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与她》 第一章：初下峨眉山 北明七年，邪魔乱世，一山二楼三宗四派五大世家竟然纷纷出山。中原一时间战火纷飞，北匈西胡南巫东倭并称四大害，幸得明王朝遣重兵坐镇边疆，将战火拒在门外。而中原，同样也是风雨飘摇，山雨欲来。就连中原第一高手之称的燕霞飞也不禁感叹一句——多事之秋。 峨眉山，因峨嵋派而出名，自四十年前千珏老尼一剑挑飞黑山两大一流高手恶鬼无常后，再没人敢嘲笑峨眉山只是一群吃斋念佛的无用老尼。 而这一年，无人敢惹的峨眉山腰，却走出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少女穿着素装，腰缠白丝带，漂亮的玉坠俏皮的挂在腰间。千缕青丝随意的披在肩上，仅仅在顶上挽起一个漂亮的发髻，俏皮又可爱。 她手中拿着一把三尺青锋，背上背着行囊，俏脸盈盈的向后一回头，眯着月牙笑道：“师父，芸儿这就下山啦~你不用送啦。” 她背后站着一个白胡子老人，也不知道从来不让进男人的峨眉山和这人究竟是和关系。老人瞪着胡子，不满的说道：“你这丫头，走就走还把老夫的好酒送给那些恶婆娘，你是想气死师父我啊？” 芸儿半吐香舌，眼睛眨了眨说道：“师父~芸儿这也是为了您好嘛~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喝那么多酒~芸儿···芸儿也是为了你好嘛。” 说着说着眼眶就挂起了泪花，让人好不心疼。 白胡子老头眼睛一瞪，却没了怒气，轻轻一叹，将芸儿脸上的泪花抹掉，幽幽说道：“你这丫头啊，走了也不安分。好了好了别哭了，哭着多难看啊。来笑一个。” 看到师父不再责怪自己，芸儿立马柳眉弯弯，脸上笑意满满，原来刚才都是装的啊。 白胡子老头看到芸儿得意洋洋，想发火怎么也发不出来，只好摸着她的脑袋说道：“芸儿，你的武功是大成了，但江湖险恶，远比你想的还要遭。为师能教你的都已经教了，就看你的造化了。” 芸儿笑道：“师父，芸儿你还不了解，只有我欺负别人哪有别人欺负我啊。你说对不师父？” 白胡子老头正欲再说些什么，山上却走下两人，一人披着袈裟，腰上挂着利剑，竟然是千珏神尼。而她旁边的那人，却是一个和比芸儿还小两岁的小尼，细细看去，小尼竟然和芸儿难分高下，待再有几年长开后又是一个倾城倾国的美女。 千珏神尼对白胡子老头淡淡说道：“白老头，你就不怕芸儿出了事没人给你送终？” 白胡子老头一看千珏神尼，针锋相对说道：“老恶婆，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这喝了我珍藏的好酒怎的还是这幅尖嘴猴腮？” “你！”千珏神尼眉头一竖，拔出长剑冲着白胡子老头说道：“好你个白老头，贫尼好心好意劝你你竟然如此粗鄙，看我今天不斩了你的舌头！” “就你？怕你不成？”白胡子老头看着弱不禁风，却提神运气，一手纵云梯噌噌噌就爬上树顶，冲着千珏神尼挥挥手。 千珏神尼毫不客气，脚下生风犹如神助，轻功运足脚下一步就到了树顶，两人你来我往谁都奈何不了谁。 芸儿和那个小尼对视一眼，苦笑着叹了口气。 小尼做了个手辑，对芸儿说道：“芸儿姐姐，贫尼妙月有礼了。” 芸儿一把勾住妙月小尼的脖子，对着她耳朵吹了口气，也不顾妙月怎么挣扎，嗤嗤说道：“都不是外人了怎么还用妙月呢？姐姐给你起的怜韵不好听吗，非要妙月妙月的。” 妙月从脸颊红到了耳腮，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个姐姐了。 她只好转移话题：“姐姐你下山后是要去哪里？” 芸儿想了想：“嗯···我想去中原，早听师父说什么江南人杰地灵，我倒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人杰地灵呢。” 妙月微微一愣，遂又恍然：“那姐姐你要小心了，听师父说江南风光独秀，如今却也是多事之秋，不说十三太保，三大公子一大太子，就是四大才子也是···” 妙月尚未说完芸儿就打断了她的话，她豪气的一挥手：“管他什么太保公子太子的，等我过去，统统把他们揍趴下。” 妙月苦笑摇摇头，对这个姐姐她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芸儿忽然问道：“你这么小应该还不到下山的年纪吧？” 妙月双手合十：“我这次下山其实是要西行的。西边秘藏佛宗要和我们共商佛法，师父派我过去学习学习。” 芸儿点点头，恍然大悟。就说以妙月十四岁的年纪怎么看也不像是神功大成。幸好不是神功大成，不然她这个姐姐脸往哪放啊。 树顶上白胡子老头和千珏神尼的切磋又以平手告一段落。 