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神手机》 死亡学院一丧尸与末日 悦耳的下课铃响起,如破解封印的魔咒使整栋教学楼变得躁动不安,不同于其他班传来欢声笑语,十一班这次下课比起往常要安静许多。大部分人都在低头写着什么,是在努力学习?想多了,是下节课班主任要每个人交高考的目标以及鼓舞自己的座右铭。 坐在第一排的林示回过头,想看看同学写了什么。后桌的草稿纸上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凑在一起,只有疯子才能改变世界。 “写的挺霸气的,只是可惜让你的书写毁了。”林示惋惜地叹道,端起杯子喝水,“昊,你是想成为乔布斯那种用苹果改变世界的疯子吗?” 我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比起乔布斯,我更想成为希特勒,不是成为,是超越!” 林示刚喝到嘴里的水一下喷了出来,坐在他旁边的亮淡定地用卫生纸抹掉了脸上矿泉水与口水的混合物,再狠狠地把卫生纸摔到了林示的头上。 “好累。”趴在课桌上的天龙睡眼朦胧,极没形象地打着哈欠,略显妩媚的丹凤眼只露出一条缝隙,加上白嫩的小脸蛋,带个假发就可以男扮女装了吧。 “看来是打撸症晚期了,你要早点准备后事啊。”我伸出手张开天龙的眼睑,宛若一名医生给病人下最后通牒。收回手,天龙的头立刻往别处一扭,对我的“好心”嗤之以背影。 “哎,天龙,你表这样对我咯,我们关系这么好的说。”我的深情告白只换来天龙的不屑,“搅基去找嘉文,我不好这口。” 远处传来嘉文的娇呼,“基佬,不要摸我的屁股。”我吞了口唾沫,拍了拍天龙的肩膀,“那你好好休息吧,别醒不来了就行。”然后加入了围攻嘉文的队伍。 好累啊,都是昨天捡到的破手机,一下没忍住拿去看电影了。困意摧残着天龙的神智,迷迷糊糊的,眼前的黑暗都已无法察觉。 咚咚,咚咚,是什么在响?‘嗷,嗷’,是什么在叫?外界的混乱嘈杂之声冲入了天龙的耳朵,直达他的大脑,一双眼睛在收到了大脑的信息反馈后迅速睁开,怎么这么吵?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墙上的时钟,时针不偏不差地指在六的位置,六点了?早上六点还是晚上六点?我好像是下午睡着的啊,怎么没人叫我?环视着四周,天龙脸上的疑惑越发浓郁,一双丹凤眼微眯,怎么没人? 带着满脑子的问号,天龙站起身走到门口,刚才门外传来的声音已经停止,不对劲,深吸一口气,天龙慢慢地把门拉开,一个男孩站在门外,穿着学校的夏季校服,胸口粉红的紫荆花不知为何渲染着血一般的红,将视线向上移动,天龙突然退了一步,面前那空洞无神的眼睛下有一张布满血迹的嘴巴。 仿佛想到了什么,天龙喃喃自语道“我还在做梦啊,肯定是这样的。”说着,顺手把门一关,那人上前一步,门撞在他的身上,反弹了回来,与天龙的鼻子亲吻了一下。 “嗷。”疼痛感刺激着神经,做梦也会痛?一股腥风袭来,眼前的校服男孩张开血盆大口朝天龙扑了过来。心脏猛烈地跳动,天龙两腿一软便瘫在在了地上,恰好躲过了凌空一扑,“我还活着。”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天龙重新获得了双腿的掌控权,手脚并用地朝门外逃跑。“这,这是丧尸?我穿越了?是生化危机还是丧尸围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丧尸,吓得那双小小的丹凤眼瞪得和弹珠般大小,丧尸的嘴里伸出来一种触手般的口器,向四周散开,布满了利齿,与生化危机里的丧尸无二。 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快,思绪在脑海里逐渐诞生,将视线从身后的丧尸移开,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原本熟悉的走廊,变成了,地狱的,屠宰场...瓷砖上沾满的血肉,地板上躺满的尸体,以及,随处可见的颇为眼熟的,丧尸。死亡,第一次,离得这么近,昨天还欢声笑语的脸孔此时都失去了往日的灵动,不再是生命,他们失去了生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无法接受这一切,天龙抱住了脑袋,本要发出嘶哑吼叫的嗓子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校服男孩已经走到了天龙的背后,恶心的口器向前蔓延,天龙可以想像当他转身时,整个脑袋都会被丧尸的口器包裹住,就像是电影里演的一样。 大脑一片空白,身子不停地颤抖,脚看到主人认命,也怂了,不再移动一步。面前的丧尸突然摔倒在地,天龙只感觉自己的手被谁抓住,往前使劲地拖,在围绕天龙脑袋的口器闭合的瞬间将他拉了出来。 “还不快跑!” 吼声如平地惊雷般在天龙耳边响起,理智重新回到了他的大脑,眼睛看着前面穿着黑色t恤,黑色牛仔裤,背着黑色双肩书包的人,除了衣服,其他部分也是乌黑一片。 摆脱背后的丧尸,我抹掉额头上的冷汗,回头看见天龙还在发愣,不由得抓着他的身子摇了几下。 “别摇了,我还活着。”“我不是怕你是死了,我是怕你被吓傻了!”坐了下来,松了口气,在楼梯下的角落里丧尸应该找不到我们。 “到底发生了什么?”天龙问了一句,总算有一个活人可以解答自己的疑惑了。 “发生了什么?鬼才知道!下午上课后没多久就出事了,死了好多人!不过,天龙你也看过生化危机,里面的丧尸与这里的十分相似。” “嗯。”天龙沉默了一会儿,出声道“昊哥,看见你活着真好。” “两个爷们之间你还说这种话,我很严肃地对你说,我是一个直男………”不想和我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天龙问我,“昊哥你看到其他人了吗?他们怎么样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我们班大部分的幸存者都躲到寝室那里去了,我看到教学楼的丧尸只剩下一点,便偷偷来班上拿点有用的东西,我们现在……啊,嗷!”我猛地按住了自己的左肩,蹲在地上,低沉的声音被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吐了出来,“好,痛!” 天龙看到血液从我的短袖中流出,便把我的领口往下一扯,一道鲜红的指甲印上不断地有血珠渗出,“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天龙一扫原来的嘻哈,满脸的严肃。 “有点时间了吧,三个小时左右。”天龙本来就白皙的脸蛋变得苍白,披个长发就可以去cosy贞子了。 “…生化危机里被丧尸抓伤或咬伤后也会变成丧尸啊!时间好像就是…三个小时!”再看看伤口,旁边的血管已经凸起,隐隐有紫红色的血液在里面流畅。 “没救了吗?”我把背后的双肩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小刀,丢给了天龙。 “这不是雯皎的水果刀吗?” “没错,如果我变成了丧尸,那你就用它。”我指了指那把水果刀,“插进我的脑袋,这水果刀还挺锋利的,应该可以一击必杀。我有点累了,想先睡会儿,希望醒来后我还是我…”说完,眼帘便垂了下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天龙拿着水果刀,眼里闪烁着犹豫的微光,我的手指头轻轻动弹了一下,天龙手里的刀抓的更紧了,不时的有汗水流过他的指尖,当我的眼睛睁开时,天龙的犹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活下去的渴望,他对我喝到。 “快说一句让我相信你不是丧尸的话!” “天龙,你穿女装会更合适。” “看来你已经变成丧尸了。”天龙手里的刀在离我脖子几厘米的地方划过,“冷静天龙,我是开玩笑的!”“世界末日了你还吐槽,你不吐槽会死啊!”天龙十分不满地盯着我,我只能干咳了一下,转移话题“等我们先在教学楼搜寻些有用的东西,再赶往寝室。” 末日降临后不久原本丧尸成群的教学楼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丧尸,我们顺利地避开了它们,找到了大量的矿泉水,甚至还有碘酒之类的药品。至于钱,看过无数丧尸片的天龙和我根本没理会,末日之中,毛爷爷的价值比一张等面积的白纸还不如。 在地下停车场的仓库中我捡到了一根钢筋,那把刀我给了天龙,正好找一把寸手的武器。既然是仓库,那好东西肯定不少,我环顾着四周,希望好运能继续保持,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那逐渐靠近的身影…… 天龙躲在地下厕所旁的出口处,在这既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又可以在丧尸进入地下停车场的第一时间通知我。神经绷紧的他缩着身子监视着周围的环境,猛地听见仓库中传来了一声咆哮,出事了! 天龙从地上一蹿而起,冲向了仓库。漆黑的仓库在不时响起的低吼声中犹如关着野兽的地牢,在滚落地上的手电筒的照射下,他看到一根长长的钢筋死死地插入了一只丧尸的胸膛,丧尸挣扎着让钢筋贯穿它的身体,然后一步一步地往前蠕动,“天龙!挫他的头!”我用力顶着钢筋吼道。 天龙两条腿抖了一下,眼前的场景实在是令人无法有勇气去面对,看到丧尸又往前进了一步,那伸直的爪子马上抓到我的手腕,“天龙!快啊!”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丧尸,天龙闭上了丹凤眼,拿着水果刀对准瞄好的方向用力一刺,便听见一声惨叫。 额,好像丧尸不会惨叫啊,想到这一点,天龙手里的刀一松,睁开双眼紧张地看向了我。只见我满脸乌黑的血,一脸的惊骇,“昊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死啊!”天龙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靠,天龙!刺之前也不提醒一下我,搞得我不仅满脸都是血,还看到了那么恶心的一幕!”见我没事,天龙把头偏向了丧尸,一把水果刀正稳稳地插在它的脑袋上,插口处似乎还有白色和红色的混合物流出,不禁有点反胃。 “这就不行啦,我亲眼看你捅进去都没什么感觉啊。”想想天龙动手时也不提醒下,我忍不住嘲讽了天龙一句。 “你还吃过这把刀切过的苹果哩。”天龙反击道。靠!忘了这茬!天龙这货不吃水果,以前水果刀切过的水果他一口都没吃过!瞟了一眼丧尸的头,只感觉昨晚吃的宵夜都要呕了出来!天龙这手够狠的! 看着教学楼旁游荡的丧尸,我和天龙一致决定,还是先藏在哪个地方,等明天太阳出来了再动身。现在去寝室无异于给丧尸送晚饭,还是外卖的那种。 “前面是我租了房间的别墅,房东不在家,我们先去那过一宿。”我指了指对面的别墅区。 “好!” 死亡学院二基友与少女 夕阳西下,月悬高空。本是格外明亮的圆月被不远处飘来的乌云逐渐遮掩,仿佛远古时期的天狗跨过了历史的长河,来吞噬散发银辉的月华。 自丧尸出现后,学校不知道还有多少幸存者,而教学楼旁的这片别墅区也是黑灯瞎火,没有人住的迹象。其中一栋三层的别墅下还有一层地下室,除了第二层是房东及其家人的起居室外其它几层都租给了学生,就是在这被黑暗完全笼罩的建筑中却是悄然亮起了一道灯光。 地下室的房间充满了昏黄的灯光,在黑夜中带来光明的黄光应是温暖、平静。可是室内传来的一道道猥琐刺耳的声音却将这份温和的氛围添加了一丝暧昧。 床上躺着一个全身被绳子捆绑住的女孩,一条黑色的布像绑匪片里演的一样勒住了她的嘴巴。床尾处一个大叔正色咪咪地欣赏她那曼妙的少女身躯,视线转向女孩的脸庞时,看到她鼻梁上绝望痛苦的眼神就像野狼看到猎物般留下了兴奋的口水。 “没想到世界末日后我还可以享受这等艳福,就算是死也值了。”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双手缓慢而又笨拙地解开女孩的衣服,女孩看到自己的身体要暴露在这个魔鬼的面前,拼命地挣扎着,恨不得有丧尸过来把她吃了。 “哈哈,就是这样,反抗啊,扭动你的身体挣扎啊!我真想看看你被我占有后会有什么样的眼神!” 女孩嘴里不断发出呜呜的叫声,惊恐的眼睛看向头顶的天花板,哀求上天能派人拯救她。一股血流突然溅向了空中,洒在了她的脸上,她内心对失身的恐惧在看到一片刀刃穿过大叔的喉咙时消失了,不知为何眼前那站在大叔背后两只手握住的小刀已经没入了大叔后颈的少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好,夕宛,我是隔壁班的天龙,我们见过面的。”天龙抽出刀,割断了夕宛身上的绑绳。 “转过去!”天龙转过身,夕宛连忙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在被窝里整理好了衣服,“你认识我?”夕宛摸了摸被绑酸的手腕,问道。 “毕竟是隔壁班,你的名字我从别人那听过。”天龙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脸上带着些羞涩和欣喜。都说女孩子比男孩子早熟,夕宛看到天龙的神色时明白了什么,脸上浮现了一道红晕。 “我真的不想打扰你们,但是我更不想和外面的丧尸过夜。”我从楼梯上跳了下来,看到躺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大叔,有点惊诧,天龙冰冷的目光投向这具尸体,似乎觉得就这样让他死太便宜他了。 “一下没忍住,下了死手。”龙有逆鳞,触之即怒。 “你要是杀丧尸有这狠劲我们早杀到寝室了,不过这种人渣和丧尸也没什么区别,杀了就杀了。”话音刚落,一根钢筋便如一条毒蛇迅速探出,狠狠地捅进了尸体的胸腔,天龙的睫毛抖了抖,这就是鞭尸? 我伸出手来,“你好,我和这家伙是一个班的,你叫我昊哥就行了。”夕宛看我的第一眼,明显有着,浓浓的戒意。 见鬼了,我也是第一次和她打招呼,怎么会被戒备?我看了下天龙,就想通了怎么回事,我和天龙,一黑一白,一大叔一少年,一猥琐一阳光,感情我和天龙站在一起,我竟和躺在地上的大叔是一个级别的!我恨这个看脸的世界!不爽地瞟了天龙一眼,这货正一脸傻笑地与女孩聊天,我决定要“帮”我这个好兄弟一把。 我一伸手揽住了天龙的腰,温柔地问他“天龙,今晚我们怎么睡啊?”天龙的身子打了个冷颤,而夕宛的眼神也变的怪异和难以置信。 兄弟,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单身狗的日子,你还是和我一起过吧。 在夕宛坚持下,她把卧室让给了我和天龙,不理会天龙眼泪汪汪的解释自己睡到客厅去了。出房门之前回过了头,天龙以为她相信了他的解释,刚想再说什么,就见夕宛真诚地说“你们要幸福哦!”现在的女孩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天龙仿佛被雷劈了一下,半会儿说不出一句话。“天龙,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这不还有我吗?”天龙看着我一脸贱相,很想找块板砖往我头上拍。 “天龙,你猜为什么教学楼的丧尸会只有这么一点?哎,天龙?你又不理我啦,别这么小气,大不了我对你负责就是了。” 天龙一脸鄙夷地看向我,“你再扯淡这部小说就成腐女小说了!”咳咳,扯远了,言归正传。“天龙,你怎么看?” “根据丧尸电影的信息,丧尸会趋向有活物的地方,教学楼没太有了丧尸,那说明它们认为教学楼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了,不过那些丧尸去了哪呢?” 我坐起了身,一种可能出现在我的脑海,想到这种可能,我的额头不禁留下了几滴冷汗。天龙看到我失态,先是愣了下,然后也是想到了什么。 我们对视了一眼,同时脱口道“寝室!”我们那些幸存的同学都在寝室啊! 气氛瞬间变得沉默,静的好像可以听到学校的深处,丧尸群包围了寝室,发出兴奋的咆哮声,甚至可能夹杂了幸存者的哀嚎,而这些幸存者中就有我们的同学…… 恐怖的场景在大脑里出现,“怎么办?”我这下真的有点懵了,“我们要不明天先去看看情况?” “嗯” 黑夜不会永存,黎明终将到来,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人能逃过黑夜的捕食,看到明天的太阳…早上六点半,上课铃准时响起,可能广播室的电脑还没关吧,“上课时间到了,请老师同学陆续回到教室,准备上课。” 听着这道听过无数遍让人感觉无比厌烦的铃声,天龙的心里却涌起一股深深的怀念,再也回不去以前的生活了吗?那种作业做的人想吐,上课上的人想呕,每天三点一线的日子,自己过去总是想摆脱的日子,永远成为过去了吗? 想到这,悲戚之感油然而生,只有当失去一样东西时你才能感受到它的珍贵,学生们都把高三当成末日,但与如今相比,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啊。 躺在床上的天龙六点就醒了,没办法,上学期间养成的习惯,不到放假是改不了的。看到我睡的跟头猪似的,铃声也没把我吵醒,不由得感慨我每天早上踩着点进教室不是没有原因的,不过,我就没有一点世界末日的自觉性吗? 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随即就听到夕宛惊慌的声音,“有情况!” 天龙为了我能最快地醒来,一脚把我踹到了地上,这明显是赤裸裸的报复!穿好衣服,我刚要去开门,天龙一把把我拉住,“等一下,我还没整理头发!” 我看了一下天龙的鸡窝头和他脸上的急迫,先是无语,然后我露出了坏坏的笑,把天龙扯到门前,再用力将门推开,特么的叫你刚才踹我! “外面有人被丧尸包围了!”夕宛看都没看一眼天龙的发型,对此我感到非常遗憾。 “我们自己都救不过来,哪来的功夫管别人。”我打了个哈欠,打算回去补觉。 “我和你去看看。”天龙抓紧了手里的小刀,“那个,被包围的人好像是你们班的。”夕宛怯怯地说,“三个丧尸把他们堵住了。” 我抓住门边的钢筋,纵身跳上台阶,“干tmd!” 教学楼的地下停车场,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的学生站在厕所旁,身上还背着一名同伴,前后都有丧尸,说来也怪,刚才还在奔跑追他们的丧尸停下了脚步,慢慢地逼近他们,这些丧尸也知道享受猎物步入绝境的恐惧? “小毛,放我下来吧,你带着我跑不掉的。”学生背上的人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小毛没有回复,只是用眼睛盯着前面的丧尸,在血肉的诱惑下,丧尸伸出了令人作呕的口器。 “熊子木,看来这三个家伙把我们当成早餐了啊。”学生说完嘴角掀起了一抹弧度,很苦很苦的笑。 “后面只有一个丧尸,我们可以从那突破!” 子木用中指推了下眼镜,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小毛点了点头,就见丧尸冲了上来,小毛转身对着只有一个丧尸的方向冲去,在身上背了一个人的情况下身手能有多敏捷?闪都来不及闪就撞到了丧尸身上,火星撞地球,双方都倒飞了出去。 “完蛋了。”子木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两个丧尸离他们不到三步的距离。 突然一道黑影从角落里飞身一脚踢翻了左边的丧尸,手里拿的钢筋嗖的一下从丧尸的眼中刺入,右边的丧尸改变了扑击的对象,朝黑影抓去,子木终于看清了那道黑影,长得真的好黑啊。 我见丧尸的目标换成了我,冷哼一声,潇洒地一个转身闪过了丧尸,然后,跘住了自己的脚。“我靠!”生死攸关的时刻掉链子,孔子都会爆粗口。 还好不只来我一个人,要不然这次就栽了。一道刀光在丧尸的脑后一闪而入,丧尸再怎么难杀,在被利器破坏了大脑的情况下也只有变成尸体这一结局。 “天龙!还有一只!”认清了来者是谁,小毛如在沙漠里发现一片绿洲,看到了生的希望。天龙向我比了个上的手势,我无奈地站了起来,握着一根钢筋冲了上去。 地下室里,重新聚在一起的我们内心的激动已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纷纷诉说着这两天的经历。 “今天凌晨时分寝室被丧尸攻陷,我在跑下楼的时候摔了下去,估计踝骨都错位了,要不是小毛背着我,我恐怕要喂丧尸去了。” “这是我和子木的运气好,哪比得上昊哥和天龙,敢去杀丧尸,跟演电影似得。” 我摆了摆手“言重了,我和天龙也只是迫不得已,其实我们杀丧尸后都会觉得很不舒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小毛你能背着子木逃出寝室是真的很了不起啊。” 小毛听到我的吹捧脸上没有一点得意,反而有一点忧伤,喃喃自语道“可是寝室里的人只有我和子木逃出来,贾薪,文洋他们都……。” 低沉的声音渐渐变成了抽泣,我和子木叹了口气,天龙的眼睛出现了水雾,原本重逢的喜悦被失去好友的悲伤冲散,沉默持续了几分钟,就被一声痛嚎打破。 子木抓着自己的胳膊,浑身抽筋般地乱颤,看到这熟悉的情景,天龙叫道“子木身上有丧尸造成的伤!”小毛用无法相信的眼神看着子木,他竟然不知道这件事! “抱歉,我不敢和你们说,对不起了小毛,逃跑的路上我对你隐瞒了这件事,请你原谅我。”子木露出了自己的胳膊,一道寸许长的伤口狰狞地宣告了这个事实,“我不想变丧尸,天龙,交给你了。”子木对天龙笑了笑,再不笑,以后就没机会了。 子木的笑反而深深刺痛了天龙,天龙用双手捂住额头,“为什么又遇到了这种情况,为什么这种事总要我来做!” 我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天龙,杀朋友这件事,即使是朋友心甘情愿,即使现在的大势理应如此,也始终无法突破心里这最后一道名为感情的防线啊。 很快我就后悔了,天龙完全不需要我的同情,他的眼睛突然有一道流光闪过,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微笑。他从容地抓住了我的手,在我怀疑他是不是失心疯而性取向发生改变时,他抽出了随身的小刀在我的掌心划出一道口子,天龙把小刀看得很重,每次沾上血后都会用水仔细地清洗。我霎时明白了什么,他不是性取向出了问题,他只是单纯的疯了。 “别动,你难道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吗?”天龙竭尽全力压制住我的反抗。 “你在做什么?你不是在发疯吗?” 天龙用看弱智的眼神瞟了我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亏你看过那么多小说动漫!我在救人啊!”接着拖着我的手掌放在了子木的嘴边,让子木喝下了我的血。 “天龙在干吗?”小毛看得云里雾里,不知天龙在演哪出戏。 “我懂了,之前我也被丧尸抓伤过,但我没变成丧尸,说明。” “说明你的身体即使被丧尸咬了也不怕变丧尸,你的血液可能有阻止人变成丧尸的作用!”我瞪了一下小毛,难得显示自己聪明绝顶的机会就这样被他抢了,感觉像是自己好不容易种出来的大白菜,却被猪给拱了。 死亡学院三子木与阿珍 喝了我的血后,子木的状况很快得到了好转,伤口处的血管也不再凸起,“得救了?我不会变成丧尸啦!” 见到子木脸上的喜色,我忍不住吐了一句“我之前上厕所没洗手,放心,我的手还是很干净的。” 感受到子木身上涌起的杀意,我一下就萎了,“亲,我开玩笑的,我每次上完厕所都用洁厕灵洗过手。” 一分钟后,我捂着肿起的脸颊欣慰地说“看到你受伤后还这么有精神,做兄弟的真为你开心。” “看到你在世界末日还这么有闲心,做兄弟的当是要为你醒一下脑子。”子木揉了揉拳头。 “对了,阿珍有救了!”子木大叫着跳了起来,在想起自己的脚还有伤后倒在地上痛的打滚。 “阿珍变丧尸了?”天龙问道,子木的脸变得黯淡,但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变成丧尸的阿珍只剩下残躯的话,即使我的血把阿珍变回来,也只是一具尸体啊!”我摇了摇头觉得没有希望。 “不会的!阿珍的躯体是完整的!” “完整的?被丧尸啃过的人还有完整?”小毛也是不解。“阿珍,阿珍她没被丧尸伤到过!”这句话如一颗原子弹,把我们的思维炸的粉碎,没有受过伤就变成了丧尸?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我在图书馆旁的小道上教阿珍一道物理题。”听到这,我的嘴角抽了抽,但总归是没有对这句话吐槽,“不知怎么的,阿珍突然说她不舒服,接着,接着她的脸色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和你的肤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如果可以向上帝许愿,我一定要说,请让我不要再吐槽了……上帝肯定会说“你还是许愿让国足拿世界杯冠军吧,这个实在点。” 在我用肉体承受了众怒后,子木接着开始了这段痛苦的回忆,“我看到她手上的指甲变得很长,我当时被吓到了。于是我说我去找人来,我只是在害怕,再后来,丧尸出现,我逃到了寝室,而在寝室被攻破时,我看到了阿珍,她在丧尸群的后面,就像一个指挥军队的女王,是我,是我抛弃了她才会这样的。”泪水犹如断链的珍珠从子木的眼角落下,此时的地下室安静的可以听到水滴落地的声音。 天龙皱起眉头,思索着什么,我和小毛想安慰子木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可以试试。” 在场人的视线都投向了天龙,“阿珍不是普通的丧尸,她应该是,母体。” “母体?穿越火线生化模式里的母体?” “差不多,如果昊哥的血可以救阿珍,那么。”天龙抬起了他思考时一直低下的头,丹凤眼中有着无法形容的兴奋,“我们或许就可以,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多么遥远的四个字,却在我们四人心里,不对,包括没说话一直在旁边听的夕宛,五人心里燃起了熊熊烈火。“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救阿珍吧!”被打了鸡血的子木激动地撑着椅子站了起来。 “你的脚……”小毛表示他真的不想打击子木,可是,面对现实吧孩子。 “那个,我会接骨。”夕宛举起了手,那羞涩的模样看得天龙的眼都直了。 夕宛抓起子木的脚腕,“会有点疼,忍忍就好了。”说着两只手熟练地在子木的踝骨上,扯下来,按上去。 “嗷嗷啊!”小毛不满地看着我,“你叫这么大声干嘛?”“咬得不是你的手臂,你说什么!”我的手臂放在子木嘴里,他好像十分不情愿,我上厕所关手臂什么事? “这样更不容易咬到舌头,而且这不是昊哥你自愿的吗?”含糊地说了两句,天龙不时地向子木的脚,准确的说是正在给子木接骨的夕宛瞟过几眼。 我怀疑如果不是夕宛在旁边,天龙的脑子也不会这么好使,这就是荷尔蒙,不,是单相思的力量啊。 春天是一个多变的季节,时风时雨,时晴时阴。早上还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午已是乌云密布,浓厚的云层将来自遥远恒星的光线尽数挡住,平常充满炽热气息的正午此时却暗得如同黑夜,连上天也不忍直视这个世界吗? 校内随处可见徘徊的丧尸,或者说是正在撕扯的丧尸,越是靠近寝室,地上的残肢越多,无论是男寝还是女寝,都是有丧尸不断地出入,惨叫声时不时地在某个角落里响起,但比起前几个小时的频率,要少了许多……男寝的一处走廊上堆着几个大箱子,在箱子的后面藏着两个人,一个高个子却并不显得削瘦,****着上身,黑色的脖子挂着一条项链,一直垂在那结实的胸膛上,另一个人比起黑高个略矮一点,深蓝色的衬衫让他端正的五官在高冷中又带着亲和的阳光,威严中流露出一种散漫的随意。 “不要……”后面几个字还没吐出来叫声就戛然而止为,因为又有人被丧尸发现而引发的骚乱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刚才外面的,好像是,大海。老金,你说我们能活下去吗?”黑高个蹲在地上,他那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能让人忽视他凶悍的外表,心安地待在他的旁边。 “你想多了,阿威,小毛和子木说不定已经冲出重围并且找到援军了。”衬衫青年站起身,从箱子的缝隙间观察外面的情况,两人都明白,这只是心里的安慰,不说小毛和子木能否突围,即使他们突围了也不会再回到这个丧尸遍地的地方。 视野所及,都是血液的红色,眼睛里传回的图像使老金承受着巨大的心里压力,一时恍惚,自己的脚腕被箱外伸进的一只手抓住。这一切都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完成,老金被拖出箱子,老金大喊着叫阿威快跑同时使劲地往前面踹,他刚用脚踢开抓住自己的丧尸,又有一只丧尸向倒在地上的老金扑去。然后,老金看到一道身影挡在了眼前,阿威留了下来,丧尸尖锐的牙齿咬进阿威的脖子,颈上的大动脉破裂,爆射出的红色液体溅了老金一脸。 “阿威!”老金捡起地面上的一块碎玻璃,扎进丧尸的人中,“阿威!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话!以前叫你别去通宵你不听,现在叫你跑你还是不听!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寝室长吗!”老金用手捂住阿威的伤口,想减缓血液的流失。 “没有用的,老金,寝室长,我口袋里的烟,能帮我点着吗?我想,吸最后一口。”老金打着哆嗦的手拿出了阿威口袋里的烟,却看到阿威眼睛里失去了神采,变得死气沉沉。 被踢飞的丧尸爬了起来,不远处的丧尸也在靠近,“你们这群杂碎!去死吧!”合上阿威死后没有闭上的眼睛,老金痛苦的咆哮声回荡在整个男寝,看见朋友一个一个的死去,他对生命也不再留恋,人虽活,心已死。 遍体鳞伤的老金气喘吁吁地坐在墙角,周围躺了几具尸体,视线越发模糊,老金感觉有两个人正向他跑来,其中一人,长得好像天龙,是出现幻觉了吗? “金哥!”天龙越过地上的尸体,搂住了老金的身体,“金哥我来晚了,你别死啊!” “真的是你啊,天龙,你快走吧,我撑不住了,我要去,找阿威他们了…”老金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随即,永远地闭上了眼。 黑沉沉的天空轰隆隆地响起了雷声,由远而近,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没有因为长距离的传播而有丝毫的减弱,在天上可以震慑九霄,在男寝里依旧可以碎人心魂。 “昊哥,金哥他们还活着,对吗?”悲伤中的我听到天龙这句话不由得一愣,“马上要下雨,他们是回家收衣服了。”天龙抱起老金的身体和阿威并排放在一起,“等他们收完衣服,就会回来了吧。” 不知为何,听完后我脖子后的寒毛竖起,“有丧尸上来了!”和小毛守在楼梯口的子木跑过来,“我们怎么办?”还好让夕宛留在了家里,要不这下怕是走不了了。“杀出去。”雷声阵阵,天龙的脸上划过一抹疯狂,血的仇恨,只有用血才能洗刷。 寝室前的操场上围着一群丧尸,在丧尸群的最前方站着一个女孩,长长的头发披散在白色的连衣裙上,苍白的脸,锋利的指甲,以及死人的表情,无不彰显着诡异。逃出寝室的我们躲在几棵树的背后,看着丧尸群前的女孩,心情都十分复杂,子木感触最深,原来朝夕相处的人如今成为了丧尸的首领,这还有救吗?不去尝试,就无法知道这个答案。 雨水星星散散地落在我们的身上,湿透的衣服加剧了大家心中的焦急,怎么办,且不说变成母体的阿珍战斗力会有多强,光是她身边的丧尸群就能把我们吃得连渣都没有,就目前看来救阿珍与跳楼死的概率差不多。得去劝子木,否则结果只会是团灭。类似的想法在天龙、我和小毛心里出现,现在撤还来得及。 站在丧尸群前阿珍突然将视线移向了我们的藏身之地,那张冰冷的面孔,竟然笑了。三个人的后背都留下了冷汗,为什么不是四个人,因为,子木已经从树后跑向了阿珍。 “熊子木,快回来!”小毛急声叫道,“阿珍她对我笑了,我知道,她需要我!”子木回过头,他眼中的坚定把我们刚到嘴边的劝阻又咽了下去。 阿珍见到跑过来的子木,并没有什么动静,反而是她身后的丧尸群围了过来,“你们给我滚开!”子木舞动手中的铁棍,扫开一只近身的丧尸,在夕宛家中,子木和小毛也分别找了件武器,子木运气不错,翻到了铁棍,而小毛只能抓着一把菜刀防身,那架势,没有一点威慑力。 刚清除旁边的丧尸,又有一波丧尸围了上来,这样下去还没到阿珍那子木就会被丧尸撕成碎片。子木甩动铁棍,破风声呼呼作响,击倒面前的丧尸,左边丧尸的利爪已经抓了过来。 侧面一根钢筋捅出挡住了丧尸,“你以后再擅自行动,我们就把你抬到国旗底下阿撸吧!”我用力推动钢筋,撞翻扑来的丧尸,“这里有我们顶着,你快去救阿珍!”天龙的小刀瞎舞,小毛的菜刀乱砍,居然勉强扛住了丧尸群的冲击。 “昊,子木,一个人冲上去,有用吗?”小毛趁着丧尸群攻击的间隙大口地喘气,说出的话都断断续续的。 “童话故事里王子和公主见面可以破除任何诅咒,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我撑着钢筋费力地站着。 “可这,不是童话啊,而且子木也不是王子。”小毛明显被我的神逻辑搞糊涂了,“我们现在与在童话里没什么区别,至于子木,他可是一代帝皇啊。” “呵呵,你在说冷笑话么?”小毛转过头,觉得和我说话智商都变低了。 子木离阿珍越来越近,阿珍脸上的笑也越来越浓郁,不过,若是我们班有名的鹰眼李老板在的话肯定可以看清,阿珍的眼神,就像在看即将到嘴的食物。 “阿珍!”子木与阿珍只剩下四步的距离,四步距,生死离,子木发现眼前一花,对危险的预感让他偏离了跑步的轨道,也就是这一刻,眼前的阿珍缓缓消失,一只长着长指甲没有一点血色的手划过空气,只见其影,不闻其声。 喷射出的血液与雨水混合,从空中落下,一只断臂砰的一声掉在了小毛的面前。我们三人的脸,包括我,都是变得苍白。 子木呆呆地立在那个位置,聚焦的瞳孔看着身前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一只白皙的手穿过了他原来手臂与肩膀连接的地方,如果子木没有预先偏离位置,恐怕这只手插入的将会是心脏,而此时阿珍空洞的眼神竟是出现了神采,就像是尸体里被注入了灵魂。 “狗熊……”听到熟悉的声音,子木呆滞的目光回光返照般出现了情感波动,剩下的一只手轻轻地抬了起来,抱住了阿珍。 “你终于,回来了。”断口处的血还在不断地往下流,但这一切对子木来说似乎都不重要了。 “狗熊?你的手呢?怎么会这样?”没有回应阿珍的问题,子木越发用力的抱紧阿珍,害怕再次失去她。 这样也可以?小毛看得目瞪口呆,视线瞄向我,见我嘚瑟地裂开嘴笑。天龙盯着不远处的两道身影,周围的丧尸没有一个扑上来,就像定格在那,这有点不太对劲啊。天龙的目光突然被子木后颈上一个闪烁红光的点吸引,那是? 就在一刹那,子木和阿珍被爆发的火焰吞噬,爆炸产生的波浪掀翻了附近的人和丧尸。 “子木!” 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凄厉的喊声冲破了云霄,乌云汇聚在一起达到了极致,随着一道雷声,暴雨,降临了。 死亡学院四金发与恶魔 暴雨冲刷着沾满血迹的大地,雨水汇聚而成的水流也染上了道道血丝。操场上的丧尸在母体死亡后一个个像被收割的麦子倒在了地上,重新变回了尸体。 不久前,子木还和我们有说有笑,和我们同生共死,现在,唯有一只手臂完整地,留了下来。 没有了丧尸的干扰,我们决定用武器在地上刨了个洞,将子木的手臂埋进去,“兄弟,你和大家的仇我一定会报的!”天龙把子木的铁棍用绳绑在背上,单膝跪在了埋有子木手臂的土丘前面。 我和小毛站在天龙的身后,没有说一句话,朦胧大雨中,远远看去,这么大的校园只剩下这三人,孤零零地,活着。 回夕宛家的路上,三人默默无言,每个人心里都有疑问,但却没一个人提出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丧尸都是由母体控制,母体死亡,丧尸也会变回尸体。于是,虽然我们都保持着警戒,但并没有再像原先那样躲躲藏藏,事实也如我们想的一样,一眼望去,道路上多了许多尸体,而丧尸却消失的无影无踪,看到这情景,这两天经历带来的紧张感都是有所缓解,或许,危机已经解除了。 走出里校门,即使是与丧尸拼过命的我们依旧露出了惊骇的表情,马路两旁各站着一列丧尸,像是欢迎领导视察的员工,就差几个美女举着写了热烈欢迎领导到来的旗子屁颠屁颠过来接风,我脑补下丧尸美女,觉得还是,先让给兄弟吧。 “小毛,我看左列第三个美女和你蛮配的。”我向左边指了指。 “你就没发现我们大难临头了吗?”小毛看到丧尸的阵势,紧紧握住了手里的菜刀,做好了慷慨就义的准备。 “急什么,如果丧尸扑过来,你手里的家伙也就够你在地狱里多挣扎几下。”天龙瞥了一眼小毛,见他紧张地直流冷汗,安慰道“丧尸应该不会扑过来,它们好像是,想带我们去哪。” “你的意思是丧尸是打算请我们吃饭?人脑豆腐还是清蒸心肝?”见天龙用这么扯的理由安慰小毛,我不由得反驳一句。 即使过去经常被我黑,天龙还是没有免疫我的烂话,有些恼怒地说“你自己用眼睛看,丧尸会排好队在这等我们?” 仔细看看,丧尸的队伍还真挺整齐,从矮到高的次序排列,“有人在控制它们?”小毛的眉头一皱,这个猜测有点,令人难以相信了。 沿着丧尸排列的方向,队列一直通到新教学楼的楼上,“那是死地,在那里被包围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鸿门宴啊。”我勒紧了背上的黑色书包,“干脆脚底下抹油,跑路得了,丧尸虽多,但也不一定追的上我们。” 我回过头,发现刚刚还在身后的天龙不见了,“走吧,我很想看看那个魔鬼长什么样。”天龙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小毛跟了上去,我犹豫了一下,也硬着头皮,在丧尸的队伍里行走。 “昊哥,之前你可没这么怕死啊。”天龙注意到我糟糕的脸色,感到不解,丧尸爆发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没有这么害怕,在生死关头还会忍不住瞎扯淡,怎么现在怂了? “想到子木的悲剧这次或许要重演,怎么不让人害怕。”我苦着脸,面对能控制丧尸的家伙,我们会有胜算吗? 气氛变得沉重,环视周围的丧尸,估计我们不按照它们指定的路线走,这群行尸走肉就会一拥而上,到时一样是死,还不如去赴鸿门宴哩,说不得还能搏一线生机。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拼了。 走在新教学楼的楼梯上,丧尸的队伍还在往上延伸,制造这场灾难的混蛋十有八九在楼顶上等我们。 “第一刀我来砍。”小毛挥动菜刀,幻想幕后boss站在他的面前。 “那我最后一刀我来,一刀毙命。”天龙抚摸小刀的刀刃,眼里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我把玩手里的钢筋,“那鞭尸的担子只好交给我了。” 天龙一脸无语的表情,很想问我怎么这么喜欢鞭尸,但还是忍住了心中的好奇,如果我没提出这个想法,他或许会亲自动手。旁边的丧尸要是有神智的话可能会疑惑,这三人是来拼命的还是来旅游的? 丧尸的队伍到了新教学楼天台的门口就没有了,这道门的背后将会是导致学校被血洗,人类被丧尸屠杀,同学朋友永远离开我们的恶魔。 位于教学楼楼顶的天台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拥有广阔的视野,过去下课期间学生们常常在这陶醉于小城美丽的景色,眺望四面环绕的青山是消除上课疲劳的良药,偶尔也有情侣在这谈情说爱,做小动作的同时还要提防教导主任突然推开天台的门。现在,这一切都不存在了,在这休息的学生消失了,在这调情的情侣消失了,学校外的小城被火光笼罩、血河蔓延,恐惧、悲伤、疯狂的气息弥漫在小城的空气中。 宽敞的天台中央坐着一个身穿黑大衣的男子,金色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俊俏秀丽的瓜子脸上有着一双碧蓝色的眼眸,随意地看了刚上天台的天龙三人组,那白如樱花的肤色,透着倾城美女才有的妩媚。我以前认为天龙有点伪娘,而眼前这个去泰国当人妖可以分分钟几百万的存在,天龙表示他不服,小毛表示他的世界观毁了,我表示,好可惜……男子的背后站了三个戴着黑色斗篷的人,他的左手边平放了一个白色皮箱,而右手边,站着被绑住双手的夕宛。 “天龙!”夕宛看到出现的出现的三人,发出带有哭腔的喊叫,我和小毛见夕宛只叫天龙,心中暗叹天龙下手真快,好吧,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 “helloboys,iwaitforyoulong。” “他在说什么。”小毛的头转向天龙,“你问我有什么用?问昊哥,他的英语好。”感受到两人期待的目光,我觉得我应该说些什么,“那边那个,你能说中文吗?”天龙和小毛的脸一下变得如锅底般黑,那家伙若是听得懂中文又怎么会说英文? “你们终于来了,等得人家皮肤都被晒黑了。”听到男子一口流畅的中文,天龙、小毛二人的脑子里似乎有无数草泥马跑过。男子,请允许我给他取个名字,叫bt好了。 bt用左手抚摸自己的小白脸,一脸的痛惜,“那么,你们就准备为可恨的迟到付出代价吧。”男子的话轻描淡写,仿佛他只是要捏死几只蚂蚁,“等等!能和我们解释下吗?虽然我们来这就是为了收拾你,但在此之前你得让我们知道你为什么等我们。”不清楚男子的目的,赢的概率会低很多。“简单的说,我要把这有抗体体质的男孩带走,难怪昨天上头火急火燎地要我亲自来,桀桀,至于其他人,碍事就杀了。” 话音刚落,男子身后丢出了三件黑袍,露出了身后三人的外貌,天龙在看到那三道熟悉的人影时,一双丹凤眼被震惊充斥,“雯皎,东猛,严成!”东猛和雯皎的脸都是苍白,而严成的脸则是铁青,或许是因为严成的脸实在是,太黑了吧。三人除了指甲锋利无比,肤色不正常,其他方面都没有改变,这说明,他们仨都变成了,母体。 “我给你们准备的见面礼还满意吗?”bt因为我们脸上的震惊而感到兴奋,伸出手抓起夕宛的头发放在鼻边深吸一口气,那陶醉的表情,真是想一棍捅死他啊。天龙亮出手里的小刀,便要冲上去与之决一死战,还好我眼疾手快,发现天龙的动作就一下握住了小刀的刀刃,将他拉了回来。 “你这么急去送死吗?夕宛还在他手上,你可别头脑一时发热害死了夕宛。”我由于用力过猛,手掌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小子你担心什么?担心我对这女的做什么?”bt不屑地推开了夕宛,用饥渴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扫过,于天龙处停留最久,“果然还是你这种小鲜肉最让我热血沸腾。”bt摸了摸下巴,淫邪的笑容让天龙浑身都不自在。 “说吧,你的条件。”我挡在天龙前面,防止天龙被这bt的目光吓出心里阴影。 “用你来交换这个女孩。”bt指着我,“你可知你的血价值有多大吗?” “可以解使人变成丧尸的毒?” bt的眼神中涌现一抹火热,“没有这么简单啊,你的血液被称为抗体血清,作用么,消除母体血液中病毒毒性的同时,激发血液中的能量。所以母体血液与抗体血清结合在一起将会成为一种进化药,能大幅度提高人体强度,虽然常人吸收的药性不足百分之十,但获得的力量与速度足以与母体媲美。