着甘宁的一声暴喝,那些锦帆军立刻围了上去。 甘宁一把挣脱那年轻人的手,指着他喝道:“给我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抓回去!本将军今天要让教训教训他,好让他知道天高地厚!” “喏!”那些锦帆军早就看这年轻人不爽了,明显就是在讹人嘛。这些人当年可都是跟随甘宁在长江上干没本买卖的,向来只有他们讹诈别人,何时轮到别人来讹诈他们了。在得到甘宁的命令后,当即一窝蜂冲上去,也不管哪年轻人如何叫喧,抽出麻绳就直接把他给绑了个严严实实。 甘宁大手一挥,带头就这么把年轻人带走了。只留下一帮子老百姓在那里议论纷纷,有人为那年轻人担心,有人却是笑骂那年轻人不知进退,更是有人说那年轻人是咎由自取。反正倒没有一个人在说甘宁不是的,可见这甘宁在庐江还是挺得人心的。 甘宁和自己的一帮手下就这么抬着那年轻人直接回到了庐江太守官邸,到了议事厅,甘宁命令手下将那年轻人直接丢在地上,甘宁眼睛一眯,喝道:“你究竟是何人?不老实交代,我马上把你当做奸细斩了!” 那年轻人却是不慌不忙,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说道:“快去把徐元直叫来,还有赶快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演戏也不要演得这么真吧,痛死我了!” 甘宁却是皱着眉头看着那年轻人,起初甘宁便从这年轻人丝毫没有贪婪的眼睛中,猜到这年轻人讹诈自己的手下不过是另有目的,就将计就计地把他抓了来,现在看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这年轻人的意料当中,如此机智,定然不是普通人。况且徐庶的字号也不是普通人能够知道的,更何况徐庶也不过是昨天才到的皖城,这年轻人今天就找了来,可见此人身份不一般。 甘宁招手喊来一名军士,在他的耳边附语几句,那军士应声便离开了议事厅,只留下甘宁和那年轻人面对着面,不过甘宁却是没有按照年轻人所说,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毕竟徐庶乃是孙坚的重要智囊之一,不得有丝毫意外。 那年轻人见甘宁没有解开绳索的意思,只是撇了撇嘴,也没有多说,只要甘宁愿意找徐庶来就行。他在外游历这么多年,一见那个朴战的打扮,就猜到了朴战定然是甘宁手下士兵,所以才演出这么一场闹剧,,就是为了让甘宁带自己来找徐庶,省得自己想个无头苍蝇般在皖城到处乱撞。 没过多久,议事厅外一阵脚步传来,紧接着徐庶的声音响起:“甘将军,是谁要找我啊?” 还未等甘宁回话,那年轻人突然往地上一躺,大叫道:“徐元直!你再不来,我就要死掉啦!徐元直!你个混蛋!当年你偷喝你老师的酒,都是我帮你圆的谎,现在却眼睁睁看着我死啊!” 还未进门的徐庶一听到这叫喊声,脑门上顿时浮出几道黑线,快步走进议事厅,只见到满脸惊讶的甘宁和在地上打滚的年轻人,顿时一脸的无奈,说道:“士元!莫喊!莫喊!我这不是来了吗!” 那年轻人猛地一坐起来,瞪着徐庶喝道:“好你个徐元直!现在做了大官,就看不起我!妄我千山万水来找你叙旧,你看看我落了个什么下场!” 徐庶连忙走上前去,帮着年轻人解开绳索,一边说道:“好了好了!这不是给你解开了嘛!” 这边甘宁也是现在才弄清楚,原来这人是徐庶的旧识,而且看样子极不好惹,冲着手下的那班锦帆军打了个眼色,偷偷地溜了。那年轻人刚刚站起身,想要向徐庶告甘宁的状,却发现一直站在那里的甘宁早就不见了人影,只有恨得咬牙切齿。 徐庶在一旁看着不由得偷笑,不过心中却是对这年轻人的到来极为重视,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他和其他谋士都感觉头疼的庞德公的亲侄子,庞统庞士元! 这庞统年少时经常随着庞德公来拜会徐庶和诸葛亮的老师司马徽,所以庞统和徐庶、诸葛亮也算是颇为熟稔。况且三人都是智谋过人之辈,相互之间也是视为知己。庞统本来就长相奇特,性情更是**不羁,常常做出些惊世骇俗之事,最后都是他和诸葛亮为庞统来处理麻烦。不过庞统本人也确是才华过人,连诸葛亮和徐庶两人都是自叹不如。 不过,就在陈任来荆州探访那年之前,庞统突然和庞德公断绝了来往,一个人外出游历去了,因为事关他人家事,他们也不好多问,今日也算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庞统,要不是庞统的长相奇特,徐庶还真认不出他来。 想到此处,徐庶一边帮庞统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问道:“士元,多年不见,你怎么想到找我了?” 庞统眼睛一瞪,喝道:“怎么?不欢迎我?行!那我去徐州找孔明去!”说罢,甩手便要走。 徐庶忙是拉住庞统的手臂说道:“别别别!我什么时候说了不欢迎你了,这不是好奇一问嘛!现在我正好暂代庐江的太守一职,你可得在庐江多住一段时间,不准走!” 庞统白了徐庶一眼,甩开徐庶的手,自顾自地走到旁边的一个席位上盘腿坐下,说道:“好了!在我面前你就收起你的那套心思吧,我就不相信你会看不出来!” “呵呵!”徐庶一脸笑容的坐在了庞统身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庞统倒了杯茶,说道:“我就知道士元对老朋友是最好的!来来来!士元一路辛苦,先喝杯茶润润喉咙。” 庞统瞥了一眼徐庶那张笑得够假的脸,一点也不客气地接过徐庶端来的茶杯,慢慢悠悠地喝着茶,说道:“我听说,你们东吴准备要去攻打荆州?” 第一百三十三话 庞统带来的消息 第一百三十三话 庞统带来的消息 庞统的这句话一出口,立刻让徐庶的眉头皱了起来,徐庶紧紧盯着一脸淡然的庞统,问道:“士元,你这个消息是从哪里知道的?” 庞统依旧端着个茶杯,慢慢地喝着茶水,淡淡地说道:“你且别管我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我就问你是也不是?” 徐庶盯着庞统看了半晌,最终咬了咬牙,点头说道:“没错!半个月前,主公发布的命令!我东吴分三路攻打荆州。”反正也是瞒不住这个机灵似鬼的家伙,徐庶干脆全部都说了出来。 庞统一脸微笑地说道:“我若是你,就赶快写信,让你主公暂缓一步!” 庞统的话让徐庶眼睛一亮,徐庶连忙拉住庞统的手臂问道:“士元,你可是知道了些什么吗?快快说与我听啊!” “呵呵!”庞统笑着放下了茶杯,“你不想知道,我是如何知道你们攻打荆州的消息吗?” 庞统这么一说,又把徐庶的另一个疑问给勾了出来,忙是问道:“对啊!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这次攻打荆州,主公也只是在议事会上说过,在场的都是江东的文武官员,不可能有奸细存在!” 庞统却是微微一笑,答非所问:“其实,半个月前,我正在徐州广陵游历。” “徐州?广陵?”一开始还没有察觉到为何庞统忽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忽然间徐庶的脑袋里闪过一道雷电,“士元!你是说徐州世家?”但庞统却是笑而不答,徐庶立刻就知道了自己没有猜错,看来当日陈任是把徐州世家给惹火了,要不他们怎么敢作出这种泄露机密的事情来。 “哦?看你的表情,似乎并不意外啊?”庞统有些奇怪地看着徐庶,虽然徐庶刚刚开始有些惊讶,随即却是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徐庶连忙把陈任将徐州世家子弟逐出新军一事说了出来,其实这件事情倒是没有闹得特别大,当日那七名徐州世家子弟被陈任派人送回来之后,那七名子弟立刻就到孙坚那里告状,却是被孙坚好好的训斥了一顿,孙坚还下令这七人回到住处闭门思过。 “哈哈哈哈!”听完徐庶的解释,庞统仰天大笑了起来,他指着徐庶笑道:“元直啊元直!想不到你还是那么天真,难怪是你被派到庐江,而孔明去了徐州。倘若你去了徐州,如何是那些徐州世家老东西的对手!” 被庞统这么嘲笑了一番,徐庶两颊微红,他也是知道自己的政治水平比不上诸葛亮,徐庶擅长的乃是战场上的交锋,这点就算是庞统也不见得比得过他,可是要论起朝堂上的阴谋诡计,徐庶就远远不是诸葛亮和庞统的对手了。 庞统大笑了一会说道:“元直,依你对陈子赐的了解,他会是那种因为冲动而犯下如此错误的人吗?还有你的主公吴侯,他又如何会在那些徐州子弟被陈任打伤之后,还有机会传送信息?所谓闭门思过,不过是说的好听罢了,实际上就是一种变相的软禁罢了!其实这些徐州子弟,恐怕连一个字都传不出去!” 徐庶也不是笨蛋,其实只不过是在这些方面要稍逊庞统等人罢了,被庞统这么一点,徐庶立刻就想明白了:“莫非这个消息,是这些徐州世家子弟在得到主公通知的当天就传了出去的?” 庞统点点头,一见徐庶着急的模样,笑道:“放心吧,我在来此之前,就书信了一封给孔明。他可不像你,广陵的那些徐州世家可不是他的对手!” 听得庞统这么一说,徐庶总算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想起刚刚庞统说的话,忙问道:“那么士元,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何要我东吴暂缓进攻荆州?莫非你得到了什么消息?”想起庞统正是庞德公的亲侄子,徐庶不由得越发重视庞统的话来。 庞统此时的脸色也略微黯淡了一些,随即有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微笑着说道:“其实,我会算卦,我算出不出一个月,荆州会有大变,若是此后东吴再出兵,则是大大的有利啊!” “荆州大变?”徐庶再次喃喃自语道,想起当日程昱说出的情报,徐庶看着庞统轻声说道:“莫非是指那襄阳?” 庞统依旧是笑着说道:“我虽然早就猜到你们东吴的情报能力利害,但没有想到会利害到这个程度。不过这次你还是猜错了,这次的荆州之变可是远远不是指荆州之主那么简单啊?” 徐庶脸色一变,当即冲着庞统一拜说道:“士元,你且在此休息,我去去就来。”庞统知道徐庶这是急着给建邺发消息呢,当然也不耽误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徐庶立刻转身出了议事厅,直奔太守府的书房而去。 走进书房,黄盖和甘宁都在里面商讨半个月后出兵的事宜,一见到徐庶风风火火地进来,甘宁首先是满脸尴尬地说道:“元直啊,我不知道他是你的好友,多有得罪了。” 徐庶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计较这些事情,马上扯住黄盖和甘宁,将刚刚庞统对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黄盖和甘宁在听完之后,也是面色凝重,黄盖当即问道:“元直,这个庞统所言,可信吗?” 徐庶点了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说道:“士元的亲叔叔庞德公,一直都是主公和子赐关注的对象,传闻他与荆州蒯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士元几年前突然和庞德公断绝了往来,可是我们都无法得知是因为何事。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此事关系到东吴此次出征能否顺利,不得不小心为上!” 甘宁也是同意徐庶的意见,说道:“这次我军出征,乃是十拿九稳,就算是被这庞统拖了半个月的时间,也没有任何关系。量那些荆州军也弄不出什么花样,就算是强攻,我们也能轻松取胜。如果这个庞统所言是真的话,那我们可就要真的小心了,听这庞统的口气,荆州恐怕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是我们冒冒然插手荆州,到时候只怕是偷食不成,反惹得一身骚!” 徐庶叹了口气说道:“只可惜周公瑾随着公子孙策还未到皖城,要不然,以周公瑾的才智,也可以出出主意。不如我们再等等,等到公瑾来了,再商议一番?” 甘宁说道:“不行啊!在过十来天,长沙那边就要出兵了,若是我们不尽快上报建邺的话,只怕不能赶到长沙出兵前通知程将军他们了。” 黄盖点点头,当即铺开桌子上的绢布,对徐庶作了个请的动作,毕竟从徐庶到了庐江之后,他这个庐江太守就换成了徐庶,这向建邺上报的事宜还是由徐庶来做比较妥当。 徐庶也不客气,立刻提笔挥毫,在绢布上将庞统所说事宜写了下来,吹干了墨迹,便折好放入一个锦囊当中。甘宁刚刚想喊一个军士过来,却被徐庶拦住了。徐庶说道:“用普通信使来传递还是太慢了。”说罢,徐庶忽然对着窗外连拍了三长五短一共八下巴掌。 只见得从屋檐下忽然伸出了一个脑袋,伸到了窗口,对这徐庶抱拳说道:“见过各位大人!不知大人招我来有何事?” 和黄盖、甘宁一脸惊讶的表情不同,徐庶满脸严肃地对这那个脑袋说道:“我有封情报必须要尽快交给主公!”说罢,就把那个锦囊递给了那个脑袋。 也不见如何动作,一道黑影闪过,徐庶手中的锦囊就不见了,那个脑袋说道:“请大人放心,小人定准时将此信传达到建邺!”说罢,一眨眼的功夫,那个脑袋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元直,刚刚那就是蛇部?”黄盖满脸惊讶地问道,当初陈任提议设立情报部门的时候,黄盖和甘宁也是在场的,这些年也隐隐约约知道点关于蛇部的事情,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蛇部竟然能如此神出鬼没。 徐庶点了点头,此刻他的心思已经完全转移到对荆州局面的分析上去了。 蛇部传送消息的速度,在这个时代可谓是最快的了,一天不到,徐庶的这份情报已经从皖城传到了建邺城的蛇部总部程昱的手中。程昱本来要打开锦囊,却发现这个锦囊并不是蛇部一贯传送消息的专用锦囊。立刻就知道了这应该是徐庶从庐江传过来的消息,当即程昱便立刻命人转给了孙坚。 此时孙坚正在好言劝慰着陈任,毕竟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既然陈任都已经接下来这个任务,孙坚也就没有必要躲躲闪闪的了,最重要的是安抚一下陈任的心情。 “主公啊!不是我要推脱,你给的那些人真的不行嘛!”陈任很是郁闷,孙坚给他安排的那些文武官员,只是在军营里呆了十来天,就叫苦连连,真正通过了的也不过才三四个人而已。 孙坚却是软磨硬套,就是要把这些官员插到陈任手下,孙坚现在是完全把陈任当做一个培训高手了,什么人到陈任手底下待上一段时间,就一定能够成为人才。别的不说,现在的豫章太守包保那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原来在自己帐下待了那么久,都不见他有什么特别,一到陈任手底下,就变成了一个悍将。孙坚现在是很期待着这些官员跟着陈任打过这场仗后,会有什么变化。 第一百三十四话 计定 第一百三十四话 计定 陈任也是彻底无语了,哪里有这样的主公啊,难道他不明白,自己把这些人培养出来后,就算是他陈任的门下了,那么他的势力不是又壮大了吗?哪有主公不担心自己手下的势力比自己还大的? 其实孙坚的态度很简单,就是把陈任提高成吴国最有权势的人,因为他了解陈任,甚至比陈任自己还要了解他自己,陈任根本就没有那个成为霸主的**,在他的心里,恐怕躬耕于田也是一种生活的享受吧。所以孙坚根本就不怕陈任如何功高震主,他有这个自信能够掌控得了这个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将自己的儿子们都送到陈任手底下学习,他要让陈任在他的手底下不会起异心,在自己的下一代手底下更加不会起异心,这也不能说是什么险恶用心,这只不过是孙坚刚刚领悟了一点的帝王心术罢了。 “你看看,子赐,你说要裁掉那七个人,我马上就裁掉了!这说明我多支持你的工作啊,你也得给我一点面子不是?” 看着嬉皮笑脸的孙坚,陈任真的是无话可说了,他怎么感觉到孙坚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原来挺强硬的一人啊。无奈之下,陈任只得答应:“属下可是先声明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孙坚忽然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陈任继续说道:“还有!这些家伙既然交给我**,生死勿论!” 孙坚依旧是那副严肃的表情说道:“生死勿论!”其实孙坚心里比谁都清楚,陈任这家伙虽然嘴上恶狠狠的,但心里软着呢,上次豫章城守城一役,谢恶的死他到现在都还记挂着,这些人除非是天要他们死,否则,他们可是安全着呢! 就在主臣俩君不君臣不臣地聊着,程昱派来送信的人将那锦囊送到了议事厅,孙坚接过锦囊便示意那人退下,看都不看,就直接丢给了陈任。陈任可没有感到孙坚对他的信任,因为这种行为,向来都是他对别人做的,对象嘛,从原来的荀彧、郭嘉,到后来的诸葛亮、徐庶,以至于现在的徐盛、陈武。 心中满怀对孙坚这种甩手掌柜做法的不忿,陈任打开了锦囊,抽出那张绢布仔细看了起来。随着陈任慢慢的看下去,他的脸上也是乎喜乎忧。 看完绢布上的内容后,陈任深深地吸了口气,将绢布转递给孙坚。孙坚看着陈任的表情,显然是猜到事情不一般,连忙接过绢布看了起来。而趁着孙坚在看的时候,陈任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庞统,字士元,荆州襄阳人,道号“凤雏”,是才智不低于诸葛亮的谋士。最重要的,他是庞德公的侄子,一想起庞德公这个人,包括陈任在内,东吴所有的一流谋士都是感到头痛。现在东吴出兵荆州在即,这个庞统突然出现在庐江,并谏言推迟攻打荆州的时间,这让陈任真的是感觉犹豫不决。 要是不相信嘛,万一庞统所说的是真的,那么东吴这几年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至少要损失一大半,只有落得跟袁术一个下场。但要是相信的话,又实在是让人感觉不安,要知道这位凤雏先生,最厉害的,莫过于玩无间道了,历史上正是凭借他出色的演技,让曹操的大军毁于一旦。 这时孙坚也已经看完了绢布上的情报,皱着眉头问道:“子赐,依你所见,这庞统所说是否可信呢?” 陈任回答道:“属下当年去荆州游历时,听水镜先生说过,这庞统与其叔父庞德公日渐疏远,但原因不明,但也不排除是这叔侄俩做出的假象。我曾向孔明和元直打听过这个庞统,他们对庞统的评价都很高,称庞统的才智绝对在他们之上!” 孙坚的眉头更加紧了几分,陈任继续说道:“不过,属下和元直他们的意见相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段时间,从襄阳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奇怪,襄阳至今都未解除戒严,可见荆州确实是出了大变。属下认为,不如暂停出征,在这剩下的时间,我们正好可以解决一下徐州的问题。” 孙坚点点头,听到陈任提起了徐州,不由得怒火中烧,当即一拍书桌,喝道:“这些徐州世家,当真是胆大包天!难道他们真的以为本侯不敢杀他们么?来人!” 随着孙坚的怒喝,两名军士应声赶来,孙坚对他们喝道:“传我军令,将曹通等一干七人,全部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曹通便是之前在军营处第一个向陈任拔剑的人,此人和另外六名徐州世家子弟,目前正如庞统所言,被孙坚软禁起来,不过考虑到尚未和徐州世家翻脸,倒也没有怎么难为他们。可是现在不同了,他们泄露军情,孙坚可不会对他们客气,何况,陈任不也说了吗?反正这一个多月,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来对付孙坚管辖下的徐州世家吧。 对于曹通这些人,孙坚手下的这些亲兵都是知道的,孙坚不过报了曹通一个人的名字,亲兵们也就知道剩下的六人是谁了,当即抱拳应声,掉头就去执行孙坚的命令了。 孙坚虽然下了命令,但还是感觉不解恨,忿忿地坐了下来,陈任笑着说道:“主公莫恼,依属下看,这徐州出事,倒也不全都是坏事。” 孙坚奇怪地看着陈任,问道:“这徐州世家将我军出征荆州的军情泄露出去,怎么还不是坏事呢?” 陈任摇了摇头,回答道:“其实就算是徐州世家不这么做,我军这些天的频繁动作,也已经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早晚会被别的诸侯知道我军有大动向。不如就势让属下带着建邺新军前往徐州,一来可以再实战中锻炼一下新军的能力;二来也打消各方诸侯的疑虑,让他们以为我军这些天的动作,都是为了剿灭徐州世家,然后我们再攻取荆州!” 孙坚听完陈任的回答,一直紧锁的眉头顿时松开了,用力击掌喝道:“子赐这番谋划,当真是精彩,将坏处变为好处,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妙!妙!当真的是妙啊!” 陈任一脸得意地抱拳说道:“主公过誉了。其实以孔明的本领,对付徐州世家绰绰有余,但是若要一举歼灭,却是稍显不足。而且此计也有弊端,明确表示了东吴对世家的态度,这让我们今后谋图天下,必然会造成极大的危害。” 孙坚却是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说道:“凡是有利必有弊,这个道理我还是清楚的。舍小利而取大利,才是正道。况且我对这些蚕食汉室的地方世家本就没有什么好感,得罪就得罪了!” 陈任点点头,他也是怎么认为的,在这乱世当中,只要诸侯手上有足够的力量,那么所谓的世家,不过是一个个小丑罢了。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孙坚的手上已经积攒了太多的力量了,只怕是和中原最强大的董卓,都有正面一较高下的能力。 孙坚是说做就做,很干脆的性格,既然已经决定了,当即便在自己的书桌上提笔挥毫,书写给庐江和长沙的军令,虽然庐江的黄盖等人已经提出了暂不进军的意见,但毕竟还是要孙坚正式下这道军令,黄盖他们才敢真的不进军。 书写军令完毕后,孙坚干脆也学着徐庶,直接招来了蛇部的传信使,让他们传信给庐江和长沙,又快又安全。而陈任则是告退去了军营,既然计划做了变更,陈任也要对军营的准备事宜做一些改变才行。孙坚送走陈任后,直接登上府中最高的楼台,也正是整个建邺城最高的楼台,望着西方喃喃地说道:“荆州!一个月后,我一定要得到!” 是夜,荆州襄阳城内。虽然天上乌云遮月,连星光都没有多少,但是城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大量的巡查队和白天一样,在襄阳城的大街上巡逻。 就在襄阳刺史府内,一道黑影偷偷摸摸地走到了围墙边,忽然一侧身,便钻进了旁边的草丛。而就在下一刻,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整齐地从那个黑影刚刚站立的地方走过。 待那队士兵走过后,那人才偷偷地从草丛中伸出个脑袋,警惕地看着四周,确定没有人了,转身一个翻身,便跃过了围墙。不过跃过了围墙,并不代表他就能顺利地离开刺史府,在刺史府的周围,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有许多士兵守卫呢。 而那人,自从翻过围墙后,便一直伏身在围墙边的草丛中,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旁边的那几个哨岗。他在等,他必须等到一个万全把握的时机,因为他身上有着不容许他失败的使命。 时间一点点过去,虽然表面上,那些守卫的士兵没有任何变化,但是那位伏身草丛中的人还是从哪些士兵脸上细微的疲态看出,他要等待的时机马上就要到了。他迅速地从周围几个守卫士兵当中挑选着他的目标,随着他的双眼一眯,他马上就确定了他要袭击的对象,正是站在他右手边约摸三十步远的一个士兵 第一百三十五话 来求救的女子 第一百三十五话 来求救的女子 此人挑选那个士兵是有原因的,首先那个士兵所站的位置正好是个拐口,就算是出了什么事,只要不发出声音,就没有人会看到。其次,是这个士兵闭着眼睛,靠在长枪上,显然正在打瞌睡。再次,这名士兵的身形和他都差不多。 左右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人注意,黑影再次从草丛中闪出,轻轻地落在目标的身后,两只手飞快地伸出,一手抱住他的头,用力一转。那士兵也只是来得及睁开自己的眼睛,连闷声都没发出来,整个身子就软了。在被拖入了草丛中后,没过多久,一名穿着一样铠甲的士兵从草丛中走了出来,若无其事的继续站岗。 没过多久,天已经开始蒙蒙发亮了,换岗的士兵也陆陆续续地来了。一名睡眼迷蒙的士兵歪歪斜斜地走到他的身边,有气没力地说道:“二子啊,换班了!” 他用手放在嘴巴上,打了个哈欠,用沙哑地声音应了一句,随后晃晃悠悠地拖着长枪,跟在那些一样换班的士兵们的身后,因为天色还不是很明亮,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在他们的身后,多了一个陌生人。 为了防止被人家认出来,他特地将头盔放歪了些,正好遮住了他的脸,几次路过巡查队的时候,他总是装作不经意地打起哈欠。一边走着,他一边放慢了脚步,当刚刚路过一个岔道口的时候,他快速地看了看左右,确定没有人在周围,飞快地窜进了巷口。而前面的士兵们,没有一个注意到身后少了一个人,仍旧迷蒙着眼睛向前面的军营走去。 过了几个时辰后,在襄阳城外,一座小村庄内。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农庄,竟然是江东蛇部在荆州新设立的据点。因为襄阳城的戒严,所有蛇部的荆州分部人员,全都撤出了襄阳城。此时荆州分部的头领,正在接见那个刚刚从襄阳城内逃出来的细作。 听完细作的报告,那头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紧紧盯着那名细作问道:“你确定?” “禀告头领,小人能够确定,那间屋子小人是趁着前几日,襄阳大将黄忠到刺史府闹事的时候,偷偷溜进去了,能够肯定,那就是荆州刺史刘表的尸体!”细作说得斩钉截铁。 刘表已死?头领慢慢坐了下来,脑袋在飞快地运转,显然刘琦等人是知道的,为何他们秘不发丧?头领仔细想了想,却是理不出一点头绪,当即挥起笔墨,将情报写好装入锦囊中,递给那名细作说道:“你现在就立刻动身赶往建邺,将这份情报亲手交给大头目,大头目或者主公可能会亲自问你,你照实说就行!” “小人遵命!”那细作接过锦囊便飞快地退下了。 半个月后,陈任正带着十万新军启程前往徐州,正所谓演戏演全套,虽然说用十万新军去帮助诸葛亮平定徐州,有些太夸张了,但是为了麻痹周围的诸侯,陈任也只有这么做了。 在临行前一晚,陈任好好地和两位夫人疯狂了一晚上,这也导致了现在陈任精神不足,坐在马背上竟然也能闭着眼睡着,一行口水从陈任的嘴角流了下来,幸亏大军都在专心赶路,这才没有人看到陈任的这幅模样。 建邺距离广陵并不远,虽然大军行进要慢一些,但也不过是三、四天的功夫,现在已经行军至一半了,再过两日,就能达到目标广陵城了。就在陈任继续昏昏欲睡地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呼喝声:“都督!” 陈任睡得正香呢,却被这一声呼喊声惊得差点翻下马去,睁开眼睛,连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转过头一看,却是已经通过考验成功成为新军副将之一的陈武。 “子烈啊?什么事情啊?”陈任很没有形象地伸了个懒腰,却全然没有发现身后的陈武额头上挂起了长长的黑线。 不过陈武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指责陈任,老老实实地说道:“都督,天色已晚,我们是不是要找个地方安营休息啊?” 陈任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开始西落,若是再不开始安营的话,恐怕就要摸黑做饭了。陈任看了看周围,地理位置也是适合安营扎寨,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传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安营扎寨!” “喏!”陈武立刻掉转马头,去传达陈任的命令去了。而陈任呢,干脆翻身下马,冲着身后的亲兵说道:“你们看着,要是营帐扎好了,就来叫我!”说完,就在路边找了个大青石,用身后的披风掸了掸灰尘,直接躺在上面又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幸好这些亲兵都是跟随陈任多年,早就习惯了陈任的作风,都没有什么奇怪的,忠实地守在陈任身边。 “都督!都督!”忽然几声呼喊声响起,只见前方几骑飞快地奔来,正是前方开路的徐盛。 那些亲兵也不管来的是谁,直接挡在了那几骑的面前,喝道:“何人?速速下马!” 陈任一向霸道,使得他手下的这帮亲兵也是霸道之极,这一路上徐盛可是没有少领教。看见这帮小子挡在前方,徐盛也只有老老实实地下马,朝着亲兵身后的陈任抱拳说道:“都督!前方抓到了一伙行人!” 陈任刚刚睡着就被吵醒了,心情可不是一般的差,当即便吼道:“没事你抓人家行人干嘛!自己不会查啊,是奸细就抓起来,不是奸细就放了!这都要问我?” 徐盛被陈任这么一吼,就知道陈任肯定心情不好,心中暗呼倒霉,可是这事情却也等不得啊,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都督,这伙行人不是普通人,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后,点名要见都督!” 陈任的睡意彻底被徐盛打断了,气呼呼地翻身站起来,走到徐盛面前吼道:“什么人都说要见我,我都要去见,那我不要忙死了!” 徐盛苦着个脸说道:“都督!这些人不一般啊,他们自称是从彭城逃出来的。” “彭城?”现在陈任已经有些清醒了,听到徐盛说起这个名称,心中不由得暗暗奇怪,那里不是曹操的地盘吗?转头看了看营寨已经初具规模了,而且他的大帐已经支好了,当下便对徐盛说道:“你去把人带到我的军帐里来!”说罢,陈任便带着亲兵们走向自己的大帐。 “喏!”徐盛暗中松了口气,马上转身上马,向前方赶去。 不一会儿功夫,在陈任的大帐内,徐盛便带着三人进来了,看这三人的打扮,左右两人都是彪形大汉,穿得是短衫和马裤,露出了两只粗壮的胳膊,略显憨厚的面孔上透出丝丝杀气。而正中央的那人,却是披着厚厚的披风,把整个人都包裹住了,只能勉强辨认出这人的个子不高。 进入陈任大帐的外人都要经过陈任的亲兵搜身,虽然依陈任的身手,并不畏惧刺客行刺,但这些亲兵却是依旧忠实履行着这一义务。左右两个大汉都很配合的让亲兵搜身,不过轮到中间那人的时候,左右两个大汉立刻用身体挡住了亲兵去路。 一眼就看出,中间那人是个女子,陈任挥了挥手说道:“罢了,让他们进来吧!” 陈任发了话,亲兵们也就没有再难为这三人,直接让开了路,那三人跟随着徐盛进入了大帐。陈任盯着中间那人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一定要我?”陈任一看就知道中间这人才是头,旁边的两人不过是护卫一级的角色罢了。 “请问可是龙将陈任陈将军?”这中间那人微微抬首,露出了一角白皙的皮肤,说话的声音清脆悦耳,果然是个女子。 看着徐盛一脸吃惊的模样,陈任不由得暗暗鄙视,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真是丢脸。当然,陈任的脸上不会表现出这种情绪,而是微微点头说道:“龙将不敢当,我就是陈任!” 那女子冲着陈任微微一蹲说道:“小女子见过陈将军,早就听陶大人说过,陈将军乃是奇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小女子虽是一介女流,却也听说过陈将军的英勇事迹。” 陈任眉头一挑,问道:“陶大人?可是前任徐州刺史陶谦陶大人?” 那女子的头部微微上下摆动,从披风的角落里又露出了一点女子的脸庞,正是那嫣然一点红艳的嘴角。女子说道:“陈将军果然机智!” “行了!”陈任大手一挥,有些不耐烦,从进来开始,这个女人就一直在给他灌**汤,陈任又岂会看不出来,可惜陈任家中两位夫人都是国色天香,陈任本人又不是什么好色之徒,对于这种程度的**还是有一定的抵御能力的。 “你可以说些实在点的东西了,要不然,本人军务在身,没有那么多功夫陪个小姑娘来玩游戏!”不得不说陈任这话说得有些伤人自尊,那女子显然是有些受打击,在沉寂了片刻后,女子终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直接跪拜了下来。 “还请将军援手,救救小女子一族五百三十七口人的性命!” 第一百三十六话 选择 第一百三十六话 选择 看着女子盈盈一拜,陈任却是没有多大反应,但是在陈任的脑海里却是在不停地运转:在徐州能够有五百多人的家族,应该也算是个大家族了,绝对不会是籍籍无名。不过徐州的大世家,都是对东吴军队持反感的态度,要来求救也不可能会来向东吴求救。 陈任一边在脑海里讲徐州的世家都过一遍,一遍装出平淡的表情说道:“哦?你之前说你是从彭城而来,那里应该是曹孟德所管辖的地域吧,你要求救应当是去向曹孟德留在彭城的守将求救,为何会向我东吴求救呢?” 那女子从披风下伸出一双晶莹剔透的芊芊细手,轻轻地将头上的披风摘下,顿时在大帐内的所有新军的人包括陈任在内,全都看傻了。 厚重的披风揭下,露出的是一张绝美的面孔,一双细长的柳叶眉下,是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眼中不时闪着夺目的光芒,笔直高挺的鼻梁,还有刚刚露出一角的小巧红润的嘴唇,全都镶嵌在这张白皙的脸蛋上。与黄月英的成熟、貂蝉的妩媚不同,这个女子散发出来的是一股青春的活力,就仿佛是一直透着清香的青苹果一般。 不过,毕竟是有黄月英和貂蝉两位美貌不下于此女子的妻子,陈任很快就回过神,一看边上的徐盛,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连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真是丢人啊!陈任黑着脸连咳了几声,这才把徐盛等人都给惊醒了过来,陈任大手一挥,直接说道:“你们都出去!” 面对霸道的陈任,徐盛和那些亲兵们没有任何反抗的念头,乖乖地走出了大帐,临走的时候,还流连地望了一眼那女子的背影,心中暗叹命苦啊,既然得不到,为何又要让自己看到呢,现在看到了,以后回去面对自己家里的黄脸婆哪里还有胃口啊! 女子也是惊讶陈任的权威,那些亲兵如此听陈任的话,一点都不奇怪。但是看徐盛的衣甲,至少也是个校尉,虽说陈任是这一军主帅,但是说话也不应该那么不客气啊,可是偏偏徐盛还就乖乖地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多说。有此可见陈任在江东的威信有多高,女子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决心。 女子转头跟身旁的那两个壮汉说道:“你们也出去吧!” “啊?小姐?”两名壮汉立刻大惊失色,他们当然知道自家这个小姐的相貌有多么祸国殃民了,原来在彭城,有多少人想打这个女子的主意。当年陶谦可是没少为他那两个儿子上门求亲,要不是主人家里在徐州也算有些势力,恐怕早就被陶谦的两个儿子给抢娶了去。 而如今女子竟然说要和这个东吴大将单独处在一个大帐内,他们如何放心得下,连忙上前劝阻:“小姐,不如我们还是留在这里吧!”而另一个人却是一脸警惕地看着陈任,就像是看着一个色魔。 陈任很是无语了,你说你们劝就劝吧,也不知道小点声,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吗?还有那位大哥,麻烦你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好不好,你看我身上哪一点像色狼了? “好了!”那女子眉头微皱,却是让人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疼,“陈将军武艺天下无敌,且不说陈将军不会行那无耻之事,就算是陈将军要强行无理,你们也不是陈将军的对手。” 嗯嗯,还是这位小姐明白事理,只不过这话,陈任怎么听得那么别扭呢? 可能是想起了陈任以往的事迹,这两名壮汉这才没有说话,不过看向陈任的目光又多加了一丝怀疑,显然是对陈任这瘦弱的身板能够闯出那么大的名气,感到怀疑。不过陈任现在已经习惯了别人第一次见到他的这种目光,倒也没有什么感觉了。两人知道女子是下了决心,只得双双抱拳退出了大帐。 “行了!起来吧”陈任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女子说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了,有什么话,你就放心说吧!” 那女子轻轻点了点头,便站起身说道:“其实,陈将军也不是与小女子没有半点瓜葛,家兄与陈将军也曾有过一面之缘。” 陈任当时就愣住了,脑袋里立刻浮现了一个白面无须的面孔,徐州大世家的人物,陈任也就见过一个,那就是糜家的糜竺,当日徐州求援的时候,糜竺便是徐州的信使。虽然一开始陈任一直在养病,但陈任毕竟是江东除去孙坚以外的一号人物,糜竺还是亲自登门拜见过陈任一次。 陈任的眼睛顿时发亮,问道:“那么你是子仲兄的妹妹?”天啊!糜竺的妹妹,那不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糜夫人吗?没想到这位糜夫人除了气节了得以外,竟然还长得如此美貌。真是羡慕历史上刘备那厮的艳福啊,甘夫人和吴夫人还没有见过,孙坚那小女儿陈任倒是见过几次,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可想而知她长大后定然是个不逊于貂蝉的美女,现在见到的这个糜夫人也是如此美貌,真想不通刘备怎么会舍得一次次把老婆丢下。 糜贞自然是不晓得陈任心里在如何恶搞,其实她的心里也是对陈任百般好奇,其实在这个时代的女性,只能是在闺房内听着婢女和家人的传闻,来了解天下间的新奇事物,糜贞也不例外。 虽然糜家在徐州世家当中不过是一个新生世家,但糜贞出生的时候,糜家已经是徐州大家,所以糜贞也是和其他大家闺秀一样生活在深闺中,自从她的二哥糜芳跟随陶谦前往讨董一役归来,就在家中大肆宣扬讨董一战的过程,其中糜贞听得最多的一个名字,就是陈任。 从那个时候开始,糜贞每天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让身边的婢女去打听是否有什么关于陈任的新鲜事情,在她的芳心当中,对陈任多出了许多好奇和猜想。后来糜竺出使东吴归来,听得他说陈任已经有了两位妻子,不由得心中有些失落,但对陈任的兴趣却是一直没有减少。 今日,终于让糜贞如愿以偿地见到了陈任,虽然早就知道陈任的身体看上十分瘦弱,但初一见陈任,还是让糜贞有些吃惊,真的看不出陈任那么瘦弱的身体如何能爆发出那么强大的力量。虽然陈任的相貌是那么平庸,但在糜贞看来却是极为耐看。 陈任本来还觉得自己这一走神有些失礼,可是抬头一看,却发觉糜贞正看着自己发呆呢,不由得轻声咳了咳。糜贞这才发觉到自己失态,顿时俏脸羞得通红。陈任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原来是子仲兄的妹妹啊,不过糜家在徐州家大业大,是徐州有名的大家族,为何要来向东吴求助呢?” 陈任既然说起了正事,糜贞脸上的红晕这才稍稍减少了一下,对陈任说道:“陈将军有所不知,自从去年陈家背叛陶大人,引曹操入徐州之后,糜家就再也没有往日的风光了。陈家借着曹操的势力,对徐州的各大家族打压排挤,我们糜家虽说也是徐州的大家族,但是毕竟是新晋起的家族,家底不如其他世家雄厚,而且糜家是以商贾身份起家的,落在那些家族眼中,多少都有些看不起。” 陈任点了点头,士农工商,在这个时代的观念,商人的地位是最底下的,虽然陈任明白商人对于地方治理来说的重要性有多大,却并不代表陈任就会去改变这种制度。每个社会都有每个社会相应的制度,勉强去改变这个制度,说不定反而会适得其反。 糜贞继续说道:“曹操留守的大将是夏侯惇,此人受了曹操临走的命令,全力支持陈家打压我们,而且我们糜家虽然底蕴不如其他家族,但论财富,却是徐州首富,其他几大家族就算是合起来,也不见得比得上糜家,但也真因为如此,糜家的财富也引得了曹操的窥视。上个月,夏侯惇说我兄长勾结东吴,派人将我大哥给抓进了大牢,并且派遣军队围困住糜家,将我糜家上下三百多人全部软禁了起来。小女子当日正好外出游玩才幸免于难,如今特来求助东吴。” 陈任听完了糜贞所言,眉头就一直皱着,他马上就明白曹操对付糜家的用意,其实和原来孙坚用张家对付许家的招数相近。但是曹操没有孙坚那么强大的实力,也不能尽全力去解决徐州的世家问题,因为在他四周还有强敌窥视。所以曹操用的方法是养大其中的陈家,等到其他世家都被陈家打垮了,就该轮到陈家倒霉了。这次对糜家动手,显然是曹操已经开始着手对徐州进行整顿的信号,若是整顿成功的话,以曹操的能力,恐怕孙坚要再想夺取徐州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陈任现在立刻就意识到,这将是一个机会,一个夺取徐州的机会!但是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要利用这个机会夺取徐州,就意味着孙坚必须要放弃对荆州的谋划。而对东吴来说,无论是荆州还是徐州都是非常重要的战略地,这个选择将对孙坚今后的发展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一百三十七话 文慈献策 第一百三十七话 文慈献策 选择荆州的话,意味着孙坚长江天险防线的完成,对于东吴来说,那就意味着在今后的数十年乃至一百年内,东吴都不会有危险。但是,就此放弃了徐州,那便意味着将来东吴要是想要再次北上,那要花上几倍乃至几十倍的努力。 但要是选择徐州的话,那么就代表了东吴的势力正式踏足中原,以江东为后盾,以徐州为跳板,进可攻退可守,对东吴今后的发展极为有利。但是放弃荆州,那就意味着东吴的西方存在这一个缺口,倘若敌人沿长江而下,就会把徐州和东吴之间的练习切断。而且庞统带来的消息也令陈任有些疑虑,究竟庞德公在荆州搞什么鬼,若是就这么置之不理的话,会不会酿成大患?这才是陈任对荆州最大的顾虑。 陈任皱着眉头对一脸期待的糜贞说道:“糜小姐请先下去休息,此时事关重大,在下不敢擅自做主,不过也请糜小姐放心,糜小姐既然来向东吴求救,东吴定会给糜小姐一个满意的答案!” 糜贞见陈任没有一口答应,不由得露出失望和急切的神情,忙是说道:“陈将军,家兄和族人随时可能被夏侯惇下令斩首,此事实在是不能在拖了。” 陈任忽然呵呵一笑说道:“这点就请糜小姐放心吧,只要我这大军在徐州一日,不要说夏侯惇了,就算是曹操,也不敢动子仲兄和糜家任何一个的一根汗毛。糜小姐连日赶路,想必很辛苦了,还是下去休息吧。”陈任这话说的倒是没有错,曹操对付糜家,不过是为了整顿徐州世家,那也是看着东吴没有干涉的情况下才敢做,现在陈任这十万大军在这徐州境内,给曹操十个胆他也不敢乱来。 糜贞虽然不知道其中关节,但奈何陈任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办法劝服陈任,只有施礼告退了。随后陈任便唤来了亲兵,让他去安排糜贞和那两个壮汉的住所,顺便把军中的几个官员招到自己大帐来商议。虽然,陈任向糜贞保证了曹操不会动糜家,但是这件事还是要尽快做出决定,若是再书信给孙坚商讨的话,只怕攻取徐州的时机就会错过了。 不一会,新军中的几位重要官员都来到了陈任的大帐,其中有四军的首领赵云、吕蒙、丁奉以及凌操,有负责考核的董袭,副将徐盛和陈武。文波虽然被陈任看中,但官职却是不够,没有资格到这大帐内,而文慈却是以陈任的随身文书的身份到了大帐。 见众人都到了,陈任便把刚刚糜贞所说的情况再说了一遍,随后又说了一遍自己的考虑,然后说道:“现在情况就是这样,不过此事若是报告给主公,再等主公回信,那时机便会错过。曹操得知我们大军进入徐州之后,一定会派遣军队进驻徐州,到时候就算有糜家相助,要取彭城必定要困难许多。诸位都是新军的主要首领,我们就在这里商议一下如何决断吧。” 赵云首先便开口说道:“取徐州!”简简单单三个字,出了口后赵云便没有再说话,自从赵云来到东吴后,性情便是如此,变得沉默寡言,陈任几次想要开解都不得其法,看来只有等到赵云报了仇后,才能如愿。而赵云提出取徐州的原因,陈任也能猜出一二,早日取徐州,就意味东吴的势力早日踏足中原,那么赵云要找袁绍报仇的时间又会缩短一下。 这时飞星营的首领丁奉发言,若论年纪,丁奉在大帐内的众人当中是最小的,但丁奉的性情却是极为沉稳,丁奉说道:“都督,末将认为还是取荆州比较稳妥。一来,都督是奉吴侯之命前来协助诸葛先生扫除广陵的世家,而非来夺取曹操的徐州,若是都督冒然行事,不免会引起东吴中人非议;二来,荆州与东吴共享长江天险,若是取下荆州,东吴已立于不败之地。但若是取徐州而舍荆州的话,东吴在西面仍旧有个隐患。” 丁奉的话音刚落,吕蒙立刻抱拳说道:“都督,末将不同意丁将军的意见!末将以为,取荆州易,而取徐州难,如今天与此等良机,若不取,恐日后悔之晚矣!荆州虽是兵家必争之地,但是荆州周围有能力取之的,除我东吴,再无他人。黄将军所领十五万水军巡视长江,长沙程将军的大军也是蓄势待发,东吴取荆州易如反掌。但徐州却不然,曹操乃是世之奸雄,若是徐州被曹操真正掌控,恐怕东吴要想再取之,则是难上加难。” 凌操却是没有说话,他的性情与赵云相像,但却不同,凌操是天生的沉默寡言,怎么都改不过来的。而董袭却是接着吕蒙说道:“不然!就算徐州被曹操取得,东吴要北上也不必单求徐州一线啊,扬州刘繇乃是东吴控制的傀儡,东吴要取扬州,随时都可以,取得扬州后照样可以北进中原,何必只看重徐州呢?” 众将各自意见不同,而徐盛和陈武竟然也是各持一种意见,双方各自争论,让陈任更加头痛了。陈任眼睛一瞥,却看见身边的文慈欲言又止,不由得有些期待,当即止住了众将的争论,转头对文慈说道:“元卿,你有什么意见,可说来听听!”元卿是文慈的字,文波的字则是元携。 文慈见大帐内所有人都望向了自己,不由得有些紧张,但看到陈任鼓励的目光,文慈终于有了些勇气,当即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将军都是行军打仗的能人,所以适才诸位将军都是从利于战争的角度出发。卑职想到的却是另一个方面,荆州和徐州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但荆州目前情况不明,为荆州世家把控,而前几年荆州刺史窥视我东吴,连番出兵,却是接连败退,导致荆州人员大减,荆襄之地可谓是十室九空。而徐州自黄巾之乱后,经徐州前任刺史陶谦励精图治,当真称得上是天下粮仓。现在曹操又轻而易举地夺得徐州,若让曹操在徐州站稳脚跟,曹操的实力必然大大加强。曹操本就有兖州和青州两州之兵,实力已是在中原为强大诸侯,就算是碰上我东吴,那也是不可多让,若是让曹操真正夺得了徐州,只怕将会是我东吴大患!所以,卑职建议,先夺徐州!”说罢,朝着众人拱了拱手。 文慈的话让众人都沉默了,不得不说文慈所说的道理很明确,荆州不管怎么变化,对东吴都构不成威胁,但曹操就不一样了,若是让他顺利整顿徐州,那么实力恐怕就要高上东吴一筹了。 徐盛皱着眉头说道:“元卿所言固然有道理,但是荆州不取,始终也是一个大患啊!” 见到文慈脸上露出自信的神情,陈任便知道他早有应对之法,便示意文慈继续回答,文慈稍稍点点头说道:“其实不然,听都督所说,荆州如今也是内患重重,襄阳为蔡家和蒯家控制,并且已经戒严,城内的消息都无法透出,而荆州其余四郡却是由对刘表忠心耿耿的将领把守。都督可以书信给主公,献计在荆襄发布谣言,就说荆州刺史刘表已然被蔡家和蒯家害死,则荆州必然,荆州一乱,主公再打着为刘表报仇的旗帜入主荆州。到时就算只有长沙程将军一路兵马,也可平定荆州。而黄将军率水军逆长江而上,控制长江沿线,就算没有我们新军参战,荆州也可取矣!” 陈任这才松了一口气,其实他的心中也隐约有着这种想法,只不过计划没有文慈这么详细罢了。刚刚听到文慈谏言取徐州,还以为他是和吕蒙一样的想法呢,不由得有些失望,现在却是要高看文慈一些。能够想到两地同时进取,可见文慈的才智就算没有达到郭嘉等人的水准,也算是比较高的了。陈任想不到当日的心血**,果然是捡到了个宝。 “报!”就在陈任准备夸奖文慈的时候,忽然大帐外传来一声急切地呼声,但随后便被一直守卫在大帐外的亲兵呵斥,紧接着,便传来了阵阵争执的声音。 陈任这里是在召开秘密会议,之前交待了不准旁人进入,所以传信军士也被大帐外的亲兵拦了下来。不过看情况,似乎是比较要紧的信件吧,陈任当即喝了一声:“让他进来!” 马上,一位风尘仆仆的军士快步踏入军营,在陈任面前单膝跪拜道:“都督!建邺急报!”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双手举过头顶呈上。一旁的陈武连忙上前接过锦囊,送到了陈任的手上。 陈任打开锦囊,却发现是孙坚的亲笔书信,当即仔细阅读起来,信上只有寥寥几语,却是看得陈任大喜,顿时仰天长笑起来,笑得帐内众人都是莫名其妙。笑罢,陈任对着身边的文慈说道:“元卿啊元卿,你是否会算命,你刚刚说刘表已死,这刘表的死讯就传来了。看来你以后一定要管住你的嘴,千万不要乱说话!哈哈哈哈!”陈任这话虽然是带着玩笑之意,但话语中透出的意思却是让在座众人大惊。 第一百三十八话 轻取广陵 第一百三十八话 轻取广陵 “什么!都督!刘表真的死了?”徐盛等人惊声问道。 陈任微笑着点着头说道:“这是一直潜伏在荆州刺史府内的密探传来的消息,其实刘表已经死去了一个多月了,尸首一直被蔡瑁、蒯良等人隐密在刘表的厢房内,秘不发丧。虽然密探几经打探,没有打探出蔡家、蒯家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何,但至此一个消息就足以让荆州大乱了。” 那报信军士抱拳说道:“都督,主公吩咐,若是都督已经想到此事如何处理,可尽快回信说明。” 陈任点点头,转头对文慈说道:“元卿,就由你来书写给主公的回信吧!” 听到陈任的说话,文慈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陈任的用意。本来给孙坚的回信都是由陈任自己书写的,但陈任这次却是要文慈来代书,明显是要向孙坚举荐文慈。文慈当即激动得两个眼圈都红了,冲着陈任深深一拜,虽然自从陈任任命他为随身文书开始,文慈就知道陈任要提携自己,但如何想到会有这么快,怎么不叫文慈感动啊。 陈任摆了摆手,在他看来,这也是因为文慈自己有本事,若是文慈没有本事,陈任如何举荐他,他也是无法在能人辈出的孙坚帐下立足的。 文慈稍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随即开始挥笔将刚刚自己说出来的谋划书写了下来,写完后,文慈轻轻吹干了绢布上的墨迹,然后双手微微颤抖地递给了陈任。陈任也不客气,接过绢布这么一看,然后提笔在绢布末端上,文慈写上的陈任的名字划去,补上了文慈的名字。吹干墨迹后,便直接装进了一个锦囊中,递给了那信使,顺便说道:“你就对主公说,这是我军中文书文慈所献计策,我也赞同此策!” 那信使接过锦囊,抱拳应下,然后直接转身离开。文慈在一旁看着陈任划去自己的名字,直接填上了文慈二字,随后又听到陈任的那番话,当即是感动得热泪盈眶,立刻走到陈任面前,拜倒大呼:“都督对文慈大恩大德,文慈此生不忘!” 陈任微微一笑,扶起文慈说道:“元卿不必如此,你有大才,我才向主公举荐,此乃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况且你也不要太过放心,主公身边可是还有荀文若审核,若是你的计策不被主公采用,那也是没有办法的。”话虽然是这么说,陈任却是很肯定这个计策的可行性,他相信荀彧,还有程昱定会支持这个计策实施。 “既然如此的话,我军先按预定方案抵达广陵,随后便直接进军彭城!”陈任转头向诸人说道。 “喏!”所有人都冲着陈任抱拳喝道。 一夜休整,新军立刻再次进发,经过两日加紧进军,广陵城便近在眼前了。当然,陈任不可能就这么带着带军大摇大摆地进入广陵城,那样只会引起对方的警惕,到时候走漏了消息,就无法将目标尽数抓获了。 不过,在得到陈任决定进军彭城的消息后,糜贞倒是给了陈任一个信息,那就是在广陵,糜家有一个秘密的据点,而且还有通道直接通至城内。这个信息让陈任欣喜若狂,直接下令吕蒙带着山刀营从通道内进入广陵,连夜将城内的几个世家连根拔起,等到第二日陈任率大军进城时,广陵城已经彻底被东吴控制了。 广陵太守官邸,诸葛亮已经是在官邸大门口迎接陈任等人的到来,此次陈任的到来,也算是给诸葛亮帮了一个大忙。虽然以诸葛亮的本事,在这些徐州世家之间游走,根本无需担心其安危,但是哪有像现在这样高枕无忧舒坦呢。看见诸葛亮那张笑脸就知道,陈任这支大军来得有多么合他的心意。 不过,陈任却是有要事要找诸葛亮商议,见到诸葛亮后,陈任一把就扯住他的胳膊往里冲,直接找了个小房间,便把诸葛亮拉了进去,把门一关,眼睛紧紧地盯着诸葛亮。 诸葛亮被陈任目光盯着心里发毛,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胸口,颤声说道:“陈,陈先生,你,你,你想干什么啊?” 陈任完全没有感觉到诸葛亮此时异样的心理变化,两眼发光地看着诸葛亮说道:“孔明啊,你说这几年我对你好不好啊?” 诸葛亮使劲咽了口口水,身子向后缩了一下,说道:“呃,陈先生对待我和元直就像是老师对学生般照顾,我和元直一直感激不尽。”诸葛亮及时地念出了徐庶的名字,试图转移一下陈任的注意力。 不过陈任却是没有丝毫反应,而是继续向前走了一步,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孔明啊,既然你也知道我对你不错,你看是不是有什么可以回报我的啊?” 诸葛亮的背脊一阵发寒,还想往后面躲,却发现自己身后已经是墙壁了,诸葛亮只有强装起笑容说道:“那个,那个,陈先生,你要我怎么回报啊?” 陈任嘿嘿一笑,手直接在诸葛亮的肩膀上一拍,拍得诸葛亮顿时打了个冷颤,陈任说道:“那么孔明就给我说说关于庞统这人怎么样?” “庞统?”之前一直被陈任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的诸葛亮,先是一愣,看见陈任眼角的笑意,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是被陈任耍了一通,不过诸葛亮可不敢冲着陈任发脾气,只有低头问道:“为何陈先生会突然问起庞士元呢?” 陈任见成功戏耍了一次诸葛亮,很是得意地说道:“这个庞士元向元直进献了一计,让我军暂缓进攻荆州,此事你不知道吗?” 别说,这件事情诸葛亮倒还真不知道,也顾不上和陈任计较被戏耍的事情了,忙是向陈任询问其中详情,等陈任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诸葛亮顿时陷入了沉思。陈任也不催他,只是坐在一旁等着诸葛亮的想法,若论在政治上玩阴谋诡计,在这个时代,恐怕也只有那个还躲在董卓帐下的贾某人比得上了。现在荆州的这种情况,交给诸葛亮来分析,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诸葛亮皱着眉头思索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最终抬起头看着陈任说道:“陈先生,以亮所见,庞士元所言不虚。庞士元与元直、亮相交多年,亮熟知此人性格,庞士元才华比起亮与士元,只高不低。若是庞士元有心要欺骗,绝对不会是说出这么无头无尾的谎话,以他的才智,要编出一大套前因后果来,绝非难事。但看他说给元直听的这些话,咋一看上去,却是故弄玄虚,很符合庞士元的性格。” 陈任这下心里总算是放下一大半,实在是历史上,庞统给曹操玩的那手无间道给陈任的印象太深了,若是此次被庞统骗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诸葛亮算是比较了解庞统的了,他既然能够断定庞统没有说假话,那么就应该是可信度很高。 既然已经确定了庞统没有说假话,陈任又开始把主意打到庞统此人身上了,这个庞统可是个人才啊!三国的历史上一共有三人的死,可以说是后世陈任最为叹息的,一个是郭嘉之死,郭嘉未死的话,曹操在赤壁中计的可能性就要大大降低。一个是典韦之死,若是典韦未死的话,曹操在后期与蜀国两军对阵之间,也不会吃刘备那么多败仗了。 而最后一个人,就是庞统了。“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司马徽这句话绝对不是说得好听的。诸葛亮擅长内政,庞统则擅长军务。历史上诸葛亮极力将庞统拉到刘备身边,就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三国分立,而看中了庞统的军事能力。想想看,若是诸葛亮守荆州,庞统驻益州,不出几年功夫,蜀国的力量绝对要赶超魏国。可惜庞统一死,代表着诸葛亮要跟随在刘备身边,把荆州就留给了傲慢的关羽。事实上,庞统的死,就注定了诸葛亮谋划失败的命运。 现在陈任可不会再犯刘备同一个错误,要是把庞统给招了过来,陈任就派大军把庞统给好好保护住,以后看见什么落凤啊,射鸟啊之类的地方,就坚决不让庞统过去。 陈任打定了主意,再次露出诡异的笑容看着诸葛亮,问道:“孔明,既然你说你和庞士元相交多年,熟知他的性格,那么可是知道他有什么爱好?是喜欢钱财珠宝,还是喜欢美女?”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诸葛亮这次是不会被陈任吓到了,诸葛亮稍稍想了想,摇头说道:“士元性情**不羁,既不喜欢钱财珠宝,也不爱女色,更加不贪恋权势。” 陈任却是没有放弃,继续问道:“那他总会有什么爱好吧?一个人,只要他不是圣人,就一定有什么喜爱的东西。孔明,你再好好想想。” 听从陈任的说话,诸葛亮倒还是真的想了想,说道:“好像以前和庞士元相聚的时候,庞士元特别喜欢美酒佳肴,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他的这些爱好是否还在?” 第一百三十九话 荆州哗变 第一百三十九话 荆州哗变 陈任的眼睛再次放着亮光,行了!有这点就够了,美酒是吗?敢问这个时代,还有谁酿的酒能比的上陈任所酿的美酒,当下陈任马上就给诸葛亮布置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回到江东之后,不管诸葛亮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庞统给拉到孙坚帐下! 诸葛亮马上傻眼了,庞统的性情,诸葛亮还是多少知道点的,表面上看是**不羁,但实际却是相当的固执,若是庞统自己不愿意,谁来劝都没有用,诸葛亮连忙拉住陈任说道:“陈先生!陈都督!这个任务我可是做不了啊!” 陈任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你不是说庞统喜欢美酒佳肴吗?只要你能把庞统招来,到时候我府上的美酒管够!好了!就这么定了!明天我还要准备出发去彭城呢,有很多工作要做啊!”说罢,扯开诸葛亮的手,推开房门就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只留下诸葛亮一个人在房里苦笑不已。 几日后,在荆州辖区内,开始流传着这样一个消息,荆州刺史刘表这段时间之所以没有出面管理军政,那是因为刘表已经归天了。而谋害刘表的,正是如今掌管荆州军政大权的蔡家以及蒯家! 江夏城太守府的议事厅内,几人正阴沉着脸坐在席位上。而坐在最上方的一人,年纪约摸四十多岁,略显富态,只是满脸的胡须,倒让此人凭添了些许凶悍之气,此人正是镇守江夏的太守黄祖。 在黄祖下方,尚坐着三人,在他右手边两人,皆是中年将领,是黄祖手下大将陈就和邓龙,而黄祖左手边的那名年轻人,却是黄祖的独子黄射,虽然面容和黄祖有些相像,但却没有黄祖那么多的胡须。 “父亲!”首先开口说话的,是黄祖的儿子黄射,“现在荆襄到处都在传着刘荆州被害的消息,看样子是假不了,父亲手握荆州重兵,这蔡家、蒯家一向都窥视父亲的兵权。正所谓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父亲当早做决断啊!” 这边,留着络腮胡子的邓龙也是抱拳说道:“大人,公子所言没错,前番我们留在襄阳的亲信都断了消息,后来派去的人都进不了城,若是蔡家和蒯家当真是清白的,又何必做贼心虚的封闭整个襄阳城呢!”邓龙的意见也得到了身边陈就的同意。 黄祖的眼中暴射出一阵阵寒光,重重地一拍面前的书桌,狠狠地说道:“刘荆州对我有知遇之恩,他的大仇我岂能不报?蔡瑁!蒯良!我定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传令下去!点齐江夏所有兵马,我要亲自带兵前往襄阳!若是刘荆州无事便罢,若是刘荆州当真被害,我要血洗蔡、蒯两家!” 南郡城太守府议事厅内。 “可恶!”一名穿着长袍,长相斯文的中年儒者拍案而起,正是南郡太守庞季,此时庞季一脸怒容地喝道:“蔡瑁、蒯良竟然如此大胆!张虎!陈生!你们所言可实?刘荆州当真遇害了?” “大人!”下方一满脸横肉的武将张虎抱拳说道:“现在荆州到处都是这个传闻,况且我们所派去查探的人员根本进不了襄阳,襄阳城已经完全戒严,而且守在城墙的守军全都没有一个是原来的旧部!可见襄阳城确有大变!” 另一边长相较为斯文的武将陈生也是抱拳说道:“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大人,若不是确有其事,怎么这个传言会传遍整个荆州!” “报!”这时一名军士飞快地来到议事厅内,直接拜倒喝道:“大人,武陵郡太守邓大人有书信送至!请大人观阅!”说罢,双手举起一个锦囊。 一旁的陈生立刻将锦囊接过,递给了庞季,庞季皱着眉头接过,直接拆开锦囊抽出书信一看,眉头皱的更紧了,一旁的陈生立刻出声问道:“大人,可是邓大人有何消息?” 庞季摇头说道:“不是,是邓羲也听闻那个传闻,只是他城中守军不多,不敢抽兵前去襄阳查探,因此特地书信到我问明情况。若是刘荆州当真遇害,他便要尽起武陵之军,为刘荆州报仇。” “大人!”另一边张虎立刻抱拳说道,“既然邓大人也是听闻这个传闻,那么这传闻十有**是确有其事,末将愿率大军前往襄阳,为刘荆州报仇!” 庞季想起刘表对自己委以重任的恩情,眼中不时闪过亮光,当即喝道:“好!陈生!你速速书信与邓太守,与他相约出兵襄阳!张虎!我与你两千精兵先去襄阳,我自带一万水军从水路出发,此事,我定要蔡瑁和蒯良给我一个交代!” 南阳城外,一支数千人的骑兵部队正在集结,为首的一名将领,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是满脸的疤痕,透露出一股子强悍的味道,看着已经集结完毕的部队,那将领喝道:“我等皆是荆州士兵,如今荆州刺史刘大人竟然遇害,我文聘虽仅仅只是一城太守,但也知道忠义二字!刘大人无辜遭到谋害,身为臣下,理应为主公报仇雪恨!诸位可愿与我一同杀向襄阳,铲除奸孽!为刘荆州报仇?” 数千名士兵纷纷单膝跪地,异口同声喝道:“愿随将军!共报忠义!铲除奸孽!报仇雪恨!” 文聘大喝一声:“好!众人随我共赴襄阳!”说罢,带头驱使着坐骑,飞快地向着襄阳方向赶去,而那数千骑兵也紧随其后,带起滚滚尘烟。 荆州,真的乱了。 虽然襄阳确实是戒严不准进出,但那只是针对其他势力,对于蔡家和蒯家来说,他们的人马还是能够照常出入的,荆州四郡纷纷出兵而来,如此重大的消息,当然传到了蔡瑁和蒯家兄弟的耳朵里。此时,这几人都聚集在蒯家的大厅内,一个个都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蔡瑁气急败坏地大声吼叫,如今他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四郡大军都在纷纷向襄阳集结,而且一路上都在吸收各个城池的守军,如今四郡大军除去那五万水军之外,也有三万之众,而此时襄阳城加上新加入的那些士兵,也不过才四万守军啊。 一旁地蒯良皱着眉头说道:“德珪兄,稍安勿躁,现在已经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了,这四郡守将已经是摆明了态度要为刘表报仇,我们接下来应该研究的是,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应对?怎么应对?”蔡瑁如今当真是后悔死了,怎么会听从那人的劝说,放弃了小妹的大仇不报且还不说,竟然还要和仇人合作,如今更是落得如此下场。 而另一边站立着的蒯越也是一脸不耐烦地说道:“现在就这么慌乱,今后还如何行大事?” 很奇怪的,一听到蒯越的嘴里蹦出“大事”这两个字,蔡瑁便不再多说话了,只是耷拉着个脑袋坐在那里。蒯良看了一眼面色依旧苍白的蔡瑁,轻轻摇着头,说道:“现在当务之急,应当是控制住襄阳城,不要再让那些传闻被城内的那些文武官员知道了,不然还不待四郡大军攻来,襄阳城就要先破了。” 蒯越点点头说道:“大哥说的没错,这城内黄忠和刘磐等人还控制着一部分军权,大意不得。特别是黄忠,他本人就是武艺高超,在襄阳守军中拥有很高的威望,若是被他知道了刘表的死讯,只怕他振臂一呼,襄阳城近一半的守军都会和他一起造反的!” 蒯良也是表示同意,却是不由得一声长叹,这段时间的压力太大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蒯越忽然凑到蒯良耳边说道:“大哥,你说老师那边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呢?” 蒯良摇了摇头看了一眼依旧耷拉着脑袋的蔡瑁,也是轻声对蒯越说道:“恐怕不行,上次和老师见面,他就说了,要真正行动至少还要有一个来月的时间。这种事是急不得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希望老师那边提前行动,准备不足的话,会出很多问题的!” 蒯越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问题呢,不过目前襄阳面对的困难实在是太大了,若是没有外援协助的话,很有可能襄阳就要支持不住,虽然之前也说了要控制消息,不让城内的人知道刘表的死讯,但是到了大军攻城的那天,无论是怎么隐瞒都隐瞒不了了。 蒯良和蒯越两兄弟相互望了望,咬了咬牙关,眼神中又再次恢复了坚定,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一定这样走下去,因为现在的他们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然而就在蒯家兄弟相互鼓劲的时候,他们没有发现,在一旁一直耷拉着脑袋的蔡瑁,那双一直盯着地面的眼睛不时闪着红色的光芒,夺魄勾魂。 蔡瑁用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是不会死的,想要我死,我就要你们所有人给我陪葬!”说这话的时候,蔡瑁的声音阴森森的,透着无边的寒意。 第一百四十话 奔袭淮阴城 第一百四十话 奔袭淮阴城 徐州淮阴城外,一片山谷当中,一支骑兵正在悄悄靠近,带头的是一名身穿银甲的将领,正是赵云。 此时赵云已经率先行至谷口,谷口不远处,便是淮阴城了,赵云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前面位于地平线上的城池,不是闪烁着点点精光。 根据随军一起前来的那名糜贞的仆人所言,此城的守将,乃是曹操手下大将曹仁的亲弟曹纯,城内有守军三千余人。赵云此次是作为攻打徐州的前锋,拿下淮阴城不难,但难就难在要快速地拿下淮阴城,不能让彭城的夏侯惇有时间向兖州和青州的曹军求救。 根据糜贞所言,曹操在徐州一共就留下了两万余兵力,淮阴城是和徐州南方的交界之处,所以有三千守军,而除去彭城、小沛和下邳三郡外,其他城池也不过数百人而已。小沛和下邳分别驻军五千,而彭城有驻军七千余人。不过彭城却不只是有曹操的守军,还有陈家的家兵三千余人,陈家的家主陈珪以及其子陈登,就是一年前反叛陶谦的主谋,必然会协助曹军守城的。 不过显然陈任所率新军进入徐州的消息,尚未被曹军知晓,眼前的淮阴城的城门依旧照常开放。赵云目测了一下距离,若是全力奔袭的话,仍旧没有机会在对方关上城门前赶到城门口。 力夺不成,那就只有智取了。赵云看着前方稀稀松松入城的百姓,眼珠子一转,当即低声喝道:“段羽何在?” 不一会,一名武将从后面的骑兵当中奔出,朝着赵云一抱拳,喝道:“末将在!”这名段羽却是之前被孙坚派入新军中的一员武将,经过董袭的考核合格后,被陈任安排进了赵云的雷雨骑,做了一名小队长,手下也有五十骑。 赵云对着段羽说道:“你带着你的手下,将铠甲武器全部脱下,用包裹裹好,放在马背上,穿上寻常百姓的衣物,去城门冒充商队!” 赵云刚刚说完,段羽便立刻召集自己的手下,按照赵云所说的去做。在新军呆了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段羽早就知道了新军最重要的一条军规便是服从命令。 赵云点点头继续说道:“很好!你们到达城门后,便立刻动手!无论如何,都要在我们赶到之前守住城门,你们做得到吗?”赵云问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紧紧盯着段羽,只要他有丝毫的犹豫,赵云马上就会换另外一组人上去。 不过段羽本来就是经过孙坚精挑细选进入新军,又是少数几名通过了董袭考核的官员,能力和胆色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立刻抱拳说道:“请将军放心,卑职定当完成任务!” 赵云很满意的点点头,,待段羽带人准备一下后,便让他带着已经化妆成商队的五十余人向前方的淮阴城出发。而且还命令剩下的雷雨骑随时准备,只要段羽一到城门,便要开始冲击了。 第一次被委以重任的段羽,表现得还不错,没有过分的紧张。带着五十名手下,不紧不慢地向着目标淮阴城进发,随着目标城池越来越近,段羽反而表现得越来越轻松。抬头望去,只见淮阴城外倒是没有多少老百姓,城门口约摸有守军二十来人,城头上也有十多名守军。不过听说曹操的军队也算是天下少有的精锐之师,想必只要城门这里发生变化,那么城内驻守的三千守军便会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赶到。 段羽又再次估算了一下赵云到城门的距离,半柱香的时间足够了。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证城门不被关上,段羽紧紧地握了握拳头,这是他在新军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好! 虽然段羽压慢了速度,但是没过多久,还是来到了城门口,守卫的士兵一见到这五十来人队伍,当即喝道:“站住!什么人!”不过因为这些人都穿着普通人的衣物,而且人数也不是很多,这些士兵倒也没有多少在意,毕竟在徐州境内,这样的商队并不少见。 段羽立刻装出一副讨好的笑脸迎了上去,对那士兵说道:“几位军爷辛苦了,小人都是行商的商人,路过这淮阴城,想要入城休息一夜。”毕竟对这淮阴城还是不太熟悉,段羽选择说是路过,免得露馅。 “商人?”那士兵略带怀疑的目光看了一眼段羽,脸上还有些藐视的表情,指着马背上托着的大小包裹说道:“那里面是什么?打开了看看!” “哎呦!诸位军爷啊,这些都是瓷器,刚刚上的漆,要是打开了沾了灰尘,那就卖不出去了啊!”段羽依旧在假装着商人,为赵云赶来争取时间。 “老子叫你把包裹打开,没听见啊!”那士兵扯着嗓子叫唤,上前推了段羽一把。本来以段羽的本事,这些普通的士兵如何推得动他,不过为了不暴露自己,段羽还是假装吃不住士兵的这一推,连退了好几步,直接倒在了地上。 坐在地上的段羽对着那士兵赔笑道:“这位军爷好大的力气啊!求求军爷了,这些瓷器实在是不能打开见风啊,小人的家当全指望在这些东西上了!” “真是个没用的货!白长了那么大个!”显然段羽的那番马屁拍得这个士兵很舒服,一见段羽这伙人也不过数十人,便大手一挥,说道:“好了!好了!快滚吧!” “哎呀!多谢军爷了!多谢军爷了!”段羽装出一副大喜过望的表情,一边鞠躬,一边带着手下向着城门内走去。 正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一旁另一个士兵指着段羽的其中一名手下喝道:“站住!你脸上那是什么印记!”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名被指着的段羽的手下,原来是在他的脸上很清楚的有一条长长的压痕,却是长期戴着头盔造成。那士兵走上前来,仔细看着那个印记,忽然脸色大变,连退了好几步,手猛地指着那人刚刚想张嘴喊什么。 “你们看!那是什么?”城门外的一名士兵指着城外滚滚的烟尘喝问道,那正是赵云率兵赶来所造成的尘土。 “动手!”段羽一声暴喝,首先从自己身后坐骑的马背上抽出了自己的长剑,开始攻击。而那名被士兵指着的骑兵,一脚将那还在张着大嘴的士兵踹开,回头抽出武器将他砍翻在地。 由于段羽这边动手实在是太过突然,而且加上赵云在城外的动静吸引,那二十名守在城门的士兵竟然完全没有来得及反抗,就全被砍翻了。段羽对着手下大手一挥喝道:“全体守住城门!一定要等到赵将军进城!” 段羽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城内顿时涌来了无数的士兵,想必是城头上守军发觉城门生变,通知城内的守军出来关上城门的。段羽对身后都还来不及穿戴铠甲的手下喝道:“准备迎敌!三十人弓箭迎敌!二十人长枪防御!” 只能说这些新军的素质的确是高,还未等那些城内的守军冲过来,这五十名雷雨骑就飞快地按照段羽的指示,组成了简单的防守阵型。后面的三十人弯弓搭箭,向着汹涌而来的守军射出箭矢,数十人就这么直接被射倒在地。 只不过越来越多的守军开始向着城门冲了过来,虽然弓箭手的箭矢犀利,但也挡不住对方人多。段羽回头一看,赵云的大军距离城门还有一小段距离了,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赵云的身影。段羽高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喝一声:“兄弟们!杀啊!”话音刚落,段羽便率先挺枪冲向了敌军,那些早就准备好的二十人也是紧随其后,身后的三十人也是飞快地丢下了弓箭,从身后的坐骑上抽出了长枪,向着前方杀去。 段羽等人的气势顿时压倒了守军,明明在人数上占据了多数,但却被段羽等人杀得节节败退。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胜利。城内不远处一名黑甲大将挥舞着长枪,骑着骏马飞奔而来,在他的身后,跟随着数千名士兵,这些都是淮阴城内所有的守军了,而这名黑甲大将便是淮阴城的守将曹纯! 曹纯也算是跟随曹操起兵较早的将领之一了,身为曹仁的胞弟,曹纯的武艺也是非凡,曹操将淮阴城如此重要的城池交给他来镇守,可见对其的信任。此时眼见这支不知名的军队占据了城门,曹纯身负曹操的重托,心中可是万分焦急。 不过多年来的战斗经验让他依旧保持着冷静,他很快就发现这支不过五十人的部队,只是在士气上高过了守军,特别是那个冲在最前面的武将,在他的带领下,那区区数十人竟然能把百余名守军杀得不停地向后退败。曹纯的双眼一冷,虽然那武将的武艺也算是不错,但却一定不是他曹纯的对手。 曹纯的双腿用力夹了夹坐骑,加快了速度,直接冲着段羽而去,一路上踹翻了多少守军也不在乎,就在靠近段羽的那一瞬间,手中的长枪飞快的刺向面前的段羽。 突然看见前方窜出一名将领,转眼间,一柄长枪就直接朝着自己的面门刺了过来,段羽大吃一惊,慌忙举起手中长枪,总算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那迅猛的枪尖。 第一百四十一话 襄阳战火 第一百四十一话 襄阳战火 曹纯的这一枪虽然挡住了,但是从对方枪尖传来的巨大的力量,却是震得段羽的双臂几乎断掉。段羽连退了十来步,总算是化解了曹纯这一枪的威力,但是双臂已经是连举起长枪的力气都没有。曹纯显然也对段羽能够挡住自己这一枪很意外,略带赞赏的看向段羽,随后再次挺起了长枪,驱使着坐骑再次向着段羽冲了过来。 段羽此时已经完全做不出任何防御了,不由得苦笑,这不过是自己参加的第一场战斗,竟然就成了自己的最后一场战斗。段羽看着曹纯饱含杀意的一枪,慢慢地闭上眼睛,等待着自己人生最后一刻的来临。 “呛!”一声巨响就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段羽没有感觉到意料当中的剧痛,睁开眼睛,却看见面前曹纯那柄长枪的枪尖就在自己的面前,而从自己的耳边多出了一杆银枪,硬生生地将曹纯的长枪给架住了。面前的曹纯正满面惊讶地看着自己,不!应该说是看着自己的身后。 段羽顺着曹纯的目光向后看去,只看见在自己的身后,一名身穿银甲,骑着白马的英武战甲正立在自己身后,耳边的那杆银枪也紧紧握在他的右手上。这战将正是段羽一直等待的人,雷雨骑首领赵云! 赵云略带赞赏地看了一眼段羽,随后冷冷地看着前面的曹纯,就想是看着一个死物一般。曹纯从军这么多年,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过,不由得勃然大怒。只见曹纯抽回长枪直接朝着赵云的面门飞刺过去,不过在赵云眼中,这快若流星的长枪却是慢得可怜。赵云单手一刺,一旁的段羽就看见一道银光,赵云手中的那杆银枪便准确无误地刺中了曹纯的喉间,溅射出一丝血光。 曹纯瞪大了双眼,他根本无法相信,明明自己要比赵云先出枪,但为何赵云的枪却要比自己更快一步刺中自己,带着满脑的疑问和不甘,曹纯便这样倒下了马背。其实曹纯也算是死得比较冤枉了,按照他的武艺,怎么也不至于被赵云一枪秒杀,可惜之前赵云的挑衅已经完全让曹纯失去了冷静,只能落得个含恨而死的下场。 赵云手中长枪一指,大喝一声:“杀啊!”赵云的话音刚落,无数铁骑从他的身后飞奔而至。原来刚刚赵云见段羽危急,这才加快速度,赶来救了段羽一命,此时身后的所有雷雨骑都已经赶至,纷纷向着淮阴城的敌军冲去。 而淮阴城内的守军,眼见自己这方一向以勇猛自诩的曹纯竟然被对方秒杀,原本就低落的士气更是一降再降,降到了顶点,终于在对方大部队赶到的那一瞬间,彻底崩溃了。要么丢下兵器跪在地上投降,要么掉头就往城另一边跑去,总之是全部败退了。 可惜赵云得到的指示是不能放走一名曹军,虽然那些士兵在溃逃,但是赵云依然下达命令追击,只要是对方没有投降,那就杀无赦。可怜那些曹军士兵,两条腿如何跑得赢四条腿的呢,等待他们的只有一面倒的屠杀。 日暮西山,这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了,而赵云所率领的雷雨骑也成功的完成了陈任给他们布置的任务,迅速地拿下了淮阴城,为陈任夺取徐州立下了头一功。而对于赵云来说,代表着他距离为刘备报仇又近了一步。 第二日,陈任所率领的其他新军也到达了淮阴城,看着几乎没有破损的淮阴城的城墙,陈任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直接带着一干将领来到官邸,得到消息的赵云也出来迎接。 满脸笑容的迎上赵云,直接来个熊抱,本来正打算抱拳行礼的赵云被陈任这么一抱,显然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露出久违的一丝笑容。赵云的双手轻轻在陈任的背上一拍,在这个世上或许已经没有和他知心的主公,但却依然有和他知心的兄弟。 荆州襄阳城外,短短几日的时间,南郡和江夏的大军便已经到达了襄阳城外,庞季所率领的水军与黄祖的水军在长江相遇,干脆合为一军,直接开到了襄阳城外,而张虎所率的守军已经在城外久候多日。 看着不远处戒备森严的襄阳城,庞季的眉头深皱,而黄祖更是心急如焚。庞季看着身边满脸焦急的黄祖说道:“黄将军,不必着急,此时襄阳城已经近在眼前。不过襄阳城内守军的数量颇多,你我兵力相加也不过六万余人,不如等邓大人带军前来,我们三郡军队同时攻击,方有胜算!” “邓羲?”黄祖撇了撇嘴,邓羲虽然和黄祖同殿为臣,但两人向来性情不和,经常发生矛盾。邓羲看不惯黄祖粗野的性格,黄祖也不习惯邓羲事事都按部就班的做事风格。要不是两人都是对刘表忠心耿耿,恐怕早就打得生死相见了。 对于黄祖和邓羲之间的关系,庞季如何会不知道,只有好好劝说道:“邓大人此次前来吸收了荆州以南各城的守军,目前大约有万余人,对于我们攻打襄阳是极为有利的。黄将军,万望以大局为重啊!” 庞季在刘表帐下也算是一员老臣了,而且庞季此人性格温和,说话得体,在各个官员之间都处的很好。黄祖虽然不忿邓羲,但庞季开了口,也不好去驳庞季的面子,只有闷声答应下来。 庞季见黄祖答应的勉强,刚刚想开口继续劝说,这时传令官快步走了过来,在二人面前跪拜说道:“武陵太守邓大人率军赶到!” “哎呀!”庞季一击掌,可现在还没有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个成语,没有办法让庞季痛快的表达自己的心情,只有通过击掌来抒发自己内心的感慨之情了。 庞季连忙拉起身边一脸不自在的黄祖,往军营门口走去,还未走到军营门口,便看见一名身穿青色长袍腰悬长剑的文官正在向这边走来。庞季远远地便向那人打起招呼来:“邓大人!多日不见,别来无恙乎!” “哈哈哈哈!”那文官抬头一见庞季,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庞大人,许久不见,还是依旧风采过人啊!”说着,文官加快了脚步,走近了,才看清楚他的相貌,大约四十来岁,留着山羊胡子,脸型却是稍稍显得瘦弱,此人正是武陵太守邓羲。 邓羲见到庞季身后一脸别扭的黄祖先是一愣,随即冲着黄祖一拱手说道:“黄将军!别来无恙!” 见到邓羲主动和自己打招呼,黄祖也不好显得小气,当即抱拳说道:“邓大人,久违了。” 见到两人没有一见面就掐架,庞季总算是松了口气,一手拉起黄祖,一手拉起邓羲,笑道:“我等三人如今为忠义到此,应当齐心协力,铲除叛逆,光复我荆州!昔日的不痛快,两位也就暂且忘了吧!” 听得庞季这么说了,邓羲首先表态,对着黄祖说道:“黄将军,昔日也是邓某多有得罪,望黄将军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邓羲既然已经表态了,黄祖也不落于人,当即豪爽地说道:“哪里!哪里!黄祖也有不对的地方!邓大人也是为了自己的职责嘛!” “好!好!我荆州英杰齐心协力,何愁不能扫除奸邪!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就早些休息,明日我们三军合一,定要攻破襄阳,为刘使君报仇雪恨!” 三人相互告辞,各自回到营帐准备,就此休整了一夜,第二日清晨,阳光刚刚照射在大地,这连绵的军营便开始活动起来。 军营门口,庞季、邓羲和黄祖三人同时到达,两人相互作礼,共推庞季为主帅。庞季也不推辞,下令将三军合为一处,命三军将领分别率领各自部下齐攻襄阳城。 随着震天的喊杀声响起,在襄阳城内,一直被戒严在城内的老百姓们统统愣住了,怎么莫名其妙会出现如此大的喊杀声呢?而在城内的黄忠、刘磐等一干襄阳官员也个个都抬头望向城南方向,一脸错愕,谁都无法相信城外竟然会有人攻城。 黄忠急冲冲地冲出了家门,刚刚牵出坐骑准备上马,便见到刘磐等人正骑着马从身边疾驰而过,慌忙出声叫住刘磐:“刘将军!刘将军!且等等我!” 刘磐又急又怒,刚想回头开骂,可一见是黄忠,这粗话刚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冲着黄忠一抱拳问道:“黄老将军,可知道这喊杀声是怎么回事吗?” 黄忠一个翻身上马,一扯马头,驱使着坐骑赶到刘磐身边,摇头说道:“我也正要去城南一看究竟,听着声音像是有军队在城外攻城!”黄忠怎么说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光从这呼喊声中就听出了端倪。 刘磐瞪大了眼睛看着黄忠,虽然清楚黄忠的判断绝对不会有错,但还是一脸不相信地惊呼道:“攻城?这怎么可能?襄阳城乃是在荆州内腹之地,周围都有各郡把守,哪里来的敌人能够不声不响地攻到襄阳来?” 第一百四十二话 得知实情 第一百四十二话 得知实情 黄忠听到刘磐的质问,却没有丝毫生气,他也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不过从这震天的喊杀声来判断,分明是有一支至少不下五万人的军队在攻打襄阳城。现在黄忠只想快点到达城南门,看看自己是否判断错误。 一路向南,没多久,黄忠和刘磐就赶到了城南,却发现此时城南已经聚集了许多闻声赶来的襄阳城的文武官员。但不知为何,全都堵在城墙下,吵吵闹闹的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一名官员在回头时,发现了黄忠和刘磐到来,欣喜的叫道:“不要吵了!黄老将军和刘将军来了!” 黄忠一向在襄阳城中有着很高的威望,而刘磐身为刘表的从子,而且处事向来公正严明,也得到了许多人的拥戴,此时一听到这两人到来,顿时所有官员们都回过头望向二人。 黄忠和刘磐两人翻身下马,直接向城墙处走去,所过之处,所有的官员纷纷向二人让路行礼,两人也是皱着眉头点头回礼。行至城墙处,两人这才明白为何这些官员会堵在这里,原来是有人拦住了上城墙的去路。 “黄老将军!刘将军!”一名年轻武将向黄忠和刘磐抱拳行礼,黄忠倒是认得此人,在襄阳城戒严前,是刘磐新任命的城守,听刘磐说此人武艺不错,而且心思慎密,算是个人才。 “魏延,这里到底怎么回事?”刘磐皱着眉头问那名年轻将领。 那年轻将领魏延对刘磐抱拳回答道:“刘将军,我们都是听到城外的喊杀声才过来的,本来想到城墙上一看究竟,不过此人却是拦住了上城墙的去路,说是奉了主公之命,不让我们上去。” 刘磐本就是火爆脾气,听得魏延这么一说,再一看那守在城墙入口的那几个陌生的将士,顿时就明白这些人肯定就是那些来路不明的人马,当即这些天所憋的火气就上来了,直接冲到那几名将士面前喝道:“给我滚开!老子要上去!” 那些将士都是一脸漠然地看着刘磐,为首的一人对这刘磐说道:“主公有令,襄阳城戒严期间,无关人等,都不许登上城墙!” 刘磐向那说话的将领一伸手,喝道:“你说主公有令?把主公的军令给我看!” 那将领斜视了刘磐一眼,依旧淡淡地说道:“主公军令岂能随便给你看!若是有疑问,自己去刺史府问去!” 刘磐身为刘表的侄子,何时被人如此轻视过,顿时刘磐便想点燃了火药桶一般,大喝一声:“混蛋!”话音未落,刘磐便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直接就向那将领的胸口砍了下去。那将领哪里想到刘磐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根本就没有来得及防御,瞪大了眼睛看着刘磐,就这么倒在了地上没有气息。 刘磐一抹脸上被飞溅的鲜血,杀气腾腾地用剑指着剩下的那些一脸震惊的士兵,喝问道:“你们还有哪个敢来阻我?” 这些士兵见到刘磐宛如杀神俯身的模样,哪里还说得出话来,慌忙把兵器一丢,躲到一旁。刘磐也懒得和这些普通士兵计较,大手一挥,对身后的官员们喝道:“诸公与我上城墙一看究竟!”说罢便带头往城墙上跑去。黄忠和魏延生怕刘磐在城墙上遭遇到意外,连忙拔出武器紧随其后,而其他官员也只是稍稍愣了一刻,也跟在后面上了城墙。 城墙上都是襄阳城的老兵,都认得刘磐和黄忠,哪里还会阻拦。而刘磐一路畅通无阻率先登上城墙,可是待刘磐往城外一看,可就傻了眼。 只见城外一片密密麻麻的军队正在向着襄阳冲击,不须半柱香的功夫,便要冲击到城墙了。而城头上,所有守军全都是襄阳城原来的士兵,那些来路不明的士兵却是一个都没有看到。 身后黄忠和魏延也是及时赶到,一看到这城外的军队,黄忠立刻失声惊叫:“真的有军队来攻城?” 魏延在一旁也算是冷静,可当他仔细看了看城外军队的旗帜,也忍不住惊叫道:“不对劲!那怎么是我们荆州的军队!” “什么?”一直被城外军队攻城这个场景给震惊的刘磐和黄忠,听到魏延的说话,连忙望去,果然,黄忠一眼就认出了其中几名带队的将领,正是驻守在荆州其他城郡的将领。 眼看到对方就要进入城头弓箭手的射程范围,黄忠连忙喝止:“住手!谁都不许攻击!放下武器!听到没有?全都放下武器!”黄忠在军中的威望算是比较高的,那些将士一听到黄忠的命令都下意识地放下了已经拉满弦的弓箭,转头望向黄忠。 只见黄忠直接跑到城头正中央的位置,冲着城下那带队的将领大声呼喊道:“王威!可是王威将军!我是黄忠啊!” 这段区域负责带队的,正是邓羲手下的将领王威,此人在荆州军中也算是一名老将了,他听到城头的呼喊,仔细一看,也认出了黄忠。王威对黄忠这位老将也是比较敬重的,连忙喊停了身后的士兵,并且吩咐身后的副将,将其他各个区域负责的将领都带来,而且希望他们暂停攻城。 城头上的黄忠一见城外的军队停住了,便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心里却是越发着急了,无论是王威本人,还是王威的上级邓羲,都是对刘表忠心耿耿,根本不可能背叛刘表。可是如今竟然带队来攻打襄阳,这其中的玄机,黄忠怎么也想不通。 黄忠扯着嗓子喊道:“王将军!何故带兵前来攻打襄阳城啊?难道你们忘记主公对你的恩情吗?” 这边王威也吩咐完毕,抬起头对黄忠喝道:“黄老将军!我王威一向敬重你德高望重,为何你要协助叛逆?” “叛逆?”黄忠顿时糊涂了,自己怎么就变成协助叛逆了?当即对这城下喊道:“王将军!你此言是何意啊?我黄忠对刘使君一向忠心耿耿,什么时候又协助叛逆了?” 此时,离得比较近的邓飞和张虎也已经赶到这里,两人都是认得黄忠的,也不相信黄忠会谋害刘表,心中便知道定有误会,也就没有出声。王威继续喊道:“刘使君已经被害!难道黄老将军还不知道吗?凶手正是蔡瑁和蒯家兄弟!” “什么!”城头上的黄忠、刘磐和魏延顿时震惊了,黄忠刚刚想反驳,可是脑袋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这段时间,刘表忽然离奇地染病,闭门不再见客,蔡瑁和蒯家兄弟对自己的连番阻碍,顿时感觉无从辩起。一旁的刘磐急忙大声向城下喊道:“王将军!我是刘磐!你说主公已经被害,可是实情?” 王威等人自然也是认得刘磐,喝道:“刘将军!如今荆襄之地已经传遍,主公被蔡家和蒯家联手害死,荆州之地将要易主啊!” “啊!”一旁的黄忠一听得城下王威的话,顿时将过往的疑点全部想明白了,想不到自己一向自诩忠义,如今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谋害自己主公的逆贼而不自知,顿时胸口一阵剧痛,大喝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整个人就这么仰天倒了下去。 “黄老将军!你醒醒啊!黄老将军!”幸亏身后魏延眼疾手快,立刻出手托住了黄忠的身子,刘磐和魏延连忙扶起黄忠,此时黄忠已经是痛晕了过去,如何听得到两人的呼喝声。刘磐双目尽赤,对着一旁的士兵吼道:“立刻给我下去打开城门,迎接忠义之师入城!” 那些士兵却是一脸的犹豫,一旁的魏延立刻明白了这些士兵的难处,当即将黄忠转交给身边的一名士兵扶着,对着刘磐抱拳喝道:“刘将军!城门处想必有不少蔡家和蒯家的乱党!请准许末将带兵前去清除乱党,打开城门!” 刘磐也是一时急糊涂了,此时当然明白过来,立刻点头答应下来。魏延直接点齐十来名士兵,便大手一挥冲下了城墙,此时文武官员也是来到城头,却是看见城头黄忠嘴角挂着血渍被一名士兵搀扶着,而刘磐也是瞪着一双鲜红的眼睛,仿佛受到很大的刺激。刘磐对着城外的军队大声呼喊道:“请诸位将军稍候!我已派人去打开城门,迎接诸位将军!” 顿时,众官员一片哗然,怎么刘磐会为前来攻城的敌军打开城门?难道是要投降不成?之前一直和刘磐、黄忠商议的伊籍也在其中,见到这个情景,连忙上前问道:“刘将军,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刘磐转头一看,见到是伊籍,心中知道伊籍也是忠义之士,当即失声痛哭道:“我等都被奸邪蒙蔽了!刚刚我才得知,原来主公,主公他,主公他已经被蔡瑁和蒯家兄弟害死了!” 刘磐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惊呼,伊籍也是慌了手脚,赶忙问道:“刘将军,此言当真?” 刘磐指着城外的军队,又指着一旁晕倒的黄忠,哭道:“城外都是荆州各郡前来铲除奸孽的义军,如今荆襄之地都已经知道主公的死讯,惟独我们被蒙在鼓里。适才黄老将军也是被气得吐血晕倒啊!” 第一百四十三话 穷途末路 第一百四十三话 穷途末路 “什么?”如同刘磐他们刚刚一样的表情,所有人都瞪大着眼睛看着刘磐,不是一直说刘表染病在床吗?怎么就变成了被人害死了啊? 正在众人惊愕之时,就听得脚下一阵巨响,城门已经被缓缓打开了,而城外的军队也在王威等将的带领下,奔入城中。不一会功夫,就听得“踏踏踏踏”地脚步声,只见先前下去打开城门的魏延,满身都是鲜血,倒提着沾满血渍的长剑走上城头,对刘磐抱拳喝道:“刘将军!城门处的叛逆已尽诛,城外的义军也已经进城!” 刘磐双目赤红,捡起刚刚掉落在地上的佩剑,大喝道:“好!诸公!随我去刺史府!诛杀叛逆!还我荆州朗朗乾坤!” 看着刘磐杀气腾腾的模样,大部分人都也跟着拔出了长剑,表示愿意跟随刘磐。剩下极少数的官员,本来还在犹豫,可被刘磐那眼睛一瞪,况且此时军队已经入城,无奈也只有跟随众人一起。不过刘磐总算还没有被冲昏头脑。他转头对魏延说道:“魏延!你且带着这城头的兄弟们,持我令符,到其他三面城墙处,召集襄阳城的旧部,若是有叛逆阻拦,格杀勿论!” 魏延当即抱拳应下,接过刘磐掏出的令符,这是刘磐身份的证明,只要是襄阳的旧部都认得此令符。魏延对着城头的士兵们吆喝一声,便带着这些士兵下了城墙,匆匆往其他城门方向赶去。刘磐又转头对那名扶着黄忠的士兵说道:“你且带着黄老将军回到他的住处,好生照料!” 那士兵也是敬服黄忠和刘磐的襄阳旧部,所以刘磐对他还是很放心的,交待一番后,刘磐把手中长剑一挥,对文武官员喝道:“诸公!随我来!”说罢,便带头往城中赶去,那些官员也是个个紧随其后。 刚下城墙没过多久,刘磐等人就遇上了刚刚入城的庞季、黄祖和邓羲,庞季远远地看见刘磐便高声呼唤道:“前面可是刘将军?” 刘磐回过头一看,是庞季等人,顿时满脸的羞愧,冲着三人抱拳拜道:“庞大人!黄将军!邓大人!刘磐有罪啊!” 庞季立刻翻下马,快步走到刘磐身前扶住刘磐,说道:“刘将军言重了,谋害主公的乃是蔡瑁、蒯良等逆贼,与刘将军何干啊!” 刘磐却是依旧惭愧地说道:“可是刘磐身为主公臣子,主公被谋害不仅不能为之报仇,还被叛逆隐瞒了这么久,险些让我荆州子弟自相残杀!刘磐确实有罪啊!” 庞季劝说道:“刘将军千万不要这么想,这全因贼子太过奸猾,不能怪刘将军!当务之急,应当是铲除奸孽!为刘使君报仇!” 听到庞季提起报仇,刘磐的眼睛又变红了一些,用力的点点头,随即侧身一让,意思便是让庞季来指挥。庞季在荆州多年,虽然这几年被外派到南郡守城,但襄阳官员都是认得他的,也对他较为敬重,庞季大手一挥,所有人都表示听从庞季的指示,紧跟着庞季等人前往刺史府。 此时刺史府却是围满了军队,原来除去城南的十几名被刘磐和魏延斩杀的士兵以外,其他被蒯良调入城中的近万名士兵都被召集到这刺史府来把守,正和王威等将带领的义军对持。因为对方把守的,毕竟是刺史府,王威等人也不敢擅作主张,只有等待庞季过来做决定。 听完王威将情况简要的介绍了一遍,庞季等人都冷冷地看着对面重兵把守的刺史府,庞季大声喝道:“蔡瑁!蒯良!赶快卸甲投降!难道你们还要负隅顽抗吗!” 在重兵把守的身后,刺史府的大门慢慢打开,蒯良、蒯越、蔡瑁和张允等一干人陆续出来。刘磐一见张允竟然也站在蔡瑁的身后,哪里会不明白,当即便指着张允破口大骂:“张允!你竟然助纣为虐!枉费刘使君待你如亲生儿子般,你竟然还去谋害刘使君!你,你,你简直是禽兽不如!” 被刘磐一阵痛骂,张允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甚至是往蔡瑁身后躲了躲。而这边庞季也安抚了一下刘磐,看着走在最前面的蒯良喝道:“蒯良!你这背信弃义的逆贼,还不赶快投降!” 蒯良此时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凄惨地一笑,说道:“庞大人,正所谓成王败寇,蒯某当初决定走上这条道路,就已经有了这个下场的准备,不用多说了,要杀的话,就来吧!” 一旁的邓羲听出了些味道,马上上前喝道:“蒯良!刘使君待你兄弟不薄,为何谋害刘使君?你到底有什么企图?”邓羲虽然为人过于严格,在荆州官场一直人缘都不太好,但蒯良是他少数几个谈得来的朋友,他不相信蒯良会因为控制着荆州政权而去行此不义之事。 蒯良看了一眼邓羲,苦苦一笑说道:“邓大人,不必多说了,要来抓我,就先攻破这刺史府吧!”说完便带着其他人又走回了府内,大门重重地关上。 另一边的黄祖冷冷一哼,说道:“哼!不过区区万人就想挡住义军的攻击?邓飞!陈就!”站在身后的邓飞和陈就听得黄祖的招呼立刻出列抱拳应声。 黄祖用冰冷地语调说道:“你们两个,各领一千精兵,去攻占蔡家和蒯家!给我把两家杀个鸡犬不留!”黄祖此话说得阴森森的,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一旁的邓羲刚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是被庞季给拦下,两将接到黄祖的将令,便各自招呼了原本江夏的士兵,分别朝着城内蔡家和蒯家奔去。 黄祖转头对着庞季说道:“庞大人,对这些乱臣贼子,何必多说,打吧!” 而一旁的刘磐早就有些按捺不住了,也是冲着庞季一抱拳,喝道:“庞大人,请允许刘磐将功补过,带领义军攻破这刺史府,擒拿乱党!” 庞季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前面的刺史府,但又看了看黄祖和刘磐的模样,只得暗暗一声叹息,点头答应下来。庞季这一点头,刘磐立刻高举佩剑,大喝道:“众将士,随我杀啊!”说完,竟然带头冲向了敌军。 在刘磐的带领下,一纵将士都高举武器,紧跟着刘磐冲杀。守卫刺史府的虽然有近万人,但是义军的人数也不少,加上义军这里有这么多武将助阵,守军立刻被杀得节节败退。这时,就听见一阵喊杀声从刺史府旁边响起,原来是魏延带着召集过来的襄阳守军也赶到了。 随着魏延这支军队加入战场,守卫刺史府的军队终于全面崩溃了,一个个都丢下武器蹲在地上投降,不过杀红了眼的义军根本就不给这些人投降的机会,就算丢下了武器,也照杀不误。 庞季等人一见大局已定,也带着文武官员向刺史府前进,走进刺史府后,庞季等人直接往后花园刘表的厢房走去。还未等走进后院,就听见一阵恸哭,正是刘磐的声音,庞季等人不由得身子一颤,马上加快脚步前进。 走到刘表厢房的院子,庞季远远望去,就看见刘表的厢房已经被打开,几名士兵留在门外,当即便让众人都留在外面,只带着黄祖和邓羲走进了厢房。一进厢房,三人顿时就闻到一股腐烂地味道,抬头一看,只见房内的榻边,刘磐正跪在地上抱头痛哭,而榻上一席白布已经被掀开,露出躺在榻上的一个人形,正是刘表。只不过此时刘表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发臭,显然是已经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曾经雄霸一方的荆州刺史刘表刘景升,最终也没有逃过死亡的阴影,较之历史上,刘表的死提早了十三年。 “主公啊!庞季来晚了!”庞季带头拜倒在地,后面的黄祖和邓羲也是紧跟着拜倒,三人痛哭流涕。听着房内的这一声哭声,房外的群臣也纷纷跪倒哭喊。 这时邓羲的属将王威快步赶到后院,站在房门外抱拳喝道:“禀告几位大人,府内其他逆贼党羽皆以清除,唯有贼首蒯良、蒯越、蔡瑁、张允困守在东边的议事厅内负隅顽抗。” “哐铛!”就看见房门一下就被踹开,刘磐杀气腾腾地冲了出来,喝问道:“蒯良在哪?蔡瑁在哪?王将军!快快带路!我要千刀万剐了这些逆贼!”紧跟着刘磐身后,黄祖、庞季和邓羲也都是满脸怒容。 王威立刻为几人带路,庞季临走时,也没有忘记交待士兵留守。在刺史府内左穿右拐,一路见到不知多少死尸,整个刺史府已经被血腥给染红了。 终于到了一座大厅外,大厅的门窗都是紧紧关闭,大厅外则是站满了手持武器虎视眈眈的义军。刘磐赶到一看,当即就喝道:“还等什么!都给我射!射死这些逆贼!射啊!” 那边正在指挥的武将张虎、邓飞忙是上前劝阻说道:“刘将军,不能射啊!现在里面不只是有那些逆党,公子刘琦也被抓进了厅内啊!” 第一百四十四话 刘琦之死 第一百四十四话 刘琦之死 “什么?公子也在里面?”刘磐一听到公子的消息,顿时冷静了下来,刘琦是刘表的唯一血脉,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 身后的庞季等人一听也是大惊失色,怎么会被蒯良他们抓到了公子为质呢!慌忙上前详问情况,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本来众人一路追击蒯良等人到了这大厅外,正要攻进去的时候,那张允忽然扯出了公子刘琦,威胁众人不许前进。众将也都知道公子的重要性,所以也不敢擅自做主进攻,只有就这样僵持在这里,等待庞季等人的指示。 庞季等人一听,心急如焚,这刘琦要是再有个什么万一,那刘表就绝后了。而且现在刘表已死,荆州刺史之位就应当由刘琦担任,倘若刘琦再有个什么闪失,那么荆州就真的成为无主之地,到时只怕四方诸侯都会插手到荆州归属的问题上,荆州从此就多难了。当即黄祖便朝着大厅吼道:“蒯良!蔡瑁!快将公子放出来!不然,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过了良久,大厅内却是没有任何反应,宛如死寂了一般。一旁的刘磐可是等不下去了,刘表对他恩重如山,他无法眼看着刘表的唯一骨血就这么危在旦夕。当即朝着庞季等人一抱拳,说道:“庞大人!待刘磐前去营救公子!”说罢便直接冲了上去,那庞季等人根本来不及扯住他,又不敢追上去,生怕那么多人会刺激到里面的张允,对刘琦不利,只有眼睁睁地就看着刘磐一个飞快地跑向了大厅。 “听着!”刘磐跑到了大厅外喝道:“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你们不许伤害公子!”说着,刘磐直接推开了大厅的大门。只见在大厅内,蒯良和蒯越都是一脸铁青地坐在上首,蔡瑁则是低着个头,靠坐在一边的墙壁上,而张允一手拿着一把剑,一手扯住面色苍白的刘琦,紧紧盯着走进来的刘磐,那剑就直接架在刘琦的脖子上。 一看见这个情景,刘磐当即就怒了,要是蔡瑁或者蒯家兄弟胁持着刘琦,刘磐倒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张允可是刘表的亲外甥,也就是刘琦的表哥啊!刘磐指着张允破口大骂:“张允!你这个畜生!竟然一错再错!赶快把公子放了!” 张允一脸阴晦地将刘琦挡到自己的面前,喝道:“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现在我只要保住我的命!听着!放我离开,我就留住刘琦的小命,要不然……”说着,手中的长剑一用力,便在刘琦的脖子上留下一条血痕。 那刘琦立刻吓得大叫:“刘,刘将军!刘磐堂兄!快,快来救我啊!”一边说着一边还打着颤,一股子尿骚味突然从刘琦身上传来,只见刘琦的脚脖子处忽然多出了一些水渍,刘琦竟然被吓得小便失禁了。 刘磐皱着眉头,现在也不是计较刘琦胆色的时候了,刘磐紧紧盯着张允,也可以说是紧紧盯着张允手上的长剑说道:“张允!放了公子!我做主给你一条活路!” “你,你,你说得可当真?”张允现在可是什么都不敢想了,以前一直保护自己的刘表已经死了,现在他在荆州已经成为万人唾弃的叛徒,自从襄阳城被攻破的那一刻,张允便只想着能够保住自己的一条命就够了,如今刘磐说放他一条活路,如何不让他惊喜。 刘磐也不想放过这个背叛刘表的叛徒,但是现在刘琦的性命还在他的手上,为了保住刘琦的性命只有放过张允了。刘磐冷冷一哼,喝道:“你当我刘磐是什么人?我说过的话,钉是钉铆是铆!什么时候有不算数的!” 张允也是很了解刘磐这个人,知道他向来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不过现在是在拿他的性命作赌注,不得不小心点,再继续问道:“你能否作外面那些人的主?” 刘磐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毕竟现在要顾及刘琦的性命,直接转头对门外的众人喊道:“诸位大人,为了保住公子的性命,可否看在我刘磐的面子上,放张允这个狗贼的一条贱命!” 不一会,门外就传来庞季的声音:“好!老夫做主了!张允!只要你放了公子,老夫保证你在出襄阳城前性命无忧!” 虽然只是在襄阳城内的保住了性命,但张允已经是非常满足了,当即架着刘琦往大门外走去。刘磐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大厅内一直没有动静的蔡瑁和蒯家兄弟,可是这三人就仿佛是三尊雕塑一般,动都不动,对张允自顾自活命的举动也没有反应。 就在刘磐这一愣神,张允已经架着刘琦走出了大厅的门口,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军队,张允不由得缩了缩脑袋,两条腿不停地颤抖。而那边的庞季一挥手,在张允的面前的士兵便让出了一条通道,庞季铁青地脸说道:“好了!张允,放开公子,你就可以走了!” 张允再次抬头看了看一边的刘磐,又看了看前面的庞季等人,知道自己不放开刘琦,他们是不会让自己走的,为了保命,只有搏一搏了。张允慢慢地放下架住刘琦脖子的长剑,再看了一圈周围,发现都没有什么动静,一咬牙,便将刘琦直接推给了刘磐。 刘琦一从张允的威胁中挣脱出来,当即整个人就瘫坐在地上,抱着头发抖。刘磐当即便扑上前保护住刘琦,双目赤红地看着已经彻底失去护身符的张允,此刻他多想将张允一剑刺死,可是之前自己已经许诺放他一条生路,刘磐是不可能背弃自己的承诺的。刘磐只得恶狠狠地看着张允喝道:“滚!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张允便好像是如得圣旨一般,飞快地从那条让出的通道跑了出去,在庞季身边的黄祖冷哼一声,对着身后的陈就使了个眼色,陈就立刻会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扬,便带着数十名士兵紧跟着张允而去。 黄祖的行为,庞季一直看在眼里,但却没有阻止,对于张允这个叛徒,庞季何尝不是想杀之而后快,但是刚刚已经答应了在襄阳城内保住他的性命,庞季也不好反口。不过,庞季只是答应了在襄阳城内保住他的性命,至于出了襄阳城嘛,庞季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而在大厅门口,刘磐正扶起颤颤巍巍地刘琦,好生安慰。忽然身边一阵劲风传来,刘磐的背后便感觉到一把推力,直接把刘磐推到在地。还未等刘磐爬起来,便听见刘琦的一声凄厉的惨叫。刘磐连站起来都顾不上了,就这么趴在地上转过头看,就看见本来一直靠坐在大厅里的蔡瑁一脸狰狞地瞪着刘琦,而在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匕首,正没入刘琦的胸口。而刘琦满脸都是痛苦和不甘地看着蔡瑁,两只手颤抖地抓住了蔡瑁的衣领。 “想跑?”蔡瑁双目赤红,一看就知道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模样,咬着牙说道:“想老子给你做垫背的?没门!我早就说过!要么让我活下去!要死大家一起死!想撇下我独自偷生?想都不要想!哈哈哈哈哈!”听到蔡瑁的这句话,刘琦的眼睛渐渐变得灰白,双手最终无力地松了下去。 看见自己拼命换来的刘琦就这么被蔡瑁杀了,刘磐一边自责自己的疏忽大意,一边恶狠狠地看着蔡瑁大喝一声:“蔡瑁!我要你的命!”说着,拿起自己的佩剑直接就向着蔡瑁的脑袋上劈了过去。若是蔡瑁是正常状况的话,刘磐这一剑肯定是砍他不到,可惜此时的蔡瑁已经完全疯了,两眼呆滞地看着前方,对刘磐的这含忿一剑,没有丝毫反应,直接被刘磐一剑砍掉了脑袋。 “哈哈哈哈!”刘磐这里还在喘着粗气,大厅内便传来一阵笑声,刘磐和已经赶到门口的庞季等人转头一看,那一直坐在上首的蒯家兄弟正在相视而笑。 如今除去刚刚逃出去的张允,所有谋逆者都已经死了,就剩下这蒯家兄弟了,刘磐用沾满鲜血的长剑指着蒯良喝骂道:“你这个逆贼!有什么好笑的!” 面对杀气腾腾的刘磐,蒯良和蒯越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蒯良说道:“刘将军也不必为了刘琦伤心了,下毒谋害刘使君的,正是刘琦!刘琦在我们的这次计划中,担任了很重要的任务,也是你们口中所称的逆贼之一,所以刘将军完全没有必要为刘琦的死而自责。” “什么?”蒯良的这番话顿时震惊了所有人,刘磐冲上前去,直接把剑架在了蒯良的脖子上喝道:“你胡说!刘使君乃是公子的亲生父亲!公子为何要谋害刘使君!” 蒯良就好像没有看到自己脖子上那冰冷的长剑似得,微笑着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骗你们,对我又有何好处?况且,要不是刘琦动的手,我们又如何能在刘使君的药中动手脚?若没有刘琦帮助,我们又如何能够瞒住刘使君的死讯?上次黄老将军闯入刺史府,若不是刘琦的谎言,如何能把黄老将军骗走?准确来说,刘琦才是这次计划的主谋,我们兄弟和蔡瑁、张允不过是配角而已。” 第一百四十五话 大乱再起 第一百四十五话 大乱再起 蒯良此话宛如惊涛骇浪,将所有人都震呆了。之前邓羲就感觉到蒯良的话中带着一些无奈,此时一听蒯良的这番话,更加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立刻上前托住了刘磐握剑的手臂,紧紧盯着蒯良说道:“蒯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到了现在还不肯说吗?” 蒯良摇了摇头,说道:“说与不说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估计他们已经快要打过来了。” 邓羲顿时有些不祥的感觉,马上问道:“什么快要打过来了?谁快要打过来了?蒯良!快说啊!” 就在邓羲想要上前抓住蒯良喝问的时候,一旁的蒯越忽然脸色一变,就这么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而蒯良微笑的嘴角也慢慢地流下一道血渍。庞季立刻就叫道:“不好!他们服毒了!快去叫医官!” 很可惜的是,一切都晚了,就在医官刚刚到来的时候,蒯良和蒯越已经永远停止了呼吸,这两名被称作荆州智囊的兄弟俩就这么离开了人世,结束了他们本来精彩的人生。 邓羲看着庞季,两人完全没有和刘磐、黄祖那样因为击杀了谋图荆州的叛徒而高兴喝彩,从刚刚蒯良留下的只言片语,两人就知道,他们现在所知道的,不过是一个巨大阴谋的一部分。还有一个更加神秘恐怖的谜团正在等待着他们去破解,而且他们也知道,这个谜团很快就要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经过了一天血腥的杀戮,被戒严几个月的襄阳城终于恢复了自由,义军整整清理了一个晚上,终于把城内的街道上和刺史府内残留的血渍清洗干净。第二日清晨,所有文武官员都集中在清理干净的刺史府内,准备商讨善后事宜。 由于人还没有来齐,众官员们还在相互攀谈,纷纷相身边的同僚述说着自己的意见。庞季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黄祖一直皱着眉头,不由得问道:“黄将军,可是有什么心事?” 黄祖看了一眼庞季,回答道:“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昨日我不是让我手下的将领陈就去追杀叛徒张允吗?按理说昨日就应该回来的,可是一直到今日早晨都没有见到他回城,心中有些疑虑罢了。” “哦!这样啊!”现在已经不是战时,陈就是黄祖手下的将领,庞季也不好多管这方面的事情,便又转头和另一边的一名官员交谈。 过了一会,忽然从门外快步赶来一名军士,走到庞季等人面前跪拜道:“大人,城外出现一骑,已是身负重伤,该人自称是黄将军帐下校尉陈就!” “什么!”黄祖一听,猛地一站起来,喝问道,“是陈就?他现在在何处?”黄祖怎么也想不明白,只是去追杀一个宛若丧家之犬的张允,陈就可是带了数十名精锐士兵前去的啊,怎么会落得一个人负伤回来。 那士兵回答道:“他说有要事禀报诸位大人,所以小人等将他抬了过来,就在门外!” 庞季也感到事有蹊跷,忙是说道:“快快抬上来!” 那士兵领命退下,不一会便和另一名士兵抬着一人进来,看那人虽然满脸的血渍,一身都是伤痕,但黄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正是自己的爱将陈就。 “陈就!”黄祖连忙上前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去追杀张允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医官!还不快去叫医官?” 陈就见到黄祖,声音沙哑地说道:“将,将军,有,有敌军!” “敌军?”庞季总算还是比较冷静,问道:“陈将军,你说清楚些,什么敌军?” 陈就努力地抬起自己的头,看着庞季,艰难地说道:“是,是,是太,是太平……”可惜陈就的伤势太严重了,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陈就便晕了过去。这时,医官也已经到了,在黄祖的手忙脚乱的指挥下,总算是把陈就抬下去医治。 庞季皱着眉头,回想着刚刚陈就没有说完的那句话,太平?虽然庞季没有想明白,但是还是下达命令,襄阳城进入防御状态,义军和襄阳城的原本守军共计有十多万人,倒也不怕对方来攻。 待到了次日,终于困扰庞季等人心头的谜团解开了,随着震天的战鼓再次从城外传来,庞季等一干荆州文武官员纷纷登上了城头,可是当他们看到城外的景色时,无一例外的,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城外密密麻麻,布满了人影,这样看过去少说也有二、三十万人,这些人都身穿着黄色的短袍和铠甲,头上绑着黄色的头巾,手持着锋利的兵器,朝着襄阳城而来。而在这些普通士兵身后,立着无数旗帜,那些旗帜上都写着同样的两个字“太平”。 城头上所有老一辈的官员们都在同一时刻,想起了十年前发生的那一幕幕画面,这些画面代表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黄巾之乱! 二十年前,钜鹿人张角自称“大贤良师”,以传道和治病为名,在农民中宣扬教义,进行秘密活动。十余年间,徒众达十万,遍布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设一渠帅,由他统一指挥。张角广泛传播“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谶语。又在各处府署门上用白土涂写“甲子”字样,作为发动起义的信号。中平元年初 ,张角命于三月五日同时起义。但预定起事前一月,因叛徒告密,张角派人飞告各方提前起义。于是三十六方一时俱起,众达数十万人。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弟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旬日之间,天下响应,京师震动。 黄巾之乱的发生,直接导致了汉室对地方各地控制力的瓦解,也造成了现在这个群雄纷起的情况。而荆州可以说是黄巾之乱发生最早的地区之一,当时大方马元义,便是在荆州和扬州准备军队,结果因为叛徒唐周告密,马元义被车裂,荆州所集结的黄巾军也陷入了混乱状态,但也给荆州带来极大的破坏。 虽然后来黄巾之乱被平息,但是当年参与过平乱的官员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些黄巾军给他们带来的震撼。现在在各地骚乱的黄巾贼,其实不过是些黄巾军的外围军队,都是过不下日子的老百姓而已,而真正的黄巾军却是被张角的太平教义给彻底教化了的军队,那种视死如归的精神,给装备精良的汉军造成了极大的损害。若不是后来黄巾军的首领张角病死,恐怕汉军也没有那么容易平定这场战乱。 时隔十年之久,原本已经淡出了人们脑中的黄巾军的“太平”旗帜,又再次出现在了荆州文武官员的眼中,给他们带来的不只是震撼,还有恐慌。 “怎么回事?这黄巾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黄巾军不是已经全部被消灭了的吗!”城头上的庞季已经再也无法维持一贯的冷静,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城外,大声呼喝道。 而黄祖也是满脸恐慌地对着一边发呆的士兵吼道:“快!快!赶快吹战角!赶快吹战角!” 士兵们这才如梦方醒,跑向战角所在的地方,下一刻,悠扬的战角声再次吹起,划破了长空。 徐州彭城城外,此时夜色也已经降临,而陈任所率领的十万新军也已经悄悄赶到了城内。从糜贞那里,众将都已经知道了,面对彭城的守军,新军可谓是占了绝对的优势,所以很多首领都主张强攻彭城。不过陈任却不想这么做,理由很简单,虽说强攻也能轻松夺取彭城,但新军参与攻城的队伍肯定要有一定的损失,每个新军士兵都是陈任的宝贝疙瘩,陈任可是舍不得。 既然强攻放弃了,那么陈任就只有去找糜贞,他可不相信身为徐州大家族的糜家会没有进出徐州的秘道,要不然,当初糜贞是怎么从戒备森严的彭城内逃出来的? 刚刚将营寨按扎好,陈任便独自找上了糜贞的营帐,那两名壮汉只是象征意义的拦了一下,便把陈任放了进去,这都得益于前几次陈任和糜贞独处的良好表现。进了营帐后,陈任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要你们糜家进城的秘道!” 眼见得大军已经到了彭城,族人很快就会得救,糜贞现在的心情很是高兴,一看到陈任本来也是满脸的笑容,可是没想到陈任张口就蹦出这么一句,把糜贞给吓住了。 当然,陈任图的就是这个效果,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了?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个秘道的位置,更不要骗我说没有这个秘道。大家都是聪明人,应该用聪明的方式说话。” 糜贞确实也没有想过要骗陈任,从这些天的接触,她已经完全了解到陈任绝对不是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只是个头脑简单的武夫。微微思考了之后,糜贞看着陈任说道:“这条秘道是糜家的最后保障,我不能告诉你。其实以将军的大军实力,要攻破彭城简直易如反掌,又何必要依靠这条秘道呢?” 第一百四十六话 夜袭彭城 第一百四十六话 夜袭彭城 听完糜贞的话,陈任很直接地摇了摇头,说道:“这条秘道我势在必得,首先,能够有减少损伤的方式去攻城,我是绝对不会去选择正面强攻。其次,这条秘道对于将来东吴的统治来说,是一个隐患,我不喜欢有任何万一存在。” 糜贞咬了咬牙,显然在做着艰难的抉择,从陈任的寥寥数语中可以看出,陈任这次是一定要得到这条秘道,如果自己不告诉陈任的话,难保陈任不会离开带着大军离开。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糜贞当然不愿意就此放弃,而且她也没有那个本钱去放弃。只要陈任的大军一离开徐州,夏侯惇只怕会立刻对糜家下手,糜贞的兄长和那么多族人全都要被斩首,糜家也就不复存在了。 一边是糜家的存亡,另一边则是糜家的后路,孰重孰轻,糜贞自然能够懂的选择,但是糜贞却是很不甘心,因为交出糜家的这条秘道,就意味着糜家从此便要彻底投靠到东吴,成为孙坚的附属。糜贞的美目充满复杂地看着陈任,很显然陈任之前所说的什么关于减少牺牲的原因,根本不是他向糜贞要秘道的主要原因,要糜家向东吴低头,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糜贞现在不过只是一名少女,在家中突逢巨变之前,糜贞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些勾心斗角,如今却要为自己的家族苦苦争取着生存之道。糜贞有些怨恨地看着陈任,现在正是这个男人将自己往绝路上逼,可是现在糜贞根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最终糜贞终于艰难地做出了决定:“秘道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保证,也是东吴对我们糜家的一个保证。” 陈任很满意的一笑,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至于糜贞所提出来的要求,陈任也早有预料,但是他没有丝毫在意,糜贞可以坐地起价,但他陈任也可以落地还钱啊!当即陈任便笑道:“不知道糜小姐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保证呢?” 糜贞想了想,忽然羞红了脸,原本就十分美貌的容颜,变得更加艳丽。糜贞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陈任,终于鼓起了勇气说道:“这次徐州之战结束后,我要你娶我!” “什么?”这次陈任一直维持的镇定终于保不住了,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美女,陈任设想过许多糜贞可能会提出的要求,但却完全没有想到糜贞竟然会提出要陈任娶她?这个要求简直,简直是让陈任根本无法抗拒嘛! 看着陈任目瞪口呆的模样,糜贞反倒是生出许多勇气,当即说道:“你既然不说话,那就代表你同意了。拿去,这是便是那密道的地图!”说着从袖口抽出了一块丝巾,直接塞在了陈任的怀里。这时想起自己刚刚大胆的话语,不由得再次羞红了脸,娇嫩的小脸蛋上就仿佛被抹上了浓艳的胭脂一般。陈任刚刚回过神,又被糜贞这副表情给迷住了。 最后,陈任完全就是保持着这副有些傻傻,又有些呆滞的模样走回了自己的大帐,一路上还不时露出憨憨的笑容,这让沿途看见陈任的将士都是大吃一惊,难道自己的这位主帅在什么地方被敌人暗算敲到脑袋了么?不过新军的这些将士们总算是没有让他们的主帅继续呆滞下去,几名斥候打探的消息总算是让陈任恢复了常态。 “你说彭城已经开始戒严了?”陈任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刚刚斥候所说的军情。看来夏侯惇应该是已经知道淮阴被袭的消息了,其实也不奇怪,毕竟从淮阴被袭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了。夏侯惇也是曹操手下有名的大将,如果连自己管辖的地域被袭击都不知道,那也不值得曹操将这么重要的徐州交给他来镇守。 不过就算是夏侯惇知道了又如何?陈任自信地摸上了怀里那块还带着糜贞身上的清香味的丝巾,有了这上面注明的秘道,彭城就仿佛是不设防一般。而且夏侯惇不可能太早知道这个消息,陈任对手下的隐秘工作是相当有自信,所以夏侯惇估计也只是刚刚派出求援信使不久,等到曹操率大军来救援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想起曹操那个黑胖子捶胸顿足,后悔的模样,陈任不由得咧嘴一笑,当即对大帐外的亲兵喝道:“去把凌操给我叫来!” 这次夜袭彭城的任务很重要,陈任自然是要交给实力最强的龙将营了,不过摸了摸怀中的丝巾,陈任可舍不得把糜贞的这份贴身之物交给凌操那个大老粗,随即又让亲兵去把文慈给叫了过来。 文慈是陈任的随身文书,他的营帐就在陈任大帐的旁边,所以陈任的亲兵一叫唤,还没有休息的文慈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陈任直接拉着文慈到了书桌旁,小心翼翼地把那块丝巾抽了出来摊开,让文慈临摹丝巾上的地图到另一张绢布上,等到文慈摹好了,陈任又小心翼翼地将丝巾收好,很是赞赏地拍了拍文慈的肩膀,让文慈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这时凌操也已经来到了大帐外求见,陈任直接让凌操进来,对凌操一阵耳语之后,便把文慈刚刚临摹好的那张绢布递给了凌操。凌操听完陈任的吩咐后,顿时眼睛一亮,为将者都是渴望能够打仗立功,这一点,就算是天性冷漠的凌操也不例外。 接过了陈任的那张绢布,凌操便急匆匆地从陈任那里告退,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龙将营的营地,一个密令,整个龙将营便开始行动起来了。 等到凌操带着龙将营到达糜家秘道入口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秘道的入口是一间已经被荒弃很久的道观,这也是托前任的徐州刺史陶谦的福,徐州如今与其他州县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信仰不同,佛教在徐州被传播得很是盛行。而正因为如此,道教也就因此而随之衰败,在徐州,像这样的荒废道观比比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间破旧的道观下面竟然隐藏着一条通往彭城的秘道。 按照地图的指示,凌操命人将道观内的石像移开,立刻便露出了一个黑黑的洞穴。感受到迎面吹来的阵阵阴风,凌操立刻便知道这个通道内肯定有良好的通风设施,想想也对,这毕竟是糜家用来逃命的用的,难道在逃命的时候还要先等通道气流通畅了再用吗? 凌操率先第一个冲下了秘道,然后龙将营的士兵们一个个紧随其后,虽然龙将营的人数众多,但秘道也颇为宽畅,约摸过了两个多时辰的时间,所有的龙将营士兵,全都进入了秘道。 而在彭城内,已经空荡无人的糜家大院的后院祠堂内,凌操率先第一个从牌位后面的出口钻了出来。待身后出来了数十人后,凌操便向那些已经准备好的士兵们发出指示,首先探查整个糜家大院,确保没有敌人。 紧跟着,无数龙将营的士兵,灵敏地从祠堂内奔出,按照凌操的指示开始偷偷的控制糜家大院附近的几间宅院。等到所有的龙将营士兵走出了秘道,先前出发的士兵们已经完全控制了这条街道,而此时已经连卯时都快要过去了,天色也已经是蒙蒙亮。 凌操立刻向所有的龙将营士兵发出指示,将全营分作了三队,一队只有两千余人,前往彭城的大牢营救被关押在那里的糜家族人;另一队一万余人,则是按照陈任之前的吩咐,赶去徐州陈家,将这个依附曹操的徐州世家彻底铲除;最后的一个大队,由凌操亲自带队,直接杀向彭城的守军。没有城墙的掩护,再加上人数上的优势,凌操相信,他所率领的龙将营对付这些守军,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文波所带领的小队便被分配到营救糜家族人的那个队伍当中,而且文波也被凌操任命为这支小队的小队长。文波虽然不熟悉彭城的地理位置,但是并不能难道文波,他直接抓了几名巡逻的士兵,在文波以死亡来威胁的逼问下,那些士兵很自觉的说出了文波的目的地的位置。当然这些士兵得到的奖励,也只是保住了一个全尸罢了。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文波终于赶到了位于城东最边上的大牢门口,此时在彭城的其他两个方向已经发出了惊天的喊杀声,文波知道另外两队已经开始战斗了,当即脚下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第一次正式独立参战,总不能落于人后吧。 “什么人?胆敢……”还未大牢的守卫说完,一柄枪便划破夜空,准确地刺中了那守卫的喉咙,使得守卫那半句话硬生生被掐断了。 这一枪自然是文波飞出的,自从文波在陈任面前表演了一次自己的飞枪绝技,陈任在事后便给文波提了个建议,毕竟一般的长枪枪杆太长,文波总不可能天天像个孔雀开屏似得,背着十多根长枪出征吧?所以陈任建议文波干脆定制一些短枪,只有手臂一般的长度,放在一个布兜里,像弓箭手一样直接背在背上,而且短枪对于文波这样使双枪的人来说,也是方便了许多。 第一百四十七话 夏侯惇的震惊 第一百四十七话 夏侯惇的震惊 对于陈任给他的建议,文波没有丝毫犹豫,便按照陈任所说的去做,毕竟现在陈任可以算的上是天下间少有的用枪高手,他的建议绝对是可行的。果然,自从文波使用短枪之后,不仅飞枪方便得多了,连双枪的威力也比以前强了许多。连带着,文波将自己手底下的那些龙将营的士兵,也一个个跟着文波学起了飞枪。 清除了守卫之后,文波下令门口留下一百人守卫,其余人都随着文波进入牢房营救糜家族人,这一点并不困难。为了关押糜家上下三百七十多人,夏侯惇干脆将原本牢房里关押的犯人杀得杀,放得放,全部清空了,所以大牢内只有糜家的族人在内。 将所有被关押的糜家族人从监牢中放出来后,文波还按照陈任和凌操的吩咐,特地把糜家的家主糜竺给找了出来,此时的糜竺已经完全没有以前笑点江山的那股气势了,长期没有见过阳光的他,现在的肤色变得更加苍白了。不过糜竺的睿智还是在的。文波仅仅只是报上了自己是东吴的军队,糜竺便什么也不再问了,仿佛是已经全部了然于胸。 就在众人刚刚出门的那一瞬间,文波忽然感到一种危机感,做为武将的本能,驱使他下意识地抽出了腰间的一只短枪在头顶上一抬。 “呛!” 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传来,文波手中的短枪仿佛碰到了什么,在黑夜中擦出了一丝火花。文波立刻对那些刚刚出来的糜家族人喝道:“快退回去!有刺客!” 那些刚刚逃出生天的糜家族人一听,立刻就慌了,连忙手足无措的往大牢里跑。趁着文波这一分神,又是一道劲风从黑夜中袭来,直接击向文波的面门。文波立刻再次将短枪一举,可惜他没有注意到,刚刚被他挡下的那一击,已经在他的这柄短枪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缺口,此时再挡,短枪的枪杆已经完全承受不住这样强力的攻击,直接断成了两截,文波一惊,慌忙一侧头,紧接着就有一道寒风直接划过他的脸颊,带起了一道血痕。 “什么人!”文波马上就知道这个对手绝对不好对付,而且看对方的手法应该不是武将,而是那种任侠,这种人可是他们这些武将的克星啊!不过武将也有武将的优势,那就是武将可以不跟这些任侠讲究那么多规矩。 文波一招手,身边一千多名龙将营的士兵直接围成阵型,而剩下的士兵则是在大牢中保护那些糜家族人。文波一个人可能不是这些任侠的对手,但是一千多名士兵,而且还是一个个都不逊于普通武将的龙将营的士兵,文波就不相信这些任侠还是对手。 “这位将军小心,他们是陈家圈养的杀手,一个个身法诡异,武艺高强!”在大牢中糜竺急忙警告,不过文波倒是对糜竺的这番警告嗤之以鼻。武艺高强?论武艺,谁比得上主帅陈任? 这时夜空中传来一阵阴森森的笑声,笑得文波等人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一把沙哑的声音响起:“能够得到糜家家主的这番夸奖,我们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哼!”文波冷哼一声,喝道:“藏头露尾,一群鼠辈而已!” 显然文波的这番话,把这些杀手给激怒了,那把沙哑的声音阴测测地笑道:“小子!说话小心点,若不是看在你是东吴将领的份上,大爷们马上就能取你的小命!” 文波面对杀手的威胁,没有丝毫畏惧,当即喝道:“兄弟们,让这些无胆鼠辈瞧瞧我们龙将营的厉害!” 一千多名士兵同时一声大喝,完全没有把这些神出鬼没的杀手放在眼里。就听得那沙哑声音冷冷地一喝:“上!”顿时从四面八方闪出数十道黑影,直接扑向了这些守在牢门的士兵。 面对这些速度飞快的黑影杀手,龙将营的士兵们没有丝毫畏惧,这不是因为他们狂妄自大,而是因为他们自信,自信是建立在强大实力基础上的。这些龙将营的士兵或许论单个能力,绝对不是这些黑影杀手的对手,但是一旦他们组成了阵型,像黑影杀手这种级别的任侠就已经威胁不到他们了。 只见那些黑影杀手还未靠近,一道道寒光就朝着他们刺过来,一个个都大吃一惊,以往对待普通士兵所依仗的身法完全没有作用。只见所有的龙将营士兵都分成几列,上中下一排排地朝着面前刺,这些黑影杀手这才发现,平常他们引以为傲的腾跃之术,如今带给他们的是致命的危险,跃在半空中的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改变身体前进的方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锋利冰冷地长枪刺进他们的身体。 本来这些士兵的长枪是完全跟不上黑影杀手的速度的。但是这些士兵并不是朝着黑影杀手的单个人影而去,而是朝着这个方向铺天盖地地攻击,这种攻击方式,一面盖点,不仅保证了目标在攻击范围之内,而且让对方根本无从躲闪。当然,这种攻击方式也不是一般士兵所能使用的,正是因为龙将营的士兵身手都有一般武将的程度,在刺枪同时,还能保证长枪之间的密集程度。当初陈任就是考虑到今后的对手,也有可能会是任侠之类的刺客,特地从程昱的蛇部中抽调了一些杀手来做新军的陪练,恐怕在整个江东,也只有陈任有这么大的面子了。 显然那一直躲在黑夜中的那名黑影杀手的头领,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部下竟然会被完胜,当陈家遭到攻击的时候,陈家的少家主陈登立刻判断出是江东的军队攻入了城中,而能够让江东的军队如此迅速的攻入彭城,只有是糜家的余孽做的好事。既然彭城沦陷已经成了定局,陈登马上就决定掉头投靠江东,不过为了避免将来被糜家报复,所以才偷偷命这些黑影杀手前来截杀糜家族人。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又或者说是陈任技高一筹,第一时间就派遣了人马来援救,本来只是要杀掉一些手无寸铁的犯人,没想到把自己所有的部下全都赔上去了。 等了好久,也不见那名黑影杀手的头领行动,连声音都没有了,但文波也不敢大意,反正现在彭城被破已经成了定局,干脆就守在这大牢,反正有地形优势,易守难攻。 而在曹军的守军军营内,战斗也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由于前些日子得到的淮阴城被袭,守将夏侯惇也不敢大意,直接从官邸搬到了军营内居住,而且下令全城守军在休息时都不准卸甲。所以在刚刚遭受到凌操带领的龙将营袭击时,总算没有乱了阵脚。 不过这也仅仅是将失败的结局延迟了片刻而已,双方士兵素质的差距已经形成一个巨大的鸿沟,而且这城内的军营与城外的军营不同,仅仅是为守军提供休息的居所,根本就没有诸如箭塔之类的防御措施。所以等到夏侯惇赶到军营门口的时候,龙将营在凌操的带领下已经杀得守军节节败退,军营门口已经完全失守了。 不过夏侯惇可没有那么轻易认输,曹操将彭城托付给他,他可不会就这么将此城拱手送给东吴。夏侯惇大喝一声:“全军稳住,给我打回去!”说罢,夏侯惇便提着钢枪直接朝着前面的敌军冲杀过去。 “杀啊!”夏侯惇看准了一名敌军全力一刺,便准备收枪再去杀另一名敌军,不过让夏侯惇吃惊的是,自己信心满满的一枪,虽然成功地将那名看似普通士兵的敌军击退,却没有将他杀死。难道那是一名武将?这个念头刚刚在夏侯惇的脑海里闪过,一道劲风袭来,只见有一柄长枪从夏侯惇的左侧刺了过来,那速度,绝对不会比夏侯惇手下的副将的枪速要差多少。 又是一员武将?夏侯惇一边闪过这一枪,一边惊讶地看着那名穿着普通士兵铠甲的敌军,什么时候武将变得这么不值钱了,东吴竟然收揽了那么多武将? 然而夏侯惇的惊讶还没有结束,大概是因为夏侯惇身上这身黑色的高级铠甲的缘故,敌军的士兵纷纷被吸引到夏侯惇这边,没过一会儿,就有数十名敌军攻向了夏侯惇。而更让夏侯惇惊讶的是,以自己的身手,从交锋开始到现在,竟然连一个敌军都没有杀死,顶多是将对方击伤,每次想要上前彻底击杀的时候,就会有好几柄长枪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些人只不过是一些普通士兵!尽管夏侯惇很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摆在面前,且不说眼前的这数十人都有着同样的实力,没有那个势力能够拥有如此多的武将。单单看他们阻碍自己狠下杀手所用的方式,明显是一种经过严格训练的阵法,哪里有武将会去联系这种普通阵法的。结合这几点,夏侯惇被震惊了,东吴的军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了,如此下去,不要说曹操了,天下间又有谁是东吴的对手? 第一百四十八话 勇夺徐州 第一百四十八话 勇夺徐州 “看枪!”就在夏侯惇震惊的时候,一声炸雷般的吼声响起,只见一柄长枪带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刺向夏侯惇。 夏侯惇是何许人也,一眼就看出这一枪和之前与他较量的那些士兵的枪完全不是在一个等次上的,这才是敌军真正的武将,当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挥枪迎击。 “铛!”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两柄枪同时被弹开,夏侯惇明显感觉到这一枪在力量上已经不必自己差多少了。这时,夏侯惇身边的士兵都已经退开寻找其他守军厮杀去了,而在夏侯惇的前方,一名武将提着枪慢慢走了过来,只见他一脸黝黑,而在他的左脸颊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正是龙将营首领凌操。 只见凌操的双眼微微眯起,看着夏侯惇冷冷地问道:“夏侯惇?” 夏侯惇紧紧握了握双手中的钢枪,冲着凌操点了点头,也问道:“你是何人?” 凌操手中长枪一舞,直接摆出一个进攻架势,喝道:“东吴新军龙将营首领凌操!” “凌操?”夏侯惇记住了这个名字,单单从此人的架势上看,就能看出这个凌操就算是比不上自己,也不会差多少。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武将,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实力,那么甘宁、太史慈、许褚等东吴这些已经成名的武将呢?更何况,在他们之上还有一个天下无敌的龙将陈任!东吴的实力,夏侯惇已经无法想象了,原本他是打着与彭城共存亡的决心,但现在夏侯惇却是准备保住自己的这条性命,他必须活着回到曹操身边,将这一切告诉给曹操。 不过凌操可没有想到夏侯惇心中的小算盘,虽然刚刚的那一枪已经探出夏侯惇的实力比自己还是要强上一些的,但是身为龙将营的首领,凌操可没有那么简单认输。 “看枪!”凌操再次暴喝道,手中的长枪宛如游龙一般迅猛地刺向夏侯惇,夏侯惇的枪术是属于那种很刚强的一种,面对凌操的长枪,很简洁地出枪硬碰硬,两柄长枪再次撞击在一起,在黑夜中竟然还擦出了一丝火花。很快,这些孤零零的火花便变成了一大片,同时密密麻麻的撞击声也随之响起。仅仅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双方就交手了十多次。 凌操的表情显得更加兴奋了,连他左脸颊上的刀疤都在微微泛红。而反观夏侯惇,心中已经有了退意的他,面色则是越来越凝重了。身边的喊杀声和惨叫声越来越多,夏侯惇可不会认为那些惨叫声会是对方的士兵发出的,见识过那些士兵的厉害后,夏侯惇已经对自己手下的士兵不抱任何期望了。很显然,在短时间内,自己也别想击败越战越勇的凌操,看来只有罢战逃走了,要不然等到对方完全消灭了守军,自己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逃出去了。 下定了主意的夏侯惇忽然猛地一出枪,却只是虚刺了凌操一下,掉头就走。凌操如何想到夏侯惇这样的大将竟然也会临阵退缩,不由得一愣,随即立刻提枪就追了过去。奈何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就被夏侯惇混入了厮杀的人群当中,加上夜色朦胧,转眼间就失去了踪影,气得凌操狠狠地拿身边的曹军出气。 而随着夏侯惇的这一逃,曹军已经开始显露败象,没有办法,论人数,没有对方多,论单兵素质,也没有对方强。还未等到天明,那些曹军已经被杀的溃败了,不过这次和上次赵云夺淮阴城不同,夺下了彭城便意味着夺下了徐州,凌操也就没有管那些溃逃的曹军了,下令打开城门,迎接陈任大军进城。 初平五年十月,刚刚转入平静的大汉王朝再次陷入了动摇。 首先是东吴帐下大都督陈任所率领的十万新军开进徐州,连夺徐州数郡,不仅让人再次想起了这位有着天下第一将之称的龙将,更让人们看到了沉寂了一年的江东军的威力。此战中,陈任所算的新军的受损可谓是微乎其微。在丢失了彭城之后,曹操干脆召回了自己再小沛和下邳的驻军,等于将整个徐州拱手相让。 当然,徐州之战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真正震惊天下的,要首推是荆州之变。黄巾之乱再起,而且规模如此之大,不禁让当年参与平乱的人都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不过与十年前相比,这次黄巾之乱仅仅只发生在荆州境内,而且发生的比前一次还要突然,没有人知道这次黄巾之乱的首领是谁,也不知道这支黄巾军到底和张角所率领的黄巾军是什么关系。 但是这次黄巾之乱可谓是发生得正是时候,在此之前,荆州刺史都府襄阳发生巨变,荆州刺史刘表被手下蔡瑁、蒯良等人暗算身亡,引得荆州四郡的守将尽起荆州各地的守军前往襄阳。然而就在荆州守将成功除去谋害刘表的反贼之后,这次黄巾之乱就发生了,因为各地城郡的守军都被抽调走了,黄巾军的进攻可谓是异常顺利。荆州境内,除去几年前就被孙坚占领的长沙、零陵和桂阳三郡之外其他四郡都被黄巾军占领。 而荆州都府襄阳虽然遭到了黄巾军的猛烈攻击,但因为之前四郡守将将兵力集结的缘故,襄阳城内可谓是集中了荆州所有的兵力,总算是守住了黄巾军的一次次猛攻,为汉室留住了这最后一座孤城。 就在黄巾之乱爆发半个月后,与荆州相邻的东吴终于再次动手了,首先是东吴水军都督黄盖率东吴水军直接攻占了荆州重镇江夏,因为荆州水军已经被江夏太守黄祖调走,留守江夏的黄巾军也不过才数万人,如何是黄盖的对手,而此战中,孙坚之子,号称“小霸王”的孙策再次显示了其不下于当年孙坚的勇猛,斩下江夏黄巾军守将的首级,立下第一功,不得不让人感叹虎父无犬子。 而本欲借着这次黄巾之乱入侵荆州的袁术刚刚派兵出征,就被黄盖的水军给打了回去,很明确地告诉了中原其他诸侯,荆州的事情,有人管了,其他人就不要插手了!紧接着,黄盖顺着长江而上,直接夺取了南阳郡,这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东吴水军的犀利。同时也在告诫中原所有的诸侯,长江沿线,从此姓孙了! 而与此同时,长沙太守程普打着平乱的口号,从长沙出兵,首取武陵,武陵一战,程普率军来了个引蛇出洞,诱骗武陵城的留守守将,一把火直接烧死了数万名黄巾军,顺利攻占了武陵。 东吴在荆州的两仗都打得十分漂亮,在加上之前徐州一战,这让天下所有诸侯都有了一种感觉,那便是孙坚这只霸道的江东猛虎,将要再次出山了。 而久攻襄阳不下的黄巾军也看到了孙坚大军的威力,很识趣地将数十万大军缩回了南郡,也让被围困半个月之久的襄阳城的守军松了一口气,自此小小的荆州城就占据了三大势力。 兖州东郡城内,在官邸的议事厅内,曹操和一众文武官员都分主次坐好,而在文武官员中间,夏侯惇自缚双手,直接跪拜在曹操面前。 曹操有些好笑地看着夏侯惇说道:“元让,你这是做什么啊?” 夏侯惇闷声回答道:“主公!末将有失主公期望,主公交给末将的徐州被末将给弄丢了!不仅如此,还损兵折将,末将罪该万死!” 曹操捋着胡须笑道:“元让啊元让!你的性子还是那么耿直!起来吧,这次徐州之战非战之过!陈任亲自带军十万,还有糜家人从中接应,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守得住徐州。其实在陈任带军进入徐州的时候,我就准备派人把你们都召回来,但是还是没有来得及。” 虽然经过了曹操的劝慰,但夏侯惇还是满脸惭愧,不过曹操依旧是让人给夏侯惇松绑,让他下去休息了。一旁的曹仁出列,双目赤红的一抱拳喝道:“主公!请允许末将出战,夺回徐州!” 在淮阴城中被赵云一枪刺死的曹纯,是曹仁的亲弟弟,这也是曹仁急于请战的原因。一旁的戏志才立刻起身拱手劝道:“曹将军千万不可意气用事,虽然曹纯将军的死,我们都很难过。但是如今主公的军队根本不能和徐州的陈任大军相拼,还望曹将军三思啊!” 曹操也是劝道:“子孝!先生说得有道理!子和的仇,我们暂时报不了,去了也只是白白牺牲。但是报不了并不代表我们就不报这个仇,我们暂且记着,迟早有一天我们要东吴百倍偿还!” 曹仁也知道曹操说的是事实,刚刚的请战也只不过是他的一时冲动罢了,曹仁在曹操的部将中也算得上是一名智将,又岂会分不清敌我强弱。现在曹操和戏志才这么一劝,也只不过是给曹仁一个台阶下罢了,曹仁也就忿忿然地退回了自己的席位。 第一百四十九话 曹操的应对 第一百四十九话 曹操的应对 对于曹纯的死,曹操也是满肚子的火,可是没有办法,情势比人强。这次夏侯惇所带来的消息,已经彻底打消了曹操找东吴报仇的心思。 有武将一般身手的士兵!这听上去就好像是在说故事一般,若不是知道夏侯惇的为人,曹操肯定会认为夏侯惇这是在说瞎话逃避责任。曹操一向以曹军的精锐士兵自傲,总是认为,就算是遇上董卓的西凉军,也不会输多少,可是陈任这支仅仅训练了一年的部队,彻底让曹操见识了什么叫做强兵。 其实在此之前,曹操也已经有了组建一支由拥有高超素质的士兵组成的军队,而陈任的这支新军让曹操的这个信念更加加强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目前曹操要面对的,却是徐州被夺,如果曹操没有什么应对措施的话,那么曹操在天下诸侯之间的威望将会大大降低。在这个时代,如果失去了威望的话,那么也就失去了称霸的权利。不过,既然东吴打不赢,那么就只能换一个对象了,北方的袁绍无疑是个很好的对象。 此时的袁绍并没有像历史上那样,拥有冀州和幽州两块军事重地,刚刚消灭刘备的袁绍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就遭到了幽州公孙瓒的猛烈攻击。面对公孙瓒的攻击,袁绍虽然不惧,但也要尽力去应付,这就给曹操一个可趁之机。 在夏侯惇来之前,已经得到徐州战役结果的曹操和其帐下的谋士们就定下了攻击袁绍的方案。曹操转头向戏志才问道:“先生,你说我们应当如何进取冀州呢?” 戏志才拱手称道:“若主公信得过属下,属下愿意带三万人马,夺取冀州!” 曹操一听戏志才此言有些惊讶,他知道戏志才一向不是一个喜欢夸口的人,当即说道:“先生当真只需三万人马便够?需知那冀州袁绍如今可是有二十万大军啊!” 戏志才微微一笑,说道:“袁绍虽有二十万大军,但其中精锐却是不多,只有十万的冀州军旧部尚且称得上是精锐之师,但攻取刘备时,就损失了万余。这一年中,又连番与公孙瓒恶战,十万冀州军旧部剩下的只怕不到五万。又要防着幽州的公孙瓒,能抽出来的人马也不过万余,还要分守数郡。主公拨给属下三万人马足矣!” 听得戏志才这一分析,曹操也是想想觉得有道理,立刻笑道:“操得先生相助,何其幸也!不知先生要何人为将?” 这一点,戏志才倒是好好考虑了一番,毕竟河北四将名声太大,若是没有与之相应的将领的话,也是没有用的。思索了一番后,戏志才抬头说道:“愿以夏侯惇将军为主将,夏侯渊将军与乐进将军为副将,此外还欲向主公讨一人为先锋。” 曹操看着戏志才的目光忽然番悟:“先生莫非说的是……” 戏志才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若要攻打冀州,非要借助此人之力不可!” 曹操也是稍稍沉吟了一番,当即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好!待会先生便和我亲自去找此人,请他出战!” 东郡城内这边愁云惨淡,苦苦思索,而在另一边的荆州南阳郡内,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在官邸的议事厅内,东吴水军的一干将领正有说有笑的,气氛热烈得很。 黄盖举起桌上的酒杯说道:“来!此次能够顺利完成主公的计划,让我们水军夺得此次头功,诸公皆是功臣!诸位来满饮此杯!” “好!”在座的都是行军打仗的将领,都是血性汉子,听得黄盖这番话,都高举起酒杯同时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长笑过后,孙策是最按捺不住了,马上就闻到:“黄将军,如今我们已经夺得了南阳城,什么时候去夺那襄阳和南郡啊?”孙策如今已经是打仗打上了瘾,很不得现在就提着银枪杀向襄阳。 黄盖等人听到孙策的问话,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黄盖笑着说道:“大公子,此次我们不再攻打襄阳城了,毕竟现在首要解决的,应当是南郡的黄巾军。” 另一边的周瑜也接着说道:“不错,黄巾之乱不比得我们与荆州之间的战役,虽然现在汉室威信已经荡然无存,但名义上,我们还都是汉家的臣子。黄巾军是叛逆,我们是官军,而襄阳内也是官军,所以我们不能去打襄阳,要打也只能去打南郡内的黄巾军。” 孙策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叫道:“打南郡也行啊!我们什么时候去打南郡呢?” 黄盖笑着说道:“不急,不急,主公已经来信,此次南郡之战,由都督亲率新军来攻,我们只需守住长江便可。待南郡城的黄巾军一灭,襄阳城内的荆州军只怕要自动归降了!” 孙策一听,弄来弄去结果是没有仗可打了,而且黄盖还特地说明了,南郡是由陈任来打,孙策哪里敢发陈任的牢骚,只得闷闷的坐回了自己的席位,喝起闷酒来。 看着孙策仿佛小孩子一般在发脾气,众人也不由得好笑,身边的周瑜劝道:“伯符,你大可不必着急,我们就在这南阳守着。荆州之战结束后,主公必定要向豫州袁术动手,到时候,我们可是先锋军啊!” 孙策的眼睛顿时又亮了起来,看着周瑜说道:“那敢情好,上次袁术那个龟蛋,一看见我们的战船,打都不打,掉头就跑!这次我们就杀到他的老窝去,看他还往哪里跑!” 周瑜笑着不说话,开始思索这次荆州之战,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比陈任还要瘦小的身影,庞统,此人虽然没有正式答应成为孙坚的部下,但正是因为他的原因,东吴此次才免于遭受一次无妄之灾。 黄巾之乱,之前谁都没有想到,暗藏在荆州之变后面的,竟然是黄巾军。若是东吴按照原定的计划进军荆州,只怕要代替荆州军承受这次黄巾之乱的恶果吧。就算江东军能够打败黄巾军,不过受到的损害只怕要远远高于现在,夺取荆州也只能是个笑话罢了。 庞统,庞德公,这两人在这次的黄巾之乱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呢?周瑜对于留在庐江的庞统并不担心,有徐庶在那里,就算是庞统当真有什么异心,徐庶也足以应付。只是周瑜对庞统是如何知道这次黄巾之乱的爆发很有兴趣,难道他的叔叔庞德公就是此次黄巾之乱的幕后黑手吗? 想到这里,周瑜不由得有些背脊发寒,庞德公若真的就是此次黄巾之乱的主使,那么只能说庞德公这个人的城府实在是太深了,几乎是所有人都把他当做是德高望重的隐士,而他却是暗中组织出这么大一支军队,看来这次黄巾之乱,不会像十年前的那次黄巾之乱那么容易平息。或许,只有陈任才能够做得到吧!周瑜微微一笑,对陈任的手段充满了信心。 此时的陈任,却是一头的麻烦。从徐州回到建邺后,陈任就立刻反应过来,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大美女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麻烦。糜贞的美貌让他忘记了家中还有两位夫人,一想到家中的黄月英和貂蝉,陈任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马上拔腿就往孙坚的府邸跑去。 不过很快,陈任就耷拉着个脑袋从孙坚府邸出来了,孙坚听完陈任的述说后,先是很没有良心地哈哈大笑了一番,随后便毫无义气地把这件事归为陈任的私人事情,不便插手等理由,直接将陈任赶出了府邸。 就这样,陈任带着装载着糜贞的马车,垂头丧气地向着自己的府邸慢慢走去,不过就算陈任再怎么放慢速度,建邺城也就是这么大,陈府距离孙坚的府邸也并不远,很快就能远远地看到自己家的大门了。 在陈府门口,已经得知新军归来的陈任的两位妻子黄月英和貂蝉正在翘首企盼,黄月英还特地把小陈扬也抱在怀里,就这么等待着陈任归来。一看见陈任骑着马匹的身影,两人顿时眉开眼笑地向陈任挥着手。 陈任听到妻子们的呼唤声抬起头,就看见了宝贝老婆和宝贝儿子,本来是应该兴高采烈的他,却是苦着个脸,他完全可以想象,等到自己把糜贞带到两位老婆大人面前的时候,她们会是个什么表情。虽然黄月英接受了貂蝉,但并不代表黄月英就支持自己这样随便纳妾,没有那个女人会希望自己的丈夫身边多出另一个女儿。 不管怎么样,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陈任只有强打起笑脸,驾马奔到家门口,翻身下马张开臂膀去拥抱来迎接自己的妻儿。 “夫君!”两位美妇对自己丈夫很直截了当的示爱方式羞红了脸,这可是在大街上啊,两人同时娇嗔道,推开了陈任。 “哈哈哈哈!宝贝儿子啊!”离开了一个多月之久的陈任一把抱起了小陈扬,高高的举起,小陈扬虽然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自己的老爸了,但却一点都不认生,冲着陈任咯咯地直笑,让陈任高兴地用自己的脸贴着儿子的小嫩脸。 第一百五十话 搞定仙妻 第一百五十话 搞定仙妻 “哎呀!夫君!你的胡子!”一看见小陈扬被陈任满脸的胡渣子扎得难受,黄月英立刻就心疼起来,连忙从陈任的手中把儿子给抢了回来,那护犊子的样子,让一旁的貂蝉也是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夫君!”一把脆生生的声音从陈任身后响起,陈任顿时冒出了一头的冷汗。而黄月英和貂蝉都惊奇地向着陈任身后望去,只见陈任身后的那辆马车上,走出一位美貌不下于二人的美女。立刻两人的脸色就变了,同时冲着陈任喝问道:“她是谁?” “这个,那个,她啊,哈哈!哈哈!”就是当年在汜水关下,陈任都没有现在这么紧张过,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流。 “这两位一定是姐姐了,小妹糜贞见过两位姐姐!”陈任不说话,不代表糜贞不说,盈盈走上前来,朝着黄月英和貂蝉一拜。 “原来是糜贞妹妹啊!”黄月英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这些礼仪还是不会失的,扶起了糜贞,对着陈任淡淡地说道:“夫君,什么时候给我们添了个姐妹我们都不知道啊?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陈任这下可是连心都是哇凉哇凉的,虽然黄月英语气淡淡的,但陈任可是知道这位一直以来都很温柔体贴的老婆大人,这回可是真的生气了。陈任一抹额头上的冷汗,张开口就要对黄月英解释。 忽然,陈任的眼睛余角略过一道寒光,那是阳光折射在金属上的光芒,陈任大喝一声:“小心!”直接就把三个女人和宝贝儿子扑倒在地上,就在陈任刚刚扑倒的那一瞬间,一道寒风从陈任的后脑勺擦过,惊得陈任后脊一阵发凉,转头一看,旁边的地上正插着一把蓝幽幽的匕首。陈任可是阵阵后怕,刚刚这匕首的目标显然就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幸亏是自己见机得快,要不然纵使自己武艺再好也来不及救。 “夫君小心!”一声娇喝,却是在陈任右手边的糜贞,陈任转过头来,就看见一道黑影正擎起一抹寒光扑向自己的身后,而糜贞则是挣脱了陈任的右手,扑到了陈任的背上,要用身体帮陈任挡下这一剑。 “傻丫头!”陈任眼睛中闪过一丝温软,双手撑在地上,双腿直接飞起,一招连环踢便踢飞了那马上就要刺到糜贞身上的利剑。 陈任一把搂过糜贞,直接站了起来,冲着还在空中的那道黑影侧身一踢,便将那黑影给踢到在地。一开始的那把匕首不过是打了陈任一个措手不及,现在陈任有准备了,还有什么刺客是陈任的对手。放下糜贞,陈任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这次陈任是真的怒了。 陈任最恨的,就是对他的家人动手,这黑衣人竟然还是冲着他的宝贝儿子去的,岂不是触动了陈任的逆鳞,陈任可就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他了。 还未等黑衣人爬起来,陈任一个闪身,便冲到了黑衣人身边,抬起腿直接踩在了黑衣人的小腿上。就听到“喀嚓”一声响,那黑衣人的小腿骨就这么硬生生地被陈任给踩断了。陈任不想让老婆孩子看见自己血腥的一面,对已经拔出武器护在黄月英等人身边的家仆说道:“把三位夫人和公子都带进府去!” 看着老婆孩子都进了府,陈任这才转过头,双眼冒着寒光地看着那名刺客,嘴角微微冷笑,说道:“不错嘛!连一声痛都不喊?看样子是个汉子!”说罢,抬起腿又狠狠地踩向那刺客在的手臂,又是一声断裂地声音响起,不过那刺客仍是咬紧了牙关,没有喊痛。 陈任冷冷地说道:“很好!我倒要看看陈登豢养的黑影杀手的骨头有多么硬!”说着,抬腿再次踩了下去,这次踩的是刺客的手掌,发出一阵密密麻麻的骨头断裂声,听得在一旁守卫的家仆全身发痒,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他们身上咬似的。 彭城夺下之后,文波如实地向陈任禀报了遭遇黑影杀手的经过,所以陈任早就知道这名刺客就是在彭城逃走的那名黑影杀手的头领,他现在完全没有任何情报要知道,单纯地就是想折磨这名差点害死自己儿子的刺客。 “哇!”等到陈任在此踩碎了他的另一只手掌的时候,这名经受过严格训练的黑影杀手头领终于撑不住,一声惨烈的叫声破口而出。此时他的四肢已经没有一块骨头是完好的,全都是被陈任一脚一脚给踩成了碎片,就算是放到后世最高明的外科大夫也没有办法治好他的伤。 “哼!骨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硬嘛!”陈任冷冷的哼道,朝着空中连拍了三掌,是两短一长。不一会,便有三名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陈任身边,冲着陈任就直接跪拜了下来。 “小人保护不周,罪该万死!”这三人很明显都是安排在陈任府邸保护陈任家眷的蛇部人员,不过这次却是让这名杀手潜伏到陈府旁,而且有机会刺杀陈任的家眷,这只能说是他们的失职。 陈任也是对他们很不满意,淡淡地说道:“把这个家伙带回去吧!至于你们,自己到你们大头领那里领五十军棍吧!”陈任说的大头领,指的自然是程昱,虽然蛇部是归程昱统领,并且直接对孙坚负责。但是陈任毕竟是总督东吴所有的军马,也就包括了蛇部在内,只不过陈任一向都不会插手蛇部的事宜。这次这三人实在是太让陈任失望了,陈任也就越俎代庖,直接给这三人下达了处罚。 “多谢都督饶命!”三人听得陈任的处罚,先是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蛇部内的军棍和军营中的军棍不同,是带有一个个钉子,五十军棍可不比军营的两百军棍容易挨。不过随即三人又松了口气,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凭着三人所犯的错误,就算陈任当场把他们杀了,都不为过。对着陈任一抱拳,三人便直接搬起已经瘫成一团的刺客,一个跃身,便消失不见了,连地上的匕首和利剑都消失不见了。 陈任轻轻地吐了口气,将胸中的杀意慢慢散去,这才招呼了那几名家仆,把门前的血渍打扫了一遍,看着周围空荡荡的街道,幸好陈府没有设立在闹市,周围都没有什么路人经过,要不刚刚嗜杀的形象暴露出去,那可不太好了。 想起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两位老婆大人以及一位准老婆大人,陈任立刻抬起腿便便往府内跑去,跑到后院一看,陈任却是傻了眼。只见三个女人正叽叽喳喳地谈得不亦乐乎,看黄月英和貂蝉对糜贞的态度,显然是已经接受了她。难怪说女人最善变,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来了这么大一个变化。 看见陈任进来了,三女一脸关心地连忙赶了过来,黄月英首先说道:“夫君,怎么样?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见到三女的这副模样,陈任终于知道,这次擅自做主娶糜贞的事情,总算雨过天晴了,当即就恢复了旧态,哈哈大笑说道:“放心!区区几个小毛贼,如何奈何得了你们夫君我?” 确定了陈任没有受伤,黄月英忽然娇嗔地啐了一口陈任,原本是在陈任身上检查有没有伤口的芊芊玉手,忽然伸到陈任的肋下,抓起一块软肉使命地一转。陈任立刻疼得冷汗直流,捂住被黄月英揪住的那块皮肉大叫。 黄月英看着陈任叫痛的样子不由得嘻嘻一笑,对陈任说道:“这次贞儿妹妹的事就这么算了!要是还有下次,看我们还理不理你!” 陈任连连摇头晃脑,说不会有下次了,开玩笑,家里有这么一尊母老虎坐镇,陈任哪里还敢乱来啊。陈任看着大发雌威的黄月英不免有些疑问,这当年不是挺温柔的吗,怎么自从升级到妈妈级别后,就越来越凶悍了。 其实陈任不知道的是,黄月英和貂蝉倒不是因为陈任又娶了一个妻子而生气,她们是应为陈任在事前没有告诉她们而感到委屈。不过刚刚遇刺的时候,糜贞奋不顾身地保护陈任,让她们内心有些感动,对糜贞就多少有了好感。女人都是**而感性的,在对糜贞有了好感之后,刚刚又听糜贞说完她与陈任之间的事情,心里也就没有那么大的火了。再大委屈也随着刚刚那一揪,烟消云散了。 刚刚准备和消了气的老婆们亲热亲热的时候,就有军士来报,说孙坚有事召唤。陈任可是被弄得很没有脾气,刚刚陈任去找孙坚求助的时候,被孙坚一脚给踹了出来。现在陈任好不容易摆平了,孙坚又派人来叫他过去。陈任很鄙视孙坚这种没有义气的做法,不过没有办法,现在是在人家手底下打工,不得不听人家的指派,有句老话不是说:“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么。陈任只有依依不舍地离开自己这三位美娇娘去找孙坚那头老虎去了。 第一百五十一话 黄巾密谋 第一百五十一话 黄巾密谋 孙坚找陈任,自然就是商量让陈任出兵南郡的事情。不过陈任显然被孙坚之前没有义气的做法,严重伤害到了感情,对孙坚的提议爱理不理的,让孙坚哭笑不得。 当然,陈任也只是发发脾气,这正事还是要做的,直接进言让祖茂带军前往徐州镇守,把诸葛亮调回来,陈任自然是要让诸葛亮去把留在庐江的庞统给招过来。而且和孙坚说明白了,这次徐州之战打完了之后,一定要放陈任一个大假,而且保证是一年以上,陈任这才心满意足地拿着孙坚的军令去军营了。 可怜的陈任,却是不知道孙坚心里打得小算盘,这次孙坚强行吞并徐州和荆州,肯定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的。这一两年之内,是不会有什么大的战事了,不如就这么给陈任一个顺水人情算了。陈任要是知道孙坚心里是这么想的,只怕马上就会气得带着老婆儿子归隐了。 先是回家和老婆儿子们告别,虽然刚刚回来就要离开,心里确实有些舍不得,但为了那一年以上的大假,陈任就只有咬了咬牙,依依不舍地离开。回到军营,陈任二话不说,抓住几个新军的首领就是这么一句:“明天跟我去徐州打仗!”说完就掉头走了,弄得所有人都愣在原地,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纷纷满头暴汗。 第二天,陈任便扯起刚刚休整了几天的新军,开赴了战乱四起的徐州。 从乌林上岸后,陈任便下令新军暂时进行了休整,待营帐按扎好了之后,陈任把新军中的主要将领官员都召集了过来,一起在陈任的大帐内召开一次短暂的战前会议。 “我们的目标是南郡城,根据情报,南郡城内一共驻扎了黄巾军共三十四万人,而且装备很不错!”陈任干脆将地图铺开放在大帐正中央的地上,蹲在一旁指着南郡城的位置说道。 赵云在一边皱着眉头说道:“对方的将领都是些什么人?” 陈任摇了摇头,回答道:“对方的将领、兵力分布还有粮草囤积,这些都暂时不清楚。” 听陈任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只是知道大约的总人数,而其他都是一片空白,这对于一向便有强力情报网络的东吴来说,可不多见。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说明对方绝对不像十年前的黄巾军那样,人数虽多,但都是乌合之众。很显然,这三十四万黄巾军应该不逊于一般的正规军,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将会是一场硬仗。 陈任继续说道:“而且情报上也说明了,黄巾军将南郡周围诸如沔阳、竟陵、麦城等城郡都放弃了,将所有兵力都集中在一城,显然就是要和我们一战定输赢。” 吕蒙眼睛微微眯起说道:“好!这次就让我们山刀营来试试这些黄巾军有多么厉害!”说话间,透出了无比的自信。 而丁奉则是囔了起来:“不行!这次怎么也应该轮到我们飞星营了!” 赵云和凌操都是沉默寡言之人,但是从他们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们对这场战斗的渴望不比吕蒙和丁奉少多少,而大帐的其他将领也是一个个热血沸腾的模样。 陈任笑呵呵地说道:“放心!这次我们新军全部都上!之前的徐州之战,我们更多的是用了些计谋,这次我们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新军就算是正面交锋,也绝对是天下第一强军!” “噢!”所有人被陈任这一番话说得是斗志昂扬,紧接着,在陈任的招呼下,一旁的文慈又抽出了一张地图,正是南郡城以及周边的地形图。陈任冲着周围的将领做了个过来的手势,所有的将领都凑到了地图上方,就听得陈任在地图上一边指手划脚,一边详解着大战时的战术,这一仗,陈任势在必得! 而此时南郡城内,原本庞季的太守府依旧灯火通明,在议事厅内,几名身穿黄色道袍的人正在一脸阴晦的交谈着。在烛火的照射下,那居中而坐的,正是荆州有名的隐士庞德公! “诸公!江东的孙坚派来了十万大军前来攻打我们南郡,诸公以为如何啊?”庞德公依旧是那副仙风道骨模样,只是那一身黄色的道袍在摇晃的烛火下,显得特别的妖异。 “哈哈哈哈!”一名壮汉仰天长笑,狭窄的道袍穿在他壮硕的身体上,被绷得紧紧的,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这壮汉笑道:“德公多虑了,区区十万人如何奈何得了我们黄巾天军?” “李基道兄!”说话的是坐在壮汉对面的一个瘦骨如柴的道士,两撇八字胡须在他那张瘦的皮包骨头的脸上,显得特别猥琐,而且他说话的声音也是阴柔阴柔的,“千万不可小瞧了这支军队,否则德公这十多年来的辛苦,就要被你毁于一旦!” 那叫李基的壮汉显然被这瘦道士说得有些恼羞成怒,当即拍案而起,吼道:“杜明!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那叫杜明的瘦道士依旧是那副猥琐之极的表情,冷冷笑道:“我什么意思你最清楚!那江夏守将不就是你的亲弟弟嘛!要不是他守城不利,让黄盖夺了城去,天军何须如此狼狈要困守一城?” 被杜明说起了自己那个没出息的弟弟,李基满脸通红。本来想给自己的弟弟谋个好差事,没想到却是让他走进了鬼门关,该死的孙策,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李基一边心中暗暗发誓,一边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指着杜明喝道:“我弟弟丢了江夏没有错,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武陵的守将就是你推荐的!谁知道你收了他多少钱,竟然举荐一个如此的废物!” 杜明一双细长的眼睛不时闪着寒光,看着拿剑指着自己的李基冷笑道:“你这算是什么?想动手杀我吗?李基!你好大的胆,竟然在德公面前擅动兵器!” 被杜明这么一喝,李基这才想起庞德公就在自己面前,可是就这么收回剑又太没有面子了,李基就这么举着剑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而坐在大厅内的最后一个中年男子起身来做和事佬,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为了太平大业,没有什么谁对谁错!以前的事就不要在提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如何应对官兵,难道诸位还想十年前的事情再重演一遍吗?” 这中年男子说的是十年前张角所领导的黄巾之乱失败的秘闻,张角的两个弟弟张宝和张梁,本来是各领一军,与张角的部队互成掎角之势。可是张角却是突然病逝,这不仅让黄巾军的阵势乱作一团,更主要的是,张宝和张梁为了争夺张角的“大贤良师”的宝座,竟然发生了内讧,各自为战。这就给了官军可趁之机,逐个击破,本来一场胜券在握的战争就这么输了。 听得中年男子把这些陈年旧事翻出来,或许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或许是因为有了台阶给下,李基气呼呼地将长剑收回了腰间,而杜明也不再说话了。 庞德公赞赏地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子,说道:“燕飞,你是如何看待这次前来攻击的官军呢?” 中年男子燕飞抱拳说道:“德公!这次领兵前来的,是孙坚手下第一大将陈任。当年汜水关前击败吕布,被称作天下第一将的龙将,想来绝非浪得虚名!而且此人也非一武夫,之前在徐州,正是此人率领这十万新军巧夺彭城,曹操的军队也算是精锐之师,却是连还击都不敢,就直接撤出了小沛、下邳,可见此人谋略不同凡响!” 庞德公点点头,捋着自己下巴下的胡须说道:“不错!当年他尚未出仕之前,我就见过他一次,当时就发觉他与众不同,本想让他归顺天军,却是被他给跑了。现在看来,此人确实是天下一等一的奇才,可惜了,当日要是将他留住,天军又可多出一名出色的将领了。” 这边李基有些不服气了,再次站起来喝道:“德公莫要涨他人志气,那陈任不到三十,能厉害到哪里去!等来日一战,我定要斩下他项上人头,送与德公!” 这次杜明倒是和李基一个态度,阴测测地笑道:“燕飞道兄也莫要把这个陈任夸得太过了,想他一个武夫,再多智又能到何种程度。前番攻打徐州,不过是仰仗了人数多罢了,和他的智谋有什么关系!” 燕飞被两人一阵抢白,倒也没有什么反应,而是继续沉声说道:“这次东吴派出十万大军来攻我南郡,我军在人数上要多出对方三倍有余,所以,我认为当出城迎敌为上策。若是固守城池的话,反而无法发挥天军的优势,而且城中囤积的粮草也不足以应付天军守城所需。” 对于燕飞的这个意见,李基和杜明倒是没有反对,都赞成出兵迎敌,庞德公也是频频点头,微笑着说道:“好!若是我们能击败孙坚的这支十万大军,那么江东孙坚将无需顾虑。到时我们再出兵襄阳,襄阳一破,孙坚在荆州的两支部队也会撤去,到时候荆州就是我们太平天道所有了。” 第一百五十二话 大战将起 第一百五十二话 大战将起 经过了一个晚上的休整,新军再次开拔,直接开赴至南郡。有蛇部的情报网络帮忙,我们根本就不用担心会遇到伏击,这是蛇部第一次在战争方面正式起到作用。陈任只用一句话来形容,真的很方便。 而来到南郡城外不远处,虽然天色还早,但是陈任还是下令就地安营扎寨,接下来是一场恶战,士兵都是长途奔袭,根本不适合立刻开战。 军士们正在忙碌着安营,陈任却是独自一人骑着马匹来到军营旁的小山岗上,在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远处的南郡城。 看着南郡城上飘扬的“太平”旗帜,陈任不由得有些恍惚,身后的那些士兵们都是陈任一手训练出来的,明日的大战会有多少人活下来呢?这个时候,陈任不由得想起了谢恶,以及在豫章防守战中牺牲的那一名名士兵的面孔,自从那场仗以后,陈任每次打仗都是尽量的避免伤亡,这个理念他也灌输到了孙策和周瑜等一干学生的思维方式当中。不过明日的这场战斗,伤亡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这让陈任有些后悔来参加这场战斗。 “子赐,怎么了?”身后传来赵云关心的声音,自从淮阴一战后,赵云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但已经比刚刚到江东的那段时间好多了。 陈任回过头笑了笑,说道:“师兄,你说人死了真的会变成鬼么?” 赵云被陈任的这个问题问的一愣,但从小就和陈任一块长大的他,马上就猜到了陈任的心事,神情寞然地驾马来到陈任的身边,同样看着远处的南郡城,忽然说道:“子赐,你可还记得你一共杀了多少名敌人?” 陈任没有想到赵云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先是一愣,随即歪了歪脑袋想了想,最后苦笑着说道:“记不得了,死在我手上的人少说也有上万人了。” 赵云笑着说道:“我也差不了多少,当年我们在赵家村玩泥巴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现在会变成一个满手血腥的屠夫吗?”说着,赵云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念道:“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子赐,当年你做出的这首诗,我到现在才算是稍稍明白了点它的意思。” 陈任不由自主地红了红脸,这哪里是他作的诗啊!当年是他无意中吟出来的诗句,结果被赵云听到了,不过当年赵云却是认为诗中的意境很豪气,一直很喜欢,今日再念出来,却是能够体会到诗中的那种凄凉、无奈的感觉了。 在和赵云这一番谈心过后,陈任心中多少减轻了些负担,这是乱世,人命薄如纸。陈任要做的,就是尽快结束这个乱世,还天下一个太平乾坤。 经过了一个晚上的好好的休息,第二日起来,士兵们都是精神百倍。昨天晚上,陈任根本就不在乎南郡城内的黄巾军是否过来夜袭,首先黄巾军在兵力上占据了绝对优势,没有必要兵行险招,要知道,江东军的成名战,就是在汜水关下利用华雄的夜袭取胜。其次,就算是对方前来夜袭也不怕,有蛇部的探子侦查,比新军自己的斥候还管用。 陈任带领着精神饱满的新军四营,昂首挺胸地向着目标南郡城进发。而早就知道陈任大军动向的黄巾军也缓缓地开出了城外,陈任粗步估算大约有三十万人马,显然对方还留了四万人马在城内,以防不备。 三十万大军啊!整整三十万人铺开来,那密密麻麻的人头,从远处望去,还真是壮观呢!不过人多未必就有用,在距离敌军数十里的地方,陈任也展开了阵势。按照先前所安排的,赵云所率领的雷雨骑分别占据两翼,吕蒙的山刀营站在正中央,丁奉的飞星营位于山刀营身后,而龙将营则在凌操的带领下分立雷雨骑后面。 随着战鼓声的响起,双方的阵型已经逐渐成形,黄巾军所摆的,却是很简单的方形阵,这种阵型是最简单,同时也是最能发挥人数优势的阵型。战鼓声骤然停下,却并不是代表已经开战,只见黄巾军中忽然走出几骑,为首的,正是陈任当年在襄阳有过一面之缘的庞德公。 就在陈任心中暗暗说道果然是他的时候,庞德公身边的一名黄巾军士兵开口大吼道:“天军大贤良师庞公有请汉军统帅陈任将军阵前答话!” 陈任一愣,这庞德公现在还来找他说什么?不过人家已经点名了,总不能说自己一个成名大将怕了庞德公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吧,当即驾马向着战场中央走去。而那边,庞德公也是丢下了身边的随从,一个人走向了两军中间。 “陈小友,许久不见了!”庞德公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就好像在他面前的不是敌人,而是多年未见的忘年之交一般。 庞德公如此,陈任自然也不会失了礼数,当即一抱拳笑着说道:“德公,数年不见,风采优胜当年啊!” “哈哈哈哈!”庞德公仰天一笑,说道:“想不到当年的一书生,如今竟成为了天下闻名的统帅,可见世事无常,老夫也算没有白活这么多年了!” 这话就算不上什么好话了,话语中明摆着是说陈任是个年轻小子,陈任当然不会这么被欺负,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变化,依旧微笑着说道:“是啊!连被所有人称作德高望重的隐士,都能转眼间变成骗尽世人的老贼,为什么一个书生就不能成为统帅呢?正所谓世事无常,难道德公还没有看穿吗?” 陈任这番话可是明着指桑骂槐了,饶是庞德公再好的修养都有些下不了面子,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庞德公紧紧地盯着陈任说道:“陈小友,如今双方强弱分明,难道陈小友还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 陈任学着之前庞德公的那样仰天长笑道:“德公!世间事,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德公,你们太平道借着教义之名,却行谋朝窜逆之事,起兵作乱,置黎民百姓生死于不顾!不知德公心中是否有愧疚之意?况且强弱之说,也不能仅仅从表面看得出来,孰强孰弱,那是要比较过后才能分出胜负。若是仅仅靠着数量就能取胜的话,那么十年前贵教早就推翻汉室了,又何来今日之战呢?” 被陈任一番说教,庞德公的脸都给气白了,再和陈任斗嘴下去,恐怕庞德公的老命还不待开战,就要交待在这了。也不再多说,显然陈任是不会投降的,庞德公直接掉转马头便向自己的军队走去。 陈任撇了撇嘴,咕哝着:“还高士呢,说不过就跑,连个招呼都不打,真没风度!”也不知道陈任是否是故意的,虽然是低声咕哝,但声音大小又刚好让庞德公听见,那庞德公差点没被气得摔下马来。 等到两人都退回了军队当中,战鼓再次响起,这次便是代表正式开战了。陈任没有像庞德公那样缩回了军队后面,而是直接站在了军阵的面前,眼睛扫了一遍面前的士兵,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陈任直接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高高举起。 陈任看着这些士兵大声吼道:“你们每一个兵,都可以说是我陈任挑选出来的,我看着你们一个个从生涩的新兵蛋子,一步步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士兵!再从合格的士兵慢慢转变为优秀的士兵!如今,你们已经是一名名强大的士兵!” “噢!噢!噢!”听着陈任突如其来的阵前鼓舞,所有的新军将士都看着面前的这位统帅,高举起手中的武器,连声吼叫,他们眼中的火热却是毫无掩饰。 陈任侧过身子,用手中的长剑指着对面的黄巾军,继续吼道:“今天,这些敌人要用他们远远超过你们的数量来打败你们,我刚刚告诉他们的首领,我说强弱不是从表面上就看得出来的!现在我已经夸下了海口了,那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啊!”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退缩,所有的将士,包括赵云和凌操在内,都是大声地吼道:“胜!胜!胜!”所有的人双眼都开始充血,一张张面目狰狞的面孔正朝着即将面对的敌人。 陈任再次正面面对这士兵们,大声说道:“今天,你们当中的某些人,可能会牺牲,而且这些牺牲的人不会是少数。但是!我要你们知道,我陈任从跟随主公起兵以来,就没打过败仗!今天也一样不会!我刚刚说过,你们已经是强大的士兵了,今天我要你们向全天下证明!你们从今天开始,是最强大的士兵!你们做不做的到?” “无敌!无敌!无敌!”虽然没有正面回答陈任的问话,但是所有的将士们用这两个字表达了他们的信心,这也是他们的答案,陈任对这样一个答案很满意。 “很好!”陈任最后说了一句,然后掉转过马身,面对着前面来势汹涌的黄巾军,高举起手中的长剑,大声喝道:“准备开战!” 第一百五十三话 大战(上) 第一百五十三话 大战(上) 虽然在开战前一直夸口要斩下陈任首级,但黄巾军的大将李基不是傻瓜,也晓得能够闯出那么大名头的陈任绝对不是他这种二流武将所能够对付的了的。黄巾军也不是一支善于阵前单挑的军队,没有太多名堂,就是直接按照阵型向着对面的敌人攻过来。 不过这点陈任自然是早就猜到了,长剑一挥,两翼的雷雨骑在赵云的带领下开始冲向了敌军。不过这次冲击却不是为了展示骑兵的冲击力,就在距离对方军阵还有百步距离的时候,赵云忽然一挥手中的长枪,雷雨骑开始分别向着两边开始侧滑而行,正当黄巾军的将领们都以为这支骑兵是惧怕人多势众的黄巾军而临阵退缩时。一阵阵乌黑的箭雨从那些骑兵的手中发出,直接把他们的笑声给掐断了。 正是雷雨骑的看门绝技骑射!此时雷雨骑的骑射术比起前几个月演练的时候更加纯熟了,经过了徐州之战的洗礼,这些骑兵也算是见过血了,他们的箭矢更加的犀利。在这数轮箭雨落下之后,黄巾军的方形阵顿时变得残缺不全,至少少去了三万余人。 这时就体现出将领水平的差异来,黄巾军的将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奔袭而过的骑兵,等到他们反应过来要用弓箭手反击的时候,雷雨骑已经夹着胜利的果实绝尘而回。 “哈哈哈哈!”看着刚刚交手,就让对方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陈任很没有气质的哈哈大笑起来,虽然三万余人减员,对于对方三十万大军来说可能算不上什么,但是这样确实大大打击了对方士兵的气势。黄巾军最大的一个优势,并不是它的数量,而是被宗教洗脑的士兵那种忘乎生死的气势。陈任在谋划对付黄巾军的战略时,首先考虑的,就是要打击黄巾军的气势,如今已经是完成了一半。 “可恶啊!”黄巾军大将李基被赵云这种打了就跑的战术给气坏了,挥舞着手中的马鞭,高声吼叫道:“前进!快速前进!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就在雷雨骑已经奔回军阵当中,丁奉已经开始下令手下的飞星营弯弓搭箭准备了,现在飞星营列出的阵型是连射阵型,因为这种阵型的射程要比齐射阵型的射程要远得多,而且在快速杀伤对方的效率上也要快上许多。 “稳住!稳住!”丁奉的双眼紧紧盯着黄巾军最前面的士兵,心中默默地计算射程,忽然一声喝:“射!” 随着丁奉的这一声暴喝,他身后数千支箭矢飞奔而去,而丁奉身后的几支箭矢,干脆就是擦着丁奉两边的脸颊飞出去的。 箭矢如流星一般射向了对面的黄巾军,顿时数千名黄巾军就仿佛被收割的稻麦一般整齐地倒下了。不过虽然惊叹对方弓箭手的准确度和射程,但黄巾军的将领们还是命令士兵们继续向前冲,在他们的习惯思维中,弓箭手再强,但也控制不了人数众多的对手靠近,毕竟弯弓搭箭都是要有一定时间的,在这个时间内,黄巾军完全可以把距离一步步缩短,况且对方一次性也只能射杀数千人而已,黄巾军什么都不比,就是人多!。 但是,黄巾军的将领们却不知道,眼前的这种弓箭手部队,却是与别不同,就在他们驱使士兵向前冲击的话音还未落下,又是一排整齐的箭矢向自己的部队射来,转瞬间,又是数千名士兵倒下了。 丁奉和他的飞星营没有丝毫停留,一排射手射完后飞快的向后撤去,紧接着下一排射手已经准备完毕,这种连射已经不同于这个时代其他弓箭手部队的连射方法。弓箭手部队,这种被人们一向视为守城和伏击用的兵种,在陈任的手上开始成为一种不逊于骑兵的攻击武器。 很好!陈任紧紧地握了握拳头,或许你黄巾军对上其他军队,也算得上是精锐之师,但是碰上我陈任训练出来的军队,照样要吃瘪! 一直跟在李基身后的大将燕飞皱起了眉头,这种局势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虽然数千名士兵对于三十万大军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是这种弓箭攻击下,只怕损失的就不止是数千人了。包括刚刚对方骑兵那种神奇的射术,现在损失在对方箭矢之下的黄巾军只怕已经有五万余人了,这已经是黄巾军整个军队总数的七分之一了,而且现在还根本没有靠近对方。 燕飞当即纵马来到李基身边,在李基耳边俯身说了几句,李基这才从刚刚的冲动中平复下来,两人一商量,立刻下令,位于正中央的黄巾军全部向两边靠拢,直接躲过中央弓箭手的攻击,而是从两翼开始攻击。 显然黄巾军的变阵被陈任看在眼里,陈任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这黄巾军中还是有些人才的啊!竟能够最终悬崖勒马,不过陈任却没有因为对方的变阵而惊慌,他在谋划战略的时候,又怎么会一成不变呢?看着对方两翼因为过于集中兵力而显得有些拥挤变形的阵型,陈任嘴角再次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高举起右手,打了一个手势。 “雷雨骑!”刚刚摆好阵型的赵云一看到陈任的手势,立刻再次高举起长枪,喝道。所有的雷雨骑的骑兵们都紧随着奔出的将领,迅猛的向着对方那拥挤的两翼开始冲刺。而后面一直待命的龙将营也开始紧跟着雷雨骑的马蹄快步前进。 “快!快!准备防御!举盾!举盾!”一看见刚刚宛如幽灵般的骑兵再次袭来,本来想召集弓箭手还击的黄巾军,却发现因为军队过分拥挤而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阻击,只有下令举盾防御对方的骑射攻击。 不过这次黄巾军却是估计错误了,雷雨骑这次要进行的不是刚刚的骑射攻击,只见所有的雷雨骑在赵云的带领下,加快了速度,直接朝着黄巾军的阵型中刺来。 这是双方自交战一来第一次短兵交接,但是很可惜的是,因为黄巾军将领的错误判断,高举盾牌的黄巾军,对上奔驰而来的迅猛骑兵,只能成为一场一边倒的屠杀。虽然黄巾军的士兵们有盾牌做防御,但面对速度极快的骑兵的冲击力,盾牌的防御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无数黄巾军被马蹄践踏,还有许多士兵被直接撞飞了,但是更多的黄巾军士兵则是死在骑兵们的长枪之下。 当然,骑兵们也不是毫无损失,毕竟他们面对的是那些置生死于外,被宗教洗脑了的狂热士兵,有一部分骑兵在奔驰过程中,被那些拼命扑过来的黄巾军扑下了马,虽然这些骑兵就算是下了马也是身手不错的士兵,但没有了坐骑的冲击,面对数百倍于自己的敌人,还是丢去了性命。不过这种情况还毕竟是少数,大部分的骑兵都成功地冲进了敌军的阵型,并且在将领的带领下,趁着冲击力还没有完全消失,再次从两旁冲了出来,就像是在对方的两翼画了两个漂亮的弧线。 那些躲过了雷雨骑的黄巾军士兵却并不代表他们就逃过了一劫,面对他们的,是新军当中最强的部队,龙将营! 还未等这些劫后余生的黄巾军士兵望向雷雨骑的恐惧眼神收回,一排排锋利的长枪再次冲击向他们的身体。龙将营分成前后两排,面对着黄巾军,双目赤红地反复做着刺出,收回,再刺出,再收回。一排排黄巾军的士兵连反击的力量都使不出,就倒在了龙将营的枪下。两边的龙将营就好像是两台巨大的绞肉机一般,疯狂地吞噬着黄巾军士兵的生命。 “这样下去不行!”眼睛也变得通红的李基和燕飞相互看了看,不过他们却不像是充满斗志的战士,倒像是两名输红了眼的赌徒。仅仅是目测,黄巾军已经至少损失了十万之众,一下就缩水了三分之一。而对方呢,却只是付出了数百名骑兵以及一些箭矢的代价。 “只有撤退了!”李基看见仍在被龙将营吞噬的军队,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 “不行!不能撤退!强攻!给我顶回去!”一旁的燕飞却是很坚决地反对李基的主张,现在撤退,就意味着之前为了冲击对方阵型所承受的牺牲全都白费了,而且对黄巾军来说,士气也会因此而降到低点。目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向前冲!对方的枪阵虽然厉害,但毕竟士兵的力气是有限的,就是拿命去填,也要冲垮对方的防线。 “难道就看着天军就这么被汉军给屠杀吗?不行!德公之前已经是任命我为主帅,我决定撤退!”李基粗着脖子吼道。 陈任看着对面军中在争执的两将,眯起了眼睛,刚刚似乎就是那中年将领的缘故,才使得黄巾军临时换阵的吧,很正确的判断呢!陈任立刻从马背上拿起了为他特制的铁胎弓箭,瞄准那中年将领便射了过去。正是因为他是黄巾军中少有的指挥人才,所以才留他不得!这就是战争,没有什么正义和规矩可言! 第一百五十四话 大战(下) 第一百五十四话 大战(下) 箭矢宛如披星戴月一般从陈任手中的弓箭射出,带着啸声直接朝着燕飞的面门处射了过去,眼看就要射中目标了。可惜事与愿违,燕飞虽然此时也已经输红了眼,但却保持着非常高的警觉,更何况在见识到对方弓箭手部队如此强悍,燕飞便一直注意着周围有可能飞来的流矢。 虽然燕飞发觉了这支正在向他飞来的箭矢,但无奈此时他正扯着李基在争论着关于是否撤退的问题,上半身根本无法来得及做闪躲。就在死亡逼近的那一刹,那燕飞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戾色,扯着李基的手猛地一用力,就把李基给扯了过来。 李基哪里晓得燕飞竟然会突然向他动手,被他扯过来的李基刚刚想冲着燕飞开口破骂,突然感觉到背心一凉,随即一阵剧烈的刺痛感传来,低下头一看,便看见一支箭矢的箭头穿过了他胸口的护心镜,刺了出来。 燕飞看了一眼李基胸口的箭矢,不由得暗暗心惊,这箭矢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李基身上穿的可是上好的铠甲啊,在这支箭矢面前却是像纸糊的一般。抬头望去,更是再吃一惊,那射箭的陈任竟然距离自己那么远,还能射出如此有威力的箭矢,天下第一将,果然名不虚传! 燕飞却也不知,在他对陈任吃惊的同时,陈任对他也是十分吃惊。对燕飞的果断狠辣的手段,不由得再高看他一眼,对待自己的同僚,竟然也能如此狠毒,此人留不得! 还不知道陈任已经对自己暗暗起了杀心,燕飞这次已经没有人阻碍自己发号施令了,当即把李基的尸体丢在一边,大声喝道:“所有人都给我往前冲!冲破他们的防线,他们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在战场上,除了陈任没有人看到燕飞拿李基做挡箭牌的事情,现在燕飞是黄巾军在战场上的最高指挥官,他的命令所有的黄巾军都要遵从,从这一点看,黄巾军的确是一支合格的军队。 陈任看到黄巾军那些压后的军队开始向龙将营扑过去,立刻做出了相应的对策,那就是出动山刀营。自从出兵以来,山刀营就几乎没有出过手,可是把吕蒙给憋坏了,一见到陈任对他做出的手势,吕蒙当即开心得蹦了起来。 “山刀营!冲啊!”吕蒙拔出腰间的大刀,向前一挥,率领这山刀营开始迅猛地向着敌人冲了过去。山刀营可不是一支单单靠防御的军队,它的防御高,也仅仅针对于其他三营来说,论攻击力论速度,山刀营也要高出一般军队许多。 既然要拼命,陈任也不会就放山刀营一个队伍出击,接连朝着丁奉和刚刚回到阵内的赵云打出手势,赵云率领这雷雨骑再次出击,而丁奉也是大手一挥,带领着飞星营跟着山刀营身后冲锋。谁说弓箭手只能站在原地和向后撤?飞星营除去齐射阵法和连射阵法,还有一个看家本领,那就是冲锋连射! 在向前冲锋了一段距离后,丁奉立刻判断出已经到达了飞星营的射程距离,大声一吼:“冲锋连射准备!射!”丁奉的话音刚刚落下,冲在最前面一排的射手们,弯弓搭箭,朝着正前方的半空,飞射过去。一阵箭雨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全部落入了正在向着龙将营冲击的黄巾军后军当中。就在第一排射手刚刚射完,后面一排射手已经准备就绪,直接从前面的战友中间穿了出来,再次向着正前方半空射出箭矢! 一阵阵箭雨像狂风骤雨般冲击着黄巾军,虽然吃惊对方弓箭手的能力,但燕飞此时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若是就这么撤退,只怕折损了十多万人马的他,马上就会被庞德公斩首泄愤。输红了眼的燕飞,不停地喝斥着身后的士兵,将他们赶向龙将营的防线,燕飞就不相信了,那些枪兵就是铁打的身体,累都要累死他们! 准确来说,燕飞的判断没有错,龙将营虽然强,但已经连续冲刺了将近半个时辰了,多少还是有些疲惫的,毕竟这不同于训练,而是真正的厮杀,每一枪都要用尽全力去刺杀。正如燕飞所料想的那样,要是再继续下去,龙将营就无法再保持这样强大的攻击力了。 但是,这所有的判断,都是基于龙将营单方面去考虑,而陈任已经派出了雷雨骑和山刀营来支援了!就看见吕蒙带领着山刀营分作了两边,另一边则由临时客串山刀营的董袭指挥,双队山刀营直接向着龙将营的前方冲击布阵。 一看见山刀营的举动,燕飞立刻就明白了陈任的用意,当即吼叫起来:“冲啊!不要让那些刀兵冲过去!冲啊!所有人都给老子冲!” 可以说燕飞的反应是很快,但是他却忘记了另一支军队,那就是雷雨骑!只见赵云指挥着雷雨骑,从两边向中间冲击,彻底将冲击龙将营和山刀营的黄巾军给撕成了两段。在平原野战的时候,只要给骑兵一定的距离冲刺,那么骑兵的攻击力永远都要高出步兵。 有了雷雨骑的帮助,山刀营很快便在龙将营的前方重新布置了一条防线。吕蒙跑到正气喘吁吁的凌操面前,嬉皮笑脸地说道:“怎么样啊?最后还是要我来帮忙吧!” 且不说凌操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去和吕蒙打嘴仗,就算凌操有力气,依他的脾气,估计也不会和吕蒙一般见识。有了山刀营的帮助,凌操下令,两边的龙将营就地休息,尽量快的回复体力。 而另一边的黄巾军,等到那些宛如幽灵般的骑兵冲过后,再次面对的,就不是那些长枪了,而是一排明晃晃的盾牌和大刀。 “山刀营!”吕蒙和董袭不约而同地吼道。 下一刻,所有的山刀营同一时间吼了起来:“不动如山!”山刀营的士兵们举起圆盾,手握大刀,紧紧守护在龙将营前面,咋一看过去,真的有如大山般稳重的感觉。 燕飞看着那些从开战以来就一直休息的刀兵,他开始感到有些绝望了,单单看这些刀兵的气势,就知道绝对在黄巾军的实力之上。而反观黄巾军呢?经过了连番打击,黄巾军甚至连对方的防线都没有攻破,就已经损失了一半的兵力。撤退?不行!燕飞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已经是红得像是被血水淹没了一般,再次发出指示:“冲击!冲击他们的中央!冲击他们的弓箭手!” 陈任赞叹地看着黄巾军不服输的冲击,很欣赏着黄巾军在没有多少优秀将领的情况下,仅仅靠着那一名中年将领的指挥,竟然能将数十万大军指挥得如此灵活,这其中恐怕和黄巾军士兵被宗教信仰洗脑对将领的命令严格执行的习惯有关。果然,有信仰的士兵才是最可怕的士兵啊! 不过赞叹归赞叹,在战场上面对自己的敌人,陈任是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的,看到对方改变了攻击方向,陈任再次做出了相应的变化,不过这次陈任做手势已经没有用了,陈任的命令是靠着身边的传令官通过战鼓来传送的。 听着从后方传来的战鼓声,丁奉微微一笑,下令停止了飞星营的冲锋连射,虽然飞星营有足够的攻击力,但弓箭手就是弓箭手,又何必与对方肉搏呢!在丁奉指挥下,飞星营开始且战且退。 而另一边的吕蒙一看到对方竟然连冲都不冲,就向中央集结,顿时有些郁闷,他还等着和对方好好厮杀一番呢!这时,后方传来特殊的战鼓声,吕蒙一听,当即咧嘴就笑,转头对身后休息的凌操说道:“公决!你且慢慢休息!我们先去杀敌了!”说罢一声怒吼,便带着山刀营向着那些退入中央的黄巾军追击过去。 而凌操呢,却是一声冷哼,直接站了起来,对着龙将营的士兵吼道:“休息够了没有!休息够了的,就跟着老子冲!”说罢,凌操便挺起枪,紧紧追着山刀营的身后,向中央冲刺,龙将营的士兵又岂会让凌操一个人冲刺,更何况刚刚短暂的休息,已经让他们一个个都恢复了一些体力,全都嗷嗷叫着跟随凌操冲了上去,而另一边的龙将营的带队文波也是如此。 陈任所下达的命令,就是让山刀营和龙将营围困住剩余的黄巾军。用不到六万的兵力去围困还有十五万的黄巾军,看起来似乎就是个笑话,但是事实呢?山刀营虽然人数不多,但组成一个薄薄的包围圈还是能够做到的,虽然这个包围圈只有两排左右的山刀营士兵,但是随后补充过来的龙将营,却是将这个包围圈变得坚固无比。山刀营的防御和龙将营的攻击力,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虽然人数要多出对方一倍以上,但黄巾军却是无论如何都突破不了对方的包围圈。 一时间,战场上出现了一个滑稽的场面,人数多的黄巾军,竟然被人数较少的东吴新军包围住了,而且这个包围圈还在不断地缩小。 第一百五十五话 奇迹般的胜利 第一百五十五话 奇迹般的胜利 其实在山刀营建立好新的防线时,黄巾军就应当撤退了,但是燕飞已经被疯狂冲昏了头脑,下达了一个错误的命令,这就导致了剩余下来的十五万左右的黄巾军彻底的覆灭! 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小,再加上外围飞星营不断的射击,被包围了的黄巾军开始不停地被收割。至于留守在城内的那四万黄巾军,陈任又岂会大意?赵云所率领的雷雨骑,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南郡城头,只要对方敢出城门,迎接他们的,将会是雷雨骑猛烈的冲击,而且雷雨骑还可以顺势攻入南郡城。所以,在城头的庞德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十万大军就这么被陈任的十万人马给吞噬了。 而在战场的另一头,陈任和一众文官正看着这场即将到来的屠杀。文慈面露不忍地上前拱手对陈任说道:“都督!既然胜局已定,不如就放这些人一条生路吧?” 陈任像是没有听到文慈的说话,眯起眼睛看着远处被围困的黄巾军,说道:“元卿!你可看的清那些黄巾军士兵的表情?” 此时他们所站的地方,是个小土坡,要略略高于战场的地势,所以整个战场都能尽收眼底。听到陈任的吩咐,文慈挺起身子向战场中望去,所幸文慈的眼力还算不错,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些黄巾军士兵的模样。 看到文慈忽然默不作声,陈任笑道:“元卿,你可看到了些什么?” 文慈有些发愣,过了好一会,才回答道:“属下看到的是一种狂热,以及对死亡的漠视!” 陈任点点头,继续问道:“没有错,这下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听你的建议,放他们一条生路了吗?” 文慈似乎有些明白地回答道:“属下明白了,这些人的心神已经完全沉浸在太平道的宗教信仰里,就算是这次都督放过了他们,下次只要还有人打着太平道的旗号起兵,他们又会跟随响应,这样的人无论是对于主公的统治,还是对于普通百姓的安危,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陈任再次点了点头,说道:“我也知道,太多的杀戮有违天和,但是留下这些人在世上,只会是再造杀孽,所以,必须斩草除根!” 也不知道在战场上的吕蒙、丁奉和凌操三将是否听到了陈任的最后一句话,三人同时发令,开始向又减少了一半人员的黄巾军发起了最后的总攻! 山刀营不断地向中间挤压,无论是他们的大刀,还是身后龙将营的长枪,总是很大量地带走黄巾军士兵的性命,黄巾军也想反抗,但他们的兵器也只能撞击到山刀营的圆盾上,发出乒乒乓乓撞击声。而包围圈外,飞星营开始向空中抛射,箭矢在空中划出一个高高的弧线,准确地落入了黄巾军的中央。而在中央唯一一名骑着马匹的将领燕飞,也被一支箭矢射中了右臂,痛得连手中的长剑都握不住。 陈任看得有些不太忍心了,他再次拿起了铁胎弓,对着身边的文慈说道:“此人也算是个人才,可惜误入歧途,就让我亲手了结了他的性命吧!”说着陈任再次对着燕飞弯弓搭箭,随着陈任左手一放弦,那箭矢飞快的射向了正在拼命嘶吼着的燕飞。 这次没有任何意外,已经受伤而且失去理智的燕飞根本没有注意到陈任的这一箭,直接被射下了马。而陈任的这一箭也意味着这次大战以东吴新军的完胜结束,失去了将领指挥的黄巾军,虽然依旧没有放弃抵抗,但却是杂乱无章地冲击,更加对新军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有在新军的屠杀中一批批的倒下。 在经过了整整两个多时辰的屠杀,山刀营的吕蒙一个踏步,手起刀落,斩下了最后一名黄巾军士兵,也正如陈任之前所预料的一样,这些黄巾军没有一个投降的,所有人都战到了最后。而在南郡的城头上,庞德公早就经受不住刺激,晕了过去,而只剩下杜明满脸苍白地站在城头。 战斗结束了,整整三十万黄巾军,被十万东吴新军彻底打败,没有一人活了下来,而东吴新军经过了这次血的洗礼之后,已经真正锻炼成为了一支天下无敌的强师。 在陈任的命令下,山刀营、飞星营和龙将营开始清理战场,而雷雨骑却是一直守在城门不远处,一双双寒冰刺骨的眼睛紧紧盯着城头,盯得城头上的杜明和守军心底一阵阵的发寒。如今黄巾军的士气已经跌得不能再跌了,虽然城内还有四万余守军,但是对于陈任的新军来说,南郡城已经和一座空城无异。 不过,从开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六个时辰了,士兵们都已经疲惫不堪,所以陈任并没有下令攻打南郡城。 又是半个多时辰的清理,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西下,三营这才完成了任务,回到了营帐中,这时雷雨骑才缓缓地撤了回来,留在城门不远处的,是满地的尸首。在如血般红艳的夕阳照射下,只剩下凄凉。 回到营帐后,将士们都没有因为这次大胜而兴高采烈,虽然这次的战术运用极为成功,减少了士兵很多的损伤,但毕竟还是有一些士兵在这场战斗中失去了生命。新军的士兵们都是在同一时间进入新军的,一年多的共处时光,大家都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如今大战得胜,但战友却不在了,难免会有些悲伤。 陈任在大帐中听取各营首领对于四营在此次战斗中减员情况的报告:此次雷雨骑战死一千零七人,负伤三千二百零九人;山刀营战死七百一十九人,负伤四千二百一十七人;龙将营战死三百五十人整,负伤七百零一人,而飞星营则是完全没有伤亡。 陈任点了点头,这个情况已经远远好过开战前陈任的期望,雷雨骑毕竟多次冲击敌军,损失最大也是可以理解的。山刀营在后期也是一直抵挡对方的疯狂的冲击,所以会有四千多人负伤,但是战死人员不多,而且这些伤兵大部分都没有什么大碍,有些甚至明天依旧可以上战场。龙将营的情况也是差不多,大部分战死的士兵都是在最后阶段力竭,被黄巾军反扑而牺牲的。 总共是战死二千零七十六人,负伤八千一百二十七人,这个伤亡比例相对于彻底歼灭对方整整三十万人,可谓是微乎其微。不过陈任还是皱着眉头,心痛啊!虽然说,陈任只花了一年时间把这十万大军给训练出来了,但这十万大军都是经过陈任精心挑选出来的,一个个都是精锐啊,死掉一个都会让陈任心痛半天,现在整整死掉了两千多人,都快要把陈任给心痛死了。 “都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攻城?”这些将领里面,最好战的,就属于吕蒙这小子了,今天这一战似乎还没有让他打过瘾。不过吕蒙的积极请战,在陈任看来,那就是没心没肺,没看见你都督我正难受着吗? 陈任闭起眼睛摇了摇头,算了,逝者已去,在难过也没有用,这也许就是他们的命运吧。陈任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这几日,我都不打算攻城!” “什么?”吕蒙当即就叫了起来,不打战?对于他这个好战分子来说,那不是比杀了他还难受!刚刚想囔囔,被陈任一瞪眼,吕蒙马上就老实了。 陈任继续说道:“如今虽然南郡城内的守军士气大落,但黄巾军与其他诸侯的部队不同,就算是战斗在最后一个人,都不会投降,这一点你们今天在战场也见识到了。”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其实新军之所有还会有这一万多人的伤亡,就是因为对方那种不要命的打法,要不然的话,虽然不可能有零伤亡那么夸张,但至少可以减少几千人的伤亡。 “所以!”陈任接着说道,“我决定暂不攻城,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里磨!今天的一战,我们已经把他们打怕了!所以接下来的这几天,就算我们不攻城,他们也不敢出城!现在南郡内的黄巾军要比我们难过得多,四万守军,虽然人数不多,但南郡一向屯粮就少,根本就支持不了他们多长时间!我们就先磨掉他们的信心,再来磨掉他们的耐心,最后磨掉他们的斗志!到时候,等到他们一个个都饿得全身无力,而且精神又饱受煎熬,我们再发动进攻,定能一鼓作气,拿下南郡城!” “噢!”所有的将领都是紧跟着陈任喝道,陈任的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完全算计到黄巾军的方方面面,况且早在黄巾军入城的时候,就将南郡城内的百姓全部杀的杀赶的赶,全部清除出了南郡城内,如今新军完全可以困死这些黄巾军,而不必担心祸害到城中的百姓。 “对了!”陈任忽然对丁奉说道:“承渊!你们飞星营这次没有受损,我正好一件任务交给你去办,你须如此这般……”说着说着,陈任的老习惯又出来了,一把搂住丁奉的脖子和丁奉脑袋碰脑袋地交待着,熟悉陈任的人都知道,陈任这又是要阴人了。 第一百五十六话 阴你一招 第一百五十六话 阴你一招 夜幕降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城外的满地尸首,导致月亮都害怕露面,在南郡城的上空,连一丝月光都没有。 南郡城内,所有的守军都是神情疲惫地坐在地上,面目呆滞,虽然他们白天的时候都没有出战,但是看见城外的那场屠杀,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好受。头一次,他们对自己所信仰的黄天产生了疑问,难道真的是苍天的气数未尽?要不然为什么朝廷会有那么强大的军队来阻挡太平道的实现? 而在太守官邸的厢房内,杜明正满脸阴霾地看着被医官围着的庞德公,此时庞德公已经完全没有以前的仙风道骨模样,满脸苍白,一道道皱纹宛若深沟一般纵横在他的脸上。那些雪白的发丝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整齐地扎成发髻,而是凌乱的散落。 此时庞德公正皱着眉头,双眼紧闭,表情很痛苦,而在他的周围,数名医官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治疗,但是却没有丝毫减轻他的痛苦。听到庞德公痛苦的呻吟声,杜明赶忙快步上前,走到庞德公身边轻声问道:“德公,德公,你可舒服一些了?” 可惜庞德公根本听不到杜明的呼唤,又昏睡了过去,杜明拉住一旁的一名医官问道:“德公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那名医官唯唯诺诺地回答道:“大贤良师的身体原本就已经太过衰老,只是这些年来靠服食丹药才保持着精神,但是那些丹药都是有很强的副作用,长久下来,在大贤良师的体内就沉积了许多毒气。加上今日这么一惊,恐怕是……”那医官说到这里就再也不敢说下去了。 “什么?”杜明原以为庞德公不过是被今日的场面惊吓住了,却没有想到竟然会病得如此严重,杜明虽然平日里是有些贪心,但对黄巾军,对庞德公还是很忠心的,如今突闻噩耗,怎能不震惊啊。 “听着!”杜明恶狠狠地抓起身边医官的衣领低声喝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大贤良师给医治好了,大贤良师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要你们统统死得很难看!” “杜将军啊!”那名被扯住衣领的医官苦苦哀求道:“所谓药医不死病,这大贤良师已经是病入膏肓,你就是这么逼我们也没有用啊!治不了还是治不了啊!” 杜明的一双细长的眼睛闪着寒光,阴测测地说道:“你既然承认治不了,那就说明你没有用了!”不待那医官在张嘴准备解释什么,杜明突然松开他的衣领,直接抽出腰间的佩剑,刷地一声就把那名医官的脑袋给砍了下来,大量地鲜血喷射到杜明的身上,在烛火的照射下,就像是一个地府出来的恶魔。 杜明一脸阴森森地说道:“你们还有谁承认自己治不了?”被杜明的那双眼睛一瞪,剩下的几名医官全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哪里还敢说个不字,纷纷低头给庞德公探病。 杜明眼神复杂地扫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庞德公,直接转身走了出去。不过才几天时间,黄巾军竟然落得如此地步,看着那些满脸疲态的站岗士兵,杜明不由得有种很无助的感觉。 “咚咚咚咚!” 突然,城东门传来阵阵战鼓声,杜明一惊,城东?那不就是东吴军驻扎的方向吗?紧接着一声战角的声音响起,这是城头示警的声音,难道是东吴军前来夜袭了? 杜明哪里还敢停留,立刻让身边的士兵去守军军营通知守军出来迎敌,杜明也是快步赶向了城东门。不到半柱香的工夫,杜明就已经赶到了城东的城墙下了。而这时,城外那震天的战鼓声却十分奇怪的骤然停止了,杜明虽然奇怪,但还是跑上了城头,向城外望去。城外一片漆黑,却是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怎么回事?敌军呢?”杜明喝问那些在城头留守的士兵。 士兵胆颤心惊地回答道:“不,不,不知道,刚,刚刚,刚刚就听见,听见城外突然响起,响起战鼓声,还,还有,还有呐喊声,我们,我们才吹的战角。”那士兵被吓得说话都说不清了,毕竟谎报军情那可是要被处斩的。 杜明一头雾水,难道是敌军想偷袭,却发现城头已经有准备了,所以才放弃了?想到这,也觉得是唯一可以解释的理由,至于这些守城的士兵,倒是劳苦功高,不仅不能罚,还应当好好的奖赏一番:“嗯!做的好!接下来一定要警觉!如果发现有敌人入侵,就马上示警!等到敌军退兵后,我会向大贤良师禀报,好好重赏你们的!” 一听不仅不用受罚,还有奖赏,那些士兵可是转忧为喜,当即抱拳说道:“多谢将军!” 杜明摆了摆手,便转身下了城墙,刚刚下城墙,就看见无数士兵从军营方向赶来,为首的都是几名普通副将,一看到杜明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都是一愣,忙上前问道:“杜将军,不是说有敌军来袭吗?” 杜明摆了摆手说道:“敌人看到我们有了准备就已经退回去了,大家也都回去休息吧。”杜明一看那些匆匆赶来的将士们,一个个衣冠不整,显然都是从睡梦中被扯起来的。 “该死的汉军!晚上也不让人安稳!”几名副将听到杜明的解释后,一个个被气得够呛,有几个还嫌骂不过瘾,直接朝着东面啐了几口唾沫才罢休。等到士兵们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情况也和副将差不多,都是骂骂咧咧的,反正没有一句好话。 杜明苦笑着看着诸人往回走,也不好说什么,常理之中嘛,自己想了想也是朝着东面吐了口唾沫解了解恨,这才慢慢悠悠地往太守官邸走去。赶去的时候花了半柱香的时间,回来却是足足用了三柱香的时间,看看天色,的确是不晚了,是时候休息了。 “咚咚咚咚!” 就在杜明一只脚刚刚踏进门槛的时候,那震天的战鼓再次响起,紧跟着,那战角也响起了。杜明先是一愣随即便大骂着汉军阴险,前一次肯定是为了麻痹大意他们,这次再来真的,杜明哪里还敢去休息,掉头就往城东门跑,没跑几步路,后面那些刚刚回去军营的将士们也追上来了。 可是,就在杜明和黄巾军的将士们刚刚抵达城墙下面准备上城头的时候,那战鼓声又再次骤然消失了。登上城头的杜明往城头外面探头一看,依旧是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又跑掉了吗?”杜明自言自语道,皱着眉头,再次看了一眼城外,又抬头看了看天空,这乌云遮月的天气还真的很适合夜袭,难怪汉军会再次前来袭击。既然如此,杜明便直接对那些将士们说道:“大家都不要回去了,我估计汉军一定还会再来偷袭,我们就守在这里。还有你们,等到对方来的时候,也不要再吹战角,让对方以为我们麻痹大意了,前来攻城。到时候我们就给他来个迎头痛击!” “妙啊!杜将军果然是好计谋,不愧为我们天军的智囊啊!有了杜将军,我们天军便再也不用怕汉军的阴谋诡计了!”那几个副将赶忙送上马屁,拍得杜明倒是很舒服! 接下来在杜明的安排之下,连城头上的火把都熄灭了,所有将士都蹲在城头的上,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就等着对方前来。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眼看都快要到丑时了,可是之前的战鼓声便再也没有响起过,这些蹲在城头上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手脚发麻,而且还哈欠连连。毕竟大家都很疲劳了,现在又这么晚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看样子,汉军是不会再来了,可恶!”自己的计谋没有得逞,让杜明很没有面子,暗暗咒骂了一声,便站起身来,下令再次燃起火把,也让其他将士们都站了起来。 顿时城头上响起了一阵叹息叫唤的声音,都是蹲久了手脚麻木的,还有几个因为起身太快,差点晕了过去。杜明对那几名副将说道:“看样子,汉军应该是不会来了,我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将士们都有气没力地向杜明行礼,随即转身摇摇晃晃地走下了城头,杜明再对那些守城头的士兵们交待,要是万一待会汉军还是来了,也不要吹战角,免得把对方吓走。交待完了,杜明就开始准备下城头。 “咚咚咚咚!” 就在杜明刚刚走下城头的那一刻,城外的战鼓声再次响起来,杜明一惊,连忙跑上了城头,朝着城外仔细看着。可是城外只听到一阵阵战鼓声和呐喊声,但就是看不到半个人影。这时,那些刚刚回去的将士们也都上了城墙,一个个都和杜明一样朝着城外望去,但也一样没有收获。 这时,战鼓声和呐喊声又像刚刚那样突然停止了,就好像有人一直在高声喊叫,却被另一个人突然掐住了脖子一般。 “啊!”一个士兵突然高声叫道:“天啊!这会不会是白天死掉的那些人的鬼魂在外面敲鼓喊叫啊?”那说话的颤声,听得其他将士们顿时阴森森的,不少人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第一百五十七话 庞德公之死 第一百五十七话 庞德公之死 看见整个城头上的将士都被这个士兵的一句话给吓住了,杜明当即一个大脚就踹了过去,差点没有吧那个士兵给踹下了城头。杜明吼道:“狗屁个鬼魂!这是汉军的骚扰诡计!要消耗我们的精力!”杜明也算是黄巾军中谋士类型的将领,也算是有些小聪明,经过了这几次骚扰,他也总算是想清楚了。 听完杜明的这番话,众将士这才恍然大悟,杜明很郁闷的看着城外一片黑暗,却是没有任何办法。身边一个副将出了个主意:“杜将军,既然我们已经知道这是汉军的诡计,那么我们就不要管他就是了,哪怕它鼓声再响,我们只当是听不见。” 杜明瞪了一眼那个出主意的副将,恨不得拔剑把这蠢东西给刺死,当即喝道:“怎么能不管?万一他下一次就是来真的夜袭,那怎么办?” 那副将顿时就语塞了,是啊,虽然很有可能下一次是假夜袭,但也有可能是真夜袭啊,要是一样的不理会的话,那不就被汉军攻破了城吗?没有城墙的掩护,光靠他们这只有四万的人马,面对那支强悍的汉军的话。想想今天白天被尽数剿灭的三十万黄巾军,副将以及其他将士都不由得缩了缩头。 杜明叹了口气,现在所有人都被外面的汉军给打怕了,就算是这支汉军撤了兵,恐怕黄巾军再也成不了大事了。想着今后的命运,杜明心下一阵黯然,直接就交代了那些将士就睡在城墙下,要是有什么动静还是要小心谨慎,便直接下了城头往太守官邸走去了。 刚刚走到太守官邸,城东门方向又开始响起了战鼓声,这次杜明就没有再往那边赶了,而是站在原地停了一会,果然,那鼓声自己停了下来。杜明轻轻地摇了摇头,继续向官邸内走去。 “哎呀!杜将军!你总算是回来了!”一名士兵看见杜明走了进来,急忙上前说道:“杜将军!你快去看看大贤良师吧!大贤良师他,他……”士兵说到一半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杜明先是一愣,心中顿时涌起了不祥的感觉,一把推开了那士兵,直接向庞德公所在的厢房赶去。还未到厢房,就听得前面传来一阵阵隐隐约约的哭声,杜明心中的不祥更加强烈了。冲到厢房门外,一把就推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情景顿时让杜明呆住了。 只见之前那些医官一个个都瘫坐在地上,数名士兵跪在榻前不停地哭泣,而在榻上,庞德公依旧躺在那里,只不过紧皱的眉头已经松开,一脸安详的模样。 “德公!”杜明立刻冲到了榻前,抓住庞德公的手臂拼命摇摆,可是庞德公的手臂已经是冰冷,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杜明一脸悲痛地跪在榻前,双手握拳拼命地击打着地面。 一旁的士兵一边流着泪一边说道:“刚刚将军离开后,城东突然响起战鼓声,医官就急忙把我们叫了进来,我们进来一看,就看到大贤良师坐在榻上,一脸的惊慌。等到鼓声停了以后,大贤良师才安静了下来,不过已经虚弱得不行了。大贤良师要我们找到杜将军你,可是我们派去找将军的兄弟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将军。大贤良师最后就对我们说,要我们转告将军,等他仙去之后,让将军带兵投降。” “什么?”杜明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名士兵,直接拔出手中的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喝道:“胡说八道!大贤良师怎么会要我投降呢!你竟然敢假传大贤良师法旨,扰乱军心!” 那名士兵却是没有丝毫畏惧的神色,依旧满脸的悲伤说道:“小人所说,句句都是实情,诸位兄弟都可以作证!” 这时,其他的几名士兵也都是纷纷擦着泪水,上下点头。杜明虽然还是满脑的疑问,但他也相信这些被精心挑选出来守卫庞德公的士兵,是不会编瞎话来骗自己的,当即收回了长剑说道:“接下来呢?你继续说!” 那名士兵继续说道:“大贤良师只是怎么交代了几句,最后连声呼唤了一个叫‘士元’的人的名字,就在这时城东又开始响起了战鼓声,大贤良师忽然睁大了眼睛,随即便不行了,小人虽然让这几个医官给大贤良师医治,但最后大贤良师还是没有挺住,仙去了!”说完,那士兵又继续趴在地上痛哭起来。 士元?杜明失神地看着榻上的庞德公,难道您到最后一刻,还是在惦记着那个和您作对的侄儿吗?那我们呢?我们这些一直对您忠心耿耿的部下呢? “呀啊!”杜明突然挥起了长剑,一个大步跨到榻边,直接把长剑劈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声,带着一把飞溅起来的热血,直接溅射到杜明的脸上,一名医官被杜明直接砍倒在地,杜明阴测测地看着那剩下的医官说道:“我说过!要是大贤良师有什么闪失,我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现在大贤良师已经仙去了,我要你们给大贤良师陪葬!” “啊!不要啊!将军饶命啊!”“不要杀我啊!”“求求您了将军!” 没有理会那些医官的求饶声,杜明虽然身子薄弱,但好歹也是一名行军打仗的将军,干净利落的几剑,便把这些连逃跑都没有力气的医官全部斩杀在血泊当中。杜明一转头,便杀气腾腾地望着那些士兵。 那些士兵先是被杜明忽然狠下杀手给吓住了,但看到杜明望向他们的时候,一个个都没有惧色,看着杜明提着沾满鲜血的长剑一步步走向他们,却是依旧直挺挺地跪在那里没有丝毫动的意思。 杜明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军令丢给那些士兵,对那些士兵们说道:“你们去城头吧,去找在城墙下守卫的将士,向他们下令,开城投降!” 这些士兵们本来是打算让杜明杀死自己以明志的,却没有想到杜明竟然给了他们一个这样的任务,他们都眼神复杂地望着杜明,没有动作。 杜明忽然高声喝道:“这是大贤良师临终前的法旨!难道你们想违抗大贤良师的法旨不成?” 听到杜明搬出了庞德公的遗命,那些士兵们便再也不能不照做了,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冲着杜明一拜,最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厢房,最后一个离开房间的士兵,恭恭敬敬地将房门关好。 杜明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苦笑道:“李基,燕飞,想不到吧,我这个一向贪生怕死的胆小鬼,也能这么快赶过去和你们见面!就让我们一起在另一个世界再次跟随大贤良师吧!”说罢,杜明举起手中的长剑,直接便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感受鲜血从自己的身体里喷出的声音,慢慢地慢慢地,跪倒在了地上。 第二日清晨,陈任刚刚从大帐内起身,就接到了这么一个令他目瞪口呆的消息,南郡竟然投降了! 一直到带领着军队进驻了南郡城,陈任还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下令投降的庞德公的亲卫,来到面前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陈任这才是感慨世事多变。 原本陈任给丁奉安排的任务,便是仿照历史上诸葛亮给曹操使的骚扰之计,要来骚扰南郡城内的守军,没想到竟然被庞德公给整死了。而庞德公临死之前提出投降的原因,陈任也从几名降将那里问清楚了,原来昨日黄巾军只派出了三十万大军出城迎敌,而留下了四万人马在城中,并不是为以备不测,而是因为这四万人马当中,大部分都是庞德公起兵后从荆州各郡县抓来的壮丁。虽然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但却不能保证这些人对黄巾军的绝对忠心,未免在战场上突然哗变,虽然才没有派出去,就算是在城内,也是被严加看管着。 但是现在黄巾军的骨干力量已经在昨日的一战中全部被消灭了,若是靠着这些人马来守城,迟早会出事,还不如先行投降,最起码能保住一小部分黄巾军的教徒,这也算是庞德公临终之前真正作为一名太平道的教徒所做的一件善举吧。 弄清楚整个过程之后,陈任轻轻叹了口气,按照庞德公的遗愿,他是想让那个叫杜明的继承他的大贤良师之位,继续领导这支黄巾军,哪怕只是暂时在孙坚的帐下呆上一段时间,只要留下了太平道的火种,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但是庞德公大概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临终前呼唤庞统的名字,却是让杜明会错了意,以为庞德公还是要把大贤良师的位置让给庞统,心灰意冷之下,竟然选择了自杀,恐怕也算是天意吧。 而借着这个机会,陈任也总算了解到了庞德公和庞统两叔侄之间的恩恩怨怨。原来庞统的父母早亡,一直都是由庞德公亲手抚养长大,不过庞德公的身份却是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庞统,因为庞德公并不想把庞统牵扯进来。但是在一次太平道的集会时,却是被庞统无意间撞破了。那时黄巾之乱已经被世人传诵成万恶不赦,庞统无法原谅庞德公而选择了与庞德公一刀两断。 第一百五十八话 演技派的陈任 第一百五十八话 演技派的陈任 对于庞德公,陈任甚至无法生出恨意,虽然他为了一己私欲,而发动了这么一场战争,但是陈任也无法否认此人之才,绝对是世上一等一的级别。 二十年前,张角开始谋划黄巾之乱的时候,庞德公应该是知道的,可是他并没有响应,可见他已经预料到张角这次起兵必然会失败,所以他选择隐忍。在荆州这么多年,他想出了一条和张角截然相反的道路,那就是割据。 事实上这条割据之路才是真正适合在这个时代使用的方法,虽然不知道历史上为什么庞德公最后还是没有起兵,但是在这个时空里,若不是因为孙坚的突然崛起,还真的是能够让庞德公成功。又或者说,正是因为多出了陈任这个未知的因素。只是可惜,黄巾军中已经没有太平道的高级信徒,无法得知庞德公在太平道教中的身份,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陈任在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下令厚葬杜明,至于庞德公,他是此次黄巾之乱的祸首,陈任是没有资格处理他的尸体,只有派人专门护送去了建邺。至于这些降兵降将嘛,当然还是不能立即启用,将他们的武器护具上缴,全部押往建邺等待处置。 不过在南郡城中,倒是给陈任又带来了一个惊喜,在南郡城的大牢里,原本关押的犯人已经全部被黄巾军放出来,收入了军中。只有一人被关押在牢里,自然就是黄巾军的犯人。等到新军将他解救出来一问,竟然是荆州原南阳太守文聘。 熟知历史的陈任自然是知道文聘此人,文聘可以说是荆州刘表时代,仅次于黄忠的武将,不过他的性情过于耿直,才渐渐为刘表所不喜,被发配到荆州极北的南阳郡当起了守城太守。虽然知道这小子是个人才,但拉人入伙的事情,说起来,陈任也只做过一次,那就是在陈留拉赵云入伙,结果还是以失败告终。所以从那次以后,每次有拉人的差事,陈任都是交给别人,这次也不会例外。 陈任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吕蒙去做,因为文聘毕竟是个武将,文慈虽然口才好,但毕竟是个文弱书生,也只有吕蒙这小子,嘴皮子最顺溜。果然,经过了吕蒙一个晚上的思想工作,而且在得知刘表与刘琦也都死了之后,文聘终于决定投靠东吴。陈任心中暗喜,且不说文聘的个人能力如何,这接下来要劝降襄阳城,这就有了个苦力了。 不过陈任倒是对文聘为何会被黄巾军关在南郡牢房里,百思不得其解,这小子不是在四郡起兵的时候,就早早地就从南阳开赴襄阳去了吗?后来听文聘一解释,陈任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倒霉孩子,一出南阳城没过多久,就碰上刚刚从荆州北部起兵的黄巾军,虽然当时黄巾军的队伍并不多,但怎么说也有好几万啊,文聘不过两三千骑兵,那还不是被别人张手就灭了,结果自然是文聘全军覆没,就剩下他一个人被黄巾军俘虏了,跟着黄巾军从北部杀向了襄阳,又从襄阳移动到了南郡,直到今天才被陈任的大军给放了出来。 听完文聘这一段艰辛的经历,陈任有些无语了,这小子还真的是够倒霉的,带上他真的没有问题吗?不会被他也给牵扯得倒霉吧?陈任不由得有些心下踹踹,下意识地把和这个满脸疤痕的年轻武将之间的距离拉远了一点。 这时,一名军士来到议事厅陈任面前通报:“程普将军和参军郭大人求见!” 一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陈任的眼睛一亮,刚刚陈任还在想念自己的几位娇妻呢,这代劳的人就送上门来了。陈任马上喝道:“速速有请!” 不一会儿工夫,两个身影便出现在议事厅的门口,陈任立刻大笑着迎了上去:“程将军!奉孝!好久不见了!” “呵呵,子赐,别来无恙啊!”程普还是原先那副老实人模样,笑呵呵地和陈任打着招呼,相互寒暄道。而一旁的郭嘉却是歪着脑袋看着陈任,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盯着陈任,盯得陈任有些不自在。 “奉孝,你在看什么啊?”对于这个鬼才,陈任一直都是有些说不上的感觉。 郭嘉忽然咧嘴一笑,对着身边的程普说道:“程将军,你这段时间千万要小心啊!这陈子赐向来都是只笑面狐狸,当他和和气气地和你打招呼,套交情的时候,那就说明他一定是在算计着你什么,所以,千万千万要注意!” 郭嘉这番话,顿时让陈任一脸的尴尬,说起来,在江东所有人当中,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赵云,郭嘉算是认识他最早的一个人,同时也是最了解陈任的一个人,刚刚那一语中的就是很好的证明。而程普被郭嘉一说,望向陈任的眼光果然是小心了几分。 陈任轻声咳了咳,一旁的文聘等人都很识趣地离开了议事厅。看到议事厅终于只剩下他和郭嘉、程普三人之后,陈任很是热情地招呼二人坐下,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不晓得有多殷勤呢。 不过已经得到郭嘉提醒的程普,反倒是对陈任的殷勤举动百般猜测,连陈任递过来的茶水,程普都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不喝为妙。毕竟对于陈任的阴人水平,程普可是感受颇深。 “是这样的。”看见两人都不为所动,陈任只好是开门见山说了:“此次南郡城一役,我已经是打了个胜仗,但精神却是极为疲劳。所以想先回建邺休养,这次襄阳一行,还想请两位……” “不行!”还未等陈任说完,郭嘉便很直截了当的一口回绝了,本来老实人程普还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正要答应下来,可以看到郭嘉回绝了,又想起刚刚郭嘉给他提的醒,马上也跟着摇头回绝。 陈任满脸都写满了郁闷两字,这郭嘉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说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怎么能这样一点面子都不给啊!陈任却是没有想起,当初在长沙城的时候,他是怎么压榨郭嘉这个劳动力的,现在想要郭嘉再给免费工作,那可是难于上青天! 陈任眼珠一转,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只见陈任忽然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走到程普和郭嘉面前,直接行了个大礼说道:“还请两位救陈任一家老小的性命!” 程普这个实在人大吃一惊,马上便让过了陈任的大礼,伸手扶起陈任说道:“哎呀!子赐这是何故?有什么事情不妨明说,只要哥哥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得!这一个已经被忽悠到了!陈任心中暗喜,现在还剩下郭嘉一个人了。 郭嘉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之前已经提醒过了,可程普还是上了当,那就没有办法了。不过郭嘉一看陈任的模样,看样子一个程普还不够,还打算顺上他郭嘉啊,有意思!郭嘉嘴角一翘,却是稳稳坐着,他倒要看看陈任准备玩什么花样! 陈任一脸悲戚地对着程普说道:“德谋兄啊!你是不知道啊!这几年,我可是过的战战兢兢,每日都仿佛如履薄冰啊!表面上,我被主公器重委以重任,但实际上呢?又有多少人在眼红我的位置啊!虽然主公是因为器重我,才每每委以重任,但这每一次立功,我的心里啊,那都是胆颤心惊的啊!”陈任越说越苦,越说越委屈,都快要说出一本血泪史了。 程普在一旁劝慰着陈任:“哎呀!子赐,你这就不应该了,主公信任你,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有我们四个老家伙在呢!看有谁敢在主公面前嚼舌根!” 仿佛是程普的劝说起了一点左右,陈任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竟然还揉出了几许眼泪出来,一脸感动状看着程普说道:“我也知道主公信任我,还有德谋兄和奉孝你们也都支持着我!”郭嘉一听,得了,开始把他绕进去了,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陈任一声长长地叹息,继续说道:“但是,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能保证主公不会被哪个馋臣一时迷惑,可四位老哥又远在边疆,只怕是鞭长莫及啊!” “这……”程普有心劝说陈任,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看着郭嘉,那郭嘉又像是事不关己一般把头撇在了一边。 陈任又是抹出了几滴眼泪说道:“本来我是想锻炼出新军之后,便深入简出,少惹人口舌。不过为了主公的大业,我还是答应了替主公先取徐州,再攻南郡!如今两战皆胜,这功劳却是大得我无法承受了。接下来还要去夺取襄阳,只怕襄阳一取,主公那里就有人进谗我功高震主了!” 程普听得陈任说得凄惨,以及把郭嘉的提醒忘到九霄云外了,当即拍着胸口说道:“子赐!你就不用发愁了,这襄阳就由老哥我和奉孝两人去取就行了,正好老哥我还嫌这次打荆州功劳比不上公覆那边呢!” 成了!陈任顿时暗暗大喝一声彩,没想到自己的演技变得这么好了,要是后世的时候有这样的演技,陈任才不去考公务员呢,直接当演员不是更好! 第一百五十九话 突如其来的贼军 第一百五十九话 突如其来的贼军 看见程普自作主张地就代替自己答应了下来,郭嘉不由得轻轻一叹,算了,貌似陈任说的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吧。 见到郭嘉也没有反对,陈任暗暗在心中比了个v字形手势,忽悠郭嘉成功!看来这被后世称作鬼才的郭嘉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嘛!郭嘉要是能够知道陈任心中这段自鸣得意的想法,估计拔剑敲死陈任的可能性都会有。 生怕程普和郭嘉反悔,陈任连忙召集新军的所有文武官员前来,宣布自己回建邺休养,新军暂时由程普统帅。众将虽然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愣,但新军在训练的时候就灌输在他们脑子里的服从命令的想法,让他们还是接受了这件事,纷纷向程普行礼。 不过却是有一人除外,那便是赵云,赵云并未正式宣布效忠孙坚,严格来说还不算是孙坚帐下的将领,之前帮助陈任统帅雷雨骑,一方面是因为要借助孙坚的实力帮他复仇,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陈任的缘故。所以他也马上提出要跟陈任一道回建邺休养,程普虽然舍不得,但也不好强人所难,至于雷雨骑的首领职务,就由在徐州之战和南郡之战上都有出色表现的段羽暂代。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陈任便带着赵云和几名亲兵,稍微收拾一下,就跑路了,当真是归心似箭啊!看得程普和郭嘉也是不由得撇了撇嘴,大叫上当了。 荆州的战役在现在已经相当于划上了个圆满的句号,而此时,在冀州大地上,一场战役却在悄悄的打响。 冀州清河郡城外郊区,一众骑士正漫步在平原上的官道,看他们的马背上丰盛的猎物,应该是刚刚从城外打猎回来。 “夏将军,你说那张飞真的有那么厉害吗?”一名骑兵问在最前面的那名将领,这人正是驻守清河郡的太守高干的手下心腹大将夏昭。 夏昭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算是从军多年,手上却也是有些功夫,而且胆大心细,与另一将邓升,被合称为高干手下双虎。高干又是袁绍的亲外甥,深得袁绍喜爱,所以连带着夏昭和邓升二人在冀州军中的声望也颇高。 夏昭微微一叹息,说道:“你们没见过,那是不知道,那张飞就像是从天而降的杀神。之前我随高大人去征讨涿郡。本来都要攻下来了,那张飞却是在这个时候带着一队骑兵冲了过来,我们可是有整整两万余人啊!那张飞就带着一千不到的骑兵就把我们一万人给冲散了,再加上城内的守军又出动,就硬生生把我们给打败了!那张飞的蛇矛就像着了魔一般,一挥就能把三、四个兄弟给削成两截,简直是太恐怖了!” 听着夏昭的形容,骑兵们在脑海中想象着一个大汉手舞着一柄长矛杀气腾腾的模样,都不由得缩了缩脑袋。 另一名骑兵忽然问道:“那么与江东那个号称天下第一将的陈任相比,张飞和陈任,哪个要更厉害点啊?”陈任的大名,随着汜水关一战和豫章城守城一战,已经为天下人传诵,真正被称作了天下第一将。 夏昭一愣,随即在微微思索了一番,最后摇摇头苦笑道:“这个可不好比,毕竟他们没有交过手,但我觉得还是陈任要厉害点。虽然我没有见过陈任,但是当初在汜水关下,那吕布何等的耀武扬威,随主公出征的颜将军和文将军主公都不敢派他们出战,可陈任却是一枪就把吕布给击退了!张飞虽然猛,但是颜将军和文将军两人联手,虽说也不能稳胜,但起码可以保持不败。可见张飞比起吕布都还要稍逊一筹,那就更不用说陈任了。” 夏昭这番话,听得手下的骑兵们一个个咂舌,原来还以为他们的上司夏昭和邓升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在他们之上的颜良、文丑、张颌和高览这河北四将更是天下无敌。但听夏昭这么一说,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下间竟然有这么多高手。 夏昭看着手下人的模样,不由得苦笑起来,当年他何曾不也是自认天下无敌,跟着邓升哥俩牛气哄哄地跑来投靠袁绍,看见袁绍厚待颜良文丑的时候还不服气,甚至还去找二人比武单挑,结果自然是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这才老老实实地从小将做起。磐河一战,他是亲眼看到,在他心中宛如战神般的河北四将被刘备手下的三员大将给打得落花流水,从那天起,夏昭便知道,自己这点本事,相对于真正的大将来说,恐怕也就和小兵一个等级罢了。 “夏将军!夏将军!”前方不远处,一名骑兵正飞快地赶来,口中还在不断地招呼着夏昭。 夏昭抬起头一看,便认出那是高干身边的亲兵,眉头不由得一皱,连高干的亲兵都被派出来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就在夏昭这一愣神的工夫,那名亲兵便已经骑马赶到了夏昭面前,直接在马背上冲着夏昭抱拳说道:“夏将军!大人有要事找将军相商,将军赶去官邸!” “好!走!”听到亲兵转述高干的命令,夏昭没有二话,大手一挥,便驾着坐骑,飞快地赶往前面的清河城。本来夏昭已经距离清河城不远了,这一快马加鞭,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夏昭就到了城门。也不和城门的守军打招呼,夏昭便直接奔进了城门,好在城门的守军也都认得夏昭,还不至于弄出什么骚乱。 赶到清河太守官邸,夏昭直接翻身下马,甚至没有理会一路士兵的行礼,便径直冲进了官邸,直接向议事厅内跑去。刚刚进入议事厅,便看见厅内高干和邓升,还有其他的清河城内的官员都已经在座了。 夏昭连忙上前见礼喝道:“大人!夏昭来迟!请大人治罪!” 高干是袁绍的亲外甥,老话说外甥像舅,高干长得还真有几分像袁绍的模样,浓眉大眼,相貌堂堂,难怪能得到袁绍的喜爱。高干看着夏昭一头汗水,气喘吁吁的样子,微笑着说道:“夏昭啊!不用急!这也是我临时召集你们来商议,怪不得你,先入座喝杯茶吧!” “谢大人!”夏昭松了口气,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当即做到邓升的对面,他和邓升是高干手下的心腹大将,所以席位都是直接在高干的左右下手,以示他们俩的地位。 看见夏昭已经入座了,高干对座下众人说道:“既然夏昭也到了,我们就来正式商议一下吧。此时我这么急着叫各位前来,的确是有要事相商。近日,我清河郡内馆陶、阳平和华城等县城,接连出现黄巾贼军,虽然没有攻城,但各县城都来急报。现在主公又遣大军去征讨公孙瓒,没有多余的兵力来协助,所以特找诸位前来商议一下怎么办。诸位可有好的建议?” 高干的话音刚落,一脸大胡子的邓升就直接起身,冲着高干抱拳喝道:“大人,区区黄巾贼军,又何必头痛!邓升愿领城内守军千人,前去征讨!不出半月,定将这些黄巾贼军首领的首级带回来送与大人!” 高干不由得苦笑,这邓升虽然勇则勇矣,但却是好冲动,这点就比起和他齐名的夏昭要逊色不少。现在连对方有多少人,多少支部队都不问,就说要带兵去打。高干却不好打击邓升的积极性,微笑着说道:“邓升你一向勇猛,这我是知道的,不过,也问问其他人的意见,若是要打,邓升你定当排在第一位!” 邓升虽然冲动鲁莽,但却是不笨,听到高干这番婉言的回答,就知道自己又是太冲动了,当即嘿嘿一笑,坐了下去。高干又看了看已经稳住气息的夏昭,问道:“夏昭,你可有什么好的意见?” 夏昭对着高干一抱拳却是反问道:“大人,不知道这次贼兵有多少,最后出现在什么地方?这些详细信息州县可提供了过来?” 高干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不太明确,但也提供了一些信息。根据三个县城同时交出的汇报,贼兵大约有千人,而且都是骑兵,来去如风。每次都是突然袭来,发觉城头已经做好了防备,却又立刻离去。最后一次骚乱,却是在阳平城外。” “千人?”夏昭微微低头思索了一番,若是千人的黄巾贼军,倒也不足为惧,游荡在冀州、青州等地的黄巾贼军已经不是十年前那支由张角亲率的黄巾军。说穿了,就是一些吃不饱饭的农民,打着黄巾军的旗号,到处抢掠的贼兵罢了。这种贼兵的战斗力底下,装备也简陋,只需数百名正规军,就能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不过夏昭在潜意识里,总是觉得这次的贼军作乱有些不太对劲,但却又一时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只是皱着眉头,一转头,却看见高干等人一直看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高干还在等待着自己的回答呢。当下夏昭也只有暂时把心里的不安压下,抱拳说道:“这些黄巾贼军倒是不足为虑,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末将认为,当派三千兵马前去围剿为宜。” 第一百六十话 害羞的厮杀汉 第一百六十话 害羞的厮杀汉 高干听到夏昭的回答后,也是稍稍安心,对于自己的才能,高干是心底有数的,若不是凭着自己是袁绍最喜爱的外甥,他的成就那是绝对没有夏昭和邓升高的。不过高干有自知之明,并不代表他会对夏昭和邓升嫉贤妒能。相反,高干想得很清楚,夏昭和邓升两人对自己忠心耿耿,他们立了功,也就是他高干立了功,这点,高干绝对要比袁绍做得好。 既然夏昭已经回答了,而且清河郡的守军也不少,袁绍为了保障高干的安全,拨出了整整一万人守军给了高干,这在冀州的其他郡城来说都是少见的。拿出三千人去剿匪,城内还剩下了七千人马,守城是足够了! 当即高干就拍板,由邓升带兵三千前去阳平剿匪,这点也满足了邓升的好战性格。不过,一直到会议结束,夏昭却还是皱着眉头,心中总是有些不舒服。 “夏昭!”待高干走了之后,邓升直接拉起了夏昭说道:“这次我可是要去好好的厮杀一番,自从和高大人来到这清河郡,就没有打过一仗了!身体可都要生锈了!对了!你今天不是出城打猎了吗?可是什么收获啊?” 夏昭依旧皱着眉头对邓升说道:“邓升,这次剿匪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总之你此去要多加小心!” 邓升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夏昭的肩膀说道:“放心吧!区区蟊贼而已,且看我手到擒来!”看样子却是完全没有把夏昭的话给听进去。 夏昭也是无话可说,毕竟自己的不安原因也不过是一种感觉,总不能以自己感觉不对为由阻止邓升去剿匪吧。无奈之下,只有暗暗给自己安心了,但愿都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第二日,邓升便急急忙忙地召集了三千名骑兵,冀州衔接并州和幽州,也是产马之地,所以这里的兵种也多为骑兵,作为冀州之主的袁绍手下,骑兵也算是主要战力了。 带着三千大军,邓升便在夏昭的相送下,大摇大摆地出了清河城,往阳平城赶去。 清河郡在冀州并不算是主要郡城,区域下,也只有馆陶、阳平、华城和高唐四座城池。相比渤海、信都、邺城来说,清河郡可以说是小的可怜。但是清河却是毗邻黄河流域,过了黄河,便是曹操所管辖的青州,也算是冀州的一道门户了。而阳平城则位于黄河支流边,算是比较靠近曹操的一个城池,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小小的黄巾贼军的骚乱会让高干如此重视的原因。 邓升立功心切,加上手下都是骑兵,整队人都是快马加鞭地向着阳平城赶去,竟然一天之内邓升就赶到了阳平城。到了城门口,邓升直接朝着城头一吼,那城头的守军马上乖乖地放下了吊桥,打开城门,迎接邓升入城。 进了官邸,邓升趾高气昂地对着那县官问道:“本将奉了高大人之命,前来帮你们平乱,那些贼军现在在何处啊?” 那县官唯唯诺诺地回答道:“回禀将军,那,那贼军,现在已不知所踪。” “什么?”邓升冲着那县官一瞪眼,立刻把那县官吓得跪在了地上,邓升这次本来是兴冲冲地赶来,没想到竟然扑了个空,当即问道:“你确定那些贼军不在了?” 那县官马上回答道:“将军,自从卑职向清河发出求援之后,那些贼军就再也没有来过,卑职这正要给高大人汇报呢,没想到将军这么快就来了,所以……” 邓升顿时感觉到全身上下攒了一股子力气却没有地方发泄,气得牙根痒痒,一脸晦气地对着身后的属下们喝道:“走!那些每种的贼兵竟然跑了!真倒霉,白跑了一趟!” 县官可是马上向送瘟神一般,满脸笑呵呵地对着邓升说道:“哎呀!真是辛苦将军了,那些贼军一定是听到将军的威名,所以才闻风而逃。可见将军真乃大将也!” “去你的!”邓升正好没地方发火呢,一看到县官那献媚的笑容就来气,干脆一脚就把那县官给踹倒了,转身就翻身上马,要准备走。 “大人!大人!咦?大人,你怎么了?”一名衙役冲了进来,却发现自家的县官大人正捂着肚子在地上痛得打滚。 “我,我没事,你来有什么事情啊?”那可怜的县官,肚子被踹得生疼生疼的,可是在邓升面前还是要作出一副勤政的模样。 “哦!大人!华城传来消息,说是那些黄巾贼军又在华城出现了!”衙役这才想起赶来的目的,忙是把情报汇报给县官。 “什么!”还未等县官做出反应,那刚刚准备离开的邓升,猛地一扯马头,冲着那衙役喝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在华城真的有黄巾贼军?” 那衙役如何经得住邓升的大嗓门,连话都说不出口,只得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邓升哈哈一笑,原来这些蟊贼还没有躲起来,当即掉转马头,冲着那些骑兵们吼道:“兄弟们!走!我们去华城!”说罢,双腿一夹,率先往城外奔去,而那三千骑兵也是纷纷地紧随其后,原来拥挤的官邸门口,顿时变得空空荡荡,只留下空中的一片尘烟。 现在已经是夜色降临了,可是一心想要厮杀立功的邓升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直接带着三千铁骑连夜赶路。 “将军!你看!”正在埋头赶路的邓升忽然听到身后的一名骑兵的喊叫声,顺着那名骑兵举起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见在前面一片黑暗中,仿佛有人影攒动。 “停!”邓升也算是多年征战沙场的老将了,当即勒住了坐骑,并且拦下了身后的骑兵。邓升这边停了下来,马上就听到了前方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声。 邓升皱着眉头,却猜不出前面是什么情况,天空中月色并不是很亮,加上多是乌云,没有点亮火把照明的他们,根本看不到远处的动静,只是听着这马蹄声越来越响,似乎是正在向着自己这边靠近。 难道是那些黄巾贼军?想起昨日高干所说的,那些黄巾贼军都是骑兵,心中更加肯定了,不由得冷笑,好啊!我还正要去找你们,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当即转头对身后的骑兵喝道:“全体准备战斗!” 当即所有的骑兵都纷纷亮出武器,在微弱的月光下,也是闪烁着寒光,骑兵们对于即将面对的战斗全然没有紧张感。对付这些黄巾贼军,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了,对于这些黄巾贼军的战斗力,心中都有数,对于接下来的战斗,他们只有兴奋和期待。 邓升一挥手中的长刀,大喝一声:“兄弟们!冲啊!”骑兵的最大武器,就是坐骑的冲击力,邓升也是老将了,自然是不会让骑兵这样站在原地迎敌。 “杀啊!”三千名骑兵纷纷呐喊着,跟着邓升向前方杀奔而去,在黑暗中,邓升明显感觉到前面的马蹄声越来越响。不对啊!邓升心中忽然一惊,这马蹄声的数目不对啊! 这一愣神的工夫,马蹄声更加响亮了,邓升也听得更加清楚了,岂止是不对啊!原本不是说只有千余人吗?怎么这声音听上去,至少也有五千人马啊! 邓升前面的黑暗中那一直模糊不清的人影越发的清楚了,忽然间,闪出一人一骑,直接冲着邓升这边疾奔而来,隐约看得到他穿着绿色的铠甲,手中倒提着的兵器似乎和自己一样是一把长刀。 那一骑向着邓升狂奔的时候,邓升这边也在向着对面奔去,很快,邓升就能看清楚对方的模样了,那人一抬头,首先映入邓升眼中的,是一双血红的眼睛,那眼睛内充满了恨意和杀气。饶是邓升以勇猛自诩,也不免被吓得心里猛地一跳,随后看见的便是那人满脸的通红。 怎么在战场上厮杀的汉子还有脸红的?这是邓升这一瞬间的想法,可还未等他继续看下去,那一骑就已经奔驰到了他的面前。就看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邓升忽然感觉到两边的耳朵旁呼呼地挂起的大风,再一看,怎么自己跳得这么高了,而下面的地面上借助着天空中的那一丝月光,邓升终于可以居高临下看得仔细,在那骑的身后,竟然是密密麻麻的骑兵,少说也是五千人。 “糟了!”邓升想挥起自己的手给身后的骑兵们下达指示撤退,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根本不听使唤,不只是手,自己全身都不听使唤,自己的身体怎么了? “将军!”一声声悲痛的吼叫声从下面响起,邓升感觉自己在空中转了个圈,正好可以看到身下,只见那些部下们都满脸悲伤地看着自己,而在队伍的前方,一个无头的身体正慢慢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在那坐骑前面,之前看到的那个红着脸的人正高举着长刀,冷冷地看着邓升。 天底下竟然真的还有害羞的厮杀汉子呢!这是邓升最后在脑中所闪过的念头,下一刻他便感到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到了一块硬邦邦的石头上了。 第一百六十一话 取清河 第一百六十一话 取清河 是夜,清河郡城头。 夏昭难得来到城头上巡查,不过问过城头上所有的士兵,又在城头上巡视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夏昭再三吩咐那些守城头的士兵,一定要小心巡查,这才三步两回头地下了城头。下了城头后,夏昭对自己的行为都不由得苦笑,自从知道有黄巾贼军在下面的州县内骚乱,夏昭就一直心神不宁。虽然昨天邓升已经带兵去围剿那些黄巾贼军了,按理说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不知为何,夏昭心里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厉害了。 “哎!可能是年纪大了,也就越来越多疑了吧!”夏昭自嘲地轻声说道,一边向着自己的住所走去,一边想着,这个时候恐怕邓升已经在大胜归来的路上了吧,想起在邓升出发前自己的频频嘱咐,恐怕要等他回来,自己肯定要被他嘲笑吧。 就在夏昭刚刚走了没过多久,城头上的一名守军士兵忽然好像隐约看到城外奔来了一支队伍,连忙伸手指着城外对身边的士兵问道:“喂!你看看,那是什么?” “什么啊!”那名士兵正靠在城墙打着盹呢,被同伴吵醒后,使劲揉了揉眼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向着城外望去。 还未等那士兵看清楚,那支队伍就已经奔至了城下,是一支清一色的骑兵,而其中一人对这城头喊道:“城头的兄弟们!快快开门啊!” 最早发现这支骑兵队伍的守军一看,这打扮不是昨天跟着邓升将军出发那些骑兵吗?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过倒也像是邓升将军的性格啊! “是邓升将军吗?”虽然已经认出了对方,但还是要照例询问一下。 忽然从那支骑兵队伍中响起一声暴喝,只是那声音带着沙哑,像是很久没有喝水了似得:“混蛋!连我都不认得了!还不快开门!”虽然从城头上的火光看不清楚那些人相貌,但依稀看到带头的一人那一身上好的铠甲,不正是邓升么? 城头上几名守军一想起邓升那火爆脾气,都是不由得缩了缩脑袋,马上朝着另一边的城墙下守军喝道:“快开门!邓升将军回来了!快开门!” 这时正走得不远的夏昭也隐约听到了城头守军的声音,不由得呵呵一笑,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邓升,还是那么着急,这么快就跑了回来,想必又是连夜赶路吧!”想了想,反正也没有走远,不如就去迎接这家伙吧,随即便转身又向回走了。 随着一声吱呀的刺耳声,城门缓缓地打开,城外的那支骑兵倒也不急,一直等到城门完全打开了,这才慢慢的进去。走进了城门的骑兵,一个个都像是很疲倦一般耷拉着个脑袋,在那些把守城门的士兵的羡慕目光中慢慢地从城门穿过。 就在走到一大半的时候,一名守城的士兵忽然看到其中一个骑兵的铠甲上的划痕,当即就认出来,这不是和他一块参军的李二子嘛!笑呵呵地走上前去打招呼:“二子啊!怎么样啊?这次去外面逛了一圈,舒坦了吧?”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李二子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依旧耷拉着个脑袋,自顾自地向前走。这个士兵顿时有些生气了,怎么了?当上骑兵了就不认旧人了?当即走上前一把抓住他坐骑的缰绳,晃着个大脑袋,张嘴就喝骂了起来。 不过这名士兵没有发现的是,就在他破口大骂的时候,那个李二子的头盔下闪过的两道寒光。 “动手!”这时,最后一名骑兵也已经走进了城门,一声低喝响起。那名还在不停大骂的士兵只看到一道寒光闪过,他那个大脑袋就飞了出去。 一时间,城门口刀光剑影闪过,那些守在城门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全部都倒在血泊中了。而此时,城头上的守军还不知道脚下的城门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看到的,却是城外不知何时,忽然多了一大批密密麻麻的军队,少说也有两万啊!突然多出这么军队,那情景看得他们都有些呆滞了。 “快!快!快关上城门啊!城门那里在搞什么鬼啊!”城头一名大概是队长级的守军喝骂道,开始指挥着手下行动:“你!去城门那看看怎么回事!你!赶快去吹响战角!其他人都去准备守城器具!” 那个被派去吹战角的士兵连连点头,慌忙跑到城头另一边的战角摆放处,拿起战角就要吹,忽然感到自己的脖子一阵清凉,那战角放在嘴上偏偏是怎么都吹不出声响,下一刻这士兵便全身都没了力气,直接倒在了城头。 看着数百名穿着自家军队铠甲的士兵冲上了城头,先是砍杀了吹战角的士兵,那名守军的队长如何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了一眼城外那密密麻麻的大军,脸上一阵苦笑,无奈地丢掉了手中的兵器,直接跪在了那些杀气腾腾的士兵面前。有了这个队长打头,那些士兵们相互看了一眼,也都纷纷跪下投降了。 而此时,还不知道城门发生巨变的夏昭,仍旧一脸微笑地向着城门方向走去。忽然,夏昭看见前方疾速奔来一队骑兵,当即脸就阴沉了下来。这么晚还在城内纵马狂奔,这不是明摆着违反了军规嘛!当即,直接站到街道的正中央喝道:“你们是哪个营的?不知道军规吗?还不给我停下来!” 可惜,夏昭的呼喝却没有让那队骑兵有丝毫减速,相反,带头的那一骑反倒加快了脚步,还未等夏昭再次呼喝,便已经冲到了夏昭面前。借着月光,夏昭顿时看清楚了那名骑士的相貌,瞪大了眼睛喝道:“你是……”可是,还未等他说完,又是一道雪白的寒光划过,夏昭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直接砍成了两截,直接倒在了地上。 那砍夏昭的那名骑士没有丝毫停留,便带着身后的骑兵继续向前狂奔,只是在空中留下了一声闷雷般的低喝:“袁绍的人,都该死!” 在月夜下的清河城,突然陷入了一片惊恐地尖叫声中,其中还参杂着许多怒吼、呐喊和凄厉的惨叫声,这叫声整整持续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天明,才慢慢平静下来。这中间,并不是没有人偷偷从城内跑出来,但他们都无一例外地被守候在城外的五千余骑兵斩杀。 第二日清晨,许多清河城的百姓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惊恐之后,胆颤心惊地从家里出来,却发现城内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就好像昨天晚上那一晚上的叫声都只是一场噩梦罢了。唯一的变化,就是原来一向自由出入的城门现在却紧紧地关闭了,而他们熟悉的守军也全都换了个样。 在太守官邸的议事厅内,原本高坐在上首席位上的高干如今一身狼狈,被绑得严严实实地跪在下面,而坐在上首席位上的,却是换了一个一脸英武模样的武将,却正是曹操手下第一大将夏侯惇!坐在夏侯惇左手边的一名书生样的中年男子,自然就是向曹操请命前来攻取冀州的戏志才。而坐在下首的,正是一道前来的夏侯渊和乐进。 “戏先生,你看这高干怎么处置?”刚刚在徐州一战失利的夏侯惇,对于戏志才能够亲自点自己来将功赎罪,很是感激,可以说是对戏志才言听计从。 戏志才微微一笑,看着那下面正不停颤抖着的高干,回答道:“此人是袁本初最喜爱的外甥,留他一条命,以后还有用处。” 夏侯惇点了点头,下令一旁的军士把这高干给拖了下去。随即又转头问道:“戏先生,现在清河郡已得,接下来当如何?” 戏志才依旧笑着说道:“如今袁绍带兵在冀州北面与公孙瓒交战,冀州南面空虚,正是大好的机会。其他郡城不比得这清河郡,最多也就是三千守军左右,都可以无需理会。只有那冀州都府信都才是我们此次冀州之行的目标。袁绍大约有二十万人马,此次征讨公孙瓒,至少带去了十五万,这清河郡有一万,其他各郡相加也有一万余人,如此算来该城应当有三万人守军。此次我军也是三万,但毕竟信都城高墙固,对方有城池可依,我们要强攻此城,困难颇大啊!” 见到戏志才虽然口中说难,但脸上依旧露着笑容,夏侯惇便知道戏志才肯定心中已经有了盘算,当即说道:“戏先生就不必作弄我了,先生有什么妙计,就请告诉我们吧!”下首的夏侯渊和乐进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戏志才,毕竟刚刚戏志才所说的都是事实,他们也想知道戏志才如何能化腐朽为神奇,攻下信都。 戏志才看着三人期待的模样,不由得乐了,回答道:“其实,这也就是我之前要求各位将军在攻打清河郡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让消息走漏原因所在。按照之前的情报,此次袁绍出兵,留在后方把守信都的,是袁绍的长子袁谭,此人刚而无谋。且近几年,袁绍宠爱幼子袁尚,几欲废长立幼,袁谭的性情也是因此变得更加暴躁。所以,我军要取信都,希望便落在这袁谭的身上!” 第一百六十二话 谋划冀州 第一百六十二话 谋划冀州 看着戏志才说到了一半,便突然停住不说了,夏侯惇急得连大将的威严都顾不上了,拉住戏志才的手臂求道:“我的好先生!你就快说了吧,这样吊着不上不下的,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嘛!”而下首的夏侯渊和乐进也是一副感同深受的模样,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戏志才也有这样的恶性趣味呢。 戏志才呵呵一笑说道:“其实我向主公进言取冀州,不为其他,单单就是为了这次被袁绍留在信都的两人!一人为田丰,一人为沮授,此二人有经天纬地之才,沦落至袁本初之手,实在是可惜了!前几次,袁绍出兵,这二人屡次谏言,但袁绍却是闭耳塞听,不纳忠言尚且不说,还责罪二人,这次甚至干脆将二人留在信都。如今主公求贤若渴,不如将此二人取回兖州,为主公效力!” 夏侯惇倒是不在意戏志才要抓谁回兖州,在他看来,不就两书生嘛,要是真能攻破信都,夏侯惇一个人就能把这两书生给抓住,他所关心的,却是如何能够攻破信都。 戏志才一看夏侯惇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当即一阵哈哈大笑,说道:“其实取信都易耳,将军何须烦恼?我军取清河,已经严格封锁了消息,那袁谭根本不知我军已经进入冀州境内。将军可于军中选几名精细的士兵,打扮成清河郡的士兵,去信都谎报军情。就说清河郡境内发现五万余名黄巾贼军,但清河郡的守军不敢轻动,只有请信都出兵来剿灭。那袁谭为了表现出功绩,定会派兵前来,对付五万名黄巾贼军,袁谭定要出动信都城内的大部分兵力,到时将军只需在这来路上设伏,袁谭的大军必然大败,而信都城内没有了守军,则不足为虑了!” “妙啊!”夏侯惇、夏侯渊和乐进三人同时喊了一声妙计,夏侯惇哈哈大笑着说道:“先生果然是足智多谋!我看也不必去取那什么田丰、沮授了,主公有先生一人足矣!” 戏志才听到夏侯惇这番话,眼中的神采一黯,要论智谋,不要说是田丰和沮授了,就算是碰上现在在东吴孙坚帐下极为受重用的郭嘉和荀彧,他也自认不会逊于对方。可是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是最清楚,最近经常是在半夜被咳嗽惊醒,吐血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在这样下去,恐怕是拖不到明年了。 但是现在曹操手下猛将不少,但真正的谋士却不多,毛玠做个官吏倒是称职,那满宠和吕虔有时候倒更像是个武将多一点。而这田丰和沮授虽然过于刚硬,但也可暂解燃眉之急,要不然,等到自己再也熬不住的时候,曹操手下却没有其他足以应对的谋士,那么曹操和戏志才辛辛苦苦谋划下来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 看见夏侯两兄弟和乐进正在兴高采烈地商讨着,到时改如何去设伏,又如何追击,最后如何破城,说得到最后,就好像已经攻破了信都城一般。戏志才轻轻摇着头,其实戏志才的这个计策有一个很大的缺陷,那就是能否瞒过在被留在信都的田丰和沮授,此二人都是足智多谋之人,这个计策骗骗经验不足的袁谭还可以,但要骗这两个人就不行了。 不过来之**志才已经得到了消息,原来袁谭知道了袁绍并不喜欢这两个谋士,干脆就找了个借口把这两人给关了起来,还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准备等袁绍回来之后就上报,给袁绍找了一个借口,好除掉这二人。现在没有了这两人的阻碍,戏志才相信信都之内再也没有人能看破他的计谋。 看着三将干脆凑在一起商议,戏志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当即拉住夏侯惇问道:“夏侯将军,可曾看到他?” 夏侯惇一愣,心里还在想哪个“他”啊?另一边的夏侯渊却是回答道:“我刚刚好像看见正在城北的城头上呢!” “哦!”戏志才一想,立刻便明白了,对三人拱手说道:“诸位将军,戏志才先行告退了!” 三人连忙起身回礼,夏侯惇也忙是召唤军士来陪同保护戏志才,戏志才阻止了三人要起身相送的打算,便在军士的陪同下,直接离开了官邸。 从官邸出来之后,戏志才和两名奉命保护他的军士直接朝着城北走去,走了一段路,便能摇望到城北的城墙,隐隐约约看到城头上矗立着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不动,戏志才微微叹了一口气,继续向着那城墙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戏志才等人便来到了城墙下,戏志才对身后的那两名军士摆手,要他们不要跟随上来,然后便直接转身上了城墙。那两名军士相互望了望,心想反正城头上也都是曹军的士兵,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便听从了戏志才的指示,直接守在城墙下。 慢慢地走上了城头,戏志才便一眼就看到刚刚望见的那个孤零零的影子,城头上的风很大,戏志才身子一向单薄,被风一吹都有些站不稳。但是那个身影在烈烈风中却是巍然不动,只是被风刮起背后的披风和留至胸口处的胡须。 在这么猛烈的大风中,戏志才当真是站都站不稳了,只有扶着城墙,一步步艰难地走到那身影旁边。看着他一直紧紧盯着北面,眼神中一会露出思念,一会又射出仇恨的光芒。 “将军!”戏志才开口说道,“将军此刻在想些什么呢?” 这时一直猛烈吹着的大风忽然停了下来,也让戏志才松了口气,那身影转过身来望向戏志才。只见此人身材魁梧,却是长相奇特,面如枣色,丹凤眼,卧蚕眉,最有特色的是他那一直留至腹部的胡须,这不正是自从中山国战败便了无音讯的关羽关云长吗! 关羽看了一眼戏志才,随后又转过头继续看着北方,说道:“先生以为我在看什么呢?” 戏志才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将军,可曾想过离开曹公去幽州寻找你那义弟张飞将军?” 关羽忽然身子一震,望向戏志才的目光中透出丝丝寒意,可是戏志才却是依旧不为所动,坦然面对这关羽的目光。两人就这么对视了许久,最终还是关羽主动移开了目光。 戏志才微微一笑,说道:“将军,可愿听戏志才一言?” 关羽这次直接转过身,看着戏志才说道:“先生才智,关羽一向敬佩,不知先生有何事可教关羽?” 戏志才依旧保持着微笑,说道:“将军客气了,将军自投奔曹公以来,戏志才还从未与将军单独交谈过呢。不过虽然如此,但戏志才对将军心中所想,却是略知一二。将军投奔曹公,与张飞将军投奔公孙瓒,赵云将军投奔东吴一样,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向袁氏报仇,不知戏志才所说是否正确?” 关羽直接点头说道:“没错!袁绍起兵害死我兄!兄长与我有知遇之恩,况且昔日桃园结义之盟誓犹在!关羽无论从忠从义,此仇都非报不可!”关羽越说越激动,挥起斗大的拳头直接击打在城墙上,那坚固的城墙竟然被这一拳击打得崩掉了一个角。 戏志才抖抖身上被溅射到的灰尘和石子,说道:“既然将军执意要找袁氏报仇,那我劝将军就更不要离开曹公了!” “什么意思?”关羽那一对卧蚕眉皱了起来,刚刚的杀意又再次从双目中射出。 “呵呵!”面对关羽的杀意,戏志才浑然不惧,反倒笑道:“这个不是戏志才胡说,或是别有用心。还请将军想想看,当今天下,除去曹公之外,还有谁能杀袁绍?公孙瓒北方有胡虏为乱,自顾尚且不暇,更不用说攻打冀州了,能够保证不被袁绍打败,还是托了张飞将军的福。东吴孙坚,确实是有这个实力,但毕竟远在江东,要等到他打到冀州来,恐怕没有个十多年是办不到的。至于董卓嘛,现在正在长安忙于享乐,帐下西凉军和并州军在关内为祸百姓,只怕也是时日无多了。其余碌碌之辈更是不能提,相比之下,也只有曹公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目标去击败袁绍!曹公要的是袁绍的领地,将军要的是袁绍的性命,这不是殊途同归吗?” 关羽被戏志才这一分析,似乎是心有所动,眼光中的杀意也慢慢消去,随即又说道:“可是,曹公却并不想完全消灭袁绍,这次也只是攻下信都以南的领土,便会止步不前,那样,留在这里又与在公孙瓒处有何不同?” 戏志才好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大笑了几声说道:“曹公并非是不想完全消灭袁绍,而是要慢慢蚕食袁绍,此次攻打袁绍正是趁着袁绍的大军北上,若是我军再继续北上,袁绍也会拼命与曹公一战,对曹公有何好处?曹公的根基毕竟尚浅,况且南边还有东吴孙坚虎视眈眈,自然是要最求完全之策。再说,难道将军认为公孙瓒真的有心要消灭袁绍吗?” 第一百六十三话 劝解关羽 第一百六十三话 劝解关羽 关羽一听戏志才的说话,不由得一愣,马上问道:“先生为何如此说?那公孙瓒不是和袁绍势不两立吗?为何先生要怀疑公孙瓒消灭袁绍的意图?” “哈哈哈哈!”戏志才大笑道:“什么仇恨,什么恩德,这在诸侯争霸的游戏之间根本就不存在!当年玄德公不就犯了这个错误吗?难道将军到现在还没有醒悟?” 关羽一听到戏志才提到了刘备,顿时眼睛就红了,喝问道:“先生可要说清楚!我兄长当年犯了什么错误?” 戏志才瞥了一眼关羽,反问道:“将军!当初玄德公在磐水一战,借着助公孙瓒击败袁绍之功,向公孙瓒提出了独立的请求,是也不是?” 被提起了关羽成名之战的磐水之战,关羽一脸傲色说道:“不错!当年公孙瓒被袁绍贼子打得节节败退,正兄长带领我与翼德、子龙,临危救援,才帮助公孙瓒反败为胜!而且我兄长乃人中之龙,又岂会久居人下,借此向公孙瓒提出离去,也是常理!” 戏志才双手一拍说道:“正是这里!玄德公本是公孙瓒帐下,可却提出要自立,难道将军认为那公孙瓒会心甘吗?公孙瓒是个有野心的人,当年汉室宗亲刘虞被派往幽州担任刺史,那公孙瓒就恨刘虞夺了他的权力,竟然直接出兵杀了刘虞。而玄德公不仅脱离他的帐下,还从公孙瓒的口中硬生生夺取了渤海和中山国两郡,那公孙瓒如何能不怀恨在心?” 关羽被戏志才说得默然不语,戏志才接着说道:“可惜玄德公却还以为公孙瓒仍然像从前一般,把他当做同窗好友,不会和他一般计较,却不知,在诸侯之间,所谓的同窗之谊不过是个笑谈罢了!当日袁绍攻打渤海,整整过了第三天才开始总攻。且不说幽州都府范阳离渤海不远,那公孙瓒帐下的白马义从,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轻骑,若公孙瓒有心全速援救,一天之内便能到达渤海,何故一直未至?” 关羽本来就比一般武将要多智,这时被戏志才这么一点拨,顿时整个脑袋都亮了起来。是啊!当初刘备选择夺取渤海,不就是因为该郡就在冀州和幽州边境处吗?刘备当日被攻打,肯定向公孙瓒求助了,可是一直到渤海城破都未见到公孙瓒的援兵,这就说明公孙瓒根本就没有想救援刘备! 戏志才继续说道:“玄德公的存在对于公孙瓒来说,比袁绍占据渤海,更加是弊大于利!而现在看来,公孙瓒也根本就没有想过帮助张飞将军消灭袁绍,要不然,为何不派他手下的白马义从来帮助张飞将军?却是分给张飞将军一个涿郡,让张飞将军自己去召集玄德公的旧部去和袁绍对抗,只是在张飞将军抵抗不住的时候,才出手相助。可见公孙瓒只是需要一个帮助他消耗袁绍兵力的挡箭牌而已!” 关羽双拳握得紧紧的,双目瞪得赤红,单单就是戏志才所说的这一点就足够让关羽愤怒了,这不是在把张飞当做工具吗?更何况按照戏志才所说,那公孙瓒更是害死刘备的帮凶,这更是让关羽恨得咬牙切齿。关羽忽然转身冲着城外吼道:“公孙瓒匹夫!我关羽誓要杀汝!” 看着关羽在那里发泄,戏志才嘴角微微上翘,现在可以说是将关羽稳住在曹操身边了,也算是彻底把这名大将给挖到了曹操帐下了。戏志才也跟着望向了北面,剩下的就是那在信都大牢中的两位了。 几日后,冀州都府信都城内。 “可恶!”在刺史府内,被留守在后方的袁谭正在莫名地乱发脾气,将桌椅全部给推翻了,破口大骂,“三弟有何能,为何父亲却偏爱他,我是长子,更随军征讨多年,父亲却视我若无物!” 这个大厅内却并不只有袁谭一人,在一旁,一名国字脸文官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在不断的劝慰:“大公子,无需动怒!” 袁谭发泄了一通之后,最后无力地坐在地上,苦笑着对那中年男子说道:“公则!我这不是怒,我是悲伤啊!父亲欲立三弟已成定局,待父亲百年之后,只怕就是我人头落地之时啊!” 中年男子郭图立刻上前说道:“大公子不必担忧,大公子乃是主公的长子,自古长幼有序,只要大公子没有过错,主公也不敢行废长立幼之举!其实在我看来,主公这次征讨公孙瓒,将大公子留在后方,倒也是个机会。若是大公子在镇守后方时,做出一些功绩来,也可加重大公子在主公心目中的份量!” 袁谭眼前一亮,心情也好了许多,看着郭图叹息道:“可惜我身边只有公则一人,而那审配、逢纪二人却是拥立三弟。最可恨就是田丰和沮授二人,我不过是要他们协助我,在父亲面前多多说我的好话罢了,他们竟然还假装清高,说什么只忠于主公。可恶!我是父亲的长子,忠于我,不也是忠于我父亲吗!” 郭图摇了摇头,说道:“田丰、沮授二人性情太过刚直,他们不投靠大公子也好,不然,依照他二人的脾气,终有一日会得罪主公,到时候连累到大公子那就不妙了。现在也好,等到主公归来,大公子只要将这段时间收集来的罪证呈上给主公,主公厌恶此二人久矣,大公子为主公除去此二人,必然能得到主公的欢心。” 袁谭点了点头,经过了郭图的开导,心中的闷气倒是少了许多。这时,大厅外传来一名军士的通报声,袁谭很不耐烦地喝问道:“什么事?” 那军士进来一看,满地狼藉,心中便知道这位大公子又在发脾气了,想必心情不好,心中忐忑不安地想着,可别成了袁谭的出气筒,当下战战兢兢地说道:“禀,禀报大公子,清河郡有紧急军情报上!”说罢,抽出刚刚拿到瘦的锦囊递了上去。 袁谭一把抢过那锦囊,粗鲁地拆开那锦囊,扯出里面的军情看了一遍,顿时怒火中烧,狠狠地丢在地上喝骂道:“高干他是干什么吃的!不过才五万蟊贼而已!父亲当初可是给他配备了一万人马啊!竟然还说什么不敢轻举妄动!当真是无胆鼠类!” 郭图摆了摆手,把那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军士给放了出去,弯腰捡起那张军情,展开看了一遍,忽然面露喜色,马上对还在骂骂咧咧的袁谭拱手说道:“大公子!这可是个喜讯啊!” “什么啊?”袁谭当即一愣,这怎么变成喜讯了,要不是考虑郭图一直对他忠心耿耿,袁谭都有些怀疑这是在讽刺自己,想提起脚飞踢过去。 郭图大笑道:“大公子莫非忘记属下刚刚说的,要在主公出征这段时间,多做一些功绩吗?这眼下平定黄巾贼军不就是个很大的功绩吗?” 听到郭图的说话,袁谭的眼睛顿时一亮,随即又皱起眉头来说道:“可是这也不过才五万蟊贼罢了,也算不上什么太大的功绩吧?” “哈哈哈哈!”郭图放声大笑道:“大公子糊涂了!这黄巾贼军的多寡,主公又如何会知道,大公子带着大军前去围剿,回来把五万改成二十万、三十万,又有谁知道?到时候,主公帐下文武百官都知道大公子勇猛过人,主公也会对大公子另眼相看了!至于高干那里,大公子到时候到了清河,就可以对高干通好气,要是高干不答应,大公子就可以拿着这份求援信来威胁他。他身为清河郡太守,却不出兵剿灭自己管辖境内的骚乱,就算主公宠信他,他也难辞其咎!” “妙啊!”袁谭被郭图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有精神了,也是跟着郭图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要是这次成功了的话,我看三弟还有何资格跟我争这继承人的位置!” 郭图这边提醒道:“大公子,这次去征讨黄巾贼军,不能有失,这信都内的三万守军不如全都用上,况且既然要虚报敌人的数量,大公子多带些人马去,也让别人更容易相信啊!” 袁谭听得连连点头,现在的他已经一扫之前的满脸晦气,整个人都精神饱满,信心十足地说道:“这次公则就留在信都帮我打理政务,等待我得胜的喜讯吧!” 郭图却是仍显得有些不满说道:“可惜冀州的将领都被主公带去出征,大公子手下倒是没有什么好的将领,不然的话,大公子的胜率就更添几分了!” 听得郭图这么说,袁谭倒是又有些不高兴了,当即板起了脸说道:“公则,不过是数万蟊贼罢了,我自幼也随父亲东征西讨,参与过不少战事,这小小的一战,难道还会被打败不成?” 一看到袁谭不高兴了,郭图便立刻知道是自己多嘴,忙是解释道:“大公子莫要生气,属下这也是为了大公子能够稳操胜券罢了。而且,若是能够尽量减少伤亡,在主公那里,大公子的份量不是显得更重吗?” 第一百六十四话 袁谭中伏 第一百六十四话 袁谭中伏 听得郭图这么一说,袁谭这脸色才渐渐好转,直接摆了摆手说道:“公则就不必担心了,这应对区区五万蟊贼,对于本公子来说,那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公则只需在信都静候佳音便是。” 郭图虽然心中还有些担心,这毕竟是袁谭第一次单独带兵,但一看袁谭的脸色,郭图便知道,自己要是再继续说下去,只会惹得袁谭的不快,量这信都三万正规军去攻打五万蟊贼,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便也就不再多嘴,拱手对袁谭说道:“既然如此,属下这就告退,去军营为大公子明日出兵准备一些事宜。” 袁谭想到这郭图毕竟还是为了自己好,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点头答应了郭图的请求。待郭图告退之后,袁谭想起此次可以立下大功,又可以解决长久以来困惑自己的继承问题,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第二日清晨,袁谭便穿着崭新的铠甲从刺史府出发,前往军营。而郭图已经在军营门口等候多时,三万守军整齐列队,站在军营内,就等候袁谭这个主帅了。 袁谭看着士兵们整齐待发,满意地点点头,大手一挥便带着大军从城门出发,向着清河郡开去。 从信都到清河,一路上大多都是平原,只有在清河与信都两郡的交接处,有一处山谷。此时,夏侯惇正带着人马在这山谷之上设伏。 头顶着炎炎烈日,现在又是九月份的秋老虎时节,空气中散发着湿闷的味道,让所有曹军的将士们都很不好过。乐进抬起头,远远地看了看信都方向,向身边的夏侯渊问道:“妙才,这情报准不准啊?那袁谭真的会从这里路过吗?” 夏侯渊点了点头,说道:“前去假装报信的军士已经回来说明了,他是亲眼看到袁谭亲自带着所有的守城士兵,从城门向着清河这边出发的。从信都到清河,便只有这一条路,而且是必定要路经这个山谷!我们在这里设伏是最好的。” 乐进嘟囔着说道:“就袁绍的那些酒囊饭袋的冀州兵,让我带着大军正面对付他,我都能直接轻松获胜,何必这样遭罪去埋伏他啊!” 听到了乐进的嘟囔,夏侯渊不由得失笑道:“文谦啊!这打仗当然是要以最小的损失,来换取最大的收获啦!如果是正面对战,我也相信你定能击败袁谭的三万大军,但你却无法保证能够全歼对方,要是让袁谭带着一部分败军回到了信都,那么我们要攻打信都,岂不是又要费上一番功夫。” 乐进撇了撇嘴巴说道:“妙才,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不过只是发发牢骚罢了!” 夏侯渊被乐进这模样气得够呛,还准备张嘴还击,这个时候,夏侯惇的一声低吼响起:“注意了!对方来了!” 听到夏侯惇的提醒,两人都下意识的往地上再趴低了一点,不一会功夫,就看见谷口出现了一名骑兵,紧接着一名名士兵也慢慢地走进了山谷中。夏侯惇稍稍估算了一下,对乐进低声说道:“文谦,你带着五千骑兵去谷口埋伏!等到谷口的乱石落下的时候,你便带兵袭击那些堵在外面的冀州军!” 乐进点了点头,就这么趴在地面上,往后爬下去了,夏侯惇又对自己的弟弟夏侯渊说道:“你去带兵守在前面的出口,等到出口的乱石落下,你便去阻杀那些已经出谷的士兵。注意!一定要活捉那个走在最前面的袁谭!” “放心吧!兄长!我定能活捉那个袁谭!”夏侯渊一边回答着,一边眼睛紧紧地盯着那谷中正大摇大摆的袁谭,记住了他的相貌,便学着乐进的方法退了下去。 这一番交待过后,袁谭的军队也已经走进了山谷一大半了,夏侯惇紧紧盯着,心中不断盘算着进入山谷中的人数。随着这支队伍慢慢的前行,终于,袁谭带头的前段人马已经慢慢走出了谷口。夏侯惇再看看另一边,还未进入山谷的人马也不过一两千人了,敌军的绝大部分人马都已经在这山谷之中了。 夏侯惇的双目一冷,对着两边分别做了个手势,传令士兵一个个将夏侯惇的命令无声的传了过去,没过多久,就听见山谷的两头忽然响起一阵阵轰鸣声,无数早就准备好的巨大石块,从山谷上面落下,直接堵住了两头狭窄的谷口。 “攻击!”看着谷底那些惊慌失措的士兵,夏侯惇一声冷哼,带头站起身子,举起手中的弓箭,看准一个头领级别的人,便直接射了过去,箭矢准确无误的射中了那人的面门。所有人都知道夏侯渊的箭术高明,殊不知夏侯渊的箭术那可是夏侯惇当年手把手教出来的! 随着夏侯惇这一箭开头,所有埋伏在山谷上的曹军全部都站了起来,弓箭手纷纷向谷底射箭,而那些其他步兵则是飞快地向谷底扔石头。一时间谷底惨叫四起,而此时山谷两头也同时爆发出惊天的喊杀声,看样子是乐进和夏侯渊开始动手了。 夏侯惇自从射了第一箭以后,便再也没有动手,而是冷冷地看着山谷中的冀州军,他不可能会将这三万大军全部消灭,但一开始就劝降那也是不实际的,就算对方投降了,夏侯惇还不敢收留呢。夏侯惇现在要做的,就把这些冀州军给狠狠地打一顿,把他们打怕了,就会真心投降了。而现在谷底的这些士兵还在高举着盾牌,准备往山谷两边寻求出口,这证明他们还没有死心,那就要继续狠狠地打!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夏侯渊和乐进也分别消灭了两边的敌军,走到了夏侯惇的身边,跟着夏侯惇冷冷地看着谷底。夏侯惇一看谷底那些士兵的反应,被曹军的弓箭和巨石攻击得抱头乱窜,而且两边谷口外边的动静已经全没了,身边的战友一个个的倒下,在他们的脸上已经开始浮现恐惧的神情。 “停!”一看效果也差不多了,夏侯惇下令曹军停止了攻击,冷冷地看着那些无助地冀州兵,大声喝道:“降者不死!” “降者不死!降者不死!”山谷上,所有的曹军都跟着喝道,吓得那些冀州兵一个个都乖乖地丢下了兵器,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求饶。夏侯惇仔细看了,三万大军现在剩下不到两万,但是对于现在的曹军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收获了!三人相视而笑,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信都方向,此时想必关羽和戏志才已经快要到达信都了吧?面对已经没有守军的信都城,关羽和戏志才虽然只有区区两千人马,但也足以攻破没有任何防御能力的信都。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冀州南边的几个城池逐一攻破就行了,此次出兵冀州的任务,可以说是圆满完成了。 夏侯惇三人所料的没有错,就在山谷中的袁谭大军被困的那一瞬间,关羽和戏志才,便带着剩下那两千骑兵,飞快地向着信都方向冲杀。与袁谭出兵那种大摇大摆,慢慢悠悠不同,关羽的这支骑兵快马加鞭,只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已经赶到了信都城外。 此时的信都城还打开着城门,冀州的百姓们正来往于城门内外,只有寥寥数名守门的士兵在那站岗。看见这种情况,关羽和戏志才都是微微一笑,而关羽的眼中更加多了一丝报复的快感,手中青龙刀一挥,便带着骑兵们飞一般地向着信都的城门冲去,只留下戏志才和几名保护戏志才的骑士在后面慢慢地前进。 信都城门处,那几名守城士兵哪里会想到这时竟然会有人前来攻城,自顾着向看着过城门的那些老百姓收取钱财,一直等到关羽带着骑兵已经冲到只有五百步的距离时,这才突然发现对方。一时间都惊慌失措,城内的守军已经被袁谭全部带走了,看着前面这些凶神恶煞的骑兵,他们如何抵挡的住。 就在他们这愣神的时候,关羽带兵已经冲到了城门前,只见关羽的大刀一挥,直接就把那些呆立在那里的守城士兵的脑袋全部削了下来。城门口的那些老百姓纷纷惊叫着逃跑,这倒是给关羽等人带来了一些麻烦,毕竟这些都是平头老百姓,早年跟随刘备的关羽,已经养成了不对老百姓动手的习惯。反正现在信都城门已破,也不急在一时,关羽便放慢了脚步,先安抚这些城门的百姓。 在信都的刺史府内,郭图还在埋头处理袁谭留下的公务,这时,一名军士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对着郭图喊道:“郭,郭大人!大事不好了!” 郭图皱着个眉头,怒喝道:“混蛋!谁让你就这么闯进来的,一点规矩都没有!来人啊!来人啊!人呢!都死哪里去了?” 就在郭图拼命叫着的时候,那军士哭丧着个脸说道:“郭大人!真的是出大事了!城外出现了敌军,现在城门已经被攻破了!郭大人!你还是快逃吧!” 第一百六十五话 田丰和沮授 第一百六十五话 田丰和沮授 “胡说八道什么呢!”郭图先是一愣,随即满脸不信地喝骂道。 那军士见郭图还不相信,急得一指外面说道:“郭大人!小人说的是真的啊!不相信的话,大人可以自己听听,那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郭图站起身子仔细一听,果然,外面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和惨叫声,而且越来越近,这不正是有人攻打进来了吗!郭图当即便惊呆了,拿在手上的竹简也掉在了地上,散落开来。怎么好端端地突然会有人前来攻城呢? 那军士见郭图还是没有逃跑的打算,反倒是在那里愣神,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那军士还是选择了保自己的性命要紧,丢下郭图便一个人跑了。 郭图也算是一名智者,要不然也不会被袁绍委以重任,他的眼光忽然扫到昨日传来的那封清河郡的求救文书。一时间,整个脑袋里想不通的关节都联通了,原来由头到尾,自己和袁谭已经中了人家的圈套了。郭图想通了这点,顿时全身无力地跌坐在坐垫上,他也曾自诩才智无双,可如今却是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天上地下的差别让他怎么也接受不了。他只知道,袁谭完了,他郭图也完了。 这是随着一阵阵重重的踏步声,从门外走进一大批全身武装的将士,为首的正是关羽。那关羽看着失神坐在那里的郭图,很明显这是一个袁绍手下的大官,当即喝问道:“你可是田丰?” 郭图如今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你可是沮授?”关羽再次喝问,声音又大了些。而郭图还是一脸的呆滞,继续的摇了摇头。 关羽顿时满脸浮现出杀气,这次出兵虽然斩杀不了袁绍,但能够杀了袁绍的手下重臣,也能稍稍解一解他的恨意。只不过戏志才之前曾经说过,要留下田丰和沮授的性命,虽然知道此二人现在被关在大牢中,但关羽也是为了保险起见,才特地问了一遍,见这人既不是田丰也不是沮授,那就是属于可以杀的那一类了,当即关羽高高举起手中的青龙刀,狠狠地朝着郭图劈了下去,可怜郭图现在连躲避都已经不知道躲了,就这么直接被关羽斩杀了。 信都城内的骚乱来得快,去得也快,和之前取清河不同,这次夺取信都已经不需要在保密了,所以戏志才也就没有阻碍那些躲藏在老百姓中的袁绍士兵逃离,只怕等到袁绍带兵回来的时候,信都以南的冀州都已经归曹操所有了。 等到夏侯惇带着大军赶到信都的时候,信都城已经彻底被关羽和戏志才控制住了,等到夏侯惇三将带着狼狈不堪的袁谭到了刺史府的时候,却正好看见戏志才正在和两名一脸冷漠的中年书生说着什么,而关羽也不知道被打发到什么地方去了。 “先生!看!这便是袁绍的长子袁谭!”夏侯惇走进来,直接接过那被绑得严严实实的袁谭往地上一丢,对着戏志才抱拳说道。 “好哇!田丰!沮授!原来你们真的通敌!我却是没有冤枉你!”那袁谭眼中赤红地盯着那两个中年书生,破口大骂,这次信都失守,代表着袁谭已经彻底失去了成为袁绍继承人的可能性了,况且他还说不准能否活着回到袁绍身边。 那两名中年书生,田丰和沮授在看到袁谭的时候,显然有些激动,但听到袁谭的骂声,两人同时不由自主地一颤。戏志才对二人的反应都尽收眼底,微微一笑,对夏侯惇等三人说道:“三位将军辛苦了,还请将袁大公子带到后院,和袁绍的家眷都关押在一起吧。对了,三位将军去看看关将军吧,之前他要斩杀袁绍家眷,被我拦下,我怕他一时想不开,这里就交给我就行了。” “喏!”三将都对着戏志才抱拳行礼,夏侯惇像拎着小鸡一般,一手抓起还在不停大骂的袁谭,便和夏侯渊、乐进直接向着后院走去。 戏志才目送夏侯惇三将离开后,笑着转头望向田丰和沮授,说道:“看来两位先生在袁本初处并不被信任啊!” 沮授听到戏志才的这句话,身子明显一震,田丰却是怒目而视,喝道:“你说那么多,不就是想要我们投降曹操?不可能!田丰绝不背主!” “呵呵!”戏志才笑道:“世人都说冀州田丰乃高明之士,今日一见,不过尔尔!” 田丰冷冷一哼,冷笑着说道:“任凭你说得天花乱坠,也休想让田丰做那不忠不义之徒!” 戏志才却是不以为意,他已经看出田丰和沮授两人,以田丰的性情是最为刚毅,而沮授却是外柔内刚,若是先去劝服沮授,只怕是会碰个一头包。所以不如先劝说田丰,说服了田丰,再来以前劝说沮授,那无疑要容易许多。 戏志才打定了主意,便对着田丰说道:“田先生,你说你不愿做那不忠不义之徒,戏志才请问田先生,何为忠?何为义?袁本初虽为四世三公之后,但却不思为国为君。当年曹公矫诏讨董,本是敬重袁本初家世渊源,奉其为盟主,然袁本初却是自顾自身利益,与袁公路争权夺利!江东孙坚,当日立下大功,却被袁本初所忌,不但逼走了孙坚,还坐看董卓焚毁洛阳东都,掳劫天子群臣而去。曹公进言追击,袁本初也不为所动。依先生所见,袁本初可谓忠?” 田丰张了张嘴,却是被说的无话可说,最后只得闭上嘴冷冷地一哼。而一边的沮授也是面色微红,显然是对戏志才所说的袁绍过错,感到惭愧。 戏志才继续说道:“袁本初本是冀州渤海太守,隶属冀州刺史韩馥帐下,却窥视冀州刺史之位。袁本初阴谋与公孙瓒共击冀州,逼得韩馥让位于他,却又背离与公孙瓒的盟约,此等背信弃义之行,难道田先生认为这可谓之义?” 这次连田丰都开始脸红了,说起来袁绍夺取冀州的过程和手段的确有些令人不耻,只不过袁绍仗着自己家世渊博,让所有人不敢说罢了。 戏志才微微一笑,稍稍停顿了一下,说道:“田先生和沮先生号称天下奇才,却奉此人为主,不知如何能说得忠义啊。” “哼!”看见田丰被说得哑口无言,沮授虽然脸色也不怎么好,但还是板着脸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袁公不忠不义,却不知道你主曹操又当如何?不过是个宦官之后罢了,安敢谈天下事?” “哈哈哈哈!”戏志才仰天一笑,看样子沮授比他想象中还要缺少耐心,也好!干脆就两个人一同说服了,戏志才打定了主意,便对着二人说道:“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当年高祖不过也是一亭长而已,只要心中怀有忠义,有报国安民之心,又岂会比那不忠不义的袁本初差?况且若论家世,曹公本姓夏侯,乃当年大将夏侯婴之后,而曹公之祖,也是辅佐高祖的曹国相之后,家世渊源又何尝比那袁本初底?曹公胸怀大志,文韬武略,乃当今之明主!当年十常侍之乱,那何进若听曹公之言,天下如何会变得如此之乱。可惜何进却偏信袁本初之见,引董卓入京,酿成大祸,由此看来,乱汉室之人,正是袁本初也!” 田丰和沮授被戏志才一番话说得脸色苍白,戏志才见了走到两人面前继续说道:“如今天下大乱,曹公虽有心匡扶汉室,但无奈实力不足。那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坐拥关内。而江东孙坚更是趁乱起事,占据江东尚且不知足,还连夺徐州和荆州,隐隐有不臣之心。两位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却屈身于袁本初这等小人帐下,若不是我等率军来救,恐怕两位先生就要屈死在袁谭这小儿之手!难道两位还没有想清楚吗?” 田丰看了看老友沮授,沮授却是一脸苦笑,轻轻地点了点头。田丰的脸上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最终微微一叹,说道:“罢了!罢了!且看看曹公是否真如你所说的,是有心匡扶汉室之人吧!” 好!成了一个!戏志才压抑住心中的狂喜,又转头望向沮授,只见沮授忽然抬起头说道:“你要我降曹,我可以答应,但你必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戏志才立刻拱手说道:“先生请说!若是戏志才能够做主,便立刻答应你,若是戏志才不能做主的,也定会极力劝说曹公答应!” 沮授一脸惨然地说道:“我只要你答应我,将袁谭以及袁公的家眷放走!袁公虽然对我二人无情,但我不可对袁公无义啊!这也算是我为袁公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曹公若是答应我这件事,我便答应降曹!” 戏志才一听,那心中当真是开心得不得了啊!本来他就打算稳住冀州南方的领地之后,就放走袁谭和袁绍的家眷的,现在沮授提出来,正好可以做个顺水人情。不过戏志才面子上可不能表现出来,反而是露出一脸难色,装出一副思索了一番的模样,最后说道:“这件事情,戏志才还真是做不了主,袁本初的家眷重要性不亚于信都城,必须要问过曹公才能决定,不过戏志才却是能够向先生保证,定能保护好袁本初家眷的安全,等到曹公一到,便向曹公进言!” 第一百六十六话 董卓病危 第一百六十六话 董卓病危 对于戏志才的承诺,沮授倒是不置可否,只是让戏志才带他下去,等到曹军真的放了袁绍的家眷,他自会认曹操为主。戏志才也不为难沮授,便让人带着沮授下去休息了。而田丰既然已经答应归顺曹操,戏志才便派人送田丰直接送回了兖州,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看曹操能否让田丰拜服了,不过这一点,戏志才倒是对曹操很有信心。 如此一来,戏志才这次主张进攻冀州的目的已经全部实现了,至于袁绍的反应问题,戏志才倒是完全不担心,只要袁绍还有一点点身为诸侯的觉悟,就不会冒着被公孙瓒偷袭的风险,前来举兵攻打。况且之后,戏志才还会将袁绍的家眷放走,也算是给了袁绍一个台阶下,等着曹操将冀州新占领的领土彻底巩固好了,剩下来的,就是一步步蚕食袁绍了。 戏志才看了上座席位后面,那刻在墙壁上大大的“袁”字,不住地冷笑。 春去秋来,四季轮换,恍然间,整整一年又过去,中原大地又迎来初平六年的秋季。 在西都长安城的上空,飘荡着一阵肃杀的气氛,街道上已经没有人来人往的繁荣景象。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空荡荡的街道,秋风徐徐吹过,刮起了街道上的许多枯叶,凭添了几许萧条之意。 在城内最大的相府内,无数铁甲军士守在相府内的各个角落,他们手中的武器散发着寒光,让那些在府内奔走的家仆婢女都低着脑袋,连话都不敢多说。 在议事厅内,竟然聚集了董卓帐下的各级重要人物,有身为董卓帐下第一智囊的董卓女婿李儒,镇守西凉的董卓另一个女婿牛辅,并州战神吕布,镇守并州的大将徐荣,董卓之弟董旻,董卓之侄董璜,其他诸如张济、张绣叔侄、杨奉、郭汜、李傕、李肃、樊稠等人,都是董卓帐下重要的部下,如今都聚集一堂,却只是因为一件事情,那便是董卓病危。 董卓虽然以前身体十分健壮,但自从进军洛阳一来,便许久未曾从军,身体也渐渐肥胖起来。再加上董卓天天荒**无度,沉迷于酒色,身体精力消耗极大。自从迁都长安,那各路诸侯散去之后,董卓已无威胁,更加的是无忌惮,如今身体已经是被酒色掏空了,上个月在花园中摔了一跤,便一直昏迷至今。 牛辅着急地在厅内走来走去,不时地看了看外面,他们都是男人,不好随便进入董卓的后院。虽然牛辅、李儒是董卓的女婿,而董旻和董璜更是董卓的血亲,但也毕竟不太方便,所以便在这里候着。这些人里面,最着急的,便是这牛辅了。 牛辅是董卓从小带大的孤儿,董卓更是将大女儿许配给他,牛辅对董卓侍之如亲生,如今听闻董卓病危,他如何能不急。和他也同样着急的李儒,情况也是差不多,不过李儒向来性情阴柔,虽然和牛辅一样紧张董卓的病情,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静静地端坐在席位上。 “牛辅将军!”另一边端坐着的董璜开口说道,“不要在这走来走去了,让人看着心烦!”其实在众人当中,如果真要说高兴的话,恐怕就算是这个董璜了。他是董卓的大哥董擢之子,董擢早逝,董璜自幼便是由董卓带大,董卓本来也有一子,却是在兵乱中被杀,只给董卓留下了一个孙女。 董卓膝下再无男丁,董卓的弟弟董旻却是无心权势,两个女婿都只能算是外人。至于吕布,谁都知道那个义子名义不过是拉拢的手段。而董卓待董擢视如亲生,倘若董卓病死了,那么董璜很有可能接替董卓的位子。一想到自己能够代替董卓成为这关内的霸主,董璜内心就止不住的高兴,只不过在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 被董璜这么一说,牛辅那火爆脾气就要发作了,当即瞪圆了眼睛喝道:“董璜!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信不信老子一刀劈了你!” 董璜在董卓保护下,从来就没有见识过血腥,更不要说上战场了,哪里比得上牛辅在西凉天天与外族厮杀,身上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这一喝起来,便腾起了一身杀气。董璜当即就被牛辅身上的杀气给吓呆了,浑身都打着颤,脸色苍白,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牛辅,不要闹了!”一把阴柔的声音传来,牛辅听了后便乖乖地收起了身上的杀气,能让牛辅这么听话的,这世上除了董卓之外,自然就是李儒了。李儒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脸色稍稍好些的董璜,董璜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如何会不清楚。只不过李儒也不说破,要是董卓真的熬不住的话,能够名正言顺接替董卓位置的,自然是这个董璜。虽然李儒并不希望董卓病死,但作为谋士,就要把所有情况都考虑到,不过刚刚董璜的表现却是让李儒很失望。 论武力,这在场的多少猛将,那个不是一等一的好汉。论智谋,李儒自认不逊于天下所有的谋士。董璜要是接替董卓的位置,这两方面都不需要他有很突出的表现。但是董璜却必须要有一定的胆色,若是没有胆色,恐怕是镇不住这些桀骜不驯的武将。但就董璜刚刚的表现,连牛辅都能吓得他那个样子,要是吕布对他动上真格的,那还不要把他活活吓死吗! 李儒微微摇了摇头,这董璜绝对不可立!就在董璜还在心里幻想着自己登上董卓之位后的威风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已经让李儒把他排除在继承人之列了。李儒有抬起头望向那同样面露焦急神情的董旻,却是再次摇了摇头,这董旻虽然是董卓的亲弟弟,但却和董卓的性格完全不同,向来不喜欢权势,只爱从兵打仗,根本就没有像其他将领那样在城内找一套房子,到现在都还住在军营。 可是董卓一脉中,除去了这两人,便再也没有男丁了,难道要拥立牛辅为主?李儒还是皱着眉头摇摇头,牛辅虽然有胆色,又有勇猛,但毕竟和自己一样,是个外人。若是拥立牛辅,只怕这关内就要起大乱了! 李儒顿时头痛不已,这董卓一病,便透出来这其中的种种问题,根本就无法解决。而在李儒对面同样端坐着的徐荣,看着李儒皱着眉头,不住地摇着头,心中一想,便知道李儒在头痛什么了。但他也没有任何的法子,徐荣同样也是在关心着董卓万一病逝,这继承人的问题。 不过与李儒所考虑的方向不同,徐荣作为董卓手下最会打仗的大将,想到的是军事方面的问题。如今董卓帐下两大派系,由吕布所统率的并州军派系和由徐荣等一干众将统领的西凉军派系。并州军自从与吕布一同投靠董卓之后,便一直和西凉军格格不入,完全是靠着董卓的个人能力才能镇住两个派系。就算是在西凉军中,也是各怀鬼胎,要是董卓的继承人没有董卓的魄力,那么董卓强大的军事力量马上就会土崩瓦解。 而且一年前,江东的孙坚便已经统一了荆州,他的势力开始和董卓现在的势力相邻了。江东猛虎孙坚,这是天下间唯一能够和董卓实力相当的诸侯,而且他手下的龙将陈任,那也是比吕布还要厉害的人物,有他在,董卓军相对于其他诸侯最大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这几年,董卓安于享乐,却是错过了扩展势力的最佳时机,要是换上了一个强势的继承人的话,说不定还能和孙坚争上一争,可是要是换上一个诸如董璜这样的人上位,那恐怕就惨了。 和李儒一样,徐荣对董璜也不看好,这董璜在董卓的这些部将中间,名声可不是一般的差。而在这厅内,最平静的,可就要属吕布了。对于他来说,投靠董卓,那是因为董卓的强大,若是董卓死了之后的继承人没有董卓那般强大,吕布会毫不犹豫地带着并州军离开,或者干脆就取而代之。在他看来,董卓的这些部下中,也只有那个徐荣还有些本事,其他人在他看来都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罢了。而在这个世上唯一能够是他吕布对手的只有一个人。 想到这里,吕布的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个瘦弱的身影,吕布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一握。陈任陈子赐!当初在王允府邸一战,吕布能够感觉到陈任的实力又进步了。不过吕布相信,只要他能够继续追赶,迟早有一天,能够赶上陈任,甚至是超过陈任的!吕布有这个信心! 在大厅的末端,却是坐着郭汜和李傕,这两个狐朋狗友正凑在一起,低头谈论着什么。在他们的对面杨奉和樊稠把他们二人鬼鬼祟祟的模样看在眼里,樊稠偷偷地对一旁的杨奉说道:“你看,我一直都觉得这两个家伙没按什么好心,现在主公病重,这两个家伙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第一百六十七话 董旻 第一百六十七话 董旻 在杨奉的心里面其实对樊稠这样靠近自己很不满意,杨奉自认也是官宦之家出身,和董卓帐下的大多数的寒门将领不同,在杨奉的心目中,自己要比这些寒门将领都要来的高贵些。可是现在毕竟自己只是刚刚跻身董卓帐下的普通将领,就算心里再怎么不喜,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点点头,敷衍一下樊稠。 而坐在樊稠前面的,正是张济两叔侄,倒是冷眼看着众人的模样,张济不时凑到侄儿张绣的耳边说上几句,张绣则是不断地点头。 总而言之,董卓的这一病危,却是让这些代表了并州、雍州、凉州三块董卓所属领地上的各方势力纷纷侧目。 “呜!”一声孩童的哭啼声从门外传来,众人望去,只见一名女童一边哭泣一边正拼命地往这里跑来,在她的身后,一帮子家仆婢女正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地追来。这女童穿着一身绫罗绸缎,头上梳着两个丫角发髻,圆圆的脸蛋上一双大大的眼睛,非常可爱。只可惜因为哭泣的原因而变得有些红肿,让人看上去甚是心疼。 那女童一脚跨进了议事厅,一双已经哭肿了的大眼睛在厅内一扫,便直接朝着那董旻跑去。董旻一见那女童慌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叔公!”那女童清脆脆地冲着董旻喊着,声音透出了无限委屈,直接扑进了董旻的怀抱中。董旻一把就抱起了那女童,轻轻拍着女童的背好生安慰道:“好白儿,乖白儿,不要哭了,什么事情都有叔公在,有叔公帮你做主。”这女童,在大厅内的众将大部分都认得,乃是董卓的亲孙女董白,甚是得到董卓的疼爱,小小年纪便被董卓封了个渭阳君的爵位。 好好安抚了一番后,董旻转过头,双眼冒着寒光盯着那些不敢进议事厅的家仆婢女,喝骂道:“一群大胆的狗奴才!竟然胆敢欺主!来人啊!给我拖下去,全部砍了!”为了这小小的女童,那一向好脾气的董旻竟然也难得的发威,可见董旻对董白的疼爱也不逊于董卓那个正牌的爷爷。 “哎呀!三爷饶命啊!三爷饶命啊!”那些家仆婢女一听,顿时全部都吓得脚软了,同时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可是身边那些如狼似虎的军士可是没有什么同情心,直接拎起这些家仆婢女就往外面走,有些人干脆就这么两腿一蹬,吓死了。 李儒和徐荣忽然眼睛一亮,然后同时相互望了望,站起身和牛辅、董璜都走上前来,他们也都算是董白的长辈,对于这个机灵可爱的女童也是十分的疼爱。 “白儿乖了,那些欺负你的恶奴,叔公已经帮你全部赶跑了,白儿不哭了。”董旻望向董白的眼睛里充满了慈爱,年过四十的董旻,虽妻妾成群,但本身却并无所出,因此对这个女童也寄予了自己的父爱,轻轻的把董白放下,柔声说道:“来!白儿,不能不懂礼数,快来给你的这些长辈们见礼。”听董旻那温柔的声音,根本无法想象,就在上一刻,他的一声令下,就杀了十来条性命。 董白也是十分懂事,抹了抹泪水,冲着那些走过来的人一一行礼:“白儿见过徐爷爷!见过大姑父!见过小姑夫!见过叔父!”那清脆的声音,再配上那双有些红肿的眼睛,让众人都忍不住轻声安慰。天晓得!这些人在外面,可都是一个个杀人不眨眼的杀神,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李儒,手上也是沾满了那洛阳数十万死难百姓的性命。 董白见过这些长辈之后,竟然还跑到吕布面前行礼说道:“白儿见过吕叔父!”而吕布竟然也是微微一笑,轻轻地冲着小董白点点头。接下来又撒开脚丫子跑到其他官员面前一一行礼,那些官员不管是认识董白的还是不认识董白的,都无一不喜爱这个可爱机灵的女童,总算是清除了一些之前沉闷的气氛。 和所有人都见过礼后,董白又跑到董旻身前,抬起头对董旻说道:“叔公,白儿按照叔公的吩咐,给长辈们见过礼了。”董旻看着董白因为这一番跑动,白皙的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心疼地掏出一块丝巾,蹲下来帮董白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擦一边笑着说道:“白儿是最乖的了,来,叔公帮你擦擦汗。” 董白却是瞪着大眼珠看着董旻问道:“叔公,白儿这么乖,叔公能不能答应白儿,带白儿去看看爷爷啊!他们都不让白儿去看爷爷,可是白儿好久没有看爷爷了!白儿好像去看爷爷!叔公!” 董旻的手一震,刚想张嘴回绝,可是一看到董白那双大眼睛又开始充满了泪水,那心里就像是针扎似的,一咬牙,就抱起小董白说道:“好!白儿这么乖,叔公带你去看爷爷!” 董白本以为董旻也会像其他人那样拒绝她,可没有想到董旻竟然答应了,当即高兴得连眼泪都没来得及擦。身边那董璜一听到董旻的话,当即面色大变,拦在董旻身前喝道:“三叔!你不能去后院!” 董旻双目闪过一道寒光,一个巴掌就直接甩在董璜的脸上,打得董璜直接摔在地上,董旻喝道:“我是他的亲弟弟!凭什么我不能去!白儿是他的亲孙女!更加去得!要不是看在你是大哥的儿子份上,老子一刀砍了你!” 身后的李儒突然上前一步说道:“三叔说的有道理,其他将领都不好去,但是我们都是主公的亲人,自然是可以去得!徐将军!温侯!这里就交给两位了!” 徐荣和吕布同时点了点头,那董旻直接就这么抱着小董白往后院走去,而李儒也是拉着牛辅紧随其后。董璜先是被董旻一巴掌给打晕了头,又看见李儒和牛辅都跟在董旻身后去了后院,连忙爬起来追了出去。徐荣看着那些前去后院的背影,微微一笑,直接坐回了自己的席位。 因为这场骚乱的其他将领也有些蠢蠢欲动的想法,特别是郭汜和李傕,但是一接触到徐荣和吕布那冷冰冰的目光,顿时就打消了念头。 而董旻这边一行人,可谓是在后院横冲直撞,都没有任何人胆敢去阻拦,就这么让董旻一行赶到了董卓的厢房。推开房门,就看见董卓正躺在榻上,身边董卓的妻妾和两个女人正在榻边不停地服侍着,看见董旻这么一大群人进来了,显然有些惊讶。 董旻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小董白给放了下来,然后冲着董卓的正妻行了个礼。小董白一落地,便直接小跑到榻前,先是向那一干人行礼,最后爬上了董卓的榻上,在董卓身边叫道:“爷爷,白儿来看你来了!爷爷,你好些了吗?” 董卓显然很虚弱,微微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自己最疼爱的孙女的脸,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白儿,怎么好久没来看爷爷了?”在外人看来,董卓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是在董白面前,他只是一个慈祥的祖父。 小董白撅起个嘴巴,很是委屈地说道:“爷爷病了,白儿也好想好想来看爷爷,可是他们都不让白儿来看爷爷,要不是叔公带着白儿来,白儿到现在还不能看到爷爷呢!” 董卓的嘴巴微微地向上一样,但眼中却是闪着寒光,很是费力地举起了手,轻轻地摸着董白的嫩脸,忽然开口说道:“是三弟来了吗?” 董旻听得董卓的招呼,立刻上前几步,靠在榻前,对董卓抱拳回答道:“二哥,小弟在这里!” 董卓微微地上下摆动着脑袋,说道:“你一直都没有来看我,我就知道其中可定有些问题。想不到,我这一病,一些狗奴才就敢擅作主张!三弟!你帮我把这些胆大妄为的奴才们给我杀了!”这时的董卓,又恢复到平日里那个执掌生杀大权的董太师,虽然董卓因为病情而很虚弱,但并不代表他不能杀人! 在董旻等人身后的董璜听得董卓的话,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正是他提议董卓身染重病,不宜见客的,要追根究底的话,他便是董卓所说的那个擅作主张的奴才。 好在董旻倒也没有说破,只是抱拳说道:“不用二哥操心!那些胆敢欺负白儿的奴才们,小弟全给杀了!有小弟在,没有人能够动白儿一根寒毛!” “嗯!”董卓闭上了眼睛,样子似乎对董旻的做法很是满意,随即又说道:“李儒和牛辅可也来了?” 李儒和牛辅两人同时上前,站在了董旻的身后,冲着董卓行礼,同时说道:“小婿在!” 董卓刚想说话,忽然猛地一吸气,整个脸突然变得通红,接着便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董卓的妻子连忙扶起董卓,轻轻地抚摸董卓的背,小董白也乖巧地伸出一双小手,轻轻地在董卓背上敲打着。咳了好一会,董卓这才是缓了过来,满脸慈祥地着看着小董白。本来董卓的妻子要扶董卓再躺下,却被董卓伸手阻止了。 第一百六十八话 天妒英才 第一百六十八话 天妒英才 董卓转过头望向那一直在颤抖的董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又何尝不知道是董璜一直在阻止其他人前来探望自己呢。不过董璜毕竟是董卓大哥留下的唯一血脉,更是董卓一手带大的,董卓也不舍得处置他。把目光移向了自己的两个女婿,这是自己唯一感到欣慰的两人。 “牛辅!”董卓看着那身材魁梧的牛辅问道,“凉州可曾有人忘了老夫?”虽然董卓的声音很小,但却是却透着丝丝寒意。 牛辅低头抱拳喝道:“岳父请放心,有小婿在,西凉那块地方就算是过上百年,也照样流传着岳父的威名!” “嗯!”董卓又转过头望向李儒问道,“李儒啊,最近朝堂可算是安稳啊?” 李儒也是低头拱手回答道:“近日朝堂上下还有陛下都对岳父的身体很是关心,不过小婿已经向大家说明了,岳父尽管安心养病,朝堂之上太平无事。” 董卓点点头,可能是觉得这么坐着太辛苦便直接往身边的几名小妾身上一靠。董卓身形宽大,份量自然是不轻,那些小妾不过都是瘦小女子,抗住董卓的身体都是很吃力,可有不敢躲开,只有要紧银牙用背顶住。董卓却是不管那些小妾是否经的住自己,甚至还在挪了挪,然后看着李儒说道:“你们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说吧,今日你来必定是有事!” 李儒拱手一拜回答道:“是,岳父!近日岳父身体不适,朝堂虽然太平,但长久下去必会生变,小婿此来是想请岳父指出一人,在岳父养病的日子里,代岳父处理事务!” 一听完李儒的说话,董卓双眼猛地一睁,暴射出丝丝寒光,在董卓身边服侍的小女儿顿时脸色大变,她当然是知道董卓这是要杀人的习惯,忙是向着自己的丈夫使眼色,可惜李儒却是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依旧站立在那低头拱手。 过了良久,董卓终于慢慢闭上眼睛,慢慢地说道:“不必说的那么好听!老夫的身体老夫自己清楚!不就是找个等我死了接我位子的人吗?直接说就是了!你有什么人选就照直说了吧!” 这时,连在门口打颤的董璜也跟着抬起了头,紧紧地盯着李儒那薄弱的身板,不仅是他,整个房间内的人都在紧紧地看着李儒。当然,除去了小董白以外,这个女童正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爷爷,不知道为何所有的人都紧盯着小姑夫看。 李儒被这么多人盯着看,却完全没有不适应的感觉,微微一笑说道:“小婿心目中的人选,和岳父大人心目中的人选难道不是同一人吗?” 董卓微微一笑,对着董旻说道:“我今天有些累了,你带着他们都下去吧,白儿这些天就留在我身边了,以后有什么事就直接过来吧!” “是!二哥!”董旻一抱拳见礼,便转身离开,李儒和牛辅也是向着房内的众人见礼后,紧跟着董旻离开了。董璜看了看董卓,又看了看董旻三人的背影,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璜儿!”忽然董卓喊了一声董璜的名字,董璜先是一愣,随即立刻走到榻前对董卓见礼说道:“叔父,你找我有事?” 董卓那双微微睁开的眼睛闪过一道寒光,随即又隐没了,董卓有气没力地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样吧,你明天就跟随徐荣去并州锻炼一段时间吧。” 董璜一愣神,这个时候把他调出长安?连忙上前要说些什么,可是董卓把身子一歪,便直接躺在了榻上,对董璜挥了挥手说道:“今天就这样,我也累了,你退下吧!” “可是,叔父!”董璜急忙说道。而董卓却是斜眼看着他,淡淡地问了一句:“怎么?你还有什么事吗?”董璜被董卓这一眼看得是心惊肉跳,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个老人虽然身染重病,但却是天底下第一心狠手辣之人啊,连忙摆手说道:“没,没什么,叔父休息,侄儿告退了!”说罢,行了个礼,便连忙转身离开。 “爷爷!为什么叔父的额头流那么多汗啊?现在的天气不热啊!”董白奇怪地看着董璜的背影问道。 “呵呵!”董卓用手轻轻抚摸着董白的小脑袋微笑着说道,“你叔父就是要流点汗,流点汗对他有好处,最起码,比流血好!”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董卓紧紧盯着那董璜的背影。 董卓低头看见董白依旧是满脸的不懂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对一个女童说这些他们如何会听得懂,当即轻轻拍了拍董白的小脑袋说道:“白儿,爷爷累了想要休息,白儿来唱歌给爷爷听,哄爷爷睡觉好吗?” 董白这句话倒是听懂了,很高兴地答应了,看见董卓慢慢闭上了眼睛,董白便开始唱起了儿歌,清脆的歌声传出了厢房,在整个相府内回荡着。 初平六年,注定就是一个多事之秋,长安董卓重病在床。而在兖州,被曹操视为左膀右臂的一代奇才,谋士戏志才也已经走到了人生的最后一个阶段。 在戏志才的住宅内,一干曹操帐下的文臣武将都满脸焦急地等在戏志才的厢房门外。而在厢房内,曹操正独自坐在戏志才的榻前。 如今的戏志才已经没有当日笑谈间夺取信都的神采,那张脸已经是瘦得皮包骨头了,连头发也是一根根枯黄,整个人都虚弱得不成人形了。 曹操看得那叫一个心痛啊,虽然一年前,戏志才已经跟曹操说明了,那田丰和沮授就是用来替代他为曹操出谋划策的,但真到了戏志才油尽灯枯之际,曹操还是舍不得。曹操紧紧抓住戏志才的手,满眼都是泪水地看着戏志才。 戏志才微微睁开眼睛,张了张嘴,却只能说得跟蚊子声音差不多,曹操轻轻拍着戏志才地手说道:“先生不必多说了,好好休息,我还等着先生病好之后,继续为我出谋划策呢!” 戏志才的脸色稍稍红润了一些,看起来也显得精神了许多,曹操却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曹操虽然没有学过医,但也知道这种情况叫做回光返照,这说明戏志才的命不久矣。 戏志才再次张了张嘴,这次的声音却是大了许多,戏志才说道:“属下知道命不久矣,但属下此生能得到主公赏识,进献微薄之力,幸甚!属下临别之际,有几句话,还请主公能够听进去。” 曹操双眼饱含着泪水说道:“先生有何可以教我,我定当遵从!” 戏志才脸上的脸色再次红润了一些,说道:“主公,如今江东之势正锐,主公这几年之内,切不可与之相敌。孙坚帐下谋士猛将甚多,然主公却必须注意一人,我观此人久矣,恐怕天下人都被此人所瞒过。此人便是号称天下第一将的龙将陈任!” 曹操擦了擦泪水,仔细听着戏志才说的每一句话,戏志才继续说道:“世人皆认为陈任乃是一武夫,但依属下看却不然,孙坚本来号称江东猛虎,行事刚烈。但自从得到陈任之后,事事都料先一步,此定是这陈任为孙坚谋划,单看汜水关一战,便可看出陈任此人用计在诈,却也多有变化。主公今后要遇上此人,千万要小心谨慎!”一连说了一大串话,戏志才的脸色又开始变白了,曹操连忙让戏志才休息。 但是戏志才却是摆了摆手说道:“如今能与江东相争的,便只有关内董贼,主公现在不如暂且对江东隐忍,劝说孙坚攻打董贼,此二人实力相当,若然相争,必然是两败俱伤。主公也趁此机会夺取冀州、幽州,全心经营,不出五年,主公定能强过两方!” 曹操又再次流出两行清泪说道:“先生所谋,操定当谨记在心!” 戏志才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说话声音也开始小了:“近日闻得董卓染病在床,命不久矣,董卓无嗣,必然立董卓之地董旻为主。我观此人虽然名气不大,但却是一心狠手辣不下董卓之人,若是他接受董卓之位,并州恐有动作,主公千万要小心。那河北人才济济,然袁本初却不能用,主公不可犯同样之错。田元皓、沮公与虽然为人过于刚直,但却有真才实学,望主公听之信之。公孙瓒……”戏志才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到最后便根本听不见。 忽然,戏志才猛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眼,紧紧看着正上方的屋顶,最后猛一吸气,便脖子歪在了一边。曹操瞪大了眼睛,大声喝了一声:“先生啊!”便扑在戏志才的身上痛哭起来。 厢房外的众人忽然听到曹操的这一声叫喊,都是猛然一颤,夏侯惇等将个个神情悲伤,乐进甚至还抹了抹眼睛。而田丰和沮授虽然说是被戏志才给骗到兖州来的,但这一年的相处,也让他们深深敬佩这个比他们还要小上许多的智者,都不由得暗自叹息天妒英才啊。 第一百六十九话 陈任出山 第一百六十九话 陈任出山 大汉初平七年冬,孙氏执掌江东也已经快要到第三个年头了,在孙坚帐下诸多文臣武将的治理下,本就没有怎么受到战乱的江东越发兴旺起来,而徐州、荆州,也借着江东的富庶也慢慢从战乱后的狼藉中恢复过来。 建邺城作为孙氏统治的都府,自然是更加繁荣,在建邺城内,谁都知道有两座府邸是代表了孙氏统治的象征。一座自然是东吴的统治者孙坚所住的吴侯府,而另一座,便是位于吴侯府不远处的,天下第一将龙将陈任的住宅陈府。 自从两年前陈任在荆州以十万新军硬吃掉了起兵作乱的三十万黄巾军,此等战绩再次轰动天下,要知道这黄巾军可不是如今仍在各地为患的黄巾贼军,那可是不逊于正规军的强兵啊,可以说陈任此战又再次创造了一个奇迹。 而此战之后,陈任便回到建邺城,开始深入简出的生活。不过没有人敢忘记,在东吴还有这么一个人物,也没有人不相信,只要到了东吴需要的时候,陈任便会像一尊战神一般再次出现在战场。至于吴侯孙坚却没有因为陈任擅自离开大军的行为作出处罚,而是将陈任的新军统帅的位置再次保留下来,并且赏赐了陈任无数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陈任在东吴来说,仍旧是除去吴侯孙坚之外的第一人。 在吴侯府内的书房,孙坚、孙权父子正在阅读蛇部刚刚送来的紧急情报,看完情报的孙坚猛地站了起来,对站在一边的孙权说道:“仲谋!去陈府把你老师叫来!” 孙权一愣神,问道:“父亲,老师已经久不闻政事了,是什么消息要劳动老师出山啊?” 孙坚皱着眉头将手中的情报递给了孙权,现在孙权已经在孙坚手底下做了很多实事,孙坚也直接任命了孙权一个长史的官职,算是正式进入了东吴的官场。 孙权接过情报仔细看了,顿时面色大变,对孙坚说道:“父亲,如此看来,天下要大变啊!” 孙坚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此事事关重大,非要和你老师商议不可!此外,你去把荀文若、郭奉孝、徐元直、诸葛孔明、庞士元,还有你周大哥都叫来,在议事厅内候着,你老师便直接带到这里。快去吧!” 孙权脸色一正,这些人还要再加上一个统领蛇部的程昱,那就是代表了孙坚帐下的谋士核心,可见孙坚对此事是如何看重,当即拱手告退,去办理孙坚所交代的任务去了。而从孙坚这番安排不难看出,这孙坚对待陈任和对待其他人明显待遇不同。 孙权下去之后,先是分别安排人去通知荀彧等人,然后自己直接出了侯府,亲自去陈府去请陈任。这倒不是因为陈任官位高,而是因为陈任毕竟是孙权的老师,孙权可不敢找下人去通知陈任。 所幸陈府离吴侯府不远,孙权这几年来被陈任训练出来的锻炼身体的习惯还在,这些路走起来孙权也是完全不费劲。 来到陈府门口,那些守在门口的军士都认得这位孙坚的二公子,当即抱拳行礼。孙权摆了摆手问道:“你们都督可在家里?” 军士低头抱拳回答道:“都督在后院!” 听完军士简要的回答,孙权暗中松了口气,点点头,直接向陈府内走去,孙权也曾经在陈府学习过,自然是对陈府很熟悉,七转八转,就快到了陈府的后院。 “小二哥!”一声清脆的声音从孙权的左手边忽然响起,孙权一听到这叫声忍不住打了一个颤。却是强打起笑容转过身子,望向那左边奔来的矮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大约三岁左右的童子,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头短发扎了一个小小的冲天辫,一张小脸蛋笑起来天真无邪,可是孙权看了,却是满脸的苦涩地说道:“小师弟……” 这个童子不是别人,自然是陈任的宝贝儿子小陈扬,如今虽然小陈扬不过才三岁不到,但是已经充分继承了陈任和黄月英的聪明才智,特别是整人的水平那叫一个高杆啊!按照道理,他应该管孙权叫做三师兄,不过偏偏小陈扬被他老子带到城内的酒馆去了一次后,就改口叫孙权做小二哥了。而陈任呢,却是乐得捧腹大笑,完全没有纠正宝贝儿子的意思,无奈之下,孙权也只有接受“小二哥”这个称呼了。 小陈扬跑到孙权的身前说道:“小二哥!小二哥!今天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扬儿玩的吗?” 孙权苦笑着回答道:“小师弟,我是来找老师的,老师他在哪啊?” 小陈扬忽然眨着大眼睛,脑袋一歪看着孙权答非所问地说道:“小二哥,扬儿前些天看见街上有个很漂亮很漂亮的木马,扬儿很想要呢!” 孙权顿时脑门上挂起了一条条黑线,却又不得不强打起笑脸点头说道:“小师弟要是喜欢,待会我就去街上给你买来怎么样?” 小陈扬微微一笑,在孙权看来,虽然小陈扬的模样像极了现在皮肤已经变得白皙的黄月英,但这一副笑脸,却是怎么看怎么像他老子陈任。小陈扬笑着对孙权说道:“那扬儿可要谢谢小二哥啦!我就知道小二哥最喜欢送扬儿礼物了!爹爹如今正和娘亲、二娘、三娘在后花园呢!” 孙权一听,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样一时间孙权倒是不好直接去后花园找陈任,想了想,孙权再次硬着头皮看着眼前那一副天真无邪模样的小陈扬说道:“小师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老师,你能不能代我去后花园把老师叫出来啊?” 小陈扬拿起胖乎乎的小手指顶在脸颊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孙权:“就只是吧爹爹给叫出来就行了吗?” 孙权忙是点头说道:“对!对!只要将老师叫出来就行!” 小陈扬忽然噘着嘴巴愁眉苦脸地说道:“可是现在爹爹和娘亲、二娘、三娘正在后花园逗弟弟、妹妹们玩呢,要是把爹爹给叫了出来,弟弟和妹妹不是没有人陪他们玩了吗?” 听得小陈扬的话,孙权顿时感到有些头痛了,捂着脑门说道:“那,那小师弟认为应当如何是好啊?” 小陈扬也是露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学着他老子一手架着另一只手,把手掌放在那肥嘟嘟的下巴上不停地磨蹭了几下,别说,还真有几分陈任要阴人前的模样。不过小陈扬的这副模样没有坚持多久,马上小陈扬就是双手一拍,笑嘻嘻地说道:“对了,扬儿昨天在大街上看见几个拨浪鼓呢,要是有拨浪鼓给弟弟、妹妹的话,弟弟和妹妹一定很开心的!” 孙权飞快地上下点头:“行!行!行!拨浪鼓是吧?待会我去买上二个,不!是三个回来好吧?小师弟还是快些去吧!我真的是找老师有要紧的事!”看见小陈扬那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孙权连忙改口。 小陈扬见孙权答应了,便乐呵呵往后花园一蹦一跳地跑去。穿过了几个走廊,很快就到了后花园的门口,在一片桃树林中,陈任正在三位娇妻的陪伴下,坐在小亭中饮酒下棋为乐。如今的陈任显得更加成熟,在上唇处还留起了一字胡须,和他对弈的,是已经变得越发美貌动人的黄月英。而在他们身边,貂蝉和糜贞一人抱着一个婴儿,一会儿看看棋盘,一会儿逗逗婴儿。 这两个婴儿一男一女,分别是貂蝉和糜贞在今年夏天所生的孩子,男孩叫陈抗,是糜贞所生,女孩叫陈茹,是貂蝉所生。巧的是,两个孩子都是同一天出生,只是小陈抗要比小陈茹早上半个时辰。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宝贝儿子,但陈任对这一子一女仍是一样的疼爱,这大半年来,除了陪同小陈扬出过几次,其余的时间都是留在家里弄儿为乐。 “爹爹!”小陈扬先是偷偷摸摸地走到小亭外,猛地跑上小亭直接扑到陈任的背上。不过他那点小动作又岂能瞒得过陈任,陈任不过是嘴角微微一笑,伸手在自己背上宝贝儿子的头上轻轻一拍说道:“又到哪里去玩了?你看你满头大汗的。” 小陈扬笑呵呵地说道:“爹爹,扬儿刚刚在前院看见小二哥了,他说有要紧事找你呢!” 陈任的眉头微微一皱,孙权哪里会有什么要紧事,有事的恐怕就是孙坚吧,看来舒服的日子到头了。黄月英何等的聪明,一看陈任的表情就猜出了其中的奥妙,温柔地对陈任说道:“去吧,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陈任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三位妻子,随即又不舍地再次摸了摸身边躺在母亲怀中熟睡的子女的小脸蛋,长长的一声叹息。是啊!这一休息就休息了整整两年了,也是该动一动了!轻轻地将棋盘上的棋子慢慢地收回盒中,拿起盒盖盖好。一把就把还挂在自己背上的小陈扬捞了过来,冲着这个宝贝儿子一笑,放到棋盘上,随即便直接站起身来,转身便往小亭外大步流星地走去。 第一百七十话 争论 第一百七十话 争论 “老师!”看见陈任出来了,孙权连忙向他行礼。 陈任点了点头,直接走向了大厅,那孙权也是紧紧跟在陈任的背后。到了大厅,陈任便直接坐到了上首席位上,还对孙权一摆手说道:“坐吧!” 孙权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和陈任在这里做啊,当即拱手说道:“老师,父亲还有急事找老师商量,老师还是快些和我去吴侯府吧!父亲还在等着呢!” 陈任倒是不紧不慢,还命人上了两杯茶,自己一杯,另一杯给了孙权。孙权还要开口说些什么,陈任淡淡地说道:“怎么现在你的耐心差了这么多?” 被陈任这么一说,孙权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貌似当年他们三兄弟被陈任教导最多的,就是耐心了,该不会被陈任抓回来再次受训吧?想到这点,孙权忍不住再打了个冷颤,赶忙做到席位上,端起茶杯,学着陈任那样喝茶。 喝了几口茶水,在孙权急切的目光中,陈任这才缓缓的开了口:“这次可是要我来带兵?” “这个,父亲没有和我说。”孙权摇了摇头,孙坚只是让他前来请陈任,没有说如何安排。不过依照那份消息来说,估计也只有陈任亲自带兵才行了。 陈任喝了口茶再次问道:“那荀文若、郭奉孝等人可曾请了?” 孙权点了点头回答道:“学生已经派了专人前去请几位先生了,不过父亲想先和老师商议一番,再去和荀先生他们商讨。” “哦?”陈任抬了抬眉头,有些惊奇地说道:“看来这事情很严重啊!好吧!我就和你走一趟吧!”说罢,便将茶杯放下站起身来。 “老,老,老师!”一声呼唤响起,只见一个不高的身影晃晃悠悠地从大厅外走来,此人孙权当然是认得,正是孙坚的第四个儿子,孙权的弟弟孙匡。 现在在陈任身边学习的,正是这个今年年初被孙坚送来第四个儿子,而之前和孙权一同学习的三子孙翊,已经被陈任打发到新军凌操的手下,陈任管这个叫做毕业前实习。孙权前些时间还去看过一次孙翊,整个人晒得黝黑的,估计回到家里的时候,母亲和二娘都会认不出来了。不知道母亲到时候会不会又拿起菜刀来砍老师呢?孙权不由得暗自腹诽。 看着孙匡这副模样,孙权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以前在陈任身边学习的时候,看样子孙匡是被陈任给罚绕城跑了吧! “老,老师!那一百圈我已经跑完了!”孙匡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和陈任说着,都没注意到身边还站着自己的二哥。 孙权暗自想到,这才一百圈呢,孙匡的苦头还早着呢!但想归想,还是和孙匡打了个招呼:“三弟!” “啊?”孙匡抬起头,一看见是孙权,顿时眼圈都红了,“二,二哥!你怎么来了?”话语中透着一丝欣喜,大概以为孙权是来接他回家的吧? “呃!”孙权哪里还听不出孙匡的言下之意,可是他哪里敢从陈任手上要人啊,就算陈任肯放手,回到家里,孙坚要是看到自己把孙匡带回来,恐怕非宰了他不可!想起陈任的阴笑和孙坚暴怒的表情,孙权不由得再次打了一个冷颤,当即别过头,看都不敢看孙匡说道:“三弟啊,你一定要好好跟着老师学习啊!父亲和母亲都对你寄予厚望啊!” 说罢,便完全没有看孙匡的那张失望的表情,直接向陈任拱手说道:“老师,我们走吧!” 陈任冲着孙匡微微一笑,对这个貌似在历史上做了曹氏家族女婿的孙匡说道:“今天你就去把春秋抄写一百遍吧!” 完全没有去看孙匡那张苦脸,陈任便直接向外面走去,而孙权一脸怜悯地看着自己的兄弟暗暗想着:“三弟啊!你就暂且忍耐着吧,等你长大了,就熬出头了!”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跟上陈任,只留下欲哭无泪的孙匡呆坐在大厅内。 走出了陈府的大门,陈任深深地一个呼吸,回头看了看背后的陈府大门,刚刚要抬腿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声 “爹爹!等等扬儿!爹爹!” 陈任回过头一看,可不正是自己那个宝贝儿子吗,此时正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陈任一看见小陈扬,那眼睛就眯了起来,直接把跑到自己面前的宝贝儿子一把抱起,说道:“扬儿怎么出来找爹爹了?” 小陈扬搂住陈任的脖子说道:“扬儿要和爹爹一块上街去!” 陈任笑着用头轻轻顶了顶儿子的脑门说道:“儿子啊!爹爹可不是去上街,爹爹是有正事要办呢!” 小陈扬用手一指一旁的孙权说道:“可是小二哥答应了要给扬儿买木马,还要给弟弟妹妹买拨浪鼓的!” 一旁的孙权顿时满头的大汗,忙是点头说道:“我待会就买,待会就给小师弟送来!” 陈任如何不知道是自己的宝贝儿子敲诈了一顿孙权,当即笑着说道:“好了!小二哥已经答应了!扬儿快点进去!待会爹爹一定让小二哥把东西带来!”说完就把小陈扬放下,那小陈扬很是怀疑地看了看孙权,不过最后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爹爹,一溜烟就跑进去了。 陈任别有用意地看了看孙权,孙权忙是说道:“老师放心,等送老师去了侯府,学生立刻去给小师弟买!” 陈任这才一脸满意地笑了笑,直接向着吴侯府走去。 在吴侯府内的议事厅,七人都坐在自己的席位上谈论着什么,这些人,自然就是孙权之前派人去请来的荀彧、郭嘉、诸葛亮、徐庶、庞统和周瑜以及被孙坚派人请来的程昱。 如今的东吴可以说就算是比之历史上统一北方的曹操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江东、徐州、荆州和扬州,本就是大汉朝少有的富庶之地,再加上荀彧和诸葛亮这两个内政奇才的治理,东吴现在可谓是富可敌国。 而在军事方面,以陈任两年前所练新军为基础,再次扩建,如今新军的数量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四十万,特别是陈任之前所培养出来的年轻将领已经纷纷崭露头角。 而在地方上,徐州由孙坚的长子孙策统帅,如果说历史上的孙策是一杆勇往直前的长枪的话,那么现在的孙策便是一把攻守兼备的宝剑。徐州在孙策的治理下,不仅越来越富饶,而且还拥有十万大军守卫,连曹操都不得不在兖州和青州的边界上驻入大量兵力防守。而经过几次交锋之后,孙策那个江东小霸王的名号已经为天下诸侯熟知。 在荆州,依照谋士们的建议,孙坚很大度地将荆州交由庞季、黄忠等一干荆州旧部镇守,而庞季等人也未辜负孙坚的厚望,将荆州治理得井井有条,逐渐从黄巾之乱的打击下慢慢恢复过来。程普和韩当这两位老将则是被孙坚以协助之名,带着大军前往了扬州,彻底将扬州纳入了江东的版块,刘繇的刺史之名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当然,这些江东势力的情况也只有孙坚帐下少数几个部下知道,在外人看来,孙坚的势力虽然也称得上强大,但不过也就和长安的实力相当。却没有一个诸侯能够想到,孙坚现在已经拥有称霸天下的实力。 议事厅内在座的七人,此时谈论的,正是关于是否应当出兵的问题。郭嘉、诸葛亮、周瑜和庞统认为如今东吴的发展已经到了饱和状态,是时候出兵行称霸天下之举了。而荀彧和徐庶却认为现在中原诸侯之间的局势很微妙,东吴若是一动,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只怕会对东吴不利,因此现在暂时不宜出兵。至于程昱,还是那个老习惯,坐在角落内不说话。 虽然赞成出兵的人占多数,可是在这四个人中也有着两个不同意见,以郭嘉和庞统认为,应当由徐州向北出征,先攻取曹操的青州。而诸葛亮和周瑜却认为,应当由荆州向南出征,攻取交州和益州。就这样干脆分成了三派,相互争论不休。 “如今曹操新丧军师戏志才,而接任的田丰和沮授与曹操及部将之间配合尚不默契,这正是有可趁之机!倘若让曹操的部下之间磨合好了,以曹操之能,将必是东吴之患!”郭嘉一直都对曹操此人很感兴趣,对曹操的评价也高了许多。 “不!”诸葛亮高声反驳道:“曹操虽是世之奸雄,但如今却与袁绍矛盾重重,两年前夺了袁绍半个冀州,如今正和袁绍纠缠不休呢。若不是大公子现在在徐州驻扎了十万大军,牵制了曹操的大量兵力,只怕曹操早就和袁绍开战了。所以在一段时间内,曹操都不足为虑。相反,益州自从刘焉时便封关发展,若是再任由其发展下去,恐怕将终成大患才是!” “哈哈哈哈!”庞统仰天笑道,“若是益州之主还是刘焉,我倒会高看他益州几分,不过这刘璋嘛……”庞统没有再说下去,看他的表情却是十分的不屑。 荀彧摇摇头说道:“你们连打哪里都不知道,还说什么出征,依我看还是多等等!