白胡子老头跳下来，对芸儿说道：“今天妙月在这里，给这个老恶婆一个面子。芸儿，为师就不送你下山了。记住，要是有谁欺负你，就拿着玉佩，去找他们。他们会帮你出口气的。” 接着白胡子老头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芸儿你可还记得暗语？” 芸儿拉着妙月的手，朝着山下走去，一步一句的唱道： 四两白酒，二两蚕豆， 红了高粱，绿了沙丘， 陌上桑树晚，朝起采蓬莲。 笑问客何来？山外三十三。 白胡子老头看到芸儿渐渐远去的身影，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挂起丝丝血迹。 “唉，人老啦，连你这个恶婆娘也打不过啦。”白胡子老头苦笑摇摇头，擦去嘴角血丝。 千珏神尼瞥了他一眼：“你年轻的时候也打不过我。” 接着又颇为担心的说道：“白老头，若是坚持不住就回去吧。在哪里比我这安全的多。” 白老头摇摇头：“哎哟，我这老骨头要是还回去，会有人不高兴的。我还是在这里悠闲的做我的钓鱼翁吧。至少···也要再看芸儿一眼。” 千珏神尼横眉冷笑：“你就这张嘴硬。没听过祸害遗千年？你这命啊，是属王八的！” “嘿你这老恶婆，我又招你惹你？莫非还是要再打一场？” “来就来！怕你不成？” 第二章：兀那登徒子 芸儿和妙月小尼手挽着手，说着姑娘间的私密话，不一会，就到了山脚下。 一个尼姑牵出两匹马，朝着妙月二人做了个手辑，不声不响的又退了下去。芸儿豪迈的跨上马背，对妙月说道：“阿妹，我们这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不如我们做个约定吧？” 妙月翻身上马，疑惑的问道：“姐姐是何约定？” 芸儿想了想，突然一喜：“有了！不如我们比试一下谁的名气大吧。” 妙月柳眉一竖：“姐姐莫开玩笑，出家人哪能随便动武呢？而且···而且你一个女孩子···” 芸儿不乐意了，捏捏妙月的小脸：“谁说要你动武啦？三年后你成为一代神尼，我呢，就把那些什么公子全部揍趴下！” 妙月被芸儿揉的脸都变了形，含糊不清的说道：“好吧好吧，姐姐我答应你啦答应你啦！” 好不容易才拜托芸儿的魔爪。 两人击掌为誓，约定三年后看谁的名气更大一点。 峨眉山脚，两个豆蔻少女在这里完成了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忘的誓约，那是三月盛开的樱花，那是六点的朝阳，那是月初的潮水，那是青春。 两人约定了时间，就转身离去，妙月要从峨眉山出发，一路西行，跨过澜沧江，抵达西域。 而相比妙月艰难的历程，芸儿就轻松多了，一路东行，抵达蜀都，在从蜀都到达古都长安，最后再一路南下去往江南等地。 “驾！”一拍马身，芸儿噙着泪花一路向前，她怕再多呆一会她就不想下山。 回头望去，青山依旧在，绿水永长流，但那树上的人影却渐渐模糊不清。 ···· 到底是女儿心性，初下峨眉山，眼前的一切都是新鲜的，那山，那水，那人， “师父真是的，总是说山下没好人，这明明很漂亮嘛。” 正值初春，气温回暖，少女的衣摆随着风摆荡，她牵着马，风牵着她。一切看起来都这么美好，除了··· “登徒子！再看把你眼珠子给挖了！”芸儿浑然不知自己在这山坳坳里有多大吸引力，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无数男人的心。 “嘿嘿···”山村里的少年壮汉被她一瞪，都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别过脑袋，除了一个少年。 他约摸十六七岁，不怎么强壮的身体却线条分明，手上拿着一把开山刀，穿着麻布背心脚踩布鞋，唯一起眼的就是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犹如星眸。 但和芸儿一比，依旧是天鹅与蛤蟆的区别，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你···你好。”少年鼓足勇气朝着芸儿打招呼， “登徒子！”芸儿却没有理会他，只留给少年一个后脑勺。 少年倔强道：“我不是登徒子！我···我叫刘矇！” 芸儿一愣，捂着嘴笑道：“流氓？你还说你不是登徒子！” 少年哦不，刘矇羞红着脸：“我，我不是流氓！我叫刘矇！矇！” “好好好，那流氓你看我干什么？” 少年一跺脚，干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他扬起脑袋：“你很漂亮！我要你成为我媳妇儿！” “···”少女一愣，半响说不出话， 轻功一提，翻身上马，嘴里哼了一句：“果然是登徒子。” 