啧啧,你这个体质我们组织可是找了好久啊。”bt从大衣内掏出一把手枪,抵着夕宛的头,“给你三秒钟考虑,否则,你懂的,像我这种人可不会怜香惜玉。” “不用考虑了。”我回过头,站在我后面的天龙看到我变换嘴形,无声地说了一句话。bt把夕宛推向我们,我朝着bt走去,当我和夕宛插肩而过时,枪响了。 一朵芬芳馥郁的栀子花,就这样,凋谢了。 “不要!”天龙跑向缓缓倒地的夕宛,把她抱在怀里,手里的小刀落在了地上。 我离bt仅剩几步之遥,听到枪声我立刻抽出腰间的钢筋捅向他的太阳穴,噗的一声,bt的脑袋微偏,闪开了我的钢筋,而手上一柄从衣袖内翻出的匕首刺进了我的腰。 发出吼叫声,小毛挥舞着菜刀,冲了过去,bt身后的三个母体身形一闪,围住了小毛。 眼中的疯狂越发浓郁,小毛眼都不眨对着正前方的严成砍去。严成刚往旁边躲避,菜刀的方向发生了改变,由劈变切,斩向了东猛,措手不及间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条红线。再次发出一声咆哮,小毛将带血的菜刀投向了天龙,刀脱手的瞬间,一只铁青色的手穿过了小毛的胸腔。 倒地的小毛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看着蓝蓝的天空,天龙,后面靠你的了。 死亡学园五白瞳与黑瞳 bt打开了皮箱,里面放着三根十毫升装着一半紫色液体的试管,液体颜色深浅不一,试管上分别标有5%、50%、100%的字样。bt用针管在不知死活的我身上抽了一点血,再注入5%的试管内,红色血液与紫色液体交融,颜色消散,变得晶莹透明。 在力量的诱惑下,bt将试管里的透明液体一饮而尽,他的身体随之发生了改变,不仅拔高了几厘米,本来不太见的肌肉也在这时隆起,一个个都好像有了钢铁的硬度,试着挥舞拳头,打出的拳风吹起了旁边雯皎的头发,用人形战车来描述他最恰当不过了。 没有去注意金发恶魔的变化,天龙感受到怀里的温香软玉变得越来越冷。那种冷意一直延伸到了他的心脏,右手捡起小刀,看到上面的血迹,想起我临走时的唇语。 “我今天洗手了。” 冷意在他的心脏处猛然倍增,瘦小的身躯再也无法抑制住的冷意,从他的天灵盖席卷而出,本来就因为大雨而降低的气温,又开始下降。左手拾起小毛的菜刀,将两把刀贴在一起,上面红色液体与紫色液体接触,略带黑色的透明液体出现。 抬起头,对眼前看到透明液体而表情凝重的bt露出一个冷笑,空气在这笑容前似乎都要冻结,一口咽下透明液体,天龙的气息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的身体并没有变化,只是褐色的瞳孔中出现了一个黑点。 “装神弄鬼的家伙!我不信你还能翻天不成!”bt声色俱厉地吼道,没有表情的母体接受到命令,扑了上去。 “各位,你们的痛苦,就由我来终结吧!”天龙看到三个母体的身形消失,便往后退了一步,小刀在零点零一秒内向三个方向刺出,雯皎,东猛,严成的身体在那三个方向浮现,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出现一个红点。 天龙绕过三人,身后传来咚咚的倒地声。bt待在原地,骇破了胆,即使是现在的他面对三个母体围攻也只有死路一条啊。 “这至少吸收了进化药的百分之八十啊!”敌我实力悬殊,三十六计走为上策,bt当机立断,转身却看到天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天龙一脚踏倒了bt,踩在他的胸口上,“人渣,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吧!”天龙举起了小刀。 “这一刀为了阿威!”和大家在一起的日子回到脑海,“天龙,今晚有活动,你去吗?”阿威露出坏坏的笑,那模样就像是在诱拐小朋友。一刀下去,bt的左手与身体分离。 “这一刀!为了金哥!” “我昨晚玩德邦拿了五杀!那一把太特么过瘾了!”老金激动地向天龙诉说自己昨晚的战绩,“没我带你飞,你竟然不坑?”天龙诧异的声音刚落,老金的手就咔上了天龙的脖子。“天龙,我们来交流交流感情。”“金哥我错了!” “这一刀为了雯皎!” “天龙,你不吃水果长不高的哦。”雯皎用小刀熟练地把苹果切成一片一片,颇有贤妻良母的风范,“我不吃,你别逼我。”天龙捂住嘴,一副要被逼良为娼的模样,楚楚可怜。 “这一刀为了严成!” “严成你又偷我东西吃!”天龙悲伤地看着奄奄一息的辣条,他还没尝一口啊!“小气鬼,下次我请你吃呗。”可是,没有下次了。 “这一刀为了东猛!” “猛哥,昊哥说他长得比你帅!”天龙受不了我的自恋打起了小报告,“放屁!他怎么好意思说长得比我帅,这世上还有谁能比我帅!”天龙决定下次不能夹在东猛和我的中间了,否则会被传染弱智的。 “这一刀是为了……”此时的bt躯干上只剩下了一个头,但因为身体被进化药强化过,所以还保持着清醒,“下一刀你要为了全世界吗?”bt已经接受自己会死的结局,嘴角扬起一抹嘲讽。 “这一刀,不为苍生,只为那个,被你杀死的女孩!”一道闪电掠过苍穹,紫色的光芒照耀了小城。 “天龙你怎么把他杀了?留下他还可以问情报啊。”从昏迷中苏醒的我艰难地坐在地上,腰上还在流血。 “你说呢?昊哥。”天龙把哥字的音拖得很长,看向我的眼神中一片冷漠。 风卷着暴雨打在天台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按理来说我的演技应该是天衣无缝的啊?”我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挑起的眉头还是表达了我对天龙现在才发觉的轻蔑。 “首先,我们一路上发现的幸存者除了夕宛其他人都是我们班的,好像是有某种力量,清除了局外人。第二,还是这个问题,连母体都是我们班的人,就明显不是巧合,这说明有人控制着局面,而且,那人十有八九是我们班的。第三,就是安在子木身上的炸弹,那之后我检查了自己全身都没找到炸弹,我便以为是与子木会合前就已经安上去的,不过,进化药的强化似乎也会作用到眼睛。”天龙反抓小刀,露出刀柄,上面粘有一个透明的微小球粒,在天龙进化过的眼睛下,里面的结构一清二楚,很难相信是这么小的东西炸死子木的。 “要不我也发现不了它,而给我刀的人,是你!”说着,天龙的语气变得痛苦。“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权利啊,这么迷人的世界,谁会不想拥有?”我腰上的伤以非常可怕的速度痊愈,瞳孔变成了白色,站起身,天台上的地砖都微微颤动,一股无可匹敌的压迫感包围了天龙,“你藏得挺深的啊。”天龙眯着丹凤眼,我带来的危险远不是上一场战斗的敌人可以比的。 “我身上流的血液就是抗体血清,所以我可以近乎无限制地食用母体血液来增强实力。也只有在我的帮助下,你接近百分之九十的吸收能力才可以最大程度发挥。”我面带微笑,就像平时班上聊天一样,“bt嘴里的组织就是我创立的,而这次的行动是为了寻找对进化药有高吸收能力的人,像bt那样的低吸收率,给他进化药不如把他变成母体划算。你只要投靠了我,那未来,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这不是你期望过的吗?” “呵呵,我们同桌这么久,我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下一秒天龙的身影消失,在我的侧面一个拳头带着凌厉的拳风呼啸而来,我竖起手刀切向拳头,手刀从拳头处穿过,天龙再次消失,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一把小刀以落雷之势斩下下,我举起手,恰好抓住了天龙的手腕。 “力量太小,速度太慢。”腿鞭重重地砸在了天龙身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天龙爆射出去,我步子一迈,就来到陷进墙壁内的天龙面前,手指勾起天龙的下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天龙咳嗽了几下,咳出的血液中夹杂着内脏的残渣,“你们这些反派,性取向都有问题吗?” “找死!”我的脸变得阴沉,手指变为爪,掐住了天龙的脖子,窒息感强烈袭来,天龙勉强抬起手,他的食指和拇指中夹着一个透明球粒。 “如果我用力捏它,会怎样?”天龙的脸上露出一个狡猾的笑。 下一刻天龙被我甩出,在天上几个旋转,脚一碰到地面,天龙就向我掷出球粒,同时跑向bt的皮箱,我躲开球粒,看到天龙从皮箱里拿出一个装有深紫色液体的试管。 抗体血清与母体血液交融需要一个平衡,抗体血清过多会导致多余的血清浪费,母体血液过多虽然得到的力量更强,但人也会被病毒侵蚀大脑,失去人性。 天龙将100%的试管打开,一口喝光了里面的液体,眼睛里的黑点迅速扩散,布满了整个眼珠,一双没有感情的黑瞳在看到我后,冰凉刺骨的杀意瞬间爆发,左手伸到后背,拔出子木的铁棍,喃喃自语道“子木,你和阿珍的仇,我会帮你们报的!”。 “有趣,这样游戏才好玩。”我舔了舔嘴唇,形体在空气中变得模糊,等身影清晰时,我的手上多了一根钢筋。 地上黑瞳与白瞳对视,天上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一片树叶随风飘上了天台,正好遮住我和天龙看对方的视线。两个人同时消失,钢铁相碰的声音在天台的各处响起,由低到高。半饷,在离天台十米高的空中一道身影如陨石般坠落,狠狠地砸在天台上,压得地板往下凹陷,伴随此人落地的还有一根黑色的铁棍。天龙乌黑的瞳孔看见我毫发无伤地落回地面,眼神黯淡下来。 “还想要负隅顽抗吗?”我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向天龙,还没说出一句讥笑的话,前脚竟是跘到了后脚,失去了平衡。 别说我傻眼,就连喝了高浓度母体血液而被病毒侵蚀大脑的天龙都是傻了眼,一天摔两次跤,我今天出门没烧香吗?天龙虽然躺在地上,但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闪到我面前时,我的身体还没摔到地上,估计是脑子愣住了,我没有及时做出反应。天龙握住小刀,整个人扑入我怀中,惯性带动两人飞出天台。 小刀捅进了心脏,强大的治愈能力也无可奈何,高空上,我思绪万千,看到被破坏的小城,看到死伤殆尽的人类,看到视死如归的天龙,拥有这个世界,又能如何?看不到大家的笑脸,听不到大家的声音,得到这个世界,我已失去一切。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闭上白瞳,我轻声道“干得不错,天龙。”然后用最后一点力量将天龙推了上去,天龙的眼神挣扎,接着瞳孔里的黑色褪去,见落到地面的我,一滴滚烫的眼泪滑过脸颊,这世间可以陪他笑陪他闹的人,又少了一个。 任务目标:击杀昊完成 任务评价:s级 梦神程序结束,退出梦境。 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天龙的视线变得模糊。 清晨的闹钟响起,天龙眼睛都没睁开就随手关掉了闹钟,枕头旁放着他昨天捡到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死亡校园end 三国周郎一韦州与周瑜 早上六点半,是个与周公对弈到了最后关头的时段,对一个睡货来说,在这个点起床,无异于接受酷刑。但更残酷的是,睡眠不足的高三学生,在六点半挣扎起床后,还要面对迟到挨骂的结局。 朝阳的光辉懒洋洋地洒在狭窄的街道上,昨晚下雨形成的积水波光粼粼,映出这个世界的倒影。不断变换的倒影掠过一个青年,虚幻、模糊不清的倒影在一颗露珠砸入水面后变得支离破碎,恢复平静的水面却已不见青年的踪影。 手中拿着一本物理资料,牛仔裤的口袋上别了一支圆珠笔,越过水坑的青年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朝着不远处的学校跑去,拐过一个弯道时,撞上了在另一个岔口拐弯的人影。 根据动量定理,ft=mΔv,作为一名理科生,青年用自己的身体感受了质量与速度的乘积,那就是,好痛。青年坐在地上,左手饶着自己刚刚接触到地面的后脑,害怕撞出什么毛病。随即抬起他清秀的脸,想看看对方长什么样,如果是五大三粗类型的,青年恐怕就要跑路了。 “韦州!”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青年虽然视线还未移到面前的人身上,但他已经知道这大清早和他撞在一起的人是谁了。 “熊孩子,是你啊。”韦州松了口气,捡起掉落的物理资料,站起身,看到长得不高,身子骨还算结实的熊孩子已经跑到了前面,才想起,马上上课了。 熊孩子本来是想等一下韦州,可他回过头却见韦州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跟上来,这是诚心想迟到吗? 忽然记起韦州哪怕是提前知道老师要检查作业,也要等到老师走到自己面前才开始补。于是决定,还是自己先走吧,早自习班主任会来,被他训话还不如去听大话西游里的唐僧唠叨。 韦州见熊孩子不等他,反而加速跑向学校,无奈地摇了摇头。以为他是不怕迟到吗?瞟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还有三分钟上课,以熊孩子的速度,算位移(直线距离)他正好可以踩着铃声进教室,算路程,呵呵,他可以在班门口和班主任打招呼了。 想到这,韦州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笑容和善,有种邻家大哥哥的风采,不过配上他想起熊孩子被班主任抓住时一副阴谋得逞的表情……和南宋的秦桧有的一比了。班主任会在教室里停留几分钟后出去,自己只要晚上几分钟能逃过一劫。 韦州的学霸大脑进行着精确运算,脚下的速度随之又慢了一点。 经过一处花坛时,他特意停下脚步观看花坛里新开的鲜花,熊孩子赶着赴刑场,而自己在这欣赏风景,韦州不由得感到一丝得意。那是栀子花,学校的道路两旁种的都是这种花,那是牡丹花,那是白百合,可惜没有樱花,丹最喜欢樱花了,想到丹说起樱花时的激动,韦州满是温柔的眼神中流露一抹宠溺。 目光在花坛上扫过,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的东西躺在一朵杜鹃花的旁边,那是……一部手机。韦州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心,将手机放在手上仔细观察。这外形,这图案,难道,这是今年新出的大米4? 虽然现在已经高三,年龄也快成人,但韦州还是过着看小学生用苹果,自己却连小灵通都没有的生活。他也曾想自己物色一个手机,其中大米系列是首选。不过,现实是他不高考完,就不要妄想手机的事。 还给失主吗?还,但不是现在,迟到事小,旷课就不好玩了,那是要被请家长的。 上课铃在五分钟前就已经响起,班主任走出教室,威严的目光落到刚刚被他叫出去罚站的熊孩子身上,火气再次点燃。 “董熊,你又迟到!早自习这么好的学习时间,你不拿来读英语你还迟到!你的英语还打算拖班上后腿吗!你……” 每个字都如一颗颗子弹射入董熊的心脏,即使这是今天的第二遍,但董熊再次听到班主任的训话后本来就低着的头垂得更低了。在教室里看戏的同学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董熊身上包着破碎的残布,背后飘着鹅毛大雪,凶神恶煞的地主手持皮鞭击打着地面,场景里不断回放着“我好惨”的画外音。 班主任舔着干燥的嘴唇,训话是苦力活,不是真心对你好绝对不会费口舌,当然,这是父母和老师的想法。对于子女和学生来说,这只是一种心灵的折磨。班主任拿着茶杯慢悠悠地走向了办公室,心里的火消了,喉咙却是冒烟了。郁闷的董熊看着远去的班主任,暗叹这苦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董熊,班主任不在吧。”董熊回过头,看到韦州的头从楼梯口伸出,嘴里发出轻微的声音。 韦州见董熊晃了下脑袋,便走了过来,那得意的笑,看得董熊十分不爽。韦州从容不迫地走进没有班主任的教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董熊发誓,如果不是看在同学情面和班级团结上,他肯定会跑到办公室里打小报告。 老师说早自习要抓紧,多一点,高考就可能多一分。学生不蠢,老师说的每一个字都能理解,不过大脑理解了,还要全身心理解,身体想趴在桌子上,眼睛想闭上休息,嘴巴倒是精神不错,总有说不完的东西要对别人说。 坐在前排的天龙忍不住读书的寂寞,悄声对着我说,“昊哥,我昨夜做了个梦,梦到了丧尸,好像还有你。” “是吗?真是不枉费这些日子我对你的好啊,天龙,梦里都能见到我,你就这么想我吗?”我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样子犹如见到皇帝翻到自己牌子的嫔妃。 这恶心程度,天龙觉得可以和昨晚梦里的bt一较高下了。“有多远滚多远吧,梦里的你gameover了。” “我死了?不会是被丧尸分尸了吧?可怜我这英俊潇洒的美少年,落得如此下场。” “你没死在丧尸手上。”天龙的脸突然变得阴沉,但还是对着我笑了下,笑得很冷。 “梦里的你,是我杀的。” 这听上去,怎么像是真的一样?这话题聊得怪吓人的,“咳咳,你昨天不是说捡到一部手机,想看晚电影就上交吗?你不会想占为己有吧。” “我也想上交啊,可是,早上一醒来就发现床头的手机不见了,见了个鬼,那可是大米4啊!” 天龙苦着脸,周围的寒意随着天龙的变化也是泯灭于空气中,我的眼睛微眯,这种经历过尸山血海,尝受过生无可恋的杀意,怎么会在天龙身上出现? 后面的韦州听到天龙嘴里说出的小米4,心里一惊,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这难道是天龙昨天捡到的手机?怎么会在花坛里?韦州的脑海里筛选着无数种可能,看见班主任走了回来视察学生的读书情况,赶紧收回心思,在抽屉里翻书。 韦州随手拿出语文书,翻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公瑾,周瑜吗?读过三国演义的韦州脑子里回想起周瑜的事迹,吴国都督,谋略过人,在世英雄,但怎想,会被孔明活活气死。 “若我为公瑾,则吴必统天下。”中二思想在高中很常见,韦州这种程度的脑补算是很正常的。说不定哪个坐在你身后的同学正想着呦呵乔布斯给他切水果,训斥比尔·盖兹今年上供的rmb太少,怀里还躺着世界小姐选拔赛的冠军。 下课铃声响起,一个个同学精疲力竭地趴在桌上,头上的hp显示近乎为零。韦州的hp,怕是到了负数了,在早自习的时候便败下阵来,以他独有的环臂弯腰睡法躲过了班主任的火眼金睛,下课铃声也无法将他从睡梦中分叫醒。 “天天睡都能考前几,韦州这也太打击人了吧。”坐在另外一组的小毛见韦州从早自习睡到下课,感慨道。 “知足常乐,别想得太多。”子木咀嚼着嘴里的早餐,阿珍早上带来了家里煮的面,香气十足,学校食堂里的面与之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这美味,也就只有子木能享受的到了。小毛不想接子木的话,啃着手上没有味道的小卖铺面包,作为一名资深的单身汪,他不想对子木所说的知足常乐做什么评价。 这只是在秀恩爱,秀恩爱,秀恩爱…… 熟睡中的韦州听到有谁在叫他,睁开眼,看到一个女孩站在他的面前。短短的马尾辫为她文静的外表增添了一丝活力,黑色的大眼眶戴在她的小脸上透着几分可爱,韦州的眼神都是有些迷离。 “丹,你来了。” 一本书直接被摔在了韦州的脸上,“都说了,在班上叫我全名!” “是,是,施丹,我错了。”韦州用手摸自己被打的脸,却摸到了一只小手,“没打疼你吧。”施丹抚摸着韦州的脸,一脸的疼惜。 小毛和子木齐齐转过了头,堵住了自己的耳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这是我亲自缝的香囊,你可不能掉了。”施丹把香囊塞进韦州的手心里,便急忙走开了,脸蛋红得像个苹果,班上立马有人叫道“在一起!在一起!” “吵死了!”坐在讲台旁的浪姐发出河东狮吼。 打扰浪姐睡觉的后果很严重,这在班上已成了共识。上一次的肇事者是坐在零排严成,整整一天,这个上课多事王,下课小嗨霸竟是没说过一句话,班上的分贝都是降低了许多。 韦州捏着手里的香囊,上面绣着一朵朵含苞待放的樱花,落在韦州眼里,都成了施丹的一张张笑脸。 “子木,你和阿珍在秀恩爱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小毛一本正经地对子木说,子木随意地耸了耸肩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吃光了碗里的面,阿珍走了过来,收拾好碗筷,拿出去清洗,动作利索,走之前还用纸巾帮子木擦了下嘴。 “子木……你才是天。” 韦州晚上躺在床上时还把施丹给的香囊放在胸口,那安神静心的香气闻起来十分舒服。渐入梦乡的韦州忘记了,他在早上的时候,还捡到了一部手机,手机呆在韦州外衣的口袋里,屏幕亮着银色的光芒。 一个苍老的身影在其中浮现,模糊的面孔,只有下巴那长到膝盖的胡子能大致分辨他的年龄。虚影喃喃道“这次的梦,会比上次更有趣。” 这是哪?好大的太阳,屋顶被掀开了吗?韦州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线。缓慢地移开手掌,周围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好蓝的天,还有身下的草地,躺的好舒服。等等,韦州猛地坐起。 “我怎么会在这里?”看到身边都是树木,韦州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冷静,韦州暗示自己。首先,身上还穿着衣服,衣服,这是什么玩意儿?校服呢?怎么变成了,韦州用手指搓了下这蝉翼般透盈的袖子,有点像是,丝绸做的,再看看衣服的样式,这,不是在古装片才看得到的衣服吗?感受着身体的不同,除了衣服外,头发也由原来的短发变成了,披肩长发,这下脑子真的要崩溃了。 风刮过树叶,发出莎莎的声音,鸟兽的身影在林子里忽隐忽现,躲在暗处的眼珠盯着走在林中小道上的青年。韦州恰好发现了这条小道,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出这个林子,现在他的想法很简单,找个路人直接问时代,或者问当今皇帝是谁,至于穿越到古代这件事,对于思维跳动性强的他来说,理解并接受不是很难,总不会坐以待毙。 韦州走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看到前方有一群人迎面而来,为首的中年人穿着蓝色布衣,两撇小胡子,头上束发戴冠,后面的人除了衣服颜色都是白色,其他打扮都差不多。 “总算遇到人了,先从他们嘴里套出现在是什么朝代。”韦州心里闪过这些念头,张口便要向对方询问,却见来者除了为首的人,其他的在离自己几米处的地方都跪了下来。 “少爷,您找得我们好苦啊。”为首的蓝衣中年快步接近韦州,对他行了一个礼。 “少爷?他们认识我?这是我穿越后的身份?”无数的疑问在韦州脑海中浮现,不管怎样,还是先配合这个身份比较好,防止露出马脚,惹人疑心。 “我们回去吧,带路。”韦州把双手放在背后,尽可能装出一副公子哥的模样。 “是,少爷。”中年人恭声说道,向背后的人挥了下袖袍,“你们几个在前面带路。” “是。”白衣下人回声道。 “少爷,昨晚您怎么没回来啊,急得太守大人发动所有府内的人来找您。”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是怎么取的吗?”韦州跳过了中年人的问题,自己在这个朝代的身份总得搞清楚。 “您的姓名?”中年人听到韦州的问话,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是下人,下人就该管好自己嘴,主子要你说什么就说什么,没要你问什么就别问,知道太多有时不是一件好事。 “少爷,您这就问对人了啊,当初夫人生下您后,和老爷为您的名字讨论过好多次,这事也就在周府干了十几年的老李我知道。夫人说瑜是美玉,最好不过,老爷也很满意,去年您不是还给自己取了个字,叫公瑾吗?说是瑾和瑜都代表美好的事物。” 周府,瑜,公瑾……韦州感觉自己陷入混乱之中,他拔腿跑了起来,对身后人的呼叫毫不理睬。一直跑到一条小溪边上,韦州蹲了下去,看着水里的倒影,一个英俊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水面上。 韦州,还是周瑜? 三国周郎二周家与提亲 丹阳城的正中央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大宅,宅子的大门上挂着一个用行书写了周府二字的牌匾,这座府邸在行云流水的字体下隐隐散发出属于大家族的磅礴气势。能在丹阳城中有这等高大上的府邸,也就只有当今的丹阳太守周尚了。 位于府邸北边的大厅内,有一个乌黑长发中混有几缕白发的中年人坐在大厅的首位,细看下略显沧桑的脸庞与周瑜,也就是现在的韦州有几分相似。在他的旁边坐着一个穿着华丽的美艳妇人,妇人神情忧郁,不时地抬头往外看一眼,像是在等什么,见到门口依旧空荡荡后,脸上的犹豫又浓郁了几分。 “周尚,你说瑜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妇人犹豫再三,忍不住问道。 “夫人,这是你今天第…不知道第几次问我了。而且,我说过要叫我夫君,直接叫名字成何体统!”周尚抚额,乌黑的眼圈,沉重的眼袋让他看起来老了十岁。 这还不是担心他那侄子,自从瑜儿失踪一夜被找回来后,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如果不是放在门前的饭瑜儿会拿进去吃,他恐怕会被夫人成天唠叨而发疯。 “明明是你原来说大庭广众下叫你夫君就行了,我还记得我们没结婚时,你让我叫你小尚尚呢。”妇人说到这,不禁笑出声来。 周尚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咳了一声,板着脸。 “我们也是老夫老妻了,别这么幼稚好吗?” “你竟然说我幼稚!小尚尚,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妇人抓住周尚的右手,开始摇晃。 周尚知道自己再不转移话题,他老婆等下怕是要与他重温旧梦了……现在的他,可吃不消啊。 “对了,不是说明日去乔老那为瑜儿提亲吗?”将右手抽回,周尚的一句话把妇人从粉色幻想里唤回。 “听说乔老的二女儿天生丽质,能文善舞,和我们家的瑜儿倒是十分般配。”妇人脸上的小女儿神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慈母的怜爱。 周尚松了口气,果然,只要说到瑜儿时夫人总是母爱泛滥。到现在周尚还未有后嗣,老周家也就他弟弟留下了瑜儿这一子嗣。弟临走前嘱托他照顾好瑜儿,他与夫人自然是视其为己出。 门外房柱的背后,几个丫鬟听到屋里的声音平息,便一个个转身,蹑手蹑脚地绕到了院子的空地上,开始七嘴八舌地轻声讨论起刚才听闻的事情。 “嘻嘻,没想到老爷还有这样的爱好。小尚尚,真是太可爱了。” “你可别让老爷听到你这句话,说不定他以为遇到了同好,把你娶作了二房。” “他敢?夫人非打断他的腿不可,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他最怕夫人了。上次他被朋友拉出去喝酒,旁边还有他朋友叫来陪酒的年轻侍女,结果夫人不知哪得来的消息,风风火火地去抓老爷。第二天,东屋的的女婢打扫卫生时,看到了地上被跪出印子的搓衣板。” 这句话引起了丫鬟们的一阵哄笑,一个看起来年龄最小的丫鬟哎呦一声,大叫糟了。其她的丫鬟看到小丫鬟一脸苦涩,不禁感到好奇。 “小丫头,什么糟糕了?莫不是你看中了我们的周少爷,见老爷要给他定亲而吃醋吧,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会思春了。”丫鬟里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站出身来,取笑小丫鬟。 “不是我,是书晴姐,她知道这个消息会很伤心的。”小丫鬟皱着脸,想是与叫书晴的丫鬟关系很好。 “书晴……”丫鬟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所措。书晴的人缘极好,不仅活泼开朗,而且乐于助人,也是丫鬟里对周少爷从始至终抱有情愫的女孩。 其实每个丫鬟对少爷都有过幻想,毕竟像这种有地位,有文采,最重要的是那下至八岁女童,上至八十岁老太通吃的绝美外貌和洒脱超然的气质,没有丫鬟能淡然视之。但奈何双方差距太大,她们只好挥泪断了这个念头,只有书晴例外。 “长痛不如短痛,我们去通知书晴。”妖娆女子沉声道。 “也只好这样了。”丫鬟们想不到办法,便纷纷应允。 周府的西房坐落于一片竹林,是少爷周瑜的居所。 正午的阳光穿过密密麻麻的竹叶射入阴暗的屋内,在伏于桌前写着什么的青年胸上留下了一个光斑,停下手中的笔,青年坐在背后的师爷椅上,闭上眼睛,让长时间高速运转的大脑休息一会儿,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张全国地图,上面各处都有用笔做下的标记与备注。变成周瑜后的韦州利用这几天关在房里的时间,通过各种方法弄清了周边的人物关系。至于桌子上的地图,原本就放在那,他不知为何,看到它就情不自禁地在上面研究起了各地局势,就像是一种长年累月下来的习惯,难道他不只身体是周瑜的,连他的能力也是获得了吗? 想办法去证明这一点,韦州认为不需要了,地图上他用毛笔写出来的字就是强有力的证明。以前的他可写不出如此水准的字,除非在梦里,而以头抢地数次后的韦州,可不会再认为这是梦了。 韦州从衣襟内掏出了一个香囊,上面绣着樱花,这是他来到这里唯一带来的物品,施丹送给他的香囊。细细看着放在手心里的香囊,韦州陷入沉思,回去的线索是否会与这香囊有关?这其中的会有着怎样的联系?想不通,只能先用周瑜的身份熟悉环境,再慢慢地寻找回去的办法。 韦州伸了个懒腰,心念还是出去走走,否则周瑜的大伯怕是会急疯。 “柳月,书晴。” 韦州知道在房外有两个丫鬟是照顾周瑜的,之前的饭菜都是她们放在门口。 “少爷,您有事吗?”两个相貌可人的少女走进了屋内,其中一女端庄优雅,眉宇间带有一抹生人勿近的寒意,另外一女眉清目秀,嘴边长挂笑容,给人温和亲近之感。 “书晴,你来。”韦州平举双手,向面带微笑的少女示意道。 “少爷,这大白天的,不太好吧。”书晴的脸变得通红,红润一直蔓延到了她的耳垂。 “怎么不行?”韦州没想到,第一次尝试少爷的做法就碰了钉子。 书晴深吸一口气,浑身发颤地走到韦州面前,一把搂住了他的腰。 “请……少爷轻一点。” 嘭的一声,门被闪到外面的柳月关上。韦州从没想过,自己会和其她的女孩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这个女孩子,还抱着他的腰…… 少女的体香,细微的声音,无不刺激着韦州的神经。牙咬舌尖,强行抑制住自己的冲动,韦州只想问,这是什么情况? “书晴,你,你这是要干嘛?我只是让你帮我更衣,你想到哪去了!”韦州表示即使他做了这几天的功课,也不知道更衣是要和丫鬟做这种事,这是这个时代的潜规则?真是,特么的活到老学到老。 “我以前叫你也是这样的吗?”韦州不相信,在教科书上被描写成英雄人物的周瑜会是这种人。 “不是,是,是我的错少爷,是我自作多情。”书晴脸上的红晕褪去,俊俏的小脸蛋变得灰白,眼里闪烁着泪光,缩回的小手捂住嘴,但哽咽的声音还是不时地响起。 看到女孩子哭,长得还这么可爱,韦州一下心软,想把丝巾递给她擦泪,却见书晴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这么快?” 韦州听到门外的柳月说的话,脸一沉,大步走了出去。“柳月,给我一个解释。” 面对少爷的质问,柳月跪到了地上,低着头,“少爷,请您不要责备书晴,她只是,一时糊涂,请您不要赶我们走。” 柳月埋着头,害怕少爷因此事惩罚她和书晴。 “你去安慰书晴吧,帮我向她道个歉。我还有事,先出门一趟。” 柔和的声音钻入柳月的耳朵,像是有人用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柳月抬起头,看到少爷蹲在地上对她伸出手。 “起来吧。” 灵魂仿佛受到了牵动,柳月被韦州拉起了身。 “少爷,您还要更衣吗?”柳月两只手扭在一团,娇羞羞地问。 韦州面露惊慌,两步并一步地逃了出去。柳月看着少爷远去的背影,扑哧一笑,“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书晴那丫头对少爷这么钟情了,一听到老爷要为少爷提亲就急成那个样子。” 逃到了府邸大门,韦州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得快点找到办法回去,否则做出什么对不起丹的事,我可没脸再去见她了。” “少爷。” 可能是刚才发生的事让韦州有点心亏,再一次听到少爷二字反射性地转身向后跳了一步,才发现叫他的人是那天找到他的周府管家老李。“少爷您可是有事要出去?” 老李笑眯眯地看着韦州,老爷要是知道少爷愿意走出房间,肯定会很开心。 “没有事,我就随便走走李叔。”韦州回答李叔的语气亲热温和,如同和家人说笑。 韦州得到的信息里,李叔在周府里做事恪尽职守,深得周尚的信任,他对周瑜也非常爱护,是个忠厚老实的人。无论是以周瑜的身份,还是以穿越到东汉末年的韦州身份,他对面前这个已显老态的中年人都抱有对长辈的尊敬。 “少爷,如果您没事,就请去北厅,太守大人在那等您。” “辛苦你了,李叔。”也是,出来总得去和大伯打声招呼,省的他人担心。 北厅内只剩下周尚一人,他的夫人不知去了哪里。 “大伯,您找我有事?”韦州躬身作揖,还好原来经常看古装片,模仿作揖倒是没有半点不自然。 “我和你伯母商量明天就去为你向乔老家的二女儿提亲,你觉得如何?”周尚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侄子,周家有此子,必将兴旺。 “提亲?和乔老家的二女儿?小乔?”韦州懵了,周瑜和小乔是三国里有名的情侣,他在原来的世界是知道的,所以猜想过会发生这一茬。只不过,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大伯,我和小乔连面都没见过,就直接去提亲,这怕是有些唐突。何况婚姻大事非是儿戏,还请大伯三思。”韦州语气诚恳,说得头头是道,任谁看都是正人君子的作风。当然,作出这种会受无数男子唾弃的事,原因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嘿,你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想娶小乔的人都可以从河东排到河西了。不过,你说的问题我也考虑过……” 眉头皱紧,周尚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最开始这婚事,是你的义兄孙策提起的,他还写了封信给你。” “孙策?” 周瑜与小乔在一起,还是他牵的红线? 三国周郎三逃婚与相遇 “孙策吗?”韦州坐在竹林木屋里,昏暗的灯火光映在孙策写给他的信上。 白天出去闲逛,在外面一直溜达到了太阳下山,韦州对丹阳城的情况了解了许多。回来后,韦州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孙策的信。 “致公瑾贤弟 多日不见,为兄甚是想念贤弟。拿到这封信前,想必周伯父已将我的建议告诉了你,以贤弟的聪明才智怕是不难猜到为兄的心思。” “鬼知道为什么你闲的没事,非要给我当月老……”韦州在心里已经鞭笞了孙策几千几万下。 “众所皆知,乔家是江东一带的名门望族,若你能与其接成亲家,则我们未来占据江东的把握就更大了。 书短意长,不一一细说。 兄长孙伯符” 韦州将信放在灯火上点燃,肆虐的火焰很快将信纸吞噬,留下一层薄薄的灰烬。小乔和周瑜的结合,只是一场政治婚姻吗?和傀儡,没什么两样啊…… 虽然主角是周瑜,但现在的周瑜就是韦州,韦州就是周瑜。这种被控制人控制婚姻的感觉,让韦州感到,很不爽。伯符,是孙策的字吗?轻易地把兄弟的婚姻大事当成争夺江山的砝码,真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啊,以后奉这种人为主,三个字。 不可能。 韦州毕竟是生活在现代的人,无法理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过仔细想想,孙策的做法,正是因为对周瑜的信任,不把你当做自己人,谁会愿意费工夫给你找漂亮妹子。换作原来的周瑜,肯定会回信说“臣虽肝脑涂地,安能报知遇之恩也。” 想到周尚最后说要他明天跟过去,韦州就觉得头皮发麻,自己人生的第一次上门提亲竟是为了一个认都不认识的女子,即使这个女子是三国四大美女之一。不行,韦州心神不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消大伯的想法。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周尚与他情同父子,而孙策为了江东的霸业主动当这媒妁,韦州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打消他们的决定。 夜晚的凉风宛若一个振动翅膀的精灵,带着枝叶哗啦啦的响声,来到竹林深处的木屋。韦州盯着烛灯上摇曳的火苗,屋外的风越来越大,他的心也越发的烦躁不安。使劲地晃动自己的脑袋,韦州脸上浮现一抹自嘲的笑容,这般心烦意乱,如何想得到解决的办法? 得先静下心来,韦州把视线移到了紧挨墙壁的衣箱,在箱子上面摆放了一幅棋盘,上面大半区域都下满了子,可能是周瑜以前和谁一起对弈的棋局。粗懂围棋的韦州想起自己的围棋启蒙老师说过,当你沉迷于围棋时,哪怕是波涛骇浪的内心也可以在围棋的魅力下风平浪静。 韦州将棋盘放在了桌面上,研究黑白子的局势。棋盘上有两处战场,一处战场双方打得不分上下,另外一处战场则是白棋已成黑棋的囊中之物。崩溃一处战场,白棋就会处于明显的劣势,那这盘棋怕是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韦州手持白棋,借着昏暗的烛光,想在劣势的战场上找到翻盘的机会。大风的夜晚,屋内一片寂静。 随着深夜的到来,呼、呼作响的风席卷着树叶猛烈地撞击在门窗上,木制的门窗发出痛苦的咯吱声。室内的青年一动不动,一直注视着眼前的棋盘,手里抓着的白子,停在棋盘的上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不知过了多久,青年将棋子放回了棋盒,眼中精光闪烁,嘴角先是露出一丝笑意,然后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喜悦,开始放声大笑,笑声传出屋外混杂于风声中,竟好似风受到了青年情绪的影响,也在笑。 既然此处已成死局,为何还要在这苦苦挣扎,不如换个战场,总有一搏的机会。大伯那里行不通,就从小乔处想办法,毕竟正常女孩子都不会想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 竖日,一脸疲惫的周尚走出房门,旁边的丫鬟见状都暗自里偷笑,看样子昨晚老爷还是没逃过他夫人的毒手。 “去把瑜儿叫过来。”周尚吩咐完下人,心想等会在马车上得好好补充下精力。 “大伯,我已经来了。” 韦州头戴白冠,一身白色的长袍,斜靠在外院的大门上,那副慵懒的样子,看得丫鬟们心跳速度陡然加快。 “吊儿郎当的,你简直败坏了我周家的门风,我没教过你早上怎么请安的吗?”周尚摆出一副生气的面孔,心里却有着一种怀念的感觉。瑜儿的举止,真是像他爹年轻的时候啊。 “摆了,这次还有要事,我便饶你一回,下不未过。” 日当正午,酷烈的阳光炙烤着路上的行人,哪怕是待在马车上,韦州也觉得自己已经七分熟,换成牛排都可以吃了。周尚情况就好一点,昏昏欲睡的他一上马车就打起了鼾,估计就算是被烤成全熟他也要接着睡。 “少爷,前面就是乔国老居住的小镇了。”车外传来老李的声音,可怜的老李,天天在外面风吹日晒,班上应该只有严成,昊和子木能与老李比谁更黑了。 “先找家客栈休息下吧,大伯他很累。” 将大伯和随行人员安顿好后,要热成狗的韦州寻思要不要在房间里裸奔。 “天啊,为什么我要在夏天穿越过来,空调都没有,会死人的啊!” 接近疯狂的韦州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卖冰糖水的呦呵声,喉咙中好似已经有一股冷流滑下,凉快的感觉遍布全身。老天,这是你派给我的救星吗? “李叔,我出去买碗冰糖水,去去就回。”韦州和老李打声招呼,便快步追了出去。 大街上,人来人往,而刚才的叫卖冰糖水的人,韦州连影子都没见到。失望,甚至可以说是绝望的韦州漫无目的地环视着四周,沿着街道寻找卖冰糖水的人。 韦州走了几分钟,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多人的目光都聚在他的身上。不是女性的目光有问题,像她们那种眼冒爱心的目光他在周府的丫鬟眼中经常看到,虽然一开始不太习惯,不过后来,他已经可以无视了。 如果他班上的单身汪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可能会群起而上之,在班级的防盗门上把他阿鲁巴。这个光想想,下身都觉得隐隐作痛。 主要的是怎么连男人的视线都投向了他,还不时地互相低语几句。“这是丹阳城的周瑜?”“好像是的,我听说……” 好在这些男人的目光大多带有的是嫉妒,敌意。如果是那种异样的目光,韦州会想在第一时间内离开这座小镇。等等,怎么会有敌意的目光?大脑犹如计算机般接受外界的信息,并进行分类、总结。 所有的信息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再找不到卖冰糖水的人,就难逃渴死或是被太阳晒死的命运了。 “那位大哥,请问您可曾看到一个卖糖水的人?”韦州找了一个眼里看不到敌意的男子,亮出手心里的银两问道。 男子先是一愣,接着眼睑下垂,指着拐角处的一个巷子说,“我刚看到卖糖水的去了那边。” “谢谢。”韦州将银两塞到男子的手中,跑向了巷子,没看到男子拋着手里的银两,诡异地笑了笑。 巷子狭窄,仅有两人宽。韦州一路小跑,却发现巷子的尽头,是一堵墙。 “上当了……”韦州回过头,见两个壮汉挡住了自己的退路,便明白他掉入别人设计好的陷阱了。 “丹阳城的周瑜吧,我们兄弟二人等你们好久了。”站在前面的壮汉提着一根木棍,满脸的横肉在他在他布满青筋的光头下显得更为狰狞。 “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二位大哥,如果有,我先在这里赔个不是了。”韦州拱手,尽量控制自己的腿不要发抖。 “得罪?因为你要向乔二小姐提亲,所以,你已经得罪了这个小镇上所有未婚的男子!等我哥俩收拾完你后还会有人过来接手,你就别想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了。”另外一名壮汉说完,脸上流露出残忍的表情。 