从一年前就听说董卓病危,想必董卓也支持不了多久了,董卓一死,中原必定大乱,到时便是由可趁之机!” 第一百七十一话 叛逆 第一百七十一话 叛逆 随着徐庶和周瑜也纷纷加入了争论当中,一旁的程昱微笑地看了一眼争论得面红耳赤的众人,轻轻摇了摇头,望向了门外。忽然程昱眼睛一眯,他看到门外不远处的走廊内仿佛穿过了一个人影,那可是程昱许久都没有看到的一个人。程昱的嘴角微微一翘,连他都出来了,那么看来热闹的日子不远了。 陈任从议事厅路过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背脊有些发凉,刚刚想回头看看,却是被孙权拉住了:“老师,快些吧!父亲一定等得着急了!” 陈任却是依旧慢悠悠地走着,完全不理会前面着急的孙权。孙权虽然急得抓耳挠腮,但也拿陈任没有办法,从吴侯府门口到孙坚书房的这短短的一段路,竟然足足走了有一炷香的功夫。 到了书房才发现,孙坚已经急不可待地站在书房门口等了,看到孙权带着陈任来了,孙坚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孙权,然后冲着陈任一脸热情洋溢地笑容迎了上去:“子赐啊!总算是把你盼来了!来来来!快快进来!” 陈任却是依旧保持着他那副平静的模样,任由孙坚拉着他走进了书房。而孙权呢,本来还要跟着进来,却是被陈任眼睛淡淡地一瞥,立刻向孙坚告退:“额,父亲,我有些事情要替老师去办,先告退了!” 孙坚一愣,但随即便摆手说道:“既然是为你老师的事情,那你就去吧,一定要用心去做!”孙坚哪里会想到,孙权要去做的事情,是帮陈任的宝贝儿子买玩具啊。 随着孙权走了以后,孙坚直接将书房的门关上,然后一脸肃穆地从袖口抽出那份情报递给了陈任,陈任也不客套,直接接过来就看。看到一半的时候,陈任一直平静的表情终于变得惊讶了,紧皱着眉头,继续看了下去,一直看到最后,仍旧皱着个眉头。 孙坚看见陈任看完了情报,连忙对陈任说道:“子赐,你说这件事情如何处理?” 陈任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答:“没有其他的想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次不能表现出丝毫的退让!否则主公将来便再也没有问鼎的资格了!” 孙坚略微沉吟了一刻,有些犹豫,陈任一见立刻继续说道:“主公不必担忧!既然如此,我们就将江东的实力拿出来给他们看看,也让他们好好了解了解我们当年威震中原的江东军依旧健在!” “好!”孙坚也是个性情豪迈的人,被陈任这么一说,也立刻热血沸腾起来,当即拍案而起:“既然他们想要尝尝江东军兵器的味道,我们就让他如愿以偿!”这时的孙坚又再次回复到当年陈留会盟时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杰。 陈任见孙坚心中主意已定,也适当地给孙坚洒点冷水:“虽说如此,但此事也需要好好谋划一番,属下建议,应当与荀文若、郭奉孝他们好好商讨才行。” 孙坚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之前已经让仲谋把他们都召集在议事厅,想必现在他们也都等久了吧,我们速速去吧!”说罢便立刻起身,虽然和陈任在这书房商谈连半柱香的工夫都不到,但是对孙坚来说,陈任却是将他的心意给坚定了下来,这是其他人都做不到的,这来自于孙坚对陈任的完全信任。 陈任也站起身来,很久没有出席这种正式场合了呢,陈任反而有些想念这种滋味了。 跟随着孙坚一路向议事厅走来,与其他人不同,跟随孙坚走的不是议事厅的大门,而是孙坚专用的一旁的偏门。而等到孙坚跟陈任进入议事厅的时候,荀彧和郭嘉等人还在争论着呢,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孙坚和陈任的到来。当然,一直没有参与争论的程昱最早发现孙坚的身影,正要起身作礼的时候,便看见了陈任跟在孙坚后面也进来了。程昱的嘴角一翘,拱手大声说道:“属下见过主公!见过大都督!” 亏得程昱这声音够大,要不还不能打断这六个人的争论,六人转头一看,首先是对陈任的出现惊讶,但随即还是立刻向孙坚和陈任拱手见礼,毕竟在明面上,陈任也是他们的上级。 孙坚摆了摆手,免去了他们的礼节,随即便直接坐上了上首席位。而陈任却是再次坐到了已经空置许久的左手第一个席位上,其他人也是纷纷回到自己的席位坐好。 孙坚待众人坐定之后,说道:“这次请诸公前来,是本侯有要事需要与诸位商议,此事关系到东吴生死存亡,望诸公能够为本侯想出一个好的谋划!” 座下众人,除去已经知道的陈任和程昱以外,都纷纷有些惊讶,东吴现在什么实力,他们这些孙坚帐下的核心人物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怎么会还有人能够威胁到东吴的生死存亡? 孙坚也就不再卖关子了,再次从袖口抽出了那份情报,提在手上说道:“这是今日蛇部送来的情报,请报上说明,长安董卓已于半个月前病死,董卓之弟董旻在众人推举之下接任了董卓的位置!” “啊!”众人都是足智多谋之人,之前的争论也都提及了董卓身染重病,对董卓之死也没有什么惊讶的,至于董旻接任董卓的位置,一年前弥留之际的戏志才能够猜到,在座的众人才智也不逊于戏志才,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众人也只是稍稍想了一下,便有恢复了常态,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过。 孙坚又继续说道:“而董旻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却是借汉帝之命宣布我东吴为叛逆!号召天下前来讨伐!” “什么!”这个消息却是震惊了众人,荀彧、郭嘉等人纷纷站起身子,不敢相信地看着孙坚。荀彧瞪大眼睛说道:“这怎么可能?主公吴侯之位还是汉帝亲自加封的,怎么好端端地又变成了叛逆?” 孙坚一脸苦笑说道:“虽然他们的缴文还没有正式向天下公布,但想必也快了。在缴文中似乎是说本侯自统领江东以来,从未向朝廷纳过税项,还无辜起兵攻打其他州郡,有不臣之心。” “哼!”郭嘉一脸冷笑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今天下纷争群雄四起,有哪个诸侯向朝廷缴过半分税项?又有哪个诸侯没有积攒兵力试图向外扩张?况且谁不知道汉帝当年是被董卓挟持去的长安,汉帝的这份诏命,实际不就是董旻的意思嘛!” 而一旁的诸葛亮已经是冷静下来了,低头说道:“虽说如此,毕竟是以汉帝名义发布的诏命,可谓是名正言顺。况且这几年来,我们东吴发展得太过迅速,其他诸侯都对东吴有敌对意识,只怕这份缴文一发,天下各路诸侯都会借着这次的机会响应!果然是个毒招!”诸葛亮这么一说,所有人都一片沉寂,大家都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不由得沉默起来。 陈任这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身影,那是当年他以造酒师匠的身份潜入长安,在董卓的宴会上瞥过一眼。毒士啊毒士,当年的董卓都没有让你全心效力,这董旻有何本事,能让你真的为他效命? 陈任的这一愣神的工夫,这议事厅已经吵作了一团,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应当暂避锋芒,以长江天险为屏障,借着东吴强大的水军,无人可以攻过长江。至于徐州,一部分人认为可以将东吴的王牌部队新军置于徐州防御,一部分人却认为可以让孙策带着大军撤出徐州,以图日后再战。 陈任微微地摇了摇头,果然如此,大家在下意识中都认为与全天下敌对是不可能胜利的。当年的董卓就曾经是个很好的例子,西凉军和并州军如何的强大,在面对诸侯群起而攻之,却还不是要被逼得西走长安,就连一向胆大的郭嘉这次也是坚决的支持撤军。 陈任微微一笑,因为他看到了有一人一直默不作声,那就是有“凤雏”之称的庞统庞士元,庞统向来喜欢走险棋,就不知道在他的那个特大号的脑袋里,酝酿着怎样一步惊人的险招。 孙坚也被众人吵得头昏脑涨,若不是之前陈任已经坚定了他的对抗之心,恐怕,此时也顶不住这些谋士们的轰炸,答应撤军了吧?这时庞统忽然抬头大笑起来,使得众人都惊奇地看着他。不过陈任却是带着一脸鄙视,这庞统什么都还不错,就是喜欢装模作样,你有好计就直接说嘛,偏偏还要大笑一番引起别人注意。不过陈任这么想的时候,却不记得,貌似这里最会装模作样的,就是他陈子赐了。 孙坚一见庞统这仰天大笑,便知道庞统定然有不同的意见,连忙喜道:“士元可是有妙计教本侯,可快快说来听听!” 庞统扫了一眼众人,停住了大笑说道:“诸公都怯矣!以现今东吴之强盛,何须惧怕任何人?” 徐庶立刻说道:“士元!若是只有一方诸侯,东吴确是如何都不会害怕,但是等到长安缴文一发,那就是天下响应啊!” 第一百七十二话 曹操的决定 第一百七十二话 曹操的决定 庞统哈哈一笑说道:“这点我自然是知道,但是诸公是否想过,现在在天下人眼中,谁才是叛逆?当年董卓进京毒杀幼帝,祸乱朝纲!在十八镇诸侯攻击下又胁持汉帝西逃,如今雍州百姓已经被董卓的西凉军祸害成什么样子!在天下人眼中,西凉军才是叛逆!并州军则是帮凶!” 一旁的郭嘉似乎是听出了什么味道,连忙问道:“士元,你的意思是……” 庞统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建议主公不如效仿当年曹操陈留之时,抢先一步向天下发布缴文,称他董旻是国贼,号召天下诸侯群起而攻之,而董旻再发缴文的时候,就变成了对东吴的泄愤之举,滑稽而可笑了!” 庞统一言,让在座所有人都是不由得眼前一亮,陈任也没有想到庞统竟然能够想到如此巧妙的办法,直接把董旻的计划给破解。当即所有人都起身赞成庞统的主意,让庞统得意地不由自主晃动起他那个超大型的脑袋。 “好!”孙坚一看所有人都赞成,立刻拍板,让众人当中,文笔最好的荀彧来写缴文,从蛇部传来的情报中显示,董旻那边至少还要等到来年开春才会行动,孙坚完全可以赶在董旻之前将缴文送到各路诸侯手中。 其实这篇缴文根本不难写,只需要将当年曹操所发的缴文照搬过来,删减一些内容,再加上董卓焚烧东都的恶行,然后添油加醋地嫁接到现在董旻身上就可以了。不一会功夫,荀彧便将缴文写好,送到了孙坚手中,孙坚拿起缴文仔细一看,不由得暗自拍案叫绝,想想那董旻刚准备要发缴文的时候,却看到了这份缴文时的模样,忍不住仰天大笑。 将缴文交给诸葛亮,由他负责命人抄录送达各路诸侯手中,本来用蛇部绝对是最快的,但那样的话,就会暴露了蛇部在各地的分支,得不偿失,所以便用江东的正式信使去送。 将缴文事宜安排好了之后,众人又开始讨论出兵的事情了,毕竟缴文一出,也只是改变了一下东吴在声势上的局面,但是东吴和董旻之间的一战那是无可避免的。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陈任身上,董旻要出战,那他身边的战神吕布那是肯定要出战的,天底下能够对付吕布的,只有陈任一人了! 陈任顿时很无语了,从长安的蛇部分部发来的消息,吕布这厮现在天天在练习武艺,当年去长安的时候,距离汜水关一战也不过才一年左右吧,那吕布的身手就长进了许多,可见这家伙的潜力还没有到位。如今经过这些刻苦练习,估计赵云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黄忠也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孙策等人还没有完全成长,关羽、张飞现在一个在曹操帐下,一个在公孙瓒身边,看来看去,貌似还真的只有自己能够对付得了吕布。 一见所有人都看着陈任,孙坚笑了笑,说道:“那就这么定了,这次还是由子赐带着新军由南阳出发吧!只等来年开春,便直取函谷关、潼关,最后大破长安,擒拿董贼这份天大的功劳可就是你的了!” 这次陈任倒是没有怎么反对,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当即抱拳应下了。不过陈任这次新军出征只是一个方面,周瑜向孙坚说道:“主公,这次也是一个大好机会啊!之前主公不是一直没有机会去收拾袁术吗?此次发布缴文,我料这袁术定不会响应,主公不如让扬州刘繇宣布袁术为董贼同党,起兵攻打,有江东军暗中助阵,豫州定能拿下!” 孙坚立刻拍手喝彩:“妙!豫州我欲得久矣!” 荀彧还是一贯的小心谨慎:“不过若是一次性树敌过多,是否妥当?扬州和豫州都毗邻曹操的兖州,恐怕曹操会率大军趁虚而入啊!” 郭嘉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可令驻守徐州的大公子将十万大军开到徐州边境,我看那曹操定然不敢动兵!” “好!既然诸公已经商定,就按此方法去办!”孙坚最后拍案定音。 大汉初平七年冬,天下各路诸侯都几乎在同一时间,接到了来自东吴的一份缴文,而在董旻统领的雍州、并州和凉州三地,虽然缴文没有送到长安,但三地的各个州县都传遍了缴文的副本,至于缴文的内容,更是让天下震惊。 “吴侯孙坚谨以大义布告天下:昔日国贼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狼戾不仁;焚烧东都,胁持君父!今董卓虽死,其弟即位,董旻之罪,胜其兄百倍,窥伺国器,天理难容!我等汉臣,当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孙坚缴文公布天下未过多久,那长安便也有了动静,一纸缴文发出,废除了孙坚吴侯的爵位,称孙坚有不臣之心,号召天下群雄共击之!不过,正如庞统所断言的,这张缴文经过孙坚前面的那一捣乱,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威力,除去了豫州的袁术,竟无一人响应。而那个唯一响应的袁术,在宣布响应长安之后没多久,便被扬州刺史刘繇宣布为董贼同党。 这刘繇虽然积弱,但毕竟有个汉室宗亲的身份摆在那里,袁术立刻就里外不是人,成为了天下人唾弃的董贼同党。同时刘繇也不是说说就算,立刻点齐了大军,便直接开向了豫州,一报几年前被袁术攻打之仇。 兖州东郡城内,曹操和一干部下正在商议。 田丰起身向正在犹豫不决的曹操说道:“主公!如今刘繇攻打豫州,扬州空虚,正是大好的机会啊!” 曹操却是皱着眉头:“可是这扬州与江东关系慎密,若是攻打扬州的话,势必引起江东怒火。现在虽然孙坚和董旻正在对持,但毕竟都还未开战,此时不宜触动江东啊!” “不错!主公明鉴!这扬州刘繇分明就是受到孙坚指示去攻打豫州,若是攻打扬州,无异于向江东宣战!不如转而攻打豫州,与扬州共分豫州,岂不妙哉!”这时,一向和田丰同进同出的沮授却是反对田丰,这也正是曹操犹豫不决的原因所在,戏志才临终前让他信任此二人,却没有想到此二人竟然说出了完全不同的意见。 如今曹操陷入了一个很尴尬的局面,在北面,如今冀州袁绍已经完全龟缩在冀州渤海和中山国两城。而那公孙瓒果然如当年戏志才所说,完全没有想要灭袁绍的意思,原来频繁攻打袁绍的行为骤然停了下来。而张飞虽然也是报仇心切,但没有公孙瓒的支持,张飞也不过才数千刘备旧部,根本动不了袁绍分毫。 袁绍十五万大军龟缩两城之中,成了掎角之势,曹操虽然夺取了冀州大半的领土,可偏偏奈何不了袁绍,只能和袁绍对持在那里。东面是茫茫大海,西面又是徐荣驻守的并州,曹操唯有南面三州可攻,却又要顾及江东的孙坚,一时间曹操虽然有一定实力,但却没有办法扩展势力,当真是难过得很啊。 看着厅内那一对昔日的好友,现在争论得面红耳赤,曹操终于一拍手说道:“元皓!公与!不用吵了!” 田丰和沮授一听曹操发话,当即拜倒在地,曹操皱着眉头说道:“我也知道两位先生都有各自的想法,但是我决定不管是扬州还是豫州,我都不取!” “啊!”田丰和沮授一听傻了眼了,忙是拱手说道:“主公!不可啊!如此大好机会,岂能错过?” 曹操阴沉着脸,其实在他心中也还是有一个方案,但曹操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现在无论是取扬州还是取豫州,都是两难,曹操别无他法,就只能用此招了。曹操下定了决心,便抬起头说道:“如今江东孙坚发文乃是从天下大义出发!我决定起兵响应江东号召,来年开春,便出兵河内,直取并州!” 被曹操的突然决定吓了一跳,无论是田丰还是沮授都拜道:“主公三思!这并州驻守的是董贼手下第一大将徐荣,此人久战沙场,惯于用兵!况且他手下的西凉兵也是天下强兵,对上他,我军根本不占优势啊!望主公千万三思啊!” “不必多说了!”曹操虽然平日里从善如流,但却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如今下了决心,更加不是其他人所能劝得动的。“曹仁!” 长得极其魁梧的曹仁出列抱拳喝道:“主公!曹仁在此!” 曹操喝道:“我给你三万大军留守,只需守住冀州便可!我既然响应孙坚,量他江东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前来攻打我兖州和青州!你可敢接令?” 曹仁直接单膝跪下喝道:“曹仁定当不辜负主公厚望!曹仁在!冀州在!曹仁亡!冀州还在!” “好!”曹操大喝一声,又朝着其他诸将喝道:“其余诸将准备,来年开春,就是我军挺进并州之时!” “喏!” 第一百七十三话 吕布请战 第一百七十三话 吕布请战 初平八年春,东吴孙坚派出了最强的新军前往南阳,领军的不是别人,正是天下第一将龙将陈任。 长安城内,相府。 一身戎装的战神吕布急冲冲地赶到相府的议事厅内,此时李儒正在和刚刚登上丞相之位的董旻在谈论着什么。吕布直接走进来,冲着二人一抱拳喝道:“末将请战!” 董旻和李儒先是一愣,随即相视而笑,如今董旻已经完全胜任了这个位置,正如李儒先前所观察到的那样,原来的董旻只是不在其位不谋其事,他的气魄丝毫不逊于入洛阳前的董卓。董旻笑着对吕布说道:“奉先要请战去哪里啊?现在好像还没有开战啊!” 吕布喝道:“末将听闻那陈任已经带军前往南阳,不日便要进军函谷关!末将特来向丞相请战去守函谷关!末将要与那陈任一战,洗刷当年汜水关之辱!”这几年来,吕布日夜苦练,为的就是击败陈任,真正成为天下第一将。 董旻和李儒顿时大笑起来,只笑得吕布一头的雾水,李儒说道:“丞相,我就说温侯定会来请战去函谷关吧!看来还是我了解温侯啊!” 那董旻摇着头对着吕布说道:“奉先,你对上那陈任可有几分把握?” 董旻这一句话说出,原本一向自信的吕布也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迟疑,但随后,吕布双目一闪,抱拳说道:“我这次一定会赢!” “好!有自信就是好事!”董旻拍了拍大腿,笑着说道:“他孙坚敢给陈任一支四十万人的大军,我也不小气,并州军一共二十万人,我再加上西凉军十万人,给你凑上三十万!再加上函谷关和潼关天险!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北方的儿郎们,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军!” 董旻如此信任自己,让吕布不由得有些激动,比起在董卓手下的时候,吕布显然有了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吕布当即抱拳喝道:“丞相请拭目以待!有某将在,包管没有一个敌人可以进入雍州一步!” 李儒同时对董旻拱手说道:“丞相,那曹操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也敢出兵河内……” 董旻很不在意地说道:“并州有徐荣将军把守,不必担心!” 想想也是,如果说吕布是董军中的战神的话,那么徐荣就是董军中的军神!曹操虽然也算是个比较有实力的诸侯,但是遇上徐荣的话,恐怕也只有铩羽而归!如今董旻的帐下共有大军五十万,并州军二十万和十万西凉军拨给了吕布,并州有徐荣的十万大军,而西凉有牛辅的八万大军镇守,至于长安城高墙厚,留下两万西凉军便足够抵挡十万大军的进攻了。 李儒不禁对当初的选择感到庆幸,董旻上位,不仅没有使董卓遗留下来的实力减少,反而大大地得到了加强。而且更让李儒高兴的是,董旻上位后,那股子埋藏许久的野心也表现了出来,这让已经沉寂许久的董军再次充满了侵略性,李儒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看到董字的旗帜插满全天下!而现在,李儒冷冷一笑,就让这天下第一将和江东军来成为董家问鼎天下的第一块踏脚石吧! 而此时,刚刚到达荆州南阳城外的陈任和四十万新军,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训练。陈任并没有着急将部队开往函谷关,他是在等一个消息,等豫州战事结束的消息。虽然东吴有哪个实力,但并不代表东吴就要真正地去两面作战。毕竟风险太大了,陈任驻守在南阳,也可以万一豫州战事有什么变化,随时都能从南阳开进豫州去。 此时的陈任正在龙将营的营地教习孙翊枪法,现在已经年近十四岁的孙翊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半大小子了,和原来刚到陈任手下学习的孙策一个模样。不仅如此,孙翊的性格稳重,却是要比孙策要来得强,可见孙坚的这几个儿子的可塑性都很高。陈任想起还在建邺完成自己布置的任务的孙匡,嗯,看来还要再加大点力度,不知道孙匡知道陈任此时的想法,是否会恨死他这个努力的三哥。 “老师!”就在陈任思考如何加大对孙匡的培训力度的时候,孙翊在一旁叫道:“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联系刺枪一千次了,接下来呢?” 点了点头,不错,这个学生很不错,作为从小可以说是在陈任身边长大的孙翊,对陈任完全没有孙策和孙权那样的恐惧感。相反,从小就接触到陈任那么多英雄事迹,孙翊对陈任可以说是用一种盲目的崇拜来形容。 “好!再去练习横扫一千次!”陈任想都没有想就直接说道。要是换作孙策和孙权,或许会求饶,或许会要求休息一下,或许还会问陈任这样联系基本招式有什么用处,可是孙翊不是孙策和孙权,孙翊就是说了一句:“好嘞!”直接掉头就去练习区了! 陈任点了点头,就这么看着孙翊握起长枪一下一下地往草人身上横扫过去,虽然现在还是刚刚过立春,天气还稍稍带着一丝寒意,可是孙翊的那张黝黑的脸上已经布满的汗水。从陈任的角度来看,孙翊现在的枪法就算比不上他大哥孙策,那也是相差不远了,因为孙翊他比孙策要来得勤奋!什么?孙权?他拿得动枪么? 这时,一名军士急冲冲地从营地外面跑了进来,对陈任一抱拳说道:“都督!南阳太守文将军求见!”新军虽然被扩充了整整四十万人,但那是在原有的十万新军的基础上扩充的,而且他们的训练方式,都是那些经过陈任训练出来的将领和士兵们传授的,可以说就是后来者三十万士兵的教官。在那些老兵的耳濡目染之下,那些新加入的新军士兵,一个个都对陈任抱着火热的崇敬。 就举个很不恰当的例子,有一次新军的士兵在城内打架闹事了,被新军的那些老士兵们知道了,大手一挥喝道:“以前大都督知道我们被人欺负那是怎么样的!上!”顿时数万人就这么冲进了城里,其实对方不过是城里的一帮子小混混,欺负几个落单的士兵罢了,面对数万名如狼似虎的士兵们,全都清一色地吓得尿裤子了,而这件事一时间被建邺城的百姓们引为笑谈。 言归正传,陈任听到了军士的汇报,便点了点头,对仍在专心练习的孙翊说道:“横扫一千次结束后,练习挑枪三千次!” “是!”孙翊根本就没停下来,一边用力地练习横扫,一边喝道。 陈任满意地收回了目光,便带着那满脸羡慕地看着孙翊的军士直接向营地外面走去。也无关乎那名军士羡慕,能够直接得到陈任的教导,在他们看来,那是无比的尊荣,如果孙翊不是孙坚的三公子,恐怕他们都会动手从孙翊手上抢来这个学习的机会。 直接走出了营地,就远远地看见军营门口,有三名将领站在那里,一名是刚刚军士汇报的南阳太守文聘,而另外两位,却是本应该留在襄阳的大将刘磐和老将黄忠。此时他们三人正一脸火热地遥望另一边,山刀营的训练场面。 陈任略微有些惊讶,对于这些荆州的降将,陈任也是有过一面之缘。当日襄阳经过文聘和郭嘉的劝说,终于投降了孙坚,这批荆州旧部也被孙坚原封不动地安排在荆州任职,只不过把荆州的水军抽调到黄盖所统领的东吴水军内,由黄盖、甘宁统一统帅。而庞季、黄忠等人作为新加入东吴的将领,自然要去拜访一下东吴的上层文武官员,而陈任自然是第一位。 在见到陈任本人的时候,黄忠和刘磐等荆州将领显然不能相信眼前这个瘦瘦弱弱地书生,竟然就是天下第一的龙将,为此还特意向陈任请求比试。当然,黄忠虽然厉害,但毕竟已经年近五旬了,就算是他全盛时期,能否打败陈任也是个未知数,更何况现在。在领教到了陈任的本事之后,黄忠等人终于相信了陈任的身份,但却对陈任如此瘦小的身体却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而感到好奇,若不是陈任贵为东吴大都督,恐怕黄忠等人都要忍不住把陈任抓起来解剖研究了。就算是如此,当日还是闹出了不少笑话,不过这里还是不一一述说了。 一看见黄忠、刘磐,陈任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当日的那几个笑话,脸上也浮现了一丝笑容。心里对这两位性情耿直的将领还是颇有好感的,当即快步向前,冲着三人抱拳笑道:“文将军!黄老将军!刘将军!没有想到三位会大驾光临,陈任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呵呵呵呵!哪里哪里!”三人一看见陈任来了,都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山刀营的训练场面挪开,对着陈任热情的寒暄起来。 “黄老将军,刘将军,你们不是都在襄阳吗?什么时候来到南阳的?”一番寒暄过后,陈任笑着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第一百七十四话 黄忠的心愿 第一百七十四话 黄忠的心愿 听到陈任的说话,黄忠和刘磐的脸上忽然闪现出一阵尴尬的表情,倒是文聘帮了这两个老同僚解了围:“都督,我这次来是带来了豫州的消息的。” 陈任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来,瞪大眼睛看着文聘:“文将军,你说的可是真的?快!快!快拿来我看!”说罢陈任连忙向文聘伸手。 对于陈任的猴急,文聘也只有苦笑地飞快从怀中抽出绢布制作的军情,递给了陈任,陈任立刻就这么站在原地看了起来。果然不出所料,袁术面对程普、韩当两位老将率领的大军,完全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直接被包了饺子。如今扬州大军已经驻扎到豫州的都府汝南,而袁术在城破之时自杀于自己的议事厅内的宝座上,袁术彻底从这场诸侯竞争的游戏中被淘汰了。 看完这封军情之后,陈任忽然感慨万分,在后世的历史中,这袁氏二杰可谓是在这个时代留下了浓浓的一笔,袁术不仅曾是南方的一个超级巨鳄,更是在三国时代第一个自立门户登基做皇帝的诸侯。而袁绍一度是北方的霸主,连曹操都要暂避锋芒。 而如今呢,袁术自从扬州一战开始就没有胜过一场仗,现在更加是被逼得自杀。而袁绍如今也是被逼得龟缩于两城当中,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吗? “那个,都督?”看见陈任忽然发起呆来,黄忠再次看了一眼另一边的山刀营的训练,凑了上来说道:“都督?” “啊?”陈任这才回过神来,一看是黄忠,便笑着说道:“黄老将军,你还是叫我子赐吧,我这个都督从来可没有做过这个身份该做的事情呢!”陈任这倒是难得的老实话,貌似所有的军务大大小小,他全都交给了其他人去做,唯一一次用心工作,也只能是几年前训练这支新军吧。 黄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红着脸说道:“那个,子,子赐啊!你们现在是不是就要向函谷关进军了?” 陈任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早就应该动身了,但是我觉得还是稳妥一点的好,所以便在这南阳待了这些天,就是为了这封信。”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绢布。 黄忠马上说道:“那么这次,这次去函谷关也把我们带上吧!”黄忠是终于鼓足了勇气,说出了此次前来南阳的原因。 陈任有些吃惊地看着黄忠,又看了看黄忠身后的刘磐,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原来这两人是特地跑来请战的,难怪一开始说不出口,想必这两人都是一听说陈任要带军去打仗,就干脆丢下手中的军务赶来了。幸亏这次北上,陈任是从水路而来,要不然,恐怕路过襄阳的时候,就要被黄忠和刘磐给缠上了吧? 其实这也怪不得黄忠心急,论武艺,黄忠可以当得上荆襄第一人,可是就因为他这个耿直的脾气,得不到历任荆州刺史的青睐,导致他的威名一直只能在荆襄之地传播。好不容易来了个刘表算是看上了他的武艺,可惜刘表胸无大志,连番错过几次出兵的机会,也让黄忠丢失了扬名立万的机会。为将者,哪个不想成为天下闻名的大将呢,特别是见到像陈任这般年轻却成为了天下人传颂的大将,黄忠多少会有些不甘。 如今黄忠已年近五旬,虽说黄忠的身体一直都不错,但也明显是在走下坡路了,听说了这次孙坚将要和天下闻名的西凉军和并州军开战,黄忠便意识到这可能会是自己最后的一次机会,一定要牢牢地抓住,这才有了这次千里请战。而至于刘磐嘛,像他这样的好战分子,又有黄忠这样的反面典型在身边,当然要紧紧抓住每一次机会了。而在襄阳还有一位未来的大将魏延,虽然也是对这次大战充满期待,无奈辈分资历都比不上两人,只能是不甘心地当了两人的代班。 陈任其实心里是很想答应黄忠的,毕竟当年看到黄忠一个垂垂老人,还要上战场舞刀弄枪,拼死拼活地闯出那么点名气,却还几次三番被关羽那个家伙羞辱,就为黄忠感到不值。现在的黄忠还未到那个白发苍苍的时候,放在后世也是正在壮年。若是能够完成这位老将的心愿,也算是一件美事,只是这孙坚的将令未到,陈任倒也不敢擅作主张啊。 就在陈任为难之际,忽然军营门外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喝声:“子赐啊!是子赐吗?” 陈任转头望去,只见来人身穿银甲骑着白马,手持银枪,远远望去,便好像是赵云一般。不过赵云却是在军营里的雷雨骑营地训练,而在江东,和赵云一样打扮,而且会直接喊陈任字的,那边只有一个人了。 “可是太史子义?”陈任冲着那远处的那一骑喊道,不一会,那人便骑着马飞奔至军营门口,不是太史慈还是何人。貌似太史慈还是知道新军的规矩的,这些新军士兵都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是按规矩来比较妥当。当即太史慈翻身下马,便向着陈任等人走来,一看见陈任身边的黄忠和刘磐,却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陈任等人被太史慈和突如其来的笑声给笑糊涂了,陈任立刻问道:“子义啊,你怎么突然从江东过来了?”自从太史慈被孙坚封为督军之后,太史慈就一直留守在建邺。毕竟孙坚这些带兵的将领都是很值得信任的,而太史慈就成为了孙坚帐下比陈任还要闲的官员,而且还是闲得理直气壮。 太史慈从怀中掏出一块军令看了看那边有些尴尬的黄忠和刘磐,当然尴尬了,黄忠和刘磐这是属于擅离职守,正是归太史慈管的事情呢。不过太史慈显然不是为了两人擅离职守的事情来的。太史慈高举军令当即喝道:“襄阳城中郎将黄忠、刘磐接令!” 众人一看,那正是孙坚颁发的军令,黄忠和刘磐立刻半跪下来,冲着太史慈手中的军令低头抱拳喝道:“末将听令!” 太史慈正色喝道:“调襄阳守将黄忠、刘磐于新军,归属统帅陈任调配!” “喏!”两人本来还以为是要因为擅离职守的原因被惩罚呢,没想到却是一纸调令,这下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函谷关了。 陈任有些惊异了,这些天没见,这孙坚难道成了神仙?能掐会算?就在陈任疑惑的时候,太史慈很快就解开了陈任的谜团。太史慈对黄忠、刘磐等人笑着说道:“我先是去了襄阳,没想到却是扑了个空,那个守城的小将告诉我,说你们已经到南阳了,我就快马加鞭地赶来了。” 原来孙坚早就准备把黄忠和刘磐调入新军当中,毕竟这两人算是目前荆州数的上的大将了。虽然孙坚一直表现得对荆州降将们的信任,但其实心中还是有些疙瘩,所以才把这两个荆州大将拉上了陈任的新军,让陈任替孙坚看管这两人。而荆州旧部,没有了合格的大将,纵然掌握的大权,却也是对孙坚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对于孙坚的算计,陈任总算是想通了,不过陈任当然不会把这件事说破,在他看来孙坚的担忧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且不说荆州其他文武官员,单单就说黄忠,此人一旦认主了,就是不会背叛。此次随荆州旧部一起投降,那是因为刘表和刘琦全都死了,黄忠已经是属于无主之将。若是刘表或者刘琦还活着,又或者刘表是被孙坚一方杀害的,恐怕黄忠就是拼死也不会投降孙坚的。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有了孙坚的军令,陈任也可以名正言顺地答应黄忠和刘磐的请求,当即对黄忠和刘磐笑着说道:“既然有主公的军令,两位将军自然是可以加入新军,一同前去函谷关了!不知道两位将军想到新军哪一部啊?” 黄忠和刘磐一听到可以参加函谷关一战,都是喜不自胜,而听到陈任问他们就要加入哪一部时,黄忠和刘磐同时指着刚刚结束训练的山刀营问道:“那是哪一部啊?” 陈任看了一眼便直接回答:“山刀营!” “好!”黄忠一击掌喝道:“我就加入这山刀营了!”而一边的刘磐也是死命地点头。 陈任顿时无语了,这两人明显是看到刚刚山刀营的厉害,就决定了要加入山刀营,却是没有想到其他三营也是绝对不逊于山刀营的。按照陈任的想法,刘磐加入山刀营倒是不错,而黄忠,单凭他那一手百步穿杨的绝技,就应当去飞星营嘛! 而另一边已经看过新军四营强大实力的太史慈笑呵呵地拍了拍刘磐的肩膀说道:“你们啊!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免得到时候后悔不及啊!” 看着两人满脸问号的表情,陈任笑着对太史慈说道:“子义此次辛苦了,这次难得到这荆襄一地公干,可惜我马上就要起兵了,不能带着子义好好在这南阳城游玩。不过有文将军这个东家在此,子义想来可以在南阳城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太史慈却是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说道:“我哪有时间玩啊,既然来都来了,你们这次出征,我是跟定了!” 第一百七十五话 前夕 第一百七十五话 前夕 听到了太史慈的说话,当即陈任就愣住了,怎么我这新军什么时候变成香饽饽了,连这太史慈也赖上不走了,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这个,子义,这样合适吗?难道你不用回建邺回报吗?”看着自顾自就进了军营的太史慈,陈任一脸疑问地跟在太史慈身后问道,试图打消太史慈留在新军的念头。 谁知道太史慈却是很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不就是回个信嘛,到你这里随便找个人帮我带回去就是了!啊呀!子赐!那是不是你的龙将营啊!走走走!看看去!”自己也是惯于使枪的太史慈,对龙将营的兴趣显然要比与陈任说话的兴趣要大。一看见前方龙将营的旗帜,顿时两眼放光,拉起了黄忠和刘磐,便直接往正在训练的龙将营士兵那边赶去。 得!陈任汗了一个,看样子这太史慈是赖上了,不过也可能是因为闲得太久闷得慌的原因吧?想了想,算了,陈任还是帮了太史慈这个忙吧!刚刚转身要去吩咐人去做这件事,却没有想到,一转身便直接撞上了一人。陈任一看,却是一直跟在身后没有离开的文聘,不过此时的文聘已经完全没有刚才挥洒自如的样子了,反倒是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可配上他那张满是伤疤的脸,却是让陈任怎么看都是自己的额头直冒冷汗。 “那个,文将军,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陈任不由自主地抹了抹额头,对文聘说道。 文聘脸上一红,说道:“那个,都督,那个,我能不能,能不能也跟着新军出征啊?” 听完文聘的说话,陈任首先是感觉到头有些痛,又有些晕,怎么又来了一个啊!随后,陈任很是坚决的否定掉文聘的请求,并且语重心长地给文聘讲述他所守南阳城的重要性,这才把文聘给劝住了。开玩笑!要是每个人都想进来就进来,那陈任这里不要爆满了。不过当看见文聘三步一回头地望着,满脸都是对黄忠、刘磐的羡慕和对陈任的幽怨,陈任又开始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了。 安排好人选代替太史慈回建邺报信后,陈任再次来找太史慈的时候,黄忠和刘磐就已经选择好了各自要去的分部。果然,在见识到其他三营的威力之后,黄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飞星营,刘磐考虑再三,还是留在山刀营,而太史慈还未等陈任开口问,就直接决定去龙将营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说明一下现在新军的一些主要将领,四营的头领依旧还是赵云、吕蒙、凌操和丁奉,董袭已经不负责考核任务了,而是直接掌管了新军的刑罚执行。原雷雨骑的小队队长段羽,如今成为赵云的副手,雷雨骑副头领。原龙将营小队队长文波,升为龙将营副头领。文慈因为对荆州的战略献计有功,被擢升为新军主薄。剩下的一些当年孙坚派来的将领也开始在四营内担任小队队长,这次黄忠等三人虽然加入四营,但陈任却没有让他们代替原有的四大头领的意思。不过黄忠等人也都是在新军属于临时性质,所以对这点也不在意。 至于徐盛和陈武,如今却是另组了一营,专门负责攻城拔寨,这也是陈任在两年南郡一战所发现的一个问题。当初的新军虽然野战程度很强,但却在面对攻城战时却是相当的薄弱。所以在孙坚提出新军扩军的时候,陈任就提出了组建攻城营的建议,不过攻城却不是陈任的强项,很没有义气地将攻城营的组建丢给其他人,然后自己逍遥快活去了。而如今攻城营已有士兵五万,主要是负责在攻城前制造组装攻城器皿,并负责对城墙城门的打击。 陈任将三人安插至四营当中后,便吩咐下去,拔营起寨,准备向函谷关进军。此时,是大汉初平八年二月初三,南方最强军团开始正式向北方的最强军团开战! 函谷关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是中国建置最早的雄关要塞之一。始建于春秋战国之中,因在谷中,深险如函而得名。东自崤山,西至潼津,通名函谷,号称天险。是东去洛阳,西达长安的咽喉,素有天开函谷壮关中,万谷惊尘向北空、双峰高耸大河旁,自古函谷一战场之说,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周慎靓王三年,楚怀王举六国之师伐秦,秦依函谷天险,使六**队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秦始皇六年,楚、赵、卫等五**队犯秦,至函谷,皆败走。 遥望函谷关,陈任不禁有些激动,这座古老的关卡,致使了多少兵士葬身于此,又见证了多少朝代的盛衰。当然,陈任自然是没有那个诗情雅兴去抒发感慨,只要跨过了前面这道关卡,长安城可谓是触手可得。而至于函谷关身后的那座潼关,却只是两年被徐荣建议设置的一道简易关卡,除了地势险要以外,根本就没有放在陈任的眼中。 当年豫章一战,谢恶为救自己身死,陈任就一直难以忘怀,而从包保口中得知谢恶的仇人便是董军之后,陈任便无时不刻不想为谢恶报此仇。如今只要破了函谷关,董卓遗留下来的这股势力,陈任有十足的信心将它全部摧毁,义慰谢恶在天之灵! 不过根据昨日蛇部带来的情报看来,这场战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打啊,吕布竟然主动请战来守函谷关,当真是太看得起他陈任了。 回想起吕布这个人,经过几次的接触,以及蛇部在长安安插的细作所带回来的情报,明显和陈任在后世历史上所了解的吕布不同了。好战、对武道的执着和追求,让陈任也不由得对吕布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初平元年在汜水关下一战,是陈任取得了绝对的优势,那么如今呢? 遥望着远处函谷关上插满的“吕”字旗帜,陈任不由得紧紧握了握手中的钢枪。 “子赐!”从陈任身后传来赵云的呼声,陈任回过头望去,笑着说道:“三师兄,似乎每次你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我呢!有什么诀窍没有啊?” 赵云纵马走到陈任身边,就仿佛两年南郡一战一般,说道:“明天的对手,是汜水关的那个吕布呢!” 陈任点了点头:“没错!他也是个好对手!” 赵云忽然笑道:“可惜这些年还是没有给你找到一匹好马,明天一战,你又要一人对战吕布和赤兔马了。” 寻找和赤兔马相媲美的好马?陈任摇了摇头,这点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若是单算脚力的话,或许曹操的爪黄飞电、绝影,以及后来才出现的的卢,能够和赤兔马一较高下。不过赤兔马却是有名的战斗性的战马,当年在汜水关下,陈任就吃了这匹马的亏,论战斗中的助力,恐怕天下无马可及。 不过就算吕布座下有赤兔马又如何!陈任心中少有的傲气涌现了出来,这几年,陈任也不是没有进步的。自从曹操占领冀州大半领地之后,陈任就派蛇部的人,秘密将赵家村的村民连同师傅童渊一起接到了江东,为的就是担心曹操会以此作为要挟。而童渊来到江东之后,给陈任带来的另一个好处,便是可是随时向童渊请教武学上的问题,陈任的武艺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哈哈哈哈!我就说他们两个在这里吧!”忽然一阵笑声传来,陈任和赵云两人回头一看,顿时乐了。 只见到两人身后,黄忠、太史慈、刘磐、凌操、吕蒙、丁奉、董袭、徐盛和陈武这一干新军将领全都过来,太史慈正指着陈任和赵云两人嘻嘻哈哈地笑着说话。 黄忠笑着说道:“怎么样?这传说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函谷关如何啊?” 徐盛对陈武呵呵一笑说道:“也不知道那老城墙经得住我们攻城器械的狂轰乱炸吗?”陈武也是哈哈一笑作为回应,笑声中透着无比的自信。 吕蒙很没有心肝地说道:“听说守城的是当年败在都督枪下的吕布吕奉先,还是什么并州战神。不如明天一战就不要都督出马了,我来会会他,说不定还能把这家伙的战神名头给抢过来呢!” 凌操却是少有的发表意见:“你,不行,不是对手!” “对对对!”太史慈笑道:“这次应该我上,听说吕布手下还有什么并州八健将,就交给你们了!”不过太史慈的话却是立刻遭到了吕蒙、丁奉等人的反对。 陈任看着这一干虎将,忽然胸口涌出无比豪情,当年汜水关下他和赵云要杀吕布的时候,前面有并州八健将挡路,后面又有袁绍下令撤军。如今,身边有如此多的猛将,还有完全听令自己的大军,何愁破不了这函谷关。 陈任回过头再次遥望着函谷关,而黄忠等人也来到陈任身后一字排开,陈任的眼中少有的迸发出好战的渴望。吕布、并州军、西凉军,明天,我陈任就要再次会上一会! 第一百七十六话 吕布的决心 第一百七十六话 吕布的决心 “温侯!敌军已经抵达关前三十里处,安营扎寨!”听着军士的汇报,吕布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中爆发出精光,好!陈任啊陈任,你终于来了。 吕布坐正了身子,挥手将那报信的军士打发了下去,眼睛扫向了面前那一排面孔,微微一笑:“高顺!” 那站在众将之首,一脸大胡子的高顺出列,直接抱拳冲着吕布喝道:“温侯!” 吕布笑道:“明天就要和陈任对战了,不知道你的陷阵营准备好了没有?” 高顺依旧是保持着一脸冷漠,喝道:“请将军放心,某将的陷阵营这些年也不是白白虚度光阴!” “好!”吕布喝了一声彩,又转头对另外一人说道:“杨将军!樊将军!不知道你们所率的西凉军准备的怎么样啊?” 吕布所问的那人,正是西凉军的将领杨奉和樊稠,此次董旻上位后,将这二人连升几级,已经是和郭汜、李傕平级了。这次董旻拨十万西凉军给吕布调度,这两人便是西凉军的首领。杨奉一抱拳喝道:“温侯放心!我们西凉军绝对不会输给并州军的将士!”说罢,杨奉和樊稠还特意朝着另一边的并州八健将望去,目光中挑衅的味道溢于言表。 “哈哈哈哈!那就好!”吕布虽然把杨奉的态度放在眼里,但却丝毫不在意,在他看来,有竞争才能更好的促进两军的战斗力提升,而且只要有他在,西凉军和并州军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发生。 吕布看了看左边的并州众将,又看了看右边的西凉将领,喝道:“现在天下人都说陈任这次所率的新军是天下第一强兵,我看是我们并州军和西凉军太久没有出来活动活动的缘故吧!明天一战,我要与那陈任一决高下,两军对垒的事情就靠诸位了!”这种话,要是放在原来的吕布,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但是现在吕布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过分的傲气,他知道陈任是个能够让他用足十二分精神的敌人,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指挥军队。 “末将定不辜负温侯所望!”所有将领整齐的出列,对着吕布抱拳喝道。 “好!”吕布猛地站了起来,对着众将一挥手,说道,“诸位就回各自军营去准备明日的大战。张辽!” 其他诸人得令后都开始向营帐外走去,只有被吕布点名的张辽留下来,吕布对张辽说道:“今天照惯例,去给我找士兵过来!” 张辽听完吕布的吩咐后,有些犹豫,对吕布抱拳说道:“温侯,明天你就要和陈任对决了,今天就免了吧,要是万一受伤?” 吕布大手一挥喝道:“不用多说!让你去你就去!” 张辽一件吕布的态度就知道再怎么劝都没有用了,只有低头应下,转身去办吕布交待的事情去了。吕布也是稍稍整理一下衣甲,便直接拿起架在一旁的方天画戟便出了营帐,直接向军中的校场走去。 带吕布赶到校场的时候,张辽已经带着数百名人高马大的军士站在那里等候,一见到吕布走过来,纷纷抱拳行礼。张辽再次对吕布劝说:“温侯,要不今天就稍稍减少数人,万一温侯未战而先受伤,于军心不利啊!” 吕布瞪了一眼张辽,要不是张辽贵为八健将之首,吕布要给他留些脸面,恐怕吕布早就一脚踹了过去。吕布淡淡地说道:“好了!不必多说了!还是和往日一般,先来五十人吧!” 见吕布不受劝,张辽也别无他法,只有对这那些军士们做了个手势,那些军士立刻分出了五十人,其余人都暂且退到了一边。剩下的五十人冲着吕布一拜,随即便立刻挺起了手中长枪,把吕布围成了一个圈。每个人都眼中精光闪闪,紧紧盯着中间的吕布。显然这些军士都不是普通的士兵,每个人都有一般将领的身手。 吕布却是丝毫也不为所动,扫了一眼这五十人,喝道:“来吧!” 吕布的一声令下,顿时五十名军士同时挺起长枪便刺向中间的吕布,却只见吕布没有半点惊慌失措,脚一踢杵在地上的方天画戟,扬起一阵尘烟,画戟带起一阵劲风,在吕布身边转了一个圈。就看得吕布的周围那些刺来的枪尖顿时冒起一阵火花,本来应当刺向吕布的长枪都全部被打了回去。 “不够!这些不够!张辽!再调五十人!”吕布一脸不满地喝道,手中画戟在空中转了三圈,直接两手一挺,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 张辽立刻大手一挥,那些在一旁观看的军士中,立刻有站出五十人,挺起长枪便冲着吕布杀了上去,而原本被吕布阻止了攻势的那五十人也再次挺枪而上,一时间进攻的人数便翻了一倍。 可是吕布的脸上却是连一点变化都没有,手中的画戟舞动起来,就像是在身边筑起了一层防护一般,就听见一阵密密麻麻的敲击声响起,在这层防护上顿时冒出许多的火花。 “哈哈哈哈!这才有点意思!张辽!我热身完了,让他们全都上吧!”在防御的吕布还能有功夫大笑,对着张辽喝道。 张辽一阵犹豫,但还是忠实地履行了吕布的命令,直接将剩余的一百多名军士全部派了上去。顿时,在吕布的周围,立刻出现了两百多柄长枪,不停地向着吕布刺去。吕布用方天画戟舞动出来的防护已经防不住这些长枪的攻击了,好几十柄枪刺破了吕布的防御,直接朝着吕布身上刺去,幸亏吕布反应灵敏,那些长枪也只是划破了吕布的衣甲,而有一柄甚至是险险地擦过吕布的脸颊,划出了一道口子。 张辽一看吕布受了伤,当即便要上前喊停,可是张辽忽然看见在人群当中,吕布的那双眼睛,闪出的是火热般的斗志,张辽张了张嘴,那个“停”字却是怎么都喊不出口。 这是吕布这几年来一直使用的练习方法,面对这么多将领级的对手,吕布只守不攻,为的,就是防练习防住陈任的枪法。以前吕布一直无敌于世,所以忽视了对防守的练习,而只是练习进攻招数。自从遇上了陈任,吕布这才发觉到自己的防御能力,竟然差到这种程度,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个练习方式来增强自己的防守。 此时吕布已经改变了防御的方式,不再是将画戟在周身舞得飞快来格挡,而是对每一柄刺来的长枪都只是单纯地格挡。这样既节省体力的消耗,也保证了效率,反倒是让这数百名士兵的长枪再也没有办法刺中吕布的身上。就看见吕布的画戟在他身子周围不停地上下挑动,所有攻向吕布的长枪都无一例外地被吕布挡下,根本近不得吕布的身子。 “喝啊!”约摸练习了将近一个时辰之久,就算是吕布也已经大汗淋漓,更不要说那些军士,一个个都汗流浃背的,吕布的眼中精光一闪,大喝一声。只见手中的方天画戟冲着一柄长枪一夹,然后手中一扯。那名长枪被夹的军士哪里还吃得住吕布的力量,顿时被拖动得向身边的军士身上砸去。 而吕布没有停留,就这么用画戟拖动着这名五大三粗的军士转了一圈,顿时所有人全都被吕布这么用人肉武器一扫,直接倒飞了出去。 看见练习对手全部倒了,吕布虽然也是气喘吁吁,但是却还是不由得仰天大笑,张辽带着那些刚刚爬起来的军士,同时向吕布抱拳喝道:“温侯威武!”这句话,张辽说的是心服口服,这一场练习下来,这些军士们没有一个被吕布的方天画戟所伤,可见吕布招数控制的程度到了何种可怕的程度。 吕布看了看都累得有些站不住脚的军士,摆摆手说道:“好了!你们都累了,下去吧!”吕布经过这次练习,心中对于明天大战的紧张情绪总算是得到了纾解,吕布上一次如此紧张是在什么时候?吕布苦笑着摇了摇头,想不到身为战神的他也有在阵前害怕的时候啊。 看见张辽已经带着疲惫不堪的军士们离开了,吕布却是没有选择回到营帐,而是直接去了营地后面的马房,马房里的士兵一看竟然是吕布来了,纷纷对吕布行礼。吕布摆了摆手,示意那些士兵们都出去以后,径直来到他的爱马赤兔身边。 “赤兔啊赤兔!”吕布轻轻的抚摸着赤兔马的脖子,喃喃地念叨,只有在赤兔马身边,吕布的紧张感觉才会真正得到平静。而那赤兔马看见是自己的主人,也连忙伸马头,亲昵地在吕布的脸上舔了舔。 “赤兔啊!你可还记得当年的那个瘦弱书生?明天我们可是又要和他一战了啊!”吕布就仿佛在和自己的老战友交谈一般,附在赤兔马的耳边说道。那赤兔马提起了马头,轻轻地嘶鸣了一声,倒是把吕布给逗乐了。 “呵呵!原来你还记得他啊!是啊!毕竟他是我们携手以来第一个打败我们的人。”吕布一边轻轻地拍着赤兔的马头,一边望向东面函谷关的城墙,坚定地说道:“不过,你放心!明天,我一定不会输!” 第一百七十七话 陈任对吕布(上) 第一百七十七话 陈任对吕布(上) 第二日早晨卯时,天还只是蒙蒙亮的时候,函谷关关上关下两军便全都起来了。 无论是关上的并州军和西凉军,还是关下的新军,一个个都是默不作声地准备着兵甲和武器。虽然还未开战,但战场两边却是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气氛。士兵们一遍遍检查着自己的铠甲和武器,不时把兵器在石头上磨了磨。 在函谷关上,吕布的营帐中,在亲兵的帮助下,吕布一件件地穿上他的紫金吞兽甲,一顶束发金冠端端正正地戴在头上,一件百花披风披在身后。两名亲兵吃力地端起了那柄方天画戟送到了吕布的身边,吕布单手抓起画戟,一手扯起披风一甩,直接出了营帐。 在营帐外,无论是并州军将领,还是西凉军将领,都整齐地骑上了坐骑,等候着吕布。吕布把食指稍稍弯曲,放入口中,使劲一吹。顿时吹出了一声尖锐的哨声,在另一边的马厩中,刚刚被饲马的士兵放出来的赤兔马,一听到这哨声,一声嘶鸣,直接甩开了士兵,便往外面跑去。一路疾驰,直接奔跑到吕布身边也不见停。吕布看着赤兔马从身边飞驰而过,单手飞快地抓住赤兔马的缰绳,轻轻一跃,便翻身上马。 骑上赤兔马后的吕布一扯缰绳,赤兔马高高地扬起了前蹄,看得众将士们都是眼前一亮。吕布将手中的方天画戟高高的举起,向着关门方向一指,喝道:“打开关门!全军出发!” 而此时,在关外的新军军营内,陈任也已经准备完毕,这次陈任穿着一身黑甲,显得朴素而又凝重。接过亲兵递来的黑色头盔,戴上后,只留下了眼鼻口露在外面,头顶一抹红缨显得分外刺眼。另一名亲兵端上了一件红艳如血的披风,陈任拿起披风一抖,直接罩在了身后,在双肩的铠甲上挂住。刚刚接过自己特制的钢枪后,一名亲兵走进营帐对陈任抱拳说道:“都督!诸位将军在外集结完毕!等待都督调配!” 陈任点了点头,一甩披风,便向帐外走去,刚走出帐外就直接跨上停在营帐外的骏马,看着等在帐外的众将,手中钢枪一挥,大喝:“起兵!” “喏!”众将皆抱拳喝道,纷纷奔着自己的阵营中,带起了军队,紧紧随着陈任向函谷关方向进发。 两军的阵容太过强大,所以战场并未选择在函谷关前,而是在函谷关前方数里外的一片平原。双方的大军都同时抵达了战场上。陈任和吕布两人遥遥相望,同时举起了手,制止了身后大军的前进。虽然看不清吕布的表情,但陈任却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从吕布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战意。 陈任冲着前面的吕布大声喊道:“温侯!数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吕布却也是微微一笑,忽然朝着身后做了个手势,只见身后一名军士牵着一匹全身黝黑得宛如绸缎一般的骏马走上前来。在吕布的示意下,那名军士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了马的缰绳,用马鞭在黑马的后面一甩。那黑马吃痛,散开四蹄便向着前方狂奔。 吕布满脸自信地冲着陈任喝道:“陈大都督!这匹乌云踏雪是布特意从关外为都督寻得!虽不如赤兔,但也相差不远!今日便送与大都督了!” 见着那乌云踏雪飞快地向着陈任这边狂奔,两军中间少说也有数里的距离,而这个马竟然就在吕布说话这短短时间内就奔到了陈任的面前。本来陈任身后的亲卫正要去牵过来,但是却被陈任阻止了。陈任看着狂奔而来的乌云踏雪微微一笑,驱使着坐下的坐骑便向着那乌云踏雪正面冲了过去。 就在快要撞上的那一瞬间,陈任直接从这匹坐骑上一跃,跳到了乌云踏雪的身上,双腿牢牢地夹住马身。那乌云踏雪本也是关外的马王,向来不曾有人坐过,这时突然感觉到身上突然多了一个异物,当然不爽了,立刻开始疯狂得跳动起来。 那陈任也是在北方长大的,自然是熟悉马的性情,知道像这种好马更加是通人性,当即陈任用力夹住马身,另一只手拿起长枪竟然直接架到了马头上。乌云踏雪本来见如何都无法把身上那人给甩下来,便知道这人肯定不是常人,这时忽然感觉到一阵强大的杀意从马背上传来,特别是当头顶上多出了那兵器之后,杀意便更加浓了。 越是通人性的牲畜,便越是会畏惧强者,如今陈任这是表现得远远比乌云踏雪要强大,让这马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陈任微微一笑,随即拿起钢枪,将手轻轻地放在乌云踏雪的头上,轻轻地抚摸起来。不过一会儿,乌云踏雪忽然嘶鸣了一声,转过马头向着陈任低下。陈任此时便知道,这匹乌云踏雪已经臣服了。哈哈一声大笑,双腿一夹,竟然驾着这匹刚刚得来的宝马在两军阵前这么狂奔起来。 看着陈任驾着乌云踏雪狂奔的模样,吕布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乌云踏雪驯服,可见陈任的实力绝对是强大的。吕布拍了拍坐下的赤兔,不由得想起当年初初得到赤兔马的情景,不就和陈任现在差不多嘛! 乌云踏雪果然是一匹好马,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已经和陈任之间配合的十分默契。陈任在阵前狂奔了几个来回后,转过身对着吕布抱拳喝道:“陈任多谢温侯赐马!”陈任当然知道吕布不单单是送马这么好心,这是为了让陈任能够有一匹和赤兔马同一等级的坐骑,他要堂堂正正地战胜陈任,而不让别人说他占了坐骑的便宜。可见吕布在武道上自尊心有多么强,而陈任也是十分佩服吕布的气度。 回到自己的军阵中,一旁早就准备好了的军士立刻给陈任新得的这匹宝马配上马具。陈任看见那些将领都是满脸羡慕地看着乌云踏雪,就连赵云都不例外,当将军的,哪有人会不想有匹好坐骑啊。陈任哈哈大笑,在众人的目光中再次跨上了乌云踏雪,不过这次马儿却是再也没有反抗的意思,反倒是带着一丝喜悦的嘶鸣。 坐上新坐骑之后,陈任立刻下意识地望向了对面,也吕布的目光遥遥相对,陈任似乎已经感觉到,吕布已经等的有些迫不及待了。两人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两人同时双腿一夹,抖起了缰绳,驾马向前冲击,这场大战,就以他们两人的单挑来揭开序幕吧! 此时两人所乘的都是一流的战马,那速度更是无与伦比,一红一黑两道影子,飞快地撞击在了一起。陈任看着越来越近的吕布,吕布的眼中充满的战意,而他陈任也丝毫不逊色。两人同时擎起手中的武器,向着迎面而来的对手击去。 “呛!” 两样武器相撞发出一声巨响,虽然战场十分宽大,但是在战场两边的两军将领却是能够清楚的听到。只见红黑两道影子相互交错而过,对战两人都是高举起被弹起的武器向着对方军阵方向冲去。看见双方都没有损害,对阵两军的将领,各自身后士兵的大声喝彩中,都是同时闪过一个信息:第一回合,平手! 双方同时掉转马头,相视而望,陈任有些惊讶地看着吕布,没想到这几年未见,吕布竟然厉害了这么多,幸好是吕布给陈任送来了这匹乌云踏雪,不然这普一接触,陈任说不定就要中招了。 而吕布却也是紧皱着眉头,他也是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虽然送给陈任的乌云踏雪算得上是和赤兔马一个等级的战马,但毕竟是比不上赤兔马,在武将对抗中,哪怕差一点点都有可能造成完全不同的后果。况且陈任还是刚刚驯服此马,虽说好马通人性,但毕竟比不得吕布和赤兔马之间配合默契,这样的几个条件下来,便可以看出,陈任的武艺仍旧在他之上! 想通这一点,吕布却是没有任何的胆怯和退意,相反,吕布胸中的战意再次提升,陈任的强大只能是让吕布更能体会到战斗的乐趣了。吕布再次驱使着赤兔向着陈任狂奔而去,而陈任也在同一时间驾着乌云踏雪冲了过来,双方再次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向着对方横扫。 “呛!” 又是一声巨响,不过这第二回合的交锋还是以平手结束,但这次双方却是没有分开,而是直接缠斗在一块。两人都借助着武器被弹开的力量抡圆了手中的兵器,在各自身边划了一个大大的圈,再次刺向了对方的面门。 这次对方的兵器却是没有阻碍的攻击,画戟和钢枪几乎是擦这边地刺过,看着对方的兵器朝着自己的面门而来,陈任的头望一边一侧,但是却没有躲开画戟上的小钩,在脸上划出了一道口子。而吕布面对飞刺而来的钢枪,选择了低头避过,但是束发金冠上的一边帽樱却是没能躲过,直接被钢枪刺断。 第一百七十八话 陈任对吕布(下) 第一百七十八话 陈任对吕布(下) 陈任和吕布都在第一时间收回了自己的兵器,陈任舔了舔从脸颊上留下来的血珠,而吕布却是比较尴尬了,本来头上左右分开的两边帽樱如今却是少了一边,看上去却是滑稽了不少。 当然,现在二人可是顾不上形象好不好看了,吕布再次将收回的方天画戟从右往左横扫过去。陈任直接立起钢枪挡住了这一击,顺势一推,架开了画戟之后,便立刻送出枪尖,连连点向了吕布的胸口。吕布也是收回了画戟,这几年锻炼出来的防守本领是发挥了作用,将陈任的数枪全都用画戟架住。 陈任见此招没有发挥作用,干脆提起钢枪,高高举起,朝着吕布头顶便劈了过去。吕布见状连忙双手挺起画戟,堪堪来得及架住陈任的钢枪。 “呀啊!”这次面对的是陈任的那天生的神力,饶是吕布这几年经过了锻炼,但毕竟吕布的年纪要比陈任大上许多,力量方面都已经成型了,对上陈任的神力,还是有些吃力。此时吕布的满脸通红,青筋暴出,大喝了一声,总算是将陈任的这一枪给推了回去。 借着这一推的力气,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分开了一些,两人同时紧紧盯着对方,暂时停住了攻击。而两军阵前,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无一是大声喝彩,这短短的几回合的交锋,已经表现出两人绝对的实力。 不过站在战场中央的两个当事人却是没有听到两军将士的感慨,此时两人都已经完全沉浸到和对手的交战中去了。微微歇了口气,两人再次握紧手中的兵器,双腿一夹坐骑,又一次纠缠在一起。这次吕布可是学乖了,不与陈任硬碰硬,一柄方天画戟,竟然使得比陈任的钢枪还要灵活。 而陈任却也不甘示弱,手中钢枪若游龙一般,时而刁钻,时而威猛,枪枪都朝着吕布的要害刺去。而在两人的跨下,赤兔马和乌云踏雪两匹马也开始了交锋,虽然乌云踏雪比起赤兔马来说,还是要稍稍差一点,但毕竟也是马中之王,面对赤兔马却是丝毫不退缩。两匹马不时撞撞头,踹踹脚,斗得不亦乐乎。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钢枪和画戟在两人身边飞快地舞动,却是谁都没有占到便宜,虽然陈任要稍稍占些上风,但是吕布这些年苦练的防御技巧有岂是白练的?陈任尽管压制着吕布,但却是始终破不了吕布的那柄画戟制造的防线。 虽然陈任在对上吕布一直占着上风,但座下的乌云踏雪在面对赤兔马,却是慢慢落了下风。陈任一枪刺过吕布,被吕布架住后,便发现了这一情况,当机立断,驱使着座下宝马绕起吕布游斗起来。虽然这样暂时依然破不了吕布的防守,但却制止了赤兔马对乌云踏雪的攻击。 正所谓防久必失,吕布虽然防守能力突飞猛进,但这样一直被陈任压制着打,也不能说是完全防守得住。吕布这一没注意,便被陈任跑到他的背后,晃了个虚枪,便直接在他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虽然伤不是什么大伤,但却意味着吕布一直苦练的防守技巧最终还是挡不住陈任的攻击。 吕布是何人,经过了这些年的辛苦磨练,现在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吕布的眼睛顿时变得赤红,既然防不住,那就干脆不防!吕布大喝一声:“看戟!”左手放开了画戟,右手单手抓住方天画戟的末端,就这么抡起胳膊朝着陈任砸了过来。 “来得好!”陈任也是一声喝,双手高举钢枪,架住了正向着他的脑门砸来的方天画戟。可是这一砸却是聚集了吕布几乎全身的力量,又岂是那么好接地。陈任虽然力量高过吕布,但这一击不仅包含了吕布的力量,还有之前吕布抡起来的惯性,两者相加也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的。 画戟刚刚砸在陈任的钢枪之上,陈任便感到从钢枪上传来一阵巨大的力量,直接把钢枪给压了下来。眼看着止不住那画戟的威势,陈任的脑袋一偏,这才险险地躲过了画戟那冒着寒光的月刃。而钢枪也终于停在了陈任的胸口,那画戟就这么靠在了陈任的肩膀上。 陈任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直被动挨打的吕布竟然爆发出这么强劲的攻击,这也算是被吕布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吧。陈任的眼睛一瞥,便看见面前的吕布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神情,当即便知不妙。双手举着架在胸口的钢枪奋力一举,同时整个人也向后一倒。 就在这个时候,方天画戟在吕布手臂的带动下,顺着钢枪就这么削了过来。幸亏陈任躲得及时,再加上刚刚将画戟的攻击抬高了一点,要不陈任就要这么被吕布的方天画戟给削掉了半个脑袋。背后一阵清凉,陈任抬起身子,便是再次挺枪朝着吕布刺去。要对攻?来就来! 面对着陈任刺过来的钢枪,吕布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疯狂,竟然直接左手抓住了陈任钢枪的枪头,全然不顾那锋利的枪尖在自己手掌上割出一道道口子。冲着陈任大喝一声:“陈任!给我死!”一边吼着,右手中的方天画戟再次抡圆了,只是这次是由右向左横扫过来,这一扫要是扫实了,陈任定要被削成两段。 陈任哪里会让吕布这样得逞,抽了抽钢枪,却发现吕布为了不让自己躲过这一招,竟然不顾伤口加深,死命的抓住了枪头,一时间竟然还抽不出来。陈任眼见的画戟飞快地朝着自己上半身削了过来,但是要是放手钢枪的话,那就无异于提前认输。陈任眼中精光一闪,左手松开钢枪,身子不退反进。左手握拳便直接朝着那画戟的杆部击打了过去,以攻对攻,竟然把吕布的画戟再次给击了回去。 “可恶!再看戟!”吕布看连续两招杀招都没能击败陈任,而左手手中的枪尖在手掌中越割越深,那种钻心的疼痛,饶是吕布都有些吃不住。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肯定是再也抓不住枪尖,吕布眼中的赤红又加剧了几分,再次抡起画戟,朝着陈任的头顶砸下去。 虽然陈任之前用拳击退了吕布的横扫,但陈任的拳头也不是很好受,现在吕布又是一招砸了过来,陈任却是别无他法。虽然握住自己钢枪的吕布的左手已经有些松动,但却还是暂时挣不脱,无奈之下,陈任只有再次拳击吕布的画戟。 “呜!”在拳头接触到吕布画戟的那一刹那,陈任立刻感觉到拳头正面四个手指传来一阵剧痛感,十指连心啊,陈任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传来一阵破裂的声音。虽然方天画戟成功的再次被击了回去,可是陈任的左手也是一阵麻木,再也用不上力气了。 不过关键的时候,陈任的钢枪也终于从吕布的手中抽了出来,带起了一条血丝。吕布也算是个好汉,虽然手中已经是疼得要命,但还是哼都不哼一声,瞪着眼睛看着陈任。 现在的状况是,陈任和吕布两人的左手都受了伤,都只能是单手握兵器,两人都宛如受伤的野兽一般,一边瞪红着双眼,一边喘着粗气,却还是一个平手之局。 “都督小心!”“卑鄙!” 陈任抬头一看,只见一支箭矢正从函谷关守军中飞了出来,朝着陈任的面门飞快地射了过来!在函谷关守军当中,那个手持长弓的正是并州八健将之一的曹性。而陈任此时却是根本没有力气躲闪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箭矢朝着自己的面门射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支箭矢快要射中陈任的时候,又是一声箭啸声响起,一支箭矢从另一边以更快的速度飞射了过来,直接击打在曹性射出的这支箭矢上。两支箭矢在空中相撞,直接摔落在地上。 顿时从两军响起了不同样的喝声,从函谷关守军方面响起的一把遗憾的叹息,而从江东新军这边,响起的是雷鸣般的欢呼声。众人定睛一看,就在新军将领的最前沿,一名花白老将手持着铁胎弓一脸镇静,不是老将黄忠还是谁! 与此同时,两军阵中几乎同时响起了鸣金声,陈任看着掉落地上的两支箭矢,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望向了吕布微微一笑。吕布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的队伍中竟然会有人偷袭这种卑鄙的事情,顿时满脸的羞愧。不过陈任倒是了解吕布,心高气傲的他绝对不会在阵前作出这样的安排。 对着吕布微微一笑,说道:“温侯,待会我们再来一战!下次定要分出高低!” 吕布本来是羞愧得低沉着脑袋,可全没有想到陈任会说出这么一句话,猛地抬起头望向陈任,看见陈任的脸上根本没有一丝讥讽的表情,终于是相信陈任说那句话的真诚,点了点头说道:“好!下次你我再分胜负!不死不休!” “好!不死不休!”本来应该是一句带着血腥的话语,在两人口中竟然带上些许惺惺相惜的味道。 第一百七十九话 南北强兵(上) 第一百七十九话 南北强兵(上) 一回到军阵当中,吕布铁青着脸翻下马来,双眼充满了怒火地看着曹性,看得曹性心里发毛,抖抖索索地喊了一声温侯。 吕布依旧铁青着脸,阴森森地喝问道:“为什么放箭!” 被吕布这么一喝,曹性感觉全身都像是结了冰似得,战战兢兢地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半个字。吕布冷冷地瞥了一眼,直接飞起了一脚,便把曹性给踢飞了。吕布冷冷地喝道:“暂且记下此罪,待回到长安的时候,再找你算账!” 这是一旁细心的张辽也总算是发现了吕布左手的伤,马上派人把军中的医官叫来给吕布治伤。 而另一边,陈任也是回到了军阵中,直接下马对着黄忠说道:“多谢黄老将军救命之恩!” “不必!”黄忠笑着说道,“如今子赐是我军的主帅,黄忠出手相助也是应当的!倒是子赐的武艺,令黄忠自叹不如啊!不知道子赐的左手……”说到这里,黄忠关切地望向陈任的左手。 这时,所有人才注意到陈任的左手一直都没有抬起来过,看着陈任的苦笑,哪里还会不知道陈任的左手受了伤,连忙呼唤军中的医官。 太史慈看了看陈任,又遥望了对面,摇头叹道:“这次北上之行值了!妄我平日自诩武艺高强,今日观了这一战才知道,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最可恨的就是那偷放暗箭之人!若非他插手,这场决斗又怎么会中断!” 而另一边,赵云对陈任问道:“子赐,依你所见,这吕布如何?” 陈任点了点头,作为战斗的当事人之一,自然是对刚刚这场战斗对手最了解的人之一,说道:“吕布现在虽然还不及我,但也相差不远了。他虽然有赤兔马相助,但是在力量上却还是比不上我,我虽然手上受了伤,但他手上的伤也不会比我轻。若是再比下去,赢得肯定是我!” 听得陈任这么说,赵云也就放心了,他的胸中虽然充满战意,但也明白这场战斗已经不是他所能面对的了,吕布已经不是当年汜水关下的吕布了。现在赵云所能做的,便是带着新军帮助陈任抵挡住其他人,好让陈任没有后顾之忧地和赵云对决。 不一会,医官便被叫来了,只是简单地帮陈任看了一下左手,发觉只是拳头上的四个手指有些骨裂,休养一段时间就没有问题了。当然,必要的包扎还是要的,陈任便直接让医官就在这里包扎他的手,他还要在这里指挥战斗呢! 没错,刚刚只不过是陈任和吕布之间的个人之争,但这并不能代表这场战斗就此结束了。陈任拍拍赵云的肩膀,赵云则是回给陈任一笑,直接走到自己的白马旁翻身上马。而段羽等一干雷雨骑的将领都紧紧地跟随在赵云的身后,只见赵云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长枪,大喝一声:“雷雨骑!随我来!” 没错!既然接下来就该轮到江东新军和董军之间的战斗,江东新军派出的,首先就是攻击力最强大、机动力最灵活的雷雨骑。 而在这边军阵中,吕布摊开他那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的左手,任由医官医治,转头看见江东阵营中尘烟滚滚,先来是骑兵的动作,当即哑然失笑,对着一旁的张辽喝道:“张辽!他们竟然挑上骑兵来跟我们打!你给我好好地教训教训他们!” 张辽也是看着已经从尘烟中冒出头的赵云的身影,冷漠地一笑说道:“温侯!你就交给末将就是,末将定要让这些只会在水上漂舟南人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骑兵。”说罢,冲着吕布一抱拳,便转头走向了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对着身后的一支骑兵队伍喝道:“并州儿郎们!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骑兵!冲啊!” 并州铁骑!这是一支比之幽州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还要强大的骑兵,这也是为什么吕布看见江东军出动了骑兵,而哑然失笑的原因。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班门弄斧,正是可以被吕布用来形容这种在并州军面前动用骑兵的军队。 不过,江东新军的骑兵,却不是普通的骑兵,他们有一个统帅,赵云! 在平原之上,两支数量庞大的骑兵军队正在迎面冲击。赵云看着前面正面冲过来的张辽以及并州铁骑,冷冷地一笑,高举起手中的银枪,大声喝道:“雷雨骑准备!骑射战法!” 随着赵云的这声命令一下,身后所有的雷雨骑纷纷取出了短弓和箭矢,弯弓搭箭。赵云计算着距离,忽然将手中长枪向着对面的并州铁骑一指,大喝一声:“射!” 当初在南郡城外出现的箭雨,如今再次出现在了函谷关外,只不过承受这次箭雨洗礼的,却变成了并州铁骑。张辽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这支南方的骑兵竟然也会关外草原上异族所用的骑射,一时间竟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数千名并州铁骑直接被射中落马。 不过张辽当年也是在关外和异族交战过的猛将,立刻下达了正确的命令,开始用铁骑的武器格挡,并且加快冲击的速度向着对方冲击。 赵云眼见骑射已经无法对并州铁骑造成什么威胁了,便直接下令收去了短弓,擎出了长枪,是该正面交战的时候! 这时两军已经相隔的很近了,雷雨骑一共有七万人,而并州铁骑却有整整十万人,在数量上看并州铁骑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是结果到底会是怎样呢? 赵云和张辽作为两军的头领首当其冲的冲撞在了一起,赵云和张辽当年在汜水关下便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是张辽和高顺两人合力才挡住了赵云原本要击杀吕布的那一枪,如今却只有张辽一个人,面对赵云,却是丝毫都没有畏惧,直接挺起大刀,向着赵云劈去。 赵云的枪没有陈任那样势大力沉,但赵云的枪却是讲究一个快字,就找张辽挥刀的一刹那,赵云已经向张辽连续刺出了三枪,两枪是点在张辽的大刀上,而最后一枪却是直接刺向了张辽的胸口。 张辽刚刚准备挥出的大刀,却被赵云这连点了两下,顿时一阵力道传来直接把他的这一刀给化解了,而朝着他胸口的一枪正飞快地刺了过来,张辽此时正是在奔驰当中,根本无法做出左右闪躲的动作,无奈之下,干脆向后一躺,赵云的这一枪却是擦着张辽的鼻尖就这么过去了。 两人都奔驰而过,等张辽再翻起身的时候,赵云已经杀入了并州铁骑当中,而自己也是陷入了江东雷雨骑的阵型之中。两人都要面对周围士兵们对自己的攻击,根本来不及回过马头再行厮杀。无奈之下,两人只有先斩杀身边的敌军,再寻求机会厮杀。 而这时,两军已经完全撞击在一起了,一向眼高于顶,不把天下骑兵放在眼里的并州铁骑发现,眼前这只骑兵根本就拥有不逊于自己的素质。两军相互冲击厮杀,竟然斗了个不相上下! 并州铁骑强便强在他们的血性,长年与异族交战,与异族厮杀,已经把这支军队彻底训练成一支铁血骑兵。而雷雨骑呢?在招募的时候,便是陈任经过精挑细选组成的,随后又先后经过了陈任的筛选已经赵云的训练,唯一缺少的,便就是和实力相当的队伍拼上一拼的经验。 按照道理说,雷雨骑虽然经过严格的训练,但战斗这码事并不是经过训练就行了,所以刚刚接触,受到损伤较大的,便是雷雨骑。但随着两军全部混战在一起,并州铁骑的骑士们忽然发现,他们无法像往常那样,直接冲垮敌人了,甚至是连杀一个雷雨骑的骑兵,都显得特别困难。那是因为只要一名并州铁骑想要杀死面前的雷雨骑士兵,就必然会有两到三柄长枪刺向他的身子,阻碍他杀死那名雷雨骑的骑兵。使得并州铁骑反而没有一开始那么顺利。 并州铁骑的那些普通骑兵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而作为久经沙场的张辽来说,自然是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奥妙,这场上的雷雨骑并不是像并州铁骑那样盲目的厮杀,很明显,是练习了某种阵法。这种阵法应该是以五人为一小组,只要敌人攻击其中一人,另外四人便会来保护自己的同伴。这样做的话,显然是要被并州铁骑完全依靠绝对的武力要好的多。 张辽果断地下达命令:“并州铁骑,凿穿战术!” 听到张辽的命令,所有的并州铁骑开始向着张辽的身后集中,并州铁骑和雷雨骑有个本质的区别。那就是雷雨骑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轻骑兵,而并州铁骑却是属于重骑兵。在冲击力方面,并州铁骑要远远高于雷雨骑,张辽此时所下达的命令,便是要集中力量冲击敌人。 而且事实证明,张辽的这个命令是极为正确的,那些并州铁骑集中在张辽身后后,张辽开始带领着铁骑们开始向着雷雨骑冲击起来,顿时将那些雷雨骑的骑兵没给撞得人仰马翻。 第一百八十话 南北强兵(中) 第一百八十话 南北强兵(中) 一见到雷雨骑在正面冲击上不是对方的对手,赵云立刻更改指令:“雷雨骑!散开!散开!”只见赵云率领着一半的雷雨骑向左,而副头领段羽则率领着另一半的雷雨骑向右。幸亏是雷雨骑平日训练有素,在这样的变化下,竟然还能完美地执行赵云的命令。 并州铁骑本是要向着雷雨骑的中部直接插过去的,可是未曾想,对手竟然能够如此迅速地作出反应,眼看着本来在眼前的大军忽然一分为二,并州铁骑却是再也冲击不到一个敌军了。 在战场以西,吕布双目闪着亮光,有些惊讶地看着战场上的变化,显然眼下这支与并州铁骑对战的骑兵,并没有想他事先想象的那样不堪一击,反而能够斗得旗鼓相当。对方所表现出来的,是完全与并州铁骑不一样的套路,这让吕布很惊讶,更让董旻这方的战将很震惊。 而在东吴这一方,了解雷雨骑实力的江东众将,也对并州铁骑的强大感到震惊,雷雨骑自从徐州之战开始,也算是连打了几个恶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吃了如此大的亏,甚至还要躲避对方的攻击。一旁的刘磐已经忍不住了,当即向陈任抱拳喝道:“都督!赵将军陷于不利,请让末将带上一队山刀营前去协助赵将军!” 陈任却是摆了摆手,微微笑道:“刘将军不用着急,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有的是机会让山刀营上阵。至于雷雨骑么,还请刘将军拭目以待吧!” 被陈任这么一说,刘磐和黄忠、太史慈都是一愣,转头却发现身边那些新军的旧部脸上都没有丝毫的担心,而是和陈任一样,充满了自信。这难道便是对自己战友的信任吗?黄忠等人相互望了望,忽然心头有了些感悟,都开始静下心来,看着前方战场的变化。 此时,雷雨骑已经完全分成了两部份,赵云和段羽各自率着身后的雷雨骑在并州铁骑两边集结。张辽也停住了并州铁骑冲锋的脚步,再往前冲,可就要冲到东吴的军阵里去了。张辽就算对并州铁骑再自信,也不可能敌得过东吴那近三十万的大军吧。 “骑射!”赵云和段羽同时喝道,率领着各自身后的雷雨骑,就这么和并州铁骑保持着距离,平行地奔跑,射出手中一支支箭矢。 并州铁骑顿时遭到来自两边的攻击,尽管在张辽的下令中,纷纷举起长枪拨箭矢,但毕竟箭矢实在是太多了,又是从两边同时飞来,还是有许多铁骑中箭倒下。雷雨骑,他们的骑射当真是如雷雨一般,疯狂而又密集,落在并州铁骑的阵营中,带走无数敌军的生命。 张辽自然不会就这么束手待毙,张辽大声喝道:“成廉!侯成!你二人带着四万人攻击右方!其他人!跟着我攻向左方!”此时并州铁骑已经损耗了足足有两万骑,其中大部分是死在了对方的箭矢之下,而雷雨骑的损失却是一万都不到。 跟随在并州铁骑的另外两名八健将成廉和侯成同时抱拳,成廉向身后喝了一声,便带着一半的并州铁骑,冒着箭雨向右边攻去,而张辽也带着剩下的铁骑向着赵云这一方冲了过来。 已经见识到对方冲击力的强横,赵云和段羽自然是不会傻得再次跟对方去硬碰硬,而是拉着铁骑向两旁跑开。雷雨骑和并州铁骑不同,并州铁骑为了增加冲击力,在骑兵和马匹身上穿上了厚重的铠甲。而雷雨骑却是典型的轻骑,除了必要的铠甲之外,在骑兵和马匹上只有一柄长枪,一张短弓和一盒箭匣。雷雨骑比并州铁骑的份量要轻许多,所以,速度自然要比并州铁骑快! 眼见的雷雨骑这种打了就跑的战术,可是把并州铁骑的这几位头领气得够呛。成廉冲着前面带头跑的段羽喝骂道:“前面那将!无胆鼠类!” 眼看着两军中间的战场被来开了,陈任忽然站了起来,吓得为陈任包扎伤口的医官差点没抓住包扎的白布。陈任微微一笑,喝道:“吕蒙!丁奉!山刀营和飞星营出阵!” 吕蒙、丁奉以及黄忠和刘磐都纷纷出列,冲着陈任抱拳应道,转身便带着各自的部队,开始向着战场出发。陈任眯起眼睛看着对面轻声说道:“我们江东新军可不会逞匹夫之勇!” 眼角看见自家军阵的动作,赵云嘴角微微一翘,对着身后的一名骑兵做了一个手势,那名骑兵当即拿起挂在胸口的一个小战角,便使劲吹了起来,顿时战场上响起了悠扬的号角声。 在号角响起之后,两边的雷雨骑再次一分为二,分别向着两边跑去,在平原上绕了一个圈,又往战场中央跑去。追在雷雨骑身后的张辽、成廉和侯成都是一愣,可是却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手就这么跑了,当即也是跟着一分为二追了过去。 “糟糕!”吕布猛地站了起来,满脸紧张的看着战场上的变化。显然张辽等人并未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又多了一支敌军,就这么追了过去,肯定是要吃亏的。吕布立刻对这身边的杨奉喝道:“杨奉!樊稠!快!西凉军出击!” “喏!”杨奉和樊稠一抱拳应下后,转身上马。杨奉对着身后的军队中喝道:“公明何在!” 随着杨奉的喝声,一名扛着大斧的大汉跑了过来,对着杨奉一抱拳喝道:“将军!徐晃在此!” 杨奉看着眼前的徐晃,脸上带着骄傲地喝道:“公明给我带军上!” “喏!”徐晃也是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骑,对着西凉军大声吼了声:“西凉儿郎们!跟着我冲啊!” 吕布派上西凉军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在并州铁骑中江东军圈套之前,击溃这支赶来的部队。 已经慢慢到达战场中央的吕蒙和刘磐看到西凉军的出击,相互望了一眼,刘磐笑了笑转头望向前面越来越近的西凉军,说道:“真是有意思!我倒要看看这个传说中最强的军队有多么强!” 吕蒙也是微微一笑,眼中暴射出浓浓的战意,朝着身边的山刀营喝道:“山刀营!防御阵型!让这些狗屁西凉军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做刀兵!”显然对方西凉军正是清一色的刀斧兵,这让吕蒙好战的性情彻底燃烧起来了。 在山刀营身后,带着飞星营的丁奉和黄忠一看,显然吕蒙和刘磐已经有些热血上头了,不由得摇了摇脑袋。不过幸好吕蒙还没有被冲昏头,十万山刀营他只是带走了五万人,而留下了五万人在飞星营周围形成了一圈防线。 山刀营和西凉军还没有冲到一块,这边随着雷雨骑已经带着并州铁骑杀过来了。丁奉和黄忠相互望了一眼,各自站在一边指挥起飞星营摆起了齐射阵型。等到四支雷雨骑已经完全在飞星的前后两边融合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身后的并州铁骑已经彻底暴露在飞星营的箭矢下。 “射!”丁奉一声令下,而黄忠更是以自己的箭矢作为信号,首当其冲地射向了敌方。黄忠的箭矢披星戴月一般直接射向了并州铁骑带头的那将领。 “啊!”箭矢准确无误地射中了侯成的右肩,侯成痛得当即丢下了手中的长枪,幸亏身边的成廉在一旁用长枪接住了,不然侯成非得栽下马去。 然而,并州铁骑的噩梦却才刚刚开始。紧接着,在这些铁骑的眼中,一阵阵比刚才雷雨骑射出的箭矢更加密集更加快速的箭雨普天盖地的飞了过来,随着箭头在他们的瞳孔中越来越大。带着一阵阵撞击的闷声,飞落在铁骑们的身上,带起漫天的血丝。 随着一声声惨叫声,并州铁骑一整排一整排地倒下了,面对如此密集的箭矢,就连张辽和成廉都连中了数箭,虽然没有射中要害,但身边的铁骑几乎是被射空了。虽然并州铁骑在防护上做得很好,但那也只能防护一般的弓箭手,可是再好的护甲也有缝隙,面对飞星营如此密集箭矢,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可恶啊!”张辽眼见并州的王牌军队就这么被射杀了将近万人,如何不心痛,双目赤红,大声地喝道:“给我冲!给我杀光他们!” 显然自己同伴的死也激发了并州铁骑的血性,纷纷低吼着加快了向前冲击的速度。飞星营虽然速度比一般弓箭手要快,但也只是来得及射出第二轮箭矢。但是面对已经杀红了眼的并州铁骑,箭矢也只是起到拖延了一点时间的作用。面对越来越近的铁骑,守在飞星营前面的山刀营完全没有丝毫畏惧,紧紧地握了握手中的圆盾,纷纷拔出了大刀。 “咚!咚!咚!咚!……” 随着一声声密集的撞击声响起,并州铁骑带着强劲的冲击力,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山刀营的防线上,幸亏是山刀营都是下蹲着身子,降低了重心,要不非要被铁骑给撞飞了不可。但饶是如此,山刀营第一条防线的士兵仍是被撞得不停地向后倒退。 第一百八十一话 南北强兵(下) 第一百八十一话 南北强兵(下) 山刀营的每一名士兵,都是经过了各种防守方式的严格训练的,每天都要接受各种形式的撞击。正是因为这种训练方式,虽然山刀营在并州铁骑的撞击下不停地倒退,但还是让山刀营硬生生地抗住了并州铁骑的冲击。 而在他们身后的山刀营第二条防线的士兵一见,连忙快步上前,直接顶在了倒退的同伴。紧接着,最后一道防线上的山刀营也是跟着顶上,虽然并州铁骑的冲击力强大,但山刀营的士兵一个个嘶吼着嗓子,使劲踩着地面,竟然就这么挡住了并州铁骑前进的冲击。 这时,飞星营的第三轮弓箭也已经准备好了,再次射出,那些被挡住了前进的并州铁骑刚刚想提起长枪去刺杀那些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强劲的箭矢便射穿了他们的身体。现在并州铁骑距离飞星营已经很近了,而飞星营弓箭手的箭矢却不是一般的强劲,最起码要比一般弓箭手要强上两倍以上。而老将黄忠射出的箭矢更加是不得了,他瞄准了敌人身体最脆弱的部位咽喉,一箭射出,竟然贯穿了足足有五人,最后插在了第六个人的面门上。 “杀啊!”此时,吕蒙和刘磐带领的山刀营已经和西凉军撞击到一块了,吕蒙拔出大刀,首先便是冲向了扛着一把大斧的徐晃。当然,徐晃坐在高头大马上,而吕蒙却是徒步,吕蒙可不会让自己先处于劣势。只见吕蒙在地上一个翻滚,竟然就翻到了徐晃的马下。 徐晃看见吕蒙像个步兵一般步行,还以为吕蒙不过是一名普通士兵,哪里会把他放在眼里。直接甩起了手中的大斧,便朝着马下的吕蒙剁了过去。不过徐晃的轻敌却是给了吕蒙一个可趁之机,吕蒙举起圆盾,直接挡住了徐晃的那一斧,虽然大斧砸在圆盾上的力量很沉,但却还是被吕蒙咬紧了牙关硬抗住了。右手长刀冲着徐晃坐下马匹的四条马腿就是一扫。 本来徐晃见到吕蒙竟然能够接住自己的这一斧就感到有些吃惊,随即便意识到这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可是还不等徐晃提起大斧,坐下的坐骑便是一阵悲鸣,直接倒了下去,连带着徐晃也是被甩了出去。 所幸徐晃也算是身手矫健,在地上一个侧翻,没有被坐骑压倒,虽然狼狈了一些,但徐晃还是眼睛紧紧地盯着对面的吕蒙,眼中透露出一丝愤慨。 吕蒙一甩手中大刀上的马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睛里充满了战意,直接大喝一声,就举刀扑向了徐晃。徐晃高举大斧,挡下了吕蒙这一刀,飞起一脚先把吕蒙给踹开,然后也是抡起了大斧向着吕蒙剁去。吕蒙虽然挨了徐晃一脚,但却没有大碍,也是举到和徐晃杀做了一堆。 而在不远处,刘磐却没有和杨奉或者樊稠站在一起,却是冷静地指挥着山刀营对西凉军进行拦截,现在山刀营要做的,就是拦住西凉军的去路,不让西凉军去支援并州铁骑。西凉军虽然有十万之众,是眼前这支山刀营的两倍,但面对山刀营的拼死防守,一时间却是怎么也不能前进一步。 而在并州铁骑这边,虽然山刀营三条防线的防守,总算是将铁骑死死地挡在了外面,而飞星营也适时地予以支援。但张辽带领的并州铁骑,又怎么会甘心被山刀营这样挡住呢!张辽大喝一声:“可我把这些碍事的家伙给杀了!”说罢,便提起长刀,一刀就削掉了面前一排山刀营士兵的脑袋。 不过那些并州铁骑可没有张辽那么好的武艺,虽然提枪刺向前面的山刀营,但是第二条防线和第三条防线的士兵很快便会将自己的圆盾提到前面战友的头顶,为他挡下长枪的攻击,而铁骑们还要应付着飞星营射来的箭矢。所以张辽的这个命令却是没有起到很有效的作用,少数的铁骑就算成功突破了山刀营的防线,但立刻就会成为飞星营重点照顾的目标,连人带马被射成了刺猬。而山刀营三条防线上的士兵们也不是光防御,他们纷纷用大刀向前面的铁骑骑兵或是坐骑砍去,不少铁骑都被砍落了马下。 黄忠一眼看到张辽在他那个位置挥舞着长刀,像剁菜一般地屠杀着不停补充过来山刀营士兵,冷哼了一声,飞快地收回了铁胎弓,从马背上提起了长刀,一边向张辽冲去一边喝道:“贼将休得嚣张!看我黄忠前来会你!” 张辽闻声一看,却是一名满头花白头发的老将冲了过来,不由得冷笑:“江东无将了!竟然派了个老卒前来对战!”当即便丢下一干士兵,提马直接冲过了防线,向着黄忠杀奔而来。其实以张辽的武艺,早就可以冲过山刀营的防线,但就算他一个人冲了过去却是没有用啊,只有在那里帮助身边的铁骑清理敌军。现在见到黄忠身上的铠甲,也应该是一名大将,便也不管身边的将士,直接冲了过来。 “呛!” 张辽和黄忠两人双刀一交锋,吃亏得明显是年轻的张辽!虽然长刀仍然握在他的手,双手却是在微微颤抖。黄忠是何人,年近六旬的时候还能够和关羽对砍的老将,现在还不到五十岁,身体自然是更加强壮。张辽虽然也算是一代猛将,可是现在毕竟还年轻,三十岁都没到,输给黄忠也是很正常的。可是张辽却是不这么想,张辽虽然年轻,但在并州军中也是一步步打拼上来的。在董旻帐下,除了吕布和高顺,他是从来都不服任何人。就算是高顺,张辽也是敬佩他的带兵统兵的能力,但论起武艺,在吕布之下却是未逢敌手。如今一个籍籍无名的老将,竟然如此厉害,如何不叫张辽吃惊。 不过张辽也算是一个猛将,强咬住牙,双手紧握长刀,再次向着黄忠砍去。黄忠也是惊讶张辽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好的武艺,不过黄忠请命北上,为的不就是会尽天下豪杰吗。当下也是涌起满腔的战意,提刀与张辽缠斗起来。 一时间战场被分割成两个战场,而且还都是在对持,双方都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去搏杀,无数英勇的士兵纷纷倒在了血泊中,两军的军阵中的将士都看得是紧张万分。不过却是有一人例外,那便是已经包扎好手掌的陈任。只见陈任微微一笑,举起了左手,一旁的传令军士,立刻跑到一边的战鼓旁,拿起鼓槌,使劲地敲打着战鼓的鼓面。 “咚!咚!咚!咚!咚……”一声声战鼓声骤然响起,战场另一边的吕布等将一听到这战鼓声,顿时都站立了起来,这些都是久战沙场的老将,自然不会相信这突然响起的战鼓声没有一点意义。这是一直都是一脸冷漠的高顺忽然脸色大变举手一指喝道:“不好!” 众将都顺着高顺的手指方向望去,所有人都是大吃了一惊,有些人连脸都给吓白了。而高顺所指的,正是在战场一旁休整已久,几乎要被忘记的雷雨骑! 赵云和段羽听到了战鼓声,相视而笑,然后坚定地看着前方正在和山刀营缠斗的并州铁骑,两人同时高举长枪大声喝道:“雷雨骑!冲击!” 两人带着雷雨骑直接朝着并州铁骑的后半段直接冲了过去,虽然轮冲击力,雷雨骑这样的轻骑敌不过并州铁骑这样的重骑兵。但是现在的并州铁骑却是停在原地,根本就没有冲击力,而依照雷雨骑现在的位置到并州铁骑之间的距离,足够让雷雨骑产生最大的冲击力了。 一看见雷雨骑果真发动了进攻,吕布全然顾不上手上的伤势,大力地挥舞着双手喝道:“鸣金!鸣金!快鸣金!” 一声声清脆的鸣金声再次响起,不过却是已经晚了,雷雨骑的速度已经被发挥到了极致,转瞬间,便直接冲击到了最近的并州铁骑。风水轮流转,之前发生在雷雨骑身上的一幕,如今又报应在并州铁骑身上了。 无数铁骑还未等反应过来,便直接被冲杀过来雷雨骑刺中,顶飞了。甚至还有许多铁骑干脆连人带马被雷雨骑撞倒,紧接着,又被后面无数的雷雨骑踩成了肉酱。整个并州铁骑的阵营,就像是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巨剑硬生生地切掉了一大块。 而在山刀营防线内的张辽,转头一看却发现并州铁骑后面竟然被冲击成了这个样子,竟然就这么愣住了。张辽这一愣神,黄忠这砍过来的长刀可没有丝毫留情,没有一点停顿,直接划在了张辽的胸口。 “哇啊!”随着黄忠的这一刀落下,鲜血顿时喷了出来,张辽当即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趴在了马头上,但好歹还是用尽了身上的力气紧抱住马头,这才算是没有跌下马去。 “文远!啊!滚开啊!”另一边的成廉一看张辽中刀,生死不明,立刻双眼变得赤红,手中长枪一舞,原本没有那个实力冲过山刀营防线的成廉竟然发挥出了十二分的力量,扫开了前方的山刀营士兵,向着张辽这边狂奔过来。 第一百八十二话 陷阵营 第一百八十二话 陷阵营 张辽在并州八健将当中排行第一,在并州军中,除去吕布和高顺就那就是张辽了。而与吕布的高傲和高顺的沉默寡言不同,张辽为人豪迈,甚是得到并州军上下的拥护。在八健将当中,就算是郝萌那个平日里阴阳怪气的家伙,都对张辽竖起大拇指。 如今成廉刚刚送下中了箭的侯成,这就见到张辽负伤,如何能不着急,冲进了前面山刀营的防线之后,直接就往张辽那里狂奔过去。此时黄忠已经准备伸手把已经彻底失去抵抗能力的张辽抓起来了。成廉见了,挺起长枪大喝一声:“老贼!看枪!”话音未落,便直接朝着黄忠的后心飞掷过去。 黄忠一听到身后有人喝骂,转过头便看见长枪正朝着他飞了过来,连忙转过身提起长刀击落那飞来的长枪。而趁着这当口,成廉已经驾着坐骑,赶到了张辽身边,一把把张辽给抓到了自己的马背上。见到张辽胸口已经是一片血渍,当前一个大大地口子竟能够隐约看见里面的白骨。 成廉摸了摸张辽的后心,还有心跳,便心中稍定。这时就听见脑后响起一声冷哼,顿时让成廉的背脊一阵发凉。转头便看见黄忠铁青着脸,一脸杀意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刀刀刃上还滴着张辽胸口的鲜血。 亲眼见到张辽都差点被这老将所杀,成廉哪里还敢久留,两腿一夹,驱使着坐骑就疯狂地向着外冲去,一边冲还一边喊道:“撤退!全军撤退!” 黄忠冷眼看着成廉越跑越远,却是丝毫没有追赶的意思,从马背上又再次拿出自己那把铁胎弓,弯弓搭箭,直接瞄准了成廉的背影,直接放手射了过去。那箭矢带着无比强劲的力道,飞快地从黄忠的弓弦上奔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影子,带着刺耳的啸声,直接命中了成廉的后心。 被射中后心的成廉顿时喷出了一口鲜血,虽然后背传来剧痛,但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张辽,成廉顿时感觉到从身体里迸发出无穷的力量,咬着牙,定要把张辽给送回军中。 黄忠见到成廉中了箭竟然还在向前奔跑,显然是有些惊讶。此时,因为成廉的命令,剩下的那些还在发愣的并州铁骑终于开始跟着成廉向董军军阵方向奔跑。看见成廉的身后不时出现并州铁骑,黄忠皱了皱眉头,再次搭起一箭,拉满弓弦。不过这次却是没有着急射出去,黄忠仔细地瞄准着,忽然松开了扣弦的右手,箭矢又一次的飞了出去。这次箭矢更是一条直线从那无数撤退的并州铁骑中间穿过,甚至还险险地擦过一骑头盔上的帽樱,并且再次命中了成廉的背心! 这次成廉没有喷出大量的鲜血,但是仍是有不少的鲜血从成廉的口中流出,滴在依旧昏迷着的张辽的脸上。“不行!我不能倒下!我一定要坚持住!”成廉已经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力量正在飞快的流失,此时成廉已经是完全靠着一股信念在支撑着自己了。而眼前不远处,便是自己这方的军阵了。 黄忠看着成廉身中两箭,却依然向前,已经很是吃惊了。他当然清楚自己这两箭的威力,按照道理来说,成廉中了第一箭就应当倒下了,可是事实却是成廉却是身上插着两箭,却依然跑进军阵之中,再也没有机会了,不由得暗暗叹息,就此作罢。 而成廉带着张辽一到军阵当中,便两眼一黑,直接载倒下马,幸好是冲上来的八健将中的宋宪和魏续将二人接住了。吕布等人连忙上前一看,成廉身后背心处两支箭矢深深地插入,有一支甚至穿透过了他的胸口,眼见是不能活了。而张辽虽然胸口上的伤看得可怕,但似乎没有什么性命危险。 吕布连忙叫上刚刚帮他处理完伤口的医官,直接去给张辽医治。等到医官和几名军士抬着张辽回到关内的时候,吕布这才转过身来。此时高顺以及剩余的六名八健将正围在了成廉的身边,因为成廉的伤势在后背,根本就无法躺着,只有让一名军士在成廉的身后托着。 吕布走到成廉的身边,紧紧地盯着成廉却没有说话,成廉睁开眼睛,看到周围都是自己的战友,而吕布正在自己身边,成廉虚弱地问道:“温,温侯!文,文远,文远他?” 吕布点了点头说道:“张辽没有事,医官正在治疗他!” 听到张辽没有性命之忧,成廉微微一笑,说道:“温侯,成,成廉先走一步了!还请温侯,温侯和各位兄弟保重!呜!”话说到一半,成廉又是再次吐出了大量的鲜血。高顺皱着眉头看着吕布,似乎是要询问什么,吕布也是明白高顺的意思,犹豫再三,终于是点了点头。 高顺默默地拔出了腰间的大刀,对成廉冷冷地说了一声:“兄弟好走!” 成廉一看高顺的动作,笑着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来,来吧!”高顺看着成廉的模样,一咬牙,便直接拿起刀在成廉的脖子上一抹,给了成廉一个痛快。 看着成廉逐渐冰冷的尸体,众将都是默然无语。而此时,杨奉、樊稠和徐晃也带着西凉军且战且退地落回了军阵当中。而在他们身后,吕蒙所率的山刀营虽然不敢就这么冲进军阵,但却是在军阵外筑起了一道防线,吕蒙本人却是在防线处不停地笑骂着。而雷雨骑和飞星营也全都落在了山刀营后,静静地看着董军军阵,等待着来自后方陈任的指示。 “温侯!”高顺将大刀收回了腰间,对着吕布一抱拳喝道:“末将请战!”虽然高顺仍然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但所有人都能看出,高顺的双眼中充满了怒火,这个石头人终于也怒了。 吕布听着军阵外吕蒙的笑骂声也是咬牙切齿,一听到高顺的请战,当即喝道:“好!高顺!让这些江东狗贼血债血偿!要他们统统给成廉陪葬!”虽然成廉在吕布的并州军中,并不算一流的武将,甚至连侯成、宋宪这些二流武将都不见得比得上,但是成廉却是从吕布身边的亲卫一步步爬上这个位置的,跟随吕布已经有十多年了,如今见到他被杀了,如何能不怒。 “末将领命!”高顺抱拳低头喝道,当他抬起头时,脸上已经不再是原本那张冷漠如冰的面孔,而是一脸充满了战意,充满了斗志的神情。 高顺转身却没有走向自己的坐骑,而是直接这么步行走向那从开战以来,就一直静静地守在军阵最前方的那支军队。这是一支清一色的腰间挂着长剑,手中拿着大盾的黑甲士兵。面对着前方排列整齐的山刀营,还有山刀营身后飞星营的一支支冒着寒光的箭矢,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表情。 高顺从一旁的亲兵手上接过和那些黑甲士兵一样的大盾,直接走到了士兵前方,再次拔出了腰间的大刀,大喝一声:“陷阵营!” “喝!”那些一排排像石头一般的黑甲士兵,忽然大喝一声,同时将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那将近十万声拔剑声响同一时刻爆发,整齐得就好像是一个声音一般。而从他们拔剑的那一刻开始,原本喧闹的军阵,忽然之间寂静了下来,他们不是自愿静下来的,而是被从这十万陷阵营士兵身上所散发的浓浓杀气给惊得静了下来。 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名为陷阵营! 这原本在高顺手中只有七百余人的陷阵营,在吕布的授意下,竟然在短短的数年期间,扩展到了十万人,这其中并不是没有原因的。陷阵营的士兵,每一个都要强烈的杀气,这种杀气并不是上过几次沙场,打过几次仗就能培养出来的。每一个陷阵营的士兵,手中至少沾染了数百人的鲜血,在这数年当中,关东诸侯都以为并州军和西凉军一样,只是在雍州和并州烧杀抢掠,祸害当地的百姓。 但就连江东安插在雍州和并州的蛇部细作都没有发现,高顺偷偷将精心挑选出来的将近二十万人的部队,拉到了塞外之地,与当地的异族厮杀,如今的塞外,可以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来形容。高顺带着大军每每找到异族的营地,都是行使了清光政策,就算是异族的那些老幼妇孺,高顺都要求士兵们用最残忍的手段亲手杀死。而高顺带出去的二十万精锐,也只剩下了这十万人,但是这十万人却无一不是精锐中的精锐。 如今塞外之地,除了远在幽州边境的少数鲜卑族和乌桓族外,其他诸如匈奴、羯、羌、氐、丁零、吐谷浑这些异族竟然就这么被灭了族。困扰大汉数百年的异族之患,竟然就被高顺这样阴差阳错地给清除了。而今后恐怕也不会再有五胡乱华的事件发生了吧? 正是因为如此,高顺才能在这短短几年时间内,训练出着十万人的陷阵营,并州军也靠着这十万陷阵营,真正的代替西凉军,成为了董旻帐下的王牌部队! 第一百八十三话 最强之战 第一百八十三话 最强之战 在高顺的带动下,这支董旻之下最强的军队,终于向江东新军三营,露出了獠牙!而此时,对面的吕蒙也停止了笑骂,面色凝重地看着面前这支军队,不仅是他,赵云、黄忠、刘磐、丁奉以及段羽,都看出了这支黑甲军队绝对不简单。 高顺那充满战意的目光,紧紧盯着前面的新军三营,就仿佛猎人看见猎物一般。忽然就看见高顺向前连走五步,紧接着,他身后所有的陷阵营士兵提起大盾,也跟着高顺连走了五步。士兵们的每一步都是一模一样,五步之后,阵型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而且和高顺的距离也是完全一样。若不是很明显陷阵营的位置已经脱离的军阵当中,所有人都要怀疑这陷阵营刚刚是否动过。 “放箭!”饶是一向冷静的丁奉也无法忍受高顺以及那十万黑甲士兵那宛如看待猎物般的眼神,对着飞星营的士兵们下令攻击。 丁奉的令声一下,所有飞星营的弓箭手们,都在同一时间射出了搭在自己长弓上的箭矢,那曾经带走无数并州铁骑的箭雨再次向着陷阵营射去。 “防御!”高顺大喝一声,首先将那几乎有他本人十分之八大小的大盾一侧,整个身子都蜷缩在大盾之下,而所有陷阵营的黑甲士兵也是和高顺一样,竖起了大盾,用大盾保护住了自己的身子。只见那阵箭雨飞快地落在了陷阵营的中间,顿时响起了密密麻麻地击打声。 然而,等这阵箭雨过后,新军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就看见在陷阵营所在的位置上,几乎插满了箭矢。而除去了这些箭矢之外,却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大盾,没有一名陷阵营的士兵被这阵箭雨射杀,一向无往不利的飞星营第一次出现了零伤害的情况。而在高顺大声呼喝的“复位”声中,一名名黑甲士兵就宛如没事人一般,直接站了起来。 看了一眼丁奉惊讶的表情,黄忠默默地提起铁胎弓,搭上箭矢,猛地将弓弦拉成满月。就听得“咻”的一声啸叫,黄忠铁胎弓上的那支箭矢脱离了弓弦,直接冲着陷阵营方向射去。不过这次黄忠瞄准的可不是陷阵营的首领高顺,而是一名普通的黑甲士兵。就看见那名被黄忠作为目标的黑甲士兵立刻提起了大盾,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不过黄忠射出去的箭可没有那么好挡,只看见那支箭矢落在了那士兵的大盾上,却并没有像之前那般被大盾弹开,而是直接没入了大盾。顿时从大盾后面飚出了一丝鲜血,那士兵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看样子是射中了这名士兵握盾的手臂。不过这名士兵也仅仅只是皱了皱眉头罢了,只见他用右手的长剑直接斩断露在大盾外面箭矢的尾部,甚至还上下举了举大盾,似乎很满意箭矢给他的手臂和大盾做的加固。 江东新军的将士再次惊呆了,而一向满脸轻松的陈任,这次也是一脸的凝重。陈任忽然喝道:“凌操!龙将营出战!” 凌操、太史慈、文波以及孙翊都同时向陈任抱拳,没有任何言语,直接提起长枪,便带着龙将营的士兵出发了。现在,除去只有攻城能力的攻城营以外,新军的全部兵力已经全都投放到这个战场上了。 不过龙将营要到达战场还需要一段时间,而在这段时间内,已经知道龙将营在身后支援的三营只有尽量地拖延陷阵营的前进了。 为此,丁奉立刻果断的让飞星营排出了连射阵型,一排排的箭矢如密集的细雨般射向了陷阵营。不过高顺当然知道这些箭矢可不会像真的细雨那般温柔,虽然陷阵营强悍,但面对如此密集的箭矢攻击,高顺也只有下令原地防御了。 箭矢却不是无限的,总有射完的时候,最后,就连雷雨骑的箭匣都送给了飞星营,两营的箭矢也已经全部都射了出去,那么密集的箭雨终于到了停下来的时候了。就看见在陷阵营的阵列,已经是插满了箭矢,密密麻麻的,就好像是一片箭矢形成的草原一般。 “轰!”在高顺的命令下,陷阵营的黑甲士兵又再次站起了身子,这数百支箭矢,竟然没有射杀一名士兵,这也让一向自傲的飞星营大受打击。 “清除障碍!”高顺一声暴喝,所有的黑甲士兵拿起剑在周围的一划,直接将身边的箭矢全部削断。而这十万人的动作,整齐得就像是一个人一般。 “陷阵营!冲杀!”高顺高举起大刀,向前一喝,当真是其疾如风,虽然再没有保持之前的阵型,但那杀气却是越加厚重了。 “散开!”这时,在三营的身后,传来暴喝声,却是龙将营也及时杀到了。 三营虽然很不甘心,但也能看出自己并不是这支陷阵营的对手,三营将领全都下令士兵们,给身后奔来的龙将营让开道路。但是三营的将领却是没有一个让开的,虽然手下的士兵们不是对手,但并不代表他们这些武将会怕了这支队伍。赵云、黄忠、吕蒙、丁奉、刘磐还有段羽,这些人无一不是身手了得的战将,就算是对面的这支陷阵营再强,却也是吓不倒他们。 高顺看见三营让开,而从三营的身后又多出了一支枪兵,高顺却是丝毫没有动容,在他看来,陷阵营就是最强的军队,只要对方不是百倍于陷阵营,陷阵营就一定不会输!所以高顺完全没有理会那些撤开的三营,带着陷阵营,笔直地向着前方的那支枪兵军队杀去。 “杀啊!”一边是南方最强的龙将营!另一边是北方董旻最强的王牌部队!两支都带着最强称号的军队顿时撞击在一起,今天,他们要争夺的是天下最强之兵的称号! 凌操等龙将营的将领看了一眼赵云等将,二话不说,就直接杀了进去,而赵云等人也是不甘示弱,纷纷挺起武器,跟着杀向了敌军。太史慈刚刚亲眼看了陈任和吕布的一战,又在军阵中一直看着三营和对方军队的厮杀,早就手痒痒得很。这一出击,便直接找上了对方的首领高顺,太史慈提起长枪,便直接冲着高举大盾击退一名龙将营士兵的高顺刺去。 此时高顺心中却是相当的震惊,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世上竟然会有能够和陷阵营不相上下的军队存在,刚刚与他交手的几名士兵,凭高顺的身手,竟然也只能把他们逼退,而现在却又冲过来了一名气势完全不逊于自己的战将。江东新军,这支军队到底还要带给自己多少震惊啊? 而在高顺和太史慈交战的周围,龙将营的士兵已经和陷阵营的士兵交缠在一起,相互厮杀着。虽然双方的实力不相上下,而且人数也都差不多,但是在江东这一方却是多了那么多一流的战将,这就成了压倒天平一端的一块巨石。虽然陷阵营的士兵都很强大,但始终都是些士兵,如何敌得过这些一流的战将以及赵云、黄忠这等超一流战将。 赵云带着段羽两人骑着高头大马,手中的长枪不停地在身边刺出,虽然陷阵营的士兵极力举起大盾想要挡住,但赵云两人手中的长枪总是能够从大盾的边缘处刺中躲在大盾后面的士兵。黄忠手持一柄长刀,朝着周围的士兵就是一个横扫,虽然陷阵营士兵手中的大盾坚固,但却是抵不住黄忠的长刀,无一例外,全都被斩成了两截。 丁奉虽然平时指挥起飞星营时镇定自若,但是一旦他拔出腰间的大刀与敌人近战时,便好比换了一个人似的,全身都充满了战意,疯狂地砍杀着前面的敌军。而在丁奉的身后,却是吕蒙持着刀盾为丁奉保驾护航,两人之间的配合异常默契。 凌操作为最强的龙将营的头领,武艺也是在四营头领当中仅次于赵云的,此时他正带着孙坚的三儿子孙翊在敌军阵中厮杀。虽然孙翊年纪轻轻,但毕竟有着孙坚优良的血统,颇有孙策之风,再加上陈任对他严格的教导,孙翊枪法已经渐渐登堂入室,晋升一流高手之列。而凌操却也是在孙翊的身后紧紧跟随,虽然名义上孙翊现在不过是龙将营的一名小小的队长,但毕竟是孙坚的儿子,凌操自然是要保证孙翊不会出任何意外。 而最后却是龙将营的文波,这位被陈任亲手提携上来的寒门将领,经过了陈任几次指点之后,双枪已经是使得出神入化。更加厉害的是,在他的身后,跟随着他这两年来精心训练出来的千名飞枪小队,在刚刚交锋时,文波便带着飞枪小队疯狂地向陷阵营投掷飞枪。飞枪与之前的箭矢不同,虽然被特意缩短了枪杆,但飞枪的劲头却是要高出箭矢数十倍,一柄柄飞枪,直接贯穿了陷阵营士兵的大盾,将士兵们都射倒在地。而近战时,文波那双枪更加是诡异,让陷阵营的士兵们更本无法抵挡,纷纷死在了他的双枪之下。 第一百八十四话 大胜之后 第一百八十四话 大胜之后 坐在军阵中的吕布,入京已经是铁青着脸,数年来的心血,最终无论是单挑还是军队,都还是输给了陈任,这让吕布的情绪已经有些低落了。 “温侯!”杨奉也算是会用兵,眼见的之前强大的陷阵营也被杀得节节败退,立刻向吕布进言道:“如今敌军气势强盛,只有暂时退入函谷关了,等待来日再战吧!” 吕布咬了咬牙,满脸都是不甘,又是撤退吗?就向当年汜水关那次一样吗?不!这次比上次更加惨!这次是彻彻底底地被陈任给击败了。吕布不想就这么认输,但眼前的局势已经表明了,在这么下去,自己这方没有任何可能性获胜。而吕布也知道,今天自己是不可能出战的,且不说自己的左手伤势未愈,就算吕布没有受伤,若是贸然出阵的话,只会是让一直守在另一边的陈任也出来,根本就于事无补。 吕布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那只被割伤的左手无力地摆动了一下,表示自己同意杨奉的意见,要吕布自己说出撤军,恐怕是会要了他的命。 “快点鸣金撤兵!”得到吕布的首肯后,杨奉连忙对身边的传令军士喝道。如今陷阵营已经是开始呈现出败势,而江东军的其他三支军队还在一旁休整,若不快点的话,只怕就来不及撤入关内了。 “叮!叮!叮!叮!”清脆的鸣金声第三次在这个战场上响起,高顺一听便知道是要求全军撤退了的信号,高顺面的太史慈直刺过来的长枪,用大盾架住。随即高顺便冲着太史慈的身体,用大盾拼命的一顶,便将太史慈顶出了一段距离,然后便是一挥大刀,喝道:“陷阵营撤退!”话音刚完,便掉头就往回跑,钻进了人群中没有了踪迹,气得太史慈连跺了几脚,开始杀身边的陷阵营士兵来泄愤。 虽然败在了龙将营和江东众将手中,但陷阵营也不亏为少有的精锐,虽然依旧被压制着,但却丝毫没有慌乱,仍然有序地一边与龙将营交锋,一边缓缓撤退。 “叮!叮!叮!叮!”这时,在战场的另一头,江东军阵中也传来了一阵阵的鸣金声,那些正杀得过瘾的众将都是一愣,回头一看,远远地看见陈任正站在军阵最前面,冲着众将和大军勾手呢。 虽然众将都认为现在是杀敌的好机会,但陈任才是新军的主帅,主帅下令,他们只有遵从。当即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如潮水般地撤走,消失在远处函谷关的关门中。 等到众将都回到军阵当中的时候,就看见陈任一脸的微笑站在那里迎接。太史慈是个直脾气,又是认识陈任时间比较久,当即就问道:“子赐!为什么要下令撤军啊?现在敌军已经是大败,只要我们继续掩杀下去,就算是不能全歼敌军,但也能让他们大损。来日攻城,我们也好省事啊!” 陈任笑着指了指天空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况且今天天色已晚,诸位还是先回营帐休息一番,等用过了饭食,我们再来商讨。” 众人顺着陈任的手指望向天空,只见天上已经开始有些变暗了,在西边的山间,太阳正慢慢地向下沉。众将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这场战已经打了整整一天了,被陈任这么一说,众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地作响。 陈任笑着大手一挥,留下从头到尾都一直在休息的攻城营打扫战场,带着众将和四营将士们,直接回到了军营。众将都是一番梳洗,进过饭食之后,便急急忙忙地赶到了陈任的大帐内。虽然知道陈任下令撤军肯定是有充足的理由,但众将却是怎么都想不通,到底有什么理由能让陈任放弃这到手的胜利果实不去摘。 等到众人进入陈任大帐内的时候,夜色已经完全降临大地,而陈任正在帐内和文慈以及打扫完战场的徐盛、陈武说着什么,一看见众将进来了,陈任便示意众人入座。等到众人都坐好之后,那太史慈又是对陈任问道:“子赐!你快些说说啊,到底为什么要下令撤军啊?” 陈任此时却是皱着眉头,示意文慈将他手中的几份绢布分给众人,让众人观看,陈任这才缓缓地说道:“这是我命元卿统计的今天一战的战果,对方的伤亡暂时无法得知,只有我们的伤亡程度。首先是雷雨骑,原本有七万骑,今日一战战死一万八千人,伤两万余人;其次是损失最严重的山刀营,共十万人,战死了整整三万人!伤四万余人;飞星营此次也有伤亡,原本八万人,战死五千人,伤一万余人;龙将营虽然只在最后出战,但也战死了将近万人,伤了两万余人。诸位!这次我们这一仗打得并不轻松啊,整整有六万三千多名士兵战死!九万多名伤兵!” 太史慈刚刚张嘴要说什么,却是被陈任拦住:“子义!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无非是说对方也是精锐之师,而且敌军的损失绝对要在我军之上。但是,我要在这里提醒诸位注意,这支新军是用来帮助主公成就大业的重要工具。我们要对付的,可不仅仅是董旻一个诸侯,将来还要有曹操,有袁绍,有公孙瓒,还有益州刘璋和交州士家。刚刚敌军退军,难道诸位真的认为敌军就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吗?如果我们在这一仗就把主公的这支最强的军队给打光了,我们如何有脸面回到江东,如何给主公一个交代?” 陈任看了一眼座下众将都略带羞愧的表情,显然他们并不是没有注意到高顺的陷阵营那井然有序地撤退。只不过当时众人都杀红了眼,恨不得就和对方拼到底,如今被陈任这么一说,众人都是满心愧疚。而陈任继续说道:“至于攻取函谷关,完全可以交给攻城营来做就是了,函谷关虽然被称作天下险关,但当年的汜水关、虎牢关不也是名声不逊于函谷关的天下险关嘛!还不是照样被我们江东军攻破了?如今对方实力大损,依我看来,对方的三十万大军,今日一战至少损失了近二十万,已经不足为虑。况且对方士气低落,我军大胜而归,士气却是升至了顶点,明日定能一鼓作气,取下那函谷关。又何必今日却消耗多余的兵力呢?” 众人被陈任这一分析,顿时脑中的不解也都烟消云散了,当即都同时向着陈任抱拳喝道:“都督明鉴!我等自愧不如!” “哈哈哈哈!”虽然之前得到战果的时候,陈任的心情有些低沉,但被赵云等这些历史名人如此拍马屁,陈任还是很开心地大笑起来。 和江东新军营寨内的欢声笑语相比,函谷关内却是一片愁云惨淡。在张辽的营帐外,吕布和一干武将都在帐外焦急地等待着,虽然之前医官也曾说过张辽的性命无碍,但如今已经在里面医治了这么长的时间,却还没有消息,不由得令众人有些担心。而在众人的当中,竟然还有老早负伤被送回了关口的侯成,此时也是吊着胳膊,紧张地看着帐内。 等了良久,几名医官脸色疲惫地从营帐内走了出来,一看见还在等待的吕布等人,连忙冲着吕布拱手说道:“温侯,张将军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只不过这关内几味药材不足,不适合让张将军在此养伤,不如派人将张将军送回长安休养。” 一听到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吕布等人的心便放下了一大半,听医官的建议,吕布摆了摆手说道:“这种事情,你们拿主意就行,最终要的,是把文远给救活!明白吗?”最后一句问话,透着冷冰冰地杀意,这些身子孱弱的医官,如何吃得住吕布的杀气,当即都头冒冷汗,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吕布点了点头,收回了杀气,他现在可不相信这些医官敢不尽心尽力救治丈量,转头对众人说道:“大家都散了吧,今日这一番恶战,想必都累了。早点休息去吧,明日那江东军,定会前来攻打关口,大家为明日之战还是好好养足精神吧!” “喏!”众将一抱拳,齐声喝道,今日一战还真的是累坏了他们,一个个都是精神疲惫,转身回到各自的营帐内休息去了。 吕布却是没有去休息,而是直接走到了函谷关的城头,借着初升月亮的月光,遥望着远处那一点点白色的圆顶,那正是江东新军的营帐。吕布低头看了看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手,不由得苦笑,又输了,还是输得那么彻底,陈任啊陈任,难道真的是上天派下来的克星么? 吕布刚刚听完了军中文职官员对此战的清点,正如陈任所估算的,此战,吕布所率的三十万大军,整整损失了二十万,而且大部分是吕布的并州军。虽然现在吕布还守着函谷关,但这一战已经从陈任下令鸣金时开始,就意味着这场守关之战已经结束了。 第一百八十五话 惊退 第一百八十五话 惊退 虽然陈任说过要在第二天开始让攻城营开始攻取函谷关,但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攻城营却是没有能开始攻关,原因也很简单,攻城的器皿组装需要时间,至少要等一天。 这一天,陈任整整就完全呆在自己的营帐里,一天都没有出来过,对外称的借口是自己的受伤未愈,需要休息。不过众将都知道陈任这时对自己犯了这个低级的错误,不好意思出来和大家见面。 经过了一整天的敲敲打打,等到了第三日的清晨,一座座箭楼,一台台投石机,无数架云梯,还有两架冲车,都整齐的摆放在营寨前。而躲了一天一夜的陈任也终于从他的大帐内出来了,跟个没事人似的,很是赞赏地拍了拍徐盛和陈武的肩膀说道:“今天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 说起这些攻城器械,当初组建攻城营的时候,可算是让徐盛和陈武伤透了脑筋,两人都是只会厮杀的武将,哪里懂得什么攻城之法。无奈之下,只有去请教陈任,可是那个时候陈任已经躲在家里享清闲去了,不管徐盛和陈武百般讨好,陈任根本就不鸟二人。 就在两人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一直住在陈府的赵云直接丢给了二人一摞绢布,便走了,两人打开一看,却是一张张攻城器械的设计图。原来全都是陈任的大老婆黄月英设计出来的,黄月英的心可没有陈任那么硬,看见徐盛和陈武也确实可怜,便把自己这些设计出来的这些器械通过赵云交给了二人。 两人一看这些精细的设计图,都是大喜过望,连忙召集东吴所有的工匠,开始按照设计图制作这些攻城器械。并且按照周瑜等人的建议,把这些器械设计成可以拆散的,方便装运。这次还是攻城营第一次参与大型的攻城战。徐盛和陈武都有一些紧张,被陈任这么一拍,倒是放松了许多。 随着江东新军的营寨传出一阵阵号角声,函谷关的城头上也开始**起来。不一会,吕布带着并州军和西凉军的将领就赶到了城头,远远地望去,只见江东新军带着一座座巨大的攻城器械向着函谷关进发。 杨奉一看那些巨大的攻城器械,大惊失色地对吕布说道:“温侯!不可让他们就这么攻击啊!虽然函谷关城高墙厚,但也不是铜墙铁壁,这样被动的话,迟早要被对方破关的啊!”仿佛为了验证杨奉的说话,就听见轰轰几声巨响,那十来台投石机开始向函谷关的城头抛射巨石了。 巨大的石块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最后重重地砸在了城墙上,城头上的众将顿时便感觉到脚下的城墙剧烈的震动。众将个个都是面色苍白,谁也没有想到这些攻城器械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而且这还仅仅是一种,还有那跟城头一般高的箭楼,那无数架被敌军扛在身上的云梯,有了这些器械,城墙的优势将不复存在。 “温侯!只有立刻带兵前去击溃对方的攻城器械,方能守住函谷关啊!”高顺也抱拳对吕布谏言。 连自己手下的大将都这么说了,吕布有些意动了,刚刚准备下达命令出击的时候,一直站在城头看着江东军的樊稠忽然对吕布说道:“温侯!不能出击啊!你看!对方将所有兵力都派上来防护了!” 吕布等人一听,全都快步到城头边,看着那缓慢移动的江东军。果然,那些两天前将吕布的大军击败的军队都出现了,经过了一整天的休整,对方虽然比起两天前军队的数量要缩水不少,但却已经恢复精神,士气更加是提升至顶点了。在军队的最前方,由陈任带领着一干将领正抬头挺胸地向着函谷关行进。 看到这个情景,昨天负伤回来的侯成吓得脸色都白了,对着吕布抱拳说道:“温侯!打不得啊!以大军现在的士气,恐怕出去也只有是送死了!” 吕布也开始犹豫了,若是放在两天前,侯成这么说的话,吕布铁定要愤怒地把他拖下去杀了,然后带着大军出击。但是经过了两天前的那一败,吕布面对陈任以及陈任所带领的江东军,已经完全没有战胜的信心了。失去信心的吕布,已经完全没有原来作为并州战神的那股豪气了。 八健将之一的宋宪上前抱拳说道:“温侯!唯今之计,我们只有舍弃这函谷关,退入关内了!” “大胆!”一旁的杨奉一听宋宪的话,立刻满脸都是杀气地看着宋宪,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恶狠狠地盯着宋宪喝道:“你竟然敢扰乱军心,该当何罪!” 对杨奉,宋宪可是完全不害怕,并州军和西凉军原本就是矛盾重重,而杨奉不过是西凉军一个年轻将领,在西凉军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后台。宋宪撇了撇嘴巴满是不屑地看了一眼杨奉:“我说的,完全都是出于对温侯的考虑!两天一战,将士们都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若是此时出关与江东军对战,完全是必败无疑!军队都打没了,我们还那什么守城?” “可恶!”宋宪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杨奉的蔑视,让杨奉不由得大怒,高举起长剑,就要朝着宋宪砍去。宋宪也是丝毫不惧,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架住了杨奉的长剑。而宋宪身边,剩余的五名八健将统统拔出了佩剑指着杨奉,杨奉身后的徐晃也是马上提起大斧朝着众将。一旁的樊稠一脸茫然,他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为什么说得好好的,忽然就刀剑相见了。 另一边的高顺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虽然高顺支持杨奉的意见,出关击毁那些攻城器械,这也是守住函谷关的唯一办法。但是现在杨奉的长剑所指的,却是自己的同僚,从情理上讲,高顺却是应当站在宋宪这边。 看着对持的双方,高顺咬了咬牙,拔出大刀,却是站在了宋宪的身后,于情于理,他现在都不可能站在杨奉那边的。杨奉虽然有些失望,但却没有丝毫地退缩,冲着并州众将大声喝道:“这函谷关乃是丞相交给我们防守的,又岂能如此轻易地送出!你们这么做,无异于通敌!丞相也不会放过你们!” 宋宪冷笑着说道:“通敌?明知出关迎敌是死路一条,却还要坚持将大军派出去送死,恐怕通敌的不是我们,而是你吧!” 不得不说,宋宪倒打一耙的本事确实是高,杨奉被他说得张大了嘴,愣是没有办法解释。杨奉也的确是知道这次出关的军队只有死路一条,但是杨奉却是不甘心就这么失败,才坚持要守在这里。说起来,杨奉的办法的确可以称得上不智之举。 “好了!”吕布皱着眉头一声暴喝,对着对持的双方喝道:“还不给我撤回兵器!大敌当前,竟然自家人就这么斗了起来!” 吕布无论是在并州军还是在西凉军中,都算是很有威望的,如今吕布这怒气冲冲,两边的人哪里还敢不听吕布的话,纷纷收起了兵器,但双方却还是怒目而视。 吕布满脸阴晦地看了一眼关外的那江东大军,转头对着高顺喝道:“传我的命令!全军,撤退!”说完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吕布的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吕布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如今并州军只剩下不到八万人,这已经是吕布的全部家底了。而西凉军不一样,就算董旻派给吕布的十万西凉军没了,董旻还有并州和凉州驻守的西凉军。吕布少了军队,在董旻的帐下便只能是死心塌地得做一名武将了。所以吕布不可能把全部并州军都拼在这里,而只要吕布手中还有兵,就算是这么逃回长安,董旻也不敢拿他问罪。 “温侯!不可啊!”杨奉一听吕布的将令,脸色大变,也顾不上和宋宪等人互瞪了,急忙劝道。可是吕布却是直接摆手阻止了杨奉说话,喝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下令城头插满旗帜,大军立刻撤去,不能让江东军得知我们撤退的消息!” 既然吕布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向对吕布忠心耿耿的高顺也是没有多说话,虽然心中也是不甘,但高顺的性情注定了他是不会去劝阻吕布的,哪怕吕布选择地是条错误的道路,他也会跟着吕布往死路上走。高顺当即抱拳应下,无言地去履行吕布的将令去了。 见到支持自己的高顺也走了,杨奉也知道再怎么说都是没有用了,不由得满脸失望,随即对着吕布说道:“温侯!等到了长安,末将一定会将今日之事完完全全地禀告给丞相知道!” 听完杨奉的这句话,吕布忽然双目寒光一闪,紧紧地盯着杨奉,而周围的六名八健将也是纷纷紧握腰间的佩剑,盯着杨奉,只待吕布一声令下,就要把杨奉剁成肉泥。 而杨奉被吕布这么一瞪,也是不由得心中一虚,心里面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心想自己还是太嫩了,竟然会一时失去理智,说出这么一句气话来,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第一百八十六话 并州 第一百八十六话 并州 面对吕布和其他并州将领的杀意,杨奉虽然心中后悔至极,但为了脸面,只有强挺起身板正视吕布等人。而身后刚刚退下的徐晃又再次站在了杨奉身前,右手紧握着腰间佩剑的剑柄,紧紧盯着吕布众人。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吕布双眼中的寒气忽然散去,对着杨奉和徐晃冷冷一哼,满脸的不屑,直接转头就下了城头。吕布的意思很明白,杨奉和徐晃根本就不值得他吕布动怒。宋宪等人也都是满脸嘲讽的冷笑着,跟着吕布下了城头。 一旁呆立的樊稠这才走到一脸铁青的杨奉身边,对杨奉说道:“杨将军,其实温侯的决定也没有错,我,我们也赶快走吧!”说罢,却是根本不等杨奉,自己就飞快地往城下走去。 杨奉狠狠瞪了一眼刚刚走下城墙的吕布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羞辱之恨,我杨奉他日必报!公明!我们走!”说完,便带着徐晃,大步流星地走下了城头。 河内郡,乃是并州的门户所在,所有关外的势力想要进入并州,首先就要通过河内郡。所以,当年奉董卓之命驻守并州的军神徐荣,派了足足有一万西凉军守在河内郡,为的,就是阻止关外的诸侯入侵并州。 不过如今的河内郡,已经是一片狼藉,河内城高高的城墙上,布满了火烧和撞击的痕迹,甚至还有许多鲜血浸入的血红长斑。而往日里在河内城头上飘扬的“董”字旗帜也已经不知所终,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面黑色的“曹”字旗。 “你再说一遍!” 在河内城太守官邸内,曹操一拍身前的桌子,对着面前跪着的报信军士吼叫道,在两边,分坐着曹操帐下的文武官员。 那军士倒也算是硬气,面对震惊的曹操,依旧平稳地将刚刚说出来的军情再说了一遍:“七日前,江东四十万大军与吕布所率三十万守军对战于函谷关外,一天激战,江东大军大败吕布守军!两天后,江东军再次攻打,吕布则率军撤离了函谷关!” “那么,可曾知道江东大军和吕布大军的损耗有多大?”曹操连忙问道。 这些军情都是通过口述的方式传递过来的,所有的情报都在军士的脑子里,所以军士丝毫没有停顿便回答道:“虽然没有确切的数目,但根据当时在一旁观战的细作估算,江东大军大约阵亡了不到十万余人,而吕布所率守军应该有近二十万人的伤亡。” “十万?”曹操略略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身子无力地坐了下来。一旁的田丰也是皱着眉头,挥手示意那名军士下去休息,随后又朝着曹操拱手说道:“明公无忧,虽然江东军损耗十万余人,但吕布的守军却是受损更大,若无意外,江东军定能战胜董旻,重夺长安!” 田丰身边的沮授不由得苦笑,自己这位老友虽然才智过人,可惜就是有些太耿直了,竟然没有看出曹操根本就不是在为江东军担忧,而是在为自己忧愁。果然,曹操紧皱着眉头说道:“元皓先生不知,我非是担忧那江东大军输给吕布,却是担忧那江东大军太过强势。若是让江东军取得了长安,拥立汉室,却不知是福是祸啊!”虽然曹操担心的是江东军阻碍自己的大业,但明面上还是要说的冠冕堂皇一些。 田丰是个十足的拥立汉室之人,听得曹操这番解释,也是不免有些担忧,点头说道:“主公明鉴,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那江东孙坚一向忠心于朝廷,想必不会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之举吧?” “忠心?”曹操笑着摇了摇头:“若是孙坚当真忠心的话,这些又为何一心霸占着江东,连荆州和徐州也趁势夺了,分明是包藏祸心!”曹操如今没有夺权,说起别人,当真是有理有据。却是不知道,要不是陈任横空出世,把这个时代搅乱,他曹操一样是被天下人骂做国贼呢。 田丰还是有些期望地说道:“可是这次讨董的缴文不正是孙坚所发出来的吗?” 身边的沮授都有些受不了自己的这位老友了,平日里多机智的一位智者啊,怎么一掺和到这汉室之争上来,就变得这么糊涂呢?当即沮授便拉住田丰苦口婆心地说道:“元皓,你没见孙坚的缴文一发出去,朝廷上便也发出了指认孙坚为叛逆的昭告吗?朝廷颁发昭告,又岂会如此简单,就算董旻权倾朝野,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昭告一事办妥。” 现在,田丰总算是转过弯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沮授问道:“公与,你的意思是说,这份昭告本来就是董旻早就准备好了,用来对付孙坚的办法?” 沮授点了点头:“依我猜测,估计是董旻本来要准备在今年开春便向天下颁布昭告,宣布东吴孙坚为叛逆,这一纸昭告颁布,孙坚可就要倒霉了。虽然全天下人都知道,这份昭告不是当今天子的旨意,而是董旻的意思。但毕竟是名正言顺的朝廷昭告,况且之前孙坚表现得又过于强大,只怕天下所有的诸侯,都会起兵来对付孙坚吧!这样的话,饶是东吴的实力再强,也只有兵败身亡一条路!董旻的此计可以说是非常毒辣啊!” 在座的众将,甚至包括已经想通了的曹操,听完沮授的这番分析,都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沮授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可惜啊!虽然董旻的此计毒辣,但却是被孙坚提前得知了,孙坚帐下机智之人又岂会少?马上就给孙坚出了这个先发制人的计策,抢先董旻一步,在去年冬天就向天下散发缴文。这样,就算董旻借着朝廷的手发出昭告,在其他人眼中,就只是董旻气急败坏地诬告罢了。”沮授也不愧为以机智著称,三言两语,竟然把整件事情说了个一点不差。 曹操也是早就想出了其中的缘故,只不过没有沮授所说的那么详细吧。而田丰却是一脸失望,对沮授说道:“那么照公与所说,这孙坚对汉室也是没有多少忠心了!苍天啊!为何汉室如此多难啊!”说着说着,田丰竟然忍不住老泪纵横起来。 曹操一边劝慰着田丰,望向田丰的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寒意,转瞬即逝,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见。这个田丰绝对不能重用!这是曹操此时刚刚下定的一个决心。 田丰对于汉室的忠诚根本就不能动摇,甚至已经是远远超过了对曹操的忠心,这对于也是有着很大野心的曹操来说,这是绝对不可容忍的。虽然在现在,曹操还没有强大到掌控汉室,但是将来一旦曹操能够掌握那样的大权的话,田丰就很有可能成为一个绊脚石!对于这样一个人,曹操一向的做法都是先下手为强! 不过现阶段,田丰的才智还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对于身边缺少谋士的曹操来说。曹操好好地假意安慰了一下田丰,然后正色说道:“不管如何,我军现在首要的目标,就是并州!” 田丰稍稍擦干脸上的泪痕,沙哑地声音对着曹操抱拳说道:“明公!并州共有八郡,分别为河内、河东、上党、河西、北地、上郡、雁门以及并州都府晋阳。徐荣率有西凉军整整十万人,如今这河内安置的这一万人已经被我军消灭。而雁门把守塞外,直接面对异族,徐荣绝对不敢放松对此地的守护。那异族骑兵骁勇善战,若是派少了兵去,根本无济于事,因此雁门郡至少要有两万人。而其他五郡的守军加起来都不会超过一万,所以晋阳城内的守军应当不会多过六万人。”放下对汉室传承的担忧,田丰又变成了一名算无遗策的智者。 曹操点了点头,这样的田丰是最让他满意的,可惜啊,为什么这样的人才却是对那**衰亡的汉室如此愚忠呢。一想到这里,曹操就不由得觉得惋惜和心痛。 而并不知道曹操心里是怎么想的沮授又接着田丰的话头说道:“此次我军共有二十二万人马,经过这河内一战,也初步能够估算出着徐荣的西凉军的战斗力,虽然高出我军,但也绝对高出不了多少!不过这徐荣在西凉军中素有军神之称,极善于用兵。此次我军袭击河内郡,只怕是已经让徐荣得到了消息,接下来的行动,要绝对的小心啊!” 另一边的夏侯惇却是一脸的不耐,真正让他敬佩谋士就只有戏志才一人,而这两个接替戏志才位置的中年书生,在他看来整天就会酸来酸去的。特别是那田丰,刚刚还竟然为汉室的那个小皇帝哭哭啼啼,这种书生最让生性豪爽的夏侯惇感到不舒服,当即喝道:“哪有那么多小心谨慎,我看那徐荣也不过如此罢了。莫说我军人马远远超过他将近三倍,就算是主公分给我六万人马,我现在就敢去攻打那晋阳!” 第一百八十七话 激怒 第一百八十七话 激怒 大概是对于田丰和沮授极度不爽的缘故,一向稳重的夏侯惇也说出了此等不切实际的话。不过在曹操以及那些熟悉夏侯惇的人听来,马上就知道了这不过是夏侯惇的一句气话而已。 不过生性耿直的田丰却是没有听出夏侯惇说的不过是一句气话,还把他当了真,连忙上前劝阻道:“夏侯将军!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啊!那徐荣身经百战,董卓在世的时候,就对他十分信赖,可见他的行军布阵之能非比寻常。依我之见,夏侯将军虽然善于用兵,但也绝对不是这徐荣的对手!”要不怎么说这田丰刚直呢,就算是劝解夏侯惇,也不能这么个劝解法吧。 这一旁的沮授和曹操等人一听田丰的这番话,马上便知道事情要糟。果然,田丰的话刚刚说完,就看见夏侯惇原本古铜色的脸变得铁青,气得整个身子都发抖。夏侯惇旁边是他的弟弟夏侯渊,更加是个火爆脾气,当即拍案而起,指着田丰便破口大骂:“你这穷酸!胡说八道什么呢!那徐荣不过是董卓帐下的一条恶狗,如何能与我大哥相比!” 不仅是夏侯渊,曹洪、曹休等一干曹氏武将,都纷纷起来喝骂田丰,而乐进、李典、于禁等曹操的一干旧部平日里和夏侯惇的关系也是不错,也是都跟着站了起来一脸不满地看着田丰。田丰的脾气也是硬,面对那么多五大三粗的大汉冲着他面红耳赤地喝骂,愣是丝毫不畏惧,反倒和众将据理力争。众将要不是看田丰是个文弱书生,恐怕都要卷起袖子揍他一顿了。 沮授作为田丰的好友,虽然知道这事是田丰的不是,但还是要维护田丰的,连忙站在了田丰和众将之间。一边拦住天份,一边不停地代田丰向众将赔不是。 “够了!”作为当事人的夏侯惇可是越想越气,他何曾这样被人羞辱过,当即站了起来,冲着曹操抱拳喝道:“主公!末将请战!只带六万人马,末将定要取晋阳斩下那徐荣的人头!” 曹操不由得头痛起来,且不论夏侯惇是否是那徐荣的对手,徐荣据守城池,晋阳又是一座坚固的大城,夏侯惇只带着和徐荣同样多的兵力,如何能够攻下城来。曹操忙是劝慰道:“元让!先消消气,这元皓先生也不是有意的,千万不要逞一时之气啊!” 田丰听得曹操这么说,言下之意竟然是他的错了,当即便要张嘴争论,却是被身前的沮授赶忙拦住。田丰看了看面前苦苦劝说自己的沮授,只得忍下这口气,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这边夏侯惇刚刚被曹操劝得消了点气,一听到田丰的这一哼,刚刚田丰的那番话又回响在他的耳边,胸口又是一阵闷气,单膝跪地拜向曹操喝道:“末将定要亲手斩下那徐荣的人头!请主公成全!” 曹操这下真的是无话可说了,夏侯惇的脾气他是最清楚了,如今这样子明显就是下定了决心,谁劝都劝不回来了。如果曹操不肯答应夏侯惇的请求的话,只怕夏侯惇马上便会拔剑自刎,这时曹操不由得怨恨地看着田丰。 此人自从到了他帐下以来,根本就没有真正出过多少力,且不说他心向着汉室,就算是对着旧主袁绍,田丰也是百般维护。之前在兖州商讨的时候,其实除去扬州、豫州和并州之外,还有袁绍现在统领的渤海和中山国也是个很好的目标,但是田丰和沮授偏偏都不提出这个目标。曹操何等聪明之人,立刻就想通了这是两人都心怀故主,不肯出策帮助曹操对付袁绍。不过当时曹操也是很期望能够夺取并州,所以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却没有想到,如今这田丰竟然还给他惹出了这么大的祸来。现在曹操终于知道他那个老朋友袁绍,为什么会这么讨厌这个田丰了。 现在却是先要应对夏侯惇的请求,曹操无奈之下只有答应了下来,但是却是提出了条件:“元让要去可以,但这带的人马一定要是十二万人!而且不能你一个人去!妙才!曼成!文谦!” 随着曹操的点名,夏侯渊、李典、乐进三人纷纷走到夏侯惇身后单膝拜道:“末将在!” 曹操对夏侯惇说道:“元让要出征晋阳,定要让他们三人做你的副将!” 夏侯惇不是傻瓜,当然明白用六万人去攻打晋**本就不现实,刚刚不过是被田丰给气到了,而且也没有台阶下,这才硬着头皮向曹操请战。如今曹操提出了将兵马提到十二万,还给他安排了三将做助手,自然是同意的。这才抱拳对着曹操喝道:“末将多谢主公!末将此战定能生擒的那徐荣,交由主公发落!” 曹操微笑着捋着自己下巴下面的胡须,点头说道:“嗯!我就在此等待着元让的好消息!”虽然曹操的话是怎么说,但是曹操心中已经是打定了主意,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让夏侯惇去,等夏侯惇出发后,他便会带着剩余的军队,赶往接应。夏侯惇如今是曹操手底下少数的大将,千万是不能出任何意外。 夏侯惇再次拜谢后,带着夏侯渊等三人站了起来,对着田丰狠狠地瞪了一眼,便借口要去准备出征事宜,向曹操告退。夏侯惇等四人这么一走,田丰还要向曹操进谏:“明公!夏侯惇此去必要败于徐荣之手!到时明公可是要悔不当初啊!” “哼!”田丰这句话可是再把曹操也给得罪了,饶是曹操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了,当即阴沉着脸说道:“先生不必再说了,我主意已定!今日就到这里吧!诸位都散了吧!”说完,曹操便直接转身就走了,看他那样子,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而其他众官员也都是满脸不高兴地看了一眼田丰和沮授,纷纷离开了议事厅。沮授顿时心里一阵冰凉,他明白田丰和自己已经开始被曹操的旧部所排斥了,今后自己想要在曹操帐下有一番作为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而在他身边,田丰却还是一脸的忿忿不平,对沮授说道:“公与!你看看这曹公帐下,这,这,这,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完全听不得别人的劝告,将来如何成得了大事!” 看着田丰的模样,沮授不由得苦笑,他觉得是应该让自己这位好友学习学习人情世故的时候了,要不然长此下去,田丰纵然胸怀奇才,恐怕到最后也是一事无成。 “元皓啊元皓!你可知你今日犯了多大的错误?”看着田丰被自己的这一句话震得目瞪口呆,不由自主地再次苦笑,想不到他堂堂沮公与,也要开始教导别人人情世故了,当即拉着田丰坐下,好好地开导开导田丰。 三日后,在并州都府晋阳城内。 几天前,函谷关战事和河内郡战事的消息都已经传到这里来了,徐荣对这两个消息稍加分析,就立刻做出了将全城戒严的命令。如今雍州刚刚大败,而曹操又带兵来攻,可见长安方面根本就不可能派出援军来支持。面对曹操的进攻,徐荣只能靠这留守在并州的九万西凉军了。 此时的徐荣正在仔细听取细作传来的情报。 “昨日清晨,曹军大将夏侯惇以及夏侯渊、李典、乐进,率十二万大军,离开了河内城,直接向晋阳开进!”军士如实的汇报从细作传来的情报。 徐荣显然有些吃惊:“十二万?不会吧?曹操此人善于用兵,又如何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举?仅仅派了十二万大军就来攻打我晋阳?莫非有诈?”徐荣显然是十分了解曹操此人,在他看来,曹操此人能力非凡,绝对不能小觑。 军士继续说道:“根据留在河内城内的细作所报,似乎是夏侯惇和曹操帐下新得的谋士田丰之间起了矛盾,那夏侯惇被田丰言语相讥,所以才向曹操请战。”曹操虽然以迅雷之势,攻取了河内,但徐荣毕竟在并州经营这么多年,暗地里还是有不少探子细作留在河内。 徐荣一听军士如此说来,竟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尚未开战,其心先乱!曹操此来必然大败而回!来人啊!把各军将领都叫来!我要好好谋划一下,给这个夏侯惇一个终身难忘的经历!”前几日得知吕布败退,函谷关也送给了东吴,徐荣一直都是紧锁着眉头,今天却是难得露出了笑容。 不一会工夫,几位大将便走了上来,为首的正是徐荣帐下将领三位直属部下李肃、王方和李蒙。当年汜水关一战,李肃一个人逃回洛阳,独自面对董卓的怒火,不过幸亏有徐荣求情,这才让李肃逃过了一死。此后,李肃感念徐荣的救命之恩,就一直跟随徐荣到了并州。 众将看到徐荣一脸喜色,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事,徐荣招呼众将坐下,将刚刚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笑呵呵地说道:“诸位!那夏侯惇的十二万人大约要到两天后才能到,到时候我们定要好好招待他们一次!” 第一百八十八话 围城 第一百八十八话 围城 在并州上党郡,刚刚离开上党城的曹操大军正在向着晋阳方向前进。而在大军的最前头,正是此次领兵的夏侯兄弟二人,而作为夏侯惇副将的乐进和李典则是在大军后面压阵。自从曹操命他们四人带兵前去取晋阳,已经过了整整三日。不过从河内到晋阳必定要经过并州大郡上党,按照事先的情报,上党城内的守军不足三千人。 昨日,夏侯惇带着大军一鼓作气将途中路过的上党城给攻了下来。不过夏侯惇心急取晋阳,只休息了一夜,留下了数千人守城,便急急忙忙地从上党出来,向晋阳进军了。 “大哥!我看这次攻打晋阳,我们一定能够手到擒来!没想到这闻名天下的西凉军也不过如此罢了!哈哈哈哈!”夏侯渊呵呵地笑道,昨日攻打上党一战,他率先将那守城的将领给一箭射死,立下了头功,现在心里正美着呢!想着此次出征回去,曹操会如何奖赏,夏侯渊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夏侯惇却是紧皱着眉头,虽然昨日一战十分的顺利,但落在夏侯惇眼中,就有些诡异了。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西凉军的强悍名声在外,不可能会连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啊。 夏侯惇的模样落到他弟弟眼中,夏侯渊失声笑道:“大哥!我看你就不要再担心了,虽然西凉军原来也算是天下强兵,但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这几年董卓就把这些军队放纵在关内,又没有仗打,这西凉军的素质下降这么多,也是在情理当中的事情。你就放心大胆地攻打晋阳城,到时候斩了徐荣那厮,看田丰那酸老头还有什么话说!” 夏侯惇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说道:“二弟,我还是感觉到此事有些不对劲,虽然我未曾与徐荣见过面,但当年我听主公说起他追击董卓的时候,就是败在了徐荣的军队手上。可见这徐荣也是个善于用兵之人,怎么可能会放任手下军队变得如此?” 夏侯渊瞪大了眼睛看着夏侯惇,一脸吃惊地说道:“大哥!你该不会是相信田丰那酸老头的一派胡言吧?我们兄弟自随主公起兵以来,大小数百战,何曾怕过谁来?大哥,你现在该不会是怕了那徐荣吧?要是这样,大哥就将兵权交给我!我去代大哥把那徐荣的人头拿来!” 夏侯惇被弟弟说得不由得老脸一红,呵斥道:“胡说什么!我只是小心为上!我又何时说过怕了!文谦!文谦!”夏侯惇回过头冲着身后的大军喊道。 只见乐进骑着马飞快地从大军后面赶了过来,对着夏侯惇一抱拳说道:“元让,何事啊?” 夏侯惇拉住马,停止了前进,问道:“文谦,看这情况还有多久才能到晋阳城?” 听到夏侯惇的问话,乐进前后望了望,从上党到晋阳的一路都是山地,根本不利于大军进发。乐进估算了一下回答道:“依照这个速度进军的话,至少要等到明日午时左右才能够到晋阳。” 夏侯惇一皱眉头,喝道:“下令全军加快进军,务必在今日赶到晋阳城外!” “今日?”乐进被吓了一跳,忙说道:“元让,这恐怕不合适吧,虽然强行行军的话,勉强能够赶到。但是这山路难行,快速行军的话,势必会出现危险,导致不必要的士兵死亡啊!” 夏侯惇摇了摇头说道:“我军之前攻打上党的消息恐怕现在已经传到了晋阳!徐荣恐怕已经在着手做准备了,若是等到明日才到晋阳,大军疲惫又不能攻城,还要再等一日。到时候恐怕徐荣会有什么应对措施。今日赶到晋阳城外,安营扎寨,好生休息一晚,明日就攻城,定要抢在西凉军来不及做准备。” 乐进听完夏侯惇的理由,却还是紧皱着眉头说道:“元让,你的意见倒是没有错,不过,我总是觉得,这么强行行军的话……” 夏侯惇大手一挥,强行打断了乐进下面的话,喝道:“好了!就这么说了!兵贵神速!你快去宣布军令吧!”夏侯惇是此军的主帅,既然夏侯惇作出了决定,乐进也不可能抗命,只有抱拳转身去执行夏侯惇的命令了。 军令一下,作为大军最底层的士兵们是没有任何提出意见的权力,他们只能是尽力地去执行军令,不一会儿,全军都开始向着前方快速行军,行军的速度一下子就提高了好几倍。夏侯惇看了一眼身边的夏侯渊,一抽马鞭,飞快地向着前方疾驰。 若是撇开陈任所训练出来的新军,单论军队士兵的素质,恐怕曹军的士兵也不会比西凉军和并州军差多少。虽然是很辛苦,但曹军果然是在今日天黑之前就到达了晋阳城外。 营寨很快就搭建好了,曹军的士兵们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内休息。而在夏侯惇的大帐中,夏侯惇正和夏侯渊、乐进、李典三人商量着明日的大战。 “今日因为赶路,一路上损失了数百名士兵。”乐进一脸心痛地说道。 可是夏侯渊却还是满不在乎地说道:“数百名士兵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与乐进寒门出身不同,夏侯渊出身世家,根本体会不到乐进那种从基础士兵做起来的辛苦滋味,也就没有在乎这些普通士兵。 乐进有些不太高兴,但毕竟夏侯渊是曹操的族弟,他现在为曹操效力,自然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和夏侯渊翻脸。况且夏侯惇也是个爱惜士兵之人,冲着夏侯惇的面子,乐进也不会和夏侯渊一般见识。 果然,与夏侯渊不一样,夏侯惇也是一脸的心痛,对乐进说道:“文谦,此次军令是我下达的,这些士兵的牺牲也是因为我的缘故!此次出征后,这些士兵的抚恤都加倍。” 乐进冲着夏侯惇一抱拳,喝道:“喏!”也不理会夏侯渊的满脸不乐意。 李典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才开口说道:“元让,如今将士疲劳,就算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也还是没有精神,如何能够攻取这晋阳啊?” 夏侯惇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说道:“晋阳虽然是并州的都府,但是却是四周没有什么城池,我意欲派兵围困晋阳城,断其粮草!并州土地向来贫瘠,晋阳城内的屯粮必定不多,而晋阳城内驻守了六万大军,每日消耗的粮草甚多,多至一个月,晋阳必定不攻自破!”夏侯惇此时也算是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按照曹军现在的情况和兵力,要硬攻晋阳显然是不现实的,只有智取了。 夏侯渊显然对夏侯惇这个计划很不满,但是被夏侯惇狠狠一瞪之后,便不敢说话了。而乐进和李典都是很赞成这个意见,虽然耗费些时日,但能够兵不血刃就取下晋阳,也算是大功一件。 “好!”夏侯惇一拍大腿喝道:“明日清晨,就开始准备围城,切记要小心对方偷袭或者突围!” “喏!” 一夜过后,一大清早,曹军就按照夏侯惇的计划,将晋阳城为了个水泄不通,整个晋阳城就变成了一个孤城。 晋阳城头,徐荣带着一干将领走了上来,一旁的士兵对着徐荣行礼,而一直守在城头的带队将领对徐荣拜道:“将军!这曹军果然不出将军所料,一大早就围城了。” 徐荣遥望城外一片连绵不决的营寨,微微笑道:“这夏侯惇也算是有将才,能够想出围困晋阳的办法,想兵不血刃夺取我晋阳!不过他若是没有这种程度,而是那种选择直接攻城的莽夫,也不值得我花上如此多的功夫来对付他了!” 那名城头的将领朝着徐荣拍马屁说道:“夏侯惇不过是一后辈,如何比得上将军足智多谋!” 徐荣却是没有理会这个马屁精,看着城外的“夏侯”将旗,摇着头,满脸叹惜道:“可惜了这个将才啊,若是假以时日,成就定要在我之上。但愿他能够逃过此劫吧,这样,这个世上才会越来越有趣!”说着,徐荣的眼中闪过一丝好战的疯狂。 徐荣身后的另一名普通将领对着徐荣说道:“将军!李肃、李蒙、王方三位将军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是否现在就……” “不!”徐荣摆了摆手,看着城外曹军的动静说道:“现在对方还是比较有准备的,再等两日!等曹军放下了心再说。对了!这几日,你们带着几支骑兵假意突围一番,不要稍稍接触一下,便假装败退回来!一定要假装着急,多牺牲点士兵,若是我们面对围城一点动静都不做,只会让夏侯惇徒生怀疑。”徐荣语气淡淡地说着,仿佛在他所说的牺牲的不是人命,而是一些牲畜。 “喏!”所有的将领都立刻对着徐荣抱拳,他们跟随徐荣也已经有十多年了,不少人都是徐荣亲手救出来的,对于徐荣的命令一向是毫不犹豫地执行,只怕就是徐荣叫他们现在就去死,他们也不会犹豫,直接往城下跳。 第一百八十九话 覆灭 第一百八十九话 覆灭 “大哥!”夏侯渊气冲冲地冲进夏侯惇的大帐,对着正在查阅文书的夏侯惇说道:“大哥!已经整整三天了!难道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守上一个月吗?” 夏侯惇微微一笑看着自己这个二弟,答非所问:“二弟,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怎么你还不去休息啊?” 算上今天,他所带领的十二万曹军已经在晋阳城周围围困了整整三天了。在这段时间里,城内的守军也有过几次出兵突围,但都被早已严阵以待的曹军给击退了,还有一次突围的西凉军全军都被消灭了。夏侯惇由此判断,城内的余粮应该不多,要不这些突围的军队不会那么疯狂,这也就更加坚定了他围城的打算。 见到夏侯惇光笑却没有半点回答的意思,夏侯渊更加着急了,对着夏侯惇说道:“大哥!你忘了,你可是在主公面前许诺过的,要在主公到来之前攻破晋阳城的。要是真等到一个月的话,那主公也早就到了,那么岂不是让田丰那个酸老头得意吗?” 夏侯惇想起田丰,不由得脸色一冷,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对夏侯渊说道:“这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主公去信,禀告主公我将会在晋阳城围困徐荣的主力,建议主公去趁机夺取并州的其他城郡。等到主公夺取其他城郡归来,这晋阳城肯定早已经破了。” 夏侯渊一听,原来夏侯惇已经全部安排好,这下是没有什么指望了,只有气呼呼地往外走,看来还是指望着明天会有敌人从城里突围给他杀吧。 看着夏侯渊走了,夏侯惇笑了笑,又低头查阅军务文书,这围城并不代表什么都不干。军中的大小事务都要他这个主帅过问一遍,否则就要乱套了。如今曹操的势力越来越大,但是文职官员却是急缺,本来这些事情都是由军中的主薄或是参军来做的,但是夏侯惇军中却是只有武将没有文官,现在只有夏侯惇来亲自做这些事情了。 凭心而论,夏侯惇对田丰和沮授的才智倒还是很敬佩的,只不过这两人平日里都是自觉高人一等,对他们这些武将爱理不理的,和原来的戏志才的做法完全不同,这才导致了他们与曹操的这些旧部之间存在着很多矛盾。 夏侯惇哑然失笑,这种事貌似应该是曹操的那些文官去担心的事情,而用不着他这个武将去掺和。甩了甩脑袋,强行驱赶那些无谓的杂念,端起桌上的竹简,开始用心去查阅这一天的粮草消耗情况。 夏侯惇才看了几行,觉得口有些干了,伸手就去拿放在一边的装水的碟子,刚刚用手一碰,却发现那水碟正在不停地震动,这让夏侯惇感到十分的奇怪。就在这时,忽然就听见大帐外传来一阵阵喧哗和轰鸣声,夏侯惇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些士兵这么晚了还在喧闹。当即也忘记那水碟震动的事情,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去。 一掀开那大帐的帘门,那喧哗声和轰鸣声越来越大了,夏侯惇皱着眉头问站在大帐外守卫:“怎么回事?何处喧闹?” 那守卫军士抱拳回答道:“将军!好像是从城西的营寨传来的喧哗声,但为了什么却是不知。” “城西?”夏侯惇皱了皱眉头,难道是敌军突围?不过把守城西的是猛将乐进,有他在,敌军除非是全城军队倾巢而出。不过,就算是如此,乐进也能支持一段时间,并且派出人送信。 虽然想不出还会出什么问题,但夏侯惇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对那守卫吩咐道:“你去探明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速去速回!” “喏!”那守卫抱拳应下,刚刚转身要走,忽然,见前方不远处奔来一骑,飞快地赶来。夏侯惇借着月光一看,却正是城西的守将乐进。 此时的乐进已经完全没有平常稳重的模样,满脸的惊恐,一看见夏侯惇正站在大帐外,一边加快坐骑的速度,一边朝着夏侯惇挥手喊道:“元让!元让!不好了!出大事了!” “文谦?你怎么从城西过来了?”夏侯惇一看乐进的这幅模样,心里突然一顿。 乐进此时已经奔到了夏侯惇的身边,夏侯惇一看,乐进现在的样子只能用狼狈来形容,一身的铠甲穿戴得歪歪斜斜的,明显是刚刚从**爬起来,胡乱往身上套的。头上的头盔估计也是没有来得及戴上,倒是手中的长枪没有忘记拿,还倒提在手中。 乐进喘着粗气对着夏侯惇说道:“元让!快!快!快撤!汾水决堤了!” 夏侯惇一听得乐进的最后一句话,顿时就感觉像是被天雷劈中了一般,马上冲到乐进身边,可是原本坚定的步子,现在却是走的歪歪扭扭,还差点摔在地上。夏侯惇跑到乐进的坐骑旁,一把就抓住坐骑的缰绳,喝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汾水会突然决堤?” 乐进苦笑着刚刚想回答,忽然看着自己来时的方向满脸的恐惧状,一把就把夏侯惇抱上了自己的坐骑上,双腿一夹,催赶着坐骑就往南方跑去。夏侯惇被乐进的这一突然袭击搞糊涂了,在马背上转过头刚刚想问乐进怎么了,却是正好看到城西方向,顿时夏侯惇便看愣住了。 就看见在城西方向,在月光的照射下,那里原本有个谷口,乐进所率的城西曹军便在那里安营扎寨。而此时,从那个谷口处,一阵阵巨浪正在源源不断涌了出来,那一座座营帐瞬时间就被淹没了,许多没有来得及逃走的曹军将士们都被那巨浪给吞噬了。 “怎,怎么会这样?”夏侯惇坐在乐进的身后一把扯住乐进那原本就穿戴得歪歪扭扭的铠甲,那乐进被夏侯惇这一扯,根本就看不到前方。但那巨浪已经淹没了城西的营寨,现在在正迅速地向着这边奔来,就算是看不见,乐进也不敢停下了。 “大哥!大哥!”夏侯惇被这熟悉的叫声吸引了注意力,这才回过神来,手中力道也放松了许多,乐进也因此松了这口气,要不然非得这样被夏侯惇活活勒死不可。 夏侯惇转头一看,在另一边,正夏侯渊和李典带着一帮子士兵往这里赶来。乐进可不敢放慢速度,一面依旧向着南边奔驰而去,一面回头对夏侯渊等人喝道:“妙才!曼成!快!快带兵跟我来,南方有块高地,正好可以躲避洪水!” 没有夏侯惇的打扰,乐进很快便带着夏侯渊等人来到了那块高地上。说是高地,其实也就是一座小山丘,刚刚登上山丘没过多久,就看见一阵浑浊地巨浪击打了过来,正好击打在站在最下面的一名士兵的脚下,吓得那名士兵慌忙往上面爬了几步。 此时,看着前面汹涌的河水,夏侯惇这才慢慢冷静过来,虽然不知道这晋阳城旁的汾水为什么会突然决堤,但如今曹操交给他的十二万人马已经被灭了,这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夏侯惇冷冷地看着不时从河水中浮现的士兵的尸体,忽然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佩剑,二话不说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 一旁一直留意夏侯惇的李典见状,连忙出手拦住了夏侯惇,同时喝道:“妙才!文谦!快过来帮忙!”前面的夏侯渊和乐进还都在看着河水发呆,被李典这么一叫回过头来,顿时被吓了一跳,两人同时上前去夺夏侯惇的佩剑。李典一个人可能还制不住夏侯惇,但是加上夏侯渊和乐进,三人要夺夏侯惇的佩剑那是轻而易举。 佩剑被夺的夏侯惇,直接跪在了地上,一只手不停地用力捶打地面,三人相互望了望,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夏侯惇抬起头,一双虎目竟然流出两行英雄泪,夏侯惇冲着夜空大声吼叫道:“苍天啊!你让我如何有面目去见主公啊!” 夏侯渊看见夏侯惇如此难过,自己心里也是不好受,蹲在夏侯惇的身边,想要安慰安慰他,却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李典一声叹息对夏侯惇说道:“元让!不要这样!虽然此战败了,但主公不会责罚你的。” 李典却没有想到,他这么说,夏侯惇越发觉得难受,脑袋不停地敲打着地面,三人连拦都拦不住。乐进忽然猛地用手刀重重地敲在夏侯惇的后颈处,一下便将夏侯惇敲晕了。夏侯渊刚刚想发火,但立刻便明白了乐进的用意,长长的一声叹息,将夏侯惇好好的放在了地上。 “文谦!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汾水怎么会突然决堤呢?”见夏侯惇已经晕了过去,暂时不会闹了,李典皱着眉头问道。在李典看来,输了并不可怕,要是连怎么输都不知道,那才叫可怕。 乐进皱着眉头向西望去,回答道:“我也不太清楚,今天我在营寨内巡视完了后,本来想到汾水河边洗个澡。可是刚刚走过那个谷口的时候,便听到了一声巨响,好像是巨石掉落的声音。我转头一看,便看到汾水突然变得湍急,而从河水的上流,一阵阵翻腾的巨浪向这里扑来。我马上就知道,这是汾水决堤了,立刻就赶回营寨命人疏散,并且派人去你们两那里报信,我直接去了元让那里。后面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第一百九十话 乐进 第一百九十话 乐进 听完乐进的述说,李典顿时皱起了眉头,从乐进的话看出,这汾水突然决堤,绝对是人为的,难道是这晋阳城内的徐荣所为? 李典估算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件事情还真的就是徐荣策划的。自从知道夏侯惇带兵前来攻打晋阳,徐荣和众将商议之后,就打算利用这晋阳城边的汾水来做文章了。当即便由李肃带着一万军士赶到了汾水上流,直接堵住了汾水。就等着城内的信号,便直接断开堵住汾水的巨石,让汾水冲至晋阳城旁,将曹军淹没。当然,晋阳城的四面城墙早就做好了防水的准备,根本不怕水淹。 可是,就算李典现在想通了是徐荣的奸计,但已经晚了,如今曹操交给他们的十二万大军,现在恐怕剩下不到两万了,李典以及乐进、夏侯渊当真是欲哭无泪啊。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水也开始慢慢退去了,夏侯渊等人开始召集生还的曹军士兵。零零散散的,大约也算是聚集了一万多人,剩下的不是被淹死在汾水中,就是已经逃走了。看着眼前稀稀拉拉的士兵,李典和乐进两人相视苦笑,李典对乐进说道:“快些收拾一下,我们赶快回到上党去吧,要是我没有估计错的话,这次汾水突然决堤应该是徐荣所设下的圈套,而且接下来徐荣只怕要出兵前来趁火打劫了!” 乐进脸色大变,不要说现在十二万大军只剩下这一万不到,就看这士兵现在衣甲不整的状态,只怕被徐荣一击即溃。可是还没有等乐进张嘴回答,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阵喊杀声,乐进一看,从晋阳城内、城西方向、城北方向还有城南方向分别冲出了三支军队,看对方士兵的装扮,显然就是西凉军。 “杀啊!”从城西方向来的,正是在汾水上流负责断流的李肃;从城北方向和城南方向杀奔来的,分别是徐荣帐下大将李蒙和王方;而从晋阳城内赶出来的,正是留守并州的西凉军神徐荣! “糟糕了!”乐进等三人都是满脸惊慌,气急败坏地对着那些士兵吼道,“快!快!快撤!向南边突围!”可惜,现在曹军军心已乱,一看见这么多敌人突然杀来,一个个都慌了神,只有少数一部分士兵遵照乐进等人的指示。 “曼成!妙才!你们快带着元让走!”乐进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而手下的士兵们根本派不上用处,对着李典和夏侯渊说道:“一定要带着元让去找到主公!主公手下能够少得了乐进,但少不了元让!” 李典和夏侯渊还想说什么,乐进直接一脚就踹在的身边李典的身上,大声喝道:“快去啊!再磨蹭,就来不及了!难道你们要眼睁睁地看着元让也死在这里吗!” 看了看乐进,又看了看马背上还在昏迷的夏侯惇,李典和夏侯渊同时咬了咬牙,转身翻上马背,而夏侯惇便侧卧在夏侯渊的坐骑上。两人双腿一夹,便赶着坐骑直接向着南方奔去。 乐进望着渐渐远去的二骑,转过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四面敌军,乐进一咬牙,双目中闪过一丝赤红。拔出佩剑便砍倒了身边一个乱跑的士兵,大声喝骂道:“你们这群混蛋!想要活命,就要听我的!”说完,又把一名士兵斩成了两截。 也许是因为乐进的血腥手段,而且曹军毕竟是精锐之师,那混乱的士兵开始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一个个都站在原地望着乐进。 乐进一连杀了好几个士兵,如今全身都是鲜血,宛如杀神降临一般。乐进高举沾满血的佩剑喝道:“现在我们周围都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西凉军!不要妄想投降了他们会放过你们!想要活命就只有和他们拼了!是爷们的,就跟着老子杀出去!” 曹军的士兵之前听着乐进的述说,想起关于西凉军残暴的种种传闻,都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没有谁愿意死,更没有谁愿意被人残忍地虐杀。能够在曹军中留下来的士兵,一个个都是血性汉子,听着乐进的说话,全都拿起了兵器,没有兵器的也是在地上上捡了几根粗木棍。 乐进一看这军心暂时还是可用的,趁着这当口,手中佩剑一挥,吼道:“给我杀!” 乐进也不是随便找个对象冲击,他要为夏侯渊他们的逃离争取时间,所以他要吸引敌军跑到越远越好,而且还要拖着越久越好。所以乐进挑选的,是城西来的李肃。其他三军明显都是养精蓄锐,只有那城西来的明显是负责断水的敌军,精力肯定要差一点。 果然,乐进这一带军向李肃杀去,其他三军也都纷纷向着乐进尾随而去,不断有曹军士兵掉队落在后面,而被身后三支西凉军追上的后果,就只有被杀,然后被踏成肉泥。看见自己同伴的下场,那些曹军更加是玩命地向前跑,现在到不像是在往前冲杀,倒是像是在往前逃命。 前面的李肃一看就乐了,就这样的兵也敢向自己杀过来,这不是送死么?当即李肃笑得脸都有些扭曲了,一眼就看中了曹军中唯一一个骑着马的人,一看就是个将领级的人物。李肃舔了舔嘴唇,要是杀了这个家伙,兴许还能够再次回到长安,回到董氏权力中心! 李肃看中的这个唯一一个骑着马的将领,自然便是乐进了。不过李肃此时肯定是挑错了对象,因为乐进现在正双眼闪着红光,看中的也正是李肃。 李肃所带着的兵马从城西方向赶来,那先来就是断开汾水的实施者,虽然明明知道徐荣才是此次行动的策划者。但如今乐进以及所带兵力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去杀徐荣,所以乐进就把瞄上了实施者李肃了。双腿一夹,手中的佩剑干脆在马的臀部一刺,**的坐骑发出一声悲鸣,四蹄越发快的向着前方跑去。 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李肃和乐进就要撞在一起了,李肃一瞥乐进手中短短的佩剑,大笑着提起了手中的长枪,朝着乐进的面目就刺了过去。忽然,原本趴在马背上的乐进人影一闪,李肃手中长枪直接刺了个空,李肃一愣神的功夫,就发觉到自己的头顶上好像多了一个什么东西。 李肃下意识地抬头起头,只看见头顶之上,那乐进正跃至了自己的上方,双手高举起佩剑,双目赤红瞪着自己。还未等李肃打完个冷颤,乐进手中的佩剑便落在了李肃的肩膀上,没有任何阻碍地直接从肩膀处砍到了李肃的胸口。顺着力道,乐进直接一脚把满脸不信的李肃踹下了马,坐在了李肃的马上,还顺手抢了李肃的长枪,直接就在李肃身后的那些士兵中间开始杀戮起来。 而就在不远处的徐荣、王方和李蒙亲眼看着乐进吧李肃砍倒了,那徐荣顿时皱起了眉头,而王方和李蒙更是气得咬牙。虽然李肃在徐荣帐下没有呆多久,但毕竟这些都是同僚一场,眼见李肃被一个走投无路的敌军给杀死了,如何能不怒啊! “可恶啊!小贼!拿命来!”李蒙虽然和李肃没有什么亲属关系,但毕竟两人同姓,总归是有些亲切感,见到李肃被杀,气得大喝了一声,赶着马边冲杀了过来。徐荣这一发现李蒙冲了过去,连拦都没有来得及。 而乐进此时已经是满身都是鲜血,有敌人的,当然也有自己的。虽然乐进一向以勇猛见称,但毕竟论武艺还不是陈任、赵云那种超一流的武将。虽然身边也有一万多曹军,但能够真正派上用场的,估计不到两千人,乐进现在身陷敌军阵营中,虽然是大杀四方,但总是多多少少要受一些伤。 乐进刚刚捅死了一个在背后偷袭自己的西凉士兵,便听到了身后那李蒙的嗷嗷叫声。乐进转过头冷冷地看了李蒙一眼,头也不回又是向后一枪,将一名意图用枪刺自己后背的西凉士兵杀了。双腿一夹,竟然掉头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这不是因为乐进害怕了,如果是只有李蒙这么一个将领,乐进说不定还会迎上前去。不过乐进清楚地看到在李蒙身后,还杵着两将呢,其中一人赫然是并州的主将徐荣。此时的乐进已经不敢在小瞧徐荣的本领了,掉转马头却是为了能够拖延更久一些,以保证夏侯渊和李典能够带着夏侯惇跑的更远一些。 李蒙一看到乐进竟然逃避了自己的挑战,不由得气得哇哇叫,想要拍马追去,但是身前无数士兵拦着,既有曹军士兵也有西凉士兵。对着自己手下的士兵,李蒙也不好狠下杀手,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乐进在不远处不停地厮杀,可自己就是追不过去。 徐荣眼睛一眯,却是没有和李蒙那般蛮冲,朝着身后的亲兵一伸手,那名跟随徐荣多年的亲兵立刻明白了徐荣的意思,马上从自己的身上取下了弓箭,递给了徐荣。 第一百九十一话 乐进之死 第一百九十一话 乐进之死 徐荣接过亲卫递来的弓箭,直接弯弓搭箭,瞄准了正在一边杀一边向着西边移动的乐进。猛地一放箭,那箭矢飞一般地射出,直接射中了乐进拿枪的手,把乐进的手腕射了个对穿。 “啊!”乐进顿时疼得差点没有握住长枪,拼命咬住牙齿,这才是把长枪抓牢。乐进马上用左手拔出佩剑,先是斩杀了两名想要趁机偷袭自己的西凉士兵,随后直接挥剑将右手手腕上的箭矢两头削掉,只留下短短的一截就这么插在手腕上。一边忍着痛,一边继续挥舞着长枪,在西凉军中厮杀着。 徐荣看得乐进这副模样,不由得点了点说道:“此将倒是一好汉!”徐荣久经沙场,当然明白乐进这么做的原因。若是直接拔箭的话,只会让自己的身体内的血流得更快,只会让他头晕。而乐进现在的状况虽然会很痛,但却能保持这种少量的流血,疼痛反而能刺激自己,只是这样乐进的这只右手只怕是要废了。一个武将善用的手,对于一个武将来说无异于生命,由此看来,乐进已经是心存了死意。 虽然敬佩乐进的斗志,但是徐荣却是毫不留情地再次举起了弓箭,这次却是瞄准了乐进的后心。箭矢又一次飞出了弓弦,准确无误地射中了乐进的后心。强劲的箭矢击打在乐进的后心,让乐进不由得向前飞了出去,直接摔下了马。 “呀啊——!”乐进口吐了几口血,却是再次站了起来,口中大喝了一声,一手拿枪一手拿剑,再次拼命地挥舞了起来。只是这次却是有些盲目地挥舞,看来由于流血过多的原因,乐进的视觉已经受了影响。但是这却不能阻碍乐进杀敌的决心,不停地向着周围挥舞着兵器。而这次不仅是徐荣,李蒙、王方甚至是那些厮杀的曹军士兵和西凉士兵都愣住了。 剩下在西凉军中的大约不足数百人的曹军士兵,看着乐进在一个空荡荡的圈子内,拼命向着空气厮杀,都不约而同的赤红了双眼大声喝了声:“将军啊!”一边喝着,一边向着乐进身边杀了过来。那些西凉士兵一时走神,竟然就这么被这些士兵冲了过去。 乐进本来还待要厮杀,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拉住了,刚刚想举起另一只手上的佩剑要砍,却是听到一声带着哭腔的喊声:“将军!将军!是我啊!” 乐进虽然眼睛已经看不太清楚了,但是还是能够听得出这是他身边最亲信的亲兵的声音,这才方向了左臂,这时身边越来越多的喊声响起,都是在喊着他“乐将军”。乐进这才知道身边已经都是自己的弟兄了,伸出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抹,抹掉了许多沾在脸上的血渍,这才让乐进能够看得更加清楚一些。转头看了看,周围全都是跟着自己一道起兵的兄弟们,不过原来的数千人现在已经只留下几百人了。 乐进鼻子一酸,但还是放声大笑起来:“兄弟们!今天就让我们再拼一次!” “吼!”数百名士兵虽然也都是满身伤痕,甚至还有一名士兵连整条胳膊都被砍了下来,但是这数百人确实没有丝毫退缩或是害怕,反倒是同样的一脸微笑,异口同声喝道。紧跟着,乐进便带着这数百名士兵,向着旁边的西凉军冲杀过去,那些一向以强悍著称的西凉军,竟然也被这数百人的气势给吓得不停地倒退。 远处的徐荣皱了皱眉头,对着身后说道:“弓箭手准备!对着目标给我射!” “啊?”身边的王方一听,大惊失色,连忙阻止道:“将军不可啊!敌军和我军的士兵纠缠在一起,若是用弓箭手攻击的话,我军的士兵也会被射死的!” 徐荣瞪了王方一眼,吓得王方立刻缩了缩脑袋,徐荣示意身后的军士继续传达自己的军令,然后冷声说道:“连那些残兵败将都收拾不了的废物,西凉军不需要!”冷冷的声音,让包括王方在内的周围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不一会儿,漫天的箭矢从徐荣身后飞出,直接落在了乐进所在的地方,没过一会,那片区域里已经全部被扫平了,而在最中央,却还有一个站立的身影。只见这个身影身上的箭矢多如牛毛,但却依旧挺直着身子。 徐荣微微一声叹息,看着那临死都怒目而视的乐进的身影,对王方说道:“此人厚葬!” 此时王方也是对这名籍籍无名的武将深深敬佩,当即对徐荣抱拳喝道:“末将领命!” 徐荣对正满脸惊色地走过来的李蒙说道:“此人应该不是夏侯惇,我猜想夏侯惇应该已经逃走了,而此人如此拼命正是为了可以让夏侯惇安全逃走。虽然可能已经晚了,但你还是带着一支队伍去追吧!夏侯惇应该是向上党方向跑去了!” “喏!”一听得还可以去抓敌方的主帅夏侯惇,李蒙顿时抛开了刚刚的不满,立刻抱拳喝了一声,随即向身后挥了挥手,带着一支小队就往南方追去了。 徐荣最后看了一眼那身影,微微一笑,虽然曹操有如此猛将,但却不能善用,想要夺取并州?休想! “什么?” 在河东城内,曹操一干文臣武将正在这刚刚攻取下来的河东太守官邸的议事厅,听着夏侯惇之前派来报信的信使汇报夏侯惇围城的决定。而信使刚刚说完,那田丰和沮授便顿时站了起来,满脸惊奇地喝问。 “元皓,公与,怎么了?我倒是觉得元让此计不错啊,能兵不血刃夺取晋阳,真乃是大功一件啊!元让当真是帅才啊!”曹操对夏侯惇的围城之策很是满意。 沮授皱着眉头,慢慢地坐了下来,而田丰则是背着手在厅前走来走去。那另一边的曹洪冷冷一笑说道:“两位先生该不会是看不得元让兄成功夺下晋阳城吧?” “子廉!不可胡言!”曹操立刻出声阻止曹洪,随即对着田丰和沮授笑道:“两位先生不要在意。” 田丰现在哪里还顾得上理会曹洪,田丰慌忙跑到议事厅的另一头,那里摆放着一张并州的地图,田丰在地图上仔细地看着。而沮授却是摇了摇头对曹操说道:“主公!这次夏侯将军的围城之计虽然看似巧妙,但属下总觉得其中有问题!之前夏侯将军率军夺取上党,属下和元皓就觉得太过轻松了,属下怀疑这是徐荣有意让夏侯将军等人轻敌。” 曹操顿时皱起了眉头,当年他也曾和西凉军交过手,自然是知道西凉军的强横,沮授所言倒是颇有道理,难道夏侯惇真的中计了?可是徐荣到底有什么计策呢? “啊!我知道!是汾水!是汾水啊!”就在曹操等人还在低头苦思之际,那边研究地图的田丰忽然大声叫了起来。听到田丰的叫声,曹操等人还是一头雾水,沮授却是忽然脸色一白。 沮授顿时大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喊道:“对啊!是汾水啊!” 曹操等人看着田丰和沮授两人垂头顿足地叫着,却是完全不明白两人在说些什么。过了好半天,沮授才对曹操拱手说道:“主公!夏侯将军此次大军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什么?”看见两人这般奇怪的举动,曹操已经感觉到心中有些不妙,现在沮授竟然直接说出夏侯惇大军已败,立刻惊得站了起来。 田丰直接将那张地图给摘了下来,摊开在曹操面前的地上,田丰对着曹操说道:“主公请看!这晋阳城依水而建,城西便是黄河支流汾水。现在是春夏交集之际,黄河之水充足,若是徐荣在汾水上游堵塞住汾水,等到夏侯将军把大军布置在晋阳城外之时,徐荣要是再将汾水之水一放!夏侯将军那十二万大军便顿成鱼鳖!” 曹操一听,慌忙赶到地图旁边,仔细看着地图上晋阳城边的地理位置。身子一直都没有停止颤抖,抬起头看着田丰和沮授,声音都带着颤音说道:“公与、元皓,这,这,这可能性不大吧?” 沮授低着头,微微地摇了摇,说道:“恐怕,此事十有**是这样了。徐荣手下的西凉军堪称董氏帐下最强的西凉军,比之吕布的并州军也不多让。主公当时攻取河内的时候,多亏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以极少的牺牲取得河内。然而夏侯将军夺取上党,是正面攻取,但却也是不费吹灰之力。恐怕当时上党的守军并不是真正的西凉军,而是一些临时招募的新兵吧。” 曹操听得沮授这么一分析,当即喝道:“来人啊!来人啊!传令下去!立刻起兵,去援救元让!” “主公!”田丰当即拱手说道:“此时恐怕已经晚了,主公当务之急,应当是进驻上党!若是夏侯将军等人能够幸免于难,必然会撤回上党。但上党守军不过数百人,根本抵挡不住徐荣率军反扑。” “多谢先生指点!”曹操如今已经失去了方寸,也顾不上以前对田丰多么的不满了,夏侯惇不仅是他的同族兄弟,更是他手下的第一大将,现在的他绝对不能少了夏侯惇。 第一百九十二话 撤军 第一百九十二话 撤军 曹操这边一片愁云惨淡,而在函谷关上,却是笑声一片,不过众人欢笑的源头却是很难得是陈任。 当初陈任信心百倍地准备率领大军攻取函谷关,让世人知道知道新军的厉害,可没曾想,只不过发了几发巨石,就把吕布那家伙给吓跑了。这让陈任感到很丢脸,貌似陈任每次想要正正经经攻城的时候,都会出些问题,上次南郡之战也是如此。 “子赐啊!我看主公也不需要训练什么新军了,每次去攻城的时候,就把你带上,保证敌人肯定会不战而败的!”能够正大光明刁侃陈任的,在这函谷关上也只有太史慈了。 陈任没气得没话说,现在太史慈也算是孙坚帐下的老将了,陈任也不好跟他翻脸,只有脸色发青得端坐在席位上,一个人在那里发闷气。 下首坐的那些将领一个个都捂着嘴偷笑,却又不敢笑得太大声被陈任听到,一个个都被憋得满脸通红。陈任又不是瞎子,如何会看不见,心里越发的郁闷,暗暗下了决心,下次见到吕布这个胆小鬼,一定要把他砍下马! 不过这次吕布倒是长了个心眼,没有想着要依靠潼关,临走的时候反倒是把潼关给捣毁了,被捣毁的潼关废墟彻底将本来就不宽敞的通道给堵住了。正是毁坏容易修理难,陈任也不想修复这座潼关,但最起码要把卡在道路上的那些废墟给清理掉啊,但就算是如此,也足足耗费了不少时日。 不过也正好,前几日那一战虽然是江东新军大获全胜,但毕竟也有不少伤亡,尤其是山刀营,受伤的士兵都要慢慢养伤,一些伤重的士兵还要被送回建邺医治。这也就让新军的人员大大的减水,不过陈任倒也是不太在意,江东新军受损,而西凉军和并州军损失更大。 “报——!”就在陈任生闷气的时候,一名军士快步走进了大帐,冲着众人一抱拳喝道:“禀报将军!潼关已经清除完毕!” 陈任点了点头,不过他倒不急得起兵去长安了,挥手让那名军士退下,对众将说道:“诸位,接下来,诸位有什么想法?” “还想什么?当然是直接杀上长安,和吕布、董旻拼了!”第一个说话的是吕蒙,上次大战就他的山刀营受损最大,对吕布可是一肚子怨气。不过吕蒙也是说出了大多数将领的心声,大家都是点头赞同。 陈任环顾了一边,却是发现了众人当中有一人正皱着眉头在思考着什么,正是被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新军主薄文慈。陈任不由得笑了笑,说道:“元卿,你有什么意见吗?” 被陈任突然点到名字,文慈也是一愣神,抬头一看,所有的将领都将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却是很不自在。不过转过头一看到陈任鼓励的目光,文慈却又不由自主地静下了心,冲着众人一拱手说道:“属下以为,我军应当就此撤回江东!” “什么?”众人都是很惊讶地看着文慈,谁都没有想到文慈竟然会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就连文慈的大哥文波也是一脸不解地看着他这个越来越稳重的弟弟。 陈任微微一笑,这个文慈倒是越来越出乎自己的意料了,对着文慈说道:“元卿,你提出这个建议的理由是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对啊!”太史慈也是大声说道,“我们辛辛苦苦地打下函谷关,还损失了那么多士兵,现在你却要说撤走?那样的话,我们那些牺牲的江东儿郎不是白死了吗?” 文慈再次拱了拱手说道:“诸位将军的心情我是很理解,但是诸位是否还记得主公为何会让我们来攻打董旻?正是因为那张昭告引起了,如今这昭告的影响已经被彻底消除了,那么我军讨伐董旻的理由也就不存在了。如今天下群雄四起,不仅仅是有董旻这一人而已。曹操坐拥青州、兖州和大半个冀州,如今更是趁着我军讨伐董旻时攻入了并州。并州虽然并不富裕,但民风强悍,又是中原的产马之地,并州铁骑并不比我们新军的雷雨骑差多少。曹操此人乃是世之奸雄,若是被曹操夺取了并州,那么曹操定会成为江东的大敌。而董旻虽然三十万大军在函谷关被我军重创,但在长安、西凉都还有着大量的军队,我军要胜可行,但必定会损失很大,此消彼长,不利于江东将来的发展。” 丁奉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就这么放过了董旻,总是有些不太甘心啊。再说了,主公先前已经向天下发出缴文要铲除董贼吗?如果就这么撤兵的话,岂不是有些虎头蛇尾,有损主公的威望啊!” 文慈微微一笑说道:“丁将军所虑差矣,董贼经过函谷关一役,已经失去了与我东吴一较高下的资格。现在放过董旻,只不过现在这董旻还死不得。主公的基业在江南,若不能把南方彻底平定,那么北方就必须保持现在这种局势,董旻的存在是很有必要的。至于那份缴文的问题嘛,其实根本就算不上问题,天下人都知道这缴文不过是个形式,况且我军已经在函谷关大胜董贼大军,也算是对天下人有了个交代了。” 陈任这时突然开口说道:“不错!元卿所言正合我意!而且我军此次北上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这座函谷关不就是被我军给拿下了吗?没有函谷关的障碍,长安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完全没有屏障,等到我们想要攻打长安的时候,随时都能**。” 陈任这一发话,众将也都重新端坐好了,由此可见虽然沉寂了整整两年,但陈任在新军将领心目中的地位依然存在。 “都督!”这次说话的却是难得开口的凌操,“既然不打董旻,那么我们去攻打哪里?”陈任听完凌操的说话,不由得心里一汗,这凌操虽然平日里像个闷骚葫芦,但好战的本性却是不必吕蒙少啊! 陈任摇了摇头:“这次我们直接回建邺休养,此次新军受损太大,需要回到建邺好好补充。不过,这函谷关太重要了,我军不能虽然安排人把守。我意欲留下龙将营和飞星营在此留守,以防董旻派兵偷袭。” 本来听到陈任说要回军建邺休整,所有将领都是眼中一黯,甚是失望,不过听到陈任一说要留下龙将营和飞星营的时候,两营的将领的眼睛顿时闪过亮光。这函谷关的重要性天下人都知,董旻肯定不会甘心就这么送给江东,等到江东新军一撤,一定会带兵前来夺取。只要能够留守在这里,那还怕没有仗打嘛! 一看连黄忠和太史慈都是满脸喜色,陈任好心的提醒二人:“黄老将军,你和刘将军已经出来多时也是时候回襄阳了。子义也是一样,收拾收拾,跟我回建邺去吧!” “啊?”黄忠和太史慈顿时苦下了脸,黄忠还好,为人还算是比较老实,不过太史慈就不干了。太史慈这些年天天和陈任、郭嘉这些人打诨,早就练就了一副厚脸皮,向着陈任作揖说道:“子赐啊!陈都督!陈大都督!你就高抬贵手,等我再在这函谷关打几仗,马上就回建邺!你就宽我几日吧!”看那样子,就好像是欠了陈任好多钱一般,求着陈任宽限几日还钱的时间。 这时的陈任心中可是暗爽,他可还记得之前太史慈笑话自己的事情呢,陈任心眼小的很,眼前有这么个机会,如何能不趁这个机会报复一下。陈任顿时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得:“不行!不行!你是跟着我到这函谷关的,我走了就一定要把你带去函谷关!这样我才能对主公有个交代嘛!” “哎呀!”太史慈如今在外面打仗算是打上了瘾,一想起要回到建邺过那平平淡淡地日子,那就全身冒鸡皮疙瘩,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受损了,立刻走到了陈任身边说道:“子赐啊!谁不知道主公是最听你的话了,你就和主公说一声,把我调到你新军当中任职不就行了?” 陈任一看太史慈,不由得想起太史慈一身的好武艺,这可是一个能人啊,若是把他招进了新军中,那就不是多了一个得力手下吗?想到这里陈任就开始有些意动了,但是却还是摇着脑袋说道:“这恐怕不行吧,你在建邺担任的职务太重要了,主公不会放你走的。” 太史慈一眼就看出陈任有些犹豫,马上就说道:“没事!没事!我任职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有什么屁事!再说,主公的二公子不是从子赐那里出师了吗?我那工作不正好可以交给二公子来做嘛!像我这样的粗人,根本就不适合做这种工作,还是在沙场上征战适合我!” “仲谋?”陈任脑海中浮起了孙权的身影,倒是赞同地点点头,这孙权倒是蛮适合这督军的工作,不过呢?就这么放过太史慈,恐怕有些可惜了吧?陈任心中有了盘算,便开始把主意打在太史慈身上。 第一百九十三话 张飞借兵 第一百九十三话 张飞借兵 被陈任那么特殊暧昧的眼光看着,太史慈虽然是有求于他,却也是忍不住连着倒退了好几步。陈任邪邪地一笑对太史慈说道:“子义啊!你既然想要留下,我和你相交多年,也不会不成全你的。不过嘛,你要留在这新军,总要做点事情吧?” 可能是陈任笑得实在是太邪乎了,太史慈不由得再倒退了几步,使劲咽了口口水,问道:“那,那你想我做什么?”看见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史慈被陈任逼成这样,旁边的众将都不由得再次笑出声来。 陈任狠狠地瞪了众将一眼,然后又恢复了一脸笑容对太史慈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你也知道吧,在龙将营我还有一个学生,是主公的三公子!” 太史慈也听到了身边众将的笑声,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这副样子太丢人了,当即老脸一红。听完陈任的话,便想起了孙翊的模样,立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陈任叹了口气说道:“唉——!这小子的武学天分倒是不错,可惜却是不适合我的路子,总不能看着这么一块良玉就这么平白的浪费了吧?” 太史慈顿时猜出了陈任的想法,忍不住说道:“你,你该不会想让我来教他吧?” “哈哈哈哈!”陈任马上仰天长笑道:“不愧是子义,果然够义气!既然你主动请缨,那么我那个学生就交给你了!就麻烦你好好的指导了!” “啊?”太史慈一听就急了,自己怎么就主动请缨了,要知道太史慈这身武艺可是得来不易,要这么就答应把武艺答应传给孙翊,那还了得。再说,这些清闲日子,也把太史慈变成一个很懒散的人,虽然打起仗来精神百倍,但教学生就不一样了,太史慈哪里肯花这个功夫啊。 陈任根本就不给太史慈机会反口,说道:“既然子义答应帮我教导我那不成器的学生,那么我就在此多谢了,子义调入新军的事情也包在兄弟身上了!”被陈任这么一说,太史慈就算心里再不怎么乐意,也只有答应了下来,毕竟教导学生虽然会劳累一点,但却能换的自由自在地纵横沙场。 不过陈任心底的小九九哪里会那么简单,孙翊的武学天分可不比他大哥孙策差,陈任的武艺孙翊照样都能学。不过陈任却是打定了主意,要自己这个最听话的学生,把太史慈肚子里的那点货全都掏出来,非得让太史慈在新军的这段时间内被榨干不可。 “很好!”见到太史慈不说话,就是答应了,陈任当即站起身来,“全军准备,除龙将营和飞星营外,其他三营明日起兵,回建邺!” 幽州涿郡,这里是一代枭雄刘备和一代猛将张飞的家乡,同时也是刘备起兵的地方。如今涿郡虽然挂在了公孙瓒的领地,但实际上却是独立于公孙瓒的掌握,是由刘备的义弟张飞统领。 张飞从城外的军营操练回来,刚刚过了城门,正在往官邸走去。沿途一干百姓一看见张飞都是直接作揖:“张将军!”可见张飞在这涿郡还是很得人心的。 其实也不奇怪,毕竟张飞本来就是涿郡人,而且当年没有起兵前就在涿郡很有名望。刘备起兵之后,虽然一直在外到处颠沛流离,但也闯出了许多名头,被涿郡人都视为骄傲。特别是当刘备夺取了袁绍的渤海和中山国,所有的涿郡人更是随时把刘备挂在嘴边。 虽然后来刘备战败身死,但却没有降低刘备在涿郡人心目中的影响力,所以当张飞带着刘备的遗孀李氏来到涿郡的时候,马上就受到涿郡人的拥护,这也是张飞这样一个武夫也能够将涿郡管理得这么好的原因。 “张将军!”一名军士忽然迎面赶来,冲着张飞就是一抱拳,低头说道:“张将军!公孙大人派来了使者,正在官邸等候呢!” 张飞皱了皱眉头,现在的他,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莽撞的粗汉了,随着肩膀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张飞也开始学会了多多思考。前段时间张飞可以说是和公孙瓒闹得十分不愉快,因为前段时间袁绍被曹**得很惨,张飞看准了这个时机,便要去找公孙瓒借兵,好杀了袁绍为刘备报仇。只是公孙瓒却是一直闪烁其词,就是不肯借兵。 张飞被气得够呛,当场差点和公孙瓒翻了脸,虽然最后还是被拖住了,但还是不欢而散。只是今天不知为何,公孙瓒会忽然派人过来。张飞皱着眉头正在思虑着,那军士见张飞动也不动,也不敢惊动他,只得这么杵在那里。 过了良久,张飞还是想不出个头绪,心中开始无比怀念二哥关羽、赵云以及当年跟随大哥的那个简雍,要有他们在,脑子总要比自己好使一点。可惜现在关羽投奔了曹操、赵云投奔了孙坚,那简雍却是在当日一战中被流矢射死了。想起了这些人,张飞又不由得想起了大哥刘备,眼圈顿时微微一红,看见身前那军士还在一边等着,立刻使劲揉了揉眼睛,喝道:“还不带路!” “是!”已经习惯了张飞这种性格的军士,马上便带着张飞往回跑,要是有一点怠慢,那张飞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不一会儿,张飞便赶到了官邸,翻身下马后,把马背的缰绳一丢,便直接往官邸内走去。七转八转之后,便来到了议事厅。刚刚踏进议事厅,便看见在议事厅内有一人正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水。 “哎呀!原来是田大人啊!”张飞一见此人,顿时眼睛一亮,此人名叫田楷,乃是公孙瓒帐下的谋士,深得公孙瓒的信任。前番张飞初投至公孙瓒处,田楷也是多有照顾,所以张飞对此人还是很感激的。 田楷一见张飞,也是一脸笑呵呵地站起身来和张飞打招呼:“呵呵!张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来来来!田大人!快快请坐!”张飞把田楷按回了座位,自己也坐了下来。只不过张飞在涿郡无论什么场合,都会在自己的前面留下两个座位,那是留给刘备和关羽的。 田楷倒是知道张飞的这个习惯,没有多少怪异,笑着对张飞说道:“张将军,近来在涿郡可好啊?” 张飞双眼黯淡了下来,没好气地说道:“张飞不能为兄长报仇,夜不能寐,如何谈得上好?对了,田大人,不知你今日前来,是有何要事啊?” 对张飞的脾气很熟悉的田楷,倒是没有怪张飞如此开门见山的问话,笑着说道:“其实在下此次前来,乃是奉了公孙大人的命令特地来找张将军的!” “公孙瓒?”张飞虽然现在的性情已经沉稳了许多,但一听到公孙瓒便想起当日公孙瓒死活不肯借兵的情形,脑门上又开始暴出青筋,冷冷地哼了一声:“他来找我有何事?” 对于张飞的态度,田楷倒是不以为意,或者是早就猜到了,对张飞说道:“其实当日公孙大人不肯答应将军借兵一事也是迫不得已。前段时间,北方异族似乎有些骚乱,公孙大人为了平息这些异族,不得已要派上了幽州的大部分兵力,所以无法借兵给将军。如今北方异族之乱已经平息,所以公孙大人特地派了我过来,跟将军商量借兵攻打袁绍之事。” 本来还在生气,可是一听到公孙瓒同意借兵,张飞顿时眼睛一亮,立刻凑到田楷的面前一脸惊喜的问道:“田大人!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公孙瓒,啊!不是,是公孙大人真的肯借兵给我?”现在袁绍被打得将大军龟缩在两城之中,张飞自信,若是公孙瓒肯借兵的话,张飞定能够夺取渤海,将袁绍斩杀! 田楷依旧是那副微笑的面孔看着激动的张飞说道:“张将军不必着急,公孙大人已经答应了张将军,将幽州最精锐的五千白马义从,借给张将军,此外还多给张将军一万步卒,就是不知道是否够用?” “够用!够用!足够用了!”张飞的脑袋拼命地上下晃动,原本张飞也就期待着能够问公孙瓒借个数千兵,没想到竟然能够借到这么多,甚至还包括了公孙瓒手下的王牌部队白马义从,这真是意外之喜啊! “不过,张将军,有一点公孙大人要我特地说清楚。当日张将军走投无路来投奔幽州,公孙大人念在刘大人的情面上收留了张将军,现在又借兵助张将军复仇。就是不知道张将军复仇之后,又将如何?”看着张飞一脸欣喜的模样,田楷突然淡淡地问道。 张飞听到田楷的问话,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他当然明白田楷这问话的意思,这是公孙瓒在要求张飞表态,若是张飞夺取渤海之后又和刘备一样自立门户的话,公孙瓒岂不是得不偿失。公孙瓒可不想平白又为他人作嫁衣,所以先要张飞表态,张飞要是想要这些兵力的话,就要彻底归顺公孙瓒,要不然,这些借兵张飞可是拿不到手。 第一百九十四话 郁闷的关羽 第一百九十四话 郁闷的关羽 “请田大人转告公孙大人!”张飞不过是稍稍沉思了一会儿,便抬起了头,坚定地说道:“张飞此去,带兵夺取渤海,献于主公帐下!” 田楷一听大喜,虽然早就知道张飞为了能够替刘备报仇,绝对会答应下来。但是亲耳听到张飞答应下来,田楷还是非常的高兴。田楷对着张飞拱手说道:“既然张将军心中已经有了打算,那么田某这就回到范阳禀告公孙大人,相信用不了多久,公孙大人许诺的军队便会送到将军手上!” “张飞在涿郡恭候!”张飞对这田楷一抱拳,田楷连连回礼,并且起身告辞,张飞立刻唤人将田楷送出。 看着田楷离去的身影,张飞默然不语,忽然省起今日还未向李氏问安,这才提腿向后院走去。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张飞这才来到一个庭院外。不过张飞却是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就这么站在门外对着大门喝道:“张飞向嫂嫂问安!” 过了一会,庭院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从内走出一名婢女,先是对这张飞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夫人请三将军入院。” “这个……”张飞有些犹豫,毕竟两人是叔嫂总要顾忌一点。 “三叔!请入院,妾身有要事相商。”从庭院内传来一阵柔弱的喊声。 李氏出声相邀,张飞也只有进去了,当即冲着庭院先是一拜,随即抬腿走进了庭院的大门。一进大门,就看见李氏带着几名婢女正在在庭院中间,张飞立刻低头冲着李氏一拜说道:“不知嫂嫂唤张飞有何事?” 李氏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总算是恢复了几分光彩,脸色不再像当日逃离渤海城时那么苍白。李氏对张飞说道:“妾身听下人说,三叔又要出征?” “不错!”张飞想都没有想便直接回答道:“大哥之仇,张飞从来未曾忘记,如今袁绍狗贼已经被那曹**得无路可逃,而我也向公孙瓒借得大军。这次定要攻破那渤海城,为大哥报仇!” 李氏脸上有些落寞,柔声说道:“三叔此去可是要小心,妾身听闻那袁绍手下猛将如云,二叔当年也是寡不敌众。如今你大哥已经不在了,妾身能够依靠的,也只有三叔了。” 张飞一脸傲色说道:“嫂嫂请放心!袁绍狗贼就算是有再多的猛将,也休想敌得过我手中的蛇矛!”张飞此言却是豪气万丈,却是想起那袁绍帐下的一个个大将,这次定不能败! 李氏朝着张飞弯了弯腰说道:“既然叔叔已经有了打算,妾身也不多言。妾身就在此预祝叔叔旗开得胜,为夫君报得大仇!”李氏当年嫁给刘备没过多久,就被袁绍将自己的丈夫杀了,心中如何能不恨袁绍。 张飞再次朝李氏一拜,说了声:“如此,张飞先行告退!”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话说那袁绍虽然技穷,但毕竟也是拥有近十万大军,手中颜良、文丑、张郃、高览四将都在,张飞手中不过数千人,加上公孙瓒的借兵也不过两万,为何张飞会如此有信心击败袁绍呢?其实都来自于一封从信都寄来的信笺,而这寄信人不是别人,正是身在曹营的关羽! 当日关羽帮助曹操夺下了冀州大半的领地之后,曹操就下令不再攻击公孙瓒,但关羽哪里肯就此放弃,死活就赖在了信都不肯走,就连之前曹操去攻打并州,关羽都没有参加。眼见了曹操带着大军去了并州,关羽便开始计划着背着曹操向袁绍报仇了。 首先,曹操留给曹仁也不过才三万人,而且都是有曹仁统一掌管,要想动用这三万大军就必须说服曹仁。其次,就算是有了这三万大军,关羽还是没有什么自信能够击败袁绍,毕竟袁绍帐下大将也不少。所以关羽便想起了远在幽州的三弟张飞,当即书信一封给了张飞,请求张飞尽起涿郡之兵前来合围渤海。那袁绍手**有十万大军,分守渤海和中山国两城。在渤海有七万,还有颜良、文丑两将,若是能够得到张飞的帮助,想必击败袁绍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张飞接到关羽的书信后,第一时间便去找了公孙瓒,可是和公孙瓒闹了个不欢而散,所以这件事情一直拖了下来。关羽在得知张飞借兵无果的情况,又想起当初戏志才曾经告诉他的关于公孙瓒的分析,不由得又对公孙瓒的恨意加了几分。 这一天,关羽又在信都的街尾酒馆内喝酒解愁了,几壶酒下肚,关羽那张原本就是枣红色的脸就变得更加红了。想起惨死的刘备,自己又和张飞天各一方,关羽不由得愤愤地一拳敲在了酒桌上。就听得“哐当”一声,顿时就是一个透明窟窿。那店家和小二却是一脸司空见惯的样子,这关羽时常到他们这饮酒,一喝醉就敲桌子,寻常桌子哪里经得起关二爷砸啊。不过幸好关羽虽然酒品不怎么样,但人品还算可以,总是按价赔偿,次数多了,店家也就不再操那个心了。 “哪里来的疯汉!打扰了我家少爷的酒兴!”一声暴喝从酒馆里面的雅间传来,下一刻就是一个壮汉从那雅间窜了出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酒馆内扫了一圈,最终锁定在独自一人坐在一边的关羽身上。 那店家一见要遭,连忙上前赔笑道:“这位客官!刚刚真是对不住了,不过已经没有事了,小人们一定注意,还请客官继续吃喝着。” “哼!”就在那壮汉刚刚被店家劝得脸上稍稍缓和了一会,关羽又是一声冷哼,一拳再次敲在酒桌上,这次直接把酒桌给敲碎了。 那壮汉顿时就皱起了眉头,两只眼睛露出一阵寒光,那店家还想要劝解,却是被那壮汉一把给推开了。壮汉直接走到关羽身边,喝道:“你这疯汉!喝醉了酒就快些回去!竟然在此撒疯!” 关羽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提起了酒壶,就往口中灌。那壮汉立刻感觉到自己被藐视了,那怒火噌噌地往上冒,提起砂锅大的拳头,就往关羽身上砸! 那关羽眼角瞄到壮汉的拳头往自己的身子上砸来,却是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就这么让壮汉的拳头直接砸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喀嚓!” 一声骨裂声响起,关羽却依旧是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反倒是那动手的壮汉握着自己的拳头,嚎叫起来。关羽瞥了那跪在地上的壮汉,一脸不屑的样子,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好功夫!”从那壮汉出来的雅间内传出一声暴喝声,紧接着一下就走出了六人,其中五人是和那壮汉不相上下的男子,双目望向关羽一个个都目露精光,一看就知道是丝毫不逊于刚刚那壮汉的高手,而剩下的却是一名年轻男子,看那模样也不过十七八岁,却是相貌堂堂。 “这位壮士!可否赏个脸到雅间喝一杯?”那年轻男子虽然年纪不大,但举手投足之间倒是风度翩翩,令在场的其他酒客都不由得眼前一亮,忍不住对这年轻男子产生仰慕之情。而那年轻男子看了看周围那些酒客对自己仰慕的目光,不由得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不过那喝酒的关羽却是完全没有理会那年轻男子,一口把手中酒壶的酒水全部倒入了口中,直接把酒壶一丢,顺便还打了个酒嗝,大喝一声:“店家!” “哎哟!来了!来了!”一看见关羽这模样,店家就知道关羽这是要结账了,高兴得差点没蹦起来,跑到关羽身边笑着说道:“大爷!喝好了?”店家心里可是巴不得关羽早点走,要不然看着架势非打起来不可,要真那样的话,他这小店可就遭了殃了。 关羽又是打了一个酒嗝,从怀里掏出了一锭碎银子,直接丢在了那堆破烂酒桌旁,当中自然也包括了对这酒桌的赔钱,翻身下了榻,晃晃悠悠地就往酒馆外走去。那年轻男子微笑着的脸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关羽的这个行为显然是不给年轻男子面子。 “站住!”那五名壮汉中的两人直接拦在了关羽身前,不过关羽那个头可是不小,虽然那两名壮汉在常人看来还算是高大的,但在关羽面前一杵,那就像两个矮个子似得。 关羽被那两名壮汉一拦,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冷冷的寒光,深深地吸了口气,却是淡淡地说道:“让开!” 左手那名壮汉一直被扶起的那名折了手的同伴说道:“阁下就这么走了,难道就不打算给个交代吗?” 关羽的一双醉眼一瞪,说道:“这厮自己打某的时候才受得伤,难道也要怪在我头上不成?”说着话,关羽的话语中渐渐透着寒意,若是现在张飞在场的话,便会知道关羽此时已经发怒了。 那两名壮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但职责在身却是不容许他们退让,只有挺起腰板喝道:“我家少爷倒是不与你计较,只要你来陪我家少爷喝杯酒,此事便就此了解!” 第一百九十五话 送上门来的人质 第一百九十五话 送上门来的人质 看着眼见着两名强打起勇气的壮汉,关羽撇了撇嘴,两只手忽然如闪电般地抓了过去,直接扯住了那两名壮汉的衣领一提,像拎小鸡崽似的拎起了这两名人高马大的壮汉。 “这位壮士!手下留情!”那年轻男子忙是呼道,“壮士,适才是家仆不懂规矩,之后在下定会好好惩戒他们的,现在还请壮士手下留情,暂时饶过他们的狗命吧!” 关羽就这么拎着两人转过头斜斜看了一眼那年轻男子,那目光中透出的丝丝寒意,饶是年轻男子一向以胆色自诩,也不由得心底发毛。 关羽直接双手一甩,将那两名壮汉丢在了地上,猛地一转身对那年轻男子喝问道:“你是何人?”关羽虽然是自己赖在信都的,但毕竟现在也算是曹操手下一将,眼见得出现了这可疑人,当然要仔细询问。 年轻男子忍不住使劲咽了口口水,看着关羽这身绿色旧袍的打扮,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不知道关羽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回答道:“在下不过是一介商人,带着家仆路过信都歇脚罢了。不知壮士为何如此相问?” “商人?”关羽冷冷一笑,忽然猛地一伸手,出其不意地抓住了那年轻男子的手腕一提,也不理会年轻男子吃痛的叫声,瞥了一眼年轻男子的手掌。而年轻男子身边那些壮汉可不能不顾,纷纷大喝起来,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了关羽。若不是顾忌年轻男子还在关羽的手上,只怕就要刺了过去。 关羽就仿佛没有看到周围那些明晃晃的剑锋一般,冷笑着盯着年轻男子说道:“一个普通商人,为何虎口之处会有这么厚的老茧,这分明是长期握剑所致!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壮士!壮士!”年轻男子此时脸色大变,忙是叫道,“壮士,你也不过是一介布衣,何必要多管那么多的闲事呢?”一边说着,一边两只眼睛还在不停地打着转,显然是在想着逃脱之策。 之前那名被壮汉一把推倒在地上的店家,如今可是既开心又担心,开心自然是因为看到对自己动粗的壮汉被关羽教训了一顿,担心却是担心这些人在他的酒馆内打架,不知要摔坏多少桌椅。店家一听那年轻男子还不知道关羽的身份,连忙在一旁说道:“这位是曹公帐下大将,关羽将军!他要问你们事,你们就要好好回答!”显然还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 “关羽?”哪知那年轻男子以及身边的随从壮汉一听到关羽的名字都不由得深吸了一口冷气,这样子落到关羽眼中,那是越发的怀疑了。 关羽手中用力一转,那年轻男子顿时痛得冷汗直流,关羽根本无视周围那几把又靠近了几许的长剑,对着那年轻男子喝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来到信都到底有何目的?说!” 那年轻男子虽然痛得不停地叫唤,但却是始终不肯说。其实这倒不是因为这年轻男子有多硬气,而是这年轻男子根本就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说出来,恐怕他会死得更惨。这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袁绍最喜爱的三儿子袁尚。 袁尚虽然得到袁绍的宠爱,但毕竟身份是幼子,而那袁谭虽然这些年渐渐被袁绍所厌恶,而且上次还丢掉了信都,使得袁绍丢失了冀州大半的领土。但是袁谭毕竟是长子,就算是袁绍再怎么喜爱袁尚,废长立幼的事情,袁绍现在还不敢做。 这次得知曹操带兵去攻打并州,只留下了个曹仁留守在东郡,袁尚便心中有了计较,要是能够带兵帮助袁绍夺取被袁谭弄丢的信都的话,那么在袁绍帐下那些老顽固也就不会那么抵触自己成为袁绍的继承人了。不过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袁尚要攻取信都,首先要查明信都内的布兵情况。也是袁尚胆大,竟然就带着几名亲兵就这么跑到信都来了。 袁尚进了信都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去查探守军虚实,现在这酒馆上歇了歇脚,却是发现了关羽这么一个壮士。袁尚见关羽身上的衣着简朴,还以为是哪个不得志的武夫,又见关羽不动手都能把一个身手不错的亲兵给弄伤,可见武艺不错,便起了收揽之心,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对袁家有深仇大恨的关羽。 关羽和袁家有仇,袁尚早就知道了,如今落在关羽手上,袁尚自然是死都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号。关羽可不知道其中缘由,更加不知道眼前此人便是自己仇人之子,看见袁尚脸色都痛得变得苍白了,却还是紧咬住牙关不肯就范。关羽不由得点头赞许说道:“不错!倒也是条好汉!”说罢一松手,再一甩,将袁尚直接甩在了袁尚的那些亲兵身上。 那些亲兵一见袁尚被甩了过来,慌忙收起长剑,生怕袁尚被自己的长剑给伤着。关羽看着六名壮汉手忙脚乱地把袁尚给接住,冷声说道:“你们一个个都给我乖乖地去军营!若不老老实实把你们的身份来历和到信都的目的说清楚,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听得关羽的说话,那几名亲兵相互望了望,就连那被关羽震得手腕断裂的壮汉也都是一脸的坚定。忽然六人当中,有五人挺起长剑,猛地就往关羽刺来。而剩下的那名亲兵则是抱着受伤的袁尚飞一般地向着酒馆门口冲出去,显然是要以这五人的性命来保住袁尚的命。 关羽双目精光一闪,看来这年轻男子的身份果然不一般,不过这五人联手却还没有放在关羽的眼中,要知道当年关羽还未跟随刘备之前就是当地有名的游侠,这贴身游斗之术,关羽可是行家!眼见得五柄长剑猛刺向自己,关羽不退反进,一个俯身,那五柄长剑的剑锋贴着关羽的后背划过。躲过了那五柄长剑,关羽双拳飞快地击出,准确无误地击打在那五名亲兵的腹部,将他们打得倒飞了出去。 此时,袁尚在那唯一一名亲兵的搀扶下,还只是刚刚跑出了酒馆门口。关羽转身抓起身边的一个小板凳,用力一掷,猛地丢了过去,那小板凳直接命中了那名搀扶着袁绍的亲兵的后背,强劲的力道将那亲兵给打得飞了出去。 “啊!”那亲兵一声惨叫,顿时口吐鲜血,在空中飞了一段才重重地落在地上,袁尚也被摔在了一边,本来一只手就被关羽抓得脱了臼,现在这么一摔,袁尚更加是痛得撕心裂肺了。关羽却是慢慢悠悠地将店内的五名壮汉一个个丢了出来,刚刚这么一阵活动,关羽的酒意也散了,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转头对店家说道:“你现在去太守官邸,拿着这令牌去让官邸的军士调一队士兵过来!”说罢,便把令牌丢给了店家。 这店家如何敢说个不字,连忙点头哈腰地跑了出去,而关羽则是依旧慢慢悠悠地走出了酒馆,把躺在地上痛得不停翻滚的壮汉们都踢到了袁尚身边,冷冷地说道:“老老实实地呆着!既然你们不肯说实话的话,那就等着受刑吧!” 不一会儿工夫,店家便带着一大队曹兵赶来了,领头的,竟然还是管理信都事务的信都太守吕虔。原来这店家到官邸的时候,正好吕虔刚刚在外面处理完事务归来,听得店家把事情经过一说,吕虔立刻带了一队人赶了过来。 “关将军!”吕虔一见关羽,便连忙拱手作礼,虽然关羽平日里除了喝酒浇愁,便什么事情都不做,但是有了这么一座杀神在信都,吕虔还是放心了许多。 关羽原本性情倨傲,但经过这些年的打磨,也学会了低调为人,虽然吕虔在他看来算不上什么,但毕竟是曹操任命的信都太守,关羽还是对吕虔不失礼数。见到吕虔也是抱拳作礼:“吕大人!这几人是末将在这酒馆中饮酒发现了,身份着实可疑。所以将他们擒下,就交给吕大人发落了!” “哦?”吕虔之前已经从那店家处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听得关羽这么一说,便抬腿向着那躺作一团的七人走去。吕虔身后的士兵们也是纷纷上前用手中的长枪指着那地上几人,生怕这些来历不明的人会伤害到吕虔。 吕虔走近了一看,先是那几名壮汉,吕虔也是在军队里呆过的人,一眼就看出这六名壮汉都是常年征战的老兵了,不由得点了点头,看来关羽这次并没有抓错人。再往最后一人看去,忽然脸色一变,当年吕虔还未跟随曹操东之时,在洛阳求官可是见过袁绍的,而眼前的这年轻人的长相却是和年轻时的袁绍十分相像! 吕虔虽然比不上戏志才、田丰等人那般多智,但也是以胆识策略而被曹操重用,脑中一转,立刻就猜出了此人的身份。传说袁绍有数子,而其中以第三子袁尚长相最像袁绍,所以深得袁绍宠爱,难道这年轻人便是袁尚? 第一百九十六话 中年书生 第一百九十六话 中年书生 “哈哈哈哈!这不是显甫贤侄吗?怎么突然来到这信都一游啊?”吕虔大笑着讥讽那躺在地上的袁尚,当年他去洛阳求官时可是没少受袁绍的白眼,现在亲眼看见袁绍的三儿子的性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如何能不高兴啊。 一旁的关羽可是听得一头雾水,他哪里知道显甫是袁尚的字,只是知道这年轻男子似乎吕虔认得。而袁尚被吕虔叫破了身份,脸色就更加苍白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吕虔,却不知道吕虔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袁尚满脸惊恐地看着吕虔问道:“你,你,你是何人?如何,如何认得我?” 关羽走到吕虔身边问道:“吕大人,此子是何人啊?” 吕虔笑着说道:“关将军!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此子乃是袁绍的三子袁尚,别看他年幼,那可是袁绍最宠爱的儿子啊!” “袁绍之子?”关羽一听顿时眼睛就变得赤红了,袁绍,那可是关羽的大仇人啊,现在袁绍最宠爱的儿子就在关羽面前,关羽如何能不动怒。就看见关羽一脸铁青,转身就夺过一名士兵手中的长枪,提起枪便要往袁尚身上刺去。 吕虔这才想起关羽可是和袁绍又不共戴天之仇啊,眼看着关羽手中的长枪就要刺到袁尚身上了,吕虔根本来不及拦住,只得大声呼喊:“关将军!不可啊!”可是吕虔的身手如何能拦得住关羽,眼看着那长枪就这么刺了下去,顿时带起了一片血花。 “啊——!”躺在地上的袁尚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吕虔一看,原来关羽临时改变了落枪的方向,原本刺向袁尚胸口,却最终落在了袁尚的大腿上。关羽等着双赤红的眼睛在那里喘着粗气,那杆长长的长枪已经在袁尚的大腿上整整没入了一半。袁尚的整个大腿可以说是被完全给钉在了地面上,那血流如注,不一会就汇成了一个小洼。 吕虔却是松了一口气,幸好这关羽没有下狠手要了这袁尚的命。虽然袁尚的伤看起来很严重,但这信都城内可不缺好的医官,只要袁尚的小命保住了就行。 吕虔连忙下令士兵把袁尚和那六名亲兵都押下去,只不过那袁尚就比较麻烦了,那杆长枪可是关羽用尽全力**去的,寻常士兵如何拔得起来。吕虔可不敢再让关羽出手了,虽然这次关羽忍住了,但难保下一次就能忍住。无奈之下,吕虔只有让那些士兵把袁尚顺着那杆长枪往上移。那枪杆在袁尚的大腿里面摩擦,可算是把袁尚痛得死去活来,不停地惨叫,在一旁的吕虔都听得渗得慌。而另一边的关羽,看到袁尚痛苦的模样,眼中流露出一丝报复的痛快。 关羽的模样吕虔看在眼里,叹了口气,等到士兵们七手八脚地把袁尚等人抬下去的时候,这才走到关羽身边,轻轻拍了拍关羽的肩膀说道:“关将军!多谢你手下留情!” 关羽此时已经恢复了一脸的冷漠,说道:“吕大人客气了,末将也是为了能够手刃袁绍。如今袁绍之子已经落入我方之手,不知道何时能够出兵攻打渤海?” 吕虔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这个,现在留在冀州的两万兵马归曹仁将军统领,若是曹仁将军不下指令,在下也指挥不动啊!” 关羽的眼中透露出一丝失望,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对着吕虔说道:“吕大人,这袁尚此次前来信都,想必是要刺探信都城的军防,可见袁绍对信都蠢蠢欲动!若不先下手为强,恐怕等到袁绍大军兵临城下,到时却是城池不保!吕大人不如将此情况报于曹仁将军知道,想必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吕虔可不敢忤逆关羽的意思,连忙拱手拜道:“关将军所言极是,在下定当如实将此事转告于曹仁将军!” 关羽也不指望吕虔能做出更多的承诺,抱拳说道:“既然如此,末将告辞了!”说完便转身走了,吕虔连忙作礼相送。等到关羽走远了,吕虔这才抬起头来,不由得苦笑着摇头,虽然多了个关羽,这信都安全得到了保证,但自己的管辖区域多了这么一个杀神,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吕虔叹了口气,转身指挥的军士们把周围观看的百姓都驱散了,自己直接去大牢,准备审讯袁尚以及他的手下,看看能否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那袁尚只不过是长相不错,十足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没用多久,甚至连刑具都没有上,吕虔就从袁尚的嘴里抠出了所有袁尚所知道的情报。不一会功夫,一名信使就带着从袁尚口中得知的情报还有一封密信,从信都城狂奔而出,直接向着南方而去。 等到密信来到东郡的时候,夏侯惇兵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东郡,曹仁正为这件事情在发愁呢。如今曹操虽然成功在上党救援了夏侯惇和夏侯渊,并且典韦还击杀了前来攻城的李蒙,但是曹操手下的猛将乐进也死在了徐荣手上。如今曹操虽然已经占领了并州将近一半的领地,但却是损失了足足十二万大军,面对徐荣的大军,曹操已经失去了继续攻占并州的本钱了。 曹仁解开刚刚送来的军情一看,顿时脸色一变,从这送来的口供中可以看出,袁绍只怕真的是想趁着曹操领大军在外的机会,前来夺回这信都。曹操临走之时可是将这冀州交给了曹仁,曹仁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冀州给丢了的。 在这封密信当中,吕虔也真的把关羽的建议说了出来,说实在的,曹仁也确实是有些动心。现在去请示曹操肯定是来不及了,这个决定就必定要曹仁自己来做决定。 首先曹仁这留在兖州的一万精兵那也是要派出去的,加上信都城内的两万,那就有三万人了。但是这三万兵马如何使用,却是一个问题。若是留守在信都,等待袁绍来攻,那肯定袁绍在短时间内是攻不下信都的。只是袁绍现在可还是有足足十万大军啊,就算攻不下信都,袁绍只需留下数万人围困信都,然后带着剩余的大军去攻打冀州的其他城郡,甚至是攻打兖州和青州。到时候只怕连曹操的基业都保不住,曹仁也只有以死来谢曹操的重托了。 难道按照关羽所说的,先发制人?可是这也是场豪赌啊,用上三万人去攻打渤海,要是万一输了,那么曹操的所有领土可以说是完全不设防了。 如何是好呢?曹仁坐在位子上,不停地用手敲着脑门,忽然曹仁想起了一人,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慌忙唤了一名军士进来,对军士说道:“你!你快去我府上,去请那位先生来官邸!” “先生?”那军士一头的雾水,看着曹仁,曹仁却是一脸的不耐烦说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让你去就是了,你到我府上只要说是找先生就行了!” “喏!”见到曹仁有发怒的迹象,那军士哪里还敢啰嗦,飞快地退了下去。 约摸过了半个多时辰的功夫,就在曹仁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那名军士终于回来了,只不过在他的身后还带了一名中年书生。这书生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两鬓带着丝丝白发,脸上却是异常的消瘦,一双细长的眼睛不时闪着寒光,让人看上去就仿佛被毒蛇盯住了一般。 “啊!先生!你可算是来了!”曹仁一见着那中年书生进来了,立刻迎了上去,态度异常的恭敬。 “将军!”那中年书生向着曹仁一见礼,却是很快被曹仁给扶了起来,曹仁将该中年书生迎到上座,自己则是坐在了书生之下。 “说来实在是惭愧,此次贸然将先生请来,却是曹仁有一事不决,特地来向先生请教的,还望先生不吝赐教!”曹仁坐在席位上,挺直了身子,向着那中年书生恭恭敬敬地抱拳一拜。 那中年书生笑呵呵地捋了捋下巴的胡子,说道:“将军请在下前来,可是为了冀州一事?” 曹仁一脸惊讶,却随后又释然,这中年书生这段时间已经带给他许多的惊讶了,若不是曹操现在人在并州,恐怕曹仁早就要将这书生推荐给曹操了。曹仁便立刻将事情说了一遍,还把那从冀州发来的情报毫不避讳地拿给了那中年书生一看。随即曹仁再次向着那中年书生行了个大礼,说道:“既然先生已经知道了,就还请先生为曹仁指出一条道路!” 中年书生扫了一遍那情报,随即微微一笑说道:“其实将军心中应当是早有主意罢了,将军询问在下,不过也只是为求安心,不是吗?” 曹仁先是一愣,随即苦笑着说道:“既然先生挑明了,那么曹仁也不再藏着掖着了。眼下只有依照那关云长所言,抢先攻打渤海一条道路,可是袁绍毕竟是有这十万大军。曹仁身负主公重托,不敢拿主公这些年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来做赌注啊!” 第一百九十七话 再战渤海 第一百九十七话 再战渤海 中年书生听得曹仁这般说法,却仍旧是一脸的微笑,对着曹仁说道:“将军,不必着急!依在下之见,此次攻打渤海,将军有十足的把握获胜!” 曹仁顿时眼前一亮,按照曹操临走时的托付,南边都是孙坚的势力,现在曹操和孙坚也算是同盟关系,孙坚是不会攻打过来的。所以曹仁留守只需防范冀州就是了,所以曹仁唯一担心的便是冀州的战事。若是按照中年书生所言,攻打渤海有十足的把握获胜的话,那么曹仁也可以放心了。 “先生!”曹仁直接凑到那中年书生身边,急忙说道:“先生既然有了主意,还是赶紧说出来吧!” “呵呵!”中年书生呵呵一笑说道,“其实此事根本不难,袁绍现在共有大军十万,分驻渤海和中山国两城,中山国有张郃和高览二将守卫,有守军三万人。而在渤海袁绍亲自坐镇,有颜良、文丑两员猛将,还有麴义的先登营,这表面上看去,仿佛是无懈可击。但是,张郃和高览二将却是因为冒犯了袁绍而被派遣到中山国,又仅仅分给三万人,张郃和高览虽是大将,但可惜不得袁绍信任,若是没有袁绍亲自相招,这二将是不敢擅自出兵的。” 说到这里,中年书生停了停,拿起那张密信继续说道:“这关云长虽日夜想着要找袁绍报仇,但绝对不会莽撞行事。现在却是如此坚定地向将军要求出兵,可见其一定是有了打算,纵观关云长的相识之人,能够帮助他的,不外是已经投奔孙坚的赵云或者是投奔公孙瓒的张飞。赵云远在江东,不可能帮助关羽,那只有张飞有这个能力。在下想,定是关云长与张飞有了约定,张飞向公孙瓒借兵,关云长再请求将军出兵,两军夹攻渤海!” 曹仁这才恍然大悟,这关羽在信都都呆了两年多了,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却不知为何近日竟然会进言出兵,原来是与张飞联系上了。中年书生继续说道:“其实就算是两军夹攻,也不见得能够攻下渤海,毕竟渤海城内有足足七万守军。但是,若换了关云长和张飞两人统军的话,这渤海城定被攻破。当年刘备统领渤海之事,渤海百姓安居乐业,人人都敬服刘备的恩德。如今换作了袁绍,袁绍为了扩充自己的军队,却是弄得渤海城怨声载道。只怕关云长和张飞这两位刘备的义弟在城外一出现,那渤海城就会不攻自乱!” 曹仁一拍手,喝了一声彩:“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就照先生所说,派兵前往信都,准备随时攻打渤海!” “且慢!”中年书生却是阻止了曹仁要起身去写军令,曹仁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中年书生,中年书生说道:“其实这攻取渤海却是不难,难就难在攻取渤海之后的事情。这关云长毕竟是投靠了曹公,而张飞却仍然打着刘备的旗号,这渤海城是袁绍从刘备手中夺去的,若是夺回来后这渤海城的归属却是一个问题啊!” 看着曹仁也是一脸凝重,中年书生却又是笑了起来:“将军不必烦恼,在下有一计,可解决此问题。”说着,便朝曹仁招了招手,示意曹仁附过身来,在曹仁的耳边轻声咕哝了几句。 那曹仁先是脸上一惊,随即便开始慢慢凝重起来,等到中年书生跟他说完之后,曹仁便有些迟疑地问道:“先生,如此做的话,会不会……” 中年书生摇头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有如此,才能让曹公成功夺取冀州,望将军早做决断。” 曹仁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对中年书生说道:“先生高见!曹仁必当亲自去冀州执行此事!” 渤海城,在这座历经数次轮转的城市的上空,再次响起了悠扬的号角声,城内的百姓已经有些麻木了。在听到号角声后,百姓只是满脸呆滞地走回了自己的住所,将家门一关,静静地等待着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成为他们新的统治者。 “可恶!该死的张飞竟然敢来攻打我渤海!”在城头上的袁绍遥望城外的军队后,显然是有些气急败坏。手指着城外张飞所率领的白马义从,开始破口大骂! “主公!待我们两兄弟下城去擒住张飞,交给主公发落!”颜良、文丑二将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向着袁绍抱拳喝道,早就见识过张飞能耐的他们,自然不会去夸口一个人对付张飞,但是两个人合计张飞还是有些自信的。 “不可!”袁绍另一边的审配连忙对袁绍说道:“主公!敌军兵少,而且应该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此军擅长野战,但却不善攻城。我军无须出城迎战,只要坐守城池,敌军自然会不攻自破!” “哼!”颜良可就不高兴了,冷哼道:“那张飞不过一人,有我兄弟俩上阵又岂会怕他?况且看他身后那白马义从厉害,我们冀州军难道就差吗?” 袁绍一听颜良的豪言壮语,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道:“说得好!张飞不自量力,屡次与我为难,颜良、文丑!我与你两万精兵,再加上麴义率三千先登营压阵,给我生擒那张飞!” “喏!”领了军令的颜良、文丑和麴义同时抱拳喝道,随即便转身下了城墙。 本来还想劝说的审配一看到袁绍那张脸,便知道袁绍此时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审配可不是田丰,明知道袁绍不高兴还会去硬劝,当即便闭上了嘴。 随着城门的打开,颜良、文丑带着一众冀州军涌出了渤海城,在城墙下一字排开,而在冀州军身后,却是麴义带领着先登营守在那里。 一看到敌人出城迎战,而且还是老熟人颜良、文丑,张飞当即便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袁绍老贼无将了!竟然派出你张爷爷的手下败将前来迎敌?” 那文丑向来以武艺自诩,当年却是败在了张飞的枪下,一直引以为耻。如今这件糗事又被张飞提了出了,这还未开打呢,文丑的双眼就红了,大喝一声:“环眼贼!今日让你看看你家文丑爷爷的厉害!”当即双腿一夹坐骑,拍马便向着张飞冲杀了过去。 “来得好!”张飞哈哈一笑,手中八丈蛇矛一舞,驾着坐骑也向文丑杀来。颜良一见,哪里放心文丑一人去对张飞,也是跟着杀了上去。一时间三将便都杀做一块,战得是不分胜负。 张飞的枪法大开大合,虽然缺少细腻,但张飞的蛮力却是弥补了这一缺憾。那颜良负责主攻,而文丑则在一旁游斗,不时朝着张飞的要害刺上一枪。每一枪都刺得正好,逼得张飞不得不回防,也才让颜良躲过了张飞好几次的杀招。 “去!”张飞被文丑骚扰得上了火,蛇矛一甩,直接逼退了颜良几步,掉转马头,便冲着文丑一枪刺过去。那文丑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给吓得冷汗直流,一侧身,那蛇矛的枪尖就擦着文丑的头盔刺了过去。感觉到张飞的蛇矛有横扫的趋势,文丑慌忙举起了手中的长枪抗住了张飞的蛇矛。 可是张飞的蛇矛又如何是那么容易抗住的,文丑立刻感觉到从长枪上传来一阵巨大的力量,顿时压得他整个身子都抬不起来。幸好颜良及时杀到,高举起长刀便向着张飞的双臂砍去。张飞只得放弃文丑,提起蛇矛挡开颜良的长刀。 趁着文丑刚刚被自己这么一压制喘不过气来,张飞直接朝着颜良的腰间一扫,颜良也是连忙挡住。张飞可是不依不饶,要赶在文丑缓过劲来之前,把颜良干掉。可是颜良就算比不上张飞,但也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武将,又岂会这么容易被张飞杀掉。知道张飞的意图之后,颜良反倒是越加小心了,只是将长刀守在身前,不让张飞有机会伤到自己。 张飞虽然要高出颜良一筹,但要急切杀了颜良却是做不到,反倒因为心急和颜良斗了个旗鼓相当。这时那文丑也终于缓过来了,张飞也再一次错过了击杀颜良的机会。只得静下心来,慢慢应对颜良、文丑的联手。 在城门口,麴义正看着三位一流战将对战看得津津有味,眼见的三人斗得旗鼓相当,也就没有准备派兵去打扰这场比斗。毕竟身为武者的麴义,在观看这场比斗的同时也能借鉴提高自己的实力,不由得看得眉飞色舞。不过城头上的袁绍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冲着城下的麴义大声呼喝道:“麴义!你还在那里干什么?现在张飞已经被颜良、文丑缠住了!你还不快给我带兵冲!” “什么?”麴义有些不敢相信地抬头看着城头上的袁绍,两军阵前比武,还未分胜负,却要开始进攻?这岂不是要叫天下人耻笑?可是看见袁绍那副模样,哪里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第一百九十八话——第一百九十九话 河北栋梁丧 第一百九十八话——第一百九十九话 河北栋梁丧 虽然是心里极度不愿意,但身为袁绍手下的武将,袁绍所下达的命令麴义必须得听,提起了手中长枪,向着前方战场一指,喝道:“冀州军!全军冲锋!先登营原地待命!”先登营的近战能力其实并不突出,主要还是依靠强大的远程打击,所以像这种白刃战,根本没有把先登营派上去的需要,一般冀州军足够了。 “怎么回事?”忽然听见身后响起了喊杀声,颜良、文丑都不由得一愣,颜良差点被张飞的蛇矛刺中。慌忙躲过张飞这一枪的颜良和文丑两人疑惑地相互望了望,“为什么会突然出兵?” “哈哈哈哈!”张飞也停止了攻击,乘敌不备这种攻击方式,张飞是绝对不屑去做的,张飞满脸讥讽地看着颜良、文丑喝道:“还装什么装?以多打少,这不是你们的看家本领?当年在中山国不就是三个人轮番打我二哥吗?现在两个人吃不住了,自然是要狗腿子来帮忙了!”张飞出言讥讽,显然还对当年的中山国关羽之败念念不忘。 提起当年的中山国一战,颜良、文丑都是不由得一脸通红,也不答话,直接拍马就跑回了冀州军阵中。两人同时高举手中武器,大声喝停了冀州军,然后指着后面的麴义喝骂道:“麴义!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们兄弟两个敌不过那张飞吗?” 麴义一脸无辜地说道:“两位将军,不是麴义擅作主张,实在是主公下令要我这么做啊?麴义又如何敢违抗主公的命令,还请两位将军见谅!” “主公?”颜良、文丑两人相互望了望,一脸的苦笑,既然是袁绍的命令,那么他们还真的是错怪了麴义了,无奈之下,只有掉转马头,指挥着大军向张飞那边冲杀了过去。 张飞见到冀州军率兵前来,两眼冒出一阵寒光,转头对着身后的亲兵喝道:“发信号!”说罢,便大喝一声,带着身后的白马义从以及幽州士卒向着冀州军冲杀过去,而那名亲兵拿起挂在腰间的小号角吹了起来。 就在悠扬的号角声中,张飞所带领的幽州军和颜良文丑所带领的冀州军碰撞到了一起,冲在最前面的士卒因为强劲的冲击力,纷纷被对方撞得倒飞了起来。而冲在张飞、颜良和文丑三将前面的士兵更加是倒霉,无一不是被三将一招毙命。不过三将也不可能总是对杀那些普通士兵,很快,三人又杀到了一块。而其他普通士兵也是很自觉地绕开了三将的战场,免得被殃及池鱼。 没有了双方战将的干涉,两军的优劣很快就显现出来了。虽然白马义从被称为天下奇兵,但毕竟是轻骑,在这种缠斗中原本的实力根本就发挥不出来,这一点,在当年的磐水一战就已经得到了证明,而幽州军普通士卒的战斗力却是远远不如冀州军。 这刚刚接触没过多久,幽州军就已经被冀州军打得节节败退,冀州军毕竟是冀州征战多年的精锐。公孙瓒借给张飞的幽州军除了那五千白马义从以外,都只能算是幽州的二流部队,也只有张飞从涿郡带来的那数千士兵才能勉强和冀州军一拼。 虽然手下的军队被打得节节败退,但是张飞却是丝毫没有焦急的模样,这让和张飞对战的颜良、文丑有些吃惊。在他们的印象中,张飞的性情一向都是十分急躁的,现在张飞却是仍旧不慌不忙地与他们过招,这让两将有些不好的预感。 “杀啊——!”忽然一阵喊杀声从战场南面的那片枯树林中响起,只见得一片黑压压的人影从枯树林中冲了出来,没有向颜良、文丑所率领的冀州军冲去,反倒是向着一直留守在城门下的麴义以及那三千先登营冲杀过去。 “黑甲?那旗帜上,那是,曹操!” 麴义瞪大了眼睛看着从自己的右侧冲来的这支军队,看着那军队上书写的大大的“曹”字,不由得吃惊起来。不过麴义毕竟还是冀州军的指挥大师,吃惊归吃惊,却是没有慌乱。当即麴义指挥着三千先登营把阵型转向了向着自己冲来的曹军,大声呼喝着。 先登营也不亏为冀州军的王牌部队,面对着人数相当于自己十倍的曹军,先登营的士兵都是不慌不忙的按照麴义的命令,拿出了身后的弩箭,纷纷向着曹军射了过去。 不过眼前的这支曹军也不是善于之辈,因为冲在他们最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红面长须的关羽。关羽坐下的坐骑虽然也不是什么名马,但也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马,关羽驾着坐骑,一马当先,直接杀入了先登营当中,青龙刀一扫便砍倒了一大片。 在城头上,袁绍一看见曹军突然冲了出来,顿时愣住了,过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可是袁绍缓过神来所做的第一件事,却是气急败坏地呼喝着关上城门。 一直守在一旁的审配一听,顿时愣住了,忙上前劝道:“主公!三位将军和两万多冀州军将士都还在城外啊!这时不能关上城门啊!” 袁绍此时哪里还顾得上颜良、文丑和麴义,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当年磐水一战的记忆。特别是关羽杀过来的时候,还不忘向城头上的自己一瞪,那眼神中尽是杀意,早就把袁绍吓住了。关羽的本事当年在磐水袁绍就见识过了,要是被关羽冲进了城来,那结果袁绍想想都不寒而栗。 “闭嘴!”袁绍一把推开了审配,冲着那还愣在那里的传令军士喝骂道:“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去关上城门!”那军士见审配这个在袁绍跟前的红人都被袁绍推倒在地,哪里还敢再耽误袁绍的命令,慌忙跑下了城头。 此时麴义正指挥着先登营拦住关羽这个杀神,麴义可是很有自知之明,对上关羽自己肯定不是对手,就只有靠着人海战术来对付他了。不过这种方法也用不了多久,因为关羽的原因,曹军不过是损失了千余人,便冲到了先登营的士兵面前。若论近战,先登营也不过是和曹军的士兵相若,但是曹军有足足三万余人啊,先登营这三千人瞬时便被曹军吞没了。 眼见自己保命的先登营的人数越来越少,麴义便动了撤退的打算,可是就在他刚刚准备转身逃入城中的时候,在他身后那扇渤海城的城门竟然飞快地关上了! “怎么回事?” 麴义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已经合上的城门,猛地抬起头望向城头,却看见的是袁绍那张苍白的脸。麴义顿时就明白了原因,这一定是袁绍所下达的命令,可是这个命令却是将城外的将士们都陷入了绝境啊! “呔!看刀!”就在麴义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一声炸雷般的暴喝在麴义的身后响起,麴义也仅仅来得及转回头,就看见关羽已经杀出了重围,高举着青龙刀向着自己砍过来。 关羽手起刀落,麴义那颗人头瞬时飞了起来,而那具已经没有头颅的尸身无力地倒下了马,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城头上的审配一见到麴义被关羽一刀砍去了脑袋,当即便感觉到天旋地转,直接晕倒了。他倒不是因为见不得如此血腥的场面,而是心痛麴义这么一个将才就这么陨落了。 关羽冷冷地看了一眼城门,想不到这袁绍竟然下得了如此狠心,这么快就关上了城门,关羽原本打算就这么冲杀进渤海城的计划落空了。关羽冲着城头的袁绍啐了一口口水,转身指挥着刚刚将那三千先登营彻底消灭的曹军,向着仍在和幽州军颤抖的冀州军冲杀过去。 颜良和文丑一直都注意着身后的变化,眼见的麴义身死以及压阵的先登营都被消灭了,而带军前来的,正是比张飞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关羽,两人如何能不心慌。面对这一破绽,张飞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看准了就是一蛇矛刺了过去,直接刺中了文丑的大腿上,顿时鲜血直流。 见到文丑负伤,颜良也是大惊,挥起长刀就向着张飞砍来。张飞也不贪功,眼见文丑已经负伤,应当是暂时失去了战斗力,便弃下了文丑,专心来斗颜良。没有了文丑从旁帮助,颜良一个人哪里是张飞的对手,几个回合之后,颜良便被张飞直接刺中了心窝,当即便口吐鲜血,栽下了马,眼见没有呼吸。 那文丑见得这一会功夫,张飞便把颜良给杀了,虽然自己与颜良也算是情同兄弟,但生死关头,哪里还有帮颜良报仇的心思。文丑强忍住腿上的剧痛,手上一扯缰绳,掉转马头便要往回跑。 “看刀!”文丑这才刚刚驱使着坐骑要跑,这边却是来了个更厉害的,只见那关羽倒提着青龙刀,骑着骏马飞快地向着这边杀来。他面前的那些士兵根本就挡不住关羽,关羽就像是乘风破浪一般,直接就冲到了文丑的面前,朝着文丑就是一刀。文丑刚刚想举起长枪抵挡,却是感觉到大腿上的伤口又是一阵剧痛,手上的动作不由得缓了缓,就这么一缓,关羽的大刀便直接剁在了文丑的胸口,将文丑砍下了马。 第二百话 兵临城下 第二百话 兵临城下 “二哥!”“三弟!” 战场上士卒们还在搏杀,关羽和张飞这两个老男人却是泪流满面地下马抱在了一起痛哭,这应当是自当年刘备被杀之后,兄弟俩的第一次见面。虽然之前两人也曾多次通信,但像这样见面却是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次。 虽然看上去关羽和张飞两人连手上的兵器都丢在地上,似乎是完全没有防备,但身边奔过的那些冀州兵可没有一个敢对这两个人动手的。毕竟就在刚才,号称冀州军战神的颜良、文丑两位将军,就死在了这两人的手上,他们这些普通士兵去向这两人动手,那不是找死吗? 不过,虽然少了关羽和张飞这两名猛将,但是冀州军在幽州军和曹军的两面夹击下,也是渐渐地被消灭。不过冀州军也算是天下少有的精锐之师,这最后的一搏也给幽州军和曹军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当然,这也和两军的指挥者关羽、张飞没有指挥的缘故有关。 一战下来,曹军的三万大军损失了将近三千人,而幽州军却是损失颇大,整整损失了一万人,其中包括了三千白马义从,如今幽州军只有区区五千人马了。而曹军却还有二万七千人,这也是那中年书生之前所教授给曹仁的计谋之一,就是借助冀州军之手大量的削弱幽州军的力量。现在在联军当中,曹军可是占有了绝对的控制权。 打扫完战场,关羽和张飞这两兄弟也唏嘘完了,这时,曹仁也骑着坐骑赶来了。曹仁一直在后阵指挥,为的就是看准时机,既不让幽州军被消灭,又要最大可能的让幽州军受损。关羽战场上冲杀是一流,但是指挥却还不如曹仁,况且被冀州军冲杀的是张飞,关心则乱,虽然关羽现在是曹操的手下,但难保他不会念及旧情。 “关将军!这位想必就是张将军吧?”曹仁走到兄弟俩身边,翻身下马,对着关羽笑呵呵地说道。 如今的张飞可不像历史上的那般讨厌曹操,对于曹仁倒也没有多大的抵触情绪,更何况曹仁是带兵来帮助自己打袁绍的,张飞也是向着曹仁见礼,只是张飞此时正铁青着脸,显然很不高兴。不过张飞这可不是冲着曹仁,而是冲着那公孙瓒。 原来关羽刚刚正在把原先从戏志才那里得知的关于公孙瓒的信息告诉张飞,毕竟这件事牵扯极大,为了安全起见,关羽没有在书信中告诉张飞。况且依照他对张飞的了解,要是知道公孙瓒也算是间接害死刘备的人,而且还在利用自己,张飞只怕首先就会带兵杀向公孙瓒。所以关羽选择了在此当面告诉张飞,果不其然,张飞在听得这个消息之后,第一个反应便是要杀回幽州去,多亏了关羽苦苦拦住了。 曹仁一见张飞的脸色不好,便猜到了原因,毕竟这件是在当初袁绍夺取了渤海之后,戏志才便已经分析了出来。曹仁反而有些开心,说不定能够借此将张飞给挖到曹操这边来呢,这张飞可是一名不逊于关羽的猛将啊! 关羽稍稍安抚了一番张飞之后,便对曹仁抱拳说道:“曹将军,你看我军接下来该怎么办?”关羽是性情倨傲,但那也要看人的,曹仁是曹操的族弟,又是大军的统帅,作出决定的应当是军中的统帅,这点道理关羽自然是明白的。况且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关羽那傲然的性情也被磨平了,也学会了少许圆滑。 曹仁微微一笑,到现在为止,事情的发展都没有超过中年书生的策划,那么接下来的行动,自然也是按照中年书生所授的办法来做。曹仁清了清嗓子说道:“接下来,我军便开始围城,少不得还要依仗两位将军的威名!” 关羽和张飞两人相互望了望,满脸疑惑地看着曹仁,曹仁却是学着那中年书生一般,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一双眼睛却是望向了那渤海城的城头。 而在渤海城的城头上,袁绍已经是一脸苍白地跌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城外。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如今却是眼睁睁的看着颜良、文丑,这两名对自己忠心耿耿的爱将战死沙场,袁绍那叫一个心痛啊。可是这完全都是他自己的错误决定造成的,是袁绍执意要让颜良、文丑出城迎敌的,是袁绍下令关上城门的,这次袁绍还真的是怨不得别人。 袁绍忽然想起刚刚自己下达命令的时候,审配好像还在一旁劝过自己,但是自己却是执意不听,那么这算是什么?忠言逆耳?而自己呢?袁绍转头望向那倒在地上,却没有士兵敢上前扶起的审配,忽然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对着周围的士兵大声喝道:“来人啊!” 那些士兵战战兢兢地的来到袁绍身前,所有人都看得出袁绍此时的心情很糟糕,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为了袁绍的出气筒。袁绍指着那躺在地上的审配喝道:“审配通敌叛主!害死三员大将!给我拖出去斩了!” 那些士兵顿时一愣,心里都在想,刚刚不是你下达的命令吗?人家审先生还劝过你呢?不过这些士兵想归想,那袁绍的眼睛一瞪过来,还是一个个抱拳领命。上了两名五大三粗的军士,直接将审配给拎了起来,就往城墙下拖,可怜这审配忠心为主,却是这样糊里糊涂被袁绍给杀了。 袁绍再次转过头来,就看见城外的军队已经收拾好战场,那关羽和张飞领着大军就来到了城下,刚好在城头弓箭手的射程范围之内。关羽和张飞两人怒目望着城头的袁绍,张飞手中八丈蛇矛冲着袁绍一指,大声喝道:“袁绍狗贼!当年你害死我大哥!今日便要你为我大哥偿命!”一旁的关羽虽然没有说话,但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袁绍,看得袁绍背脊都在发凉。 如今袁绍可是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城内也就是只有四万多冀州军和一些个普通将领。张郃和高览当年因为田丰、沮授的事情,被自己派往了中山国,而为了防止两将叛变,袁绍还把心腹谋士辛氏兄弟派了去。现在渤海城勉强算得上将领的,也不过是自己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 忽然袁绍看见在关羽和张飞身边的一将,不由得眼前一亮,忙是喝道:“可是子孝?子孝!为何你会前来攻打我渤海?难道不记得我和孟德也是多年的好友吗?”当年袁绍和曹操一同在洛阳任职的时候,倒也是认得这个曹操的族弟,这时袁绍看着兵临城下,倒还是妄想着曹仁能够看在当年的情分上退兵。 “哈哈哈哈!本初兄!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吗?”曹仁哈哈大笑起来,“本初兄!若是你能够开门投降,相信曹公定会善待本初兄的!” 袁绍顿时脸色变得更白了,要他这样一个好面子的人,去投降他一向看不起的曹操,那比杀了他还难。袁绍紧紧地咬着牙,双拳重重地捶在城墙上,对着城外的曹仁喝骂道:“要我袁本初投降曹阿瞒?休想!有本事就攻下着渤海城吧!”骂完后,袁绍直接转身便下了城头。 刚刚下了城头,就看见一名瘦不拉几的书生赶了过来,却是袁绍手下的另一个谋士许攸,那许攸对着袁绍一拱手说道:“主公,现在城外如何?” 袁绍恨恨瞪了一眼许攸,随即又想起现在渤海危急,这许攸还有有用之处,脸色也就稍稍缓解了一些,对着许攸叹了口气,说道:“子远啊!张飞已经和曹仁大军联手,连审配也投敌叛主!如今颜良、文丑和麴义三将都被关羽和张飞杀了,还赔上了两万三千守军。现在敌军已经围城了,不知子远有何计能够教我?” “啊!”许攸一听情况竟然如此危急了,心中也有些乱了,不过他也不愧是有名的智者,脸上却是没有任何变化,对着袁绍拜道:“主公不必着急,想那曹孟德留给曹仁的军队也不过才三万,张飞就算是从公孙瓒那里借兵也不过才两万。现在城内还有四万多守军,渤海城又是城高墙厚,主公无须担心!” 袁绍现在是被关羽和张飞给吓乱了心神,现在听得许攸这么一说,这才稍稍安了心,对啊!又不是在城外对战,自己这边有城墙做掩护,还有四万守军,只要据城不出,关羽和张飞再骁勇善战也没有用啊! 袁绍这心神一定,心情也算是好了许多,当即拍了拍许攸的肩膀,说道:“子远果然谋略过人,此次可要多多依仗子远了。”说完,一副我很看好你的表情望向许攸,许攸连忙弯腰拱手拜谢。 等袁绍走了之后,许攸却是皱着眉头,这城外到现在都没有传出攻城声,这说明对方也没有强攻城墙的意思。恐怕是有了另外的万全之策吧,看来这渤海城十有**是守不住了,许攸还是要多多为自己的性命着想,再另寻出路吧。 第二百零一话 密谋叛袁 第二百零一话 密谋叛袁 虽然,关羽和张飞所率的大军最后还是撤退了,有点虎头蛇尾的味道。不过当年刘备太守的义弟前来报仇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渤海城。 当年刘备管理渤海城的时候,可是把渤海治理得井井有条,人人安居乐业。特别是等到袁绍取而代之的时候,渤海百姓可谓是真正感觉到了刘备的好处,已经是无比怀念原来的刘备了。 这一切就开始按照那个中年书生所说的进行着,虽然大军没有攻城,却是使得渤海城内人心惶惶。 夜幕降临,一盏盏烛火在渤海城内亮起。 而在渤海太守官邸不远处,一间小屋内,有四名中年男子都围坐在一盏油灯周围,其中一人,赫然是袁绍手下的重要谋士许攸。 在油灯闪烁的灯火照射下,四人的模样显得有些狰狞。许攸紧紧盯着其他三人,轻声说道:“此事事关诸位身家性命,不知三位可曾考虑清楚?” 坐在许攸身边一瘦小男子,正是渤海城内袁绍的另一名重要谋士逢纪。逢纪本来与审配在袁绍手下都是支持袁绍的幼子袁尚的,前段时间袁尚刚刚前去信都打探情况,现在曹军就发兵前来攻打,那么袁尚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没有了袁尚,逢纪在袁绍手下的前途显而易见。 逢纪没有多想,抬起头对着许攸说道:“子远兄!你说吧!我逢纪这条命交给你了!” 许攸微微一笑,转头望向坐在他对面的另外两人,这两人都是身穿铠甲,相貌上有些相像,正是袁绍手下的两名校尉,吕旷和吕翔两兄弟。这两兄弟在袁绍帐下一直不得重用,袁绍都好像记不起自己手下还有这两名武将,所以今天在城头上袁绍才会认为自己手上武将而惊慌失措。而实际上吕旷和吕翔虽然武艺不算出众,但也算是中庸,最重要的是这两人性情稳重。 而这时连逢纪也是转头望向他们,吕氏兄弟想起自己兄弟二人自从投奔袁绍以来所遭受的冷遇,就不由得怒火中烧。吕旷和兄弟对望了一下,吕翔也是点了点头,吕旷当即抱拳说道:“两位先生,我们兄弟俩愿意听两位先生的调遣!” 许攸很满意地点着头,今天白天见到袁绍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就感觉到这袁绍估摸着是快要完蛋了。不过城外的那可是曹操的军队,许攸当年在洛阳和曹操也是有一番旧交的,所以许攸马上就有了投靠曹操的打算。不过就这么投靠曹操,许攸可是担心不会受曹操的重视,要知道现在田丰和沮授这两人可是在曹操手下,这两人的才智许攸可是很清楚的,绝对在自己之上。若是没有什么很大的功绩,只怕就算是曹操念旧情收留了他,他也在曹操手底下混不出什么名堂。 于是许攸心下一盘算,既然要投靠,那就干脆给曹操送一份大礼,那就是那这渤海城送给曹操! 现在渤海城内除去了袁绍和他的那两个儿子,剩下的能够掌兵的就是他许攸、逢纪和吕氏兄弟了,不过另外这三人心中对袁绍的不满,许攸平日里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当天夜里,许攸便差人将这三人都请到了自己的住所,开始密谋反袁! “子远兄!既然大家都表明了心意,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逢纪论才智可能是袁绍几个谋士当中最差的一个,但他却胜在果断,什么事情只要他做了决定,那就是一路走到底!此时见到许攸只是在那点头微笑,却不说话,不由得有些着急了。 “呵呵!”许攸心中已经有盘算,笑着说道:“元图兄,不必着急,我观今日城外曹公的举动,便知这城外大军绝对不会强攻,不过是在等待这渤海城内的平民谋反。这无异是个极好的办法,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旷日时久,我们要做的,就是为曹公缩短夺取渤海城的时间。两位吕将军,不知道你们手中可以掌控的兵马有多少?” 几人既然已经绝对了要投靠曹操,那么和曹操有私交的许攸自然是要好好巴结,所以三人暂时都以许攸马首是瞻。听得许攸问话,吕氏兄弟都是略略思索了一番,吕旷回答道:“城内现在还有四万五千余人,有一万人是归袁绍直属,袁谭和袁熙各自掌管了八千人,如今颜良、文丑和麴义都已死,剩余的那一万九千人马都暂时归属我们兄弟俩掌管,不过真正能够听从我们兄弟的人马大概只有五千。” 吕氏兄弟显然有些惭愧,毕竟五千人对上四万人还是差了太多,不过许攸却是很满意地点头说道:“不错!有了这五千人马就足够了!”然后许攸冲着吕氏兄弟和逢纪摆了摆手,示意三人都凑过身子来,然后在他们的耳边轻声说道:“待会我们就是如此这般……” 在渤海太守官邸,袁绍此时正一个人坐在议事厅内喝着闷酒,转过头看着身后那个大大的“袁”字,袁绍不由得苦笑。他袁绍本来是堂堂四世三公名门之后,想不到今日却也是落得和当年刘备一样的下场,被人围困在这小小的渤海城内。却是不知道当年刘备被自己围困的时候,有没有像自己这般一个人在此喝着闷酒。 “主公!不好了!主公!”就在袁绍还喝着闷酒的时候,大厅外传来一声呼喊声。就看见一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袁绍此时可正在火头上呢,一听到这几句话,当即就怒了,使劲一拍桌子喝道:“混账!胡说什么!” 来人却是他手下的谋士逢纪,只见逢纪临进门时都还被那门槛绊了一跤,直接摔在了地上,却是连爬都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这么趴在地上对着袁绍哭丧着脸说道:“主公!真的是大事不好了!负责守城南方向的大公子带兵哗变了!说是,说是……” 一听得自己的大儿子袁谭带兵哗变,袁绍顿时酒意就被吓走了,首先第一个感觉便是不可能,见到逢纪却是吞吞吐吐的,立刻站了起来喝骂道:“说是什么?还不快说!当心我杀了你!” 逢纪这才一脸委屈地说道:“大,大公子说,是主公轻信谗言,要废长立幼,才会惹得上天不满,导致这敌军兵临城下,还说,还说……”说到一半,这逢纪有卡住了。 袁绍此时心里已经有点相信了,自己宠信三子袁尚,而且有意废长立幼,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要不是有那些老臣老将和袁氏族里的反对意见,只怕早就将袁谭的继承人身份给废除了。长子袁谭一向是迫于袁绍的强势,而只是把不满放在心底,却是没有想到一向懦弱的袁谭,这次竟然敢趁着这个时候行谋逆之事。一听得逢纪的意思,好像袁谭还说了什么不好地话,袁绍怒目一瞪喝道:“还说了什么?那个逆子还说了什么?快说!” “是!”逢纪连着磕了几个头,颤声回答道:“大,大公子还说,只有杀了主公,才能平息上天的愤怒,城外的敌军也会自动退去。” “逆子啊!”袁绍心中那叫一个痛啊,想不到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谋逆之事,袁绍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喝道:“逢纪!你,你拿着我的令符给我找袁熙!让他带兵去将他那个谋逆的哥哥给我抓来!要是他做不到,那么他也就不要再过来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符,直接丢给逢纪。 “是!主公!”逢纪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令符之后对着袁绍一拜,随即便转身向大厅外。不过现在正在气头上的袁绍却是没有发现,就在逢纪转过身去的那一刹那,逢纪的嘴角却是微微一翘,露出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 逢纪跑出官邸,直接乘上马奔到城西袁熙的军营处。此时,在袁熙的大帐内,袁熙正在和吕旷商议着明日如何守城,那逢纪一路小跑就这么跑进了袁熙的大帐。一进大帐,逢纪便朝着袁熙大呼:“二公子!二公子!不好了!” 袁熙和吕旷一看是逢纪,袁熙连忙问道:“逢先生,怎么了?怎么不好了?” 大概是因为一开始跑得太凶了,逢纪气喘吁吁对着袁熙张了张嘴,却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袁熙连忙下令帐外的军士去给逢纪端碗水来,袁熙平日里对这些袁绍手下的重臣是很尊重的。没有办法,袁熙既不是长子,也不是袁绍最宠爱的幼子,对于继承人之位那是想都不用想,将来等到袁绍死了之后,不管上位的是哪个兄弟,都免不了要给自己穿小鞋,只有先跟这些重臣打好关系,将来说不定就能帮上自己。 逢纪歇了一小会,又接过军士递来的水,一口就喝完了,当即把碗一丢就对袁熙说道:“二公子!不好了!大公子他起兵谋反!正在攻打主公的官邸呢!” “什么?”袁熙顿时被惊呆了,虽然大哥袁谭对袁绍宠爱三弟很有意见,但一向孝顺的大哥怎么会作出这种事情呢? 第二百零二话 兄弟相残 第二百零二话 兄弟相残 “逢,逢先生,该不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吧?大哥,大哥他怎么会叛逆呢?”袁熙突然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傻了眼。 “哎呀!哪里会有错!二公子请看!主公连他的令符都给我了,要我拿给二公子,让二公子带兵去保护主公呢!”逢纪掏出刚刚袁绍丢给他的令符,直接递给了袁熙。 袁熙接过令符一看,可不正是袁绍的令符吗!袁绍这令符从不轻易给人,难道真的是大哥谋反了吗? 看见袁熙拿着那令符发愣,逢纪飞快地向着一旁的吕旷使了个眼色,吕旷会意,立刻朝着袁熙抱拳说道:“二公子!大公子行谋逆之事,简直大逆不道!二公子既然接到了主公的令符,就应当领兵前去救护!末将帐下有五千人,愿意听从二公子驱使!” 袁熙这才回过神来,连声说道:“对!对!对!”袁熙此时看着这令符,却是有些心动了,隐藏在内心多年的渴望又被提了出来。现在袁尚在信都生死不明,袁谭如今又谋逆,那么有资格继承袁绍位子的,不就剩他袁熙一个了吗? 当即袁熙便立刻摆出了一副严正的模样,沉声说道:“吕将军所言极是!我和大哥虽然有兄弟之情,但父亲与我既有父子之情,更有君臣之义!大哥行此大逆不道,我当带兵讨之!来人啊!”说着,袁熙高声呼来帐外的亲兵,“立刻点齐人马!前往城内诛杀叛逆!” 看着袁熙的举动,在袁熙身后的逢纪和吕旷两人偷偷地相视而笑,按道理来说,这不过是最简单的离间之计,但是许攸的这个谋划却是抓住了袁熙的弱点,那就是贪欲! “二公子!我还要赶快赶到主公那里去回报,还请二公子尽快派兵前来援救!”见到目的达到了,逢纪连忙拜道。 “好!”袁熙现在还需要依仗逢纪在袁绍身边说自己的好话,当然对逢纪很是客气,“那就有劳先生了,望先生一路小心!” 逢纪拱了拱手,便快步离开了大帐。而吕旷则是抱拳说道:“二公子!事不宜迟!末将这就回到军营去召集人马!与二公子会合!” “有劳吕将军了!”现在袁熙感觉还真有些一方霸主的味道,就仿佛自己已经代替袁绍成为了他们的主公一般,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啊!而过了片刻,在军营门口,袁熙看着召集的人马整齐地站在他的面前,听从着他的指挥,这让袁熙更加是感觉良好了。袁熙拔出佩剑向着城东太守官邸方向的一指,喝道:“冀州儿郎们!随我去除叛逆!杀啊!” 就在袁熙带着军队冲杀的时候,在城南方向,袁绍长子袁谭的军营帐中,袁谭正在和吕翔谈论着。这时忽然一人猛地掀门帘,冲了进来,把袁谭给吓了一跳。 袁谭一看,正是袁绍手下的重要谋士许攸,只不过此时的许攸已经完全没有平日里那副冷静的模样,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头上的发髻松松垮垮地,还有许多头发凌乱的掉了下来。 “许先生?你这是怎么了?”袁谭很是奇怪地问道,虽然这许攸长得不怎么样,但是平日里却是最为注重仪表的。 “大公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二公子带着大军杀奔官邸去了!”许攸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拉着袁谭的衣袖说道。 “什么?你是说二弟?”袁谭顿时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袁熙会谋逆,平日里袁熙可是老老实实的,从来就没有什么越轨的举动啊,“许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二弟怎么会谋逆呢?” 许攸可能是因为之前的剧烈跑动的缘故,此时正弯着腰低头喘气,一只手拼命地在袁谭面前左右摆动,许攸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慢慢地平息了自己的气息,说道:“没,没有,我怎么会弄错啊!我亲眼看到二公子的军营内忽然开始频繁运作,便特地让手下人抓了一个小队的队长讯问。这才知道,二公子要趁着今夜偷袭官邸,害死主公啊!我连忙派了人去通知了主公,这才亲自赶来告知大公子啊!” 袁谭一听,这许攸可是袁绍手下重用的谋士,自然不可能冤枉袁熙,看来袁熙要谋逆的事情是真的了。想不到这袁熙平日里装得那么深,原来心里也在惦记着父亲的位置呢!袁谭恨恨地想到,他袁谭才是长子,为什么这些个弟弟们一个两个的都想要谋取自己这个继承人的位置? “大公子!”另一边的吕翔忽然在袁谭耳边说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如果大公子能够帮助主公平息二公子的叛乱,那么大公子在主公心目中的地位将会大大加深,大公子继承人的位置不就更加牢固了吗?” 袁谭一听,顿时眼前一亮,对啊!虽然说父亲手下有一万人马,对付袁熙的兵马应该是足够了,但是要是加上他袁谭的这八千人,其不是能够减少伤亡?袁谭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吕将军所言正合我意啊!” 吕翔又再次抱拳拜道:“吕翔虽不才,但手下也有数千精锐,愿虽大公子一道清除叛逆!” “好!好!”袁谭一听,连喝了两声好,“吕将军忠心为主,本公子定会牢记于心的!还请吕将军速速调拨兵马!”吕翔听到袁谭的命令,便抱拳快步退下。 而许攸此时却是仿佛全身无力一般对着袁谭说道:“大公子!你还是快些去吧,在下,在下在此休息片刻就是了。” “好!许先生好好休息!待本公子去清除叛逆。”好生安慰了一下许攸,袁谭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大帐。等到袁谭走远了,那本来还靠坐在地上的许攸忽然猛地站起身来,就像是个没事人一般,阴测测地一笑。 袁谭迅速召集了自己所属的八千冀州军,以及吕翔所带来的五千人,飞快地向着城东方向赶去。而城南的军营当中也再无士兵把守了,就在袁谭带着军队离开没过多久,一支千人左右的队伍悄悄地赶来将城南城头上的守军全部杀掉了。而许攸则是来到这支队伍当中,和队伍领头的人打了个招呼,直接将城南的城门打开,带着五百人就这么出城去了。 且说袁谭和袁熙都各自带着军队,一个从城南,一个从城西,还没有到达官邸,两军便在城内相遇了。那袁谭一看到带头的袁熙,顿时就是怒火中烧,二话不说,吆喝着身后的士兵就往袁熙的军队杀去。那袁熙一看是袁谭带着军队杀了过来,心中对逢纪的话又信了几分,本来还想开口劝说几句,可没想到袁谭竟然就这么直接杀了过来,饶是袁熙是三兄弟里脾气最好的一个,那也是忍不住发火,当即也指挥着身后的军队向着袁谭杀了过去。 眼看着这城外敌军围城,却没有想到城内竟然自己人打起自己人来。不过作为普通士卒,可没有那么多意见,上头下令往哪里杀,他们就得往哪里杀,就算眼前是自己十来年的战友也没有办法。没过一会儿,两支军队便厮杀到一起了,顿时城内喊杀声震天,吓得那些普通老百姓是缩在自己家的炕上打抖,心中更是怀念当年的刘太守了。 而此时,在官邸内急得来回走动的袁绍,忽然听到了一阵喊杀声,一时间竟然愣住了。其实就在逢纪走后没过多久,袁绍就感觉到自己有些莽撞了,平日里袁谭就算有多么不满,但也没有做出什么反抗的事情来,这次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谋逆呢?本来还想召回逢纪的,可是袁绍想了想,这样也没有什么关系啊,自己也只是下令袁熙将袁谭抓来,要是袁谭没有谋逆的话,自然是会跟着袁熙过来。相反,要是袁谭真的谋逆的话,那必然不会乖乖地跟着袁熙过来。 可是耳边这时传来了这么一阵喊杀声,这倒是让袁绍有些不知所措。正在袁绍惊疑的时候,就看见逢纪快步赶了过来。袁绍立刻扯住逢纪就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城里会有喊杀声?” 逢纪忙是拱手见礼说道:“主公!幸好主公及时下令,原来那大公子竟然,竟然带兵要来害主公!幸好二公子拿着主公的令符带兵前来,在官邸不远处拦住了大公子!现在两军正在交战呢!” “逆子!”袁绍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平时懦弱的大儿子竟然还真的敢带兵谋逆,顿时气得是咬牙切齿,转身从身后自己的席位的桌子上翻出了一方帅印,递给逢纪,喝道:“元图!你立刻拿着这方帅印前往城东的军营,调取驻扎在那里的一万精兵!那逆子手上人马不少,就怕显奕不是这逆子的对手!你就带着这一万精锐前去帮助显奕!” “喏!”逢纪当真有些喜出望外,他本来只是前来稳住袁绍的,可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得到这一万军队的控制权,这可是额外之喜啊,当即便对着袁绍说道:“属下定当尽快帮助主公,平息叛乱!” 第二百零三话 袁氏二子亡 第二百零三话 袁氏二子亡 挥手示意逢纪退下后,袁绍看着急急忙忙离开的逢纪,心中却是有些不祥的感觉。这次大儿子袁谭叛逆,虽然马上就要被镇压下去了,但城内守军也会大大受损,士气也会降到最低。袁绍一想还是不对,马上招来了守在官邸的亲兵,收拾收拾,还是准备逃出这渤海城吧。 当初信都被曹操占领之后,袁绍就在这太守官邸里做了准备,挖了一条直接通往城外的地下通道,这条通道能够直接通到城外敌军的包围圈外。召集了所有亲兵之后,袁绍便带着自己的妻子刘氏,直接从后院的密道入口逃了。 而在渤海城内,袁谭和袁熙却还在带着各自的军队厮杀着呢。原本相亲相爱的兄弟俩如今已经是杀红了眼,手下的士兵们也是越来越少。而本来那守在城东要过来查看究竟的一万冀州军,却是被逢纪带去的帅印命令,不准擅自行动,全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军营里呢。 约摸厮杀了一个时辰左右,袁谭和袁熙手下的士兵加起来也剩下不到一万人了,可见两军厮杀得惨烈程度。袁谭和袁熙也终于厮杀到了一块,不过两人却是没有发现,本来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厮杀的吕旷和吕翔却是不知在什么时候不见了。 “袁熙!你当真是痴心妄想!就凭你也想坐上父亲的位置?我呸!”袁谭一看见对敌的正是带兵与自己厮杀这么久的袁熙,当即便破口大骂。 袁熙顿时被袁谭说红了脸,但却没有多想,还以为是袁谭也看穿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当即骂了一声:“我再怎么样,也比你这没有人性的畜牲要强!看枪!”说着,提起枪便往袁谭身上刺。 袁谭一看,好啊!你不仅不知道悔改,竟然还想着要杀我?袁谭也就不跟他客气,手中的长枪也是毫不客气地向袁熙刺来。兄弟俩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打了起来,而且招招都出手凶狠毒辣,完全就是冲着对方要害去的。不过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又是拜得同一个武艺师傅教导武艺,身手是不相上下,这一时间也是斗得旗鼓相当。 就在两兄弟斗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忽然从城南方向传来一阵阵喊杀声,两兄弟顿时同时停住了厮杀,目瞪口呆地看着城南方向。 “好啊!袁谭!你不仅丧心病狂要谋害父亲,现在竟然还敢勾结曹军!”袁熙一看是从袁谭把守的城南方向冒出无数火把,顿时脸色变得铁青,指着袁谭就破口大骂。 袁谭也是一头的雾水,可是被袁熙这么一骂却还是晓得要还口:“一怕胡言!分明是你起兵作乱要谋害父亲!见到我坏了你的好事,这才引曹军入城!现在,你竟然还想污蔑我?” 这两人一说透,顿时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其实许攸设下的这个离间计很简陋,但却是很好的利用了两人想要成为继承人的野心,这才让两人上当受骗了。兄弟俩这么仔细一推敲,顿时都是脸色一变,同时大叫了一声:“上当了!”纷纷喊住身边还在不停厮杀的手下,这时才发现,一直怂恿他们的吕氏兄弟也没了人影,可是剩下来的士兵,两军加起来也就只有五千多人了。 眼看着城南方向冲杀来无数的敌军,兄弟俩顿时就傻了眼,怎么办?逃吧!想到这里兄弟两人立刻带起了剩下的五千多人马向着袁熙把守的城西方向赶去。可是当他们赶到城西城墙下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却是再次让兄弟俩大惊失色。 只见城西的城门现在已经被巨石完全堵住了,而在城头上,那先前义正言辞地怂恿袁谭和袁熙的吕氏兄弟,正耀武扬威的站在城头之上。在吕氏兄弟身边,却是站满了手持弓箭的弓箭手,他们手中的箭矢在月光下冒着寒光,正指着城下的袁谭、袁熙以及他们身后的士兵。 “吕翔!”袁谭是个火爆脾气,当即便指着城头上大骂:“吕翔!你个逆贼!你竟然胆敢骗我!”而一边的袁熙也是怒目望着吕旷。 “哈哈哈哈!”吕氏兄弟同时仰天大笑,吕旷笑道:“这只能怨你们蠢!袁本初也算是一代霸主了,没想到生的几个儿子竟然蠢成这个样子!” 被吕旷这么一说,袁谭和袁熙当真是又羞又怒,剩余的最后一点点理智也都失去了,两兄弟同时向着身后的士兵喝道:“给我冲!谁要是给我杀了那两个逆贼,赏金千两!杀啊!” 可是,还未等到他们身后的士兵冲上前去,在他们的身后,曹军和幽州军便已经杀来了。而在城头上,吕氏兄弟更是双眼一寒,直接下令城头的弓箭手,向着城下的冀州军射击。一时间,城下的冀州军很快就乱了阵脚,一个晚上的自相残杀,已经让他们的士气跌至低谷。如今被前后夹击,冀州军顿时便开始溃散了,更有甚者,直接丢下武器跪在地上投降了。 “混账!全都给我起来!给我去迎敌!”袁谭、袁熙一边格挡着城头射下来的箭矢,一边驱赶着士兵,还想要做最后一搏。因为他们明白,吕氏兄弟投降能够有活路,甚至是加官进爵,可是他们袁氏一脉,却是只有死路一条。不论别的,单单就是那关羽和张飞,只要他们兄弟落在了他们的手上,那就肯定是要杀了他们为刘备报仇。 “呔!”一声炸雷般的吼声凭空响起,袁谭和袁熙两人同时抬起头,只见前面曹军的最前方,两名武将正飞快地杀奔过来。还未等他们看清来将的面貌,就看得那两将分别提起了一枪一刀,便直接划向了他们兄弟二人,而袁谭和袁熙根本就来不及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枪朝着自己的身体冲杀了过来。 “啊——!”袁谭和袁熙同时发出一声惨叫,袁谭被一枪刺中了胸口,那鲜血根本就止不住地往外涌。而袁熙却是更惨,直接被长刀由肩膀砍到腹部,被砍成了两截。袁谭捂着胸口被刺出的透明窟窿,艰难地抬起手臂指着两将,口中含糊地说道:“关、关羽!张飞!”说罢,便和自己兄弟一般栽下了马。 而城头上的吕氏兄弟一见,连忙喝止了左右的弓箭手,吕翔向城下的两将抱拳问道:“在下兄弟二人乃是投靠曹公的吕旷和吕翔,下面的可是关羽将军和张飞将军?” 来将正是关羽和张飞,本来按照曹仁的计划,他们要在城外围困袁绍,等到城内的百姓哗变。却没有想到,这才是第一天,就有城内来人献城投降。来的还是当年曹操的知交好友许攸,许攸把事情经过和曹仁、关羽、张飞三将一说,那关羽和张飞就忍不住了,当即便请缨要来渤海。曹仁虽然有些担心这是个圈套,但如此好的机会却也是不能放过。于是曹仁便先给了关羽和张飞一万人马,其中还多数是幽州军,若是真的中了埋伏,损失的也大部分是幽州军,而曹仁自己这是谨慎地带着大军,先是占领城门。 不过这也让关羽和张飞捡到了一个大便宜,一进城便发现了正在对持的袁谭和袁熙。当年关羽可是在信都见过袁谭,虽然不认得袁熙的相貌,但一看见这两支军队的模样,再结合刚刚在军营里听许攸说起的情况,那里还猜不出这两个领兵的,就是袁绍的两个儿子。关羽和张飞恨不得把袁绍全族都给杀个精光,如何肯放过这两兄弟,当即便驾着坐骑追了过来。虽然后面袁谭和袁熙还想跑,但已经厮杀了大半夜了,无论是人还是坐骑,哪里比得上关羽和张飞这边,只不过在城西城门这里耽搁了一会功夫,关羽和张飞便杀了上来,直接将这两个仇人之子斩下了马。 一听到城头吕翔的喊声,关羽和张飞便知道这两人是投降自己这边的将领,而对于关羽和张飞来说,真正的仇人还是袁绍,也就没有再下令攻击了,关羽一声冷哼,喝道:“正是关某!” 听到关羽的回答,城头上的吕氏兄弟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是献城有功,但并不代表对方就真的会就此放过自己。万一关羽和张飞还是要杀上来,他们可没有那个自信能够靠着这数千人去抵挡这两个传说中的万人敌。 不过吕旷和吕翔也是知道关羽、张飞他们要找什么,连忙拍起马屁来:“关将军!张将军!那袁绍就躲在太守官邸里!”至于太守官邸在那里,他们不用说,关羽和张飞也知道,当年他们可是在这里辅佐刘备,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 关羽冲着城头一抱拳喝了一声:“多谢!”当即便带着已经急不可耐的张飞以及一干士兵向着城东方向赶去。而城头上的吕氏兄弟遥望着对方远去的身影,两人同时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刚刚他们正面面对关羽和张飞的那种杀气,差点没有把他们吓瘫了。定了定心神,看着城下还有不少被杀散了的士兵,当即指挥着手下士兵去收缴那些残兵,怎么说也有数千人吧。 第二百零四话 袁绍之死 第二百零四话 袁绍之死 此时,在城西大约数十里外一片树林当中,就看见在树林中间一个看似普通小山坡上的一块巨石,忽然向上动了一下。紧接着又是几下耸动,那块看似巨大笨重的巨石竟然就这么滚动到一边去了,而那块巨石原来的位置上,却是凭白多了一个大黑洞。 过了片刻,一个带着头盔的脑袋从那个大黑洞伸了出来,一双眼睛机警地在周围看了一圈。确定了周围没有人后,这才猛地往上一窜,却是一个粗壮的军士。紧跟在那军士身后,又飞快地窜了六人,都是一样的打扮。 七名军士一出洞口,便立刻围在了黑洞四周,神情紧张地看着周围,并且以黑洞为中心向外走了几步。在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最先出来的那名军士转过身对着洞口说道:“主公!没问题!出来吧!”说完立刻伸手朝着那黑洞伸去,没过一会,便拉出了一名中年男子,却正是刚刚从渤海城内逃出来的袁绍! 袁绍爬出黑洞之后,下意识地转头望向东面的渤海城,这座城池在他的手上几经轮转,最终还是失去了这座城池。袁绍感到有些悲伤,这次他不仅仅失去了城池,还失去了两个儿子,但是,他还是会再回来的!袁绍握紧了拳头,默默地在心底下了决心。 这次袁绍逃出来没有带多少人,毕竟当时守在官邸的人也不会太多,除去了袁绍和自己的妻子刘氏,连那些妾室都没有带上。剩下的就是那二十多名对他忠心耿耿的亲兵了,毕竟从这里到中山国还是有一段距离的,现在的冀州可是不太安宁。他和曹操为了争夺地盘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治理地方,如今冀州可是马贼四起,袁绍可不希望他从那些大名鼎鼎的曹军手中逃了出来,却死在那些籍籍无名的马贼手上。 一行三十余人全部从那个黑洞里钻了出来,袁绍又下令将黑洞用那块巨石堵上。这块巨石是袁绍找人特制的,外形好像很笨重,实际却是很轻的,是个很不错的掩饰,说不定将来袁绍带军夺回渤海的时候还要用得着这秘道呢。 等到所有掩饰工作做完了之后,袁绍这才下令向中山国出发,不过首要先是要走出这片树林。现在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是袁绍害怕那些曹军发现自己逃出来后会追过来,还是决定连夜出发。乘着月光,还是能够依稀看得清道路,袁绍这次可不敢打头,而是和自己的妻子刘氏走在中间,周围却是亲兵掩护。 约摸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似乎已经能够隐约看到树林外的景象了,就在袁绍刚刚要下令加快行程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微小而又发闷的惨叫声,似乎是从身后传来的。 “停!”袁绍立刻喊了一声停,那些亲兵立刻下意识地作出了战斗准备,围在袁绍夫妻身边,警惕地看着周围。别看袁绍出身大世家,就以为袁绍是个纨绔子弟,实际上袁绍从小就接受了家族很严格的训练,不然也不会得到家族的全面支持。袁绍非常肯定,刚刚听到的那一声发闷的惨叫声就是一个人被人捂住了嘴而发出的惨叫声。 “清点人数!全部戒备!”现在可是生死关头,袁绍立刻下达指令,显然自己是被人埋伏了,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是又入虎口了。 很快,亲兵们清点人数的结果出来了:“主公!刚刚在最后面的朱三不见了!” 果然!袁绍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一滴滴汗水在他的额头冒了出来,而他身边,妻子刘氏已经是吓得全身打颤,紧紧地抱着袁绍的胳膊。袁绍也不愧是曾经雄踞冀州的霸主,眼见自己被包围了,很光棍地对着前方叫道:“不知道是哪里的英雄,既然大家都知道对方的存在,还是不如就此现身一见?让我袁绍也知道自己是死在那位英雄的手上!” 可是等这袁绍一连喊了好几遍,可是树林中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袁绍的回音在树林间不断地回荡。袁绍左右看,却是没有发现对方的丝毫足迹,看来对方是怎么都不肯现身了。袁绍肯定是不能就这么和对方耗下去,毕竟在后面还有追兵。 “保持阵型!撤!”袁绍果断地下达命令,在生命受到威胁的紧要关头,袁绍又再次恢复了当年讨董之前的英雄本色。 就在袁绍以及亲兵刚刚移动的那一刹那,忽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支箭矢飞快地从夜空中射了出来,目标直指袁绍。这支箭矢的速度太快,袁绍根本就来不及躲闪,眼看着那支箭矢穿过外围亲兵那唯一的空隙,刁钻地射向袁绍时。袁绍一咬牙,直接提起了手臂,将一直抱着自己手臂的妻子刘氏提到了自己的面前。 就听得一声闷声响起,那支箭矢准确地射中了刘氏的后心,那刘氏瞪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满脸不信地看着袁绍,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一直爱惜她的夫君竟然会把她当做挡箭牌。但是不信也没有用,事实就是如此,刘氏的身体渐渐失去了力量,就这么缓缓地倒下了。 袁绍如今可顾不上刘氏,甩开了刘氏临死还拼命抓住自己的双手,蹲在了亲兵中间,满脸惊恐地看着周围。而那些亲兵也是很快地缩紧了保护圈,把袁绍周围围得密不透风。 刚刚的那一箭就仿佛是一个信号一般,就在下一刻,无数的箭矢顿时从周围的夜色中射了出来,那些亲兵都被吓得脸色都白了,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将所有射向他们的箭矢格挡开来。不过事实是残酷的,那些箭矢可谓是铺天盖地地射了过来,而这些亲兵虽然一个个身手了得,但毕竟没有什么防护武器,光靠手中的长剑如何能够防得住这些箭矢。 “啊!”一名亲兵一下没有防住被一支箭矢射中了大腿,痛得当即跪倒在地上,手中的长剑也停了下来,但是就是这么一停,这名亲兵下一刻便被箭矢射成了刺猬。 有了第一个,就很快有了第二个、第三个,随着惨叫声一声声响起,很快,最后一名亲兵也被射到在地,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真的可谓是死不瞑目。 “停!”一声喝声骤然响起,随即,那些箭矢也立马停住了。只见在那原本站立了将近三十名亲兵的圆圈内,已经没有一个人站立着了。而一直蹲在中间的袁绍,也早就被刚刚那一通乱射射死了。 忽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随后,一个个人影也纷纷落了下来,原来这些人都躲藏在这些树上。那最先落下来的人影慢慢走到了袁绍的尸首旁,月光此时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了过来,落在那人影的脸上,却正是本应远在江东的赵云! 赵云看着那仰面躺在地上的袁绍,脸上也不知道是为了能替刘备报仇而高兴,还是想起了当年刘备惨死而难过。赵云站在袁绍的尸首旁站了良久,就这么一直在发呆。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工夫,赵云身后的一个人影凑了过来,在赵云耳边轻声说道:“赵头领,时刻已经不早了,渤海城那边可能会马上过来了。” 赵云默默地点了点头,慢慢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在月光下,那佩剑散发出阵阵寒光。赵云高高举起佩剑,猛地砍了下去,将袁绍的首级给剁了下来。赵云收回了佩剑,一手便抓起了袁绍的首级,对身后的人喝了一句:“撤!”随即第一个闪身离开,而紧接着,后面的人影也是纷纷闪身撤离,只留下了一堆尸首。 过了大概三柱香的时间,一大队骑兵从渤海城方向往这树林方向赶来,带头的,正是一脸怒容的关羽和张飞。他们二人杀气腾腾地杀上官邸,却是发现官邸内除了一些仆人婢女和袁绍的那些妾室,却是没有发现袁绍和一名士兵。关羽和张飞马上便知道袁绍肯定是舍下了城池和两个儿子的性命,一个人跑了。 关羽和张飞哪里肯罢休,连忙带着数百名白马义从从渤海追了出来,关羽很快便判断出来,袁绍没有其他的去处,只有中山国,那里还驻守着张郃和高览以及三万大军,所以关羽和张飞就直接向着西方中山国的方向追去。 “两位将军!你看!前面有一片树林!”一名白马义从对着关羽和张飞喝道。 关羽和张飞同时抬起头,看着那官道旁边的树林,关羽立刻对张飞说道:“三弟!你带一半人马继续追!我带剩下的人去树林里查探!说不定袁绍狗贼就躲在这片树林里!” “好!二哥!”张飞也是明白这才是最好的办法,当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直接一甩手,招来了一半的人马就继续向前奔驰。而关羽则是带着另一半人马直接停在了树林边,不过树林内树木密集,不适合纵马,关羽便带着那些白马义从,直接下了马,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树林。 第二百零五话 辛氏兄弟 第二百零五话 辛氏兄弟 此时天已经开始朦朦亮了,关羽带着手下小心谨慎地走进树林,关羽虽然报仇心切,但并不代表他莽撞无谋。从官邸的情况看,袁绍临走的时候,应该是带走了不少士兵,关羽可不想仇没有报到,反而死在仇人手中。 “将军!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名士兵忽然高声呼唤。 关羽立刻向着那名士兵所指的方向快步走去,远看好像是一个小土堆,可是等到关羽走进了一看,脸色不由得一变。这哪里是什么土堆啊,分明是一堆死人! 一旁的士兵一看,惊呼起来:“这不是袁绍身边的亲兵打扮吗?”白马义从常年都和袁绍对战,对于袁绍身边的亲兵装扮可是非常的熟悉的! “什么?”关羽顿时有些吃惊,如果这些人是袁绍的亲兵,那么袁绍呢?当即关羽便直接走进了尸堆当中,两手提起挡在前面的尸首就往外扔,还险些砸到了身后的士兵。很快,关羽便看到了那具无头尸体,从这装扮来看,应该就是袁绍本人了,可是却不能排除袁绍他找了个替死鬼来迷惑自己。 这时在关羽身后的一名士兵忽然说道:“关将军,如果此人真的是袁绍的话,那么他的左肩窝应该有一处箭伤!去年张将军和袁绍对战的时候,被张将军的部下一箭射中的。”那士兵也知道关羽在为是否能够确定此人身份在发愁,便向关羽献策。 关羽眼前一亮,慌忙提起了那具无头尸首,直接扯开了尸首上的衣物,借着那朦朦的亮光,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在尸首的右肩窝处果然有一处伤疤。再看这尸身虽然双手都是常年握剑的老茧,但身上却是细皮嫩肉,显然是保养得很好。关羽已经能够确认这个人就是袁绍,只是想不通这冀州除了还有谁会对袁绍下杀手。 不过这倒是不最重要的,关羽马上让身边的士兵去把张飞给追回来,不然以张飞的个性,说不定会直接追到中山国去。 接下来的事情却是很简单了,关羽在原地先是等回来张飞,然后两将便带着袁绍的无头尸首直接回到了渤海城。在渤海城内,曹仁、许攸等人看到关羽和张飞将袁绍的尸首给带了回来,心中也是松了口气。曹仁是担心袁绍活着会影响他下一步的计划,而许攸等人毕竟是背主降曹,袁绍活在世上,他们的心就不得安稳。 因为袁绍的头颅神秘失踪,所以曹仁也没有办法给曹操报信,也就擅自做主将袁绍的尸身送给关羽和张飞拿去拜祭刘备了。而曹仁却是拖着许攸,去准备中年书生给他谋划的下一步计划。 三日后,关羽和张飞在渤海城外与曹仁告别。 “曹将军!末将两人此去涿郡接回嫂嫂后,定当去东郡拜见曹公!”张飞对着曹仁抱拳,自从关羽告诉他公孙瓒的险恶用心之后,张飞自然是不会再回到公孙瓒帐下为他卖命,但是刘备的遗孀李氏还留在涿郡,关羽和张飞当然要把她给接回来。而且听张飞的口气,显然是接到李氏之后,就要来投奔曹操。这无疑让曹仁很是开心,当然,这也都在那中年书生的谋划之内。 “张将军!关将军!此去涿郡可是千万要小心!那公孙瓒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放两位将军及刘夫人离开的!”曹仁满脸关切地说道,此前的安排,曹仁已经将手上将近一半的兵力都给了关羽和张飞。虽然付出大了一些,但要是成功的话,那就意味着曹操手下再添一名猛将。 “曹将军!不必担忧!我兄弟二人视那公孙瓒帐下士卒如草芥,如何能拦得住我兄弟二人!”关羽报了刘备之仇,性情也渐渐恢复了当初的倨傲,况且公孙瓒也算是导致刘备之死黑手之一,要不是救出李氏的事情要紧,只怕现在关羽就会拉起张飞杀向幽州范阳。 不过对于关羽的倨傲,曹仁倒是没放在心上,关羽还是能够知道事情轻重,特别是还是关系到刘备遗孀的性命。关羽和张飞冲着曹仁一抱拳,便带着大军向北前行了。 送走了关羽和张飞,曹仁回到城内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召集了许攸和逢纪,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可就要靠这两人了。 中山国城内,太守官邸。 张郃与辛氏兄弟都坐在大厅内,商讨着近来传闻曹军已经攻下渤海城的事宜。 “踏踏踏踏!”一连串踏地声响起,一名将领飞快地跑进了大厅,正是留守中山国的另一名守将高览。 “高览!可曾打探到什么消息?”张郃一见到高览,便立刻问道,之前高览正是出城去探听消息去了,现在却是一脸惊慌的模样回来,张郃虽然还没有听到高览的答案,但心已经渐渐跌落谷底了。 果然,高览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什么都没有说,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大家都知道那答案是什么了。 张郃转头对辛氏兄弟的老大辛评问道:“辛评先生,你看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辛评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低头沉吟了片刻说道:“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若是袁公逃出了渤海城,应当早就到了这里,可是至今都还没有消息,可想,这袁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辛评说话间却是没有再称呼袁绍为主公,这一点张郃和高览两个武将都没有听出来,但是辛评的弟弟辛毗却是听出来了。辛毗用古怪的眼光看着辛评,可是辛评却是视而不见。 张郃当即便站了起来,对辛评说道:“辛评先生!如果主公有了什么意外,那你说我们还有城内三万兄弟怎么办?杀去渤海给主公报仇?” 辛评微微摇了摇头,又是沉默了半晌,忽然说道:“张将军!高将军!袁公待你等如何?” 忽然被辛评这么一问,张郃和高览都顿时愣住了,而辛毗的神情则是越发的古怪了,张郃皱着眉头对辛评说道:“辛评先生,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辛评忽然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辛评不过是想为两位将军考虑考虑后路。” 高览忙问道:“什么后路?” 辛评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了大门外,看了看门外似乎没有什么人,便转过头说道:“如今袁公败势已成定局,两位将军都是善战之将,难不成就愿意就此为袁氏陪葬?” 这时连张郃和高览都听出了辛评的言下之意,两人也不能说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当初只不过两人为田丰和沮授说了几句好话,所以遭到了袁绍的厌恶,而田丰、沮授降曹之后,袁绍更加是迁怒于他们二人,将两人发配到中山国来守城。而且还对他们二人又诸多猜忌,派了辛氏兄弟前来看着。幸亏这辛氏兄弟与张郃、高览的私交不错,要是换了审配之类的人,只怕早就是抓着个无须有的罪名,让袁绍把他们二人给治罪了。 “大哥!”辛评一见张郃和高览二人有些动心了,刚刚想继续劝说,这边辛毗却是突然皱着眉头说道:“大哥,你这么做合适吗?” 辛评忽然一愣,自己这位兄弟的脾气他倒也是知道一二,马上便明白了辛毗的意思。辛评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佐治,这不是因为大哥想这么做,若是袁公在世,大哥我说什么也不会起这个心思。但是现在袁公显然已经不在了。正所谓择主而事,现在我们连主子都没了,还如何尽忠?” 辛毗也是知道辛评说的有道理,但是让他就这么投降曹操,心中总有些不太痛快。辛评微微叹了口气,转头望向张郃和高览二人,说道:“在下的意思,想必二位将军也明白,不知道二位将军的意思如何?” 张郃和高览相互望了望,高览一向以张郃马首是瞻,所以主要还是取决于张郃的态度。张郃皱着眉头说道:“既然辛评先生说得这么明白了,我们也不藏着掖着,投降曹操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投降之后,我们毕竟是降将,只怕是得不到曹操的重用吧?” 辛评点了点头,说道:“两位将军所虑倒也是正确的,虽然我听说那曹操善于用人,但毕竟也是耳听为虚。至于这曹操到底气度如何嘛,却还是要见过才能断定啊!” 辛毗忽然说道:“大哥!其实此事倒不难!” 辛评听到自己这位兄弟又忽然开口,言语中似乎是已经想通了,辛评却是知道,自己这位兄弟的才智远在他这个做兄长的至上,忙是问道:“佐治有何计策?” “现在渤海城被破,这冀州只剩下我们这里的中山国郡,曹操对冀州势在必得,是不可能就此放过此郡的。若是曹操几日后带着大军前来攻打,那么可见曹操此人则是心胸狭窄,毫无容人之量,此人则不可投。若是反之,可见曹操急需人才,则两位将军可放心投靠曹操,以两位将军之才,曹操必然重用之。”辛毗双目闪着精光,满脸自信地说道。 第二百零六话 贾诩归曹 第二百零六话 贾诩归曹 初平八年秋,随着中山国城守将张郃、高览的投降,冀州终于全部归于曹操统治之下。而在并州大败的曹操大军,眼见东吴孙坚也从函谷关撤军后,也选择了从并州撤回。一阵声势浩大的反董联盟就这么无疾而终,而至于袁绍、袁术两兄弟,也就成为了这次反董联盟唯一的两个牺牲品,早早地退出了历史舞台。 兖州东郡城内,一洗并州大败的曹操,在官邸召开了宴会,宴请群臣,如今的曹操阵营中也已经不想以前那么冷清了。左手的武将阵营中,以脸色有些阴沉的夏侯惇为首,除去典韦、夏侯渊、曹仁、曹洪、曹休、李典、于禁,还有关羽、张飞、张郃、高览、吕旷、吕翔等一干降将。而右手边则是比以前热闹了许多,除去了吕虔、满宠和毛玠这些旧臣,多出了田丰、沮授、许攸、逢纪、辛评和辛毗。比起以前只有戏志才一人撑场面,那是要好上太多了。 “子孝!”曹操乐呵呵地笑道,“此次你及时出兵,助我一统冀州,当真是大功一件啊!来!子孝!我敬你一杯!”说罢,便双手举起酒樽,朝着曹仁一敬。 曹仁立刻举起了手中的酒樽回礼,跟着曹操一块一饮而尽。喝完酒后,曹仁却是红着脸说道:“主公!曹仁不敢贪功!此次出兵以及此后的谋划并不是曹仁的功劳!实乃是曹仁府中一名幕僚的计策,今日曹仁正要将此人举荐给主公!” “哦?”曹操将手中的酒樽放下,脸上却是没有任何惊讶之色,曹仁是他的族弟,他有多少本领曹操当然清楚。这次夺取渤海,劝降中山国,条理分明,计算准确,显然不是曹仁所能做到的,唯一的解释便是曹仁身后有高人指点。曹操笑着说道:“那么子孝,还不快些把这位高人请出来啊?” 曹仁当即抱拳,却是亲自起身出了大厅,这也让原本喧闹的大厅也静了下来。不一会儿工夫,就看见曹仁领着那中年书生走进了大厅。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曹仁身后的那名中年书生,不过这中年书生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却是坦然处之,神情没有丝毫地变化。 看见这中年书生的模样,曹操心底就暗自一赞,这份心性就能够看出这名中年书生恐怕不在田丰、沮授之下。曹操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中年书生面前,冲着他就是深深一拜:“多谢先生的计谋,成就操大业!” 那中年书生连忙躲闪,根本不敢受曹操的这一拜,微笑道:“曹公何须如此,在下不过一白身,可当不起曹公的大礼。”说完也是冲着曹操拱手一拜。 曹操连忙扶起中年书生,拉着他的手就往自己的位置上走,走到自己的桌前,却眼看着只有他自己的一个坐垫。曹操皱了皱眉头,对一旁的仆人说道:“速速再去取一个坐垫来!”说完,便拉着中年书生往席位上坐,将自己的坐垫一拉,冲着中年书生一摆手:“请先生入座!” 在座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甚至包括了那中年书生本人,曹操怎么说也是一方诸侯,如今天下间恐怕也只有江东孙坚的势力能够和他相比了,如此尊贵的身份,竟然将自己的座位让给这中年书生坐?田丰、沮授等一干降臣都不由自主地将眼前的曹操和以前的袁绍相比,同样是礼贤下士,但是袁绍就绝对做不到曹操这种程度,他们都不由得摇了摇头,袁绍他输得不冤啊! 中年书生脸上闪过一丝感动的神情,但随即又消失了,恢复了之前的平淡的模样。拱手对着曹操说道:“曹公如此厚礼,在下愧不敢当!” “哈哈哈哈!”曹操大笑道:“先生莫要客气!操对先生这样的高人,一向都是求贤若渴啊!” 这时,那名仆人也拿来了一个坐垫,曹操再次对中年书生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中年书生这才和曹操一同坐上坐垫。曹操对中年书生说道:“操还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啊?” 中年书生一拱手,对着曹操笑道:“在下姓贾,名诩,字文和,武威姑臧人。” “哦!”曹操笑着说道:“原来是贾先生!观先生比操年长,却不知先生之前在何处高就啊?” 贾诩呵呵一笑说道:“在下之前曾在董卓手下大将牛辅帐下任职,几年前董卓病亡,在下便趁机脱身,几月前路过东郡,因衣食无着而投靠了曹仁将军。” 听得贾诩曾经在董卓手下任职,曹操不由得好奇问道:“先生大才,为何那牛辅竟然会放先生离去?” 贾诩笑道:“在下也是读书人,那董卓纵兵祸害百姓,在下又如何肯真心相佐,只是身在其位却不谋其事罢了。在下辞去官职,想那牛辅倒还很开心呢!” “哈哈哈哈!”曹操被贾诩的话说得甚是开心,对着座下众人笑道:“董贼如此不识用人,如何能不败啊!”众将多少都受到之前并州大败的影响,听得曹操这么一说,都不由得开怀大笑,心中的阴影也散去了不少。 “先生大才,那牛辅有眼无珠。如今先生到了兖州,操可不能学那牛辅。还望先生能够助操一臂之力,还大汉一朗朗乾坤!”曹操说出这番话后,神情有些紧张的看着贾诩,虽然贾诩能够为曹仁出谋划策,可见的确是有了归顺帐下的意思,但是没有亲耳听到贾诩同意效力,曹操还是有些不放心。 贾诩微笑着看着曹操,其实在离开牛辅之前,贾诩便已经打好了主意。虽然曹操并不是现在最强大的诸侯,但相比董旻,曹操却是要有前途许多。而至于东吴孙坚,虽然比曹操更加强大,但是以东吴现在人才济济,他贾诩去了却是根本得不到重视,还不如到谋士奇缺的曹操帐下。 既然是早已经打定了主意,贾诩也就不故作玄虚了,站起身,冲着曹操拱手,便直接拜了下去,说道:“贾诩愿为主公大业效力!” “好!好!太好了!”曹操顿时高兴得连喝了几声好,立刻扶起了贾诩,心中那叫一个开心啊!之前在并州之战,曹操便觉得田丰和沮授并不适合做曹军的军师一职,有心再寻一人取代,可是这天下间的一流谋士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啊。回到东郡之后,虽然从袁绍那里投降过来的许攸、逢纪、辛评、辛毗都算得上是多智人才,但比之田丰、沮授还尚且不如。如今来了个贾诩,虽然没有深入接触,但看贾诩为曹仁谋划的冀州攻略,就能够看出贾诩的才智不在当年戏志才之下。 曹操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枚方印,拱手递到贾诩面前,说道:“我听闻当年江东孙坚招揽龙将陈任,便直接任命其文武两职,以视重视陈任。如今操便效仿那江东猛虎,不过却不是任命先生什么职位。此印乃是兖州刺史方印,兖州乃是操的基业所在,今日操便将这兖州交付给先生!” “主公不可!”曹操此言一出,顿时震惊四座,当即一干新旧文武臣下都站了起来,朝着曹操谏言,就连一直心情郁结的夏侯惇以及举荐贾诩的曹仁也不例外。 “主公!”夏侯惇抱拳喝道,“虽然贾诩先生乃是高才之士,但毕竟新投主公帐下,兖州乃是主公的基业所在,安能如此交付新人啊!” “不错!”另一边的田丰也是立刻拱手谏言,“贾诩先生之前刚刚从董贼帐下而来,是敌是友尚不可知,焉能如此轻易将兖州托付?”田丰虽然被沮授劝解过几次,但这么多年养成的性格和说话习惯又如何能那么容易改掉,说话依然是直来直去。 连贾诩本人也是在短暂的震惊之后,马上退到了曹操座下,拱手拜道:“主公对贾诩信任之恩,贾诩感激不尽,但诸位所说不错,贾诩乃是新投入曹公帐下,岂能受此大任,还望主公收回成命!” 曹操看着众人反对的目光,哈哈一笑说道:“诸公不必多言,我心已定!贾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我若不能重用,将来必然悔之晚矣!贾先生!这兖州刺史之印还请收下!” 贾诩还是拜在地上,低着头说道:“还请主公收回成命!” 曹操一手托着方印,走到了贾诩的身前,一手把贾诩扶起来,也不管贾诩接不接,直接放在了贾诩的怀中,对贾诩说道:“先生!这刺史之印先生定要收下!” 见曹操把方印硬塞到自己怀中,贾诩便知道曹操已经是打定了主意,这也算是把笼络自己的一种方法。虽然心里清楚,但曹操这样重视自己,让一向冷漠处世的贾诩也不由得从胸口涌出一丝暖意,当即拜道:“贾诩当竭尽全力,辅佐主公成就霸业!” 曹操听得贾诩的话,当即大笑道:“我有先生,大业可成矣!诸公!从今日起,贾先生便为我曹军军师,统辖曹军所有事务!” 见到曹操已经发了话,虽然还有些不太认同,但众人还是直接拜道:“喏!” 第二百零七话 于吉 第二百零七话 于吉 “寻阳五溪水,沿洄直入巫山里。胜境由来人共传,君到南中自称美。送君别有八月秋,飒飒芦花复益愁。云帆望远不相见,日暮长江空自流。” “哈哈哈哈!子赐!你又在这里酸了?” 陈任听得身后传来的笑声,苦笑着转过身,就看见甘宁正抱着一坛子酒在身后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兴霸,你怎么又喝上了?”陈任顿时有些头痛,这甘宁自从在建邺上了船之后,便就没有停过喝酒,喝醉了就睡,睡醒了又再喝。陈任可是一直都没看到甘宁吃过一口饭,还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住的。 甘宁哈哈一笑,走到陈任身边,走路都带着晃,一把搂住陈任的肩膀,陈任顿时便闻到一阵浓重地酒味从甘宁的口中传了过来。甘宁一脸的醉意说道:“子赐啊!要不你还是经常来咱们水军转转吧,你这一来,我就有好酒喝啊!”说着又是一提酒坛,狂饮起来。 陈任当真是哭笑不得,黄盖的年纪越来越大了,所以水军的具体事务现在都交给甘宁来处理,可以说甘宁是水军真正的一把手。这次陈任受到孙坚的托付前去汉中,却不是陈任或者是孙坚的本意,而是因为一个月前的一件事情的缘故。 话说一个月前,陈任带着江东新军回到建邺已经休养了一阵子。而孙坚则是召集在建邺的大小官员在吴侯府内商议事务,其中也自然是包括了陈任。 “子赐,此次从蛇部冀州分部得来的消息看来,曹操确实是夺得了冀州。如今曹操可以说是作用兖州、青州和冀州,势力又再一次扩大了,你看我们应当如何应对啊?”孙坚对着陈任问道。 陈任低着头思索着,这曹操果然不是善于之辈,陈任已经是打压他很多了,没想到他还是慢慢的壮大起来。如今曹操已经成为了北方最强大的诸侯了,而董旻经过函谷关一战的势力也已经跌落到曹操之下。看来曹操统一北方的脚步是制止不住了,问题是孙坚现在和曹操还是同盟关系,在董旻被消灭之前,孙坚也不好对曹操动手。 陈任一直没有回答,下面的荀彧却是拱手说道:“主公,属下认为主公倒是不必过分担忧,曹操虽然势力越发强大,但相比起东吴,还是要逊色许多。曹操现在所拥有的兖州、青州和冀州,大多都是土地贫瘠之地,又或者是饱经战乱。五年之内,曹操的实力绝对在东吴之下!” “不错!”诸葛亮也起身赞同荀彧的意见,“主公!如今长江以北肥沃之地,徐州、扬州和豫州,都归属我东吴所有或者控制,那冀州和青州虽然民风强悍,但没有足够的粮草做支援,曹操暂时还是无法组织起一支强大的军队。” 孙坚听完荀彧和诸葛亮两位主管内政的谋士的意见,点了点头,刚刚要张嘴说话,忽然从外面传出一阵喧哗声。 孙坚皱了皱眉头,喝问道:“怎么回事?谁在外面喧哗?” 一名军士面带激动地走进大厅,抱拳说道:“主公!是神仙啊!是于神仙来了!” “什么于神仙!”孙坚一皱眉头,显然对这军士的表情有些不满。这时座下的许多官员都高兴地站起身来,便要往外面跑,孙坚顿时面露怒容。 坐在孙坚左手边的陈任此时早就停止了思索,冷眼旁观这些起身往外面走的官员,都是些江东本土人士,不过诸如陆骏、徐盛等一些已经渐渐进入孙坚帐下核心圈内的重臣倒是没有起身。 于吉!陈任脑海中划过这个名字,这个道士在历史上虽然出场次数不多,但却是占有了极为重要的角色,正是他的原因导致了孙策的病逝。不过如今江东经过孙坚和陈任的一番整治,已经不像历史上那般几乎所有官员都信奉此道了,不过一看那些奔出大厅的官员,陈任也生出了要杀掉此人的念头。 “主公!”陈任念头一定,便立刻向孙坚一抱拳。孙坚望向陈任,一看到陈任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便立刻明白了陈任的意图。不过孙坚可不是孙策,他要比孙策考虑的事情多太多了,对陈任摆了摆手,随即转头对那些正在出门的大小官员冷喝一声:“大胆!” 那些大小官员猛地一颤,这才想起现在可是在孙坚的会议上,自己这些人刚刚的举动可谓是十分的无礼,马上转头便跪在了地上,向孙坚告罪。孙坚冷冷地喝道:“你们都是东吴的官员,应当处事不惊,现在这样子,成何体统!” 说完,孙坚又转头问向那没有起身的陆骏:“这所谓的于神仙是何人?” 陆骏连忙拱手回答:“回禀主公,这于神仙在江东传道有数十年,自称是琅琊宫的道士,平日在吴郡和会稽两地来往,今日却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建邺。” 陈任一听这陆骏话中的语气,似乎对这于吉很是不屑,不由得奇怪。按照历史上的记载,好像这些江东的本土人士都对于吉很是尊重,甚至为了替于吉求情,不惜得罪当时东吴的统治者孙策。为何这陆骏却是这么反感于吉呢? 陆骏的语气很明显,不止是陈任听出来了,那些跪在地上的官员也都听出来了,都纷纷露出怒容看着陆骏。有一名官员当即站起身来,对着陆骏破口大骂:“陆骏!你何敢侮辱于神仙?” 孙坚脸上的寒意却是更加浓了,冷冷地一哼,陈任也是很不满,这于吉对于江东的影响很大啊,竟然能让这些饱读诗书的官员有如此大的胆子。陈任转过头对坐在身后许褚一番耳语,那许褚听到陈任的吩咐先是一惊,随即便恢复常色,点头应下,起身便往外走去。 孙坚看到许褚忽然起身离开,先是满脸的疑惑,随即便看到陈任向着自己点了点头,孙坚便又放下心来。很明显是陈任交待了什么事情要许褚去办,对于陈任,孙坚还是很信得过的。 过了一会儿,忽然大厅外的喧闹声加大了许多,隐约还伴随着哭闹声,不一会儿工夫,就看见许褚手里夹着这一个干瘦老头,就这么走了进来。 走进大厅后,许褚将手中夹着的那个干瘦老头往地上一丢,随即向着陈任抱拳说道:“都督!于吉押到!”这许褚虽然已经是孙坚帐下的老臣了,但做事还是一板一眼,在这种正式场合里,却是没有像郭嘉等人一般称呼陈任的字,而是依旧称呼陈任的官职。 陈任微笑着点着头,这件事还就需要许褚这样的人才能办的下来,那些跪在地上的官员,一听这狼狈地躺在地上的干瘦老头便是于吉,顿时一个个惊呼着要上前扶起。陈任双目闪过精光,突然喝道:“仲康!若是这些人有擅自行动者,格杀勿论!” 陈任的最后四个字可以说是吼出来的,顿时把那些要行动的官员都震慑住了,许褚听得了陈任的命令,又转头望了望孙坚。就看见孙坚也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许褚当即拔出腰间的佩剑,杀气腾腾地站在了那些大小官员身边,一双眼睛就那么嗜血地瞪着,没有人会怀疑,只要他们一动,许褚手中的长剑就会毫不犹豫地剁了下来。 本来一场好好的会议,却变成了如此结果,追根究底,就是眼前这干瘦老头的原因。陈任冷眼看着那干瘦老头,此时他正全身无力地躺在地上,而且全身污秽。这也都是陈任搞的鬼,虽然陈任不相信这于吉真的会什么妖法道术,但是陈任自己都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为了以防万一,陈任便交待许褚在抓于吉之前,先杀几条黑狗,取了大量的黑狗血再混合一些粪便,先泼到他的身上,然后再动手去抓。如果这于吉真的有什么妖法的话,那么黑狗血就真的有用,也能破了他的妖术。 那于吉颤颤巍巍地爬起身来,毕竟于吉看上去也有六七十岁了,先是被许褚泼了一身的污秽,刚刚又被许褚大力地丢在了地上,摔得可是不轻。 孙坚满脸讥讽地对那于吉说道:“你可就是那外人所称的于神仙?” 于吉好不容易爬起了身子,抹了抹身上的污秽,却是越抹越脏,只得作罢。见到大厅内众人都看着自己,便立刻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对孙坚拜道:“贫道乃是琅琊宫道士,顺帝时曾入山采药,得神书于阳曲泉水上,号曰《太平青领道》,凡百余卷,皆治人疾病方术。贫道得之,惟务代天宣化,普救万人,吴侯所称神仙,贫道不敢当。” “哈哈哈哈!”孙坚仰头笑道:“太平道?你这妖道!分明就是黄巾张角之流!在此蛊惑人心,有何用意?还不快些从实招来!” 那于吉却是没有丝毫震惊的模样,似乎早就猜到了孙坚会这么说,依旧一副仙风道骨模样,只不过却是一身的污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第二百零八话 太平秘闻 第二百零八话 太平秘闻 “吴侯!”于吉对孙坚说道:“贫道在江东数十年,治人疾病,普救万人,从未取人毫厘之物,吴侯为何说贫道蛊惑人心?” “哼!”孙坚冷哼道:“未取人毫厘之物?那么你的衣食住行如何来的?分明就是妖道!如果今日我不杀了你,来日必为后患!来人啊!给我拖了出去斩了!” 一听得孙坚竟然直接就下了命令要斩于吉,顿时那些跪在地上的大小官员都纷纷求情。陈任皱着眉头,他刚刚明明看到于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脸上根本没有丝毫惧色,似乎并不害怕即将到来的杀身之祸。难道他真的像是历史中记载的那样,有妖术? “吴侯!贫道自知难逃一死,但请见一人!敢问在座诸位大人中可有龙将陈任陈将军?”那于吉声音中没有一丝惧意,而是朗声对孙坚说道。 听得那于吉忽然提到了自己的名字,陈任先是一愣,虽然心下忐忑,但还是起身对于吉说道:“在下便是陈任,却不知道于神仙为何要见在下!”陈任对这个于吉始终没有多少好感,所以他口中的那句“于神仙”完全是讽刺之意。 于吉就仿佛没有听出来陈任的话语一般,瞪大了眼睛看着陈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哈哈哈哈!果然是一副奇相!我那徒儿倒是输得不冤!”这时,被孙坚唤来的两名军士已经走到于吉的身旁,刚刚便要押着于吉去刑场。 “慢!”陈任忽然出声阻止了那两名军士,转身对孙坚说道:“主公!属下有几件事情要问这妖道!还望主公留给属下一点时间!” 孙坚满脸疑惑地看着陈任,但长久以来对陈任的信任,还是让孙坚点头答应了下来。陈任看了一眼于吉,便对着那两名军士招了招手,示意那两名军士架着于吉就这么跟着他走出了大厅。而大厅内那些于吉的信徒官员,本来都还想跟去,可是一看到许褚那凶狠的目光,一个个都缩回了脑袋。 其实,这不能说孙坚太过霸道或蛮横,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个统治者来说,都是不允许的。在历史上,无论是曹操还是孙策,都对于这种超出他们控制范围内的宗教信仰予以压制。唯一不同的是,曹操成功了,而孙策却失败了。 不过现在的孙坚可以说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孙坚在陈任等一干猛将谋士的帮助下,已经实现了权力的集中。虽然表面上孙坚将权力都下放给了各镇的守将,但是孙坚这种权力下放的前提,却是保证了这些各镇守将对孙坚的绝对忠心。可以说孙坚已经将整个统治范围内的权力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孙坚才能够完全无视这些信徒,下令斩杀于吉。历史上的孙策下令斩杀于吉那是叫做冲动,而孙坚这却是叫做胸有成竹。 陈任则是领着于吉到了旁边的一个偏厅,走进偏厅之后,陈任一挥手,便打发了那两名军士出去,大厅内只留下陈任和于吉两人。将偏厅的大门关上,陈任转头望向于吉说道:“于吉道长,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于吉用手抖了抖身上的污秽,可是那些黑狗血既然沾上了,又哪里那么容易抖掉。于吉只有很无奈的任它去了,抬起头看着陈任,问道:“陈将军,为何会认为贫道有话要对将军说呢?” 陈任紧紧盯着于吉微笑着说道:“其实不难猜出,先前我便一直想不通,我听陆骏说过,道长一向只在吴郡和会稽传道,现在却是来到了建邺,而且还专门到这侯府门口传道。在加上适才道长指名道姓地要找在下,如果我还猜不出道长是有事要找我,那我岂不是愚蠢之极吗?” 于吉一听,满脸的微笑,一只手背腰,一只手却是在下巴的胡子处不停地捋着。陈任不由得在心底暗暗感叹,不愧是修道之人啊,虽然已经是灰头土脸,头发凌乱,半边脸上还沾着黑狗血,身上还散发着臭臭的味道。但人家举手投足之间,就是有那么一股仙风道骨的架势。 于吉可不知道陈任在心底里暗自腹诽他,微笑着说道:“陈将军果然机智过人,外界皆传将军乃一武夫,今日一见,将军的才智决不在那些一流谋士之上,看来我那二徒弟输得当真不冤啊!” 这已经是陈任第二次听得于吉这么说了,陈任不由得奇怪,看着陈任奇怪的模样,于吉哈哈一笑,对陈任摆了摆手说道:“将军!请坐!”说完,于吉直接找了个席位便坐了下来。 陈任有些郁闷,感觉好像自己是被请来的客人,于吉才是主人一般。不过陈任还是按照于吉所说的,坐到了他的对面,准备听一听这于吉要说些什么。 于吉看着陈任坐定了,笑着对陈任说道:“不知道将军对太平道有何看法?” “太平道?”陈任微微低头思索,当年在后世的时候,陈任倒是对这个时代的宗教很感兴趣,在三国时代的宗教可以说是很有特色的,有张鲁的五斗米教,还有被陶谦引进的佛教,不过最神秘的,就要属太平道了。 太平道的起源没有人知晓,只是知道在汉顺帝时,蹦出来一个叫宫崇的,到皇宫里去向汉顺帝敬献一本《太平清领书》,不过却没有被汉顺帝所采用。后来这本《太平清领书》便流传到了民间,被称为《太平经》,这本书传说落到了矩鹿人张角手中,而张角则借用这本书,创立了太平道。 而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众所周知了,张角自称“大贤良师”,创建太平教,并且将自己座下的八名弟子分派到各地传播教义,最终发展到数十万信徒,并且借此发动了起义,这便是“黄巾起义”。 陈任不明白为什么于吉会突然提起太平道,难道这于吉当真和张角有什么关系吗?可是不对啊,张角起义的时候,于吉便已经在江东传道了,若是于吉与张角有关系的话,那为什么于吉没有去响应张角的起义,而是眼睁睁地看着张角的黄巾起义失败呢? 于吉忽然面色黯淡了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微微一声叹息说道:“其实当年黄巾起义的张角正是贫道的师弟!” 突然听得这个奇闻,陈任顿时站起了身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于吉,于吉又是一声叹息,继续说道:“其实整件事,还要从道的起源说起。将军可知道这道教的起源?” 还不待陈任回答,于吉便自己说出了答案:“我们道教都尊称李耳为祖师,但是,当年祖师所创的却并非是教派,而不过是一门学术而已。不过我们后人却是将祖师的学说变成了教派,可笑之极啊!” “祖师当年创出《道德经》一篇传于后人,在李耳祖师之后又有了一位祖师继承了这道家学派,那便是庄周祖师。不过,陈将军,你可知道这庄周祖师的名号是什么吗?” 陈任皱了皱眉头,他只记得李耳就是老子,庄周就是庄子,这两人是道家的创始人,被后世合称为老庄,但是这庄子的名号是什么,他还真的记不得了。 于吉颇有深意地一笑,说道:“庄周祖师道号南华,我们都尊陈他为南华真人!” “南华?”陈任反复念了几遍这个庄子的道号,总觉得在哪里听说过,忽然脑海中一闪而过,陈任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于吉,大声惊问:“你是说南华!” 陈任终于想起了南华这个名号在哪里听说过了,民间传闻,那张角本来是个屡次求仕不得的读书人,为了生计而入山采药。却是在山中遇到了一名老人,这名老者送给了张角三本天书,对张角说道:“此名《太平要术》,汝得之,当代天宣化,普救世人;若萌异心,必获恶报。”而后来张角问这名老者的性命,老者便自称为:南华老仙! 天啊!难不成这世间真的有神仙?如果这南华老仙当真是那战国时期的庄子的话,那么到现在也有将近六百岁了!这不是神仙是什么!想到这里,陈任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面前的于吉,传说神仙都是会变化之术的,莫非眼前这个于吉便是庄子变化出来的?一想起自己现在面对的是活了数百年之久的老怪物,甚至还吩咐别人泼了神仙一身的污秽,陈任不由得后背发起寒来,陈任目瞪口呆地问道:“那,那,那南华老仙……” 于吉却是一边摇头一边微笑道:“将军勿惊,南华真人早已仙去,那传授张角太平要术的南华老仙,却是贫道的师傅。我们这一流派乃是从庄周祖师一脉流传下来的,以李耳祖师的《道德经》为基石,修炼道术,到现在也有五百多年了。南华的这一道号,乃是我们这一流派领导者的道号,贫道的师傅已经于十年前仙逝,贫道便是这一代的南华老仙。” 第二百零九话 三道合一 第二百零九话 三道合一 于吉没有理会已经差不多石化了的陈任,继续述说着太平道的秘史:“其实当年从李耳祖师那里继承下来的道教门派共有三家,我们太平道并只能算是比较中庸的一派,不过这稍候贫道在来说明吧。” “这五百多年来,太平道一直隐藏在青州琅琊山上,不问世事,潜心修道。汉顺帝年间,贫道的师祖也是当年的南华仙人宫崇真人,有意将太平道发扬光大,便带着几代南华仙人编撰的《太平清领书》献于汉顺帝。无奈顺帝对太平道的教义并不采纳,宫崇真人便改变了初衷,向黎民百姓传播教义。贫道也是哪个时候被师傅带上了琅琊山修道的。” 陈任这时候总算是开始慢慢消化于吉所带来的秘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历史上轰轰烈烈的黄巾起义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些秘闻。 “等到贫道的师傅担任了琅琊宫的宫主,继承了南华老仙的称号之后,师傅却是更加热衷于在民间推广太平道教义,所以,师傅才会在矩鹿山中收下了张角师弟,并且传给了他太平经中的上册太平要术。本来以张角师弟的资质,远在贫道之上,师傅也有意将琅琊宫宫主之位传给张角师弟。只是可惜,师弟他迷恋起尘世的权势地位。”说到这里,于吉不由得一声叹息。 陈任看着于吉,忽然脑袋里一闪,想起了一个人,忙是问道:“那么道长,那荆州的庞德公……”这庞德公的身份,一直困扰着陈任,现在听得于吉这么一说,那么这个庞德公肯定是和于吉有关联。 于吉点了点头,说道:“将军猜的不错,他的确是出自琅琊宫,而且还是贫道的亲传二弟子!” “什么?”陈任又再次进入石化状态。 于吉苦笑道:“当初张角师弟起事前曾经来过琅琊宫,想要琅琊宫助他一臂之力,当时还是贫道的师傅掌管琅琊宫,师傅很坚决的拒绝了师弟,并且有意留师弟在山上。可惜师弟天资过人,虽然修习太平要术时间不长,却是能够和师傅斗得不相上下。无奈之下,贫道也只有出手相助,这才将师弟重创,可是师傅也受伤不轻,根本无力留下师弟。而在贫道的那二徒弟却是被师弟所引诱,跟着他下了山。” “等等!等等!”陈任听得头都大了,不是普通道士嘛?怎么听着好像还能斗法?陈任连忙问清楚:“道长,那太平要术当真能够修炼成法术?” “哈哈哈哈!”于吉大笑道,“其实不算是什么法术,太平要术,是太平经的上册,乃是教习养气锻炼之法,修炼久了,就能够做到将身体中的气外放。将军请看!”说罢,于吉单手往着身边轻轻一甩,就看见虽然于吉的手并没有碰到他身边的那个坐垫,可是那个坐垫却是自己就这么猛地往外一飞,弹得老远。 陈任这才明白过来,这不就是后世武侠小说中写的内功嘛!早说嘛!陈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真以为有什么道法仙术呢,不过对于吉还真有些对不住,为了破他所谓的妖术,还直接泼了他一身的黑狗血。 不过于吉却是没有在意陈任尴尬的表情,继续说道:“刚刚说到哪了?哦!对!是我那二徒弟被张角师弟诓下了山,便一直潜伏在荆州。而当日琅琊宫一战,虽然没有能够留住师弟,却也是重创了师弟,所以师弟在起事后没过多久便暴毙而亡了。呵呵,人生无常,生老病死,到头来还不是一杯黄土,师弟啊师弟,你却是到最后都没能明白啊!”说到最后,于吉却不是在和陈任说话了,而是在暗自感慨。 陈任沉默了一会儿,对于吉说道:“既然如此,那么道长此次前来建邺,该不会只是来告诉在下这些秘史的吧?” 于吉听到陈任的问话,随即从之前的消沉的神情恢复过来,对陈任说道:“不错,贫道此次前来建邺,却是有要事要托付将军。” 陈任立刻便打起十二分精神,于吉此次前来建邺,可以说是羊入虎口,就像是刚刚那般,若不是陈任及时察觉到于吉的用意,只怕于吉便会像历史上那般被孙坚杀了。 于吉稍稍停顿了片刻,便对陈任说道:“先前贫道曾跟将军说过,当年从李耳祖师那里继承下来的共有三个道教流派,太平道一直贯彻李耳祖师的《道德经》的思想。而到了顺帝时期,有一位张陵前辈,将祖师的道家学说和自古传下来的方术结合在一起,在鹤鸣山上创立了正一盟威道,也就是现在汉中张鲁的五斗米道。不过当年似乎张陵前辈与琅琊宫之间产生了很大的误会,所以两教之间虽然溯源相同,却不相往来。” 陈任点了点头,貌似黄巾之乱的时候,虽然同为道教分支,但五斗米教的确是没有参与到黄巾之乱当中,而五斗米教也成为了大汉天下为数不多的不受黄巾之乱影响的地方。 于吉继续说道:“还有一支分流却是比太平道更加神秘,这支分流当年与先秦的墨家的一支分流联合在一起,自称为仙门。该分流中人,擅长各种奇门异术,弟子不多,却是个个都是了不得的人物。”说着,于吉忽然望着陈任笑道:“将军!若是贫道没有看错的话,将军这几年应该是在修习一种养气之法吧?” 陈任一惊,当年从神医华佗处学来的五禽戏,这些年来陈任一直都在坚持练习,也多亏了这五禽戏的帮助,要不然函谷关下,陈任还不见得能敌得过武艺突飞猛进的吕布呢。 于吉摇头说道:“将军不必吃惊,那传你这套养气之术的人,一定是我所说的那一支神秘的仙门传人。可见将军的确与道教有缘啊!” 陈任有些忍不住了,站起身子对着于吉问道:“道长,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是有什么事要托付我呢?” 于吉笑了笑说道:“其实贫道希望将军能够帮助贫道劝服其他两个流派,将三个道教流派合而为一!” “哈哈哈哈!”陈任先是一愣,随即却是不由自主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对着于吉说道:“道长啊道长,你这是不是太看得起我陈任了?你们三个道教流派独立了这么多年,我何德何能,能够帮助你合并三道?” 于吉却是不为所动,依旧微笑着说道:“贫道没有弄错,将军是这个世上唯一能够合并三道之人。首先,将军贵为江东总领军马的大都督,在东吴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五斗米教政教合一,五斗米教教主张鲁也是汉中太守,若要说服张鲁,必要先有足够的力量;其次,将军生怀仙门绝技,与仙门传人有缘。” 陈任摇了摇头,看着于吉说道:“不对,道长看出我修习养气之术是在来到侯府之后。而且虽然我地位不低,但天下间拥能够完成道长所说任务的势力并不是没有,比如说那长安的董旻,益州的刘璋,为何偏偏不顾生命危险选择我?还请道长告知。” 于吉苦笑着说道:“不错,贫道找上将军的确是有其他的原因,将军可记得当年在南郡的一战。当年将军收容了贫道那二徒弟的信徒,贫道便认为将军与其他诸侯不同。其他各地都是将太平道的信徒当做洪水猛兽,只有将军不仅收留了这些信徒,还分发路费遣散了他们回家。所以,贫道便知道,将军不仅能够帮助贫道完成三道合一的宏愿,而且还不会利用三道的信徒。” 陈任老早就忘记了当年南郡城投降的黄巾军,现在被于吉一提来,这才想起,似乎的确是自己向孙坚进言让这些黄巾军都遣散回家了,那是因为陈任以为庞德公一死,这些黄巾军也就没有了信仰的来源。现在看来,当真是好心没有好报,陈任是何等怕麻烦的人,要是被这件事缠住了,那岂不是没完没了了。 当即陈任便摇头晃脑地推辞:“道长!这件事在下办不到,这三道合一是何等大事,我陈任不过是一介武夫,如何能做得了这个主。不行,不行!” 于吉却是仿佛吃定了陈任一般,捋着胡须说道:“将军不必推辞了,天下间也只有将军能够完成此事,贫道代天下道教信徒,恳求将军答应此事吧!”说着竟然就这么朝着陈任跪了下来。 陈任当即便吓得闪到了一边,这于吉少说也有七十多岁了,之前陈任认为于吉不过是一名欺世盗名的骗徒,所以对于吉也没有什么尊重,甚至还让许褚粗鲁地对待于吉。不过就在刚刚短短的一番交谈中,陈任便能够感觉到,这于吉当真是一名清心寡欲的得道高人,对他也就自然很尊重了,如何肯受他的如此大礼。 于吉却是跪在陈任面前,死活不肯起来,神情坚定地说道:“将军!若是将军不肯答应,贫道便长跪不起,直到将军答应为止!” 第二百一十话 甘宁遇水贼 第二百一十话 甘宁遇水贼 站在船头,陈任不禁想起当日在吴侯府的情景,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下来的陈任,自然是恭恭敬敬地将于吉给送出了侯府。又急急忙忙去议事厅找那孙坚商议,结果却是被孙坚直接任命自己带兵来取汉中,当真是歹命啊! “哎呀!我说子赐啊!你看看你,自从上了船之后,你的脸色就没有好过!不就是去趟汉中嘛!”甘宁拍了拍陈任的肩膀,哈哈笑道。 陈任没好气地瞪了甘宁一眼,原本函谷关一战后,陈任就打算休息一阵子,只要不是对上董旻和曹操,陈任就不再想出战了。若不是无缘无故多出于吉这档子事,取汉中哪里用得上他陈任出战啊! 陈任想到这里,便越想越委屈,可怜自己那一双儿女正是刚刚学会叫人的时候,别等到自己回到建邺后落得儿女连自己这个爹都不认得了。陈任一把夺过了甘宁怀里的酒坛,没命地灌了起来。 “喂喂喂!”甘宁顿时那叫一个心痛啊,后悔死了为啥要来招陈任,自己一个人在船舱内喝酒不好么,眼看着陈任像喝水一般地灌酒,甘宁忙是拉住陈任的手臂:“子赐!子赐!这酒你家里有得是,什么时候不能喝啊!这酒还是留给我吧!” 陈任被甘宁拉住了手,没有办法继续灌酒,便是冲着甘宁瞪了个白眼,张嘴刚想回话。忽然两人的耳边传出一阵阵喊杀声。陈任和甘宁也顾不上斗嘴了,两人都皱起了眉头望向船的前方,这里距离襄阳已经不远,是东吴水军巡逻的范围,哪里来的喊杀声? 在陈任和甘宁所在船的前方,正好是个峡口,隐约间,那喊杀声便是从峡口另一边传来的,只不过被峡口一边的山崖挡住了视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任忽然笑着对甘宁说道:“兴霸,这长江之上应该是你的地盘吧,莫非今天你这水贼头子要被水贼抢了?哈哈哈哈!” 陈任一番取笑,顿时羞得甘宁一脸通红,可偏偏甘宁又不能拿陈任怎么样,只有粗着脖子朝着身后喊道:“朴战!朴战!死到哪里去了!” 不一会,一名身穿铠甲的壮汉便急急忙忙从船舱内跑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皖城被庞统赖上的那名锦帆军士。别看这朴战看上去呆头呆脑的,却是甘宁的得力手下,甘宁还在长江上当水贼的时候,就跟随在甘宁身边,可是一员骁勇善战的战将。 “将军!找朴战有什么事啊!”朴战一路小跑,跑到了甘宁和陈任的身前,冲着甘宁一抱拳。 “什么事?”甘宁显然是心情不怎么好,一指前方喝骂道:“你耳朵聋了!这么大的声音都听不到?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这长江之上会有喊杀声?” 朴战也是一头的雾水,朝着前头望了望,最后只有老老实实地摇头说道:“将军,这个,属下不知!” “不知,不知那还不给我去查清楚!”甘宁当真是被这朴战给气到了,额头上一条条青筋跳动,这朴战当真是太实诚了,更主要的是,让甘宁在陈任面前丢了面子。 “喏!”朴战再迟钝,此时也感觉到甘宁在发火,马上一抱拳,便立刻转身撤了下去,不一会功夫,就听得船后面传来一阵嘶吼声:“你们这帮子混蛋!还不快点给我准备小舟!”感情这朴战也不是什么善茬,把在甘宁那受的罪,全部转到他的手下身上了。 这个时候,陈任的肚子都快要笑痛了,整个东吴的军队中,就属甘宁的锦帆军最会耍宝了,毕竟当年都是在长江上喝酒撒泼,**惯了,每次陈任来到锦帆军都要乐上好一阵子。 不过,还不待朴战等人放下小舟去查探,前方的峡口已经驶出了一条条小舟,虽然和东吴水军的大船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但数量却是奇多,这条襄江也算是宽畅,却是被这些小舟给堵得严严实实的。 这时陈任已经是笑得蹲在地上了,而身边的甘宁这是一脸的铁青色,之前陈任也不过是句玩笑话,却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碰上了水贼。甘宁当年还只是水贼的时候,就已经一统整个长江之上,根本就没有人敢去惹他。如今甘宁成为了正规军,按理说无论是人员、装备都比原来高了不止一点点,竟然还有人敢来打他的主意,这还真是个绝妙的笑话。陈任决定了,等回到建邺,一定要把这件事传遍整个东吴军方。 至于这些水贼嘛,陈任当然没有放在心上,对方的小舟多,他们这边的船也不少,而且有时候,小舟和大船之间的差别,并不是用数量就可以弥补的。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打水仗超强的水贼祖宗,还怕打不过这些小蟊贼? “朴战!朴战!给我死过来!”甘宁当即又是大喊大叫一番,就看见那朴战可怜兮兮地跑了过来,还未等开口,就被甘宁一脚给踹在地上,甘宁指着那些小舟喝骂道:“我给你三炷香的功夫,给我把这帮蟊贼抓来!” 那朴战估计是以前经常被甘宁踹,已经被踹习惯了,现在被甘宁踹在地上,反倒是嬉皮笑脸地喝道:“将军!你瞧好吧!”说完,站起身,一边向着船后跑,一边拔出了佩刀吼道:“锦帆军准备!锦帆军准备!” 此时在另一边的那些小舟当中,最前面的一艘小舟上站着一名同样面色铁青的壮汉,不过这壮汉身上穿着一身的旧铠甲,比之身后的那些穿粗布衣物的手下要威武得多。 那壮汉看着眼前一艘艘巨大的战船,特别是为首的那艘战船上的长帆上,大大的“锦帆”两字特别的耀眼,壮汉不由得骂道:“狗日的胡六!这哪里是什么商船啊!分明是东吴的水军!竟然胆敢陷害老子,老子回去后,定要活剐了他!” 说着回头冲着那些手下吼叫起来:“撤!快撤!全都给我撤啊!” “贺,贺大哥!你看!”与壮汉同船撑船的一名水贼,脸色发白地指着那些战船,声音打着颤说道。 壮汉转过头望向那东吴水军,只见原本只有七八艘战船的水军船列,忽然在战船的周围,多出了无数条小舟,飞快地向着自己这边驶来。虽然对方是逆流而上,但速度却是比起之前他们顺流还要快。 壮汉顿时脸色发白,这就是天下闻名的东吴水军啊!虽然东吴水军没有打过什么大仗,但对于长江上的这些水贼来说,那是噩梦的代号。壮汉立刻丧失了战意,要是论速度,自己这些二流水贼,怎么也比不过人家,更不要说逃跑了。开打?别开玩笑了,自己这边的破铜烂铁,也就是欺负欺负普通老百姓或者是商队,对上正规军那是根本没戏。 “不,不用逃了。大家投降吧!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性命。”壮汉满脸失意地对身后的手下说道,随着壮汉的命令下达,一向以壮汉马首是瞻的水贼们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投降。 本来还打算大战一场,来消消刚刚被甘宁呵斥的火气的朴战,举目望去,那些水贼的小舟上,全是一双双高举的手臂。朴战根本就是有力没处发,狠狠地一脚跺在小舟的甲板上,差点没有把小舟跺出一个洞来。朴战没好气地对着面前的那些水贼喝骂道:“你们这群不开眼的蟊贼!连水军的船也敢劫?哪个是你们的头!给你们朴战爷爷站出来!” 水贼们都是默不作声,毕竟在长江上厮混的汉子,这点义气还是有的,不过壮汉可是不会为了保命而牺牲自己兄弟的性命,二话不说站起来,对着朴战说道:“小人便是他们的头人,恳请军爷放过小人的这些弟兄,他们都听从小人指示,一切的罪过都由小人来扛!” 朴战倒是有些欣赏这个讲义气的壮汉了,不过甘宁的军令还是要听从的,当即便对着那壮汉喝道:“放不放他们,我做不了主,要问我们家将军!但是你!既然是他们的头,就必须要跟我去见将军!来人啊!把他给我押过来!” 还未等朴战身边的士兵应下,那壮汉爽朗的一笑:“不劳几位军爷大驾!贺某自己来!”说完,壮汉一个跃身,竟然就这么跳到还有三丈远的朴战的小舟上,稳稳地落在了甲板之上。壮汉对着朴战一抱拳,喝道:“这位军爷!请带小人去见官吧,至于小人的这些手下,请军爷放心,没有小人的命令,他们是不敢擅自逃跑的!” 朴战却是看得两眼发亮,这可算是个好身手啊!随即却又是暗暗恨道:“你说你这么好的身手,这么打都不打就这么投降了!好歹也要跟我对上几招,让我过过瘾啊!”不得不说,东吴水军的强悍,已经让朴战这些水军的将领许久没有打过仗了,虽然之前被甘宁呵斥得有些来气,但是心里却很是期待能够有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谁知道却是无疾而终了。 第二百一十一话 贺齐 第二百一十一话 贺齐 战船上,陈任饶有兴趣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壮汉,而甘宁却是冷冷一哼:“好大的胆子啊!竟然连我们东吴水军都敢抢!” 面对甘宁的怒火,那壮汉却是面色不改,虽然跪在甲板上,但却是挺直了腰板:“小人自知得罪了将军,命不久矣,但只有将军能够放过小人的那些部下,他们也都是从豫州逃来的难民,为了一口饭吃才走上了这条路。” 陈任看着这壮汉,微笑地问道:“这位壮士,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那壮汉惨然一笑,回答道:“谁会不怕死,只是走上了这条路,我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小人只是恳请甘将军能够放过小人的部下!”壮汉后面一句却是对着甘宁说的,甘宁的这身打扮在长江上混的人都认得,虽然是改穿了铠甲,但在头盔上依然是插了根五彩羽毛,腰间依旧挂着一串金铃。 现在连甘宁都对这壮汉有些好感了,毕竟能做到从容赴死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此人还能一直在心中惦记着自己部下的生死,这就更为难得了。陈任却是抢在了甘宁之前问道:“这位壮士的大名唤作什么?” 一看陈任的模样,甘宁就知道这个壮汉肯定是要被陈任挖到新军去了,不由得有些生气,把头一撇就不看了。那壮汉却不知道陈任是什么人,东吴水军这些年在长江之上可谓是威名远播,水军的几大将领这壮汉都知道,能够和甘宁平起平坐的,在水军当中也只有水军都督黄盖了。可是那黄盖传闻已经四十多岁了,眼前这将领却怎么看也不会超过三十岁。而且此人虽然穿着一身威武的黑色铠甲,但却掩饰不了他瘦弱的身形,根本就不像是个武将啊。 当然,壮汉自然没有那么多闲情去猜陈任的身份,反正自己也是要死了,总要留下个名号,当即抱拳回答道:“小人姓贺名齐,字公苗,会稽人!只因贺某家中和虞家有过瓜葛,因此被牵连,小人所以流落长江之上成了水贼。” “虞家?”那也是很早的事情了,会稽城破的时候就被孙坚出其不意的,将虞家给一锅端了,说起来,当年灭了虞家的,不正是甘宁嘛!想到这里,陈任便转头望向甘宁,此时甘宁也是一副思索的模样,看样子是在回想当年铲平虞家时的经过。 陈任又回过头紧紧盯着贺齐问道:“那么你是想要为家族报仇吗?” “不!”贺齐摇了摇头,很坚决地回答:“小人不过是家族的偏门子弟,小人的父母早逝,再无亲眷在贺家,对家族更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况且当年贺家的确是和虞家有过瓜葛,这点吴侯也没有冤枉贺家。” 陈任仔细看着贺齐的表情,总算是确定这贺齐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为何会来抢劫水军的船只?又为何会未战先降?” 贺齐脸上有些尴尬地回答:“小人帐下有一眼线,昨日告诉小人,说是今日会有商队驾船从襄江经过,小人这才带着手下前来。却未曾想到竟然是水军的船只,要不然,就是给小人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抢水军的船只。至于为战投降的原因,那是小人知道,打肯定不是水军的对手,逃也逃不掉,还不如投降,小人愿意以自身的性命换取小人部下的性命。” 这已经是贺齐第三次为自己的部下求情了,可见这贺齐是真心想要牺牲自己来救自己的部下,倒是个难得的好汉!至于他的身世问题,回头让蛇部做一番调查,在江东,还没有蛇部查不出来的事情。 转头和甘宁笑了笑,陈任说道:“兴霸!这人,我可就带走了?” 甘宁没好气地说道:“我说子赐!你那新军人才那么多,何必要来长江上抢啊!”这贺齐要是在这长江上做了水贼,就算这次没有碰到,早晚也要落到水军手上。这么一个难得的人才,就这么给陈任挖走了,甘宁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 “哎呀!”陈任顿时嬉皮笑脸起来,能够在这长江之上又找到一个人才,之前因为出师汉中而郁闷的心情也好了泰半,扯着甘宁说道:“兴霸,你们水军的人才也不少嘛?你看看有那个周泰、还有那个蒋钦,还有你的锦帆军,哪个不是一等一的汉子嘛!” 这陈任不提也罢,陈任这么一提,甘宁更加不舒服了,翻了翻白眼:“你们新军呢?貌似你们新军的人可不少吧?你那个师兄赵云就不提了,那个吕蒙,还有董袭!对了还有那个凌操!”说着说着,甘宁竟然还板起了手指,“丁奉、文波、文慈、段羽,听说你还把主公的三公子也给弄了进去,上次函谷关一战,把子义也给顺进你那新军去了!你说说看!到底是你们新军人多,还是我们水军人多?” 被甘宁这么一说,陈任倒还真的有些脸红了,貌似这些年来,自己这挖人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不过陈任也仅仅只是脸红了一下而已,马上又恢复了常态,笑着对甘宁说道:“不要这么说嘛!兴霸,你知道我这也是家大业大,没有办法嘛!” “哼!”甘宁很想发火和陈任打一架,不过现在甘宁身份不同了,周围又都是自己的部下,要是和陈任打一架,赢了自然涨脸面,可是输了那就丢人丢大发了。而且根据自己和陈任长久以来交手的战绩来看,估计还是甘宁输得可能性占大头。 看见甘宁不说话了,陈任知道自己要拿出点诚意了,当即起身走到甘宁身边,附在甘宁的耳边轻声说道:“那个,一百坛美酒?” 陈任的话音刚落,甘宁顿时眼睛就亮了,不过马上又变成了不屑的表情,撇了撇嘴哼道:“才一百坛啊?” 听得甘宁这回答,陈任便知道有戏,当即又朝着甘宁伸出了两个手指头,那甘宁的眼角露出了一丝喜意,不过脸上却还是依旧那副冷冰冰的模样。陈任叹了口气,一狠心,直接伸出了一个巴掌,那甘宁立刻抓住了陈任的手,哈哈一笑,喝道:“成了!人归你了!” 跪在一旁的贺齐一脸茫然,却不知道自己被人用五百坛就给卖了。另一边的朴战却是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贺齐,虽然陈任贵为东吴的大都督,跟在陈任手下那是绝对有前途。