刘矇看着远去的少女，大叫道：“喂！我不是流氓！我叫刘矇啊！” 少女头也不回，摆摆手说道：“好的，我记住了。流氓。” 越过那座山，再跨过那条河，就算是习武多年的芸儿也感到一丝疲倦。 “早知道就应该在哪里过夜了。这深山老林哪有个住的人家呢？” 芸儿拿出火折子，砰砰两下就在夜里燃起一抹火花。 寂静的夜里越发安静，诡异的让人发慌。 “呸！那登徒子，还想娶我？也不去照照镜子！”夜里总会让人想很多，但芸儿一想到那少年就羞红了脸。别看芸儿大大方方，被男孩子说漂亮还真是第一次，以往在峨眉山，除了师父，那群尼姑就会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难道···我真的这么漂亮吗？”芸儿捂着脸，却发现他们已经红到了耳根。 这时，一声狞笑从树丛旁响起。 “小妞，你这么漂亮，不如来服侍服侍大爷我吧？” 两个魁梧的壮汉提着刘矇从树丛中走进来。 将刘矇仍在地上，两个壮汉简直被芸儿迷花了眼，这山坳坳里哪能看见这么水灵的姑娘？就算是那百仙阁，恐怕··· “哟，小妞果然不错，那小子果然没说错。”壮汉色迷迷的盯着芸儿，自言自语到。 “那小子？你果然是个流氓！”芸儿听到这话，柳眉一竖，拔出青锋竖在胸前，怒视着刘矇。 刘矇听到这话，也不顾身上的疼痛，急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我。” 芸儿正欲说话，一个壮汉说道：“当然不是这小子。这小子看着瘦不拉几骨头倒是硬着呢，死活不说你的下路，幸好我们哥俩机灵，说不定还真的被你给跑了。” “原来错怪他了。”芸儿稍稍舒展了眉头。 “小妞，这深山老林的，也没个什么玩的，不如和我们哥俩玩玩吧。” “哟，还拿着剑呢？不知道是削水果还是砍人啊？”俩壮汉你一句我一句污言秽语，听的芸儿眉头乱跳。 “你，你快走！我来拦住他们！” 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少年刘矇竟然拦在芸儿胸前，挡住了两个壮汉。 芸儿一看就知道少年从未练过武，怎能拦得住两个壮汉？她抽出长剑说道：“你闪开！” “不！不行！”少年倔强的挡在芸儿胸前。 “你···！”芸儿起的不打一处来，她还需要这个少年保护？ 壮汉看到刘矇，捂着肚子笑道：“到看不出你是个情深的种。就凭你也想拦住我们哥俩？” 另一个壮汉一拳砸在刘矇肚子上，他却连反应都来不及。 “怎么样小子，英雄救美也要看看实力啊。” “额···” 刘矇被这一拳砸的眼冒金星，一时之间竟有些晕眩感，但他依旧强忍着拦在芸儿身前。 “你闪开！”下山好不容易有一次惩恶扬善，就被这小子给打断，芸儿再也忍不住，飞起一脚将刘矇踹开。 万万想不到芸儿会将自己踹开，刘矇趴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这手握宝剑，徐如疾风势如山火的少女，只是三拳两剑就将两个壮汉杀得丢盔弃甲。 “难怪她不需要我保护···”少年在心里想着。 “喂，流氓，你怎么在这里？”将壮汉打跑的芸儿丢给刘矇一瓶伤药，坐在地上擦拭着手中的宝剑。 “我···我才不是故意跟踪你呢。”被芸儿盯着的少年无意间却说漏了嘴。 “好你个登徒子！竟然还敢跟踪我！”锵一声，芸儿就将宝剑搭在了刘矇的脖子上。 第三章：草鸡与凤凰 冷汗顺着刘矇脖子往下流淌，两股打颤不知怎么说好了。 少年不禁闭上了眼，心里想到完了。但过了一会，他睁开眼，利刃并没有捅向自己。 芸儿仔细的擦拭着手中的长剑，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明明没有哪点实力还要逞强。” “嘶···”少年强忍着痛站起来，坚定的看着芸儿，少女的脸都被羞红了。 “登···登徒子！你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芸儿恶狠狠的威胁道。但再刘矇看来却是无比的可爱。 “我说过，我一定要娶你为妻！” 芸儿将长剑插回剑鞘，不屑的看着他：“就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娶我？” “那我可以学！我迟早有一天会击败你的！”少年握紧着拳头。 芸儿叹了口气，为了让他早点打消这个念头，她慢慢说道：“你以为学武那么简单？我从三岁起雷打不动的每日练功，如今也不过是大成，在江湖上比我强的还有一大把呢。而且，你已经过了学武的年龄，就算现在学武也只会和我距离越来越远。” “那你可以教我！” 