韦州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红颜祸水,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想去惹这祸水啊。 “这都是误会大哥,我没想娶乔家的二小姐啊!” 前面的壮汉鼻里发出一声冷哼,好像是听到了一个冷的不能再冷的笑话。后面的壮汉则一脸暴怒,吼道“你说你没想娶二小姐是什么意思,是二小姐配不上你吗!老子最讨厌你这种小白脸了,专门祸害姑娘,今天,我就要为民除害!” 尼玛,反派动手前总要说些道貌岸然的话吗?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韦州听到壮汉背后传来的声音,感动的要流眼泪。“李叔,快走,你去找人救我。” 一脸横肉的壮汉转过身,用木棍对着老李,恶狠狠地说道“不想死就别瞎管闲事,敢出去乱说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少爷,这两个小混混还无需您出手。”老李淡定自若,直接无视壮汉的威胁。 “我要打的赢早出手了,也不会叫你去找人帮忙啊。”韦州在心里吐了一句,但接下来的一幕看得他目瞪口呆。 一炷香的时间,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两个壮汉,全都瘫倒在地上,只剩下低声呻吟的力气。 “李叔,你好猛!”韦州不禁向老李竖起了大拇指。 “少爷,我们回去吧,老爷等你都等急了,让我出来找你。”老李将双手插入袖中,在韦州眼里已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乔家后院的一间不起眼小房,屋内被一道帷幔一分为二。帷幔的背后坐了一个人,在帷幔的遮掩下看不清身姿,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出是个女人。而帷幔的前面跪了一个男子,正是把韦州引入陷阱的男子。 “这次大小姐的交给我的任务,我没有完成,请大小姐责罚。” “周家藏龙卧虎,这任务可没这么简单,你下去吧。”百灵鸟般清脆婉转的声音在男子耳边响起,男子才缓缓起身退下。 “看来得叫二妹先躲躲了。”帷幔后的女子用双手撑住自己的小脑袋,喃喃自语道。 第二天的乔家之行非常不顺利,这是对韦州来说。二乔不在家,他就没办法从她那找到突破口,而乔老对他非常满意,与周尚的聊天也十分愉快。总之,就这次交谈,周尚便与乔老订好了韦州和二乔结婚的日子,就在三日后的七夕。 这等雷厉风行的速度着实让韦州觉得头痛,左思右想下只剩一个法子。那就是,逃婚! 在以后梦境体验者的交流中,韦州的这个举动,被大家称为雄性激素分泌不足,最让单身狗们恨不得弄死他,然后以身替之完成婚礼。 两天后的深夜,韦州穿行在小镇外的树林间。虽然不告而辞是件很没礼貌的事(为什么不提逃婚是件很作死的事?),但他不能背叛丹,即使他做了什么丹也不会知道。 “我们一定可以再相见的,丹。”韦州抓紧怀里的香囊,“这个七夕节看来是不能和你一起度过了。” 韦州的脚步突然放慢,他好像听到了女孩子的叫声,就在附近。 “王福,你要干什么?你不怕我爹爹杀了你吗!”一名身姿曼妙的少女慢慢地往后倒退,面前的黑衣男子正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 “嘿嘿,小姐,没人知道你逃了出来。你若是不顺从我,那等完事后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男子一脸淫笑,弓起身子,准备扑上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怎敢行此禽兽不如之事!”一个白衣青年从一棵树的背后走了出来,温文尔雅的相貌带着柔和似水的笑容,这足以令无数女孩尖叫的卖相在这却是,然并卵。 “小子,深更半夜的你扯什么光天化日。哪来的滚哪去,小心爷在你身上戳上几个洞。”黑衣男子翻手亮出了一把小刀,黑暗中发出淡淡的寒光。 这下事大了,韦州见有少女呼救,想都没想就挺身而出,谁知那家伙手上还有刀。进一步,自己恐怕就要玩完了。退一步,韦州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冷静,保持冷静,韦州猛地回想起李叔说过的一句话,“少爷,这两个小混混无需您出手。”对了,现在的身体是周瑜,谁又能说周瑜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未来的他好歹也是东吴的大都督啊! 想清这一点,韦州放下心神,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黑衣男子。黑衣男见韦州没有逃走,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我本来不想杀这么多人,既然你诚心找死,就怨不得我了!” 男子挥舞小刀朝韦州斩下,月光之下,小刀的轨迹在韦州的眼里一览无遗,真是好眼力!向旁边微微侧身,闪过了落下的小刀,韦州用尽全力撞向黑衣男子。男子直接倒飞出去,撞到了树才停下,再无动静,黑暗中响起小刀碰地的咚咚声。 韦州看着自己的双手,难以想象这瘦弱的身躯竟有着这么强大的力量。把手放到背后,韦州问少女发生了什么。 “谢谢你出手相救,那人是我家的一个仆人,叫王福。事情缘由,是家父逼我和一个未曾相见的男子结婚,于是我只好让王福帮我逃婚。结果,谁知他路上心生歹意,想对我图谋不轨,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少女说着说着,眼泪如梨花般落下,样子十分惹人怜爱。韦州听完少女的话,又看到少女如花似玉的长相,脸色变得十分古怪,但还是接着问道“请问你家父的姓氏。” “家父姓乔,我是小镇乔家的二女儿。” 如果这里有时钟的话,那现在的时针和分针都指在十二的位置。七夕节,到了。 三国周郎四合作与大乔 “家父姓乔,我是小镇乔家的二女儿。” 悦耳动听的声音在树林中回响,身穿白色衣裙的少女站在一棵苍天大树下,渺小的身躯用白色的衣带系住了不堪一握的柳腰,三千青丝一直落至腰间,随着晚风的吹拂微微飘动。 古树佳人,明月暗淡,谁晓少年事。 轻轻的咳嗽声将韦州从呆滞中唤醒,看到小乔泛红的脸颊,韦州才发现自己刚才的目光有点无理,便歉意地笑了笑。 “韦州啊韦州,你说不能对不起丹,结果一遇美女就把持不住了,你这个伪君子!” 在心里狠狠骂自己,韦州将视线移向了别处。 “公子,您怎么深夜还在这里?” “我其实和你一样……乔二小姐,你的未婚夫是丹阳太守的侄子,周瑜吧。” “你知道?”小乔碧绿的眼眸瞧这眼前这个长相俊秀的青年,并没有吃惊的表情。毕竟,丹阳太守来为他侄子提亲的事在小镇已是路人皆知。不过青年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少女俊俏的脸,变得低沉。 “我就是周瑜,丹阳太守周尚的侄子。” 气氛瞬间尴尬,两人竟然都选择了逃婚,还撞到了一起。 “为什么,你要向我提亲,我和你根本就不认识。” “那是孙策和我大伯的决定,非我本意,否则我也不会和你一样逃婚了。” 韦州回身捡起先前插在地上的火把,走向小乔。 “既然我们都讨厌由别人安排自己的另一半,那么,我认为我们可以合作。” 看到韦州伸过来的手,小乔踌躇了一下,然后伸出纤纤玉手握住韦州的手掌。 “合作愉快。” 七夕节当天,小镇张灯结彩,每座房屋的门上都贴上了大大的喜字,来往的百姓脸上都洋溢着喜悦,除了小镇的单身男子都在家里的某个角落捶墙痛哭。因为,今天是乔家二小姐大喜的日子。 乔老不仅在小镇上是德高望重的长者,在整个江东都有着不小的威望。而且乔老热情好客,言谈中没有半点傲气。 他生的两个女儿都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且举止大方得体,深得小镇人民的喜爱。是男子心目中的女神,老人疼爱的小女孩。 在这个人人庆祝的日子,乔家大院中人声鼎沸,门口不时传来下人的报客声。 “东街米行的王老爷到。”“北巷包子店的黄大姐到。” 坐在大厅高堂上一个全身戴红,长相和气的老人拱着手,向对他恭喜嫁女的客人道谢。坐在老人旁边的周尚喜笑颜开地与老人聊天,没聊几句二人就一起大笑。 “周老弟,以后咱就是亲家,无需多那么多礼节。” “乔老,我和瑜儿这几日,真是打扰您了。” “哎,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一点都不爽快,若你愿意,叫我声老哥便可。”乔老不喜周尚满嘴的书生气,摇摇头,自倒一杯清酒,转头问立在旁边的女子。 “大乔,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二妹准备的如何?” 女子与小乔有九分相似,只不过小乔是柔和之美,女子给人的感觉是眼前一亮,是英姿飒爽的美感。 而此时,透出无比自信的柳眉皱在一起,小脸像是吃了黄连的哑巴。面对老人的问题,女子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二妹,你怎么逃婚也不提前告诉我,现在爹爹问起来,你让我该怎么说? 见大乔支支吾吾,心思缜密的乔老也猜到了什么,语气变得严肃。 “你二妹跑了?” 乔老没有特指控制自己的声音,不止周尚听到了,在场客人也清楚地听到了乔老说的话,热闹的院子很快安静了下来。 “周老弟,是我管教无方,才导致小女恣意妄为,我向你和令郎道歉。” 周尚连忙扶住弯下腰的乔老,安慰道。 “乔大哥莫要自责,我怎么会怪你,瑜儿也是懂事理的人,不会因此事与你女儿不和。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回你的女儿。” “老李,瑜儿在吗?” 只见老李慌慌忙忙地从屋外跑入大厅,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 “少爷,少爷不见了!” 婚礼是在中午举行,天气也很好,万里无云,阳光明媚。但此时的乔家却吹起了北风,投入院中的阳光都是冷的。新郎新娘双双逃婚,这是什么情况? “爹,是不是新娘新郎一起私奔了?”院子里一个女孩满脸激动地问她旁边的中年人。 “你傻啊丫头,这就是给他俩举办的婚礼,新郎新娘需要私奔吗?你个小东西,从哪知道私奔的?” 男子用力揉着女孩的脑袋,女孩吃痛地吐了吐舌头。 “爹,您不要生气,我马上派人把二妹找回来。” “老爷您消火,我现在就去找少爷。” 大乔和老李如同立了军令状,火急火燎地召集人手,去寻找那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姐,爹,我回来了。” “李叔,不用派人找我们了。” 乔家大门外走进一对男女,正是逃婚的韦州和小乔。 看到回来的韦州,周尚怒火中烧,指着韦州骂道。 “小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不认我这个大伯了!” 大乔扑通一声跪在了乔老面前,为小乔求情。 “爹,是我不好,没有看好二妹,您要怪就怪我吧。” 乔老心情很糟糕,如果不是周家的小子也逃婚让他心里平衡点,恐怕他会因恼怒过度而一命呜呼。但是两个女儿是他的一切,看到女儿梨花带泪的脸,他连进棺材的心都有了。 乔老逐渐缓和的脸没有逃过大乔锐利的目光。大乔刚准备乘热打铁,抓住机会让爹解除小乔与周瑜的婚约,却传来小乔歉意的声音。 “姐,谢谢你帮我,不过,我已经决定,要和周公子结为夫妻。” 这句话,在场的人都有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二妹打算放弃抵抗,屈服于爹爹的安排? 大乔睁大了眼睛,不相信前几天还哭着求她,死活不肯和周瑜结婚的二妹,就这样轻易地改变心意。 “姐,我是真的想通了。在我逃婚的路上,陪在身边仆人王福企图对我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多亏周公子经过那里,把我救了下来。” “像周公子这样的好人,嫁给他,我心甘情愿。” 韦州牵着小乔的玉手,柔声道。 “经过昨晚的事,我才明白,身边的这个女孩,是我要保护一辈子的人。” 韦州凭借周瑜长相向小乔表白,成功引起女客们的尖叫声。 这剧情,转折的也太快了吧。 客人们都目瞪口呆,感觉脑子跟不上事情的发展速度。乔老和周尚面面相觑,一下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坐在周尚下座的周夫人赶忙圆场,为侄子说话。 “逃婚是大错,应该责罚。但二人却因此接下良缘,真心想在一起,这又是件大好事。让新郎新娘准备好服饰,婚礼接着举行!” 宾客席重新恢复了喧闹,乔老和周尚也没多说什么,接着把酒言欢。 韦州和小乔对视一眼,各自松了口气。 “没想到乔家的二小姐也会逃婚,这可不像大家闺秀会做的事。” 黑夜的森林中有一道火光穿行,手举火把的韦州回过头,与小乔搭讪。 “你身为周家的公子,不也做了与我相同的事。” 小乔刻意与韦州保持距离,说出的话也是冷冰冰的。 “我对你是真的没有想法,乔二小姐,不要把我当成是刚才的那个家伙。你逃婚只是不想被他人左右婚姻,而我却是因为……” 韦州的脚步停了下来,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思念当中。 “有一个女孩,在等我。” 小乔惊讶地看着韦州,没想到丹阳城鼎鼎有名的风流公子周瑜,竟是一个情痴。 “周公子,你和我说实话。” 小乔认真地盯着韦州,看得他直起鸡皮疙瘩。 “你喜欢的,是不是我姐?” 韦州的手一抖,差点被火把烧着头发。他实在是,被小乔的神猜测雷到了。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是出门没吃药吗?韦州的内心在呐喊。 “江东美女以我和姐姐为首,如果公子的心上人在江东的话,不是我,就是我姐呗。” “……” 韦州想呵呵,不过却咽在了喉咙里。因为,眼前的女孩有资格说这句话。 大乔娉婷小乔媚,秋水并蒂开芙蓉。说是三国美女的no.1可能过了点,但在江东,这对姐妹花横扫八方名媛。江东男子的心里都有数,谁是江东美女之首。 “和你开玩笑的。”小乔被韦州的古怪表情逗乐,食指抿嘴,咯咯地笑。 韦州不得已再次移开了视线,这世上真的有一种女人,可以一笑倾城。 小乔漫步绕到韦州的前面,在火把的光辉下,盯着韦州撇向别处的脸。不得不说,周瑜的脸对女孩的吸引力,是相当强大的,哪怕是小乔也不能避免地脸红。 “你真的没骗我。” “骗你什么?” 韦州一脸警惕地看着小乔,怕她又说“玩笑”。 “你的确有一个喜欢的女孩,而且,你相信那个女孩在等你。” 韦州没有接小乔的话,他经历的事,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我每晚都会做同样的梦,在梦里我看到一个人,一个男人。他坐在一张桌子旁,写着什么,并且时不时地抬头看我。” “每当他抬头时,我都极力想看清他的脸,可是,很模糊。那张模糊的脸,让我觉得,好温柔。或许,他是我要嫁的人。” 小乔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和闺密倾吐内心的秘密。 “这事,连我姐都不知道。” “为什么,你要告诉我?” “因为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娶我。” “我放不下梦里的男子,可梦里之人,我如何见得到。即使我和你解除婚约,我爹爹迟早会再给我找个婆家,到时遇到的人可不会……像你这么好说话。” “我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梦郎保持完玉之身……你放心,等你与你喜欢的女孩相见后,我会与她解释清楚的。” 小乔的一番话,让韦州心动了。在三国里,周瑜和小乔是夫妻,这是历史上杠杠的事。韦州曾经有过担心,害怕他不娶小乔会导致历史发生改变,如同电影蝴蝶效应,过去的一点小小的改变,会造成极其恐怖的后果。指不定,韦州回去后发现,未来,不再是他认识的那样。 同时,他与小乔完成婚约后,他也不需要再担心周尚给他找媳妇。小乔所想正是他所想,无论如何都不背叛自己喜欢的人。 “可以。” 喜宴上,客人们祝贺韦州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一杯酒一杯酒被灌入了韦州的肚子。 “周公子,你可把我们小镇,不,是江南的一朵金花娶走了。你若不要好好善待她,老朽第一个和你没完。” 小镇西街的刘大爷托着酒杯,醉醺醺地勾搭韦州的肩膀,说话时嘴都要亲到了韦州的脸上。 “刘大爷,我怎么会舍得欺负她,您就别操心了。” 韦州躲开刘大爷的嘴,把旁边喝酒喝得正嗨的老李拉倒身前。 “刘大爷,您和李叔喝喝酒,我上上厕所就回来。” 韦州脚底抹油溜了出去,背后传来老李嘎然而止的叫声。 “大爷,嘴……” 李叔,你是个好人…… 小步跑到后院,韦州紧绷的身体得到了松懈。 虽然他只是在这演戏,但心里还是承受着很大的压力。毕竟,他还是第一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一个女孩子拜堂成亲,好在这是大白天,否则就要入洞房了。 “周公子,你过来下。” 大乔站在后院的墙角,向韦州招手,略带微笑的脸如含苞待放的牡丹。 韦州走了过去,心里却在打鼓。和大姨子在没人的地方,这场景,有点邪恶…… “大乔姐,你叫我有事?” 韦州走到大乔的面前,突然间,衣襟被一个小手抓住。然后,韦州就觉得天旋地转,分不清哪是东,哪是西,身体被重重地摔在了墙上。 韦州好像看到了一道寒光掠过,在离自己脑袋约一公分的地方刺入。 “小子,你要是敢让我妹妹伤心。这把刀,下次瞄准的就不是这了。” 大乔拔出深入墙壁的匕首,在空中划了个圆弧,一直划到韦州的下体前才收回匕首。一个漂亮的转身,留下浑身冒冷汗的韦州呆在原地。 三国周郎五大乔与母阎罗 韦州看着大乔远去的背影,额头上滑下一滴冷汗。这么彪悍的女人,孙策的脑子被门夹了吗? “新郎在那里!我找到新郎了!” 刘大爷不知从哪搬来一壶烈酒,兴冲冲地朝韦州跑去。 “周瑜小子,再来和大爷我干上几杯!” 大爷,你放过我吧,我还未成年。 …… 黑沉沉的乌云笼罩在小镇的上方,遮住了夕阳的余晖,为持续了一整天的喜宴拉下了帷幕。喝得东倒西歪的客人一个个与乔老告别,在他人的搀扶下,一路哼着调子,祝福新人百年好合。 洞房花烛夜,被布置的整齐干净的新房内,一根蜡烛上跳动着红色的火苗,一眼看去,房间被红颜色充斥。坐在床沿的小乔戴着红盖头,一身红色的裙袍将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凸显得更具魅惑力。 床帘后面的小乔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紧张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速度越来越快。 这家伙会守信用吧,他看起来不像是骗我。可是,如果他喝多了酒,兽性大发,我该怎么办? 被烛光倒映在红盖头上的黑影逐渐靠近,脚步声越发急促。 “他会停下来,他会停下来……”小乔在中不断默念。 韦周的身形出现在小乔的脑海,为什么她会相信韦州,并将她的秘密告诉他?不仅仅是因为韦州救了她,更是因为,韦州在思念喜欢之人时脸上流露出的温柔,和梦中男子抬头看她时的温柔,很像。 “他不会骗我的!”小乔看到黑影朝她倒了过来,一注清泪沿着她的眼角流下。失望,后悔,小乔的心如同掉入了冰窟,拔凉,拔凉的。 翻动身体,小乔躲过了黑影,手一扯,红盖头被丢到了地上。小乔闪着泪光的美眸,看向欺骗她的混蛋。玉手伸入枕头底下,握住自己平时用来防身的匕首。 但小乔眼前的一幕,让即将火山爆发,刀出见血的她愣住了。穿着新郎大红衣袍的韦州趴在婚床上,侧向小乔的脸被披散的头发掩盖大半,紧闭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闻到扑鼻的酒味,小乔呆呆地注视着在床上睡得死死的青年。很难想象白天还谈笑风生的他,睡着后,与婴儿一般。自己刚才,好像错怪他了。 小乔想到枕头下的匕首险些刺出,内疚之感油然而生。明明说了相信他,结果,差点闹出了人命。 “丹……” 虽然声音很轻,但小乔还是听得很清楚,是韦州在说梦话。 “丹,是你喜欢女孩的名字吗?” “你在梦里,还在想她啊。” 小乔冉冉自语,右手不由自主地拨开了韦州脸上的长发,露出了那张英俊的脸。恍惚间,小乔觉得,韦州的脸,和上次一样,好温柔。好像,梦中的他。 想到这,小乔的俏脸像是被房间同化,红得仿佛是黄昏天际的火烧云。双手用力拍脸,尽力让自己淡定,小乔才开始考虑一件重要的问题。 今晚,我要睡在地板上吗? 早晨的太阳带着蓬勃的朝气,将孕育万物的阳光,送给这个世界。只不过某个睡货,注定是与美丽的朝阳,无缘了。 “熊孩子,你英语怎么考得比我还好?”韦州的身体在床上摆成大字,嘴里嚼着舌头,表情痛苦,像是做着什么噩梦。 “mrs.王,我下次一定会考好的,不要!” 韦州眼睛猛地睁开,身体像一个弹簧迅速弹起。大口喘气,韦州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再放下手掌,看手心的纹路。 到底,哪个才是梦?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随之传来老李的声音。 “少爷,少奶奶叫你吃早饭了。” 少奶奶?韦州环视周围,只闻到了少女的体香,却不见少女的身影。 在用早饭的地方,韦州见到了最不想见的人。 “妹夫,早上好啊。”大乔最先到达用餐的地方,而韦州到的时候,还只有他和大乔两个人到场。 “姐,怎么不见小乔?”韦州坐在离大乔最远的位置,随意地和她寒暄一句。 “你还记得我妹?一大早起来我就发现妹妹她的眼睛有些浮肿。说,是不是你昨晚没让她睡好!” 大乔今天穿了束身的红色长裙,脖子上系了一条绿色的丝带。她本来就冰如寒玉的脸在说完这句话后,寒意更盛。韦州甚至觉得,大乔光用她的眼睛,就能把他冻死。 “贤婿,你来得这么早啊。” 乔老在小乔的陪伴下,来到桌旁坐下。大乔见父亲到了,先前杀气腾腾的样子立刻收敛,转眼成了一副邻家小女孩的亲和模样。旁边的韦周注意到这点,脸皮不禁颤了颤。这女的要是活在现代,绝对是影后级的演员啊。 “乔老,请问我大伯在哪?” “你叫我什么?” 乔家父女看韦州的眼神变得怪异。 “爹,公瑾他,还不习惯,您别怪他。” 小乔贝齿咬住红唇,“叫爹啊!” “爹……”韦州才明白过来,自己糊里糊涂多了个爹。 乔家的伙食普通清淡,看似与大户人家的身份不符,可这便是乔家目前在江东的状态,低调。其实仔细观察也会发现,乔家老宅在小镇的占地面积虽然最大,但装修极为简朴,高大的围墙上布满青苔。 而且乔家的佣人也非常少,小乔与大乔就只有一个老妈子,从小到大地照顾她们。而周瑜所在的周家,光少爷就有数名丫鬟侍候,再加上其他的仆从,数量上应是乔家的几倍不止。 韦州住在周家时,每天吃的都是高蛋白质的菜,红烧野猪肉,麻辣水煮鱼,清蒸麋鹿蹄……韦州的肠胃按二十一世纪人类的标准来说,是健康的。但古人的消化能力,可能要更强些,所以这些古人觉得多吃点不要紧的食物,韦州直到现在,依旧很不适应。 乔家清淡的菜,着实减轻了韦州肠胃的负担。 用完早饭休息片刻后,大乔站起身,对着韦州双手抱拳。 “小女听闻周家有套祖传的剑法,一直心存敬仰,希望妹夫你能指点姐姐一二。” 大乔像是变戏法,从衣袖中抽出两把短刀。短刀长约一尺二寸,表面雕有黑豹扑食,更令人惊奇的是,落在刀刃上的光都被黑色雕纹反射成了黒芒。 怎么吃个早饭这女人都要带刀,没人管管吗?韦州看向乔老,希望他能阻止这场闹剧。 谁知乔老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是,如果不是乔老会默许,大乔怎可能会随身带刀。韦州若是知道昨晚睡得枕头下,放了把匕首,或许会对大乔的举止淡然许多。 “刀剑无眼,伤到人就不好了”韦州笑道,尽力不让他人察觉到自己的紧张。 周家祖传的剑法,韦州根本就没听过,不需要实战,他拿剑在这挥舞两下,傻子都看得出他在瞎搞。周家公子连祖传的剑法都不会,谁信? “公瑾说得有理,姐,你不要和他比试刀剑了。”小乔有点害怕地看着大乔手上的短刀,知晓其厉害的她不由得担心韦州。 “就听你妹的吧。” 乔老发话,大乔不敢不听从。手腕转动,两把短刀便收回衣袖中,神乎其技的手法看得韦州瞠目结舌。由此便可管中窥豹,动起手来,他在短刀之下怕是撑不过一个回合。 “妹夫,既然你说刀剑无眼,那就让我们拳脚上见功夫。” 大乔解下脖子上的绿色丝带,用丝带绑住了滑至香肩的长发,扎了个马尾辫。面对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孩说出这句话,不知情的男人可能会嘿嘿怪笑,或是不以为意。而韦州,只感到,压力山大。 “妹夫,你难道是怕了我这个弱女子?” 大乔跺步走到韦州的面前,身子前倾,低声说了句。 “真不知道我妹妹是看上了你哪点,怂包。” 大乔倒退,抬起头想看看韦州的表情。愤怒?惊恐? 那是一张平静,漠然的脸,淡定得让人感觉不真实,就像风平浪静的水面下,一只绝世凶兽正在苏醒。 “装模作样,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 大乔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后悔把话说过火了。她做的这么狠只是想要韦州明白,以后必须好好地对待她妹妹。 就在大乔后退的时候,小乔站在了韦州的背后,同样用很小的声音说话。 “公瑾,你还是认输吧。我姐很厉害的,江湖人称母阎罗。” 韦州没有接话,只是摇了摇头。 不要随便说男人怂,否则即使他不行,他也会上去就是干!母阎罗?真阎罗来了也一样干死他! 小乔皱着脸,她姐的实力她再清楚不过了。有个来求亲的,对姐姐死缠烂打,姐姐烦不过,便邀他去闺房一叙。结果,她姐还是单身,而那男的,小乔去南街药房抓药时,看到一个脸肿成猪头的家伙正口齿不清地和大夫说话。 “张咖夫啊,偶说,乔噶滴拉个女银,不尿去高惹她。(张大夫啊,我说,乔家那个女人,不要去招惹她。)” 乔家的大庭院中,韦州和大乔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两人相差不过六步的距离。小乔稍稍弯腰,背部拱起,然后,犹如一只迅猛的猎豹,冲了上去。 韦州微眯着双眼,看到转眼间便来到自己身前的大乔。连砍下来的刀都看得清的眼睛,这次,竟是只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 大乔粉拳击出,小小的拳头打中韦州一米八的身体。韦州连是什么打中自己都没看清,就被一股大力推动,一直后退五步才勉强稳住。 攻击还没有结束,韦州不断被拳头击退,身上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红印。 “可恶,这样不仅无法碰到她,连躲闪都做不到。” 韦州的瞳孔变红,总是挨打的他也是被打出了火气。又是刚止住后退的脚步,前方犀利的拳风就迎面而至,韦州迎着大乔的拳风,挥出了今天的第一拳,同时发出一声吼叫。 吼声低沉雄厚,震得大乔都是出现了那一瞬的恍惚。 韦州本来比大乔慢上一点的拳头,趁着那一瞬的恍惚,速度超过了大乔,向着前面打去。大乔发现局势急转直下,脸一沉,打出去的拳头速度猛然暴涨。 这么快的速度,她还隐藏了实力? 拳风呼啸而来,韦州明显地感受到,这一拳的力量,比刚才要强上几倍。韦州怀疑自己被这拳击中,十有八九会伤残。尼玛,这是一个女人应该有的力量吗? 两人的最后碰撞,发生在那一刹那。谁也收不住自己的力道,大乔的力量可以将韦州重创,但韦州的拳头也会打在大乔的身上,成年男性的力量同样也会让她不好受。 呼,只听到风声作响。韦州看到他和大乔的拳头,同时停下。 佝偻老者一手抓住一个手臂,强大的冲击力,被老者轻而易举地承受住。 “比武切磋,到此结束。” 乔老松开了韦州和大乔的手臂,大乔鼓起嘴,很不爽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多谢岳父大人出手,否则在下就惨了” 韦州向乔老道谢,乔老摆了摆手,满意地打视着韦州。 “不错,能把你姐逼到全力以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知道,她很久没吃这种亏了” 大乔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撅着嘴,水灵灵的眼珠在眼眶中转动。韦州看到她那样子,就知道这件事还没结束。 “爹,我听朋友说过一个上联,他让我帮他给出下联。可惜小女子才疏学浅,对此毫无头绪,所以我想请妹夫帮忙。”大乔嘴角一弯,眉毛翘起,说起话来奶声奶气,如同一个撒娇的小女孩。 “嗯,比武过后再来文试,不错。”乔老捋了捋胡须,对大女儿的话很是赞成。 韦州的眼睑下垂,心想乔老是要借大女儿来试试他的深浅。乔家的女婿,真是不好当啊。 三国周郎六对子与出发 “我说呢,乔老怎么会放任大乔折腾我,原来是想看我这个女婿有几把刷子。” 韦州有点后悔答应小乔,来当乔家的女婿了。他这三脚猫的功夫,纯属来这丢脸,而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份。 在韦州想着该说什么来推脱时,大乔补了一句。 “听闻妹夫是丹阳有名的才子,不仅精通琴棋书画,而且极其擅长对对子,与人比试至今没有败绩,留下了对子王的传说。想来姐姐请你对对子,应是大材小用了。” 又是听闻,大乔两个听闻如象棋里的将军抽车,将韦州逼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大乔姐,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和周瑜无冤无仇,我不想毁了他这么牛逼的战绩。 如果在韦州的背后放一个画框,他就成了一副活脱脱的名画,呐喊。见到这么一个谈吐犀利,举止暴力的女人,韦州只想说,孙策,你是m吗? “公瑾,你不舒服吗?” 小乔不理解韦州的脸色为什么会这么糟糕,在她看来姐姐这次的为难对他应该不成问题。毕竟,丹阳周瑜的才气可是享誉整个江东。 “既然姐这么看好我,那我也不多说什么,请出题。” 大乔,就让我这个语文刚过及格线的渣渣来教教你,什么叫是可忍,孰不可忍。 “嗯,你这才像样。男人就该果断、自信,你之前婆婆妈妈的样子,姐我最讨厌了。” 韦州听到大乔的语气少了嘲讽,心想这女人也没那么讨厌。 “让我想想那个对子,好像是……” 大乔边说,边随手抓起桌上的瓜子,放在嘴里嗑。碧玉般的大眼睛有点出神,失去了往日的灵动。 韦州一开始以为大乔之前说的友人出对子,只是为了找个借口来考他。不过他改变了这个想法,因为大乔嗑瓜子时的神情,真的像是在回忆。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尘,一吃一大碗,一睡一整天。” 夏日炎炎,让韦州最无法接受的,就是古代没有空调。而这高温,却是当大乔轻灵的声音传入耳后,不复存在。 听到那句对子,韦州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他穿着校服,做着作业的学生生活。 “丹,你在写什么?”韦州走到施丹的桌旁,一手撑住桌子,上身悄悄地靠向施丹。 随即,韦州停下小动作,一脸尴尬地看着指向自己喉咙的圆珠笔。 “你再靠近试试?还有我说过无数次了,叫我名字。”施丹头都没有转向韦州,依旧埋头看刚才写的句子。 韦州用手指头轻轻拨开笔尖,没有再移动身子。 “是,施丹。我只是看看你写了什么,不要这么严肃吧。” “我在网上看到一句话,觉得挺赞的,所以,我想试试写出下一句。” 韦州这才把视线从施丹脸上移开,转向她写的那句话。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尘,一吃一大碗,一睡一整天。嗯,这写的不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我想写出下一句,不过,没有思路。” 施丹苦着小脸,可怜的目光看向韦州。 “给我点时间,我想想。” 完全没想过自己能否写出下一句,甚至都没经过大脑的思考,韦州就答应了施丹。 “so?你在外面撩妹子,哥几个给你擦屁股?”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重复着打火的动作。 “亮哥,你打火又不抽烟,这不浪费油吗?”下课闲得无聊的龙观天,看到亮没事打火的举动,心里有点想吐槽。 “玩火是门技术,小龙,你看不懂是正常的。” 喂,警察叔叔吗,有人在装13。 “能不能不要说些没用的话了,各位。还不快点帮我想想,下一句应该是什么,要不让我怎么给丹交差。”韦州一想到施丹知道自己写不出来会是多么的失望,头都急大了。 “简单,回去跪搓衣板呗。”浪姐刚问完老胡一道物理题,走了下来,听到了几人的谈话。 “丹可没你这么……” 韦州话说到一半,就被浪姐死亡的凝视给硬撑了回去。 天啊,真不知道文祥那瘦小的身躯,是怎么吃住浪姐的。 “谁要写的出下一句,我就请谁吃冰。” 韦州心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毛爷爷,在众人的眼前晃一晃。 一只黑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韦州还没反过神来,手里的毛爷爷就消失了。我把毛爷爷放在眼前反复观察,确认没有问题后,淡定地将其收入囊中。 “昊,你别急着收钱,我要的下一句呢?” 韦州凶神恶煞地看着我,同时封锁住了我可能的逃亡路线。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兄弟,我不会看着你今晚去睡地板的。” “嘘,别瞎扯,说正经的。” “这句话既然以花为世界,那我就以砂为生灵,你以木为浮沉,我则以土为红尘。你喜欢吃、睡,而我爱好行、书,行千里,读万卷。 韦州兄,不知我的回答,你还满意吗?” 小乔紧张的握紧了拳头,额头上布满了汗水,韦州思考的时间,实在是久了点。大乔也只是盯着韦州,没有再说一句话。 反倒是乔老悠然地躺在安乐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热乎乎的茶水,唯有半睁的眼睛,表明他还在注意这次考验。 “这个对子虽然不算是精妙,但要临时对出来还是要讲究一个人和。若公瑾不在状态,他怎么能立刻想出来呢?” 强人风吹过,拂动小乔身上的裙摆,她将双手十指合拢,指尖传来的压力减缓了内心的焦躁不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乔对韦州,有经意间的关心。 “妹夫,你想不出来算了,这对子本来就有点强人……” 大乔如同韦州对她不再有恶感,她也是认可了韦州。心地并不坏的她,想给韦州一个台阶下,此时韦州的声音悄然响起。 “一砂一生灵,一土一红尘,一行一千里,一看一万书。” “姐,妹夫我的答案,可对否。”韦州嬉皮笑脸地看向大乔。可事实上,他心里却没有一点底,谁知道昊以前告诉他的下一句,是不是大乔想要的答案。 大乔愣了下,半饷,没有做声。韦州等的焦急,但还有人比他更急。 “姐,结果怎么样,你倒是快说啊。” 小乔紧紧地抓住大乔的手,不慎用力过大,在大乔白皙的手上留下了一个印探出子。大乔痛得娇呼一声,两只魔爪,捏住小乔的脸蛋。 “你个妮子,好大的胆。有了相公就不帮姐姐了,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姐,你胡说什么。姐,别,我错了。” 乔老悠哉悠哉地端起杯子茗了口茶,然后笑嘻嘻地看着打闹的两姐妹。 “好了,此事就告一段落。” 还没等韦州松一口气,就听到乔老接着说了一句。 “昨日,我收到了孙策那小子寄来的一封信。”乔老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不知道乔老是故意,还是他是真的老了。他颤巍巍的手,以非常慢的速度拆信。 又是信,韦州不知道在心里第几次吐槽孙策,写信特么是你的兴趣爱好吗…… “爹,昨天到的信,你怎么不早说。”大乔迈出一步,玉手直取孙策的信。 乔老手腕转动,避开了大乔的手,另一只手在大乔的脑门上重重地弹了一下。 乔老的身手在前面已经露过一次,而他刚才轻松地制住大乔更是让韦州坚信,乔老非常人! 大乔捂住额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乔老。 “女大不中留啊。”乔老叹道。 大乔俏脸微红,刚想反驳一句,一封信随风飘到她的面前,急忙抓住信的大乔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 “你们,你们在看什么?”大乔注意到周围异样的目光,微红的脸迅速升温, “咳咳,我只是没想到,大乔姐你还有这般小女儿姿态。”韦州咳嗽两声,神情有些古怪。不过,大乔害羞的样子,其实挺可爱的。 “怎么?只允许你媳妇是个怀春的少女,我就只能做个暴力女。” 韦州怕大乔发飙,连忙转移话题。 “姐,孙策的信上写什么?” 大乔抽出信纸,犹豫一下,将其递给了韦州。 “妹夫,你帮我看看那个家伙在上面说了什么。” 韦州差异地看着大乔,疑惑地问道。 “姐,你不识字吗?” 大乔使劲在韦州的后脑勺上拍了一掌,吼道。 “少那么多废话!快点看!” “公瑾,你就听姐姐的,看伯符哥写了什么。”小乔也很好奇她未来姐夫寄来的信,甚至猜测孙策是不是准备向她姐姐提亲。 “行,行,我看成吗?我之前又不是说不看。”韦州可不想同时引起这对姐妹花的不满,视线在信纸上扫了一遍。 “孙策他……” “你墨迹什么,孙策他怎么了!你是要急死我吗?” 大乔姐,你就不能等人家念完吗?韦州想表示他不干了,不过这也只是想想,他还没这个胆。 “这封信是孙策的求援信,他好像是要我去帮他。” “求援信?” 信纸被大乔一把夺过,不顾韦州写满不爽的脸。但韦州想到孙策求助,他可以远离这个女人时,心情又稍稍好一了点。 “我就说,怎么可能没我。”大乔看到信纸底部邀请人的名字里,有她,顿时喜笑眉开。闻言,韦州则一脸黑线,暗骂自己眼神差,高兴的太早。 乔老见大乔责怪的眼神看向他,知道女儿怪他,把这么重要的信扣到今天才拿出来。无奈地耸了耸肩,乔老解释着。 “我昨天把信给你,你昨天不就要走了?你妹的婚礼咋办?” “爹,婚礼事小,人命事大。一天的延误,就会晚上一步支援,后果可能很严重的说啊!”小乔站出来,为姐姐说话。 “怕啥?畏啥?有左先生跟着那小子,还会出什么差错?” “左先生?”韦州想不出这个左先生,是何方神圣,会被乔老如此信任。 “左慈先生也在那?”大乔明显松了口气,“有先生在,我也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左慈?”韦州没想到,三国时期顶顶有名的大隐士,竟与孙策有关。韦州这才开始发觉,这个三国,与他所熟知的三国,有很大的区别。他现在看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 韦州骑在马上,无语地让小乔坐在自己的身后。信上孙策只要求他和大乔赶过来,可是乔老受不住小乔的软磨硬泡,答应小乔跟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战场很危险的!” “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太无聊了。” “那你坐在你姐的马上,我,我们男女授受不亲。” “我姐骑马能不摔到自己就算正常发挥了,你忍心我坐上去?而且,我们现在是夫妻,我不坐在你背后,别人会心疑的哦。” 韦州回想起小乔与他的对话,他心都累了。这两姐妹,没一个是好对付的。 韦州在现代没学过马,但是当他以周瑜的身体尝试骑马时,一切都自然而然,没有丝毫的生疏感。周瑜会骑马,占据他身体的韦州也可以轻车熟路地做到这一点。 韦州抓住缰绳,驾驶马到处走动,体会着第一次骑马的新奇感。 “你在那玩什么?没骑过马啊?”后面骑在马背上的大乔嗔怒道,话语中带着笑意,她是被韦州的孩子气给逗乐了。 “好了,我们启程吧!”韦州过够瘾,马鞭朝着正前方。 “前往曲阿。” 月黑风高,山林小道,几人骑着马在道路上驰骋。 “哈哈!我就说刘繇那厮不敢追来,你们就只会白操心。” 黑色骏马上一名披甲戴袍的男子放声大笑,暗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将男子狂野、桀骜的神情全部暴露出来。旁边马上的人闻言只是干笑,刚刚去偷看敌人大本营的经历,实在是太凶险了。 “孙策,你往哪里跑!你爷爷太史慈在此!” 后方两骑追了上来,为首的一个对着孙策等人的方向大叫。跟随孙策的人心都凉了一半,害怕敌人的大军已将山林包围。 孙策听到后方来者的名字,嘴角划出一抹微笑,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 “太史慈,你终于来了。” 三国周郎七孙策与左慈 “主公,刘繇的人追上来了,怎么办?”说话的是孙家的老将程普,屡立战功的他是孙策父亲孙坚的心腹,也是孙策最信任的将领。 “慌什么,他们的大军还没有出动。”孙策见到追来的人,脸上不再带有表情。 “只有两个人?”程普一脸惊讶,己方好歹也有近十人,对方两个人就敢追来? “嗯。” 孙策谈话时的风轻云淡,无形中影响了身边的人。他们看着前面扎了马尾辫,背着银色长枪的青年,仿佛纵然面对千军万马,他依旧可以面不改色。 “停下!”孙策大手一举,对随行之人下达命令。 哒,哒,马蹄声逐渐变小,孙策调转马头,对身后追来的人大笑道。 “吾儿太史慈,你老子等你多时了。肖小之辈,一起上吧!” 太史慈听到孙策要以一敌二,自视强悍的他心中烧起一股无名之火。 “呵,你们一起上吧,爷爷我一人,足矣。” 程普等随行人员见太史慈竟敢挑衅,暗骂这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自找死路。 “枪来!”孙策吼了一声,程普将手上的枪丢了过去,被孙策一把抓住。 “孙策,孙伯符。”手握枪,强大的压迫感在孙策身上蹦发出来,直逼太史慈。 但最让太史慈在意的不是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而是孙策背后,在月光下散发着白芒的银色长枪。 “为什么,你不用背后的枪。” 孙策挑动眉毛,迫力全开的他,脸上的笑意早已荡然无存。 “我可不想在武器方面占你的便宜,我要让你知道,你输给我,是你的武艺不如我。” 孙策话里的自信,即使是心高气傲的太史慈也没有反驳什么。那把银色长枪,给他一种无法与之抗衡的感觉。 太史慈从背上取下两把短戟,摆好架势的同时发出吼叫声。整个人的气势瞬间拔高,隐隐中挡住了来自于孙策的压力。 “太史慈!太史子义!” “东莱太史慈,果然名不虚传。” 高手对战,气势最为重要。势不如人的一方,哪怕正常实力不分上下,交手时也会被对方压制,导致最后的失败。孙策是将门虎子,率兵征战江东以来与他人马上战斗,从无败绩,因此培养出了一股霸王之势,睥睨天下,无人可挡。 能在气势上不被江东小霸王孙策压倒,不得不说太史慈有两下子。 孙策等人停下的地方已过了山林,是一处平原。两骑在不远处遥相对视,目光交汇一起产生战意的火花。二人的同伴都在附近默默等待,观望着这场龙争虎斗。 夜晚的风很大,众人背上的披风漂浮在身后,哗啦啦的作响。