不过自从周泰和蒋钦来到水军之后,平日里跟他们讲起了在陈任手下过的日子,后来孙策也曾在水军待过一段时间,也听孙策说过陈任手下的待遇,都让水军这些人对陈任视如洪水猛兽。就算是陈任手下有再好的前途,水军当中也没有人想过要去新军混混。 陈任笑呵呵地和甘宁击掌为誓,陈任便走到贺齐身前,伸手把贺齐扶了起来,对他笑道:“跟我走吧!”说完便不管贺齐,直接往后面的那艘船走去。 贺齐一下子傻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了看陈任,又看了看朴战,再看了看甘宁,却是没有人理他。最后还是朴战比较好心,提起脚直接踹了一脚,笑着喝道:“快走吧!算你好运!” 当然朴战这一脚也只是轻轻的一踹,不过被踹的贺齐总算是明白过来,自己是要跟着那瘦弱武将啊。连忙追了过去,幸亏陈任也走的不快,要不这么大的战船,贺齐还跟不上呢。 追上了陈任,却不见陈任有什么吩咐,贺齐想起前面还有自己的一帮子兄弟,不由得有些着急了,忙是问道:“那个,这位,这位将军!”贺齐还真不好确认这人的身份,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称呼他为将军吧。 陈任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笑着看着贺齐,一眼就看出了贺齐的顾虑,笑道:“你的部下就放心吧,待会我会下道命令,只要是愿意留下来参军的,就留下来,不愿意的也可以走。” 听得陈任这么说,贺齐的心也算是放下了,看陈任的身份应该不低,说出来的话肯定是有份量的。既然心中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贺齐本身就抱着一死的心理准备,跟着陈任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通了这一点,贺齐便老老实实的跟着陈任屁股后面走了。 这次水军一共派出了八艘战船前来护送陈任的新军前往汉中,前面一艘和后面两艘都是水军,用来护航。而在中间的五艘,除了必备的驾船军士以外,便是这次前往汉中的山刀营。 由于暂时停在了江中,陈任到了船尾便让军士在船尾和后面那艘战船的船头架起了木板,陈任直接带着贺齐走过木板来到了第二艘战船上。刚刚上船,在船头的数十名军士都起身向陈任行礼,这些都还是水军的士兵。不过虽然水军一向都是有黄盖和甘宁管辖,但是陈任名义上可是统领东吴所有兵马的大都督,这水军按理说也是归陈任管的,所以他们对待陈任可不比对甘宁差多少。 第二百一十二话 吕蒙读书(上) 第二百一十二话 吕蒙读书(上) 走到甲板上,陈任便对身边的一名军士问道:“吕蒙呢?” 那名军士向陈任行了个军礼,随即回答道:“吕将军在舱内!”回答简单明了,的确是被训练得相当的出色。差点又让陈任起了要挖人的心,想想要是自己连这小兵都不放过,只怕不仅甘宁会找自己拼命,就连在庐江休养的黄盖也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想了想,陈任还是放弃了将这个出色的水军军士挖到自己帐下的想法,顺便把对于贺齐手下的那些水贼的处理让这个军士去转告给甘宁,随后便带着贺齐往船舱走去。 七转八转,便来到了船舱内,只见船舱内,一窝子山刀营的士兵正热闹着呢。陈任一扯贺齐就这么站在船舱门口,就这么看着船舱内的热闹。 只见船舱内大概有几百名山刀营士兵,都围成了一圈,站在中间的正是吕蒙,在他的身前却是有十来个壮实的山刀营士兵。那吕蒙面露笑容地朝着前面的士兵伸手勾了勾手指,那些士兵却是如临大敌一般,小心翼翼地在吕蒙周围打转。 忽然,绕到吕蒙身后的两名士兵相互使了个眼色,直接往吕蒙扑了上去。可是还没有等到他们扑到吕蒙的身上,吕蒙就好像脑后长了眼睛一般,一只腿飞快地向后一甩,准确无误地踢中了身后那两名士兵的胸部,直接将两名士兵踢得倒飞了出去。 这时,其他的八名士兵则是一拥而上,四个抱住了吕蒙的上身,四个抱住了吕蒙的双腿。吕蒙用力一挣,竟然还没有挣开,可见这些个士兵却也是很有力道的。只见吕蒙手腕一翻,用上寸力击打在抱住自己双手的两名士兵身上。虽然这两名士兵没有松开手,但抱着吕蒙的力道却是一松,吕蒙趁着这个时候,冲士兵的怀抱中抽出了自己的双手,拎起了两名士兵的后领直接丢了出去。 “走开!”少了两名帮手的帮忙,另外两名士兵就无法制住吕蒙的上身了,吕蒙上身一摆,便把那两名士兵给挣脱了。紧接着吕蒙朝着抱着自己双腿的那四名士兵飞快地一人给了一拳,直接用脚一个个都踢到了一旁,幸亏周围都有士兵接住,要不这十名士兵非得受伤不可。 “哈哈哈哈!”吕蒙得意地大笑起来,“不行!不行!不行!你们这些兔崽子还得多练练!” “吕子明!”忽然一声暴喝响起,直接打断了吕蒙得意的笑声,吕蒙顿时皱起了眉头,大喝起来:“哪个混蛋?竟然敢直呼本将军的名字!谁啊?谁啊?谁啊?” 所有人都顺着那声暴喝往门口望去,正好望见了陈任和陈任身后的贺齐,所有的山刀营的士兵都立马跪拜了下来,齐声喝道:“拜见都督!” 贺齐顿时惊呆了,身为江东本土人士,如今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在江东,能够被江东士兵真心称呼为都督的,那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总督江东军马的大都督陈任。身为一名武将,如何能不敬服号称天下第一将的龙将陈任。 当即贺齐心中那叫一个高兴啊,能够成为天下第一将的手下,那可是以前贺齐想都不敢想的美事啊!贺齐也跟着其他山刀营的士兵拜在陈任的身前,喝道:“小人拜见陈大都督,之前小人不知是陈大都督,还请陈大都督恕罪!” 陈任笑着扶起了贺齐,拍了拍贺齐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多礼,随即又转头望向那个正在一脸尴尬地走过来的吕蒙。吕蒙走到陈任面前,先是呵呵一脸傻笑,随即便抱拳一拜:“拜见都督!” “不敢!不敢!”陈任一脸淡然地说道:“陈某何德何能啊,哪里敢受得起吕大将军一拜啊!” 陈任的话音一落,吕蒙额头上就冒出几滴冷汗,忙是半跪了下去:“都督恕罪!” “起来吧!”陈任这句话不仅是对吕蒙说的,还是对跪了满屋子的山刀营士兵说的。顿时,所有的士兵都站了起来,动作整齐划一,看得第一次见识到的贺齐不由得暗自赞叹。 看着恭恭敬敬的吕蒙,陈任嘴角微微一翘,看得吕蒙那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陈任伸出手在吕蒙的肩膀拍了拍,那动作和之前拍贺齐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不过拍一下,那吕蒙就打个颤。 “吕将军啊!”陈任淡淡地喊了一声。那吕蒙立刻摆起了双手,说道:“都督!都督!还是叫我吕子明吧,要不叫子明,或者是叫小吕,都行!” 那吕蒙的态度,让山刀营的士兵还有第一次见识到的贺齐都是不由得一汗,刚刚还看到吕蒙威武得不得了,怎么现在就变成了一个哈巴狗了? “哼!”总算是吕蒙见识得快,陈任现在倒也不好在找借口教训他了,冷哼了一声,直接走进船舱。不过见到陈任变得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那吕蒙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吕蒙怎么说也是跟随陈任这么多年了,也算是清楚陈任的脾气。 如果陈任在生气的时候还是一脸笑容的话,那么得罪陈任的人那就要小心了,陈任很可能在找机会算计他呢!不过如果陈任摆出一副冷冰冰的面孔,那就表示陈任所生的气并不大,或者已经消了一大半。 不由自主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看见陈任已经走进了船舱,而陈任带来的那名壮汉还站在门口。吕蒙脑子一转,便想到那名壮汉是陈任亲自带来,肯定是陈任很重视的人,当即便是大笑着对贺齐抱拳说道:“在下江东新军山刀营首领吕蒙,吕子明!不知这位壮士是……” 贺齐一愣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有些滑头的武将,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山刀营的首领吕蒙。但一回想起刚刚吕蒙那身手,可是绝对在自己之上,忙是抱拳还礼:“小人贺齐,字公苗,见过吕将军!”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吕蒙忙是拦住贺齐的回礼,张嘴刚要说什么,里边陈任的喝声又传了过来:“吕蒙!还不给我进来!” 吕蒙不由得缩了缩脑袋,随即笑着拉着贺齐的胳膊走进了船舱,来到陈任面前。此时陈任已经坐在一张胡凳上,冷眼看着吕蒙:“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做啊!平白无故在这里打架啊!看样子是吃得太多了,今天晚上你就不要吃饭了!” “啊?”吕蒙马上就傻了眼,像他这样的壮汉,饿上一餐那可是难受得很,忙是跑到陈任身边弯腰哈背,陪着笑脸说道:“都督,都督,这不是兄弟们在这船上待得难受嘛!平日里都习惯了操练,这一时停了,还真有点不习惯,所以就在这里活动活动手脚而已。” “哼!”看着吕蒙那一脸的假笑,陈任还当真是有气都发不出,指了指那贺齐说道:“这位壮士,从今天起就在山刀营任小队长吧!要不要试他一试?” “不用!”吕蒙马上就回答道,“都督的眼光还会有错吗?都督看中的人,肯定是了不起的人才!这一点,子明可是早就知道了!” 陈任可是懒得理这个活宝了,对着贺齐说道:“贺壮士,从今天起,你就在山刀营担任小队的队长,可千万不要嫌弃职位地位啊!” “不敢!不敢!”贺齐连忙拜道,这倒是贺齐的真心话。江东新军,那可是威震天下的雄师啊!夺取徐州,南郡之战,还有几个月前的函谷关一战,都是名传天下的战役啊!而江东新军的山刀营,那是无数江东的武将削尖了脑袋都想进去的地方啊。现在陈任就这么一句话,就让贺齐进入了山刀营,贺齐哪里还有什么意见,要不是顾忌着形象,恐怕早就高兴得要在原地蹦起来了! 贺齐当即跪了下来,满脸激动地朝着陈任抱拳喝道:“小人就算丢了这条性命,也要报答大都督的知遇之恩!”说罢,便朝着陈任连磕了三个响头。 陈任连忙起身扶起贺齐,笑着说道:“公苗不必如此,从今天开始,公苗就是我们的同僚了,都是为了主公大业!等到此次行动之后,我再带着公苗晋见主公,在这之前,就只好委屈公苗了!”陈任后世可是在官场上厮混的公务员,虽然官并不大,但这点嘴皮子上的功夫还是有的。 安排好贺齐,陈任转头望向吕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了!看在你姐夫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以后不要让我在看到你再胡闹,我可不会轻饶你!” “末将知道了!”吕蒙立刻抱拳喝道,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陈任也不再多管了,吕蒙这种保证还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结果该犯的还是照犯,就算是罚了也是白罚。 “对了!”陈任语调一转,说道:“子明!我给你安排的任务怎么样了?” 一听到陈任说起的任务,顿时吕蒙就苦了脸,对着陈任说道:“都督啊!末将从小就没读过多少书,都督突然让末将天天读书写字,这末将确实是做不来啊!” 第二百一十三话 吕蒙读书(下) 第二百一十三话 吕蒙读书(下) 一听得吕蒙的话,陈任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要是能够回到后世,陈任一定要把撰写历史书的人拽出来狠打一顿。历史书上竟然写吕蒙勤奋好学,这丫的有哪点勤奋好学的样子了! 陈任顿时整个脸就阴了下来,沉声问道:“这么说的话,那么在离开建邺之前,我给你布置的任务你就没有完成了?” 一听陈任的语气不对,吕蒙抬头看了看陈任的脸色,顿时吓了一跳,马上回答道:“不!不!不!末将已经将都督要末将看的《吴子》,给看完了。” 这陈任才脸色好了一些,继续说道:“那我倒要考校考校你!这《吴子》共有六篇,第一篇《图国》中有四不和,是哪四不和啊?” 吕蒙顿时急得一头的汗,两只眼睛拼命地往两旁使眼色,可是身边的这些山刀营的士兵哪里会这个啊,就算是会的,这陈任就在一边坐镇呢,又有谁敢在陈任面前帮吕蒙作弊啊! “哼!”陈任狠狠地瞪了一眼吕蒙,“这就叫完成任务了?我给你布置的任务是什么?是让你熟读《吴子》,并且要领悟这《吴子》的内容!你倒好,连背都背不出!” “那个,”吕蒙赔着笑脸说道,“都督!这《吴子》末将的确是看了几遍,可是这书里的话太过饶舌,末将的确是背不出来啊!不过,都督!只要你再给末将几天时间,末将一定将它背出来,而且倒背如流!” 陈任都已经被吕蒙气得话都说不出了,也懒得理会他的赌咒发誓,眼睛一瞥,却刚刚看到贺齐一脸自信的模样,心中一动,虽然历史书上说这贺齐也是东吴的一名大将,但到底本事如何呢?心里有了考校一番的主意,陈任便问道:“公苗,这个问题你来回答看看!” 没有想到陈任忽然会点自己的名字,贺齐一愣,但随即便回过神来。贺齐小时候虽然只是家族的一个旁门子弟,但也是受过家族的教育的,而且贺齐从小的喜欢研究兵法,一般的兵书他都熟读过,陈任的这个问题能难倒吕蒙,却是难不倒他。贺齐一抱拳回答道:“都督刚刚所问的《吴子》中的四不和,乃是不和于国,不可以出军;不和于军,不可以出陈;不和于陈,不可以进战;不和于战,不可以决胜。” 陈任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么这四不和应当如何作解?” 贺齐这次却是很快便回答道:“这四点是吴起与魏文侯对问时,吴起所提出的四点建议,意思是说,如果不能达到这四点就不能作战。不和于国,不可以出军,是指国家内部不和谐,不可以出军的意思;不和于军,不可以出陈,则是指军队内部不和谐不可以行军布阵;不和于陈,不可以进战,是指阵法摆起来不和谐,有漏洞不可以进攻;最后不和于战,不可以决胜,便是指指挥作战的将领不和谐,战略方针不统一,不可以决战胜负。” 陈任微笑着赞赏道:“不错!不错!公苗可曾读过《六韬》?”对于贺齐的答案,陈任很是满意,便有了继续考校的心思。 “小人,末将曾经略读一二!”贺齐对于自己的身份还一时没有习惯,总算是及时改了口。 “好!”陈任稍稍思索了一番,问道:“《六韬》中的《练士》可曾读过?” 贺齐也是沉吟了片刻,随即回答道:“太公曰:‘军中有大勇、敢死、乐伤者,聚为一卒,名曰冒刃之士;有锐气、壮勇、**者,聚为一卒名曰陷陈之士;有奇表长剑、接武齐列者,聚为一卒,名曰勇锐之士;有披距、伸钩、强梁多力、溃破金鼓,绝灭旌旗者,聚为一卒,名曰勇力之士;有逾高绝远,轻足善走者,聚为一卒,名曰寇兵之士;有王臣失势欲复见功者,聚为一卒,名曰死斗之士;赘婿人虏欲掩迹扬名者,聚为一卒,名曰励钝之士,有死将之人子弟欲与其将报仇者,聚为一卒,名曰敢死之士;有贫穷愤怒欲快其志者,聚为一卒,名曰必死之士;有胥靡免罪之人欲逃其耻者,聚为一卒,名曰幸用之士;有材技兼人能负重致远者,聚为一卒,名曰待命之士。此军之服习,不可不察也。’强调的是对士卒的因材施用与组织方法。士卒的才能、性格等是千差万别的,把这些人按一定的原则组织起来,就可以充分发挥他们潜能,取得胜利。对于军队的治理。” 陈任一击掌笑道:“没想到啊!公苗却是饱读兵书,做一名小小的小队长,确实是屈才了!从今天起,你就是山刀营的副头领了!”陈任现在能够肯定这个贺齐就是历史上的那个东吴大将,自然也不用担心贺齐是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 那贺齐也没有想到自己这小队长还没有完全上任呢,马上就升了数级,连忙拜谢陈任的提携。陈任扶起贺齐之后,转过头对着吕蒙喝道:“看见了没有!现在我把公苗放在你手下,你随时随地都要向公苗学习!要是等这次汉中之战结束之后,你还是不能完成我给你布置的任务,你就准备跟公苗掉个位置!” 吕蒙不由得缩了缩脑袋,这掉个位置的意思,不就是让吕蒙让出头领一职吗?其实头领的职务,吕蒙倒不怎么放在心上,就是这脸面上过不去。马上抱拳说道:“都督放心!末将定会努力完成都督布置的任务!” 这时,长江之上,贺齐的那帮手下都已经安置妥当,大部分的水贼自然是选择加入军队。甘宁便将这些水贼都收编为水军的预备队,派人送回了柴桑的水寨进行训练。少部分不愿入伍的,甘宁便按照陈任的要求,发放了一些银两,让他们另谋生计去了。 障碍已除,水军又再次踏上了路途,不过接下来却是一帆风顺。在途中,贺齐还带着水军去了他的水寨一趟,不过却是没有一个人在了。想必是那些留守的水贼得知贺齐他们遭遇到东吴水军,都一哄而散了吧。安慰了一下贺齐之后,收拾行囊,水军继续上路。 一路沿着长江北上,只是在襄阳休整,当然也被黄忠等襄阳守将好好招待了一番,便又再次踏上了行程。借由水路向着西北方向行至长江的支流汉水,山城上庸便是水军护送陈任的山刀营的终点。在上庸城稍稍休整,便与甘宁告别,陈任带着山刀营独自上路了。 这次陈任一共带了整整五万人的山刀营,上次函谷关一战中,山刀营的损失是最大的。这五万人已经是山刀营现在所有的战力了,而雷雨骑用水路运送实在是不太方便,从陆路走的话又不太现实。陈任只得留下雷雨骑,并且把董袭和一部分还未养好伤的山刀营士兵留下,在建邺重新练兵,务必做到将山刀营再次补充满员。 虽然只有五万人马,但山刀营毕竟不同于其他部队,只要不是面对超过四倍的敌军,陈任就很有自信能够获胜。唯一比较让陈任担心的是,汉中不比得其他地方,汉中的百姓可以说是十分的团结。蛇部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能够在汉中设立一个分部,这也就意味着在这次战斗中,陈任失去一向无往不利的情报优势。 所以这次陈任却是打定了主意,直接偷袭汉中,也就是张鲁统治的中心。从历史上曹操夺取汉中的过程来看,张鲁手上的人马应当不多,完全是依靠天险来抵挡曹操的入侵。而且现在马腾还活得好好的,那庞德也在马腾帐下任职,自然就不会在汉中。现在汉中对陈任来说,既没有天险关卡,也没有庞德这样的猛将挡路,就算是只有五万人马,取汉中也应该是易如反掌。 要去汉中,首要是要绕开城固,而且要避免打草惊蛇,要不然张鲁说不定会召集所有的兵马前来围剿。虽然没有详细的军情,但陈任估算了一下,张鲁控制了从雍州分离出来的梁州之地,而且经过了这么些年的经营,加上张鲁本身五斗米教教主的身份,张鲁应该有兵马十万左右。虽然十万人马对五万山刀营来说并不算很强大,但是也会给本来就减员严重的山刀营造成很大的伤害,这可就不是陈任所希望的了。 因为要隐藏行踪,所以就导致行军的速度就慢了许多,经过了大约十来天的行军,这才算是绕开了城固,按照这样的速度,三天后,大军就能开到汉中城了。 随着距离汉中城越来越近,陈任也越来越烦恼,要攻下汉中不难。但问题是陈任可是答应了于吉,要促使三道合一,也就是要说服张鲁带领五斗米教与太平道融合。说实在,对于这道教能不能合一,陈任可是不关心,但是陈任可不能无视太平道在民间的影响。特别是在这种乱世,宗教的力量往往能够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这也是为什么陈任没有动手杀于吉,杀了于吉容易,但是应对于吉身后的琅琊宫可就麻烦了。 第二百一十四话 中伏 第二百一十四话 中伏 “报——!”一名军士快步来到陈任面前,对着陈任抱拳喝道:“都督!前方就已经是汉中城了!” 陈任向着前方遥望,一座雄伟的城池正耸立在地平线上,陈任深深吸了口气,点头说道:“很好!下令全军!突袭汉中城!但不要多伤无辜人的性命!”经过了这几天的思索,陈任还是找不出能够让张鲁同意三道合一的办法,如今已经到了汉中城外,也不能再耽搁了,只有先拿下汉中再说吧。不过,按照历史上对张鲁这人的记载,应该是个少有的勤政爱民的统治者,若是能够做到不伤害平民百姓性命的话,或许能够得到对方的一些好感吧。 “喏!”军士领命下去了,没过多久,随着一声号角的响起,吕蒙带着一万人从右翼出发,贺齐带着一万人从左翼出发,而陈任则是自领三万人向着汉中城开进。 多亏了这片树林,使得山刀营一直开到汉中城数里外都没有被发现。不过就算是如此,毕竟数里也不是个短距离,等到山刀营攻到城下的时候,汉中城门已经紧紧地关上了。不过之前陈任在攻城之前就已经准备了许多的云梯,如今打了汉中城一个措手不及,正好趁着汉中城内的守军没有来得及的时候,架上云梯直接攻上城头。 一架架云梯搭上了城墙,山刀营的士兵也纷纷往城头爬去。就在最前面的山刀营的士兵就快要爬上城头的时候,忽然在城头闪出了无数士兵的身影,所有的士兵都拿着弓箭朝着城头下的山刀营士兵。下一刻,那些箭矢便直接飞射了出去,幸好山刀营的士兵都是以防御见长,纷纷提起了手中的圆盾抵挡箭矢,这一轮飞箭下来,山刀营也不过损失了一百来人。 看来是汉中城的守军赶来了,速度还很快啊!陈任双眼的瞳孔猛地一阵收缩,这不过是一个很正常的攻城守城的交战回合,但是陈任却是嗅出了一丝不正常的味道! 城头上有几名山刀营的士兵已经爬了上去,不过很快就因为寡不敌众被丢了下来。陈任嘴角一阵**,忽然举手喊道:“山刀营!撤退!” 撤退?陈任身边的士兵都疑惑地看着陈任,新军打过这么多仗,还从来没有就这么撤退过呢!不过陈任在新军当中的威信那不是一般的高,随着陈任的军令下达,山刀营的士兵飞快地从城墙上撤了下来。纷纷高举起手中的圆盾,抵挡从城头上飞射下来的箭矢。 城头上,几乎站满了守军,少说也有一万余人,除了最前面一排是弓箭手以外,其他的士兵手中都是明晃晃的大刀。在这些士兵中间,一名身穿高档铠甲的将领懊恼地捶了捶拳头,望着城墙下如潮水般退去的山刀营,咒骂着什么。 此时在城外,吕蒙和贺齐都赶到了陈任身边,吕蒙满脸着急地问道:“都督!怎么突然下令撤军啊!兄弟们都快要冲上城头了!” 陈任皱着眉头望着城头,说道:“有些不对劲!你们不觉得这些守军来得太快了吗?而且都准备得那么整齐,你们看,城头上守军的阵线分明,这显然是早有准备!”听着陈任这么一说,两人也都望向城头,果然如陈任说的一般。 “都督!”吕蒙急忙问道:“难道这其中有诈?” 陈任点了点头,说道:“很有可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走!撤军!”说着,大手一招便下令山刀营撤退,而吕蒙和贺齐也各自带着所率部众紧随其后。 城头上那将领身边的军士向那将领问道:“少将军!敌军要撤了!” 那将领满脸阴晦,狞笑一声说道:“不愧为天下第一将,不过就算是你看出了什么,现在也已经晚了!快!马上去吹响号角!” “喏!”那名军士立刻抱拳应下,随即转身撤了下去,没过多久,一阵阵密集的战鼓声响起,那鼓声顿时传遍了城外的战场。 陈任、吕蒙和贺齐一听到这鼓声,都是不由得一变,陈任顿时脸色一变,这其中果然有诈!陈任慌忙喝道:“快!快!快撤!” 还未等山刀营撤到汉中城外的那片树林中,从汉中城的左右两方顿时传出了震天地喊杀声。这次不仅是陈任了,连吕蒙和贺齐都是脸色大变,谁都看得出来,他们这是中了敌人的埋伏了。只见在汉中城左右两边突然出现了无数人马,目测少说也有十来万人! 陈任暗骂一声,眼看已经到了树林边缘了,陈任大声喝道:“全体山刀营!结阵!结阵!吕蒙!贺齐!分别驻守两边!” “喏!”虽然两将并不在陈任身边,但坚定的喝声还是清楚的传来。自陈任军令一下,所有的山刀营的士兵都转过身来,就靠着树林结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阵型。 这里阵型刚刚结成,汉中城两边的伏军便已经杀到,幸亏这些伏军都是步军,没有并州铁骑那般强大冲击力。虽然敌军重重地撞击着山刀营外围士兵的防线,但大多数都是被士兵们给抗住了,少数被冲破的防线,后面补防的士兵也在第一时间补了上去。 “驾!”陈任双腿一夹,坐下的乌云踏雪一声嘶鸣,撒开了四蹄便是一跃,直接从山刀营士兵的头顶跃了过去,直接落在了敌军当中。一直被动挨打可不是陈任的性格,陈任马上便看准了一名敌军的领兵将领,正所谓擒贼先擒王,陈任手中的钢枪在空中划过一道枪影,便带起了一片血雾。 那名将领一看到陈任竟然敢杀了出来,还在自家军队中杀来杀去,不由得大怒,喝道:“那小将!休得嚣张!看你杨昂大爷前来擒你!”说着便拍着坐下的坐骑向着陈任杀了过来。 一看目标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陈任冷冷一笑,一拽缰绳,一边手中的钢枪不停地刺杀着身边的敌军,一边向着那杨昂冲了过去。且不说杨昂是迎面赶来,就以乌云踏雪的速度,那也是极快的。陈任和杨昂很快便迎面冲撞到一起了,那杨昂也是使得一柄长枪,看着陈任便提起长枪要刺。 事实证明,除了太史慈、赵云等这些用枪高手,其他人在陈任面前用枪,那就是班门弄斧!陈任双眼一寒,握枪的手臂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两骑相交而过,只见那杨昂的坐骑上竟然变得空荡荡的,而回过头望向陈任,那陈任好端端地坐在坐骑上,高举着自己的钢枪。而在陈任的钢枪之上,原本坐在另一匹马上的杨昂,此时正挂在枪尖上。 陈任就这么举着杨昂这个成年男子,却是没有一点勉强的模样。在钢枪上,那枪尖已经深深地刺进了杨昂的胸口,杨昂手中的长枪已经不知所踪,双手无力地扯着那扎在自己胸口的钢枪,却是不能动弹分毫。终于吃不住那疼痛,口吐了一口鲜血喷在了枪杆上,夹杂着从他胸口流出的鲜血,顺着枪杆不停地流了下来。 还有不少血渍喷洒在陈任的铠甲,在漆黑的铠甲上,那鲜红的血色显得那么刺眼。陈任身边的那些士兵顿时都被陈任的模样给吓住了,而山刀营的士兵却是士气大振,高举着手中的大刀,大声呼喝着,向着前面的敌人砍了过去。 每个山刀营的士兵都是同一个动作,先是用手中的圆盾往前一撞,撞得对方不停地向后倒退,紧接着一个大跨步,手中的大刀就落了下去。这样几个跨步,竟然把前来围攻的敌军,硬生生地撞出了好几十步。 这边陈任冷眼一扫身边的士兵,那眼中的寒气,让那些士兵没有一个胆敢上前一步的。陈任把手中的钢枪一甩,便将那杨昂甩在地上,接着便是双腿一夹,便驾着乌云踏雪奔回了本阵中。之前冲杀出来也不过是为了打击敌军的士气,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陈任也不需要在留在敌军当中了。 此时,另一边的敌军将领一看,忙是喝住了军队,这将领正是汉中大将杨任,一向以稳重著称。他立刻就看出现在对方士气正旺,而自己这方却因为杨昂被陈任秒杀,而士气大落。就这么冲过去的话,只能是送给对方屠杀,杨任马上下令稳住阵脚,自己这方在人数上占有优势,根本不怕对方硬冲。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对方敢硬冲的话,那倒是自己这方占优势,还真是求之不得。 显然陈任没有这么傻,陈任立刻下令刚刚冲击出去的山刀营士兵全都撤了回来,虽然刚刚自己出奇招,打击了对方的士气,但陈任的心情却是一点都不放松。显然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陷阱,而且依陈任看来,对方肯定不会就这么点点招数,恐怕真正的绝招还在后面呢。 果然,就仿佛是为了印证陈任的猜测,在敌军身后的汉中城的城门缓缓地打开,紧接着,那无数的士兵从那城门处如洪水一般地涌了出来。陈任看得双眼睁得老大,光从那城门涌出的士兵来看,少说也有十万人,而且后面还在不断地涌出士兵,这张鲁手上竟然有这么多的人马! 第二百一十五话 陈任初败 第二百一十五话 陈任初败 “撤!快撤!”一向冷静的陈任此时也是脸色有些铁青了,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正是豫章城之战的时候,这可不是什么好预感。要是只有这二十多万的敌军的话,陈任还是有把握获胜的,就算无法获胜,但撤退还是有把握的。但是看着那还在不停向外涌出士兵的城门口,陈任的心一直在向下沉,预感告诉他,肯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山刀营一向对陈任的命令,那是绝对遵从的,就在陈任的命令刚刚下达,山刀营就开始有秩序地向着后方撤退。而陈任却是驻马在原地一动不动,有了之前他的那番表演,杨任守着大军,愣是不敢追击。 等到所有山刀营都撤入了树林中,陈任这才掉转马头钻进了树林。而杨任这边的士兵向前问道:“将军!敌人都逃走了!我们不追吗?” “哼!”杨任冷哼一声,没有理会那个军士。追?难道追上去送给陈任杀吗?回头看看,还是等待大部队赶来吧!反正从这里到上庸,根本没有任何城池可以为东吴军提供休息和屏障,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东吴军会逃掉。 正是因为杨任的这一放松,陈任也是很幸运地带着山刀营撤离了。穿过树林,吕蒙和贺齐正带着山刀营在等着他。 “都督!怎么样?”吕蒙首先来到陈任身边,满脸的急色。 陈任皱了皱眉头稍稍思索了一会,喝道:“先不要管那么多!向北走!快!” “向北?”吕蒙一愣神,要是撤退的话,应当是向东南方向的上庸城啊,怎么会向北呢。倒是贺齐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副明了的神情说道:“都督说的没错!如果是向上庸城撤退,必然会中了敌人的包围!向北可以先夺取城固,有了城池做掩护,对付敌人也有一定把握。” 陈任也不管贺齐说的对不对,大手一挥,喝道:“先不要说那么多!快带兵撤退!对方不会等太久,马上就会追过来的!” “喏!”两将冲着陈任一抱拳,同时掉转马头指挥山刀营的士兵向北方进军。寻常军队在遭遇了这种突变,可能会士气大跌,甚至会出现溃逃的现象。但这种事情在山刀营身上却是完全没有发生的迹象,因为只要有陈任在,山刀营就永远有着一股凝聚力。 而在树林的另一头,杨任所带的大军终于与汉中城涌出的那数量恐怖的军队汇合在一起了,之前的那名在城头上的武将也骑马赶到了杨任的身边。一看到杨任,那武将便破口大骂起来:“杨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就这么眼睁睁地放任敌军逃走!” 杨任瞥了一眼那武将,很是不屑地说道:“张卫!说话客气点!你和我的军职相同,你还没有资格命令我!想要治我的罪,只有师君才行!” “你!”张卫当即便要发火,在张卫身后,一名瘦骨如柴的将领忙是拉住张卫安抚道:“少将军休怒!杨任将军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现在的首要目标便是要击溃东吴军!”说着这瘦将领转头喝道:“胡六!胡六!” 那瘦将领的话音刚落,就见一名矮小的士卒从士兵的队列中跑了出来,对着几名将领拜道:“小人胡六,见过少将军!杨任将军!杨柏将军!”如果贺齐这时要是在场的话,马上就可以认出来,这个胡六,正是误导他带着水贼攻打东吴水军的探子。 那瘦将领杨柏对着胡六喝问道:“我且问你!你是不是真的亲眼看到东吴的水军都停在上庸?” “是!是!小人亲眼看到的,那东吴的水军在上庸将东吴军放下,便一直停靠在上庸城边的码头上。小人还特地在那里看了一天,这才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杨柏点了点头,开口赞道:“做的不错,此战之后,我一定想师君表奏你的功劳!” 这句话听得胡六眉开眼笑,当即不停的朝着杨柏磕头:“多谢杨柏将军提携!小人没齿难忘!多谢杨柏将军!” 没有理会胡六,杨柏对着张卫和杨任说道:“两位将军!这东吴军定是向上庸方向前进,我们倒不必着急,之前已经安排了军队在前往上庸的路上进行堵截,那东吴军没有那么容易到达上庸的!” 张卫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杨任却是眼珠子一转,说道:“杨昂将军惨死,而且我带着的这十万大军士气已经不可用了,还是由你们二人带军去追吧!” 张卫看着杨任一脸的轻视,掉转马头便向着树林方向赶去,临走的时候,嘴里还咕哝了一句:“胆小鬼!”那杨任却没有理会,只是和杨柏抱拳告别,随即下令手下的士兵收拾杨昂的尸首。望向张卫和杨柏带着大军向着东吴军逃走的方向追去,杨任不由得冷冷一笑。 张卫和杨柏两将却是带着大军穿过树林,但有的时候,人数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在这树林当中,又要小心东吴军万一留下什么伏兵,又要保持阵型,的确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这汉中郡才好不容易走出了树林,而此时,那些东吴军早已经没有踪迹。 “哼!”张卫恶狠狠地甩了一下马鞭,喝骂道:“这些南蛮子!倒是挺会跑!” “少将军不必着急!”杨柏安抚道,“这些东吴军绝对没有办法逃到上庸!我们这就抓紧追上去,保证能够在三天内追上东吴军!” “好!”张卫也是恶狠狠地一捶拳头,冲着身后的大军喝道:“全军准备!给我追!追上那些南蛮子!让他们知道!我们汉中的爷们不是好惹的!” “吼!”大约有五十万的士兵震天一喊,当真是惊天动地啊! 而此时,陈任已经带着山刀营的士兵在赶往城固的路上了,陈任毕竟是骑着马,而其他士兵都是徒步而行,陈任也没有费多大功夫,而是在山刀营后面压阵,身边则是吕蒙和贺齐两将。 陈任看着玩命赶路的士兵,忽然笑着对左右两将说道:“想不到我陈任也有落荒而逃的一天!” 吕蒙也看出陈任这是在自嘲,舒缓军队里压抑的气氛,当即也是笑道:“要末将说啊,都督也是该输上一两仗了。自古以来,哪里有没吃过败仗的将军啊!何况都督的战绩说出去都吓死人,有了这次的败绩,也能让别人相信都督还是个凡人!” “去你的!”陈任笑骂了一声,转头对贺齐说道:“公苗,这刚让你加入,就要逃跑,是不是有些委屈你了。” 贺齐连忙抱拳回答:“都督这是说哪里的话!能够跟随都督左右,是公苗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况且刚刚子明兄也说了,没有没吃过败仗的将军!都督这次虽然败了,却是虽败犹荣!依末将看,那汉中城内少说也有四五十万大军,要是我们就这么贸贸然攻进了城,在加上那两边伏军在后面一堵,只怕我们五万山刀营就要全交代在这汉中城了!” 贺齐的话倒是给陈任提了个醒,对啊!为什么这汉中会有这么多的兵力?依照张鲁的性格,是不可能招募如此多的兵马。再说了,这么多的兵马,仅仅就靠张鲁这一个小小的汉中,如何养得活?这个问题还真的是让陈任百思不得其解。 而此时,在汉中城内,此时整个汉中城都是空荡荡的,连那些民居都是大门敞开,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本来应当是一片繁荣的汉中城,如今却是变得像个鬼城一般。在城中最大的一座住宅,正是汉中的统治者,五斗米教的教主,也被信徒称之为“师君”的张鲁的住所。 在大宅周围却是站满了士兵,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过去。而在大宅内的最里面的一个花园内,坐着一名瘦弱的儒生打扮的书生。看着他的相貌倒是与之前在城外的杨柏有几分相像,只不过这时这书生的形象却是极为不雅,只见他坐在花园正中间的石凳上,在石凳旁的一张石桌上摆满了五光十色的珠宝。那书生此时正流着口水,双眼冒着精光,不停地拨弄着这些珠宝。 “呵呵呵呵!”这书生笑起来的声音也是那么的刺耳,让人听得不由得打起寒颤,“果然都是宝贝啊!还真肯下本钱啊!哈哈哈哈!这些都是我的了!什么名节!什么权势!哪有这财宝有用?”说着,这书生干脆双臂一展,将这些珠宝全都拥入怀中,整个脑袋埋在珠宝里面,一脸享受地吸了口气。 不过这后院却不只是这书生一人在,在这书生的面前坐着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只是这斗篷将此人的身形全都遮住,根本就看不出此人高矮胖瘦,甚至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杨先生!”一把轻柔的声音响起,虽然听不出此人的年纪大小,但却能明明白白的确定此人是个男子,不过从语气中,可以听出此人对这书生的模样很是不满,“这东西你已经收下来了,不知道我家主人要杨先生办的事情,办得如何啊?” 第二百一十六话 再次中伏 第二百一十六话 再次中伏 “啊?啊!对!对!对!”这书生被黑袍人这么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身前还有一人,忙是露出一脸献媚的笑脸,对着眼前的黑袍人说道:“这位大人请放心,小人答应下来的事情定当做到!”虽然这书生长得和那杨柏相似,可现在的表情,却是和那胡六一个模样。 “哦?”那黑袍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蔑,“是吗?我可是听说这次带兵的可是那天下第一将的陈任啊!你可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你自己的命丢了倒不是什么大事,可千万不得坏了我家主人的大事!” “不敢!不敢!”书生连忙点头说道,“这汉中已经被小人控制住了,那张卫还自以为得计,却没有想到他们兄弟俩都在小人手中,怎么蹦都蹦不出去呢!嘻嘻嘻嘻!”说完后,书生一连串诡异的笑容,让听到的人都会不由得打了寒颤。 城固城内,一片空荡荡的,城内一个人都没有。 陈任皱着眉头看着城内的一切,似乎若有所思。在陈任身边的吕蒙上前说道:“都督!这,这到底是?” 陈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已经猜到了,为什么汉中会突然有这么多人马了!只是我却是想不明白,张鲁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一旁的吕蒙还是一头的雾水,这时另一边,贺齐从街道另一头跑了过来,对陈任一抱拳说道:“都督!这城内没有任何的存粮!甚至连一点吃的都没有!” 陈任一直紧锁着眉头,这种情况在他刚刚踏入城固城时就已经隐约猜到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休整一下,我们就准备出发吧!” “出发?出发去哪?”吕蒙满脸的疑惑,不是在这城固城留守吗?对方那么多人马,如果不依城而守,那如何敌得过?况且从这里到上庸城之间,没有一座城池,虽然山刀营的士兵随身都带有几十天的干粮,补给不用担心,但是要是在休息的时候被敌军追上来的话,那就麻烦了。 陈任一摆手,说道:“我们不往上庸城去,而是继续北上,强渡汉水,然后穿过子午谷,再转向东南,向南乡进发!”说着,陈任蹲在地上,随手捡起一块石子,在地上画起了简易的地图,给两将说明。 “好计!”贺齐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敌军都以为他们会往上庸城逃去,但是他们却是前往南乡。按照陈任的计划,就可以完全躲避对方的追兵和堵截。 “嗯!”陈任站起身,随手丢掉石子,却没有像贺齐那样开心,不知道为什么,陈任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安,比起前几天在汉中城外时,这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 只是稍稍休整了一会,山刀营便开拔向北方继续前进。在渡过汉水之前,地势都是很平坦,不过等到山刀营渡过汉水之后,就发现汉水以北开始变成山丘地势,给山刀营行军带来了不少的困难。幸亏山刀营在训练的时候,陈任没有少带着他们进行过各种地势的行军训练,虽然困难,但山刀营还是能够应对。 大约是从城固出发后五天后,山刀营终于到达了祁山的边缘,再往前进便是进入了深山当中了。看着眼前连绵的群山,陈任再次感觉到那股强烈的不安。陈任不由自主地喊停了山刀营,紧紧盯着那入山的谷口,陈任很清晰地感觉到一阵阵的杀气从那谷口中蔓延出来。 “都督?”贺齐奇怪地看着陈任,刚刚准备开口问道。就看见陈任忽然猛地一摆手,喝道:“全军改变方向!向东南行军!” “啊?”贺齐和吕蒙满脸惊讶地看着陈任,不明白为什么陈任会突然改变自己制定的计划,但是身为陈任的部下,执行陈任的命令已经成为他们的本能。两将立刻向大军传达了陈任的军令,山刀营的士兵立刻向右一转,转换了阵型向着东南方向快速行军。 就在山刀营刚刚开始行军的时候,从那山刀营原本要进入的谷口中,忽然响起了震天的杀声。陈任等三人一听,顿时脸色大变,陈任慌忙对着山刀营的士兵吼道:“不要管!撤!撤退!快!快!” 陈任刚刚下达命令没有过多久,就看见无数士卒从那个谷口中涌出,紧接着一面旗帜也打了出来,正是一面黑底金字的“吕”字旗!陈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终于知道心中的那股不安是从哪里来的,因为他还漏算了一个因素,那就是董旻! 只见在那些士卒涌出之后,一名威武战将挥舞着一柄巨大的方天画戟骑着血红的战马冲了出来,正是并州战神吕布! “陈子赐!老朋友相聚何必这么急冲冲地走呢!”吕布朝着陈任大声吼道,眼前陈任落荒而逃的模样,不由得让吕布一吐这些年被陈任压在头上的恶气。 看见吕布出来了,陈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转头对吕蒙和贺齐喝道:“你们带着三万人沿着汉水而下!留下两万人随我抵挡敌军!”说着便拉住了坐骑,面对吕布,只有他陈任亲自出马。而现在山刀营所在的地势却是十分有利,在两边都是高山,只有这个路口。 “什么?”吕蒙立刻扯住坐骑,对着陈任说道:“都督!要留下也应该是我留下!都督和公苗快走!” 陈任一瞪眼,对着吕蒙吼道:“休得多言!那吕布岂是你能够抵挡得住的?服从命令!”可是陈任看见那吕蒙还是没有要动的样子,转头对着也停住了的贺齐喝道:“公苗!我现在撤掉吕蒙山刀营头领的职务!你接替他!我以东吴大都督的身份命令你,押着吕蒙撤退!” 贺齐一愣神,但随即便明白了陈任的意思,冲着陈任一抱拳,随即对着吕蒙说道:“子明兄!都督所说的没有错!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 吕蒙如何不知道这样才是最好的应对方法,但是要他留下陈任留下来拼命,自己却是逃命,吕蒙怎么也做不到。陈任见了着急地喝道:“吕子明!难道你要山刀营的兄弟都和你陪葬吗?服从命令!” 吕蒙看了一眼身边的山刀营的士兵们,咬了咬牙,对着陈任抱拳喝道:“都督!子明的任务还等待着都督来验收!都督一定要保重啊!”说完,用力一扯马头,便带着山刀营的士兵向这东南方向狂奔而去。而贺齐则是朝着陈任一抱拳,深深的行了个礼,也掉转了马头紧随着吕蒙而去。 陈任看了一眼留下来的大约两万余山刀营的士兵,在他们的眼中完全看不到一丝恐惧和茫然,只有热血和疯狂在他们的脸上浮现。陈任微微一笑,对着这些士兵喝道:“结阵!防御!” “喏!”山刀营的士兵们同时大喝,拔出了腰间的大刀,在这狭窄的路口上结成了防御阵型。 而不远处,吕布一马当先,身后则是黑压压的西凉士卒。看样子,上次的函谷关一战对吕布的并州军损害很大,连吕布王牌的并州铁骑都没有带来。不过也幸好是如此,要是有并州铁骑的话,只怕还未等陈任这边结成阵型,敌军便已经冲杀了过来吧。而现在,虽然吕布的赤兔马速度很快,但是面对陈任,吕布可不敢只身一人冲杀过来,而是带着士卒慢慢地向着这里掩杀。 陈任望着对面的西凉士卒,粗略估算,大概有五六万人的样子。陈任双目一寒,架起了坐下的乌云踏雪,便驻立在阵前,蓄势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吕布一看,顿时全身的战意再次涌了上来,这次应该是他第四次与陈任交手了,前三次都可以说是以吕布的失败结束,不过吕布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击败陈任的想法。双腿一夹,驾驭着坐下的赤兔马,吕布提起方天画戟向着陈任冲杀过来。 “呀啊——!”眼看着距离陈任越来越近了,吕布大喝一声,高举起手中的方天画戟,就往陈任的头顶砸了下去。 陈任双目寒光一闪,这段时间,陈任可没有少和坐下的乌云踏雪交流,与这匹战马已经能够达到心意相通的地步。陈任双腿一夹,驱使这坐骑向着吕布冲了上去,手中的钢枪也是带着万钧之势,从右下向着左上挥舞了过去。 钢枪和方天画戟猛地撞击在一起,迸发出些许火星,而吕布虽然带着赤兔马飞奔而来,带着强劲的冲击力,但是被陈任这么一架,竟然就这么硬生生止住了前进的冲力。赤兔马后面的两蹄深深地陷进了地面的泥土当中,可是偏偏就是不得再前进一分。 “啊——!”陈任也是一声暴喝,双臂猛地一发力,顶着吕布的方天画戟就向前猛推,硬是将吕布的方天画戟给推开,甚至让吕布坐下的赤兔马被动的后退了好几步。当然,这股力量也是有反作用的,陈任坐下的乌云踏雪也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第二百一十七话 陈任四战吕布 第二百一十七话 陈任四战吕布 吕布满脸不信的看着陈任,他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个错觉,因为刚刚的那一交锋中,他明显感觉到陈任的力量似乎又大了几分。这才过了多久啊,上次在函谷关下,两人的力量还能斗个平手,而这次吕布却是用尽了全力还加上赤兔马的全力冲击,竟然还是没有把陈任给击退,甚至是被陈任给逼退了,这就表示陈任的力量远远在自己之上! 陈任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钢枪,自从于吉告诉他华佗传给他的五禽戏是一种内功心法之后,陈任这段时间可以说是修习得比以前更加努力了,而效果也是很显著的。陈任此时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身体里爆发出无尽的力量,看着吕布惊讶的神情,陈任可以说是充满了战胜对方的信心。 而作为视陈任为战神的山刀营士兵,见到吕布被陈任给逼退了,都是不约而同地大声呼喊,原本这些留下来的士兵都是抱着必死的想法。但是,见到陈任的表现,都不由自主地充满了信心。 吕布可不是一个因为敌人强就轻易放弃的人,此时那些落后的西凉士兵也已经赶到了,吕布大喝一声:“全军冲击!”说着,再次赶着赤兔马,向陈任杀了过来。 不过这次吕布肯定是不会和陈任拼力量了,这柄份量十足的方天画戟在吕布的手中仿佛轻若无物,在陈任的面前闪过无数枪影。 陈任也是静下心来,上次的函谷关之战已经见识过了,吕布的方天画戟可不仅仅只有力量而已,面对着画戟在空中的虚影,陈任手中的钢枪也迅速地击出。顿时在两人中间,闪出无数的火星,而且还有密密麻麻的撞击声。 战场上不仅仅是有陈任和吕布在战斗,大批的西凉士卒也是猛烈地冲撞在山刀营的防线上。面对穷凶极恶的西凉士卒,山刀营的士兵却是同样满脸狰狞,圆盾高举,挡在的面前。下一刻,西凉士卒的身体就撞击在圆盾上,感受着圆盾上传来的那强大的力量,最前面的山刀营士兵们一个个的咬着牙齿用力顶住。 “娘的!比起那并州铁骑,这算个鸟!”一名山刀营的士兵扯起嗓子吼了一声,手中的大刀没命地向着自己的前方砍去,顿时一腔热血喷了出来,直接洒在了他的脸上。这名山刀营士兵带头,山刀营的士兵开始向着前面的敌军反击。 “杀啊!”西凉军残暴的名声也不是空得的,可能他们的能力比不上这些山刀营的士兵,但是西凉士卒们绝对有一点要比对方强,那就是狠劲!冲在最前面的士卒虽然被对方砍杀,但是后面的西凉士卒却是依旧前赴后继,玩命似的向着敌人扑上去。手被砍断了,那就用牙齿去咬,用身体去撞。正是在西凉士卒的这么拼命地冲击下,不少山刀营的士兵也被冲倒,不过后面的士兵却是飞快地补了上去。在两队士兵的交接处,就仿佛是横了一架绞肉机一般,将两军的士卒淹没在这里。 在正中间,正是陈任和吕布的战场,两军的士兵都很识趣地绕开了两人,谁都不想被殃及池鱼,成为这两人交战的无辜牺牲品。 陈任和吕布一番刺探之后,便开始真正的较量,陈任的钢枪宛如蛟龙一般,在空中带出一阵阵破空声,飞快地刺向吕布的几个要害之处。而吕布再次使出这些年苦练的防御之术,纷纷挡下陈任的攻击,但是每一次接下陈任的钢枪,都能感觉到陈任那股恐怖的力量。现在陈任就是硬逼着吕布跟他斗力,而吕布却是没有一点办法,要论招式巧妙,吕布远远比不上一直以来有良师指导的陈任。 再好的防守,那也有失守的一刻,随着陈任手中钢枪越来越快,已经是在空中留下了数道残影。而且每一次兵器的撞击都给吕布的双手带来很大的压力,吕布已经渐渐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出现了酸痛感,伴随而来的,就是吕布的动作开始有些缓慢了。 这一切是多么熟悉啊,就仿佛是函谷关一战的翻版,不过这次吕布可不敢以攻代守去强攻陈任。此时陈任的力量已经远远在他之上,去强攻陈任,那无异于自取其辱。 看准了吕布因为焦急而露出的一个破绽,陈任双目精光一闪,游龙一般的钢枪追着吕布的脖子便刺了过去。眼看着钢枪巧妙地穿过了吕布手中的画戟,吕布已经完全能够感到那枪尖的寒意,下意识地脑袋一歪。下一刻,一阵刺痛感便从吕布的脖子处传了过来,吕布痛得不禁挤了挤眼睛,脖子上仿佛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直接滑进了衣领。侧头一看,那钢枪正好擦着吕布的脖子飞过,在吕布的脖子上划了一道老大的口子。 吕布不由得额头冒出一阵冷汗,这枪尖要是再刺得偏一点点,这怕吕布的这条命就交代在这一枪上了。吕布慌忙用画戟架开这一枪,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在脖子上一捂,一把滑腻的感觉传到手心。 眼见的这一枪被吕布躲开了,陈任倒是没有丝毫懊恼或者是可惜,一脸的杀意冲着吕布喝道:“吕奉先!纳命来!”话音刚落,钢枪一收随即又猛地刺出,这次瞄准的却是吕布的胸口心脏部位。 心里很清楚这次自己又败给了陈任,吕布虽然心有不甘,但却不愿就这么死在这里。只见吕布慌忙双手握着画戟,便架住陈任的钢枪,费尽了全身力气,才总算挡下了陈任的全力一枪。陈任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利用自己力量上的优势,不和吕布玩那么多花架子,招招找吕布拼力量。见到这一枪又被吕布挡了下来,陈任再次收回钢枪,不过这次却是不再用刺了。就看见陈任单手甩起了钢枪,竟然抡圆了朝着吕布的头顶砸了下来。 刚刚架住陈任的那一枪,已经是耗尽了吕布剩余的力气,现在他如何敢再去挡这一枪啊。眼看着钢枪砸了下来,吕布慌忙朝一旁闪躲。不过吕布是躲开了,可是吕布坐下的赤兔马却是躲不开,这一枪直接就砸在了赤兔马的马头上。 陈任的这一枪,已经用了他百分之百的力量,就算是磐石也得拍成两段。就听得赤兔马一声悲鸣,没有任何意外地倒了下去,连带着坐在马背上的吕布也是直接摔了下来。 一旁的西凉士卒一见到吕布竟然倒了下去,都愣住了,周围的人还好些,远处的士卒又看不到具体是什么请款。他们只是看到陈任一枪砸下来,吕布就连人带马倒下去了,都还以为吕布被打败了呢。山刀营的士兵如何会放过着难得的机会,冲着这些发愣的敌人就是拼命地砍了过去。 性命受到威胁,在怎么吃惊,这些士卒们也都会立刻回过神来,不过主帅败北,已经让他们完全没有杀敌的勇气了,被山刀营杀得节节败退。 而在陈任旁边,那些西凉士卒一见到吕布被赤兔马带得倒在了地上,纷纷上前救主,用他们的身体,挡住了了本来想要趁机解决吕布的陈任。 “温侯!温侯!先撤吧!温侯!”亲兵拉着吕布喝道,身为吕布的贴身亲兵,保护吕布的安全是他们的首要任务。平日里都是吕布将别人杀得屁滚尿流,他们这些亲兵根本发挥不了作用,不过这次却是难得轮到他们表现了。亲兵们焦急地催促着吕布逃离,可是吕布却是跪在了赤兔马的身边,整个人正在发呆。 “赤,赤兔!”吕布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这位战友,自从当年得到赤兔马以来,这匹马中之王已经陪伴他度过了这么多年。在吕布的心中已经不再把赤兔当做是一匹马了,更像是自己的战友,自己的兄弟。吕布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场势在必得的战斗,竟然会让自己损失了赤兔马。 “温侯!”亲兵眼见得身边的西凉士卒已经开始抵挡不住杀神附身的陈任了,不由得着急起来,对着身边的同僚喝道:“快!与我一同把温侯带下去!” 身边的几名亲兵这才如梦方醒,七手八脚地架起了吕布就往后走,吕布眼看着赤兔的尸身越来越远,拼命地想要挣扎开左右亲兵的手。不过刚刚的那一战已经完全耗尽了吕布的力气,现在的吕布虚弱得根本就挣不开这些亲兵的手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亲兵架走。 “哼!”陈任一看吕布已经越来越远,可是眼前的西凉士卒却仿佛是永远杀不尽一般,心知这次又丧失了一次杀掉吕布的机会,便将满腔的不甘和愤怒都撒在了这些西凉士卒身上。 “呜——!”一声号角声响起,眼前的西凉士卒开始停止了向前冲击。陈任击杀了山刀营防线前的最后一名来不及撤退的西凉士卒,冷冷地看着慢慢向后撤退的西凉士卒,忽然高举起手中的钢枪,大声一喝:“山刀营!” “无敌!无敌!无敌!”喊声惊天动地。 第二百一十八话 退守 第二百一十八话 退守 眼看着西凉士卒暂时退去,陈任可没有天真地认为这场追击就这么结束了,相反,陈任越发重视这场战斗了。看来吕布并不是这支西凉追兵的唯一统帅,在西凉士卒后面,还有一个更加聪明的指挥者。下令退兵却并不是代表他放弃了对陈任的追击,而是暂时避开士气正盛的山刀营,只是远远跟随。相信这西凉士卒绝对不会就这么一支军队前来追击,一定还有其他军队在路上没有赶过来,说不定就埋伏在祁山当中。 想到这里,陈任就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幸好自己感觉到不对劲及时停止了队伍进入祁山。要不然,一旦进了祁山,吕布便会带着军队赶着陈任往他们之前设定好的圈套走,到时候只怕陈任和这五万山刀营全都要交代在这里了。陈任暗暗为敌人这个计划的制定者喝彩,当真是一环扣一环,毒啊!要不是从兖州得来的消息,毒士贾诩已经投靠了曹操,陈任还真会以为这是贾诩为董旻献的这一计策呢。 李儒!陈任想不出董旻身边还有第二个人能够想出此等毒计,看来自己之前还是小看了此人呢。陈任直接阻止了想要追击的山刀营士兵,下令徐徐退去。果然,那些刚刚撤回的西凉士卒又紧紧的跟了上来。陈任冷冷一哼,也不理会,这个路口的地形虽好,但毕竟不适合长久驻守。刚刚双方都是步卒还好,要是换了骑兵,甚至是换了一波弓箭手,山刀营都要损失惨重。所以,陈任必须要找一块高地,这样才方便防御敌军的进攻。 这样的地方在江东可能很难找得到,但是在这汉中却是到处都是,陈任完全无视紧随在后面的西凉士卒,一边沿着汉水向东南方向赶去,一边察看着周围是否有适合的地形。 大约走了一两个时辰,陈任总算找到了一座小山峰,这座山背面是三面陡峭的悬崖,只有西面一面是狭窄的通道。一看到这个山峰,陈任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可以算得上是一座天然的防守碉堡啊!陈任迅速下达了军令,山刀营的士兵飞快地向着山上跑去。 跟在身后的西凉士卒显然没有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变化,顿时一阵骚乱,全然不知所措了。过了良久,这才急急忙忙地跟了上来,不过已经晚了,在陈任的指挥下,山刀营的士兵迅速在山道旁摆好了阵势。虽然山刀营没有准备弓箭,但是这座山上却是很幸运地有许多的大石块,本来想要紧随上山的西凉士卒,立刻遭到了山刀营丢下的石块攻击,一个个被砸得头破血流。而西凉军的指挥官似乎见到这样根本就冲不上去,便立刻下达了命令,让西凉士卒停止了向山峰的进攻。 陈任看着山道上开始退下的西凉士卒,微微一笑,能够在天黑之前找到这么好的驻扎地点,当真是十分幸运。只要有了这天然防护,陈任就有信心抵挡住敌人的进攻。当年的豫章之战,那可是陈任的成名战之一呢,论到防守战术,陈任自认在天下是排的上名号的。 详细安排好防守位置之后,陈任便开始命令剩余的士兵们准备防守器械,这座山上虽然石块不少,但总有用完的一天。陈任可不相信对方会如此放过自己,明天将要面对的,是更加猛烈的攻击。所幸这山头上不仅有石块,还有一片浓密的树林,这就为陈任继续防守提供了不少制造器械的原材料。 此时,在山脚下,由于没有成功攻上山峰,西凉士卒们开始在山脚下安营扎寨。而在夜幕降临之前,果然如陈任先前所料,一连三批军队开进了已经建好的营寨之内,山下的西凉军已经屯积至十万余人。 在西凉营寨正中央的大帐内,端坐着数人,而坐在上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应当是执掌长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董旻!恐怕连陈任都没有想到,董旻竟然会离开长安,亲自来参与堵截他的计划。 坐在董旻身边的,正是董旻最为器重的军师,西凉军的第一智者李儒。而在下首,依次坐着杨奉、樊稠、李傕、郭汜四将,看来为了打败陈任,董旻是将自己压箱底的力量都拿出来了。 众人虽然都分主次坐好了,但是却都没有说话,一名军士忽然进来,对着众人行了个礼。随后来到李儒身后,俯身在李儒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李儒的眉头皱了一皱,随即点点头,摆手示意军士退下。 董旻转头问了问李儒:“怎么样?奉先还是不来吗?” 李儒摇了摇头说道:“此次赤兔马被那陈任打死,温侯非常难过,现在正在营寨外安葬赤兔马。” “噗嗤!”一声笑声从一边传来,李儒和董旻皱着眉头望过去,就看见李傕和郭汜这两人脸上尽是嘲讽的笑容,那李傕说道:“不就是一匹马吗?用得着这样吗?死了就死了,还可以吃一顿烤马肉呢!还拿去安葬了!可笑!”一旁的郭汜也是点点头,似乎为没能吃到一顿美味的马肉而觉得可惜。 董旻阴沉着脸说道:“李将军!郭将军!这赤兔马乃是天下马王,是当年二哥送给奉先的礼物!此马不比得寻常马匹!” 见到董旻似乎有些发怒,两人连忙变了脸色,一脸肃穆地朝着董旻抱拳。董旻也不理会这二人,对着众人说道:“既然奉先不能到,我们就先开始吧!军师,这东吴军已经上了山了,接下来应当如何应对啊?” 李儒捋了捋胡须,沉声说道:“这陈任是我平生所见,警惕性最高的一名将领,汉中城下虽然主要是因为那张卫太早出手,引起了陈任的怀疑,但也是因为陈任的警惕,才能及时退出了城下,得以逃出生天。这次在那祁山谷口,也是陈任的提前改变的判断,才让我们之前的计划功亏一篑!” 坐下的李傕和郭汜还是满脸的不屑和不满,似乎是对李儒这般抬高敌人有些不高兴,而另一边的杨奉和樊稠却是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的函谷关一战。杨奉点了点头说道:“军师说的没错,当日在函谷关下,无论我们如何排兵布阵,那陈任总是能够抢先一步作出应对。虽然陈任的指挥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却让我们总是踏入他早已安排好的陷阱,甚至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哼!”郭汜一声冷哼,冲着董旻一抱拳喝道:“丞相!末将就偏偏不信这个邪,明日某将便带着人马攻上山去,取下那陈任的人头回来!” 杨奉一脸轻视地看了一眼郭汜,就凭郭汜的本事,还说什么取陈任的人头?只怕冲上去一招便要被陈任刺于马下。早在董卓在世的时候,杨奉和樊稠便与李傕、郭汜两人不和,在西凉军中分出了两个派系。虽然杨奉和樊稠都是新晋的将领,在西凉军当中的根基不稳,但两人都得到了李儒的支持,所以能和在西凉军中老资格的李傕、郭汜两人斗个旗鼓相当。 对于郭汜的请战,李傕自然是百分之百支持,而杨奉和樊稠则是抱着看郭汜出丑的心思,也是默然不语。不过李儒却是不能眼看着郭汜去送死,那样只会让原本因为吕布之败而跌落的士气一落再落。李儒立刻说道:“郭将军不可轻视这陈任,陈任能够被人称作天下第一将,而且这么多年来都未尝一败,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将军要以丞相大业为重,不可轻身冒进!” 可惜,郭汜已经认定了李儒是站在杨奉和樊稠一边的,李儒的一番劝解在郭汜看来,就是不愿意让他立功,郭汜冷哼道:“军师此言差矣!那陈任就算是再能打,难道他一个人就能抵得过千军万马?他手下也不过才不到两万人马,我军可是有整整十万精锐啊!明天我就把十万人一股脑都派上去,还怕他陈任一个年轻娃娃玩出什么花样?”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郭汜还用眼睛瞟了瞟杨奉,口中特意将“娃娃”两字加重,指桑骂槐的意思不言而喻。 “哼!”杨奉如何不明白郭汜的意思,只是董旻坐在那里,他也不好发火,只得冷冷一哼。 李儒有些头痛地按了按额头,他之前支持杨奉和樊稠,倒也不是为了和李傕、郭汜作对,只是单纯地认为这两人有将才而已,谁想到竟然会得罪李傕和郭汜。弄得现在这两人和他的关系非常的紧张,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意见,李儒抬起头望向董旻,现在也只有靠董旻才能压制得住这两人了。 董旻倒是没有辜负李儒的期望,对郭汜说道:“郭将军!军师说得在理,那陈任虽然年轻,但已经是战绩辉煌,他手下的那支东吴军队也是非常强横。的确不是那么简单能对付得了的,绝对不能轻举妄动,一切都还是按照军师的安排为妙。” 第二百一十九话 攻守(上) 第二百一十九话 攻守(上) 既然董旻的发话了,虽然心中还是不服气,但是郭汜还是不敢和董旻对着干,只有闭口。董旻转过头对着李儒继续说道:“军师,你继续说吧!” 李儒微笑着点点头,不由得暗自庆幸当初支持董旻的决定,虽然董卓在世时,董旻表现的平庸。但是现在的董旻,已经完全能够适应这个位置了,一干西凉悍将都已经被董旻给制住。李儒继续说道:“陈任在看到温侯率兵来拦截的时候,果断地将部队一分为二,我不得不为陈任的才智叫绝。虽然表面上看,陈任将自己身边的兵力减少,来迎战追兵,是一种愚不可及的行为。不过这正是源自陈任的自信,陈任有把握用这两万余人,来抵挡我们的追兵,所以才会让手下带着另一部分的大军沿着汉水而去,目的却是为了去通知留置在上庸的东吴水军。东吴水军天下无双,虽然那上庸的东吴水军也不到两万,但是在江水之上,我们就是有再多的兵力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樊稠听了李儒的话,连忙站起身说道:“那还等什么,赶快去拦住那些通风报信的军队啊!” 李儒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去追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我们要是放弃陈任去追击的话,陈任一定会从我们后面来个偷袭。虽然我们的兵力远远超过陈任手下的人马,但是陈任要是来个骚扰战术,只怕我军定会损失极大,说不定还会全军覆没!” 杨奉满脸凝重地问道:“那何不如通知汉中的张卫,他手上不是有五十多万的大军吗?” “哼!”李儒眼中射出一丝藐视的目光,对那张卫似乎很是不屑,“张卫手中的五十多万大军虽然看似强大,可是都是他强制将汉中各地的平民征集而来的,根本就没有经过任何的训练。要是在汉中城外打仗还有点战斗力,可是这张卫却是愚蠢地让陈任跑了,离开了家乡的这些平民,如何会是久战沙场的东吴军的对手!” 被李儒这么一说,连董旻都有点慌了,忙是拉着李儒的胳膊问道:“军师,那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啊?总不能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却就此放弃吧?” 李儒摇了摇头,眼神中忽然射出一丝寒光,满脸阴晦地说道:“刚刚郭将军说的没错,我们一定要攻上山头,要是将陈任斩杀!陈任一死,那就是断了孙坚的一条臂膀!孙坚也再无力和丞相对抗了,倒时丞相再起大军攻陷兖州,自此天下间便再也没有能够和丞相作对的人了!” 董旻还算冷静,但眼神中却是露出了一丝渴望和喜悦,要是真按照李儒所说的那样,董旻可不会只像董卓那样固守长安,他要做的却是席卷天下,做一个真正的一统天下的霸主! 李儒看着董旻,却是很满意董旻所暴露出来的野心,继续说道:“不过明天一战,一定好好策划!陈任善守,这是天下共知的,当年在豫章城仅凭数千人,就抵挡住了十万山越的攻击!现在陈任占据有山头的有利地形,要攻下这个山头却并不容易。所以,到了明天,我们应当如此这般……” 一夜过后,太阳才刚刚露了头,山脚下,西凉军的阵营中边开始响起了阵阵战鼓声,直接传到了山头。陈任一听得这战鼓声便立刻走到了山头边缘,往下望去。只见山脚下,西凉军已经开始列队向山上进军,粗粗估算了一下,大约有一两万人。 “都不要动!把东西准备好!快!”陈任果断地下达命令,身后山刀营士兵们也是飞快地按照陈任之前布置的战术准备。 西凉士卒都是在西北常年征战,耐力那不是一般的好,不一会功夫便已经爬到了半山腰,过不了多久,便要和安排在最前面的山刀营士兵交锋了。 陈任转过头,在他的身后摆着一排排的圆木,这些圆木都是昨天上山之后,陈任下令士兵们连夜从山上砍下来的,而在这些圆木上,都是用那些搭建营帐的粗布包住。陈任喝了一声:“全都搬上来!点火!” 士兵们两三人一排,将这些圆木都推到了山道口,在旁边的士兵都高举着火把,点燃了那些包在圆木上的粗布。这些粗布顿时见火就着,连带着圆木也慢慢燃烧起来。 这时,那些爬得最快的西凉军已经开始翻上山头了,不过面对他们的,不是山刀营士兵的大刀,却是一排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圆木。也不管这些西凉士卒惊讶的表情,山刀营的士兵们纷纷高举着圆盾,忍受着圆木上火焰的高温,就这么硬推着圆木往那些西凉士卒撞去。 那些火焰一接触到西凉士卒,便将他们身上的衣物给点燃了,大火蔓延到他们的身上,再加上那圆木的冲击力,这些最先爬上山头的西凉士卒可是遭了大罪了。不过这可不算完,圆木直接从山头上推了下去,顺着山道滚了下去,原本那山道就狭窄,现在又被密密麻麻的西凉士卒们给堵住了。现在面对这些圆木,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闪躲,眼睁睁就这么看着燃烧着的圆木撞击在自己的身上。 陈任在山头冷冷地看着山道上被圆木冲撞得七零八落以及身上燃起熊熊大火的西凉士卒,嘴角挂起了冷笑。以为山刀营没有弓箭手就敢这么硬攻吗?太天真了! 这些圆木一路压着这些西凉士卒向着山脚下滚去,有一根甚至直接滚到了山脚下西凉军的营寨中,点燃了好几座营帐,惹得那些守在山脚下的西凉士卒慌忙去扑灭营帐上的火星。 山脚下李傕和郭汜看着山道上那些还在燃烧着的西凉士卒的尸体,想起昨天晚上他们还向董旻请战,顿时都不由得缩了缩脑袋。李儒满脸阴沉,嘴角却是勾起了一丝冷笑:“这陈任果然不简单!不过要是这么容易就攻下山头,那陈任也不值得我花这么大的精力来对付了!第二队!上!”李儒大手一挥,这次攻打山头,董旻已经将全军的指挥权都交给了李儒。 随着李儒的话音刚落,又一队西凉士卒开始出列向着山头发动了进攻。不过这一队却远没有刚刚那一队西凉士卒人多,才不过数千人而已。这些西凉士卒一个个都身高马大,身上还挂满了圆圆的、拳头大小、类似于瓦罐之类的东西,而且大白天的,每个人却手里拿着火把就这么冲了上去。 山头上的陈任一见却是皱着眉头,他在山头上虽然看不到这些西凉士卒的装扮,但是却能清楚的看清这队西凉士卒的人数。他也弄不清楚西凉军到底打着什么主意,这才多少人啊,这些人就算是冲上了山头也起不到作用啊! 不过既然不清楚对方的意图,那就暂时不发动进攻,等着对方再靠近一点再说,毕竟这山上的圆木、石块也是有限,能省就省。 不过等到那些西凉士卒爬上了半山腰,距离山头也就百步左右的距离了,那些西凉士卒却是停了下来。一个个从身上取下那些圆瓦罐,拿着火把一点,那些瓦罐顿时就燃烧了起来,原来在这些瓦罐上都是缠满了易燃的粗布。瓦罐燃起了火后,那些西凉士卒二话不说,大喝着将瓦罐丢上山来。 陈任一看这情况顿时眼皮一跳,虽然还不知道这些点着了的瓦罐有什么作用,但是陈任还是很快地向着士兵喝道:“攻击!用石块砸!砸!” 陈任的话音刚落,那些瓦罐便从空中落了下来,直接落在了山头那些士兵的身边。刚刚落地,那些瓦罐便砸碎了,顿时,原本瓦罐上的那点点小火猛地一变,竟然变成了熊熊大火。旁边的士兵们的衣甲马上就被这些大火给点着了。甚至有些士兵被瓦罐直接砸中,立刻变成了一个火人,直接从山头摔下山去。 陈任立刻看呆了,这不成了简易的手榴弹了吗?不过马上陈任就回过神来,并且很快就知道这瓦罐的秘密了,这瓦罐内装的,应该是些火油。陈任立马对着士兵们吼道:“继续攻击!闪避那些瓦罐!” 有了陈任的指示,那些山刀营的士兵也渐渐从恐惧中缓过来,纷纷按照陈任的指示一边躲闪,一边向半山腰上的西凉士卒丢石块反击。有一个胆大的山刀营的士兵甚至伸手去接住那丢上来的瓦罐,忍着火焰在手中灼烧,还愣是没有让瓦罐砸碎。那名士兵一喝,反手便将那火瓦罐往下一丢,瓦罐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直接便砸在了那些西凉士卒的脚下。眼看着脚下燃起了大火,那些丢瓦罐丢得正欢的西凉士卒顿时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们身上可是挂满了装着火油的瓦罐啊! 一名西凉士兵没有注意,被这大火给点燃了身上的衣甲,那火焰顿时蔓延到这名士卒的全身。这大火灼烧的滋味,饶是这西凉士卒再强横也忍受不住,一边扑打着身上的火焰,一边到处乱跑。却是不想,撞在了身边的同僚身上,顿时将身上的一个瓦罐给撞碎了。 “轰!”一声巨响,就看见冲天的火焰冒起,那两名西凉士卒顿时被炸得粉身碎骨。 第二百二十话 攻守(下) 第二百二十话 攻守(下) “干的漂亮!”陈任喝了声彩,冲着那还在对着被烫伤的手心吹气的士兵喝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小队长了!”陈任开心得很,当即拍板就升了那名士兵的军职。乐得那名士兵嘿嘿直笑,可是手心上的烫伤又痛得他脸上扭曲起来,那模样,当真是古怪得很。 有了这名士兵的榜样,那些山刀营士兵都纷纷有样学样,当然,也有几个因为没有把握好分寸,抓爆了瓦罐。但是总体来说要比之前要好得多。渐渐的,下面那些西凉军脚下也被瓦罐砸出的火焰给覆盖了,根本就没处落脚。而那些西凉士卒的人数也越来越少,等到最后一名西凉军被炸得尸骨无存,意味着李儒的这一次攻击又再次以失败而告终。 李儒狠狠地一跺脚,虽然对这次进攻失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没有对山头上的东吴军造成多少伤害,不由得有些气结。转头望向后方的传令官,吼道:“全军给我冲!一定要冲下山头!”那疯狂的模样,全然没有了平日的冷静。 “军师!”一声炸雷般的吼声响起,众将转头一看,就看见在一旁,一将双目赤红地走了过来,正是温侯吕布! 失踪了整整一个晚上,吕布现在的模样,除去了双眼大概是因为一晚没有睡而布满血丝以外,和平常根本没有丝毫不同。吕布换了一副崭新的紫金战甲,头上戴着他一向喜爱的束发金冠,身后披着一块百花披风,披风上正绣着一只面目狰狞的虎头。虽然吕布一脸的冷静,根本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但是隐约间,一阵肃杀之气正从吕布的身上散发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被吕布身上的杀气给骇得说不出话了。 可能是此时吕布满身的杀气的缘故吧,李儒也因此平息了怒火,开始冷静了下来。吕布大步流星地走到众将面前,对着李儒一抱拳喝道:“军师!请准许某带军杀上山去!” 那郭汜和李傕刚刚想出言讥讽吕布几句,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吕布斜斜地瞥了他们两人一眼,那眼角带出的寒意,顿时让两人感觉到全身冰凉,就好像被冻僵了一般,那到嘴边的话,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李儒看着吕布的模样,便知道吕布一定是因为赤兔马的死而气疯了,但是李儒却是不想让吕布带兵上山。吕布虽然勇猛,但是在这攻取山头上的战斗中根本发挥不出吕布高超的武艺优势。李儒虽然有心要劝解吕布,不过一看吕布那样子,便知道他怎么说都没有用了。 “温侯!”李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李儒平日里和吕布的交情也算是不错,自然是知道吕布对赤兔马的感情那可以说是非常深厚。可是昨天赤兔马却被陈任给拍死了,吕布如何能不心痛,那是肯定要去找陈任报仇的。 吕布却是不给李儒劝说自己的机会,冲着李儒一抱拳,便转身离开,直接走出营寨,一手从站在军营门口自己的亲兵手中接过方天画戟,冷眼一扫那些西凉士卒。就这么等待着李儒的军令,看那样子,只要李儒的军令一到他便要随时向山道冲锋。 这时李儒的军令也到了,在李儒看来,吕布既然铁了心要去找陈任报仇,就算是董旻亲自来,恐怕也拦不住。还不如让吕布带着大军杀上去,最起码吕布要安全许多,只不过这样就打断了李儒昨天晚上设计好的一系列攻击方案了。 有了统帅的军令,吕布便立刻对着那些等候军令的西凉士卒喝道:“全军!跟我冲!”那些西凉士卒紧跟着吕布便杀上了山道。而在山头上,陈任一见是吕布亲自带着大量的西凉士卒向着山上杀奔而来,可是不敢再让对方冲上半山腰才开始进攻了,立刻下令所有的山刀营士兵开始向山道上的敌军反击。 一块块石块,一根根燃烧的圆木一瞬间都从山头上飞了出来,直接朝着山道上的西凉士卒们落下去。而吕布一马当先,根本无视面前的这些障碍物。有石块击向他的时候,吕布也不过是将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摆,迎着那石块便直刺过去,瞬间将石块击碎。不过,吕布虽然没有任何损伤,可就苦了他身后的那些西凉士卒了,他们可没有吕布那么好的身手,能够击开石块。更何况,那些被吕布击碎的石块,却是因为吕布的力量,以更快的速度弹向了吕布身后的士卒,顿时将这些可怜的士卒们打得是头破血流,甚至还有几个是被直接打爆额脑袋,当场毙命的。 “啊!”一声惊呼响起,就看见一根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圆木正冲着吕布撞了过来,那吕布却是不躲不闪,大喝了一声,手中的方天画戟在前方划出一道白光,直接将圆木给剁成了两半。两块圆木就这么带着火星子,从吕布的两侧滑过,吕布一收画戟,也不管那两块圆木在他身后给西凉士卒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依旧自顾自地往着山头走去。 面对着面前落下来的无数石块与圆木,吕布就是一根筋地往上冲,可是在他身后的西凉士卒,已经是阵型大乱,完全不能跟上吕布的脚步了。 在山脚下,那李儒一见到这种情况,他的脸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吕布这么做根本就是蛮来!虽然李儒和吕布的交情,可以容忍吕布做出一些任性的事情,但吕布现在的行为显然已经远远超过了李儒的底线,李儒冷冷地哼了一声,转头对着身后的传令官低喝道:“鸣金!让大军撤回来!” “啊?”不仅是众将听得李儒这个命令呆住了,那传令官也愣住了,从刚刚吕布的那个态度就可以看出,不冲到山头,那吕布是绝对不会下来的。要是这个时候撤军,那不就是把吕布一个人丢在山上吗! “不可啊!军师!温侯还在山上,不能就这么撤军了啊!”杨奉立刻站起身对着李儒抱拳,虽然他一直看吕布不顺眼,甚至因为当日在函谷关上吕布对他的藐视让他怀恨在心。但现在一切应当以大局为重,吕布可以说是唯一能够拖住陈任的武将,没有了他,在座各位没有人能够挡得住陈任啊。 “哼!”李儒眼中射出寒光,让杨奉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李儒喝道:“温侯既然想要找陈任报仇,我们就应当支持他,不应该去打搅!怎么?杨将军,你对我的命令有什么意见吗?”李儒的这句话说得阴森森的,让在座的众人都不禁后脊冒出冷汗。那杨奉慌忙摇头摆手,哪里还敢给李儒提意见啊。 “没有意见就好!”李儒点了点头,转头朝着那还呆立在那的传令官喝道:“还不快去鸣金!” “啊?啊!是!”传令官现在根本不敢抬头看李儒,回话的声音都是打着颤的,转头便跑,看样子恨不得离李儒远远的。 李儒一双阴毒的三角眼,就仿佛毒蛇一般看着已经爬上半山腰的吕布,心中暗暗冷哼:“奉先啊奉先!我这是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你自己硬要去寻死!那么我也就不再拦你了!你也不要怪我不念昔日的情分了!” 吕布此时可不知道山脚下发生了什么事,刚刚一挥画戟,挑开了一块巨石,便一甩画戟要继续向前进。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鸣金声,听得吕布身子不由得一颤。吕布神情复杂地往身后一看,却是看见那些本来紧紧跟在他身后的西凉士卒正宛如潮水一般的向后退。吕布本来就不笨,能够练出如此好的武艺,那不仅仅需要身体上的天赋,更需要极高的领悟力。所以吕布很快就明白,这是李儒在表示他对自己的不满,可是吕布一想起那被陈任一枪拍死的赤兔马,心中那便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一样。吕布一咬牙,也不再理会身后那些西凉士卒如何,继续冒着石块和圆木,向着山头出发。 山头上的陈任一见,也马上明白了吕布的想法,当即大手一挥,便停住了山刀营士兵的攻击。现在山道上也就只有吕布一人,这种攻击对于吕布来说根本就没有丝毫意义。陈任冲着那些把守山道口的士兵喝道:“不用拦他!放他上来!” 那些士兵虽然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还是忠实地执行陈任的命令,见到陈任喊停了攻击,吕布却是没有丝毫反应,依然是闷头往上冲。陈任微微一笑,对于吕布,在陈任心目中还是多少有些尊敬的,虽然不知道历史上为何吕布会变成那个样子,但是现在的吕布却是一条不折不扣的好汉!一名专心武道的武者!对于这样一个人,陈任只有放手和他一战,才能表达出对他的尊敬。 没有了山刀营士兵的拦截,以吕布的速度自然是很快就攀上了山头,当然,既然那些普通士兵没有对他出手的意思,吕布也不屑去斩杀这些普通士兵,在他的眼里,目标便只有一个,那就是陈任! 第二百二十一话 陈任和吕布的终战 第二百二十一话 陈任和吕布的终战 看着吕布攀上了山头,陈任向身边的士兵伸手接过自己的钢枪,然后随手一挥,在山头上的士兵们立刻空出了这么一大片空地,陈任抬腿走到空地的一边,静静地看着吕布。 吕布满眼的炙热,高昂着头,向着空地走来,没有多余的话语,解开了身后的披风随手向着山下一丢。那披风在空中展开,露出了那只虎头,在阳光的照射下,也显得越发凶恶。 此时在山脚下,西凉军也停止了进攻,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向山头,从那个角度,正好能够看到吕布和陈任。只不过没有那么清楚罢了,但是像杨奉、樊稠等一干武将的眼力还是不错的。而在杨奉的身后,那扛着大斧的徐晃也正满脸渴望地看着山头两人的对决。 对于杨奉、樊稠这种单纯的将领来说,可能这只不过是两名战将的对决,但是像徐晃这样的武者来说,这样的对决代表了天下最强的两人之间的胜负。徐晃甚至有些羡慕吕布,能够在万人瞩目之下,在高山之巅,与天下第一强者对决,那是多么令人热血沸腾的事情啊! 不过此时的徐晃,还只是一名寂寂无名的小将,也只有在一旁羡慕的份。在山头上,陈任和吕布却是站定了身子,两人之前约摸有五十步的距离。吕布望向陈任,忽然间,他感觉到之前对陈任的恨意全都烟消云散了,汜水关下的第一战,长安城内的第二战,函谷关下的第三战,以及昨天的第四战,就仿佛是逛马灯一般从吕布的脑海中闪过。赤兔马之死却是再也无法让吕布对陈任提起任何恨意了,但是吕布现在却是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击败眼前这人,登上武道的最高峰! 仅仅就是吕布这一观念的改变,立刻就让陈任感觉到吕布身上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吕布刚刚上来的时候,身上不仅迸发着战意,还夹杂着杀意和恨意。但是现在却是完全纯粹的战意,这种变化却是让吕布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样。这种纯粹因为战斗而爆发出来的力量,陈任也没有办法轻视。 吕布首先摆起了攻势,方天画戟在空中发出一阵阵嗡鸣声,在吕布的手中飞快的转了起来,划出一道道光华,最终在吕布的正前方停住。而就在吕布摆好攻势的那一瞬间,一旁的士兵们甚至感觉到一股凛冽的劲风从自己的脸颊旁刮过,刮得脸上生疼生疼。 陈任也是一脸肃穆,眼前的吕布已经不再是昨天惨败在自己手上的那个手下败将,缓缓提起手中的钢枪,却不像吕布那样耍出一个个枪花,而是直接挺到自己的胸口,就仿佛那钢枪有千斤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气,陈任的右脚一提,慢慢在前方划了一个半圈,向前跨了半步,但就在落下脚步的那一刹那,周围众人仿佛感觉到脚下的地面都为之一震。 两人就这么对持了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却都是一步都没有动过,但是两人的目光却是在空中交织在一起,战斗早就在两人之间展开。最终还是吕布先动,毕竟吕布所用的方天画戟,这是一样攻击性极为强的武器。 吕布这么一动,便带起了周围的空气,连吕布脚下的沙石也随着踏出的一步被带起来了,方天画戟带着破空声,直接朝着陈任的胸口刺了过去。陈任双眼精光突闪,吕布这一招虽然看上去平淡无奇,但却是化繁为简,让陈任根本没有办法反击。 陈任一提手中的钢枪,竖立在面前,直接卡在了方天画戟的小戟上,但方天画戟的冲击力却没有那么容易被挡下来,吕布的脚下却是再向前踏了一步,双臂已经弯曲,手臂上的力量完全通过手中的方天画戟向着陈任手中的钢枪冲过去。 “呀啊——!” “喝啊——!” 两人同时一声暴喝,双方都是跨成箭步,上身向着前方倾斜,两人在额头上都纷纷爆出了一道道青筋,全身的力量都向着对方涌去。本来按照力量来说,吕布是要比陈任要差一筹,但是现在的吕布却是完全发挥了百分之二百的力量,将他身体里的潜力全都爆发了出来。 “铛!” 一声巨响响起,两人都是不约而同的向后撤了一步,在第一个回合,两人拼了个平手。 不过在下一刻,两人便立刻向对方发动了攻击,这次却是陈任首先发动攻击。钢枪在空中带着一声声破空的啸声,朝着吕布全身上下的要害准确地刺了过去。 吕布的方天画戟却不比陈任的钢枪慢,原本巨大的方天画戟在吕布的手中却是变得如此的巧妙,仿佛在吕布的身前出现了无数柄方天画戟,一一将陈任的钢枪给推开了。 陈任嘴角微微一翘,丝毫没有因为这一招被吕布挡下有什么吃惊。陈任上前一踏步,却是以这一脚为轴心,在原地转了个圈,手中的钢枪也随着陈任的身子这么一转,在身边划了个圈。那钢枪在空中发出了“呜呜”的声响,最后直接向着吕布的腰间横扫了过去。 吕布眼看着这一枪扫了过来,连忙在身边立起了方天画戟,挡住这万钧之势的一枪。不过这一枪的力量已经远远超乎了吕布的想象,钢枪被方天画戟这么一挡虽然力道少了不少,但还是挡不住钢枪前进的趋势。吕布闷哼了一声,双脚一瞪,身子带着钢枪的力量向后一跃,在空中化解了陈任的这一枪。 不过陈任既然开始攻击,那就没有这么容易结束,钢枪往地上一杵,整个人就借助着枪杆的支撑,猛地向着刚刚落地的吕布跃了过去,双腿直踢吕布的胸口。 吕布刚刚受了陈任那一枪,胸中血气翻腾,眼见得陈任的双腿踢了过来,再次双手架起方天画戟挡住了这两脚。陈任双腿在方天画戟的枪杆上一点,却是再次踢得吕布倒退了几步,陈任却是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稳健地落地,抽起了钢枪直挺挺的对着吕布,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架势。 这几个回合一过,显然是陈任占了上风,周围的山刀营士兵们一个个高声喝彩,而山脚下的西凉士卒却是纷纷一声叹息。虽然吕布被称为并州战神,但又何尝不是被西凉军的士卒们视为自己这方的战神,眼见得吕布落了下风,自然不会开心到哪里去。 “军师!军师!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一直在后方安排的董旻刚刚得到消息,吕布竟然单独上山和陈任单挑,这才慌忙赶到了前方。 “丞相!”众将纷纷向董旻见礼,可是董旻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前方山头上的两道人影给吸引了过去。 郭汜回答董旻之前的提问:“丞相,似乎是温侯落了下风!”郭汜的兴致显然也不怎么高,他们之间斗来斗去,都是在大军获胜的前提下,要是吕布这次败在了陈任手上,那么他的下场便只有死路一条。吕布一死,那么他们打败陈任的可能性将会大大降低,这可不是郭汜他们所期望的。 董旻的眉头一皱,脸也沉了下来,眼睛还一直盯着山头上,嘴上却是对着李儒问道:“军师,既然奉先不是陈任的对手,不如鸣金召回奉先吧!”这次董旻出兵围堵东吴军,为的就是要击杀陈任,他可不想陈任没有杀成,反而把吕布的性命给丢在这里。 李儒却是一脸苦笑,虽然之前他是下了狠心,但是在李儒的心里,何尝不希望吕布能够下来呢。李儒摇了摇头说道:“丞相,属下刚刚就已经鸣金了,可是温侯却是不肯回来。” 董旻转头望向李儒,却是马上便明白了缘故,轻轻地一声叹息,再次抬头望向山头上。现在再派兵去救援已经是来不及了,况且身为武者的董旻刚才说出鸣金召回吕布已经是违背了他的内心想法,更不要说是派兵却打断这场公平的比试了。现在董旻只有老老实实做一名观战者,祈祷着吕布能够反败为胜吧。 在山头上,一连被陈任击退了好几步的吕布,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是吕布身上所散发的战意却是丝毫没有减弱,相反却是越来越强烈。深吸一口气,平稳住自己的气息,吕布再次冲向着陈任,手中方天画戟再次挺起,这次却是由下至上往陈任的下盘使了一招挑枪式。 陈任哪里会让吕布就此如意,钢枪直接刺中了方天画戟前的地面,直接挡在了方天画戟的前方。吕布见这一招不见效,干脆踏着陈任的钢枪枪杆跃至空中,手中方天画戟朝着陈任的头上一扫。陈任眼看着方天画戟扫了过来,可是他的钢枪却是被吕布死死地踩住了,一丝动弹不得。陈任只有上半身一个后倒,直接使出了个铁板桥,险险地躲过了吕布的这一招,那方天画戟就在陈任的脸上擦过,那劲风刮得脸上生疼。 第二百二十二话 战神绝唱 第二百二十二话 战神绝唱 虽然躲过了吕布的这一扫,但是难得获取主动的吕布如何肯轻易放过这次机会。踩在枪杆上的脚用力一瞪,整个身子都飞到空中,双手高举起方天画戟,朝着仰天躺在地上的陈任就是猛地刺了下去。 此时陈任根本避无可避,却是伸出了一只脚往上一提,就在那方天画戟的枪尖快要刺中自己面门的时候,点在了方天画戟的枪杆之上,总算是将方天画戟的方向给点歪了,深深地刺进了陈任耳边的地面里。 乘着吕布还没有吧方天画戟抽出来,陈任一个挺身便翻起了身,脚尖一勾,便将斜插在地上的钢枪勾了起来,双手一抓,枪尖便对着已经落地的吕布。 山脚下一片叹息,显然吕布好不容易创造的优势却没有成功击败陈任,那些西凉士卒和将领们都不由得惋惜。而山头上的山刀营却是依旧喝彩,不过刚才他们没有丝毫的担心,在他们的心里,陈任是永远不会败的,就算那个人是被称作并州战神的吕布! 陈任看着面前的吕布,不由得微微一笑,从他的脸颊处划过了血痕,鲜血慢慢从那道口子流出来,刚刚虽然成功将方天画戟踢歪了,但画戟上的小戟还在划伤了陈任的脸颊。鲜血缓缓流到了陈任的嘴角旁,陈任伸出舌头一舔,笑道:“温侯!果然好功夫!” 吕布一摆方天画戟,也是笑道:“彼此彼此!”说完这句话,吕布身上的战意再次提升,虽然刚刚那次机会没有成功,但是吕布却是没有心灰意冷。现在的他身体的状态出乎意料的好,吕布似乎感觉到,今天的他已经达到了以前他一直梦寐以求的武道的极致。 之前虽然两人交手得凶险,但却都是留有余地,接下来两人便是要动用真本事了。吕布当年在关外因为一次意外习得了十八招戟法,常年修习,这才有了今天这身武艺。但是这么多年来,吕布却是从来没有成功使完这十八招戟法,因为这十八招戟法实在是太难了。不过,今天的吕布却是有使完这十八招的自信,双目闪过一道精光,大喝一声:“看招!”紧接着,吕布手中的画戟刹那间竟然变得扭曲起来,就仿佛像是鞭子一般,笼罩着陈任周围。 陈任当然知道吕布手中玄铁所制的方天画戟是绝对不可能像鞭子一样弯曲,这只不过是因为方天画戟的速度太快,所造成的错觉。陈任手中钢枪也不含糊,宛如毒蛇吐信一般,点在身体周围的方天画戟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 吕布自然不会认为这样一招能够拿下陈任,抽回方天画戟,一个侧翻,方天画戟划了个圈,那画戟上的月牙刃便向着陈任的头顶上砍了下去。陈任可不愿意去挡这一招,上身向后一翻,一个跟头便躲了过去。 “咚!”那画戟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巨响,周围的山刀营士兵伸头一看,那地面除了画戟砍下的那一道裂痕之外,周围的地面竟然全都布满龟裂,士兵们一个个咂舌,对吕布也不由得暗自佩服起来。 陈任可不是个光挨打不还手的人,一个跟头翻过,便直接杀了个回马枪。吕布连忙提起画戟,用小戟挡住了钢枪,但是陈任这一枪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这一击过后,吕布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不过被陈任击退后的吕布却是越战越勇,又是吼了一声,提起画戟再次向陈任冲杀过来。陈任也是不甘示弱,提起钢枪与吕布战在了一起。这次两人却是打起了贴身战,周围的山刀营士兵根本就看不清楚他们之前是如何过招的,就看得无数的火星伴随着撞击声在两人周围不停地闪现。连就在旁边的山刀营士兵都看不清楚,更不要说在山脚下的西凉军了,在他们看来,吕布和陈任就仿佛融和到一起去了,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非。 山脚下的那些西凉军将领心里那叫一个急啊,可是又不能爬上山头去观战,一个个急得抓耳挠腮。杨奉忽然想起自己帐下不是有个战将吗,说不定他的眼力不错呢。杨奉连忙转身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徐晃问道:“公明!你可看出战况如何?” 别说,杨奉这一问还真问对了人,徐晃虽然说看得不太清楚,但勉强能够看得出究竟。看着陈任和吕布之间妙招连连,当真是看得眉飞色舞,听得杨奉的问话,虽然有些不满他打搅了自己观战,但是毕竟杨奉是他的主公,只有回答道:“温侯和那陈任战在一块,斗得旗鼓相当,不过,好像是温侯落了下风!” “哦?”另一边的董旻听得徐晃的说话,不由得眼睛一亮,说道:“这位将军,能够看得清那山头上的战况?可否告知我?” “敢不从命!”董旻可是自己老板的老板,徐晃哪里敢说个不字,当即一边看着山头上的战况,一边给西凉众将领当起了解说员。 山头上,两人足足缠斗了有一个多时辰,最终在两人兵器猛烈撞击下,分别倒退了回去。这边陈任的脸上又多了一道口子,而身上的黑甲已经变得破烂不堪了,在陈任的右臂上也是多了一道大口子,鲜血啵啵地往外流。 而这边吕布也是差不多,头上的束发金冠已经被击飞了,头发向着脑后散开,只留下几根发丝在额头飘荡,身上的紫金战甲也是破破烂烂的,在吕布的右腿上却是多了一个枪眼,正在不停地向外渗血。单看外貌上来说,两人是斗了个半斤八两,但是两人心里是清楚,吕布是吃了大亏。陈任的右臂多了道口子只不过是影响陈任发力罢了,但是吕布腿上的上却是能够导致吕布腿法不灵活,这就使得吕布行动不便,特别是在面对陈任灵巧的枪法来说,这可是个致命的问题。 吕布惨然一笑,对着陈任说道:“看来我还是输了,毕竟还是你要胜我一筹!” 陈任面对吕布却是满脸的肃穆,在当今天下,估计也就是面前这一人,能够和他打到这个程度。而且今天的吕布可以说是完全是为了追求武道而战斗,激发了他身体内的全部力量,面对这么一个对手,陈任没有办法不尊重。 吕布再次将方天画戟挺到了胸口,说道:“接下来我还有一招,不过这一招自从我开始修习以来,就从来没有成功使出来过,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次能够成功!” 陈任双手紧紧握了握手中钢枪,忽然微笑道:“我也感觉,这次你一定能够使出来,现在的你,只怕没有什么招式是使不出来的,来吧!就让我来见识见识吧!” 吕布先是微微一笑,虽然两人一直是敌对关系,但是在武道上却是知己,能够和这样一个人酣畅一战,此生无憾了。吕布收起了微笑,面色变得凝重,接下来,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自己手中的方天画戟。 陈任也是一脸的凝重,他知道,吕布说的这一招不仅仅是他一直没有使出来的一招,更加是吕布最强的一招,他也要集中全部精力来应对此招。 就看见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开始微微地颤动,似乎是在划着圆圈,而下一刻,画戟晃动的范围和频率却是越来越厉害了,一阵阵嗡鸣声越来越大。在陈任看来,那画戟就像是在后面装了个马达一般,转得越来越快了。不过这三国时代可没有马达,陈任也明白为何吕布一直都无法使出这一招,单凭人力造成这么快的转速,的确没有那么容易。 就看见吕布此时正紧咬住自己的下嘴唇,鲜血顿时从牙缝中迸发出来,这一招对于他双臂的负担可谓是相当的大,他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双臂的肌肉开始有一种被撕裂的感觉。而此时,那画戟已经变的模糊不清了,在画戟的周围,出现了一圈圈肉眼可见漩涡。 陈任一看,便知道这是因为方天画戟的快速转动,**了周围的空气而造成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能够让这种空气漩涡肉眼可见,足见这吸力有多么强,他可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当即整个人宛如弹弓一般向后拉至顶点,随即猛地向着吕布弹射了过去。 此时吕布双臂的承受力已经到达了顶点,但是看到方天画戟前方的那个小漩涡,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大喝了一声,便迎着陈任的身影推了出去。 “啊——!” “呀啊——!” 两声暴喝,却是没有传出撞击声,山头山脚所有观战的人都寂静地等待着两人周围的尘烟散去。随着尘烟的慢慢落定,陈任和吕布两人分别单手举着武器刺向了对方。那方天画戟深深地刺进了陈任的肩窝,鲜血不断地往外溅射,而在另一边,吕布的双臂布满了血丝,但却不是因为陈任的攻击,而是因为刚刚吕布超负荷地使用那一招所造成的,至于陈任的钢枪却是已经将吕布的脖子给刺穿了。 第二百二十三话 来援 第二百二十三话 来援 无论是山头上还是山脚下,都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山头上那两人。陈任喘着粗气,看着面前一脸狰狞的吕布,不由得苦笑,另一只手费力地将刺在自己肩窝上的方天画戟给拔了出来,这才用力抽出了插在陈任脖子上的钢枪。顿时一道血箭就溅射了出来,失去了支撑的吕布慢慢地倒在了地上,只翻起了一阵尘土。 单手捂住肩窝上的伤口,陈任满脸落寞地看着仰面倒在地上的吕布的尸体,不由得有些悲哀,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对手能够像吕布这样带给他这种生死之间的刺激了吧。抬起头,却看见周围山刀营的士兵们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微微一笑。 慢慢走到了山头的边缘,冲着山下的那批密密麻麻的西凉军猛地高举起手中钢枪,大声吼叫起来。陈任身后的那些山刀营士兵顿时被陈任的这一吼声给唤回了神,纷纷跟着陈任的吼声大叫:“龙将无敌!龙将无敌!龙将无敌!” 与山头上的热闹气氛相比,山脚下却是完全不同的压抑,望着山头上陈任的身影,所有的西凉士卒都露出深深的恐惧神态。而西凉军的将领中,李傕、郭汜、杨奉和樊稠也都是面带恐惧的看着陈任那并不高大的身影,徐晃的眼中带着一丝仰慕,但更多的却是战意。董旻和李儒的脸上却是深深的哀伤,对与他们来说,吕布的死可以说是打击很大,李儒甚至在怀疑自己刚刚让吕布上山的决定是否正确。 看着周围的西凉士卒们脸上的神情,李儒叹了口气,这样的士气根本不可能攻上山头,转头向董旻拱手拜道:“丞相,如今敌军士气正盛,我军要击败他们,实在是难上加难,不如撤军吧!” 一听得李儒的说话,董旻猛地一掉头望向李儒,一脸怒容地对李儒吼道:“我西凉大军何曾就这么败退过!不行!我一定要杀上此山,为奉先报仇!” “丞相!”李儒见董旻显然是因为吕布之死,有些冲动了,连忙苦苦谏言,“丞相!如今东吴军士气已经到了顶点,反观我军士兵,因为温侯之死却是毫无战意可言。若是就此去攻打东吴军,只怕得不偿失啊!况且东吴水军最迟到两天后就一定赶到,到时再言撤退,只怕我军损失更大!往丞相千万三思啊!” 此时便看出了陈任分兵撤退的用处了,虽然东吴水军还没有赶到,但是已经给西凉军在背后扎了一根刺,这让西凉军根本没有办法安心来对付他们。要是陈任没有分兵去报信的话,虽然陈任手上要多出不少人马,可是西凉军的数量却是要多出整整一倍,只怕到时候,李儒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围困山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急急忙忙地去攻打。 “是啊!”李傕却是破天荒地支持其李儒来,向董旻抱拳说道:“军师所言不差,那陈任勇不可挡,我军此时杀上山去,也只是让士卒们白白送死而已!”同时,郭汜、杨奉和樊稠也统统站了起来,向董旻谏言,都是支持李儒退军。 董旻一脸复杂的神情,李儒所说的道理他又何尝不知道,可是这一番谋划下来,本来是要斩杀陈任的,却没有想到反被陈任杀了手下的第一大将吕布,这如何能不叫董旻心痛啊。一想到被陈任所杀的吕布,顿时董旻胸中气血翻腾,一口鲜血直接从口中喷了出来。 “丞相!”李儒等人一见董旻吐血,慌忙上前,李儒一把搀扶住董旻,可却看见董旻一脸苍白。李儒慌忙喝道:“医官!医官!快去找医官来!” 忽然董旻一把抓住了李儒的衣袖,艰难地说道:“传我军令!退!兵!”硬生生地吐出最后两个字后,董旻脑袋一歪,直接便昏死了过去。这些西凉将领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不一会便七手八脚地把董旻抬进了大帐。 在山头上,陈任可不知道山脚下发生了此等变故,在他看来,吕布这么一死,西凉军只怕要恼羞成怒,全力开始攻打了。所以陈任慌忙下令全军戒备,随时准备迎接敌人的攻击,可是等了老半天了,还是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往山上窜。 “都督!你看!敌人退兵了!”一名士兵忽然指着山下向陈任喝道。 陈任这时才刚刚包扎好伤口,一听到那士兵的说话,连铠甲都滚不上穿,直接光着个膀子就这么冲到了山头边缘往下望去。果然,山脚下的那些西凉士卒已经开始在收拾营寨,在将领的指挥下,整齐地排列好队伍,开始向着来时的祁山谷口退去。 一旁的一名士兵向陈任问道:“都督,我们要不要追击?” 陈任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西凉军退兵的原因,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为防万一,还是不要轻易下山,反正以我军现在的状况,也不可能给西凉军造成什么威胁。” 陈任说的这句话倒是一句大实话,经过了两天的战斗,山刀营的士兵虽然强悍,但也有些体力不支。留下来的两万山刀营士兵,如今只剩下了一万左右,可见这两天的战况有多么惨烈。其实陈任心里很清楚,这次能够获胜,自己是占了多大的幸运成份。首先,陈任幸运地感觉到了那谷口的杀气,及时撤离了谷口,要不然,就算是没有全部进入谷口,被吕布带兵那么一冲,山刀营也要受到很大的损失。其次,在与西凉军第一次交战的时候,陈任虽然有把握击败吕布,但却没有把握在山刀营的防线被冲垮,击败吕布。但是陈任一次幸运的击杀,却是将赤兔马杀死了,这就导致了吕布的失态,和西凉军的士气低落,更加是导致了吕布在最后的爆发,向陈任来挑战。第三点,陈任能够及时找到这样一座山峰,作为防守的屏障,若不是有了这个屏障,只怕那李儒早就下令全军冲击了吧? 正是因为有了这么多幸运和巧合,这才让陈任竟然守住了董旻这次的进攻,还斩杀了吕布,简直是幸运到了极点,陈任甚至可以用死里逃生来形容此战。 看着山脚下的西凉军最终撤得一个人都不剩,陈任心中的大石块总算是落了下来,摆了摆手说道:“全军戒备,不得有所松懈!我们就在这里等待救援!”开玩笑,万一这是李儒那个阴险家伙的计谋怎么办,说不定这是假装撤退,等到晚上又再次前来攻山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为上。 “喏!”士兵接下陈任的军令,立刻转头向其他士兵们传达去了。眼见的西凉军撤走了,陈任的心头也是一松,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却是不小心震到了肩窝的伤口,疼得陈任那是直吸冷气。 一看到自己的伤,陈任又忍不住望向了不远处,那一直躺在地上的吕布的尸体。没有陈任的吩咐,其他士兵都不敢处理吕布的尸体,就算是要路过的士兵,也是特意绕了个圈子。陈任一脸黯然地招来了一名士兵,吩咐他带几个人,去讲吕布的尸首埋了起来,也算是让吕布不至于暴尸荒野吧。 之前就一直休息到现在,那些士兵都精力十足,陈任一吩咐,士兵们便在山头上找了一块空地将吕布的尸首给埋了进去,并且还堆了个小小的土包。陈任走过去,弯腰捡起吕布的方天画戟,直接来到埋葬吕布的小土包前,沉默了片刻,随即提起那方天画戟便直接插在了那小土包的面前。微风吹过,挂起了方天画戟上的红缨,恐怕再过个几年,就没有人知道,在这座普普通通的山峰上,竟然埋葬着天下最强的武者。 似乎陈任的担心已经白费了,就这么二天过去了,那些离去的西凉军再也没有出现过,陈任带着军队就这么在这里呆了两天。直到第三天的午后,一名士兵在山顶上看到了远处的汉水出现了一队战船,而战船上正挂着一面面东吴水军的旗帜。陈任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刻下令手下的士兵前去联系。过了两个时辰之后,陈任在山头上隐约看到山脚来奔来了一支队伍,前面打头的,赫然是甘宁、吕蒙和贺齐! 不过甘宁他们所骑的坐骑都是普通的马匹,怎么也比不上陈任的乌云踏雪,能够直接奔上山头,只有下马往山上赶。一到了山头,吕蒙和贺齐看到陈任便立马眼圈红了,冲到陈任面前就拜了下去。而甘宁也是在看到陈任的那一瞬间,长长地松了口气,不过随即又是大笑道:“子赐!怎么你这个天下第一的龙将也会挂彩啊?” 陈任肩窝有伤,一只手不能动,只能用另一只手一个一个地扶起吕蒙和贺齐,听到甘宁那没心没肺的说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对甘宁说道:“怎么现在才来啊?果然还是靠自己要稳妥一点,要是所有都靠你的话,只怕早就尸骨无存了。” 第二百二十四话 定策 第二百二十四话 定策 甘宁走到陈任面前,本来想抬手去拍陈任的肩膀,却发现了陈任肩膀上的伤,只得尴尬地收回了手,对着陈任说道:“不过说起来,我倒是想要知道,究竟还有什么人能够伤得你这么重啊?看你这伤势,只怕没有几个月,那是好不了吧?” 陈任抬起另一只手往吕布那座小小的坟墓一指,甘宁、吕蒙和贺齐都顺着陈任的手指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柄方天画戟。甘宁没有见过吕布,只是听说过吕布用的是一柄方天画戟,但却从来没有见识过,贺齐虽然在几天前远远见过吕布,但毕竟太远了,也没有认出吕布的兵器是什么式样。而吕蒙却是在函谷关之战见过吕布用的兵器,一眼就认出来,那正是吕布的方天画戟! “吕布?”吕蒙惊愕看着陈任问道。 “什么?”甘宁和贺齐也都是一脸的惊讶,吕布虽然屡次败在陈任的手下,但不可否认,除去陈任之外,吕布可以说是未遇敌手。可是看着竖立在那里的方天画戟,以及方天画戟旁边的小土堆,顿时便明白了过来。那不成,那吕布竟然死在了这里? 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陈任点了点头,随即站了起来,朝着远处的汗水望去。这次可以说是陈任第一次尝到败仗,滋味还真的是不好受啊。 不过也总算是有收获,以前打了几次胜仗都没有杀掉吕布,没想到这次吃败仗,反而把吕布给干掉了。接下来,陈任就面对一个选择,是就此撤回建邺吗? 如今山刀营只剩下不到四万人了,而且留在陈任身边的一万余人,一个个都精神疲惫,根本不能作战,所以,陈任手底下只有三万余人了。按照常理来说,陈任的确是应该就此回建邺休整,反正汉中迟早都能夺取,根本不用急在一时,不过陈任的心里却是有了另一个疯狂的主意。 甘宁等人找了一个士兵仔细询问了当时的整个情况,不由得暗暗咂舌,同时也是从心底羡慕,能够如此对战,是每一个武者内心最渴望的一件事。转过头却看见陈任一个人正站在那里发呆呢,吕蒙走到陈任身后,抱拳说道:“都督,我们收拾收拾,准备上船走吧!” 吕蒙说完话便等着陈任先走,可是过了老半天,那陈任却是一动不动,吕蒙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办了。那边甘宁也是走了过来,对陈任问道:“子赐!准备上路了,你在看什么呢?” 这时陈任似乎是做了一个决定,转头对着甘宁等人贼兮兮地问道:“兴霸!子明!公苗!可敢和我去做一桩大买卖吗?” 甘宁、吕蒙和贺齐三人顿时脑门上挂起了黑线,现在这个陈任,怎么看都像是从山寨跑出来准备去打劫的土匪头子,该不会是和吕布单挑的时候,打到了脑袋了吧? 陈任可是完全不管三人看他什么眼光,朝着三人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们把头凑过来。悄悄地对着三人说道:“三位!我打算带着三万大军再去一趟汉中!” “什么!”陈任的这句一出口,顿时让三人都不禁高声惊呼起来,吓得陈任慌忙把手指放在嘴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别叫啊!”陈任连忙说道,“这件事一定要保密!我怀疑上次我们在汉中差点中伏,那就是因为我们军中有敌人的奸细,所以这次我们一定要小心从事。” 吕蒙只有压低了声音问道:“可是都督,你忘了那汉中城可是有数十万人的人马啊!我们才三万人,怎么打得过啊?” 陈任突然嘿嘿一笑,摇头说道:“你弄错了,那汉中城根本没有那么多人马!” “弄错了?”三人顿时一头雾水,那贺齐疑惑地看着陈任说道:“没有错啊,上次我是亲眼看见那些大军出城的,绝对不会少于三十万大军啊!” 陈任再次摇了摇头:“上次在汉中城,那里应该是有五十万以上大军!” “五十万!”三人再次惊呼起来,弄得陈任又不得不再次做出噤声的动作,这次干脆把三人都带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陈任对三人说道:“其实这五十万大军,根本就是一个假把式!上次我们都中了董旻的奸计了!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董旻手下的第一谋士李儒的计谋!” 看着三人的表情,陈任顿时又开始洋洋得意起来,顿时让三人很是无语。陈任微笑着说道:“其实我们这次汉中之行,应该是早就被董旻知道了,所以董旻手下的军师李儒就针对我们此次的行动设下了此计。那汉中张鲁应当是和董旻联手,又或者是说董旻利用了张鲁,为的就是要把我们这支东吴军队给消灭在汉中!” 甘宁是个急性子,按住陈任的另一个肩膀就问道:“子赐!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说那个五十万大军是个假把式啊?” 陈任嘿嘿一笑:“其实我也是在到了城固城之后,才明白了过来。当日,我看见那城固城内空无一人,我马上就明白了,那哪里是五十万大军啊,分明就是五十万汉中百姓!” 三人都是被陈任惊得目瞪口呆,不过这次总算是还记得陈任的要求,张大了嘴愣是没有喊出声来。陈任很满意三人的表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估计,张鲁在得到我们要入侵汉中的消息后,便已经慌了手脚,但是这驱民为兵的手段,张鲁还是做不出来的,一定是那李儒才能想出如此狠毒的计谋,只是我对张鲁为何肯答应这么做却是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吕蒙突然说道:“都督!那照你这么一说,如果当时我们没有撤退的话……” 陈任摇了摇头,说道:“那是不可能的,就算他们只是普通百姓,但是毕竟在人数上占据了优势,况且也不光有普通百姓,之前那些从城外杀出的伏兵,便应当是汉中全境的正规军队。两队人马要是结合在一起,我们那五万人马是如何都敌不过的!” 回答完吕蒙的提问,陈任又继续说道:“李儒应当是做出了两手准备,若是我们贸然闯进汉中,中了埋伏,那么肯定是无可幸免的。若是我们逃了出来,要是直接逃回上庸的话,有汉中的大军在追击。向南又是益州,所以只有向北逃走,所以当初我们的计划应该是早就被李儒给算定了!正因为这样,李儒才派出了西凉军在这祁山给我们设了一个套,就等着我们钻进去。只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啊,最终还是让我们逃出了这一劫!” 听了陈任的这番分析,吕蒙和贺齐也是下意识地擦了一把冷汗,当然,他们可不会真的认为这些都是全都是依靠运气。要是没有陈任的警觉,只怕他们这五万人都不知道被灭了不少回了。甘宁皱着眉头问道:“子赐,既然你也说了,虽然那五十万平民和汉中的正规军联合在一起,我们绝对敌不过,那你为何又要去取那汉中呢?”甘宁从来都不怀疑陈任会冲动行事,但是甘宁心里却实在弄不明白。 “哈哈哈哈!”陈任笑了笑,说道:“你们怎么糊涂了?既然已经清楚了那五十万大军不过是平民,那么张鲁就绝对不敢总把这些平民留在汉中不让他们回家吧?我估算着,只要他们没有追到我们,便会马上释放那些平民,现在那五十万大军只怕只剩下不到十万的汉中正规军了!这十万大军却是要分守汉中各城,特别是益州,益州和张鲁有杀母之仇,双方势同水火,张鲁肯定要派驻大量军队留守在那里的。能够留在汉中城的,只怕不到二万人了!区区两万汉中军,就算是有城墙屏障,又如何抵挡得住我们三万山刀营呢?” 陈任的一番话说得三人都是不由得兴奋起来,若不是陈任交待了不能声扬,只怕吕蒙非要激动得吼了起来。陈任邪邪地一笑,又说道:“况且,此次我军刚刚被他们打得落荒而逃,他们如何也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快就杀回去,定要被我们杀了个措手不及!到时候,说不定我们会赢得比想象中还要容易呢!” 吕蒙已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当即便对着陈任说道:“都督!那还等什么?我们马上就杀回去吧!我吕蒙打了这些的仗,还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被人追得到处跑,这次说什么也要把这面子给找回来!”另一边的贺齐也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他投身陈任帐下没有多久,但是江东新军的那种不服输的精神已经深深地刻入了他的骨子里。在贺齐的心中,江东新军那是不可战胜的,自然不能忍受这次是战败了。 看着两人都恢复了战意,陈任微微一笑,对着甘宁说道:“那就有劳兴霸在上庸静待我们战胜的好消息了!” 甘宁却是一翻白眼,说道:“静什么待啊?这次我也要跟你们去汉中过过瘾!” 第二百二十五话 汉中风云 第二百二十五话 汉中风云 汉中城。 此时的汉中城已经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那些被强抓去过了一次军旅生涯的老百姓也在昨天被放回了家。几天前的经历对于他们来说,只能算是一次有惊无险的游历,毕竟真正和东吴军交战的,是杨任和杨昂所带领的真正的士兵,他们也只不过是拿着兵器,跟着张卫摇旗呐喊罢了。 张卫与杨柏两人骑着快马一路狂奔到了张府,下了马便直接向着府内赶去,走过七转八转的走廊,便来到大厅内,只见大厅内坐着早就在那里等待的那名姓杨的书生。 “杨松!我大哥身体怎么样了?”张卫一进门便是扯开嗓子喊。 刚刚和自己的兄弟杨柏见过礼之后,却是听到张卫这么无礼的叫唤,杨松的眼睛中闪过一道寒光,但随即又恢复了以往那献媚的笑脸。杨松笑着对张卫拜道:“少将军这次辛苦了!只可惜师君痛风之症一直未好,不能见风,不然的话,师君定会亲自为少将军庆功!” 听得杨松的献媚之词,张卫也不由得洋洋得意起来,哈哈大笑道:“什么天下第一强兵,碰上本将军还不是要落荒而逃,可惜这些南蛮子太过狡猾,不然我定要他们来得去不得!” “那是!那是!”杨松和杨柏兄弟俩纷纷附和道。 张卫看了看天色,说道:“既然大哥身体还未好,我便不去叨扰他休息了!杨松!你定要好好照顾我大哥!知道吗?” “小人定当竭尽全力照顾好师君,让师君早日恢复健康!”杨松朝着张卫深深地一拜。 “嗯!”对于杨松的态度,张卫很是满意,点了点头便说道:“众将士还在城内的百花楼庆功!我就不在这里耽搁功夫!”说罢,便径直转身离开了。 杨松兄弟俩跟出了大厅外,向着张卫的背影又是深深一拜,高声喝道:“恭送少将军!” 等到张卫走得见不到人影了,杨松两兄弟这才站直了身子,杨松之前那副献媚的笑脸顿时便消散了,一双三角眼望着张卫离去的方向闪着毒蛇般的寒光。杨松冷冷一哼,一甩衣袖便转身走进了大厅,身后杨柏也是紧跟。杨松找了一个席位坐下后,对杨柏问道:“二弟!军营内的情况怎么样了?” 杨柏直接跪坐在杨松身边,悄声对杨松说道:“正如兄长所料,军队中的将士都是汉中本土之人,见到张卫强行将他们的家人征入队伍出征,多有不满,只不过张鲁的威望还在,他们还没有起反叛之心。” “哼哼!”杨松冷冷一笑,说道:“那也只是暂时的,接下来我们只要让张卫多做一些惹得汉中平民埋怨的事情,而大家看到张鲁却又不出面,定会将这些怨恨慢慢转移到张鲁身上。倒时候,长安的那位贵人的计划就能圆满完成了!” 杨柏却是有些顾虑,对杨松问道:“兄长,我们这样为了长安那一方去得罪东吴,到底值不值得啊?要知道,现在天下局势还未定,那东吴的势力还在长安之上啊!” “哈哈哈哈!”杨松却是笑道:“二弟!这你就不懂了!我这么做却不是为了长安的权势,现在长安给钱,我们就为长安一方办事,要是将来东吴给钱,我也给东吴办事。只要有了钱,什么都没有问题了,大不了我们兄弟去做个富家翁,不比在这个位置上提心吊胆的强?” 杨柏默然不语,对于自家兄长的这个观点,虽然他并不认同,但也提不出什么反对的意见,但总是觉得兄长将钱看得比权势还要重要的做法,有些铤而走险。不过,杨松是他的大哥,而且也比他来的聪明,他也只有听从杨松的吩咐的份了,毕竟他这个将军的职位还是靠着杨松才得来的。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杨柏对着杨松说道:“对了!兄长,这次汉中城外一战,那杨昂被东吴战将所杀,只剩下个杨昂,似乎对张卫很是不满啊!不如……”说到这里,杨柏做了个手势。 杨松一看就明白了自家兄弟的意思,但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妥!这杨任对那张鲁忠心耿耿,绝对不会投靠我们的。而且此人和那阎圃极为亲近,阎圃一向多谋,视你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不能不防啊!” 杨柏点了点头,杨松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我已经掌控了整个张府,现在张府内已经尽是我的耳目。二弟,也要尽快拉拢汉中守军中的那些将领,尽量将他们拉到我们这边。再过些日子,我便会找个借口把杨任和阎圃打发到益州边境去,到那时,汉中城就真的是我们兄弟的了!”说到这里,杨松和杨柏兄弟俩相视而笑。 就在杨氏兄弟密谋的时候,汉中城的另一边,一座茶馆的雅间内,几人正围坐在桌前商谈。 这几人大多数都是身穿甲胄的战将,只有一名穿着长袍的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杨氏兄弟口中的大敌,汉中城的郡丞阎圃。而坐在阎圃身边的,是早就借口回城的汉中大将杨任,其余几人也都是汉中的重要将领。 “诸公!”阎圃先是向着众将一拜,说道:“诸公肯来此与阎某一聚,共商大事,足见诸公都是对师君忠心耿耿,阎某再次拜谢诸公了!”说罢,阎圃便直接拜倒在榻上。 众将连忙扶起阎圃,阎圃对着众将说道:“如今汉中被这杨氏兄弟弄得是乌烟瘴气,而师君却竟然仍不出面,阎某不禁想起了三年前的荆州之变啊!” 杨任也是被阎圃叫到这茶馆来的,之前并不没有和阎圃商谈过,这时听到阎圃这么一说,当即惊讶道:“阎大人的意思,难道师君被那杨氏兄弟所害?”其他众将也个个都是面露惊讶地看着阎圃。 阎圃摇了摇头,说道:“这段时间杨氏兄弟所发布的命令,都是师君亲笔书写,想来师君的性命应当是无忧的。在下估算,师君应当是被杨氏兄弟所软禁了。” “好贼子!”杨任对于阎圃是十分的信任,听得阎圃这么一分析,当即便是怒拍桌面喝道。 一名将领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我说呢!以师君的仁德,如何会发出驱民为兵的命令,想来定是那杨氏兄弟所为啊!” 而另一名将领却是有些犹豫地问道:“那少将军与杨氏兄弟似乎走得很近,难道少将军也参与了此事当中?”一说起张卫,众将都是相互望了望,毕竟张卫可是张鲁的亲弟弟啊,要是张卫也参与了此事,那他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哼!”杨任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张卫那个草包,哪里有哪个本事去参与到这种阴谋当中,我估摸着,他还被杨氏兄弟蒙在鼓里呢!” 阎圃点了点头,说道:“少将军一向对师君忠心,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想来杨氏兄弟定是瞒住了少将军,并且利用少将军的身份来控制汉中!” 一听得张卫并没有牵涉到其中,几位将领都放下了心,毕竟张卫在汉中的声望也不低,而且在军中的人缘也不少,在场的几名将领都和张卫有些交情。一名将领说道:“阎大人,你说吧!我们应当如何铲除这杨氏兄弟,救出师君?” 阎圃捋了捋胡须说道:“这铲除杨氏兄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毕竟这杨氏兄弟在汉中也经营了多年,也有不少势力,要动他们可不容易。那杨柏在军中也有不少亲信,至少这汉中城内,有一半的人马是听从他们的调令。而那杨松更是掌控着调动汉中军队的大权,依在下所见,过不了多久,这杨松必定会找个借口,将诸位对师君忠心耿耿的将军调离汉中城,然后由杨柏控制汉中城的军队。到那时,就真的是万事介休了!”说到这里,阎圃不由得叹了口气,当年杨松上位的时候,他就对张鲁谏言,这杨松只会溜须拍马,不可重用,可惜张鲁却是没有采纳他的意见,如今终酿大患啊! 听得这里,杨任再次猛拍桌面喝道:“这杨松贼子,他若是敢这么做,我定要与他拼命!” 阎圃连忙拉住杨任劝道:“杨将军!千万不可!那杨松若是真要这么做的话,定是以师君的名义发布军令,将军又岂能违抗师君的名义?要是将军当真一时冲动违抗了师君的命令,只怕那杨松马上就会给将军扣上一个谋逆的罪名,到时将军只怕就要遭那杨氏兄弟的毒手了!” 杨任被阎圃说得一愣,不由得恨恨地拍了拍大腿,叹道:“哎!可惜杨昂却是死在东吴军的手中,当真是不值啊!若是杨昂也在生,凭着我们再加上阎大人的威望,哪里容得这杨氏兄弟如此胡作非为!” 阎圃安慰了一下杨任,随即说道:“杨将军且莫要着急,现在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我们尚有机会,这也是在下招各位将军来此密谈的原因。诸位将军,要铲除奸邪,在下倒有一计!过几日,我们就如此这般……” 第二百二十六话 除奸 第二百二十六话 除奸 几日后,在汉中城内,前往张府的路上,张卫正骑着高头大马向着张府内前进,虽然昨天他才来过一次,杨松告诉他张鲁的病还要休养很久,但是张卫还是挂念着张鲁,今天又忍不住来探望。 “少将军!少将军!”从张卫的身后传来一阵阵呼声,张卫转头一看,却是看见那被张鲁器重的汉中郡丞阎圃正向着他招手,一边喊一边跑了过来。 对于阎圃,张卫还是很尊重的,毕竟张鲁也曾经对他说过,阎圃是汉中少有的智者。见到是阎圃在跟自己打招呼,张卫连忙翻身下马,向着阎圃一抱拳说道:“阎大人,多日不见了,阎大人别来无恙。” 阎圃终归是读书人,身体还是太过单薄,这一段小跑,却是让阎圃气喘吁吁。张卫不由得有些好笑,对着阎圃说道:“阎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啊?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啊?” 阎圃深深吸了口气,总算是将气息给平定了下来,对着张卫微微一笑说道:“哎呀!少将军!我总算是盼到你得胜归来了,可是得好好帮帮在下一个忙啊!” “哦?”张卫有些奇怪地问道:“阎大人,你也是汉中的郡丞了,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啊?” 阎圃却是一脸的尴尬,叹了口气说道:“阎某不过是名文弱书生,就算是承蒙师君看得起,给了在下一官半职,但是在某些人眼中,阎某却是什么都不是啊!”听那语气,仿佛是被人欺负得很惨的样子。 张卫那是个火爆脾气,一听得阎圃的这语气,马上就怒了。这阎圃可是张鲁所看重的人才,那郡丞也是张鲁亲自任命的,在这汉中竟然还有人胆敢欺负他?这不是明白着不把张鲁放在眼里吗!当即便对阎圃说道:“阎大人!是怎么回事?大哥现在病重无法给你做主,这不还有我吗!” 阎圃当即那眼泪就哗哗地流下来了,对着张卫拱手说道:“少将军啊!可得为阎圃做主啊!”说起来,便拉着张卫向另一边走去。张卫也是气冲冲地,正卷起衣袖准备跟着阎圃去大干一架,却是没有注意到阎圃那哭丧着的脸上,嘴角微微地翘起。 在城内的一间酒楼中的雅间里,杨任正带着几名汉中将领频频向杨柏敬酒。 “来来来!”杨任高举起酒杯便向着杨柏说道:“杨柏将军!来!满饮此杯!” 那杨柏如今已经是满脸通红,连眼睛都是一片赤红,在这些将领根本连他吃口菜解酒的机会都不给,接二连三的向杨柏敬酒,那杨柏现在可是连举杯都费力,看着眼前的杨任,都变成了三个人影了。 “杨柏将军!你这就不对了!”杨任故意板起个脸对已经醉醺醺的杨柏说道,“怎么了?看不起我们这些苦哈哈的兄弟了是不是?连兄弟敬酒都不喝?” “啊,不,不,我,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杨柏此时已经是说话大舌头了,根本就说不利索,现在只是下意识地反应而已。 “不是?不是就对了嘛!来!喝上!”杨任可不给杨柏机会把话给说全了,直接就是给杨柏的酒杯加满了酒,端起酒杯就往杨柏的口里灌。可怜那杨柏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被杨任硬是灌下了一杯酒,还有不少酒水从他的鼻子里倒了进去,直接把他给呛到了。 杨任给杨柏灌了一杯酒后,自己的那杯酒反而是径直就这么放在了酒桌上,根本没有喝下半杯,但是那杨柏现在哪里发现得了啊。杨任刚刚坐下,这边的几名将领也是就这么上前去敬酒,那杨柏根本就没有力气,一杯一杯地被这些将领给灌了下去。这么又是五六杯下去后,杨柏就这么直接滑倒在地上了,一只手还在不停地晃着。 杨任连忙把杨柏从地上给抱回了榻上,一边轻轻拍打着杨柏的脸颊,一边喊道:“杨柏将军?杨柏将军?”可是杨柏却是完全没有反应,过了一会,便响起了一阵阵鼾声。杨任向着其他几名将领使了个眼色,那几名将领立刻会意。 其中一名将领打开雅间的门,对守在门口的军士说道:“你们家将军喝醉了!还不快进来扶着?”原来在门外正杵着两名杨松派给杨柏的亲兵。 那两名亲兵往里面一瞅,可不是吗,那杨柏的身子正往地上滑呢,要不是杨任在边上扯住,只怕早就倒在了地上吧。两名亲兵连忙进来帮着杨任抱住了杨柏,杨任把杨柏往那几名亲兵身上一丢,说道:“快把你家将军送回去吧!我们这还要继续饮酒呢!” 那两亲兵连忙向着众将领一抱拳,从两边扶着杨柏就往外走去。目送着亲兵带着杨柏出了酒馆,众将领连忙急冲冲地赶到杨任身边问道:“怎么样?到手了吗?” 杨任微微一笑,从伸出了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在众人面前一张开,只见在杨任的手心中正放着一枚做工精细的铜制虎符。众人一见着虎符,一个个都露出了笑容,杨任手紧紧一握,从酒桌上拿起刚刚自己没有喝的那杯酒对着众人说道:“诸位!来!预祝我们铲除奸邪!救出师君!” “喝!”众将都是豪情万丈,纷纷举起酒杯斟满酒,和杨任同时一饮而尽,然后使劲把酒杯砸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就看着杨任带头,带着一干将领鱼贯而出,出了酒馆后,直接骑上门口的坐骑,便朝着城内的军营狂奔而去。 此时在张府,杨松刚刚从后花园出来,却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是觉得发慌,动不动就心惊肉跳的,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个招手,招来了一名军士问道:“你可知道现在杨柏将军在哪?” 那名军士一直都待在张府,哪里会知道杨柏的去处,当即抱拳回答:“小人不知!” 这军士本来也没有什么错,可是杨松一听军士不知道杨柏的下落,心里那发慌的感觉越来越厉害,当即便对着那军士呵斥道:“不知道那还不给我去问!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那军士无缘无故挨了一顿骂,当真是委屈得很,但是却是不敢对杨松反驳,只有低着头对杨松回答道:“小人知罪!小人这就去问!”说罢,立刻转身便退下去了,他自然是看出杨松现在心情不好,还是躲远一点比较好。 虽然那名军士是逃过去了,可是张府里可是还有不少的仆人婢女呢,杨松从后花园到大厅这一路上,可是没有少找人骂。一路走来,已经有三个仆人被杨松打,两个婢女被杨松扇了耳光,弄得整个张府里面人心惶惶的。 到了大厅内,杨松还是坐立不安,却又不知道原因,前日杨松已经将汉中城内的两万军队的指挥权都交给了他的弟弟杨柏,这张府也被杨松完全控制住了。可以说现在汉中城已经是他们两兄弟说了算了,只要等几天后,再找个借口把杨任和阎圃调走,就可以直接迎接长安董旻的人马进汉中了。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已经进行得十分顺利,并没有出什么纰漏啊,可是为什么杨松今天会觉得这么不安呢? 这时,之前被杨松派去打探杨柏消息的军士回来了,一进大厅便朝着杨松拜倒。杨松连忙问道:“怎么样?杨柏将军现在在哪里?” 那军士半跪在地上,向着杨松抱拳说道:“大人!杨柏将军今日午时在欢宴的时候,饮酒过度,现在正在府上休息!” 杨松皱着眉头,又不放心地再问道:“那,那些跟在杨柏将军身边的亲兵还在吗?” 军士抬起头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杨松,但还是马上回答道:“那两名亲兵都守在杨柏将军房门外,没有离开!” 听到亲兵还在,杨松这才放下心来,这两名亲兵在,那么杨柏就应该没有出什么事。杨松挥了挥手示意那名军士退下,自己却是不由得苦笑,看来是自己太过**的原因吧。当即便叫人准备了一些酒水,还是喝点酒定定神吧。 知道杨松今日心情不好,听到杨松的要求,那些下人还不赶快帮杨松办好,不一会功夫,就准备了一套酒菜端了上来。不过还不待杨松喝上两口,从张府门外就传出来一阵阵喧哗声,而且声音还越来越大。 杨松喝了几口酒好不容易才把心情平复了下来,听得这声喧哗声,不由得又是怒从心上起,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怎么回事!谁在外面如此喧哗?”可是杨松叫了好几声,却是没有任何人过来回答,想来张府内的下人都知道杨松脾气不好,见着杨松在喝酒,一个个都跑得远远的。生怕杨松喝醉了酒发起酒疯来,那可能就不只是挨个打就能了事的了。 “都反了!都反了!一个个都死到哪里去了!”杨松见到竟然没有一个人回答自己,本来就在气头上,如何能不怒,一脚踹开身前的酒菜,起身便往大厅外走去。 第二百二十七话 愚蠢的张卫 第二百二十七话 愚蠢的张卫 杨松刚刚踏出大厅外,忽然就听得从前院传来一阵炸雷般地喝声,紧接着一阵阵喊杀声响起。杨松虽然比起弟弟杨柏聪明许多,但是有一点却是不如杨柏,那就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此时猛地一听到这喊杀声,顿时便愣住了。 转眼间,通往前院的走廊口,忽然就像是洪水一般,涌出了无数士兵,一个个都手持着利器向着杨松这边冲杀过来。不少士兵的身上还沾染着血渍,显然是刚刚经过了一番厮杀,而在最头上的一排,正是汉中大将杨任以及其他汉中的将领。 一看见那杨任看着自己的眼神,杨松立刻便知道不妙了,转身便要往回跑。不过已经看到杨松的杨任等人如何会放过他,杨任大喝一声:“贼子!往哪里跑!”手中的佩剑立刻便朝着杨松丢了过去,不过杨任虽然被称为汉中大将,但这武艺的确是不怎么样,那佩剑被杨任一掷,却是根本就没有打到杨松的身上,而是直接擦过杨松的身子落在了大厅的门口。 不过,饶是如此,杨松也是被这一剑,给吓得腿肚子发软,直接瘫倒在地上。杨任带着众将士立刻便追了上来围住了杨松,一名士兵跑到前面把杨任的佩剑捡了过来,直接递给了杨任,杨任接过佩剑,便架在了杨松的脖子上,满脸狰狞地喝问:“贼子!将师君藏在哪里去了?说!” 杨松本来胆子就小,一见到周围都是杀气腾腾的,早就吓得脸色苍白了,特别是杨任那把沾满鲜血的佩剑往他的脖子上这么一架,杨松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到底怎么回事啊,立马颤声说道:“在,在,在,在后院厢房!” 杨任一看杨松的模样,便知道他没有说谎,当即高举起佩剑,便直接砍下了杨松的项上头颅,顿时那血便从脖子上的断口处飞射了出来,可真是射了杨任满脸都是。杨任却是直接拿手一抹脸上的血渍,捡起地上杨松的头颅一举,对着周围的将士喝道:“奸贼已除!我等快去解救师君!” “吼!”将士们一个个都高举起手中的兵器,随着杨任大喝了一声。 杨任就这么提着杨松的人头,带头往后花园走去,这前面闹得如此大的动静,哪里还有仆人和婢女在啊,杨任等人这一路也算是畅通无阻。不过,就算是有人,恐怕看见这么一伙凶神恶煞的人也不敢拦截吧。 杨任也是多次来过张府,对张府的布局还是清楚的,在杨任的带领下很快便赶到了张府后花园的厢房。厢房门口本来还有几名军士,不过听到杨松被人斩了首级,都跑了,只留下空荡荡的后花园。 杨任径直走到厢房门口,却是看见厢房大门上挂着一个大锁,杨任后退一步,将手中的杨松头颅交给了身后的一名将士,举起佩剑猛地一砍,便把那大锁给砍断了,一脚便踹开了大门,闯了进去。 一进门,便看见在房间内,一名清瘦的中年人正躺在榻上,身上被绳索捆绑着,嘴巴还被塞了一大团粗布,那中年人一看到杨任便开始剧烈地扭动着自己的身子,嘴里还在不停地呜呜乱哼哼。 “师君!”杨任一眼就认出了这中年人正是张鲁,一见到张鲁还是好好的,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当即上前帮助张鲁解开了绳索,并且帮张鲁取出了嘴里的粗布。 张鲁嘴巴一空便对着杨任喝道:“那杨松狗贼呢?” 帮助张鲁解开绳索之后,杨任便马上退到了张鲁身前,带领着进入房内的将士们,朝着张鲁齐声拜道:“末将未能及时前来,让师君受苦了!” 张鲁还是比较好说话的,虽然刚刚被解救出来的时候,满脸的怒容,但是面对这些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将士,张鲁还是比较和善的。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腕,便立刻上前扶起了杨任,也示意其他将士都站了起来。 杨任对张鲁抱拳回答道:“那杨松狗贼已经被末将给杀了!师君请看!”说着便从身后的那名将士手中接回了杨松的头颅,递到张鲁面前。 张鲁看着那血淋淋的头颅,顿时脸上流露出一丝恨意,拍了拍杨任的肩膀说道:“将军辛苦了!” 杨任知道张鲁是不愿意接这个头颅,便转手丢给了身后的将士,对张鲁抱拳说道:“师君!那杨松之弟杨柏如今正在杨府,末将之前已经命人将杨府团团围住。至于逆贼在军营中的其他同党,末将已经清除了!现在将士们都在待命,还请师君下令清楚逆党!” 张鲁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忽然外面传出一声声叫唤:“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想谋反吗?大哥!大哥!让开!都给我让开!”听这声音,似乎是张鲁之弟张卫。 张鲁一皱眉头,他被杨松关到这厢房之内,不止一次听到张卫的声音,本以为张卫能够救自己,却没有想到张卫一次次都被杨松的花言巧语给骗走了。张鲁对张卫可谓是怒其不争,如今又是冒冒失失地在外面呼喝,看来自己这个弟弟的确不是在官场里材料。 “二弟!我在里面!你给我进来!”张鲁少有的用很严厉地口吻喝道。 不一会儿,张卫便大大咧咧地推开在门口的将士,走进厢房,那模样又是惹得张鲁皱起了眉头。张卫一看那杨任满身都是血渍,还有杨任身后那名将士手中杨松的头颅,当即面色大变,立刻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对着杨任喝骂道:“大胆杨任!你竟然敢擅杀大臣!” “住手!”张鲁当即喝道,而那杨任却是像看白痴一般的满脸轻蔑地看着张卫。张鲁对自己这个弟弟越来越不满了。 这时从房门外又走出一名将士,他手中却是扶着一名中年书生,只是这名中年书生满身都是鲜血,正昏迷着。那名将士泪流满脸对这杨任叫道:“杨将军!杨将军!阎大人,阎大人他……” 杨任转头一看,那中年书生不正是把张卫骗开,好让他们方便行事的阎圃吗,只是现在这副模样却是连是生是死都看不出来。杨任慌忙走到阎圃身前,接过阎圃呼唤道:“阎大人!阎大人!你醒醒啊!阎大人!” “哼!大哥!那个骗子竟然敢骗我,不让我进府。后来被我识破后,竟然还死拉住我的衣甲说什么杨松是图谋不轨,还想妄图骗我!我一刀剁了他的一只手,他马上就晕了,也不过如此!”张卫满脸傲意地对着张鲁说道,显然还对自己能够及时识破阎圃的谎话很是得意。而那边杨任一听,慌忙往阎圃的双手一摸,果然阎圃的右手臂是空荡荡,顿时杨任胸中一阵悲愤,两行热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张鲁马上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阎圃和杨任应当是计划夺取杨氏兄弟的兵权前来解救自己。不过看到张卫前来府上,生怕相信杨松的张卫会使得计划被破坏,更是为了保护张卫免遭万一,这才出面把张卫骗走,却没有想到反而被张卫砍掉了一只手。看着张卫那副自鸣得意的样子,张鲁心里的恨那就不打一处来,当即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张卫脸上,顿时把张卫打翻在地,捂着自己的脸呆望着自己的大哥。 “来人!将张卫给我押进大牢!”张鲁气得满脸通红,一只手指着张卫直发抖,大声呼喝着其他将士。 那些将士见阎圃被张卫害得如此惨,都是对张卫恨得不得了,现在得到了张鲁的命令,当即便上前把张卫给押了起来。张鲁也不管张卫怎么样,快步走到阎圃的身前,一边流着泪一边对阎圃轻声说道:“阎圃,阎圃,可听到了我的声音吗?”可是无论张鲁如何呼唤,那阎圃还是完全没有反应,而且他的脸色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所致。 张鲁猛地站起身,对着房门外喝道:“医官!医官呢?还不快去找医官!”张鲁虽然从祖父张道陵那里学得一些医术,但都是主治一些伤寒之类的病症,对于这种刀剑的外伤却是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手段。 这些将士这才反应过来要去找医官,那些站在房门外的将士这才慌忙往府外跑去,杨任也总算是暂时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心情,对张鲁抱拳说道:“师君,这么多将士聚在府内并不妥当,还请师君安排!” 张鲁却是安排着将士将阎圃放在自己的榻上,听得杨任这么说,张鲁想想也对,便对杨任说道:“一切就依靠将军自行安排了!” 得到张鲁的指令,杨任也不推辞,抱拳接下军令,对这剩余的军士喝道:“众位将士,听我军令,先撤出府内!” “喏!”众将士都抱拳喝道,本来他们就对杨任很是敬服,现在更是听到了张鲁的亲口授权,当然听从了杨任的安排。杨任也不含糊,先是安排了部分将士把守张府,紧接着,亲自带人去杨府捉拿杨柏。 第二百二十八话 出城投降 第二百二十八话 出城投降 杨任还未到达杨府,那杨府的亲兵一听得杨松已死,便把还醉得稀里糊涂的杨柏给抓了起来,解送给杨任派往围住杨府的将士手中。杨任直接用冷水把杨柏浇醒,杨柏一开始还搞不清楚状况,在看到被杨任带来的杨松的人头后,杨柏顿时吓得全身发软,当即便把和杨松有勾结的官员的名字全都报了出来。杨任便押着杨柏一个个去抓,顿时将整个汉中城内的杨松同党都抓了个一干二净。 杨松在汉中经营多年,这汉中城也不知道有多少同党,到最后,连汉中城府衙的大牢都关押不下了,只有将剩下都又押往军营,这才勉强清理干净,当然,杨柏也被关在军营里严加看管。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从杨府搜查出了大量的财物,都是杨松这些年搜刮得来的,甚至超过了汉中三年的赋税总数,可见杨松是如何的搜略财物。 经过了整整一天一夜的肃清,虽然是将杨氏兄弟的同党抓了个干净,但也弄得汉中城的百姓人人自危,好不容易恢复点生气的汉中城,又变得冷冷清清了。 就在全城刚刚肃清结束后的第三日,城头上的士兵还在打着瞌睡,忽然脚下的一阵阵震动将这些疲惫的士兵给惊醒,所有的士兵都抬起头望城外一看,顿时一个个都是脸色大变,一名看样子似乎是头领的士兵对着身旁的手下喝道:“快!快!快去禀告师君和杨将军!快去啊!” 等到那名手下慌忙跑下城后,城头上的士兵再次转头望向城外,就看见城外密密麻麻地涌出了大量的人马,在军阵当中高举着两面旗帜,这两面旗帜不久之前,这些士兵还看见过。一面书写着“江东山刀营”,而另一面书写着“龙将陈”! 张府后花园的厢房内。 自从张鲁将阎圃放在自己的榻上之后,就再也没有把阎圃移动过,而张鲁也是一直守在阎圃身边。 经过了医官的及时诊断,阎圃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只是阎圃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养。至于阎圃的手臂,依照这个时代的医术,那是怎么也保不住了。为了这件事,张鲁现在还把张卫关在大牢里,至于杨柏和杨氏兄弟的其他同党,都被张鲁下令斩首了。 阎圃在第二天的时候便已经醒了过来,在得知张鲁已经得救后,阎圃也算是安下了心。此时张鲁正在和阎圃商谈着汉中的重建,这时杨任忽然敲开了房门,急急忙忙对着张鲁抱拳说道:“师君!不好了!有敌人来袭!” “敌人!”张鲁立刻站了起来,吃惊地望着杨任,而躺在榻上的阎圃皱了皱眉头却是虚弱地说道:“杨将军,若是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东吴军吧?” 杨任惊讶地看着阎圃,点头说道:“阎大人猜的不错,真是前段时间来过的那支东吴军!” 阎圃一声叹息,艰难的转了转头对张鲁说道:“师君,属下有一言不知师君是否肯听?” 经过了这次杨氏兄弟叛乱,张鲁对阎圃可谓是完全的信任,当即点头对阎圃说道:“先生有什么尽管说吧!张某定当遵从!” 阎圃艰难地坐起了身,直接在榻上向着张鲁一拜说道:“为了汉中百姓,也为了师君的教义得以存续,属下恳请师君开城投降!” “什么!”张鲁还没有表态,杨任便是上前几步惊呼,张鲁摆手止住杨任,转头扶起阎圃问道:“先生,可以告诉我,你提议开城投降的原因吗?” 经过刚刚一番动作,本来就很虚弱的阎圃脸色更加白了一些,挺直了身子对张鲁回答道:“师君!这次杨氏兄弟叛乱,已经证实是奉了长安董旻的指示,如今师君将杨氏兄弟铲除,已经是大大得罪了长安董旻。如今祁山已经落入了董旻之手,汉中对于董旻来说,是完全没有屏障,董旻随时都能派遣大军夺下汉中。当今天下,能够与董旻相匹敌的,也只有东吴孙坚了,师君只有投靠这孙坚,才能够保住性命啊!若是师君与东吴对抗到底,就算这次能够击败来犯的东吴军,但是东吴现在少说也有百万大军,只怕发兵前来,师君就算是动员整个汉中的百姓也不是东吴的对手!” 杨任却是在一旁忍不住问道:“阎大人,之前我们可是也和东吴军打过一仗啊!还把东吴军打得落荒而逃呢!这样我们不是也得罪了东吴吗?现在东吴军肯定对我们怀恨在心,要是投降的话,那还有好吗?” 阎圃苦笑着摇头说道:“之前的那一仗,与其说是我们把东吴军打退,倒不如说是东吴军为了避免伤亡而暂时撤退。东吴军的战斗力强绝天下,汉中军加上数十万人的平民虽然在数量上占了优势,但是东吴军如果真要拼命的话,却是绝对能够获得最后的胜利!至于你所说的怀恨在心,若是这东吴军就这么撤回了江东的话,我倒还会有些担心。可是这东吴军现在便直接打了过来,这就证明这支军队的统帅是个聪明人,真正的聪明人是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而怀恨在心的。” 张鲁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场的复杂,最终像是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转头对身后的杨任说道:“杨将军!你这就到城头,传我的将令!我们,开城投降!”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张鲁满脸的懊恼,身为一方霸主的他,如今却要开城投降,对于他来说,这当真是一个莫大的屈辱。 杨任虽然有意见,但对于张鲁的命令,却还是绝对的遵从的。当即杨任朝着张鲁一抱拳,便转身去传达张鲁的军令去了。 阎圃欣慰地看着张鲁说道:“多谢师君!” 张鲁连忙将阎圃扶着躺下,让阎圃躺好,笑着对阎圃说道:“我现在是完全相信先生的话,就算这次我再也当不上这官,我就和先生一道做个富家翁吧!” 而在城门外,陈任、甘宁、吕蒙和贺齐带着三万山刀营已经停靠在汉中城外,不过陈任却是没有止住了山刀营前进的脚步。甘宁等三人都奇怪地看着陈任,不知道陈任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陈任微微一笑说道:“不必着急,这汉中城既然已经发现了我们,那么我们早一刻晚一刻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我有一种预感,这次攻取汉中,我们会很轻松地获胜!” “很轻松?”甘宁哈哈一笑说道:“子赐!你可不要忘记了,几天前,你可是被人家从这里给赶走了的!那不成你还期望这次他们会开城投降?哇哈哈哈哈!” 就在甘宁仰天大笑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巨响让甘宁的笑声猛地中止了,甘宁顺着声音转头望去,只见那汉中城的大门正在慢慢地打开。甘宁那一脸的笑容顿时化作了惊讶的神情,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从城门鱼贯而出的众人,显然那不是前来出城迎敌的队伍。 出城的那支队伍带头的正是汉中大将杨任,步行带着一干士兵手中没有带着一样武器,径直走到了陈任大军前面。看着骑着乌云踏雪的陈任,当初在汉中城外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知道此人正是这支东吴军的统帅,咬了咬牙,满脸屈辱地朝着陈任半跪拜道:“汉中中郎将杨任奉汉中太守张鲁之命特来献城投降!” 这下已经肯定汉中城真的开城投降了,甘宁当真是无话可说了,虽然很想抓住眼前的这个汉中将领好好问一问,为什么连打都不打就这么开城投降了。但是身为东吴的大将,甘宁总算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强忍住了这个**,没有开口。 陈任却是朝着甘宁很是得意的一笑,翻身下马,走到了杨任面前,双手一托,便将杨任扶了起来。对杨任说道:“张师君能够深明大义,为汉中城数十万百姓着想,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从陈任刚刚扶起自己的力道,杨任很是吃惊陈任的力量,看着陈任的身形,再望向陈任身后的那两幅旗帜。杨任下意识地想起了以前听到的一些传闻,顿时吃惊地望着陈任问道:“这位将军,可是人称天下第一将的龙将陈任?” 陈任笑着说道:“在下正是陈任!不过这龙将可是不敢当,天下第一将的称呼更是万万当不起!”身后那甘宁却是翻起了白眼,不敢当?你都把龙将的牌子绣到自己旗帜上去了,哪里有半点不敢当的样子。 杨任顿时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之前他还想着要据城死守呢,可是却没有想到对手竟然是龙将陈任!想想陈任以往的战绩,杨任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难怪当日能够一枪秒杀一向以勇猛著称汉中的杨昂,杨任连忙向陈任拜道:“原来陈大都督!末将久仰大名,前日真是多有得罪!还请陈大都督恕罪!” “哈哈哈哈!”陈任仰天大笑道:“将军说笑了,前日那是各为其主,将军何罪之有啊!如今将军随张师君投靠吴侯,与陈某便是同僚了,以后还要请将军多多关照啊!” 第二百二十九话 暗潮汹涌 第二百二十九话 暗潮汹涌 一番寒暄过后,杨任便把陈任等东吴大军接进了汉中城,标志着孙坚的势力已经真正的延伸到西南了。这个消息对于天下任何一个诸侯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此时,在长安城内,刚刚回到长安城的西凉大军带回来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被董旻帐下将士们视为战神的吕布,竟然在这次出征当中,死在了江东陈任的手下! 整个长安城内,气氛开始空前的紧张,比之几年前董卓病死的时候,还要让人感到压抑。大街上一个路人都没有,有的只有一队队杀气腾腾的巡逻兵在长安城内来回走动。 在位于长安城以南的一座大宅,正是已经身死的温侯吕布的温侯府,只不过人死茶凉,原本热闹非凡的温侯府,如今也是冷冷清清的。 在温侯府大厅内,却是出乎意外地坐着许多人,这些穿着白色铠甲的武将不是别人,正是吕布身前的直系手下,高顺以及以张辽为首的剩余的六名八健将,还有一些并州军的将领。 “哼!”侯成一拍身前的桌子喝道:“他董旻、李儒甚至是李傕、郭汜这种人都平平安安地回来了,温侯那么好的身手,竟然会被杀?这件事情肯定另有内幕!” 宋宪也是一脸阴沉地喝道:“侯成说的不错!温侯对我们有知遇之恩!若不是温侯,我们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这次温侯随着他们西凉军去出征,我就劝过温侯,不过温侯却是相信那李儒,现在却落了个死得不明不白!” “李儒?”曹性阴测测地哼道:“这李儒常年都是躲在后面打鬼主意,心思比咱们这些厮杀汉还毒辣!温侯的死,说不定就是这李儒从中使的坏!” “好了!”张辽一摆手,皱着眉头止住了这些将领七嘴八舌地争论,转头对着高顺问道:“高将军!如今温侯死得不明不白,并州兄弟们以后也没有依靠,你说我们应当怎么办?”虽然张辽在八健将当中人缘不错,但是论威望,在并州军中,除去了已经身死的吕布,那就算是高顺最大了。 高顺同样是一脸的阴沉,虽然他相信董旻绝对不会害死吕布,但是现在吕布已经死了。而这些年来,并州军和西凉军一向是水火不容,现在并州军在函谷关受损得厉害,又少了吕布这个支持,恐怕在董旻帐下是很难生存得下去了。 高顺抬头看着整个大厅内的所有并州将领,满脸严肃地说道:“温侯之死,我们定是要弄个清楚,但是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做到的。在这段时间内,还要各位好好约束自己手下的兄弟,尽量不要去惹事生非,免得被西凉军那些狗腿子们抓到错!现在毕竟温侯已经不在了,想要让丞相再公平对待我们,恐怕是很难了。” 虽然高顺说的话,让这些桀骜不逊的并州将领很不服气,但也知道高顺说的是事实,一个个都默不作声,算是答应了高顺的提议。高顺转头对张辽说道:“张将军!我听说你在西凉军中和几名将领也算是有交情,看看能不能从他们的口中知道温侯死的经过?” 张辽点了点头,拍了拍胸口说道:“高将军放心,这件事情就包在末将身上了。” 高顺也是点了点头,忽然面露一丝狰狞,恶狠狠地说道:“诸位都是并州的兄弟,也都是温侯的部下,要是温侯当真是被那些西凉人给害死的,我们绝对不会罢休!” 没有人出声应和,但所有并州将领都是一副坚定的模样,双手紧紧握拳,那态度不言而喻。 而此时在长安城另一边的相府,气氛也绝对不会比温侯府好多少,董旻、李儒以及一干西凉军的将领都端坐在相府的议事厅。 当日在汉水边,目睹吕布身死,董旻当即气得吐血,不过经过了及时的救治,总算是没有什么大碍。一路上也是好好地休养了一番,到了长安的时候,董旻的身体也已经好了七七八八,此时看上去,也就是脸色有些苍白。 董旻转头望向座下的文武官员,冷冷一哼,转头对李儒说道:“军师,这汉中传来的消息,你看有几分可信?”之前,董旻刚刚接到密报,那陈任在得到水军救援后,不仅没有退回江东,反倒是杀了个回马枪,又跑去攻打汉中城。而那汉中城在此之前也是被杨任一闹腾,那被董旻和李儒派人收买的杨氏兄弟全都被杀了,张鲁也被解救出来。其实这些倒也没有什么,对于董旻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害,但关键是张鲁在面对陈任的攻城,竟然连一点抵抗都没有,就这么开城投降了。董旻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差点没有再次气晕了过去,连忙派人将西凉军的各领军大将和李儒都请到了相府商议。 李儒却是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在座的将领,转头对董旻拱手反问道:“丞相,这次会议为何没有看到并州军的将领啊?” 因为吕布的身死,董旻对李儒已经有些不满了,如今看到李儒不仅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反而像是有些指责自己似得。董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道:“是我没有派人去相招,不过军师的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奉先一死,这并州军也不能没有人统领。嗯,樊稠!”董旻在众将中扫了一眼,忽然点到了坐在杨奉身边的樊稠。 樊稠也听到了董旻在叫他之前所说的话,一听董旻忽然点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心中暗喜,慌忙站起身子出列,朝着董旻抱拳喝道:“末将在!” 董旻像是很随意地说道:“你现在虽然军职是中郎将,但手中却还没有什么人马,这并州军现在还有数万人,就交给你来统帅吧!记住!一定要看好了这帮并州兵,千万不要让他们闯出什么祸来!”虽然很是喜爱不吕布的勇猛,但出身西凉军的董旻,对并州军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感的,现在吕布一死,对于并州军,董旻也不怎么看重了。 “多谢丞相!”樊稠不由得大喜,连忙拜谢董旻。这并州军的厉害,当日在函谷关下一战,樊稠就看得清清楚楚,那并州铁骑和陷阵营,简直比现在的西凉军要高出一个档次。要不是陈任所率领的东吴军也不差,而且陈任又指挥得当,只怕当日的结果怎样还要两说。为将者,当然希望能够统帅强兵了,樊稠以前一直手上没兵没将,所以不得不被杨奉像带小弟一般地带着,现在就不同了,手中有了人马,樊稠的腰杆子都不由自主地直了许多。 李儒的眉头却是皱得更加厉害了,当即便对董旻说道:“丞相,这么做不太妥当吧?这并州军一向都是由并州将领统帅的,樊稠却并不是并州将领,只怕他去统帅并州军只会适得其反啊!” “哼!”听得李儒这么一说,反倒是让董旻越发不高兴了,当即便喝道:“有什么不妥当?并州军、西凉军,那都是我董旻的部下!派谁去统领他们,难道我还要听从他们那些将领的意见吗!此事不必多言!樊稠!你明日便去到温侯府取回并州军的虎符!” “喏!”虽然对李儒阻拦自己接管并州军有些不满,但是董旻的态度却是让樊稠心中的不满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眉开眼笑地朝着董旻抱拳应道。 李儒却是一脸的无奈,以他的才智,如何能看不出来董旻这段时间对他的不满。此时,李儒已经是深深后悔当日对吕布的意气用事采取的放任不管的决定,可是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吕布的死已经让董旻对自己产生了不信任,李儒现在要做的,只有是尽量修复自己和董旻之间有些破裂的关系。 想到这里,李儒也只有将并州军的事情暂时抛诸脑后,刚刚董旻可是在问他意见,李儒稍稍沉思后便回答道:“丞相!依属下看,这汉中城投降的消息,十有**是真的。从前几日回来的细作报告得知,我们收买的杨氏兄弟已经失败,张鲁已经被汉中大将杨任和阎圃所救。想必那张鲁一定也知道是我们暗中买通的杨氏兄弟,对于我们,张鲁必定是恨之入骨!而那陈任,虽然被我们一路追赶,元气大伤,但在这之前,陈任可是分出了大约有三万左右的人马先行报信。要是陈任会合了这三万人马,还真是有可能会杀回汉中城。以汉中城现在的防守兵力,那是万万敌不过东吴军的,张鲁此人心慈手软,若是知道自己不是东吴军的对手,那开城投降也不是不可能啊!” 不用董旻主动问,李儒不仅回答了董旻先前的问题,还把答案给完完全全地分析了一遍,这就是在给董旻示好。显然,李儒的这番心思也让董旻对李儒的不满稍稍减少了一些,董旻脸色稍缓继续问道:“若真是这样,那么此次我们一番计划岂不是得不偿失嘛!” 第二百三十话 并州军图谋 第二百三十话 并州军图谋 听得董旻的疑问,李儒摇头说道:“丞相,其实也不能算是没有收获,此次南征,不仅让东吴的这支精锐之师损兵折将。更重要的是,我们占领了祁山这块天险!有了祁山天险,就算是东吴夺取了汉中,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安然无忧,丞相只需派上一支人马分别守在斜谷和子午谷,便可高枕无忧。” 董旻这才点了点头,总算是脸色好了一些,转头便对还在那里暗暗自喜的樊稠说道:“樊稠!既然你统帅了并州军,这守祁山的任务就交给你带着并州军去办吧!” “喏!”樊稠虽然不是很想离开长安,但毕竟是董旻下的命令,况且他也算是独领大军了,便也就应下了。 李儒一听董旻的命令不由得眉头又是一皱,这不是加剧了并州军的不满吗?不过想想之前董旻对自己的态度,估计自己要是此时上前谏言,恐怕董旻根本就不会听进去。不过想来这并州军也没有这么快出发,还是趁着这几天抓紧和董旻弥合关系,再来谈这件事吧。想到这里,李儒也就不再说话了。 第二日,在高顺府内,高顺本在自己的后院练习刀法。在并州军中,高顺的武艺并不能算是好的,就比如说张辽,虽然年纪比高顺要小得多,但是那一身武艺却是要比高顺高得多。虽然高顺平日里不声不响,但是身为武者的骄傲还是有的,每日高顺都要多花很多时间在这武艺的练习中。 一套刀法练习下来,高顺接过身边亲兵递来的汗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这时,一名军士急冲冲地走到后院来,对着高顺抱拳喝道:“将军!张辽将军有急事求见!” 高顺一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张辽这个时候突然有急事来找他,高顺一下便猜到了那张辽定是为了昨日他交代的事情而来。当即高顺随手便丢下了手上的汗巾,飞快向着前厅赶去。 一进前厅,就看见张辽满脸焦急地在前厅内走来走去,见到高顺走进来,张辽立刻朝着高顺快步走来,对着高顺便抱拳说道:“高将军!” 高顺连忙托起张辽的双臂,对张辽问道:“张将军不必多礼,张将军可是将温侯之死查清楚了?” 听得高顺一提这事,张辽顿时双眼就红了,一脸激动地对着高顺说道:“高将军!温侯之死果然是有问题!可以说温侯正是被那李儒给害死的!” “什么!”高顺一听张辽这么说,顿时双眼瞪得老大,身上猛地迸发出无穷地杀意,但是向来稳重的高顺还是强压住自己的冲动,拉着张辽往前厅内的席位上走去,说道:“来!张将军!坐着说道,究竟温侯是怎么被李儒害死的!” 张辽也是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对高顺慢慢道来,原来张辽在入长安的路上曾经救过一名西凉军的军官。那军官是隶属于李傕帐下,这次前往汉中,该名军官也跟在李傕身边,吕布死的时候,他正在李傕身后,所以也算是知道了整个过程。事后,李傕也是在自己的军帐里和郭汜讨论此事,把李儒的心思都分析了个透,这也被这名军官给听了去。这次张辽去找他询问吕布的死因,刚开始这名军官还是吱吱唔唔,最后是看在张辽对他有救命之恩,这才把事情的全部经过都告诉了张辽。 听着张辽将整件事情转述了一遍,特别是说到李傕和郭汜对李儒心思的分析,高顺再也忍不住,一掌便拍在了身前的酒桌上,直接将酒桌给拍碎了。高顺双目赤红仰天吼道:“李儒狗贼!我誓杀汝!” 张辽也是猛地站了起来,对着高顺喝道:“高将军!你说怎么办吧?我们不能眼看着温侯这样被人害死,还不闻不问!” 这时又一名军士走进了前厅,先是看到这厅内的状况不由得一愣,但还是抱拳对高顺说道:“将军!臧霸将军、郝萌将军、曹性将军、侯成将军、宋宪将军、魏续将军前来求见!” 高顺和张辽相互望望,他们不知道为何这六人会同时来找高顺,高顺当即对军士喝道:“快快有请!” “喏!”军士低头一喝,转身便去迎接六将。 不一会儿,就看见臧霸等六将都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不过见到张辽也在前厅,都是不由得一愣,随即纷纷向着两人抱拳,侯成对高顺和张辽说道:“高将军!张将军!你们在此也是在商量那件事吗?” 高顺和张辽相互望了望,张辽问道:“侯将军,你说的是什么事啊?” 魏续一听大声叫道:“怎么你们俩还不知道啊!昨日丞相下达了命令,从今日起,我们并州军全都归那樊稠统帅,同时还要由樊稠带着去祁山把守!”说这话的时候,魏续满脸气呼呼的,而其他五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高顺和张辽一听,顿时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张辽冷哼一声说道:“这是董旻在给我们并州军套上缰绳,生怕我们不听话!”在得知吕布死因后,张辽对董旻也是极为怨恨,连丞相都不称呼了,干脆直呼董旻的名字。 臧霸立刻就听出了张辽话语中的意思,很是奇怪地看着张辽,高顺朝着张辽点了点头,示意张辽将那吕布的死因告诉臧霸等人。张辽便这么站着将刚刚说给高顺听的那番话,再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虽然温侯最后是在决斗中被陈任所杀,但是如果不是李儒临时撤下跟随温侯的大军,温侯就算是不敌陈任,那也有机会撤回军营。但正是因为李儒对温侯起了杀心,撤下了大军,才使得温侯身陷敌营。可见杀死温侯的虽然是那陈任,但李儒才是害死温侯的真正凶手!” 听完张辽的说话,六名并州将领顿时一个个义愤填膺,口中都是不干不净地骂着李儒,对待维护李儒的董旻那也是没有了丝毫的尊重。张辽一见场面有些混乱,连忙摆手示意众将平静下来,对着高顺说道:“高将军!如今咱们并州军中,就属你的军阶最高,现在董旻已经把主意打在我们头上了!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办?”说这话的时候,其他六人也是纷纷看着高顺。 高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随即走到前厅门口朝门外望了望,马上拍了拍手掌,招来了几名军士,喝道:“传我的命令,全府上下都给我戒严了!不准有一人靠近这前厅!” “喏!”那几名军士抱拳喝道,随即便去执行高顺的命令去了。 高顺等待那些军士都一个个在前天周围戒严起来,这才将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这才转身对着众将一摆手,请众将入席就座。待众人都坐好后,高顺也坐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对着众将低声说道:“诸位!既然董氏对我等并州不仁,那些休怪我等不义!我们并州男儿岂能坐以待毙!就是不知诸位是否信得过某!” 宋宪的脾气最为急躁,之前被高顺那一番作为急得要命,立刻便对高顺说道:“高将军!有什么办法就说吧!我们兄弟都听你的!” 今天的高顺可以说是有些一反常态,不像是平常那么沉默寡言,高顺扫了一圈众将,见到所有人都点头表示赞同,高顺这才继续说道:“虽然我们已经知道温侯是被那李儒狗贼害死的,但是李儒一向有那些西凉军保护,我们并州军虽然比他们善战,但之前的函谷关一战损耗太多了,根本敌不过留守长安城内的西凉军!所以我们现在去杀李儒根本不妥当!” 高顺说的可是实在话,但是就这么放弃找李儒报仇,众将却是心有不甘,所以众将也都是沉默不言。高顺少有阴测测地笑道:“哼!诸位不如这样想一想,就算是我们有机会能杀了李儒,可是那李儒害死温侯,我们就这么一刀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那李儒一心就是为了保住董氏的霸业,若是我们能够毁掉那董氏基业,那岂不比一刀杀掉李儒,更加让李儒难受?况且,李儒害死温侯,而那些西凉人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难道那董旻就没有一点责任?只有这样,才能够算得上真正为温侯报了仇!” 高顺这么一说,却是把众将的心思勾了起来,顿时对高顺所说的也是很赞同,不过臧霸却是皱着眉头说道:“高将军虽然说得在理,但是之前你不是也说了,我们根本就不是长安城内那些西凉军的敌手,就连杀了李儒都做不到,如何能够毁掉董氏的霸业啊?”臧霸这么一说,其他将领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望着高顺,他们知道,高顺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 高顺却是双眼不停地闪着寒光,对着众将问道:“诸位,我所说的毁掉董氏霸业却不是指现在就这么去和西凉军开战。我且请问诸位,可知道这董氏霸业的基础在哪里?” 这时众将却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是没有答案,最后不得不一起望向高顺。高顺嘴角挂起了一丝残忍的微笑,一个字一个字地狠狠说道:“大,汉,皇,帝!” 第二百三十一话 叛逃 第二百三十一话 叛逃 两日后的夜晚,长安城的皇宫内,一如既往地驻守着西凉军的守军。 不过与以前董卓在世的时候不同,董卓在世的时候,那是天天都要夜宿皇宫,长安城将近一半的守军都会驻守在皇宫内。到了董旻接替董卓的位置后,董旻却是不像董卓那般留恋女色,向来都是住在相府,这样皇宫的守军数量就少了许多,甚至可以用稀少来形容。而且为了方便看守,那些大臣们的居所也被强制安排在皇宫周围,由这些皇宫的守军统一看守。 虽然这守军可能是少了点,但是董旻却很放心,毕竟这雍州可是他董旻的天下,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敢在他的地头闹事。 这一夜,仿佛是为了发生一些特别的事情而准备的,夜空中不要说月亮了,就连星星都看不到,皇宫内除了忽明忽暗的灯光,其他都是一片黑暗。 在当今天子汉献帝刘协的寝宫当中,却不只有刘协和伏皇后,在他们的身前还站立着几名大臣。这几名大臣分一排站在刘协面前,正是国戚董承、侍中杨琦、中郎将杨密、太尉杨彪、大司农朱儁一共五人。 刘协如今已经是一名十八岁的青年,容貌俊美,倒是与他的生母王美人有几分相像,难怪当年能够深得父亲汉灵帝和祖母董太后的喜爱。可能是常年呆在宫廷内,刘协的脸色显出有些病态般的苍白,但是今夜,刘协的脸上却是少有的出现了一丝潮红。 “杨太尉!你说的可是真的?”刘协面色激动地问道,身边的伏皇后虽然也是一样的激动,但毕竟要比刘协年长几岁,性情也沉稳许多。 杨彪拱手说道:“回禀陛下!这个消息是千真万确的!那并州将领因为吕布的死对董旻不满,后来董旻又要将他们调往祁山把守,这些并州将领因此而决定叛离董旻,并且愿意接陛下逃离董旻的魔掌!” “太好了!太好了!”刘协现在已经算是成年了,但是每次朝堂之上,身为天子的尊严也渐渐让他对权倾朝野的董旻十分的不满,始终渴望着能够摆脱董旻的控制。如今听得杨彪这些人的说法,自己真的有希望能够离开长安,当然是很开心了。 大司农朱儁立刻上前抱拳说道:“陛下!虽然这并州军也非全心全意为陛下着想,但是有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还是要好好把握。臣等已经和那些并州将领约定,今夜就偷偷启程,还请陛下准备好东西,只等并州军一到,陛下就可跟着离开长安了!” 和杨彪等人相比,朱儁当年可是带兵围剿黄巾之乱的主力战将,那可是上过战场的,在这方面,刘协更加信任朱儁。这听得朱儁也这么说,刘协慌忙点头,刚想张嘴喊人来帮忙收拾,却是被董承拦住。 “陛下!万万不可!”董承连忙拦住刘协和伏皇后说道:“陛下,这皇宫内外到处都是董贼的眼线,陛下切不可声张,万一走漏了风声,被董贼察觉那就功亏一篑了!” 刘协本来也是聪明人,只是之前被这喜讯冲昏了头,经过董承这么一提醒这才番悟过来,连忙带着伏皇后亲自去收拾。这些东西有些是伏皇后的贴身事物,杨彪等人都是男子,自然是不好动手帮忙,只有站在门口为刘协和伏皇后把风。 还没有过一会儿,忽然就听见在门口处的朱儁低声喝道:“谁?” “可是朱儁大人?在下并州军张辽!”一声闷声在殿外响起,却是张辽的声音。 一听是并州军,朱儁立刻打开了殿门,立刻从殿外窜进来数名穿着重甲的将领,一个个都是满身的杀气,在铠甲上沾染着斑斑血渍,为首一人正是张辽。 “朱大人!各位大人!”张辽之前是负责联系朱儁的,所以和朱儁是相识的,当即先向朱儁抱拳,随即又向其他几名大臣见礼,随后问道:“诸位大人,陛下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朱儁一听,马上转头对董承说道:“烦请董大人,进去看看陛下是否准备好了!”董承是国戚,比之其他人要少许多顾虑,董承也知道现在是紧要关头,没有多推辞,便转身快步走进了内殿。 张辽有些着急,对朱儁说道:“朱大人!如今皇宫内的大部分守军已经被我们并州军给清理了,宫门也被我们占领了,所以我们速度要快啊!要不然时间一长,肯定是要被董贼发觉的!” 杨彪突然问道:“张将军,那皇宫周围的公卿呢?” 张辽点了点头,说道:“末将已经派人去请了,只是有些大臣竟然不肯走,末将为防走漏消息,已经将那些不肯走的大臣全都杀了!”说这话的时候,张辽的一身杀气又不由得涌了出来,看来今天晚上他已经杀了不少人了。 “什么!”一旁的杨琦瞪大了眼睛指着张辽喝骂道:“你,你,你竟然敢擅杀大臣?你好大的胆!” 张辽看都不看那杨琦一眼,满脸的藐视神情却是瞎子都看得出来。朱儁立刻拦住了杨琦,皱着眉头说道:“杨大人!张将军做的并没有错!一切都以陛下的安全为首要目的,这些大臣用的是大汉的俸禄,现在却是贪生怕死,要他们有何用!”朱儁虽然对张辽的做法也有些不满,但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杀性也不弱。 “哼!”见朱儁也站在张辽一边,而且朱儁说的也在理,杨琦冷冷一哼,甩了甩衣袖,别过头去不看张辽。 张辽看了一眼内殿,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话音刚落,那董承便带着刘协和伏皇后从内殿出来。刘协和伏皇后一见突然出来几名武将都不由得吓了一跳,特别是伏皇后看见张辽等人身上的血渍,顿时吓得缩在了刘协身后。 单看两人的衣着,张辽也知道这两人便是当今的天子和皇后,当即带着身后的手下上前朝着刘协和伏皇后拜道:“臣拜见陛下!娘娘!” 刘协身边的董承也连忙向刘协和伏皇后介绍道:“陛下、娘娘勿惊,这位是并州军的张辽将军!” 一听是并州军的将领,刘协也知道是来接自己逃离长安的,当下也顾不上张辽一身的血污,上前扶起张辽说道:“将军匡扶汉室!功不可没!” “臣不敢当!”张辽顺着刘协的手站了起来,低头抱拳对刘协说道:“还请陛下和娘娘速速出宫!并州军已经在宫外接驾!” “好!好!”一听到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牢笼,刘协又不由得有些激动,忙是拉着身后的伏皇后向殿外快步走去,而张辽、朱儁等人都围在刘协身边,护着刘协离开。 在皇宫内行走,而刘协身边的并州军越来越多,朱儁满脸惊讶地看着皇宫内一地的尸首。之前他们一直都在刘协的寝宫,却是根本没有听到外面有一丝响动。没有想到并州军竟然就这么将皇宫内的守卫和宦官、宫女杀得一干二净,这等战斗力当真是令朱儁咂舌,也不由得对这次逃离长安的计划期望大了一些。 一路行到宫门,此时宫门却已经是站满了人,不仅有并州军,还有一干拖家带口的大臣。这些大臣一见刘协出来了,纷纷朝着刘协拜倒,口称万岁。在宫门外守着的并州众将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对这些繁文缛节很是不满。 张辽快步走到高顺身前,对高顺抱拳说道:“高将军!已经准备妥当了!” 高顺点点头,大手一挥,喝道:“请陛下起驾!”并州军的士兵可没有那么多将军,上前把皇帝和皇后架上了已经准备好的马车,粗鲁的动作看得朱儁等一干大臣都不由得皱着眉头。杨琦、杨密等人忍不住就想开口呵斥,却是被朱儁和杨彪满脸苦涩地拦住了,现在汉室都掌握在这帮并州军手中,要是惹急了这帮士兵,只怕反而横生枝节。 “侯成!”高顺忽然把侯成喊到了一边,悄声对着他说道:“待会要是我们遇到董贼的阻拦无法脱身,实在是无法走脱的话,就把皇帝和皇后都给杀了!”说这话的时候,高顺的双目中闪烁着寒光,看得侯成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侯成显然是被高顺的话给惊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高顺,高顺面目狰狞地说道:“就算是我们死,也不让董贼能够好好活着,皇帝、皇后一死,这董贼是万万脱不了干系的!到时候,我们也算是为温侯报了仇了!”侯成听得高顺这么说,当即冲着高顺抱拳,转身走到马车旁一个翻身便上了马车,亲自驾车。 “驾!”随着侯成赶起了马车,并州军也驱赶着众大臣,跟着马车向着长安城的东城门赶去。并州军善骑,所以并州军一直都准备了许多马匹,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大臣们骑马的骑马,坐马车的坐马车,紧紧跟在刘协的马车之后,也没有落后。 第二百三十二话 逃与追 第二百三十二话 逃与追 很快便到了东城门,此时城门口也是一地的尸首,宋宪和魏续正带着一队并州军把守着城门,见到侯成架着马车当前赶了过来。宋宪笑着对魏续说道:“你看看侯成,现在都成了御用马夫了!” 魏续也是呵呵笑着,这并州军都是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血性汉子,虽然现在是紧咬关头,但是两人还是有心思说笑话。当然,玩笑归玩笑,两人还是很快下令打开城门,并且带着一干并州将士都翻身上马,打头先冲出了城门,也算是为侯成开路。 紧接着,侯成架着马车,也顾不上车上刘协、伏皇后的颠簸,飞快地穿过城门口,而跟在后面的还有被并州军驱赶的公卿。在最后面的却是高顺和张辽,两人回过头望了一眼这长安城,相视一笑,他们仿佛看到了董旻在得知汉帝逃走时暴跳如雷的模样,随即便掉转马头继续跟着前面的大队奔去。 因为并州军的手脚太干净利落了,直到半个时辰后前来换班的西凉军到了皇宫,这才发现了异状,等报到董旻那里的时候,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时辰。 就和高顺、张辽他们想象中的一样,董旻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暴跳如雷。董旻自然是知道汉帝刘协对他的重要性,当即便下令全军追击,至于那刚刚当上并州军统领的樊稠,被董旻下令一刀给砍了,成了董旻迁怒的第一个牺牲品。 一时间长安城顿时陷入可一片恐慌当中,无数的西凉军从长安城内涌出,可见董旻作出的反应还不算慢。而这时,并州军带着汉帝和公卿才刚刚离开长安数百里,虽然并州军都准备了马和马车,但是在速度上还是比不上那些西凉铁骑的追赶,所以高顺和张辽等将也是心中着急,拼命地驱赶着那些公卿的队伍。 按照高顺的计划,这次他们一路向东逃,目的地就是已经攻下河东郡的曹操。放眼天下,能够抵抗住董旻的只有两人,一人是江东的孙坚,但是孙坚手下陈任杀死了吕布,并州军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投靠孙坚的。而剩下的另一个人便是曹操,曹操如今拥有冀州、青州、兖州,实力虽然比不上董旻,但也相差无几,加上孙坚在一旁虎视眈眈。所以只要并州军能够带着汉帝逃到曹操领土,就不用再担心董旻的追赶了。 不过,虽然并州军将士拼命的驱赶这些公卿加快速度,但是效果却是不太明显,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臣们哪里能够比得上这些天天在马背上的并州军啊,只有一边不断忍受着并州军士兵的辱骂,一边还要忍受着大腿在马背上摩擦的疼痛拼命赶路。反抗?这一路上被并州军丢弃的尸体就是很好的榜样,在这些士兵眼中,可不管你是多高的大官,只要敢做出什么举动,迎接他们的就只有明晃晃的大刀。 张辽看着前面的公卿队伍,皱着眉头对身边的高顺说道:“高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啊!只怕还未过黄河,就要被西凉军追上了!” 高顺也是皱着眉头,眼中的寒光忽隐忽现,忽然问道:“还有多久到渭南?”渭南城,是距离长安不远处的一座小城,这次并州军谋划已经将这座小城给算计进去了,在迎接汉帝之前,高顺已经派兵将此城偷偷地拿下。因为这座小城本身也只有数百人的守军,高顺也只是派出了数百人的队伍,所以之前也没有引起董旻的注意。 张辽先是一愣,但随即便前后望了望,回答道:“照这样下去,大约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高顺点了一下头,然后铁青着脸说道:“到了渭南,我们就兵分两路!我们带着汉帝继续向河东进发,令一支小队将这些公卿往函谷关方向赶,赶到半路的时候,就让那支队伍丢下公卿自己散去!” 张辽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了过来,对高顺说道:“高将军的意思是用这些公卿来吸引西凉军的注意力?可是,我就怕他们不会上当啊!毕竟董旻的目标可是汉帝啊!” “哼哼!”高顺冷冷一笑,说道:“就算是不能将他们引去,但是最起码可以让西凉军分出一部分人马,汉帝虽然是他们的主要目标,但是这些公卿他们也是不能放过的!这些大臣天天把对汉室的忠心挂在嘴上,这次我倒要好好看看,他们的忠心到底是真还是假!” 虽然董旻这次的反应不慢,但西凉军出发毕竟要比并州军晚上了一个多时辰,等并州军到了渭南城时,西凉军距离渭南城还有半个多时辰的路程。 稍稍休整一番,在准备继续出发的时候,高顺和张辽就宣布了他们的决定。顿时那些公卿都叫唤了起来,朱儁等人也都紧紧盯着高顺,对于这个决定,他们也是很不满的。能够当上朝廷大臣的,都不是傻瓜,这些公卿立刻便猜到了高顺的用意。虽然前往函谷关也是一条出路,甚至那里驻守着的是比董旻还要强大的东吴军,可是现在明摆着以公卿的速度,那是不可能及时赶到函谷关的,高顺的用意也就是让自己去送死,这些公卿当然不会同意了。 转眼间,这些大臣们也知道求这些铁石心肠的并州军没有作用,就把目标转向了汉帝刘协,一个个满脸眼泪鼻涕地朝着汉帝磕头求情。刘协也知道只有这么做,才有希望摆脱西凉追兵,但是这些公卿也是身为大汉天子身份所在,而且如果就这么一个人跑到曹操哪里去,那刘协岂不是和在董旻手里没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这些公卿当中也不尽然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就看见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头,忽然满脸肃穆地从一旁走到刘协马车面前,朝着刘协恭恭敬敬地行着大礼,然后拱手对刘协说道:“陛下!老臣先行一步了!愿陛下保重!”随即转身便带着自己的家眷人马走到了并州军指定的等待地点。 当真是患难见真情啊,这一下就看出了谁才是真正地忠心了,刘协顿时眼睛里都是泪水,朝着那花白老头的背影喊道:“蔡翁!蔡翁!”不过那老头却是头也不回,就这么带着家眷杵在那里。 高顺皱起了眉头,眼神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赞赏的神情,问身边的张辽:“这老者是谁?” 张辽也是满脸钦佩地回答道:“此人乃是蔡邕,董卓在时,征用此人,拜为侍中。想不到这书生当中也有此等好汉!” 高顺点点头,不过他却是没有下令放蔡邕一马,现在可是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容不得他感情用事。有了蔡邕做榜样,又有好几名大臣一脸无惧地走到了蔡邕的身边,朱儁也是先到刘协面前一拜,随即走到了那些大臣的行列。本来朱儁也算是久战沙场,赶路的速度并不比并州军慢多少,按道理来说,朱儁是可以随着刘协一同往河东走的。但是朱儁却是知道自己必须作出榜样,否则那些贪生怕死的大臣么更加有借口留在刘协这里了。 朱儁的这一决定,又让一部分大臣面如死灰地放弃了继续求助的念头,剩下一帮子大臣却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不过,一旁的高顺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对着一旁的士兵使了个眼色,立马那些士兵便是拔出大刀就朝着那些不肯离去的大臣砍去,顿时血光四溅,把刘协和伏皇后以及一干刚刚离开的大臣那是吓得脸色苍白。 解决了这些不安因素,高顺大手一挥,便命令大军继续前进。不过,临走的时候,高顺却是玩了个心眼,把汉帝一直乘坐的马车换到大臣这一队,而是换作一辆毫不起眼的破旧马车。目的当然也很明确,就是为了让西凉军认为汉帝是朝着函谷关去的。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西凉军的追兵终于赶到了渭南城,这次带军的,是董旻在长安城的三名主要部将,李傕、郭汜和杨奉。赶到渭南城后,却发现并州军早就走了,几人都是不由得有些着急,三人都是董旻的心腹部下,自然是知道汉帝对于董旻的重要性,要是不能抓回汉帝,董旻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将军!已经打探清楚了!并州军在此城稍加休整后,于半个时辰前从这里兵分两路出发!一路向着河东前进,一路向着函谷关前进!”一名派出去询问渭南城百姓情况的军士,半跪在三将面前抱拳向三将汇报打探来的情报。 听得军士的汇报,三将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李傕说道:“这并州军竟然兵分两路,那汉帝到底是往哪条路去的?” 杨奉忽然想起,似乎汉帝离开长安的时候,带走了一辆御用的马车,立刻问道:“可曾问清有一辆华丽的马车向着哪一条路去的?” 军士一愣,马上回答道:“这个尚未问清。” “那还不赶快去问!”一旁的郭汜也明白了杨奉的意思,却因为自己没有先一步想到这个问题,有些羞愤,把脾气全都散在了那名军士身上。 第二百三十三话 草草收场的追击 第二百三十三话 草草收场的追击 等到那名军士回来汇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蒙蒙发亮了,在得知确实是有一辆豪华的马车向着正东方,也就是函谷关方向走的时候。李傕、郭汜两人顿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毕竟从路程上来说,渭南城距离函谷关还比河东郡近得多,对于急于逃离的并州军来说,函谷关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杨奉却是紧皱着眉头,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杨奉便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若是这是一支普通的并州军杨奉也不会多想,但是在这支队伍当中可是有高顺和张辽这两人。在当初前往函谷关的路上,杨奉已经见识到这两人的才智绝对不想一般的武将。以这两人的本事,难道会做出怎么容易被人猜到的行为?虽然渭南城距离函谷关近,但那也要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能到啊。以西凉军追军的速度,估计一个时辰就能追到了。 李傕和郭汜可是不这么想,在得知那辆马车是往函谷关方向逃走的,便认定了汉帝就在这条路上,当即大手一挥,便要往这条路上继续追击。杨奉立刻对两人说道:“李将军!郭将军!那支前往河东的并州军呢?” 李傕和郭汜相互望了望,郭汜朝着李傕使了个眼色,李傕立刻会意,转头对着杨奉说道:“杨将军!这前往河东的那支并州军定是护送着公卿,将军可带一支人马前去追击,那也是大功一件啊!”说白了,李傕和郭汜就是不希望让杨奉抢他们的功劳,抢回汉帝,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功。 杨奉哪里能看不出他们这两人的用意,但是杨奉心里却是想着高顺和张辽到底在耍什么花样,也就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要了数万人马,便带着大军往河东追去,李傕和郭汜两人相视而笑,带着剩下的西凉军,也向着函谷关方向追去。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高顺等人已经赶到了冯翊城旁,但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高顺还是决定不入城休整,而是继续向前赶路。 不过,就算是如此,身后传来的一阵阵马蹄声已经预示着高顺,敌人的追军赶到了。高顺和张辽掉转马头,望向身后那滚滚的尘烟以及一面“杨”字旗。高顺立刻就想起了当日在函谷关上杨奉的身影,嘴角不由得微微一笑,对于杨奉此人,高顺还是看得比较顺眼的。 “只有这些人吗?”高顺看着赶来的数万西凉军,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傲然,随即朝着身后大声喝道:“陷阵营!列阵!” 为了加快速度,从长安城开始,这些原本是步兵的陷阵营便清一色地骑上了骏马。现在高顺的军令一下,所有陷阵营的士兵都同时翻身下马,在高顺的面前列队布阵。而张辽在看见对方只有区区不到五万人,也不由得满脸轻松,虽然现在并州军只有二万人,但是这两万人可是陷阵营啊!是天底下唯一能够和江东的那支龙将营向对抗的陷阵营!就连那原本急着赶路的侯成,在弄清楚身后的状况后,也停下了马车,要好好地看一场热闹。 赶来的自然是杨奉,当他看到驻马在并州军中的将领正是高顺和张辽时,双眼的瞳孔不禁的一战收缩,马上就明白了,汉帝正是在这支队伍里。当看到那一排排穿着黑甲的并州士兵的时候,杨奉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了,看来不仅是汉帝,高顺甚至将并州军的主力都放在了这里。在杨奉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日函谷关下的那支黑甲部队,陷阵营啊! 可是已经赶到了,就没有理由再撤回去,杨奉一咬牙,就这么迎了上去。不过杨奉可没有那么自大,会直接杀上去,毕竟他身后的西凉军大部分也都是步兵,骑马也是为了追击的需要,面对陷阵营,还是下马迎战吧。 就在西凉士卒下马列阵的时候,杨奉对着高顺喝道:“高顺!丞相待你等不薄!为何反叛?” 高顺冷冷一笑,不过想来不善言辞的高顺,却没有回话,反倒是一旁的张辽喝骂道:“董旻欺君罔上!又害死温侯!我等并州兄弟要是不反,难道就坐等董贼将我们害死不成?杨奉!你也是汉臣!世食汉禄!为何助纣为虐?” 杨奉的脸不由得一红,当年投身董卓,杨奉也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没有办法,虽然汉帝在董卓手上呢?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欺君罔上,这些罪名世人皆知,但是董卓可是名正言顺的大汉丞相,所以杨奉投靠董卓也无可厚非。不过现在被张辽这么一说,杨奉也是有些羞愧,毕竟他与李傕、郭汜这些人不一样,他是正宗的官宦出身,投身董卓还真的是坏了他不少名声。 见到张辽这么一骂,杨奉竟然出现这种反应,高顺的眼睛不由得一亮,先转头向身后的一名亲兵说了几句,那名亲兵立刻抱拳转身向着后方跑去。随即高顺又凑到张辽身边,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说得张辽连连点头,随即张辽又对着杨奉大声喝道:“杨将军!我也知道你投身董贼实乃是情非得已!如今天子蒙尘,正是杨将军弃暗投明,报效朝廷之际!我听闻将军当年是助朝廷剿灭黄巾的有功之臣,难道将军不想继续为朝廷效忠吗?” 张辽的一句句话打在杨奉的心坎里,杨奉颇有些心动,这时在杨奉身后的徐晃驱马来到杨奉身边,对杨奉说道:“将军!这张辽说得在理啊!” 杨奉看了一眼徐晃,说道:“我也有此心,但是我现在身为董旻帐下将领,就这么临阵投降,只怕被世人耻笑啊!” “将军!”徐晃一脸正色说道:“将军乃是大汉的将领,如今大汉天子就在对面,将军降汉,又有何不对!况且那董旻帐下任人唯亲,只看重他们西凉本土的将领,将军的才能再好,对他们来说还是一名外来户!若是将军依旧在董旻帐下,只怕当日汉水边温侯吕布的下场,就是将军将来的下场啊!” 徐晃的一番话让杨奉幡然醒悟,只是又随即面露难色,对徐晃说道:“可是我与那些并州将领有隙,只怕投靠过去也得不了好啊!” 徐晃刚想开口劝阻,这时对面突然一阵**,就看见一辆马车突然驶到陷阵营后面,驾马车的赫然是并州军的将领侯成。就听见侯成高声呼喝道:“天子在此!尔等还不见驾!” 杨奉和徐晃顿时面色大变,再向侯成身后望去,那慢慢站起身子的年轻男子,不正是大汉天子刘协吗!杨奉和徐晃当即翻身下马,朝着那马车便跪拜了下来,高声呼道:“臣!参见陛下!” 杨奉身边的那些西凉士卒纷纷惊讶的看着杨奉,这不是要来抓汉帝的吗?怎么又拜了起来啊?一名副将高声喝道:“杨奉!你竟敢背叛丞相?” 杨奉忽然向身边的徐晃使了个眼色,徐晃点了点头,猛地站起身,耍起手中的大斧,就朝着那名副将剁去。那名副将哪想到这徐晃竟然二话不说就动手,只能仓促间拔出腰间的佩剑抵挡,可是徐晃的大斧又岂是他能够挡得住的。大斧直接砍断了那柄佩剑,没有丝毫停留地从那副将的头上剁了下来,那副将连人带马顿时被剁成了两截! 徐晃手中大斧一甩,将血渍甩掉,两眼冷冷地看着周围的西凉士卒。这些西凉士卒到了现在哪里还会不明白徐晃的意思,当即跟着杨奉身后便跪拜了下来,只有徐晃一人威风凛凛地立在那里,宛如杀神一般。 高顺和张辽一看,当然明白杨奉则是在表示投降,顿时纷纷仰天大笑。不过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张辽转身向那颤颤巍巍的刘协抱拳说道:“陛下!杨奉将军弃暗投明,愿意协助臣等,保护陛下!”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刘协一听,原来是来帮自己的啊,脸上总算是恢复了几许血色,当即点头说道:“好!好!杨将军不愧为汉室之臣!等到朕返回东都,定当好好加赏杨将军!” “多谢陛下!”杨奉这才带着那些西凉士卒站起了身子,对着高顺和张辽等一干并州将领抱拳说道:“高将军!张将军!还有众位将军!以前杨某多有得罪,还请诸位将军不要见怪!” 原本还以为要有一场厮杀的,现在竟然就这么轻易化解了,高顺等人哪里还会去计较那些往事。况且杨奉与宋宪那些人的争执也是关于战略上的意见不同罢了,在平日的交往上杨奉倒是没有怎么得罪这些并州将领。张辽笑着对杨奉说道:“杨将军不必介怀!既然杨将军肯弃暗投明,那将来我们就是共同的战友了!那些往事就不要去计较了!” 杨奉也是知道张辽是比较好说话的,当即满脸愧色地朝着张辽等人抱拳见礼。高顺又恢复了以往的那副严肃的面孔,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快些行军吧!早日赶到河东郡,我们才能真正地安心啊!” “喏!” 第二百三十四话 蔡邕 第二百三十四话 蔡邕 高顺这边可以说是圆满解决了,但是公卿这一路那就是遭了大罪了。原本以为这些护送的并州铁骑能够保护他们到函谷关,却没有想到,刚刚离开不到五十里,这些并州铁骑竟然就这么跑了! 绝望地看着那些逃走的并州铁骑,无可奈何的公卿们只有盲目地向着前方逃去。但是,没有了并州铁骑的帮忙,这些大臣前进的速度更加慢了。所以在另一条路上,杨奉还没有追上高顺的时候,这边李傕和郭汜就已经追上了这支公卿队伍。 一看到这支队伍,李傕和郭汜便知道自己上当了,护送汉帝的队伍,怎么会连一个并州兵都没有。况且两人刚才还自作聪明地将天大的功劳送给了杨奉,一想到这里,两人就不由得恼羞成怒。面对这些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的队伍,李傕和郭汜冷酷地下达了屠杀的命令,对西凉士卒来说,可不管对方是否是什么皇亲大臣,丝毫没有犹豫地举起了屠刀。 这些公卿平日里都是养尊处优,何曾见识过这种场面,只有没命地逃,可是他们如何能逃得过那些常年在马背上的士卒,所以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就这么开始了。在这些公卿当中,唯一能保持冷静的便是那曾经征战沙场的朱儁,但朱儁当年也不过是在大军后面指挥,又如何敌得过这么多凶悍的西凉士卒? 朱儁一面砍杀着身边的士卒,一面指挥着身边的一些家兵协助杀敌。不过家兵的素质比起西凉士卒来说,实在是差太多了,人数越来越少。朱儁心里暗暗着急却是没有任何办法,可是这一着急,朱儁手下就不由得慢了一拍,一名西凉士卒抓住了一丝空隙,猛地一扑,便将朱儁给扑下了马去。 在地上打了个滚,朱儁直接将那名还扑在他身上的西凉士卒给砍成了两截,迅速地站了起来。不过少了马匹的助力,朱儁对战这些如狼似虎的士卒就没有了优势。看着这名之前杀了他们不少同伴的战将,周围的西凉士卒一个个面目狰狞地向着朱儁扑了过来。朱儁一个闪身虽然躲过了前面的一名西凉士卒的扑杀,但却没有防住身后,就感觉到自己的背心一凉,一截刀尖就从他的肚子上穿了出来。朱儁忍着痛转身一砍,可是他刚刚砍倒了那名偷袭自己的士卒,又有三四把大刀剁在了他的身上。 朱儁虽然一身的傲骨,但却是再也忍受不住身上的剧痛,单腿便跪在了地上。这时,周围的士卒们又再次举刀砍向了朱儁,可怜朱儁一代大汉名将,就这么被一群无名的西凉士卒砍成了肉泥。 满头白发的蔡邕,此时正带着家眷和家兵且战且退,已经年近六旬的蔡邕,身体倒像是个中年人,头上散乱的白丝随风飘舞,手中的佩剑却是十分凌厉地斩杀着面前的西凉士卒。蔡邕如此好的身手却是让人有些惊讶。 “老爷!快走吧!追兵越来越多了!”身边的家仆一边和西凉士卒作战,一边向着蔡邕喊道。从追兵赶到的时候,蔡邕就果断地下令自己的家仆带着家眷转向华山逃去。临时改变方向的决定,倒是让蔡邕这一家人没有遭遇到多少西凉士卒,这也是蔡邕能够坚持到现在的原因。不过显然蔡邕等人的好运已经到此为止了,再屠杀了大部分公卿之后,李傕终于发现了这几辆向着南方逃去的马车,并且亲自带着一支人马杀来。 “哈哈哈哈!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蔡老头啊!”蔡邕在长安的名气也算是很大了,毕竟是当年董卓亲自请来的文人,董卓在世时,这些西凉军的将领都是多次见过蔡邕的。只不过董卓死后,接替董卓上位的董旻却是对蔡邕不怎么重视,蔡邕也就慢慢淡出了长安人的眼中。 “哼!”蔡邕却是不答话,一剑刺杀了一名想要从身后偷袭自己的西凉士卒,转头对身后的家仆喝道:“快带小姐离开!快!” “是!”那名家仆连忙跳上马车,荡起缰绳,便驾着马车向着南方的华山上冲去。 见到蔡邕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敢漠视自己,李傕不由得大怒,手中马鞭一样,对着身边的西凉士卒吼道:“给我拦住那辆马车!不要放过一人!” 不过蔡邕既然有心要让自己的家眷逃走,又如何会让这些西凉士卒去拦截,手中宝剑一划,便将身边的几名士卒砍倒。就看得蔡邕身子一跃,竟然一跃就是好几丈远,直接拦在了那些准备去截杀马车的西凉士卒面前,扬剑便和这些士卒们缠斗起来。 李傕有些吃惊地看着蔡邕,虽然这个时代的男子都是从小就习剑,但是这蔡邕的身手明显不是那种一般习剑的本事。但是看着已经越来越远的马车,李傕脸上的惊讶神情变成了阴霾,恶狠狠地指着蔡邕喝道:“给我杀!给我杀!给我杀了那老头!” 虽然蔡邕的身手了得,但是他面前的却是曾经名动天下的西凉军!西凉军和其他军队不同的地方,就是在于他们的凶悍和不畏死,就算是面对当年的陈任,那些西凉士卒也是前赴后继,从未退缩。如今面对着蔡邕这年过半百的老头,又有李傕的命令,这些西凉士卒一个个都是满脸的杀气,举着大刀向挡在他们面前的蔡邕砍去。 蔡邕大概是很少与人对敌,更不要说这生死对杀,看着这些杀气腾腾赶来的西凉士卒,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慌乱。但是想起了身后那便是自己的家眷,蔡邕再次挺起了宝剑,向着那些士卒杀去。 迎着冲在最前面的士卒,蔡邕手中宝剑宛如游龙一般从那些士卒的喉间划过,带起一阵血雾。看见同伴的死,后面的西凉士卒们没有丝毫后退和害怕,反倒是被激起了血性,疯狂地向着蔡邕冲杀。蔡邕的周围顿时被围满了西凉士卒,士卒们都高举着大刀向着蔡邕砍去,就仿佛刚刚砍杀朱儁一般。 “喝!”蔡邕一声暴喝,整个身子在原地一转,宝剑也顺着蔡邕的身子在周围的士卒身上划了一圈,那些士卒顿时一边口吐着鲜血,一边倒飞了过去,连带着他们身后的那些士卒也被撞得倒退了好几步。 蔡邕使完这一招后,显然也是用力过度,身子有些虚脱,单手拄着宝剑,在原地喘着粗气。那边李傕一看,马上大喝道:“这老儿没有力气了!还不快些上啊!杀了这老儿,本将军重重有赏!” 蔡邕听到李傕的喝声,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李傕说的没错,他真的是没有多少气力了。毕竟这是他学成以来,第一次真正与人厮杀,力度掌握的不是很好。像刚刚的那一招,蔡邕根本不需要用那么大的力量,只需将那周围的士卒斩杀便行了,现在虽然是将这些士卒们都逼退了几步,但是他自己的力气也耗费得太多了。 这时,另一边在监视屠杀的郭汜也察觉到这里有些不对劲,驱马赶了过来,刚刚到李傕身边,却看见那被士卒重重围住的蔡邕,先是一阵惊讶,随即便面露讥讽地笑道:“李兄!怎么对付个半百老头都费了这么大劲啊?” 李傕老脸不由得一红,他如何听不出郭汜言语中的讽刺,但又不知道如何向郭汜解释,难不成要他去对郭汜说,一向文弱不堪的蔡老头,今天却像是天神俯身一般威猛么?不过貌似这蔡老头应该也支持不住了,李傕恨恨地看着蔡邕,心中只怪他让自己丢了面子,恨不得千刀万剐了这满头华发的老头。 看着周围再次杀来的西凉士卒,蔡邕可不想就这么坐以待毙,牙齿在舌尖一咬,那剧烈的疼痛感顿时激起了蔡邕一丝气力,再次举起了宝剑。不过这次蔡邕可不会站在那里等着西凉士卒将他围住,蔡邕身子一跃,朝着一个方向开始主动攻击。 看见蔡邕竟然这般勇猛,刚刚到的郭汜也是惊呆了。一旁的李傕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郭汜,心中也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报复的快感,但更多的,还是对蔡邕这身武艺的惊讶。平日怎么也看不出,这蔡邕像是被风一刮就跑的样子,竟然这么厉害,看起来还在他们二人之上。 不过,蔡邕再厉害,毕竟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面对着身边越来越多的敌人,蔡邕刚刚好不容易激起的力气也慢慢地消耗殆尽。一剑刺向了一名士卒的胸口,那名士卒也算是凶悍,临死还死死地拽住插在身体上的宝剑,就是不肯放手。蔡邕一连提了几次,却是没有办法从那名西凉士卒的手中将宝剑给抽回来。而身边的那些士卒们,如何会放过这等良机,纷纷将手中的大刀落在了暂时不得动弹的蔡邕身上。 蔡邕被数把大刀剁中,顿时便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已经开始飞快地流失,而周围的时间也仿佛都停顿了一般,蔡邕慢慢地仰头望着天空,天空中仿佛浮现了那张许久未见的面孔,蔡邕看着那张面孔微微地一笑,轻声说道:“师兄,琰儿就拜托你了!” 第二百三十五话 群雄聚建邺 第二百三十五话 群雄聚建邺 大汉初平八年,已经平静几年的大汉天下,终于再次动荡了起来。首先是四世三公的袁氏家族在诸侯间的两名代表,袁绍和袁术,分别被曹操和刘繇攻取了领地,象征着袁氏家族真正的退出了争霸天下的游戏。 其次,代表天下最强大的两个军团,孙氏军团和董氏军团终于在函谷关下一战,最终还是以董氏军团的败退结束。孙坚帐下的第一将陈任再次证明了天下第一将所率领的军队,也是天下第一军! 第三件事情,便是围绕在汉中的关于江东和长安的再次交锋,这一次交锋的结果,却是再次以董旻的失败而告终,而被誉为并州战神的吕布,也死在了天下第一将陈任的枪下。董旻为这次进攻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仅让东吴最后还是顺利夺取了汉中,还损失了帐下唯一可以和陈任对抗的战将。 当然,这三件事情却是远远比不上在这一年所发生的最后一件事情,因为不满吕布之死,董旻帐下两大军团之一的并州军骤然发动了反叛。不仅逃离了长安,还将被董旻挟持的大汉天子以及公卿全都救出了长安。 董旻虽然及时发兵追赶,但最终还是没有追到并州军和汉帝,愤怒的西凉军再次做出了一件让天下人都震惊的事情,数万西凉军竟然屠杀了被追赶到的几百户公卿大臣!虽然事后董旻宣称是并州军所为,但是已经逃至曹操领地的汉帝再次发出缴文,指责董旻擅杀大臣,罪无可赦,并号召天下群雄群起攻之。当年强横的董氏军团,如今就仿佛是被抽掉地基的大厦,岌岌可危。 在江东建邺,无数支队伍从东吴的各个地方赶进了建邺城内,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这些队伍的都不一般。 彭城太守孙策,下邳太守周瑜,水军都督兼任庐江太守黄盖,水军副都督甘宁,刚刚从扬州回来的长沙太守程普和彭泽太守韩当,吴郡太守祖茂,会稽太守张纮,豫章太守包保,襄阳太守庞季,南阳太守文聘。 这些人一个个都镇守在东吴各个重镇的边疆大吏,在东吴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如今一个个都赶到了东吴的中心建邺,自然不是无缘无故的,那是因为东吴的统治者孙坚相招。 这些人却没有第一时间赶到吴侯府,却是纷纷来到离吴侯府不远的陈府,原因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孙坚也在这陈府等候着众人。 在陈府的前厅内,众人相互寒暄着,特别是最早跟随孙坚的四位老将,当年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如今各守一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哈哈哈哈!”笑得最大声的却是四人当中年纪最大的程普,他拍了拍身边黄盖的肩膀,大声笑道:“公覆啊公覆!听说这几年你已经是坐在庐江享清福了?羡慕!真是羡慕啊!” 黄盖一听当即翻着白眼,几个老伙计当年最喜欢做的事,便是相互攀比战功。程普今年年初和韩当两人借着刘繇的名头,将整个豫州给打了下来,愣是过了一把老瘾。而黄盖呢,虽然统帅着天下最强的水军,但是无奈现在长江之上已经再无敌手,唯一做的也就是打打水贼,或者是帮着运送军队物资。正是因为这些事情小而繁杂,黄盖就干脆将水军都丢给了甘宁,自己在庐江生闷气去了。现在被程普这么一提,黄盖如何听不出这里面炫耀的意思,可是事实摆在那里,黄盖也是无话可说啊。 看见老战友吃瘪,程普和韩当两人更是开心地大笑起来,另一边的祖茂可就不爽了。四将当中,就属祖茂是最好战的,可是他却被孙坚派往吴郡,一去就是好几年。黄盖最起码还有水贼可以打,可是他呢,整天在吴郡就是无所事事,闲的发慌,这次来建邺,除了孙坚相招,祖茂就是存了向孙坚讨个人情去调个地方。 这边四个老将谈得开心,那边几个年轻将领也没有闲着,孙策、周瑜、孙权、甘宁以及包保这几人也围作一圈,在谈论着这些年的遭遇。 孙策在徐州这些年的变化颇大,整个人都变得沉稳了许多,连皮肤都变得古铜色,反而显得有些刚毅。而周瑜虽然长相没有什么变化,但整个人看上去却是变得更加自信。但是这两人却不是变化最大的,这些人当中,变化最大的,当属当年陈任的护卫将领包保。 在豫章城担任太守的这几年,将这一名普通将领愣是磨练得越发自信刚毅了,而且在双目当中不是闪烁着智慧的神采。有了诸葛亮的兄长诸葛瑾的相助,这些年包保可算是将豫章郡打理得十分不错,原本豫章郡就在赣江旁边,周围的土地常年受到赣江江水的滋润,异常的肥沃。可以说这几年来,豫章郡每年都为东吴上交了大量的存粮和赋税。而孙策、周瑜、孙权这几位陈任的弟子,对于这位跟随陈任最久的部下,都是十分的尊重。 “包兄,听说这次你回建邺,老师可是有意将你调回他的手下呢?”孙权笑呵呵地对着包保说道。 包保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武夫了,听得孙权所说的这个消息,包保脸上却是依旧保持微笑,只是从他的眼神中隐约可以看出包保内心是多么的渴望。包保抱拳说道:“我一切都听吴侯和都督的安排。” 甘宁略有赞许地看了一眼包保,忽然转移话题,对着孙策和周瑜笑道:“伯符,公瑾,我可是听说你们两在前年可是同时完婚了!怎么办啊!你们可是欠我老甘两杯喜酒啊!” 被提起了这件事情,孙策和周瑜都不由得老脸一红,孙策说道:“这哪里能怪我啊!前年我们两可是广发喜帖,可是没有忘记你兴霸老兄啊!是你没有来嘛!”孙策说的是事实,前年本来孙策和周瑜大婚,确实是广发喜帖,不过那段时间甘宁正在巢湖剿灭一股水贼,根本来不及参加。 “那我可管不着!”甘宁索性耍起赖来,“我可是知道!你们俩娶得可都是我们庐江的姑娘!这次无论如何,你们俩都要给我补上两顿喜酒!先说明啊!这喜酒可别想用外面的那些劣酒来糊弄我!”说到底,甘宁还是贪图上了两顿美酒。 被甘宁这样赖上,整个东吴恐怕也只有孙坚和陈任有本事挡住,换作孙策和周瑜这两个嫩小伙,火候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小二哥!哇!大师哥!二师哥!啊!还有包大叔!”一声清脆的童声响起,不用说,单从那一声“小二哥”,就能听出来,这铁定是陈任那宝贝儿子小陈扬来了!孙策和周瑜虽然常年在徐州,但是每年还是会抽空来建邺一两趟,所以小陈扬自然也是认得这两人。那至于包保,虽然没有规定他每年来建邺汇报业绩,但是包保每年年终都会亲自到建邺来,就是为了拜见一下陈任,所以自然也就和小陈扬熟识了。 “哈哈哈哈!小师弟!”不知道为何,孙策和小陈扬可谓是特别投缘,一见到小陈扬立刻就是哈哈大笑起来,快步走到小陈扬身前,一把就把小陈扬给抱了起来。 “扬儿!难道你没有看到你甘伯伯吗?”甘宁唬着个脸凑到小陈扬耳边,自然不是真的生气,是想吓唬吓唬小陈扬,开开玩笑而已。 不过身为陈任的宝贝儿子,小陈扬哪里有那么容易被甘宁给吓到。胖胖地小手指往小脸蛋上一戳,斜着个脑袋看着甘宁,声音十分清脆地说道:“甘伯伯,你给扬儿带礼物了吗?”说着,另一只小胖手就朝着甘宁一伸。 甘宁顿时被这个小鬼头弄得十分无语了,当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看着小陈扬这样子,估计长大以后这鬼精灵可是不会比陈任差多少。甘宁立马想起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甘瑰,心想将来要不要让自己的儿子以后多跟着小陈扬混,看能不能学精明点。可是又怕自己那呆头呆脑的儿子,将来被小陈扬卖了还不知道,一时间倒是让甘宁伤透了脑筋。 这里甘宁在想东西想着出神,小陈扬伸着个手都伸酸了,还不见甘宁有什么反应,当即便撅起了小嘴巴,抖了抖有些酸的小胳膊,拍拍抱着自己的孙策说道:“大师哥!走!扬儿不要看见这个小气伯伯,好不容易来看一次扬儿,连礼物都不给扬儿准备!哼!” 小陈扬那副模样顿时让回过神的甘宁哭笑不得,甘宁那是什么人啊,虽然好酒如命,但一向都是以豪爽著称,想不到今天却被小陈扬这个小家伙冠了个“小气”的名头。甘宁可是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往小陈扬手里一塞说道:“哎呀!扬儿着什么急嘛!伯伯刚刚不是在想事情嘛!呐!这不是给扬儿的礼物吗?看看!看看喜不喜欢?” 第二百三十六话 小陈扬敛财 第二百三十六话 小陈扬敛财 小陈扬眼角里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不过脸上却是露出一份勉为其难的模样,接过那小布包。众人看得又是好笑又是吃惊,这小陈扬虽然现在装的有些略显青涩,但是这才多大的小孩啊!看来陈任这儿子当真是前途无量啊! 小陈扬迫不及待地解开了小布包,就看见里面包着一个小巧的小泥人,仔细看那泥人的模样,倒是与小陈扬有几分相似。 “哈哈哈哈!真好看!”小陈扬当即咯咯笑道,不过一旁的几人听了倒是额头上滴下一滴汗水,这是夸这泥人呢,还是夸自己长得好看啊。当然,众人也不会把心思说出来,看着小陈扬干脆从孙策的怀里跳了下来,一个人蹲在一旁看着手里的小泥人就在那咯咯直笑。不过甘宁却是有些不满了,也蹲下来了身子,沉着个脸对小陈扬说道:“扬儿!怎么伯伯晚拿一会儿,你就骂伯伯小气,你这几个师兄到现在都没有拿礼物给你,你却什么都不说啊?”一旁的孙策和周瑜顿时又是哭笑不得,这甘宁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而且还是东吴水军的副都督,将来东吴水军领袖,说出去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现在竟然和一个三岁的小孩闹起别扭来了。 小陈扬转过小脑袋,眨巴眨巴两只大眼睛看着甘宁,忽然嘴角微微一翘,那样子可是像极了陈任以往奸计得逞的模样。小陈扬说道:“甘伯伯可不能这么说哦!扬儿知道大师哥和二师哥是非常非常疼扬儿的,又怎么会不给扬儿礼物呢?所以扬儿早就猜到了,大师哥和二师哥肯定是要为扬儿准备好多好多、非常好非常好的礼物,准备送给扬儿,只不过这些礼物大师哥和二师哥拿不下,所以才没有给扬儿。等着大师哥和二师哥跟爹爹他们办完了正事,就马上会给扬儿的!要是现在扬儿问大师哥和二师哥要礼物,大师哥和二师哥拿不出来,在这么多叔叔伯伯面前,大师哥和二师哥多没有面子啊!”小陈扬嘴里那左一句“大师哥和二师哥”,右一句“大师哥和二师哥”,愣是一点都没有饶舌。 这次可不仅是甘宁无语了,孙策和周瑜也是一样无语了,原本准备伸进怀里掏出来送给小陈扬的那些小玩意,马上又放了回去。小陈扬这话里面的意思说的可是很清楚呢,那些简简单单的小玩意就不要送来了,还是多准备一些好东西来吧。 一边的孙权可是捂着嘴在那里偷笑着,这几年他可没有少被小陈扬给剥削,孙坚发给他的那些俸禄,每个月至少有一大半是给小陈扬买吃的买玩的。要不是孙权还没有成亲,吃睡都在侯府上,只怕早就被小陈扬给榨干了。现在看见孙策和周瑜也尝到了自己的苦头,孙权可是有些幸灾乐祸地味道。 不过孙权这一偷笑不要紧,可是落在了小陈扬的那双大眼睛里,小陈扬立刻转了转眼珠子,跑到孙权身前,抬头朝着孙权说道:“小二哥!小二哥!” 孙权这“小二哥”的称呼已经在东吴的官场传开了,孙权倒也是习惯了,不过看着小陈扬跑了过来,心中顿时就感到有些不妙。要是放在平时,只怕孙权早就掩面而逃了,可是现在东吴的文武百官几乎都在这里,孙权可是扯不下这个面子。当下也只有强装起笑脸,弯下腰对着小陈扬说道:“小师弟,什么事啊?” 小陈扬两只小手往身后一背,对着孙权说道:“小二哥,你说扬儿刚刚维护大师哥和二师哥的面子,做得好不好啊?” “好!好!好!”一滴滴豆大的汗水从孙权额头流了下来,只有点头称好的份。 “小二哥既然也说扬儿好,那么小二哥是不是要给扬儿奖励啊?”小陈扬瞪大了眼睛看着孙权。 “好!好!啊?”孙权习惯地点着脑袋,忽然觉得不对劲,什么?奖励? 不过孙权这个时候想要反悔已经是来不及了,小陈扬立刻高兴地蹦了起来:“太好了!小二哥!谢谢你咯!”说完也不给孙权解释的余地,转身便去向包保见礼去了。不过这次却是十分的恭敬,包保可是和他爹爹出生入死的战友,小陈扬虽然小,但是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孙权就这么弯着腰,哭笑不得地看着小陈扬的背影,看来这个月的花销又要抓紧一点了,前几天看中的那本经学也要等到下个月才能去买了。此时孙权也是暗暗下了决心,明年一定要向孙坚请调,和孙策周瑜一样掉到地方上去,就不用被小陈扬剥削了。 在包保面前规规矩矩的小陈扬也没有张嘴要礼物,不过疼爱小陈扬的包保又如何会忘记小陈扬呢,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柄装饰精美的小匕首,递给了小陈扬。一旁的孙策等人一看都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这可不是一柄普通的匕首,只见匕首的刀柄上,一连镶嵌着七颗七彩宝石,就单单是那刀鞘,也是黄金打造,显然是贵重无比。出身官宦的孙氏兄弟和周瑜都是见多识广的人物,当然看得出这七颗宝石可是货真价实的,而且每一颗都是价值连城,可见这柄匕首当真是珍贵无比,包保竟然就这么随手送给小陈扬这个三岁孩童!不过这匕首似乎和刀鞘打了个扣,所以不用担心小陈扬会拔出匕首伤了自己。 “七宝刀!”一直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热闹的庞季忽然一声惊呼,庞季当年可是在洛阳任职,曾经在王允府上见识过那柄传说中的王允的宝贝。刚刚包保拿出来的时候,庞季还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在仔细看了看,马上便认出来了这柄传世之宝。 七宝刀?在大厅内的众人一听,都被这传说中的宝刀给吸引了过来。小陈扬哪里注意得到身边这些人的变化,现在小陈扬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这柄漂亮精致的匕首上。小孩子嘛,见到漂亮的东西,总是会喜欢的,加上包保那随随便便就递给小陈扬的模样,小陈扬哪里会想到是那么贵重的东西,高高兴兴地将匕首揣进怀里,还不忘向包保行礼道谢。随即又是一声清脆的喊声:“程伯伯!黄伯伯!韩伯伯!大胡子伯伯!你们好久没有来看扬儿了!”显然是在这边捞足了,把注意又打在了那四位老将身上了。 庞季一脸惊讶地看着包保,刚刚庞季喊出七宝刀的时候,包保没有丝毫神情上的变化,那么就表示包保早就知道了这柄宝刀的来历。但他还是就这么随手送了出去,可见包保对小陈扬的疼爱已经超越了对一般小孩的疼爱,只怕包保就算是对待自己的小孩也没有这么大方吧。 “包兄!那真的是七宝刀吗?你是怎么得来的啊?”孙策倒是一贯的豪迈,七宝刀虽然珍贵,但还不至于让孙策流连,况且现在又是在自己最疼爱的小师弟手上,孙策反倒是对包保得到七宝刀的过程很感兴趣。 包保依旧是一脸的微笑,淡淡地说道:“没什么,今年年初的时候,有一伙盗贼在豫章城为患,我带兵清剿后,从盗贼的老窝内得到的。”包保此时虽然说得轻巧,但众人也能想象得出来,这宝刀原本可是在长安董卓处,能够从长安相府内弄到这柄珍贵的宝刀,又岂会是普通的盗贼。众人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包保绝对是和那些盗贼经过了一番激烈的争斗,才夺得了这柄宝刀。 “那真的是那柄传说的七宝刀咯?”孙权两眼冒着星光,孙权此时在脑海中可是在想着这么一柄宝刀能够换多少钱啊?到时候什么经学、儒学,什么书都能买得下来了! 不过这可不是孙权在贪图那柄七宝刀,只不过这几年孙权可是被小陈扬弄得穷怕了,只是习惯性的会去将宝物换算成钱财。没法子,虽然孙权贵为孙坚的二公子,但是孙坚对他们几兄弟管教可是很严格的。在没有入仕之前,每月的零用都是固定算好了的,也不过是比普通人家的小孩多一点点罢了。入仕之后,孙坚更加是断了孙权的零用,每个月的收入只有那不多的俸禄,就这样,每个月还要不定时地被小陈扬剥削呢。 这边还在为包保的大方咂舌的时候,小陈扬却是心满意足地从祖茂身上滑了下来,凭借着四位老将对小陈扬的喜爱,再加上之前包保的大方。这四位老将又怎么会在众人面前丢面子,更是许诺了不少的礼物给小陈扬,那小陈扬哪里会不心满意足呢。不过这心满意足也仅仅是针对在四位老将身上的收获,小陈扬刚刚从祖茂身上下来,一双大眼睛又开始向着大厅内的其他人望去,正在寻找着他下一个目标呢。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小陈扬已经在整个大厅转了一圈,小小的短衫内揣满了从这些文武官员身上要来的礼物,当然还有不少许诺,就等着小陈扬下次来拿了。 “扬儿!你又在这里胡闹什么啊?” 第二百三十七话 东吴的实力 第二百三十七话 东吴的实力 这句语气平淡的话响起,不仅仅是小陈扬,就连整个大厅内的人都转过头望向那发出声音的方向。 “爹爹!”小陈扬两只手抱着怀里的礼物,一蹦一跳地跑到了和孙坚一起进来的陈任身边,张手就要陈任抱。 陈任一把把小陈扬抱了起来,小陈扬那一身的礼物份量可不轻啊,一亏得陈任是天生的神力,要不然还真抱不起小陈扬呢。陈任轻轻地刮了一下宝贝儿子的小鼻子,笑着说道:“小混蛋!收获不少了吧?” 显然对自己老爸刮自己鼻子的恶习很是不满,小陈扬皱了皱鼻子说道:“哪有啊?扬儿可是为了弟弟妹妹准备玩具呢!”小陈扬还是很好的为自己的贪财找到了接口。 “扬儿!”一旁的孙坚笑着喊道,“怎么这么久不去孙伯伯家里去玩啊?你尚香姐姐可是天天念叨着你哦?”作为自己最得力助手的长子,孙坚也是很喜爱小陈扬的,这也是为什么小陈扬能够将东吴个个官员给吃得死死的原因。 可是小陈扬却是不由得缩了缩脑袋,显然对孙坚口中的孙尚香有些害怕,这倒是很少见。小陈扬在孙坚和陈任的双重放任下,已经有渐渐成为建邺一霸的趋势了,能够让小陈扬感到害怕的,却是只有孙坚府上的大小姐孙尚香。 看着小陈扬的模样,孙坚忽然脑袋里闪过了一个念头,如今自己的那个女儿也不过才九岁,也只是比小陈扬大上六岁,或许…… 一想到这里,孙坚便看着小陈扬双眼放光,这可是再次拉拢陈任的好办法啊!亲上加亲呢!当即孙坚便笑呵呵地摸了摸小陈扬的脸蛋说道:“扬儿啊!你说过两天孙伯伯把你尚香姐姐带来陪你玩好不好啊?” 陈任可是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在怀里打了个颤,顿时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小陈扬,一个女娃子就给吓成这副模样了?真是没有出息。不过想想自己也见过的孙坚那位大小姐,陈任也是心有余悸,一个女孩子可以有些任性,但陈任却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刁蛮的女孩子。自从见过小尚香之后,陈任就下定了决心,绝对绝对不能让自己那个还在丫丫学语的宝贝女儿和孙尚香混在一起。 陈任将宝贝儿子放在地上,拍拍他的小脑袋瓜说道:“既然是要给弟弟妹妹的,那还不快去!” 早就被孙坚所说的小尚香给吓坏了的小陈扬,在听到爹爹的说话后,飞一般地就往后院跑,不过孙坚却是别有深意地看着小陈扬的背影,这个女婿,我要定了! 当然,这不过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跟在孙坚和陈任身后的,自然还有荀彧和郭嘉等一干东吴的智囊团。大厅内的众人见到正主来了,都纷纷见礼,随即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做好。孙坚和陈任等人也是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大厅,孙坚在上首位坐好,而陈任依然坐在孙坚的左手首席。 “诸公!”首先开口的是孙坚,看着座下人才济济,孙坚的心情大好,朗声对着众人说道:“今日本侯急招诸公前来建邺,为的却是商议前段时间天子回东都的事宜。当今天子如今逃离了董贼的魔掌,也算是大汉的一件幸事,只是如今却是在曹操的掌握当中,对此我们也要有些应对之策。” “主公!”先发言的竟然是祖茂,这让孙坚和陈任都是有些惊讶,不过惊讶过后却是马上变成了无语了,因为祖茂接下来所说的话,还真是不愧他那莽汉的外号。祖茂一抱拳喝道:“还要商讨什么,就让我老祖带着大军直接杀到东郡去,把曹操那个黑胖子给抓来献给主公!” “大荣!”看见自己兄弟在这里丢人,程普也有些看不过眼去了,满脸通红地喝道:“要是能这样随随便便打的话,主公还需要特地招我们来商议吗?” 看见祖茂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另一边的徐庶好心给祖茂解释道:“祖将军,且不说曹操年初的时候便和我们建立了盟约,共同讨伐董旻。如果我们现在擅自去攻打曹操的话,只会被天下人耻笑我们无信无义,主公的威望也要大大降低了!况且主公现在还是汉臣,这大汉天子如今已经在曹操手中,主公如何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攻打天子呢?” 徐庶说这话的时候孙坚也是紧皱着眉头,这才是孙坚最担心的地方,曹操自从夺取了冀州之后,便已经取代被孙坚打残了的董旻,成为孙坚最大的敌人。但是曹操如今的实力却还没有达到让孙坚担心的程度,可是天子却是在曹操手中,孙坚可不是袁绍那种蠢货,自以为有了绝对的实力就不把大汉天子放在眼中。 虽然孙坚现在已经拥有了横扫天下的实力,但是这天下毕竟还是汉室的天下,孙氏统领江东也不过才几年的时间。孙坚还没有那么容易在江东人心目中取代大汉天子的地位,要是孙坚这个时候公然违背朝廷,只怕不用等其他诸侯动手,孙坚自己的内部就要首先崩溃。这也是之前孙坚和陈任、荀彧等人在商谈的事宜,但是商量来商量去,却还是没有什么结果,考虑到不能让这些文武百官等太久,这才赶了过来。 此时陈任也是紧皱着眉头,他在得知曹操成功迎得汉献帝的消息之后,足足愣了有半柱香的功夫,他怎么也想不到,在没有了荀彧、郭嘉、程昱等一干一流谋士后,曹操最终还是能够获得汉帝这个三国时期最大的奠基石。历史上曹操正是在迎接汉帝之后,才算是真正强大起来的,没想到在陈任有意地打击之下,这汉献帝最终还是落在了曹操手中,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可阻挡的历史惯性吗?陈任用力握了握自己的双手,他可不会就此向命运认输的,如今刘备已死,而孙坚和孙策都活得好好的,这不就是陈任成功改写命运的最有效的证明吗? 曹操!陈任双眼散发着精光,嘴里轻轻地吐出了这个名字,如今这个时代就剩下这一个最强大的敌手了,不过也好,这样的话最起码不会让陈任感觉到无趣。既然你曹操身后站立着的是命运,那么就由我陈任这个不属于命运的人来打破他吧! 知道自己丢人了的祖茂顿时也是满脸通红,不过他一脸的大胡子总算是帮他遮了遮丑,把自己的身子缩了回去。早就了解自己这个老部下冲动的习惯,孙坚也是善意的笑了笑,对众人说道:“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请诸公说一说现在各镇的军事情况吧!” 不知道由于刚刚丢人丢大发了,还是其他原因,这次祖茂难得没有抢先说话,反倒是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似得向后面缩了缩。一旁的程普笑了笑,还是由他来抛砖引玉吧,向着孙坚抱拳说道:“主公,末将所统领的长沙郡现在已经有守军十三万,这次攻打豫州损失了三万余人,但剩下的十万人都是精锐!” 韩当也是跟着说道:“末将的彭泽郡虽然比不上德谋,但是在去豫州前也有九万人马,只不过在豫州损失了四万,现在也有五万精锐!”说到这里,韩当的双眼有些黯然,毕竟那些死去士兵都是韩当亲手训练出来的,却是客死异乡。 有了这两人带头,其他人也是纷纷报出了自己所辖的地域的军事力量。而黄盖也只是报出了庐江守军的数量,至于东吴水军的数量却是没有报出来。而这些人当中最为强大的自然是孙策统领的彭城和庞季的襄阳,毕竟两人实际上却是代表了徐州和荆州的全部力量。荆州有大军将近二十五万人,而徐州却有整整三十万人马,而且看着孙策那副自傲的模样,没有人会认为这三十万人马都是水货。毕竟前几年曹操和东吴还没有结成同盟的时候,孙策所带领的徐州守军可是经常和曹操大军有过大大小小的交战,而且从来没有听说过孙策打过败仗。单单就是这些兵力就已经有上百万的人马了,这还没有算上陈任所统领的江东新军以及东吴水军,照这么看,东吴的确是拥有横扫天下的实力。 众人转了一圈,就剩下了会稽太守张纮和一直没有吭声的祖茂,张纮看着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微微一笑说道:“练兵的事情在下不懂,所以两郡的兵力在下都是交给了祖将军去管理了。”说完眼睛向着祖茂一瞥,却是惹得祖茂几个白眼瞪了回来。 “大荣!说说吧!这些年都练了多少兵马啊?”孙坚看着祖茂的模样哈哈一笑问道。 祖茂还真的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嘴巴张了张,可是声音却是像蚊子一般小。孙坚认识祖茂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祖茂说话的声音这么小过,不由得大感好奇,再次问道:“大荣,说大声点啊,我都听不清你说了什么?” 祖茂老脸一红,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大声地说道:“主公!末将一不小心给练了四十三万人出来了!” 第二百三十八话 分析曹操 第二百三十八话 分析曹操 祖茂这一句话顿时让整个大厅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脸不相信地看着祖茂,就连孙坚和陈任都不例外。陈任转头望坐角落内的程昱望去,只见程昱正端坐在那里喝着桌上的茶水,当即马上就明白了。这祖茂练出四十多万大军的信息,蛇部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孙坚和陈任却是一无所知,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程昱下令把这个消息封锁住的。 程昱当然不会抱有什么对孙坚不利的想法,估计这就是程昱的那种恶性趣味吧,陈任狠狠地瞪了程昱一眼,却是换来程昱一脸的微笑。孙坚瞪着眼睛看着祖茂问道:“大荣!我没有听错吧?你真的练出了四十多万大军?” 祖茂顿时红着脸说道:“主公!这些年,末将在吴郡没有什么事情做,本来还有些山越闹事,不过当年却是被大公子一口气全都给灭了。那些文绉绉的事情又都由张先生帮着处理了,末将在吴郡无所事事,所以末将也只有在吴郡练兵了,两郡的兵力越练越多,一下没注意,就练出了四十三万多人了。”听得这么说,程普等人都有些担心,虽然孙坚对祖茂是非常的信任,但是像祖茂这样默不作声就拥有了这么多的大军,那可是犯了大忌。众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孙坚,都想看看孙坚的反应。 “哈哈哈哈!”出乎众人意料,孙坚却是仰天大笑一番,说道:“大荣啊大荣!你说你啊,练兵就练兵了,怎么会稀里糊涂地连练了多少兵都不知道啊?” 祖茂的脸可就更红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不敢说的原因,他可没有程普那些人想得那么多,只是很单纯地认为这件事自己做得有些丢脸面。而一旁的程普等文武重臣一看见孙坚满脸的笑容,都是暗暗将刚刚提在嗓子眼上的心又放了回去,看孙坚这态度,估计是不会怪罪祖茂了。 其实这也是因为祖茂的性情耿直,孙坚虽然信任这些老将,但还是没有到对陈任那样推心置腹的程度,毕竟自从将这些老部下外放到地方上镇守,已经过了这么些年,人心都是会变的。这件事要是换作是其他人,孙坚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但是这件事却是一根筋的祖茂做出来的,孙坚可是不会怀疑祖茂能够有什么歪脑筋。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孙坚虽然不如陈任那么聪明,但也能够想到为什么蛇部对这件事会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既然程昱能够压制住这个消息,那就说明祖茂这边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这四十三万大军没有问题的话,那祖茂就是真正有大功一件了,现在各镇的东吴军加上陈任的江东新军和黄盖的水军,东吴的兵力已经超过了两百万之多!恐怕天下间其他诸侯的兵力加起来也不过是这个数量吧?这也是因为江东的富饶,再加上被称为天下粮仓的徐州和扬州都在孙坚的掌控之下,换作其他地方的诸侯,就算是给他们这么多兵力,他们也养不活。孙坚不由得觉得自己的胸口涌起了万丈豪情,恨不得现在就发布军令,扫荡天下群雄,成就一番霸业。 不过孙坚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容易冲动的江东猛虎了,这些年的磨练,让孙坚也能够随时压制住自己心里的冲动。孙坚也知道现在还不是东吴全面出击的时候,稍稍安抚了一下内心的激动,清了清嗓子,然后对众人说道:“诸公在地方上的成绩的确是让本侯甚是欣慰啊!如今我东吴又拿下了汉中郡,彻底截断了董贼南下的通道。只是这曹操拥立天子一事,却是如何处理,诸公可有良策?” 孙坚的这一问,座下众人都纷纷交头接耳地谈论着,坐在这里的都是孙坚较为信任的官员。像当初为了于吉甚至不惜违反孙坚命令的那种普通官员,根本没有资格参与这个会议,这也是为什么孙坚会特意选在陈任的府上进行商讨。 不一会儿,那襄阳太守庞季便第一个向孙坚拱手说道:“主公!属下认为,曹操拥立天子已经是大势所趋,无法阻拦,不如向曹操发布贺文,承认大汉天子的地位,送个顺水人情给那曹操。” 庞季说完之后,另一边的周瑜也抱拳说道:“庞大人所言不错,况且曹操拥立这大汉天子,却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属下听闻那曹操帐下两名谋士田丰和沮授乃是汉室的忠实拥护者,对于曹操却是缺少忠心,如今这大汉天子已经在曹操身边,那么曹操的那些手下到底是听从大汉天子的呢?还是听从曹操的?想必一定会让曹操头痛一阵子吧!” 听得周瑜这么一说,陈任却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一边的荀彧,按照历史上所记载的,这荀彧也是一名汉室的拥护者,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对孙坚将来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 周瑜刚刚说完,那边孙策也抱拳说道:“公瑾说得不错!父亲!孩儿前几年与那曹操帐下的大军有过几次交锋,据孩儿看来,这曹操只怕也不像他现在表现的那样对汉室忠心耿耿!” 不错嘛!还学会分析别人的性情了?陈任略有些满意地看了一眼孙策,就目前来看,这个大弟子是陈任最为满意的学生了!孙坚也是十分满意地点头微笑,儿子如此出色,他这个做老子的能不得意嘛!这一点却是让陈任最为鄙视了,孙策出色那可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应该说是他这个老师教得好,关孙坚什么事情了。不过,就算是陈任当着孙坚的面说出来,孙坚只怕也会笑呵呵地说他基因好吧? 陈任心里还在恶搞,周围这些大臣们也开始议论纷纷,并且向孙坚发表着自己的意见。程普抱拳说道:“主公!曹操虽然拥立了天子,但是在曹操的南方有我们东吴限制着他的发展,北面有公孙瓒,东面毗邻大海,西面又有并州徐荣的十万西凉大军,曹操想要发展却没有那么容易!所以末将认为,这曹操根本不足为虑!” “不!程将军此言差矣!”程普的话音刚刚落下,对面的张纮便马上皱起了眉头提出反对意见,张纮说道:“曹操乃是世之枭雄!其坐下武将如云,如今坐拥三州之地,又有了汉帝。曹操若是仿当年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再广招英才,只怕天下英杰都会聚集在曹操帐下。那冀州之地虽然贫瘠,但冀州之士向来都是勇猛好斗,其可为曹操出兵。青州虽然因为黄巾之乱而人口大减,但土地也算肥沃,其可为曹操出粮。不出几年时间,曹操有才有兵有粮再以兖州为根基,只怕将是东吴之大敌啊!” 韩当有些不满了,这些年曹操在孙坚面前可以说是尽装孙子,孙坚要夺徐州,曹操就乖乖地让了出来,自己的侄子被赵云杀了,曹操连个屁都不敢放。去年年末,孙坚发布缴文,曹操也是第一个响应。所以在韩当眼里,不由得有些小看那曹操,韩当满脸轻视地说道:“张大人未免有些太过看重曹操那黑胖子吧?此人末将也在陈留见过几面,如何当得起张大人的那句世之奸雄的称呼啊!”当然,韩当话语中的轻视却不是针对张纮,而是针对那曹操。 张纮却是不以为意,笑着对韩当说道:“韩将军,这句评语可不是在下所的,乃是当年在洛阳颇有名望的许子将对曹操的评语,许子将评论曹操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许劭许子将,此人在当年洛阳也算是个很有名望的人物,专门以品评当时英杰出名。在座的许多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头,只不过却没有几个人知道许劭还给品评过曹操,而且还是如此高的评价。听得张纮如此说来,许多人都不由得对那曹操另一相看。 庞季点了点头,在座的众人要论见识广博,除了张纮,那就属他庞季了,庞季说道:“曹操此人当年在下也曾在洛阳见过数面,此人城府颇深,虽然外表粗鲁,但心思慎密,绝不可小瞧啊。程将军刚刚说那曹操的发展范围不大,在下却是不认同。我们东吴强盛,曹操的确没有能力攻打东吴。但是那幽州公孙瓒却是有勇无谋,绝对不是那曹操的对手。再加上现在汉帝在曹操手中,而那公孙瓒当年可是还是汉室宗亲才当上的幽州刺史,想必过不了多久,曹操便要发布缴文治公孙瓒的罪,公孙瓒只怕是要败在曹操手上了。再说那并州徐荣,董旻虽然是徐荣和李儒拥立上位,但此次并州军的反叛让董旻对李儒已经产生了深深的戒备,一向与李儒亲近的徐荣恐怕也在董旻的怀疑当中。加上现在董旻在长安任人唯亲,徐荣在并州的日子恐怕不会太长了,徐荣一走,那并州早晚要落在曹操的手中!” 第二百三十九话 陈任献策 第二百三十九话 陈任献策 虽然这些人讨论的热闹,但是陈任、荀彧等人却是一言不发,他们这些智囊团刚刚与孙坚在陈任的书房里可是谈论了很久,这些文武官员所提出来的建议,他们都讨论过。说得都是实在理,但是应对的方案却是一个都没有落实。 庞季分析得很有道理,以曹操的能耐,说不定还真的有那可能。整个大厅内的人讨论得越来越激烈,可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具体可行的办法来。孙坚微微叹了口气,看着今天是想不出好办法来应对曹操了,虽然曹操现在也同样拿东吴无可奈何,但就这么看着曹操发展壮大,势必成为将来孙坚一统天下的一个巨大的障碍。早在刚刚统一江东的时候,陈任就给孙坚定下了基本前进的方向,那便是让北方保持战乱,而孙坚则是在南边闷头发展,到最后在一举拿下北方,成就霸业。 可是要是让曹操就这么统一了北方的话,只怕再给曹操一段时间发展,到时候可就真的形成了两雄割据的情况了。这可是孙坚万万不想看到的,孙坚只有再次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只有期盼那公孙瓒能够多撑一会,别那么容易被曹操给打败了啊!” 说者无心,听者可是有意了。在一旁的陈任耳朵根子一动,听到刚刚孙坚那小声的自言自语,顿时两只眼睛一亮。当即便对着大厅外喊道:“快去取我的地图来!快!” 守在门外的一名军士连忙应下了陈任的命令,直接向着陈任的书房跑去。陈任的家里不比得孙坚吴侯府内的专门议事厅,在陈任的大厅内可是没有悬挂地图的习惯。不一会儿工夫,那名军士便从陈任的书房取来了一张皮革制作的地图,在陈任的命令下,直接在大厅正中央的过道口展开来。 陈任连忙从席位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地图旁仔细地观看。而两旁正在争论不休的文武百官也都停了下来,看着陈任一边看,还一边在地图上不停地比划着。坐在上首的孙坚也是眼前一亮,看着陈任的模样,定是有了主意,连忙示意两旁的文武百官都不要去打搅他。一时间,本来喧闹的大厅顿时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陈任一个人在那里左右走动。 过了好半天,陈任终于挺直了腰板,长长地舒了口气,左右一看,却发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陈任微微一笑,转过身子又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孙坚看着陈任的表情,立刻满怀期望地问道:“子赐!你可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 陈任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马上摇了摇头,顿时把孙坚和文武百官都给搞糊涂了,这到底是是还是不是啊?陈任马上解释道:“主公!其实属下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只不过这个办法太过困难,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孙坚被陈任这卖关子的行为,给急得够呛,马上便说道:“哎呀!行不行那也要你说出来再说啊!如果真的是好办法,我们也可以想办法去做到嘛!” 陈任嘴角微微一翘,对着孙坚抱拳说道:“其实,主公和诸位所担心的,无非就是曹操在迎接大汉天子之后,会迅速地统一北方,扩大他的实力。而我们却是无法出面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曹操扩张,是也不是?” 陈任这个问题一问出口,众人都是不由得点了点头,陈任又继续问道:“那曹操要扩张势力,首先要对付的,就是幽州的公孙瓒,只有除去了公孙瓒,曹操才会没有后顾之忧地专心对付董旻。而公孙瓒虽然骁勇善战,但是比起曹操手下的众多猛将来说却是差上一筹,那曹操又是善于用兵,所以公孙瓒是绝对敌不过曹操的!” “哎呀!”程普可是越发受不了陈任在这里卖关子了,马上囔囔了起来,“子赐!你说的这些我们刚刚不是都说过了嘛!你就直接说出你的办法吧!” 陈任还给程普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对着孙坚以及众人说道:“所以要阻止曹操统一北方,首先就是要阻止曹操击败公孙瓒,夺取幽州!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就由我们帮助公孙瓒来守幽州,抵御曹操的攻击不就行了吗!只要我们派出一支曹操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军,再由选出一名曹操并不认得的将领统帅,在幽州帮助公孙瓒抵御曹操的进攻就可以了!” 另一边的孙策皱着眉头对陈任说道:“老师,可是我们东吴与幽州中间隔着曹操的势力,根本就没有办法通过啊!再说,曹操现在手上拥有大汉天子这个最有利的利器,再对付公孙瓒之前,肯定会以朝廷的名义宣布公孙瓒为逆贼!我们若是贸贸然去帮助公孙瓒的话,那岂不是协助逆贼?” 陈任摇了摇头,对着自己的这个得意弟子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说道:“伯符!你老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从陆路去幽州了?” “不从陆路?”这次发问的可不是孙策了,而是包括孙坚在内的所有文武百官,都站起身来看着陈任,就连一向稳稳当当坐在角落里的程昱也不例外。 陈任微微一笑,却是依旧坐在席位上,一只手遥遥地向着铺在地上的地图指去,众人都顺着陈任的手指望了过去,只见陈任所指的地图上的方向,正是在地图最右边的一大片空白。 周瑜的声音带着颤抖的问道:“老,老师,你该不会是,是说从海面上走吧?” 周瑜的问话可是再次惊起了众人,特别是掌管东吴水军的黄盖和甘宁,两人同时从自己的席位上离开,飞快地赶到了地图旁,在地图的右侧仔细看了起来。 过了半晌,周瑜这才回过神来,却是使劲摇着头,说道:“老师!你这个办法不行!我们东吴水军虽然强大,但那也只能是在长江之上,若是出海的话。东吴水军的船只都还是太小,无法经手的住海水长时间的冲击!”这一点,从小便在长江边上长大的周瑜可是十分清楚,连黄盖和甘宁也没有反驳。 “哈哈哈哈!”陈任突然仰天一笑,对着周瑜说道:“公瑾啊公瑾,你的思考还是太过僵硬了!我的意思却是要走水路去幽州,何须长时间出海?”可能是感觉就这么干说是没有办法说清楚,陈任干脆再次站了起来,走到了黄盖和甘宁身边。 孙坚、周瑜以及其他文武官员也都纷纷站起来,走到地图旁,要看看陈任如何解决这个问题。陈任指着地图上长江在大陆的终点说道:“东吴水军从沙头镇出长江,却不用出海,只需沿着这大陆边缘一直北上!”说着,陈任的手指便沿着陆地和大海的分界线一直向上滑动,最后停在了东海郡的位置。 “唯一的困难便是这里!水军的船队必须绕过青州,在这段航程里,虽然不需要出海,但是也必须和陆地长时间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能被青州的守军发现!绕过青州之后,便可以在渤海和辽西之间登陆上岸!踏上幽州境内!”陈任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顿时将所有人都震惊了。 大海在这个时代来说还是陌生的,这个时代的人们所掌握的水路,也只是内陆的长江、黄河两道水域。要出海必须准备十分巨大的船舶,而且还存在着很大的风险,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想到陈任的这个方式来运送军队。被陈任这么一说,众人都有些愣住了,而黄盖和甘宁这两个打惯水仗的水军都督,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 经过了短暂的思考之后,众人不得不承认,陈任的这个方法有着很大的可行性,陈任随即却是皱着眉头说道:“其实这个方法最难的不是这个运送的过程,而是在军队登陆幽州之后的事情!这支军队在幽州是不能够暴露东吴的行踪,而且这种运送方式也注定了这支部队不可能获得长期的补给。所以这支军队在幽州肯定会遇到很多困难,说不定还会遭到公孙瓒和曹操的两面攻击。” 众人在听到陈任的说话后,都不由得沉默了,陈任说的没有错,这路航程一来一去至少要有两年的时间,根本无法提供补给。这支军队在幽州这个陌生的环境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况,这就让风险大大的加大了,自然是比起沿着海岸跨越青州要难得多。而且陈任刚刚说了,这支军队还必须是由一名曹操并不熟悉的将领来率领。但是东吴的比较有能力的将领都已经闯出了名声,若是像陈任或者是赵云这一个档子的将领来率领的话,也至少要安全许多。若是让一个普通的将领去作为这支军队的统帅的话,那么这支军队失败的可能性非常地高。 “其实!”陈任忽然对孙坚开口说道,“这支军队的人选刚刚属下已经有了选择,只是这个统领的人选倒还真的不好找。” 第二百四十话 选定主帅 第二百四十话 选定主帅 孙坚连忙问道:“子赐想要派那支军队去呢?”东吴最强大的军队自然是陈任统帅的江东新军,但是江东新军已经是名震天下了,只怕到幽州一露面,就要被曹操给认出来了。 陈任一指站在众人当中发呆的祖茂,笑着说道:“祖将军所训练出来的四十多万大军,连我们都不知道,更不要说曹操等人了,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陈任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祖茂身上,倒是把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祖茂给吓得连退了好几步。陈任继续说道:“曹操所有的军队加起来也不过才数十万人,而且还要分兵防守我们东吴和并州徐荣,所以祖将军这四十多万人足矣应付了!而且还可以起到练兵的作用,只是这带兵的人选嘛!” 祖茂一听,顿时两只眼睛就亮了起来,马上冲到陈任身边手指着自己说道:“子赐!子赐!不用选了!我那帮子兵除了我,谁去都没用!就我了!就我了!” 陈任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一边的韩当便摇头说道:“大荣不行!当年陈留会盟的时候,曹操和公孙瓒都见过你了!你去肯定会被曹操给认出来的!” 韩当刚刚说完,祖茂就是一双怒目瞪着韩当,不过陈任却是紧紧盯着祖茂的那张脸,皱着眉头想着。祖茂说的倒是没错,这支军队毕竟是祖茂一手带出来的,除了祖茂恐怕暂时还是没有其他人能够更好的统领这支军队。可是祖茂这副模样实在是太有特征了,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估摸着曹操和公孙瓒还是能够一眼就认出祖茂来。看看祖茂那一脸的大胡子,咦?大胡子? 陈任忽然两眼放光地看着祖茂,一旁的郭嘉看了看陈任的表情,又看见陈任的目光停留在祖茂的那大胡子上,突然哈哈一笑,对着陈任说道:“子赐!果然是好办法!” 知道郭嘉已经猜出了自己的意图,陈任得意地摸了摸自己嘴巴上的两撇胡须,呵呵一笑对着孙坚抱拳说道:“主公!这人选,属下已经找到了!” 刚刚众人还在苦恼着的时候,忽然就听到郭嘉的一阵大笑,随即便听到陈任这么一说,都齐齐地看向陈任。就看见陈任微微一笑,那只手又一次指向了有些发愣的祖茂。 众人都是一愣,韩当连忙说道:“子赐!刚刚我不是说了嘛?曹操和公孙瓒都是见过大荣的,虽然是事隔这么多年,但是大荣这模样太引人注意了,肯定是会让曹操和公孙瓒给认出来的!” 陈任却是依旧保持着微笑,慢慢走到了祖茂身边,忽然一个转身抓住了祖茂的脑袋,也不管祖茂如何挣扎,就是牢牢抓着他对众人笑道:“诸位,请看祖将军这张脸最引人注意的地方是哪里啊?” 这时另一边的诸葛亮和庞统也是眼前一亮同时说道:“胡子!” “哈哈哈哈!”陈任放开了下意识捂住自己胡子的祖茂,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错!诸位可以想一想,要是祖将军没有了这一脸的大胡子,那曹操和公孙瓒还会认得他吗?” 听得陈任这么一说,众人都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祖茂的脸,祖茂连忙用手挡着自己的大胡子,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得,连声说道:“不行!不行!不行!这胡子跟了我几十年了,我不能没有了这胡子!不行!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祖茂这孩童似的模样,顿时惹得众人一阵大笑,陈任一手搭在祖茂的肩膀上,对祖茂说道:“祖将军,真的不能剃胡子?你就当是为主公牺牲了一下嘛!” 祖茂用两只手死命地捂住了自己脸上的大胡子,也不说话,就是拼命的摇头。陈任再次笑道:“这可是难得的一次打仗的机会哦?祖将军!要是因为你不剃胡子而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你又得回到吴郡去继续练兵了!” 祖茂这次却是没有继续摇头晃脑了,一双眼睛充满了迟疑,看来这些年还的确是把祖茂给憋坏了,显然祖茂这是在做最后的心理斗争呢。陈任嘴角一翘,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哎!既然祖将军不愿意,那就算了!主公!属下的新军中好像还有几个不错的将领,属下这就去传他们过来!”说完,陈任抬腿便要走。 祖茂一听,慌忙放下双手,直接拉住了陈任说道:“我做!我做!不就是剃胡子嘛!剃就剃吧!”祖茂说着这话,还是不由得用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显然很是心痛。 “哈哈哈哈!”众人一看到祖茂那副滑稽的模样,都是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孙坚一边笑一边当即拍板:“好!大荣!你现在就去把这胡须给剃了!让我们也看看是不是差别很大!” “啊!现在就要剃啊?能不能宽限几天啊?”看着祖茂那一副心疼的样子,陈任都有些肚子痛了,那不成祖茂这两天还想着跟他的胡子来个告别仪式? 孙坚却是强忍住笑意,板着脸说道:“不行!现在就要剃!来人啊!来人啊!” 随着孙坚的呼唤,走进了两名军士对着孙坚抱拳,孙坚指着祖茂说道:“带祖将军去找个手艺好一点的师傅,帮祖将军刮胡子去!” “喏!”两名军士强忍住笑意,低头抱拳喝道,然后满脸憋得通红地走到祖茂身边,对祖茂低头说道:“祖将军!请!” 无奈之下,祖茂只有把气都撒在这两名军士身上,两只手在两名军士的后脑勺上拍了一掌,随即低着头闷声向外走去。那两名军士一脸无辜地摸着后脑勺,在众人的哄堂大笑中紧随着祖茂走了出去。 众人这一阵大笑,足足笑了有一炷香的工夫,这才慢慢地止住了笑声,孙坚抹了抹自己眼角的眼泪,回到了座位上,而其他人这才发现这些人都站在大厅中央,纷纷也跟着回到自己的席位。 徐庶朝着孙坚说道:“主公!虽然都督所提出来的策划应该很有效,但属下认为还有一些不足,应当做一些防范。” “哦?”孙坚转头对徐庶问道:“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元直不妨说出来,现在这个大问题都解决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商量解决的呢?” 徐庶清了清嗓子说道:“都督所献计策,固然可以限制曹操的发展,但却是要保证不被曹操或者是公孙瓒发现。不过,这天底下有能力派出四十万大军的,除了我们东吴,便再也没有其他地方有这个实力。这样岂不是还是让曹操知道了,是我们东吴在后面做的手脚吗?” 徐庶的问题刚刚提出口,这边庞统便代替陈任回答这个问题:“这个其实根本算不上难题!无论我们如何隐藏,曹操肯定会知道是我们在后面搞鬼,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不让曹操和公孙瓒抓到把柄!” “不错!”荀彧接着说道,“不说别人,曹操帐下就有田丰、沮授,虽然此二人性情耿直,但却是才智过人,只要祖将军带着四十万大军一出现在幽州,曹操马上就能知道是我们东吴派出去的大军!但是只要曹操没有确实的证据,就无法说是我们在和他作对!” 听得这几人这么一说,孙坚就马上全身轻松地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开始悠哉悠哉地喝起茶来。这一点却是让陈任又是羡慕又是腹诽,看样子孙坚是准备看着手下的智囊团直接给出答案了,剥削阶级!这是真正的剥削阶级啊! 虽然陈任带着满腹的不满,但是工作还是得继续做下去,不过有了郭嘉这些人,基本上也没有陈任什么事了。此时周瑜已经开始出主意了,虽然随着孙策去了徐州,但周瑜毕竟还算是孙坚智囊团中的一员,所以也没有太多的估计。此时周瑜正皱着眉头说道:“其实对于曹操来说,我们暴露在他们眼中的军事力量并没有动啊,只需要在祖将军行动的时候,我们也将全江东的军队都动起来,那么曹操也抓不住我们的把柄!” “不错!不错!”郭嘉竟然有些兴奋起来,“我们东吴如今有三大军团,一个大公子所率领的徐州军团!一个是庞大人的荆州军团!还有一个,就是子赐的江东新军!只要将这三大军团都摆上了明面,曹操就算是想指责我们,也找不到证据了!” 荀彧低着头说道:“大公子的徐州军团倒是好办!只需要将所有的兵力压在徐州和兖州、青州的边境,以来可以暴露出所有的徐州兵力,二来也可以给曹操以威慑作用。荆州军团也可以压到函谷关上,防御董旻!就是这江东新军的问题比较难处理,从函谷关上撤回的两营,加上现在在建邺的新军,这支军队要往哪里派才合适呢?” “嗯!”庞统却是一直望着大厅中央的那副没有收起来地图,忽然开口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好去处!” 第二百四十一话 贾诩定计 第二百四十一话 贾诩定计 三个月后,在兖州东郡城内,为了迎接汉帝刘协,曹操特意在城中修建了一座豪华的宫殿,作为刘协的临时住所。今天才是刚刚将宫殿造好,曹操便立刻将刘协送到了宫殿内,家里有个这么大的尊神,每天都要去给刘协请安,饶是曹操也有些受不了。 把刘协和伏皇后送进宫后,曹操不由得松了口气,立马便回到了自己的府上,在准备送刘协入宫之前,曹操就下令召集所有的文武官员,在他府内的议事厅议事。当然,这些文武官员中,曹操特意交代了要除去田丰和沮授。 走进议事厅,所有的官员都马上停下了相互之间的争论,曹操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便直接走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扫了一眼座下的文武官员,如今他的部下比起以前来说,已经是好上太多了。虽然谋士还是少了许多,但是坐在曹操右手边的贾诩可是一个能顶十个,正是因为有了贾诩,所以曹操干脆就放弃了田丰和沮授。 曹操看着座下的一干俊才,微笑着说道:“诸位!如今我们已经拥立了汉帝,接下来就是我们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吼!”左手边那一排武将同时喝道,不少人都激动得满脸通红。 曹操很满意这些部下的精神状态,转头对贾诩问道:“先生!现在我们应当如何呢?” 贾诩轻轻捋了捋下巴的胡须,一双又细又长的眼睛眯成了缝,却是从中偶尔闪现出一丝精光。略微思索过后,贾诩说道:“主公!如今汉帝已经在主公的掌控之下,天下除去东吴孙坚,再无主公敌手。而那孙坚一向打着汉室的旗号,却是暂时不会对拥立汉帝的主公动手。不过主公也应当趁着这个机会,加快扩展自己的势力,尽快建立起不逊于孙坚的势力,假以时日孙坚定无法奈何主公。到了适当时候,主公在尽起北地之兵南下,东吴可定矣!” 曹操听得双眼发亮,对于东吴孙坚,曹操一直都有着一种仰视的感觉,仿佛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追得上孙坚。但是贾诩却给他指明了一条道路,让他看到了击败孙坚的希望。不过曹操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再次向贾诩确认问道:“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能够击败东吴?” 贾诩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在他的印象中曹操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轻易言败,像现在这样没有信心还是头一次。贾诩把曹操此时的表现暗暗记在心中却不说破,只是笑着对曹操说道:“主公!南人向来偏于安乐,若是论拼杀沙场,南人定比不上北地之民。只不过孙坚帐下练兵有方,这才训练出那些强兵,但是士兵都是可以经过训练出来的,而士兵骨子里的血性却是怎么训练都训练不出来的。而孙坚帐下虽然猛将如云,但是主公帐下也勇冠三军之士。虽然主公目前的实力不如东吴,但是若是主公能够一统北方,那击败孙坚,也不是什么难事!” 贾诩很耐心地为曹操分析,当然其中也有些片面贬低东吴军的意思,但主要目的也是为了给曹操建立起信心。有些也没有说错,虽然孙坚帐下有天下第一将陈任,但曹操帐下也有关羽张飞两兄弟,夏侯惇、曹仁也都是有大将之才,所以贾诩也是有信心帮助曹操击败孙坚。当然前提是曹操能够及时扩张发展。 不过关于这一点,贾诩也是放心的很,如今曹操和孙坚还算是盟友,而且曹操拥立汉帝,孙坚绝对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攻打曹操。当然也要顾及孙坚偷偷派人援助那些被曹操攻打的势力,但是现阶段,曹操能够攻打的势力无非就是董旻和公孙瓒。但是公孙瓒和东吴之间已经是被曹操彻底给拦截了,东吴军除非是插上翅膀,要不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援助得到公孙瓒。至于董旻,且不论双方之间的大仇,就凭前段时间董旻纵兵擅杀大臣,孙坚只要援助董旻,那么就马上会声誉扫地。 曹操听到贾诩的一番分析之后,心里也算是稍稍有了点底,立刻问道:“先生,那么我们接下来应当是如何做呢?” 贾诩笑着回答道:“其实主公现在已经是非常幸运了,不仅成功迎接汉帝,而且汉帝的那班大臣也被董旻屠杀,这样的话,孤家寡人的汉帝则是更好的被主公所控制。主公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先向汉帝表奏东吴孙坚为大司马!虽然孙坚不可能起兵攻打主公,但主公这么做也算是向孙坚表示对他的善意,以安其心!” 曹操微微皱了皱眉头,虽然迎接了汉帝,但是曹操还是没有向汉帝请求什么封赏,现在却要先为孙坚要官,曹操当然不会舒服了。但是曹操也不愧为世之奸雄,也只是眼睛稍稍黯然了一会,马上又恢复了常态,哈哈大笑一番说道:“先生说得有理,明日我便进殿向汉帝奏请孙坚为大司马。” 贾诩对于曹操能够接受自己的建议也很是高兴,继续说道:“那幽州公孙瓒,当年可是害死了前任幽州刺史刘虞,主公不妨翻一下公孙瓒的这笔老账。向汉帝奏请公孙瓒图谋不轨,出兵讨伐公孙瓒!先平定幽州再说!幽州平定之后,主公便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可以放心对付并州的徐荣!” 贾诩一说到徐荣,坐在贾诩对面的夏侯惇忽然冷冷哼了一声,当日范阳城下的一幕幕都在夏侯惇的脑海中浮现。夏侯惇对着曹操抱拳喝道:“主公!末将愿意为主公夺取并州,担任先锋!攻城掠地,生擒那徐荣!为乐将军报仇!” 当日夏侯惇被乐进击晕,随后又被夏侯渊和李典带着逃离了范阳城,此后才知道乐进战死在范阳城下。此一战被夏侯惇视为平生最大的耻辱,时时不忘找徐荣报仇,这一听得要攻打并州,夏侯惇当然是第一个请命。 曹操自然是知道这个自己手下第一大将的心情,安抚着说道:“元让,不必心急,若是真要攻打并州,我定当让元让做先锋!此时还是先听听先生的谋划吧!” 夏侯惇这才老脸一红,冲着贾诩一拜,表示抱歉。和田丰、沮授相比,贾诩为人低调,而且又善于做人,所以夏侯惇等人一干武将对贾诩的印象也很不错,贾诩也很快就代替了田丰和沮授成为曹操手下的第一谋士。 贾诩微微一笑,他当然不会和夏侯惇去计较,贾诩转头继续说道:“公孙瓒并不擅长攻城战,而是精于野战,特别是公孙瓒帐下的白马义从,可以算是天下奇兵!但是公孙瓒帐下的将领却是很少,有能力的将领更是没有几个。主公可分兵几路,分散公孙瓒的兵力,只要是面对公孙瓒亲自带领的军队,便可以拖延为主,其他几支队伍迅速消灭那些没有良将统领的幽州军可以说是易如反掌,接下来便合围公孙瓒。幽州必然手到擒来!” 此时坐在典韦身边的关羽和张飞却是坐不住了,两人自从知道公孙瓒也算是间接还是刘备的凶手之后,日思夜想的便是杀了公孙瓒为刘备报仇,如今曹操终于要准备向公孙瓒开战了。关羽和张飞立刻站起身同时向着曹操抱拳喝道:“主公!末将愿意带兵前往幽州!” 曹操顿时觉得有些头痛,再看看后面那天天嚷着要攻打长安为吕布报仇的高顺和张辽等将,怎么自己帐下尽是些这种武将啊!虽然曹操很清楚关羽和张飞的武力高绝,但是打仗这回事,并不是武艺高就行了的。那公孙瓒常年和那些塞外异族打交道,一个打仗的老手,虽然你关羽、张飞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但真正面对数万人的大军,只怕还是要败的吧。 贾诩看着跃跃欲试的关羽和张飞,又看了看曹操,微微一笑,对着关羽和张飞说道:“关将军,张将军,两位将军可是想要去幽州亲手抓住公孙瓒?” 关羽用力地点了点头,张飞则是直接囔了起来:“当然了!俺要抓住公孙瓒,将他千刀万剐,祭奠大哥!” 贾诩依旧微笑说道:“两位将军若是肯听在下的话,在下保证两位将军能够报仇!不知道两位将军是否答应在下?” 张飞先是一愣,连忙点头说道:“好!好!好!只要能够报仇,你叫俺做什么都行!”关羽本来还有些迟疑,但是张飞已经答应了下来,而且贾诩提出能够为刘备报仇的条件,实在是让关羽无法放弃,再次用力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贾诩随即转身向着一直在静静看着自己的曹操,说道:“主公!属下举荐关羽与张飞两位将军,而且只需要十万大军,便可击败公孙瓒,为主公夺取幽州!” “先生说得可当真?”曹操虽然和董旻一样拥有三州的领地,但是兵力却是远远不如董旻,还要防着董旻和孙坚,兵力可当真是有些捉襟见肘。现在贾诩突然向他提出只需十万大军便可夺取幽州,如何不能让曹操惊喜。 第二百四十二话 上岸 第二百四十二话 上岸 转眼间,就过了整整一年,在中原各地战乱纷纷的时候,在中原极北之地,幽州最北边的一个海岸上。 这一天少有的在海面上出现了浓浓的雾气,让当地的渔民根本不敢出海,只有躲在自己的家里烤着火。然而正是因为如此,没有一个人发现,在海面上,突破了层层迷雾,出现了一艘艘庞然大物。 这些庞然大物在距离海岸不远处开始停了下来,紧接着,无数小舟从这些庞然大物身边涌出,直接行到了岸上。每艘小舟上都下来了大约五十多名装备精良的士兵,这些士兵趁着小舟一靠岸,便飞快地从小舟上跳下了岸。踏上陆地之后,这些士兵没有半点耽误,一个个就在这段海岸上结成了警戒线。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艘小舟靠岸,不过这次从小舟上下来的,却是几名穿着高档铠甲的身影,特别是走在最前面的一人,穿着一身褐色战甲,身后还披着一袭披风,显然是一名战将。 踏上海岸的沙滩,那名将领马上就叫唤了起来:“啊!总算是站在地上了!这一年多可真是憋屈死我了!” “祖将军!”在那将领身后,也是一名穿着银色铠甲的战将,看他的相貌,不是别人,正是江东新军山刀营的副统领贺齐。 前面那名将领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白面无须的面孔,却是被孙坚下令剃掉胡须的祖茂。说起一年前祖茂被剃掉胡须后,竟然露出这么一张老白脸,当真是让众人大吃一惊。不过过了这一年多的时间,大家也慢慢看习惯了,祖茂一脸不耐烦地朝着贺齐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真是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子赐非要派你们这些人来烦我!” 贺齐一脸无奈地朝着身后的两人苦笑,那两人也是同情地看着贺齐,却是做出一副无能为力的神情。虽然说不能派那些曹操、公孙瓒熟知的战将来,但是像贺齐这样刚刚投靠孙坚的战将派给祖茂做副手还是要的,至于另外两人也是和贺齐一样前来给祖茂当副将的。 一人原本姓施,但是被孙坚的旧臣朱治收作了养子,所以改姓了朱,单名一个然字,字义封,是朱治推荐给孙坚手下为将,为人颇有些谋略。而且朱然年纪不大,没有多少人认得,孙坚便将此人派在祖茂手下。 另一人也是姓朱,单名恒,字休穆,也是在两年前投靠孙坚的,十分勇猛,敢打敢拼,深得孙坚的喜爱,这次也是派往祖茂手下为副将。 一年前从沙头镇出发的时候,本来郭嘉还要跟着过来,却是被陈任慌忙给劝阻了。陈任可是记得很清楚,郭嘉就是在远征幽州的时候,因为水土不服才病死的,如何敢让郭嘉跟去,不说别的,单单就是一年的海上生活就足让郭嘉受的了。 不过既然郭嘉不能来,单单靠祖茂这三人,孙坚哪里放心得下,所以就派来了凤雏庞统跟在身边为祖茂出谋划策。庞统此人善于出奇招,正好和这次行动的目的相吻合,不过庞统却是没有和祖茂在一艘小舟过来,而是乘坐最后的小舟上岸。 四十万大军陆陆续续地上了岸,最后一艘小舟载着庞统以及此次运送他们过来的黄盖和甘宁上了岸,黄盖看着祖茂,满眼担忧地说道:“大荣!此次行动,你可是要千万小心啊!一定要谨记主公和子赐的交代,这次任务玩不成也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把你们的命保住!” 祖茂一扬头说道:“公覆!放心啦!这次我要是不把曹操那黑胖子打个底朝天,可是誓不罢休!” 黄盖直接按住祖茂的两边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大荣!记住!一定要活着回来!” 看见黄盖这么严肃,祖茂也没有继续没心没肺地耍宝,双手也拍了拍黄盖的双臂,说道:“公覆!放心!我祖茂说话算话!一定活着回来!” “好!”黄盖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毕竟出发之前陈任也说得很清楚,这次任务最艰难的,便是上岸之后的行动。黄盖和祖茂可是数十年的老战友了,当然不想看到祖茂身死,所以才会如此依依不舍。 这边甘宁拉着其他四人在另一边说着话,不过气氛却是没有这两位老将之间那么温馨。 “义封!我就问你一句话!换还是不换?”甘宁板着个脸喝问道。 被甘宁喝问的朱然一脸难色地说道:“甘将军,你说你堂堂水军副都督,干嘛非得和我这么个小将抢事情做啊!” 饶是甘宁脸皮再厚,也被朱然这句话说得通红,显然有些恼羞成怒的甘宁一瞪朱然喝道:“我认识你义父朱治这么多年了,我求他的事情,你义父都不敢说个不字!今天我只不过求你把这次任务让给我!你竟然还推搪?信不信到时候我去找朱治,让他给我评评这个理!” 被甘宁倚老卖老地一通教训,朱然简直就要哭出来了。他如何不知道甘宁在东吴的身份不低,但是身为一名新晋的小将,这次幽州之战可是难得立功的机会,朱然哪里肯放过。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孙坚帐下强将如云,只怕以后再想立大功,那可就够朱然等的了。 看着朱然就是低着个脑袋死都不肯点头,甘宁也不好硬逼他,只好把目光又转向了朱桓。那朱桓可是个牛脾气,虽然甘宁的官职比朱桓高出不少,不过朱桓一看甘宁这是要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也不管这一年来和甘宁的交情如何的好,当即便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先一步断了甘宁的念想。 这一年来也算是了解了朱桓的脾气,知道以朱桓现在的态度,再逼他也没有用。最后只有装出一脸和蔼的笑容,望向最后一名副将贺齐了。 贺齐一看到甘宁那张笑脸,全身就开始打冷颤,马上摇头摆手地说道:“甘将军!甘将军!不是末将不肯跟你换,只是末将这是奉了主公的将令,参与此次的行动。末将可不敢违抗主公的将令啊!” “没事!没事!”甘宁保持着那一脸十分虚假的笑容说道,“等这次任务完了,我自然会去和主公说的,你只管放心跟着黄都督回江东就是了!”说着便要伸手去往贺齐的怀里掏将令,吓得贺齐连忙是往后面一跳,两只手紧紧地抓住胸口,一脸戒备地看着甘宁,那模样,像极了被流氓吃了豆腐的小娘子。 甘宁那笑脸说变就变,顿时冷了下来,瞪着贺齐说道:“公苗!难道你忘了!去年在汉中,那可是我带兵救得你们山刀营!你可是欠着我一个大人情!本来是说要跟着你们去打汉中,却没有想到被你们都督给忽悠了一次!我不管!现在就到了你还人情的时候了!快!把主公的将令给我!”说完,大手就朝着贺齐一张,非要贺齐将将令交出来。 贺齐满脸委屈,正在无可奈何之际,忽然眼睛一亮,马上对着甘宁说道:“甘将军!这次末将可不仅仅是奉了主公的将令,还奉了都督的军令,一定要末将留在祖将军身边,这可是都督亲口对末将下的军令啊!” “啊?子赐啊?”一听到陈任的名字,甘宁就有些犹豫了,毕竟得罪孙坚倒没有什么,凭着孙坚对自己的信任,也不会有什么事,顶多是罚点俸禄罢了。可要是得罪了陈任的话,想想陈任那些阴人的手段,甘宁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看样子,贺齐这条路可是走不通了,甘宁慢慢收回手,带着幽怨的表情望向了身边的庞统。 庞统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大脑袋一甩哼道:“你自信能够给他们出谋划策的话,我二话不说,马上坐船回江东!” 出谋划策?甘宁还是有那个自知之明的,冲锋陷阵他是不怕,但是动脑筋玩阴招,只怕还不如贺齐呢! 这边两位老将已经抹完了眼泪鼻涕,黄盖一声呼唤,正准备唤甘宁回船。可是把甘宁急得,差点没有在原地蹦起来。这要是回船了,那就是直接回江东了,甘宁又要错过一次打仗的机会了。 庞统嘴角微微一翘,笑着说道:“甘将军啊!你就那么想留下来?” 甘宁听到庞统这么一问,马上便反应过来,这庞统肯定有办法让自己留下来,当即便朝着庞统使劲地点头。庞统笑了笑说道:“甘将军想要留下来,在下倒是有一计,不过嘛……”庞统说到最后,却是拉长了音,斜着眼睛看着甘宁。 甘宁当年也是从水贼堆里混出来的,哪里会不上道,马上说道:“只要士元能够让我留下来,士元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此言当真!”庞统的两只眼睛开始闪亮。 “当真!” “绝不后悔?” “绝不后悔!” 再三让甘宁赌咒发誓之后,庞统笑着说道:“甘将军,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呗,难道主公下了军令一定要你回江东吗?” 第二百四十三话 公孙瓒被困 第二百四十三话 公孙瓒被困 甘宁一愣,顿时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啊!主公不是没有给我安排任务嘛!啊!等等!士元!你这是在给我下套!”甘宁想明白之后,立刻就拉住庞统,怒目相向。 庞统可是不怕他,大脑袋往旁边一撇,眼睛却是斜斜地看着甘宁,语带讥讽地说道:“我是否是在给你下套,那你自己去猜。但是你刚刚可是答应了我,什么都听我的。我想我们堂堂水军副都督甘大将军,不会说过的话不算数吧?” 甘宁的一张脸顿时便得通红,一旁的贺齐等一个个都偷偷捂着嘴笑,他们可不用担心甘宁恼羞成怒,在海上的这一年多的时间,他们都清楚了甘宁的脾气。只要让甘宁有仗打,甘宁的气便来得快去得更快。 这时黄盖和祖茂也走了过来,问清楚了怎么回事后,一个个都哈哈笑了起来。庞统瞥着眼看甘宁那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不由得暗暗好笑。其实把甘宁留下来是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甘宁可能是孙坚帐下大将当中诸侯唯一不是很熟悉的人了。毕竟甘宁自从统一江东之后,便一直待在水军,那些长江上的水贼那是对甘宁十分熟悉,可是曹操、公孙瓒这些北方诸侯,要是将甘宁身上标识性的羽毛和铜铃拿掉,可能都没有人认得甘宁。而曹操帐下不乏武艺高强的战将,把甘宁留在祖茂身边,可以起到以防万一的作用。 不过甘宁毕竟名声在外,所以尽量还是不要让甘宁上场,不过以甘宁那脾气,要好好地控制他可是不容易。这一路上,庞统可是煞费脑筋,才想出了刚刚那一招,以甘宁信守承诺的性情,就不怕甘宁会不听自己的指挥了。 虽然感觉到很郁闷,但像甘宁这么有品的男人,又怎么会做那种出尔反尔的事情了,一咬牙,对着庞统喝道:“好小子!我这回算是认栽了!只要有仗打,在这次任务当中,我就听你的吩咐!” 黄盖看着自己那副手的模样,不由得哑然失笑,虽然黄盖也很羡慕甘宁能够有仗打,但是黄盖毕竟已经是老将了,性情也沉稳了许多。黄盖用力拍了拍甘宁的肩膀说道:“兴霸!好好干!不要弱了我们东吴水军的威风!” 甘宁一脸肃穆地朝着黄盖抱拳喝道:“都督放心!且看我在这幽州闯出个大名堂!” “好!”对着甘宁喝了一声彩,黄盖转身便跳上了最后一艘小舟,对着岸上众人抱拳说道:“诸位!保重!两年之后,我定当来此迎接诸位!”身后驾船的军士开始驾着小舟往海上驶去,黄盖的身影也渐渐隐去,最后消失在海上的浓雾中。 祖茂深深吸了口气,对着众人说道:“诸位!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只能靠自己了!大家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喏!”众人都是对着祖茂抱拳,连庞统也是收起了平日的戏耍神情,一脸严肃地朝着祖茂拱手。 “好!”祖茂大喝一声,左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应当马上开拔!公苗,主公为我们大军准备的军旗可是在你那里?” 贺齐连忙从身后的包裹中取出一面叠得整整齐齐的旗帜,交给了祖茂。祖茂也是小心翼翼地接过旗帜,喊来了一名亲兵,将旗帜转给了这名亲兵喝道:“扬起军旗!” 那名亲兵立刻捧着军旗下去,和另外几名亲兵取出了一杆旗杆,直接将军旗套在旗杆上,将大旗一扬,旗帜随着海风顿时展开,露出了军旗上的两个大字“扬威”! 祖茂等人看着这两个大字,顿时身体里沉寂已久的豪情也开始涌动起来,大喝道:“扬威军!全军开拔!” “喝!”全军都看着那杆旗帜,低沉着喝道。 任丘城内,在太守府邸。 公孙瓒一个人独坐在大厅内,满脸阴晦地将手中酒杯内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却是猛地将酒杯一摔,这个上好的玉制酒杯直接被摔了个粉碎。 公孙瓒怎么也想不通,本来他也算是一方霸主,可是只是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便成了一个丧家之犬,被人围困在这么一座小城之内。公孙瓒越想越气,抬头一看,却看见一名军士正唯唯诺诺地站在门外。 “什么事!”公孙瓒本就是在气头上,看见那军士躲躲闪闪的模样,更加是没有什么好心情,大声喝问。 “主,主公!”那名军士被公孙瓒这么一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看见公孙瓒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额头上冷汗直流。但是公孙瓒已经叫到他了,他可不敢不应声,只得强打起精神走进大厅,向公孙瓒说道:“有,有代郡,代郡和易城的军情。” 听得军士断断续续地汇报,公孙瓒反倒是眼前一亮,连忙站起身喝道:“快!快!速速报来!” 看见公孙瓒似乎心情有些好转,那名军士总算是稳了稳心神,掏出一份军报。可是军士刚刚展开一看,顿时一张脸就变得比哭还难看,根本就是不敢说出口。 公孙瓒一看军士的模样,心里就感觉有些不妙,刚刚有些好转的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一拍桌子喝道:“为何不念?念啊!” 那军士缩了缩脑袋,只得颤抖着念道:“三,三日前,代郡城被,被曹军大将关羽带兵攻破,守将邹丹被,被,被斩,城内守军五万人尽数,尽数投降!两日前,易城被曹军大将张,张飞攻破,守将单经被斩,城内守军两万亦,亦,亦投降!” “可恶!”公孙瓒一听完军情,当即便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接朝着那军士就掷了过去,那军士根本就来不及躲闪,直接被那柄佩剑刺穿了胸口,满眼带着怨念倒在了地上。公孙瓒一脚踢翻了身前的桌子,嘴里不停地喝骂道:“可恶啊!曹操!曹操!我誓要杀汝!” 这时,两名将领来到了大厅外,看着倒毙在门口的军士,两人眼色复杂地相互望了望,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来。这两名将领右边的,是公孙瓒的堂弟公孙范,左边的,是公孙瓒帐下大将严纲。两人同时向公孙瓒抱拳喝道:“主公!” 公孙瓒现在虽然怒火中烧,但还是知道眼前这两人是自己的心腹大将,总算是强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对着两人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严纲上前安慰道:“主公不必着急,田先生已经去渔阳和范阳搬救兵去了,过不了多久,必能带着大军前来援救!主公现在只需据城而守,也不怕城外的曹军!” 公孙范也是向前走了一步说道:“对!主公!严将军所言甚是,这任丘城虽然城小,但城内的存粮还有不少,城内也有守军五万。城外那六万曹军根本不能奈何得了我们!” 听得帐下这两名大将的劝慰,公孙瓒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长长叹了口气,满脸落寞地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那曹军竟然敢趁着我们困守城内,派关羽和张飞去袭击了两路援军,本来还想让邹丹和单经带军攻打冀州,来个围魏救赵,却是被曹军分兵击败了。可恨啊!” 严纲和公孙范又能说什么呢,当初公孙瓒定下这个计策的时候,还抱有趁机夺取冀州的野心,只是公孙瓒帐下的田楷提出了异议。可惜公孙瓒却是完全听不进去,固执地要将大军分开,本来依照两军的兵力,公孙瓒是占了绝对优势,曹操虽然拥有三州的兵力,但是却只能够派出十万大军前来攻打公孙瓒。如今事实却是证明了田楷的谏言是正确的,公孙瓒却是落得这么一个地步,只怕现在公孙瓒这么说也是满心的后悔吧。 “主公!若是现在关羽和张飞都不在城外,不如我们现在冲出城外吧?虽然城外的曹军比我们要多出一万人马,但是有白马义从在,曹军绝对不是我军的对手!”严纲眼珠子一转,向公孙瓒谏言道。 公孙瓒苦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要是这消息是昨日得到的话,我定要出城与曹军一战,但是今日才得到这消息。只怕现在那关羽和张飞已经回到了城外的曹军帐中了,你们要是带军冲出城去,只怕要落得和那邹丹、单经一样的下场!” 严纲和公孙范也不是只懂打打杀杀的莽夫,自然也知道公孙瓒所说的是事实,当下也只有沉默不语,整个大厅的气氛越发压抑了。 “主公!主公!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军士跌跌撞撞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却是一眼看到门口那倒在血泊的同伴,当即被吓了一跳。 听得那军士的话,公孙瓒好不容易强行压制的怒火又迸发了出来,对着那军士吼道:“胡说八道什么呢!”吼完便要拔剑,却在腰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的佩剑如今还插在那已经死掉的军士身上呢。 第二百四十四话 毒士 第二百四十四话 毒士 趁着公孙瓒没有摸到佩剑这当口,公孙范和严纲马上上前劝住了公孙瓒,这才是保住了那名军士一条性命,严纲对着那军士喝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名军士也不是傻子,当然明白严纲这是在救自己的命,慌忙抱拳回答道:“回,回,回禀主公,城外的曹军,曹军开始攻城了!” “什么!”这下大厅的三人顿时都愣住了,公孙瓒连要杀那军士都忘记了,直接带着二将飞快地往外面跑去,在太守府牵过马,翻身上马,这才想起还不知道是那边的城门被攻打呢! “咚!咚!咚!”巨大的撞击声在城北方向响起,公孙瓒二话不说,便和二将同时拍马向着城北方向赶去。 一到城北城墙下面,那一声声的撞击声越来越大了,每一声都仿佛撞击在公孙瓒的心窝里。就看见城门处,数百名士兵都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顶在了城门后面,显然那一声声的撞击声都是从城门外面传进来的。 公孙瓒脸色苍白地看了一眼那城门,随即便急冲冲地跑上了城头,公孙范和严纲相互望了一眼,马上跟了上去。 一上城头,就看见城头上的士兵一个个都愣在那里,公孙瓒那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是等他自己转过头望向城外的时候,公孙瓒也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从城头向城外望去,那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士兵正在向着城墙方向冲过来,而在城头下,已经有许多的士兵正在攀爬城墙,一组大概有数十人的士兵正抬着一根巨木向着城门撞击。 “怎么回事?”后面上来的严纲和公孙范也都看傻了眼,“怎么曹军的人数会变得这么多?这里至少要有十五万人啊!” “我明白了!”严纲忽然一声惊呼道,“是降兵!是降兵!”几人这才想起,关羽和张飞不是将代郡和易城的援军都给击败了吗,那这些多出来的士兵定是那些投降的幽州军了。 公孙瓒被严纲的惊呼给惊醒了,这才回过神来,双眼中闪过一丝戾色,从身后的公孙范腰间拔出佩剑,直接砍翻了一名在发呆的士兵,大声吼道:“你们都在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守城!” 公孙瓒一发飙,这才让城头上的士兵们一个个回过神来,在严纲和公孙范的指挥下,开始组织起对城头下曹军的攻击。 幸运的是,这支曹军显然没有准备好攻城器械,要不然,光城头士兵这一阵发呆,肯定早就被攻上城头了。所以现在守军开始反击倒也为时不晚,反而因为城下曹军过于密集,城头上丢下来的石头和滚油倒是发挥了更有效的措施。 看着城门前,那些曹军还在盾牌的掩护下抬着巨木撞击城门,严纲慌忙指挥几名守军重点向着城门前开始攻击。严纲一看见一锅滚油烧好了,连忙喝道:“快!快!把那锅油抬到这里!快!”守军听从了严纲的指令,将那锅滚油直接抬到城门上方,朝着那抬着巨木的曹军头上倒去。 “啊——!”一声声惨叫在城下响起,盾牌虽然挡得住巨石和箭矢,却是挡不住**的滚油,那些滚油都顺着盾牌流到了下面的曹军身上,顿时把拿下曹军烫得是皮开肉绽,根本就拿不住巨木,一个个都在地上翻滚。 “拿弓箭来!”公孙范一看,马上便想到了一个方法,等到守军把弓箭递了过来,公孙范首先不是接过弓箭,而是扯下衣物上的下摆,直接绑在了箭头。然后拿起这支箭矢在一旁烧滚油的篝火里点着,然后接过长弓,把这支简易的火箭瞄准了城下的那根巨木就射了过去。 火箭准确无误地射中了已经沾满滚油的巨木,那些油一碰到箭矢上的火便立刻燃烧了起来,不一会功夫便把整根巨木都烧了起来,甚至还连带着一旁的几名曹军的身上也着了火。 “三弟!干得漂亮!”公孙瓒一看,大声喝彩,并且让其他士兵也有样学样,纷纷制作简易的火箭,朝着城下那些被滚油泼过的地方射去。不一会功夫,在城下便燃起了一排火墙,不仅让那些刚刚冲过来的曹军无法靠近,而那些被守军用巨石和箭矢砸下来的曹军更是直接掉在火堆里,被烈火烧的是不停地惨叫。 城外不远处的曹军营寨,一直观战的关羽和张飞不由得急得拍腿,张飞更加是急得骂娘。而坐在一旁的贾诩却是始终保持着微笑的神情,似乎对于城头上突然开始的反击早就知道了一般。 关羽虽然没有像张飞那般急躁,但是眼看着仇人就在面前,却是无法手刃仇敌,心里那叫一个急啊。转头望向贾诩说道:“先生!现在就让我们兄弟俩上吧!在今日之内,定能夺下此城!”关羽的话也让张飞完全赞同,拿起身后的蛇矛就准备走。 贾诩却是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关将军!张将军!不必着急!公孙瓒怎么说也算是一代枭雄,若是连这种程度攻势都挡不住,那就太让贾某失望了。” 关羽和张飞一愣,转头望向贾诩,关羽问道:“先生,难道你早就知道这次突袭强攻是攻不下来的?” 贾诩没有张口回答,只是微笑着点头。张飞马上就急了,对着贾诩说道:“先生,既然你已经知道不可能攻下来,那为何发动这次突袭啊?这么做不是让那些士兵去送死吗?” 贾诩依旧保持着微笑,但是一双眼睛却是闪出一丝寒光,说道:“两位将军莫急!在下正是要让他们去送死!难道两位将军没有看到现在冲在最前面的是些什么人吗?” 关羽和张飞一听贾诩的问话,都不由自主地往城池方向望去,关羽忽然眼睛一亮转头望向贾诩,满脸震惊地问道:“先生!难道你是要……” “不错!两位将军,虽然现在主公缺少兵力,但是这次两位将军所抓的降兵实在是太多了!我们总共才十万大军,而降兵竟然有将近八万,这八万降兵都是新降的幽州兵,这么多的降兵留在身边,是个非常不安定的要素!为了这次幽州之战的胜利,只有让他们先减员一些了!”贾诩说这番话的时候,虽然还是面带微笑,但是话语中的丝丝寒意,却是让关羽、张飞这两名久战沙场的战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过,两位将军也说得有道理,就算是做炮灰也有做的有用处,这么无端浪费实在是太可惜了!”贾诩捋了捋胡须,转头向身后的传令官说道:“来人!传我的军令,令前方大军暂时后退五百步,等待城下大火熄灭之后再进攻!” “喏!”那名传令官领下贾诩的命令,马上便转身去执行去了。 贾诩看着关羽和张飞两将,微微一笑说道:“两位将军不必着急,还是坐下来等一等吧。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必急在这一时了!” 关羽和张飞这次总算是领教了毒士贾诩的毒辣了,这种毒辣狠毒可比在战场上刀来剑往要来得厉害多了,仅仅是贾诩的一句话,这八万降兵估计此战过后能够剩下两万人,那就算是不错了。 这边曹军的营寨内,贾诩正悠哉悠哉地看着战场上的变化,在任丘城的另一边远处的一片高地上。 一名曹军的斥候正在疯狂地向着高地下面的曹军营寨奔去,但是一支箭矢却是飞快地射中了他的背心,那斥候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暂的惨叫,便摔下了马。那马匹没有了主人的驾驭,往前跑了几步便又走了回来,在主人的尸体上舔了舔。 这时从箭矢发出方向的那片树林中窜出几名士兵,快步跑到斥候身边,牵马的牵马,抬尸首的抬尸首,还有两个人正用旁边的沙土掩盖那点点血迹。不一会儿工夫,这边便又恢复了平静,就仿佛刚刚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而在树林的另一边,几人正站在那高地的最高点,遥望前方任丘城下的战斗。这几人正是被派到这幽州来援助公孙瓒抵御曹军的祖茂等人。 庞统皱着眉头看着那城头下战斗,摇着大脑袋,旁边的祖茂笑着说道:“这曹军的指挥者真是个蠢材,哪有这样攻城的!这不是让士兵去送死嘛!”祖茂这么一说,身边的甘宁等人都是点头赞同。 庞统却是依旧摇着他的大脑袋说道:“祖将军!我却不这么认为!在我看来这曹军的指挥者实在是高明!” “什么?”众将怎么也想不到庞统竟然会这么说,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庞统。 庞统皱着眉头看着那城下不断向城墙冲击的曹军说道:“难道诸位不记得之前我们探明的军情吗?曹军大将关羽和张飞分别斩杀了代郡和易城的守将,并且将两城共计八万幽州军都给招降了过来!照我看,现在在攻打任丘城的,正是这八万幽州降兵!大家看,那城下虽然有十多万曹军,但真正参与攻城的,却是在前面的数万人马,后面的人马却只是在摇旗呐喊而已。” 第二百四十五话 突如其来的命令 第二百四十五话 突如其来的命令 听得庞统这么一分析,众将纷纷朝着任丘城下的战场仔细望去,果然是如庞统所说的那样。众将都是满脸惊讶,那朱桓说道:“那可是整整八万幽州兵啊!放在我们东吴也是一支很大的部队啊,难道曹操的兵力已经多到了这种地步,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八万人?” 庞统摇着头说道:“正是因为这支降军的数量太大了,所以以这支前来攻打幽州的曹军来说,根本无法掌控这么庞大的降军!不过这曹军的指挥官却是的确是果断啊!应付这些降军的其他方法都没有现在的这种方法有效。” 看了一眼众将都在等待着自己的解释,庞统继续说道:“要解决这支庞大的降军的威胁,当然也有好几个方法。其一,便是派人护送这些降军回兖州,慢慢训练消化这些降军,这么做的好处当然是很多,现在曹操手中兵力不足,这八万人马的确是可以为曹操解决燃眉之急。但是这种方法却是有个坏处,毕竟护送着八万降军的兵马却是不能少,这样就注定曹军要放弃这次幽州之战,下次要再来,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将公孙瓒打成现在这么狼狈了。” “第二种方法,那便是将这些降军缴械释放,好处当然是可以传播曹军的美名,有利于将来曹操的统治。但是这样做却是埋下了一个隐患,那便是这八万经过正规训练出来的幽州兵,随时都可能会反扑曹军一口,到时曹军就会遭到城内的公孙瓒和城外降兵的夹击。当然,还有一种方法,那就是就地杀掉这些降兵,一劳永逸,但是这么做的话,屠夫的名号就会一直伴随着曹操,估计曹操也在幽州呆不下去了,不仅如此,还会影响到曹操其他地方的统治。” 说到这里,庞统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曹军的营寨,说道:“但是这名曹军的指挥者却是果断地作出了最好的决定,把这八万降兵派上去攻城。这么做第一达到了消耗降军的主要目的;第二,同时消耗了公孙瓒守军的力量;第三,城头上的守军也是幽州兵,和城下的幽州兵可以说都是同乡,这场同乡之间的残杀,可以大大降低守军的士气,并且打击公孙瓒在幽州军中的声望。这个计策当真的万无一失啊!” 听得庞统的解释,众将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照庞统的说法,那么这个曹军的指挥者就是明白着把这八万降兵当做炮灰往城墙上砸,那可是八万条性命啊! “士元,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祖茂的脸色也变得阴沉,显然是对曹军的这种作法很是不满,在祖茂看来,打仗应当是正大光明,要是玩些计谋那也应当是双方将领智慧上的比拼,可是这样阴险毒辣的计策祖茂却是很看不惯。 庞统微微一笑,说道:“祖将军!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援助公孙瓒,但我们和公孙瓒却不是盟友,我们没有那个必要过于帮助公孙瓒了。就让他们之间狗咬狗吧,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就该是我们出动的时候了!” 虽然有些看不惯曹军草菅人命,但是祖茂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沙场上厮杀的汉子,哪个都不是心慈手软的角色,听得庞统这么一说,也都是以孙坚的正事为主,听从了庞统的安排。 庞统望向那曹军的营寨内,嘴角微微一翘,这个曹军的指挥者的确是个好对手,若是有可能的话,还真想和他公平地斗上一场。不过,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是公平的,只有等待将来有机会再次对阵了。 在曹军营寨内,贾诩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转头向着东南方向望去,不知道为何,从刚刚开始,贾诩心中总是会有些心绪不宁,这种情况对于贾诩来说,那可是很少见的。一旁的关羽和张飞虽然知道了贾诩的用意,但是看着着任丘城始终攻不下来,心里却是依旧着急。关羽转头刚刚想问贾诩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总攻,却看见贾诩正望着另一边发呆。 “先生!怎么了?”关羽有些奇怪,毕竟贾诩现在这副表情他是从没有见过。 听到关羽的问话,贾诩这才回过头来,低头沉思了一会问道:“关将军!这任丘城周围可都派了斥候巡查?” 关羽忙是点头回答道:“派了!派了!先生不是昨天晚上就吩咐了吗?今天一早,我便派了好几拨斥候出去了,到现在没有听到有敌军来袭的情报。” “哦。”贾诩再次低着头想着,虽然关羽这么说了,但是贾诩心里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厉害了。关羽见到贾诩又低头想着什么,终于是忍不住问道:“先生!你看,那些降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开始总攻了?” 贾诩听得关羽的问话,抬起头望向战场,果然如关羽所说,在身后的曹军催促下,那些幽州降军拼命地向着任丘城的城墙上攻击。庞大的八万人的队伍,现在已经剩下不到三万人,足足有五万人就在这一个多时辰内死在了城墙之下。当然,这些降军也不是没有取得成果,如今已经陆陆续续有降军攻上了城头,开始和城头上的守军展开白刃战了。 “是时候了!”贾诩这是站起了身子,暂时抛开心里的不安,对着关羽和张飞说道:“两位将军!接下来就要辛苦两位了!还请两位将军带领大军攻上城头,拿下那公孙瓒!” 关羽和张飞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同时冲着贾诩一抱拳,张飞的蛇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手,而关羽也是伸手从亲兵手中接过青龙刀,两人直接转身便向着坐骑走去。翻身上了坐骑之后,关羽和张飞双腿一夹,便带着剩余的曹军直接向着任丘城杀了过去。 “杀啊!”关羽和张飞两人直接带着大军来到战场上那些一直摇旗呐喊的曹军前面,冲着那些曹军喊道,十万余曹军在关羽和张飞的带领下,终于开始握着手中的兵器,向着城墙方向杀去。 城头上,刚刚砍杀了一名敌军的公孙范转头望城外一看,顿时惊讶地对着仍在杀敌的公孙瓒叫道:“主公!快看!” 公孙瓒一剑把身前的那名敌军士兵给砍成了两截,听得公孙范的声音,也是掉头一看,却是看见那本来一直在原地的曹军开始向城墙方向杀奔过来了。公孙瓒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眼前这些敌军虽然也不少,但是公孙瓒召集起全城的守军,那还是挡得住的,现在对方又来了这么多生力军,公孙瓒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啊! “主公!怎么办?”严纲也是杀到了公孙瓒的身边,帮着发呆的公孙瓒杀敌。 “怎么办?”公孙瓒苦笑道,“如今四面围城,根本就不可能逃出这任丘城,我又怎么知道怎么办啊?” 公孙范也站在了公孙瓒的身边,喝道:“主公!今日我们就算是拼死也不能和他们善罢甘休!” “对!主公!严纲愿意与主公共进退!”严纲也是一脸狰狞,一边砍杀着爬上城头的敌军,一边大声喝道。严纲虽然不像公孙范那样是公孙瓒的家人,但是严纲是公孙瓒一手提拔起来的,公孙瓒对他有知遇之恩,严纲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公孙瓒的。 “好!”公孙瓒也被两名手下大将的话语再次激起了斗志,公孙瓒是谁?那是在边疆叱咤风云的杀将!今天就在这小小的任丘城上,和这些曹军拼杀个痛快! 虽然公孙瓒等幽州大将志气可嘉,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随着登上城头的士兵越来越多,城头上的守军也越来越少。虽然公孙瓒已经将全城的守军都调到了这北城门,但是依旧被敌军杀得节节败退,而且此时,关羽、张飞所率领的曹军也开始攀爬城墙了。 就在最前面的曹军快要爬上城头的时候,在曹军的身后忽然响起了急切的鸣金声。关羽和张飞忽然转过头望向身后的曹军营寨,满脸的疑惑。 “二哥!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鸣金了?”张飞探过头望向关羽,满脸的不解。 张飞问关羽,可是关羽他又何尝明白为何要鸣金,只得是摇了摇头,现在要让他们两兄弟撤军,他们如何能够甘心。关羽立刻指了一名军士吩咐道:“你速速去营寨,问为何退兵!”那名军士领命走了之后,关羽则还是继续带着大军向着任丘城发动攻击,誓要将公孙瓒抓住。 “关将军!张将军!”可是关羽和张飞还没有往前冲几步路,身后就传来了一阵阵呼唤声,关羽转头一看,却是贾诩身边的那名传令官,感情这贾诩早就猜到了关羽和张飞的脾气,直接派人来了。 “关将军!张将军!贾大人下令,全军撤军!”那名传令官虽然是骑着马赶来,但是还是气喘吁吁的。 关羽一皱眉头,但也不好驳了贾诩的面子,还是和张飞停了下来,对着那传令官说道:“为何先生要下令鸣金撤军?若是不能说服我们兄弟,我们是绝对不会撤军的!” 第二百四十六话 神秘军团 第二百四十六话 神秘军团 看着关羽和张飞两兄弟那尽是寒意的眼睛,传令官在心底把贾诩祖宗八辈子都骂了个遍,但是还是对着两人抱拳说道:“两位将军!不是贾大人有心阻拦两位将军攻城,实在是出现了意外的情况!现在城东南方向出现了大量的敌军,我军在那边的营寨已经被对方给攻破了!所以贾大人下令立刻撤军,要不然两位将军连同大军都要被敌人两面夹击的啊!” “敌军?”关羽皱着眉头,看着城头上已经占据绝对优势曹军,关羽怎么都无法心甘情愿地放弃即将到手的胜利,对着那传令官说道:“你去和贾大人说,我们兄弟俩马上就夺下这任丘城,到时候据城而守,就不怕敌军来袭了!” 传令官慌忙上前拉住关羽坐骑的缰绳说道:“关将军!不可啊!那敌军数量太多了,大约有数十万人之众,就算是将军夺下了任丘城,也抵挡不住对方的进攻啊!” “可是!”关羽欲言又止,他知道这传令官绝对不会谎报军情,他所说的一定是贾诩的判断,那多半是没有错了,双眼通红地瞪着城头,一咬牙喝道:“撤军!” 张飞马上瞪大眼睛看着关羽,惊呼一声:“二哥!” 关羽却是挥起一只手,阻止了张飞要继续说的话,喝道:“不用多说了!听先生的没有错!公!孙!瓒!这次且饶你一条性命!”说罢,关羽一扯缰绳,带着大军开始往后撤走。那张飞看着关羽就这么走了,也知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当即泄愤般地将手中蛇矛直接插在了地上,扯着坐骑便追着关羽走了。传令官顿时松了口气,看见那深**入地上的蛇矛,不由得苦笑,当然不会将张三爷的宝贝兵器丢在这里,下令几名士兵费劲地将蛇矛拔了出来,抬着给张三爷送去。 随着关羽、张飞的军令,曹军开始如退潮一般向后撤走了,还在城头厮杀的公孙瓒等三将忽然发现敌军突然都没有了人影。追上去朝着城外一看,原本密密麻麻挤在城下的曹军,现在却是疯狂地向后撤退了,就仿佛在他们身后有什么怪物在追。 公孙瓒等三人都愣住了,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虽然刚刚他们下定了决心要和曹军拼杀,但是他们心里清楚,只待半柱香的功夫,这城头就要失守了。可为什么曹军会突然放弃就要到手的胜利呢? 就在公孙瓒和两名部下大眼瞪小眼,都是一头雾水的时候,一名守军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对着公孙瓒喊道:“主公!主公!城南有援军!有援军!” “援军?”公孙瓒转头看向那士兵,下一刻一双眼睛便亮了起来,立刻叫了起来:“对!是田楷!是田楷的援军来了!” 严纲也是满脸喜色地说道:“一定是这样的!恭喜主公啊!” “快!快!我们开去城南迎接田楷的援军!”公孙瓒顿时心情大好,大手一挥,便带头往城南方向跑去。 而此时,在任丘城的城南方向,那些原本的曹军营寨都已经被祖茂带着大军给攻占了,现在正在向着其他三方的曹军攻打过去。而在高地上,庞统和甘宁依旧呆在那里遥望整个战场,却看见城北的曹军回到营寨之后,没有丝毫停留直接就撤走了。庞统看着转瞬间就撤得干干净净的曹军,眼中满是赞赏。 甘宁可是看着干着急,对庞统说道:“士元,你还是让我去吧!你看看!那曹军都撤得没影了!” 庞统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你就算是现在去也没有用,这曹军的指挥者比我想象得还要果断,想必他们这一撤,虽然是向着北方,但一定会绕道直接撤回冀州!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阻拦曹操攻下幽州,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无须再多消耗,还是下令撤军吧!” 甘宁顿时整个人便像是泄了气一般,浑身上下都没了劲,当然传令的事情也用不着甘宁去做,自有身后的军士去办。庞统看着甘宁的模样,笑着说道:“甘将军,不用着急,曹操想要扩张,那就一定要夺取幽州,我们可是有整整两年的时间呢,你迟早有机会的!” 说着,庞统转过头看着撤退中的曹军,口中喃喃地说道:“对,迟早有机会的!” 公孙瓒等人此时在城南的城头看愣了,城外这支庞大的大军显然不是田楷所带来的援军,那带兵的将领公孙瓒根本就不认得,还有那飘荡的旗帜,他们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幽州有过一支叫“扬威”的军队。而就在公孙瓒等人猜疑的时候,这支庞大的军队突然迅速地撤退了,那速度,比起刚刚看到了曹军还要快。这让公孙瓒等人更加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 贾诩果然如庞统所猜测的那样,绕道撤回了冀州,没有丝毫停留向着兖州进发。半个月后,贾诩带着大军回到了东郡,一到城内,贾诩与关羽、张飞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曹操的府内,向曹操禀报。 早就已经得到兵败的消息,曹操一听得贾诩等人赶到了,连忙下令贾诩等人到书房商谈。在书房内,贾诩一见到曹操,便跪了下来,对着曹操便拜道:“属下有失主公重托,罪该万死!请主公降罪!”紧接着进房的关羽和张飞也跪了下来。 曹操连忙扶起贾诩,然后又虚托起关羽和张飞,对贾诩说道:“此战经过,我已经看过了战报,有此战果,先生是有功无过。战败乃是天不让先生成功而已,先生无须自责,两位将军也是辛苦了。” 贾诩倒是面无表情地说道:“主公!这突如起来的军队绝非寻常,幽州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一支军队!要不然公孙瓒也不会被我们打得那么惨。” 曹操招呼三人在书房内坐下,问道:“先生可知道这支军队的来历?” 贾诩摇了摇脑袋,说道:“按这支军队的规模,天底下只有东吴孙坚有这个能力,但是孙坚根本不可能无声无息地穿越主公的领地,向幽州派兵,所以这些天来属下根本毫无头绪。” 曹操皱着眉头,略略思索一番之后,说道:“先生说得在理,但是我们之前已经以天子的名义向天下宣称这公孙瓒是反贼,这东吴应该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援助公孙瓒吧?” 贾诩再次摇头说道:“不!我还是认为应该是东吴派出的大军,只不过却是想不通东吴是如何派兵的!不过主公可以派暗探去探查东吴一番,东吴虽然实力强大,但总共也就那么几支大军团,其他的部队也没有那么多人马。只要探明了这几支大军团的去向不明,那不管幽州那支军队是不是东吴派出来的,我们都可以安在东吴的头上,这样便能打击孙坚在天下人的声望。” 曹操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如今孙坚可是被封做吴侯,在爵位上可是高出了曹操好几等。曹操虽然现在已经控制了汉帝,但是现在曹操的声望却是远远不如如日中天的孙坚,要是能够打击孙坚声望的话,曹操便可以借机向汉帝奏请封赏,也可以混个侯爵,最起码要和孙坚平起平坐。 马上按照贾诩所说,向东吴派遣暗探,一番安排之后,曹操望见贾诩等人脸上还是有着几许黯然,曹操忙是劝慰道:“先生!云长!翼德!这次几位带去的大军可以全身而退,而且还有力地打击了公孙瓒的实力,要夺取幽州便指日可待了,几位这次也算是立了大功了!” 关羽和张飞二人咬牙切齿,一脸愤然,关羽说道:“主公!我们兄弟俩不能为兄长报仇,实在是心有不甘啊!”张飞也是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心情也是一样。 曹操拍了拍关羽和张飞的肩膀,说道:“两位不必着急!如今袁绍已死,玄德公的大仇,两位不是已经报了泰半了吗?至于那公孙瓒,这次两位已经大大挫伤了他的实力,两位将军只需再等待些时日,我定当让两位将军带领大军,生擒那公孙瓒,为玄德公报仇!”说这话的时候,曹操心里还是有些不满,看来在关羽和张飞心目中,他的地位还是比不上刘备啊,幸好刘备已经死了,要不然曹操还真担心两将将来会弃自己而去呢。 曹操这一提起袁绍,关羽和张飞却是更加郁闷,原本两人是想亲手杀了袁绍,为刘备报仇,却没有想到等了这么久,袁绍竟然被别人杀了。贾诩忽然说道:“主公!恐怕我们下次要攻打那幽州,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对于贾诩的意见,曹操是很重视的,连忙问道:“先生为何这么说?” 贾诩叹了口气,说道:“原本属下此次攻打公孙瓒,用的就是一个‘奇’,为了就是一口气将公孙瓒给消灭。要是此战杀掉了公孙瓒,那么幽州必乱,主公入主幽州就容易得多了,但是却让公孙瓒逃过了这一劫,以公孙瓒在幽州的声望,只怕马上就可以重新组织一支军队。再加上那支神秘的军队,显然就是为了阻止主公得到幽州,所以说,主公要攻打幽州看来还是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第二百四十七话 心血来潮 第二百四十七话 心血** 建邺城,吴侯府内。 孙坚正和陈任等一干智囊团在查阅蛇部刚刚送来的情报,看这几人的表情,现在都是些好消息。 “呵呵!”孙坚呵呵笑道,“我就知道!大荣和士元绝对不会辜负我的期望!”说完,孙坚抖了抖手中的军情。 众人不用看也知道这军情的内容,一个个都是微笑地看着孙坚,和庞统熟识的诸葛亮笑着说道:“士元向来喜欢另辟蹊径,在幽州那种情况下,正好让士元发挥本领。” 徐庶点了点头,问道:“主公!现在曹军已经撤出了幽州,就是不知道士元接下来会怎么办啊?” 孙坚笑着回答道:“士元已经和大荣带着大军接手了代郡,对外却是打出了前任幽州刺史刘虞的旗号,倒也吸引了不少幽州的兵力。” 荀彧一听,皱起了眉头,说道:“这样不太妥当吧!冒充刘虞虽然在幽州能够有掩饰的身份,但是那刘虞和公孙瓒之间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要是冒充刘虞的话,岂不是会引起公孙瓒的敌意?” “不妨事!”郭嘉微笑着摆着手说道:“公孙瓒虽然敌视刘虞,但是刘虞已经死了,而且现在公孙瓒忙着恢复实力对抗曹操。所以就算士元冒充刘虞的旧部,只要不对公孙瓒主动进攻,公孙瓒也不会轻易去招惹这么一支庞大的军队的。” 其他几人也都是点头同意郭嘉的分析,连荀彧低头想了想也是表示赞同。孙坚拿起了另一份军情,看了几行字,便不由得哑然失笑,对着众人说道:“果然不出诸位的预料,那曹操已经向东吴派遣密探了。” 众人又是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动用密探?现在在这方面,那个诸侯手中的密探比得上东吴蛇部的密探了,陈任接过孙坚手中的军情看了一遍,笑道:“不过这曹操的反应速度够快的啊!从幽州退回来的曹军应该也是到达东郡没多久吧?这么快就把目标按在东吴头上了?” 徐庶对着孙坚和陈任拱手说道:“主公!先生!看样子是该命令三军启动的时候了!” 孙坚点了点头,望向陈任,是在等待陈任的建议。陈任微微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道:“这徐州军团有伯符和公瑾,已经无忧,只需派人通知便可以了。荆州军团已经开赴函谷关,接替了把守在那里的飞星营和龙将营,荆州军团内有黄老将军和刘磐、文聘,在武将方面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还需遣一谋士去镇守,依属下看,还是奉孝辛苦一趟了!” 郭嘉微微一笑,满脸却是自信的神态,对着孙坚和陈任拱手作揖。 陈任继续说道:“至于这新军嘛,就按照士元临走时所献的计策吧,只是这带兵的统帅,我是不能去了!” “哈哈哈哈”孙坚哈哈大笑,指着陈任就笑骂道:“你这小子!我就知道你准备偷懒!你不去可以!但是你若不能找出一个合适的替代者,那是万万不行的!” 被孙坚这么一说,陈任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抓了抓后脑勺说道:“主公帐下猛将如云,况且这次的目标根本就没有什么敌将。而且,属下这也是受人之托啊!” “哦!我知道了!”郭嘉突然叫唤起来,指着陈任笑道:“我还以为上次我看花了眼呢,我说许仲康那个闷头闷脑的家伙怎么会到你家去呢!这找你说情的不会就是许仲康吧?” 陈任没有丝毫脸红地就出卖了许褚,点头认可了郭嘉的说法,转头对着孙坚说道:“主公!你也知道,许仲康乃是一员虎将,若是留在建邺未免有些浪费了吧?” 孙坚看了一眼陈任,没有说是或否,只是满脸带着趣味的笑容坐在那里想着什么,弄得陈任也有点不上不下。这次可是许褚这个虎痴第一次求他办事,要是办好了,许褚就欠下了他一个人情,将来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向许褚张嘴不是吗。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孙坚忽然猛地一击掌,大喝一声:“好!就这么办!” 孙坚那也是有名的大嗓门,坐在他身边的陈任差点没有被他这一喊,吓得翻个跟头。陈任望着孙坚问道:“主公,就怎么办啊?” 孙坚笑呵呵地说道:“仲康是我的宿卫长,那是不可能丢下我去打仗的!所以呢,我决定亲自出征!” “啊?”众人全都被孙坚这心血**的一次决定给吓呆了,怎么孙坚突然想起了要亲自出征啊? 荀彧忙说道:“主公!这可开不得玩笑啊,此次虽然对方没有多少兵力,但是那里乃是穷山恶水,万一主公出了什么意外,那东吴该如何是好啊?” “哈哈哈哈哈!”孙坚仰天一笑说道:“文若可不要小看了我,当年我也是在战场上经过浴血厮杀的,难道还怕这点小小的困难?况且子赐所训练的新军天下无双,我有新军保护,还是仲康在一旁,根本就无须担心我的安危。” 孙坚说得在理,荀彧等人一时间也找不到理由去反驳,不过却只有陈任看出了孙坚的真正想法。要知道孙坚原本可是个不比孙策好多少的好战派,这几年为了自己的霸业,孙坚必须留在建邺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但是眼看着身边一名名战将都在外面打仗打得痛快,心里自然也是痒痒得很。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孙坚当然有些想出征过把瘾了。 看着孙坚意气奋发的模样,陈任都有些无奈,谁会想到,眼前这个有些孩子气的人会是天底下拥有最强权势的男人啊。不过陈任想了想,这次让孙坚去倒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危险,不如就成全孙坚一次吧。 想通后,陈任抱拳说道:“既然主公执意要出征,这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主公却是要听从属下的安排。” 有点吃惊陈任这么好说话,孙坚刚刚那一番思索可就是为了应付自己这么谋士,在准备说辞呢,想不到竟然全都没有用了。孙坚点点头说道:“子赐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 陈任摆摆手阻止还想提出谏言的荀彧等人,对孙坚说道:“主公亲自出征,那就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属下训练出来的江东新军虽然强大,但是未免万一,孔明和元直必须跟随在主公身边。主公这次出征途中,必须听从二人的建议,不能轻进!” 被陈任点到了诸葛亮和徐庶纷纷站起身来,走到陈任身前。孙坚笑道:“没问题!就是苦了孔明和元直了,要陪我去那穷山恶水间跋涉。” 陈任才不担心这个问题呢,这两个家伙可是身体好的很,徐庶就不用说了,原来可是习过武,当过任侠的,这点问题还难不倒他。至于那诸葛亮嘛,人家可是四五十岁的时候,带兵去平定南蛮,身体那可是壮实着呢!有了这两人在孙坚身边,陈任就不用担心孙坚会因为冲动,而中了敌人的埋伏了。 见陈任安排了诸葛亮和徐庶在孙坚身边,荀彧和郭嘉也不说什么了,有了这两人的智慧,再加上许褚守卫,新军中的四大头领也都是武艺高强。不要说现在要去的这个地方了,就算是打上长安也没有问题,当下只有预祝孙坚一路顺风了。 剩下的便是对于孙坚走后建邺如何安排的问题,兵力上自然是没有问题,虽然少了祖茂的吴郡、会稽的兵马,但是程普的长沙、韩当的彭泽还有包保的豫章,都是驻扎了重兵。就算是建邺,也有数万守军把守,根本就无须担心安全的问题。内政方面却是有荀彧在把关,根本用不着担心,况且东吴各地也都进入了正规,各地的基层官员也都基本到位,荀彧也只是起一个监督作用。 但是孙坚这么一走,肯定是要指定一名做主的人,要是换作其他诸侯,这个任务肯定是要交给留守在都城的子嗣,也就是在建邺孙坚唯一成年的儿子孙权。但是在东吴却是不一样,毫无疑问,孙坚便把这个重担交给了陈任,也就是说,孙坚一走,整个东吴就是陈任说了算,这也说明了孙坚对陈任有多么的信任。 不过陈任可没有感动得泪流满面,在陈任的心里可是在不停地腹诽着呢,原本是要趁着这次不用随军出征好好地休养一番,却没有想到得来一个更加重的任务。掌管东吴事务,那就是要每天都面对批改不完的文本,哪里有时间给陈任去休息啊! 早知道,还不如去带兵呢,就当是去外出旅游也是好啊!陈任苦笑着接下了孙坚的任命,现在孙坚已经打定了主意,陈任就算是想反悔也没有办法了。 “嗯!对了!干脆这次将仲谋也带上吧!”孙坚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将孙权留在建邺,免得给陈任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问题,这倒不是孙坚不信任陈任或者是孙权,而是为了避免流言破坏孙氏和陈任之间的关系。孙坚却是不知道,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孙权的时候,孙权开心得差点没有朝孙坚大拜,原因不外是孙权终于能够逃脱小陈扬的剥削了。 第二百四十八话 曹操应对 第二百四十八话 曹操应对 东郡太守府内。 曹操满脸阴晦地看着眼前的一份份军情,座下的众人没有一个敢说话的。大家都知道,虽然曹操平日里都是笑眯眯的,但是一旦发起脾气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十三日前,东吴孙坚的长子,驻守徐州的孙策,突然把徐州的三十万驻军全部压到了徐州与兖州、青州的边境。七日前,荆州二十五万大军全部提到了函谷关上。诸公,你们认为这东吴到底准备如何?”曹操先是冷冷地念了一边军情,随即眼睛一扫座下众人。 也不怪曹操发这么大的脾气,且不论函谷关上的二十五万荆州军,单单就徐州这三十万大军,就这么压在了双方的边境上,这可是没有丝毫掩饰的挑衅啊。况且那孙策论辈分还是比曹操矮一辈,被人家这样欺到头上来了,放着谁都很难咽下这口气。 “主公!”坐在末端的曹休猛地站了起来,冲着曹操一抱拳喝道:“主公!带末将率一支大军将那孙策生擒来献给主公!” “文烈!”看着曹操越来越阴沉的脸,与曹休亲如兄弟的曹操长子曹昂,连忙把曹休给拉了下来。“不要再胡闹了!” 曹休还想说什么,可是到口中的话却被另一边的曹仁给狠狠地瞪了回去。曹仁这些武将心里也是很不舒服,主公被人侮辱到这个地步却不能反击,只能说是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没有做到位。 “主公!”贾诩站起身朝着曹操拱手问道:“这东吴的两大军团已经有了消息,那江东新军呢?” 曹操这才想起前段时间贾诩对他说的话,连忙翻起军情,终于找了关于江东新军的军情,仔细一看,那脸色又阴沉了下来。对着贾诩说道:“十日前,孙坚亲自率领江东新军从建邺出发,直接向交州出征!” “交州?”众人又是一声惊呼,现在长江以南除去了交州和益州,已经全部被东吴占领了,若是孙坚亲自带兵去取交州,只怕马上就要顺势取那益州吧,到时南方尽数都归孙坚所有了! 就在曹操和众人都愁眉不展的时候,贾诩却是低头沉思了一会随即露出一丝微笑:“主公!我已经完全肯定了,幽州出现的那支神秘军团就是东吴孙坚属下的军团!” “啊?”曹操一听,瞪大了眼睛看着贾诩,“这东吴的三大军团不是已经全部显露出来了吗?” 贾诩摇了摇头,说道:“正是因为这三大军团全部有了动静,所以属下才敢确定,这神秘军团就是来自东吴。难道主公不觉得奇怪吗?这幽州的神秘军团一出现,这里东吴的三大军团就这么巧,全都有了这么大的动静,就仿佛是要特意证明自己存在似的。” 听得贾诩这么一说,不仅是曹操,其他众人也都开始思索起来,跟着汉帝一块投降过来的张辽惊呼道:“那依照先生所言,这东吴除了徐州、荆州和江东新军之外,还有第四个数十万人马的军团?”张辽等人投降道曹操帐下后,日思夜想地便是要为吕布报仇。可按照贾诩的说法,东吴可是要比预计中的还要强大,那么报仇的希望也是越来越渺小了。 贾诩也当然明白张辽这句问话的意思,叹了口气,说道:“其实,现在知道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总比将来和东吴对抗的时候才知道要好的多吧。” 曹操继续把情报看了下去,最后也是一声长叹,说道:“孙坚将建邺交给了那龙将陈子赐,亲自带领着江东新军共计四十六万人,向交州出发,看来孙坚是打算一鼓作气拿下交州和益州,一统南方了。”曹操想起当年陈留会盟,他也算是十八路诸侯中的佼佼者,可是现在孙坚已经快要拿下了半壁江山了,而他呢,却还在为着一州得失苦恼不已。 贾诩一看曹操的模样,那就是失去了信心,马上对曹操说道:“主公不必着急,那孙坚比起主公来说只是占据了地利。但是主公如今已经掌控了大汉天子,占据了天时,北方人向来要比南方人善战,这是人和,主公只需继续扩张,定能超越孙坚,达成霸业!”为了给曹操恢复自信,贾诩也只有胡乱编了,什么北方人比南方人善战,这打起战来哪里还管是北方人还是南方人啊。 曹操何尝不晓得贾诩的一番苦心啊,只有慢慢地摇了摇头,对贾诩说道:“先生不必担心,我曹操还没有那么容易被人击垮!不过,要想成就大事,还得多多依靠先生以及诸公了!” 众人见到曹操又恢复了生气也都纷纷向曹操见礼,不得不说,曹操的确是有一种特别的个人魅力,能够让手下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燃起信心,就算是关羽和张飞也不禁对曹操充满了信心。 曹操对贾诩问道:“先生,虽然我们都能够猜到幽州的那支神秘军团是孙坚所派出去的,但是我们却是苦无证据,想要赖在孙坚头上也不行啊!那么我们现在又该如何呢?” 贾诩皱着眉头想了一会,随即抬起头说道:“主公!接下来我们什么都不做!就是一个字:等!” “等?”曹操和其他人都疑惑地看着贾诩,完全不明白贾诩的意思。 贾诩解释道:“若是属下没有猜错的话,孙坚把这支军团派到幽州来,唯一的目的就是阻拦主公夺取幽州。虽然不知道孙坚是如何把这支军团越过了主公的领地,调到幽州去的,但是想必这种方法定是无法经常使用,要不这支军团也不必夺取代郡。前日的情报上说,这支军团打起了前任幽州刺史刘虞的旗号,显然是用来做掩饰,而且公孙瓒也肯定是不知道这支军团的真正来历。若是我们现在继续向幽州派兵的话,只会让公孙瓒和这支军团联合起来对抗我们的大军,所以我们现在绝对不能向幽州派兵!” 关羽马上就问道:“可要是我们不向幽州派兵的话,如何能夺取幽州呢?”其实在关羽的心里,能否夺取幽州倒在其次,杀了公孙瓒才是最重要的。 “呵呵呵呵!”贾诩笑了几声,说实在的,贾诩的笑声可是真不敢恭维,最起码他身边的几人都不由得打起了冷颤,贾诩对关羽说道:“关将军!不必心急!虽然我们不向幽州派兵,但并不代表公孙瓒就能够太平。当年可是公孙瓒把那刘虞给害死的,现在这支军团却是打着刘虞的旗帜,夺取了代郡。公孙瓒虽然不一定会相信,但是看着这么一颗钉子埋在自己的身边,久而久之肯定是不舒服的。若是主公派兵继续攻打幽州的话,他公孙瓒或许还会有所忌惮,可是只要我们停止了向幽州的攻击,恢复力量的公孙瓒肯定是要找这支军团的麻烦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坐山看虎斗,等到他们双方有一方战败了,我们在杀入幽州。到时候无论是公孙瓒获胜,还是这支神秘军团获胜,都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坐在曹仁身边一直沉默不言的夏侯惇突然开口问道:“先生,倘若那支神秘军团将自己的身份和用意告知公孙瓒呢?那他们岂不是打不成了?” 贾诩面露赞赏地看着夏侯惇,心中也不禁夸赞这夏侯惇果然不愧为曹军第一大将,想问题果然仔细。贾诩继续解释道:“夏侯将军问得好!但是我料定这支军团的指挥官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告诉公孙瓒!” 曹操忙是奇道:“先生,为何能做出这判断啊?” 贾诩捋了捋下巴的胡子说道:“主公,你可想过那公孙瓒是何等人?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孙坚派往这幽州军团的统帅又岂是寻常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公孙瓒的性情?他们又如何敢将这么大一个把柄落在公孙瓒手中?况且,就算是他们敢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公孙瓒,那公孙瓒难道就会轻易相信了吗?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公孙瓒相信了,但也不会放心孙坚将这么庞大的军团安插在自己身边,只要我们给予他的压力一解除,公孙瓒还是会向他们动手的!” 贾诩一番分析,说在了关羽和张飞的心口上了,公孙瓒不就是这么一种人吗?此时却是暗暗后悔,当初为何没有看出公孙瓒的为人,导致了刘备身死。 曹操把贾诩的话仔细过滤了一番,顿时用力一拍大腿喝道:“好!就依先生所言,我就和公孙瓒比一比耐心!元让!” 夏侯惇板着个脸站了出来,朝着曹操一抱拳,这些日子以来曹操已经习惯了变得冷漠的夏侯惇,根本不以为意地对夏侯惇说道:“我命你总督冀州兵马,在这段时间内,尽快在冀州训练出一支强兵来!” 夏侯惇的双眼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火热,但随即又一闪而没,对着曹操低头喝道:“末将领命!” 曹操又是一声喝:“子孝!” 曹仁紧接着站了出来,朝着曹操一抱拳,曹操对曹仁说道:“我命你总督青州兵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大限度地扩大我们的军队!” 曹仁也是低头喝道:“末将领命!” 曹操站起身面朝前方喝道:“我从今日开始,就要和那孙文台好好的比一比!” 第二百四十九话 天才小陈扬 第二百四十九话 天才小陈扬 “凡兵,有以道胜,有以威胜,有以力胜。讲武料敌,使敌之气失而师散,虽形全而不为之用,此道胜也。审法制,明赏罚,便器用,使民有必战之心,此威胜也。破军杀将,乘闉发机,溃众夺地,成功乃返,此力胜也。王侯如此,所以三胜者毕矣。” 一声声清脆的童声在这座桃花园内响起,声音抑扬顿挫,配合童子的那清脆的声音,倒是蛮好听的。 “扬儿!”一声年轻男子的声音打断了童子的读书声,一名穿着青袍、长相清秀的年轻男子穿过棵棵桃树,来到桃花园中间的小亭。在小亭内,一名四岁左右的童子正端着一卷竹简正转过头望向年轻男子。 “呵呵!原来是松哥哥!你找我做什么啊?”那童子望着年轻男子笑着说道,这童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是长得眉清目秀,甚是可爱,一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处扎了个发髻,用一根玉簪扎好。脸上那一双大大的眼睛正一闪一闪,配上那口鼻,一看就知道将来定是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帅小伙。 这名童子不用说了,自然就是陈任的宝贝儿子小陈扬了。如今小陈扬已经四岁多了,不过自从小陈扬四岁开始,陈任就开始手把手地教导小陈扬。他可不希望自己的长子将来做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而在这方面,小陈扬的母亲黄月英也是很赞同丈夫的观点,小陈扬只有乖乖接受父母的摆弄。 不过也不知道是陈任的基因好,还是黄月英的遗传,小陈扬学起东西可是非常快,去年过年的时候,孙策和周瑜回来拜见陈任,可是被小陈扬给问得落荒而逃。 而这名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跟着陈任身边的小书童松儿。当年的小童子,如今也长成了一俊俏小伙子,去年的时候,陈任正式将松儿收为自己的学生,当然也不能老是叫他小名,除了陈任、郭嘉和荀彧以外,其他人都开始称呼他的名字何松。 何松笑着朝着小陈扬说道:“扬儿,快点出来吧!老师正在等着考验你的枪法呢!” 小陈扬收起手中的竹简,还是一贯的老习惯,把竹简往本就不大的怀里塞,却没有乖乖地从小亭的出口走出来。而是轻身一跃,便从小亭内飞跃了出来,竟然就这么直接跃至七八丈外的何松身前。小陈扬撅起个嘴巴,抬起头对这何松说道:“又是练枪啊!真没意思!”这倒不是因为小陈扬讨厌练武,这实在是陈任的教导方式造成的,两父子练枪的方式就只有一种,便是让小陈扬一个人练习刺枪,而且就是小陈扬一个人对着木靶练习。这么枯燥的练习方式已经进行了大半年,就是由再高的学习热情也要消磨殆尽。 何松苦笑着摇头说道:“你啊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可知道老师在天下习武人中的地位是如何崇高?你能天天接受老师的教导,只怕早就把别人给羡慕死了,你没见你每次进练武场,那些在练武场外面站岗的士兵看你的模样。”说着,轻轻地捏了捏小陈扬的脸蛋。 小陈扬连忙拍开了何松的手,捂着小脸蛋很是不满地对何松说道:“松哥哥!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在捏我的脸了!再捏下去就不漂亮了!” “哈哈哈哈!”何松听着小陈扬孩子气的话,笑道:“你就算是再大,在我们眼中,你还是个孩子!快走吧!要是让老师等急了,非要双倍罚你不可!” 小陈扬不由得缩了缩脑袋,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说道:“爹爹才舍不得罚扬儿呢!爹爹要是敢罚我,扬儿就去找二娘三娘去告状!”虽然小陈扬嘴上说的硬气,但是脚下明显加快了许多,看来他的心里可不像他的嘴上说得那么有把握。 虽然陈任在东吴的身份显贵,但是陈府却并不大,特别是在陈任为小陈扬特地在陈府内开拓了一个练武场之后。小陈扬和何松穿过两条走廊,便来到了练武场,两人笑呵呵地向着门口站岗的军士打着招呼,就在军士羡慕的目光中进入了练武场。 在练武场内,陈任正端坐在练武场的旁边,舒舒服服地喝着茶。小陈扬和何松连忙快步走到陈任身边,朝着陈任一拜。陈任点了点头,抬起头望了一眼自己那宝贝儿子和小徒弟。虽然陈任收了不少学生,但是在他的眼中,恐怕只有眼前的何松和随着孙坚出征交州的孙翊才能真正算是他的徒弟吧,至于现在还在他手下学习的孙匡嘛,还是等他过了陈任的初步测试再说吧。 “爹爹!今天不会又要练刺枪吧?”小陈扬娇声娇气地在陈任面前问道。 陈任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小子!又想要偷懒!刺枪是枪术中最基本的招式,当年你爹爹我可是足足练了一年的刺枪!” “可是!可是!”小陈扬可没有被陈任的以身作则给说服,“松哥哥可是跟我说,我现在的刺枪练得比他还好了!” 陈任狠狠地瞪了一眼坏了自己教育大计的何松,不过心底却又是不由自主地为自己的宝贝儿子感到骄傲。小陈扬可是比陈任天份高多了,只是可惜没有像陈任那般的天生神力,但是对武道的理解能力却是十分的强,看来小陈扬只能用天才这个字来形容他了。 “咳!咳!”陈任用咳嗽来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随即对小陈扬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好吧,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练习刺枪了!” “哇啊!好啊!”小陈扬一听当即就高兴得跳了起来,不停地欢呼着,这可是让陈任很不爽了。 行啊!还蹦的挺高?陈任马上一句话就丢了出来:“从现在开始!每天练习横扫五百次!”这一句话立刻就把小陈扬给弄得没有脾气了,说起来,这横扫还真是新招数,可是小陈扬已经能够预计到,自己将会从每天枯燥的刺枪练习,转变成每天枯燥的扫枪练习,这不是换汤不换药嘛! 陈任可不管小陈扬心里有多大意见,直接手把手教会了小陈扬横扫枪法的要点,掉过身子便看着何松,微微一笑说道:“松儿!不错嘛!现在能够知道小师弟了!” 何松顿时打了个冷颤,在整个陈府,也就他跟随陈任的时间最长,当然明白陈任现在可是很生气,后果嘛,对于何松来说,自然也是很严重了。 “过来!”陈任一摆手,直接把何松叫到了练武场中央,对着何松说道:“今天和为师练习练习对攻!” 对攻?想揍我就明说嘛!何松心里腹诽着,已经对着陈任做好了防御姿势,他可是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还是准备好防御实在些,说不定还能少挨几拳。 陈任当然不会对何松动真格的,只不过是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个小家伙。不过说起来,何松在陈任这些年的教导下,已经渐渐有了一定的实力,要论身手,估计不在吕蒙这些人之下了。而且作为陈任的书童,最早和陈任演练对战的人,就是何松了,只怕对战临场指挥也是一把好手。陈任已经做好了打算,在过段时间,等孙坚远征回来,就将何松举荐给孙坚为将了。 一拳一拳地击打在何松的用来防御的双臂上,可见何松的防御水准还算是不错了,当然,这前提是在陈任没有用全力去进攻,要不然,以陈任天下无双的神力,只怕第一拳就要把何松给击飞了。 不过一拳都打不中的话,陈任这个老师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一拳加大了点力度,直接轰开了何松防御的手臂,瞅准了这一点点空隙,陈任的双拳飞快地击打在何松的脸上,顿时就把何松那张俊朗的小脸蛋给打成了猪头,直接倒飞了出去。 看着何松那副惨象,陈任心中的气也消了泰半,对着何松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好好想想刚刚为什么我稍加点力道就会被攻破了你的防线!还有,好好看着扬儿,不准他偷懒!” 何松立刻爬了起来,朝着陈任抱拳弯腰一拜说道:“多谢老师教导!”说完就乖乖地守在小陈扬面前,给小陈扬数着数。 看到何松那副乖乖地模样,陈任顿时有些飘飘然了。心想:还是当老师舒服,难怪当年自己的师傅有事没事就借口训练徒弟,将他们师兄弟四人揍得是死去活来,感情这样教训弟子的感觉真的很爽啊! 这一想起师兄弟,陈任便想起了即将和孙坚对战的二师兄张任。孙坚已经攻打下了交州,接下来就是借着胜利之师的气势,直接去攻打益州,要攻打益州,首当其冲的便是守卫着益州门户的张任。以张任那副倔脾气,估计是不会投降孙坚的,难道真的要他像历史上那般为了刘璋那个没用的败家子去尽忠?陈任可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看样子是要想个办法了! 第二百五十话 偷得浮生半日闲 第二百五十话 偷得浮生半日闲 从练武场出来,陈任便直接回到了后院,刚刚经过了一番运动,身上也算是出了些汗,经过了一番洗浴,总算是又恢复了清爽。刚刚擦干身上的水渍,就听见房门传来嘎吱一声,却是有人进了房。 虽然已经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将近三十个年头了,但是陈任还是没有习惯让下面的婢女一睹自己春光,连忙往内房一闪,然后向着外面问道:“是谁啊?” 外面却是传出陈任大老婆黄月英的声音:“夫君,是我,我来帮抗儿拿几件衣服。” 没想到却是自己的漂亮老婆,陈任立刻微笑着说道:“是夫人啊!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拿东西吗?” “嗯?不呢,还有青儿,夫君,大白天的,你躲在内屋干什么啊?”黄月英一边整理出要取的衣物,一边奇怪地问道。 陈任眼珠子一转,说道:“我刚刚教扬儿练枪,弄脏了身上的衣物,所以过来换件衣服。夫人,那些东西就让青儿帮着送过去吧,你进来帮我穿一下衣服,我够不着。” “哎!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穿不好衣服啊!”黄月英娇嗔着,将找到的衣物交给了身边的青儿,示意她先送过去,便直接走进了内屋。 刚刚走进内屋,黄月英却发现内屋里根本就是空无一人,还正奇怪着呢,忽然身子一轻,整个人就打了个转。惊讶地往后一看,却是看见陈任那张嬉笑的笑脸,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陈任没有着一件衣物的身体。 黄月英此时哪里还不知道陈任打得什么鬼主意,顿时脸颊羞得通红,直接翻了个白眼过去,却是一句话都不说。陈任看着黄月英的模样,哈哈一笑,便直接抱着黄月英就这么走上了榻。 黄月英被陈任轻轻放在榻上,望着眼前的夫君,双眼中春意盎然,再配上那张成熟妩媚的容貌。现在的黄月英,因为长期都呆在府内,身上的肤色已经开始变得白皙。虽然少了当年陈任对黑珍珠的惊艳,但是随着黄月英渐渐成熟,反倒越发显得美丽动人。 陈任一边轻吻着黄月英的红唇,一边帮着解下了妻子的衣物,露出了白皙而带点丰腻的身躯。看着已经被自己挑起了春情的美妇,陈任哪里还忍得住,一招饿狼扑食便扑了上去,两具身躯纠缠在一起,一时间,满屋的娇嗔和呻吟。 过了良久,陈任和黄月英才穿着整齐地走出了厢房,陈任一脸的满足,嘴角还挂着一丝邪邪的微笑。而黄月英却是满面通红,走路有点站不稳的模样,只有靠在陈任的身上,看着陈任的那副模样,脸上又是红了几分,娇嗔一声,便朝着陈任的胸口拍打了一下,表示自己的不满。 一路走到另一个院子,却是貂蝉和糜贞正在逗着刚刚学会走路的小陈抗和小陈茹。一看见陈任和黄月英过来了,貂蝉和糜贞都是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刚刚青儿送来衣物的时候,把过程一说,两人马上就知道陈任是在打坏主意,果然过了这么久黄月英都还没有过来,那么这两个人肯定是在房内做坏事了! 看到两个姐妹的表情,黄月英马上就知道自己和陈任刚刚的那点破事没有瞒过两个好姐妹,一张脸已经红得跟个红缎子似的。不过陈任却是脸皮厚得很,无视两个老婆大人的目光,对着自己的那一双儿女拍了拍手说道:“抗儿!茹儿!来!到爹爹这里来!” 可能是陈任真的很有孩子缘吧,原来的小陈扬也是这样,和陈任就是自来熟。现在的小陈抗和小陈茹一看见爹爹相招,一边奶声奶气地喊着:“爹爹!爹爹!”一边步履蹒跚地就往陈任走去,可是把两位母亲大人给气得够呛。 “嘿哟!”陈任一手抱起一个,直接把一双儿女给抱了起来,朝着儿子和女儿一人亲了一口,乐呵呵地看着小陈抗和小陈茹的笑脸,直接走到了两位妻子身边。 “哼!”两位已经有些生气的老婆大人可没有那么好说话,直接一声娇哼,也不理会儿女的不情愿,直接从陈任怀里硬把小陈抗和小陈茹给抱了过来,只丢了个背脊给陈任。 对付老婆大人,陈任已经有了充足的经验,脑袋凑到两女中间,小声地说道:“今天晚上,你们三个全给我洗白白,到我房里来!”说完,飞快地在两女的耳垂上亲咬了一口。 貂蝉和糜贞顿时红潮从衣领里面直接爬上了脸颊,朝着陈任就是翻了个白眼,那双眼睛中更多的是爱意和春潮,之前的那些怨气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爹爹!爹爹抱抱!”小陈茹哭闹着向陈任伸出两只小胖手,而小陈抗则是直接哇哇大哭起来,显然这一双儿女对自己母亲剥夺自己和父亲在一起玩的权利很是不满,正在以这种方式提出抗议呢。 “去!去!去!没心肝的!”貂蝉直接将怀里哭闹的小陈茹往陈任怀里一塞,糜贞也是有样学样,两个孩子又再一次回到他们的爹爹身上。一旁偷着笑的黄月英也走到两人身边来安慰两人,正所谓三个女人就一台戏,不一会儿工夫这三个女人就把老公、儿子和女儿丢在一边谈开了。 “呵呵!宝贝们!走咯!跟爹爹去玩去了!”陈任干脆就这么抱着两个已经停住了苦恼的小宝贝,往花园外面走。 “爹爹!爹爹!我练完了!我也要出去!”刚刚从练武场出来的小陈扬一看陈任正准备出去逛街,便直接抱着陈任的大腿叫唤着,而后面跟出来的何松则是向着陈任见礼,何松脸上擦了当年华佗留下来的伤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陈任抽出腿,轻轻地往小陈扬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笑骂道:“去!给我把身上弄干净了!我可不想带着一个脏猴子出去!” 听到陈任这么说,就知道陈任是同意带自己出去,一声欢呼,便连忙朝着后院跑去洗澡换衣服。陈任也叫下了准备告退的何松,让他和自己一块去逛街,就当是休息一下吧。 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小陈扬便跑了回来,头发上还挂着水珠。陈任笑着手上抱着小陈抗和小陈茹,后面还跟着小陈扬和何松,就这么出门了。 一到大街上,小陈扬便跟从大牢里放出来的犯人似得,到处乱窜,陈任可不担心小陈扬会走丢或者是被骗走。