少年将芸儿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仿佛没听见一样。 芸儿眉头一蹙，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好话说的都不听？ “武功我不可能教你，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说罢突然心一软，抽出长剑唰唰唰在地上写出一篇心法口诀：??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 “这是一本武功的残篇，我也不知道叫什么。祖传武功是不可能教给你，但是这个我就不管了，先说好，这是残篇，练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想清楚吧。” 芸儿写下残篇后双脚一蹬，就落在树梢，选了个大点的枝桠躺在上面，心里不禁摇头，这个傻小子··· ···· 天微微亮，多年习武的芸儿早已习惯鸡鸣而起日落而息，虽然现在没有鸡鸣，但是依旧睁开了眼。 芸儿伸了个懒腰，朝地下望去，果然空无一人。 她摇摇头，微微有点失望，果然还是走了吗？ 摇摇头不再想那么多，芸儿一个纵身跳下树桠，用准备好的清水微微梳洗一番，结果回头就看见了满头大汗的刘矇。 阳春三月，山里还是比较阴冷的，但是也不知道少年做了什么，马甲系在腰上，汗水从额头流到地上，胸口还急促的跳动，就仿佛经历过高强度的运动一样。 他微微一愣，看着少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怕吵醒你，就到旁边练武去了。你还没吃早饭吧？快尝尝，这是我摘的野果。” 刘矇从怀里掏出几个又大又圆的野果，递给芸儿。 芸儿接过野果，诧异道：“练武？你不是练了一晚上吧？” 刘矇嘿嘿一笑，腼腆的不再说话。 芸儿将野果在手中抛上抛下，沉默片刻说道：“你这流氓不怕把自己身体给练坏了我还害怕落下心魔呢。这样，你可以跟着我，但是我有几点要求。” 刘矇大喜，别说是几条要求，就是几十条几百条他也会答应啊。 “第一，没我允许不准说话。第二，没我允许不准乱动。第三，没我允许不准偷偷练武。” “好···”刘矇刚想答应，就看见少女嘟着嘴指着自己，嘴里的话连忙咽了回去。 少女满意的点点头，将手放下。 纵身上马，少女得意的对少年一指：“流氓，你去牵马。”对他就像是对仆人一样。 刘矇欣喜的牵着马，而少女则悠闲的坐在马背上，看着书，晒着阳光。 “流氓，我要喝水！” “流氓！我要吃糕点！” 这老林中，除了鸟鸣，偶尔传来少女得意的笑声。 ···· 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从没出过门的芸儿算是遭了罪了，骏马还没走到一半就骑不了了，芸儿只好将它卖与一个马贩子手中，得了一点盘缠和少年一路继续东行。 少年还好，农村少年多习惯山路，芸儿就不行了，不仅将行李托给少年，偶尔还撒起小性子，走三里停两里，一路上磨磨蹭蹭将近七天才终于看到蜀都二字。 “快点快点，哎呀你慢死了！”孩童心性，芸儿拉起刘矇就往城门口走。 刘矇无奈点点头，背着包袱走在后面。 芸儿蹦蹦跳跳想要进城，结果还没进去，就被人拦了下来。 两个面无表情的卫兵身披坚甲，手持长矛，交叉着将芸儿拦在门前。 “可有入城令？” 一个卫兵如是说道。 芸儿摇摇头，怎的，这入城还有入城令？师父咋没给我说过啊？ 其实芸儿是误会白胡子老头了，以白胡子老头的身份，谁敢找他要入城令？ “那你需要交二两过路费。排队去吧。” 二两过路费倒是不贵，只是那长到漫无边际的队伍，真的要排？怕是今晚都要露宿街头了。 芸儿心有不甘，正欲往回走，突然一个人将自己拦了下来。 这人头戴尺黑色丝绸做的爵弁，面相温文尔雅，虽没有雕刻般有棱有角，但也不会觉得过于阴柔，一头乌黑的长发搭在肩上，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双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情不自禁的陷了进去。 好一个多情君子！ 望着他的眼，芸儿仿佛看到了人间百态，那每一个眼神都是一个故事。 但师父的话长记于心，芸儿并没有因为他的样子而对他沉迷。 锵！ 芸儿拔出长剑，横在胸前，警惕的问道：“不知公子你拦我何事？” 这人一愣，原来世间还有不对我沉迷的女子？ 这个公子还没有说话，站在他一旁的仆人倒是发话了，那人操着公鸭嗓竖着兰花指不满的指着芸儿说道：“大胆！你竟然这么对我家···” 话还没有说完那个公子就打断了仆人的话，不好意思的朝芸儿做了一个江湖上的手辑：“这位小姐，是在下冒昧了。