孙策一随从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却见他那没有系紧的披风飞了出去。 那声惊呼像是发令枪,两人几乎同时动手,驾驭着马向前冲锋。 “啊!”孙策与太史慈发出的叫喊声,响彻了这个平原。 十多米的距离,转眼就到。长枪挥舞,短戟斜刺。一枪二戟在空中,开始了激烈的碰撞。 两匹马绕着圈子,打着转。马上的人用手里的兵器,使出一个又一个招式。长枪直捣黄龙,一短戟贴着枪杆避开枪尖,另一短戟横扫,被拉扯回防的长枪挡住。 在场的将领都知道孙策的实力,绝对放他们一大截,哪怕不用背后的银色长枪也是鲜有敌手。现在看到不知哪里蹦出来的小辈,竟与孙策拼了个不分上下。真是,活了这么久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兵器碰撞,四溅的火花,形成了枪和戟在黑夜中摆动的轨迹,清晰明亮。 孙策虎躯一怔,长枪横劈,震开了太史慈胸前的短戟,对着空挡刺去。太史慈的双戟立刻回挡,在枪尖即将碰到太史慈胸腔前,戟刃卡住了长枪。 孙策想拔出长枪,却被太慈死死得卡在了戟刃上。 “是爷们就给我放手,我们再战几百回合。”僵持一会儿,无法夺回兵器的孙策急了。 “哼,你当我傻啊,等我的援兵一到你就等着完蛋吧!”说完这句话,太史慈更加使劲地用双戟卡住长枪。 “我不觉得你傻,我只觉得你蠢。” 孙策手一松,太史慈目瞪口呆地带着长枪,翻身落马。没有犹豫,孙策连枪都没有去捡,驾马回到了程普等人的旁边。 “我们走。” 孙策刚说这句话,就听到四面八方响起了喊叫声完。 “孙策,看你往哪跑!”山林中黑压压的人群涌出,最前方骑马的将领黑甲披身,得意地叫嚣着。 “哈哈,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区区几人就敢到我的地盘来。我倒要看看,我明天提着你的脑袋上战场,你的部下们会有什么表情。” “刘繇,你个迂腐儒生,无勇无谋,哪来的资格占据曲阿!” 刘繇脸一沉,阴森森地笑道。 “等你落在我的手上,我会让你知道我有没有资格为曲阿之主。” “上!生擒孙策者赏黄金十万,封官五品!” 刘繇的部下听到这句,如吃了兴奋剂般全都疯狂起来。争先恐后地冲向孙策,擒拿孙策的吼叫声漫山遍野都可以听到。 “主公,你快走!我等留下为主公断后。” 程普拿出一把备用的长枪,身边其他随行人员的眼中都有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在这紧张的气氛下,唯有孙策依旧保持着平静。 “各位的忠义之举,孙策我记下了。不过,”孙策刚猛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光凭他刘繇,可奈何不了我们。” 一声马哨响起,一匹马从战场的旁侧直入。在刘繇的军队即将到达的地方,马高高跃起,一道身影从马上飞下,空中几个翻转后落地。 冲在最前方的士兵看见,一个绝世的美人。长发随着夜风舞动,白皙的脸颊冷冷的,没有半点表情,黑色的紧身衣下,俄罗多姿的身材散发着无比的魅惑力。美人手上持着两把黑色的短刀,月光照耀其上,有着淡淡的黒芒闪烁。 月下光,美人颜,此为月下美人。 “好漂亮的女子,兄弟们,我们把她抓回去快活快活!” “小心,她手上有武器。” “一个娘们你怕啥,待会抓到她后你别上,接着怂。” 刘繇的士兵们很快接近了女子,不到几步的距离。然后,在这黑夜中,黑衣女子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军队的人海中。 孙策等人都看到了黑衣女子,并且认出了她。程普和其他随从的脸色变得有点不自然,甚至有畏惧的神色。他们都下意识地说了三个字。 “母阎罗……” 刘繇的部队在女子消失的瞬间,停下了冲锋。后方的刘繇因为夜色太重,看不清前面的情况,奇怪为什么部队停了下来。没多久,一步兵跑了过来,惊慌地大叫,有女魔头。 接下来的一幕,成为了刘繇及其属下这几天的噩梦。骑马赶到部队前面的刘繇看到空中好像有几个头在飞,其中一个飞得很远,恰好落在了刘繇坐骑的马蹄前,把他的马惊吓得撩起了前腿。 步兵口中的女魔头穿梭在人群中,有黒芒围绕的身影如同鬼魅,诡异的步伐让她每次都险而又险地躲开袭来的兵器,然后随手抬起的短刀准确地在敌人的脖子上抹过。恐怖的是,短刀每砍过一个人头,就会有一道不起眼的黑芒在刀刃上亮起。黑芒仿佛附有引力,带着人头随短刀砍出的方向,飞往空中。 即使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在看到满天飞的人头时程普等人是不禁咽了口唾沫。还好这女人不是敌人,否则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去与她战斗。而刘繇这边,早就有士兵被吓出了尿,以为见到了女魔头出世。 太史慈最先清醒过来,从一个侍卫手中抢过一把弓,取出三支箭搭在弓上,瞄准了依旧在士兵中展开屠杀的女子,略微抬高准心,拉紧弓弦。嗖的一声,三支箭以不同的角度飞了出去。 手上的刀刚要再次抹过某个士兵的脖子,女子感应到了危险,两个后空翻闪开了两支接连落下的箭,却也被逼出了敌阵。女子短刀斜劈,将最后一支落下的箭切成了两半。 “刀兵退后,枪兵顶上!”太史慈看出女子的武器擅长近战,便选择了攻击距离较长的枪兵。 女子没有再冲入敌阵,拉开距离后,对那些用长枪谨慎防御的士兵们她还真是一下没辙了。 “不错,难怪能和伯符硬拼。可是,你以为就我一个人来?”女子的视线转向太史慈,微微一笑。 拿枪对着女子的士兵竟然觉得之前的杀人不咋眼的女魔头,不可能是眼前的佳人,哪怕他们亲眼所见。太史慈则背如芒刺,似乎是一只野兽舔着血淋淋的舌头盯着他。 此女不能留!趁现在人数上的绝对优势,除掉他们。 这个念头刚在太史慈的脑海里闪过,就听到了擂鼓声。 “是谁!谁下的命令擂鼓!”刘繇恼怒地四周查看,发现己方根本没人擂鼓。 在女子出现的地方,数不清的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密密麻麻,以半包围的队形冲了过来。平原上,两对人马旗鼓相当,只要一方下达进攻,此地必将血流成河。 “主公,决战的时候到了!”太史慈双手抱拳,对刘繇恭声说道。 “不行,我们现在要撤回去。”与其在平原上打仗,刘繇更喜欢守城,等着别人来打。不要问他为什么,刘繇只是觉得缩在龟壳里比较有安全感,要不他也不会在听到孙策亲自来探查时没有什么作为了,太史慈都是忍不住自己跑出来的。 “孙策胆大妄为,这次都敢到我们这里来撒野。说得难听点,他就是站在您的头上拉屎。” “放肆!你这是以下犯上,回去后我必要处罚你!” 太史慈本是想用激将法激刘繇,这里离大本营很近,随时可以得到支援。不过对象怂到了一定的境界,激将法不仅没有一点用,还惹了一身骚。 刘繇的军队鸣鼓收兵,撤了回去。女子收回短刀,对着孙策走去。在赶来支援的队伍最前方,一名骑马的青年见女子走了过去,也骑马跟上。 “公瑾贤弟,大乔妹,你们来啦。”孙策见到过来的两人,绕着头傻笑。 “你还真是有胆量唉,几个人就敢跑到敌人大本营闹腾。”大乔说话时,冷眼看着孙策。 “你知道我和公瑾知道你来这,有多担心吗!” 韦州和大乔到了孙策的军营后,便是得知了孙策的下落。大乔立刻用孙策给她的兵符召集人马,才在关键时刻赶到。 “你一个女人懂什么,回去后我再和你理论。”孙策怕大乔就这事喋喋不休,打断了她的话。 出奇的是大乔听后没说一句话,更没有发飙,韦州不由得对孙策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这种女人都能收服,孙策简直吊到爆了。 回到军营后,小乔就迎了上来,拉着大乔东问问、西问问。大乔说和孙策有事,便先走了。不过小乔看她姐和孙策离开的眼神就像是在说,不要装了,你们肯定有奸情。 可是这里,就只剩下韦州和小乔了。这真名分、假夫妻,两个人独处在一起,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过了好久还是韦州问到她姐姐,两人才有了话题。 “没想到你姐这么厉害,两把短刀杀人比捏死只蚂蚱还轻松。” “嗯,姐姐练的是我乔家的刀法。短刀,我记得是左先生给姐姐的。” 左慈……不得不说,韦州对这个三国隐士中的名人很感兴趣,而小乔的话又为左慈增加了神秘感。 “周公子,左先生请你过去。” 左慈,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刚想见你,你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随那名来通知的士兵走到一个帐篷旁,帐篷在军营最偏僻的地方,初看还会以为是没地位的下人居住之地。 “请进,周公子。”士兵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这里。 韦州有点紧张,三国里的谋士个个都是精明能干,要是看出他不是周瑜,那还得了。转念韦州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周瑜的亲大伯都没看出来,左慈个外人又能看出什么,除非他不是人,是妖怪。 走进帐篷,韦州一眼看到孙策和大乔。见孙策的脸有点污肿,韦州暗暗摇摇头。孙策,你就是这样和她理论的?男人的尊严呢? 在孙策和大乔的中间,有一个年轻人,估计二十多岁,长得还过行,偏向中正。没有孙策的阳刚之气,也不是周瑜稍带阴柔的外貌。 韦州有点惊讶,他以为左慈会是个年纪大,最起码是四十多岁的中老年人。谁知,左慈的年纪看上去与他相差无几。但更让韦州吃惊,甚至是惊恐的是左慈接下来说的一句话。 “你好,周公子。或者说,韦州同学。” 你好,妖怪先生。 三国周郎八灵符与术士 帐篷里,气氛随着左慈的一句话变得怪异。孙策和大乔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韦州的脸,那张因为左慈的一句话而阴晴不定的脸。 “高三学生韦州,班上的睡神,成绩上的赢家……” 左慈如数家珍般诉说着韦州在现代的情况,听得韦州背后冷汗直流,手下意识握住了腰上佩剑的剑柄,眼前这个身穿道士衣袍的青年对他的威胁,太大了。身份暴露,韦州都不敢想象会有怎样的下场。 孙策若知道自己好兄弟的身体被他人占据,恐怕就是一枪过来吧。 至于大乔,要是知道她妹妹嫁的周瑜是冒牌货。那结果,韦州情愿被孙策一枪捅死。 在韦州满脑子胡思乱想时,左慈接着说道。 “你想回到你所在的未来吗?你想和你日思夜想的小女友再会吗?” 左慈的声音仿佛一双带有魔力的手,拨弄着韦州内心深处的情弦。 嘭,韦州单膝跪在了地上,左慈最后一句话对他的触动实在是太大了。无时无刻韦州都在想着如何回到未来,但至今仍没有一点头绪。 “左先生,若你能帮我回家,你的大恩大德韦州我定会铭记一生。” “是吗?铭记一生就不用了,我只需你答应我一件事。 左慈的脸变得严肃起来,韦州仔细观察道袍青年,发现左慈黑色的长发下还有一缕白发。 “你回去后,记得到讲台上大喊三句。” “丹,我要和你说,我喜欢的人……是亮。” 左慈一本正经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如果不听他说话的内容,韦州可能会连连称是并且顺从地去执行。但左慈的话太扯了,可一个东汉末年的人和他说这种话,说是开玩笑韦州也不信啊! 即使左慈和他说的是真的,韦州会去做吗?明显不可能,韦州不是聋子,左慈的话他每个字都听的很清楚,如果他按照左慈说的去做,韦州在班上,怕是无法立足了。 韦州没有回话,他想一个女孩了,那个女孩叫静静。同样保持沉默的还有孙策和大乔,四人的帐篷此时十分安静。但这份安静,在十秒后被哄笑声打破。 最先笑的是大乔,接着孙策和左慈也跟着大笑,笑得韦州胆战心惊。搞不清身边的人在笑什么,就无法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样的处境,明明是当事者,却如同一个局外人。 “你简直可以去当影帝了,熊孩子。这般戏耍韦州,还脸不红、耳不赤。这几年你没少忽悠人啊。” 大乔一巴掌拍中左慈的后脑勺,拍得他往前一个趔趄。 “浪姐,能别这么暴力吗?给我点三国大术士的形象,ok?” 左慈的视线不敢对着大乔,而是转向了孙策,狠狠地盯着他,嘴巴变换口型说“咱是兄弟吗?是兄弟你就管管这暴力女。” 孙策在左慈鄙视的眼神下扭过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熊孩子,浪姐……”嘴里念叨着这熟悉的名字,韦州突然站起来,瞪大了眼睛,发出近乎尖叫的声音。 “你是董熊?!” “你那一脸的难以置信是怎么回事,我不像吗?现代的我长得不也这个样。” “好吧,我确定了,你只是和我的同学同名。” 韦州拿记忆里的那个国字脸,短腿,上身粗壮的伪大叔和这个相貌不比周瑜差多少,魅力丝毫不弱于周瑜的美男子一比,真相一目了然。 “我和你说件事,你就相信我了。高一时我、你、龙观天和昊放学后在教室玩三国杀,被班主任抓个正着,龙观天因为个子小被班主任忽略,我们三直接被扣了五分。话说这对你和昊两个学霸倒是没什么,考试前几名加分一下加回来了。就我一个人因为分低,被班主任排位置排到了后面。” “而我之前说的只是夸张了点,你就没点想象力吗?” 夸张了点……这需要多大的想象力,才能发现董熊和左慈,有半点相似啊。 韦州用手指着大乔,问董熊。 “刚刚你叫她什么?” “啊,对了。让我来为你介绍下,我们班的小伙伴们!” 左慈搭着大乔的肩,说道。 “我刚是叫过她的名字了,嗯,你不要又用这副打死都不信的表情看我,小心浪姐把你……” 大乔一个左勾拳使董熊在空中完成了720度旋转,只是董熊的着地没有成功。 “对不起了韦州,我不知道是你,所以先前才会和你处处为难。” 大乔弯腰向韦州道歉,韦州连忙说没事。三国四大美女之一的大乔低头认错,这场景是男人虚荣心都会爆棚。不过,一想到这美若天仙的外表下,有一颗汉子的心。韦州就觉得还是家里的丹好,人又漂亮又温柔。 董熊站起身,来到孙策旁边。 “韦州,你猜猜他是哪个同学。” “不用猜了,我百分之百可以确定,他是文祥。” 韦州没有迟疑,果断地说出了他的答案。 “哦?一下就猜中了,不愧是大学霸啊。看来韦州你的思维逻辑能力,就只比我差那么一点点。”左慈一点都不吝啬表扬韦州的话语,反正夸到最后夸的还是他自己。 这还用猜?韦州在心里对左慈不屑的一笑,光班上吃得消浪姐的男同胞这一点,就可以排除所有可能,留下一个正确答案了,真当学霸二字是白叫的啊。 “好啦,在你们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之前……” 韦州将董熊从文祥旁一把拉过来,“熊孩子,我们是不是要算一下刚才你戏弄我的账?” “州哥,我错了,别。浪姐,救我……” 浪姐盘腿坐下,不理会左慈的求救,文祥见状也跟着做了下来,等待韦州把一肚子火发泄完。 韦州对有点发痛的拳头吹了口气,这几天经历这么多事导致他精神上有些压抑,而刚刚把董熊揍一顿,韦州顿时觉得沉积在心中的苦水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浩浩荡荡,奔流不息,遍布全身的舒畅感让韦州不禁想仰天咆哮。果然,心情烦闷的时候,还是打打更健康。 “韦州,感觉好点了吗?”左慈极没形象地坐在地上,用手捋着刚才散乱的头发。胖了一圈的脸上没有挨揍的懊恼,而是用关切的眼神看着韦州。 “你,是故意被我揍的?”韦州一下明白过来,这个家伙是想让自己将这几天的苦闷都爆发出来,疏通抑郁的心结。 “我们初来乍到时心情都很低沉,甚至在我找到浪姐和文祥前,他俩都因为接受不了事实而对精神产生了偏激影响,要不你认为浪姐个弱女子,杀人会连眼睛都不眨?所以我知道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发泄。” “唉,要是晓得你下起手来这么没轻没重,我就给你放血了。” 韦州来到三国时代,遇到的都是完全陌生的人,虽然和小乔聊的来,但他心里还是空荡荡的。而刚才是他在此第一次感受到,同班同学的情谊,这个韦州以为今世再也体会不到的感情,由他心底爆发,席卷了他的泪腺。 董熊注意到韦州发红的眼圈,淡然一笑,说道。 “你是因为打伤我而难过吗?放心,韦州,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伸出右手食指,董熊的瞳孔变成了七彩色,一道绿色的气流从他衣袖中延伸出来,环绕手臂向上,一直蔓延至他的手指,并在指尖凝聚。 “韦州,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件事就是。” “此三国非彼三国。” 最后几个字,左慈特意加重了音,绿色的气流加快了凝聚的速度,一张符的雏形出现在左慈的食指上。 “愈之灵符,治愈术。” 董熊的手指绽放出绿色的光芒,光芒将雏形的灵符笼罩。韦州微眯着眼,待绿光消散后睁眼,看到一张绿色的灵符悬浮在空中,上面的图案像是小孩随手画的涂鸦。 两指夹住灵符,董熊把灵符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熊孩子,你是要cos僵尸吗?”韦州虽然被董熊之前露的一手镇住,但他不知道这看上去很神奇的符有什么作用。 董熊没有回答韦州的疑问,见证奇迹用的是眼睛,而不是耳朵。 当灵符触碰到董熊的额头时,化为了无数光点落在他的脸庞上,那些韦州造成的伤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肿成猪头的左慈再度回到了美男子的模样。这一幕看得韦州目瞪口呆,这不是奇迹,这是神迹! “韦州,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想问,先别急,我会把我知道的都说一遍。” “我是在六年前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我说世界而不是时代呢?因为,这里的人和事虽然与三国演义的非常相似,但是绝对不是小说里我们熟识的三国,更不是历史上东汉末年的三国。” “来到这里,我发现我拥有了科学无法解释的能力。” “你刚才使用的符?”如此狗血的剧情,韦州都有点怀疑这些是不是真实了。 “那是我的专属能力,每个术士除了专属能力外,还有一个共同的基础能力,推演之术。通俗的说,就是原来街上卖狗皮膏药的掐指一算,只不过我们那是骗人的,而这里却是真的。 掐指间,天机晓。” “我通过推演之术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大况,术士我用游戏里的话说就是法师,其中不乏呼风唤雨之辈。但是术士也会受到很多的限制,术士若是在敌对方没有另一个术士时大肆屠杀普通人,或者滥用法术影响天下大局,上天便会断了他的气数,其结果只会是死路一条。” “其实这里有个典型的例子,在我们那的三国里都很有名。天公将军,张角。他得到了南华老仙庄周的传承,天书三卷。 本来他一开始用法术救世济民做得挺好的,可是后来他认为汉朝气数已尽,便想取而代之。学术不精的蠢货,如今我来演算都知道那个时候,汉朝的气数只是低到了极点,却没有到尽的地步。他起兵叛乱影响天下格局,活该被老天断了气数,落了个臭名惨死的下场。” “可即使有限制,术士还是近乎无敌的存在啊。”韦州想到那些三国的谋士个个有着漫画、游戏里的能力,就觉得这里的危险等级达到了max。 “你以为不是术士,就只能任人宰割吗?你太天真了,少年。如果说术士来自于玄幻小说,那么这里的武将都有着武侠小说中飞檐走壁的实力哦。术士在那些高手的眼里,只是个脆皮,一嘎就嘣。” “我想你这几天应该见过一两个高手吧,有多强你心里有数。” 大乔,乔老的身影在韦州的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在他那绝对是非人类。 “六年,我到过很多地方,寻找回去的方法。我尝试过用推演之术,可结果都只有一个,就是等。直到四年前我才推出浪姐和文祥在那一年来到了这,通过推演之术我轻易地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并尽快地找到了他们。” “可是在回去方面,我还是没有眉目。但半年前我推演的结果有了改变,我算出不久后你会来到这,虽然我算不出你在哪里。但我知道,你,可以结束这一切。” 说到这,董熊的眼中出现了希冀的光亮。六年了,这如同被流放的日子总算到头了吗? “所以那天在我回答出浪姐的对子后,你们便确认了我的身份?”见浪姐点点头,韦州明白了,原来回去的关键还是在自己身上。 “现在你已经找到我了,那回去的方法你总能知道了吧。” 左慈苦笑道,“事实上,即使找到你,董熊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那你和我说了那么多,什么我是结束这一切的人,有什么用?”韦州急了,好不容易有了回去的希望,却要落空。 伤心之色出现在了董熊的脸上,韦州心一紧,猛得想起董熊在这里,待了六年之久。他肯定,比谁都更想回家吧。 韦州走上前拍了拍董熊的肩膀,歉意地说道。 “熊孩子,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董熊晃了晃脑袋,嘴角再次露出微笑。 “没事,是我太没用了。不过,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但有一个人,他肯定知道。” “谁?”不只是韦州,浪姐和文祥都被董熊说的话吸引,看来董熊之前也没和他们说过这事。 “你们还记得,陋室铭的最后一句吗?” “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文祥开口就背了出来。 “你说的难道是南阳诸葛庐的……”大乔惊讶地看着董熊,没想到他说的是那个人。 “嗯,就是当今最强的术士,诸葛亮,诸葛孔明也。” 三国周郎九修炼与天罚 一座高耸的大山,向阳侧绿草如茵,漫山遍野都是吃草的牛羊。而另外一侧,则是与向阳侧欣欣向荣的场景截然不同。 百丈峭壁直入云霄,让人想起李白蜀道难里的四个字,危乎高哉。近乎垂直的山体分成三段,每两段间就有一处宽阔的平台,如同三个台阶的楼梯,每个平台上都有一道大坑,而大坑靠石壁处有一个凸起的岩石。在背阳面的山脚下,有四个人站在这,仰望那高不见顶的山峰。 “熊孩子,你说帮我掌握内力,带我来这干嘛?” 韦州穿着一袭玄色布衣,飘逸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不时的有几缕发丝在山风的吹拂下飘荡于空中。 “周瑜有很高的武学造诣,其内力之深厚非是孙策、大乔能够比拟的,你若能将他的内力全部掌控,遇到麻烦时你就不会拖我们后腿了。” 依旧穿着道袍,董熊双手背于身后,颇有仙风侠骨的味道。 “首先,你要感受到内力的存在,并且能够在体内的经脉中运转。所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个,瀑布刺激法。” “瀑布刺激法?”韦州环视四周,这里别说瀑布,连条河都没有。 “熊孩子,你是不是出门没吃药?这里哪来的瀑布啊?” “你就在这静静地看着,现在的熊孩子,可不是我们能想象的。”文祥揽住韦州的肩膀,拉着他往后跳。韦州只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就见地面离他的脚一下多出了几十米的距离。 “啊!啊!”半空响起了韦州的尖叫声,这就是董熊口中高手的实力?武侠小说也比不上吧,这个世界太特么玄乎了。 文祥落地很轻,可韦州还是两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哥,你下次能慢点吗?”韦州脸色苍白,强忍反胃的冲动。 天上忽然响起了破风声,一个人影直接从空中砸了下来,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地面上尘土飞扬。浪姐纹丝不动地站在落地处,扬起的尘土漂浮在她的身边。文祥痴痴地盯着她,以为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既然韦州同学不满意文祥带你飞,那下次换姐姐来如何?” 浪姐用食指抿着嘴唇,发出很嗲的声音,还对韦州抛了一个媚眼。 “不用,谢谢浪姐的好意。” 韦州承认,浪姐用大乔的身体做出这些动作,是十分诱人。不过在韦州看到浪姐脚下的深坑后,头上直冒冷汗,还好文祥手快先抓住自己,要是让浪姐带他飞,他现在可能只剩半条命了。 董熊见三人退走,又把视线移向了苍穹,一只雄鹰正展翅高飞,翱翔于天际。 谁能想到,当年躲在被窝里看动漫的小屁孩,如今可以像二次元里的主角一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没有瀑布?那就造一个瀑布! 董熊单手举起,瞳孔再次变成了七彩色,一道道紫色的气流从董熊的道袍内钻出,迅速凝聚。仅仅十个呼吸,董熊头上的空间就布满了数以万计散发紫色荧光的灵符雏形。 “法之灵符!” 董熊握紧举起的手掌,顿时天上出现了千丈紫光。 离此处百里外,一间没有阳光照射的小茅屋内,红色短发青年盘腿坐在草席上。仿佛感受到什么,青年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两团火焰在他的瞳孔中翻腾,漆黑的房间瞬间被火光点亮。 “左慈……董熊……”红发青年呢喃几个字后,闭上了眼睛,房间重回黑暗。 紫光散去,无数道紫色的灵符悬浮在空中,董熊站在灵符的中央,犹如一名指点江山的君王。 “法之灵符,天河流瀑!” 灵符化为一道道紫色的流光,冲向苍穹,直达云霄。 灵符出,苍天变。 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转眼间乌云密布,方圆百里的范围都被浓厚的云层遮盖。在高山与乌云的相接之处,出现呈旋涡状的云层,缓缓转动,一炷香的时间后,高山背阳侧前方五十米处,周围百米的云朵如清水上的泡沫,无声无息地消失,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韦州三人抬头看向那幽暗深邃的黑洞,黑洞中不时有银色的闪电跳动,仿佛有什么在里面酝酿,等待最后的爆发。 董熊的道袍已经被汗水打湿,七彩色的瞳孔开始涣散。紧咬着牙,董熊对天暴喝一声,咆哮如雷,黑洞随之落下一道百丈长的闪电,与董熊的吼声遥相呼应。 黑洞中,一股直径百米的水柱,从天而降。 天,被捅破了。 庞大的水柱落到山上第一处平台后,改变了方向,又砸向下一处平台,最后一直流到山脚,汇成一条大河向西奔去。无法相信,这等天地异象是人为做到的,而且还是一个人。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董熊退到了韦州那边,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禁得意地念起了诗。 “韦州,韦州?”文祥看到韦州呆愣的眼神,担心他是不是被吓傻了。 韦州是被吓到了,但还不至于被吓傻,他只是,在想事。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董熊吗?纵然他是董熊,他愿意抛弃这么强的力量回到原来的世界?他说的话,可以相信吗? “韦州,你没事吧。”董熊疑惑地看向韦州,见他摇摇头,便放下心。 “要激发你体内的内力,可以采用外部强压的方式。而瀑布从高处落下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就是一种很强的压力。” “我已经控制好了瀑布落下的冲力,正好设置在你的极限,等你能够使用的内力时,我再增加训练的强度。” “熊孩子,这山,好像有点不对劲。”韦州才注意到,山的平台上都有一道石坑,很像是,蓄水用的。 “这里,十年前有过一条瀑布。只不过,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一夜之间…… “这也是,术士做的?” “嗯,一名不出世的大术士,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 “那名大术士,现在在哪?” “谁知道,几年前就没了踪影。” 望着那直落千米的瀑布,韦州吞了口唾沫。 “可以换个方法吗?” “不行,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在你掌握好内力后,你还要学会周家的剑法,否则你光有内力,也无用武之处。我给你的大伯写了信,说你因为某个原因忘记了家传的剑法,让他来教你。” “啥原因?” 董熊正气凛然的脸庞,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你偷看大乔洗澡,被打成了脑震荡,有些事记不清了。快说,我是不是天才,能编出这么合情合理的理由。” 天才,你就是个智障!这哪里合情,哪里合理了? 还没等韦州做出什么反应,一把短刀从身后飞出,笔直插进了董熊脑后的岩石。几根白发飘下,落在了董熊的脚边。 “浪姐,我错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熊孩子,瀑布刺激法挺好的,我愿意试试。” 董熊和韦州不敢再挑战浪姐的底线,这是拿命在玩啊! 掐了下中指,董熊回过头对文祥说了一句。 “你在这里陪韦州,军营有事,我先走一步。浪姐,你和我来。” 没有回到军营,董熊和浪姐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平地。奇异的是他们的头上有一朵乌云一直跟着他们,并且乌云吞噬碰到的云朵,体积变得越来越大。 “果然,以法术改变地貌,还是有违天道啊。”董熊看着天上尾随他们的乌云,脸上出现一抹凝重。 “你和韦州说的大术士,明明在十年前就死了,你为什么不和他说实话?”那朵乌云给她的压力太大了,浪姐边说边手抽出她的双刀,只有刀在手她才会觉得有安全感。 “告诉他?若是他知道那个术士因为断绝瀑布,被天罚抹杀,他就会猜测我把瀑布引来是不是也会这样。” “韦州兄,会因此而感到内疚的。” 董熊的脸色恢复了平静,抬起手,空气中有无数道黄色的灵符浮现,灵符在成型前可以隐匿于空间,不被任何人察觉到,便于发出突然攻击。也就是说,知道左慈灵符能力的人里,也只有孙策和大乔清楚他使用能力需要时间准备,当然,现在还有周瑜。这种事,非是可以托付后背的人,董熊万万不会让他知道。 似乎注意到了董熊的举动,已经扩张到了百米范围的乌云开始展现它狰狞的面目。一条条银色的电蛇在云中穿梭,轰隆隆的雷声响彻于天地。 韦州费劲力气才在瀑布底下的巨石上稳住身体,他刚想问文祥下一步做什么时,就听到了远处传来阵阵的雷声,一个不慎被瀑布冲入水中。 “怎么又打雷了?”韦州将头露出水面,像文祥问道。 “没什么,要下雨了而已。”文祥看到董熊,大乔离开的方向上遮天蔽日的乌云,有种不祥的预感。 “界之灵符,绝对防御。” 所有的灵符化为了黄色的光晕,覆盖在董熊、浪姐二人的上方。同时,几道闪电划过了苍穹,以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轰在了光晕上。 恐怖的冲击力掀翻了附近的树木,黄色的光晕上泛起了道道涟漪,却没有被击破。浪姐暗松一口气,光晕的防御力竟如此强大,连天威都能抗住。 董熊却没有丝毫的松懈,天罚若这么好挡,那个术士就能活到现在了。挥动右手,又有无数道黄色灵符凭空出现,化为了黄色光晕。 连续完成两道防御,董熊七彩色的瞳孔突然收缩,只见天上的乌云翻涌,硕大的体积不断压缩,从原来数百平方米的面积缩小至十多平方米,云层的颜色也由黑色变为了紫黑色。浪姐看到董熊的手在颤抖,这是在董熊成为左慈后,从没有过的事情。 “竟然是,紫雷天罚……” 张开手掌,一张青色的灵符刚被凝聚出来。 “敏之灵符,速度增幅!” 董熊的话音刚落,乌云的中央,一道紫色的千丈雷霆带着毁天灭地的能量,降下。 第一道光晕,一秒。 董熊把青色的灵符对浪姐甩出,灵符一碰到浪姐的身体便融了进去。 第二道光晕,一秒。 在浪姐的双腿发出青色光芒时,她手中的双刀上有黑色的气流冒出,加持再在浪姐的腿上。然后,浪姐的身体消失了。 紫雷轰击在大地上,引发了地面剧烈的震动。之前的银色雷电与之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紫雷的威力竟然恐怖如斯。 烟尘散去,董熊先前站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百米长宽的巨坑,而在半公里之外,浪姐背着董熊,有些后怕地看着那道巨坑。如果不是董熊的灵符,浪姐就算使尽全力也难以逃出生天。 “浪姐,你再坚持一下,只要躲过三道雷霆,我们就能活下去了。” 董熊的左手手指比成剑指,无法被看见的灵符雏形正在凝聚。 然而,事实总是不能如人所愿。两道细小的紫色雷电以刁钻的角度射出,威力虽远比不上第一道紫色雷霆,速度却不知道要快上多少倍。浪姐的身形再次闪动,恰好躲过了先到的紫雷,但接下来的一道紫雷轰在了浪姐下一脚落地处,浪姐和董熊被雷电爆发的力量直接掀飞。 天上又是一声巨响,一道紫色闪电掠出云层,射向董熊的脑袋。 “董熊!”浪姐嘶声力竭地大喊,虽然看不到高速接近的紫色闪电,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董熊到了生死关头。 董熊的脸没有惊慌之色,剑指上有一道蓝色灵符出现。将蓝色灵符对准天空指出,董熊的嘴里默念了几个字。 “禁之灵符,封天印!” 三国周郎十突破与昏迷 “禁之灵符,封天印!” 灵符变成一道巨大的蓝色光印,紫色雷电撞到光印上直接被泯灭于虚无。光印瞬间加速,化为蓝色的流光,飞向天上的紫黑乌云。 高山瀑布。 韦州经过反复尝试,终于找到了巨石上的平衡点。他盘膝坐在上面,闭上眼睛,任由瀑布冲刷自己的身体。不得不说周瑜的肉体强度很强,如果换做韦州现代的身体来接受董雄的训练,估计不死也要脱层皮。 文祥见韦州的修炼完成了第一步,便将视线转向了远处的乌云。从刚才开始,他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 不会出事了吧…… 轰隆隆,文祥的脸上出现了惊愕的表情,那几百平方米的乌云在短短的几个呼吸内缩小至一个民家小院的大小。那颜色变深的乌云中所含有的能量,足以让天地为之颤栗。若是还认为这只是普通的打雷下雨,文祥在这世界地几年就白活了。 轰!一道紫色的千丈雷霆眨眼间跨过了天与地的距离,将上苍的愤怒带到了人间,紫雷轰出的的深坑在山上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在威力上能与之媲美的,文祥只想到现代的一种大杀伤性武器,原子弹。 难道是有术士对董雄和小浪出手了?可是文祥的记忆里没有哪个术士能引来如此天威,哪怕是董雄也做不到啊。 文祥取下背后的银色长枪,长枪的枪杆上,一只威武的白虎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白色的光辉。在文祥的脑海闪过几种可能的情况时,紫黑乌云中又有几道紫色闪电向大地掠去。不再犹豫,文祥跃下高山,朝董雄二人的方向跑去。忽然,一阵嗡鸣声在他耳边响起,抬头只见一道面积与紫黑乌云相当的蓝色光印冲天而起,二者相碰,并没有产生火星撞地球的大爆炸,而是光印直接穿过了乌云。紫黑的颜色犹如冰遇到了火,被蓝色的流光全部消融,乌云变回了白云。 将乌云的雷霆之力封印后,光印上出现了几条紫黑色的纹路。紫黑纹路不断地扭动,仿佛被困住的毒蛇,想要拼死一搏。光印上蓝光绽放,硬生生地将暴动的纹路镇压。空中绕了个圈,光印迅速缩小,飞回了它的主人手中。 目睹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文祥倒是放下了心。董雄的能力他知道,禁之灵符都被祭了出来,想必他们二人已经脱险了。 三国术士中流传了一句话。 “禁之灵符,上可封天,下可蔽地。” 虽然这句话水份有点多,但足以看出左慈的禁之灵符在术士的圈子里,有着怎样的威名。 黄昏时分,军营。 在偌大军营中央,有一座最大的营帐,专门供军队长官开会,商议军事。然而,最近孙策下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主帐,并且在主帐十米的范围内部署亲兵守卫,理由是他要与左先生商谈机密大事。对于孙策口中的机密大事,军中上下都十分好奇。 伙食房,两个卫兵手里端着饭,津津有味地吃着。 “张兄,你说主帅和左先生在帐篷里都商讨些什么?”“嘘,康兄,此事可不能乱问,要让别人知道你在打听此事,向主帅告你一状,跳进黄河你都洗不清了。” “呼,还好张兄提醒,要不我就成了冤大头了。”“当然,咱兄弟谁跟谁。对了,昨日运输军粮的轩工带了几壶上好的杜康回来,不过那小子真是黑心,一壶酒就要我们几个月的伙食费,兄弟我真是看得眼馋,下不去手啊。” “张兄,你的意思是……”“康兄,你知道的,我清醒的时候吧,嘴就喜欢乱说话,醉的时候嘴巴才老实,你说是吧。” …… 被军中将士们传得神神秘秘的主帐中,有三个年轻人坐在里面,谁也没开口说话,气氛十分严肃。半个时辰后,董雄终于忍不住,站起身,走到了文祥的旁边。文祥偏过头,不去看董雄。 董雄突然扑向了文祥,抱住他的大腿,叫道。 “文祥哥,我错了,看在我年轻不懂事的份上原谅我吧。”“我靠,原谅你?如此危险的事你不叫我去帮忙,你当我是兄弟吗,竟然还不和我打招呼。更让我无法忍得是,你让小浪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要不是小浪拦着,我真特么想捏死你!” “哥,我叫你去也没用啊。一道雷下来,你就成焦炭了!浪姐是速度型,有她在存活率才高!”“哦?你还有理了?要不咱单挑,出去solo!”文祥站起身,径直往外走。 “尼玛,你个战士和我单挑你好意思啊,有种拉开一百米距离,我放风筝放死你!”董雄见文祥要和他单挑,血气方刚的他也火了。 “吵死了!”曾经震撼全班的河东狮吼再现江湖,董雄和文祥直接跪了。 “文祥,你完了,今晚铁定要跪搓衣板。”董雄对文祥幸灾乐祸地说。 咔,谁都没反应过来,一把短刀已稳稳地插在了董雄的脚下。 “没听见我说的话嘛?给我安静!” 浪姐回过头,看着文祥,犀利的眼神让文祥浑身都不自在。 “文祥,韦州的修炼怎么样了”温柔的声音传出,犹如一股春风吹过,浪姐见文祥紧张得流冷汗,莞尔一笑。顷刻间,文祥身上的压力土崩瓦解。 “我抗议,反对不公平对待,反对撒狗粮。”董雄表示他受不了了,在心里日了老天无数次,这还不如和一群基佬待在一起呢。 “抗议无效。”文祥和浪姐齐声道。 “说正事,韦州兄今天的修炼,算是入了门。”文祥咳嗽两声,开始说韦州的事。 “不会吧,这么快?他可以释放内力了?”董雄惊讶地问了句。 浪姐瞥了董雄一眼,董雄立马闭嘴了,装傻充愣可是会被当成恶意卖萌的。 “一天内能在瀑布下坐稳算是很不错的了,韦州累得回来后就倒床。” “最多半个月,韦州他就可以掌握内力了。正好,周瑜的大伯也差不多到了。”文祥说出自己的估算。 “半个月,不,七天,七天就够了。”董雄提起茶壶,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对文祥笑道。 “不信我们可以打赌。” 文祥闻言,也是笑了笑,摆了摆手。 “不赌?” “废话,谁会和你这个神棍打赌啊。” 三天后,高山瀑布。 从天而降的瀑布成为当地的一道奇景,不少百姓都赶过来凑热闹。但他们在瀑布的一公里外,被军队拦下,不准通行。 “杨侄女啊,咋前面的人不走了。”“好像是有官兵,刘婶。” 群众中不断有人猜测,甚至有流言传出,说是有神人在瀑布底下修炼。不过流言一传出就得到所有人的嘘嘘声,这年头除了少有的大术士敢自称神人,其他人说的都是笑话。 此时,瀑布底下,流言所说的神人正面临缺氧的危机。 “熊孩子你想没想出办法啊,总是下来换氧气很浪费时间的!”韦州刚从瀑布里爬出来,一身狼狈。修行时,整个人都会被瀑布笼罩,没有多余的空间来呼吸。 “你当我哆啦a梦啊!要啥有啥!这里不管怎么说也是古代,你让我去哪给你弄氧气瓶。”董雄躺在树枝上,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放在嘴边啃。 “别墨迹了,快给我回去!”董雄甩动手腕,飞出苹果,正中韦州的脑袋,把他打回了水中。 重新回到了巨石上,韦州接着承受瀑布下落带来的巨大冲击力。这三天,韦州是把一辈子的苦都吃过了,他第一次觉得,高三的生活是多么的惬意。 没几分钟,肺中的氧气就要见底了。在水中,能屏住呼吸几分钟已经很不错了,周瑜能给韦州良好的身体素质,但坚定的毅力只能靠自己。 “要撑不住了……得出去吸一口气。” 韦州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可是,越是到了这种时候,身体内的异样之感越是强烈,像是有什么要破体而出。不行,再坚持下,为了回到我的世界,为了重新变回韦州,为了,再见到丹。 我要,得到力量! 丹田中,一直沉睡的内力仿佛听到了呼唤,开始沿着原来走过的经脉,运转起来。 “怎么韦州还没出来,不会是出事了吧。”董雄在树上盯着瀑布内若隐若现的身影,尽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咦?” 轰,随着一声巨响,一股强横的气流席卷水面,水柱冲天,浪花翻腾。飞流直下的瀑布被韦州爆发出的内力冲散,他的周围犹如有一层护罩,将接踵而来的瀑布挡在身外。不过这种情况持续了十分钟后,韦州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油尽灯枯的他再也无法维持护罩。噗的一声,护罩消失,韦州被瀑布狠狠地冲下了水。 眼前一片,无尽的黑暗……韦州蜷缩着身体,寒冷,劳累,困意,不断地侵蚀他的大脑。 好想就这样,睡去…… 黑暗中,一个人影向韦州走来,脚步缓慢,寂静的空间里,只有人影轻微的脚步声。 是谁? 韦州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人影,直到他走近时,人影的身上泛起了红光,光的强度不大,但刚好可以照亮他的脸。那是一张,多么熟悉的脸啊。 董熊,是现代的董熊。 董熊蹲下身子,把手伸向韦州,脸上的淡淡的笑容,让韦州感到,很温暖。艰难地抬起手臂,就像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韦州抓住了董熊伸过来的手。 入手一片冰凉,董熊的手和死人一样,没有温度。视线中好似出现了浓雾,董雄的脸变得模糊,当韦州眼前的景象再度变得清晰时,红光中的人却换了一个。 左慈…… 韦州被突然出现的左慈吓了一跳,赶忙松开手,却发现左慈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他。黑暗中一只手伸出,死死地掐住了韦州的脖子。 “留下来吧,和我们一起,永远地留在这个世界。” 不要…… 睁开双眼,映入眼中的是一个穿着道士袍,黑发中混有几缕白丝的英俊男子。男子坐在床边,关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韦州的脸上,见韦州醒了,紧绷的脸才得以松懈。 “你可算醒了。” “什么时辰?”韦州起身,坐在床上。 “子时,你从下午一直睡到了深夜。真不愧你高中睡神的称号啊,韦州兄。”董雄打了个哈欠,此时的他已是睡眼朦胧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对内力的掌控已经入门了,我特许你休息一天来恢复耗尽的内力。” “呜呼!”