这建邺城内的大小道路,小陈扬比陈任还熟悉,至于那些想要拐卖小陈扬的骗子,又有几个经得起小陈扬的拳脚的,更何况以小陈扬的脑袋瓜,他不去骗别人就算不错了。 在大街上逛了没过多久,三个小鬼手上都拿满了小吃,小陈扬的左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右手拿着一根糖人,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而在陈任怀里的小陈抗和小陈茹都是一人拿着一根糖人在那里舔着,不过小陈茹在自己吃之前,还是很乖巧地送到了陈任的嘴边让爹爹先吃,这可是让陈任大为感动啊,不停的说着还是闺女贴心啊! 一行人慢慢走到建邺的主大道,逛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了,忽然从前方传来了一阵嘈杂,中间还夹杂着些女子的哭喊声,许多百姓都闻声向着那方向围观,连小陈扬也不例外。随即从前方又传来了小陈扬的喊声,陈任却是没有怎么着急,只是对着身边的何松说道:“松儿,去看看!” “是!”何松一抱拳,便转身向前方奔去。 有了何松跟上去,陈任也就更放心了,一边继续逗着小陈抗和小陈茹,一边慢慢地走过去。等着何松冲进了前面围观的人群之后,又是一阵喧闹声,还不时有东西飞上了半空中。陈任慢慢悠悠地走了过去,正待要挤进去的时候,忽然就看见一队官兵快步赶了过来,野蛮地将围观的百姓给扯开,还不时加上两脚。 看着这些官兵骂骂咧咧地闯了过去,陈任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出来了,什么时候这建邺城的治安官兵这么嚣张了?看到这种情况,陈任倒还不急得出面了,只是慢慢地走进人群当中,冷眼旁观,所幸陈任今天只是穿了一声布衣,手里又抱着两个小孩,倒和普通百姓差不多。 走到人群前面,这人群当中的场面便一览无遗。只见在人群当中是一家新开张的酒楼,那门面和牌匾都是崭新的。但是在酒楼门口的这片空地上却是横七竖八地倒了许多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小陈扬此时正坐在酒楼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一脸灿烂的笑容看着外面。在小陈扬身后,一名民妇打扮的女子,长相倒也颇为清秀。而在酒楼外面,何松此时正是玉树临风地站在空地上,身边也尽是一些躺在地上哀嚎的壮汉,在何松的对面,却是刚刚挤进来的那队官兵。带头的,是名络腮胡子壮汉,看身上的衣甲,应该是一名小队长吧。 第二百五十一话 狗血的情节 第二百五十一话 狗血的情节 看着满地东倒西歪的壮汉,那络腮胡子壮汉满脸阴沉,当即便拔出了腰间的大刀对着面前的何松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建邺城私斗!” 一听这壮汉的话,何松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而站在人群中的陈任也是眉头一皱,这名小队长根本就不问清,上来就扣了个私斗的罪名在何松头上,再看他那脸色,显然这其中是有猫腻! 何松问道:“这位军爷,为何不问清楚,便说在下是私斗?” 那络腮胡子壮汉一听何松竟然还敢反口,当即大喝起来:“好啊!你竟然敢拒捕!兄弟们!给我将他拿下!”一声令下,壮汉身后的那数十名士兵也纷纷挺起了手中的长枪,把何松给围了起来。 这还没有说到两句话呢,竟然就开始动手抓人了?饶是何松这等好脾气的人,也被这队官兵弄得有些火气,顿时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何松皱着眉头望向那络腮胡子壮汉说道:“你们是哪支部队的官兵?你们的长官是谁?竟然胆敢在这胡乱抓人?” 那络腮壮汉先是心中一跳,但随即想到自己的后台,顿时便又壮起了胆子,对着左右士兵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上!” 在得到自己上司的命令之后,那些士兵一个个都凶狠地向着何松挺枪刺去,何松的双眼也闪过一丝寒光。他可是天下第一将陈任的关门弟子啊!又怎么会被这些小卒给刺中?只见何松纵身一跃,便高高地跃出了那些士兵的包围圈,直接落在了那络腮胡子壮汉的面前。 那壮汉被何松给吓了一跳,马山举起大刀便向着何松头上砍去,但这壮汉身手平平,又如何是何松的对手。何松不退反进,直接抓住了那壮汉的手腕一扭,别看何松身材和陈任一般单薄,但是在陈任的训练之下,手上的劲道又岂会小,那壮汉立马痛得松开了大刀,哇哇大叫起来。 何松扫了一眼身后的那些士兵,对着壮汉冷冷地喝道:“你们根本就不是建邺城的治安官兵!说!你们究竟是哪里的士兵?谁派你们到这里捣乱的?” 那些士兵看着自己的队长被眼前这名年轻男子一招给击败,一个个都吓得动都不敢动,而那正在嗷嗷叫的壮汉却是被何松一脚给踏在了嘴巴上,硬生生地将壮汉的惨叫声给掐断了。对于何松的铁血手段,陈任倒是很满意,有时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流传到后世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何松转过身对着那些士兵喝问道:“你们说!到底你们是谁的部下?说!” 那些士兵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一名士兵颤声说道:“我,我们是中郎将孙,孙,孙暠将军帐下。” 孙暠?陈任和何松都是皱了皱眉头,这个人他们当然知道,是孙坚的侄子,他的父亲是孙坚的亲弟弟孙静,孙暠就是孙静的长子。这人当年在长沙的时候,陈任还是见过一面的,当时此人给陈任的感觉就是很暴躁。只是此子原来和孙静一起去了扬州,不过却没有想到他却是回到了建邺,而且一回到建邺就做出了这种事情。 何松为人却是很稳重的,在得知这些官兵竟然是孙氏子弟的手下,心中也不免有些忐忑,毕竟陈任也是在孙坚帐下为官,没有必要给陈任增添多余的麻烦。就在何松准备张嘴放这些人走的时候,有人可就没有那么容易罢休了。 “让开!让开!你们这群贱民!快给我让开!”一声暴喝声从人群外响起。 只见那些百姓被人推得撞撞跌跌的,一会功夫,就从人群外面挤进了一支大约有数百人的队伍。为首一人长得五大三粗,一脸横肉,穿着崭新的铠甲,一脸牛气冲天的模样。可是一看到眼前的场面,那人便马上把脸阴沉了下来,对着那些站立的士兵吼道:“你们这群废物!怎么回事?” 何松没有见过孙暠,不知道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那孙静的长子,不过在一旁的陈任却是肯定此人定不是孙暠。虽然有些年没有见过面了,但是孙暠的年纪也就比孙策小一点点,所以变化不会很大,眼前这人和孙暠完全不是一个模样。看着何松的样子,陈任也知道现在这种场面让他处理有些困难了,所以还是决定出面了。 看着陈任抱着小陈抗和小陈茹走出来了,何松总算是松了口气,小陈扬一看爹爹来了,忙是直接跑到陈任身前,对着陈任说道:“爹爹!这些家伙好坏啊!一来就砸那位姐姐家里的东西,还要强拉姐姐走!” 陈任也是后来才到的,之前的事情并不清楚,但是听小陈扬这么一说,陈任马上就猜出了七八分。应该是很狗血的情节,那女子虽然并不能算是绝代风华,但是也算是比较清秀,估计就是什么强抢民女的故事吧?不过这孙暠在这里面是个什么角色,这倒是陈任很想知道的。 显然这些官兵都不认得陈任,这也就让陈任相信了这些人的确是孙暠帐下的官兵。那名五大三粗的军官看见这个时候竟然多出了个抱小孩的中年人,当即便皱着眉头吼道:“怎么回事?怎么连个带小孩的贱民也跑了出来?这建邺城看来也不过如此,还不如扬州的一个小县城的人懂规矩!”说着,还很不屑地吐了口唾沫。 陈任皱了皱眉头,从这军官的话语中,陈任对现在扬州的情况很不放心,先是将小陈抗和小陈茹放了下来,让小陈扬好好照顾弟弟妹妹。随后转头对着何松说道:“松儿!你现在给我去城守官邸,给我把城守叫来!喏!这是我的令牌!”说着从腰间掏出了一块令牌递给了何松,何松向着陈任一抱拳便转身离去。 “将,将军!不能放他走!是那小子坏了少将军的好事!”那个被何松踹得满口碎牙的小队长,指着何松的背影喊道。 “废物!连个书生都拿不下!”那军官啐了小队长一口,但是却不代表他要放过那个揍过自己属下的书生。他转头对着身后的士兵喝道:“给我去把那小子拿下!” “喏!”那些士兵一抱拳,便一拥而上,要去拦截何松。 不过陈任又岂会让他们如愿,冷哼一声,就看见陈任的身影一闪,下一刻便出现在了那些士兵面前,直接一脚就踹在最前面的那名士兵的肚子上。陈任的力道有多大啊,这一脚虽然还不是陈任最大的力量,但也将这名士兵踹得倒飞了过去,直接撞在了身后自己的同伴身上,就好像撞葫芦一般一倒倒一片。 “哇!好啊!爹爹好棒!”一声童声响起,陈任转头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是小陈扬干脆带着小陈抗和小陈茹跑到了他先前站着的酒店门槛处。此时小陈扬正在不停地欢呼着,手脚乱舞,连带着身后的弟弟妹妹也跟着在后面蹦了起来。 那军官可没有这么好的心情,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但总算还有一点心机,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很瘦弱的男子,绝对是个高手,闷声说道:“小子!我们可是中郎将孙暠将军的部下!孙暠将军可是吴侯的亲侄子,你这么做是在给你惹麻烦!” 打不过就开始狐假虎威吗?陈任很是不屑地看着那军官,淡然问道:“说吧!你们为什么要到这里闹事?” 军官显然不是个笨脑袋,一听得陈任这么问的口气,显然不是一个普通平民,估计自己是踢到硬石头了,如何还敢提起自己闹事的原因,当即闷声说道:“既然是吴侯帐下的大人,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抱歉抱歉!末将这就回去!”说罢便要撤。 陈任既然管了这件事,又岂会有始无终,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说道:“我有说过让你走了吗?” 那军官身子一僵,转身紧紧盯着陈任说道:“这位大人!难道就不肯给孙暠将军一点面子嘛?” “哼!”陈任双眼一寒,蔑视地看着那军官,冷冷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有资格跟我谈面子?”这可不是陈任嚣张,而是这军官以及他们之前的那个小队长所作所为实在是让陈任很生气,依着陈任的脾气,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陈任的这句话就好像一个大大的巴掌,直接扇在了他的脸上,那军官顿时满脸通红,指着陈任就喝道:“好你个小子!我们孙暠将军怎么说也算是吴侯的亲侄子,你竟然敢不给他面子?分明就是想要造反!小的们!给我把这个反贼拿下!” 陈任冷冷一笑,他不过是说这军官没有资格和他谈面子,却是被他扯到了不给孙暠的面子,更是牵扯到造反上面去了,这种扣大帽子的本事比起刚刚的那个小队长,那是又上了一层楼啊!不过陈任又如何会去解释,直接一个冷哼,面对着那些冲杀过来的士兵,眼睛却是紧紧盯着那名军官。 第二百五十二话 嚣张跋扈 第二百五十二话 嚣张跋扈 果然,那名军官在命令所有士兵上前冲杀陈任的时候,却是往酒楼跑去,目标赫然是陈任的那三个宝贝儿女。陈任双目一寒,家人可是陈任的逆鳞,这军官现在所做的,无疑就是在触犯陈任的逆鳞! “喝!”陈任暴喝一声,身子高高跃起,直接从一干士兵的头上飞了过去,挡在了那名军官和小陈扬中间,那名军官已经跑到了酒楼门口,一只手正伸向小陈扬。陈任飞起一脚就直接踢在了那军官的手臂上,正中肘关节处,就听得喀嚓一声,那军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随着陈任再次飞踹过来的一脚,倒飞了出去。 陈任双眼冒着寒光看了一眼那正在吐血的军官,刚刚那一脚可是陈任含忿而出,直接踹在了那军官的肚子上,估计他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被踢碎了,就算是华佗来了,都别想救活他。 就在那些士兵不知所措的时候,何松带着一干真正的治安官兵已经赶来了,并将所有围观的百姓全部都疏散开来。为首的治安官一看那站在酒楼门口那瘦弱的身影,不由得脑门就开始冒汗了。他可是正宗的建邺城治安官啊,如何会不认得眼前这名东吴仅次于孙坚的高权人物。马上下令将那些士兵都围住,然后上前朝着陈任就拜。 那些士兵虽然人数要比治安官兵多,但是如今他们的首领眼见活不了了,就根本没有主意。平日里也就是随着主子欺压欺压百姓,哪里经过这种架势,一个个都把兵器丢了就跪下来投降。 陈任看了一眼那些跪在那里的士兵,对着治安官问道:“这些人真的是中郎将孙暠的帐下将士吗?” 治安官心里可是把这些惹事生非的官兵给骂到祖宗八辈上去了,马上便回答道:“回都督话,昨日孙暠将军入城的时候,属下亲自检查的,确实是孙暠将军帐下的部将。” 陈任皱着眉头喝问道:“既然是昨日入城的,为何我今日都还没有接到报告?” 那治安官当即便吓得跪在了地上,虽然平日里陈任都是笑呵呵的,但那是陈任没有发威。那些死在陈任手上的敌人至少也有上万人了,名副其实的万人斩,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威压。如今陈任一发威,这不就吓得那治安官全身打颤吗! 治安官现在满脸都是汗水,说道:“回禀都督,主要是孙暠将军进城的时候,说是此次来建邺是为了代替孙静大人前来探亲的,所以不用属下通报。” “哼!”陈任也知道这治安官是不好得罪孙暠,毕竟孙暠还是孙坚的亲侄子,在他们心里,总是要享受些特权。不过陈任可不这么想,今天和孙暠的这些部下一接触,证明陈任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就是孙坚的帐下一些老臣或者是亲属开始变质了。当然,程普、韩当这些人的治下,陈任还是放心的,问题是现在由孙静监督的扬州,以及孙坚的妻弟吴景所管辖的豫州。 这两人可以说都是孙坚的至亲,各地的官员就算是发现了这两人有什么问题,都会顾忌到孙坚的脸面而不上报。仅仅看孙暠手下的部将就能如此嚣张就看得出来,扬州肯定不是像每年所汇报的那么太平。 要是孙坚在出征前没有把重任交给陈任,陈任自然是不会去多事,顶多在出了事以后便帮孙坚去解决就是了。但是孙坚既然将后方交给了陈任,陈任就不能太过偷懒了,看来这件事情陈任还是要管了。 陈任转头问向那还跪在地上打颤的治安官:“那孙暠入城之后,在哪里入住了?” 治安官立刻回答道:“孙暠将军入城之后,直接入住了吴侯府!” “哼!”陈任越发不满了,这自从孙坚出征之后,吴侯府除了未成年的孙匡和孙朗,就只剩下女眷了。这孙暠虽然说是孙坚的亲侄子,但毕竟是成年男子,如何能够擅自入住侯府!陈任立刻对何松吩咐道:“松儿!你现在立刻去治中官邸,现在才是辰时,荀文若现在必定在官邸内办公!你见到荀文若之后,立刻带他来侯府!” 何松立刻拱手低头一拜说道:“学生这就去!”说罢,便转身往城东方向的治中官邸跑去,速度也是飞快。 陈任转头望向治安官问道:“起来吧!这件事也怪不得你!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建邺的城守是程普将军之子程咨?” 治安官依言站起身,听着陈任的问话连忙点头说道:“都督记得没错,的确是程咨将军!” 陈任点了点头,程普等四老将中,就程普的儿子已经入仕,这个程咨陈任以前也见过几次,颇有乃父之风,是个可造之材。陈任对治安官说道:“你现在就拿着之前我学生给你的令牌,去城守府找程咨,传达我的军令,着他速带三千守军前往吴侯府!顺便把这些人都给我押到城守大牢,让程咨好好看守着!” “喏”治安官大手一挥,立刻执行陈任的命令去了。 “对了!”陈任一看身边的三个小萝卜头,马上叫住那治安官,“找几个稳重点的军士,把我的这几个孩子送回陈府!” “喏!属下定当将几位公子小姐平平安安地送回府上!”治安官立刻招来几名中年士兵,看上去职务还不低,一看就是稳重之人。 陈任对小陈扬、小陈抗和小陈茹说道:“宝贝们!乖啊!爹爹有正事要做,今天你们就先回家里去啊!扬儿,要好好带着弟弟妹妹!一路上不准胡闹!知道吗?” 小陈扬虽然平日调皮,但是遇到正经事时还是很听话的,当下很听话地点了点头,马上拽住了小陈抗和小陈茹的小手。陈任点了点头,便将三个孩子送到那几名士兵中间,只有年纪稍小的小陈抗和小陈茹有些哭闹的前兆,但陈任好好哄了一番,这才乖乖地跟着哥哥走了。 送走了孩子,陈任转身朝着那酒楼的女子说道:“这位姑娘,能否告诉在下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吗?” 那名女子看到那平日威风的治安官在眼前这个男子面前吓得跟个软脚虾一般,便知道这人肯定是个不得了的大官,虽说这建邺也算是东吴的都府,但是平日那些达官贵人不都是骑马或是坐轿子,哪里能有机会这么近距离接触。这反倒让那女子有点手足无措了,陈任微笑着说道:“姑娘,不必惊慌!有什么委屈就告诉我吧,只要是在东吴境内,有什么不平之事,我还是做的了这个主的!” 虽然不知道陈任是个什么官,但看着陈任满脸自信的表情,那女子不由自主地相信陈任的说话,当即两眼便泪如泉涌,哭哭啼啼地将事情经过告诉了陈任。 这小女子不说还不打紧,陈任一听这女子的述说,那眼光越来越寒。原来这小女子姓雷,本来是在扬州寿春人氏,在寿春开了一家酒楼,生活还算是富足。哪知道有一天被到酒楼喝酒的孙暠看到了,便要强娶为妾,这雷氏虽然只是身份最底层的商贾,但是却是颇有骨气。雷氏见那孙暠不过是个纨绔子弟,便死也不肯答应这门亲事,谁知道却因此得罪了孙暠,三天两头被找麻烦,那酒楼是再也开不下去了。 雷氏和家里人想了想,在寿春是呆不下去了,只有偷偷将酒楼盘了出去,一家人悄悄跑出了寿春,躲到这建邺来了。没想到昨日,雷氏的酒楼刚刚在准备开张,在忙活的雷氏却是被那刚刚进城的孙暠给瞧见了,今天孙暠手下的人便来捣乱了。 听完雷氏说完之后,陈任的脸色已经是满脸铁青,稍稍安慰一番雷氏之后,便转身往那吴侯府走去。当然临走之前,也不忘交待那些被治安官留下来听从陈任吩咐的士兵好好守在酒楼旁。 沿着这条大道继续向前走,没过多久,就可以看到吴侯府了,陈任远远望去,再次皱起了眉头,只见在吴侯府门口已经是为了一大堆士兵,在吴侯府门口乱哄哄的。 快步走近了一看,正是程普的儿子程咨现在正带着数千人堵在了门口,在侯府门口也站满了士兵,只不过这些士兵的头领陈任却是没有见过,也不是侯府的守卫。 “听着!爷爷我不管是谁的军令,我只听我们少将军的命令!少将军让我守在这里,你们谁要是胆敢上前一步,那就是叛逆!格杀勿论!”那名头领牛气冲天地对着程咨喝道。 程咨脸色已经被气得铁青了,若不是顾忌这里是吴侯府,早就拔剑相向了。之前得到陈任的将令,要来这吴侯府等待陈任,陈任可是孙坚亲任的大都督,总督东吴所有军马,也就是说程咨也必须听从陈任的军令。更何况程咨当年从长沙出发来建邺入仕之前,他老子程普就曾经告诫过他,在建邺除了孙坚以外,就必须听从陈任的吩咐,所以在得到陈任的军令之后,程咨就连忙点齐了三千守军赶到了吴侯府。 但是程咨万万没有想到,这吴侯府多出了一队从来没有见过的士兵,竟然敢先拔刀不说,还对他们口出恶言,这让出身将门的程咨如何能不气。 “我倒要看看!在东吴,除了吴侯,谁敢对我格杀勿论!” 第二百五十三话 陈任发火 第二百五十三话 陈任发火 这么一声冷冷的话语凭空响起,听到这声音后,程咨立刻面露笑容,转头望向那出声的地方,身后的那些士兵也让开了一条道路。就看见身穿一袭长袍的陈任正背手站在那里,程咨立刻快步走上前,向执后辈礼。虽然程咨比陈任也小不了多少,但架不住陈任辈分大啊!陈任可是与程咨的老子程普平辈论交,比程咨还要大上几岁的孙策、周瑜也是陈任的学生,所以程咨对陈任执后辈倒也没有错。 陈任看着程咨说道:“你虽然没有你父亲那么冲动,但是也缺少了你父亲的那股血性!等主公回来之后,这建邺城守之职你就不要再当了吧,去新军磨练几年!” 一听得这句话,程咨丝毫没有因为陈任免了他的职务而沮丧,反倒是满脸的兴奋。江东新军啊!那可是天下第一强兵,能够到那里去磨练几年,将来程咨的前途可是无量啊!当然,程咨也知道这是陈任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才给他这个机会的,当即朝着陈任拜道:“多谢都督提携之恩!” 陈任摆了摆手,便向着侯府门口走去,那站在侯府门口的将领依然是那副牛气冲天的模样,看得陈任紧皱着眉头。当然不是因为这将领太过嚣张的原因,此时的陈任已经将自身的杀气全部释放了出来,没看见两边的士兵都在双腿打着颤吗?连身后的程咨也都满头大汗,不敢跟着陈任再走一步,可是眼前这个将领却依旧是老样子。这只可能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这个将领是个绝世高手,根本不把陈任身上的杀气放在眼里;第二个,那就是这个将领就是个连普通士兵都不如的白痴。 不过眼前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绝世高手的样子,而且陈任有这个自信,当今天下,就算是死去的吕布重新活过来,都没有一个人能够面对自己的杀气而没有反应。那么就只有第二种原因了,而孙静竟然会任命这样一个白痴担当将领,这如何不能让陈任皱眉啊! 看着陈任一步步地走上前来,就算那将领再白痴也感觉到不对劲,当即便向着陈任亮起了大刀喝道:“小子!不准再向前一步!否则小命难保!” 不过这将领的话音刚落,就看见陈任眼中寒光一闪,忽然一只脚往后面一勾,正好带出了身后一名士兵腰间的佩刀,那佩刀瞬间便弹了出来,直接落在了陈任的手中。只看见陈任身子一闪,下一刻便出现在那将领身前,手起刀落,就看得一片血花飞溅,那将领握刀的手臂被陈任齐根砍了下来,那将领直接倒在了地上惨叫。 陈任先是满脸煞气地看了一眼那些堵在侯府门口的士兵,随即稍稍收敛了一下身上的杀气,转头对身后的程咨和守军说道:“给我将这些人全给我缴械,绑了!” “喏!”没有了陈任杀气地压制,众人都缓过劲来,个个兴奋地朝着陈任喝道,毕竟刚刚这些守军包括程咨在内,都没有少受这帮子人的气,如今可算是都找回来了。 “留下一些人看守,剩下的人跟我进去!看见带着兵器的,一律给我缴械!”陈任将手中的大刀还给了那名守军士兵,弯腰从地上再捡起了一柄大刀,头也不回就往侯府里走。 这一路上,竟然没有看见一名原来的侯府守卫,这不由得让陈任越发恼火了,碰到的都是那孙暠带来的手下,一律被陈任身后的守军士兵给缴械绑了起来,还有几个想还手的,都无一例外落得跟那侯府门口将领一样的下场。七转八转之后,总算是碰见一个认得的婢女,却是从几名喝醉了酒的士兵手上救下来的。 直接将那几名欲施暴的士兵给斩首了,安慰了一下那名婢女。那名婢女从一开始的惊慌中回过神来,这才认出是经常入府的陈任,当即便跪在陈任面前哭述。原来那孙暠昨日带着一干手下入府之后,就强行将那些守卫都换走,带着那些手下官兵竟然全都住进了侯府。不过才一夜时间,就把侯府弄得乌烟瘴气,此时孙暠正和一帮子手下招来了一些流莺,在孙坚的议事厅喝酒作乐呢。 陈任一听,这还了得,竟然在孙坚的议事重地喝酒作乐,胸中的怒火已经是无法遏制了,当即大手一挥,就带着大军往议事厅赶。那婢女这才发现陈任等人都是杀气腾腾的,生怕会闹出什么事,立刻便往后院跑去找孙坚的两位夫人了。 此时在议事厅内,原本庄重肃穆的大厅已经是一片狼藉,一帮子粗鲁壮汉一人抱着一名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调笑饮酒,甚至有几对已经迫不及待地在行那苟且之事。坐在最上面原本孙坚席位的,却是一名长着国字脸满脸阴晦的男子,正是孙静的长子孙暠。不过他的身边倒是没有任何女子,那是因为他正在等待着自己的手下帮他把那名从寿春逃走的女子带来。 身边一名将领打着酒嗝对着孙暠拍马屁,说道:“少将军!末将算是服了你了!能够在这吴侯府的议事厅喝酒作乐!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少将军有这个胆色了!” 孙暠阴测测地一笑,说道:“这算什么啊!去年我在寿春的时候,可是在那刘繇老儿府上的议事厅大吃大喝了三天三夜!那刘繇老儿连个屁都不敢放!这里虽然是吴侯府,但也是我大伯的家,我身为吴侯的亲侄子,在这里喝酒有什么问题!” “哈哈哈哈!”那将领哈哈大笑,对着孙暠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说道:“少将军果然厉害!照我看,什么天下第一将,那是那陈任没有碰上少将军!不然的话,少将军早就夺了他天下第一将的名头了!” “哼!”孙暠满脸傲然地说道:“狗屁天下第一将,不过是我大伯手下的一条狗罢了!” 孙暠的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巨响,那紧闭的大门轰然被人一脚给踹开了,那人自然就是满脸怒容的陈任,在陈任身后还有同样杀气腾腾的程咨和建邺守军。刚刚孙暠所说的话,陈任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样的侮辱陈任如何能够忍受的住。 看见自己和孙坚多次商讨要事的地方,如今变得如此狼藉,陈任那怒火可是蹭蹭地往上涨。这时孙暠也从刚刚的惊讶中回过神来,用力一拍那桌面,大声喝道:“混蛋!哪里来的狗东西!敢打搅大爷饮酒?”一名醉眼迷离的将领也站起身来,拔起刀就脚下漂浮地往最前面的陈任砍去。 陈任看都不看那将领一眼,就只见在陈任的一边闪过一道白光,那名喝醉了的将领顿时就被斩成两截! 整个议事厅顿时一片寂静,是的,陈任开了杀戒了,面对这些败类在如此糟蹋他和孙坚以及一干重臣辛辛苦苦打造的成果,陈任再也忍不住胸中的怒火了。陈任举起沾满血渍的大刀往整个大厅一指,对身后的守城士兵喝道:“将这些败类全都给我杀了!” 那些守城士兵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间都不敢动弹,要是和之前那样抓起了,他们倒是没有什么顾忌。可是动手杀人?这里毕竟是吴侯府啊! 陈任当然知道这些士兵的顾忌,但是已经被怒火冲昏头脑的陈任可管不了那么多,大声喝道:“这是命令!若不执行,则按军法处置!” 不得不说,这些都是由太史慈和许褚训练出来的守军素质就是高,完全体现了军人服从命令的天职,一个个都提起了大刀向大厅内那些还在发呆的将领砍了过去。 一连死了两、三名将领,被陈任之前的铁血手段震惊了的孙暠这才回过神来,指着陈任喝道:“住手!陈任!你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难道你想谋反不成!” 陈任却是丝毫没有理会孙暠,向那些停住的士兵喝道:“执行命令!” “慢着!刀下留人!”一声女声从大厅外响起,不一会,一名衣着华丽的****从大厅外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陈任等人转身一看,却是孙坚的二夫人小吴氏。 那孙暠一看见小吴氏顿时大喜,但随即却有装出了一副哭脸,朝着小吴氏便跑了过来,直接跪在了小吴氏身前,对着小吴氏哭述道:“二伯母!二伯母!陈任这狗东西竟然敢在侯府里杀人!他,他,他这是要趁伯父不在建邺,想造反啊!” 小吴氏看着议事厅内一片狼藉,而旁边更是横着几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立刻皱起了眉头,厌恶的神情涌上了俏脸。看着陈任就喝道:“陈任!你还不下令他们放下兵器!难道真的要在这侯府大开杀戒不成?” 陈任听得小吴氏这么一说,顿时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过来。自从自己投靠孙坚,并且接受教导孙氏子弟的任务以来,这小吴氏似乎就看自己很不顺眼,经常无缘无故挑陈任的错。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但是对方毕竟是孙坚的妻子,陈任也就一直没有多计较。 第二百五十四话 吴氏姐妹 第二百五十四话 吴氏姐妹 陈任一直以来都很谦让小吴氏对自己的挑衅,但是似乎小吴氏却将陈任的谦让当做软弱,一直都是咄咄逼人。看小吴氏这个模样,肯定是把这议事厅的狼藉算到了陈任的头上了,面对孙坚的妻子,陈任就算是有再大的火也不敢发在对方头上,只有强忍住怒火,对着小吴氏说道:“二夫人!这孙暠违背多项军令!而且聚众在侯府议事厅**,这些都是死罪!属下这不过是在执行军法!” “哼!”小吴氏冷冷一哼,一双凤眼瞪着陈任,“陈大都督好大的威风啊!就是不知道是谁给陈大都督的胆子,让你来杀吴侯的家人?” 小吴氏语带讥讽,让陈任不由得脸色一变,但还是铁青着脸抱拳回答道:“请二夫人明察!属下等确实是公事公办,主公命属下总督东吴军马,而孙暠不仅擅自带兵进入建邺,还让手下在城内强抢民女!况且孙暠强行将侯府守卫撤去,却未曾到属下那里备案!孙暠还将手下官兵入主侯府,在侯府的议事厅重地饮酒作乐!这每一样都是触犯了主公制定的军法和律法!属下这是在执行主公给予属下的职责!”陈任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已经是有些硬了,显然是因为不满小吴氏的态度。陈任虽然平日里有些没脸没皮的,但是却真正是个很傲气的人,小吴氏和孙暠数次侮辱他,已经让陈任有些不高兴了。 “子赐!子赐!”又是数声呼唤,却原来是荀彧姗姗来迟,一进来就看见议事厅的这副模样,荀彧的脸色也青了。不过又看到陈任和小吴氏之间那紧张的气氛,只有暂时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先向小吴氏行礼。 刚刚被陈任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小吴氏一张俏脸已经是被气得苍白,根本就不理会朝自己行礼的荀彧,指着陈任就破口大骂道:“住口!这东吴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孙暠他可是我夫君的亲侄儿,难道他从寿春来看望他的伯父伯母也要向你禀告吗?这侯府乃是我们孙家的府邸,难道我们孙家连更换个守卫的权利都没有吗?孙暠身为夫君的亲侄儿,和他的部下在这议事厅饮酒作乐有什么不可以?你不要以为仗着夫君宠信你,就无法无天了!告诉你!这东吴还是姓孙!不是姓陈!孙暠说的没错!你不过是我夫君手下的一条狗!有什么权利敢咬主人!”说到后面,小吴氏就像是一个泼妇一般乱骂,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贵妇模样。 而此时陈任已经是满脸铁青,连带着荀彧、程咨甚至是那些建邺城的守军都是满脸的不忿,虽然小吴氏只是在骂陈任。但是在这话语当中,不难听出他们在小吴氏和孙暠的眼里只怕也不过是一条和陈任一样的狗罢了。程咨更加是差点把牙齿给咬碎了,因为小吴氏不仅骂了他们,连带着他最尊敬的父亲被小吴氏给骂在内了。 陈任使劲咬了咬牙,对着身后那些士兵吼道:“服!从!命!令!” 小吴氏和孙暠简直不敢相信,在小吴氏面前,陈任竟然还下令继续杀人,不过小吴氏显然小看了愤怒中的陈任。陈任转回头,直接大步流星地就往跪在小吴氏面前的孙暠走来,一把就把孙暠像拎小鸡崽子般拎了起来,直接往那些守军士兵一丢,冷冷地喝道:“孙暠乃是首犯,决不能轻饶!按律当就地正法!” 这下连荀彧和程咨也愣住了,荀彧马上就反应过来,只怕现在的陈任是真的怒了。虽然荀彧没有见过真正发怒的陈任,但是以前经常和陈任外出游历的郭嘉却是见过,想起郭嘉向自己描述陈任发怒的场景,荀彧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连忙上前劝住陈任。 “好!好!好!”小吴氏却是怒极反笑,连说了三个好字,“我果然没有猜错!你陈任当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还敢杀自己主子的亲侄儿?还真是厉害的很!来人啊!”一直跟在小吴氏身后的几名仆人,在得到小吴氏的喝声之后,纷纷上前一步。 陈任当然知道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仆人,而是蛇部专门培养出来的保镖,用来保护孙坚的家眷的安全,身手可是不一般,马上就挡住了准备上前劝说的荀彧,紧紧盯着这些仆人。小吴氏看着陈任冷冷一笑,娇喝道:“给我将这些反贼统统杀了!” 陈任虽然已经准备好了与这些保镖动手,但是没有想到小吴氏竟然将程咨和荀彧都算在内,心中不由得又凭添了几分怒火。那准备劝说陈任的荀彧和程咨也是一愣,随即也都怒目看着小吴氏,想不到自己对孙氏忠心耿耿,竟然会落得个如此对待。 就在陈任准备和这些身手不错的保镖过招的时候,那些保镖在接到小吴氏的命令之后,却是一动也不动,就那么低头站在小吴氏的身后。 小吴氏有些吃惊地望着这些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保镖,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违背自己的命令,大声呵斥道:“你们的耳朵都聋了吗?没有听到我的命令吗?我叫你们去杀了这帮反贼!快去啊!”不过任凭小吴氏如何吼叫,这几名仆人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气得小吴氏高高地扬起手,便要往其中一名仆人的脸上扇过去。 “住手!” 从大门传来一声威严的喊声,在场的所有人都望向了门口,就看见在门口处那些守军士兵的中间,出来了几名女子。站在最中间的那名雍容华贵的美貌妇人长相倒与小吴氏有些相像,只不过身上穿着的衣衫与小吴氏相比,却是显得简朴许多。不用说,此妇人正是孙坚的大老婆,孙策、孙权、孙翊和孙匡的老妈,大吴氏!而站在大吴氏身边的,却是那名被陈任救下的婢女。 “姐姐!你怎么来了?”小吴氏一看到大吴氏,连忙快步走到她的身边。 那孙暠也是用两只膝盖爬到了大吴氏身前,哭喊着:“大伯母!你可要为侄儿做主啊!” 不过大吴氏根本就没有理会小吴氏和孙暠,而是直接走到了陈任和荀彧等人的身前,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陈任。陈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是在家里面对自己的三个老婆大人,陈任也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说起来,貌似陈任一直以来都很怕大吴氏,上次因为孙权的事情,被大吴氏拿刀追着砍的那幕情景还历历在目呢。现在陈任被大吴氏这么一看,刚刚满腔的怒火却是怎么也发不出来了。 “大夫人!”总算是荀彧最先反应过来,这礼数是不能废除的,便拉着陈任向大吴氏行礼。 “来人啊!”大吴氏淡淡地喊了一声,那之前小吴氏怎么也叫不动的仆人马上走到了大吴氏,对着大吴氏抱拳,而一直跟在大吴氏身后的那几名婢女而走到了仆人的身边。 “春儿!秋儿!”过了半晌没有说话,大吴氏突然喊出了两名婢女的名字,那两名婢女再上前了一步,其中还包括了那名被陈任救下的婢女。 大吴氏转头淡淡地看了一眼小吴氏,对那两名婢女说道:“你们去将小姐和小少爷都带到我的院子去,从今天开始,小姐和小少爷就由我亲自带了!” 众人一听大吴氏突然下达了一个这样的命令,都顿时愣住了,不过大吴氏要说的还没有结束,她又对那几名仆人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几个就守在二夫人身边,不允许她见任何人!也不允许她离开自己的庭院!现在就把二夫人带回自己的庭院去吧!” “姐姐?”小吴氏满脸不信地看着大吴氏,这个命令无疑就是要将她软禁起来了,而且加上之前的那个命令,可不就是不让小吴氏再见到她的那双儿女了吗?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怎样的一个惩罚啊! 大吴氏望向小吴氏那张脸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但随即又恢复了刚刚的淡然,对着小吴氏说道:“我早就告诫过你,可是你却没有放在心上,今天这个结果是你自己造成的!等夫君回来之后,我也会向夫君禀明,将尚香和朗儿过继到我名下,并且将你送回吴郡!” 小吴氏顿时就傻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疼她让她的姐姐,为何今天会如此绝情,将她送回吴郡老家,那不就是说要孙坚休了她吗?小吴氏丝毫不怀疑大吴氏有这个能力劝服孙坚,实际上,当初她们姐妹俩嫁给孙坚的时候,孙坚就是想娶大吴氏,小吴氏也不过是随着姐姐嫁过来的。平日里虽然大吴氏从来不插手孙坚的政事,但是在其他方面,大吴氏有什么建议或者要求,孙坚都是会满足答应的。现在大吴氏说要让孙坚休了她,那等到孙坚回到建邺,就肯定会这么做的。 小吴氏一想到将来回到吴郡,一个妇人孤苦无依地过着下半辈子,顿时就两行泪水就流了出来,马上就扑到了大吴氏的脚下,抱着大吴氏的腿哭述:“姐姐!姐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姐姐!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求求你了!” 第二百五十五话 不好的消息 第二百五十五话 不好的消息 大吴氏看着妹妹那雨打梨花的可怜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轻轻地伸手擦去小吴氏脸上的泪水,摇头对小吴氏说道:“妹妹啊妹妹!你真的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你错,就错在太小看我这个姐姐了!难道你真的以为你和二弟心里那点小九九能够瞒得过我吗?” 一听到大吴氏的话,小吴氏的身子不由得一震,大吴氏继续说着,只是脸上却变得越来越严肃:“若是二弟当真有才能,夫君自然会重用他,但是他没有才能的话,就算是你们挤走了陈都督,夫君也不会用他!等到你们将夫君帐下的能人异士全都赶跑了,那么夫君的霸业也就毁在了你们的手上!”说到这里,大吴氏的语气已经是十分的严厉了,大吴氏朝着那些婢女和仆人做了个手势,那些仆人虽然身手了得,但毕竟不好动手去抓小吴氏,只有那些婢女来左右搀扶将小吴氏给带了出去。 或许是被大吴氏给说破了心中的秘密,小吴氏再也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全身无力,任由那几名婢女将她带出去了。这时陈任和荀彧等人也看出来这大吴氏是站在他们这一方的,都不由得松了口气,经过了大吴氏这么一番指令,陈任心中的气也没处发了,只有就那么站在一边,看大吴氏如何处置孙暠了。 不过大吴氏却没有像陈任想象中那样继续处理孙暠,而是转过身继续看着陈任,忽然,就看见大吴氏身子一矮,竟然就这么跪在了陈任和荀彧的面前。 大吴氏这么一跪,可是把陈任、荀彧等人给吓坏了,大吴氏那是谁啊?是孙坚的正妻!将来东吴继承人孙策的生母!若是将来东吴真的成就大业的话,那大吴氏可就是国母了!陈任和荀彧等人连忙跪拜在了大吴氏面前,不敢受大吴氏这一跪。 大吴氏却是满脸歉意地说道:“适才我妹妹对陈都督和荀先生无礼,我这是代替我妹妹向陈都督、荀先生以及众位将士道歉!还望诸位看在夫君吴侯的面子上,千万不要介意!” “不敢!不敢!”大吴氏都亲自下跪道歉了,陈任、荀彧以及程咨等人心中的不满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大吴氏却是继续说道:“陈都督,本来刚刚我对妹妹的处罚乃是吴侯家事,不应当当着众人的面处理。但是吴侯出征前将东吴交给都督代管,证明吴侯对都督的信任,此事已经涉及到东吴的安定,还请都督以当初创业之艰难,秉公处理此事!” “属下定当效犬马之劳,以报吴侯和大夫人的厚望!”陈任立刻朝着大吴氏拜道,这倒也是真心诚意,从大吴氏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大吴氏绝对不像小吴氏那般刁蛮任性,的确是当得起国母的角色。 大吴氏微微一笑,在身边婢女的搀扶下站起了身,看了一眼已经有些石化了的孙暠,对陈任说道:“陈都督!这孙暠虽然身犯数罪,但毕竟是吴侯的亲属,就算是要斩,也应当是等吴侯回来以后再斩吧。当然,我乃是妇人之见,望都督勿怪!” “大夫人明鉴!”陈任原本就不打算现在杀了孙暠,只是刚刚被孙暠和小吴氏一句又一句的辱骂给气到了,这才一时冲动而已,现在大吴氏又给了他一个台阶下,陈任当然也知道如何去做了。 大吴氏对着众人一福,然后说道:“我等女流,不便在人前露面太久,先行告辞了!”说罢,便和那些婢女转身离开了议事厅。 “恭送大夫人!”陈任和荀彧等人忙是站了起来,朝着大吴氏的背影拜道。 等到大吴氏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后,陈任和荀彧等人这才直起了腰板。陈任冷冷地看了一眼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孙暠,对着程咨喝道:“将孙暠以及一干从犯押入大牢好生看管!并将那些原本的侯府守卫都找回来!另外,将侯府内外都好好地收拾收拾!” “喏!”程咨抱拳接下了陈任的命令,毕竟陈任对他的安排是等孙坚回军之后,现在程咨还是建邺城的城守。程咨立刻转身按照陈任的吩咐,分配人手做事去了。 陈任和荀彧见这件事情已了,这才同时松了口气,荀彧没好气地瞪了陈任一眼,埋怨道:“你啊你!平时怎么看不到你这么有冲劲呢!有这个闲工夫为什么不好好去处理军政事务啊!” 这里之前被陈任带人杀了好几个人,那血腥味飘荡在空中可是不好闻,干脆就拉着荀彧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还笑呵呵地说道:“这可不能怪我,实在是那个孙暠欺人太甚了!”说着便将整个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并且还将自己之前关于扬州和豫州的担忧说了出来。 荀彧听了之后,也是陷入了沉思,点头说道:“其实之前我也听说过一些传闻,但都只是说这孙暠的问题,对于孙静和吴景倒是没有什么传闻!” 陈任点了点头,忽然问道:“说起来,怎么没有看到松儿?他不是去官邸找你去了吗?” 荀彧一听陈任的问话,顿时拍了拍额头,说道:“你看我这脑子,又差点忘了!我可不是被松儿叫到这里来的,我是有事情到你府上找你,正好碰上送扬儿他们回来的士兵,这才晓得你在侯府。” 看着荀彧的模样,陈任不由得有些奇怪,问道:“什么事情这么急?要你亲自送过来?” 荀彧慌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囊直接送到了陈任的手上,陈任马上就认出这是蛇部专门用来传递消息的锦囊,而且还是传递紧要消息的那种。连忙抽出锦囊内的军情就看了起来,越看陈任的脸色就越不好,到最后又变得一脸的铁青。陈任一把把这份军情揉作一团,对着荀彧问道:“怎么这么重要的军情回这么晚送过来?” 荀彧也是皱着眉头说道:“现在曹操的领地里戒备太严了,兖州、青州和冀州的蛇部分部都已经隐藏起来,根本就不敢露面!这份军情还是牺牲了好几个探子,才传送了过来的!” 陈任也无话可说了,他自然是知道荀彧说的是实情,这蛇部的作用在对抗曹操来说已经越来越小了。特别是经过上次赵云刺杀袁绍的事件过后,曹操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要不然不会突然间加强了戒备。想想也是,曹操是什么人?又怎么会老是吃一个亏呢,从之前曹操派暗探来东吴,陈任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只是没有想到曹操的动作这么快。 陈任和荀彧此时还在侯府的走廊上,说话并不太方便,陈任一拉荀彧,便走出了侯府,直接就往自己的家里走去。现在侯府成了这个模样,整个建邺城内,最安全隐蔽的地方,恐怕就只有陈任的陈府了。 所幸侯府距离陈府也不远,没走几步路,便到了陈府。进了陈府,陈任也不理会一路上家仆和军士向自己请安,直接拉着荀彧就往书房方向走去。 走进了书房,陈任向守卫的军士下达命令,这书房外百步距离全部戒严,这才将门窗关好,转身对荀彧说道:“这件事可曾禀报给了主公?” 荀彧摇了摇头,说道:“这军情我也是刚刚才得到的,一看完军情就来找你了,还没有来得及派人去通知主公!” 陈任紧皱着眉头,说道:“等会就让程仲德手下的蛇部传信使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主公手中,不过在这之前,我们最好是能够商量出一个好的解决方案,一并交给主公!” 荀彧点头表示赞同,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第一时间就来找你商量了。” 陈任阴沉着脸,再次看了一遍军情,这份军情上记载的却是这半年来幽州的战况,因为一直没有办法传送过来,所以便积累在一起,这次一次性送了过来。这一年多来,幽州的战况并没有像之前众人预计的那样发展,按照这份军情上的述说,曹操竟然忍住了没有向幽州继续派兵。而在没有了曹操大军的压力之后,公孙瓒竟然向自己的救命恩人发动了攻击! 幸亏之前祖茂在庞统的建议下,先占领了代郡,要不然被在幽州经营多年的公孙瓒这么一攻击,还真的会吃大亏。所幸公孙瓒在之前也被曹操攻打得元气大伤,而祖茂的大军足足有四十多万人,公孙瓒虽然想要偷袭吃掉祖茂的大军,但是还是没有得逞。 但这并不代表祖茂的大军就安全了,现在祖茂被困在了幽州的最北面,根本无法到南边的海岸去会合迎接他们的黄盖的水军。而且虽然现在祖茂的大军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但幽州毕竟是公孙瓒经营多年的根基所在,要是祖茂他们在幽州呆的时间一长,只怕就会出现危险了。而且在一旁还有曹操这么一只恶狼,正盯着幽州这块大肥肉呢!陈任可以肯定,公孙瓒之所以会这么快向祖茂的大军动手,曹操在其中肯定是耍了什么花招! 第二百五十六话 二进幽州 第二百五十六话 二进幽州 陈任猜的没有错,这件事自然是曹操在其中做了手脚。此时在东郡城太守府邸的议事厅内,曹操以及一干部下都是笑声一片。 曹操笑着指着跪拜在面前的于禁和李典说道:“文则!曼成!这次你们做的的确是好啊!若是夺取了幽州,你二人当为首功!” 于禁和李典两人满脸喜色,正是他们两人带着一支小队在幽州冒充刘虞旧部,连番袭击了公孙瓒的部队,这才引起了公孙瓒的愤怒。而打着刘虞旗号的那支神秘军团,自然就成为公孙瓒报复的对象。虽然在幽州的这几个月,两人带着人数不多的军队东躲西藏,但如今得到了曹操的嘉奖,那就什么都值得了。两人同时冲着曹操抱拳喝道:“末将多谢主公!”说完,便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曹操转头望向正点头捋着胡须的贾诩问道:“先生!如今公孙瓒果然如先生所料去攻打代郡,我们应当如何呢?” 贾诩微微一笑,说道:“依照属下看,这支东吴军团绝对不会在幽州呆太长时间,想必过不了多久就打算离开幽州。不过现在有公孙瓒在阻拦,这支东吴军团就算是想要离开幽州都没有那么容易呢!主公不必着急,且先准备兵马,秘密前往幽州边境。只要这双方之间的战事分出胜负,便可以带兵杀向幽州,胜利一方必定是元气大损,根本无力抵抗主公的大军!” 曹操听得是双目放光,他想要扩张自己的势力,首先就必须拿下幽州这个心腹之患。只有平定了幽州,曹操能够放心去攻打董旻,一统北方。曹操一拍桌子喝道:“好!就依先生之言,此次定要拿下幽州!关羽!张飞!” 关羽和张飞早就按捺不住了,一听的曹操喊到了自己的名字,马上站了起来,朝着曹操拱手说道:“末将在!” 曹操看着这两员绝世虎将,笑道:“我这次再给你们十万人马!可有信心夺下幽州?” 张飞拍着胸口喝道:“主公放心!万事就抱在老张身上!这次定将那公孙瓒的人头拿下来!”关羽也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冷傲的脸上是无比的自信。 “好!”曹操喝了一声彩,对着关羽和张飞说道:“刚刚先生所说,两位将军也听到了,一定要等到这公孙瓒和那支东吴军团决出了胜负才能动手!” 关羽朝着曹操抱拳喝道:“主公放心!关某也知道轻重,定是按照主公和先生的指示行事!” 曹操也是十分喜爱关羽这员大将,虽然比起张飞,关羽显得有些过于自信,但是自信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当即便将桌子上的虎符丢给了关羽,笑着说道:“我就在此预祝云长和翼德得胜归来了!” “多谢主公!”关羽接住虎符,和张飞相视而笑,两人同时朝着曹操一拜,便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去。 等到关羽和张飞两人都离开了,一旁的曹仁终于忍不住朝着曹操抱拳说道:“主公!你这次将夺取幽州的重任交给此二人,颇有些不妥啊!” “哦?”曹操在听到曹仁的谏言后,却没有丝毫惊讶,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曹仁说道:“子孝,为何如此说啊?” 曹仁沉声说道:“主公!这关羽和张飞虽然是世之虎将,但是关羽性情桀骜,张飞脾气暴躁,皆不是统军之人。况且关羽和张飞与那公孙瓒有深仇大恨,就怕到时候这两人会坏了主公的大事啊!” 曹仁这么一说,其他的文武官员也都纷纷朝着曹操谏言,但是贾诩却是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曹操笑着望向谏言的众人,对贾诩说道:“先生,还是由你来说吧!” “呵呵!属下遵命!”贾诩先是向曹操一拱手,随即转头向着众人笑道:“诸公皆看出这关羽和张飞会冲动行事,难道主公也看不出来吗?” 曹仁等人顿时愣住了,听贾诩这口气,他和曹操也早就猜到关羽和张飞会误事,那为何还要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两人呢? 感受到众人疑问的目光,贾诩继续解释道:“其实,从一开始,在下便和主公商议过,这支东吴军团是万万不能在幽州覆灭的!四十万大军,就算是东吴财大气粗,这四十万军团要是灭在我们手上,估计孙坚也会不顾忌任何原因,向主公开战。以我军与东吴的兵力对比,现在主公是万万敌不过东吴的军队,远的不说,就徐州孙策的三十万大军,就足够夺取整个青州了!所以我们这就是在和东吴维持着一个很微妙的关系,虽然我们都知道是对方在扯自己的后退,但这就是不能说破!所以我们就算是知道那支军团就是孙坚派来的东吴军团,但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就是要当做不知道,而且还不能将这支军团破灭!” 贾诩的这番话,听在众将耳中,却是那么刺耳,但是众将却是没办法发怒,因为贾诩说的是实话。贾诩可没有管这些武将心里怎么想,继续说道:“公孙瓒虽然占据了地利,但其重整兵马也不过才二十万人,而且其中有许多都是新兵。东吴军的强大闻名天下,而这支军团能够被孙坚派到幽州单独行事,可见其实力至少不会逊于东吴的三大军团,公孙瓒又如何会是这样一支东吴军的对手?所以这次公孙瓒攻打代郡,必定失败。经过上次袁绍之事,关羽和张飞绝对不会容忍公孙瓒再死于他人之手,肯定会违背主公的军令出战,这就给了东吴军团以可趁之机逃走。这样一来,不会让主公示弱于天下;二来,关羽、张飞两人自降主公之后,一直都桀骜不逊,这次让他们自己露出个把柄,将来也好有借口管教二人!” 众将一听贾诩的谋划,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特别是张辽等一干降将,望向贾诩那瘦弱的身材,却是满眼的恐惧。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谋士在谋划的时候,竟然还随时随地准备谋划到自己人身上,心中都暗暗打定了主意,以后一定要离这个贾诩远一点,不然被他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贾诩看着众人的眼光,微微一笑,他并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他,甚至他就需要这些部将对他有惧怕之心。听说在东吴,那陈任可是让孙坚帐下所有的将领都惧怕的一个人,但是正是这么一份惧怕,才让陈任能够在为孙坚做事的时候,不用缚手缚脚。 一旁的夏侯惇却是没有其他众将的那份惧怕的情感,从并州归来之后,夏侯惇便一直都是那副冷冰冰地面孔。夏侯惇冷冷地问道:“先生!正所谓放虎归山留后患,那可是整整四十万大军啊!要是就这么放回了东吴,将来主公与东吴开战的时候,不是要多应付一支大军吗?” 对于夏侯惇冷冰冰的态度,那些和夏侯惇交好的武将们纷纷担心不已,生怕夏侯惇就此得罪了这个阴险毒辣的谋士。不过贾诩倒是没有计较什么,而是笑着回答道:“夏侯将军问的好!就此放过这么庞大的一支军团归吴的确是让人心有不甘,更何况这支军团今后很有可能会成为主公的敌人。但是,夏侯将军可曾想过,这么庞大的一支军团,到底是如何从东吴穿过青州、兖州和冀州,到达幽州的?若是我们一直都不知道这条隐蔽的通道,将来在我们与东吴为敌的时候,东吴突然派出了一支队伍来到我们后方骚扰怎么办?甚至是说,东吴将他们最强的江东新军从后方直接攻取东郡城?诸公!四十万大军或许真的很强大,但和能够知道东吴的通道相比,哪个更重要?” 贾诩的解释让所有人都恍然大悟,更是让一部分人冷汗直流。他们都在想象着,自己还在东郡城中寻欢作乐,城外忽然出现了一支强大的军队杀奔城外的情景,不由得都惊起一身冷汗。 夏侯惇也是心悦诚服地向着贾诩抱拳喝道:“夏侯惇明白了!多谢先生为我解惑!” 至于一直没有说话的曹操,之前贾诩早就已经和他通过气了,所以根本没有丝毫惊讶的模样。反倒是看到贾诩说服众人的情景,让曹操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神情。在曹操心中,今天最大的收获不是确定了夺取幽州的计划,而是贾诩在曹操手下的众将中真正地竖立了威信。 贾诩虽然多智,但是贾诩却是习惯于低调处世,这样的后果虽然是让贾诩很快获得了曹操部下的友谊。但是曹操的这些部下,都是心高气傲之人,当初田丰和沮授就是没有好好处理与众人的关系,才适得其反,最后被曹操踢出了曹军的阵营当中。而没有足够的威望,贾诩虽然能够在曹军中立足,但是他却无法真正发挥曹操帐下第一谋士的作用。所以曹操才让贾诩在今日好好表现了一番,而贾诩也没有让曹操失望,非常完美展现了他的才华,夏侯惇的折服就是一个很好的信号,表示了贾诩这第一谋士的身份已经开始被众人接受了。看着贾诩被众人围住夸赞的情景,曹操不由得有些憧憬未来。 孙文台!等着吧!总有一天,我曹孟德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第二百五十七话 被人耍了 第二百五十七话 被人耍了 大汉初平十年,大汉天子刘协正式在兖州东郡上朝,改年号为兴平,也就是公元二零零年为兴平元年。撤董旻的丞相职务,升曹操为大汉丞相,并加封为魏侯,加封吴侯孙坚为大司马,位列三公。并且天下大赦。 大汉天子逃出了董旻的魔掌,使得天下心向汉室的文臣武将纷纷士气大振,而迎接天子的曹操也随之名声大震,一跃成为天下仅次于东吴孙坚的诸侯。北方的有志之士也都纷纷投靠曹操,曹操更是在所辖各郡设立了一个招贤官,挂起了牌子,写着“天下之士,唯才是举!”更加是吸引了不少寒门之士投靠,把曹操的名望再次推到了**。 正所谓几人欢喜几人忧,曹操得志了,但有人就不高兴了,首先当属那幽州的公孙瓒,时隔二年后的幽州之战,以公孙瓒的失败而告终。而这次有心报仇的关羽和张飞没有再次浪费胜利,成功地把公孙瓒给逼至幽州的都府范阳。在外无援军,城头又被攻破的情况下,公孙瓒终于选择了和历史上一样的结局,先杀死了自己的妻儿,然后放火焚楼自杀了。 至于之前曾经在幽州昙花一现,打着刘虞旗号的神秘军团,在代郡与公孙瓒一战,因为曹军的介入而变得复杂的时候,却悄然失踪了。而作为战争的胜利方,曹操也似乎遗忘了这支军团,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一支军队一般。 公孙瓒成为了曹操成名的垫脚石,永远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而作为曹操强大的另一个牺牲品董旻的日子也不好过。自从失去了汉帝这个屏障,董旻在长安可谓是危机四伏,而帐下大将李傕、郭汜擅自屠杀公卿大臣给董旻是惹了大祸。要不是这两人在西凉军中还有些威信,董旻早就杀了这两人泄愤。而并州军和杨奉的背叛,却是让董旻对身边部下极度的不信任。在并州独自统领十万大军的徐荣,便成了董旻第一个怀疑的对象,要不是李儒多次劝阻,恐怕董旻早就把徐荣的军权给剥夺了。 可以说,自从汉帝东逃之后,长安乃至整个雍州就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气氛当中,不时有将领从自己的府上被拖了出来斩首。长安城内,人人自危,就连身为西凉军军师的李儒也是小心翼翼,平日的生活也是十分低调。张济与张绣叔侄俩,因为张绣与江东大将陈任的关系,早就被董旻剥去了军权,发放到西凉的牛辅帐下为将。 而董旻自己,也是慢慢变得残暴,比起他的哥哥董卓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董旻在雍州人眼中,已经是变成了一个从地府爬上来的恶鬼,甚至还有些百姓把董旻的名字用来作为吓唬自家哭闹的小孩的方法。总之,董卓所建立起来的董氏基业,已经变得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有大厦将倾的危险。 而在东吴,刚刚带兵夺取了交州的孙坚,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顺势夺取益州的时候,却是非常快地带着大军回到了建邺。当然,只有江东新军的少数人知道,孙坚是因为接到来自建邺的一封加急密函,才放弃了夺取益州的计划,返回建邺的。 东吴建邺城内,陈任正骑着大马在前往吴侯府的路上,想起这段时间内所发生的事情,陈任都不由得感觉到头痛。 当日陈任和荀彧在陈府商议了半天也不能想出一个妥善的方法,陈任倒是提出来让徐州的孙策加大对兖州和青州的压力,让曹操不敢加大兵力,但这也是杯水车薪。陈任也只有招来蛇部的传信人员,将这份情报送到孙坚那里。 而在等待孙坚的这段时间内,陈任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孙暠所带来的问题必须要尽快解决,特别是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陈任很快下达命令,恢复了豫章太守包保的督邮身份,让包保带着豫章之兵前往扬州和豫州视察,而豫章太守一职,则是由诸葛亮之兄诸葛瑾代任。 包保在扬州和豫州巡游了一遍,所幸事情并没有发展到陈任担心的那个程度。因为孙暠的原因,扬州寿春确实是有些怨声,但是孙静还是兢兢业业地维持着扬州的政务。在得知孙暠的所作所为之后,孙静亲自到建邺向陈任请罪。陈任在孙坚心目中的地位,孙暠不知道,但是孙静却是十分清楚的。陈任看在孙静的面子上,将孙暠的监押改为了软禁。虽然一样人身不自由,但是最起码要比关在阴暗的大牢里要好得多。至于以后如何处罚,那就按照大吴氏所说,等孙坚回来决断吧。 而至于豫州更没有什么问题了,负责豫州政务的吴景是孙坚的小舅子,而且本身是官宦之家出身,对于处理政务还是有一定经验的。不过吴景倒是对寒门出身的陈任很不服气,所以才派人联系了小吴氏,暗中给陈任下套子,想把陈任给弄下去,然后他凭借着自己是孙坚小舅子的身份上位。陈任在得知这种情况之后,不由得哭笑不得,这种典型的世家之间勾心斗角,竟然也发生在自己身上。对于这件事,陈任却是没有去处理,而是将所有资料全部都整理了出来,交给了大吴氏,至于大吴氏如何处理,那就等到孙坚回来的时候再看吧。 不过大吴氏倒是没有丝毫的偏袒,等到孙坚接到陈任的密信之后,日夜赶路回到了建邺。只是在府中休养了一夜,孙坚第二日便是满面怒容地发布了命令,将孙静长子孙暠贬为庶民,逐出孙氏家族,并且发配到南越之地开荒。而孙静因为教子无方,也被孙坚给召了回来,官职也跟着连降几级。吴景也一样被孙坚召回建邺,不过却是没有孙静那么好运,一回到建邺,就被孙坚下令关进了大牢好好反省。而至于小吴氏嘛,虽然大吴氏提出要孙坚休了她,但是孙坚也是看出大吴氏其实内心是很心疼这个妹妹的,况且小吴氏也为孙坚生下了一子一女,所以孙坚还是下令将小吴氏软禁在府内,不让她与其他人接触。 经过了这一连串的动作,陈任在东吴的威望再一次得到了提升,孙坚可是为了陈任连自己的亲弟弟,亲侄儿都开了刀,甚至还差点休了自己的小老婆,孙坚的小舅子至今还关在大牢里呢。东吴所有的群臣再次明白了,孙坚对陈任的信任那是谁都无法左右的。 不过这些事都是小事,孙坚回到建邺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解决幽州的战事。可是没等孙坚和陈任等一干谋士想出办法,一个令孙坚等人都惊讶万分的消息传来了,那就是祖茂率领四十万大军成功与黄盖的水军会合,并且乘坐着黄盖的大船已经越过了青州,抵达了徐州。 在徐州登陆而并非直接坐船回建邺,这是庞统所定下的计划。事后按照庞统的说法,这次虽然看上去关羽和张飞是为了不让公孙瓒死在他们手上,而提前出兵,才让祖茂带着大军安然退走。但是能够制定出这个计划的人,绝对不会留下这么大一个破绽,还让关羽和张飞领军。十有**是为了探出路线。所以当初他们在幽州的时候,并不是直接就往和黄盖约定的海岸前去的,而是绕了一个特别大的弯子,甚至还特地往幽州的西南方向打了个转,然后突入其来的转身回到海岸。 不过要是就这么直接回到建邺,恐怕曹军还是会猜到他们是走水路,所以庞统便献计从徐州登陆,再做出一副刚刚从青州逃出来的模样,用来瞒住曹军。毕竟从海上这条路,将来很有可能成为东吴与曹军交战的一个致胜关键! 在通过军情了解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后,陈任马上便陷入了苦思,再加上荀彧、诸葛亮和徐庶的分析,陈任很快就猜出了曹军的用意,显然他们这些东吴一流的谋士是被人家给耍了。能够为曹操进献如此计谋的,绝对不会是之前从袁绍那里挖来的田丰和沮授!应为这两人向来只喜欢用那种正统的规划,而这几次曹军所用的计策一次比一次阴狠毒辣,陈任不由自主地会想起一个人的风格,所以陈任马上便让程昱安排,立刻查探现在在为曹操出谋划策的谋士到底是谁。如果真的是陈任所想的那个人的话,那么陈任等人之前对曹操所指定一系列计划就要全部推翻! 这些日子里,陈任还是等待着蛇部的回音,而祖茂所带领的大军也已经于前几日回到了建邺。此次去出征的几人都没有什么大碍,只有甘宁在从代郡突围的时候和张飞干了一架,负了重伤,但因为治疗及时,没有什么性命危险,还需调养一段时间,又能活蹦乱跳了。 坐在马背上的陈任,想起前日去看望甘宁的时候,全身都被包扎了的甘宁还是念念不忘向陈任讨酒喝的情景,不由得面露微笑。抬头一看,陈任忽然一愣,立刻拉住座下的乌云踏雪,望着前方的情景不禁满脑子的问号。 第二百五十八话 何松情动 第二百五十八话 何松情动 陈任前方正是之前陈任与孙暠的手下发生冲突的那家酒楼,此时这家酒楼已经顺利开张了,大概是这家酒楼的酒菜确实不错的原因吧,酒楼的生意一直特别的好。不过陈任此时奇怪的却不是酒楼的生意好,而是在酒楼门口看到了一个熟人。 “松儿!”陈任高声喊了一句,那站在酒楼门口帮着接待进出食客的年轻男子,不正是陈任的那个小徒弟何松嘛! 听到有人喊他,何松下意识的抬头一望,却是看见陈任正骑着那匹神骏的乌云踏雪正驻立在街口看着自己,顿时何松就不由得小脸一红。 “何大哥?怎么了?”从酒楼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子声音,一名年轻女子从酒楼里走了出来,对着何松问道。何松一看见那女子出来了,脸更是红得厉害了,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那年轻女子顺着何松的目光望去,却是一眼就看到了街口的陈任。 这年轻女子一转头,陈任就认出来了,不正是当日被孙暠意图染指的雷氏吗?雷氏当然是无法忘记陈任这个救命恩人,马上俏脸就露出了喜悦的表情。朝着陈任晃动这纤细的手臂,朝着陈任喊道:“大人!大人!” 陈任笑呵呵地驱马走到了酒楼旁,一个翻身就下了马,走到了那雷氏和何松身前。雷氏对着陈任就要拜道:“小女子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陈任马上伸手拦住了,同时趁着雷氏不注意,朝着一旁的何松一阵挤眉弄眼,把何松弄得是一个满脸通红。扶起雷氏之后,陈任笑着对雷氏说道:“雷姑娘,你这里可是生意不错啊!” 雷氏笑得十分灿烂,对陈任说道:“这也是多亏了陈大人和吴侯的帮助,让我们这个小店在建邺得以顺利开张呢!大人,现在已经是午时了,大人一定还没有吃饭吧,快快进来用饭吧!” 陈任摇了摇手说道:“我还有要事去吴侯府,就不在这里用餐了!”说完,朝着何松勾了勾手指,转身走到了坐骑旁边。那何松一头的汗水,和雷氏打了个手势,让雷氏先进去了,然后马上跟在了陈任的身后。 陈任朝着何松嘿嘿一笑说道:“小子!手脚挺快的嘛!我说你这些天怎么老看不到人影呢!” 何松通红着脸,小声喊了一声:“老师,其实我不是,我是…..” “什么不是是的!”陈任直接出声打断了何松的话,笑呵呵地说:“小子,这雷姑娘可是个好姑娘,之前孙暠那件事就可以看出来,雷姑娘虽然是商贾出身,但却是很自爱,你可要好好珍惜哦!” 何松一看陈任已经认准了,就差没有回府去拿聘礼来提亲了,也晓得,要想瞒过自己这个精灵似鬼的老师,那是天方夜谭,只有羞红了脸低着头默认了。 陈任笑着拍了拍何松的肩膀,笑着说道:“好了!我真的要去侯府有事,就不在这耽搁了,记住了,什么时候觉得妥当了,就找我或者是你几位师母商量。到时候,我们府上一定要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聘礼!”何松的爷爷几年前已经去世了,这些年何松就一直跟随着陈任,对于陈任来说,何松既是学生又是弟弟。所以,虽然陈任的嘴上在和何松开着玩笑,但是陈任却是打心眼里希望何松能够得到幸福。 何松此时已经羞得说不出话来,陈任直接翻身上马,对着何松说道:“好了!我走了!我看雷姑娘可是忙得很呢!你快去帮忙吧!”说着,也不理会何松,直接哈哈大笑掉转马头走了。 陈任经过了何松这件事,心情已经是大好,一扫之前的郁闷心情,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来到了侯府门口,翻身下马,直接将马的缰绳交给了门口的守卫。这些守卫已经换回了原来的那些经过精挑细选的老军士,对陈任也是熟悉的很,当即便向陈任行军礼,并且帮助陈任将马牵到一旁的马棚,那里有专人看守来客的坐骑。 陈任直接走进了侯府,七转八转便来到了议事厅,此时的议事厅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整洁肃穆。两边也坐满了东吴在建邺的文武官员。一看见陈任来了,所有的文武官员都刷的站了起来,向着陈任行礼。可见经过了上次孙暠的事件,陈任在这些东吴官员心目的声望再一次得到了提升,就算是那些新晋的官员也都打心底地认可了陈任这东吴最高官员的身份。 此时吴侯孙坚还没有出来,陈任向着众人抱拳回礼后,直接走了进去,来到了自己的席位。他知道,自打他进府的时候,就有人去通报孙坚自己到了,不需多久,孙坚便会到了。 陈任的席位依旧还是左手第一位,身边坐着的便是荀彧,荀彧看着陈任始终保持着一脸的微笑,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自从孙暠一事发生后,虽然大吴氏亲自向陈任等人道歉,事后孙坚也惩罚了孙暠等人,但是陈任的心里还是有股子气憋着。所以这些天来,除了面对他的妻儿之外,对其他人一直都是板着个脸,今天却不知为何变得心情这么好了? 反正孙坚也没有到,荀彧便靠在陈任的耳边问,陈任也是悄声把刚刚何松的事情说了一遍。荀彧也是看着何松长大的,一听自然也是为何松高兴,小声地笑了好几声,弄得坐在下手的那些普通官员们都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两位在场身份最高的人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不过陈任和荀彧却是不会顾忌这些人在想些什么,荀彧还在向陈任出主意,应该什么时候去提亲,什么时候搬婚宴,甚至连何松将来小孩的名字都在商量着。荀彧现在也有好几个儿子了,对他来说,何松更像是他的晚辈一般。 “哦!子赐!文若!你们在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啊?”孙坚那依旧爽朗的笑声响起,众人转头一看,孙坚正带着孙权和许褚从议事厅的后门进来,连带着陈任和荀彧,众人都起身向着孙坚行礼。 而孙坚看着陈任和荀彧却是一脸的笑容,在孙坚的笑容当中也包含了一丝放心。自从回到建邺的当天晚上,从大吴氏那里得知了整件事的经过,孙坚既是愤怒又是担心。怒是怒这孙暠和小吴氏竟然如此放肆,担心则是担心陈任等人因此对孙坚产生隔膜,甚至是离他而去。特别是陈任,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孙坚心里却是跟明镜似得。如今东吴成为天下最强大的势力,他孙坚能够成为天下最强大的诸侯,这一切都与陈任脱不开关系。而且现在东吴的一干重要武将谋士,都与陈任关系密切,陈任要是走了,只怕绝对会牵动其他重臣动静。 远的不说,但说孙坚的那些智囊团,荀彧、郭嘉,那是陈任的好友;诸葛亮、徐庶,那是陈任的师侄;程昱虽然与陈任好像没有什么交往,但程昱却是陈任派人找来的;而剩下个庞统,还是诸葛亮和徐庶的好友,也算是陈任的晚辈。陈任在这个智囊团中就是起了个中心的作用,陈任这里要是出了什么状况,这个代表了东吴运行轴心的智囊团也会顷刻间崩溃。 最最重要的是,陈任这个人没有什么野心,孙坚这些年又将陈任牢牢地绑在了孙氏身上,在临出征前,孙坚甚至还想着要将自己唯一的一个女儿嫁给陈任的长子。没想到自己这才离开一年多一点时间,自己的小老婆和侄子就差点将他这么多年的成果毁于一旦,如何能不震怒。要不是孙坚的那些谋士都一一劝阻,孙坚连杀了孙暠、小吴氏的心都有了。这些天陈任一直都是板着个脸,让孙坚也是天天跟着忐忑不安,今天一见陈任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当然是满心的惊喜。 “呵呵!”陈任笑着说道:“主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属下的一些家事罢了!” 孙坚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多问,只要陈任心情好了就行。走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孙坚直接坐好,并且示意那些仍然站着的众臣们坐下。孙坚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说道:“今日召诸位前来,乃是为了我们东吴接下来的行动,便是平定益州,一统南方!不知道诸位有什么好办法吗?” “主公!”第一个发言的,却是调回建邺城担任督军的太史慈,他对着孙坚抱拳说道:“益州刘璋性情懦弱!益州兵马也不过鸡犬之辈!末将愿提一支雄师,为主公夺下益州,生擒刘璋!”敢情太史慈这家伙嫌之前在江东新军这些打仗还没有打过瘾,这才回来多久啊,又要急着出征。 坐在太史慈对面的诸葛亮却是不慌不忙的起身对着孙坚拱手说道:“主公!太史将军虽然说得没错,但是益州也有不少勇将,我听闻那巴蜀之地有一老将严颜,年近五旬,但依然勇猛过人,不逊于荆州的黄老将军!所以属下认为,出兵固然能够获胜,但也会有所损伤,不如劝降刘璋!以主公之强势,刘璋之懦弱,益州必然归降!” 第二百五十九话 新的人才 第二百五十九话 新的人才 听着诸葛亮的献计,陈任皱着眉头,心中却是很不认同诸葛亮的想法。益州那个地方的本土势力有多么排外,从历史上刘备入蜀时的情况就能看出来。况且孙坚对待地方大世家的态度可以说已经天下皆知了,虽然刘璋性情懦弱,但是益州的真正做主的却是那些益州世家,孙坚的劝降恐怕是根本得不到那些大世家代表的认同。 显然在座的人不止陈任一个人看出了这一点,诸葛亮说完没有过多久,马上便有一人起身拱手发言,此人却是最近才在孙坚帐下任职,正是荀彧那个比他还要大上五岁的侄子荀攸。荀攸虽然与荀彧同出自一家,但是荀攸却是学习的是计略之术,擅长布局。之前虽然荀彧已经入仕孙坚帐下多年,但是荀家却是一直都没有迁移至江东,原因就是因为荀家对于孙坚连番打击大世家的举动有些顾忌。不过经过了这么些年的观察,荀家才确定孙坚并不是单纯地对待所有的大世家,依照荀家向来低调的行事风格,根本就不会遭到孙坚的打击。而且孙坚现在已经隐约有了称霸天下的气势,再晚一段时间的话,恐怕荀家就不会再受到孙坚的重用了。所以在前年,荀家便全体迁移至江东,并且派出了许多荀家子弟入仕东吴,也补充了江东基层官员不足的尴尬。 也许是同是大世家的缘故,荀攸对于益州那些大世家的心态把握的十分清楚,而益州那些世家又与荀家有些不同,他们强烈渴望着拥有左右君主的权利。特别是益州的黄、王、庞、李四家,更是掌握着益州的军政大权,是不会那么容易将手中的权利交付出去的。 荀攸也马上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并且在最后说道:“主公,属下以为,劝降之法行不通,那些益州世家绝对不会让主公入蜀的!” “哼!”孙坚冷冷一哼,自然不是针对荀攸,很明显是对荀攸话中的那些益州世家,“这些益州世家若是真敢抵抗本侯的江东雄狮,本侯定要灭他们全族!”孙坚可不是说说就是,从孙坚现在双目中的寒气就能看出,若是那些益州世家真的要抵抗孙坚大军的话,只怕孙坚当真会将他们灭族,江东的张家、许家和虞家不就是榜样吗。 陈任又是暗暗叹息,看来孙坚更是倾向于直接攻打益州,那样恐怕就不可避免地要和张任对上了,这也不是陈任所希望的结果。但是在面对益州的问题上,大家都知道益州大将张任是陈任的二师兄,所以陈任实在是不方便发言。可惜现在郭嘉又在函谷关尚未回来,荀彧则并不擅长这方面的计略,难道真的要和张任沙场相对吗? “主公!属下有一言!”忽然一名二三十岁左右的书生起身朝着孙坚拱手,此人陈任倒是看得眼生。这也怪不得陈任不认得。现在孙坚的声望可谓是每日剧增,每天都有不少人前来投靠孙坚,孙坚将招募考察的任务全都一股脑地下放给了下面的人,只是每招募一名人才就带到孙坚面前来认一认人。恐怕连孙坚都不一定全记得这些新晋的官员,更不要说陈任了。 此人看上去面容和善,不像是个谋士,反倒像是个商人。不过幸好孙坚还是认得此人,笑着问道:“子敬,你有何意见不妨说出来听听?” 子敬?陈任忽然一愣,这肯定不是名字而是字号,而且这个字号在三国时代也是顶顶有名的,难道这个长得像商贾的书生就是那位鼎鼎有名的智者? 此人脸上保持着和善的微笑对着孙坚拱手说道:“主公,属下以为,益州不宜强攻!巴蜀之人向来排外,而且民风彪悍,虽然说主公不能被益州世家所接纳,但是主公若是强行攻打益州,必定会引起巴蜀百姓的反感,就算将来主公夺取了益州,也不宜统治啊!” 此人话语一出,陈任立刻肯定了这人一定就是那位历史上有名的智者,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是却清楚地道破了其中玄机。历史上,无论是刘备还是后来的邓艾、钟会,虽然起初都不可奈何地选择了强攻益州,但到了最后一步,仍然没有放弃劝降。而事实是刘备入蜀时,要是刘璋不降的话,对于刘备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成都城城高墙厚,而且存粮丰厚,就算是守上一两年都没有问题。而刘备当时虽然成功把荆州给骗到手了,但是东有孙权、北有曹操和张鲁,若是战役一旦变成了长久的攻城战,只怕刘备还是不得不暂时退回荆州去。而后来的邓艾也是一样,就算是成功绕开了重重关卡,但只要刘禅不肯投降的话,姜维只需分出一支部队,那么邓艾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现在的孙坚虽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而且东吴的军事实力完全可以支持孙坚强取益州,但最终的损耗绝对要大大地超过孙坚的估计。 孙坚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冲动的长沙太守了,在听完这书生的谏言之后,也慢慢思索着。随即点了点头,望向那书生说道:“既然如此,子敬可有什么方法夺取益州呢?” 趁着孙坚在思索的时候,陈任一侧头朝着身边的荀彧小声问道:“文若,这书生见解不凡,你可知他是何人?”虽然陈任心里已经肯定了这书生的身份,但还是向荀彧确认一下比较好。 荀彧点点头,也认同了陈任对那书生的评价,同样小声回答道:“此人是临淮东城人,家中颇有些资产,但性好施与。姓鲁名肃,字子敬,上个月刚刚到建邺入仕,主公任命他为建邺功曹,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官职还是屈才了。” 果然是鲁肃!陈任强压住内心的惊喜,这个是在三国时代少有的大局观人才啊!当初周瑜投奔来的时候,却没有像历史上记载的那样举荐了鲁肃,陈任也不好抓着周瑜去问,时间一久,陈任也就把鲁肃给忘了。没想到鲁肃今天却是送上了门,如何不能叫陈任高兴啊! 其实这也怨不得周瑜,毕竟周瑜的命运走势已经和原本的历史有了很大的不同。在原本的历史中,周瑜是在跟随孙策打天下后,偶然遇见的鲁肃,并且因为当时周瑜的兵粮不足的原因而向鲁肃去借粮,因此而与鲁肃有了交往。而现在周瑜投靠孙坚之后,却是一帆风顺,要兵有兵,要粮有粮,又如何会好端端地跑去找鲁肃借粮呢。所以现在的周瑜根本就没有见过鲁肃,或许也只是听说过东城有个好义疏财的鲁子敬罢了,又怎么会好端端地向孙坚举荐呢? 而就在陈任和荀彧说话的这会功夫,鲁肃已经把孙坚的问题思考了一番,抬起头对孙坚说道:“主公!属下以为如今的益州虽然豪强林立,但并不团结,况且益州之主刘璋暗弱,根本无法掌控这些益州豪强。主公不妨效仿当初整治江东世家的方法,暗中联络一部分益州本土势力,引为内援,然后陈兵于益州边境,给对方施以压力。倒是内外同时运作,不用耗费一兵一卒,就能将益州弄得个天翻地覆!这样的话,益州必定是乱作一团,再无力抵抗主公的雄师,到时候主公再派人劝降,益州可得矣!” 鲁肃的想法一说出来,众人都陷入了沉思,孙坚的那些智囊团包括孙坚在内,都纷纷在思索着鲁肃此法的可行性。而陈任却是暗暗叫绝,鲁肃现在的方法不正是历史上刘备入蜀用的方法吗?刘备当时正是靠着张松、法正、孟达等一批寒门官员的帮助,才成功在攻打益州的问题上夺得了先机。若不是因为张松此后的一次失误,泄露了他们与刘备的关系,恐怕刘备等人要取益州都不用费一兵一卒。 徐庶在略微思考一番,说道:“这位大人的计策确实是良策,但是这益州世家对东吴没有好感,如何能够让他们甘心为东吴所用呢?” 鲁肃似乎已经猜到了徐庶会问这个问题,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属下所说的那一部分益州本土势力,并不是指那些益州世家,而说的是那些出身寒门,却在益州任职的那部分势力。其实不得不说那前任益州之主刘焉的确是一代枭雄,虽然已经身死,但给刘璋留下了太多太多的财产。若不是刘璋性情暗弱,不堪大用,益州必会成为东吴身后的一根刺。刘焉在统领益州时,虽然拉拢了大部分的益州世家,但同时也提拔了很大一部分寒门子弟,这部分寒门子弟并不像那些益州世家一般自顾自己家族的利益。其中很多人都是真才实学之人,可惜刘璋不能用之!这些年刘璋渐渐被益州世家控制架空,这些寒门子弟也对刘璋十分失望,若是主公这个时候能够暗中联络,以主公的雄才大略,必能得到这些人的效忠,并且帮助主公夺取益州!” 第二百六十话 入门考验 第二百六十话 入门考验 新的一天又到了,陈任这次却是没有像往日一般去侯府与孙坚等人商议,现在孙坚的主要目标是益州,陈任怎么也要避嫌。况且前几日的那次会议上,鲁肃所提出的正确方案也得到了孙坚的同意,目前也正在实施过程中,鲁肃也因此而被提升为主薄。虽然只是提升了一级,但却是本质上的提拔,事后孙坚也将荀攸和鲁肃安置到他的智囊团中,正式成为了孙坚手下的高级打工仔。 既然在对待益州的问题上,孙坚没有走弯路,陈任也就乐得清闲,干脆向孙坚请了个大假,好好在家里陪伴老婆孩子。 不过今天陈任倒是没有赖在**和娇妻温存,一大早陈任便把还在睡梦中的小陈扬给扯到了练武场上,而此时,练武场已经有一个身影正在勤奋地联系着枪术。那身影一看到陈任来了,连忙收起了长枪,恭恭敬敬地朝着陈任行礼,此人却正是刚刚回到建邺的孙坚第三个儿子孙翊。 孙翊先前是留在函谷关接受了太史慈的单独**,随后刚刚回到建邺,又跟着孙坚出征交州,还没有来得及拜访陈任。这次从交州回来之后,孙翊刚到建邺,便直接来到了陈任家里拜会。不过今天可不是来拜会那么简单,陈任在昨天特意命人转告孙翊,让他今日一早便来到陈府,当然是有原因的。 先前也说过了,陈任虽然一连收了孙策、孙权、孙翊、孙匡以及周瑜为学生,但这些人都不能算是陈任真正的弟子,陈任真正的入室弟子就只有何松以及他的长子小陈扬。不过经过这些年的接触,陈任也感觉到了孙翊的确是有学习枪术的天分,况且孙翊的三子身份摆在那里,上头有孙策和孙权两个哥哥,是绝对不会牵扯到继承人的身份上去的。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孙翊对枪术有着出乎寻常的热情和执着,这才使得陈任动了收孙翊为入室弟子的心思。 当然,虽然陈任动了收徒的心思,而孙翊更加是愿意拜陈任为师,但是这拜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自然是要经过一番考验的。所以今天才一大早把孙翊叫来,就是要准备考验考验孙翊,如果孙翊能够通过这次考验,那陈任就可以正式收孙翊为入室弟子。但是如果孙翊不能通过这次考验的话,那么就算是孙翊的天分再高,陈任也不会收录孙翊入门的。 至于陈任考验孙翊,为什么要把小陈扬也给拉起来呢?按照陈任的说法,孙翊在陈任手下学习了这么多年,这次又在枪术大家太史慈手底下学习了这么久。陈任考验孙翊的时候,小陈扬可以在一旁观看一番,必定能够受益匪浅。 不过按照小陈扬成年后的说法,却是他的不良老爹不愿意看到自己提早起床,而他却舒舒服服地睡在被窝里,心里不平衡罢了。至于这两父子谁说的对,那也只有陈任他本人才知道了。 受了孙翊的行礼,陈任捏了捏小陈扬的小脸蛋提醒,小陈扬这才清醒了一些,朝着孙翊也行了个礼。陈任直接坐到了练武场边上的座位上,这次考验自然不是他亲自动手。以陈任的身手,无论孙翊这段时间有多大的长进,只怕也不是陈任一合之敌。两人之间的实力相差太多,反而会使得孙翊的水平无法完全发挥出来,所以陈任给孙翊另外安排了一个考官。 没过多久,陈任给孙翊安排的考官就匆匆赶到了,不是别人,正是陈任的真正入室弟子何松。何松与孙翊的年纪相当,而且身手也应该只比孙翊高上一筹而已,用来考验孙翊正好。孙翊和何松也是许久没有见面了,何松在给陈任见过礼之后,也是与孙翊好好地寒暄了一番。 陈任看了一眼连身高都差不多的两人,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久别重逢后的谈话,说道:“好了!闲话也就不再多说了,今天这么早把你们叫来的目的,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废话了。你们两人过招,要是孙翊赢了,我就正式收你为我的入室弟子!当然,要是何松赢了,那么孙翊,你也就永远只是我的学生而已了!明白了吗?”陈任的这句话虽然说得不是很明白,但其中的意思却是让两人都明白了。无论这场考验的结果如何,陈任还是孙翊的老师,但是孙翊的身份却是很重要,学生和弟子这两个身份却是差别很大的。 “明白了!”孙翊和何松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孙翊的心不由得跳得厉害,要说他不紧张那肯定是骗人的。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是什么人啊?天下第一将龙将陈任啊!虽然天底下还有不少人对陈任的身手表示怀疑,但跟随陈任这么多年的他,如何会不知道陈任的武艺到了什么程度。这个世上唯一在枪术上能够胜过陈任的人,可能就是陈任的师傅童渊了。只不过童渊已经退隐多年,所以说陈任已经是代表了天下间最强的枪术大家了。 作为一心想要达到枪术巅峰的孙翊来说,这次能否正式入门,跟随陈任学习枪术,那可是代表着他毕生能否达到他的理想的关键。而机会只有这么一次,孙翊又如何会不紧张啊。深深吸了口气,孙翊拿起了自己特制的钢枪,这是代表着他一生最为关键的一次比试,任何一点疏忽都有可能会让孙翊抱憾终身。虽然对手是自己的好友,用上真枪可能有些凶险,但是真枪和木枪的差别太大,别的不说,单单就是份量的差别就有可能导致孙翊的枪术无法完全发挥出来。 而一边的何松当然也明白这场比试对于孙翊来说意味着什么,在转身挑选武器的时候,犹豫了一番,刚刚想伸手去拿那柄木枪的时候,陈任的声音却是刚好响起:“先说明一下啊!谁都不要想着在我眼皮子底下放水!我可还没老呢!要是哪个放水的话,这次的考验就此作废!” 何松一阵苦笑,以老师的智慧,自己竟然想在老师面前耍滑头,那不是班门弄斧吗?何松可不想好心办坏事,老老实实地挑选了自己最拿手的长枪,走到了孙翊的对面。 “请!”两人同时握枪抱拳,行了个礼,随即立刻摆起了架势。 孙翊这些年虽然没有习到陈任的真功夫,但是陈任平常多少还是会指点一下孙翊的枪法,加上孙翊的大哥孙策本身也是个枪术好手,从小孙翊的枪法就不俗。这次在函谷关的这段时间,董旻又没有派兵来骚扰,所以是过的十分平静,孙翊也在这段时间内接受了太史慈的倾心教导,枪术水准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而何松当然不会逊于孙翊,或许论武学天分,何松可能不及孙翊,但是从小就在陈任身边接受陈任指导的他,就算是天资平庸,也能被陈任教导成才。更何况何松的武学天分不如孙翊,那是因为孙翊的天分太高了,和一般人比起来,何松的资质也可以用天才来形容了。加上之前陈任已经发了话了,不准何松有丝毫放水,此时全力而为的何松可不是当日在酒楼旁对付那些兵痞时可以比的。 两个枪术超绝的少年都紧握着长枪相互对持,站在一旁的小陈扬也是忘记了瞌睡,瞪大了眼睛兴奋地看着这场比试。陈任微笑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儿子,练武场上的这两人的天分虽高,但还是比不上小陈扬啊,小陈扬此时才仅仅五岁啊!修习枪术也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竟然能够看透其中的玄机,虽然这两人身形未动,但是在气势上已经开始比拼了。但是这种无形的比拼又有几人能够看得出来?小陈扬现在虽然在枪法上可能还很青涩,但是现在却能够看破孙翊和何松之间的比拼,就证明小陈扬对枪术意境的理解已经开始登堂入室了! 而再看练武场的上两人,在气势上却是斗了个不相上下,光是这样单靠气势是决不出胜负的。而率先发动攻击的,却是孙翊! 只见孙翊暴喝一声,双腿用力一蹬,直接向着面前的何松跃去,手中的钢枪与孙翊的身形在空中形成了一条直线,带着破空声就刺向了何松的中门。 何松也没有想到孙翊一上来就用上这么拼命的一招,一时间竟然还找不到方法反击,只有在孙翊的钢枪刺来的那一瞬间向后一跃,在空中飞跃的过程中,手中的长枪也不忘连消带打,从上下左右连番敲打着孙翊的钢枪。 两人可以说是同时落地,只不过因为孙翊是抢先攻击,这一跃倒是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孙翊双脚一落地,双手就挺起钢枪,在空中闪过无数的枪花,连刺何松的上中下三路。 何松自然也不甘下风,之前那抱着稍稍放水的想法,也因为孙翊拼命的打法而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手中的长枪连番架开了孙翊的攻击,不时还往孙翊身上招呼,打个反击。 第二百六十一话 通过考验 第二百六十一话 通过考验 不过才是一炷香的工夫,两人便已经交战了数十个回合了,从一开始,孙翊便一直保持着攻势,一直追着何松打,而何松则是且战且退,抽空反击一下。这倒不是何松故意放水,因为孙翊的枪法本来就是攻击性强,教导孙翊的孙策和太史慈,都是性情急躁的人,一个人的性情有时候就会融入到他的枪法当中,孙策和太史慈就是这样,而他们俩所教导出来的孙翊也同样是充满了攻击性。 而反观之何松,这是不停地退让,脸色也是十分凝重,怎么看都像是在被动挨打。不过一旁的陈任却是已经看出来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一战何松必胜!虽然表面上看何松落在下风,但是孙翊明显已经全力而为,而何松却是游刃有余。与其说是孙翊在逼着何松到处逃窜,倒不如说是何松在牵引着孙翊满场跑。不过显然何松心里还是顾忌着情面,好几次机会都没有出手反击。 陈任心底嘿嘿一笑,看来是要给这个小子一点动力了!想到这,陈任忽然开口说道:“对了啊!前段时间于吉道长可是跟我说了,他的琅琊宫现在缺少一个继承人,托我帮他物色一个人选,接替他当下一任的南华仙人。松儿!怎么样?是不是有兴趣去当个道士的头头玩玩?” 道士的头头?那不还是道士嘛!何松当即心下一稟,他当然明白陈任这是在不满自己放水,自己这个老师可是说到做到的啊!何松这些天才刚刚和雷氏谈得不错,要他舍下美娇娘去当道士,那还不如杀了他。 对不住了兄弟!何松心里暗自向对手道歉,双脚在地上一顶,便不再后退,双手紧握长枪,便使出了浑身的本事开始向孙翊反击。孙翊一看何松开始正面迎敌,不但没有丝毫惊讶,反倒是双眼透出浓浓的战意,挺枪而上,一时间两人是斗得难解难分! 陈任看见何松终于也开始用全力了,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一旁正越看越兴奋的小陈扬,微微一笑,在小陈扬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练武场。 离开练武场的陈任直接回到了后院桃花林,径直走到了桃花林中的小亭中,拿起早就预备好的酒壶和竹简,一边喝着美酒,一边看书,当真是自得其乐。 约摸过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小陈扬带着何松和孙翊也跟来了。陈任抬头一看,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何松和孙翊这两人现在只能用狼狈来形容,何松那一身青色长褂已经是变成了无袖的马褂,上面还沾满了泥土,何松的小俊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青淤,让他看上去十分的滑稽。而一旁的孙翊也差不了多少,常年都穿在身上的银甲,如今只剩下右肩上的一块护肩了,连头上的头盔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头上的发髻已经有些松动,飘落下几许发丝,与何松不同的是,孙翊的右边脸颊上多了一道血痕。看这两人的模样,难道到了后面这两人比起了摔跤? 看着孙翊满脸懊悔的神情,以及何松面带愧疚的模样,两人间的胜负陈任也清楚了。陈任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和竹简,笑着说道:“好了!快去整理一下吧,待会我带你们去见师祖!” “见师祖?”因为输给了何松,想死的心都有的孙翊,忽然听得陈任这么一说,顿时愣住了,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小亭内的陈任。 陈任微微一笑说道:“干嘛这副表情啊?我又没有说过要你打赢了松儿才算是通过了考验!松儿他可是从小就在我身边学习的,要是你能够打赢他,那还拜我为师作甚?” 听得陈任这么一说,孙翊这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这种由地狱到天堂的感觉,还差点让孙翊那小心脏有些吃不消。看着孙翊高兴地蹦了起来,一旁的何松苦笑着,自己这还真是得不偿失,不过貌似这样的事情,从小何松就碰得多了,已经有些习惯成自然了。 何松总算是轻车熟路了,带着孙翊就往后院他原来的小厢房走去。在路上孙翊悄悄地对何松说了一声:“刚刚,真的是谢谢你了!” 何松回过头笑了笑:“没什么,以后大家可是同门师兄弟了,不要这么见外了!”何松那小俊脸本来回眸一笑十分的潇洒,不过脸上多了那么几块青淤之后,就显得有些搞笑了。孙翊却是没有觉得好笑,只是用力点了点头,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不用说的,他绝对不会多说,只会记在心里。 两人很快就到了何松的小厢房,这里是何松没有成年前所住的地方,成年之后,何松便自己要求搬到了外面去住。陈任也同意了,给何松在陈府旁边找了一间独门独院的房子,让何松自己居住。现在突然回到这间自己居住了这么多年的小厢房,何松看着这里没有丝毫改变的布置,不由得感触万分。 之前在路上,何松便找了个仆人让他去厨房帮着打一些洗漱的水来,何松也在房里翻出了一些以前的衣物,两人身形都差不多,所以何松的衣服孙翊也穿得合身。只不过一向习惯穿铠甲的孙翊,这次换上了长褂,有些轻飘飘地不习惯。 漱洗一番过后,两人总算是恢复了几分神采,只是脸上的伤痕却是一时间消不掉。孙翊还好,脸上也就是一道口子,止住血后倒也不怎么难看。不过何松那脸上的几块青淤,却是让何松英俊的相貌有些搞笑,有些让人忍俊不禁。 两人一起离开小厢房,回到了桃花林中,陈任看了一眼孙翊的打扮,倒是点了点头,毕竟童渊也是任侠出身,要是穿一身铠甲去见童渊的话,也不太合适。可是等到陈任把目光转向何松的时候,却是很没有风度的哈哈大笑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个老师的样子。 等到何松被陈任笑得羞红了脸,陈任这才慢慢地止住了笑容,先是擦了一下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然后挥了挥手:“好了!走吧!你们师祖住的比较远,我们争取在中午之前到吧!” 刚刚说完,一旁的小陈扬却是马上扑到了陈任的背上说道:“爹爹!爹爹!我也要去见爷爷!” 陈任转过脑袋,斜看着小陈扬笑道:“爹爹这是带着你两个师兄去入门,很无聊的,你去干什么啊?” “我不管嘛!”小陈扬就开始趴在陈任的背上撒起娇来,“我要去见爷爷!我要去见爷爷!爹爹要是不准我去见爷爷,下次见到爷爷我就去告诉爷爷,说爹爹不让扬儿看爷爷!” 陈任顿时一阵头疼,他哪里会不知道小陈扬打得什么主意,不就图着童渊给他的一些礼物吗!不过自己这个小祖宗可是当真做得出来,要是让童渊认为自己不肯带小陈扬去见他,只怕到头来吃苦头的还是他陈任自己。 “好!好!好!”陈任无可奈何地说道:“不过你一定要答应爹爹,到了那里不准吵闹!” 小陈扬自然是满口答应,乖乖地从陈任的背上跳了下来,一边连蹦带跳,一边高声喊着:“哦!见爷爷去了咯!我要去见爷爷咯!” 满眼溺爱地看着小陈扬欢快的背影,陈任对着一旁偷笑的两人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一出府,门口的军士已经准备好了三匹骏马,其中就有陈任的坐骑乌云踏雪。小陈扬一看便飞快地跑到了乌云踏雪的身边,对着这匹马中之王咯咯地直笑。可能宝马真的是通灵性吧,乌云踏雪也仿佛知道小陈扬是自己主人的儿子,一向对别人很粗暴的马王,在面对小陈扬时却是十分的温顺,底下马头在小陈扬的脸上舔了舔,舔得小陈扬笑得更欢了。 紧跟着走出门的陈任等人也来到骏马旁边,陈任一把抱起了还在和马王闹着玩的小陈扬,直接放在了乌云踏雪的马背上,然后一个翻身,便坐在了小陈扬的身后,旁边的何松和孙翊也纷纷翻身上马。陈任点了点头,便双腿一夹,带着两人往城南方向走去。毕竟这里还是在建邺城内,虽然陈任等人有些赶时间,但面对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百姓,还是不好纵马狂奔。虽然陈任在东吴也算是十分有身份的人了,但是这种利用自身的特权欺凌百姓的事情,陈任还是做不出来的。 在建邺城的一路上,倒是有不少百姓认出了这位几个月前打抱不平的大官,纷纷向着陈任行礼,能够赢得这些百姓的尊重,陈任倒是感觉到十分的骄傲,比起在孙坚的会议上被文武百官尊敬还要来的高兴。所以,虽然在建邺城内的这一段路走得很慢,但是陈任还是十分开心的,连带着身后的何松和孙翊也是挺直了腰板。 约摸走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终于走出了建邺城的南城门,朝着身后的何松和孙翊打了一声招呼,陈任便双腿一夹,提了提手中的缰绳,开始向着南方奔驰而去,而身后的两人也驱使着坐骑紧随其后。 第二百六十二话 再见童渊 第二百六十二话 再见童渊 虽然自己的弟子在江东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官了,但是童渊还是坚持住在城外的一个小山谷里,里面还有随着童渊一块迁移过来的赵家村的村民。 陈任带着两名弟子和自己的宝贝儿子奔至了山谷的谷口,看着山谷内幽静的美景,已经来过数次的陈任也不由得感慨,更不要说是第一次来的孙翊了。 招呼了看呆了的两名弟子,翻身下马,在这山谷中,如果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是不允许纵马的,这是童渊定下的规矩。 刚刚走进了山谷,迎面就走过来一对男女,陈任一看便立马眼睛亮了起来,微笑也在他的嘴角挂上。陈任马上就冲着那对男女挥着手喊道:“元大哥!元大嫂!” 那一男一女抬起头来,男的正是当日陈任和赵云去赵家村拜寿时碰见的赵元,而一旁那个美貌妇人却是赵元当年在江湖中走动结识的妻子赵方氏。说起这赵方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别看她娇滴滴的模样,当年可是一名暗杀好手呢,要不是碰上了赵元这个命中的克星,只怕现在已经是排的上名号的杀手了。 赵元和赵方氏一看便认出了陈任,都笑着和陈任打招呼,而站在陈任身边的小陈扬一看见赵元夫妇俩,就把陈任牵着自己的大手一甩,向着赵元夫妇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叫道:“元伯伯!元伯母!” 就和在孙坚的那群部下当中一样,小陈扬这么机灵可爱的小孩,在赵家村也是人人喜爱的。赵元和赵方氏一看见小陈扬也都乐得眉开眼笑,赵元一把就把跑到他面前的小陈扬抱了起来,高高地举起,还顺便在空中抖了一下,可是把小陈扬给乐坏了。一旁的赵方氏也是连忙从手上的篮子里掏出了一大块方糖,递给了小陈扬,还顺便在小陈扬的小脸蛋上捏了捏。 “扬儿!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看你元伯伯和元伯母啊!”赵元溺爱地看着小陈扬,而一旁的赵方氏也是满脸慈爱地摸着小陈扬的脸。他们的儿子赵德,也就是当年的那个光着腚子跑的小屁孩,如今也已经成年,被陈任安排在蛇部内任职。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自己儿子的赵元夫妇,现在已经是满腔的爱子之情无处发泄了。 跟在后面走过来的陈任等人笑着对赵元夫妇说道:“元大哥,元大嫂,好久没见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而身后也认得赵元夫妇的何松向二人行礼,只有孙翊不认得两人,站在一旁有些尴尬。 赵元抱着小陈扬呵呵一笑说道:“你嫂子想德子了,虽然不能见上面,但是还是准备了一些吃食,让侯府的军士帮忙送上去!” 陈任笑着说道:“元大嫂要是真的想德子了,我就去和他的上头说说,给德子放个大假,让他回家和大哥大嫂多聚聚!” 赵方氏有些犹豫地看着陈任说道:“这样,这样不太好吧?”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陈任看得出来,赵方氏心里还是很希望能和儿子多在一起。陈任一摆手示意没关系,并且说定了一回城就去说,保证下个月就让德子回来。 赵元倒是无所谓,虽然也一样想念儿子,但是身为男子,自然是明白事业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重要。赵元的目光转移到陌生的孙翊身上,对陈任问道:“子赐!这次回来是……” 陈任把身子让开,一把拉过来孙翊,对着赵元夫妇解释:“这次我在外面新收了个弟子,特地带他回来拜见师傅的!孙翊,还不拜见师伯、伯母!” 孙翊虽然贵为吴侯之子,但是经过了陈任这么些年的**,却是没有丝毫高人一等的性情,听着陈任的吩咐,便直接向赵元夫妇行礼。 “哦?”赵元面露一丝兴趣地看着孙翊,他可是知道陈任不轻易收入门弟子,严格来说也就是何松一个弟子,面前这个仍然有些幼嫩的少年能够被陈任看上收作弟子,想必有一定的特别之处吧。 赵元这一感兴趣,可就苦了孙翊了。本来听从陈任的命令向赵元夫妇行礼之后,刚刚要挺起身子,顿时就感觉到忽然有股强大的压迫力迎面扑来,压得他根本抬不起头来。这种压力,孙翊以前也只有在陈任、孙策、太史慈等一流的战将身上才感觉得到。孙翊艰难地抬起了头,却是望见眼前那个看似朴实的农夫,那宛如大山般的压力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看见孙翊竟然能够在自己的威压之下,还能抬起头来,虽然很是辛苦,但也是不错了。点了点头,便撤去了在孙翊身上的威压,笑着对陈任说道:“子赐,不错嘛!收了个好徒弟啊!” 孙翊只感觉到身子忽然一轻,那刚刚压在身上的无形的巨山忽然消失了,马上就抬起了身子,一双眼睛带着一丝惊讶,混杂着一点恐惧望着眼前这看似平凡的农夫。陈任在一旁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陈任倒是对孙翊能够通过赵元的考验很有信心,也就根本没有插手。听得赵元的说话,陈任也是笑着回答道:“呵呵!这小子还是要多多磨练一下,到时候是龙是虫还得看他的造化。”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去城里了。你师父现在应该在他自家的院子里呢!”把小陈扬给放了下来,对陈任说了一声,便在何松和孙翊的行礼中,带着娇妻向着建邺城的方向走去。 一行人就开始往山谷中间的赵家村前进,一路上也遇上了几个赵家村的村民,在得知孙翊是陈任新收的弟子,都是善意地考验了一番。结果弄得孙翊可怜兮兮的,对这个赵家村已经是十分恐惧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村落啊,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夫就能有一流战将的杀气,一个看似朴实的樵夫有着和许褚都不相上下的力气。甚至是迎面走来的一个村姑,一个眨眼的功夫就闪身到了自己的身后,还把孙翊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不容易走到了位于赵家村正中央的童府,孙翊这一路上已经是被人摧残得走路都是软软的,而在最前面的小陈扬却是满脸的笑容,刚刚这一路上所遇见的村民都给了小陈扬一些赵家村特有的吃食,现在正一手拿着一块软糖,一手拿着一个大红苹果,笑呵呵地吃着呢,而乌云踏雪的马背上也成了小陈扬临时放零食的包裹。 看着童府的大门,一旁满脸同情的何松悄声提醒孙翊:“别一脸丧气了,马上要见师祖了,快打起精神来!”而听到何松的提醒,孙翊也知道这次见童渊的重要性,只有强打起精神。 而陈任则是直接推开了大门,和在当年冀州一样的布局,童府一进门就是一个巨大的练武场。而此时,在练武场上却只有一个身影,那无疑就是陈任的师傅,一代枪术大家童渊。 如今童渊已经年近七旬了,但身体却是依旧硬朗,此时正站在练武场上练着自己琢磨出来的太极拳呢。随着童渊那缓慢的身体在空气中慢慢划过,却偏偏带起了一阵阵破空声,那么慢的动作在何松、孙翊眼里,却是看到的是一片片残影。站在一旁的众人忽然感觉到一阵阵风随着练武场中央的童渊的动作,从他们脸上拂过,而周围的沙石也不停地飞舞着,到最后竟然在童渊的身体周围围成了一个圆圈。 就看见童渊双手在身前一摆,收功凝气,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睁开了双眼,转头望向了还站在门口那边的陈任等人。 看见童渊练完了拳,小陈扬率先第一个就冲了上去,一头就扑在了童渊的身上大叫一声:“爷爷!扬儿好想你哦!” 刚刚练完功的童渊笑呵呵地抱着小陈扬,满脸慈祥地说道:“扬儿好乖啊!想爷爷为什么不来看爷爷呢?爷爷可也是很想扬儿呢!” “可是爹爹老是不让扬儿来,其实扬儿好想好想来呢!就是这一次爹爹来看爷爷,扬儿想过来,可是爹爹还是不让呢!”小陈扬很没有义气地就把自己的老爹给出卖了,还噘着个嘴巴,看上去好委屈似得。 陈任马上就是一头的汗水,心里暗骂小陈扬这个不肖的臭小子,脸上却是堆起了笑容走上前去,朝着童渊就是一拜。哪晓得童渊面对小陈扬是满脸的笑容,可面对陈任却是瞬间变得阴沉个脸,冷冷地哼了一声:“我还没有死!用不着你来拜我的山!” “呵呵!”陈任被童渊给堵了一句,当下也只有装起了傻,朝着童渊呵呵傻笑起来,“师傅,您说什么呢?您老身体硬朗,再活个百八十年的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呢!” “百八十年?亏你想得出来!真把我当成老不死的妖怪了!”哪晓得陈任这一番马屁给拍到马腿上了,被童渊给狠狠地堵了回来。难得看见陈任吃瘪的样子,连身后的何松和孙翊也是偷偷捂着自己的嘴巴,使劲忍住笑意。 第二百六十三话 拜师 第二百六十三话 拜师 一番软磨硬泡,陈任总算将自己的这位老师给哄开心了,偷偷瞪了一眼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小陈扬,随即很快便把身后的孙翊给推了出来:“这个,就是弟子今天刚刚准备收入门的弟子,特地带给师傅看一眼。” 孙翊望着眼前这个虽然白发苍苍,但身体却是十分健硕的老人,时间虽然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但是却没有压弯他的身体。孙翊虽然这一路上也算见识了不少高手,但是面对童渊,却是仿佛站立在一座高山上一般。特别是在童渊听完陈任的说话,将目光转向自己的时候,孙翊这算是真正体会到为什么童渊被称为枪术大家的原因。 这次可不用何松和陈任提醒,孙翊马上便在童渊面前跪拜了下去:“徒孙孙翊,拜见师祖!” “孙翊?”童渊的眼睛一亮,淡淡地说道:“你是吴侯的家人?” 面对童渊的问话,孙翊可不敢怠慢,忙是低头回答:“徒孙是吴侯之子,排行第三!” “哦。”孙翊低着头看不到童渊的表情,只是听得童渊淡淡的应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就连陈任和何松都没有说话,这种沉默的气氛让孙翊感觉很不舒服,该不会因为自己是孙坚之子就不让自己拜师吧?孙翊心里难免会有些胡思乱想。 而在他身前的童渊紧紧盯着孙翊看了一会,随即抬起头看着陈任,问道:“你确定要收他为徒?” 陈任没有丝毫犹豫,点头说道:“是的,我确定!” 童渊再次看了一眼孙翊,淡淡地说道:“起来吧!” 童渊的这句话对孙翊来说无疑是天籁之音,马上说了一声:“多谢师祖!”这才立刻站了起来,乖乖地低头站在那里。 童渊朝着陈任点了点头,就这么抱着小陈扬往大厅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和小陈扬逗笑。陈任偷偷地松了口气,拍了拍孙翊的肩膀,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如果说这个世间上还有谁是陈任最怕的人,那肯定就是陈任的师傅童渊,如果童渊在这件事情上不肯点头,那么陈任也不能收孙翊入门。本来依照孙翊的资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最重要的,却是孙翊的身份。虽然童渊没有反对自己的四个弟子入仕,但是童渊自己毕竟是个任侠出身,对于官府一直都有着本能的反感,所以陈任要收孙翊这个官宦子弟,童渊不同意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貌似童渊对于孙翊倒是没有多少反感,这让陈任不能不松一口气。不过陈任不知道的是,童渊并不是对孙翊没有反感,而是对陈任十分的有信心。虽然陈任是他四个弟子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但是无论是武艺还是头脑,都是四个弟子当中最出色的一个,既然陈任决定了的事,那童渊都会选择去相信。 不管怎么说,孙翊总算是通过了最关键的一关,陈任也带着孙翊和何松紧跟在童渊的身后,往大厅走去。接下来的事情则是比较繁琐和老套了,在童渊的吩咐下,童府的仆人在大厅内安置妥当。孙翊先是朝着陈任行拜师之礼,随后又向童渊磕头献茶,表示对童渊的尊敬。整个过程花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等到一切都结束了以后,午时都已经过半了。在进行拜师仪式过程中,小陈扬不敢闹腾,可是拜师仪式一结束,小陈扬就开始叫饿了,可是把童渊给心疼死了,连忙吩咐饭食。 酒足饭饱之后,童渊却一反常态的将小陈扬打发到村子里,和那些年纪相仿的孩童去玩了。而猜到童渊是有事和自己说的陈任,也是让何松和孙翊去村子里面逛逛。童渊等着几人都散开后,对陈任说道:“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说完便直接向后院走去,陈任哪里敢说个不字,马上便起身跟在了童渊的身后。 童府的大厅后面是一个小花园,布置得倒是和陈任府里的那个桃花林比较像,只不过在花园中间没有小亭,只有一个石桌围着一圈石凳。童渊带着陈任穿过了桃花林直接坐在石凳上,并对着陈任指了指面前的那个石凳。陈任也不客气,在童渊的面前坐了下来。 童渊也没有让陈任等多久,马上就奔入了主题:“我听说你们正准备夺取益州,是不是啊?” 陈任马上点头说道:“前段时间就已经定下了目标,不过具体的方案还没有出来,因为二师兄的原因,我主动避嫌,最近也没有参与到其中。” “嗯。”童渊点了点头,忽然话题一转问道:“吴侯的帐下好像有个专门传递情报的部门吧,我听说赵元家的小子就在那里任职!” 虽然蛇部是东吴的机密,但是童渊知道这方面的消息陈任是一点都不奇怪,整个赵家村不仅仅是赵元的儿子赵德,许多村民也都投身到了孙坚帐下。毕竟赵家村的年轻人成年之后,按照风俗都是要到外面去闯一闯的。既然已经迁移到东吴来了,自然就有许多村民投身到东吴军队中,而且以赵家村习武的风俗,这些身手不凡的年轻人都在东吴军混得很不错。 在得到陈任的点头承认之后,童渊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囊,丢给了陈任,说道:“以你的身份应该可以动用那个部门吧,那就帮我把这封信送过去。” “信?”陈任拿起那个锦囊一看,上面写了童渊的名字,却没有写收信人的姓名,而锦囊的封口却是密封的。不过陈任也只是稍稍楞了一下,马上便将锦囊收好,对童渊说道:“这个没问题,不知道师傅要将这封信送到哪里?” “益州,送给你二师兄。”童渊淡淡地说出几个字,却是让陈任吓了一跳,又连忙把那锦囊给掏出来看。不过他可是没有那个胆子敢拆开童渊的信,只是这么翻来覆去的看又看不到内容,倒是让陈任心里干着急。 童渊看着陈任那样子,只是淡淡地说道:“别翻了,只是一封普通的信,我不过是以师傅的名义,让你二师兄辞官到赵家村来!” 一听的童渊的回答,陈任马上就愣住了,让张任到赵家村来?陈任可是直到张任的父母早亡,而且一直都没有娶妻生子,真的算得上是孤家寡人一个。要是把张任叫来了,那就意味着让张任脱离了益州,这可就让陈任这些天一直烦恼的问题得到了解决。而且依照张任的脾气,虽然对刘璋很忠心,但是童渊可是张任的师傅,童渊的话,张任是一定会听的。 陈任马上将童渊的锦囊放好,并且朝着童渊就是一拜,童渊的这封信可是来得太及时了,真的是解决了陈任的一个大难题了。童渊却是很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说道:“我也是为了你二师兄好,为刘璋那个庸才赔上性命,太不值得了!” 陈任点了点头,他当然也明白童渊的意思,虽然童渊是比较疼爱他这个小徒弟,但并不代表他对其他三个徒弟就不关心。相反,这些年陈任和赵云都陪伴在童渊身边,童渊反倒对远在他乡的张绣和张任非常的关心。 收好了信之后,陈任却没有急着走,他知道童渊不会只有这一件事情找他,否则只要让人把信带到建邺给他就行了。所以陈任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等待着童渊继续和他说话。 童渊看了一眼陈任,点头赞许道:“不错!你的耐心倒是长进了不少!你猜的不错,我的确是有件事要你去帮,而且这件事情,只能是你一个人去办!” 陈任一听便知道童渊要他办的事情绝对不简单,不过陈任却没有丝毫的犹豫,马上抱拳说道:“是,师傅!徒儿一定尽全力去为师傅办好这件事情!” 童渊点了点头,仿佛是早就知道陈任会答应下来,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件事物,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石桌上。陈任一看,那是一块大约有手掌大小的白玉雕,玉雕的形状是一个道士的模样。 童渊看着那白玉雕对陈任说道:“你下个月带着这块玉雕,去华山走一趟!” “华山?”华山位于函谷关以西,准确来说已经超过了东吴的领土范围了,陈任对于华山并不熟悉,在后世也只是从武侠小说中稍稍了解这座五岳之一的名山。只是陈任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童渊好端端地要他带着这么一块一看上去就很贵重的玉雕去华山。 童渊却是继续说道:“你先听我说完,我要你带着这块玉雕去华山找一个人,把玉雕交给他。然后就听他的吩咐,只要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你就答应他,有没有什么问题?” 陈任摇了摇头,童渊已经说得很明确了,到时候那个人让他做什么事情,陈任是有拒绝的权利的。所以陈任也不用害怕对方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不过陈任却是对对方的身份很感兴趣。童渊在现在已经算是身份比较高的人了,能够让童渊主动派出弟子去找的人肯定也不简单。 第二百六十四话 华山 第二百六十四话 华山 华山,又称太华山,乃是五岳之一,在五岳中以险峻著称。现在的华山和后世不同,没有便利的工具,没有一条能够通向山顶的通道,而且也很少有人能够攀上华山的山顶。 华山周围的居民知道华山有四座高峰,分列东南西北四方。东边是朝阳峰,西边是莲花峰,北边是云台峰,而南边则是五岳当中最高的山峰,被称为华山元首。 童渊要陈任去的却不是最高峰的华山元首,而是东边的朝阳峰。朝阳峰算是一个比较奇怪的山峰,在山壁上都是光秃秃的岩石,险峭异常。但是在朝阳峰的山顶上,却是一片巨桧乔松,浓荫蔽日,环境非常清幽。 此时陈任已经攀爬在朝阳峰的半山腰中,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饶是陈任身手了得,在攀爬这座山峰的时候也是很吃力。自从那日从童渊那里回来之后,陈任便将童渊给张任的锦囊亲手交给了程昱,让他派人去送。随后便向孙坚请假,孙坚倒是很通情达理,知道在对付益州的时候,陈任的身份很尴尬,况且陈任也是去完成师傅的命令,也就准了陈任的请求。 经过了一番安排之后,陈任也就从建邺出发,因为童渊交待过,所以陈任一个踏上了路途。以陈任的身手,一路上倒也是安然无事,终于在童渊交待的一个月期限之前到了华山。因为距离约定的期限也只有几天的时间了,陈任也不敢耽搁,只是在山下的村落里稍稍补给了一下,便直接向东峰进发了。 不过陈任实在是没有想到,华山竟然会是如此险峻,现在他已经是攀爬在朝阳峰的半山腰,不上不下,而上面便是陈任这次的目的地,朝阳峰的主峰朝阳台。 陈任用力抓住上面一小块突出的石头,心里却在暗自腹诽,这鬼山,山壁上竟然连一根树藤都没有!大概是华山的山神显灵吧,陈任这里心里刚刚骂了一句华山,马上陈任的脚就踏空了,幸亏陈任的力气大,单靠一只手的力量就挂住了自己的身子。陈任身子就那么挂在山壁上飘来飘去,可是把陈任给惊出了一身冷汗。 “没这么灵吧?”陈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心里可是不敢对华山有任何不敬了,一门心思向上爬。虽然华山险峻,但是陈任的身手还是让陈任一路上有惊无险地爬上了朝阳台。费力地将自己的身子撑上了山顶上的一块平台,有些后怕地往下面望去。刚刚陈任可是有十来次踏空,甚至还有一次向下滑了一段,幸亏是自己抓住了一块突出的石头,这才止住了向下掉。爬上了山顶之后,陈任就这么躺在平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样的惊险再来几次的话,陈任的心脏可是吃不消了。 忽然,陈任仿佛听见了一阵阵悠扬的琴声,听在陈任的耳中,顿时就让陈任渐渐平静了下来,紊乱的呼吸也慢慢平复了下来。陈任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仔细聆听着这琴声,琴声平淡悠扬,一会好像是那小溪流水的声音,一会又好像与山顶上乔松树叶沙沙的树叶声融合在一起。 陈任不由自主地跟着琴声向山顶的树林当中走去,走了大约有百步左右,陈任隐约间仿佛看见树林中有一袭白衣。难道是师傅要我找得人?陈任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快步向前走去。 穿过了数十棵树木,陈任的视线豁然开朗,却原来是在这片乔松树林当中,是一块大约径直五十余步的圆形空地。而在这片空地中间,是个稍稍突起的小山坡,在山坡上一名白衣人正盘坐在山坡之上,双膝上架着琴,白衣人正在全神贯注地弹着琴,之前那优美的琴声就是从白衣人的手指下跳出来。 陈任虽然看不清那白衣人的相貌,但是还是没有忘记自己这次前来的目的,忙是从怀中掏出了那块玉雕,低着头走上前去,对着那白衣人朗声说道:“晚辈奉家师童师之命,前来拜见前辈!” 那白衣人的琴声骤然停了下来,过了良久,响起一声轻叹,却是把陈任给震惊了。这分明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难道这白衣人是个年轻女子?可以一个年轻女子如何能够爬上如此险峻的山峰呢? 陈任忍不住抬起了头,望向那平台上的白衣人,只见那白衣人已经将膝上的那琴放在了一旁,慢慢地抬起了头,露出了自己的相貌。顿斯陈任就被此人的相貌给惊呆了,这白衣人果然是个女子,只是这个女子的相貌实在是太美了。 陈任的三位妻子都可以当得上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而且陈任也见过孙策和周瑜的妻子大小乔,也算是见识过许多美女了,但是陈任这么一看,仍然是被这女子的美貌给惊呆了。这女子比黄月英多了一分纯真,比貂蝉多了一分成熟,比糜贞多了一分娇媚,比起大小乔也多了一分气质。在那白皙的脸庞上,一双又长又细的眼眉透露出一丝哀伤,让陈任不由得心疼起来,高翘的鼻尖下是一张小巧红润的嘴唇。这份美丽再加上身上洁白的衣饰,看得陈任都有些窒息。 白衣女子仿佛已经习惯了被男人这样直视,倒也没有什么反感的模样,只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用黄莺般悦耳的声音说道:“童师没有来吗?” 陈任虽然惊奇于女子的美丽,但是毕竟也不能算是寻常人,还是很快就回过神来,捧起了玉雕对女子说道:“家师年纪已大,实在是不太方便出门奔波,所以派下了在下前来!”陈任看这女子怎么也不像是比自己大,当然不会在自称是晚辈了。 那女子一愣,随即幽幽地说道:“是啊,童师现在也年近七旬了!对了,还不知道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陈任听得这女子刚刚的自言自语,好像和童渊很熟,该不会真的是和童渊是同一辈人吧?那岂不是陈任的长辈,陈任在心底可不愿意这样的女子成为自己的长辈。虽然陈任心里胡思乱想着,但面对美女的问话,陈任还是很快的回答:“在下陈任,家师座下第四名弟子!” “什么?你,你就是陈任?”那女子似乎很是吃惊地看着陈任,美目中闪烁着不敢置信的目光。 陈任却是不以为意,虽然世间人都知道陈任与张绣、张任、赵云是师兄弟,但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师傅是枪术大家童渊。当下陈任微微一笑说道:“陈任也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在下又何必去冒名顶替?” 那女子立刻站起了身子,陈任这才发现这女子的身高很高,虽然比不上自己,但是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平均身高来说,已经算是高的了。那女子拿起一旁的琴快步走下了小山坡,仔细看了看陈任手中的玉雕,随即朝着陈任盈盈一拜,说道:“还请公子随妾身来!”说着便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陈任知道对方已经确认了自己的身份,马上将手中的玉雕揣在怀中放好,紧跟着那女子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朝阳台另一边的悬崖边。那女子朝着陈任做了个跟过来的手势,然后竟然就这么往山下一跳。 这可是把陈任给吓了一跳,怎么好端端地要跳崖自杀了?陈任连忙往山崖边跑去,身手想要抓住那女子,可是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掉了下去。陈任趴在悬崖边瞪大了眼睛往下看,却发现那女子也只是往下掉了一段,便奇迹的在空中停住了,随即又往下掉了一段,又停住了。长长的白衣在空中飘荡,就仿佛是根本没有重量一般。 陈任顿时感到背脊一阵阵发寒,该不会是碰上女鬼了吧?不过看那女子的相貌,又或者说她是仙女更恰当呢? 正在陈任乱猜的时候,陈任的手在悬崖边仿佛碰到了什么,转头望去,却是一根绳索。绳索的一头正伸向悬崖下面,而另一头却是往朝阳台上的树林中延伸,绷得紧紧的。 陈任这才明白了过来,那女子肯定是在身上绑上了那绳索,就像是后世那些登山者一样,沿着山壁向下滑行呢。得!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在这山顶上还没有呆上半个时辰就要下山,陈任为自己刚刚上山付出的那么多辛苦不值啊! 唠叨归唠叨,为了完成童渊的吩咐,陈任还必须跟着那女子。虽然不知道那女子是如何绑在那绳索上,但是对于陈任来说,却是完全不需要什么锁扣之类的东西,陈任的一双手就比任何锁扣都要来的有用。当即陈任便抓着绳索,学着后世那些登山者的样子,踏在了山壁上,双脚往外一蹬,双手虚握,整个人就顿时飞快地往山崖下落去。感觉到掉落的速度差不多了,陈任的双手一紧,便抓住了绳索,整个人也硬生生的停在了山壁上。随即如此几次,陈任已经从山顶上落下了数百丈,向下一看,那女子正站在一块山石上,含笑看着自己。 第二百六十五话 华山仙踪 第二百六十五话 华山仙踪 “公子果然机智!”那女子笑着称赞陈任,“这绳索之法,就算是当初妾身刚刚学会的时候,也是练习了好几个月才明白,想不到公子竟然无师自通,不愧为童师的高徒!” 陈任不由得老脸一红,他若不是从后世的电视节目中学到了这些攀登技巧,恐怕还真的下不来呢。陈任只有转头左顾右看,消解一下自己的尴尬。不过这时陈任才发觉,虽然现在他们身处的山石还只是在半山腰上,但是下山的道路却没有那么陡峭了,完全可以步行下山。 白衣女子对陈任微微笑道:“请公子继续跟着妾身!”说着,又像刚才在山顶上一样,转身便走。陈任也是赶忙跟上,在跟着白衣女子的路途中,陈任马上就发觉了前面的这名白衣女子身手很不简单,这下山的通道虽然没有那么陡峭。但也绝对算不上平坦,但是这个白衣女子却是十分灵巧穿过那些山石的阻碍,非常迅速地向着山下走去。也幸亏是陈任的身手也不差,要是换上个普通人,只怕早就被这白衣女子给甩下来了。 下山地路并不长,和陈任上山比起来,可算是快的多了,大约花了三炷香的工夫,陈任便跟着那白衣女子顺利地来到了山脚下。陈任抬头看了看身后这条上山的道路,郁闷得很,早知道有这么一条通道,自己何苦要爬山爬得那么辛苦呢! 虽然下了朝阳峰,但是白衣女子却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继续向着山下的山谷中间走去,陈任只有紧紧跟在她的身后。走进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在白衣女子七转八拐的带领下,却是越走越糊涂。陈任能够肯定他现在所处的地方,绝对不是寻常人所能到的地方,单看周围高耸入云的树木,以及仿佛有人一样高的草丛,就能很好的证明这一点。 又走了良久,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陈任刚刚想向前面带路的白衣女子问一下的时候,那白衣女子却是停了下来,转头对着陈任笑道:“公子!我们到了!” 听得白衣女子的说话,陈任忙是向着前方望去,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穿过了那片树林,在前面已经没有了树木的遮掩,是一块很宽阔的空地。而在这样一个了无人烟的地方,竟然还矗立着几栋精美的建筑,咋一看过去,竟然还不比建邺城内最精美的房屋差多少。 陈任有些吃惊地望着面前的奇景,满脸的不敢置信,为什么在这深山老林当中,竟然会有这么精美的建筑?而接下来的情景更加是让陈任吃惊,在其中一座最大的房屋前方,有一伙人正围着一张桌子谈笑风生。 白衣女子似乎早就猜到陈任会如此震惊,微微一笑,向着那些正在聊天的那伙人走去。走到了其中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边低头说了些什么,顺便还朝着陈任这里指了指。陈任当然不会就这么一直发呆下去,他相信童渊是不会害他的,既然童渊让自己来找这些人,那就肯定有些什么事情,既然不会危害自己的性命,陈任又有什么不敢去做的呢? 早就想明白了这一点的陈任,先是定了定神,随即抬起腿便往那些人那边走去。而那名正听着白衣女子说话的老者看着陈任走过来,不由得单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然后点了点头,带着一干刚刚还在和他聊天的众人都站了起来,望向了陈任。 这些人这一站起来,倒是让陈任有些吃惊,不为别的,只因为在这些人当中,陈任看到了两个熟人。这些人除去了之前的白衣女子,一共有六人,其中有老有少。而陈任认得的两个人一个同样也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但是面色却是红润,正是当年给陈任医治伤病的名医华佗!而另一位满头花白的老者,陈任就更加熟悉了,不是别人,正是陈任许久没有见面的泰山大人,黄月英的父亲黄承彦。 两名老人都笑呵呵地看着陈任,而之前听着白衣女子说话的那名老者也笑着对陈任说道:“想不到童兄已经懒到了这种程度,竟然就直接派上了自己的弟子来!陈小友!还是快快过来休息一番吧!” 陈任毕竟也算是经过了大风大浪,总算也练就了一副处变不惊的大神经,快步走过来,先是对着华佗和自己的泰山大人行礼,然后再向那名老者行礼说道:“晚辈奉家师之命,特来赴约!”除了这三人,剩下的三人分别是一名看似朴实的中年人,一名外表很机灵的少年,还有一名壮硕的中年男子。 “好!好!好!”那老者笑着连声说了几声好,对着黄承彦说道:“承彦兄!你可是找了个好女婿啊!” 黄承彦一脸得意地笑道:“谁让你没有女儿呢!要不我也不介意把我这个女婿与你分享啊!”陈任一听黄承彦的这话,顿时脑门上就挂起了黑线,自己这个老丈人,还是像以前那样口不择言。 站在华佗身边的那名朴实中年男子却是笑着说道:“承彦兄,你说的可是不能反悔啊!左兄虽然没有女儿,但不是也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徒弟嘛!我看啊,承彦兄的这个女婿是保不住了!哈哈哈哈!”陈任的脑门开始冒汗了,人不可貌相,这句古话果然没有错,谁能想到这么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子,竟然能够说出这么离谱的话。 另一边一直站在老者身后的那白衣女子顿时雪白的脸庞上布满了红潮,朝着那中年男子啐了一口,转身就跑进了旁边的一间房屋内,进去后海使劲地把房门关上了。 “哈哈哈哈!马兄!你可算是倒霉了!连左兄的宝贝徒弟都敢得罪!这几天你是别想吃好饭咯!”那少年却是露出一副完全和他的年龄不搭配地表情,笑呵呵地对那中年男子说道。 只有那壮硕的中年男子望着陈任仔细上下打量,顿时把陈任看得是十分自在。那少年一见,笑着说道:“怎么?王兄莫非也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或者是女徒弟,想要和承彦兄分享这个女婿?” 那壮硕的中年男子对少年的调笑却是丝毫不在意,只是看着陈任淡淡地说道:“我倒是听闻你这几年闯出了一个不小的名头,而且连那吕布都数次败于你手,最后还死在了你的手上,对不对?” 陈任心里一咯噔,这个该不会是吕布的什么人,要来找自己报仇的吧?不过看黄承彦和华佗都只是笑着看着自己,陈任心里多少也有了些底,点头说道:“不错!晚辈与吕温侯交手了数次,几年前在汉水边,那吕温侯也死在了晚辈手中!” 那壮硕男子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左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年本应该是由童兄来进行试炼吧?” 那之前和白衣女子说话的老者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今年的确应该由童兄来进行试炼,只不过童兄没有到,而是派了他的弟子来,所以童兄的试炼也应该由他的弟子来完成。” “好!”壮硕男子马上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块火红的玉雕,看样子却是与童渊交给陈任的那块玉雕的式样是一模一样。壮硕男子直接丢给了那老者说道:“我的愿望,就是和这个小辈交手一番!小子!明日辰时!我等着你!”说罢,便转身找了一间房屋进去了。 剩下的几人对着那壮硕男子摇了摇头,那中年男子苦笑着说道:“想不到这么多年了,王兄的好胜之心依旧这么强啊!” 陈任被这些人弄得是满头的雾水,还是华佗好心,对着陈任笑道:“子赐赶了一天的路,还是先休息一番吧,你就跟老夫来吧!”说着便挥了挥手,示意陈任跟着自己来。 对于华佗,陈任还是十分信任的,马上就朝着剩下的几人行了个礼,便跟着华佗走了。 这片空地的范围十分的大,所以房屋也特别多,华佗将陈任带到一了一间小屋门口,看了看小屋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最后才带着陈任推门走进了小屋,笑着说:“看来老夫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总算是没有把你带错屋子,这是以前你师傅住的地方,虽然很久没有人住了,但是定期还是有人回来打扫的。所以还算是干净,你就先将就着住吧!” 陈任看着小屋内的物件,也只是有一张床榻、一张桌子和一个胡凳,不过在墙壁上却是悬挂着一柄长枪。整个小屋内收拾得很干净,完全不像华佗所说的很久没有人住的样子。陈任自然也是很满意地对华佗说道:“劳烦前辈了,这里很不错呢!” 华佗笑了笑,对于陈任,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华佗就很欣赏这个年轻人,华佗说道:“你一路赶路也是辛苦了,就早些休息,好好地养精蓄锐吧!明天一早可是还要和你王师叔比上一场呢!” 第二百六十六话 仙门 第二百六十六话 仙门 一听得华佗的话,陈任连忙喊住准备出去的华佗问道:“前辈,这个,能不能告诉晚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那个,那个大叔为什么突然要找我比试啊?” “大叔?”华佗显然是被陈任的这一声称呼弄得是哭笑不得,“你竟然管他叫大叔?难道你师傅就没有告诉你他的身份?” 陈任很老实地摇了摇头,一脸的无辜:“师傅就是让我拿着那块玉雕到华山来找一个人,然后听那个人的吩咐,只要是我能够接受的了的话,尽量答应那个人的要求。只是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前辈还有岳父。” 华佗一脸的古怪,看着陈任摇头说道:“你师傅这个人啊,还是像以前那么古怪!来坐吧!既然你师傅没有尽到责任,就由我来代替你师傅给你说明一下吧!” 说着便一点也不客气地坐在了床榻上,而让陈任自己坐胡凳,华佗先是向陈任问道:“我最近听说你与琅琊宫的南华真人有些来往,可有此事?” 陈任点了点头,忽然眼睛一亮,想起当初与现任的南华真人于吉第一次见面,那于吉说自己练的那套五禽戏是三大道门中最神秘的一个道门,仙门的养气之法,这五禽戏可是华佗所教授的,难道华佗就是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仙门? 看见陈任的表情,华佗便知道陈任已经猜出了一二,点头说道:“没错!老夫便是仙门的传人之一,不仅是老夫,你之前见过的那些人都是仙门的传人,这华山的仙府便是仙门的根基所在!” 陈任听得华佗的话,一时间被震撼得不知所措,只有愣在那里。自从接受了于吉的请求,帮助他们实现三道合一,陈任这些年可算是煞费苦心了。当年幸运地夺取了汉中,接受了张鲁的投降,陈任马上就和张鲁说起了三道合一的事情。只不过一向当惯了一教之主的张鲁,在政治上已经是失去了一把手的位置,现在又如何肯在宗教上也听命于人呢? 张鲁坚决不肯同意三道合一,陈任也不好对张鲁来硬的,只有派人从琅琊宫把于吉给招了过来,让于吉整整劝说了一年,并且保证张鲁在新生道教中的地位,这才征得了张鲁的同意。陈任三道合一的任务,这才算是完成了第一步。可是接下来,陈任倾尽全力,甚至是动用了蛇部所有的力量,却是找不到仙门的下落。可是陈任却万万没有想到,仙门传人却是始终就在自己的身边,准确来说,陈任他自己便是一名仙门传人。 华佗却是继续说道:“当年仙门的祖师们其实都是分别接受了道家和墨家的思想,所以才创出了仙门,仙门虽然有着墨家流传下来的各式各样的绝技,但是却秉承着道家无为的思想,所以仙门传人一直都是隐居在各处。像老夫,其实就是继承了仙门中的医术一技,本来老夫应当是隐居山林,潜心修习医术。但是时逢乱世,老夫实在是不忍看到生灵涂炭,所以才在天下间云游,救治黎民苍生。” 陈任马上就问道:“前辈,那么我师傅呢?还有,还有那个师叔?” 华佗微微一笑,却没有因为陈任打断自己而不高兴,回答道:“你师傅自然是修习的是仙门中的武技一脉,不过仙门中规矩是很特殊的,虽然我和你师傅都是同属仙门传人,但是因为我们所学的是不同的技能,所以彼此却不是以师兄弟相称。而你那个王师叔却不同,他与你师傅同是修习武技一脉,所以才是以师兄弟相称。说起来,你这个师叔在天底下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呢,不知道子赐记不记得,当年洛阳城里有个叫王越的人!” 王越?剑师王越?陈任现在已经有些石化的迹象了,想不到那个壮硕的中年男子,竟然是相传唯一能够击败吕布的王越!而且这么牛叉的人物,竟然会是自己的师叔! 看着陈任的模样,华佗呵呵一笑说道:“老夫要是你的话,就不会那么高兴!” 正在想着明天向王越讨教几招剑术的陈任,一听华佗的这句话,马上就想起来,刚刚好像王越看见自己的脸色并不怎么好,忙是向华佗请教。 华佗摇了摇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很大的问题,当年你师傅和你师叔的关系很不错,两人一个习枪,一个习剑,却也是相处的很不错。只不过随着乱世到来,你师傅和你师叔之间因为见解的不同,产生了一些矛盾。你师傅认为,仙门传人就应当遵守仙门的传统,避世修行,俗世的事情与仙门传人是没有关系的,仙门传人也不应该去插手俗世的事情。” 陈任听得点了点头,这话倒还真像是童渊说出来的,实际上童渊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只不过,为何童渊却又允许他们师兄弟几个出仕呢? 华佗却是接着说:“而你师叔呢,却是认为仙门传人都是身负绝技,应当为这乱世受苦受难的百姓尽出一份力,所以你师叔认为只有出仕,手中握有大权,才能平息这乱世。不过你师傅是武技一脉的正式继承人,并不同意你师叔的看法,所以他们师兄弟两人干脆打了一架,最后是你师傅胜了一筹,你师叔则是负气离开。” 陈任沉默了下来,接下来的事情,陈任结合关于王越的传闻也可以猜的出来,王越去了洛阳之后,千方百计地想要入仕。结果,寒门出身的王越在洛阳可以说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当时的洛阳官场只能用黑暗来形容。王越好不容易花钱买了一个官,却也只是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根本就不能实现他的抱负。最后,还是汉灵帝看上了王越的武艺,将他招来教皇子习武,实际上却还是把他当做一名保镖而已。 陈任这时也慢慢猜出了童渊的用意,童渊之所以派了自己过来,虽然表面上看是舍不下这个面子去见王越,实际上却是让自己这个手握重权的弟子来见王越,表达了想和师弟和解的意愿。不过这个王越也是倔脾气,在得知这个天下第一将就是童渊的徒弟之后,当年输给童渊的怨气又冒了出来,一定要教训教训陈任不可,这可是让陈任有些两头难。明日之战,要是尽全力吧,又怕万一错手打败了王越,更加抹了王越的面子,童渊师兄弟和解的愿望就更加难以达成了。可是要是不尽全力的话,这王越可是和童渊一个等级的对手啊,当年可是击败了陈任的宿敌吕布,就算是尽全力打也不一定赢得了呢,不尽全力那不是输得很难看,只怕到时候回到建邺,第一个饶不了自己的,就是丢了面子的童渊。 华佗却是一眼就看出了陈任的难处,笑着拍了拍陈任的肩膀说道:“你就好好休息吧,明日早上只管尽力而为就是了。”显然华佗是很不看好陈任能够打败王越,这也难怪,王越毕竟是陈任的师叔,陈任现在也不过才三十岁不到,要想打败经验丰富的王越,谈何容易啊! 见华佗要走,陈任连忙站起身,作礼恭送华佗离开,等到华佗离开之后,陈任的脸也就耷拉下来。陈任现在是感觉到自己的肩头无比的沉重,童渊的意愿,王越的挑战,还有于吉的托付,一下子全都压在了陈任的肩膀上,这让陈任如何能够轻松得下来。躺在榻上,看着窗口已经慢慢爬上夜空的月亮,陈任的眼前忽然又浮起那张美丽的容颜,陈任不由得对那个女子产生了好奇,仙门中的神秘女徒?难不成还真的是个仙女? 可能真的是今天攀爬山峰太累了,陈任就这么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呼呼地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被华佗叫起来的陈任一番梳洗之后,便草草地用了一些一早准备好的早点。而那王越却是已经站在了空地外面,手中环抱着一柄古色古香的长剑,就那么等着陈任吃完早点。 “王兄!这么早啊!”一把豪爽的笑声响起,昨天的那些仙门传人也都一个个从各自的小屋中走了出来,而那名白衣女子却是端着一碗碗早点放在了桌子上,等待那些人来食用。看来陈任所吃的美味早点,也是这白衣女子所做,不知道为何,在知道了这一点后,陈任感觉到碗中的那些白粥越来越香了。 “王兄弟!”那名白衣女子的师傅,也就是那名白发老者一看王越手中环抱的那柄古剑,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对王越说道:“他不过是个晚辈,你又何必如此认真呢?竟然要出动你师傅传给你的宝剑应敌?” 老者的话音刚落,那些原本嘻嘻哈哈的仙门传人忽然都沉默了,一个个都满脸严肃地看着王越,而那白衣女子却是一脸担忧地看着陈任。 陈任一看这架势,哪里还会不清楚王越手中的那柄剑不简单,不由得暗自叫唤起来:“我说王越师叔啊!你和师傅之间的矛盾没有必要牵扯到无辜的我吧?不就是一场比试吗?用得着这么动真格的吗?” 第二百六十七话 枪与剑 第二百六十七话 枪与剑 王越看了一眼老者,淡淡地说道:“王某平生对敌,一向都是全力以赴,不论对手是谁!”王越这句话说得是铿锵有力,没有半点回转的余地。 熟悉王越的几人都知道,王越是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了,老者叹息了一声,转头对那白衣女子说道:“琰儿,你去童师的房内将那柄枪拿来吧!” 那白衣女子作了礼,马上向陈任昨夜留宿的小屋走去,不一会功夫,便把那柄挂在墙壁上的长枪取了出来,按照师傅的吩咐,向陈任递了过去。不过这个时候陈任还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早点呢,可是看这周围人的架势,是不可能等陈任吃完早点了。陈任无奈之下,只有使劲啃了几口糕点,这才擦了擦嘴巴,拍了拍手接过了白衣女子递过来的长枪。 那白衣女子将长枪交给陈任的时候,突然轻声说道:“一定要小心!”那语气充满了关怀之意,听上去却是仿佛是一个妻子在关心上战场的夫君一般。白衣女子也马上发觉自己的失态,顿时羞红了脸,那潮红的脸庞却是多出了一丝妩媚,差点又让陈任看得呆住了。 总算陈任还是没有忘记王越正在等着和他比试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轻咳了几声,并且顺手掂了掂手中长枪的份量。这一掂不要紧,却是让陈任发觉了手中这杆长枪的不一般,因为这杆枪虽然看上去和其他的枪差不多长短,但是份量却是远远超过了陈任以前所用的所有的枪。陈任不由自主地低头望去,昨天因为太累了,所以陈任并没有仔细去看挂在墙壁上的这杆枪,现在他才发觉,这杆枪的不同之处。 这杆枪的总长度和其他的长枪差不多,但是实际上枪杆的长度却是要短很多,相反,那枪头的长度却是十分的长,大约占了整个枪身的五分之一。整杆枪全是用金属打造,只不过陈任却是看不出这是什么金属,而且就算是纯钢打造的长枪份量也绝对没有这么重。枪身散发着银白色的金属光泽,和枪尖的颜色一样,在枪身和枪尖之间却没有其他长枪的枪缨,枪身和枪尖浑然一体,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光彩夺目,而枪尖的锋刃处更是散发着丝丝寒意。 但是对于陈任来说,最满意的就是这杆枪的份量,之前陈任所用的最好的枪,也不过是当年从庞德公手上夺来的钢枪,但经过了这些的交战,那钢枪早就损坏了。后来陈任干脆是一口气打造了好几十杆钢枪留作备用,打一仗就换一杆枪。而这杆枪的份量对天生神力的陈任来说刚刚好,而且给陈任带来一种很结实的感觉,让陈任能够很放心的使出全力。 华佗笑着对陈任说道:“这是你师傅当年留在这里的佩枪,也是仙门武技一门的宝枪,被称作炫花枪。当年你师傅用过一次,便自认使用不了,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用得了。要是用不上的话……”华佗的言语中,似乎对陈任用上这杆枪并不抱有信心,只不过王越的那柄剑似乎很是厉害,如果不用这杆枪的话,则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得了的。 陈任却是微微一笑,单手一提这炫花枪,就直接在空中耍出了几朵枪花,看陈任的模样,似乎甚是轻松。倒是让一旁对陈任并不看好的仙人传人,看得都是眼前一亮。而炫花枪在陈任的手中,也仿佛是有了灵性,在空中划过的破空声,就仿佛是欢悦的呼唤声,大概是为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够有人使用它而高兴吧。 王越看着陈任能够轻松地使用这杆一直空闲已久的炫花枪,那张一直都是冷漠无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动容。身为武技一脉的传人,王越自然要比华佗等人更加了解炫花枪,当年他和童渊刚刚入门之时,本来都是学习枪法。只不过王越实在是使不动这杆炫花枪,这才放弃学枪而改学剑术。而童渊却是一直都没有放弃,每次回到仙门的时候,童渊都会来试一次炫花枪。一直到已经到达人生巅峰时期的童渊,再次输给了这杆炫花枪,这才彻底断绝了使用炫花枪的念头。想不到数十年过去了,童渊竟然教出了一名可以成功使用炫花枪的弟子。而这杆炫花枪不仅仅是仙门武技一脉流传下来的宝贝,更加是武技一脉继承人的象征,当年王越放弃了学枪,也就是放弃了成为武技一脉继承人的身份。 想到这里,王越不由得双眼有些迷茫,师兄,难道这便是你派这名弟子来的用意吗?这名弟子便是我们武技一脉的真正继承人吗?忽然间,王越的双眼由迷茫转变为坚定,并且不时散发着精光。要想我承认这个后辈的身份,可没有那么简单呢! 王越望着陈任,原本抱着剑的姿态也改变了,双手自然垂下,左手却是紧紧抓住剑鞘,全身开始散发出浓浓的战意。 陈任也开始将炫花枪停在胸口,摆出了一副攻守兼备的架势。从对面的王越身上,陈任完全能够感受到远远超过当年在汉水边吕布的战意,单从这一点,陈任就相信吕布曾经完败在王越手中的传闻。吕布虽然是马上战将,但谁要是以为吕布的步战不强,那么这个人不是脑袋被摔坏了,那就是天生的白痴。能够完败吕布,王越只怕已经不会比童渊差多少。虽然陈任现在手中有炫花宝枪,但是面对王越,也是没有必胜的信心。 左右的仙门传人都很自觉的让开了,给陈任和王越留下了足够大的空间。陈任紧握着炫花枪,对这面前的王越喝了一声道:“王师叔!得罪了!”既然陈任已经从华佗那里确认了王越就是自己的师叔,那么面对自己的长辈,陈任可不敢有多狂妄,按照晚辈向长辈比试的规矩,率先出招。 只见陈任手中银光划出一道直线,直接便朝着王越的胸口刺了过去,那尖锐地破空声,让周围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不过时间却根本弄不得他们抽空提起手堵住耳朵,转瞬之间,炫花枪的银光便已经到了王越的胸口。 王越淡淡一笑,这种程度的刺枪自然还没有放在他的眼里,还没有见到王越的手如何动的,就看见一片雪白的光幕在炫花枪的面前骤然出现。炫花枪虽然来势汹汹,但撞在这层光幕上,却是直接弹向了半空。 “山缺剑!”周围的仙门传人都是异口同声地低喝了一声。就看见王越面前的那层光幕已经消失,王越此时身体微微向前弯曲,右手高高向着斜上方举起。在王越的右手中却是握着一柄装饰十分古朴的长剑,而在剑的最顶端却不是像一般的长剑那样是尖锐的锋芒,却是平直的剑尖,就好像是长剑的最前头被斩断,缺了一小块一般。 王越的这柄剑自然是不简单,要不然那些仙门传人也不会一看见王越拿出了这柄剑而脸色大变,老者也不会急冲冲地就取出炫花枪给陈任。王越的这柄剑被称作山缺剑,也是仙门武技一脉流传下来的宝剑。这柄剑说起来,和陈任的炫花枪却是同处一地。仙门武技一脉刚刚成立的时候,武技一脉的祖师为了寻找自己使用的兵器,而到处寻找原料,却没有想到在极北的苦寒之地找到了一块天外之石,也就是后世所称的陨石。这位祖师在得到这块陨石之后,发现这陨石不同于之前所见的任何金属,而且十分坚固,重量也比同样大小的金属要重上许多,所以这位祖师便决定用这块金属来打造一杆自己惯用的长枪。 仙门是道家和墨家合并而成,当年的墨家聚集了天下各地的能人异士,自然也包括了许多能工巧匠,所以仙门中也不缺少铁匠大师。祖师将这块陨石运回仙门之后,便交由仙门的铁匠好手打造,这才有了陈任手中的炫花枪,但是这块陨石却是还剩余了许多,就这么浪费也实在是可惜。所以在征得那位祖师同意之后,铁匠们又用剩余的陨石材料打造了一柄剑,但是到最后却发现陨石的材料根本不够打造一柄完整的剑。而这陨石的质地也是十分的奇怪,无论铁匠们如何锻炼,就是无法和其他质地的金属融合在一起,最终无奈之下,只能打造出了这么一把缺少剑尖的山缺剑。不过祖师在拿到这柄剑的时候,却是十分满意,炫花枪虽然看上十分完美,但分量却是太重,而这柄剑虽然在分量上正好合适,但缺了一角,正是符合仙门道法中月盈则缺的说法。因此这两样兵器也就在仙门武技一脉中流传了下来,成为了武技一脉的宝物。 当年王越弃枪学剑,王越的师傅在王越出师的时候,便将这柄山缺剑传给了王越,王越在得到这柄山缺剑之后,除了与童渊的一战,便再也没有碰到过敌手。这其中,山缺剑给王越带来的便利也是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其他兵器在碰上山缺剑,都一碰就断,根本不能与之相匹敌。 第二百六十八话 对战王越 第二百六十八话 对战王越 正因为这山缺剑如此的厉害,就算是当年武艺胜上王越一筹的童渊,也不过是利用游走的斗法,不与王越硬拼,这才胜过了王越。所以仙门众人根本就不看好陈任能够击败王越,但是未免王越失手伤了陈任,所以才交给了陈任唯一能够和山缺剑相抗衡的炫花枪。 而陈任却是不知道其中的缘故,刚刚的那一枪陈任自然也只是试探而已,那一枪的力度大概与函谷关下吕布的力道相等。从刚刚王越应对那一枪来看,王越绝对是要超出吕布不少,要是换作函谷关时的陈任,只怕就算有炫花枪在手也是胜不了王越的。 不过现在的陈任却不是函谷关下的陈任了,经过了这些年的锻炼,特别是修炼五禽戏的养气之法后,陈任现在就算是比起斩杀吕布的时候还要强上了几分。面对同样强大的王越,陈任可是没有丝毫退缩,再次挺起炫花枪,便朝着王越飞刺过来。这次陈任没有像刚刚那样仅仅刺出一枪,而铺天盖地的枪影朝着王越的全身上下而来。 刚刚看似轻松接下陈任那一枪的王越,心里却是满是震撼,当年巅峰时期的王越,迎战那号称并州战神的吕布,虽说是干净利落地胜了,但毕竟那是自己巅峰时期啊。现在虽然王越依然像是个中年人一样,却是因为仙门的功法本来就有驻颜的效果,王越毕竟也是六十好几的人了,身体的状态已经开始慢慢下降。虽然听说陈任多次打败了吕布,但在王越心中也不过是稍稍比吕布强上一点罢了,但未曾想,陈任这第一枪竟然就比起当年所遇见的吕布还要强。这不由得让对此战信心百倍的王越,突然产生了一丝动摇,难道此战自己竟然会输? 王越不由得又想起了当年败在童渊手下的情景,眼中再次闪现了一丝坚毅,在他的眼中,陈任的身影已经渐渐和当年的童渊的身影融合在一起了。面对陈任的这一招,王越擎起手中的山缺剑,飞快地挡下了陈任的枪影。 制作这两样兵器的陨石材料的确是十分的奇怪,尽管两样兵器在空中不停地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但却是不像其他金属那般会撞击出火花。众人只看见在陈任和王越中间,不停地闪现着一道道银光,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随着两人的兵器撞击身越来越密集,王越也开始埋身与陈任交战,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陈任的枪本来就占据了长度优势,王越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让陈任就这么占据着优势。而贴身战,反倒是让王越手中的山缺剑发挥了最大的作用,本身就是走灵巧路线的剑,在陈任的身边上下飞舞。王越与童渊毕竟师兄弟那么久,自然是知道童渊枪法的最大弱点,便是不擅长贴身战,而童渊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是一样。 不过,王越这么多年没有见过童渊,却是不知道当年童渊被刺杀的经历,也不知道这些年童渊已经开始精习贴身的小巧战术,所以他的如意算盘却是打错了。 只见陈任被王越靠近了身子,却没有丝毫惊慌失措的模样,手中的炫花枪却是绕着他的身边,就像是陈任多出来的一支手,完全将王越的攻击给挡了下来。这却是打得王越越来越心惊,他与当年童渊的两大优势如今都没有了,而面前陈任的枪法却是完全在当年童渊之上,难道真的会输? 而一旁的众人也个个都是满脸的吃惊,在此战之前,谁都没有想到战局竟然会变成这样。陈任不仅和王越斗得是旗鼓相当,而且已经开始慢慢占据了优势。虽然之前已经听说过陈任在外面的名头,但是却没有想到陈任竟然厉害如斯。 之前的那个朴实的中年男子却是不停地咂舌,对着身边的那个少年说道:“小管!你看看,不愧是武技一脉的传人啊,一个个都不能用常理来推断!这陈任这么年轻,竟然有如此身手!不得了!不得了啊!” 少年也是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脑袋,说道:“看来我得重新去卜一卦了,这个陈任的命数绝对不简单!” “哈哈哈哈!”大笑的却是一直没有说话的黄承彦,他笑着说道:“怎么样?我就说我的女婿不简单吧!昨天你们还都不相信!看看!连王兄都被打得落了下风!你们哪个做得到!” 而那老者望向身边的白衣女子说道:“琰儿!看来你有希望了!” 白衣女子不由得俏脸一红,却是点了点头,一双美目望着在比斗的那个身影,脸上充满了信心。 此时陈任和王越可没有功夫去理会周围众人在说些什么,两人之间的比斗已经慢慢进入了白热化。陈任手握炫花枪,平生第一次将自己全部的力量给展现出来,每一枪都让王越不敢硬接。但是王越毕竟也是习武这么多年,比斗的经验可以说是陈任数倍,在吃了几次亏之后,便再也不和陈任硬碰硬了,王越的剑法刁钻,专门攻向陈任必防之处,这一手以攻代守也算是十分的精彩。 不过陈任毕竟要比王越年轻太多,王越虽然身体依然硬朗,但却也是年近七旬,两人缠斗了大约两个多时辰后,王越终于有些气力不支了。一个不留神,王越脚下便是一个踉跄,而陈任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一看见王越露出一个破绽,手中的炫花枪便飞快地往着王越的腰间横扫。 王越总算还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自己这脚下不稳,马上便知道不妙,紧接着就感觉到后腰一阵劲风扫过,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山缺剑横在了腰间一挡。陈任的枪直接扫在了山缺剑上,但是枪上的劲道却不是那么容易挡下来的,王越被这么一股强大的推力给扫了出去,所幸陈任关键时刻想起了面前的这个人可是自己的师叔,及时地收了几分力道,这才避免了王越被陈任这一枪给推到。 王越顺着那阵推力,直接跃了起来,在空中一个跟头,稳稳地落在了不远处,总算是保住了自己的面子。不过刚刚那一瞬间的交锋,王越和陈任都是心知肚明,王越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晚辈的对手了,再打下去只有自取其辱,不过好面子的王越又如何张得开口认输呢。 这时陈任连忙收起了炫花枪,对着王越抱拳说道:“多谢师叔指教!”陈任这句话已经是在尽力保全王越的面子了,王越的脸上也好看了许多,只是朝着陈任一抱拳,便收起了自己的山缺剑,一场比斗就这么结束了。 “哈哈哈哈哈!”老者连忙上来打圆场,哈哈笑道:“不愧是仙门中武艺最强的武技一脉啊!果然是精彩的一场比斗!” 一向在众人中间是老好人的华佗和黄承彦也是到王越身边悄声安慰,而那中年男子和少年却是跑到陈任面前好像看怪物似得看着陈任。陈任怎么说也算是见识过大场面了,却是被这两人这么看得浑身不自在,但顾忌到这两人说不定也是自己的长辈,所以还是按捺住没有发飙。 老者及时帮陈任解围,对着陈任说道:“老夫刚刚听华兄说,你师傅让你来之前并没有告诉你他的身份以及此行的目的?” 陈任点了点头,老者却是哈哈大笑道:“你那个师傅啊!还是那么古怪!好了!昨天华兄看你太过劳累,也没有跟你仔细说清楚,现在就由我来具体说明吧!”说着便把陈任拉到了之前吃早点的圆桌旁坐下,而其他人也都跟着到了桌边坐下,而王越也在华佗的拉扯下跟了过来。 老者等众人都坐定了之后,对着陈任说道:“仙门的来历,想必你应该都已经知晓了吧?” 陈任再次点了点头说道:“前几年,晚辈曾见过太平道琅琊宫现任的南华真人于吉道长,从他口中得知到仙门的一些信息。”接下来,便将和于吉的一些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包括了他答应于吉促成三道合一,以及张鲁答应的事情。 不过显然这些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完全没有丝毫的惊讶,老者捋了捋雪白的胡须说道:“三道合一?谈何容易啊!想不到太平道依然还是如此的执着啊!不过毕竟太平道是最尊崇道家祖师的一派,也难怪会如此了。这些且以后再说吧,既然你与华兄熟识,又是童兄的弟子,那我也就直接称呼你子赐了!” 陈任连声称应该的,老者微笑着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仙门的来历,我也就不必多加解释,仙门既然是道家和墨家相融合而成的,自然也就有当年墨家的痕迹。仙门中既有像你师傅和王兄这样武技一脉,也有像华兄这样的医术一脉,当年仙门初创之时,百门齐开,也算是仙门的盛事了。只不过这些年来,仙门却是人才凋零,当年的百门绝艺,如今也只剩下了六门!” 第二百六十九话 仙门考校 第二百六十九话 仙门考校 说着,老者指着在座的几人说道:“武技、医术、机关、占卜、阵法、学问。”说到武技和医术的时候,老者分别指了王越和华佗,念到机关时指向了那中年男子,念到占卜的时候指向了少年,而念到阵法的时候竟然指向了黄承彦,最后念到学问却是指向了一旁的白衣女子。 这倒是让陈任很是吃惊,且不说别人,单单就他的那个岳父黄承彦,整天一副没正经的模样,竟然是仙门阵法一脉的传人,难道他的阵法很厉害? 忽然陈任想到了历史上的八阵图,那可是诸葛亮的绝世之作,一个石阵竟然挡住了陆逊的十万大军。而就在陆逊身陷此阵的时候,出来救陆逊一命的,正是黄承彦。当时黄承彦说是诸葛亮安排他来看守八阵图的,但是八阵图是何其复杂的阵法,黄承彦当时应该已经有八十多岁了吧?一个垂垂老者如何能够临时学会一套阵法?而且后来陆逊向黄承彦求教阵法的时候,黄承彦却是说自己不会这套阵法,要是不会这阵法,如何能够在阵法中进出自如?现在看来,历史上布下八阵图的并不是诸葛亮,而是黄承彦本人! 看着黄承彦那得意洋洋的笑容,陈任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老头竟然还会藏拙了!待会一定要把这家伙肚子里面的货全部掏空不可! 老者却是在帮陈任一个个介绍:“这王兄、华兄和黄兄,老夫就不介绍了。这位马兄弟,乃是机关一脉的传人马均,机关之术可谓是如火纯青!” 马均!又是一个牛人啊!陈任一边向马均抱拳行礼,一边心中暗自感叹,马均可谓是这个时期最厉害的发明家,连诸葛亮的连弩在他看来都有值得改进的地方。当初陈任在帮助孙坚稳定江东的时候,还曾经动用蛇部的力量去找过这个马均,但却是一无所获,没想到几年之后却在这里遇见了。 “这位管小友,乃是占卜一脉的传人管轲,占卜星相,乃是天下一绝!”那少年也是站起身来和陈任行礼,不过陈任总是觉得那少年的眼睛特别的尖锐,就像是两把利剑直接**了陈任的心窝里。 管轲,虽然这个名字陈任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却不影响陈任猜出他的身份。在历史上,三国末期的时候,出了一个神通管辂,善使占卜,连曹操都特意找上他来占卜问卦,这个管轲想必便是管辂的父辈吧! 马上便轮到了陈任最关心的,这白衣女子的身份,那老者指着白衣女子说道:“琰儿认真说起来,还不能完全算是仙门的传人,只能算是半个继承人罢了。她的父亲想必子赐也曾听说过,便是蔡邕!” 陈任不由得身子一颤,蔡邕?陈任当然是听说过啊!传说是大汉最博学的人,前年却是和汉帝的那些公卿大臣们一起死在了潼关不远处的郊外,也仅仅只是差了一段路程,便可以到达有江东新军把守的函谷关了。不过陈任记得在历史上记载着,蔡琰不是早就被大漠的异族给绑架到塞外去了吗?后来还是曹操看在蔡邕的情分上,花重金才将吃尽了苦头的蔡琰给赎回来的,怎么又出现在这华山之上呢? 其实蔡琰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归根究底,却还是要多亏了陈任。当年在汜水关下,陈任一枪将吕布击败,为此吕布开始拼命的去训练提高自己的武艺,而并州军的高顺,为了帮助吕布,也开始扩编帐下的陷阵营。但是陷阵营却不是单靠训练才能够练出来的,还要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为此高顺特意带军北上,杀到了大漠异族,将大漠异族一扫而光。当时绑架蔡琰的异族还只是刚刚在回大漠的路上,却是被高顺带军将这些异族全都杀光了,在得知蔡琰是蔡邕之女后,高顺便派兵将蔡琰送回了长安,也免除了蔡琰像历史上那样饱受数十年的侮辱。 此后的事情也就不必多作介绍了,蔡邕带着一家老小随着汉帝逃出长安,但在半路上却被高顺和张辽当做了弃子,被逼得从另一条路上为汉帝引开追兵。最后却是死在了追赶过来的李傕和郭汜手中,蔡邕却是用自己的生命保护这蔡琰逃进了华山。 老者一声叹息道:“当年老夫正好在山脚下准备去游历,却发现了琰儿坐着马车被西凉军追杀,本以为只是寻常百姓,出手相救。却没有想到是蔡师弟的女儿,也算是一场缘分,老夫这才收了琰儿为徒,传授她蔡师弟的本领,好让她继承蔡师弟的传人身份。所幸琰儿从小便接受蔡师弟的教导,所习的学问已经不比蔡师弟差多少,甚至还有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想必蔡师弟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吧!” “师父!”蔡琰此时双眼已经有些红润,两行晶莹的泪水慢慢沿着那光滑的肌肤流了下来,让人看得心疼。 老者轻轻拍了拍蔡琰的肩膀,转头说道:“只可惜,当年仙门那样的风光,如今却是不能再现了,就算是仅存的这六门中,也只有你们武技一脉是枝繁叶茂,其余几门却是也要面临绝户的危险了。” 陈任也是不由得感慨,为仙门的衰败而叹息,毕竟仙门的宗旨是隐世而居,这首先就对仙门的发展限制了许多。隐世就意味着缺少良好的继承人,没有良好的继承人,又如何能够将仙门传承下去。像管轲,他的下一代还有一个神童管辂,但是管辂的下一代却是默默无闻,最后这门占卜星相的本领不也是慢慢没落,最后成为那些骗子行骗的手段了吗。 正在感慨当中,陈任忽然察觉到一个问题,这个老者称呼其他人都只是兄弟相称呼,但是称呼那蔡邕的时候,却是称蔡邕为蔡师弟。而且这个老者介绍了所有人,却是独独漏掉了自己,看他的样子,似乎其他人都很尊敬他,那么他也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吧? 陈任把自己的两个问题问了出来,那老者却是微微一笑,捋着雪白的胡须说道:“子赐的观察力的确了得,竟然能够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其实按照仙门的规定,不同门派分支之间都是以平辈论交,没有任何关系,只有同一门派之间,才会以师兄弟相称,就像是你师傅和你王师叔。而老夫也是从学问一脉中出师的,所以才会称呼蔡邕为师弟。只不过现在老夫的身份却已经不是学问一脉的传人了,所以不能代表学问一脉。” 看见陈任一脸的疑问,老者哑然一笑说道:“其实也很好理解,子赐也接触过琅琊宫的南华真人,我们仙门也有差不多的规矩,每一代都要从各门中挑选一人来担任这仙门的门主一职,老夫便是这一代的门主,老夫的名字早就已经忘了,老夫现在的道号叫做左慈!” 左慈?陈任先是一愣,却是马上瞪大了眼睛望着老者。左慈!眼前这个人,竟然就是号称三国时期最神秘的人?能够和南华老仙、于吉并称为最神秘的道士,在三国的传闻当中,曹操的死,或多或少也与左慈对曹操的戏耍有关。这么牛叉的人物,现在竟然就这么坐在自己的面前?陈任已经感觉到自己有些严重缺氧了。 不过这个时候,左慈可还没有那么大的名气,所以对陈任听见自己名号后的激动有些不太明白,但长久以来修炼道法而锻炼出来的平和性情却是让左慈不愿意多问。等待陈任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这才微微一笑说道:“子赐,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而且也是你这次前来华山的主要目的。” 陈任总算是强行压抑住见到传说中的人物而激动万分的心情,看着左慈继续说道:“其实仙门一直都还有一个特殊的规矩,仙门平时都是不限制各门的修行或者是学习,但是每过十年,各门的传人都要回到仙门进行一次考校。那就是各门的传人轮流完成试炼,试炼的内容便由其他门派的传人来发布。当然,各门派的传人首先不能发布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来作为试炼的内容,其次,负责完成试炼内容的门派传人也有权拒绝完成试炼的内容,但却表示该门派传人的能力不行。上一次是轮到医术一脉的传人华兄来完成试炼,老夫好像记得当时童兄给华兄安排的试炼内容便是照顾好他弟子吧,看来子赐也是受益匪浅啊!” 陈任听得左慈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难怪陈任一负伤,华佗就正好出现在建邺呢,原来都是自己的师傅童渊安排的啊!想通了这一点,陈任立刻感受到了师傅对自己的关怀,心中也是暖暖的,更是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完成师傅的意愿,将王越带回建邺! 左慈看着陈任说道:“上一次的考校,华兄不仅完成了童兄的试炼任务,而且把其他几门的试炼任务也完成的很好。而这次的考校对象便是武技一脉了,也就是子赐你来接受试炼!” 第二百七十话 请求 第二百七十话 请求 刚刚还在心底感激着童渊关怀的陈任,一听左慈的话,顿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左慈问道:“前辈,你,你,你说的是由我来接受试炼?” “不错!”大概是觉得陈任现在的表情有趣吧,左慈脸上的笑容又浓了几分,就连之前因为想起了父亲惨死而黯然神伤的蔡琰也是不由得破涕为笑,左慈指了指王越说道:“子赐刚刚不就已经通过了王兄的试炼吗?王兄虽然同是属于武技一脉,但是你的师叔,有资格先给你下达试炼任务!不过接下来,你还要通过其他五门的试炼呢!” 华佗等人却是微微一笑,对左慈说道:“左兄不必说了,子赐也用不着伤脑筋,昨夜我们几个已经商量好了,我们医术、机关、占卜和阵法四门都是同一个试炼内容,那就是给我们四门寻找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子赐现在可是贵为东吴大都督,手中可是有不少人才啊,相信这个问题应该是很好解决吧!” “没问题!没问题!”陈任这个时候自然是知道这其实也是华佗和黄承彦在帮着自己呢,生怕马均和管轲给自己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便一起给陈任出了这么一个简单的任务。不过陈任却是不知道,这个问题也不是完全为了帮助陈任,这一两个偏门的人才问题在掌控占据半壁江山的东吴来说算不上什么问题,但是对于这些隐居的世外高人,手中又没有半点权力,要寻找一个满意的弟子,自然是难上加难了。要不然,仙门也不会落得如此没落的下场。 仙门的六门中已经有五门的问题解决了,指剩下蔡琰所代表的最后一门了,蔡琰的年纪比起陈任来说,都可能还小几岁,自然不存在继承人的问题。所以华佗和黄承彦的那一招,对蔡琰没有用,陈任有些紧张地看着蔡琰那张美丽的容颜,却不知道蔡琰会提出怎样的问题。 蔡琰与左慈相互望了望,左慈朝着蔡琰点点头,蔡琰这才像是鼓起了勇气,向陈任说道:“陈公子!妾身有一事相求,还请陈公子能够答应。若是陈公子办到了这件事情,那么就算是陈公子完成了我这一门的试炼!” 陈任立刻竖起了耳朵,生怕漏听了一个字,而其他仙门传人却都是满脸的平静,似乎早就知道了蔡琰会有什么请求。蔡琰双眼中慢慢露出一丝仇恨的目光说道:“这件事若是在别人眼中是难上加难,但是对陈公子来说却是轻而易举!妾身希望陈公子能够为家父报仇,杀死李傕和郭汜!” “李傕和郭汜?”陈任皱起了眉头,这两人现在躲在长安,要杀他们可不是像蔡琰所说的那么简单呢。不过眼前的这个时候可不是陈任装怂的时候,特别是面前还是蔡琰这样的美女,陈任立刻拍着胸口咚咚响:“没问题!这件事情就交给在下了!长安城破之日,便是李傕和郭汜命丧之时!” 蔡琰却是摇了摇头,说道:“陈公子误会了,妾身的要求不是等到陈公子带兵攻破长安,再去杀死李傕和郭汜,而是希望陈公子现在就去杀了这两个恶贼!” “现在?”陈任瞪大了眼睛看着蔡琰,“蔡小姐的意思,难道是希望在下去刺杀这两人?” 蔡琰点了点头:“本来这次妾身是希望童师能够出手,但是没有想到童师没有来。不过陈公子的身手已经不逊于童师,所以希望陈公子能够帮助妾身报此杀父之仇!” 陈任沉默了下来,这件事可不是那么容易答应下来的。依照陈任的个性,虽然平日里都很懒惰,但是只要是他答应了下来,那就一定会办到。对于李傕和郭汜,若是单纯的厮杀,就算是以一敌二,陈任也是有信心能够一举把这两人斩下。但是问题是这两人似乎也知道之前残杀公卿犯了众怒,现在成天都龟缩在长安城内,根本就不出来。 虽然前几年陈任也是成功地潜入长安,并且还把貂蝉给救了出来,但是现在的长安城和几年前的长安城已经是不一样了。自从并州军带着汉帝叛逃之后,董旻已经将长安城戒严,围得像个铁桶一般,根本就无法进出。就连蛇部在长安的分部,现在也已经完全撤出了长安城,陈任想要像几年前那样潜入长安城那可是十分的困难的。 陈任抬起头望着蔡琰说道:“蔡小姐,这件事难度太大,是否可以容在下考虑一天,明日定给蔡小姐一个满意的答复!” 没有得到陈任当面答应下来,蔡琰虽然有些失望,但毕竟陈任也没有把话说死,蔡琰也知道这件事情可以算是九死一生,陈任要好好考虑也是人之常情。当即蔡琰点头道:“是妾身莽撞了,陈公子可先考虑一段时间,若是陈公子确有难处,也可以拒绝,妾身自然给陈公子另一个试炼任务,绝不难为陈公子!”说完,蔡琰向众人行礼过后,便转身离开,直接回到了她自己的小屋去了。 众人也都松了口气,王越双目紧紧盯着陈任说道:“这长安城内虽然是龙潭虎穴,但你身为武技一脉的传人,却不应当惧怕,我认为你应当接受!” 王越的话音刚落,那边黄承彦就囔起来了:“不行!不行!王兄你这话说得是轻巧,敢情不是你去!这长安城内危机重重,蔡兄虽然不是武技一脉传人,但他的剑法也不会比你差多少!结果还不是死在了乱兵当中,那长安城内至少有十万西凉军,董旻帐下还有无数猛将!子赐,你不能去!你要是有了个万一,那月英怎么办?虽然有些对不起琰儿,大不了他日你率兵攻下长安城,把李傕和郭汜活捉了送到琰儿跟前,让她亲手报仇不也是一样的嘛!” “哼!”王越冷哼了一声,“你们阵法一脉,成天也就是躲在后面研究阵法,又如何明白我们武者的想法?陈任他首先先是一名武者,身为一名武者,应该是勇而无惧!哪怕长安城内的敌军再多,也不能退缩!” “放屁!”事关自己女儿的幸福,黄承彦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马上站起身来吼道:“他首先是我的女婿!是我女儿的夫君!而不是什么狗屁武者!” 面对黄承彦的粗口,王越显然也有些动火了,不过王越动火可不像黄承彦那样只会动口,王越双目散发着寒光,紧紧地盯着黄承彦,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剑了。一旁的华佗连忙拉住了王越的手臂,而左慈也拦下了黄承彦,以防两人随时打起来。 华佗说道:“两位!这件事毕竟是子赐自己的事情,应当由子赐自己做决定,我们还是不要干扰子赐吧!” 陈任此时正皱着眉头在思考着,一听到华佗的说话,这才发觉圆桌旁的黄承彦和王越竟然变得剑拔弩张,却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不过现在陈任却是没有这个心情去理会,朝着众人一抱拳:“诸位前辈,晚辈先回房休息一下,请见谅。” 知道陈任是要回房安静的考虑一下,左慈微微笑道:“子赐刚刚也是累到了,先去休息吧!” 陈任行了个礼,这才拿起炫花枪,转身回到自己的小屋去了。既然讨论主角也走了,王越和黄承彦也没有借口争吵了,两人都是相互白了一眼,头一瞥坐下,却也是让华佗和左慈松了口气。 马均忽然眼前一亮,对身边的管轲说道:“你不是号称能占卜未来吗?不如占卜看看陈任是否会答应琰儿的要求!” 管轲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占卜只能认事而不能认人,这个选择是陈任自己做出来的,我只能在他作出决定之后,为他占卜吉凶,但却无法为陈任做出选择。” 听得管轲的话,马均顿时泄了气,转头向左慈说道:“左兄,你也劝劝琰儿吧?原本我们还以为她只是要陈任带兵攻打长安,却没有想到她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现在这种情况,去长安城刺杀董旻的帐下大将,这难度也太大了!” 左慈苦笑着摇着头:“琰儿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你们别看琰儿平日柔柔弱弱地,但她的性格却是外柔内刚,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琰儿只怕是连一天都不愿等。要不是她的体质太弱,无法修习高深的武艺,只怕她早就舍弃了她父亲的门派,投入武技一脉修习武艺了。其实这丫头心里苦着呢,大家也不要去太苛责她了。” 众人也都沉默了下来,大家想想也是,杀父之仇,又如何能够轻易忘记。蔡琰又身为一名弱女子,无法亲手报仇,那心里的苦楚只怕是更加深了,平日里蔡琰强颜欢笑,但谁又能想到她心里的痛楚呢! 已经回到小屋内的陈任,却是不知道屋外众人的感慨,他心里却是在不停地盘算着是否答应蔡琰的请求,去长安城刺杀李傕、郭汜。 第二百七十一话 刺杀 第二百七十一话 刺杀 从陈任的本意来说,那是很想答应蔡琰,毕竟蔡琰的心情陈任也能够理解。但是陈任现在已经不是当年孤身寡人一个了,他有三个妻子还有三个孩子,一个有家室的人是不能够再随随便便地冒险了。陈任如果想要帮助蔡琰,那除非这件事对陈任也有很大的帮助,要不然陈任没有理由去做这件事。 李傕和郭汜虽然身为董旻现在手上的为数不多的大将,但是能力却是十分平庸,他们对于董旻根本就没有任何帮助。相反,李傕和郭汜与李儒之间存在着十分大的矛盾,若是就这么除去了李傕和郭汜,那么只会让李儒在董旻身边得势。陈任情愿面对十万西凉军,也不愿面对李儒这样一个心狠手辣,却又十分聪明的家伙,若是让李儒在董旻身边得势,谁知道董旻会不会又玩出什么花样来。 一想到李儒,陈任的眼睛忽然一亮,之前蛇部长安分部在长安最后传出来的消息说明,因为吕布之死,似乎那董旻对李儒很是不满。之后,在追击汉帝的路上,原本属于李儒一系的杨奉叛变,更加让董旻对李儒产生了怀疑。说不得这次刺杀李傕和郭汜,能够给这个李儒的脚下的火再添上一点柴! 想到这里,陈任就开始慢慢琢磨起这件事情的可行性,甚至是开始谋划好整个事情如何策划。 长安城内,李傕府上。 虽然已经是半夜,但却依旧是灯火通明,此时正是李傕在宴请郭汜。 两人自从随董卓起兵以来,就一直都是莫逆之交,像这样的相互宴请,每个月都要举行好几次。前几年因为他们屠杀公卿一事,两人都低调了许多,这段时间一看风头过了,便又开始恢复常态了。而今天,一直等到了子时,郭汜这才在李傕的陪同下,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李府的大门。 “哎呀!李兄!都说了让你别送了!我又没有喝醉!”郭汜一把推开想要扶住他的李傕,却没有想到没把李傕推动,倒差点把自己给推倒了。 李傕好气又好笑地把郭汜扶好,朝着一边的军士瞪了一眼:“还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快把郭将军扶上马!”那几名军士这才如梦方醒一般,慌忙小心翼翼地将醉眼迷离的郭汜给搀扶上马。 李傕对着那些军士喝道:“一定要好好护送郭将军回府!听到了吗?” “喏!”虽然说西凉军的素质已经有所下降,但这些都是从西凉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就算是比起以前跟随董卓打江山的那支西凉军也差不了多少。 看着郭汜在数名军士的护送下,就这么渐渐消失在大街的夜幕中,李傕这才放心的往府里走去。刚刚的那场酒宴,虽然李傕并不像郭汜那般喝得大醉,但也有些脚步虚浮。走进了大门,李傕回过头顺便让看守大门的军士将大门关上。 “啊——!” 还未等军士关上大门,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大街上飘进了李府。刚刚走进前院的李傕一听到这声惨叫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立马转过身往大门外跑去。跑到大门门后,看见那些军士也是从大门的门缝中伸出个头向外面探看,李傕马上抬起脚就踹:“还不给我去看看大街上出了什么事!还有你!立刻给我召集府内的精兵!” 李傕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但是毕竟是征战多年,这些应付紧急措施的经验还是有的,他能够确定,刚刚那一声惨叫声发出的地方绝对不会太远!这是一阵阵的呼喝声也从大门口传了出来,刚刚被李傕踹出去的那名军士在大街上望了一会,便马上朝着大门内的李傕喊道:“将军!是郭将军!郭将军他们遇到刺客了!” “刺客?”李傕一听那是更加缩了缩脑袋,虽然他与郭汜算是知交好友,但并不代表他会为了郭汜去拼命。谁知道外面藏有多少刺客,要他为了郭汜奋不顾身地带着几名军士去救人,他可没有那个胆子。所幸李傕府内的军士反应都还很快,不一会工夫,便有一支数十人的小队赶来了,李傕看着这么多精锐士兵,这才壮起了胆子,带兵杀出了李府,朝着发出呼喝声的大街上杀去。 没走几步,就看见在大街上,几名黑衣人正在上下跳跃,不停地向着站在大街中央的数名骑士扑杀,那数名骑士不就正是刚刚从李府出来的郭汜一伙人嘛!一看只有几名黑衣人,李傕更加放心了,大手一挥,便指挥着后面的军士上前援助。 “有人来了!扯!”其中一名黑衣人一看李傕带着数十名军士冲了过来,沙哑的嗓子向同伴喝了一声,顿时其他几名黑衣人都同时向着四方一跃,马上就消失在夜空当中。 “擅杀公卿的不义之徒!人人得而诛之”那把沙哑的声音随着那最后一名黑衣人的消失,在夜空中飘荡。 李傕顿时脸色铁青,这话很明显就是冲着他和郭汜来的,李傕阴沉着脸朝着那些等待他命令的军士吼道:“还发什么呆!给我追!” 那些军士一听到李傕的命令,立刻分作几队,朝着那些黑衣人逃走的方向追去。李傕这时的脸色也才好了一些,快步走到郭汜那一堆人那里查看。原来刚刚郭汜和一干军士正走在大街上,突然遇到了袭击,郭汜本来也是醉醺醺的,可是身边的一名军士被突如其来的刺杀者直接砍下了马,临死还发出的那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让郭汜一下就把酒给吓醒了。眼看着刺向自己胸口的匕首,郭汜慌忙侧开了身子,却是没有完全让开,被那匕首给刺中了右肩窝。现在的郭汜满脸苍白,不过大部分原因是被这次刺杀给吓的,那肩窝上的伤口没有流多少血,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郭兄,怎么样?”李傕蹲在郭汜身边,看着郭汜那一脸的苍白,还以为郭汜受了多重的伤呢。 郭汜下意识地打了个颤,一看是李傕,这才放松了下来:“没,没,没事!皮外伤!” 李傕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回我的府上包扎一下吧!”说着,便让军士搀扶着将郭汜送回了李府,李傕还不放心,让一名军士拿着自己的军符到长安城的守军那里调派一支军队来守卫。 回到刚刚收拾好的宴会大厅,一名医官正在为郭汜包扎伤口,虽然那伤口并不深,但还是疼得郭汜嘶嘶地倒吸冷气。一看见李傕铁青着脸走了进来,郭汜马上就问道:“李兄!怎么样?抓到那些刺客了吗?” 李傕摇了摇头,转头问向医官:“怎么样?郭将军的伤没有什么问题吧?”刺客都喜欢在武器上抹毒,李傕已经看出郭汜的伤并不严重,但却担心伤口中毒。 医官这时已经包扎好了,对着李傕拱手回答:“郭将军的伤并无大碍,只需调养一段时间即可!” “嗯!”李傕点了点头,便挥手示意医官以及一旁的军士和下人都离开。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大厅内就只剩下了李傕和郭汜两人。 李傕阴沉着脸说道:“郭兄!你今晚遇刺在我看来有些不对劲!” 郭汜苍白的脸色已经有了些好转,冷冷地一哼:“还不是那些公卿的余党!等到明日,我定要带着人马把长安城搜个遍!” “不对!”李傕摇头说道,“郭兄,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吗?” 郭汜虽然还没有想通,但是看李傕的模样,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忙是凑上前问道:“李兄!你的意思是?” 李傕皱着眉头说道:“对方能够很清楚的知道你在我府上饮宴,而且还了解你回府的路线,而且最重要的是,对方离开时所说的话!” 郭汜却是满头的雾水:“所说的话?不就是说要为那些公卿报仇吗?” “不!”李傕很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要是那些刺客已经得手,说出这番话,倒还合乎情理。可是我刚刚就在想,他们并没有得手,却喊出了自己的来意,难道就不怕我们搜城将他们给找出来吗?” 郭汜也是被李傕给点明白了,紧紧盯着李傕:“李兄,那你的意思是,这次对我动手的,并不是那些大臣的余党,而是另有其人?” 李傕一拍大腿说道:“没错!我怀疑那些刺客是临走的时候故意那么一说,就是为了要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在那些大臣的余党身上,这样他们就能顺利洗清嫌疑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人会这么做呢?”郭汜也相信了李傕的推断,低头思索着自己最近是否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会让对方使出这么狠毒的手段。 李傕却是阴测测地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说道:“不用想了!这长安城能有多大,能够有能力作出这件事情的,而且还和我们兄弟俩有仇的人,除了他,就没有第二个人!” 郭汜的眼中一亮,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拉住李傕:“李兄,难道你说的是……” “李儒!” 第二百七十二话 勾心斗角 第二百七十二话 勾心斗角 郭汜被刺杀一事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长安城内却是依旧如故,就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不过,在有心人眼里,这长安城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平静了,暗中的浪潮只怕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可怕。 在相府内,董旻正端坐在议事厅的上首席位,冷眼看着前方,而在他的前方,李傕和郭汜正跪在正前方,此时,两人正哭得稀里哗啦。 “丞相!我们兄弟二人,自老丞相起兵的时候就跟随在左右,为董家出生入死数十年!想不到现在竟然会遭到董家人的暗算!”李傕一边哭一边朝着董旻说道。 一边的郭汜则是哭得更加厉害,直接趴在地上干嚎:“丞相!若是丞相真的要杀我们兄弟两个,就请丞相现在动手,我们兄弟俩情愿明明白白地死在丞相手上!” 董旻冷眼看着这两人的表演,前几日郭汜被刺杀的事情,董旻早就已经得到线报,不过他才不会相信这两人会真心送上门让董旻来杀。现在的董旻已经不是刚刚上任那会什么都不懂,他当然明白这两人是在逼着自己表态呢。 不过董旻又岂会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角色,经过这些年的磨练,已经成为了政治上的老油条。董旻先是冷冷一笑,随即在两人抬起头的时候又马上换上了一副和善的笑脸,笑着对两人说道:“哎呀!李将军,郭将军,两位可是西凉军的老将了,老夫想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吧?来来来!两位将军还是快快请起吧!不要在这样嘛!” 李傕和郭汜自然是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一边抹着泪,一边站起来。李傕对着董旻抱拳说道:“丞相!这长安城被我们西凉军围得严严实实,外人如何能够进得来?长安城内,没有丞相的命令能够调动兵马的,除了我们兄弟俩之外,也没有几个人了!我们兄弟二人平日里低调行事,又何曾与他人结怨?总之我们兄弟俩的性命就放在丞相手中了!还请丞相为我们兄弟二人做主!” 董旻却是摆了摆手,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微笑说道:“两位将军不必着急!这样吧!郭将军遇刺之事,老夫定会着令下面迅速查明,两位将军还是暂请安心回去,老夫定会为两位将军做主!” 李傕和郭汜两人偷偷相互望了一眼,心知这个时候还不能逼董旻逼得太紧,要不就会适得其反了。李傕和郭汜两人便朝着董旻抱拳喝道:“一切就听丞相安排!末将告退!” 在得到董旻许可之后,两人这才转身离去。但是李傕和郭汜却不知道,就在他们两人转身的那一瞬间,董旻那张和善的笑脸立刻冻结,变得阴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两人的背影散发着丝丝寒光。 郭汜遇刺这件事上,董旻倒是和两人有着一样的看法,认定了是李儒搞的鬼。不过李傕和郭汜两人在他面前玩的这个小把戏却是让董旻很是恼火。 “难不成这些人当真以为我是瞎子不成?”等到李傕和郭汜两人彻底走了之后,董旻愤愤然拍击桌子。尽管这两人让董旻十分的恼火,但是董旻却不能动他。自从并州军叛逃之后,董旻帐下已经是面临无将可用的境界,若是斩了这两人的话,董旻到时候还真的没有人去带兵迎战曹操和孙坚。至于李儒,虽然董旻对李儒很不满,但毕竟还是自己的侄女婿,怎么说也算是半个董家人,只要李儒不要做得太过分,董旻还是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且不说董旻这会生着闷气,相府门外,刚刚走出来的李傕和郭汜两人接过军士前来的坐骑,翻身上马。郭汜低声对着李傕说道:“李兄,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 李傕冷冷一笑,看着那相府的大门,拉着郭汜慢慢向着两人的家走去,对着郭汜低声说道:“怎么可能!你难道以为董旻这只老狐狸真的会因为我们两个在他面前哭一场,就把李儒给杀了吗?李儒怎么说也是董卓的女婿,董旻对董卓最是尊敬,没有确实的证据,董旻是绝对不会对李儒动手的!” “啊?”郭汜没有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马上问道:“那我们刚刚那场戏岂不是白演了?” 李傕眼中闪着阴寒,冷笑着说道:“怎么会白演?今天我们就已经给董旻一个印象,那就是李儒要害我们,虽然这次董旻没有处罚李儒,但那也是因为我们没有损伤。要是等到我们再一次遇刺,甚至是因为遇刺而受到重伤,那董旻肯定是要怪罪到李儒身上,要是他不拿李儒问罪的话,也不好跟西凉军上下交待!” 郭汜为难地看着李傕:“李兄,且不说我们还不知道那李儒何时派刺客来暗杀,要是他们来杀我们哪里会留手到,既能把我们刺成重伤,而又不伤及我们性命呢?” “呵呵!”李傕笑道:“郭兄!你糊涂了?李儒派来的刺客做不到,难道我们自己派来的刺客还做不到吗?等过几日,我们就找几名死士,冒充刺客,到我们的府内转上一圈。在我们身上刺上一刀,拿捏好分寸便是,再将这些死士全都灭口!到时候,看那李儒如何脱身!只不过又要苦了郭兄,到时候还得再挨一刀了!” “哈哈哈哈!”一听到李傕的主意,郭汜也是很满意,仰天一笑,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李兄说笑了!怎么说我们也是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汉子,只要能够扳倒李儒那个家伙,哪怕是挨上一刀,就是挨上十刀我都不在乎!” “好!”李傕喝了一声彩,“郭兄,咱们这一刀绝对不会白挨!等到李儒这家伙倒台之后,董旻手上也只有我们两人,到时候他不想重用你我二人都不行!长安最后也就是我们兄弟俩说了算了!” 憧憬着李傕给他描绘的美好未来,郭汜也是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起来,两人的笑声顿时传遍了空荡荡的大街。 几日后的夜里,李傕府上。 “啊——!刺客啊!” 一声凄惨的叫声划破夜空,原本已经熄灯了的李府一时间全都亮堂了起来,无数军士都手拿着兵器从李府内外涌了出来,将李傕的厢房给团团围住。不一会,几名黑衣人从李傕的厢房内猛地窜了出来,直接就朝着那些围在外面的军士扑了过去,这些黑衣人一个个都身手了得,但是最终还是寡不敌众,全都死在了这些西凉军士的刀枪之下了。 “将军!将军!”数名军士的小队长冲进了厢房,只见李傕身穿着便装躺在了地上,浑身上下已经满身鲜血,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正直接插在了李傕的左胸口。 那几名小队长慌忙上前把李傕扶了起来,李傕虽然因为流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保持着清醒,对那些小队长断断续续地说道:“快!快!快去看郭将军府上!这刺客不会只来刺杀我,郭将军有危险!快!快!去……”可能是剧痛的原因,李傕的话还没有说完,人便晕了过去。 那些小队长一个个都是大惊失色,慌忙把李傕抬到榻上,并且让房外的军士赶快去把府内的医官找来。其中一名小队长对另外几人说道:“刚刚李将军说到郭将军也有危险,你们几人赶快去带人保护郭将军!李将军这里有我呢!快去啊!” 其他几人一听也知道,这多耽误一刻,那郭汜也就有可能有性命之忧,这个罪过他们这些普通小队长可是担待不起的。况且眼前李傕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当即都朝着那名小队长一抱拳,便立刻转身走出了房门,带着自己的部下急匆匆地赶出了李府,朝着郭府赶去。 那几名小队长的脚步声刚刚一消失,原本晕过去的李傕忽然睁开了眼睛,坐起身子来,朝着那名留下来的小队长阴测测地一笑。那名小队长连忙拜道:“将军!一切都按照将军的吩咐!” 李傕皱着眉头捂住左胸,刚刚那一番动作,牵动了左胸的伤口,那把匕首还插在那里,血正啵啵地往外流。李傕满脸痛苦地咬了咬牙,低声喝骂:“这个混蛋,下手还真重!外面那些人都死了吗?” 那名小队长自然知道李傕问的是那些黑衣死士,马上回答道:“回禀将军!死了!全都死了!末将还特意在他们身上要害部位都补上了一刀,绝对没有活口!” 李傕冷冷一笑:“很好!那郭汜那边怎么样了?” 小队长献媚地笑了笑,马上回答:“将军放心,全都是按照将军的指示,那边派去的死士都是下得黑手!保证郭汜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好!”李傕喝了声彩,心中暗暗说道:“哼哼!郭汜啊郭汜,你可不能怪兄弟我不讲情义啊,要是你不死,那董旻又岂会动手杀李儒呢?为了我们的计划能够成功,也只有委屈你了!再说了,这也是你自己没有警惕,两个人共享,又如何比得一个人独享好呢!” 第二百七十三话 刺杀成功 第二百七十三话 刺杀成功 李傕这想到开心之处,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却有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李傕是龇牙咧嘴。李傕一痛便把脾气撒在一旁赔笑的小队长身上,冲着他低声吼道:“还在那里傻笑什么!还不快给我去找医官过来!难道要看到我疼死吗?” 那小队长也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马上点头哈腰便转身出去准备给李傕叫人去了。还未等到那小队长走到门口,就看见在黑暗当中,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划过,直接洞穿了那小队长的喉咙。小队长连一声哼哼都来不及发出,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而另一边榻上的李傕却正好把头转了过去,完全没有看到这惊艳的一幕,再听扑通一声的时候,李傕甚至还张口骂起那个小队长:“混蛋!吵什么!还不快给我出去找医官!” 不过这次李傕却是没有听到那小队长的回答,皱起了眉头转过头就要破口大骂,可是等他转过头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个越来越大的枪头。 “扑哧!” 那银白色的枪头毫无悬念地刺进了李傕的脑门,李傕也只来得及抖了一下,随即便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透过那点点烛光,枪头的另一端的人影也渐渐露了出来,不是陈任还是何人。 陈任直接收回了炫花枪,那血渍顿时飚了出来,洒在了榻上到处都是。陈任冷冷看着那李傕的尸体,微微一笑,想不到李傕竟然抢先下手将郭汜给杀了,这倒是省了陈任的一番手脚。陈任转身将倒在血泊里的那名小队长抗了起来,往房门门缝一看,外面还有一队左右的士兵在守卫,不过人数不多,看守的视线肯定是有漏洞的。陈任抗着一具尸首,却依然是轻飘飘地一跃,飞上了房梁,那里有他之前潜进来的一个缺口,陈任从那缺口轻巧的钻了出去。到了房顶上,陈任左顾右看,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守卫看不到的死角,轻身一跃,就这么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几日后,从长安传来一个惊天的消息,董旻帐下两员大将李傕和郭汜都被人刺杀了。不过,令人费解的是,长安之主董旻竟然低调处理了两人的后事,也不见他缉拿凶手,倒是让长安周围的百姓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董旻有意封锁消息,但是这个消息却是传得很快,没过多久就传到了正在对董旻的领地虎视眈眈的曹操那里了。 曹操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召集了文武官员在自己的府上商讨。曹操刚刚将这个消息说出来,首先那些投降过来的并州将领就一个个哈哈大笑起来。当初在长安的时候,他们可没有少受李傕和郭汜的气,特别是在吕布战死之后,李傕和郭汜根本就没有把并州的一干将士当做战友看待,成天趾高气昂。这次得到这两人的死讯,可是给他们出了口恶气。 不过身为曹操第一谋士的贾诩却是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曹操一看便问道:“先生,可是有什么问题?” 贾诩点了点头:“属下在投奔主公之前也是在那董旻帐下呆过一段时间,这李傕和郭汜平日嚣张跋扈,得罪了不少人,远的不说,单是他们纵兵屠杀公卿一事,就算是他们被人刺杀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属下奇怪的是李傕和郭汜死了之后,董旻的反应。董旻虽然不如其兄董卓那般圆滑,但是极为护短,这李傕和郭汜虽然才能一般,不过却是跟随董卓的老部下了。现在这两人被刺杀,董旻没有道理会如此平静低调地处理两人的后事啊!” 经过贾诩这么一说,不仅是曹操,就连那些兴高采烈的并州将领也一个个都安静了下来,他们也是跟随了董旻一段时间,自然是知道董旻的性格。之前并州将领们都为李傕和郭汜的死高兴,却没有想到董旻的反应有多么反常,现在听贾诩这么一说,这才都想起来,董旻的反应根本就不像是以前他们所见过的那个护短的董旻嘛。 “贾大人所说的没有错!”张辽皱着眉头说道,“我曾听温侯讲过,当年董卓病逝,董卓的旧部都在为谁来继承董卓的位置而议论纷纷。是温侯、李儒和徐荣三人推举了董旻上位,原因就是董旻护短的性格,温侯、李儒和徐荣认为,董旻这种护短的性格,必然会让董旻在极快的时间内得到董军上下的拥护。依照董旻这种性格来说,如此低调处理李傕和郭汜之死,的确不是董旻的行事风格!” 夏侯渊一撅嘴,笑呵呵地拍着坐在他身边的张辽的肩膀说道:“哎呀!文远!何必想那么多!要我说啊!就算是那长安城里有什么名堂,那也是他们之间鬼打鬼!我们只需要在一旁看热闹就是了!我还希望他们打得越来越凶呢!最好是他们自己把自己给解决了,到时候我们就不费一兵一卒夺取了他们的地盘,那样岂不是美事一桩!”张辽那种豪爽的性格,无论是在哪里都受到欢迎,这才在曹操手底下呆了几年,马上就赢得了夏侯渊等一干曹操的老将的友谊。 夏侯渊刚刚的那一番话说到最后,却是不大不小地开了个玩笑,让在座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起来,也算是扫去了少许沉闷的气氛。 “报——!” 就在众人哄笑的时候,一名军士双手高举着锦囊跑进了议事厅,直接交到了曹操的身前。 曹操拿起了那个锦囊,挥手让那名军士退下,随即解开密封的锦囊,并从锦囊中取出了一张锦帛。展开一看,曹操的脸色马上一变,抬头对贾诩说道:“先生,这是刚刚从长安得来的情报,董旻帐下的军师李儒身染重病,突然病故!” “什么!”饶是一向沉稳的贾诩也是不由得大声惊呼,曹操连忙将手中的锦帛递给了贾诩,贾诩慌忙展开一看,那眉头却是皱的越发紧了。 “好!此贼死得好!”在听到曹操所说的这个消息后,那些并州将领一个个都是站起来叫好,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高顺也不例外。 也无怪乎他们会如此激动,之前他们便已经认定了,虽然吕布是死在陈任手中,但真正却是被李儒给害死的。吕布一直都是他们并州军的首领,吕布被李儒害死了,他们自然是恨不得杀了李儒为吕布报仇。 不过就在这些并州将领情不自禁欢呼的时候,那贾诩却是对着曹操说道:“主公!这其中大有文章!” 当年李儒在董卓身边一向以智谋著称,不知道为董卓进献了多少阴险毒辣的谋略,对于李儒的智慧,当初曾经在董卓手底下为臣的曹操是深有体会。李儒的死对于董旻乃至整个西凉军团的意义是怎样的,曹操当然是十分清楚的。对于李儒的死,曹操心里的高兴劲可不比高顺、张辽这些并州将领少多少,只不过曹操没有将这些情绪流露出来罢了。不过这时却是听到贾诩蹦出了这么一句,倒是把曹操给吓了一跳,曹操连忙问道:“先生,你说什么?” 贾诩对着曹操拱手说道:“主公!属下认为,这李儒之死与之前李傕和郭汜被刺之间肯定有关联!” 曹操连忙示意那些还在欢呼雀跃的并州将领安静了下来,然后对贾诩说道:“先生有何想法,还请尽管说给我听!” 贾诩点了点头说道:“之前属下不是曾经说过吗?那董旻极为护短,但如今李傕和郭汜被刺身亡,那董旻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更没有下达命令追查凶手,这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董旻他已经知道了谁是凶手或者说是幕后指使者!现在李儒却是死得这么突然,这就让属下立刻想起来,当初在长安的时候,那李儒和李傕、郭汜之间是有很深的矛盾。而且后来诸位并州军的将军也曾说过,在西凉军中其实也分作李儒与李傕、郭汜两个对立的派系。李儒现在还不到五十岁,一向身体健康,根本不可能就这么突然病亡,若是属下没有猜错的话,那李儒是死在了董旻的手上,只不过为了避免影响西凉军的士气,才对外诈称李儒是暴病而亡的!” 曹操马上就反问道:“先生!那李儒可是董旻手下的第一智囊啊!况且文远刚刚也说过了,当年董旻上位,完全是靠了李儒等人的推举。就算是董旻忘恩负义,但是李儒还有一个身份,他是董卓的亲女婿啊!董旻如何可能去杀李儒呢?” 贾诩摇了摇头:“主公!董旻此人虽然比不上董卓那么圆滑,但骨子里也是十分狠辣,李儒虽然是他的侄女婿,但是一旦李儒犯了董旻的忌讳,董旻也不会顾忌到李儒的身份了!” “董旻的忌讳?”曹操跟着念了一边,忽然眼睛一亮,对着贾诩问道:“先生难道是说,这派人刺杀李傕和郭汜的,不是别人,正是这李儒?” 第二百七十四话 可怜的孙匡 第二百七十四话 可怜的孙匡 曹操一说出李儒的名字,贾诩却是露出了一副古怪的表情:“这其实也是属下一直猜不透的关键,从现在的种种迹象来看,可以肯定是李儒派人刺杀了李傕和郭汜。董旻在得知之后,碍于李儒的身份不好当面拆穿,才暗中杀死了李儒,并对外称李儒是病死的。但是据属下在长安时对着李儒的观察,此人虽然阴狠毒辣,但却是个极为顾全大局的人,而且对董氏是忠心耿耿。虽然李儒与李傕、郭汜之间矛盾重重,但应该不会对李傕和郭汜动手,要不然,以李傕和郭汜两人平庸的才智,早就不知道被李儒设计害死了几百次了!” 曹操也是很赞同地点了点头,当初在董卓帐下的时候,只要李儒站在他的身边,曹操就能感觉到一阵阵阴寒之气,就仿佛身边趴着一头恶狼一般。而那李傕和郭汜当初曹操也见过几次面,若不是他们两人在董卓身边的时间很长,恐怕连吕布手下的八健将都比不过,李儒还弄死他们实在是太简单了。而那些并州将领听了贾诩的话,也是纷纷点头同意。 贾诩皱着眉头说道:“这正是属下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虽然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的确是李儒杀了李傕和郭汜,然后被董旻给害死了。但是属下总是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李儒这次是被人陷害的,刺杀李傕和郭汜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曹操也是皱着眉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先生是说那些被李傕和郭汜屠杀的公卿大臣的余党?” 贾诩却是摇了摇头:“不对,这次李儒显然是被人陷害了,要不然董旻不会这么快就动手害死了李儒。那些公卿大臣都是李傕和郭汜擅自做主屠杀的,那些余党就算是要报仇,也只会直接刺杀这两人,而不会去刻意陷害李儒。而且那些余党都已经是虾兵蟹将,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悄声无息地进入戒备森严的长安城,成功刺杀有重兵保护的李傕和郭汜。” 被贾诩直接否决了自己的观点,曹操也没有什么恼怒的表情,而是继续皱着眉头。贾诩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主公!其实属下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属下却是感觉到这件事恐怕与那江东孙坚有关。” “孙坚!”这下不只是曹操,曹操座下的所有官员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现在曹操发展得是风生水起,但是东吴孙坚就像是一只猛虎横卧在身边,虽然现在猛虎在打瞌睡,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猛虎就会扑上来将自己撕咬吞下。 贾诩将众人的表情都收在眼中,心中暗自叹息,看来孙坚的强势带给这些人的阴影还不是一般的大。不过贾诩还不能确定是孙坚出的手,因为贾诩实在是想不出来,为什么孙坚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刺杀李傕和郭汜? 如果贾诩知道陈任费了那么大功夫去刺杀李傕和郭汜,还把长安闹得天翻地覆,只是因为他答应了一个美女的要求的话,不知道贾诩一向自诩机智过人的脑袋会不会变成一团浆糊。 不过这个时候陈任可不知道因为他,曹操这一窝人都皱着眉头杀伤脑细胞,陈任现在却是开心得很。不过他的开心却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个别人正是现在在陈任身边学习的孙坚四子孙匡。 自从那天晚上杀死了李傕之后,陈任就利用蛇部长安分部的渠道从长安城逃了出来。就如他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后来发现李傕身死的西凉军士,又发觉守护李傕的那个小队长莫名失踪了,这刺杀的罪过就全都堆到那个小队长身上去了。加上之前陈任和一干蛇部的杀手的那番作秀,董旻在得到李傕、郭汜被刺身亡之后,便马上认定了是李儒干的,也就按照陈任的计划那样将李儒给毒杀了。 刺杀了李傕和郭汜之后,陈任直接回到华山向蔡琰汇报了结果,便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建邺,他已经是有些等不及知道童渊寄给张任的那封信的效果了。不过一回到建邺,得知自己的三儿子孙翊已经正式拜入陈任门下的孙坚,马上就把好不容易在家里休息的孙匡给陈任送来了,期待着陈任能够再把孙匡也收入门中。反正坐在家里等待着消息的陈任正无事可干,就很干脆地答应了孙坚好好训练孙匡,于是孙匡苦难的日子到头了。 孙匡的体质比起孙策和孙翊那是大大的不如,就算是比起孙权,也还要差上一点。不过陈任却是没有丝毫留情,完全按照当年训练孙策的标准来训练孙匡。每天孙匡都是被陈任给折磨得去掉半条命,还要当做小陈扬的陪练。孙匡虽然是孙坚的四子,但是因为天赋的原因,身手竟然还比不上才开始习武不到一年的小陈扬。 这每天一次的陪练,就成孙匡一天最难受的时候,孙匡怎么说也有十五六岁,竟然每天都被五岁不到的小陈扬给打败。那滋味,还不如绕城跑个十来天呢!不过陈任又怎么会去顾及孙匡的意愿,孙匡好几次都想赖在家里,却是被孙坚拿着扫帚给赶出来。 今天,孙匡依然是继续着苦难,站在练武场做小陈扬的陪练。陈任站在一旁看着孙匡和小陈扬对持,心里却是暗暗叹息。陈任这些天也不是无缘无故地折磨孙匡,也是在观察孙匡的潜力限度。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陈任不得不感慨,这孙坚的优秀基因大概已经全都给了前三个儿子了,这孙匡的资质是在是平庸得紧,若不是孙匡有这么显赫的身世,恐怕也只能是一辈子做个普通的平民了。 在练武场上,孙匡小心翼翼地对持这面前比他矮一截的小陈扬,这段时间他可是没有少吃这个小鬼头的苦头。小陈扬虽然年纪不大,而且修习枪法的时间也不长,但是小陈扬的枪法却是刁钻异常,让孙匡根本防不胜防。 小陈扬嘴角微微一笑,在孙匡看来那就仿佛是恶魔的微笑,孙匡立刻心下暗呼不妙。果然,孙匡的眼前一花,那小陈扬就已经失去了踪迹,下一刻,孙匡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嘻嘻地笑声。可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孙匡就感觉到双腿的内环处一阵刺痛,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而在孙匡的身后,那小陈扬正笑嘻嘻地拄着木枪看着孙匡。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经过了这些天的观察,陈任也算是充分了解了孙匡的潜质,虽然有些对不住孙坚的期望,但也只有老实地告诉孙坚了。 孙匡一听到陈任的话,顿时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马上便躺在了地上直喘粗气。陈任却是马上喊道:“起来!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每次练习之后,不管有多累,都不能躺下,要不然这一天的训练就白费了!” 孙匡被陈任这么一吼,顿时打了个冷颤,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是在一旁练习完枪法的孙翊也结束了枪术的练习,满头大汗地走了过来,朝着陈任一拱手说道:“老师!你交代我的练习已经做完了,接下来继续做什么训练,请老师吩咐!” 陈任看了一眼孙翊,心里却在暗暗感慨,这同胞兄弟怎么会差别这么大呢?孙翊来得比孙匡早,做的训练量也比孙匡大,看看孙翊现在还是中气十足,可那孙匡就像是个死鱼一样!陈任一看到孙匡那副模样,就算是当年的孙权,也比他好得多了。陈任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对孙翊说道:“你再去两千次刺枪练习吧!基础是最重要的!” “是!老师!”孙翊一点折扣都不打,直接抱拳喝了一声,便转身去练武场另一头的靶子那里去了。 陈任再转头望向孙匡,看着孙匡苦着个脸,陈任就没有心情了,对着孙匡说道:“你就回去休息吧!从明天开始,也不用这么早来了,恢复到以前的作息习惯吧!” 孙匡一愣,就差点没有高兴得跳了起来,朝着陈任一拜之后,便满脸欢喜地转身离开。陈任却是有些可怜地看了一眼孙匡的背影,估计等到孙匡回府把自己的话告诉孙坚以后,看着孙匡不成器的孙坚肯定是要狠狠揍一顿孙匡的。那个孩子的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成才,陈任的话虽然说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孙坚应该会很清楚。只怕就算是一向疼爱自己儿子的大吴氏,也不会维护孙匡,说不得还会跟着孙坚一块教训他呢!可怜的孙匡啊!但愿孙坚能够下手轻一点吧! “爹爹!那我呢?是不是找师兄练对战啊?”小陈扬最近开始练习对战,这也让原本就很好动的小陈扬开始恢复了对枪术的热情,这次竟然主动向陈任提出继续练习了。 陈任摸了摸小陈扬的小脑袋瓜,张嘴刚刚要回答,忽然看到练武场的门外,黄月英的那个婢女青儿正满脸焦急地往这里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向陈任呼喊道:“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第二百七十五话 小陈茹 第二百七十五话 小陈茹 陈任马上便拉着小陈扬迎了上去,那青儿快步走到陈任的身前,一边踹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大人!大人!您,您,快去看看吧!小,小姐,小姐她,小姐她……” 陈任这一听,马上就急了,青儿口里的小姐,已经不是黄月英了,而是陈任的那个宝贝女儿小陈茹。一听到青儿说小陈茹出了事,陈任如何能不着急,平日里的冷静什么的全都丢到脑后了,抱起小陈扬就往后院跑。 陈任就这么一路狂奔,转眼间就跑到了后院,一看妻儿们都不在后院,估摸着应该是在厢房里,马上身子一转又往女儿的小厢房跑去。 一到厢房门口,就看见房门大开,厢房内传出叽叽喳喳的女子说话的声音,陈任一头就钻进去大声呼喊着:“茹儿!茹儿怎么了?” 一进厢房,就看见自己的三位老婆大人正围坐在榻上,而陈任一直担心不已的小陈茹此时也坐在三女中间,头上扎着两只丫角小辫,瞪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正好端端地玩着拨浪鼓,不时还发出咯咯的笑声。一看见陈任进来了,向来就喜欢爹爹的小陈茹就向着陈任张开了小手,奶声奶气地喊着:“爹爹,爹爹抱抱!” 三位老婆大人睁大眼睛看着陈任,陈任也是呆望着房内的几人,不是说小陈茹出事了吗?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小陈扬很不满意老爹抱着他的方式,直接从陈任身上爬了下来,跑到黄月英身上撒娇去了。 陈任也是满脸疑惑地走上前,一把把小陈茹给抱了起来,问三位妻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为什么青儿会来告诉我茹儿出事了!”走到榻边,陈任才看到了在榻的里面,自己的二儿子小陈抗正躺在那里呼呼大睡呢。 陈任一问起了,三位妻子都露出一副古怪的神情,好像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小陈茹的生母貂蝉更加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这让陈任更加的奇怪了。陈任左右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却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啊,脑门上顿时浮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唉!”黄月英总算是陈任的长妻,而且平日里也比其他两女要来的成熟稳重,先是一声叹息之后,这才对陈任说道:“其实茹儿倒也不能说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这茹儿嘛,唉!”话还没有说完全,黄月英又是一声叹息,把陈任给弄得更加糊涂了。 “陈三!”黄月英可能是觉得无法说清楚,忽然向着门外喊了一声。 没过多久,一名壮硕军士就走了进来,冲着屋内的人一抱拳。此人是陈任从江东新军里面挑选出来的军士,同时也挑选了大约百余人,全都安排在自己的府内,相当于陈府的家兵。毕竟陈任的陈家也算是东吴数一数二的家族了,总不能办什么事情都让那些婢女啊仆人啊去办,有时候,这些通过陈任军事化训练的军士办起事来更加利落。这个陈三是少数几名陈任安排在后院的军士,可以算是陈任的心腹了。 “陈三!你去练武场,抬几块练功用的石锁来!”黄月英向陈三吩咐道。 陈三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一低头喝了一声“喏”,便转身去了。陈任则是一头的雾水,一边逗着怀里的小陈茹,一边就坐在了榻边,等待着陈三。 过了一会儿,陈三就提来了三块石锁,每一块少说也有二三十斤,也亏得陈三是从军队里锻炼过的,要不然还真拿不起这么多石锁。陈三轻轻地放下石锁,对着黄月英抱拳说道:“夫人!这些石锁够不够,不够的话,小人再去拿!” 黄月英点了点头,对陈三说道:“够了,你先到房门外守着,没有我们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喏!”陈三再次喝了一声,转身便出了房门,顺便还细心地将房门关上。 陈任一看心里忍不住赞赏这陈三办事仔细,而黄月英却是把手伸向了小陈茹:“茹儿乖!先到大娘这里来!” 小陈茹还算是比较乖巧,看见黄月英伸手了,就放开了陈任,扑到了黄月英的怀里。黄月英对着小陈茹说道:“茹儿啊!现在爹爹在这里,茹儿去把刚刚表演给大娘、娘亲和三娘看的,再表演给爹爹看好不好啊?” 小陈茹先是看了看黄月英,然后又转过头看了看陈任,最后再看了看貂蝉和糜贞,这才乖巧地点了点头。就看见小陈茹从黄月英的怀里下来,慢慢地爬下了榻,然后摇摇摆摆地往房门中间走去。 陈任到现在还是没有弄清楚黄月英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小陈茹会走路了?不对啊!小陈茹和小陈抗老早就会走路了,也不至于现在才来惊喜庆贺吧?不过到了下一刻,陈任那双疑惑的眼睛,马上就瞪得老大,嘴巴更是张得可以塞上两个拳头。 陈任恨不得甩自己两个耳光以证明自己现在是在做梦,因为陈任看到的是,小陈茹步履蹒跚地走到房屋中间的那三块石锁旁,一双胖嘟嘟的小手忽然抓住其中一个石锁上的横杠,猛地一下,小陈茹竟然就把那个就算是普通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够轻松抬起来的石锁给举了起来! 看小陈茹此时的模样,还只是陈任膝盖那么高,却是轻轻松松的举起了一个比她还要大的石锁,再看小陈茹的表情,没有一点费力或者是难过的样子。这如何能不让陈任吃惊,可是更让陈任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小陈茹举着那石锁,就好像之前她在玩的拨浪鼓一般,上下晃动了一下,马上又腾出了一只手抓住了旁边的另一块石锁,再次高高举起,看小陈茹的样子,要是身上还有一只手的话,只怕连剩下的那块石锁也能轻松举起来。 陈任现在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眼看着小陈茹双手一晃,就把两块石锁丢得远远的,落地时发出了两声巨响。没有了那两块巨大的石锁,小陈茹又变回了乖巧可爱,人畜无害的模样,脸上竟然连一滴汗水都没有,步履蹒跚地跑了回来,爬上了床榻,一边咯咯笑着,一边朝着黄月英伸出那一双因为举石锁而弄脏的小手。 黄月英叹了口气,一脸爱怜地帮着小陈茹擦手。陈任看着乖巧的小陈茹,张着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现在他如何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显然,陈任那天生的神力很不凑巧地让小陈茹给继承了。 这是貂蝉哭丧着脸朝着陈任说道:“夫君!这可怎么办啊!茹儿一个女儿家,竟然这么大的力气,将来怎么会有男孩子敢娶她啊!” 陈任显然是有些心虚,板起了面子说道:“谁,谁,谁说的!我陈任的女儿,将来想要娶她的人非得排满整个建邺城!”说着,陈任一把抱过刚刚擦干净小手的小陈茹,爱怜地摸着小陈茹的脸庞。 不过虽然陈任话是这么说,但是在陈任的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历史那个孙尚香只不过是与寻常女子不同,喜欢舞刀弄枪罢了,而且还算是吴侯的亲妹妹,结果还不是嫁不出去。拖到最后,只能嫁给刘备那个半百的老头,小陈茹的未来那可就更让陈任头疼了。 黄月英也是一脸苦笑,对着貂蝉说道:“好了,妹妹,既然上天已经如此安排了,我们也改变不了,再愁眉苦脸也没用啊。怎么说夫君也是天下第一将,更是东吴的大都督,将来茹儿的婚事倒也不用太过发愁,是不是啊,夫君?” 陈任马上上下点头,一边逗着小陈茹,一边对貂蝉说道:“放心了!放心了!有我在!”话音刚落,小陈茹那咯咯的笑声,宛如银铃般响起,总算让貂蝉脸上恢复了几分暖意。陈任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宝贝女儿,看着女儿那张乖巧、可爱的小脸蛋,心里也充满了无限爱意。 “报——!都督!有紧急军情!” 就在一家人都在这温馨的时候,房门外一声高声呼喝,只不过那名军士却是被陈三给拦在了门外,根本进不来。 陈任对着门外喊道:“陈三,让他进来吧!” “喏!”陈三喝了一声之后,便打开了房门,其实刚刚陈三也是心里十分的好奇,特别是听见了屋子里传出了咚咚两声巨响,陈三差点没有忍住冲了进来。这时得到了陈任的批准,陈三立刻转身就进来了,却是看见陈任一家子还是跟刚刚一样围坐在榻上,倒是自己提来的石锁有两块已经飞到墙角去了。 陈任对这陈三说道:“陈三,你把这三块石锁都放回去吧,辛苦了!” “喏!”军人出身的陈三可不敢多问,提起了石锁便转身走了出去。而跟在陈三后面进房的一名军士将手中的情报递了上来。 陈任将小陈茹放到了一边,接过情报一看,顿时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马上抬起头问那名军士:“这情报什么时候送来的?送情报来的人可曾说明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这名军士也是陈任挑选出来的家兵,他低头说道:“这情报是刚刚吴侯府上的军士送来的,那名军士说了,这件事情是五日前发生的!” 陈任面露笑容地再次看了一遍那份情报,情报上只有短短四个字:“刘璋投降!” 第二百七十六话 八年 第二百七十六话 八年 岁月如梭,这句话当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一晃就过去了整整八年,大汉朝也迎来了中平十年。 在这八年的时间里,大汉天下已经从初平年间的混乱,开始转向了平静。尽管谁都知道,这种平静不过是暂时的,但对于黎民百姓来说,抓住这短暂的平静,恢复往日的生活那是比什么都重要。 当然这些平民的生活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诸侯来说却是无关紧要,对于他们来说,只有永无休止地争夺那些权利,才是最重要的。 自从八年前,益州因为内部矛盾重重,最终刘璋在法正等一干寒门子弟的支持下,投降了东吴孙坚。而此后扬州刘繇也很干脆地撕开了最后一块遮羞布,正式宣布扬州和豫州投靠东吴。东吴孙坚,真正地完成了对整个南方的统一,再次一跃成为天下最有实力的诸侯。 紧接着,掌控了整个南方的孙坚便开始大刀阔斧地整顿益州的各大世家。益州的各大世家虽然在益州根深蒂固,但内有益州的寒门弟子,外有孙坚强大的军队,益州面对强硬的孙坚,也只有俯首称臣,老老实实接受孙坚的安排。 孙坚在南方发展得热火朝天,在北方,曹操也是不甘示弱。曹操先是不计前嫌,劝降了被长安之主董旻百般猜忌的徐荣,不费一兵一卒就夺取了并州。紧接着,曹操联合了在西凉的马腾和韩遂,两面夹击,将董旻逼得龟缩在了长安城内。而董卓的另一个女婿,留守西凉的牛辅死在了马腾长子马超的手上。留守西凉的西凉大将张济则是被徐荣给劝降了,带着他的侄儿以及手上的数万西凉军,投靠了曹操。曾经威震一方的诸侯董旻,如今只能龟缩在长安城内惶惶不可终日。 不过在得知了孙坚已经彻底整顿了益州世家,平复了自己境内的各种不安要素之后,曹操也失去了等待的耐心,联合北方数支精锐部队,强行攻打长安城。虽然长安城城高墙厚,但是守城的西凉军的军心已经散了,这场象征着北方统一的攻城战只进行了三个多时辰,便以曹军攻破城门而结束。 在城破的同时,长安的皇宫出现了滚滚浓烟,一场火把富丽堂皇的西都长安皇宫给烧成了瓦砾。等到大火熄灭的时候,攻入城内的曹军发现了一具被烧焦的尸体正坐在已经烧成了黑炭的龙椅之上。 曹操彻底消灭了董旻之后,迅速吸收着马腾、韩遂、张济以及徐荣的兵力,真正完成了北方在军政两方面的统一。此后曹操迁都长安,开始构建他心目中的汉室班底,大汉天子刘协已经被曹操彻底架空了。 然而,随着刘协的一天天成长,这位自幼便有着聪明才智之称的大汉天子,开始不甘心手中的权利被曹操给剥夺了。终于于大汉中平八年,与伏皇后一同联合了曹操帐下谋士田丰以及太医吉平密谋发动一次动乱,意图毒杀曹操,不过却是被曹操帐下的谋士贾诩识破。 这次被称为长安之变的行动,最终还是以曹操的胜利告终,长安城内被牵扯进来的有数千户之多,主谋田丰、吉平被曹操下令于街口处斩。而大汉天子刘协却是连自己的妻子伏皇后都不能保住,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被曹操手下那般如狼似虎的军士给用白绫活活勒死。 当然,这也不过是大汉朝没落的一段小插曲罢了。中平九年,曹操提名为大汉丞相,并自封魏王,受九锡之礼。同年,孙坚向大汉天子表奏,进位为吴王。于是,大汉天下便这样被曹操和孙坚堂而皇之地瓜分为两块。 曹操在名正言顺统一北方之后,立刻开始了一连串的运作。首先,任命帐下大将夏侯惇为大都督,统领北魏所有的兵马。夏侯渊被任命为西凉刺史,统领凉州。而曹操的族弟曹仁被曹操任命为兖州刺史,统领兖州军马防备徐州和扬州。曹操的族弟曹洪被任命为并州刺史,统领并州。曹操之子,被称为黄须儿的曹彰被任命为青州刺史,协助曹仁对抗徐州。曹操的侄儿曹休被任命为冀州刺史,统领冀州。曹操的养子曹真被任命为幽州刺史,统领幽州。而曹操自己坐镇雍州,并且派遣了大将李典、于禁把守祁山关卡。整个北方曹操的领地上,都飘荡着黑底白字的“曹”字旗。 而至于曹操手下的一干文臣,首先便是曹操的智囊贾诩,由曹操表奏其为太尉,并封为关内侯。曹操上位之后,启用了一大批文臣,其中有钟繇、陈群、崔琰、王朗、董昭等名士,而其中最令人注目的,就是曹操重用了河内司马家族的一门名士。 与曹操任人唯亲的用人方法不同,晋升为吴王的孙坚也紧跟着曹操之后,做出了人事调动,首先,自然是将世子孙策给调了回来。而跟随孙坚南征北战的四老将也都回到了建邺,开始安享晚年。而陈任却是继续担任东吴的大都督一职,总领这东吴兵马,对于陈任的这一任命,东吴上下没有一个人提出过异议。而与此同时,孙坚帐下的那一干新生力量,开始初露锋芒。 首先,就是紧跟在陈任之后投靠孙坚的甘宁与太史慈,随着黄盖的退役,甘宁正式接手了东吴天下无敌的水军,成为了东吴水军的都督。而太史慈也终于摆脱了督军的身份被孙坚任命为东吴陆军都督,可直接管辖除去江东新军以外的其他所有陆军。而与甘宁、太史慈同时加入孙坚军团的猛将许褚,虽然依然只是孙坚宿卫军的统帅,但在东吴上下,却没有人敢小看这个外表憨厚的大将。 接下来,便是由陈任亲手**出来的一干将领,包保代替了孙策就任徐州刺史,虽然包保可能没有孙策那么勇猛。但是在与曹仁、曹彰的数次交锋之后,曹军上下再也没有人敢小看这名之前名不见经传的将领。 原江东新军的几个首脑将领也都分别调离了新军,被孙坚派遣至东吴各地把守。原雷雨骑首领赵云被孙坚任命为汉中太守,坐镇汉中,直接面对着曹操的雍州大军。在与于禁、李典几次试探性的交锋之后,赵云所率领的轻骑,打得于禁和李典是再也不敢踏出祁山半步。 而原山刀营的首领吕蒙,在经过陈任的几年训练之后,不仅开始善于用兵,而且连心情都沉稳了许多,被孙坚任命为汝南太守。原飞星营首领丁奉则被孙坚任命为寿春太守,与吕蒙一道协助徐州刺史包保防守兖州的曹仁。作为曾经统领新军最强营飞龙营的前任首领凌操,被孙坚任命为成都太守,与被任命为巴郡太守的董袭共同应对益州以南的南蛮。 荆州军团的老将黄忠虽然始终不肯服老,但是岁月不饶人,孙坚还是将他与益州降将,同样是老当益壮的老将严颜调回了建邺养老。荆州军团由刘磐接手统领,荆州大将文聘将队伍开赴至今函谷关上,使得曹操不得不派重兵渭南这座小小的城池之中,以免文聘带着荆州军团突然**,直捣长安。 此外,周瑜、张纮等一干重臣也纷纷调回建邺,开始组建孙坚的核心体系,而通过几年的锻炼和检验,那些被孙坚刻意培养出来的新晋官员也纷纷被派往各处任职。而且,经过了这些年的治理成果来看,这些孙坚培养出来的新晋官员并没有辜负孙坚的厚望,将整个南方治理得是井井有条,南方百姓安居乐业,孙坚统治下的领地也越来越富饶。 在军事方面,作为东吴王牌部队的江东新军,也是再一次的扩充,虽然原来的五个首脑将领都已经被调往他处任职,但是接替他们的将领也干得丝毫不比他们逊色。原雷雨骑副首领段羽接替了赵云的职务,担任了雷雨骑的首领。原山刀营的副首领贺齐也同样成为了山刀营的首领,统领山刀营。而飞星营的首领一职却是由凌操的儿子凌统担任,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将领在任职的第一天,就让他的部下们对他是心服口服。龙将营的首领则由原来的副首领文波担任,文波的弟弟文慈也直接晋升为新军的别部司马,负责在陈任不在的时候,管理新军的一切事务,当年生活窘迫的兄弟俩,现在也成为了建邺城炙手可热的新贵。而最晚成立的攻城营,陈任特地安排了程普的儿子程咨担任首领。 原本由祖茂一手训练出来的会稽军团,却被孙坚将军团彻底打散,大军分散到东吴的各个地方,补充了各地的守卫,特别是最后才归属孙坚的汉中和益州。不过对于这个安排,祖茂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当初训练出来这么庞大的军队,本来就是因为祖茂一个人在会稽没有事情可做,无聊时摆弄出来的后果,现在祖茂又没有仗可打,对于这支军团如何处置,祖茂还是听从了孙坚的安排。既然主帅也没有意见了,那些当兵的自然也就没有其他意见了,当兵嘛,在哪里当不也是一样嘛! 中平十年开春,这新的一年又开始了,却是意味着已经平静多年的大汉天下,又开始进入新的动乱了。 第二百七十七话 灵璧小城 第二百七十七话 灵璧小城 阳春三月,位于徐州最西面,一个叫灵璧的小城。 这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城,因为东吴强盛的关系,这座小城也和东吴的其他城池一样,呈现出繁荣昌盛的景象,就好像现在是在太平盛世一般。 大街上人来人往,加上沿途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灵璧城虽然小,但是却也有一座遍布整个东吴的雷氏酒楼的分店,雷氏酒楼在这几年来,开满了东吴所有略有规模的城市。因为雷氏酒楼的菜色却是独具风味,酒水更加美味,而且传闻雷氏酒楼的店主与东吴大都督陈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非但没有因为开展得太大而亏损,反倒是越来越红火,若不是此时北方的曹操正与东吴交战,只怕这雷氏酒楼就要开到北方去了。 此时正是午时吃饭的时候,雷氏酒楼内人来人往,不一会便已经客满为患了。在雷氏酒楼二楼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三男一女一共四个人,正默默地吃着饭,这一桌人沉闷的气氛倒是与酒楼内外热闹的人群格格不入。 这四人,其中那名中年男子与另一名带着白色纱罩的女子显然是主子,而另一边两名壮硕男子却应该是保镖一类的下人,虽然是吃着饭,但双眼也依然警惕地向着四周偷偷环顾。 “白儿!你多吃一点菜吧!不要光吃饭!”那名中年男子虽然衣着很朴素,但举手投足之间却是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只不过过早苍老的面孔以及两鬓的雪白,让这名中年男子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要显得老上许多。 而他身边的那名带着白色纱罩的女子点了点头,却也只是往自己的碗里夹了一根青菜,便继续吃着饭。 中年男子看着女子这个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从腰间取出了一个酒葫芦,在手中掂了掂。便把酒葫芦递给了坐在对面的一名壮硕男子:“老九,给我打一壶酒去!”那老九连忙接过酒葫芦,便转身要去打酒。 待老九走了以后,中年男子又拿起桌上的酒壶,往自己的酒杯中斟满酒,刚刚端起酒杯要喝,旁边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女子突然开口说道:“叔父,这几日叔父身体不适,就不要再多饮酒了。”这女子的声音轻柔婉转,煞是好听,而且听她的声音,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的样子。 那中年男子先是一愣,看了看身边的女子,最终叹了口气,还是将手中的酒杯给放了下来,对剩下的那名壮硕男子说道:“老七,你去找老九,就说是让他不必去打酒了!” “喏!”那老七冲着中年男子一抱拳,低声喝了句,便起身朝着老九去的方向追去。 女子从白纱罩的缝隙中露出的一抹嘴角微微地往上一翘,说道:“叔父待会还是要好好告诫一下老七吧,他到现在还是忘不掉以前的那些习惯,我们现在只是几名逃避战乱的难民,哪有难民随随便便行军礼的。相比之下,老九虽然年纪要小,但却比老七要仔细得多。” 中年男子又是一愣,看着女子说道:“还是白儿细心啊,我都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嗯!待会我便要好好告诫一番老七!现在我们身处孙坚的领地,万事都得小心!” 女子却是叹了口气,对着中年男子幽幽地说道:“叔父,我们真的要去南越吗?” 中年男子沉默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几许痛苦的神情,对女子说道:“白儿,叔父也不想带你去那种不毛之地,但是北方都是曹操的领地,在那里无论怎样躲藏,我们都不可能躲得过去。” “那我们不可以回凉州吗?”女子还是有些不愿放弃的味道,央求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摇了摇脑袋,说道:“叔父也想回凉州,但是凉州现在也是风声很紧,当年你大姑虽然在那次战役中逃过了一劫,但后来还是没有能躲过马腾和韩遂的追捕。现在我们去凉州实在是太危险了!” “那我们也可以留在这徐州啊?”女子很是不想去南越,这也难怪,在这个时代,南越毕竟还是未经开发的小城池。在汉人中传闻,那里尽是些毒蛇和野兽,还有许多未经开化的蛮人,这女子怎么看也像是经过大家族培养的大家闺秀,自然是不想去那种荒蛮之地。 中年男子再次摇了摇脑袋,对女子说道:“恐怕还是不行,这东吴之主孙坚虽然没有下令抓捕我们,但这里实在是距离曹操太近了。东吴与北魏之间迟早会有一场大仗要打,要是打起了的话,这徐州就太不安全了。只有逃到南越去才能算是真正的安全,就算是曹操击败了孙坚,也绝对不会对南越太过感兴趣。” 这时老七和老九也从楼下走了上来,老九神情凝重地走到中年男子身边,俯下身子在中年男子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中年男子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对老九悄声说了一句:“小心行事!”老九果然与老七不同,没有抱拳行军礼,而是身子向着中年男子一弯,就好像一般的家仆向主子行礼一样。 中年男子则是转头向女子低声说道:“老九说,楼下来了两个奇怪的少年,看不出什么来历,我们小心点为妙,赶快吃完了就走吧!” 女子还只是刚刚点了点头,在二楼另一边的楼梯口旁就走上了两名少年。一名少年身穿青色长褂,虽然式样朴素,但那衣服的面料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绸缎,头上扎着一个发髻,用一方青色的书生巾包裹着,腰上系着一圈褐色的腰带,脚上踏着一双白色布制长靴。看相貌,这名少年的年纪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长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甚是俊朗。最令人过目难忘的,便是他的那双眼睛,不停地闪着亮光,显得甚是机灵。 而在他身边的那名少年的年龄应该与他相仿,而且长相也不差,只是面色有些苍白,但是却有着别样飘逸潇洒的风采。这名少年穿的是白色的长褂,那面料也绝对不会差到哪去,头上也是扎了个发髻,却是用一根上好的玉簪给别住,腰间一圈名贵的金丝腰带,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皮靴。 两名少年一踏上二楼,便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过去了,当然也包括了在角落里的那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皱起了眉头,这两名少年应该不是前来追捕他们的,不过看着两人的气质和打扮,应该是出之大户人家,这灵璧城不过是一座小小的县城,应该不会有那种大世家啊!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两名少年也似乎有些不适,环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有空位,那白衣少年当即便把这家酒楼的小二给叫了过来。 虽然说店大欺客,但那也要分对象来说,但凡做店小二的,一般多少都有些看人的本事。眼前这两位公子爷一看就是来历不凡,说不定还是哪里大官的亲戚呢,店小二哪里敢怠慢,屁颠屁颠地就跑了过来,一脸赔笑地问道:“几位少爷,有什么吩咐啊?” 那青衣少年从怀里掏半天,最终掏出了一块乌漆抹黑地小铁牌,递给那店小二说道:“把这块牌子给你们掌柜的!”店小二接过小铁牌一看,这铁牌不过巴掌大小,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一个字,只不过这店小二从小就没有读过什么书,对这个写得古色古香的大字认不得。不过店小二却能感觉到这两少年肯定是来历不凡,连忙向两人作揖,手捧着小铁牌就往酒楼最高的三楼跑去。 不一会儿工夫,就看见一名胖得跟球一样的中年男子飞快地从三楼跑了下来,在他身后紧跟着的,是刚刚上去的那名店小二。下到二楼,那胖男子便在二楼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站在楼梯口的两名少年身上,不由得眼前一亮。这时那店小二也赶到了胖男子身后,在胖男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那胖男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连忙跑到两名少年身前,先是行了个大礼。 青衣少年连忙把这胖男子给扶了起来,笑着说道:“这位可是灵璧城雷氏酒楼的掌柜?” “小人正是!”这胖掌柜一头大汗,小心翼翼地将之前店小二转交给他的那块小铁牌高举在青衣少年面前。 青衣少年笑着收回了那块小铁牌,对胖掌柜说道:“我们兄弟二人路过灵璧,想找个地方填饱肚子,不过贵店似乎今天生意不错,没有位置呢!” 那胖掌柜被青衣少年给吓得不轻,那块小铁牌店小二不认得,可不代表他这个从建邺总店派来的掌柜不认得,那上面刻着的是个“雷”字,乃是雷氏酒楼大当家的姓氏。这种铁牌全天下也不过五十块,拥有这块铁牌的,无疑都是达官贵人。虽然不知道这少年的身份,但是这么年轻就能得到这块铁牌,想必这少年的身份可不简单,别说他一个小城分店的掌柜了,恐怕就是徐州都府彭城分店的大掌柜也吃最不起。 第二百七十八话 少年 第二百七十八话 少年 虽然胖掌柜被吓得不轻,但能够当上分店的掌柜,自然不是什么庸才。胖掌柜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对着两名少年赔笑道:“两位少爷快快请上三楼,三楼有单间,小人这就让人为两位少爷准备饭菜去!”说完胖掌柜马上一个侧身向着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两名少年往三楼走去。 这时店小二也跟在身后,胖掌柜回过头马上又是另一副嘴脸,对着那店小二喝道:“你还跟过来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楼下交待,把店里最好的酒菜都端上来!” “是是是!”那店小二连忙点头哈腰,虽然也想在这两名身份不凡的少爷面前表现表现,但是在胖掌柜的恐吓之下,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下楼去了。 看着两名少年在胖掌柜的带领下,上了三楼,二楼顿时一片哗然,这雷氏酒楼的掌柜虽然只是一介商贾。但是因为雷氏酒楼在建邺与东吴上层关系复杂,就算是对上了灵璧城的城主,这胖掌柜也没有这么卑躬屈膝过。现在竟然对着两名毛头小子如此惧怕,众人都纷纷猜测着这两名少年的身份。 在角楼里,那中年男子等四人都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中年男子看着三楼的楼梯口紧皱着眉头,仿佛在想着什么。坐在对面的老七一看,忙是对中年男子说道:“主子!要不要我去查探一番?” 中年男子马上举起手掌阻止了老七的行动,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现在是在逃亡,这两名少年来历不简单,无谓因此而惹上麻烦!快点吃吧!吃完了上路!” 女子听得中年男子的说话,也放下了心来,曾几何时,她这个叔父也是个惹是生非的主,要是搁在往日,他非得闹出点事情来。不过,想来这几年的逃亡生涯也磨平了他以前的那些任性,说起来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四人赶紧将桌面上的饭菜都吃光了,然后便结账匆匆离开,而酒楼内的食客们都还在因为刚刚的那两名少年而惊奇不已,倒也没有人注意到这四人的反常举动。 在雷氏酒楼的三楼,有几间专门为那些尊贵客人准备的单间,那两名少年此时便已经坐在了其中一间最大的单间内,一旁的胖掌柜还在殷勤招待。 白衣少年对那胖掌柜摆了摆手说道:“掌柜且去忙吧,我们自己就可以,到时候直接上饭菜就行了!” 胖掌柜如何不知道这是在打发自己离开,连忙作揖说道:“是是是!小人这就不打扰二位少爷了,还请两位少爷在这里休息,饭菜一定马上送到!”说着,倒着退出了房门。 等着房门一关,那摆出大户人家公子爷派头的青衣少年马上就是往榻上一躺,很没有形象地跷起了二郎腿。 白衣少年倒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风度,只是脸上却挂起了苦笑,对着青衣少年说道:“小师叔!我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这雷氏酒楼行吗?那雷氏酒楼的少东家可是五师嫂啊!” “安啦!安啦!”青衣少年摆了摆手,很不在意地说道:“这里距离建邺已经很远了,就算是这里的掌柜传信到建邺,那也要三四天的工夫,再等他们从建邺派人来,那也要好几天,到时候我们早就跑到彭城了。到了彭城,小师叔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快活似神仙!” 白衣少年显然没有这么乐观,脸上的苦笑也没有减少半点,对着青衣少年说道:“小师叔,我一直在想,我们就这么从建邺逃了出来,真的没有问题吗?” 青衣少年一边荡着二郎腿,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谁让咱们一不小心把爹爹最喜爱的花瓶给打碎了,为了不被爹爹责罚,只有逃了!现在能够劝服爹爹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爷爷,不过爷爷身边有个二师叔太凶了,我可不敢去;一个是三师叔,可是三师叔在汉中太远了,而且听说三师叔最近在祁山和曹操打仗,我们跑去汉中肯定碰不到人;这剩下的一个就是包叔叔了,包叔叔从小就最疼我了,而且他要向爹爹求情,爹爹也一准听他的话,所以说去彭城绝对没有错啦!” 白衣少年脸上的苦笑更是浓了几分,明明是这青衣少年自己打碎了师祖的花瓶,却是把在旁边的自己给一块拉上逃亡,这算是什么事嘛。 这名青衣少年,不用多说,自然就是东吴大都督,天下第一将,龙将陈任,的宝贝儿子陈扬啦!如今的陈扬已经快十五岁了,与他的老爹平庸的长相不同,陈扬在相貌上当真是继承了他娘亲黄月英的优良血统,长得是十分俊俏,在建邺也算是迷倒了无数少女。只不过陈扬在调皮任性上可是远远超过了他的父母,将好好的建邺城弄得是鸡犬不宁,幸好陈扬对他的老爹还是有几分畏惧,要不然还真是要无法无天了。 而那白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孙策的学生,陆家现任的少家主陆逊。在当年陈任的阴险策划下,陆逊从小便拜入了孙策的门下,成为了陈任的徒孙。原来孙策在徐州的时候,跟在孙策身边的陆逊还算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每天就跟着孙策和周瑜学习文韬武略。直到前几年孙坚被立为吴王,孙策也被册封为世子要回到建邺,陆逊也就跟着孙策回到了建邺城,并且拜见了师祖陈任。 但是自从在陈任府上遇见了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师叔后,陆逊就彻底变成了陈扬的小跟班。不过,陈扬显然对自己这个唯一的晚辈也不错,刚刚到建邺的陆逊人生地不熟,还有几个官家子弟想要欺负陆逊,马上便被陈扬这个建邺小霸王给摆平了。而依照孙策对陈扬这个师弟的疼爱,陈扬一开口,孙策就把自己的乖徒弟交给了陈扬去了。 这一次估摸着孙策应该后悔了,因此陈扬闯祸却是把自己的徒弟也给牵扯进去了。半个月前,陈扬带着陆逊偷跑进了他老爹陈任的书房玩,却一不小心将陈任最喜欢的一个花瓶给摔碎了。陈扬闯祸之后,马上就拉着还在发呆的陆逊,直接逃出了陈府,在考虑了再三,便带着陆逊逃去徐州彭城,找包保来向老爹求情。 陆逊现在可是后悔死了,为什么那么容易就受到陈扬的蛊惑,和他一起逃到这里。陆逊可不比得陈扬,他的老师孙策可是秉承了陈任的教学风格,对陆逊一向是十分严格。陆逊想了一下,这件事到了现在,他已经是没有后路了,现在回到建邺去,那孙策非得把自己的屁股打开花不可。而且陆逊的父亲陆骏也不会轻饶了他,倒是小师叔陈扬顶多是被师祖骂上一顿,陆逊只有感慨人和人还是不一样啊! 不一会工夫,胖掌柜亲自端着饭菜酒食送上来了,陈扬也马上恢复之前那副大户人家子弟的风范,等着胖掌柜将这些饭菜酒食都放置妥当,便又把胖掌柜给赶了出去。 这胖掌柜一出去,陈扬便马上甩开膀子开吃了,这次逃出来,陈扬可是没有带什么钱,就靠着陆逊身上的那点零花,撑到了徐州。之前几天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大的城池,也就没有碰到一家雷氏酒楼,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陈扬拿着何松的妻子雷氏送给他的令牌,就是打算在这雷氏酒楼大吃一顿。 看着陈扬的吃相,陆逊也感到肚子有些饿了,干脆也抛开了那些从小学习的礼数,和陈任大吃大喝起来。 这一顿饭就吃了将近有一个多时辰,陈扬两人的下一站便是彭城了,只不过从灵璧到彭城还要走好几天,陈扬和陆逊可是要好好地补充补充。一番大吃大喝之后,陈扬和陆逊也算是酒足饭饱了,陈扬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单间。这时,雷氏酒楼里已经没有食客了,整个雷氏酒楼的人员都恭恭敬敬地守在单间外。 一看见陈扬和陆逊走出来了,那胖掌柜马上迎了上去,笑着说道:“两位少爷,可对这饭菜满意?” 陈扬微微笑着说道:“还算不错,虽然比起建邺的总店有些差距,但总体也算是美食了。”这倒不是陈扬在摆谱,毕竟这灵璧也不过是个小城,如何赶得上建邺城的总店。 “两位少爷吃得满意就好!吃得满意就好啊!”那胖掌柜如释重负,要是没有招待好这两个小少爷的话,只怕自己这个掌柜的位置算是坐不住了,随即胖掌柜跟着陈扬和陆逊的后面,亦步亦趋。 陈扬猛地转过头,望着那胖掌柜问道:“怎么?掌柜的还想问我们要钱?” 那胖掌柜额头上的汗顿时就冒了出来,慌忙摇头晃脑地说道:“不敢!不敢!小人只是想请问两位少爷的尊姓大名,那个,那个,小人也好向上头禀报啊!” 陈扬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陆逊说道:“我姓陈!他姓陆!你就这么往上报就是了!”陈扬已经盘算好了,自然也不怕自己的身份曝光了。 第二百七十九话 追杀 第二百七十九话 追杀 陈?陆?胖掌柜好不容易擦干的汗水又冒了出来,这两个姓在东吴可以算是不得了了。江东陆家,那是江东四大世家的最后仅存的一家,虽然在孙坚的指示下,陆家没有争权夺势,但是陆家在东吴的威慑力没有人会小瞧。陆家的家主陆骏现任会稽太守,而陆家的那些子弟已经占据东吴基层官员的很大比例。 而陈家,那是更加不用说了,能够手持雷氏酒楼的铁牌的陈家,除了东吴大都督陈任的陈家,还有哪个陈家能够这么牛。要知道,雷氏酒楼也是沾了陈家的光,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啊。 现在胖掌柜已经没有丝毫怀疑这两人身份的心思,在东吴,或许有人敢冒充陆家的人,但绝对没有人敢冒充陈家。胖掌柜立刻朝着两人行了个大礼,恭送二人离开。 就在陈扬和陆逊两人大摇大摆地离开雷氏酒楼的时候,之前的中年男子一行四人已经赶到了灵璧城的城南郊外。中年男子和老七各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走在前面,而老九则是赶着一辆马车紧随在后,那带着白纱罩的女子自然是坐在马车的车厢里。 行进了大约半个多时辰,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子忽然眉头一皱,扯住了坐骑,并且把手一举。老七和老九也是立刻停住了马匹,同时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身边的兵器上。 中年男子皱着眉头看着前方,他们走的虽然是官道,但前面的那一段路却是十分的狭窄,而且道路两旁尽是些灌木林和草丛。中年男子隐约感觉到一阵阵的杀气从道路两旁的散发出来,这种杀气中年男子已经感觉过许多次了,而且每一次都是救了中年男子的性命。 “回去!快!”中年男子果断地下达了命令,掉转马头,便要往回走。 然而就在中年男子刚刚掉转马头的那一瞬间,从道路两旁顿时闪出了数道黑影,直接向着中年男子以及老七、老九飞射而去。中年男子脸色大变,连忙拔出了挂在马背上的大刀去格挡黑影,而老七和老九也无一例外地取出了手中的兵器,老九干脆拿起自己的长枪站在了马车上面抵挡那几道射向马车的黑影。 “叮叮当当!”数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只见数根被斩断的箭矢掉落在地上,原来刚刚那些黑影却不过是数根箭矢。只不过看这些箭矢的速度,却不像是从长弓上射出的,应该是那种刺客专门用来刺杀的弩弓。 中年男子纵马横起大刀,朝着前面的草丛方向喝问道:“什么人?” “杀你的人!”一把阴测测而又带点沙哑的声音响起,随即几道黑影从那些草丛和灌木林中闪出,直接落在了中年男子一行人的前后左右,将中年男子等人给围了起来,却是五名高矮不一的黑衣人男子,每个人所持有的兵器也各不相同。 中年男子经过短暂的惊讶之后,马上便恢复了镇静,冷眼看着这五名黑衣人,冷笑道:“想不到曹操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把手脚伸到东吴来了!” “嘎嘎嘎嘎!”站在中年男子正前方的那名手持匕首的黑衣男子似乎是个首领,他阴测测地笑道:“董璜!你没有想到吧?你以为躲到东吴就能逃得过曹丞相的手掌心?别做梦了!还是跟我们兄弟们乖乖回去,说不定曹丞相大发慈悲,会饶你们一命呢!” 原来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董卓和董旻的侄儿董璜!而那马车内带着白纱罩的女子便是董卓的亲孙女董白。当年董卓病重,董璜有意接替董卓的位置,但是却得不到李儒和徐荣等一干重臣的支持。而董卓也干脆将董璜给调到了并州,在徐荣的手底下锻炼一段时间,此后董旻上任,在李儒的帮助下巩固了自己的权利,这才把董璜给接回了长安。而经过了这次教训之后,董璜也学乖了,不再去期望谋求董旻的位置,而是甘心去他的董家大少爷去了。 长安城破之前,董旻将董卓的唯一血脉也就是董卓的亲孙女董白交给了董璜,让董璜带着少数精锐亲兵逃出来长安。刚刚逃出长安的董璜带着董白本来还想回到西凉,重振旗鼓为董旻报仇,但是随即又得到了董卓的大女儿也被马腾抓住了的消息。无家可归的董璜和董白,只有在时刻面对曹操的追杀的同时,向着南方逃窜,好不容易到了东吴境内,董璜身边的精锐亲兵也只剩下老七和老九两个人了。 到了东吴之后,董璜就有一点放松了,总想着这里毕竟是东吴境内,曹操应该不敢冒着得罪孙坚的危险,冒然向东吴派遣追兵。却没有想到曹操虽然没有派大军前来追捕,但是却是转而派来了刺客。面对刺客的问话,董璜冷冷一笑:“曹贼休想!我董璜虽然比不上二叔和三叔那般英雄,但也是堂堂西凉汉子,又岂会投靠曹操苟延残喘!” 似乎早就知道董璜会这么回答,那名刺客又是一阵阴测测地冷笑,笑声就仿佛一把生锈锯子在铁器上磨一般,听得董璜等人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刺客说道:“既然你这般不识抬举,那也休怪我等不客气了!上!” 随着那名刺客的一声暴喝,其他四名黑衣刺客都一跃而上,向着老七和老九分别扑了过去,两个人联手对付一个。而那名刺客首领则是单独挑上了董璜,显然是不把这个曾经长安城的浪荡公子哥放在眼里。 面对对方的藐视,董璜什么话都没有说,提起大刀便往迎面而来的刺客头上砍去。看那动作和身手竟然丝毫不比身后在奋战的老七和老九差多少,这倒是让那名刺客首领大吃一惊。虽然这个刺客首领刚刚说得那么大口气,但是曹操的确是不敢派人进入东吴境内追捕董璜。再说董旻已死,北方大事已定,就算让董璜和董白逃了,对曹操也已经构不成什么危害了,所以曹操也就由着董璜去了。 不过曹操定下的赏金却是没有撤销,这一行五人的刺客也都只是江湖上的任侠,看着曹操的那丰厚赏金眼红,也就不管那么多,直接追杀了过来。原本他们的计划是让手下四个人缠住身手较好的那两名亲兵,然后由刺客首领亲自出手尽快解决到董璜,然后在一一解决两名亲兵,最后剩下一个柔弱的女子董白,那还不是受到擒来。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董璜的武艺已经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想象,刺客首领和董璜这过了几招,便已经能够判断出来,自己一个人根本无法对付得了董璜。 其实这也并不奇怪,这些年董璜在北方是东躲西藏,几乎天天都要应对曹操派来的追兵,加上董璜本来的体质就不错,只不过在董卓的娇惯下,荒废了武艺,这才显得废材。而在逃亡的路上,董璜天天都在生死线上徘徊,受到的训练比他上半辈子加起来都要多,身手又怎么会差到哪去。 眼看着自己的首领被董璜逼得险象环生,完全仗着自己轻巧的身法在维持着,一名围攻老九的黑衣刺客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他运气手中的长剑逼退了老九,转头对身边的同伴说道:“你先顶住!我去那边帮忙!”说完也不管同伴答不答应,丢下他便杀向了老七。 那被留下的黑衣刺客先是一愣,可是看到再次扑上来的老九,顿时吓得冷汗直流,慌忙将手中的峨嵋刺架住了老九刺来的长枪,险险地躲过了这一枪。现在再埋怨已经无济于事了,只有求神拜佛让同伴早点过来帮自己。 而另一边老七和剩下的两名黑衣刺客也是斗得旗鼓相当,老七可是当年董卓手下的亲兵头子,虽然对方两名刺客都身手不凡,但是一对一老七对上哪个都不怕,就算是以一敌二却还不至于落败。老七手中一柄鬼头刀在空中舞得是呼呼作响,而他的对手一个拿着一柄开山斧左砍右剁,而另一个却是甩起一条长鞭在远处协助同伴专门找老七的背后用招。 老七一个低头躲开了长鞭的偷袭,面对迎面砍来的开山斧,老七一点都不含糊,手中的鬼头刀直接劈了上去,愣是将那使斧的黑衣刺客给劈得连退了好几步。老七举起鬼头刀刚想上前追击,但是身后呼呼的破空声提醒他那刁钻的长鞭又来了,无奈只有放弃追击回头应付长鞭。不过老七没有想到的是,他转身后,迎面而来的不是那令他头痛的长鞭,而是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却原来是从老九那里过来的黑衣刺客杀到。 虽然吃惊,但是丰富的战斗经验,还是让老七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先是一个侧身闪过长剑,手中的鬼头刀往那使剑的黑衣刺客头上劈去。这时,那长鞭却是真的攻了过来,直接甩向了老七的面门,那长鞭尾部挂着一只银钩,要是被这一鞭甩中了,老七只怕是要当场毙命。无奈下,老七只有把刀往前面一挡,将长鞭给击打了回去,而后面那使斧的黑衣刺客又攻了过来。 第二百八十话 逃命 第二百八十话 逃命 老七身手了得,但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老七面对两名黑衣刺客或许还能保持不败,但是加上了一人,以一敌三,那老七就有些应付不来了。而在旁边的董璜以及老九那边,则是黑衣刺客处在了下风,现在双方就是在拼忍耐,要是哪一方没有熬住,那迎接他们的就是只有死了。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老九这边的那使峨嵋刺的黑衣刺客有些挺不住了,老九虽然身手比不上老七,但也是跟随董卓、董旻两代董家家主身边的亲兵。只见老九手中的长枪如奔雷一般刺向了黑衣刺客,那黑衣刺客根本就来不及用手中的峨嵋刺挡住,只有闪过身子,但却没有完全闪开,锋利的枪头在他的胳膊上划出一道大大的口子。 那黑衣刺客被老九这一枪给惊出了一身冷汗,连退了好几步,直接退下了马车,朝着身后不远处在和老七缠斗的几人吼道:“你们快一点啊!我快扛不住了!” 那使剑的黑衣刺客一听,心里也急啊,可是眼前的老七也听到了那名黑衣刺客的喊声,手中的鬼头刀使得是越发稳重了,就是不给三人以可趁之机。 眼看着老七再一次躲过了三人的一次扑杀,使剑的黑衣刺客再也等不下去,就看见他提起手中长剑,大喝一声,飞扑向刚刚逼退使斧黑衣刺客的老七。这种合击之术应付得多了,老七也显得有些游刃有余,转过身子,高举鬼头刀便挡下了这一剑。 忽然,刚刚把长剑给挡了回去的老七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上一阵轻微的刺痛,好像被蚊子咬了一口,紧接着便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上一片麻木,而且那种麻木的感觉十分迅速的扩展到了全身。 “你!”老七惊异地往那使剑的刺客望去,却是看见对方的脚上的黑靴脚尖处多了一截刀刃,在刀刃的前端沾了一点点血渍。老七马上便明白了,对方是在自己抵挡他的长剑的时候,弹出了这截刀刃在自己的肚子上点了一下。而他肚子上的伤口处现在已经是又麻又痒,显然那截刀刃上是抹了毒的。 “呀啊!”老七中了对方的阴招,那是怒不可遏,便要举起手中的鬼头刀向那个暗算自己的卑鄙小人杀去,可是无奈毒素已经遍布了全身,老七现在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身后的那使斧的黑衣刺客如何肯放过这等好机会,高举起开山斧便冲到了老七身后,朝着老七便剁了下去。要是老七现在没有中毒的话,对方这么简单的招式是无论如何都伤不到他的,但是现在老七却是不能动弹,只能感觉到那利斧从自己的肩膀处砍入,划开了自己的身体。可怜这名武艺高强忠心耿耿的老亲兵,就这么死在了对方的暗算当中。 使剑的黑衣刺客对两名同伴说道:“我们现在去帮助老大对付那个董璜!” 使斧的黑衣刺客一抹脸上老七的鲜血,问道:“言老千!怎么不去帮何三头?” 言老千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便直接跑到董璜那边,提剑就刺,那使鞭的一看同伴还是一头雾水,马上解释道:“你猪头啊!这都不知道,那何三头不过是临时加入我们的,又不是咱们一伙的,管他是生是死,少了他一个,我们也少了一个分钱的啊!”说完,也不管对方弄没弄明白,甩起了长鞭也冲向董璜那里去助阵了。 使斧的黑衣刺客也不是笨蛋,被同伴这么一说,哪里会不明白,在黑道上混的,有几个是心慈手软地,当即也不管哪何三头,提起了开山斧便转身朝董璜杀去了。 且说老九那边,一枪逼退了那个何三头,却是亲眼看见老七被对方一斧子劈成了两段,两眼都变得赤红,挺起长枪就飞快地刺向了面前的这个敌人。那何三头本来就不敌老九,现在又如何能够当得住老九这含恨一招,顿时就被在身上刺了好几个透明窟窿,全身血流如注,直接跪倒在地上。那老九如何会放过他,手中的长枪再次如毒蛇吐信一般刺中了何三头的喉咙,何三头直接毙命。 而老九从何三头的身上抽出长枪抬头一看,那边董璜已经是被对方围攻得险象环生。董璜的身手其实也就是和老七差不多,现在对方四个人前来围攻,董璜又如何招架得住,这一会儿工夫,董璜的身上就有好几处挂了彩。 “主子!”老九一看董璜被长鞭上的银钩给挂中了胳膊,立刻大声呼喊,提起长枪便要来支援董璜。 董璜一手抓住了长鞭,直接大喝一声,将那使鞭的刺客给扯了过来,任凭其他几人的匕首长剑刺中自己的背部,手中大刀直接看在了那使鞭刺客的脑袋上,顿时将对方砍成了两半。转过头对着老九怒目喝道:“不准过来!带着小姐走!” 老九听得董璜的命令,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但却不肯就这么走,又叫了一声:“主子!” 董璜现在已经是个血人了,转身将身后的敌人逼退,再次吼道:“快走!服从命令!快!” 老九没有办法,只得转身跳上了马车,这时一直躲在车厢里的董白也从车厢跑了出来,头上的白纱罩也被摘去,露出了绝美的容颜,只是一双眼睛已经有些红肿。老九慌忙拦住了董白,不让她冲过去,董白在力量上又哪里是老九的对手,只得嘶哑着声音哭喊道:“叔父!叔父!”老九含着热泪,硬把董白塞进了车厢,并且关上了车门,一扯缰绳,便直接冲上了官道。 而这边那些刺客却是束手无策,刚刚一不留神,让董璜杀了一个人,现在他们只剩下三个人了,却是无法同时拦住董璜和老九。比较两人的价值,刺客们也只有优先对付董璜了,而将老九和董白给放跑了。 眼看着马车越走越远,董璜那张布满血渍,满目狰狞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在他的眼里仿佛又出现了那个扎着羊角小辫的小丫头,一边跑还一边奶声奶气地喊着:“叔父!叔父!” 这一刻,董璜忽然从胸口再次升起了无限的力量,朝着那剩余的三名刺客喝了一声,高举起手中的大刀,再次冲杀了上去。 在距离灵璧城城南不足八十里的官道上,一行五人的骑士队伍正飞快地向着灵璧城方向赶去,为首的一骑,不是别人,正是陈任的第二个正式入门弟子,孙坚的三子孙翊! 说起来孙翊正式拜入陈任门下修习枪法已经过了将近九年了,如今的孙翊已经完全长成了个大小伙,在相貌上更是继承了孙坚以及大吴氏的优良血统,比起当年的小白脸孙策还要俊俏几分。只不过孙翊这些年却是一心钻研枪术,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谈情说爱,可是把大吴氏给愁死了。只不过这样一来,孙翊的武艺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加上他的师兄何松现在娶妻生子,孙翊如今已经隐约是建邺城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而孙翊这次辛辛苦苦从建邺城赶到这徐州,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把自己那个捣蛋师弟陈扬,以及被陈扬拐带跑的师侄陆逊给带回建邺。 说起来,自从陈任发现陈扬把花瓶摔碎了还拉着陆逊一块跑了,陈任马上就猜出来,自己这个宝贝儿子一准是往徐州跑了。本来是不打算管他的,反正徐州也有包保看着,两个小屁孩也闹不出什么事情。再说陈扬也已经有十五六岁了,是该到外面走走看看了。 不过几天后从蛇部传来的情报,让陈任改变了这个想法,根据蛇部的密报,有几名北方的杀手偷偷潜入了徐州。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但是陈任还是把孙翊派了出去,让他把陈扬这个捣蛋鬼给抓回来,别让他出了什么事。 孙翊一想到自己那个师弟还真的是不由得头疼,陈扬的捣蛋能力实在是太强了,难怪二哥孙权会被吓得说什么都不肯回建邺,非要在长沙呆着。这次能不能把陈扬抓回来,孙翊自己也心里没底,实在不行就先把陆逊给抓回去,然后自己看着陈扬,不要让那些杀手伤到了陈扬就行。到了彭城之后,再由包保将陈扬带回去也是个办法。 孙翊这里正在想着办法呢,身后一名骑士忽然喊道:“三公子!你看前面!” 听到骑士的呼喊声,孙翊抬起头,只见前方不远处,一辆马车正横倒在官道之上。在马车旁边四名男子正在厮杀,一名白衣女子却是缩手缩脚地躲在翻倒的马车后面,惊恐地看着那些厮杀着的男子。 而正在厮杀的四名男子,却是三名穿着黑衣的男子手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齐攻一名手持长枪的壮硕男子。面对对方三人的围攻,这名壮硕男子虽然已经是全身挂彩,但也依然进退有度,颇得枪法要诀。 第二百八十一话 救助 第二百八十一话 救助 不过尽管如此,那壮硕男子毕竟是以一敌三,有些寡不敌众,不一会功夫,身上又多添了几道伤口。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是孙翊却是佩服那壮硕男子以寡敌众的气魄,当即一甩马鞭,加快了坐骑的速度,向着那边赶去。 可能是听到了马蹄的声音,那三名黑衣人原本要趁着壮硕男子脚下一个虚浮,对他下杀手的。却是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孙翊这边望来,一看见这么一队人马赶来,都是不由得脸色大变。 孙翊坐下的这匹马虽然比不上陈任的乌云踏雪,但也是一匹上好的宝马,三名黑衣人这一愣神的功夫,孙翊便已经赶到了马车旁。一扯缰绳,马蹄高高地扬起。孙翊瞥了一眼那躲在马车后面的女子,虽然那女子的容貌十分的美丽,但是一心向武的孙翊却是半点兴趣也没有。孙翊从马背上掏出了一柄长枪,指着面前的四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私斗?” 那三名黑衣人相互望了一眼,那手持匕首的黑衣人朝着使斧头的使了个眼色,便和那拿剑的黑衣人再次扑向了壮硕男子,而那壮硕男子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吧,双腿已经开始打颤了。而那使斧头的黑衣人则是提起开山斧便朝着孙翊杀了过来。 孙翊的嘴角微微挂起一丝冷笑,双目更是露出了寒光,眼看着那黑衣人提着斧头跃至半空中,高举着开山斧就往孙翊的脑袋上劈了过来。就看见孙翊单手在马背上一撑,整个人顿时化作一道银光,射向了在空中的黑衣人。下一刻,空中洒下一片血雨,孙翊稳稳地落在了前面那两名黑衣人和壮硕男子中间,紧接着,那使斧头的黑衣人也是从空中掉落下来,直接砸在了地上。双眼睁得老大,眼中还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目光,手上的斧头已经丢在了一边,双手死命捂住喉咙,但却捂不住那啵啵向外流的鲜血。 秒杀! 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包括那名女子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名银甲战将。而此时孙翊的四名部下已经赶了上来,不用孙翊吩咐,他们就已经将这里给围了起来,那两名黑衣人感觉不妙想要逃跑都晚了。 “这位军爷!我们这都是江湖事,江湖事江湖结,还请军爷不要干涉!”那用匕首的黑衣人马上就看出来眼前的这名小将身手厉害之极,就连那四名骑士,身手只怕也不在那壮硕男子之下,以他们两人的身手是别想敌得过。 “哼!江湖事?”孙翊才不相信黑衣人的鬼话呢,他身上穿着的战甲可是东吴正规军的式样,这黑衣人不可能不知道。看见孙翊出现,还敢对他出手,可见这黑衣人与壮硕男子之间绝对不是什么江湖事!只怕是之前看到有军队的人出现,想要杀人灭口,可是看到自己这么厉害,这才改口的吧!孙翊紧紧盯着那两名黑衣人,喝问道:“你们是哪条道上的,来这做什么生意?” 两名黑衣人顿时就愣住了,他们当然听得出来这是江湖上的黑话,问题是他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这个时代的江湖人,还没有以后宋元明清时代的武林那么繁盛,各个地区的游侠儿也只是局限于自己的地区。这两名黑衣人的确是江湖上的游侠儿,但却是常年在冀州地区,如何能听得懂孙翊这其他地区的黑话,要是回答错了,那不就是马上露馅了吗? 这边孙翊可是紧紧地盯着这两人,就等着这两人的回答,无论对方如何回答,孙翊马上就能知道这些黑衣人是从哪里来的。这可不是孙翊在蒙,而且这个本事也不是他的师傅陈任教的,而且他的师叔祖,陈任的师叔王越所教,而这个王越除了是汉帝的剑术老师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天下武功最高的游侠! 当年和童渊比武失败之后,王越就离开了仙门,在江湖上闯荡,凭借他一身高超的武艺,倒是闯出了响当当的名号,天下各地的黑道都曾一度奉王越为首。只不过后来王越却是一心入仕,也就没有去当那个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武林盟主了。 尽管如此,王越在与各地游侠接触的过程中,倒也是知道了各地的黑话和切口。几年前王越总算是尽弃前嫌,到建邺来找童渊,正好遇上了在童渊那里求教的孙翊。王越倒是和这个勤奋的小徒孙蛮投缘,几天接触下来,不仅在武学上指点了孙翊,更是把当年游历天下的经过告诉了孙翊,顺便也就将这些黑话和切口教给了孙翊。 看着眼前两人没有回答的意思,孙翊的心里就有了底,双目闪过寒光,喝问道:“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来东吴有何意图?还不从实招来!” 两个黑衣人相互一望,微微一点头,忽然同时朝着孙翊扑了过来,那使匕首的一马当先,朝着孙翊的胸口就刺了过去。 孙翊冷冷一笑,虽然这使匕首的比起刚刚那拿斧头的身手要好上许多,但是要和他比那还是差上太多了!孙翊连枪都懒得提,看准了一个破绽,直接飞起一脚,从下往上就踢在了黑衣人的腹部,一下就把他给踢到了半空中。那黑衣人在空中口吐了一口鲜血,连手中的匕首也握不住了,转头一看,原本约定跟在他身后一块上来的同伴却是没了人影。那使剑的黑衣人却是趁着这个档口,转身朝着一名骑士一剑逼开了对方,就往外面跑去了。 黑衣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看着自己同伴的身影,满眼都是恨意,如何还不明白自己这个同伴是把他当做牺牲品用来换取他逃走的机会。孙翊看着那使剑的黑衣人逃走却是一点都不着急,眼见着半空中的那匕首落了下来,孙翊再次飞起一脚,准确地踢在了那匕首上面。匕首瞬间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飞快地刺向了已经跑出七八丈远的黑衣人。 就听得黑衣人一身惨叫,那匕首准确无误地刺中了他的背心,黑衣人立刻倒在了地上,一阵抽搐之后就没了动静。而那柄匕首的主人却是躺在地上看着,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之后,脑袋一歪,便也没有出气了。 孙翊身后的那名壮硕男子,一看对手这才一会功夫,就全都死了,整个人也松弛了下来,双腿一软,也倒在了地上。那一直躲在马车后面的女子,当即一边跑到壮硕男子的身边,一边叫喊着:“老九!老九!你怎么了?” 孙翊转过头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这壮硕男子显然是因为重伤过度,而且之前又消耗了太多,刚刚完全是凭着精神硬撑着,现在已经是没有救的希望了。果然,那壮硕男子面色越来越苍白,抬头望着已经是雨打梨花的女子说道:“小,小姐,老九,老九没用,不,不,不能继续,继续保护小姐了!还请小姐保,重!”说完最后两个字,壮硕男子脑袋一歪,终于也是没气了。 女子扑在了壮硕男子身上,恸哭起来。孙翊皱起了眉头,这件事到现在反而有些难办了,怎么处理这个女子呢?孙翊这次出来身边没有多带什么人手,要是分出一两个人去照顾这个女子的话,孙翊的任务就不好完成了。 叹了口气,孙翊皱着眉头对女子说道:“这位姑娘,请节哀顺变!不知道姑娘可还有什么亲戚?我可以让我的手下送姑娘去。” 女子哭了老半天,总算是停住了哭泣,慢慢地抬起头,露出那美丽的容颜,只是眼睛已经是肿得像核桃一样,让人看见怪心疼的。女子一脸无助地说道:“小女子已无家人,老九已经是小女子最后一个仆人了,如今小女子在这个世上已经再也没有可依靠之人了。”说到这里,女子自己也想着伤心,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幸好这次只是在默默地流着泪水,否则那哭声可真的是要把孙翊给逼疯了。 只能说现在的孙翊已经可以说是一个武痴了,他那四名部下已经是被女子绝美的容貌给迷呆了,甚至有一个还张着嘴流着口水呢。可是孙翊现在却是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麻烦!是个让他不能好好完成任务的大麻烦!幸好孙翊从小接受陈任的教导,总算还无法做出那种见死不救的事情。 孙翊再次叹了口气,对着女子说道:“姑娘!我们这次是有事情要去彭城,若是姑娘不介意的话,不如和我们一道前往彭城。而且我在彭城还算是有些朋友,到时候再让我的朋友给姑娘安排去处,不知姑娘愿意与否?”这在孙翊看来,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反正现在离彭城也没有多少路程了,就这么带着这女子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等到了彭城再把她交给包保去解决就是了。 那女子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有朝着孙翊一福说道:“小女子听从军爷的安排!” 第二百八十二话 风波 第二百八十二话 风波 彭城,这座几经易手的城市,如今在东吴的治理下,已经开始渐渐洗去了之前战火留下的痕迹,人们安居乐业。这一切当然要归功于徐州刺史包保,虽然包保只是个武官出身,但是在豫章担任太守那几年,有诸葛瑾帮忙打理政事,包保也没有闲着,一直在跟着诸葛瑾学习政务。而诸葛瑾从弟弟诸葛亮那里知道,这个包保是陈任想要提携的人,将来肯定是要继续升官的,自然也是倾囊相授。现在包保果然升官,直接就成了一州的刺史,之前从诸葛瑾那里学来的政务之术也派上了用场,将整个徐州也算是治理得井井有条。彭城乃是徐州都府,自然更是繁华了。 陈扬和陆逊这两个小子,却是大摇大摆地走在了彭城的大街上。适才进城后,已经饿了一两天的两人,又是找到雷氏酒楼在彭城的分店,用何松送给陈扬的小铁牌白吃白喝了一番,如今酒足饭饱的两人在优哉游哉地逛着大街呢。 “那个,小师叔,我们是不是早点去找包刺史?”陆逊显然对陈扬这么悠哉悠哉的样子有些不放心。 “安啦!安啦!”陈扬摆了摆手,这个陈任原来在家里无意中说出来的一句话,现在已经成为了陈扬的口头禅,“那么早到包叔叔那里去,肯定会被包叔叔关在府里面不准出来的!还不如趁现在多玩一会!哎呀!你看!那是什么稀奇玩意?”话还没有说完,陈扬又看到街边一个小摊上的小玩意,兴奋地跑了过去。 陆逊是一脸的无奈,这彭城虽然繁华,但比上建邺还是有所不如,有什么东西在建邺看不到啊!况且与陈扬不一样,陆逊从小就是随着孙策在这里长大的,对彭城那是不知道多熟悉,根本就没有像陈扬那样的新鲜感。无奈陈扬比陆逊大上一辈,陈扬说什么,陆逊这个师侄可不敢有什么意见。 “哎呀!”忽然前面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骚乱,周围的百姓都围了过去。 陈扬一看,马上就兴奋起来,拉着陆逊就往前面跑,一边跑还一边说道:“肯定是有人调戏良家妇女!要不就是强抢民女!伯言!不要怪我这个师叔不教你哦!习武之人就是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让师叔我好好给你演示一下,怎么做个英雄吧!”大概是当年陈任、何松带着陈扬帮雷氏那次帮上了瘾,可惜自从那次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在建邺做不法之事了,弄得陈扬有段时间天天在建邺逛,就是没有碰到一个恶霸。这次一听到有热闹,陈扬眼睛都红了,一定要一展身手,好好来一次英勇表现! 陆逊被陈扬拉着跑,满脸都是苦笑,陆逊在彭城这么多年,自然是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经过了几次战乱,徐州能打仗的成年男子几乎都被拉走了,也只有这几年才好了许多。可是前任和现任的徐州之主是谁啊?一个是孙策,一个是包保,两个都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主,当年在孙策的治理下,就把彭城的地痞恶霸治了一顿。后来包保接任,听说包保一上任就连着杀了上百名恶霸,把彭城的那些刚刚有些起头的恶人给强压了下去。要说是有什么小偷小摸,陆逊还相信,可要是说有人当众调戏良家妇女,甚至是强抢民女,当真以为包保手中的大刀是假的啊? 果然不出陆逊所料,等到陈扬拉着他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里面,看到引起这番骚乱的源头,却是一名买菜的妇人和一名樵夫,两人担子上的铁索正缠在一起,怎么结也结不开。这妇人一着急,嘴上也是开始不干不净了,那樵夫也是个粗人,哪里容得一个女子对他说三道四的,两人就这么当街吵了起来,这才引起了周围的人群在看热闹。 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那妇人的面子更加是抹不开了,干脆就当众撒起泼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樵夫是又哭又骂。那樵夫刚开始还顶的住,到后面哪里是这个撒泼的妇人对手,嘴皮子是怎么也说不过。想要就此走嘛,但是自己的担子和妇人的担子还缠在一起解不开呢,一下子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陈扬一见原来是这么点小事,当即就蔫了,想转头就走,却又看那樵夫涨红着脸有些可怜,叹了口气,一边往樵夫走去,另一只手还一边往怀里掏啊掏的,等走到樵夫和那两个担子面前的时候,陈扬还没有掏出来什么。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看,怎么多了个小伙子,这小伙子是和这妇人有关系,还是和这樵夫有牵连,这下还更引起了众人看热闹的心思了。樵夫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小伙子,完全不知道他就这么把手放在怀里掏什么。 过了好半天,陈扬的眼睛忽然一亮,咧嘴一笑,倒是十分迷人,把周围看热闹的几个女子看得是小脸一红。陈扬将手往外一伸,就听见周围原本闹哄哄的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剩下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陆逊有些头疼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个师叔还真是会惹事,原来在陈扬伸出来的手掌中,横放着一柄匕首。这柄匕首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匕首,正是当年包保送给陈扬的礼物,天下至宝——七宝刀! 周围这些老百姓虽然不知道什么七宝刀,但这刀本身就是足够吸引人们的眼球了,就看见黄灿灿的刀鞘闪着金光,一看就知道是纯金打造的,这还不算什么,最引人瞩目的,是镶嵌在刀柄上的那七颗七彩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七彩的光芒,绚丽夺目。一时间,周围再也没有了吵闹声,剩下的就只有一阵阵咽口水的声音,单单就那一颗宝石就是价值连城了,连那原本坐在地上哭闹的夫人,也都眼睛直直地望着七宝刀发呆。 仿佛很满意自己带来的惊人效果,陈扬微微一笑,单手将七宝刀刀鞘上的扣子打开,另一只手抓住了刀柄,用力一拔。就听得“锵”地一声,就把七宝刀给拔了出来。这次又是换来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却是被吓得。只见那七宝刀的刀锋闪着寒光,众人光是这么看着,就全身发凉,就仿佛那刀锋折射出来的寒光就能割破自己的喉咙。 陈扬高举起七宝刀,就往樵夫和妇人的担子中间那个被缠在一起的扣子划了下去,没有丝毫地停留,两个担子立马分成了两段。甚至在众人眼里,那七宝刀似乎根本没有碰到担子上的绳索,完全就是刀上的寒光就把绳索给割开了。 陈扬收起了七宝刀,很随意地往自己的怀里一丢,冲着樵夫笑呵呵地说道:“这位大哥,这担子已经解开了,绳索虽然断了,但也只是断了个头子,只要再绑一下就可以了!这位大姐也是一样,快起来吧,地上可是脏着呢!” 那妇人被陈扬这么一说,再看陈扬那张迷死人不赔命的俊俏笑脸,原本脸皮厚得可以当街撒泼的妇人脸上,也是不由得一红,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陈扬微微一福。不仅是妇人,周围那些女子一个个眼睛都快成心形了,手拿着这么贵重的宝刀,显然家世绝对不差,而且还如此英俊。天啊!这是哪家的子弟啊!那些已经嫁人的,都不约而同地后悔,没嫁人的,都寻思着弄清楚这帅小伙的来历,好让家里找媒婆上门。 一旁的陆逊却是一直在旁边看着,他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在这些人群当中,不仅有着女子们爱慕的眼光,还有着几道贪婪的目光一扫而过。不绝对不止是一般的羡慕的目光,想来自己这位小师叔已经被彭城里那些仅有的小偷扒手给盯上了。可看着陈扬却还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甚至还在向着周围人群挥手。 陆逊刚要上前去,就看见从旁边钻出几个人来,陆逊心里就一沉,麻烦来了,而且还不是小偷扒手那些小麻烦。这几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家仆之类的,看这些家仆身上的穿着,只怕这户人家还不小呢。 “小子!把你刚刚的那把刀拿出来看看!”其中一个家仆一出来就大大咧咧地朝着陈扬喊道。 陈扬转过身歪着脑袋看着这几名家仆,一副很纯真的模样问道:“我为什么要把刀拿出来给你们看看啊?” 那家仆一脸傲然地说道:“你小子有福了!我们家大爷看上了你这把刀,开个价!你这刀,我们大爷买了!” 陈扬却是依旧一副纯真的模样,看上去还真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孩,问道:“可是,可是,这把刀是我家叔叔给我的礼物,我没有想过要卖啊?”虽然陈扬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大小伙了,但是装起嫩来,却是丝毫不比原来小时候差多少,一点都没有娇柔做作的感觉。 第二百八十三话 宝贝啊宝贝 第二百八十三话 宝贝啊宝贝 “臭小子!你的刀能够卖给我们大爷,那是你上辈子的福分!快把刀掏出来!”那家仆有些不耐烦了,连着上前了几步,看样子,要是陈扬再说个不字,他就要动手了。 陆逊皱了皱眉头,他现在还在想着这是那家的家仆,竟然敢这么嚣张?而陈扬却露出一副怕怕的样子,摆着手说道:“别别别!你早说啊!原来这是我的福分呐!早知道我不就早拿出来了嘛!有福分谁不想要呢!”慌忙把手伸进怀里,一边掏还一边嘟囔着:“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怎么这么多啊!” 听着陈扬嘟囔着,刚刚对这些霸道的家仆还有些生气的陆逊,也是忍不住笑起来了。陈扬的那个怀里,从小到大就没有空的时候,装满了他从其他人手里要来的东西,五花八门的。 这时那个一直躲在家仆身后的人已经忍不住了,终于从家仆中间走了出来,却是个比灵璧城那个雷氏酒楼的掌柜还要胖上一些的大胖子。一看见这幕后的指挥者,陆逊更是皱起了眉头,从来没有见过啊!什么时候彭城出了个这么横的人啊? 那大胖子大摇大摆地走了上前,头都快仰上天了,对着陈扬冷哼道:“小子!我要买你的刀!识相的,就快点把刀交出来!” 陈扬冲着那大胖子摆了摆手,另一只手还是在怀里掏着,陈扬的嘴里还在不停地说:“别急!这位大老爷!千万别急!这不久马上找到了嘛!哎呀!我这里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喂喂!小师侄!你快过来啊!”说着,还拼命地向着站在人群里的陆逊招着手。 陆逊一脸的苦笑,他算是看出来了,陈扬这是在准备对付这些蛮横的家伙呢,估摸着这帮人到时候能留下一口气在就算是万幸了。不过陈扬的话,陆逊可不敢不听,只有快步走到了陈扬的身边。大胖子和那些家仆倒没有想到这个年轻小子竟然还有同伴,可一看,却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白衣小子,也都放下了心。只不过那大胖子在看到陆逊的时候,倒是稍稍一愣,眼睛中闪过一丝迷茫,他感觉到这后面出来的白衣小子有些眼熟,但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陆逊微笑着对着陈扬说道:“师叔,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陈扬瞥了一眼陆逊,说道:“快把手捧起来,咱们可不能耽误了大老爷的事情!”说着,不忙分说地就把陆逊的两只手合在一起,然后又把手伸进了怀里,只不过这次却不是一直在怀里掏啊掏了,而是直接将怀里的东西往外拿。 下一刻,这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包括那个大胖子和家仆再次看呆了,陈扬从怀里掏出的第一把东西,放在陆逊的手上,却是一只玉雕的白马和几串项链,这可不是一般的玉马和项链啊!那几串项链都是纯金打造,上面镶嵌了十来颗血红的玛瑙,虽然比不上七宝刀上的宝石,但也是价值千金的宝贝啊!再看那玉马,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能够完全透视到另一边,而且在玉马中间,仿佛有一层烟雾在流动,凭添了几许神秘的感觉。 如果说陈扬第一把掏出来的东西让众人大吃一惊的话,那么接下来陈扬掏出来的第二件东西,那就几乎让周围的人见陈扬再次从怀里拿出手来,看了一眼,就丢在了陆逊的手里,砸得那玉马叮当响。这次只有一件东西,却是一颗人头大小的红色宝石,闪闪发光,而且那红色还不同于普通的红宝石,那是一种和鲜血一样的红色,红得刺眼。周围几个女子,在看见这颗红宝石地时候,已经开始脑袋发晕了。 陆逊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却没有嘲笑他们的意思,他第一次看见陈扬的这些收藏,也不比这些人好上多少,记得当时还被老师孙策给拍了一巴掌,骂自己没出息。按照道理说,东吴就算是再富裕,也不应该有这么多的稀世珍宝,更不要说是给陈扬这么个小鬼了。 不过,那是在东吴水军从幽州回来之后的事情,早在送祖茂去幽州的时候,陈任就开始向孙坚进谏,建议修建大船,而且是那种能够在海浪上长期行驶的巨轮。而孙坚在见识到大海给他带来的这种便利之后,也对以前一直神秘莫测地大海产生了兴趣,就采纳了陈任的谏言,开始着手兴建巨轮。等到东吴水军完成了运输祖茂从幽州返回的任务之后,东吴已经完成了巨轮的修建,而且还达到了一定的数量。孙坚的一声令下,东吴水军就在黄盖的带领下开始了中国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海。 这一次出海,黄盖一共带了十艘巨轮,还有十万的东吴精锐水军,还有陈任绘制的海图,一共历经了四年,终于再次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十艘巨轮只剩下了六艘,十万水军也只剩下了四万人,但是这次却是满载而回,其中就包括了现在陆逊手中的那颗血红宝石和那几串玛瑙项链,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宝贝。这些宝贝,具有敛财爱好的陈扬又怎么会放过呢。在黄盖和孙坚那里软磨硬泡,又向蒋钦、周泰等水军将领威逼利诱,就达到了今天这般成果。 大海!想到这里,陆逊不由得自己沉入了幻想当中,按照陈任的说法,黄盖这次去的不过是大海的一小部分,还有许许多多的地方都没有去呢,比如在大海的另一端,还有人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这些人全身的皮肤都是黑色的,甚至比那些被火烧过的木头还要黑。而那传说中的大食国,不用穿过大漠就能够从海上到达,只不过要绕很远的路就是。陆逊到现在都还对陈任描述的大海很着迷,他期待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乘坐着那些硕大的巨轮前往大海上一游啊! 陆逊在那里白日做梦,身边的陈扬却没有停下来,在周围人一阵阵惊呼声中,依旧在往外掏着宝贝,一件比一件稀奇,一件比一件珍贵。如果这时候陈任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管自己的宝贝儿子叫小叮当! 那几名家仆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陈扬和陆逊身边,将这些宝贝都给抢过来,不过他们的主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没看见大胖子连口水都流出来了吗? 大胖子一抹嘴角的口水喊道:“好了!不用掏了!你怀里的东西我都买了!” “买?”被大胖子的喊声惊得回过神来的陆逊,用鄙视的眼光看这大胖子,这些宝贝,别说这么一个彭城从来没有见过的土财主,就算是孙坚也不敢说能够全部买下来吧!现在的陈扬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敛财,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富翁了。 可能知道自己说的话也有些亏心,那大胖子的脸憋得通红通红的,但是这么多宝贝放在眼前,这大胖子哪里还顾得上想眼前拥有这么多宝贝的小子,又岂会是普通人。就看见大胖子眉毛一翘,对着身边的仆人说道:“先去帮这两位小兄弟把东西接过来,我们再慢慢谈价钱!”而那些家仆早就眼馋得不行了,虽然主子在身后,这些宝贝入不了自己的口袋,但能够摸一摸这些稀世珍宝,也是够他们炫耀一辈子了。 “诶!慢着!还有一件宝贝呢!等等啊!”陈扬手一摆,另一只手还在怀里掏着呢,“大老爷!我跟你说哦!这件宝贝可是比这么一大堆宝贝加起来还要值钱哦!” 什么?还要比这些稀世珍宝加起来还要值钱的东西?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置信了,可是陈扬刚刚掏出来的东西就摆在那里,陈扬又何必骗他们呢?这下所有人都眼睛紧紧地盯着陈扬还在怀里掏啊掏的手。 “啊!找到了!”陈扬忽然叫了一声,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陈扬,就等着他拿出那个绝世珍宝。只见陈扬慢慢地拿出了手,似乎抓着什么东西,伸在眼前,猛地张开了手掌。 “啊?”所有人的眼睛珠子都快要突出来了,可是当他们看到陈扬手中的东西时,脸上全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甚至还有些人有些愤怒地骂骂咧咧,怪罪陈扬欺骗了他们的感情。 原来陈扬手中拿着的,却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小牌子,不过自然不是那块雷氏酒楼的小铁牌,那块这一路上帮助陈扬、陆逊混吃混喝的小铁牌如今正埋在陆逊手中一大堆宝贝中间呢。陈扬手中的这一块牌子大约有巴掌心大小,虽然也是铁牌,但却是亮堂堂的,上面还绑了一根红绳。 “臭小子!你敢耍你大爷我!”那些家仆显然就是属于那种有些愤怒,甚至可以说是恼羞成怒的人,一开始和陈扬说话的那名家仆,当即便挥舞了拳头,朝着陈扬就打了过去。看那架势,非要把陈扬的那张迷人的笑脸给打个粉碎不可! 第二百八十四话 虎牌 第二百八十四话 虎牌 这个家仆的三脚猫身手,又如何能够打得到陈扬呢,估计陈扬刚刚开始学武的时候,就能打趴下四五个这种家仆了。 只见陈扬面对家仆飞舞过来的拳头,却是不闪不避,轻轻地飞起了一脚,直接踹在了家仆的肚子上。那家仆的拳头就停在了陈扬笑脸的前面,相差还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可是却再也伸不过去了。家仆就这么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陈扬却是依旧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对着躺在地上痛苦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家仆说道:“这位大哥怎么这么心急啊,你不喜欢这件宝贝,不代表你们家大爷不喜欢啊!是不是啊?这位大老爷?” 此时那大胖子已经是呆住了,却不是因为陈扬将自己的家仆打倒在地,而是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陈扬手上的那块铁牌发呆,而其他家仆一来是看清楚了陈扬的身手不错,二来自己主子也没有发话,都待在一边紧紧盯着陈扬。 陈扬又是一笑,对着大胖子说道:“想必这位大老爷是看不清楚吧,那好,就给大老爷仔细看一看,不过千万不要欺负我们人小没有见识过世面,黑掉我们的宝贝哦?”说着,就把手中的铁牌往大胖子身上一丢,他自己就全然没有把把这铁牌当做宝贝的模样。 陈扬丢得随意,可是那大胖子却是赶忙小心翼翼地接着那铁牌,深怕让铁牌落了地,捧着那铁牌,大胖子却是双手不停地发抖。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啊?想造反啊!全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散开!都散开!”一阵粗鲁地哟喝声从人群外面响起,那些家仆一听到这把声音一个个面露喜色,但是那大胖子却是满脸苍白,直冒虚汗。 只见从人群外却是挤进了一队官兵,带头的一个穿着一身军官的特制铠甲,大大咧咧地走在最前面。此人看装扮像是一名武将,但是却是身形有些瘦弱,白面无须,不过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倒有几分武夫的样子。那几名家仆一看见此人,就好像看见亲娘一般,全都跑了过去,献媚地笑着喊道:“二爷!二爷好!” 不过他们却完全没有发觉刚刚在和他们作对的那个青衣小子在看到他们的二爷的时候,笑得比他们还欢,而那白衣小子也是一脸的微笑,还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那名军官扫了一眼这些家仆,说道:“原来是你们这群臭小子啊!大管家呢?他不是管着你们的吗?” “二舅!”一名家仆刚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那军官和众人都转了过去,原来却是那青衣小子。 不错,喊二舅的正是陈扬,而这个不伦不类的军官不是别人,正是糜家老二,糜贞的二哥糜芳!糜贞是陈扬的三娘,这么算来,陈扬的确是管糜芳叫二舅没错。而糜芳在几年前也曾经去建邺拜访过自己的妹妹和妹夫,所以陈扬当然认得糜芳。只不过糜芳那时候见的还是六七岁的陈扬,现在见到这么大的陈扬哪里还认得啊! “你是?”糜芳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大小子,只是感觉到对方眉宇之间有些眼熟。 陈扬马上和小时候一样撅起个嘴巴,对糜芳说道:“二舅!你怎么这么快就不认得扬儿了!”陈扬还是很喜欢糜芳这个二舅的,因为糜芳并不像他大哥糜竺,整天都是一板正经的,而且也不因为陈扬不是糜贞的亲生儿子而对陈扬有什么怠慢,在建邺的那几天反倒是天天和陈扬打闹在一块。 “扬儿?你是扬儿?”听得陈扬这么一说,糜芳马上吃惊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小子,可不是嘛,虽然变化很大,但眉宇之间还不是有当年那个小捣蛋的影子吗? “哈哈哈哈!果真是扬儿!”糜芳哈哈大笑着拍了拍陈扬的肩膀,“想不到几年没见,已经长这么大了!是个大小伙子了!这次你怎么会跑到徐州来?是你爹爹带你来的吗?” 陈扬一听,脸上有些不自在了,总不能说自己是砸了老爹的花瓶偷跑出来的吧?那不是太丢脸了嘛!这时候,陆逊也是满手捧着那些奇珍异宝走了过来,不过却因为陈扬的这些宝贝没有办法行礼,只有苦笑着对糜芳说道:“糜大人!许久不见,不能见礼,还请见谅啊!” “呵呵!原来是陆公子啊!”陆逊在彭城也呆了这么多年,自然是认得孙策的这个弟子了,对于陆逊手上的奇珍异宝,当年糜芳倒是已经看过了,知道是陈扬的宝贝,倒也没有其他人的那份贪念了。 周围的几名家仆现在已经是完全傻了,本来还指望着自己背后有糜家撑腰,哪里晓得这两个小子,啊不!是两个小少爷竟然还和糜家二爷认得,甚至还有一个听上去还是糜家二爷的外甥,那可不是闯了大祸吗?幸好刚刚没有动手!想到这里,这几名家仆都拿怜悯的眼神望向躺在地上翻滚着的那个家仆,刚刚貌似他还想打这位少爷,估计他在这彭城是别想混下去了。 这时,那个大胖子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手捧着陈扬刚刚丢给他的那块铁牌,高高举过头顶,低头弯腰地送到了陈扬的面前。陈扬还没有说话,糜芳一看到那块铁牌马上就是眼睛一亮,惊道:“哈哈哈哈!看来吴侯还真的是很看重你爹爹啊!连这块虎牌都给了你!” “呵呵!”陈扬只是笑了笑,很不经意地收回了这块铁牌。这块铁牌与其他铁牌倒也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在铁牌的正面是一个威风凛凛地猛虎头像,而在铁牌的背面则是个古色古香的“孙”字。刚刚陈扬说这块铁牌比那一堆稀世珍宝还要来得珍贵,倒也不是说谎,这块铁牌在东吴被称作虎牌,寓意就是孙坚当年的名号——江东猛虎,那背后的“孙”字自然就是代表着孙坚了。这块虎牌在全天下一共只有两块,一块在孙策手中,一块就是陈扬手中的这一块了。别看这小小的一块铁牌,却是能够号令东吴所有的军队,除了孙坚亲自下的命令以外,就只有虎牌的命令为最高命令了。那些稀世珍宝虽然珍贵,但也是靠着东吴的军队给打来的,现在东吴军队强绝天下,能够号令东吴军队的信物,自然比这些身外之物要来的珍贵了。 这个大胖子不是别人,正是糜芳刚刚问到的糜家大管家,在糜家也算是小有权利的人物了,不过他的权利却只是针对那些下人而言。以前孙策在徐州的时候,这大管家可是没有少接待过孙策,连带着也见过幼年的陆逊,只不过这么些年了,自然也就认不出已经长大成人的陆逊了。而至于陆逊,他又如何会去注意一个奴才呢?更不要说去记住他的长相了,所以陆逊根本就没有认出这大管家,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土财主呢。至于大管家如何认得虎牌,那自然也是在伺候孙坚和糜家兄弟饮酒的时候,在一旁看到的。所以,刚刚一看到陈扬竟然掏出了虎牌,大管家当然马上就晓得陈扬的身份不简单,才吓成了那样。 按理说,这块虎牌如此珍贵,不应该在陈扬这样一个毛头小子,不过孙坚也有孙坚自己的打算。虽然这么些年,孙坚已经可以说是把陈任彻底绑在了孙家的战车上,但是陈任这几年的安逸生活,倒是让孙坚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安心。不过陈任明显是在低调行事,不想在多插手东吴高层的事情,面对这样一个陈任,孙坚还真是向遇见一个头手脚都缩进龟壳的乌龟,根本就拿陈任没有办法,所以才把主意打在了陈扬身上。 前几年,已经准备好把自己唯一的一个女儿许给陈扬,但总是被陈任左顾而言其他地给闪躲掉了,所以孙坚干脆将剩下的那一块虎牌,找了个机会送给了陈扬,也算是变相地拉拢这个陈任的长子。陈扬当年还小,不知道这块铁牌有什么用,只是看这铁牌做得漂亮也就收下了。后来陈任看见了这块铁牌倒也没有说什么,陈扬后来才慢慢知道这块铁牌的意义,但也不好还给孙坚。所以这块象征着东吴最大权利的铁牌就这么一直揣在陈扬的怀里,直到今天才得以出来透透气。 看见陈扬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反倒是眼睛冒光地一件件将陆逊手上的宝贝收回了自己怀里,看得糜芳直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到底是笨还是聪明,说他聪明嘛,偏偏就喜欢这些身外之物,对于权力、地位就像他老子陈任一样,没有什么兴趣。但是说他笨嘛,这个东吴,都没有人敢小看这个陈家大公子,武学天赋高绝不说,文学修养也是一等一的强,玩起脑筋来,更是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就连孙坚身边智囊团的那几个人精,也常常被陈扬给耍得人仰马翻。 第二百八十五话 魔女 第二百八十五话 魔女 “说起来!扬儿!怎么我到现在还没有看见你爹爹啊,你爹爹又跑到哪去了?”糜芳看着陈扬收拾完东西,又问了一遍。而此时,周围围观的百姓也被糜芳下令给驱散了。 被糜芳问到老爹,陈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又是嘿嘿傻笑了起来,开始转移话题了:“二舅,包叔叔现在在彭城吗?” “包大人啊!”糜芳哪里比得过陈扬这个小鬼头,注意力一下就被陈扬给引开了,“前段时间,从兖州潜进来了一批不明来历的人,包大人担心是曹操有什么诡计,所以前两天便带着大军去了小沛。” “啊!”陈扬满脸的失望,虽然糜芳是陈任的小舅子,但是论说话的力度,十个糜芳也抵不上一个包保。现在包保不在彭城,那就没办法让包保给自己说情了。 糜芳可没有注意到陈扬脸上的表情变化,还是自顾自地说道:“扬儿!待会你就去二舅家,你都这么大了,你爹爹应该准你喝酒了吧?今天晚上就和你大舅二舅好好地喝上一杯!” 陈扬脸上的表情更加苦了,陈扬的那个大舅糜竺也不是对陈扬不好,只是常年都是一板正经的,陈扬有些受不了他,特别是一见面糜竺就要给陈扬讲大道理。陈扬眼珠子一转,忽然朝着糜芳的身后望去,大叫一声:“大舅!你怎么来了?” “呃?大哥?”糜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却发现身后除了自己的部下,就是那些脸色苍白的家仆了,哪里有糜竺的影子。等他转回头要问陈扬的时候,却发现原来陈扬所在的位置,已经是空空如也了,连陆逊也不见了人影。 “二舅!我们去小沛找包叔叔了!”远处传来陈扬的喊声。 糜芳苦笑着摇摇头,陈扬害怕糜竺的事情他当然是知道,只是刚刚一时没有想起来罢了,想不到糜竺的名头竟然会把陈扬给吓跑了。转过身看着大管家和那些家仆,糜芳的眼睛就开始慢慢变冷了,刚刚听得陈扬和陆逊的简要介绍,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于这几个借着糜家的名头乱来的家伙,糜芳可是不打算放过了。 好好处理完那些恶仆,糜芳也开始带着人往糜府走了,陈扬和陆逊毕竟身份都不低,他们到了彭城的消息还是要赶快告诉现在在彭城主事的糜竺。刚刚到糜府门口,糜芳却看到守门的家仆正在洗刷着几匹战马,看这样子,这些战马应该是经过了长途跋涉。 难道府里来了客人?糜芳进府,在问过家仆之后,便直接往大厅走去。一进大厅,就看见自己的大哥糜竺正在和一员银甲小将在谈论着,这名小将糜芳自然也是认得的,正是陈任的入室弟子,吴侯的三子孙翊。 “啊!糜将军回来了!许久不见,糜将军别来无恙!”孙翊见到糜芳进来了,连忙起身向糜芳见礼,糜芳是陈任的小舅子,按身份来说,也是他的长辈。 “呵呵,三公子!”虽然孙翊对他行晚辈之礼,但是糜芳却是不敢受孙翊的礼,忙是回礼。 糜竺捋着胡须说道:“二弟,三公子这次来彭城是有要事要办。扬儿这个小鬼头在家里闯了祸,就拉着大公子的学生陆公子一起从家里逃了出来。子赐猜到这个小鬼头会来徐州,所以这段时间你注意一下,要事扬儿来了,就把他留住!” “呃?扬儿?”糜芳一听就愣住了,“刚刚我还看见扬儿和陆公子来着,我这次提早回来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件事呢!” “什么?”一听得糜芳这么说,孙翊和糜竺都坐不住了,糜竺连忙问道:“那扬儿现在人呢?” “他……”糜芳说到这里就卡壳了,总不能说陈扬为了怕见到糜竺就掉头跑了吧,糜芳要事这么说的话,扯不下面子的糜竺哪有好果子给他吃哦。 糜芳不说话,糜竺和孙翊也知道,肯定是让陈扬给跑了,孙翊连忙问道:“糜将军,那你可知道扬儿是往哪里跑了?” 这点糜芳倒是知道,连忙回答:“哦!他临走之前说,是去小沛找包大人了!” “胡闹!”糜竺马上拍案而起,对着糜芳就是劈头盖脸的一番训斥,“包大人到小沛是去警戒曹军的动向!随时都有可能和曹军开战!你怎么能让扬儿和陆公子去那里!” 糜芳可是委屈得很,小声说道:“那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我就是想留也留不下来啊!” 糜竺一听马上就准备继续开骂,孙翊却是起身说道:“糜大人!糜将军!既然如此的话,末将也就去追了,但愿这小子走的不远。”说着便朝着糜家兄弟抱拳,准备离开。 “啊!那好!三公子慢走!”糜竺狠狠地瞪了一眼糜芳,连忙向孙翊拱手送别。 孙翊转头便马上往外面走去,他的那四名部下也都马上被糜府的下人给招呼过来,不一会功夫,便骑上刚刚被洗刷干净的坐骑,一路向着城北,绝尘而去。 而此时,在建邺城内,陈扬的这次离家出走可算是让建邺城安静了好几天。不过好景不长,陈扬虽然走了,但是平日里和陈扬一起混的那些同伙可没有那么容易打发掉。 繁华的建邺大街上,一如往常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忽然,从城东发出一声惊呼:“娘子军来了!” 这一喊声刚刚响起,大街上所有人都愣住了,无论是行人还是商贩,全都同时转头往城东方向望去,刚刚还是喧闹的大街,在这一刻顿时变得一片寂静。不过这寂静也是短暂的,到了下一刻,大街上的所有人都开始惊声尖叫起来,行人们争先恐后地往城南、城西、城北方向跑去,就是没有一个人往城东跑。那些商贩也不例外,一个个挑起担子就跑,那些摆地毯的,将垫在地上的粗布一卷,搂在怀里跑。而那些开店的,或者是住在大街边的人家,全都在一瞬间将门窗给关得紧紧的。不一会功夫,原本热热闹闹的大街上,就变成空无一人。 过了一会,就看见从城东方向,传来了整齐的踏步声,随着这踏步声的越来越近,走来了一队人马。不过这队人马却是与众不同,全都是清一色的女子,这些女子一个个都穿着铠甲,身背弓箭,腰间还挂着长剑,看上去杀气腾腾的。而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却是两名穿着华丽铠甲的女骑士,这两名女骑士虽然不施粉黛,但在头盔中露出的脸蛋上看,却都是一副倾国倾城貌啊! 走在右边那个大约二十岁不到的女子,有着南方女子的妩媚,穿着铠甲的她却又是英姿飒爽,在那副铠甲的间隙中可以看出,这女子身体玲珑的曲线,特别是那细细的小蛮腰,当真可用盈盈而握来形容。这女子的瓜子脸上露出一副自信的模样,朝着前方望去,就好像是一位刚刚打胜仗凯旋的将军一般。 而在左边的那个女子,年纪稍幼,大约也就是十岁刚刚出头的样子吧,脸上还是有些胖嘟嘟的婴儿肥,但是却透着一丝天生的娇柔,小小的嘴巴微微上翘,带着几许调皮。一身铠甲虽然看上去十分的华丽,但是对她那刚刚发育的身材来说,还是有些偏大,只是在她坐骑的背上,却是挂着一杆明显要比她个子还要高的长枪。 这两个女子不是别人,年纪大一点的,正是孙坚唯一的宝贝女儿,被人称作“弓腰姬”的孙尚香。而那个年纪稍幼的,名气却一点也不比孙尚香差,乃是天下第一将东吴大都督陈任的唯一的宝贝女儿陈茹! 虽然陈任原来是下定决心,要让女儿和孙尚香这个绝世女魔头少接触,免得带坏自己的宝贝女儿。可是哪里晓得,孙坚为了把自己女儿和陈扬撮合到一块,天天找着借口把女儿往陈家送,有时候陈任也在感慨,做主公做到孙坚这么厚脸皮也算是不容易了。这孙尚香到了陈府,总不能让她天天和大老爷们呆在一起吧,要和黄月英这些妇人在一起,孙尚香又不乐意,这样就免不了要和陈茹这个年纪相仿的少女混到了一起。 不过,要说陈茹被孙尚香带坏,那可是冤枉人家孙尚香了。虽然小的时候孙尚香有些刁蛮,但那也是小吴氏从小惯出来的,自从孙尚香跟随大吴氏一起生活以后,刁蛮任性的毛病却是改了不少。可是孙尚香不闹了,可不代表陈茹不闹,更何况陈府还有个建邺城都闻名的捣蛋鬼陈扬。 陈茹是家中最小的,从小就被像小公主一般的呵护,刁蛮任性那是肯定少不了的了,加上还有陈扬这个小子在一旁做榜样。从小就跟着大哥屁股后面跑东跑西的陈茹,还硬是学会了陈扬不少捣蛋的绝技,跟孙尚香在一起玩耍的时候,也就将孙尚香压抑已久的顽皮天性给释放了出来。从此两个和陈扬恶名不相上下的建邺城魔女就此诞生了,在陈扬“人多力量大”的怂恿下,陈茹和孙尚香更是纠结了一帮子建邺城达官贵人家的少女,带着自己身边的婢女组成了这么一支“娘子军”,天天操演阵法,练习刀枪箭术。陈任则是天天要接待那些少女家人前来告状,当真是头疼不已。 第二百八十六话 魔女的计划 第二百八十六话 魔女的计划 不过虽然陈茹和孙尚香这么胡闹,但是两人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两人的父亲是如今东吴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在建邺城又有谁敢对她们怎么样啊?就算是有几个不长眼的小毛贼,看着她们是女人想要欺负,可是却不是陈茹和孙尚香的对手,全都被打得头破血流。 说起这两个少女的身手,虽然陈任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仍然是大吃了一惊,孙尚香的武学天分远远要高出了她两个平庸的兄弟孙匡和孙朗,甚至比孙权还要高出不少。虽然这些年跟随着大吴氏,但武艺却是半点也没落下,大吴氏对此有些意见,却架不住孙尚香的软磨硬泡,总算是答应了让孙尚香继续学习武艺。而最令陈任吃惊的是,他的宝贝女儿陈茹的武学天赋竟然不比堪称天才的陈扬差多少,而陈任却没有因为陈茹是女子而不教导她武艺。陈茹的枪术,再加上陈茹遗传自他的天生神力,就算是陈扬碰上这个妹妹发火的时候,也要退避三舍。 就这样,有了这两个混世魔女带头,这支娘子军也在建邺城恶名渐起。特别是在陈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建邺城的人们总算是了解到这娘子军里的一朵朵鲜花,全都是带着刺的,这才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姐姐!这次打猎一点都不好玩!”陈茹本来还是面带这微笑,她的母亲可是貂蝉啊,从貂蝉那遗传下来的容貌,加上笑脸那也算是绝代风华了。可是看着这大街上空荡荡的模样,陈茹就不怎么开心了,撅起嘴说道。 孙尚香倒是看得开,在她看来,人们怕娘子军,就证明娘子军厉害,也就证明她和陈茹训练得好。这也算是孙尚香表现自己的一种方式吧,她笑呵呵地对陈茹说道:“茹儿妹妹,要是不好玩的话,那么我们下次去找建邺城的守军挑战去怎么样?” “切!”陈茹哼了一声陈任的口头禅,满脸轻蔑地说道:“就那些软脚虾,轻手轻脚的,还不如我们女人呢!没意思!没意思!” “那你说去做什么啊?”孙尚香有些为难了,虽然孙坚和陈任给了她们一定的自由,但这种自由是有限度的,总不可能真的会让她们去边境打仗吧! 陈茹眼睛珠子一转,忽然嘿嘿地说道:“香儿姐姐!大哥可是跑了这么久,我估摸着他肯定到了徐州的包叔叔那里去了,不如我们也偷偷跑了去吧?” “怎么可能呢?”孙尚香白了陈茹一眼,“你以为父王和你爹爹真的会让我们离开建邺啊!能够在这方圆数百里之内活动,已经是最大的范围了!再远点都别想,更不要说是去徐州了!”孙尚香经过大吴氏的教导,倒是聪明了许多,也知道孙坚和陈任对她们姐妹限度在哪里,在这个限度内,她们怎么闹都没事,但想要超过了这个限度的话,那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嘿嘿,这还不简单?”陈茹嘿嘿一笑,那样子倒是和陈任、陈扬想出鬼主意的时候一模一样,她小声对着孙尚香说道:“其实我们带着娘子军人多目标大,自然是走不了了,可是我们要是就两个人这么走,他们想发现那也发现不了啊!” 孙尚香一听,倒是颇有些心动,谁愿意就这么像个小鸟一样困在笼子里没有自由啊,她当然也想能走出建邺,到其他地方走走看看也好啊。不过下一刻她马上就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就算是不带着娘子军的姐妹们,我们也跑不掉,只怕刚刚出城门,我们就被蛇部的人给抓回来了。”现在蛇部在东吴来说,已经不能算是秘密了,谁都知道东吴有这么个秘密部门,更不要说孙尚香和陈茹了。 陈茹却没有一点烦恼的模样,两只眼睛闪烁着狡黠,笑着对孙尚香说道:“姐姐,这点你就放心吧,尽管交给妹妹我吧,只要姐姐你说到底愿不愿意走吧?” 想了一会,孙尚香终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陈茹却是忽然呵呵一笑说道:“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会答应的,谁然我大哥已经在徐州了呢?是不是啊?大嫂?”说到这里,陈茹已经是忍不住,捧着自己的小肚子在马背上哈哈大笑。 “好啊!你敢逗我!”瞬间就羞红了脸的孙尚香,马上就恼羞成怒,朝着陈茹的胳肢窝挠去。更重要的是,陈茹也是点中了孙尚香的心事,一想起陈扬那张帅气迷人的笑脸,孙尚香的脸又红了几分。 “哎呀!好大嫂!哈哈哈哈!好姐姐!饶了我吧!哈哈哈哈!”一声声清脆银铃般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飘荡着,甚是悦耳。 过了几天,陈茹偷偷就把孙尚香给叫了出来,却是不由分说,拉着孙尚香就走。孙尚香朝身后看了看,连忙对陈茹小声说道:“茹儿妹妹!蛇部的人在我们身后跟着呢!我们不能就这么出城的啊!” 陈茹连头也不回地说道:“放心了!你就听我的没错了!”一边说着,脚下可没有半点停留。在大街上东转西转,却是来到了一座高楼面前。孙尚香之前被陈茹拽着转来转去,头都转晕了,这会抬起头看,却发现这里其实离吴王府并不远,而且孙尚香也认得,正是东吴最大的酒楼,雷氏酒楼在建邺的总店。 还未等孙尚香开口问,陈茹拉着孙尚香就往酒楼里面走。酒楼门口的店小二一看是这两个魔女来了,心里暗暗叫苦,可是又不敢表露出来,只有装起一副献媚的笑脸迎上来对陈茹和孙尚香说道:“陈小姐!郡主!您们怎么来了?快请上座!” “去!”陈茹一脚踹在店小二身上,不过陈茹的心眼可没有那么坏,踹在店小二身上的那一脚根本没有用力,只是留下了一个淡淡的脚印,“去把你们家姑爷找来!”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陈茹所说的,自然是指他们雷氏酒楼的姑爷,也就是陈任的弟子何松。听到陈茹的吩咐,店小二哪里还敢延误,一溜烟就往楼上跑去。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把何松给带了出来,已经初为人父的何松显得比以前更加成熟了,慢慢地从楼上走了下来,远远地就朝着陈茹打招呼:“茹儿!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啊!原来郡主也来了!”看见孙尚香之后,何松也连忙向孙尚香行礼。 “好了好了!你就别酸了!”陈茹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师兄!我和姐姐找你有点事,我们到你账房却谈!”说着,也不管何松答不答应,就拉着孙尚香往楼上的账房走去。 何松一脸苦笑,这到底是谁的家啊,怎么陈茹这小姑娘比他这个主人还自来熟啊!无奈之下,也只有跟在后面上了楼。 一进三楼的账房,陈茹就把房门给关上了,转头笑呵呵地对着何松说道:“师兄啊!近来你们雷氏酒楼生意不错嘛!” 孙尚香不知道陈茹到底打什么主意,但却是也晓得陈茹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乖乖地坐在一旁不说话。何松也是一愣,不过他的这一愣神却不是因为陈茹的问题,而是陈茹现在的这副表情,何松实在是太眼熟了。他从小就跟在陈任身边,只要陈任一打算阴人,脸上就是这副笑脸,而后来的陈扬从小也是这样。陈任这一家人就没有一个善茬,一想到这里,何松立马背后就开始冒着寒意,这陈茹该不会是想要阴自己吧? “那个,这多亏了老师的美酒配方,所以酒楼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了。”何松接下来可是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被眼前这个闻名建邺的小魔女给抓到把柄。 陈茹那两条柳叶眉往上一翘,继续说道:“听说师兄的雷氏酒楼现在已经开遍了东吴各地了,想必是日进斗金吧?” “额,还好还好!本小利微,都是小本生意。”何松的脑门开始冒着汗珠,陈茹这种飘忽不定的问话,让何松搞不清楚她到底要做什么。 “呵呵!”陈茹的笑声就好像银铃一般脆耳,可是听在何松耳朵里却是像魔女奸计得逞的笑声,“师兄谦虚了!每天看师兄运往东吴各地的酒食材料,就知道雷氏酒楼在东吴各地也是很红火的!” 几滴汗珠顺着何松的脸颊流了下来,下意识地点头应和着:“还算可以吧,毕竟还有那么多人要养呢!” “说起来,好像雷氏酒楼的酒食材料出入建邺的时候,也没有人会检查吧?”陈茹的后面好像扑哧扑哧地有一对蝙蝠的小翅膀在扇动。 何松也不知道为何陈茹会问起这些,也只有老老实实回答:“这,这也是吴王的信任,对雷氏酒楼的特例罢了。” “那就好了!”陈茹欢快地一蹦,两只小手拍了一下,笑着说道:“师兄!我和姐姐想要出城一趟,就借你们雷氏酒楼运送酒食材料的车子打打掩护咯!” 第二百八十七话 何松的弱点 第二百八十七话 何松的弱点 “啊?不行!这绝对不行!”看上去何松好像是被陈茹给绕进去了,其实何松心里警惕得很呢,这套招数当年可是被陈扬给玩烂了,何松都不知道中过多少次招了,现在哪里还会那么容易中招。 见何松竟然没有中招,陈茹虽然有些意外,但却不是很吃惊,因为她早就准备了后招。陈茹走到何松的身后,伸出一双小手,在何松的背上敲了起来,一边敲还一边说:“好师兄!你就帮帮忙嘛!现在大哥也跑出去了,就剩下我们在建邺城很无聊嘛!” 陈茹的一双小手在何松的肩膀上捏来捏去,何松当然是没有半点舒服的感觉,他可是很清楚陈茹的那一身的怪力。虽然现在没有施展出来,但是万一陈茹给他来这么一下,只怕何松的肩膀上的骨头都要被捏断了。何松全身都浮起了鸡皮疙瘩,不过尽管如此,何松还是摇着脑袋很坚决的回答:“不行!这件事情我可帮不上忙,要是被老师知道了,非把我教训一顿不可!扬儿不在了,你可以去找抗儿啊!”何松的确很怕陈茹,但是更害怕陈任。 “切!”陈茹手上猛地加了几分力,却是把何松吓得打了个哆嗦,陈茹撅起个嘴巴说道:“二哥根本就不好玩,天天就钻在书堆里,问他十句话,他能回上一句都算是谢天谢地了!” 陈任的二儿子陈抗,虽然不像陈扬和陈茹那么调皮,但也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小孩,整天就钻进陈府的书房里看书。不过才十多岁,却是比老学究还要钻书本,成天说不出几句话。不过,你要是以为陈抗就很老实的话,那么就是大错特错了,这个小子,用他老爹陈任的话来说,应该是三个孩子里面最阴险的一个,完全继承了陈任阴人的招数。小时候陈扬和陈茹阴人的招数里,有好多就是陈抗在幕后出的主意。比起陈任,往好了说,陈抗更像个在幕后运筹帷幄的军师,往坏了说,陈任的一肚子坏水全都灌到陈抗肚子里面去了。所以,整个东吴的上层都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陈任的三个孩子,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全都是怪胎! 看见何松一直不松口,陈茹就干脆撒起娇来,两只手抓着何松的肩膀就前后晃起来,嘴里还在娇声娇气:“师兄!你就帮帮人家啦!要不然茹儿就要闷死了!” “哎呀!断了!断了!要晃断了!”何松哪里抵得住陈茹那么大力气的摇晃,被晃得是头晕眼花,忙是向身后的陈茹求饶。 一看何松求饶了,陈茹马上就停住了,兴高采烈地对何松说道:“师兄!你答应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师兄最疼我!” “不行!”却没有想到,何松在缓过劲来后,还是很坚决地吐出了这么两个字,可是把陈茹给气坏了,当即便用力一拍,把何松给拍得生疼生疼的。 一计不成,再添一计!陈茹眼珠子一转,刚刚气嘟嘟的脸上马上恢复了正常,诡异地一笑,对着何松说道:“算了!师兄,你既然不肯帮茹儿这个忙,那就算了!” “啊?”何松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小魔女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了自己? 陈茹慢慢地走到了孙尚香身边,幽幽地说道:“对了,怎么一直没有看到师嫂啊?师嫂不在么?” “额?你师嫂带着庆儿去道观里拜神去了!”何松所说的庆儿是何松和雷氏之子,叫做何庆,今年也不过三岁。只是何松听着陈茹的语气,心里越来越感觉不妙。 “哦!”陈茹依旧是那副幽幽然的模样,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块有些破旧的锦帛,在空中晃啊晃的,“那我就在这里等等师嫂吧,等师嫂回来,我也要和师嫂谈谈心。” 一看见陈茹掏出的那块破旧锦帛,何松马上就脸色大变,指着那锦帛颤声说道:“你,你,你,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什么东西啊?”陈茹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有些愕然地问,随即看了一眼手中的锦帛,装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哦!师兄说的可是这个?” 何松的脸色已经是十分苍白了,指着这个锦帛使劲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东西怎么,怎么会在你手里?” “呵呵!”陈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笑着说道:“其实呢,这个是大哥去年给我的哦,他说啊,这个可是值得纪念的东西呢。是当年师兄向人家隔壁王婶的女儿求爱的情书呢!姐姐,你来看看,写得好肉麻呢!”说着,陈茹干脆将锦帛展开了,放在孙尚香的面前。孙尚香听得陈茹这么一说,简直有些惊讶,没有想到何松这么沉稳的一个人,也会做出如此轻浮的事情。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好奇的孙尚香连忙接过锦帛的另一边就看起锦帛上的情书来,何松想拦都拦不住。 “天啊!”何松当真是欲哭无泪,这份情书当年无意中被陈扬捡到,就是何松悲剧的开始。当年何松可是被陈扬敲诈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没想到现在又轮到了陈茹。 “茹儿!好茹儿!”何松终于受不了,开始妥协了,“你的要求,师兄答应了就是!不过师兄有一点要求!”说着,何松快步走到窗口,朝着窗外拍了两块三慢五下巴掌。不一会,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直接从窗口上方倒着伸出个脑袋,对着何松抱拳说道:“何先生,有何事吩咐?” 何松正色对那名黑衣人说道:“我想见零号,请帮我通传一声!” “是!还请何先生稍等!”那黑衣人话音刚落,便嗖地一声缩了回去。 陈茹一脸惊奇地问道:“师兄,师兄,那就是蛇部吧?”虽然陈茹知道有蛇部这个部门,但这次却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蛇部,这蛇部还真是方便呢,就这么一拍掌,马上就能出来服务。不过陈茹的惊奇很快就被愤怒给取代了,瞪着个眼睛看着何松喝道:“师兄!你怎么能这样?竟然给蛇部报信!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何松一脸的苦笑,望着陈茹解释道:“你们啊,还真是天真!难道你以为我不说,这蛇部就不知道吗?蛇部哪有那么容易被你们两个小丫头给骗到!如果没有其他意外的话,刚刚我们所说的话,一个时辰后就会送到蛇部的总部!” “啊?”陈茹这下是彻底蔫了,原本她还以为自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呢,没有想到却是根本逃不出蛇部的追踪。想想也是,还是蛇部当真这么好骗的话,也不会成为东吴最神秘的部门,为孙坚立下大功了。 “呵呵!何先生过誉了!”一声冰冷的笑声骤然响起,倒是把陈茹和孙尚香这两个平日里自诩为胆识过人的小女子给吓了一跳。只见黑影一窜,一名黑衣中年人就这么凭空出现在房内,这黑衣中年人身形消瘦,相貌倒是极为普通,只是那双眼睛就像是两块寒冰一般,看得陈茹和孙尚香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何松却好像与这人很熟,笑着对他拱手说道:“零号大人来得真快啊!” 那黑衣中年人零号对着何松还礼道:“在下就在这附近,所以知道何先生相招,便马上赶过来了!不知道何先生有何事吩咐啊?” “吩咐不敢当!”何松对零号将陈茹的请求说了一遍,然后对零号说道:“这茹儿毕竟是在下的师妹,既然她想要出去玩一玩,在下也希望能够帮上忙。至于郡主,相信就算是吴王,也不希望郡主成天闷在城里,让郡主到外面逛一逛、散散心,也是一件好事啊!” 零号沉默了半晌,随即笑着问道:“那何先生到底希望在下能够做些什么呢?” 何松继续回答:“虽然在下也同意了茹儿和郡主的请求,但却不打算完全按照她们的意思去做,毕竟茹儿和郡主都是女孩子,这个安全问题是一定要考虑到的。所以我希望这次能够由蛇部的各位大人帮忙,在她们两人出行的这一路上,保护好她们的安全,希望大人能够帮忙!” 零号再次陷入了沉默,随即说道:“这件事情涉及到蛇部的人员调动,在下一人不好做主,只有回去禀报了大头领知道,由大头领决定。” 何松也知道蛇部的总负责人就是零号所说的大头领,只是这个大头领到底是谁,他却不清楚。何松微笑着点头说道:“这点在下也知道,不过能不能请大人向大头领转告在下的一个请求,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吴王。若是告诉吴王的话,只怕吴王肯定是不会允许郡主离开的,还请大头领和大人千万要帮在下这个忙!” “这个……”这次零号是真的有些犹豫了,蛇部虽然神秘,但毕竟是受孙坚直接领导的,若是有了消息而不去通知孙坚,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所以零号也不得不考虑清楚。 第二百八十八话 定计出逃 第二百八十八话 定计出逃 考虑了一会儿,零号抬起头对何松说道:“何先生,这件事我只能说是帮你代为转达,在下实在是不能做这个主!” 何松一听,便明白零号的意思是指他不会主动去说这件事了,这样的答复,何松已经很满意了。至于蛇部大头领是否会答应,何松心中倒是有数。按照以前陈任对这个大头领的办事风格的分析,只要是不危害到东吴的根本利益,一般情况下这个蛇部大头领倒是不会去多事。 “那就多谢大人了!”何松连忙向零号拜谢。 就看见零号把手一摆,便一闪身,整个人就不见了。陈茹和孙尚香揉了揉眼睛,确定了自己没有眼花,陈茹马上便对这何松问道:“师兄!师兄!这刚刚是怎么回事啊?刚刚不是有个人在这里吗?怎么嗖地一声人就不见了?这是不是戏法啊?”一旁的孙尚香也是满眼星星地看着何松,显然这种功夫对她们来说,很有吸引力。 何松哑然失笑,这也难怪,陈茹虽然也接受了陈任的武艺教导,但也只是教导了她枪术,对于那些高深一点的武学,陈任却是没有让陈茹涉及。难怪陈茹看见零号施展轻身功法,会如此的惊讶。 “呵呵,这些都是那些游侠儿擅长的轻身功夫,这个零号,原来可是蛇部里面顶尖的杀手,要是没有一点像样的本事,哪里能够当上蛇部建邺城的统领啊!在蛇部里面,这个零号可能就只是在蛇部大头领之下了。” “哇啊!”陈茹和孙尚香都是惊叹,想不到那么一个长相平庸的人,竟然这么厉害。孙尚香这个时候也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陈茹的那个不良老爹,陈任不也是一个长相十分平庸的人吗?谁能想到这么一个长相平庸的人,竟然会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啊! “师兄!”显然陈茹没有孙尚香那样感慨,而是一门心思看上了刚刚零号的那种功夫,拽起了何松的手臂说道:“师兄!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你一定也会了?你就教教我嘛!” “痛痛痛痛!”陈茹这一兴奋,却是忘记了自己的力气有多大,拽着何松的手臂不自觉地用上了力气,可是把何松疼得连冷汗都冒出来了。 陈茹连忙松开了何松的手,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对着何松撒起娇来:“师兄——!你就教教我吧!” 何松揉了揉刚刚被陈茹抓痛的手臂,瞪了陈茹一眼说道:“你要学这功夫可是找错了人!这门功夫我学得不精,你应该去找你大哥和你爹爹!他们才是固中高手呢!” “哼!”陈茹有点委屈地撅起了嘴巴,“可是爹爹只肯教我枪法,而大哥又是整天只顾着玩!” 看着陈茹实在是有些可怜,何松也就忍不住给陈茹出主意了:“你这次不是要去找你大哥嘛!等你找到你大哥后,不如就让他好好教你。” “嗯!”陈茹也知道何松说的也是个办法,也只有暂时这么作罢了,紧接着又想起了正事,对何松问道:“师兄,你说那个零号要去多久呢?” “嗯!”何松想了想,“应该不用多久吧,他的速度一向很快,这主要取决于那个大头领的态度,要是他同意我的请求,那应该马上就会到吧。” 孙尚香忽然问道:“要是那个大头领不肯同意你的请求呢?” 何松笑了笑:“要是大头领不肯同意的话,那么现在你们的事情已经上报给吴王知道了,只怕吴王马上就会派兵来把你们两个给提回府去!” 孙尚香一听,不由得缩了缩脑袋,虽然孙坚平时还算是个慈父,对她也没有像对孙策他们那样凶,不过孙坚发火的样子也是很可怕的。 就在何松还准备开孙尚香玩笑的时候,一阵劲风从窗口吹了进来,房间内就这么多了一个人,却正是之前离开的零号。陈茹一看这零号进出的潇洒姿态,眼睛就在不断地放着亮光,在她的眼里,零号马上就变成了一本完美的武学秘籍。 零号笑着对何松点了点头,说道:“大头领已经同意了何先生的建议,不过大头领要在下转告何先生,是否准备好了面对陈都督的怒火。陈大公子离家出走,陈都督或许还不会有多少担心,不过要是陈小姐就这么走了的话,估计陈都督可能会勃然大怒吧?” 何松被零号这番话说得是心里拔凉拔凉的,不过脸上还是作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笑着对零号说道:“请代在下多谢大头领的关心,在老师那边,在下还是有办法应对的。而且在下这么做都是为了这些师弟师妹好,想必老师也不会怪罪于我吧!” “呵呵!那就好!”零号也是淡淡地一笑,只是在笑意当中透出了一丝玩味的表情,转头对着陈茹和孙尚香说道:“郡主,陈小姐,虽然大头领同意了何先生的请求,可以在两位小姐离开建邺之前不告诉吴王,但是大头领还是有一个请求,那就是必须由在下来担任两位小姐的安全。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在下可能要叨扰两位小姐了。” 本来以为陈茹和孙尚香会有些反感,却没有想到陈茹马上两眼放光,头点得比小鸡啄米还快。孙尚香虽然比陈茹大上好几岁,但是在很多事情上还是听陈茹的,陈茹没有意见了,孙尚香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经过了这么一番,总算是就此敲定了陈茹和孙尚香离家出走的计划。 在距离小沛城以南大约百里左右的距离的官道上,左右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原本也是十分普通的树林,只不过,现在在这片树林中却是暗藏这无数刀锋。 “娘的!”在树林的一个草丛中一名全身涂得漆黑的男子骂骂咧咧地,问身边的同伴,“老徐头,你说我们还要在这里守多久?” 这男子说的老徐头,也是和他一样,全身涂得漆黑,不过显然没有这男子那般急躁。老徐头慢慢悠悠地说道:“小顺子,别急嘛!等小沛那边成功了,我们就可以撤了!” “可是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十来天了!”那小顺子还是在抱怨着,忽然伸手往自己的脸上一拍,又是一阵骂骂咧咧:“这该死的虫子!” 看着小顺子的模样,老徐头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一片雪白的牙齿从那张漆黑的脸上露出了出来。老徐头对着这个部下说道:“再熬一段时间吧,丞相对那个包保起了爱才之心,死活就是不让强攻,就是要等到那小沛城投降。” 听到老徐头搬出了主子,小顺子马上就蔫了,他也不过是个小卒,哪里敢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有什么意见。忽然想起刚刚老徐头提起的那个包保,马上就来了兴趣:“老徐头,你说那个包保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我们这次可是带了那么多人马,怎么就攻不下那座小小的小沛城呢?” “呵呵!你可就不知道了,听说那吴王孙坚手底下猛将如云,要是这包保没有两把刷子,孙坚又如何会把徐州交给他?”老徐头开始卖弄他的见闻了,“说起这包保,可能你还没听说过他的名头。但是我要说出另一个人的名字,你肯定听说过!” 老徐头的话不仅吸引了小顺子,连旁边的几个埋伏在旁边草丛的军士也都慢慢靠拢了过来,准备听这个老徐头讲故事。小顺子看着老徐头在那里卖关子,那里按捺得住,马上催促道:“哎呀!老徐头!你就说吧!是谁啊?” 小顺子的话也得到了周围几人的赞同,纷纷开始催促。 老徐头忽然满脸充满了崇敬,慢慢地吐出了一个名字:“陈任!” 老徐头的话一出口,马上就引起了周围一片哗然,吓得老徐头马上又是嘘声又是做手势,他们可是在这里埋伏,不能让人家发觉了。小顺子虽然止住了自己的惊叫声,但还是满脸的兴奋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将,号称龙将的东吴大都督陈任!”不过马上小顺子的脸又变得狐疑起来,问道:“老徐头,我问的是包保啊!你扯上龙将干什么啊?” “呵呵!别急!”老徐头笑了笑,干脆把身子给转了过来,直接靠在了草丛中的一块石头上,对着围过来听他说话的军士们说道:“你们可知道,那陈任号称天下第一将,那他的最让天下人赞叹的一战是哪一站?” 老徐头这么一问,马上周围的军士们就七嘴八舌地回答了起来,有人回答是汜水关下一枪败吕布之战,有人回答是函谷关之战,还有人回答是南郡之战,而小顺子则是回答汉水边击杀吕布之战。老徐头却是一直摇着脑袋,最后做了个安静地手势。等众人都静了下来,老徐头才说道:“你们刚刚说的那几战,要么是说陈任的武勇,要么是说陈任所带的江东新军。陈任作为天下第一将,那武勇自然是不用说的了,而此后的几战,虽然也说明了陈任的领兵能力,但江东新军的强横也是占了很大因素的。” 第二百八十九话 小沛城 第二百八十九话 小沛城 听着老徐头这么说,显然是陈任铁杆拥护者的小顺子不乐意了,满脸不高兴地问老徐头:“那你说说看,陈任最令人赞叹的一战是哪一战?” 老徐头微微一笑,对小顺子的态度到不怎么在意,陈任这短短的十来年就闯出了这么大的名头,已经是天下所有男儿的偶像了。虽然两军敌对的关系,却不影响他们的军士对陈任的崇拜。老徐头说道:“其实陈任最令人赞叹的一战,应该是当年的豫章之战!当年陈任只靠着数千人,便守住了被十万山越的攻击!不可不称之为奇迹!