在下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想问问小姐，需不需要和我们一块入城？” 第四章：那座山与小杂鱼 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师父叮咛的话时刻在耳边响起，芸儿才不是傻白甜，那么多人他不去帮，非要找我？ 芸儿笑眯眯将长剑插回剑鞘，婉拒道：“实在抱歉，无功不受禄，公子还是帮助别的人吧。” “你！”那个仆人当场就要发飙，却被那个公子出手给拦下了。 公子微微一笑，也不动怒，抱了抱拳说道：“那在下就不打扰小姐了。走吧厂公。” 他不纠缠倒是令芸儿微微诧异，难道这个人真的这么好心？撇撇嘴芸儿转身就走，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是不是好人以后就知道了。 公子看到芸儿离去，摇头不语，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在守卫面前晃了晃。 “我们可以进去吧？” 两个守卫看到令牌大吃一惊，急忙想要行李，却被公子拦下。 然而这一幕芸儿却没有看见，当然看见也不会太过在意。 “公子，那个山野丫头这么不知好歹，要不要我去收拾她一下？”厂公暗暗做了一个手势，小声的对公子说道。 公子听到这话，将折扇敲在他头上，不满的说道：“厂公，你的眼力再不练练，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再进一步了。” 厂公大惊，愈加卑微的弓下腰：“公子教训的是。但小的实在看不出来这山野丫头有何来历。” 公子哈哈一笑，摇了摇头走在前面，对厂公传音道：“笑问客何来，山外三十三。你明白了吗？” “山？难道是···？”厂公微微一愣，待反应过来公子已经走了好远，急忙起身道：“公子，等等我！” 公子和厂公之间的对话芸儿并不知道，她现在快饿炸了。 从峨眉山带来的干粮本来就只有一人份的，但如今带了一个刘矇，就有点不够分了。幸好两人一个武艺高强，一个长年务农，到不至于被饿死。偶尔还能抓一两只野兔打打秋风。 到了蜀都芸儿本来是想早日品尝那甲冠天下的火锅，谁知城门都进不去。闻着传来的阵阵喷香，再看看包袱里冷冰冰的干粮，芸儿自然是无比嫌弃了。 要说这蜀都繁华，从城门口就能看出来了，城门一次只能放行一个人，而来蜀都的人有多少？不计其数。做买卖的，走亲戚的，熙熙攘攘。有时光是入城就要一天时间，那饿了怎么办？ 有些头脑聪明的就在城门口摆了小铺子，饿了有食铺，渴了有茶馆，这排了一天都没有进城的，就在酒肆睡一晚吧。 “不行，不能为难了我的五脏府。”为了美食芸儿也是拼了，一把抓过刘矇，将几枚铜钱放在他手里，恶狠狠的说道：“快点帮我去买两个包子。啊啊啊啊！快饿死啦！” 遵循两人之间约定的刘矇没说话，点点头就朝着包子铺走去。 “唉，这还要排到什么时候啊？” 悲叹一声芸儿干脆席地而坐，闭上眼睛养起了神。 但是过了一会，芸儿就皱着眉睁开了眼。 “流氓那小子都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是拿着几枚铜钱给跑了吧？” 站起身拍拍灰，芸儿朝着包子铺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捏紧拳头，嘎吱嘎吱作响。 她狞笑一声，心里想到要是刘矇真敢一个人吃独食，就让他明白什么叫做分筋错骨手九阴白骨爪化骨绵掌··· 还没到包子铺，芸儿就放缓了脚步，刘矇那家伙竟然出事了！ 一大群人在包子铺前围观，嘴里不时吐出几个那小子怎样怎样，那几个人又怎样怎样，按照他们说的芸儿自然的就和刘矇那小子挂上了钩。 她拍了一下一个大娘的肩，询问道：“大娘，不好意思啊，前面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娘也八卦，咋咋呼呼的指着前面：“嗨，也没啥大事，就是几个小混混仗着学了几天武前面欺负人呢。” 芸儿一愣，指着城门口的卫兵问道：“那那些官老爷也不管管？” 大娘摇摇头：“那管啥啊，蛇鼠一窝都是自己人怎么管？只要不出人命他们才不管呢。” “好一个狼狈为奸！他们不管我来管！” 芸儿柳眉一竖，长剑有一次出鞘，芸儿就这么倒提着剑，从后面走了进去。 师父常说，侠者，敢为天下事。芸儿自喻不是一个侠客，却也不是怕事的人。更何况，这里面的人还和自己有关系呢。 可能是感受到芸儿的煞气，前面围观的人纷纷回退三步，诧异的看着这个提剑小姑娘要干些什么。 