终于摆脱了地狱般的训练,韦州恨不得跳起来手舞足蹈。 董雄见韦州这么高兴,只是笑笑,等着他的兴奋结束。 “韦州兄,你就没听过,坏消息总是伴随着好消息吗?。” “没有!”韦州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董雄,像是在告诉董雄,你敢说句不我就咬死你。 “咳,韦州,我是认真的。你现在只是掌握了如何释放内力,你还得学会如何运行内力,而且是按照周家的心法来运行内力。将来周瑜他大伯教你的周家剑法,是以柔克刚,与周家心法同源,你若要学会剑法,这心法你就必须要摸透。” “可我根本没学过什么周家心法阿。” “你没学过,但周瑜学过。你没有心法的记忆,你的这具身体有记忆。所以你运行内力的时候,大部分内力会不由自主地往心法指定的经脉运转,你只需要将跑错经脉的内力控制好,纠正其方向就行了。” “呵呵,说的简单,你怎么不试试。” “呵呵,反正我光棍一个,没有哪个妹子在我们那的世界惦记我。还有件事,为了帮你更好地感悟心法,我会加强瀑布的冲击力哦,你先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吧。” “……算你狠。”韦州咬紧牙,强忍心中的不爽,点了点头。 董雄把话说完后,赶忙站起身要走,他怕他再不走,韦州就要发飙了。 “等等。”身后传来韦州的声音,董雄刚迈出帐篷的脚停了下来。 “嗯?” “你头上的白发,怎么变多了?” “哦,没事,这里的光线太差,你看错也很正常。”董雄摇摇头,转身走出帐篷,投入了夜色中。 三国周郎十一心法大成与器之灵符 四天过去,距离韦州开始修炼已经有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而后半部分,这短短的四天,对韦州来说是那么的漫长,仿佛身体被丢入了绞肉机中,不断地撕裂和搅碎。 每当韦州到了极限时,他的脑海中就会出现一个女孩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胜过世上的灵丹妙药,让他忘记了疼痛,忘记了苦累。他与她在一起的记忆,像一杯甜美的葡萄酒,在时间的发酵下,越发的香醇,成为了韦州坚持下去的精神支柱。 “丹。” “都说了,叫我的全名。” “这里没别人,你说的,有人的时候才叫你全名。” “州哥。” “怎么了,丹。” “如果,如果高考,你考了重点大学,你还会记得我吗?” “你就是瞎操心,无论我们相隔多远,我的心里都只有你。” “可是,我好怕。我怕我们分开后就再也见不到了。我怕,我怕即使我们再相见,你身边的女孩就不是我了。” “……我们不会分开的,哪怕上大学。我,发誓。” 丹……我还记得,我对你发的誓。 如果,我们身处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空间。那么,即使踏破天涯,浪迹海角,我也会找到回去的通道,与你重逢! 在无数经脉中到处流串的内力,在这几天的梳理中,全部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韦州感受到这一变化,靠着这具身体对心法的记忆,双手下意识结印,一气呵成。 “哎呦,正好四天,还真让我猜到了。” 黑夜下,瀑布的四周插满了火把。董雄站在水边,看见这四天一直没有进展的韦州,终于有了动静。 内力护罩将落下的水流弹开,是以强劲的内力硬憾瀑布的冲击力。就在刚才,韦州的内力护罩像是带有了粘性,落在上面的水流不再被弹开,而是沿着护罩的边沿流转,绕着球形的护罩一圈圈地旋转,到了护罩的底部再流下。 以柔克刚,卸力。 以前用内力强行破开水流,韦州最多坚持十分钟。但现在,韦州凭借周家心法的卸力诀,大幅度减少了内力的损耗,坐在巨石上足足坚持了一个时辰。 内力即将耗尽,韦州从巨石上跃起,巨石离岸边五十多米的距离被他轻松跳过。 “嗷!”此时此刻没有比仰天咆哮,更能表达韦州心中的激昂,地狱般的日子,咱俩古德拜了。 “恭喜你,总算是苦尽甘来了。”提着一壶酒,董雄席地而坐。 “来来,上好的杜康酒,我专门拿来为你庆贺。” “文祥和浪姐呢?” “他们二人世界,你还想去当电灯泡?有我陪你还不够啊。”董雄大笑,笑声中带着一丝猥琐。 “董哥,你就不怕被我姐听到吗?”在董雄拿文祥他们开玩笑时,一道甜美的声音在他身后传出。 “怕啥,别说她不在这,她在我也敢……”董雄的话说到一半就噎住了,他机械地回过头,看到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正一脸坏笑地看着他。女孩的身后站了一男一女,男子壮硕的身躯上背了一个口袋,带着玩味的目光看向董雄,而女子清秀的脸上·似乎有寒光流动,手里抛着一把短刀。 “浪姐……” “你怎么不说了?我在你也敢,你敢什么?说啊。” “嗯,我是说,你在,我也敢……我也敢耍宝。” 噗嗤,本来对董熊背后说坏话而感到恼怒的浪姐,听到董雄的回答后忍俊不禁,火气也消了大半。 “这次就先放你一马,再有下次……”浪姐美目一瞪,故作凶狠地说。 “再有下次,我就提头来见。”董雄立刻举手表态,表面功夫做得非常到位。很明显,这种话不是第一次说了。 “别瞎扯淡了,董熊。偌,我们给你两带了吃的来。”文祥把口袋放在了地上, “嗯?怎么小乔妹也来了,专门是来看哥的吧。” “呸,董哥你脸皮越来越厚了。”小乔对董熊吐了吐舌头,然后把手指向韦州。 “我是来找他的。” 现在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韦州,一脸懵逼。 小乔,她怎么会跟着浪姐他们来?她怎么知道,左慈的身份?谁能来和我解释下,这是什么情况? “很惊讶吗?”小乔走到韦州的跟前,弯下腰。 “韦州……” 那张精致的小脸蛋,和他靠得是如此的近,韦州不禁有片刻的失神。 “你都知道了?” “嗯,浪姐都告诉我了。”小乔站直了身子,低着头,穿着绣花鞋的玉足散漫地踢走脚边的石子。 “你们,也很想回去,不是强占着大乔姐他们的身体。我,还能说什么呢?” 小乔的语气很随意,但韦州从她的眼中,看到了落寞。 “小乔,虽然你和我没有血脉的关系,但是在这几年的朝夕相处,我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亲妹。放心,这次我们一定会成功,我会把你的姐姐完好无损地还给你。” 浪姐把手放在小乔的肩上,小乔回过身埋入浪姐的怀中。 “可是,我也舍不得浪姐啊。” 啪嗒,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过娇嫩的脸颊,落在了地上。清脆的声音,让人感到心痛。 一阵风拂过,将燃烧的火把吹灭,所有人的视线瞬间陷入了黑暗。还没等女孩子惊呼出声,一道火光骤然亮起,董雄张开的手掌上,有一个火苗在跳动。 “小乔妹,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不知道是因为火光的照映还是董雄的心情过于激动,他帅气的脸上泛起了红润。 抬起手,董雄手上的火苗缓缓升空。在完全脱离董雄的手掌后,咻的一声,带着长长的尾焰直冲云霄。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后,天上,绽放了一朵朵火焰之花,地面上的人可以清楚地看到花瓣的线条。 “好漂亮,董雄哥谢谢你。韦州,你看,是不是很美。”小乔目不转睛地欣赏天上的火花,欢欣雀跃的表情浮在脸上。 “嗯,好久没看到烟花了,没想到董雄竟然会变烟花。”韦州仰望夜空,那里不只有火焰之花,还有更加迷人的璀璨星光。 董雄转过头,想再安慰小乔两句,却看到俊雅的青年和可爱的少女郎才女貌,交谈甚欢,没有他半点插足的地方。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董雄举起手中的杜康往嘴里倒。 “熊孩子,给我们留一点。”“不留,这壶酒今晚归我了。” 太阳初升,辛勤劳作的百姓扛着农具,呼着高歌,行走在空旷的田野中。但这一天,注定无法平静。前几天因为附近的山上突现瀑布,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成为了周边人民饭前饭后的谈资,但很快这个事情就平息了下去。因为,这个世界从来不缺神迹一类的新闻。 襄阳上空出现火凤凰的虚影,引来万民膜拜,甚至惊动了官府和当地的术士,但他们调查后却不了了之。河南的荒芜地区,出现了恐怖的火雨,如果不是在无人区域,那火雨的威力足以屠城。 “报,刘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气势宏大的太守府内,一个官兵跪于地面。主座上的中年男子不耐烦地听官兵结结巴巴,一口一个出大事。 “太守大人,可能是孙策带军打过来了,让我去率兵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站在大厅旁侧的太史慈还没听完官兵的报告,就风风火火地要去打仗。 “你个小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我下去!”刘繇不爽地瞥了太史慈一眼,至从自己由刺史的身份被贬到曲阿这个穷乡辟岭当了个太守,他就很反感别人叫他太守,哪怕加了大人两个字也不行。 太史慈的脸红得像个煮熟的猪肝,在大庭广众之下无缘无故被人呵斥,他还是第一次。若是前面的人不是他的主公,而是其他的什么人,太史慈直接就是一戟过去了。不怕官,只怕管,太史慈趁着脑袋还是清醒,在冲上去把刘繇暴打一顿的冲动还能抑制时,拂袖而去。 “到底什么事。” 听到刘繇烦躁的声音,那个官兵怎敢触他的霉头,尽可能让自己口齿清晰地把事情说一遍。 “哦?前些天突然出现的瀑布,消失了?”刘繇感到事态有些不对劲了,因为瀑布出现的地点是孙策军的方向,他最初以为那是巧合,但如今瀑布又无故消失,这恐怕不是天力,是人为了。孙策那厮,到底想干什么。 “熊孩子,你怎么把瀑布停下了?”浪姐看见高山的山背变回以前鸟不拉屎的模样,不由得感到惋惜。 “额,维持瀑布很耗精力的。”董熊坐在韦州以前修炼的巨石上,只是现在没有瀑布从天空落下。 “董熊,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文祥知道董熊召唤瀑布除了损耗精力外,还有更恐怖的天罚,所以一句话说出来完全是发自内心。 “为了回去,这又算的了什么。付出的努力越多,我们回去的日子就能更早地到来。”董熊的眼神不再有以往的散漫,而是充满了斗志。 “韦州兄只用短短七天时间就掌握了周瑜的内力,这为我们争取了很多时间。要明白,在我们这个世界,日子拖得越后,越可能会有预料之外的事发生。” “所以,现在就让我们开始韦州修炼的下一步吧。” “我的下一步,修炼?”坐在巨石另一侧的韦州吃惊地看着董熊,不是要等周瑜的大伯来教他周家剑法吗? “帮你,获取专属武器。” “专属武器……和浪姐的短刀一样?” “嗯,本来我是打算等你学会周家剑法后,再让你获得专属武器。不过既然时间充沛,那就不要白白浪费掉了。” 说完,董熊的胸口出现一张橙色的灵符雏形,散发着微弱的橙色荧光。 “器之灵符,凝。” 已经微眯眼睛,准备承受强光的韦州发现,这次的光亮强度比起前几次要弱上许多。 “剑!” 董熊大呵一声,灵符上有一道道纹路浮现。橙色的光芒消散,可以看到交汇相错的纹路组成一把剑的形状。 浪姐突然出现在韦州的右边,短刀挥出。在韦州反应过来的瞬间,他的手背裂开了一条血痕,几滴鲜红的血液飞出,正好撒在橙色灵符上。 血液落在灵符的表面,转眼就融入其中。灵符在吸收韦州的血液后,上面的纹路散发出微弱的红色光芒。 “浪姐,你干什么?”捂住右手上的伤痕,韦州的脸因为浪姐刚才突然的一刀吓得发白。 “啊?你不知道?熊孩子,你没和韦州说吗?” “我现在说不也一样?韦州兄,我的这道橙色灵符名为器之灵符,与主人签订血契后,再由主人与其进行沟通,灵符就会根据主人的属性,变成拥有适合主人能力的武器。” “比如文祥的那把白虎枪,能力是力量。” 文祥拔出背后的银色长枪,几股白色的气流在枪杆上流动,顺着文祥的手进入他的体内。文祥的气息以恐怖的速度增加,眼睛里的瞳孔上下拉长,就像猫科动物的竖瞳。 “吼!”文祥嘴里发出虎啸声,地面都是微微晃动。 文祥挥舞长枪,在手上的动作停下时,一点寒芒闪过,枪尖点在了石壁上。咔,一道道裂缝由点迸发,蔓延至整个山体,如同布满缝隙的玻璃,轻轻一敲就会支离破碎。 “明白了吗,韦州兄。” “你的器之灵符,我是明白了。不过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声。”韦州盯着董雄,感觉得他是故意不让自己知道血契这码事。 董雄对上韦州的视线,淡淡一笑,他笑容里的丝丝寒意,都是令周围的温度降下几分。 “你是要我说实话吗?我只是想看看,你惊慌失措时会有什么表情。” 三国周郎十二梦无生和长剑 山巅之上,寒流席卷,盛夏的时间,旁边的文祥和浪竟感到明显的冷意。为什么,平时一向待人春风和煦的董雄,会对韦州有敌意,他们不是好基友吗。 “董雄!你说得有点过了。”浪的火气一下喷薄而出,她在韦州懵里懵懂的时候砍了他一刀,虽然是为了他好,可还是心存歉意。所以,她认为董雄这事做得太过分了。 “大家冷静点,这是要内讧的前奏啊!”文祥明白现在的情形急需一个和事佬,赶紧站了出来。 “董雄,你自己说时间很重要,那现在哪来的功夫,让你们在这吵架?” “韦州,董雄最近事情比较多,所以精神上过于紧绷,导致情绪不稳定,请你体谅他。” “各位,我们是同学,更是伙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彼此,还有谁值得信任?要知道,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回去,回到我们所属于的世界。” 文祥的一番话犹如钟鸣声在另外三人耳边的响起,唤醒他们灵魂深处的某种感情。 啪,右手扇过自己的脸庞,董雄的脸上浮起一道红肿。冲动是魔鬼,哪怕身为这个世界大术士的他也不能避免,毕竟在成熟的外表下是一颗高三少年的心。可董雄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是个知情知性的人,在大脑清醒后,他明白,他做了糊涂事。 “韦州,我错了,请你原谅我。”董雄弯下腰,掺合了白发的黑色长发遮住了他满脸的悔意。 “不要紧,刚才的事让我回忆起了高中的生活。 我记得有次我偷吃了你喜爱的零食,你整整一个月没理我,那时你对我就是冷冷的敌意。” 韦州的左手搭在董雄肩膀上,像是亲兄弟一样,诉说过去的往事。 “我不知道这次是为什么,不过以你的性格十有八九不会和我说。所以,就让此事这样揭过,好吗?” “你比我更适合左慈的身份,真正的谋士应该时刻保持头脑的冷静,韦州,这点你做得比我好很多。或许,就是因为不够完美,我才能在这六年时刻记住,我是董雄,不是左慈。” 董雄笑着说出自己的看法,然后把成型的器之灵符交给了韦州。 “我怎么觉得,我有了专属武器也没啥用啊。文祥和浪姐都有了专属武器,再加上你这个三国大术士,还需要担心什么。” 韦州没有碰浮在自己眼前的灵符,而是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你难道认为,专属武器只有浪姐他们有?不说我在游历时,曾送过别人器之灵符作为报酬,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外,还有一个术士可以打造专属武器。” 文祥专门为韦州开辟了一间石洞,用来沟通灵符。韦州盘膝坐在地上,紧闭双眼,尝试与漂浮在胸口的灵符交流。 董雄的话是在提醒他,不要小看路上会遇到的麻烦。为了不拖团队的后腿,韦州需要力量,而一个强力的专属武器可以满足他的要求。 用精神力去感受灵符散发出来的波动,这是进行交流的第一步。 韦州问了董雄三人,怎么使用精神力,结果只得到一个相同答案。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特么的,要是意会的了还要言传干什么!这下好了,我成了瞎猫,全凭运气去找死耗子。 灵符散发出来的波动,灵符散发出来的波动……是磁场一类的事物吗,那精神力指的是脑电波吗?这么高端的东西,我还是个高中生好不好。 韦州想到同学小毛在这肯定会说,“人家工藤新一也是高中生,你咋不和他比。”喵的,柯南迷。 其实韦州猜测得八九不离十,只是他猜到了也没啥用。就算可以用科学的知识来描述灵符沟通,你又能怎样,你还能自主地把脑电波改成你想要的频率?脑电波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变化,而灵符的波动就只会保持一个频率。也就是说,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脑电波与波动重合只是时间问题,时机一到,精神力自然会感受到灵符的波动。 与韦州相比,文祥和浪的沟通就淡定多了,根本没想那么多,这样反而在感受到波动时,能更好地把握机会。 黄昏的到来,便是一天的终结。昏暗无比的石洞中,只有灵符散发出来的淡淡橙光。韦州安静地坐在石洞的深处,没有半点动静,如果不是鼻孔处微弱的呼吸,怕是会被当成死人。 此时的韦州进入了一个玄妙的状态,早在半个时辰前他就完成了感受灵符的波动。接着,他就开始董雄说的沟通第二阶段,精神世界的沟通。 在精神世界里,可以看到专属武器的器灵,器灵的强弱将会决定专属武器是否强大。 文祥在精神世界里看到了白虎,于是获得了拥有白虎器灵的白虎枪。浪在精神世界里看到了黑豹,于是获得了拥有黑豹器灵的黑豹双刀。韦州很好奇,他的器灵会是什么。 韦州的精神世界…… 来到此处,韦州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好美。以黑暗为背景,散发光芒的繁星为点缀,韦州身处群星的中央。这里是,浩瀚无垠的星空。 左右环顾,韦州寻找他的器灵。当他的视线移至前方时,他看到一个人影从最耀眼的星体中走出,朝韦州所在的位置前进。眨眼间,人影就跨过了星空中遥远的距离,越来越近,韦州可以大致认出那是一个佝偻身子的老者。 难道,这就是我的器灵? 韦州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个老者,而有丝毫的轻视。反而,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膜拜老者,想要跪伏在老者的面前聆听老者的指示。 当老者头顶着大日,脚踏着星空,走向韦州时。在韦州眼里,他就是神…… 不再想器灵的事了,韦州回过神后产生了对未知的恐惧,他只有一个想法,得快点跑。 可是韦州不要说跑,自从他出现在精神世界,他连动都不能动,只能干看着老者和他的距离缩小。 “唉,这胆子也忒小了。”老者已经走到了韦州的身前,见到韦州被恐惧占据的眼神,叹息地摇了摇头。 “算了,这次的梦境难度已是规矩之外,要是到最后被那家伙轻易地玩死,游戏就没意思了。 小子,给老夫记住了。老夫的名字是,梦无生。” 右手食指点在韦州的额头上,老者的声音充满威严之感,犹如九霄上的神祗向世人下达命令。最后一句话,被深深地印刻在韦州的脑海中。 老夫的名字是,梦无生…… 夜深人静,董雄和文祥守在附近的小树林里,观察石洞的动静。虽然此地少有人烟,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一直待在这里,时间马上就要过去两天了。 “熊孩子,韦州怎么会这么慢。”文祥躺在树枝上,嘴里叼着根草。 “我也不知道,你们当初都只用半天时间,韦州这都要两天了。”董雄顶着有浓厚的黑眼圈,最近他真的是,太累了。 时间缓慢地流过,在黎明到来,鸡鸣山间之际,董雄、文祥二人都困得神智犯迷糊。最初本来是要商量轮流值班的,可文祥和董雄都想先看守,结果意见不统一发生了争执,赌气之下就成了两人一起守。这下两人都成傻叉了,走又不能走,在荒郊野外睡着了又有危险,在三国颇负盛名的他们,是真的急了。 “韦州你再不出来,随便来个山贼就可以把我们团灭了。这传出去,可会让人笑掉大牙啊。”董雄感觉意识离自己越来越远,文祥情况好点,但精神力上不如董雄的他也只能多坚持半个时辰。 那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强光差点闪瞎董雄和文祥的眼睛,眩晕感侵蚀着大脑。一道白色光柱横空出世,黎明昏黄的天空被照耀得如同白昼。 “怎么,怎么光柱会是白色的?”董雄把头藏在袖袍后面,脸上的震惊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白色光柱来得快去得快,几个呼吸后就消失在天地间。若不是眩晕感还在,他们会以为这只是过度劳累而产生的幻觉。 哒、哒。山洞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韦州提着一把长剑淡然自若地走了出来,平淡的表情,仿佛之前的白色光柱与他毫无关系。他手中的长剑古朴无奇,与普通工匠打造的铁剑没有区别,至于有没有特殊的地方,因为距离和光线的原因董雄也看不清。 “韦州,你在精神世界看到了什么?怎么会引来白色光柱?”董雄冲上去,抓住韦州的肩膀摇了起来。 “出现白色光柱,有什么问题吗?”韦州逗逼的样子,在董雄看来很欠揍。 “废话,专属武器的强弱是可以根据器灵出世时光柱的颜色来判断,等级由低到高分别是红、橙、黄、绿、青、蓝、紫。目前,我的器之灵符化成的紫色专属武器只有三把,孙策的白虎枪,曹操的倚天剑,以及刘备的雌雄双股剑。可是,白色是什么情况?” “韦州,你快点告诉我,你的器灵是什么样的?”混迹三国多年,董雄对很多事都见怪不怪了,但这次的事是由他的灵符而起,而他本人却啥也不知道。猎奇的性格让董雄无法保持镇定,眼中尽是狂热的色彩。 “我看到了,一个老人。” 董雄死死地盯着韦州的眼睛,想从中看到一丝笑意。不仅董雄怀疑韦州在开玩笑,连文祥也是一脸的不相信。 “让我看看你的剑,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剑上应该刻有一个老人。” 韦州配合地把长剑横放,这把剑的模样着实是普通,只是剑身上刻有三个字。 梦无生…… “竟然,刻的是字!尼玛,你在精神世界里就看到三个字?” “扯淡!我都说了我看到的是一个老人,梦无生,是老人的名字。”韦州将他在精神世界里的所见所闻,与董雄他们细说了一遍。 “很奇怪,以前其他人在精神世界与器灵沟通都是占主导地位,但你却是完全的被动。想不通,想不通。”董雄摸着自己的下巴,不停地说想不通。 “别想太多,先把这匪夷所思的事情放一边,我们来看看韦州的专属武器威力如何。”文祥快被董雄的念叨声烦死了,连忙转移话题。 “这剑虽然看相不咋的,却说不定能给我们带来惊喜。”韦州迫不及待地挥了两下长剑,老人一副吊炸天的样,以他的名字命名,这把剑也不会差到哪去吧。 “文祥,你用白虎枪全力防御。韦州,你运转内力加持在长剑上,砍向文祥。” 文祥把银色长枪横挡在头上,韦州则如同一个武士,高举长剑。 “文祥,你小心了。”“哼,放马过来吧。” 长剑若疾风,带着呼呼的破空声斩下。剑刃在碰到枪杆时,枪杆上的白虎睁开眼瞳,白虎枪亮起一道白光。韦州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剑与枪的交接处冲出,如下山猛虎,势不可挡。咔,韦州没有抓紧剑柄,手一松,长剑倒飞出去。韦州靠着内力的保护,只是踉跄地后退几步,而文祥却动都没有动。 董雄知道白虎枪攻防一体,所以对韦州的期望也就是让文祥后退一步,可是,结果有点出人意料啊。文祥说他防御的感受也只有三个字,太弱了。 韦州皱着眉头,看董雄在树下来回地踱步,他饶了下头,发现又有几根长发掉了下来。 “不要走了,有结论就直接说呗,磨蹭什么。”韦州确定,他再不打断董雄无休止的踱步,今天他的秀发怕是不保了。 “我走了这么久,终于想到了一种可能。”董雄停下脚步,一本正经地说出他的想法。 “只不过这种可能,我们很难接受。” “通过刚才的实验,你的长剑没被白虎枪的力量震断,可以得出剑的坚韧度还是不错的,但也就只有这个优点了。或许白色光柱代表的,是残次品。” “韦州……”这道器之灵符是董雄交给韦州的,如今韦州获得的是一把无用的长剑,有七八分的责任得由董雄来担负,再加上不久前他故意挑衅韦州。小伙伴们会怎么看他,会觉得他故意报复吗?董雄低着头,已经到了嘴边的一句对不起,就是说不出口。 “熊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毕竟你也不能确保我可以得到强大的武器,不是吗?况且你也说了,长剑也不是没有优点的,起码坚韧度上能够与专属武器相提并论。” “所以你也不要不安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既是天命,我又有何抱怨。”韦州伸了个懒腰,两天没见到太阳,还真有点想念了。 “我们回去吧。” 转过身,韦州见董雄和文祥都躺在地上睡着了。尼妹,这是要我背你两个回去吗?罢了,还是等他们醒来再说吧。 韦州蹲下,把外袍脱下来盖在两个人的身上。柔和的脸庞上,嘴角微微翘起。 “谢了,兄弟。” 三国周郎十三比剑与乔樱 韦州获得专属武器第二天,周瑜的大伯到达了曲阿。和董雄,也就是左先生详细了解了他侄子的“失忆”情况后,周尚也没有多说什么,抓着想要休息一天的韦州,到操练场练剑。周家剑法代代相传,周瑜则是周家的独苗,要是他忘记了周家剑法,那周家剑法就是断在他周尚的手上,让他死后有何脸目去见周家的列祖列宗。 又是一个地狱训练…… 一个月后,军营的操练场。 周尚和韦州的手上各提一把铁剑,对立而站,相隔五米。与周瑜有七分像的周尚,如今是年过半百,可他一双锐利的眼睛丝毫不输年轻时的风貌。小乔和浪坐在操练场边上的亭子里,吃着果品,谈着女孩家的闺房话,但二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操练场的中央。 操练场的某个角落,两个士兵躲在阴影下窃窃私语。 “袁哥,这,这不太好吧,被发现就完了。” “黄老弟,别这么胆小,我们这是欣赏,懂啥是欣赏不。你看,哥没骗你吧,将军夫人和她妹妹可是咱江东有名的绝色美人哦。今天竟能一饱眼福,不枉此生啊。”长得贼眉鼠眼,年纪稍大的士兵越说越激动,色迷迷的老鼠眼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两个佳人,嘴边的哈喇子不住地往下流。 “听说将军夫人的妹妹不久前嫁人了,对方好像是将军的义弟周瑜,就是操练场中央练剑的那个。”另一个看上去只是半大小伙的士兵,一想到心中的女神已为人妇,说出来的话便是醋味浓厚。 “啧,那周瑜不就一小白脸,仗着自己大伯是丹阳太守才娶到夫人妹妹。便宜这小子,还不如让我老袁过把瘾,啧,真是浪费了。” “袁哥,将军夫人,夫人她不见了。”姓黄的士兵指着前面,那里只剩下小乔一人。 两个士兵只感觉眼前一花,一道靓丽的人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两把短刀在她的手上绝对是收割人命的利器,浪笑呵呵地对这两个色胆包天的家伙说道。 “你们不是在想我吗?我来了怎么也不表示下。” 美人发出爹声爹气的声音,这两个士兵却是一点都兴奋不起来,满脸惊骇之色。母阎罗,江湖人传,落在她手上,连死都是一种奢望。 手指拨弄,两把短刀在空中旋转一周,对着士兵当头斩下。 “不要啊!” 士兵昏倒在地上,在离他们下体一公分的地面上,有一道刀痕,而把他们吓昏的美人早已没了踪影。 “姐,周伯父说过了今天韦州就出师了。那这最后的一次比试,你看好谁。” “周尚。一个月来,比剑都是韦州惨败告终,而且很明显,周尚没有用出全力。所以,韦州不可能会有胜算。” 小乔古灵精怪的眼珠子在美目中转动,笑盈盈地道。 “那我们打个赌如何,姐姐。要是我赢了,明天你们就要带我一起走。” “你这妮子,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在这里呆腻了,想出去玩吧。” “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赌。”小乔的赌约引起了浪的注意,无聊的她正想找事消遣消遣。 “我赌这次比剑,韦州不会输。” “赌韦州不会输,你这就包含了两种可能,韦州胜利和平手,你的小心思还想瞒过我?不过,我和你赌,我很好奇你对韦州哪来的自信,难道因为他是你夫君?” “姐,你别取笑我了。我早和你说过了,那只是做戏,我和韦州真的没什么。”小乔脸蛋通红,扑通扑通的。看得浪觉得手痒,恨不得把小乔搂在怀里,狠狠地蹂躏她的小脸。 操练场中央的两人终于有了行动,吸引了浪的注意,小乔的脸才得以免遭噩运。 周尚率先迈出一步,身后一道道残影跟随。虽然不及浪直接消失的速度,但也是非常高明的身法。 如果是几个月前,韦州肯定是毫无办法,只能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不过,现在的韦州,就另当别论了。 对准周尚身后的一个残影,韦州手腕扭动,铁剑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去。金铁之声响起,残影消失,周尚手中的铁剑驱之如臂,上面好似涂了胶水,带着韦州的铁剑移向身侧。韦州向铁剑中注入内力,两种相同的内力通过铁剑的传输发生碰撞,彼此消融,才稳住了铁剑,没有被周尚的内力夺走。 陷入了僵局,尴尬的是,比内力,韦州还真不如赢周尚,这是韦州经历无数次败北后明白的事实。 “妹,这个赌约是我赢咯。”观看着局势的浪闭上了眼睛,原来韦州就是输在这,看来今天他是要重蹈覆辙了。 小乔的大眼睛一直留在韦州的身上,她能不能出去玩就靠这个男人了。 见局面朝周尚倒去,韦州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将铁剑中的内力强行终止。本来保持平衡的两股内力发生改变,周尚有种用错力的感觉,心中暗道糟糕。 不被控制的内力全部爆发在铁剑的剑身上,两把剑都断成了两截。下一个瞬间,韦州和周尚同时持着断剑,指着对方的喉咙。 这是,平局? 浪微震惊地张开嘴,刚才败局已定的韦州,最后竟峰回路转,拼了个平局。小乔捂住嘴,没有习过武的她,什么都没看懂,比剑就已结束。只是从姐姐的惊叹声中知道,操练场中央的青年,没有让她失望。 “小兔崽子,做得不错。” “大伯,我这算是取巧,在内力和剑术上我还是远远不如你。” “哈哈,你没做错周家剑法是以柔克刚,不过,刚柔并济也很重要。该强硬时绝不柔弱,你能做到这点我就放心了。” 周尚仰天大笑,转身离去,他弟弟的脸似乎浮现在天空,带着欣慰的笑看着大地。 “唉?小乔也跟过来?” 韦州、文祥和董雄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们不是出去玩啊,路上遇到危险谁来照顾小乔。 浪站在小乔的背后,所以在小乔提出这件事时,第一时间三人里没有一个敢吱声的。 “我不同意,这太乱来了。”文祥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的挺身为董雄和韦州壮了胆,连妻管严晚期的文祥都不怕,他俩就没有怕的理由了。 “你说什么,我耳朵有点背,再说一遍。”浪那可以吃人的目光停留在了文祥的身上,韦州在心里暗暗祈祷,只要文祥挺住这一波,他就能与董雄一起对浪姐晓之以理。 “小浪,我觉得你带上小乔,有道理。你说的没错,小乔一个人在家多无聊,而且我们在路上多一个人就少一份寂寞,不是吗?” 一个妻管严敢造反,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文祥在说最后三个字时还把头转向韦州和董雄,不仅自己怂了,还要拖着兄弟下水。 “浪姐,我可没说不字,你说可以就可以。”大局已定,多说无益,韦州直接举白旗投降。 “可是,浪姐,我们一路上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麻烦,自身都不一定保得住,小乔跟过来,出事了怎么办。”这事非同儿戏,通过推演之术,董雄算出路上不会太平,甚至有能威胁到他的存在。他们四人是不得已,必须要去,可是小乔完全没必要来趟这浑水。 “不算韦州,光凭我们三人,在这天下都足以横着走,我带上我妹有什么不可以的。” “有资格说在天下横着走的人不是没有,但绝对轮不到我们。” “推演之术告诉我前方会有很大的危险,你该不会不相信我的推演之术吧。”董雄严肃的表情和话语让浪变得有些迟疑,浪知道董雄的推演之术算得很准,推演出来的结果她不敢不信。当然,董雄不会告诉她,他把后一句话稍稍夸张了那么一点。 小乔见浪犹豫的样子,害怕浪不答应带她出去,赶忙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姐,我会听话的,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好吗。而且要是遇到了危险,韦州会保护好我的,对吗,韦州?” 韦州不能表态,他本愿上是不希望小乔跟来的,他也没有自信可以保护好小乔。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我说,熊孩子,你真的不同意吗?”浪如同护犊的母豹, “让小乔妹跟来吧,路上我会确保她的安全。” 睁大眼睛,浪没想到董雄一下就改变了想法,反而感到无所适从了。 “好了,四票全过,小乔妹,你路上可不能胡来啊。” “嗯,谢谢董哥。我先去换衣服了。”小乔见自己可以跟姐姐他们出去游历,兴奋地一蹦一跳,全然没注意到男生听到她要换衣服时一脸的无奈。 “小乔要换衣服啊。”“嗯。” “怎么办。”“等呗,你都答应她了。” “说的好像你不同意似的。“ 董雄和文祥斗起嘴来,旁边的韦州听到他俩三言两语就发生争执,觉得他们这时候斗嘴是闲得蛋痛。真的是,闲得蛋痛啊。他俩从清晨一直斗嘴,斗到了吃午饭,太恐怖了。 韦州指的不是这俩两个人斗嘴恐怖,而是,小乔这个女孩换衣服,好恐怖。浪姐在一个半时辰前就进去催小乔,到现在还没有消息。韦州也想进去了,他不是要看少女曼妙的身体,他没这个心情,而是要看小乔,有多少套衣服。不过他刚向屋子走两步就被文祥二人拦了下来,董雄用眼神告诉韦州,他这举动与作死无异。 “我们就这样一直等下去?” “韦州,再等等吧,按以往的经验小乔马上就会出来。”文祥劝韦州耐心点,身为姐夫的他,这种事估计过去遇到的不少。 “相信我,你绝对不会后悔等这么久的。”董雄说完后笑了笑,其中的深意韦州一点都看不透。 “不会后悔?我和你说,我现在就后悔……” “大家久等了。” 韦州还没说完话,屋内传出银铃般的笑声,莲步轻移,小乔和浪走了出来。 一袭素衣,小乔的双手负于背后。微微弯腰,少女完美的曲线无处不散发着引人注目的魅惑力,虽然发育程度上略逊于她的姐姐,却多了一份青春的活力。展颜欢笑,三个大老爷们的心脏都不由自主地加速,剧烈,疯狂地跳动。 “我美吗?” 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清灵的声音似乎带有魔力,驱使三个人用力地点头。 “那么是我美,还是我姐美?” 几乎是下意识接着点头,三人突然一愣,看到小乔脸上坏坏地笑容。韦州很想用三个字来称呼小乔,小魔女。 在路上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陪伴,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韦州三人对小乔加入队伍不再有不妥的想法,甚至感到庆幸,否则一路上除了浪姐这个男人婆,就只剩下基佬,等回去后直男都成玻璃了。 通往荆州的官道。 “熊孩子,我们该用三国的名字来称呼彼此了,否则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白色骏马上,一副书生打扮的韦州轻声向董雄问道。 董雄骑在黄色大马上,依旧穿着他那万年不变的道士袍。据文祥透露,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董雄起,董雄就从来没有换过衣服,奇怪的是身上还没有难闻异味,反而有淡淡的檀木香。 “世人都认为,孙策带军与刘繇对峙。所以,我们离开军营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要是在别地传来孙策等人的消息,你说会怎样。” “军心大乱,刘繇趁机偷袭。”韦州想到这一点,暗骂自己想事不够周全。 “因此,我们不能用这个身体的名字。反之,我们现代的姓名没人认识,用来做假名最合适不过了。” “那我呢,我怎么办?”小乔听到他们的称呼都定好了,也想知道自己的称呼。 董雄眉头一皱,他竟把这姑奶奶给忘了,可取名什么的他还真不擅长。 “额,叫小花怎样。” 这名字直接引来其他人的嘘声,小乔更是不满地撅起了嘴。 “乔樱,樱花的樱。”韦州随口说了个名字,说出樱的时候,放在袖子里的手,下意识摸了摸一直随身携带的香囊,丹给他的香囊。 小乔愣了下,然后嫣然一笑,周边的光线似乎都在她的笑颜下变得暗淡。 “嗯,我喜欢。” 三国周郎十四黑袍男与三个人 复杂的神色出现在除了小乔外的每一个人脸上,樱花,丹最喜欢的花,班上的人大都知道的事。用这个来做小乔的假名,真的好吗? “妹,你要不换个名字吧。乔樱,我觉得不好听。”浪出声劝道,希望小乔能改变心意。 “可是,姐,我真的……” “小乔妹,你换个名字吧。听董哥的,这个名字真的不好。”董熊的眼中,在那么一刹那,仿佛有厉气即将冲出,不过最后,还是被他强行压制住。但董熊说话的语气,不知不觉重了点。 “为什么?”小乔强忍已到了眼边的泪水,抱着最后的希望,把目光投向了韦州,毕竟乔樱的名字是他提出来的。这个在她心中,与他人不太一样的俊美青年,会帮她的吧。 “韦州……” “小乔,董熊说得对,刚才提这个名字是我考虑不周。你,还是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韦州垂着头,脸上的复杂之色是四人里最明显的。长袖中,韦州的手紧紧抓住丹给他的香囊,香囊的上面绣着一朵樱花。他用樱来给小乔取假名,只是突然想起了丹,谁知小乔会这么喜欢这个名字。韦州有种感觉,要是让小乔用乔樱的假名,丹会认为他背叛她。 “为什么?” 小乔睁着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保持沉默的三个人。从小到大,她还没受过委屈,像这种没有理由,毫不留情的反对不要说遇到,她连想都没想过可能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你们,你们一起欺负我。”带着哭腔,小乔的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听到哭喊声,韦州心头一紧,脑海里,出现了丹放声哭泣的场景,也是对他叫道,“你,你欺负我。” “驾!”嘶声揭底的声音,饱含着痛苦和委屈。小乔的坐骑是一匹搞大的棕色马,好像听懂了主人的命令,棕色马掉头朝着远离官道的方向奔去。 “小乔!”浪急切地叫道,可是小乔没有回头,只是驾驭着马不停地往前跑。 文祥拉起缰绳,用低沉的声音道。 “把追她回来!” 董雄突然跳起,落在韦州的马上,对着韦州的脸就是一拳。韦州落地前抓住了董雄的衣袍,两人一起从马背上掉下来。着地后,董雄翻身坐到了韦州的肚子上,两个拳头向着他的脸上招呼过去。 从董雄发难,到两人滚落地上,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或许浪和文祥有足够的反应速度,看清整个过程,但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当个观众,心惊胆战地看董雄爆发。 好像回到了那座高山,他冷冷的一句。我就是想看看,你会有什么表情。 “混蛋,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戏耍小乔吗?你是想脚踏两条船吗?你,是想把小乔当作丹的替代品吗?” 被打蒙的韦州听到董雄最后一句话,面露凶色,用来格挡的手臂挥出,砸中董雄的下巴。 游戏里法师和战士肉搏,结果只有一个,被完虐。韦州压在被他的手臂打倒在地的董雄身上,毫无保留地挥出拳头,拳头划过空气产生的气流,甚至撕碎了韦州书生装的衣袖。这力道,足以轰爆人头。 嘭!拳头没有落在董雄的头上,而是在其旁边的地面上,砸出一道非常醒目的裂缝。 “董雄,你还记得吗。” “你说,一个谋士最重要的是冷静。冲动,往往会给军队带来毁灭的打击。现在放下你头脑里的愤怒,撇下你我之间的误会,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韦州近乎嘶吼,他也是在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理智。 忘了什么…… 董雄瞪大了眼睛,里面的厉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往常应有的理性。 “是小乔!韦州你快下来,我们必须得快点找到小乔。她一个女孩子家,既没有武功又没有心机,一个人在外,就是等着挨宰的绵羊啊。” 离官道不远的一处山脉,有一座绵延几百里的大森林,是匪盗聚集之地,也是前往荆州的一道捷径。不过,商人们情愿走更远的官道,也不愿穿过这座森林。因为,走森林这条路可不是靠财,就能消灾的啊。官府曾组织过官兵,试图剿灭森林里的贼寇。但是,贼寇的大头目是一个术士,如果不是这个术士不想事情闹大,进森林的官兵怕是一个都出不来。 骑着棕色马,小乔漫无目的地在森林里闲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却不知,在她进入森林的那一刻起,她的周围就多了几双眼睛。 “该死的,该死的,你们都是坏人!”不顾女孩子的形象,小乔嘴上骂骂咧咧,心里也咒了韦州和董雄千遍,百遍。 没过多久,小乔来到一条水流湍急的小溪边。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不时地有一两条鱼跳出,鱼尾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再落回水中,浪花四溅。 女孩子对新鲜事物都有很强的好奇心,越是漂亮的女孩越是如此。一套流畅的下马动作,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虽然没有和姐姐练过武,小乔在骑术上却有一定的造诣。缓步走近小溪,小乔想起走时匆忙,水壶都在文祥的马上,她一壶都没有拿来。 “不管了,先喝口水再想接下来怎么办。” 一双玉手伸进溪水,冰凉的触感刺激了小乔的神经,好冷。 身后忽然响起马的嘶鸣声,像是在发出警报。急忙回过头,四五个持着不同武器的男子已经站在了小乔的背后,离她最近的一个白衣男子掏出黑色的大口袋。小乔感到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等韦州他们开始寻找小乔时,她人早已不知去向。为了最快地找到她,四人决定分头找,董雄还特制作了三个灵符,内力催动后不仅可以通知其他人,还能起到定位的作用。 韦州骑马一直来到了森林的外围,犹豫要不要进去找小乔。环顾四周,韦州看到一个农民打扮的中年人,扛着斧头走在小路上。 “大叔,请问你有没有看过一个穿着白衣,相貌可人的少女,骑着棕色马从这过?”韦州翻身下马,对中年人拱手道。 中年人上下打量着韦州,看到他腰间鼓鼓的钱袋,嘿嘿一笑。 “少女?