而且他所带的那数千人都不过是普通士兵,没有像现在江东新军那样的精锐,能够创造出这样一个奇迹,就只能说是陈任的本事了!” 看着众人那一副崇拜的模样,老徐头继续说道:“而那时候,跟在陈任身边的,正是还只不过是个副将的包保!经过了那一战,包保就成为了陈任的心腹,要不然,就算包保再有才华,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人才辈出的东吴官场还能提升得这么快。” 小顺子还是一头雾水,望着老徐头抓着脑袋问道:“但是,这也只能说明包保是陈任的心腹,不能说明包保有多厉害啊?” 老徐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小顺子摇摇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你想想看,陈任能够靠着数千守军守住十万山越的攻击,这就说明了陈任善守,而包保跟随陈任多年,难道连这点守城的本事也没有学会吗?现在小沛城可是有十万大军呢,要不是粮草不足,我们还没有这个自信能够拿下小沛呢!” 小顺子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刚想张嘴继续问,忽然前面蹦出一声低喝:“小心!有人!” 老徐头连忙对着众人做了个手势,让众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自己也转过身子,扑在草丛中,仔细望着官道。只见在南边的官道上,晃晃悠悠地走来了两名年轻男子,一人身穿青衣,一人身穿白衣,只不过因为太远了,看不清他们的相貌。而这两名年轻男子,由南边来,向北边走去,自然是往着小沛城方向去了。 “老徐头!是两个小子,身后也没有人马的动静!”从不远处传来了前面监视的消息,老徐头皱起了眉头,而身边的众人都看着老徐头,等他作出指示。 老徐头怎么看,这两名年轻男子都像是出来游历的公子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老徐头想了一会,便传令下去:“丞相下令,准进不准出!这两个小子就放他们过去!”随着老徐头的命令传了下去,官道两边树林中埋伏的人马都不敢动弹,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年轻男子慢慢地走过去。 不过他们不动,却不代表对方也不动,这两个年轻男子,不用分说,自然便是从彭城跑出来的陈扬和陆逊。此时他们两人虽然看上去像是在谈笑风生,但实际上他们的却是在低声交换着他们的意见。 “这两边应该是有五百左右的人吧!”陆逊虽然体质有些弱,但怎么说也是从小经过孙策培养出来的,武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两边埋伏的士兵还是能够感应得出来。 “嗯!”陈扬脸上的表情却好像是在听陆逊说笑话,但嘴里面却是另一种语气:“这些人来路不明啊!要是徐州军的话,在徐州境内,根本就不需要躲躲藏藏!” “那怎么办?”陆逊也是积极配合陈扬在演戏,不时还蹦出几声笑语。 “动手!”陈扬虽然脸上满是笑意,但是语气却是冰冷,陈扬可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对于杀人可没有那么多顾忌,陆逊当然也是一样,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忽然身子一闪,两人便马上消失在原地,化作了两道人影分别向两边闪去。两边埋伏的士兵都没有想到这两个看似无害的年轻男子,竟然会突然发难,一时全都愣住了。就看见陈任从怀里一掏,这次到没有以前那么掏啊掏的磨蹭,很是干净利落地摸出了一柄匕首,虽然不是包保送给他的那柄七宝刀,可是拔出刀鞘的匕首寒光闪闪,也是一把上好的匕首。而另一边的陆逊,往腰间一抹,却是直接从腰带中抽出了一把细长的长剑,顿时在空中闪出无数朵剑花。 趁着对方这一愣神的功夫,陈扬和陆逊开始了疯狂屠戮,不一会,死在他们俩手上的,少说也有上百人。也许是同伴的惨叫声,顿时把剩下的士兵全都回过了神。那老徐头连忙意识到,对方绝对不是普通的公子哥,慌忙下令对两人的反击。 不过,就算是他们回过了神,那又能如何啊,这不过数百人的队伍,如何是这两人的对手。且不说陈扬了,就算是陆逊,那也是从小就接受了孙策的教导,武艺也是不同凡响。不一会儿工夫,就把这支队伍给杀得是落花流水,不过这支队伍的战斗力也算是不错了,而且斗志高昂。虽然已经明知道不是陈扬和陆逊的对手,但还是不畏生死地向着陈扬和陆逊扑杀过来。 本来还想抓几个活口的,可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以死相搏,迫不得已,陈扬和陆逊也只有痛下杀手,把这大约五百多人的队伍给杀了个干净。 杀完了这些士兵之后,陈扬和陆逊两人都皱着眉头回到官道,完全没有击杀了敌军的喜悦。这些凶悍的士兵竟然潜进了徐州境内,而陈扬两人一路北上,徐州各城也没有丝毫反应,看来这情况有些不妙啊。陈扬抬起头对着陆逊说道:“伯言,这有些不对劲,我有些担心在小沛的包叔叔!” “嗯!”陆逊也表示赞同地点点头,却是安慰了一下陈扬,“放心吧,包大人一向稳重,又有十万徐州军在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陈扬脸上还是有些着急,对着陆逊说道:“伯言!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赶快去小沛城吧!”说完,便和陆逊两人向小沛城方向赶去,只留下这里一片血腥。 此时的小沛城,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在小沛城的城墙上,布满了火烧的痕迹,还有一片片的血渍残留在城墙上。而在城墙下,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在这些尸体上不停地飞舞着黑色的乌鸦以及一些飞蝇,显然这些尸体在城墙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城外不远处,却是连绵不绝的营寨,将整个小沛城层层围住,看这营帐的数量,这营寨内的士兵少说也有将近五十万人!而在每座营寨内,都飘荡着一面“曹”字旗帜,证明这支庞大军队的身份。 在城北方向,矗立着一座最大的营帐,便是大军的主帐了。在营帐内,坐立着五名将领和一名文人,一个个都紧皱着眉头不说话。 而坐在上首的,正是曹操的族弟,镇守兖州的曹仁,在曹仁左手的两将却是几年前投降曹操的并州降将张辽与宋宪,而在曹仁右手边的那个文人,是现任曹仁军中参军的满宠,满宠旁边的两将,则是冀州大将吕旷、吕翔两兄弟。 此次曹操在稳固了北方势力之后,听从军师贾诩的献计,决定先从徐州动手,开始向东吴宣战,而徐州刺史包保则是曹操首先要对付的人。于是,贾诩向曹操献策,悄悄将大军集结在兖州和徐州的边境九里山附近,然后放出了一些假消息,将包保给引诱了过来。等到包保到达小沛城之后,再打包保一个措手不及,封锁住消息,一步步偷偷蚕食掉徐州。 本来贾诩的计策也算是良策,不过却没有想到包保竟然如此谨慎,不过是几名小兵出入边境,可包保却是率了整整十万大军前来。等到曹仁带兵杀到,包保也是当机立断,躲入了小沛城,据城而守。曹仁在几次强攻之后,不得不承认要攻下小沛城,必须要付出十分惨痛的代价。所以曹仁马上停住了攻城,下令将围城的消息封锁,然后派了信使去长安向曹操汇报。 吕旷对着曹仁说道:“将军!明天就再给末将一些人马!末将保证将这小沛城给攻下来!” “不妥啊!”满宠连忙制止,对吕旷说道:“我军本来就与东吴的军事力量有差距,要是在夺取徐州的时候耗费了太多的话,只怕到时根本应付不了东吴的反扑!” 曹仁经过了这些年的磨砺,心情也变得沉稳了许多,点头表示同意满宠的意见,说道:“伯宁说的没错!贾先生之前给我们定下的计划是蚕食徐州,尽量减少损失,要是硬吃徐州的话,那么我们之前的那番功夫全都浪费了!而且以我们现在和东吴的力量比较,硬吃下徐州根本得不偿失!” 吕旷一听曹仁的分析,也知道自己的请求曹仁是不会答应的,也只有讪讪地缩回了自己的座位,身边吕旷的弟弟吕翔狠狠地说道:“这个包保,简直就是胆小如鼠!竟然还将十万大军随身带着跑!” 第二百九十话 包保的智略 第二百九十话 包保的智略 听完吕翔的话,另一边的张辽却是一摆手说道:“不然!依我看,这包保做事谨慎,的确是大将之才!这东吴果然是人才济济啊!” 本来张辽反驳了吕翔的话,吕氏兄弟是要发火的,但是张辽在曹军将领中的人缘也不错,吕氏兄弟也知道张辽没有恶意,也就算了,只是闭上嘴在闷头生气。而上首的曹仁也是点点头说道:“文远说的没错!当日我们突袭小沛城,这包保不惊不慌,指挥军队进退自如,让我们找不到半点漏洞进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带军入城。这份镇定就很难得!就算是古之名将也未必有啊!要是能够将此将招入丞相帐下,那该多好啊!” 满宠笑了笑说道:“曹将军不必着急,此事在我看来,倒也不难。如今小沛城已经困守半个多月了,这小沛城不过是一座小城,城内不会有太多的存粮,而包保所带的十万大军每日的粮草消耗都不是个小数目,想必过不了多久,小沛城就要断粮了。到时候没有粮草的小沛城也只有投降一条路了,那包保自然也能手到擒来!” “嗯!先生说得有道理!”曹仁点了点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曹仁心里却是不以为然。满宠虽然也算是多谋,但毕竟还是个文人,对于武者的血性还是掌握的不是很清楚。依照曹仁之前对包保的观察,此人在下达命令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甚是坚定,不像是个会轻易投降的人,只怕满宠的计划没有那么容易实现。 “那,我们就这么一直围着小沛?”一直没有说话的宋宪开口问道。曹操不同于董卓和董旻,在投降曹操之后,依照曹操的手段,已经将并州军彻底融入了曹操的军队当中,只有曹家和夏侯家的将领才能算是真正拥有统兵大权,他们这些降将也只不过有数百人的亲兵罢了。张辽、高顺这些人还好,毕竟他们都是真正有统兵才能的将领,而像宋宪、魏续这些人就比较难混了,手中没有了兵,他们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听得宋宪的问话,曹仁也是很犹豫,按照贾诩之前的部署,这一战必须是速战速决,要在一个月之内扫平徐州,可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还能够在等下去吗?可是如果就此强攻的话,却有违背了之前定下此计的初衷。考虑再三,曹仁还是无法做出抉择,最后只有说道:“我们再等三天,要是三天后,包保还不投降的话,我们也不能再拖下去了!只有强攻!” 曹仁等人左右为难之际,在小沛城,包保却是笔直地站在城北的城头上,遥望城外的曹军营寨。 “呵呵!大人!你现在越来越像都督了!”包保身边的一名中年将领呵呵笑道,“我可是记得,当年在豫章城的时候,都督也是像你一样站在城头看城外的山越军的!”这中年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陈任守豫章城时的豫章守将吴和,这些年来,他就一直跟在包保身边,做包保的副将。 面对合作多年的老战友,包保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轻轻摇着脑袋对吴和说道:“我怎么可能比得上都督呢!别的不说,要是都督在这里,别说曹仁带这五十万大军来,就算是曹操亲自带他北魏所有的大军来,都督也绝对不会输!”对于陈任,包保是有一种近乎于信仰的盲目崇拜,这种崇拜不只是在包保身上,包保身边的吴和乃至所有当年参与豫章城的守军都有。 吴和却是笑着说道:“大人也不差嘛!那曹仁来势汹汹,可是被大人连着击退了几波攻击后,这也不是不敢攻城了吗?” 包保的眉头一皱,说道:“不!曹仁不来攻城,这不是因为怕了我们,而是他不想造成太大的牺牲。这次北魏突然出兵东吴,我想他们就是要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减少他们的损失而已!” “那不是更好吗?”吴和两眼闪着精光,“这曹军已经被我们拖住了半个多月了,之前我们派出去的信使想必早就到了彭城,彭城也有十万大军,再加上分散在徐州各地的二十万徐州军,已经可以和曹军分庭抗礼了。大人留守在彭城的糜竺大人也是足智多谋,定会通知建邺吴王和都督。我们只要再等待一段时间,等援军一至,我们就内外夹击,让曹仁来得去不得!”说到最后,吴和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杀气,这段时间被曹仁围困在小沛城,吴和心里可不是一般的不爽了。 包保摇了摇头,眉头皱得更加紧了:“云霸!依我看,这援军恐怕是不会来了!” “什么?”吴和显然没有想到包保会突然作出这样的判断,连忙问道:“大人,为何这么说啊?” 包保一指城外连绵的曹军营寨,解释道:“曹仁并不是傻瓜,相反,能够被曹操委以重任,定是个善于用兵的大将。如何会不知道他那五十万大军或许打打偷袭还可以,但是正面和我们东吴军抗衡是根本没有胜算的。但是围城至今已经半个月了,可是曹仁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也不强攻小沛,似乎是有恃无恐!照我分析,曹仁一定是派人堵住了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我们之前派出去的信使应该是全部被曹仁给拦截了,这个时候彭城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被围城一事。” 吴和听得包保这么一分析,顿时傻了眼了,慌忙问道:“大人,那么我们岂不是要一直被围困在这里?现在城内的粮草也只够几天所用了!” 包保先是皱着眉头沉思,但过了一刻,脸上便露出了微笑,朝着吴和摆了摆手说道:“不妨事!我想这曹仁也没有想到小小的小沛城,我竟然会事先囤积这么多的粮草,足够十万大军吃上半个多月!只要他敢来攻,我们就不用担心了,怕就怕曹仁会继续围困我们。不过估摸着用不了几天,曹仁就会按捺不住发动强攻了!” “为什么?”吴和虽然不是那种只会用蛮力的守将,但是跟着陈任和包保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什么事情都由上头策划好了,他也只需要照做就是。习惯成了自然,吴和也就懒得去动脑筋了。 包保看着城外的曹军冷冷一笑:“哼!我们等不得,他们更加等不得!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他们这次打的就是偷袭,要是时间一拖久,那么他们偷袭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就算夺下了小沛城,到最后也会很快被我们东吴军给夺回来的,而且还要迎接我们东吴强力的报复!所以,他们用不了几天就会开始攻城!云霸!你去下命令,让弟兄们这几天都准备好了,注意粮食的分配,但一定不能让弟兄们饿肚子!实在不行的话,就问城中的百姓要些粮食,但绝对不许强抢!” “喏!”吴和有些兴奋地领命而去,身为武将的他,自然是喜欢厮杀,总比这样呆在城里什么事情都不能做要好吧。至于城外那曹军庞大的数量,对于曾经跟随陈任以数千人抵抗十万人的他来说,这点劣势还不至于让吴和害怕。 吴和刚刚下去,一名军士却是跑了上城头,对着包保抱拳喝道:“大人!城南抓到了两名奸细,自称是从建邺来的!口口声声要见大人!” “什么?”包保马上皱起了眉头,建邺?按照刚刚包保的分析,建邺是不可能知道小沛城被围困的事情啊?难道自己想错了?曹仁竟然没有派人拦截信使? 包保也只是愣住了片刻,马上回过神来,在这里想再多也是没什么用,还不如赶快去弄清楚比较实际。马上就让那军士带头,下了城头,便骑上马往城南方向前进。过了大约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包保总算是来到了城南城墙下的守军军营内,直接翻身下马后,包保便往军营里快步走去。 在军士的带领下,包保很快就来到了军营内的一座营帐,在营帐外,包保就听到从营帐内传来一阵呼喝声:“我不是说了!我是从建邺来的!来找你们包大人!还不快把你们包大人找来!他可是认得我的!” 包保听着这声音耳熟,脑海里却是浮出了一个人的相貌,顿时心就开始不断地往下沉。不会真的是他吧?要是他的话,那可就真的不妙了!这个时候他怎么能在这里呢! 那一直带着包保的军士,看见包保就这么站立在营帐门外,却是只在营帐外发呆,而没有进去,不由得有些奇怪。那军士走到包保身边,出声提醒:“大人!那两名奸细就在里面!” “啊?哦!”包保被这名军士一叫,这才回过神来,只有直接推开营帐的帐门进去。刚进去的那一瞬间,就看见营帐内,两名身穿曹军铠甲的男子正背对着帐门站立着,而周围七八名士兵手持着兵器警惕地看着这两人。 其中一名男子大声呼喝道:“说了多少遍!我们不是奸细!我可是东吴大都督陈任的长子陈扬!” 第二百九十一话 开始攻城 第二百九十一话 开始攻城 一听到这句话,包保就是一阵头疼,出声喊道:“扬儿!” 那两名年轻男子马上转过头来,可不正是陈扬和陆逊嘛!只不过现在的他们样子有些狼狈,两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得一身曹军士兵的铠甲,脸上也是弄得乌漆抹黑的。 陈扬一看见包保,马上就笑着冲了过去,朝着包保就是一个拥抱,对着包保说道:“包叔叔!扬儿好想你啊!”而后面的陆逊也是恭恭敬敬地向包保行了个礼,包保虽然出身不怎么样,但就是陆逊的老师见着了包保,那也是不敢失礼。 包保却是板着个脸,一摆手示意营帐内的士兵都下去,然后冲着陈扬喝道:“扬儿!你怎么能够这个时候跑来?” 陈扬似乎早就知道包保会发脾气,笑呵呵地说道:“包叔叔!扬儿特地来看你啊!” 看见陈扬那张灿烂的微笑,包保刚刚满肚子的气也是慢慢消了,包保虽然前几年娶了一个妻子,但是自今都还没有一个小孩。在包保眼里,陈扬就好像是他的孩子一样,包保叹了口气说道:“扬儿!你这次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你难道没有看到城外那么多曹军吗?小沛城现在是危机重重,你却挑了这个时候跑来,万一你要是有什么闪失,你让我怎么跟你爹爹交待啊!”这的确是包保的心里话,要是只有他和吴和带兵在守城,他可就放得很开,大不了以身殉职就是了。现在多了陈扬和陆逊在小沛城,他就一定要保护到陈扬和陆逊的生命安全。 “安啦!安啦!”陈扬却是一点都不着急,对包保说道:“包叔叔就放心吧!之前我们还在曹军的营寨里给包叔叔打探到不少消息哦!” 陆逊也对着包保拱手说道:“包大人!这次曹军是早有准备,通往各地的通道早就安排好了人马,想必包大人之前也一定派遣了求援的信使吧?不过那些信使可能都被曹军给拦截了!” 被陆逊证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包保的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对着两人喝道:“那你们还跑来做什么?应该马上回彭城去!你们这么一进来,哪里有那么容易出去?简直是胡闹!” 陈扬却是丝毫不怕包保的怒火,依旧是一副笑脸对着包保:“包叔叔不用担心啦!这次扬儿是偷偷跑出来的,想必爹爹一定会派人来追的,这通风报信的任务还是交给那些来追扬儿的人吧!” 看见陈扬这里已经全部都计划好了,包保也是没有什么话说了。说再多也晚了,现在陈扬和陆逊已经进来了,想要再出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曹军对从外面进来的人可能会放得很宽松,但是想要出去,那是要通过重重关卡,连跟在包保身边的蛇部的探子也没有办法,更不要说陈扬和陆逊两个毛头小子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你们一路来也辛苦了!我去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吧!”包保也不是个怕事的人,反正到时候,包保誓死保护陈扬的性命不受伤害就是了。 三日后,一大早,包保就有一种感觉,今天曹军肯定会动手。果然,还不等包保吃完早饭,城外震天的战鼓便响起。听到战鼓声,包保和吴和立刻离开军营,来到城北的城头,往城外一看。却是看见城外那些曹军的营寨,宛如潮水一般向外不断的涌出人马。 “哼!”包保看着那些在营寨外列阵的曹军,冷冷一哼,说道:“果然是忍不住了!好!早就要该这样了!云霸!看他们这个阵势应该是四面同时攻城,这城北就由我来守!你马上去城南!” “大人!那城东和城西怎么办啊?”吴和一愣,马上问道。 包保皱了皱眉头,说道:“就让你的那两个副将上吧,到时候多派点兵马给他们!今天我们一定要让这些曹军知道知道我们东吴军的厉害!” “喏!”吴和马上一抱拳,便转身下城头执行包保的命令了。吴和刚刚下城墙,就看见陈扬和陆逊两人急冲冲地赶来了。 陈扬看见吴和就迎上去问道:“吴叔叔!怎么了?曹军攻城了?”吴和虽然不像包保那样是陈任的战友,但对于陈任也算是心腹,所以和陈扬也算是很熟悉了。 吴和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对陈扬说道:“扬儿!你和陆公子先回军营!我却布置包大人的指示去了!” “吴叔叔小心啊!”陈扬一看吴和的脸色,也知道事情不简单,在城里的这三天,陈扬也总算是弄清楚了现在小沛城所面临的困境。城内的存粮也仅仅够三、四天的份额了,城内虽然有十万守军,但城外却是有五十万的大军,这要是一打起来,这小沛城能不能守住还真是个问题呢。 看着吴和远去的背影,陈扬忽然对陆逊说道:“伯言!我们也要帮着守城!” 陆逊摇了摇头说道:“包大人是不会答应的,没有包大人点头,我们就算是上了城头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能当个小兵去杀敌!”这倒不是陆逊说大话,虽然陆逊没有上城头观察,但听说城外统兵的是一向擅长用兵的曹仁。曹仁要是攻城的话,肯定是会尽起全部人马,四面合围,这样就能尽量少的分散小沛城的守军。而曹军就算是分作四面,那每一面至少也有十多万大军。现在守军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足够的将领帮助守城,包保的手下只有一个吴和还算是会守城,加上包保自己也只能守两面城墙,剩下的两面城墙就势必没有将领临阵指挥。要是他们上了城头却没有办法指挥,那和不去没有什么区别,毕竟一个人就算是杀了再多的人也没有用。 陈扬忽然微微一笑,从袖口中掏出了两块令牌,在陆逊的眼前一晃。陆逊马上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两块令牌,惊奇地问道:“这不是包大人的令牌吗?你什么时候弄到手的?” “呵呵!”陈扬满脸得意地笑道:“你以为就你猜到了敌人会四面同时攻城吗?我一听说这次带军的是曹仁那个老家伙,我就已经猜出来了,所以前天在包叔叔的营帐内偷了这么两块令牌。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包叔叔肯定是自己守北城门,刚刚吴叔叔肯定是去执行包叔叔对其他三面城门的安排了。等会我们盯着吴叔叔,看看他是去守哪面,到时候剩下的两面就由我们去守!” “嗯!”事关重大,陆逊也知道这件事不仅关系到这座小沛城的归属,甚至还关系整个徐州的归属,陆逊也是点头同意了陈扬的主意。曹军吗?陆逊不由得一阵冷笑,当年陆逊跟着孙策在徐州的时候,可是没有少跟着孙策和曹军作战。孙策甚至为了培养陆逊的独立作战能力,还曾经交给陆逊一支队伍,让陆逊带兵杀到兖州去过呢。别看陆逊年纪还轻,而且长得白白嫩嫩的,当年可是一度把曹军打得是闻风丧胆,今天陆逊偏偏还要再来杀杀曹军的威风! 就和陈扬估计的没有错,他们一直在后面悄悄跟着吴和,吴和从军营将自己的两名最得力的副将都给拉了出来,交待了一番,便急匆匆地往城南走去了。而那两名副将也是开始拉扯起人马,准备分别向城东和城西开去。 陈扬和陆逊相互点了点头,趁着吴和已经走远了,马上快步走到了那两名副将的身前。两名副将也是知道陈扬和陆逊的身份,连忙向两人抱拳行礼。 陈扬却是装出一副很着急的模样,对两名副将问道:“两位将军!可知道吴叔叔在哪里?” 两名副将知道陈扬口中的“吴叔叔”就是他们的吴和将军,左边的一名副将说道:“吴将军奉包大人的命令去城南守城去了!不过两位公子还是暂时不要去找吴将军吧,现在城头上正在准备守城,可能很危险,两位公子还是先回军营休息,等打退了敌人的攻击,再去找吴将军吧!” 陈扬马上很为难地说道:“不行啊!包叔叔让我赶快找到吴叔叔,然后叫我们分守城东和城西呢!” 两名副将顿时一愣,刚刚不是说让他们两人去守城东和城西吗?怎么又换了这两个毛头小子了?另一名副将满脸狐疑地说道:“不可能吧?吴将军刚刚吩咐我们两人去守城呢!” “我骗两位将军作甚?”说着陈扬马上掏出了两块令牌,举给两名副将看,“你们看!这可是包叔叔给我们的令牌!让我们两人分守城东城西。” 两名副将自然是认得包保的令牌,这一看心里就相信了一大半,可是对包保派出这么两个毛头小子来守城还是满心的不解,相互望了望,却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 “哎呀!你们还犹豫什么啊!吴叔叔既然已经去了城南,我们也就不去找他了。想必两位将军一定是吴叔叔安排守城的吧?这样吧,我和这位将军去城东,而这位将军就和伯言去守城西!”陈扬直接快刀斩乱麻,自作主张地就把两名副将给安排了。 第二百九十二话 陈扬首战 第二百九十二话 陈扬首战 虽然还有疑虑,但是时间不等人,城外传来的战鼓声也越来越密集了,可见对方马上就要开始攻城了,两名副将也只有照着陈扬的安排去做了。不过他们心里暗自下定决心,要是这两个小子有半点乱来的话,马上就接过指挥权,这小沛城绝对不能就这么丢在这两个小子手中。 对于两名副将之间使得眼神,陈扬和陆逊当然是看在眼里,但却没有说破。两名副将心里的那点小九九,陈扬和陆逊也都知道,他们可不愿去管,只要能够得到城头的指挥权,他们就有信心能够击退曹军。 既然已经决定了,陈扬马上就和陆逊分别向着东西两边城墙赶去。先说陈扬这边吧,一上城头,陈扬就看见城外远处密密麻麻的士兵正在向着城墙这边开始进发。陈扬马上发布命令:“弓箭手!弓箭手!弓箭手赶快就位!还有!把那些热油都烧上!现在就开始烧!木块和石头都准备好!快!快!快!”一边发布着命令,陈扬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面一股热血正在汹涌澎湃地翻滚着。或许,这就是爹爹和三师伯经常说的武者的本能吧?陈扬暂时强压制住心中的兴奋,现在这个时候,必须要保持冷静。 看着城外的那些士兵一步步地向城墙靠近,而城头上的弓箭手也已经迅速就位,陈扬忽然向身后的副将伸手说道:“拿弓箭给我!”那福建先是一愣,但马上让身后的一名预备弓箭手把他的弓箭递给了陈扬。陈扬接过弓箭,利落地弯弓搭箭,一下便把长弓拉至满,瞄准了城外的曹军,便把长弓上的箭矢给射了出去。 那种箭矢就宛如流星一般从长弓上射出,直奔城外的曹军而去,就在一下刻,就听得一声惨叫声响起,那原本在城东城外的那震天的战鼓顿时停了下来。原来陈扬的那一箭却是冲着站在曹军中间的那名擂鼓手去的,一箭直接命中了那名擂鼓手,箭矢从擂鼓手的喉咙穿过,就这么插在了喉咙中间,那擂鼓手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在自己面前晃动的箭翎,就这么到了下去。 那曹军的士兵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望向那空荡荡的战鼓,都不禁咽了口口水。不过最后还是在战将的催促下,又开始了重新进军,只不过这次向城墙走来的时候,步子已经没有那么坚定了,那喊杀声听着也有那么一点虚。 接过陈扬丢回来的长弓,副将是满心敬服地看着一脸淡然的陈扬,心中也是感叹道:“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这大都督的公子果然是与众不同,简直就是天生的大将啊!” 陈扬这些年可不只是跟陈任学习武艺,文学修养,阵法统兵,全都得学。虽然这率领大军大战,这还是陈扬平生头一次,但是之前已经跟着陈任多次在沙盘上进行过演推,对那些守城的要点,陈扬知道的可是一点都不比包保这些人差多少。陈扬的眼睛紧紧盯着曹军和城墙之间的距离,不断盘算着弓箭手的射程,在陈扬的眼中,弓箭手的射程就仿佛是一道防线,就等着曹军踏进这道防线了。 “准备——!射!”陈扬大手一挥,在他的命令,城头上弓箭手手中的箭矢开始向下雨一般,落在了刚刚踏入射程的曹军。不过这也多亏了包保将徐州军训练得不错,虽然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军,但是却没有一个弓箭手的手颤抖或是由于不决。 负责攻击城东的却是并州大将宋宪,这次攻城,曹仁和满宠坐镇营中,张辽负责攻击城北,吕氏兄弟则是攻打城西和城南。宋宪这次带了十二万人马攻打城东,却是要一心赶在其他人之前,抢先攻下城门,立下这战的头功,也好向曹操证明自己还是有些本事的。 宋宪一看到城头上竟然开始组织起十分有力的反击,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根据之前的情报,这小沛城内的守军,也就是主将包保和副将吴和有些本事。可看着城头上这种状况,明显就是有出色的将领在城头上指挥,这四个方向,为什么这两人就偏偏挑中了他攻击的城东来防守呢! 不过宋宪怎么说也算是沙场拼杀出来的猛将,虽然平日里有些胆小,但现在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更何况这次他手上有十多万大军,而小沛城总共也不过才十万人,分配到四面城墙,这东城门顶破了天也就是三万人。宋宪眼睛泛红,一咬牙,就冲着身边的曹军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全都给老子冲!第一个冲上城头的,老子重重有赏!冲!冲!”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曹军本来就是虎狼之师,一听到宋宪说有重赏,一个个都变得好像嗜血的野兽,低吼着向着城墙冲去。 城头上的陈扬皱起了眉头,曹军的变化,刚刚陈扬是全都看在眼里,这对他来说既是坏事也是好事。现在曹军的士兵已经是爆发出最强悍的战斗力,这一次进攻看来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但是好事就是,对方这种进攻作为攻城方来说是很不明智的,这样疯狂地一次性冲击城墙,要是这次被陈扬给抗住了的话,那么城东这边的曹军将不足为惧了! 舔了舔嘴唇,陈扬冷冷一笑,要拼命吗?那就看谁更狠!陈扬转头对着身边的守军吼道:“兄弟们!给我将对方顶住!弓箭手继续攻击!后排弓箭手准备抛射!”陈扬转回头紧紧盯着前方冲杀过来的曹军,眼中显出异常坚定的神情!来吧!今天就让你们这些曹军好好看看,我龙将长子陈扬的厉害! 有了陈扬坚定而冷静地指挥,城头上的弓箭手也开始不断地射出箭矢,掠夺城外曹军的生命。攻城战中,永远都是守城一方占据一定的优势。城头一共有大约五千余名弓箭手,不断地向着城外射箭,城外的曹军为了冲到城墙下面,可是付出了至少两万余人的生命,可是把军后指挥的宋宪给气得咬牙。 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是曹军终于还是冲到了城墙下,一台台云梯架在了城墙上,曹军就开始纷纷攀爬上云梯,冒着从城头上射下的箭矢,向上攀爬。 陈扬见状马上将城头最前沿的弓箭手扯了下来,让弓箭手全都放在后排抛射,而之前在后方休息了许久的刀斧兵也被陈扬给调了上来。不过却不是等待厮杀,而是按照陈扬的命令开始向下丢木头。这些木头都是从城内的一些破旧废弃的房屋里拆除下来的,早在前几天就已经准备好了,倒也省了不少事情。这些木头的伤害对城下的那些士兵却是微乎其微,毕竟木头块大但重量却不是很重,不少曹军在被木头砸到的时候,也顶多是甩了甩脑袋,又开始继续攀爬。 不过陈扬在刚刚登上城头看到那一大堆木头的时候,就知道这些木头并不是和那些石头一样,当时陈扬就暗暗佩服包保,不愧是跟随陈任多年。等到城头上的木头丢下了大约五分之一的时候,陈扬便开始让城头的士兵将那一锅锅烧得滚烫的油城墙下倒。 这次的滚油可不像刚刚的那些木头,滚油浇在攀爬在云梯上的曹军身上,立马就把曹军给烫掉了一层皮。向上攀爬的曹军顿时被这一次普天盖地的滚油攻击,打得不由得一顿。城头上的那名副将一看起作用了,大喜过望,慌忙下令继续用滚油攻击。 “不!不用再倒滚油了!剩下的留到下次攻击的时候再用吧!”陈扬连忙喊停,心里却是暗自庆幸,幸好自己骗来了这个指挥权,要是真的把城头交给这个副将,天知道他能够守多久。 副将一头雾水,不用滚油攻击,难道用石头砸?可是刚刚的丢木头也已经看出来了,虽然石头比木头要重很多,但是这种砸法却是根本挡不住对方啊! 陈扬却是不急得说,下令准备好火把,却再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就这么站在城头上看着城下曹军的动作,不时挡下几支从城下飞上来的流矢。 城墙下的曹军被刚刚那次滚油浇得一顿,那些没有被浇到曹军士兵看着自己的战友们躺在地上,捂着被滚油浇到的地方疼得不停地翻滚,都是不由得心里发颤。一些在云梯上却没有被滚油浇到的士兵也是下意识地往下面跑了,心里还在不断地求神拜佛,大叫好运。可是等了一会,却没有看见城头上继续往城下倒油,倒是箭矢不停地从空中落了下来。 “他们肯定是没有油了!兄弟们!上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其他的曹军也幡然醒悟,大声吼着又开始向城墙上发起了攻击了。果然,这次城头也没有继续向下倒油了,曹军士兵不由得大喜,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城墙上跑。 “大公子!你看?”那副将看得心里着急啊,好不容易把曹军给逼退了,可是又是眼睁睁看着他们爬了上来,可是陈扬却是完全没有反应。 第二百九十三话 城东胜利 第二百九十三话 城东胜利 不一会功夫,曹军便爬到城墙一半以上了,再爬一会就能登上城墙了。此时陈扬忽然双眼放光,大声喝道:“把火把丢下去!快!继续丢!看准一点!朝着那些木头丢!” 守军士兵们都是严格按照陈扬的命令行事,那些火把对于已经爬到城墙上面的曹军士兵却是没有照成什么伤害。但是,当这些火把落在之前丢下来的木头上时,这些已经被浇上滚油的木头顿时便燃烧起来,木头和滚油,再加上旁边尽是曹军的尸体,那些小火很快便变成了熊熊大火! 看见火势已经起来了,陈扬也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对旁边的刀斧兵喝道:“准备迎战!弓箭手继续抛射!不要停!”所有的刀斧手也都纷纷拔出了武器,眼睛紧紧盯着城头,就等着敌人冒头。 此时城墙上的曹军士兵可是傻了眼了,这下面全是熊熊大火,而且还随烧越厉害,特别是那些半个月前战死在城下的曹军士兵的尸首,已经开始腐烂了,燃烧起来不仅快,而且还散发出一阵刺鼻的臭味。这些人虽然站在云梯上,但还是能够感觉到脚下那越来越热的火焰。现在要下去已经是来不及了,也只有硬着头皮往上冲了,不过曹军士兵刚刚在城头冒了个头,就被早已经是严阵以待的守军给砍了下来,一名曹军也不过刚刚伸出了一只手抓住城墙,就被刀斧兵一刀给把手给剁了下来,痛得那名曹军士兵连云梯都没有抓住,直接摔了下去。 而在城下的那些曹军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么还没有太过靠近城墙的士兵还算是幸运,可是那些已经站在城墙下的士兵可就倒了大霉了,直接被烈火上身,都变成一个个火人了。 闻着从下面传来的人被烧焦的臭味,陈扬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里在不停地翻滚,不过陈扬有多么聪明,多么有能力,却始终不能改变陈扬这是第一次上阵的事实。以前杀的那也不过才是几百人,而且都是明刀明枪地厮杀,但是这次却是眼看着自己的指挥,让对方数万条性命就这么没了。陈扬一想到这一点,脸色就有些苍白,毕竟他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当年陈任首战也是快到二十岁了,让陈扬现在接触这方面还是早了些。 一旁的副将马上就注意到陈扬的模样,虽然副将的才能是差了点,但是跟随包保和吴和也有这么多年了,见识过不少新兵第一次打仗就和陈扬现在一样的表情。马上就在一旁扶住了陈扬,心里却不由得暗叹,毕竟还只是个少年啊,刚刚陈扬那冷静地指挥却是让副将差点忘了这一点。 把陈扬扶到一边,副将对陈扬说道:“大公子,剩下的就由我来指挥吧,你先休息一会!” 陈扬点了点头,反正现在已经到了尾声,刚刚那把火已经烧掉了曹军将近三千多人,还城墙上也有数千人不上不下。加上之前被弓箭手射死的那两万余人,只怕曹军这次攻击就算是挡下来了,接下来就只要把城墙上的曹军干掉,然后保持弓箭手的攻击就行了,这点事情,交给这个副将应该是没有事。陈扬转身便下了城头,那肚子里翻滚的东西,已经开始顶到了喉咙口,知道自己要吐了,但是陈扬还是强忍住不在城头守军面前吐出来。一来陈扬好面子,二来自己身为指挥官,要是在守军面前吐的话,恐怕也会影响军心。 陈扬强忍着跑下了城头,找了个角落,就开始狂吐起来。足足吐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陈扬总算是止住了那番呕意,擦了擦嘴角的污秽物,在旁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不由得苦笑起来。虽然从小陈扬就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被所有人疼爱,但是聪明的陈扬早就知道了自己将来免不了要征战沙场,为东吴卖命。不过好在孙坚一家人对自己也很不错,就算是为孙家卖命也没什么,只是这征战沙场的滋味还真不好受,难怪老爹从来就不愿意带兵打仗。在陈扬小时候的印象里,老爹好像也出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自从八年前的一战之后,陈任好像就再也没有出征过了,一直窝在家里,想必老爹也是很讨厌这种感觉吧?陈扬苦笑着揣摩自己那个老爹的想法。 休息了一会,陈扬叹了口气,估算着那城下的大火也熄灭得差不多了吧,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便开始往城头上走去。一上城头,就看见城头上士兵都是满脸的喜悦,那副将一看陈扬来了,忙是快步赶到陈扬身边,指着城外说道:“大公子!你看!曹军撤了!撤了!”陈扬也是赶忙跑到城头边往城外望去,果然,城外的曹军丢兵弃甲,都慌慌张张地往后撤去。 原来在陈扬在下面休息的时候,宋宪还不死心,再次驱赶着曹军向城墙发动了几次冲击。不过城头上的副将此时已经将那些趴在城墙上的曹军彻底清除了,那些曹军士兵的尸体掉落在城下,又为城下的大火凭添了许多燃料。熊熊燃烧的大火,让曹军士兵根本不能靠近城墙,而城头上已经解除危险,副将便再次将弓箭手压上前沿,疯狂地向着城下的曹军射击。那些曹军想要撤退,却又害怕身后的宋宪,前面的大火又让他们不得前进,这样不进不退,只有站在原地给城头的弓箭手当活靶子。还有些曹军士兵向拼命冲上城墙,但这些少数人又如何能够对城头造成什么威胁,只有寥寥几人冲过了火墙,爬上那些孤零零立在那的云梯,却是被城头上的弓箭手抽冷子射了下去,成为了大火的燃料。 几次冲击失败之后,宋宪也只有承认了自己这次的失败,下令撤回了曹军。看着那些如释重负,飞快地向后撤退的曹军士兵,宋宪也只能期望其他三面也不要攻破城门,不然的话,宋宪只怕是难逃曹仁的惩罚了。 看着撤退的曹军,陈扬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时,从城墙另一头又来了一队人马,却是包保生怕这两名副将抵挡不住,派来的援军。 “老李!”援军带队的副将一看城头上竟然什么事都没有,不由得大奇,再往城外望去,却正好看见撤退的曹军,更是大惊失色。连包保那边都还没有解决,这个副将竟然还先一步打退了敌军,连忙向这个同僚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曹军没有攻打东城?” 这个李副将一脸苦笑地说道:“怎么可能,老何,你没看见城墙下面全都是尸首啊!曹军当然来了,只不过是让我们给打跑了!”说着话的时候,李副将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几许得意。 “就凭你?”何副将满脸不敢相信的样子,自己这个同僚可是认识好几年了,有多少水平当然心里很清楚,他可不相信李副将能够这么快打退曹军,甚至在他的眼里,李副将没有被曹军攻破城头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 李副将被何副将的质疑弄得有些气结,不过人家确实没有说错,刚刚翘起的小尾巴,马上又蔫了下去,转头指着还在另一边冷眼看着城外曹军的陈扬说道:“当然不是我,是大公子指挥的,你是没有看到啊!大公子简直就和当年的都督一样,厉害得很呢!我们城头的守军几乎没有收到什么损失,就把曹军给打退了!” “大公子?”何副将不是不认得陈扬,其实他和李副将,还有刚刚和陆逊一道去西城门的那个陈副将,都是当年随着陈任守豫章的那些仅存的军士。何副将只是在奇怪为什么陈扬会在这里,好像他在包保那边听包保的吩咐是让陈扬和陆逊回到军营里去吧? 这是陈扬却是皱着眉头走过来,对这李副将问道:“城内可是有骑兵?” 李副将一愣,下意识地回答道:“有啊!只不过包大人说我们这次是据城而守,骑兵没有办法发挥作用,所以就把骑兵并入了守军中。” 陈扬马上问道:“我们这东城门上有多少骑兵?骑兵的坐骑呢?” 这次回答的却是何副将,他在入城前,就是大军的骑兵统领,对骑兵的情况最是了解,马上回答道:“整个守军共有骑兵二万余人,这里差不多有三千左右的骑兵吧。至于那些骑兵的坐骑,都在城中的军营里呢!” “三千。”陈扬两只眼睛在不停地打着转,两名副将却也不知道陈扬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而何副将也暂时忘掉了要询问陈扬为何会在这里的原因。 陈扬马上对李副将吩咐道:“马上将东城门的三千骑兵给挑选出来跟我走,剩下的人分成三队,一队八千余人去城南支援吴叔叔,一队五千人去城北支援包叔叔,剩下的一队就由你来接管镇守东城门!” 说完又转头对何副将说道:“你马上去军营领出三千匹坐骑来城东!” 第二百九十四话 出城奔袭 第二百九十四话 出城奔袭 两名副将当即就愣住了,李副将马上问道:“大公子,只是支援城南和城北吗?难道城西不用管了吗?”在李副将看来,包保和吴和怎么说也算是身经百战,其实四个城门当中最应该担心的,就是城东和城西,要不包保也不会特意派人来支援城东了,相信城西包保也一样派了援军。虽然陈扬意外地出色击退了曹军,但想想陈扬的父亲可是天下第一将陈任,正所谓虎父无犬子,这也就释然了。但是那陆逊可是生得一脸的奶油,白白嫩嫩的,要说他去吟诗作对,李副将还相信,但要说他能够守城守得比包保还好,打死他也不相信。 陈扬也懒得解释,说道:“城西有伯言在,没有问题。城北是包叔叔在守,肯定会成为曹军重点攻击的对象,虽然包叔叔厉害,但还是多些兵力保险。你怎么还不快去啊?”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何副将问的。 何副将一脸的难色,按理说他可以说是陈任的铁杆支持者,对于陈扬这个陈任的长子的吩咐,他应该是全心全力的支持。但是这私自调动战马,何副将可不敢随意答应下来。 陈扬一看何副将的表情就知道何副将在想什么,马上从袖口掏出了之前忽悠李副将的那块令牌,丢给了何副将,说道:“你就拿着这块令牌去军营调拨战马!快去!” 何副将一看,却是包保的令牌,顿时满头的雾水,他一直待在包保身边,可没有看到包保把令牌给陈扬啊!不过陈扬的再次催促却让何副将暂时没有时间去思考,在东吴军内,服从命令是军人基本的守则,当即接过令牌,从这陈扬一抱拳,便转身下了城头。 李副将一边传达这陈扬的命令,一边问道:“大公子,你要调出这些骑兵干什么啊?”在攻城战中,无论是攻城方还是守城方,骑兵根本就起不到作用,所以当初决定据城而守的包保就第一时间让骑兵下马,并入了步军中。 陈扬邪邪地一笑:“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出城袭击了!” “啊?”李副将顿时就愣住了,出城?城外可是有近五十万的曹军啊!李副将连忙说道:“大公子不可啊!城外曹军太多了,况且这只有三千人,能够起多大的作用啊?” “呵呵!”陈扬一脸神秘地笑了笑,说道:“我爹爹曾经说过,打仗不能完全依靠士兵的数量,有时候,就是一个士兵,也许也能成为致胜的关键。” 李副将顿时就被陈扬的话给说得愣住了,而且这句话还是陈任曾经说过的,无疑就让李副将对这句陈任说过的话是奉若真理。趁着这一愣神的功夫,那些骑兵也已经全都清点出来了,陈扬大手一挥说道:“全部跟我来!”便带着这三千人马往城下走去,李副将回过神的时候,陈扬已经下了城墙了。 等到陈扬带着三千骑兵赶到城门口的时候,何副将也带着三千战马赶来了,陈扬一声令下,所有的骑兵都纷纷上了坐骑。这些骑兵自然也是很兴奋,毕竟身为骑兵这些天都没有坐上马,总是感觉像缺了点什么似得。现在又再次骑上了战马,这才让他们找回了身为骑兵的自信。 “大公子!你真的要带着这三千骑兵出城?”何副将这一路上也算是想清楚了陈扬让他去带战马的用意,只不过陈扬有令牌在手,何副将也要听从军令。 陈扬微微一笑,牵过一匹马直接翻身上马,对着何副将摆了摆手说道:“安啦!安啦!没有什么问题的,当年我爹爹不是也曾经带着一千人就冲过那整整十万大军吗?我现在有三千人马,还有城墙上守军的帮助,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了!”说完,从背后取出了一直挂在那里的长枪,在手中一甩,还颇有些当年陈任的架势。 何副将当年也是随着陈任冲杀山越的那一千军士中的一员,被陈扬说得是热血沸腾,当即便也翻身上马,对陈扬抱拳说道:“大公子!那就请允许末将也随你一道出城杀敌!” “呵呵!”陈扬一笑,却是点头同意了何副将的请求,掉转马头,对着城门口已经准备好的守门士兵喝道:“打开城门!” “吱呀——!”随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那城门慢慢打开。就听得陈扬一挥手中的长枪,大喝一声:“跟我来!”当即便带头冲出了城门,而何副将也紧跟着陈扬带着三千余骑兵穿过了城门。 城头上,李副将看着慢慢远去的陈扬的背影不由得暗自赞叹:“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都督后继有人了!”感慨一番后,李副将还没有忘记按照陈扬的吩咐,往城南和城北派遣援军,虽然陈扬说过城西有陆逊不用担心,但是李副将还是给城西派去了一名军士去探听消息。 “什么?”在城北,包保刚刚击退了张辽的一波进攻,就看到不仅之前派往城东的援军给调了回来,还从城东带出了五千余人的援军,当即惊奇地问了一下带兵过来的小队长。可是当他得知竟然是陈扬拿着他的令牌,率领着城东的守军将曹军给击退了,不由得哭笑不得。他当然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给过陈扬什么令牌,不消说,肯定是陈扬从自己的营帐里偷去的。不过包保没有想到陈扬竟然能够击退了曹军,当真不愧为陈任的长子啊! 这时,又是一大队人马上来了,却是之前包保派到城西去的援军,和城东一样,不仅是把包保派来的援军送回来了,还多了数千人马。包保一看,不由得苦笑起来,当真是后生可畏啊!这下他这张老脸算是丢光了,两个后生仔都先他一步把敌军的进攻给打退了。 与此同时,城外张辽派着大军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进攻,与急于求成的宋宪不同,张辽采用的是一波一波地攻击,慢慢消耗包保的守军力量,毕竟在人数上,曹军要占了太大的优势。不过此时的包保可是和之前不一样了,被两个后辈来支援,让包保有些挂不住脸了。包保的双目寒光闪过,喝道:“小子们!全都给我起来!今天我们要让这些曹军知道知道,我们徐州军的厉害!” 不过,被陈扬和陆逊的战绩给刺激到了的包保,却忘记问清楚现在陈扬的下落了,要是让他知道陈扬竟然就带着三千骑兵冲出了城,只怕根本就没有心思再在这里守城了吧。 且说回陈扬,他带着三千骑兵就这么冲出了东城门,目标就直接定向了正在整顿败兵的宋宪。宋宪哪里会想到对方竟然敢出城突袭,还在满脸铁青地整顿着退败回来的曹军。 “将军你看!”宋宪身旁的一名副将忽然指着小沛城方向喝道:“好像有人!” 宋宪连忙回过头去,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相信。从城门方向,竟然奔来了一支骑兵队伍,很显然是东吴军,可是这支骑兵也不过才几千人。天啊,这城东的守将难道脑袋有问题吗?这曹军虽然刚刚撤了下来,但是怎么说也还有九万左右的人马啊!这区区数千人就想冲击九万人? 宋宪顿时就感觉到自己被轻视了,那胸中的无名怒火蹭蹭地往上冒,立刻冲着大军喝道:“全都给我列队!列队!”不过宋宪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身后的曹军在刚刚的那一战中受到了多大的影响,虽然在宋宪的指挥下,勉强列队排阵,可是士兵的眼中已经是全无斗志。 而带兵冲过来的,自然便是陈扬和何副将,此时陈扬已经一扫之前因为第一次上阵的身体不适,全面恢复了过来,手持着长枪,直接便带兵朝着宋宪杀奔了过来。或许在宋宪的眼里,陈扬现在的行为无异于送死,但是陈扬却是认为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刚刚在城头上,陈扬就已经发觉了这些曹军的状态已经明显不行了,完全没有了斗志和军心,陈扬便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所以才会突然提出带兵前来突袭。 宋宪其实要是懂得用兵的话,此时就应该布阵坐守着陈扬带着骑兵来攻击,毕竟对方的骑兵数量太少,只要守住了阵型,这支三千人的骑兵是绝对讨不得半点好处的。不过,宋宪已经完全被对方的轻视给气昏了头,竟然下令冲击,而且自己还一马当先,耍着一杆长枪杀奔而来。 看见宋宪竟然选择和自己对攻,陈扬双眼中透出一丝寒意,嘴角却是微微一笑,手中的长枪直接挺在了胸口,双腿一夹,加快了坐骑的速度,直接就朝着宋宪杀气腾腾地赶了过来。宋宪赶了几步,终于在两军还相差百步距离的时候,才看清楚了对面跑在最前面的陈扬。不知道为何,明明在他面前的是一名毛头小子,可是宋宪看着这名冲杀过来的小将,心中却是不住地爬升着惧意。特别是在和对方那双冰冷的目光一接触,顿时宋宪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二百九十五话 击杀宋宪 第二百九十五话 击杀宋宪 不过转眼间,陈扬就快要奔至今宋宪眼前了,宋宪现在就算是想要撤退也来不及了,虽然后悔莫及,但宋宪也只有硬着头皮冲杀上去。不过就是宋宪这么一犹豫,之前宋宪的那股气势就消了一大半,本来单论身手,宋宪虽然年纪比陈扬大,但还是要差陈扬一大截,如今双方的气势也相差太多。两人之间的胜负在还没有交手之前,就已经敲定了。 果然,两骑相交在一起,一招,仅仅就是一招。陈扬手中的长枪还未等到宋宪的长枪刺出,就闪电般刺中了宋宪的胸口,强大的力量直接把宋宪带离了坐骑。不过陈扬却不打算就这么作罢。有一点宋宪之前想的并没有错,不管双方的气势如何,如此悬殊的数量差别就摆在那里,陈扬想要以数千人硬撼九万曹军,那是几乎不可能的。所以陈扬要做的,不是硬碰硬,而是彻底打散对方的军心! 就看见陈扬就这么用长枪顶着宋宪,拼命的往前冲,而在其他曹军士兵的眼里,他们的将领宋宪,却是挂在了对方一名小将的枪杆上,模样甚是凄惨。宋宪的那些副将和亲兵还想前来解救宋宪,却是被陈扬拿宋宪当武器,一个个把他们给敲飞了出去。 这下曹军的士气再一次被打击至低谷,还未等到陈扬身后的三千骑兵杀到,曹军就开始有人丢下兵器溃逃了。有了一个,就有两个、三个,才一会儿工夫,就有一大批曹军丢下了自己的兵器疯狂地往后逃。等到何副将带着三千骑兵冲杀进了曹军的阵营中,那强大的冲击力,把最前面的曹军士兵给冲得飞了起来。曹军士兵那最后一点点的战意被彻底打垮了,开始成批成批地往后溃逃了。 士气,是在战斗中的一种很奇怪的东西,特别是在冷兵器时代,士气这种虚无的东西往往会成为决定一场战斗的主要因素。陈扬这次就是充分利用了士气,创造了一个以三千骑兵击溃九万大军的奇迹。 何副将在那些还残余一点战意的曹军士兵中来回冲杀,杀得是好不过瘾,现在在他的心里对陈扬已经完全没有半点怀疑了。陈扬一看自己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手上一甩,将还挂在自己长枪上的宋宪直接甩在了地上,对身后的骑兵吩咐道:“枭其首级!带回城去!” “喏!”那名骑兵一抱拳,便直接下马将宋宪的脑袋给割了下来,顺便把宋宪身后的披风给撕了下来,包裹住宋宪的脑袋,挂在了马背上。 陈扬微笑着看着逃窜的曹军,制止住何副将地继续追杀,说道:“就放这些曹军士兵逃吧!且不说他们已经没有斗志再来攻城,就算是他们被曹军给抓了回去,他们低迷的士气也会感染到其他的曹军,这样对我们有利!” “喏!”何副将兴奋地对陈扬抱拳喝道,并且等待着陈扬的下一步指示。 陈扬看了一眼南边,又看了一眼北边,低头思考了一会,对何副将说道:“你立刻进城去北城门,找到包叔叔,让他配合我们进攻!”说完,何副将便朝着陈扬一抱拳领命,直接转头就走。 陈扬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何副将还是个急脾气,转眼就跑得老远了,陈扬转头对那个带着宋宪首级的骑兵说道:“你快去追上去,把这曹将的首级带去,交给你们包大人,他自然知道怎么用!” 吩咐过后,陈扬便对着慢慢聚拢在他身后的三千骑兵喝道:“徐州军的兄弟们!有没有胆子再和我陈扬杀上一场?” 此时这三千骑兵差不多都知道了陈扬的身份,光是陈扬老爹龙将陈任的光环,就足以让这些骑兵誓死跟随陈扬了。刚刚陈扬又带着他们硬是以少胜多杀败敌人大军,此刻就算是陈扬要带着他们杀上兖州,只怕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三千骑兵异口同声喝道:“愿随少将军左右!” “好!不愧是我们东吴好男儿!”陈扬赞了一声,手举起长枪向着城北方向一指,大喝一声:“跟我来!”说罢,双腿一夹,便带着一众骑兵紧随那些溃逃的曹军士兵冲杀向城北。 而此时在城北,张辽正镇静自若地指挥着大军轮番向着城墙发动冲击,之前第一次攻击城墙的时候,张辽也被包保奇异的守城方式吓了一跳。都说徐州前后两任刺史,孙策擅攻,包保擅守,果不其然,看来半个月前的那次攻城,包保并未亮出全部的实力啊! 不过这一发现并没有影响张辽的心智,在他看来,无论守城的技巧再好,却敌不过绝对实力,武学中的一力降百会同样可以运用到战斗中。这次曹仁决定发动强行进攻,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迅速拿下小沛城。所以张辽也就不在乎士兵的损耗了,直接就用士兵的性命来消耗包保的守军,一击不成,马上退回来,等到城头上的攻击停了下来,再攻!当年陈任守豫章之战,张辽也听说过,但是张辽却不认为包保能够像陈任那样守住小沛。 首先,当年豫章城内无论是粮草还是守城的器械,都是十分充足,根本无需担心。但是现在小沛城却不一样,或许之前他们对小沛城的存粮估算有所偏差,但张辽却不相信,这十万人用起箭矢来,如此大的消耗,小沛城能够长期消耗的起!其次,那就是曹军和当年进攻豫章的山越兵不同,山越兵适合在山野中对战,就算是拿到平原正面对战,山越军都要差上一个档次,更不要说没有任何攻城器械就去攻打城池。但是现在曹军不同,这三天的时间,曹军也不是干等着,云梯和冲车就建了不少。只不过现在张辽也只是派去了云梯,却没有派出攻击城门的强力武器冲车。但是到了必要时候,张辽肯定会将冲车派上去给小沛城的城门来上最后一击。 而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现在守城的不是那个天下第一将陈任,而是包保!不管别人传说包保在陈任那里学会了多少本事,但是包保就是包保,他注定无法成为像陈任那样的统帅。要是此时守城的是陈任的话,要是曹军没有超过他十倍以上的兵力,张辽会马上建议撤军。这是因为现在的陈任已经是东吴军中的不败战神,有他在,东吴军往往能够爆发出数倍的战斗力,这个作用,就像当年的吕布对于并州军的作用一样。 正是因为以上三点,所以张辽虽然数次冲击城墙都不果,但是却丝毫也不着急,照现在这个趋势下去,张辽有信心在今天天黑之前,攻破小沛城! 就在张辽准备撤下前面那支小队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因为前面小沛城的城头上,那面高高挂起的“包”字军旗正在慢慢放了下来。这让张辽有些疑惑不解,难道包保准备投降?不对啊?要投降也应该是降下那面东吴的军旗啊!正在张辽疑惑的时候,城头开始缓缓挂起了一个圆乎乎的东西,张辽眯起眼睛还是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这时张辽却在想,要是杨奉手下的那个大将徐晃在就好了,那家伙的眼力肯定能够看清楚那个圆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正在猜测的时候,却看见前面的小队纷纷往后退了回来,看得张辽一愣神,自己可没有下达退兵的命令啊,这支小队怎么自己就退回来了?张辽冷冷一哼,虽然之前张辽已经有意换这支小队回来,但是他们自己回来那就意义不同了,这分明是违背军令嘛!当即张辽便下令将那支小队的小队长给抓了过来。 没过一会儿,就看见张辽的两名亲兵押解着一名壮硕的将领往身前快步走来,押到张辽身前。那两名亲兵抬腿就往那将领的小腿一压,便直接将那名将领给压得跪倒在张辽面前,紧跟着两名亲兵一人抓着将领的胳膊一扭,另一只手便压着那将领的脑袋就往地上摁。张辽先是派出了已经准备好的下一支小队接着冲向了城墙,然后冷冷一哼,喝问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撤军!” “将,将军!将军!冤枉啊!冤,冤枉啊!”那名将领整个脸都被摁进了地上的泥土之中,连着吃了好几口泥,一听得张辽冷冷的说话,拼命地转过头喊着,可是脸已经贴在地上,被压得变了形,连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冤枉?”张辽冷冷一哼,满脸寒意地喝问道:“那你说说,我怎么冤枉你了?难道我下令撤军了吗?我给权利带军撤军了吗?”问完后,张辽也示意那两名亲兵松开那将领。 那将领总算坐正了,可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站起来,哭丧着脸说道:“将军!不是我下令撤军的,是士兵看到了那情景后,根本就不受控制,自己往后跑的!”仿佛是为了配合那将领的话,刚刚被张辽派去的那支小队的士兵也是慌慌张张地往后撤,只不过在小队长的强力压制下,这才又重新开始对城墙冲击。 第二百九十六话 挑战 第二百九十六话 挑战 看到这个情景,张辽开始相信这名小队长所说的是真话了,不过这也让张辽越发有些着急了,皱着眉头对那将领喝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士兵会不敢进攻!” 那将领颤颤巍巍地指着城头上刚刚悬挂起来的那个圆乎乎的东西,说道:“将,将军!是那个,是那个!” 张辽有些不耐烦了,怎么说这曹军的将领也是要经过层层选拔的,这个将领的胆子也未免太小了吧?张辽直接大声喝问道:“到底那是什么?快说!” 张辽的大嗓门把那将领吓得脑袋一缩,最后咽了口口水说道:“那,那是,那是宋宪将军的首级!” “什么!”就宛如一道惊雷劈中了张辽一般,张辽顿时愣住了,直接跳下马,跑到那将领面前,一把扯住那将领的衣襟,直接将他给扯了起来,“你在说一遍?那个是什么?” 虽然被张辽这么勒住了脖子很难受,整张脸都被憋得通红,但是将领看见张辽那要杀人的目光,哪里还敢抱怨什么。只有断断续续地说道:“那,那个是,是宋宪将军的,的首级!” 这次张辽是每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宋宪死了?宋宪怎么会死呢?不!不可能!张辽依旧是不相信,转头对一名亲兵说道:“你!你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宋宪将军!”这名亲兵从并州起兵的时候就开始跟随自己了,对宋宪也是很熟悉的,绝对不会认错。 亲兵马上领命,驾起坐骑,便向着前方奔去。张辽也终于发觉自己手里的那将领已经被勒得只剩了半口气,连忙松开手,让人带他下去治疗。过了一会儿,那名亲兵终于拍马赶了回来,可是张辽远远地看到那亲兵脸上讶然的表情,心就开始不断地往下沉。 果然,那名亲兵一到张辽面前就直接翻身下马,朝着张辽回答道:“禀告将军!那的确是宋宪将军的首级,对方还特地将首级的血迹擦干净了,让我们能够认出来!” 一听到亲兵的回答,张辽不由自主地连退了几步,差一点就直接跌坐在地上,下意识的扶在了一旁亲兵,这才稳住了身子。他和宋宪从并州跟随着吕布一同起兵,现在算算,已经二十来年了!想不到今天却是身死他乡,虽然说将军难免阵上亡,但真的到了这一天,张辽的心里也是十分的难过的。想想今天早上出战之前,张辽还见过宋宪,可是现在却是阴阳相隔,张辽的鼻子也不免发酸。 不好!张辽也不愧为并州八健将的首领,虽然伤心,但也马上就恢复了过来,宋宪是负责攻打城东,现在宋宪的首级却是出现在城北的城头上,那不是说明城东的部队已经出了问题吗? 张辽立刻喝道:“快!下令撤军!撤军!”可是张辽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从城东就传来了一阵喊杀声,张辽的脸色一白,紧接着,从城西也传来了一阵喊杀声,张辽更加是感觉到一阵头晕,不过总算是强行控制住自己的失态。张辽连忙转身上马,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向着左右看去,马上就发觉到了城东和城西两边来的追兵不同。 城东赶来的只有少数曹军在前面,后面却是一支大约三千人的骑兵,正驱赶着那些溃败的曹军往自己这里赶来。而在城西,在最前面溃逃的曹军却是很多,大约有五、六万左右,阵型也没有混乱,跑在最前面的正是负责攻打城西的吕翔。而在吕翔后面不远处追击的,却是一支将近一万人的步兵。 张辽皱起了眉头,前方刚刚派出去的小队也开始向后撤退了,不过依照张辽的估算,只怕这城北的守军也会在包保的率领下开始出城攻击吧?想不到原本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曹军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当即张辽下令,全军不得慌乱,并且马上派人赶到后面的营寨通知曹仁和满宠。并且另外派人前往迎接吕翔,让他直接撤回营寨,要是让他就这么冲进自己这里的阵型的话,只怕反而会把张辽军队的阵型给冲乱,想必这也是对方的计划吧。 张辽已经看出来了,在城东和城西两边的徐州军出来的时,曹军的士气便已经降到了极点,根本就不能够再战,只有退入营寨当中,借助营寨的防御来抵御追兵了。所幸对方也没有多少人马,两边加起来也不过一万多,那城北能够派出来的最多不会超过两万人,借助营寨抵御这些人马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这样退入营寨,就意味着放弃了在城南吕旷的十多万大军,恐怕就要被对方这么活活给吃掉了。 “嗨!”张辽懊恼地捶了一下拳头,原本稳胜的战斗竟然变成了这样,这让张辽十分的不甘。不过,尽管有再多的不甘,但是张辽还是要顾及现在的局面,当即开始带着大军徐徐而退。 从城东赶来的,自然是陈扬所带领的三千骑兵了,他抬头一看,想不到陆逊竟然也和他打着一样的算盘。不过陆逊比不得陈扬的身手,况且陆逊不擅长两军阵前的对决,所以才放走了那么多曹军,不像陈扬这边,连曹军将领都给杀了。 看着前面的曹军也开始徐徐撤退,陈扬不由得暗自赞叹这支曹军的指挥官,要是城东负责攻城的指挥官换作此人的话,只怕他也没有办法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本来对方已经撤军了,陈扬也应该停止追击了,不过在看到对方军阵中那个高傲的身影,陈扬本能地感觉到对方绝对不是一般的战将。经过刚才的一番厮杀,陈扬竟然有些享受这种在两军阵前与敌对战的感觉,眼看到这么一个好对手,陈扬脑袋一热,竟然加快了坐骑奔跑的速度,甩开了身后的三千骑兵,向对方军阵中冲了过去。 陈扬一边冲一边朝着那军阵中的身影喝道:“我乃是龙将陈任长子陈扬!敌将可敢与我一战!”喝完后,猛地一拉缰绳。座下的战马立刻被拉扯的马首向后一仰,发出一声嘶鸣声,两只前蹄也是高高的扬起,还在空中扬了一下,然后重重地落下。原本带着极快的速度冲击的战马,竟然就这么停了下来,可见陈扬的骑术高超。前面就是对方的军阵了,陈扬可没有真的被烧坏脑子,单枪匹马地冲进敌阵。 陈扬呼喝的那个身影自然就是张辽了,自从陈扬一个人就这么冲了过来的时候,张辽就已经看到了。而在陈扬报出了自己的身份后,张辽的眼睛不由得一亮,陈任之子!特别是在陈扬露出那么一手好骑术的时候,张辽更加是显露出来了浓浓地战意。 陈扬的吼声特别大,连营寨内正在为兵败如山倒而焦急的曹仁也听到了,一听到这吼声,曹仁马上就愣住了:“怎么回事?为什么陈任之子会在这里?难道陈任也在小沛城吗?” 曹仁当年也是跟随曹操参与了汜水关一战,亲眼看到过陈任的英姿。一想到这么一个人竟然就在小沛城,而且还是自己的敌人,顿时脸色大变,难道从头到尾,自己就是中了敌人的一个圈套?陈任一直躲在小沛城,就是为了要让曹仁留在徐州,好一举将他歼灭?一想到这个可能,曹仁的脸色不由得再次白了一些。 且不说曹仁的反应,张辽也是个追求武道极致的战将,当年之所以会成为吕布的部将,也正是因为吕布有着和他一样的追求。张辽这些年来一直在长安与关羽、张飞、马超等那些顶级武将钻研武道,身手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年在吕布手下的时候。但是张辽还是有自知自明,自己的身手距离那曾经击杀吕布的陈任还相差很远,现在陈任之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还向自己挑战,张辽如何能够忍得住。 张辽身边的那些亲兵跟随张辽多年,自然是清楚张辽的性情,连忙上前拉住张辽,其中一人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将军!不能去啊!此去必定有诈!现在对方的追兵已经快要赶去了,将军此去,说不定对方根本不会与将军堂堂正正一战!” “哈哈哈哈!”张辽仰天大笑说道:“放心吧!就冲着他是龙将之子,就不会行这卑鄙的手段!” 另一名亲兵也是上前劝阻:“将军!他只是自报是龙将之子,但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呢?说不定他只是个假冒的!骗将军前去的啊!” 张辽瞪了那名亲兵一眼喝道:“休要胡说!东吴军队有谁敢冒充龙将之子!单看他的气势,我就知道他的话绝对没错,此人定是龙将之子不错!今日我定要与他好好大战一场!你们休要多言!速速带着大军为我掠阵!”说着,张辽一甩胳膊,把左右拉住自己的亲兵们给甩开,提起自己的长刀便驾着坐骑向着陈扬冲了过来,一边冲一边还大声呼喝。 “小辈休要猖狂!我乃是并州大将张辽!且看我来战你!” 第二百九十七话 陈扬对张辽 第二百九十七话 陈扬对张辽 随着张辽的这一声暴喝,整个战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陈扬和张辽之间,就看见张辽驱马冲到了陈扬面前,举起了长刀就是往陈扬劈了过来。张辽来势汹汹,陈扬又没有陈任的那般神力,可不会傻到去硬接张辽这一刀,一个侧身便闪过这一刀,随即手中的长枪便直接朝着张辽的面门上招呼。 张辽这些年在长安也算是和那些顶尖好手好好的交流了一番心得,特别是关羽,关羽的青龙刀和他的长刀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关羽的青龙刀要重上许多。但是关羽的刀法犀利、威猛,却是极为适合张辽的路子。而一向高傲的关羽也和张辽很对路,每天都和张辽切磋武艺,并指点张辽刀法中的缺陷,让张辽受益匪浅。要是换作投降曹操之前的张辽,面对陈扬的这一手反击,虽然不至于中招,但也一定会手忙脚乱一番。 但是现在的张辽刀法已然大成,看着闪电般刺过来的枪尖,甩手就是一刀,干脆利落地劈在了陈扬的长枪之上。巨大的力量从长枪上传到了陈扬的手上,震得长枪高高的飞起,陈扬差点就抓不住枪杆。陈扬却没有丝毫惊讶,从长枪传来的力量看来,这张辽的力量应当远在自己之上,陈扬脑子里飞快的运转,当即便决定下一步如何与张辽对战。 陈扬并没有继承陈任的天生神力,所有没有办法完全发挥出陈任枪法的威力,这一点,他和孙翊都是一样的。因此孙翊也向陈扬展示了一个解决方法,那就是集大家之所成,孙翊在学习陈任枪术之前,还学习了孙家的枪法和太史慈的枪法,用其他两家精妙的枪术来弥补自己力量上的不足。而陈扬呢,他也有了一个目标,那便是陈任的师兄赵云!若单论枪术精妙,赵云可谓是天下第一,就是陈任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来破解赵云的枪招。因此陈扬的枪法少了陈任的那种厚重,却多了几分赵云的飘逸,再加上陈扬在武学上的天份,竟然硬生生地将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枪法融合到了一起,成为了陈扬自己独创的枪法。 此刻和张辽的这一战,是陈扬第一次与和自己身手相若的人生死决战,这也是陈扬执意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还要向张辽挑战的原因。 而战场的另一边,包保已经带着大军从城内杀了出来,配合着陆逊将城外那些还没有来得及退走的曹军给杀得七零八落。等包保转过头来的时候,陈扬已经和张辽战到了一块了。包保看着正在对战的陈扬,不由得摇头苦笑,适才何副将拿着宋宪的首级来的时候,可真是把包保给吓了一大跳。原本还指望着陈扬和陆逊能够老老实实呆在城头上,没想到他竟然带着三千人就去追击将近十万人的大军去了,当真是胆大包天了。 不过,包保想起当年,陈任在得知豫章城被围的时候,不也是就带着一千人,就赶往豫章城救援,甚至在面对对方十万之众的时候,还是毅然决然地带兵冲击吗?看来这胆量也是有遗传的,这陈扬当真不愧为陈任的儿子啊! 感慨归感慨,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包保差点就要出城去把陈扬给追回来,不过却是被何副将给劝住了,把陈扬的计划一说。包保也是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地好机会,甚至可以借此将曹仁给赶回兖州去。无可奈何之下,包保也只有照着陈扬的计划去做了。在看到陈扬命人送来的宋宪的人头,包保也马上就知道陈扬的用意,正是要借此来打击曹军的士气,果不其然,自从把这人头一挂,那些曹军甚至当场就开始逃跑了。 这也就是打击士气的作用了,原本也算是曹军大将的宋宪,突然人头出现在城头上,那城下的曹军该怎么想,总会有猜测吧?有了猜测,人心就会产生浮动,进而就会造成军心不稳,这时陈扬再驱赶着败军往敌人的军阵中这么一冲,只怕所有的敌军都会因此而士气大跌。只不过没有想到另一边的陆逊也打着同样的主意,这样更加让效果加倍了。 陆逊杀完大军之后,便来到了包保身边,包保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这个是这样,那个也是这样,反正一个两个都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被包保这么一瞪,陆逊也是不由得缩了缩脑袋,包保淡淡地说道:“好了!这里有我看着!你去带兵帮助吴和吧!给我把那支队伍留在这里!” “喏!”陆逊当然知道包保生气了,连忙遵从包保的命令,大手一挥,便带着大军兵分两路分别从小沛城的两边向南进发。而在曹军营寨内的曹仁和吕翔两人一看,便知道对方这是去对付在城南的吕旷了,心里急得很,但却没有丝毫办法。看看身边的这些士兵吧,一个个双眼黯淡无光,就算是强行带着这些士兵过去,那也只是给对方送人头罢了。吕翔现在只有祈求吕旷能够及早发现不妥,逃出这一劫。 其他人的这些动作,对于在战场中央对决的两人却是完全不在乎,就刚刚那一会儿工夫,两人就已经交手了数十个回合。陈扬胜在枪术精妙,而张辽则胜在经验老到,两人是战的难解难分。 就看得陈扬耍起长枪,顿时在两人中间泛起无数枪花,虚虚实实,让人根本分不清那真假。张辽倒也光棍得很,面对这么多枪影,愣是一动不动,假的总伤不了人吧?是真的,那就要出枪,张辽等的就是这出枪的一瞬间,陈扬只要一出枪,就一定撞击在张辽的长刀上。 张辽又岂是只挨打而不还手的人,在挡了几枪之后,张辽大喝一声:“看刀!”长刀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这可是关羽教给张辽的一招,以力破巧,直接砍在了陈扬那些枪影的正中间。长刀划过的地方,那些枪影顿时就消失了踪迹,一刀划过,陈扬也是不由得退了一步,这一招也算是给张辽给破了。 “好刀法!”陈扬虽然被张辽破了一招,但脸上却是浮现了一丝微笑,挺起长枪再上,刚刚的那数十个回合,陈扬感觉到自己这些年从老爹和师伯那里学来的枪法开始慢慢的融会贯通,使起来也是越来越顺手了,顿时战意便更加浓了几分。 张辽也是一样,虽然刚刚开始交手的时候,张辽是略占上风,但随着交手的时间越来越长,张辽似乎感觉到陈扬的实力越来越厉害了。张辽能够肯定,在这之前陈扬落下风绝对不是故意放水,特别是在刚刚开始交手的时候,陈扬的招数之间还存在一点生涩。但随着交手的回合越来越多,那些生涩和不贯通的地方也开始慢慢变得顺畅了,这就证明陈扬是在与自己的战斗中慢慢进步和成长。 面对陈扬的飞速成长,张辽却没有半点害怕或者是妒忌,反倒是对于陈扬的成长很感兴趣,他倒想看看陈扬到底能够在与自己的战斗中成长到什么地步。当然,这不会意味着张辽会对陈扬放水或者手下留情,张辽的每一招都是竭尽全力想要击败眼前的这个年轻高手。 转瞬间,又是数十招过去了,两人仍然是斗得旗鼓相当,而两军的战将们也都是看得大呼过瘾。陈扬和张辽是在场武艺最好的两人,对于他们来说,能够看到这两人对战,也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无论是陈扬精妙的招数,还是张辽那些经验老到的反击,两军的战将们看在眼里,再在自己的心里一印证,对于自己的武艺自然也是大有帮助的。 从两人交手开始,一下子就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了,两人也是交手了不下数百个回合。虽然在此之前,两人还是斗得不相上下,不过此时两人胜负的关键却是显现了出来,那就是体力!张辽现在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虽然按照一般人来说,这还算是中年,但岁月蹉跎,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黄忠那般老当益壮的,对于一名武将,四十多岁的体力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二三十岁的时候了。 而陈扬的,虽然年仅十五六岁,只是个刚刚发育完的少年,但是从小就接受训练的他,身体发育也比平常人来得早,体力方便那就更加不用说了,只怕是再打上个一天一夜都没有问题。拳打少壮,这句话真的是一点都没有错。 就看见张杨和张辽刀枪相交,再次发出清脆的巨响,只不过这次两人用的力量都比较大,连带着撞击后的反作用力使得两人都连人带马接连向后退了好几步。陈扬稳住坐骑,手中的长枪再次挺了起来,就像没事人一样,而张辽却是不由得开始喘着粗气了。 而就在这个决胜的关键时刻,从众人后面的小沛城旁,又传来了一阵阵喊杀声,只见在城西方,一支狼狈不堪的队伍正飞快地向着这边赶了过来,跑在最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城南负责攻城的大将吕旷。 第二百九十八话 回彭城 第二百九十八话 回彭城 “是大哥!”曹军营寨内的吕翔一看到吕旷,连忙喊道。曹仁也是连忙派人前往接应,与此同时,包保自然不会让吕旷这么容易就逃回去,身后的徐州军也是纷纷杀上去拦截,一时间,两军又乱战做一团。 这两军一战,陈扬和张辽之间就没有办法再继续对战了,陈扬和张辽两人相互望了望,陈扬微笑着朗声说道:“张辽将军!我们下次再战!” 张辽也是呵呵一笑:“好!我这把老骨头就等着你!”说罢,两人却是同时掉转马头回到了自己的军阵当中。两人战了好几个时辰,不仅人有些疲惫,就算是坐骑也都累了,这个状态再参与到乱战当中,只怕一不小心反而马失前蹄,那可就危险了。 不过就算是没有两将的加入,两军之间的拼杀也够激烈的,虽然曹军的数量要比徐州军多得多,但无奈曹军的士气太低落了。曹军的士兵完全是拿自己的生命在为吕旷撤回营寨拖延时间,不过也正是因为曹军的人数太多了,就算是伸着脑袋给徐州军的士兵砍也要累死。有了这么一批曹军士兵堵在那里,吕旷总算是逃进了曹军的营寨,看着对方已经逃走了,知道再追也没有什么用,包保也下令退兵,再次缩回了小沛城内。 回到营寨后,曹仁清点了一下损失,顿时脸色都白了,这才一天下来,五十万大军竟然只剩下三十多万。而且更要命的是,小沛城还没有拿下,包保还安安稳稳地坐在小沛城内。浪费了那么多的兵力,却是做了无用功,这让曹仁欲哭无泪,都不知道该如何给曹操写军报了。 而此时,在小沛城中,倒是一片欢声笑语,虽然这场战斗小沛守军也有一定的损伤,但比起曹军来说,那是好上太多了。四面城门,也只有城南的吴和损失比较大,城南的城头曾经一度被敌军攻上来,不过幸好当时陈扬和陆逊派来的援军赶到了,这才重新将曹军给赶了下去。此后吴和就和吕旷玩起了消耗战,总算是熬到了陆逊带兵来援。 至于陈扬和陆逊擅自偷取包保的令牌一事,在陈扬的几句好话下,两人也逃脱了惩罚的恶果。只不过陈扬和陆逊这次的功劳也要相应的取消了,这对于陈扬和陆逊来说,倒是无所谓。经过了今天这一战之后,曹仁再也没有能力困住小沛了,包保也在入城后的第一时间,再次向彭城派遣了信使。不管怎么说,陈扬和陆逊这次也算是帮助小沛解决了大麻烦了。 第二日清晨,城头的斥候就开始来通传,城外的曹军已经连夜撤走了。听到这个消息,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包保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过了几日,孙翊带着彭城的大军赶来了,原来当日陈扬和陆逊刚刚潜入曹军军营,孙翊就带着那几名部下赶来了。在看到小沛城竟然被围困,便连忙掉头前往彭城去搬救兵去了。只不过来晚了一步,没有碰上曹军,不然的话,曹仁剩下的三十万大军都得交待在这里。 不过彭城带来的十万大军正好可以接替包保的部队留守在彭城,而包保则是把吴和给留在了小沛继续监视这兖州的一举一动,并交待吴和时刻与彭城保持联系,这才带着疲惫之师赶回了彭城。 一回到彭城,迎接包保等人的,却是彭城百姓的热烈欢迎,百姓们敲锣打鼓地迎接这些凯旋而归的将士们。其实也无怪这些百姓这么高兴,这几年在东吴治理下,徐州也算是人人安居乐业,没有人想恢复到原来那种战火连连的徐州。在听到曹军攻打过来的消息,甚至曾一度在彭城乃至徐州以北的个个城市引起了恐慌,不少人都准备开始向南迁移。现在曹军已经被击败了,也就不需要背井离乡了,百姓们能不高兴嘛。 陈扬、孙翊和陆逊就跟在包保的身后,沿途接受者百姓们的迎接,陈扬是属于那种很容易得意忘形的人,看着眼前的这热闹劲,陈扬却是越发不得消停了。就看见陈扬一路上,不停地向着道路两旁的百姓们挥手致意,不时还摆出几个帅气的造型。偏偏陈扬那张脸又是长得祸国殃民,再加上陈扬那招牌式的微笑,立马迷倒了不知多少女子。 倒是陆逊现在却是耷拉着脑袋,一脸没精神的模样,原因当然就是因为在他身边的孙翊了。虽然刚开始的时候,陆逊是被陈扬给骗了出来的,但是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经历,陆逊也慢慢感觉到在外面自由自在的快乐。现在孙翊一来,就代表这陆逊一定要回建邺了。虽然陆逊现在十分不想回建邺,但这个孙策的弟弟,在陆逊看来,那可怕程度可是不比孙策差多少,而且孙翊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看在陆逊眼里,那就一直凉到心底,面对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人,饶是陆逊再怎么足智多谋也没有法子。 无计可施的陆逊开始问计陈扬,可是陈扬一听说是对付他那个小师兄,马上就把脸给耷拉了下来,对着陆逊安慰道:“在家里的时候,我最怕的不是爹爹,就是这个小师兄,你就只求多福吧,我是帮不了你了!多多保重!”听到这话,陆逊算是彻底死心了,一路上安安稳稳地跟着孙翊,就等着到了彭城之后,孙翊的安排呢。 从城门口到刺史府,这一路上也不算长,只不过被百姓们堵在了街口,耽误了好久。总算到了刺史府,众人都翻身下马,不过陈扬还是不忘骚包一下,来了个极为潇洒地下马动作,又是引得周围那些女子的尖叫声。 不过,就在陈扬得意洋洋地时候,一把淡淡地说话声却是响了起来:“扬儿。” 陈扬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慢慢转过头去,就看见在刺史府门口站立着的,正是陈扬的大舅糜竺和二舅糜芳,显然刚刚那一声淡淡地呼唤声音,就是出自糜竺之口。 看见糜竺,陈扬马上就变得乖乖的,老老实实地走到了糜竺和糜芳身边,从这两人抱拳行礼:“扬儿见过大舅!见过二舅!” “好了!好了!”糜芳倒是一脸的笑意扶起了陈扬,而在那笑容之后还夹杂着一丝担心,糜芳问道:“对了!这次你去和曹军打仗有没有伤到哪里?你可不知道啊!当日我们得知小沛被曹军重兵围住了,我和你大舅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 “咳咳!”一旁的糜竺脸上有些微红,显然被糜芳说破了他的心事,有些尴尬,借着清咳几声来掩饰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之前淡淡的那副模样,对着陈扬说道:“扬儿!这次你擅自离家出走已经是不对了!到了彭城也竟然就那样跑了!看来我要找你爹爹好好谈谈!要是他不会教儿子,就把你带到彭城来,我来教!” 虽然糜竺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严格,但是通过刚刚糜芳说漏了嘴的那点信息,陈扬也知道其实糜竺也是很关系自己的。虽然糜竺和糜芳都不是陈扬的亲外甥,但是疼爱程度上,糜竺和糜芳对待自己并不比对待他们的亲外甥陈抗差多少。想到这里,陈扬的心里也是不由得一暖,对着糜竺拜道:“这次是扬儿不对,扬儿下次再也不敢了!” “嗯!”糜竺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和疼爱,但随即却隐没,依旧是淡淡地说道:“古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能够知道自己的错误,并且积极去改正,这就说明你也算是错得不深。先进府休息吧!” 对陈扬一番说教之后,糜竺便走向包保等人拱手拜道:“恭迎包大人凯旋归来!” 糜竺是陈任的亲戚,看着这一点上,包保也对糜竺两兄弟是十分的客气,当即朝糜竺和糜芳抱拳行礼,苦笑道:“我这哪里是什么凯旋啊?不过是侥幸逃过了曹军的一次圈套罢了,全然是运气!”说完,包保的眼睛瞟了一眼那正在和糜芳说着话的陈扬,这次能够安全回到彭城,说到底,那还是陈扬的功劳。虽然之前包保说了陈扬和陆逊的这次功劳不算数,但实际上,包保哪里会去抠陈扬和陆逊的功劳啊。 和糜氏兄弟一番寒暄之后,包保便带头踏进了刺史府,而身后的一干众人也相互谦让,走进了刺史府。而府外的那些百姓,见他们心目中的英雄走进了刺史府,也知道对方不会再出现了,也就慢慢散去了。 一踏进刺史府的议事厅,众人就分别坐好,身为徐州刺史的包保自然是坐上了最上首的那个席位。刚一入座,包保便马上问向糜竺:“糜先生,之前我派人送来的军情是否已经送到建邺去了?” 糜竺点了点头,回答道:“包大人放心,包大人的军情一到,我就马上安排了蛇部进行传送,而建邺的回函也在昨天送了过来。”说罢,糜竺从袖口掏出了一个锦囊递了上去。 第二百九十九话 开战 第二百九十九话 开战 包保马上接过糜竺递来的锦囊,立刻打开抽出里面的锦帛,仔细阅读着锦帛上的内容,越看包保脸上的笑容就越浓。最后包保将手中的锦帛一收,对着众人说道:“好!吴王下令,针对这次曹军的挑衅,我军应当全面做出反击!现在荆州军团已经驻入函谷关,我们徐州军也将要出征青州!” 一听这个消息,在场的众人一片哗然,特别是那些武将,全都是满脸的狂热。武将嘛,就应该征战沙场,沉寂了十来年没有仗打,加上刚刚又被曹军偷袭围困了半个多月,可是把这些武将给憋坏了。一听到包保转述吴王的命令,都纷纷起身请战。 包保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孙翊、陈扬和陆逊,三人都是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孙翊经过这几年陈任的教导,已经逐渐变得成熟稳重,不再毛毛躁躁的了。而陈扬是知道这次自己闯了大祸,哪里敢再出声捣蛋。至于陆逊嘛,却是在忧心自己回到建邺后的命运,老师孙策自然是不会饶过他了,只怕这次连一向疼爱他的父亲,也会重罚他了。 包保微微一笑,忽然正色喝道:“孙翊!陈扬!陆逊!上前听令!” 陈扬和陆逊都愣住了,但是看见孙翊已经起身,便也紧跟在孙翊的身后起身走到包保的身前,抱拳行礼。包保对着三人喝道:“吴王下令,现特招你三人入伍,分授牙门将军一职!随徐州军出征青州!” 孙翊首先做出反应,几乎是在包保念完孙坚的命令之后,便马上抱拳喝道:“末将领命!” 陈扬和陆逊两人相互望了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看孙翊都拜了下去,这才相信这是真的。两人当然是高兴得要命了,这下最起码可以不用回建邺了,当即两人便跟在孙翊后面拜道:“末将领命!” 包保也是面露微笑,这三人可以说是东吴下一代的精英,每一个都是天纵奇才,有他们三人在徐州军团,这次出征青州可以说是轻松了许多。 接下来,包保和众人还要商讨一些出征的细节,虽然这次兖州曹仁大军被打退了,而且损失惨痛。但并不代表徐州就一定会安枕无忧,特别是这次包保还要带着大军前往青州,如何做好后勤工作是件颇费脑力的事情。 这个会议一共商讨了整整三个小时,对于陈扬这样多动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折磨。会议开到半中间,陈扬就借尿遁,跑出了议事厅。出了议事厅,陈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反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这彭城虽然自己也是第二次来,但上一次也不过是匆匆逛了一下,之后遇到了糜芳,便马上和陆逊跑掉了。虽然陈扬很想再一次去逛逛彭城,不过刺史府的门口有军士守卫。要是陈扬出门的话,马上就会被汇报给包保,只怕陈扬还没有走出这条街,就要被包保派人给逮了回去。陈扬不敢出去,也只有一个人在府内转悠了。 这刺史府是以前的陶谦所建,可是相当的大啊!在建邺,陈任虽然算是位高权重,但是住的宅子却并不大,只有区区几栋房子。就算是孙坚的吴王府,也只是将原来的吴侯府换了块牌子,比起这刺史府,却还小了不少。这刺史府内虽然装璜得不是很豪华,但却突出表现了一个大,光花园就有四、五个,看得陈扬眼都花了。 一连逛了好几个花园,陈扬却是十分喜欢最后一个,那是一片桃花林,看着布置却是和陈扬家中的那片桃花林一模一样。在问过仆人之后,陈扬才知道,这片桃花林是以前孙策唯一修改的花园,就是参照陈任的花园布局布置的。而后面来的包保也是对这个花园特别的喜欢,就根本没有动过,平时包保也喜欢在这个桃花林中休息。 陈扬一听,自然是知道孙策和包保是什么想法,他们都是在借此怀念陈任。一想到这里,陈扬就不由得撇了撇嘴,那个不良老爹有什么好怀念的。不过这个桃花林倒是蛮好的,让陈扬多少想起了自己的家,还有那三位温柔体贴的娘亲。 “哎——!”陈扬刚刚想叹口气的时候,忽然从另一边却是响起了一声叹息,怎么连叹息都有人会抢的?陈扬立刻就感觉到很郁闷,连忙朝着那发出叹息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问道:“谁在那里?” “啊!”一声短暂的惊呼声,陈扬这次听清楚了,分明是个女子的声音。这里应该算是刺史府的内院了,难道是包保的妻子?那也就是陈扬的婶婶了,当年包保大婚的时候,陈扬也见过那位婶婶,是个很温柔的女子,对陈扬也是很好的。记得当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位婶婶就给了陈扬一块方糖呢。 一想到是那位包婶婶,陈扬马上就眉开眼笑起来,好久没有见到婶婶了,还真有些想念呢。陈扬便加快了脚步,一边快步走过去,还一边喊道:“是婶婶吗?我是扬儿啊!婶婶?” 可是不知道为何,陈扬明显感觉到前面的那个人竟然在快步往后逃走,虽然速度不快,但这种反应绝对不是包保的妻子。陈扬立刻皱起了眉头,脚下再次加快了速度,喝问道:“是什么人?” 这次陈扬却是用上了轻身功法,既然不是包保的妻子,那会是什么人?按照道理来说,就算是刺史府的婢女,也不会在听到自己的喊声后就逃走啊!难道是有人图谋不轨?一想到这点,陈扬心里倒是有些着急了,干脆身子一跃,向前飞快地纵身而去。下一刻,陈扬便看到了前面桃树林中的一角衣衫,陈扬再次喝问道:“什么人?给我站住!” 不知道是陈扬的吼声,还是因为地上的石子,那人马上就摔倒在地。陈扬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飞快地纵身赶到那人身边,定睛一看。这果然是个年轻女子,只是穿着一身婢女的粗布长裙,趴在地上,膝盖上还渗着血渍,身子不停地打着颤,却不知道是因为这膝盖上的伤痛还是因为恐惧。 陈扬马上对着这女子喝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听到我的喝问还要逃走!还不快从实招来!” 那婢女也顾不得膝盖上还在流血,慌忙就趴着地上,转过身子,朝着陈扬不停地磕头,一边哭泣一边苦苦哀求道:“大人!求大人不要处罚奴婢!求大人不要处罚奴婢!求求大人了!”那声音听得是那么我见犹怜,甚是凄凉,陈扬听得都不由得生出些许不忍。 陈扬伸手扶起那婢女,双手一碰到婢女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一颤,显然是害怕极了。陈扬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也就不再去动手碰她了,轻声说道:“起来吧,不要在磕头了,在磕的话头就要破了。” 婢女显然是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大人竟然会这么说话,迟疑了一会,又磕了一下头,轻声说道:“多谢大人!”这才慢慢的站起身来,只不过依旧不敢抬起头,低着个脑袋,根本看不清楚相貌。 婢女战战兢兢地站在陈扬的身边,倒是让陈扬有些不自在,感觉好像是自己在欺负人家小姑娘似的。不过,陈扬没有弄清楚之前的疑惑,那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这个婢女走的,于是陈扬清了清嗓子,问道:“之前为何我叫你,你却要逃跑?” 婢女颤抖了一下,马上又跪了下来,这倒是让陈扬和无奈,刚刚想让婢女起身,那婢女就开始趴在地上哭述道:“请大人饶过奴婢吧!实在是府里有规矩,这桃花林是刺史大人休息之所,下人不经允许是不得进入这桃花林的,要是让管家知道奴婢进来了,一定会重重责罚奴婢的!所以适才奴婢听到大人的声音,还以为是管家前来抓奴婢了,这才因为害怕而逃走的,还请大人饶过奴婢吧!” 下意识地向伸手把这婢女给扶起来,但是一想到刚刚她的反应,陈扬也就作罢了。对婢女说道:“起来吧!我只是觉得奇怪才来问你,不用太害怕。你既然知道私自进入桃花林要受罚,为何还要进来呢?”在听到婢女的解释后,陈扬也想起了包保和他妻子的性情,应该是不会做出这种规定,想必是下面的那些管事的,为了讨好包保而擅自做主的吧? 听得陈扬的下一个问题,那婢女身子又是一颤,却是没有再站起来,只是断断续续地回答道:“因为,因为,因为奴婢的家乡,也有这样的桃花林,所以,所以奴婢思念家乡,忍不住才会走进这桃花林的。” 陈扬一听,马上就皱起了眉头,这婢女刚刚说的不是实话,这一点陈扬从她的语气中马上就听得出来,这个婢女根本就不太习惯说谎。不过陈扬也排除了这个婢女是奸细的想法,因为这个婢女撒谎能力太差了,无论是哪一方的势力,都不会派一个这么拙劣地细作到徐州刺史府了卧底。 第三百话 陈扬陷情网 第三百话 陈扬陷情网 陈扬皱着眉头对婢女说道:“把你的头抬起来!” 婢女可能是明显听出了陈扬话语中的不满,吓得又是哆嗦,但是迫于陈扬话语中的威势,还是慢慢地抬起头,露出了她的容貌。 一看到这婢女的容貌,陈扬立刻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这是一张多么美丽的容颜啊!虽然陈扬平日里算是见过许多美丽女子,别人暂且不说,就单是陈扬的三位娘亲那就是天下一等一的美女,此外还有孙策和周瑜的两位妻子,都是祸国殃民的容貌。所以陈扬对美女可以说是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平日里和孙尚香一起打闹,也完全没有顾忌到孙尚香的美貌。 不过陈扬这次却是深深被这名打扮朴素的婢女给吸引住了,如果单论五官长相,这女子比不上黄月英等人,更别说是大小乔。但是在这名女子的脸上,却是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一种让人看了想好好怜爱的气质。特别是她现在的这副表情,那双眼睛闪烁着恐惧,再加上她满脸晶莹的泪水,足以让陈扬生出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的念头。 这个婢女不是别人,正是一代杀人魔王董卓的唯一血脉董白。 当日,董白依靠董璜舍命相救,总算是在老九的保护临时逃离了杀手的追杀。但是没有跑出多远,那些杀手又再次追了上来,显然董璜已经被这些杀手杀死了。在老九和这些杀手一番争斗之后,老九也是被打得节节败退,只是靠着一股子拼劲才维持着。幸好这个关键时刻,孙翊带着部下赶到,击杀了那些杀手,救了董白一命。 不过董白却是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有谎称自己是来投靠亲戚的,就跟着孙翊来到了彭城。孙翊急着去找陈扬,也就把董白直接丢给了留在彭城的包夫人。包夫人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在询问董白已经没有去处之后,便将董白收作了府里的婢女。刚刚董白回答陈扬的问话,自然也不是全都是谎言,当年董白在长安城,那身份也是何等的尊贵。特别是在长安的丞相府内也有一个像这一样的桃花林,所以董白还是忍不住跑到这桃花林回想起以前自己的生活。 “小白!”就在陈扬注视着董白,看得董白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一声暴喝从另一边响起,就看见一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身后还带着一干家仆,正从花园入口快步走了进来,那模样凶神恶煞的,甚是吓人。董白一看到那中年男子便吓得脸色苍白,这让陈扬不由得对这中年男子十分的不满,干脆一把将董白拉在了自己的身后,傲然看着那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正是董白刚刚口中的管家包和,包保平日里忙于政务,而包夫人心情淡雅,都不愿意多管家事,所以这刺史府里里外外就都由包和一手包办了。包和此人做事还算是精明能干,虽然也是爱占点小便宜,但也总算是尽心尽力,况且有他在,这刺史府内外也算是井井有条。 包和在见到董白的第一眼就看上了她,不过包和已经是将近四十多岁的人了,芳华正茂的董白又怎么可能看上包和呢。更何况董白出身高贵,现在虽然落了难,但也不会卑贱到去下嫁一个仆人。 被董白拒绝了的包和当然不会给董白好果子吃了,动不动就找借口惩罚董白,想要逼迫董白就范。这次被他看到董白私闯桃花林,马上就过来要抓董白一个现行犯。 “你是什么人?”陈扬皱着眉头看着这中年男子,虽然不知道董白为什么这么惧怕这人,但陈扬下意识地就把这人归纳到坏人的行列。 包和一看这穿着铠甲的年轻男子,应该是名武将,但看着铠甲倒不是很高级,就算是武将也不会是多大的官职。包和怎么说也是刺史府的大管家,平日里也见过许多达官贵人,还真不把这个陌生的小军官放在眼里。最让包和看不顺眼的,却是陈扬的那张英俊帅气的面孔,再结合躲在他身后的董白,包和甚至怀疑这两人是在这里私会,这个念头在包和的脑子里一出现,就让包和妒火中烧。 不过怎么说对方也是个军官,包和强压住胸中的怒火,铁青着脸对陈扬说道:“这位将军!这里是刺史大人休息的地方!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况且此婢女是刺史府的婢女,还请这位将军不要为了女色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包和自认自己这番话已经是够和气的了,毕竟自己堂堂的刺史府大管家,这样和一个年轻的低级军官说话,已经是够客气了。 不过今天注定是包和的倒霉日,因为他找错了对象。陈扬此时已经是十分的生气了,包和这样一个家奴,竟然敢这么和他说话,甚至在言语中对陈扬有着威胁的意味。当即陈扬便冲到包和的面前,直接一个大嘴巴子就扇到了包和的脸上。 虽然陈扬没有陈任和陈茹那般的天生神力,但是毕竟是从小就开始习武的人,这一巴掌又是含忿打出的,包和这么一个普通人又如何能够扛得住,直接将包和给扇到了地上去。 周围的家仆马上就看愣住了,在徐州,他们什么时候看到过有人敢打包和的,那包和捂着被打的那边脸颊,连着吐了几口血,却是吐出了几颗牙齿。包和立刻气急败坏地对着周围的家仆吼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什么事,有我担着!” 一听到这么一句话,本来只是想教训包和一下的陈扬不由得冷笑了几声,眼中顿时闪现了杀意。单单抛开陈扬的家世,怎么说陈扬现在的装扮就是一名正式的军官,而一名军官的生死,竟然能够由一名家奴来负责。对这个包和,陈扬已经起了杀心,不单是为了董白,有这样一个人在刺史府,迟早会惹出乱子。 那些家仆一听的包和的叫喊声,原本还有写顾虑的他们一个个捋起衣袖就开始往陈扬冲了过来。不过这种货色,就算是再来一千个一万个,也别想伤到陈扬。 就看见陈扬就这么站在原地,等着这些家仆冲了上来,看准了一个就是一拳打过去,然后又是一脚朝着另一个一踹,三下五除二,直接将这些家仆一个个都给打得倒飞了出去。剩下最后一个扶着包和的家仆,一看见陈扬杀气腾腾地走过来,直接丢下包和就往外跑了。 不过陈扬的目标不是那名家仆,所以也没有去管他,只是直接朝着包和走来。那包和捂着自己的脸颊,一边倒着往后爬,一边叫喊着:“我,我可是刺史大人的管家!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刺史大人绝对不会饶了你的!” 可惜,包和的威胁只是换来陈扬的一阵冷笑,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对准包和的右脚脚踝就是一踩。就听见“巴嘎”一声,那包和的右脚就这么被硬生生地踩断了。包和立刻痛得像杀猪的一般叫唤,眼泪、鼻涕、口水全都流了下来。 “住手!”从花园入口处传来一声喝止声,就看见刚刚跑出去的那名家仆带着一大队守卫刺史府的军士赶来了。那些军士一看这场面,立刻拔出了佩刀,指着在场唯一一个站立着的陈扬。他们虽然认出来陈扬是今天和包保一起回府的一名将领,但到底是什么身份却是不知道,在他们看来,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不能这么堂而皇之地在刺史府行凶。 陈扬见这些军士都跑得来了,虽然陈扬不惧,但是也无意闹出太大的误会,冷哼了一声,便转身走到正躲藏在一棵桃树下的董白身边,微笑着扶起了董白,轻声说道:“没事了,不要怕。”说着便拉着还在不断颤抖着的董白到一块石头上做好,完全视那些手持兵刃的军士如无物。 包和被那名报信的家仆再次扶起,好好的擦去了脸上的污秽物,这时包和的脚也因为过度的疼痛而有些麻木了,反倒不想之前那么痛了。包和看到身边全副武装的军士,心里也就安心多了,可是转头一看那伤害自己的小子,竟然又和董白在卿卿我我,哪里还忍受的住,对着那些军士吼道:“这个人竟然敢在刺史府行凶,还不快将他给拿下!” 这些军士却不是归包和这个管家所管辖,他们都是直接隶属于军队,对于包和这种狗仗人势的小人,都是打从心底里的不屑。所以,尽管包和喊得喉咙都快哑了,但是却没有一个军士理会他,在他们听来,这包和就是一条疯狗在狂吠。 “怎么回事?”这时,连在议事厅开会的包保也赶到了,不过他的脸色可是不太好。之前那名家仆慌不择路,到处喊人,包保在议事厅自然也听到了,只不过稍稍安排了一下以后才过来,这才慢了一步。 “大人啊!”包和一看到包保,马上就是一抹鼻涕,一抹眼泪地趴在地上往包保身前爬去,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述说着:“大人啊!奴才在府中巡视,却发现府中的一名婢女竟然和人在大人的桃花林中私会!奴才上前质问,这人竟然还对奴才口出妄言!甚至对奴才施暴,奴才身边的兄弟为了保护奴才,还被他打得生死不明!请大人一定要为奴才做主啊!” 第三百零一话 年轻一代 第三百零一话 年轻一代 陈扬这次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照着这包和这么说,坏事全是陈扬做的,好事全都是他做的,幸亏这次是他遇上的是陈扬,要是真的遇上一名无名无势的年轻军官,说不定还就被他给这么诬陷了。 包保一脸铁青,刚刚正和其他人商讨出征的重要事宜,就被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打扰了,怎么会不生气呢!一看包和竟然还指着陈扬,当即便是一脚给踹在包和另一边完好的脸颊上,直接给踹飞了。他不需要有什么理由,就算这次真的是陈扬做错了,那又怎么样?更何况,依照包保对陈扬的了解,不是特别情况,陈扬是不会那么冲动动手的,那十有**就是这个家伙的错了。反正包和这样人对于包保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最多是再重新找过一个管家就是了。 包和心里那叫一个冤啊,其实说起来,包和倒也没有做什么,顶多就是态度嚣张了点。可惜就是他这份嚣张,使得他不仅丢掉了饭碗,而且还很有可能丢掉性命,这一切也全凭陈扬的了。 包保一脚把包和给踹飞掉以后,抬头问陈扬:“扬儿!还有什么事情吗?” 陈扬揍了这些狗腿子家仆和包和一顿,心里的气也消了,转过头拉起身后的董白,对包保说道:“包叔叔,我要她!” 董白有些吃惊地看着陈扬,她当然认得现在她的主子包保了,就从刚刚这些情况一看,董白也明白身前这个年轻男子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直截了当地向包保要自己。不过更让她吃惊的是,包保也只是看了一眼她,便笑着对陈扬说道:“这件事情你先去问问你婶婶,跟你婶婶说一声,然后就把她送回建邺去吧!接下来你可是跟着我去青州出征的,总不能带着个姑娘出征吧!”说到最后,包保竟然难得的开了个玩笑。 陈扬有些脸红,但脸上那兴奋的神情却是更多一些,马上就拉着董白问道:“我要你以后就跟着我,你愿意吗?” 被陈扬拉着手,董白的俏脸顿时变得通红,只是陈扬在问她的时候,董白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闪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虽然只是一闪而过,董白又微微抬头看着陈扬这张迷人的笑脸,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却又马上羞红了脸。 陈扬一见董白点头答应了,高兴地蹦了起来,马上就拉着董白,一边跑一边说:“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包婶婶!包叔叔!我先走了!” 看着陈扬激动的神情,就好像当年包保送给陈扬一件他喜欢的礼物一样,包保也是不由得微笑起来。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的那个小鬼头,现在也到了谈情说爱的年纪了吗?不过一看到桃花林里那些东倒西歪的家仆以及那个捂着自己两边脸颊不停惨叫的包和,包保的好心情就没有了,转头对身后的军士冷冷地说道:“把这些杂碎全都给我丢出去!对了!那个包和给我打断四肢再丢!”说完便直接往议事厅走去,那边还有会议要继续开呢。 陈扬出面,事情当然解决得很快,包夫人一听是陈扬想要一个婢女,当然是满口同意了,顺便还打趣了一下陈扬。包夫人答应了,陈扬便马上开始安排董白,只是现在陈扬自己也是客居刺史府,所以董白自然还是住在刺史府。不过身份不一样了,所以也就不住在刺史府婢女所住的地方,而是由包夫人给安排在了陈扬的客房内。在包夫人看来,陈扬不就是看上了这个小姑娘嘛,而且人家小姑娘也同意,也就不用太讲究那么多。而且整个东吴上层都知道,孙坚有意将自己的女儿许给陈扬,那这个小姑娘将来嫁给陈扬那是肯定是当妾的,也就不需要太多场面了,就这么往陈扬房里一塞就算了。 至于董白,在逃亡的这些年也早已经想清楚了,她也不再是当年的渭阳君了,能够嫁给陈扬这样的少年英侠已经是最好的归属了,自然也就没有提出什么意见了。 将董白安置好了后,陈扬也算是心满意足,不过他倒没有对董白怎么样,白天就陪着董白在刺史府呆着,或者是到大街上去逛,晚上就让董白睡在自己屋里,然后自己跑到陆逊的屋里去挤。这也是因为陈扬对董白真正的心生爱意,不愿有半点委屈心上人。只是可怜了陆逊,好端端的,房子就被人霸占了一半。 过了大约半个多月,距离出征的时日也是越来越近了,陈扬也是越发珍惜自己和董白在一起的时光。坐在桃花林中的小亭内,陈扬就这么听着董白在身边弹着琴,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看着董白那张美丽的容颜。忽然想起原来在家中的时候,听老爹念起过的一首诗,其中有这么一句:“闲坐夜明月,幽人弹素琴。”虽然可能意义不太对,但意境却是差不多,当年老爹也是对正在弹琴的二娘念了这么一首诗的。 “不好了!不好了!”忽然从外面传来了一阵阵惊呼声,打断了陈扬的雅兴。陈扬皱了皱眉头,但却没有发火,因为他已经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伯言!我在这里呢?干什么大呼小叫的啊?”陈扬虽然没有发火,但是言语中还是透出了一丝不满,毕竟陆逊打搅了他和董白的二人世界。 “哎呀!亏你还能悠闲地在这里坐着呢!”陆逊脸色苍白,一路小跑跑到陈扬身前,直接附到陈扬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陈扬一开始还是很悠闲地坐在那,可是等听完陆逊的说话,马上脸色一变,转头就看着陆逊。 一旁的董白此时已经停下了抚琴,一脸好奇地望着陈扬和陆逊,她平日里都是看到这两人神情自若,却是很少看到他们像今天这么吃惊,却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陈扬顿时满头大汗,当即自言自语道:“这下坏了!她怎么会跑到彭城来的啊?”忽然看到正瞪着大眼睛,奇怪地看着陈扬的董白,陈扬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马上摇头对董白说道:“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你和她见面!绝对不行!” 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陈扬马上对陆逊说道:“你马上去前面,把她们给拦住!能拖多久是多久,实在不行,就把小师兄也拉上!”说完后,也不管陆逊脸色变得多么难看,转身抓起董白就往后院跑。 陆逊满脸难色,刚刚想张嘴说自己办不到,那陈扬就已经拉着董白跑得没影了。陆逊一看顿时哭笑不得,拦住那两位姑奶奶?那还不如自己拿把刀自杀来得容易。不过,谁叫人家陈扬比自己长一辈呢!长辈的吩咐,陆逊可不敢不听。 且不说陆逊会怎么做,陈扬拉着董白就直接往董白住的客房跑去,直接进了房,陈扬就开始急匆匆地收拾董白的东西。董白忽然想到了什么,怯生生地问道:“公子,你的夫人来了吗?” “啊?”陈扬抬起头看了董白一样,满头雾水的模样,但随即便明白了董白的意思,马上又开始继续收拾董白的东西,“什么夫人?嗨!你说她们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还没有娶妻呢!我这是,哎!一时间跟你也说不清楚!你先带着东西到包婶婶那里躲一会儿,等我把那两个丫头片子给忽悠走,再来接你!” 胡乱收拾了一下,陈扬总算是将房内一切女孩子的东西全都收拾了起来,把一些董白私人的东西给了董白,然后又急匆匆地拉着董白往包夫人的厢房那里跑去。 刚刚冲进后院,陈扬就扯开嗓子喊:“包婶婶!包婶婶!我把小白放你这里待一会啊!包婶婶!” 可是等陈扬冲进了包夫人的厢房的时候,顿时就傻了眼,立马就停住了脚步,害的身后的董白都来不及停下,直接撞在了陈扬的背后。平常包夫人都是一个人在厢房做做女红,或者是照顾自己的孩子,可是没有想到今天包夫人的厢房里却不是包夫人一个人在。 站在房内的陆逊在看到陈扬之后,一只手直接罩在了自己的脸上,不停地摇着脑袋,而坐在榻边的包夫人却是一脸古怪地看着陈扬,嘴角还露出了一丝笑意。至于在包夫人身边坐着的,却是两名妙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从建邺赶来的孙坚之女孙尚香,以及陈扬的妹妹陈茹,而此时这两女也正紧紧地盯着陈扬。 一旁的陆逊从手掌缝看着左右两边陈扬和孙尚香、陈茹,心中只有暗叹,这可是天意啊!刚刚陆逊听从陈扬的指示去拦住孙尚香和陈茹,但是陈扬是陆逊的师叔,那孙尚香和陈茹也是陆逊的师姑啊!陆逊哪里拦得住!无奈之下,陆逊倒是想出了一个办法,孙尚香和陈茹当年倒是和包夫人很谈得来,便对孙尚香和陈茹说,既然来到彭城,又是在刺史府,不去先拜访一下包夫人,有些说不过去。 第三百零二话 陈氏兄妹 第三百零二话 陈氏兄妹 陆逊这么一说,孙尚香和陈茹一想,也对,两人便先来到包夫人的厢房来拜见包夫人了。却没有想到陆逊好不容易帮陈扬拖住了两女,陈扬却是送上了门。这也只有让陆逊感慨万分,这就是天意啊! “大哥!”陈茹一看见陈扬进来了,马上就从榻上跳了下来,可是把陈扬给吓了一跳。而孙尚香也是脸色有些红润地看了一眼陈扬,跟着陈茹就走到陈扬的身边。 这时包夫人和陆逊都有些担心,其实孙尚香对陈扬的那点心思,他们都看得出来,孙坚也有意将孙尚香许给陈扬。这样一来,两人成亲的事可以说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可是现在却蹦出个董白了,谁知道这个以任性闻名建邺城的小郡主,在得知陈扬看上了这么一个婢女,会闹出多大的事情。 “咦?这位姐姐是谁啊?好漂亮啊!”陈茹忽然看到躲在陈扬身后的董白,惊奇地叫了起来。 一时间,陆逊和包夫人都同时望向了孙尚香,却是不知道她到底会有如何的反应。不过却是出乎两人的意料之外,孙尚香也只是微微一愣,但随即却有恢复了常态,依旧是红着个脸偷看着陈扬。而陈扬对孙尚香倒是一点也不紧张,反倒是将董白往另一边拉了拉,挡在了陈茹和董白之间。 其实,包夫人和陆逊都从一开始就弄错了,陈扬怕的并不是那个已经内定了的妻子孙尚香,孙尚香小时候的确有些刁蛮,但是自从小吴氏被软禁,大吴氏开始抚养孙尚香之后,对于孙尚香的教导,大吴氏可是费了不少心思。什么三从四德啊,什么以夫为天啊,全都深深地刻在了孙尚香的脑子里,像这种善妒的毛病,孙尚香根本就没有。特别是孙尚香这种出身王侯之家的子女,对于男子三妻四妾那是认为很正常的。 而陈扬真正害怕的,却是他的那个亲妹妹陈茹!不过这件事也要从孙尚香开始说起,本来孙尚香自从大吴氏管教之后,人也变得淑女乖巧多了,完全就像是个大家闺秀。可是自从前几年被孙坚带到陈任家里一趟,和陈茹混在一起后,就彻底变了样了。陈茹从小就是家里的小霸王,有家里所有人宠着,可以说是集刁蛮任性于一身。偏偏她还有着一手遗传至陈任的天生神力,家里出了爹娘就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她。孙尚香本来好不容易被大吴氏教导得温柔娴淑,却又被陈茹给带坏了。所以陈扬在听到陈茹来到彭城之后,生怕陈茹又将这么温柔可爱的董白,变得像孙尚香那样,那就太可怕了。 一想到董白手里拿着一把大刀,骑着高头大马,然后很没有气质地哈哈大笑的模样,陈扬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看着眼前可爱的妹妹,不由得打起了哈哈:“额!小妹!你怎么跑到徐州来了?老爹和三位娘亲呢?” 陈茹见到董白被陈扬拉到身后去了,越发是想要看看,便开始绕着陈扬转,一边转一边说道:“哥,你不在建邺,建邺就不好玩了!所以我是特意赶来和你玩的!哎呀!哥!你干嘛不让我和这位姐姐见面啊?” 陈扬牵着董白就是躲着陈茹,最后没有办法了,直接塞给了一旁的孙尚香,然后一手拉住了陈茹,对孙尚香说道:“香儿姐姐,小白就交给你了!小白,你带着香儿姐姐去客房聊会天,我待会过来!” 孙尚香抿嘴一笑,在陈扬面前,她还是很文静的,毕竟也给大吴氏**了那么多年了。孙尚香便拉着不知所措的董白说道:“是小白妹妹吧,走吧,让他们兄妹俩好好聊聊,你带我去陈扬的客房去吧。”董白看了一眼还在和妹妹争执的陈扬,又看了一眼孙尚香,这才点了点头,任由孙尚香牵着自己走出了厢房。 陈茹眼看着这个还不认得的姐姐就这么走了,可是陈扬却还是拉着自己,不由得有些生气了,当即便撅起了嘴巴,大喝了一声:“大哥!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看见董白被孙尚香带走了,陈扬这才放下了心,对陈茹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小妹,这么久没见大哥,想不想大哥啊?” 陈茹才没有这么好糊弄,已经生气了的陈茹可是十分可怕的,就看见她死命地盯着陈扬,对着陈扬喝道:“哥!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今天跟你没完!”说着,那只芊芊玉手握拳就往陈扬旁边墙壁就是一拳,就听到轰的一声,那结实的墙面顿时被打出了一个大洞,活生生地把陈扬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旁边的包夫人和陆逊,已经是看得两眼发直了,包夫人马上拉起旁边的陆逊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声,那陆逊慌忙跑出了房门,一溜烟就没影了。 而陈扬则是小心翼翼地向陈茹赔罪,不过陈茹明显是气没有消,直接拉着陈扬就往外走,一定要和陈扬比试比试。陈扬的额头可是直冒冷汗,要是论真功夫,陈扬肯定是不怕陈茹,但问题是他能够对自己的亲妹妹动真格的吗?可是陈扬不动真格的,靠着陈茹的那天生的神力,又不懂得掌握分寸,陈扬挨上一拳的话,那还不得伤筋动骨啊?到时候,这好不容易得到的出征机会都没了。 “茹儿!”就在陈扬头痛的时候,一把声音响起,两兄妹一看,却原来是包保来了,而在包保身边,正是气喘吁吁的陆逊,显然刚刚包夫人正是让陆逊去吧包保给找来,也只有包保能够镇得住这两个活宝兄妹。 “啊!包叔叔!”一看到包保,陈茹马上就把陈扬给一推,直接扑到了包保的身边。可怜那陈扬被陈茹这么一推,连着倒退了好几步,还是撞在了房门上,这才停了下来。 “茹儿!怎么到了彭城却不先来找你包叔叔啊!”包保对于陈茹的疼爱,可是一点都不少于陈扬,伸手刮了刮陈茹的小鼻子,呵呵笑道。如果这个时候要是有徐州的文武官员在场,一定会吃惊得连下巴都掉在地上,从来就是板着一张脸的包保,竟然会有这么慈祥的表情。 “哪里有啊!谁叫包叔叔整天都在军营里嘛!”陈茹却是抱着包保的胳膊撒起娇来,“人家到了府里找不到包叔叔,这才先来找包婶婶聊聊天嘛!” 包保瞥了一眼墙上的大洞,呵呵笑道:“怎么?你就是这么和你包婶婶聊天的啊?你包婶婶可是胆子小,你这种聊天方式她可吃不消!哈哈哈哈!”包保说完这句话,连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旁的包夫人连忙招呼着,并且让外面的仆人前来把刚刚陈茹弄出来的狼藉给收拾一下。 陈茹一听包保的调侃,小脸不由得一红,但随即便撅起了嘴巴说道:“那可不能怪我!谁叫大哥欺负人家呢!人家一时生气,就,就不小心了嘛!” “哦?”包保刚刚就知道是这两兄妹闹别扭了,板起了一张脸对着陈扬说道:“扬儿!你怎么能欺负你妹妹呢?人家是女孩子嘛!而且你还是哥哥,多少要让着点你妹妹嘛!” 陈扬也知道包保这是在给自己找梯子下,哪里还不赶快顺着杆子爬:“其实就是包叔叔前几日给我安排的那个婢女嘛!只不过她有些怕生,所以我就让香儿姐姐带着她回房里去了!” 陈茹显然不能接受陈扬的这个解释,不过包保马上不失时机地拍了拍陈茹的小手说道:“好了好了!一个婢女嘛,有什么好看的?来!今天你第一次来徐州,包叔叔带你去军营玩,让你见识见识你包叔叔练出来的兵,比起你爹爹练出来的差多少!” 陈茹听到包保要带自己去军营,当即便高兴得什么都忘了,马上就拉着包保要往外走。一旁的陈扬脑门子挂起了黑线,话说陈茹会变成现在这么野,陈任的这些好友也要担上很大一部分责任。每次来见陈任,包保啊,甘宁啊,太史慈啊,还有赵云、程普等等等等,都是带着陈茹往军营里跑,又或者是带着陈茹外出打猎。小时候的陈茹,可以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军营里渡过的,有了这番经历,陈茹想不变成野丫头都不行呢。 不过陈扬可没有那个胆子敢说这帮人的不是,就算是现在,陈扬也只有陪着笑的份。趁着陈茹和包保去了军营,陈扬这才回到了客房去找董白。而且虽然孙尚香并没有说什么,但已经清楚他和孙尚香之间的关系,陈扬多少也要向孙尚香解释一下。 到客房的时候,孙尚香和董白却是聊得十分的开心,其实两人小时候的生活都是差不多,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两人的性情也都差不多,小时候也都很刁蛮,而长大以后才改了过来,只不过孙尚香是被大吴氏谆谆教导,而董白却是因为董家的败落而被环境改变的。见到两人相处的很好,陈扬也是很放心,对董白说了一声,便拉着孙尚香走出了客房。 第三百零三话 曹操 第三百零三话 曹操 “额。”陈扬把孙尚香叫出来半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是死命抓着后脑勺。陈扬也知道,在这次董白的事情上,自己是做得有些冲动了。特别是对这个自己内定的妻子,陈扬心里也是有些愧疚的。 孙尚香看得陈扬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对着陈扬说道:“这次你是要和包叔叔、三哥他们出征?”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孙尚香的言语中不由自主地透露出一丝关心,从年龄上看,现在陈扬已经快要到冠礼之年了,那就意味着陈扬将要成为一个成年人了,只怕这次出征回来之后,就要为陈扬举行冠礼。陈扬一冠礼,孙尚香就要嫁给陈扬了,想到这里,孙尚香也是不由得俏脸一红。 陈扬这次也是自懂事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孙尚香,这才发觉孙尚香的容貌其实也不比董白差多少。陈扬在仔细看着孙尚香容颜的时候,也不忘回答孙尚香的问题:“嗯!这次是我第一次真正出征!” 孙尚香听得陈扬的回答,不由得有些发愣,时逢乱世,好男儿自当要闯荡天下。若是陈扬像孙匡、孙朗那般平庸也就罢了,偏偏他又是如此的优秀,这就注定了陈扬一定会常年在外打拼。孙尚香的父亲孙坚、大哥孙策以前不也都是这样的吗? 一想到这里,孙尚香的关心之意就不免流露了出来,满脸尽是担忧地说道:“那你一定要小心啊!”不过一说完这句话,俏脸上的红晕又是浓了一些。 “嗯!”陈扬用力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客房,有些犹豫地对孙尚香说道:“那个,小白是……” 孙尚香马上用手捂住了陈扬的嘴巴,看着陈扬轻声说道:“不用解释,我明白的!过两天我就带着小白妹妹回建邺去,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白妹妹的。”说完,孙尚香才发觉自己的手正贴着陈扬的嘴唇,那从陈扬的口鼻中透出的热气正直接喷在了她的手掌心上。 还未等害羞的孙尚香缩回手,却陈扬一把抓住了,感受着陈扬手掌的热度,孙尚香的脸颊已经是红透了。陈扬用那双目迷人的眼睛紧紧盯着孙尚香说道:“等着我!我一定会凯旋而回!”说完,陈扬一把就把孙尚香给搂在了怀里。 被紧紧抱住的孙尚香一开始还有些吃惊,这是她第一次与陈扬这么亲近,下意识地想要推开陈扬,却是被陈扬抱得紧紧的,根本就推不开。感受着陈扬胸怀内的男子气味,孙尚香的挣扎越来越没有力气,最后干脆就倒在了陈扬的怀里,轻声说道:“一定要回来!我等着你! 长安城,这座几经风云的西都。在城头上飘荡的旗帜,已经由原来的“董”字,变成了现在的“曹”字,城池虽然依旧,但它的主人却已经换成了他人。不过如今的长安城,比起董卓、董旻统治的时候,总算是要好上许多,大街上也开始恢复了作为大汉都城所应当有的喧哗。 在丞相府内,气氛却显得有些压抑,曹仁所率的大军在徐州吃了败仗的消息刚刚传回来,曹仁也主动跑到长安来请罪,此时正在丞相府议事厅当中跪着呢。当然和他一起跪的,还有张辽、满宠和吕氏兄弟等一干同去的将领。 坐在最上首那个高高在上的,正是如今的北方之主曹操。随着曹操在这个丞相之位的时间越来越长,曹操的威严也就越来越重,现在就这么坐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就足以让下面的群臣不敢随意动弹。 “子孝,照你这么说的话,这次是因为陈任之子才使得此次行动功败垂成了?”曹操一手撑着脑袋,靠在坐席旁边的一个小胡凳上,淡淡地对着下面跪着的曹仁问道。 曹仁额头上的一滴冷汗缓缓地从额头滑落到自己的下巴处,他可不会以为自己是曹操的族弟,就能让曹操对他所犯的错误视而不见。曹仁连忙抱拳回答道:“主公!此次的起因源自几名擅自违背主公禁令的刺客,贪图赏银去追杀董璜一行人等,这才让东吴注意到了我军的动向。此后又因此引来了陈任之子陈扬以及陆骏之子陆逊,这陆逊也是孙策的学生,算起来也应该是陈任的徒孙。正是因为有了此二子,才使得我军此次的行动最终失败。” “说到底,还是陈任啊!”曹操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随着曹操的年岁越来越大,身体也大不如以前,痛风的毛病也出来了,现在一想到这个陈任,曹操的脑袋就在隐隐作痛。曹操摆了摆手,对曹仁说道:“这次战败的主因虽不能完全在你,但你身为主帅,又是我军的老将,竟然会败在两个毛头小子手上!这样吧,罚你降一品官职,然后代行兖州刺史一职,待会再到下面去令三十下鞭刑!” “喏!”严格来说,曹操给曹仁的这个处罚还算是比较轻的,毕竟曹仁还是曹氏一族十分优秀的将领。曹仁一抱拳,便径直退了下去令曹操给他的刑罚去了。对于身后的张辽等人,曹操也相应作出了罚俸等惩罚,毕竟曹仁是主帅已经承担了大部分的责任,他们这些部下也只是象征性地承担一些次要责任就行了。 不过曹操倒是对造成此战失利的陈任之子陈扬十分感兴趣,在之前的情报上已经说明了,张辽曾经和陈扬交过一次手,便问张辽:“文远,我听说你与那陈任之子交过手,你对此子的感觉如何?” 张辽刚刚坐了下来,听到曹操出言相问,便马上站起身对曹操抱拳回答道:“回禀主公,末将与此子也只是交手过一次,但据末将所见,此子现在虽只是十五六岁,但武艺已经不在末将之下!说来惭愧,前番小沛城外一战,若不是中途被打断,只怕末将最终定要败在此子之手!” “哦?”曹操的兴趣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情报上只是简要地说明了张辽与陈扬一战不分胜负,却没有想到张辽竟然坦言自己不是陈扬的对手,这也让曹操有些吃惊。 而坐在张辽旁边的几名武将也都是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模样,他们都知道张辽的武艺,现在张辽竟然说不是陈扬这个才十五六岁的小子的对手。可想而知,等再过个几年,这陈扬定然会成长为不逊于其父的猛将。特别一旁的关羽、张飞这两名顶级猛将,当年他们俩与陈任也算是有些交情,却没有想到陈任的儿子竟然也如此的出色。 此时,另一边的满宠也起身说道:“主公!若属下没有猜错的话,这陈扬恐怕不只是武艺高超,智谋也是不下其父陈任。”陈任现在已经成名了,之前的那套藏拙之法早已经被曹操这边给看透了,在曹操眼里,恐怕陈任的智谋比起他的武艺更加让曹操害怕。 满宠继续解说道:“此次退兵之后,属下特意抓回了几名当时和陈扬交战的士卒,详细询问了当时交战的过程。这陈扬在守城时沉着冷静,守城之术已经不逊于那包保,而且在宋宪将军撤军之时,竟然会想出以数千骑兵追击宋宪将军之举。此招虽然有些冒险,但也正是这一招,才成为了我军退败的关键!” 曹操也点了点头,这些他都在之前的情报中得知了,现在曹操正因为这一点才头痛。要是陈扬只不过是员猛将,倒也罢了,没有想到竟然和陈任一样,是个文武全才,这才是最可怕的。不过现在既然问题已经出来了,再头疼也是无济于事,曹操转头望向自己最倚重的谋士贾诩:“先生,如今徐州谋划失败,我们接下来应当如何应对?” 贾诩却是皱着眉头一直在思索着,前番贾诩向曹操进献了徐州之谋,本来就是要打东吴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有想到原本十拿九稳的计划,竟然毁在了两个毛头小子手上,曹仁的这一败,可是彻底让曹操陷入了被动的局面了。贾诩对着曹操拱手说道:“主公!如今主公已经和东吴撕破了脸面,恐怕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东吴的反击,应当及早做出应对之策!” “嗯!”贾诩所说的,曹操当然明白,其实曹操刚刚的问话倒不是怪罪贾诩,贾诩所献的徐州攻略确实是良策,但却因为种种原因失败了,那也只能说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 贾诩知道曹操是在等待自己继续说,所以也就不再停留,说道:“这东吴的反击在属下看来,只有三处地方!其一是汉中赵云,只是这一处主公已经安排了李典和于禁两位将军把守祁山,有祁山天险为屏障,而赵云又最擅长骑兵奔袭,这一路主公不必担忧;其二,乃是函谷关,东吴可派荆州军团驻进函谷关直取长安。但是函谷关已经深入北魏领地,若是荆州军团当真从函谷关进军雍州,主公只需遣一军截断其后路,这荆州军团必败,所以此一路主公也无须挂牵;其三,便是这徐州军团了,只是属下却无法确定这徐州军团到底是向兖州进军,还是会去攻击青州,所以也无法给主公一个明确的解决方案。” 第三百零四话 司马懿 第三百零四话 司马懿 听得贾诩的一番分析,曹操也算是松了口气,虽然贾诩最后无法肯定到底是青州还是兖州,但已经帮曹操大大缩短了范围。虽然现在曹操的军事力量仍然比不上孙坚,但是如果能够确定具体的目标的话,曹操只需着重防御,还是能够抵挡得住的。 自从一统北方之后,在贾诩的建议下,曹操也开始建立属于他的情报网络,这时曹操才发现了孙坚在北方安插的那么多细作,当真是让曹操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曹操这才真正的了解到,东吴的实力远远在他想象之上。在经过了几次明争暗斗,再加上当地曹军的配合,总算是将大部分的孙坚的细作给赶出了北方,还有少部分的细作则要慢慢清除,但最起码能够让曹操放心开始他的调兵遣将。 现在既然贾诩已经将防范的范围缩小到兖州和青州两地,曹操便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人手,随时准备支持两州。就在曹操刚刚敲定防御计划的时候,忽然在文官行列中走出一年轻人,朝着曹操拱手说道:“主公!属下有一计献于主公!” 曹操一看,却是他去年录用的一名谋士,乃是河北司马家的子弟,名叫司马懿,字仲达。录用此人时,曹操是让贾诩代替自己去考校的,之后贾诩回复曹操说道:“此人乃是天下奇才!”曹操自然是相信贾诩了,所以对司马懿也是十分的看重,现在司马懿突然进献计谋,这也是司马懿加入曹军阵营后进献的第一个计谋,曹操也是十分看重的。 “仲达?你有何计谋,可快快讲来!”曹操笑着说道。 司马懿对着曹操说道:“适才依照贾大人所言,这东吴定会因为此次我军出兵徐州之事起兵报复,因此才积极防范。但是属下却认为,这才是我军攻打东吴的真正大好机会啊!” “啊?”曹操有些奇怪地看着司马懿,问道:“东吴实力强大,若是他们起兵来攻打,我们应当是全力防御才行啊!为何仲达说是攻打东吴的大好机会呢?” 曹操的问题也是众人的疑问,除了贾诩仿佛想到了什么沉默不语,其他人都是拿着疑问的目光看着司马懿。司马懿虽然年轻,但面对众人的目光不但没有半点不适,反倒有些享受的模样,司马懿说道:“正如主公所说,东吴起兵复仇,天下人都料定我们北魏要尽全力来抵挡,那东吴自己也不例外。那么如果我们此时突然出兵,那岂不是正好攻其不备!” “妙!”司马懿还没有说完,贾诩也想通了其中关节,不禁喝了一声彩,转身对曹操拱手说道:“主公!仲达此计甚妙啊!” 曹操也是把司马懿的计策在脑袋里一转,两眼开始冒起了精光,连忙继续问道:“果然有理!既然仲达已经想出此计,那么一定定下了我们从进攻东吴哪里比较好!” 司马懿也不谦虚,马上给曹操分析:“若属下没有猜错的话,想必过不了几日,那东吴定会将荆州军团派驻到函谷关!主公无虑,东吴此番动作却不是让荆州军团展开攻击,而是为了让徐州军团进攻做掩护。荆州军团在函谷关一驻扎,主公大可从豫州下手!若是能够趁乱夺取豫州,对主公将来对抗东吴有莫大的好处!” 说到这里司马懿顿了一顿,扫了一边周围的众人,看到众人全都将目光注视到自己身上,不由得微微一笑,随即又继续说道:“这第一,豫州土地肥沃,每年提供的粮草并不比徐州少多少,夺取了豫州,可以为主公将来建立更为强大的军队提供后勤保障;第二,豫州地处兖州、并州、雍州交接处,南边又有荆州和扬州,实在是主公将来进军东吴的一块最好的前哨阵地;第三,若是豫州夺下之后,那函谷关上的荆州军团的后勤这是被我军彻底切断,到时候,主公再来两军一夹,这个号称东吴三大军团的荆州军团,必然灰飞烟灭!” 司马懿说完三点之后,整个议事厅内顿时响起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每个人都拿着怪异的目光看着司马懿。没有想到这司马懿看上这么年轻,竟然如此阴险狠毒,一点也不比老道的贾诩差多少。而贾诩则是看着司马懿稍稍有些皱眉,他之前考校司马懿的时候,已经察觉到此人心中的野心不小,但是以曹操的能力还是能够压制的了他。可是没有想到司马懿的本事比他想象中要高明得多,曹操在的时候还能够对付得了,可是要是曹操的继承人能力要是没有曹操这么强的话,恐怕这司马懿要成为北魏之祸了。 不过现在想太多也是无济于事,司马懿的能力正是现在曹操所需要的,不过贾诩却是暗中下了一个决定,一旦当司马懿的势力膨胀到无法压制的时候,贾诩定要先铲除此人! 对于贾诩心里的打算,曹操和司马懿自然是不知道了,已经认可了司马懿计策的曹操,一扫之前的沉闷,大手一挥喝道:“很好!一切就按照仲达的计策来办!” 青州东海城外,陈扬正带着一路军马正埋伏在城边的树林当中。这东海城,是青州毗邻徐州的一座大城,曹操派遣至青州的守将曹彰,在此城驻守了大约有五万人马,绝对不是座容易攻取的城池。 话说陈扬跟着包保奉孙坚之命向青州出征,临时从徐州调集了大约二十万人马,留下了十万留守徐州。包保就带着这二十万首先来到了在青州边上的下邳,不过这青州却是不好攻打,与徐州不同,青州的城池星罗密布,并不适合一个个去攻取。于是包保将大军分作了三部分,分给陈扬五万人马向东进军,分给孙翊五万人马向西进军,而包保自己则是带着陆逊以及十万大军直接朝着青州的都府临淄城一路进发。 陈扬这也是首次独自领兵,不过陈扬却没有丝毫的紧张,有的便只有即将开战的兴奋。从下邳出发后,陈扬却是下令军队白天休息,夜晚赶路尽量隐蔽部队的行踪。陈扬对于行军的速度却根本不着急,这次他虽然攻打的是距离徐州最近的一座城池,但陈扬却没有打算打这第一仗。在这样慢慢悠悠行军,原本只需要一天便赶到的路程,陈扬足足花了三天的时间,才赶到东海城外。 就算是到了东海城,但陈扬却是依旧没有对东海城展开攻击,反倒是将这五万人马统统隐藏在城外的树林内,每天不准生火做饭,只是吃着准备好的干粮。这是因为陈扬在等,等待着另外两路人马战斗打响的那一刻。 果然,在陈扬到达东海城的第四天,陈扬派往东海城城西方向的探子回报,先后有几批人马急匆匆地赶进了城内。陈扬一得到这个消息,马上就猜到,这肯定是包保和孙翊两路人马攻击滕城和费城的军情送来了。 滕城和费城也是青州的两座城池,但是规模远远不如东海,而且因为距离徐州比较远,所以驻扎的兵马也没有东海多。对于包保和孙翊来说,攻取这两座城池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而突然遭到攻击的两城,定然会慌忙向东海城求援,而陈扬,等待的,就是东海出援兵的时候! 得到消息之后,陈扬连忙下令士兵们休息好,整装待发,趁着夜里便悄悄的走出了树林,渐渐消失在夜幕当中。 第二日,果然不出陈扬所料,一直大约四万人的队伍从东海城浩浩荡荡地开了出来,带兵的不是别人,正是曹彰任命的东海城太守朱灵。这支队伍一出东海城,便直接向费城进发,昨日朱灵得到的求援信,费城遭到了徐州此时包保亲自带兵攻击,现在形势岌岌可危,因此向朱灵紧急求援。刚刚得到这封求援信的时候,朱灵还有些犹豫,毕竟按道理来说,这东海城距离徐州最近,要打也应该是先打东海啊!难道这包保就不怕被切断后路? 可是这一天还没有过去,又是一封求援信送到了朱灵的手上,这次求援的是滕城,这次反倒是让朱灵放下了心。在他看来,这包保应该打的是兵分两路的主意,就算是东海城出兵截断了后路,包保还可以让攻击滕城的那支部队回来援救,这两支人马相互帮助,就不怕后勤保不住。而东海此时是不能够坐视不理了,要是被徐州军就这么一路北上,攻下了鲁国城的话,到时候包保只需要杀个回马枪,东海城就成为了一座孤城,迟早要沦陷。 想通了这一点,朱灵当晚便开始点齐人马,准备了整整一晚上,这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兵出城,前往费城救援。在朱灵的计划中,等救助了费城之后,却也不急着救助滕城,到时候只需截断攻打滕城的那支队伍的后路,那么这支徐州军也就不攻自破了。 第三百零五话 首取东海 第三百零五话 首取东海 刚刚离开东海城的朱灵,不知道为何,心里面总是砰砰地乱跳,似乎有什么叫事情会发生一样。可是朱灵思前想后,却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问题。最后朱灵只有不由自主地苦笑了起来,看来是这几年的生活让自己变得太过小心谨慎了。 不知道为什么,投身到曹操帐下之后,曹操总是看朱灵不顺眼。先是在东郡,随后又在长安,反正在曹操的眼皮子底下,朱灵就是没有什么发挥的机会。憋屈了好几年,还一直只是个最低等级的裨将。一直到去年,朱灵才靠上了曹彰,这才转到了青州,并且得到了曹彰委以重任。只不过这么多年来小心谨慎的习惯仍然保留了下来,话说,这也不是什么坏习惯不是吗? “来人啊!”看着前方官道旁的树林,朱灵又开始有些不安了,第三次喊来了身后的小队队长,“派人到前面去侦察一番!” “喏!”那名小队队长有些无力地抱拳喝道,自己的这个将军什么都好,就是太小心了。这才走了一个上午,只要看见有个山坡、树林什么的,就要先派人查探一番。照这个速度下去,只怕费城是来不及等到救援了。 虽然抱怨归抱怨,但上头下达的命令还是要做的,小队长派出了两名斥候,骑快马向前往前面的那片树林查看。而朱灵却是一直心神不宁地前后左右的看着,深怕有什么伏军。 伏军?在远处的一块高地上的陈扬,看着前方又停住了的朱灵部队,嘴角冷冷一笑。没有城墙的掩护,面前的这支曹军还不值得我用伏军呢!想到这里,陈扬一挥手中的长枪,朝着前方的朱灵所率大军一指。紧接着,从陈扬的身后,涌出了无数骑兵,就听得陈扬一喊:“给我冲啊!”陈扬的话音还未落下,他自己便赶起了坐骑,疯狂地向着前方冲去。 陈扬身后的骑兵也是学着陈扬的样子,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一边大声叫唤着,驾驭着坐骑紧随陈扬冲杀了过来。 以朱灵这么谨慎的性格,又如何会看不到陈扬的这一大队骑兵呢。而在看到这么大量的骑兵往自己这边冲杀过来的时候,朱灵的脸色不由得一变,慌忙开始组织大军阵型进行防御。 不过陈扬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冲过来,自然是有有一定的把握。他身后的这支骑兵,可以说是整个徐州的精锐骑兵,自从上次小沛一战后,包保就发觉了陈扬很适合来带骑兵。况且虽然是将陈扬分做一路作战,但陈扬毕竟是陈任的宝贝儿子,包保自然要保证陈扬的安全不要出什么问题,这才将徐州最好的骑兵都派给了陈扬,在陈扬的五万大军中,至少有三万的骑兵。 而陈扬既然拥有这么强势的兵力优势,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了,在攻城战中,骑兵发挥不出什么作用。但是在野外,特别是在平原地形上,骑兵的力量要远远大于步兵。而现在两军身处的地形,正是一块极为开阔的平原,虽然之前两军的距离很远,但是以骑兵的脚力,很快就冲到了朱灵大军的面前。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跑在最前面的陈扬,就看见陈扬没有丝毫停留,直接杀入了还没有布好阵型的曹军阵营当中,直接将朱灵刚刚那半柱香时间内的努力彻底毁灭了。只看见陈扬的长枪在身边不停地挥舞闪现,所有意图靠近他的曹军士兵都只落得个在身上多出个血洞的下场。 不过片刻,死在陈扬枪下的曹军士兵就已经有数十人之多了,而此时,跟在陈扬身后的徐州骑兵也已经杀到了。如果说陈扬像是一根钢针刺进了曹军的阵型当中,那么徐州骑兵就像是一面巨斧,彻底将曹军的阵型完全击溃了。 此时的朱灵已经是目瞪口呆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所率领的曹军竟然会变得这么脆弱。但实际上,曹军根本就不是一支弱旅,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陈扬所率领的这支徐州骑兵的攻击力太过强横了。 其实在兵种的运用上,骑兵在平原上的攻击力自然是要远远超过步兵了,除非朱灵的这支步兵能够达到江东新军五营当中的山刀营那种强横的防守能力。但是很可惜的是,天下间也只有这么一支山刀营,却不是朱灵所率领的这支曹军。 朱灵经过了短暂地失神状态,看着身边的曹军士兵已经开始呈现出溃败的迹象,朱灵已经有些抓狂了。用脚趾头想,朱灵也知道自己玩了!就算是能够逃出一条性命,回去之后朱灵也无法承受曹彰的怒火,也是只有死路一条。看着还在那里不断摧残着曹军可怜的士气的陈扬,朱灵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那么一丝勇气,双腿一夹,高举起手中的长枪,疯狂地向着陈扬冲杀过来。 陈扬听得一声暴喝,转过头便看见朱灵满脸狰狞,双目中尽是赤红地冲杀过来,却是全然不惧,冷冷一笑:想拼命?你还未够资格!陈扬就仿佛没有看到朱灵一般,继续屠杀着身边的士兵,直到朱灵杀到了陈扬的身后,刚刚抬起手中的长枪的时候。就看见一道银光一闪,仅仅是在朱灵的咽喉处稍稍一碰,朱灵的身子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定在了那里。下一刻,就看见朱灵的咽喉猛地向外喷出了大量的血雾,洒向了空中,甚是好看。 如果说刚刚被徐州骑兵杀入曹军军阵当中,已经是严重地打击了曹军的士气,那么朱灵的死,已经标致着曹军士兵开始全面崩溃了。 看着曹军的士兵疯狂地丢掉武器就跑,陈扬也止住了那些已经有些杀红了眼的徐州骑兵,忽然高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声呼喝道:“无敌!” “无敌!无敌!无敌!”所有的骑兵,在清除完极个别仍在负隅顽抗的顽固分子后,都纷纷跟随着陈扬高举起手中的兵器,随声大吼。那震天的吼声,倒是让那些已经开始逃跑的曹军士兵跑得更加快了。 没过多久,被派在陈扬身边辅佐的何副将也带着剩余的两万步兵赶来了,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正在四处逃窜的曹军士兵。何副将有些幽怨地说道:“大公子!以后能不能别让我到后面留守行不行啊?照这样下去,就算是将整个青州都打下来,我也捞不到什么功劳啊!” “呵呵!”陈扬用长枪将倒毙在地上的朱灵的尸首给挑了起来,直接往何副将身上一丢,“这样好了!拿着这个家伙的尸首去东海城吧。这个家伙应该是东海城的守将,你只要提着这家伙的尸首绕着东海城走一圈,包管他们开城投降!” 何副将更是郁闷了,这陈扬明显是在装傻充愣,明明知道自己的意思是想冲杀战场,却把这个根本不用费劲的事情丢给自己做。偏偏何副将还挑不出刺来,刚刚他可是在埋怨陈扬没有给他功劳,现在不费一兵一卒夺取东海城,那可是大功一件,何副将还有什么好说的。 无奈之下,何副将也只有将手上的朱灵尸首,丢给了一边的士卒,让他找一面旗杆,就这么把朱灵的尸首挂在上面,到时候就这么抬着去游城。可怜的朱灵,不仅是被陈扬秒杀不说,连死后都要被陈扬利用。 不过此时的陈扬却没有时间去理会何副将的抱怨,转头望向了北面,现在东海已经拿了下来,接下来,就是即丘城了!却不知道费城和滕城的战果如何了?没有东海的援军,只怕包保和孙翊应该是能够轻松获胜吧! 此时在青州都府临淄城内,费城和滕城遭受徐州军进攻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青州刺史曹彰的手中。曹彰虽然是曹操亲生儿子,但样貌却是与曹操和其他几位兄弟大不一样,就算是同母同胞兄弟曹丕和曹植也是和曹彰长得完全不相似。曹操虽然也是带兵打仗的武将,长得是又矮又胖,但却也是一副文人的相貌,而曹操的其他几个儿子也都是文质彬彬,十足的读书人。 只有这曹彰,那是一副人高马大,满脸横肉的模样,特别是那一脸发黄的络腮胡子,更是让曹彰凭添了几分凶悍之气,咋一看上去,那就是一名猛将。而曹彰也没有对不起他这张脸和身板,从小就喜爱武艺,而且膂力过人。传闻在一次打猎的时候,曹彰碰到了一支斑斓猛虎,曹彰竟然徒手将那支斑斓猛虎给活活打死了,将那虎皮进献给了曹操,至今还被曹操摆在书房内的墙壁上呢。 此时的曹彰,满脸怒容,用力地将手中的锦帛丢在了地上,使劲一拍身前的桌子,竟然硬生生地将桌子拍成了碎片。曹彰对着跪在下面的军士怒吼道:“这个朱灵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那么多徐州军进入了青州,他在东海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三百零六话 曹彰 第三百零六话 曹彰 此时,朱灵被杀,东海被夺的消息还没有送到临淄来,曹彰自然还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废物已经魂归地府了。曹彰依旧怒骂着朱灵,昨天曹操传来的信息让他小心徐州来袭,今天就接到了费城和滕城两城的求援。曹彰虽然是次子,而且小时候也曾经对曹操说自己的志愿是当一名大将,但这不影响曹彰对曹操的位置的窥视。 这些年在青州,曹彰可是一直都在努力表现自己的能力,向曹操证明自己是一名优秀的统治者。可现在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定会让曹彰在曹操面前的印象大打折扣,这如何能不让曹彰恼怒。 “报!”正在曹彰发火的时候,一名军士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冲着曹彰就跪拜抱拳喝道:“禀告将军!曹休将军到!” “哦?”曹彰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对那军士喝道:“还不快快有请!” 没过一会儿,一把爽朗的笑声传来,就听得门外走来一人,面带笑容,正是曹操的族子,曹彰的堂兄曹休。曹休哈哈大笑道:“子文!许久不见了!别来无恙乎?” “哎呀!文烈!你就别跟我咬文嚼字了!”曹彰看见曹休,脸上总算是浮现了一丝笑容,将曹休给迎进了大厅。曹休当年年轻地时候,就被曹操安排和自己的儿子一块住,所以曹彰等人都和曹休很熟,再加上曹休为人豪迈,常年带兵,与曹彰也谈得来,所以相比起曹彰的那些文人兄弟,曹休与曹彰更为亲近些。 “哦?”曹休一进门,抬头便看见那张破碎的桌子,笑而不语地看着曹彰。 曹彰也看到了刚刚自己的杰作,不由得老脸一红,幸好有满脸的络腮胡挡住了脸色。曹彰连忙让下人将那些桌子的碎片给收拾好,又换上了一张新的桌子,这才不好意思地对曹休说道:“让文烈见笑了!” “子文啊!你的确是要好好收敛一下你的脾气了,怎么说你现在也是一方大员了,要是在这么冲动的话,做起事来也容易出错!”曹休年纪比曹彰大上许多,两人关系又好,所以曹休教训起他来根本没有半点顾忌。 曹彰暗自腹诽着曹休:也不知道当年是谁成天囔囔着要去挑战陈任,你原来可是比我还冲动呢!不过腹诽归腹诽,曹彰可不敢把这句话说出口。将曹休请入席后,曹彰一脸苦笑地坐在曹休身边说道:“哎!你以为我想啊,可是下面的这群兔崽子太不像话了!特别是那个朱灵,我破格提拔他,他竟然还不好好用心做事!徐州军都打到费城和滕城来了,他在东海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哦?”曹休对于徐州军来袭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他这次前来就是奉曹操的命令,带着大军前来支援曹彰的。只是没有想到徐州军竟然来得这么快,完全超过他的想象。曹休连忙问道:“子文,可知道对方是谁带兵?” 曹彰皱起了眉头,显然刚刚一看到费城和滕城被攻打,怒火中烧的曹彰还没有看完就开始发火了。现在曹休问起,曹彰也只有跑到桌子底下去找到掉落的情报一看,回答道:“对方兵分两路,徐州的包保亲自带十万大军攻打费城,而攻打滕城的,好像是孙坚的三子孙翊!他带着的人马有整整五万人!”孙翊的名号并不如他的大哥孙策那么响亮,所以,滕城来的求援士兵也只是模棱两可的猜测。 “子文!这里面恐怕有诈!”曹休想了一会,忽然皱着眉头慎重其事地对曹彰说道。 “呃?”曹彰一愣,惊疑地望向曹休,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够糟的了,难道还有什么情况吗? 曹休摸了摸下巴刚刚留起的短须,说道:“这次徐州的进攻并不是往日在边境上的小打小闹,我们与东吴已经撕破了脸皮,东吴很有可能趁着这个时候直接出兵吞并青州!虽然说攻打费城和滕城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但留下一个东海重镇在自己的身后,岂不是在自己的背后放上了一把刀子?那包保深得孙坚和陈任的信赖,又如何会行此险招?”现在的曹休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那个冲动的毛头小子了,冷静稳重,颇有曹操的几分风格。 听得曹休这么一分析,曹彰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忙问道:“那依文烈所见,这包保在打什么主意啊?” 曹休低着脑袋,站起身在大厅内来回走了几次,忽然说道:“主公在给我的信中曾经提到过,前番曹仁将军奉命偷袭徐州,却是被那陈任之子陈扬给破坏掉了,如此看来,这陈扬应该在徐州。若是陈扬在徐州的话,这次攻打青州,这陈扬不可能不参与此战啊?子文,那军情是否有提到过陈扬或者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将?” 曹彰连忙又再拿起锦帛仔细看了一遍,随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提到过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将,就算是那个孙翊,也是有二十多岁!” 曹休顿时眼睛一亮,忽然叫了起来:“没错!肯定是这样!子文!想必那东海城的守将朱灵已经中了对方的引蛇出洞之计了!” 曹彰被曹休一惊一乍的,弄得满头的雾水,曹休忙是解释道:“按照曹仁将军的述说,那陈扬武艺非凡,包保此次尽起徐州大军前来攻打青州,不可能不把这样一员猛将带上。可是要是你,你会把这员猛将放着不用吗?所以,依我的猜测,这包保定是将陈扬另外做了安排,这次徐州大军前来攻打的并不是两路人马,而是三路!这第三路,定是由这陈任之子陈扬所率领!至于目标嘛,那就是东海城!” “可是那东海距离徐州最近,可是到现在也没有收到东海城任何的警示军情啊?”曹彰皱着眉头望向曹休,对于这种程度的分析,曹彰明显脑子有些不够用。 曹休摇了摇头,说道:“之前曹仁将军攻打徐州的军情,我也看了一遍,特别是小沛城的攻防战中,这陈扬不仅武艺超群,恐怕智略也不下其父,是个十分狡诈之人。那徐州军团能够出动的人马不过才三十余万,又要防备兖州,最多也只能抽调二十万人。那包保带走了十万,孙翊带走了五万,剩下的也不过才五万人留给陈扬。据我所知,东海城的守城人马也有足足五万人吧?” 曹彰点了点头,这点根本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各地的守备力量对曹彰、曹休这种级别的将领来说,根本就不存在秘密。曹休继续说道:“攻城战不同于野外对战,守城一方永远要占据优势。陈任善守,天下皆知,陈扬身为陈任的长子,也不可能不知道,没有超过守城方三倍以上的兵力,要想强攻城池,几乎是不可能成功。所以陈扬没有选择立刻去攻打东海,而是在静观东海的变化。” “变化?什么变化?”曹彰被曹休说得是越来越糊涂,而且在曹休的口中似乎把那个陈扬夸到天上去了,这让曹彰很是不爽。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曹休忽然指了指曹彰手中的情报说道:“这份情报应该也送到了东海城去了吧?” “呃,对啊!”曹彰点头称是,“东海驻扎着青州近五分之一的兵力,徐州攻打来了,自然是会先向比较近的东海求援。” 曹休一捶拳头说道:“哎!所以说,东海肯定是要中那陈扬的奸计了!那陈扬一定是早早地就埋伏在东海城外,就等着朱灵带兵出城,到时候陈扬只需要半路截杀。那东海虽然也有五万守军,但是朱灵肯定不会将全部的五万人都带出来,到时候遇上陈扬的五万精锐,东海的守军就定是必败无疑!损失了大量守军的东海城,如何能够抵挡的了那士气正盛的徐州军啊!” 听完曹休的分析,曹彰也明白了过来,但是光明白也没有用了,估计这时候陈扬已经是舒舒服服地坐在了东海城内了。曹彰顿时像是失了魂一般,脸色苍白,直接跌坐在席位上。如果东海城还在的话,曹彰还有迅速将徐州军赶出青州的信心,可要是东海城没了的话,曹彰也只有和徐州军进行长期的拉锯战了。就算是有曹休来帮忙,只怕曹彰要打败徐州军也至少要经过一年左右的时间。曹彰在曹操的众多儿子当中,本来就是以武略自诩,现在却是吃亏在最擅长的武略上,那他在曹操心中的评价恐怕也要降低许多了。 曹彰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曹休如何能看不出来,曹休看着曹彰的模样,不由得暗自叹息。虽然曹休是曹操最为宠爱的侄儿,但是这件事却是事关曹操的继承人的人选,虽然曹休也算是曹操的家人,这件事曹休还是不好插手。曹操是怎么样的人,曹休经过了这么些年如何能看不明白,若是曹休只是闷头做事的话,曹操肯定会善待他,但是曹休若是插手曹操的几个儿子的争夺中,恐怕很快就会被曹操给找个借口杀掉。虽然曹休与曹彰交情不错,但是这件事上曹休还是只能对曹彰说抱歉了。 第三百零七话 汝南 第三百零七话 汝南 豫州汝南。 虽然是毗邻曹操的兖州,但是这里一直来都很平静,人民也安居乐业,豫州自从和刘繇一并归属东吴之后,便再也没有设立过刺史。而豫州的都府汝南郡的太守吕蒙,也就等同于掌控着整个豫州,权利几乎是和刺史没有什么区别。 本来想这么重要的职位,不应该是吕蒙这样一个寒门出身,而且又年轻的将领来担任。但是在东吴,很默契的,没有一个人对吕蒙以及包保、丁奉、赵云、凌操、董袭这些年轻将领的任命提出任何异议。答案也很简单,因为这些人的身后站着一个人,一名在东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只要有这个人在的一天,吕蒙这些人永远不会垮台,东吴所有人都清楚的记得,吴王孙坚的小舅子吴景当年是如何下台的,也记得吴王的亲弟弟孙瑜又是为何让出了扬州的掌控权,老老实实地带着一家人回到建邺。 不过吕蒙等人却没有因为身后站了这么一个了不起的人,而表现出嚣张跋扈,他们将自己治下的管区治理得井井有条,让所有人都挑不出一点错来。 此时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吕蒙的书房却依然还是亮着灯火,在门口守卫的军士都知道,自家的这位大人不到子时以后,是绝对不会休息的。自从当年从汉中出征回来以后,吕蒙就养成了这么一个习惯,每天都要看兵书,兵书看完了,就看一些治理政事的书籍。这么些年下来,吕蒙看的书已经不比那些老学究看得要少,但是吕蒙的这个习惯却是从来没有改过。 “梆梆梆!铛——!梆梆梆!铛——!”有规律的声音从府门外响起。守在书房门外的两名军士相互望了一眼,最终左边的那名军士转身对着书房说道:“大人!已经是丑时了!还请大人休息!” “啊?噢!已经是丑时了吗?”书房内的吕蒙听到房门外的喊声,这才从手中竹简的世界里出来。看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夜空,吕蒙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伸了个懒腰,背部却因为长时间没有动过,骨头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走出了书房,两边的军士连忙向吕蒙行礼,吕蒙摆了摆手,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今夜的夜空显得有些沉闷,天空中布满了乌云,连一点星光都透不出来,只有少许的月光从乌云的缝隙中射了出来,反倒是让夜空多了些一丝阴冷。 “看来明天就要下雨了!”吕蒙叹了口气,说实在的,担任这汝南太守的这几年,虽然大权在手,但吕蒙过的并不轻松。这些年,吕蒙一直在怀念着当年在军队中的生活,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用顾虑太多。哪里像现在,连出个门都不自由,做点什么事嘛,身边的那些文官又要唠叨。有几次,气得吕蒙恨不得要拔刀把这些酸文人给砍了。 “大人!还是早点休息吧!”身后的军士又开始劝说道。 吕蒙点了点头,看了大半夜的书,吕蒙还真的是有些困了。这些年虽然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吕蒙却是一直都未娶妻,现在吕蒙也有三十多岁了,但却不知为何,吕蒙就是没有正正经经找一个老婆。和他同僚多年的丁奉、凌操,小孩都能老大了,特别是凌操,听说他的儿子凌统已经加入了江东新军,父子二人都是新军将领,当真是羡煞旁人啊。 “或许,是该找个媳妇了吧?”吕蒙刚刚蹦出了这个念头,就下意识的甩了甩脑袋,这是怎么了?看到自己的老战友一个个成家立室,有些羡慕了? 想起前段时间住在建邺的老娘还托人给自己来信,说是给自己说了一门亲事,要吕蒙今年就回去成亲。吕蒙不由得有些苦笑,老娘这是有些着急了吧,只是不知道为何,吕蒙却是始终对成亲一事提不出什么兴趣。在他看来,他迟早都要重新披上战甲,征战沙场,太早娶妻,只怕也是让人家妇人独守空房,又何必耽误人家的青春年华呢?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么一句话,还是去年在汉中任军职的姐夫邓当对自己苦口婆心说过的,一想到这里,吕蒙却是忽然想起。再过几年,都督的长子就要举行冠礼了吧?看样子是要好好准备一份礼物,免得让那个小家伙不开心。想到开心处,吕蒙都不由自主的嘿嘿笑了两声,倒是让紧跟在身后的两名军士一头的雾水。 就快要到厢房了,吕蒙摆了摆手,对军士说道:“已经这么晚了,你们还是快点休息吧!” 两名军士有些犹豫,但是相互看了一眼对方满是睡意的模样,还是绝对遵从吕蒙的命令,冲着吕蒙一抱拳说道:“小人遵命!”但却没有立刻就离开,一直看到吕蒙走进了房门,这才一边打着哈气一边转身离开,这么晚了,这哥俩也的确困了。 走进了房门,吕蒙又再次伸了个懒腰,慢慢解开身上的铠甲,正准备挂在房门外的衣架上。忽然间,就看见吕蒙的耳朵动了动,马上吕蒙便是脸色一变。直接就是一个侧身跃起。 “哒哒哒!”三声沉闷的声音响起,三支短箭从后面直接射中了刚刚吕蒙所站在的衣甲旁。吕蒙看见那三支闪烁着蓝汪汪光芒的箭矢,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要不是刚刚自己耳朵尖,听到了一丝弓弦被绷紧所发出的吱吱声,恐怕这三支明显已经抹上了剧毒的短箭,就要插在了他的后背上了。 “什么人?”吕蒙立刻拔出了腰间的大刀,冲着房内喝问道,武器无论在什么时候,都绝对不离手,这是都督当年的教导,虽然吕蒙现在已经是一方大员了,但是都督的教导却是从来没有忘记过。 “唰唰唰!”就听见三声破空声,又是三支短箭朝着吕蒙射了过来。不过此时吕蒙却没有再次躲闪,而是将手中的大刀耍得是密不透风。就听见“叮叮叮”的三声清脆的响声,那三支短箭全都被吕蒙用刀给斩落在面前。 “哼!鬼鬼祟祟的!给我出来!”吕蒙眉头一皱,却是用大刀挑起地上的三支短箭,便往房内的正中央上方甩了过去。就听见三声闷响,那三支短箭全无例外都射中了房顶上的横梁。但是在这之前,从横梁上却是闪现出三条黑影,落下来后,却是没有丝毫停留,直接朝着吕蒙射了过来。 吕蒙以一敌三,却是没有丝毫的慌张,当年在战场上,就算是面对敌人千军万马,吕蒙也从来没有害怕过,又如何会怕眼前的三人。吕蒙冷冷一笑:“三个人就想杀我吕蒙?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吕蒙的话音刚落,那三条黑影却是依旧没有丝毫停留笔直地冲向吕蒙。只见吕蒙手中大刀紧握,朝着已经冲到了他面前的三道黑影就是一阵狂劈,几乎每一条黑影都分到了吕蒙三四刀。 不过这三条黑影似乎也不是容易对付的,吕蒙的数道刀光根本就没有碰到对方,就看见那三道黑影就好像是撞在了一面看不到的墙上一般,骤然停了下来,随后连续几个后空翻,落在了吕蒙的榻上。吕蒙这才看清楚了这三条黑影的模样,却是三名高低胖瘦都差不多的黑衣人,在他们的脸上,却都带着一张稀奇古怪的面具,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的狰狞。 吕蒙虽然刚刚轻松地击退了他们的攻击,但吕蒙的心里却没有半点松懈。东吴的每一名高级官员,都是有东吴最神秘的情报部门蛇部派遣了高手保护的。可是眼前这三名黑衣人已经潜入了他的厢房,而到现在都没有一个蛇部的人员进来,可见保护吕蒙的那些蛇部人员要么就是被人引开了,要么就是被人干掉了。考虑到蛇部的高手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不会轻易地离开被保护人,那么后者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能够干掉蛇部派来的高手,而且没有发出什么动静,引来府内的守卫,可见眼前的这三人的本事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吕蒙要是不小心应付的话,只怕是**沟里翻船,死在这几名籍籍无名的刺客手中。 “你们是谁?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吕蒙一边向着房门方向走去,一边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三人,无论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警惕,并且给自己留有后路,这显然也是都督的教导,而且吕蒙一直都把都督的教导谨记在心。 那三名黑衣人没有任何回答,可是吕蒙却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从三名黑衣人面具的眼部那两个小黑洞,射来了一丝怜悯的目光。 “不好!”吕蒙立刻就感觉到不妙,身后的墙壁以及身旁的房门忽然“砰”地一声爆裂开来。从墙壁和房门后面闪出了两把巨锤,这两把巨锤,每一个都有两个人头般大小,带着墙壁的石灰、房门的木屑以及两阵强劲的风力,直接朝着吕蒙招呼过来。 第三百零八话 行刺 第三百零八话 行刺 总算是吕蒙察觉得早,及时一个懒驴打滚,闪过了这两把巨锤的偷袭。就看见从房门和墙壁的后面直接闯进了两名高大的壮汉,以这两名壮汉的身形来说,做刺客未免有些不太合适。就看见他们光着膀子,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一人手中提着一把刚刚用来袭击吕蒙的巨锤。但是最引人瞩目的,却是他们的脸上也是戴着和先前那三名黑衣人一样的面具。 “速战速决!”之前那三名黑衣人的中间一人突然开口说话,但是从面具里面发出的闷声,只能让吕蒙听出这是一名男子,但是年纪大小以及口音都完全听不出来。 那中间的黑衣人似乎是这伙刺客的头领,他的话音刚落,他身边的左右的两名黑衣人都同时亮出了手中的匕首,同样匕首的刀刃处也是散发着迫人的蓝光。下一刻,两人便直接朝着吕蒙扑杀了过来,手中的匕首瞄准地便是吕蒙的胸口。而与此同时,那两名壮汉也开始挥舞着巨锤封锁住吕蒙的右边和后面两条路线。 以吕蒙的刀法,虽然可以抵挡住两名黑衣人的匕首,但身边的壮汉还在虎视眈眈,吕蒙可不敢随意挥刀。要是露出什么破绽,吕蒙知道,这两名壮汉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无奈之下,吕蒙也只有继续再在地上翻了个身子,往左边闪躲过去。 刚刚站起身,吕蒙下意识地往床榻上望了一眼,却发现刚刚还站在那里的黑衣人首领,不知何时,竟然不见了。 糟!吕蒙刚刚想回头,就立刻感到自己的背部传来一阵刺痛,那名黑衣人首领不知道何时,竟然躲在了吕蒙的身后。只见一柄式样同样的匕首,没入了吕蒙的背部,黑衣人首领立刻将那柄匕首从吕蒙的背部拔了出来,又是带起了一排鲜血,只不过这些鲜血中竟然还夹杂着一丝黑色。再看那柄匕首,和他的两个伙伴手中的匕首一样都是散发着幽蓝的寒光。 吕蒙倒吸了一口冷气,在下一刻,便感觉到背部的伤口一阵麻痒,紧接着,这麻痒很快就布入了全身,吕蒙一个踉跄,便栽倒在地上。 那几名黑衣人和壮汉都收起了兵器站在吕蒙身边,那面具的两个黑洞中透露出一丝寒光。那黑衣人首领冷冷地说道:“割了他的首级,带回去复命!” 黑衣人首领说完后,另外一名黑衣人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稍微大一点的短刀。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暴喝声响起:“什么人?来人啊!有刺客!” 几名刺客同时转过头,房门外却是那两名之前护送吕蒙回房的军士,刚刚两名壮汉破开墙壁和房门的声音太大了,那两名军士本来就走得不远,一听到那巨响,便连忙赶了过来。而随着这两名军士的呼喊声,原本已经是一片漆黑的太守府顿时亮起了无数火光,一道道黑影正从远处赶来。 黑衣人首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吕蒙,对左右四名刺客低沉地说道:“算了!目标已经被刺中要害,就算刺不死他,他身上的剧毒也没有人可以解除,必死无疑!我们撤!”说完,就看见一个闪身,那黑衣人首领就先消失无踪了。紧接着,另外两名黑衣人也是一个闪身就消失了,而那两名壮汉的身手,竟然并不比同伴差多少,两腿一蹬,就跃上了房顶,消失在夜幕当中。 “大人!大人!”见到敌人已经撤退了,两名军士便飞快地冲进了厢房,却看见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吕蒙,慌忙呼喊着,“医官!快叫医官!” 随着军士一声声高声呼叫,那叫声传到了夜空中,传出了太守府,在汝南城的上空回荡。今夜,汝南城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同样不平静的,还有位于豫州边境的南顿城。 南顿城本来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城,但是却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被吕蒙很是看重,在该城驻扎了大约有三万人马,随时都准备的面对来自兖州的曹军。 南顿城的守将是吕蒙当年在江东新军的时候的亲兵首领,为人成熟稳重,深得吕蒙信任。但是现在这名守军却是满脸苍白地站在了南顿城的城头上,望着城外的景色。 此时已经是丑时了,本来城外应该是一片漆黑,但此时城外的景象却是一片灯火光明,就看见城外密密麻麻地站满了身穿黑甲的曹军,从火把的规模上看,少说也有二十来万。而南顿城内只有区区三万人马,若是平时,暂时迎战兖州来袭的曹军,还是有用的。可是现在面对这么多的大军,南顿城的城池也不算太高,这无论如何是抵挡不住这大量敌军的攻击的。 不过这守将怎么说也是江东新军出来的人,对东吴的忠心可以说是苍天可鉴,虽然现在面临灭顶之灾,可是这名守将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投降或者逃走。 经过短暂的失神之后,守将又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坚毅神情,对着身后那些和自己刚刚一样,面色苍白的守军士兵喝道:“兄弟们!在你们身后,是你们自己的家园!是你们自己的父母妻儿!而前面,是你们的敌人,他们是曹操派来攻占你们家园的敌人!他们要闯进你们的家里,残杀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妻女!掠夺你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财和粮食!只要是个爷们,你们就给我拿起你们的武器!把这些敌人赶出我们的家园!” 经过了守将的一番激励,总算这些守军士兵的脸上恢复了一些红润,手上也多出了不少力气。每个人都紧紧地盯着前面城外的曹军,眼神中虽然还有着那么一丝害怕,但更多的却是仇恨。毕竟是在北魏和东吴的边境城市,他们对于北魏那边百姓的生活条件也是略有了解。虽然谈不上很差,但是比起富饶的东吴来说,那就差别很大了。要让他们在享受完东吴富饶的生活后,又恢复到以前那种食不果腹的生活,他们自然是不愿意了。 此时在城外的曹军最前面,三名身穿精美铠甲的将领正骑着高头大马驻立在那里,在正中间的一将,正是北魏的大都督夏侯惇,而在他左右两边的将领却是冀州大将张郃和高览。这次攻打豫州的行动,正是由他们三人负责,此外还有徐荣和马超带着二十万大军紧跟在后面,而关羽、张飞则带着二十万大军驻扎在许昌压阵。这次曹操派出了如此豪华的武将阵容以及六十万大军,足以证明曹操对此战是多么的重视。 刚刚城头上的一切,他们全都看在了眼里,原本突袭南顿城,便是想要在心理上压垮这些南顿的守军。本来刚刚到达城外的时候,被这么突如其来的大军给震撼住的守军,士气大跌,眼看就要被吓得开城投降了。却没有想到,那名守将只不过是用了几句话,就挽救了即将崩溃的军心,让守军再次恢复了斗志。 “此城的守将倒是不错啊!如此才能,却被东吴派来守着区区的南顿城,这东吴未免有些太屈才了吧?”张郃摇了摇头,显然为这名籍籍无名的守将有些不值。 北魏大都督夏侯惇,却是双目闪过一丝寒光,沉声说道:“不!并不能是说东吴屈才,从情报上来说,孙坚举贤用能,只要是有才干的人,常常都会被孙坚破格提拔。这样一名守将却被孙坚派来把守南顿城,只能有两个理由。” 张郃和高览都看着夏侯惇,期待着他继续的解释,夏侯惇也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第一种,那就是这南顿城十分的重要,使得孙坚不得不派出优秀的将领前来把守。不过这种可能性已经被我给否定了!要是这南顿城真的很重要的话,孙坚应该不止派出三万人来把守此城,三万人虽然对于一般的城池来说,守军是多了一些,但是南顿城毕竟是毗邻两国的边境,而且这些士兵的数目也不符合南顿城很重要的这个猜测。所以,只剩下第二种可能性,那就是东吴的人才太多了,像这名守将这样的人才,也只能用来守守这样的小城池罢了。” “不会吧?”听完夏侯惇的分析,张郃和高览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夏侯惇。依照刚刚他们所见的那名守将的行为,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强压制住大敌当前的紧张和恐慌,并且让手下的士兵也暂时拜托这种恐惧的情绪。这种本领,已经具备了成为一名合格将领的要素,这样的人才,在北魏,虽然不至于成为像张郃、高览这样的大将,但是也绝对能够成为独立大军的大将。而在夏侯惇的口中,似乎这样的人才在东吴竟然泛滥到没有地方可以安置了,只有用来守守边境城市,这如何能让两将相信啊。 夏侯惇虽然没有看两将的表情,但似乎已经知道了两将的想法,淡淡地说道:“事实就是如此!按照探子的密报,南顿城的守将,原来也仅仅是汝南太守吕蒙手底下的一名亲兵而已!” 第三百零九话 豫州狼烟 第三百零九话 豫州狼烟 战斗的结果并没有因为守军的士气大振而有所改变,这场战斗持续了整整六个时辰,最终还是以曹军的绝对胜利而告终。虽然中间出了点问题,但是对于这个结果,夏侯惇还是能够接受的。 此时整个南顿城基本已经落入了曹军的掌控,只有城头上的几小樶守军士兵还是顽强地厮杀抵抗着。不过曹军的大部队已经进城,他们弱小的抵抗也在这些如狼似虎的曹军面前一个个被消灭。 夏侯惇带着张郃和高览走上了城头,看着满地的尸体,大部分都是南顿城的守军。夏侯惇三人都是常年在战场厮杀的老将,自然是不会去怜悯这些战死的士兵,他们现在来,却是想要找到那名率兵抵抗的守将,要是可能的话,夏侯惇还真的想招降此人呢。 “将军!找到了!”一名曹军的士兵在前面喊着。夏侯惇三人都是眼睛不由得一亮,顺着士兵的喊声,快步走了过去。可是等到他们到了那士兵身边,顺着士兵的手指望去的时候,三人的眼睛又黯淡了下来。 的确是找到了那名守将,只是夏侯惇已经永远无法招降他了,只见该名守将站立在城墙边,面朝着城外,一脸怒容。在他的手中依旧紧紧地握着已经有些残缺的大刀,而数杆长枪已经深深地**了守将的胸口。守将的一双眼睛虽然仍是瞪得老大,但却是暗淡无光,看他身上已经快要凝结的血液,应该是已经死去多时了。 夏侯惇轻轻一叹,既为这守将宁死不屈的精神赞扬,也为无法招揽到如此人才而叹息,转过头对这一旁的曹军士兵们说道:“好好将他安葬!” 南顿城其实也不过是这次夏侯惇出兵的第一个目标,所以在这里可不能耽搁太久。稍稍休整了一番后,夏侯惇便和张郃高览开始向着下一个目标蔡城。 蔡城比起南顿城也不尽相同,虽然同为豫州和兖州边境的城池,但是蔡城与兖州的颍阳城相隔太近,所以驻扎的人马比起南顿城还要多,一共有整整五万人马。而留守该城的,也是破天荒的安排了两名守将,而且都是吕蒙当年在江东新军的心腹部下,能力并不比南顿的守将差多少。 为了能够尽快地夺取蔡城,夏侯惇果断地将徐荣和马超的二十万大军也调了过来,凑足了四十万大军,便直接朝着蔡城进发。 此时,蔡城已经接到曹军入侵的军情,整个城池已经进入了警戒状态,而且从汝南也传来了吕蒙遇刺的消息。虽然没有说吕蒙是否身死,但是作为吕蒙的心腹,蔡城的两名守将当真是心急如焚,要不是曹军马上就要杀来了,两人恨不得现在就赶回汝南去看望吕蒙的伤势。 在议事厅内,两名守将都阴沉个脸,一名大胡子守将怎么坐心里都不踏实,干脆起身,在议事厅内来回走到,来消除心中的烦闷。另一名白面守将实在是忍不住了,皱着眉头对同伴说道:“王三,别转了,你转得我都有些头晕!放心吧,将军武功了得,就算是中了贼子的暗算,也不会受太重的伤。而且消息上不是说,将军已经护送去了建邺嘛!建邺有都督在!保管将军一点事情都没有!”在这些江东新军出身的将领心目中,都督是无所不能的。只要到了都督的手里,就没有不能解决的事情。 那叫王三的守将听到同伴说起了都督,这才脸色好了一些,一屁股就坐在了一旁的坐席上,恶狠狠地说道:“这些该死的曹贼!竟然使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另一名守将一听王三的说话,脸上也多了一丝狰狞,冷冰冰地说道:“那帮贼子想趁着将军重伤不在豫州之际,出兵攻打豫州。老段的南顿城已经被他们给端了,想必老段也遭了他们的毒手,依我看,他们下一个目标就应该是我们蔡城了!” “哼!”好不容易坐下去的王三猛地又站了起来,大声喝道:“来得好!刘麻子!这次我们兄弟俩就要让这些卑鄙的曹军知道我们东吴军的厉害!一定要为将军和老段报仇!” “那是当然!”刘麻子用力点了点头,虽然脸上没有像王三那样狰狞,但双目中闪烁着的寒光却是比起王三更显得阴冷。 “报——!”一名军士快步跑进了议事厅,对着两人就拜道:“禀告将军!城东发现大量曹军,正向着这里攻了过来!” “好快啊!”虽然已经知道曹军会攻打过来,但刘麻子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有这么快的速度。 王三却是满脸兴奋地说道:“好啊!想不到这群兔崽子竟然这么快就跑来送死了!刘麻子!快!我们现在就去城头,这次老子非要让这支曹军来得去不得!”说完,便拉起了刘麻子,便直接往外跑,丝毫也不给刘麻子说话的机会。刘麻子本来就想要去城头,也就随着王三把自己拉着跑了。 等赶到了城头,两人同时往城外一看,乖乖,当真是好多人啊!整整四十万大军,全都围在了城外,现在已经是将整个蔡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过两人总算是从江东新军出来的老兵了,而且也都是经过了南郡之战、函谷关之战还有汉中之战那样的大场面,现在面对着曹军那么多的人马,两人倒还没有什么害怕。 “曹贼还真是下功夫啊!这么多人马就来打我们蔡城这样区区一个小城!”王三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不过倒也解除了城头守军的紧张感。 刘麻子皱起了眉头说道:“看这样子,曹军应当是不少于三十万,比起从南顿城传来消息中记载着的,可还是要多啊!看来曹军应该又增加了一部分兵力!” “哼!来多少我们都照收!来人啊!准备迎战!”王三冷冷一哼,大声呼喝着。 “不可!”刘麻子马上就拉住了王三,“对方的将领只怕武艺不俗,你我要分守四面城墙,本来就是捉襟见肘,不要随意出城迎战!我们的任务,是确保蔡城不被对方给攻打下来,只要做到了这一点,我们就没有辜负将军对我们的重托!” 本来刘麻子一开始说的,王三还听不进去,偏偏刘麻子最后一句提到了吕蒙,这王三才算是安静了下来。刘麻子冷静地对着王三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冷静面对敌人的攻击,只要等到汝南城来援就行了!” 而在城外,曹军的后面,除了之前攻打南顿城的夏侯惇、张郃和高览三将以外,又多出了徐荣和马超。马超大约三、四十岁的模样,身形极其雄伟,但是一张脸却是长得十分的秀气,一脸的白嫩,真不知道是如何在西凉戈壁那种恶劣的天气下保持得这么好的皮肤。马超现在传得一身威武的银甲,手持一杆又粗又长的钢枪,骑着一匹白马。那模样,潇洒至极,当真不愧为“锦马超”这个称号。 马超刚刚随着父亲到长安的时候,因为他的模样,不少曹军的将领都不怎么看得起他,以为马超不过是个小白脸而已。不过马超却有他自己特殊的办法,他在短短的三天时间内,马超就挑遍了长安城所有的武将,除了和关羽、张飞、典韦这三员号曹操手底下最强的猛将打成了平手以外,其他人,甚至包括张辽、张郃、徐晃等人,都一一败在了马超的枪下。这才让曹军上下对马超彻底地改观,将他与关羽、张飞、典韦并称为长安四将。 而另一边的徐荣,当初可是与主帅夏侯惇兵戎相见,当年晋阳城外决堤的汾水,差点没有把夏侯惇给淹死。而曹操的另一员猛将乐进,也是死在了徐荣手中,为此,刚刚投降到曹操手底下的徐荣可有很长一段时间内惶惶不安。这次跟随着夏侯惇出征,徐荣也是小心翼翼,不敢出半点纰漏,深怕被夏侯惇抓到把柄,公报私仇。 夏侯惇此时却是没有去理会徐荣心里到底怎么想,他现在正在向众人介绍着蔡城的情况:“蔡城一共有守军五万人,守将有两人,都是曾经跟随吕蒙的手下亲兵!” 夏侯惇一说出“亲兵”,却是让张郃和高览两人都为之一震,他们的脑海中都同时浮现了那南顿城头上的守将身影。而马超却是望着城头,一脸蔑视,至于徐荣倒是表现出一贯的中规中矩。 看了一眼马超那倨傲的神情,夏侯惇也不去说破,毕竟夺取眼前的这蔡城对于他们来说,可谓是轻而易举,就算马超再如何轻敌,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夏侯惇淡淡地说道:“情况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剩下的,我们就来分配一下攻城吧!张郃将军攻打东城门,高览将军攻打南城门,马超将军攻打西城门,徐荣将军就攻打剩下的北城门!四位可有什么问题吗?” “喏!”四将立刻朝夏侯惇一抱拳,纷纷领命而去,各自带了八万人就朝着夏侯惇给他们安排的目标冲杀了过去,倒是张郃是最轻松,他们大军现在就在东城门外,只需要在这里等待着战鼓一响,便开始向城门发动进攻。 第三百一十话 蔡城攻防 第三百一十话 蔡城攻防 “咚咚咚咚——!” 阵阵战鼓声从曹军身后响起,四面的曹军在听到这战鼓声的同时,开始向蔡城那薄弱的城墙发动攻击。不知道马超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运,王三被刘麻子安排在了他所攻打的西城门。王三虽然很冲动,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脑子,眼下每个城门也只有一万多一点的兵力,要面对城外整整八万人的攻击。王三也只有沉着冷静地组织反击。 “可恶!”马超用力挥了挥手中的钢枪,虽然不知道东城门的消息,但是远远望去,城南和城北的城头都已经开始冒起了滚滚浓烟,显然是高览和徐荣已经攻上了城头了。可是反观自己这边,连续冲了几次,却是连一个兵都没有冲上去,最多爬到城墙一半就被砸了下来。 马超显然是小看了王三这个亲兵出身的守将,虽然说王三的身手可能不行,但是守城技巧那是江东新军统帅陈任的强项,身为陈任手下出来的兵,要是守城没有一点本事,哪里敢出来见人啊。王三的守城技巧可能还远远达不到包保这些人的水准,但是马超一上来就是猛冲,丝毫没有任何战术可言,王三自然还是能够勉强应付下来的。 眼看着这攻下蔡城的头功就要被别人夺走了,高傲的马超又如何能够忍下这么一口气,当即是双腿一夹,提起缰绳,便驱赶着坐骑向城墙冲了过去。马超决定要亲自攻下城头,而他身后的那些亲兵自然是要紧随着马超身后,保护着马超的生命安全。 攻城战不同于野战,攻城一方的武将,一般情况下,只是负责指挥战斗,很少能够展现出自己的武艺。毕竟要攻城,首先就是要爬上高高的城墙,在攀爬城墙的过程中,武将的生命要受到很大程度上的危险。说不定一块石头砸下来,就把自己的性命给报销在城墙之下了。所以大多数武将都只是站在大军后面,一边指挥一边鼓舞士气。不过此时的马超却是按捺不住了,要是再不能攻下城头,只怕等此战结束之后,马超也没有脸面去见夏侯惇等人。 只见马超驾驭着坐骑一口气便冲到城墙下面,大概是马超这一身银甲太过显眼的缘故吧,几支箭矢便立刻射向了马超。不过这么几支箭矢,又如何能够伤到马超,就看见他手中钢枪一扫,仅仅是靠着钢枪扫过的劲风,就直接将那几支箭矢给吹飞掉了。马超单手一撑马头,便从马背上高高跃起,跳到了城墙上的一架云梯上,一边单手挥舞着钢枪击落射向他的箭矢,一边飞快的往城头上攀爬。 这云梯虽然是最简易的攻城器械,但它的制造和使用都是很讲究的。首先,肯定是要牢固,一架云梯在使用的时候,至少要站上二十余人,所以必须要能够负重,不会一踩就塌;其次,就是云梯的长度,一定要根据不同的城墙高度来设定,毕竟并不是每一座城池的城墙都是一般高的,云梯要是太高了,反而不好,守城的士兵根本就不需要管其他的,直接将云梯给推开就是了。 而云梯的使用方法也很重要,那就是在搭云梯的时候,一定要稳而且准。稳是指在搭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要把云梯的底部给牢牢地**地面,这样云梯和地面、城墙就形成了一个三角形,士兵在攀爬云梯的时候也不会觉得脚下不牢靠了。而准则是指云梯的最顶部一定要靠在城头的下方,不能完全靠在城头上,那样马上就会被守城士兵给推开,也不能太低,这样不方便攻城士兵爬上城头。只能是靠在城头下方稍稍低一点的地方,这样城头上的守军要想推开云梯,必须是将身子探出一大半,而且还要借助长兵器才行。而攀爬的士兵只要攀爬到云梯的顶部,就只需要伸手一抓,就能爬上城头。所以,不要小看这小小的云梯,却也是有着许多的学问。 且说马超爬上了云梯,便飞快地往城头攀爬,而城头上的王三也注意到了马超,立刻下令重点向马超攻击,一时间石头、箭矢、木头纷纷向马超砸了过去。马超现在人在云梯之上,只能用单手挥动钢枪反击,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 “将军小心!”城墙下的亲兵也是开始纷纷爬上云梯,却是离马超很远,根本无法保护马超,只有在马超有危险的时候出声提醒。 听到亲兵的提醒,马超抬起头一看,只见在上面的城头上,几名守军士兵正端起了一个大锅在马超的正上方,那大锅还在不停地往外冒热气呢。 眼看着对方就要把大锅给翻过来了,马超用力一蹬,直接从这架云梯跳到另一架云梯上。就在马超刚刚跳开,那大锅就被守城士兵给翻了过来,顿时一锅滚烫的热油就洒了下来,只是可怜了那下面的曹军士兵,一个个被烫得皮开肉绽,痛得在地上打滚。 饶是马超胆色过人,也是被这一下死里逃生给惊出一身冷汗,这攻城墙还真不是一般人做的,稍不小心,便要有生命危险啊。定了定神,马超开始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爬,一看到守城士兵端着一口大锅出现在他的头顶上,他便马上跳开。所幸这城墙上的云梯还算是很多,要不然马超蹦了几次就要无路可逃了。 因为太过集中对付马超的缘故,城头上的守军也放松了对曹军士兵的进攻,这一档口,已经有数十名曹军的士兵攻上了城头,只不过马上就被埋伏已久的刀斧兵给剁成了肉泥。 而这边的马超,虽然速度慢了下来,但还是在一直向上爬,这会功夫已经爬到了云梯的顶端。在他上方的守城士兵一看,连忙拔起大刀就朝着马超头上砍去,却是被由下而上的一杆钢枪直接贯穿了脑门,随即被那钢枪给挑出了城头,飞落下了去。 马超的手臂特别的长,寻常士兵就算是到了云梯顶部,要爬上城头也是有些吃力。但是马超却是猿臂一展,轻轻松松地勾住了城墙,再听得马超一声暴喝:“给我起!”马超那雄壮的身子在空中一番,直接从云梯翻上了城头。 一看到马超翻上了城头,那些刀斧兵照例便举起刀往马超劈了过去,不过马超又岂是那些普通的曹军士兵可比的。更何况现在马超已经脚踏实地地站在城头上,不像刚刚在云梯上只能抵挡不能反击。马超一看见举刀砍过来的那些刀斧兵,双目暴射出寒光,手中的钢枪飞快地朝着这些刀斧兵就扫了过去,顿时便将这些刀斧兵扫成了数段,马超这可是要把刚刚在云梯上的憋屈全都发泄出来。 眼见得马超这般威猛,守城的士兵不但没有丝毫害怕,反倒是周围的刀斧兵都围了过来,只是他们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弱小了,只能是成为马超泄愤的道具。王三一看,这马超竟然如此厉害,哪里还能缩在后面,虽然明知自己不是马超的对手,但是王三还是强壮起胆子,挥舞着大刀向马超冲杀了过来。 马超刚刚在城外的时候,就看出了这个大胡子是城头守军的指挥者,此刻看他手上的功夫也确实是比其他士兵要高上好几筹。但是,就算是如此,要对付马超,却是远远不够。 马超一边屠杀着身边的守城士兵,一边冷眼看着王三冲了过来,眼看着王三就要冲到马超的身前了。却看见马超随手一甩,手中的钢枪就直接刺在了王三的肩窝处,王三也被这钢枪给顶在了马超前方,死活就是砍不到马超。 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马超正想抽回钢枪再给王三来个致命一击。却未曾想到,双目赤红的王三却是抓住马超的钢枪,硬生生地往自己的肩窝继续刺了下去,而且王三的双腿也在拼命地往后一蹬。顿时,马超的钢枪直接在王三的肩窝上刺了个对穿。 他疯了!这是马超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马超惊疑地看着王三这种自残的行为,但是却丝毫没有露出破绽,依旧用另一只手和双腿,击退着周围不断进攻的守军士兵。就在马超的这一分神,王三本来低沉着的脑袋忽然微微一抬,那双眼睛闪过一丝红芒。就看见王三的双腿继续在地上用力一蹬,原本就刺穿了他的肩窝的钢枪就顺着那个血洞滑了过去,天知道那钢枪穿过王三肩窝时,王三有多痛。不过此时的王三却好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再次高举起手中大刀,朝着马超扑杀了过来。 马超虽然已经由有些吃惊变得震惊,但常年征战厮杀,下意识的手脚却是一点都不慢,提起脚就往王三的肚子上一踹。王三好不容易冲到了马超身前,刚刚想往下砍,却是被马超的这一脚给直接踢得倒飞了出去,那钢枪又再一次地在王三肩窝上的那个血洞快速的穿过。王三丧失了最后一次攻击马超的机会,但脸上却是没有半点绝望,就看见他在被马超刚刚踢出去的时候,忽然鼓起了嘴巴,朝着马超就是一喷,顿时一口鲜血直接从王三的口中喷出,喷在了马超的那张白嫩的脸上。 第三百一十一话 蔡城沦陷 第三百一十一话 蔡城沦陷 “哈哈!老子伤不了你,也要恶心你一下!”远处倒在地上的王三,微微抬起脑袋,嘴角还挂着鲜血,却是笑着喝道。 马超顿时给愣住了,马超从小就在凉州和那些异族战斗,见过不少凶悍战将,但从来没有看到过像这名守将如此拼命的。不过马超也只是愣了片刻,随着马超脸上的鲜血流到马超的嘴角,渗了进去,那血腥的滋味立刻让马超感到了奇耻大辱。 “该死的狗贼!看我取你的狗命!”马超手中的钢枪飞快的飞舞起来,周围的守军士兵根本就近不得身,有些士兵也拼了命想要用身体挡住马超的钢枪,直接就朝着马超扑了过去。可是他们的牺牲却是毫无作用,马超手中的钢枪就好像是一台绞肉机一般,将这些妄图靠近他的士兵全都绞成了碎肉。马超一边挥舞着钢枪,一边向着在士兵搀扶下站起来的王三冲了过去,誓要将这个侮辱自己的守将给碎尸万段! 眼看着马超含恨冲了过来,王三连忙将搀扶自己的士兵推开,捡起脚下的一杆长枪。王三早就知道自己对上马超是绝无生还的可能,干脆就是挺起长枪就往马超冲杀了过来。 若是依照平时的马超,面对王三这种垂死挣扎,只需要一枪就能够将王三给了结了。不过现在的马超却已经是被王三刚刚的那口鲜血给气昏了头脑,在他的脑海里只有将王三给彻底虐死一个念头,面对这王三的这一枪,马超根本没有任何变招,依旧是将手中的钢枪飞舞起来,朝着王三的身子就扫了过去。 没有任何意外,马超的钢枪直接扫中了王三的胸口,连王三的胸骨都被扫断了。但是已经没有了生还可能的王三却是最后露出了一丝凶悍的光芒,本来王三的长枪是无论如何都刺不中马超的,但是王三在刺出那一枪后,却是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将已经完全刺出去的长枪一顶,变成了将长枪给飞掷了出去。 马超也没有想到王三在中了自己致命一击以后,还能够飞掷出长枪。眼看着长枪离自己的脑门越来越近,马超根本就来不及回枪格挡,只有将脑袋一偏,及时躲过了这一枪。只是那枪头的锋刃还是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口子,王三终于成功地伤到了马超,尽管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马超瞪大了眼睛看着已经倒毙了的王三,他简直不敢相信,王三这种程度的身手,到最后竟然真的伤到了自己。但是周围的那些守城士兵却是被王三的死给激起了斗志,平日里王三对待这些普通士兵真的是很不错的,加上王三为人豪爽,出手也大方,在蔡城守军士兵中很有人缘。众人一看王三被马超杀死了,纷纷瞪着一双双赤红的眼睛,举起了手中兵器便向马超杀了过来。 只不过这种扑杀对于马超来说,也只是徒劳,加上因为马超吸引了许多守城的士兵,越来越多的曹军士兵开始登上了城头,城西最终也宣告攻破。而在此之前,徐荣却是已经攻下了北城门,毕竟北城门并没有守将指挥守城,而徐荣却是号称军神的统帅,徐荣指挥起攻城战来,简直就像是一门艺术,率先攻破城门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紧接着南城门也被高览给攻破了,就只剩下一个东城门依旧在做着最后的抵抗。在东城城头上,刘麻子浑身都是鲜血,却依旧在奋力地砍杀着周围越来越多的曹军,而他身边的士兵却是越来越少了。 “将军!”一名守城士兵忽然一指刘麻子的身后,刘麻子砍翻了一名曹军士兵,转过头顺着守城士兵的手指方向望去,却是发现身后的城内,一道道黑色的洪流正从三个方向不断地涌进了城。刘麻子马上就知道,另外三城的城门已经被曹军给攻破了,大势已去。 不一会儿工夫,三门涌进来的曹军已经开始控制住了城内的各个军事设施,而徐荣、高览和马超也都赶到了东城门,协助夺取城门。 城头上,其他的守城士兵已经彻底被清除了,只剩下刘麻子带着大约十余名守城士兵被大量的曹军给围困在城头上的一个角落里。只不过曹军士兵得到命令,将刘麻子一干人围而不杀,所以虽然刘麻子等人被曹军给重重包围,但却没有再伤害他们的性命。 而刘麻子和身后的守城士兵一个个都挺直着腰板,有几个受了重伤,但还是依靠在战友的身上,强行站立着,每一个人手中的武器都没有放下,紧紧地盯着周围的曹军。 就这么对持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夏侯惇带着一干曹军大将也踏上了城头,穿过曹军的包围圈,来到了刘麻子等人的面前。夏侯惇看着虽然一身血污,但依旧保持着一名武将斗志的刘麻子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将军!你已经败了!” 刘麻子紧紧瞪着夏侯惇,忽然咧嘴惨笑起来,点点头说道:“没错!这一仗,我确实败了!” “不过这一场仗,将军并不是输在自己的本事上,而是输在了实力上。我们以四十万攻打将军五万人,胜之不武啊!”夏侯惇依旧保持着微笑,淡淡地说道:“而且像将军这样的人才竟然却是在守这样一个小小的县城,难道将军不觉得屈才吗?” 刘麻子却是没有半点犹豫,干脆利落地回答:“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刘某虽然不才,但是也不会打输了仗还找借口!至于这位将军所说的屈才,当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刘麻子是什么人?不过是个田头的农夫出身,幸得大都督赏识,吕将军提携,才有了如今的我!在东吴,像我这样的人,成千上万,我能够成为一城之将,那也是吕将军看得起我!又何来屈才一说?” 刘麻子在这种情况下,回答仍然条理清晰,夏侯惇看在眼里,想要将刘麻子收入帐下的想法越发强烈了。只不过刘麻子刚刚的那番话,听起来显然是对东吴忠心耿耿,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投降的。夏侯惇却是很不甘心,继续劝说道:“刘将军!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我家主公乃是当今丞相,坐拥北方雄师,东吴虽然现在看似强大,但却已经是大厦将倾!刘将军如此才华,又何必为那东吴陪葬呢?” “哈哈哈哈!”刘麻子在听完夏侯惇的话后,忽然仰天而笑,“你竟然说东吴大厦将倾?你知道东吴的根基是谁吗?你们又有谁是我们东吴大都督的对手?告诉你们,你们赢了我这个小角色没有关系,但是东吴只要有大都督在一天,你们刚刚说的话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你们一帮小人,除了用刺杀、偷袭这些阴险下作的手段以外,其他又如何是大都督的对手?曹贼妄想击溃东吴?做梦去吧!” 刘麻子的一番话说得夏侯惇也不由得老脸一红,竟然一时间也忘了还嘴。刚刚夏侯惇劝降刘麻子的那番话,完全就是为了**刘麻子而说的,却没想到被刘麻子一语说破。夏侯惇这是小看了陈任在东吴将士心中的威望,这也给夏侯惇在心中提了个醒,虽然这几仗打得是异常的顺利,但是只要东吴还有个龙将陈任,那东吴就永远都有反击之力。 “兄弟们!”刘麻子痛斥了夏侯惇一番之后,也不给夏侯惇再次说话的机会,直接转头对身后的守城士兵们喊道:“我等都受吴王和大都督大恩!如今有负吴王、大都督重托,当以死谢罪!若是有哪位兄弟想要寻一条活路的,我刘麻子绝不怪这位兄弟!” “愿随将军赴死!”刘麻子身后的那些守城士兵,一个个都是面露坚毅,没有一个站了出来,异口同声的喊道。 此时夏侯惇等众将也都没有再说什么,他们也知道刘麻子等人想要做什么,但是却没有阻拦的意思。刘麻子等人虽然是敌人,但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气概却是让众将暗暗敬佩。 “吴王万岁!大都督万岁!”刘麻子和身后的守城士兵高声齐呼了一声,然后同时举起手中的大刀,直接割破了自己的咽喉,一片鲜血飞洒了出来,在空中飘荡成一片血雾。 夏侯惇和一干众将一脸敬重地看着慢慢倒下的刘麻子以及那些守城的士兵,在夏侯惇的带领下,曹军上下纷纷向着刘麻子的尸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军礼。随后,按照夏侯惇的吩咐,好好安葬了刘麻子等人。 大汉中平十年秋,北魏大都督夏侯惇带领曹军大将张郃、高览、马超、徐荣,连夺东吴豫州两城,南顿城守将段庆及守军士兵三万人,蔡城守将刘麻子、王三及守军五万人,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如果说之前曹仁偷袭徐州以及徐州入侵青州的两场战役,只是天下唯一的两位诸侯之间的小打小闹的话。那么这一仗,就彻底拉开了东吴和北魏战争的序幕。 第三百一十二话 东吴的对策 第三百一十二话 东吴的对策 建邺城,虽然依旧保持着原来的繁华,但是有心人就会看出,在这份繁华背后,隐藏着一丝不安。前些日子,豫州被攻打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建邺,传闻中豫州已经有一大半都落入了曹军的手中,连豫州的都府汝南城也不例外。 东吴这几十年在百姓心目中,那强绝天下的形象立刻便出现了一丝崩溃,谁都知道北魏的百姓生活条件远不如东吴安定繁华。过惯了安定繁华的日子,又有谁愿意回头去过苦日子。可是现在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东吴什么时候吃过如此大的亏,向来只有东吴去打别人的,什么时候会被别人打。难道这一直没有正面接触的曹操竟然有这么厉害?连一向天下无敌的东吴军都被他打得节节败退? 相比百姓的惶惶不安,东吴军的反应却是极为的平静,这些东吴将士比百姓们还是要多了解一些内幕的。这次豫州大败,并不是因为东吴军的实力不如对方,先是吕蒙被刺,豫州群龙无首。紧接着是曹军的突然袭击,连夺南顿和蔡城两大边防重镇。可以说,东吴军的将士们对这次豫州大败很不服气,他们都认为这次曹军根本就是用了阴谋诡计才得到了这次的胜利。 不过这些原因都是次要的,东吴将士如此平静最重要的原因,却是源自在建邺城的那座外表看起来十分朴素的大宅院,那座宅院上高高挂着书写着两个字的牌匾:“陈府”! 被夺取了一大半的豫州领土又怎么样?北魏猛将多又怎么样?只要东吴有陈任这位天下第一将在,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东吴的半壁江山可以说就是大都督打下来的,就算是丢失了整个豫州,大都督也一样能夺回来!北魏的猛将再多,但大都督却是天下无敌的龙将,再多的猛将又如何能敌得过大都督一个人?只要有大都督在,东吴就不会垮!这种信念可以说,贯穿了整个东吴军的心中,甚至可以算是一种信仰了。 而在建邺城内的最大一座宅院,也就是东吴吴王孙坚的吴王府内,孙坚帐下的一干谋士齐聚一堂,全都聚集在王府内的议事厅内。而在议事厅外,孙坚亲自下令,将周围警戒得严严实实的,甚至连一只苍蝇都别想跑进来。 议事厅内,所有人都是阴沉着脸,包括坐在最上方的孙坚在内。虽然豫州大败对于东吴来说并不算是伤筋动骨,而且徐州军在青州也是打得风生水起。但是正如东吴的百姓所想的,东吴自从起兵以来,何曾吃过如此大的亏,不仅是孙坚脸上无光,一向以才智自诩的这些谋士也都是羞愧不已。 这次大败追根究底,最大的责任就要算到负责情报的蛇部了,无论是吕蒙被刺,还是曹军连下豫州数城,都表明了北魏已经建立起了一支不逊于蛇部的情报部门。但是对于这一点,蛇部却是没有一点消息,这不能不说是蛇部的失职了。因此,孙坚第一次狠狠地训斥了一番手下的这些重臣,在孙坚那里受了气的程昱回到蛇部总部便将气全都发泄在自己的那些手下那里。 可能是因为长久以来的优越感吧,蛇部这几年的确是有些松懈了,北方的几个重要的据点慢慢被蚕食的消息也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相信经过了这次教训之后,蛇部肯定会给对方带来一次绝地反击。 但是这次孙坚召集自己的智囊团,却不是再对他们训斥的,而是为了商讨接下来该如何行动。经过这几年的扩展,孙坚的智囊团的成员也越来越多了,除去原本的荀彧、郭嘉、诸葛亮、庞统、徐庶、程昱和周瑜之外,孙策、鲁肃、荀攸、法正也先后加入了孙坚的智囊团中。当然孙策之所以会进入智囊团,完全是孙坚为了锻炼他这个继承人,智囊团的众人也都是多智之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孙坚阴沉着脸说道:“诸公!如今曹操已经攻占了汝南城,曹军还有继续南下的趋势,不知诸公如何应对?” 事情变得如此紧迫,就算是向来**不羁的郭嘉也是一脸正经起来,法正作为在座最晚进入智囊团的一员,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下,当即拱手说道:“主公!依属下之见,若是曹军当真南下的话,主公反而应该庆幸!曹军离失败也就不远了!” 孙坚的脸色稍稍好了一点,对着法正问道:“孝直有何谋?快快说来!” 法正挺着了身子,继续说道:“主公!曹军此次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若论曹军的真正的战斗力,恐怕也只是和东吴正规军的正规军不相上下,比起诸如荆州军团和徐州军团这几个军团还是有一定差距,更不要说是我们东吴的王牌军队江东新军。若是曹军敢继续南下,主公只需下令荆州和扬州从左右夹击,曹军孤军深入,只会是自取灭亡!” 法正这番话当然说的在理,但是前提是曹军要肯南下才行。郭嘉轻轻摇了摇头,法正此人虽然智谋过人,但现在显然是有些贪功冒进了,没有深入去想想。郭嘉和庞统、周瑜几人相互望了一眼,庞统皱着个眉头,而周瑜也是慢慢摇了摇头。 孙坚也看到了几人的小动作,马上转头问道:“奉孝!你有什么意见?” 被孙坚点了名,郭嘉也只有冒着得罪法正的风险回答了:“主公!属下以为,这曹军应当不会继续南下!” 郭嘉的这个回答虽然没有正面否决法正的提案,但是也让法正的脸上有些不好看。不过此时郭嘉也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既然已经说了,那就不打算再停下来。郭嘉朝着孙坚说道:“根据此次的情报来看,曹操对此次行动似乎很有信心,派出了夏侯惇统帅兵马。可是北魏和我们东吴之间的军事力量的比较可以说是显而易见,诸位试想一下,难道曹操就对他的军队这么有信心?以为那区区六十万大军就能够打败我们东吴所有的军队?所以属下认为,曹操此次派兵并不是想要一口气攻下东吴,此次攻打到汝南,曹军就应该不会再继续向南进军了!” 法正显然很不服气,马上问道:“要是曹操不想继续向南进军,那么曹操这次大动干戈的目的有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得到这豫州一半的领土?可是这就为了这一半的领土,有必要出动六十万的大军吗?需知现在徐州军团在青州攻占的领土就不止这些!” 对于法正的问题,郭嘉却是没有回答,因为他也没有猜透其中的玄机。郭嘉的沉默反倒是让法正察觉到自己刚刚的失态,连忙用清咳来掩饰刚刚自己的失态。忽然,一直沉默不语的徐庶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声叫了一声:“糟糕!是函谷关!” 一开始众人还都被徐庶给吓了一跳,但在座的,除去孙坚、孙策父子,个个都一顶一的顶尖谋士,立刻就从徐庶的这句惊呼中想出了问题所在,全都变了脸色。倒是孙坚和孙策看到众人的脸色,虽然知道有问题,但却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孙坚连忙问道:“诸公!可是想到了什么?” 荀彧脸色苍白的说道:“主公!是函谷关!曹军的目标定是函谷关!” “函谷关?”孙策有些不太明白,“函谷关上不是有荆州军团吗?” 荀彧摇了摇头,庞统接着回答道:“曹军此次的行动应该有两个目标,第一,就是掠夺囤积在如南城内的大量粮草;第二,就是截断函谷关的退路,然后前后夹击,彻底将函谷关上的荆州军团消灭!” “啊!”孙坚一听得庞统的说话,顿时拍案而起,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不,不会吧,那,那,那函谷关可是有整整五,五十万大军啊!再加上函谷关天险!” 这次却是轮到了诸葛亮摇头回答:“没用的,主公!函谷关虽然位居天险,但是曹操若是铁了心要拿下函谷关的话,恐怕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或许光凭在豫州的这六十万大军不够,但是从雍州、并州、凉州,曹操还有至少八十万大军可以调派。加上是从函谷关前后夹击,又断绝了函谷关的后勤来源,恐怕函谷关上的荆州军团也撑不了多久!” 孙坚听完之后,脸色也是变得和众人一样苍白,无力地跌坐在席位上,豫州大败,但也只是损失了一些城池,人马损失得也不多。可是要是函谷关真的如众人所说的话,那对于东吴来说,就是天大的噩耗了,需知驻守函谷关的,那可是代表着东吴军事力量三大军团之一的荆州军团啊!而且按照这几位谋士所说曹军是想要围剿函谷关上的荆州军团,根本就不可能让荆州军团退回来! 孙策皱起了眉头,当即站了起来,对着孙坚抱拳喝道:“父王莫急!儿臣愿亲领一支大军,支援函谷关!” 第三百一十三话 琅琊 第三百一十三话 琅琊 孙策刚刚起身请战,身为孙策的好兄弟,周瑜自然也要紧随其后:“主公!属下也愿意随大公子一同出战!” 还未等孙坚回答,一旁的郭嘉定了定神,对两人说道:“大公子,公瑾,不要着急,你们二人虽然有勇有谋,但却不是此次援助的最佳人选!” 随即郭嘉又对孙坚拱手说道:“主公!依属下之见,此次曹军连续在我东吴境内攻城掠地!虽然尚未动及我军的根本,但是对东吴军民的士气还是有很大的打击的。所以此次出兵,必须要振奋东吴全军的士气,大公子虽然勇猛过人,但是威望还不至于此。所以此战要么是主公亲自领军出征,要么就是陈子赐领军!” “可是,奉孝,子赐现在正带着子明去求医去了,尚未回来啊!”荀彧皱着眉头说道,要是能够让陈任带兵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可是自从上次吕蒙遇刺负伤,伤口中了剧毒,陈任便带着吕蒙外出求医去了,至今尚未回来,“若是让主公贸然出征的话,万一有什么情况……” 孙坚也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当年的江东猛虎可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孙坚的脸色也渐渐恢复,大手一挥,说道:“好吧!这次就由我亲自带兵,定要救出荆州军团,顺便还要让曹操知道我东吴的厉害!” “不妥啊!主公!”孙坚此言一出,众人都出声反对,法正说道:“主公身为东吴之主,虽然出征有利于稳定军心民意,但是此次出征非同小可,万一主公有些意外,主公好不容易奠定的东吴基业恐怕顷刻间就要陷入混乱啊!” 周瑜也是劝阻道:“主公!如今东吴一切刚刚稳定,若是主公贸然出征,倘若后方有什么事情发生,恐怕建邺根本无人能够做主啊!万望主公三思啊!” 孙坚有些恼怒地说道:“我若不出征,那么这次救援谁来带兵?” 孙坚这一句话顿时问得众人全都语塞,孙坚也知道众人都是为了自己好,而且也都说得在理,但是问题是现在根本就没有人可以代替自己领兵出征啊! “报——!”门外传来一名军士的喊声。 孙坚顿时就把气全都撒在了门口的那名军士身上,大声地训斥道:“怎么回事?不是吩咐过了,议事时不准打扰吗?” 那名军士也不愧为跟随孙坚多年的亲兵,总算没有被孙坚给吓住,依旧沉着声音回答道:“禀报主公!大都督求见!” “什么!”这名军士的话顿时让厅内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子,孙坚顿时大喜,直接就往大门跑去,亲自打开大门迎接。 青州,琅琊城内。 原本的黑色“曹”字旗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青色的“吴”字旗,而城墙上还残留着战火的痕迹。虽然琅琊城也算是青州境内的一座比较大的城池,但是在陈扬和包保两军夹击之下,琅琊城还是在四天前被攻破。 而孙翊所率领的另一路大军,则是在攻下了鲁国城之后,便按照包保的指示,重新返回了任城,以防止兖州的曹仁突然袭击。而夺取了琅琊之后,包保和陈扬却是没有着急继续向青州都府临淄城进发,而是在琅琊开始了休整。 “陈将军!包大人招将军有要事相商!” 陈扬还在军中视察士兵的休整情况的时候,一名军士赶来传达了包保的命令,陈扬也不过是稍稍楞了一下,便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经过了数次战场上的洗礼,陈扬已经完全洗去了以前的青涩,变得越发成熟了。虽然以前也曾经随着陈任在建邺城附近打过战斗演习,但那都是小孩过家家般的游戏,根本比不上真正的战场上对陈扬的锻炼效果,想必也是因为如此,所以陈任才会将陈扬留在了包保的大军中吧。 陈扬得知了包保相招,自然也不会耽搁,稍稍安排了一下之后,便骑上快马赶往了包保临时的办公场所,也就是琅琊城的太守府。 大概是包保之前有过吩咐,所以陈扬一到府门口,在门口守卫的军士便立刻引导陈扬前往包保所在的议事厅。一踏进议事厅,陈扬就愣了一下,原来在议事厅内并不只有包保一人,而是多出一名身穿道袍老道正在和包保谈论着什么。 “啊!是神仙爷爷!”陈扬一看当即便大笑了起来,原来这老道陈扬也认得,不是别人,正是现任琅琊宫的南华真人于吉。 自从陈任帮助于吉联络到其他道门两派之后,于吉便经常到建邺去找陈任。没办法,现在五斗米教已经同意三道合一,但是仙门却是始终没有松口,而陈任现在的身份却是仙门武道一脉的继承人,虽然不是仙门的门主,但是武道一脉也是仙门的一个重要分支。况且仙门一直避世,于吉除了找陈任,便再也没有办法联系得到仙门。 就这样一来二往,于吉来陈任家的次数多了,和陈任的几个儿女也就慢慢熟络了。大概是因为于吉长得仙风道骨的原因吧,陈家三兄妹一直以来都是管于吉叫神仙爷爷。于吉修习道法多年,原来在俗世救济平民的时候,也曾被人称为于神仙,不过却没有陈家三兄妹叫的这一声神仙爷爷让他开心。毕竟身为道士,就注定了不可能有后了,在于吉眼中,也何尝不把陈家三兄妹当做自己的后代呢。 “哈哈哈哈!”于吉转头一看是陈扬,当即便开怀地笑道:“原来是扬儿啊!想不到这才多久没见,扬儿就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陈扬上前先是向包保行了个军礼,随后再向于吉行礼,看得包保在一旁不停地点头,陈扬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不再是原来那个顽童。身为军人,自然是要先以军法为重,这一点陈扬做得很不错。于吉也是满脸慈祥地看着陈扬说道:“我听说徐州军来到琅琊,想到包兄弟也算是故交,所以便来看望,却没有想到你也在军中。看来扬儿当真是长大了,已经开始征战沙场了!” 陈扬顿时心中暗骂自己笨,这琅琊宫不就在琅琊城旁边嘛!怎么之前就没有想起来呢!不过陈扬就算是想起来,可能也没用,琅琊宫的规矩一向是不插手俗世。就算是陈扬来找于吉,于吉也不会同意出手帮助陈扬的。 三人寒暄了一阵子,包保忽然脸色转暗对陈扬说道:“扬儿!刚刚于道长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就在我们攻打青州的时候,曹操出兵开始攻打豫州!” 陈扬先是一愣,随即满不在乎地说道:“包叔叔放心了,豫州可是有吕叔叔在那里呢!吕叔叔虽然不是爹爹的亲传弟子,但是吕叔叔的本事,就是爹爹也曾经赞扬过的,抵挡曹军一阵子绝对没有问题!只要挡住了曹军的前几波攻击,扬州有丁叔叔,荆州有刘伯伯和文叔叔。他们可不会坐视吕叔叔被曹军欺负,肯定会出兵相救,曹军去攻打豫州只会是自讨苦吃!” 包保虽然对陈扬的分析能力很是满意,但是脸上的愁云却是没有散去,继续说道:“其实要是你吕叔叔在那里,那你说的的确没错。但是问题就是你吕叔叔现在并不在豫州,在曹操起兵攻打豫州的同时,你吕叔叔在汝南遭遇刺客,被重伤,幸亏是府上的守卫来得及时,要不然你吕叔叔早就被刺客杀死了!” “什么!”刚刚坐下的陈扬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满脸吃惊地看着包保和于吉,“怎么会这样?那些蛇部的人呢?难道他们没有派人保护吕叔叔吗?” “派了!”包保皱着眉头说道:“问题是,对方的刺客十分的厉害,蛇部安排在你吕叔叔身边的人全都被刺客无声无息地杀死了!” 陈扬总算是经过了这么几次战斗的洗礼,很快就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地坐回了位置,沉声问道:“那么吕叔叔怎么样了?” 这次回答的是于吉,他捋了捋下巴的雪白胡须说道:“放心吧,吕将军因为被救得及时,所受的伤倒是不重。但是刺客用来刺杀的兵器上抹了剧毒,虽然经过了医官紧急救治,但是吕将军还是一直昏迷不醒。军士将吕将军送到了建邺,由你爹爹带着吕将军去求医去了,以你爹爹的本事,想来吕将军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听于吉这么一说,陈扬那颗悬在喉咙口的心总算是沉了下来,吕蒙也是十分疼爱陈扬的,所以陈扬也当然不希望吕蒙出事。按照于吉的说法,陈扬马上就知道他那老爹一定是把吕蒙带到仙门去找华佗救治去了,想来这世上也没有华佗治不了的伤势,这也就放下心了。 至于陈扬为何会晓得仙门的事情,那却是因为他那个不良老爹陈任。当年陈任答应了华佗等人为他们寻找合适的传人,陈任哪里愿意到处寻找人才啊,结果是很没有良心地将自己的三个子女给卖了。 第三百一十四话 兖州来援 第三百一十四话 兖州来援 之前也曾提到过,陈任的这三个儿女都是绝顶的聪明,带到华山之后自然是被那几派抢着要了。陈扬已经被童渊预定成为武技一脉下一任的继承人。而陈茹被华佗看中,成为了医术一脉的继承人,陈抗则是被黄承彦抢了去当阵法的继承人。至于剩下的马俊和管轲,陈任只有另外再找过,后来却是把程普的儿子程咨找来给马均当继承人,正好程咨现在在江东新军的攻城营担当头领,从马均那里学来的建筑发明,却是为攻城营设计了不少的攻城器械。 管轲的继承人倒是挺难找,虽然管轲还年轻,而且家中也已经有了一子,但这个找继承人的任务,是陈任的试炼任务,必须给完成的。一直到去年,陈任才从阆中那里找到在历史上也算是颇有名气的谯周,给管轲做徒弟。此时的谯周也不过才十来岁,可是管轲一看谯周就说他是个很有灵性的小孩,对这个继承人很是满意。就这样,陈任作为武技一脉继承人的试炼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 既然知道了吕蒙被送到了华山,陈扬也就放心得多了,下一刻,对于曹操的卑鄙手段,陈扬却是越想越气。当即便恨恨地说道:“曹操如此阴险,我定要带军杀到长安!为吕叔叔报仇!” 包保忽然笑道:“扬儿,这件事恐怕还轮不到你来做,你爹爹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吗?你吕叔叔怎么说也算是你爹爹亲手培养出来的一员大将,要是被正大光明打败的,或许你爹爹还没什么话说,可是却是被曹操玩手段打败的。想来等你爹爹救人回来,只怕是要再次出山了。”说到这里包保的脸上倒是露出了几许向往,或许当年跟随陈任东征西讨是包保最开心的时候吧。 陈扬倒是不知道包保心里在想什么,他现在心里却是有口气没办法宣泄,吕蒙被刺杀的这件事让陈扬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恨一个人。其实这也应该算是一种磨练吧,以前的陈扬接触到的都是太美好的事物了,让陈扬能够早一点这些阴暗面的事情,对于他的成长也是有很多好处的。 “包叔叔!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几天?”陈扬再也坐不住了,马上站起身对着包保说道。 包保显然是明白陈扬的心情,当年在豫章城谢恶死的时候,包保也是这种迫不及待的心情,很想要杀光城外所有的山越,很想要杀到长安去把谢恶的仇人西凉军全都消灭。但是经过了那几天生死之战,包保也总算是将心底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现在的陈扬也是这种情况,其实只要让他到战场上再厮杀几次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包保点了点头说道:“嗯,想来我们在琅琊也休整了这么长时间了,是应该开始夺下青州了!我们这里攻打得紧,也能让曹操不能专心在豫州使手段!” 陈扬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于吉在一旁笑了笑,也起身说道:“包兄弟!扬儿!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还要赶回琅琊宫去了,就此告别!扬儿,有时间的话,就去琅琊宫来看看爷爷啊?” “嗯!”包保和陈扬也知道于吉的性情洒脱,也不多留于吉,当即都站起身来送别于吉。 送走了于吉之后,包保和陈扬也开始准备点齐兵马,明日就开始起兵向下一个目标北海进发。 就在包保和陈扬紧锣密鼓地准备起兵,在青州的最西面任城,也并不轻松。 吕蒙被刺,汝南被夺的消息也传到了孙翊这里,此时孙翊正和陆逊商讨着这件事情的影响。 陆逊是包保在准备前往琅琊的时候,特意留给孙翊的。虽然陆逊现在年纪还轻,但是这一路上已经表现出了他非凡的军事才能。孙翊虽然这些年的性情已经变得比较沉稳了,但是在计略方面还是比不上陆逊,所有包保就把陆逊留在孙翊身边当副手。 而陆逊也没有辜负包保的期望,在夺取鲁国城一战中,正是陆逊的一把火计,让孙翊没有费一兵一卒,便拿下了鲁国城。况且陆逊与孙翊都比较熟识,在合作方面也是非常的合拍。此次得到豫州的消息后,孙翊也没有顾忌什么师叔的脸面,直接派人请来了陆逊,两人商议这方面的应对。 “其实我倒是不太担心豫州!”陆逊皱着眉头说道,“虽然汝南被夺,吕将军也被刺客重伤,无法坐镇豫州。但是曹军此次夺取豫州,完全就是凭借着一个奇字,出其不意,打了豫州守军一个措手不及。而曹军的实力却是远远不如东吴,只要等到建邺方面开始运作,豫州很快就能被夺回来。但是我所担心的,却是函谷关以及驻扎在函谷关上的那五十万荆州军团!” 孙翊眉头一挑,紧紧地盯着陆逊,陆逊自然是知道孙翊的意思,继续说道:“显然这曹操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豫州,可以说仅仅只是豫州囤积的粮草。但是若只是要夺取粮草的话,曹操根本不需要如此劳师动众,派出六十万大军队攻打只有二十万人马分散驻守的豫州。所以我猜测,曹操的真正的目的是在函谷关!夺取了豫州,就意味着切断了函谷关的后路,到时候曹操再从长安派遣大军,与夏侯惇的这支大军前后夹击函谷关的话,恐怕函谷关就危险了!” “可恶!”孙翊狠狠地捶了一下桌面,“好奸诈的曹贼!”孙翊也知道现在他也只能在这里咒骂曹操,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陆逊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必着急!主公身边智谋之士多矣,肯定有人能够看出曹操的计谋。我们现在要做的,却是要好好提防兖州来的曹军!” 孙翊听完陆逊的说话,奇道:“伯言,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兖州的曹军一定会出兵断我们的后路?” 陆逊嘿嘿一笑,回答道:“曹操在豫州正实行他的计划,根本无力派兵前来协防青州。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只怕冀州的兵马早就到了临淄,目的也是为了帮助曹彰抵抗我们徐州军团的进攻。但是曹操可能也没有想到,就算是有冀州军的帮助,青州还是被我们攻下了一大半,若是在任由我们攻打下去,恐怕青州就不再归曹操所有了!曹操要夺取函谷关本意就是想削弱东吴的实力,但是要是青州被我们一夺,我们将来就有了攻取北魏的跳板,东吴的军队会源源不断地从青州攻向冀州和兖州,曹操只怕是会得不偿失。所以曹操一定要阻止我们继续攻打青州,而兖州则是唯一能够派出部队的地方。” 仿佛是为了印证陆逊的说话,陆逊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一名军士就急匆匆地从外面跑来,对着孙翊和陆逊抱拳说道:“禀告两位将军!城西二十里以外发现曹军!大约有十万人马!” “好!”孙翊此时已经是双目暴着精光,豫州大败,让东吴各个将领都感到羞辱和愤恨,眼见的曹军竟然冲到了自己面前,孙翊恨不得现在就带兵冲杀过去。 一旁的陆逊却是不着急,他笑着对那名军士问道:“我前些日子交待你的事情可曾办妥?” 那名军士其实也就是陆逊手下的一名亲兵,查探城西方向的任务也是陆逊亲自交托给他的。军士听到陆逊的问话,也是诡异地一笑:“回禀将军!一切都按照将军的吩咐办妥了!” “做得好!”陆逊也是一声大喝,笑着对孙翊说道:“这次我们就让曹军知道我们东吴军的厉害,他既然敢来,我们就让他有来无回!” “哈哈哈哈!”陆逊说罢,便和孙翊两人相视而笑。 此时在城西方向,一直十万人大军正向着东边的任城方向赶来。带队的正是并州八健将中的臧霸、魏续、侯成、曹性以及郝萌五人,这些人可以说是除去了张辽以外剩余的所有八健将了。一口气将这五人派来,可见曹操对青州一战也是十分重视的,毕竟青州也算是曹操崛起的老巢啊! “臧霸!你说我们这次协助青州,能够成功吗?”郝萌算是八健将中鬼心眼最多的了,做起事情来顾忌特别多,对于这次带着十万大军去协助青州抵御东吴三大军团之一的徐州军团,心中总是没底,这一路上已经不知道问过多少次了。 侯成啐了一口郝萌,大大咧咧地说道:“老郝!你该不会是怕了吧?我跟你说,这次我一定要把陈扬那个小子给斩了,好为老宋报仇!”在八健将中,要论私交的话,肯定是侯成、魏续与宋宪三人之间的私交最好,就怕没有学着刘关张结拜了。在长安的时候,听说宋宪竟然死在了陈任的儿子陈扬手上,侯成和魏续可是天天想着能够为宋宪报仇。 曹性却是皱着眉头说道:“侯成!不要太小看那个陈扬了,听文远兄说过,此子武艺不在他之下,到时候千万不可轻敌啊!” 第三百一十五话 追击 第三百一十五话 追击 一听到曹性的话,侯成和魏续也不服气了,当即便要反驳,这时臧霸皱起了眉头喊住了几人继续争执的趋势:“不要再吵了!曹性说的在理,不管是对手是谁,我们都不应该轻敌!要知道,我们可不能再输了!要是这次再输了的话,只怕在主公帐下,我们再也抬不起头了!”臧霸在八健将当中人缘可能不如张辽,但却是八健将当之无愧的二把手,在八健将当中的威信还是不低的。 臧霸这一开口,其他四人都闭上了嘴,臧霸说的没有错,本来他们并州将领都是投降道曹操帐下的,在曹操军中的威望并不如那些曹操的老将。特别是在曹操实行军事改革后,等于变相地夺走了他们对军队的控制权,没有了军队,他们又不像张辽、高顺那般有很突出的能力,只能在曹军当中越来越沉寂。这次要不是曹操让所有能征善战的大将都准备夺取函谷关,也轮不到他们五人带兵出征。 前次宋宪战死,张辽战败,已经让曹操对他们并州将领有些轻视了,若是这次再败的话,恐怕他们这些并州将领在曹军阵营当中,真的是永无出头之日了。对此,他们五人心里都是很清楚的,所以这次出征都是在心里暗暗憋着劲呢。 “报——!”前面一名斥候骑着快马冲了过来,赶到五人面前便抱拳喝道:“禀告将军!前面任城敌军出城迎战!” “哼!”虽然刚刚还在说要小心不能轻敌,可是现在听到对方竟然出城迎战,臧霸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冷冷一哼,问道“可曾探明对方大将是什么人?” 那斥候立刻回答道:“对方大将乃是东吴孙坚之子孙翊!” “孙翊?”侯成也是满脸轻蔑地说道:“无名小辈而已!不过是仗着孙坚的父荫的纨绔子弟罢了!”并州将领都是寒门子弟,对于像孙翊这样出身豪门的将领一向都是打心眼里看不起。 “好了!”臧霸淡淡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太过轻敌!走吧!”说完,便双腿一夹,向着前方赶去。而其余四将也都纷纷招呼着身后的大军紧跟着臧霸就向着任城赶去。 走出了这片城郊的树林,远远地就看见树林外排兵布阵大约有一万多人正面朝着这边摇旗呐喊着,为首的一骑,身穿崭新的银甲,手持一杆银枪,**一匹雪白的骏马,正是孙坚三子孙翊。 一看到孙翊这么潇洒的打扮,侯成心里就更加不痛快了,低声嘀咕了一句:“中看不中用!”声音虽不大,但却是正好能够让身边的四将都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众人也都没有反驳他的意思,看来是认同了侯成的看法。 “来将可敢和我一战!”远处的孙翊忽然大声吼了起来,落在众人的耳朵里面,顿时让众人的脸色很难看。被一个他们看不起的纨绔子弟挑战,换作是谁,都只会觉得耻辱,他们这些并州将领自然也不会例外。 侯成第一个忍不住,拍马就向前奔去,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一边大喝:“小子!休得猖狂!看你侯成爷爷来教训教训你!” 此时两军已经是很近了,所以没过一会儿,侯成便奔至孙翊的面前,举起手中长枪便朝着孙翊面门一刺。那孙翊怎么说也是陈任的高徒,又岂会被侯成这一枪给刺中,就看见他手中的银枪随意的一挥,便将侯成的长枪给挡下,紧接着就是一连三枪,分取侯成的三中下三路。 侯成也不过是一时冲动才冲杀了过来,自己的那一枪被孙翊给挡下来之后,侯成就后悔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孙翊竟然厉害如斯,立马被这三枪给攻得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地挡下了孙翊三枪之后,连忙拉着坐骑连退了好几步,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的这员小将。 而在曹军阵营中,看见侯成一上来就吃了个大亏,臧霸的脸色反而好了些。孙翊的名头侯成等人可能没有听说过,但一向稳重的臧霸却是听人说起过,孙翊从小就好习武艺,更是从小就跟随陈任习武,怎么说也不可能输给侯成。若是刚刚侯成冲上去反倒是把孙翊给打跑了,臧霸肯定要怀疑其中有诈。现在反倒是侯成一上去就落了下风,这反倒是正常现象,也让臧霸暂时解除了疑虑。 臧霸转过头对其余三将说道:“你们上前去帮侯成一把!”臧霸的话一说完,和侯成关系最好的魏续立刻就拍马赶了上去,紧接着曹性和郝萌也都纷纷上前。 三将赶来之后,侯成心里的胆气也壮了许多,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孙翊。不过孙翊面对四将却是丝毫不惧高昂着脑袋看着对方,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反倒是将手中的银枪一举,指着四将,那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面对孙翊如此嚣张的动作,就算是郝萌和曹性也忍不住怒火,更不要说脾气暴躁的侯成和魏续。两人同时大喝一声,挺起枪便朝着孙翊杀了过来。而后面的郝萌和曹性也没有闲着,奔马绕到了孙翊身后,与侯成、魏续围成了一个圈,合战中间的孙翊。 虽然说这四员并州大将若单打独斗,绝非孙翊的对手,但是现在四人围着孙翊打,却是让孙翊好像有些应付不过来,只是勉强能够抵挡四人的攻击。饶是如此,也让在后面观战的臧霸十分的吃惊,孙翊的武艺已经大大出乎他的预料,能够抵挡侯成四人的攻击,在他看来,这世上也没有多少人可以做到。看来这孙翊的确不愧为龙将的弟子啊! 感慨归感慨,臧霸可不希望此战出任何纰漏,他双腿一夹,也是驱马赶来,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杀败孙翊,然后攻入任城。 孙翊一看臧霸也杀了过来,当即便是冲着身后的曹性就是一枪,吓得曹性慌忙一闪,这也让四人的合围之势出现了一丝缝隙。抓住这一缝隙,孙翊连忙赶马就冲出了包围圈,手中银枪一挥,大喝一声:“撤!快撤!” 刚刚赶过来的臧霸一看孙翊的举动,顿时眼睛精光一闪,好果断啊!一看不敌,就立刻撤退,绝不拖泥带水。的确是大将之才,此人将来必定会是北魏的大敌!想到这里,臧霸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此战将孙翊斩杀。 “冲啊!活捉孙翊!”侯成一看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孙翊竟然落荒而逃了,立刻大喜,冲着身后的曹军大喝了一声,随即抢先往孙翊追去。魏续也是紧跟其后,而曹性和郝萌却是拿眼睛看着臧霸,毕竟臧霸才是大军的统帅。 臧霸一看徐州军撤退时丢兵弃甲,完全没有丝毫阵型可言,而那带头的孙翊更是狼狈不堪,连头上的头盔都歪到了一边。当即也是向曹性和郝萌点了点头,三将也就跟在侯成和魏续身后,带兵追击而去。不过臧霸还是留了个心眼,将大军留了五万人在后面,若是有什么意外,这五万人还是可以随时支援。 一路追杀孙翊追了数里,眼看着就快要追上了,前面的孙翊带着徐州军忽然一拐,就这么钻进了一旁的树林。侯成和魏续一愣,刚刚想追着进树林,可是身后却是传来了臧霸的喊声。 “不要进去!”臧霸骑着马赶了上来,对二人说道:“逢林勿进!谁知道树林里有什么问题!切莫中了东吴的诡计!还是等军队都跟了上来再说吧!” 侯成和魏续虽然不太赞同,但毕竟臧霸平日的威望在那里,又是大军的统帅,只有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下来,站在了原地等候大军跟上来。 不一会儿工夫,曹性和郝萌带着大军赶了上来,左右看了一遍,却没有看到被侯成他们追杀的孙翊和徐州军的影子,刚刚想开口问的时候。忽然,身边的骑兵的坐骑一声嘶鸣,将自己的主子给掀翻在地,落在泥泞的地上,好不狼狈。 骑兵的狼狈模样倒是惹得众人一声哄堂大笑,那骑兵羞得满脸通红,甩起马鞭就想抽这匹突然发疯的马,可是刚刚这么一摔,却是把身上的衣服都给沾湿了不少。此时已经是深秋了,那秋风一吹,顿时让这名骑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本来也跟着众人大笑的臧霸,看着骑兵打了这么个冷颤,脸上的笑容却是瞬间冻结了,立刻朝着左右一看,接下来却是脸色大变,马上对这大军喝道:“撤退!赶快撤退!” 众将士被臧霸的这么一喊,弄得是一头的雾水,侯成对臧霸问道:“臧霸?怎么了?不是还要去追击孙翊吗?怎么突然就要撤退了?” 臧霸满脸苍白地指着周围说道:“我们中计了!你看周围,现在是深秋时节,周围全都是干枯的草木。若是将这些草木点着的话,只怕我们这五万大军要毁于一旦了!”臧霸的一番话却是让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变,看看周围的环境,狭窄而幽长,两面全是干枯的草木,正是放火杀人的好场所啊! 第三百一十六话 火!火!火! 第三百一十六话 火!火!火! 看着众人还在发呆,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臧霸心里那叫一个急啊!指着那名满身都是泥的骑兵说道:“你看看他,这里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下雨了,为何地上还有那么多泥水!我虽然不敢肯定,但这地上的泥水肯定是有问题的!” 臧霸一说完,在那骑兵身边的曹性弯腰一把抓住那骑兵的衣领,在他的身上抹了一把泥水,然后放到鼻子下面一闻,顿时脸色大变,大声惊叫:“火油!” 这是不光是臧霸,其他人的脸色都是瞬间变得苍白,孙翊别的地方不跑,偏偏跑到这地上全是火油的地方,这是怎么一回事,众人心里顿时全明白了。臧霸等将马上便冲着曹军大喝起来,纷纷掉转马头要带着曹军撤退。 不过此时撤退已经晚了,就在众将准备撤退的那一刻,无数的火光忽然从两旁的树林中飞射而出,落在曹军脚下的泥水里,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最可怜的就要算是那名还没有来得及上马的骑兵了,只是被一点火星给飘到了,顿时全身上下就被大火给笼罩了起来。在盲目地到处跑了几步之后,便倒在了地上一动都不动了。 所有的曹军都看看这突然燃起的大火,满脸的惊恐,而臧霸等人则是在竭力控制着曹军向后撤退。不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不过才是刚刚开始,只见无数的草团从两边的树林中弹射出来。这些草团虽然不大,但却全是用干草制成的,一碰到曹军脚下的火便飞快的燃烧了起来,无数的曹军开始步入刚刚那个骑兵的下场。顿时曹军当中一片鬼哭狼嚎,无数的火人到处乱窜。 “撤退!往后撤!全都往后撤!”臧霸等五将嗓子都快要喊哑了,奈何现在曹军已经是一片恐慌,在他们的眼中到处都是大火,根本就听不进将领的呼喊。 “臧霸!不能在等了!我们先撤吧!”郝萌冲着臧霸大声呼喊着,刚刚一把火星差点把他的衣服给点燃了,幸好他扑救得及时。不过眼前这越来越猛烈的大火却是让他感到无限恐惧,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去。另一边的侯成等人也没有了刚刚的气势,满眼恐惧地看着眼前的大火,那滚滚而来的热浪都让他们有些睁不开眼睛。 臧霸一咬牙,喝道:“撤!全都跟着我撤!”说着便带着侯成等四将往来时的路冲去,只有少数的千把人保持着清醒,紧随着臧霸等人身后。 “让开!让开!”既然已经下了决心丢下这些慌乱的曹军士兵,臧霸等人也就顾不得他们还是自己的手下了,所有挡在他们面前的曹军士兵全都被他们砍杀。不过也多亏了他们的果断,总算是冲出了这条狭窄的道路,脱离了火势的范围。望着身后的熊熊大火,臧霸等人都是不由得松了口气,稍稍清点了一下,跟着他们追杀过去的五万人马,现在竟然只剩下一千左右。幸亏臧霸刚刚留了个心眼,将五万人放在了后面,要不然可就要全军覆没了。 “臧霸,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被烟尘熏得一脸漆黑的曹性问道,而其他人也都是紧紧看着臧霸,他们现在已经是完全没有主意,就等着臧霸做决定了。 臧霸叹了口气,这些人冲锋陷阵还是可以,可是要论带兵打仗,还是不合格啊!想归想,但是臧霸的嘴上肯定是不会这么说的,马上回答道:“我们马上和后面的五万大军会合,然后在退回兖州,怎么说也算是保住了五万人马,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到了这个时候,臧霸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战,他们还是输了,回去固然可以保住一条性命,但是想必今后在曹军的阵营中将再会有他们五人的存在了。 “哈哈哈哈!”忽然一声大笑从旁边传来,就看见一旁的树林中,窜出了一支人马,带头的,正是刚刚他们追杀的孙翊,孙翊盯着五人,双眼透着丝丝寒光,喝道:“刚刚你们倒是追得很过瘾吧!现在就让你们看看我真正的本事!”说完,孙翊双腿一夹,一个人拍马就冲杀了过来。 虽然刚刚被大火烧得很狼狈,但是一看见刚刚被自己杀得逃跑的孙翊就这么一个人冲杀过来,侯成等人还是十分愤怒的,这次连这臧霸在内,五人同时高举起兵器就杀了过来。在臧霸的想法里,孙翊毕竟是孙坚的儿子,现在要是能把孙翊给抓住,说不定还能弥补一下自己打败的过失。 不过臧霸的想法虽然好,但是孙翊显然不会按照臧霸的想法让他们把自己抓了去,就看见孙翊眼中的寒光忽然一阵暴射,手中的银枪立刻在他的面前闪出无数的枪影,将冲到孙翊面前的臧霸五人全都围了起来。 “好快!”这是臧霸等人此时心中唯一的念头,他完全没有想到,孙翊此时所展现出来的枪法要比刚刚以一敌四的时候还要快还要强。这是臧霸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由始至终,他们就一直被孙翊牵着鼻子走,从侯成跟孙翊交手开始,就注定了他们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孙翊的银枪可是不管臧霸心里怎么想,这一个照面,还未等五人来得及出手,就听得一声惨叫声,那魏续第一个被孙翊刺中了胸口,当即便栽倒下了马去。剩余的四人望向孙翊的目光立刻变得惊疑,这孙翊怎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厉害? 其实也不能算是孙翊太过厉害,而是这五人的本领实在是太差,并州八健将除去张辽以外,其他人都不是以武艺见长。这其实也是因为当年并州军是围绕着吕布组建的原因,毕竟依照吕布的武艺,什么单挑之类的事情交给吕布就没什么问题了。其他的将领就只需要有股子冲劲就行,就算是张辽,在平日的练习中,也能以一敌四,打得难分难解,可见这些人的武艺的确只能排在二流水准。 而张辽的武艺也不过是和陈扬不相上下,作为陈扬的师兄,而且是陈任的入门弟子。虽然在天赋方面可能比不上陈扬,但毕竟现在孙翊已经有二十多岁了,身体的发育也早就结束了,而且还比陈扬早练武这么多年,武艺自然远远要在陈扬之上。不过要是过几年,等陈扬到了二十多岁的时候,两人之间谁胜谁负就很难说了。不过现阶段的孙翊,要应付这五名二流战将那是绰绰有余。 臧霸可不是什么迂腐之人,眼看打不过孙翊,当然不会留在这里送死,大手一挥,便再次喝道:“撤!”而听到臧霸的命令,其他三人也是回过神来,纷纷掉转马头就往后跑。 孙翊又岂能让他们跑得这么轻松,趁着他们掉转马头之际,银枪再次刺出,却是直奔离他最近的郝萌刺去。那郝萌此时正转身转到一半,一看孙翊的银枪正朝着自己刺了过来,当即给吓得差点魂都没了。可是眼看着孙翊的枪就这么刺了过来,郝萌却是因为已经转身了,根本没有办法抵挡,灵机一动,一把扯过了身前已经准备跑路的曹性,就挡在了自己和孙翊的银枪中间。 可怜的曹性,刚刚掉转马头,马上就准备拍打马鞭,远离孙翊这个煞神,可是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勾住了自己的衣甲。紧接着,曹性便仿佛飞了起来,周围的景色一变,下一刻,在他面前出现的,却是他想要远离的孙翊和孙翊的那杆夺命银枪。 没有丝毫意外,孙翊的银枪直接刺穿了曹性的咽喉,望着曹性那不甘心的表情,孙翊却是没有丝毫同情。自从得知了吕蒙被刺的消息之后,孙翊对曹军可谓是恨之入骨,又岂会有什么怜悯。 郝萌躲过了这一劫,慌忙丢下了曹性的尸首就跑,哪里还敢留在这里等死。孙翊从曹性的尸首上抽出银枪,冷眼看着郝萌以及其他曹军士兵逃离的背影,嘴角却是挂起了一丝冷笑。 总算之前追击得也不算远,很快,臧霸等人就逃回了那五万曹军留守的阵营当中。那些留守的五万曹军看着自己的将领们这才刚刚追去,就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随后那简直可以映红半边天的火光,更是让这些曹军士兵惊疑。现在臧霸等人如此狼狈地逃了回来,而且还没了魏续和曹性,他们用脚趾头也想得到,肯定是吃了败仗了!这一下,曹军的士气顿时就掉落到了低点,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惶恐的表情,要不是曹军的治军还算是严格,只怕这个时候就要开始出现逃兵了。 臧霸与侯成他们不同,在治兵方面还是有一手的,在看到这些曹军士兵的表情之后,便马上就猜到了这些士兵心里的想法。当即便立刻下令列好阵势,准备向后撤退,以这种程度的士气,要是孙翊带兵来追的话,只怕根本撑不了多久,曹军就要崩溃了。 第三百一十七话 全灭 第三百一十七话 全灭 臧霸这番紧急军令下得倒正是时候,服从臧霸军令的曹军士兵虽然仍旧有些惊疑,但是却也没有工夫再多想,老老实实地完成臧霸的命令,有条不紊地开始向西方撤退。 郝萌此时还没用从刚刚孙翊的那股子杀意中清醒过来,侯成却是有些惊恐地对臧霸问道:“怎么孙翊没有带兵追过来啊?” 臧霸一听到侯成的问话,这才反应过来,似乎孙翊并没有乘胜追击啊!臧霸皱了皱眉头,难道孙翊年纪轻看不出来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随即臧霸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能够设下这么个圈套的人,又岂会犯这种错误。可是一时间,臧霸也不知道到底孙翊在打什么鬼主意,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总算这五万曹军还算是保持了基本的军心,能够按照臧霸的吩咐组成阵型,缓缓向西行军。虽然侯成和郝萌都着急得要命,生怕身后的徐州军会追过来,但是臧霸却是坚持要保持阵型。从刚刚那一战看来,对方是早有准备,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有什么后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整整行军了五个时辰,天色已经黑了,臧霸可不敢在青州境内安营,下令连夜赶路,总算是到了泗水边,只要过了泗水就是兖州境界了。臧霸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开始下令士兵过河,那些曹军士兵早就按捺不住了,一路行军了五六个时辰,一个个都口干舌燥。听得臧霸的军令一下,一窝蜂的往河水里跑,趁机栽倒河里喝水,特别是那一千多名跟着臧霸从火堆里逃出来的士兵,整个人都扑到河水里去透透凉。 臧霸也知道这些士兵辛苦了,所以也没有苛责他们,反正也快到兖州境内了,就由得他们放松一会。只不过臧霸心里总是有些不对劲,心里忽上忽下的,一种不安感一直盘绕在他的心里。看见臧霸不停地往后看,刚刚从河水那里洗了把脸的侯成走了过来,笑着对臧霸说道:“臧霸,跑了这么久,也没有看到孙翊追过来,估计是没事了!说不定他们的兵力也不足,所以才不敢追过来。” “嗯!”臧霸不置可否,实际上现在也只能做这个解释了。大概是见到臧霸等人并没有阻止,那些曹军士兵越闹越欢腾了,有的甚至干脆脱了个精光在泗水河里洗澡了。臧霸一皱眉,这就有些不太像话了,怎么说现在也还是在行军过程中啊! “好了!”臧霸只来得及说了这两个字,接下来的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却是把臧霸的话给硬生生地堵住了。 怎么回事?臧霸、侯成、郝萌以及那五万曹军士兵顿时都被这一声巨响给吓愣住了,全都转头望向南方,那是泗水的上游。那一声轰鸣声之后,声音却没有停下来,转而变成了一阵阵嗡鸣,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就好像有千军万马正在向着这里狂奔。 “不好!”臧霸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慌忙对着河水内的曹军士兵大声呼喊着:“快上岸!快上岸!” 就在包括侯成和郝萌在内的所有曹军将士都奇怪地看着臧霸,等待他的解释的时候,泗水以南的上游拐口总算是比臧霸先一步给出了答案。 就看见大约有数人高的浪头直接拍打着泗水拐口的河岸,然后汹涌地向着泗水下游狂奔而来。那浪头的速度一浪高过一浪,还不待站在河水中间的曹军士兵反应过来,就直接将他们给吞没了。 臧霸先一步赶上了岸,总算是没有被这波汹涌的洪水给扑到,不过逃出来的,也仅仅只有他一个人而已,整整五万人马,包括跟着他在并州军数十年的侯成与郝萌,全都被这洪水给吞没了。臧霸看着依旧在汹涌澎湃的河水,面色苍白,满脑门子的汗水。 整整十万人啊,也就是今天早上时候的事情,自己带着整整十万人还有四员大将,浩浩荡荡地渡过这泗水。可是这才一天不到的工夫,四员大将没了,十万人马也没了,就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了。臧霸就这么一个人骑着马呆立在原地,一动都不动,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能去哪里。 回长安?曹操给他十万人,四员大将,现在却连人家的城门都没有碰到,一名敌军都没有杀死,就这么全没了。到了长安,曹操肯定是不会轻饶他的,说不定就是一刀给砍了。可是不回长安,他还能去哪里呢? 臧霸就这么一直呆在那里,直到自己被徐州军包围了都不知道。当看到周围全是如狼似虎的徐州军士兵的时候,臧霸忽然翻身下马,直接解下了自己的兵器,高举双手,做出了一个影响他此生的决定:“我,投降!” 就在青州的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此时在函谷关上,奉命前来驻守的荆州军团也并不轻松。 正如各方谋士所分析的那样,曹操在夺取了汝南之后,一边下令将汝南的存粮全都运回了北魏,一边在长安组织了一支强大的军队。 自从夺取长安以来,函谷关就如同是一根鲠在曹操喉咙里的鱼刺,让曹操天天寝食难安。实在是函谷关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东吴军夺取了函谷关,随时都能**,攻打长安。曹操也不得不在长安与函谷关之间布置重重关卡,就是为了防备东吴军的偷袭。 这次司马懿给他献上的夺取函谷关之计,可谓是让曹操如获至宝,在得知豫州之战的结果后,曹操就开始积极准备。尽最大可能的调配人马,硬生生地被他调来了将近七十万人。统帅是曹操亲自领兵,在战将方面,曹操可以说是将手下的牌全部都打了出来,长安四将的最后一名大将典韦、并州降将张辽和高顺、西凉降将杨奉和徐晃,这些战将一个不留,全都带上,其他诸如马腾、韩遂、吕氏兄弟等普通战将那是不计其数。 至于谋士方面,贾诩和司马懿两人倒没有全都带上,这也是为了防止两人在行军策略上起冲突,而且这次战斗就是硬夺函谷关,到没有什么地方需要谋划的。而且长安城内的汉帝也需要人留下来看管,所以曹操就留下了经验老道的贾诩,对于这点,贾诩倒也没有什么不满。此外,陈群、钟繇负责粮草后勤,满宠、刘晔负责军令,王朗为参军,崔琰和董昭留在长安。 带着七十万大军,曹操浩浩荡荡地从长安出发,向函谷关进发,开赴到了函谷关前,就等另一边的夏侯惇就位,到时候夹攻函谷关。 在函谷关上,荆州军团的统帅刘磐忧心忡忡地遥望远处的曹军军营,在他左右分别是荆州军团的大将魏延和文聘。经过这些年,刘磐也渐渐成熟稳重,特别是黄忠退出荆州军团去建邺颐养天年之后,整个荆州军团的事务就全压在了刘磐一人的肩上,总算是让刘磐的脾气没有以前那么暴躁了。 文聘自荆州投降东吴之后,就一直是荆州军团的大将,特别是他在战场上的勇猛以及爱护士兵的性情,让他在荆州军团当中受到士兵们的拥戴,隐约就是接替刘磐的下一任荆州军团统帅。 至于魏延,在刘磐和黄忠的提携下,魏延的才能也渐渐得到了东吴的认可,特别是魏延的武艺,俨然就是黄忠离开后,荆州军团的第一人。况且魏延为人谨慎,善于谋后而动,渐渐成为了荆州军团不可缺少的一员大将。正是因为有魏延在,荆州军团才能在黄忠退役之后,还能保持着三大军团之一的名头。 文聘看着刘磐忧心的模样,劝解道:“刘将军!不必着急,曹操虽然有七十万大军,但是我们荆州军团也有五十万人,更何况函谷关内存粮和城防器械一应俱全,就算是守上个一年都没有问题!” 刘磐摇了摇头说道:“仲业!我担心的不是前面的这七十万大军,而是我们的身后,之前不是传来了消息吗?北魏大都督夏侯惇已经夺取了汝南,想必下一步就是要北上攻打函谷关了!到时候我们两面受敌,情形不容乐观啊!” 刘磐这么一说,文聘和魏延也都沉默了下来,气氛也是显得特别的压抑。这时,一名将领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上了关口,对着三人一抱拳:“将军!蛇部从建邺送来情报!” 看见这中年将领,刘磐也是微微一笑,接过了中年将领递来的锦囊。如今函谷关后路被断,也只有蛇部的情报人员能够传送情报了。刘磐抽出情报仔细阅读了一番,顿时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一旁的文聘和魏延都是很奇怪,刚刚刘磐还是满脸愁容的,怎么说变就变啊? 很快刘磐就为两人解答了疑惑,只见刘磐看完了情报,高兴地大手一挥,脸上笑得连眼睛都看不到了,对着文聘和魏延哈哈大笑起来:“仲业!文长!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第三百一十八话 函谷关 第三百一十八话 函谷关 刘磐说完这一句后,还不过瘾,朝着天空喊了一声:“这次有救了!” 等着刘磐发泄了一通之后,文聘连忙问道:“将军,到底怎么了?”魏延和那名中年将领也是满脸疑惑地看着刘磐,虽然锦囊是中年将领拿来的,但是刘磐没有看之前,中年将领哪里敢私自拆开啊。 刘磐笑着扬了扬手中的情报说道:“建邺来报,大都督亲自带着江东新军前来支援我们了!” “太好了!”三将都是不约而同地欢呼了一声,且不说陈任亲自出征,单单就是那被称作天下第一军的江东新军就足够给三人打上一针强心针了。 不过,短暂的欢呼过后,魏延忽然皱起了眉头,对刘磐说道:“将军!大都督现在从建邺出发,到函谷关至少要一个多月啊!我们可以支撑到那个时候吗?”魏延这么计算并没有错,现在从建邺到函谷关,最近的路程自然是穿过扬州和豫州。但是问题是现在豫州大半的领地都在曹军手上,一个城一个城地攻陷下来,再到函谷关,一个月之内是肯定不行的。 可是函谷关能够在曹操和夏侯惇两面夹攻中,支撑一个月吗?这是个很实际的问题。若是不能够在陈任带兵抵达之前保住函谷关,那其他一切都是多余的。 刘磐紧紧握了握手,对着三人说道:“诸位!这次我们一定要好好将函谷关守住!只要能够支持住一个月就行!主公将函谷关交托给我们,我们不能把函谷关给弄丢了!” 文聘听完刘磐的话,当即拍了拍胸口说道:“将军放心!只要我文聘在函谷关一天,曹贼的人就休想踏上函谷关!” 魏延也是点了点头,对着刘磐一抱拳,喝道:“某定帮助将军守好关口!曹贼要想进关,就踏着某的尸体进去!” 剩下的那个中年将领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告诉其他人,他的决心绝对不会比其他三人差多少。这人是前年加入的荆州军团,姓陈名到,字叔至,武艺不逊于文聘,带兵更有一手,虽然加入荆州军团的时日不长,但却是深得刘磐的信任。 “好!”刘磐坚定的望向了关外不远处的曹军营寨,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让世人真正知道我们荆州军吧!” 大汉中平十年冬,北魏大都督夏侯惇,带领曹军五十万终于由汝南城赶到了函谷关以东。而曹操也开始对函谷关正式进攻。 不过面对曹操的两面进攻,留守在函谷关的荆州军团却是选择了据关死守。不过曹操似乎也早就知道了荆州军团会这么做,连攻城利器都已经准备好了,却是曹操帐下谋士刘晔设计出来的投石车。 转眼间,就已经十天过去了,函谷关也不愧为天下有名的险关,在投石车的猛烈攻击下,虽然受损很大,但还是能够保持着顽强的防御能力。加上每次曹军退去之后,荆州军便会立刻利用关口内的材料对函谷关进行修复,这才保证了曹军屡次对函谷关的冲击都是以失败告终。 关口上,刚刚击退了曹军攻击的荆州军正在休息,抓紧恢复体力。现在才不过是午时,今天曹军肯定会再次发动一次攻击的。 刘磐此时正坚定地站在关口,往关外望去,他与魏延负责应对西面曹操亲自率领的七十万大军的攻击,而文聘和陈到却是负责应对东面夏侯惇的五十万大军。这十天内,虽然每次都是很顺利地将曹军的攻击给击退,但是刘磐的心里却并不轻松。因为他知道,曹操这不过是在试探而已,而且曹操的试探也已经差不多了,曹操真正的攻击,不用等多久就会开始了。 “咚咚咚咚——!” 在关外的曹军又开始敲起了战鼓,关口上刚刚休息没有过多久的荆州军士兵,都是立刻就站了起来,把身边的兵器全都紧紧地握在了手上。 看着关外曹军营寨的动机,刘磐忽然心里一跳,对着身边的士兵开始大声呼喝道:“全部准备大盾!准备大盾!”这些大盾原本都是荆州军的步兵用来放弓箭用的,但是在曹军攻城的第一天便展露出了投石车的威力,刘磐便立刻将这些大盾搬上了关口用来抵挡那些投石车所投射过来的石头。所幸只有西面曹操亲率的大军才备有投石车,所以只需要刘磐这边进行防护,要不然的话,这些大盾还真不够用。 刘磐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从对面的曹军营寨中传来一阵阵巨响,就看见一个个小黑点从远处的营寨内飞了出来。随着这些小黑点越飞越近,关口上的士兵们也能看清楚这些小黑点的真面目,正是一个个巨大的石块。 “轰!轰!轰!轰!轰!” 顿时好几十声巨响响起,这些石块几乎全都砸在了关口上,顿时整个关口上石块横飞,幸亏刘磐及时下达了命令,让士兵们用大盾进行防护。但饶是如此,还是有好几十名士兵被飞石给砸伤了,而且昨天夜晚刚刚修补好的墙体也被砸得出现了一丝裂缝。 被亲兵扑倒的刘磐,再次站起了身子,抖掉了身子上的石子,再次抬起头望向关外。曹操每次开始攻击,都会用投石车先来一轮攻击,这一点,刘磐已经不觉得惊讶了。 “刘将军!刘将军!”身后传来魏延的呼喊声,之前曹操退兵的时候,刘磐让已经熬了一宿的魏延下关休息了一会,曹操这一攻击,他还是起来了,也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 刘磐头也不回,就直接喊了一声:“文长!我在这里!” 顺着声音,魏延赶到了刘磐身后,刘磐一看,果然,魏延的那两个大黑眼圈不还在那里吗。刘磐直接说道:“文长!你还是先下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有我!没事的!” 魏延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我不困!”说完之后,便又转头往关外望去,忽然皱起了眉头说道:“看来曹操有些忍不住了,那好像是并州军的陷阵营吧?” “陷阵营!”刘磐也是一皱眉头,朝着前面的草军营寨眯起眼睛看。果然,从那曹军营寨内走出一支黑甲步兵,手持着盾牌和大刀,正排着整齐的队列向函谷关走来,不正是当年在吕布手底下见过的陷阵营嘛! 刘磐虽然知道陷阵营的厉害,但是却是满脸不解地说道:“陷阵营的强处,在于两军阵前交锋,好像并不擅长攻城拔寨吧?” 魏延也是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皱着眉头盯着那支传说中能够和龙将营一较高下的陷阵营,却不知道曹操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准备好防御!见招拆招吧!”刘磐实在是弄不明白,但还是下令准备将那些守城器械都抬上了关口。 所谓的攻城器械,其实原来在函谷关上都没有的,都是之前陈任建议才制作出来的。其中就包括了弩车和小型投石车。 弩车,其实准确来说,就是一种大型的弩弓,只不过在弩弓的下面多了一个支架和四个轮子,方便移动。这种弩车的攻击范围远,而且攻击力强,的确是防守城墙的绝妙武器。但是这种弩车也有一种缺点,那就是需要用特殊的箭矢,普通的箭矢根本就不够长。 至于小型投石车其实和刘晔给曹操设计的投石车差不多,不过这倒不是东吴抄袭刘晔的设计。这种投石车,其实早在十多年前攻城营刚刚组建的时候,就已经被设计出来了。只不过当时只是发了几炮,吕布就被吓得逃走了,因此并没有派上用场。后来经过了陈任的提起,将这些投石车在做的小巧一点,安放在城头,就能成为守城器械,这才有了现在的小型投石车。 只不过因为改小了的原因,投石车的攻击距离也大大地缩短了,也仅仅是比一般的弓箭要远个十来步距离。不过,这种小型投石车却是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范围攻击力强,一块石头砸到地面上飞溅起来的碎石,能够对周围的士兵造成很大的伤害。 这两种守城器械,之前刘磐一直都没有拿出来,那是因为之前曹操的攻击都并不算是很强力。但是这次看见曹操连陷阵营都派了出来,刘磐的心里真正感觉到有一丝不安了。 魏延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但是还是很沉着地安排着关口上的士兵将守城器械都放置好,而且还不忘在这些守城器械上都盖上粗布,免得暴露了目标。这样也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候,发动一次突然的袭击,给曹军造成最大的伤害。 而在关外,随着将近十万人的陷阵营踏出了营寨以后,紧接着,又是一队人马从曹军的营寨中慢慢地走了出来。只不过这支军队却是让刘磐和魏延看得很陌生,全军都是穿着褐色的轻甲,手上既没有枪也没有刀,跟是没有盾。只是在背部好像背着什么,可是因为距离太远,两人根本就看不清楚。两人相互望了一望,同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支部队。 第三百一十九话 攻守关前 第三百一十九话 攻守关前 眼看着陷阵营越来越靠近,已经达到了弩车的攻击范围了。魏延刚刚抬起手,就要下令攻击,却是被刘磐给阻止了。刘磐冲着魏延摇了摇头,说道:“不急!等到那支神秘的军队到了攻击范围再说!”魏延马上就明白了刘磐的意思,点了点头,微微冷笑。 陷阵营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踏入了死亡的警戒线,依然继续地向前进,身后的那支神秘队伍也紧跟着陷阵营向前走来。堪堪走到了弩车的攻击范围之内,刘磐刚刚想下令攻击的时候,却是发现这两支军队忽然都停住了脚步。刘磐顿时愣住了,就算是距离关口最近的陷阵营也有两三百步远,除了弩车、投石车这些特殊工具外,其他的弓箭应该是攻击不到关口上的。刘磐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倒是要看看曹操派出这支神秘军队到底有什么用意。 此时,在陷阵营后面的那支神秘军队,竟然都直接坐在了地上,从身后掏出了背上一直背负着的东西。刘磐和魏延总算是看清楚了那是些什么东西,原来是一张张弩弓和箭匣,只不过这些弩弓比普通的弩弓却是要显得大一些。 一开始还是一头雾水的刘磐,忽然间在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名字,顿时愣住了。刘磐终于知道这支军队是什么军队了。十多年前,在冀州有一位大将麴义,虽然此人的武艺并不比当时已经成名了的河北四庭柱厉害,但是却都把他与颜良文丑等人相提并论。这只是因为这个麴义手下有一支强绝冀州的军队,那个军队名字叫做先登营!只是可惜麴义和他的先登营所投非人,在渤海城一战中被已经投身曹操的关羽彻底消灭了,从此先登营便再也没有出现在这个世上。 麴义的先登营之所以会成为强绝冀州的强师,那是因为他和其他的军队有一个很显著的区别,那就是这支军队的远程攻击特别的强大,最厉害的,莫过于一种源自当年秦朝的脚踩弩弓。这种弩弓的攻击距离要远远超过一般的弓箭,是秦朝攻陷城池的主要攻击力。所以这也是刘磐虽然没有见过先登营,但仅仅靠着这个弩弓就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刘磐猜的并没有错,这些正是当年威震冀州的先登营,自从当年一统冀州,将麴义和先登营彻底消灭之后。曹操也经常感慨没有得到这样一支强兵,而已经投身曹操帐下的张郃和高览,当年和麴义也是好友,多少知道点训练先登营的方法,便将这些方法给进献给了曹操。当然,现在的这支先登营比起原来的正版先登营要差上许多,但是曹操却是看上了先登营这种传自清朝的脚踩弩弓战法。这次夺取函谷关,曹操志在必得,所以也将这个秘密武器给派了出来。 一看到这支传说中的先登营竟然出现在这里,想到先登营那强大的远程攻击,刘磐的额头顿时就冒出一头的汗水,慌忙对着身边的士兵喝道:“攻击!攻击!弩车!投石车!全都向着那支军队攻击!” 魏延很奇怪刘磐如此冲动的模样,先登营闯出名声的时候,魏延还很年轻,虽然听说过先登营的名头,却对于先登营的威力并不了解。但是身为刘磐的部下,魏延还是很好的执行了刘磐的命令,一把扯开了身边一台弩车上的粗布,大声喝道:“攻击!” 之前魏延早就下令将弩车和投石车上的箭矢、石块全都装好,在得到刘磐和魏延的命令之后,士兵们只是扯开了粗布,就开始朝着关外的曹军发动这些守城器械。 “唰!唰!唰!”这是那一支支超长的箭矢离弦的声音。 “哒!哒!哒!”这是那些投石车发动的声音。 下一刻,一排排地黑影,一批批的巨大石块就从函谷关的关上向关外发射了出来。先达到目标的,正是那些超长的箭矢,面对这些箭矢,显然负责防御的陷阵营和正在装载弩弓的先登营都有些吃惊,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关上的箭矢竟然能够攻击到这么远。而正是因为这样,曹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一根根箭矢带着强劲的冲击力飞射了过来,目标却是在陷阵营后面的那些先登营。一名陷阵营的士卒很勇敢地冲到了先登营的面前,举起铁盾,意图帮助先登营挡住箭矢。但是当箭矢撞击到这面陷阵营士卒铁盾的时候,这铁盾就仿佛是纸糊的一般,根本就不能丝毫减低箭矢的力道。箭矢直接穿过了铁盾,再穿过了那名陷阵营士卒的胸口,继续向着他身后的先登营士兵攻去。这些先登营的士兵在这之前都是坐在地上,根本就不能有效地进行防守或者躲避,顿时就被这些巨大的箭矢给射了个对穿。甚至有一箭在穿过了一连三名先登营士兵之后,才最后在第四名士兵的胸口停了下来。 弩车的第一轮攻击刚刚结束,投石车的攻击便又来了,一块块巨石从天而降,落在了曹军的阵营当中。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投石车的攻击距离比不得弩车,只能落在那些陷阵营的军阵当中。但是投石车的伤害能力却是比弩车高上了好几等,毕竟箭矢只是笔直地射出,不像投石车投出的石块,落在地上摔成了碎块,却是击打在周围的士兵身上,不少士兵当即便被飞石给击穿了脑袋。而有些石头却是经过了特制的,这种石头被打磨成了圆形,落下后并没有砸开,反而是顺着这股力量直接在地上滚动,却是这么一溜压伤了不少士兵。 陷阵营的统军将领自然便是高顺了,与并州八健将中臧霸、宋宪等人不同,虽然高顺的武艺并不算是出类拔萃,但是他能够训练出来的陷阵营却是天下一绝。所以高顺也就理所应当的为曹操所重用。 高顺也没有想到函谷关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武器,能够攻击到这么远的距离,立刻下令陷阵营全军向后退了数十步,最起码也要离开对方投石车的攻击范围,同时也催促身后的先登营赶快攻击,好压制关上对他们的攻击。 高顺的指示十分正确,先是躲避了投石车的攻击,其次,陷阵营向后撤退,却是退入了先登营当中,更加有效地为先登营抵挡了关上的弩车。先登营有了陷阵营的帮助,加快了安装弩箭的速度,不一会儿工夫,便将弩箭安装好了。就看见他们将弩弓放在自己的双腿中间,两脚踏在弩弓上面,双手却是将弓弦一拉,然后整个人就仰面躺了下去,将双腿高高地提起,面向前方的函谷关上。 “放!”指挥先登营的,是夏侯渊的侄儿夏侯尚,像先登营这样强大的军队,依照曹操以往的习惯,自然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族人手中才放心了。夏侯尚虽然外表看上去十分的文弱,但是却是颇有谋略,而且是文武全才。看见先登营的士兵在陷阵营的掩护下,都已经准备,立刻下达进攻的命令。 随着夏侯尚的命令刚刚喊出口,无数的箭矢就纷纷从先登营士兵脚上的弩弓上飞射而出,转瞬间就落到了关口之上。就算是刘磐知道先登营厉害,却也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远的攻击距离,根本未来得及下命令抵挡。一时间关口上一片惨叫,这一轮箭雨下来,至少损失了数千名守军,连刘磐和魏延也多少受了点箭伤。 不过,关外的夏侯尚显然是不想就这么算了,在他的命令下,先登营再次安装弩箭,并且很快就射出了第二轮箭雨。不过这次刘磐是学乖了,早早地下令守军士兵们将大盾护在身前。这些弩箭的攻击距离虽然和弩车差不多,但是威力却是小了许多,全都插在大盾上便再也射不进去了。 关外先登营的箭雨一轮接一轮地射了出来,和弩车不同这种脚踏弩弓用的是最普通的箭矢,完全不用担心箭矢存量的问题。而曹操一看先登营压制住了关口上的守军,连忙派出了大军准备攻关。顿时无数曹军士兵抬着云梯便向函谷关攻来,当然,在最前面还有许多曹军士兵扛着沙袋,却是为了填补函谷关前面的鸿沟。 关口上,刘磐自然也不会就这么让曹军如愿,总是趁着先登营按照弩箭的空隙,利用弩车和投石车进行反击,并且下令弓箭手对那些冲向关口的曹军士兵射击。虽然这段空隙时间很短,但是也能保证有一轮的攻击,毕竟弩车和投石车这种器械的威力在冷兵器时代实在太强了,不仅前来攻城的曹军士兵受阻,就连曹操精心训练的先登营也是被弩车射得是损失惨重。 虽然有陷阵营的士兵以性命在为先登营做掩护,但是弩车所发射出来的箭矢实在是太过犀利,往往是一箭射出,不射穿个三四人绝不停下来。看着自己的两只精锐军队被射得一点点减员,在后面营寨内的曹操简直是心痛地滴血。 第三百二十话 易上难攻 第三百二十话 易上难攻 “可恶啊!”曹操现在的样子可是完全没有在朝堂上那副冷静自若的模样,他看着那些花了大量心血和钱财训练出来的陷阵营和先登营一点点的减少,简直像是在割他的肉一般,“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函谷关竟然有这样的守城利器?” “主公莫急!”此时司马懿当然知道曹操的心情,但是作为曹操的谋士,他有责任提醒曹操不要失去冷静,“以属下看,现在能够给先登营造成威胁的,也只有那种奇怪的箭矢,想必如此奇怪的箭矢函谷关也应该不会储备很多。况且现在的局面还是我军占优,先登营的原本任务也只是为了掩护攻关队伍冲到关口,只要等到最前面的攻关士兵抵达关口,那么就可以把先登营和陷阵营给撤下来了!” 曹操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看着先登营和陷阵营损失惨重,心疼得难过罢了。看着眼前的函谷关上不时射出的箭矢和石块,铁青着个脸对着身边的那一排武将吼道:“文远!公明!” “末将在!”张辽和徐晃两人出列,朝着曹操低头抱拳喝道。 曹操直接指着函谷关喝道:“我再给你们两人十万人马!务必要在最快的时间内,给我攻上关口!”张辽和徐晃是现在曹操身边除去典韦以外,最厉害的两名猛将了,典韦要留守在曹操身边,也就只有派这两人上阵了。不过曹操也知道,要在今天攻破函谷关那是不太现实的,所以也只是给两将定下了攻上关口的任务,只要能够尽早攻上关口,就能够迫使对方撤走那些守城利器,减少曹军的损失。 “末将领命!”两将异口同声喝道,转身便去带兵了。 有了张辽和徐晃以及那十万大军的加入,曹军士兵的攻关强度也加强了许多,虽然关口上守军的反击依然强横,但是却抵挡不住曹军士兵不畏生死地向前冲杀。整整经过了一个时辰的拉锯战,总算是将关前的那鸿沟给填满了。而在营寨内观战的曹操和其他众人也都轻轻地松了口气,把那条鸿沟填满,总算是完成了今日的最重要的一个任务。需知前十日的进攻,都是因为这条鸿沟的原因,导致曹军甚至连函谷关的城墙都没有摸到,就被一次次地击退。也正是因为有这条鸿沟的存在,在每天的夜里,函谷关的守军才能毫无顾忌地修复白天被投石车击损的城墙。 看见鸿沟被填满了,在前方指挥战斗的张辽和徐晃也是不由得信心大增,开始指挥着曹军士兵们抬着云梯向函谷关冲去。而与此同时,高顺和夏侯尚也纷纷带着陷阵营和先登营退回了营寨休整,本来先登营的目的就是为了压制关口,现在曹军士兵已经抵达到了关口前,若是再继续攻击的话,那些箭矢可是不长眼睛的,只会连那些攀爬城墙的曹军士兵也一块攻击了。而陷阵营却是为了保护先登营而前去的,毕竟这个先登营是个未完成品,只有远程攻击能力,要是万一函谷关内的守军突然冲杀出来,只怕先登营根本就等不到曹军来救,就会被打得溃败而逃。 曹操看见两军总算是退了回来,心里也是暗自一松,可是等到两将将两军的损失一报上来,曹操的心里又是在滴血啊!十万陷阵营,损失了整整三万人,而更为金贵的八万先登营,也是损失了一万多人。先登营还好,怎么说也算是严重打击了对方的关卡上的守军,可是陷阵营仅仅只是守卫,就是那种光挨打不还手,这种损失实在是太憋屈了。 曹操阴沉着脸好好安慰了一番高顺和夏侯尚,随即便紧紧盯着函谷关,等待着战果。 关口上的刘磐和魏延也是脸色很不好,关前的鸿沟对于函谷关来说有多重要,他们当然不会不清楚。虽然知道早晚是要被曹军给填补的,但是在他们的构想中,最起码也要再撑上个五六天。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填满了,这让两人对守关的前景都不怎么乐观。 不管怎么说,两人都不是那种会阵前投降的人,而且曹操也总算是将先登营撤了下去,刘磐立刻拔出佩刀一挥,对着身边的士兵喊道:“攻击!攻击!打退这些狗娘养的!” 少了先登营箭雨的压制,关口上的守军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顿时投石车和弩车纷纷发威,而弓箭手也是毫不手软,一排排的箭矢纷纷从关上向那些试图靠近城墙的曹军士兵射去。顿时关外成为一片惨烈的屠宰场,弩车射出的一根根箭矢在近距离更加是威力倍增,常常看见一根长长的箭矢上串着四五名曹军士兵。 投石车的威力就更加显著了,曹军士兵密密麻麻地挤在关前,就算是随便丢快大石头下去,都能砸到三五个人,更不要说投石车弹出的巨大石块了。往往是先砸在地上,砸死个五六名曹军士兵,随后那些飞溅起来的石子,又让周围的曹军士兵尝到了苦头。有一块巨石甚至准确地打中了一架云梯,顿时将那十多个抬着云梯的曹军士兵给压在了地上,眼看就没有出气。 而那些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却是在关前的百步距离形成了一个鲜明的保护圈,只要是踏进这个保护圈内的曹军士兵,都要面对那集密如雨的箭矢,转眼间,关前就堆起了如山的尸首。 虽然关口上的攻击如此强横,但是关外的曹军士兵毕竟是数量太多了,加上有张辽和徐晃两名猛将在后面指挥,在对持了将近半个多时辰后,终于有一架云梯搭上了函谷关的城墙上。有了一架,就会有第二架、第三架,曹军士兵也纷纷顺着云梯开始向着关上攀爬。 面对这些像蝗虫一般杀不尽的曹军,刘磐果断的改变了守城的方式,将那些弩车和投石车都给撤了下去。这些守城器械在以后的几天内还是很有用处的,要是被冲上关口的曹军士兵给毁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同时将弓箭手向后撤退,把那些刀斧手和枪兵推到了前线去准备迎战那些要攀爬上来的曹军士兵。 至于那些诸如火油、石块和圆木之类的工具,刘磐可不打算这么早就用上。现在天色已经差不多了,凭借关口上的守军,肯定是能够守住关口不失,没有必要去浪费这些工具。 没有了上方弓箭手的阻碍,那些攀爬在云梯上的曹军士兵很顺利地爬上了关口,但是迎接他们的,却是长枪和大刀,特别是几名曹军士兵刚刚探上脑袋,却是马上便被大刀给剁掉了脑袋,而没有了头颅的身体也无力在扒住关口的城墙,直接从高高的云梯上摔落了下去。不过前面士兵的死,却丝毫没有让后面的曹军士兵胆怯,反倒是激起了他们的凶性,一边爬上关口,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兵器。 一名五大三粗的曹军士兵咬着钢刀就爬了上来,一上关口,面前就是一杆长枪朝着他的面门刺了过来,所幸这士兵也不是一般的士兵,在曹军中也是个小队长级的军士。就看见他脑袋一晃躲过了长枪,反而反手一抓枪杆,再用力一扯,就把那名意图偷袭自己的枪兵直接甩到了身后的半空中。那名枪兵又没有翅膀会飞,自然是摔了下去,变成了一滩肉泥。 这名曹军军士一跃身便跳到了关上,成为了曹军第一个登上函谷关的人,不过这个第一却不好当。在一旁等待已久的守军早就高举了各式各样的武器朝着这名曹军军士砍了过来,可怜这军士还没有来得及将口中的钢刀取下,便被三杆长枪刺中,肩膀和背部也被砍了五刀,随后便被那三名长枪兵合力将他给推出了关上。 紧接着,在关口的其他地方也纷纷出现了曹军士兵攀爬上来的现象,不过刘磐却没有露出担心的样子,刚刚他作出这一系列的安排,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形。等到曹军士兵在关口越来越多了,就连关外的张辽和徐晃也都暗自欣喜,难道竟然就这么被他们给攻破了函谷关? 就在曹军都以为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刘磐忽然冷冷一笑,大喝一声:“冲杀!” 随着刘磐的话音落下,那一直在后面等待军令的刀斧兵忽然提起了那些原本就是属于他们的,但是之前却被用来防御投石、弩箭的大盾。在刘磐和魏延的带领下,就这么高举大盾直接向着那些刚刚登上关口的曹军士兵冲了过去。 这些大盾的面积特别的大,加上后面的刀斧兵又都是半蹲着身子向前冲,曹军士兵根本就拿那些拼在一起的大盾没有办法,只有被逼得不停地往后撤。可是刚刚上关口的他们,身后本来就没有多少空间,这么一挤,马上就背后抵住了那城墙,便再也没有了退路。可是面前的刀斧兵却是完全不理会对方有没有退路,继续朝着曹军士兵就这么冲了过来。 第三百二十一话 守关 第三百二十一话 守关 关口的城头一般只修到人的半身不到的高度,这样是为了方便守军进行攻击,不过现在却成为了曹军士兵致命的高度。 刀斧兵的大盾没有丝毫留情地撞击在这些曹军士兵的身上,被这么一大股力量撞到,曹军士兵没有任何例外地向后倒去,那矮矮的城墙根本就不能靠住,曹军士兵一排排地从关口上摔了下去。至于摔下去的后果,那就不用多加解释了。 看着关口上那一排厚重宽大的盾牌,关外的所有曹军士兵都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虽然只是比关口高上了半人高的高度,但是这半人高的高度却是像大山一般,成为了那些攀爬城墙的曹军士兵不可逾越的高度。 “叮叮叮叮——!” 从曹军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鸣金声。这鸣金声传来,却是让张辽和徐晃都不由得松了口气,现在这个情况,要想凭他们手中的二十万大军,那是肯定不行的。反正曹操之前下达的攻上关口的任务也完成了,加上现在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昏暗了,还不如早早地退兵。只不过他们两人可不是主帅,后面不发命令是肯定不敢擅自做主的。现在退兵的命令一下达,张辽和徐晃连忙带着士兵退去。临走时,两人还不忘看了一眼函谷关,看来曹操要想夺取这函谷关,还要费不少力气呢。 “呼——!”关口上的刘磐和魏延一看曹军如退潮一般地从关前退走了以后,也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其实这次攻防也算是凶险异常,大盾撞击也算是刘磐的留在最后的底牌,要是这招也没有用的话,接下来,就只有进行肉搏战了。 刘磐转头对魏延说道:“文长!你留在这里清点一下,我去东边看看仲业和叔至怎么样了!” “喏!”魏延一抱拳喝道。 刘磐点了点头,便马上就往东边赶去了。虽然这边曹操的攻击被击退了,但是刘磐心里还惦记着东边夏侯惇的攻击。那里虽然没有曹操的人马多,但是关羽、张飞、马超无一不是绝世猛将,恐怕也只有陈任、赵云、许褚那个档次的才能对付得了。文聘和陈到虽然武艺不错,但是比起这些人来说,还是要差上一个档次。 刚刚走到东边的关口后面,就听到了震天的喊杀声,看来这里还在继续厮杀。刘磐也顾不得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马上就拔起了大刀就冲了上去。一上关口,抬头就看见一名曹军士兵正在举刀砍向一名被绊倒的守军士兵。 刘磐二话不说,直接就是冲到了那名曹军士兵前面,一刀就将那名曹军士兵给砍翻在地,转头对那名守军士兵喝问道:“怎么会被敌人杀到这里来?文将军和陈将军呢?” 那名守军士兵先是一愣,随即发现救了自己的竟然是统帅刘磐,忙回答道:“文将军和陈将军正在前面杀敌,这个小子是被小人引来这里,只不过没有想到竟然这小子的身手这么好!”说到这里,守军士兵不由得有些后怕,要是没有刘磐相救,只怕他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刘磐平日里经常和这些普通士兵说说笑笑,倒也没有怪罪这个士兵,只是摆了摆手说道:“你去杀敌吧!”说着便转身向士兵所指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倒也是杀了不少曹军士兵,总算是在关口的最前面看到了陈到,刘磐立刻喊道:“叔至!叔至!” 陈到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一刀砍翻了面前的曹军士兵,回过头来一看,却是刘磐,当即面色大惊问道:“将军!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难道西面失守了?” 刘磐快步走到陈到身边,和他并肩杀敌,一边挥舞着大刀,一边说道:“没有!西面的曹操已经退兵了,我特地来看看你们这里怎么样了?” 陈到一刀抹掉一名曹军的脖子,呵呵一笑道:“将军那边可是好快的速度啊!我们这里倒是落后了一步了!” 听得陈到还笑得出来,刘磐也就放心了,再一看关外,夏侯惇也没有出动全部的人马。关上关下大约也就是十多万人左右,结合关下的尸首,夏侯惇恐怕也是出动了大约二十万人,这些人马还攻不下关口。 不过刘磐不知道的是,这边文聘和陈到刚刚也是守得十分的危险,那马超似乎是在上次攻打蔡城时打出了心得,这次竟然又再次亲自爬上城墙。不过这城高墙厚的函谷关又怎么会是蔡城那种小城可以比得了的。攀爬了几次,都被文聘和陈到带兵给攻了回去,恼羞成怒的马超在最后一次攀爬被击退后,拿起了一枪就朝着关口上丢了过来,正中文聘的肩窝。现在文聘被扶下去休息了,所以刘磐才只看到陈到一人在关口拼杀。 此时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可能是看到攻破关口无望,夏侯惇也开始鸣金收兵了。那些在关下或者是爬在云梯上的曹军士兵一听到鸣金声,就立刻转身撤退,就是可怜了这些还在关口上厮杀的曹军士兵,只能等着守军将他们一个个地清除。 看着正在慢慢退去的曹军,亲手杀掉了最后一名残留在关口上的曹军士兵,刘磐和陈到两人相视而笑。刚刚在西面虽然是打了个漂亮的防守战,但是还是不如在这边短短半个时辰的肉搏战来得痛快。 严二是个普通的士兵,虽然姓严,但是和巴西有名的严家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严二的一家人全都在十多年前爆发在荆州的黄巾之乱中死光了,就剩下严二一个人,左右也没有什么生计可做,严二干脆就加入了刚刚开始组建的东吴军。 严二原来在乡村中也算是一个好勇斗狠的人物,先是在地方军队中闯出了一番名头,成为了军队中有名的刺头。后来严二的长官实在是管不了严二,干脆也就一脚把严二给踢到了荆州的最强军团荆州军团。 刚刚到襄阳的时候,严二还想学着当年刚刚入伍那样先闹腾一把,在军队里闯出个名头出来。对于严二这个浑人来说,荆州军团和地方上的军队没有什么两样。 不过,很快严二就知道自己错了,这次是荆州军团的第七次招兵,等到严二到新兵营的第一天就发现,原来招来的新兵,全都是各个地方的刺头,有几个可不比严二差多少。不过还没有等这些刺头们自己闹腾起来,包括严二在内的这些刺头们,全都被人给驯服了,而这个人不过是荆州军团一个普通的小队长。而从这一天开始,严二这才真正地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军人。 一转眼就四年过去了,严二也由一名新兵蛋子成为了一名合格的荆州军团的军人,而且按照严二这几年的功绩,他上头的小队长说,等到函谷关打完这一仗,严二也能升作小队长了。小队长所说的这一仗却并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严二一看到这个阵势就马上明白了,函谷关外那密密麻麻的都是曹军的士兵,看得严二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果然,这一仗就打了足足有一个来月!严二被分配到军团的大将文将军和陈将军手下,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起码有十多次被曹军给攻上了关口,不过也幸亏他们东吴军也不弱,一次次地都把曹军给打退了。不过荆州军团也是损失极大啊,严二在军团呆了四年,所认识的人几乎全都死在了关口上。好几次,严二自己也差点丢了小命,总算是严二的运气好,每次都逢凶化吉。 距离上一次曹军的攻击,已经过去了三个来时辰了,按照曹军的习惯,下一波攻击也就快要到了吧。一边小声咒骂着小队长欺骗自己的感情,一边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长枪,这长枪可是自己救命的宝贝啊!不能不珍惜! 当年入伍的第一天,那个书录官问自己用什么武器,严二可是二话没说,就报出了长枪!为啥?天底下那个武将的武艺最好?龙将呗!龙将用的是什么兵器?当然是长枪了!严二小的时候就经常听着街尾的坡脚伯说故事,每次讲到龙将陈任大战并州战神吕布的时候,严二都是兴奋得不得了。所以严二早就把龙将当做自己的偶像了,所以用起长枪来,也能够让严二多多少少找到点龙将的感觉。 说起来,严二当年入伍,除了是生活所迫以外,其实也有那么一点点梦想,想要进入龙将的龙将营当兵。不过随着时间一长,严二也才知道自己的本事其实差得很,连进荆州军团也是勉勉强强,更不要说是江东新军里最强的龙将营了。 “二哥!”就在严二仔细擦着枪尖的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死人堆的另一边爬了过来。却是前几天在战斗中被严二救了一命的小崔子,从那次以后,小崔子就认准了严二是他的老大,经常跑到严二身边来厮混聊天。 第三百二十二话 连夜攻关 第三百二十二话 连夜攻关 严二皱了皱眉头说道:“小崔子,曹军马上就要打过来了,怎么还不抓紧时间休息啊!”虽然嘴上这么说,严二还是拉了小崔子一把,把他从死人堆的另一头给拉了过来。 这些死人堆一般都是一天清一次,专门等到晚上再来清理,白天虽然也有间隙的空闲时间,但是大家都要抓紧时间休息,哪里有空去管这些死人啊!再说,这关口上的血腥味早就散不去了,士兵们也都闻惯了,清不清这些死人对士兵们都没有什么关系了。有时候,士兵还可以拿着这些死人尸首当石头往下砸人呢。 “二哥!你说我们还要在这里打多久啊?”小崔子唯唯诺诺地问道。 严二淡淡地看了一眼小崔子,说道:“这种事有上面的人管,我们只管好好打仗杀敌就是了!” “呵呵!二哥说的有道理!”小崔子呵呵一笑,小崔子是正宗的襄阳本地人,家中也有父母在堂。和严二完全不一样,并不是生活不下去才投的军。小崔子的家里当年跟襄阳蒯家有一点沾亲,虽然没有因此受到株连,但是也被官府贬为了贱民。小崔子当兵就是为了能够得一些军功,将来好把自己家的户籍给换成平民。 停了一会,小崔子又忍不住对严二说道:“二哥!上次我娘来看我的时候,说是给我说了一房媳妇,就等着我退役之后,换了户籍,就可以把人家给娶过门呢!” “嗯!”严二依然是一脸淡然,媳妇?严二想想自己在军队里也待了这么多年了,要不是马上就要升小队长,恐怕严二也早就申请退役了吧。想起几个月前在襄阳的勾栏,那几个婆娘白花花的身体,严二就忍不住身下传来一阵燥热。 不过严二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男人嘛!想女人那不是很正常的嘛!严二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脑袋向后一靠,闭起眼睛回想起最后一次上勾栏的经历,总算是聊胜于无了。 “二哥!”小崔子见严二没有说话,又说道:“听说东边那边打得比我们这边要轻松些呢!你说要是我们这边出点状况,那边会不会派人来帮助一下咱们?” 严二硬是被小崔子把他的回想给打断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喃喃地说道:“谁知道!两边都不能失守,一边失守了就意味着整个函谷关都失守了!”其实严二知道东边那比这里还要难打呢,上次严二帮着送口信,亲眼看到的,东边的曹军还有那种特别大的投石车,把东边的城墙砸得到处都是龟裂。曹操还有一支很特别的军队,那箭射得叫一个远啊!不过显然曹操不想拼命,这才让东边的城墙能够扛得住。只不过严二不想让小崔子受到惊吓,所以才没有说实话。 小崔子还想说什么,却是被一声巨响给打断了,却是关外的战鼓又再次响起来了。严二连忙朝着小崔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回到自己的岗位去。而周围那些本来都躺在地上休息的守军士兵也都纷纷站了起来,拿起了手中的兵器,准备着迎接曹军下一波的攻击。 严二打发走小崔子后,握着长枪便站起了身,伸个头往关外望去。只见在关外一支支曹军的队伍开始疯狂地向着这边冲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严二忽然感觉到这次曹军冲杀过来的感觉与以前不太一样,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全都准备好!上弩车和投石车!弓箭手准备!刀斧手和长枪手都后撤!”一声暴喝从身后传来,严二转头一看,却是负责西面关口的文将军和陈将军。文将军之前好像还负了伤,在他的肩部的衣甲间还隐约看得到一袭白布。 听从文将军的指示,严二握着自己的长枪随着队伍向后撤,把关口让给了弩车、投石车和弓箭手。坐在人群中的严二微微闭起了眼睛,抓紧每一刻时间养足精神。经过这些天的战斗,严二已经能够确定,那些弩车、投石车和弓箭手虽然能够对曹军造成一定的损害,但绝对没有办法抵挡住曹军爬上关口,到最后,肯定还是要靠他们这些长枪兵和一旁的刀斧兵。 果然,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文将军又开始下达命令了:“将弩车和投石车撤去!弓箭手继续攻击!刀斧手和长枪手随时准备!” 严二顿时睁开了眼睛,随着身边的战友一同走上了关口,在他们的前面,弓箭手依然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但是从他们弯弓搭箭的角度就可以看出来,曹军恐怕已经攻到了关下了,恐怕随时都会有人从关口上的城墙爬上来。 严二紧紧握了握手中的长枪,虽然这一个月内已经经历了数十次这种情况,但是严二还是感觉到有些紧张。每一次都意味着严二已经走到了鬼门关门口了,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进鬼门关,人总归是会怕死的,严二也不例外。这种生死之间的刺激,并不是经历得多了就能习惯的,最起码严二就从来习惯不了。 “撤!”这次文将军只有短短的一个字喝出,却是把严二给紧张得连手心都是汗水,那些弓箭手迅速撤到了严二的身后,而严二和身边的战友们也是往前跨了好几步。严二紧紧地盯着城头,只要一冒出曹军士兵,就意味他的战斗开始了。 还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一个带着头盔的脑袋就开始从严二面前伸了出来,严二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二话不说就挺着枪往前面刺了过去,正中对方的脑门,直接在他的额头上刺了个血窟窿。 “啊——!”对方发出一声惨叫,直接向后倒了下去。而左右两边也不断地发出同样的凄惨叫声,肉搏战正式开始了! 当然也不全是一面倒的屠杀,也有不少曹军士兵冲上了关口,但毕竟是占少数,很快就被推了下去,或者是被直接砍翻在地,剁成肉酱。 严二可不像他的战友,他尽量用一枪对付一个敌人,保留着自己的体力,谁知道这次战斗又会打多久。而事实却是证明了严二的选择是很正确的,在攻城进行了三个多时辰后,天色已经开始暗淡了下来,但是曹军士兵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撤退,反而是攻击得越来越猛烈了。 如今严二等守军士兵已经被逼退了好几步,根本无法阻止曹军士兵沿着云梯爬上关口,只有身后的弓箭手一直在朝着曹军的后面抛射做着最后的努力。 严二现在双手已经有些麻木了,完全是机械地做着刺杀的动作。他也不知道这次他到底杀了多少敌军士兵,是十个?还是二十个?反正这一个月下来,严二的长枪已经沾上不止一千人的血渍了,不过严二的心里可没有时间去计较这些,只是闷着头杀敌。因为他知道,在战场上胡思乱想,只会让他离鬼门关越来越近。 严二不敢胡思乱想,并不代表他的上司文聘和陈到不去思考,此时两人已经是背靠背在杀敌。文聘奋力砍翻了一名准备偷袭自己的敌军士兵,微微一侧头,对着身后的陈到说道:“叔至!不太对劲啊!为什么曹军到现在还没有鸣金收兵?”话音刚落,又是抬手一刀,将另一边的敌军士兵给砍成了两截。 陈到此时手上也是换了个根长枪,朝着面前的敌军一枪枪刺出,每一枪都在敌人的身体上留下个透明窟窿。一边刺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不知道!但是我估摸着这次夏侯惇应该是想要一口气把我们的关口给拿下!喝!” “哈哈哈哈!”文聘听到陈到的猜测之后,反倒是仰天大笑起来,“想一口气拿下?我愿意,我手中的大刀还不愿意呢!我今天倒要看看他夏侯惇凭什么一口气拿下函谷关!”说完,文聘豪气万丈地冲杀了过去,直接将前面的几个曹军士兵硬生生地逼到了城头,然后一脚一个,将他们都给踹了下去。 陈到刚刚想拦阻文聘,免得他太过冲动,却是忽然感觉到脚下微微颤动,立刻一边厮杀一边担忧地看着西面,看来西面的曹操也开始进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曹军的攻击也越来越猛烈,关内的守军源源不断地派上了关口,与那些冲上关口的曹军冲杀到了一起,把整个关口都给塞得满满的。不断有尸体从关口丢了下来,但是关口上的尸首还是铺成了厚厚地一层,高的地方甚至还和城头平行。 “直娘贼!”陈到倒是少有地骂了句粗口,现在天色已经是漆黑一片了,要不是城头上燃起了火把,加上今晚的月色也很不错,只怕已经有好几个守军士兵要误伤在陈到的枪下了,“这夏侯惇听说也是一员有将才的大将啊!怎么会作出连夜攻城的这种蠢事?” 本来对方的策略出现了错误,陈到应该高兴才是,但是曹军连夜攻城,那么就让守城士兵没有办法休息,这对于守城来说也是十分不利的。 第三百二十三话 艰难的守关战 第三百二十三话 艰难的守关战 转眼间又过了四个多时辰,在关口上可以说是厮杀了整整一夜,不光是守城一方累了,攻城的曹军士兵也是明显有些疲倦了。曹军士兵可以说是已经占据了整个关口,但是文聘和陈到仍然带着守军士兵牢牢地守住了关门,曹军想要入关,还是需要从关口上面爬上去。 而文聘和陈到显然也知道他们身后的关门就是最后的防线,要是关门被打开了,那就意味着函谷关就此被攻破了,因此文聘和陈到就这么带着守军死死地顶着这一防线,就是死活不松口。 许多守军士兵的兵器都已经砍得崩了口,但是却依旧朝着敌人的身体要害部位砍去,有的兵器实在是支持不住断了,那么那些士兵就干脆用拳头打,用手抓,甚至用牙齿咬,总之无所不用其极地跟对方厮杀。 而此时,在另一头,魏延正带着士兵也正一步步地往后退,看来过不了多久就要步文聘和陈到的后尘了。 “娘的!老子和你们拼了!”文聘一咬牙,耍起已经缺了口的大刀便向着前面的曹军杀去。 “仲业!不要冲动!”陈到想要拦住文聘,但是无奈他面前的曹军士兵也不少,根本就不容得他离开去拉住文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文聘冲进了曹军士兵当中,转眼就没了人影。 “小崔子!”一声暴喝从另一边响起,陈到转头一看,却是一名守城的枪兵怀里正抱着一名刀斧手,一边朝着周围的曹军挥舞着长枪,一边不停地朝着那名刀斧手呼喊着。而那名刀斧手,从他的胸口到腹部,被拉开了一个老大的口子,一看便知道是被敌人给看的,连肠子都露了出来,眼见是不能活了。 陈到摇了摇头,这样的场景这一个月来陈到不知道见过多少次,每一次都意味着荆州军团有人牺牲。在战场上总是会有人死去,那个叫小崔子的刀斧兵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对于这种场面,陈到已经有些漠然了。 随着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陈到也是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砍杀着敌军,一边查看着前方是否有文聘的踪迹,不过总是一无所获。此时陈到身上已经不止一道伤口了,腿上中了一枪,背上也挨了两刀,不过因为剧烈的疼痛反倒让他麻木了。 陈到眼角余光一瞥,正好看见身边的一名守军士兵被绊倒,在他前面是四五个曹军士兵。陈到想都没想,直接就是一枪扫去,将那些曹军士兵给扫了下来,转头一看,却正是刚才抱着一名刀斧手惨叫的那名长枪手。陈到一面继续杀敌,一面喝问道:“怎么样?还起得来吗?” 那长枪手先是一愣,下一刻便抓起了长枪接手了陈到应付的那几名曹军士兵,陈到点了点头,将那几名曹军士兵让给了长枪手,自己又去支援其他人去了。以陈到的身手,同时对付数十名曹军士兵不成问题,但是其他的守军士兵就办不到了,所以陈到一边杀敌,一边还要兼顾身边这些守军士兵,多一份力量就能多拖延一点时间。 “陈将军!你看!那是不是文将军?”陈到身边一名刀斧手忽然对着陈到喊去,并且还抽空指了指陈到的右前方。 陈到趁着逼退了前面敌军的空隙,抬头一看,那在女墙上困斗的,不正是文聘吗?不过,此时文聘的状态可比陈到好不到哪去。左手手臂上布满了血痕,无力的下垂,显然是受了重伤。头上的头盔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而且额头上也尽是血渍。身上的衣甲也全部被血给浸湿了,远远看过去,文聘就像是一个血人。 “仲业!”一看到文聘这个样子,陈到如何能不着急,也顾不上保留体力了,手中的长枪顿时快速飞舞起来,朝着文聘所在的地方冲杀过去。 转眼间,文聘又中了一刀,是被从身后来的曹军士兵砍中的,不过文聘却好像没事人似的,回过头就是一刀,将那名偷袭他的曹军士兵的脑袋给砍飞了。可是因为他衣甲的缘故,曹军士兵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将领,斩杀敌军将领,那可是一个大大的功劳!尽管文聘现在表现得十分勇猛,但是他身上的伤势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都想趁着这个时候斩杀文聘,将这份大功劳揽在自己手里。所以,文聘身边的那些曹军士兵依旧奋不顾身地扑向文聘,就是为了砍上文聘一刀。 此时另一边的魏延显然也看到文聘现在的窘境,也是飞快的赶来,魏延手中拿着的是一把长刀,挥舞起来更加具有杀伤力。而且他的武艺也远在陈到之上,所以赶向文聘的速度也比陈到要快上许多,但是无奈要从西关口那里冲杀到东关口,魏延与文聘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啊——!”文聘又是中了一刀,不过这次文聘没有忍住,惨叫了起来,这一刀劈在了文聘的大腿上,当即文聘便疼得单膝跪在了地上。他这一跪,就露出了老大的破绽,那些曹军士兵又如何能够放过这个破绽,全都高举着大刀长枪向着文聘的背部落了下去。 “仲业!小心!”陈到和魏延眼睁睁地看着曹军士兵的武器砍向文聘,却只能出声提醒。可是现在的文聘哪里有能力抵抗啊,那些大刀、长枪没有丝毫阻拦地**了文聘的背部,硬生生地将文聘给压在了地上。 “仲业!”陈到和魏延一看到文聘被砍到在地,立刻双目就变得赤红,手中的兵器飞舞得更加快、更加有力了,“老子跟你们拼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陈到和魏延声音的缘故,那原本被砍翻在地上的文聘忽然大喝了一声,顶着背上的那些刀枪,就这么硬站了起来。手中的大刀一挥,将周围的曹军士兵全都砍成了两段,再看文聘的脸上,双目赤红,面目狰狞,再加上满脸的血渍,让旁边想要继续扑杀他的曹军士兵都不由得愣住了。 文聘瞪着那双赤红的眼睛,扫了一遍周围的曹军,忽然大声呼喊:“东吴万岁!” 陈到和魏延的眼睛也有些发热了,久经沙场的他们当然知道文聘这只不过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可是在听到文聘略带沙哑但却豪情万丈的呼喊声后,陈到和魏延也都忍不住跟着高声呼喊:“东吴万岁!东吴万岁!东吴万岁!” 先是只有陈到和魏延两个人喊,紧接着两人身边的守军士兵也开始喊,最后发展到整个函谷关的上空都响荡着同样的一声呼喊:“东吴万岁!” 在这一声声高呼中,文聘面带着笑容,仿佛在很仔细地倾听着十分美妙的乐声。在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中,文聘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向着前面倒了下去,直接落下了女墙。 看到这个情景的陈到和魏延已经是热泪满面,大声呼喝道:“兄弟们!给我把这群狗娘养地杀出关去!杀啊!” “杀啊!”文聘的死却是大大地刺激了函谷关内本来已经士气低落的守军,在陈到和魏延的带领下,原本被杀得节节败退的守军,竟然爆发了出乎曹军意料之外的攻击力,将曹军士兵杀得连番后退。那些刚刚爬进来的曹军士兵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仍然闷头向着关内冲,结果关内的曹军和刚刚进来曹军就冲击到了一块,反而更加混乱了。这一下就暴露了曹军现在的弱点,那就是将领全都在关外,根本不知道关内竟然发生了如此突变,没有给予适当的组织。 不过,毕竟曹军还是占据了人数上的优势,守军方面的士气高涨也不过是因为文聘之死所带来的暂时性效果。时间一长,等曹军士兵慢慢清醒了过来,又开始将守军给压制回去了。 要论兵力,肯定是西面曹操亲率的大军要多,所以带来的压力也比夏侯惇的大军要大,魏延也已经带着兵被压制到东边的关口,而那些刚刚爬进来的曹军士兵也兴冲冲地跑去打开东面的关门,苦守了一个月的函谷关,最终还是被打破了。 此时的陈到和魏延正站在刚刚文聘身死的女墙上面,两人背靠背地击杀着向他们扑杀的曹军士兵。陈到并没有问魏延刘磐的下落,因为他知道,要是刘磐活着,魏延是绝对不会丢下他一个人的。 魏延看着面前一个个杀气腾腾的曹军士兵,一刀砍翻一个,对着身后的陈到苦笑道:“看来我们这次还是输了!” “输了就输了!”陈到头也不回,一枪一个准地刺杀着曹军士兵,“大丈夫征战沙场,临死前还能够这样痛痛快快地打一仗,比什么都要来的畅快!” “说的好!”魏延也是哈哈大笑一声,手上也似乎多了几分力道,一下便把一名曹军士兵砍成了两段。 “啊!天亮了!”陈到忽然说道,魏延也感觉到一丝亮光从身后撒了过来,却原来是初升的阳光。 “咚咚咚咚——!”随着这太阳的缓缓升起,从东面的关外,忽然响起了一阵震天的战鼓声。 第三百二十四话 援军 第三百二十四话 援军 魏延听到这战鼓声立刻皱了皱眉头,不仅是魏延,魏延身后的陈到,函谷关内正在厮杀的守军和曹军,全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全都望向了传来战鼓声的东面。 函谷关以东那不是夏侯惇所带领的曹军吗,夏侯惇怎么会又开始敲起战鼓来呢? 还未等众人想出个头绪,紧接着,一阵阵震天的喊杀声骤然响起,饶是在关内已经厮杀了一夜的两军将士们,也听得身上冒出一挂一挂的冷汗。所有人都在脑袋里想着同样一个问题,那就是东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虽然在关内的人不知道,但是东边关口上的曹军却是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开始疯狂地顺着关口往关外跑去。他们这一跑,倒是把关内的人都给惊醒了,是啊!这里还在厮杀着呢!马上,守军和曹军又开始战到一块去了。 魏延对着陈到喝道:“叔至!这里交给我!你去杀上关口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不会是夏侯惇又在玩什么阴险的招数吧?” 陈到点了点头哼了一声:“小心!”便是朝着面前的曹军大喝一声,冲杀了上去。 陈到这么一冲倒也带着数十名曹军士兵也紧追了上来,和关内密密麻麻地厮杀人群相比,东边的关口倒是变得空旷了许多。陈到一边应付着身后的曹军士兵,一边倒退着往关口上走去,且战且退,直到后脚跟撞上了墙根,他才知道自己已经退到了城头。 陈到刚刚想动手反击的时候,却发觉前面的那些曹军士兵全都是望着自己的身后呆住了,陈到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个横扫,就将这些还在发呆的曹军士兵给扫成两截。陈到也很想知道到底关外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转头望去,可是当他一转头看到关外的场景的时候,顿时就愣住了。 只见在关外原本是密密麻麻的黑甲的曹军,可是在曹军的南边却是多出了一大片绿色的海洋,那是一支至少有五十万的绿甲军队。而黑甲的曹军都在纷纷向着军阵靠拢,显然这支绿甲军队不是曹军的友军。陈到远远望去,那支绿甲军队的最前面高举着一面绿色的旗帜,上面书写着四个黑色的大字。 “江东新军”! “江东新军?”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陈到也是愣住了,但很快就回过了神。顿时陈到感觉到自己的两只眼睛热热的,喉咙里也是痒痒的。 当即陈到转过身跑到关口的另一边,朝着关内大声吼道:“兄弟们!援军来了!援军来了!我们的援军来了!”这也无怪乎陈到会这么激动,本来以为函谷关已经注定失守了,却没有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援军赶到了,陈到等于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但随即守军士兵就是一阵欢呼,原本没有什么力气的魏延一摆长刀,将前面还在发愣的曹军士兵砍倒,对着关内的守军士兵们喊道:“兄弟们!新军来了!可不能让新军把我们荆州军团给看扁了!我们要把这些狗娘养的曹军给赶出去!” “赶出去!杀啊!”听到魏延的说话,守军士兵们全都精神为之一震,本来都有些力竭的士兵们,就好像被注入了活力一般,疯狂地向着对面的曹军冲杀了起来,顿时把那些曹军打得是手无还击之力!此时西面的关门已经被打开,本来一窝蜂冲进来想要占便宜的曹军,却是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反击,立刻被打蒙了。 在关外的那支绿甲军队,不用说,自然便是东吴大都督陈任所率领的江东新军。此时陈任正骑着他的老伙计乌云踏雪,一马当先地驻立在大军前面。已经年近四十的陈任,脸上也越发的成熟了,原来的那两撇胡子现在已经发展成为了山羊胡,让他看上去显得更加稳重了些,只不过眼角依旧不时露出的狡黠的目光。 原本因为一路上的城池都被夏侯惇给占领了的关系,江东新军至少还要有十天的时间才能够到达函谷关。不过陈任也知道函谷关随时都有可能被曹军给攻破,在通过豫州的时候,只要是遇到了曹军占领的城池,他就丢下一万龙将营,然后就直接离开,让那一万龙将营就这么守在城门口。而路过汝南城的时候,陈任很干脆地丢下了三万龙将营,还有五万攻城营,让攻城营首领程咨留在这里。其他城池可以留在那里,但是这汝南一定要夺下。 就这样,陈任将全部的龙将营都留在了豫州各地的城池外面,却是自己带着雷雨骑先行向函谷关赶来,而让文波带着剩下的新军继续向着函谷关前进,这样才使得陈任能够提前了十多天赶到了函谷关,却是正好在危急关头,抵达了函谷关。 总算夏侯惇也还不笨,一看到援军来了,就立刻下令收回攻向函谷关的曹军,不过却不是用鸣金的方式,那样会让已经攻进去的曹军士气大跌。夏侯惇已经能够确信,西面的关口应该已经被攻破了,自己这边要做的,就是利用现在手上的军队尽量拖住这支援军,而已经攻进关内的士兵就不召回了,也不差那几万人。 不过陈任是何许人,哪里会不知道夏侯惇在打什么小九九,当即下达命令:“段羽!你立刻带五万雷雨骑前去救援函谷关!这里交给我!”雷雨骑经过了这么几年,已经有十五之众,除去了五万,陈任手上还留有十万雷雨骑。 “喏!”段羽对于陈任的指示从来就没有过任何怀疑,只要陈任的吩咐他只需要去做就行了,不用去管合不合理。当即一摆手对着身后的雷雨骑喝道:“一营!三营!七营!九营!十营!跟我来!”江东新军内一营就是一万人,这样也好方便指挥。 听到段羽的呼喊声,当即便有五万人随着段羽向函谷关前进。夏侯惇哪里能够让段羽就这么去坏了他辛辛苦苦一个多月的好事,当即慌忙下令喝道:“云长!翼德!孟起!快快去挡住他们!快啊!” 可惜,夏侯惇的反应却是没有陈任快,就在段羽刚刚动身的时候,陈任也已经带着十万大军直接插在了曹军和段羽的雷雨骑中间。陈任在阵前笑呵呵地对着对面刚刚要动身阻拦的曹军喝道:“元让兄!老朋友陈任来了!为何不相见啊?” 当年在汜水关下一战成名后,曹操也曾多次带着夏侯惇等人去找过陈任,用意自然是想去挖孙坚的墙角,所以陈任这一句老朋友倒也是没有说错。陈任随着年龄的增大,这嗓子倒是一点都没有减小,陈任声音在原本喧闹的战场不停地回荡,“陈任”这两个字却是被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顿时整个战场一片寂静,陈任?陈任来了?天下第一将龙将陈任来了? 所有的曹军士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那一脸懒洋洋的中年战将,这么一个削瘦得像根竹竿的家伙竟然是天下第一将? 在军阵中,摇摇望着远处的那个傲然身影,众将都是不同的神情。马超一脸狂热,年轻气盛的他早就想要会一会这个天下第一将了,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去。张郃、高览和徐荣却是紧皱着个眉头,他们可不像马超那么热血,本来已经几乎敲定胜局的一战,却突然蹦出了个陈任,谁能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个陈任而弄出什么变数出来。而真正与陈任有些交情的关羽、张飞,都是满眼的战意望着陈任,当年在汜水关上,他们都已经知道了陈任的武艺在自己之上,却不知道如今会是如何。而在军阵中的七位将领中,身为主帅的夏侯惇却是露出了一丝痛苦、懊悔地神情,他在后悔为什么不在豫州多派一些守军,虽然不能完全挡住陈任,但是最少也能够拖延一下,可是在这么最重要的时候,竟然让陈任赶到了。要是陈任晚来半个时辰,夏侯惇绝对有那个自信能够拿下函谷关! 现在再如何后悔也是晚了,夏侯惇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虽然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攻打,曹军也损耗很大,但是却依然还有将近三十万人马,眼前陈任却是只有十万人,只要能够击败陈任,结果还是一样的!想通了这一点,夏侯惇立刻喝道:“上!活捉陈任者赏金万两!封关内侯!”夏侯惇说这话的意思当然很明显,他不相信马超等人会是陈任的对手,而是要用人海战术活活将陈任给累死。 不过夏侯惇这句话却是让手下的一干猛将很不满,马超立刻板着个脸喝道:“将军!关内侯某就不要了,这万两黄金,某确是要定了!”说罢,双腿一夹,挺起枪便朝着陈任冲杀了过来。 “陈任!某乃西凉马超!今日特来取你首级!”马超一口气便冲出了曹军的军阵,朝着陈任便大声喝道。 第三百二十五话 陈任战三英 第三百二十五话 陈任战三英 陈任一看对面的军阵中冲出了一将,却是银甲白马,倒和三师兄赵云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这身形却是比赵云要雄壮得多了。 西凉马孟起!陈任眯了眯眼睛,历史上的五虎将其他四位陈任早就见识过了,就剩下这一位锦马超了。当即陈任也是战意骤起,想要会一会这个历史上被曹操称赞为堪比吕布的猛将。当即,双腿一夹,便驾着坐下的乌云踏雪,手持炫花枪,向着对面的马超冲了过来。 陈任是黑甲黑马,而马超是银甲白马,这一黑一白从两边相互对冲,两人所骑的都是好马,马超的坐骑虽然不如陈任的乌云踏雪,但那也是一匹上好的骏马。很快,两人两骑便撞击在一起,就在两人撞击在一起的那一瞬间,两人手中的长枪在空中交叉相击。 “铛——!” 一声巨响过后,两人相交之后又随即左右分开,陈任跑到了曹军的阵前,冷眼一扫那些曹军士兵之后,便掉转了马头。那些曹军士兵此时才发觉到,他们眼中瘦弱不堪的陈任竟然有着这么大的杀气,顿时把这些曹军士兵全都给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而另一边的马超就没有那么好受了,双手握着长枪竟然不禁打着颤,显然是被巨大的力量给反震成这样。而他也没有陈任那个胆量敢纵马冲到对方的军前再回过头,早早地勒住了马头,转过身望着陈任。 陈任满脸的失望,这马超的实力最多也就和当年汜水关下的吕布差不多,要知道,二十年前陈任就能够一枪击败吕布了,更不要说现在了。 或许是陈任那藐视的目光,让马超感觉到更加羞愤,就看见马超双腿一夹,挺起枪大喝着朝着陈任再度杀了过来。不过已经知道马超水准的陈任已经失去了与马超一较高下的兴趣,根本就没有纵马加速,只是驾着坐骑慢悠悠地向前走,等着马超杀过来。 陈任的这个模样,更是让马超越发的愤怒,冲到陈任身前,手中的长枪便朝着陈任面门刺了过去。陈任却只是随手一架,就将马超的那一枪给弹开,被弹开了长枪的马超整个身子的要害都暴露在陈任面前,顿时心中暗喊要遭。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看见陈任来过,马超抬头一看,那陈任一脸轻蔑地看着他,说道:“可惜!要是你在二十多年前的时候,倒是能够与我一战!” 马超一听,那更是羞愤难当,陈任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就是一种羞辱,马超从小到大又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大喝一声,便舞起手中的长枪,向陈任攻了起来。可是陈任像是完全提不起攻击的**,只是用单手去挡下马超的攻击,那样子很是随意。 “不行!”曹军阵营中的张飞一皱眉头,说道:“孟起绝对不是陈任的对手,二哥!我们上!”张飞是个直性子,他知道就算是他上去,也不是陈任的对手,所以便叫上了一旁的关羽。 关羽也是一皱眉头,以他的眼力,自然是看得出陈任的武艺比起当年在汜水关下又高上了不少,他绝对不是陈任的对手。但是要他和别人联手去攻陈任,这让高傲的关羽如何能够做得到。 夏侯惇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如果现在将马超换下来,派大军围攻陈任的话,不仅会伤害了马超的自尊心,而且会让曹军的士气大受打击,说不定反而会败在对方十万骑兵的手上。他一看关羽便知道关羽在想些什么,当即劝道:“云长!大事要紧啊!若是此战一败,恐怕我们辛辛苦苦这一个多月,都将是白费了!”说罢,夏侯惇就朝着关羽深深一拜。 关羽见夏侯惇身为主帅竟然撇开脸面来求自己,只有长长的一叹,转头对着张飞喝道:“三弟!我们上!”当即便拍马朝着马超和陈任对战的两军阵前冲去,张飞也只是一愣,但随即也提着八丈蛇矛紧跟了上去。夏侯惇挺起腰却是长长地松了口气,转身对身后的张郃、高览和徐荣说道:“我们也上去吧,为他们掠阵!” 张郃有些吃惊地看着夏侯惇问道:“都督!难道你认为以云长、翼德和孟起三人合围,仍然不是那陈任的对手?”这夏侯惇的语气中的确是有着随时上阵的意思,这不免让其他这三人有些吃惊。 夏侯惇苦笑着回答:“我也不知道,但是这陈任的武艺深不可测,还是小心为上。但愿我这一切都只是多虑了吧!”说罢,便骑着坐骑赶向前去,而剩下张郃等人却是面面相觑。 且说马超盛怒之下,连番朝着陈任攻去,却是被陈任给轻松化解,当真是又惊又怒。这时从曹军方向传来一阵暴喝:“陈任!吃我一矛!” 陈任转头一看,却是关羽和张飞正杀奔过来,而张飞抢先关羽一步,提起丈八蛇矛就杀了过来。陈任不由得一笑,一枪逼退了马超,却是挡下了张飞的这一枪。张飞的蛇矛却也是毫无悬念地被陈任灌注神力的炫花枪给挡开了。 “呵呵!翼德兄!二十年没见,就这么招呼老朋友的啊?须知当年兄弟我可是没有少敬你的酒啊!”陈任嬉皮笑脸地说道,手中却是紧紧一握,这张飞的蛮力倒也不比吕布的力气小多少。 被陈任这么一说,张飞倒是老脸一红,幸亏脸太黑,却是看不出来。此时关羽也是赶了上来,寒着个脸,却是不肯先出招。不过陈任却是好像老朋友见面一般,单手倒提着炫花枪,另一只手朝着关羽摆了摆,笑呵呵地说道:“关二哥!好久没见了!”这一句说出来,关羽的脸却是越发的阴沉了。 马超也是铁青着脸对关羽、张飞喝问道:“云长!翼德!这是我的战斗!为什么你们要插一手?” 张飞沉声说道:“孟起!大事为重!”张飞虽然粗鲁,但是也正是因为他大大咧咧,所以曹军中的这些武将都和他的关系不错,反倒是关羽经常是一脸的傲气,容易得罪人,虽然众人都钦佩他的武艺,但除了张辽以外,没有几个和他关系好的。 被张飞这么一说,马超也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在一旁冷冷地看着陈任。关羽板着个脸说道:“陈任!如今是两军厮杀,就休怪我们不讲规矩了!看刀!”虽然关羽嘴上说不讲规矩,但是在出刀前还是要大喝了一声,表示他这不是偷袭。 陈任也不多说,关羽和张飞的实力比起马超还是要高出许多的,他们两人的联手,足以让陈任提起精神应对了。高举起炫花枪,将关羽的青龙刀架住,并且**,将青龙刀顶了回去。而此时张飞也是暴喝了一声,丈八蛇矛直接朝着陈任的胸口刺了过来。 张飞的丈八蛇矛是一种很特殊的武器,矛这种武器本身就是以长而著称,而张飞的丈八蛇矛却是比一般的矛还要长上许多,特别是矛头呈现出弯曲的蛇信形状,所以被称为蛇矛。这件兵器不仅重,而且长,也只有张飞这种蛮力才能够用得如此灵活,要换做其他人,也不见得有张飞这般用得顺手。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这蛇矛为张飞的强添上了不少份量。 陈任看着张飞的这一枪刺来,连忙挥过炫花枪,格挡下张飞的蛇矛,也亏得陈任的炫花枪也不短,要不然还真的难以这么容易挡下蛇矛。 一架住张飞的蛇矛,陈任马上就运起了巧劲,单手用炫花枪推着蛇矛在空中不断地划着圈子。这一招当年在汜水关下,陈任也对吕布使过,张飞当时也是见过这一招,当时还在评论着吕布如何如何的笨,可是当这招用在自己身上后,张飞才发觉到这招的威力有多大。随着圈子不断地扩大,张飞就感觉到从蛇矛上传来的那股旋转的力道也是越来越大,若不是靠着自己的蛮力,恐怕蛇矛早就脱手了。 幸好这次张飞并不是单挑陈任,旁边还有个关羽站着呢!关羽见到张飞被困住了,连忙举起青龙刀就往陈任身上劈了下去。 陈任嘴角微微一翘,却是换了个手继续握着炫花枪缠住蛇矛,双腿一夹,反倒驾着乌云踏雪往前走了几步,单手一举,正好避过了青龙刀的刀锋,用手腕上的护腕顶住了青龙刀的刀杆部位。 “呔!”一声暴喝响起,却是一直呆在一旁的马超终于想通了,撇开了脸面,挺起枪向着陈任刺了过来。不过,马超瞄准地却是陈任握枪的手腕,而不是陈任身上的要害,显然是不愿趁人之危,只是要陈任放开张飞的蛇矛。 现在陈任的另一只手正架着关羽的青龙刀,而且又是背对着马超,要应对这一枪也只有抽出炫花枪了。只见陈任推着蛇矛往外一甩,却是将张飞的蛇矛甩向了马超,而另一只手用力一推,将关羽的青龙刀给推了回去。 第三百二十六话 解救函谷关 第三百二十六话 解救函谷关 张飞的蛇矛不由自主地弹向了前来救自己的马超,幸亏马超反应快,硬生生地将本来要刺向陈任的枪给收了回来,将张飞的蛇矛给挡了回去。 而陈任却是驾着乌云踏雪向后撤了一步,看着面前的关、张、马三人,哈哈大笑起来:“好!好!痛快!痛快!只有这样,才能够打得过瘾!来吧!” 说完,就看见陈任直接将手中的炫花枪便朝着对面的三人刺了过去,顿时在三人眼中铺天盖地都是枪影,根本就无处闪躲。顿时三人都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退,而那些枪影马上便消失无踪,只留下陈任一个人在那里嘿嘿地冲着三人笑。 三人立马都是老脸一红,马超最年轻,也是最沉不住气的,当即便是一枪朝着陈任刺了过去,就想着一枪能够把陈任那张可恶的笑脸给刺成碎片。紧接着,关羽和张飞也是相继出手,一刀一矛直取陈任左右胸口。 陈任看见当世三大猛将同时向自己动手,当即精神大振,手中的炫花枪在空中舞得跟花一般,连着击打着三将的兵器上。 四人在两军阵前,斗得是精彩纷呈,关、张、马面对陈任这样一个高手,可谓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一招招精妙的杀招都朝着陈任身上招呼。而反观陈任,一杆炫花枪在他手上,就仿佛是活物一般,不管三将的招数如何精妙,炫花枪总能在他们的兵器刺中陈任之前挡在前面。 斗到后来,干脆三将就像是走马灯般围着陈任厮斗起来,三将的招数也是各有千秋。关羽的青龙刀虽然看上去十分的霸气,但是关羽的刀法却是异常地刁钻,总是能够诡异地出现在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而张飞的蛇矛却是雄厚每每都与陈任的炫花枪硬碰硬,也就成为了三将中攻打陈任的主力。至于本领最差的马超,本来他的枪法是最为霸道,但是无奈陈任的枪法却是比他更加霸道,这也就让马超的武艺在无形中打了折扣,也只有趁空打打偷袭的份了。 四人斗做一团,却是让两军的军士看得过瘾,这样一场恶战可不是经常能够看得到的。且不说陈任,就算是关羽、张飞、马超三人,也绝对不是能够轻易碰到的猛将,如今竟然能够有三个这样的猛将和龙将陈任对战,看得这些将士们当真是如痴如醉。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开心的看着这场比斗,在曹军阵前,曹军的主帅夏侯惇正皱着眉头看着两军阵前的这场厮杀。他也是一名武者,而且武艺不凡,所以多少也能看出这四人之间的高低。虽然现在看上去是关羽等三人打得陈任没有还手之力,但是夏侯惇却是看出陈任根本就还没有使出真本事,他这是在消耗三人的体力。关羽和张飞再怎么厉害,毕竟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而陈任也只是和马超差不多大,正当壮年,时间一久,等到关羽和张飞的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剩下一个马超那是万万不是陈任的对手的。 果然,大约斗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张飞还好,关羽就有些吃不住了,正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夏侯惇眉头一挑,刚刚想转头对身边的张郃说什么,张郃却是先开口喊道:“大都督!你看!函谷关!” 夏侯惇顺着张郃的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却是见到函谷关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关门打开,这时却是涌出了许多的士兵。而单看衣甲,夏侯惇就知道绝对不是曹军。再看这些士兵沉着的模样,夏侯惇顿时心下一痛,马上就猜到了,定是关内的曹军已经被对方给消灭了。 其实就在马超刚刚冲杀向陈任的时候,段羽已经带着五万雷雨骑冲到了关门外,早就知道来援的守军,已经老早将关门给打开了,段羽带着雷雨骑可以说是没有丝毫阻碍地便冲进了函谷关内。 一看到竟然是雷雨骑冲了进来,魏延和陈到连忙招呼着守军士兵给对方让开了道路,至于那些挡在雷雨骑前进道路上的曹军士兵,毫无疑问地被雷雨骑冲撞收割,全都被消灭了。在这种环境下,只要有一定的距离助跑,骑兵是占有绝对的优势。 那些曹军士兵已经厮杀了一整夜,现在却碰到了这么一支骑兵,尽管他们的数量远比雷雨骑多得多,却远远不是雷雨骑的对手。而守军士兵虽然也厮杀了一夜,但是如今得知援军已到,士气大振,更何况是杀那些遗漏下来的曹军士兵,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此时,西面关口的关门已经打开了,西面关外的曹军将领也正带着曹军往关内冲杀,而这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在徐州吃了败仗逃回来的吕旷、吕翔兄弟俩。 也活该他们兄弟俩倒霉,一进关,本来想要好好杀敌,夺得破关第一功,却正好迎面碰上一路杀过来,士气正盛的雷雨骑。就看见跑在最前面的段羽,手中飞舞着长枪,直冲最近的吕旷就杀了过来。 吕旷一进关,却看见这么一队杀气腾腾的骑兵,不由得一愣,没有听说这函谷关还有骑兵啊?就这么一愣神,那段羽手中的长枪就已经朝着他的脑门刺了过来,等到吕旷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那枪尖扎扎实实地刺进了吕旷的脑门,段羽的枪法当年是得到赵云的指教的,深得赵云枪法的几分真味,枪尖只是一点即撤,在吕旷的脑门上只留下个血洞,可是枪尖已经刺进了吕旷的大脑里,吕旷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大哥!”吕翔也不过是呆了一下,就看到自己的大哥吕旷慢慢地倒下了马,不由得双目赤红,拍起坐骑就向着段羽杀来。 段羽虽然不是那种留名青史的大将,但是能够接替赵云担任雷雨骑的头领,那一身武艺又岂会差到哪里去。而吕翔不过是一名普通的统兵将领,只是在统兵方面有些能力,但是真要论起武艺来,又如何是段羽的对手。在和段羽交手了几个回合,没有任何悬念的,吕翔就被段羽刺中了胸口,当即倒下了马去。 这些可是把那些刚刚冲进关内的曹军给看愣了,这才多久啊,半柱香都不到,两名将军就被敌将给杀了!所有的曹军士兵望向那威武的段羽,满脸都是惊愕和恐惧。 趁着对方士气大落,魏延和陈到马上大声喝道:“把这群狗娘养的,全都给赶出关去!” 此时关内的守军大约还有十多万人,而曹军断掉了东面夏侯敦的支援,只有西面的曹军士兵,在关内的大约也有将近二十万人。虽然人数是曹军比守军多,但是曹军接二连三发生变故,士气已经是低落到顶点,而那些从关外冲进来的曹军也不过才一万多人,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士气如虹的守军那强大的反扑,更不要说还有段羽的五万雷雨骑在帮忙。不到半个时辰,就把那些刚刚冲进关内的曹军给赶了出去,并且顺利地再次将关门给关上了。而残留在关内的曹军也就成了被关在笼子里的蚂蚱,怎么跳也跳不起来了! 段羽见大势已定,想起了刚刚陈任吩咐,对着身后的骑兵喝道:“将军中军旗,和都督的帅旗插在关口上!” “喏!”那名骑士本身就是掌旗兵,当即抱拳应下,骑着马便来到了关下,翻身下了马就爬上了关口,此时还有不少曹军士兵正在向着关口攀爬上来,不过关内的不少守军也已经重新杀上了关口。原本驻守两边的守军如今是专心守这一个关口,自然是要轻松得多,反倒是把曹军给压制了下去。 骑兵看了一眼关外密密麻麻地向着关口冲杀而来的曹军士兵,却是没有丝毫胆怯,对着周围的守军吼了一声:“荆州军的兄弟们!帮我看着一下后面!我来挂旗!” 那些守军本来都是抱着身死的念头,却是被雷雨骑给救了一名,如今听到骑兵的要求,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一个个都轰然应了下来,全都站在了骑兵的身边。而那骑兵找了两根长枪,然后从怀中恭恭敬敬地掏出了两面旗帜,套在了长枪尾部的枪杆上,左右看了一下,却是没有看到合适的地方。忽然抬头一看,却是看中了关口上的一个用来为守将遮雨的小亭阁。当即便把两面旗帜夹在腋下,身手矫健地爬上了小亭阁,直接将两面旗帜插在了小亭阁的顶部,大风一吹,两面旗帜迎风而展。 此时在西面关外的不远处,曹军的营寨中,曹操正在发着脾气:“一群废物!废物!本来都已经攻进去了,竟然还能被别人这样给活生生地赶了出来!如此废物,我养你们有何用?” 这时站在下面的几员大将可是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典韦涨红了脸,站出了列对着曹操抱拳喝道:“主公!末将愿带兵前往攻打函谷关,一个时辰内,必将此关拿下送与主公!” 第三百二十七话 吓退 第三百二十七话 吓退 看见手下最忠心的典韦出列了,曹操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些,刚刚开口回答,忽然身边的徐晃叫了一声:“主公!不对劲!前面的关口忽然挂起了两面旗帜!” 曹操听得徐晃的话,不免一惊,曹军帐下的大将当中,就属徐晃的眼力最好,他说挂起了旗帜,那就肯定没有错,当即问道:“挂的是什么旗?” 徐晃眯起眼睛朝着函谷关关口上望去,嘴里说道:“两面旗帜都是绿底黑字,也都是写了四个大字,其中一面写着‘江东新军’,而另一面写着:‘龙将陈任’!” “什么!”曹操当即就跑到了徐晃的身边,踮起脚朝着关口望去,不过他的眼力哪里有徐晃好啊,也只是隐约看见关口上飘着两面旗,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旗。这可是把曹操给急出了一头的汗,如果徐晃没有说错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陈任带着大军已经赶到了函谷关,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这场夺取函谷关的战斗彻底失败了。 一旁的司马懿也是皱着眉头,马上对着曹操拱手说道:“主公!请赶快下令撤军!不能再耽搁了!” “撤军?”曹操望向司马懿,他当然明白司马懿的建议是正确的,可是要他就这么放手即将到手的胜利,曹操心有不甘啊!这就意味着这一个多月来,曹操损耗的那么多兵力财力,全都是白费了。可是不撤军的话,接下来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曹操的大军全都交待在这函谷关内。 这七十万大军可以说是曹操勒紧裤腰带,好不容易从北方各州中抽调出来的,经过了这一个月的战斗,已经损耗了将近三十多万,剩下这四十万人,曹操是如何都不肯在丢在这里了。含恨看了一眼城头上那两面飘荡的旗帜,曹操咬了咬喝道:“传令!撤军!” “叮叮叮叮!” 随着曹操的一声令下,一阵阵鸣金声终于响了起来,而那些正在攻关的曹军,也应着这鸣金声还是往后撤退。曹军的营寨也开始紧锣密鼓地开始拆除,准备离开这留守了一个月的函谷关。等到攻关的曹军回到了营寨,曹操便大手一挥,直接带着大军就往长安撤走了。当然,临走的时候,也不忘派人传信给另一头的夏侯惇,让他也准备撤军。 关内经过一番厮杀,那些残余的曹军也渐渐被消灭了,段羽和魏延、陈到两人见过礼之后,就抢先赶到西面关口,亲眼见到曹操撤退了,三人都是同时松了口气。毕竟曹军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要是曹军当真继续强攻的话,就算是有段羽的雷雨骑相助,估计守住函谷关的难度还是很大。却没有想到,对方数十万大军,竟然一看到陈任的帅旗,就这么被吓走了,三人对陈任的敬仰又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既然函谷关已经没有危险了,段羽也担心西面的陈任,毕竟他要面对的也是数十万大军,而他的手上却只有区区十万人马。所以这才伙同刚刚包扎了伤口的魏延和陈到赶出了函谷关,前来接应陈任。 且说夏侯惇一看到函谷关出来了敌军,便知道那西边的曹操十有**是撤退了。不由得一声叹息,转头对身后的传令官说道:“鸣金撤兵!” 在张郃等人的惊讶目光中,传令官领命而去,夏侯惇看着众将都惊讶地看着自己,不由得苦笑:“主公若是未撤兵,那函谷关内的守军如何能出来,既然主公已撤,单凭我们这支军队是万万敌不过东吴两大军团的攻击的。现在江东新军只有骑兵赶来,但是相信其他的军队也正在向这里赶来的路上,要是再拖延下去的话,等到对方大部队赶到,到时候我们就是想走,恐怕那陈任也不会放过我们了。” “叮叮叮叮——!” 鸣金声响起,正在战斗中的关羽等三将都是有些吃惊地往后面一看,这时陈任也是很有风度的没有趁机进攻。马超看着陈任那依旧保持着微笑的面孔,真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厮杀,但是却被张飞拦住。关羽面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陈任,说道:“子赐!今日一战暂且按下,来日我们再战!” “随时恭候!”陈任微笑着抱拳,就看着关羽和张飞带着尚不服气的马超走回了曹军军阵。不用说,曹军士兵一见自己这边三名最厉害的将军合攻都没有击败陈任,士气自然是大跌,在夏侯惇等人的带领下,开始如潮水般后退了。而陈任撤回军中,却是接受了士兵们的欢呼,而魏延、陈到和段羽也都在这个时候来到了陈任身边。 “大都督!”魏延和陈到同时翻身下马,向陈任行礼。 陈任看着两人满身是伤,也知道两人这些日子多么的难熬,当即下马扶起了他们。却是看了看左右,问道:“怎么不见你们刘将军和仲业?” 陈任这么一问,可是勾起了两人的伤心事,都是不由得双眼一红,魏延低头说道:“末将无能,未能保护刘将军,刘将军在守城时被曹军的箭矢射死了!而仲业则是在与曹军战斗的时候,寡不敌众,战死在关内!还请都督治罪!”而一旁的陈到也是朝着陈任请罪。 “唉——!”一听得刘磐和文聘都死了,陈任也是黯然心伤,但是现在毕竟已经不是当年初出茅庐的小子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征战沙场,对于生生死死也是看惯了。安抚着魏延和陈到:“这不能怪你,若是我能够早到一步,两位将军也就不会牺牲了。” 魏延和文聘哪里敢怪罪陈任啊,陈任能够这么快赶来,已经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了,可见这次陈任一路上也是没有怎么休息,当即便把陈任请进了关内。 经过了一番战斗,也差不多到了午时,这场仗整整打了一个多月,到今天,终于是结束了。经过了事后的清点,留守函谷关的五十万荆州军团,战死了整整三十一万人,伤者八万人,声名显赫的荆州军团却是在这场仗中,彻底被打残了。而这次战斗,也是孙坚起兵以来受到的最严重的一次打击,不仅士兵伤亡人数过多,还折损了刘磐和文聘两员大将。 不过这次曹操也并不好受,夏侯惇所带领的五十万大军,战死了十七万。而曹操所率领的七十万大军也更是战死了整整三十五万人,大将吕旷、吕翔战死。 这场战斗,不仅仅是北魏和东吴的第一次正式交锋,更加是双方损耗最大的一次交锋,被称为“函谷关血战”。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场战斗也成全了魏延和陈到两人的威名,两将立刻成为了东吴军方赫赫有名的战将,并且被提升为荆州军团的正副统帅。 与此同时,在中原大地的另一头,一场大战却是刚刚开始。 刚刚夺下北海城的包保和陈扬,马上就迎来了曹休所率领的十万冀州铁骑。已经得到了任城臧霸大败的消息,曹彰和曹休也明白现在再也没有任何外力可以依靠了,何况包保的大军也不过才十五万,而曹休和曹彰共有二十万的大军。青州虽然算是北魏产粮比较多的州郡,但是却还是比不上东吴的那些鱼米之乡。临淄城的存粮也仅仅够二十万大军两个月所用,若是主动出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倘若被围困,只怕到时候也就只有粮尽城破了。 这次曹休率领的十万铁骑也不为攻城,就是要堵住包保的大军北上的道路,在平原地带,骑兵的威力要远远大于步兵,这是人人皆知的道理。而徐州军大约只有五万余骑兵,所以,虽然徐州军比冀州军多,但是在平原战,却是不是冀州军的对手。曹休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也不攻击,就是挡在北海城和临淄城的中间,只要包保敢出城,那么曹休就会毫不留情地攻击,这样也算是变相地将包保的十五万大军围困在北海。 不过曹休的如意算盘虽然打得好,但是包保和陈扬显然不打算按照他的套路走。就在曹休抵达北海城外的时候,陈扬竟然就带着五万徐州骑兵就这么出城迎战了。 如今的曹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动不动就要喊打喊杀的冲动小子了,虽然对方的兵力仅仅只是自己的一半,但是曹休却是十分稳重地展开阵型,并且亲自出阵迎敌。 此时陈扬已经带着五万铁骑在城门口一列摆开阵型,信心满满地驻马阵前,朝着远处的曹军军阵喊道:“我乃东吴大都督之子陈扬!来将可敢和我一战?” “陈任之子?”曹休的眼睛一眯,他还记得当初受到的徐州战报,叔父曹仁和老将张辽就是被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子给打败的,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一直以来都想打败的陈任的儿子。一时间,胸口压抑了这么多年的冲动,好像着了火似得,没命地往脑袋冲。 第三百二十八话 耐心 第三百二十八话 耐心 好不容易,曹休总算是把那股子冲动给压制了下来,冷静地对着左右的部下吩咐,现在肯定是不能开始攻击的。对方现在在城门口,如果贸然发动进攻,等到冀州军冲到城下,没有冲击力的冀州骑兵恐怕就会遭陈扬的徐州骑兵和包保的徐州步兵双重攻击。 这时,陈扬在那边扯起嗓子又喊了起来:“听说前面的大将是曹休将军!曹休将军!你不是经常囔着要打败家父吗?怎么连我都不敢应战,那还凭什么去挑战家父啊?” 陈扬的话清清楚楚地传到曹休的耳朵里,听得曹休脑门上青筋不停地突起,在曹休心里现在就是一个词:“我忍!” 曹休这里忍得不痛快,陈扬那里也开心不起来,陈扬憋着口气,不是说这曹休的脾气不小吗?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出来,难道是我骂得不够狠?定下了主意的陈扬,开始破口大骂,先从攻击曹休本人开始,紧接着上身到曹休老娘,然后又把曹休老娘和曹操之间不可不说的关系也给扯了出来。以前陈扬可是没有少从蛇部那里打听过消息,蛇部查探消息的方式是什么消息都不放过,这其中就免不了一些八卦。现在陈扬就是专挑一些关于曹休的八卦消息,然后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这陈扬自己说累了,就干脆教身边的几个大嗓门的士兵接着说,说完一遍不够,还要再说第二遍,第三遍。有些士兵嫌陈扬的版本不够精彩,干脆自己开发了无数个版本,连曹休老爹老娘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都给编了出来,还说得活灵活现的。 曹休现在可以说是满脸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那是一条条清楚地突现,当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陈扬那里,把陈扬撕成碎片。不过曹休还是硬咬着牙撑了下去,嘴里在不停地说着:“我不生气!不生气!” 这下陈扬当真是服了曹休的忍耐力了,一摆手,就带着大军进了城门。曹休还真的没有猜错陈扬的图谋,就是要把曹休给骗到城下去,不过奈何曹休不上当啊! 一回到城头,就看见包保笑呵呵地说道:“怎么样?扬儿,我就说过,这曹休既然能够被曹操委任为一州刺史,肯定不会中你这么拙劣的激将法。” 陈扬很是无语了,不过现在的陈扬可不是以前的小孩子,能够扑到包保身上去撒娇,只有就这么硬受着包保的取笑不吭声。 不过玩笑归玩笑,包保当然不会没事就这么取笑陈扬,看着陈扬因为自己的计谋没有成功而有些没有信心,便开始劝说:“扬儿!你现在已经是一名军人了,虽然你还没有冠礼,但是也算是一名真正的男子汉。有些事情你是要紧紧记住的,那就是永远都不要小看任何人,特别是在战场上!而且你和一般军人不一样,不仅是因为你的父亲是东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都督,更是因为你有着比其他人要好得多的才华!这样就注定了你将来最少也是一名统兵大将!而你的一个指示,就可能决定了千千万万条性命,所以你的判断不能够轻易出错!你明白了吗?” 陈扬又如何会不知道好歹,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扬儿明白了!多谢包叔叔教导!扬儿一定谨记于心!” “嗯!”包保见陈扬能够受教,也是很欣慰,点了点头,却是看着城外那支曹军骑兵,又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这个曹休看来不好对付啊!” 