包子铺前，刘矇满脸乌青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护紧脑袋。而三个高大的汉子正满脸怒容的对他拳打脚踢，还有一个和刘矇一样躺在地上。 有些事就是这么奇怪，刘矇买着自己的包子，又没招惹谁却引得几个混混的注意。 借着自己练过几天架子，这些混混趁着刘矇不注意抢了他的钱包，还一口否认是他们的。刘矇是谁？好歹也是跟着芸儿这个大魔女混过的人，虽然出自山村但也不笨。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是故意找茬的。 那几人被刘矇几句话拆穿面子过不去，说不得几句就动起手来。 这些人也就仗着身强力壮练过几天花架子，还是那种江湖中谁都不愿意练得假把式，遇到真正高手没几下就怂了，但问题是刘矇不是高手啊。 十六七岁长年处于营养不良，练武也才几天，刘矇拼了命才打趴下一个人。还剩下三个人就无能为力。 脸上挨了几拳，索性都是皮外伤，要紧的是不知道内脏有没有大事。这些混混看到同伴被打到也是气急败坏，本以为是个小土鳖没想到倒是有几分骨气，被自己三人殴打连吭都不吭一声。 “小鬼，再硬气一点啊！你叫我一声爷爷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一个混混提起刘矇的头发，阴阳怪气的说道。 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呸” “好，既然你这么硬气，那就别怪哥几个下狠手了！到了阎王殿可别怪哥几个！” 混混们被气的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要是连这个小鬼都拿不下，哥几个在这里还怎么混？ 抱着杀鸡儆猴的心里，混混们刚想下狠手，就听到背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你说···要讲道理还是直接动手？” 第五章：碰哪剁哪 为首的混混感到一把锋利的长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而宝剑的主人则站在自己背后。 “你···你是谁？你可知道哥几个是谁？”感受到长剑的阴寒，混混冷汗从额头滴落在颈下。 “管你是什么天王老子！”芸儿手一抬，剑身斜拍在他脑袋上，混混哎哟一声打了个趔趄扑倒在地。 “你没事吧流氓？” 芸儿向刘矇伸出手。 刘矇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缓缓说道：“嗯我没事，谢谢你来救我。” “真是的，想吃个包子都不安生。”芸儿娇嗔了一声，横眉竖眼的看着几个混混：“都怪你们！本姑娘今天都吃不了热腾腾的火锅了！” 那几个混混阴晴不定的看着芸儿，芸儿这一身装扮看着就像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但说话却像个老油条，心狠手辣又不按套路出牌。 谁知道这个小姑娘身后有什么背景？ 为首的混混正在想要不要认个怂，突然有个小弟趴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混混一个懒驴打挺翻起来，指着芸儿哈哈笑道：“我还以为你这小丫头片子有什么来头，原来连个入城令都没有！” 原来有个小弟和卫兵有点关系，从他那知道了这俩人连入城令都没有，这混混大喜，没有入城令是个什么概念，意思就是平民！看这小丫头穿的倒是奢华，但顶多也算是个商贾人家的黄花闺女，待把她拿下，再找她老爹要笔钱，岂不是美滋滋？ 但是这回混混们就倒了大霉了。 饥饿难耐的人看什么都是吃的，听到混混们如此轻佻，芸儿眼睛都绿了，直接提着长剑二话不说就冲向几个混混，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蒸羊羔儿，蒸鹿尾儿，烧花鸡，烧雏鸡··· 好家伙，直接是把他们当一盘菜了啊！ 因为是教训他们，芸儿倒也没有用剑刃，就用剑身打他们脑袋，不管他们怎么辗转腾挪，芸儿手中的剑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正中他们的额头，而他们无论怎么攻击，都被芸儿随意的躲掉，漫不经心的偶尔还打个呵欠。 这一下混混慌了，终日打雁被雁啄，这回遇到真正的武林中人了！ 混混们被揍得满头是包，趴在地上哭爹喊娘，而芸儿则不满的挽了个剑花，嘴里囔囔道：“来啊，继续啊，本小姐还没有过瘾呢。” “哎哟我的姑奶奶哟，您就绕了我们几个吧，我们是有眼不识泰山啊！”