什么少女,我记不太清了。” 逐渐走近韦州,中年人见距离差不多,举起手上的斧头,朝韦州劈下,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找妹子?去阎王爷那找吧!” 斧风掠过,韦州平淡的眼神中没有出现一丝波澜,中年人的动作对他来说,太慢了。微微侧身,轻易避开了落下的斧头,韦州一掌拍在中年人的胸前,中年人吐出一口鲜血,如一个断线的风筝倒地不起。这还是韦州没有打他的要害,否则这掌就能取他的性命。 “想死吗?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韦州抽出长剑,指着中年人说道。 “那个女孩吗……”中年人用手背擦拭嘴角的血迹,慢吞吞地道。 “怕是已经被森林里的野狼,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吧,哈哈哈。咳咳。” 森林的深处,传来马的嘶鸣声,一群乌鸦在某个方向的树上受到了惊吓,集体飞向了天空。 “群狼的盛宴开始了,唉,多么水灵的小姑娘,我这下是连杯羹都……。” 韦州没有给中年人说完话的机会,长剑将他贯穿。韦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跳上马背,驾着马冲向出事的地点,没有杀中年人时的风轻云淡,脸上尽是惊慌失措的表情。 “小乔,我来救你了!” 小溪边,一群男人围着昏迷的小乔,这么美的女人,他们怕是第一次见到。像是野兽进食前最后看一眼猎物死时的模样,看得脸红脖子粗的贼寇们喘着粗气,欣赏着如此动人的尤物。 “我说,兄弟们还是男人吗?这么久了,还没点动作。”用黑色口袋迷晕小乔的白衣男子开口问道,此时的他只感到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见鬼,想起一件事了。”另外一个穿白色大褂的汉子脸色微变,好像想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老大说过,遇到女人都要先上交给他。如果在他享用前碰女人,他会让违背他意愿的人死得很惨。” 白褂大汉的话,让其他贼人的心里都是一沉。 “我们不告诉他不就行了,上交给老大,等轮到我们,岂不到了猴年马月去了。”白衣男子不甘心地说道,其他人大多点头赞同。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老大的神通,他的能力在这森林里可是无人能敌的啊。他想知道我们做了什么,估计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就在贼寇们纠结的当头,他们听到了不远处的马蹄声。 “又有不怕死的来了。”白衣男子面露狰狞的笑容,贼寇们在森林里都不会骑马,那些骑马进森林的在他们眼中,都是送钱的愣头青。 一匹白色的马从树林里钻出,令贼寇们惊讶的是,马上没有人。看到没有人骑的白马慢悠悠地来到溪边喝水,呆在原地的贼人傻傻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哈哈,应该是哪个愣头青被外围的兄弟杀掉了,马受到惊吓,一路狂奔到这吧。我们今天的运气真不错,不但抓了个美人,还捡了个……”白褂大汉大笑道,他的眼睛突然一直,看到过去拉马的兄弟,背上出现了剑刃。 一道黑影从马的肚子下滚了出来,拔出插入尸体内的长剑,冲了上去。几道剑光一闪,六个贼寇当场身首异处。 韦州提着沾满血的长剑蹲在小乔的旁边,见她只是昏迷,没有受到伤害,便松了口气。抱起小乔,韦州走到马边,想立刻上马离开这。 忽然,察觉到了一股隐晦的杀意,韦州纵身后跳,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也就在同时,树林中十几根手臂粗的藤蔓抽了出来,将白马牢牢捆住,拖进了草丛。 “杀了我的人,你还想活着出去?” 在一棵树的背后,一个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走了出来。骨瘦嶙峋的脸,苍白的面孔,深陷的眼睛,黑袍男子给人的印象就是癌症晚期的患者,已半只脚迈入了坟墓。 “你是谁?” “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放心,你怀里的美人我会帮你好好照顾的。” 黑袍男子眼露淫光,在注意到这出事时,他就看到地上躺了个睡美人。压下心头的火热,黑袍男子从他手下的尸体知道,眼前的青年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 抬起那双瘦得如同骷髅的手臂,黑袍男子紧闭的手掌猛地张开。他背后的树木都发疯似地乱长,粗壮树枝长成了柔软却韧性极强的藤蔓,像一条条毒蛇扭动着身躯。 这,这竟然是法术。 韦州想到,这个骷髅似的家伙极有可能是一个术士,而且他的能力与藤蔓有关。 轻轻把小乔放在地上,韦州双手握剑。第一次与术士战斗,不全力以赴,他和小乔的命怕是都要交代在这。 几十根藤蔓全都围了上来,韦州长剑一指,点在其中一根藤蔓上,内里注入长剑,韦州引着长剑刺中的藤蔓挡在了他和其它藤蔓的中间。可是藤蔓数量太多,韦州身形一闪,躲开了再次扑上来的藤蔓,却见藤蔓朝躺在地上的小乔袭去。 “卑鄙!”韦州没料到黑袍男子会对毫无抵抗能力的小乔出手,赶忙回身救人,然而一根藤蔓悄悄地缠上了他的脚腕。 “桀桀,美人归我了!”黑袍男子眼中的欲火越发旺盛,伸出泛黑的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藤蔓在即将碰到小乔,韦州脸上露出绝望之色时,突然断成了几截。 “何人!敢坏我的好事!”突发的变故,让黑袍男子极为的恼怒。 “木鬼,你当真以为这世上没人治得了你?” 为首的青年两耳垂肩,面如冠玉。其身后的两人,一个面红如枣,唇若涂脂,另一个燕颔虎须,豹头环眼。 韦州挣脱藤蔓,看到树林处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三个人。 他们,他们难道是…… 三国周郎十五会合与心痛 看到突兀出现在此处的三人,大概猜到他们身份的韦州,表情不自觉变得怪异。想猜不到他们是谁真的很难啊,体貌特征上简直是三国名人里最好认出来的,而且真人长得和书里描写的几乎一模一样。三国志,诚不欺我。 “你们既然知道我的名头,还不速速退去,省得我今天大开杀戒。”被为首青年叫作木鬼的黑袍男子脸色阴沉,他的目光仔细打量着来捣乱的三个人。暗中使用推演之术,他惊骇地发现,站在青年后面的红脸大个和黑脸壮汉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取他的性命。而最诡异的是前面的文雅青年,推演之术给木鬼的信息是,这个明显是三人之首的青年,没有战斗力。 难道推演之术出现问题了?无论如何,他们三肯定不是普通人,万万不可与他们动手,最好能唬住他们。 转而,木鬼的注意力被三人的武器吸引。 青年的腰间挂了两把剑,剑身上都刻了一只异兽。异兽龙头马身,身上布满鱼鳞,看上一眼竟会有种臣服异兽主人的冲动。 红脸大个的手上提了把大刀,刀面有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张牙舞爪。紧闭的龙瞳,仿佛睁眼时,天地也会因之色变。 黑脸壮汉抓着一杆丈八蛇矛,矛刃长八寸。上面一条黑色巨蛇盘旋,令人称奇的是蛇的七寸处长了一对蝙蝠的翅膀。 怎么这三件武器,有点眼熟啊。不,不是眼熟,是好像在哪里听过。 木鬼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瞪大深陷的眼睛,喃喃道。 “竟然,竟然是他们。不可能,这不可能。此处与徐州相隔甚远,刘关张怎么可能会来这。” 青年瞥了一眼昏倒在地的小乔,摇摇头,叹息说。 “我本来只是来向你要样东西,可是,我改变主意了。像你这种穷凶极恶之人,留着也是祸害。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除掉你!” “刘备!说大话也不怕咬舌头,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想跑你们也拦不住!” 果然是刘备三兄弟,韦州有些感慨,三国演义里这三个好基友在关羽死前,出场率是三国人物里最高的。如今能一睹真人,从小看三国长大的韦州,如果不是看场合不对,他可能会上去握住刘备的手要签名。 “很多人说过和你一样的话,但我这舌头现在不还好好的。”刘备淡然笑道,丝毫未被木鬼的话激怒。 木鬼在刘备三人出现后,左右手一直保持着鹰爪状,好似包裹猎物的囚笼。 “木灵束!” 暴呵一声,木鬼的鹰爪探出。地面剧烈颤动起来,刘备脚下的地表凸起一根根青筋似的土丘,就像里面有巨大的蚯蚓在蠕动。 大地无法承受下方暴乱的事物,土丘裂开。无数藤蔓从里面钻出,卷向刘备等人。 木鬼放完这招后没有迟疑,转身就跑。韦州看到铺天盖地的藤蔓袭来,持剑站在小乔的旁边保护她。 “雕虫小技罢了,看我破一招他。”红脸大个,就是刘备的二弟关羽睁大微眯的丹凤眼,不屑地说道。 手上的大刀亮起一道青光,关羽做出一个横斩的动作。一道清脆的龙吟声响起,上震九霄,范围百米内,漂浮在空中的云朵被龙吟冲散,下慑群兽,龙吟所过之处,野兽全部匍匐在地,浑身颤抖。 “青龙偃月!” 藤蔓还未碰到他们的身体,就停了下来。韦州惊骇地看到,一根藤蔓被切成了十根短的藤蔓,短的藤蔓被切成十根更短的藤蔓,最后所有的藤蔓都只剩下了碎屑…… 好恐怖的能力,就像是空气变成了切割机,任何事物都会被切成碎片。 “我看你能跑到哪去。”关羽再次抬起了手中的大刀,上面的青光还未消失。 “二哥,别,那家伙让我来。”张飞看不下去了,他听到刘备说可以干架,手上的长矛已是饥渴难耐。可关羽一出手,就没他什么事了。 青光散去,关羽放下了手里的大刀。这个时候,木鬼已经跑得没影了。 张飞哈哈大笑,对着前方,用力掷出长矛。 “黑蛇追魂令!” 丈八蛇矛化为了一道黑芒,对着一个方向追去。遇到障碍时,黑芒竟会自动绕过去,韦州不经意间看到,黑芒里是一条蛇,会飞的蛇! 黑芒速度奇快,钻进草丛后,韦州等人听到,在森林的另外一侧,木鬼发出痛不欲生的惨叫声。 “啊,这是什么,蛇!啊,不要啊!” 惨叫只是持续了一会儿,就归于平静,森林也回到了平静。在此地无恶不作,混得风生水起的贼寇头目终于授首,他的贼寇团伙面临的只会是官府的清剿。 没多久,黑芒从树林中飞出,回到张飞手上,重新变成了长矛,占满了鲜红血液的矛刃上,插了一封黄色的羊皮信。 解决了?一个术士,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被杀了。果然,我还是不够强大啊。 “多谢三位出手相助,否则在下怕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韦州拱手向刘备三人道谢,目光在他们的武器上扫过。 他记起董熊说过,制作的器之灵符里,有三道变成了拥有紫色器灵的专属武器,其中一件就是挂在刘备腰间的雌雄双股剑。那么,关羽和张飞的专属武器也应该是董熊的灵符所化。 “哎,这位小兄弟多礼了,除暴安良是我等习武人士的举手之劳。请问小兄弟姓甚名谁,是哪里人。”刘备温和地问道。 令韦州惊恐的是,他竟然不由自主地想去崇敬刘备,并且认为刘备与他说话是平易近人,自降身份。这,怎么会这样? “我叫韦州,老家在曲阿,正要前往荆州拜访友人。昏倒地上的姑娘是在下的妻子,我们误入这座森林,险些遭到贼人的毒手。”除了名字,韦州把其他的事尽量编得像样。 “哦,那小兄弟就带着你娘子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再次向刘备道谢,韦州抱着小乔,驾驭白马驰骋而去。忽然想起了某事,韦州取出怀中的紫色灵符,向里面注入内力。 荆州城郊区的有个名叫和安的客栈,因为位于荒山僻岭,人烟稀少的地方,所以店家时常会做些见不得人的生意。下迷药,偷包裹,卖人口,是方圆百里内有名的黑店。店主程宏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人称索命无常,但他有一张老实巴交的脸,对他骗取别人的信任有很大的帮助,这种笑面虎,比那些凶神恶煞之人更难对付。然而,今天他却遇到了比他可怕百倍的,煞星。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因为昨天做了比大买卖而心情十分高兴的程宏,像往常一样,坐在店里的柜台上等着新顾客的光临。这里的老顾客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亡命之徒,新顾客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通常新顾客来到这家店的下场就是财物被骗光,没钱的则被卖到黑市里当奴隶。 下午时分,一个黑衣女子走进了客栈,立马吸引客栈所有人的目光。程宏咽了口唾沫,来他店里的女客,十有八九都被他卖到怡春院,满香楼之类的地方,可那些女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这黑衣女子的一根头发。比了下手势,程宏示意小二上去看看黑衣女子的水有多深,可以的话再去准备蒙汗药。 “小姐,请问你是要住宿还是要吃饭。”小二与程宏一样,长得像一个老实人。可他内心的阴狠毒辣比起他的主人,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店里还有近十个面相狰狞的客人在这喝酒吃肉,饶有兴趣地看着进来的黑衣女子。女子见小二走到了她的面前,莞尔一笑,在小二被她的笑迷住的瞬间,高高地抬起了她细长的腿,狠狠地踩在了小二的头上,小二整个人的上半身都被踩进了木质地板中。 “竟然是闹事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爷的头上动土。”程宏一下子火了,他还没对黑衣女子做什么,手下的人就被她干翻了,这真是奇耻大辱。 能在黑店里安稳吃饭,与店主肯定是相识。黑衣女子这么狂,不说一句话就动手,那些亡命之徒也坐不下去了,站成一个圆圈,把黑衣女子包围。他们心里还抱着,帮了程宏后可以分一杯羹的想法。在场不会有人相信,和安客栈今天要毁在一个女人手中。 “小美人,我看你往哪跑。等我抓住你后,定要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程宏走到门口把大门关上,撕开了老实的假面,他奸恶淫邪的本色暴露无遗。 “生不如死吗?嘻嘻。”黑衣女子虽然捂住嘴,但还是笑出了声音。 “待会,你就能体会到了。” 夕阳的余晖洒落,平和客栈旁边的牦旗下拉出一段很长的影子,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即使这客栈突然消失,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吧。紧关的客栈门,里面是一片血色,满地都是残缺的尸体,而柜台上,程宏躺在上面,而胸口被一只玉足踩着,黑衣女子冷淡的目光注视着程宏,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再回答一遍,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身穿白衣少女,长得和我很像。” 黑衣女子正是到处寻找小乔的浪,她打听到这里有家黑店,担心小乔会在这,便匆忙赶来。浪手里转着一把黑色短刀,等着店主的回答。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女侠,我有眼不识泰山,你放了我吧。”程宏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他的左手上全是血,并且没有了手指头。他看向浪时,眼中全都是恐惧。 没有理他的话,浪的黑色短刀扎进了程宏的左手手掌中,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天啊,我没有,没有骗你啊,相信我。” 浪拔出短刀,对程宏冷冷地说道。 “你这种人,说的话能信吗?” 程宏愣了下,他这种人,说的话就没一句是真的,可是…… 另一个掌心传来了更加剧烈的痛感,浪加大了力道,短刀刺穿了程宏的右手手掌。 冤枉啊,女侠!程宏想过因为各种罪名被官府杀掉,却没想到会栽在一件无须有的事情上。天啊,这就是恶有恶报吗?程宏内心,最后的独白。 感受到了什么,浪拿出腰间的紫色灵符,上面散发着紫光。 “啊,哦。好像,真的搞错了。”浪的视线转向程宏,他已经没有了气息。 俗话说,十指连心。断掉五指,并被这般折磨的程宏,活活地痛死了。浪拿起程宏衣服里掉出来的黄色羊皮信,皱着眉头看了下,然后塞入了怀中。 其他地方的文祥和董熊,同样定位到了韦州的位置。 “你醒了。”白马上,韦州见怀里的小乔睁开了美目,感到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你已经没事了,现在我带你去和你姐姐他们会合。” 小乔猜到是韦州把她从贼人手里救了回来,眼圈一红,盯着韦州那张柔和的脸,用哽咽的声音问道。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都要,反对我用乔樱这个名字。我,很喜欢樱花啊。” 韦州沉默了一会,方才说道。 “因为,我喜欢的女孩,也喜欢樱花。董熊和你姐他们认为这样是委屈你,我觉得我这样做是背叛了丹……” 丹,韦州喜欢的女孩吗?小乔回想起来,韦州和她说过的,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只是,她下意识地让自己遗忘了这件事。 “你不要再说了,我都明白了。是我胡闹,给你们添麻烦了。” 好不容易遇到了与梦中男子相像的人,却不属于她。难道,她每夜都会梦到的男子,就真的只是一场梦? 心,好痛。 三国周郎十六麒麟与羊皮纸(今晚还有一更,作为昨天偷懒的补偿) 离荆州不远的官道,在灵符的指引下五人顺利会合。 “妹,你没事吧。” 浪拉着小乔的手,急切地问道。小乔只是摇摇头,不说话,韦州便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诉说一遍。 在听到刘、关、张出手救下韦州和小乔时,董熊明显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虽然很快被他隐藏,却没有逃过韦州的眼睛。木鬼知道刘备三人的身份时,也露出了和董雄一样的神色。难道刘备三人的出现,有问题? “好在我妹没有受伤,否则我非得砍死你。”浪瞪了韦州一眼,韦州只是饶着后脑勺,打哈哈。如果小乔真出了事,韦州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提到的黄色羊皮纸,昨天下午我在一家黑店也偶然得到一张。”浪从马上取下行囊,解开到一半时突然停了下来,脸颊上出现一道红润。 “全都给我反过身去!这行囊里都是我的私人物品,不准你们看!” 文祥一把抓住董熊和韦州的肩膀,将二人转了一百八十度。 “谁敢偷看,我就一枪捅死谁!” 这是一句很有歧义的话,韦州和董雄暗暗想道。 接着,文祥做出绅士泡妞时常用的请的手势。 “放心,没有外人会看到你行囊里的物品了。” “是吗?我怎么觉得还有一个。” 文祥露出疑惑的表情,看了眼小乔,用“非常困惑”的语气说。 “浪,小乔妹就不用算外人了吧。” “哈,哈。我妹当然不是外人,不过,我和你很熟吗?” 浪向前迈出一步,脚踩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弯成弓步后,打出一记上勾拳,正中文祥的腹部。 韦州和董熊看着变成人体炮弹飞向天空的文祥,对视一眼,叹息一声。 不作死,就不会死。若非要做死,神仙都救不了你。 在行囊里翻出羊皮纸,浪把它递给了董熊。大致看了一遍羊皮纸上的内容,董熊低声说道。 “你说的黑店,是那个官二代的产业。” “啥?官二代?董雄你说清楚点,哪个官二代。”韦州追问了一句,三国里的官大大小小有成千上万,说个官二代怎么知道是哪个。 “荆州刘表的二儿子,刘琮。” 刘表宠溺他的后妻蔡氏,同时蔡氏的兄长蔡瑁也是刘表的得力心腹,而刘琮因为娶了蔡氏的侄女得到了蔡氏家族的支持,在这点上,刘琮的大哥刘琦远不如他。但是刘琮生性放荡,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与其努力好学的大哥相比倒是有天壤之别。 “羊皮纸上写了黑店老板给刘琮上缴的月租。” “哦?荆州太守的儿子还会缺钱?”小乔好奇地问道。 “七月某日,上缴平民女子三名,因姿色欠佳,下月上缴女子的数量增加到五名。 八月某日,上缴荆州富家女儿一个,少爷很满意,获许下个月不用交租。” 董熊念完羊皮纸末尾的两句话,其他人的脑海里浮现了这两个字。 人渣…… “那么刘备拿到的羊皮纸,记录了刘琮和木鬼的交易?”浪说出了她的猜测。 “很有可能,算了,反正不管我们啥事。重要的是我们路上浪费太多时间了,须得赶快前往荆州吧。” 郊外客栈,三道人影站在店前的大门。 笃笃,笃笃。 沉重的敲门声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显得格外清晰,洪亮。半饷过去,没有人开门,为首的青年往后退了两步,让身后的红高个子站在前面。 “董熊,我想问你件事。” 奔往荆州的路上,骑在后方的韦州对前面的董熊叫了一声。 “刘备的器灵是什么?剑上的异兽,我根本认不出来。” “那只异兽啊,你应该听过,只是对它的长相不熟悉。” “麒麟,一只带来祥瑞的神兽。” 说道刘备的器灵,董熊的神色变得不太自然。 “麒麟不仅仅是器之灵符凝聚的三个紫色器灵之一,同时也是所有器灵中,唯一不能战斗的器灵。” 麒麟,明明是强大的神兽,却因为使命而不能施展它的力量。力量只会造成破坏,将它所守护的人民安康,百姓幸福一起破坏掉。 “刘备的专属武器,雌雄双股剑,从来没有出鞘过……” “那,雌雄双股剑的能力是?” “帝皇天命,这就是雌雄双股剑的能力。只要刘备不亮剑,他就可以一直保持天子之命,皇位迟早是他的。如果他拔出了雌雄双股剑,就会以失去天子之命为代价,短时间内获得强大力量。但是,他的雄图霸业将只是一场永远的梦。” “虽然限制很大,但刘备可是混迹三国的大人物。只要不拔剑就能得天下,身为枭雄的他怎么可能会使用专属武器。。” “是吗?”董熊回过头,韦州竟从他脸上看到了淡淡的伤感。 “你不记得三国演义里,刘备是怎么死的吗?” 红高个一刀斩开了客栈的大门,露出里面堆尸如山的场景。 “死光了?”黑壮汉不爽地甩了甩手中的长矛,本来想大战一场的他只能对着一地的尸体发牢骚。 “云长,翼德,我们先找东西。”长相儒雅温和的青年对身边二人说道,他正是当日救韦州和小乔的刘备。 经过几遍地毯式搜索,三人重新聚集在客栈门口,互相摇头,这一次怕是白来了。 “大哥,你觉得可能是谁干的?”张飞抓了抓头,问道。 “云长,你怎么看。”刘备没有回答,而是先向关羽问他的想法。 “我觉得是刘琮,或许是因为我们杀木鬼之事被刘琮知道,他才决定弃车保帅。为了隐藏他做的那些勾当,刘琮不仅拿回了羊皮纸还杀人灭口。” “不是刘琮……”刘备走到客栈的窗户旁,眼神温柔地望着天空即将落下的夕阳,像是在看心爱的女人。他无声地吐出三个字,母阎罗。 董熊放慢了马的速度,和韦州待在队伍的最后面。韦州很好奇董熊和他说的事,便静静地等董熊告诉他。 “韦州,我们都知道三国演义只是小说,里面的故事情节和人物性格多与历史不符。”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与事,就是添加了奇幻色彩的三国演义。这里有许多事超过了你的认知,你是否就认为这里的一切都不会按照三国的剧本来?可事实是,这个世界历史的走向几乎与三国演义里的小说发展一致。”董熊顿了下,接着说道。 “流荡于世间六年,我的见所闻无不证明这点。你还记得小说里的章节,张飞醉酒失徐州吗?其实在不久之前就已经发生了啊。你也看到关羽,张飞的实力有多变态了,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喂,后面两个搞基的!天就要黑了,我们再不快点到荆州说不定路上会遇到强盗。”浪在前面,对董熊二人大叫。 前方几百米的路上横放了一棵大树,几乎将整个道路截断。在树杆上蹲着一个大汉,浑身肌肉发达,充满了力量的爆发力,一道刀疤从此人的眉头一直延伸到另一侧脸的下巴。在看到勒住马缰停下来的五人时,嘴角咧出一个堪比哭的笑容。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雄浑的声音传出,虽说是劫财,但里面所含的杀意却一点都不含糊。 五人的后面又有一壮汉扛着一把大砍刀,大笑地走上前来。 “哈哈,你们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女人刚说会遇到强盗,就撞到了咱兄弟手上,天意注定你们今天要破财消灾啊。” 董熊扶额,叹息这兵荒马乱的时代,秩序已成了摆设。 “董熊,你和浪带着小乔先走,我们得节约时间,由我和韦州来断后。反正荆州的酒家上菜慢,你们把菜点好,等菜上来的时候我们差不多也到了。”文祥取出背上另外一把长枪,他平时都会随身携带两把长枪。除非遇到可以正视的对手,否则他不会轻易使用白虎枪。 “唉,就当饭钱热身。”韦州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上的梦无生三字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还是十分黯淡。 “一个弱书生,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瘪三,你们还以为是自己关二爷吗?关云长温酒斩华雄,你们还想在等菜的时间里斩我俩,此地赫赫有名的绿林二雄?有意思,有意思。”树杆上的刀疤脸听到文祥和韦州的对话,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两位好汉,钱财都在我和这位公子的身上,你们就放另外三人离开,如何。”虽然认为这句话说了和没说一样,文祥还是客套地说了一遍。 刀疤脸竟没有立刻反驳,而是与提刀大汉对视了一眼,才说道。 “可以。” 这强盗二人组真是有够傻的啊,这么容易就相信了文祥说的话。韦州一愣,随即暗笑那二人这点智商都敢出来抢劫。 待董熊三人离开后,提刀大汉走到前面与刀疤脸并立,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韦州和文祥。 “哥,这两小伙子的姿色都挺不错的,你想要哪个。”大汉舔了舔嘴唇,眼里的深处有强烈的欲火在熊熊燃烧。 啥?韦州和文祥的脑袋都一下子都没有反应强盗在说什么,等思路回来后,二人又懵逼了,难道他们碰到了变态断袖二人组?话说这个世界也有这么重口味的人? “那个小白脸是我的菜,柔柔弱弱的书生气看得我都快把持不住了。”刀疤脸摆出饿虎扑食的姿态,视线一直留在韦州的身上,仿佛要吃了他,韦州被他看得身体发凉。 “韦州,可能情况并非是我们所想。不过我也不知道,这两种情况哪种更恶心。”文祥颤抖地对韦州说道,一副好像随时都会吐的模样。 “哥,我们是讨论这种问题的时候吗?我就想着怎么把他们两个分尸,而且你想到的另外一种情况是什么,怎么可能会比遇到两个饥渴壮汉还要恶心?” “或许,你听到我说的话后,连分尸他们的勇气都没有了。偌,你看到他们的喉结没有。” 韦州瞄了下强盗二人的脖子,只是瞄一下,他人就傻了。两个壮汉连喉结都没有,这不是雄性激素分泌不足的原因吧。 生物老师有云,喉结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之一。韦州好想说一句,老师,你特么是在逗我吗?你能否用课本上的知识告诉,我前面的生物是公的还是母的。 “姐,他们好像知道我们的秘密了。”提刀大汉突然眼神变得迷离,还翘了个兰花指。 “怕啥,妹。我们把这两个拖回去,先奸后杀。妹,我们其实可以换着玩,试完书生后,我还想要那个壮硕的小伙子,味道不会比书生肯定不多。” 刀疤脸竟然,竟然露出妩媚的样子,世界似乎都因为这妩媚的模样而失去了光明。韦州和文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认为那是妩媚,可能他们的三观已经被眼前的二人毁的一塌糊涂了吧。 “听你的,姐姐。” 韦州和文祥吐了,把昨天、前天的全都吐了出来。至于大前天的,那早就通过排泄系统,送了出去。尼玛,变称呼就变称呼,不要连动作都变啊,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做这些动作,视觉冲击力有多么强吗?直接把我们两个给冲击成残血了。 韦州的心头无数次闪过这个念头,为什么文祥找的是他,而不是让董熊陪他,自己也是自作孽不可活,想出个风头,拒绝不就行了,美女不陪非要在这陪兄弟。文祥的心头也无数次闪过了相似的念头,应该叫董熊和韦州留下来,他陪浪和小乔走的,反正他们两个是好基友,和前面的非人类倒是绝配。 此时,董熊正在荆州的某家大酒店里,和浪、小乔喝茶,聊天,心情是倍儿棒。 “董哥,韦州和文哥不会有事吧。”小乔突然问道。 “能有啥事,两个小贼罢了,我估计那两个家伙已经完事,正在赶过来的路上。”董熊茗了口茶,一点都不担心他的好兄弟。 赶往荆州的路上,董熊打包票不会有事的韦州和文祥拼了命地驾马逃跑,后面两个壮汉也骑着马追他们。 “喂,混蛋,你们不是要打一场吗?跑什么跑!丢了爷们的脸!” “两位大姐,我钱都丢给你们了,放过我们吧,我们都还未成年。” 三国周郎十七兄弟坊与刘琮 荆州热闹的大街上,随处可见嬉戏的儿童,在一两文钱上斤斤计较的妇女,交头接耳说着市井小事的无业男子。大街的中央,有着荆州城最大的酒店,兄弟坊。 人们只知道这里最开始是一对兄弟开的酒店,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有说是外地来的商人,有说是荆州城某个富家子弟。传闻到后来那对兄弟突然反目成仇,哥哥被逼走,只剩下弟弟经营这家酒店。 兄弟坊二楼的一间包厢内,坐着二女一男。两个女子都有着极好的身段以及白里透红的皮肤,但是她们的脸却显得稀疏平常,放在一群女人中只看脸就根本找不到。男子也是一张普通的大众脸,可他夹杂着些许白丝的黑色长发让整个人的气质都是变得与众不同。 法之灵符,易容术。董熊的灵符能力不仅可攻可守,在某些时候更是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在进荆州城前,他们三人就使用了易容术,以免被熟人认出来。 “菜都上完了,怎么韦州他们还没有回来。”浪等得无聊,不停抛着手中的短刀。 “要不熊孩子你用推演之术算一下吧,神棍总不能光吃饭不做事吧。” “你当这是小孩子的游戏啊,说用就用。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用推演之术,单纯浪费精神力啊。”董熊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了。 小乔嘟着嘴,把筷子夹在鼻子和嘴唇的中间。 “董哥,你就算一下吧,我都快饿死了。” “小乔妹说得在理,韦州,文祥,我兄弟也。为兄弟两肋插刀都可,何况用推演之术这种小事。”董熊立马站起身来,大义凛然地说道。 哐当,面前的餐桌上插入了一把短刀。 “我的姑奶奶,你就不能冷静点,这都是要赔钱的。” 董熊自觉把餐桌上插得深极的短刀拔出,颤巍巍地还给了大乔,得到了浪的一句冷哼。 “厚颜无耻。” 抹了下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董熊走到包间的门口,暗运推演之术。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画面,推衍天机,晓前因后果。在看到一幅画面时,董熊嘴角一弯,虽面色不改,眼中却是有着浓浓的笑意。 “怎么样了?”二女看到董熊的嘴角弯曲,都是满脑子雾水。 “没事,他们马上进城,再有一刻钟就可以到了。”董熊强忍着不笑,视线扫过外面的人群,猛地停在几个刚进店门的家伙身上。 “刘琮……”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锦衣玉带的青年,面相病态,眼中除了欲望就是空虚。他怀里搂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皮肤细腻,光彩照人,整个人显得饱满娇嫩。在其身后,华丽蓝色衣装的青年和官服在身的男子并肩行走,不时地说上两句话。两个穿着灰色平民衣饰,凶神恶煞模样的汉子,恭敬地跟在前方人的后面。 锦衣青年的前脚刚一进门,兄弟坊的小二就已经躬身站在了他的旁边,脸上尽是阿谀谄媚之色。 “这不是刘二少爷吗?贵客,贵客,请允许小的为您引路。” 其他没来得及赶过来的小二,都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先到的同事走在刘琮的前面。要知道,刘琮给的服务费就够买一个平民家庭三个月的口粮。 “董哥,你在看什么。”孩子心性的小乔迈着莲步,走到董熊的旁边,正好看到刘琮一行人走入了酒店的大厅。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刘琮怀里的女人在小乔露出脸时,也转头看向了二楼,二女的视线完美重合。小乔立刻缩回了目光,可她的身体却是不听话地打着寒颤,好像身后有一只三角瞳孔的毒蛇,用看猎物的眼光观察她。 “竟然遇到了绝佳的……” 长相花容月貌的女子早已吸引了酒店里大部分男性的视线,但他们都知道这女子是谁的女人,所以即使望过去视线也是非常隐晦。刘琮之妻,刘表妻子蔡氏的侄女,蔡青。 蔡青把嘴贴在刘琮的耳边,外人看来只是两个人在卿卿我我,可董熊的脸色却是一沉。 “小乔,到包厢你姐身边去。”不容置疑的声音,小乔见董熊严肃的神情,古灵精怪的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刘琮在跟随小二走到二楼后,就不再沿着他指出的方向走。 “二少爷,是走这,您走反了。” 刘琮停下脚步,瞪了小二一眼。 “是你在说,我走错路了吗?” 小二顿感情况不妙,想脚底抹油走人,但其中一个灰衣大汉走出一步,硕大的拳头砸在了小儿的脸上。小二直接腾空而起,飞过了二楼的栏杆,摔在了一楼,口吐白沫的他只剩下了一口气。 刘琮径直走到了董熊等人所在的包厢,看到带着一张普通脸的董熊站在门口。 “这位兄台,请让条路。”蔡青已经脱出刘琮的怀抱,站在他的旁边。刘琮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似乎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让路?这里哪来的路。”董熊心里不屑的一笑,这官二代想什么勾当他可是了然于心。这王八犊子,主意打倒屋里的女孩身上了。 “兄台说笑了,你后面不就有路。刚刚我好像看到府上逃跑的侍女在里面,我得进去查看下。” 这话的意思只有一个,里面的女孩他笑纳了,让董熊识相点,自己滚蛋。 呵呵,董熊只是笑笑,你老子见到我都要俯首哈腰,奉我为贵宾,一句一个左先生,你毛都没长齐就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小子,你摊上大事了。 见董熊不让开,刘琮摇头笑了笑,又遇到一个不知死活的,那么,打残丢出去吧。理会刘琮的意思,两个灰衣大汉摩拳擦掌走上前来,蓝衣青年和官袍中年人只是在旁边淡淡地观看,这种事做多了,毫无悬念,自然也提不起兴趣。 “小子,英雄救美也要看情况,无故送了命可不明智。”左边的灰衣大汉举起了拳头,呼的一下朝董熊挥了过去。 董熊把头歪向一侧,拳头落在他身后的门板上,震出一声巨响。手里的灵符刚一凝出,董熊却见发起攻击的大汉突然缩回了手,表情痛苦,而在他的掌心中央插了一根筷子。 木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两个少女。刘琮一愣,转头看向蔡青,说道。 “青儿,你确定这里有你说的绝世佳人?怎么我看长相都只是一般般啊。” “刘郎莫急,这二女都有充沛的阴元,远胜以往得到的女子,妾身估计她们绝非是普通货色。而且你看,她们的身段和肌肤,甚至强于妾身。” “妾身阅女无数,能有这般身段、这般肌肤的女子都是倾城倾国的佳人,没有过姿色一般的情况。”蔡青越说越激动,好像她不是女人而是个男人。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她们的真实面貌,被隐藏了……” 这女人,不简单。浪和董熊的心中都闪过了这个念头,此事竟被她猜得八九不离十。 刘琮听到这话,不住地仔细看了看二女,把头上的脸换成倾城美女的脸,那真是,天仙下凡啊。跟随刘琮而来的蓝衣青年露出了贪婪的神色,要是蔡青所说属实,今晚就有得销魂了。 “我要杀了你!”右手颤抖,灰衣大汉小心翼翼地抽出掌心的筷子,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张虎,陈生,这个男人随便你们怎么弄,但别伤到那两个美人。” 刘琮直接忽略了插入张虎手掌的筷子。女人怎么可能做到用筷子穿过手掌,嗯,是意外,或者是眼前男子的手段。这是刘聪一行人所想的,没有人会认为那两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孩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熊孩子,我上吧,你的能力太明显,会暴露身份的。”浪揉了揉她的皓腕,站在了董熊的前面。 被叫作张虎的男子眼中出现一丝玩味,冷笑道。 “躲在女人身后,你与柳花巷的相公没什么区别啊。” 董熊没有出言反驳,也没有面露愤色。刘聪一行人强抢良家妇女的事做多了,但他董熊和浪修理这种人,几年来做的也不少。 不作声,浪弯下腰,展现的弧度看得对方心猿意马。咻,两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欺进,没有专属武器的加成,浪也没法做到身形消失的地步。不过,对付这两个粗莾大汉足够了。 “后退!”身着官袍的中年人吼道,同时冲了上去,手上出现了一把匕首,通体黑色,不知是由什么材质打造。中年人在亮出匕首后,气势陡然增加,眉心处有黑色的旋窝浮现,仿佛人看上一眼就会深陷其中。 董熊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如临大敌。专属武器……不是他的灵符所化,是另外一个专属武器制造者,欧彦。传闻是春秋末期龙泉剑的制造者,欧冶子的后代。 董熊制造的专属武器,是以器之灵符为引,召唤隐藏在人内心深处的力量。这个方法做出来的专属武器,力量源泉来自于器灵,器灵是人心凝聚,所以力量的最终来源还是武器的主人,人强则灵强,灵强则器强。 欧彦制造的专属武器,是以稀有矿石为材料,通过他神乎其神的锻造技术赋予其灵性,再经过一系列加工以及最后的血脉认主。他制作的专属武器强弱由原料的材质决定,并且在后期还可以用更好的矿石提升其属性。 纵然乱世出英豪,但心灵强大者又能有几个。能获得五等黄色专属武器的就已是百里挑一,而四等绿色专属武器、三等青色专属武器更是只有人中之凤级别的强者才能拥有。所以欧彦的支持者远远多于董熊的支持者,不过从支持者的质量来说,董熊可以完爆欧彦。 中年男子的吼声镇住了张虎、陈生有些恍惚的神智,二人下意思地避到旁边。迎上来的浪,与冲过来的中年男子硬碰硬地撞在了一起。 为了不暴露身份,浪没有使用黑豹双刀,一双粉拳轰出,与用专属武器的中年男子战成一团。董熊这才明白形式麻烦了,他不能使用灵符,浪不能用专属武器,而对方却没有这个限制。 “张允大人,需不需要我们帮你。”站在一旁的陈生开口问道。 “你们去干掉那男的,全力以赴!不要他妈装大爷!”张允给二人下达命令,一不留神,实实地挨了浪一拳。 张虎和陈生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两人皆拔出腰间的大刀。刀身色泽白润,犹如玉石打造,坚不可摧。 董熊面对砍下来的两把大刀,脚下轻步踏出,走出一个诡异的路线,每次都恰好躲开落下的刀刃。边躲闪董熊边作出嘲讽的表情,以此来激怒对方。大傻蛋,来咬我啊。 没有保命技能的法师不是好法师。 虽然董熊不担心自己会被两个空有蛮力的莽夫砍到,但是,小乔可没有自保能力啊。 见手下连两个人都解决不了,刘琮脸色阴沉,暗骂一群废物。转眼看向待在原地的小乔,刘琮收起阴沉,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嘿,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要不要来哥哥家里玩,有很多好吃的哦。” 小乔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但她的呼吸还是变得越发的沉重。怎么办,那家伙越来越近了。 “她叫乔樱,是我的妻子,阁下有事找我就行了。” 楼下传来清朗的声音,两个青年立于门口。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手提长剑,脸上带着微笑,长发飘飘的背影颇引人注目。另外一个青年背上扛了一把长枪,头上编着不多见的马尾辫,阳光的脸孔在看到伙伴被围攻时,多了一种危险的韵味。 蓝衣青年一开始对蔡青的话是半信半疑,不过在看到楼下自称是那对手伙伴的人后,他不由得深信了几分。因为这几个家伙包括刚到的,都是平庸的脸蛋,出众的气质。见到一个两个就算了,四个五个就肯定有问题。 “哦,你说那是你的妻子?”刘琮随意地看了眼书生装扮的韦州,然后手伸入衣袋里。 “正是。”韦州的思路不断跳转,分析着目前的情况。 “那,我要买你的妻子回去作宠姬。偌,钱在这,你不用找了。” 刘琮拿出一枚一文钱的钢镚,丢到了楼下。钢镚在地上滚动几圈,停在了韦州的脚下。 “阁下给的钱,少了点啊。” “是吗?你还要的话我再给你一文钱,放心,不用找钱给我。” 刘琮的话引来哄堂大笑,酒店里看戏的客人都不觉得这几个陌生人,有能力压下刘琮这条地头蛇。 韦州举起食指晃了晃,刚才还是笑容和煦的面庞突然变得狰狞。 “用你的人头来买!” 三国周郎十八兄弟与灭亲 “用你的人头来买!” 韦州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酒店,在这吃喝的饭客都是怔了下。这几个家伙是什么来头,一个比一个狂,你取了荆州太守二儿子的人头,你们就走不出荆州了。 刘琮也是被韦州的狠话震慑到了,从小到大还没人对他这么说过话,现在听到了,反而有点畏惧。不过转念一想,偌大的荆州都是他爸的地盘,谁敢碰他都只有死路一条,刘琮就不再想那么多了。 “你以为你是谁,还想要我的人头,我的人头就算放在这你也不敢拿。” 文祥憋不住即将爆发的怒火,怒笑道。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家缺了个夜壶,正好用你的头补上。”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如果他刘琮还能忍,他就不是那个在荆州名字可以止小儿夜哭,可以吓得少女藏于家中不敢出门的刘琮了。 “张虎,陈先!不要管那个只会躲的家伙了,给我把下面两个混蛋大卸八块!” 张允被浪一脚踹出内伤,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如果不是他手上的专属武器给了他一定的增幅,早在这个女子的猛烈攻势下倒地了。 “麻蛋!你们俩个还不全力以赴!那点副作用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要你们何用!如果我们打输了,我定要请告公子废了你们。” “是。” 张虎、陈先犹豫了下,咬咬牙,把专属武器的力量开到了最大。在他们的额头上,一个与张允相似的漩涡出现,只不过一种是黑色,一种是白色,而且张虎他们的旋窝明显比张允的要小一点。 “韦州,你去保护小乔,这两个家伙交给我!”文祥双手握住枪杆,气息外放。虽然是一个人站在门口,却给人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感觉。 韦州点点头,内力聚集在脚下,一步便是跳上了二楼,破窗而入,落在小乔和刘琮的中间。举剑指着刘琮,韦州淡笑道。 “不知阁下是否还要买我的妻子?如果是的话,我现在就收取费用。” 嘭!嘭!两道碰墙声轰然响起,酒店的墙上出现了两个人形的洞。文祥手里拿着断成两截的长枪,暗道对方的实力不强,武器却是不差。 交战多个回合,浪终于用肘部重重地砸在了张允的脸上,把他轰下了二楼。 “你,你。” 刘琮见局势不妙,再逞强怕是要吃亏,便心生退意。蔡青看出了刘琮内心的踌躇,上前一步,走到了他的背后。柔软的玉手伸出,放在刘琮的背上。 “刘郎,你是刘大人的儿子,何须怕这些跳梁小丑。” 蚀骨销魂的声音回荡在刘琮的耳中,他眼底的畏惧就在这一个抚摸、一道柔声下,烟消云散。这一幕落入了董熊的眼底,他若有所思地皱了下眉头,好像想到了什么。 “刘先!你和我一起抓住那个女人!”刘琮展开手中棕色的扇子,不知用哪种珍贵木材制成的扇面上勾画了荆州的山水画。而他的额头上浮现了一个棕色的漩涡,漩涡的螺旋比起他的手下要密集许多。 刘先早在局面倒向对方时,就等着刘琮说撤退。与刘琮从小玩到大的他深知其秉性,不会知事不可为而为之。可谁知蔡青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就改变了刘琮的想法,难道蔡青有隐藏的底牌没有用?既然如此,就没有让即将到嘴的美人飞掉的理由。 “捆仙绳!” 从怀中掏出一捆金灿灿的绳子,刘先对着韦州抛过去。他嘴巴嘟囔着念了一连串咒语,额头上金色的旋窝流转。 韦州听到刘先专属武器的名称,有种头发被一只羊驼当草啃的感觉。他呆呆地看到那小时候极其熟悉的金黄色绳子,笔直地朝自己飞过来,如梦如幻,耳边响起了听过几百遍的儿歌,要问他的名字叫什么,哪咤,哪咤…… 董熊也是懵逼到了极点,三国里竟然出现了封神世界的法宝……但很快便恢复了神智,猜到这是欧彦打造作品中的一个,除了控外一无是处的盗版捆仙绳。 不过就算这是欧彦仿造捆仙绳做出的盗版,不可能有正身捆住大罗神仙的能力,但捆住韦州这个凡夫俗子倒是绰绰有余。三两下的功夫韦州便如同包好的粽子,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看来还是要出手了,董熊见刘琮和刘先跨过韦州,直取小乔,手上早已凝聚好的灵符就要放出。若是让小乔被对方挟持,他们就会陷入完全的被动,更糟糕的是小乔随时会受到危险,这是董熊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 咻,一支红色的羽箭穿过一个又一个障碍,不偏不歪地插在刘琮的身前。突发的事情将刘琮二人惊地急忙刹住身体,即将动手的董熊也是收回了灵符,把视线投向楼下。 两排官兵鱼贯而入,沿着墙的边缘站好,吓得客人们瘫坐在地上,不敢动弹。几个捕头打扮的大汉跟着官兵走了进来,在他们的中间簇拥着一个青年,他青色衣衫,扎着书生的发髻。面目和善的他仿佛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没有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意气风发。 青年手中抓着一把红色的长弓,弓身上刻着古朴神秘的花纹,令长弓掌控者的气场都是得到了升华。 “刘琮,你做的坏事父亲都已知晓,你还不快束手就擒!” 刘琮瞪大了眼睛,望向那个到来的青年,先是不解,然后是愤慨。龇牙咧嘴的他喉咙里发出咕隆的声音,用仇视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楼下外貌与他有六分相似的青年。 逐日弓,刘琦。 刘先也是听到了喊声,看到了带来这么大排场的青年,与刘琮仇恨的目光不同,他的眼里都是恐惧。逐日弓,刘琦,刘琮的哥哥,荆州之主候选人的强力竞争者之一。 “哼,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呵,你还要我说的再清楚点吗。”刘琦轻笑一声,拿出了一张黄色羊皮纸。 “你和匪盗头子木鬼的交易清单我已经给父亲大人看过了,你还能抵赖不成?” 刘琮张嘴,想反驳刘琦。而站在他背后的蔡青听到刘琦说的话,露出了慌张的神情,猛地抱住刘琮的腰,小脑袋像拨浪鼓似地摇晃。 暴怒无比的刘琮被蔡青抱住后,好似换了个魂,仇恨消失,忿怒消失,情绪没有任何过度就发生了180度改变。刘琮竟然像一个主动承认错误的小孩,低着头,弱弱地说道。 “哥,请你看在我们多年兄弟情义的份上,帮帮我,好吗?” “你叫我什么?”刘琦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刘琮好像看到了光明,连忙接着说道。 “哥,俗话说骨肉不相残,你就帮帮我吧。” “刘琮,你给我听好了,我弟弟,早在三年前就死了!你这种人渣,不配做我的弟弟!” 笑容泯灭,最后一句话,刘琦喊出来时近乎于低吼。 “刘郎,刘郎!” 蔡青摇了摇刘琮的身子,可是那具身体却是异常的僵硬。一种事出意外,局面不受掌控的神情出现在蔡青动人的脸庞上。额头上漩涡的旋转速度达到最快,刘琮用力推开蔡青,手上的纸扇飞速转动,扇面上绕有一道道棕色的气流。 “落月!” 刘琮纵身一跃,在刘琦的头顶上纸扇挥出,一道棕色的月牙横空斩向刘琦。内力外放,本是修行内力的高手方能使用,而刘琮却可以借助他的高品质专属武器做到。 刘琦眼变得神凌厉,虽然没有料到刘琮敢动手,但,这也正合他的心意。长弓对空,刘琦没有搭上弓箭,而是直接拉开弓弦。在准心的前头,乱串的火苗不断地聚集在一起,眨眼就形成一个只有婴儿拳头大小的火球。散发的红光带有热量,酒店里的人都是震惊地发现屋内的温度有明显的上升。一个深红色的浮现在他的额头上,犹如压缩后的大日。 “升阳!” 火球凝形,如橡皮泥般拉长。火焰散去,一支红色的羽箭贯穿了准心,箭尾被刘琦捏在手指间。像是用红玛瑙打造成的箭头,里面有一个不断跳动火种,发出淡淡的光芒。 观看两兄弟开战,董熊诧异地看着刘琦凝聚出的红色羽箭。里面蕴含的能量已经超过了青色专属武器所能达到的极限,这把弓当是欧彦的大手笔啊。刘琦对他的弟弟,可是没有半点留手,第一招就是绝杀,大义灭亲之事竟做得如此果决。 “去!” 羽箭应声飞出,拖着红色的焰芒,穿过的空间竟产生了微弱扭曲。青色月牙离羽箭还有半米的距离,就毫无征兆地消失了,不是所有的部分同时消失,而是从前头开始,直到整体。刚才还颇有声势的青色月牙,一瞬间就被被羽箭霸道的高温化成了虚无。 破开青色月牙,羽箭的速度不减反增。在半空落下的刘琮瞳孔中,一道红色的流光在急速放大,本能地将纸扇挡在胸前。只闻一阵羽箭破空的呼啸声,刘琮的纸扇发出一声哀鸣,画在扇面的锦绣山河在羽箭的火焰中化为灰烬。 刘琮没有去看胸前被羽箭钻出的一个洞,而是一直盯着渐渐化为飞灰的纸扇,和纸扇上再也看不到的荆州山河图。直到手上只剩一层黑色粉末,他才瞥了眼胸口的洞。因为羽箭的高温,洞口边上的血管都被烧焦,偌大的伤口竟没有一滴血液流下来。 最后,刘琮才把视线缓缓地转向刘琦,迷茫的脸上露出一道笑容。 “琦哥……” 噗通一声,刘琮的尸体摔在了地上。刘琦望向那个小时候一直黏着他要糖,拿到糖后又会分给小伙伴的刘琮,无法言喻的悲伤涌上头脑。刘琦想不通,当年虽然有些懦弱,但心性善良的少年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三年前,十六岁的刘琮和刘琦开了这家兄弟坊,那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刘琮这小子虽然不学无术,可纯朴老实的他既没害人之心也没防人之心。半年后,蔡氏嫁侄女给刘琮,刘琦特地送了一副荆州山水画给弟弟,作为贺喜礼物。 刘琦还记得,那天下了那一年的第一场雪,刘琮看到画时一脸的开心,像个小孩似得抱着他。受到弟弟快乐的感染,刘琦笑着让刘琮背古文,让·他在成家前最后一遍温习过去的功课。刘琮很讨厌背古文,不过听说娶妻后很少能见到哥哥,也就不再推脱。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对不起,琦哥,《常棣》的后半句我想不起来了。” 刘琮说完话,刘琦愣在原地没有反应。等刘琮关心地推了他一下才回过神,刘琦发现不自不觉间眼泪已布满了盈眶。揉着刘琮的头,刘琦温柔地说了一句。 “背不出来没关系,琮弟,你怎么想到要背《常棣》的?” 刘琮还是少年稚嫩的脸蛋上露出认真的表情,一本正经地道。 “因为,我很喜欢琦哥。” 时间流逝,两个月后恼怒离开兄弟坊,半年后被设计遭到父亲的误解,一年后知晓刘琮恶贯满盈干了不少坏事。时间一直追溯到了今天,刘琦亲手杀掉了自己的亲弟弟,杀掉了被荆州人痛恨的恶少。 美好的回忆如浮上水面的气泡,五彩缤纷的外表也无法掩盖其脆弱的本质。噼啪一声,便成了空气中无数只有芥子大小的泡沫。 三国周郎十九傀儡师与噬生术 刘琮死了,三国演义走向的必然性就被打破了……看见被贯穿胸膛的刘琮,韦州和董熊的心底都冒出了这个念头。三国演义里刘琮活到了他成为荆州太守,可没死得这么早啊。 “刘琮勾结匪盗,我奉太守大人的命令抓捕他,遭到拒捕。冲突间,刘琮伏法!” “把跟随刘琮来的人全都抓起来,一个都不要漏掉。” 随着刘琦的命令下达,官兵在捕头的带领下,毫不费力地将被打入墙洞里的陈生二人以及趴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张允全部抓获。在官兵围住刘先时,被绑成粽子的韦州赶忙叫道。 “各位大哥,帮帮我,让那个家伙解开我身上的绳子。” 刘先认清了形式,知道身为刘琮帮凶的他迟早会被刘琦杀死,甚至死的更惨。刘琦连亲弟弟都杀了,何况他这个外人。刘先嘿一声,说道。 “做梦吧你,反正我横竖都是死,那我死也要拉一个人不好过!” 官兵见刘先死到临头还这么拽,十分不爽,每个人想赏刘先几个拳头。浪走了过来,用阴冷的声音说。 “看来,你需要我来为你醒醒脑了。” 韦州见浪出手,松了口气,不再担心那个倒霉蛋不给自己松绑了。这世上可没有活人受得了浪的手段,没有活人…… “不可能,不可能。” 蔡青蜷缩在墙角,美丽的双眸望向刘琮的尸体,小嘴不停叨唠着三个字。上楼的官兵围住了她,没有上前,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前面的捕头。 捕头心里也苦啊,他情愿去抓太守的侄子刘先也不愿意去碰这个女人啊。因为,她是蔡家的人。 荆州人谁不知道,在这里话语权最大的除了刘表本人,就是蔡家了。蔡家兄弟是荆州的大都督,而蔡氏是刘表的宠姬。刘表对蔡氏可谓是言听计从,当初就是因为她背后对刘表说了许多刘琦的坏话,导致刘琦不再受刘表的重视。 “不可能,不可能……” “你对自己的傀儡术就这么自信?” 蔡青猛地回头,看到那个只会躲闪的道袍青年站在她的身后,他说的一句话让蔡青的脸都是变得苍白。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傀儡师的存在。” 傀儡师,是术士里最神秘的一种。早在十年前与他们有关的消息就断掉了,世人皆以为傀儡师成为了历史。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董熊与蔡青的对话吸引了周边人的注意,突然安静下来的酒店,只有二楼某个人的惨叫声没有停止。 “傀儡术,禁人魂,封人魄。 为了让傀儡保持灵性,傀儡师不会毁掉受害者的灵魂,而是将灵魂封印在体内。” “你没想到的是,那个被你封印了三年的灵魂,会在刚才突破你的封印吧。” 蔡青默默听完董熊的话,半响没做声。 董熊也没有追问,他看着蹲在角落的蔡青,脑海深处的记忆浮现。 四年前,董熊受刘表邀请去荆州做客。见到的刘琮虽然没有资质可言,但他在刘琮眼中看到的是单纯,是对他哥哥深深的依赖。 果然,这一切的背后有一张无形的大手在作怪。 “傀儡术?” 刘琦身为荆州太守的儿子,对一些术士的隐秘还是略有了解。听董熊一说,刘琦好像拨开了眼前的迷雾,以前他不理解的事情一个个都找到了对应的答案。 “也就是说,琮弟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受害者?是傀儡术害了他。” 蔡青看到刘琦望向她的目光充满了仇恨与愤怒,她迷惑的神情消失,冷笑道。 “什么叫傀儡术害了他,刘公子你推卸责任的能力真是厉害。你以为刘琮最后砍向你的青色月牙是我下的令?我会愚蠢到毫无利益地送掉一个傀儡?这么有价值的傀儡,可不好找啊。不过,我现在倒是知道原因在哪了。” “虽然刘琮的灵魂被我封印,不知道自己都做了哪些事。但他还是能够感受得到外界的变化,感受到你这个当哥哥的态度变化。” 蔡青特地顿了下,眼角弯成月牙,满意地欣赏刘琦变得呆滞的神情。即使事情败露也要让仇人不好过,蔡青很是陶醉于睚眦必报的快感。 “我的确控制刘琮暗中设计于你,可你却没有关心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一根筋地认为是刘琮想和你争夺荆州之主的位置。 你的冷漠,你的厌恶,刘琮都能感受到。刘琮被封印的灵魂不明白为什么,他依赖的大哥会这样对他。这种怨念越积越深,直到刚才全都爆发,甚至冲破了我的封印。他杀你,完全是他的意志。而你杀的,是刘琮的灵魂,是三年前依赖你的刘琮,是你的亲生弟弟。渴望成为荆州太守的执念蒙蔽了你的双眼,是你,害死了你的弟弟!” “是我,是我害死了琮弟?” 物体触地的哐当声,刘琦手上的逐日弓滑落。苍白的脸,不断摇曳的身子,他仿佛在下一刻就要随他的弟弟,一起走过有孟婆送汤的奈何桥。 “琦哥,《常棣》的后半段你还记得吗?” “《常棣》在诗经里都算是长篇了,真亏的你背出了一半。好啦好啦,我回去背后面半段,以后有机会我们在父亲面前合背《常棣》,如何。” 以后,再也没有以后了……等有机会一起背《常棣》时,你的灵魂已被封印。等你的灵魂脱离封印后,你却死在了我的箭下…… “啊!啊!” 夏秋之际,暑寒交接。外面突起的狂风卷入酒店,吹散了刘琦的书生发髻。 不复之前的从容,长发披在刘琦的背上。拨开头发,刘琦的眼睛浮肿,内心的痛苦致使他的脸不断扭曲。 还没有挣开捆仙绳的韦州,见蔡青三言两语就说得刘琦近乎崩溃,眼帘下垂。这女人不仅是傀儡师,还有如此高深的蛊惑能力,留她迟早是个祸害。韦州转向董熊,董熊会意地点点头,走上前搭住了刘琦的肩膀。 “或许你有错,但是,现在不是你自暴自弃的时候。如果没有傀儡术,你弟就不会死,这是铁铮铮的事实。造成兄弟相残的元凶就在你的面前,若不将她绳之以法,怎么对得起你弟的上天之灵。” 蔡青哈哈大笑,丝毫不顾淑女的形象。 “笑死我了,将我绳之以法?那请你告诉我,我何罪之有啊。” 你说我承认自己是傀儡师,承认暗中谋划刘琮和刘琦兄弟之间的相互残杀。抱歉,妾身是被强迫的,一个弱女子落入你们一群大老爷们手中,自然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荆州没人治得了我的罪! 刘琦也是想到了这点,可笑的是他以前暗中搜集的,都是用来扳倒刘琮的重要情报。等知道谁是幕后黑手后,却只能束手无策。蔡青的话没说错,他醉心于权力争斗,何曾关心过他的弟弟。 “哎嘿,这位小姐,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韦州伸了个懒腰,松动自己的筋骨。二楼的某个角楼里,刘先虚弱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守在旁边的官兵脊背上都流满了冷汗,看向坐在栏杆上的女子,眼中尽是恐惧。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没有意义的恐吓,你能把我怎……。” 蔡青满脸的讥笑,在看到韦州缓缓掏出的黄色羊皮纸时,渐渐收敛了。 “荆州郊区有一家名叫和安的黑店,尽做些拐卖人口的勾当。每月十五,这家店就会向刘琮上交美丽的少女作为月租。 上面写到的代替刘琮去完成交接的蔡青,小姐,那是你吧。你可别说是和你同名的人,人可同名,签的字总不会错吧。” 刘琦看到韦州手里的羊皮纸,听到他说出和安客栈四个字,想起那个人对刘琦说他去晚了。和安客栈的索命无常程宏,是栽在了这伙人的手上?这伙人的实力定是不弱,要不也无法在与刘琮手下人的打斗中占上风了。 这张羊皮纸虽然给了官兵抓蔡青的理由,可这远远不够啊。这点证据最多让她去官府喝杯茶,蔡青连根头发都不会有损失。说到底,还是蔡家在荆州的势力太大了。 蔡青虽是惊讶和安客栈的秘密被揭开,但她很快便恢复了脸色,平和地说道。 “我和你们走一趟。” “等等。” 所有人的视线转到了董熊的身上,刘琦皱眉,疑惑这个陌生人还有什么话要说。今时今日,怕是谁都奈何不了蔡青。 “你们想过没有,和安客栈进贡给刘琮的少女,都去哪了?” 这一次,蔡青如瓷娃娃般精致的脸蛋,直接失去了颜色。 一块石子落入水中,会荡起一圈波纹,可石子溅起的水滴同样会激起一圈圈波纹。这个被所有人忽略的问题,此时被董熊提出来后,众人才发现,问题不止一个。 刘琮被蔡青控制,那么和安客栈进贡给刘琮的少女是落入了蔡青的手中,她的目的是什么?从羊皮纸上的信息可以看到,女孩是每个月都得进贡,要求数量多,质量好,这就可以排除蔡青性取向不正常的可能。至于卖到怡红院的猜测,更没有人会去想,蔡家绝对不会缺这点钱花。抓这么多的美丽女子,蔡青是要干什么? 越想越诡异,越诡异越是不能让蔡青这么容易地蒙混过关。但以上的问题官府的官员根本不会听,因为这个问题的前提条件是蔡青承认自己是傀儡师,承认自己控制了刘琮。可蔡青不傻,明显不会再承认这点。 “刘公子,不知你是否听过一种邪术,名为噬生术。”董熊坐在一张椅子上,还没吃饭的他顺手抄起一根鸡腿,啃了起来。 刘琦眼底闪过思索的光芒,这个陌生的名词,他好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噬生术,能追溯到更加古老的时代,牵连到了一个强大术士,一个在当时的世人眼中堪比恶魔的存在。 商朝纣王的宠妃,妲己。她的艳名,后人皆知,曾有诗云。 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 传闻妲己在纣王即位后不久,就被纣王娶作了妃子。妲己嫁给纣王时还是双十年华,正是风华正茂的她将纣王迷得忘了江山,忘了百姓。但只要是个人,就逃不过时光的侵蚀。所以岁月对于女人来说,是最大的敌人,尤其是妲己这种全凭美貌获得地位的宠妃,一根白发,一条皱纹都会成为被抛弃的理由。 妲己为了永葆青春,身为术士的她另辟蹊径,用自己被人视为鸡肋的能力创出了噬生术。开始是暗地里抓年轻女子进行实验,在噬生术下,女子会被吸光阴元。越是漂亮的女孩阴元越多,妲己通过噬生术得到的补益越多。 年过四十,妲己依旧和二十年前一样,是个青春靓丽的少女。这个在纣王眼里,美丽胜过天仙的宠妃,是宫中大臣最不想见到的人,大臣私下里都说妲己是狐妖成精,只有妖怪才不会衰老。 纣王统治二十九年,对妲己的宠爱没有半点减少,对她的话更是言听计从。妲己便大胆地让纣王帮她抓年轻女子,百姓苦声连天。商朝灭亡,妲己占了三成的功劳。 即使在术士中,大部分人对噬生术的记忆都是模糊不起,没有多少印象了。如今,这个沉睡在历史长河的邪术被这个身着道士袍的青年提起,再结合董熊刚才的种种表现,刘琦对他的评价已上升到了不被人知的大才。 噬生术……他的意思是蔡青抓这么多妙龄少女,是为了吞噬她们的阴元? 三国周郎二十将死之人与再遇梦无生 “你,你是谁?” 发出酥骨的声音,蔡青不再把他当作普通人来看,但又实在想不起哪个大人物的相貌与他相似。虽说傀儡师也是术士的一种,但对于推演之术却极其不擅长,否则蔡青早就用推演之术推算对方的身份了。 刘琦心中也有着同样的疑问,傀儡师,噬生术都非是普通人家接触得到的层次,董熊竟能一一道出。蔡青傀儡师的身份都也是被他道破,说他没有两把刷子谁都不会信。 “董熊,江东小道士一个。” “董道长,你刚才说到噬生术,是指蔡青修炼了这门邪术吗?” “哼,你们一下说我是傀儡师,一下说我会噬生术。一个术士,怎么可能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能力?” 蔡青放下了心中的担忧,一个不知道从哪个乡下蹦出来的家伙,就算知晓的秘辛再多又有何用,还能把她怎么的?她傲慢地看向董熊,暗想一定要让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好看。只要他还在荆州,就别想逃出她的手掌心。 韦州站在旁边为董熊着急,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是无法将蔡青绳之以法吗?着急归着急,他对董熊却有着莫名的信心。可能是他小时候侦探动画片看多了的原因,总觉得下一秒董熊就会指着蔡青说,真相只有一个。 果真如韦州所想,董熊左手食指指向蔡青,在韦州及其他人期待的目光下,一字一句地说。 “看到你副猖狂的样子,我特么真想给你这个泼妇来两个大耳刮子。” …… 当年荆轲行刺秦王不成,为了维护燕丹太子和燕国的尊严大骂秦王,虽然没有逃过失败的结局但其勇可嘉。凡心有大志的君主,大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爱才如命,于是在刘琦眼中,身为大才的董熊骂蔡青的行为也变得可圈可点。 “泼、泼妇!你竟敢骂我!你丫的知道我是谁吗,刘太守的妻子是我姑姑!在荆州,我要杀你易如反掌!” 优越感十足的蔡青还没被人骂过,如今董熊一句泼妇竟让她接近疯狂。拥有美丽的外表和超然于他人地位的蔡青,自问在这乱世中除了比她大十多岁的姑姑,没有哪个女人有她这般辉煌,有她这般春风得意。 “等我回去定要禀告太守大人,你个小小平民敢不仅污蔑我是傀儡师,还污蔑我会什么噬生术!” “我只说你是傀儡师,可没说你会噬生术。诬告也是犯法的啊,蔡泼妇。” 尼玛,就凭你一口一个蔡泼妇,我就定要你生不如死。 “那你什么意思,你故意提出噬生术,不就是要告诉众人说我会这门邪术?” 董熊沉默地低下了头,嘴里咕噜咕噜地嚼着刚才桌上的食物。 见状,刘琦惋惜地叹了口气,想董道长刚才骂蔡青果然是英雄热血,九死无悔。爱才如命的刘琦已经有把董熊收入麾下的念头·,若是日后蔡家对董道长发难,他必要保住董道长。 董熊突然把嘴里的食物吐了出来,朝厨房叫道。 “厨师是哪个,我要投诉!宫保鸡丁里的盐加少了!” 额…… 站在董熊这边的官兵脸上都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囧字,唯独刘琦锤了下手掌。不愧是大才,想法就是跳脱。 文祥和韦州看不下去了,站在董熊的背后把他拉离了位置。 “混蛋,我们都还没吃饭啊!”“做你的名侦探去吧!” “如果你没有别的可说,那我就和这些狗腿子去官府了。” 蔡青转身,脸还是对着董熊,不屑地笑道。 “董熊是吧,蔡家的报复会让你后悔来到世上。” “你姑姑还好吗?蔡小姐。”董熊恋恋不舍地从餐桌的诱惑下起身,对上蔡青的目光。 “我姑姑好不好和你有关吗?” “也是,荆州太守的妻子怎么会不好。贵重补品啥的都不缺,三十岁的人却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 蔡氏? 刘琦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脑海里对蔡氏的记忆扑面而来,却是那么的模糊。他才想起来,蔡氏已经几年没有露过面了。父亲敷衍外人,都是说蔡氏有事、有病之类的,蔡氏就这样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 慌张,恐惧,不知所措,这是对蔡青此时最好的形容了。犹如被人拔光了衣服,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暴露在这个道袍青年的眼中。她看到的那双眼睛黑白分明,黑色的瞳孔深邃幽暗,在幽暗的深处又有一道不细看就无法察觉的七色虹光。 董熊看到蔡青微微张开的嘴,似乎要说什么,便把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作出禁声的动作。 “嘘,你不要再说不可能了,重复太多句不可能观众会觉得无聊的。” 这个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蔡氏的情况蔡青再清楚不过了,除了蔡家和刘表,这几年就没人看到过她的相貌了。是蔡家除了内鬼?不对,即使是蔡家,也只有她和蔡瑁大伯知道事情的真相,那这个道袍青年怎么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心理素质还算过关的蔡青没有被董熊咄咄逼人的话语攻破心理防线。冷静分析,排除多种可能后,有一种蔡青之前偶然想到却又立刻被她压下的可能,被她找到。 难道他是大术士?也只有大术士,才可能看破蔡家最大的秘密。 很多时候,大术士让人恐怖的不是他们通神的能力,而是可以知晓天下事,算出前后因的推演之术。虽然大术士对其他术士的推演会有些模糊,但要看出一些蛛丝马迹还是可以做到的。 可世上有名有姓的大术士不到十个,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不对,听蔡氏和蔡瑁说过,在某些深山老林中常有不出世的大术士,除了同为大术士的大能,没有其他人知道他们的存在。道袍青年会是后者? 董熊看到蔡青不断变化的眼神,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暗叹自己装13装过了头。 刘琦听懂了董熊的话,当即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们就押着这个女人去父亲那,要求他交出蔡氏。只要蔡氏露面,孰对孰错自会知晓。” 不行,不能让他们这样做,否则事情败露,她就死定了。 蔡青瞄准了不远处看戏的小乔,之前战斗中没出手的她应该是最好对付的。抓女孩作人质,以此来威胁道袍青年。 小乔从厨房端来一盘菜,放在吃饭毫无形象的文祥和韦州面前。 “慢慢吃,这边董哥都搞定了。” “唔,谢谢。” “把嘴里的吃完再说话,饭都喷出来了。”小乔双手叉腰,这模样倒有几分像她姐。 文祥歉意地笑了笑,突兀感到有敌意投过来。说时迟,那时快。蔡青手里出现一把灰色的匕首,小腿弯曲如弹簧般跳起,瞬间拉近了与小乔的距离。官兵只看到蔡青身影一闪,她人就从原地消失了。 她的目标是小乔!文祥在第一时间作出了判断,挡在蔡青的面前。 蔡青眼珠一定,她看到文祥轰过来的拳头上白气涌动,似乎有一只白虎的虚影在咆哮。身体倒飞出去,蔡青咳出鲜血,刚才一拳让她受了很重的内伤。 死也不能让你们好过! 蔡青美丽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手臂挥动,灰色的匕首抛出。匕首转动,刀刃上灰色的气流环绕。 匕首的刀刃无比锋利,在空中高速转动下所带有的切割力是非常恐怖的。如果蔡青这舍身一击落在了小乔身上,只会是香消玉泯的结局。 小乔的眼中,匕首越来越大,不由流露出绝望之色。视线突然被一道身影遮住,当小乔意识到是谁时,眼角一滴泪珠滑下了脸颊。 韦州运转周身经脉,雄浑的内力在他的体内汹涌澎湃。一层由内力凝聚成的护罩挡在了他的身前。 护罩刚凝聚完成,匕首就以不可抵挡之势斩在了上面。 “韦州,你没事吧。”小乔见韦州及时凝聚出了护罩,松了口气,她可是亲眼看过韦州的内力护罩弹开直落千米的瀑布。 “还好,应该,死不了……” 啪嗒,点点血滴落在地板上。文祥眼神一凝,血液在刚落下时是红色的,等即将落地时却变成了灰色。 内力护罩破裂,散成了漫天光影。匕首直挺挺地插在韦州的肩膀上,上面灰色气流转动,充满死亡的气息。好在韦州的内力护罩带有周家心法以柔克刚之道,偏转了匕首的位置,才避开了内脏之类的要害。 “韦州!” 闭上眼,韦州脑海里浮现小乔布满泪花的脸,文祥焦急的脸,浪惊恐的脸以及董熊带有悔意的脸。 回不去了吗?让大家失望了啊。 又是一片漆黑的世界。 韦州站在黑暗的中央,无所事事的他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思考这是何处。这里像是是末日的终结,又似纪元的开端,分不清哪是过去哪是未来。 这些与其说是韦州想到的,不如说是他感受到的。 韦州的视野里出现雪花,经过短暂的时间后就恢复到了正常。此时黑暗发生了变化,先是有零稀的星光闪现,然后星光越来越多,最后遍布韦州的四周。向下看,是一条不见始不见终的银色长河,从宇宙的始源一直流到宇宙的尽头。无限的星光,韦州看到了一个无限的世界,黑暗如一个鸡蛋壳包裹住了里面的星空,而星空外的世界还是一片黑暗。 雪花再现,视觉又一次恢复后,星空开始坍塌,无数繁星向这个空间的中央聚集。而在群星的聚集处,一个黑洞正在不断吞噬星体,它的体积迅速变大,已经不能用肉眼可见来形容它扩大的速度。因为韦州还没看清,黑洞就扩展到他看不到尽头的大小。 空间再度回归黑暗,这一切都是幻觉吗? 韦州笑自己竟然想这么弱智的问题,刚才所见的怎么可能会是真的,这只不过是场梦。当务之急是快点醒来,韦州抬起手,考虑要不要打自己几巴掌。 “不用打脸了,就算你打自己的脸也离不开这里。” “谁?谁在这里?” “你说这里是梦,那三国世界就是真的?现代世界就是真的?”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你如何分得清何处是梦,何处是人生?” 韦州将视线移向了黑洞,这里除了他,就剩下这个庞然大物了。无尽的黑暗中,只有那流动的空间让他明白,吞噬星空的黑洞就在他的身边。 黑洞中突然亮起一道白光,光芒之璀璨超过了先前星空的总和。先是一道光,接着光芒分散,化成两道,三道……无数道白光从黑洞的最深处掠出,点在黑暗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白光成星,满天星光再次照亮了这个空间。韦州可以清晰地漂浮在空间里的黑洞,释放完白光,黑洞缩小到了一座小山的大小。 一只脚迈出黑洞,浑身散发淡淡白光的老人走了出来。老人给韦州的第一感觉就是,以前在哪看到过他。 老人微眯的双眼盯着韦州,那洞穿一切的眼瞳,好像任何事被什么都瞒不过他。 “小子你还真是健忘啊,不久前我们才见过一面,你竟然就把老夫给忘了。” 小子……老夫…… 长剑?梦无生? 三国周郎二十一雷雨之日与卧龙岗 “你到这里就不行了吗?真是让我感到无趣啊。” 充满失望的语气,梦无生看韦州就像是在看一个失败品。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韦州在梦无生身上感到了巨大的压迫感,他甚至不敢直视老者的眼睛。韦州莫名地认为他在老者瞳孔中的倒影,是一个只有介子大小的微生物,而外面的世界,无论三国还是现代,在老者的眼中与沙砾无二。 “我是死了吗?这里是死后的世界?” 韦州低语两声,回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大脑。 蔡青偷袭小乔被文祥击飞,恼怒下掷出匕首,在关键时刻,他为小乔挡住了飞过来的灰色匕首。再然后,他看到插在他肩膀上的匕首散发死亡的波动。 “我明明没有被刺中要害,怎么会死。灰色的匕首……看来那把匕首非是凡品,恐怕连董熊他们也无能为力。” “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你是死在谁的手上?” 梦无生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打断了韦州的思考,韦州见老者用看弱智的目光看他,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不是被蔡青的匕首刺死吗? 不然我还会怎么死? 梦无生洞穿人心的双眼看到韦州的内心想法后,不冷不热的语气终于是有所改变。如果老者之前是在和头脑不太灵光的家伙说话,那现在,他认为自己是在和一个傻子在说话。 “你觉得以你伙伴推演之术的能力,会看不到你有血光之灾?” 韦州愣了下,见梦无生波澜不惊的脸上忽地露出饱含深意的笑容。 “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 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 韦州偏向理科,他的语文基础在班上只能算作中游,可他的心情却随着诗的每一个字越发地低沉。低沉感让他犹如一个溺水者,坠入深不见底的水底,不见光芒,无法呼吸。韦州捂住自己的双耳,可声音像是穿透了手掌,直达他的大脑。 “草色全经细雨湿,花枝欲动春风寒。 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 “你别再说了!” 明明不知道梦无生念的这两句诗是什么意思,悲凉之感却在心灵的深处不断膨胀。 念完诗,梦无生抬起右手,掌心向上。韦州的脚底有环形白光绽放,笼罩了他的身体 “本来那把长剑是留给你最后关头用的,没想到现在就要动用它的力量。” 白光没有持续多久,便有灰色的气流从韦州的肩膀处流出,在白光的照耀下消融。 “你该回去了。” 梦无生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饱含沧桑的双眼有点白光一现一隐。漂浮在这片空间的韦州忽然感受到了重力,直直地向下作自由落体运动。 “你和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我说过,你死的太早,这个游戏就乏味了。” 黑暗的尽头,梦无生空灵的声音由远及近,一道强横的声波追上韦州,他的身体震成虚无。 荆州城的上方,乌云密布,不时地有一两条电蛇跃出云层,吐着信子,向世间展示天威的恐怖。又是一声闷雷,几条电蛇纠缠在一起,绽放出耀眼的电光。 卧龙岗的最高峰,巍然屹立,可以遥望荆州城的全景,距离天上的雷云也仅有咫尺之遥,是当地唯一没有人敢踏足的地方。民间传闻,那是神仙修炼的道场,凡人不可以接近。 而在顶峰的一块巨岩上,有一件八卦袍悬浮于此,似乎在等待什么的降临。 城中某家客栈庭院的一处厢房内,躺在木床上的韦州盖着白色的棉被,枕头下面放了一柄长剑,他的脸上不时地有灰色的气流窜出。床边的凳子上,一个道袍青年双手撑着大腿,看向窗外的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两天了,韦州还是没有醒。 董熊推算出华佗在离荆州不远的地方游历,便让文祥他们出去找。留下他一个人,在客栈照顾韦州。 “时间到了……” 站起身,董熊把头转向韦州。在一个星期前,他就已经用推演之术算出。 今时今日,韦州,卒。死因,阎罗匕首的毒劲爆发。 无数条灰色的气流钻出韦州的脸庞,覆盖了他的脸面。五息内,韦州便会窒息而死,大罗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 “永别了,韦州……” 表情冷淡,董熊没有半点要救韦州的举动。或者说,事件本就是朝着他所期望,所掌控的方向发展。 眼前一亮,突如其来的白光闪痛了董熊的眼睛,长剑上扩散一圈白色的光晕将韦州笼罩。灰色的气流遇到白光犹如碰到了可怕的天敌,迅速地消散。 白光转眼来,转眼去,在韦州全身上下的灰色气流被彻底清除后,房间内又恢复了原样。 韦州的长剑? 董熊掐指运算,将推演之术运用到了极致,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算出。 好端端的天意,怎么会因为那柄长剑而发生改变?韦州的必死之劫竟然因为那把剑,被破开了! 朦胧的天机,是没有头没有尾的浑沌,董熊的视线在浑沌中穿过一条又一条命运之线,找到了韦州的那条。那条本来死气沉沉的白线,此时已散去了灰气,重新焕发光彩。 凡事皆有因果,有果则有其因。长剑能救韦州,必有其独特之处。董熊顺着与长剑有关的因果寻去,却只看到一片模糊,没法得到任何信息。 有其他大术士在遮掩天机?董熊并不泄气,信心饱满的他相信即使是卧龙岗的那位,也无法完全阻断他探索天机! 双手结印,头顶浮现一枚铜钱,铜钱转动,开始缓慢的速度随着铜钱的旋转越来越快。嘤,一道七彩光束从铜钱的方形孔洞射出,正中董熊的百会穴。他的瞳孔先是变成七彩色,接着又陷入了浑沌。 这是属于左慈的推演之术,勘天。这一招他甚至没有在文祥、浪他们面前用过,是他真正的底牌。当然其他大术士也有属于自己的推演之术,但左慈的勘天术绝对能排进前三。 模糊的因果在堪天术下,变得比以前清晰一点,至少不是什么都看不到。董熊全力催动堪天术,他的瞳孔不再是浑沌,而是倒映出一行字。 董熊看到那行字后,眼睛一睁,整个人如同时间被冻结般凝滞。头顶的铜钱缓缓停止了旋转,落入了董熊的天灵盖中。 人算不如天算。 无数念头在董熊头脑中闪过,却没有一个答案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自董熊成为左慈后,依靠堪天术,他拥有了近乎神的视野,可谓是天下之事了然于心。而这一次,他貌似踢到了铁板,还被哪个家伙戏耍。 “董熊……” 汗毛倒竖,回头看到韦州平静的目光。他清澈的瞳孔中有道无法抹去的悲凉,董熊竟有种所作所为都韦州被知晓的感觉。 很快,韦州收起了目光,没有再去看董雄。他坐在床头,无声地低着头,长发自然垂下遮住了他俊秀的脸孔。董熊尴尬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现在的韦州,应该是躺在床上的死人才对啊,这是一个星期前他就确定的事实啊! “韦州你终于醒了,大家都很担心你啊。” “……” “之前的事我都处理好了,虽然刘表老儿死活不交出蔡氏,但蔡青还是被处以死刑。不过,这只是蔡家弃车保帅的计策罢了。看来刘表已经被蔡家牢牢掌控,荆州已成是非之地,我们早点完事早点走人。” “……” “小乔他们去找华佗了,他就在荆州附近。据说,这个世界的华佗只要病人还有一口气,就没有治不了的。你的伤对他来说,肯定是小菜一碟。” “他们还要多久才回来?”韦州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 “我算算,再有半个时称他们就到客栈了。” 董熊的心灵深处,铜钱还在以非常慢的速度转动。还没有完全收了神通,董熊正好用来推演文祥他们的路程。 “你的推演之术,真的有这么准啊。” “还好吧。”话音刚落,董熊的表情再次凝固。 “那你早就算到……我来荆州会有死劫吧。”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屋内的一切。 韦州低下的头侧向董熊,电光之下,他从长发中露出的右眼如同一点寒星,闪着白光。瞳孔的深处,董熊不仅看到了那道浓郁的忧伤,还有,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对背叛的绝对愤恨。 轰隆隆!轰隆隆! 卧龙岗的天空出现了一种引力,将附近的雷云全都吸引过来。越多的雷云靠过来,天空显得越发的黑暗。最后,当阴沉的云层汇聚到一定程度后,失去了云的形态,反而更像是一个小型黑洞。 若是董雄等人在这,肯定可以确定这是一名术士的手笔,而且是大术士。在这个世界,天生异象大多都是人为导致。 黑洞吞噬了更多的乌云,此处顶峰巨岩上的八卦袍亮起了银光,似乎在为谁指引方向。黑洞受到了八卦袍的牵引,开始变得躁动,五十平方米的大小不断地压缩,一直小到只有水缸的口子那么大才停止。 论其大小,与天地相比不过渺沧海一粟。但可怕的是,天地似乎都因为这个只有水缸口子大小的黑洞而颤栗。黑洞周围的空间重复着破碎和修复的过程,看上去苍穹都难以承受黑洞的存在。 黑洞缓缓下降,逐渐接近了悬浮在巨岩上的八卦袍。八卦袍受到了黑洞的引力,化为一道流光投入其中。半盏茶的功夫,一道人影踏出黑洞。 此时此刻,荆州城大雨连绵,而卧龙岗却已放晴。 “终于从“天意”那里回来了,虽然错过了游戏的前半段。但是,后半段更精彩啊。” 没有乌云的阻碍,大日投下的一缕阳光落在卧龙岗的顶峰。一名身穿八卦袍,头戴七星冠,脚踏芒鞋的清俊男子含笑屹立于巨岩上,眺望着荆州城。 三国周郎二十二推心置腹与遇孔明 “你早就知道,我来荆州会有死劫。” “韦州你开玩笑吧,我要是能用推演之术算到你的死劫又怎么会不告诉你。推演之术要是有这么牛逼,我就是神了。” “好啊,那你发誓,说你之前没有算到我会死在荆州。”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呵呵。”韦州用左手捋起额头前的长发,向来温和的他发出一声声冷笑。 “你不敢吗?” “韦州!你!” “你什么你,你妹啊!一个爷们,还敢做不敢当吗!” 最后几个字,韦州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 “韦州你别逼我!” 董熊受不了韦州的咄咄逼人,右手比作剑指,点向韦州的额头。韦州的视野里,剑指迅速扩大,大病初愈的他根本来不及闪躲。 长袖划出的疾风打在韦州的脸上,他死死地盯着停在离他额头只有半公分的双指,一滴冷汗顺着脖子流入里衣。 “我不想和你动手……” 董熊缩回剑指,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韦州,别再问为什么了。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行吗?” “你是在逃避吗?” “你的猜测根本就无凭无据,应该是我前段时间刁难你,你才会有这样的疑惑吧。你看,我现在不就没有冲动,我这不就是从前面的错误中吸取了教训?” “呵呵,吸取了教训,吸取了不能明里让我死的教训吧。” “我们怎么说都是同学,你能不能别把我想得这么歹毒。” “同学?你是谁,董熊,还是左慈!” “你这算什么问题,我当然是董熊啊。” “我知道的董熊,可不是你这样有事放在心里,死活不说的家伙。董熊也没你这样,说话婆婆妈妈、文绉绉的,心里不爽就骂出来啊!。” 韦州伸手,一把抓住董熊道袍上的领口。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他每说一句话,离爆发就越近一步。 “你给我放手啊!” 董熊挣扎着,可韦州的力道不是他这个术士能够挣脱的。用力往后拉动,董熊在韦州的大力下被摔倒了床上,韦州趁机坐在了董熊的肚子上,握住了他的两只手腕。 董熊愣愣地看着身上的韦州,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姿势的怪异。 “给我他妈滚蛋!老子不是基佬!” “你听到没有韦州,你笑什么!给我滚下来!” “就是这样,你之前一副古代儒生的态度,我怎么和你交流。” 韦州因为姿势不对而感到好笑,不过他没有松开董熊,而是盯着董熊的眼睛。 