陈扬也是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曹休软硬不吃,看来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包保耗在这里了,看来一定要想个好办法把这个尾巴给解决掉,要不然就没有办法完成孙坚的任务继续攻占青州了。此时的陈扬当真是无比怀念他那个一肚子坏水的二弟陈抗,有他在,想必很快就能够想到对付曹休的办法吧! 是夜,在曹休的营寨内,曹休正在营帐里拼命摔东西来发泄今天白天的屈辱。 “可恶的陈扬!我定要把你碎尸万段!方能泄我心头之恨!”曹休把营帐内一切能够摔的东西都摔了一边,最后大声吼叫起来。 “报,报将军!”一名军士刚刚撩开营帐的门帘,正好看见曹休的狂态,当即便被吓了一跳,本来到了嘴边的话,也被吓得说不出口了。 曹休瞪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名军士吼起来:“什么事!说!” “是,是,是!”那名军士马上就跪了下来,定了定心神,这才对着曹休抱拳回答道:“报将军,营寨外来了一人,自称是原北海城太守家的家兵,投靠将军是有要事要禀告!” “要事?”曹休总算是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一听军士的禀报先是一愣,但随即却是冷冷一笑,对那军士说道:“让他到大帐候着!就说本将军马上就来!” “喏!”那名军士听到曹休的吩咐,马上就是一应声,随即便退了出去,只留下曹休一人在营帐独自不停地冷笑。 过了一会,曹休衣甲整齐地走出了营帐,并吩咐人去把被他弄得一团糟的营帐收拾一下,然后便朝着大帐走去。一进大帐,就看见一名畏畏缩缩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大帐中央,还不停地打着抖。曹休冷冷一笑,直接向大帐的上首座位走去。 这时那名中年男子这才发现了曹休,马上就朝着曹休一拜,说道:“曹将军!小人有要事禀报啊!” “慢着!”曹休冷冷地看着中年男子,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曹将军?” 中年男子先是一愣,随即便一头冒着汗地说道:“这个,小人是北海太守家中的家兵,当年曹将军来北海的时候,小人曾经见过曹将军一面!” “哦!”曹休好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似乎是自言自语,但说话的声音却又刚好能够让中年男子听见:“这么看来,你应该是真的了!” 中年男子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了,当即双膝跪了下来,对着曹休拜道:“曹将军!曹将军!小人真的是太守府的家兵啊!曹将军!你要相信小人啊!” “好了好了!”曹休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摆了摆手,说道:“本将军这不是小心为妙嘛!好了!你说你有要事要向本将军禀告,那你就说吧!” 那中年男子一头的大汗对着曹休颤颤惊惊地说道:“回,回禀将军!小人本来是太守府看守后门的家兵,当日北海城失守,太守大人战死在城头上,小人深受太守大恩,现在念及太守的恩德,都是暗自神伤啊!”说着说着,这一个大男人就开始抹起眼泪了。 曹休看得越发别扭,皱着眉头说道:“拣要紧的说!” “是是是!”中年男子一惊,连眼泪都来不及擦,就马上点头称是,再也不敢啰嗦,继续说道:“城破之后,太守府便被东吴军给霸占,小人也是委曲成全,假意投降,这才在太守府内做了个下人。今日午后,小人照例在太守府做事,却是看见东吴军的一名年轻小子气呼呼地冲了进来,身后还是有那名老家伙,小人记得这两人是东吴军的头头。将军!小人这是为了探听情报,要不然早就冲上去和那东吴军的首领同归于尽了!”那中年男子还不忘表一表忠心,却是被曹休一眼给瞪出了一头的冷汗。 “小人见那老家伙笑呵呵地拉着那年轻小子走进了议事厅,便知道肯定是有要事要谈,便偷偷地躲到了议事厅外面,假装扫地,实际却是在探听他们说话,却没有想到,真的被小人听到一个天大的消息。”中年男子特别用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圈,来表示自己所说的消息真的是很大。 可惜曹休却是连眉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一手撑着个脑袋看着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又是一汗,低着头老老实实地说道:“原来那老家伙竟然想趁着今天晚上撤到平昌,然后再从昌邑城进发,攻取临淄!小人得到这个消息后,就趁着天黑逃了出来,向将军报信!” “哦?”曹休这时才好像有些兴趣地说道,“这么说的话,你可是大功一件啊!我得好好奖赏你啊!说吧!是想要到我军中任个军职啊?还是由我给你介绍个文职?” 那中年男子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小人有自知之明,不是那个当官的材料!情愿在一处乡村做个富家翁,还望将军成全!”中年男子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想要钱。 曹休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只是那中年男子一直低垂着脑袋看不到,曹休眼中的那丝寒意也是一闪即没,随即又浮现出一脸的笑容,说道:“这好办!来人啊!给我准备百两黄金!”这个时代,黄金的价值可是很高的,很大一部分人,可能穷极一生都没见过黄金的模样。一两黄金就够一户普通人家好好生活几十年了,百两黄金也能够让中年男子实现他富家翁的梦想了。 第三百二十九话 将计就计 第三百二十九话 将计就计 一听到曹休的命令,那中年男子立刻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连忙朝着曹休拼命的磕头谢恩。不一会,一名军士手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整整齐齐地垒着二十根金条,每根金条有五两,二十根正好是一百两。 曹休看了一眼已经在流口水的中年男子,抬了抬脑袋,说道:“这是你的了,拿去吧!” 中年男子早就忍不住了,朝着曹休又是连磕了几个脑袋,起身抓起那托盘上的金条就疯狂地往怀里塞。曹休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一摆手就示意已经把怀里塞得满满的中年男子退下。 那中年男子千恩万谢地对着曹休又是鞠躬又是抱拳,这才赶忙往外跑,深怕曹休后悔,来抢他的金子。 打发了中年男子,曹休冷冷一笑,这个包保和陈扬,还真的当自己是傻瓜了?这么拙劣地骗局也敢拿出来?好!今夜就让你们后悔莫及!让你们知道小看我曹休的代价!当即曹休便向大帐外的军士吩咐,去把曹休的两名副将叫来。 不一会工夫,两名副将就赶到了大帐内,朝着曹休抱拳行礼。曹休不仅官职比他们高,更是曹操最为喜爱的侄儿,所以虽然两名副将年龄比曹休大,但是在曹休面前可不敢摆什么老资格的架子。曹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再说,但三人都坐定后,曹休便将刚才那中年男子所说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坐在右手边的山羊胡子副将马上就皱起了眉头,捋了捋胡须说道:“将军!这里面有些不大对劲啊!我听闻那包保是跟随陈任多年的心腹,做事十分小心谨慎,所以孙坚才会提携他为徐州刺史。倘若他真的是要密谋如此重要的事情,又怎么会被这么一个新近投降的下人给偷听到呢?况且,现在徐州军与我军正在对持,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家兵,有何能耐能够从层层把守的北海城内逃出来?依属下看,此人所说,绝对不可信!” “哈哈哈哈!”曹休忽然仰天一笑,说道:“你道我真的有那么笨吗?白天那陈扬千方百计想要引我过去,我没有中计,今天晚上就有人来报信?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我刚刚听到有人来报信,我就知道其中肯定有鬼!果不其然,那家伙一看到我就心虚,被我一吓,就开始头冒虚汗!所以我早就知道,此人必定是包保和陈扬派来想要骗我们出兵的骗子!” “将军英明!”两名副将连忙向曹休一抱拳,一个马屁就这么拍了上去,拍得曹休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笑了好一会儿,曹休这才对两名副将说道:“我现在请两位副将来,正是要商议一下如何应对!依我看,这包保和陈扬故意让这个骗子前来骗我们,说他们今夜会撤出北海城,想必定是要引我们前去城南拦截!然后他们好从城北冲出包围圈,然后继续北上攻打临淄!” 曹休说完她的猜测,两名副将也都是点头表示赞同,曹休也是得意地笑道:“既然知道了他们的打算,我们当然不会让他们就此如愿!照我看,我们不如将计就计!我已经将那个骗子放了回去,估摸着这个骗子一出营寨,就肯定会回北海城报信,那包保和陈扬肯定以为我们中计,今夜定会从城北出发向临淄进发!我们只要在从北海道临淄的路上设伏,等他们一到,到时候我们定能够将这支徐州军打得落花流水。就算是不能抓住包保和陈扬,也定让他们无力再北上!” 两名副将一听曹休的话,这人都已经放走了,证明曹休已经铁了心要这么做了。两人心底下一分析,也觉得曹休的做法没有错,当即便朝着曹休抱拳再次说道:“将军英明!” “哈哈哈哈!”曹休不由得再次仰天大笑,似乎已经看到了那陈扬被自己抓住的情景,不由得暗暗叫着过瘾,当即马上对两名副将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事不宜迟,马上就动手吧!想必那骗子还有三柱香的时间就会到达北海城了。” “喏!”两名副将立刻站起身子,异口同声地应了下来,随即转身去按照曹休的安排做去了。 曹军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不一会,曹休就带着大军开始前往北海通往临淄的必过的通道上去设伏。当然,曹休也不忘让一名副将带着数千人,多打火把,伪装成十万人赶往城南,让城内的包保和陈扬以为他真的上当去城南拦截了。 在这些必过的通道上,曹休特地找了一处两边是个斜坡的地方进行设伏,将大军一分为二埋伏在两边的坡上。等到徐州军赶到这里的时候,一声令下,两边的冀州铁骑顺着斜坡直接朝着徐州军一冲,徐州军根本就无法抵挡。 在斜坡上埋伏好,为了保持隐蔽,曹休甚至还下令把马嘴都给绑上,以免到时候突然嘶鸣起来惊动了徐州军。 果然,在等待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后,一支军队正匆匆忙忙地从南边的北海城方向赶了过来,趁着月色,曹休隐约看到,那带头的正是今天在北海城门口骂了自己一天的陈扬。 曹休的副将见徐州军已到,当即便要下达命令,却是被曹休给拦住了,对副将悄声说道:“不必着急,这只不过是先锋队伍,我们现在动手,那后面的包保肯定会马上撤回北海城。且等他们过了一大半,到时候在动手,堵住了他们回北海的道路,他们就是想跑,也没地方跑!” “将军英明!”副将这个时候,还不忘小声拍了一拍曹休的马屁,不过这个时候曹休却是没有功夫去理会这名副将了。他紧紧盯着那正在左顾右盼的陈扬,想起今天白天他带给自己的侮辱,他的眼睛里就冒着火,曹休暗暗下定决心,等一会就算是抓不住包保,也一定要把陈扬给抓住!到时候一定要让陈扬受尽酷刑,才方能一解曹休的心头之恨! 十五万大军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走过了,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这才让十五万大军走过了一大半。下一刻,曹休身边的副将忽然指着坡下的一骑对曹休说道:“将军!你看!那就是包保!” 曹休顺着副将的手指望去,果然是一名十分威武的大将,正骑着马向前走。看来包保一向小心谨慎的性格果然是没有错,竟然亲自断后,押解粮草。不过曹休也因此而放心了,既然带着粮草辎重,那就证明徐州军是真的准备舍下北海城,向临淄城进发了!当即曹休朝着身后的传令官做了个手势,那传令官立刻亲自跑到一旁的大鼓旁边,提起棒槌就往大鼓敲打起来。 “咚咚咚咚!” “杀啊!”“活捉包保!活捉陈扬!” 随着战鼓声的响起,两边的坡上顿时亮起了无数火把,然后,在骑兵的牵引下,冀州铁骑纷纷向着中间的徐州军队给冲了下去。 那些徐州军显然很慌张,慌忙拉着包保的坐骑便往前逃去。曹休倒是不急,要是对方是往南逃的话,曹休那是肯定要堵截的,但是既然是往北方逃去,那么曹休反倒不怕了。青州北方现在还全是曹操的地盘,还有曹彰的十万大军在那里坐镇,这惊慌失措的徐州军根本就跑不了多久。曹休轻轻松松地带着骑兵冲下了斜坡,先拿下这些徐州军的粮草再说。 那些徐州军士兵根本就是被吓破了胆,一看到曹休的骑兵,就全都四散而逃。曹休本来以为还有一番厮杀呢,现在看来是高估了徐州军的斗志了! 粮草啊粮草!没有了这些粮草,这些徐州军还能在青州待多久?曹休一下子夺了这么多车堆得高高的粮草,简直是乐得合不拢嘴,也就不去理会那些四散逃窜的徐州军士兵了,直接带着冀州铁骑准备接受这些丰富的粮草辎重。 “将,将军!这,这,这不大对头啊!”那名副将快步走到一辆马车旁,掀开那些包裹着粮草的粗布一看,随即又一连翻了几辆马车,顿时脸色就变了,慌慌张张地对着曹休说道。 “怎么了?”曹休正在高兴头上,却被这副将的话弄得有些不太高兴,皱着眉头问道。 “将军!”那副将最终还是壮起了胆子说道,“将军,这些粮草怎么都是些干草啊?” “干草?干草有什么稀奇的!”曹休倒没有怎么在意副将的话,毕竟徐州军也有骑兵,干草作为马匹的粮食,那不是正好的嘛,“亏你还是冀州骑兵的副将,马匹吃干草的常识都不知道吗?” 副将被曹休给训了一顿,却是连脸都给急得苍白,急急巴巴地说道:“可,可是,这,这,这,这里全都是,全都是干草啊!”就算是干草是给马匹的粮食,但是整个徐州军运送的粮草总不可能全是马匹的口粮吧?那么那些士兵要吃什么呢?可没听说过人也和马一样吃干草。 第三百三十话 曹休中计 第三百三十话 曹休中计 “什么?”听到副将的说话,曹休没由来地感觉到一阵心慌,却又是说不出什么原因。连忙翻身下马,跑到最近的一辆马车上,抓住马车上的粗布用力一扯,借着月光仔细一看,可不全是干草嘛! 曹休一连扯开了三、四辆马车,接过都是一样,每一辆马车上面都是干草,没有其他的粮食。曹休顿时就有点蒙了,不停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杀啊——!”忽然从两边传来一阵喊杀声,原本已经逃走的陈扬,竟然突然带着徐州的骑兵又从北边杀了回来。 曹休马上便番悟过来:“糟糕!我们中计了!” 不过此时冀州铁骑都还停在道路中央,连个阵型都没有,而陈扬所率领的徐州骑兵却是已经排好了冲锋阵型,很快就杀到了冀州骑兵面前。 虽然同是骑兵,甚至冀州骑兵要比徐州骑兵还要厉害一些,但是骑兵的优势却是来自于它的冲击力,站在原地的骑兵也顶多是比步兵高一些罢了。五万徐州骑兵就像是一枚钢钉一般,硬生生地**了冀州骑兵中间,顿时将这些冀州骑兵冲击得是人仰马翻。 曹休虽然努力想要控制住手下的骑兵,阻止徐州骑兵的穿透,但是陈扬这次的袭击实在是打得太突然了,根本没有丝毫的阻拦,徐州骑兵就顺顺当当地从北到南,在冀州骑兵中间来了个对穿。 不过虽然直接被徐州骑兵打了个对穿,但是冀州骑兵的数量还是太多了,也只是给冀州骑兵造成了不少混乱而已,相信伤亡数量并不高。曹休咬着牙齿看着刚刚从他身边穿过了陈扬,刚刚在穿过的时候,陈扬可是给他来了一枪,幸亏他挡得及时,可是到现在曹休的双手还在不停地颤抖着,差点就抓不住手中的长枪。 “全都给我列阵!列阵!”曹休大声呼喊着,他要趁着陈扬冲了过去还来不及转身之前组织好阵势,曹休相信,只要组织好阵势,将近十万人的冀州骑兵可不会害怕陈扬那五万徐州骑兵。 不过曹休显然忘了,他的对手可不止是陈扬的那五万徐州骑兵,就看见北边忽然亮起了无数火光,大约有上万名弓箭手正手持着火箭瞄准着他们这里。曹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那无数的火箭就朝着他这里射了过来。顿时,在夜空中划过无数条火线,直接落在了冀州骑兵当中。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本身气候就十分的干燥,更何况在冀州骑兵中间,还有那一辆辆装满干草的马车,那些火箭刚刚落了下去,瞬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动物怕火,那是一种天性,冀州骑兵坐下的马匹虽然已经被驯服了,但是在身边骤然燃起了这么大的火,还是会害怕的。一时间,冀州骑兵的军阵当中一片混乱,害怕的马匹带着冀州骑兵到处乱跑,不时就会发生碰撞。还有不少骑兵干脆被自己的坐骑给掀翻在地,在下一刻就被其他的马匹给踩成了肉酱。 曹休呆了,刚刚他还有这十万骑兵的绝对优势,怎么到现在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看着周围的混乱场面,这还是他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精锐铁骑吗?呆立的曹休在吃惊之余,竟然都忘记作为将领的基本职责,去制止军队的混乱。而没有将领的管制,冀州骑兵就越发变得混乱了,在北面,包保带领着徐州军仍然在不停地向着冀州军射击,只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再用火箭了,一支支箭矢在黑夜中更加令人防不胜防。而南面,陈扬带着徐州骑兵已经在那里排列好了阵型,彻底堵住了路口,只等火势一灭,陈扬便会马上带着骑兵向冀州军发动攻击。 “将军!将军!”曹休身边的亲兵着急地对着曹休大声呼喊着,总算是将曹休给喊回了神。 曹休一看左右这种情况,马上就知道这场战斗,他是彻彻底底地输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保存下自己的兵力,逃出包围圈。左右两边都是斜坡,刚刚从上面冲下来当然是方便,但是要从下面爬上去,那就特别难了,更何况还有徐州军的弓箭手在不停地攻击。这样看来,也只剩下南北两条路了,北边显然是刚刚放过去的徐州军。照现在的情况看来,那里至少有着十万人的大军在那里,要是放在平常,凭借着冀州铁骑的冲击力,这十万人是轻轻松松就能突破。可是现在整个冀州军一片混乱,士气大跌,曹休可不敢保证能够冲得过十万徐州军的重重阻拦。 那么剩下的便是南边这一条路了!曹休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曹休也不亏为曹操重点培养出来的曹氏下一代的人才,当断则断!曹休下定了决心之后,立刻开始管制住混乱的冀州骑兵,这支队伍是曹休一手带出来的,所以曹休在这支军队中的威信还是很高的。很快,本来混乱的冀州骑兵就在曹休的努力下,恢复了暂时的稳定,曹休手中长枪向着南边的陈扬及徐州骑兵一指,喝道:“冀州儿郎们!随我冲出条生路!” “吼!”谁都想活着,曹休这一吼,总算是带出了冀州骑兵的一些血性,士气也多少有些回升。都跟在了曹休的身后,开始向着南边冲去。只要冲出了这个峡口,曹休便会马上带着大军转而向东边冲,绕个圈子回临淄,这场青州之战,毫无疑问,北魏输了! 陈扬看着冲过来的曹休微微一笑,果然不出所料,曹休真的选择了往他这边冲击。说实在的,陈扬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彻底消灭曹休的冀州铁骑,那样势必要让徐州军多出不必要的损失。陈扬当即一举手中的长枪,马上身后的徐州骑兵便朝着两边退去,给曹休的冀州骑兵让出了一条道路,只不过陈扬却是嘴角诡异的一笑,然后也退到了一边。 虽然对陈扬给自己让路有些惊讶,但是曹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多想,更是带着加快了速度。当快要赶到原本陈扬和徐州骑兵所驻立的地方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暴喝响起:“拉!” 下一刻,在曹休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道道涂黑了的绳索,要不是今日的月色还算明亮,加上曹休本来就很小心,还真看不到这些绳索。 “绊马索!”曹休一声惊呼,在道路一边的陈扬却是微微一笑,我不打算全歼,但也没有想过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放过你们! 总算曹休的骑术还算了得,而且他的坐骑也是难得一见的好马,在曹休的操控下有惊无险地越过了这些绊马索。但是那些冀州骑兵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为了早日逃出这地狱般的地方,一个个都是卯足了劲跑,面对突然出现的绊马索,没有几个有那个准备能够躲开。下一刻,道路上一片人仰马翻,前面倒下的骑兵和马匹更是成为后面的障碍。十万铁骑,能够安然通过的,也不过才两三万人而已,其他人都中了陈扬的这一招。 曹休勒住缰绳,看见身后那一大堆倒在地上的骑兵,心里像割肉一般。包保已经带着徐州军往这边追击而来,曹休身边这些已经是吓破了胆的两三万人,连陈扬的那五万徐州骑兵都不敢面对了,更不要说去救这些被困住的骑兵了。当即咬了咬牙,曹休大手一挥,便带着逃出来的冀州骑兵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陈扬看着曹休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总算是好好地阴了曹休一下,陈扬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啊,难怪老爹当年打仗最喜欢阴人了,原来阴人的感觉这么爽啊! 在陈扬和随后赶来的包保带领下,这些被困住的冀州骑兵立刻就成为了俘虏,除了少部分负隅顽抗以外,其他骑兵全都投降了。包保在这个时候总算是发挥了老将本色,十分稳妥地将这将近五万左右的俘虏给安顿好,一切都做得妥妥当当,这也让陈扬知道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 包保直接拨出了五万人来看守这些俘虏,这倒是让陈扬很是不解,他不明白包保为何分出这么多人来看守俘虏。接下来还有临淄要打,那可是青州的都府,曹操之子曹彰带着十万青州军把守在那里呢。 对于陈扬的疑问,包保微微一笑,慢慢解释道:“这一战击败了曹休的十万冀州军,就意味着青州之战已经是完全结束了,若是没有估计错的话,等到曹休带着逃兵回到临淄后,马上曹彰便会带着十万青州军撤出青州了!” “为什么?”陈扬仍然满头的雾水,“曹彰不是还有十万青州军吗?加上临淄城城高墙厚,曹彰也不是没有抵挡我们大军的本钱啊?” “呵呵!”包保笑了笑,到现在为止,陈扬的表现已经大大地超过了他的期望,此时虽然表现出一些稚嫩,但也表示了陈扬还有提升的潜能,这也只是经验上的问题,所以包保对陈扬已经是十分满意了,继续解释道:“扬儿!你还少算了一样!那就是粮草!” 第三百三十一话 惊变 第三百三十一话 惊变 “青州虽然在北魏各州郡中也算是产粮大州,但是却不能和我们东吴的几个州郡相比。曹操这几年大肆扩张兵力,相对的,就需要大量的粮草。所以青州的存粮并不是很充足,更不要说是临淄这一座城池了。之前我们被曹休挡在了北海城,青州以北的各城郡还能够相互运转粮草,若是等到我们攻到临淄城下,就算是攻不下临淄城,但是把临淄城围困起来还是做得到的。到时候临淄城就是一座孤城,根本没有办法得到粮草支援,不用几个月,临淄城就要不攻自破!” 陈扬这时才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不过下一刻却是满脸的不高兴,对着包保问道:“包叔叔,那照你这么说的话,那这场仗就这么完了?” “哈哈!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子肯定是没有打过瘾!说起来,你和你爹爹还真是不一样,你爹爹那可是能少动一下就少动一下,可没有你这么喜欢动呢!”包保有些感慨地说道,随即微微一笑,“不用担心,昌邑以东那么多城池全都由你去打,保管你过瘾!” 一听包保的话,陈扬马上就变了一张脸,高兴得跑到包保身边,呵呵地说道:“我就知道包叔叔对我最好了!就这么定了,这五万骑兵我可是要定了,包叔叔还要拨给我五万大军!” 包保一脸苦笑地说道:“你啊你!就是要把你包叔叔的这点班底全都抠光才满意,虽然曹彰肯定会放弃临淄,但是多少还是会留点兵在临淄的,你把我的兵都拿走了,我怎么去打临淄啊?” “啊呀!”陈扬被包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随即又赔笑着说道:“我知道包叔叔最厉害了,那小小的临淄城,包叔叔只要五万人马足够了!” “你啊你!”包保被陈扬这种小孩子般地耍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对于陈扬的疼爱,还是会答应下来。 大汉中平十年,东吴与北魏这大汉的两大割据势力进行了第一次的接触,这一次交战,以北魏的失败而告终,曹操损失了当初引以为根基的青州。而东吴也损失颇大,三大军团之一的荆州军团可以说是完全被消灭,函谷关和豫州暂时由另一军团江东新军驻守。 而徐州军团则是驻守在刚刚占领下来的青州,这样北魏最为危险的地方却是落入三重包围的兖州,为此,曹操特意派夏侯惇带领从函谷关撤下来的三十多万大军,全都驻守在兖州,而且撤回冀州的曹休以及曹彰也将兵力全都压制在与青州的边界之上。 但是,就在天下人都以为东吴会开始向北魏进行强烈地报复的时候,无论是青州的徐州军团,还是豫州和函谷关上的江东新军,却都是按兵不动。东吴的行为顿时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前番曹仁不过是在徐州围困了包保,后来还反折了个宋宪,赔了不少人马,而东吴就一口气夺了曹操的青州。如今曹操都已经把荆州军团给打残了,为何东吴反而按兵不动了呢? 只有东吴军的上层军官才知道,他们是在等待着来自建邺的消息,而此时在建邺,却是一片肃穆,连以往热闹的人群都已经消失不见了。整个建邺城内,到处都是戒严的守卫和一队队的巡逻兵。 在城东的王府内,更加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而王府的后院更加是站满人守卫。 在守卫最为集中的地方,正是吴王孙坚的厢房,此时虽然是大白天,但是厢房的门窗却是关的严严实实的,厢房内全是阴森森的。 “爹爹!怎么样?想通了没有?”一名四十来岁的华服男子,满脸阴霾地看着坐在他面前的那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低沉地问道。该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东吴吴王孙坚的胞弟孙静,而站在他面前的华服男子,却是当年被孙坚下令贬为白身的孙静长子孙暠。 孙静叹了口气,说道:“暠儿,毕竟他是我的兄长,是你的二伯啊!你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哼!”孙暠原本就阴霾的脸更加狰狞了,“二伯?当年他偏袒陈任,将我贬为庶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他的侄儿!父亲,儿子现在只要你一句话,答不答应?” 孙静痛苦地摇了摇头,半个月前,本来已经被贬为庶民的孙暠和一群蒙面人潜进了王府,控制住了王府内的一干人等,连蛇部的总部也没有放过。随即便假传孙坚的命令,将全城戒严。第二天,竟然从建邺城外迎来了一支大约数万人的军队,直接接管了建邺城的城防。 而王府内,孙坚等孙家一干人等都被圈禁在一个小院内,有重兵看守,只有孙静被孙暠给拉了出来。孙暠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孙静接替孙坚的位置,让孙坚把吴王的席位禅让给孙静。可是孙静哪里会想孙暠想得那么简单,要是孙坚的王位只是那一方王印那么简单的话,东吴又如何会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 “暠儿!听为父的吧!你现在这是在自寻死路!早点放弃,为父向你二伯求情,定会给你一条生路的!”孙静苦口婆心地劝说孙暠,在得知自己的长子竟然参与了这场叛变,孙静急得头发都全白了。 无奈现在的孙暠,却是根本听不进去,昂着个脑袋哼哼道:“爹爹!我要劝你,你却劝起我来了!告诉你吧!这次就算你不答应,我们也有办法成功!爹爹你还是考虑清楚吧,别到时候怪儿子不孝!”说完,孙暠直接离开了厢房,出了房门,孙暠特意交待了在守卫的两名军士,要严加看管。 随即孙暠便转身向议事厅走去,走进了议事厅,孙暠抬头一看,却是马上换了一副嘴脸,从刚刚的高傲变得卑躬屈膝,对着厅内的几人笑着说道:“吴大人!士大人!” 坐在最上方孙坚那个席位的,是一名穿着更加华丽服饰白胖子,看样子,年纪应该是五六十岁,留着一把山羊胡子,倒是像个做生意的商人。在他的下首,坐着一名又黑又瘦的中年男子,和那白胖子比起来,他脸上却是露出一股子阴狠毒辣的神情。而坐在黑瘦男子的对面,却是一名衣着华丽的美妇人,她的脸上又与其他两人不同,是满脸的冰霜。 那白胖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因为孙暠一事被孙坚给罢免了的,孙坚的小舅子吴景。而那美妇也正是被孙坚软禁起来的妻子,小吴氏。至于那名黑瘦男子,前任交趾士燮之子士徽。当年孙坚带着江东新军可谓是横扫交州,根本就没有给士燮考虑的时间,一口气攻到了交州苍梧。士燮怎么说也是朝廷任命的交趾太守,自然是不肯轻易投降,但是在江东新军强大的攻击下,不到一天的时间,苍梧便被孙坚攻破。破城之后,士燮一族可谓是被孙坚全部斩杀,只有这士徽当日正在外游历,没有在苍梧,这才幸免于难。 逃脱的士徽这些年来一直想着复仇,一边躲避着蛇部的探子,一边暗中联络当年父亲的部下,经过了这十多年的努力,总算是有了初步的成果。但是要报仇,以士徽的实力,还是差了许多,这时他便盯上了被孙坚罢免的吴景和孙暠。 虽然吴景和孙暠被孙坚贬为了庶民,但他们毕竟是孙氏的亲属,所以这些年也算是过的不差,但是这与他们原来手掌大权的情况却是差别太大了。这个时候士徽找上了门来,三人当真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以士徽的军队,再加上吴景和孙暠的身份,他们这支叛军的规模却是越来越大了。这次函谷关血战,陈任带着原本驻守建邺的江东新军赶去救援,在他们看来,这是天大的好机会。对于士徽来说,只要能够杀了孙坚为父亲报仇,就心满意足了,而对于吴景和孙暠来说,却是想要篡夺孙坚的地位。于是,孙暠便带着士徽暗中收罗的一些江湖游侠潜入了建邺城。孙暠身为孙家子弟,自然是知道蛇部这个机构,于是孙暠特地命人潜进王府,在王府的饭菜内下**药,将那些蛇部人员都迷晕了,这才敢潜入王府。 其实孙暠这步棋却是行得十分凶险,蛇部的那些高手哪个不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又怎么会轻易中**药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可是前段时间,因为吕蒙遇刺的事情,孙坚把负责蛇部的程昱给训斥了一顿,憋了一肚子火的程昱,将蛇部总部的高手全都派了出去,要重振蛇部的声威。却不曾想到,竟然让孙暠给钻了个空子。 “孙暠!怎么样?你父亲他想通了吗?”见到孙暠走了进来,最先开口的便是那一脸慈眉善目的吴景。而一旁的小吴氏,看到孙暠进来,立刻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的表情,起身就直接离开了议事厅。 第三百三十二话 吴王府 第三百三十二话 吴王府 对于小吴氏的不告而别,孙暠哪里敢说什么不是,也只有赔着笑送小吴氏离开,转身对士徽和吴景两人打招呼。 “孙暠,你还没有回答呢!你父亲他想通了没有啊?”这次发问的是黑瘦的士徽。 “唉——!”孙暠有些垂头丧气地坐在了一边,摇着脑袋说道:“我父亲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摆明了是便宜他了!竟然还推三阻四的!当真是个老糊涂了!” “哼!”听到孙暠的回答,士徽那原本就黑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了,而坐在上首的吴景却是摆出了一副和事佬的模样,微笑着说道:“不必着急,现在整个建邺城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只要把孙坚抓在我们的手心里,其他的事情根本就不用担心!对了,士徽将军,这段时间一定要把守好城门,千万不要让那些蛇部的外派人员跑了进来!” “放心吧!”士徽拍着胸口说道:“有我在,那些上蹿下跳的家伙休想进得了府!” “嗯!”吴景眯起了眼睛说道:“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陈府!孙暠,怎么还不能攻破那个陈府吗?据我所知,陈府内除了一些家兵以外,剩下的只有妇孺和陈任那个只有十多岁的小儿子了!” 孙暠一听到吴景的质问,当时脑门上就开始暴汗了,孙暠用手一抹,轻声说道:“吴大人!不是我没有尽心,实在是那陈府邪门的很。我们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攻打陈府,只能趁着每天晚上去偷袭。可是每次都派了数百人进去,却是音信全无,到现在连个尸体都看不到。” 吴景此时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精光,却是没有说话,一旁的士徽一脸藐视地说道:“哪有那么邪乎,该不会是你当年被陈任给吓破了胆子,现在连他的老婆孩子都不敢动了?” 孙暠显然是被士徽的这句话给气着了,可是在叛军当中,他的权利远远不如吴景和士徽,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士徽见到孙暠不敢还口,还以为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心里对孙暠就更加鄙视了,当即向着吴景抱拳喝道:“吴大人!今天晚上就由我去带兵攻打陈府!定将陈任的家小给抓来!” “好!”吴景立马喝了一声彩,“只要能够抓到陈任的家小,就不怕陈任不肯就范!陈任投降了,那东吴就是我们的了!哈哈哈哈!”吴景说完之后,都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就仿佛他现在已经是东吴的统治者了一般。 且说小吴氏见到孙暠之后,一脸不屑地拂袖离去,却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关押孙坚的小院。这个小院是当年孙坚软禁小吴氏的地方,却没有想到风水轮流转,如今却成为了软禁孙坚等人的地方了。 来到院门口,却是有四名军士正把守着院门,而附近各处都是明哨暗桩。小吴氏刚刚到达院门口的时候,这些军士都朝着小吴氏低头行礼。小吴氏点了点头说道:“把门打开,我要去见见我的女儿!” 四名军士面有难色,相互望了望,其中一人对着小吴氏抱拳说道:“夫人,这个,吴大人曾经吩咐过,不准院内的人和外人接触。没有吴大人的命令,我们不敢擅自打开院门啊!” “混蛋!”当即小吴氏便是甩了个耳光给那名军士,立刻在那军士的脸上留下了一只鲜红的手印,小吴氏对着那军士就是破口大骂:“你们只知道听吴大人的命令,难道不知道我是他的亲妹妹吗?难道你们就只怕吴大人,就不怕我吗?我再说一次,给我开门!我要见我的女儿!” 那名被小吴氏打的军士马上就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把小吴氏骂了个祖宗三代,可是嘴上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更不要说还手了。几名军士相互用眼神进行着交流,都想着人家吴氏兄妹过一万年他们还是兄妹,到头来只怕就落得他们身上的不是,还不如成全了小吴氏,就算到时候吴景问起来,把小吴氏供出来就是。 四人这么一合计,就对着小吴氏赔礼道歉,然后赶忙帮着小吴氏打开了院门,并且还给前面暗哨的兄弟打了个招呼,免得这些兄弟也去挨小吴氏的耳光。 小吴氏冷哼一声,便直接走进了院内,却看到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当即便抬腿往院内的厢房走去。来到紧闭的厢房门口,小吴氏轻轻地敲了敲房门,然后还特意左顾右看了一番。 不一会儿工夫,房门内传来一声女子的问话:“是谁?” 小吴氏一听到这声音,神情便有些激动,马上回答道:“香儿!是娘!快开门!” “吱啦!”一声,房门很快便被打开,在房门里面的正是小吴氏的女儿,孙尚香。 “娘!快进来!”孙尚香不由分说,便立刻拉着小吴氏进了厢房,然后看了看房门外并没有什么人,这才将房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在厢房内,却是孙家的一干人,只不过孙坚和孙策父子两个正躺在榻上,脸色苍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而孙匡和孙朗两个小的则是和大吴氏在照顾着自己的父兄。 一看到进来的小吴氏,孙朗便是一声喜悦地惊呼:“娘!你可来了!”这个孙坚最小的儿子正是小吴氏为孙坚所生,现在也不过才十三岁。 小吴氏有些爱怜的拍了拍自己的儿子,然后对着大吴氏行了个礼说道:“姐姐,王爷和伯符他们怎么样了?” 大吴氏也只是对小吴氏点了点头,随即又是一脸痛惜地看着孙坚和孙策父子说道:“比起前几天,他们现在总算是好了许多,不过他们体内的**香的毒性还在,所以根本使不上力。”孙坚和孙策都是沙场猛将,吴景和孙暠为了能够软禁住他们,也都给他们服食了**香。这种**却不同于江湖上普通的迷香,是士徽在交州以南的蛮族地区流浪的时候发现的一种麻药,毒性十分强,除非服食解药,要不然中毒者会四肢无力,只能躺在榻上动都动不了。 “啊!”小吴氏一听到**香这才低声惊呼了一句,连忙拉开扑在她身上的孙朗,从胸口的内衣处掏出了个小布包,递给大吴氏说道:“我差点忘了,这是我从那个士徽的住处那里偷来的解药,正好可以解除王爷和伯符身上的**香的毒性!” 一听的小吴氏这么一说,大吴氏也是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连忙接过了小吴氏手中的小布包,打开却是一包粉状的药末。大吴氏立刻让孙尚香去取来两杯水,将药末分成了两半,分别让孙坚和孙策兑着水吃了下去。 大吴氏和小吴氏等人看着孙坚和孙策两人服过解药之后,脸上也渐渐红润了起来,那提在嗓子眼上的心便立刻放了下来。小吴氏看了一下窗外,忙对大吴氏说道:“姐姐,我这次是趁着他们三人在议事厅谈事的时候,才偷着过来的,不过想来到时候肯定还是会让他们知道我曾经来过。王爷和伯符两人只是刚刚服过解药,要想要完全清楚毒性,至少要等到一天以后。我们现在还没有跟外面的人联系上,王爷和伯符身上毒被解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你待会给他们两人脸上抹点白粉,装扮成毒性还没有解除。我们再慢慢想办法!告诉王爷和伯符,千万不要冲动行事!”说完,小吴氏一脸着急地便要走。 “等,等等!”脸色有些好转的孙坚忽然艰难地叫住了小吴氏。 小吴氏听到孙坚叫自己,便连忙走到床榻边听着孙坚的吩咐,孙坚在大吴氏的帮助下,慢慢地爬了起来,不过总算是身体里开始聚集起一些力气,不用完全靠在也不算很健康的大吴氏的身上。孙坚低声对小吴氏说道:“你,你去联系,联系陈,陈府!他们自然,自然有办法的!” “陈府?”小吴氏有些疑惑地问道,这当然不是因为小吴氏和陈任以前的那点矛盾,而是在她看来,陈府现在只有一些妇孺,唯一的一个男子也是陈任不足十三岁的小儿子陈抗。而且听说陈抗并不像他的父兄武艺超群,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懂武艺。现在找陈府有什么用啊? 孙坚此时的脸色比起小吴氏刚刚进门那会已经好太多了,只见孙坚的眼睛中闪烁着精光,对着小吴氏说道:“你只管去按照我说的去办就是了,只要能够将王府内的情况告诉给陈府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就能够圆满的得到解决。还有,剩下的解药暂时不要发给蛇部的人,我怀疑这次蛇部内是有内奸!”孙坚虽然现在说话的声音还是很小,但是多少已经有了一些底气,不再像刚刚那般停停顿顿,而且在孙坚的最后一句话中,透着一丝寒意,让身边的吴氏姐妹以及孙家姐弟三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第三百三十三话 陈府惊魂 第三百三十三话 陈府惊魂 是夜,建邺城的夜晚比起白天更加冷清。 相比起吴王府的戒备森严,在不远处的陈府可以说是十分的冷清,大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门口也没有挂灯笼之类的,只是借着月光,能够依稀看清楚在陈府大门口的大门上挂着的匾额书写着“陈府”这两个字。 不远处,一大队穿着黑衣的人马正在飞快地赶了过来,带队的也是穿着一身黑衣,脸上也是一脸漆黑,却正是之前在吴王府和吴景商议的叛军首领士徽。士徽带着队伍在街角一看,那陈府门口却是一个守卫都没有,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轻蔑。 “果然是那个孙暠在找借口!连守卫都没有,这样的防御措施怎么可能攻不下来?”士徽自言自语地说道,大手一挥,示意身后都穿上黑衣的士兵纷纷向着陈府的围墙上冲了过去。一到墙根,便搭手送上去了十多名士兵打头阵,虽然陈府外面没有什么防御措施,但是谁能保证里面没有防御呢! 不一会儿工夫,从围墙的另一头传来了士兵的暗号,那是表示里面安全,士徽立刻面露喜色。当年士家还没有被孙坚打败的时候,士徽就是个纨绔子弟。原本这次攻入吴王府是想要找到那传说中江南第一美女,孙策的妻子大乔氏,却是没有想到之前大乔氏已经和周瑜的妻子小乔氏回皖城探亲去了,孙尚香又是小吴氏的亲女儿,士徽不方便动手。不过士徽可是早就听说陈任的几个妻子都是貌若天仙,今天可是非要好好地享受一番。当即士徽便在士兵的帮助下,翻过了围墙。 一过围墙,果然如士兵所说的,陈府内一个守卫都没有,倒是到处都是树影憧憧。士徽倒也没有过于猴急,而是等待着所有的士兵都翻过了围墙,才开始向陈府里面行进。毕竟听说陈府内可是有不少从军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家兵,士徽这次可是带了上千人,就是为了能够一举将陈府给拿下。 陈任虽然是东吴的大都督,但是陈府却是不大,这一千余人若是放在吴王府里面,可能顶多只占了十分之一不到的空间,但是在陈府,却是已经占据了将近五分之一的位置,不少人已经被挤得钻进了前面的片片树影当中。 见到所有的部下都进来了,士徽大手一挥,低声喝道:“走!”一想到陈任那几个美貌的妻子,士徽便开始忍不住流着口水往陈府里面赶去。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陈府的院子里种了这么多的树,而且各种各样的树都有,其中还有不少带着刺叶的树,刺在士徽以及手下的士兵脸上,生疼生疼的。不过美女的**却是让士徽忍着疼痛,带着队伍向里面杀去。 不过走着走着,就算是沉迷于女色的幻想中的士徽也感觉到不对劲了,貌似他们已经在这片树林里面走了将近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可是却仍然没有走出这片树林,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陈府种满了树也该走完了啊! “实在是那陈府邪门的很!”今天白天孙暠的话又再次在士徽的脑海中闪过,士徽也感觉到真的有点邪门,心中浮现出一丝不祥的感觉,当即一声喝:“全都往回走!快!”可是等他这一声呼喝完了以后,身边的部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声应答,士徽左右一看,这才发现,身边的那些士兵竟然一个个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了他一个人了。 “人呢?人呢?”士徽这才开始有些慌张了,这十几年来,士徽虽然是在外流浪,但是身边从来就没有少过部下,就算是在士家刚刚被诛灭的那段时间里,士徽身边还是有着不少原来的家兵在士徽身边护卫。要不然,凭士徽这个纨绔子弟,就算是有他们家族的人脉,也不可能组织起这么多的军队。但是现在士徽却是真的尝到了身边没有人陪伴的滋味,一种恐惧的心态开始慢慢地从士徽的心头延伸,士徽现在可是完全没有心思去想着如何欺辱陈任的妻女了,周围的憧憧树影,带给士徽的是那种压制性的沉闷。 “啊!”士徽根本就没有办法承受这种沉闷的气氛,他好像感觉到在周围的黑暗中,好像有着无数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士徽一连几个转身,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根本就看不到他所感觉到的那一双双眼睛。 “是谁?”士徽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后颈处被人吹了口冷气,当即士徽便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急忙转过身来,却是什么人也看不到。一阵冷风拂过,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头顶上快速飞过,带起了一阵冷风。士徽紧张得连忙拔出了佩刀,却是没有任何的目标,只有紧紧地握住刀柄,不停地在原地转着圈子,生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有人从他的身后偷袭他。 邪门!真的很邪门!士徽这时候想起了孙暠的评价,这才是相信了孙暠的话,不过现在相信却是晚了。士徽想起孙暠好像说过,只要是进了陈府的人,便没有一个能够从里面出来的。顿时士徽的后背就开始一阵阵地冒冷汗,难道自己也要死在这里吗?不!不行!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绝不! “谁在那里?给我出来!我可是看到你了!”想到死,士徽就不停地打冷颤,他可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于是开始冲着周围的树影中喊着,却是没有一个回声。 “徽——儿——!”一把阴森的声音忽然从士徽的背后响起,士徽一听到这个声音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但是仔细一听,却是发现这个声音士徽是认得的,不正是士徽的父亲士燮的声音嘛! 虽然时隔十多年,但是士徽还是差点下意识的就回过头答应了下来。可是就在士徽的那句“父亲大人”刚刚准备说出口的时候,士徽忽然想了起来,自己的父亲不是已经死了十多年了吗? 一想到这一点,士徽的浑身上下都开始不停地冒着冷汗,就在这时,从士徽的身后又响起了一声:“徽——儿——!”而且这次的声音似乎离士徽近了许多。 士徽紧咬着下嘴唇,强忍着自己不回头,可是额头上的汗水就像是下雨一般拼命地往下掉,而且士徽那双紧紧握着佩刀的手以及双腿还在不停地打颤。 “徽——儿——!你——为何——不理——为父了!”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次士徽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这把声音就是在自己的耳边响起的。 “哐当!”士徽顿时吓得连手中的佩刀都没有握住,那佩刀掉在地上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那么清脆刺耳。 “父,父亲大人?”士徽不敢回头,他只有颤抖着声音出声发问,一问出口,当即便后悔了。他原来曾经听过这么一个传说,说夜晚要是一个人的背后忽然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那么那个人一定不能应声,因为那是一个妖怪在假扮那个人熟悉的人,只要那个人回答了,就会被那个妖怪给吃了。 不过到了下一刻,那个在士徽身后的声音倒是没有把士徽给吃了,只不过,却是在士徽的耳边继续说道:“你这个不孝子!为何到现在还没有为我报仇!”这次的说话却是快了许多,没有像刚刚那么慢悠悠的,但是士徽心里的恐惧却是没有半点减轻,他现在已经完全肯定了身后就是他的父亲士燮! “父,父亲!孩儿不是已经将孙坚给抓了起来嘛!你,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定会杀了孙坚为你报仇!”士徽既然知道身后的是鬼,那心里自然是更加害怕了,哪怕那个鬼是自己的父亲。 “那你为什么不马上杀了孙坚为我报仇,却跑到这里作甚?”那把声音忽远忽近,忽左忽右,就仿佛在士徽的周围飘啊飘的,吓得士徽马上就跪在了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不停地在地上磕着脑门。 “父亲!父亲!我这是要夺取那孙坚的权利,所以才来抓陈任的妻儿,这样才能让陈任就范!孩儿不是不想为父亲报仇啊!就请父亲再等一个月,啊!不!再等十天!我一定把孙坚杀了为父亲你报仇!”士徽一边用力磕着脑门,一边飞快地叫喊着。 “十天?太短了!”那声音忽然凑到了士徽的耳边,冲着士徽咆哮起来:“你根本就没有那个本事为为父,为士家报仇!既然你不能报仇,那你还留在这世上有什么用!还是下来陪陪你的娘亲吧!”士徽听完父亲的声音,刚刚想开口继续辩解,可是便立刻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忽然从后衣领抓住了自己的脖子,那个冰凉的手顿时将士徽的整个身体都冻住了。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响起,与此同时,在陈府的上空还不停地响起了许多的惨叫声,幸亏陈府周围的居民都早就习惯了,不然的话,要有多少人被这一声声的惨叫声给吓出毛病来啊。 第三百三十四话 陈抗 第三百三十四话 陈抗 第二日清晨,陈府的内院。 随着嘎吱一声,一间厢房的房门打开了,从房内走出了一名少年。这名少年大约十二三岁左右的样子,穿着一身灰白色的长袍,却依然能够看出他的身形消瘦。一袭乌黑的长发在头顶扎成了一个发髻,用一根青竹别住,一张有些苍白的俊脸上透着一丝文弱的气质。 “呜啊——!”少年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望着院子当中的那一池塘水,忽然念道:“清曙萧森载酒来,凉风相引绕亭台。数声翡翠背人去,一番芙蓉含日开。茭叶深深埋钓艇,鱼儿漾漾逐流杯。竹屏风下登山屐,十宿高阳忘却回。爹爹这首诗该不会是从哪里抄袭来的吧?根本就不符合爹爹的性情嘛!” “二公子!你起来了!”一名家仆从院子的另一头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朝着那少年行礼。 “嗯!”少年揉了揉眼睛,总算是让眼睛睁大了一些,很没精神地对家仆说道:“昨天是不是又有人偷着进来了?” 那家仆立刻回答道:“回禀二公子!昨天进来的人还不少呢!大概有一千多人,不过吓死了几百人,剩下的都交给陈三去审问去了!” “嗯!”少年皱了皱眉头,“外公的这套阵法太厉害了,其实能够困住对方就行了,何必将对方给吓死呢!”说完,少年就摇了摇脑袋,似乎很是不忍。 不过家仆可不会因为少年的这番话,就认为这个少年会是个心慈手软之人,相反,他可是见过这个少年真正动起手来的模样,一想到以前的经历,家仆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少年似乎没有注意到家仆的异常,而是随口说道:“我去娘亲那里请安,你把我的房门看好了!还有,要是陈三的审问有结果了,就立刻把他叫来!” “是!二公子!”那家仆再次恭恭敬敬地向少年行礼。 少年直接走出了自己的这个院子,向不远处的一间大院走去,刚刚走进院门,就听见一声娇呼:“二哥!二哥!”少年抬起头来,就看见在院门外,两名少女正结伴向这个大院走来,不是别人,正是从徐州回来的陈任的宝贝女儿陈茹以及陈扬的心上人董白。 这个少年自然就是陈任的二儿子陈抗,从小就被陈任送上华山,交给黄承彦学习阵法的他,和妹妹陈茹不一样。陈茹虽然也成为了医术一脉的弟子,但是因为医术这门学问是很讲究实践操作的,陈茹的年纪还太小,所以华佗也只是把一些医书以及自己对医术方面心得给了陈茹,让陈茹先在家中熟读就是了。而陈抗则是常年在华山上修习阵法,华山那么大,正好可以给陈抗来练习摆阵。所以陈抗也是常年不在家中,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到建邺,不过,幸好陈抗的天资聪慧,终于在去年的时候,被黄承彦宣布圆满出师。之前吕蒙被陈任送上华山医治,也就正好将已经出师的陈抗给带回了建邺。 回到建邺后,陈抗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所学的应用到实处,在陈府内最外围种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树木。虽然看上去这些树木排列凌乱,不过实际却是蕴含了一套极为厉害的阵法。只要是有入侵者的话,进入了这套阵法中首先便会迷失方向,接下来便会产生幻觉,最后甚至会惊恐致死。刚刚种植的时候,陈茹还笑话陈抗,说在建邺安全得很,根本就用不着这个阵法。结果陈任带兵出去才几个月,建邺就突发变故,幸亏陈抗及时将何松一家以及陈家的一些外围人员都撤回了陈府,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这一个多月来,天天晚上都有人入侵陈府,幸亏有陈抗先前布置的这个阵法在,要不然,单靠陈府的这些守卫家兵,恐怕还真保不住陈家的这些家眷。 而从这个时候开始,原本因为陈抗变得如此文弱还有些不太高兴的陈茹,又再次将陈抗视为了偶像,本来每天都要带着董白来给三位娘亲请安的陈茹一看到陈抗,便蹦蹦跳跳地跑到了陈抗的身边,撒起娇来。 陈抗虽然只比陈茹大半个时辰,但一向都是以哥哥自诩的陈抗当然也很疼爱自己的这个妹妹,先是向董白这个已经内定的嫂子行了礼,然后微笑着在陈茹的小鼻子上一刮,问道:“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陈茹乖巧地点了点头,银铃般地笑着说道:“我用了二哥给我的耳塞,这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听不见了,一觉睡到了天亮!” “呵呵!那就好!”陈抗点了点头,这一个月前,第一次有入侵者入侵陈府的时候,入侵者在阵势中因为幻觉而发出的惨叫声,可以说是惊动了整个陈府,把陈茹这个整天天不怕地不怕的建邺小魔女给吓得小脸煞白,陈抗马上就给陈茹做了一个小耳塞,让陈茹睡觉的时候带着,这样就不会被这些惊叫声给弄醒了。当然陈抗也让下面的人按照自己做的耳塞多做了许多副,不仅三位娘亲一人一副,自己和董白,甚至于府内上上下下都有一副,不过那些负责守卫的人自然是不会带了。 “走吧!你们不是也要向娘亲他们请安吗?”陈抗笑了笑,便拉着陈茹走进了大院内,而董白也紧跟着他们兄妹两人走了进来。 此时陈府的三位女主人老早就听到了他们兄妹俩在院门口的说话声,全都走了出来,笑呵呵地看着三名小辈从院门口走来。 “大娘!三娘!娘亲!”一看到自己的娘亲,陈茹便撇开了陈抗,先是向黄月英和糜贞行了个礼,然后便扑到了貂蝉的怀里撒娇。 “大娘!二娘!娘亲!”陈抗倒是中规中矩地向三位娘亲行礼。 “白儿见过三位夫人!”董白站在陈抗的身后,向黄月英等人行礼。 “白儿!快过来!”对于自己儿子选择的这个媳妇,黄月英可是喜爱得很,董白性情平淡,极为乖巧,倒是很对黄月英的胃口。而糜贞也是笑嘻嘻地招手,把自己的宝贝儿子给召到自己身边嘘寒问暖。 “抗儿。”黄月英忽然对陈抗问道:“昨天晚上是否又有宵小闯入府内了?” 陈抗立刻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的,大娘,而且昨天晚上的人比以往都要多,竟然有上千人!” “上千人?”黄月英等人都是不由得惊呼,黄月英顿时皱起了眉头,说道:“抗儿,我们先进房再说吧!”说完,黄月英便拉着董白,直接往自己的厢房内走去。貂蝉和糜贞也拉着自己的儿女,紧跟着黄月英身后进了房间。 到了厢房内,众人坐好,黄月英便开口问道:“怎么这一个月以来竟然会有这么多人闯府?难道建邺的治安竟然会差到了这种程度吗?”黄月英问完之后,貂蝉和糜贞也都相继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陈抗点了点头,说道:“最近这建邺城内好像有些不大对劲,我曾竟然陈九出去探查了一番,发现现在建邺城已经被全城戒严,而且那些城守全都换成了不认得的士兵。” 黄月英也是知道陈抗从小就表现出了不逊于其父的聪明才智,所以很干脆地问道:“抗儿,依照你的看法,这建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陈抗也不客气,直接回答道:“依照孩儿分析,这建邺城的城守,按照道理来说,没有吴王孙伯伯的同意,是绝对不可能更换的。而孙伯伯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有人再假借孙伯伯的命令,更换了建邺城的城守。但是孙伯伯现在就在建邺,要是有人假借他的名义更换城守,孙伯伯不可能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所以照我的分析,应该是吴王府内出了什么变故!” “嗯!我想得也是这样!”千万不要小看黄月英一介女流之身,但是也是聪明之人,这也是陈任为何放心将偌大的家业完全交给她,而自己安安心心出征的缘故。黄月英沉吟了片刻,却是皱着眉头说道:“可是这吴王府内守卫森严,又有吴王和伯符在王府内坐镇,况且吴王府内还有蛇部的总部安放在那里,那里高手如云,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啊!” 陈抗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大娘,孩儿听说前段时间,因为吕叔叔被刺一事,吴王将蛇部的大头领给训斥了一番,为了洗涮耻辱,恐怕蛇部的高手全都被大头领给派到北方去了。而孙伯伯和大师兄虽然武艺不凡,但心思还是有些粗犷,难免会有些疏漏。而且我听说吴王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召集众臣集会商议政事了,再加上一个月前吴王府突然下令将建邺城戒严,连出入都不准,可见这吴王府绝对是有问题!” 黄月英听得陈抗分析得丝丝入扣,也是一脸嘉许地望着陈抗说道:“既然如此,抗儿,你可有什么应对的法子?” 第三百三十五话 娘子军 第三百三十五话 娘子军 陈抗听得黄月英的问话,嘴角微微一笑:“大娘放心,孙伯伯一家人都不是那么容易被人陷害的,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从王府给我们信息。到时候有了吴王府的命令,我们就能够名正言顺的进行营救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应该是尽量联系二师兄、郭叔叔、荀伯伯、太史伯伯他们,还有建邺城内其他重要官员!只有将他们都联合在一起,不管贼子是什么人,我们都不用担心了!” “可是,”黄月英额头上的皱起却没有舒开,“如今全城戒严,我们怎么能出去找那些官员啊?” 陈抗却是望向了一边的陈茹,笑道:“这件事嘛,说起来,还要靠小妹帮忙!” “我?”陈茹听到陈抗的话,吃惊地用手指着自己的小鼻子问道。 一个时辰后,陈府紧闭了一个多月的大门突然打开了,紧接着,一道道身影排着整齐的列队,从大门内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地跨步在前,却正是一身戎装的陈家大小姐陈茹,而那些身影正是陈茹的得意之作娘子军! “全都准备好了!列队!列队!”陈茹娇嫩地声音发号施令,却带着一种别样的威严。 不过,就在陈茹刚刚准备下令行军的时候,一支巡逻队从街角蹦了出来,带队的士兵大声呼喝着:“什么人?不知道现在建邺城开始戒严吗?”可是等他呼喝完,定睛一看,顿时整个巡逻队的士兵都开始眼冒精光,流着口水。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好多好多的美女啊! 陈任贵为东吴大都督,府上的这些婢女自然不可能是一般的庸脂俗粉,虽然比不上陈任的三位夫人和陈茹、董白那么漂亮,但放在一般人眼中,那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此时陈茹又给她们穿上了男子才穿的衣甲,便把她们玲珑的身材全都勾勒了出来。这些女子不像这个时代的其他女子一般,都是柔柔弱弱的样子,每天都经过陈茹的训练,不仅一个个都是英姿飒爽,而且身材还特别的火爆,看得那些巡逻兵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 这些巡逻兵其实都是士徽在江湖上偷偷召集来的,都是些在民间的小混混,又或者是被军队除名的兵痞,哪里有几个是好东西。一下看到这么多美女,当即就没有正形,那个带队的士兵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往陈茹那边走去,一边死死盯着那些女兵身上的**部位,一边大声呼喝着:“你们这些小娘皮!竟然敢违背吴王陛下的戒严令!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还不快跟军爷我回大牢去!要是让军爷动手,那可就不会怜香惜玉了!” 陈茹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些走过来的巡逻兵,嘴角微微一翘,当即便翻身下马向他走来。却是看得那兵痞心花怒放,心想着这个最漂亮的小娘皮对我动心了!当即便流着口水就往陈茹身上扑,可是还没有等到他扑到陈茹的身前,一个带着黑色手套的小拳头就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且越来越大。 “砰!”陈茹的拳头和那名带队士兵的脸撞击在一起,就看见那名士兵顿时倒飞了出去,身子还在空中飞快地打着转,一直飞到了街尾,还在地面上滑行了一段距离。要不是碰到了一面墙,只怕还要多滑行一段距离呢。 陈茹厌恶地看了一下拳套上的血渍,向后一伸手,立刻就有一名女兵出列。从腰间的一个大包里抽出了一张白色的粗布,仔细地帮陈茹擦拭拳套上的血渍,擦干净之后,就随手将那块粗布一丢,然后又回到了队列当中。 陈茹不怀好意地扫了一眼被陈茹这一拳给吓到的巡逻兵,寒声喝道:“我在建邺城带兵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人胆敢阻拦我!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是吴王陛下亲口准许的娘子军吗?”陈茹说的这倒是实话,当年她和孙尚香组建娘子军的时候,需要兵器甲胄,这种东西在市面上是无法买到的,必须要吴王孙坚亲批才能从东吴的军用作坊里得到。当两个小女孩跑到孙坚那里去要批条的时候,孙坚也对这支由女子组建的军队感到新鲜,当然,更多的是对陈茹、孙尚香的疼爱,这才特批了她们的军号。只不过这些年来,陈茹可是从来都没有用过孙坚的名号在外面吓唬人,今天可是第一次。 这些巡逻兵全都是从外地来的,如何会知道有这番典故,当即都不敢动手,毕竟在知道陈茹的娘子军是孙坚特批的正式军队,还要动手的话,那就是真正的叛逆了。岂不是打乱了吴景和士徽的计划? 陈茹看了一眼那些唯唯诺诺的巡逻兵,高傲地冷哼一声,转过头,便再次上马,拿起马鞭便对着娘子军喝道:“姐妹们!全都给我吆喝起来,向城门方向前进!” “喏!”女兵们一个个都精神抖擞地大声喊着军令,列着整齐的军列一步步地向着前方前进,那些巡逻兵哪里还敢阻拦,纷纷给女兵让开了一条路,望向女兵的眼神也由原来色迷迷的变成了现在的恐惧。 等到陈茹带着一干女兵们走得没影了,巡逻兵这才敢跑到他们的那个倒霉的头领身边一看,却是一个个都惊愕得咂舌。原来那带队的士兵却是斜躺在地上,头和肩部已经是成了极度的扭曲,软绵绵地歪倒了一边,在被打中的那半边脸颊,现在已经是连着骨头都深深地陷了进去,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拳印。 “天啊!这,这,这是个什么女人啊!”一名士兵不由得惊呼,“这建邺城里面都是怪物!我,我,我再也不要在这建邺城呆下去了!这富贵我可享受不起!”一边喊着,这名士兵将手中的兵器一丢,就疯狂地往城门方向跑去,他这一跑,就带动着其他所有巡逻兵也都跟着丢掉兵器跑掉了。 陈茹自然还不知道她的这一拳竟然产生了这么大的份量,按照之前陈抗对她的吩咐,她首先带队来到了荀彧的府上。现在建邺城内的其他官员也都学着陈府一般日夜都紧关着大门,只不过他们的府门口日夜还是有守卫在把守。 荀府门前的两个守卫一看,竟然是多日不见的陈茹耀武扬威地带着娘子军赶了过来,都同时面露苦笑,想来也是没有少吃这支娘子军的苦头。当即便老老实实地朝着陈茹行了个礼,他们可不像那些外来的巡逻兵,他们早就知道陈茹的这支娘子军是孙坚特批的军队,那么陈茹也算是一名正式的带兵将军了,官阶自然比他们这个小小的守卫要大得多。 “嗯!”陈茹见到两人行礼倒是没有丝毫感觉到不妥,转头对着身后的一名女兵吩咐道:“去把荀府内的军士叫出来!”说着,偷偷地给那个女兵使了个眼色。 那女兵微微地点了点头,马上就恢复了常态,对着陈茹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喝一声:“喏!”便直接跑到荀府大门外敲门。一旁的两名守卫刚刚想说荀府已经禁府一段时间了,可是一想到娘子军的一贯风格,也就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不一会儿工夫,大门就被一名老仆给打开了,还未等那老仆看清楚敲门的是谁,马上老眼一花,随即传来一阵香风,那女兵就钻进了荀府。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女兵便带着三名同样打扮的女兵急匆匆地走出了荀府,起先进去叫人的女兵朝着陈茹一抱拳,喝道:“回禀将军!任务已经完成!”随即便回到了队列当中。 跟在后面的三名女兵却是站在了陈茹的身前,站在前面的那个美貌少女,正是荀彧的宝贝女儿荀倩。早早地就被程普抢到江东来的荀彧,自然就没有像历史上那般娶了一个太监的女儿,而是由孙坚说媒,娶了一个温婉可人的江南美女,膝下只有一子一女。长子荀恽,字长倩,现在正在汉中为官,次女荀倩,便留在了身边。而像荀倩这样的建邺城内的官宦女子,自然是被陈茹发展成为了娘子军的一员了。而跟在荀倩身后的,便是荀倩的两名贴身婢女。 荀倩显然是很兴奋,荀府禁府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她是一直憋在荀府内,早就憋坏了,这次听说陈茹带着女兵来叫她出去训练,差点没高兴的蹦了起来。本来她的父亲荀彧还不同意,可不知道前来传令的女兵对父亲说了什么,马上父亲就放自己出来了。 “一队队长荀倩参见将军!”高兴归高兴,但是娘子军里的军规可不像外人所认为的那么轻松,荀倩还是标准地向着陈茹行了个军礼。 “嗯!”陈茹虽然年纪比荀倩大,但是却是像模像样地点了点头,倒还真的有几分将军的气势,小手一挥,娇声喝道:“归队!下一个目的地!郭府!” “喏!”整齐划一的娇声呼喝,倒是给冷清的建邺凭添了许多色彩。 第三百三十六话 女兵 第三百三十六话 女兵 转眼间陈茹已经在建邺城内转了一大圈了,基本上按照陈抗的指示,将消息都交给了各个重要官员的府内,最后只剩下一个周府了。在建邺城内,周府有好几个,但是最有名望的,自然就是孙策的结拜兄弟周瑜的府邸了。 只不过周瑜的府邸在建邺城的最边角,所以陈茹带着娘子军一路行来,也只是最后一个找到周府。周瑜不像其他的重要官员,并没有女儿或者是妹妹,而周瑜的妻子小乔氏可以说是温婉可人,又怎么会加入娘子军跟着陈茹、荀倩这些疯丫头在外面野呢!不过周瑜毕竟是陈茹的二师兄,当初组建娘子军的时候,周瑜还是给陈茹派了几个小乔氏的贴身婢女,一来给陈茹这个小师妹一点面子,二来,让这些婢女在陈茹手底下训练训练,将来周瑜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也可以保护小乔氏。 也幸亏是这样,要不然陈茹还真没有什么借口去找上周府呢! 娘子军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到了周府门口,照例,陈茹又是派出了一名女兵上前叫门,不等大门完全打开,就直接钻进了周府。过了好半天,就看见那个女兵带着身后三名一般打扮的女兵快步走了出来。陈茹忽然皱起了眉头,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周府内的女兵应该只有两名啊,怎么忽然多了一个? 之前被派出去叫人的女兵不知为何,脸色古怪地朝着陈茹,那种想笑却又不敢笑,只有强憋住的样子,低着脑袋朝陈茹抱拳喝道:“回禀将军!任务完成!”说完,就直接低着个脑袋,退到了军列当中。 陈茹满头雾水地对着那三名女兵喝问道:“你们都抬起头来!” 后面两名女兵都顺从地抬起了头,正是周瑜拨给娘子军的那两名婢女,而站在最前面的那名女兵倒是有些迟疑,但是最后还是微微地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美丽的容颜。 虽然带着头盔,但是那对弯弯的翠眉,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以及小巧红润地嘴唇,配上那张白皙的俊脸,当真是个美人胚子。陈茹很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子,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陈茹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兵总是有种熟悉感。 那女兵看见陈茹就这么盯着自己,不由得俊脸一红,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对着陈茹轻声说道:“茹儿!是我啊!”那声音听起来却不知道有多别扭,显然用的是假声。 “嗯?”陈茹一听这声音,却立刻就愣住了,尽管眼前的这个女兵说话刻意改变了声线,但陈茹还是很快就听出来了,这把声音以前自己肯定听过,而且听得次数很多。陈茹再次仔细地看着这张脸,忽然心头一跳,脑海中另一张脸就出现了。 “啊!”陈茹差点没有惊叫出声来,却是把那名女兵给吓得一颤。总算陈茹最后还是强压住惊叫的冲动,只不过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兵,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这个时候要是有熟悉陈茹的人在,肯定能够看出来,陈茹的表情中除了惊讶和不敢置信以外,更多的,却是笑意,这不,连眼泪都渗出来不少。 “小人等参见将军!”那女兵看到陈茹还在那里不说话,只有再次提高了些声线。 “啊?哦!”陈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可能在敌人的监视之下,只有正色对着那三名女兵说道,“很,很好,你们都归队吧!好了!现在娘子军已经全部集结完毕!我们现在就出城训练!” 虽然陈茹这么说,但是没有出乎陈抗之前的预料,娘子军在城门口遭到了那些城守士兵的阻拦。就算是陈茹搬出了自己将军的身份,但是这些士兵还是不肯放行。陈茹一怒之下,一连打飞了三四名士兵,可是对方就是死堵在城门口,你打他们也不还手,就那么站在那里让你打,但是想要出城就是不行。 陈茹一看,估摸着肯定是暗中监视他们的人已经通报了那个幕后主使,才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不过陈茹的原本目的就没有想过要出城,在见出城无望之后,陈茹很干脆地带着大军原路返回,把从各个家中的女兵都送还了各府,然后便开始向陈府行去。 在陈府的书房,原本是陈任专属的房间,如今却是成为了陈抗的临时指挥室。陈抗此时坐在平常他老爹陈任所做的位置,不停地翻查着一张略带血色的锦帛。在陈抗身前,陈府的家兵头领陈三正低着脑袋站在一旁。 “呼——!”陈抗仔细看了一边锦帛上的内容,长长地松了口气,像个小大人一般的捏了捏鼻梁,随即便抬头问陈三:“这份口供没有问题吗?” 陈三立刻回答道:“回禀二公子,这份口供是小人单独审问了十个以上的犯人,才得出来的,每个犯人所说的都是一样的。所以小人认为,这份口供的可信度应该是很高的。” 陈抗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口供忽然冷冷地一哼:“孙暠和吴景吗?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陈三在一旁听到陈抗的声音,不由得心底一寒,这种感觉陈三原来只在大都督身边的时候产生过,却从来没有想到会出现在陈抗这样一个少年身上。再想想大公子陈扬和小姐陈茹,陈三不由得感慨大都督当真是后续有人了! “那些俘虏现在怎么样了?”陈抗突然问道。 陈三连忙收回了多余的心思,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禀二公子,这一个多月来闯入陈府的人大约有三千余人,其中有一千八百人被吓死在二公子的阵法当中,还有一千二百余人关押在地牢内,只不过现在地牢已经是有些包和了。” “嗯!”陈抗点了点头,说道:“放心!按照这份口供中所说,昨天是那个士家余孽亲自带兵进来,已经死在了阵法当中,估计经过了昨天晚上,短时间内,吴景和孙暠是不会再派人来了。” “二公子!”就在陈抗和陈三还在商讨关于这些俘虏的安置问题的时候,一名军士忽然来到书房门口,朝着书房喊着。 陈抗示意陈三出去询问,陈三连忙走出书房,对那名军士喝问道:“什么事情?不是交代过,二公子正在商议事情的时候,不准打扰吗?” 那名军士连忙低着脑袋抱拳回答道:“小人不敢!确实是有要事要禀告二公子,刚刚门外来了一人,自称是奉了二夫人之命送来一封密函!”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囊递了上去。 “密函?”陈三接过锦囊,掂了掂,应该是一张锦帛之类的物件,便挥手让那军士退下,皱着眉头转身回到了书房。刚刚陈三和军士的对话,陈抗在书房内也都听到了,所以也不多问,直接接过陈三送来的锦囊,拆开锦囊抽出了一张锦帛,便直接看了起来。 “呵呵!有意思!”陈抗看完之后,便乐了,这封密函自然就是小吴氏按照孙坚的吩咐写来的。这上面将整个事件的经过,已经孙坚怀疑蛇部内有内奸的事情也都说得很清楚了。看完这封密函之后,陈抗便对整个事情有了初步了解,而且其中不少部分也和刚刚陈抗所看的口供相吻合,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而最重要的是,按照小吴氏所说,孙坚和孙策已经服用了解药,不必太过担心他们的安全问题了,现在只需要看陈茹那边进行得如何了。 “二哥!哈哈哈哈!二哥!你快来看啊!哈哈哈哈!当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就在陈抗刚刚想起陈茹那边的进程的时候,就听见书房外传来了陈茹银铃般的笑声。陈抗微微一笑,这个时候他也正好和陈三谈完了,摆了摆手便示意陈三退了下去,自己却是出么书房,向前厅走去。 左拐右拐,陈抗便来到了陈茹所在的前厅,刚刚踏进厅内,却是看见陈茹正一点淑女形象都没有地趴在桌子上哈哈大笑,而在厅内还有一名打扮得跟陈茹的娘子军差不多的女兵,正坐在陈茹的对面,只是脸上通红得,显然是被陈茹给笑得不好意思了。 陈抗有些奇怪地走到陈茹身边,出声问道:“小妹,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啊?” “啊?二哥啊!”陈茹抬头看着身面的陈抗,但是笑声却是没有停下来,只是指着坐在对面的那名女兵说道:“二哥!你来看看,她是谁?” “谁?”陈抗有些摸不着头脑,抬头看着那满脸通红的女兵,看长相倒是蛮标致的,不过陈茹这么一说,陈抗还真的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难道是哪户官员家的千金。 看见陈抗认不出这个女兵的身份,陈茹就笑得更加厉害了,干脆直接仰面倒在了席位上捧腹大笑,倒是把陈抗给笑得是莫名其妙。 坐在对面的那名女兵总算是轻咳了一声,对着陈抗拱手说道:“抗儿!是我!” 第三百三十七话 吴景的烦恼 第三百三十七话 吴景的烦恼 听到女兵的声音,陈抗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女兵,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是,二师兄?” “女兵”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对着已经笑作一团的陈茹说道:“小师妹,这下我可以去卸下装扮了吧?” 陈茹可是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只是朝着周瑜摆了摆手,周瑜这才一脸无奈的站起了身子到后院去卸妆了。一旁的陈抗早就看呆了,原来只知道周瑜娶了个天仙般的老婆,没有想到周瑜扮起女人来竟然也这么漂亮,甚至还有些妩媚的感觉。陈抗张大了嘴看着陈茹,完全不知道搞什么鬼,为什么周瑜会一副女人打扮跑到这里来。 陈茹朝着陈抗一直摆手,一边笑着一边说:“哎呀!别问我了,哈哈!我的肚子好痛!” 陈抗也变得和周瑜一般无奈,拿自己这个没有正形的妹妹没辙。过了一会,总算是周瑜一脸湿嗒嗒回来了,还换了一身长袍,应该是去找了何松要的。 这是陈茹也终于停下了笑声,知道陈抗和周瑜有事情要谈,乖乖地走了出去,不过陈茹肯定没有那么老实地回自己的厢房,估摸着她这是去找董白或者是几位娘亲说说周瑜的丑事去了。 周瑜有些尴尬地笑着说道:“我接到你的信就想着要过来,反正我的夫人带着孩子都去娘家去了,建邺就我一个人。不过又担心被那些耳目发现,这才干脆扮了个装扮混在了女兵队伍中过来。” “哈哈哈哈!”陈抗大笑道:“二师兄果然多智啊!这等办法都想得出来,郭叔叔、荀伯伯他们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难怪爹爹平日里总是要说他的学生当中,就属二师兄的才华最盛!” 周瑜哪里会听不出陈抗话语里的取笑,不过这个陈抗遗传到了陈任一肚子的坏水,周瑜可不敢得罪他,只有嘿嘿地笑了几声,最后正色说道:“我这次来是想要看看你们这里到底有什么消息!” 谈到正经事情,陈抗也不再乱开玩笑了,点了点头,从袖口抽出了刚刚得到的那个锦囊,递给周瑜说道:“这个是吴王府的二夫人派人送来的。” “二夫人?”周瑜当即便愣了一下,当年陈任和小吴氏之间闹得矛盾,他当然是很清楚了,正是那次事件才竖立了陈任在东吴独一无二的地位。周瑜接过了锦囊,抽出了锦帛仔细看了一遍,皱着眉头问陈抗:“抗儿,以你看,这件事有几分可信?” 陈抗微微一笑,反问道:“二师兄你看呢?” “你啊!”周瑜一脸古怪地看了一眼陈抗,他现在自然是明白陈抗已经准确知道了内幕,这么反问他,反倒是有些考校自己的意思,周瑜低头稍稍思索了一会,说道:“依我看,二夫人的这份信应该有九分可信,虽然当年二夫人和老师有仇,但是对主公却是十分的忠贞。而且现在郡主将来嫁给你大哥,已经铁板钉钉的事情了,二夫人是郡主的亲生母亲,不可能不为郡主的幸福着想。从哪方面看,二夫人都不会谋反,所以依我看,这吴景如此信任二夫人,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错误!” “嗯!”陈抗点了点头,周瑜能够想到这点根本就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只不过是想看看周瑜的才智到了什么程度,“吴景不智,孙暠无谋,这两人都只是占了一个天时才成功占领了王府。其实要夺回王府,应该是易如反掌,只是主公和大师兄他们的安全很难得到保证。本来我倒是有个人选可以去保护主公他们,但是却缺少外援,所以才让小妹带着娘子军以训练为名,向各府传递消息。凭借各府的家兵,要重夺王府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周瑜有些惊讶地看着陈抗,虽然早就知道陈抗多智,但没有想到竟然有如此的谋划能力。能够做出这样的谋划不难,但是在缺少信息,单凭推测,就能够迅速地做出如此的谋划,那就当真考验谋士的智慧了!周瑜不由得想起去年在吴王府的时候,郭嘉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他说过:“陈任的三个儿女,那都是妖怪啊!”现在想起这句话,还真是一点都没有错,大儿子陈扬,武学奇才,行军打仗都仿佛是天生就会,现在才多大,就能够带兵在徐州、青州屡建奇功。眼前的这个二儿子陈抗,才华横溢,聪明过人,更为难得是他这份机智,假以时日,恐怕天下再无对手。至于女儿陈茹,虽然现在还是小孩性情,但继承自陈任的那天生神力,就足够让多少人望而止步。若不是陈家现在已经紧紧地依靠在孙家身上,单看陈家的这三名后代,只怕陈家才会是东吴的第一大患。 想到这里,周瑜忽然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这样算不算是杞人忧天呢?且不说陈家对东吴有多忠心,单说陈家和孙家千丝万缕的关系,就注定了陈家不会背叛孙家。而且,只要孙家的继承人不是太平庸的话,就绝对不会放弃陈家的协助。 周瑜这里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陈抗已经慢慢把自己的计划给说完了,所幸周瑜虽然脑子在胡思乱想,但是还是一心二用,将陈抗的计划听了进去。等到陈抗一说完,周瑜马上便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将陈抗的计划一步步完善。 “混账!”吴景一声怒吼,直接将面前的茶杯丢了出去,正中前来回报的军士的额头上,顿时把军士打得是头破血流。 这几天吴景过得是十分的郁闷,且不说孙静那里是死活不肯松口,导致吴景根本无法名正言顺地夺取东吴的政权。其次,是前几天士徽的神秘失踪,士徽可是带了整整一千人去夜袭陈府,可是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回来。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吴景马上就想起当初孙暠的话,难道这个陈府真的有什么邪门的地方? 一想到这里,吴景就想起了那个身形消瘦的男人,心中又是惊恐又是愤怒。当年他是东吴统治者孙坚的小舅子,是东吴继承人的亲舅舅,可是却始终得不到孙坚的重用,只是将他发至豫州汝南管理事务,却偏偏重用一个寒门出身的武夫,这如何能够让名门出身的吴景服气。所以吴景暗中就联系了一直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小妹小吴氏,让她多在孙坚耳边吹吹枕边风,顺便给陈任那一班寒门将领使使绊子。 可是,吴景万万没有想到孙坚对陈任的信任竟然到了这种程度,为了陈任竟然将自己的妻子小吴氏软禁,甚至还把他这个小舅子撤了职关进大牢,最后还把吴景给发配到老家。从那个时候开始,吴景对连带着孙坚也一并恨上了。终于,让吴景等到了这个机会,士徽找上了门,再凭借自己家族在江东的一些势力,这才能够偷袭成功。原本吴景的计划,是先假传诏书,让孙坚以抱病为由传位给孙静,把孙静推上台面做几年傀儡。等到时机成熟,吴景把东吴朝面上的人马全都换成自己的心腹之后,在把孙静一脚给踢开,他吴景名正言顺地成为东吴的统治者,而且依照东吴现在的实力,将来说不定还能成为一统天下的皇帝。一想到这一点,吴景就热血澎湃,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孙坚给杀了。 可是现在事情竟然落到了如此地步,这也让吴景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所带领的叛军,大多数都是士徽的部下。要是士徽不在的话,吴景还真没有那个把握能够控制得住这些军队。至于孙暠,吴景还真看不起这个纨绔子弟,显然孙暠当年虽然被发配到南越之地开荒,并没有吃够苦头。 “报!”吴景这里正在伤脑筋,又是一名军士一边喊着一边快步走了进来。可是当他看到仍然跪在地上,脑门还不停地流着血的同僚之后,马上就知道吴景现在的脾气并不怎么好,不禁有些后悔接了这份差事。 果然,吴景一看到又有人前来回报,马上就皱起了眉头,那张白胖的脸也显得十分的阴沉,对着那军士喝道:“又有什么事?快说!” “啊!是!”军士被吴景那眼中暴射的寒光吓了一跳,连忙低头说道:“大人!郭嘉、荀彧、太史慈等一干重臣在门外求见吴王!” “什么!”这次轮到吴景给吓了一跳了,自从他假借孙坚的名义下达了戒严,这些人一直都是乖乖的啊,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郭嘉和荀彧一个比一个精明,千万不要被他看出了破绽,而那太史慈可是陆军都督,掌管着东吴的陆军,吴景在王府安排的这些人可是不能见太史慈的面,要不然全都要被他看穿。 吴景这里还没有想出办法的时候,有一名军士跑了进来,对着吴景说道:“报!程普、黄盖、韩当、祖茂、黄忠、严颜六名老将在王府门口求见吴王!” “啊?”吴景当即便马上瘫坐在地上,这六个老家伙怎么也出来了。自从几年前退役之后,这六个老将就已经呆着家里许久都没有出来露面了,但是没有人会怀疑他们这六位老将在东吴的威望。特别是程普等四老将,那可是跟着孙坚起兵的老资格了,恐怕在东吴也只有陈任这个总督东吴兵马能够和他们享受同样的待遇。 第三百三十八话 何松 第三百三十八话 何松 怎么办?现在在吴景的脑海里就是反反复复的一句话,吴景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傻瓜,这些人这么巧同一时间到王府门口,打死他也不相信真的是巧合。估摸着是这些人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跑到这里来要见见孙坚。不过幸好那个吴景最为顾忌的陈任带兵在外,不然的话,吴景只怕早就落荒而逃了。 现在既然这些人已经找了过来,吴景总不能就这么硬生生地不让他们进府,那样只会更让他们怀疑。可是吴景和孙暠都是不能和他们见面的,按照孙坚的命令,吴景现在仍然在吴郡呆着,而孙暠更是在南越开荒,又怎么会在建邺呢! 吴景低着头思索着应对之策,忽然看见地面上打碎的茶杯,顿时眼睛一亮,立刻对那三名军士吩咐道:“你们两个!去将那些人都迎进会客厅!你!赶快过来,我有事要你去办!”那后面来的两名军士连忙退出了大厅,而最早那么军士则是捂着脑袋,凑到了吴景的身前。吴景嘴角微微挂起了诡异的微笑,附在那名军士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随即便示意那名军士去办。 与此同时,在孙坚被软禁的那个小院内,依旧是那样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整个院落内都布满了明的暗的岗哨。 在院落内的假山上的一个洞内,两名年轻的军士正在无聊地说着话。其中一名一脸麻子的军士啐了一口,对同伴说道:“牛头!你说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娘的,整天看着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娘们却不能动,心里可是上火啊!” 另一个年纪看上去要大一点的军士牛头嘿嘿一笑,说道:“你小子!上次在勾栏院,那些娘们还没有满足你吗?跟你说,这院子里的两个娘们可是动不得,小心你小子的脑袋!” 那个麻子脸却是丝毫都不在意,笑着说道:“那有什么,你看看那两个娘们,要身段有身段,要相貌有相貌!啧啧,跟天仙似的,能够上一次,老子就算是赔上这条命也愿意!” “去你的!”牛头轻轻踹了他一脚,他当然不会把麻子脸所说的话当真,笑骂道:“还赔命呢!遇到危险,那次不是你小子跑得最快!你也就是那张嘴巴厉害!” “呵呵!”被同伴说穿了,麻子脸也没有什么不满,只是嘿嘿地傻笑,忽然蹦出了一句,“我去撒泡尿,牛头,帮我看着点啊!” “懒人屎尿多!”牛头骂了一句,不过还是帮着那麻子脸去盯着那院子里面的动静。而那麻子脸独自一个人走到了旁边的一个墙角下,对着粉刷得十分精美的墙壁就开始撒尿,想着就在院子的厢房里面的那两个大美人,麻子脸情不自禁地开始**起来。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工夫,麻子脸这才心满意足地从墙角走了出来,却看见牛头正一个人趴在了一块石头上一动不动。麻子脸呵呵笑道:“我说牛头,虽然我去的时间久了点,也不用这么大的火嘛!顶多下次去勾栏院找娘们,我请客!” “滴答!” 一声滴水声响起,却是把麻子脸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他们所在的这座假山并没有安置在水面上,按理说应该没有滴水声啊!麻子脸刚刚这么想着,又是一连好几声滴水声响起,麻子脸仔细一听,却发现那滴水声正是来自他前面的牛头那里。 “哈哈哈哈!”麻子脸忽然想明白了,这个牛头估计是在自己走了之后也尿急,可是又没有人接替他不敢到处走动,这才憋不住尿裤子上了,现在看到自己来了,不好意思,这才装睡呢。麻子脸想明白了后,快步走到了牛头身边,拍了拍牛头的肩膀,笑着说道:“我说,牛头,怎么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尿裤子啊?羞不羞啊?” 可是拍了几下,却不见牛头有什么反应,麻子脸心想,你这家伙,还挺能装是吧?当下便是对着牛头的身子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那牛头的身子,仿佛是没有丝毫力气一般,被麻子脸这么一踹,就顺着石头就往下滑,直接仰面摔在了地上。却是露出了一张布满了血渍的脸,可是把那麻子脸给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却发现牛头睁大着眼睛,满脸都是恐惧的模样,脸上的血应该是从他的颈脖处给喷射出来的,因为在他的颈脖处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到现在还在不停地往外冒血呢!原来刚刚麻子脸听到的滴水声,却是从牛头脖子上的血滴在地上所发出的声音。 一看到牛头竟然就这么死了,可是把麻子脸骇得跳了起来,马上张嘴就要喊。可是,还不待麻子脸的嘴巴张开,忽然从他的身后伸出了一只手,死死地摁在了他的嘴巴上,让他根本就喊不出声来。紧接着,麻子脸便感到脖子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脖子上一划而过,立马就有一片血雾喷在他的面前。 何松将手上已经软趴趴地守卫士兵丢在了地上,手在士兵的尸首上抹了抹,一脸寒意地朝着周围仔细看了一遍。刚刚他已经将这个院子里的明岗暗哨都刺杀完毕了,最后也只剩下在门口的那两名守卫了。那两名守卫,何松可不想去惊动他们,反正他们也不会进来,就让他们在那里呆着吧。 何松确定了这院子外面再也没有活口了,便飞快地向那间厢房赶去,轻轻地在房门上敲了敲。没过一会,从房门内侧响起了一把年轻女子的声音,轻轻地问道:“是谁?” 何松马上就听出来,正是孙尚香的声音,也悄声回答道:“郡主!我是何松!快开门!” “啊!”房门内侧响起一声短暂的惊呼,却是带着一丝喜悦,不一会,房门便吱嘎一声打开了,果然是孙尚香面露喜色地出现在房内。 何松一个侧身钻进了厢房,然后帮着孙尚香将房门紧紧关上。转过头往房内一看,却是孙家的几人都在厢房之内。孙匡和孙朗躲在了大吴氏的身后,而孙坚和孙策也都从榻上坐了起来,脸色还是一脸的苍白,但是看他们坐起来的动作,却是什么的利索。 孙坚和孙策身上的**香早就用小吴氏带来的解药给解除了,只不过为了应付吴景的察看,这才在脸上扑了一层白粉,装作没有解毒的样子。刚刚两人生怕是吴景派来的人,所以都躺在榻上装病。现在一看果真是何松,自然是坐了起来。 何松快步走上前去,朝着孙坚和孙策行礼道:“小人何松见过吴王!见过大师兄!” “松儿不必多礼!”孙坚也算是看着何松长大的,自然是用不着何松当真对自己行礼,忙是挡着何松,不让他跪下。 “师弟!是不是开始行动了?”孙策也是赶忙问道。 何松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各位大人都已经在王府门口闹事吸引叛党的注意力了,抗儿让我过来保护你们的安全!” 孙坚点了点头,虽然他和孙策都已经解毒了,但是毕竟两人都是征战沙场的将军,要在保护自己的家人,又要杀退敌人,恐怕力不从心。而何松则不一样了,何松虽然年轻,而且还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他有一个孙坚和孙策都比不上的身份,那就是陈任的入门大弟子!以何松的身手,要在这庭院中保护孙家的家眷,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单单从他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院子内所有的守卫士兵就可以看出来,恐怕这个世上最好的杀手既不在蛇部,也不在曹操那个刚刚成立的情报组织,而是眼前这个仿佛人畜无害的男子。 且不说何松如何保护孙坚等人,吴景下令已经将郭嘉等人都安排在了会客厅。 吴王府虽然不如王宫那么豪华,但毕竟也是东吴最高统治者居住的地方,大厅有好几间,这间会客厅自然不是刚刚吴景打破军士脑门的那个议事厅。 郭嘉等人相互见了礼之后,便分别坐在会客厅的两边,至于最上首的席位,那自然是留给孙坚的座位。而此时吴景却是悄悄的躲在了孙坚席位后面的屏风内侧,悄悄透过屏风上的缝隙悄悄地望着大厅内所有人的动静。 太史慈刚刚坐定,却是耳朵一阵跳动,眉头便微微地翘起,朝着对面的徐庶使了个眼色。徐庶见了也是以及其微小的动作点了点头,随后便一动不动了。 这时,从厅外走来了许多的仆人,手里端着一杯杯的热茶,分别送到了众人的身前。众人看了看眼前这冒着热气的茶水,忽然相互望了望,都是诡异地笑了笑。 看着郭嘉等人只是相互笑着,却始终不端起茶杯,吴景心里那叫一个急啊!这些茶当然不是普通的茶水,全都是被吴景在茶水里下了**香。之前吴景等人虽然趁着夜色成功占据了王府,但是却没有办法应付第二天一大早就赶来护卫的许褚,吴景也是用了这个方法,将许褚给迷倒了,许褚到现在还在大牢里关着呢! 第三百三十九话 喋血吴王府 第三百三十九话 喋血吴王府 吴景一听到这些东吴重臣老臣全都跑来了,心里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却不知道他的小妹小吴氏早就把他那点鬼伎俩全都抖了出来。 在吴景期待的目光中,老将程普终于率先端起了茶杯。程普端起茶杯刚刚要往嘴巴送的时候,忽然朝着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甩起茶杯就直接砸向了吴景所藏身的那个屏风。而其他武将也是纷纷拔出了佩剑,首先先将郭嘉等一干文官给保护了起来,当然早年有过游侠经历,身手本来就不错的徐庶可不再此列。那些家仆全都是吴景手下的叛军士兵所装扮的,被这些重臣这么突然来了一下,全都被打得措手不及。就看见老将黄忠最先发难,抄起面前的桌子就往面前的几名士兵给砸了过去,这些武将可都是征战沙场的老油子了,单单从这些士兵的步伐和手上的老茧就看出了这些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家仆! 而吴景对这突然发生的变化,却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被程普丢过来的茶杯穿过屏风,直接砸在了他的脑门上。和他今天砸在那名军士脑门的位置一模一样,真可谓是天理循环,因果报应啊! 被茶杯砸中的吴景当即便被砸晕了,程普虽然已经年近六旬,但是仍然是一个矫健的箭步冲了上去,直接就提起了吴景走了出来,对着那些仍然在打斗的叛军士兵喝道:“全都给我住手!” 不得不说,程老爷子的嗓门还是够大的,震得大厅内的所有人都是耳朵不停地鸣叫。郭嘉一边捂着耳朵,一边朝程普望去,只见他已经制服了吴景,不由得大喜,对着大厅内以及不断向大厅涌进来的叛军士兵高声呼喊着:“只除首恶!其余人既往不咎!” 奈何郭嘉的嗓门和程老爷子的嗓门那不是一个档次的,在那些叛军根本就不鸟郭嘉,只是在稍稍停顿一下之后,又继续和太史慈等人厮杀起来。 在郭嘉身边的黄忠老眼寒光一闪,弯腰捞起了两张桌子,大喝一声,直接朝着那大厅的门口甩了过去。那两张桌子落在了那堆刚刚冲进来的士兵身上,直接砸倒了五六名士兵,也把其他的士兵给震住了。黄忠冷冷地一笑,大声喝道:“只除首恶!其余人既往不咎!” 这些士兵一看到黄忠那杀气腾腾的模样,一个个都给吓愣住了,加上之前已经看到程普把他们的首领吴景给抓住了,当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这么呆立在原地。 太史慈松了口气,按照原本的计划,就是抢先制住吴景,然后在迫使这些叛军士兵们投降。可是没有想到,就算他们成功抓住了吴景,可是那些叛军还是丝毫不管吴景的死活,继续向着众人攻击。幸好是有黄忠这位沙场老将震住场面,要不然可能结果就不会如之前预计的那样了。尽管太史慈他们身手了得,可是郭嘉和荀彧等文官可就没有办法保障他的安全了。 太史慈立刻对着那些叛军士兵喝道:“放下兵器,打开王府大门!”那些士兵已经对黄忠等人心生惧意,自然是言听计从。而在王府门外,周瑜已经带着各府的家兵埋伏在那里,陈茹、陈抗则是带着她的娘子军守卫在王府周围的各个街口,虽然娘子军都是女子,但是装备精良,又是经过陈茹多年训练,要借助地势阻挡叛军也不是不可能。 庞统左右看了一下,忽然说道:“糟了!孙暠不在这里!快去找孙暠!” 黄忠等人一听,也都是脸色一变,孙暠要是得知事败,说不定会对孙坚不利。程普是众人当中在孙坚帐下资格最老的一位,立刻发布命令:“子义!你速速去大门那里带人马过来!汉升兄!你且压制着这些叛逆!公覆!义公!你们两人分别去救幼台和二夫人!大荣你随我去救助主公!”众将都纷纷依照程普的分派行事,至于这些文官,虽然心急,但还是留在会客厅,协助黄忠镇压这些新降的叛军士兵。 此时,在软禁孙坚的院子里,何松偷偷地出去,从那些被他杀死的士兵那里找来了几柄大刀和几杆长枪,给孙坚和孙策使用,至于孙匡和孙朗两人虽然也在陈任手底下学习过一阵子,但是两人天资太过平庸,根本不适合习武,陈任也只是帮助他们强健了一下身体。反倒是孙尚香拿起了一杆长枪,英姿飒爽地守在了大吴氏身前。 几人正在房内商议着,忽然听到房外的院门响起,何松赶忙趴在房门上,透过门缝朝外看,却是一大队士兵正在向着这里杀气腾腾地赶了过来,带头的,正是那个孙暠。 原来吴景刚刚定下要迷晕这些重臣的计策时,就把孙暠安排在大厅外,就等这些大臣被迷晕了以后,孙暠便带着人马把这些人给抓起来关进地牢。可是孙暠万万没有想到,程普等人突然发难。亲身经过了十多年前的那次陈任给他的经历,孙暠多少也是知道这些武将的本事,自己要是冲上去,也就是伸出个脖子给对方砍。所以孙暠敢肯定这次吴景绝对讨不了好,眼珠子一转,孙暠马上就决定将孙坚一家老小抓到手中,再不济也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命。 何松一看孙暠阴沉着脸就往厢房拼命地赶来,立马便知道肯定是程普和太史慈他们动手,立马朝着孙坚和孙策点了点头,说道:“准备好了!” 孙坚和孙策也都纷纷点了点头,孙策握紧了手中的长枪,而孙坚用的兵器却是一柄大刀。房门外,刚刚赶到的孙暠抬起脚便要踹开房门,却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柄长枪猛地一刺,就从房门上刺了出来,直接朝着他的脚心处刺了过来。孙暠本来认为这次抓孙坚肯定能够轻轻松松地完成,想来那孙坚、孙策都中了**香全身不得动弹,大吴氏与孙匡、孙朗根本就没有丝毫危险,只有孙尚香也算是有些身手,但是毕竟是个女子,在气力方面怎么也不可能是男人的对手,孙暠一个人可能打不过,但是身边有这么如狼似虎的士兵,足够应付孙尚香了。 可是孙暠却万万没有想到,刚刚准备起脚踹门的时候,却是从房门上突然伸出了一杆长枪,飞快地刺穿了他的脚掌。顿时孙暠就感觉到自己的脚上传来一阵剧痛,随着脚上的长枪缩了回去,孙暠惨叫一声,直接往后面倒。 紧接着,就听见三声暴喝,孙坚和孙策从一旁的破窗而出,一刀一枪,直接杀进了孙暠身边的叛军当中。而何松也是踹飞了房门,挺起长枪,就朝着那已经负伤的孙暠杀了过来。孙暠这些年也没有白在南越开荒,总算是练出了一身的力气,见到何松杀了出来,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咬着牙忍痛把身边的两名士兵推了出去当自己的挡箭牌,自己则是一瘸一拐地往后跑。 两名士兵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何松,这么多年在陈任门下联系,何松的一身本领只会在孙翊之上。就看见何松手中的长枪上下晃动,一前一后地刺出,那两名士兵的咽喉处立刻就出现了两个血洞。 孙坚和孙策被软禁了这些日子,可是一直都憋着一肚子的火呢,孙坚虽然年事已大,但是当年的江东猛虎的雄威依然健在,就看见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纷纷将身边的叛军士兵给砍翻在地。而至于孙策,正值壮年,加上从小习武,那手中长枪更是在士兵们的要害部位频频闪过,带起一丝血痕。 “呜啊!”一身惨叫忽然从三人的身后响起,却是有几名士兵透过破碎的窗口看见房内还有女子,见孙坚等三人威猛无比,便想要抓着这些女子来要挟。可是他们刚刚爬了进去,迎接他们的,却是孙尚香的长枪。这杆长枪在孙尚香的舞动下,准确无误地刺中了他们的胸口,几名人高马大的士兵当场就死在了看上去纤弱的孙尚香手上。 见到孙尚香如此本事,三个大老爷们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纷纷向着叛军杀去。何松的两只眼睛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孙暠那一瘸一拐的背影,要不是这些士兵太多,何松早就将孙暠给拿下了。眼看着孙暠越逃越远,马上就要逃出院子了。何松眼珠子一转,手中的长枪忽然往地上一戳,便挑起了一名士兵尸体旁的大刀,刷地一声,就往孙暠甩了过去。 “啊——!”就听得孙暠的一声惨叫声响起,那柄大刀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孙暠的一条腿上,正好是刀锋朝着孙暠砍了下去,竟然直接将孙暠的这条腿给卸了下来。顿时孙暠掌握不住平衡,就这么摔倒在地,捂着那支血流如注的腿,凄厉地惨叫起来。 确定了孙暠没办法逃脱,孙坚、孙策和何松便更加放心地杀敌了。孙暠这次本来就是为了带走孙坚等人,哪里会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么一场恶战,根本就没有多带帮手。这些叛军士兵在孙坚等三人的斩杀下,一个个都倒在了血泊当中。 第三百四十话 叛乱终结 第三百四十话 叛乱终结 等到程普和祖茂赶到的时候,这里的战斗也已经差不多结束了。看见孙坚正提着把大刀,全身上下都是血渍,不停的喘着粗气。程普和祖茂这两位老将可是被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孙坚受了伤呢,慌忙上前参拜。 孙坚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拿手一抹脸上的血渍说道:“德谋!大荣!不用担心,我还没有老到对付几个小兵都会受伤的程度!只是这些小兵太少了!我还没有杀个痛快呢!” 程普和祖茂都是不由得暗自一汗,这院子里面少说也有上百人吧,看他们的伤痕,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被一刀砍死的,孙策、何松他们都是用的枪。孙坚至少也杀了数十个人,这还叫没有杀痛快? 此时,孙策则是押着已经痛晕了过去的孙暠到了孙坚面前,向孙坚请示:“父亲,他如何处置?” 孙坚望向孙暠的那一眼十分的凌厉,那眼神中的杀意是那么明显。不过当孙坚看到孙暠已经断了一截的腿,又想起了孙静,便长长地叹了口气,对孙策说道:“先把他关押起来吧!别忘了找个医官给他治疗一下伤势!” “喏!”虽然是对自己的父亲,但是孙策还是严格地遵守这军队中的礼仪,向孙坚行军礼,然后就拖着孙暠就这么往外走。 这时候,太史慈也带着一干家兵赶到了,孙策干脆就将孙暠交给了几名家兵,让他们把孙暠给带下去了。孙坚向后看了一眼房内的大吴氏等人,又看了看身旁的这一地的尸首,对刚刚向自己参拜的太史慈说道:“子义,你让几个人把这里清理一下,把夫人和匡儿他们保护起来!” “喏!”太史慈一抱拳,便站起身,安排了下去。 孙坚转头望向程普等人问道:“你们还没有去蛇部吧?” 程普等人立刻回答:“主公吩咐二夫人给陈府的书信中说得清楚,让我们暂时不去动蛇部,所以我们并没有动手!” “好!你们跟我来!”孙坚脸上渐渐阴沉了下来,这次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追根究底,就是蛇部疏忽了。蛇部这几年接二连三地出问题,孙坚可不会还天真地认为是简单的疏忽,孙坚已经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蛇部内肯定有内奸!这次就是一个机会,肃清蛇部的内奸,才能保证今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且不说孙坚如何肃清蛇部里面的内奸,在王府外的几个街口,已经察觉到王府内出现变故的四面城门的守卫,开始聚集起来向着吴王府进发,想要支援吴景。不过当他们开进了街口的时候,却是遭到了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招呼。 “稳住!稳住!”带队的叛军首领在马背上一边挥舞着佩剑,一边朝着身后被射得节节败退的叛军吼叫道。 “咻!” 一声破空声传来,叛军首领就看到一支箭矢飞快地向着他射了过来。也算是这叛军首领有点本事,紧急之下,竟然还能够举起自己的佩剑来格挡。不过令这个叛军首领没有想到的是,这支箭矢可不是普通士兵射出来的。当箭矢的箭头击在他的佩剑上时,顿时叛军首领就感觉到一阵强大的力量从佩剑上传来,直接顶在了他的胸口,还推得他倒飞下了马。 “哈哈哈哈!”在另一边,陈茹手握着一把漆黑的长弓哈哈大笑起来,对着身边的陈抗说道:“二哥!你看,爹爹的这把弓我用正好!等爹爹回来了,我一定要爹爹把这把弓送给我!”原来陈茹手上的长弓却是陈任的专用弓,正是为了配合陈任的那天生的神力而制作出来的。陈茹本来也是遗传自陈任的神力,用上这把弓自然是如虎添翼。 陈抗微微一笑,却不置与否,只是看着前方因为首领的意外落马而开始有些慌乱的士兵,转头对着身边守卫的陈三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那陈三立刻就明白了陈抗的意思,当即从马背上解下了一个布包,再问身边的女兵要来一支长枪。 不一会儿工夫,陈三忽然手举着长枪冲到了最前沿,对着前面的叛军喝道:“前面的人马听着!你们的首领士徽已死!还不速速投降!”说着,就把手上的长枪往前一顶,在枪尖上插着的,正是士徽的首级。 “啊!真的是士将军!士将军真的死了!”本来还待向前冲击的那些叛军,一看到士徽的首级,这下可是真的乱了套了,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全都是满脸的恐慌。 这是那名叛军首领却是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手上的佩剑,却是多了一个小洞,不由得背脊冒出一身冷汗。抬头一看,陈三正在晃着士徽的首级,晃得身边的士兵一个个裹足不前。这个叛军首领可是士徽的铁杆部下,帮着士徽做了不少的事情。他很清楚,心知不管那首级是不是真的,要是军心散了,恐怕他们这些叛军的军官一个个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当即叛军首领便立刻站起身朝着那些士兵喝道:“千万不要上当了,士将军怎么可能被这些女人给杀了呢?那个首级一定是假的!兄弟们!赶快上啊!冲上去,这些女人都可以给你们抢回去享受!” 权势和女人,永远都是刺激男人最有效的东西,刚刚有些退缩的叛军士兵,被首领这么一说,又开始红着眼睛准备向前面的娘子军冲击了。 陈抗一皱眉头,对着陈茹说道:“小妹!那个家伙讨厌得很,让他闭嘴吧!” 陈茹也听到了刚刚那个叛军首领的话,听到他质疑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娘子军的本领,还要让叛军抢娘子军的士兵肆意妄为,也很生气。不用陈抗说,陈茹就已经抽出三支箭矢,一起搭在长弓上,瞄准了那还在口若悬河地蛊惑士兵的叛军首领,当即便射了出去。这一手,可是她向在建邺养老的黄忠学来的三星赶月,就看见三支箭矢呈品字形,飞快地朝着那名叛军首领身上射去。 叛军首领早就被刚刚陈茹那一箭给吓破了胆,一直都在留意这射向他的箭矢,一看到这三支箭矢,便连忙举剑就挡。只不过这次可不是刚刚的那一箭,这次飞来的是整整三支箭矢,叛军首领用尽了生平本领也只是堪堪挡下了两箭,另一箭却是直接刺中了他的脑门。强大的力量带动得叛军首领的身体再次倒飞了出去,只是在地上**般地抖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周围的叛军士兵那刚刚起来的士气,就被这一箭给射得一点都不剩了。所有士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首领,以及还在那首领额头不断晃动的箭矢,不由得使劲咽了口口水,都是感觉到自己脑门上凉凉的。 陈抗一看时机到了,立刻下令:“陈三!带着陈府家兵杀上去,敢有抵抗者,杀无赦!小妹!让娘子军的女兵都齐呼:‘投降者免死’!” 这次陈抗不仅带来了陈茹和娘子军,连带着陈府内的那几百名家兵也都带来了,至于陈府的安全问题,有陈抗设在陈府外院的那一圈阵法,就根本不是问题了。 看着陈府那些如狼似虎的家兵,手持着兵器恶狠狠地扑了过来,加上女兵们那一声声“投降者免死”的喊声,那些叛军士兵也都纷纷丢下了自己手中的兵器,老老实实地蹲在那里。只有少数几个死硬派还在负隅顽抗,不过陈府的这些家兵都是精挑细选的军士,就算是比不上江东新军的那些精锐,但是比起一般的正规军还是要强上许多的。那些死硬派的人数又不多,刚刚想起来反抗,就被陈三带着陈府家兵给剁成了肉泥,看得那些已经投降了的士兵一个个都冒着冷汗暗自庆幸。 “很好!这里解决了!”陈抗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吴王府,那里的喊杀声已经差不多停止了,想来,吴王府那边也解决得差不多了。陈抗掉转了马头,就开始往陈府走去。 “二哥!”陈茹有些奇怪地看着陈抗,出声把他给喊住了,问道:“二哥?你这是往哪里走呢?” “往哪里?自然是回家啊!事情不都已经圆满解决了吗?”陈抗微微一笑,对着陈茹说道。 “啊?”陈茹马上就是一副没有过足瘾的样子,“这样就完了?我还以为可以像大哥那样上战场厮杀呢!要不我们现在就带着我手下的娘子军去函谷关,帮着爹爹杀上长安,把那曹黑胖子给抓起来,为吕叔叔报仇?”陈茹虽然没有见过曹操,但在家里整天就听到陈任称呼曹操为曹黑胖子,所以也就有样学样地把曹操这么一代奸雄喊做了曹黑胖子了,就是不知道曹操要是知道陈任这么埋汰他,会不会气得吐血身亡。 陈抗哈哈一笑,随即摇着脑袋说道:“不可能!首先爹爹绝对不会就这么从函谷关出发攻打长安,那样只会让曹操截断了爹爹的退路,这么做只能是自取灭亡;其次,你要是带着娘子军去了函谷关,保证马上就被爹爹给派人押了回来!” 第三百四十一话 退位 第三百四十一话 退位 鉴于中平十年曹操的大败,曹操以不祥为名,更改年号为兴平,因此中平十一年就成为了大汉兴平元年。不知道是不是当真这个年号兴旺北魏,就在这一年春天,东吴的都府建邺竟然发生了一场叛乱,这就是后来被称为“孙吴之变”的事件。吴王孙坚的侄儿孙暠与妻舅吴景,会同被孙坚灭族的苍梧士徽密谋篡夺东吴,甚至于囚禁了孙家等人一个月之久,虽然最终在东吴重臣的解救下,叛党被灭,东吴也没有遭到什么损害,但是孙坚的威望也遭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事后,孙坚也对这次叛乱的事件进行了紧急处理,叛党首领吴景和孙暠被斩首,而最后一名叛党首领士徽则是在之前就已经死在了大都督陈任府上。至于孙暠的父亲孙静,虽然孙坚并没有因为孙暠的关系牵连于他,但是孙静还是自动向孙坚请辞,回到老家吴郡看守祖屋。而孙坚的二夫人小吴氏,因为这次平定叛乱立下了大功,孙坚解除了之前对她的软禁,恢复了小吴氏的地位。至于那些叛军士兵,则是全部都被发放到南越开荒去了。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远在函谷关的东吴大都督陈任赶忙留下了山刀营和飞星营在函谷关,又留下了攻城营和雷雨骑在豫州,亲自带着有天下第一强兵之称的龙将营赶回了建邺。本来因为这次叛乱而有些惶恐不安的建邺城,因为陈任的强势回归,而渐渐安定了下来。 不过,仅仅在半个月之后,刚刚安定下来的东吴,却因为一个消息而又开始轰动起来:开创了东吴这强盛基业的吴王孙坚,宣布退位,传位给自己的儿子,有江东小霸王之称的孙策! 虽然天下人都知道,东吴能够成就如此强大的势力,是现任东吴大都督陈任的功劳,但是无疑身为东吴统治者的孙坚在其中的作用是不可忽视的。陈任虽然是名将,但是也要有孙坚这样的明主才能驾驭得了,况且孙坚能够放手让陈任发挥出其所拥有的才能,这也能算是一种才能了。纵观孙坚开创东吴的这二十多年来,从一个小小的长沙太守,到现在坐拥半壁江山的王侯,就连他的对手曹操也对孙坚的果敢勇猛敬佩不已。 而孙坚的这次退位,自然也引了不少人的推测,有的说是孙坚在上次的叛乱中身受重伤,无法打理政务;也有人说孙坚在上次的叛乱中,手中的权利完全被架空了,虽然叛乱被镇压,但是孙坚的权利也被儿子孙策给夺取了,在孙策的威逼下,才不得不退位。总之,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到底事实怎么样,却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在建邺城吴王府内,经过东吴众将的努力,总算是恢复了正常守卫秩序,之前在吴王府内厮杀的血迹也被洗涮干净了,完全看不出前段时间这里还发生了一次厮杀。 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在吴王府的内院后面,还有一间房间,却是在内院后面的假山内。没有特殊的机关,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进去,所以上次的叛乱却也没有让那些叛党发现这个院子。此时,孙坚和即将继承孙坚王位的孙策就坐在这个房间内,这次也是孙策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 “伯符!”孙坚小心翼翼地从房间内的一个架子上拿下来一个方盒,对着孙策说道:“这里是我特地建立的一个密室,知道这个密室的人,现在就只剩下我和你了。”说这话的时候,孙坚的脸色有些阴暗,不用想孙策也猜到了,当年帮助孙坚建造这间密室的工匠现在都是什么下场。不过孙策倒也没有什么感觉不对,作为真正的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孙坚的做法,孙策认为是很正常的。 孙坚轻轻地把方盒放在了自己和孙策之间的桌子上,然后在孙策面前端坐了下来,一脸严肃地对孙策说道:“伯符!你马上就要继承王位了,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在你继承王位之前告诉你。在这个世上,这件事之前只有六个人知道,而你,则是第七个人!所以你一定紧紧记住,时机未到,千万不要轻易将此事公诸于世,明白吗?” 孙策也知道孙坚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自己,当即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会将父亲的话谨记在心!” 孙坚很是欣慰地笑了笑,伸手将面前的那个方盒打开,在打开的那一瞬间,从方盒越来越大的缝隙处透出了五彩光芒,顿时把孙策看得呆了。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五彩光芒,但是此时孙坚也是双眼露出一丝迷恋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父子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孙策不由得对着还没有露面的宝物咂舌,这还没有看到呢,就已经是这么厉害了,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宝物。 孙坚闭了闭眼睛,这才将方盒完全打开,顿时整个房间都被这五彩光芒给照亮了,刺得孙策都有些睁不开眼睛。过了好半天,这光芒才慢慢消散,孙策揉了揉眼睛,再往方盒内望去。就看见在方盒内,一块玉雕的玉印正静静地平卧在内,这一方玉印上下左右都是大约四寸,在上面镂空雕刻着五条玉龙交首,而在下方,却是缺了一角,用纯金镶补。 孙策年少时,在陈任那里学习的时候,也曾被陈任逼着读了不少的书,一看到那用纯金镶补的一角,孙策不由得想起了一个流传下来的故事。虽然详细的内容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是孙策还隐约记得,说的是西汉末年,外戚王莽篡权,当时的汉帝子婴年幼,象征皇权的传国玉玺便收藏在长乐宫的孝元皇太后处。王莽派他的弟弟王舜以及亲信苏献前来向孝元皇太后要传国玉玺。愤怒的孝元皇太后就用传国玉玺来打王舜,没有打中却砸在了地上,摔破了一角,后来王莽就命令工匠用黄金修补。 一想到这个典故,再看到眼前的这一方玉印,孙策忽然从脑海中蹦出了一个念头,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孙坚,根本说不出话来。 孙坚却是知道孙策已经猜到了这个玉印的来历,当即点了点头说道:“你猜的没有错!这个就是传国玉玺!也就是当年我参与讨董一战最大的战利品!” “传,传国玉玺!”孙策差点没有吓得跳了起来,这可是代表着皇权的象征啊!现在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当年十常侍之乱,传国玉玺就在宫中失踪,现在曹操虽然拥立了汉帝,但是一个没有传国玉玺的汉帝,在某些程度上,总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味道。 孙坚有些怀念地看着面前的传国玉玺,将当年得到这个宝物的过程给孙策说了一遍,然后说道:“这二十多年来,这件事情就只有我,你老师,还有程普他们四将,一共六个人知道。而你老师和程普四将是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所以,你是第七个知道传国玉玺在东吴的人。” 孙策却是有些发呆地看着面前的传国玉玺,那残留下来的光芒,不时在玉印上划过,甚是漂亮。孙坚一看孙策这副模样,立刻大喝了一声:“伯符!” 被孙坚这么当头棒喝,孙策总算是恢复了过来,有些惊疑地看着面前的孙坚。孙坚紧紧地盯着孙策说道:“伯符,这传国玉玺虽然好,但是没有相当的实力,这传国玉玺是福是祸还很难说。” 孙策立刻明白了孙坚话里的意思,当即朝着孙坚抱拳说道:“父亲!孩儿自当谨记父亲的教诲!” “嗯!”孙坚再次点头,孙坚一点也不怪孙策刚刚那着迷的样子,当年他刚刚得到传国玉玺的时候,也不比孙策好多少,但是能够这么快就恢复过来,可见孙策的心志是十分的强硬。当即继续说道:“现在你即将接任我的位置,成为东吴之主。这次我把你叫来,是有些事情要吩咐。这些事情,你一定要谨记在心,切记不能忘记,否则我这些年打下的江山,说不定就要毁于一旦!” “父亲有何吩咐,请尽管说!孩儿定当努力遵守!”孙策点了点头,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往前靠了靠,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孙坚缓缓地说道:“首先,就是这传国玉玺!我孙坚这些年,顶着个汉室之名,打下了这么大块江山,要说我没有野心,那纯粹是骗人!在这乱世当中,是个人就有野心,没有野心的人是无法生存下去的。虽然我也想在有生之年成就一番霸业,但是看这个样子,这个愿望我是达不成了,我倒是希望能够看到你完成我的这个期望!” “父亲千万不要这么说!”孙策听着孙坚那有些落寞的话语,不由得鼻子有些发酸,当即说道:“父亲正值建功立业之年,东吴如此强盛,父亲正应当借此机会,攻下北魏,成就东吴霸业!孩儿这些天也一直在想着这件事,孩儿现在还年轻,还请父亲收回退位的想法,孩儿当为父亲开疆扩土,成就千秋功勋!” 第三百四十二话 孙坚的嘱咐 第三百四十二话 孙坚的嘱咐 “呵呵!”听到孙策的表态,孙坚也显得很开心,对孙策摆了摆手说道:“伯符!我也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们要把目光放得长远!我迟早有一天是要退下来的,而你是注定要接手这份基业,早接手总要比晚接手来得轻松。况且我的年事已高,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我还在这个位置上,就会有不少宵小会动起歪脑筋,这次吴景和孙暠就是例子。还不如直接让年轻力壮的你上位,这样最起码可以打消不少人的妄想!” 孙策这次却是沉默了,孙坚所说的宵小虽然没有明说是谁,但是能够接任孙坚的位置的,必然是孙氏的族人。虽然孙策的几个兄弟是没有问题,但是孙家枝繁叶茂,像孙暠这样身份的族人数不胜数,难保不会再出来第二个孙暠。所以说,孙坚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好了!”孙坚神情坚定地说道:“退位的事就这么定了,以后也不用再提了。刚刚我们说到了这传国玉玺,在天下人眼中,传国玉玺代表的,就是皇权的象征。当年你老师在洛阳特地为我找来了这个传国玉玺,就和程普他们几人说过,这是上天赐给我的宝物,可以图大事!现在这里也只有我们父子两人,我也就明说了,我相信伯符你也有着和我一样的野心。但是,你要记住,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个传国玉玺是万万不能现世!就算是你最亲近之人,也不能告诉他关于传国玉玺的事情。除非是将来你传位给你的后代,才能够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你的继承人!你听明白了吗?” 孙策经过刚刚孙坚的劝说,已经坚定了信心,十分用心地听着孙坚的嘱咐,用力地点了点头:“父亲放心!孩儿全都听明白了!孩儿一定按照父亲的指示去办!” 孙坚满意地点头,继续说道:“这传国玉玺只是其一,第二件事,那就是关于我们孙家的。我孙坚现在能够有此成就,你叔父是功不可没的!说实在的,在孙暠的这件事上,我对不起你叔父!将来你一定要好好地待你叔父和你的几位堂弟!我见过你的几位堂弟,并不像孙暠那样狂妄骄横,都是可造之材,你可以酌情用之!” 孙策不停地点着脑袋,孙静剩下的几个儿子孙策也都见过,特别是孙静的二儿子孙瑜和三儿子孙皎,都是很不错的统兵人才。 孙坚继续说道:“至于你的几个兄弟,仲谋擅长文韬,叔弼擅长武略,可为你的左右手,至于匡儿和朗儿虽然资质平庸,但也算是稳重之人。你们兄弟几人要相互扶助,共谋大事!” “父亲放心!孩儿定当好好待几位弟弟,绝对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孙策一脸坚定地说道。 孙坚甚为欣慰地微笑了起来,要说孙坚这一辈子最亏欠的人,恐怕就是他的弟弟孙静了,他不想孙策将来也步自己的后尘。 “至于孙家的其他族人,你要慎用,但又不能让他们脱离你的控制!最是无情帝王家!这是当年我听你老师念起的句子,说的很有道理!为了孙家的基业,该狠心的,就绝对不要手软!”说到这里,孙坚的眼中闪出一丝寒光,孙坚又担心孙策会因为太过顾及孙家的情份,而心慈手软,留下后患。 不过下一刻,孙坚眼中的寒意又马上消失了,笑着对孙策说道:“你现在可能对我说的话并不十分了解,但是我相信等到你正式即位之后,你就会明白的!接下来,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交代你的,那就是关于你的老师!” “能够将你老师收入帐下,可能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我可是听蛇部原来在曹操身边的暗探提起过,曹操每天都至少要感慨三次,当年为何不能抢先一步招揽到你老师呢!哈哈哈哈!”说着,孙坚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想象曹操长吁短叹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了一番后,孙坚继续说道:“我认识你老师可以说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所以你老师的性情我是最了解不过了。若非我当年对他礼贤下士,他恐怕是不会这么为东吴劳心劳力,你老师可以说是我所见过的,最淡泊名利的人。而这也是为什么我敢如此重用你老师的原因,像他这样的人,是绝对做不出叛逆的事情的,我也希望你将来能够继续这么信任他,要比你的妻子,你的儿子,你的兄弟,甚至比我还要信任!因为你的妻儿兄弟可能会背叛你,我可能会被人蒙蔽,但是他是你的老师,只要你对他好,他就一定不会背叛你!明白了吗?” 孙策立刻回答道:“孩儿明白,孩儿一定会听从老师的话!”这点倒是不用孙坚来特地嘱咐,孙策对于陈任,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说了那么多话,孙坚也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端起了放在方盒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水,然后继续说道:“至于你老师的三个儿女,其实我也仔细观察过,毕竟你老师虽然不会背叛孙家,但是难保他的后代不会起异心。不过,观察之后,我对你老师算是彻底的放心了,虽然不知道你老师是如何教育他们的,但是他的三个儿女都不是那种有太多野心的人。扬儿虽然好动,但也都是童心未泯,对于权力却没有渴望,况且我也打算将香儿许给他,相信他将会是你今后的一大助力!而抗儿虽然城府颇深,但是我也看出来,他的心思却全在对学问的研究,而且我虽然不知道你老师让他拜了谁人为师,但是相信他将来恐怕是无心官职。至于茹儿嘛,不过是个女娃儿,更是不用担心了。就此看来,最起码到了你下一代,陈家都是对我们孙家有利而无害,至于以后的事情嘛,我们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孙策也是继续点点头,表示同意。 “好了!”孙坚忽然一拍大腿,说道:“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通,我也相信你将来一定能够成为一个好的统治者!伯符,孙家的将来,就交给你了!”说完,孙坚紧紧地盯着孙策,颇有深意地看着自己的这个继承人。 孙策起身后退了几步,朝着孙坚一个大拜,说道:“父亲!孩儿定当竭力!不辜负父亲的托付!” “好!好!好!”孙坚一连喊了三声好,站起身扶起拜在地上的孙策,笑着指了指身后的架子说道:“这里是我存放东吴机密物件的地方,刚刚我也说过,这个地方只有我和你知道。这个是蛇部的名单,还有东吴在各地安排的一些暗探的名单,他们和蛇部并不是一个体系的,是你老师当初提议我设立的,他们的任务则是负责监督蛇部的工作。这个是东吴各地军队的虎符,这虎符每个都有一对,另一个则在军队统帅的手中。虽然你手中已经有了一块号令东吴军马的虎牌,但是毕竟虎牌只有两块,另一块还在扬儿手上,不如这些虎符实用。还有这个,这个和那个……”孙坚不厌其烦地向孙策历数这些摆放在架子上的物件,每一件对于东吴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孙策一边听着孙坚的介绍,一边用心记着,这些东西将来说不定哪天他就要用到,所幸当年在陈任手下练出了不俗的记忆力,虽然不能过目不忘,但记下这些东西还是没有问题的。 就在孙坚教导孙策的同时,在吴王府的另一头,也就是蛇部总部的专属地牢内,一声声凄惨的叫喊声不停地在地牢内回荡。 当日平复叛乱,孙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查清楚之前已经怀疑了的蛇部内部的奸细问题。既然已经确定了蛇部内有奸细,以程昱的才智,自然是很简单地将隐藏在蛇部内部的奸细给查了出来。不过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本来应当最为严密的蛇部,竟然隐藏了十多名奸细!为此,一向沉着冷静的程昱也被吓了一大跳,主动跑到孙坚那里去请罪。不过孙坚也念在程昱这么多年来的功劳,也只是罚了程昱的一些俸禄。 孙坚能够放过程昱,不过程昱却不会放过这些奸细,这将近一个多月来,程昱就一直待在这地牢内,审讯这些奸细。这十多名奸细可谓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浑身上下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虽然这些奸细似乎接受过特殊的训练,面对程昱的严刑逼问,始终没有一个人开口。 但是程昱却也是犟脾气上来了,这么多年来,他领导的蛇部一直都是东吴最为严密的部门,程昱也是一直以蛇部的大头领而自豪。没想到这次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疏漏,程昱这次是铁了心,一定要问出个究竟! 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程昱阴沉着个脸,这个男子可是程昱少数的几名专用副手之一,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是奸细。难怪北方的几个蛇部分部都会那么容易被曹军给端掉,难怪吕蒙的府上会那么容易被敌人的刺客混入,想起他在自己身边盗取了不知多少重要机密,程昱心里就有气。 第三百四十三话 逼供 第三百四十三话 逼供 程昱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眯起了眼睛看着中年男子,笑呵呵地说道:“子玉啊子玉!说实在的,我真的是很佩服你啊!能够在我的眼皮底下潜伏这么久,你在蛇部呆了多少年了?八年?还是十年?这么好的耐心和毅力,相信你在你的那个组织里,也算是个不小的人物吧?” 这个中年男子在蛇部登记的名字是叫做魏杰,子玉是他的字。现在的他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人了,他的左手的五根手指全都被一节一节地斩断了,上身的皮肤也已经被烙印烫得找不到再烫下去的地方,双腿被打得软绵绵的,那些腿骨被用铁锤一点一点地敲成了碎片。但是最为恐怖的,却是他的脑袋,头发被剃得一干二净,但却不是为了光是羞辱他,而是为了行刑的方便。头顶的那块头皮已经被剥了下来,露出了血肉模糊的一层,而他还被挖去了一只眼睛,剁掉了一只耳朵,鼻子和上下两片嘴唇。 按照蛇部行刑的规矩,留下一只眼睛,那是为了让犯人在认人的时候能够看清楚;留下一只耳朵,那是为了犯人能够听明白审讯人的问题;留下舌头,那是为了让犯人能够回答问题;至于留下一只手,那也是为了犯人能够画押。现在魏杰可以说除了这四个地方,其他地方的刑罚已经全都受过了,不过到现在为止,魏杰还是没有说出一点有用的线索。 虽然经过了这么多可怕的刑罚,但是魏杰看到程昱脸上这看似友善的笑容,心底就不禁发寒。他跟在程昱身边已经足足有十年了,对程昱也算是有些了解,每当程昱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那就代表对方要倒霉了。在程昱身边的时候,魏杰很少见过程昱露出这副表情,但是每一次程昱露出这副表情之后,对方下场之惨都让魏杰想起来不寒而栗。 “子玉啊子玉!你说说看,让我怎么对你好呢?”程昱慢慢地走到了魏杰的身边,蹲下来,把脸凑到了魏杰的面前。程昱可不怕魏杰会对他造成什么危险,现在的魏杰,能够动弹一下,都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 “程大人,不用再小人身上再浪费时间了,小人是不会说出大人想要的东西的!”魏杰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也无谓再去做个叛徒,只不过程昱的那张虚伪地笑脸,却是让他看得有些胆颤,虽然不能别过脑袋,但是闭上那唯一的一只眼睛还是做得到的。 看见魏杰竟然闭起眼睛不看自己,程昱忽然阴冷地一笑,走到一边对着守候在身边的行刑人淡淡地说道:“子玉好像有些累了,想是昨天还没有睡好吧?不过我们之间的话还没有谈完,你还是帮子玉清醒一下吧!” “喏!”行刑人听到程昱的话,抱拳一喝,便从身边的一个铁桶内拿勺子勺出一勺盐,直接就倒在了魏杰那血肉模糊的头顶上。 “啊——!”那粗盐碰到了伤口,开始慢慢的被血水融化,但是带给魏杰的却是无尽的痛苦,魏杰根本就没有办法忍住,立刻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过了好半天,魏杰这才停止了叫喊,只是在不停地喘着粗气,刚刚的那番剧痛也消耗了他本来就没有多少的体力。 程昱摆了摆手,示意行刑人停了下来,对已经睁开了眼睛的魏杰笑着说道:“这就对嘛!子玉!在和上级说话的时候睡觉是很没有礼貌的事情,我记得当年你刚刚到我手底下做事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怎么这么快你就忘记了呢?” 说着,程昱又再次来到魏杰的身边,对他说道:“既然子玉已经清醒了,我们就继续刚刚的话题吧!子玉,你说说看,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啊?” 魏杰虚弱地对着程昱说道:“大人这些年也算看得起我,要不是因为小人身负使命,恐怕早就死心塌地地为大人办事了。” “是啊!”程昱长长地一声叹息,“在我的几个副手当中,就属你办事最为机敏,我本来想,过段时日,就把你放在地方上历练历练,将来再收回来正式提升为蛇部的副统领。可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个奸细!子玉啊,你,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吗?”程昱说着说着,还真的挤出了几滴老泪。 魏杰也算是在蛇部呆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真的相信程昱所说的话,只不过他也知道程昱并不是想要卖恩情,所以拆穿程昱也没有什么意思,也就默然不语,就等着程昱说出他最后的目的。 程昱用袖口抹了抹眼角的那几滴泪水,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道:“说起来!我记得当年我也曾经教过你关于审讯的技巧吧!但凡只要是人,他就有弱点,我们审讯犯人,这就好比两名武者在进行比武,就是要抓住犯人的弱点去攻击!”一边说着,程昱开始在魏杰的身边打转,那样子还真像是一名教书先生在教导自己的学生。 “一般人的弱点,就是怕死,只要用死来吓唬吓唬他,他就会老老实实地招供!不过也有相当一部分人,他们并不怕死,死对他们而言,反倒是一种解脱,一种成全。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开始用刑,用疼痛来折磨犯人。只不过这种疼痛却是有一定限度的,我们要做到让犯人明白,我们不会轻易让他们死,只要他们一天不说出实话,等待他们的,那就是无穷无尽的折磨,这样的话,大部分犯人都会乖乖就范。”这些话,从程昱这样一个文弱的书生嘴里说出来,却是让周围那些又高又壮的行刑人,都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不过!”程昱忽然一个转身,凑到了魏杰的面前,说道:“就算是如此,可还有极少的一部分人,他们接受过训练不怕疼痛的折磨,也不怕对他们**上的摧残,严刑对他们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效果。对于这样一部分人的应对方法,子玉,你还记得当时我是怎么说的吗?” 魏杰默然不语,并不是他不记得程昱当初是如何说的,而是他似乎已经隐约有些猜到程昱将要做的事情了。就算是在接受酷刑的时候,魏杰也没有丝毫畏惧,此时他的脸上却是开始慢慢地露出一丝恐慌。 “让我来算算!八、九、十!对了!你在我身边已经整整十年了!在建邺的十年里,难道你就对建邺城内没有一点感情吗?甚至是对建邺城内的任何人没有一点感情吗?” “不,不,程大人,不要!”魏杰的脸上此时已经充满了恐惧,甚至顾不上脖子上的伤口,不由自主地摇起了脑袋。 程昱冷冷一笑,忽然双手连拍了两掌,就看见从审讯室的大门外走进来一名高大的男子,而在他的怀里却是抱着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只不过这个小男孩却是耷拉着个脑袋,昏睡了过去。 程昱微笑着走到了高大男子的身前,伸手在那小男孩胖嘟嘟的脸上捏了几把,笑着说道:“子玉,你家的小子还是这么可爱啊!” 魏杰一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抱了出来,整个脑袋都开始发懵,特别是看到程昱那只手向儿子的脸上伸去的时候,魏杰的心都快要提起来了。要不是魏杰的牙齿早就被程昱下令给敲掉了,只怕魏杰马上就会选择咬舌自尽。 “大人!大人!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放过我的儿子!放过他吧!他才五岁啊!他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魏杰看着自己的儿子落在了程昱的手上,甚至已经忘了自己身上的伤口和疼痛,不顾一切地想要向自己的儿子扑过去。可是勒在他身上的绳索却是牢牢地把他绑在了墙壁上,根本不能动弹。 程昱忽然转过头,对着魏杰说道:“子玉,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不了解我的脾气吗?有的时候我是非常好说话的,像你这样在我身边做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吗?只要能够满足我的要求,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的。” 魏杰瞪着那剩下的唯一一只眼睛看着程昱,眼中露出了无限的怨恨,可是魏杰也知道,光靠眼神是杀不死程昱的。在瞪了半柱香的时间后,魏杰忽然往后一靠,就好像刚刚那一番动静已经耗费掉了他所有的气力,同时也耗费了他所有的精神力量。刚刚虽然魏杰受了那么重的刑罚,但是整个人却仿佛像是一块青石一般坚挺,但是此时却是彻底地软了下来。 “程大人!只要你能够保证我儿子的生命安全,我,我说!”这最后两个字就仿佛是从魏杰的嘴里抠出来的一般,但却是听得程昱顿时眉开眼笑。 “对付不害怕**上摧残的犯人,那就要抓住他在精神上的弱点!既然他的不怕严刑在他**上的折磨,那么就在他的精神上折磨他!只要抓住了他精神上的弱点,那么这极少的一部分人,也一定会屈服!” 第三百四十四话 祁山 第三百四十四话 祁山 汉中以北,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正是这片山脉,成为了隔绝北魏和东吴最西面领地的天险。 在这片山脉当中,位于东南方向,有一片隆起的十二座秀峰,被当地人称为定军山。定军山不像周遭的其他山脉那么峰峦高耸,但是它的十二座连峰就像是连珠一般东西方向延伸,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此时在这十二座连峰之上,旌旗不绝,到处都是穿着铠甲的士兵的影子。在最中间的一座秀峰之上,士兵们正在整顿着队列,一名银甲将领不是点着头指挥着,这银甲将领不是别人,正是东吴大将,汉中太守赵云。 不一会儿,一名军士快步赶了上来,跪拜在赵云身前说道:“将军!成都和巴郡的援军来了!” 赵云转过头一脸惊喜地说道:“哦?太好了!快快有请!” “哈哈哈哈!子龙兄!”还未等那军士退回去,就听得一阵豪爽的声音响起,却是成都太守凌操带着巴郡太守董袭赶来了。 凌操当年在新军的时候,虽然有些沉默寡言,不过那也只是针对一些外人而已,更何况这样冷脸也有助于在部下面前维持他的威严。对待这些多年的战友,凌操有时候也是很热情的,他一边笑着,一边走到赵云面前抱拳行礼。而至于董袭,那就是天生的冷漠了,就算是面对赵云,也是嘴角微微翘了一下,但是这对于董袭来说,已经是最友善的表现了。 “哈哈哈哈!你们可是来晚了!”赵云一看到多年的战友,也是哈哈大笑起来,“这次我可是把汉中的二十万大军都带来了!你们两人呢?” 凌操笑着看了一眼董袭,然后对赵云说道:“子龙兄果然是大手笔啊!在汉中这几年竟然带出了二十万大军!我们两个加起来也不过才二十七万而已!” “对了!”赵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两人笑道:“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保证你们绝对想不到他是谁!”说着,赵云便拉着两人往山后走去。 不一会,三人就穿过了一片树林,来到另一座秀峰的山脚下,此时在这个山脚下,也有一队士兵正在训练,而监督他们训练的,却是一名穿着黑甲的将领。 “子明!你来看看,我带谁来了?”赵云远远地看着那名黑甲将领,就高声呼喊道。 那名黑甲将领转过头来,却正是几个月前在汝南遇刺的吕蒙,吕蒙一看到赵云身后的凌操和董袭,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公决!元代!你们可来了!” 看见吕蒙出现在这里,凌操和董袭都是一脸吃惊,吕蒙在汝南遇刺的消息,他们也都听说了。当时还都为这位战友担忧不已,没想到现在竟然能够在定军山看见他,而且还是生龙活虎的模样。 “子明!你不是受了重伤吗?怎么没有留在建邺养伤?”走到吕蒙身前,凌操满脸担心的看着吕蒙,当时可是听说吕蒙不仅深受重伤,而且还中了毒,生命垂危呢。而身边的董袭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吕蒙,虽然嘴上没说,但眼中关切的神情却是流露了出来。 吕蒙还是和以前那般没心没肺地拍了拍胸口,拍得胸口的铠甲咚咚响,笑着说道:“放心!大都督把我带到了一位神医那边医治,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完全好了!这次我可是主动向主公请命来的,曹贼想要我吕蒙的命,我就给他送上门去!” 这四位前新军头领齐聚定军山,自然不是为了叙叙旧那么简单。前段时间,刚刚经历了“孙吴之变”后,孙策即位,下达的第一命令,就是对北魏发动攻击,以报复函谷关血战之仇。 不过这次发动攻击的,既不是坐镇豫州和函谷关的江东新军,也不是刚刚夺下青州的徐州军团,而是被群山天险阻隔的汉中。给孙策献出此计的,正是一向以奇谋著称的庞统,对于这个谋划,荀彧和诸葛亮都持保留意见,而反倒是同样喜欢剑走偏锋的郭嘉赞同庞统的这个建议。最后,孙策也采纳了庞统的谋划,为了保证此计的成功,孙策特地下令将成都和巴郡的兵马也调到汉中,将三镇的兵马联合在一起攻取祁山,就算是不能攻下长安,也要把这群山天险给夺下来! 之前,本来就在汉中的赵云以及奉孙策之命从建邺赶来的吕蒙已经在定军山等待成都和巴郡的援军多日,现在两镇大军已经赶到了,稍稍休整一夜之后,两军就开始迅速向着斜谷进发。 斜谷位于陈仓山和斜谷关中间,与这两关成掎角之势,可以说是祁山的门户,曹操派遣大将李典和于禁驻守在这里,为的就是要借助着群山天险来阻挡东吴的军队。也正是因为有这群山天险的保护,曹操才敢安安稳稳地定都长安。 这次三镇兵马联手攻打祁山,虽然祁山的守军只有区区的十万人,但是借助天险之势,东吴军就算是有将近五十万大军,要攻打下祁山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首先就是要确定这次大军的指挥权,四人都共推赵云为统帅,不仅因为赵云最为年长,又是陈任的师兄,更是因为赵云有勇有谋,的确是胜过其他三人许多。 众人推举赵云为统帅,赵云也不客气,接过帅印之后,便开始分配三人的任务,由董袭带领大军十万攻打陈仓山,由吕蒙带领大军十万攻打斜谷,再由凌操带领大军十万攻打斜谷关,赵云则是带领剩下的十七万大军在后支援。 众人对赵云的分配都没有意见,实际上赵云的打法也是十分明确,既然曹军依仗的是天险,那么东吴就靠人海战术硬夺三地。现在的东吴绝对有这个实力来这么做,而曹军自从函谷关血战之后,囤积多年的大军硬生生的在函谷关折损了一半,根本就拿不出再多的人马来支援。 而在陈仓山后面的散关上,被曹操派来驻守祁山的李典和于禁已经是急得满头大汗,在大厅内团团转。东吴军来袭的情报,他们几天前就已经得到了,问题是他们根本就不敢离开这祁山的天险防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将军队慢慢集结。而给长安的求援信早就发出去了,却是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回信。 “曼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于禁有些着急地问道,虽然这几年来,也有过几次东吴军来犯的事件,但那不过是赵云到祁山来杀杀他们的威风罢了,根本就是不玩真的。而这次是刚刚经过了函谷关血战一役,按照探子的汇报,东吴军可是集结了将近五十万人,这其中的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了。面对超过自己这方大约四倍左右的兵力,饶是于禁也算是曹操帐下多年的大将,也不由得有些忐忑不安。 李典皱着眉头,他在曹军阵营中素有智将的美誉,但是现在曹军和东吴军的力量太过悬殊了,他纵然是再多智,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李典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既然身负主公托付这祁山天险,就不能轻易放弃,我们明日便点齐人马。文则,你去斜谷关,我去陈仓山,只要守住这两个关口,相信东吴军也不敢轻易突进吧!” “可是那斜谷怎么办?要是斜谷有失,我们所驻守的这两个地方就会被吴军截断了后路啊!”于禁也是征战多年的老将了,立刻想到了关键,马上问道。 李典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让我怎么办?现在祁山就是你我两将,人马也只有十万人!要是放弃了陈仓山,那么散关就暴露在敌军的眼前。要是放弃斜谷关的话,那么东吴军就完全可以从斜谷关直接北上,攻打长安!” 于禁也是了解李典的难处,当下也只有沉默不语,两人在大厅内忽然都静了下来,气氛甚是沉闷。 “报——!”这个时候,一名军士忽然快步跑到大厅门口,对着两人说道:“禀报两位将军!长安来援!” “什么!”两将刚刚还是愁眉不展的模样,这时一听到“长安来援”这四个字,都是一脸惊喜地站了起来。于禁慌忙问道:“有多少人马?带队的是何人?” 那军士立刻回答道:“大约有十万人马,带兵的乃是典韦将军!” “典韦!”这下李典是彻底眉开眼笑了,竟然是长安四将之一的典韦,这么一员猛将来援,还有十万人马,这样李典就有了充足的兵力可供调遣。有兵有将,李典就有很大的把握守住这祁山,再不济也能阻止对方进攻长安的势头! “快!快!快快有请典将军!”于禁想起此事典韦估计还在外面,连忙让军士去请典韦进来。且不说这次守关要多多依靠这典韦,而且典韦在曹操跟前那也是大大的红人啊,深得曹操的信赖。于禁可不像下半辈子就守在这穷山僻壤,要想早日回到长安这样的大城市里,就要好好地拍一拍这典韦的马屁了。 第三百四十五话 吕蒙战典韦 第三百四十五话 吕蒙战典韦 望着远方的山谷,那一片连绵的营寨,吕蒙狠狠地捶了一下拳头。 “妈的!没有想到曹贼竟然这么快就做好了准备!”吕蒙一边往后面的军队走去,一边骂骂咧咧,本来想打一个出其不意,夺下斜谷的。没有想到尽管吕蒙一路上紧赶慢赶,这才刚刚到了斜谷,就看见斜谷内已经是驻满了曹军,这下吕蒙的如意算盘可是没有打成。 不过吕蒙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虽然能够看到斜谷内的敌军不少,但是吕蒙还是将军队点齐,准备向斜谷发动进攻。吕蒙恨恨地看着斜谷方向喝道:“就算是有再多的人马,老子也要把斜谷给攻下来!” 在斜谷驻守的曹军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前来援助的长安四将之一典韦。斜谷不同于斜谷关和陈仓山,只不过是个谷口,远不如其他两地那么险峻。所以典韦干脆带着十万援军就驻守在斜谷内,有了典韦和这十万援军,李典和于禁也就放心地去守斜谷关和陈仓山去了。 在得知有东吴军前来攻谷,典韦也立刻点齐了谷内的军马,这些年来他一直作为曹操的随身护卫,可是很少痛痛快快地打一仗,这次能够带兵到祁山来,就是期望能够和敌军打上一场,又岂会缩在谷内据守呢! 三通战鼓一响,两军便在斜谷谷口对阵了起来,吕蒙和典韦都是一身黑甲,又都骑着黑色的战马。唯一不同的,便是典韦用的是一对铁戟,虽然只有一般大刀的长度,但是铁戟上伸出的几根尖锐的铁刺和那一轮散发着寒光的月牙铲,让人无法忽视这对铁戟的威力。 吕蒙则是用的是一柄鬼头大刀,虽然离开了山刀营,但是这么多年的习惯,让吕蒙还是将大刀作为自己的主要兵器。不过只要是熟悉吕蒙的人,就不敢小看吕蒙手上的这柄大刀,在吕蒙的这柄大刀下,不知葬送了多少敌军将士的性命。 “贼子安敢犯我北魏边境!”典韦驾着坐骑出列,朝对面的吕蒙喝道。 虽然刚刚已经知道了对方就是长安四将之一的典韦,吕蒙可是一点都不卖对方的帐,哈哈大笑道:“你这老将好不通事理!曹操老贼不是想要我吕蒙性命吗?老子就亲自把人头给他送了过来,就等着曹贼来拿!不过现在看来,曹贼只敢派些宵小之辈来暗算,却不敢来名正言顺地来取老子的人头啊!”吕蒙这番话倒是说得豪情万丈,身后的东吴军纷纷高声呼喝。 典韦对曹操可是忠心耿耿,哪里容得吕蒙在这里左一个曹贼、右一个曹贼地骂,特别是听到东吴军都在哄然取笑曹操的时候,勃然大怒,挥舞着手中双戟就朝着吕蒙杀了过来。吕蒙也不示弱,大刀的刀背在坐骑的臀部一拍,驾着坐骑也向着典韦冲了过来。 两人这一对冲,很快就在两军正中间交战在一起。典韦的戟法更偏向于防守,而吕蒙的刀法却是注重进攻,这刚一交战,吕蒙就是举着大刀连连向典韦砍了过来。典韦虽然刚刚被吕蒙给激怒了,但是一旦真正对战起来,却是立刻变得沉稳冷静,不慌不忙地举起铁戟防御吕蒙的攻击。 在两边军士的呼喊助威下,两将越战越猛,吕蒙却是有些吃惊,这几个回合下来,吕蒙已经知道典韦的武艺确实是在自己之上。若不是这次在华山医治的时候,顺便向那些仙门中人讨教了一些武艺,只怕吕蒙也没有办法在典韦的手下撑这么久。 而随着吕蒙的几次猛攻过后,典韦也掂量了一下吕蒙的身手程度,虽然知道吕蒙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心里也不怎么轻松。自从北魏成立了情报组织之后,典韦也大概了解了东吴各个将领的详细资料,包括了现在和他对战的吕蒙。按照情报组织的情报,吕蒙的身手在东吴的将领当中,应当是属于中游水准,且不说太史慈、甘宁和许褚等人,就算是在原来江东新军中的几大头领当中,也不如赵云和凌操。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在东吴排名中等水准的战将,却能够在自己的手下撑住这么长的时间,可想而知东吴是何等的人才济济。典韦虽然看上去木讷,但是并不代表典韦不会动脑筋,依照吕蒙的身手,若是放在北魏,至少也是一流战将之列。看到吕蒙,典韦就不由得为曹操担忧起来,一旦正式开战,他们长安四将恐怕都要去应付龙将陈任,而其他的将领对上东吴的那些一流将领,只怕是难有胜算啊! 典韦这一分心,手下就难免给吕蒙钻了不少空子,再加上典韦的招式本就偏向防守,原本早就要败下来的吕蒙,反倒是越战越勇,将典韦杀得节节败退。这个情景倒是让典韦身后的曹军士兵们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自从上次函谷关下,关羽、张飞、马超三人战龙将陈任却没有获胜之后,在曹军将领中,恐怕也只剩下典韦从来没有尝过败绩了。现在竟然连典韦也被杀得节节败退,这无疑让曹军的士气大打折扣。 典韦这里正在胡思乱想着,忽然感觉到身后一边静悄悄,相反对面的东吴军却是震天的欢呼声,当下觉得奇怪。这才恍然发现自己这不停地挡架,竟然已经连退了数十步,立刻打起精神迎战吕蒙,这以后的事情先撇在一边,要是这场战输掉了,恐怕北魏就真的危险了。 吕蒙刚刚也是趁着典韦走神,才逼得对方连退,现在典韦开始全力而为,本来就差了一个档次的吕蒙自然不是对方的对手。就看见典韦忽然双手的铁戟飞快地朝着吕蒙面前连番刺杀过来,这突然而来的攻击,打得吕蒙是措手不及,连连挥刀抵挡。 典韦的戟法确实是偏重于防守,但是并不代表典韦就不会进攻,特别像是这种反守为攻的进攻方法却是典韦最擅长的。典韦手中的铁戟开始由刺变削,左边的铁戟连攻吕蒙的面门,吕蒙刚刚想举刀防御,却是被典韦右手的铁戟给卡住了。眼看着铁戟上面的铁刺就朝着吕蒙的左眼刺了过来,吕蒙只有在马背上使出了一个铁板桥,硬生生地将身体往后一倒,这才险险地躲过了典韦这一击。 不过典韦的杀招可没有这么容易躲过,眼看着吕蒙闪躲过去了,典韦左手一转,却是将手中的铁戟给立了起来,猛地往吕蒙的腹部刺了过去。此时吕蒙已经是躲无可躲了,要是被刺中腹部的话,只怕就算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紧急关头,就看见吕蒙一咬牙,直接提起了一条腿,用大腿挡在了铁戟前面。 那铁戟刺在了吕蒙的大腿上,顿时鲜血直流,吕蒙也是疼得一声大叫,心里还在暗呼这几年真是流年不利啊,背上的伤刚好,这腿上又中了一招。心里想归想,不过吕蒙这一痛,也痛得在马背上坐不住了,一个翻身便落下了马去。但总算吕蒙头脑还很清醒,知道要是这么落马的话,估摸着马上就要被典韦给抓了去。于是反手就是一刀,瞄准的却不是典韦,而是典韦座下的坐骑,将马匹的两条前蹄直接给削断了。 由于吕蒙这一刀挥得极快,加上典韦也没有想到吕蒙在受伤之余,竟然还没有忘记攻击,所以根本就来不及挡下吕蒙这一刀。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坐骑发出一声悲鸣,直接倒了下去,典韦也被疼痛的马匹给甩在了地上。 这时两军顿时都静了下来,刚刚两人的对战两军士兵都看得真真的,本来是吕蒙占了上风,忽然就看到典韦好像大发神威一般,转眼就把吕蒙给刺伤了。要不是吕蒙使了个手段,只怕现在也已经落败了。 不过现在两将虽然都已经落了马,但是吕蒙的腿上可是有伤,这样下去肯定是对吕蒙不利。在军阵中的吕蒙的副将一看,便马上对着士兵大喝一声:“冲啊!”带着东吴军向前方发动了攻击。而这边的曹军士兵也是看出来这一战显然是典韦获胜了,刚刚掉落下去的士气顿时高涨,看见对方军队动了,曹军士兵也是飞快地向着敌人冲杀过去。 看见自己这边的士兵已经开始攻击了,典韦和吕蒙都知道不能在继续单挑下去了,两人紧紧地对望了一会,就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一般,掉头就往后走。吕蒙的腿上有伤,但是他的坐骑却是没事,抓住缰绳,一个翻身上马,就开始往东吴军奔去。典韦也是往自己的军队跑去,不过他的亲兵早就拉着一匹马赶来,典韦上了马之后却是没有再往后走,而是手中的铁戟一直,朝着东吴军杀了过去。 双方的兵马数量差不多,但是吕蒙受了伤,却是不能再战,而典韦在两军当中越战越勇,这场战役的胜负已定,东吴军被杀得大败,连退了数里才开始安营扎寨。而典韦也没有追杀,而是坚守着斜谷,以防对方有什么诡计。 第三百四十六话 斜谷关血战 第三百四十六话 斜谷关血战 吕蒙在斜谷吃了个败仗,连忙派人送信给在后面支援的赵云。而在另一边,凌操也已经带兵赶到了斜谷关口。而把守斜谷关的,正是大将于禁以及五万曹军。 与其他的险要关卡一样,斜谷关是依山而建,占据山间的险要之地,易守难攻。等到凌操赶到斜谷关的时候,于禁已经在关口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对此,一向稳重的凌操倒是没有丝毫意外,而是有条不紊地准备攻关。 到了第三天凌晨,凌操便点齐人马开始攻关,在这两天的时间内,凌操可以说是在拼命制作攻城器械,虽然造不出攻城营的那些威力巨大的攻城工具,但是像云梯这样的基本攻城武器还是做了不少的。 面对凌操带领着的大军攻来,于禁并没有选择出关迎战,而是准备依靠斜谷关坚固的城墙来抵御东吴军的攻击。于禁威风凛凛地站在斜谷关的关口,冷眼看着关外密密麻麻的士兵朝着这边冲杀过来,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冷静地布置守关士兵守关。可以说,陈任的守城战术不仅影响了东吴军的将领,也影响到了北魏的这些将领也争相学习借鉴,所以于禁也早就在关口上准备了不少的火油、圆木等守城器械。 看着东吴军已经接近了关口上弓箭手的射程范围,于禁的一声令下,关口上如雨的箭矢开始纷纷落下,几乎每一支箭矢都能带走一名东吴士兵的生命。不过凌操却是没有丝毫犹豫,依然指挥着士兵们向着斜谷关发动疯狂地攻击。 箭矢虽然对于攻关的军队虽然杀伤力巨大,但是却没有办法抵挡亡命的士兵,前面的士兵被射中了,在他后面的战友会马上抬起他手上的云梯继续向前冲。在抵挡了三柱香的时间,第一架云梯终于顺利地架上了关口的城墙上,而紧接着,后面的云梯也陆陆续续地架了上去。 对于这一点,于禁倒是没有多少吃惊,毕竟对方有足足十万人马,想要拦截对方无法攻至城墙下那是根本不现实的。于禁很快就下达了命令:“弓箭手后退!刀斧手上前准备迎战!圆木和火油准备!” 刀斧手抬着一锅锅烧得滚烫的火油抬到了关口之上,不过于禁却不急得开始攻击,他在等待着东吴士兵开始攀爬云梯。等着对方攀爬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双眼射出一丝寒光,暴喝一声:“砸圆木!倒火油!” 曹军的刀斧兵严格地按照于禁的指令,一边拼命往关下的敌人砸圆木,一边将一锅锅滚烫的火油倒了下去。顿时斜谷关下响起了一片凄厉的惨叫声,听得不少刚刚加入曹军的新兵蛋子全身蹦起了一片片疙瘩。不过于禁可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眼看着关下的东吴军暂时被击退了,只有少数东吴士兵躲过了火油和圆木的攻击冲上了关口,但也很快遭到了关上等待多时的刀斧兵的攻击,直接给砍了下去。于禁立刻一摆手,阻止了守军继续向关下倒火油和圆木,现在关下可没有多少士兵,再攻击反而没有那么好的战果。留下的零星一些东吴士兵就算是冲了上来,也对关上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这些火油、圆木用一点少一点,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好。 此时在关外观战的凌操一看,不由得一阵冷笑,对着左右副将说道:“你们看看,这些曹贼的将军竟然也学起了大都督的守城招数了!只怕接下来他们就要放火了!哼哼!学得倒是挺快的嘛!”话语中带着一丝寒意。 凌操身边的一名副将皱着眉头朝凌操一抱拳说道:“将军!这样下去的话,我军损耗太大了,不如暂且退兵吧?” “哼!退兵?”凌操瞥了一眼那副将,冷冷一哼,“我凌操随大都督征战十多年来,从来就没有退过兵!我这次还非要把这斜谷关给攻下来不可!”那副将还想劝说,却是被凌操的冷眼一瞪,到嘴边的话也给吞了回去。 凌操朝前跨了一步,大声喝道:“传令!刀斧兵继续攻击,弓箭手上前压制!我倒要看看,大都督的这个冒名学生学了大都督的几分本事去!” 另一名副将立刻提醒凌操:“将军,这样的话,弓箭手的箭矢岂不是会伤到自己人?”副将这么说自然是有道理的,毕竟箭矢又没有长眼睛,哪里能够分得清哪个是敌人哪个是自己人。 “那又如何?”凌操冷冷一哼,仿佛有变回了当年那个冷漠的龙将营头领,这一句话,却是把前来劝阻的副将给顶得无话可说。凌操的话语中透着一丝冰冷,但是若是此时有人在凌操的前面看凌操的话,就会发现凌操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但是这一丝不忍也是很快便消没了,随即凌操便继续说道:“大都督当年曾经告诫过我,为将者,应当当断则断!若是我们不能做出一些牺牲,只怕到时候我军受到的损耗反而更大!” 原本凌操身后的亲兵和副将都觉得凌操过于冷酷,但是一听到凌操提起了陈任,这才一个个敬服,虽然仍然觉得这么牺牲那些士兵有些残酷,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这样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随着凌操的军令传达下去,那些东吴士兵却是没有丝毫犹豫,在东吴军的士兵中只有这么一个信念,那就是听从命令。因此,在短暂地列队整合之后,东吴军又开始向关口发动进攻。 看见东吴军又攻打了上来,于禁再次命令守军士兵将圆木和火油准备好,就等着对方攀爬上城墙之后,就开始攻击。眼看着对方已经爬到了将近一半的位置,于禁张开嘴就准备下达命令。 “咻!” 还未等于禁的命令喊出口,就听见一声破空声由远及近,于禁转头一看,竟然是一支箭矢正朝着自己飞射过来。于禁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会有箭矢飞过来,但是身为武将的本能还是及时地拔刀斩下了箭矢。 还未等于禁查看是哪里来的流矢,紧接着一声声惨叫从左右响起。于禁一看,左右士兵纷纷中箭倒下,再往关下望去,竟然有不少东吴的弓箭手隐藏在攻关的东吴士兵当中,冲到了关下,开始疯狂地朝着关上放箭。而关上的守军因为手上都拿着圆木和火油之类的守城工具,眼见得箭矢射来,却是根本来不及防御,运气好的,一个侧身躲过了箭矢,运气不好的,就直接被射了个对穿。 “竟然这个时候还进行弓箭攻击?”于禁有些吃惊地看着关下,在攀爬城墙的时候,弓箭手就要停止射击,这是攻城的基本常识,难道关外的东吴将领竟然连这个基本常识也不知道吗?难道他不怕误伤到自己的士兵吗? 于禁再次往下面的云梯上望去,果然,不少东吴士兵在攀爬中,都是背后中了自己同伴的箭矢摔落了下去,根本没有什么奇迹出现。于禁现在有点怀疑关外的东吴将领是不是一个疯子,为了压制关上的攻击,竟然用这种攻击方式。 不过到了下一刻,于禁就知道这种攻击的效果了,关口上那些守军士兵本来就是抬着火油和圆木,这被关下弓箭手这么一番轮射,不少人都被射中倒下了,而他们手中的火油和圆木也全都打翻在地。当然也有一些火油被泼了出去,对那些东吴军造成了不少的损害,但是大多数的火油和圆木还是掉在了关口的地上,有一部分火油甚至还泼在守军士兵自己人的身上,顿时把这些士兵给烫得是皮开肉绽。 于禁皱起了眉头,关口上这种情况,于禁根本就不敢让守军拿火把过来点燃关下的那些火油,万一那些拿火把的士兵被射中了,只怕先被烧的却是于禁和守关的士兵了。 这时,虽然有下面战友在放冷箭,但是还是有不少东吴军士兵开始爬上了关口,与守军士兵混战在一起,而关下的弓箭手这时也停止了攻击,慢慢退了回去。于禁一声长叹,这关外的东吴将领,虽然看似疯狂,但是却是十分有条理,看来自己准备多时的守城战术没有发挥多少作用,就被对方给破解了。 不过于禁也不愧为北魏大将,立刻就将战术失败的沮丧抛诸脑后,挥舞起佩刀大声呼喝道:“将士们!将敌军给赶下去!杀啊!”既然这些战术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那么就来用手中的兵器痛痛快快地厮杀吧!随着于禁的身先士卒,守军士兵们也是纷纷提起兵器,向着不断从城墙爬上来的东吴军冲杀了过去。 在关外,凌操看到东吴军已经成功地攻上了关口,暗暗喝了一声彩,立刻将弓箭手撤了回来。却是提起了自己的长枪,便快步走到一旁的坐骑边,一个翻身,便上了马。凌操身边的亲兵和副将都是一头的雾水看着凌操,凌操微微一笑说道:“看到士兵们都在奋勇厮杀,我这个将军又岂能置身于外!你们够胆的,就随我杀上去!” 第三百四十七话 攻取斜谷 第三百四十七话 攻取斜谷 凌操的话刚一出口,就马上遭到了副将和亲兵的反对,先前提议暂时撤退而被凌操训斥的那名副将立刻上前劝阻凌操:“将军!这攻城战危机重重,将军身负吴王重托,又岂可轻身犯险?”其他人也是纷纷上前附和劝阻。 “哈哈哈哈!”凌操忽然仰天大笑,“我凌操原本就不过是一个白身,要不是吴王和大都督看得起我,又如何能有现在的荣华富贵?如今吴王和大都督需要我冲锋陷阵,我如果还是躲在士兵的身后的话,如何对得起吴王和大都督的知遇之恩!不必多说!下面有蛋的,就和我杀上去!”说罢,凌操掉转马头,直接便朝着斜谷关冲杀了上去。 凌操这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这些留守在后阵的将士们都是神情激动,包括那些副将和亲兵都纷纷提起自己的兵器,大喝一声,紧跟着凌操的身后冲锋。甚至连那些刚刚退下来的弓箭手,也把自己的长弓往身上一挂,冲到关下,捡起那些死去的战友的兵器,也往关上发动了冲击。 凌操是骑着马匹,所以要比其他人都要早一步到达关下,一手提着长枪,单手便跟着那些士兵一起攀爬云梯。这时候关口上的守军士兵正忙着和那些已经冲上关口的东吴军厮杀,所以凌操以及身边的士兵非常顺利地爬上了关口。 一上关口,凌操立刻就注意到正在斩杀东吴士兵的于禁,看着于禁挥舞着佩刀颇有章法,凌操立刻双眼暴射出浓浓地战意,挺起长枪,大喝一声,便朝着于禁攻了过去。 于禁刚刚将一名意图偷袭自己的士兵斩杀,就听到一声仿佛炸雷一般的吼声,转头一看,却是一名穿着精良铠甲的战将正提着长枪向自己冲杀过来。光看对方的那股子勇往直前的气势,于禁就知道对方绝对和其他一般的士兵不一样,只是一时没有想到会是对方的大将,毕竟攻城战中,大将在后方指挥是传统的惯例。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个大将,但是于禁可是丝毫没有轻视对方的意思,立起大刀就迎着对方刺过来的长枪一挡。长枪的枪尖直接刺中了大刀的刀面,两人同时一用力,却是斗了个不分胜负,最后两人都是不由自主地向后连退了三步。 两人都一脸凝重地看着对方,刚刚那一接触,两人都知道对方是不逊于自己的高手。而身边的士兵也很自觉地为自己的将军让出了一定的空间,继续相互厮杀。 “我乃是北魏曹丞相帐下,虎威将军于禁!”作为对与自己同一级别的对手的尊敬,于禁很自觉地报出了自己的姓名,虎威将军的称号是去年曹操封给于禁的,只是个杂号将军的称号而已,并不代表其他实质性的作用,但是对这个时代的武将来说,这种荣誉已经足够让他们对自家的主公誓死效忠了。 对方既然报出了姓名,那么凌操也不甘示弱,朗声喝道:“我乃是东吴成都太守,前江东新军龙将营头领凌操!”成都太守是凌操现在的官职,虽然比以前是提高了不少官阶,但是对于凌操来说,却没有以前的龙将营头领的职务更让他感到骄傲。 于禁的眼睛一眯,凌操的名字他当然听说过,江东新军的龙将营强绝天下,能够成为龙将营的头领的人,自然是会让北魏的探子重点查探。凌操在探子给曹军将领的情报当中,算是比较重点勾画的人物了。知道对方是凌操,于禁的心里不由得对刚刚东吴军那么看似疯狂,但却果断的战术恍然大悟,在战术上输给凌操,于禁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在知道凌操的身份之后,于禁也没有什么害怕,反而是和凌操一般,心里燃起了熊熊的战火。提刀就向凌操砍了过去,凌操此时也是不慌不忙,一杆长枪在他的手中仿佛游龙一般,纷纷将于禁的大刀卸到一边,偶尔发动几次反击。 要论武艺的话,当年就曾经和夏侯惇有过一战的凌操要略占上风,毕竟于禁能够成为北魏大将靠的不是武艺,而是他出色的统兵能力。只不过,凌操想要击败于禁,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做到,所以凌操干脆转为守势,就是想引诱于禁对自己发动进攻,到时候才可以从中找到破绽,尽快击败于禁。 不过想要**于禁进攻又哪有那么容易,在早年跟随曹操起兵的四名外姓将领中,典韦擅防,乐进擅攻,李典多智,于禁则是沉稳。也正是因为如此,曹操才敢将祁山如此重要的地方交给于禁和李典两人把守,正是对两人能力的充分信任。 所以,尽管凌操不断地故意露出破绽引诱于禁来攻,可是于禁却是视若无睹,你不攻的话,我也不攻,咱们就耗在这里。自从于禁一开始主动攻下了前几刀之后,便也开始收回大刀,摆出一副防守的姿态,可是把凌操给气得不轻。 既然小算盘没有打成,凌操也就干脆放弃了那些小九九,正大光明地向于禁发动了进攻,一枪接一枪,一枪比一枪猛。于禁这时也总算是知道了连夏侯惇都经常夸奖的凌操的枪法了,每档下一枪,都要消耗掉于禁不少的体力。连续接了凌操二十多枪,于禁也是连退了二十步,再退一步,于禁就靠到了关口另一边的城墙了。 一直在气喘吁吁的于禁,看着凌操再次提枪攻了过来,忽然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一个侧身让开凌操的这一枪,大声呼喝着:“给我杀!” 凌操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被于禁给引到了曹军的中央地带,周围全是虎视眈眈的曹军士兵。不过这却不代表凌操会束手待毙,看见自己被包围了,凌操连忙向着后面倒退,手中的长枪也开始不停地向着周围点去。 好不容易将凌操引到这里,曹军士兵如何肯让凌操就这么跑了,纷纷提起手中的兵器向着凌操杀去。 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杀意,凌操立刻就感到周围的压力大了许多。不过凌操怎么说也算是久战沙场了,且不说当年在江东新军的时候,就常年在外征战。就算是后来到了成都,凌操也没有闲着,和在巴郡的董袭,经常出征南蛮,这样的阵势也不是没有遇见过。当即身子一矮,附在地上,以左脚为轴心在原地绕了一圈,手中的长枪更是在身子周围划了一个大圈,周围那些刚刚还想要扑杀凌操的曹军士兵纷纷被扫中腿部,全都倒成了一圈。 不过这可不意味着凌操就脱离的危险,在一旁窥视的于禁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候,趁着凌操旧力未尽,新力未生之际,于禁猛地就跳了起来,手中的大刀看准了凌操的头顶就劈了下去。 凌操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注意这一旁的于禁,但却没有想到于禁竟然能够看得这么准确,挑了个这么好的时机攻了过来。凌操抬起头,看着在半空中迎面扑杀过来的于禁,身体却是根本无法及时做出防御或者躲闪的动作,心中大叫:“我命休矣!” “将军小心!”就在于禁的大刀就快要砍到凌操的时候,一把长枪突然从一旁刺出,正好点在了于禁大刀的刀面上,将于禁的大刀给点歪了,落在了凌操的身边,险险地贴着凌操的手腕。 凌操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一脚将身边的于禁给踢开,立刻挺枪站起身来,转头望向那杆救了自己一命的长枪的主人。就看见一人手握长枪站在了凌操的身边,不停地帮着凌操击退周围那些涌上来的曹军士兵,不正是之前被凌操连番训斥过的那名副将吗? “将军!你没事吧?”那名副将一面顾着杀敌,一面问道。 凌操也不过是一愣,随即又恢复了常态,对着那副将说道:“我没事!”说完便望向那已经站了起来的于禁。 于禁苦心安排的一个圈套,只希望能够一举将凌操击杀,折损主将的东吴军也会因此溃败,却没有想到最后功亏一篑,如何不能让于禁感到失望。左右一看,虽然曹军士兵的士气不差,但是对方东吴军的士气如虹,在人数上也远远要多于守军。特别是凌操身先士卒,带动了整个东吴军的士气,杀得曹军士兵是节节败退,这一战,毫无疑问的是于禁输了。 于禁的脸色一阵青又一阵白,最后终于长叹了一声,恨恨地看了一眼正在厮杀的凌操一眼,转头对身边的亲兵喝道:“下令,全军撤退!退回散关!” “喏!”士兵严格地执行着于禁的军令,不一会,整个曹军就在军令下,开始慢慢撤退,临走的时候,于禁还不忘放火把囤积在斜谷关内的粮草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怎么也不能便宜给东吴军。 已经取得胜利的凌操没有下令追击于禁,虽然曹军退败,但是他们撤退时,阵型没有多少慌乱,的确是训练有素。这个时候追击的话,只怕是占不到什么便宜,倒不如扑救关内的大火,那些粮草能够救出多少是多少。 第三百四十八话 智将李典 第三百四十八话 智将李典 陈仓山,距离散关最近,而距离定军山最远。所以,等到董袭带兵赶到的时候,李典已经在陈仓山上布置好了防线。 董袭与凌操不同,凌操是在作战的时候,才会变得那么冷酷,而董袭却是天性使然。当年在江东新军的时候,陈任委任他为考核官,正是看中了他的这种性格。面对陈仓山完好的防线,董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拔起大刀就往陈仓山冲。 而这次跟随董袭来的十万大军,基本上都是董袭从巴郡带来的人马,对于董袭的战斗风格很了解。见到董袭就这么冲上去,也都纷纷呐喊着向着陈仓山上冲锋。 站在陈仓山山顶上的李典看着已经开始向山头发动进攻的东吴军,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向着身边的传令官做了个手势。那传令官立刻跑到另一边的战鼓旁,向击打战鼓的军士传达了李典的命令,而那名军士则是开始有规律地击打战鼓。 随着缓慢的战鼓声渐渐响起,守在陈仓山山道入口两边的曹军开始向东吴军发动拦截,虽然只有数千人,但是陈仓山山道狭窄,而曹军士兵都分别藏身在山道两边的石台上,东吴军根本无法冲到那些曹军身边围杀,只有用弓箭和对方进行对射。 但是与山道上的东吴军不同,曹军士兵身边尽是灌木丛和树木可以作掩护,而东吴军士兵却是全然暴露在对方的箭矢之下,如此对射依然是东吴军吃亏。而且虽然东吴军在人数上占据了优势,但是山道也就是那么宽,一次能够上去的人也就只有几百人而已,在两边密集的攻击下,东吴军顿时就被卡在了这入口上。 董袭可不是吕布,虽然这两边的曹军士兵所射出的箭矢伤不到他,但他不可能一个人冲上山顶去。只有再次下山,阴沉着个脸看着守在两边的曹军士兵,冷冷地说道:“弓箭手!火箭!烧山!” 董袭的命令简单明了,东吴军立刻按照董袭的命令执行,一支支火箭整齐地搭在了长弓之上,纷纷向着山道口两边的曹军射去。按照射程,山道口的曹军由上至下都无法射出那么远,更不要说山下的东吴军向上射了。但是董袭的目的却不是射中那些曹军,他的目的却是为了点燃山道口两边的灌木丛,虽然说现在是春天空气湿度大,但是经不住火箭的连番灼烧啊,转眼间,山道口就布满了火势,而且火势蔓延得很快,不一会儿工夫就已经烧到了那些曹军的脚下了。 “收兵!”李典点了点头,他从来就没有指望能够靠那些山道口的布置一直挡住对方的攻击,能够消耗对方一点兵就已经很不错了。传令官也及时地按照李典的命令下达指示,不一会儿,山顶上便传出了间隔很长的鸣金声。 虽然董袭的反击成功地将埋伏在山道口的曹军给赶走了,但是因为大火的关系,董袭不得不等到这些山道口上的火势熄灭了,才开始攻击。 大概是因为春天的关系,大火并没有烧多久,很快就中止了蔓延。董袭再等了一会,毕竟山道口刚刚经过大火,那里的空气十分浑浊,温度也很高,不利于进攻。等到那里的热浪消散得差不多了,董袭下令大军又一次朝着陈仓山发动攻击,不过这次董袭却没有亲自带兵上山。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从刚刚的那一回合接触,董袭察觉到对方的指挥官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董袭倒不如留在山下好及时作出应对。 按照董袭先前的安排,东吴军这次进攻却没有像上一次那样一股脑地往上冲,而是分作了三批,第一批和第二批军队轮番攻击,第三批军队则是始终留守在后面。 山顶上的李典看见董袭的这番安排,脸上稍稍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从刚刚那次攻击来看,李典还以为对方是个冲动鲁莽的将领呢,但是这次攻击的安排,显然就谨慎稳重得多了。看来对方也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啊!李典不由得感慨,忽然脸色一白,立刻俯下身子猛烈地咳嗽起来,身边的军士立刻赶到李典身边伺候。 李典一边弯腰低头咳嗽,一边朝着军士摆着手,另一只手则是紧紧地捂住嘴巴。过了一会,李典这才停住了咳嗽,慢慢地站直了身子,脸色也稍稍好了些。 “将军?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叫随军的医官?”身边的副将关切地问道。 李典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只不过前段时间感染了风寒而已!好了!东吴军已经攻上了山道了,准备好东西,我们好好给这些东吴军一点苦头吃!” “喏!”见到李典没有事,将士们这才放心下来,特别是听到李典的最后一句话,一个个都兴奋得要命,纷纷呼喝着,按李典的话准备去了。 趁着众人都离开了,李典这才偷偷地把刚刚捂住自己嘴的手伸到了面前,瞥了一眼掌心的一抹嫣红,眼中透露出一丝痛苦的色彩。但是随即又用身后的披风内侧在手掌上一抹,随即紧紧盯着山道上的东吴军,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东吴军想要攻取陈仓山,那就从我李典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这次东吴军进攻陈仓山的路程倒是十分顺利,山顶上的曹军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击,但是东吴军还是严格地按照董袭的安排,一步一步地稳重地向山上行军。 山脚下的董袭眼中透出一丝疑惑,难道曹军就此技穷了?不可能!这支曹军已经在陈仓山准备了多时,不可能就刚刚那么一点手段。董袭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立刻对着身边的士兵说道:“传令!全军停止前进!原地防御!分出五百人继续进攻!” 董袭的命令也很快就传达到了山上的东吴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董袭会做出如此决定,但是东吴军还是严格地按照董袭的安排这么做了。原本向山上冲击的东吴军忽然停止在半山腰上,只有第一批东吴军分出了五百人向上做探测性的前进。 山顶上的李典看得东吴军做出了如此变化,脸上立刻就露出了赞叹的神情:“好谨慎啊!想不到东吴竟然还有如此将才,姓董?莫非是当年江东新军的董袭?难怪了!不过现在停下已经晚了!”李典仅仅从东吴军的军旗上,就判断出了董袭的身份,但是却没有丝毫担心,对着身后的传令官再次做出了一个手势。 紧接着从山顶上又再次传来了一阵战鼓声,不过这次的战鼓声就有些密集了。山脚下的董袭一听到这战鼓声,便立刻站了起来。刚刚的一番战鼓声,东吴军就中了对方的埋伏,这次的战鼓声又意味着什么?战鼓声响了三遍,骤然停了下来,一时间整个陈仓山一片诡异寂静,只有风吹着旌旗呼呼作响的声音。 “杀啊!”忽然传来一阵暴喝声,从山道的两边突然蹦出了无数曹军,这次可不是弓箭进攻,而是直接高举着刀枪向着东吴军杀了过来。 董袭见到这情况,却是没有丝毫害怕,相反,董袭更加感到疑惑了。这支埋伏在半山腰的曹军不过数千人马的样子,撑到死也不超过一万。而山上的东吴军却是有整整五万人,就算是突袭,这数千人也不可能对东吴军造成什么威胁啊? 董袭估算着没有错,虽然突然出现了曹军,东吴军也不过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吃惊,一连被曹军杀得后退。但是当东吴军聚集在山道中央的时候,因为太过密集的关系,曹军反而没有办法继续攻杀东吴军了。而东吴军也在这个时候缓过劲来,开始向曹军进行反击,东吴军和曹军便在山道上展开了厮杀。和董袭刚刚想的一样,这数千曹军士兵转瞬间就快要被东吴军士兵给消灭了,这场突袭虽然给东吴军照成了两三千人的损失,但是对于五万人的东吴军来说,这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既然董袭能够想到,李典自然也不可能不清楚,在山顶上,李典一脸狰狞地望着山道上一个个倒下的曹军士兵,对着身后的士兵喝道:“开始!不要让那些兄弟们白白牺牲了!” 李典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山顶上顿时一亮,火光乍现,在山顶的山道口上,堆满了正在熊熊燃烧着的圆木。紧接着,那些站在圆木后面的曹军士兵用力一踹,便将圆木给踹了下去,这些燃烧着的圆木纷纷从山顶上顺着山道向下滚落。 山下的董袭一见,立刻脸色大变,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何李典会让东吴军那么轻松地攻上了半山腰了!也明白李典为何会派这区区数千人来偷袭东吴五万人马了!李典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击! 对东吴军不加阻拦,就是为了让东吴军尽可能多的爬上山,而且爬到半山腰,就不容易逃走。而派出数千人送死般的攻击东吴军,并不是为了杀敌,而是为了将东吴军赶到山道,让东吴军更为集中地聚集在一起! 第三百四十九话 董袭败北 第三百四十九话 董袭败北 虽然已经猜中了李典的计谋,但是董袭却根本没有办法应对,首先他在山下没有办法及时对那些还在厮杀的东吴军下达命令。其次,就算现在董袭在山腰上,对于这样的攻击,根本就没有解决的方法。现在东吴军已经被那数千名曹军士兵给逼到一起,而那些燃烧的圆木虽然是顺着山道滚下来的,但是却是攻击到了山道和山道两边,东吴军就算是现在开始闪躲,也很难躲过这些圆木的攻击。董袭也只能在山脚下眼睁睁地看着东吴军被这些燃烧着的圆木攻击,董袭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传令官鸣金,尽快让那些东吴军从陈仓山上撤下来,能够撤多少是多少。 而那些已经残余不多的曹军,眼中都充满了决然的神色。他们都是李典精挑细选出来的死士,这次虽然注定要死在这里,但是李典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后事,根本就无需担心家里的安危。所以他们就算知道马上要被死去,却还是坚定地与东吴军厮杀,就是不让这些东吴军能够有时间找到地方躲闪。 等到东吴军最终将这些难缠的曹军士兵解决掉后,那些圆木已经滚到了他们的面前。一时间,陈仓山上惨叫声不绝于耳,偏偏董袭还不能派兵去援助,面对这些沉重又被火焰包围着的圆木,再多人上去也是对付不了。 终于,等到这些圆木攻击结束了,半山腰上却又开始燃起了大火,一些侥幸逃过圆木攻击的士兵却是被困在了这山火当中,活生生地被烧成了黑炭。董袭铁青着脸,空气中飘荡着从山上传来的,被烧焦的肉味。董袭如何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一向沉稳的董袭也差点忍不住就要带着剩下的五万人,现在就冲上山去。不过看着陈仓山上那熊熊大火,董袭总算是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此时可不是冲动的时候。 可以说,李典用极少的牺牲,解决了董袭整整五万人马,只有大概数百人逃出生天。这样就让李典守住陈仓山的希望越来越大,董袭现在要是冲上去,就算没有那熊熊燃烧的大火,李典单靠守军的正常防守也能够毫无疑问地将董袭的东吴军给击败。 董袭的脸上青白交替,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长长地舒了口气,咬着牙对身后的传令官喝道:“收兵!安营扎寨!向后方求援!” 在山顶上,李典看着山脚下的东吴军徐徐退去,也是同样长长地松了口气,只不过他的心情和董袭的心情是完全的不同。李典立刻对着身后的士兵吩咐道:“等大火熄灭之后,去把半山腰上的那些兄弟们的尸首收拾一下,厚葬!” “喏!”士兵们都同时向着李典抱拳喝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人总是希望能够入土为安,没有人希望自己死后会暴尸荒野。看见李典能够如此对待战友,士兵们自然也就对李典越发的敬服了。 不过李典可没有那么轻松去想别的,他望着徐徐退去的东吴军。这次他虽然暂时将东吴军给击退了,但是相信过不了多久,对方肯定会卷土重来。而且下次来的,肯定是两倍、三倍的人马,今天李典的这些招数都是只能用了一次,对方不可能再次上当,到时候李典可没有这个自信能够抵抗得了对方数倍的攻击。 而且,李典最为担心的,却是其他两处是否能够防下东吴军的攻击。按照道理来说,三处就属这陈仓山是最难守的,斜谷关有险关城墙为依靠。斜谷虽然没有天险,但是典韦乃是三军猛将,而且人马也是李典的两倍。 但是李典却还是对这两处能否守住表示怀疑,于禁虽然沉稳,但战术上拘泥于形式,缺少变化。若是战场上发生一些突然的变化的话,于禁就无法做出正确的应对。而典韦虽然勇冠三军,但是要是碰到了比他还厉害的战将,或者是东吴派好几名战将拖住典韦。没有将军指挥,又没有城墙可以依靠,只怕敌不过人数数倍于自己的东吴军。 李典这个时候特别怀念当年死在并州的乐进,乐进勇猛,而且不冲动。虽然乐进的武艺可能没有典韦那么厉害,但是乐进却是特别会审时度势,有他在的话,李典守住祁山就更有把握了。 忽然,李典的脸色一白,猛地往前喷,却是喷出了一口鲜血。在李典身边的军士们一见,全都慌了神,连忙扶住往后倒的李典,不停地呼唤着:“李将军!李将军!医官!医官在哪里?” “咳咳!”喷出了一口鲜血的李典脸色更加苍白了,抬起头说道:“看来我是不能够继续守在这里了,暂时退回散关吧!记住,我们要偷偷得从后山撤退,而且在陈仓山上插满旌旗,留下百余人,每天按时燃起炊烟!等到东吴军再次攻山的时候,再让这些士兵赶快从后山撤离!”李典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住了,赶快吩咐着军士如何处理。 “喏!”几名亲兵立刻抱拳,按照李典的吩咐安排去了。李典满脸痛苦地看着蓝蓝的天空,高声呼喊着:“主公!李典未能守住这陈仓山,李典有愧啊!”喊完这句话后,李典脑袋一歪,就这么晕了过去,又是惊得身边的这些军士手忙脚乱。 山下刚刚离去的董袭自然不知道,就在他走了没多久,便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而是在距离陈仓山十里以外的地方安营扎寨,并且及时向后方的赵云报信求援。 此时的赵云却已经先一步收到了吕蒙的求援信,在得知典韦竟然已经赶到了斜谷,赵云立刻带着大军赶到了斜谷外东吴军的营寨内。一到营寨,赵云下马就到了吕蒙的营帐内看望吕蒙。 一掀开帐门,就看见吕蒙正在端着本兵书用功看着呢。赵云立刻笑着说道:“子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认真了?连受伤了还在用功呢!” 吕蒙一看是赵云来了,连忙就要站起身见礼,赵云快走了几步,走到吕蒙身边拦了下来。两人就这么坐了下来,吕蒙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嘿嘿地笑道:“当年在新军的时候,大都督就天天催促着我好好读书,一开始我还挺不愿意,到后来慢慢地就成了习惯了,现在一天不看书,就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尉缭子》?”赵云看了一眼吕蒙所看的书名,“这是本好书啊!” 吕蒙也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本好书,里面有很多东西都值得我去学习,自从我开始认真读书,这才知道打仗并不是拿一把刀就往前冲那么简单,里面饱含着很多的学问。正如这本书里所说的:‘凡兵,有以道胜,有以威胜,有以力胜。’原来我以前那样冲锋陷阵,蛮打一通,却是落了最下层的‘力胜’。” 赵云赞赏地看着吕蒙,说道:“子明,你能够如此用心的学习,将来必定能够成为一代将才!” 吕蒙忽然苦笑着说道:“子龙兄,你就别挖苦我了,我要真的那么本事,就不会接二连三地被人打伤了。到头来,还不是要来向你求援嘛!” “哈哈哈哈!”赵云拍了拍吕蒙的肩膀,安慰道:“子明!我师弟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有他的才能,你的才能,应该在军队后面,指挥若定。毕竟龙将这个世上也只有一个嘛,能够像我师弟那样又能指挥又能冲锋陷阵的还是少数!” 吕蒙的性格本来就是马大哈一般,赵云这么一番安慰,吕蒙就立刻恢复了原来的那种嘻嘻哈哈的态度,对着赵云说道:“这么说来,子龙兄,明天就看你冲锋陷阵的才能了!那典韦可是长安四将之一,身手厉害着呢!” 说到典韦,赵云忽然全身散发一股浓浓的战意,脸上露出无比的自信,赵云的嘴角微微一翘,对着吕蒙说道:“放心!这个世上除了师傅和子赐,我有自信不输给任何人!” 一夜休整,第二日清晨的阳光刚刚升起,就听到东吴军营寨内的战鼓再度敲响。赵云和吕蒙骑着坐骑,带着大军,再次从营寨内走了出来,来到了斜谷的谷口。 此时,典韦也穿戴整齐,带着手下的曹军从斜谷内赶了出来,一看到吕蒙,典韦就一脸轻蔑地说道:“手下败将!竟然还敢出战!” 虽然这些年吕蒙也算是成熟稳重了许多,但是被典韦这么一讽刺,那火爆脾气立刻就复发了,瞪大了眼睛对着典韦就破口大骂:“小爷前日那是身体不适,这才被你这莽夫给有机可趁!今天小爷就带伤出阵!定将你这家伙给斩于马下!” “哼!”典韦甚是不屑地说道:“就凭你?还不够给你典爷爷热身的!还是回去再练几年吧!想要过你典爷爷的斜谷,去把龙将陈任叫来再说吧!”说着摆了摆手,就好像要把吕蒙当做一只苍蝇般赶走,可是把吕蒙的脸都给气绿了。 第三百五十话 赵云战典韦 第三百五十话 赵云战典韦 被典韦的话给气得要命的吕蒙,当场就想要拔刀冲上前去和典韦打一架,不过身边的赵云却是伸出银枪挡住了吕蒙,笑着说道:“子明,难道你忘了,今天要动手的可是我啊!” “可是!”吕蒙显然是被气得不轻,不过赵云却是始终拦在了吕蒙的面前,不让吕蒙过去,这么一折腾,吕蒙的气也就慢慢消了,无奈地对着赵云说道:“那你可要帮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黑大个!” “就看我的吧!”赵云微微一笑,双腿一夹,骑着座下的白马就向着走了几步,对着前面的典韦喝道:“东吴汉中太守赵云!特来与典韦将军一战!” “赵云?”典韦的眼中顿时闪现出一丝精光,刚刚那一副轻蔑的神情也随之消失了,赵云!那可是东吴一流的高手啊!传闻在东吴,他的武艺只比他的师弟陈任逊一筹,除去陈任以外,堪称第一战将!典韦混身的热血顿时爆发出来,哈哈大笑说道:“好!赵云!今天就让我典韦来与你一战!”说完,典韦也是双腿一夹,驾驭着坐骑,挥舞着一双铁戟,开始疯狂地向着赵云冲击。 而另一边的赵云,见状也是单手倒提着银枪,驾着坐骑冲了上来,这场面就和几天前典韦与吕蒙开战的的场面一样,只不过吕蒙换作了赵云罢了。 “铛!” 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却是赵云的银枪和典韦的双戟碰撞到了一起。这一次撞击却是不分胜负,毕竟赵云一向都不是以力量称强,而典韦虽然力量够大,但是却习惯于将力量用于防守。两人这一接触,便立刻战作了一团,典韦照例先是将双戟护在了胸口,打算先防御然后再反击。而赵云也不会跟典韦客气,手中的银枪顿时化作游龙,飞快地点向典韦。 就听得一片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典韦也不愧为最善守的战将,将赵云如此快速的攻击都给挡了下来。不过典韦越挡却是越心惊,赵云的枪法和他以前所见过的枪法完全不同。在曹军帐下的枪术高手,最厉害的莫过于和他齐名的马超,张飞的蛇矛也勉强能够归为枪术,再其次那就算张郃和夏侯惇了。但是这些人的枪都远不及赵云的枪快! 赵云的枪已经快到不用刻意去挑枪,也能形成一道道的残影,而且每一枪,赵云都能够准确无误地瞄准典韦的要害刺去。若不是典韦的一双铁戟防守的功夫了得,恐怕准要吃大亏!而且赵云现在的速度,显然还没有到他的极限,典韦甚至能够明显感到,赵云的枪还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典韦的心里立刻做出了判断,久守必失,再这么被动防守,必然会露出破绽的。典韦心中下定了决心,下一刻便开始了反击,单手架住攻过来的银枪,另一只手上的铁戟就闪电般地向着赵云的面门刺去。这一招,正是前几日典韦用来对付吕蒙的招数,这一招的好处是后招无穷,能够让典韦的双戟不断地连消带打进攻对方,是典韦戟法中少有的攻击招数。 不过赵云可不是吕蒙,他手中的也不是吕蒙的大刀,而是一干银枪!赵云师从这个时代最厉害的枪术大师童渊,对于枪的理解早就到了一个非常高的层次。枪头虽然被典韦的铁戟架住,但是面对典韦另一只铁戟,赵云却是不闪不避,单手握住枪杆的中间部位一提,银枪的尾部却是正好架住了典韦的这另一只攻向赵云的铁戟。 不过这样一来,就变成了赵云在和典韦对持力量了,力量并不是强项的赵云如何会和眼前这明显有着很强力量的典韦对持呢。趁着典韦还没有开始发力,赵云立刻就是抬起一只脚,猛地就往典韦**的坐骑踹了过去。 没错!典韦的弱点就是坐骑,这一点,前几天的吕蒙就隐约感觉到了。典韦本身就是步战武将,他的铁戟也偏向于步战的武器。只不过吕蒙本来也是个步战的战将,所以对于典韦的这个弱点根本没有办法运用。但是今天的赵云就不一样了,赵云的马上功夫可是在东吴称冠,就算是陈任的骑术也没有赵云厉害。赵云刚刚和典韦的短短几次交手,就发现了典韦的这个弱点,不仅骑术不行,而且防守上面也仅仅对自己身体的防守,也没有对坐骑的防守。 赵云这次反击正是抓住了典韦的这个弱点,一脚踹在了典韦的坐骑上,顿时把典韦地坐骑踹得一声嘶鸣,吃痛地连连向后退。典韦尽管力量大,但是坐在坐骑上的他下盘不稳,又如何能够发力。而赵云这个时候竟然还趁机开始和典韦斗上了力气,赵云虽然力气不是强项,但最起码是习武之人,总要比一般人力气大上许多。典韦这个时候下盘不稳,又如何能够和赵云斗力,无奈之下,只有双手一翻,放开了赵云的长枪,先稳住自己的坐骑。 “哈哈哈哈!”后面的吕蒙看见典韦吃了亏,高兴得很,差点就没有马背上跳了起来,“子龙兄!干得漂亮!继续!继续!刺他!刺他!” 吕蒙的嗓子那可不是一般的大,整个战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赵云听到吕蒙的声音,不由得一脸苦笑,这吕蒙虽然比起以前是稳重了许多,但是正如陈任说过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吕蒙的性情便是这样的,又岂是这么容易改变的了的。再想想刚刚即位的孙策,听甘宁他们说过,原来可是比吕蒙还要毛躁的一个小子,竟然硬生生地被陈任把他的脾气给扳过来了,还当真是不容易啊。 赵云心里在这么海阔天空地想着,对面的典韦已经被吕蒙给气得那张黑脸越来越阴沉了,刚刚他的几句话把吕蒙气得个半死,现在他又被吕蒙讽刺,当真是一报还一报啊! 典韦现在是不可能甩开赵云,冲进东吴军去杀吕蒙,也只有黑着个脸向着赵云冲杀了过来。不过此时的典韦心情已经是大乱,竟然撇开了自己看家的防守本事,主动向赵云进攻。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赵云是越打越轻松,而典韦则是越打越没有章法,这场战斗虽然还没有结束,但是两人之间的胜负就此敲定。 最后,在赵云的一招借力打力,银枪借着典韦刺过来的铁戟,反弹向典韦,直接落在了典韦的右臂上,顿时就在典韦的右臂上留下了一个透明窟窿,典韦一吃痛,连右手的铁戟都没法抓住,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这一痛,也总算是让典韦也清醒了过来,只不过现在清醒过来已经晚了,一只手受伤的典韦如何是已经完全进入状态的赵云的对手。 看着赵云挺枪就要继续杀奔而来,典韦一咬牙,干脆将左手的铁戟向赵云丢了过来。那铁戟的份量不轻,加上典韦那蛮力,赵云可不敢硬接,侧过身,用银枪一拨,将铁戟给拨到了另一边。这时典韦已经开始掉转马头准备撤走了,看见赵云轻松地化解掉了自己的铁戟,典韦再次从马鞍上一抹,却是抽出了大约五六支小铁戟。典韦把小铁戟放在马鞍上,一支支地朝着赵云丢了过去,这可是典韦看家的招数。 虽然这些小铁戟的份量不如刚刚典韦丢来的大铁戟那么重,但是有典韦那么大的力量丢了过来,再加上这些小铁戟比大铁戟更加刁钻,反倒是让赵云有些手忙脚乱。而典韦趁着赵云防守之际,赶起坐骑,就往回赶。 在东吴军军阵中的吕蒙一看,立刻朝着身后的大军呼喝道:“敌将已经被杀败了,我们冲啊!” 这些普通将士虽然没有吕蒙看得那么明白,但对方的那个黑大个的确是被自家的将军刺中了逃走。顿时东吴军士气如虹,在吕蒙的带领下,一个个如野兽般朝着斜谷方向的曹军冲杀了过去。 相反的,见到自家无敌的典韦将军都被杀得如此狼狈而逃,曹军士兵的士气真是一落再落,加上现在吕蒙带着自己本部十万和赵云带来的十七万大军朝着这里杀奔而来。这边只有十万人的曹军士兵更是一个个都面如恐慌,就差没有丢下兵器溃逃了。 回到军阵中的典韦一看士兵都成这样了,也无谓在这里多做牺牲,况且他现在的这副模样根本就不能继续作战。典韦大手一挥,喝道:“撤!撤!撤回散关!”典韦的这句话一喊出口,那些曹军士兵就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一般,纷纷转身就往后跑,后悔自己爹娘当年少给了两条腿。 赵云与吕蒙会合到一起,一看见典韦竟然就这么带着军队开始逃走了,一心记着要报上次受伤之仇的吕蒙又如何会放典韦走,带着大军就开始追击。而典韦虽然勇冠三军,但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将,忘了把军队组织好了再撤退,这下这些曹军士兵可就倒了大霉了,因为队伍凌乱,顿时被那些抢先赶到的骑兵屠杀。 第三百五十话 祁山易主 第三百五十话 祁山易主 这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本来就已经没有多少战意的曹军,被从后面追杀而来的骑兵追上,一个个都惨死在骑兵的长枪之下。这些骑兵都是赵云在汉中训练出来的轻骑,速度不比当年赵云在江东新军练出来的雷雨骑慢多少。这样的轻骑用来追杀是再合适不过了,就仿佛是真飓风吹过,将落在后面的曹军士兵纷纷冲得七零八落。就算是有少数曹军士兵躲过了追杀,但是紧接着,他们又要面对后面的那些东吴步兵的屠杀,转瞬间,就被吞掉了残余在后面的曹军。 典韦回头一看,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当即便下令,留下了最后一万士兵抵挡,为前面的大队人马顺利逃脱提供时间。被留下的这一万士兵都是面色苍白,知道这就是让他们来做炮灰,虽然不情愿,可是他们却不敢违背将军的命令。这些士兵在投军之前,他们的家庭情况全都是做了登记的,要是在战场上不听从指挥者的命令,那就是是违抗军令,是要受军法处置的。虽然他们可以躲着不回去,或者干脆投降东吴,但是他们留在后方的家人就要跟着遭殃了。还不如最后拼一拼,最起码家中的妻儿老小还能得到一份抚恤金。 赵云和吕蒙一看,就知道要追杀到典韦已经是不太可能了,反而下令暂缓追击,将眼前的这一万人给消灭掉就是了。这样,斜谷也已经夺了下来,再加上前段时间捷报传来的斜谷关之胜,这次进攻祁山的两个据点也已经夺取了,就剩下董袭负责的陈仓山了。 就在赵云和吕蒙刚刚想起陈仓山的时候,一名军士骑着快马从后面追赶了过来,一边策马狂奔,还一边朝着赵云和吕蒙喊道:“将军!将军!陈仓山急报!” 看见那军士一脸着急的模样,赵云和吕蒙心下都不由得一沉,看来不是什么好消息啊!等那军士奔到赵云和吕蒙面前,翻身下马就掏出了情报递给了赵云。赵云打开情报一看,当即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了,转头对吕蒙说道:“子明!你带着七万人去帮助元代!要小心行事,这陈仓山的守将不是简单人!”说完,就把手中的情报递给了吕蒙。 吕蒙见赵云说得严重,忙是接过情报一看,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没有想到董袭竟然遭到如此大败,看样子正如赵云所说的,这个镇守陈仓山的曹将不是个简单人物啊!当即吕蒙便一把收起了情报,朝着赵云一抱拳,喝道:“喏!”交情归交情,现在两人是上下级的关系,在军队中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赵云点了点头,忽然笑着说道:“之前你在阵前那番胡搅蛮缠是故意的吧!就是为了搅乱典韦的心智?看来我还不能小瞧你这个小子啊!” 被赵云说破了自己的小算盘,吕蒙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嘿嘿一笑,随即对着赵云一抱拳,说道:“子龙兄,军情紧急,我这就去助元代一臂之力!我们散关见!”说完,吕蒙转身离去,喊出了七个万人小队,便开始朝着西方的陈仓山前进。 “好!散关见!”赵云也是一抱拳,送别吕蒙,转过头,那留下来殿后的一万曹军已经被东吴军消灭得七七八八了,斜谷的战斗也彻底结束了。 在中原大地的另一边,建邺城,吴王府的议事厅内。 原本一直都是孙坚的宝座上,现在坐着的是一身王袍的新一代吴王孙策。现在的孙策,已经不是当年闹着要和陈任比武的愣头小子了,随着年龄的增大,再加上前几年在外地征战,原来的奶油脸蛋也已经变成了健康的古铜色,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棱角分明。和当年的孙坚一样,嘴角也留起了两撇浓密而整齐的胡须,让孙策看上去显得更加成熟和稳重。特别是孙策的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比起以前来说,要变得小了一些,但是从那双眼睛中不时闪烁的寒光,让群臣没有一个敢小觑这个新上位的吴王。 坐在孙策左手边的,依旧是东吴的大都督陈任,只不过很明显的,陈任的位置要比以前向前移动了不少,差不多就要和孙策平级了。作为陈任的学生,再加上孙坚之前对他的嘱咐,孙策自然是要表现出对陈任的尊重。陈任现在在东吴的官位已经是最高的了,所以孙策在一上任之后,便以吴王的身份给陈任封了个列侯,这也是东吴成立以来所封的第一个列侯爵位。诏命一下,所有人都知道了陈任在新一代吴王心目中的地位,一时间陈府的门槛又一次被踏烂了。 而坐在下面的众人,文武分明,在左右两边做好,除去了那些在外地作战的将领,可以说建邺城内的重要大小官员都已经到场。 孙策召集众人来此,是召开孙策即位后第一次会议,目的嘛,自然就是为了商讨向北魏进军的事宜。之前“孙吴之变”的幕后凶手也已经被蛇部彻底查了出来,果然如陈任在之前所预料的那样,这件事情正是北魏曹操身边的军师贾诩所为。 贾诩早在初平年间就开始在曹操身边着手组织情报组织了,命名为暗门。到了中平年的时候,暗门已经为北魏训练出了不少厉害的细作,并且把他们打入了东吴各地。而第一个打入蛇部内部的细作,正是那个被程昱寄予厚望的魏杰,而此人也正是在东吴暗门的总头领。自从程昱撬开了魏杰的嘴,成功获得情报之后,利用这份情报,程昱立刻派出了大量的蛇部人员,暗杀、绑架、抓捕,将这些潜伏在东吴各地的暗门细作全都给抓了起来。 不过,既然查清楚了“孙吴之变”的幕后黑手就是北魏,孙策自然不会就此算了。之前就有偷袭徐州、吕蒙被刺,再加上在函谷关荆州军团几乎被全歼。孙策当即便发布了向北魏开战的命令,而带着龙将营回到建邺的陈任,也和东吴的一干智囊团及时地为孙策献上了谋划。 鉴于现在曹操在北魏已成气候,想要一举就把对方给打垮那也是不现实的,所以陈任向孙策主张以骚扰为主,多方进攻,就是要利用东吴军队人数上的优势。而庞统和郭嘉也提出了向祁山发动进攻,攻取祁山这座天然屏障。 就在前天,从汉中传来的军情,赵云、吕蒙、凌操和董袭所率领的大军成功地攻占了祁山内的三个要点,现在已经兵临散关,而祁山再也不是汉中大军进攻长安的屏障了。在得到这样一个喜讯之后,孙策大喜过望,立刻和陈任等人商议了一个晚上,但却是没有一个切实的方案出来。所以孙策这才召集建邺重臣,好好商议一下,接下来该怎么进攻。 孙策将情况简要地说明了一下,太史慈立刻抱拳说道:“主公!这还用得着商议吗?既然祁山已经被攻破了!我们现在就可以派大军从祁山出发,直取长安!把曹操那个老小子给抓出来就是了!” “不妥!”出言反对的,却是刚刚升官为东吴军督军的周瑜,周瑜可是身为东吴智囊团的一员,这个建议在智囊团那些智者里面根本就没有人提出来过,眼下太史慈这么提出来,周瑜立刻就反对:“虽然现在祁山屏障已经被拿下,但是想必此时曹操定然比我们更加看重这一点,定会从北地各地调派重兵把守祁山到长安的这一路。我们要是就这么从祁山派兵攻击的话,到时候必然会成为和曹军之间硬碰硬的战斗,那样就成为了一场拉锯战,虽然最终我们东吴的赢面在占大头,但是损失也会很大。” 周瑜刚刚说完,一边的荀彧也点头说道:“不错!我们这次与北魏开战,就是要彻底将北魏消灭,攻占北地,一统天下!而不是仅仅去和曹操争夺这一个长安城,就算到时候我们成功地夺取了长安城又如何?曹操完全可以在我们拿下长安之前带着汉帝逃走,到时候,我们空费那么多兵力和财力,也只不过得到了一个长安城而已!” 太史慈老脸一红,其实他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提出了这个建议。说白了,太史慈就是想要去打仗,要是按照他的建议,调集人马出祁山的话,那他这个陆军都督自然是一定要出战的了。本来太史慈就对自己的建议能否会通过不抱什么信心,所以就算是立刻被人反驳了,太史慈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模样,只是讪讪地笑了笑。 太史慈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又如何能够瞒得过陈任,陈任也就是看着太史慈微微一笑,却是没有多发表意见。现在他的身份毕竟不一样了,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群臣之首,他做出来的意见,那就可以说是已经确定了的方案了。所以现在无论是在智囊团的讨论,还是这种正式的会议上,陈任总是倒数第二个发表意见的。至于最后一个发表意见的,自然就是东吴之主孙策了。 第三百五十二话 计定北魏 第三百五十二话 计定北魏 就在荀彧和周瑜驳回了太史慈的意见之后,法正低头想了一会,忽然朝着孙策拱手说道:“主公!之前大都督也曾经提过要利用东吴军在人数上的优势,对北魏进行骚扰战术。属下以为,现在正是进行骚扰战术的最佳时机!此次赵云将军将祁山夺下,无疑会让曹操恐慌,正如文若和公瑾所言,将北地各地的人马调派到长安。这样一来,那北魏其他的人马岂不是要少了许多?” 在法正身边的徐庶忽然笑道:“孝直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现在趁着北魏其他地方的守军被调动以后,再派兵攻取?来个声东击西?” 法正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坐在徐庶另一边的诸葛亮却是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孝直此言虽妙,但还是美中不足。现在我军能够出军的地方,只有雍州长安、兖州和冀州三处,曹操除了拥有此三州以外还有幽州、并州和凉州。曹操要想派兵抵挡从祁山而来的大军,完全可以从这三州派兵,而无须动用兖州和冀州的人马!况且这两州距离曹操也是很近,若是曹操调用来的三州人马无法抵挡的话,就说明我军已经派出了大部分的军力从祁山出发,到那个时候再从兖州和冀州调兵也不迟啊!” 听完诸葛亮的分析,法正脸上的笑容也开始慢慢消散,仔细推敲一下,曹操的确是很有可能如诸葛亮所说行事。一连推翻了两个建议,这下反而更加没有人献策了,议事厅内顿时一片寂静。 孙策见没有人说话,稍稍皱了一下眉头,刚刚想转过脑袋,求助于最后的期望陈任的时候,就看见陈任一脸微笑,朝着孙策使了个眼色。孙策顺着陈任的眼色往下看,却发现座下群臣一个个都皱着眉头,却是有一人,脸色轻松,面含微笑。孙策不由得笑了起来,是啊!怎么把他给忘了,这个可是一个不下于陈任的智者呢! 孙策笑着对那人说道:“奉孝先生!不知道你可有计策?” 陈任向孙策建议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鬼才郭嘉。已经年近中年的郭嘉依旧是那副浪荡子的打扮,不过现在郭嘉已经收敛了许多,不像以前那样经常出去寻花问柳了。这也是因为十年前父母双亡的郭嘉被自己的老师给安排了一桩婚事,娶了一房妻室,有了老婆管着的郭嘉自然就不能像以前那么潇洒了。最多就是酒瘾犯了的时候,跑到陈任府上去蹭酒而已。 被孙策点了名字的郭嘉依旧保持着微笑,对着孙策一拱手说道:“主公!其实属下的建议,想必大都督也已经早就心中有数了,罢了!就让属下来个抛砖引玉吧!” 说着,郭嘉习惯性地往怀里一伸,准备掏出那个孙坚特许的酒壶,却是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酒壶早就被老婆大人给没收了。看着陈任和荀彧几个好友戏谑的眼光,郭嘉也是不由得老脸一红,轻咳了几声来掩饰尴尬,然后正色说道:“其实刚刚孝直所提出的建议,也不为是个好计,方向是正确的,但是却还是要稍稍改变一下就行了。” 听得郭嘉先是肯定了自己的建议,本来有些沮丧的法正也不由得挺起了腰杆,然后紧紧地盯着郭嘉,生怕漏听了一个字。郭嘉微微一笑说道:“之前大都督就已经指明了,接下来我们要以骚扰为主,就是说,并不在乎对北魏领土的得失。如今祁山防线已破,北魏和东吴之间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这就意味着曹操肯定要重新布置防线。诸公试想一下,等到曹操在长安城前面布置好防线之后,我们这个时候突然派遣重兵压到兖州边境上去,曹操又当如何呢?” 许褚听得入神,忍不住回答道:“曹操肯定要急急忙忙地将军队从雍州调到兖州来布置防线!” “不错!”郭嘉一击掌,大笑道:“要是曹操辛辛苦苦在兖州布置了一道防线,我们又突然从青州出兵冀州,那曹操又当如何呢?” 郭嘉说到这个份上了,几个聪明一些的人都已经猜到了,庞统哈哈大笑起来:“恐怕曹操又只得辛辛苦苦地将兖州的大军调到徐州来布防了!” “对极!哈哈哈哈!”郭嘉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我们东吴比起北魏就是有这么一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兵力分布广!祁山有汉中、成都、巴郡的数十万大军,豫州和扬州又有江东新军和扬州的兵力!在青州还有驻防在那里的徐州军团!北魏虽然上次成功地将荆州军团打残,但是他们也受损不少,在兵力上绝对是捉襟见肘!”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荀攸也抚掌笑道:“除去兵力之外,我们东吴比起北魏还有强大的后勤优势。北魏本来就缺少粮草,上次虽然将汝南囤积的粮草夺去,但却失去了青州这样一个产粮重地。我们这样反复一来,曹操又不敢放松警惕,必须要被我们牵着鼻子来回奔波,这其中耗费的粮草只怕就能够让曹操头疼不已了!” 经过了几名顶尖谋士的分析,已经将这个计策的优点都说得很清楚了,接下来众人又是仔细讨论,商议着如何出兵,粮草如何分配,逐渐将这个谋划完善了起来。陈任在上面看已经差不多了,便轻咳了一声,表示自己要发言了,马上整个议事厅内都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盯着陈任看。 陈任先是向孙策一抱拳,表示对孙策身份的尊敬,孙策哪里会受陈任的大礼,连忙抱拳回礼,陈任这才挺起腰杆说道:“奉孝之计与我不谋而合,属下以为,骚扰只是一种手段,真正的目的,却还是击败北魏,成就东吴的大业!所以必须还要制定一个真正的主攻方向!属下建议,可从江东各镇调集守军,悄悄行进至豫州。等到适当的时机,便可掩人耳目代替江东新军,然后让江东新军从函谷关进军,趁曹操不备,直取长安!” “好!”这次却是几名武将齐声附和,虽然也有一些拍马屁的成份在内,但是对于陈任的这个计策,他们可是由衷地赞成。身为东吴的武将,他们已经苦苦等了十来年了,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能够真正开始征战沙场,如何不叫这些热血汉子们激动呢! 陈任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继续说道:“曹操为人奸诈,估计就算我们成功夺取了长安,说不定还是不能抓得住他。但是就算是如此,也必定能够让北魏局势大乱,到时候,我们再让汉中、豫州、青州三路兵马齐上!全面吞并北魏,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 陈任这番说话,顿时赢得了满堂喝彩,连一直保持着吴王身份的孙策也是不免激动地挥了挥拳头。大丈夫处于世,为的就是建功立业,将来名传青史!现在孙策已经继承了东吴大业,唯一想要的,就是能够完成孙坚没能完成的一统天下的大业。 “等等!”众人一阵喝彩之后,忽然有一个人出声一喝,众人转头一看,却是东吴水军都督甘宁。这些年甘宁一直带着东吴水军在向海外扩展领土,这次也是难得回来,正好参加了孙策的即位仪式。刚刚甘宁听完陈任的这一番话也是热血沸腾,可是等兴奋头过去了,忽然就觉得不对,立刻出声喊住。 陈任一看却是甘宁开口,微笑着问道:“兴霸,你有什么问题吗?” 甘宁可不会跟陈任客气什么,他跟陈任那是打出来的交情,又是武夫,不跟荀彧等文人那么注重礼节,只是冲着孙策和陈任一抱拳,便说道:“大都督!按照你的这个谋划的话,那么岂不是没有我们水军什么事了?这怎么行!打曹**甘宁怎么也要插上一手!” “哈哈哈哈!”早就猜到了甘宁会有意见,现在亲耳听到甘宁提出来,陈任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兴霸,这可不是我不帮你,这长江流域根本就不能延伸到曹操的领地,这水军强大我也知道,可不是我不想用,而是根本用不了啊!” “额。”甘宁被陈任这么一句话给堵了回来,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最后干脆使了一招多年未用的招数,撒泼! “我不管!你是东吴的大都督!掌管东吴水陆两军,你的两碗水可是要端平了,不能厚此薄彼!”说着,甘宁干脆出列,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大厅内的过道上,双手一架,“你要是不给个办法出来,我老甘就坐在这里不起来了!主公!你另外找个人当这个水军都督吧!” 这堂堂的东吴水军大都督就这么像个小孩一般赖在那里,众人看了都不由得哄堂大笑,怎么说甘宁也是东吴军方的二把手,现在竟然还在使当年做水贼惯用的耍赖手段。那荀彧、诸葛亮等人还算是有些休养,只是捂着嘴巴在那里偷偷笑,而太史慈等武将是毫无顾忌地朗声大笑,不过笑得最夸张的却是郭嘉和庞统这两个家伙,干脆笑趴在地上,郭嘉还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没命地用他那小胳膊敲打着地面。 第三百五十三话 头痛的曹操 第三百五十三话 头痛的曹操 兖州许昌,这个在原本的历史上,占据着极其重要位置的城池,如今也因为毗邻豫州,而只是成为兖州的一个比较大的城市罢了。 不过针对于前不久汉中发生的一系列战争,就连兖州的刺史曹仁也都认为现在东吴已经将战争的重心放到了那里去了。甚至在前段时间,听说曹仁还将陈留和济阴等大郡的守军派出了一部分赶到长安,去参与布防呢。要不是因为许昌距离豫州实在是太近了,恐怕许昌的兵力也要调走一大半吧。 “啊——!”城头上的一名守军,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跟身边的一个战友嬉笑着说道:“我说老三!听说再过半个月,你就要准备把街头那老王家的闺女娶进门了?” “呵呵!”那名被问及的守军老三呵呵地一阵傻笑,但是在笑容中却透着幸福的味道,“是啊!铁头哥!到时候一定要请兄弟们上我家喝杯喜酒去!” 那个外号叫铁头的守军用力拍了拍老三的肩膀,笑着说道:“一定!一定!你小子可真是有福气啊!我可是急得老王家的那个闺女长得可是很水灵呢!”铁头拍得很用力,拍得那老三直咧牙,偏偏还不敢还手,连骂都不能骂,只能陪着笑。老三心里一直腹诽着,谁不知道这混蛋一直对他那没过门的媳妇垂涎三尺,现在被他抢到了手,这几下算得上是报复吧。 老三还在腆着笑脸,忽然望着铁头身后的城外,脸色一变,指着城外就惊呼:“铁头哥!你看!那是什么?”说着话的时候,老三的声音还打着颤,脸色也是变得苍白。 铁头连忙回过头,却是看见城外的那一望无际的平原尽头,忽然卷起了滚滚的尘烟,这铁头也算是个老兵了,去年还参加了徐州之战呢。铁头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尘烟明显就是有大队人马向这边行来的迹象,可是这两天没有听说过有大队人马要来许昌啊!那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有敌军来袭! “快!快!先通知四面城门紧闭!让下面在那偷懒的家伙全部上来!”铁头虽然心眼小,但是总还算是个合格的军人,见到对方大军袭来,当即对身边的老三以及其他守军士兵下达命令。而铁头也没有着急吹响号角,毕竟还没有真正确定对方是否是敌军,要是闹出了笑话的话,只怕到时候他的头就算是真的铁头也要掉了。 不过,对方前进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工夫,就能够隐约看见对方的旗帜了。而看清楚旗帜上的内容之后,铁头再没有丝毫犹豫,亲自跌跌撞撞地跑到城头的号角那,对着号角便吹了一口。不过,可能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那号角却是没有被吹响,铁头沉了口气,深深地一吸,然后再次对着号角一吹,这才将意味着有敌军来袭的号角声给吹响了。 那城外滚滚的尘烟越来越近,最终露出了尘烟的真面目,却是一支不少于十万的骑兵!而在最前面的骑兵却是高举着一面巨大的旗帜,上面书写着两排大字“江东新军,雷雨骑”! 这段时间,是曹操起兵以来最头疼的一段时间,首先是苦心经营的函谷关战役到最后时刻功亏一篑,虽然也算是成功地将东吴的三大军团之一的荆州军团给消灭了。但是这次谋划最重要的目标,函谷关还是没有拿到手。紧接着,从祁山传来的消息,陈仓山、斜谷和斜谷关相继失守,这让曹操不能不感到恐慌。虽然祁山并没有完全被东吴军给占领,这三个据点的失守,就意味着东吴军要是想要攻打长安,就再也不用顾忌祁山天险了。 对此曹操连忙从各地调派大军前来防守长安,甚至几欲迁都以避汉中大军的锋芒。当年北魏定都的时候,曹操就很想将都城定在许昌,但是因为许昌距离东吴实在是太近了,这才放弃了这个想法。现在祁山天险没有了,长安岂不是变得和许昌差不多了? 不过就在曹操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还是贾诩和司马懿两个他帐下的头牌智者出言劝阻了曹操迁都的念头。不过就算是如此,曹操还是从各地疯狂调派兵力,在长安周围集结了整整八十万大军!这样曹操才算是稍稍安心了一些。 不过就在曹操刚刚将这八十万大军在长安周围布置好,等来的不是从汉中来敌的消息,却是兖州遭到东吴雷雨骑进攻的消息,而且纷纷传来兖州全线都遭到来自豫州和扬州攻击的消息。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曹操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个圈套!一定是东吴军要为了把曹操在长安集结的八十万大军调走所设的圈套。不过残酷的现实表明这并不是一个圈套,这次出击兖州的,甚至有东吴的第一军团江东新军的身影。 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曹操立刻将好不容易布置好的八十万大军抽出了六十万,调派到兖州去支援,还是留下了二十万以防不测。不过,就在曹操将六十万大军送到兖州不久,从冀州又传来消息,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徐州军团突然出现在青州和冀州的边境上。 曹操也不傻,相反曹操也算是比较厉害的军事家,这么一来,曹操当然也看穿了东吴的诡计,正是要让曹军的军队疲于奔命。可是看穿了一码事,但是曹操却是不得不继续跟着东吴的屁股后面走。对此,曹操也是无可奈何,谁让人家东吴的军队比自家多呢! 曹操现在却是坐在自己的书房内,额头上绑了一根长长的丝巾,还不停地摸着自己的额头。最近一连串的事情让曹操的痛风病又犯了,这次曹操的头可是痛得不轻,连续找了好几名有名的医官都不顶事。前段时间说是要去找那位天下有名的神医华佗,可是那华佗却是在十年前突然失踪,一直都没有消息。 抬头看了一眼座下正在小声商讨的众谋士,这些人是曹操模仿东吴孙坚设立的智囊团,除了贾诩和司马懿之外,还包括了许攸、逢纪、辛评、辛毗四人,在阵容上,自然是远远不及东吴的那个智囊团。不过自从设立了这个智囊团以来,还当真是帮着曹操解决了许多实际问题。 “诸公!”曹操有些虚弱地说道,“可有什么良计来应对东吴的来袭?” 贾诩等人立刻停止了讨论,而是一个个都面向曹操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曹操。曹操皱了皱眉头,却是幽幽地叹了口气,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摆在北魏面前的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兵力不足。曹操现在有些后悔那么早就开始和东吴撕破脸皮,要是再等上几年的话,或许北魏就有和东吴一挣之力了。当然,这也是曹操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曹操就算是想等,恐怕东吴也不会在容得曹操等上几年了。 座下的贾诩眼睛的余光瞄向曹操,看见曹操如此头痛的样子,贾诩也只有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用那一招了。贾诩下定决心之后,便挺起了身子,朝着曹操拱手说道:“主公!属下有一计,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成功!” 曹操的眼睛顿时一亮,看着贾诩那张比他还要难看的老脸,却不知道为何,怎么看怎么好看。曹操似乎还感觉到自己的头痛都好了许多,连忙站起身,来到贾诩身前坐下,抓着贾诩的手说道:“先生有何计可以教我?” 贾诩看见曹操如此激动的神情,也明白曹操这次算是被逼到绝路上去了。要是照目前的局势发展下去,过不了多久,北魏的防线就会全体崩溃,到时候,东吴军一定会全线入侵,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贾诩抬起头对着曹操说道:“其实以现在北魏的实力,比起东吴来说,也差不到哪里去。要不然的话,东吴也不会用这种诡计来消耗我们的军队的实力。上次属下献给主公的函谷关之计,虽然没有能够夺下函谷关,但是却是成功的将荆州军团几近全灭!属下这次愿意再给主公献上一计,力求将东吴的另一个军团徐州军团消灭掉,到时候,东吴就只剩下江东新军一个主力军团,和我们北魏的实力也差不多多少了!只不过……” 曹操先是听得贾诩说,他的这个计谋能够消灭那个令他头疼不已的徐州军团,差点没有高兴得跳了起来。可是贾诩偏偏话说到一半,就闭口不说了,让曹操心急得抓耳挠腮,完全没有了平日里一代霸主的形象。曹操着急地对着贾诩说道:“只不过什么?先生有什么话就请直接说吧!你我君臣这么多年,难道先生还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吗?” 贾诩连连摇头,对曹操说道:“主公误会了,这是因为属下给主公进献的这个计策,太过阴毒,只怕有损主公的声望!” 第三百五十四话 毒士毒计 第三百五十四话 毒士毒计 听完贾诩的话,曹操先是一愣,但随即却是仰天大笑起来,对贾诩说道:“哈哈哈哈!先生还是太小看我曹孟德了!先生与我相识这么久,难道还认为我曹孟德是那种沽名钓誉之人吗?先生有何计策尽管说出来无妨!” 贾诩看着曹操的眼光顿时也有些崇敬,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是这对于贾诩这样的老油条来说,那可是十分难得的。贾诩连忙朝着曹操见礼说道:“主公的气度果然不同凡响!属下敬佩不已!” 被曹操扶了起来,贾诩微笑着说道:“不过还请主公附耳过来,属下此计太过阴损,只能是出属下之嘴,入主公之耳,不能喧著于天地也!所以,就请几位委屈一下,凑过来听吧!” “哈哈哈哈!”众人也是被贾诩的这番话给逗乐了,不过也不敢怠慢,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天地还是很敬畏的。既然贾诩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贾诩的这个计谋的确是很阴毒的,不过这几个人可不是什么善人,在得到曹操的允许之后,都纷纷凑到贾诩的身前。 贾诩微微一笑,悄声在几人的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众人的脸色一会变青一会变白。过了好半天,贾诩才说完,众人都慢慢地缩回了身子,脸色已经不像刚才那么轻松了。望向贾诩的眼光中也带着一丝畏惧,特别是司马懿,原本司马懿被曹操重用之后,自觉自己比贾诩年轻,迟早是要将贾诩取而代之的。加上贾诩平时也是十分的低调,让司马懿也是不免有了轻视之意。如今看来,这贾诩竟然连这种计谋都能够想得出来,司马懿也不得不对贾诩另眼相看,估计在贾诩的有生之年,司马懿是不敢对贾诩有任何的无礼之举了。 曹操皱着眉头低头沉思,虽然刚刚他说过并不在乎声望,但是他现在已经是整个北方的统治者,多少要顾忌点。贾诩等人都是默然不语,他们的职责就是给曹操提供建议,但是真正最后做主的,还是曹操本人。曹操此人的性格贾诩等人都很清楚,虽然现在对众人都表现得很大度,但是那是因为贾诩等人并没有触及曹操内心的底线。万一他们有丁点触及曹操的底线,曹操可不会爱惜他们的才华,一定会将他们斩杀,所以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左右曹操的想法。 特别是在前年,与策划长安之变的田丰一同投降曹操的谋士沮授,几次三番想要让曹操还政于汉帝。并且四处联络曹操的部下,意图给曹操施加压力,迫使曹操就范。只不过如今汉帝的权势已经是大大不如,以前的那些大汉重臣全都在上次被屠杀得干干净净,现在朝廷上的这些重臣全都是曹操的心腹,大汉朝已经早就是曹操的一言堂了。沮授的这次行动不仅没有取得丝毫效果,反倒是引起了曹操的杀意,最终在去年年初,被曹操诬陷他是长安之变叛党的余孽,将起满门抄斩。 在座的六人全都是聪明人,没有一个想要落得跟沮授那样的下场,所以都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静静地等待着曹操自己做出决定。曹操就这么低头想了大约三柱香的时间,最后猛地抬起头,笑着对贾诩说道:“让先生见笑了,看来我的气度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大,竟然还会犹豫那么长的时间!不过,我已经想明白了,先生的这个计划实在是妙!一切就依先生的谋划!” “喏!”曹操做出了决定,六人都同时朝着曹操一拜,齐声喝了句。 三个月后,在青州和冀州的边界,乐安城内。 此时已经是半夜时分,月亮高高地挂在了半空中,而乐安城内也渐渐陷入了黑夜,连那些花楼也都慢慢地熄掉了灯火。 在乐安城内最高的建筑物,是东城头的城楼,一名年轻男子正坐在城楼的屋顶上,仰面看着星空。在月光的照射下,显露出年轻男子那张英俊的相貌,却正是陈任的宝贝儿子,如今投身徐州军团的陈扬。 现在算起来,陈扬在入伍已经快半年了,在这半年里,他跟着包保征战青州,也算是立了不少的功劳。陈扬的军职也是不停地往上涨,在徐州军团的威望也是越来越高,闯出了一个小龙将的名号。当然这个名号也是沾了不少他老爹陈任的光。 最近听来自建邺的命令,他也随着徐州军团来到了这青州边境上,却是离家越来越远了。想起已经整整半年都没有回过家了,陈扬也是越来越想念家中的亲人了。 “扬儿?”在陈扬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把声音,陈扬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这个乐安城内,只有两个人会这么叫他,一个是孙翊,一个是包保。只不过孙翊可不是那种有空来找他的人,只要有时间,孙翊这个武痴肯定是躲到哪里去练枪去了,所以剩下的就只有包保了。 包保一屁股坐在陈扬的身边,将手中的那个小酒壶递给了陈扬,呵呵一笑说道:“别跟我说你不会喝酒!我可是记得当年你才八岁的时候,就偷过你爹爹的好酒喝!这里的酒虽然比不上你爹爹的酒,但却是从北边流传过来的烈酒,偶尔尝一尝,也别有一番风味。” 陈扬听着包保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那些糗事,也是不由得小脸一红,随即又想起了以前在家里的点点滴滴,心中对家里的怀念又加深了一层。接过包保的酒壶,打开酒壶盖就往口里灌,对于喝过陈任所酿造的那种高度酒的陈扬来说,这种北方酒对他还都是小意思。 包保苦笑着看着陈扬一口气就灌了半壶,摇了摇脑袋说道:“是啊!喝过你爹爹的酒以后,这世间其他的酒仿佛都失去了味道!”说完,便想要把自己手上的酒壶给仍了,但想了想又觉得舍不得,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这里可没有雷氏酒楼,能够供应陈任的那种美酒。这些酒虽然比不上陈任的美酒,但总好过没有吧。 “包叔叔!”陈扬忽然开口问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包保转头望向陈扬,笑着说道:“怎么了?想家了?” 陈扬也不否认,直接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想家了,爹爹说过,想家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原来我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现在稍稍明白了一些。我想家了,想爹爹,想娘,想二娘、三娘,想二弟和小妹,还想香姐姐和白儿。” “想家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啊!”包保轻声复述了一遍这句话,也和陈扬一样抬头望向了夜空,淡淡地说道:“你爹爹倒是没有说错,难怪你爹爹每次出征在外,总是念叨着什么时候能够回家呢!” 陈扬一转头问道:“包叔叔,你就没有想过家吗?不想包婶婶,还有小连儿!”小连儿自然就是包保的儿子,如今也不过才两岁左右。 “想!怎么不想!”包保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回答道,“可是我受吴王和你爹爹知遇之恩,要为东吴开疆扩土,这是我的责任!扬儿,你说你稍稍明白了一些你爹爹的那句话的意思,那你也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想法。男子汉大丈夫,有的时候会有这样那样的责任,正是因为能够想着自己的家人,男人才会更加努力地去履行自己的责任。男人要靠着自己的双手让自己的家人生活得更好!” 陈扬听得包保的这番话,沉默了下来,和包保开始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酒,看着夜空。陈扬忽然问道:“包叔叔!你说我们的责任什么时候能够履行完呢?是在打败了曹操之后吗?” 包保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打败了曹操之后,吴王也只不过是统一了中原。你爹爹已经让吴王见识到了天下有多大,在没有将天下纳入吴王的掌握当中之前,我们身为人臣的责任就没有完结。” “不会吧?”陈扬瞪大眼睛,满脸不信地看着包保,“现在的吴王不是大师兄吗?我记得大师兄不是个野心很大的人啊!爹爹常说,天下永远不是一个人、一个朝代所能够永远掌控的!大师兄又干嘛费这么大劲却做这件事情呢?” 包保听完陈扬的这番话,不由得哑然失笑,陈扬虽然聪明,但是还是经验太少了,孙策虽然跟随在陈任身边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来多少野心。但是能够被孙坚选中的继承人又岂会是一个没有野心的继承人,况且当年包保可是亲耳听过陈任对孙策的评价,称孙策可以说是孙坚几个儿子中,唯一能够带领东吴称霸天下的继承人。 包保对于陈任的话,从来都是无条件的信任,况且他也从来没有听陈任如此赞扬过一个人,所以在包保的心目里,孙策的能力也被放到了一个很高的起点。这次孙策即位为吴王,包保对东吴的信心也是很足,他相信在孙策的带领下,东吴一定能够完成一统中原的愿望。 第三百五十五话 刺客再现 第三百五十五话 刺客再现 包保看见陈扬还是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想起刚刚自己光顾着想事情去了,却是忘记回答他的问题,歉然地笑了笑,反问道:“扬儿,我先问你,你小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喜欢收集礼物呢?” “呃?”陈扬没有想到包保会突然问起了这个,不由得一愣,但随即想了一会,便回答道:“那个时候,就是觉得那些礼物亮晶晶的,特别好看,就很想要了。” “对!”包保点了点头,“其实每个人都有野心,小孩子都想要玩具,没有钱的人想要有钱,没有权的人想要有权,而有权的人则想要更多的权。这就像你原来想要那些礼物的原因都一样,这就是野心,只不过它平时都深藏在人们的内心,不容易被人发觉罢了。” 陈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包保却是微微一笑,他没有期望陈扬那么快就能够明白其中的道理,毕竟陈扬现在正确来说还只是个孩子,这些道理有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没有办法明白。包保点了点头,轻轻地拍了拍陈扬的肩膀,示意他自己准备回去了。 陈扬说道:“那包叔叔你先走吧,我还想在这里待一会!” 包保点了点头,但是仍然没有忘记嘱咐一声:“别待太晚了,现在刚刚入春,夜里的寒气还是很重的,早点回去休息!”看见陈扬点头答应了,包保这才顺着一旁的楼梯下去了。而陈扬干脆一个人躺在了楼顶上,继续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着夜空。 大约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时辰,包保留给陈扬的那个酒壶的酒也被陈扬给慢慢地喝光了,没有酒喝,陈扬在这楼顶上一个人也坐不住了,干脆一个翻身,便直接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陈扬便直接朝着那个楼梯走去。 就在陈扬刚刚要转身下楼梯的时候,忽然间,陈扬好像感觉到自己全身一冷,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小时候陈扬跟着老爹去郊外游玩的时候遇见一只野猪,被那只凶性大发的野猪盯着的那种感觉一样。 这是杀气! 联想到去年吕蒙被刺杀的那件事,陈扬现在可以很肯定,在周围的某一处,正有一名杀手在盯着自己。而且现在对方也绝对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他,只要陈扬一动,对方也会立刻开始行动,若是搁在平时,陈扬或许还不害怕这几个刺客,但是现在陈扬手无寸铁,而且刚刚喝了那么多酒,虽然没有喝醉,但是脚下还是有些虚浮。所以陈扬现在就干脆这么站立在楼顶的边缘,他在等待,等待着对方的耐心到了极限,那么陈扬或许就有一线转机。 就这样,在夜空当中,陈扬一个人就这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幸好今夜并没有什么风,要不然陈扬站在这么高,时间一长肯定是吃不消。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那刺客不动,陈扬也就不动,陈扬就是要和对方比耐心。而且陈扬也有那个自信能够在这场耐心比赛中获胜,因为时间一长,对陈扬就越有利。现在不比得吕蒙被刺的那会,自从孙吴之变后,程昱已经将所有潜伏在蛇部内的细作给除去了。而且也重新在东吴将领的身边安排了保镖。陈扬是东吴大都督之子,所以陈扬也是属于严加保护的那类人。这次是因为陈扬自己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所以提前将那些保镖给支走了,要是时间一长,那些保镖发现自己还没有回去的话,肯定会过来找自己的。 果然,在半个时辰过后,那些暗中潜藏的刺客终于按捺不住了,陈扬就感觉到后背一寒,在夜空中明显有一阵寒光闪过。陈扬立刻便知道对方已经开始动手了,陈扬连忙向前一扑,却是不借助楼梯,直接从城楼的楼顶上往下一跳。 这城楼可是有好几十丈高啊,而且城楼还是在城头的上面,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跳下城头,想不死都难。从后面刺杀陈扬的那名刺客,显然没有想到陈扬竟然会突然这么一跳,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陈扬当然不会故意去寻死,刚刚站在那里那么长的时间,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干,站在那楼顶边缘的时候,陈扬就是不停地计算着城楼的高度以及楼下的距离。就看见陈扬飞跃在半空中身子一扭,面向着刚刚自己所站立的地方,却是看到那楼顶上竟然多出了五名黑衣刺客,都是一脸愕然地看着自己。 五名刺客?曹黑胖子还真是看得起我这个小孩啊!陈扬嘴角微微一笑,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在往下落了。陈扬在空中伸手到自己的怀里一掏,却是掏出了一把匕首。这把匕首的式样和一般的匕首没有什么两样,不过陈扬却是紧紧握着这把匕首的尾部,猛地朝着正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城楼猛地一丢。就看见那匕首飞一般地射向了城楼屋檐下面的栅栏,而在匕首的尾部,忽然多出了一条手指般粗细的麻绳,麻绳的一头在匕首的尾部,而另一头却是在陈扬的手里。 只见那把匕首穿过栅栏,搭在了那栅栏的栏杆上,因为惯性作用,在栏杆上一连打了好几个圈。陈扬微微一笑,此时他的身体已经飞出了城头的范围,照这个趋势下去,陈扬是肯定要落下城头的。但是现在却多了这么一根麻绳,陈扬用力一扯,他那有些瘦小的身体就像是荡秋千一般,从城外的半空中又给荡了回来。陈扬看着越来越近的城楼,直接伸出了一条腿在前面开路,直接破开了城楼的一间窗户,摔进了城楼的其中一层。 而楼顶上的那五名黑衣刺客却是好像在看杂耍一般,瞪大了眼睛看着陈扬的这番表演,他们也算是北方比较厉害的游侠了,要不然,也不会被贾诩建立的暗门给收入,成为一名杀手,可是他们却从来就没有见识过这种功夫。不过他们总算也是身经百战的高手了,马上就回过神,纷纷就顺着城楼四面的城墙,开始往下追杀过去。 陈扬钻进了城楼之后,却是没有急着往下跑,因为他知道,这样将背对着这些刺客,那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所以陈扬在钻进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站在了这一层的正中央,飞快地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又一把匕首,不过这把匕首可不像前面那把匕首那么其貌不扬。就看见这把匕首一出来,城楼内这一层顿时就被照亮了,这把匕首正是当年包保送给陈扬的七宝刀。 陈扬一边仔细看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打开七宝刀的死扣,直接拔出了七宝刀。这种匕首陈扬其实并不擅长使用,但是陈扬的身上也只有这些匕首,相比之下,还是用这把最锋利的七宝刀比较稳妥一下。 而陈扬现在所处的这层楼,其实就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大厅,这里其实原本是用来囤积守城器械的地方,不过因为暂时没有敌军来袭的消息,所以原本应当屯放在这里的守城器械、兵器也都存放在城内的仓库内了。不要说是陈扬擅长的枪了,就连一支箭矢都没有,陈扬也只有继续用手上的这把七宝刀了。 这一会儿工夫,那五名刺客也已经杀到了,一看到陈扬竟然就守在那里,而没有和以前被他们刺杀的人一样逃走,这几名刺客都不由得一愣。不过这也只是一愣而已,作为刺客,他们早就习惯放弃所有的情绪波动,冷静地处理事情。虽然陈扬手中的那把宝刀一看知道不是凡品,但是他们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地挺起手中的长剑向陈扬扑杀了过来。 这五名黑衣刺客显然不是第一次合作,他们不仅都是使用长剑,而且他们的身高体型都几乎完全一样,在扑杀陈扬的时候,他们的动作也是一模一样的。看到这点,陈扬的心里不由得一紧,也明白这些刺客绝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面对五人从不同方向同时扑杀,陈扬猛地原地一转,手中的七宝刀直接就往对方的长剑上去硬磕。没有丝毫悬念,这些普通的长剑,又如何是能够削铁如泥的七宝刀的对手,根本连阻拦七宝刀的作用都没有起到,五把长剑全都没有例外地被七宝刀削去了剑尖。 五名刺客见到陈扬手中宝刀竟然如此厉害,都是不由得一惊,纷纷收起了长剑一看,就看见在长剑的断口处,整整齐齐,十分平滑的切口。五人完全没有想到陈扬竟然还有如此宝刀,都是不由得一停,随即一名黑衣刺客沙哑着声音喝道:“他的刀厉害,不要和他硬碰硬!” 陈扬一听暗自却是一喜,这样一来,反倒给了陈扬一个突破口。当即陈扬舞起七宝刀,就开始朝着右边的一名刺客杀去,现在可不能再让他们对自己来个合围。陈扬冲到那名刺客面前,就是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七宝刀。 第三百五十六话 暗门刺客(上) 第三百五十六话 暗门刺客(上) 陈扬手中的七宝刀可以说是没有丝毫章法,但偏偏那名刺客顾忌七宝刀的锋利,不敢硬接,只能被陈扬逼得不停地倒退。其他四人自然不能看着陈扬就这么冲出了包围圈,连忙挺起缺了一角的长剑就追着陈扬的身后扑杀了过来。 不过陈扬却是一直往前冲杀,就是不让那四名刺客追上自己,转眼间,前面的那名刺客就已经被陈扬被逼到了窗口,再往后就要逃出了城楼了。这里不像刚刚的楼顶,也就是二三层的样子,像陈扬这样从小练武的武者,从这么点高度跳下去,完全可以毫发无伤。 这几名刺客肯定不会就让陈扬就这么逃走的,前面那个一直被陈扬追着打的刺客忽然双眼闪过一丝戾色,被陈扬看到,却是心中大叫要糟。果然,那名刺客面对陈扬再次挥出的七宝刀,竟然用挺着胸口就扑了上去! 七宝刀丝毫没有阻碍地刺进了那刺客的胸口,而那刺客却是一双赤红着眼睛死死盯着陈扬,手中的长剑也不要了,双手死死地抓住陈扬的双肩。陈扬从双肩传来的疼痛感就知道这刺客完全是抱着必死的信心,就是为了要拉他陪葬! 眼看着身后的那四名刺客已经追了过来,陈扬左右挣扎了好几次,却是死活都挣不开。陈扬甚至都能够感到身后那四名刺客手中长剑上的丝丝寒意,关键时刻,陈扬只有抓着面前这个已经没有了出气的刺客,在空中一扭,把他和那名刺客换了个位置。就在那一瞬间,四个剑尖立刻就从刺客的胸口上伸了出来。 “二哥!”“老二!”几把悲痛的呼声从那名已经失去生机的刺客身后传来。趁着这个时候,陈扬立刻从刺客的胸口抽回了七宝刀,在自己的双肩处一斩,直接将那名刺客抓在自己肩上的双手给剁了下来。然后一脚踹在刺客的肚子上,借着这一点反弹力,倒飞出了窗口。 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地落在城头上,看着那些还在城头上警戒的士兵,陈扬不由得好气又好笑。自己在上面打得热火朝天,这些士兵还在这里一无所知,当即大喊道:“有刺客!” 这些士兵都是徐州军团的士兵,自然是认得陈扬这个小龙将,正在奇怪为什么陈扬会忽然就这么从楼顶跳下来。听到陈扬一喊道有刺客,都是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往上一看,正好看见那四名刺客也从上面飞扑下来。 “刺客!有刺客!”这些士兵总算是经历了不少战斗的老兵,短暂地失神之后,便马上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城头上这些警戒的士兵也不多,只有大概二十来个人,除了一两人被派去通知城内的军队,其余人都围在了陈扬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扬身边的士兵太少了,还是有其他原因,这些刺客并没有因为陈扬身边有了人而逃离,反倒是继续挺剑向着陈扬扑杀了过来。不过现在陈扬可不用怕这些刺客了,不仅仅是因为身边有了这些士兵,而是因为陈扬很干脆地收起了七宝刀,从身边的一名士兵手中抢夺了一件他最拿手的兵器,长枪! 因为年龄的关系,陈扬的枪法可能还比不上孙翊,但是陈扬的天赋却是要比孙翊强上太多了,况且陈扬也不是只学习陈任一家的枪法。童渊、赵云、太史慈、孙策,这些东吴有名的枪术高手,都曾经教导过陈扬,所以要论枪法的精妙,恐怕陈扬还在孙翊之上。 看着那四名刺客冲杀进那二十多名士兵中大开杀戒,有长枪在手的陈扬,也是有了底气,冲着那些士兵吼道:“你们统统让开!我来对付他们!” 有了陈扬的这句话,那些士兵也都很自觉地往后撤了一步,刚刚地这一接触,已经被这四名刺客杀了将近一半的兄弟,可是他们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在这个时候,周围忽然挂起了一阵劲风,却是凭空多出了四名黑衣蒙面人,这四人正是蛇部派在陈扬身边的保镖。 本来他们四人是要贴身保护在陈扬身边寸步不离的,可是却是被陈扬给赶到了远处,刚刚听到陈扬的那一声“有刺客”,顿时把这几名蛇部高手给吓得出了一声冷汗,当即飞快地向这边赶来。四人赶到之后,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的陈扬,这才是松了口气。他们的保护的目标可不只是一名普通的将领,他可是有着一位东吴最有地位的父亲,要是他在蛇部手上出了什么岔子的话,只怕整个蛇部都不会好过。 陈扬却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四名刺客,却是对着四名赶来的蛇部高手说道:“你们赶快通知城里警戒,他们不可能只是单独来刺杀我一人!” “喏!”四名蛇部高手相互望了望,随即有一人朝着陈扬一抱拳,随即身子一闪,便离开了城头,想必就是去通知城内的其他蛇部人员吧。 那四名刺客在士兵们撤开了之后,便一直站在那里不动,死死地盯着陈扬,就算是后来这些蛇部高手来了之后也没有丝毫反应。陈扬看着他们的这个表现,似乎有些明悟了,看来这四名刺客和刚刚被陈扬杀死的那名刺客关系不错啊,想必他们是铁了心要杀了他为他们的同伴报仇。不过,陈扬可不打算就这么让对方杀了自己。 示意剩下的三名蛇部高手和陆续赶上城头的士兵不要动,陈扬一挥手中的长枪,面对这四名刺客冷冷一笑:“刚刚追杀得我很过瘾是吧?现在再来试试小爷的枪法吧!”毫无疑问,陈任的小心眼却是遗传给了陈扬,对于刚刚被这几名刺客追杀得灰头土脸,陈扬是很不爽,想要亲手报仇了。 那四名刺客在重重包围下,没有丝毫胆怯,四双眼睛带着血丝就这么盯着陈扬,就在陈扬刚刚摆好架势的时候,四人提起长剑就朝着陈扬扑杀了过来。面对四人的扑杀,陈扬可没有像刚刚那样四处躲避,而是提着长枪就迎面而上。 虽然四柄长剑似乎是同时朝着陈扬劈砍了过来,但是就看见陈扬手中的长枪一挥,顿时在夜空中闪现了无数枪影,将四柄长剑全都笼罩了起来。那四名刺客既然能够被暗门选为刺客,既然有一身不俗的身手,看见这些枪影倒也没有多少惊慌的神情,而是沉着地挥舞着长剑,在那团团枪影中挣扎着。 就听得“叮叮叮叮”的一阵清脆的撞击声,在城头的火光照射中,陈扬的枪和四名刺客手中的长剑纠缠到了一起,完全分辨不出是枪还是剑。在一旁观战的三名蛇部高手也都是不由得赞赏地点了点头,这几名刺客的身手应该是和他们相差无两,特别是他们隐约有一种相互配合的剑法,总是能够救同伴于危机关头。而手握长枪的陈扬,更是让他们感觉到仿佛在面对一座高山一般,有一种无法与之匹敌的感觉。 忽然,从城内响起了几声啸叫声,听到这声音的三名蛇部高手顿时脸色一变,其中一人大喝了一声:“不好!城内几个地方也发现了刺客!” 听到了蛇部高手的话,陈扬的脸色一寒,眼中的杀意猛然迸发出来,手中的长枪也骤然加快了速度。就看见漫天的枪影忽然不见了,全化作一杆长枪猛地刺向了其中一名刺客,而身边的那三名刺客根本来不及救助,眼睁睁地看着枪尖在那名刺客的额头钻出了一个血洞。 “大哥!”其他三名刺客也是悲痛地呼喊道。不过陈扬却是已经没有丝毫怜悯,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些刺客既然想要夺取别人的性命,就要有被别人夺取性命的心理准备。而少了一人的刺客,更加不是陈扬的对手,不一会,陈扬就在其他三人的身上留下了不少透明窟窿。但是陈扬却是没有夺去他们的性命,而是在他们的双腿和双手上纷纷一挑,让他们失去攻击能力罢了,陈扬是想留下几个活口好探听消息,不过没有想到这三名刺客倒是很果断,当即便咬舌自尽了。 陈扬可没有空去理会这些死掉的刺客,而是急急忙忙收枪,带着那三名蛇部高手往城内赶,首先就往最近的一处啸叫声奔去。随着距离那里越来越近,陈扬隐约可以听到一声声喊杀声,似乎就是从陈扬前面的那个院子里传来的。陈扬的脸色一冷,他马上就认出来了,那个院子是徐州军团的二把手,也是当年和包保一同跟随陈任的吴和所居住的地方。 事情紧急,陈扬哪里会绕到大门进去,而是干脆一个纵身从院子的围墙上跳了过去。跳进院子内,陈扬便看到在院子里现在可以说是血流成河了,满地都是黑衣人和士兵的尸体,在院子里面厮杀的还有好几十人,除去三名明显是蛇部的保镖守在院子内的房门口,还有十来名士兵也在坚守着。其余的十多名黑衣人就肯定是刺客了。 第三百五十七话 暗门刺客(下) 第三百五十七话 暗门刺客(下) 陈扬的脸色一寒,看这样子,来刺杀吴和的刺客至少也有二十多人,只不过他们的身手显然不能和刺杀陈扬的那五人相比,所以才能够让三名蛇部高手坚持这么久。不过蚁多咬死象,这些刺客毕竟也都是经过暗门训练,派出来执行任务的,这几次围攻下来,那三名蛇部高手也都纷纷身上挂了彩。 “哼!”陈扬冷哼了一声,对着身后的那三名蛇部高手吩咐道:“你们去包将军那里看看!想必那里的情况更加危急!”虽然心急包保的安危,但是陈扬知道自己的速度比不上这些蛇部高手,权衡利弊之后,还是由他留下来帮助吴和,让三名蛇部高手去援救包保。 陈扬吩咐完了之后,也不管那三名蛇部高手是否同意,便直接朝着那战团冲杀了过去。三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犹豫再三,这才朝着陈扬的背影一抱拳,然后转身向城内另一处啸声赶去。 陈扬挺枪便杀进了那些刺客当中,这些刺客被陈扬杀了个措手不及,一连被陈扬给杀了数人。而在另一边的蛇部保镖和那些士兵一看到有援兵,也都纷纷重振精神,将那些扑杀上来的刺客杀得节节败退。这场面立刻就倒了起来,陈扬心里着急包保的安危,也就没有留手,跟着蛇部高手以及那些士兵,一口气便把这些刺客杀了个干净。 一枪刺死了最后一个刺客,陈扬立马对面前的那几个蛇部高手问道:“吴将军呢?” 这几个蛇部高手也都受伤不轻,全身都是是血渍,其中一个年纪看上去比较大的,一看是陈扬便连忙对这房门一指说道:“吴将军受了点伤,现在正在房内!暂时还很安全!” 陈扬立刻冲到房门口,推开房门就看见吴和正坐在地上,上身靠在房内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在灯光下,陈扬能够清楚地看到吴和右臂上一道明显的口子。 “吴叔叔!”陈扬立刻冲到吴和身边,此时吴和身边的几名士兵正在手忙脚乱地准备帮吴和包扎,陈扬仔细一看吴和的伤口流得都是鲜红的鲜血,并没有中毒的迹象,这才放心了下来,对吴和问道:“吴叔叔!你的伤没大碍吧?” 吴和一看是陈扬冲了进来,连忙朝陈扬后面一看,却没有看到刺客,便知道那些刺客肯定是已经被消灭了,这才将手上的佩刀给放下,对着陈扬说道:“没事!这些鼠辈想要我的命,还没有那么容易!扬儿!你快去看看你包叔叔!我倒是担心他有危险!” 陈扬点了点头,对左右已经跟进来的蛇部高手说道:“你们好生照顾吴将军,保护他们的安全,千万不要让那些刺客余孽冲进来!” “喏!”众人皆朝着陈扬一抱拳,陈扬立刻对吴和点了点头,便冲出了房间。而那些护卫也不敢怠慢,马上就把房间的房门关上,警惕地看着房外的动静。 陈扬离开吴和之后,便立刻朝着包保所在住所赶去,一路上城内的守军可是遇见了不少,要不是因为陈扬在徐州军团还算是有些名气,恐怕都要找陈扬的麻烦。 大约过了三炷香的功夫,陈扬也总算是赶到了包保的住所,同样在里面也传来了一阵阵厮杀声。陈扬刚刚要冲进去,就听见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陈扬转头一看,却是孙翊和陆逊正提枪赶来。两人身上都有血迹,看样子也是遭到了刺客的行刺。 不过陈扬可没有在原地等两人赶到,他急急忙忙地一脚踹开了大门,就看见包保正带着六名蛇部高手正在与数十名刺客厮杀。这些刺客一看他们的身手就知道与刺杀吴和的那些刺客不是一个档次的,要不是陈扬先前派来的那几名蛇部高手,恐怕包保组织起来的防线早就被这些刺客给攻破了。 陈扬一声暴喝,提枪便朝着那些刺客冲杀了过去,随即孙翊和陆逊也马上赶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加入了战团。这数十名刺客的身手应该和刺杀陈扬的那五名刺客差不多,但是却没有像那五名刺客一般的联手的本事。陈扬暴怒之下,也是连毙数人,而比陈扬还要厉害几分的孙翊加入,更是让战局彻底改变了过来。陈扬一连枪挑数人,也终于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估计是看到孙翊和陆逊这些目标都赶来了,反倒是激起了这些刺客的杀心,分出了一部分人朝着陈扬他们扑杀了过来。 陈扬躲过一把峨嵋刺,手中的长枪却是直接挑在了对方的咽喉处,带起了一丝血花。可是还未等陈扬收回长枪,就感觉到后背忽然发凉,转头一看,一名刺客正举着一柄大刀,满脸狰狞地看着陈扬,那大刀猛地就向着陈扬的脑袋上砍了下去。 “铛!”一杆银枪凭空而出,直接击打在那柄快要落在陈扬头上的大刀的刀面上,将大刀给击飞了出去。而趁着这一会儿功夫,陈扬也迅速将长枪收回,猛地扎进了那刺客的胸口。转头一看,那救了陈扬一命的正是孙翊。朝着陈扬微微一笑,孙翊又挺起长枪向另一处杀去。 刺客毕竟大多数的手段也只是依靠偷袭才能成功,尽管他们的身手很不错,但是这种正面厮杀不是他们擅长的,一名名刺客被陈扬等人斩杀。而此时,城内的守军也开始赶来了,顿时将这个院子围得个水泄不通。那些刺客现在就算是想逃也没法逃了,陈扬、孙翊和陆逊也赶到了包保身边护卫,就看着那些刺客被士兵们围殴。 陈扬这时才看到包保身上的伤势,竟然比起吴和还要重上许多,在包保的后背被刺了一剑,大腿上也多了一道口子。所幸这次的刺客并没有像上一次对付吕蒙的那样在兵器上抹毒,要不然包保可就危险了。尽管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包保也失血过多,眼看着那最后一名刺客都已经士兵们剁成了肉泥,陈扬立刻让人去请军中的医官,并且和孙翊联手扶着包保到房内休息。 躺到了榻上,包保脸色苍白,但却依然笑着说道:“哎!还是老了!想当初和大都督在十万山越军中厮杀,也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现在面对这么几个小蟊贼,竟然还会受伤!看来人不服老还是不行了!”说着,包保的脸上多少流露出了继续落寞。 “可恶!卑鄙的曹贼!”陈扬用力地一捶地面,喝了一声,这次的刺客不用想,那肯定是曹操派来的。刚刚蛇部高手就对陈扬和孙翊回报了包保受伤的经过。原来包保从陈扬那里回来之后,便直接回到了住所,却没有想到在院子里,对方早就埋伏好了刺客,包保一进院子,就立刻对包保进行了刺杀。蛇部高手虽然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包保,但毕竟不是贴身保护,哪里来得及救助,包保背上的那个伤就是在那时候被刺伤的。 而孙翊和陆逊也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幸好是陆逊和孙翊这几天一直都在一起研究战术到深夜,包保这边动静一起来,马上他们两个也开始遭到刺客的扑杀。幸好是两人在一起,要不然以陆逊的身手要是单独遇到刺客,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脱身了。 陆逊皱着个眉头对众人说道:“我觉得这次曹操的刺杀有些不对劲,如今曹操已经被我们东吴的几支人马弄得是焦头烂额,为何还要来刺杀我们。我们这几人和吴王、大都督都是关系密切,要是我们遇刺的话,只能是激起东吴更大的怒火,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一点好处!” 经过了短暂的愤怒之后,陈扬也渐渐冷静了起来,听完陆逊的分析,陈扬也开始仔细想了想说道:“没错!这次他们刺杀的都是徐州军团的指挥人员,莫非,他们是要对我们徐州军团动手?” “怎么可能?”孙翊立刻摇了摇头说道:“徐州军团又不是柿子,他们想捏就捏,怎么说我们也有二十万精锐啊!现在曹军的主力已经被江东新军给吸引到豫州那边去了,曹操他拿什么来跟我们徐州军团动手?”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要尽快报告给建邺!”陆逊皱着眉头说道,“而且包大人受这么重的伤,不能在留在这里了,一定要送回徐州治伤!”这半年来,陆逊的智谋已经得到了众人的肯定,所以陆逊提出来的这个意见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支持,连包保自己也只有无奈地接受。 第二天天亮,整理了一番之后,孙翊、陈扬和陆逊便把包保还有吴和两人都送上了会徐州的队伍,在临走之时,包保将徐州军团的指挥权交给孙翊,毕竟孙翊的年龄要长陈扬许多,而且在战场上的经验也比陈扬、陆逊要多不少。而对于这个安排,陈扬和陆逊也没有任何异议。孙翊是陈扬的师兄,是陆逊的师叔,对于孙翊,他们还是很支持的。 目送包保的队伍离开,陆逊却是一直皱着眉头,忽然对孙翊说道:“师叔!我看我们最好在青州边境周围加强警戒,我总是感觉到有些不安!” 第三百五十八话 百万大军 第三百五十八话 百万大军 贾诩的计谋难道就真的只是派刺客来暗杀吗?当然没有那么简单!经过了这次刺杀事件后,乐安城平静了几天过后,之前孙翊按照陆逊的建议派出的斥候终于急急忙忙地回到了乐安城,并且带来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 此时孙翊正在城内的太守府邸,与陈扬和陆逊商议,那名斥候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脸色苍白,喘着粗气地对着孙翊等人就喊道:“回禀将军!冀州方向发现大量敌军!” “什么!”孙翊猛地就站了起来,跑到了那名斥候身前,“怎么会有敌军?可曾探明有多少人马?” 那名斥候的声音有些颤抖,颤颤巍巍地说道:“有,有,有数百万人!” “什么!”这次连陈扬和陆逊也都猛地站了起来,陈扬也跑到了那名斥候的身前,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名斥候大声喝问道:“你确定你没有看错?怎么可能有数百万人?就算是整个北魏最多也不过是百万大军而已!哪里来的数百万大军!” 斥候连忙在地上磕起头来,一边磕一边说道:“将军,小人绝对不敢谎报军情!请几位将军明鉴啊!”东吴军对于军法是相当严格的,要是斥候当真犯了谎报军情罪的话,那不仅他自己要掉脑袋,还要连累他的家人被贬为贱民。 陈扬等人一看斥候被吓成这个样子,便知道斥候说的肯定不是假话,那就是意味着当真有数百万人马从冀州往青州赶过来。可是他们怎么也想不通,曹操如何会有数百万的兵力,而且要是他当真隐藏了这么多人马的话,之前又怎么会被东吴打损兵折将呢? 孙翊和陈扬马上转身望向陆逊,这个时候,陆逊的智谋已经成为他们唯一的希望了。可是陆逊现在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抬起头朝着孙翊和陈扬两人摇了摇头。 陈扬突然朝着孙翊一抱拳,喝道:“师兄!干脆就让我带着一支骑兵去探个究竟!” “不行!”孙翊没有丝毫犹豫就拒绝了陈扬的提议,“你是老师的长子,老师和包大人都将你交给我,我就不能让你出一点事情!还是我带兵前去查看比较好!” 陈扬马上就叫了起来:“那怎么行!现在你是徐州军团的统帅,又怎么能够轻身犯险?再说了,在军队中只有军人,没有什么权贵的儿子!伯言!你来评个理!这次本来就应该是我去!” 陆逊忽然抬起头,对着两人说道:“不!这次是我们一同去!”看见两人都同时停住了争吵,转而看向自己的时候,陆逊皱着眉头解释道:“其实自从上次我们遇刺以后,我就在想,为何曹操会突然派遣大量的刺客来这里刺杀我们?就在刚才我似乎是有些眉目了!” 经过这半年的战斗,孙翊和陈扬都知道陆逊的才智绝对不比建邺城内的那些智囊团中的那些顶级谋士差多少,所以都很耐心地听着陆逊的答案。陆逊慢慢走到两人中间,示意那名斥候退下去,然后继续说道:“我们不如试想一下,要是上次曹操的刺杀成功的话,我们这些徐州军团的指挥者全都被刺杀了,那会怎么样?” 孙翊在军队中呆的时间长,立刻就回答:“如果军队的所有指挥者全部死亡,或者是无法完成指挥责任,军队将原地待命,通报建邺,等待建邺派来新的指挥者!” 陆逊点了点头,接着孙翊的答案继续说道:“没错!要是曹操的这次刺杀行动完全成功的话,那么徐州军团将要呆在这乐安城内,一直等待着从建邺派来新的统帅。而接下来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只要没有明确的指示,徐州军团将呆在乐安城不能离开。而现在却是有数百万人马从冀州赶来!虽然不知道曹操的这数百万人马是真是假,从曹操的这一系列安排下,就是希望我们守在乐安城不动!所以,如果我们反其道而行,是不是就不会中曹操的奸计了?在我看来,至少这样的可能性要大上许多!” 陈扬皱着眉头看着陆逊:“那照你这么说的话,曹操的这数百万人马就是真的了?可是要是曹操有这数百万人马的话,又何必使用这些诡计?直接把这数百万人马开出来,就算是我们集结全东吴的兵力也不见得能够抵抗的了啊?” 陆逊不由得苦笑着说道:“我也只是这么推测,所以才建议我们一同前去查看,要是真的确定是有数百万人马的话,那么我现在的建议就是立刻撤离青州,赶回徐州去。” 听完陆逊的解释,孙翊皱着眉头,低头思索了一番,最后抬起头说道:“好!就按伯言说的做,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伯言!你带着大军集结在城外!扬儿!你和我带着五万骑兵前去看看!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断,冀州军现在应该只有数万人马,如果是冀州军在故弄玄虚的话,那么我们这五万骑兵也足够应对了!如果正如伯言所猜测的那样的话,我们马上掉头回来,并且带着徐州军团逃离青州!包大人将徐州军团交给我,我不能把徐州军团给毁在我的手上!” “喏!”两人听完孙翊的指示,同时向着孙翊一抱拳,并且立刻退下去去安排了。 徐州军团被称为东吴三大军团之一,并不是因为它的规模,而是因为徐州军团的军纪特别强,仅次于江东新军。还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五万骑兵便已经在北城门集结待定,而陆逊则是继续集合那剩下的十五万徐州步兵。 “走!”孙翊骑在坐骑上,大手一挥,便和陈扬带着骑兵大军朝着北方前进。 青州和冀州的边界,实际上就是黄河,过了黄河,便是冀州的边界。乐安城距离黄河还有大约数百里的距离,尽管孙翊、陈扬他们是骑兵,也需要大约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眼看着就快要赶到黄河边了,孙翊忽然向后面的骑兵一摆手,随即勒住坐骑,后面的骑兵看见孙翊的这个手势,也都纷纷停了下来。孙翊转头对身后的陈扬说道:“前面不远处就是黄河了,按照斥候的说法,他们看见敌军的时候,敌军还没有到黄河边。现在估算的话,敌人现在已经差不多应该是在渡河了!我们先将大军留在这里,你我带着数十骑悄悄过去探查一番,目标小也不容易被发现!” 陈扬也是点点头表示同意,连连点了大约二十多名精锐骑兵,然后便和孙翊一同往前进。出发前陈扬忽然长了个心眼,让孙翊和其他骑兵们都在马蹄上包上厚厚的粗布,这样马匹跑起来也不会发出声音,并且还用绳子将马嘴给绑住,免得马突然发出嘶鸣声。 全部准备了一番之后,孙翊和陈扬一共将近三十骑便悄悄地朝着黄河边赶去。赶了一段路后,孙翊和陈扬已经能够隐约看到前面的黄河,听到黄河那澎湃地水流声。陈扬忽然发现旁边不远处有一个小山丘,便拉了一下孙翊,朝着那小山丘指了一下。孙翊一看那小山丘,便马上明白了陈扬的意思,当即点了点头,便带着骑兵们往那小山丘赶去。 来到小山丘下的一片树林边,孙翊和陈扬将其他骑兵都留在了山丘下,让他们躲在树林里面警戒。然后两人便徒步爬上了小山丘。这山丘并不是很高,但是由于周围并没有什么高地,一马平地,两人爬上了山丘之后,便能清清楚楚看到这段黄河流域的情况。 一到山丘最高处,两人便马上趴了下来,悄悄地伸出了个脑袋,朝着前面的黄河河岸上望去。可是一看到黄河河岸的情景之后,两人便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 此时在黄河河岸上,密密麻麻都站满了人,而且黄河上还在不停地来回行驶着运输船,运送着一批批人马从黄河北岸送到南岸。光是看现在在南岸的人马,就已经不少于百万之众了,看来那斥候所说的数百万人马并没有撒谎。 孙翊不禁流下了一滴冷汗,照这么看的话,曹操一直就藏着这么一直数百万人的大军,到底想要干什么?有这么一支数百万的大军,曹操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横扫天下了!东吴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的军事力量要远远地大于北魏,现在看来,双方在军事方面的地位已经是完全颠倒过来了。想到这里,孙翊又不由自主地感到愤怒,曹操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吗?将东吴戏弄于手掌之中! 看来要马上撤退,退回徐州了,幸好曹操这数百万大军肯定行动比较缓慢,说不定还能够在曹军准备入侵徐州之前,让建邺方面想出一个应对的方案!可是,孙翊忽然有些悲哀的想到,有什么方法能够破解这数百万的大军呢?任何的阴谋诡计在这数百万大军的面前都已经毫无作用了! 就在孙翊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的陈扬忽然低喝了一声:“师兄!不对劲!” 第三百五十九话 驱民为兵 第三百五十九话 驱民为兵 听到陈扬的这一声低喝,孙翊疑惑地看向了陈扬,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陈扬却是皱着眉头紧紧盯着前面河岸上的那些士兵,对孙翊说道:“师兄!这些,这些根本就不是士兵!” 孙翊顿时满脑门子雾水,不是士兵?那是什么?带着疑问,孙翊再次望向了前方河岸上的那些士兵。不过这一望,孙翊的那双眼睛立刻睁得老大。 孙翊一开始看的时候只不过一扫而过,就是大约估算了一下对方的数量,并没有仔细看。这次仔细一看,却发现,那些在河岸上站立着的将近百万人马,根本就不是一个身穿铠甲装备武器的士兵,而是穿着简陋的粗布衣物,手拿锄头和鱼叉之类的平民! “怎么会是这样?”要不是陈扬在一旁拉着,孙翊就差点跳了起来。在继续往那些人马望去,在河岸上的那百万人马,竟然绝大多数都是平民,其中竟然还有一些老弱妇孺,他们手里拿不起那些沉重的锄头、鱼叉,就提着一些普通的木棍,甚至还有不少人手里拿着擀面杖或是菜刀。在他们的脸上,满是恐惧和迷茫。 “扬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饶是孙翊从军十多年,也从来没有碰见过这种事情,完全弄不清头脑,转头问向比自己还要小不少的陈扬。 陈扬却是皱着眉头,脸上不断浮现着惊讶、愤怒和怜悯,面对孙翊的问话,陈扬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虽然有些头绪,但是还是不能确定,还是回去问问伯言吧!”听完陈扬的话,孙翊也只有微微地点了点头,对于陆逊的智谋,孙翊还是信得过的。 两人立刻撤下了小山丘,和那些骑士会合,快马加鞭地赶到了骑兵大军的驻扎地。已经确定了对方真的有数百万人,尽管大部分都是写平民百姓,但是也不是他们这区区五万骑兵能够敌得过的。所以孙翊和陈扬自然不会盲目地带着这五万骑兵去消灭敌人,只有灰溜溜地带着大军往回赶去。 等他们赶到乐安城的时候,陆逊也已经将徐州军团全部集结完毕,就等着孙翊的口信再决定是去是留。陆逊一看孙翊和陈扬带着骑兵赶过来的时候,脸色就不由得一变,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支骑兵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战斗。而按照他们之前的约定,只有是确定了敌军当真有数百万人马的时候,孙翊才会撤退。如此看来,那名斥候所说的,全都是真的,曹操当真是派了数百万大军赶来了。 “怎么样?”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是陆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连忙纵马赶到两人身前问道。 孙翊阴沉个脸,将刚刚所看到的情形全都对陆逊说了一遍。只不过孙翊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毕竟像刚刚那样不战而逃,孙翊以前就从来没有做过。 陆逊在听完孙翊的答案之后,顿时低着个脑袋思索着,过了一会,陆逊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变得煞白,对孙翊和陈扬说道:“我终于知道曹操在搞什么鬼了!这样的计谋绝对不会是曹操能够想出来的,出这个计谋的人,当真是丧尽天良啊!”说到最后的时候,陆逊满脸涨红,脑门上不时有青筋跳动。 陈扬已经猜出了个大概,而孙翊却是从来没有看到过性情温顺的陆逊发这么大的火,连忙问道:“伯言,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说出这个计谋的人丧尽天良啊?” 陆逊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把自己的愤怒给强制压了下去,一脸悲愤地回答道:“其实之前我们估算的都没有错,建邺那边的情报也很准确,曹操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兵力能够消灭我们徐州军团。但是他仍然派刺客来刺杀包括包大人在内的我们这些徐州军团的军官,这是因为曹操他并不准备用自己的兵力来攻打我们,而是驱逐在他领地上的那些平民来攻击我们!” “果然如此!”陈扬寒着个脸,也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孙翊已经是睁大着眼睛,吃惊地看着他们,“其实在看见那些平民的时候,我就隐约有些猜到了曹操的计谋,但是我还是不敢肯定,曹操竟然真的敢做出如此引发天怒人怨的事情!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的领地里发动叛乱吗?” 陆逊的脸色已经渐渐恢复了平常,听得陈扬的问话,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怕!他当然怕!但是面对现在的局势,曹操也是铤而走险才会用这一招!说起来,应该是我们逼得曹操行此计策的!” “等等!等等!”孙翊却是出声喝道,“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你们说的,这曹操到底是做什么了?”孙翊虽然也算是资质聪慧,要不然也不可能练得这么好的身手。但是相比起陈扬和陆逊来说,孙翊在智谋方面就要略逊一筹。 陈扬和陆逊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还是决定由陈扬来解释给孙翊听:“之前伯言不是说了,曹操行刺我们是为了把徐州军团困在这乐安城吗?但是光把徐州军团困在乐安城又怎么会是曹操的最终目的!他的最终目的,应该就是为了将我们徐州军团和荆州军团一样,给消灭掉!只不过现在曹操的主力部队却都被江东新军给引到豫州和兖州的交界处了,所以曹操根本没有办法聚集起足够的兵力来对付我们徐州军团!” 孙翊点了点头表示清楚,实际上这些道理刚刚在城内的时候,陆逊便已经分析出来了。而陈扬接下来就是要解释那些平民的问题,陈扬示意陆逊赶快去做准备,然后继续对孙翊说道:“不过曹操却并没有因为兵力不足而放弃这次机会,事实上,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下去继续下去的话,曹操迟早要被拖死在这三处防线上。曹操虽然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应对我们二十万大军,但是冀州却是还有数百万平民,曹操应该是用数万名冀州军驱赶了居住在冀州的数百万名平民,用这些平民为先头部队来攻击我们徐州军团。若是我们据城而守,这些平民就是完美的炮灰。有了着数百万名平民做肉盾,我们徐州军团虽然有二十万精锐,却也要被对方彻底消灭!只是这样做的话,只怕曹操的声望将会降到最低,甚至可能会引起各地民心的所向,发动叛乱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此看来,我们的这次骚扰计划确实是让曹操很头痛,要不然他也不会行此下策!” 陈扬解释得如此清楚,孙翊自然也明白了,心中对曹操的恨意又加深了不少,恼怒地挥了挥马鞭,喝骂道:“这该死的曹贼!简直将人的性命视如草芥!” 陈扬摇了摇头,曹操行此计策固然可恨,但是这样的计策绝对不是曹操能够想出来的,罪魁祸首,却是那个向曹操进献此计的人!而且此人如此的毒辣手段,却也是让陈扬不由得心底发寒,只是不知道自己的那个不良老爹是否能够对付得了他。 这时陆逊又赶了回来,刚刚他就是去向整个徐州军团下达命令,做好准备,现在就等孙翊的一声令下了。面对对方数百万的人马,就算是平民,那也不是只有二十万人的徐州军团所能够对抗的。但是陆逊却并不担心这支由平民组成的军队会威胁到徐州乃至整个东吴,毕竟这么庞大的军队,虽然有数百万之众,但是归根结底,他们还是一群平民,绝对不可能跨越整个青州去攻打到徐州去。如果走过了青州,那么这些平民就会再也支持不住,溃散掉的。所以现在他们要做的,就只有趁着对方还没有赶到之际,赶快逃离青州,回到徐州就安全得多了。 不过对于此,陈扬却是依旧心中不安,能够为曹操进献如此阴狠毒辣的计策的谋士,又怎么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百人不到的刺客团体上呢?只要刺客少刺杀一人,徐州军团就有可能提前撤退,那就必然会让曹操的这一番动作完全扑空,到时候曹操是空背负了一个骂名,却没有获得任何好处!陈扬有些不祥的预感,这次曹操,或者说是那个为曹操献计的谋士,肯定还有其他安排在等待着他们! 不过,尽管陈扬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安,但是现阶段来说,徐州军团也只有南下逃回徐州一条道路了。陈扬轻轻甩了甩脑袋,将脑袋里的那些不安甩掉,跟着孙翊和陆逊开始组织这徐州军团启程,离开这个他们之前挥洒热血,好不容易攻占下来的地方。 陈扬虽然没有他的二弟陈抗那么聪明,但不得不说,陈扬是陈任三个孩子当中,最像陈任的一人。特别是陈任那种对战争的直觉,陈扬是完全的继承了下来。没错!毒士贾诩所设计的计谋,又岂止是那么容易被陆逊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给看穿的。 第三百六十话 拦截 第三百六十话 拦截 就在孙翊、陈扬和陆逊三人,带着二十万徐州军撤离乐安城的时候,在青州的西面济南城外,骤然出现了一支大约五万人左右的黑甲军队。 这支黑甲队伍虽然在一起行军,但却是很明显地分为了内外两圈。在外围的是将近三万人的黑甲步兵,不过与寻常步兵不同的是,这些黑甲士兵手中握着的,是清一色的大盾,腰间挂着长剑。他们身上的黑色铠甲,全都是上好精良的重甲,这些重甲一般都是骑兵才会配备的,这主要是因为这种重甲的份量实在是不轻,没有坐骑来分担的话,一般士兵很难身负着这么重的铠甲进行战斗。 不过这个约束显然对这些黑甲步兵没有用,那么重的重甲穿在他们身上就好像是穿着普通的粗布衣物一般,看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到这些重甲的影响。而从他们的眼中,总是能够不时的散发着嗜血的杀气。 而至于内圈的那大约二万余人的黑甲兵却是与外围的截然不同,这些士兵全都是穿着同样的黑色轻甲,只是在身体的几个重要部位装上了铠甲。而且在他们的背上却是一大包东西,不过因为上面包着黑色的粗布,所以让人看不到里面到底是什么。与那些重甲步兵不同的是,这些轻甲兵的脸上并没有那么重的杀气,相反,在他们的脸上根本就发现不了任何表情,冷静得就像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 而在大军最中间,有两员骑着战马的黑甲战将,正是一脸肃穆地带着大军朝前方进发,这两员战将其中满脸的大胡子,加上头盔,就根本看不清楚他的相貌,只不过从头盔下不时射出来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他。而另一边却是一名白面无须的小将,看他的相貌还多少有些俊朗,只不过他的脸上却是和那些轻甲士兵一般,冷静得没有任何表情。 这两员战将不是别人,正是曹操帐下的两员重将,高顺和夏侯尚! 这两人当中,当属高顺的名气要大一些,当年还在吕布帐下的时候,函谷关一战,高顺和他的陷阵营就一战成名。能够和东吴最强的龙将营一较高下的军队,高顺当之无愧地成为北魏最会练兵的战将,就算是在猛将如云的曹操帐下,身手并不算很好的高顺也能够成为和张辽、张郃等战将齐名的一流战将。 而夏侯尚则和高顺不同,年轻的他出身北魏王族分支的夏侯家,原来只是一名寂寂无名的小将。但是在几个月前的函谷关血战当中,他率领的先登营却也是一战成名,正是因为他的先登营的功劳,才使得函谷关上的荆州军团损失惨重。 按照道理,这两人应当留守在长安或者是在豫州边境,带着他们手下的那两支天下无双的军队,应付随时都可能攻打过来的东吴军。但是此时他们却带着这少量的部队,来到兖州和青州的交界处,却恐怕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吧。 而他们此次前来,却是奉了曹操的密令,尽最大可能从防守在长安和豫州边界的部队中抽调出陷阵营和先登营的人马,赶到这青州。目的,就是为了阻拦可能会逃离乐安城的徐州军团! 正如陈扬所想的那样,贾诩如此谨慎的人,又如何会把所有希望都放在那几名刺客身上呢。虽然暗门的刺客也很了得,但是毕竟东吴的战将那也不是名不虚传的,更何况在徐州军团里还有龙将陈任的长子陈扬。都说虎父无犬子,陈任身为天下第一将,他所教出来的儿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所以贾诩在安排刺客行刺之后,又向曹操进言,做了另一手安排。那就是再次抽调部队,前往青州对徐州军团进行拦截。因为这支部队只需要对徐州军团进行拦截,而不需要和徐州军团硬碰硬,所以贵精不贵多。曹操并且下令让夏侯尚和高顺两人亲自带领着大军前来围堵,誓要将这支困扰他许久的徐州军团歼灭在青州大地之上。 望着不远处的济南城,夏侯尚皱着眉头对高顺说道:“高将军!依你之见,我们是否要攻打这济南城呢?”对于高顺,夏侯尚还是比较尊重的,虽然这次行军两人的军阶和指挥权都是一般高低,但是每次作出抉择之前,夏侯尚还是会询问高顺的意见。 高顺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模样,摇了摇头说道:“济南城,不攻!”高顺的这副脾气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夏侯家的人而有所改变,依旧是那副惜字如金的态度。 早就习惯了高顺说话方式,夏侯尚倒是没有怪罪高顺的意思,只是皱着眉头想了想,满脸不解地问道:“可是高将军,我们只有区区五万人马,要是想挡住徐州军团二十万人的话,没有城池做依靠,恐怕也很难完成主公的军令吧?” 高顺再次摇了摇头:“城是死的,人是活的!对方不会因此而停下!” 高顺说得很简洁,但是夏侯尚倒是明白了高顺的意思,就算是他们攻占下城池,可是徐州军团可不会因此而停下来,毕竟人家是要逃命,又不是攻城掠地。要是城池没有被他们攻下来的话,说不定人家还会进城休整一下。可是,如果城池已经被攻下来了,估计徐州军团老远看见城池上的“曹”字军旗,就会跑得远远的。 夏侯尚一脸苦恼的样子,却不知道怎么办,毕竟现在他们手头上只有五万人马,虽然是号称北魏精锐的陷阵营和先登营,但对方徐州军团也不会差到哪去。夏侯尚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几个月前他们在面对和徐州军团齐名的荆州军团的情景。对方那种顽强的战斗方式,已经在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时,所展现出来的勇气以及士气,让同为军人的夏侯尚也不由得折服。 想来想去却始终想不出办法之下,夏侯尚只有再次问计于高顺:“高将军!如果我们不据城而守的话,如何能够阻拦那徐州军团。我们又不是骑兵,没有办法游击骚扰啊!” 夏侯尚的问题一提出,高顺却是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经过了短暂的沉默之后,高顺忽然开口说道:“清野!断路!陷阱!” 夏侯尚一愣,马上就明白了高顺的意思。高顺的计划便是强在徐州军团到来之前,在徐州军团必经之路上给徐州军团设置重重阻碍,就是不能让徐州军团能够快速地前进。反正他们的任务,就是拦阻徐州军团逃离青州,只要能够拖延到冀州的那支庞大部队赶到,那么他们这次的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可是!”夏侯尚马上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高将军,我听说徐州军团还有一支大约五万人的骑兵队伍啊!第一次,第二次,我们或许能够成功,可是对方能够看破贾先生的计谋,那也不是傻瓜,一定会猜到有人在故意给他们制造障碍,说不定就会派出骑兵来提前对我们攻击。到时候,我们又没有办法能够比骑兵跑得更快,那怎么办啊?” 高顺忽然双目闪过一道精光,紧紧地望向远处,冷冷地说道:“跑不过,便战!”说话间,高顺的语气中透出了无比的自信,在同等数量的对决中,高顺亲手训练出来的陷阵营只输过龙将营这么一个部队,除去龙将营,高顺不害怕与任何军队战斗。 夏侯尚也被高顺话语中的自信给感染了,用力的握了握拳头,微微笑道:“高将军说得没错!跑不过,我们就战!我就不相信了,你的陷阵营再配合我的先登营,还斗不过同样只有五万人的骑兵!要是把徐州军团的这支骑兵消灭了,徐州军团就更加跑不掉了!哈哈哈哈!”夏侯尚的笑声顿时在大军的上空回荡,惊起了不远处的一群飞鸟。 几天后,在建邺城内,包保遇刺的消息刚刚送到了吴王府,现任吴王孙策的手中。孙策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立刻便将东吴智囊团的人员全部召集到了吴王府的书房内,自然也包括了陈任在内。 刚刚赶到书房的陈任,一看书房内已经坐满了人,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就连孙策也不例外。发觉到自己迟到了,陈任也是不由得老脸一红,向众人作了个揖表示道歉。孙策当然不会怪罪自己的这位老师了,既然孙策没有说话,其他人更加不会说什么,只有郭嘉没好气地白了陈任一眼。 陈任刚刚在了孙策身边坐下,孙策便马上马上将记录有徐州军团军官遇刺信息的情报递给了陈任看。陈任接过了情报仔细阅读了一番,随即又要传给身边的荀彧,荀彧等人摆了摆手,表示已经看过了。陈任便交回给了孙策收好,然后转身面朝着孙策,抱拳说道:“主公!不知主公对这次曹操的刺杀有什么看法?” 第三百六十一话 商讨 第三百六十一话 商讨 陈任这么一说,却是把众人都说得一愣,看来这陈任当孙策的老师当惯了,现在还不忘教导孙策呢。难道他忘了现在可是在参与东吴的军事会议啊! 不过让众人有些目瞪口呆的是,孙策竟然还认真地想了想,最后回答道:“我认为,曹操这次的暗杀行动肯定不是为了刺杀包将军那么简单!其中肯定有很大的阴谋!只是这其中的阴谋到底是如何,学生却还是真的看不透。” 如果说荀彧、郭嘉这些老臣子听到孙策在陈任面前自称学生还没有什么太过惊讶的话,那么法正、荀攸这两个后来加入的谋士看到孙策贵为吴王,竟然还如此恭敬地对待陈任,只怕是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们两人加入东吴的时间很晚,而陈任自从十年前就已经是低调行事了,所以他们还只是认为陈任不过是吴王之下最有权势的人。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陈任的权势已经隐约要超过吴王了,荀攸看在眼里,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忧虑。 荀攸的这些变化却是落在了他的叔叔荀彧的眼中,作为东吴的老臣子,又是陈任的知交好友,荀彧自然是十分清楚陈家和孙家之间的关系。当他看到荀攸脸上的忧虑时,就已经知道自己的侄儿肯定是有些担心陈任功高震主了。看来今天晚上要找他好好地谈一谈了,要不然非要被荀攸弄出点什么事情来,说不定就会牵连到整个荀家。 就在荀彧和荀攸两叔侄还在各怀各的心思时,陈任在听完孙策的回答后,点了点头,说道:“主公说得没错!属下心中也有差不多的想法,不过属下却是想听听在座各位的想法如何。公瑾,你先说吧!”陈任马上又点了在场的自己另外一个学生的名字。 周瑜就像是以前在陈任家里接受陈任教导时一般,起身朝着陈任一抱拳说道:“主公,老师,属下以为,曹操这次派遣杀手刺杀包将军等人,目的绝对不是包将军他们的性命。若是属下没有猜错的话,曹操的目标应该是整个徐州军团!” 周瑜的话就像是抛砖引玉一般,立刻得到了众人的点头赞同,徐庶首先说道:“公瑾所言甚是,相信曹操应该就是利用了东吴军法中,关于军队指挥者死亡的规定,要让徐州军团留在乐安城不动。相信他应该就是将目标盯住了徐州军团!” “不错!”法正也是立刻出言赞同,“上次曹操派遣刺客刺杀吕蒙将军,就引起了我军的报复,硬是夺取了曹操的青州!这次曹操突然刺杀包将军等人,也一定知道会引起我们东吴军的极端报复!现在曹操的处境并不好,他的那几十万大军就像是救命草一般来回调动。这个时候惹怒我们东吴,那可不是一个好主意!除非这样做能够给他带来远远超过损失的利益,要不然,我没办法想通像曹操这样的奸雄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刺杀我们东吴那么多军官。” 这时,诸葛亮却是忽然皱着眉头说道:“诸公!你们可曾想过,若是此次曹操的目标是徐州军团的话,那么曹操又准备拿徐州军团怎样?现在曹操主力军队全都囤积在豫州一带,毗邻青州的冀州和兖州最多也只能凑出八万人!就算是加上两州旁边的幽州和并州,那也最多是十五六万人马,可是徐州军团在青州那可是有整整二十万人啊!就算是军团内没有将领指挥,但是据城而守还是做得到吧,曹操靠他那东拼西凑出来的十五六万人马,如何能够拿下有坚固城墙和足够存粮的二十万徐州军团?” 诸葛亮的这个问题一提出来,顿时将让整个书房都静了下来,是啊!曹操是何等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么简单的问题!但是曹操现在却偏偏这么干了,难道要说曹操的脑袋在函谷关的时候被摔坏了吗?估计这么想的人,才是真的脑袋被摔坏了呢。 既然曹操不可能这样做无用功,那么新的问题就出来了,那就是曹操他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难不成是将豫州防线上的主力军全都调到青州去围剿徐州军团?那不可能!且不说曹操是否能够成功,单单就是东吴放在豫州和函谷关上的江东新军,曹操就绝对不敢调走那些兵力,难道他不怕江东新军突然进兵将他的当年起兵的老窝兖州给夺了吗? 兖州一被夺的话,就可以让原本就没有多少存粮的曹操彻底陷入缺粮的境地。兖州和青州本就是曹操的粮仓,之前青州被夺就已经让曹操心疼的要命。听说镇守青州的曹操最喜爱的儿子曹彰,被曹操招了回去重重地打了三十军棍,要不是曹彰身体扎实,再加上行刑的军士知道这是曹操的儿子而有意放水,恐怕曹彰就这么曹操给打死了。 现在曹操的领地里,只有兖州的产粮能够超越本州所需,其他地方也只有雍州能够产出大量的粮食,但也只能够雍州本身军队的供给。所以兖州对曹操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要是兖州被夺,就算是徐州军团真的被曹操给消灭了,曹操恐怕也不会做这笔赔本买卖。所以说,曹操绝对不可能将防守豫州的主力军队派到青州去。 左思右想,曹操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办法来对徐州军团造成伤害,就连擅长奇谋的郭嘉和庞统也是纷纷摇头。坐在上首的陈任却是皱着眉头,其实从刚刚看完情报之后,陈任心底便在不停地思索曹操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名堂。他是最不会相信曹操这次谋划的刺杀行动是无的放矢,理由很简单,因为前次程昱审讯那些细作的时候,查出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曹操手下的这个情报组织和刺客组织的头领都是一个人,贾诩! 毒士贾诩,陈任的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在长安那一瞥看到的那个消瘦的身影,贾诩的名声在后世那实在是太响亮了,甚至有很多人评论造成三国的局面应该就是贾诩。在三国所有谋士的评比中,贾诩甚至要超过鬼才郭嘉,荣登三国最厉害的谋士。 自从十多年前知道贾诩成为了曹操的军师,陈任就感觉到十分的不安,并且曾经向程昱提议对贾诩进行专门的监视,到必要时候甚至可以对他进行暗杀。但是程昱按照他的建议做了没过久,北方的蛇部分部就开始出现了问题,监视贾诩的计划也只有无限期的搁浅。后来在得知这个针对蛇部设立的暗门的负责人就是贾诩的时候,陈任才恍然大悟,想必就是因为蛇部对贾诩的监视让贾诩发觉到了蛇部的存在对曹操的危害吧。 如今这个暗门又开始对包保以及陈扬、孙翊等人进行刺杀,身为暗门的负责人,贾诩不可能不知道曹操的计划。有贾诩在给曹操把关,那么曹操的这个计划绝对不会是个虎头蛇尾,或者是有始无终的计划,甚至有可能这个计划就是贾诩本人给曹操出的!陈任虽然不清楚曹操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但是因为贾诩的存在,陈任不能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就在陈任这一分神的功夫,书房内的众人又开始争吵起来,大家都纷纷提出了自己的猜测,但是马上又遭到了其他的反驳。陈任抬起头看着书房内的众人,不由得自嘲地一笑,刚刚他竟然有点惋惜没有把贾诩招到东吴来。可是看看眼前书房内的众人。郭嘉、周瑜、荀彧、荀攸、诸葛亮、庞统、法正、徐庶,这些人哪个不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顶级谋士,有这么多智者在手,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一旁的孙策此时正急得有些发愁呢,看着下面争吵得厉害,孙策都不知道应不应该去劝阻了。这倒不是说孙策的性格变得软弱了,因为这样的争吵在孙策看来却是在平常不过了。原来孙坚在位的时候,孙策就经常看见这些谋士如此的争吵,一项项利于东吴发展的策略,就是在这一次次争吵中,慢慢出炉的,甚至当年孙策也曾经多次参与到这种争吵当中去。 只不过等孙策坐到孙坚的位置上,才发觉这种争吵是多么令旁观者头痛啊,真难为当年孙坚在面对他们争吵的时候,还能坐在席位上打个盹。现在孙策却是没有那个本事,能够在这么大的争吵声中睡着。孙策正急得手足无措时,正好看到身边的陈任嘴角一歪,面露笑容,当即大喜,难道自己的这个老师已经想到办法了?对于陈任的能力,孙策可是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当即孙策便立刻拍了拍掌,阻止了众人继续争吵下去,然后对着陈任说道:“老师,既然已经想到了什么,不如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吧?” “啊?”陈任抬起头,却是看见孙策正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再转过头去,另一边,众人也都纷纷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似乎还在期待着陈任说出刚刚想到的策略。 第三百六十二话 障碍 第三百六十二话 障碍 “额。”众人哪里想到陈任刚刚那一笑,却是在想着自家那个宝贝女儿陈茹上次想偷跑的事情。上次孙吴之变结束后,陈茹便想带着她的那支娘子军偷偷跑到前线去。可是没有想到,等她做足了准备,刚刚偷溜出城门,却是正好碰到陈任带着龙将营回到建邺。陈家大小姐就这样被陈任像个小鸡崽子一般,被拎回了家,想到陈茹当时那模样,陈任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是没有想到他这一笑,却是让孙策误以为自己已经想明白了曹操的诡计,这一下可是让陈任有些糗了。看着众人紧盯着自己的目光,陈任都有些头皮发麻,只有苦笑着说道:“这个,诸公刚刚所说都是很有道理的!曹操肯定是有很大的阴谋的!嗯!嗯!肯定没错!” 众人就听见陈任来回说了这么几句狠没有营养的话,想听到的话,陈任却是一句都没有说出口,不由得面面相觑。饶是陈任的脸皮再厚,也不禁一片通红,不由自主地朝着孙策瞪了一眼。孙策这个时候也知道自己误会了,可也没有办法,只有嘿嘿地装傻。 不过陈任可不会看着自己出糗,他刚刚走神想其他事情,那是因为对于这件事情,陈任早就是有了安排,当即轻咳了一声,笑着说道:“其实,我觉得,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去考虑曹操到底有什么诡计!” 陈任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让众人都是不由得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啊?不弄清楚对方的计划,如何能够制作出相对应的对策呢? 陈任见到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刚刚那句话给吸引了过去,就没有人再去想刚刚自己出糗的那回事了,心下暗自一喜,脸上也露出了微笑,继续说道:“曹操的阴谋现在也只是刚刚出了个苗头,我们要想猜测到他的计谋如何,却是千难万难。但是我们既然已经确定曹操此次的阴谋肯定是针对徐州军团,那么我们就立刻对徐州军团进行救援就是了!只要徐州军团有足够的实力,那么就可以应付曹操的各种阴谋诡计,我们又何必在这里伤脑筋呢?” 陈任这么一说,却是惊醒了这些思想走进死胡同的顶级谋士。按照他们的习惯,都是要先猜测出对方的图谋,将对方图谋猜出来以后,再有针对性地提出意见。可是陈任现在却是提出了另一种做法,那就是不管对方有任何的阴谋诡计,他只管以一力降百会,用强大的实力来面对任何的阴谋诡计。 “说的不错!”郭嘉立刻就拍案而起,朝着众人说道:“我们的确是走了死胡同了!何必要执着弄清楚曹操有什么阴谋呢?我们现在有这个实力能够无视曹操的任何阴谋诡计!”郭嘉可是难得像现在这么强硬,也让其他人都跟着热血沸腾了起来。 孙策原本就是个容易冲动的性格,只不过经过了这么些年陈任的教导,硬生生地把孙策的性格给扳了过来。今天郭嘉这么个文人竟然也这么强硬起来,让孙策潜藏在心底的那种热血冲动也都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当即孙策便站起身,对着陈任抱拳说道:“老师!接下来该如何做,你就尽管说吧!” 陈任也是很满意的看着孙策,作为一名诸侯,或许谨慎小心是很必要的,但是缺少冲劲的话,那就会使孙策没有了他身上原本的那股人格魅力,这可不是陈任想要看到的。现在的孙策,又仿佛恢复到原来那个策马扬鞭,纵横沙场的小霸王了。 面对孙策的行礼,陈任现在自然不能像原来那样坦然受之,而是连忙站起身,朝着孙策回礼,口中说道:“主公!请放心!所有的事情都抱在我陈任身上!曹操既然还想跟我们玩花样,那我就和他玩到底!就怕他曹黑胖子不敢玩到最后!” 三天后,孙翊、陈扬和陆逊,带着徐州军团已经赶到了临淄,不过休整了一个晚上之后,便又开始启程南下。 根据不断从后面赶回来的斥候的情报,冀州的那数百万平民军团已经夺取了乐安城,在看到自己扑了个空之后,他们便立刻舍弃了乐安城,紧追着徐州军团而来。按照双方的行动速度来看,对方行动力太慢,应该是追不上徐州军团。毕竟他们都是一些普通老百姓,在行军方面又如何比得过训练有素的徐州军团呢。 对此,孙翊和陆逊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不过陈扬却是一路上都阴沉着个脸,陈扬觉得这件事仿佛进行得太过顺利了。记得在家里的时候,自己的那个不良老爹就曾经说过,那个曹操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这样一个人,难道就会设计出这么容易被破解的计策吗?所以这一路上,陈扬都没有放松警惕。 在陈扬一旁的陆逊一看到陈扬还是阴沉着脸,忙是安慰道:“师叔,不必想太多了,也有可能是那曹操对自己的那批刺客太有信心了。认定他派出的刺客,必定能够将我们一网打尽,所以才会如此行事。”虽然陈扬的顾虑陆逊也有想过,但是陆逊却实在是想不出曹操究竟还能够使用什么手段。在曹操的军队中,就属冀州轻骑的速度最快,虽然并州的骑兵也是十分强大,但并州多是重骑,若论攻击力可能在冀州骑兵之上,但要是论速度,那就远远不如冀州骑兵了。 现在这批冀州骑兵已经远远地被他们甩在后面,而且就算冀州骑兵能够丢下那些冀州百姓组成的庞大队伍,自己追上来。可就凭冀州骑兵那区区数万人马,徐州军团可是根本不怕,没有那数百万人,冀州骑兵只能来给徐州军团送菜! 陈扬也知道陆逊说的是事实,但是那种不安感就好像有一片乌云笼罩在他的脑袋上,让他总是感觉到有些不舒服。但眼下确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陈扬也无话可说,只有抬起头勉强笑了笑,问道:“还有多久能够到北海?” 陆逊向着左右望了望,说道:“估计还有三个多时辰吧!放心吧,那百万大军就算是不吃不喝不睡觉,也最起码要两天以上的时间才能追得上我们。前提还是我们留在原地等他们!”说着,陆逊也是呵呵一笑。 陈扬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继续一门心思赶路去了。没过多久,忽然前面的大军开始停了下来,而后面的士兵也因此而堵在了道路上。不过幸好徐州军团的军纪严明,没有一个士兵提出过任何异议。陈扬和陆逊都是满脸疑问地往前面张望,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大军的中央部位,前面带军的是孙翊。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陈扬和陆逊打了一声招呼,便自己一个人纵马赶往前方。可是还没有赶到之前,陈扬便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远远地,他就看见了在大军所有前进的道路上,十多块巨石正横在道路上,挡住了徐州军团前进的去路。 “师兄!”陈扬驱马赶至正在大发雷霆的孙翊身边,皱着眉头对孙翊问道:“师兄,怎么回事,怎么会多出这么多的巨石拦在道路上?” 孙翊也是一脸的苦相,摇着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按照昨天派来的斥候来报,这条路上并没有什么巨石拦路啊!怎么这才半天不到的时间,就多出了这么多的巨石。来人啊!快点把这些巨石挪开!”孙翊回答完陈扬的问题之后,便立刻下令,身后的士兵带头推开这些巨石。 推开这些巨石对有二十万人马的徐州军团来说,倒也不算是什么,孙翊派上了数千人齐心协力,花了大约一个来时辰的时间,总算是将这些巨石给挪开了。清除了障碍之后,徐州军团也再次踏上了前进的路途,至于这件事情,也没有放在众人的欣赏,连陈扬也没有在意。 可是还未等徐州军团行进半个时辰的时间,刚刚提起速度的徐州军团又不得不再次停了下来。这次却是因为道路上竟然莫名其妙地多出了几个大坑。这些大坑显然也是挖了没过多久,那些被挖出来的土都还堆在那里,甚至还带着湿气。这些大坑左右分布在道路上,如果要绕过这些大坑行军的话,数万人还能够马马虎虎,可是这二十万人的话,那就有些困难了。特别是大军还有不少辎重粮草,那都是用体积比较大的马车运送,是无论如何都过不了那些大坑的。 孙翊等三人也不是傻瓜,当然看出来这是有人在故意给他们南下制造障碍,孙翊阴沉个脸,眼中饱含着怒火。而陈扬和陆逊则是满脸的担忧,看来陈扬之前的担心并没有错,应该是有另一支曹军已经混入了青州,目的就是为了阻碍徐州军团撤回徐州,为冀州那支庞大的部队追上徐州军团而争取时间。 第三百六十三话 疯狂追击 第三百六十三话 疯狂追击 孙翊原本也是一个很冷静的人,此时却是连番中了曹操的奸计,心情已经是十分的烦躁了,这次又被曹军挖得陷阱拦住,怎么会不让孙翊怒火中烧。当即孙翊甩起缰绳,双腿一夹,便对身后的大军喝道:“骑兵营!跟我来!” 一看到孙翊的样子,陈扬和陆逊便暗暗叫糟,他们和孙翊认识这么多年了,自然是十分清楚孙翊的性情。虽然平时看上去孙翊很冷静,但是并不代表孙翊的性情就很沉着,相反,一旦让孙翊发火起来,那可就是不得了,除了孙坚、陈任和孙策,没有人能够拦得住。可是这里又不是建邺,身边也只有陈扬和陆逊两个小辈,哪里能够拦得住暴走的孙翊啊! 眼看着孙翊带着徐州军团仅有的五万骑兵就绕过了那些大坑直接往前面冲了过去,陈扬立刻对身边的陆逊说道:“伯言!你带人填好大坑就马上赶过来!我去追他!”还不等陆逊回答,陈扬便马上驱赶着坐骑,紧跟着孙翊和骑兵后面追了过去。 陆逊也是一脸着急,但是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了,可不敢就此丢下军队追上去,只有马上下令士兵将大坑填好,望着孙翊和陈扬离去的背影,只希望自己能够及时赶到。 陈扬的骑术可是经过赵云亲自传授的,比起孙翊要好上不少,就更不要说那些普通的骑兵了。所以,虽然陈扬要比孙翊晚出发,但是没多久就已经赶上了孙翊。陈扬驱马奔到孙翊的身边,一边保持着和孙翊平行,一边大声地朝着孙翊喊道:“师兄!冷静一点!这很有可能是曹操设下的圈套!” 孙翊瞥了陈扬一眼,却是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冷冷地说道:“放心!对方的人数肯定不多,要不然不会只是给我们设下这些阻碍,而是正大光明地前来拦截我们了!” 见到孙翊总算还不是完全失去理智,陈扬也松了口气,但随即又劝道:“师兄!就算是对方人数没有我们军团多,但是也可能比我们的骑兵多啊!” “哼!”孙翊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冷地哼道:“就算是如此,我也情愿跟他们堂堂正正的一战,虽死无憾,也不愿意就这么在这路上等死!”孙翊可是想得很清楚,现在他们还是在青州的北部,要撤到徐州至少还要七八天的时间。但是如果这一路上对方一直这么骚扰的话,只怕没有一个月那是根本别想到徐州。这样的速度根本就没有办法甩开身后的追兵,只怕不到十天的时间,徐州军团就会被那支数百万的部队给追上,到时候那也就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陈扬也被孙翊说得无言以对,曹操的这个计划可谓是一环扣一环,根本就没有办法破解。在离开乐安城的时候,他们已经派了信使抢先一步向建邺发送求援,但是现在看来,那名信使也已经被对方的这支拦截部队给拦截了下来。就算是信使侥幸逃脱了拦截,要等到援军赶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到时候只怕也已经来不及了。 “好!”陈扬也不是那种谨慎小心的人,仔细想来,也只有和对方硬拼这一条路了。当即吼了一声,转头对孙翊说道:“师兄!今天就让我们兄弟俩来闯一闯曹操的杀阵!让他们看看我们东吴子弟的厉害!徐州的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说着,陈扬干脆向后面一挥长枪,大声喝问着身后的徐州骑兵。 徐州骑兵也被陈扬的这几句话说得是热血澎湃,同时高声呼喊着:“杀!杀!杀!”陈扬这半年来也算是在徐州军中树立了一名年轻战神的形象,再加上陈扬老爹陈任的那些光辉战绩,这些徐州骑兵们从来就没有怀疑过陈扬的能力。 陈扬回过头,继续朝着前方奔驰,并偷偷地松了口气,既然要和对方硬拼,至少要把士气提上去。现在徐州骑兵的士气如虹,哪怕是对上数倍于自己的敌军,想来也有一战之力吧!陈扬的这个小动作,却是被孙翊看在眼里,在嘴角也是微微挂起了一丝微笑。同时孙翊也是暗自下定决心,等到待会两军对垒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保全住陈扬的性命,他可是老师的长子,绝对不能在自己身边出任何意外! 两人带着五万骑兵飞快地沿着道路向前赶,果然,没过多久,他们就看到前面又有一个障碍。又是几块巨石挡住了道路,幸好这些巨石并不是安全挡住了道路,像骑兵这样的队伍还是能够冲过去的。不得不说曹操这支部队设下的这些个障碍却是很是地方,要是在道路的其他地段,徐州军团完全可以从旁边绕过去。可是偏偏这些障碍,无论是巨石也好,大坑也罢,都是设置在狭窄的通道上,道路的两边要不就是悬崖峭壁,要不就是山川河流,根本就无法绕开这些障碍。 冲过了那几块巨石,孙翊的脸色又寒了几分,座下的坐骑速度也不由得加快了许多。陈扬看着那些石块上所沾染的泥土,以及石块砸在道路上的痕迹来看,应该是刚刚放上去不久,看来对方就在前面不远处。 果然,再前进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陈扬就隐约看到前方有一排小黑点正在前进,马上对着身边的孙翊喊道:“师兄!你看!前面那是不是敌军?” “不管是不是!冲上去再说!”孙翊在看到那些黑点的时候,双目竟然已经布满了血丝,看来孙翊对曹军的恨意那是十分的深啊! 其实想一想孙翊的遭遇,也可以理解孙翊现在的心情,前番吕蒙被刺,那吕蒙不仅是东吴大将,更是当年孙翊在江东新军的好友之一。孙翊在得知吕蒙被刺的消息后,就已经是对曹军心生恨意。后来又听说曹军竟然将东吴三大主力军团之一的荆州军团给打得就剩下十多万人,彻底从东吴主力军团的位置退了下来,刘磐和文聘更是战死。这一次,曹军为了暗算徐州军团,竟然故技重施,又派刺客前来刺杀。现在孙翊心里可以说是新仇旧恨全都涌了上来,恨不得将曹军全都消灭掉。 徐州骑兵看见了对方,而对方也自然看到了他们,前方那支部队立刻开始响起了号角声,那些黑点也开始不停地排列起来。这时孙翊他们又赶进了许多,孙翊的眼神也算是不错,此时已经能够看清楚对方军队中间撑着的旗帜,正是一面“曹”字旗。确认了对方正是曹军,孙翊冷冷一哼,高举起长枪,朝着前面大喝了一声:“杀啊!” “杀啊!”在孙翊的带动下,所有的徐州骑兵都高举起自己的武器,朝着前方一指,自动排列成锥形的攻击阵型,一个个都双目赤红地向着前方冲杀。 可是还没有等徐州骑兵靠近百步,就看见前面的曹军阵型中忽然出现了一片乌云,而且还在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们飞了过来。孙翊此时虽然极度愤怒,但是却没有被冲昏头脑,一眼就看出那是一排密密麻麻的箭矢,当即大喝起来:“防御!防御!” 可是还没有等孙翊的话音落下来,那些箭矢就已经飞射到徐州骑兵的阵型当中了。顿时,就有大约数千名骑兵中箭倒了下去,孙翊都有些吃惊这些箭矢的速度和射程,但是到了现在,他也不可能停下来,只有疯狂的向着前面冲击,到了近战距离,对方的箭矢就没有办法发挥出这样的功效了。 一边的陈扬却是紧皱着眉头,陈扬已经隐约有些猜到了对方的来历,在曹操的军队中只有几个月前函谷关下一战成名的先登营才能够射出如此强劲的箭矢。既然先登营到了,那么一向和先登营搭档的陷阵营恐怕也来了,这两个军队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得了的。 捱过这一轮箭雨之后,孙翊立刻下令将骑兵的阵型扩大拉长,这样可以减少损失,并且趁着对方还在安装箭矢的时候,加快了速度,朝着对方冲击。 现在徐州骑兵距离对方大概有三四百步的距离,依照骑兵的速度,大约每百步的距离,对方就会射出一轮箭雨。孙翊咬着牙,硬是扛过了三轮如此强劲的箭雨,所幸他和陈扬的身手还不错,那些射向他们的箭矢全都被他们拨到了一边。不过他们身后的那些骑兵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这三轮箭雨下来,硬是折损了万人。 冲到了敌军面前,陈扬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对方前沿的军队了,一看到那标识性的大盾和黑甲,陈扬便在心底咕哝了一声果然,便立刻对着孙翊喊道:“师兄!小心!那是曹操的陷阵营!” “陷阵营?”孙翊一愣,但随即又恢复了原来的冷酷模样,现在孙翊可不管对方是什么军队,已经损失了这么多骑兵,孙翊不可能因为对方是什么厉害角色就这么撤退。大喝一声:“管他娘的是谁!兄弟们!冲啊!” 第三百六十四话 遭遇陷阵营 第三百六十四话 遭遇陷阵营 此时在曹军阵营中,夏侯尚已经下令先登营收回弩弓了,毕竟一向以远程攻击著称的先登营在近战方面是没有多强的攻击力的。夏侯尚可不是凌操那个狂人,能够在自己的近战部队和对方战到一起的情况下,还下令弓箭手攻击。接下来的事情,夏侯尚就完全交给了站在前面的高顺,以及高顺手下的陷阵营。 高顺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骑兵,双目一寒,立刻冷喝了一声:“举盾!密集防御!” 所有的陷阵营士兵,在听到高顺的命令的那一瞬间,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大盾,竖立在了他们的身前。而在他们面前,那来势汹汹地骑兵,就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有的便只有冰冷的眼神和炙热如火的战意。 就在骑兵冲击到只有五十步的距离时,高顺再次呼喊道:“盾墙!”随着这一声喊,陷阵营的士兵们立刻将他们的大盾相互拼凑在一起。而在他们身后的那一排陷阵营士兵则是将他们手中的大盾高高举起,同时架在了前面的大盾上面,竟然拼凑得如此吻合,在曹军的阵前形成了一面和骑兵一般高的盾墙。 而再后面的几排士兵也是立刻用大盾顶住了前面战友的后背,并且还用长剑顶住了第二层大盾,就等待着迎接骑兵的撞击。 五十步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情,就在陷阵营士兵的盾墙刚刚搭好,徐州骑兵就猛烈地撞击到了这面盾墙上。而最先冲击到盾墙的,便是陈扬和孙翊,这盾墙在他们看来并不算是很坚固,就在快要撞击在盾墙上的时候,陈扬和孙翊两人同时一勒缰绳,两人的坐骑当即便高高地跃起,跃过了那看似高大的盾墙。 不过这也是因为他们两人的骑术高明,跟在他们身后的徐州骑兵大多数却是结结实实地撞击在盾墙上,发出一声声巨响。在盾墙后面的陷阵营的士兵也在纷纷咬牙顶住,虽然被撞击得双腿在地面上划出两道深深的划痕,但是陷阵营的士兵还是苦苦地扛着前面的盾墙,甚至有一些士兵干脆就用脑袋和双手一起顶在大盾的后面。 也有少部分的徐州骑兵想学着陈扬和孙翊那般跃过盾墙,但是他们的骑术哪里有陈扬和孙翊那么高明,根本无法操控着坐骑飞跃那么高,几乎都撞在了第二层的大盾上。只有极少数十骑飞跃了过来,和陈扬、孙翊一同落在了陷阵营的军阵当中。 看见竟然有人跃过了盾墙,指挥陷阵营的高顺双眼爆射着精光,但随即便立刻朝着陷阵营的士兵下达命令:“一队、二队推进!三队环形阵!” 随着高顺的命令下达,前面那些组成盾墙的士兵开始用力朝着前方推动,此时盾墙另一边的徐州骑兵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那股冲击力,现在完全就是再靠着马的脚力在冲击。面对这将近两万名陷阵营的士兵的推动,那些徐州骑兵竟然就这么被推得一点点地后退。 陈扬和孙翊转头一看,便要赶过去帮助骑兵打破防御,可是剩余的陷阵营士兵却是围着他们列成了一个圆圈,将陈扬和孙翊以及跟着他们跃过来的数十骑全都围在了中间。 陈扬和孙翊相互一望,顿时就感觉到十分的棘手。现在他们和大部队被隔离开了,以他们才数十人,却要面对将近一万人的敌军士兵,就算两人的身手再好,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破阵而出吧。而现在围困在他们周围的那些陷阵营的士兵,却是一个个都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手持着大盾,弯着腰,虎视眈眈地看着陈扬和孙翊这一干被围困的骑兵。陈扬和孙翊等人突然感觉自己就好像被猎人盯住的猎物,又或者被无数野兽觊觎一般。 “师兄!我们要冲出去!”看着这些陷阵营的士兵只是围困,却没有动手,陈扬便马上知道对方肯定是在消磨着自己这方的士气,以求用最低程度的损害来获取胜利。陈扬自然是不会让对方如愿,朝着孙翊喊了一声,便驾着坐骑主动朝南边冲击。刚刚那一声命令,已经让陈扬发现了对方的指挥官就是南边那个大胡子战将,擒贼先擒王!只要抓到了对方的战将,陷阵营的攻击力就自然会下降很多。 对方这些陷阵营的士兵虽然厉害,但是毕竟只是士兵,陈扬的身手也要比一般的战将要厉害很多,那重重围在周围的陷阵营士兵根本就没有办法挡住陈扬的冲击。就看见陈扬手中的长枪上下飞舞,不停地在前后左右的陷阵营士兵身上刺下,每一下都能够带起一阵血雾。这才一眨眼的工夫,竟然就被陈扬连杀了数十名士兵。 因为陈扬的勇猛,孙翊也带着那数十名骑兵紧随其后,一道杀出了包围圈。而在后阵的高顺更是看得眼中精光不停地闪烁着,只不过他的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冷漠的表情,再次出声喊道:“三队变阵!鱼鳞!” 转瞬间,那团团围困住陈扬和孙翊他们的圆形包围圈立刻变阵,陷阵营的士兵突然四人一组分散开来,一组一组地分别阻挡在陈扬和孙翊他们数十骑面前,立刻就将他们数十骑分割开来。并且立刻在他们中间加多人手,强行把他们之间的空隙越拉越大。 没有了陈扬和孙翊两名猛将的帮助,虽然徐州骑兵在面对步兵有着高度上的优势,但是对方却不是一般的步兵,而是号称北方军队中战斗力最强的陷阵营,并且是数十名陷阵营的士兵对付他们一个。一时间,徐州骑兵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听得孙翊双目赤红,就连一直冷静的陈扬也是咬牙切齿。 陷阵营的士兵能够挡住那些普通的徐州骑兵,却没有办法挡住陈扬和孙翊,很快,两人便杀出了一条血路,再次会合到一起了。只不过这次却是只剩下了他们两人,那些跟着他们一起跳进来的徐州骑兵全都被嗜血的陷阵营士兵砍成了肉泥。 陈扬和孙翊两人的长枪不停地朝着左右的敌军士兵挥舞,只不过两人都不是属于那种力量型的战将,而是偏向于技巧性和速度型。他们的长枪往往都只是在对方的要害部位一刺便收回,这样却是没有办法给对方造成威慑。 而此时,高顺也就没有再去管这两人了,在他看来,无论是什么人,就算是龙将陈任,只要单枪匹马陷入了陷阵营内,也绝对没有逃出去的希望。接下来,他开始专注于消灭那些被挡在盾墙外面的徐州骑兵,高顺朝着前方大声呼喝道:“一队!开阵!三队!准备截杀!二队!准备闭阵!” 就在高顺的话音刚刚落下之际,那原本死死顶住大盾的陷阵营士兵忽然同时一个侧身,将之前一直苦守着的盾墙给打开了。顿时那些本来正在撞击盾墙的骑兵马上就冲了进来,而他们所面对的,却是那些刚刚将那数十名骑兵杀掉的陷阵营士兵。 大约冲进来将近三千余骑的时候,高顺便大喝了一声:“闭阵!”那些守住盾墙的陷阵营士兵,也是大声吼着,将刚刚拉开的大盾又再次顶了上去。不仅是他们,那些守在后面的士兵也在帮着使劲,至于徐州骑兵,却是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再次堵在了盾墙之外。有一些骑兵正好卡在了中间,让盾墙无法闭合,而两边的陷阵营士兵当即便手起剑落,把那些骑兵给砍翻在地,并再次关闭了盾墙。 而那些已经冲进来的三千余名骑兵,其实根本就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他们完全是顺着惯性冲了进来,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后面的盾墙也已经再次关闭,而他们却是身陷那一万余名陷阵营士兵的包围当中。 陈扬和孙翊在另一边却是看得着急,照这样下去,数万名徐州骑兵迟早要被这样给消磨干净。陈扬冷眼一瞪那一脸冷漠的高顺,立刻就下定了主意。就看见陈扬忽然猛地从坐骑上站了起来,还未等周围的士兵向他攻击过来,便是朝着高顺方向纵身一跃,竟然就这么高高的跃起。 “扬儿!不要去!”孙翊正好转头一看,就看见了陈扬高高跃起的背影,大声呼喊。不过却是已经晚了,陈扬毕竟不是神仙,就算是飞跃得再高,总还是会往下掉,眼看着陈扬就直接朝着一帮陷阵营士兵那里落了下来。 高顺在远处看见陈扬的这个举动,眼神中露出一丝嘲讽,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将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但是高顺从刚刚那小将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大约能够猜得出来,这小将大概是想将自己击杀,来个射人先射马。可是那小将距离自己最少也有百步距离,除非那小将长了翅膀,要不然怎么可能能够飞跃到他的面前来击杀他高顺呢? 第三百六十五话 破阵 第三百六十五话 破阵 就在众人都以为陈扬必定会落在陷阵营的士兵当中的时候,陈扬在空中忽然身子一展,手中的长枪猛地向他下面正准备攻击他的陷阵营士兵刺去。那士兵面对陈扬的长枪,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大盾进行防御。 但是没有想到,陈扬的这一枪却只是虚招,见到那名士兵举起了大盾,陈扬便立刻收回了长枪,直接踩在了大盾上,用力一蹬。那名举盾的士兵还以为是被陈扬的长枪刺中了大盾,苦苦支持着,却是把陈扬再次送上了半空中。 “精彩!”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陈扬的这一番腾跃给惊住了,本来以为陈扬必定会掉落在敌军士兵当中,刚刚想要去救援的孙翊,顿时一声喝彩。 高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但是却没有多少担心,从刚刚陈扬的第一次跳跃看来他一次跳跃最多也只能飞跃三十步左右的距离,算上这一次,陈扬要跳到高顺面前还要多跳两次才行。陷阵营的士兵可不是普通士兵,绝对不可能让陈扬再次故技重施。想到这里,高顺却还是觉得不保险,当即朝着那些还在发呆的陷阵营士兵喊道:“速将此人斩杀!” “喏!”陷阵营的士兵也都不是普通士兵,经过了短暂的惊讶之后,马上就恢复了正常状态。特别是在得到了高顺的命令,那些在陈扬身下的陷阵营士兵们,一个个都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就等着陈扬落下来的时候,将他砍成肉泥。 陈扬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愿,在空中一个翻腾,跃至最高点,这才落下。在落下的时候,看见身下那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陷阵营士兵,陈扬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手中长枪再次向下方的陷阵营士兵挥出。这一次那些陷阵营士兵可没有给陈扬再次欺骗他们的机会,面对陈扬的长枪,他们仿佛视若无睹,朝着那长枪就跳了起来,哪怕被陈扬刺死,他们也要把陈扬给砍下来。 “扬儿!”孙翊这个时候,就不知道有多着急了,他情愿那个跳在空中被敌军围住的人是自己,也不想让陈扬受到一丝伤害,这样他如何对得起自己的恩师!这一分神,孙翊的手底下也不由得一慢,竟然让一名陷阵营的士兵用剑刺中了自己的大腿。孙翊一吃痛,猛地转过头来,手中长枪狠狠地扎进了那名陷阵营士兵的咽喉,孙翊将自己的担心全都化作了愤怒撒在了周围的这些敌军士兵身上。 就在包括孙翊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这次陈扬肯定是无法逃脱的时候。陈扬向下挥出的长枪突然诡异地转了个方向,在空中散出了一道道枪影,顿时将那几名跳起的士兵笼罩在其中。 “啊!”“呀啊!” 就听得几声惨叫,在空中洒下了一片血雨,那几名跳起的士兵毫无疑问地被陈扬刺中了要害,只不过陈扬的身体却是依旧在向下落。陈扬不慌不忙,在空中再次一翻身,那还带着不少血渍的长枪猛地扎在了一具还在空中的陷阵营士兵的尸体上。陈扬大喝了一声,整个人就这么翻上了那名士兵的身体,用力一踩,竟然就借着这名陷阵营士兵的尸体,再次跳跃了起来。而那名倒霉的陷阵营士兵的尸体,却是被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弹起了不少的灰尘。 从陷阵营士兵跳起扑杀陈扬,到陈扬再次跳跃,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却是看得众人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高顺的脸色终于开始产生了变化,不由得浮出了几许急躁,虽然知道就算陈扬这次又跳了起来也不可能跳到自己的身前,但是还是下意识地挺起了自己的长枪防备。孙翊却是仿佛间,好像看到了陈扬在跳起的那一瞬间回头向自己眨了眨眼睛,却不知道到底是真还是假。 陈扬就仿佛大鹏展翅一般,再次飞跃到高空,等他落下的时候,距离高顺也只有十多步的距离了。这也要得益于他这几年学来的半吊子轻身功夫,要不然就算是再跳上几次,也不可能跳到这里。不过饶是如此,陈扬还是无法克服大地的引力,再次往下落。这次,下面的那些陷阵营的士兵们可就学乖了,干脆把陈扬下面给空出了一大片空地,就是不让陈扬再有任何机会借助他们再次跃到空中。 “喝啊!”忽然一声暴喝从陈扬的身后响起,就看见一面陷阵营士兵专用的大盾突然从后面飞了过来,众人不由得往后一看,却看见孙翊一手持枪挑起了一名陷阵营的士兵,另一只手正向前方,那面大盾很显然正是他丢掷过来的。 “哈哈!多谢师兄!”陈扬哈哈一笑,大喊一声后,便正好落在了那面大盾上。借着那大盾上的力量,陈扬再次暴喝一声,飞跃至空中,挺起长枪,朝着高顺扑杀而来。 高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住了,原本根本没有可能实现的事情,现在眼前这名小将竟然就是实现了。面对陈扬的扑杀,一向冷静的高顺也是突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眼看着陈扬就扑杀到高顺的面前,那冰冷的还带着不少血渍的枪头朝着高顺的咽喉刺了过来。 “咻!”一声急迫的破空声忽然间响起,就看见一支箭矢猛地从高顺的身后射出,朝着陈扬的头部射了过来。此时陈扬正在半空中,根本无法躲闪,面对这支飞快的箭矢,陈扬在关键时刻,忽然脑袋一偏,张嘴一咬,便将那箭矢牢牢地咬在了嘴上。但是饶是如此,那锋利的箭头还是划伤了陈扬的嘴巴,不过也多亏了这一箭,陈扬为了躲闪箭矢,手中的长枪也为之一偏,并没有刺中高顺的咽喉,而是落在了高顺的左肩窝上。 “高将军!”“扬儿!” 两声忽然从战场的两边同时响起,呼喊陈扬的,自然是在身后厮杀的孙翊。而呼喊高顺的,却是在后阵先登营中的夏侯尚,此时他正手持着长弓,保持着射箭的姿势,刚刚射向陈扬的那一箭,正是由他射出的。 陈扬见刺中了高顺的肩窝,当即便立刻抽出长枪,在空中一翻,落在了高顺的马前。那高顺中了陈扬这一枪,立刻被疼痛刺激得回过神来,特别是被陈扬抽出了刺在肩窝上的长枪,血立刻就从伤口中飚射出来。高顺咬紧了牙关,强忍着没有喊出来,但却已经是没有办法坐在马背上,一个翻身,便从坐骑上摔了下来。 高顺这一摔倒不打紧,可是对于那些陷阵营士兵来说,立刻就像是没有了主心骨。特别是那些正在维持着盾墙的陷阵营士兵们,刚刚听到了一声暴喝,转过头去,却是看见他们的统帅就这么从马背上倒了下来,顿时全都慌了神。而盾墙外面的那些徐州骑兵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将军现在被困在里面,必须要冲进去营救。这突然感觉到前面盾墙的压力一松,当即纷纷驱赶着坐骑猛地往前一顶,竟然就这么被他们给顶开了盾墙。 没有了盾墙的掩护,陷阵营的士兵再强悍,那也只是步兵,面对骑兵的冲击,顿时就被杀得节节败退,再加上高顺久久都没有站出来做出指挥,士兵们也只能是各自为战,却是再也抵挡不住骑兵的冲杀。这下便体现出陷阵营不如龙将营的地方,陷阵营的厉害之处,却是在他们的合力以及阵法,这些都要靠他们的统帅高顺的指挥才能起作用。而龙将营的士兵,每一个都具有一名普通武将的实力,属于单个作战能力强悍的兵种,这也是上次在函谷关上陷阵营输给龙将营的原因。 且说陈扬和高顺几乎同时落在了地上,高顺身边的亲兵立刻上前护住了高顺,不让陈扬有机会接近已经受伤的高顺。陈扬无法接近高顺,便只有在原地应对那些包围过来的陷阵营士兵,眼看着高顺被那些亲兵救走却是毫无办法。 “冲啊!”见到陈扬最后还是落入了对方的包围当中,而身后自己的军队也已经赶到了,孙翊着急陈扬的安全,连忙呼喊着那些骑兵向陈扬那边冲,尽快将陈扬给揪出来。此时陷阵营的士兵虽然已经冷静了下来,但是却因为高顺生死不明而毫无士气,一个个都是高举着盾牌,不停地向后倒退。 此时在后阵留守的夏侯尚已经见到被救回来的高顺,高顺的受得这一枪虽然很重但总算没有伤到要害,夏侯尚连忙下令亲兵将高顺抬了下去。转头一看,那些徐州骑兵此时已经冲破了防线,和先前被高顺故意放进来的数千骑兵会合在一起,那两万余陷阵营士兵转眼间已经所剩无几了。夏侯尚一咬牙,当即下达命令撤退,负伤的高顺刚刚听到夏侯尚的这个命令,马上就要起身阻止,但是肩膀上的疼痛却是让他刚刚一动就全身麻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第三百六十六话 反攻 第三百六十六话 反攻 夏侯尚的这个撤退的命令无疑是个十分错误的决定,随着夏侯尚的这个命令一发出,前面还在抵抗的陷阵营士兵,现在已经是完全丧失了斗志,开始溃逃。作为一支极度依靠指挥官的军队,在丧失了指挥者之后,陷阵营已经沦为了一支普通的步兵军队,特别是在夏侯尚下达了撤退命令的时候,陷阵营士兵已经没有刚刚的那种拧成一团的战意。这也是为什么高顺想要阻止夏侯尚撤退的原因,可惜高顺的伤势却是让他无法及时阻止夏侯尚犯下这个错误。眼看着自己最得意的王牌部队陷入了混乱,并且被徐州骑兵给屠杀,高顺顿时被气得昏死了过去。 夏侯尚也傻眼了,他虽然在夏侯家族也算是俊才,但是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没有足够的经验和眼力。在他看来,依照之前陷阵营的素质,就算是撤退,也能够保持着阵型徐徐而退,却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溃败。这一愣神的工夫,就连最后围困孙翊和陈扬的那一部分陷阵营也被徐州骑兵给冲散了,陈扬见周围的敌军士兵已经纷纷逃窜,干脆自己翻身上了高顺的坐骑,继续向敌军冲杀。 整整三万陷阵营,顷刻间全军覆没!少了陷阵营的掩护,只具备远程攻击力,而且身上全是轻甲装备的先登营立刻便遭了殃。虽然夏侯尚已经下达了命令撤退,但是两条腿的步兵又怎么能够跑得过四条腿的骑兵呢?先登营开始被徐州骑兵追上,轻薄的铠甲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挡住徐州骑兵的长枪,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此时已经带着受伤昏迷的高顺也少数的亲兵骑马逃到前面的夏侯尚,回过头一看,自己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先登营惨被屠杀,简直是心疼得要命。有好几次,夏侯尚都向立刻掉转马头和徐州骑兵拼了,可是却被身边的亲兵苦苦劝阻,只有闷头逃命。 这场屠杀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夏侯尚带着高顺及亲兵们好不容易逃出了这段狭窄的道路,跑到了一片平原之上,这才立刻转头朝着西边逃去,便是要逃回兖州。他们逃走了,可是那些先登营和陷阵营的士兵就没有办法逃了,三万陷阵营以及两万先登营,被彻底消灭干净,这一段道路上的地面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大战过后,陈扬和孙翊开始清点人数,不由得心疼得要命,五万徐州骑兵在这一场大战中也是整整损失了两万多人,将近去掉了一半的人马。整合了一下人马,陈扬和孙翊也不再去追击逃走的夏侯尚和高顺了,干脆原地休息,等待着陆逊带着大部队赶来。 大约过了整整一个多时辰,陆逊这才带着徐州军团的步兵匆匆忙忙赶来,一看到这满地的尸体,也是不由得吓了一跳。可是看见陈扬和孙翊两人都完好无损的坐在路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这两个人背后所代表的,却是东吴最有权势的两个家族,陆逊可不敢想象这两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会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见到陆逊也赶到了,两军便再次合为一处,继续朝着南边前进,再过不久就要赶到北海了,到了北海再休息也不迟。 且说夏侯尚带着昏迷了的高顺一路朝着西面狂奔,转眼间已经奔出了数百里,见到后面并没有追兵,这才停下来少时歇息。夏侯尚现在的模样可以说是极为狼狈,头盔也掉了,身上的铠甲也歪到了一边,一下马,夏侯尚便是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青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可以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刚刚被亲兵从马背上抬下来的高顺,夏侯尚连忙问道:“高将军怎么样了?” 