这几个混混深知什么叫江湖，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小事怕啥？ “小妞你狠啊，等爷爷召集了人马再来收拾你！” 其实内心则不是这么想的。 芸儿虽然只是初入江湖，但在山上师父可都把江湖上这门门道道全讲了一遍，例如眼前。芸儿感受到这混混眼里的不服，心里一哼，暗道真是不知好歹。 于是芸儿就准备给这几个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明白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刚准备动手，一个卫兵就出来了。 “住手！” 这人看装扮好似还有几分地位，倒是长得尖嘴猴腮，给人一种刁钻刻薄的样子。 “哼，刚才的时候不来，现在跑过来，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幺蛾子。” 芸儿不动神色的把长剑插回去，静候下文。 那个卫兵走过，悄悄给几个混混递了个眼色，然后勃然大怒道：“小妞你到是有几分本事，敢在这里闹事，也不怕我把你抓起来？” 芸儿看到他和混混之间使的眼色，讥讽道：“我闹事？你怎么不说这几人闹事？打伤我朋友这笔帐怎么算？” 那卫兵面不改色说道：“他们？我可没有看到他们闹事，我只看到你打伤了他们。” “好啊，真是帮亲不帮理，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玩。” 芸儿眉头一皱，问道：“旁边的人都看到他们的所作所为了，你问问路人看他们怎么说？” 卫兵听到芸儿这么一说，嘴角一翘，心里想果然是个毛头小子。转过头看向路人，大嘴一咧说道：“那你们有没有人看到他们闹事啊？天这么晚了大家可别给冻糊涂了啊！” 这卫兵话里藏刀的威胁路人，意思就是想进城的就好好想想再说话。 路人们也不是傻子，虽然这女娃长得俊俏，但民不与官斗，也只能委屈她了。 于是路人纷纷摇头说没看见之类的，听的芸儿是气急而笑。 混混们一看给自己撑腰的来了，都呻吟着站起来，叫嚣道：“我们才没有闹事！都是你，仗着自己会武功就把我们哥几个给打伤了！赔钱，必须赔钱！哎哟我的腰啊···” “对！必须赔钱！你害的我们不能干活，必须赔偿我们损失！” “没错！！” 那卫兵一摊手，无奈的说道：“看吧，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芸儿现在给气乐了，这还没进城呢就遇到这么奇葩的事情，难道这就是师父所说的江湖？ 刘矇犹犹豫豫，然后一咬牙：“这件事是我的错，让我来！” 芸儿看着站都站不稳的刘矇，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你来处理？你拿什么处理？告诉你，这就是江湖！没有实力只能任人宰割！而且，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听到芸儿这么一说，刘矇煞白的脸又白了几分，张了张嘴又无话可说。 “好啊，那你们想陪多少？”转过头芸儿从荷包里掏出几锭金子，在手中抛来抛去，讥讽的说道。 “五两···不不不，全要！你必须全部赔给我们！”混混哪见过那么多金子啊，看着芸儿手中的金子眼睛都直了，要不是芸儿武功高强，他都想强抢了。 这时那个卫兵微笑道：“不，我们不要金子。” “嗯？”这话一出不仅芸儿愣了，那几个混混也愣了，急忙向他使眼色。 “我要你腰上的玉佩作为补偿。” 这个卫兵还是有几分眼色的，俗话说金子有价玉无价，这卫兵早都打起了这块玉佩的主意。 “啧···还以为要玩什么花样呢。” 芸儿撇了撇嘴，对他说道：“你想要我的玉佩？好啊，你接着，不过···” 说着就把玉佩丢给了卫兵，卫兵一喜，赶忙接住玉佩，然后问道：“不过什么？” 芸儿指着他的身后说道：“不过你哪个地方敢碰就剁掉你那个地方！” 说完芸儿妩媚的一笑，冲那个卫兵身后行了个后辈礼，恭谦的说道：“师叔好··· 第六章：他的江湖 一个手拿长剑的尼姑缓缓的从卫兵后面走来。 川蜀地区最强大的门派毫不疑问是峨眉山，而蜀都虽说是属于大明王朝统治，但是蜀都和王都可是距离的十万八千里，俗话说将在外不受王令就是这个意思，蜀都实际的掌权者是峨眉山。 而千音神尼就是被派来镇守蜀都的峨眉山人。 芸儿来蜀都自然是需要拜访一下这位长者的，千音神尼早就收到了她的师姐千珏神尼的来信，一早就在门口等着这个好几年不见的晚辈，没想到人还没见着，还遇到了这事。 千音神尼阴沉着脸，在自家地盘遇到这事，让她这脸搁在哪？ “你倒是给我长脸啊？”千音神尼阴恻恻的说道。 