高顺的亲兵看着高顺的模样,满脸悲痛地说道:“高将军肩窝受创,刚刚也只是紧急做了一些包扎,可是并没有止住血,现在又经过了这么一阵颠簸,如果不能再进行急救的话,只怕高将军的性命……”亲兵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其中的意思夏侯尚却是已经听清楚了。 夏侯尚不由得一阵自责,要不是他擅作主张下令撤退,恐怕就算是被打败,相信也不会落得现在这种地步。此时他们身边只有这数十名亲兵,又哪里去给高顺寻找医官救治,如此看来高顺岂不是要命丧于此?高顺身为并州军的统领,在并州军中可以说是具有相当的威望,他要是死在这里,只怕并州军的士气一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况且高顺本身也是十分有本领的统兵大将,特别是他所训练出来的陷阵营,虽然刚刚折损了三万,但是在兖州防线上,还有整整七万陷阵营,要是高顺一死,就没有人懂得如何指挥陷阵营,那么这北方第一强兵也只能沦为一支装备精良的普通步兵了。 看着高顺已经是面白如纸的脸色,夏侯尚当即拔出腰间的长剑,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幸好身边的亲兵眼疾手快,慌忙拉住了夏侯尚的手,加上夏侯尚此时已经没有多少体力了,当即便被这些亲兵夺去了佩剑。夏侯尚双目赤红地瞪着那些亲兵喝道:“将剑还给我!我犯下如此败兵之罪,如何还有面目去见主公!还不如自尽谢罪!” “将军!不能啊!”那些亲兵死活就是不肯把剑交还给夏侯尚,还纷纷拉住夏侯尚的身子,苦苦劝阻。 “前面可是伯仁?”忽然一声远远的呼唤声传来,却是听得夏侯尚身子一震,转过头便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却是发现前面不远处,正行来一支大军,刚刚众人逃离战场,心神不宁,竟然没有发现有这么多人走近。 不过夏侯尚等人也只是短暂的恐慌,随即便又露出了狂喜的神情,只因为眼前的这支大军竖立着的,却是黑底的“曹”字旗,显然是北魏的军队。 “前面可是夏侯伯仁?” 那支军队又再次传来了呼喊声,这次夏侯尚却是听得清楚,连忙站起身子,朝着那支军队呼喊道:“可是叔父?我是夏侯尚啊!” “当真是伯仁!”前面的军队现在已经慢慢开进,从那支军队中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从军队中奔出数骑,其中打头的一骑不是别人,正是夏侯尚的叔父,被曹操下令镇守凉州的凉州刺史夏侯渊。 夏侯渊带着数骑朝着夏侯尚就奔了过来,转眼间就到了夏侯尚身前,看到夏侯尚等人的如此狼狈模样,都不由得一愣,连忙翻身下马跑到夏侯尚的面前上下打量,惊声问道:“伯仁!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高顺将军呢?主公拨给你们的陷阵营和先登营呢?” 一听到夏侯渊问起高顺,夏侯尚这才想起高顺此时正命悬一线,慌忙对夏侯渊说道:“叔父!快!快!把你们军中的医官叫来!高将军身负重伤,恐怕性命难保!”说着便往高顺所在的方向一指,那差点没有哭出来。 “啊!”夏侯渊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给吓住了,高顺的重要性,他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一听得夏侯尚这么一说,连忙转头对着身后的骑兵喝道:“快去把医官叫来!快去!伯仁,快带我去看看高顺将军!”说着便拉着夏侯尚往刚刚所指的方向赶去。 一到高顺身边,就看见高顺的那副惨象,夏侯渊的脸色就越发阴沉了下来,转头对着夏侯尚便喝道:“伯仁!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高顺将军会受到这么重的伤?还有!主公拨给你们的大军呢?难不成就剩下了这么几人吗?”虽然以前夏侯渊对这个侄儿是十分的照顾,但是眼下夏侯尚竟然打了这样一个败仗,夏侯渊也是无法护住他了。 夏侯尚被训斥得羞愧万分,当即便跪在了地上向夏侯渊请罪。这个时候,夏侯渊的骑兵带着军队内的医官也赶来了,夏侯渊先是狠狠地瞪了夏侯尚一眼,随即连忙让医官给高顺医治。看着医官先是给高顺清理了一下伤口,并且小心翼翼地帮高顺脱下了铠甲,仔细帮高顺止血包扎。一旁的夏侯渊、夏侯尚以及一干亲兵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打扰了医官的医治。 过了半柱香的工夫,医官总算是勉强帮高顺重新清理了一下伤口,这才站了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夏侯渊说道:“将军!高顺将军的伤势虽然不轻,但所幸没有伤到要害,性命倒是暂时无忧。只不过……”说到这里,医官的脸色浮现出一丝难色,仿佛有些说不出口。 那夏侯渊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但是脾气却是依旧十分暴躁,当即便是一脸不耐地喝道:“只不过什么?说啊!” 那医官被夏侯渊这么一吼,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这才颤颤巍巍地说道:“高顺将军肩窝中枪,筋脉已经受损,如果当时能够及时得到医治的话,倒也无碍。可是从高顺将军负伤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足足三个多时辰,再加上一路颠簸,伤口内受伤的筋脉又被淤血堵住。小人刚刚虽然已经帮高顺将军清理了一下,但是,但是高顺将军的左臂恐怕是保不住了!” 第三百六十七话 立志报仇 第三百六十七话 立志报仇 “什么!”听完医官的话,夏侯渊顿时冲到了医官面前,一把就抓着他的衣领把医官给扯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怒喝医官。而跪在地上夏侯尚也是震惊地抬起身子,看着那依旧昏迷着的高顺,身为一名武将,他当然知道一只胳膊对于武将意味着什么,没有了一只胳膊的武将如何能够上阵杀敌,恐怕高顺的武将路途就此了结了。 夏侯尚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自责过,因为他的原因,断绝了高顺的武将前途,也致使曹操帐下少了一名一流的战将。夏侯尚忽然看到丢在一边的一把长剑,正是刚刚自己用来自刎的佩剑,因为夏侯渊突然来到的缘故,被亲兵们丢在了一边。猛地就往那把佩剑扑了过去,可是夏侯尚也只是刚刚抓住那把佩剑,就被早就守在一边的亲兵给摁住了。 “好!你先给高将军治伤吧!”夏侯渊示意医官继续给高顺治疗,然后转过头望向夏侯尚,喝问道:“伯仁!你拿剑想做什么?” 被亲兵死死的摁住,夏侯尚也知道自己想要动弹却是再也不可能了,于是他泪流满面地对着夏侯渊说道:“叔父!侄儿对不起主公!侄儿也对不起高将军!就请你成全侄儿吧!让侄儿以死来为高将军谢罪!” 夏侯渊皱着眉头走到夏侯尚面前,示意左右亲兵将夏侯尚拉起来,紧紧地盯着夏侯尚看了一会,忽然甩起一个巴掌就打在了夏侯尚的脸上,大声喝道:“混蛋!你这个孬种!男子汉大丈夫,一碰到失败竟然就想到死!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是不是夏侯家的男人?你打了败仗,那就去打个胜仗将功赎罪!高将军因为你而少了条胳膊,那你就去砍掉东吴军一万人的胳膊来为高将军报仇!如果连这点志气都没有!你就根本不配姓夏侯!放开他!他要死,那就让他死好了!”夏侯渊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对左右抓住夏侯尚的亲兵喊得,那些亲兵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只有放开了夏侯尚,退到了一边。 夏侯尚一抹脸上的泪水,原本悲痛的脸上顿时浮现了一阵阴寒之气,猛地单膝跪在了夏侯渊面前喝道:“叔父!侄儿愿带兵去战那东吴的徐州军团!为高将军报仇!” 见到夏侯尚总算是恢复了一些信心,夏侯渊轻轻地松了口气,将夏侯尚扶了起来,用力地拍了拍夏侯尚的肩膀说道:“好!有这份志气就是好样的!你看!这次我奉主公之命,特地从凉州带来了五万西凉兵,就是为了帮助你们对付这徐州军团!主公的意思,那就是一定要将徐州军团彻底消灭在青州!”说着夏侯渊指了指已经停在那里的大军。 夏侯尚也不多说,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双目中暴射出仇恨的火花。夏侯渊见到夏侯尚这个样子,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来,正好看见医官已经将高顺的伤口给包扎好。而高顺的脸色也显然是好了不少。夏侯渊立刻对那些亲兵说道:“你们马上带着高将军回东郡,让高将军在那里好好养伤!” 这些亲兵都是跟随高顺数十年的心腹,对高顺也是忠心耿耿,当即都是立刻抱拳应下夏侯渊的命令。夏侯渊让人给高顺做了一副担架然后又拨了千余人护卫,并且还让那名医官一起跟着去,这才放心让他们离开。处理完这些事情以后,夏侯渊便开始询问夏侯尚关于徐州军团的情况。 听完夏侯尚的述说后,夏侯渊皱着个眉头说道:“其实你们之前所做的策略并没有错,而且按照你们军队和徐州军团的实力,高将军制定的这个方案是很正确的。不过你们之所以会失败,却是你们对敌方的那几名战将太过轻视了!据我所知,现在徐州军团的指挥者应该是孙坚的三子孙翊和龙将陈任的长子陈扬!此外还有一个是孙策的学生陆逊!这三人虽然年纪轻轻,但都不是易于之辈!”夏侯渊虽然脾气暴躁,但并不意味着他就不聪明,刚刚也是得知夏侯尚兵败以及高顺伤重的消息,有些生气,现在冷静下来,反倒是在帮夏侯尚分析敌情了。 “首先是那孙翊,此人早年就拜在陈任门下,习得一身好枪法。中平年间就已经江东新军服役,曾经参加过函谷关之战!而且此人醉心武学,身手已经远远超过了其兄孙策,在陈任门下的几个学生当中也是枪术最强的一人!此人骁勇善战,被称为是虎儿!其次是那孙策的学生陆逊,此人虽然年纪不大,是却是才华横溢,特别善于制定策略,当年随着孙策在徐州的时候,就曾经多次随孙策出征,为孙策出谋划策。”说到这里,夏侯渊停顿了一下,脸色有些复杂。毕竟敌国人才济济,让他们这些老将也是有些忧心啊。 夏侯渊也只是感慨了一下,随即又继续说道:“但是,最应该注意的,却是年纪最小的陈扬,他是陈任的长子,据说无论是习武的天赋还是智谋,都要远超其父陈任,现在只是缺少些经验而已。去年的徐州之战,还有青州东海一战,都是此人的手笔。可见此人能够在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成为徐州军团的重要军官,绝对不是单单靠父荫。” 夏侯尚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那个刺伤高顺的小将的身影,他们这场仗之所以会输,最关键的原因就是在那名小将身上。现在结合夏侯渊的这番介绍,夏侯尚已经能够肯定,那名小将就是陈扬!陈扬!夏侯尚用力咬了咬牙,我定要取你的项上首级,为高将军报仇! 且不论夏侯尚已经将陈扬视为了死敌,在北海休息了一夜的徐州军团,第二天便开始集合军队,继续向南方进发。根据昨夜斥候的情报,因为昨天那一战的缘故,似乎把他们和冀州那支百万军团的距离拉近了一些,而且对方也好像并没有休息,而是连夜赶路。 不过这些并没有让孙翊等人感到紧张,自从昨天将拦截的曹军消灭之后,他们就一路南下。而百万军团就算是连夜赶路,但他们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勉强也就是和徐州军团的进军速度持平。但是光光持平是没有办法追上他们的,如今他们之间还相差两天的路程,只要徐州军团加快进军速度,就能随时将对方给甩开。况且对方这种连夜赶路的方式,只能是消耗他们自己的士气,那些士兵毕竟都只是普通的平民,这样只会让这支庞大的军团提早瓦解。相信用不了多久,甚至还不用到离开青州的那一刻,这支百万军团就会自己消失了。 对于这一点,孙翊甚至提议就这么带着这支军团在青州绕圈子,等到对方瓦解的时候,便直接杀回去。只不过这个提议马上就被陈扬和陆逊给否决了,毕竟这么做的话,风险太大了。万一要是被对方给追上来的话,那就只会让徐州军团完全失去了退路。 徐州军团就按照原定的计划从北海南下,走平昌、阳都、利城,然后由东海转而进入徐州,相信到时候建邺也一定会派遣援军在那一带进行救援。 孙翊他们三人的计划是好的,但是现实却往往不按他们的计划走,刚刚离开北海城没过多久,孙翊等人就接到前面斥候的回报,前面的道路又发现了巨石拦路。 在接到这个回报的时候,孙翊他们三人的第一时间就是猜测又有敌军拦截。但是转而一想,他们便马上否决了这个猜测,因为昨天他们才消灭了曹操五万人的追兵。现在曹操的兵力也是很吃紧的,毗邻青州的兖州和冀州根本就不可能再派出多余的兵力。况且,如果是有敌军,那为什么敌人不在昨天援救那些被徐州骑兵消灭的友军呢? 而且根据这一次的斥候回报,道路被堵得很死,根本就没办法过去一人,道路两旁又都是高山,想来应该是山上的巨石滑落造成的吧。想通了这一点,三人便安安心心地带着徐州军团向前进,虽然有巨石挡路,但是这么徐州军团多人,完全可以在半个时辰之内将道路给清理出来。 等到徐州军团清理完道路上的巨石,再次踏上了路途的时候,徐州军团的众人却是没有注意到,在一边的高山上,闪过了一道人影。而那人影在看到徐州军团继续前进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丝冷酷的微笑,在下一刻,便消失不见了。 等到徐州军团沿着道路行进了大约三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忽然前面远处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众人几乎能够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也在发生着震动。 “怎么回事?难道是地震了?”孙翊也都有些惊慌地向前方望去,而在一边的陆逊则是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 陈扬忽然朝着前面一指,喊道:“是斥候!” 第三百六十八话 危机归途 第三百六十八话 危机归途 果然,前面一名斥候正飞快地往这边赶来。这个时候,那巨大的轰鸣声也开始慢慢地停了下来。那名斥候飞快地赶到了孙翊等人的面前,翻身下马,半跪在地上对孙翊等人抱拳说道:“将军!前方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发生巨石崩塌,已经将道路完全堵住了!” “什么?”三人同时一声惊呼,相互一望,心底同时闪出一个念头,那就是还有敌军在拦截他们。 孙翊寒着个脸,不过经过上次的教训,孙翊也没有再冲动,转头问陈扬和陆逊:“你们怎么看?是巧合还是还有敌军?” 陈扬和陆逊两人都是皱着眉头,这件事他们也不能确定,要是说是巧合吧,那也太巧了,刚刚经过一次障碍,这里又堵住了道路。可是要说是敌军嘛,却又是实在说不通,为什么昨天他们击溃那五万曹军的时候,这批敌军没有出身援救呢?曹操手下的大军不可能奢侈成这样吧!那可是数万陷阵营啊! 想不通这其中的缘故,陆逊却是提出了一个建议:“我看我们不能再从这条路上走了!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敌军故意制造的障碍,但是以防万一,我们最好还是另外再寻一条出路!” 陈扬也点头表示同意,孙翊满脸的不甘,另外再寻一条出路,就势必要走原路回到几个时辰前路过的路口上。这就意味着他们今天的这几个时辰等于是白走的了,而且与后面的追兵的距离也被拉近了不少。原本就对这样不战而逃很反感的孙翊,当真就想这样掉过头去找那些追兵杀个痛快。 “师兄!还是听伯言的吧!”陈扬看见孙翊的表情,就知道孙翊的脾气又要上来了,当即劝说道。昨天那一仗可谓是赢得极其凶险,若不是陈扬刺伤了高顺,恐怕到最后输的反而会是徐州骑兵。无奈之下,孙翊也只有点点头表示同意,在三人的号令下,徐州军团却是再次掉了个头,又从原路往回走了。 没过多久,徐州军团撤回的消息,就传到了埋伏在前面的曹军处。夏侯渊听完曹军的斥候传来的情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挥手喊停了旁边正在准备第三个陷阱的曹军士兵。一旁的夏侯尚连忙上前问道:“叔父!徐州军团这么一走,我们岂不是白做了这几个陷阱?” 夏侯渊眯起了眼睛,微微笑着自言自语道:“想不到他们几个小将竟然能够这么果断,宁可被追兵拉近距离,也不再冒险。虽然之前已经算是给他们比较高的评价,看来还是小觑了他们这几个小子!不过,以为这样就能够躲过去了吗?那就太天真了!” 说到这里,夏侯渊立刻唤来几名斥候,对他们说道:“你们现在立刻去加紧监视徐州军团的一举一动,查明他们会从哪条路出发,查清楚后,及时通知我和北边的友军!” “喏!”几名斥候在接下夏侯渊的命令之后,飞快地转身退下,不一会便骑着快马朝北方赶去。看着那些斥候的身影,夏侯渊微微一笑:年轻人,就让我来好好给你们上一课,什么才叫做打仗! 是夜,长安城内,刚刚敲响的梆子,提示着长安城内的居民,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也就是子时。喧闹的长安夜市也渐渐陷入了黑暗寂静当中,只有偶尔传来巡逻兵的脚步声。 一辆马车突然出现在街道上,车轮压在长安街道的青石板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不过途中已经路过了好队巡逻兵,却是没有一个人敢拦住马车询问的。这是因为在马车上面挂着一个大大的“陈”字,已经彰显了这辆马车的主人是谁。 陈群,现任大汉的御史大夫,虽然名义上是大汉的臣子。但实际上,谁都知道,陈群是曹操手底下的谋士,尤其是陈群善于政务,北魏这些年能够如此强势的扩展军备,其中陈群在幕后的功劳颇大。虽然表面看上去,陈群甚至连曹操组建的智囊团都没有进去,但是只要是曹操帐下的核心人员就知道,曹操对陈群是颇为重视。就连陈群现在所居住的大宅,都是曹操亲自批给陈群的,大宅的规模也只是比那些曹氏和夏侯氏的族人稍差一点罢了。 曹操对陈群如此的重视,不光是因为陈群政务能力超群,更是因为陈群对于自己本职工作的认真程度,绝对是让曹操手下的其他文臣武将都汗颜。现在已经是子时了,大多数的官员都早已经睡在了暖暖的被窝,搂着小妾睡觉。可是陈群却是刚刚从自己的官邸内出来,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这段时间陈群的工作量大大的增加,且不说去年青州被夺,就让北魏的粮草供应骤然变紧。这次东吴连番调动,导致了曹操不得不调集大量的兵力囤积在边境,这样也让陈群这个北魏的后勤官也是费尽周章,这才勉强满足了前线军队的需求。而前几天,曹操忽然派人来通知他,要他准备好来年对冀州粮草的供应。 虽然不知道曹操和他的那班智囊团在商讨什么妙计,但是曹操的命令既然已经下达了,那么陈群身为曹操的部下,自然也就要完成曹操的命令。这几天陈群可以说是天天都工作到这么晚,也幸好曹操派人天天给他送补品来补元气,要不然陈群说不定哪天就要累死在官邸内。 就算是现在在马车上,陈群还是手拿着一份公文正仔细的阅读,这是前两天从凉州传来的公文,主要是说凉州刺史夏侯渊奉曹操之命带兵前往青州协助,沿途路上的粮草供应消耗需要报批。至于夏侯渊什么时候离开的凉州,曹操为什么把他调出凉州,去青州协助什么,陈群是一概不知。 陈群看着公文,却是皱着眉头,揉了揉额头。夏侯渊有曹操的令牌,而且夏侯渊本人也是曹操的族人,想来夏侯渊应该是不会假传曹操旨意,但是究竟是什么事情,却使得曹操这样大肆调动人马去青州呢?联想起前段时间曹操交待的冀州粮草问题,陈群隐约感觉到曹操似乎是在酝酿着一个大计划,要不然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个理由都没有。 能够为曹操制定这样大的一个计划,想也不用想,除了那两人,估计整个北魏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够给曹操献策了。至于其他人,许攸?逢纪?那两个说白了,其实也就是善于溜须拍马的小人,至于那辛氏兄弟,才智也是十分平庸。若不是陈群以及钟繇等人实在是不善于战略部署,哪里轮得到他们这几个人进入曹操的智囊团。 贾诩!司马懿!陈群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这两人的相貌,这两人可以说是天下少有的奇才,陈群也是自叹不如。特别是那个贾诩,陈群刚刚投身曹操帐下,第一次见到贾诩的时候,特别是看到贾诩那双小眼睛中不时闪过的寒光,不由得打个寒颤。真不明白,当年他在董卓帐下的时候,竟然会不受重用?难怪董卓和董旻会败得那么快! 至于那司马懿,无疑是个十分有才华的年轻人,他的才智已经远远超过了许攸、逢纪等人,相信就算是和贾诩比起来,也是不会差多少。而且最重要的,就是陈群能够从他的眼中看到野心,但是相比起贾诩来说,司马懿还是显得有些幼嫩。况且陈群能够看得出来,司马懿对曹操是十分的忠心,而曹操手中也掌握了司马家族的命脉。 北魏若不是有这两人在,恐怕早就要被东吴给灭了吧!想到这里,陈群不由得叹了口气,北魏和人才济济的东吴比起来,的确是差了许多。不仅是军事力量要弱,而且在人才储备上,东吴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要比北魏多上许多。 “北魏的前途堪忧啊!”陈群轻轻的叹了一声。 “北魏的前途,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似乎并不重要吧!”陈群的话音未落,一把冷漠的男声骤然从陈群的头顶上响起,陈群顿时就好像身后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全身都打了个冷颤。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雪白如玉的手猛地伸到了陈群的嘴巴上,将陈群刚刚要喊出的说话给捂了回去,顿时将陈群的脸吓得和那只手一样苍白。在陈群那双充满恐惧的眼中,一把锋利的匕首忽然伸到了陈群的眼前,然后轻轻的,慢慢的在陈群的脖子上一抹。 “嘶——!”一声轻微的声音响起,陈群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阵清凉,随即全身的力量都开始从脖子上涌了出去。陈群的那一双眼睛从一开始满上惊恐,到后面,渐渐变得灰暗,在挣扎了半柱香的时间后,陈群的眼睛最终永远地失去了光彩。而一直捂在陈群嘴巴上的那只洁白如玉的手,在确定了陈群的口鼻再也没有了气息之后,这才慢慢地缩了回去。 第三百六十九话 蛇部的反击 第三百六十九话 蛇部的反击 等到陈群的身体失去了力量的支持,慢慢地倒在了车厢,一道黑影轻巧地从车厢的上方落了下来,却是一名黑衣蒙面男子。那黑衣人刚一落下,就小心翼翼地靠在车厢的一边,将陈群的尸体轻轻放在了靠背上,这才慢慢收起了已经沾满鲜血的匕首。 黑衣人观察了一下,确定前面赶车人没有察觉到车厢内的动静,这才放心的开始搜查车厢内的那些被陈群带在身上的公文。特别是陈群手上正在拿着的公文,黑衣人仔细翻阅了一下,两只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顺手便将公文揣在了怀里。 黑衣人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正准备抽身离开,就在他刚刚要从车厢跑出来的时候,忽然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黑衣人那露出的眉头紧紧地皱到了一起,随即轻轻趴在了车厢的木板上,静静地听着车外的动静。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晚还在长安城内游荡?”一声粗旷的声音响起,听这话,好像是碰上了巡逻的士兵,对马车进行盘问。 这时,另外一把粗重的男子声音响起:“瞎了你们的狗眼!难道没有看到这时御史大夫陈大人的马车吗?竟然还敢拦截?不要你们的脑袋了!”这回答,也充分显示了陈群在长安城的地位,连他的车夫竟然也能够如此强硬地和士兵说话,只是现在陈群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再高的地位也换不回来他的性命。 虽然车夫的回答很是得体,但是黑衣人的眉头却是没有丝毫放松,反倒是越皱越深。忽然,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猛地高高跃起,直接将马车的车顶给掀翻了。而就在黑衣人刚刚跃起的那一瞬间,四五把长枪破开了马车车厢的四壁,将车厢给扎了个通透。 “果然是刺客!”就听得一声暴喝,黑衣人立刻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一阵阵劲风,在空中根本无处着力的黑衣人,忽然一扭腰,单手朝着上方一举。就听得“铛”的一声,一把大刀砍在了黑衣人的手臂上,却是弹出几许星火。而此时黑衣人也已经借机看清楚了下面街道上的情况,在刚刚他乘坐的马车周围,少说也有数百名曹军的士兵正手持着兵器守在那里。黑衣人抬头一看,却是一名穿着黑甲的男子手持着大刀,跳得比他还要高,正双手挥刀砍了下来。 不过,这黑甲男子显然是因为大刀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砍断黑衣人的手臂而有些吃惊,却是因此而没有防备,被黑衣人一脚给踢中了腹部,直落了下来。而黑衣人却是借着踢在黑甲男子腹部的这一脚,再次腾空而起,跃到了旁边的屋顶上。不过黑衣人却没有因此而逃走,因为在他的周围突然凭空出现了五名一样的黑衣人,看上去却并不是之前那名黑衣蒙面人的同党,正虎视眈眈地紧盯着他呢。 守在东面的一名黑衣男子阴测测地说道:“我说是谁呢?竟然能够这么大胆潜入长安刺杀北魏重臣!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蛇部第一高手零号啊!就是不知道零号兄现在杀了御史大夫,对我们北魏有何交待呢?”黑衣人沙哑的声音,就像是用刀尖在光滑的盾牌上划一般,听得在街道上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颤。 “哼!”中间的那名黑衣蒙面人,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面罩,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正是蛇部的头号杀手零号。零号环顾了一圈周围的这五名黑衣人,冷冷地哼道:“暗门先是刺杀我东吴的汝南太守,后又刺杀徐州刺史!我们东吴不过是礼尚往来,还需要什么交待!” 刚刚中了零号一脚的黑甲男子摔落在地上,却是由那些曹军士兵给扶了起来,刚想冲着零号破口大骂,忽然身边猛地多了一位黑衣人,神情恭敬地对黑甲男子说道:“可是张辽将军的公子张虎将军?” 听到对方突然说破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张虎皱了皱眉头,转头对着那黑衣人说道:“你是何人!这是怎么回事?”张虎不得不问清楚,虽然他的父亲张辽已经是北魏大将,但是今天晚上的事情可非同小可。陈群是御史大夫,而且还是曹操重用的人才,可是偏偏在今天晚上被刺客刺杀。张虎是负责长安城治安的治安官,这件事肯定是要由他来负责的。 黑衣人对张虎微微一笑,说道:“还请张虎将军放心,这件事由我们暗门全权负责,请张虎将军立刻通知城防,千万不要走脱了刺客的同党!” 张虎点了点头,关于暗门的事情,他也曾经听父亲张辽讲过,知道是北魏最神秘的组织,直属于曹操本人。这件事情既然被暗门给揽了下来,张虎自然也乐得脱身,朝着那黑衣人轻轻一拜,便招呼左右撤走,前往城门那里报信。临走的时候,张虎有些犹豫,但还是对黑衣人说道:“那刺客的身手很是了得,还请多加小心。” “呵呵!”黑衣人笑了笑说道:“小人已经知道了,多谢张虎将军关心!”看见对方有恃无恐的模样,张虎也是暗自怪自己多嘴,这里可是长安,也是暗门的基地所在,又岂会容得对方这样进出自如,只怕那名刺客注定是逃不出被擒的命运了。 且不说张虎心里如何想的,那些围住零号的黑衣人心里可是不轻松。虽然这几年他们暗门对蛇部打击得十分猛烈,但是却并不代表暗门就真的比得上蛇部了。毕竟蛇部成立的时间要比暗门早上了十来年,蛇部所培养的高手数不胜数。特别是他们眼前的这个零号,听说当年就是他独身一人刺杀了襄阳蔡家的**蔡氏,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蔡氏的尸首埋在了蒯家的后院,差点造成了蔡家和蒯家反目。十多年前就已经有如此身手,现在的零号那身手到了何种地步,就可想而知了。 虽然暗门在派遣刺客刺杀包保等徐州军团将领的时候,就想到蛇部很有可能会对北魏展开报复,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是零号亲自前来,而且还成功刺杀了御史大夫陈群。如果今天不能将零号擒下的话,只怕暗门明天就会接受曹操滔天的愤怒。 听到零号提起了吕蒙和徐州军团的事情,那在东边的那名黑衣人也不再假惺惺地笑了,而是冷冷地哼道:“零号兄,如今你刺杀了我北魏的重臣,我们可是没有办法和魏王交代,就请零号兄在我们暗门基地内多住一段时间吧!” 零号微微一笑,只是遥望着长安城的西面,淡淡地说道:“如果暗门的朋友确实有诚意邀请我们蛇部上门做客,何不等我们蛇部的兄弟全都来齐了呢?” 听到零号的话,那名黑衣人脸色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顿时阴沉着脸说道:“你果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同党?” “呵呵!”零号就好像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笑道:“长安城戒备森严,在下本领低微,又怎么敢独自一人前来呢?幸好在下在蛇部的人缘还算是不错,在下一提到长安来逛逛,在下的那些朋友都愿意和在下来长安城做客了。就是不知道暗门的朋友欢不欢迎啊?” 黑衣人忽然阴测测地一笑:“欢迎!当然欢迎!就算零号兄将蛇部所有人都搬到长安来做客,我们都欢迎!上!”黑衣人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脸色突然变得铁青,却是再也不愿意和零号较量嘴皮子上的功夫了。 黑衣人的话音还未完全落定,就看见围在零号周围的四名黑衣人,还有在街道上的那名黑衣人同时朝着零号就飞扑了过去。零号依旧保持着那份微笑,面对四面而来的暗门高手,零号却是不慌不忙,双手在胸前一交叉,同时伸进了另一只手的袖子里面。 那名一直和零号说话的黑衣人忽然眼睛一眯,他立刻知道,那是零号要出动他的兵器了。听说过零号的人很多,却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听说过零号的兵器是什么。因为只有零号自己才知道,其他知道的人已经全都成为了死人,而今天他们这些暗门高手就要见到零号的兵器了,却不知是否会和其他见过零号兵器的人一样,成为死人呢? 就在那些暗门高手手中各式各样的兵器快要刺中零号的时候,就看见零号的手猛地从袖口伸出,却是正好挡在了那些兵器的前方。可是没有发生预计中的碰撞声,等到众人定睛一看,却是全都愣住了。 只见零号的手上根本就没有握有任何的兵器,只是带着一双黑色的手套。而零号此时正用他的双手将那五名暗门高手的兵器全都抓在了手中,零号的这双黑色手套却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抓着这些锋利的兵器竟然没有丝毫的磨损。看见众人惊愕的表情,零号仍然是那副微笑的表情,猛地一用力,便将手中的那些刀啊剑啊还有峨嵋刺什么的,统统拧在了一起。 第三百七十话 蛇部高手 第三百七十话 蛇部高手 “撒手!”零号突然一声暴喝,抓着那些兵器就往下一拉,连带着那五名暗门的高手的身体也跟着往下一沉。那五名暗门高手当即便是大吃一惊,慌忙松开了手中的兵器,并且连忙向后一退。 不过零号可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就看见他拎起手中已经变形了的兵器,朝着那些正在后退的暗门高手一丢,那些兵器全都朝着自己的主人奔去,而且还带着极强的劲道。那些身手好一点的,赶忙让开,不过有两名身手稍稍差一些的,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直接被自己的兵器给打中,当即就口吐鲜血,直接摔落在地上。 “哼!零号兄果然好手段!难怪被称为蛇部第一高手!”那一直站在一旁的暗门高手冷眼看着零号将自己的同伴打败,但却没有丝毫反应,反倒是微微一笑,只不过这笑容很冷,让人看到就仿佛掉入冰窟一般。随即他又说道:“零号兄的爪法果然厉害,却是不知道零号兄是否能够抓得住在下的长鞭!” 说着,就看得那暗门高手手在腰间一抹,手上竟然多出了一根长鞭,那鞭子就绕在他的腰间,然后慢慢地松开,最后落在他的脚下。此时他正站在一间民宅的屋顶,那长鞭顺着他脚下的屋顶一直往下滑落,最后正好搭在民宅的屋檐上。 “哈哈哈哈!”零号忽然仰天一笑,死死地盯着那长鞭说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十年前的幽州游侠第一高手胡颜突然失踪,连蛇部都查不到踪迹,却是躲到曹操身边当起了密探!当真是令人想不到啊!” 暗门高手胡颜冷冷地看着零号,静静地说道:“魏王对我有救命之恩,胡某早就发过誓,这条性命就交给了魏王!零号兄,无须再用这种手段来打扰我的心智,胡某虽然不才,但也不会中这种激将之法,难道胡某在兄台的心目中就那么不堪吗?” 零号也是收起了笑容,但是脸上却是透露出一丝佩服和浓浓的战意,零号点了点头说道:“这等手段用来对付胡兄确实是小觑了胡兄,现在在下也算是明白了,为何仅仅十年不到的时间,北魏竟然能够建立起不逊于蛇部的情报组织。而且还能够培养出那么多出色的刺客,想必这其中定是有胡兄的一份功劳吧!我可是记得当年胡兄在幽州的游侠内可是一呼百应啊!”零号的这一句夸奖却是真心实意的。 “好说好说!”被零号诚心地这么一夸奖,胡颜也多少缓和了一下脸上的霜冻,但是并不代表他就会对零号放松警惕。胡颜可是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是他出道以来所遇到过的最厉害的一个对手,稍有不小心,恐怕就会败在此人的手上。 看了一眼周围的仅剩的三名暗门高手,其中一人正是刚刚把张虎打发走的那人。零号心里有数,这三人能够躲过刚刚自己打回的那些兵器,就证明他们就算不如胡颜,但也至少不比胡颜差多少。而且看他们几人的动作,显然是不会和零号单对单的机会了。光是单面对胡颜一人,零号也不见得有必胜的把握,再加上这三人,恐怕零号以一敌四那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不过就算是如此,但是零号却是没有丝毫畏惧的模样,依旧保持着信心满满的样子。连胡颜等人虽然自觉应该是必胜之局,却是不免有些不安。胡颜冷冷地说道:“零号兄!到现在你还期望着有什么转机吗?这里可是长安,不是建邺,就算是你有帮手,可是我们暗门的人却是更多!若不是你的潜行功夫太深,我们根本不可能让你杀死陈群大人!至于你的那些同党,估计现在已经束手就擒了吧!所以我也劝一句兄台,魏王求贤若渴,兄台在东吴得到的在北魏一样都能得到,兄台在东吴得不到的,在北魏也可以得到!只要兄台能够投靠过来,胡某愿意将暗门门主之职让与兄台!” “门主啊!这么大的官呢!零号!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啊!”忽然一把戏谑的男声在众人身边响起,零号听见这把声音顿时面露微笑,而胡颜等人都是大惊失色,纷纷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就看见在月光的照射下,不知何时多了一名穿着白衣的中年男子,看他的相貌却是十分普通,但是他的举手投足之间,却是让胡颜等人感觉到一丝飘逸的味道。胡颜等人都是吃惊得面面相觑,他们根本不知道此人是何时到了此地,况且此人还穿着一身刺眼的白衣。 白衣男子一脸灿烂的笑容,对着零号说道:“怎么样?人家可是在等你的回答呢!照我看,你还是去吧,这样蛇部副头领的位置自然就空下来了!我可是很有信心能够接替你的位置哦!” “哈哈哈哈!”白衣男子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见一声长笑从远处传来,胡颜等再次吃惊地望向另一头。就看见在远处的屋顶上忽然跃起了一名男子,虽然也是身穿着黑衣,但是明显比零号和白衣男子都要显得壮硕些。虽然这名黑衣男子出来的时候还在远处,但是就是这几声笑声的工夫,他就已经飞快地跃到了众人周围。就听见这男子笑着对那白衣男子说道:“就算是零号走了,又如何轮到你这小子来坐副头领的位置,怎么说也应该是我来做嘛!” 胡颜看着这后面来的两名男子,脸色铁青,这两人显然都是零号的同党,而且看这两人的样子,应该是从胡颜先前安排的那些暗门高手的围杀中轻松逃脱。这就说明这两人的身手也是很厉害,至少他身边的这三人应该不是对手。本来一个必胜之局,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胡颜总算是明白了先前为何零号还能够笑得出来,没想到他竟然还带来了高手前来。 零号看着胡颜阴晴不定的表情,笑道:“胡兄,且让在下来介绍介绍,不过相信只要我说出了他们的名字,想必胡兄的暗门这几年在蛇部收集的资料就足够让胡兄知道他们是谁了。”说着,零号指了指那名白衣男子,说道,“这位兄弟,姓王名荣,却是不知道胡兄是否听说过?” “王荣!”胡颜的眼睛下意识地又再次眯了起来,转头望向那名**不羁的白衣男子。王荣这个名字胡颜当然听过,简直是如雷贯耳!自从零号担任了蛇部的副头领之后,接替零号成为蛇部头号杀手的人,便是这名王荣,传言此人的身手已经不逊于十年前的零号,而且更是有一身鬼神莫测的轻身功夫,乃是蛇部之最!此人可以说是零号的接任者,胡颜当年曾经花了很大的工夫想要打探出此人的相貌,但是都是一无所获,没想到今天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见识到了。想到此人的轻身功夫,胡颜已经对此人去刺杀的目标不抱任何希望了,胡颜可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王荣失手过。 “呵呵!”王荣朝着胡颜等人一拱手,那样子就好像是个文人墨客,“晚辈可是十分仰慕胡前辈啊!想不到今日竟然能够得见胡前辈的真容,真是三生有幸啊!” 一看胡颜的表情,零号就呵呵一笑说道:“看胡兄的样子,应该是认得王荣的身份了,那么在下也就不多累述了,至于这位,他的名字在下不好提。只不过,在下想胡兄应该听过他的代号,安大!” “啊!”这次却不是胡颜,而是胡颜身边的一名暗门高手发出的惊呼,至于胡颜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黑衣男子。在零号介绍了王荣之后,胡颜已经对这个黑衣男子的身份有些心理准备了,但是却依然被这个人的身份给吓到了。 安大!这个名字可以说是困扰了暗门数年,自从曹操进驻长安开始,暗门就没有停止过对此人的搜索。此人是蛇部在北方的总指挥,根据安排在蛇部的细作魏杰多番查探,安大可能是蛇部最早一批被派出来潜伏的蛇部暗探,在蛇部的地位可以说是并不在零号之下。当年董卓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在长安潜伏了下来,在北方的根底可以说是根深蒂固。胡颜从一份无意中获取的蛇部密函中得知了安大的存在,就开始在北方布下了天罗地网,就是为了要抓到此人,但却是连安大的影子都没有碰到过。胡颜曾经怀疑这个安大究竟是否存在,或者只是蛇部放出来的一个烟雾弹。现在看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竟然就这么轻易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胡颜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是在做梦,并且为自己这些年所做的努力深深地感到不值。 至于安大要刺杀的目标,胡颜都已经懒得去想了,此人曾经在自己安排的上百名暗门刺客的包围中,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来,他所安排的那些护卫如何能够拦得住他。胡颜干笑道:“原来这位就是安大指挥!久仰!久仰!” 第三百七十一话 愤怒的曹操 第三百七十一话 愤怒的曹操 胡颜现在已经是不想这么早和零号等人动手了,以现在的局面,他虽然能够拖住零号,但是他的三个手下却是比不上王荣和安大。零号身边有了这两人助阵,凭他们这个阵容是很难把零号给留下来,现在胡颜只期望暗门剩余的手下能够赶快赶来帮忙。而至于军队方面,虽然胡颜已经投靠曹操这么多年,但是骨子里还是个游侠,游侠之间的对决是不能够请官府助阵的,这也是游侠之间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不过,安大似乎已经看穿了胡颜心里所想,微微一笑说道:“胡兄想来可是在等你那些暗门的手下前来助阵?不过在下还是劝胡兄不必再等了,我等今日长安一游,目的就是要铲除北魏暗门,相信此刻藏在城北的暗门基地应该已经被我们从蛇部带来的手下给消灭了吧!” 听到安大的这句话,胡颜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安大的轻轻数语,却是代表着胡颜这十年来的心血全都毁于一旦!胡颜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安大所说的话,像安大、零号这种身份的人,说出来的话,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安大现在这么自信地说已经毁掉了暗门在长安的总基地,那就肯定没错了。胡颜忽然感到全身无力,对着面前的蛇部三大巨头说道:“想不到!胡某十年所谋,今日却是一败涂地!不过能够败在诸位手中,胡某倒是此生无憾了!” 从胡颜的话语中,零号能够听出,胡颜已经萌生死意。对于胡颜此人,零号也是十分敬佩的,虽然这次蛇部得胜,但是可以说是有些胜之不武。毕竟蛇部要比暗门成立时间早上十多年,底蕴要厚太多了,而暗门能够在短短十年中发展到与蛇部一争长短的地步,可见胡颜的能力十分的强。这样一个人才,今日却要陨落此地,零号也不由得有些不舍。但是看到胡颜现在那副坚毅的表情,零号刚刚准备说出口的劝阻之言也是吞了回去,正如他不会背叛东吴一样,胡颜也是肯定不会背叛北魏的。 “三位兄弟!今天胡某要连累你们了!”胡颜一脸惨然地对着身边的三名暗门高手说道。 “哈哈哈哈!胡大哥!你这是说的哪里话?”那名先前劝走张虎的暗门高手仰天长笑道,脸上却是没有半点悔意,“当年要不是有胡大哥相救,我罗山早就死在塞外了!今天就当是把欠胡大哥的这条命拿去就是!何来的连累之说!” “对啊!”“老罗头说得没错!” 其他两人也是连声呼喝着,他们几人都是当年在幽州叱咤风云的游侠儿,胡颜对他们有救命之恩。所以当年胡颜到曹操手底下做事,组建暗门,他们便是第一批投靠胡颜的帮手。暗门能够在十年内得到这么大的进展,他们也是功不可没。 “好!”胡颜忽然满脸的豪情,大喝了一声,挥起手中的长鞭,在空中打了个响,四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前面的零号等人,眼中充满了战意。而零号等人也慢慢地走到了一起,连王荣也收起了之**谑的表情,这也是对面前的对手表示足够的尊重。 “来吧!”随着一声暴喝,一场大战开始。 而在长安城的另一边,魏王府内。 “怎么回事?”曹操衣衫不整,怒气冲冲地从后院跑到了前厅。此时前厅内外已经站满了守卫,一个个都是全副武装,神情紧张地盯着外面。 典韦身穿着一身黑甲,笔直地站在了大厅上,只有在曹操出来以后,典韦才是抱拳半跪了下去。典韦自从在祁山败给赵云之后,现在在散关待上了数天,将身上的伤养好了,便立刻回到了长安。毕竟他的身份是曹操的护卫,保护曹操的安全,是典韦的主要责任。 曹操见到是典韦,脸色也是稍稍好了一些,示意典韦站起身后,才让那些紧随而来的仆人帮他整冠穿衣。典韦站起身后却是一板一眼地说道:“回禀主公!治安官张虎遣人来报,御史大夫陈群陈大人在回家途中遭到刺客行刺,不幸身亡!” “什么!”曹操刚刚让仆人给他穿好衣物,却是还没有来得及绑腰带。咋一听典韦回报的这个消息,脸色大变,几步冲到了典韦身前,用力抓住典韦粗壮的双肩喝问道:“你说谁被杀了?陈群?你确定是陈群?” 典韦却是依旧保持着那张黑脸上的冷漠,他的这张脸和张飞的脸,被称为长安城内最黑的两张脸,但是到底是谁要黑一些,却是没有分出个上下。但是没有疑问的,典韦这张大黑脸绝对不会好看到哪里去。面对曹操的质问,典韦依旧冷静地回答:“主公,确实是陈群陈大人遇刺!” 得到典韦再次确认之后,曹操的脸色从苍白变得铁青,身后一名仆人还想上来帮他系腰带,却是被曹操给一脚踹开。疼得在地上直哼哼,却也不敢叫得太大声,免得再次惹怒曹操。曹操猛地转过头盯着典韦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孤的王都,孤的大臣竟然被刺杀!若是有一天,有人来刺杀孤,那孤岂不是挡不住?” 曹操这还是第一次对着典韦发脾气,而且不是在正式场合却自称“孤”,这说明曹操现在是极为愤怒。典韦也不免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将接下来的坏消息告诉曹操,不过,典韦那犹豫的神情却是落到了曹操的眼中。曹操双目一寒,喝道:“说!还有什么孤是不知道的!” 曹操这上位人的威势一散发,就算是典韦也顶不住,再次半跪倒在地上低头对着曹操说道:“回禀主公!刚刚接到的消息,督邮满宠满大人,主薄司马朗司马大人,也在自家府中遇害!” 曹操的脸色再次一白,不由自主地脚下一个踉跄,竟然跌坐在地上。曹操没有办法不吃惊,这些人都是主要负责曹操后勤的能臣,现在竟然被刺杀了个精光,这如何能够让曹操接受得了。其实曹操也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些刺客肯定是东吴派过来的,他接二连三地行刺东吴将领,若是对方没有个表示,那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 曹操身边的那些仆人再也不敢上前搀扶,而典韦也因为没有曹操的命令而不敢站起身来,就这么半跪在曹操面前。过了半晌,曹操这才回过神来,马上便站起身来对着典韦大声呼喝道:“那暗门呢!暗门的那些人到哪里去了?胡颜呢?为什么不派高手保护这些重臣!”曹操总算没有冲昏头脑,知道东吴的蛇部也是不好对付的,绝对不是那些普通的巡逻士兵能够对付得了的。不过曹操却是把罪过却都怪罪到了暗门身上,毕竟暗门和蛇部的性质差不多,当年成立暗门的念头,也是为了对付东吴的蛇部。 典韦继续低着个脑袋回答:“三位大人身边都有暗门高手守卫,但是对方的刺客本领太过高强,那些暗门高手都没有办法抵挡住这些刺客!” “废物!统统都是些废物!”曹操当即便破口大骂起来,显然不是在骂典韦,而是在骂那些暗门高手。曹操出身豪门,不知道这些游侠儿之间的差别,总觉得自己已经在暗门上投了不少资金,却是换来如此的结果,当然觉得生气了。曹操大声骂了一通显然还不觉得过瘾,对着典韦喝道:“那个胡颜呢?孤让他统领暗门,他竟然带出了一班废物!孤要治他的罪!” 典韦连头都不敢抬,继续回答道:“按照治安官张虎的汇报,胡颜统领正在捉拿刺杀陈群大人的刺客!想必过一会便会过来!”对于胡颜,典韦还是抱有好感的,虽然典韦的忠诚没有让他为胡颜开脱,但是典韦在话语中的语气还是偏向了胡颜。 曹操冷冷一哼,发了一通脾气之后,曹操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这次刺客选择的三个对象都是文臣,显然是因为那些武将身边多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精锐军士。想来这些刺客虽然厉害,但是碰上数量颇多的士兵,还是没有用。他府上都是精挑细选,万里挑一的精锐,比起其他武将的守卫那是高出了不止一筹,这样看来曹操以及其家眷的安全应该是不必担心。 曹操转头问典韦:“其他大臣的家中是否增派了护卫?”虽然曹操的语气没有像平日里那么和善,但是也总算是缓和了许多,比起刚刚,那简直是判若两人。 感觉到曹操的口吻发生了变化,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连忙回答道:“请主公放心,末将已经将那些轮休的护卫军派遣到各位大人府上!那几位将军的府上也是派人通知了,以那些将军府上护卫的实力,只要提高警惕,完全不用担心刺客行刺!” 曹操总算是点了点头,却是好像筋疲力尽一般对典韦说道:“起来吧!我知道这件事也不怪你们!” 听到曹操自称“我”,典韦终于放心了下来,这才朝着曹操大喝了一声:“多谢主公体谅!”然后便站了起来,笔直地站在了曹操的身后。 第三百七十二话 徐州军团的困境 第三百七十二话 徐州军团的困境 看见典韦像平常一样,寸步不离地守在了自己的身后,曹操的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暖意,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我辛辛苦苦了这么多年,却是依旧比不上那头江东猛虎!原以为这个暗门能够为我扳回一局,却没有想到还是比不上东吴的蛇部!想来这些蛇部刺客此次前来,不仅仅是为了刺杀长文他们吧,却不知道他们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典韦在一旁闷头不语,作为曹操的护卫,典韦很有自知之明,他从来不会胡乱去给曹操出什么主意。 而典韦的这种态度,也正是曹操最看重他的原因,曹操的护卫,要随时跟随在曹操左右,难免要接触曹操的许多的机密。要是典韦是一个喜欢多嘴的人,恐怕就算他有再勇猛善战,在曹操身边也呆不下去。 曹操在焦急等待着胡颜,也是等待着一个结果,慢慢地走到了大厅门外,正好看见天边亮起了一丝光明。曹操用手遮了遮眼睛,看着那一丝光芒,微微叹息道:“天亮了!”在叹息中,曹操的话语充满了痛惜,他知道胡颜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这场东吴蛇部和北魏暗门之间的战斗,最终还是以曹操这边的失败告终。不过东吴和北魏之间的战斗才是刚刚开始,无论是谁,如果赢得了这场战役的胜利,都将成为雄霸天下的霸主,来结束这个乱世! “孙策吗?就看看你比起你父亲,有多大的气量!”曹操眯起了眼睛望向那初初升起的太阳,坚定地说道。 青州,下密城以东大约一百里左右,正是一片开阔的平原,一支军队正在缓慢地向着东面前进。 “可恶!”在这支军队的最前面带队的,正是孙翊、陈扬和陆逊,孙翊狠狠地敲打了一下掌心,骂了句粗口,这些日子他们所带领的徐州军团可以说是吃尽了苦头。无论他们从哪条路走,都会遇到陷阱和障碍,这次的敌军显然是有骑兵,孙翊想要带着徐州骑兵去追击却是连一个鬼影都看不到。在被对方围追堵截之后,他们也只有带着军团往青州东方赶去,虽然明知道这是对方有意为之,但是却是无可奈何只能按照对方的意图行事。 “师兄!不必着急!”陈扬在一旁安慰道,“我们已经拖了这么久,想必那些百万平民肯定已经熬不住了,再过一会儿,肯定会溃败的!我们只要坚持住就行!” “没错!”陆逊也劝道:“青州以东,多是丘陵,只要我们能够走过这片平原,进入了丘陵地带。那百万军团太过庞大,在丘陵地带也绝对没有我们灵活!” 孙翊又何尝不知道陈扬和陆逊这是在安慰自己呢,因为前段时间被曹军的拦截部队用障碍和陷阱拦截了好几次,使得他们不得不浪费了不少时间,走了许多冤枉路。而徐州军团和追兵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近了。 根据昨天回来的斥候回报,那支百万军团已经到了下密城,估计距离他们已经不远了。而且显然对方也已经知道徐州军团的动向,并没有像往日一般连夜赶路,反倒是在下密城休整了一夜。照这样看,除非徐州军团能够像对方一样连夜赶路,要不然明天就有可能被对方追上! 现在这个情况,这片平原根本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走完的,就算是连夜赶路,也没有那么容易在对方追上来之前赶到那些丘陵地带。而且就算是能够及时赶到丘陵地带,可是对方还有那支神出鬼没的拦截部队呢,若是论灵活,恐怕对方绝对要比徐州军团强。 “怎么办?”孙翊低着脑袋苦思冥想,“我死一命到也没有关系,徐州军团能够拼到这个时候,就算是被灭了也是无可奈何。但是扬儿是老师的长子,无论如何,就算是花上再大的代价,那也必须保证扬儿的安全!” 陈扬还不知道孙翊正在苦苦思索着救他,正待要继续安慰孙翊,而此时一名军士快步赶到了三人的马前,朝着三人抱拳一拜问道:“将军!此时天色已晚,是否安营扎寨?”三人一听得军士的问话,都是下意识地抬头一看,果然,此时已经是日暮西山,天色也开始慢慢的暗下来。 孙翊皱起了眉头,转头望向了陈扬和陆逊,似乎在征求他们的意见。而陈扬和陆逊也是一脸的苦笑,如果安营扎寨的话,肯定会被对方给追上来,说不定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听见的便是震天的战鼓声。可是连夜赶路的话,这徐州军团的士兵们赶了一天的路,都已经是筋疲力尽了,要是再继续连夜赶路的话,恐怕士兵们会吃不消的。万一要是遇上了追兵,恐怕士兵们都没有办法作战了。 陆逊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向孙翊建议道:“四师叔,还是连夜赶路吧!要是能够拉开我们和对方的差距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现在追兵离我们这么近,要是在原地安营扎寨的话,只怕我们马上就会被对方给追上,到时候就是真的再无活路了!” 听完陆逊的话,又看见陈扬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孙翊也是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听从了陆逊的建议,下令连夜赶路。虽然这样做对徐州军团的士气会有很大的打击,但是总比被对方追上来围攻要好。不过,孙翊等人显然是小看了徐州军团在铁血军纪下锻炼出来的军纪,虽然孙翊连夜赶路的军令下发,但是那些士兵却是没有丝毫喧哗,完全服从了军令,继续朝着东方赶路。 陆逊也是有些讶然,徐州军团显然已经和当年在孙策手上完全不一样了,看来这全都要归功于接手徐州军团的包保了。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徐州军团却是没有丝毫停留或者是减慢速度,仅仅是在原地休息了半个时辰用来吃晚饭,随即又开始了向东方丘陵地带的前进。现在徐州军团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够躲进东方的丘陵地带,借助地势,来抵抗百万追兵的追击。 没过多久,徐州军团连夜赶路的消息,就通过数名细作传达到了夏侯渊的手中。此时,夏侯渊所率领的五万凉州士兵正在徐州军团以南数十里的地方休整。夏侯渊听完了细作的汇报,冷冷地一笑:“不愧为东吴的少年英才!果断地决定连夜赶路!” 夏侯尚在一旁有些着急地说道:“叔父!他们选择了连夜赶路,我们该怎么办啊?要是让他们躲进了东边的那片丘陵的话,那百万大军的优势就不是那么明显了!” “急什么!”夏侯渊没好气地瞪了夏侯尚一眼,“告诫过你多少次了,千万不要急躁!他们的速度确实是冀州大军要快,但是别忘了,比起我们五万人马来说,他们却也是同样慢得多!况且他们连夜赶路,速度肯定没有白天那么快,我们根本不用着急!今夜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好好养足精神,明天就是最后时刻了,我们要给这些东吴军好看!” 虽然还是有些着急,但是夏侯尚也只有服从夏侯渊的命令,原地安营扎寨休息。况且从刚刚夏侯渊的话语中,夏侯尚似乎听出了一丝味道。看样子明天就要和对方好好的较量一番了,陈扬!夏侯尚狠狠地从嘴边蹦出了这个名字,眼睛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经过了一晚上的赶路,总算是再次拉开了与追兵的距离,看到初升的太阳,孙翊三人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在原地经过了短暂的休息,用过早饭之后,徐州军团再次朝着东方开拔。而孙翊等人也都不由得暗自佩服包保的练兵之法,经过了一个晚上的赶路,他们这些习过武的武将能够保持很好的精神也就罢了。徐州军团的这些士兵们,就好像没有任何疲态一般,依旧保持着整齐的军列。难怪徐州军团的人数没有荆州军团多,却能够和荆州军团并肩为东吴三大军团之一。 “好了!”孙翊见休息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朝着整齐地做在地上闭目养神的士兵们喊了一句。就看见所有的徐州军团士兵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眼睛齐唰唰地望向了孙翊。孙翊总算是露出了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露出的笑容,一个翻身上马,朝着东方一挥手,喝道:“出发!” “喏!”整齐的喊声响起,没有人因为一夜未眠而显得中气不足,所有人在吼完一声之后,便自觉地拿起了自己的兵器和包裹,那些骑兵也纷纷跨上了自己的战马,在孙翊的带领下徐徐向东方前进。 陈扬和陆逊走在了最后面,陆逊看着这仍然保持着旺盛斗志的徐州军团,点头赞扬道:“包大人果然不愧为东吴大将!我原来总以为当年老师,啊,不!是吴王在徐州所训练出来的徐州军团是天下仅次于江东新军的军队。但是没有想到,在包大人接手过后,徐州军团竟然还能成长到这种程度!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第三百七十三话 正面交锋 第三百七十三话 正面交锋 听得陆逊对包保的赞扬之词,陈扬也是不由得微微一笑,但随即又是一脸愁容。虽然已经成功拉开了和追兵的距离,但是陈扬心中又再次浮现了一丝不安。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他们便遭遇到了陷阵营的拦截,这次却不知道又会碰到什么事情。但是陈扬却是对自己的这种感觉深信不疑,因为陈扬的那个不良老爹也曾经说过,一名战将有时候就是要相信自己的感觉,往往这样会救自己一命。 “伯言!今天早上的斥候可曾传回什么消息吗?”陈扬转头问向陆逊。 陆逊没有想到陈扬会突然问到这个,先是一愣,但随即便摇了摇头说道:“哪有那么快,此时那些追兵距离我们应该有上百里的距离。斥候也只是在一个时辰前派出去的,而且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这些斥候是绝对不会提前回来的。” “哦!”陈扬这才省起,点了点头,随即又低着个脑袋在想什么。陆逊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陈扬,却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也无从开口,只有作罢。 由于士兵根本没有受到连夜赶路的影响,现在又是白天,所以徐州军团赶路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转眼间就行到了午时,徐州军团竟然赶了足足两百里的路程,要是照这个速度下去,可能今天天黑之前,就能够赶到平原以东的丘陵地带了! “兄弟们!加把劲!到了前面的那些山丘,我们就可以休息了!”孙翊指了指前面已经是隐约可见的山丘,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喊道。这些士兵毕竟不是铁打的身子,一夜没睡,而且还以极快的速度行军了大半天,体力再好也被消耗得七七八八。 “呜——!” 孙翊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号角的嗡鸣声,无论是前面的孙翊,还是大军后面的陈扬、陆逊,在听到这号角的声音后,脸色都不由得为之一白。作为一名合格的军人,他们当人能够听出这个号角声代表的意义,那是说明有人正在摆好阵势。可是这青州新定,在青州境内,东吴除了这二十来玩徐州军团,就没有什么军队驻守了,根本就没有可能是东吴军在这附近。既然不是东吴军,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敌军! “列阵!列阵!”孙翊赶忙下令徐州军团列队,将大军组织好,准备迎战这突然出现的敌军。 “师兄!怎么回事?”从孙翊的身后传来陈扬的声音,却是陈扬和陆逊骑着马从后面赶了上来,但是随即便在孙翊的身后停住了,因为他们已经和孙翊一样看到了那号角的来源。 就在前方,平原的边缘处,一直黑甲军队正在那里列开了阵势。仔细望去,这支军队内有骑兵也有步兵,有刀斧兵也有弓箭手,大约共有五万余人。在军队的正中央竖立着两面旗帜,较大的那名,是黑色的“曹”字旗,而另一面旗帜上却是书写着大大的“夏侯”两个字。 “夏侯?不会是夏侯惇吧?”陆逊看到夏侯两字,顿时吓了一跳,夏侯惇那可是北魏的第一大将,在北魏的身份相当于陈任在东吴的身份一样。最重要的,是夏侯惇带兵打仗的本领实在是厉害,随着曹操起兵二十多年来,就输过两场仗。一场是当年在徐州输给了刚刚练成的江东新军,另一场则是在并州输给了西凉战神徐荣。如此战绩,就算是被称作北魏的常胜将军也是不为过的,可以说曹操能够有今天,夏侯惇绝对是功不可没的! 夏侯惇显然是一个沙场老将,用兵的老痞子,要是对面这支军队是由夏侯惇率领的,只怕陆逊马上就要建议孙翊带兵撤退。想到这里,陆逊下意识地往对方阵营里看,想要看看对方的主将是否是夏侯惇。 就仿佛是对方已经知道了陆逊的想法一般,还不待陆逊看清楚曹军战将的相貌,从对方阵营中就扬起了一声暴喝:“我乃是凉州刺史夏侯渊!奉魏王之命前来!对面的小将还不束手就擒!” 是夏侯渊啊!陆逊长长地松了口气,这倒不是因为陆逊瞧不起夏侯渊,只是和夏侯惇的危险比起来,夏侯渊的确算不上什么。只不过陆逊倒也没有存什么小看夏侯渊的念头,马上便皱起眉头,仔细观看对方的军力和军种搭配。 孙翊冷冷一笑:“区区五万人,竟然敢向我们二十万徐州军团叫板!我倒要看看这夏侯渊到底长了多少颗脑袋!”说罢,便向后一转头,对已经布好阵型的徐州军团喊道:“兄弟们!打起精神来!且看我斩下敌军那战将的脑袋!徐州骑兵!随我来!”说完,孙翊便双腿一脚,策马往前面奔去。其实孙翊也不傻,知道现在徐州军团的军心已经有些散了,因此希望这次能够借此振奋一下军心。 随着孙翊长枪一挥,徐州骑兵仅余的这二万五千名骑兵就这么跟着孙翊的身后,朝着前面的曹军奔袭了过去。陆逊见了大惊失色,慌忙想要出声拦住他,但却是被陈扬给挡住了,陈扬皱着眉头说道:“放心!师兄身手了得,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而且现在骑兵出击是最好的选择!骑兵的灵活性大,要是中间发生什么变化,也能够及时撤退!不过我们也带着大军向前吧,随时可以支援!” “嗯!”陆逊点了点头,朝着身后的大军一挥手,便带着徐州军团剩余的那十五万步兵开始向前进发。 而此时,在对面的夏侯渊却是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他们也明白了时间是不能再拖了,想要跟我们来个速战速决?有意思,我就偏偏不给你如愿!伯仁!前番细作传来的消息,那冀州大军还有多久才能够赶到?”夏侯渊转头问向自己的侄儿。 夏侯尚此时正怒目看着还在军阵中的陈扬,一听到夏侯渊的问话,这才转过身来,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陈扬,嘴里对夏侯渊回答道:“叔父!根据细作传来的消息,大概还要有五个时辰的时间,冀州大军才能够赶到这里!” “五个时辰,看来文烈也已经拼了命了。”夏侯渊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然后笑了笑,对着左右的黑甲士兵喝道:“散开!骑兵退至两翼!刀斧兵举盾固守前沿!弓箭手弯弓搭箭,只要东吴军一进到射程范围就给我射!打退了这次进攻,你们统统要官有官!要财有财!” 可能是夏侯渊最后一句话的缘故,这些曹军士兵一个个都赤红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奔袭过来的徐州骑兵。西凉军当年可是强冠天下的一支军队,当年董卓正是靠着一支强大的西凉军,一步步实现了他的霸业。要不是后来董卓安于享乐,对于西凉军缺少管教,使得西凉军的战斗力越来越低。恐怕当年在汜水关前一战,董卓也不见得就会输给众关东诸侯! 在孙翊的带领下,徐州骑兵的速度很快,曹军的阵型才刚刚摆好,徐州骑兵就已经冲了上来。不过首先迎接他们的,便是铺天盖地的箭矢,西凉军的弓箭手虽然没有先登营的那么犀利,但是在北魏各个地区的军队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当初选拔先登营的时候,其中大部分的先登营士兵,就是来自于西凉军。这五万西凉军当中,一共有两万弓箭手,这个比例在一般军队中算是非常高的了。 这一轮攻击下,就有两万支箭矢朝着徐州骑兵飞射过来,一下便射到了数千骑。孙翊看得眼都红了,喉间发出一阵阵低吼的声音,就宛如野兽一般。现在在他的脑子里面,就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冲击!只有冲到对方的面前,那么对方的弓箭手就完全发挥不了作用。 转眼间,第二轮箭矢也已经射了过来,这次因为骑兵之间的空隙加大了,所以受到的损伤也比第一轮要少上许多,但也有一千多名骑兵含恨倒在了沙场上。不过却是终于让孙翊带着徐州骑兵冲杀到了敌军的阵前,西凉军的弓箭手也因此而停止了攻击。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孙翊就得到了胜利,相反,在后面的陈扬和陆逊一看到这个情况马上大惊失色,陈扬当即便下令军队加快速度,前去支援。只是因为从后面看,孙翊这样进攻却是等于冲进了曹军的包围圈,只要曹军两边的骑兵合围,孙翊这两万多徐州骑兵便要深陷敌阵了。现在孙翊的骑兵和敌军的厮杀在一块,徐州军团的弓箭手也不能发挥作用,只能带着步兵前去支援了。 而另一边,驻马在曹军军阵后面的夏侯渊目光一寒,冷笑道:“现在想要来支援?可惜晚了!传令!两翼骑兵合围!刀斧兵配合骑兵发动攻击!我先要断掉这徐州军团的一条腿!”夏侯渊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些许狰狞的神色,而身边的夏侯尚看见这支曾经将自己的部队屠杀殆尽的徐州骑兵,如今陷入包围,更是痛快得不得了。 第三百七十四话 奋力一击 第三百七十四话 奋力一击 随着夏侯渊的军令下达,一直在两边待命的凉州骑兵开始行动了,这支骑兵总共也不过才一万人,分为两队。这一听到军令之后,便在各个小队的队长带领下,朝着中间的徐州骑兵的尾部杀了过去。 此时孙翊和徐州骑兵还没有杀到西凉刀斧兵的面前,孙翊身后的骑兵朝后一看,却是发现了后面已经被敌军给堵住了,连忙朝着孙翊喊道:“将军!我们进了敌人的包围圈了!” “什么?”孙翊一听得这话,连忙往后一看,果然,那原本一直待在军队两翼的西凉铁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堵在了后面。孙翊只是有些冲动而已,但却不是傻子,一看这个架势,便知道自己是中了对方的奸计了,眼看着后路已经被断了,而此时前方的刀斧兵竟然也开始向着这边冲了过来。一咬牙,孙翊大喝了一声:“继续冲!” 西凉军是属于重骑兵,而徐州骑兵则是轻骑,要是这个时候掉转头朝西凉军冲击,那是一点胜算都没有。而前面的刀斧兵虽然人数多,但是毕竟是步兵,在这样的平原地带,骑兵对上步兵那是要占据很大的优势,更何况孙翊的这支骑兵一直就没有停下来过,带着很大的冲击力。要是能够这样冲杀过来,或许能够冲出对方的包围圈。 面对加快速度冲击的骑兵,西凉刀斧兵却是没有丝毫畏惧。凉州向来民风强悍,西凉军相比于其他地方的兵种有个很特殊的特征,那就是战斗力都很平均。幽州是轻骑兵强悍,并州重骑勇猛,徐州的丹阳步兵甲天下,而江东和荆州的水军则是天下一等一。于这些地方相比,凉州除了没有水军以外,骑兵、弓箭兵、刀斧兵都同样强悍,而且不畏生死。 眼看着骑兵带着无比的冲击力冲杀过来,西凉刀斧兵通红着双眼,直接跳了起来,挥起大刀就往骑兵砍去。虽然大多数西凉兵都被撞飞了出去,但是还是有一些骑兵被西凉军的大刀砍中,摔落在了地上。孙翊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的刀斧兵竟然这么强悍,一连数枪刺死那些扑向他的刀斧兵,却是看见身边的几名骑兵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扑杀给砍下了马。 “可恶!跟我来!”眼看着这才过了第一重防线,后面似乎还布置了四五重防线,孙翊知道,如果在这么下去的话,恐怕徐州骑兵的损失就会太大了。当即一转马头,便带着骑兵向着右边跑去,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杀进了对方的军阵之中,再往右转的话,就可以跑出对方的包围圈了。 “叔父!”夏侯尚一看孙翊要跑,急忙喊道:“你看!那骑兵要跑出去了!我这就带兵去追!”说完,夏侯尚便要拍马追上去。 夏侯渊却是一把抓住了夏侯尚坐骑的缰绳,瞪了他一眼,训斥道:“急什么!你不记得我们这次作战的目的了吗?就是要拖住徐州军团!要消灭这支徐州骑兵,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但是现在就将这支骑兵消灭的话,只怕徐州军团会和我们拼命!且不说我们还远不是徐州军团的对手,这样也违背了我们的初衷!就让那些骑兵逃出去又怎么样?我们就守在这个入口,后面又是数百万的追兵,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了!等到文烈带着大军赶来,他们就成为了瓮中之鳖!” “是!叔父!侄儿受教了!”夏侯尚有些惭愧地朝夏侯渊一抱拳,这件事夏侯渊曾经和他说过了,只不过看着仇敌要跑,夏侯尚一时忍不住而已。 夏侯渊看了一眼战场,那孙翊已经带着骑兵突出了重围转而向回奔去,便下令大军回撤。转头对夏侯尚说道:“伯仁!我们夏侯家自随主公起兵以来,一直都是北魏的第二世家,但是我们这一代已经老了,就该由你们这一代来挺起家族的担子了!你大伯父膝下无子,都是族内的几人过继给他的养子,而且才智平庸,不堪重用。我虽有数子,但是长子衡儿却也是一般平庸,其余诸子皆幼。这夏侯家下一代,就以你成才最早,千万不要辜负了你大伯父和我对你的期望啊!” 听完夏侯渊的一番推心置腹地说话,夏侯尚当即便感动得下马拜倒在地,对夏侯渊说道:“请叔父放心!侄儿定当努力,建功立业!将夏侯家发扬光大!” 夏侯渊点了点头,说道:“好了!起来吧!你能够有这个觉悟就好,以你的才华,将来的成就定然不会逊于我们这一代,千万不要因小失大!你刚刚就是太过看重一时的得失,而忘却了大局!以后一定要谨记,千万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是!侄儿定当谨记!”夏侯尚起身朝着夏侯渊深深的一拜,随即再次翻身上马,眼睛紧紧盯着前面的战场。 此时双方的第一次交锋业已结束,孙翊也带着徐州骑兵逃回了徐州军团内,见到孙翊安全逃回来,徐州军团也停止了向前进攻的趋势,就地铺好了阵型。而曹军也在夏侯渊的命令下,开始收回队伍,重新摆好阵势。刚刚的这一番交锋,徐州军团显然是吃了大亏,徐州骑兵损失了大约六千多人,现在连两万骑都不足,而曹军却只是付出了一千多刀斧兵和一些箭矢的代价。 “可恶!”回到军阵中的孙翊再次怒骂道,他自从参军以来,就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不免有些气闷。身边的陈扬和陆逊则是干嘛安慰孙翊,免得他一时想不开,又冲动行事。 陆逊看着对方撤回军阵当中,不由得眉头一皱,以陆逊的才智,自然是能够猜到对方在打什么主意,肯定是想要拖延时间。但是现在徐州军团的现状,实在是不适合向曹军发动全面攻击。陈扬这时候也是看了一眼曹军,然后对陆逊说道:“伯言,这样下去不行!还是我带兵前去冲击吧!” “不行啊!”陆逊摇了摇头,“对方的西凉骑兵十分厉害,看来不必当年董卓雄霸洛阳时的西凉铁骑差多少!除非我们全军发动攻击,要不然,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而问题是现在军团的士兵体力都消耗得七七八八,战斗力已经锐减五六成!就算是能够胜得了对方,恐怕也是一场惨胜啊!” “就算是如此!”陈扬却是一脸坚定地说道,“总比停在这里,等着那追兵追上来,两面夹击要来得好吧!现在对方的意思是很明确,就是不让我们能够躲进丘陵,要把我们消灭在这片平原之上。既然如此,何不拼上一拼?” 陆逊是属于那种老成谋国的思考方式,做事情难免要考虑周全。但是陈扬从小就接受他那个不良老爹的教育,陈任向来处事果断的作风,也被陈扬继承了过去。陆逊脸色一红,咬了咬牙,对着陈扬喝了一声:“好!今天我们就和他们拼了!” 孙翊刚刚那一战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自然是赞同了,陈扬和陆逊纷纷提起兵器,朝着徐州军团大声呼喝道:“兄弟们!前面就是生路!我们冲啊!” “杀啊!”徐州军团最精锐的丹阳步兵终于开始进入了战斗模式,这段时间这些步兵最多也就是当当搬运工,可是憋足了劲,本来因为连夜赶路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现在又提起来了不少,一个个都拔出了手中的武器。就连那些弓箭手,也是纷纷拔出了配备的短刀,也是吆喝着要往前冲。 曹军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立刻就发起了全面攻击,倒是有些始料不及,但是在夏侯渊的冷静指挥下,曹军还是坚决地对徐州军团进行反击。两翼刚刚归位的西凉铁骑又再次朝着徐州军团发动了冲击,在面对十七万徐州军团,这铁骑已经是最后的武器了。 陈扬和孙翊两人对望了一下,同时点了点头,各自带了一半的徐州骑兵,就开始朝着西凉铁骑发动冲击。而陆逊也是十分配合地加快了步兵的攻击速度,就是要趁着陈扬和孙翊挡住对方铁骑进攻之前,冲击到西凉刀斧兵和弓箭手的阵地当中。 在阵后的夏侯渊看得双眼冒精光,不由得赞叹:“果然了得!如此果断的调配,还真有龙将的几分风范!可惜我北魏却是没有这样的少年英才啊!” 听得夏侯渊的话,夏侯尚不免有些脸红,但随即又有些焦急地说道:“叔父!对方这样全力进攻,我们怎么应对啊?” 听得夏侯尚的问话,夏侯渊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杀气,这是常年在沙场中洗刷出来的杀气,震得身边的夏侯尚都不由得脸色一白。夏侯渊面目狰狞地说道:“什么怎么应对?到了现在这种情况,那就是一个字!拼!我们就算是把这五万人都打光了,也要将这支徐州军团拖住,直到文烈带着大军前来!伯仁!要记住,有时候,再出色的谋略却是抵不上奋力一击!” 第三百七十五话 追兵已至 第三百七十五话 追兵已至 震天的喊声,血色的夕阳,在青州的这片平原之上,徐州军团已经和西凉曹军厮杀了好几个时辰了。虽然说徐州军团占据了绝对的数量优势,但是毕竟在体力上要比曹军差上太多了,所以还是让曹军能够苦苦支持住。 夏侯渊和夏侯尚此时正带着剩余将近两万余人死死地守在了最后的阵地,在他们身后,就是一片广阔的丘陵。若是被对方给冲了过去,那就算是曹休带着大军赶来,也很难再消灭这徐州军团了。经过了这几个时辰的拼杀,留在夏侯渊手上的,也只有将近七千名刀斧手、一万余弓箭手了。原本一万人的西凉铁骑,如今只剩下两千骑,不过正是多亏了这些铁骑不断地冲击着徐州军团,要不然夏侯渊这里早就要被对方攻破了。 而反观徐州军团,面对西凉军不畏生死地扑杀,以及西凉铁骑沉重的冲击,原本的一万多徐州骑兵已经是全军覆没了,那十五万步兵也是损耗很大,足足损失了四万人。这倒不是说徐州军团比不上西凉军,从两军的战斗力来说,应该是不相上下。但是徐州军团为的是要突破曹军的防线,所以就连弓箭手都是手持刀刃朝着前冲,不像西凉军一般还是严格的按照兵种搭配,受到的损失自然要比徐州军团要少。如果不是第一次冲击的时候,被一鼓作气的徐州军团冲到了面前,只怕西凉军的弓箭手根本就不会受到损耗。 现在两军相距不过五百步,却是像达成了协议一般都守在战场两边不动,这是两军正在抓紧时间休息,只怕过不了多久又要再次战斗了。 在徐州军团这边,孙翊、陈扬和陆逊都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刚战斗的时候,他们三人也是消耗了不少体力。特别是陈扬,好几次都想要效仿上次应对陷阵营的时候,去扑杀夏侯渊。不过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夏侯尚又岂会让陈扬这么容易得逞,陈扬稍稍有动静,便立刻带着一干亲兵团团守在了夏侯渊的身前,根本就不让陈扬近身。好几次陈扬冲上去,都被夏侯尚带着亲兵杀了回来,这样来回几次,体力自然是消耗得比较大。 而孙翊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他的身手最好,但因为他主帅的关系,西凉军士兵对他扑杀得最为凶猛,在他的胳膊和大腿上各中了一刀。幸亏当时孙翊见机得快,总算是没有留下太大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后,总算是没有大碍。 “扬儿!伯言!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将这伙曹军给击破!”孙翊大口地灌了一壶水后,一抹嘴巴对陈扬和陆逊说道。 陆逊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天生体质就瘦弱,要不是因为跟在孙策这几年习得武艺,恐怕他连战场也不能轻易上得。此时陆逊已经是脸色苍白,险些连气都喘不过来了,更不要提说话了,只有不停地点头表示同意。 陈扬比起陆逊还算是好一些,虽然体力也有些透支,但是陈扬从小习武,更是被老爹陈任求着华佗给他配了许多强身健体的汤药,恢复能力可是比普通人强上不知多少倍。这休息了片刻,反倒是三人中精神最好的一个了。 陈扬点头说道:“虽然我们的士兵已经力竭,但是我看对方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一次,我们定要冲过他们的攻击!待会我一定要将那夏侯渊斩下!只要夏侯渊死了,这些西凉军就不足为惧了!” 孙翊连忙阻止道:“不可!扬儿!现在对方早就明白了你的意图,你这么冲杀进去很容易困在敌军阵中,对方也只剩下这一万多人了,我们这么多人马,这次一定可以击败他们的!你就不要再去冒险了!”孙翊可是想起刚刚那几次陈扬的扑杀,每一次都是惊险万分。面对千军万马孙翊倒从来没有害怕过,可是陈扬几次身陷险境,却把孙翊吓得现在还胆颤呢。 知道孙翊是担心自己的安全,陈扬也没有张口反对,只是微微一笑,转过头望向陆逊说道:“伯言!怎么样?还吃得消吗?” 陆逊喘了几口气,总算是好了一些,用手一抹额头的汗水,却是把自己手上敌人的血渍给抹到了自己的额头上,倒是遮住了陆逊苍白的脸色。陆逊暂时还说不出话来,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完全没有问题。 “好!”孙翊再次提起长枪,翻身上马,对着那些还在休息的士兵吼道:“兄弟们!让我们再冲一次!一定要将这条求生之路给冲开!” 能够被选入徐州军团的士兵,没有一个是孬种,一个个都咬紧了牙,抓起自己的兵器站了起来。虽然没有一个人回答孙翊的话,但是他们的眼神却是告诉了孙翊,他们没有一个人服输! 这次没有任何的呐喊声,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紧随在孙翊等三人的身后,目向着前方,再次发起了这最后一次冲击。 时刻都注意着徐州军团动向的曹军也是立刻就发现了徐州军团的行动,也是立刻开始结阵。这次,仅余下来的两千西凉铁骑却是开始正面朝着徐州军团发动攻击了。 “哼!”陈扬和孙翊两人一声冷哼,看着前面冲过来的西凉铁骑,对这支多次破坏了他们冲击计划的军队,他们恨不得将这些铁骑挫骨扬灰。当即两人双腿一夹,提起长枪,迎着那些西凉铁骑就杀了过去。西凉铁骑一看,竟然是对方的两个将领脱出了军阵就这么杀了过来,一个个杀意更浓了。虽然知道这两人身手不凡,但是要是能够钻个空子扑杀到这两人,那就是天大的功劳了! 不过陈扬和孙翊显然不会给这些西凉铁骑这个机会,刚一和对方冲到一起,陈扬和孙翊的长枪就开始在他们的周围形成了一道光圈,只要是进到了这个光圈范围内的,全都被长枪刺中要害身亡。两军也算是激战了老半天了,对于陈扬和孙翊的手段,这些西凉铁骑也没有再感到意外,一个个照样奋不顾身地朝着陈扬和孙翊两人撞去。而那些被陈扬和孙翊甩在身后的铁骑,也只有继续朝着前面的徐州军团冲杀了过去,反正是能杀一个是一个。 两支军队在夕阳的照射下,再次冲撞到了一起,虽然徐州军团的数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是骑兵对于步兵的克制作用却是依旧发挥着作用。就算是一支轻骑军队都能够完胜相同数量的步兵,更不要说冲击力更加强大的重骑了。西凉铁骑再次成为了阻碍徐州军团冲击防线的最大阻碍,在最前面的徐州士兵直接被西凉铁骑给冲开了,有的甚至被冲得倒飞了出去,西凉铁骑的马刀和长枪不停地收割着身边的徐州士兵的生命。 当然,留在徐州军团中间的陆逊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已经缓过劲了的陆逊开始指挥着徐州士兵拉长他们的战线,在西凉重骑前面形成了无数防线,就是要用士兵自己的生命来消磨这些骑兵的冲击力。只要这些骑兵没有了冲击力,那么拥有对方数倍人马的徐州士兵定能够将他们彻底消灭。 且不论身后徐州士兵如何对付陷入他们包围中的西凉铁骑,陈扬和孙翊经过一番厮杀,直接凿穿了西凉铁骑的军阵。往前一看,夏侯渊和夏侯尚正骑着马驻立在那些西凉军的后面,陈扬双目一寒,拍马便继续朝着夏侯渊冲了过去。孙翊一把没有拉住,只能眼看着陈扬就这么单枪匹马的杀去,如何能不着急!干脆一咬牙,双腿一夹,也跟着陈扬的身后狂奔。 夏侯渊和夏侯尚一看那陈扬竟然还想来斩首行动,而且这次干脆是单枪匹马地赶来,啊!不!后面还跟着个孙翊!难道他们认为就这两人两马,就想闯过这一万多人的防线?夏侯渊冷冷一哼,阻止了那些正准备朝着两人射箭的弓箭手,哼道:“不必着急,对方只有两人,无须在他们两人身上浪费箭矢!他们不就想要杀我吗?伯仁!我们上!”说完,夏侯渊就带着夏侯尚以及一干亲兵直接穿过了弓箭手,来到了西凉刀斧兵的身后。看来陈扬的几次刺杀行为,已经彻底激怒了这个沙场老将,他要给陈扬一点厉害瞧瞧! 见到对方竟然没有用弓箭进攻,陈扬和孙翊有些意外,但是却没有丝毫减缓他们的行动,而是继续策马朝着夏侯渊狂奔而来。 而此时,已经带领着徐州军团将那些冲击力被消磨干净了的西凉铁骑完全消灭了的陆逊抬头一看,却是看到陈扬和孙翊竟然就这么攻了上去,大惊失色,慌忙招呼徐州军团就要前往援救。 “咚!咚!咚!咚!咚!咚!” 一声声战鼓声突然从身后响起,陆逊一听到这战鼓声,顿时脸色变得越发的苍白,下意识地拉住了坐骑,满脸苦涩地转过头,朝那发出战鼓声的方向望去。 只看见在徐州军团的后方远处,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一片黑压压的黑雾。而在太阳最后的那一丝阳光的照射下,陆逊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无数飘扬的“曹”字旗。 终于还是被追上了! 第三百七十六话 独战 第三百七十六话 独战 正准备迎战陈扬和孙翊的夏侯渊、夏侯尚叔侄一听到这战鼓声,顿时眉开眼笑,而那些曹军士兵也是纷纷精神抖擞起来,夏侯渊哈哈大笑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儿郎们!我们终于等来了援军了!” “吼!”所有的西凉士兵们都是振臂一呼,有几名弓箭手甚至激动得手一松,将搭在拉满弓弦上的箭矢给射了出去。毕竟现在的情况一目了然,要是援军不到的话,他们是肯定抵挡不住徐州军团的这一波攻击的。虽然他们不畏生死,但是并不代表了他们就不想活了,能够活下来自然是最好了。 而在另一边,陆逊看了一眼那片黑压压的敌军,脑袋里是一片空白,辛辛苦苦折腾了这么久,最后还是没有能够逃脱。难道自己的命运就这样结束了吗?看着身边那些茫然的徐州军士兵,陆逊不由得心里一痛,转过头再望向前方,那两骑的背影却是依旧朝着前方奔跑着,没有丝毫停留。陆逊的心似乎跳了一下:不行!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身为军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沙场上! 陆逊那双眼睛转瞬间变得通红,一甩佩剑上的血渍,朝着西凉军一指,大声吼道:“徐州军的兄弟们!就让我们完成这最后一战吧!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像个男人!” 陆逊的话,让这些已经失去希望的徐州士兵们又再次渐渐燃起了斗志,全都高昂起头,狂热地看着陆逊。陆逊双腿一夹,弹起缰绳,大喝一声:“冲啊!”便带头朝着西凉军的方向奔驰而去,而所有的徐州士兵也是大声吼叫着,跟在了陆逊的身后奔跑起来。 而从西方赶来的大军指挥,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北海被陈扬用计击退的,曹操任命的冀州刺史曹休!自从接到了曹操的密令之后,曹休便带着冀州仅存的五万冀州军,将冀州各城郡的百姓都给驱赶出了自己的家园,带着他们南渡黄河,一路追击着徐州军团。 无奈这些百姓都没有经过正式的军事训练,根本就没有办法像正常军队那样行军,就算是日夜兼程,也只是勉勉强强跟上徐州军团,保证不会被甩掉。但是照这样的速度下去,肯定是追不上徐州军团的。所幸曹操已经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先后派遣了高顺、夏侯尚和夏侯渊前来拦截。虽然高顺和夏侯尚的拦截部队被徐州军团给歼灭了,但是夏侯渊却是成功地将徐州军团拦了下来。而且徐州军团还不得不转而向东前进。 如今能够成功追上徐州军团,总算是没有辜负了曹操的厚望,曹休心里也是舒坦了许多。眼看着前方的徐州军团突然朝着东边的夏侯渊冲杀了过去,曹休也是心里一紧,这次能够追上徐州军团,夏侯渊的功劳颇大,绝对不能让夏侯渊再受到攻击了。当然,靠这些百姓是不可能及时追上徐州军团的,曹休当机立断,立刻派出了手上仅有的两万冀州骑兵,留下了三万冀州兵用来控制这些百姓。 冀州骑兵都是轻骑,速度自然不是已经精疲力竭的徐州军可以相提并论的,还未等到徐州军团赶到战场的中央,就已经追上了。这一路上,就属这些骑兵是最轻松的了,行军全靠马力,又不用赶得太快。所以此时这些冀州骑兵可以说是体力充沛,虽然徐州军至少还有十万之众,但是却根本没有办法抵挡这些骑兵的冲击。 而此时,陈扬和孙翊却是已经冲杀到了西凉军的阵中,面对那些西凉刀斧兵的拦截,两人就好像是战神下凡一般,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不停地朝着周围的士兵刺过去。那震天的鼓声他们当然也听到了,以两人的智慧自然是立刻就知道了是追兵赶到了,不过两人却是没有回头应敌的想法。虽然此刻再扑杀掉夏侯渊也没有办法解决危机,但是两人却是不肯就此放弃,在他们的心目中,现在只有不停地战斗。 此时夏侯渊和夏侯尚哪里会容得对方这么放肆,特别是夏侯尚,一看到陈扬,就想起了当日陈扬刺伤高顺的那一幕幕。一时间新仇旧恨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夏侯渊之前的劝阻也都全都抛诸脑后了,大喝了一声,便提着长枪朝着陈扬杀了过来。 不过夏侯尚却是没有如愿与陈扬一战,还未等他冲到陈扬身前,就看见一杆长枪骤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夏侯尚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长枪吓出了一身冷汗,总算是夏侯尚本人的身手也不错,一个低头躲过了这一枪,夏侯尚明显感觉到那长枪的枪头就贴着自己头盔的后脑部位擦了过去。幸亏夏侯尚戴的是那种后脑被包严实的头盔,不然的话,这一枪至少也要挑掉他一层头皮。 躲过了这一枪后,夏侯尚抬起头,却是看见在自己马前却是孙翊,正回枪将他身后的一名曹军士兵给刺死,还不忘给夏侯尚一个狰狞的冷笑。夏侯尚急着想要去找陈扬报仇,根本就不想和孙翊打,手中长枪朝着孙翊一扫,口中大喝一声:“滚开!”目的却不是为了和孙翊开战,就是要逼退孙翊好继续寻那陈扬厮杀, 孙翊却是轻轻松松地用长枪一架,将夏侯尚的长枪给挡开,笑着说道:“我可是记得你!你不就是那天逃走的曹将吗?正好!扬儿杀了一个,你本来就该被我杀!看枪!”说着,一枪朝着夏侯尚就刺了过来。 孙翊要是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到夏侯尚逃走,高顺负伤的事情,夏侯尚就是勃然大怒,躲过孙翊这一枪,便挺起枪朝着孙翊攻了过来。不过夏侯尚又如何是孙翊的对手,转瞬间就被孙翊打得只有招架之力,要不是孙翊还要应付周围不断朝他扑杀的曹军士兵,只怕早就把夏侯尚给打下马去了。 “伯仁休慌!我来助你!”一声暴喝响起,却是夏侯渊深怕夏侯尚被孙翊击伤,纵马赶来。刚刚喊完,夏侯渊一边纵马奔驰,一边从马背上取下一张长弓和三根箭矢,顷刻间完成弯弓搭箭,朝着孙翊便射了过来。夏侯渊的箭术在曹操帐下的一干武将中,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就算是长安四将在箭术方面也比不上夏侯渊。就看见那三支箭矢顿时如流星一般,飞快地朝着孙翊面门、咽喉和胸口三处射来。 “好箭法!”孙翊大喝一声,江东人氏都是擅长箭法,更何况东吴还有一个箭术之神黄忠,夏侯渊的这个箭法和那些人相比本来不值得一提。但是孙翊在和北魏许多战将都战斗过,却是没有想到北魏竟然还有人的箭术竟然也能达到这个高度。 不过说归说,孙翊却是一枪逼退了夏侯尚之后,手中的长枪在身前一划,便将这三支箭矢拨开。开玩笑!当年陈任训练他的时候,可是特地将飞星营的数十名高手拉来给他做陪练,专门练习拨开箭矢。当年孙翊就能同时拨开不同方向的十多支箭矢,夏侯渊的箭术虽然不俗,但是孙翊要拨开他的箭矢却是没有难度。 见到自己射出的箭矢却并没有起到作用,夏侯渊也是不免吃惊,但是他怎么说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这点变故还是没办法让他一直愣在那里不动。回过神来的夏侯渊,挥起长刀,便朝着孙翊杀奔过来。 有了夏侯渊的助战,夏侯尚也总算是轻松了不少,他和孙翊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要不是有那些士兵牵制,他早就败下阵来。现在夏侯渊加入战团,夏侯尚立刻就成为了配角,夏侯渊成为主战力,而夏侯尚只是抽空向孙翊刺伤一枪,或者帮夏侯渊挡下孙翊的攻击。 三人就这么战作一团,而另一边,陈扬却是在那些西凉士兵中间杀了好几个来回,回过头,这才发现孙翊竟然和夏侯渊、夏侯尚在比斗。陈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一枪扫开了旁边的士兵,纵马就奔了过来,看准了夏侯渊就是一枪刺了过来。 陈扬这一枪刺得是又刁钻又快速,吓得刚刚想要出刀砍向孙翊的夏侯渊慌忙抽回长刀挡下了这一枪。而陈扬干脆就用长枪将夏侯渊的长刀给拖住,就是不让他能够轻易抽刀。而没有了夏侯渊的帮助,夏侯尚一个人面对孙翊,又变成一开始被动挨打的局面。 夏侯渊看得心急,可偏偏眼前的这个陈扬也不是易于之辈,要是不小心应付的话,只怕自己也要阴沟里翻船。如果输在陈任或者是孙策这些已经成名的战将手上,夏侯渊倒也没有什么,可是要输在这个小辈手上,只怕夏侯渊这上半辈子的老脸都要丢光了。 想到这里,夏侯渊只有狠心不去管夏侯尚,专心和陈扬单挑起来,总算是暂时止住了陈扬的攻势。不过他那里安稳了,可就苦了夏侯尚了一个,本来是打着偷袭的目的,结果却是独自一个人承受孙翊的攻击,差点没被孙翊给刺成马蜂窝。 第三百七十七话 突变 第三百七十七话 突变 夏侯尚是越打越心寒,孙翊的枪就像是水银泻地一般疯狂地朝着他的周身刺了过来,夏侯尚已经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不停地驾驭着坐骑向后退。虽然周围还有许多士兵奋不顾身地前来救援,但是他们的水准实在是相差太多了,顶多是延误了一下孙翊的枪,却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孙翊一枪横扫,将身后三名士兵给扫成了两截,提枪回过身,瞅准了夏侯尚的咽喉就刺了过去。看着那闪电般刺来的枪尖,夏侯尚骇得马上提枪就挡。虽然成功挡住了那枪尖刺向自己的咽喉的攻势,但是从那枪尖上传来的强劲力量却是震得夏侯尚连人带马都再次不停地往后退。 幸亏是这个时候,又蹦出来了两名士兵,左右扑向了孙翊,孙翊回枪攻击,这才让夏侯尚喘了口气。现在夏侯尚已经为自己刚刚的冲动行为深深地感到后悔,明知孙翊和陈扬这两将都有如此了得的身手,他却还要不自量力前来挑战,不仅现在自己自身难保,还把夏侯渊给拖累了下来。只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面对孙翊这样一个高手,夏侯尚可不敢回身逃走,拿自己的背心面对孙翊。 孙翊显然是被这不停从上来打扰自己的士兵给弄烦了,大喝一声,双腿一夹,扯起缰绳,让坐骑高高地扬起前蹄,就朝前面一踏,猛地就这么冲撞了起来。而孙翊手上也没有闲着,长枪在他的手中分化为无数枪影,将周围长枪范围内的士兵全都笼罩了进来。就听得一阵阵惨叫,那些士兵全无例外,都死在了孙翊的长枪之下,在孙翊的周围顿时出现了一大片空地。 那后面的士兵显然也被孙翊这样的雷霆手段给震住了,一个个都裹足不前,脸上全都是惊恐的表情。孙翊很是满意自己造成的这个效果,朝着面前一脸震惊的夏侯尚诡异地一笑,挺起枪就朝着夏侯尚刺了过来。夏侯尚总算还没有因为孙翊的这一枪而失神,慌忙再次应对起孙翊的攻击,不过吃过几次亏之后,夏侯尚就学乖了,不再和孙翊硬碰硬,能够躲闪的就尽量躲闪。 不过孙翊的枪又岂是那么容易躲闪的,集合了陈任、太史慈和孙策三位枪术高手的枪法,孙翊的枪术已经能够算得上大成了。不一会儿工夫,夏侯尚的脸上、手臂、大腿已经是布满了伤痕,特别是在夏侯尚的大腿上,被扎了一个深深的血洞,鲜血正不停地往外冒。 “喝啊!”随着孙翊的又一声大喝,枪尖再次朝着夏侯尚刺了过来,夏侯尚刚刚想侧身躲开。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夏侯尚忽然感到脑袋一阵眩晕,那飞快刺过来的枪尖却是怎么也躲不开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孙翊的长枪朝着自己的胸口刺了过来。 “伯仁小心!”忽然一声大呼,一把长刀骤然出现在夏侯尚的胸口,将孙翊的长枪给挡了下来。孙翊和夏侯尚抬头一看,却是夏侯渊正挥舞着长刀,将孙翊的长枪给推了回去。 看见原本是在和陈扬对战的夏侯渊忽然出现在这里,孙翊不由自主地一惊,忙是转头望向陈扬的方向,却是看见陈扬正好端端地在那里和那些士兵厮杀呢,这才松了口气。再转过来看夏侯渊,他的模样却也是不比夏侯尚好多少,竟然连头盔都已经不见了,胳膊上一个老长的伤口正在不停地冒着鲜血。 原来这夏侯渊和陈扬也算是杀得难分难解,若是单论身手,夏侯渊可能不是陈扬的对手,但是夏侯渊却是胜在战斗经验丰富,也算是堪堪将陈扬的攻势给守住。不过刚刚孙翊那雷霆一击,却是将那些西凉士兵都给吓住了,没几个人敢往孙翊身边杀了。所以这些士兵干脆一掉头,就一起挤到陈扬这边来了,有了这些士兵的援手,夏侯渊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 夏侯渊趁着这个当口,回过头望了一眼夏侯尚,却是正好看到夏侯尚的惨象,慌忙丢下陈扬,就赶来援助夏侯尚。终于,在紧要关头,又再次救了夏侯尚一命。 看着眼前满脸杀意的孙翊,夏侯渊不由得暗骂,曹休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赶来!其实这倒是夏侯渊冤枉曹休了,先前陈扬和孙翊冲杀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西山,因为光线的原因,曹休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两骑。况且就算是看到了,在曹休眼中,这区区两骑根本不足为惧,夏侯渊这里不是还有两万来人嘛!所以现在曹休却是一门心思地要消灭陆逊的这十万徐州军团,哪里注意到了夏侯渊这里的危机啊。 而陆逊和十万余徐州军的情况也不比夏侯渊好多少,虽然在经过了冀州骑兵的几番冲击后,已经稳住了阵型,但是徐州军冲击的趋势也是被迫给停了下来。眼看着那支百万大军已经是越来越近,陆逊的心也是越来越冷,那两万冀州骑兵竟然和十万徐州军杀得不分胜负,这几番冲击下来,徐州军至少减员了一万余人,而冀州骑兵却是损失了仅仅数千人。这样的战绩对于徐州军团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这也说明了现在的徐州军已经完全是强弩之末了,战斗力可能还不如那百万军团中的那些平民。 “就这样了吗?”这个念头再次出现在陆逊和一干徐州军将士的脑海里,或许,就是这样了吧,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奋战到底了,算得上是个爷们了! 看着那些冀州骑兵再次在他们的前方集结,看样子又要开始一番冲击了,陆逊竟然微微一笑,却是看着冀州骑兵后面的那夏侯渊的军阵,隐约间,还能够看到陈扬和孙翊的身影。一时间,陆逊仿佛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几处伤口完全不痛了,就在冀州骑兵开始冲击的那一瞬间,陆逊用最后仅存的那一丝力气,忽然高举起佩剑,朝着前方冀州骑兵一指,大喝道:“杀啊!” “杀啊!”所有的徐州军在听到陆逊的喊声后,全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呐喊,随着陆逊向那些冀州骑兵主动发起了冲击。 “呜——!”“呜——!” 几声巨大的号角声响起,将战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无论是正在厮杀着的孙翊和陈扬,还是拼命防御的夏侯渊、夏侯尚,以及正在尽全力冲击的冀州骑兵和陆逊带领的徐州军。所有人都首先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西边曹休所率领的百万军团。 可是在曹休这边呢,却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几声号角声根本就不是他下令吹响的,实际上,他的军队里只有战鼓,却根本没有号角。 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发出这号角声的方向并不是在西边,而是在东边。战场上的所有人就好像同时约定好了一般,全都集体脑袋朝着东边一转。此时号角声的余音尚未完全消散,众人可是听见,那号角声还在那连绵的丘陵中回荡。 “怎么回事?”无论是东吴军,还是北魏曹军,所有人的脑海里都蹦出了这么一个疑问,谁都不知道这吹响号角的是什么人。难道是军队?不可能!双方现在对于自己和对手在青州的兵力,都已经有了详细的了解。 首先是东吴军,除了这二十万徐州军团外,东吴军就再也没有派遣军队过来。而青州初定,东吴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安排青州各城的郡守,所有城郡的政务都暂时是由徐州军团派遣了一些低级军官代管,那些城池内的守军最多的恐怕也只有一千余人。 其次是曹军,开玩笑,要是曹军在青州还有兵力多的话,早就投到战场上来了,何苦要耗费夏侯渊的西凉精锐。 就在所有人都猜测的时候,他们忽然明显感到了自己脚下的大地发生了一颤,紧接着,大地的颤动越来越快,越来越频繁。这种情况今天已经发生过一次了,那就是在曹休带领着大军刚刚赶到的时候,这种颤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在东边的那些丘陵当中,有什么正在急速靠近。 此时太阳已经是完全沉下了山,天空已经是暗了下来,幸好一轮圆月及时接替了太阳的职务,将银白色的月光洒向了大地。虽然在这平原上,借助着银白色的月光还是能够看得很清楚,但是远处那丘陵的入口处却是依旧一片漆黑,黑得就像那是一个通向地狱的入口。曹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仿佛看到有无数的怪兽突然从那个入口冲了出来。 “冲啊——!” 一声暴喝突然从那漆黑的入口响起,瞬间传遍了整个战场,一名战将突然骑着骏马,从那片漆黑中闯了出来。随后,紧接着在那战将之后,越来越多的士兵从那片漆黑中钻了出来,不过才一眨眼的工夫,顿时就冒出了约摸两三万人,而那入口处还有无数的将士不断地像涌潮水一般向外涌出。 第三百七十八话 援军 第三百七十八话 援军 面对这突然出现的大军,无论是东吴军还是北魏曹军都是不知所措,谁都没有办法确定这支突然出现的军队到底是代表哪一方的。 这时,还在发愣的陈扬忽然眼睛一亮,紧紧地盯着那冲在最前面的战将,下一刻便是嘴角一翘,哈哈大笑起来,对着不远处的孙翊喊道:“师兄!你看!是甘伯伯!是甘伯伯啊!” 甘伯伯?在陈扬身边的人都疑惑的看着陈扬,连夏侯渊和夏侯尚也不例外,只有孙翊马上反应过了。但是孙翊却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因为在这个世上,能够被陈扬称之为甘伯伯的,只有一个人,东吴水军都督,甘宁。 而到了下一刻,也由不得孙翊不信了,因为从那入口中出来了两名扛旗的士兵,他们手中的大旗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十分耀眼。一面书写着“东吴水军”,一面书写着“甘”。而那冲在最前面的战将也已经冲到比较近了,孙翊也能清楚地看到,在他的头盔上插着一根七彩的羽毛。在孙翊所认识的所有人当中,恐怕也只有甘宁会这么做了。 这时夏侯渊和夏侯尚以及他们手下的西凉军也都看清楚了那两面旗帜,当即便知道来的是敌非友,顿时就惊慌起来。特别是夏侯渊,他已经能够看到眼前这支突然出现的军队数量极大,光这一会工夫,冲出来的就已经完全超过了数十万人。这么庞大的一支敌军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就算是有曹休的那支数百万人的军团,夏侯渊仍然感到惶恐不安。夏侯渊立刻拉着还在发呆的夏侯尚拍马就往后撤,显然现在他所带着的这一万多人是如何都不可能挡得住这些敌军的,不如赶快撤到曹休那边,好告诉他情况。 不过,夏侯渊想跑,可是孙翊却不会让他如愿。在得知甘宁前来救援之后,孙翊和陈扬顿时精神大振,眼看着夏侯渊扯起夏侯尚就想逃,孙翊立刻就是挺起长枪就往夏侯渊身上刺。 夏侯渊刚刚转身,就感觉到自己的脑后一阵劲风袭来,多年养成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一俯身,这才险险地躲过了孙翊的这一枪。回过身,就看见孙翊邪邪地一笑:“夏侯将军!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夏侯渊差点要被气得吐血,不过也明白了孙翊是根本不会放他走的,当即一马鞭抽在了一旁刚刚回过神的夏侯尚的坐骑上。那战马顿时一声悲鸣,直接就朝着西方跑去,夏侯尚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得夏侯渊吼道:“伯仁!赶快去通知文烈!东吴有援军!” 夏侯尚这才反应过来,夏侯渊是想拖住敌军然后让他逃走,一想明白这个道理,夏侯尚当即便想要拉住缰绳掉转马头赶回来。可是马上又听到夏侯渊大声呼喊着:“伯仁!听我的命令!快去!以大局为重!”夏侯尚想起之前夏侯渊对自己的谆谆教导,不由得眼圈一红,尽管心中万分的不愿意,但还是咬了咬牙转身朝着西边赶去。 不过这个时候,夏侯渊已经再也没有工夫去理会夏侯尚是否听从了自己的命令,孙翊见走了夏侯尚,手中的长枪就专心地朝着夏侯渊身上招呼。夏侯渊连陈扬都比不上,又如何是孙翊的对手,他的处境也只是比刚刚夏侯尚好上一点。就看见孙翊的长枪在夏侯渊身上没有停下过,夏侯渊只有不停地用长刀护在身前,但还是没有办法挡住孙翊水银泻地般的攻击。 现在夏侯渊还能靠那些士兵帮忙,但是随着那支东吴援军越来越近,夏侯渊已经能够想象到,等那支援军赶到以后自己的下场。拼了!夏侯渊一发狠,迎着那刺向自己的长枪,挥起长刀竟然反守为攻,硬生生地就砍在了孙翊的枪杆之上。孙翊的枪法本来就不是以力量见长,刚刚这几枪也有些放松的心态,竟然也就让夏侯渊将孙翊的枪给砍得弹了回去。 不过孙翊丝毫不担心夏侯渊能够趁着这个机会伤到自己,因为他有这个自信在夏侯渊攻过来的时候,将夏侯渊的攻势给挡住。可是出乎孙翊的意料之外,夏侯渊趁着孙翊此时中门大开,却没有乘胜追击,反倒是一扯马头,便纵马朝着东边跑去。 孙翊怎么也没有想到夏侯渊会不往西边跑,反倒是往援军来的方向跑,一时不察,还真让夏侯渊给跑了。孙翊不由得一脸苦笑,这一连将对方的两个将领都给放跑了,这一仗结束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被陈扬、陆逊两个家伙耻笑呢。 一想到陆逊,孙翊忽然脸色一变,连忙对着陈扬喊道:“扬儿!这里就交给甘将军,我们快赶过去帮助伯言!”此时孙翊的心态已经完全放开了,有甘宁带兵前来相助,孙翊已经没有输掉这场仗的想法了,但是要是这个时候还损失了陆逊,那就是真的后悔莫及了。 陈扬经过孙翊提醒也才突然想起来,他们在这里杀得过瘾,可是陆逊还不知道来的是甘宁啊,更何况那里还有追兵,千万不要被曹军敢在甘宁之前将陆逊给杀了。当即便是长枪一扫,扫平了眼前的那些士兵障碍,纵马便跟着孙翊往回赶。 现在的西凉军虽然依旧不畏生死,但是没有了夏侯渊和夏侯尚指挥,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见到陈扬和孙翊这两个杀神要走,也就放他们走了。更重要的是,在他们的身后,那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军队正疯狂地朝着他们冲过来了。 此时陆逊所带领的徐州军和冀州骑兵已经开始再次战到了一起,而曹休为了稳重起见,却是没有让大军继续前进。此时先前已经跑来的夏侯尚看到徐州军和冀州骑兵正在战斗,慌忙让开,而是直接朝着曹休赶去。有几名冀州骑兵看到了夏侯尚,却因为夏侯尚现在的狼狈样子,根本认不出他的身份,照样朝着他就冲杀了过来。 夏侯尚当真是有苦说不出,这要是换作平常,这几个小兵如何能够放在他的眼里。可是问题是现在他刚刚和孙翊大战了一番,身上的血都快要流干了,别说再战斗了,就算是提枪的力气都没有。看着这几名冀州骑兵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夏侯尚慌忙喊道:“我是北魏先登营统领中郎将夏侯尚!快带我去见你们曹休将军!” 这几名冀州骑兵总算不是那种鲁莽之辈,听到夏侯尚的喊声,马上就停了下来,其中一人明显是带头的,满脸疑惑地看着夏侯尚问道:“你当真是夏侯尚将军?”而身边的那几名骑兵也是满脸不相信地看着夏侯尚,根本就不相信这个全身血渍狼狈不堪的人会是一名北魏大将。 夏侯尚简直就快要气疯了,冲着那几名骑兵大声呼喝:“我就是夏侯尚!快带我去见你们将军!东吴有援军来了!要是耽误了大事,你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夏侯尚的这句话喊得声音也是太大了,这下不仅那几名冀州骑兵听清楚了,就连在不远处厮杀的陆逊也给听了个真真的。陆逊奋力砍翻了前面的一名冀州骑兵,抬起头就往夏侯尚那边看,一眼就认出了夏侯尚正是在夏侯渊身边的那名曹军大将。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不是夏侯尚,但是他肯定是曹军的人那是没有错,那他说的话,那就是十分可信了。 想到这一点,陆逊不由得兴奋了起来,朝着身边的徐州军喊道:“兄弟们!加把劲!我们的援军来了!我们的援军来了!” 援军!这个词就像是一支强心针,在徐州军每个士兵的身上都打了一针,顿时把已经有些士气低迷的徐州军变了个样,反倒是第一次将这些冀州骑兵杀得是节节败退。一旁有的夏侯尚也看呆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番话竟然带来了这样的效果,当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干脆也不理会那些冀州骑兵了,直接拍马就往曹休那边跑去。 且不说陆逊和夏侯尚这边如何,单说夏侯渊使了个心眼,成功地从孙翊手下给逃了出来。面对马上就要碰头的那支神秘的东吴援军,夏侯渊可没有那个勇气一个人去冲击对方数十万人的队伍。看了一眼身后孙翊并没有追来,轻轻地松了口气,这才勒住缰绳,转过马头,便要绕回到曹休的军团那边去,现在这个战场上,恐怕也只有那个地方是安全的吧。 可是,还未等夏侯渊纵马,就听到仿佛一声炸雷在脑后响起,一把巨大的喝声从身后传了过来。夏侯渊转头一看,却是那支神秘援军跑在最前面的那名战将,也就是被陈扬喊做甘伯伯的那人。只不过那将一直都是闷着头纵马,夏侯渊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相貌,可是这一声巨喝之后,那名战将却是已经距离夏侯渊很近了。而因为他骑着马匹,而那些士兵却几乎都是步兵的缘故,却是只有他一个人冲了过来。 第三百七十九话 夏侯渊丧命 第三百七十九话 夏侯渊丧命 夏侯渊这个时候终于是看清楚了那战将的相貌,就看见他长得一张方正的大脸,肤色黝黑,看样子却是四十多岁,孔武有力,一看就是一名猛将。最引人瞩目的,就是在这名战将的头盔上插着一根七彩的羽毛,这根羽毛其实刚刚夏侯渊就看到了,只不过并没有注意,现在再一次看到,夏侯渊忽然脑袋里好像闪过了什么。 而就在夏侯渊这一愣神的工夫,那战将再次加快了速度,已经奔到了夏侯渊的马前。这时一阵清脆的铃声忽然传到了夏侯渊的耳朵里,夏侯渊眼睛一转,便看到了在那战将的腰间,正挂着一串拳头大小的铜铃。 铜铃?那是?夏侯渊顿时想起了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已经很久都没有在东吴和北魏战场上出现的人的名字。不过那战将可不管夏侯渊如何愣神,赶到夏侯渊面前的时候,用力一勒缰绳,那战马顿时就被勒得扬起了前蹄。而那战将则高高举起一把大刀,朝着夏侯渊就砍了下去。 夏侯渊这才顿时回过神来,立刻双手撑起了长刀,便要挡下这凶狠的一刀。可是那大刀落下,却是直接将夏侯渊的长刀砍成了两段,那大刀没有丝毫阻碍,就直接由上至下,在夏侯渊的身上一划而过。 夏侯渊就感觉到自己身上被大刀划过的地方一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这名战将,口中吐出了两个字:“甘,宁!”紧接着,从夏侯渊的头顶而下一道血痕突然浮现,并且不断地向下延伸,最后,夏侯渊直接栽下马去,只留下那战将威风凛凛地驻立在那。 这战将不是甘宁还能是谁,就看见他看了一眼倒毙在地上的夏侯渊,便转过头去,对着身后正在拼命冲过来的士兵们大声吼道:“儿郎们!冲啊!” “吼!”所有的士兵都开始加快了冲击的速度,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甘宁身后的军队终于全都从丘陵的入口处涌了出来,放眼望去,足足有九十多万人。而在大军后面,却又是冲出来了数百骑,正是甘宁的助手周泰和蒋钦以及跟随甘宁多年的锦帆军。 随着甘宁的这一嗓子喊起,这近百万大军就已经跟着甘宁冲进了那些被吓呆了的西凉军中了。虽然西凉军是出了名的不畏生死,但是面对这样一股远远超越他们的力量,他们能做的,也只有仰望。 而此时逃走的夏侯尚也已经赶到了曹休大军的前面,当然曹休是不会站在最前面的。而在前面领着一支万人队的冀州兵一看到冲过来的夏侯尚,便立刻喝问道:“什么人?不得擅闯!” 夏侯尚虽然有些不忿对方的态度,但是形势比人强,现在可不比刚刚那只有几名冀州骑兵,这可是数百万人的大军啊!要是夏侯尚敢乱冲乱闯的话,只怕眼前这个小兵一声令下,自己马上就要死在这些平民手上。夏侯尚忍气吞声地朝着那小兵说道:“我乃是先登营统帅中郎将夏侯尚,有要紧事要马上通知你们曹休将军!” 幸好这个冀州兵没有那种狗仗人势的态度,虽然脸上还是充满了怀疑,但是没有说出来,而是点头说道:“那就请夏侯将军下马随我来吧!”冀州兵能够这么轻易地答应夏侯尚,其中他身后的这庞大的军队也是一种依仗,这么多人看守,就算是夏侯尚有什么企图,也玩不出花样来。 松了口气的夏侯尚,急急忙忙地翻身下马,跟着那冀州兵往军阵中走去。不一会儿,就听见前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正是曹休在那里安排人员。夏侯尚连忙大声呼喝道:“文烈兄!文烈兄!我是伯仁啊!” 夏侯尚可以说是跟着这些曹氏子弟一块长大的,虽然曹休要比夏侯尚年长许多,但是两人之间的交情还是不错的。正有些不耐烦想要带兵冲上去的曹休一听到这把熟悉的声音,便知道是夏侯尚。不过曹休却也没有太多惊讶,因为之前夏侯渊在拦截徐州军团的时候,也曾经送信给曹休,把情况都告诉给了曹休。 曹休立刻挥手退下了那些副将,顺着声音快步走向夏侯尚,不过一看到夏侯尚的狼狈模样却是给惊住了,慌忙跑到夏侯尚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夏侯尚问道:“真的是伯仁,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了?还有,二将军呢?”由于夏侯惇和夏侯渊同在曹操手下为官,所以为了在称呼上区分开来,众人称呼夏侯惇为夏侯将军,而称呼夏侯渊为二将军。 一听到曹休提起,夏侯尚马上就想起了那为了救自己生死不明的夏侯渊,眼圈不由得一红,附在了曹休的脚下就痛哭了起来:“文烈兄!叔父,叔父他!” “什么?二将军怎么了?”曹休顿时感到一阵不妙,他明明已经派兵去拦截了意图攻击夏侯渊的徐州军啊,就算是刚刚从那丘陵出来的神秘部队,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冲了过来啊。 夏侯尚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说到自己一时冲动,就冲过去要杀陈扬的时候,夏侯尚一巴掌甩在自己的脸上,正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才使得这本来已经是必胜之局出现了这样一个纰漏。 曹休皱着眉头听夏侯尚说完整个事情的经过,特别是夏侯渊说那支神秘军队竟然是东吴的援军,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诚然,要不是因为夏侯尚的冲动,单凭陈扬和孙翊两个人,就算是他们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冲破万人的防御对夏侯渊和夏侯尚造成什么伤害。但是相对于后面的事情发生,夏侯尚的这点错误就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要是那支神秘军队真的是东吴援军的话,就算是夏侯尚不犯错误,单凭那一万多人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对方的。 现在曹休关心的问题,却是这支神秘的东吴援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还有,这支军队有多少人?想到这里,曹休的心底又产生了一些动摇,似乎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当初的那种必胜之局了。 曹休一把扶起了夏侯尚,随后又对身后的传令官喝道:“鸣金!让冀州骑兵先撤回来!” 传令官先是一愣,但还是很忠实地去执行曹休的军令。不一会儿,从后阵就传来一阵清脆的鸣金声,传遍了整个战场。在前面,好不容易在徐州军突然爆发的猛烈冲击下稳住脚步的冀州骑兵,在听到这鸣金声的时候,也都是不由得一愣。但是身为军人,他们还是坚决地执行军令,带头的骑兵队长一声令下,冀州骑兵飞快地朝着后面撤退。 这个时候,陈扬和孙翊也已经拍马赶到,两人一看曹军竟然就这么跑了,还准备大战一场的,却是连个敌军的鬼影子都没有碰到。此时陆逊也是拖着满身血渍的身体,来到陈扬和孙翊面前问道:“我刚刚听说我们有援军了,是不是真的?” 提到了这个话题,陈扬马上就兴奋了起来,连连点头说道:“真的!当然是真的!是甘伯伯!是甘伯伯带兵来救我们了!”说着,陈扬还往后一指,陆逊和孙翊都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正好看见令他们头痛了这么多天的西凉军被淹没的场景。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士兵,连陈扬自己都愣住了,他先前也只知道甘宁来救援了,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 陈扬回过头,和同一样一脸惊讶的孙翊、陆逊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句:“水军!” 没错!现在甘宁所率领的,正是东吴强冠天下的水军,虽然现在在水域上,东吴已经再无敌人。但是东吴的水军却是从来就没有消减过,反倒是大大的增强,突破了百万人数。这几年来,东吴水军一直都在海外行动,而上次孙策即位,甘宁也正好回到了中原。一听到东吴即将和北魏开战,甘宁就立马赖在中原不走了,死活都要参加这场仗。 而陈任却也没有要放过这么一个强大战斗力的想法,东吴水军可不是光会打水战,每个水军士兵都是经过了了正规军事训练。虽然陆地上的战斗力可能比不上东吴的一些特种军团,但也不会比一般的士兵差,这样一来,东吴就立刻多出了百万兵力。而且加上水军的运输力,东吴的这百万兵力可以任意出现在北魏所有接近水域的地方。 本来甘宁的水军是奉了孙策和陈任的密令沿着海岸线前往幽州,直接攻占曹操的后方。不过自从青州出事以来,陈任就从徐州派遣小船赶上还在路途上的甘宁,前往青州救援。当甘宁接到陈任密令的时候,他已经赶到了太史慈的老家东莱旁边,一听到是陈扬有难,一向疼爱陈扬的甘宁马上就从东莱上岸,带了几乎所有的东吴水军,向着青州以东前进。只留下仅能维持船只正常航行的士兵,驾驶着船只到临淄以东的海岸等待。 第三百八十话 成功救援 第三百八十话 成功救援 本来依照甘宁的速度,早就可以赶到的,不过在路途中,却是出了个岔子。甘宁所率领的水军大军竟然在丘陵里迷路了,东转西转,却是根本弄不清楚方向。最后,却是听到了一阵战鼓声,顺着这震天的战鼓声进军,甘宁才发现原来他们无意中已经走到了丘陵的边缘,就这样在最关键的时刻,甘宁带着大军杀到了。 要是曹休知道是他的战鼓声引来了这支援军,不知道他会不会扇自己两耳光,然后把那些敲鼓的都斩了。总之现在战场上,各军都都将自家的军队给招集起来,曹休看着已经损失了将近六千余人的冀州骑兵,心里简直就是在滴血啊!他手上真正的军队只有这几万人而已,那数百万大军只不过是个泡影罢了,这一战过后,无论是胜是败,这些平民都不可能再为曹休打仗了。 而曹休对于冀州骑兵损失的心痛也只是短暂的,很快,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了。由于此时徐州军也已经进入了那支援军的军阵中,所以曹休和东吴援军之间已经没有阻隔了,直接便可以看到这支军队的规模。曹休没有想到这支援军竟然有这么多人,按照他的猜想,东吴军已经将他们的军队纠集在汉中、豫州,就算是有援军前来援助,最多也就是十来万的地方部队。可是现在这支援军,明显已经达到了百万左右的人数,东吴竟然还有这么强大的军队,这是怎么回事? 曹休吃惊的同时,对面的甘宁一看到眼前的曹军也有些吃惊,他之前只是接到消息,说徐州军团可能遭到曹军的袭击,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大规模的军队。此时,天色已经是完全黑了下来,两军阵前也只有用火把来照明,看着对面那连绵不绝的火光,甘宁心里也没有底。虽然他这次已经带了九十多万人,但是眼前的曹军显然已经有两百万人左右的规模,曹操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的军队! “甘伯伯!”就在甘宁惊疑的时候,陈扬以及孙翊、陆逊安置好徐州军,便赶来了,最先叫甘宁的,自然是从小就和甘宁关系不错的陈扬了。 甘宁转过头看见陈扬似乎并没有受什么伤,心里也就踏实多了,笑着说道:“扬儿!怎么样,看到甘伯伯来,高不高兴啊?” 陈扬纵马赶到了甘宁身边,笑着说道:“甘伯伯,你来得可真是时候,要是再晚来一会,我们可就要全军覆没了!”而在陈扬身后的孙翊、陆逊则是纷纷向甘宁见礼,现在在东吴军中,甘宁可以说是仅次于陈任的大将,也不由得他们不尊敬。 甘宁也是大大咧咧地受了他们这一礼,指了指前面的曹军的数百万大军,问他们三人:“这个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曹军来追你们啊?” 听到甘宁问起了那数百万曹军的事情,陈扬等人顿时脸色一黯,陆逊便将曹操驱民为兵的事情说了出来。而在听到眼前的这数百万曹军,竟然都是些普通老百姓,甘宁、周泰和蒋钦等一干水军将领的面色都变得十分难看。甘宁骂了一句粗口:“狗日的曹操,这么狠毒的招数都想得出来!” “都督!接下来怎么办啊?”蒋钦皱着眉头问道,既然知道对面的数百万人都只是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老百姓,而拥有近百万水军的他们自然也就不再害怕了。虽然对方的人数仍然是东吴军的数倍,但是毕竟这边都是经过正规训练,而且堪称精锐的士兵,要战胜这些普通百姓还是做得到的。只是,如果对手是正规的曹军士兵的话,他们也还能够出手,但那只是些普通平民,叫他们这些军人如何能够下得去手。 蒋钦的顾虑甘宁也是知道的,他还真不好回答蒋钦,的确还不能轻易出手,就算是他们下得去手,这屠杀普通百姓的罪名,只怕东吴就要和北魏一同承担了。 陆逊忽然笑了笑说道:“几位将军不必担心,以我看,敌军肯定会不战而退!” 陆逊这话一出来,却是把几人都吓了一跳,撤退?这怎么可能,虽然他们带来了近百万的援军,但是对方可是耗费了这么多时日,甚至不惜背着骂名,怎么会就此放弃了呢? 可是还未等甘宁等人提出疑问,就听得一阵喧闹,对面的那数百万大军骤然向后撤退,简直就是为了配合陆逊的话。陈扬和孙翊还好一些,毕竟这段时间他们已经了解了陆逊的才智,而甘宁等人简直吃惊得连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他们也不是不认得眼前这个瘦弱、脸色有些苍白的小将,知道他是现任吴王孙策的弟子,而且还是陈任为孙策挑选的弟子。只不过眼前这个小将顶多也就是十六七岁,刚刚成年的样子,怎么可能猜测得这么准,岂不是和建邺城内那些智囊团的妖孽们差不多了吗? 看着甘宁等人的样子,孙翊也是笑了笑,自从离开乐安城后,孙翊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他对着陆逊说道:“伯言,还是说说曹军为何会退兵吧?你看甘都督他们都快要急死了。”现在曹军已经退兵,这场仗就已经结束了,至于追击的问题嘛,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有这种愚蠢的想法。 陆逊点了点头,便对众人解释道:“其实现在的曹军虽然还有数百万人为基石,但实际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这段时间他们日夜兼程地赶路,也只是昨天在下密城休息了一晚。这些士兵只不过是临时被抓来的平民,根本没有经过军事训练,如何能够应付得起这种高强度的行军。若不是有曹军的正规士兵在以武力强行压迫,相信这支军队早就溃散了。这样的军队若是打顺风仗还行,只要碰到一点挫折,就会立刻崩溃,别说甘都督此时带来了近百万人,就算是甘都督带来了五十万人以上,曹军就绝对不是对手了!如果等到那个时候再撤退的话,只怕连夹杂在里面的那数万冀州正规军也跑不掉了。” 陈扬也是点了点头,陆逊所说的和他猜想的差不多,甘宁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大手一挥,说道:“行啊!反正吴王和大都督给我的命令就是救助你们,现在既然追兵已退,我的任务就算是完结了!我也该继续完成我们水军的另一个任务了!” 陈扬一听到甘宁说出任务两字,顿时两眼冒光,腆着个脸凑到甘宁身边说道:“任务?甘伯伯你要去执行什么任务吗?要去哪里啊?带我去好不好啊?” 甘宁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了陈扬的后脑勺上,笑骂了一句:“你个小混蛋!这次你爹爹可是特地叮嘱了!找到你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把你给送回建邺!你小子倒好,在外面玩得不愿回家了啊!我跟你说!老老实实地回家,要不然等你爹爹亲自出来找你的话,你的罪可就要受大发了!” 陈扬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现在才想起来,自己这次可是未经允许偷跑出建邺,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家呢!一想到自己那个不良老爹的手段,陈扬就打消了所有想法,耷拉着个脑袋,准备回家挨训吧! 甘宁看了一眼陈扬的模样,呵呵一笑:“放心吧!我可是听说老包那小子这次受伤被调回了建邺,有他在建邺,你爹爹也不好罚你太重。实在不行的话,就躲到你爷爷家去,把你爷爷搬出山的话,你爹爹可是连个屁都不敢放!”甘宁显然是十分喜欢看到陈任吃瘪的样子,于是就开始诱导陈扬。童渊的身份在东吴已经不是秘密了,所以甘宁也是知道陈任的师傅住在建邺城外。 陈扬的眼睛先是一亮,但随后又变回了那副没精神的样子,撅着嘴说:“不行啊!爷爷身边有个二师伯,脾气可凶了,每次我犯错想到爷爷那里去避难,首先就要被二师伯训一顿!” “哈哈哈哈!”甘宁忽然大声笑道:“傻小子!你不告诉你二师伯你闯了祸不就行了吗!先见到你爷爷,等你爹爹来了,有你爷爷护在一旁,不管是你爹爹也好,你二师伯也罢,谁都不敢拿你怎么样!”听着甘宁这似乎很有经验的指导,就可以想象出甘宁小时候估计也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主。 而一旁的众人在听完甘宁的说话以后,一个个都是不由自主地抹了一把冷汗,这样明目张胆地教坏陈扬,全天下也只有两个人才敢这么做吧,一个是远在建邺的郭嘉,而另一个,就是这眼前的甘宁了。其他人,要不就是不会这么做,要不就是不敢这么做。开玩笑吧?其他人敢教坏陈任的宝贝儿子,也不问问他长了几个脑袋! 而陈扬呢,却是在听完甘宁的说话后,频频点头,双眼冒光,显然甘宁给他出的这个馊主意可是深得他心,只怕回到建邺以后他就会马上去赵家村找童渊了。孙翊和陆逊都不由得一汗,看来就算是回到建邺去,只怕也是不得安生啊! 第三百八十一话 避难 第三百八十一话 避难 大汉兴平元年,这一年并没有像魏王曹操所想的那样,给他带来好运气,先是长安城出现大规模的刺杀事件,几位曹操的重臣先后被刺杀。虽然事后曹操称这件事完全是东吴策划的,但是曹操却是始终拿不出任何证据,而且连一个刺客的都没有拿到。 而后所发生的事情,却是震惊的天下,让曹操的声望一落千丈。为了围剿东吴的徐州军团,曹操竟然强行将冀州百姓驱逐出家园,强迫百姓为兵去攻打徐州军团。虽然此事最后因为东吴水军的及时救援而不了了之,那些冀州百姓也被送回了冀州,但是曹操的形象也从扶助汉室的功臣,变成了一个罔顾百姓的大奸臣。北魏所辖的几个州郡,马上就出现了大量的百姓流失现象,而至于东吴,自然是乐意接受这些百姓,在东吴的南方有着大量的土地等待着人手来开拓。 在损失了几名重要谋臣之后,百姓的流失,顿时让曹操陷入了困境。不过唯一可以让曹操感到欣慰的,就是徐州军团经过这一役之后,显然是暂时失去了作战能力,连青州也被曹操再次夺了回来。 建邺城外,赵家村的村口,一名年轻男子身着一身白袍,轻巧地向着村内走去,不时有进出的村民看见他,跟他亲切地打着招呼,而年轻男子也是热情地回礼。 这名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陈任的大公子陈扬了,前几日陈扬与孙翊、陆逊带着徐州军团回到了徐州,然后又匆匆忙忙赶回了建邺。刚刚回到陈府的陈扬原本是准备挨一顿臭骂,却没有想到老爹陈任却是临时被叫到了城外的军营里去了。陈扬可是高兴得不得了,赶忙向自己的三位娘亲请安,就急急忙忙地往城外的赵家村赶去了。 至于陈扬的三位娘亲,对陈扬那是心疼得不得了,又听说陈扬这次是几经生死才回来的,那可是差点连心都碎掉了。心疼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责罚他,陈扬一说要去赵家村,虽然猜到陈扬是要躲他老爹,但还是赶快派人送他出府。就这样,陈扬不仅安全地躲过了这一灾,还大摇大摆地溜到了赵家村去了。 不过跑到赵家村,可不是意味着陈扬就安全了,刚刚走到村口,陈扬的一张小俊脸马上就是苦了起来。因为陈扬看到,在村口的大树下,一名穿着青袍的中年男子正在练习着枪术。而这个中年男子,陈扬不仅认识,而且还是在赵家村最害怕的一个人。 碰到他,陈扬可不敢装作没有看见,因为陈扬已经能够感觉到,这名中年男子虽然看上去是在专心练枪,但是在陈扬刚刚走进村口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他了。要是陈扬敢就这么偷偷溜进村子里,只怕他的屁股就要遭殃了,所以陈扬只有乖乖地站在那里,等着中年男子练完枪。 平心而论,这名中年男子的枪法并不强,严格来说,也只是比陈扬稍稍厉害一些,大概就和孙翊差不多吧。但是这名中年男子的枪法却是胜在实用、稳重,如果是此人是和孙翊切磋过招,只怕比不过孙翊,但是要是在战场上生死相搏,那么输的,一定是孙翊! 大约过了半个来时辰,中年男子大喝一声,手中长枪猛地刺出,直接穿透了身边的那棵大树。中年男子这才站正了身子。走到大树底下,捡起了一条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而这个时候,陈扬也是很自觉乖巧地走到了中年男子身前,毕恭毕敬地朝着中年男子一拜,说道:“扬儿见过二师伯!” 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童渊的二弟子张任。当年孙坚要收复西川,童渊为了不让这个二弟子为刘璋陪葬,也为了不让三弟子和二弟子两人战场相遇,所以就写了封信,以师傅的名义命令张任弃官回到童渊身边。张任和大弟子张绣不同,张任父母早亡,是童渊一手带大的,童渊对于张任来说,就和父亲没有什么区别,所以童渊的信一到,张任二话不说就直接辞官回去了。而刘璋最后的投降,多多少少也和张任的走有关系。不过,虽然张任到了建邺,却是没有再出仕,而是老老实实地呆在赵家村当一名普通的村民。 张任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看着陈扬,一脸淡然地说道:“怎么?又是惹了什么祸事,想要找你爷爷来躲难了?” 陈扬的心里一跳,忙是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说道:“哪能呢!扬儿前段时间奉吴王的命令在徐州任职,打了许多仗,好不容易才回来休息一下,这次是特地来看望爷爷和二师伯的!” 张任可没有被陈扬那一脸灿烂的笑容给迷惑,依旧是淡然地说道:“是吗?” 陈扬连忙点头说道:“是的!是的!二师伯!这么久没见,您的枪法又厉害了许多呢!这次可要好好教教扬儿!扬儿这次在沙场上转了几圈,感觉自己的功夫还是不行,一定要在下次上阵之前好好练习练习!爹爹可是说过,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嗯!”张任点了点头,对于他的这个小师弟,他是一向佩服的,“只要你愿意学,我当然就愿意教!既然你明白了这个道理,这些天你就住在村里不要回去了,正好你二叔公也在,我会跟他们说,让他们也好好指点一下你!”张任虽然表面上对陈扬很是冷淡,倒不是对陈扬不疼爱,相反,张任对陈扬的爱护只怕不会比陈任这个亲爹要少多少。只不过张任的性格便是如此,喜欢将自己的真实想法隐藏在内心深处,对于陈扬也是出于让他好好学习的态度,才会如此冷淡的。 陈扬一听张任的话,顿时就跳了起来,大声欢呼:“二叔公也在?太好了!”张任和陈扬嘴里所提到的二叔公,自然便是童渊的师弟,大剑师王越。这王越自从当年与陈任在华山一战之后,也算是化解了他与童渊多年的恩怨,也跟着陈任到了建邺见过童渊。老哥俩相隔这么多年重聚,难免唏嘘,王越也就在赵家村安下了家。只不过王越性情便是那样,在一个地方是呆不长久,经常就独自一人跑到外面去游历一番,过过他游侠的瘾。而王越对于陈家三个子女也是十分疼爱,还经常教陈扬和陈茹一些功夫,至于陈抗,因为身体的原因,虽然经过了华佗的调养,但是还是不能学习太过高深的功夫,不免有些可惜。 陈扬知道王越在,那就更高兴了,有王越在,再加上童渊,两个老辈在,就算是陈任再大的火,那也得消下来。况且刚刚张任不是说了吗,要让陈扬在村里住上一段时间,正好让陈扬躲过一阵风头。 见到张任一把把长枪从树干上拔了下来,留下了一个圆滑的枪洞,便连忙上前帮张任拿好丢在一旁的衣服,一脸献媚的笑着。张任看到陈扬的这副表情,心里是越发肯定这小子绝对是闯了祸,不过嘴上也没有说破,只是别有深意地看了陈扬一眼,转身便往村子里走去。 “哟!这不是扬儿嘛!今天怎么来了?我知道了!一定是闯祸了!” “哎呀!扬儿啊!又闯什么祸了?放心!待会你爹来了,你就往你婶子家跑!婶子包管你爹不敢动你一根汗毛!” “扬儿啊,乖哦,待会就到二奶奶那去!看你爹敢拿你怎么样!闯祸又怎么了?当年你爹不也没有少闯祸嘛!还不是跑到我家里避难,我借你爹一个胆子也不敢在你二奶奶家放肆!” 一路上,陈扬是碰到了不少赵家村的村民,不过让陈扬很郁闷的是,所有的村民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就是认定他闯祸了。难道他陈扬只要到赵家村就一定是闯祸了吗?可是陈扬倒是没有自己好好想想,哪一次他自己一人到赵家村不是因为闯了祸,跑到童渊这里来避难啊! 好不容易到了童府,一进门,就看见童渊正在大门内的练武场和王越过招呢!这两个老头子,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在这练武场上过招了。毕竟现在天下间能够成为他们对手的人已经不多了,陈任算上一个,但是要么便是忙于政事,要么便是和自己家里的三位娇妻卿卿我我,哪里愿意跑到这里和两个老头过招啊。这次王越就是刚刚从琅琊山回来,和琅琊宫的于吉过了几招,于吉身为三道的另外一派的继承人,自然也是有着不俗的身手,所以王越在和于吉切磋了几天之后,便赶回来和童渊交流交流心得。 就看见童渊和王越站在练武场上,却是没有用他们赖以成名的兵器长枪和剑,而是赤手空拳地过招。童渊用的是从陈任那里得到灵感而创造出来的太极拳,一招一式都是浑圆而成,看上去十分的缓慢,但却偏偏招招都能挡住王越的攻击。 而王越的拳法却是以刚猛为主,每一拳击打出去,都能够响起巨大的破空声。也幸亏童渊用得是太极拳中的卸力,要不然,童渊也不可能硬接下王越这么刚猛的拳头。 第三百八十二话 宠爱 第三百八十二话 宠爱 两个老头就这么在练武场上对战了约摸一个多时辰,童渊虽然用上了太极的卸力,但是却是不是很轻松。毕竟以柔克刚并不是适用在任何情况,此时王越所用的钢拳,已经渐渐突破了童渊能够控制的范围,每接一拳,童渊就要后退一步。一旁的张任和陈扬看得清清楚楚,童渊退后一步就在前面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看好了!”王越忽然大喝了一声,双拳猛地从身后先后击出,朝着童渊的两边肩窝处击了过去。速度比起刚刚那几十个回合来得要快上了许多,想来定是用上了什么秘法。童渊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脚下一连退了好几步,而手上也没有停下,不停地从两旁敲打着王越的双臂,消耗着王越两拳的威力。不过这样也仅仅是让王越的拳速降下来了一些,却没有阻止他拳头的攻势,王越的这两拳依旧是包含着极大的威力。 因为王越先击出的是右拳,童渊首先是应对右拳,就看见童渊的双手贴上了王越右拳上下方,猛地一抓手腕,然后童渊忽然停下了向后退的趋势,反倒是猛地往前一蹬。就在王越的双拳快要击中他的时候,王越就感觉到眼前一花,那童渊一个俯身就闪到了王越右拳的下方。只见童渊骤然抬起了身子,正好用自己的肩膀把王越的拳头给抗住,再往左边一推。加上童渊之前抓住王越的右手手腕上的一带,便将王越的右拳推到了左边去,总算是化解了王越的这一招。 化解之后,王越和童渊都停住了动作,两人同时低着头苦思冥想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张任和陈扬已经站在门口好半天了。王越皱着眉头问童渊:“师兄!你的这个方法倒是和那于吉道长应对我这一招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好像还没有他那样巧妙,似乎他应对我的方法要比你来得自如!” 童渊也是紧紧盯着刚刚自己接招时,在地面上踏出的一个个脚印,点头说道:“没错,按照你所说的,我将你拳头上的力道都引到了地面上,却是能够化解你的拳劲,但是显然却没有你所说的那般轻松自如,想来于吉道长对于这种拳法的理解应该是在我之上!” 师兄弟两个在那里说着,却是把两个后辈当做了空气,张任和陈扬是一句话都没有听懂。最后还是陈扬忍不住,朝着两人喊了一声:“爷爷!二叔公!扬儿来了!” 亏得是陈扬的这一声喊,这才把这两个老武痴给喊回了神,要不然,只怕两个人要在这练武场上研究上一天。看到是陈扬来了,童渊和王越都顿时变得笑嘻嘻的,连紧皱的眉头也给抚平了。童渊笑呵呵地说道:“扬儿来了啊!来!让爷爷看看,扬儿是不是又长高了!”说着就朝陈扬招了招手。 陈扬在童渊和王越面前,永远都是一副乖乖娃的形象,听到童渊相招,便马上乖乖地跑到童渊身前,任由童渊用手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头顶。而王越也是没有闲着,一只巨手就不停地在陈扬的肩膀上拍着,幸好他还知道收力,要不然,就陈扬那瘦胳膊瘦腿的,非得被他拍在地上不可。 “扬儿!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爷爷啊!”别看童渊平日里在陈任这几个徒弟面前一本正经的,可是到了陈扬面前,那可就像是个慈眉善目的长辈。 还未等陈扬回答,一旁的王越就回答道:“这我倒是知道,我这次去琅琊宫的时候,听于吉道长说扬儿正在徐州军团任职,还在琅琊城内见过扬儿呢!只不过我去晚了一点,等我赶到琅琊城的时候,扬儿已经跟着大军去了临淄了。当时我又正好和几个昔日的朋友有约,这才没有去找扬儿呢!” “哦?”童渊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转头问陈扬:“扬儿,这么说你上战场了?有没有伤着啊?来!先进屋,慢慢跟爷爷说!”说着,干脆将陈扬的手一把拽在自己的怀里,拉着陈扬就往内屋走去。 陈扬也就被童渊这么拉着走,一边走还一边把自己这大半年的经历说了一遍,当然,当初从建邺逃走的事情,就被陈扬含糊其辞地一笔带过了。当陈扬说到他看中了小白,并将小白从包保府上要了过来的时候,童渊和王越顿时都笑得眯起了眼睛,王越马上就说道:“扬儿!你怎么没把那个小白姑娘给带来啊?怎么说也要让我和你爷爷过一过目啊!” 童渊也是点头说是,一定要陈扬现在就把董白带来,可是现在估摸着陈任应该已经回府了,就是打死陈扬,也不敢现在回去挨陈任的教训。当即便说:“那个,爷爷,二叔公,白儿身子比较单薄,要是这么急匆匆地赶过来的话,可能吃不消。” “哈哈哈哈!”童渊哈哈大笑起来,“行啊!小子!学会心疼老婆了!不错!跟你爹爹一样,是个情种!任儿!”童渊朝着身后的张任喊了一声。 张任连忙朝着童渊一抱拳说道:“师傅,有什么事吗?” “嗯!”童渊拍了拍陈扬的手,“扬儿不敢回去,估计是闯了什么祸事!你就去代替扬儿跑一趟吧!去和子赐说!扬儿这几天就住在赵家村了,还有!让他派人好好护送那位小白姑娘来!就说是我和他师叔要见见!” “是!师傅!”张任对于童渊的命令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是一点头,然后转身便走了。 陈扬一听,童渊早就猜出了自己的来意,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嘿嘿一笑,然后又继续说道:“后来啊!我就在包叔叔的府里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好几天!”紧接着,陈扬就陆陆续续地将后面的故事都说了出来,不可否认,陈扬说故事的天赋很不错,将自己的经历是讲得精彩纷呈。 两名老人就这么一边听着陈扬的故事,一边拉着陈扬穿过了大厅,来到了后院的花园中,在中间的石桌周围坐下,听着陈扬继续讲着自己的经历。 当听到陈扬述说自己在乐安城遇刺的事情后,童渊和王越两个老头的眼中顿时浮现出一丝怒意,童渊冷冷一哼,一指放在石桌上的手猛地就把石桌的一角给硬生生地掰了下来。而王越干脆一跺脚,在地面上跺出一个坑,站了起来喝道:“这些北方的游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看样子说不得我是要到北方给转一圈!给这些家伙松松骨头!” 王越这么说倒是也有几分道理的,自古江湖便和官府井水不犯河水,就算是王越当年醉心仕途,也不过是用自己的武艺来做敲门砖,而且从来就没有干过刺杀等下作的事情。而东吴的蛇部也不同,蛇部中的那些杀手和情报人员,全都是当年从东吴军中挑选出来的,而新晋的一些人则是后来蛇部收养训练的孤儿。而暗门所召集的这些杀手,几乎全都是靠着胡颜在北方各地的游侠中招募而来,对于老一辈游侠儿来说,这些人就等于是和官府狼狈为奸。现在这些在王越眼中已经堕落了的人,竟然还敢出手刺杀他的徒孙,如何能叫这一代剑师不怒啊! 陈扬却是呵呵地安慰着童渊和王越:“爷爷,二叔公,不必气愤,那个曹操所建立的暗门,早就被大师兄命令蛇部的高手将他们一网打尽,虽然暗门还存在,但已经都是些平庸之辈。原来的那些高手已经死在了蛇部高手的手中了!” 听得那些刺客一死,童渊和王越心中的愤怒总算是减轻了许多,童渊眼睛一闪说道:“蛇部?看来是那个被称为蛇部第一高手的零号出马吧?我可是停在蛇部任职的赵元家的小子说起过,那个零号的小巧功夫只怕已经不在子赐之下了。只可惜他的功夫不能用作上阵杀敌,要不然你爹爹就多了一个好帮手了!” 王越冷冷一哼:“算这些家伙幸运,要是落在我的手中……” “师弟!扬儿在这里呢!”还未等王越说完,就被童渊出声打断了,他不可想让陈扬接触王越以前那些游侠圈子里面的肮脏东西。要是陈扬将来会做游侠,说不定童渊还会同意让陈扬提早接触江湖上的阴暗面。但是陈扬有个那么有权势的爹,将来肯定是要走上从政的道路,这些江湖上的事情,还是不提为妙。 童渊这么一提醒,王越也想到了陈扬还在身边,这才停口不说,倒是把陈扬调到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好不舒服。二老并不知道,在建邺城有甘宁和郭嘉两个不正经的家伙在,陈扬早就能够把那些江湖上的事情倒背如流了,在加上王越以前也或多或少说过一些他原来在江湖上的经历。现在陈扬的江湖阅历,恐怕也不会比一般的游侠儿差多少了。 既然童渊和王越已经消了气,陈扬就接着把自己三人带着徐州军团东奔西逃,最后一直到了下密以东的平原上,和曹军大决战,并且得到甘宁救助的事情说完,听得两位老者也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第三百八十三话 见家长 第三百八十三话 见家长 “不行!”童渊在听完陈扬的故事之后,很坚决地站了起来,对着陈扬说道:“以后不能再让你爹爹由着你这么胡闹了!等你爹爹来了以后,我就让他以后出征把你带在身边,只有他在你身边,我才能够放心得下!” 王越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师兄说的没错!扬儿这次太危险了,以后必须要好好看住了,没有他爹在身边,还真不放心让他上战场!除非是他能够达到他爹那种程度,要不然,今后还是有可能碰到这一类的事情!到时候可就没有这次那么好运气了!” “啊?”陈扬倒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弄巧成拙,本来是想勾起两个老人对自己的疼爱之心,到时候老爹找来,就能依靠这两位老人挡驾了。却是没有想到把这两老人给吓着了,要是今后一直跟在老爹身边的话,那陈扬那里还有什么自由可言啊!况且依照他老爹陈任的性格,那是能少走一步就少走一步,再加上现在东吴和北魏之间的形势,说不定陈任今后就不会再出征了,那岂不是说要永远留在建邺不能出去了吗? 至于王越说的第二个条件,那陈扬是根本就不会去考虑,达到老爹的那个水准,那怎么可能,要是比枪术精妙的话,说不定过了个两三年,陈扬还有这个机会。可是,陈任那天生的神力却是留个了小妹陈茹,单在力量上的差别,陈扬就注定是一辈子都赶超不上陈任了。 在见识过外面的精彩世界后,陈扬哪里还会愿意呆在建邺一呆就是几十年。一想到个中滋味,陈扬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连忙陪着笑脸,走到童渊的身后,给童渊拿捏起肩膀来,笑着说道:“那个,爷爷,其实呢,这次扬儿也不是很危险啊!当时的情况是,如果扬儿想走的话,那是随时都能走得了的。那些个小兵又怎么可能拦得住扬儿啊!对了!扬儿刚刚没说吗?连北魏曹操手下那个有名的大将张辽都败在扬儿手上了,说明扬儿的本事了得呢!” 被陈扬拿捏得舒服,童渊享受着的闭上了眼睛,点点头说道:“那是!我童渊的孙儿自然是了得的!” “所以说啊!”陈扬连忙说道:“扬儿这么厉害,以后出征却要靠爹爹,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扬儿是那种靠着父荫的二世祖呢!那不是扬儿好不容易打拼出来的名气全都给爹爹抢去了吗?” 童渊这时也不说话,显然是陈扬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他自己当年也不是一个人独步闯荡江湖,闯出了这偌大的名气。在童渊的心里,也是认同陈扬的观点的,只不过刚刚却是心疼陈扬,生怕下次陈扬再受什么伤害。一旁的王越却还是有些犹豫,说道:“可是我听说曹操手底下,那张辽也只是属于一流战将一列,在他上头,还有四个更厉害的人物,叫做什么‘长安四将’。你这不过是打赢了一个张辽,万一碰上了那四将的话,以你现在的身手就不一定能够打赢了!” 陈扬马上就说道:“扬儿现在不行,不是还有二叔公您嘛!扬儿也决定了,这段时间就在赵家村里住下了!好好向爷爷和二叔公请教,让自己的本事再高一些,这样的话,管他是长安四将也好,还是洛阳八将也罢!扬儿碰到了,照样把他们给扫平了!” 王越这下也没话说了,要是陈扬不是他的徒孙的话,只怕就算是一出门就被人杀死,也不管王越的事,实际上王越是十分认同男子汉应当闯荡天下的。见到两个老爷子松了口,陈扬自己也算是暗自松了口气,连忙在两位老爷子身边转来转去,那小嘴,甜得跟蜜似的,把两个老爷子哄得开开心心的。 过了好一会儿,也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陈扬刚刚准备和两位老爷子到大厅进用饭,就听到一声惊呼:“爷爷!二叔公!茹儿来了!” 这句话,简直和之前陈扬打招呼的话语一模一样,就连语调都很相似,陈扬和两位老爷子抬头一看,就看见花园的入口处,张任正带着三名年轻男女走了过来,其中跑在最前面的,正是陈杨的小妹陈茹。而在张任的身后,却是陈扬的二弟陈抗,以及陈扬的那位红粉知己董白。 陈茹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一脸鬼精灵的样子,先是甜甜地冲着童渊叫了一声爷爷,然后就直接扑到了王越身上,娇声喊道:“二叔公!怎么你回来了也不来看茹儿?”和童渊相比,陈茹似乎和王越更加亲近一些,可能是因为王越平日里给她讲得那些游侠故事的原因吧。 王越乐呵呵地摸了摸陈茹的脑袋,说道:“二叔公也只是刚刚才到,有事情找你爷爷呢!怎么样啊?这么久没有看到二叔公,想不想你二叔公啊?” 陈茹自然回答想啊,很想之类的。这时陈抗也是恭恭敬敬地走到了童渊和王越面前,行了个礼,然后乖乖地站在了童渊的身边。童渊轻轻地拍了拍陈抗的肩膀,满脸慈祥地看着陈抗,对于这个徒孙童渊和王越则是另一种形式的疼爱。如果陈抗也和陈扬、陈茹那样活蹦乱跳,身体强壮的话,或许两位老人对于陈抗的喜爱反倒不会那么深。但是正是因为陈抗的身体单薄,除了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根本就不能练武,所以两位老人对陈抗是特别的疼惜怜爱。 不过这次两位老人的注意力很快就从孙子孙女身上移开了,两位老人的目光同时聚集在一直在张任身后文文静静的董白。董白原本见到这两位老人还有些胆怯,但是看到一旁陈扬那鼓励的目光之后,董白终于是鼓起了勇气,走到二老面前,盈盈一拜,莺啼般的声音说道:“小白见过爷爷!见过二叔公!”虽然董白还没有过门,但她现在的身份就已经是陈扬的一个小妾了,自然是要随着陈扬的叫法。 童渊和王越极其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孙媳妇,文静、漂亮而且还有着一股子大家闺秀的气质,再看看一旁的陈扬,两人就像是金童玉女一般,不由得笑了起来。童渊虚扶了一下,说道:“起来吧!在我这里不需要拘束,都是山村野居,没有城里那些大户人家那么多规矩!” “谢谢爷爷!谢谢二叔公!”董白很是乖巧地站了起来,自己得站到了一旁陈扬的身边,看见陈扬正对着自己微笑,董白都是不由得羞红了脸。 “嗯!不错!不错!”王越点点头,很是满意地说道,“扬儿!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下个月十九的十六岁生日吧?同时也应该是你冠礼的时候了!” “二叔公没有记错,扬儿是那个时候冠礼!”虽然奇怪王越突然问起了这个,但是陈扬还是很老实地点头确认了,这其实也是陈任为什么一定要让甘宁把他押回来的原因,平时在外面胡闹也就罢了,这陈扬的冠礼那是一定要在家里过的。以陈任现在的身份地位,到时候,只怕整个东吴的要人都要来参与冠礼,毕竟陈扬是陈任的长子,也就是将来陈任事业的继承人。这种时刻,要是陈扬这个当事人不在,那怎么行! “嗯!”王越继续点头道:“冠礼之后,你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那就赶快吧白儿给娶过门吧!记住!一定要多多努力,生个十个八个的!让你二叔公和爷爷也过一把曾祖父的瘾!” “哈哈哈哈!说得好!扬儿!一定要努力啊!”童渊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却是把陈扬和董白的脸都给笑红了,特别是董白,那张脸已经是鲜红欲滴,看样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被两个老头子取笑了一番,陈扬也有点抹不开面子了,要是放在平常,陈扬肯定是要不依不饶地跑到二老身边撒娇。不过现在董白在身边,陈扬可不好意思装嫩撒娇,那可是有损自己在董白心目中威武的形象。陈扬也只有站在那里傻笑,只不过看见身边的董白,心里甜滋滋的。 知道自己已经被童渊和王越认可了,董白的心里自然也是十分开心,虽然她出身在豪门,但是毕竟董氏已经衰败。董白在见到陈扬的时候,也不过是一名婢女,从小就接受门当户对的思想,董白自然对自己是否能够嫁给陈扬抱有忐忑。虽然已经得到了陈任以及三位夫人的认可,但是董白却是知道陈扬还有其他的长辈,若是不能得到那些长辈的认同的话,一切都是白费。 今天本来董白还是像往常一般在后院做女红,却被三位夫人派人叫到了大厅,让她跟着一名一脸冷漠的中年男子去见陈扬的爷爷,董白马上就感觉到紧张了。特别是看到那名被陈抗和陈茹称为二师伯那一脸的冷漠之后,董白甚至不由得感到一丝害怕。幸亏是黄月英看穿了董白的心思,让陈抗和陈茹陪着一起过来,只怕董白还真不敢来呢。 第三百八十四话 再登幽州 第三百八十四话 再登幽州 这次见家长也算是正式通过了,除去还在华山研究阵法的黄承彦,董白也得到了陈扬的所有长辈的认可,以黄承彦那疼爱陈扬的脾气,只怕更是没有什么问题了。童渊看了一眼张任,问道:“任儿,怎么?子赐为何没有过来啊!” 张任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对着童渊说道:“师傅,师弟本来是要跟着一起过来的,但是临时被吴王招过去,说是有急事相商!” “嗯!”正事要紧,这一点童渊倒是不会不讲道理,当即便是拉起了一旁的陈抗,而王越则是拉着陈茹,便往大厅内走去。张任只是看了一眼陈扬和董白,便直接跟在二老的身后,陈扬和董白则是相视一笑,两人肩并着肩,跟了上去。 李老头,算是辽西郡比较有名的一个老头了,不因为别,就因为这个老头喜欢吹牛。一般的人,吹牛顶多能够在当地的县城有些名气,可是李老头却是能够在整个辽西郡都有名,那就十分难得了。为此,李老头要是走到大街上,那些认识他的人,都要恭恭敬敬地称呼他一声李爷。 今天一大早,李老头就提着鱼竿和鱼篓赶到海边,李老头的家就住在距离海边不远处的一个小乡村,所以李老头经常会跑到海边,找一处清净地方钓鱼。要是能够钓到一两条鱼,不仅可以给自己家里改善改善或是,说不得还能给李老头以后吹牛提供一些资本。 来到往日钓鱼的一个块平台上,这块平台是李老头上个月发现的,不仅平滑,而且周围都是山岩,能够帮着挡住海风,前面又能够欣赏到海上的风景,确实是一处钓鱼的好场所。关于这个地方,李老头可是从来就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这也成为了李老头自己的秘密基地。 像往常一样,李老头到了平台上,便将鱼竿什么的一准备,甩起鱼竿就准备开始一天的钓鱼工作。今天的海上飘着一层浓浓的雾气,李老头放眼望去,也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情景,和以往那种一望无际的景象相差甚远。为此,李老头不由得咕哝了起来,显然是很不满意,不过李老头可拿着雾气没有办法,也只有自己在心底骂骂咧咧的,开始专心钓起鱼来。 “轰!” 忽然一声巨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到了一起,把刚刚沉下心思钓鱼的李老头给吓了一跳。李老头当即便站了起来,惊恐地望着发出声音的海面上,心里可是害怕的很。刚刚李老头嘴巴里可是骂了几句,谁知道是不是得罪了哪里的神佛,一想到这里,李老头就狠狠地抽了自己的老脸几下。 刚刚想拜神谢罪的时候,李老头突然看到前面的海面上的浓雾越来越淡,还没等李老头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忽然间,从浓雾中破出一艘巨大的船只。老李头也算是活得久了,但是在他的这辈子里,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船。那一条船简直比他们的村庄还要大! 不过李老头的惊讶还没有结束,紧接着越来越多这样的船只从浓雾中冲了出来,那李老头吓得差点惊叫起来。但是幸亏是李老头还算机灵,连忙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总算是将冲到喉间的惊叫声给强压了下去。 “天啊!这么大的船,该不是龙王派来的吧?”李老头看着那些巨无霸的船只,不由得咂舌,暗自在想着什么,“对了啊!我李老头!今天看见龙王派来的船只了!这是多大的福分啊!今天回去可得好好好好说说,他们老是说我李老头吹牛!今天我就告诉他们真事儿,可不得把他们给震住!”李老头心里想着今后在大街上,大家伙都用更加尊敬的眼光看着自己,那心里叫一个美啊!连刚刚看见这些巨大船只的恐惧心理也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虽然李老头心里想得是痛快,但是等他回去之后,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跟别人一说,却是没有一个人相信他,只当他又在吹牛了。可是把李老头气得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就干脆闭口不提,而且平常也开始沉默寡言,倒使得这辽西郡内少了一个吹牛大王。 这李老头所看见的大船,自然就是甘宁所率领的水军了,在救援了徐州军团之后,甘宁再次踏上了路程,从水路赶到了幽州的极北处。虽然十年前那次突袭幽州,曾经让贾诩怀疑过,但是十年过去了,加上曹操兵力见肘,这海岸上的守卫也就不了了之。所以这次甘宁所率领的水军,能够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再次来到幽州,除了那一个谁都不晓得李老头看见以外,就没有人知道了。 用小船将九十余万人的水军全部运送到岸上,甘宁却没有让大船走掉。这次陈任给甘宁定下的目标,是彻底攻占幽州,在曹操的身后插上一个钉子!曹操的大部分军队都被拖延到了南边的防线上,根本就无力顾及幽州。以甘宁的这九十余万大军的兵力,虽然都是水军,但也足够攻占幽州了。 甘宁将部队整合了一番后,便开始下达命令,他对站在他面前的几名水军将领喝道:“蒋钦!我给你十万人,你必须给我把辽西和柳城拿下!有没有问题?” 蒋钦原本就是十分沉稳,当年在陈任手下可是学了不少东西,所以在东吴水军这几年可谓是不停地升迁,如今已经是甘宁手下的水军副都督了。蒋钦朝着甘宁一抱拳,喝道:“都督放心!蒋钦定不辱命!将辽西和柳城夺下,献于将军!” “好!”甘宁喝了一声彩,转头又望向手下的另一名副都督周泰,喝道:“周泰!我拨给你三十万人马,你给我沿着长城向西打过去,一直打到代郡!你可有这个信心!” 周泰依旧是以前那副模样,但是眼光和神情已经沉稳了许多,当即也是一抱拳,朝着甘宁喝道:“都督放心!若是周泰做不到,定提头来见!” 甘宁对于这两个部下可是很有信心,要不然也不会给他们这么重要的任务,然后转头对着其他人喝道:“剩下的众人,跟着我,先夺右北平!再取范阳!我们东吴水军已经很久没有在这片土地上露过面了!我倒要看看,曹操手下的那些老朋友,有没有忘了我们东吴水军!”说着这话的时候,甘宁那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微露,显得十分的狰狞。 三天后,在辽西城外,忽然出现了一支庞大的军队。因为幽州地处极北之地,又没有和什么邻国交接,所以把守此城的,不过是一名普通的文官而已。这文官平常管理管理户籍政务还行,可是一看到这么多的大军竟然杀到了城外,当场就给吓晕了。 而在城外,带领着十万大军的蒋钦,看着城头上的一片混乱,嘴角微微一翘,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转头朝着身后的大军望去,喝道:“兄弟们!看见了没有,前面这座城池是些什么孬种在守!我们要在一个时辰内夺下此城!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一连三声巨吼,却是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好!”蒋钦转过身子,拔起佩刀朝着前方的辽西城一指,大喝道:“冲啊!” 随着蒋钦的这一声暴喝,十万大军顿时都大声呼喊着,跟随着蒋钦向着辽西城内冲去。可怜这辽西城就算是守军最多的时候,也只有数千人马,更不要说现在曹操为了抵御南边的防线,抽调了大部分的守军,现在城内只有区区数百人,以数百人去防守对方十万人的攻击,结果不言而喻。 还未等到蒋钦带军冲到城墙下,就看见城头上突然丢下了无数刀枪,城头上,那刚刚晕过去的文官,颤颤巍巍地爬在城墙,朝着城外的蒋钦喊道:“将,将军!我们,我们投,投降!投降!” 投降了?蒋钦虽然知道这一仗肯定会很容易,但却没有想到竟然会不战而胜,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虽然这样省事,而且免去了士兵的损耗,但是蒋钦不免感觉到有一种挥拳使不上劲的感觉。蒋钦喊住了身后的大军,抬起头朝着城头的那名文官喊道:“你确定你要投降?要不,我们先打个三炷香的工夫看看,说不定你还能够防得住呢!” 那城头上的文官顿时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对着城外的蒋钦喊道:“这,这位将军,你就别,别开,别开玩笑了!我们这里只有数百守军,连给将军塞牙缝都不够,哪里还敢跟将军的大军对抗啊!”说着,文官连忙转头对后面的士兵吼道:“还不赶快把城门打开!快啊!” 蒋钦听得这文官的话,便感到十分的郁闷,这几年可真是把他们这些水军给憋坏了,在海外的时候,对付那些没有开化的野人,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劲。好不容易回到中原,听说有仗打了,可是把他们这些全身都已经有些发痒的家伙给高兴得几天都没有合眼。但是现在看来,却是根本不能打一场痛快仗,就是不知道下个目标柳城,会不会给蒋钦多一点惊喜。 第三百八十五话 攻略幽州 第三百八十五话 攻略幽州 与蒋钦一样,甘宁带着五十万大军攻打右北平,也是连打都没有打,那守将就直接投降了。弄得甘宁也是郁闷的很,从这一点也看出来了,曹操在兵力上的确是十分吃紧,竟然连辽西、右北平这样的大城竟然也只有数百名守军。当然这也和这两个城池的地理位置有关,这两个城池,可以说是在幽州的腹地,所以就算是只有数百名守军,按道理来说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而正是这样,才给了甘宁以可趁之机,轻轻松松就夺取了两城。 而与他们两不同,周泰的这一路却不是很轻松,周泰带着三十万大军,首先攻取的目标便是位于长城边上的一座小城,卢龙城。 虽然在城池的规模上,卢龙城和辽西城、右北平城根本无法相比,但是这座城内却是驻守了整整三千名守军。周泰先前也是瞧不起这座小城,就是派出了手下的一个副将带着五万人去攻打,可是差点在这座小城上栽个跟头。过了整整一个时辰,竟然还没有拿下这座城,周泰便猜到这座城没有那么简单了,带着剩下的二十五万大军就赶来了。 一到城边,周泰远远望去,就看见城头上除了曹操的“曹”字旗以外,还挂着一面“典”字旗。 “典?”周泰皱起了眉头,曹操帐下姓典的出名战将,那就只有长安四将中的典韦了,难不成是这个猛将赶来了?不对!周泰马上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谁都知道典韦是曹操的护卫,不到万不得已,曹操是不可能把他给派出来的。现在长安城面对汉中联军的威胁,曹操更加不会把典韦派到这极北之地来守城了。可是除了典韦之外,周泰还真没有听说过曹操帐下有那个姓典的战将有这番本领。 此时,被周泰派来攻城的副将也赶到了周泰面前,马上就跪拜了下来,朝着周泰抱拳喝道:“末将攻城不利,请将军责罚!” 周泰可没有心思去责罚他,挥了挥手,便示意他下去了,然后盯紧了城头上的动静,暗暗下定了决心:“不管是谁!我就不相信了!我这三十万大军攻不下一个小小的卢龙城!” 随着周泰的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二十五万大军整合先前攻城的五万人,就好像巨狼一般,朝着小小的卢龙城涌了过去。这一点周泰倒是没有说错,三十万大军攻下卢龙城确实是没有什么疑问,半个时辰后,卢龙城宣告城破,而城内的三千守军全部阵亡,守城将领也在城破之时自刎。 周泰在入城之后,抓了几个平民询问情况,这才了解到了一些信息。原来此城的守将虽然不是典韦,但却是和典韦有很大的干系,这个守将却正是典韦的亲生儿子典满!作为长安四将之一典韦的继承人,虽然前途无忧,但是典韦却不容许自己的儿子靠着父荫上位,所以便请求曹操将典满给发到了这个极北之地来磨练。 而至于这个城池的这么多守军,却也不是没有缘故的。原来自从当年高顺为了练兵,把大漠上的异族给杀了个干净,而留在幽州以北的异族却是得以苟延残喘。不过经过了这十多年,这些异族又有了些抬头的迹象,不过曹操一心顾着应付东吴,根本就抽不出空来将这些异族完全消灭,所以便在这些边境城池多布置一些兵力,以防异族入侵。 “异族!”周泰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仅没有担心和害怕,反倒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虽然典满给他制造了点麻烦,但是这一仗,周泰打得还是不怎么过瘾。咋一听到这个消息,周泰却是把主意给打到了那些异族的身上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当年陈任带着周泰和蒋钦时,经常跟他们说的话,所以在周泰的心里,这些异族是绝对留不得的!所幸接下来的几个城池也就是最后的目标代郡有些难度,周泰干脆就将自己的兵力一分为二,让副将带着十五万大军去按照原定路线继续攻打,而他自己却是带着十五万大军冲出了长城,朝着大漠杀去。 这段时间,曹真十分的头痛。 作为曹操的养子,曹真虽然深得曹操的重用,但他毕竟不是曹氏家族的人,曹真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幽州刺史的位置,有很多人眼红。所以曹真自从担任了幽州刺史之后,就一直兢兢业业,不敢犯一丝错误,生怕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把他给赶下台去。到时候,可就不是曹真丢脸那么简单,曹操也要跟着丢脸,那么曹真今后就别想着靠曹操翻身了。 可是,就在前几天,突然传来好几个坏消息,幽州的东北方的几个城池突然失去了联系,这让曹真感到很不安,甚至怀疑是不是那些关外的异族入侵了。为此,曹真可是连忙将大军给调集了起来,随时准备应对异族的攻击。不过这些消息,曹真可是没有打算告诉给曹操,因为曹真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要是他把这个消息传到长安,只怕就算是曹操再喜欢他,也保不住曹真的位置。所以,曹真只能选择单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这次的危机。 “报!”一名军士从外面赶了过来,走到了曹真书房门口,便直接在门口处半跪了下来,双手抱拳喝道:“报将军!派去右北平的细作已经回来了!” “哦?”正焦头烂额的曹真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惊喜道:“已经回来了?竟然这么快啊!快!快传他进来!” “喏!”那名军士喝了一声,便直接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功夫,一名风尘仆仆的军士就从外面赶来,不过依然是在书房门口就站住了身子,直接半跪下来,朝着曹真抱拳喝了一声:“小人见过将军!” 曹真见到这军士的模样,就知道这人肯定就是派去打探消息的细作,连忙问道:“快说!那右北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细作直接回答道:“回禀将军!小人并没有到右北平,而是在半路上就回来了!” “什么!”听到细作这么回答,曹真马上就愣住了,这细作也太大的胆子了吧?不仅没有完成任务,擅自回来,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堂而皇之地说起,难不成这家伙是个疯子不成。愣了一会,曹真马上就怒道:“大胆!你竟然还敢说!来人啊!给我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给我拖出去斩了!” 随着曹真的话音刚落,守在书房门口的几名军士,立刻就上前摁着了那名细作,便要把他给拖下去。那名细作当即吓得脸都白了,连忙呼喊道:“将军!将军!我冤枉啊!请将军听小人说完啊!” 总算曹真也不是那种气量很小的人,听得那细作这么说,心想也可能其中别有隐情,便喊住了那两名军士,把细作给押了回来。曹真寒着脸说道:“说!你有什么可冤枉的!” 细作哭丧着脸,这下他可是完全明白了,原来现在曹真很明显的心情不好,可不能触了他的霉头。当即细作便五体投地地趴在了地上,对曹真说道:“将军!小人半路上回来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小人在半路上遇见了一支庞大的军队,那支军队正是从右北平方向赶来的!小人看那支军队数量颇大,所以不敢耽搁,马上就赶了回来!这可不是小人故意不去完成将军的军令啊!请将军明察秋毫!” 听完细作的解释,曹真可没有心思去计较细作是不是故意违背军令,而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细作,颤声问道:“你,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说这话的时候,曹真的双手都在颤抖,在他心里已经感觉到十分的不妙。 细作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消息太有震撼力了,连忙再次回答道:“将军!小人在半路上遇见了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大约有五十万人左右,从右北平方向出发,正朝着范阳赶来!” “五,五,五十万人?”曹真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整个幽州的守军也不过才七八万人,这次的敌军竟然有足足五十万人,那叫曹真怎么办,怎么和曹操解释。在他的境内突然出现了这么大一支军队,曹真要负多大的责任啊!而至于之前曹真一直关心的幽州东北方的那些城郡,现在人家都快打到范阳城外了,那些城郡有什么下场还用得着去想吗? 曹真总算还是保持了最后的冷静,只不过满脸都是茫然地问向那细作:“可曾看清楚对方是哪一路的军队?是不是异族的人马?” “回禀将军!”见到曹真的这副模样,那细作也终于猜到自己用不着死了,连忙恢复了半跪的姿势,只是还是不敢起身,低着头说道:“小人在那支军队的远处观看,那支军队多是步军,而且装甲精良,并不像是那些异族的军队。而且小人还看到那军队挂着两面旗帜,其中一面书写着‘甘’字,而另一面则是书写着‘东吴水军’!” 第三百八十六话 谋定 第三百八十六话 谋定 长安城,魏王府内。 在议事厅,北魏的文臣武将都在叽叽喳喳地议论个不停,而坐在最上首的曹操却是一手揉自己的额头靠在一边,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主公!是不是请医官来看一下?”坐在曹操身边的贾诩一看到曹操的这副模样,就知道是曹操的老毛病又犯了。贾诩不由得担心起来,如今北魏困难重重,曹操的身体却是越来越差,贾诩不敢想象曹操要是在这个时候倒下去了,北魏是否还能够撑得住。 曹操抬起另一只手朝贾诩摆了摆,示意自己不要紧,看了一眼下面仍然在争论不休的众人,眉头不由得又集结了几分。曹操双手轻轻一拍,这一声击掌声却是将偌大的议事厅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所有的文臣武将都齐唰唰地把头转向了曹操。曹操阴沉着脸说道:“诸公!如今青州战事已了,青州也再度成为了我们的领地,接下来诸公认为应当如何应对?” “主公!”首先站起身的,却是刚刚接替陈群的御史大夫钟繇,对着曹操一拜,说道:“经过青州一役,徐州军团已经再没有战斗力,如今东吴三大军团已去其二!单靠一个江东新军,应该没有办法应对整个战线,属下以为,应当是趁此良机南下!” 曹操看了一眼钟繇,南下?曹操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南下!可是现在的这个情况适合吗?曹操望向钟繇问道:“元常!你既然提议南下,那可有什么理由?或者是从何处南下?” 钟繇朝着曹操一拱手,随后又朝着其他的一拱手,钟繇也算是世家出身,在礼仪方面可以说是已经达到了一种本能的程度。行完礼之后,钟繇清了清喉咙,朗声说道:“主公!此次夺取青州,主公已经调拨了冀州百姓,虽然已经成功夺取青州,但是对于冀州的影响却是很大!来年冀州的粮草收入将是一个很大的缺漏!所以属下认为,应当赶在来年收粮之前,南下夺取更多的领土,才能够填补粮草的空漏!此其一!其二,东吴孙策刚刚上位,而徐州军团就遭受了重大损失,对于东吴孙策的权利将是个极大的打击!主公可趁此机会南下,相信东吴军队定然无法做出有效的防御!若是等孙策稳定局面,到时候,只怕是再无如此良机了!所以属下以为,此刻南下是个极好的机会!至于南下的方向嘛,属下以为徐州军团新近首创,正是虚弱之时,况且徐州也是富饶之地,定有许多的存粮,正好可以解决我军粮草的问题!所以属下认为,应当以徐州为突破口,南下攻吴!” 曹操低着头思索钟繇的话,似乎有着那么点道理,但是还是不能说服曹操擅自出兵。毕竟现在北魏的军事力量比起东吴还是要差上不少,东吴没有打过来就已经是万幸了,要曹操这个时候出兵南下去打东吴?曹操自己的心里都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属下以为不妥!”这时,另一人忽然站了起来,却是议郎董昭,董昭也是朝着曹操行礼之后,又向钟繇行了个礼,毕竟他是要反驳钟繇的意见。“钟大人所说的第一点在下倒是认同,但是第二点,在下认为不妥!虽然孙策刚刚即位,或许对于政权掌控还不如孙坚,但是钟大人莫要忘了!东吴的军队除了听命于吴王之外,还有一个人能够完全指挥得动,那就是东吴的大都督陈任!此人与孙氏关系密切,又是孙策的老师,是绝对支持孙策上位的一人。而且陈任在东吴军中的声望极高,汉中赵云是此人的师兄,成都、巴郡、扬州、徐州的领兵大将都是陈任当年的部下,特别是江东新军这十多年来从来就没有换过其他的统帅。只要有他支持孙策,孙策对于东吴军队的领导就是不会有丝毫问题!我军若是贸然出兵南下,只怕将要遭到东吴的猛烈打击,甚至会让其他防线也出现失守的情况!因此属下认为万万不可轻易南下!”说完,董昭便再次向钟繇行了个礼,毕竟都是为了公事,要是因此得罪了同僚,那就不划算了。 曹操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阴沉了,董昭所说的,正是曹操最顾忌的一点,要说就是东吴的政局,说不定还有一点可趁之机。但是东吴的军队,那还真是铁板一块,只要有陈任在那里,就没有办法撼动东吴军队这棵大树!曹操这些年为了对付东吴军队,那是没有少动脑筋,挑动孙家的其他旁系人员与陈任的关系,便是想要让陈任在东吴失势,可是没有想到孙坚竟然对陈任如此的信任。上次曹操干脆便想要在东吴引发一次政变,却是被建邺城内的那些老将给破坏了!想一想,像程普等这一干老将虽然年事已大,但还没有到那种走不动的地步,却是被孙坚给召回了建邺,难道便是为了防备曹操玩这种花样? 曹操这里还在胡思乱想着,另一人却是又站了起来,这次却是一名武将,正是北魏的大都督夏侯惇。前段时间从青州传来的消息,夏侯渊战死,夏侯惇差点没有晕过去,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自己的府上养病,今天是夏侯惇重新上任的第一天。对于夏侯渊之死,曹操也是十分心痛,夏侯渊是自从曹操陈留起兵,就一直跟在身边的老将了,更加是曹操的兄弟。如今夏侯渊战死沙场,如何能不叫曹操难过啊,为此,曹操把曹休和夏侯尚招了回来,狠狠地训了一顿,也算是泄愤吧。现在看见夏侯惇,曹操又不由得想起了夏侯渊,不禁感到一丝歉意。 和前几天的极度悲伤相比,现在的夏侯惇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只不过脸上的更加阴冷了。夏侯惇抱拳说道:“主公!末将以为此时应当南下!经过函谷关血战以及青州一役,东吴应当也是元气大伤,不趁此机会南下的话,只怕等到东吴恢复了元气,那可就晚了!” “元让,这么说你是同意元常的意见?”曹操看着夏侯惇问道,对夏侯惇说话的口吻都要轻柔许多。 夏侯惇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末将只是认同钟大人的南下建议,却不认同钟大人提议的进攻徐州的建议!徐州军团虽然新近受创,但是徐州军团的底蕴还在,徐州刺史包保也不过是在上次的刺杀中受了些皮外伤,只怕现在早就养好了!若是我军攻打徐州的话,只怕会遭到徐州军团的猛烈反击!况且徐州邻近扬州及江东,东吴的援军可以很快地救援徐州,若是进攻徐州,我军最后只会落得空费兵粮,却一无所获!” 听完夏侯惇的分析之后,曹操频频点头,而钟繇却是羞得满脸通红。毕竟钟繇也仅仅只是一个文官,管理政务的一把手,但是在军事上,如何比得上夏侯惇这样的久战沙场的老将。 曹操微笑着安慰了一下羞愧的钟繇,随即问向夏侯惇:“那么元让认为,我们要南下,应当从哪里开始呢?” 夏侯惇低头思索了片刻,抬起头说道:“末将以为,应当攻取汉中!” 夏侯惇的汉中一言说出口,顿时引起了一片哗然,众人都起身反对。谁都知道,要是搁在以前,攻取汉中或许是个好主意,但是现在祁山天险已经不在曹操手上,攻取汉中那岂不是太过困难了!只有坐在曹操身边的贾诩和司马懿两人低头沉思,没有作声。 曹操看了一眼两位被他视为左膀右臂的谋士,先是抬手让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然后看着夏侯惇问道:“元让!说说你的理由吧!我相信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 “喏!”夏侯惇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抬头说道:“首先,是汉中的重要性。当年秦国正是依靠着三秦之地奠定了基石,成就霸业,如今雍州已经在北魏掌控之下,若是将汉中夺下,以汉中广阔肥沃的土地,正好可以为主公提供充足的粮草。其次,在东吴毗邻北魏的数个州郡当中,就属汉中最为偏僻,成都和巴郡的兵力此时已经和汉中的人马集结在了一起,荆州、交州不仅路途遥远,而且兵力也不充足。所以攻打汉中,无须有后顾之忧!” 董昭却是一直都没有坐下,听完夏侯惇的话,不由自主地插嘴说道:“大都督!可是那祁山上有赵云、凌操等东吴大将统领的将近四十万大军啊!再加上祁山天险,要攻取汉中,难度不下去夺取徐州吧?” 夏侯惇依旧保持着那副冷漠的表情,根本就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生气,夏侯惇只是看了一眼董昭,便说道:“董大人此言差矣!我只不过说是夺取汉中,谁说了要攻打祁山了?” 听到夏侯惇的话,董昭顿时愣住了,根本没有听明白夏侯惇的意思,而一边的贾诩和司马懿却是忽然笑了起来,贾诩指着夏侯惇笑道:“没有想到啊!原来夏侯将军也是如此的妙人!” 第三百八十七话 南下汉中 第三百八十七话 南下汉中 所有人都被贾诩和司马懿给笑得莫名其妙,满脸疑惑地看着两人,贾诩和司马懿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贾诩朝着司马懿做了个手势。司马懿这才站了起来,说道:“就由我代替大都督来说明他的意思吧!” 而夏侯惇看到司马懿这么说,便是马上坐了下去,就仿佛知道司马懿将要说些什么。司马懿先是朝着曹操拱了拱手,随即面对着众人说道:“大都督的意思其实换个方向就不难理解了,出兵汉中,并不一定要从祁山。诸公难不成忘记了,进军汉中,除去祁山之外,还有一条道路?” “啊!”许攸忽然惊声叫了起来,“莫非是指上方谷?” “然也!”司马懿点了点头,微笑道:“大都督的意思,在下看来,应当就是由天水出发,由上方谷南下,走铁龙山,然后沿阴平、沓中、汶山、江油、梓潼、涪城、绵竹而下,直接先夺取成都!然后出奇兵取汉中和巴郡!断绝了祁山赵云那四十万大军的后路,没有了粮草供应,就算是他们猛将如云,还有四十万大军,那也不足为患了!” 听得司马懿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引出了一条新路,众人也都是茅塞顿开。曹操本人更是听得眉飞色舞,连连拍着大腿,感觉到自己的痛风都好了许多。当然曹操也没有忘记最早提出这个建议的夏侯惇,曹操笑着夸奖道:“东吴有陈任,我北魏却有夏侯惇!元让此计,当真是解决我心头大患啊!” 曹操这么说,就等于是将南下之事给敲定了,接下来,便是商量出兵事宜。首先便是这带兵的人选问题,此次南下,虽然有些偷袭的性质,但是在夺取汉中之后,势必会遭到汉中联军的反扑。汉中联军中有着赵云、吕蒙等一干猛将,都是当年江东新军的头领级将领。所以要应对汉中联军,带兵将领绝对马虎不得! 刚刚提出来,便马上就有人主动请战,而且还是长安四将之一的马超,就看见马超直接站出列,朝着曹操一抱拳喝道:“主公!末将请战!” 可还没有等曹操回答,就看见另外一位长安四将张飞已经站了出来,直接把马超拉到了身后,然后朝着曹操抱拳喝道:“主公!这一仗就让俺老张上吧!一定将汉中和成都都献上!” 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曹操此时的心情可是比刚刚要好得多了,一看到两将争功,曹操甚至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起来,转而望向贾诩,征求他的意见。贾诩微笑着拱手说道:“主公!那汉中联军中也不只是赵云一员猛将,还有吕蒙、凌操、董袭,这三将也不比赵云要差多少!此次夺取汉中,十分重要,主公不如多派几员大将稳妥一些。” “嗯!”曹操想了想,也觉得贾诩说得有道理,扫了在座的众人一圈,然后拍了拍大腿,点了点头,便喊道:“张飞、马超、张辽、曹洪听令!” 除去了已经出列了的张飞和马超两将,张辽和曹洪也马上出列,和张飞、马超一同朝着曹操抱拳喝道:“末将在!” 曹操笑着从面前的文案上取出面锦帛,然后起笔就在锦帛上写下了军令,然后拿起旁边的魏王方印,在锦帛上一盖,直接递了出去,说道:“我命张飞为统帅,马超、张辽、曹洪为副将,拨给你们二十万大军!按照刚刚定下的计策,夺取成都、汉中和巴郡!你们可有信心?” 张飞等人顿时兴奋得同时抱拳朝曹操跪拜了下来,喝道:“主公放心!末将等定完成主公的军令!”说完,被命为统帅的张飞上前接过曹操的军令。然后带着其余三将,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议事厅,正是去调拨军队去了。 现在在长安城周围,实际上也只有二十万人马,而这二十万人马可是用来保护长安的安全的,自然是不能拨给张飞用。所以张飞的这二十万人马还要到兖州的豫州防线上去调拨,这一来一去也要花些功夫,这几人当然要赶紧了。 看着张飞四将急急忙忙的样子,曹操等人又是忍不住笑了一通,曹操指着张飞的背影对着关羽笑道:“云长!你可要好好教教翼德,以后不要这么咋咋呼呼的了!为将要沉稳嘛!”关羽也不由得为自己这个三弟感到脸红,只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曹操抱拳。 张飞这才刚刚下去,就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只见一名军士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跑进来,一进来就朝着曹操跪拜了下来,大声呼道:“报!主公!幽州有紧急军情上报!” “幽州!”曹操一皱眉头,幽州能够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那些异族又来闹事了!曹操一想到那些异族,眼中就不由得闪过一丝杀机!这些异族,等到解决了这汉中问题之后,一定要抽调出一支人马,把他们给灭了!以除后顾之忧! 那名军士半跪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囊,双手捧过头顶,然后朝着曹操喊道:“主公!一个月前,幽州境内突然出现东吴军!数量约在五十万以上!现在整个幽州以东城池全都被占领了!幽州刺史曹真将军特向主公求援!” “什么?”曹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幽州会出现东吴军?这怎么可能?” 不仅是曹操,在座所有的北魏重臣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名军士,满脸都是不相信的神情。而贾诩经过了短暂的惊讶之后,立刻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一件事情,不就是和现在的情况十分相像吗? “主公!”贾诩立刻朝着曹操拱手说道:“属下看来,这十分有可能!主公是否记得当年主公夺取幽州的时候,在幽州出现的那支神秘军队?” 曹操先是一愣,但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我当然记得,当时先生说这支军队是东吴的军队,可是等到云长带军将这支军队打败了之后,便不知了去向。” 另一边的司马懿忽然眼前一亮,问道:“贾先生的意思,难道是说这支军队这十几年来一直潜伏在幽州?然后特别等到现在才突然出现?” “不!”贾诩摇了摇头,“不可能!这支军队的士兵要是在十多年前就潜伏在幽州的话,那么到了现在,这军队最年轻的士兵也有三四十岁了,这样的老兵如何能够打得了仗?况且自从主公占领了幽州之后,每年都要在幽州各地城郡征募士兵,凡是到了年纪的,大部分都已经应征入伍,不可能还有什么军队潜伏在幽州境内!” “那先生为何忽然提起这十多年前的往事?”曹操皱着眉头问道,刚刚的好心情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打击得烟消云散了。如果这个情报是准确的话,那么就意味曹操的后方已经不再安全了!幸好经过了这么多吃惊的事情,曹操现在已经渐渐习惯了,不会那么惊讶了。 贾诩皱着眉头说道:“主公!属下忽然想到一件我们一直都忽略了的问题,那就是东吴的水军!主公可曾记得,上次青州一战,正是东吴水军突然出现,救了徐州军!” 这件事曹操如何能忘,本来势在必得的一场仗,却因为这东吴水军的突然出现,导致了功败垂成。甚至连夏侯渊都被东吴水军的统帅甘宁所杀,一想起这件事,曹操就是满腔的怒火,恨不得杀到东吴,将那甘宁碎尸万段,为夏侯渊报仇。 贾诩继续说道:“那东吴水军突然出现在青州境内,当时我们都认为,那是东吴实在调不出兵力,这才让东吴水军从徐州出发,赶到青州来救援的。不过现在一想,主公,我们都错了!” “错了?”曹操和司马懿以及下面的众人都是一头的雾水,迷茫地看着贾诩,完全不明白贾诩的意思。 贾诩阴沉着脸说道:“主公!若是我没有估计错的话,这次在幽州境内突然出现的军队,应该就是东吴的水军!我们一直忽略了的水军!” “水军?”曹操被说得一愣,这和水军有什么关系,现在那支军队不是在攻城掠地吗?水军又如何出现在陆地之上。 贾诩似乎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们都犯了一个很重要的错!在我们看来,水军只能在江水中逞威,所以,自从东吴将长江纳入了腹地之后,我们便一直都没有去注意东吴水军!但是东吴水军却也是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的!就算是他们的战斗力可能比不上正式的陆军,但是至少也是一直装备精良的正规军啊!我们上次能够想到驱使冀州百姓攻城,那么为什么东吴就不能拿水军来攻城呢?怎么看,水军也要比那些普通百姓要厉害吧?真是想不到啊!智者以智谋事,其思路竟然也能如此的相似!只是不知道为东吴想出如此计策的,会是谁?郭嘉?荀彧?周瑜?还是,龙将陈任!” 第三百八十八话 成都 第三百八十八话 成都 四个月后,成都城外。 刚刚从广汉赶来的张飞所率领的二十万大军正在开始在成都城外集结,准备对成都展开攻击。张飞看着远处高大的城墙,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狂热的表情。经过了四个月的行军,张飞和马超等几将,从天水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好不容易才赶到这成都城外。此时,便意味着张飞可以开始大张旗鼓的攻城了,张飞想到这点,多少就有些激动。 “他娘的!等老子破了成都之后,一定要在成都喝上个三天三夜!”张飞一想到成都城内那堆积在酒窖内的美酒,就不由得流口水,他已经整整四个月没有沾一滴酒星了,这对于张飞这样一个酒鬼来说,那是多么的难熬啊! “张将军!”身后的张辽却是皱着眉头对张飞说道:“依末将看,我们不如暂缓攻城吧!” “什么?”张飞正在幻想着等他攻进成都之后,如何享用美酒,冷不丁听到张辽蹦出这么一句,不由得一愣,要不是张辽和关羽的关系不错,张飞说不定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张辽却是没有注意到张飞的神色不善,他现在的心里却是起伏不定,感觉十分的不安。不因为别的,实在是他们这一路上太过顺利了。上方谷和铁龙山都是北魏的领地,那也就算了,可是从阴平开始,那就是东吴的城池了,偏偏这一路上,连夺数城,竟然每个城里只有数百名守军,而且都还是民兵性质的守军,这让张辽觉得很不对劲。 这件事情,张辽私底下也曾经和张飞等人说过,不过张飞却是丝毫不在意,他说可能是被赵云抽调走了吧,毕竟赵云那里可是集结了四十多万大军啊!马超和曹洪也都认同了张飞的这个解释,对此张辽却是始终觉得不对劲,但却没有什么证据来说服其他三将。 此时听得张辽提出暂缓攻城,因为张辽和关羽的关系不错,张飞也不好训斥张辽,只是没有理会张辽,而是继续下令修建攻城器械。在张飞的心里,其实十分看不起张辽这类的武将,明明是个武将,偏偏鬼脑筋却那么多!所以对张辽的话,也多半是不听得。 见到张飞这样,张辽知道,自己就算是说再多的话也是无济于事。只有暗自叹了口气,看着远方的成都城,但愿自己所有的担心都只是错觉吧! 第二日,张飞就已经急不可耐的下令开始攻城,二十万大军集结在城北,浩浩荡荡的朝着成都城开进。张飞以及马超、张辽、曹洪骑着马大摇大摆地走在了最前列,在张飞看来,这成都的守军说不定一看到这么多大军,便会马上开成投降呢! 就在曹军行进到成都城外将近一里远的时候,成都城的大门,竟然真的如张飞所预料的那样,缓缓地打开了。张飞一看,马上哈哈大笑着对着身边的张辽说道:“文远!你看!你看!我就说嘛!现在汉中以南根本就没有兵力可以抵挡我们着二十万大军!这不久主动投降了吗?你啊!你就是太过杞人忧天了!”能够这样教训一番以机智闻名的张辽,张飞的心里,那别提多满足了。 而张辽皱着眉头看着前面的城门,不知道为何,脑子里面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厉害了,对于张飞的挑衅,张辽直接选择了无视。 张飞的笑声还没有停下,成都的城门口行出了一支队伍,但却并不是如张飞所想象的那支投降的队伍,而是一直看上去装备精良的骑兵,而且这只骑兵的数量越来越多,就好像如连绵不绝的洪水一般,从城门口这个缺口处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这才半柱香的时间都不到,就从城门口涌出来将近有三万多人的骑兵,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地增加。而驻马在这支骑兵队伍最前面的,却也是一连好几名战将。 张飞和马超看见那驻马在最中央的那一名黑甲将领,顿时就像是大白天看到了鬼一般。就看见那名黑甲将领驾驭着自己坐下的黑色骏马上前了一步,朝着对面的张飞、马超两人喊道:“张将军!马将军!多日不见!一向可好啊!” 张飞一摆大手,将身后的大军给喊停了,然后黑着个脸朝着前面的那名黑甲将领喊道:“子赐!为何你会在这成都城?” 这黑甲将领自然就是东吴大都督陈任了,几个月前,陈任接到孙策的密令,得到消息,说是在留在兖州的大军似乎少了不少人马。孙策和陈任便马上断定,这是曹操在打什么鬼主意了!经过了两次大当,孙策和陈任已经尝够了贾诩的毒计,所以不得不慎重对待,经过了东吴智囊团的猜测,很快便猜出了曹操着次肯定就是在打汉中的主意,而汉中以北有赵云把守祁山,根本就不用担心曹军会从那里突破。这样便只有从南边攻打了。 既然已经猜到了曹操的图谋,孙策便马上让陈任带着十万的雷雨骑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成都,之前陈任也作出了一番布置。因为陈任现在手上能用的,便只有雷雨骑,而前面阴平到广汉这条路上多是山路,根本就不适合雷雨骑的发挥。所以陈任干脆就将从阴平到广汉这一路上的守军全都撤了下来,就是为了要引曹军一路深入,一直到了成都城外,这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却正好能够让雷雨骑发挥最大的功效。 且说张飞黑着个脸喊出了陈任的字号,顿时张辽和曹洪也都是大吃一惊,他们能够为曹操所中用,自然不会是什么庸才。马上就能够意识到,陈任带军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说明他们的这一切行动,已经落在了对方的眼中,所谓偷袭成都,夺取汉中、巴郡,那不过是一场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怎么办?三将都同时望向了这次大军的统帅张飞,张飞此时的脸上却是阴晴不定,要他现在就这么退兵会长安,张飞肯定是不甘心。可是要是不会长安的话,眼前的这个陈任,他们四人如何能够敌得过?况且在陈任身边似乎还有几将,虽然张飞并不认得,但是陈任有了这几名战将的帮助,只怕张飞他们就跟家不是对手了。 张辽也是远远地向着前面望去,不一会儿,张辽也看到了一个熟人,那是在陈任身边的一名银甲小将,不是别人,正是陈任的大儿子陈扬。一看见陈扬,张辽就不由得想起了去年在小沛城外的那次对阵,不由得头皮就发麻,人家说上阵父子兵,却没有想到陈任这对父子,还真的同时出战了。 却说说在陈任身边此时的三名小将,却正好就是陈任的三名儿女:陈扬、陈抗和陈茹!这三人能够跟着陈任跑到这成都来,却是别有一番典故。 却说几个月前,陈扬为了躲避父亲的责罚,成天就躲在赵家村,趁着这段时间,童渊、王越和张任分别将他们的武学心得告诉了陈扬,这一下就让陈扬的身手一下就跃进了好几个阶段。而过了一个月后,陈扬就不得不回到建邺去了,因为他要完成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冠礼仪式。 身为东吴大都督的长子,陈扬的冠礼仪式自然不可能怠慢,几乎所有东吴有一定名气的人都前来参加仪式,就连远在祁山守卫的赵玉、吕蒙、凌操和董袭也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从来没有见过陈扬面的大师伯张绣也是托人送来了贺礼,甚至连长安的曹操以至于汉帝刘协都派人送来了贺礼。一时间,陈扬的名字也响彻了中原大地。 虽然冠礼当天,陈府来了不少贵客,但是陈扬的冠礼仪式却是做得十分的简单,沐浴更衣之后,陈扬便在陈任的带领下,先是朝着陈家的祖宗牌位行礼。然后陈任便亲自给陈扬赐了表字,为伯当,从此以后,陈扬便有了另一个称呼,那就是陈伯当了! 行完了冠礼之后,陈扬就作为一名成年男子,要独立开府了。而孙策也亲自为陈扬挑选了一套宅院,就在陈府和吴王府中间,并且赐了许多的仆人和婢女伺候陈扬的起居。当然,董白自然也跟着陈扬搬进了新府,在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婚礼之后,董白也就名正言顺地成为了陈扬的妾室。 而就在孙策在商议着给陈扬和孙尚香准备婚礼的时候,曹军调拨二十万大军的消息传了来,陈任也就奉命前往抵御曹军的入侵。而一向好动的陈扬肯定不能错过这个机会,甚至还请动了童渊和王越出来说情,总算是说服了陈任将陈扬给带在了身边一起出征。而陈任的二儿子陈抗,因为已经正式从黄承彦那里出师,陈任为了试验一下陈抗所学到的阵法是否有那么神奇,便将陈抗也带在了身边。 而至于小妹陈茹,原本陈任是没有想要带她出征的,尽管陈茹如何的软磨硬泡,陈任就是不肯开这个口。本以为陈茹会就此放弃了,可是等到陈任带着大军赶到了成都之后,才在无意中发现,这个女娃子竟然就这么混在了军队中,来到了成都。陈任顿时对这个宝贝女儿的行为是哭笑不得,现在送她回建邺也已经太晚了,陈任可是担心这个小姑娘在路上万一出了点什么意外,那可就糟了,所以还是带在自己的身边安心点。这也就是陈氏三兄妹跟在陈任身边的来龙去脉了。 第三百八十九话 陈茹初战 第三百八十九话 陈茹初战 此时,驻马在陈任身边的陈茹可是生平第一次上战场,不仅没有丝毫紧张,反倒是显得很兴奋。而在陈茹身边的陈抗,却是依旧保持着那副淡然的表情,似乎这两军对垒的气氛也不足以感染他的情绪。 陈茹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又朝着前面的曹军看了半晌,忽然转过头问身边的陈任:“爹爹!我们现在干嘛?是不是上前叫阵?对方的将领是什么人?那个大黑脸吗?”要是陈茹的这几句话只是东吴军听到也就罢了,偏生陈茹的嗓子又大又脆,在两军阵前清清楚楚地响起,直接传到了对面曹军的阵型中。 听到陈茹的说话,张飞的那张黑脸顿时便得更加黑了,身边的马超和张辽顿时也感觉到张飞的怒气值在不断地上涨,恐怕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其实他们听到陈茹的说话,也不知道应该是好气还是好笑,这陈任竟然敢把自己的女儿给带到战场上,难道就真的那么有信心能够击败他们吗?这年头,那个将领没有点火气,再看到陈任竟然带着女儿上阵杀敌,都认为陈任这是在对自己的侮辱。这个时代的人嘛,都讲究士可杀不可辱,当即便一个个涨红了脸,举着兵器,拍着坐下的马匹冲了上来。 “哈哈!爹爹!敌将已经出阵了,那是不是就是我们这边也要出战啊!”陈茹看见张飞带着其他三将冲出了军阵,差点没有兴奋得跳起来,马上就对陈任说道:“爹爹!且看我出阵杀敌!”说完,陈茹当即双腿一夹,赶着坐下的小红马便冲出了军阵,陈任根本来不及拦住她。 “我乃是东吴大将陈茹!前方敌将速来送死!”陈茹坐下的红马也不是凡品,很快就赶到了两军阵前,冲着前面的张飞等四将就装模作样地喝道,倒是和那唱大戏的差不多。 张飞等人顿时面面相觑,他们情愿和陈任一战落败,也不愿出阵和陈茹这么个小姑娘作战,那不是把自己这几十年的威名扫地嘛!马超的一张小白脸被气得铁青,指着陈茹就喝道:“哪来的毛丫头!还不速速退下!且让陈任上前应战!” 陈茹撇了撇嘴,当然是听得出对方这是看不起自己女儿身呢!这可是陈茹的大忌,还未等身后陈任和陈扬赶过来,陈茹便是一拍坐骑,飞快地朝着马超便冲了过去。那速度可不比乌云踏雪慢多少。一下子就冲到了马超的跟前,提起手中的钢枪,便朝着马超的面门刺了过去。 马超看到这一枪,不由得有些吃惊,虽然陈茹的枪法还不如马超,但是这一枪所包含的威势已经不逊于一流的战将了。马超连忙举起手中的银枪格挡,可是马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的银枪刚刚架住了陈茹的钢枪之时,顿时就感觉到一阵强大的力量从钢枪上传来,顿时将马超的银枪硬生生的弹开。虽然陈茹的钢枪也因此没有刺中马超,但是马超心中的震撼却是久久不能平息。 要知道,马超的力量虽然比不上长安四将中的其他三位,但在曹操帐下的诸将当中,他的力量也算是大的,若是现在震开他的银枪的是龙将陈任,或许马超还会觉得是理所应当。但是在马超面前,若无其事挥舞着钢枪的,分明是一位十多岁的少女,马超竟然在力量上输给了一个十多岁的少女,这如何能够让马超接受得了! 马超现在的脸已经是羞得通红,他就仿佛感觉到周围的人,甚至包括张飞等人都在用耻笑的眼光看着自己。马超忍不住大喝一声,也顾不得羞耻,再次挺起枪,就朝着面前陈茹给刺了过去。 要单论枪术,马超的枪术自然是要高过才十多岁的陈茹,更何况马超这含忿一枪,更是快若闪电,陈茹面对这一枪,根本就没有躲闪的能力。眼看着陈茹这么一个青春年华的美丽少女就要丧生枪下了,就在那枪尖快要刺中陈茹的一瞬间,忽然一杆长枪点在了马超的银枪之上,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马超的银枪给点开了。 众人一看,却是一声黑甲的陈任正满面怒容地看着马超,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而此时陈扬也骑着快马赶到,将小妹给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同样冷冷地看着马超,眼中满是杀意。陈任冷笑道:“西凉锦马超!好大的本事啊!竟然能够跟一下十多岁的小姑娘认真动起手来!看来这长安四将也就是和小姑娘动手的能耐了!” 此时马超已经是冷静下来,也可以说是被迫冷静下来,感受着从陈任身上散发出来的无穷杀意,马超不由得全身冰冷。当然,陈扬在一旁也是散发着杀气,但是比起他老爹陈任来说,那就是九牛一毛了。听得陈任语带讽刺的话语,不要说马超了,就连一旁的张飞、张辽和曹洪也都是面露羞愧。虽然陈任这句话把曹操帐下最厉害的长安四将全骂了,可是他们却是无言以对。 陈任的目光扫了一遍张飞等人,然后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陈扬说道:“扬儿!把你妹妹带回军阵中去!”陈扬明显感到这次陈任说话的语调中,少了平常的那副慵懒和玩世不恭,多了几许杀意。而面对陈任正面的张飞等人则是更加直接地感受到陈任的变化,张飞和马超明显感觉到现在的陈任和当初在函谷关下的陈任有所不同,或许,这样的陈任才是真正的龙将! 陈扬听从陈任的吩咐,带着刚刚被马超那一枪给吓坏了的陈茹回到了军阵当中,先是和陈抗一同好生安慰了一番小妹,然后便抬起头望向战场上。这可是陈扬第一次看到战场上的老爹,自然是不能错过这么精彩的比斗。 “呵呵!子赐!”张飞自然是知道这事是马超的不对,耿直性格的他嘿嘿一笑,有点像是在打圆场般的对陈任说道:“这件事的确是孟起的不对!但是孟起毕竟还是个年轻人,做事难免会有些冲动!你就不要太生气了!”这么低声下气的事情,张飞也算是平生第一次了,但是张飞却是知道,如果陈任不肯放过马超的话,那么马超今天就只有死路一条! “翼德!”陈任却是依然是那副冰冷的面孔,对着张飞说道:“念在往日的交情上,今天我放你们离去!不过!他必须留下!”说着,陈任手中的炫花枪直接指向了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的马超。 听得陈任说前半句的时候,张飞还很高兴,心想着俺老张还是有那么几分面子的,可是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张飞的脸也垮了下来。陈任都这样说了,那张飞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丢下马超,带着大军撤退吧!黑着脸的张飞脸色也冷了下来,哼道:“子赐!照这样说,你是不肯给老哥这个面子了!” 陈任冷冷一笑,眼睛却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马超,一直都是死死地盯着马超,口中说道:“我陈任平常很好说话,但是有一点却是大忌,那就是无论是谁,都不得伤害我的亲人!刚刚那明摆着是小姑娘家胡闹罢了,可是马超竟然好意思对一个小姑娘动手!虽然茹儿没有受伤,但是这不代表我就可以放过这个意图伤害我女儿的混蛋!” 马超毕竟也是一代猛将,此时也终于克服了陈任给他带来的压力,大喝了一声:“陈任!我今天就是把性命丢在这里,也绝不受你的侮辱!看枪!”说罢,马超便舞起了银枪,朝着陈任便刺了过来。 陈任冷冷一笑,马超的这一枪,比起刚刚含忿刺陈茹的那一枪还要快还要勇猛,但是陈任可不是陈茹那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就看见陈任倒提着炫花枪,就是往身前一挥,便正好挥中了正向着陈任胸口刺过来的银枪上面。马超顿时感觉到一股比刚刚陈茹还要强大的力量传了过来,手中的银枪直接被弹了回来,甚至险些从他的手上丢掉。 紧接着,陈任的炫花枪便趁着马超中门大开的时候,直接就朝着马超的胸口刺了过来,几乎和刚刚马超刺陈任的招式一模一样,但是力量更大,速度也更快。 “呛!” 一声巨响,显然陈任的炫花枪并没有刺中马超的胸口,在炫花枪和马超胸口之间骤然多出了一杆奇形怪状的兵器,正是张飞的成名兵器八丈蛇矛!陈任皱起眉头望向一边,就看见张飞此时正手持着八丈蛇矛守在马超身边,陈任看着张飞架住自己的炫花枪,顿时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冷哼道:“翼德!看来你是真的想和我动手了?” 张飞是这四名曹将当中,与陈任的力量差距最小的一人,而且陈任现在也没有用多少力气,所以张飞也暂时支持得住。张飞黑着个脸对陈任说道:“子赐!孟起是我的部下!我不能眼看着孟起被你杀死,反而还用部下的性命来换取自己偷生!” 第三百九十话 陈任斗四将 第三百九十话 陈任斗四将 听到张飞的这一声喝,陈任反倒是笑了笑,这次笑却不是刚刚那样的冷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陈任说道:“不错!这样才是我记忆中的三将军!若是放在平时,说不得我可能会答应放过这小子一命!但是今天,却是做不到!这小子的命我是要定了!你要是拦我,那就休怪我不念往日的情份了!”陈任说到后面半句话的时候,神态忽然一冷,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陈任的话音刚落,手中的炫花枪就好像活了一般,突然就动了起来,竟然从张飞的八丈蛇矛的压制中突然抽了出来。眼看着自己已经拦不住陈任了,张飞急忙叫道:“文远!子廉!快来助我!” 其实不用张飞招呼,一旁的张辽和曹洪就已经提起长刀上前帮忙了,两人两刀分取陈任的左右手。张辽和曹洪虽然都是用长刀,但是曹洪的刀法显然和张辽不是一个档次,更不用说是对付陈任了。曹操在这支军队中硬生生**一个曹洪,其实也是曹操一贯的用人作风,每次大军出发,必定要安插一个曹氏成员或是夏侯氏成员,这样曹操才会放心。 面对曹洪这幼嫩的刀法,陈任可以说是根本不屑一顾,只是专心应对张辽的刀法。张辽原本底子就不差,加上这几年又得到了关羽的指点,特别是在上次小沛与陈扬一战后,张辽可以说是大受打击,这段时间是苦练刀法,武艺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就看见张辽的长刀又快又准地朝着陈任的手臂削了过去,显然就是要逼得陈任收起炫花枪,阻止他下一步去击杀马超。 不过陈任又怎么会让张辽这么简单就如愿,左手握在炫花枪的中间,右手握住枪尾,突然左右一摆,炫花枪的枪尖便闪电般敲打在张辽和曹洪的长刀之上。蕴含在枪尖上的力道,直接将两人的长刀给逼开了,陈任冷哼一声,右手顶住枪尾猛地一刺,炫花枪便顺着左手虚握的拳内飞快地刺了出去,目标直指前方的马超。 幸得张辽和曹洪的这一阻拦,张飞这个时候也缓过了劲,见到马超危险,连忙挺起蛇矛便再次架住了陈任的炫花枪。同时张飞满头大汗地朝着后面的马超大声呼喝道:“孟起!孟起!快点过来帮忙啊!” 马超却是有苦自己知,刚刚他用尽全力去攻陈任,但是却被陈任用更加强大的力量给反弹了回来,他双手的虎口都被这一枪给震得发裂,几乎都握不住银枪。可是看见张飞等三人为了自己在和强敌拼杀,马超又如何能够袖手旁观,一咬牙,忍着痛握起了银枪,再次朝着陈任刺了过去。 炫花枪被张飞架住之后,就在陈任想抽枪的时候,张辽和曹洪及时杀到,同时挥出长刀,架在了陈任的炫花枪上,死活就是不让陈任能够抽枪。陈任就算是力气再大,一时间也难以从这三人的兵器之下抽出炫花枪,而此时马超的银枪也已经杀到,直接朝着陈任的面门就刺了过去。 陈任却是不慌不忙,双腿一夹,已经跟随陈任多年的乌云踏雪便是突然向前一跨步,而陈任也是迎着马超的枪尖便冲了过来。眼看着枪尖快要刺中陈任的时候,陈任身子一闪,便俯身躲过了这一枪,而座下的乌云踏雪也没闲着,直接就朝着张飞的坐骑撞了过去。张飞此时的坐骑也是一匹绝好的大宛骏马,可是和乌云踏雪相比,那就差得太多了,被乌云踏雪这么一撞,一连退了好几步。张飞也被逼着松开了陈任的炫花枪。 没有了张飞这一强力支持,张辽和曹洪又如何能够压制得住陈任,就听见陈任低吼了一声,便直接将两人的长刀给掀开。重获自由的炫花枪在陈任的把握中,宛如蛟龙入海,刁钻地刺向了张辽和曹洪的要害,逼得张辽和曹洪两人慌忙收刀防护。却没有想到陈任这一番攻击却是虚招,吓得两人收招之后,陈任一挺枪,便是朝着马超刺了过去。 虽然陈任厉害,但是马超毕竟也是长安四将之一,武艺也是比张辽要高上一筹,面对陈任的这一枪,要挡住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就见到马超挥起银枪,从侧边敲打在陈任的枪杆上,虽然无法阻止陈任这一枪的攻势,但是也成功地把炫花枪的方向给打得偏离了少许。而借着这一会工夫,张飞、张辽和曹洪也再次杀到,和马超一同合围陈任。 此时在东吴军阵中的陈扬见了,也是不由得大怒,虽然爹爹不至于落败,但是眼看着自己爹爹被人围攻,陈扬又岂会袖手旁观。陈扬对着一旁的陈抗和陈茹说道:“二弟!小妹!大哥去助爹爹一臂之力!”说完,陈扬便驾着马朝着在两军阵前厮杀的五人冲去。 陈茹早就从刚刚的恐吓中恢复了过来,见到陈扬也冲了过去,心里也是痒痒得很,转头对陈抗说了一声:“二哥!我也去!”话音未落,便驾着小红马跟着陈扬冲了出去。只留下陈抗一个人在那里苦笑,他倒是也想拉着陈茹来着,可是陈茹要是玩疯了,连陈扬都拦不住,更何况他这个文弱的二哥。不过现在爹爹和大哥都在阵前,倒也不怕这个小妹出什么事。 陈茹的小红马可要比陈扬所骑的大宛马要快得多了,陈扬还没有冲到陈任身边,就被陈茹给赶了过去,眼看着陈茹竟然超过自己朝着前方杀了过去,陈扬先是一愣,随即便是面露苦笑。这位陈大小姐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陈扬也无可奈何,只得加快速度,可别让这位小祖宗再受什么伤。 且说陈任正舞动着炫花枪斗上了张飞等四将,却也是个不相上下的局面。当日在函谷关下,陈任应对关羽、张飞和马超三将联手还绰绰有余,虽然现在少了个关羽,但却多了张辽和曹洪。若是单论武艺,张辽和曹洪联手都可能不是关羽的对手,不过现在毕竟是多了一个人,陈任便要多分出一面心思,这可不是像三加一那么简单。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陈任身后传来一声娇喝:“爹爹!且看我来助你!”陈任顿时就头痛起来,怎么宝贝女儿又冲上来了? 紧接着,就看见一干红缨长枪骤然从陈任的身边钻了出来,直取正举刀准备向陈任砍过去的曹洪。之前曹洪也见到了马超被陈茹一枪给逼退,心里还在想着这马超也不过如此,竟然连个女娃子都不如。此时见到陈茹攻向了自己,却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立起了长刀便要将陈茹的长枪给劈下。 可是等到曹洪的长刀砍在陈茹的长枪上面的时候,曹洪便像之前的马超一样,感觉到一股不下于陈任的强大力量从那枪尖处传了过来。曹洪的力量本来就不如马超,加上曹洪这次防守根本就没有尽力,顿时就被这股力量逼得差点从马背上倒飞了出去,最后还是多亏了曹洪及时拉住了缰绳,才总算没有当众出丑。但饶是如此,曹洪连人带马也是被这股力量推得连退了好几步。 好不容易稳住了坐骑,曹洪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陈茹,心里简直就像是翻天覆地一般:这还是个女娃子吗?亏得那陈任还一口一个小姑娘的,弄得他们都还为马超感到惭愧,可是这陈任口中的小姑娘怎么比张飞的力气还要大些啊!曹洪就像是看怪物一般地看着陈任,这老子是怪物,儿子也是怪物,怎么生个女儿还是怪物啊! 而陈任呢,此时却是头痛得要命,虽然被陈茹分走了一个曹洪,使得他现在轻松得多了。但是陈任现在头痛的,却不是应对张飞等人,而是头痛自己的那个宝贝女儿陈茹。刚刚陈任生那么大的气,主要是因为马超意图伤害陈茹,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马超表现得太过反常了,这一下不就暴露了陈茹天生神力的秘密吗?陈任刚刚那一连串小姑娘的说法,也是为了掩盖这个事实。 虽然当年陈任发现陈茹继承了他天生神力的秘密之后,表现得很乐观,但是随着陈茹一天天的长大,陈茹小魔女的恶名也在建邺越来越响亮。陈任也开始苦恼陈茹的终身大事了,在这个时代,又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力气这么大的老婆啊!而那些因为陈任地位而愿意娶陈茹的男人,陈任又如何放心将宝贝女儿交给他呢!所以陈任这次答应陈茹留下来,主要也是想,所幸陈茹长得漂亮,能不能在外面拐骗一个女婿回去,可是没有想到陈茹这一上战场,就差点把自己的秘密给曝光了。好不容易把陈茹给拉了回去,辛辛苦苦地给陈茹竖立一个弱小可爱的形象,现在陈茹这一枪,可以说是全毁掉了! 此时陈扬也已经赶了过来,却是被陈任狠狠的一瞪:“连自己妹妹的看不住!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陈任的一腔怒火已经全部都撒在了陈扬的头上,可是把陈扬给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第三百九十一话 陈家父女 第三百九十一话 陈家父女 被陈任给瞪了一下的陈扬,缩了缩脑袋,虽然不知道老爹为啥发火,但却是不敢还口,老老实实地挺枪找上了自己的老对手张辽。 张辽一看到陈扬,也是眼前一亮,他可情愿和陈扬这个相差无几的对手斗,也不愿再和陈任这个怪物比了。而留给陈任的,便只剩下张飞和马超了,他们两人如何会是陈任的对手,但是形势比人强,面对陈任,他们可不敢掉转马头逃走。张飞可是记得很清楚,二十年前,陈任可是一把飞枪,击得当年号称并州战神的吕布马上失去战斗力,所以,现在就算是明知不敌,张飞和马超也只有硬着头皮杀上去了。 所幸陈任一把扯住了陈茹,让陈茹就在自己的身边对付曹洪,分出了一份心思在陈茹和曹洪那里,所以张飞和马超还能够勉强应付,不过长久下去,两人落败那是迟早的问题。 陈茹这边,毕竟陈茹的年龄还太小,一开始还能够靠着自己的力量压制着曹洪,但是时间一久,曹洪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马上就看出了陈茹的弱点,那就是枪术太差。曹洪既然知道了陈茹的弱点,自然就不会傻到继续和陈茹硬碰硬,而采用游斗的方法,朝着陈茹东一刀西一刀地砍去。 不过曹洪可是不敢对陈茹下杀手,之前马超的榜样还在那里呢,曹洪可不像变成被陈任追杀的一员。再加上有陈任在一旁不停地援救,陈茹和曹洪这一战,就好像是在小孩过家家一般,当然这种待遇是单指陈茹而言。对于曹洪来说,陈茹的每一枪刺过来,都是让曹洪心惊胆颤,要是挨上一枪,就算是没被枪尖扫到,那也要断筋裂骨,曹洪每一枪都躲得十分的小心。到了最后,曹洪就干脆不进攻了,专心就是躲陈茹的枪,成了陈茹的一个陪练。 与陈茹这边轻松的比斗不同,陈扬和张辽这里可是斗得异常的凶险。两人之前已经战过一次,所以那些试探性的攻击也都减去了,直接一上来就是全力攻击。 张辽这段时间内一直都在苦练刀法,又有关羽的指点,而陈扬也没有闲着,经过了童渊、王越、张任三人的联手**,陈任的成长更加不会低于张辽。而且陈扬在青州经过了数次大战,枪术也不像以前那么幼嫩,反倒透露出一股子和他年纪不相符的老练毒辣。两人这第二次的战斗,却是以陈扬占了上风。 张辽和陈扬是越斗越心惊,陈扬的枪法已经和上次徐州一战判若两人,如此好的天赋,张辽可以说是平生未见。而能够在这个年纪达到这个程度的,在张辽的记忆中也只有他的前任主公吕布一人而已。看来这陈扬已经有达到吕布那个境界的潜力了,张辽心中暗叹,但是一想到陈扬的家世,也就是释然了。陈任能够数次击败吕布,那么他能够教导出如此猛将也是不足为奇的啊! 想归想,张辽在和陈扬比斗的时候,却是一点都不敢怠慢,面对陈扬如蛇影般的长枪,张辽可谓是应对得十分的辛苦。陈扬的长枪十分的刁钻,每一枪刺出都是朝着张辽最难以防守的地方刺去,弄得张辽每一次防守都是十分的困难。 好不容易解决了陈扬刚刚朝自己胸口的攻势,还未等张辽缓过劲来,陈扬的枪又再次如闪电般地朝着自己的面门刺了过来,骇得张辽慌忙举起长刀往上一架,只求得能够及时挡住这一枪。可是张辽一举,却是没有感觉到陈扬的枪击打到长刀的力道,紧接着却是感觉到自己的右大腿一阵刺痛。原来陈扬刚刚朝张辽面门的那一枪却是个虚招,真正的目的却是张辽的大腿,果然起效,陈扬的长枪直接在张辽的大腿上留下了一个血洞。 “可恶啊!胆小鬼!看枪!”就在陈扬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一声娇喝突然响起。却原来是那边的陈茹见自己的攻击全都被曹洪给躲过了,不由得大怒,一手抓住了长枪的枪尾,抡圆了就朝着曹洪拍了过去! 如此野蛮的打法自然不是陈任教的,这一招却是当年陈任和他这个时代唯一的对手吕布在函谷关下所使用的招式,那是将自己的力量发挥到极致的一招。曹洪一见这一招,却是傻了眼了,因为陈茹是握住了长枪尾部的原因,无形中也将攻击范围给扩大了不少。加上陈茹这一枪是由上往下拍,就算是曹洪可以侧身躲开,可是曹洪的坐骑却是万万躲不开的,要是曹洪的坐骑被陈茹这一枪给拍中的话,那是必死无疑了。 无奈之下,曹洪只有举起长刀硬接陈茹这一招,就听得“铛”的一声巨响,曹洪的长刀顿时就被砸得变了形,深深地朝下弯曲了过去,而曹洪的双手也不好过,被震得虎口裂开,鲜血直流。顿时两军上下都被陈茹这一招的威力给惊呆了,而一旁的陈任又是一阵头痛,差点没有抱住自己的女儿大喊小姑奶奶了。你说你打就打吧,干嘛还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大力士似得。陈任估摸着,不到一个月,中原就会传遍陈家大小姐是个大力女将的消息,到时候陈茹还怎么嫁得出去啊! 硬接了陈茹这一枪,曹洪的武器已经废了,双手也受了伤,已经是完全丧失了战斗力了。张飞、马超和另一边的张辽都是吃惊地看着陈茹,那曹洪虽然算不上一流的猛将,但其勇猛在曹操帐下众将当中也是出了名的,何曾想过,今日却会败在一个女娃手中。这陈任一家还真的个个都是怪物!想到这里,众将又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还守在东吴军阵中的陈任另一个儿子陈抗,他们可不相信这陈任剩下的这个儿子会是什么易于之辈。 而突然成为众将瞩目的焦点,陈抗却是没有丝毫不适的感觉,只是微微侧头朝着身边的一名亲兵问道:“陈九!这曹军估计要撤了!我交代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那名亲兵正是陈府的家兵陈九,连忙朝着陈抗一抱拳说道:“请二公子放心!陈九已经完全按照二公子的交待布置好了!” 陈抗点了点头,脸上露出阳关般灿烂的笑容,不过这个笑容落在张飞等曹军众将眼里,就变成了魔鬼般的笑容,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如今曹洪已败,加上陈茹也开始去帮着陈任对付张飞和马超,这些张飞和马超的压力就越发的大了。而另一边,张辽已经被陈扬杀得节节败退,本来年纪就大过陈扬好几轮的张辽,现在气力也有些不支了,险象环生,好几次都差点再被陈扬刺中。 马超一看,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陈任为了要杀自己也不会放过曹军的其他人,当下一咬牙,大喝了一声:“翼德!文远!子廉!你们快走!”喝完,马超忽然迎着陈任和陈茹的枪便扑了上去,面对两人寒气逼人的枪尖,竟然连躲都不躲,直接用双手一抓,将两杆枪都抓在了手上。可是枪尖那是多么锋利的地方,马超的手掌顿时就被枪尖给刺穿了,鲜血马上就喷了出来。 “孟起!”张飞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大喊道,他与马超同为长安四将,加上马超生性豪爽,和张飞也算是性情相投,在心底也是把这个冲动小子当做了自家的弟弟。如今马超这么做的意思,张飞当然是很清楚,明摆着是要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张飞他们的活路。 此时张辽也舍弃了陈扬和曹洪纵马赶到了张飞身边,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马超,便直接掉转马头便向后撤,张辽也不忘抢过张飞的缰绳,拉着张飞就往回走。张飞哪里肯走,却是被张辽拉马,曹洪拉人,硬生生的将他给拖走了。马超看见张飞撤退了,欣慰地笑了笑,却是转过头望向陈任,一脸慷慨就义的模样。 陈任既然说了要拿下马超,那就一定要做到,虽然马超现在的行为,倒是让陈任有几许欣赏,但是那并不代表陈任可以忘记他刚刚试图伤害自己宝贝女儿的事情。陈任猛地一抽枪,便将炫花枪从马超的手掌上抽了出来,再次一枪刺出。而马超因为陈任的那一抽枪,已经是疼得大喊了一声,对于陈任接下来的这一枪,根本就没有防备的能力,眼睁睁地看着陈任的炫花枪刺中了马超的腹部。马超一声惨叫,直接摔落下马,却是直接昏了过去。 而张飞在远处看到马超栽下马去,立马就想要赶回去,可是一旁的张辽和曹洪哪里能够让他如愿,死拖硬拽的,还是把张飞给拽回了军阵当中。没过多久,曹军的二十万大军便开始徐徐撤退,曹操的这次偷袭成都的计谋以失败告终了。陈任倒也没有下令追击,而是让几名军士将已经昏迷过去的马超给绑了起来,现在已经抓住了马超,陈任心中的怒气也消了许多,倒也不急得杀他了。 第三百九十二话 鬼打墙 第三百九十二话 鬼打墙 军士们按照陈任的指示将马超绑扎实了,押了下去,而陈任却是看着那徐徐退去的二十万曹军,要是一开始张飞就下令撤退的话,陈任还真的不会难为他们,但是现在嘛! 陈任忽然转过头望了一眼在军阵中依然保持微笑的陈抗,也好,今天反正合该陈家的几个子女都露脸,就让他们再见识见识陈家二公子的厉害吧!想到这里,陈任忽然诡异的一笑,便下令大军撤回了成都城内,那陈茹还有些没有过瘾,想要起兵去追,却是被爹爹给一把抱了回来。 且说,张飞被张辽和曹洪给拉着撤了下来,知道就算现在他再回去,也是没有用,也只有带着大军按原路返回了。这一路上,张飞一直耷拉着个脑袋,不再像来时那样兴高采烈了。而张辽和曹洪见到张飞已经不再闹着要回去了,而那后面的东吴军也明显没有追过来,这才放心离开,他们身上可是都负了伤,要找军中的医官医治。 张飞一个人在前面带着大军向着广汉城进发,按照他和张辽、曹洪定下的计划,他们将会在广汉城停留,并且就这样守在这里。最起码这样可以给在祁山的赵云造成一点威胁,最好的情况是将陈任给拖在这里,毕竟陈任所代表的整个东吴军队,而且还是现在东吴最大的军事力量江东新军的统帅。要是陈任不在,东吴军也没有办法组织起正式的攻击。 张飞就这么带着这二十万大军垂头丧气地向北进发,按照路程来说,等到了天黑的时候,他们就应该可以赶到广汉城了。可是随着天色的越来越暗,曹军的士兵却是突然发觉这条路好像没有尽头一般,连广汉城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本来那些副将想要把这件奇怪的事情告诉张飞,可是一看到张飞黑着的那张脸,副将们话到了嘴边又给吞了下去。或许只是因为大军新败,所以行军慢了一些吧?副将们都这么相互安慰着。 可是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渐渐的,天空中月亮也挂在了高空,可是广汉城却是依旧没有到。就连那些士兵也都察觉到了,一边行军一边议论纷纷。就在副将们聚集在一起,商量着是不是要壮着胆子去找张飞,忽然一名副将惊叫了一声,满脸苍白地指着前方。 “是谁啊!咋咋呼呼的!当心老子抽死你!”马上前面就传来了张飞那暴躁的声音,显然他一肚子的火还没有消呢。 那名惊呼的副将立刻就被左右的同僚捂住了嘴巴,另一名副将低声喝骂道:“老郭!不要命了!张将军的鞭子有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你还敢惊扰他!当心他真的把你绑在木桩子上,用马鞭抽死你!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那名被捂住嘴巴的副将老郭也是被张飞给吓着了,但是一想到刚刚自己看到的东西,又连忙拉开了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低声对自己的同僚说道:“不好了!我,我刚刚看见了一件怪事!你们看!”说着老郭连忙用手指着路边,却是一块有些残破的墓碑。 在这个乱世,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在路边出现一两个墓碑也是很稀松平常的,那些副将们完全不明白老郭的意思。老郭一脸惨白地说道:“这个墓碑,我刚刚在半个时辰前就看过!和这个一模一样,连墓碑上的缺口都不差!” 听完老郭的说话,所有的副将顿时脸色都变得和他一样惨白了,在老郭身边的那名副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对老郭说道:“老,老郭,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啊!” 老郭都差点要被这些人给急哭了,就想朝着这伙人大喊大叫一番,可是一想到前面张飞手中的马鞭,老郭还是控制着自己压低声音说道:“你们看我现在还有心思开玩笑吗?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从成都到广汉才多远点路啊!我们走了这么久,竟然连广汉城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你们说说看,这是不是有问题啊?要我看,说不定啊,我们可能碰上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当老郭说出“鬼打墙”这三个字的时候,其他所有的副将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看着我,我看着,大家的眼中都充满了恐惧。另一名副将颤颤巍巍地说道:“怎,怎么办?我们现在就去告诉张将军吧!” 这名副将的提议马上就被身边的同僚给否决了,他瞪了这名副将一眼:“告诉他?你怎么说?说我们可能碰上了鬼打墙?依他的脾气,肯定是一个大嘴巴抽死你!” 老郭一想到张飞那瞪圆了眼睛的表情,又是打了个寒颤,双眼无神地说道:“那,那怎么办啊?那我们就去找张辽将军和曹将军!” “不行!两位将军现在都还在马车上休息,你现在去找他们不就打搅了他们休息,那也是送死!” 就在几名副将想不出办法的时候,张飞也总算是反应过来,怎么还没有到达广汉城呢?张飞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周围的景象,突然大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那些还在商议着的副将,被张飞这一嗓子吼得吓了一大跳,一看是张飞在叫,便连忙赶到了张飞的身后,朝着张飞低头抱拳称道:“张将军!末将在!” 张飞指着周围,冲着那些副将吼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还没有到达广汉城?是不是你们把军队带错了路了!”说着,张飞一抬手,手中的八丈蛇矛就指在来众副将的眼前。 那些副将连忙翻身下马,朝着张飞不停地磕头,老郭抬起头对着张飞说道:“将军!我们并没有带错路啊!这条路的确是通往广汉城的唯一道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我们就是到不了广汉城!所以,所以末将怀疑,怀疑......”老郭的话,说到半中间,却是怎么也不敢说下去了。 张飞的暴躁脾气哪里容得他吞吞吐吐的,当即就是大吼了一声:“怀疑什么!还不快点说!找抽啊!” “末将怀疑,怀疑,怀疑是碰上了‘鬼打墙’。”老郭说到后面,那是声音越来越小,不过还是落在了张飞的耳朵里。 果然不出之前众人的预料之外,张飞在听到老郭的猜测之后,当即便是大怒,另一只手从腰上抽出了马鞭,没头没脑地便往老郭的身上抽了过去,一边抽一边还喝道:“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鬼打墙!”可怜的老郭转眼间就被张飞给抽了数十鞭,抽得一声声惨叫,脸上一道道的鞭痕,看得那些副将都是胆颤心惊,满头都是冷汗。 “张将军!你在干什么?”就在张飞快要把那个老郭给打死的时候,张辽和曹洪从军队的后面赶来了,看着他们衣甲不整的模样,应该是刚刚睡醒起来。 此时那个老郭已经被张飞给抽得昏死过去了,张飞将马鞭一丢,啐了口口水,直接就从老郭的身上走过去。对着张辽和曹洪说道:“怎么样?你们的伤没关系吧?” 曹洪举了一下被包扎好的双手示意没有什么问题,而张辽却是皱着眉头问张飞:“张将军,郭副将犯了什么事?为何你要将他打得这么惨?”张辽是打心底反感张飞的做法,完全就按照自己的喜好行事,动不动就用马鞭鞭打士卒,平日里打个小兵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打起了副将。这些副将的官职可能没有张飞等人高,但是他们都是基层的将官,要是弄不好,会使得军队的军心出问题的。 不过张飞却是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觉悟,转过头,又冲着地上的老郭啐了口口水,对着张辽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混蛋就是找抽!分明是他们带错了路,使得大军到现在都没有到广汉城,我问他们的时候,他们竟然还敢用什么鬼打墙来糊弄我!” 张辽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了,而曹洪睁大了眼睛抬头看着夜空,惊奇地问道:“怎么?还没有到广汉城?这是怎么回事?按道理,我们在天黑前就应该到了啊!” 张辽走到那些依旧跪在地上的副将面前,沉声问道:“说!怎么回事?” 那些副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低着个脑袋,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要是说实话的话,说不定会变得很郭副将一样的下场,可是要是承认自己带错了路,那可是要受到军法处置的,弄个不好,掉脑袋都有可能,他们哪里敢承认啊。 张辽看见这些副将这样,便知道其中肯定有问题,连忙拉起了一名张辽还算是比较熟识的副将,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喝问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名副将唯唯诺诺的,抬头看了一眼张辽,想起张辽一向处事要公正,咬了咬牙便把刚刚真实的情况都说了一遍。不过还是特意强调了,那墓碑的事是郭副将自己看到的,先是把自己给撇开了。 第三百九十三话 入魔 第三百九十三话 入魔 那张飞听到那名副将竟然还敢提鬼打墙的事情,当即便火了,冲上去,提脚便要踹过去。张辽一见,立刻就上前挡在了那名副将面前,虽然张辽的身手没有张飞好,但是张飞的这一脚还是挡得住的,飞起一脚便架在了张飞的面前,将张飞的这一脚给挡了下来。 张辽紧皱着眉头,心里对张飞是越来越不满了,低沉着声音喝道:“张将军!请你注意你的身份!你现在是大军的统帅,不是一名街头撒泼的混混!这几名副将虽然是你的部下,但不是你的奴才!他们也是直属于主公帐下的将士,没有确定他们违反了军法之前,你无权对他们进行处罚!” 一向对待同僚都比较和气的张辽也发了这么大的火,说明张辽真的对张飞的行事很生气。张飞也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张辽发这么大的脾气,顿时愣住了。不过下一刻,张飞也是火了起来,当即便伸手推了张辽一把,喝骂道:“你说什么?你他娘的竟然敢说我是混混!” 张辽被张飞这么一推,那脸马上就变得更加阴沉了,马上就是一脚朝着张飞的胸口便踹了过去,张飞被张辽的这一脚给踹得倒飞了出去,径直撞在了曹洪的身上。曹洪下意识地伸手一挡,却是碰到了自己的伤口,疼得直咧牙。用肩膀就把张飞给撞了出去,喝骂道:“你个死蛮牛!你碰到我的伤口了!” 本来张飞被张辽给踹开了,就是一肚子的火气,现在竟然又被曹洪推了一下,甚至还被骂做了蛮牛。张飞满腔的怒火顿时全都爆发到了曹洪身上,直接抓住曹洪的领子,就这么把曹洪给拽了起来,瞪着一双赤红的双眼盯着曹洪:“你个该死的二世祖!你竟然敢推我?你要不是姓曹,你什么都不是!还真把自己当做一盘菜了!给我滚一边去!”骂完,便双手一甩,将曹洪给丢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一边的张辽忽然感觉到脑袋一片眩晕,这时他才发现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二十万大军的所有士兵,竟然都开始相互争执起来,有的甚至还打了起来。看着众人一个个都双目赤红、青筋横起的模样,张辽立刻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还未等到张辽开口阻止,他的脑袋又是一阵眩晕。到了下一刻,张辽抬起头来,他的眼睛也是同样的赤红,直接拔出了腰间悬挂的佩刀,哇啊啊地叫着往张飞砍去。 接下来,就连那些原本跪在地上的副将们也都统统变了个样,纷纷拔出了自己的武器,刚刚那个被张辽询问的副将大喝了一声:“张飞根本就是想要打死我们!横竖都是一死!我们跟他拼了!杀啊!” 在这名副将的号召下,那些副将都跟着朝张飞扑杀过去,顿时张飞成为众矢之的,被一群人围攻。不过张飞却是没有丝毫的胆怯,先是连退了好几步,紧接着就挥舞起手中的蛇矛,恶狠狠地说道:“好啊!原来你们都想造反!今天,就让你们尝尝张爷爷蛇矛的滋味!” 张辽和曹洪一见张飞拿起了蛇矛,马上就停下了脚步,突然往回走,只留下一群副将完全是不要性命地朝着张飞扑杀。过了一会,就看见张辽和曹洪各自手持自己的长刀,再次冲了过来,曹洪面目狰狞地喝骂道:“你这个杀猪的!你以为就你会用兵器么!看你曹爷爷的刀法!”说着,提起长刀就往张飞身上砍了过去,张辽也不二话,一柄长刀几乎和曹洪同时朝着张飞的脑门落了下去。 此时在张飞的面前已经倒下了好几名副将,剩下的,也只有两名副将仍在和张飞拼杀。张飞一看张辽和曹洪杀到,也不畏惧,手中蛇矛一舞,先是逼退了那两名副将,紧接着高举蛇矛,便将张辽和曹洪的长刀给格挡下来。 “喝啊!”张飞大喝一声,用力将张辽和曹洪的长刀给推了回去。然后双手一转,蛇矛首先就刺向了右边的张辽。而对于左边的曹洪,张飞也没有放过他,同时飞起了一脚,就朝着曹洪的肚子踹了上去。 张辽冷哼一声,将长刀舞得飞快,在月光的照射下,那长刀的虚影就像是在张辽的面前形成了一面银白色的光墙。张飞的蛇矛刺来,正中在这面光墙上,顿时发出了“叮叮叮叮”的撞击声。而另一边的曹洪却是被张飞的这一脚给踢得结结实实,立马就倒飞了出去。 “啊!”曹洪被踢中的肚子倒是没事,但是当曹洪落下的时候,却是正好落在了一名被同伴杀死的士兵的大刀上。那大刀的刀口十分的锋利,立马就在曹洪的右臂上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顿时鲜血直流,疼得曹洪一声哀嚎。 可是说来奇怪,等到曹洪一声惨叫过后,曹洪眼睛中的鲜血突然就消散了过去,额头上的青筋也是渐渐平复了。曹洪用力晃了晃脑袋,感觉还是有些头晕,可是当他抬起头望向周围的时候,却是大吃一惊,特别是那些士兵,现在已经出现了大规模的死伤了,而且照这个趋势下去,这二十万大军肯定就是要这样自相残杀下去,也剩下不了多少人了!而此时张辽和张飞此时正在过招,招招都是以命相搏。 “张飞将军!文远!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曹洪惊声问道,可是张飞和张辽却是完全没有理会曹洪,依旧在那里搏命厮杀。曹洪可是知道这两人都是曹操手下的重要大将,无论少了哪一位,对曹操都是一个极大的损失。当下也顾不得自己胳膊上的伤了,冲上去就抱住了张辽,对着他的耳朵喊:“文远!你干什么?你疯了!” 张辽虽然被曹洪从身后抱住,但却好像没有听到曹洪的喊话一般,死命地挣扎,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盯着前面的张飞。而张飞呢,一看到张辽被曹洪抱住,竟然挺起了蛇矛就笔直朝着张辽和曹洪刺了过来,看那架势,非得把张辽和曹洪刺了个对穿不可。 曹洪自然不可能眼看着自己和张辽被张飞刺死,抱着张辽就往一旁一跃,总算是躲闪掉了张飞的夺命蛇矛。不过曹洪抱着张辽却是摔在了一边的地上,曹洪抱着张辽的双手也不小心给撞开了,张辽一得自由,便马上捡起掉在一旁的长刀,一边哇哇大叫,一边朝着张飞就砍了过去。 曹洪呆坐在地上,却是全然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着周围这些人疯狂厮杀的模样,曹洪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难道大家都入魔了吗?这时,曹洪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拉住了,顿时就仿佛有条虫子在自己的后背爬一样,吓得跳了起来。转头一看,却原来是刚刚被张飞鞭笞的那名郭副将,此时正虚弱地抬起了手朝曹洪的伸了过去。 曹洪连忙上前,一把就把郭副将给拉了起来,却是看见他的脸色苍白,还有好几天鞭痕,嘴角也是挂着一条血痕。那郭副将微微睁开眼晴看着曹洪,轻声说道:“曹,曹将军!这,这,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有问题!” “什么?有什么问题?”曹洪只记得刚刚睡醒后,他和张辽听到前面动静,就过来找张飞,正好看到张飞在鞭笞这名郭副将,随后的事情就有些模糊了。 郭副将又是吐了口血,然后说道:“大家,大家一直都在重复,重复走着一条路,而且,而且大家突然间,就好像入了,入了魔一般!只是,只是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反应。”说着,好像是哪里不舒服,郭副将要翻个身,却是触动了身上的鞭痕,痛得直咧牙。 曹洪看着郭副将的表情,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又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当即便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清醒过来。随即曹洪便放下郭副将,提起丢在一旁的长刀,便朝着张飞和张辽冲了过去。 似乎张辽对曹洪一直都没有什么戒心,尽管刚刚曹洪突然抱住了他,让他差点被张飞刺中,但是却依旧把整个后背交给了曹洪。曹洪便利用这一点,打算先把张辽给救清醒,打定主意后,曹洪直接来到了张辽的身后,趁着张辽刚刚击退了张飞的一次攻击之时,突然举起长刀,猛地便在张辽的胳膊上一削,不过曹洪控制得相当好,只是在张辽的胳膊上切出了一个口子。 “呜啊——!”但不知道为什么,仅仅只是一个小伤口,却是把张辽给痛得咬牙咧嘴,惨叫了起来。曹洪可不敢耽搁,因为此时张飞又再次挺着蛇矛冲了上来,而此时张辽竟然疼得在地上翻滚,哪里还能够防御张飞的攻击,曹洪连忙上前帮着张辽挡下了张飞的蛇矛。只不过他的本领比起张辽来,那又要差上一个档次,如何是张飞的对手,被张飞杀得是节节败退。 这时,忽然一声叫喊声从曹洪的身后传来:“张将军!子廉!你们在干什么?” 第三百九十四话 逃脱 第三百九十四话 逃脱 听到张辽的这句话,竟然和自己刚刚受伤后说得几乎一样,曹洪便知道自己成功了,张辽一定是清醒了过来。可是看着眼前一脸狰狞的张飞,曹洪不由得苦笑,头也不敢回大声喝道:“文远!快来帮忙!张将军入魔了!” 可是就是曹洪这一说话的功夫,张飞抓住了曹洪的一个破绽,挺起蛇矛将曹洪的长刀给挑开,杀气腾腾地朝着曹洪刺了过来。曹洪被张飞这么一挑,哪里还有能力挡下这一枪,眼看着张飞的那柄八丈蛇矛就要刺中自己的胸口,曹洪有些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铛!” 没有传来想象中的那种刺入身体的闷声,却是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曹洪睁开眼睛,却是看见那柄八丈蛇矛就在自己的眼前,但却再也不能前进分毫,却是因为在蛇矛的下面多出了一柄长刀。曹洪转过头,正好看见张辽正咬着牙,憋红了脸使劲扛着这柄长刀,只不过和刚刚比,张辽的眼睛已经没有那种赤红的颜色了。 张辽见到曹洪竟然还呆立在那里,没好气地大叫起来:“子廉!别发呆了!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曹洪这才如梦方醒,慌忙提起长刀和张辽两个人共同架开了张飞的蛇矛,然后两人并肩而战。张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问道:“子廉!到底怎么回事?张将军怎么变成这样?” 曹洪看着张飞又冲了过来,赶忙提刀和张辽一同抗住了张飞的蛇矛,吃力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应该是中了什么诡计!现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只要割伤,相信疼痛应该能够让他清醒!刚刚我也是这么唤醒你的!” 张辽用力将张飞的蛇矛顶了回去,听到曹洪所说的,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这才明白了过来。皱着眉头对曹洪说道:“子廉!我来顶住张将军!你来趁机割伤他!” 听得张辽的安排,曹洪用力点了点头,当即两人便一分为二,朝着左右两边跑去,已经失去理智的张飞却是不由得一愣,一时不知道追击哪一个。这时张辽忽然停了下来,朝着张飞大声喝道:“张飞!你个孬种!有本事就来杀了我啊!我看你是根本不敢吧?” 张飞现在虽然不是神智不清,但是却十分的暴躁,张辽的这番话顿时就把他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张飞怒喝一声:“张辽小儿!休走!且看你张飞爷爷取你的性命!”说完,人便朝着张辽扑了过去。 曹洪一看张辽已经成功将张飞引了过去,便紧跟着张飞的身后,幸好此时那仅存的两名副将也已经被张飞打得生死不明了,要不然曹洪的计策还真不知道怎么进行呢。就看见张飞跑到张辽面前,挺起蛇矛便是朝着张辽连刺了三下,张辽慌忙用举起了手中的长刀挡在身前。可是张飞这三招却是含忿击出,比起刚刚那几次攻击都要来的强劲,饶是张辽身手了得,却也是挡下得极为艰苦。 连退了好几步,张辽再次抬头,却是看见张飞又一次跃上了空中,将手中的蛇矛立了起来,朝着张辽的头顶扎了下来。张辽刚想举起长刀,却是双臂酸麻,根本使不上劲,眼见着张飞就要刺中自己了,只见在张飞的下方,曹洪也是跟着跃了起来,手中长刀在张飞的手臂上一划,成功在张飞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张飞立时痛得大叫了一声,这情景和曹洪、张辽清醒的时候几乎一样,直接从空中就摔落了下来。曹洪和张辽赶忙走上前去,拉住了在地上疼得翻滚的张飞。果然和曹洪预计的一样,等张飞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的那片赤红也已经消退了,恢复了常色。 “啊!好痛啊!”张飞大喊了一声,却是发觉张辽和曹洪都围在自己的身边,而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突然躺在地上,“怎么回事?文远?子廉?” 见到张飞已经恢复了正常,张辽和曹洪总算是松了口气,全身就好像虚脱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张辽朝周围望去,那些士兵经过一番厮杀,多多少少也都负了一些伤,自然也就和他们一样清醒了过来,只是不停地响起那一声声哀嚎。 听得曹洪的解释,张飞简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们:“你是说刚刚我们入了魔,突然自相残杀?” 曹洪无力地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伤,说道:“估计要不是我胳膊上的伤,只怕我们现在可能已经倒下了一个吧!你看看那些士兵,估算的,这次最少损失五万多人!而且我们现在还没有离开这里,还不知道会碰到什么事情呢!” 张飞等人都是在战场上的厮杀汉,张飞的手上沾染了只怕不少于万人的性命,又怎么会相信鬼神之说呢!张飞摇头不信,而张辽却是低着头,忽然说道:“我听说过,好像有一些奇人,他们会摆一种奇怪的阵法,等别人进入到阵法当中之后,轻者迷失方向,重者心神俱乱!你们说我们是不是闯到这样一个阵法去了?” 听得张辽这么说,张飞和曹洪都被吸引了过去,他们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么神奇的东西,在他们看来,阵法就是一个军队摆出的阵式,一个好的阵式可以帮助战胜敌人。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张辽说得这么厉害,竟然还可以让人神智昏迷。 张辽叹了口气,现在想在多也是无用了,站起来看了看周围,对着张飞和曹洪说道:“现在先不要说那么多了,我们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把士兵们都整合起来,说不定还会出现其他事情!一定要尽早离开这里才行!张将军,你去召集那些活下来的士兵!子廉,你去看看那些副将可还有活下来的,整合士兵光靠我们那是不够的!”不知不觉额中,张辽就成为了大军的统帅,而对此张飞和曹洪都没有任何的意见。 而在张飞和曹洪按照张辽所说的去做以后,张辽却是一个人走到路边,就算是将军队再次整合起来也没有用,如果不能离开这里,那么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刚刚的事情。虽然张辽也只是听说过一些有关阵法的信息,但是要张辽现在就弄清楚阵法的原理,那时不可能的。但是只是希望能够找出一些破绽,好帮助大军离开这里。 不一会儿功夫,张飞和曹洪已经将大军整合好了,二十万大军已经死了整整六万人,剩下的人都有轻重不一的伤势。大军内一共有十名副将,有七名死在了张飞的蛇矛之下,而其余人也都重伤。这次出征,在战场都没有受到什么损失,竟然在这里莫名其妙地遭到如此大劫。 张飞和曹洪把大军整合之后,便来到路边找张辽,张辽虽然很想找出他们迷路的根源所在,但却是一无所获。现在曹军顿时陷入了一个困境,要是继续前进的话,也只会是和之前一样浪费时间,说不定现在他们正在绕圈子呢。但是要是在这里停留的话,又怕会再次出现什么事情,别的不说,要是像刚刚大军所有人都发狂一次的话,可能这次大军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就在张辽、张飞和曹洪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周围的环境再次发生变化,一道阳光从东方射了过来,张辽等人突然感觉到一阵狂风吹过,周围的景象顿时就变了个样。等到狂风停了下来,众人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在北方的远处竟然出现了一座城池,正是大军走了一晚上都没有找到的目标广汉城。 “这,这是怎么回事?”原本不相信鬼神之说的张飞,现在都有些犯迷糊了,难道真的是如同那个郭副将所说的,碰上了鬼打墙?要不然为什么一晚上都没有走到,偏偏到了早上太阳一出来就出现了呢? 张辽却是长长地一声叹息,说道:“看来是对方并不想赶尽杀绝,你们看我们的周围!”说完张辽往旁边一指,众人这才发觉在他们的周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些巨石,而且这些巨石都已经破碎掉了。张辽继续说道:“看来我没有猜错,昨天我们的确是走进了别人的阵法当中,只不过对方在这个阵法中应该是做了什么手脚,一到第二天,这个阵法就会自动破损!如此高人,竟然是东吴那一方的助手,看来北魏前途可忧啊!” 曹洪也是被那个神秘高人的手段吓住了,但是还是心存侥幸地说道:“或许我们只是无意中踏进了他的阵法,并不能说明这个高人就是帮助东吴的啊!要不然,他们大可以将我们全部都困死在阵法当中啊!” 张辽苦笑着指了指前面的广汉城说道:“你没有看到吗?那城头早就换作了东吴的旗帜,这阵法在东吴守军建成,而那些东吴守军却是没有一点干涉,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我们还是赶快走吧!早点告诉主公吧!让主公今后在应对东吴军的时候多一些防范!” 第三百九十五话 吐血的马超 第三百九十五话 吐血的马超 就在张飞、张辽和曹洪三人带着大军灰溜溜地逃回去的时候,在成都城的太守府内,陈任正和自己的二儿子陈抗一边喝着茶一边聊天。至于陈扬和陈茹那兄妹俩,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品尝,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 陈任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之后,微笑着看着坐在对面的陈抗,缓缓地说道:“抗儿,说起来,昨天应该是你第一次真正上战场吧?怎么样?战场上的感觉如何啊?” 陈抗却是依旧保持着那副淡然的模样,说道:“没什么不同,这次有爹爹在,我们在场面上占据了绝对优势。况且敌军早在爹爹带兵出城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退意,这场仗可以说是必胜之局。” “所以,你早就料到对方会后退?”陈任略有深意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二儿子。 陈抗被老爹说破,似乎没有任何惊讶,依旧是淡淡的一笑,却不说话。陈抗的这个态度让陈任不由得有些气结,就仿佛用很大的力气挥出一拳,却是打在了空气里。陈任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说道:“说说吧!你在他们的退路上安排了些什么?” 陈抗端起茶杯少少了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也没有什么,只不过在广汉城不远处布置了一个阵而已,并不是什么大阵,只不过让他们在阵内呆上一个晚上,好让那些埋伏在路上的军队把那些城池都夺回来。要是那些城池还在他们手中的话,还是会有些麻烦的!” 陈任可不相信陈抗所说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阵法那么简单,这个儿子虽然身手不像哥哥妹妹那么好,平时也不像他们那么好动。但是知子莫若父,陈任可是知道,三个子女当中,就属陈抗最鬼!当初他们小的时候,虽然那些祸事都是陈扬和陈茹去做出来的,但是出主意的,肯定就是陈抗。在陈府的那个阵法,陈任也曾经试验了一次,差点被吓死,所以陈任可不相信,陈抗特意让人布置出来的,会是一个普通的阵法,想到这里,陈任不由得为张飞等人以及那二十万大军默哀。 陈抗却是不知道自己的老爹正在暗自腹诽自己,继续说道:“那个阵法只是会让他们暂时迷失方向,然后我再在阵法中做了少许变动,使得阵法可以蛊惑他们的心志,让他们发泄发泄在这里没有使出来的力气,这不是蛮好嘛?而且这个阵法的功效只能持续一个晚上,看现在的情况,这个阵法也应该开了吧!” 陈任听得儿子的说话,不由得一汗,这小子够阴的啊!说起来,也不知道这小子这么阴险是跟谁学的,反正陈任是坚决不承认这是因为他的基因! 这时,一名军士来到陈任所在的书房,朝着陈任和陈抗一拜,说道:“大都督!战俘马超已经醒了!” “哦?”陈任挑了挑眉头,嘴角微微一翘,那马超自从昨天被陈任给抓了回来以后,就一直昏迷到现在,被陈任命人给抓到了大牢内,严加看守,“好吧!既然他已经醒了过来,我就去看看他吧!抗儿,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陈抗却是摇了摇头,说道:“爹爹,我就不去了,我对那个武夫没有什么兴趣!” 武夫?陈任微微一笑,陈抗的这个形容词,实在是太确切了!现在的马超,没有像历史上那样经历过丧父之痛,也没有全家被杀之仇,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行事和身手都很幼嫩。不过陈任却不想杀了这个行事幼嫩的马超,在他看来,这个马超还是有很大的利用价值的,这也是他现在要去见马超的原因。 留下陈抗一个人在那里喝茶看书,陈任在军士的带领下,穿过几个院落,就来到了太守府后面的大牢内。说起来,这个成都的大牢还真的是蛮大的,而且环境还不错,看来凌操在这方面倒是很重视。只不过这么大的大牢却是没有几个犯人,难不成这个城池已经被凌操管理得路不拾遗了? 马超是战俘,自然是不可能关在这些外围的普通大牢内,穿过了几条狭窄地通道,直接来到一个大铁门外。铁门口是两名身材魁梧的壮汉守卫,一见到陈任来了,都恭恭敬敬地朝陈任行礼,然后打开了铁门。陈任点了点头,直接走进了铁门,而铁门里面却是向下的楼梯,看来马超是被关在地下的牢房里。 走下了楼梯,却是又看见了好几批守卫,对于这个大牢的安全程度,陈任倒是很满意的。很快,陈任便来到了几间单独的牢房,而马超便关在第一间牢房内。陈任慢慢地走到了那间牢房,铁栏杆里面一看,不由得笑了笑。 此时,那威风凛凛的小白脸马超,却是被吊在了墙壁上,双手和双脚都被铁链牢牢地绑住,不过马超受伤的双手和腹部都已经包扎好了,只是微微渗出一丝血色。现在马超正高昂着脑袋,闭目养神,看那样子,倒不像是一名战俘,反倒是像一名得胜归来的战士。 陈任点头示意守在一旁的牢头将铁栅栏打开,然后一个弯腰便从铁门走了进去,笑着对马超说道:“马将军!希望我的待客之道能够令你满意!” 从陈任下令打开铁栅栏的时候,马超就睁开眼睛看到了陈任,不过很快便又再次闭上了眼睛,摆出了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听完陈任略带讽刺的说话,马超猛地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陈任,喝骂道:“陈任!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但是你休想让我背叛北魏,投降东吴!” 陈任却是一脸稀奇的模样问道:“奇怪了!马将军,在下又让你背叛北魏吗?也没有让你投降东吴吧?” “哼!”马超冷哼一声,“少装模作样!你不是打着这个主意的话,那你为何要把我抓到这里来?为何不一枪将我捅死?别说你没有这个能力!我当时已经完全反抗能力了!” “怎么?马将军很想死吗?”陈任就好像看见一件很奇怪的东西一般,一脸古怪地看着马超。 看见陈任的这副模样,马超不由得气结,现在落在人家的手上,马超还能有什么办法!况且人家也是正大光明地将自己打败,马超输得是心服口服,根本无话可说啊!所以被陈任这么在话语上讽刺,马超也是没有其他反驳的办法,只有再次紧闭起双眼,不去理会陈任。 只不过这样就行了吗?陈任却是诡异的一笑,装模作样地一叹,却是做了个手势,示意后面的军士和牢头拿一个椅子过来。这大牢内,经常会有审讯,所以这椅子是肯定有的。不一会功夫,军士就将椅子搬了进来,陈任安安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看样子是要和马超耗上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马将军的表字应该是孟起吧?”陈任装出一脸亲切的笑容,对着马超说道:“那我就托一声大,直接叫你孟起了。说起来,当年我在汜水关的时候,和尊父所派遣的代表可是相谈甚欢啊!对了,他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做韦康!是个不错的人啊!我还真想念他的。说起来,听说孟起贤弟现在已经有两子一女了,这可真是巧啊!我也是啊!就是不知道孟起贤弟的两个儿子和女儿是否已经成家了?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做个亲家呢!哦!还有……” “够了!”马超满脸铁青地打断了陈任的啰嗦,恶狠狠地瞪着陈任,喝道:“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想要我投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你就是在那里说上三年,我也不会答应投降东吴!” “哎呀!孟起贤弟何必如此呢?”陈任笑着摆了摆手,继续他的唠叨事业,“虽然我与你父亲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当年在陈留会盟的时候,我家主公可是和你父亲同属于一个会盟的盟友啊,说起来,那就是同一辈的战友了!我家主公现在可是马上要和我做亲家了,不知道了吧!就是我那个大儿子要娶他的女儿呢!这么算的话,我和你父亲那也算是同辈了。嗯!嗯!我的子女和你的子女可是差上了一辈呢,的确是不太合适,你说对不对啊,孟起贤侄?” 马超都快要吐血了,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像陈任这么啰嗦的人,这转来转去,自己无缘无故地就比陈任矮上了一辈,要是再让陈任说下去的话,估摸着马超就要成为“贤孙”了。本来还以为陈任身为龙将,最起码也应该是个豪爽的武者吧,却没有想到竟然如此的婆妈。现在马超可是对自己竟然输给了这样一个人,羞愧得要命,恨不得现在有个地洞让他可以钻进去。 仿佛很是满意自己的成果,陈任有些得意地笑出了声:“呵呵,孟起贤侄啊!你且放心!我与你既然有如此渊源,我自然不会难为你的,等到我向吴王请示之后,定会放你回去的。说起来你可能不信,现任的吴王可是我的学生哦!怎么样?吓了一跳吧,我说的话,他肯定会听的!放心!放心!” 第三百九十六话 幽州战事 第三百九十六话 幽州战事 幽州范阳,城头上原本悬挂着的“曹”字旗,如今全部清一色的换成了“孙吴”旗。而此时在城外,却是一支杀气腾腾的黑甲士兵列阵以待,带头的一名黑甲战将不是别人,正是曹操手下爱将,长安四将之一的典韦! 典韦自从知道幽州被攻陷之后,就心急如焚,因为他唯一的爱子典满正在幽州带兵。可是过了许久,都没有传来典满身还的消息,这就表示典满估计是凶多吉少了。痛失爱子的典韦当即便向曹操请战,而急于收回幽州的曹操也是乐于成全手下爱将,便直接拨给了典韦三十万大军并且领曹仁、张郃、高览同去。当然这大军的主帅还是给了曹仁,毕竟典韦的性情太过鲁莽,而曹仁素以智谋著称。 曹仁大军一路东去,却是在冀州遇到了逃了出来的曹真,原来当日甘宁带军来攻城,曹真在发现双方实力太过悬殊的情况下,曹真便带着范阳城内的守军撤了出来。曹仁也知道曹操素来就疼爱这个养子,再加上幽州失守并非曹真之过,所以也就没有多加责罚,将曹真的部队纳入到大军中,一同开往幽州。 而曹仁大军是从渤海进入幽州境内,一路根本没有任何阻碍,直接进军到了范阳,日夜兼程赶到范阳之后,曹仁大军只是在城外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便由报仇心切的典韦带着大军攻城。 按照攻城的惯例,自然是先在城外叫阵,现在典韦所做的就是这件事,如果守军不出城迎敌的话,那么攻城一方就要进行攻城战了。对于此战,曹仁却是极有信心,无论是守军出城迎战还是据城死守,都不可能敌得过他的大军。虽然按照曹真的情报,这范阳城内应该有将近五十万大军,但是此次出征前,贾诩等谋士已经分析出来了,这支军队根本就是东吴的水军。就算是东吴水军再怎么训练有素,曹仁也不相信他们能够在陆战上胜过曹军。 就在典韦叫阵没过多久,范阳城的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就看见甘宁依旧穿着他那极有特色的铠甲,腰间挂着两个铜铃,带着带军赶了出来。东吴军一落阵,甘宁便意气风发地对着面前的典韦喝道:“哪来的丑鬼!竟敢来打你甘爷爷的城池!活得不耐烦了!” 其实甘宁的相貌长得也不怎么样,但是问题是典韦那张脸长得也太寒碜了点,跟他一比,甘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美男子了。这张脸也成为了典韦平生最大的忌讳,要不是他成为了曹操手下的大将,恐怕连老婆都着不到。正所谓打人不打脸,现在甘宁却是在两军阵前直呼典韦为丑男,加上丧子之仇,典韦如何能不怒。 典韦怒喝一声:“大胆!明明是你们偷袭夺取我家主公的领地,现在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鼠辈!可敢和我一战!”说着,双手的铁戟在空中一撞,撞出了无数火花。 甘宁咧嘴一笑,呵呵说道:“你这丑鬼好不懂规矩!既然你是来挑战,自然要先报出你的姓名!你以为你是你甘爷爷我啊!走到哪里只要一亮相,便有人认得!你甘爷爷我成名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爬呢!竟然在你甘爷爷我面前卖弄!” 原本甘宁也是一名豪爽的汉子,只不过这么些年,经常和陈任斗嘴打诨,却也是练就了一张好口嘴。那典韦一个鲁莽汉子,又如何说得过他?特别是甘宁那张口“甘爷爷”闭口“甘爷爷”,差点没有把典韦给气疯了。按照年龄来看,典韦比起甘宁还要大上几岁,而且典韦入仕也绝对比甘宁要早,只不过早期曹操为了保存实力,几乎没有让典韦露面。而甘宁自从入仕东吴之后,因为陈任的关系,一直就受到孙坚的重用,论名气,确实是甘宁要大过典韦。 典韦为甘宁的话,已经被气得满脸铁青,朝着甘宁就喝道:“我乃是北魏大将典韦!甘宁鼠辈!速速前来受死!” 这斗嘴也是有个限度,甘宁毕竟骨子里还是一名标准的战将,若是再和典韦这般废话的话,只怕连甘宁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当下,甘宁拔出了腰间的大刀,笑道:“典韦?我知道!长安四将嘛!我也知道你擅长步战,今天不若我们都下马一战!如何?” 听到甘宁的提议,本来典韦下意识地便要反对,可是忽然脑海里闪过了上次和赵云的对战,正是被赵云欺负自己的骑术不精。谁知道这甘宁的骑术是不是也比自己好,要是再上一次当的话,只怕到时候典韦可没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想到这里,典韦冷哼一声,直接下了马,舞动着铁戟,就朝着甘宁大摇大摆地走来。 甘宁微微一笑,也是翻身下马,朝着典韦走了过来。两人一直走到只有五十步的距离,顿时战意从两人的身上爆发了出来。与刚刚相反,两人没有太多说话,而是同时提起了手中的武器,朝着对方就攻了过去。 甘宁的大刀和典韦的铁戟撞在一起,顿时在空中闪出无数火花。两人一咬牙,大喝了一声,同时一发力,却是斗了个势均力敌,两人都被力量给推得连退了好几步。 紧接着,两人却是再次立起了武器,这次两人却是谨慎了起来,双方对望着转了几个圈子。通过刚刚的那一招接触,典韦已经知道面前的甘宁绝对是个不逊于自己的高手。可是在典韦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了自己儿子的身影,想起自己的儿子惨死在对方的手上,胸口就仿佛有无数怒火升起。不由得大吼了一声,朝着面前的甘宁就疯狂的扑杀了过来。 甘宁却是咧嘴一笑,他敢提议步战,自然是有一定的道理的。首先他也不擅长马战,况且他的武器和典韦的铁戟比起来,还要短上许多,要是在马战上,甘宁无法和对方做贴身战,肯定是要吃亏很多的。其次,典韦虽然擅长步战,但是毕竟是传统的战将出身。而甘宁呢,年轻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游侠儿,在步战中游侠儿的贴身战法却是能够占据很大的优势。 看着典韦就这么冲杀了过来,虽然不知道典韦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冲动,但是甘宁可不会放弃这次的好机会。典韦这么冲动,出招的时候,肯定会露出破绽,甘宁一边不停地倒退,一边紧紧地盯着典韦的动作。 就看见典韦不停地挥舞着双手的铁戟,发了疯似得追着甘宁打,但是甘宁却是丝毫不给典韦以近身的机会。在躲避了典韦数十招之后,忽然,甘宁的双眼精光一闪,左腿在倒退的时候猛地一瞪,却是高高地跳了起来,并且直接从典韦的头顶跳过。在刚刚跳过典韦的头顶的时候,骤然出刀,大刀划过一道光芒,落在了典韦的肩膀上,瞬间就划下了一个大口子,顿时典韦肩头鲜血直流。 典韦本来是打算一戟刺中甘宁,却没有想到眼前一花,甘宁就不见了人影,紧接着肩膀上就突然传来剧痛,痛得典韦差点松开了这只手上握住的铁戟。多年征战的经验使得典韦下意识地回过头,紧紧盯着甘宁,典韦何曾见过战场厮杀有这样跳来跳去的战法,刚刚的那丝疯狂也被这剧痛给强制压了下去。 甘宁可没有那么好心,现在典韦的肩膀受了伤,虽然不是什么重伤,但是肩膀上的伤势肯定会影响他出招的。所以甘宁一番刚才退让的战法,舞动着大刀,便朝着典韦紧逼而来。果然,典韦虽然有心对甘宁进行反击,但是每次提起那只受伤的手,都是因为那阵阵的痛楚不得不放弃,结果只有被甘宁杀得是节节败退。 此时驻马在曹军军阵中的张郃和高览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两人合作多年,仅仅只是相互望了一眼,便同时做出了决定。两人双腿一夹,驱赶着坐骑就冲了过去,正是准备援救典韦。不过也不只是曹军才有援兵,一看到张郃和高览出阵,东吴军阵中的数将便知道对方绝对心怀不轨。 “休得耍奸!”一声暴喝,却是从东吴军阵中也冲出了两名战将,正是当年随着祖茂、甘宁征战幽州的小将朱然和朱桓,当年两将随着大军撤回了东吴之后,便将他两人调入了东吴水军任职。如今,这两人已经是甘宁的贴身副将,在水军中的地位也仅仅次于周泰、蒋钦和担任锦帆军头领的朴战。现在见到甘宁已经占了上风,曹军却是突然冲出了两将,哪里还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当即便拍马冲了出去,本待要冲上去帮助典韦的张郃和高览给拦了下来。 眼看着典韦身陷困境,张郃和高览当然心急,同时挥动长枪,便朝着两名小将身上刺了过来。不过,张郃和高览却是太小看朱然、朱桓这两名小将了,若是正常对战,说不得朱然、朱桓还是要差上他们一筹,但是这样急匆匆地攻击,反倒是让两小将有机可趁。 第三百九十七话 典韦再败 第三百九十七话 典韦再败 见到张郃和高览急于前往救援典韦,朱然、朱桓干脆是黏住了两人,也不主动攻击,就是挡在他们的面前,不让他们去救援典韦。这一下,四人便这样混战在一起,斗得是难解难分。不过,毕竟张郃和高览自从原来在韩馥手下的时候,就在一起合作,之间的配合可不是朱然、朱桓两人所能比的,等张郃和高览意识到不能着急的时候,朱然、朱桓就被杀得连连倒退,几乎要抵挡不住了。 “义封!休穆!且看我们来助你!”又是一声暴喝,又是两将从东吴军阵中杀出,其中一人,正是甘宁的老部下朴战。而跟在朴战身后的,却是一名年轻战将,乃是东吴水军的新晋武将潘璋。这两人,一人使大刀,一人使长刀,骑着骏马就杀入了战团,和朱然、朱桓并肩战到了一块! 顿时这六将一场混战,却是比另一边甘宁战典韦还要来得精彩一些。在曹军军阵中,曹真一看到张郃和高览被对方四将给拦住,而典韦又因为肩膀上的伤势被甘宁打得险象环生,好几次都想冲上前去帮忙,却是被曹仁给拦了下来。 此时的曹仁却是紧皱着眉头,他也想要上前助战,但是眼前的这种情况,却不得不让曹仁冷静下来,毕竟他可不想让手上的这三十万大军血本无归,他必须要守在军阵当中以便及时作出指示。而曹真,单看这场上任何一名武将都要比曹真的身手好,曹真上去,也不过是送菜罢了。 曹仁这里还在考虑,而此时战场已经开始逐渐发生倾斜了。张郃和高览同时面对两名对手的夹攻,就算是他们的身手要好过对方,但是也不可能能同时应对两名对手的攻击。而且朱然、朱桓、朴战、潘璋,这四将都不是普通战将,都有一身好武艺。而另一边的典韦的处境则是越发危急了,本来典韦就和甘宁武艺相当,但是典韦一上来却是被甘宁砍伤了一只手,所以基本上也只能用单手对敌。而甘宁却是乘胜追击,每一刀都朝着典韦的要害攻去,现在典韦又是步战,不想马战那般,可以纵马逃回来,只能苦苦地抵挡甘宁的大刀。 “传令!”曹仁再也无法忍耐了,典韦可是曹操的心腹爱将,无论如何,典韦都不能死在这里,要不然曹仁无法向曹操交待,当即拔起大刀,朝着前方一指:“全军冲击!”知道对方有足足五十万人,虽然都是战斗力要低一个水准的水军,但是曹仁可不敢大意,一上来就是将全部三十万大军都投了进去。 “杀啊!”曹真早就按捺不住了,这幽州是丢在他的手上,要是典韦等将在夺回幽州的战斗中被杀,那么曹真就真的要失宠于曹操了。当即身先士卒地冲出去,而身后的三十万大军直接朝着范阳城攻了过去。 另一边的甘宁一看到身后那曹军已经开始全面进攻了,不由得撇了撇嘴。可惜啊!甘宁心想,要是再给他半柱香的时间,他一定能够拿下典韦。只不过现在敌人已经全军冲杀了过来,估摸着甘宁想要击败典韦的希望要留到下次了。当即也是朝着城门外的东吴水军大声喝道:“儿郎们!给我冲啊!” 随着甘宁的一声令下,陈列在范阳城外的五十万东吴水军顿时异口同声地怒吼了一声,同时向前攻击。甘宁则是抓紧时间朝着典韦发动攻击,能够多给典韦造成点伤害那就最好了。那典韦现在也顾不上尊严了,既然见得大军已经前来援助,也不再和甘宁纠缠,虚晃一招,便直接朝着曹军方向撤去。 甘宁如何肯放典韦就这么跑了,正要提到追来,就看见典韦猛地就把手中的铁戟朝着甘宁丢了过去。只是典韦在丢这一对铁戟的时候,心里不免暗自苦笑,这已经是第二次丢掉铁戟了,上次是对战赵云,现在的这对铁戟也是刚刚打好而已。甘宁也没有想到典韦竟然会将自己的兵器就这么丢了,险险地躲开那一对铁戟,可是正当甘宁站好身子,再次准备追上去的时候,迎面又是几个小黑点朝他面门上射了过来。 甘宁总算是曾经在江湖上厮混过,面对这种暗器还算是有几分经验,连忙运起大刀在身前,左格右挡,叮叮当当地将这些小黑点都给打了下来,却是四五个小铁戟。等到甘宁抬头一看的时候,典韦已经走远,而曹军也已经掩杀了过来,再去追击也不实际。当即甘宁转身跑到自己的坐骑旁,翻身上马,与刚刚到的东吴水军,一同杀了过去。 两军终于在战场中央撞击到了一起,而张郃等六将也是在这个时候分散开来,各自带着大军厮杀。朴战掉转马头就赶到了甘宁的身边,在甘宁的示意下,朴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号角,鼓起气便朝着空中吹了起来。 随着号角声的响起,就看见一支将近三千人的骑兵队伍突然人东吴军的各个部位赶了过来,全都集中在甘宁和朴战的身后,就在这一瞬间排列整齐。这些骑兵一个个都是身披褐色铠甲,手持大刀,而且在他们的头盔上全都插着一根七彩羽毛,而腰间也都挂着一只铜铃。这支骑兵队伍正是甘宁手下最强的队伍,锦帆军! 到现在为止,甘宁在东吴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当年跟随甘宁的那些锦帆贼已经没有几个还在军中服役了,所以这支锦帆军除了朴战等几个少数将领以外已经不再是正宗的锦帆贼出身了。但是这可不代表现在的这支锦帆军的战斗力比不上原来的锦帆军,对着锦帆军,甘宁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将他们全都改建为骑兵兵种,而且下了马也都是一流的步战士兵。盖因这支军队,可是从将近百万人的水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所组建而成的。 甘宁见到自己精心组建出来的锦帆军终于可以一显身手了,不由得欣慰地一笑,随即高举着大刀,大喝一声:“锦帆!” “无敌!无敌!无敌!”包括朴战在内的三千骑兵同时举刀喝道,那气势竟然不比刚刚五十万大军异口同声的士气低多少。 紧接着,甘宁却是没有多说话,而是双腿一夹,驱动着坐骑,开始慢慢地朝着前方走去,身后的锦帆军也都是一样,以锥形阵型紧紧跟在了甘宁的身后,而前面的东吴水军全都给他们让开了路。甘宁的速度越来越快,后面的锦帆军也在不断的加速,最后,甘宁和锦帆军的速度终于调节到了最快,就宛如一阵旋风朝着前方冲击了过去。 而在锦帆军的前面,那些曹军正在纳闷,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前面的敌人都不见了呢?可是转眼间,这么一支骑兵就带着强大的冲击力冲到了他们的面前。顿时,这些曹军士兵都被冲得飞了起来,而那些没有被冲击到的曹军士兵,也逃脱不了厄运,全都被锦帆军手中的大刀收割了他们的性命。一时间,三十万大军,竟然挡不住这区区三千名骑兵的冲击。 在军阵后面的曹仁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简直无法相信三十万精锐曹军竟然会被三千骑兵突击成这样,而张郃和高览也不得不暂时避其锋芒。甘宁则是带着锦帆军,在曹军大军中来了个凿穿,所到之处,根本无人可挡。等到甘宁带着锦帆军穿回了东吴军阵中时,回头一看,三千骑兵,竟然没有一人受伤。甘宁顿时胸中豪情万丈,高举起手中沾满敌军鲜血的大刀,仰天吼道:“锦帆无敌!” “喝!”这次跟着甘宁吼叫的,可不只是那三千锦帆军了,而是所有五十万东吴水军。谁说水军只会在水上打仗?谁说水军在陆地上的战斗力比不上陆军?我们有锦帆军! 此时曹仁已经有些呆滞了,在他原本的计划里,东吴水军虽然在人数上占据了优势,但是面对曹军精锐,那是绝对不堪一击的!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场面,不过曹仁也总算是曹氏家族除去曹操以外,最具智谋的将领,很快他就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马上就看出来了,对方厉害的,其实也就是那三千骑兵。而其他的东吴水军,却是和曹仁先前估计的差不多,虽然士气正旺,但是士气这种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发生变化的。 冷静下来的曹仁开始稳妥地调动着大军,不断地补充因为刚刚锦帆军的凿穿而造成的空洞,同时开始下令调度张郃、高览和曹真分别率领大军从三个方向朝东吴水军开始进攻。稳定住阵脚的曹军,在三将的带领下,开始发挥真实的实力了。正如曹仁所预料的那样,东吴水军在正式面对曹军的精锐部队,就开始节节败退了。虽然此后,甘宁带着锦帆军再次对曹军进行了冲击,但是这次曹仁却是下令对锦帆军进行回避,就算是有损伤,三千骑兵又能够对三十万大军产生多大损伤呢。 第三百九十八话 势败 第三百九十八话 势败 面对这样的情况,甘宁当然也有些着急了,不过甘宁也算是在战场厮杀多年的大将了,很快便看出了问题所在,连忙召集了所有的东吴将领说道:“不能在这样下去了!他们主要是将三将守在左中右三路,指挥作战,只要我们将这三将斩下,就能让敌军大乱!朴战!你随我去对付左路的张郃!义封!休穆!文珪!你们联手去对付右路的高览!到时候我们再向中路合围!” “喏!”众将朝着甘宁一抱拳,朱然、朱桓和潘璋便驾着坐骑,朝着右边杀去,而朴战则是跟在甘宁的身后,朝着左边的张郃奔去。不过这次甘宁却是没有带上锦帆军,毕竟锦帆军的目标太明显了,从刚刚的几次冲杀来看,对方只要一看到锦帆军就会撤退。而这次甘宁的目的却是将对方战将给斩下,所以干脆将锦帆军留在后方。 不过甘宁的动作却是没有瞒过一直在军阵后面指挥着的曹仁,曹仁一看甘宁等几名东吴战将的行动,便猜到了他们的打算,当即冷冷一笑。转过头问道:“典韦将军的伤给包扎好了?” 还未等曹仁身后的军士回答,马上就传来了典韦那把沉闷的声音:“曹将军!典韦这点伤早就好了!你有何差遣尽管说吧!”曹仁抬头一看,却是典韦正骑着马赶来,和刚刚回到军阵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肩膀上的伤口多了几层白布包扎。而典韦因为铁戟已经丢掉了,手中便换了柄大刀,此时正杀气腾腾地站在那里。 “典韦将军!你的伤势可有什么问题吗?”曹仁关切地问道,心中可担心典韦的手臂千万不要废了,一名战将要是没有了一只手,那么实力就会差太多了。 典韦晃动一下那受伤的手臂,呵呵笑道:“曹将军请放心!我典韦可没有那么娇贵!这点伤对我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好!”时间紧迫,曹仁也只是喝了一声彩,便连忙拉住典韦说道:“现在甘宁正打算对付张郃、高览二位将军,典韦将军!就请你现在去帮助张郃将军应战甘宁,我这就去帮助高览将军!” 典韦一听说让他去对付甘宁,眼睛立刻就红了,刚刚被甘宁施计中了刀,心里对甘宁那是恨之入骨。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当即便骑着坐骑,朝张郃那边冲杀而去。而曹仁看了一眼典韦的背影,点了点头,也双腿一夹,提着大刀往高览那边冲去。 而就在曹仁和典韦说话的这会儿工夫,甘宁已经和朴战两人冲到了张郃面前,甘宁和朴战两人所用的都是大刀,而张郃却是一杆长枪。早就发现甘宁意图的张郃,面对两人的突然袭击却是不慌不忙,提枪应战。 张郃当年可是被称为河北四庭柱的猛将,身手和颜良、文丑也只是在伯仲之间,与甘宁相比虽然差了一些,但也不会相差太多。况且,现在甘宁和朴战正是杀到了曹军的阵内,不仅要对付张郃一人,还要应对周围曹军士兵的骚扰,要不是两人合作,还真有可能拿不下张郃。 张郃的枪法也是属于刚猛那一类型的,每一枪都是带着呼呼的破空声,甘宁还好说,朴战却是应对得比较棘手。不过时间一长,朴战也渐渐摸清了张郃的套路,就干脆不与张郃正面接触,而是在甘宁周围游走,帮助甘宁应付那些曹军士兵。没有了曹军士兵的干扰,甘宁开始全神贯注地对张郃展开攻击,一刀刀都十分刁钻地朝着张郃的身上招呼。现在东吴军正处于劣势,甘宁必须要尽快拿下张郃,才能够将东吴军的劣势转变过来。 面对甘宁的全力进攻,张郃就开始显得有些不支了,特别是被甘宁冲到了面前,虽然两人都是坐在坐骑上马战,但是两人却是错开了马头近身交战。这种情况下,就是甘宁占有很大的优势了,而张郃却是往往收枪不及,身上已经有多处挂彩,只不过总算张郃身子灵巧,没有受什么重伤。但这样下去,张郃被甘宁击败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儁乂!我来助你!”一声暴喝响起,却是典韦及时杀到,两把大刀就正好插在了甘宁和张郃中间。典韦瞪着个赤红的双眼,喝骂道:“甘宁鼠辈!且来和你典韦爷爷再来战过!” 眼见得计划就要得逞了,却半路杀来个典韦,甘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是嘴上却是没有示弱,淡淡地说道:“手下败将!也敢在我面前摆弄?” “儁乂!你去对付另一个!这个家伙我来拖住他!”要是换作刚才,甘宁的这番话肯定是要把典韦给激怒,但是上过一次当之后,典韦也总算是小心了起来,头也不转就对身后的张郃说道:“等你将那个家伙收拾掉了,我们两个再来对付甘宁!” 甘宁一听得典韦这样和张郃明目张胆地商量计划,顿时有些无语了,现在竟然连这个耿直的典韦也开始用起策略了,这下可麻烦了。甘宁立刻收起了之前玩世不恭的态度,把朴战给招呼了过来,两人并肩而战,先是将周围的那些士兵给清理干净。而张郃与典韦一合计,便直接举起各自的兵器朝着甘宁和朴战杀了过来。 而在另一边,高览正在被朱然、朱桓和潘璋三将打得是手忙脚乱,高览虽然当年和张郃一同被称为河北四庭柱,但是论武艺,却是四人当中最差的。与朱然等三人相比,要是单对单的话,高览还能稳操胜券,可是以一敌三,高览却是必败无疑。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要不是有身边的曹军士兵在一旁帮忙,只怕高览早就被三名小将给击败了。 不过此时,曹仁却是成为了高览的救星,一挥刀,便直接将朱然和潘璋给圈了过去。曹仁虽然在北魏战将中一向以智谋著称,但是曹仁的武艺也一样的出众。当年随曹操一同起兵的诸将中,曹仁的武艺也仅仅逊于夏侯惇和夏侯渊兄弟俩罢了,应对朱然和潘璋两人,虽然不太可能取胜,但是也不至于落败,正好为高览击败剩下的朱桓争取了不少时间。 高览和朱桓两人用的都是长枪,只不过朱桓年纪尚小,又如何会是已经浸**枪术数十年的高览的对手。转瞬间,两边的战局又发生了变化,先前是高览被三将给压着打,现在却是高览将朱桓给逼得是节节败退。另一边的朱然和潘璋几次想要前去帮忙,却是被曹仁的大刀给拦了下来。 而在中间战线的曹真现在已经是无人抵挡,正好带着身后的曹军,直接杀入了东吴军的腹地。幸亏是锦帆军上前抵挡了一阵子,要不然曹真恐怕就要杀到范阳城内了。 甘宁看着这种情况心里是暗暗着急,但是面前的典韦和刚刚被甘宁击败的典韦相比,就好像是换过了一个人似的。每一招都是沉着冷静,无论甘宁如何卖招、露出破绽,典韦就是不肯上当,硬是做好了打算要拖住甘宁。身边的朴战却是被张郃给杀得狼狈不堪,张郃誓要将刚刚在甘宁那里受到的耻辱全都发泄到朴战身上。 朴战可是被杀得叫苦不迭,现在根本就没有能力对张郃进行攻击,只能单纯地进行防守,再加上周围士兵的骚扰,没过多久,朴战的腿上和胳膊上就都挨了一刀。眼看着张郃又是一枪猛地刺来,朴战只有立起大刀防御,张郃的长枪直接刺在了大刀的刀背上,从枪尖传来的冲击力,却是差点让朴战给松了手。不过这倒是激起了朴战的血性,怎么说当年朴战也是跟随甘宁在长江上厮混的水贼,一咬牙,手上的大刀开始疯狂地朝着张郃挥了过去。 张郃乃是正统战将出身,哪里见过这样的混乱招式,一时不察还被朴战给打了个措手不及,连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了脚步。不过朴战这搏命一招却是有缺陷那就是用完之后,朴战的气力会跟不上,出现短暂的脱力。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曹军士兵忽然从朴战的身边跳起,舞起了大刀就朝着朴战砍了过去。 朴战现在正是全是脱力,根本就举不起大刀格挡,只能下意识地抬起了另一只胳膊。就看见大刀劈下,瞬间一道血光洒过,朴战不由得凄厉地惨叫了一声,那只胳膊竟然就这么被砍了下来,鲜血从小臂断裂处喷射了出来。 “朴战!”甘宁听得朴战的惨叫声,不由得回过头去,却正好看见朴战痛得举起了断臂,那鲜血正向着空中喷洒了出来的情景,顿时是目眦欲裂。此时正好典韦双刀朝着甘宁劈了过来,甘宁一个反手,爆发出来的力量,竟然将典韦的双刀给击打得弹了回来。 退开了典韦,甘宁一把扯过了马头,就朝着已经在马背上摇摇欲坠的朴战冲了过去,正好将准备击杀朴战的张郃手中救下了朴战。 第三百九十九话 反败为胜 第三百九十九话 反败为胜 甘宁一把捞起了差点掉下马去的朴战,此时朴战已经是昏死了过去,甘宁直接将朴战拉到了自己的马背上双腿一夹,便带着朴战要退回自己的军阵当中去。 不过典韦和张郃又如何会放过甘宁就这么跑掉,两人同时驱赶着坐骑,朝着甘宁追杀过来。甘宁的马虽然是纯种的大宛骏马,但是身上却是背负着甘宁和朴战两个人,自然要影响速度。而典韦和张郃脚下的马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不一会儿工夫,甘宁就被两人给追了上来,不过幸好甘宁已经是冲出了曹军的军阵,这才不用遭到曹军士兵不断地骚扰。 但是就算是如此,甘宁也是不敢大意,眼见得典韦和张郃已经追了上来,当即便马上将朴战交到几名东吴水军手上,让他们赶紧把朴战给带下去。然后掉转马头,满眼怒火地看着典韦和张郃,却丝毫没有畏惧。见到甘宁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典韦和张郃也不由得有些犹豫了,现在的甘宁身上爆发着刚刚所没有的杀气,只怕战斗力又是要提升一成。 不过典韦和张郃也没有道理会畏惧甘宁一人,周围的两军士兵都很识相地给他们松开了一个圈子,让他们对战。三人就这么对持了一阵子,最后,主动发起进攻的,竟然还是甘宁! 就看得甘宁双目赤红,手中的大刀就好像旋风一般,朝着张郃削去。刀还未至,那破空的劲道就已经割得张郃的脸上生疼,张郃大吃一惊,没有想到甘宁竟然还有如此的战斗力,慌忙举刀格挡,典韦也是连忙出手相救。 可是就在典韦和张郃都尽力准备防御甘宁这一刀的时候,甘宁的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狡黠,紧握大刀的手突然间松开,那大刀骤然便改变了方向,朝着张郃的右臂削了过去。而甘宁左手一探,却是又从马鞍上掏出了一把大刀,甩到了右手上,朝着典韦砍了过去。 那张郃完全没有想到甘宁竟然会突然将手中的兵器丢了出来,此时正尽全力去准备防御来自左边的攻击,对右臂完全没有任何防守。那柄大刀完全没有阻碍地,就在张郃的右臂上划出了一个大口子,张郃痛得连忙捂住了自己的伤口。 而此时甘宁也已经跟典韦杀到了一块,典韦虽然说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是毕竟还是有伤,而且刚刚又急急忙忙为张郃防守,却是被甘宁杀了个措手不及。甘宁眼睛一瞥,却是看见自己的那一刀只是在张郃的肩膀上削出了一个口子,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于是手中攻向典韦的速度就越发地快了,打定了主意要在张郃恢复过来之前将典韦拿下。 可是这典韦怎么说也是长安四将之一,成名已久,又怎么会不明白甘宁的企图。况且典韦在长安四将当中,以防守著称,现在稳扎稳打,却是死死地将甘宁一**疯狂的攻势给挡了下来。没过多久,张郃便也重新杀了过来,肩膀上的伤却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布条给绑住了。 甘宁心中暗叹,刚刚他也看到了另一头朱然、朱桓和潘璋也没有成功,照这样下去,五十万东吴水军只有被这三十万大军给吞掉! 当即甘宁便萌生了退意,正要下令全军撤退的时候,忽然,从战场的北方,骤然响起了一阵阵战鼓声。所有人都被这震天的战鼓声给吸引了过去,连那些正在厮杀的两军士兵,也不由自主地望向北方。紧接着,在北面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阵尘烟,一支军队突然出现在了那里,并且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战场进发。 虽然没有看到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但是无论是甘宁还是曹仁等人,都隐约看出这支军队不简单。单单是从这支军队所展现出来的气势,就能够看出带着一股血腥的气味,绝对不是一支普通的军队。 而等到这支军队渐渐地开近了以后,顿时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因为在这支军队的最前面,竖立着两面大旗:“东吴新军”和“周”! 甘宁立刻就知道这支军队是哪里来的了,这分明就是自己拨给周泰的那支东吴水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支军队会变成了如此强大,但是看到援军来了,甘宁立马就来了精神。趁着典韦和张郃都在发愣的时候,掉转马头朝着军阵后面奔走,一边奔走一边向士兵们喊道:“援军来了!是我们的援军来了!儿郎们!再坚持一会!我们有援军了!” 甘宁的大嗓门在整个战场上不停地回荡,顿时所有的东吴水军都知道了这支军队就是自家的援军,士气顿时高涨。就连那已经冲进了军阵中的曹真,也顿时被这些士气高涨的东吴水军给杀了回去。甘宁也不敢怠慢,立刻传令让朱然、朱桓和潘璋三将回来,现在有援军来了,就不用让他们三人再冒什么风险了。而曹仁和高览的武艺还是差了少许,根本无法阻拦三将逃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将从他们的手底下逃走。 而曹仁也听到了甘宁的呼喊,顿时皱起了眉头,现在的情况已经大大地出乎了他的预料了,谁都没有想到,竟然会蹦出这么一支军队,将曹仁的打算全都打乱了。本来按照现在的局面来看,曹仁就应当立刻下令撤退,但是曹仁看着现在战场上的局面,却是怎么也舍不得就此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战果。 就在曹仁这犹豫的一会儿工夫,周泰的大军就已经迅速地杀到了曹军以北,也就是曹仁和高览所率领的右路大军。曹仁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面前的这支军队所散发出来的血腥气味,在脑海中顿时就冒出了一个念头,眼前的这支军队绝对不会逊于曹军!粗粗估算,这支军队大约有二十万人左右,如果再加上一直在和他们厮杀的东吴水军,那曹军是根本没有任何胜算的! 想通了这一点的曹仁,慌忙朝着身后大军连声呼喝道:“撤退!撤退!” 可惜,曹仁的这声撤退喊得太晚了,曹军根本就来不及转身,周泰大军便已经杀进了曹军的军阵当中。曹仁却是远远低估了这支军队的战斗力,曹军在和这支军队普一接触,便被杀得人仰马翻,周泰大军就好像一把斧头,深深地砍进了曹军军阵当中。而见到这个情况的甘宁也是大喜,立刻下令,全军朝曹军进行反击! 曹仁这下是真的慌了神了,不停地拉扯着坐骑的缰绳,朝着周围的曹军士兵喝道:“稳住!稳住!列阵撤退!列阵撤退!” “将军小心!”还未等到曹仁喊完,忽然身边响起了高览的一声暴喝,紧接着就是一声破空的啸声响起,一支箭矢正飞快地朝着曹仁的面门射了过来。幸亏身边的高览机警,连忙挥起长枪就把箭矢给打落了下来。曹仁却也不免出了一身冷汗,抬起头朝着那箭矢发射出来的方向望去,却是看到正是不远处一名骑马的战舰,手中正握着一把长弓,那弓弦还在微微震动。 再看那名战将的模样,却是没有像一般战将那样戴头盔,而用一抹红色头巾将头发全都包住,一张方方正正的脸上,留着两条长长的疤痕,却是显得刚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来救援的水军大将周泰! 周泰见这一箭没有成功,当即便收起了长弓,拔出了腰间的大刀,朝着前面一挥,大喝道:“儿郎们!给我冲啊!” “喝!”周泰所带领的二十万大军同时一声怒吼,却是再次将曹军给推得后退了不少,再加上旁边又有士气如虹的水军,曹军顿时被杀得是节节败退。 “撤退!撤退!”曹仁现在哪里还有继续战斗下去的心思,连忙下令撤退,而另一边的曹真、张郃、典韦也赶忙带着所辖大军往回撤。那原本都将东吴水军给逼到了城墙下的曹军,现在却是像潮水一般地往后撤退,所幸他们毕竟还是曹军的精锐,总算是能够保持着基本的阵型。 “幼平!不用追了!”甘宁老远就看到了周泰正带军追击,连忙喊住。虽然现在已经战胜了敌军,但是看这曹军的阵型却是没有乱,追上去也不可能造成什么伤害,反倒有可能被对方给反咬一口。 周泰当然是听从甘宁的指示了,听到甘宁的命令之后,便立刻大手一挥,将大军全都给喊停了。面对甘宁,周泰马上就换了一副嘴脸,屁颠屁颠地跑到甘宁面前,笑呵呵地说道:“都督!怎么样?我来的还算是及时吧?” 甘宁忽然想到被砍断了手的朴战,顿时一脸黯然,朱然等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见到甘宁这副模样,都不由得觉得奇怪。甘宁摆了摆手,现在这个气氛也不方便说这些扫兴的话,当即便对着周泰强大起笑容说道:“嗯!不错!幼平,什么时候把军队训练得这么厉害了?” 第四百话 北伐 第四百话 北伐 此时天色已晚,甘宁下令让大军撤回了城内,准备休息,一路上,周泰也向众人述说了他的这一路的经历。 原来,自从周泰攻陷卢龙城后,周泰便带着十五万人前去北方剿灭异族,剩下了十五万人,却在副将的带领下继续攻打任务州郡。在北方的草原上,周泰带着十五万大军横冲直撞,这十年的安逸生活,使得那些异族忘记了大汉军队的凶猛。 周泰带着大军在草原上足足扫荡了半个月,每到一处异族的集结地,周泰就施行焦土政策,将那些异族不分男女老幼,一并杀光,然后一把火将集结地的草原全部都烧光了。这样一来,周泰就彻底将北方草原的异族给消灭了干净。 不得不说,这些异族的确是天生的战士,如果不是因为数量和装备的问题,周泰的这十五万大军还真不可能解决这些异族呢。就算是如此,周泰在草原上,还是损失了三万人马,但是经过了这么一役,周泰手上的这些士兵也经过了锻炼,也成为了一支精锐之师。等周泰刚刚赶到代郡的时候,就得到了消息,知道曹军前来攻打幽州。周泰马上便带着二十万人前来援救,剩下的兵力则是在代郡把守。 不管如何,有了周泰的这些精锐之师,甘宁对守住幽州就更有把握了,随后,甘宁又去信到柳城,令蒋钦把守住柳城的边境。按照甘宁这几年在海外的闯荡,已经完全能够肯定在幽州以北,还有一部分异族的存在。所以甘宁也不敢大意,在和陈任这么多年的接触下,东吴将领全都养成了一个潜意识,那就是坚决不能让外族入侵。 且不说甘宁在幽州如何布置,在解决了汉中危机之后,陈任便带着大军赶回了建邺,这次回到建邺之后,陈任马上就感觉到了建邺的气氛不太对。几乎一路上所有遇到的文臣武将都在不停地忙碌,文臣在忙碌着集结粮草,武将在忙着练兵和调度。陈任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孙策已经等不及要开始北伐了! 其实自从孙策上位之后,局势就已经开始朝着这个方面快速进展,陈任已经能够感觉得到,孙策那想一统天下,完成霸业的急迫心情。对于这一点,陈任倒是没有多加劝阻,因为现在东吴已经具备了这样的实力,也是时候解决这个乱世了。 果然,陈任一回到建邺,在家里连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有人来到陈府说吴王孙策有请。陈任这才急匆匆地从家中出发,而且还把二儿子陈抗也给带上了。至于宝贝女儿陈茹嘛,正留在家里,因为这次偷跑而挨貂蝉的训呢! 等陈任和陈抗两父子赶到吴王府的议事厅时,东吴的一些重臣都已经赶到了,包括长子陈扬也从自己的府上赶来了。看到陈任将陈抗也带来了,向郭嘉、荀彧和太史慈等人也都眼中一亮,对于陈抗的能力,在上次“孙吴之乱”时他们也已经见识到了。只不过因为陈抗的年纪尚小,所以陈扬一直没有让他出仕,这次陈任带陈抗来,就表明着陈家二公子也正式投身到东吴帐下了。 陈任一进议事厅,在座的众人也都纷纷起身朝陈任行礼,陈任也都一一点头回礼。而陈抗则是跟在了陈任的身后,朝着所有人行礼。陈任一来,陈扬自然就不能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只有老老实实地站起身,朝着陈任行礼。 陈任看了一眼陈扬,也只是点了点头,拍了拍陈扬的肩膀,然后对身后的陈抗说道:“和诸位叔叔伯伯以及你的几位师兄见礼之后,就跟着你大哥坐吧!”说完,便转身往自己那个在吴王席位旁的位置走去坐下。 “是!爹爹!”陈抗一个拱手,便老老实实地往前面走,从这个位置再往前,那就是东吴的核心成员所坐的位置。这些人都是与陈任十分熟识的,所以除去周瑜、诸葛亮等年轻一辈,其他的人被称作陈抗的叔叔伯伯也不为过,陈抗规规矩矩地朝着所有人都见过一次礼之后,就走回到陈扬身边。陈扬笑呵呵地拍了拍陈抗的肩膀说道:“二弟放心!你待会就坐在我身边,有什么不懂的,问你大哥我就是了!” 听得陈扬的这话,在座的众人都是不由得好气又好笑,貌似这陈扬今天也是第一次参加东吴的会议吧,听他这么说的,就好像是已经参加过数十次会议的老臣子似的。陈任就干脆闭眼不看,省得丢那份人,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待会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混小子! 没过多久,孙策也从后门来到了议事厅,刚刚进来的时候,一看到陈任已经到了,便连忙朝陈任一拜,以表示自己对陈任的尊重。陈任自然也要给孙策面子,重新站起身朝着孙策回礼。行完礼之后,孙策刚刚入座却是正好看见了陈扬两兄弟,先是不由得一愣,但随即便微微一笑。 众人在孙策入座之后,纷纷站起身朝着孙策行礼,这一套规矩做完之后,主臣相继坐好。孙策先是让诸人处理了一下日常的事务,这些事务基本上都是那些中层官吏来汇报,最后由荀彧来总结。孙策听完荀彧的总结之后,点了点头,随即坐正了身子,环视了一边坐下的众人,清了清嗓子说道:“诸公!如今长安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玩弄朝纲!我欲尽起东吴之兵,攻取北魏,匡扶汉室!不知诸公意下如何?” 孙策说完这番话后,一双眼睛顿时闪现出精光,不停地扫射着坐下众人。几乎所有人都在被孙策的目光扫视到后,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一时间,整个议事厅内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敢发言,孙策很是满意地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偷偷给下面的周瑜使了个眼色。不过孙策的这个动作却是被陈任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一笑,看来这件事还是自己的这两个学生合谋的啊!不过,这样陈任反倒放心了,他对于周瑜这个二弟子是比较放心,有了他参与此事,想必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陈任看了一眼一脸自信的孙策,又看了看周瑜,现在孙策已经证明了没有人会对这次北伐的决议提出异议了,现在就要有人跟孙策来配合一下了。 不过陈任在这一点却是只猜对了一半,的确是有人出来发言了,但却不是他之前看好的周瑜。只看见在周瑜的对面,一人站了起来朝孙策拱手一拜,却是诸葛亮。诸葛亮微微一笑说道:“主公所言极是!曹操虽然托名汉相,实乃汉贼!主公乃是朝廷册封的吴王,但曹操竟然敢数次阴谋入侵主公的领地,可见其心叵测!主公讨曹之举,乃是顺应天下民心!” “不错!”在诸葛亮身边的庞统也是突然站了起来,朝着孙策拜道:“主公!正所谓人无伤虎心,虎有食人意!曹操此人,面善而心恶,诡计多端!前番多次派刺客刺杀我东吴大将,还派遣细作到建邺,扇动叛乱,其心可诛!主公应早做防范!”庞统说完之后,徐庶、法正也是纷纷起身赞同孙策的北伐提议。 陈任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中却是有了不少计算,看样子孙策已经成功地争取到了这些年轻一代谋士的拥护。而且今日之事应该不是孙策和周瑜两人之意,想必诸葛亮等人也都参与到其中,不然,以诸葛亮和法正的慎重性格,绝对不会这么快就提出自己的意见。 想通了这一点,陈任有意朝着身旁的郭嘉、荀彧和程昱看了一眼,他们三人可以说是东吴老一代的谋士,虽然孙策此举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难免会让他们对此产生一些不快。仿佛是察觉到了陈任的目光,三人都同时转过头望向了陈任,不过,看到他们脸上的微笑,陈任就彻底放下心来。同时,陈任心中也开始暗自下定了一个决心。 孙策听完诸葛亮等人所说的话,虽然这些都是之前他们已经商量好的,但是现在一看到他们同时赞同自己的意见,也不免有些开心。孙策点点头,但是他还没有开心地忘形,转过头向陈任问道:“不知道老师的意下如何?” 陈任微微一笑,装作低头思考了一番,却是把孙策给担心得要命,生怕从嘴里说出个不字。要真是那样的话,就算是孙策再怎么想北伐,也不得不尊从陈任的意思。陈任瞥了孙策一眼,看见孙策那满脸紧张的模样,笑道:“既然孔明等人都赞同,就说明此事确实可行!况且曹操行事太过阴狠毒辣,如何能够让他辅佐朝纲?主公应当起兵讨伐!” 听到陈任赞同,孙策却是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看到陈任那古怪的笑容,孙策不由得老脸一红,当即便明白陈任早就看穿了他们几个人的小把戏。当即孙策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尴尬,转过脸说道:“既然诸公都赞同这个提议!我们就好好研究一番!择日北伐!” 第四白零一话 点将 第四白零一话 点将 大汉兴平四年春,经过了长时间的准备,东吴终于完成了最后的调配和准备。而东吴之主孙策也于建邺城以北建点将台,进行点将仪式,宣布出师北伐。 站在点将台上,孙策威风凛凛地站在最高层的台上,向着点将台下的众将士扫了一眼,点了点头。刚刚孙策已经将讨曹的缴文宣读了一遍,也算是师出有名,紧接着,就该是今天的重头戏点将了。为了这次点将能够隆重,振奋军心,孙策可是煞费苦心地将各地的将领都召集了回来,望着坐下人才济济,孙策前所未有的豪气充满胸口。 孙策端起了早就准备好的酒杯,遥敬众人:“今日!我孙策上奉天命,下领民意,出兵讨贼!凡东吴各将,都要齐心协力,共讨国贼!如有违誓言,天诛地灭!”说完,孙策便将酒杯内的酒水一饮而尽,随即用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齐心协力!共讨国贼!如有违誓言!天诛地灭!”所有人文臣武将皆大声吼道,然后跟着孙策满饮酒水,紧接着,就听到一大片乒里乓啷的声音,地上多出了不少碎片。 “好!”孙策大吼一声,转身便走到身后的桌台后面坐下,首先大喝道:“东吴大都督陈任何在?” 陈任此时身穿他那一身黑色战甲,手中扶着佩刀,正站在第二层点将台的众将之首。听到孙策的呼声,当即便扯着战袍,快步走上最高一层的点将台,在孙策的面前半跪下来,低头大喝道:“末将在!”孙策毕竟是东吴之主,陈任乃是东吴的臣子,虽然私底下孙策还是恭恭敬敬地叫陈任为老师,但是如今这种场面,陈任对孙策还是要持以君臣重礼。 孙策点了点头,对陈任说道:“孤命陈任为大将军,总督此次北伐军马,并赐你帅印一枚!宝剑一柄!对不服将令者,可先斩后奏!”说着,亲自站起身,将桌面上的帅印和宝剑交给了陈任。 陈任将双手举过头顶,接下了帅印和宝剑,大声喝道:“末将定不辱命!”随即便站了起来,到现在为止,下面的,便是看陈任的表演了。 只见陈任当即便转过身,先是将帅印和宝剑交给身边的亲兵,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枚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令牌,朝着下面大喝一声:“吕蒙、董袭、陈到、荀攸听令!” 随着陈任的话音刚落,吕蒙、董袭以及一身戎装的荀攸出列,朝着陈任行礼。陈任举起手中的令牌喝道:“我拨给你三人二十万汉中大军,由吕蒙为主帅,董袭为副将,荀攸为参军,由沓中城出发,取陇西、金城、武威、西郡,最后直至张掖!” “喏!”三人同时喝了声,然后由吕蒙上前了三步,陈任将手中的令牌往台下的吕蒙一丢。吕蒙伸手接住了令牌便转身和董袭、荀攸重新进入了行列当中。 紧接着,陈任又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喝道:“包保、吴和、魏延、法正听令!” 已经伤愈的包保和吴和以及同样身穿轻甲的法正出列,朝着陈任一拜,同声喝道:“喏!” 陈任高举着令牌喝道:“我拨给十万徐州军以及二十万江东军!以包保为主帅,吴和、魏延为副将,法正为参军,先夺青州诸郡!然后由乐安入冀州,夺取渤海,接应幽州的东吴水军!” “喏!”被命为主帅的包保上前三步,接过了陈任丢下的令牌,然后再次朝着陈任一拜,随即和其他两人走入了行列当中。 陈任掏出了第三枚令牌,却是犹豫了一下,最终像是下定了一个决心,朝着下面众将喝道:“赵云、丁奉、凌操、陈扬、陆逊、陈抗听令!” 一口气点出了六人,其中还包括了陈任的两个儿子,众人都是神情紧张起来,而被点中的六人都第一时间出列,朝着陈任一拜。陈任高举起令牌喝道:“我与你们二十万扬州军、十万豫州军以及江东军二十万!以赵云为主帅,丁奉、凌操、陈扬为副将,陆逊为参军,陈抗为主薄!先攻取兖州各郡,再夺取冀州各郡!断绝北魏退路!”这支军队可谓是此次北伐的主力军队,因为如今曹操的大部分兵力就分布在兖州,所以陈任虽然没有派上王牌的江东新军,但也是尽起扬州、豫州和江东的大军。 赵云深吸了一口气,大踏步地走上前来,接过了陈任丢下来的令牌,并和身后的五人同时喝了一声:“喏!”这才返回了行列中自己的位置。 “太史慈、许褚、徐盛、陈武、郭嘉听令!”陈任依旧是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这才掏出了第四枚令牌,朝着下面喝道。 这次却是喊出了太史慈这位陆军都督,许褚宿卫统领和郭嘉这位鬼才,可见这支人马也是不同寻常。果然,在这五人出列之后,陈任高举令牌喝道:“我拨给你们汉中军二十万,另有十万五溪蛮兵和二十万交州军!以太史慈为主帅,许褚、徐盛、陈武为副将,郭嘉为参军!由陈仓山出发,先夺散关,再取天水,然后尽取雍州各郡,将长安周遭各郡都给我夺下,断了曹操的退路!” 这个任务却是丝毫不比赵云那一路轻松多少,这一路的宗旨便是围困曹操的长安,不让曹操从长安逃脱。而曹操肯定不会袖手被擒,自然是会尽全力和太史慈的大军拼杀,别的且不说,光是长安城猛将如云,就足够太史慈他们吃一壶的了。不过太史慈等人在听到陈任的军令之后,不仅没有丝毫畏惧,甚至还隐约散发出一些战意,就连郭嘉这个文弱谋士也不例外。太史慈和赵云一样大踏步走到前方,接过陈任丢下来的令牌,朝着陈任一抱拳,便转身和其他四人退入了行列当中。 陈任却是再次掏出了令牌,现在东吴的大军可以说是尽起,唯一剩下的,便只有陈任所统领的江东新军了。陈任再次大喝道:“周瑜、孙权、孙翊、段羽、凌统、程咨、庞统、徐庶听令!” 周瑜等八人都从行列中站了出来,朝着陈任拜道:“臣在!” 陈任继续是高举起令牌:“我与你们雷雨骑二十万、飞星营二十万、攻城营十万,以周瑜为主帅,孙翊、段羽、凌统、程咨为副将,孙权为司马、庞统为参军、徐庶为主薄!由南阳出发,夺取洛阳、虎牢关,以河内为口,攻取并州各郡!” 这次陈任竟然直接拨出了一大半的江东新军给周瑜,让其攻打并州,这也主要是因为要夺取洛阳和虎牢关,而且在并州还有一个箕关、雁门,都是很难被攻破的关口。所以陈任对此一路大军也是十分重视的。周瑜当即便上前走了三步,朝着陈任恭恭敬敬地拜了下来,并且接过了陈任丢下的令牌,然后带着其他七人都回到了行列当中。 接下来,陈任却是再也没有从怀中掏出令牌了,而是朝着下面的荀彧和诸葛亮喊道:“命荀彧为军师,诸葛亮为监军,监督各路军马,并负责后勤粮草!” 荀彧和诸葛亮便是朝陈任一拱手,异口同声说道:“属下领命!” 陈任最后却是喝道:“龙将营十万人,并文波、文慈、贺齐等诸将随我进军函谷关!攻打长安!” “喏!”文波、文慈及贺齐等人都朝着陈任一拜。 分配完众将之后,陈任这才转过身来,对着孙策拜道:“主公!末将斗胆留下二十万山刀营与主公!以备不时之需!” 孙策却是点了点头,陈任的这个打算却是十分有道理的,因为刚刚陈任的一番分配,却是将东吴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兵力全都给拿了出来。要是大军在前线作战的时候,后方出了什么乱子的话,那问题就可大可小了,这直接关系了东吴的存亡。留下以防守能力强著称的山刀营给孙策,那么孙策所在的建邺城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而这样,陈任等将领也可以放心前去打仗了。 等到陈任将军队全都分配妥当,这时孙策却是再次站了起来,走到了台子的最前面,喝道:“东吴的将士们!今天!将是一个可以留名青史的日子!诸公将见证我们东吴成就天下霸业的时刻!我孙策再次,预祝各位将士,得胜归来!” 孙策说完这番话之后,陈任首先跪拜了下来,低头朝着孙策喝道:“吴王万岁!东吴万岁!” 陈任带头,那下面的那些文臣武将也都一个个跪拜下来,朝着孙策喝道:“吴王万岁!东吴万岁!吴王万岁!东吴万岁!” 紧接着,这呼喊声在台下的大军中响起,一片黑压压的大军全都跪倒在地,朝着台上唯一站立着的孙策呼喝着,喊声震天。 大汉兴平四年春,东吴共起六路大军,由南向北,朝北魏进军,开始了一统天下的最后一战。至此,北魏和东吴也算是彻底撕开了那最后的遮羞布,正式开战了。 第四百零二话 惊喜 第四百零二话 惊喜 建邺城府内,新建的中郎将陈府,也就是陈扬的府邸。 此时陈扬正在自己的厢房内,一件件地穿戴着自己的铠甲,在他的身后,董白正在细心帮着他系上披风。陈扬将手上的护腕系好之后,一把抓住了绕在他脖子上的芊芊手臂,笑着转过身,看着一脸愁容的董白说道:“傻丫头!我这是去出征讨伐,打完胜仗就会回来的!你担心什么?” “可是,夫君!”董白抬起头,露出那副我见犹怜的美貌容颜,一双美目中闪烁着晶莹。董白轻轻地抚摸着陈扬胸口的护甲,轻声说道:“我听下人们说,这次父亲大人给你安排的路线很危险,是和曹操的主力大军正面交锋。我,我担心……”说到最后,董白不由得埋头靠在了陈扬的胸口,轻声抽泣。 陈扬连忙安慰地轻拍董白的肩膀,笑着说道:“白儿放心,我可是龙将陈任的儿子,小龙将陈扬啊!再说了,爹爹他怎么会给我和二弟安排一条死路走呢!爹爹一向都是算无遗策,想必如此安排必定有他的打算,你也不必担心了。” 听完陈扬的解释之后,董白也稍稍放宽了心,柔柔弱弱地点了点头,陈扬猿臂轻舒,将董白抱在了怀里,继续说道:“等我出征之后,你就不要一个人住在这里了,搬到娘那里去住,只是不要被小妹拖着去胡闹就是,有了娘和二娘、三娘照顾,我在前线也可以放心许多!而且娘那里有二弟轻手布置的防御阵法,寻常的贼人根本就进不得宅子,也不怕会有曹操的刺客前来对你不利!要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找娘或者小妹的,你可以去旁边的雷氏酒楼找何师兄,他的身手可不下于那些蛇部的高手!” 听着陈扬有些啰嗦的话语,董白却是没有丝毫不耐,反倒是希望陈扬能够永远这么讲下去。不过隐约从外面传来的号角声响起,却是打破了董白的期望。感觉着自己男人的身上的体温,董白从心底流露出不舍的情绪,自从当年在徐州刺史府内见到了陈扬,董白就已经知道,自己一辈子都离不开这个男人了。董白俏脸一红,抬起头,凑到陈扬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随即脸就像是熟透了的苹果通红,低垂着个脑袋,连看都不敢看陈扬。 陈扬在听完董白说的那几句话,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董白,嘴巴张得老大,颤抖着的手握在了董白的双肩,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白儿!你,你说的,是真的?” 董白甩了个白眼过去,却是说不尽的妩媚动人,看得陈扬也是不由得心头一热。陈扬当即高兴得把董白给抱了起来,转了个圈,哈哈大笑了起来。却是在董白的娇嗔中,才轻手轻脚地将董白给放了下来。不过陈扬可没有完,立马冲出了厢房,对着外面吼道:“小莲!小蓉!陈七!全都给我过来!” 不一会儿工夫,这些在府内的丫鬟和仆人都跑了过来,却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位主子忽然有什么吩咐。陈扬大手一挥,喝道:“全都给我准备了!把夫人的东西全都收拾出来,运到老宅子里去!还有!马上给我准备马车!我和夫人要回老宅子!”陈扬所说的老宅子,自然就是指陈任的府邸,这些仆人和丫鬟都是从陈任府上调拨过来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陈扬既然下了命令,这些下人还是规规矩矩地按照陈扬的吩咐去办。陈扬连忙回身到厢房,小心翼翼地扶着董白,便往府外走去。这时马车也已经在府门口准备妥当,陈扬立刻就把董白给府上了马车,然后一把把那车夫给推了下来,自己亲自当起了董白的车夫,驾着马车一溜烟地往陈任府上赶去。 陈任的府上距离陈扬的中郎将府并不远,不一会儿工夫就到了门口,而此时,陈任和陈抗已经站在了府门口,准备前往城外的军营出征,而陈任的三位夫人和宝贝女儿陈茹也乖乖地站在了一边。有了上次的教训,貂蝉这几天可是把陈茹给看得紧紧的,根本就不给陈茹偷跑的机会。 就当陈任和陈抗一一告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是看见陈扬亲自驾着马车赶来,陈任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还真不知道这个混小子又要搞什么鬼。陈任看着陈扬喝道:“扬儿!怎么回事?为什么还在这里耽搁?赶快给我去军营!” “夫君!你真是的!扬儿说不定是来和我们告别的嘛!”黄月英看见陈任训斥陈扬,不由得撇了撇嘴,白了陈任一眼,然后笑着迎接陈扬驾着马车过来。 陈任被老婆大人摆了一道,却是不敢出言反驳,只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嘴里却是在嘟哝着:“这个混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他是上阵杀敌的将领,又不是文人谋士!出门竟然还是坐马车!”这几声嘟哝陈任自然不敢让老婆大人听到,却是被身边的陈抗听了去,陈抗也是微微一笑,对自己老爹的腹诽习惯已经习以为常了。 陈扬赶着马车到了陈府门口,却是连忙朝着三位娘亲一拜,然后转身就小心翼翼地扶着董白下了马车。这一举动却是让陈任心里大感不爽,这臭小子!有了漂亮媳妇,竟然连老爹都不管了! 陈扬却是不知道陈任心里有多不爽,而是一脸灿烂的笑容对着黄月英等人说道:“娘亲!二娘!三娘!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白儿她,白儿她有了身孕了!扬儿也要做爹了!” “什么!”这样一个消息忽然从陈扬口中说出来,顿时把陈府门口所有的人都给震住了,就连一向淡然的陈抗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陈扬身后,那一脸通红的董白。 “哈哈哈哈!”陈任、陈抗当即便翻身下马,一边大笑,一边冲到了陈扬的身边,陈任一个巴掌就甩在了陈扬的后脑勺上。陈任笑骂道:“你个混小子!你老婆怀身孕了,竟然还让她就这么站着!还不快扶白儿进府!” 陈任这么一说,众人都醒悟了过来,纷纷上前,一干女眷连忙拥着董白小心翼翼地走进府内。而黄月英这个未来奶奶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一时间将她所看见的所有下人全都指挥了起来,收拾房间的收拾房间,请医官的请医官,甚至现在就开始让下人去把建邺最好的接生婆请来。用黄月英的话来说,就是把接生婆请到家里住上个十个月也是值得的! 这下董白马上就成为陈府上下的宝贝疙瘩,本来董白楚楚可怜,就已经深得陈家人的疼爱,要不是将来陈扬注定要娶孙尚香为正妻,只怕董白早就成为了陈扬名副其实的妻子。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陈家上下对董白也是感到十分的歉疚,如今董白又怀上了陈扬的骨肉,这可是陈家第三代第一个小孩啊,怎么能让陈家人不加倍小心照顾。而陈任差一点下令将建邺城最好的药铺全都给搬到陈府来了,虽然这荒唐的做法最后还是被劝解了下来,但是陈任还是命令将建邺所有名贵药材以及孕妇所可能用到的东西全都买到了府内,以备将来有不时之需。 为此,陈府的家兵差点没有把整个建邺城给闹了个天翻地覆,那些商家本来还要控诉,可是被这些陈府家兵直接一报陈府的名字,就没有一个人敢付诸行动。开玩笑,本来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就低下,他们如何还有胆量去惹陈任?不过总算陈任也不是不讲道理,事后也下令对那些商家进行了赔偿。 总算陈抗最快恢复了清醒,连忙对陈任和陈扬说道:“爹爹,大哥,那出征之事?” 经过陈抗这么一提醒,陈任和陈扬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要去军营,下午就要开拔出征了。陈任却是很快就一摆手,喝道:“不用说了!抗儿!你现在就去亲自去吴王府,把这里的事情跟你大师兄说一声!天大的事情也没有我陈任的未来孙子重要!反正我和你们的军队都不急得赶往前线!还有,马上派人去赵家村通知你爷爷、二叔公和二师伯,不对,还是等会我亲自去!你去派人通知建邺城所有的人!我陈任,有孙子了!哈哈哈哈!” 不到半个时辰,陈扬小妾有了身孕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建邺城,为此,吴王孙策特地下令,原本今天的出征事宜全都取消。孙策亲自到陈府去祝贺,就连已经很久没有过问政事的前任吴王孙坚,也带着大小吴氏前来探望。而建邺城大小文臣武将到陈府祝贺的人络绎不绝,比起当日陈扬冠礼和娶妾还要隆重!因为这毕竟是陈任的第一个孙儿辈,如果将来生下来的话,那这个小孩就会是陈任的长孙,也就是陈任将来的继承人。依照陈家现在的权势,只怕这个还未出世的小孩,只要不是太过平庸,就将会是东吴下一代的领军人物。 第四百零三话 陈家有喜 第四百零三话 陈家有喜 这一天,建邺城内张灯结彩,一路上都是欢歌笑语。要问为什么?东吴大都督陈任的儿媳妇有了身孕了!而原定今日就要出征北伐的计划,全部都取消了,那些普通将士也都在此回到家中,和亲人们能够多团聚一刻,那也是无比的幸福啊。为此这些将士以及将士的家属也都纷纷祝福陈任的儿媳妇,祝福她将来生下一个白胖胖的宝宝。 而此时,在陈府上,可以说是灯火通明,不时就有马车开到了陈府门口,下来几个达官贵人,就往陈府内进去。那站在陈府门口的管家接过这些达官贵人递来的名帖,然后用那已经沙哑的声音叫着,某某大人到。估计今天陈府最辛苦的,就属这个管家了,一天下来,这喉咙就没有停过,只怕是等到了明天,这管家肯定是说不出话了。 因为之前点将的缘故,东吴的重臣也都齐聚建邺,得到消息也比较早,所以东吴的那些核心成员一早就到了陈府内厅庆祝。而这些后面来的,都是建邺城内的一些普通官员,或者是名流,与陈任、陈扬并不是很熟悉,其实也就是想和陈家拉拉关系罢了。这些人,陈任也都交代了,全部都安置在前厅,虽然陈任的府邸和陈任现在的权势有些不太相衬,但是也算是大宅子了,一个大厅内要安置数百人那是绰绰有余。 而在陈府的内厅,一干与陈任熟识的众人都是欢聚一堂,也许是即将出征的缘故,在场的众将们也都珍惜这个机会,和战友们尽情地饮酒作乐,也算是临别的一次相聚吧。谁能够保证,这次出征之后,他们所有人都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呢? 而作为东道主的陈任,自然是十分开怀了,在众人簇拥当中,已经是被灌了不少的酒水了。而此时孙坚和孙策这两代吴王也正和郭嘉等人笑谈风雅之事,却是开心得很。 “子赐!虽然晚了一点,但你总算也是跨入我们爷爷这一辈的人了!来!干一杯!”程普哈哈大笑着对着陈任说道,一只手提着酒壶,不由分说就往陈任手中的酒杯倒酒,然后又把自己的酒杯盛满,往陈任手中酒杯一撞,便直接一口饮尽。 陈任一脸无奈,但是今天却是实在高兴,陈任也就不计较那么多,干脆就是提起酒杯一饮而尽。黄盖等人一看,当即便鼓掌叫好,可还未等陈任口中的酒水吞下,祖茂又是将陈任手中刚刚空下的酒杯给盛满了。陈任可是被吓了一跳,这哪有这种喝酒法的!连忙用手捂住了酒杯,对祖茂说道:“不行!不能再喝了!再喝的话我就要醉了!”陈任这次却是难得说了个大实话,这些酒可不是那些普通的低度酒水,而是陈任自己酿造的蒸馏高度酒,而且还在地窖内存放了十多年了。这次得知董白有了身孕,陈任才将这些酒水给拿了出来,这些酒的后劲可是了不得,就算是陈任也不敢多喝。 不过祖茂可没有那么容易打发,已经快六十了的祖茂,性情却还是像个小孩子一般,一听到陈任不肯再喝了,当即就板起了脸喝道:“怎么了?德谋的酒你就喝得下去,轮到我祖茂了,你就要喝醉了?我跟你说,没有那个道理!今天我给你倒的这杯酒,你是一定要喝!” 祖茂这么一囔囔,周围的人又开始起哄,却是一定要陈任喝下这杯酒。无奈之下,陈任也只有再次将这杯酒一饮而尽,可是等他刚刚喝完,还没有缓过劲来的时候,黄盖又来了,立马就把陈任的酒杯给倒满了。陈任也感觉到自己手中酒杯的份量有变化,这才抬头一看,却是看到了满满的一杯酒,顿时脸上比哭还难看,说道:“你们这几位老大哥,这是要逼死我啊!”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家伙就是会装可怜!”黄盖立马叫囔了起来,还用手指指着陈任的鼻子喊道:“当年这个家伙在婚宴上,就是用这副可怜样子来躲酒,我们兄弟就是上了你的当!结果却是让你好生生地回到了洞房做坏事!现在连孙子都快有了!这次我们是说什么都不能放过你!” 陈任当即连哭的心情都有了,陈扬的亲娘是黄月英,当初他娶黄月英的时候却是在冀州的赵家村,黄盖等人又怎么会在自己的婚宴上。只不过陈任也不能去说破这档子事,要不然又要被他们多灌几杯,黄盖这么说,分明就是胡搅蛮缠,硬要逼着陈任喝酒嘛!无可奈何之下,陈任只有再次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饮完后,陈任下意识地将酒杯护在了怀里,却是抬头一看,正看见韩当举着手中的酒壶,正不怀好意地看着陈任。陈任长长一声叹息,只有老老实实地把酒杯送到了韩当面前,仍由韩当将自己的酒杯加满,然后再次一饮而尽。一旁的程普、黄盖等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还是义公厉害!想必这个就叫做不战而屈人之兵吧!哈哈哈哈!” 众人皆欢的时候,却是没有人注意到,在内厅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却是充满了复杂的忧虑、担心。 这场欢宴一直举行到子时才悄悄散去,孙策也宣布,原定的出征时间改在了三天以后。也是让众人都欢呼不已,怎么说也算是多了三天的时间,可以和家人好好相聚。特别是在看到陈扬的幸福生活以后,许多将领回到家中,也要和自己的娇妻好好讨论讨论生育下一代的问题。 不过到了丑时,建邺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寂静,而在吴王府的一间小小的书房内,却是依旧亮着灯光。坐在书房内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现任的东吴吴王孙策,以及他的亲弟弟孙权。 “仲谋,你这么晚还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孙策今天晚上也算是喝了不少酒,虽然回来以后喝了醒酒汤,但是还是不停地打着哈欠。 “大哥!”孙权却是像完全没有睡意,却是一脸忧愁地望着孙策,说道:“难道你就没有丝毫的担心吗?” “担心?”孙策揉了揉眼睛,奇怪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问道:“我担心什么?” 孙权却是已经十分着急,差点就蹦了起来:“扬儿的小妾竟然已经怀上身孕了啊!要是她这一胎生下来的是个男孩的话,那么将来小妹嫁给扬儿以后,地位如何?而且谁能够保证小妹将来能够为陈家生下个男孩?照这样看的话,那岂不是完全违背了父亲当年将小妹许给扬儿的初衷吗?” “初衷?”孙策此时已经是完全清醒了,在他的双目中闪烁着丝丝精光,但他却是淡淡地问道:“父亲当年将小妹许给扬儿有什么初衷?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哎呀!”孙权就像是屁股上着了火一般,直接从席位上跳了起来,走到了孙策的身边说道:“大哥难道这都没有看出来?父亲将小妹许给扬儿,那就是为了把陈家牢牢抓在我们孙家手中啊!可是现在的情况看来,这陈家的长孙却不是出自小妹,那将来陈家的继承人也没有我们孙家的血脉,那岂不是太过危险了!大哥!你要提早做出防范啊!” 孙策却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只不过孙权却是没有注意到,孙策眼中的寒光却是越来越厉害了,孙策似乎饶有兴趣地问道:“哦?那你说说看,我应当如何防范啊?” 被孙策这么一问,孙权倒是有些犹豫,在书房内走来走去,最后,还是一咬牙,转身回到孙策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照我看来,扬儿的这个小妾是万万留不得了!我们不如将她……”说着,孙权在孙策的眼前做了个立刀的手势,狠狠地往下一剁。 “叭!” 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孙策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了孙权的脸上,顿时打得孙权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吃惊地望着孙策。孙权完全不知道,一向疼爱弟妹的孙策为何会突然出手打自己。 孙策冷冷地一笑,紧紧盯着孙权低声哼道:“想不到!想不到啊!我们孙家的子孙竟然能够想出这样的事情!对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下手?亏你还说得出来!更何况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的爷爷是对你我有大恩的授业恩师!仲谋!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这么做对得起老师么?仲谋啊仲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被孙策这么一通劈头盖脸的痛骂,孙权也是惭愧低下了头,但随即却又坚定的抬起了头说道:“大哥!我承认老师对我们孙家恩重如山,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我们就要用孙家的前途来开玩笑啊!老师手握重权,在东吴也是人脉极深,要是不能控制陈家的话,我们孙家如何能够安稳坐住这个位置?虽然现在老师和扬儿都不会背叛孙家,但是扬儿下一代呢?下下一代呢?谁能保证他们就会世世代代对我们孙家忠心耿耿?我们必须防患于未然啊!” 第四百零四话 雷霆手段 第四百零四话 雷霆手段 “哼!”听完孙权的一大通话,孙策冷冷地一哼,瞪着孙权喝问道:“说得真好听!但是这些话可不是你想出来的吧?而是那些老家伙跟你说的吧?” 被孙策突然这么一问,孙权顿时哑然,不敢作声。孙策又是一声冷哼,喝道:“这些老家伙!看来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仲谋!难道你不记得了,当年父亲起兵,这些老家伙是怎么对待父亲和我们兄弟的?现在东吴已经有了成就,马上就可以称霸天下了!这些老家伙现在却蹦出来拍我们的马屁,他们在打什么主意,难道你就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孙权此时也站起了身子,手却是依旧捂在脸颊上,说道:“我自然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过就是争权罢了!可是他们再如何争权,他们也是我们孙家的族人,是我们自己人!老师和扬儿对我们再好,那也是外人啊!” 孙策听着孙权的狡辩,气得举起手又想给他一巴掌,但是看见孙权那从手指缝里露出的红肿的脸颊,不由得又有些心软,长长地一叹,说道:“仲谋!难道刚刚那一巴掌还没有把你打醒吗?谁是外人?谁是自己人?你竟然一点都分不清!他们的确是姓孙没错,也的确是和我们流着同宗的血脉!但是他们的心难道就真的向着我们吗?你难道就忘记了孙暠?忘记了吴景?醒醒吧!他们心里打着什么算盘难道还不清楚吗?夺权倒是其次,恐怕他们真正想着的,是夺位啊!” 孙权这次倒是被孙策说得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孙策,满脸不相信地说道:“这,这,这怎么可能?他们为什么要夺位?难道不知道他们能够有现在的荣华富贵,都是靠我们才有的吗?” “哼!”见到孙权总算是有些番悟,孙策的脸色也是好看了一些,冷冷地说道:“你怎么不想想我们能够有现在的地位,难道不就是靠着老师吗?他们现在能够害老师,将来为什么不能害我们?仲谋,你会想到这方面去,想必你也看清楚了!这次北伐之后,如果成功的话,我们孙家自然是不只是行王霸之事,将来取代汉室也是很有可能的!但是,最是无情帝王家!等到了那一步,对我们和我们的后代威胁最大的,却根本不是老师的陈家,而正是这些和我们同样姓孙,流着同样血脉的人!” 孙权也不是傻子,相反他从小就要比孙策善于用脑子,只不过这次却是受了别人的蛊惑。现在被孙策一巴掌给打醒了,自然马上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但是孙权还是有些想不通,问道:“大哥,虽然说他们确实是我们的真正大患,但是扬儿的这个孩子也不能不防啊?” 知道孙权已经想通了,孙策的耐心也好了许多,把孙权拉到了一边,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仲谋,你可曾想过,要是你派人去伤害了扬儿的这个没有出世的孩子,结果会怎么样?只要是让老师知道了这件事情是我们孙家干的,首先,我们要面对的,就是老师的怒火!先前你说的一点没有错,老师手握重权,特别是拥有军权!而且扬州、豫州、徐州、益州、汉中,这些地方的带兵大将,全都是老师的子弟!东吴水军都督甘宁也是老师的知交好友!不仅如此,荀彧、郭嘉也是老师的知己,诸葛亮、徐庶更加是老师的师侄,只怕老师振臂一呼,这些人全都要齐声响应。其他诸如太史慈、许褚,甚至是公瑾也会不耻我们的行为,而离我们而去!到时,我们孙家才是真正的完了啊!” 孙权一呆,他之前只想到除掉这个陈家后代的好处,却忽略了得罪陈任的后果,现在被孙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陈家的家主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天下无双的龙将陈任啊!一想到陈任的恐怖之处,孙权就不由得缩了缩脑袋。 孙策继续说道:“这还只是建立在你能够成功除去那名小妾的基础上,但是事实是,你确定你能够那么轻松地除掉那名小妾吗?单说老师以及扬儿的一身武艺,听说老师今日已经把他的师傅童老前辈以及师叔王老前辈都请到了府上!这两位虽然年岁已大,但一身的武艺只怕还要在老师之上!还有抗儿在陈府门口所设的那个阵法,当初孙吴之乱时,你不在建邺,所以并不清楚。那时候,吴景和孙暠可是派了不少人,想要去抓师娘和抗儿、茹儿,可是都败在了那个阵法当中!不通过城守的正规军,你能够派遣多少人去闯陈府?就凭那些老家伙手上的酒囊饭袋?” 听得孙策的一番分析,孙权就好像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脸色灰败地瘫坐在地上,听完孙策的这番分析,孙权这才发现之前自己自以为是的计划竟然是漏洞百出! 孙策长长地松了口,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完全把孙权给说服了。要是孙权不听他的劝阻,执意要对董白出手,只怕事情就很有可能变成他所说的那种局面,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孙策轻轻地拍了拍孙权的肩膀,叹道:“仲谋,你我还年轻,所以那些老家伙就是要欺负我们没有经验!要不是当初我即位的时候,父亲跟我说过,要完全相信老师,只怕我也会上那些老家伙的当!上当受骗不要紧,关键是你从中得到了教训!行了,这件事依旧是非同小可,他们敢唆使你做这种事情,证明这些老家伙已经准备有所行动!说不定就是在等着军队开拔北伐的时候,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我们现在就去找父亲,这件事已经关系到孙家的家事,必须要父亲出面了!” 孙权机械地点了点头,跟在了孙策的身后,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他一直都是默然不语。兄弟两人乘着浓浓的夜色,朝着孙坚所居住的王府后院走去。 第二日一大早,还未等建邺城的人们从昨日的喜悦中恢复过来,就发现大街上突然出现了许多杀气腾腾的士兵,正在建邺城内的大街小巷不停地巡逻。被那些面目狰狞的士兵瞪了一眼,那些老百姓都要心寒半天。于是,整个建邺城的老百姓都在讨论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很快,所有人就知道答案了,城内几户孙氏家族成员的住宅被贴上了查封的标示。当天下午,孙策以吴王的身份宣布,已故的孙坚之兄孙羌的此子孙辅,以及孙氏家族的数名族人意图谋逆,被孙策驱逐出孙家,贬为庶人。主谋孙辅、孙坚的从兄孙孺以及孙坚的从叔孙幽等一共十三人尽皆押入大牢,等待他们的,便是明晃晃地屠刀。 当日午时过后,孙策便亲自到陈府去会见陈任,将这件事转述给了陈任知晓。当然,孙策将孙权被迷惑,意图伤害董白这一节给掩去了,只是说蛇部有密报,孙辅意图伤害董白,并且把罪名嫁祸到孙权身上,使得陈家和孙家反目,然后好坐收渔翁之利。 陈任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倒也没有说什么,孙策只是担心陈任会因为这件事,对孙家产生隔阂。不过陈任却是主动提出了关于陈扬和孙尚香的婚事,决定等到此次北伐结束,就给两人操办起来。这也算是陈任另一种形式的表态吧,孙策也在心底放松了不少。他从十五岁的时候,就被父亲命令跟随在陈任身边学习,大概是因为跟随得太近,所以孙策比谁都要清楚陈任的厉害,在内心深处,孙策实在是不想与陈任为敌。 而陈任其实在孙策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这件事情涉及的绝对不会只是那几名孙氏家族的旁系,要不然孙策绝对不会使用这么雷霆的手段处理那些孙氏族人。想必孙家的掌权之人,也肯定有谁参与其中了吧,这人不是孙静就是孙权,现在看来,孙权的可能性要大上许多。