听到芸儿叫一声师叔的时候，那个卫兵心里就咯噔一声，再听到背后那个声音，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僵硬的转过头去，只见千音神尼正缓缓的拔出长剑。 千音神尼是谁？ 别人可能觉得千音神尼只是城内一个尼姑庵的一个尼姑，但是卫兵知道这可是一位杀神啊。这群尼姑可不是吃斋念佛喊着阿弥陀佛的和尚，他们是真正的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杀生为护生的绝顶高手。 而且千音神尼在蜀都那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狠角色，除了王都下派的城主，她谁都不理。 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水灵灵的村姑竟然是千音神尼的师侄，卫兵心中那个悔恨啊。 他打了个哆嗦，急忙将玉佩恭恭敬敬的递给芸儿，面如土色道：“这···这位小姐，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 话还没说完就被千音神尼打断：“哼，无端挑事为罪一，是非不分为罪二，包庇恶人为罪三，三罪并罚，其罪当诛。” 说完就要举起手中的长剑。 那卫兵听到千音神尼这么一说，宛如晴空霹雳，奈何平日得罪人太多，竟没一人为他求情，反倒是被他欺辱过的街坊邻人不断的向他丢来臭鸡蛋，烂果菜之类的东西。可想有多招人厌恶。 “这···”他一屁股做在地上，双股打颤，竟然被吓尿了！ 看到这人如此狼狈，芸儿眉头一皱，叹了口气。 这人算是恶有恶报吧？ 想到这，芸儿微笑的对千音神尼说道：“多谢师叔为芸儿主持公道，但能否饶此人一命？毕竟···” 千音神尼心里一愣，将长剑插入剑鞘。 她心里默默点头，这丫头倒是良善之辈，得饶人处且饶人，和她的父亲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 千音神尼横了那卫兵一眼：“哼，既然芸儿给你求情，那就绕了你这条狗命。但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今日起撤你官职，贬入矿山好好反省一番吧。” 那卫兵听到芸儿给自己求情也是一愣，没想到她竟然给自己求情？ 当即跪下给芸儿响响的磕了三个头，已谢救命之恩。 据说此人后来因为表现良好仅仅在矿山做了三年苦力便被放了出来，又因洗心革面，于是削发上了山做了一辈子的和尚。 当然这些芸儿是不知道的。 那几个混混自然也没有逃过惩罚，一个个被抓了壮丁上了战场，后来活下来几个就不知道了。 后面这些小事自然不会劳烦到千音神尼，她亲切的走到芸儿面前摸摸她的头，慈祥的说道：“这都五六年没有见过你这小丫头了吧。” 芸儿吐吐香舌，不好意思道：“嘻嘻，五六年了师叔你还是这么漂亮啊。” 千音神尼摇摇头，笑道：“还是你这丫头会说话，走吧，陪师叔说几句话。” 芸儿微微犹豫，指着刘矇说道：“师叔，这个人是我朋友，他能一起来吗？” 千音神尼听闻在他们俩身上看看，意味深长道：“我家闺女也长大啦···” 芸儿嗔怒的跺跺脚：“哎哟师叔，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刘矇低着头没说话，他紧紧的咬着嘴唇，随即无奈的叹了口气。就像是芸儿所说，自己这山野小子哪里配得上她？比身份，千音神尼的师侄，比武艺，十个自己都打不过她。 是时候放弃了。 不甘心的望了一眼芸儿，他抱拳说道：“这位前辈，多谢您刚才出手相救。小子卑微，无力厚报，只能许下诺言，若是未来有机会在下必当义不容辞。还有···芸儿小姐。我就不和你一起了···” 说完刘矇转身离去。 千音神尼注视着他的背影，说道：“小家伙倒是挺识趣。芸儿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芸儿看着刘矇蹒跚的背影，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回话了。这个下山后第一个同伴，注定要成为人生路上的旅客，匆匆而别？从此相忘于江湖吗？ 芸儿知道刘矇和自己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少年心性，一时有点难以接受这种离别。感慨一声芸儿拉了拉千音神尼的衣服，说道：“走吧师叔。他有他的江湖，我只能祝他，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