但是对于此,陈任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伴君如伴虎,这一点,从后世的许许多多权臣的悲剧下场就能明白。而孙策的决定也是让陈任十分的高兴,因为这样也避免了陈任辛辛苦苦协助孙坚建立的东吴不会毁在内乱当中,也算是陈任这么多年的教导没有白费吧。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转眼间,又到了出征的时候了。将士们纷纷向自己的家人告别,而家人也是挥泪送别自己的亲人到战场上去,这其中包括了他们的儿子、丈夫和父亲。这一天,建邺城的上空开始下起了濛濛细雨,凭添了许多悲伤的气氛。 在陈府门口,陈任父子三人在亲人的相送中走出了府门。陈任微笑着对着妻子和女儿说道:“放心!这次出征我是十拿九稳!一定能够得胜归来!” 而一旁的陈扬却是和董白依依不舍,陈扬笑着抚平董白的眉头说道:“好了,不要再难过了,你的身子本来就弱,可不能在伤心了!放心!我一定会在孩子出生前回来!” 第四百零五话 北伐首战 第四百零五话 北伐首战 陇西城,乃是汉中、雍州、凉州的交界处,此城可谓是三州之门户,在雍州的重要性,仅次于天水和长安。 自从得到了消息,东吴正在准备北伐,曹操就惶惶不可终日,在与东吴交接的几座城池加大了兵力防守,甚至强行抓捕当地的男子充当壮丁。虽然因此引起了极大的民怨,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曹操是很清楚东吴的实力要远远超过了北魏,之前一直都没有主动对北魏发动攻击,那是因为前任的吴王孙坚不愿过多牺牲自己的实力,却是没有想到上次暗算东吴,挑拨孙暠、吴景谋反,却是使得年轻气盛的孙策上位。如今孙策不像孙坚那般诸多顾虑,上位才多久,全然不过东吴两大军团都已经丧失了战斗力,便要倾尽东吴的全部兵力开展对北魏的全面攻击。如此不按牌理出牌,反倒是打了曹操一个措手不及,使尽了各种手段,才勉强在陇西凑足了两万人的守军。 可是这两万人守军够吗?等到东吴率领二十万大军冲城南方向开近,守城的将领当即便懵了。二十万对两万,足足十倍的差距啊!怎么抵挡得了啊? 不过这守将也算是忠心,就算是明知抵挡不了对方的大军,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弃城而逃,而是选择了据城死守,并且派人前往天水寻求援军。曹操在天水也安排了将近三万余人,却正是为了给散关和陇西两地提供援助。 而就在得到吕蒙带军前来攻城消息的第七天,一大清早,陇西城南边城外就响起了震天的战鼓声。听见这战鼓声,守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南边,但还是连忙带着守军赶到了城南的城头,却看见城外尽是密密麻麻地敌军,正在城外两里左右的地方集结,准备朝着城池方向赶来。 “准备防守!准备防守!”见到对方将军队全都集中于一个方向,守将却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样,守将就用不着将原本就不多的守军分散开来,只需要将全城两万守军全部集中到城南,与对方硬碰硬就是了。在守城战中,永远都是守城一方占据优势,守将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把陇西城给多拖延一段时间。 没过多久,东吴军队已经开进了大约五百步左右的距离,而城头上的士兵也在守将的命令下,一个个都弯弓搭箭,瞄准着前面的敌军,只待对方冲进射程范围,就可以开始攻击了。可偏偏在这时,守将却看见敌军的最前方一名身穿黑色战甲骑着战马,很明显是敌军将领的人,手持长弓正瞄准着城头。守将一惊,这人准备干什么?现在他距离城头可是有五百步的距离啊!难道竟然打算在那个位置就开始射箭吗? 可就在守将惊疑的时候,那敌将手中的箭矢顿时离弦而出,朝着他飞快地射了过来,虽然距离很远,但却是丝毫没有减慢速度,带着强劲的穿透力射到了城头上来。顿时守将被吓得连忙往地上一扑,却是听见了身后的一声惨叫声响起,转头一看,那箭矢深深地正中守将身后的一名士兵的咽喉,那士兵当场气绝。看着士兵临死前那张惊恐的相貌,守将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慢慢地站了起来,朝着那敌将望去,见到敌将已经将手中的长弓收了起来,这才放心地站起。 那敌将要看着守将畏畏缩缩的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我东吴北伐之师前来讨伐北魏曹操!还不速速开城投降!可免你一死,不然,等到城破之日,杀你个鸡犬不留!刚刚那一箭乃是让尔等知晓我的本事!我乃是东吴大将吕蒙是也!” 吕蒙!守将顿时背后一阵发凉,这个名字守将当然知道,当年江东新军山刀营的首领,后任汝南太守。相传他不仅勇猛过人,而且善于用兵,就算是当年曹操攻取豫州的时候,也要先派人刺杀吕蒙,确定了吕蒙不在豫州,才敢放心出兵。而现在,这样一个猛将,现在竟然来攻打他所把守的城池,而且还带了足足二十万人,守将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就在守将满脸苍白的时候,忽然身边的士兵大声叫道:“将军!将军!你看!看东边!” 听得士兵的喊声,守将连忙往城东方向望去,却是隐约看见从东面的地平线上突然涌来了一支军队,只不过因为距离太远了,根本就看不清楚。而城外吕蒙所率领的东吴军,也因为这支军队的到来,突然停下了脚步,而那吕蒙也似乎对这支军队的到来很吃惊。 等到那支军队慢慢开进,守将这才有机会能够看清楚那支军队的真面目,只见那支军队大约有二三万人左右,全军全都是穿着普通曹军的所配备的黑色铠甲,打头的几名士兵手中还举着一面“曹”字军旗。而在这支军队的前方不远处,一名骑兵正飞快地朝着城池这里狂奔而来。 “那个好像是今天早上出城巡逻的王老九!”另一名士兵眼睛似乎很尖,一下就认出了该名骑兵。 怎么回事?这突然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守将有些摸不着头脑,而前面的东吴军队在看清楚了这支从东面赶来的军队之后,立刻就在吕蒙的命令下迅速撤退了,却也是让守将松了一口气。当然,守将还没有那个胆子去以两万人马去追击吕蒙的二十万大军。 “赶快去查明,那支军队是哪里来的?”守将立刻着令手下的士兵前去查明,而他自己却是依旧守在了城南的城头,深怕这是东吴军玩的什么诡计。 大约半柱香时间过后,前去查探的士兵便快步跑了回来,朝着守将抱拳回报道:“将军!那一骑确实是本城的斥候王老九!今天奉命出城查探,刚刚回来汇报,说是在半路遇见了前来援助的援军!经过查探,证实是从天水赶来的!因此特地带着援军往城内赶,因为怕发生误会,便命王老九先行一步,前来报信,以免两军误伤。” “援军?”守将一听到这个词,差点高兴得跳了起来,“快!快!快带我去迎接援军入城!你们留在这里戒备,要是东吴军队再次前来攻击的话,就马上吹响号角!” “喏!”在守军士兵的喝声下,守将急急忙忙地往城下赶去,这也怪不得他如此着急。这几天,守将可是如坐针毡,这陇西城的安危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他已经是愁得好几天没有睡觉了。现在来的这支军队规模上也应该有二三万人,应该是天水所能够派出的最多的人马了,想必带军的必定是曹操派道天水的大将,这样守将也可以完全将守城的责任交给对方,他也要轻松许多了。 等守将赶到了城东的时候,城外的黑甲军队已经距离城池大约只有八百多步的距离了,守将连忙下令打开城门,并且亲自出城迎接。那城外的军队看见城门打开了,便立刻加快了朝着城池方向前进的速度。特别是在最前面有一支大约千人的骑兵队伍,却是奔得最快,为首的,是一名黝黑、消瘦的战将。看他身上的精良铠甲,想来一定是一员大将,说不定还是从长安派来的大将呢! 守将这样想着,便加快了脚下的动作,笑脸相迎。可是走了几步,守将便发觉有些不对劲了,因为此时对方已经距离城门口很近了,可是包括那千名骑兵在内的援军却完全没有减慢速度的意思,仍旧飞快地朝着城门狂奔而来。特别是领头的黑脸战将,低沉着个脑袋,只留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守将,满脸杀气,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援军。 “怎么像是来攻城的?”守将只是下意识地嘟哝了一句,忽然眼睛睁得老大,似乎想到了什么,慌忙转过身,朝着城门口大喊:“关门!快关上城门!” 可是,一切都为时已晚,守将只是刚刚喊完第二句话,那骑兵队伍便已经杀到了。带头的那名黑脸将领纵马奔到了守将的身后,守将已经能够感觉到身后那战马粗重的呼吸了,猛地转过身,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阵雪白的光芒。紧接着,守将就好像自己突然飞了起来,直接飞到了半空中,看着那一众骑兵疯狂地冲进自己把守多时的陇西城,一路将城门口的士兵给斩杀。等到守将落下来的时候,却是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城门口的泥土当中。 随着黑脸战将将守将斩首之后,守城的士兵全都愣住了,甚至连城头上的守军都拉不及对冲进城门口的士兵展开攻击,顿时这两三万大军全都冲进了城门。而与此同时,在城南方向,刚刚退走的吕蒙又带着大军出现在了城外,并且开始朝着城池发动了攻击。但是此时陇西城已经是一片混乱,没有了守将的压制,几名副将还未等吕蒙带军冲到城墙下,就在城头举起了白旗,宣布投降。 北伐首战,代表凉州和雍州大门的陇西城宣告易主! 第四百零六话 夺取散关 第四百零六话 夺取散关 就在陇西城破过了大约四五个时辰后,在陇西城的太守府内,吕蒙等主要将领都齐聚议事厅,欢笑谈论着刚才的战事。 “哈哈哈哈!”吕蒙举起身前的茶杯朝着坐下正在捋着胡须的荀攸一敬,说道:“多亏了荀攸先生的计谋,才使得我军能够不费一兵一卒,轻松夺取了陇西城!先生大才!只可惜现在在出征途中,不得饮酒,吕某只有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了!” 荀攸也是呵呵一笑,能够被吕蒙如此称赞,荀攸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当下便也举起了面前的茶杯,回敬吕蒙,放到嘴边喝了一口。 陈到,也就是之前带着三万大军假扮曹军,抢先一步冲进城内的那员黑脸战将,笑着对荀攸问道:“荀攸先生!如今我们已经完成了大都督布置的第一个任务,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去攻打金城呢?” 荀攸微微一沉吟,笑着说道:“陈将军!此事不必着急!暂时,我们就先留在这陇西城内!” “什么?”吕蒙、陈到和董袭三将都惊讶地望着荀攸,吕蒙皱着眉头问道:“荀攸先生!这北伐之事事关重大,可是儿戏不得的啊!主公和大都督命我军夺取凉州,岂能就此耽搁下来?荀攸先生就莫要说笑了,还是快快说出你的计策吧!” 荀攸却是哈哈一笑,说道:“吕将军!荀某并未说笑!我军确实是要在这陇西城暂时呆上一段时间!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防患曹军夺我军的后路!”说着,荀攸便站了起来,走到众将身前说道:“诸位将军,难道没有注意到吗?六路大军中,就属我们这一路的兵力最少,但是我们所要攻取的目标难度却并不是最低的。徐州包将军所要攻取的是曾经被东吴攻占过的青州,按理说他们的目标难度才是最低,可是就算是包将军所率领的,也有三十万大军!以大都督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道理,但大都督却是依然如此安排,诸位将军,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听得荀攸这么一提,三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却是全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荀攸嘴角一翘,继续说道:“我军的目标,是最远的凉州,其中路途漫长,旁边又有雍州的曹军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被对方给断了我们的后路。要是大军没有了粮草供应,根本就不能攻取凉州!我相信大都督自然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大都督的这样明显不合常理的安排肯定是有道理暗藏其中!” 三将顿时双眼闪着精光,听完荀攸说得最后一句话,三将便马上知道,荀攸接下来就是要说重点了,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听。荀攸说道:“当日建邺点将,大都督在安排六路大军中,只有两路大军被大都督设定了路线,其余各路大军大都督只是定了一个目标而已。这两路大军,其中便是我们这攻取凉州的一路大军,而另一路,则是太史慈将军攻打雍州的大军。所以,在下认为,大都督的安排,便是要我们与太史慈将军这两路大军合作攻取凉州和雍州!” 说着,荀攸快步走到议事厅的角落,取下那副画着西北地图羊皮纸,直接铺在了地上,对着三将说道:“诸位将军请看!大都督给我军安排的路线,是从沓中出发,夺取陇西,再夺金城。而给太史慈将军那一路的路线却是由陈仓山出发,先取散关,再夺天水!这样两条路线便碰撞在一起了!原本陇西、天水两城便是相互成犄角之势,这也是曹操在两城分别配备了两万到三万大军的原因。无论哪一座城池先被攻占,剩下的城池都可以在我们离开之后,截断我们的退路!而我们也不可能留下太多的兵力在城内驻守,这样也无法完成我们远征的目的。” 三将也都同时离开了席位,围在了地图旁,听着荀攸讲解:“所以,我们在夺取了陇西之后,一定要留在这里,等待太史慈将军夺取天水,再继续向金城进发!这次我们东吴是全面攻击北魏,不能求快,只能求稳!这样才能保证这次北伐的成功!而且,我军的目标只有凉州,夺取了凉州之后,我军也只需要守在凉州而已。这次北伐的重点却是雍州和兖州,我们只要能够保证凉州的曹军不会南下去雍州援助就行了!” 三将听完荀攸的一番分析,都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吕蒙当即便笑着朝荀攸一拜,说道:“多谢先生指点迷津,要不吕蒙可是非要犯错不可!吕蒙丢了性命倒也无妨,但是坏了东吴的北伐大计,那就是罪过大了啊!” 荀攸却是很好地表现出大世家的教养,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微笑着说道:“吕将军过谦了!其实大都督既然选择吕将军为大军主帅,自然是对吕将军有信心。此中的玄机,吕将军只要多多琢磨一番,用不了多久,也自然会看明白的。荀某也只不过是提前帮吕将军想明白罢了,这也算不得什么。” 忽然董袭说道:“荀攸先生,我们既然已经看穿了大都督的用心,自然是无碍了。可是太史慈将军那边应当如何通知他们啊?万一他们没有弄明白大都督的用心,在攻取了散关之后,没有听从大都督的安排,而是去攻打陈仓了呢?”董袭这么说倒是也有一定道理,若是这支军队的统帅换作别人,或许没有那个胆量更改陈任定下来的路线,但是太史慈在东吴将领中的地位,也是很高的啊,仅仅在陈任之下而已。而且他与陈任的关系相当不错,根本就不在乎陈任那个大都督的头衔。要是说他忽然兴起改变了陈任的路线,说不定还有这个可能! 荀攸却是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绝对不可能!太史慈将军虽然平日里喜欢和大都督开开玩笑,但是为将治军甚严,不会做出随便更改大都督军令的事情。而且,诸位将军莫非忘了?在太史慈将军身边还有一位鬼才郭嘉先生呢!郭先生的才智远胜于荀某,荀某都能够看出来的东西,他绝对不会看不出来。况且郭先生与大都督相交多年,对大都督的心思也是最为清楚不过的了。只怕现在郭先生已经将大都督的想法,告诉给太史慈将军了!” 听到荀攸这么一说,三将这才是真正放心了下来,荀攸看着地面上的地图,眼睛微微一眯,大都督能够做出如此安排,自然是对他们几人的性情和智慧摸了个熟透。而荀攸也觉得,大都督如此安排,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的应对天水的曹军而已。 令荀攸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夸奖郭嘉的时候,在散关之上,已经攻下散关的太史慈大军中,郭嘉也正在向太史慈等将领夸赞荀攸。 “这荀公达乃是天下少有的奇才,与荀文若不同,此人精于战术,擅长军略,必然能够猜得出子赐的想法。将军就不必担忧了!”郭嘉笑着说道。 而在郭嘉面前的,却是太史慈、许褚、徐盛以及陈武四将,原来刚刚郭嘉也在跟太史慈等人分析出了陈任的想法。徐盛也提出来,担心吕蒙这一路却是没有人能够猜出陈任的想法,而导致这一计划出现漏洞。郭嘉却是好好夸奖了一番吕蒙军中的荀攸,只不过可能是因为郭嘉和荀彧熟稔的关系,虽然荀攸是比郭嘉打上了整整十三岁,郭嘉却是像个长者一般夸奖荀攸,倒是令众将有些哭笑不得。 这次夺取散关一役,郭嘉却是没有给太史慈出谋划策,因为这次太史慈可是率领了足足五十万大军,其中又有五溪蛮兵这种特殊兵种,再加上太史慈、许褚这一干猛将。而那散关之上却是只有区区一万守军,根本就不需要用任何诡计,昨日在攻打散关的时候,太史慈只是将五十万大军陈列在散关的关外,就已经让关上的守军士气大跌。随着太史慈的马鞭一甩,大军迅猛地朝着散关攻击,根本没有遭遇到任何有力的抵抗,就已经将散关给拿下了。 其中要值得一提的,便是五溪蛮兵,这支生活在交州、益州和荆州交界处外族,以他们生活的地方有雄溪、樠溪、辰溪、酉溪、武溪这五条溪水而得名。而他们在对待汉人的态度方面,却和其他的外族不同。因为他们本身的文明程度,就已经很接近汉族了,不仅自己开垦良田,而且还会制造铁器,因此没有像其他蛮族那样会因为粮食的问题而入侵汉人的领地。只是在东汉末期,因为当地汉人官员对这些蛮族实行剥削,而导致他们时常会反叛,但是他们反叛的目标却是很明确,只是对付汉人官员和军队,对于汉人百姓却是相当的友善。 自从东吴夺取了荆州、益州和交州三地之后,五溪蛮就注定成为了东吴管辖的居民,原本对外族一向持强硬态度的东吴军要去攻打五溪蛮的时候,却是被当地的百姓所劝阻。 第四百零七话 关羽的刀法 第四百零七话 关羽的刀法 在得知这种情况后,陈任亲自前往五溪蛮的驻地,与五溪蛮的几大族长谈判,最终确定了汉人与五溪蛮和平相处的条约。此后,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原本人丁稀少的五溪蛮,也渐渐繁荣起来。为了报答东吴,五溪蛮的几大族长主动请求将五溪蛮兵加入东吴的军队,虽然只有区区十多万人,但是五溪蛮兵特有的攻击方式,却是让东吴在数次战斗中受益匪浅。 就拿这次攻打散关来说吧,五溪蛮兵在应对这种山地,却是比普通的东吴士兵要来的顺畅得多。东吴军士兵还只是刚刚搭上云梯,那些五溪蛮兵就从散关两边的山壁上跳跃了下来,简直可以称得上天降神兵。特别五溪蛮兵首领沙摩柯,率先飞上关口,射杀了守军将领,这才使得散关上的守军彻底溃败。所以此次攻取散关,可以说五溪蛮功劳最大,而太史慈也依照陈任以前的吩咐,对这些五溪蛮兵照样论功行赏,绝对不区别对待。 在郭嘉解释了陈任的打算之后,太史慈便问道:“奉孝,那么我们是否就应该火速去攻打天水呢?”这几年,太史慈就呆在建邺,几乎没有打过一仗,现在难得能够出来活动活动,自然是巴不得立刻再打一仗。 郭嘉微微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这倒不急!我料想此时吕蒙将军应该已经夺下了陇西,但是还要等陇西被夺得消息传到天水,天水才会出动兵力去攻打陇西以求断绝吕蒙将军的退路。我们要是太早过去的话,只怕对方大军还没有出动,就被我们给吓得缩回城里去了,所以我们先暂时不要动天水。在天水以南,有上邦城和冀城,我们先夺下这两座城池再说!” “好!”太史慈和许褚完全是两名好战分子,一听到要去攻城掠地了,就兴奋得不得了,当即便拍案而起,似乎马上就要带兵前往上邦城。 郭嘉却是举手阻止了太史慈和许褚,说道:“不不不不!这次攻取上邦城和冀城,太史慈将军和许褚将军却是去不得!在下建议,却是让徐盛将军和陈武将军带领二十万江东军去攻打这两座城池!” 郭嘉这么一阻止,却是让太史慈和许褚心里像猫挠似得,太史慈马上就问郭嘉:“奉孝,这是为什么?凭什么非得要他们两人去?我和仲康就去不得?这两座小城如何还要二十万大军?我带上一万人马就能够连夺两城,不!五千人马就够了!” 郭嘉呵呵笑着说道:“这可不是人马多少的问题,现在子赐肯定还没有带兵赶到函谷关,长安方面肯定还没有压力,一定不会坐看我们就这么夺取散关的!所以这一两天内,长安方面肯定会派遣大军前来夺关,只不过长安城的兵力也就是二十万左右,所以曹操要是靠兵力是绝对比不过我们的。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前来夺关的,不是关羽就是张飞!甚至是关羽、张飞两人同来!我军当中,只有你和许褚将军是这两人的对手,所以你们必须得留在关上!只有狠狠地将这次来犯的曹军给打怕了,曹军下次就不敢再轻易出兵了,等到子赐带兵赶到了函谷关,我们就可以轻松地完成对雍州其他州郡的攻克。” 听完郭嘉的解释,太史慈和许褚顿时两眼放光,那可是长安四将当中的关羽和张飞啊,是曹军将领中的顶级人物。作为东吴的一流战将的他们,平日里和那些东吴战将都已经打腻了,厉害的如陈任又是明显打不过,这样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武将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习武之法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是长久都得不到进步,只怕他们两人的身手要变差太多了。 见到已经解决了太史慈和许褚的问题,郭嘉微微一笑,现在唯一要做的,便只有等了,等曹军前来夺关的军队。打完了这场仗,他们就可以继续前进了。 所幸,郭嘉他们并没有等太久,第二日的傍晚的时候,曹操所派遣前来夺关的大军便赶到了散关关外,果然如郭嘉所预计的那样。这次曹操只派遣了十万人,但是带兵的却是长安四将之一的关羽。 虽然只有关羽一人,却已经是让太史慈和许褚高兴得不得了了,只不过这关羽一人,他们却一时无法决定谁去迎战,只有等到来日关羽攻关的时候再决定了。 一夜过去之后,关羽便带着十万大军敲着震天的战鼓赶到了散关关前。按照曹操的嘱咐,关羽也已经知道,这次夺关的东吴军十分强大,要是单靠人马的数量,估计是攻不下此关。所以曹操的命令却是让关羽斩杀守关的东吴将领,让散关上的守军没有人指挥,自然夺关就容易了许多。这也是曹操派遣关羽而没有派张飞的原因,关羽的刀法却是最适合在进行这样的单挑斩杀敌将。 关羽双眼一眯,看着关门缓缓地打开,从关门内涌出了大量的士兵,而为首的,却是两将。一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面白而无须,精神奕奕,在身后背负着两把铁戟,手中却是倒提着一杆银枪。而另一人也是差不多的年纪,但是却是长得十分的壮实,满脸横肉,手中倒提着一杆长刀。 关羽的眼中寒光一闪,双腿一夹,便驱赶着坐下的战马,骤然往关前冲杀了过去。关羽一眼就看出这两将绝对不是易于之辈,他要趁着对方立足未稳之时,突然强攻,要是能够抢先一步砍杀一将,那剩下一人,就好对付得多了。 只不过关羽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太史慈和许褚却不是那糯米团子,随便关羽怎么捏。从刚刚出关开始,他们两人就一直在关注着关羽,以前在建邺的时候,就听陈任多次讲过长安四将各自的特性。陈任还特别多次提醒过众人,这关羽特别擅长突袭,加上他的刀法非常快,所以遇上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所以在得知这次带兵来攻关的,正是关羽之后,太史慈和许褚就特别小心。眼见得关羽突然袭击,两人虽然吃惊关羽的速度,但也并不是没有准备,当即都摆好了架势,准备迎击关羽。 关羽虽然惊讶对方战将竟然没有被自己的速度给吓住,但到了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关羽对自己的刀法也是十分有信心。当即关羽便加快了速度冲到了看上去比较弱的太史慈面前,挥起青龙刀便朝着太史慈砍了过去。 青龙刀一挥出,却是带着轰轰的破空声,听上去还真的有几分像是传说中的龙吟,青龙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带着十分诡异的轨迹朝着太史慈砍了过来。虽然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是一看到关羽的刀法,太史慈还是被吓了一跳,连忙挺起了手中银枪准备挡下关羽的这一刀。 可是关羽的这一刀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够挡下的,需知当年关羽和张飞初次见面,就和张飞比斗过力气,乃是和张飞不分胜负。可见关羽的力量也不弱,再加上之前驾马冲刺的那股巨大的冲击力,太史慈本来就不是以力量见长,如何能够抵挡得两关羽这拼尽全力的一刀。 “铛!” 一声巨响发出,就看见太史慈的银枪仅仅只是微微阻挡了一下关羽的青龙刀,立刻便被青龙刀给弹开了。所幸这银枪包括枪杆也是全都由上好材料铸造而成,青龙刀也仅仅是在银枪的枪杆上留下了一道划痕,却还没有对银枪造成多少损坏。但是已经失去了银枪保护的太史慈,却是中门大开,那青龙刀已经是毫无阻碍地朝着太史慈的脖子上砍去。 太史慈眼看就要命丧当场,就在太史慈已经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青龙刀的寒气时,忽然灵机一动,整个人,猛地往后一躺,直接躺在了马背上。但是这样一来,却是让太史慈险险地躲过了关羽的致命一击,那青龙刀几乎是贴着太史慈的鼻子削过去的。 对于太史慈能够躲过自己的致命一击,关羽却是十分惊讶,自己的这一招关羽自信除了碰上陈任那个变态的家伙以外,没有人能够挡得住。虽然太史慈这只能算是躲过,但也足够令关羽惊讶不已了。 不过关羽也算是身经百战,虽然太史慈令他吃了一惊,但是太史慈现在的情况,关羽可不相信他还能够躲得掉,当即双手一转,便将挥出的青龙刀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却是高高地举在了太史慈的上方,那青龙刀的刀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寒光,骤然便朝着躺在马背上的太史慈剁了下去。这次太史慈可是真的无处可逃了,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青龙刀朝着自己的腹部砍了下来,这一刀要是砍实了,太史慈连人带马,肯定要被剁成两段。 就在太史慈命在旦夕之时,关羽忽然听到了两声唰唰的破空声,眼角的余光却是正好看到两个黑点,正飞快地朝着自己的脑袋和手臂打去。 第四百零八话 关羽战许褚 第四百零八话 关羽战许褚 虽然关羽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的,但是却很清楚这两个黑点的威力。要是自己执意将这一刀劈下去,固然太史慈肯定要命丧自己的青龙刀下,但是自己也免不了要死在这两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之下了。 不用多想,关羽手腕一转,却是将青龙刀的刀锋翻了过来,直接横扫了过去。就听得“铛铛”两声,却是关羽挥起青龙刀将那两个黑点给砸开了。等到那两个黑点落地,关羽定睛一看,却原来只是两块小圆石。关羽皱了皱眉头,抬起头望向黑点飞过来的方向,却是许褚正保持着丢东西的姿势,刚刚收回手。 “没羽箭?”关羽当年也是在游侠圈子里厮混了不少年的,自然是听说过这种暗器,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一名东吴将领身上。 经过这么一缓,太史慈也立马坐正了身子,驾马与关羽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戒备地看着关羽。另一边的许褚却是笑着说道:“子义!你已经败了!接下来就看我的吧!”说着手中剩余的那些飞石却是收了起来,提起长刀,在空中一挥,摆好了架势。 太史慈撇了撇嘴,虽然心中不甚服气,但是输就是输,太史慈也不会做那种输了不认账的事情,只得退在了一边,嘴里还囔着:“仲康!那你可得注意点啊!要是你输了,那就得换我上!” “好了!好了!”许褚哈哈一笑,一扬长刀,便纵马朝着关羽杀奔而来。 两人这种近乎于戏谑的对话,却是深深刺激到了高傲的关羽,冷冷一哼,望着冲杀过来的许褚,双眼暴射出一丝寒意。只见关羽却并非像许褚那般向上扬起长刀,而是将青龙刀向下一沉,倒提着,人却是动也不动,就这么驻马等待着对方到来。 许褚和关羽的态度虽然都表现得很轻视对方,但是两人在心底却是丝毫不敢大意,从刚刚关羽强袭太史慈的刀法来看,许褚已经知道关羽的身手比传闻中的还要厉害,而且绝对是在自己之上。而关羽却是从许褚的气势以及刚刚那两枚没羽箭的力度和速度上分析得知,这许褚的身手也一定是在和他同一级别之中,不可小觑。 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转瞬间许褚便杀到了关羽的面前,只听得许褚大喝了一声,高高扬起的长刀便朝着关羽砍了过去。可是,也不见关羽怎么动弹,就看到一道白光从斜下方骤然飘出,带着一丝诡异的痕迹便朝着许褚的胸口飞快的袭来。 只有在与关羽交手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关羽刀法的厉害,眼看着关羽的青龙刀明明比自己要晚一步出手,却能抢先一步攻击到自己。要是许褚继续攻击的话,关羽的青龙刀一定能够在许褚看中关羽之前,早一步砍中许褚。许褚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收刀一架,却是总算将关羽的青龙刀给架在了胸前。 关羽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别看关羽这一刀似乎是很随意,却是关羽刀法中的精要所在,许褚能够及时收刀挡住此招,关羽心中对许褚又不由得高看了一些。但是两军对敌,关羽可不会因为赏识对方,而手下留情,一声暴喝,那青龙刀骤然发力,猛地就把许褚的长刀给压了下去,那青龙刀的刀锋竟然直接压在了许褚的肩膀之上。多亏得许褚的力气也不小,最后还是硬生生地将青龙刀给挡了下来,只不过那锋利的刀刃还是在许褚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这样下去可不行!许褚虽然看上去人很憨厚,但是脑袋却是精灵得很,眼见关羽虽然力量不一定比他厉害,但是这种骤然发力的本事却是比自己高,要是这样硬拼,自己肯定不是对手。当即许褚却是用了个巧力,右手突然一松,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左手,用力将青龙刀往右边一推,终于将那重得像山一般的青龙刀给推开了。 紧接着,许褚便马上发动了进攻,左右手的力量一换,在右边的刀锋骤然变朝着关羽削了过来。关羽因为青龙刀的力道被卸到了一边,整个身子也不由得一歪,眼见的许褚砍了过来,关羽连忙身子一抬,双手将青龙刀一提,许褚的长刀却是正好看在了青龙刀的刀杆上,撞出无数火花。 见这一招没有得手,许褚却是加紧攻击,不给关羽以反击的机会,手中的长刀顿时在空中闪出无数的刀影,让人真假难辨。关羽眼中流露出一丝讶然,倒不是因为这攻击太过犀利,而是没有想到许褚这样一个看上去粗旷的战将,竟然能够使出如此细腻的刀法。不过这种程度的刀法却是难不住关羽,关羽双手擎着青龙刀,不停地在自己的身前翻滚,来格挡许褚的攻击。 就在关羽和许褚叮叮当当敲打个不停的时候,散关之上,郭嘉却是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场龙争虎斗。这关羽的强悍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之外,因为陈任数次与长安四将交手的结果,郭嘉却是低估了这四名北魏最强战将的本领。在得知来将只有关羽一人的时候,郭嘉原以为这会是一场一面倒的战局,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成为这样。 “再也不能这样拖下去了!”郭嘉皱着眉头,下定了一个决心。虽然还有太史慈在一旁压阵,这样是不用担心许褚会败。但是要是继续这么拖下去的话,对自己这一方的士气会造成很大的影响,而且也不能达到先前制定的,要把曹军打痛打怕的计划。那样的话,就算是这次将关羽给打败了,说不定曹操下次就会派上张飞前来,那么他们岂不是要被拖在这散关上。 下定决心的郭嘉当即便命令身后的传令官去敲响战鼓,等到震天的战鼓响起的时候,本来在战场旁边压阵的太史慈不由得回过头望向关上。关上的郭嘉立刻朝着太史慈教导:“太史将军!现在下令攻击对方的军阵吧!彻底击垮他们!” 太史慈毕竟也是将帅之才,虽然不太愿意这么趁人之危,但是也马上明白了郭嘉这么做的意思,当即便挥动长枪,向着前面的曹军军阵一指,喝道:“全军冲击!” 东吴军向来以服从命令为准则,听到太史慈的指令,所有的东吴军都是大声呼喝着,朝着前方冲杀了过去。而太史慈却是没有跟上去冲杀曹军的军阵,既然已经决定破坏比斗了,那太史慈就一不做二不休,拍马朝着关羽和许褚对阵的方向冲了过去,正要和许褚夹击关羽! 而此时关羽却是心急如焚,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完全不按规矩行事,如今对方大将一个都没有死,那么敌军的士气也没有降低。两军士气相若,但是东吴军的数量却是曹军的三倍左右,曹军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当即关羽也不再和许褚在这里拼刀了,抗下了许褚的一刀之后,猛地朝许褚一剁,逼得许褚慌忙往后连退了几步。却没有想到关羽这一招完全只是个虚招,见到许褚退下,关羽一扯缰绳,掉转马头便要撤走。 可是就在关羽刚刚转过马头的时候,一把银枪的枪头骤然出现在关羽的面前,而且越来越大,关羽吃了一惊,慌忙提起青龙刀,架下了银枪。抬头一看,却是太史慈正驻马在他的面前,似笑非笑地冷哼道:“关大将军!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一看到太史慈,关羽便知道今天的事情可是不能善了,也不搭话,冷哼一声,提起青龙刀就往太史慈身上砍去。太史慈却是挺起了银枪便和关羽战作一团,口中呼喝着:“仲康!你我合力将关羽擒下!” 许褚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以多打少,但是听太史慈这么说,也知道是以大局为重,顾不得什么道义了。先是从腰间抹出几枚飞石,朝着关羽就甩手打了过去,正是许褚的绝技没羽箭! 关羽的武艺自然是要比太史慈高上一筹,几个回合之后,便将太史慈杀得只有招架之力。正要朝着太史慈下手,身后又传来阵阵破空声,关羽马上便知道,这肯定是许褚所发出的没羽箭。关羽心里虽然忿怒,但却不敢怠慢,连忙回身就是一刀,将那几枚没羽箭给砍了下来。 砍落没羽箭之后,就听得一声暴喝,那许褚正挥舞着长刀朝着关羽杀奔而来,关羽再次提起青龙刀,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大圈,朝着许褚砍来的长刀便是奋力一挥。 “铛——!”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关羽和许褚两人同时被两件兵器撞击所产生的力量给反震得向后一仰。论力量,或许关羽还在许褚之上,但是许褚却是骑着马向前冲击,因为借助了几分马力,这才和关羽拼了个不相上下。但这样,也已经足够了,因为在许褚这边,还有一个太史慈。 就看见太史慈挺起了银枪,便朝着已经身形失位的关羽刺了过去,一边刺还一边喝道:“呔!看枪!” 第四百零九话 双英败关羽 第四百零九话 双英败关羽 如果是一般的战将,被许褚和太史慈这么联手一攻,估计已经是早就要落败了。不过关羽可不是一般的战将,眼看着太史慈的银枪就要刺中,关羽猛地就是一个铁板桥,就和刚才太史慈躲避他那一刀一样,躺在了马背上。只不过和太史慈不同的是,关羽虽然躺在了马背上,单手有手却是握着青龙刀在空中划了一圈,又顺势砍向了太史慈。 太史慈一枪刺空,便感觉到不妙,果然看到青龙刀正呼呼地向他砍来。太史慈连忙收回银枪,竖起来一挡。幸好这一刀关羽也是取巧击出的,没有多大的力量,不过关羽却是借着这一点空隙坐正了身子。而此时许褚也已经冲了上来,和太史慈肩并着肩,一枪一刀,明晃晃地指向着关羽。 关羽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慎重了,紧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两将。关羽可没有那种闲情去指责对方没有道义,这里是战场,只论生死胜负,不论道义,关羽还没有天真到那种地步。而战场的另一边,东吴军已经以绝对的优势将曹军杀得不断地后退,转眼间就已经损失了将近一万余人。更为重要的是,曹军的士气已经是大跌,双方的差距也将越拉越大。不过此时关羽已经没有那个闲心去关心那些大军了,现在他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双方对持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首先发动攻击的,正是太史慈!就看见太史慈挺起银枪,就朝着关羽的面门刺了过来,关羽却是没有像刚刚对付许褚那样以攻对攻。因为旁边还有一个许褚正在那里虎视眈眈,关羽要是敢出刀攻击太史慈的话,那个许褚就肯定会立刻出刀。到时候,关羽攻击被挡下,又来不及防御太史慈的攻击,铁定要被太史慈刺中。 所以关羽这次选择的是稳重的防守,在太史慈即将刺中自己的时候,关羽提刀一挡,便将太史慈的银枪给拨开。而这个时候,许褚的长刀便立刻攻了上来,直取关羽的左肩。关羽连忙回刀挡开,却显然有些措手不及,虽然早就知道对方肯定会如此攻击,但是太史慈和许褚可不是那些二流武将,他们的速度、技巧和力量也都只比关羽略逊那么一点。无奈的关羽只有用手握住青龙刀刀刃的下面,将青龙刀当起了大刀用。虽然这样会减少青龙刀的攻击性,但是用来防守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几番攻防下来,关羽已经感到十分的吃力了,若是单对单,关羽有把握能够战胜太史慈或者许褚任何一人。但是关羽的刀法只擅长于一对一的拼杀,现在关羽是以一敌二,而且还是两名一流的战将,关羽自然是举步艰难,被两人联手打得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而太史慈和许褚却是越打越顺手,原来在建邺的时候,他们无聊之时就会跑到陈任的府上去找陈任切磋。当然,让他们单对单自然不是陈任的对手,只有两人联手,才能在陈任手上支持下去,这样久而久之,却是让太史慈和许褚之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了。 就看见太史慈和许褚两人并不是那种同时攻击的联手方式,而是一人攻击一人防守,而且攻击是那种轮番上的方式。这样反倒是让关羽越发招架不住,因为两人的攻击方式却是有着天壤之别,这样却是让关羽根本无法适应,突然应付了许褚那充满力量的攻击,转过头来却要应对太史慈的刁钻的枪法,关羽可以说是被打得是狼狈不堪。 正所谓防久必失,关羽的防守再好,可是面对太史慈和许褚两名一流猛将的攻击,最后还是没有能够坚持得住。就看见许褚猛然一刀砍下,关羽则是立刻举刀要挡下这一招,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是正在为许褚防守的太史慈,突然出枪,直接瞄准了关羽的腹部就刺了过去。关羽大吃一惊,太史慈和许褚一攻一守,已经无形中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模式,却没有想到太史慈竟然突然变化。此时关羽的双手已经高举,根本收不回来,情急之中,关羽也只有下身一个侧身,避开了自己的要害,但是却不能完全避开太史慈的银枪。 太史慈的银枪扎扎实实地捅在了关羽的大腿上,顿时血流如注,而关羽则是痛得咬牙切齿,但是手上却不敢松半分力,因为现在许褚的长刀正在关羽的头顶上悬着呢。不过关羽却是借着大腿的疼痛,激起了全身的力量,大喝一声,将许褚的长刀给顶了回去,同时挥刀朝着太史慈便落了下去。太史慈也不恋战,刚刚那一枪已经起到了刺伤关羽的作用了,当即便双腿一夹,驱赶着座下战马往后退了几步,躲过关羽的青龙刀。顺便手上用力猛地一抽,将银枪从关羽的大腿上抽了出来,却是带起了一片血花,疼得关羽差点没有喊出声来。 关羽那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这一枪他便立刻判断出了自己的伤势有多严重,太史慈这一枪刺得是相当得重,估摸着不休息一两个月,这伤势是好不了的了。情急之下,关羽也顾不得脸面了,手中青龙刀再次横扫,逼退了正要冲上来的太史慈和许褚,掉转马头便要逃走。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关羽给逼退了,本来单对单就已经差不多是输给了关羽的许褚,那心里别提有多生气了。就看见许褚脸色铁青,将长刀交到左手单提,右手伸进怀中一掏,伸出来的时候,五个手指头间却是夹着四枚飞石。许褚冷冷地看着关羽桃走的背影,用力一挥,右手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转瞬间,四枚黑点便从许褚的手中脱射而出,直奔关羽的后心飞去。 此时关羽已经被腿上的痛楚给扰乱了心智,如何能够察觉到身后的飞石,更不要说是将这些飞石给击打下来了。就听得一连四声“扑哧”的闷声响起,那四枚飞石全都击中了关羽的后背,打得关羽猛地吐了口鲜血。尽管如此,关羽却是没有停下来,关羽知道,此时性命攸关,要是停下来的话,只怕是再也走不掉了。 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斩杀了几名拦截自己的东吴军士兵,赶到了曹军的军阵当中。那些曹军士兵一看到关羽竟然成了这副模样,关羽身为长安四将,何曾变得如此狼狈过,都不由得吃了一惊,慌忙上前搀扶,关羽却是在最后一丝清醒地时候咬牙蹦出了两个字:“撤退!”随即便昏死了过去。 不过那几名搀扶关羽的士兵却是忠实地将关羽的军令给传达了下去,顿时曹军就仿佛如潮水一般地向后撤退。而太史慈和许褚却是带着大军不停地朝着曹军冲杀,严格地执行着郭嘉的计策,要在这一仗中,把曹军彻底给打疼、打怕!让他们再也不敢轻易出兵来攻打散关! 这一路追杀,足足杀了将近十里地,十万曹军,在这一仗中损失了将近五万人马。而有整整三万人,是在最后的追杀中被东吴军杀掉或者俘虏的。最重要的,便是曹军大将,素有长安四将之称的关羽,被太史慈和许褚联手打败,特别是许褚最后的那四枚没羽箭。等到曹军逃离了东吴军追杀之后,军中逃出来的军医为关羽进行医治,却是发现那四枚飞石,已经深深地镶进了关羽的后背,造成了关羽的内伤。这种伤已经不是这些只能医治外伤的军中医官所能治得了的,于是剩余的曹军大军也只有火速赶往长安,并且寻找沿途城镇中的高明医官来诊治。 而在散关,收齐了大军之后,太史慈命人清点了一番,此战东吴军共损失了不到三千人,俘虏了曹军近万人。而郭嘉则是建议派遣一支五千人的队伍将曹军俘虏押送至汉中,而留下五千人马把守散关。剩下的大军则是朝着天水进发! 在得知终于可以进攻天水,太史慈和许褚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之前郭嘉插手,让他们以多打少的不满心情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点齐了人马,太史慈、许褚便和郭嘉带着大军朝西方的天水进发,而刚刚离开散关后,郭嘉的心中却已经没有半点关于大军接下来的战斗担忧,反倒是往东方望去,心中却是再想着东边几路大军的战果如何。 而就在郭嘉心系东方几路大军攻势的时候,在最东边的青州战场上,包保所带领的三十万大军,已经攻占了青州的东海城、费城、即丘城三座城池。青州原本就被东吴军攻占过一次,而且在青州被东吴占领的那段时间内,东吴对百姓的宽松政策,已经让那些苦于北魏高压政策的百姓们尝到了甜头。当初东吴被迫撤出青州的时候,最失望的不是东吴,而是青州的这些百姓。因此,这次东吴北伐青州,青州百姓可是给了东吴军队不少的便利,甚至每到一城,都会有当地的百姓把城池内的详细情况,全都告诉给东吴的军队。 第四百一十话 兖州战局 第四百一十话 兖州战局 有了这些青州百姓的支持,东吴军队在青州可谓是顺风顺水,攻克了即丘城之后,包保就下令暂时在即丘城休整一日,第二日再启程前往攻打下一个目标。 而在即丘城的太守府内,包保以及大军的另外三名主要领兵成员都聚集在一起,商讨下一步的行动。包保之前所制定的方案,正是由青州东岸北上,夺取琅琊之后,便直扑北海,进发临淄。这个路线也是上次包保率领徐州军团攻取青州的路线,事实证明是十分正确的。只不过这次,被陈任任命为军中参军的法正却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诸位将军!”法正皱着眉头对其他三人说道:“上次包将军夺取徐州其实也并不是完全取东路北上,刚开始的时候,不也是兵分三路吗?” 包保摇了摇头说道:“不,其实上次我们所制定的兵分三路,而我和孙翊所率的两路人马,完全就是佯攻,用来吸引对方注意力的。真正的目标还是在扬儿的东路,以东路来夺取青州,而西路的孙翊也只是在夺取了鲁城之后,便返回了任城防守。而我负责的中路军也是及时地赶到了琅琊与扬儿的西路军会合,然后才以北海为突破口进攻临淄。” 法正皱了皱眉头说道:“没错!包将军上次这么做的战略可以说是很正确,因为当时青州以西正是兖州,如果上次包将军从西路进攻的话,必然会遭到兖州曹军和青州曹军的两面夹击!所以包将军则是与陈少将军由东路进攻临淄,而派遣了孙少将军把守西面。但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我们东吴乃是全面攻击北魏的领地,兖州更是要同时面对周将军和赵将军两路大军的攻击,尚且自顾不暇,又如何能够有能力来干扰青州。” “可是!”吴和马上就开口说道:“就算是不用管兖州,我们为何不能走东路呢?上次我们攻取东路不就很顺利吗?” 法正很耐心地为吴和讲解道:“不是不能走东路,而是从两条路线来看,明显走西路要比走东路要来的更稳妥更有效!这青州的地势与其他地方大有不同,其重镇多在西部,若是我们从东路进攻,的确是能够顺利夺下临淄。但是西部诸如任城、鲁国、济南、泰山这四郡的守军颇多,在得知临淄被我们所得,又会如何?定会带着守兵往兖州逃窜!到时候我们虽然夺得了青州的领地,但实际上却是根本没有达到消灭曹军力量的目的!赵将军那一路原本就困难重重,我们将青州将近一半的兵力给赶到了兖州,那岂不是无形中给赵将军那里增添了障碍吗?” 一旁的包保这才幡然醒悟过来,赵云的军队里,不是还有陈扬和陈抗吗?本来那一路就有危险,包保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给他们增加困难了!想到这里,包保当即便拍板说道:“法正先生,不用再多说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办!我们从西路进攻!” 法正不由得一愣,他已经准备了很多的说辞,想要劝说包保改变主意的,没有想到包保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下来,却是让法正憋在肚子里面的那些说辞全都没有了用武之地。不过,不管怎么说,包保既然同意了,那么一向以包保马首是瞻的吴和也就不会反对了。至于魏延,只要有功立,有仗打,他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这样,青州之战的进军路线,就此敲定了。 包保却是看着西边有些发愣,就是不知道陈扬和陈抗是否安然无恙,毕竟他们要面对的,却是曹操数十万的主力大军啊! 而此时,赵云大军则是刚刚踏入兖州的地界。 在安排这一路大军的时候,陈任并没有像其他大军那样明确的说明从哪里出兵,只是单纯地说出了他们这支军队的目标,就是兖州和冀州! 作为这次北伐的主力军之一,赵云在北伐之前,就多次找大军的其他几名统兵将领商议过。最终决定,以扬州的汝阴城为突破口,朝着兖州重镇谯郡进军。只不过大军的第一个目标却不是谯郡,而是在谯郡以南的小城细阳。 细阳城实际上只能算是兖州在扬州边境上的一个哨岗,在这座小城上,曹军并没有安排过多的兵力,而是将大部分的兵力集中在兖州的那些重镇。所以赵云的五十万大军轻而易举地就夺取了只有数千人把守的细阳城。 在轻松夺取细阳城后,赵云倒没有因此而轻敌冒进,反而是下令在细阳城内休整三天,这三天内,赵云大军当然不会是单纯的休息。赵云下令大军在这三天内加紧操练,务必要让这支分别从豫州、扬州和江东的军队融合起来。而赵云等将领则是整天都呆在太守府的议事厅内,商议下步的战略。 在议事厅内,众人都没有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而是围在了大厅的中央,在兖州地图上不停的指指点点,争论着如何打好这一仗。 此时正在发言的,却是在众人当中辈分最小的陆逊,自然是为众人讲解兖州敌军的分布情况:“现在在兖州囤积的大军有足足五十万人!其中还包括了高顺的陷阵营、夏侯尚的先登营、并州铁骑以及西凉士卒!可以说是曹军的精锐所在!根据最新的情报,这五十万大军,分别驻扎在许昌、陈留、东郡、洛阳四城以及虎牢关、汜水关两关!洛阳屯有五万人马,乃是由曹军大将于禁统领,而虎牢关有驻扎曹军三万人,又曹军智将李典把守。不过这一关一城却是由周师兄的那路大军负责,不用我们担心。” “呵呵!”陈扬却是笑了笑,说道:“还是二师兄好啊!兖州容易对付的两个地方全归他了,剩下都是难啃的骨头给了我们!”众人也都知道陈扬这是在说笑话,都跟着呵呵一笑。 陆逊也是笑了笑,然后继续给众人讲解道:“除此之外,距离我们最近的,应该是许昌!此城毗邻扬州和豫州,曹操对此城甚为看重,由北魏大将张辽带兵五万并州铁骑和高顺的五万陷阵营把守!” 听完陆逊的述说,众人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特别是赵云、凌操和丁奉,这并州铁骑和陷阵营的厉害,当年在函谷关下,他们可是见识过的。而陈扬上次在青州的时候,也是被三万陷阵营给堵截过,亲眼见到三万陷阵营竟然将五万徐州骑兵硬生生地挡住了。要不是因为陈扬赌命似的将高顺给打伤,不能继续指挥,恐怕当时谁胜谁负还未肯定。 陆逊在赵云的示意下继续说道:“而在陈留,因为此城是曹操起兵之地,所以曹操在此城也布下了十万西凉步兵,而且有当年投降曹操的西凉大将徐荣率领。这徐荣虽然武艺比不上那长安四将,但是用兵十分的老练,素有西凉军神之称。而兖州的重兵却是主要集中在东郡,东郡乃是兖州的都府,在此城,曹操驻扎了十五万兖州军,还有三万由夏侯尚率领的先登营!把守此城的,却不是夏侯尚,而是长安四将之一的张飞!此外,还有四万大军,却是分布在兖州的诸如谯郡、颍川、粱郡、济阴、山阳、东平等重镇当中!而这几镇,却又以谯郡、粱郡两城的兵力最多。” 陆逊介绍完毕之后,众人都暂时陷入了沉默,这兖州的五十万大军倒并不是最大的问题,因为五十万大军毕竟都是分守在各个城郡当中。但是最大的问题,却是兖州的各个城郡相隔实在是太近了,城与城之间最长的,也不过两天的距离,就像从粱郡到谯郡,最多只要一天就能够达到。他们可不想在攻城的时候,身边突然出现了敌人的援军,那样对军队攻城的士气,将会是个很大的打击。 “伯言!这谯郡的守将可知道是谁吗?”陈扬忽然指着地图上谯郡那个小点问道。 陆逊稍稍回忆了一下,却是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赵云,说道:“谯郡有守军一万余人,守将乃是西凉大将,张绣!” 张绣这个名字一说出口,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赵云,而赵云也是微微一愣,脸色一连变了几次,最后变得阴沉。张绣,赵云和陈任的大师兄,尽管他们师兄弟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师兄弟所在的实力却是对立的。从最早的董卓、董旻,到现在的曹操,虽然两边的势力仿佛都很有默契地避免了他们师兄弟见面,但是这次东吴北伐,就注定了他们是一定会师兄弟对阵沙场的,只不过赵云却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在出征前,赵云和陈任曾经一同前往赵家村求见童渊,希望童渊能够像当年打汉中那样,一纸书信将张绣给召回来。不过童渊这次却是没有这么做,因为童渊也知道,这样做,只会让自己的大徒弟为难。和张任不同,张绣的家族在北方也算是个大家族,不可能像张任那样说丢就丢。 第四百一十一话 陈家兄弟 第四百一十一话 陈家兄弟 “呃!三师伯!”看见赵云有些发愣,陈扬试着唤了一声,“要不,这谯郡就由我和二弟去吧?就当是拜见一次大师伯,说不定大师伯看在我和二弟两个小辈的面子上,说不定会回心转意呢!” 赵云听到陈扬的话,不由得苦笑,要是张绣有那么好劝的话,只怕早就听赵云和陈任劝解了。他们师兄弟四个,全都是犟脾气,用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赵云如果不是刘备已死,恐怕也不会到东吴来,而张任也是因为童渊的那封信,师命难违,这才会离开刘璋,但是到现在都不肯出仕东吴。 抬头看了看陈扬和一旁的陈抗,赵云却是想了想,其实让陈扬和陈抗出马也是不错。张绣虽然是大师兄,但是枪术修为却是几个师兄弟里最差的,陈扬就算是和张绣斗上了,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况且从之前陈扬、陈抗和陈茹出生、满月、周岁还有陈扬冠礼时,张绣都命人送来贺礼来看,张绣对陈任的这几个孩子都还是很不错的,或许会起到特别的效果呢! 想到这里,赵云就点了点头,对陈扬和陈抗说道:“这样也好,你们也没有见过你们大师伯,这次就去见见他吧!我就不相信了,他还能够真的对你们这几个师侄下得去手!”说到最后一句,赵云情不自禁地发了一下脾气,这么多年了,现在只有这个大师兄一直没有见过面,多少心里也有点怨气。 陈扬和陈抗点了点头,两人同时朝着赵云一抱拳后,忽然陈抗朝着陈扬使了个眼色。从小就晓得陈抗那鬼头鬼脑的陈扬,马上就知道陈抗一定是有些什么鬼主意了。当即陈扬便会意地点了点头,趁着众人不经意间,退到了陈抗的身边,身子微微一侧,却是凑到了陈抗身边。陈抗也是把头望陈扬耳边一伸,悄悄说了几声,陈扬的脸色顿时露出一丝古怪,却又带着一丝兴奋的表情。 当然,此时众人都在商讨着出征事宜,却是没有人注意到陈家兄弟此时那诡异的笑容。 三天后,陈扬和陈抗两兄弟,就带着十万大军前往谯郡,而凌操则是奉命带领十万人马去攻打粱郡,赵云、丁奉和陆逊带着剩下的人马依旧驻扎在细阳城,随时为两路人马提供救援。 陈扬和陈抗这次出征却是穿上了陈任特地给他准备的一套黑色战甲,式样和陈任自己身上的那套简直是一模一样,其中的意义自然是不言而喻了。两人驾驭着两匹黑色的战马,带领着十万大军在当天晚上便赶到了谯郡城外,只不过因为天色已晚,陈家兄弟倒也没有立刻下令攻城,而是在城外安营扎寨。 第二日清晨,陈扬和陈抗却只带着五千人马便冲出了营寨,赶到了城外叫阵。而不过,与其他武将那近乎侮辱叫骂的叫阵方式不同,陈扬的叫阵方式可谓是文明得很。 赶到城外之后,陈扬一眼就看到城头上迅速集结的守军人群,还有不少穿着高级铠甲的人站在中间。陈扬微微一笑,朝着身后的陈抗挤眉弄眼了一番,这才转过身朝着前方城头喊道:“城头上的可是大师伯?我俩乃是龙将陈任之子陈扬、陈抗!今日特来拜见大师伯!” 城头上被守军簇拥赶到的,自然便是张绣了,此时的张绣已经是将近五十多岁了。其实这几天,张绣也在苦恼着,赵云带领大军来攻打兖州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谯郡。得知即将要和自己的师弟对阵,张绣自然是心中苦闷,只不过身为北魏大将,况且曹操一向都对张绣委以重任,从来都不因为陈任和赵云的关系对张绣有所猜忌。比起当年在董卓和董旻帐下,张绣的日子可是好过多了,所以就算不是为了家族的原因,张绣也是对曹操十分的忠心,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投靠东吴。 正在苦恼着的时候,却是没有想到这次来的,竟然是小师弟陈任的两个儿子。对于这个小师弟,张绣当年还在童渊门下学习的时候,就十分的爱护,虽然后来两人阵营不同,无法见面,但是书信来往是从来不间断的。自从听说陈任有子,张绣可是从来就没有错过给陈任的那三个儿女送贺礼,唯一的遗憾就是从来没有见过这几个侄儿和侄女。如今陈扬和陈抗竟然来了,倒也让张绣有几分欢喜,双眼透着几分慈祥望向了城外的那两名黑甲小将。 “父亲!”张绣身边一名年约三十多的将领轻声在张绣耳边唤道,却是把张绣给唤醒了,这人自然便是张绣唯一的儿子张泉,如今在张绣手下任将。 张绣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可是两军对垒,在他的身后,那也是曹军的将领。虽然张绣和陈任的关系曹军上下已经是尽知,但是张绣刚刚那样的表现却也是有些不太妥当。有些尴尬的张绣低头轻咳了几声,用来掩饰自己的失态,这才微微一笑说道:“看来我这个大师兄是被自己的师弟给小觑了,竟然派了两个小辈来挑战我?” “父亲!”见到张绣恢复了常态,张泉连忙抱拳说道:“既然如此,且看我去迎战这两位小师弟吧!”其实张绣和张泉这么称呼反倒没有什么,毕竟双方的关系确实是那样,只要张绣不会表现出刚刚那种失态的表情,便不会有什么影响。 “岂用少将军出马!将军!末将愿往!”一名大胡子将领朝着张绣抱拳请战。 张绣冷眼一看,这名将领心里在想什么他当然是一清二楚。虽然曹操对张绣十分信任,但是北魏上层的那些人却不一定信任张绣。不仅如此,那些北魏上层,还对张绣能够获得曹操重用很不服气,几次三番在曹操那里上眼药,目的就是要把张绣给拉下马。这名将领就是夏侯家族的一员,也是那批不服张绣的其中一人,如此请战,表面上是夸赞张泉,实际上却是怕张泉卖阵。 张绣用手拦住了正要发火的张泉,淡淡地说道:“既然夏侯将军如此有信心,那么我等就在这里恭候夏侯将军得胜归来了!” 那名夏侯将军听得张绣竟然准了自己的请战,显然有些兴奋,当即便是喊道:“将军请放心!不过是两名乳臭未干的小儿!末将定当手到擒来!”说罢,接过身后小兵递来的长枪,便蹬蹬蹬地跑下城头去了。 看着那夏侯将军的背影,张绣的眼角露出一丝嘲讽,随着曹操的地位越来越高,这些曹家和夏侯家的人一个个都牛气哄哄的!这名夏侯将军也不过是有些蛮力罢了,竟然还能够成为一名裨将,要是搁在原来张绣的西凉军中,这样的人只怕连当个伍长也都是马马虎虎。张绣转头望向城外,看着那身形和当年的陈任都有几分相识的陈扬,虽然这是张绣第一次见到陈扬,但是陈扬的大名可是在北魏将领当中传遍了,能够和张辽一较高下的身手,又岂会怕那一名莽夫? 没过多久,城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就看见那名夏侯将军带着数百名士兵冲出了城门。那夏侯将军冲在最前面,朝着正在说笑着的陈家兄弟喝道:“无知小儿!今日就让你们尝尝你夏侯爷爷的厉害!还不快来速速受死!” 陈扬和陈抗两兄弟,就像是在看怪物似得看着那夏侯将军,陈扬的脸上似笑非笑地说道:“夏侯?你是夏侯惇吗?” 夏侯将军顿时就被陈扬这一句话给堵得满脸通红,就连城头上的那些守军将领,也是一片嘲笑声传出,看来这个夏侯将军平日的人缘的确不咋地。 还未等这位夏侯将军张嘴还口,陈扬就好像在赶苍蝇一般摆了摆手,说道:“不管怎么样也好啦!我们兄弟俩今天是来找我们大师伯叙旧的!你那边凉快就呆那边去吧!”很显然,陈扬这最后一句完全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说话,是从他的那个无良老爹那里学来的。 不过,尽管不符合这个时代说话的方式,但是陈扬那一脸轻视的模样,那位夏侯将军还是听得懂的,当即便是大怒,哇呀呀地叫了起来,手中长枪一指,喝道:“乳臭未干的小儿!今日我定要斩下你的首级!” “哈哈哈哈!”陈扬就仿佛是听到这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仰天大笑起来,右手倒提着长枪,左手点了点那位满脸通红的夏侯将军,笑着说道:“我说大叔!我没有听错吧?你说要斩下我的首级?就凭你?恩恩,我看够呛!” 这下连城头上的张绣也是顾不得形象,哈哈大笑了起来,这陈扬显然就和当年的陈任一个模样,一张嘴就能把人给气死。那位夏侯将军听得城上城下全是笑声,就连他身后带来的士兵,也都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张脸已经是憋成得又青又紫,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让人很担心里面的血会暴射出来。 第四百一十二话 陈家兄弟的诡计 第四百一十二话 陈家兄弟的诡计 “好了好了!”陈扬手中的长枪从身后叫到左手,又从前面递到右手,然后朝着前面的夏侯将军说道:“说白了,就是要单挑嘛!直说嘛!那么啰啰嗦嗦的!”说着,双腿用力一夹,战马一吃痛,便带着陈扬朝前面的夏侯冲杀了过去。 那夏侯将军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陈扬冲杀了过来,当即用长枪在座下战马的屁股上一拍,赶着坐骑,就朝着陈扬迎面冲了上去。不过正如张绣之前所想的那样,这只会用蛮力的夏侯将军,如何能是集天下数位枪术大师言传身教的陈扬的对手。 一枪!仅仅就是一枪,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还未等夏侯将军刺出枪,陈扬手中的长枪便宛如闪电一般,飞快地刺中了他的咽喉,直接将夏侯将军的咽喉给刺穿了!不过陈扬却是没有他老爹陈任那般的神力,无法将夏侯将军已经渐渐失去生命的身体给挑起来,只能在刺穿的那一瞬间,又将长枪从夏侯将军的咽喉出给拔了出来。而这一切仅仅就是在别人一眨眼的工夫中进行的,在很多人眼里,陈扬和夏侯将军也仅仅只是擦身而过,夏侯将军则是驾着马往前跑了一段之后,就栽下了马。 不过张绣自然是能够清楚地看清楚这其中的关节,微微一笑,对身边的儿子张泉说道:“扬儿的天份果然出众,你三师叔当年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枪法也不一定比他好!” 张泉有些奇怪问道:“父亲,为何你只是拿他与三师叔做比较,而不是与小师叔做比较呢?” “你小师叔?”张绣听得张泉的问题,先是不由得一愣,然后哑然失笑,说道:“天底下没有人能够和你那个小师叔做比较了!扬儿虽然天资出众,但是有一点却是永远的比不上他的那个怪物老爹,那就是力量!你小师叔天生神力,就算是当年的吕温侯在力量上也要远远逊于你小师叔,所以扬儿的枪法和你小师叔的枪法从一开始就不在一个起跑线上。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扬儿应该还是练习你三师叔的枪法比较多一点,以灵巧为主!” 张绣的一番话,却是说得张泉心里痒痒的,当即便朝张绣请战:“父亲,就让孩儿出战吧!孩儿想要和这位师弟较量一番!” 张绣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你不是扬儿的对手!还是为父亲自去会一会这个小师侄吧!”说到这里,张绣不由得苦笑道:“要是你三师叔和小师叔在这里,只怕要取消我以大欺小了!”张绣说这话的时候,脑海中却是不由得想起当年在冀州赵家村的时候,赵云和陈任小时候被自己耍得团团转,最后哭着鼻子说自己以大欺小时的情景。 张绣既然做出了决定,张泉也不好阻拦,而其他的那些战将刚刚也见识过陈扬的厉害。虽然被一招秒杀也是因为那个夏侯将军太过脓包的缘故,但是陈扬的厉害他们也是能够看出来的,他们自问不是陈扬的对手。整个谯郡城内,也只有张绣的武艺最高了,如果张绣不出手,他们还真没有办法退敌呢! 随着战鼓的敲响,张绣带着一干谯郡城的守将出城迎战,却是留下张泉一人在城头上压阵。只见张绣虽然年过半百,但身穿一身灰色铠甲,却还是精神抖擞,手提长枪,坐着一匹白马出了城门。这次张绣也带出了大约八千多名守军士兵,看来张绣也是下定决心要对陈扬和陈抗出手了。毕竟陈扬和陈抗两人带着大军攻到了这谯郡城外,还杀了一名夏侯家的将军,要是张绣就这么把陈扬和陈抗给放走了,只怕连曹操也保不住他。 看见张绣带着大军走出来,哪怕对方的人数比他们要多,但是陈扬和陈抗却是没有丝毫的畏惧,两人甚至还相互望了一眼,又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两人同时朝着张绣一抱拳,齐声喝道:“侄儿见过大师伯!” “呵呵!”张绣却是笑呵呵地捋了捋下巴处的那一缕花白的胡子,说道:“想不到啊!一眨眼,你们竟然都长这么大了!当年我离开赵家村的时候,你们的爹爹还没有你们现在这么大呢!” 陈扬笑了笑,说道:“是啊!侄儿在建邺的时候,还是老听爹爹、二师伯、三师伯还有爷爷说起过您呢!讲过不少您当年在赵家村学艺的趣事呢!对吧!二弟?”说着陈扬转过头问向身后的陈抗,陈抗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一笑,然后点了点头。 听得陈扬这么一说,张绣又不由得神情一阵恍惚,不由自主地问道:“师,你爷爷,他现在的身体可好?” 陈扬笑着说道:“爷爷的身体现在还很硬朗呢,每天都要和二叔公过过招,练练拳。只不过,偶尔有时候,会想念大师伯呢!” 陈扬的最后一句话,却是更加让张绣的脸色落寞了,身后的那些守军将领不由得面面相觑,这次出城不是来厮杀的吗?怎么突然变成了唠家常了,一名副将连忙上前在张绣的身边轻轻地喊了一声:“张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绣听得那名副将所说的话,顿时全身不由得一震,这才番悟过来,自己现在还在战场上,而对面的那两名小子现在的身份是自己的对手。张绣立马笑骂着陈扬和陈抗:“你们两个小混蛋!差点就找了你们的道!好了!不要耍那些有的没有的了!今天我们只是对手!来吧!出招吧!让我看看你在你爹爹和你三师伯哪里学到了多少本事!” 陈扬撇了撇嘴,甚至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名给张绣提醒的曹军副将,虽然陈扬也没有打算能够这样就说服张绣,但是眼见得就快要成功了,却是功亏一篑。陈扬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陈抗,两人对看了一眼,随后陈扬向陈抗点了点头,回过头来朝着张绣露出一张灿烂的笑容,说道:“大师伯,既然是这样,那么待会小侄要是有什么得罪之处,就请大师伯你原谅咯!” 张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虽然今天这是和陈扬的第一次见面,可是和陈扬接触多了,张绣却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满嘴跑车的小子了。当即翻了翻白眼说道:“臭小子!学了几天功夫,难道还真的以为能够赢得了我了!待会看我不给你一点厉害瞧瞧!” 陈扬这次却是没有再多说废话了,极其隐密地朝身后的陈抗做了个手势,当即便双腿一夹,朝着张绣冲了过去。张绣微微一笑,虽然刚刚陈扬表现得很厉害,但是在他看来,还是要差一些火候,不过也能达到和张辽打成平手的水准了,但是要是和他张绣比起来的话,还差那么一点! 张绣的双目闪过一丝精光,扬起长枪,双腿使劲一夹,便驱赶着坐骑朝着陈扬冲了过去,下定决心要给这个师侄一点教训。当然,张绣并不打算将陈扬斩杀或者擒下,但多少也点给陈扬挂点红,要不然也不好跟曹操交待。 就在这两叔侄飞快地朝着对方冲击,并且快要撞击到一块的时候,在军阵中的陈抗忽然朝着身后做了个手势,身后的一名亲兵连忙掏出了怀中的号角,使劲一吹。顿时,悠扬的号角声在战场的上空回荡,却是把曹军的所有将领都弄得是满头雾水,就连正在朝着陈扬冲击的的张绣也不例外,不禁抬起头朝着陈扬的身后望去。 而陈扬正是看准了张绣这一走神的功夫,忽然左手松开了缰绳,放到怀中一掏,却不知道抓了一把什么东西在手。而此时两人已经相当近了,张绣也是回过头来,紧盯着陈扬,右手握着长枪已经开始准备朝陈扬落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陈扬忽然左手朝着张绣一扬,却是撒出了一把白色的粉末,正迎着风吹向了张绣。 那白色的粉末刚刚撒出,却是把张绣给弄得一愣神,那白色粉末却是这个时候扑到了张绣的脸上。张绣也只是闻到了一阵清香,下一刻,张绣便感到自己头晕目眩,双眼顿时一片模糊。久经沙场的张绣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也想不到这陈扬竟然对自己使出这么下流的招数,不由得一阵气恼。可是再怎么气恼也是没有用了,那从大脑深处传来的眩晕感,让张绣不得不双眼一闭,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陈扬眼疾手快,趁着自己和张绣擦肩而过的时候,一把就把已经失去意识的张绣给捞了过来,在曹军将领目瞪口呆中,得意洋洋地把张绣给带走了。 过了半晌,那些曹军将领这才反应过来,但还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张绣被陈扬就这么给抓了回去。这两军阵前,何曾出现过如此卑鄙的行径,简直,简直是太无耻了!特别是陈扬还是那副得意的模样,让曹军将领们看着牙根痒痒! 第四百一十三话 拿下谯郡 第四百一十三话 拿下谯郡 “卑鄙!”“无耻!”“阴险小人!” 顿时无数喝骂声从曹军军阵中喊出,不过被骂的陈扬却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得意洋洋地将张绣当做自己的战利品给抓了回去。那曹军阵营中立刻就窜出了几道身影,正准备追击陈扬,将张绣给救回来。但是还没有等他们靠近陈扬,马上他们就同时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们看到在东吴军那五千人马身后,一窝蜂地涌出了无数的兵马,却全都是东吴的军队。昨天傍晚陈扬他们抵达谯郡城外的时候,可是做了不少侦查准备,将谯郡城外放的那些探子全都给清除了干净。所以曹军根本就不知道这次陈扬、陈抗所带来的,竟然是十万大军,还以为只有那区区五千人马呢。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东吴士兵,曹军的将领顿时心都凉了,要是陈扬和陈抗所带的还是刚刚那五千人马,或许他们还会带着身后的守军强行攻击上去,将张绣给夺回来。可是看那东吴军的规模,少说也有十来万吧,他们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敌不过啊。这时他们心底那是更加骂陈扬卑鄙了,有这么多人马,完全可以强行攻城,可偏偏还要行此下作手段偷袭! 不过陈扬和陈抗这两兄弟可是完全没有那种卑鄙的想法,而是相视而笑,回到军阵中的陈扬,将马背上的张绣小心翼翼地交给了士兵,并且下令不得怠慢,立刻将张绣押送回东吴,一刻都不停留!然后陈扬便掉转马头,完全无视那些惊慌失措的曹军将领,而是抬头朝着城头上的张泉喊道:“上面的可是张泉师兄?” 城头上的张泉此时已经是心神俱乱,虽然知道陈扬不会对张绣怎么样,但是现在眼看着父亲就这么被抓走了,为人子女哪里会不着急。听到陈扬这里叫喊,连忙答话:“陈扬师弟!你要拿我父亲如何?”总算是还知道自己父亲的性命还拽在人家手里,没有像那些曹军将领那般出口伤人。 陈扬笑着说道:“张泉师兄!如今大师伯已经被我请来了,师兄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不想和大师伯在一起吗?” 陈扬此言一出,顿时又是惹得城下那些曹军将领一阵辱骂,在用那么卑鄙的手段抓了张绣之后,竟然还用张绣来逼降张泉?这陈扬的无耻程度,已经再一次超过了他们的想象。不过,骂归骂,他们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朝着城门跑去。 城头上的张泉咬紧了牙关,转头对着身后的亲兵喝道:“传我军令!关上城门!” “啊?少将军!”那名亲兵显然有些吃惊张泉会下达这样的军令,有些发愣地看着张泉。 张泉看着那些曹军将领已经快要拨开曹军军阵,冲到城门口了,当即便是一脸铁青地对着亲兵喝道:“少废话!给我关城门!” “喏!”现在留在谯郡的,都是那些跟随张绣父子多年的西凉兵,对于曹操的忠诚全都是来源于对张绣父子的忠诚,见到张泉再次下达了命令,便立刻下了城头,亲自去执行张泉的命令。 张泉回过头,一脸铁青地望了一眼城外那被东吴军簇拥着的陈扬,咬着牙快步走到城头一边挂着黑色的“曹”字旗的旁边。“呛”地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一刀干净利落地看在了那面旗帜的旗杆上,却是把那名“曹”字旗给砍断了。 而在城墙下,那些曹军将领刚刚赶到城门外,却是只能绝望地看着城门被死死的关闭。抬起头,却是看见一面“曹”字旗慢慢地飘落了下来。而城头上的张泉,一脸狰狞地看着他们。一名曹军将领脸色苍白地指着城头的张泉,大声喝骂道:“张泉!你竟然敢背主!” 张泉的脸上阴晴不定,抬头却是看见陈扬和陈抗两人正朝着自己看过来,似乎正是在等待他的决定。张泉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朝着城下的那些西凉守军喝道:“西凉军儿郎们!从现在起,我张绣、张泉父子投降东吴!你们俱是跟随我父子多年的兄弟,要么跟着我张泉一起干!要么就散了吧!我张泉绝对不会为难大家!”张泉这一喊,算是明确了自己和张绣的立场,就算是以后张绣醒了过来,恐怕也是不能回到北魏这边了。 陈扬和陈抗两人相视而笑,这一切都完全在陈抗的预料当中!当日陈扬向赵云请战之后,陈抗便想出了这么鬼主意,实际上张绣是很希望能够和童渊、张任等师傅和师弟们在一起的,只不过因为自己的身份和家族的关系,导致张绣无法做出这个决定。陈抗便想到了自己当年在华山学艺的时候,从华佗那里得来的华佗制作麻沸散的失败产品,虽然是失败产品,但是这种粉末状的药品的昏迷效果却是好得不得了。只要能够让张绣出城与陈扬一战,陈扬便伺机将这药品撒在张绣的脸上就行了。他们兄弟俩从小就接受陈任的教育,作战的时候,根本就不用顾忌什么是否正大光明,只要能够打胜仗,那么用些什么手段就在其次了。 而对于张泉的投降,那也是陈抗对张泉的性情进行了分析而得出来的结果。张泉十多岁的时候,张绣的家族就因为张绣的两名师弟在汜水关击败了吕布而对张绣十分的冷淡,要不是顾忌着张绣的叔叔张济,恐怕早就把张绣给害死,交给董卓赔罪了。但就算是如此,张绣在张家的待遇却是一直很差,张泉从小就是受到家族同龄人的欺负。所以,虽然张绣对家族的感情还很深厚,但是张泉却是对家族没有什么牵挂,要张泉为了家族而放弃张绣,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至于张绣被抓以后,张泉是否能够掌控城池,这一点,陈抗也是早就算计进去了。表面上看,张绣虽然深得曹操信任,但是张绣的身边却全是一些亲曹将领,至于这些安排究竟是曹操所为还是那些曹操手下的将领擅作主张,那就不得而知了。张绣既然要出城,当然不会将城池交给那些和他有矛盾的将领,自然是交给谯郡城内唯一一个值得张绣信任的人,那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张泉,并且还会将城池内所有对张泉有威胁的人都带出来,这就给了陈扬和陈抗一个大好的机会。 而事实也确实是如陈抗所预料的那样进行,抓住了张绣之后,在逼迫张泉投降,这样谯郡也就拿下来了。之后只需要将张绣带回建邺,然后拉着张泉在北伐途中多次现身,张绣便再也回不了北魏了。现在陈扬和陈抗所要做的,就是等那些对张秀父子忠心耿耿的西凉兵将那些亲曹将领抓下来献上了。 果然,张泉也没有让陈扬和陈抗失望,很果断的下令投降,而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那些西凉军在听到张泉的话以后,只是稍稍愣了一下,然后马上虎视眈眈地望向那些依然在喝骂着的曹军将领。那些曹军将领在看到这数千西凉兵的眼神之后,全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其中一名将领颤声说道:“你,你,你们想干什么!别,别过来!” 不过那些西凉兵可没有听他们的,在他们这些西凉兵的心目中,永远都是把张绣父子当做是他们的主子,既然主子下了令,他们当然要遵从了,一个个就像是饿虎一般,扑向了那几名曹军将领。那些曹军将领也都只是一些普通武将,身手也不过是比那些西凉兵高出一筹罢了,在这么多西凉兵的扑杀下,一个个连人带马全都被砍成了肉酱。 等到那些曹军将领被杀了之后,张泉也再次打开了城门,带着守军赶到了陈扬和陈抗面前。陈扬和陈抗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下马迎接张泉。陈扬首先抱拳说道:“师兄!扬儿刚刚多有得罪了!还请师兄千万莫要怪罪!” 张泉就是想怪罪也怪罪不起来啊,当即没好气地说道:“行了!我父亲呢?” 陈扬也不在乎张泉的无礼,笑呵呵地说道:“扬儿已经派人把大师伯送回建邺去了,爷爷、二师伯这么多年都没有和大师伯见过面,想必他们都很想念对方吧!” 张泉不由得气结,心想,这小师叔陈任天下第一将,怎么生出个这么无赖的儿子了。不过张泉倒没有真生气,毕竟这些年他在张绣身边,也是经常看到张绣因为思念师傅和师弟而整天长吁短叹,如果是送他去见师傅的话,想必也没有什么坏处。当即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已经是城也献了,兵也降了!你说准备拿我怎么着吧!” “哈哈哈哈!师兄言重了!”陈扬和陈抗当即便笑了起来,这次却是陈抗说道:“我们本是同门,又如何会手足相残呢?此次东吴北伐不臣,前途多坎坷,还要多多仰仗师兄呢!说起来,师兄应该也从来没有讲过三师伯吧?不如和我们一同在这里等待三师伯吧!” 第四百一十四话 被陷害的陈扬 第四百一十四话 被陷害的陈扬 听得陈抗的安排,张泉也是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够按照他们兄弟俩说的去做了。将十万东吴军给好好安排在谯郡城内,而那一万西凉军也接受了陈扬的整编,全都打乱了**了东吴军内。陈扬能够对张泉很信任,但对这些士兵却不是很信任,谁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曹操的细作,一切还是谨慎点好。 在得到陈扬的军报之后,赵云在第二天就带军赶到了谯郡,不过一到城门口,碰见前来迎接的陈扬、陈抗兄弟,赵云却是满脸寒霜地举手就在陈扬的后脑勺一拍,拍得陈扬差点没有摔在地上。陈扬疼得直摸自己的后脑勺,委屈地问道:“三师伯,你这是干嘛啊?” “哼!”赵云狠狠地瞪了陈扬、陈抗一眼,却没有理会他们兄弟俩,而是转头望向张泉,在仔细看了看张泉之后,却又是换了一张笑脸,点头说道:“看你这相貌,和大师兄年轻时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肯定就是张泉吧?” 张泉早就从陈扬的那句三师伯得知,面前这个威风凛凛的银甲战将便是自己的三师叔赵云,当即抱拳朝着赵云深深一拜,说道:“侄儿张泉,拜见三师叔!” “快快起来!”赵云马上扶起张泉,虎目中带着一丝湿润,用力拍了拍张泉的双肩,说道:“好!好!大师兄有子如此,当真令人欣慰啊!走!我们进城再谈!”说完,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和陈扬、陈抗两兄弟多说一句话,拉起张泉便直接往城内走去。 陈扬看着这种情况,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满脸怪模样地摸着后脑勺,对陈抗说道:“二弟!看来不妙啊!三师伯似乎对我们很生气呢,不会是因为我们把大师伯给抓回来的缘故吧?” 陈抗忽然往旁边连跨了好几步,拉开了与陈扬的距离,淡淡地说道:“大哥,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抓大师伯的是你,命人将大师伯送回建邺的是你,劝降张泉师兄的也是你,与我可是没有丝毫关系啊!这巧夺谯郡的功劳我可不敢和你挣!”说完后,陈抗便是头也不回,连忙跟着赵云就往城内跑。 陈扬此时却是呆立在那里,周围的那些将士们一个个都憋得满脸通红,有几个差点笑出声来,干脆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但是那已经眯成缝的眼睛却已经是说明了他们现在正在干什么。陈扬看着陈抗的背影,当真是有些欲哭无泪的想法,原来陈抗早就准备好了让自己去承受赵云的怒火啊!可怜的陈扬,这一招一向都是他来用在别人身上,想不到这次却是被自己的二弟给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还真是报应不爽啊! 等到陈扬也赶到城内太守府的时候,自然是逃不掉赵云的一顿臭骂,陈抗则是完全像和他无关似得,一个人端坐在一旁。赵云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自然不会陈扬使出什么叫卑鄙的手段而生气,显然是赵云生气却是因为陈扬用那种下作手段去对付自己敬爱的大师兄而很不满意。当然,陈扬总算还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谯郡,而且还没有伤害张绣,也算是了却了赵云这些年的心事,这一点也让赵云最终也没有舍得真正教训一下陈扬。 “好了!”赵云足足骂了陈扬有一个多时辰,这才停了下来,端起茶杯一口饮尽,然后舔了舔嘴唇,瞪了一眼满脸委屈的陈扬,说道:“这次总算是夺取谯郡,也算是大功一件!既然你和抗儿这么有本事,那许昌就交给你们去攻打了!不过那许昌有并州铁骑和陷阵营,张辽和高顺都不是易于之辈,我拨给二十万人马!也不要你们真的能够把许昌攻下来,你们只要能够拖住他们的大军,不要让他们对我们的行动造成麻烦就行了!” 陈扬一听又要派他出征,装了半天委屈的脸马上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笑呵呵地说道:“好啊!好啊!三师伯放心!那张辽和高顺我都交过手,没问题的!说不定还不等三师伯夺下陈留和东郡,我和二弟就把许昌给拿下了呢!” “大言不惭!”赵云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陈扬,朝着另一边说道:“承渊,这次就要靠你跟着去了,免得这两个小子又耍出什么花样来!” 丁奉站起身来抱拳说道:“放心!”丁奉还是原来在江东新军的那个样子,一脸冷漠,惜字如金。不过,这个样子的丁奉,却是最为让人放心的人。 赵云又掉过头去,对众人说道:“昨天我也接到了粱郡的消息,公决也已经斩杀粱郡守将,夺取了粱郡。剩下的就只有陈留和东郡了,我已经下令让公决直接从粱郡出发,攻取陈留。不过陈留的守将徐荣极擅用兵,公决虽然有统帅之才,但是我却担心他会中了徐荣的诡计!伯言!待会你就带着五万人马赶去与公决会合,帮助他夺下陈留,记住!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尽量消灭对方的兵力!” 陆逊马上站起身,朝着赵云一抱拳喝道:“末将领命!”经过了这几年战场的历练,陆逊的那张小白脸也黑了不少,不过反倒给陆逊凭添了几分刚毅。 赵云分配完毕之后,忽然眼睛闪出一丝精光,说道:“至于那东郡的张飞嘛!那就交给我好了!张泉!你就跟在我身边吧!”虽然接触时间很短,但是张泉已经对这个三师叔十分地崇敬,听到赵云的吩咐,自然是兴奋地抱拳应下。 “好!休息一夜!明日便出发!这一战,我们要将这兖州拿下!”赵云猛地站起身,大手一挥,喝道。 “喏!” 许昌城内,高顺和张辽此时刚刚听完斥候的情报,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 张辽满脸铁青地对高顺说道:“高将军!如今东吴军来势汹汹,我们怎么办啊?” 此时的高顺,脸上还有些苍白,上次在青州被陈扬刺伤,到前一两个月,才算是完全康复。只不过高顺的左臂已经是完全被切除了,不过总算高顺最强的能力并不是他的武艺,而是他那堪称艺术的指挥手段,以及对陷阵营的了解,所以曹操最后还是不得不将高顺派到了许昌来指挥陷阵营。而面对断掉一臂之后的高顺,张辽不仅没有轻视他的意思,反而是更加尊重这位并州军团的老大哥了。 “嗯!”高顺皱着个眉头,满脸铁青,因为从刚刚的斥候所带来的情报,此次带兵前来攻取许昌的,正是害得自己断掉一臂的陈扬。虽然高顺性情冷漠,但并不代表他就不会对毁了自己一身武艺的陈扬没有恨意,不过现在对方足足是自己这边兵力的两倍,却是不好对付啊! 当然,高顺可不认为自己会输给对方,高顺对张辽的并州铁骑和自己亲自训练出来的陷阵营,有着极大的信心。一想到自己手上还有陷阵营和并州铁骑,高顺的眉头也稍稍舒展开来,对着张辽说道:“文远,我想这次东吴军队的主要目的,应该不是要攻下许昌城!而是要将我们的大军拖住,不让我们去支援陈留和东郡!所以,我现在很是担心陈留和东郡的情况啊!” 张辽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叹了口气,如今北魏遭到东吴的全面攻击,从其他州郡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支援。况且现在北魏的主要战斗军团就在兖州,其他州郡虽然也有些兵力,但也仅仅够自保而已。高顺紧接着说道:“不管怎么样!只要是对方出现,我们便要出城迎战!你手上的并州铁骑在攻城战中根本起不到作用,而我的陷阵营要是在攻城战中也只能是成为守在城头的刀斧兵。况且城头上的空间太小,根本就没有办法将陷阵营的阵型摆出!” 张辽点了点头,他们手上的两支军队,本来就不适合用于守城,而是更倾向于野战。所以尽管对方此次攻城的人马远远超过了自己这方,但是他们还是要带兵出城迎敌。不过总算这次对方没有派出江东新军前来攻城,一想起当年在函谷关外的那场恶战,张辽就感觉到不寒而栗,那样一支强兵,可以说是完全克制住了并州铁骑和陷阵营,恐怕就算将先登营和西凉军加在一起,也不是那支军团的对手吧! 而就在高顺和张辽刚刚定下应对方法,又有一名斥候快步跑进了他们商议的大厅内,朝着两人抱拳喝道:“禀告将军!城外发现东吴军队的踪迹!” 高顺和张辽顿时噌地一声就站了起来,两人的脸上露出少许惊讶的神情,张辽讶然说道:“好快啊!我们也只是昨天才得到谯郡失守的消息,最多也只是三天前的事情,想不到这么快对方就赶来了!高将军!怎么办?” 高顺的眼中闪着点点精光,最后铁青着脸哼了一声:“还能怎么办?既然来了,我们就和他拼到底!怎么也不能落了我们并州男儿的威风!” 第四百一十五话 许昌之战(上) 第四百一十五话 许昌之战(上) “咚咚咚咚——!” 战鼓声在许昌城外响起,曹军和东吴军两军在城外列阵,看着对面那人数远远超过己方的军队,曹军的士兵却是没有丝毫的畏惧。整个曹军一共有两支军队,站在中间的,是一支黑甲步兵,他们全身都穿着厚重的铠甲,手中提着大盾,腰间别着一柄长剑,在黑色的头盔内,射出一丝冷漠的目光。而另一支军队,则是清一色的黑甲骑兵守在军阵的两翼,他们则是连人带马全都披上了重甲,在他们的手中只有一种武器,那就是一杆漆黑的长枪,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竟然还散发着丝丝寒光。 而在曹军的正中央,两名骑着战马的黑甲战将,正一脸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军队。张辽指着对面的东吴军,笑了笑说道:“高将军!你看,那东吴军虽然比我们要多出一倍,可是阵型却是杂乱无章,如此没有军纪的军队,如何是我们并州军的对手!” 高顺则是皱起了眉头,满脸狐疑地说道:“文远,切不可轻敌!东吴军向来训练有素,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说不定其中另有玄机!” 张辽哑然失笑说道:“哈哈哈哈,高将军也未免太谨慎了!我听说东吴军为了此次入侵我们北魏,可以说是将东吴所有的大军全都给派了上来!东吴军虽然也是精锐之师,但那是只针对东吴的三大军团而且。况且按照情报,这支军队完全是由扬州、豫州和江东的三地守军拼凑而成,如何谈得上配合!再说了,就算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只要不是碰见江东新军,难道以我们并州军的战斗力,还会惧怕其他军队吗?”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张辽的头高傲地扬了起来。 听到张辽的话,高顺脸上的担忧也是慢慢消退,微微一笑说道:“文远说的没有错,大概是青州一战的失利,让我想得太多了吧。以我们并州军的战斗力,确实是不需要去担忧对方有什么阴谋!好!文远!接下来就看你的表演了,我们陷阵营给你压阵!” 张辽似乎像是年轻了十多岁,仰天一笑,一扬手中的长刀,朝着左右的并州铁骑喊道:“并州铁骑!随我冲锋!” “吼!”一声整齐的巨吼声,同时从两翼传了过来。紧接着,随着冲出军阵的张辽,两翼的并州铁骑也是纷纷跟在了张辽的身后,转眼间,便形成了一个锥形的阵型,朝着对面的东吴军散乱的军阵冲杀了过去。在张辽看来,眼前这样散碎的阵型,简直就是不堪一击,东吴军竟然妄图用如此的人马来拖延许昌的并州军,简直是可笑之极! 不过,令张辽有些奇怪的是,随着距离东吴军越来越近,张辽已经能够清楚地看清楚对面那些东吴军的表情了。面对并州铁骑如此强势的杀气,可是在他们的脸上,却丝毫也找不到畏惧的神情,难道他们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吗?还是东吴军这些年已经强盛惯了,妄想着以如此的兵力就能抵挡住并州铁骑的强大战斗力? 虽然张辽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张辽可不会因此而停下来,反倒是带着并州铁骑,加快了冲击的速度。对于并州铁骑来说,这样反而使得他们的铁骑的冲击力更加强大,加大了他们的攻击力。 而就在张辽快要冲到那最前面的东吴军士兵的时候,那一排东吴军终于动了。只不过他们既不是向前冲击来抵御并州铁骑的攻击,也不是向后撤退来逃避并州铁骑的屠杀,而是突然朝着左右两边跑去。张辽不由得一愣神,但是还是决定一无反顾地向前冲击。毕竟并州铁骑是属于重骑兵,在这样强劲的冲击下,是很难改变方向的。而且,就算是对方前方所有的大军都一直朝左右撤退,那么张辽便一直冲杀,直接杀到对方的营寨中去,烧掉对方的粮草,那不是更加好吗! 一想到这里,张辽不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倒是更加快地冲进了东吴军的军阵当中。果然,第二排和第三排的东吴军的防线也都同时朝着左右两边跑去,虽然张辽算是扑了个空,但是却依旧朝着前方冲杀过去。 “拉!”就在并州铁骑冲进了前面大约数千骑的时候,从躲闪至左右两旁的东吴军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巨吼,紧接着,三条比手腕还要粗的铁索骤然出现在了并州铁骑的马蹄下。 马腿,可以说是并州铁骑唯一没有装备上铠甲的地方,而此时并州铁骑又在张辽的带领下高速前进,这突然出现的铁索,顿时便成为了并州铁骑战马的夺命索!在两边东吴军大约数千人的使劲拉扯下,三条铁索被绷得紧紧,并州铁骑在撞上这些铁索的时候,顿时人仰马翻,有不少战马甚至是直接被这铁索给割断乐腿。 由于并州铁骑的阵型可以说是十分的严密,前面那数千名已经冲过去的铁骑也遭到了身后被绊倒的战友的连累,被绊倒的战马和骑士,因为冲击的惯性,狠狠地砸在了前面战友的后背上。而在后面的并州铁骑,那就更加倒霉了,虽然已经看到了前面的危险,但是却是因为速度的原因,根本就来不及停下战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战马带着朝那前面的死亡之线冲去。就算是有些身手好,骑术高明的骑兵,能够勉强停下自己的战马,可是却被身后的战友给推动得不得不朝着前面的铁索冲击过去。 “糟糕!果然中了敌人的奸计!”前面的张辽和曹军军阵内的高顺同时一声惊呼。高顺想都没想,当即便大手一挥,喝道:“陷阵营!冲击!援救!” 一直都是不动如山的陷阵营,在高顺的指挥下,整齐划一地抬起了手中的大盾,朝着前方冲杀了过去。而张辽却是不得不停下战马,铁青着脸看着身后人仰马翻的并州铁骑,却是一时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并州铁骑所配备的武器都是长枪,而不是斩马刀之类的武器,根本没有办法斩断那些铁索。张辽虽然有心带着身后没有受到攻击的那数千铁骑去帮忙,但是对方却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在那些用力拉扯着铁索的东吴军士兵身后,布起了重重防御,张辽现在只有数千铁骑,根本就不可能冲过去。现在张辽只能够看着自己精心训练出来的并州铁骑,被那区区三根铁索不断地收割着性命,心里却是像刀割一般的疼。 忽然,张辽的眼睛一闪精光,他虽然没有办法冲到那些东吴军面前,但是却能够清楚地看到,在那些拉扯铁索的东吴军士兵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对了!就是这个!张辽的脑中灵光一闪,当即便大声吼道:“冲击!冲击!全力冲击!将那些铁索给我冲断!” 而此时,在东吴军阵后面,陈扬却是微微一声长叹,说道:“这张辽果然厉害,竟然能够这么快就看出我这一招的破绽!看来,这一招最多也只能消灭一半左右的并州铁骑了!”没错,虽然东吴军拉扯起来的铁索可以对并州铁骑造成很大的伤害,但是并州铁骑那强大的冲击力,却是全都传到了这三根铁索上面,从而传到了那些东吴军士兵的手臂上。虽然已经安排了将近五千余名士兵来拉扯这三根铁索,但这份冲击力却不是那么容易抵消的。 果然,在张辽下令加大冲击力之后,随着撞击到铁索上的力量不减反增,那些拉扯铁索的东吴士兵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不仅是人吃不消,在最前面的那根铁索也已经开始被撞击得慢慢拉长、变细。最后,在承受了大概上万名并州铁骑的冲击之后,这根铁索终于被撞得断开了,而那些拉扯第一根铁索的东吴士兵也全都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上。他们的手掌上已经被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甚至能够清楚地看清手掌里面的白骨。 少了第一根铁索的支持,剩下两根铁索所要担负的负担也就越来越大了,没过多久,第二根和第三根铁索也都相继被冲断了。在损失了大约三万左右的并州铁骑之后,最终是冲进了东吴军阵。望着总算是回到自己身后的那两万余铁骑,再看了看那已经堆积成山的骑兵和战马的尸首,张辽即是心痛又是愤怒。猛地一转头,便朝着周围的东吴军狠狠地瞪了过去,扬起长刀便要冲杀过去,为自己的那三万铁骑报仇。 “文远!莫要冲动!”在后面不远处,高顺一看到张辽的动作,便知道张辽肯定是被愤怒给冲昏了头脑,马上便喊住了张辽。以现在张辽这只有区区两万人的铁骑,又没有了冲击力,如何能够击败对方二十万大军,胡乱冲动,只怕是再次中了对方的诡计。张辽一向都是比较听从高顺的指挥,一听到高顺的呼喊,这才是强忍住心中的愤怒,下令原地驻守,等待这陷阵营的援救,而奇怪的是,那些围在周围的东吴军也没有趁这个时候对他们展开攻击。 第四百一十六话 许昌之战(中) 第四百一十六话 许昌之战(中) 虽然有些怀疑,但是张辽也乐得如此,张辽的并州铁骑没有冲击力便和步兵没有什么两样了。要是对方现在冲杀过来,估摸着,就算高顺的陷阵营能够及时赶到,只怕张辽也要损失很大,到时候并州铁骑说不定连个万人队都没有了。 过了好一会儿,高顺总算是带着陷阵营赶来了,令高顺和张辽摸不着头脑的是,那些东吴士兵竟然再次将好不容易形成的包围圈给打开,让陷阵营和并州铁骑顺顺当当地会合。 “文远!怎么样?”高顺一见到张辽,便关心地问道,毕竟当年跟随吕布起兵的一干并州将领,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人了。两人在一起可以说是已经有数十年的交情了,多少风雨都一同闯过来了,可不能栽在这小小的许昌城外。 张辽看见高顺竟然也亲自过来接应自己,不由得满脸羞愧,如今高顺已经断去了一臂,武艺自然是大打折扣,在这战场之上,高顺也没有多少自保的能力。本来按照张辽的想法,就让高顺带着陷阵营留守城门,而对付东吴军的工作,就让自己带着铁骑来完成。却没有想到,仗还没有开打,便已经损失了大半的兵力,最后还是要让高顺上战场来援救自己。 高顺和张辽是数十年的战友了,看见张辽老脸微红的模样,如何还会不知道张辽在想什么。当即高顺便用那仅存的右手拍了拍张辽的肩膀,说道:“文远!就让我们一同来将这些东吴军给破去!” 听得高顺的鼓励,张辽就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并州,自己刚刚当上裨将,便随着吕布出征塞外,与异族交战时的情景。第一次带兵上战场的张辽十分地紧张,当时高顺便也是像现在这样,驻马在自己的身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不要紧张!就让我们一同来将这些敌军给破去吧!” 回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张辽不由得满腔的战意,用力的点了点头,转头望向前方那些已经收缩了的东吴军队,高举起手中的长枪朝着身后那两万余并州铁骑呼喝:“并州铁骑!随我冲啊!” 而紧跟在并州铁骑身后,高顺也是沉声喝道:“陷阵营!一队快速前进!二队居左!三队居右!四队居中!紧随其后前进!五队押后!” 随着高顺的一声声命令布下,原本列成一个方阵的陷阵营顿时开始运作起来,分裂成了五个小方阵,成十字形紧随着并州铁骑,朝着前面重新准备好的东吴军队发动攻击。 此时,在东吴军的军阵后面,陈扬看着张辽和高顺带着并州铁骑和陷阵营冲向了东吴军阵当中,却没有丝毫的惊讶或担心,却是微微一笑,转头对身后的陈抗说道:“二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陈抗依旧是一脸淡然,朝着身后的传令官摆了摆手,那传令官便立刻抱拳退了下去。而在陈家兄弟旁边的丁奉却是看着军阵前面的那一堆并州铁骑的尸首,感叹不已。当年虽然江东新军强横一时,但是这并州铁骑也给他们造成了不少麻烦,而且还是结合了雷雨骑、山刀营和飞星营三营之力,才击溃了这并州铁骑。可是这陈家兄弟,只不过问了问丁奉关于并州铁骑的情况,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定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战术,并且还成功地将并州铁骑就这么简单消灭了大半。就算是丁奉生性冷漠,也不由得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且不说丁奉如何感慨,就在张辽马上就要冲进东吴军阵的时候,东吴军阵后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号角声。而随着这号角声的响起,顿时东吴军的阵型突然发生了变化,那些东吴士兵突然汇聚成一排排的队伍,而且纷纷挺起手中的长枪,但却也不冲杀,就这么挺在那里。 张辽所率领的并州铁骑因为距离的原因,并没有像刚刚那样形成锥形,顿时就被这一条条的长队给分割成了几股小队,冲进了军阵当中。而跟在并州铁骑身后的陷阵营也是没有例外,毕竟东吴军的人数要比他们多太多了,从空中俯瞰,东吴军的军阵就好像海绵一般,将并州铁骑和陷阵营给吸收进了自己的军阵。 并州铁骑和陷阵营也不是没有试过攻击那些东吴士兵的长队。但是这些长队在汇聚的时候,就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中间的空隙特别大,走在空隙中间的并州铁骑的长枪根本就没有办法攻击到两边的东吴士兵,那就更不要说陷阵营的长剑了。而当他们要往那些长队冲击的时候,却是要面对无数的长枪的合围,这样的攻击,就算是张辽也要暂避锋芒,更不要说是已经断了一臂的高顺,以及那些普通士兵了。 已经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的高顺和张辽,此时却是完全没有办法,因为他们已经彻底冲进了东吴的军阵当中,而被高顺安排押后的那一万陷阵营,却是被挡在了东吴军阵外,面对宛如丛林一般的长枪,根本就没有办法支援。 高顺和张辽自然不会愚蠢得下令后退,那样不仅会降低自己军队的士气,更加会让军队的陷入前后混乱当中,这样只会是让东吴军有可趁之机。现在的他们也只有下令继续朝着前面冲击,这一条路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高顺和张辽一边朝着前面冲击,一边感觉到有些不大对劲。 诚然,东吴军的人数的确很多,甚至于是并州铁骑和陷阵营加起来的两倍有余,但是再多的人马,他们组成的军阵也不可能有这么长吧?怎么冲击了半柱香的时间,他们竟然还没有冲击到头呢?按照他们现在冲击的路程来计算,这东吴军难道有上百万人马不成? 张辽此时正带着骑兵往前冲,刚刚虽然被东吴军给强行分割开了,但是因为张辽身为主将,跟在他身后的骑兵是最多的,大约有三千多人。本来张辽是打算一口气冲杀到东吴军阵后面,看能不能将陈扬等一干领兵将领给消灭掉,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张辽还是懂得的。可是冲了这么久,按理说,张辽应该早就冲出了东吴的军阵了,可是为什么仿佛那军阵的边缘却是越来越远了。 “将军!不对劲啊!”身后的一名骑兵大声地朝着张辽喊道,“怎么现在还突然起雾了!” 张辽一听得骑兵的呼喊声,心中一惊,立刻朝着后面望去,果然,从他们的身后,忽然凭空出现了一层白雾,渐渐将他们来时的道路给遮掩住了。白雾的行进速度很快,不一会便将两边的东吴士兵也给蒙住了,只留下一排排的枪头隐约可见。 如此奇怪的现象,如何能不让张辽吃惊,连忙转回头望向前方,可是刚刚前面还是清清楚楚的,现在却也是白茫茫的一片,只能看到附近十步左右的距离。 “停下!”张辽慌忙拉住坐骑,忽然想起身后的骑兵不见得能够看清自己,连忙补上了一句。身后这才传来一阵阵战马被勒住停下的嘶鸣声。张辽开始仔细观察着周围,却是根本就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只能够模模糊糊地看清楚两边那一排排密密麻麻地枪头。 “这是?”张辽皱着眉头,现在的这种气氛,张辽忽然感觉到十分的熟悉,以前肯定遇见过,只是张辽现在却是感觉到脑袋里越来越混乱,怎么都想不起来。 混乱!张辽心中猛然一凉,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上次从汉中败退,在广汉城旁边的那个夜晚。难道自己又再次陷入了阵法当中?张辽一想到这一点,连忙提起手中的长刀自己的另一只手臂上一割,顿时割出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可是张辽却只是感到一阵普通的刺痛感之外,却没有当时被曹洪给唤醒后的那种剧痛感。 “难道不对吗?”张辽低着头沉思,而张辽身后的那些骑兵却是看见张辽突然自己砍了自己一刀,却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看见张辽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也不敢打扰张辽的思路,只是很自觉地守护在张辽的周围,以防对方突袭。 “什么人?”忽然一声暴喝响起,却也是把张辽从沉思中惊醒,抬头就看见前方隐隐约约浮现出了一些黑影,所有身边的那些骑兵才会突然出声喝问,并且全都在第一时间做出了防御状态,只要一证明对方是敌军,那么他们就会全力发动攻击。 “咻——!” 忽然一声破空声响起,一支箭矢骤然从前方射出,直接射中了张辽左边的一名骑兵的咽喉,那名骑兵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瞪大了眼睛栽下了马。 这一支箭矢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来的是敌非友!张辽马上就作出判断,面对敌人,张辽不可能就此坐以待毙,必须马上将并州铁骑的速度给发挥起来!张辽立刻提起手中长枪,朝着身后喝道:“向前冲击!” 第四百一十七话 许昌之战(下) 第四百一十七话 许昌之战(下) 随着张辽的呼喝,三千名并州铁骑都在张辽的带领下朝着前面的那些黑影冲了过去。此时,张辽周围的雾气越发的浓密了,而张辽明显听到周围传来一阵阵的呼喊声以及一声声惨叫。 听到那些惨叫声,张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显然不只是他们遇到敌人,被分开的其他曹军也遇到了敌人。想到这里,张辽眼中的目光却是越发冰冷,握着长刀的手越发用力了。看准了即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黑影,张辽大喝一声,便朝着那最近的一道黑影砍了过去。 “铛!”显然对方也不是什么易与之辈,张辽的长刀直接却是被对方给挡住了,但是对方的力量却是比张辽差了不少。张辽的眼中寒光一闪,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直接压着对方的兵器就往后退。长刀所带起的一阵阵劲风,以及身后突袭而来的并州铁骑所带起来劲风,却是将周围的雾气给冲散了不少,张辽面前立刻就浮现出一个熟悉的面孔。 “高将军!”张辽顿时愣住了,眼前被他用长刀给压制住的,一只手握着长枪苦苦挣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高顺!而张辽的长刀现在已经堪堪压到了高顺的肩膀上,锋利的刀刃甚至在高顺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张辽慌忙收回了手中的长刀,高顺这才松了口气,毕竟张辽本来武艺就在他之上,现在高顺又没有了左手,要挡下张辽刚刚的那一刀已经是实属万幸了。张辽见到总算是没有伤得高顺太厉害,这才放松了下来,可是抬头一看,却是大惊失色。原来在张辽和高顺拼斗的时候,张辽身后的并州铁骑也已经冲杀进了高顺身后的陷阵营当中,两军都还以为对方是敌人,正在拼命的厮杀着。 “住手!统统都住手!”张辽和高顺两人同时喊道。现在张辽已经肯定自己是中了对方的奸计,高顺只剩下一直手臂,如何能够弯弓搭箭,而高顺身后的都是陷阵营,根本就没有配备弓箭。那刚刚射向他们的那一箭,不用说,自然都是东吴军在旁边暗放冷箭,目的自然是为了使得两军自相残杀起来。想通了这一点,张辽不由得对东吴军的这种手段恨得是牙根痒痒。 有了张辽和高顺两将的喝止,两军很快就停止了厮杀,这才发现与自己厮杀的竟然是同为曹军的战友,不由得面面相觑。甚至还有一对兄弟,身为并州铁骑的弟弟竟然一枪捅在身为陷阵营的哥哥的咽喉处,等到自己发现的时候,那名弟弟悲伤的惨叫了一声,迅速拔出了腰间的一把匕首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以死谢罪。 看见满地的尸体,高顺和张辽两人也都是一脸的悲伤,此时,惨叫声却是从周围不断地发出。想来其他地方的厮杀也和他们这里一样,都是在自相残杀而已。高顺和张辽默默地清点了一下,三千并州铁骑在刚刚那一番厮杀中,损失了数百骑,受伤的也有上千人。而陷阵营却是损失比较严重,毕竟刚刚是在浓雾当中,陷阵营根本就无法结阵,而且对手又是以冲击力著称的并州铁骑。跟在高顺身后的五千陷阵营,竟然损失了一千多人,其余陷阵营士兵也都多少受了些伤。 高顺不像张辽一样,以前接触过阵法,他的应对措施却是没有张辽好,在陷入阵法当中后,高顺便一直拉着跟在他身后的陷阵营士兵到处乱闯,却也是损失了不少人。这次一见到张辽,张辽这才将他们可能陷入对方阵法中的事情和高顺一讲,高顺这才懊悔不已,早知道如此,他就不会带着陷阵营冲进来了。 张辽摇了摇头说道:“高将军,没有用的!你不冲进来,他们也不会发动阵势,光凭我的这两万并州铁骑,又没有跑动起来,根本就不是东吴二十万大军的对手!如果你不前来援救,那么对方肯定是要一举将我这两万人给吞掉,然后再来慢慢对付你的陷阵营!” 高顺仔细一想,也却是是那么一回事,这场仗,从他们两人选择出城迎敌的时候,就注定他们输了。但若是他们据城而守的话,那也只是正中他们下怀,本来东吴军的目标便就是要拖住他们的大军,让他们无法去援救陈留和东郡罢了。 “文远,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有没有办法能够冲出去?”高顺皱着眉头问张辽,毕竟张辽他有过应对阵法的经验,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要由有经验的张辽来指挥是最好的。 张辽也是皱着眉头,此时从耳边却是一直回响着呼喝声和惨叫声,张辽突然朝着一边大声吼道:“我是张辽!并州军的士兵现在全都原地待命,不得擅自攻击!”张辽一连喊了两三声,只是可惜,周围那惨叫声却是依然不绝于耳。看来张辽的喊声那是传不到其他士兵的耳朵里了,可是那些士兵的惨叫声却是清晰地传到了张辽和高顺他们这里,这不得不说明这个阵法的神奇之处。 张辽的脸色也是铁青着,思索了一会儿,最后不由得苦笑着望着高顺说道:“要出阵的话,我是没有什么办法了!上次我和张飞他们遇到的那个阵法,并不是因为我们的原因而破阵的,而是因为阳光的原因,才使得阵法消失的。可是现在的这个阵法既然在白天就成阵,那就自然不会害怕阳光了。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那就是等!” “等?”高顺没有想到,以张辽的性格,竟然会做出这样消极的决定,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张辽。 张辽却是一脸地苦笑,说道:“别这么看我,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从现在看来,这个阵法并没有迷乱心智的效果,那么就肯定有其他的陷进,那么我们呆着原地,却是最好的办法。依我看,这个阵法既然是由那些东吴军摆列而成的,那就应该是由东吴军的士兵维持着!我们就和对方来比一比,看谁的耐心更久!只要东吴军士兵支持不住,那么这个阵法就应该会自动消失!” 高顺听了张辽的说话,高顺也不得不承认,张辽的这个“笨”办法,却是他们现阶段最好的一个办法,也是唯一的一个办法。当即,高顺便和张辽两人下达命令,陷阵营守在左边,并州铁骑守在右边,并且为了保存体力,两军都用轮流休息的方法来进行守卫。 而此时,在阵法外面,东吴军阵的后方,陈扬、陈抗和丁奉三人正在观看着阵法中的那一面倒的屠杀。对于阵法内的那些曹军来说,阵法内迷雾重重,但是对于阵法外面的那些人来说,那些曹军只不过是被东吴军的士兵给分割成了好几块。而那些曹军就好像没头的苍蝇,只会胡乱冲击,根本就找不到那近在咫尺的出口。 陈抗在看到张辽和高顺做出的决定之后,嘴角微微一翘,微笑着说道:“想不到这张辽和高顺倒是挺聪明的嘛!竟然想到以不变应万变的方法!” 丁奉也是一只在观看着张辽和高顺这边的情况,就算是生性冷漠的他,在看到现在张辽和高顺的狼狈样子,也是不由得微微一笑。刚刚造成张辽和高顺自相残杀的那一箭,正是由丁奉射出的,丁奉当年可是指掌江东新军的飞星营,他的箭术,在东吴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要从高顺的后面射出一箭,正中张辽那一头,以丁奉的箭术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陈扬却是指着阵法的其他几处曹军,笑着说道:“没关系!曹军内又有多少个张辽和高顺啊!你看那其他几处不是已经快要被消灭了吗!”顺着陈扬的手指望去,果然,其他的几处曹军,却是并州铁骑和陷阵营冲杀到一块,完全是自相残杀。有几处已经结束了战斗,但是剩下的少数伤痕累累的曹军,又很快被周围变动阵势的东吴军士兵给屠杀殆尽。 而在阵法的另一头,那一万余陷阵营却是被陈扬果断地下令进行围杀,除去陈抗用来布阵的十万人马,剩下的十万东吴军去对付没有高顺指挥的一万陷阵营,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不过这一万陷阵营的士兵却是表现出了令陈扬很佩服的忠诚和勇敢,在面对十倍于自己的敌军,他们没有选择逃走,也没有选择投降,而是厮杀至最后一人。 因为对方的顽强抵抗,这一万陷阵营也是给东吴军造成了数千人的损耗,但是相对于十万东吴军来说,这点损失已经不算什么了。紧接着,陈扬也没有拖拉,下令那十万得胜的东吴大军,直接朝着许昌城发动了攻击。而许昌城自张辽和高顺带兵出城之后,城头上只有少许民兵性质的守军,根本就无法低档得了十万大军的冲击,在三柱香时间还不到的时候,许昌城,被宣布攻破了! 第四百一十八话 并州军的绝唱 第四百一十八话 并州军的绝唱 等到东吴的旗帜插上了许昌的城头的时候,在战场上,东吴军所布置的阵法中,除去张辽和高顺以外的其余曹军已经全都被消灭了,只剩下了张辽、高顺和七千余名曹军,而这七千余人,可以说是曾经代表北方最强大军队的并州军的最后一支军队。 看着那些陷阵营和并州铁骑,丁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转头对陈扬和陈抗说道:“扬儿,抗儿,这并州军也是天下少有的精锐之师,张辽、高顺更加是将帅之才。依我看,如果能够将他们招降至吴王帐下,我们东吴军岂不是如虎添翼?”这次算是丁奉说的比较长的一句话了,对于丁奉来说,可以说是破天荒的难得。同时,也证明了丁奉确实是对张辽、高顺两人的才能十分的敬佩。 陈扬和陈抗兄弟俩相互望了望,虽然他们并不认为张辽和高顺会投降,但是被丁奉说得他们心里也是不由得一阵心痒痒。当年他们的老爹陈任训练出来的江东新军,已经是被称作了天下第一强兵,能够和江东新军正面对抗的,也只有这支并州军了!要是能够将并州军和江东新军合二为一的话,那么横扫天下,谁能够敌得过。 想到这里,陈抗就朝着陈扬点了点头,陈扬也是跟着点了点头,两兄弟都表示同意了丁奉的建议。然后陈扬一声令下,便让那些将张辽和高顺围困住的十万东吴军阵法给撤去了。虽然赵云是任命丁奉为主帅,但是丁奉也是有自知之明,这决策于两阵之间,他比不上陈扬、陈抗这两位后起之秀。况且陈扬、陈抗又是陈任的儿子,作为报答一手将自己提拔到现在这样高位的恩人,丁奉也乐得让陈扬、陈抗多立功劳,所以便将大军的指挥权全都交给了陈家兄弟。 阵法一撤,在阵法当中的张辽、高顺以及那七千余并州军便马上感觉到周围一阵阴风吹来,却是和当初在广汉城外阵法破除的情形差不多。这一阵阴风却是将他们周围的浓雾全都给吹散了,顿时他们一下子便视野开阔起来。只不过放眼过去,却都是敌军的身影,而张辽转过头望向许昌城方向,却是不由得惊呼一声,脸色变得异常的苍白。 高顺听得张辽的叫喊声,也连忙转过头去,当看到许昌城城头上飘扬着的东吴军旗,脸上也是不由得一白。完了!曹操交给他们的许昌城也丢了,并州军大军也是毁了,就剩下他们周围的这七千余人。高顺此时一脸苦笑地叹了口气,望向张辽,看着张辽那也好不到哪里去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痛,对张辽说道:“文远!你投降吧!” “什么?”张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顺竟然会让自己投降,张辽连忙朝着高顺喝问道:“高将军!你怎么了?是不是头晕了?你怎么能让我投降呢!” 高顺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并州军也只剩下我们这七千多人,东吴军却是有足足二十万大军,如今他们却是围而不杀,显然就是为了要我们投降!我高顺只有一臂,是个废人,投不投降都无所谓,你武艺超群,又有将才,一定能够得到吴王的重用的!” “高将军!”张辽面露正色,对高顺大声喊道:“我张辽虽然只是一名武夫,但也晓得忠心二字!魏王待我恩重如山,我又如何能够苟且偷生,背叛魏王!今日我有负魏王重托,丢失了许昌城,自当以死谢罪,如何能够投降?”其实张辽又何尝不知道高顺说的不是真心话,虽然高顺已经断去了一臂,武艺早就掉入了二流行列。但是高顺所训练出来的陷阵营,当年可是能够和龙将营正面交锋,光是这一点,只要高顺投降东吴,吴王肯定会将高顺奉为上宾。 见张辽竟然和自己打着一样的想法,高顺脸上多了一丝欣慰,也多了一些担心,但是望见张辽那坚毅的面孔,高顺却是长长叹了口气,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再说什么,都已经改变不了张辽的决心了。高顺的身上也是突然爆发起无穷的战意,与张辽肩并着肩驻马站在一起,紧紧盯着前面的东吴战将。 此时,陈扬与丁奉已经纵马穿过了东吴军士兵的包围圈,来到了张辽、高顺以及七千并州军面前。至于陈抗,身体太过单薄的他,还是距离这些尚未投降的敌军远一些。陈扬微微一笑,对着前面的张辽、高顺两将说道:“张将军!高将军!别来无恙!” 张辽与陈扬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第一次两人打了个平手,而第二次却是以张辽的落败结束。这一次再次见到陈扬,张辽又想起了高顺的手臂便是坏在他的手上,胸中顿时充满了战意,朝着陈扬喝道:“陈扬!可敢与我一战?” 陈扬听到张辽的挑战,不由得一愣,心里顿时就很郁闷了,看着张辽都说不出话了。陈扬很是无奈地瞥了一眼张辽,心里想着:大叔!我是来劝降你的!怎么能够和你打上了!陈扬转头望向高顺,听闻这高顺向来冷静,或许从他那里应该能够找到突破口吧。只不过陈扬现在还不知道高顺的那只手就是被陈扬给弄伤,最后不得不割掉,要不然陈扬也不会把主意打到高顺身上了。 只见得高顺一甩手中的长枪,冷漠地对着陈扬喝道:“久闻陈少将军武功盖世,想来也不怕再加上我这么一个残废吧?” 顿时陈扬的脑门上开始挂起了黑线,陈扬有点想不明白了,怎么这两个人今天像是吃了呛药了,一个个火气这么大。不过看这个样子,想要招降他们两个,估计是没有什么戏了。而一边的丁奉虽然是最早提议招降此二人的,但是见到两人如此的态度,丁奉的眼中便立刻透出了杀气。不能为我东吴所用,那就要立刻毁灭掉,免得成为后患! “全军听令!”还不等好战的陈扬准备答应两人的挑战,丁奉忽然举起了大手,然后猛地朝着东吴大军包围着的并州军一指,朝着左右的大军喝道:“进攻!” “丁叔叔?”陈扬却是没有想到丁奉竟然突然发出这样的指令,却是有些不能接受,瞪大了眼睛看着丁奉。而东吴士兵们在听到丁奉这个正宗的主帅的命令之后,便立刻朝着并州军发动了攻击。张辽和高顺两人的眼中立刻闪现了一丝怒火,可是没有办法,他们提出挑战的请求,并不代表人家就一定要答应下来。此时,东吴军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丁奉的这个指令却是十分正确的。 丁奉没有看着陈扬,而是双目紧紧地盯着前面正在拼命应对这东吴军队的并州军,冷冷地哼道:“扬儿!你要紧紧记住!这里是战场,而你是一名将领!有时候,一名将领的决定,不仅仅是决定了自己的生死,还决定了战场上上万、上十万甚至上百万人的生死!这是一件很谨慎的事情,弄不得你去感情用事!也没有时间给你去适应!你说要做的,那就是在让那些本来不用死的士兵活下去,让那些有可能要死的士兵也能够活下去!你明白了吗?”丁奉今天所说的话,估计比他这几年所说的话加起来还要多。 而听完丁奉的说话之后,陈扬却是陷入了苦思。没错,要是他答应了张辽的挑战,上前迎战,固然可以让陈扬过足了瘾,但是陈扬却是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的后果。张辽是一名成名已久的猛将,向来都是以武艺出众而闻名,而一边的高顺虽然断去了一只手臂,但他成名却是还要在张辽之前。虽然陈扬的身手了得,但是也不能说是确保能够胜得过这两人联手。 陈扬要是能够胜得这两人那还好,可是万一陈扬胜不得这两人那该如何?现在东吴军士气如虹,而并州军的士气却也不差,要是陈扬这么一败,东吴军的士气必然会受到影响,说不得要被并州军钻了空子逃走。这张辽和高顺两人都是一等一的带兵名将,今天这一战更是经历了陈抗的阵法,其中可是掌握了许多重要的信息,要是就这么让张辽和高顺逃走,回到长安的话,那么对将来的北伐可是有莫大的影响! 想到这里,陈扬却是不由得冒出了一身冷汗,对于这次北伐,无论是吴王孙策还是他的老爹陈任,都在里面灌注了不少心血。要是被他给这么毁了,陈扬就算是死,也无法掩盖这次的损失了! 就在陈扬想明白其中关节的时候,前面却发出一声惨叫,却原来是高顺为了保护身边的张辽,用自己的身体,帮张辽挡下了一名东吴军的偷袭。而张辽在看到高顺的脑袋直接被那名偷袭的东吴士兵砍下之后,顿时陷入了狂暴的状态,将那名偷袭的士兵一刀砍下。 第四百一十九话 兖州战局定 第四百一十九话 兖州战局定 看着张辽的狂态,陈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转头对丁奉说道:“丁叔叔!就让我去杀掉张辽吧!”陈扬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坚毅神情却是不比刚刚张辽和高顺挑战时的神情差多少。陈扬的这次请战却并不是为了抢功劳,也不是因为手痒,而是出于对张辽这位猛将的尊敬。 丁奉看了一眼战场上依旧在厮杀的张辽,点了点头,忽然高举起右手,身后跟随丁奉多年的亲兵一看便马上明白了丁奉的意思,当即便代替丁奉喝道:“全军暂停攻击!暂停攻击!” 随着亲兵的喊声传遍整个战场,那些东吴军同时停下了攻击的脚步,并且慢慢地后退了几步,手中的兵器却是依旧直勾勾地对着包围圈中央的张辽和并州军。刚刚的那一番厮杀,并州军已经是损失惨重,那些并州骑兵已经是全军覆没,只有数百名陷阵营的精锐伤痕累累地站在了张辽的身边,双眼赤红,就好像一只只嗜血的野兽。 张辽不停地喘着粗气,横扫了一眼周围的东吴士兵,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会停下来,但是他也就趁着这个时候,尽量多恢复些体力。此时张辽已经对逃出去不抱任何希望了,他现在就希望能够在这里多杀一些敌军,为高顺报仇。 忽然,张辽发现在他对面的那些东吴军士兵都自动地往两边撤退,一匹黑甲黑马的战将缓缓地从包围圈外面走了过来。已经被血水迷糊了双眼的张辽,隐约间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那位在函谷关下傲然的身影。马上张辽就反应过来,那人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他用手一抹眼睛上的血水,再次仔细看了过去,这才看清楚,对方原来是陈扬。 陈扬此时脸上却是没有平日里那种嬉笑的表情,而是脸上带着一丝尊重。陈扬看着张辽却是没有说话,而张辽此时也已经明白了陈扬的用意,心中的战意再次喷发了出来,双腿一夹,便纵马走出了那数百名陷阵营战士的保护当中,低沉地说道:“此战之后,就请放了我身后的这些并州军的兄弟!他们也只有区区数百人而已,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威胁了!” 陈扬点了点头,他知道张辽此次应战已经抱了必死的信念,面对这样一位真正的武者,陈扬有这个义务来完成他最后的愿望。见到陈扬答应了下来,张辽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放心的神色,随即又被浓浓的战意所取代。就看见张辽手握着长刀在空中挥舞了两下,然对陈扬喝了一声:“来吧!”话音刚落,张辽便纵马提刀,向着陈扬杀奔而来。 陈扬眼中一片火热,当即挥舞起长枪,也是驱使着战马朝着张辽冲了过去。两人两骑在一瞬间交汇在一起,而周围的士兵们也只是听到了两声暴喝,随后两人便擦肩而过,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不过落在丁奉眼里却已经是另外一幅景象了,丁奉看着战场两边同时拉住战马的两人,不由得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悲哀的神色。 只见两人同时掉转了马头,遥遥相望,但却又一动不动。忽然陈扬的头盔从中央分开,裂成了两半,一条血丝顺着发间从他的额头流了下来,而陈扬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一头栽下了马背。 东吴军的士兵一个个目瞪口呆,陈扬虽然年轻,但可是龙将陈任之子,而且在徐州之战和青州之战中,已经展现了足够的勇猛,被人称为小龙将。在东吴军的士兵看来,无论张辽有多厉害,也绝对不会是小龙将陈扬的对手,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结果。而与东吴士兵的惊讶相比,那数百名陷阵营士兵则是欢声雀跃,此时能够留下来的并州军,都是抱着死志,而张辽能够战胜对方的大将,无疑对他们的士气是一种极大的鼓舞。 可是,就在陷阵营士兵欢呼雀跃的时候,另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张辽猛地一抬头,却是从口中喷出了一大口血,在空中形成了一片血雨。那些陷阵营士兵的欢呼声骤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张辽,难道斗了个平手? 就看见张辽无力地散开了从刚刚就一直捂着胸口的左手,两军士兵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张辽的胸口处,多出了一个血洞,此时正在泊泊地往外留着血。张辽紧握长刀的右手也缓慢地松开,这把跟随张辽征战多年的武器落了下来,直接插在了地上。仰望着蓝天,张辽嘴角忽然挂起了一丝微笑,就这么直接向后倒了下去,摔落在马背上。 而此时,早一步摔下马的陈扬,却是在众人的目光中,又再次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摸了摸额头上的鲜血,陈扬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刚刚那一刀,显然是张辽的速度要比他快,等到陈扬正要刺中张辽的时候,张辽的长刀却是先陈扬一步落在了他的头上。只不过多亏了陈扬所带的头盔,却是帮陈扬耗费了张辽这一刀的不少力量,等到长刀划破陈扬的头盔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力量了,陈扬额头上所受的,也不过是皮外伤而已。 “张将军!”已经看明白了两将的战果,忽然一名陷阵营的士兵悲愤的喝了一声,猛地提起手中的长剑,就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顿时就倒毙在那里。而有了这名士兵带头,其他数百名陷阵营的士兵都纷纷举起了长剑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没有一人还站着。并州军从此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就算是将来还能从并州的确招募士兵,但再也不会是那个能够称霸天下的并州军了。 而就在许昌失守后的第五天,凌操带着十万大军正在陈留城外与徐荣的大军展开大战,正拼的不分胜负之际,陈扬和丁奉带领着十五万大军从陈留的西南方向突然出现,并且强行**了战局当中。有了这十五万大军的加入,徐荣的西凉军却是再也支持不住,最终败退了。而徐荣则是带着大军撤进了陈留城内,再也不敢出城迎战了。 但是就算是如此,在刚刚的一战中,已经损耗了一大半兵力的西凉军,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加入了陈扬、丁奉这支生力军的东吴军。这次,凌操、丁奉、陈扬和陆逊没有使用什么诡计,而是分作四军,直接同时攻打陈留城。在经过了两天的艰苦战斗之后,随着凌操率先攻破城门,整个陈留的战斗便开始急速倾斜,一个时辰之后,陈留城失守,徐荣也是在陈留的太守府内自杀殉职。 随着许昌和陈留两城的攻陷,紧接着,从兖州的西部也传来了军情:洛阳城的守将于禁,中了周瑜的诱敌之计,被孙翊斩杀,而洛阳城也宣告失守。至于虎牢关有最早跟随曹操的智将李典把守,本来应该是十分牢固的,但是可惜的是,似乎连上苍都站在了东吴这边,就在东吴军刚刚抵达虎牢关的时候,李典突然病发而亡,虎牢关三万曹军群龙无首,在副将的带领下,投降了东吴大军。 至此,整个兖州战局可以说是已经大定,只剩下由长安四将之一的张飞所把守的兖州都城东郡,而赵云所率领的十五万大军已经赶到了东郡城外,而他所要面对的,则是由张飞所率领的十五万兖州军,以及三万先登营。 赶到城外的赵云却是没有着急发动进攻,虽然赵云并不认为自己会败给张飞,但是东吴军在兵力上还是要比对方要少上一些。本来赵云是想要兵行险招,用计策来夺取东郡城的。但是,自从兖州西部传来了军情,赵云反倒是不着急了,他只需再次守候,等待着另外两路大军来和他会合,共同夺取东郡! 赵云能够等,可是张飞和夏侯尚可是等不得了,此时他们也收到了兖州各个城郡失守的消息,自然也是知道兖州大势已去,光凭他们的这十八万曹军已经是根本没有力挽狂澜之法。本来按照道理,张飞应该是立刻让出东郡,保存实力,撤到冀州再说。可是张飞只是不甘心,连一仗都没有打,就要撤退,对于张飞来说,这可是生平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此时的张飞却是在兖州的刺史府内发着脾气,而门口,夏侯尚却是纵马刚刚走到刺史府门口。还没有进门,夏侯尚就听到了张飞那好像炸雷的吼叫声,不由得苦笑,可是没有办法,今天他一定要劝说张飞撤军,要是再耽搁下去,等到对方将大军集结,那就再也走不掉了。 经过了青州之战的失败,夏侯尚已经显得是沉稳了许多,特别是在后来曹军重新占领青州之后,在青州找到了夏侯渊的尸首,心中充满自责的夏侯尚则是变得更加的成熟了。虽然心痛兄弟之死,但是曹操和夏侯敦在见到夏侯尚的成长之后,还是十分欣慰的,并没有因为这一战之败而对夏侯尚处罚,而是继续让夏侯尚统领先登营。 第四百二十话 不战而逃 第四百二十话 不战而逃 夏侯尚翻身下马,将坐骑交给了守门的士兵,然后一脸苦笑地朝着刺史府内走去,随着他慢慢地走进府内,张飞的吼声也就越来越大。夏侯尚已经不需要找那些军士和下人问张飞的所在,张飞的声音完全可以为他指路。 直接走到了刺史府的书房外,就看见一块黑色的东西正好从书房内穿过窗户飞了出来,落在书房外的草地上,却是一块方正的砚台,砚台上的墨汁洒了满地。夏侯尚皱了皱眉头,张飞要是心情烦躁的时候,就会用画画写字来稳定情绪,今天却是连砚台都丢了出来,可见这个方法已经没有办法压制张飞的怒火了,看来今天要劝说张飞没有挑上一个好时候啊。 没有办法也不行了,根据斥候的情报,东吴的援军已经到了定陶,现在估摸着应该已经到了济阴,距离东郡应该也只有三天的时间了,要是再不走的话,到时候就真的想走也走不了了。夏侯尚叹了口气,径直走进了书房,却是看见了满地的狼藉,到处都是被撕成碎片的名贵锦帛,还有上好的笔墨。而张飞此时正气呼呼地站在书房中央,那张用来书画的桌子也早就被掀翻在地。 张飞在夏侯尚进来的瞥了一眼,便转过头不说话,夏侯尚只得再次上前一拜,说道:“张将军!” 张飞忽然一声叹息,说道:“伯仁,我知道你这次来想要干什么,我也知道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你的这个建议是正确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身为一名武者的自尊?以并州军的强大,高顺和张辽难道他们不能逃吗?魏王将兖州托付给我们,我们没有好好守护便弃城而逃,也对不起魏王的重托啊!” 夏侯尚还没有开口劝说张飞,却是被张飞说得一时间无言以对,张飞说得没有错,身为武将,就这么不战而退如何对得起主公的重托。但是夏侯尚低头默然了一刻之后,便抬起头说道:“不!张将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并不是忠心,而是愚昧!” 此时夏侯尚也已经顾不得张飞的面子了,直言说道:“诚然,主公是将兖州托付给我们,但是相比这兖州的土地来说,现在对主公最重要的,却是兵力!如今兖州的五十万大军已经只剩下了我们这十八万人马了,本来主公就是兵力短缺,要是再损失这十八万人马,对主公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而有了这十八万人马,等我们退回到冀州,与典韦将军会合,就可以很好的拖住赵云在兖州的这五十万大军,这也是对主公的一种助力啊!” 夏侯尚确实不愧是夏侯家族下一代着力培养的人才,在思想成熟之后,分析起当前的战局却是十分的透彻。夏侯尚的一番分析,自然是说得张飞十分意动,但是这些大道理,张飞也并不是不懂,实际上,张飞真正过不了的,却是他自己内心的尊严那一关。 夏侯尚此时也已经看了出来,当即便继续劝说道:“我也知道张将军乃是一名真正的武者,但是张将军更加是一名北魏的大将!身为北魏大将,张将军所要肩负的责任巨大,不能因为意气用事而坏了主公的大事啊!”现在已经是紧要关头,夏侯尚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那就是指责张飞意气用事。 张飞本来就是在气头上,听到夏侯尚这么一说,哪里会不生气,当即猛地一转身,直勾勾地看着夏侯尚,怒喝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飞此时已经是怒火中烧,眼睛中的寒意简直就要把夏侯尚给冻僵了。看着张飞浑身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夏侯尚也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但是到了现在这个份上,夏侯尚已经不能再后退,要不然刚刚的成果就要白费了。夏侯尚挺起了腰板,正面面对张飞的目光,义正严词地说道:“我在说张将军意气用事,却完全不顾主公的安危!根本就配成为北魏的统军大将!” “大胆!”张飞一咬牙,脚下一跨步,就冲到了夏侯尚的身前,那好像铁钳一般的巨手就直接掐在了夏侯尚的脖子上,一用力,便将夏侯尚给提了起来。那夏侯尚被张飞这么一掐,顿时脸就被逼得通红。张飞咬牙切齿,双眼通红地看着夏侯尚,喝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夏侯尚此时也已经豁出去了,虽然满脸通红,但还是硬撑着对张飞说道:“信!但是,请张将军,杀了我之后,将大军,撤回冀州!”因为咽喉被张飞掐住,所以夏侯尚的说话是断断续续的,但是夏侯尚的语气却是显得那么坚定,让张飞听得不由得一愣。 眼看着夏侯尚就快要被张飞给活活掐死了,张飞的眼睛终于闪过一丝痛苦,将夏侯尚猛地一丢,便丢在了书房的角落内。夏侯尚扶着总算是松开了的咽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口大口地吸着额外珍贵的空气,过了好半晌才恢复了过来。重重地咳了几声,夏侯尚这才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满眼复杂地看着张飞,却是不知道应该恨他,还是应该感谢他。 张飞满脸狰狞地说道:“下令,全军撤!退!”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张飞的牙齿又是不由自主地咬在了一起,可见做出这么一个决定,对于张飞来说,是多么地痛苦! 可是放在夏侯尚这里,张飞的这句话简直比天籁之音还要动听,也顾不上咽喉的疼痛了,当即便对着张飞一抱拳,一脸高兴地喝道:“多谢张将军深明大义!末将这就将张将军的军令传达下去,保证在今天下午之前完成大军的集结!” 张飞却是干脆背过身去,用手摆了摆,示意夏侯尚赶快去。夏侯尚可是不敢耽搁,为了等张飞这句话,他可是足足等了三天了,现在得到了张飞的首肯,他恨不得多长了两条腿,能够快点将张飞的军令传达下去,早一点离开东郡,就早一点脱离危险。夏侯尚朝着张飞一抱拳,便马上匆匆离去,整个书房,又只剩下了张飞一人。 而张飞一个人站在书房内,看着墙壁上挂着的自己所书写的“武”字,满面痛苦,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多年的名誉,竟然毁于一旦!可悲啊!” 不知道是夏侯尚心急,还是那些曹军将士心急,就在夏侯尚离开后两个时辰不到,就有一名军士赶到了张飞的书房内,对张飞抱拳说道:“回禀将军!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夏侯将军请将军尽快赶到城北,带领大军出发!” 张飞点了点头,再次长叹了一声,便随着那名军士离开了书房。半个时辰之后,在东郡的北城门,张飞和夏侯尚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北方前进,在东郡不远处,便是黄河,只要过了黄河,那便是冀州地界了。张飞在离开东郡城的那一瞬间,再次回过头望了望这个代表了他耻辱的地方,双手握着缰绳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发白。最终咬了咬牙,张飞回过身子,继续朝着北方狂奔而去。 因为着急撤退,夏侯尚并没有对东郡城做太多的布置,所以,就在他们离开东郡城没过多久,意识到自己被北魏抛弃了的东郡百姓,马上就向城外的东吴军开城投降了。 而在得知张飞竟然会带着大军从东郡逃走,熟知张飞个性的赵云也是十分的惊讶,赶到了东郡的北城门处,看着地面上凌乱的马蹄印和脚印,赵云不由得苦笑道:“呵呵,想不到那个莽张飞竟然也能够审时度势,做出这么明智的决定。也正亏了他能够咽的下这口气,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他对北魏的忠心程度呢!” “三师叔!我们难道就这么看着这十八万大军退回冀州?是不是要派兵去追?”站在赵云身后的张泉问道,“据我所知,在冀州应该还有曹仁所率领的十万大军,更有典韦、张郃、高览等大将,再加上张飞的这十八万大军,到时候我们攻取冀州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赵云忽然微微一笑,对着张泉说道:“不必担心,正是要让他们的兵力多起来才好办啊!” 张泉一听赵云的话,顿时满脑袋糊涂,却是根本不明白赵云的意思,赵云笑着说道:“倘若我们当真将兖州军全部消灭再踏上冀州的话,你想想曹仁会怎么做?他肯定会将十万曹军全都聚集在信都,再加上典韦等将,死守信都。到时候,就算是我们最后强攻下信都,损失也是很大。但是一旦有了张飞这个大部队前往冀州,曹仁对于守住冀州就会很有把握,自然就会将军队给分散开来,不让我们占领冀州一个城池!殊不知,这样反而对我们有利!况且就这么冒冒然追过去,我们的兵力又不占优,说不定会反被对方所趁,所以还是在这里等待大军集结,下一步进攻冀州就是了!” 第四百二十一话 巴掌响亮 第四百二十一话 巴掌响亮 华山,朝阳峰上。 一阵悠扬的琴声正穿过一片巨桧乔松,在华山的上空不停地回荡着,在这片奇特的树林当中的一片空地上,一名白衣女子正盘膝坐在一块石盘上,在架在她双膝上的那面古琴上弹奏着动听的乐章。而就在这名白衣女子身边,另一名华服男子正靠坐在石盘旁边的地上,一边听着乐曲,一边不时抬起手上的酒葫芦,喝着美酒。 这名华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本来应该是带兵前往函谷关对长安的曹操做最后一击的天下第一将,龙将陈任。而在他身边为他弹琴的女子,却是十年前留在仙门的蔡琰。 蔡琰双手灵巧地在古琴的弦上来回拨动,一双美目却是不时地朝着身边正在闭目倾听乐曲的陈任看去,每一次看到陈任的那张平庸的容貌,蔡琰的双颊都会不由自主涂上一抹红润。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蔡琰脸上却是没有一点岁月的痕迹,依旧像双十妙龄的少女那样,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蔡琰要比那些少女多了几分成熟,几分妩媚,现在又多了这一抹红润,就更加显得娇艳动人了。 一曲即终,陈任也将酒葫芦中的最后一滴酒给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缓缓地睁开眼睛,而只有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一道精光从他的眼睛中射出,但是又很快消失无踪。陈任微微一笑,说道:“哎——!曲已散,酒亦光!看来,我是时候走了!” 听到陈任说出的最后一句,蔡琰的娇躯不由得一震,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许多。陈任站起身,因为他是直接坐在地上,所以衣服的后摆却是沾了不少的泥土。陈任伸手在身后拍了拍,转过身子望向蔡琰,微笑着说道:“琰儿,这次已经是我第三十五次问你了,你愿不愿意和我回建邺去?” 蔡琰此时却是完全没有了刚刚的那份飘逸,而是低着个脑袋,用手轻轻地抚摸这焦尾琴的琴弦。陈任脸上的微笑顿时就变成了苦笑,摇了摇头说道:“你对我的心意我很明白,而我对你的心意,想必你也清楚,况且月英她们我也说清楚了,她们都很欢迎你过去。可是每一次我问你的时候,却总是不肯答应,这都已经整整十年了,就算是你要为蔡伯父守孝,这时间也早过了吧?” 蔡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凄苦,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顿时盈满了晶莹的泪水,蔡琰红唇轻启,轻声说道:“子赐,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可是,我是个苦命之人,又是一名嫠妇,而你却是堂堂东吴大都督,我如何能够配得起你!” “狗屁!”陈任忽然将手中的酒葫芦往外一丢,大声吼了起来,“以前每次你回绝我的时候,我都不愿强迫你,随了你的意!可是我今天再也忍不了了!什么命苦!什么配得起配不起的!我只知道我喜欢你,而你也喜欢我!我又为什么不可以和你在一起?若是不能够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我当这个狗屁的大都督还有什么用!” 蔡琰似乎是被陈任突然爆发的狂态吓着了,在她的印象中,无论是什么情况下,陈任都是保持着冷静的谦谦君子,何曾见过如此疯狂的陈任。 现在的陈任可是不理会蔡琰是否被吓到了,吼了几声之后,忽然转过头去,死死地盯着蔡琰,十分诡异的一笑,说道:“你知道吗,琰儿,我自从入仕之后,手握大权以来,有一件事情,还从来就没有做过呢!你可知道是什么事吗?” 蔡琰从来都没有见过陈任这幅模样,以往的机智全都派不上用场,只能是下意识地回答道:“什,什么事情?” “哼哼!”陈任忽然冷笑几声,嘴角都歪到了一边,一只手在自己嘴唇上方的那两撇胡子上摸了摸,说道:“那就是当恶霸!来个强抢民女!” 陈任这句话一说出口,蔡琰便马上知道陈任这是在戏耍自己呢,顿时心中的那些紧张情绪全都烟消云散了,之后却又是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陈任可不管蔡琰到底是好气还是好笑,当即便摆出了一副恶霸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蔡琰身前,诡笑了起来:“嘿嘿,这个漂亮的小娘子!怎么样,还是从了大爷吧!大爷保证你将来是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怎么样啊?答不答应啊?” 蔡琰有些娇嗔地瞪了陈任一眼,背过身去,却是留个了陈任一个诱人的背影,娇哼了一声:“不答应!”虽然蔡琰嘴上是这么说,但是经过陈任这么一闹,刚刚纠结的心态却是有了一些松动,似乎自己坚持这么多年的想法,都有些改变了。 可是等了一会儿,蔡琰却是没有听到身后陈任的任何动静,连一句话都没有,不由得心里有些发慌,但是身为女子的矜持还是让她不肯就这么回过头去,只有继续背着身子,试探地喊了一声:“子赐?” 可惜,蔡琰的呼唤却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蔡琰立刻感觉到心里有些不安,又再次连声呼唤了几声,却是依旧没有什么动静传来。蔡琰这下是真的慌了,立刻一扭小蛮腰,便转过头来,可是等她刚刚转过头的时候,就看见陈任却一直就守在了她的身后,她这一转头正好和陈任脸对脸。 虽然这十多年来,蔡琰和陈任一直都是心有灵犀,但是蔡琰却是从来没有这么近地接触过陈任。特别是看到陈任那双明亮的眼睛和从他口鼻碰触的热气之后,蔡琰竟然感到有一丝害怕,下意识地便把身子往后一缩。可是陈任哪里会让她就这么逃掉,猿臂一展,直接揽在了蔡琰的那纤纤细腰上,一用力,便将蔡琰刚刚退回的身子又给强行拉了过来。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美丽容颜,特别是那红润红润的樱桃小嘴,陈任再也忍不住了,一口就盖在了蔡琰的嘴上。 被陈任这么强吻,一向遵从礼法的蔡琰如何肯答应,在初初那几息的惊讶之后,蔡琰便开始不停地推开陈任。可惜陈任根本就不给她避开的机会,那揽住蔡琰腰部的手臂更加用力地搂住了蔡琰,而另一只手则是抚上了蔡琰后面的秀发,就是不让蔡琰把脑袋闪开。 蔡琰见推不开陈任的臂膀,就干脆改作在一双粉拳在陈任的身上敲打,美目也紧紧闭了起来,留下了两行泪水。那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陈任和蔡琰结合在一起的嘴唇,陈任也感觉到了蔡琰的眼泪,顿时心里暗暗心疼,可是陈任知道现在可不是心软的时候,要是心软了,恐怕这辈子他就要失去蔡琰了。一想到这里,陈任便狠下心肠,开始不停地朝着蔡琰的香唇内索取。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自己已经逃不开了,蔡琰的那双粉拳敲打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无力,最后却是干脆就这么揽在了陈任的后背上。对于这个变化,陈任当然是能够感觉得到,不过他对于现在的这个程度还不放心,决定还要继续乘胜追击!于是那双手也不再用力抱着蔡琰了,而是改在蔡琰的后面不停地轻抚,一只手甚至是轻轻地**了蔡琰的秀发中,顺着发丝不停地来回。感受着陈任手心的温度从发间和后背传来,蔡琰甚至舒服得轻声哼了几声,蔡琰开始沉陷在陈任的这一个吻当中,无法自拔。 在这朝阳峰之巅,在这片树林当中,在这块空地之上,陈任和蔡琰这一男一女就这么在这块石盘上相拥着,两具身躯甚至开始不断地纠缠起来。而看到这幅情景,似乎就连风儿也有些害羞了,轻轻地从他们身边刮过,却是不小心带起了一片树叶,飘在了蔡琰刚刚放在一边的焦尾琴的琴弦上,发出一丝轻微的响声。要是放在平日,这点响声却是根本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这一丝响声却是惊得蔡琰猛然睁开了眼睛,连忙伸手一推。陈任这时倒是没有想到蔡琰还会推自己,根本没有用力抱住蔡琰,竟然就这么被蔡琰给推开了。 陈任被推开之后,脑海中还在回味着刚刚的那种美妙感觉,这也是他第一次与蔡琰亲热,那种**的快感让陈任流连忘返,甚至还想再来一次。 而反观蔡琰,脸上红得简直就要滴出血来,眼睛也是水汪汪的,特别是那张樱桃小嘴,因为陈任的强吻变得有些红肿。而身上的衣物因为刚刚与陈任的纠缠也有些凌乱,外加上蔡琰因为刚刚被陈任吻得屏住了呼吸,所以现在正不停地喘着粗气,反倒是让陈任感到一丝莫名的满足感,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笑。看见陈任的笑脸,蔡琰顿时气都不打一处来,想都不想,抬起手就朝着陈任一巴掌甩了过去,陈任那身手又如何会被蔡琰这样的弱小女子给打中,不过陈任却是避也不避,就任由蔡琰的这一巴掌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脸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第四百二十二话 西北 第四百二十二话 西北 见到自己竟然打中了陈任,蔡琰自己都不敢相信,连忙就上前抚摸到陈任脸上那个红红的巴掌印,一脸慌张地问道:“怎么样?疼不疼?你,你,你为什么不躲啊!”到了最后,蔡琰简直是急得要命,都快要哭了出来。 陈任却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就好像刚刚挨巴掌的不是他一般,一把抓住蔡琰抚在自己脸上的小手,笑着说道:“不疼,怎么会疼呢!再说我也不应该躲啊,人家做恶霸强抢民女的时候,不是就应该挨上民女几个巴掌吗?这可是定律,我怎么能不遵守呢!” 见到陈任这般嬉皮笑脸的,蔡琰顿时就破涕为笑了,那番雨打梨花般的容颜却有浮现起灿烂的笑脸,顿时就把陈任给看呆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也算不上什么了,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上翘。 一看到陈任那微微上翘的嘴角,蔡琰立马就想到了刚刚陈任对自己的无力,那眼泪又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陈任一看便是心疼得要命,连忙伸手去擦拭蔡琰的眼泪,蔡琰却是嘟起了嘴拍掉陈任的贼手,娇喝道:“不要碰我!反正你是堂堂的大都督,就来欺负我这个没爹没娘的弱女子!”想到自己的身世,蔡琰却是悲从心来,捂着嘴便哭了起来。 陈任连忙强行将蔡琰给抱在怀里,对着蔡琰的耳朵轻声说道:“好了,琰儿,不要再闹了,现在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你就乖一些吧,跟我回建邺!好吧?” 蔡琰瞪了陈任一眼,娇嗔道:“你要马上去函谷关攻打长安,怎么可能带我回建邺!” 蔡琰虽然答非所问,但是聪明的陈任马上就听出了蔡琰的潜在答案,当即便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喜地看着怀中的佳人,问道:“琰儿!你这么说,就是答应了?” 蔡琰又是白了陈任一眼,这次却是不再说话,但那副娇羞的模样却是比什么回答都来的有用。陈任心中的喜悦顿时全都迸发了出来,还暗自想着,要是早知道用强这么有用,十年前他就这么做了! 而就在陈任这里欢欣喜悦的时候,在中原大地的最西边,距离陇右城还有数百里的地方,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但是在这个地方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人际,就在草原的当中,一队人马正在不停地朝着西方前行。 这一队人马大概只有一百多人,其中绝大部分人都是身穿北魏制式黑色铠甲的士兵,一看就知道是曹操的精锐士兵。这些士兵全都是配备了战马,而且全都是上好的大宛战马,这样的精锐骑兵,就算是在曹军阵营中那也是很少见的。而在这些曹军骑兵的正中间,只有唯一的一人没有身穿铠甲,相反,他身上却是穿着一件长袍,带着斗笠。虽然因为斗笠的缘故,看不清他的相貌,但是从斗笠的下沿露出的他的花白胡须上,还是能够看出此人的年纪应该是很大了。 单看这一队人马风尘仆仆的样子,就能够看得出,这一队人马应该在这个草原走了很久了。那名穿着长袍的老者忽然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对身边的一名武将似的人物问道:“王双!还有多久才能到?” 那名武将和那老者一样看了看周围,随即便朝着老者抱拳说道:“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他们的领地了!相信很快就能和他们的人碰面了!” “恩!”老者点了点头,说道:“一定要尽快找到他们,多派点斥候四周打探,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喏!”武将王双双手抱拳喝道,随即挥了挥手,按照老者的指示再多派了三名斥候,前往各处打探。过了半晌,王双有些忍耐不住,小心翼翼地对那老者问道:“大人,难道我们真的一定要找他们帮助吗?据末将所知,他们这些人向来是贪得无厌,而且言而无信!而且对我们也没有多少好感,末将担心他们不仅不会答应帮助我们,说不定还会对大人您不利啊!” “咳咳!”老者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看来他的身体也不怎么健康,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之后,才把呼吸给缓了过来,对王双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如今敌军势大,若是不依靠他们,我们的军队根本就抵抗不了敌军的攻击!恩?那是不是你刚刚派出的斥候?” 听得老者的疑问,王双连忙顺着老者的手指方向望去,果然,在右方不远处,一骑正匆匆忙忙地朝着这边赶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战马上的士兵却是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王双皱了皱眉头,心中立刻感觉不太对劲,这些都是久经训练的精锐士兵,骑术虽然比不上那些北方在马背上长大的战将,但是也都是一流水准,根本不可能在这马背上还会摇摇晃晃。 果然,那士兵还没有纵马赶到队伍身边的时候,坐在马背上的士兵竟然从马背上掉了下来。王双立刻朝着老者一抱拳,在得到老者的首肯之后,当即拍马便往那名士兵那里赶去。这王双的骑术自然要高明得很,还没有过多久,便将那名摔落在地上的士兵给抱了回来,只不过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 等到王双将那名士兵抱到老者身前的时候,老者也明白了为什么王双的脸色会那么差,只见这名士兵才是刚刚离开没有多久,现在却是满身的伤痕,仔细一看便能看出,这些全都是箭矢的划伤。而等王双将士兵翻过来,便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在士兵的背后深深地**了几支短矢。 王双阴沉着脸对老者说道:“这是他们惯用的短矢,看来他们的人马就在这附近!”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按我之前交代你的办法,让他们来找我们吧!”说着,老者勒住了缰绳,让坐骑停了下来,而其他的士兵们也都跟着老者停住了脚步。一名士兵连忙翻身下马,却是快步跑到老者身边,扶着老者下马。 王双脸色十分的差,他从心底不愿和那些人打交道,但是老者说的话他又不能遵从,没有办法,只有按照老者所说的,下令,在众人所处的地方搭起了帐篷,点燃了篝火。紧接着,又令人从后面的一匹战马的马背上拿来早就准备好的一大块羊肉,直接在篝火上架起来烤。过了没多久,一阵阵浓郁的烤羊肉的味道便从这里袅袅飘起,并顺着草原上吹来的风,向着周围扩散开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王双正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忽然从右边传来一阵号角声,那种号角声与中原的号角声完全不同,听上去,就好像是一阵狼嚎一般。王双以及其他北魏的士兵突然全都站了起来,紧紧地盯着右边草原的地平线,那号角声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没过过久,便看见在那条地平线上,骤然出现了许多骑兵,正在朝着这里狂奔而来。王双等人都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兵器之上,反倒是那名老者,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篝火旁一动不动,就好像没有看到那些朝着这里赶来的骑兵。 那些骑兵的速度十分的快,没过多久,那些骑兵已经赶到距离北魏军不到五百步的距离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那些骑兵最前面的一骑忽然一声高呼,然后用力一勒缰绳,却是将座下的坐骑勒得高高地提起了前蹄,发出一声嘶鸣,而其他的骑兵也是紧跟在后面停住了脚步。王双看着那带头骑兵高超的骑术,眼神不由得一紧,右手所握的佩刀也是不由自主地抽开了一丝。 此时两军之间已经是十分的靠近了,王双等人已经能够清楚地看清楚对方这些骑兵的打扮。这些骑兵却是与王双以往所见过的骑兵完全不同,他们身上没有穿戴任何的铠甲,而马背上也没有任何的马具,就是一匹匹光溜溜的骏马,顶多就是在马嘴和马脖子上套了一个缰绳而已。他们的身上穿戴着的,都是些动物的毛皮,有些人甚至什么都没有穿,就这么打着赤膊,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 而在他们的身上全都是不约而同的背着一把长弓和一个箭匣,而手上都是提着一把弯弯的长刀,咋一看过去,就像是一轮弯弯的新月一般。 这时,老者却是用手轻轻地搭在了王双的手背上,缓缓地说道:“不用紧张!放松一点,让其他人也都放开手中的兵器!我们可不是来这里打仗的!” 见到自己竟然还没有这么一个年过半百的书生冷静,王双那张漆黑的脸不由得一红,随即连忙松开了佩刀的刀把,并且朝着其他人都喝了一声:“全都给我让开,站到大人身后去!”那些士兵听得王双的命令,一个个都默不作声地往王双和那老者的身后走去。 “哈哈哈哈!”这时,前面那一众骑兵中传来一把爽朗的笑声,却是那名带头的骑兵发出的,就看见他仰天一番大笑之后,朝着王双和老者喊道:“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朋友,能不能分给我们一些吃食啊!” 第四百二十三话 求援 第四百二十三话 求援 听到那骑兵的喊话,老者斗笠下露出的嘴角微微上翘,招手示意身边的王双低下头来,然后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随即,王双便站直身子,朝着那队骑士喊道:“既然是客人,我们自然是欢迎的!就请壮士自己过来享用吧!”说完,王双却对着身边的士兵做了个手势,就看见士兵们统统拔出了自己的武器,在阳光照射下,武器的锋刃闪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那名带头的骑兵一看到这幅场景,不由得双眉皱到了一块去了,之前他们射杀了一名和眼前这些人差不多打扮的骑兵,却是让他给逃了,这才追踪到这里。却是没有想到,在这草原之上,除了他们之外,竟然还有这么一支精锐骑兵。虽然刚刚对面传来的是邀请,但是看着架势却是不怀好意啊! 而在士兵包围中的老者看见对方踌躇不前的样子,便朝着王双点了点头,现在对他们已经打压了一番气焰,要不然接下来的事情可不好办。王双看见老者点头,便立刻清了清嗓子,朗声喝道:“大汉丞相魏王遣使于此!羌族蛮兵还不赶快前来拜见!” 对面那些骑兵在听到王双的喊话之后,顿时一片哗然,他们羌族在这片草原上生活了这么些年,但是也并不是没有和汉人打过交道。从那些汉人的口中,他们也得知,这大汉丞相魏王曹操是个在汉人中地位非常高的人物,从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故事里,汉人的军队是十分强大的。原本他们以为这是一支商队,是动了想要洗劫的念头,但是得知竟然是曹操派来的使者,那如何敢冒犯。 过了半晌,那名带头的骑兵还是决定先派遣了一名手下赶了回去报信,然后壮着胆子,朝着这支汉人军队赶来。虽然他手下的士兵有将近千人,但是看见眼前这支汉人军队之后,羌人却是根本没有战胜对方的信心,只有老老实实地过来听从对方的吩咐。 总算是这名羌族的首领还算是懂一些汉人的礼节,赶到对方阵前的时候,便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军阵前面,双手抱拳朝着站在军阵最前面那名武将模样的男子拜道:“末将乃是西羌国元帅越吉,不知大汉国使臣到访,多有冒犯,还请使者大人多多谅解!” 王双眼睛一瞥,就这幅模样竟然还是元帅?这西羌当真能够靠得住吗?不过王双想归想,却是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这件事不是他能够管的范围,他现在的任务,便是护送大人来到这里。而这时,那名老者缓缓地站了起来,慢慢地将头上的斗笠摘取,却是露出了一张沟壑纵横的脸庞,竟然是曹操手下的第一智者贾诩! 只见贾诩走到了越吉面前,呵呵一笑,上前将越吉扶了起来,却是把身后的王双给吓了一跳,生怕那越吉会突然蛮性大发,要是伤着了贾诩,那他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够赎罪的了。 不过,一直到越吉被贾诩扶起来,也没有像王双担心的那样暴起伤人。贾诩笑着说道:“在下在中原的时候,就听说过西羌的勇士一个个都是勇猛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越吉元帅身为西羌国的大元帅,想必定是更加武艺出众啊!” 听得贾诩一口一个赞赏,越吉刚刚的担忧害怕的心情也总算是平复了下来,特别是听到贾诩对他的夸赞,更是连嘴都笑不拢了。心里也在想着,这汉人的大官也没有那些汉人平民所说的那么可怕嘛,不过这汉人的军队倒是真的很厉害的样子。越吉偷偷看了一眼贾诩身后那些士兵手中的兵器,不由得后背脊一阵发凉,就像是那些冰冷的锋刃已经贴在了他的后颈处。 似乎察觉到了越吉的不安,但是贾诩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下令让手下的士兵收起兵刃,而是依旧笑呵呵地将越吉给请到了帐篷边,并且请越吉使用已经烤得香气四溢的羊肉。早在他年轻的时候,四处游历,就知道这羌人虽然看上去十分的野蛮,但是骨子里却是十分的狡猾。所以贾诩就是要不停地在一些小细节上给他们威慑,就是要在他们心中建立起北魏强大的印象,这才能保证他在利用羌人的同时,不会被羌人所反噬。 这个越吉虽然也有些小心眼,但是和贾诩比起来,那就是差太多了。贾诩不过是略施小计,便将这个羌族的莽汉给驯服了。看着越吉小心翼翼地吃着羊肉,贾诩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但是心里却是万分的着急。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中原的战事进行得怎么样了,虽然贾诩有信心能够说服西羌出兵,但是却不知道是否赶得及支援长安。 过了大约三个时辰之后,终于,从远处,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号角声,越吉一听到那个号角声,顿时脸上就露出了喜悦的神态。贾诩却是将越吉的神态看在了眼里,在来西羌之前,贾诩就使人打听过关于西羌的情况,得知如今西羌的掌权人物共有三人。 首先,便是西羌刚刚称王没过多久的彻里吉,此人颇有些野心,一统羌人之后,便将羌人全都聚集到一块,做出了类似于汉人的分工,并且学习汉人的农耕技术和冶炼技术,使得西羌越发强大起来。而第二人,便是彻里吉仿照汉人制度设立的丞相雅丹,传闻雅丹身上有一半汉人血统,与其他羌人只有些小算计不同,这个雅丹却是有着不俗的智谋,彻里吉正是依靠雅丹的谋划,才能够一统西羌,并且将西羌发展得这么好。 而第三个人,便是眼前的这个元帅越吉了,可是相比前面两人,越吉的本领应该是最差的,只不过粗通些武艺,身上有些蛮力而已。但是对于彻里吉来说,这些就足够了,最重要的,便是这个越吉对彻里吉足够的忠心,所以彻里吉才敢将军队交给越吉管理。 顺着越吉的目光望去,贾诩看着前方地平线出现的一大队人马,少说也有个数万人,虽然装备远远比不上正规军队,但是也是个个雄壮非凡。贾诩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晦的神色,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劝说西羌出兵,一定要成功! 箕关,并州的门户。 如今把守此关的却正是当年投降至曹操的大将杨奉,而在箕关之上,还有五万守军以及杨奉手下的第一猛将徐晃。 徐晃的勇猛如今在曹操帐下已经是尽人皆知了,虽然曹操很眼红徐晃,但是这么些年来,徐晃还是坚持就在杨奉手下听令。就算是曹操想要指挥徐晃,那也得通过杨奉才能指挥得动。曹操在感叹之余,也不得不敬佩徐晃的忠诚。 此时杨奉虽然手握重兵,又有猛将在身边,但是杨奉的心里却是依旧十分的不安。不因为别的,现在在箕关的关外,却是布满了东吴军的营寨。那正是由周瑜所率领的五十万东吴大军,而且这五十万大军还不是寻常的东吴军队,而是闻名天下的江东新军。 杨奉不由得想起这支军队刚刚到达箕关的那一天,还只是刚刚接到关口上的警报,说是有敌军来袭。杨奉急匆匆地赶上关口,迎接他的,却是一块从天而降的巨大圆石。幸好身边的徐晃眼疾手快,将杨奉给扑倒在一旁,不然的话,现在杨奉已经是一滩肉泥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杨奉目睹了江东新军的各种攻城手段,要不是对方不想损耗太大,恐怕箕关早在第一天就要失守了。而杨奉也不是没有想过出关迎敌,可是当他下令徐晃带兵出关,迎接徐晃的,却是一支将近二十万的轻骑,正是当年杨奉在函谷关上见识过的雷雨骑! 面对雷雨骑的骑射,徐晃所带领的几万人,还没有和对方接触,就已经损失了将近万人,连徐晃都一时不察被一支箭矢射中了自己的左臂。虽然不是很严重的伤势,但多少影响到了徐晃的举刀用力,在面对对方雷雨骑的统领段羽以及吴王孙策的亲弟孙翊的双重攻击下,徐晃也是不得不败退回关。 而杨奉也在后来得到了情报,兖州已经彻底沦陷,雍州各地也被太史慈的军队渐渐吞噬,至于剩下唯一能够援助箕关的冀州,如今面对赵云所率领的五十万大军,也是自顾不暇。照现在看来,杨奉也只有孤身应对这支强大的江东新军了。 “将军!”在杨奉的身后响起了一声很粗旷的声音,杨奉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是那位跟随自己数十年却依旧忠心耿耿的猛将徐晃。 杨奉转过身子,却是看见徐晃正双手抱拳,低着个头朝自己行礼。杨奉不由得想起,这么多年来,徐晃对自己可谓是数十年如一日,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心中也不由自主地流过一丝暖流。杨奉随即便看到徐晃的左臂上那被白布包扎过的伤口,问道:“公明,怎么样?你左臂上的伤?” 第二百二十四话 箕关攻略 第二百二十四话 箕关攻略 徐晃抬起头,咧嘴一笑,然后晃动了一下左臂说道:“没事!经过了医官的包扎之后,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算是现在出城再战,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听完徐晃的说话,杨奉不由得脸色黯淡,苦笑着说道:“出城再战?公明,难道你还没有看明白吗?这一战,我们已经输了。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北魏,都已经输了。” 徐晃在听到杨奉的说话之后,却是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对于杨奉的意见他也是很赞同的,只不过在他的立场上,是不方便对北魏的战局做过多的评断。而他也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为杨奉而战,杨奉的指令就是他的目标,哪怕跟随杨奉是一条死路,那也在所不惜。杨奉当然也不会怀疑这位忠心耿耿的部下,只是叹了口气,转过身子继续望着前方的东吴营寨。而徐晃也是一直站在杨奉的身后,一动都未动过。 而此时,在关外的东吴营寨中,东吴的几名将领却并没有因为局势占优而放松,反倒是一起聚集在总帅周瑜帐内,共同商讨对策。 周瑜紧紧盯着之前特意按照陈任教学用的沙盘制作出来的箕关的地势模型,说道:“这箕关也不愧为天下奇关,在攻城营的几天攻击之后,竟然还能够支撑下去。” “呵呵!”徐庶笑着说道:“非也!此非箕关坚固,乃是那守关之将厉害。这守关将领可是当年在董卓帐下的大将杨奉,此人虽然行事低调,但是却是有大将之才,我观这几日杨奉守城,调度有法,甚至颇有些大都督的风范!” “哼!”徐庶这番话却是引来了数人的冷哼声,却是孙翊、段羽、凌统和程咨,这四人都是十分敬重陈任。特别是孙翊,在他的心目中,陈任那是天下无双的大将,徐庶将杨奉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武将和陈任提在一起,在他看来,那是对陈任的侮辱。孙翊冷哼道:“元直兄此言差矣!我看那杨奉根本没有什么本事,只是手下有一员大将徐晃还算是身手不错,但是就算是比起我王兄,那也是相差太多了,更不要说是老师了!依我看,要不是公瑾兄为了减少大军伤亡,只怕这箕关早就被破了!” 大帐内瞎子都看得出来徐庶的这番话可是惹了众怒了,徐庶一脸无辜地看着庞统,庞统却是很没有义气地在一旁嬉笑,倒是周瑜出声说了句公道话:“好了!叔弼!元直也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你们也不要太小心眼了!就算是老师,他自己也曾说过,天下之大,有大能者多矣,自己的第一那也不过是个虚名罢了。” 凌统马上就说道:“那不过是大都督他谦虚罢了!大都督的本领可以说天下人都敬服,就算是在北魏,从曹操到他下面的将领,我可没有听说过有谁敢说比大都督厉害的!”凌统和父亲凌操都是在陈任手下当过兵的,凌统从小就接受他父亲的洗脑,对于陈任的崇拜程度,可不比孙翊这个亲传弟子少多少。 周瑜不由得苦笑起来,看来在江东新军的将领面前说陈任的坏话,那是要做好掉脑袋的心理准备。刚刚徐庶还只是把陈任和敌将放在一起提了提,就引起了他们这么大的反感,要是真在他们面前说一句陈任的坏话,只怕他们这几个真的要把刀砍人了。 徐庶一看这架势,连忙起身朝着孙翊几人拱手拜道:“这个,几位将军,刚刚是元直失言,还请几位将军见谅!”说着,徐庶便深深地拜了下去。 见到徐庶真心认错,孙翊等四人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众人当中,也就程咨年纪大一些,而且也有程普这样的父亲在身后,多少要比其他三人多懂得一些人情世故。当即便对徐庶说道:“元直兄,刚刚我们也多有冒犯,还请元直兄原谅!” “好了好了!”周瑜赶忙出来打圆场,说道:“我们还赶快继续商讨如何夺取箕关,进军并州吧!” 刚刚躲在一边没有受到殃及的孙权,这个时候也开始说道:“这并州的军力大部分都被曹操抽调到其他地方,其中主要的并州铁骑和陷阵营也都在许昌被消灭。剩下十万兵力有一半就囤积在这箕关!其实拿下了这箕关,就等于是拿下了并州!” “不错!”周瑜点了点头,“仲谋说的没错,但是关键就是如何能够成功地夺下箕关。本来依照我军的实力,要夺取箕关,倒也不是难事。但是问题是,如果强行攻关的话,势必会造成损耗,我们手上的可是江东新军,每一个士兵都是整个东吴精心挑选、严加训练的精锐士兵,不能就这么损耗在这里。所以我们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能够夺下箕关,而且又不会给我军造成什么损失。” 孙翊这时候用力锤了一下手心,满脸悔恨地说道:“可惜啊!要是上次我们能够将那徐晃拿下的话,说不定这箕关早就破了!”在孙翊的心目中,这箕关之所以还能坚持这么久,还是认为是徐晃的功劳,对于此,徐庶虽然不认可,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另一边的庞统忽然说道:“公瑾兄,你说,杨奉他有没有可能投降我们东吴呢?” 听得庞统的这个问题,周瑜等人不由得一愣,孙权马上就摇头说道:“我看不行!这杨奉在曹操手下甚是得重用!而曹操能够将箕关这座险关交给杨奉把守,说明对杨奉很信任,要想让杨奉开关投降,几乎是没有可能啊!” “我倒不这么看!”周瑜开口说道,只见他紧皱着眉头,低沉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当年这杨奉虽然在董旻帐下被郭汜、李傕排挤,但是也是很受董旻重用。但是最后还是叛逃到了曹操帐下,可见此人十分聪明,知道审时度势,见到董旻这一方不行了,便立马转换门庭!这样的人,是没有什么忠心可言的,若是要形容的话,那就像是一条狼,你给他吃的,他便会听你的话,但是你要想要他陪你一块死,那他绝对不会听你的,说不定还会反咬你一口!” 徐庶在众人当中对杨奉却是观察最仔细,也是了解最深的,他点头说道:“公瑾兄这个形容和恰当,正是说明了杨奉此人的性格!据我所知,杨奉虽然颇得曹操重用,但是他在曹操帐下与其他将领的关系也似乎并不怎么好。当初他投降曹操的时候,却是深得董旻的信任,这样的情况与并州军和徐荣的投降完全不同,所以曹操帐下将领对他都十分轻视。而曹操手下的那些谋士却是看不起他一介武夫,也不愿和他深交,使得他在曹操的帐下自成一派。曹操对于这种情况,反倒是没有任何表示,似乎是乐见得如此,甚至多次要拉拢杨奉手下大将徐晃,撬自家手下的墙脚,恐怕也只有曹操才做得出来了!” 周瑜似乎很用兴趣地问道:“照元直兄这么说来,这要劝降杨奉也不是不可能咯?” 徐庶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确实是有这个可能,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却是暂时不行!杨奉此人表面上看十分低调,但是却是很有野心,就算是他要投降,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行事,他肯定是要在我们面前证明他的能力,以便将来到了东吴之后,还能够受到重用!” “哼!”孙翊显然对这个杨奉十分地不满,哼道:“他能够有什么能力?等我带上一路人马,直接攻上关口,把他生擒了下来,保管他服服帖帖的!” 徐庶苦笑着解释道:“叔弼,这你就不明白了,杨奉此人绝对不是怕死之辈,像他这样有野心的人,手中无权,那就比让他死还要难受。要是你这样强行攻打箕关,说不定他就会带着守关之兵和你战至最后,也不会轻言投降。到时候,我们大军必然会损失很大!” 孙翊听完徐庶的分析之后,还是很不服气,当即说道:“那也简单,就让攻城营朝着那箕关加强攻势,把他的箕关给砸个粉碎!我倒要看看没有了箕关天险,他杨奉只有区区五万不到的兵力,还拿什么来跟我们讨价还价!” 这次回答他的,却是攻城营的统领程咨,他苦笑着说道:“那是不可能的!箕关可不是一般的关口,此关依山而建,关口的城墙又高又厚。攻城营的各种攻城器械虽然犀利,但是顶多就是砸开几个口子,要想就这么把箕关砸毁,那是不可能的!” 周瑜听得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激烈,却是完全没有参与到他们的讨论当中,而是自己一个人看着面前的箕关地势模型。忽然,周瑜的眼睛一亮,惊声呼道:“我有办法了!” “我有一个想法!”就在周瑜呼喊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却是同时响起,周瑜转过头一看,却是看见庞统也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下一刻,两人却是同时笑了起来,将周围的众人都笑得是满头的雾水。 第四百二十五话 待价而沽 第四百二十五话 待价而沽 杨奉很苦恼。 此时杨奉正在自己的大帐内走来走去,眼睛不时地丢到桌子上的那三个已经被拆开了的锦囊,那是三封密函。而这三封密函却并不是从长安送过来的,而是杨奉在这一个月以来所受到的三封劝降书,全都是关外的东吴军用弓箭射上来的。幸亏这箕关之上都是杨奉的子弟兵,要不然这件事要是被曹操知道了的话,恐怕杨奉在曹操手下那也是干不下去了。 说心里话的,杨奉并不打算为曹操把命都赔上去,但是也不打算就这么投降到东吴。正如当年他投降给曹操那样,就算是要卖,杨奉也要把自己卖个好价钱。只不过现在东吴给的价钱实在是太少了,一个太守之职竟然就想打发他杨奉?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吧!而且杨奉也是知道东吴一贯的军队管理制度,到了东吴,杨奉是绝对不可能再掌兵的,没有兵又没有权,那么杨奉投靠东吴能有什么好处?这种没好处的事情,杨奉可不愿意赶。 “公明!”杨奉忽然抬头问站在一边的徐晃,“你说我应该怎么办?要是以东吴现在给的待遇,我确实是不太想就这么投降了!” 徐晃对杨奉竟然有意投降,很是不满,当年杨奉舍董旻而投靠曹操,那是因为董旻残暴,确实不是明主。而现在曹操对杨奉是十分的重用,而且按照徐晃自己对曹操的观察,此人应当当得明主这个称呼。可是杨奉竟然要背叛曹操,这让一向以君臣之义奉为准则的徐晃很不高兴。不过杨奉是他的主子,这一点徐晃还是记得牢牢的,对于杨奉的决定,他也只有遵从的份。 “将军!以末将看,将军大可待价而沽,既然东吴不肯付出大代价,那么将军就死守箕关,时间拖得越久,就说明将军的重要性越大,对于将军就越有利!”虽然不满,但是徐晃还是很忠诚地为杨奉献上了自己的计策。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杨奉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徐晃的计策,“这次带军的大将全都是东吴的一干年轻将领,想要攻破我这箕关,不付出点血的代价那是不可能的!既然东吴看不清我的价值,让我就再让他们瞧瞧,我杨奉到底值得他们付出多少!”说着,杨奉再也没有走来走去,双手握拳,满脸坚定地望着大帐外的天空。 “报!”一名军士突然来到大帐外,喝道:“将军!从晋阳运来的粮草已经到了关后!此次运送来的粮草共有三十八车!请将军指示!” “恩!我知道了!就按平常那么安排吧!”杨奉对着大帐外说了一声,然后笑着对徐晃说道:“公明啊,幸亏曹丞相将并州人马都调走了,要不然以并州的粮草供应还真支持不住呢!”这粮草也是杨奉敢在这箕关上与东吴军对持的后盾之一,并州虽然土地贫瘠,但是要支援这并州十万大军的粮草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得到杨奉命令之后,那名军士便直接领命前往了北边的关门,朝着关口上的士兵喊道:“开关门!”而关口上的士兵,在听到喊声之后,便四五个人直接开始拉动关闸。沉重地关门缓缓地打开,还发出吱呀的刺耳声。 而随着关门的打开,关外一支大约千人左右的军队赶着将近四十辆马车开始往关内慢慢地行进。一名站岗的士兵看着那坐在第一辆马车上的一名士兵笑骂道:“李大力!怎么垂头丧气的?难不成在家里被你家的婆娘掏空了身子,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吗?” 这名士兵的荤笑话,顿时惹得关上关下一片哄笑声,而作为被嘲笑的当事人,那名坐在第一辆马车上的士兵李大力却是没有像往常那般还嘴,而是依旧达拉个脑袋不说话。这古怪的现象却是让守关的那些士兵有些不太对劲了,一名和李大力也算是有些交情的士兵连忙上前问道:“大力,你怎么了?” 这时,坐在李大力身边的一名士兵却是露出了一脸尴尬的模样,对大家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前段时间,大力家的婆娘跑了,还把大力家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卷走了!” “不会吧!”一听到这件事,顿时周围的士兵都是一脸惊讶,纷纷跑到了李大力身边。那李大力忽然身子一颤,随后慢慢地抬起了头,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说道:“这种事情,我有必要拿来开玩笑吗?全没了!那婆娘还真是狠心啊!”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李大力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 李大力的遭遇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同情,都纷纷惋惜地拍了拍李大力的肩膀,说了声兄弟保重啊!不过军官可不会让他们有这么多时间去感慨,大声吼道:“都在干什么呢!还不快点走!就让这么多的马车堵在关门口像什么样子!” 长官发话了,众人这才发现,由于李大力的这第一辆马车被他们给堵住在了关门口,导致了后面的马车根本就不得进来。这才一哄而散,给马车让开了一条道路,在马车上的士兵驱赶下,这三十八辆马车也开始晃晃悠悠地开进了箕关内。 在关内的军需官的带领下,三十八辆马车行至了一个用围栏搭建成的露天仓库,这些马车也都顺顺当当地赶进了仓库内,直接被军需官带领着一批伙夫用油布一盖,这就成了。一名伙夫突然骂骂咧咧地抽出了一把大刀朝着一车粮食就刺了过去。 这个举动却是把一旁赶车的士兵给吓了一跳,怒喝道:“你干什么呢!” 伙夫抽出大刀,伸手在被刺破的米袋中一抓,抓出一把粮食,然后嘿嘿一笑说道:“我得看看这次运来的粮食怎么样,别跟上次那样,又是一些陈米!” 士兵一推那伙夫,喝骂道:“你个混蛋!我们辛辛苦苦,没日没夜地给你们送来的粮食,难道就是给你这个混蛋糟蹋的吗!你离粮草远一些!”说着,连忙把油布给放了下来,然后怒视伙夫,那样子,恨不得要把那名伙夫给吃了! “嘿!对不住!你要知道,上次那件事闹得有多大,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这些伙夫,甚至还有人说我们以权谋私,拿着新米去换陈米。要不是将领最后出面,恐怕我们伙头营的兄弟被人吃了都有可能呢!”说着,那名伙夫还似乎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听着伙夫说得有趣,那名士兵也不好继续板着个脸,说道:“那么你总看到了,没问题吧?”说着,用用眼睛看着那伙夫手中的那把粮食。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了!”那伙夫看着手中白花花的粮食,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军需官这时也走上来打圆场,这才让这些伙夫和送粮的士兵散开了。 这时,军需官对那些送粮的士兵笑着说道:“兄弟们!将军说你们这次送粮辛苦了,特地让伙头营给你们开小灶,好好地犒劳犒劳你们!走吧!到伙头营去吃顿好的去!听说今天可是炖了一大锅红烧肉呢!”北魏军队的伙食虽然谈不上差,但是大多数都是吃一碗稀饭和几个大馒头,红烧肉这种荤菜,那已经是上升到军官级别享用的了。 果然听到有红烧肉吃,那些送粮的士兵一个个都是欢声雀跃,就差没有直接喊“将军万岁”了。军需官隐蔽地朝着刚刚那名伙夫使了个眼色,那名伙夫会意地点了点头,随即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接下来,就是军需官带着已经被红烧肉弄红了眼睛的上千名送粮士兵前往伙头营的营地。 随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军需官则是在伙头营的营地里不停地给那些送粮士兵敬酒,本来嘛,这军营之中是不准饮酒的。但是这军队的将领几乎都不会到这伙头营来,而其他的士兵也都多多少少得了军需官的好处,之前打好了招呼,自然也就没有人会去多管这个闲事了。反正这些伙头营的伙夫又不上战场打仗,就算是喝醉了也耽误不了什么战机。 终于,最后一名送粮士兵也在军需官和那些伙夫的敬酒中钻到了桌子底下,军需官冷冷一笑,这时其他几个营帐内的伙夫也都赶来对军需官回报,被安排在其他营帐的送粮士兵也都被灌醉了。军需官点了点头,对着那几名伙夫说道:“好了!先把这些家伙都搬到一个营帐内,等到我们把新米都运出去以后,再来慢慢炮制这些蠢货!” “好咧!”那些伙夫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贪婪的神色,这种换粮的事情,他们已经做过了几次了,只不过上次竟然被那些士兵给闹大了。所以这次他们决定要找些替罪羊,免得到时候又闹起来,那就会被别人怀疑的。 这时,又有一名伙夫从外面赶了进来,一看到里面的这个状况,也知道军需官他们已经得手了,连忙对军需官说道:“老大!那些米商的商队已经把要换的陈米送到了关外了,就等我们送粮过去呢!” 第四百二十六话 夺关 第四百二十六话 夺关 “好了!”军需官点了点头,便大手一挥,对着其他伙夫说道:“大家都动手吧!动作麻利点!” “吼!”伙夫们大声喝道,然后都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开始把那些已经醉倒的送粮士兵抬到旁边的那个大营帐去。 军需官点了点头,再点了十来名伙夫,说道:“你们都跟我去仓库,把那几车粮食都拉到北关口去换米去!”那些被点到的伙夫一个个眉飞色舞,比起同伴们在这里搬人,他们这些赶车的就要轻松得多了,朝着同伴们使了个眼色,得意洋洋地跟着军需官走出了营帐。 那些被留下来的伙夫都是满脸的忿忿不平,显然对自己没有得到那份优差而有些不甘心,不过再不甘心也没有用,他们做这种事那就是完全听军需官的安排。既然军需官已经指定了那些人,那就只能眼红而已,反正最后大家得的钱财倒是一样的多,也就只有发发牢骚罢了。 大军内的伙头营其实也没有多少人,走掉了那十来名伙夫,就剩下不到三十个人了。而光这个营帐就由将近一百来个人要抬,此外还有五六个大营帐,一共有上千人,还真的是要让他们这些伙夫多费点力气了。 其中一名伙夫正是白天在仓库那里用刀刺破米袋的那人,此时他眼睛一转,却是看见了之前呵斥自己的那名送粮士兵。当即,伙夫便骂骂咧咧地走到了那名士兵的身边,用脚踹了踹那名士兵,骂道:“他娘的!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喽啰!也敢对大爷我那么凶!” 想到之前这名士兵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要杀了他一般,伙夫心中就是越来越恨,干脆从一旁拿起了一把刀,拔出刀鞘,凶狠地看着那名让自己出丑的送粮士兵。周围的同伴见了,不由得惊呼:“大头!你疯了!拔刀干嘛?” “切!”大头伙夫满脸不在乎地说道,“反正这些家伙都是要做我们的替罪羊,既然已经决定要杀了他们,那我提前杀一个有什么关系!”说完,还不等同伴们出声阻止,提起刀就往那名送粮士兵砍去,目标直接指向了他的颈脖处。 就在大刀快要落在士兵的颈脖处时,忽然一只铁手牢牢地抓在了大头伙夫的手腕上,那大刀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大头伙夫顿时一愣,低头一看,却是正好看见那名送粮士兵猛地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正不停地闪着寒光,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呜!”大头伙夫惊得刚刚张开嘴便要叫喊,却是只见那名送粮士兵眼中寒光猛地一闪,另一只手在空中一甩,一把尖锐的匕首骤然从他的手腕护甲内弹射而出,直接刺进了大头伙夫的嘴巴里,而送粮士兵的手也顺势捂在他的嘴巴上。 因为大头伙夫此时正在营帐的角落里,周围的那些伙夫也只是看到了他的背部,却是根本没有看到任何异状。本来他们也都很反感大头伙夫这样自把自为地乱杀人,但是想想大头伙夫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况且看大头伙夫的大刀也已经落了下去,也就没有在说什么,都各自忙着去搬人了。 而就在下一刻,数百双手顿时出现在了这些伙夫的咽喉处,手腕处同样的匕首都刺进了这些伙夫的咽喉,动作干净利落,立马这些伙夫全都失去了生命的气息,软作了一滩烂泥。紧接着,就在这些伙夫倒下的那一瞬间,营帐内这上百名送粮士兵全都站了起来,哪里还像是喝醉了酒的人,面色冷漠,反倒是像一个个杀神一般。 其中一名送粮士兵看着地上的这些伙夫的尸体,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对着其他士兵说道:“没想到竟然会碰到这种事情,看来我们的行动要提前了!张九!你去孙将军那里接应一下,想必之前的那名军需官和伙夫都应该被他们解决掉了!李石!你去把其他营帐内的兄弟们都叫起来,让他们别再演戏了,随时准备行动!其他人到营地周围警戒,我们就将这伙头营的营地作为临时基地!” “喏!”众人朝着那名士兵抱拳低声喝道,随即都纷纷按照他的吩咐执行命令。而在营地外,就看见黑影不断地在营地内攒动,不时响起一两声急促的惨叫,却是在解决那些残余的伙头营的士兵。这也要多亏了军需官和那些伙夫,可能是因为自己在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缘故。军需官在这之前,就偷偷找了那些负责巡逻的小队,许了一些好处,便不让他们过来,这样就给了这些送粮士兵很大的便利。要不然,就算是他们的身手再好,这么频繁地在营地里做这些事情,肯定也是要被别人发现的。 过了一会儿,就看见又有一队人马从外面赶到了伙头营的营地旁。刚刚到营地入口,忽然出现了一阵鸟叫声,那队人马立刻停了下来,带头的一人轻声说道:“是我!” 马上,一名士兵就从暗处闪了出来,快步走到这队人马面前,只是行了个军礼,便带着这对人马往营地里面走去,直接走到了营地内一个最大的营帐外。那带头一人对着身后的那些人马做了个手势,那些人便在营地内排开,而他却是径直走了进去。 进了营帐,那人在营帐内的灯光照射下,便露出了面容,不是别人,正是此时应该在关外的东吴战将孙翊! 见到孙翊进来了,营帐内的其他几名士兵也都朝着孙翊行了个军礼。孙翊点了点头说道:“具体的情况,我已经从那名军需官那里得知了!虽然行动有些提前,但是情况却是比起我们之前安排的计划似乎更加好了!太史亨!你带上一千人去拿下那北面的关口!我看那北面的关口似乎把守并不严密,也只有数十名曹军,你此去注意点动静便是了!” “喏!”回答孙翊的,正是刚刚一刀结果了那大头伙夫的送粮士兵,不过他的真正身份,却是东吴陆军都督太史慈的独子太史亨。虽然年纪轻轻,但已经是江东新军飞星营的老兵了,正是太史慈把他丢到江东新军来历练一番。 等到太史亨领命出去之后,孙翊又对另一名年轻士兵说道:“步协!你且带上两千人偷偷攻上南面的关口,虽然那里曹兵会比较多,但是若是你们注意一下,两千人应该是没有问题!攻取了关口之后,便在关口向关外的大军发出暗号。但是,切记!千万不要太早打开关门,会引起关内曹军的注意!只需等到关外的大军赶到关门外的时候,再打开关门!” 那名年轻士兵抱拳喝道:“末将领命!”这步协,乃是现任吴郡太守步骘之子,在东吴军年轻将领中,也算是佼佼者,如今已经是雷雨骑的一名小队长了。 等到布置完两人之后,而剩下留给孙翊的,却只有不到三百人了。但是这三百人却是要比另外两支人马所要做的任务更加艰巨,那便是生擒杨奉!孙翊这番布置,便是要将并州主力军队的最高将领杨奉抓住,只要杨奉被抓,这箕关的守军便会不战而降! 刚刚在杀军需官之前,孙翊就已经拷问了一遍,将这箕关之内的情形摸了个透,所以孙翊带着这三百余人,便直接朝着主将杨奉所在的营帐赶去。而因为他们身上所穿的都是曹军的军服,一路上就算是碰到了一两队巡逻兵,却是被他们给糊弄了一下之后,出其不意地除掉了。 很快,孙翊便带着三百东吴士兵赶到了杨奉的营帐外,而杨奉身为主将,他的营帐自然也是有重兵把守。孙翊粗粗一算,在营帐的正前方,大约有二十名士兵正在站岗,而在营帐的左右和后方,估摸也有个五六十人。孙翊悄悄朝着身后的士兵们做了个手势,他并不着急现在就动手,现在动手势必会引起整个关内的曹军群起而攻之,孙翊虽然武艺了得,但是还没有自负到能够凭这三百人对付关内的五万人。 而没有过多久,孙翊等待的机会就要到了。就听得关口的南面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是那么醒目。很快,杨奉便衣甲不整地从那营帐内赶了出来,满脸惊慌地大声喝问道:“怎么回事!谁打开了关门?” “动手!”孙翊突然低喝了一声,整个人便想闪电一般,挺着长枪朝着那还在惊慌失措的杨奉冲了过去。而此时,周围的那些守卫的曹军正在惊讶着关门突然打开的情况中,根本就没有想到忽然出现了这么一支奇兵。就看见孙翊挺着一杆银枪,飞快地穿插在那些士兵当中,正朝着杨奉扑杀而来,而杨奉此时不仅衣甲不整,身上更是连一把武器都没有。 但是杨奉也不亏是征战多年的老将了,马上便明白孙翊这是冲着他来的,虽然手中没有兵器,但是却伸手抓住了身边的一名士兵,朝着孙翊就丢了过去。随即便转身朝着营帐内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道:“有刺客!有刺客啊!” 第四百二十七话 谈判(上) 第四百二十七话 谈判(上) 孙翊面对被丢过来,满脸惊讶的士兵,抬起手就是一枪,直接将他挑飞。但是却因此耽搁一些时间,让杨奉顺利地逃到了大帐内。孙翊也是一脸阴沉,没有想到会中了对方如此小儿科的招数,当下也不再理会那么多,一头就冲进了大帐。 而此时,孙翊身边的那三百名士兵也都纷纷冲了出来,朝着大帐外的那些守卫曹兵扑杀过去。这些守卫曹兵虽然都是精锐,但是一来事发突然,二来对手也实在是太多了,转眼间,就被消灭得干干净净。在消灭了那些曹兵之后,这些士兵纷纷抓住营帐的边角,同时用力一扯,竟然就将营帐给扯得四分五裂,里面的情形也全都暴露了出来。 只见那刚刚拿起一柄大刀的杨奉,还没有来得及拔出大刀,便被孙翊用枪顶住了后背,根本就不敢动弹。照理说,杨奉身为一员大将,身手本来没有这么弱,但是孙翊的攻击来得实在是太过突然,使得杨奉心神不定,手忙脚乱,再加上孙翊的武艺本来就要高出杨奉一筹,所以当即便被孙翊给拿下了。 见到手下的士兵已经解决掉了敌人,孙翊便连忙下达命令:“全体听令!结成防御阵型!”孙翊之所以会下达这样的命令,那是因为他已经听到了营帐外面传来的一阵阵喊杀声,想必是刚刚杨奉的那几声“刺客”给引来的。 孙翊看着杨奉忽然诡异地微笑,说道:“怎么样?杨将军!这段时间是不是好好的考虑了一下,还是在我们东吴当个安稳的太守,这还是不错的吧?” 杨奉脸上露出了一丝挣扎,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要是让他就这么失去权势当个平凡的太守的话,对于他来说,根本无法接受。杨奉慢慢地转过身,紧紧盯着孙翊,说道:“没有那个可能!难道吴王以为我杨奉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吗?” “呵呵!”孙翊忽然笑出声来,说道:“杨将军果然豪气,只不过在下却是为杨将军不值,吴王一统天下,乃是大势所趋,杨将军现在为曹操身死,不过是做了一个跳梁小丑罢了!想想当年杨将军是何等的英雄,黄巾之乱,杨将军带兵平乱,对汉室也是有功之臣!可是现在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共知,所名为汉臣,实乃汉贼!杨将军现在的所为,却是助纣为虐,岂不是让之前的英明尽丧!” 杨奉冷冷一笑,说道:“可笑之极!吴魏之争,不过是权力之争,谁是谁非,谁又能够说得清楚,你敢说吴王孙策就没有不臣之心?” 孙翊听完杨奉的话,心中却是暗道:“果然如徐元直所言,这杨奉心中只怕根本就没有忠诚之言,对他来说,只有利益才是最重要的,空口说道义根本就不能够打动他!”想通之后,孙翊便按照之前所定好的想法来办了,当即便微笑道:“杨将军果然也是快人快语!大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杨将军想必也知道,这箕关今夜是守不住了!杨将军待价而沽的想法也已经成不了了,却不知道杨将军想要给自己卖个什么价钱呢?” 被孙翊这样直白地说透了,杨奉倒也洒脱,正色说道:“很简单!我杨奉当年带兵平乱,就是靠着军队起身,我这辈子是离不开军队了!要我投靠东吴,没有问题!但是,我一定要有一支军队在手!而且一定是我现在的这支子弟兵!” “不可能!”孙翊很直接的摇头拒绝了杨奉的提议,说道:“在我东吴,除了吴王和大都督,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掌握军权!这是我东吴向来的制度,绝对不可能更改!杨将军想必也是知道这个制度的,就不要做那些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伎俩了!” 杨奉也是微微一笑,孙翊说得没有错,他也不指望东吴会答应他的这个条件,提出这个条件,也只是为他真正的目的做铺垫罢了。杨奉张了张嘴,刚刚想开口说话,这个时候却是一声暴喝骤然响起,两人同时转头望去,只见徐晃正高举着长刀杀奔过来。 “将军!”徐晃远远地就看见杨奉被孙翊用银枪制住,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快步就朝着杨奉这边杀来,那气势,竟然使得前面列阵防御的三百东吴军士兵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 杨奉皱了皱眉头,他当然知道徐晃这是对自己忠心才会如此,但是他可不想徐晃破坏了他和东吴的谈判,正如面前的这个小将所说的,箕关已经是注定守不住了。如果不能趁着这个时候跟东吴谈好条件,那么下一次和东吴将领见面,只怕自己已经是深陷牢狱之中了。所以杨奉眼看着徐晃快要杀到那些士兵面前的时候,开口喝道:“公明!住手!” 徐晃对杨奉也确实是忠心,一听到杨奉的声音,便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看着杨奉现在的状况,不由得满脸着急,对着孙翊喝道:“那将!速速放了杨将军!我可放你一条生路!” 孙翊却根本没有理会徐晃,从杨奉的反应,他已经能够看出了杨奉的想法,知道自己和手下的士兵已经彻底安全了。笑着对杨奉说道:“杨将军果然是识时务,怎么样?是否考虑清楚了?”既然已经确定了杨奉有心和自己谈判,孙翊就干脆收起了顶在杨奉胸口的那杆银枪。 没有了银枪顶在自己的胸口,杨奉也确实是舒服了许多,松了口气,却是望着孙翊挑了挑眉头,说道:“将军既然来要杨某提出条件,却是不知道将军是否能够做得了主?”说着,杨奉回过头给了徐晃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就把这位忠心耿耿的猛将给晾在那里了。 孙翊看着杨奉竟然将徐晃这样的一名猛将当做一个家狗一般对待,和徐晃交过手的他,对这位大将不由得感到不值。当然,现在两人还是敌对身份,孙翊也没有那么工夫去管他的事情,而是转回头对着杨奉说道:“在下姓孙!” 第四百二十八话 谈判(下) 第四百二十八话 谈判(下) 虽然孙翊没有正面回答杨奉的问话,但是这句“在下姓孙”却是带给了杨奉很大的震撼。这句话无疑已经表明了孙翊的身份,前段时间孙策在建邺的那番动作,就算是杨奉在北方也是有所耳闻,现在孙家真正在任职的,恐怕只有孙坚以及孙静这两脉的孙家子弟了。而在那些子弟中,能够有这么好的身手的,只有两个,一个是现任的吴王孙策,当然,他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那么现在眼前的这位孙氏家族的子弟,那边只有传说中龙将陈任的入门弟子孙翊了! 不过杨奉终于是老成人精的人物,在短暂的惊讶之后,马上就恢复了镇静,微微一笑说道:“看来杨某的面子的确是很大,竟然能够劳驾龙将的高徒亲自前来,杨某荣幸之至啊!”嘴上虽然是说荣幸,但是杨奉在心里却是在暗自盘算着是否可以利用孙翊的身份做文章。 杨奉是西凉军出身,在他的骨子里,天生就是一名疯狂地赌徒,本来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可是当杨奉得知了孙翊的身份,心中却是有了其他的打算。而孙翊毕竟还年轻没有察觉出自己报出身份之后,杨奉的反应,反而是催促着说道:“杨将军!既然已经知道在下的身份,想必你也应该相信在下作得了主吧!” “做得!孙将军自然是做得!”杨奉的嘴上却是一阵敷衍,眼珠子一转,脚下却是不经意地走动起来,脸上却是作出苦思冥想的模样。 孙翊还真的以为杨奉是在思考着提出个什么条件,对于杨奉的走动却是没有在意。不过,孙翊不在意,却并不表示徐晃没有注意,跟随杨奉这么多年,徐晃对于杨奉的习惯早就了如指掌。此时他虽然站在那三百名士兵的阵外,但是他那远远超过一般人的视力,却是让他清清楚楚地看清楚了杨奉的一举一动,一看到杨奉竟然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这边移动,徐晃便知道,杨奉一定是有了什么打算,当即便悄悄地朝着身后的亲兵做了个手势。 而此时,杨奉已经在慢慢地往徐晃那里靠近了好几步的距离,这几步杨奉是走得分外的小心,就怕被孙翊给看出破绽。不过,让杨奉万幸的是,孙翊到现在都还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渐渐脱离了孙翊的掌控,只要再走三步,杨奉就有把握在孙翊制住自己之前,赶到徐晃身边。 “杨将军!”孙翊突然开口说话,却是把杨奉给惊出了一身冷汗,脚下也不禁停了下来,此时杨奉可没有把握在徐晃救自己之前逃离孙翊的攻击。孙翊皱着眉头看着杨奉说道:“杨将军!到底怎么样?现在东吴大军已经入关,要是杨将军再没有做出选择的话,只怕东吴军也只有对这关内五万士兵下杀手了!我相信,这也不是杨将军想要看到的吧?” 没有发现,杨奉轻轻地松了口气,但是现在已经是不能再拖了,杨奉一咬牙,双腿一蹬,竟然就猛地朝着徐晃那边跑去。孙翊本来还在等着杨奉的回答,却是看到杨奉突然逃跑的背影,不由得一愣,不过马上便知道自己是中了杨奉的计策了。孙翊的那张小白脸顿时被气得通红,挺起手中的银枪便朝着杨奉的背心刺去。 此时杨奉仍然还在东吴士兵的包围中,而他已经能够感觉到身后孙翊那强大的杀意,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武将本能,让他彻底发挥出了身体的潜力,不要命地朝前面冲,一边冲还一边朝着徐晃喊道:“公明!公明救我!” 事情发生得突然,那些东吴士兵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而外面的徐晃却是早在杨奉拖延时间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杨奉的意图,早早地就做好了准备。此时看见杨奉开始行动了,他这里也不敢怠慢,连忙朝着身后喝道:“攻击!” 随着徐晃的一声令下,刚刚接到徐晃暗中指示的曹兵纷纷给刚刚赶来的弓箭手让开条道理。那些弓箭手则是早就弯弓搭箭,等着徐晃的命令一下,便将手中的箭矢朝着前面的东吴士兵射了过去。而徐晃更是冒着身后被自己人箭矢射中地危险,一挥长刀,便冲了上去营救杨奉。 这些曹兵的弓箭手来得突然,虽然只有五十多人,却是杀了那些东吴士兵一个措手不及,顿时一大片士兵倒在了血泊当中。总算这些士兵都是江东新军的精锐,立刻开始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格挡开那些陆续射来的箭矢。而徐晃却不知道是不是人品太好的缘故,身后那些弓箭手所射出来的箭矢,竟然没有一支射中他那没有一点防护的背后。 “喝啊!”徐晃冲到东吴士兵面前,却是没有和这些士兵缠斗,一个纵身,便直接从这些士兵的头上飞了过去。这些东吴士兵结成了防御阵型,又要守住周围,在厚度上自然就被分散了许多,竟然就这样被徐晃给直接跳到了身后。成功地在孙翊追赶到杨奉之前,救回了杨奉,并且一挥长刀,便将孙翊的银枪给死死地挡在了杨奉的背后。 “可恶!”孙翊见到自己被徐晃拦住了,便知道自己是再也没有希望追上杨奉了,本来一个必胜之局,竟然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变成了这样。孙翊懊恼之余,便将心中的怒火全都撒在了面前的徐晃身上,挺起了手中银枪,在空中化作一片片的枪影,便朝着徐晃撒了过来。 见到孙翊把目标转向了自己,徐晃当然是更加乐意了,不慌不忙便挥舞起长刀,和孙翊过招起来,就是为了给身后的杨奉逃到大军中,多出一些时间。杨奉也当然不会放过这等好机会,现在前面的那些东吴士兵全都闷头应对已经杀上来的曹兵,如何有功夫理会自己,连忙撒开腿就往外跑。 可是跑了两步,杨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过头对着徐晃喊道:“公明!切记!一定要将他擒下,不得取他的性命!”杨奉在得知孙翊身份的时候,便已经定下了主意,虽然现在箕关是保不住了,但是若能抓住孙翊再来和东吴军谈判,堂堂吴王的亲弟弟,东吴大都督的亲传弟子,杨奉就不相信还不能换到一个好价钱!杨奉当时还在孙翊手上,竟然能够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不得不说杨奉确实是个疯狂的赌徒,而这个赌局从现在看来,杨奉是赢得顺风顺水。 徐晃招架着孙翊疯狂的攻击,却是听到杨奉的嘱咐,不由得苦笑起来。擒下孙翊?杨奉他以为孙翊是什么人?东吴年轻一代将领中的第一高手!仅次于孙翊的陈扬都能够击败曹操帐下的张辽,徐晃虽然厉害,但是自问比起张辽还是要差一点,又如何能够赢得了孙翊?所幸现在孙翊因为愤怒而出招有些仓促,徐晃才能够勉强抵挡得住,要是孙翊冷静下来,稳扎稳打,只怕徐晃现在也只有招架之力了。徐晃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拖延住时间,只有等到曹兵把孙翊的那些手下解决掉,以多欺少徐晃才有可能击败孙翊。 苦笑归苦笑,既然杨奉已经下达了这个命令,能不能完成是一回事,但是徐晃却是一定要去做,这便是徐晃对于杨奉的忠诚,绝对没有任何水分参杂。 可是就在徐晃打起百倍精神准备去完成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时候,忽然从徐晃的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此时曹军士兵已经和东吴士兵厮杀到了一块,而远处东吴大军也已经冲进了关内,和关内的守军战作了一团,这种凄厉的惨叫声可以说已经是不绝于耳了。但是徐晃听到这一声惨叫之后,却是全身不由得颤动了一下,整个人都呆住了,连孙翊刺向他的银枪都没有发觉。 孙翊一看徐晃竟然突然没有防御,也不愿意趁人之危,冷哼一声,便收回了银枪,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徐晃。徐晃也只是呆了眨眼的功夫,便马上转过头去,可是等他看到了身后的情景,顿时满脸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发出一声怒吼。 只见原本已经准备逃走的杨奉如今却是站在原地不动,在他的面前,站立着一名三十好几的东吴士兵,却是冷眼看着杨奉。此时杨奉是背面朝着徐晃,所以徐晃看不到杨奉到底是什么表情,但是徐晃那出色的视力,却是让他清楚的看到在杨奉的背上所露出的那一小截刀尖,正在不停地朝着外面滴着鲜血。 杨奉颤抖着举起了手中的佩刀,却很是艰难地朝着对方缓慢地砍了过去,但只见那名东吴士兵冷冷一哼,连躲闪的意思都没有,抬起一脚便直接踹在了杨奉的身上。杨奉的刀还没有落在东吴士兵的头上,便已经被对方给踹了出去,仰天喷了口鲜血,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第四百二十九话 忠将之塲 第四百二十九话 忠将之塲 “将军!”徐晃看见杨奉倒下了,差点没有把眼珠子都给瞪了出来,当即也不管面前的孙翊了,直接就朝着杨奉扑了过去。无论是孙翊,还是那名东吴士兵都没有阻拦他的意思。孙翊抬头一看,东吴士兵已经有些吃不住外面如潮水一般的曹军的攻击,原本的三百多人,现在也只剩下了一百余人,还在不断地向后退。 见到杨奉此时已经是没有生机了,孙翊的怒火也多少平息了下来,看着这种情况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样下去,他们根本就等不到东吴援军赶来。孙翊冷静下来以后,也开始动起了脑筋,在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杨奉之后,孙翊忽然灵机一动,高举起手中的银枪大声呼喝道:“杨奉已死!杨奉已死!” 而那名阻杀杨奉的东吴士兵也只是愣了一下,便马上明白了孙翊的意思,也连忙跟着孙翊喊了起来,没过多久,在场的所有东吴士兵都跟着一起喊道:“杨奉已死!杨奉已死!” 那些曹军士兵好不容易冲开了东吴士兵的阵型,正准备对面前这些个数量少得可怜的敌人以迎头痛击,却是忽然听到一阵阵“杨奉已死”的呼喊声,全都愣住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毕竟刚刚大家可都是看到杨奉被对方的一员将领用枪顶住了。 这就是冷兵器时代的一个最大的特色,那就是头领,一支军队,如果有了一个好的头领,那么将会是一直虎狼之师,如果有了一个很差的头领,那么就是一直鱼腩队伍。但是,如果一支军队没有头领,那么这支军队就会直接解散。尽管现在的场面,是曹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是如果确定杨奉真的死了的话,那么这支曹军将会立马溃败,哪怕在他们面前只有这一百人都不到的敌人。 孙翊也算是久战沙场了,从那些曹军士兵脸上的表情,就猜到了他们现在还只是在怀疑中,当即便大手一挥,下令将那些东吴士兵全都召集到自己身后,把徐晃和杨奉的尸体亮在了那些曹军士兵的面前。此时,徐晃满脸悲痛地跪在了杨奉的身边,而那杨奉则是睁大了眼睛,满脸苍白地躺在地上,仰望着夜空,眼见了没有生机。 “死,死了!将军,将军真的死了!”那些士兵现在是看得清清楚楚,杨奉确实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而跪在杨奉尸体旁的徐晃却是一直在那里抹眼泪,根本就没有管那些士兵。缺少了头领的曹军士兵们,一个个顿时都不知所措了,要么看着杨奉的尸体,要么看着徐晃,可是这两个地方全都无法给他们带来任何指示。 “跑,跑,跑啊!”终于,有一名曹军士兵顶不住这种诡异的气氛,突然丢下了手中的兵器,满脸惊恐,没头没脑地掉头就跑。有了一个人带头,接下来则就由第二个、第三个也都跟着往外跑,而且人越来越多,最终,除了极少数的亲兵之外,围困在周围的那些曹军士兵全都丢下了兵器逃走了。 “呼!”孙翊长长地松了口气,刚刚的情况可以说是极为凶险,就算是孙翊的身手再好,也不可能以这百余人去突破对方的重重包围,更何况身边还有一名徐晃。而孙翊所用的办法也是一招险招,倘若刚刚徐晃忽然振臂一呼,只怕那些刚刚失去主心骨的曹军士兵便会立刻以徐晃为主。又或者是在那些曹军士兵中出来几个胆子大一点的起头,那么孙翊他们就只有和这些曹军硬拼了。 看着那一旁仍在悲伤着的徐晃,孙翊却是皱了皱眉头,对于徐晃,孙翊还是很欣赏的。且不说他的武艺身手如何,单单就是他对杨奉的那份忠心,就足够赢得孙翊的敬佩。只不过孙翊现在也只有为徐晃叹惜,可惜明珠暗投啊! 孙翊摇了摇头,却是对那名阻杀杨奉的东吴士兵喝道:“关平!你速速前往南城门!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带兵过来的段首领,让他速速将杨奉身死的消息散发出去,这样可以多少让曹军减少一些抵抗!其余众人,将剩下还在负隅顽抗的敌军消灭掉!”这个关平,乃是攻城营的一名小队长,身手却是了得。他还有一名兄长叫做关宁,却不是一名武将,而是一名书生,现在在汝南城任郡丞。 “喏!”关平双手抱拳,转身便走,刚刚杀了杨奉之后,他便知道自己这次可以说是立了大功了,想来升迁的日子就要不远了! “慢着!”就在关平刚刚迈腿走了几步的时候,忽然凭空响起一声暴喝。关平和孙翊转头望去,就看见徐晃此时虽然还跪在地上,但是上身已经挺起,一只手将本来丢在一边的长刀握起,竖在身边。紧接着,就看见徐晃握刀的那只手一用力,整个人便猛地站了起来,转身双目赤红地看着关平,喝道:“奸贼!留下命来!” 就看见徐晃此时威风凛凛,全身战意汹涌而出,特别是在望向关平的眼神中,恨不得把关平碎尸万段,舞起长刀便要朝关平扑杀而来。 孙翊一皱眉头,挺起银枪便挡在了关平和徐晃中间,那关平也不闲着,舞起了手中的长刀趁着孙翊架住了徐晃的长刀,朝徐晃的上半身砍了过去。 如果是放在平日,面对孙翊尚且不如的徐晃,再加上一个身手也仅仅比自己略逊一筹的关平,早就选择了撤退。但是现在徐晃的心中,便只有杀了关平为杨奉报仇,不杀了关平,他如何还会撤退。就看见徐晃大喝一声,手中长刀在空中划了个圈,重重的落在了关平的长刀之上。 “呜!”关平发出一声闷声,刚刚这一刀虽然关平强行接了下来,但是他和徐晃之间还是存在一些距离,况且他也没有接受历史上应该是他义父的关羽的教导,武艺比起徐晃这样的一流武将,自然是差了些。这一刀所带来的力量,透过长刀,已经震得他的双手虎口发裂,鲜血直流。当然,徐晃这样强行攻击关平,自然是付出了代价,他的大腿上,被孙翊给刺了一个透明窟窿,那血也正在啵啵地往外流。 可是这一枪对于徐晃来说,就好像是刺在了别人身上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满脸狰狞地朝着关平攻击,一刀接一刀地朝着关平身上的要害砍了过去。关平经过刚刚的那一刀,虽然已经知道自己是硬扛不住徐晃的长刀,面对徐晃的攻击本来是要闪躲的。可是徐晃的每一刀都砍得十分的刁钻,攻得关平不得不用长刀和他硬拼,这样的后果,就是使得关平的那双手已经变成了一双血手,那一杆长刀抓在手上却是在不停地颤抖。 孙翊看在眼里,眉头不由得一皱,如此就看得出这徐晃根本就没有失去理智,而是已经下定了死志,一定要将关平杀死。刚刚徐晃攻击关平的时候,孙翊可是一点都没有闲着,银枪已经在徐晃的身上留下了好几个血洞,可是徐晃偏偏就是连躲都不躲,任凭孙翊的银枪刺在自己身上。 孙翊本来还有一丝希望能够将徐晃招降至东吴帐下的打算,所以一直都没有朝徐晃的要害下手。可是现在看来,徐晃是绝对不可能投降东吴的了,而孙翊更加不可能让关平去赔上一条性命。孙翊一咬牙,手中的银枪便直直地朝着徐晃的胸口刺了过去。 徐晃眼角已经瞅见了孙翊刺来的银枪,但是此时面前的关平很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顿时眼中闪过了一丝红芒。面对刺向自己胸口的这一枪,却是依旧不闪不避,挥起了手中的长刀,便由右至左朝着关平砍了下去。 孙翊的银枪却是抢先一步刺中了徐晃的胸口,那锋利的枪头瞬间便刺破了徐晃胸口的护心甲,直接钻进了徐晃的胸腔内。之前一直满脸狰狞地徐晃,这次终于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嘴角立刻流出了一丝血迹。但是徐晃手中的长刀却是没有丝毫停留,依然带着徐晃最后的力量,朝着关平砍了过去。 关平自然也是知道现在是最后关头,他忍着剧痛,吃力地抬起了双手,再次将手中的兵器挡在了徐晃长刀的前面。 “铛!” 一声巨响,这次关平却是再也没有扛住徐晃燃烧生命所挥出的最后一刀,他手中的兵器顿时便被这一刀给磕得飞了出去。而刀势却是再也没有丝毫的阻挡,直接便朝着关平的上半身给砍了过去。 到了这个生死关头,关平双目瞪圆,却也是发挥出最后的潜能,用尽全身地力量向后一跃,期望能够躲过徐晃的这一刀。但是始终是太晚了,徐晃的那一刀还是砍在了关平的身上,顿时划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那鲜血宛如喷泉一般喷发了出来。 徐晃见到关平终于被自己砍中了,眼中闪过了一丝喜色,就好像完成了一件神圣的使命一般,而这个时候他身上的伤似乎才刚刚发挥作用,就看见徐晃喷出一口鲜血,最终仰面倒了下去。 第四百三十话 奸雄末路(上) 第四百三十话 奸雄末路(上) 长安城内,一片萧条,大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似乎又回到了当年董卓、董旻统领的长安时期。 东吴向北魏开战的消息早就已经传到了长安城内,而北魏的军队被打得节节败退的消息更是被长安城内的百姓所探听到了。整个长安城人心惶惶,不少人都私底下打着逃离长安的想法,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一些北魏的官员。 而为了应对这个措施,曹操早在几个月前就下达了命令,将整个长安城戒严,不准任何人进出。而且还将宵禁的时间也大大地提前,此时太阳还没有下山,大街上就已经没有一个平民。长安城的民宅甚至到了晚上连灯都不敢点,只待等到日落之后,长安城便会变成一片漆黑。 在长安城靠近皇宫的一处大宅,正是当今大汉丞相,北魏魏王曹操的府邸。夕阳的阳光就仿佛给这座大宅浇上了一盆鲜血一般,让整个大宅都笼罩在血红当中,就连宅子里面守卫的军士以及仆人也不例外。 而在宅子最里面的一个院子,却是进进出出地不少人,大多都是些下人。在院门口,一名大约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匆匆赶来,守在院门口的一名家仆正满脸急色,一见到那名男子顿时脸上就浮现了一丝惊喜。家仆快步走到那男子身前,朝着男子一拜。 而这名男子面白无须,长得甚是风流倜傥,只不过现在却是一脸的阴沉,身穿着黑色的官袍,走起路来带着风响,显然是很着急,见到了那家仆,便皱着眉头对那仆人低声喝问道:“父王现在怎么样?里面的情况呢?” “三公子!”那名家仆连忙低声回答道:“魏王自从前天得到并州的军情之后,便一直昏迷,到现在都还没有醒。如今大公子、四公子、五公子和六公子都已经在里面候着了,还有大夫人和二夫人也在魏王身边服侍。二夫人见到三公子未到,便特地暗中嘱咐小人在这里等待三公子!” 男子一听得家仆的回答,身子不由得一震,随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最后冷冷一笑,自言自语般说道:“竟然连老三和老四都跑来了!看来父王这次是真的不行了!”男子说出这句话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就在身边的那名家仆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当即便是脸色大变,男子所说的这最后一句话,那可是真真切切的诛心之言啊!又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听得的! 男子仿佛没有看到那家仆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当即便撇开那家仆,一个人就往院子里面冲去。到了房门口,男子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拼命地用手揉搓着自己的两只眼睛,顿时将眼睛变得布满了红丝,然后又趁着别人没有注意,吐了几口口水,抹在了脸上。随即大声地哭喊了起来:“父王!父王!儿臣来了!父王!”就这么哭喊着,男子便一路小跑的朝着房间内赶去。 此时在偌大的房间内除了周围服侍的家仆和婢女之外,在地上还跪拜着四名男子,看年纪都和这名男子差不多,而且无一例外,都是脸上挂着泪痕。在房间的最里面,摆放着一张十分大的床榻,周围用轻纱围住,在榻上的两边,各坐着一名美貌少妇,同样都是满脸的哀伤。左边那名美妇看见男子赶来,那眉头不由得轻轻一皱,而右边的那名美妇却是面露喜色。 而躺在两名美妇中间,头上缠着丝巾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雄霸北方多年,一代枭雄曹操。只不过此时的曹操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霸主气色,面色苍白,眉头深皱,两只眼睛紧紧地闭着,脸上只透着虚弱的气息。 跪在下面的那几名男子,皆是曹操的几名儿子,跪在最前面的,一脸俊朗,却带着一丝刚毅的,正是曹操的长子曹昂。在曹昂身边,身形高大,浓眉大眼,满面黄须之人,正是曹操的四子,被曹操戏称为“黄须儿”的曹彰。接下来一人,身形消瘦,却是长得风流倜傥,面清目秀,乃是曹操第五个儿子曹植。剩下最后一个,面色苍白,竟然和现在重病下的曹操有几分相似的,正是曹操第六个儿子曹熊。 而刚刚哭喊着跑进来,跪在曹操榻前的男子,正是曹操第三个儿子曹丕。当然,曹操的儿子远不止这些,但是曹操身边真正说得上话的妻室,却是只有丁氏和卞氏两位,也就是现在守在曹操左右两边的两名美妇,其他妾室对于曹操来说,恐怕也只是好色的曹操的一个收藏罢了。 丁氏虽然没有子嗣,但是随丁氏一同嫁给曹操的丁氏的侍女刘夫人为曹操生下了长子曹昂和次子曹铄,刘夫人早亡,而次子曹铄也在出生没有多久便夭折,剩下长子却是由丁氏抚养长大,丁氏视为己出。至于卞氏,虽然不是曹操的正室,而且出身是一名卑贱的歌舞伎,但却是极有主见,特别是在当年曹操从洛阳逃走的时候,正是卞氏帮助曹操打理家中事务,才使得曹操的家没有散掉。所以曹操成事之后,对卞氏也是极为敬重,因此对自己与卞氏所生的四个儿子曹丕、曹彰、曹植和曹熊也是很看重。 如今曹操病重,而且看着情形,只怕曹操这次是抗不过去了,曹操的这几个儿子自然也是开始有些小动作了。曹丕之前被曹操委以重任,去长安以北打探消息,这次却是得到母亲的传话,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可却没有想到,其他的四名有竞争力的兄弟,此时一个不拉地全都赶来了。 听到了曹丕的哭声,曹操紧闭的眼睛颤动了一下,随即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线,露出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珠。曹操费劲地张开了嘴巴,轻声问道:“是,是子桓回来了吗?”曹操现在的声音沙哑,已经完全没有往日的雄壮、威严。 但饶是如此,听到曹操呼唤的曹丕等人,全都是不由得一颤,曹昂四子顿时也都跟曹丕一般放声大哭起来,而曹丕自然是哭得更加大声。只见曹丕跪在地上的双膝唰唰地往前面移动了几步,也靠近了曹操少许,对曹操哭着回答道:“父王!父王!是子桓回来了!” 或许是被儿子们的哭声给吵醒了,也或许是曹操的身体好了些,总之曹操的眼睛睁大了少许,眼中的神采也多了几分。听得儿子们的哭喊声,曹操的眉头不由得又皱紧了一些,低声喝道:“闭嘴!我还没有死呢!别再给我哭丧了!” 虽然曹操现在身子虚弱,声音也很小,但是曹操常年上位者的威严还在。这一句话喝出,却是把几个儿子的哭喊声全都给压了下去,众人没有一个再敢大声哭喊了,全都是趴在地上轻声抽泣。曹操这才示意身边的两位妻子将自己给扶起来,丁氏和卞氏虽然担心曹操的身体,但是曹操的命令她们确实不敢违抗,只有将曹操慢慢地扶起,只不过丁氏却是执意将曹操靠在自己的身上,这一点,卞氏也不敢和这位正室去争。 这一番动作虽然多是两位妻子用力,但是对于现在的曹操来说,那也是极为吃力的。好不容易坐了起来,靠在丁氏的身上,曹操却是累的气喘吁吁,休息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望向了跪在下面的曹丕。曹操轻声问道:“子桓,你此去北边探听消息,可曾有什么收获?” “父王!”曹丕止住了哭泣,抬起头,却是没有马上回答,脸上露出一丝难色。倒不是他这次北上没有探听到消息,而是怕探听的消息说出来,这曹操是否扛得住。 曹操那是何等精明之人,况且知子莫若父,看见曹丕的这个表情,便马上猜到了曹丕所探听的消息不会是什么好消息,轻轻一叹,说道:“子桓!说吧,到了现在,还有什么样的坏消息是我扛不住的!你就尽管说吧,现在冀州和凉州的情况怎么样了?” 曹操都这么说了,曹丕哪里还敢隐瞒,马上磕了个头,老老实实地说道:“回禀父王,根据情报,凉州已经被东吴军彻底攻陷,而至于冀州,曹仁叔父带着冀州原本的大军以及张飞将军从兖州败退的大军,被打得节节败退,退守到渤海城内,而青州的包保大军、兖州的赵云大军、幽州的甘宁大军以及并州的周瑜大军已经从四面将渤海城团团围困住了!” 曹丕说完这些情报之后,身后的曹昂等人全都是脸色大变,反倒是曹操却是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亦或者说是麻木吧。自从东吴建邺点将,宣布全面攻击北魏开始,散关大败、兖州大败、箕关大败,这一系列的败绩,将北魏本来就逊于东吴军事力量折磨得差不多了。 曹操艰难地抬起了一只手,在空中轻轻地摆了摆,说道:“你们,你们都撤下去吧!” 第四百三十一话 奸雄末路(中) 第四百三十一话 奸雄末路(中) “父,父王?”五个儿子全都抬起头,满脸惊讶地看着曹操,要他们离开这里,他们如何能够甘心,他们现在来这里,多少都是对曹操的位置有那么一点想法的。而曹操却是依旧摆了摆手,便不再理会那五个心怀鬼胎的儿子,执意让他们离开,而丁氏和卞氏也都使眼色示意她们的儿子听从曹操的命令,暂时离开这个房间。 等到曹昂等兄弟五人都退下之后,曹操用手费力地撑在了床榻上,将自己的身体强行从丁氏的身上移开,而是靠在了床榻的墙壁上。丁氏和卞氏都是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曹操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但却是不敢阻拦曹操。 靠在墙壁上后,曹操对着丁氏和卞氏都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也走吧!” “啊?”丁氏和卞氏却是没有想到曹操竟然也在赶自己走,就像刚刚她们的儿子一样,瞪大了眼睛却是完全不相信地看着曹操那张苍白的脸。 曹操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脾气,紧皱着眉头,大声喝道:“走啊!”虽然曹操的这一声大喝,声音也不过和他平时说话的声音差不多大小,但是常年积累下来的余威,还是让丁氏和卞氏吓得慌忙离开了床榻,倒退着退出了曹操的房间。 退出了曹操房间的两位美妇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虽然她们是跟随曹操身边已经生活了数十年,但是并不代表她们就很了解曹操。对于曹操像今天这样突然的情绪变化,她们永远都无法掌握,不仅是她们,相信这个世上也没有人可以掌握曹操心里在想些什么。 松了口气之后,丁氏和卞氏下意识地相互看了一眼,卞氏立刻很谦卑地朝着丁氏弯腰一福,说道:“姐姐,既然大王不需要我们服侍,那么妹妹我就先带着子桓他们回去了。” 丁氏也是微微一笑,说道:“妹妹有心了,我这也正要带着子脩回去呢。”虽然丁氏的话语十分亲热,但是她的眼神中却是藏着深深的戒备,卞氏能够从曹操众多的妾室中脱颖而出,成为在曹操心目中不逊于自己这个正室的存在,丁氏很早就从原来的轻视转为了重视,虽然眼前的这个女子原本只是卑贱的歌舞伎,但她的手段却是绝对不会逊于自己这个世家出身的娇女。 卞氏却是对丁氏眼神中的戒备视而不见,对着仍旧站在院子里的四个儿子说道:“子桓、子文、子建、子威,还不向大娘行礼告辞?”卞氏却是特地将自己四个儿子逐一地念了一遍,然后再看了一眼那孤零零一个人的曹昂,其中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不过世家出生的丁氏又岂会这么简单就沉不住气,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却是一闪即没,对着曹昂说道:“子脩,还是送送你的这些弟弟们!”丁氏却是特意将弟弟两字读重了许多,强调了一下曹昂长子的身份,然后那双眼睛就仿佛示威一般地盯着卞氏。 不过卞氏的脸色却是没有丝毫变化,督促着自己的四个儿子向丁氏行完礼之后,便带着曹丕等人离开了院子,走得十分的潇洒。而丁氏一直冷冰冰地盯着卞氏的背影,眼神中射出的寒光几欲射穿卞氏,然后轻轻地一声冷哼,朝着曹昂说道:“子脩,我们走!”说罢,便从院子的另一个出口走回了自己的院落。 而此时,在房间内的曹操,却是孤独地靠在墙壁上,那双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对面桌子上点燃的灯火。没有人能够猜得到曹操到底在想些什么,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曹操忽然开口说道:“曹协,贾诩那边可有消息传回来?” 虽然曹操的声音很小,但是在空荡荡的房间内,就显得十分的清楚。就在曹操的声音刚刚落下,在房间的角落里突然出现了一名蒙面的黑衣男子,直接跪在了曹操的面前,沉声说道:“贾诩已经和西羌的国王达成了协议,现在应该已经绕到了陇西以西。” 这名黑衣男子的声音略大沙哑,但是曹操却是没有感觉丝毫不适。他已经记不得曹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自己的,反正他已经习惯了身边多了这么一个人,哪怕是当年他新婚之夜,曹协都是守在自己的身边。曹操只是知道他是当年家族派在他身边的守护者,武功很高,曹操有很多事情都是交给他办,而且他也救过曹操很多次。如果说真的要在这个世上寻找一个曹操信任的人,那么曹操选择的不会是自己的妻子,也不会是自己的儿子,而是眼前的这个曹协。 听完曹协的回答之后,曹操的眼睛轻轻地闭了起来,身体上的病痛却没有影响到他思考问题,随后喃喃地说道:“现在还在陇西,恐怕我是等不了他了。东吴军只怕没有过多久,就会将渤海给攻破。而且不用等到渤海一破,在函谷关上的陈任恐怕马上就会带军攻打长安,到时候,我们也只有向西突围这一条路了。” 曹协只是在那里静静地听着曹操的自言自语,对他来说,只需要知道曹操给自己安排什么任务就够了,其他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用听进去。曹操也知道曹协的习惯,所以依旧放心地闭着眼睛自言自语:“我的身体却是无法满足突围,与其死在这路上,还不如死在这帝王之都。但是,我曹操难道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掉吗?” 说到这里,曹操忽然睁开了眼睛,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寒光,紧紧地盯着曹协说道:“曹协,把你上次所说的药拿过来吧!” 一直保持着镇静的曹协却是不由得一震,但是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对曹操说道:“以大王的身体来看,此药大王也只能服用一次,虽然服用后能够令大王在段时间内恢复精力,但是那毕竟是透支大王身体内的所剩无几的精力,药效过后,大王便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曹协只是简单的陈述了一遍手中这瓶药的药效,却完全没有劝阻曹操的意思,对他来说,可能根本就没有那个权力对曹操的决定做出干涉吧。 曹操看着曹协手中那个玉瓶,眼神中充满了复杂,谁都怕死,哪怕曹操这样的绝世奸雄也不例外。但是要是像现在这样躺在床榻上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曹操却是办不到。所以他决定在自己死前疯狂一下,做一回他这些年一直想做,却是从来没有去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曹操艰难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臂,缓缓地朝着曹协伸了伸,曹协立刻会意,快步走到曹操的身边。他知道,以曹操现在的体力,根本就无法自己将这瓶药给喝完,所以他干脆帮着曹操将玉瓶的瓶盖揭开。顿时整个房间充满了一股浓郁的芬香,曹协一手拿着玉瓶,一手干脆揽过曹操的脖子,将玉瓶放到了曹操的嘴边,慢慢地帮曹操灌下了这瓶药。 而曹操在喝下这瓶药没过多久,忽然脸上恢复了一些红润,他的那双枯竭的双手,慢慢地握紧,猛地一睁眼睛,却是在眼中闪过了一丝红芒。 在皇宫,一间大殿内,身为大汉最高权力象征的大汉天子汉献帝刘协,此时正在这间大殿内不停地来回走来走去。在他的身边,一名太监和一名大臣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不敢多言。 刘协在这大殿内来回走了半个多时辰,最后却是忍不住,走到了那名大臣身边,直接问道:“黄奎!你说那曹操命不久矣,此事可当真?”说这话的时候,刘协的双手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也无怪,刘协的聪明才智在东汉末年的几个皇帝中,算是上乘的,可惜,生不逢时,这样一个聪明的皇帝,却根本没有一个可以供他发挥聪明才智的时机。刘协在私下可是不止一次地骂自己的老爹汉灵帝刘宏,要不是他的这个老爹给他留了这么个烂摊子,刘协有信心能够成为不逊于祖宗的好皇帝,完成大汉的中兴之举。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无论刘协有多么好的聪明才智,迎接他的,却是一个接一个的权臣,从当初的董卓到董旻,然后又到现在的曹操。刘协就感觉自己像一个工具,被这些权臣不断地利用,还要担心自己的利用价值是不是用光了,那样的话,自己就会被这些权臣毫不犹豫地丢弃。如今听说曹操快要死了,而一向在表面忠心耿耿的孙策已经带兵将曹操打得是鸡飞狗跳,刘协虽然不相信孙策会比曹操好多少,但总是会让他不由自主地向往能够逃脱出曹操的魔掌。 刘协所问的那名大臣,姓黄名奎,乃是前任五官中郎将黄琬之子,但却是在当年跟随刘协逃亡的途中,被李傕、郭汜带人杀害。而黄奎却是因为老早就被黄琬送到老家,如今任侍郎,也算是刘协在新的朝廷当中拉拢的少数的几名大臣。 第四百三十二话 奸雄末路(下) 第四百三十二话 奸雄末路(下) 黄奎深深地吸了口气,朝着刘协拱手说道:“回禀陛下,确实是千真万确,微臣安排在曹操府内的一名探子冒死发出的消息。上次箕关大败之,曹操在得到消息之后,便当场在自己的书房晕倒了!此后秘密召集了许多御医前去为曹操诊断,但却没有一名御医回到了宫中。想必是被曹府内的人给留了下来,要是曹操没有事的话,又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没错!没错!你这么说有道理!确实有道理!”刘协开始有些神经质地点头说道。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简直是非同小可,曹操要是丧命之后,而曹操的几个儿子全都在长安,说不得就要来个手足相残!到时候,他完全可以趁着曹操几个儿子争位的时机,将曹家彻底给拉下马! “陛下!”这时那另外一名太监突然开口说道,“奴才以为,要想让陛下重掌朝政,手中没有军权那是万万不行的。要不然,就算是曹操病死,他手下的还有夏侯敦执掌兵马,满朝文武也没有几个会真正听陛下的,陛下也只能眼看着曹家的继承人上位而无力反击。” 听到太监的说话,刘协这才稍稍冷静了下来,点头说道:“王让,你说得有道理!可是真心投靠朕的,也只有像黄大人这样的文官,却是连一个统兵大将都没有。况且就算是有武将投靠过来,长安城内的兵马却是只有那些曹氏或者夏侯氏的亲族才能够掌控啊!” 刘协这一点却是说到了点子上,曹操虽然在任用人才方面不拘一格,但在兵马安置方面,却一向坚持由自己的亲信统领兵马,而且曹操这一代的曹氏和夏侯氏的成员都很优秀,出了夏侯敦、夏侯渊、曹仁、曹洪等数名将才,所以曹操也就名正言顺的将兵马交给了这几个根本不会背叛自己的亲信手上。其他武将很少能够得到独立统兵的机会,就算是张辽、高顺等大将,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人手不够的原因,也绝对不可能独立统兵。 那太监王让见刘协已经明白了这一点,便不再说话了,就好像刚刚开口提醒刘协的不是他。这也是他的自保之道,虽然靠向了刘协,但是绝对不会靠得太深。刘协要是成功了,他王让必定是大功臣,但是如果刘协这边稍稍有些不对劲,王让绝对不会犹豫,马上一脚将刘协给踢开,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一番。 黄奎如何看不出王让的心思,虽然极度看不起王让这个太监,但是黄奎却是知道,刘协现在的这个情况,王让的帮助却是显得尤为重要。这皇宫内侍卫婢女,几乎全都是曹操的暗线,这王让控制着宫内大部分的太监,必要时候,也是一大助力,只是将来刘协成功之后,免不了又是一个张让、赵忠之流。 黄奎想到当年的十常侍之乱,却是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连忙对刘协说道:“陛下,微臣想到一人,说不定能够为陛下解忧!” 刘协这里正苦恼着呢,听到黄奎的话,不由得也是眼前一亮,连忙拉扯住黄奎的衣袖,一脸惊喜地问道:“当真,卿家速速告诉朕!”看刘协的这一脸着急的模样,可想而知,这十多年来,曹操给他带来的多大的压力。 黄奎见到刘协这么着急,也不卖关子,马上就回答道:“回禀陛下,微臣举荐之人,乃是现任车骑将军关羽!” “是他?”刘协和一旁的王让一听这名字,同时一愣,随即王让便摇起了头,说道:“不行!不行!此人依附在曹操帐下已久,对曹操忠心耿耿,乃是曹操帐下四员大将之一,曹操待他,比夏侯敦还要好,他又如何会帮助我们?”显然王让所说的,也说中了刘协的想法,只是碍于黄奎是他手下少数忠于自己的部下,不好驳他的面子罢了。 黄奎似乎早就猜到刘协和王让会有这样的反应,倒也不着急,等着王让说完之后,才微微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道:“陛下!依微臣看来,这关羽效忠的并不是曹操,在他心目中,恐怕依然是以刘备为主,若不是为了借助曹操的兵力为刘备报仇,关羽绝对不会投靠曹操。此人乃是刘备之义弟,当年刘备活着的时候,经常以汉室宗亲自居,陛下不如来个清查族谱,把刘备算到汉室宗亲之中,追封个谥号。关羽必定会对陛下感恩,到时再拉拢其到陛下手下,有了关羽,陛下何愁没有兵权!” 刘协依然是有些犹豫,说道:“你说得倒也有些道理,只是这关羽深得曹操重视,万一这关羽不肯接受朕的招揽,岂不是反把大事泄露了出去?要是让曹操的亲信得知了此事,朕也无法自保啊!”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刘协的语气却是充满了悲凉。他是想起了在长安之变当中被曹操杀害的伏皇后,身为一国之君,却是连自己共患难的妻子都无法保护得了,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啊! 这时黄奎当即跪在了刘协的身前,拱手说道:“还请陛下放心,微臣愿意单独与关羽见面,若是事成固然好,若是那关羽当真已经投靠了逆贼,臣愿意将此罪过一肩承担,绝对不会拖累到陛下!”黄奎也当真是对刘协忠心耿耿,自愿去当一块试金石。 黄奎的提议当然是深得刘协心意,只不过刘协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假意露出一丝悲伤感动的面孔,扶起黄奎,张嘴便要说话。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把阴测测的声音响起:“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大汉之臣啊!只是可惜站错了队伍!” 刘协以及黄奎、王让在听到这把声音之后,却是全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黄奎立刻下意识地将刘协挡在了身后,虽然脸色苍白,但还是壮起胆子喝问道:“什么人!竟然敢擅闯天子寝宫?”刘协和王让则是缩到了黄奎的身后,这个时候,敢在皇宫中作出这等事情的,不用说,肯定是曹操的手下,刚刚他们所谋之事落到了曹操耳朵里,后果有多么严重,可想而知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大殿的角落里,慢慢走出了一名蒙面黑衣男子,手持一柄青锋长剑,浑身冒着杀气地朝着黄奎等人走来。蒙面男子看着黄奎说道:“果然是一等一的汉子,只可惜不能为曹公所用!今日曹公要成大事,就得让你们做个牺牲了!” 大事?黄奎在听到这两字的时候,不由得脸色大变,额头上开始不停地冒着虚汗,双眼瞪圆了看着眼前的蒙面人,大声喝问道:“曹操当真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尔等竟然也要助纣为虐!”听完黄奎的喝问,刘协此时也是脸色一白,他又不是傻瓜,到现在又怎么会不明白蒙面人口中的大事是指什么,一双手顿时颤抖起来,若不是身边有王让扶着,只怕就要晕倒在地上。 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说道:“倘若如今的天下大事反过来,是曹公占据优势的话,曹公可能也不愿意背这不义之名,但是如今北魏覆巢在即,曹公若不趁此时机行大事,只怕曹氏将来也再无这个机会了!所以,就请诸位安心上路吧,能够成就曹公大业,想必诸位也算是有所价值了!”说罢,就不再给三人说话的机会,擎起手中的宝剑,便朝着三人刺了过来。 那宝剑就仿佛闪电一般,飞快地刺向了躲在黄奎身后的汉帝刘协,显然刘协才是他的最终目标。那黄奎大惊失色,但无奈他也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如何有能力击退这明显武艺高超的刺客。眼见得刘协就要命丧在刺客的剑下,黄奎一咬牙,便是直接朝着那锋利的宝剑上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胸口硬生生地挡住了宝剑。 剑锋刺穿了黄奎的胸口,在黄奎的背心处穿出了一小截剑尖,便再也无法前进了。蒙面人也没有想到黄奎竟然能够以身体来救刘协,顿时不由得一愣。趁着刺客这一愣神的工夫,黄奎嘴角挂着鲜血对身后的刘协喊道:“陛下!快逃!快逃啊!” 可是现在的刘协早就被刺客给吓软了腿,哪里提得起脚逃跑,况且,就算是刘协逃出了这寝宫,又如何能够逃得出这布满了曹操亲信的皇宫。而一旁的王让此时干脆就是将刘协丢在了一边,自己撒开脚丫子就往外跑。可是还没有等他跑出去多远,就听得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正是刚刚跑出去的王让的声音。 听得王让的惨叫声,刘协和黄奎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只见从大殿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伙身穿铠甲之人顿时涌入了大殿。带头一人,虽然又黑又胖,但是穿着威武的铠甲,倒显得盛气凌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病入膏肓的曹操。只不过现在的曹操完全没有之前那副病态,而是精神抖擞,仿佛只有三十多岁那般,特别是那双眼睛,在望向刘协的那身皇袍时,充满了野心和贪欲。 这才是曹操,奸雄曹操! 第四百三十三话 篡位 第四百三十三话 篡位 曹操一进大殿,便拔出腰间的宝剑,指着那蒙面黑衣人喝道:“好大胆的刺客!竟然胆敢刺杀陛下!还不束手就擒!” 黄奎和刘协先是一愣,这刺客不就是曹操的人嘛?怎么曹操竟然不知道?可是转眼间便猜到了曹操此话的含义,之前这名黑衣人敢在他们面前说出曹操的用意,那是因为大殿内的那三人都是必死之人,刺客当然可以随便说了。但是刺杀大汉皇帝,这是多么大的罪过啊,现在曹操出现自然是要将自己与这件事给撇清。 刺客却是连头没有回,一脚踏在了黄奎的胸口,单手用力一抽,便将宝剑从黄奎的胸口抽了出来。那种痛楚,简直就不是常人所能够忍受的,就听见黄奎发出一连串凄厉地惨叫声,却是因为刺客踩在他胸口的那只脚而根本无法阻止刺客的行为。见得黄奎的惨相,跟在曹操身后的那些侍卫,也都不由得脸色大变,跟不要说就躲在黄奎身后的刘协了,直接一闭眼,便给吓晕了过去。 那刺客听到曹操的说话,便知道这是曹操在提醒自己,当即手腕一抖,刚刚抽出来的宝剑在空中翻出一朵剑花,便直接落在了黄奎身后的刘协身上。 “住手!”曹操猛地一喊,但那双脚却好像是铁铸的一般,根本不动分毫。曹操不动,跟在曹操身后的那些侍卫自然也不会动,众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汉帝刘协的脑袋被刺客这么给砍了下来。随即刺客转过身,望向曹操,忽然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高举着手中的宝剑,大声呼喝道:“东吴万岁!吴王万岁!”喝完之后,就看见刺客忽然手腕一转,那宝剑落了下来,却是在自己的咽喉处一滑,划出了一道血痕。瞬间,那鲜血就好像喷雾一般,飞射而出。 曹操面无表情地看着刺客仰面倒下,这才对着身后的侍卫做了个手势,让他们上前。只不过在望向刺客的时候,曹操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隐蔽的哀伤,在曹操的心中,悄悄地说道:“一路走好吧!老伙计,放心,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去和你会合的!” 这一夜,注定了长安城内的不安,长安城内的许多大臣们,全都被曹操派人叫醒,而连夜赶到皇宫的议事大殿上。就在众人在大殿上议论纷纷的时候,只听见守在大殿门口的军士一声吼叫:“丞相大人到!” 顿时整个大殿上的人全都愣住了,不是说丞相大人重病在床吗?更有许多人都转头望向了曹操的几个儿子。而曹昂、曹丕等也都是一脸讶然,曹操那副模样可是他们亲眼所见,他们绝对可以肯定曹操重病在身,根本不可能上朝。可是接下来的情景却是彻底让他们无语了,就看见曹操身穿着铠甲就这大步流星地从大殿门口走了进来,没有看大殿上的任何人,径直走到了大殿地最上首,猛地一转身,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睛在大殿的众人身上扫了一遍,每一个被曹操扫到的人都不由得觉得全身发寒。 曹操冷冷一哼,然后说道:“就在刚才!陛下遭到东吴刺客的刺杀,业已身亡!东吴孙策竟然胆敢做出如此暴行,简直就是无父无君!不忠不义!” 曹操的话音刚刚落下,整个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众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一脸阴沉着的曹操。曹操皱着眉头,喝道:“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东吴逆贼的大军气焰嚣张,但是陛下却并无子嗣留下!所以孤今日特意请诸位国之栋梁来商讨此事!” 曹操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些曹操的亲信如何还会不明白曹操的言下之意,官居长史的司马懿虽然不是在场曹操亲信中官位最高的,但是众人此时却是全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现在贾诩不在长安,曹操最信得过的谋士当推他司马懿了。 司马懿此时也是很郁闷,这汉帝是否是东吴派来的刺客杀死的,这已经是大家心里都知道的秘密了,只不过司马懿却是没有想到曹操竟然会没有和自己商量一下,就擅自作出了如此的决定。倒不是司马懿忠心汉室,而是司马懿觉得现在篡位是否是个好时机,但是现在所有的责任已经开始朝着他压了过来,司马懿的脑袋也开始飞快的运转,最后他眼睛却是盯到了一人,并且急忙向他使了个眼色过去。 这个人便是现任司徒王朗,司马懿虽然在曹操帐下深得重用,但是在朝廷上,还是个新人,不适合做这种发言。而王朗就不一样的,此人乃是东汉的名士,而且也是曹操的亲信,此人发言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看到司马懿给自己使的眼色,王朗却是暗暗叫苦,但是在他的想法中,曹操骤然发难,估摸着就是和司马懿商量出来的结果,现在司马懿让他出头,说不定也是曹操的意思。王朗既然已经投靠了曹操,那就是在曹操手底下死心塌地地干,况且曹操对他王朗也不薄,让他当上了三公之一的司徒,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王朗也应该出这个头。 下定决心之后,王朗一咬牙,便出列对着曹操拱手说道:“伏睹魏王,自登位以来,德布四方,仁及万物,越古超今,虽唐、虞无以过此。自魏王即位以来,麒麟降生,凤凰来仪,黄龙出现,嘉禾蔚生,甘露下降。此是上天示瑞,魏当代汉之象也。前日群臣会议,也言汉祚已终,如今陛下被刺,正应此言!因此,老臣以为,天子之位,理应由魏王接任!” 这王朗也不愧为老学究,出口成章,竟然活生生地将曹操弑君夺位,说成是顺天之举。在场的不少大臣,都在心底暗暗骂王朗这个老小子脸皮厚,拍马屁也不带这么不要脸的!可是有了王朗这番抛砖引玉,转过身,他们也都是纷纷出列朝着曹操拍起了马屁来,无非也都是王朗所说的那套顺应天意的说法。 曹操却是站在大殿之上,眼前这个局面已经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但是他却不急得表态,而是紧紧盯着大殿内群臣的神色,看看到底有谁是真心投靠自己的。弑君之举,并不是说明曹操贪念那个宝座,在喝下曹协的那瓶药的时候,曹操就已经是心萌死志,但是他却是要给自己的继承人铺平一条道路!他已经等不到贾诩带兵来救了,但是他的继承人却是能够冲出去与对方会合,但是前提是,曹操必须要保证跟随自己继承人突围的人忠心可靠。 很快,曹操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答案了,自从他宣布刘协已死之后,在众人当中,有几人的神情却是格格不入。而曹操的眼睛紧紧盯着其中一人,眼中却是透着一丝失望和惋惜,曹操忽然抬起双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大殿内刚刚有些兴奋起来的众人在看到曹操的这个手势之后,纷纷停下了嘴巴。曹操望向了那人,淡淡地说道:“诸公谬赞了!孤自从陈留起兵以来,一心只为匡扶汉室,但是想不到天意如此,汉室衰败也是无法挽回。但自古以来,有兴必有废,有盛必有衰,岂有不亡之国、不败之家乎?汉室相传四百余年,延至如今,想必是气数已尽!况且如今东吴孙逆势大,孤也不再矫情推搪!” 曹操这句话,就意味着答应即位,而站在武将一列最上首的大将军夏侯敦,当即便朝着曹操跪拜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其他的众人一愣,也马上跟着跪拜下来,口称万岁。而这样,也代表了曹操正式取代了汉帝,即位称帝,从当年秦始皇称帝以来,估计曹操是即位仪式最为简单的皇帝吧。在大臣中虽然有几个身影似乎不情不愿,但是现在大势所趋,也不是他们少数几个人能够挽回的,只有跟着众人跪拜了下去,但是嘴巴却是紧闭,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这些曹操都是看在眼中,只是当做不知,转过身,便径直坐在那张龙椅之上,单手轻轻抚摸着那雕刻龙头的把手,心中的激动那是根本无法用语言来解释。但是曹操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对着下面跪拜着的众人喝道:“今日孤即位,自知名不正言不顺,无法堵天下悠悠之口!但是,为了应对东吴孙逆,孤情愿背负天下骂名!如今东吴孙逆势大,若是坐守长安,迟早要被孙逆军队给击破!所以孤意欲派出一支军队,主动出击,断敌的后路!” 在下面的司马懿心下一跳,马上便知道今天的戏肉来了,刚刚他一直在下面苦思冥想,却是将曹操的心思猜的是差不多了。这主动出击的军队,实际上,便是要让带兵逃走罢了,而长安城也不可能不留人,留下来的人,就意味着要成为替死鬼,代替逃走的人去承担东吴大军的怒火。就是不知道曹操会让谁留下守城,担任这必死的职责。 第四百三十四话 突围 第四百三十四话 突围 渤海城的城头上,曹仁舔了舔发干发裂的嘴唇,露出一脸苦笑。今天已经是渤海城被围的第九十七天了,在张飞带着大军赶到渤海城的时候,曹仁就已经绝望了。如果张飞当初没有选择和曹仁会合,而是占据德州、河间或者是渤海周围的任意一城的话,只怕冀州的局势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了。两城相互依存,成掎角之势,就算是对方有百万雄师,也不敢随意地对两城进行围困。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冀州所有的人马都集中到了渤海城,的确是增加了渤海城的防守力量,但是却让东吴军队可以肆无忌惮地将渤海城团团围住。这九十七天,每一天,渤海城都要遭到对方那些各种各样的攻城武器的狂轰乱炸。城墙已经不知道修复过多少次了,城墙上龟裂的痕迹却是越来越明显,再这样下去,恐怕不用等对方派兵来攻打,渤海城的城墙就要先崩塌了。 可是,曹仁却是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出城迎敌?现在渤海城的守军已经只有四十万人不到,而在城外,却是有一百万以上的敌军。虽然城内不仅有张郃、高览等一流战将,还有典韦和张飞两员绝世虎将。可是城外的东吴将军却是多如牛毛,之前众将也曾出城迎战,可是典韦被甘宁和周泰缠住,张飞又和赵云斗在了一块,剩下的张郃和高览却要面对孙翊、陈扬、魏延、丁奉、凌操、段羽、凌统一大串战将的攻击,就算是对方不用车轮战,这些东吴战将也没有一个会逊于张郃和高览。 那一战的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高览战死,张郃负伤,典韦和张飞也都纷纷败退了下来。从那一天开始,曹仁便再也不敢出城迎敌了,只能龟缩在城内,等待城破的日子。 “叔父!”一把略带沙哑的声音从曹仁的身后响起,曹仁转过头,便看到了身后的曹真,此时正手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清汤和几个馒头,曹真说道:“叔父!你已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垫底吧!” 曹仁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子丹,城内的存粮还有多少?”曹仁倒不是嫌弃这些馒头难吃,而是当真没有什么胃口。现在曹仁最担心的,不是城外的敌军,而是城内的存粮。虽然渤海作为冀州的大城,常年都囤积了不少粮草,但是再多的粮草也经不住城内这四十多万人消耗啊!现在城内守军士兵的粮食已经明显减少了,为的就是能够让渤海城再支持久一些。 曹真低下了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城内的粮草只能再支持三天了!这还是让城内的守军每天只吃一餐,才能够支持到这种程度。”曹真的眉头深深集结在一起,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情。现在城内的守军军心很不稳定,城外强大的东吴军所带来的压力,以及越来越少的食物,已经让不少士兵都开始生出怨言。尽管这几日,曹真已经下令将那些口出怨言的士兵军法处置,但是这也只是暂时压制住了士兵的情绪,过不了多久,士兵们的情绪便再也压制不住了,说不定就会发生哗变。 虽然曹真没有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但是曹仁那也是在沙场征战多年的老将,岂会看不出这点关节,苦笑着点了点头,回过头望向了城外。经过了一整天的炮轰,东吴军的攻城器械都开始慢慢地向着营寨开去,总算是又熬过了一天。难道就只能这样困守在城内等死吗?不!不行!曹仁的眼中再次放出精光,对曹真说道:“子丹,给我下令,今天晚上全城的守军都回到营寨去!不用守城了!” “什么?”曹真瞪大了眼睛看着曹仁,简直不敢相信曹仁竟然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声音不由得有些颤抖,“叔,叔父!不用,不用守城?那,那要是东吴,东吴军打过来的话,我们怎么办啊?” 曹仁看了一眼城外,说道:“不会的!夜晚攻城难度最大,而且现在我们两军之间的差距已经很明显了,要是对方不顾一切的攻城的话,渤海城早就被攻破了,现在对方只不过是在尽量减少损耗罢了。所以他们只会防备我们的夜袭,也不会攻城!你去和城内的伙头军下达命令,将这几天所剩下的粮食分作两餐,今天晚上一餐,明天早上一餐。” 曹真也算得上是一个将才了,听到曹仁的这般吩咐,曹真立刻就猜到了曹仁的打算,但他怎么也不相信,一向谨慎稳妥的曹仁会做出这种着曹仁问道:“叔父?你的意思是……” 曹仁点了点头,脸却是依旧朝着城外,神情坚定地说道:“这渤海既然已经是守不住了,我们不妨就放手一搏,到时候,我带十万人马从城东出兵,典韦带十万人马从城北出兵,张飞带十万人马从城南出兵,而你与张郃、伯仁带剩下的十万人马从城西出兵。记住,出城之后,不要恋战,能够冲破东吴军的包围的话,就立刻朝并州进发。并州的敌军应该全都在这渤海,若是能够逃到并州,或许你还能够回到长安,助主公一臂之力!” 曹真听得曹仁的安排,当然就明白了曹仁的用意,作为主将的曹仁,以及长安四将的典韦和张飞,无疑都是东吴军关注的焦点。所以曹仁将他们三人都安排在了东南北三个方向,就是为了帮助曹真更多地引开敌军,好让曹真能够突围。感受着曹仁对自己的关心,曹真鼻子不由得一酸,当即便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地上,直接跪拜在了曹仁的身前。 虽然曹真没有多说一句话,但是曹真的意思却是已经表达得十分清楚,曹仁转过身子,轻轻地扶起了曹真,说道:“子丹,你虽然不是我曹氏的血脉,但是主公既然认你为义子,并且赐你曹姓,那就说明你就是我曹氏子孙!当年主公带领曹氏和夏侯氏两家起兵,最后闯出了北魏的基业,今后也要靠你们这一代来继承下去!答应我!一定不能让曹家的基业就此断送!答应我!” 感受到曹仁双手的力量以及曹仁的期望,曹真不由得热泪盈眶,对着曹仁说道:“叔父请放心!曹真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护着曹家的基业永远流传下去!” 曹仁的眼眶也是渐渐湿润,用粗糙的手掌揉了揉眼睛,最后强制笑了起来,说道:“好了!我们曹家子孙不应该在这里说这种丧气话!说不定明天一战,我们能够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呢!到时候我们一块回长安,帮助主公击败这些东吴军!” “恩!我相信以叔父的威猛,定能够击败敌军!”曹真也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豪气万丈地堆曹仁说道。虽然两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但是在两人心中却是一直坚持着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要将曹家的基业维持下去。 此时夕阳照在两叔侄的身上,却是洒了两人一身血红的颜色,那么的刺眼。 到了晚饭的时候,守城的士兵们还以为今天和往常一样,都没有吃的,只能是咽了咽口水,暗自咒骂了自己的军官几句,就准备继续上城头接替战友们站岗。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军官突然跑来跟他们说,今天晚上有饭吃了,而且保证管饱!不仅如此,将军还下令,今天晚上不用守夜,大家都可以回到城内的营帐内休息了。士兵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他们的军官再和自己开玩笑呢,可是看到军官们一张张正经而又不失愉悦的笑脸,所有人都开始相信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了。顿时在守军的军营内,响起了一阵阵欢呼声,这几日的饥饿和疲惫已经快要把他们这些士兵给压垮了,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他们肯定是支持不住,说不定就要开城投降到东吴军去了。 而现在这个命令,却是把他们的那一点点想法全都给打消了,当兵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能够给他们吃的,他们就给你卖命。 这一夜,渤海城静悄悄的,当然,城头上却是按照曹仁之前的布置,点燃了火把,然后放上几个草人。这样最起码不会让城外的东吴军看出破绽。而在城内的太守府内,却是灯火通明,曹仁、曹真、典韦、张飞、张郃和夏侯尚,这几名城内的守将全都聚集在书房内。 看着其余众将的目光,曹仁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诸公!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明日一早,便率军突围!若是能够冲破东吴军的包围圈,我们便立刻前往长安,或许能够帮助主公应对东吴大军!”说完这句话之后,曹仁却是抬头紧紧盯着众将,特别是张飞和张郃两将,曹真和夏侯尚都是曹家和夏侯家的下一代精英,而典韦跟随曹操这么久了,深得曹操信赖。只有张飞和张郃两将都是降将,在忠心上却是远远不如其他三人。 第四百三十五话 突围战开始 第四百三十五话 突围战开始 张郃默然不语,高览和他是相交多年的好友,高览之死让张郃这段时间都很沉默。而张飞却是拍了拍胸口,喝道:“曹将军!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你就说吧!怎么干?我全听你的!” 张飞表态了,接下来就剩下张郃了,曹仁眯起了眼睛看着低着脑袋的张郃,等待着他的答案。张郃较往日相比,要削瘦了许多,只见端起面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即抬起头露出一双赤红地眼睛,对着曹仁说道:“我不要突围!我要杀了孙翊!” 前次出城迎敌,高览便是死在了孙翊的枪下,当年投降到曹操帐下的冀州大将,就只剩下他张郃一人了,加上高览又是与他亲如兄弟,所以张郃对杀死高览的孙翊,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曹仁也能理解张郃的心意,本想劝解一下,但是看见张郃的那副样子,便知道,再怎么劝解也无用了。便点头说道:“孙翊所在的大军应该是在城西,张将军!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也不强迫你放弃报仇。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一定要护送子丹和伯仁突围!之后,无论你想找谁报仇都可以!” “好!”张郃拍案而起,满脸通红,对着曹仁一抱拳喝道:“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出城之时,某定当竭力保护子丹和伯仁突围,再去寻那孙翊报仇!”说罢,张郃便径直离开了书房。 曹仁看着张郃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叹惜,身边的夏侯尚连忙说道:“曹将军!张郃如此冲动,只怕明天会坏了大事啊!为何还要答应他?不如劝阻张郃,或者干脆不让他参与突围!”一旁的曹真也是皱着眉头,显然对张郃如此冲动的表现很不满。 曹仁摇了摇头,看了一眼一旁也是一脸狂热的张飞,缓缓说道:“张郃将军重情重义,我又如何能够阻拦他?况且,张郃将军向来不轻许诺,许诺必行!他既然答应了会以大军突围为主,就不会擅自行动破坏突围行动。只是张郃将军就算是突围出去了,也必然会回头寻孙翊一战!” 叹惜了一会儿之后,曹仁又将各人所负责的突围方向交代了一番,随即便早早打发了众将回去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恶战。等到众将都走了以后,曹仁慢慢走到书房的窗口旁,抬起头,望着窗外夜空中的那轮明月,叹道:“兄长!我能够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安安稳稳地休息了一夜,果然如曹仁所说,东吴军并没有前来夜袭。等到第二日早晨,将士们都早早地起来,好久都没有这样安稳地睡上一觉了,一个个精神饱满。曹仁又下令让伙头军将所有剩余的粮食都拿了出来,让众人都吃饱了,好应付待会的大战。 而曹仁等众将也都准备妥当,纵马来到军营中聚集。曹仁看了一眼双目赤红的张郃,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交代待会的行动:“等一会儿,就由典韦和张飞二位将军先行出城,城北应当是甘宁所率领的东吴水军,城南应当是赵云大军!两位将军切记,不可与对方缠斗,当以突围为第一目标!此后我便从城东出发,张郃将军、子丹和伯仁则是最后出发!” 典韦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而张飞却是用力握了握拳头,又是逃!从兖州逃到冀州,从冀州南部一路逃到了渤海,现在又要从渤海逃走。对于张飞来说,这连番地逃走,已经是大大伤了他的自尊,现在要他就这么逃走,而且还是再次面对赵云而逃,张飞的内心也是极其的不愿。 看着张飞的模样,曹仁也马上就猜出张飞心里在想些什么,张了张嘴本来想劝说一番,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张飞的那个脾气曹仁还是清楚的,就算是现在劝说了张飞,只怕待会看见赵云以后,张飞还是会冲动行事的。罢了罢了!曹仁也就不再多说了,这次突围曹仁本来就对其他三路不抱什么希望,主要就是希望能够让曹真这一路人马成功突围,至于典韦和张飞,能够突围自然是更好,不能够突围,那也只能是天意了。 当下,曹仁便对着众将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诸公就保重了!”说完,曹仁朝着众将一抱拳,众将也纷纷抱拳还礼,此次突围之后,只怕大家便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饶是众将大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也不免有些感伤。 半个时辰过后,就听得一声号角声响起,城南和城北的城门同时打开,两边顿时涌出大量的曹军士兵,朝着城外的营寨便冲杀了过去。 此时城外的东吴军正准备按照平日的习惯,派出攻城器械对渤海城墙轰炸。却是见到城内的守军竟然跑出来了,东吴的将士都不由得一愣,但幸好营寨和城门之间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东吴军的将领很快就明白了对方这是要进行突围,立刻组织起了军队,开始对曹军的堵截。 城北东吴营寨的门口,甘宁看着飞奔而来的曹军,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曹军便喝骂道:“娘的!我还以为这些曹军在城里练了龟缩功,不肯出来了呢!好!儿郎们!今日我们就杀个痛快,别让他们走了一兵一卒!” 甘宁身后的将士们一片轰然,周泰咧嘴一笑,对甘宁说道:“都督!公奕那老小子要是知道他错过了这么多大仗,只怕要后悔死了吧!” 听到周泰的说话,甘宁想起了现在还在极北之地的蒋钦,又是一连串大笑,说道:“谁让公奕那小子自以为在那边杀那些异族杀得那么开心!就让他去和那些没开化的异族打去吧!咱们可要好好享受一番!上!”原来前段时间,蒋钦发来情报,说是为了杜绝北地被异族偷袭的可能,他已经带着大军主动去攻打那些异族了。对蒋钦十分了解的甘宁、周泰,自然是知道蒋钦是在柳城闲的无聊,跑去打仗去了。而已经得到消息,要南下攻打冀州的甘宁等人自然是不会去妒忌蒋钦,就放任蒋钦自己一个人在那边玩去了。 在甘宁的一声令下之后,东吴水军也开始朝着前方的曹军冲击了过去,甘宁则是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和他多次对战的典韦,当即便兴奋地扯住了坐骑,朝典韦冲杀了过去。 而典韦一看到甘宁杀了过来,不由得暗自叫苦,他这次的任务是突围,而不是与敌人厮杀。要是被甘宁给缠住了,凭着甘宁的身手,典韦再想逃出去,那是难于登天。典韦马上也是扯住了马匹,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意图避开了甘宁。 甘宁一看,典韦竟然打都没打就要跑路,哪里会放过他,当即便冲着身边的水军众将喝道:“周泰!你去前面堵着!朱然、朱灵!你们绕到典韦的后方!潘璋!你且带兵消灭这些曹军!今天我们要把这些敌军全歼!” “喏!”众将异口同声的怒吼,顿时就按照甘宁的指令分开了,只剩下甘宁则是追着典韦的屁股后面赶来,一副不追到典韦誓不罢休地模样。典韦不管如何绕,但总归是要往北方这个大方向突围,虽然绕过了甘宁,却是碰上了水军的另一个猛将周泰。 泥人也有三分火,更何况是典韦这样的猛将,眼见得自己竟然被敌人像野兽一般赶来赶去,典韦当即便怒了。就看见典韦挥舞着双戟,哎呀呀地一番怪叫,便朝着周泰冲杀了过来。周泰也是丝毫不惧,上次的城外大战中,周泰便已经试出了典韦的身手,虽然自己比不上典韦,但是靠着自己的一身蛮力,周泰还是有信心能够拖住典韦一段时间的。只要能够把典韦拖住,等到典韦身后的甘宁赶来,他们两联手,就一定能够击败典韦。 “铛!” 典韦的双戟和周泰的大刀碰撞到了一起,冒出无数火星,就看见典韦手中的双戟舞动得好像飓风一般,朝着周泰疯狂地攻击。而周泰也是沉着冷静,见招拆招,一时间,典韦竟然也无法奈何周泰。 “可恶!”典韦虽然是怒火中烧,但是还保持着理智,眼角的余光已经能够看到身后甘宁越来越近了,可是眼前的这个周泰却是死缠烂打。典韦攻击,他就老老实实地档架,典韦要走,他却又缠斗了上来,典韦也试过卖几个破绽给他,可是这个周泰也不傻,只要典韦不打算走,他就不攻击。眼见得甘宁已经追上来了,典韦只得是放手一搏。 就看见典韦朝着周泰猛地用右手的铁戟一击,周泰连忙立起大刀来格挡,但是典韦的那一身怪力从铁戟传到了周泰的大刀上,也是让周泰很不好受,连人带马后退了好几步。典韦趁着这个机会,连忙双腿一夹,纵马就往北跑。 可是周泰如何能够放过典韦,连忙挥起大刀就追着典韦砍了过来。典韦借着眼角的余光,看着周泰的身影,却是将双戟全放在左手,右手在腰间一抹,抓出了几枚小铁戟,便朝着周泰甩了过去。 第四百三十六话 战典韦 第四百三十六话 战典韦 典韦的这一招早就被周泰给看穿了,就看见周泰将大刀在身前连番舞动,叮叮当当的,却是把典韦的那几枚小铁戟尽数击落。 不过典韦的目标可不是在这几枚小铁戟,就看见他双目中寒光一闪,却是猛地一回头,挥起了手中的铁戟便朝着周泰的坐骑砍去! 没错!正是坐骑!典韦刚刚突然想起了当日在斜谷吕蒙与自己的一战,不正是在最后关头攻击自己的坐骑,才逃出生天的吗?当即典韦便有样学样,先做出要逃的假象,然后发出几枚小铁戟吸引周泰的注意力,为的就是这最后的一击!只要将周泰的坐骑击倒,周泰就无法缠住他,到时候,典韦只要纵马朝北方逃去,就一定能够成功突围。 等到典韦手中的铁戟刺下的时候,典韦却没有感觉到刺中马匹身体那种感觉,反倒是刺过去了一段之后,便再也刺不进去了。抬头一看,却是一柄明晃晃的大刀架在了铁戟的前方,那铁戟上的尖刺也仅仅是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刺中周泰的坐骑了。而这柄坏了典韦大事的大刀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好赶到的东吴水军都督甘宁! “哼!”功亏一篑的典韦连忙收回了铁戟,现在甘宁已经赶到,典韦也放弃的逃走的希望,重整旗鼓,便是要和甘宁、周泰大战一场,一决生死! 甘宁和周泰则是并肩而战,两人同时举起了大刀,面朝着典韦,异口同声地大喝了一声。甘宁攻左,周泰攻右,同时朝着典韦攻了过去。而典韦也不含糊,双手的铁戟在身前舞动得飞快,将甘宁和周泰的攻击一一挡下,这一次,典韦却是发挥出了百分之二百的状态,全力以赴地应对甘宁和周泰,竟然还打得是有声有色。 此时,朱然和朱灵见到甘宁、周泰已经把典韦给缠住了,也就和潘璋一门心思地消灭典韦所带出来的这十万大军。此时的东吴水军已经不是当初在幽州被曹仁杀得节节败退的那支陆上的鱼腩之师了,经过了这段时间战火的冶炼,本来就受过正规训练的东吴水军已经成长为一支完全不逊于曹军的精锐之师。况且现在东吴水军的数量又远远超过了曹军,所以曹军没过多久,便被东吴水军给杀得溃败。 而在前面有潘璋,后面又有朱然和朱灵堵截,这些曹军根本就无处可逃,要不是他们的大将典韦还在,只怕是马上就会溃败投降了。但就算是如此,曹军也已经被杀得是溃不成军,只能是做消极的抵抗,很快,便被东吴军给围成了一个包围圈,而且这个包围圈还在不断地缩小。 不过现在典韦已经没有工夫去关心自己的士兵了,甘宁和周泰,两人无一不是勇猛的战将,就算是比他典韦要略逊一筹,但是他们两人联手,反倒是把典韦给杀得是不停地败退。当然,典韦也算是成名已久的战将,自然不会说出像什么“一对一单挑”之类的傻话,这里是战场,生者为胜!败者只有死!这个道理典韦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完全明白了。 而甘宁和周泰挥舞着大刀,不停地朝着典韦攻击。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要防备典韦时不时的反击,但是到了后来,典韦连反击的余地都已经没有了,所以两人都没有什么顾虑,只管拼命地朝着典韦攻击就是了。况且两人在东吴水军共事已久,在战场上合作的次数也多,联手攻击起来更加是配合默契。两人的大刀一刀接一刀,忽而你上我下,忽而你左我右,却是把典韦给打得只有招架之力。 不过典韦也不是善于之辈,眼见得这样下去,自己肯定是必败无疑,典韦也开始发狠了。趁着甘宁和周泰刚刚结束了一轮攻击之时,典韦猛地一扎自己的坐骑,自己却是从坐骑上一跳。战马吃痛发出一声痛苦嘶鸣,没头没脑地就直接朝着前面的甘宁和周泰狂奔而去。 而下了战马的典韦却是没有丝毫不适,他原本就是擅长步战,现在既然已经放弃突围了,典韦就干脆下马,反倒是轻松得多。甘宁和周泰也没有想到典韦会突然行此怪招,被这狂乱的战马弄得有点手足无措,两人顿时就被这匹战马给冲开了。而甘宁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挥起了大刀,直接斩在了战马的脖子上,一刀便将战马给杀了。但是战马的冲击却是丝毫没减,直接装在了甘宁的坐骑上,却是把甘宁撞得一个踉跄。 就是现在!就看见典韦双目精光一闪,快步上前,右手再次在腰间抹出最后的几枚小铁戟,却是朝着周泰甩了过去,就是为了不让周泰赶来支援。而典韦在赶到距离甘宁还有十步的时候,猛地一跃,飞跃到空中举起了双戟,朝着被战马撞得失去平衡根本无法防御的甘宁刺了过来。 因为战马的原因,甘宁根本就无法稳住自己的身子,更不要说是进行防御了。眼看着典韦的双戟刺来,甘宁勉强挺起了大刀,架在自己的面前,意图挡住典韦的这疯狂一击。可是典韦这豁出性命使出的一招又如何能够那么简单挡下来,就看见典韦先是刺出了左手的铁戟,却是被甘宁大刀挡下的那一瞬间,猛地向上一抬,反倒是用这一铁戟将甘宁的大刀给架开了。 “去死吧!”看着失去了大刀防护的甘宁,典韦双目赤红,就算是他这次无法逃出生天,但也要帮助曹操将东吴的这员大将给多杀掉几个!抱着这样的信念,典韦猛然刺出了右手上的铁戟,那铁戟的尖刺直接便朝着甘宁的胸口刺了过来。 眼看着铁戟就要刺中甘宁的胸口,甘宁要是被刺中这一戟,那就是必死无疑!甘宁自然也不会这样坐以待毙,只是现在他的大刀已经被典韦给架开,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挡典韦的铁戟。甘宁一咬牙,却是整个身子往上一提,竟然硬生生地从马背上跃起了几分。 说时迟那时快,就是靠着这几分的差距,典韦的铁戟却是错过了甘宁的胸口,直接刺中了甘宁的腹部。顿时鲜血喷洒了出来,溅了典韦一脸都是。虽然没有直接命中甘宁的要害,但是典韦却是满脸狰狞地看了一眼痛苦的甘宁,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了吗?做梦! 典韦手腕一转,那铁戟的尖刺就在甘宁的腹部转了一圈,顿时让甘宁疼得差点晕了过去。而刺在甘宁腹部的铁戟上的月牙刃却是正好面向了上方,典韦狞笑一声,便要将那铁戟往上一划,给甘宁来个开膛破肚,到时候,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甘宁! “喝啊——!”就在典韦要动手的时候,一声炸雷般的怒吼突然从典韦身边响起,一柄大刀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就仿佛是奔雷一般,直接从典韦的胸口刺了进去。此时典韦一只手架开甘宁的大刀,另一只手正刺在了甘宁的身上,整个身子又跃在了空中,根本就没有办法闪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刀刺中了自己的胸口,穿越了胸腔中的那颗心脏。 典韦带着一脸惊异抬头望去,却是发现这柄大刀的主人,竟然是本来应该被自己的小铁戟给逼退的周泰。而此时的周泰,却是身上插满了小铁戟,不用想,肯定是刚刚典韦飞出小铁戟的时候,周泰就根本没有躲闪或者是架挡,任由这些小铁戟打在他的身上造成的。 而周泰此时全身都是血流如注,右手的大刀完全没入了典韦的胸口,另一只手却是牢牢地抓住了典韦的右手,死活就是不让典韦最后将铁戟往上划。 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典韦也无法把铁戟往上移动半分,最终,典韦朝着那同样一脸狰狞地周泰忽然一笑,说了一句:“果然是好汉!”话音刚落,典韦猛地一抬头,却是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仰面就这么倒了下去,直接跌落在甘宁的马下。 “都督!”战场上传来几声急切的呼喊声,却是在战场另一边的朱灵、朱然和潘璋。虽然这里斗得是惊心动魄,但是实际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三将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变化。看来像典韦这样的猛将要是拼起命来,还真的是不容小觑。 而甘宁在典韦倒下以后,也是单手扶着典韦留在他腹部上的铁戟,痛的脸色苍白,一旁的周泰虽然要比甘宁好一些,但是身上那四、五枚小铁戟也是一直扎在那里,血流不止。幸亏两人身边已经只剩下东吴士兵,要不然以两人现在的状况,只怕是一名小兵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甘宁强打起精神,看了一眼仰面躺在地上的典韦,确定他已经死了,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感叹了一声,在周泰的搀扶下,慢慢退回了营寨。而战场上,有朱灵他们三将指挥,已经是万无一失了。至此,城北一队的突围部队,拦截成功! 第四百三十七话 豪将张飞 第四百三十七话 豪将张飞 城南方向,张飞刚刚出城,就遭遇到赵云带兵前来堵截。正如曹仁所预计的那样,张飞一看到赵云,就想起之前自己的两次逃跑,当即眼睛都红了,哇呀呀地提起丈八蛇矛就朝着赵云冲了过去。而赵云嘴角微微挂起了微笑,丝毫没有因为张飞的气势而有所畏惧,双腿用力一夹,便纵马朝着张飞杀了过去。 在上次出城迎战时,这两位曾经的战友,正是十多年来的第一次见面,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战场,而且还是以敌对的关系见面。所以双方都多少留有了余手,而且还不待两人真正拿出本事,高览就被孙翊给杀了,顿时整个战场就发生倾斜,张飞也不得不提前退走。 而这次两人见面却是也没有凑到一起去叙旧,而是直接战到了一起,张飞的丈八蛇矛和赵云的银枪,顿时在两人之间不停地飞舞。当年两人同为刘备帐下将领,相互之间自然不会缺少切磋,对于对方的手段,多少都有些了解。 张飞手中的丈八蛇矛远远要比赵云的银枪长太多,在张飞的手中显得是那么的灵活,蛇矛长,所以攻击范围也就相应地要大,赵云的银枪在这方面便要逊于张飞。但是赵云的长处却是在于灵巧,加上他那天下无双的骑术,操控起坐下的战马更是得心应手。几下格挡,还不带张飞发挥出蛇矛的优势,就被赵云给钻近了身。 见赵云靠近了自己,张飞也不含糊,抓住蛇矛尾部的右手猛然向后一拉,却是将蛇矛拉了回来。顿时在张飞手中的蛇矛也就变得和赵云手中的银枪一般长短,张飞也就开始和赵云近身缠斗起来。只不过现在两人倒还不至于一见面就以命相搏,而是相互试探性地攻击。 赵云咧嘴一笑,说道:“翼德!怎么了?这次你总该不会逃跑了吧?” “哼!”被赵云说中了自己的软肋,张飞的心情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冷哼一声说道:“子龙!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别到时候打不过我,自己要逃跑那就丢人丢大发了!”说着,抬起手就是一枪,蛇矛宛如毒蛇吐信一般,飞快地刺出,朝着赵云的面门刺去。 赵云一个侧头,便躲过了张飞的蛇矛,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少来了!翼德!我这边可是兵强马壮!就算是我打不过你,我后面可是还有好几个人呢!到时候一拥而上,说不得,就要把你给活捉了!”说完,挺起银枪便朝着张飞的胸口刺去。 张飞也不甘示弱,荡起蛇矛就把赵云的银枪给架在面前,哈哈一笑说道:“活捉我?别开玩笑了!除非你能把子赐叫来!要不然,就凭你身后的那些小子,也想抓我?喝!”一声大喝,张飞用力将赵云的银枪给顶了回去。 赵云则是面色古怪收回了银枪,笑道:“子赐自然是不在,不过子赐家的两个小子可是在哦!我可是听说了,上次你带着大军可是在汉中着了那两小子的道啊!丢人啊!翼德!连两个小辈都比不过?看枪!”赵云提起银枪由上至下便朝张飞的头上砸了下来。 张飞听得面红耳赤,双手一举,用蛇矛将赵云的银枪给扛了下来,随即**,再将银枪给顶了回去。瞪大了眼睛,朝着赵云吼道:“谁他娘的胡说八道!老子是输给了子赐那小子!输给那个小辈的,是张文远,跟我没关系!” 见到张飞较起真来,赵云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手中的银枪仿佛下雨一般,不停地落在了张飞面前,一边攻击,一边说道:“翼德!你们在广汉城中的阵法,其实就是子赐家的老二设的,你败在阵法中,不就是败给了子赐家的小子吗?” 张飞本来正挥舞着蛇矛,抵挡着赵云那如水银泻地般的进攻,却是听得赵云说出那广汉城外的阵法竟然是那个十多岁的毛孩子设置,不由得大惊。手一抖,竟然漏掉了一枪,被赵云的银枪突破了自己的防御,刺了过来。幸亏张飞身手不弱,当即便是一个侧身,只是让银枪集中了护肩,却是没有伤到本人。 “可恶!”张飞性格鲁直,听得赵云这么说,那十有**就是真的了。自己输给陈任,那是输得无话可说,可是竟然还输给了陈任的儿子,这让张飞就有些不能接受了。此时又被赵云给占了上风,一时间也顾不得如何试探了,一咬牙,就开始使出全力朝着赵云攻击过来。 张飞怎么说也是当世数得着的猛将,他全力进攻下来,赵云也是不敢怠慢,连忙小心防御。只见张飞大喝一声,丈八蛇矛在他的手中飞舞,猛地从右至左,便朝着赵云横扫了过来。赵云连忙竖起银枪,要格挡这一招。 就听得“铛”的一声巨响,张飞的蛇矛重重地敲击在赵云的银枪上。那强大了力量直接从蛇矛上传了过来,赵云顿时被震得双手发麻这才想起来,张飞的力量虽然比不上陈任,但也是当世战将中数一数二的。赵云的力量根本就不是张飞的对手,虽然是勉强挡了下来,但是赵云可并不好受,嘴里面涌出了一股又腥又咸的味道。 “蛮牛!”赵云暗骂了一声,看见张飞收回蛇矛,却是绕在自己的身子周围转了一圈,由从另一边横扫了过来。这次赵云可不敢硬接这一招了,连忙低头躲过,就感觉到后脑勺一阵阵发凉,就好像有一阵飓风从后面吹过一般。 赵云自然不可能继续这样光招架而不进攻,躲过了这一枪之后,赵云当即便挺起银枪朝着张飞的面门刺了过去。张飞手中的蛇矛刚刚从赵云头上扫过,根本转不回来,但是张飞却是不慌不忙,手腕一转,却是用蛇矛的尾部挡在了银枪的面前,在赵云的银枪刺中自己之前,将银枪给挡了下来。 不过总算是截止住了张飞的攻势,赵云开始不停地发动攻击,那银枪的残影在张飞的面前形成了一面银布,铺天盖地地罩了下来。张飞眼见得赵云使出了如此招数,也是根本看不清赵云的枪法,只有干脆收回蛇矛,单手握住蛇矛的正中央,在自己的面前,将蛇矛转了起来,而且越转越快,最后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屏障,将赵云所有的攻势全都挡在了身前。 且不论赵云和张飞这里斗得旗鼓相当,张飞所带出来的那些曹军士兵就可怜了,他们唯一的将领就是张飞,可是张飞却是撇下他们去和赵云打斗去了。而相比之下,东吴军可不只有赵云一名将领,见到赵云已经把张飞给缠住了,在东吴军阵中的陆逊连忙对众将说道:“诸位!我们也出击吧!将那些曹军一并消灭!” 凌操等人都点头同意,而陈抗却是转头望了望东边,又望了望西面,对陈扬说道:“大哥!这张飞所带领的曹军并不是渤海城守城的主力,连主将曹仁都没有出来,想必他们定是从其他三门出来的!这北城门有甘伯伯的东吴水军把守,是四个城门中兵力最多的一面,曹仁绝对不会选择从那里突围!剩下只有东城门和西城门了,现在这里大局已定,大哥你不如带着一部分人去东城门支援,我再带一部分人去西城门,千万不能让敌军逃脱!” 陈扬一听,陈抗说得有道理,当即便点了点头,说道:“二弟!你且要小心!我这就去东城门去援助包叔叔!”说罢,陈扬便招呼了数万人,朝着东边冲刺,虽然刚刚他嘴上嘱咐陈抗要小心,其实心里对陈抗是放心得很。陈抗向来聪明,这次主动提起去西城门支援,那就肯定不是去和对方硬碰硬,陈抗有大军帮着组织阵法,就根本不用担心他的安全。 见到陈扬走了,陈抗也是和凌操、陆逊等人打了声招呼,却是召集了当初跟随自己在许昌征战的数万人朝着西城门去了,显然,陈抗正是要用阵法,在西城门处拦截对方的突围。 而在战场上,张飞和赵云此时又战作了一团,消耗很大,两人相互瞪着眼睛不停地喘着粗气。这个时候,凌操和丁奉也已经杀到了赵云身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张飞。赵云看了一眼两边的战将,苦笑着对张飞说道:“翼德!投降吧!不然的话,我是不会跟你讲什么道义的!这里是战场,为了尽快取胜,我们只有联手对付你了!” 张飞看了一眼凌操和丁奉,单单从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张飞就知道,这两人就算不如自己,但也是一流的战将。再加上与自己相若的赵云,他只有战败一条路。不过张飞却是没有丝毫的畏惧,而是豪爽地一笑,说道:“子龙!难道你忘了吗?我是谁?我可是张飞!岂能做出投降之举?今日我就算是战死,也绝对不会投降敌军!来吧!不要客气了!就让我痛痛快快地再战一场吧!就算是战死沙场,我也无怨无悔!” 第四百三十八话 壮烈 第四百三十八话 壮烈 听得张飞的一番豪言壮语,赵云也是想开了,在他的眼中,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在渤海城外,他救得刘备的遗孀逃出城后,撞见张飞的情景。那浑身是血,却依然奋勇杀敌,在见到自己时还能咧嘴一笑的张飞。赵云微笑着举起了银枪,说道:“好!翼德!今天就让我手中的银枪终结你的生命吧!”说着便举起银枪朝着张飞刺了过来,而身边的凌操和丁奉似乎也被张飞和赵云的豪气所感动,鼓足了战意,也纷纷向张飞冲杀过来。 张飞面对三名猛将地围攻,却是面带微笑,舞起了蛇矛便和赵云等人厮杀到了一块。虽然张飞在武器上要占据很大的优势,但是赵云、凌操和丁奉也都不是易与之辈,在适应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开始渐渐占据了上风。张飞虽然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但是脸上却浮现出了笑容,大喝一声:“真他娘的痛快!” 凌操挺起一枪,朝着张飞的右肩处刺了过去,而另一边,丁奉手中的大刀也是看准了张飞左臂,就直接砍了下去。张飞双手握住蛇矛的两头,左右一摆,却是分别用蛇矛的两头把凌操和丁奉的武器都给拨开了,而赵云却是看中了这一点破绽,直接一枪便刺向了张飞的胸口。此时张飞已经避无可避,而手中的蛇矛也因为格挡凌操和丁奉而来不及收回来抵挡赵云的银枪。眼见得赵云的银枪马上就要刺中张飞的胸口,赵云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忍,手不由自主地偏了一下,却是直接命中了张飞的腹部。 腹部中枪的张飞直接弯下了腰,却是挡不住那鲜血从自己腹部的伤口处喷射而出。赵云能够手下留情,但是凌操和丁奉却不会,看见张飞此时已经失去了防守,同时举起武器,便要朝着张飞的背部攻去。 而已经痛得弯腰的张飞,忽然眼中闪过一丝戾色,大喝了一声,猛地一抬身子,高举起了手中的蛇矛,却是正好将凌操、丁奉的攻势给化解掉了。看见张飞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赵云的脸上却是充满了犹豫,却不知道该不该下手,虽然之前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到了这个时候,赵云却是回想起当年并肩作战的点点滴滴,手中的银枪却是无论如何也刺不出。 见到赵云如此,凌操和丁奉又如何会猜不出赵云的想法,也不强求,在他们看来,一个已经消耗了大部分体力,而且身负重伤的张飞,他们两人联手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赵云既然不方便出手,那就由他们两人下手解决掉他们吧!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他们便下定了决心,当即也就更加努力地朝着张飞攻了过去。 张飞此时的情况的确不是很好,满身都是鲜血,身上大大小小已经有二十多处伤口了,而且腹部被赵云刺中的那个地方甚至因为张飞的剧烈运动,连肚子里面的内脏都开始流出来了。只不过现在的张飞却是茫然不知,依旧挥舞着蛇矛与凌操、丁奉大战。 不过,不管张飞再怎么勇猛,他也毕竟是一个人,身上流失了那么多血,原本黝黑的大脸,也浮出了一丝铁青和苍白,张飞甚至能够感觉到一丝眩晕,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张飞也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支撑多久了,当即便是大喝了一声:“喝啊!” 紧接着,就看见张飞快速挥舞起蛇矛,用尽了最后一丝的力气,舞起蛇矛朝着身边的凌操扫去。一看见张飞如此迅猛的招式,一旁还在犹豫的赵云大惊失色,凌操何尝不也是和赵云出生入死多年的战友,他能够肯定凌操绝对无法接下这一招。慌忙中,赵云再次出手了,凭着多年厮杀战场的本能,赵云挺起银枪,便刺向了张飞的咽喉,这一枪又快又狠,等到赵云发现自己正在朝着张飞攻过去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了。 “呃!”银枪毫无疑问地刺中了没有防备的张飞,直接将张飞的咽喉给刺穿,张飞无力地咕哝了一声,那扫向凌操的蛇矛在将凌操的长枪给荡开之后,便再也无力朝前进攻了。张飞艰难地转头看了一眼赵云,眼中却是没有丝毫怨恨,咧嘴一笑,却是喷出了不少鲜血,直接栽下马去。 “翼德!”赵云当即便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张飞身边,奈何此时张飞已经气绝身亡。抚摸着张飞的尸体,赵云满脸悲痛,而身边的凌操和丁奉也都下马站在了赵云的身后,对于这样一位绝世猛将,他们虽然与之为敌,但也是敬佩万分。 而陆逊带着大军也已经将跟随张飞出城突围的大军围困住,在见到张飞身亡之后,这些本来就已经没有什么斗志的曹军,也是立刻丢下了兵器,直接投降了。至此,城南一队突围军业已拦截成功。 而等到陈扬率军赶到城东的时候,曹仁所率领的大军已经被包保的军队团团围住。不过让陈扬感到奇怪的是,他已经明确看到渤海的主将曹仁就在被围困的军队中,但是曹仁身边的部队,却是只有三四万左右。就算是加上在他来之前的损耗,那也不过是一万左右,可是刚刚张飞出城的时候,身后可是带了将近十万人啊!难道主将出城却还要比手下将领出城带的兵力要少吗? 陈扬这里正奇怪着,而曹仁在看到从城南方向赶来的陈扬,心中顿时大喜。此次突围,曹仁已经是抱着一死的念头,就是要用自己主将的身份,去吸引其他城门的东吴军,好帮助其他三门,特别是西城门突围的曹真、夏侯尚那一路减小难度。其实他此次出城,只带了区区五万人,而多出的五万人,全都补给到了曹真的帐下。 见到陈扬赶来,曹仁大声驱使着手下的人马结成防御阵型,却是根本就没有打算突围出去。陈扬赶到之后,只是下令他带来的军队补充到包围圈中,然后纵马赶到东吴军阵内。军阵内的包保等人看到陈扬,也都同时浮现了笑容,陈扬朝着众将行礼之后,指了指在包围圈内负隅顽抗的曹仁,朝包保问道:“包叔叔!这是怎么回事啊?” 包保也是摇了摇头,他对曹仁这种形同于自杀的举动很是不解,而身边的法正却是眯起了眼睛,望向陈扬,问道:“陈扬将军!是否城南也有敌军突围?” 陈扬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带兵突围的是张飞,不过有三师伯还有凌叔叔和丁叔叔在那里,加上还有伯言在一旁,敌军已经基本被控制住了。二弟担心城东和城西的情况,便让我带人来城东看看,他自己带着一些人马去了城西!” 法正眯成长条的眼睛忽然闪过一丝精光,特别是在听到陈扬说陈抗带着人马去了城西,嘴角便不由得一翘,笑着说道:“既然陈抗将军带兵过去了,那我也就不用担心了,有了陈抗将军在那里,敌军别想走掉一个!” 法正已经基本猜出了曹仁的打算,如此行事定是为了保护某人安全离开吧,既然是这个原因,那么那个特定要保护离开的人,应该不会是从城南和城北走,而是从另一个方向突围!而且从路程来看,冀州现在到处都是东吴的部队,而从兖州走的话,那便势必要突破由陈任把守的函谷关。那接下来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从城西突破前往并州,再由并州退回长安。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法正已经清楚了陈抗阵法的威力,有陈抗在,就绝对能够保证城西的敌人无法走脱一人! 此时,一旁的魏延却是按耐不住了,当即便对包保抱拳说道:“将军!请准许末将前去斩杀敌将!” 包保见到现在曹仁就是摆出了一副死守的态度,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当即便点头同意了魏延的请战。见到包保同意了自己的请求,魏延大喜,能够斩杀敌军大将,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对于急于立功的魏延来说,就好像是一桌美味的大餐,**着魏延前去食用。 当即魏延便舞起长刀,纵马便朝着曹仁所在的曹军冲去,一路上一边挥舞着长刀,一边高声呼喝着:“让开!让开!”那些东吴士兵一看是自家的将领,也都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要是真的被自家的将领给撞死了,那还真的是有冤没出申。 转瞬间,魏延便已经从外围冲进了包围圈,开始朝着曹军冲了过去。此时曹仁也已经注意到了魏延,如何会不知道魏延的意图,当即便拔出了大刀,朝着魏延一指,喝道:“给我拦住!拦住他!” 只不过魏延的勇猛,又岂是这些已经渐渐失去斗志的曹军士兵所能够抵挡得住的。诚然,昨日曹仁已经让这些士兵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并且让他们吃了饱饱的两餐。但是面对比自己这方多出数十倍的大军,又是被对方团团围困住,曹军士兵的战斗力已经是急剧下降了。转眼间,就被来势汹汹的魏延给冲开了阵势。 第四百三十九话 劝降 第四百三十九话 劝降 眼看着自己的军队根本无法挡住那名大将的冲击,曹仁也擎起手中的大刀,满脸正色地看着冲了过来的魏延,严阵以待。而魏延则是一路杀了过来,虽然中途也有几个不畏生死的士兵跳起阻拦,但是全都被魏延一刀给砍成了两截。 最终,魏延是成功地冲到了曹仁的身前,冷哼一声,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刀,便朝着曹仁劈了下来。曹仁慌忙举起大刀便要格挡,但是魏延看到曹仁的行为,却只是露出了一丝不屑,手中的力道又骤然加重了几分。 “哐呛!”一声响,曹仁手中的大刀并没有按照曹仁所想象的那样讲魏延的长刀给挡下来,而是直接被魏延的长刀剁成了两截,那长刀的锋芒根本没有丝毫阻拦,径直落在了曹仁的肩膀上。曹仁当即便痛得大喝了一声,但是却无法阻止那长刀的趋势。魏延的刀法虽然没有关羽那么犀利,但是却重在一个强势,这也正是当初在襄阳的时候,黄忠传授给他的用刀秘诀。 曹仁痛得直接丢掉了那半截大刀,双手用力撑住了魏延的长刀,总算是成功地让魏延的长刀停在了自己的锁骨之上。不过魏延的刀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够抵挡住的,就看见魏延的双目中闪过了一丝杀意,手腕一转,那长刀立刻就崩开了曹仁的双手,长刀的刀面顿时在曹仁的肩膀上不断地转着圈,竟然将曹仁整个肩膀上的肉削出了一个大洞! 见到曹仁已经痛得再无反抗之力了,魏延立刻便停住了手中快速旋转的长刀,猛地就往曹仁的颈脖处扫去。这次,魏延没有碰到任何障碍,长刀干脆利落地扫过了曹仁的颈脖,顿时曹仁的首级便飞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魏延高举起自己的长刀,那刀刃上的鲜血落在了他的头盔上,顺着头盔滴落下来,魏延高声呼喊着:“降者不杀!” 而实际上,所有的曹军士兵都在看着曹仁和魏延的一战,在见到曹仁被魏延杀死了之后,全都愣住了。在听到魏延喊了一句“降者不杀”,再加上魏延现在宛如杀神般的形象,顿时曹军的军心士气跌入了低谷,所有人都丢掉了武器,跪拜了下来。曹仁所率领的城东突围军也宣告失败! 在彻底击败了敌军之后,从城北也传来了消息,城北的敌军也已经全都消灭,只不过主将甘宁以及大将周泰都受了重伤,但总算是不危及生命。现在就只剩下城西一门了,在听完法正的一番解释之后,包保等人也就不再着急了,先踏踏实实地攻下了渤海城再说。 等到众将全都赶到城西的时候,却是正好看见在西城门外,最后一名曹军士兵倒下的身影。一切也正如法正所言,陈抗在赶到城西之后,便立刻在城门外布下了一个阵法。那曹真、夏侯尚和张郃不明就里,就直接冲到了阵法内。这次的阵法虽然比不上上次在许昌城外消灭十万并州军的阵法那么厉害,但也非同小可,冲进阵内的曹军被阵法强行分割成好几个部分,然后再在陈抗的指挥下,将他们逐个击破。张郃、曹真、夏侯尚全都死在了阵势当中,十五万大军也都全部被消灭,这次周瑜大军可以说是连动手没有动。 而这最后一支曹军的消灭,便意味着曹军在冀州的部队彻底被消灭,这次北伐就只剩下陈任所率领的十万龙将营攻打长安的这个最后成果了。 雍州的渭南城,这座城可以说是现在雍州境内除去长安以外,唯一一座归属曹操的城池了。而曹操也十分重视,派出了马腾担任该城的守将,还有长安四将之一的关羽驻守该城。陈任所率领的龙将营若是想要进攻长安,首先便要夺下这渭南城。 此时,在渭南城内的太守府中,担任渭南城守将的马腾正坐在书房内。关羽因为上次进攻散关被许褚的飞石打中的伤势还没有好,况且现在东吴军还没有攻到渭南城,所以平常都是在后院休息,很少会到这前院来。 只不过虽然关羽不在,但是马腾却并不是一个人坐在书房内,坐在他的面前的,还有一名身形消瘦的黑衣人,此人现在却是在微笑着品尝着茶水,一双带着慵懒的眼睛却是不时地望着马腾。而马腾此时的脸色并不怎么好,满脸阴沉,双眉紧皱,一双眼睛望向面前的黑衣人不时散发着寒光。 “王先生!”马腾首先打破了沉闷,低声喊了一声。 那黑衣人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朝着马腾摆了摆手,笑着说道:“马将军千万不要这么称呼小人,小人不过是一名跑腿的罢了,先生这个称呼是万万当不起的。马将军只管叫小人的名字王荣便是了!马将军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吧!” 马腾的脸颊不自主地**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却是依旧固执地说道:“王先生!今日你既然是代表了陈大都督而来,那必然是陈大都督有什么话要和在下说吧!那就请王先生直言无妨!” “呵呵!”王荣也不再强调要马腾更改称呼了,只是笑了笑,摇着头说道:“马将军这么说的话,就有点太小心谨慎了吧!现在你我双方乃是敌对的两个阵营,小人今日前来找马将军,可是马将军却没有喊人来抓捕小人,可见马将军对小人的来意已经猜到了一二。既然大家都明白,又何必装瞎摸灯呢?” 马腾的整个脸都变得狰狞起来,但是还是用力咬着牙,忍了下来,紧盯着面前的王荣说道:“我很早就听闻陈大都督乃是天下第一将,武功盖世,却没有想到现在也做起了掳人勒索的买卖!说吧!到底要在下如何,陈大都督才肯放了犬子?” 王荣瞥了瞥眼睛,笑着说道:“马将军此言差矣,马少将军在建邺吃得好睡得香,比小人的待遇那是好了不知多少倍啊!而且马少将军年轻俊俏,又是天下闻名的猛将,建邺城内的那些官家千金都为之沉醉,几欲投怀送抱,那可真是羡煞旁人的艳福啊!我主都打算亲自为马少将军择一门亲事,就等着马将军到建邺去亲自为马少将军主持大婚了!” 王荣虽然听上去没有回答马腾的话,但是言语中的意思却是表露无疑,请马腾去建邺,那就是要马腾投降了。马腾当即便拍案而起,怒喝道:“不可能!我马家世代受汉室俸禄,怎么能够做出临阵投敌的事情?此事万万行不通!” “哈哈哈哈!”王荣听到马腾拒绝的话语,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汉室?难道马将军现在还是在为汉室效忠吗?我还以为马将军现在是在为曹操做事呢!原来是我错怪了马将军啊!” “呃!”马腾却是被王荣这一句话给顶得无话可说,瞪大了眼睛看着王荣。 王荣却是慢慢收起了笑容,竟然露出了一副严肃地面孔说道:“马将军!如果小人的消息没有错误的话,当今圣上应该是被曹操给害死了吧?而马将军之所以会和关将军到这渭南城来做炮灰,也只是因为在曹贼篡位时,两位将军没有及时向曹贼效忠,而被曹贼给惦记上了吧?” 马腾顿时像看怪物似地看着王荣,却是不知道王荣为何会知道那么多。而实际上王荣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当时曹操宣称汉帝被东吴刺客害死的时候,他已经是心知肚明,刘协肯定是死于曹操之手。现在东吴军一统中原已经是大势所趋,迟早便要攻下长安的,又何必要去刺杀汉帝多此一举呢?只不过在长安城内的时候,曹操势大,马腾又能拿曹操如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曹操篡位。而就是因为自己和关羽在大殿上稍稍露出的不满情绪,就被曹操派到这渭南城来,说得好听是来驻守,实际上和送死却是没有什么区别。 最终,马腾还是无力地瘫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他的底牌都被别人给摸得一清二楚了,还有什么资格与人家谈判。当即无力地说道:“说吧!你们到底想要如何?” 王荣马上又露出了一贯懒散的微笑,凑到马腾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却是让马腾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转过头望向王荣,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最后抬起头说道:“好!我答应你们!”说完之后,马腾立刻站起身来,朝着王荣一拜,然后继续说道:“此战之后,我马家也不要求什么高官厚禄,只求吴王能够给我们一处安生之所便可!” “呵呵!”王荣笑着说道:“马将军说笑了!马将军一门豪杰,正是一展身手的时候,吴王又岂会屈待人才?其他一切还请马将军放宽了心,用大都督的话来说,天下之大,还有无数的地方等着我们的铁骑去征服!小人在此,也预祝马将军将来能够闯出一番流芳后世的壮举!” 王荣的一番马屁,却是把马腾给拍得乐呵呵的,马腾当即便走到了书房门口,打开房门冲着外面喊道:“庞令明何在!” 第四百四十话 长安 第四百四十话 长安 三天过后,陈任便率领着十万龙将营,浩浩荡荡地开出了函谷关,在路过华阴城的时候,却是没有一点停留,而是直接向着渭南城前进。一直到当天傍晚的时候,终于赶到了渭南城外,而陈任却完全没有下令停止前进,而是带着十万大军大摇大摆地朝着渭南城前进。 就在陈任的大军刚刚抵达渭南城城墙外的时候,渭南城的城门却是突然打开,紧接着,便涌出了一大队的人马,带头的三骑正朝着陈任这边行来。在最前面的,身穿银甲的正是渭南城的守将马腾,在他身后左边,一员膀大腰圆的大胡子战将,正是马腾的左右手,据说当初在凉州的时候,是仅次于马超的高手。如今单看他的这股气势,陈任就敢断定,此将绝对不会比马超弱。 而在马腾身后的右边的那一将,待遇则是与其他两人完全不同,竟然是被人用牛筋绳给困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就不得动弹。此人身穿绿甲,满脸枣红,只不过却是透着一丝大病初愈后的苍白,而最显著的一个特征,便是此人留着长长地胡须,直接拖到了腹部。 陈任看了一眼那面色灰暗的关羽,微微一笑,却是先朝着马腾抱拳说道:“马将军能够弃暗投明,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马腾的脸上不由得一红,满脸惭愧地朝着陈任一抱拳,说道:“马某之前助纣为虐,惭愧之极啊!” “哈哈哈哈!”陈任哈哈一笑说道:“马将军,休要这么说,当年在陈留会盟之时,在下就期待能够和将军并肩而战,却可惜缘薄,今后在下还要和马将军精诚合作,中兴汉室啊!”虽然汉帝已死,但是现在孙策名义上仍然是汉朝册封的郡王,陈任和马腾还是汉臣。 马腾自然不会那么不知好歹,他可是很清楚陈任在东吴群臣中的地位,他现在不过是个初降之人,如何敢与陈任争锋。当下连声说着不敢当不敢当,态度是极为谦卑,却是为了和这个今后的上司打好关系。身后的庞德和一众马氏子弟虽然也有些不忿,但也是明白他们现在的处境,也不会去出头坏马腾的好事。 “哼!惺惺作态!”一旁的关羽看着陈任和马腾这般客套,却是吐了口口水,冷冷哼道。 “可恶!”一旁的马腾二子马休和马铁本来就是忍气吞声,见到关羽这般嚣张,干脆一腔的怒火全都往关羽身上撒,当即便拔出了佩剑指向关羽,马休喝道:“你不过是个阶下之囚!竟然也敢口出狂言!难道就不怕小爷手中的利剑割了你的舌头!” “哼!”关羽虽然狼狈,但还是保持着一脸的高傲,不屑地看了一眼马休和马铁,冷冷哼道:“无耻小徒!若不是你等用奸计,我关羽又岂会被你等犬马所擒!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休要拿生死来要挟我!关羽纵横沙场数十年,又岂会害怕死?”原来前日,关羽正在养伤,却是服用了被马腾下了**的伤药,等到醒来之后,却已经是被马腾用绳索捆下了。而马腾也趁着这段时间,用自己的亲信部下将渭南城内所有曹操的亲信全都斩杀,彻底控制了渭南城。 “哈哈哈哈!”陈任却是伸手拦阻了正要发怒的马腾父子,笑着说道:“云长兄,又何必如此呢?就算是马将军不献城,难道云长兄认为这区区渭南城能够抵挡得住在下的大军?” “哼!”关羽只是冷哼了一声,却不说话,他也是明白自己此次也不过是被曹操当做了炮灰而已,要凭这几万人和渭南小城,要挡住有天下第一强兵之称的龙将营,那无疑是痴人说梦。但是像现在这样,连一仗都没有打,就这么输了,关羽心里那是十分的憋屈。 陈任忽然脸色黯然下来,昨天得到的情报,张飞已经在渤海战死,若非如此,他还真有心招降关羽。可是张飞这么一死,关羽那是绝对不会投降东吴了,要是就这么放了关羽,只怕关羽还是会回到长安,死心塌地地帮助曹操抵抗东吴军。想到这里,陈任只有朝着关羽一抱拳说道:“在下与云长兄也算是旧识,知道云长兄绝对不会屈节投降,在下若是还要向云长兄提出招降之言,那也是平白侮辱了云长兄的人格!而两军对战,也不能再讲那情谊二字,在下只有送云长兄一程!” “哈哈哈哈!”关羽忽然仰天一笑,对着陈任笑道:“不错!子赐,还是你了解我!来吧!带我下去吧!能够让我走得痛快!也算是我关羽承了你的情了!”说着,挺直腰,一脚一晃,却是就这么翻身下了马,虽然双手都被困住,但动作却是依旧干净利落。关羽下马之后,昂首挺胸便望向了陈任,等待着陈任给自己发落。 陈任的脸色黯然,朝着身后的贺齐点了点头,那贺齐也是连忙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关羽身前,朝着关羽深深一拜,并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对于像关羽这样的猛将,贺齐也是极为敬重的,关羽看了一眼贺齐,便径直朝着贺齐手所指的方向,大步流星走去。陈任忽然开口说道:“云长兄,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昨日刚刚得到渤海军情,翼德兄从渤海突围,兵败身死!” 关羽在听到陈任的话后,身子明显一颤,关羽身边的东吴将士纷纷亮出了自己的兵器,就怕关羽这个时候会突然发难。另一边的马腾等人也是带着奇怪的目光看着陈任,不明白陈任为何这个时候还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关羽,这岂不是多生出一桩事来吗?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关羽只是颤抖一下,便恢复了镇静,沉默了片刻之后,头也未回说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使我不必到死还蒙在鼓中。两军对阵,本来就是生死相依,到现在我也没有什么恨意了,就请子赐将我与翼德的尸骨埋葬在渤海兄长的坟边!” 陈任点了点头,说道:“请云长兄放心!在下一定照办!”陈任说完这句话之后,关羽再次迈开腿,大步朝着东吴军后方前进。而陈任则是用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然后转过头对身后的文慈说道:“且记住,好好收拾关将军的尸首,与冀州张将军的尸首一并厚葬于渤海的玄德墓旁!” “是!下官记住了!”文慈现在已经是江东新军中的最高级别的文官,但却依然和陈任保持着当年紧随在陈任身后文书的习惯,为陈任记录所有的事情。 随即陈任转过头来,脸上已经恢复了笑容,朝着马腾一抱拳说道:“马将军!我们进城吧!” “啊,哦!对对对!大都督!请进城!”马腾有些愣住了,但随即便缓过神来,连忙朝着陈任做了几个请的手势,邀请陈任以及大军进城。陈任在进城前却是抬头看了一眼西方的夕阳,在那个方向,还有他们这次进军的最后目标,长安城! 在渭南城进行了短暂的休整,陈任就开始重新进发,他已经有些等不及结束这场战斗,同时也是结束这个相持数十年的乱世。这一战,就应该是为这个乱世打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此后是谁当皇帝,陈任其实并不在意,经过了这数十年的战斗,陈任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能够回到建邺,和自己的家人好好的安度余生。 经过了一天的行军,陈任终于赶到了长安城边,按照路程应该还有百里的距离,就能够达到长安城了。陈任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当即便抬起手,准备下令暂且在这里安营扎寨,准备明日一鼓作气,攻下长安城。按照之前马腾所给的消息,长安城内实际上只有两万人不到的守军,这点守军,恐怕还不够给陈任的大军塞牙的。 而马腾所说的曹操准备派人向西突围,陈任却是没有多少在意。实际上曹操的这个打算,陈任在之前就已经猜到了,无非就是连结西边的羌族,陈任正愁没有借口进攻羌族,曹操的这次连结,却是给了陈任一个很好的借口。只要曹操本人没有西去,陈任就根本不担心会有什么后果,陈任此次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曹操!虽然曹操的那几个儿子也不是善类,但是相比起曹操来说,总归还是差了不少,陈任甚至用不着自己亲自出马,就能够将那几个曹家小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大都督!你看!”忽然,陈任身后的文波猛地喝道,抬起手便往西边指去。 陈任下意识地转过头,顺着文波所指的方向望去,却是看到在西方那长安城所在的方向,天边亮起了一片火光,竟然将天空也都给映得通红。陈任看着那片通红,只是愣了一会,随即便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喊了一声:“不好!”话音未落,便驱使着乌云踏雪,朝着西方拼命赶了过去,身后的龙将营也在贺齐等将领的带领下,纷纷跟着陈任赶去。 第四百四十一话 大结局 第四百四十一话 大结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孙策朗声朝着下方的众臣喊道,“今日众卿家可有事情奏请?” “陛下!”身穿黑色文官长袍的诸葛亮出列,朝着孙策深深一拜,随即低头拱手说道:“日前,西羌族首领彻里吉向征西将军凌操敬上降书,并献上曹贼余孽曹丕、司马师的首级!愿意永远臣服大吴!请陛下予以批示!” “好!”孙策用力一拍龙椅旁的扶手,哈哈笑道:“凌将军果然没有辜负朕的厚望!此次西征,一战便竞全功!而且还将逃窜多年的曹贼余孽给尽数除去,也算是了却了朕的一桩心事!待凌将军回都之后,朕要好好奖赏凌将军和西征将士!呃,至于这西羌嘛,既然他们如此识时务,就令他们遣子为质,每年进贡的数量嘛!孔明,就由你和伯言、子敬商定之后给朕个折子吧!” 孙策的话音刚落,诸葛亮就和刚刚出列的陆逊、鲁肃朝着孙策一拜,领命之后,退回了文官阵型当中。紧接着,孙策又处理了几件地方上的政务,在处理完之后,确定没有其他政务了,孙策便传令散朝,自己先退出了大殿。 恭送孙策离开之后,众臣也开始鱼贯退出大殿,出了大殿门口,众人便不再像刚刚那般拘束了,三三两两结成群,一边谈笑风生,一边朝着宫门口。就在这个时候,众人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喊声:“平南将军!平南将军!” 身穿黄色武将官袍的陈扬转过头来,望着一名小太监一边小跑一边朝着自己挥手喊叫,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身边的凌统笑着说道:“伯当!看来是你家那个小子又闯祸了,现在陛下正派人找你算账来了!你要倒霉了!”凌统说完,身边的一干文臣武将也都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陈扬没好气地瞪了凌统一眼,心里却是在盘算着,皱着眉头说道:“不对啊!这段时间,那臭小子没有去过皇宫啊!又怎么可能会到皇宫闯祸呢?要我说,应该是小妹家的那个小子闯祸才对!士载,你说呢?”陈扬转过头,朝着正和庞统聊着正欢的一名年轻男子喊道。 那名年轻男子笑了笑,说道:“你就别把你家小子闯得祸赖在我家那老实的忠儿头上!忠儿这段时间正和他娘亲一直呆在府内,哪里都没有去!” 庞统却是指着陈扬笑着说道:“我说伯当!依我看,你们家小子就和你当年一个样,说不得就偷偷溜进宫内捣蛋了,我记得这种事情你当年可没少干过!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看你儿子在宫里闯祸也是很正常的事嘛!哈哈哈哈!”庞统的话刚刚说完,便引得周围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不少人都是当年见识过陈扬捣蛋功底的老臣了,想起来,还当真是和庞统说得那样。 陈扬顿时老脸一红,这个时候,那名小太监也已经跑到了陈扬身前,气喘吁吁地对陈扬行了个礼。可还没有等他开口,就看见陈扬怒气冲冲地朝着那小太监吼道:“什么事!”可是把那小太监给吓到了,而众人见到陈扬竟然恼羞成怒,更是笑得欢了。 小太监满脸委屈,心想我当个差容易吗!但是他可不敢对陈扬发脾气,眼前的这位,可是当朝真正的驸马爷,也只有老老实实地执行自己的任务,弯腰低头对陈扬说道:“平南将军,陛下传旨,请平南将军至祈福宫见驾!” 听得小太监的话,陈扬却是不由得心下一跳,貌似每次自家的小子闯了祸,都是被孙策叫到祈福宫去挨骂,该不会真的被这群人给猜中了吧?臭小子!陈扬咬牙切齿地想着,要是真的又连累老子挨骂,回家后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不可!虽然心下有些踹踹,但是孙策下达的命令他还是要听得,也没兴趣再去理会周围那些人了,对着小太监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我这就去了!带路吧!”虽然陈扬对那祈福宫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但是按照规矩,还是要由这小太监带路。 而此时,在皇宫外不远处,位于建邺城以东的一座大宅子内,却满是桃花林。此时又正是春季桃花盛开的时候,只见满园粉红的桃花,清风拂过,带起一片桃花花瓣随风飘舞。 在桃花林中,一名年约四十多岁的男子,正穿着华服,坐在一块洁净的青石上,一手拿着一卷竹简,一手端着酒杯。不时地端起酒杯饮酒,而在他的身边,一名青衣美妇正手持着酒壶,不间断地给男子添酒,一双美目却是盯在了一旁石桌上的棋局,一名红衣美妇和一名黄衣美妇正在石桌上对弈,青衣美妇正是在关切地看着她们两人对弈的棋局。而在男子的另一边,一名白衣美妇却是盘膝坐在另一块洁净的青石上,双腿上架着古琴,青葱十指正在古琴上活跃地跳动,弹出美妙的乐曲。 “嘻嘻!貂蝉姐姐输了!该换我来了!由你负责来给夫君斟酒!快!快!”青衣美妇忽然笑了起来,指着红衣美妇便囔着,声音却是十分的清脆可人。 红衣美妇一脸无奈地站起身,走到男子身边,接过了青衣美妇的酒壶。而青衣美妇却是连忙跑到红衣美妇刚刚所坐的地方,甚至撸了撸双臂的衣袖,露出粉嫩的手臂,对着面前的黄衣美妇说道:“月英姐姐!今天我一定要下赢你一盘,以报昨日之仇!” 黄衣美妇却是微微一笑,但是在笑容中露出无比的自信,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说道:“贞儿妹妹,要想赢我这一局可没有那么简单哦!是不是又去向蔡姐姐学了几招,就跑来到我面前卖弄了?” 显然是被黄衣美妇说中了,青衣美妇俏脸一红,但却是忙着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子给收拾好,转眼间,就开始和黄衣美妇在这棋盘之上厮杀起来。而红衣美妇却是没有像刚刚的青衣美妇那般一心二用,而是专心帮着男子斟酒,不时望向男子那张有些削瘦的脸庞发呆,眼中露出浓浓的情意。 “爷爷!爷爷!”“外公!外公!”“爹爹!爹爹!” 几把清脆的童音却是打断了这平静的气氛,就看见三名五六岁的孩童欢快地从院门口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还朝着这里喊着。这三名孩童,两名是男孩,一名是女孩,偏偏是那名女孩跑在前面,而两名男孩却是跑在后面。 男子和几名美妇,见到这三名孩童,都马上停下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笑呵呵地看着这三名孩童。三名孩童直接就冲到了男子的身上,女孩扑到了男子的怀里,那名年纪稍大一些的孩童跳到了男子的大腿上,而剩下的那名男孩见到男子手上已经没有空位了,干脆绕到男子的身后,直接跳到了男子的背上,一双胖嘟嘟的小手揽在了男子的脖子上。 “爹爹!爹爹!”女孩抬起头,瞪着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看着男子,娇声喊道:“你可不知道!忠儿和青儿他们不乖!明明秀儿是他们的长辈,可是他们就是不肯老老实实地喊我姨娘和姑姑!爹爹,我要告诉大哥和三姐夫!让他们好好责罚忠儿和青儿!” 而那两名男孩在听到女孩的话后,不由得都缩了缩脑袋,特别是再看到男子宠溺地摸着女孩的头发,顿时就感觉到光靠眼前的这个男子还是不怎么保险。当即那名大一点的男孩一副乖宝宝的模样,从男子的大腿上跳下来,跑到红衣美妇的身边,一双胖嘟嘟的小手接过红衣美妇手中的酒壶,乖巧地说道:“外婆,你是不是累了,忠儿来帮你给外公斟酒!” 而另一名男孩则是跑向了黄衣美妇,直接扑到黄衣美妇的怀里撒娇般喊道:“奶奶!青儿好想你哦!” 男子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两个活宝小鬼,说道:“你们啊你们!就跟你们爹娘小时候一个样!还有你,秀儿,到你娘那里去。”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语气却是十分的轻柔,听上去就好像是在夸奖这三个孩子一般,伸出手在那个小女孩的脸上轻轻捏了捏。 那边已经停止弹琴的白衣美妇将双腿上的古琴放到一边,朝着女孩招了招手,说道:“秀儿,来,到娘这里来。”女孩朝着那两名男孩做了个鬼脸,便蹦蹦跳跳地跑到了白衣美妇身边,白衣美妇却是帮着仔仔细细地帮着女孩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衣裙,有些责怪地说道:“真是的,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注意一下,你看,身上这么多灰尘。” “爹爹!”“岳丈!”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两名男子漫步走进了桃林当中,其中一人,正是之前在大殿外和陈扬开玩笑的那名男子。而另一名男子脸色宛如女子般白皙,只不过留了一个山羊胡须,倒是凭添了几许成熟感,正是陈抗。 至于桃林中的男子,不是别人,自然是如今已经辞官在家,颐养天年的前任大都督,天下第一将龙将陈任了,那白、黄、红、青四位美妇,便是陈任的四位娇妻蔡琰、黄月英、貂蝉和糜贞。至于那三名孩童嘛,女孩便是陈任与蔡琰五年前所生,取名一个秀字;那名稍稍大一点的男孩,便是陈茹的儿子姓邓名忠,陈茹的夫君却是六年前被陈任一手提拔起来的名士邓艾;至于那名年纪最小的男孩,则是陈扬和孙尚香所生的儿子陈青。 邓艾和陈抗分别朝着陈任以及他的四位娇妻行礼,而小陈秀在看到邓艾和陈抗之后,也收起了之前的刁蛮,乖乖地朝着两人行礼喊道:“秀儿见过三姐夫!见过二哥!”有了小陈秀带头,小邓忠和小陈青也都乖乖地朝着两人行礼,那小邓忠更是老老实实地从貂蝉身边走了过来,先是朝陈抗见了个礼,喊了声二舅,然后又老老实实地朝着邓艾喊了声爹,那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刚刚的鬼精灵。 陈任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却是看了一眼邓艾身后,有些奇怪地问道:“士载,怎么没有看到扬儿,他不是和你一道下朝的吗?”如今陈家也只有陈扬和邓艾两人入仕,陈抗却是借口身体不适,早早地辞去了官职,呆在自己的府里研究阵法。 邓艾却是用眼角看了一眼一旁的小陈青,然后微微一笑说道:“伯当确实是和小婿一道下朝,不过刚刚退朝之后,伯当又被陛下派人招去了,好像是去祈福宫!” “祈福宫?”陈任挑了挑眉头,马上变转头望向开始有些闪躲的小陈青,嘿嘿一笑道:“青儿!是不是你这小子又在宫里闯了什么祸事了?现在连累到你爹爹挨你皇帝伯伯的骂,害怕在府里挨你爹爹的打,所以才跑到爷爷这里来避难啊?” 那小陈青也不说对也不说错,只是搂着黄月英的撒娇:“奶奶!奶奶!青儿真的很想你啊!不如这几天青儿就陪奶奶住好不好?青儿想听奶奶讲的故事呢!” 陈任顿时无语了,这小子,装傻充愣的本事倒是比他老爹陈扬还厉害。当即陈任露出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悠悠然说道:“算着这个时候,应该是被骂了有一个多时辰吧?看来等会有人会有很大的怒火跑来哦!有些情况,光靠奶奶那是罩不住的!” 小陈青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连忙腆着脸,跑到陈任身边,一把抱住陈任的胳膊,又开始朝着陈任撒娇:“爷爷!爷爷!青儿很想你啊!不如这几天青儿就陪爷爷住好不好?青儿也想听爷爷讲的故事呢!” “哼!你这个臭小子!”陈任直接捏了捏小陈青胖呼呼的脸蛋,可就是对这个宝贝孙子生不起气来,陈扬和董白生下的第一胎却是个女孩,而陈抗也只是生下了一个女儿,现在他也只有小陈青这么一个孙子,自然是要疼惜得很了。不过想起了那个乖巧的大孙女陈月,陈任笑着说道:“臭小子!给你个任务!去把你姐姐给接到爷爷这里来,就说是爷爷很久没有见她了。做好了,这次你爹爹就由你爷爷我来搞定了!” “保证完成任务!”小陈青立刻用了从陈任这里学来的腔调,朝着陈任行了个极不正规的军礼,然后飞快地往院外跑去。 黄月英听到陈任的说话,也是不由得叹道:“月儿这个孩子,乖得让人心疼,和她娘简直一个样子!这次一定要让她在府里多住上几天,最好是和她娘亲一起来,到府里住上个一两个月也没什么!”当年董白还没有正式嫁给陈扬的时候,就是跟着黄月英住,虽然黄月英也很喜欢孙尚香这个儿媳妇,但是对柔柔弱弱的董白,总是更为疼惜一些。 邓艾这个时候却是突然朝着陈任说道:“岳丈,今日朝上却是传来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西边的战斗已经赢了,彻里吉向凌将军递交了降书,并且把曹丕和司马师等人的人头给献上了!而陛下也同意了接受彻里吉的投降,交给孔明兄、子敬兄和伯言商讨具体的方案。” 陈任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半点惊讶,这个结局,他早在当年赶到长安城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当年陈任赶到长安城的时候,却是发觉曹操已经下令焚烧皇宫,当陈任指挥着龙将营客串了一把救火员,将皇宫的大火扑灭之后。陈任在大殿的龙椅上,发现了曹操的遗骸,显然是已经病入膏肓的曹操下令**,情愿死在自己的手上,也不愿意被敌军杀死。 陈任在得知曹操的五个儿子以及一干曹氏众臣早就带着长安城内所有的守军朝着西边突围了,反而是下令不用追击,而只是传令太史慈大军跟在曹军身后,将那些被攻陷的城池一一收复,一直将曹军给赶出了中原。而曹军在与西羌大军碰面之后,也就乖乖地缩回了西羌的领土内。 在得知东吴军队没有追击之后,曹操的那五个儿子立刻便开始对军队的所有权进行了争夺,长子曹昂因为其长子的身份,得到了以曹洪和夏侯敦为首的曹家、夏侯家的支持。而曹丕则是得到了他三名同母兄弟的支持,并且拉拢了司马懿以及一并外姓的文臣武将。顿时曹家便分作了两派,要不是有贾诩在苦苦维持,只怕两派早就要打了起来。 而东吴在一统中原之后,便开始商讨这汉室继承的问题,刘协已经被曹操给杀了,剩下的汉室宗亲都是些身份太过低微之人,根本就不适合继承帝位。最后,在郭嘉等一干文臣武将的推动之下,孙策于兴平五年,宣布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大吴,年号为黄武,并且追封了孙坚为圣武皇帝。大赦天下,满朝文武也竞相升迁,却只有陈任向孙策提出了辞官的请求。孙策起初并不同意,但在陈任提出让陈扬仍旧在朝为官之后,孙策最终勉强同意了陈任的请求。 等到黄武三年,在西羌领土内,劳心劳力的贾诩最终是因病而亡,而贾诩的死,却是让曹昂和曹丕之争明朗化。并且开始在这一年的冬天,曹丕联合西羌首领发动了兵变,杀死了自己的大哥曹昂,正式成为了曹军的统治者。这一场兵变,却是让原本就没有多少人的曹军将士人数剧减,支持曹昂的曹家和夏侯家尽数被杀。而曹丕这边也是损失惨重,一直辅佐曹丕的谋士司马懿也是被曹昂垂死挣扎击伤,最后也是伤重不治,在第二年身亡。 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继任大都督的周瑜立刻向孙策献策请战,大吴国派出了五十万大军,并由征西将军凌操带兵前往征讨西羌,一直到第三年,终于传来了胜利的捷报,而此时也已经是黄武六年了。 陈任听得邓艾向自己汇报了今日朝上的一些动向,并且和陈抗不时谈了谈见解,这已经是陈任这几年的习惯了。陈任虽然已经退役,但是并不代表他不参与大吴国的决策,其实他只不过是换了另一种形式而已。而身边的四名美妇自然是听不懂这些政事,却是自顾自地在逗着小陈秀和小邓忠两个孩童玩耍。 “陈青!你个兔崽子!给我滚出来!” 一声怒吼响起,不用说,自然是那个在孙策那里受了一肚子气的陈扬赶来了。他倒也是了解自家儿子的脾气,连自己府上都没有回去,就径直跑到陈任这里来找儿子算账了。邓艾和陈抗两人相视而笑,很自觉地站在一旁,这件事既然陈任已经答应接下了,估摸陈扬这次可是讨不去好。 陈任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就这么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陈扬的身影慢慢出现在桃花林中。就看见陈扬怒气冲冲地赶来,在桃花林中一扫,却是没有看见自己的那个活宝儿子,不由得一愣,随即便凑到陈任面前说道:“爹爹!你可看见陈青这个兔崽子了?你可不知道,陈青这个兔崽子闯了多大的祸,竟然把皇宫花园里面的那些白鹤的羽毛全都给染成了黑色,而且洗都洗不掉!那些白鹤可是大师兄最喜欢的,连累得我今天被大师兄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这个兔崽子不可!” 陈任抬了抬眼皮,突然举起了手中的竹简,猛地敲在了陈扬的脑袋上,打得陈扬一个踉跄,陈任便破口大骂:“混小子!青儿是我的孙子!你叫他兔崽子,那你把我当什么了?” 陈扬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自然是明白陈任这是不会让自己教训儿子了,只不过嘴里不停地嘟哝着:“我小时候,您不是也经常喊我兔崽子吗?”陈扬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依旧清清楚楚地让众人都听到了,顿时,除了陈任和陈扬两父子以外,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就连黄月英等四位美妇以及小陈秀和小邓忠而不例外。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陈任当然是要借题发飙了,朝着陈扬就吼了起来,以前陈任和黄月英等人对陈扬那可是十分的疼爱的,可惜,自从第三代陈月出生开始,陈任和黄月英等人的疼爱就从儿女这一代,全都转到了孙子辈这一代了。而陈扬这一代唯一还能享受陈任等人疼爱的,就只有比陈月还要小的小陈秀了。 陈扬缩了缩脑袋,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很是自觉地对着陈任和黄月英说道:“爹爹,娘亲,那个,我先回府了!”说完,飞快地朝着外面跑了出去,生怕还要遭到陈任的责骂。 陈任发了一通脾气,却是把孙子的问题给解决了,笑着摆了摆手,对邓艾和陈抗说道:“好了,我也有些困了,你们都回去吧。呃,对了,难得月儿和青儿都会到我这里住,忠儿也就留下来吧。抗儿,你去把你那个小闺女也给我带来,就交给你娘带,这段时间你娘可是天天在唠叨呢!” 陈抗哪里敢违抗陈任的命令,连忙朝着陈任和糜贞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会照办。而邓艾则是把邓忠叫了过去,当然也只是交待了一些比如不要淘气、不要惹外公外婆生气之类的话。说完之后,便和陈抗一并告退。而和邓艾、陈抗商讨了一段时间的政事,陈任也感到有些累了,就直接躺在了青石上闭目休息起来,过了一会儿,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娘!娘!你看爹爹睡着了!还在打着呼噜呢!”小陈秀看见陈任睡着后打着呼噜,就好像很稀奇地指着陈任对身边的蔡琰说道。 “嘘!小声点!别吵着你爹爹休息!去带着忠儿出去玩吧,顺便去接一下月儿和青儿,别让你大哥碰见了把青儿教训一顿。”蔡琰轻轻摸了摸小陈秀的辫子,笑着说道。 小陈秀点了点头,马上朝着邓忠一招手,说道:“忠儿!来!姨娘带你去玩去!”小邓忠听得小陈秀的话,顿时脸上挂起了黑线,但是心里又对小陈秀要带他去玩什么很是好奇,不由自主地跟着小陈秀一溜烟跑了出去。 这桃花林也变回了之前的平静,四位美妇相视而笑,蔡琰悄悄地走到桃花林的一边,取出了一席棉被。而黄月英悄悄地收拾起陈任手中和脚旁的竹简,貂蝉轻轻地把酒杯从陈任的手中拿走,而糜贞却是接过蔡琰手中的棉被,轻轻地盖在了陈任的身上。四女仔细地看着陈任这张削瘦的脸庞,以及两鬓相间的白发,同时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两两一对,在陈任的身边下起了棋来。 而至于陈任嘛,虽然四女的动作很轻盈,但是陈任还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四女的动静,只不过他却是不愿意醒过来,因为他现在正在做着一个梦。梦里,他仿佛依稀想起了一些已经被他遗忘很久的东西,天上飞的飞机、地上跑的汽车、电脑、空调、一栋栋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