董熊又是一阵挣扎,可韦州怎会让他得逞。 “放了我,你问什么我都回答。还有,你特么别盯着我的眼睛,你不嫌恶心我还恶心。” “贤者云,眼睛是透向心灵的窗户。” “所以那些贤者都弯了。” 韦州一愣,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放声大笑,似乎要把所有的不痛快都释放出来。 “笑这么大声,不怕被举报扰民啊。” 门被一脚踹开,一道倩影迈步走入。 “这是什么情况?” 浪一进门就看到非常不和谐的一幕,一个青年骑在另外一个青年的身上,还,还他妈抓住了手腕。 “我,我走错房间了。” 浪捂住鼻子里涌出的鼻血,急忙倒退出去,把门用力一关。 “浪姐你没走错房间!还有你误会啦!” 韦州和董熊赶紧喊道,可是只听到某人滚下楼梯的声音。他们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浪被摔成了脑震荡,忘记刚才看到的场景。 “你是要问我,为什么知道你会有死劫却无动于衷?” 韦州摇摇头,清澈的瞳孔中没有忧伤,没有愤怒。 “是因为,小乔吧。” 董熊闻言,当场石化。有推演之术的他竟然在一天之内,连续碰到了出乎他意料的事情。 “你在这个世界白呆了六年,情商还是这么低。” 想起韦州在现代就有一个女友,自己至今单身,董熊说不出反驳的话。 “你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装的是谁。莫非你认为,兄弟我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 “我和你说实话,韦州。我相信你是个专情的人,可是。” “可是什么。” “你会和小乔在一起,这是天命。” “天命?” “嗯,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通过推演之术算出了这个天命。最初我以为是你刚成为周瑜,他的因果之线还没有散去。但事实是,你和小乔的红线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韦州脸色变得不太自然了,这他妈和小乔在一起的是周瑜,怎么占有周瑜身体的他必须要承受这个因果啊。 “这是小乔和周瑜的因果,和我没关系吧。” “孙策和大乔的红线断了,因为文祥和浪成为了他们。” 董熊的话打消了韦州心存的侥幸,韦州不认为董熊会在这件事上骗他。如果是单身狗,肯定会乐呵呵地接受这所谓的天命,心想穿越送美女是真的,比他是单身狗还真。可韦州不是,他想回家,想再见到亲人,朋友。再见到,那个让他日夜想念,那个一哭一笑牵动他心弦,那个一针一线为他缝制香囊的女孩。 “等等,董熊你对小乔动感情了?我们迟早要回去的啊,你能把小乔带走吗?” 董熊摇头,脸上流露出悲戚之色。 “也就是说,为了这件完全没意义的事,你情愿看着我死掉。” 韦州想到这点,面沉如水。他不会喜欢小乔,而喜欢小乔的董熊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可董熊却因为推算出他会和小乔在一起而想要他死。这混蛋,尼玛就是为女人插兄弟两刀啊! “我死了,你们不就回不去了吗?” “是啊,我们回不去了,那我就可以和小乔在一起了。” “我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你想骂就骂吧。” 董熊迎向韦州的目光,坦然道。 “我想到了一个比骂更好的解气方法。” 韦州忽地晃了下脑袋,头发被甩到脑后。 “奥义!头槌!” 嘭! 额头相撞的声音把桌上的茶杯都被震落地面,碎成了满地瓷片。 “楼上的王八蛋准备赔钱吧!老娘的东西都敢打碎,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再有下次,老娘一个扫帚把你扫出客栈!” 董熊和韦州静静地保持着头部接触的动作,前额上都冒出一道青烟。老板娘的叫骂声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才停息,等听不到老板娘的声音时,韦州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真不知道你们怎么选了这么糟糕的客栈,这服务态度我绝对要打零分。” “我还想问你,这是什么扯淡的解气方法,草泥马,这么用力!你没学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啊!” “我觉得这件事咱两个都有错,我早就看出你对小乔的感情不简单,可我却没有找你说清楚,这是没尽到一个兄弟应有的义务。 所以疼痛就由我们两个一起来承受,这便是我头槌的奥义。 和好吧,董熊。” 额头贴着额头,韦州就这样直直地看着董熊的眼睛,董熊可以清楚地看到,韦州眼中的诚意。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董熊以前是认可这句话,现在是确信这句话。 闭上双眸,董熊嘴角揶揄,淡淡地说道。 “本来我是想打死你这个笨蛋,谁叫你把我的头撞得这么痛。不过看在你说话这么煽情的份上,我改变想法了,你放开我,我只把你打成半死。” “为了我的生命安全,我更不应该放开你了。” “哈哈,你个基佬,还和以前一样逗。” 一人一句段子,笑语连连。仿佛回到了学校,回到了当初互相调侃的日子。 “我回来了,你们在笑什么?” 门被推开,一个小脑袋伸了进来。 “你们笑得好开心啊,亏得姐姐说你们有什么事不让我来。额?” 头对头,手抓手…… 你们这是…… 董熊拱起腿,下一秒就要踹开韦州。他情愿被小乔当作暴力狂,也不愿小乔想到哪个方面去。 “你们是在做游戏吧。” 小乔食指抿着嘴唇,好奇地看着摆出奇异姿势的两人。 韦州立马从董熊身上翻了下去,坐起身。 “是啊,你董哥见我刚醒,便想帮我活动下筋骨。你姐,没和你说什么吧。” 小乔两只小手连忙摆动,董熊和韦州暗暗松口气。 “我姐只是说你们在搞基,韦州,你们刚刚做的游戏就是搞基?” 董熊和韦州瞬间有种,被无数草泥马踏过的感觉。浪姐,你再去从楼梯上滚下来,我保证在楼梯上撒钉子。 “怎么浪会比你早回来那么久?” 董熊表示不解,他的推演之术又问题了? “啊,是因为我很担心韦州,便拜托浪姐先跑回客栈帮你照顾他。可是没多久浪姐就回来,说韦州没事,醒了。然后向华佗老先生道歉,并让文祥哥去送华佗老先生回家。” 原来是姑奶奶你啊。 董熊单手捂脸,他算的是文祥等人的路程,谁知小乔一搅合,浪先跑回来了。 “小乔,我和董熊还有事,你去你姐那。” “嗯。” 小乔把门轻轻闭拢,在门关上后,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 “你们接着搞基哦。” 调皮地向屋内喊了句,小乔一路小跳去找她姐姐。 “……小乔知道搞基是什么意思吗?” 董熊转向韦州,很严肃地问道。 “应该不知道吧,前提是浪没告诉她。” 韦州抬头看屋顶,避开了董熊无生可恋的目光。 “如果我们真的可以回家,小乔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留在这里,不过现在,我会竭尽全力帮你们回去!所以,就算死,我也会死在你的前面。 对了,你不会喜欢小乔的,是吧。” “当然,天命可约束不了我。可你说你不和我们回去,是开玩笑吗?” “别告诉文祥他们,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值得吗?” “值!” …… “还有多久到卧龙岗啊?” 小乔抬起左手遮住烈日炽热的阳光,苦着小脸,抱怨这变化无常的天气。昨天还是狂风暴雨,今天就艳阳高照了,偏偏又要今天出门,去什么卧龙岗。 “快了。” 文祥面露不耐,他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回答这个问题了。 “文祥哥你骗我,三分钟前你就说快了。” “我的姑奶奶,你问了这么多遍我都快烦死了,为啥你不去问韦州他们。” 小乔鼓起嘴,和文祥瞪起眼来。浪回过头,对文祥说了两个字。 “幼稚。” 文祥如遭五雷轰顶,傻傻地站在原地,耳边响起了以前听过的儿歌。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啊。 小乔一蹦一跳跑到前面,搂住了浪的胳膊。 “姐,就你对我好。” 浪一个指头顶着小乔的额头,笑骂道。 “你这妮子,这么黏你姐,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我就要姐姐,不要什么郎君。” 董熊走到文祥旁边,拍他的肩膀。 “别傻愣着了,有情况。” “别拉我,让我去死算了。” “我没拉你,还有,你别这么用力拉我……” 董熊抹了下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对这个一遇感情挫折就要死要活的家伙,他是真的没招。 “我给你一个发泄的机会。” 文祥松开手,拔出背后的银色长枪,一扫之前的颓废样,上位者的王霸之气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长枪在手,他便是东吴的现任君主,江东小霸王孙策。 “不就是蔡家的杀手来了,正好,我心情很糟糕,他们算撞到枪口上了。” “全力以赴的话就不要留活口,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的行踪。” 文祥抚摸了下枪杆上的白色虎头,仿佛在和久违的老朋友交流感情。 “不用你教。” 挥舞银色长枪,文祥漫步走进了身后不远处的小树林。 “韦州,还有多久到啊。” 小乔找不到文祥,只好去问韦州。 “文祥没骗你,卧龙岗很近了。” 韦州指了指几里外的一座大山,修炼内功对他的视力也有很大的提升。他可以轻松看到高空中绕着大山翱翔的飞鸟,大山深处建起的一家家茅屋。 那是?韦州微眯眼睛,运用内力来提升视力。他隐约地看到,在大山的一处绝顶上站了一个人。 随着视力的提高,画面越发的清晰。不过因为距离太远,只能看清那个人的手上拿着一把羽扇,认不出服饰,更分辨不出脸。 人影似乎注意到了韦州,转身对着韦州的方向作揖弯腰。 董熊疑惑地看向韦州,他好像听见韦州低语一声。 “孔明吗……” 三国周郎二十三黄祖与躺着中枪 “孔明?” 董熊望向有白云缭绕的大山,但顺着韦州的视线他只看到高耸入云的绝峰。光秃秃的峰顶,连草木都没有,更别说人影了。 远远地望去,大山的周边被雾霾笼罩。上山后才发现,山外是雾,山里,也是雾茫茫的一片。视线所到之处不达十米。行人走几步,前方的雾就吐出一部分景物,而后面的树木又隐于雾中。在这里,雾比在山外看还要浓厚。 雾中山,山中雾。 “董哥,我们不等文祥哥吗?” 小乔左顾右看,这么大的雾她还是第一次见过。 “没事,只是有点小麻烦需要他去解决下,很快就可以跟上来。” 董熊一直盯着雾的深处,从他们踏入雾的范围起,他皱起的眉头就没有松过。 “我们要在文祥回来前,找到进卧龙岗的入口。” “这里不是卧龙岗吗?” “卧龙岗不是这座山,而是山上的村庄。” 走在前面的韦州停了下来,视线被大雾吸引的小乔一下没注意,直接撞到了韦州的背上。 “韦州,你怎么……” “出事了。” 韦州一脸严肃地抚摸着旁边的大树,树皮上有一道被剑砍过的痕迹。 董熊和浪都沉默了,那道剑痕是一刻钟前,韦州用长剑做下的标记。本来标记是韦州用来给文祥指路的,现在,却成了一个残酷现实的证明,他们,迷路了。 离山脚不远处有一个小树林,平时风平浪静的树林中央响起一声声鸦鸣。数十只乌鸦飞离树枝,冲向天空。 手持银色长枪,文祥闭目而立,感受周围每一个轻微的动静。他身上的黑色劲装在绿色的树林里十分醒目,吸引着躲在角落中的一双双眼睛。 文祥进入树林后就不停地往前走,一直走到树林中央,一处开阔的场地才止步。文祥很满意,蔡家的走狗们如他希望的那样,跟在他的身后。而他,也为那些家伙们选好了坟地。 “出来吧,你们跟了这么久,我也该送你们去见阎王了。” 文祥把长枪插在土中,狂傲的语气丝毫不遮掩。 风吹啊吹,吹得树叶飘舞在空中,迟迟无法落回地面。风吹落叶,这座树林并没有因为文祥突然喊出的狂语,而有任何的变化。 “一群鳖孙。”哪怕是不同的一句话,语气依旧是霸气十足。 “臭小子,你竟敢骂我,老子心肠好让你多活一点时间,你还得瑟了?” 沉重的脚步声,如果之前因为韦州的闯入,惊吓到了树林中央的十几只飞禽。那么,在这脚步声下,整座树林的飞禽都争先恐后地飞离巢穴,对它们来说天空要比家安全许多。 一个有着庞大身躯的壮汉,提着黑色大斧,踏着让大地震动的步伐,一步一步从树的阴影中走出。而在壮汉出现的同时,四周的树枝上,树的背后,都有一道黑色的人影闪出。每一个人影都穿着黑色紧身衣,戴着鬼脸面具。 “骂你?不是鳖孙你站出来干嘛?” 文祥戏谑的目光扫过壮汉,嘲笑道。壮汉一愣,对啊,自己不是鳖孙,为什么要站出来啊?但旋即壮汉便明白文祥在戏耍他,恼羞成怒的他喘着粗气,活到现在,眼前这个青年是第一个敢取笑他的人。熟识壮汉的人都清楚他的脾气臭,发起疯来,连天皇老子都敢砍上一斧子。 “小子,你挺有胆的啊。这么久了,还没人敢这么和我黄祖说话。不知道你挨了我的斧子后,还能不能这么狂。” 壮汉像是即将进攻的犀牛,大脚向后刨土,地面竟被刨出一道土坑。 “你的伙伴我派了人跟过去,等我收拾完你后就去杀了他们。放心,黄泉路上你不会孤独的。” 啪,长枪出,泥土四溅。文祥横枪指着黄祖,神情漠然道。 “废话真多。” 鬼脸黑衣人互相向同伴打着手势,没有特意隐藏,有人比出一,有人比出六。见状,文祥暗叹这支杀手部队的默契度很不错,凭着如此简单的手势就可以安排好作战方案,没有人能看出他们的打算。不过,如果文祥知道他们传递的信息是什么,他怕是会破口大骂。 “我赌这家伙只能撑过一招。” “那我赌两招。” “赌一招的一赔二,赌两招的一赔五,赌六招以上的一赔十!要下注的快点,头领动手后就不准下注了!” 大山的入口处,一名身上除了裤衩,就剩下鬼脸面具遮脸的男子,双手被绳子绑住,吊在一棵树上。伤痕累累的他只有偶尔动一下的手指头,表明他还活着。而这个只有在恐怖片才有的场景,就只有浪做得出来了。 韦州对这种残忍的行为其实是反对的,为此,他打算苦口婆心地劝说浪放过这个可怜鬼。甚至还搬出了小乔作为借口,说不能让看到这种画面。 然,并乱。 浪只是回了一句。 “两种选择,死,还是活。” 这是个难题,思虑再三,韦州觉得士可杀不可辱,还是选择死吧。 “这位公子言之差矣,我,我愿意被挂起来。” 男子想都没想就叫了起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句话,他可是深当其理。 这个受黄祖命令,来跟踪韦州等人的男子今天出门肯定没烧香。执行任务被抓就算了,还是落在这么恐怖的女人手里,被折磨成这样。 听到韦州替他求情,男子是抱有感激之心的,毕竟没有谁会想受到这般的侮辱,特别是在一个女子的手上。可当他听到韦州如此轻易地帮他选了条死路,并且口口声声为了保全他尊严时。 男子只有一个想法,能征询下我的意见吗,死的人又不是你,是我啊。 “不错吗小子,能和我过上几招。” 树林深处,文祥长枪横扫,与黄祖手上的巨斧一次又一次地发生剧烈碰撞。黄祖的额头上一道黑色旋窝流转,黑色旋窝要比上次张允的旋窝更加深邃。 就在电光石火的瞬间,他们已经过了四招。 “再吃我一斧!” 嘭! 文祥向后退了三步,而黄祖纹丝不动。 “竟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这家伙的力量倒是不赖。不过想要与头领抗衡,这还远远不够啊。” 那些守在附近的鬼面黑衣人虽然诧异这个相貌一般的青年人可以和黄祖硬拼,但想在力量上赢过黄祖。无异于痴心妄想。 “小子,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黄祖哈哈大笑,能有人和他硬碰硬可是少有的事,他这次可是过了把瘾。 “废话真多。” 又是这句话。咔嚓,手臂青筋暴起,黄祖握紧手中的大斧。 “死到临头了嘴还这么贱,老子不砍断你的舌头我就不姓黄!” 文祥单手持枪,掌心握住的枪杆上绘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白虎头。一道不起眼的白光顺着他的掌心,流向他的胸口化为一副吊眉白虎图,张牙舞爪地出现在他的胸前。 黄祖的黑色大斧名开天,是欧冶子以开山石为主材料,辅以金精石、黑曜石等上品矿石打造而成。开天斧的品质与刘琦的逐日弓不分上下,黄祖全力之下挥出有开天之势。 “黑旋风!” 右脚脚尖触地,黄祖左脚用力踏出,在地上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整个人如转动的风车,借着挥出大斧的重量,黄祖越转越快,锋利的大斧在空气中划出一圈黑芒。 “头领用绝招了。” 在旁边耐心等待的鬼面黑衣人们看到那转动的大斧,哪怕身处战圈之外都能清晰感受到斧刃的锋芒。他们可是亲眼目睹过几只身高过两米的黑熊,在黄祖的死亡旋转下变成肉块。压头领六招获胜的鬼脸黑衣人兴奋地搓了搓手,与身边因为要输钱而低声叹气的伙伴形成鲜明对比。 “死在我的成名绝技上,小子,这够你在阴曹地府吹嘘的了!” “你死前还有什么话都说出来……” 黄祖话未落,便见眼前的青年迎着他的攻击冲了上来,顿时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其他人见到这招的第一反应都是逃跑。这小子不要命了啊? “霸王三枪。” “一枪,断江河!” 心里默默地说出断江河三个字,文祥的背后渐渐浮现一只白虎的虚影。白虎紫色的虎瞳直视前面的黄祖,明明只是个幻象,瞳孔里却有着不屑的情绪。 白虎,万兽之王,力量至尊。在拥有白虎器灵的文祥面前炫耀自己的力量,无异于鲁班门前弄大斧,关羽面前耍大刀,就是个笑话。 “那是,那是白虎?” 怎么可能,那个小子的背后怎么会出现白虎的幻象?那明明是,江东小霸王的器灵啊! 使用了易容灵符的文祥,岂是黄祖能够认出来的。 虽然青年主动冲上去让鬼脸黑衣人们有点惊讶,但他们还是做好了看青年被头领砍成两截的心理准备。至于青年背后出现的幻象,直接被忽略,他们对头领的实力可是十分地相信。 文祥刺出枪尖,似有江河之水源源而来,跨过地域流向东海,狠狠地撞在黄祖的黑旋风上。旁观者只见那枪尖带着沉沉的厚重感,落在大斧的斧刃上。 江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天力如此,亦可一枪断之。 咔嚓,碰撞处传来清脆的响声,枪尖点中大斧,黄祖粗狂的脸庞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站在四周的鬼脸黑衣人惊骇地看到头领急速旋转的旋风被青年人一枪点中后,如碰到无法撼动的大山,黑芒戛然而止。在巨大的惯性带动下,黄祖依旧转了几圈,但是手上的大斧却被枪尖捅飞。 文祥欺身而进,在黄祖站稳身子前一拳轰出,拳风伴着虎啸,重重地砸在黄祖的腰上。狼有铜头铁腿豆腐腰的说法,人与狼虽不能混为一谈,但是练武者的身体除了要害外,腰部是相对比较柔弱的地方。 “妈呀,头领被那家伙轰上了天!” “别叽歪了!快去救头领!” 黄祖的落败引起了杀手们躁动,但很快他们恢复了平静,开始行动。一道道黑影从树上,草丛中,树背后冲出,直奔文祥。有人亮出大刀,有人抛出暗器,有人丢出铁网。 与头领的黑旋风硬碰,这家伙不可能没有伤势。不同的招式,明出暗袭的攻击。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他迟早会露出破绽,到时,就是他的死期。 以上是鬼脸黑衣人短时间内做出的判断,而事实却告诉他们,做出这种判断的他们,实在是太天真了。文祥别说有伤势,之前的碰撞对他来说都只是热身运动罢了。即使后面的断江河废了他一定的气力,但剩下的气力用来收拾虾兵蟹将却是绰绰有余。 内力经过白虎枪的增幅,在体外爆发。如同当初内力弱小却借助专属武器挥出月刃的刘琮,而文祥的内力爆发远不是刘琮之辈能够比拟,道道气流席卷而出,震落了铺天盖地的暗器。接下来的,是一场虎入羊群的战斗,结局只有一个,没有悬念可说。 “你,你到底是谁?” 到处都是属下的尸体,竟没有一人活着逃走。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黄祖呆滞看着横枪而立的文祥,苦笑一声。 “除了江东的孙策,竟然还有人可以在力量上碾压我。” 文祥走近黄祖,蹲下身,撸起袖子,将贴在手臂上的灵符揭下。 眼见青年的脸由普通平常,变成一张英姿飒爽,浓眉大眼,充满阳刚之气的脸。黄祖先是发愣,接着想通什么,最后狂喜。 “哈哈,没想到我可以让孙策使用白虎枪,我死都值了。哈哈,等我下了阴曹地府可以好好吹嘘一番了。” 文祥摇摇头,对黄祖轻声说了一句。 “我只是心情不好,先前有个女孩说我幼稚。” 文祥起身,擦拭枪尖上的血迹。 “所以我只能抱歉地告诉你,你,还不配我用白虎枪。” 你,还不配我用白虎枪。听见文祥轻描淡写的话语,黄祖只觉胸腔里有一股血液上涌。女孩子骂你关我毛事?能不能不要这么伤人。 文祥转身走向林外,左脚踩在一支黑衣人的长枪上。文祥往后一踢,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稳稳地插在黄祖的身体上,补了他最后一刀。 这便是,躺着也中枪吗? 三国周郎二十四阿丑与雾鬼森林 位于山顶的卧龙岗,一名老者身着麻布衣,悠闲地躺在安乐椅上,享受着午后的太阳浴。在他的身边,一个蓝衣青年手持鹅毛羽扇,为老者扇风。在青年蓝色衣袍的胸襟上绣有五行八卦,而他黑色的冠冕上有着七星相连,在阳光的余晖下散发着点点银光。 老者瞥了一眼青年的穿着,干枯的老脸上出现与其年龄不符的暧昧之相。 “穿得这么花哨,想吸引我家阿丑的注意力啊。” 见老者这么大年纪还开玩笑,青年没好气地说。 “还不是老爹您,我前脚刚进家门就被您抓住做苦力,别说去见阿丑,连衣服都来不及换。” “呵呵,老头子我年纪大了,没个人在旁边伺候全身都不自在。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叫我乖女儿来,阿丑……” “别!别!千万别叫阿丑,她听到您叫她还会以为我虐待您了。” 青年的一只手迅速伸出,遮住老者的嘴巴。 “唔,唔。” 额,好像太用力了。青年见老者说不出话来,不停地呜呜,才发现自己用力过大。 “老爹,您没事吧。” 连忙移开手,青年轻拍老者的后背, “咳,混账,你这是要谋杀亲丈人啊!” 老者使劲咳嗽,动作之大,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我的亲爹啊!动静这么大,阿丑听到了非要收拾我不可!” 青年慌了,他怎么看不出老者是在这演戏。可是他老婆不管啊,要是让她看到老者咳成这副模样,怕是不要老者火上浇油,她就会泼一桶油到自己身上,然后拿着火把让自己做最后的忏悔。 这场面,光是想想就吓人。 “爹,你哪里不舒服?孔明!你怎么照顾爹的!” 屋内传出脚步的哒哒声,每一步都重重地踩在青年的心头,让他的心情沉一分。 “你丫,算你狠。” 老者瞪了青年一眼,又是作出咳嗽的姿势。 “别,爹,我服了。” 青年叹了口气,把手伸入衣内。 “老爹,其实我有个礼物给你。只不过,你的声音太大,吵得我想不起来放在哪里。” 见老者不再吱声,青年掏出一本灰色古朴的书。两个金色的大字,被龙飞凤舞地刻画在上面,用的是秦时的小篆字体。 天香…… “老爹,这本书你几个月前就在我面前唠叨,不对,您听错了,我说的是提起。小婿我千辛万苦才淘到这本书,这可是孤本啊,老爹我……” “好了好了,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 老者一把抢过青年手中的书,速度之快,竟有残影闪现。一个眨眼的功夫,国色天香便被老者收入囊中。而房屋的大门,正好在同一时刻打开。 “爹,你没事吧。” 屋内闪出一个女孩,准确的说是一个小姑娘。青年看上去大约二十来岁,而这个女孩,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可爱精致的娃娃脸。这,说她十四岁都偏大了吧。 “孔明,你把爹怎么了!我跟你说,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就让阿旺咬你的屁股。” “小姑奶奶,我什么都没做啊。” 青年惊得手上的羽扇一颤一颤,害怕被女孩发现他和老者见不得人的交易。这要是被发现,老者没啥事,他怕是要被扫地出门了。 “阿丑,我没事了。刚刚我喝水喝急了,不小心呛到一口。多亏孔明眼尖心细,拍我的后背,要不老头子这半只脚就踏进棺材里了。”老者面露慈祥,编起胡话来脸不红耳不噪。 “是吗?那我错怪你了,孔明。” 女孩对着青年感激地笑了笑,那可爱的外表配上可爱的笑容,对青年的杀伤力太大了。青年顿时有种幸福来得太快,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感觉。 “哈哈,其实没什么,真的。” 青年站在原地傻笑着,手里的羽扇得意地摇晃着。 “对了。爹喝水的水杯在哪?我再去盛一杯水来。” “水杯啊,啥?” 这个,那个。青年把求助的目光移向老者,却只看到一个头发零稀的后脑勺。不带你这么卖队友的好不好,被水呛到怎么说都是你提出来的,烂摊子不要丢的这么果断啊。 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 “阿丑,有人进了森林。” “半山腰的雾鬼森林?今天是这个月雾鬼森林的雾最浓的时候啊,当地人不会有人进去,那是有外地人来了?” “嗯,还是我们的客人,阿丑你去接一下他们吧。” 小姑娘听到有客人来,高兴地一蹦一跳,直往村外跑。这年头,陌生人可是相当少见啊,还是来找孔明的,那肯定会有有趣的故事听。想到这,女孩的脚步自然地加快几分,急切地想要见到是谁要来拜访。至于孔明会不会说错,这是不可能的,哪怕太阳从西边出来女孩也会相信孔明说的每一句话。 孔明是方圆百里内享有盛誉的才子,也是世上少有的大术士,虽然没有几人知道这点。更因为,他是女孩的夫君,是花好月圆夜许下诺言,要陪伴她度过一生一世的人。 孔明,是诸葛亮的字。 诸葛亮目视小女孩渐渐远离的背影,眼中的宠爱被压回了心底。他刚准备拂袖进屋,突然发现自己的衣摆被老者抓住。 “老爹,还有事吗?” 老者见女孩走运,一改之前的慈祥面貌,对诸葛亮作出男人都懂的表情。 “咳咳,贤婿。你还能把国色的孤本弄到手吗?我听村里头的阿虎小子说,天香是下半部,要是再能找到上半部的国色,那就完美了。贤婿,不是我为难你,我只是在追求完美。” 老爹,说好的慈祥老者呢?说好的淳朴村民呢? 半山腰是一处平原地带,这里罕见地长有一片大森林。而森林因为常年被雾笼罩,当地人称其为雾鬼森林。每月的十五号都是森林雾最浓厚的时候,这一天,围绕大山流动的雾大部分都会集中在半山腰,也就是森林所在的位置。这种情况持续时间不定,有时半天雾就会消散,而有时连续三天雾都不会散去。卧龙岗的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下山,没有哪个当地人敢打包票能在这个时间段能走出雾鬼森林,除了黄家的丫头。 不幸的是,韦州四人正好撞上了森林雾最浓的时候。 走在最前面的浪不时地拔出短刀,披荆斩棘,女汉子的威武霸气彰显无遗。这是经过多次走回原地后,浪提出的走非寻常路,既然走小路会走回原地,那么直走,见到灌木丛就直接拔刀开路,这样总不会回到原位了吧。的确,半个时辰过去他们并没有回到刻有刀痕的树下,但是,他们也没有看到走出森林的希望。 自己开辟一条路,且不说方向是否找对,光开路就会有浪费大把的时间。无法想像韦州和董熊能表示支持,或许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接受了浪的提议。死马当作活马医,总比站着等死强。 韦州漫不经心地跟在浪的后面,抬头望向没有底的浓雾,不知道是在想怎么出去还是别的什么。董熊在后面和小乔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这妮子长这么大可能都没走过这么久的路,不安慰她的情绪董熊真怕她闹腾。 “董熊。” 韦州回过头看向董熊,见他撩妹撩得兴高采烈,而自己心事重重,不禁语气重了一分。 “董熊,我有一事不明,想问下你。” 董熊和小乔说完自己六年前周游天下的趣事,才恋恋不舍地来到韦州的旁边。 “你还记得上次和我说过的话吗?熊孩子。” “你说你欠我的一张毛爷爷?你不用急得还。”董熊笑道,声音说的很大。然后左手搭上韦州的左肩,一副很大方的模样。 韦州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暗骂自己傻叉。董熊刚和小乔聊天说笑,忽地和他说严肃的事这家伙的脑筋还没转过来,停留在搞笑阶段。频道不对,说出的话也完全搭不上边。 话说自己什么时候欠了他钱? “我说的不是这码事。” 董熊把头贴近韦州,低声道。 “我知道不是,不过为了小乔,一些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比较好。女孩子知道的太多事情,心理压力会很大的。” “好吧……那次,你说这里的历史是以三国演义的路径发展,对吗?” “嗯,没错。” “那为什么刘琮会死了?我记得三国演义里他可没死得这么早啊。” 董熊沉默了会,他的头贴着韦州右肩。浪偶尔回过头,看到搭着肩的两人,眼中流露出莫名的意味,然后把头转回去。浪作为小乔的姐姐当然会注意小乔身边的男性,只不过目前在她看来,身边没有男性会有对她妹妹感兴趣,因为同志不好那口…… “我想过这个问题,或许,这是一件好事。” “好事?” “历史发展被打破,要找原因的话,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你,在你来之前,历史的境况与三国演义八九不离十,你来了之后才发生了改变。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是特殊的那一个,很可能是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关键。” 韦州诧异地看了董熊一眼,他之前想到这个问题心情都是很沉重的,觉得不是世界末日也相差无几。而董熊想得都是好的一面,不得不说,听了董熊的话,韦州发现这可能真的是一件好事。 “那我不知不觉成救世主了?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啥?” “我什么时候欠了你钱。” …… 韦州解开了疑惑,便全身心地思考眼前的困境。 在来卧龙岗之前,他们就听过了雾鬼森林的名头。不过董熊说此地不成威胁,顺其自然就可以通过,不管怎么说,董熊的推演之术可信度还是很高的,虽然目前还是找不到出去的路。 前面又是一堆灌木丛,浪转动手里的短刀,脸上没有半点厌烦。估计这杀货太久没砍人,这会儿砍花花草草倒砍上瘾了。 “浪,这样下去不行,要不我们换一种方法。” 看向刚刚出声的韦州,浪皱了皱眉头,手上的短刀欲砍又未砍。与韦州对视了几秒,明白他下定了决心,浪只好无奈地收回短刀。 “董熊说顺其自然就可以走出去,我认为这样做很自然。” 姐,你这哪点自然了,你只是单纯砍上瘾了。 “你是我们的主力,这样浪费体力,如果遇到突发事故的话是很容易出意外的。而且我想尝试一下,我们走的是不是直线。” “我总觉得,不止是雾有问题,树的位置恐怕也有问题。” “怎么试?” 韦州从行囊中摸出一捆绳子,把绳子的一端绑在自己的腰上,然后将另外一端交给浪。 “我先直走十分钟,然后你们跟上来,看绳子的方向有什么改变,我会在前面等你们。” 董熊站在一旁听完韦州的打算,点点头,此时的他没有半点头绪。早在他们进入森林时,董熊就发现自己的推演之术受到了限制,无法使用。是森林的原因还是人为的原因,董熊确定不了。虽然诸葛亮居住在山上,但他还是偏向于前一种原因,毕竟这地方过于诡异,有什么怪事发生也不会稀奇。更何况,在董熊心里,诸葛亮的能力就算比他强,也不至于强到能封住推演之术的地步。 韦州深入迷雾,留下董熊三人待在原地。以前韦州在书中看到过,有人可以用树林布阵,把树种在特定的位置能起到使人迷路乃至走回原地的效果,所以他尽量保持自己的方向是条直线,以此确定树的排列是否有问题。如果树的位置真的被人做了手脚,那么他会不自不觉地走出弯弯曲曲的路线。 在原地等了大约十分钟后,董熊和浪站起了身,而小乔坐在石头上磨蹭着,不愿意动。走了这么久难得休息一会儿,小乔是真得不想再走下去了。 “乔妹,你不走了吗?” 小乔鼓着腮帮子,眼中尽是犹豫之色。 “那好啊,你可以留下来等我们,不过。” 董熊走进小乔,轻声说了句。 “我可不确定这雾里会不会跑出什么吓人的玩意儿,你也知道,这雾邪乎的很。” 随着董熊的话说完,小乔感到森林里忽地刮起了一阵凉风,吹得她的后背直发冷。 “董熊,你就这么喜欢吓女孩子吗?” 浪亮出袖中的短刀,刀光明闪闪地照在董熊的脸上。 “浪姐,这是谁吓谁啊。” 小乔一下蹦起来搂住浪的胳膊,牙齿打颤地说。 “姐,我们还是快走吧,我不休息了。” 很显然,董熊的一番话把这个女孩吓得不浅。浪狠狠地瞥了眼董熊,不再说什么,用力拉了下手里的绳子。就是这么一拉,浪的表情一下凝固了。 “怎么了?”旁边的两人见到浪的神情出了问题,连忙问道。 “绳子的另外一端,没有拉力……” 森林的某个角落,一个有着精致娃娃脸的女孩抛玩手里的匕首。在她的小脚边有两根绳子,而绳子的断口处有明显的割痕。 “虽然孔明叫我去把他们接回家,可是现在离吃晚饭时间还早着呢。在此之前,就先让我好好玩玩吧,嘻嘻。” 三国周郎二十五灰狼与白光 断绳被浪收了回来,看着绳子的断口处,三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丰富。 “绳子竟然断掉了,难道是被树木磨断的?” 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动,小乔翘起柳眉,眼底尽是不解。 “不对,绳子的断口平齐,明显是被利器切断。” 董熊捡起地上的断绳,手指摩挲着绳子的切口处。 “这不会是韦州做的,绳子是他和我们之间的唯一联系,他不可能会割断绳子。” 该死,之前就应该给韦州一张用于定位的灵符,大意了。这种鬼地方还有其他人在,而且十有八九是敌非友。想到这,董熊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韦州,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董熊他们好慢啊。” 等了二十分钟,韦州无聊地都要睡着了。剑不离手,孤身处于此地的韦州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可是,真的很无聊啊。 要不在这里刻字留念? 长剑指出,刺在身旁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刺什么好呢?韦州到此一游?感觉好low啊。 收回长剑,韦州轻叹一声,突然觉得还是不要这样做比较好。不管怎么说他在原来的世界也是个文明高中生,只是上课打盹,高中早恋而已。好吧,以上两种比起在树上刻字也好不到哪去。 这个世界没有禁止在树上刻字的要求,不过,韦州的内心反感这样做。不是为了什么保护绿化,只是为了证明,他还记得他属于的世界,那个他迟早要回去的世界。 “对了,我可以扯动绳子来催下他们。” 韦州都想给自己的聪明机灵发三个六,点个赞了。用力拉扯绳子,韦州并没有因为绳子上没有力传来而感到不对,他猜想是董熊他们动身晚,现在离自己的距离比较远,所以绳子还有大部分落在地上。 果然,在韦州拉回大约三丈的绳子时,他在绳子上感到了一股巨大的拉力。 嗯,他们应该感受到了我的拉力,我只要在这里等着他们就行了……只是,这绳上的拉力怎么,越来越大了。难道,董熊他们那里出事了? 韦州眼神一凝,拔腿朝着绳子的方向跑去。附近并没有战斗的声音,啧,到底发生了什么。 带着疑问,韦州的视线一直沿着绳子延伸的方向,忽地看到前方的浓雾里冒出两点红光。韦州往前再走两步,笼罩两点红光的浓雾散去,露出其本来面目。一只体型庞大的灰狼正对着韦州龇牙列齿,在它的狼脚下踩了一根断绳,而绳子的另一头则在韦州的手上。 没有看到绳子的另一端,莫非是这匹狼咬断了我的绳子,而不知情的浪又将绳子收了回去?从思虑中回过神,韦州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这天杀的畜生! 灰狼感受到了眼前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敌意,不甘示弱地亮出了它足有三寸长的大獠牙,同时后腿微曲,摆出了进攻的姿态。 韦州这时才完整地看清狼的全身,看完后他的心里都开始发毛了。这狼的体型,不比老虎小多少吧。忽然出现一只这么大的狼,老天是在逗我么? 在韦州身后大树的一根粗壮树枝上,坐着一个皮肤粉嫩的小女孩。她踢着小腿,嘴里啃着瓜子,兴趣盎然地观看这场即将开始的搏斗。 “咦?这位小哥怎么不跑啊,莫非他以为一个人能打赢我的阿旺?可笑。” 面对这么大的一只狼,要说韦州半点都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但除了紧张外,他更多的是兴奋。因为,韦州需要一场生死搏杀。 “熊孩子,为什么我特训完后还是这么弱,毛线都做不了,只能拖后腿。” 韦州躺在客栈休养的日子里,他向董熊问了一个困惑他很久的问题。 “没有啊,你哪有拖后腿了。去荆州的路上你从强盗手里救出了小乔,在客栈那次你也为小乔挡住了致命一击。你甚至还把身为大术士的我给揍了。” 董熊掀开了刘海,指了指额头上昨天被韦州撞出的大包,即使过去了一天那里还是红肿。 “世上可没人做到这件事,你做到了。谁有资格说你弱?” “你不要安慰我了熊孩子,我觉得连刘琮那个战五渣都比我强。” “那也是因为他的专属武器,如果他没有那把扇子你一拳就可以放到他。不要这么没精打采,虽然你周瑜的样子有点娘,但爷们的阳刚之气还是必须有的。而且你也有你的专属武器,要知道,没有这把长剑你的小命昨天就被阎王收走了。” “可是,如果这把剑的能力是治疗,那么我不就成专业奶妈了?” 想到以后文祥和浪冲在最前面,而自己则和小乔站在后面做拉拉队,为他们加油鼓劲。等到他们有谁受伤后,自己就走上前去,说放心有我在。韦州的脑补越来越严重,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穿上了护士装…… “不要啊!” “我的亲哥,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别人会以为我要非礼你的啊。” “熊孩子!你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迅速提升实力?” “迅速提升实力?” “对!我要变强!” “可你现在已经很强啊。” 韦州的头都大了一圈,暗道怎么说到这种程度上了董熊还是安慰他?他需要的不是安慰!他需要的是方法,怎么变得更加强大的方法。 董熊见韦州不满地看向他,便知韦州认为这只是他的安慰。有些事,不亲眼见证是不会相信的,这句话还真特么是至理名言啊。 张开手掌,董熊的眼中有蓝色的光芒绽放。 “禁之灵符,现。” 手心上有蓝色光影浮现,自从韦州等人踏上荆州旅途后董熊便很少使用的灵符终于出现。与往常单一色的灵符不同,这次的灵符除了蓝色的符身外,上面还有几笔紫色的符文,细细看来竟是闪电的模样。 “这是我用禁之灵符收集的雷霆之力,其中所蕴有的能量可以把这座客栈炸上天。” “你是要用这个来提升我的实力吗?好炫的感觉,是天雷淬体还是直接吸收雷霆之力,这两种方法在小说里都很常见哎。” “当然,不是你说的那样。凭你的肉体,不管是哪种方法,都只会让你化为飞灰。” “那你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拿出来干嘛?”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你能站过来点吗?站那么远你怕啥啊!我还会把它引爆不成?而且就算爆炸,你站在那里也一样会被炸死的好不好!爷们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韦州老脸微红,咳嗽两声,走回了董熊的旁边。 “你说吧。” “你不是觉得自己很弱吗?现在我让你知道,你有多强。” 蓝色灵符上的紫色符文亮起了雷光,一丝丝微小的电流从符文中钻出,缠绕在灵符上面。 “我会释放一点雷霆的力量攻击你,你用周家心法的卸力式将攻击转移。我先提醒你下,我释放这部分雷霆力量连浪都挡不住,哪怕是文祥也需用尽全力才行。所以,把你的所有力量都用上吧,为了不被雷电一击劈死。” “你和我开玩笑的吧。” “你觉得呢?” 董熊手上的紫芒越发明亮,像是一头沉睡了千载的巨龙最终苏醒,它张开硕大眼睛,紫色的瞳孔如一名君王审视着周围的天地,世间万物都为它的归来而感到恐惧。董熊的后背不断地有汗水流出,控制灵符释放少许能量比直接全部释放要困难十倍,同等的需要耗损的精神力也是成倍增加。 这一次,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长剑出鞘,内力运转。韦州闭上眼,每一次内力流通七经八脉,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力量的显著膨胀。而其手中长剑的剑刃,也是被一道乳白色的气流包裹。 还不够…… 内运八脉,藏气于剑。 乳白色的气流融于剑身,上面散发出莹莹白光。董熊只是静静地看着韦州,手上并没有动作,见到韦州剑身上的白光扩散到全身时,点了点头。 既然要让韦州清楚自己的实力,那就得先让他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况。所以董熊在等待,哪怕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流失大量的精神力。 “公瑾,我问你。藏气于剑的剑,在哪里。” “剑在哪里?不是就在手中吗?” “你现在的理解力与你以前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啊。” 周尚绷着脸,捶了捶自己的胸膛。 “人的本身,就是一把剑!” 回想当初周尚的教诲,韦州猛地睁开双眼,原本黑色的瞳孔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点。犹如在黑夜中跳动的鬼火,诡异而深邃。 与他人依靠专属武器爆气不同,韦州运转内力做到这种程度除了周家心法的奇妙之外,还有他自身的感悟。手上的长剑对他来说,只是一把结实的武器,而不是让他变强的关键因素。 自身的强大,怎么能依赖于外物?文祥很少使用白虎枪,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吧。 “动手吧!熊孩子。” “你这家伙,总算是准备好了。” 董熊的太阳穴上有青筋暴起,缭绕灵符的电流受到了某种牵引,纷纷从符文中窜出,掠向正对面的韦州。董熊深呼了口气,眼底有着藏不住的疲倦。但是在看到眼前的画面时,他刚刚放松一点的身体立刻僵住了。 电流在涌出符文后,汇聚成了一个球形闪电,冲向韦州。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令得董熊张大了嘴巴,大得足以放下一个拳头。球形闪电在空中来了个华丽的转身,目标锁定成了董熊。已经做好准备,等着迎接闪电的韦州满脸疑惑,他还什么都没做啊,咋闪电自己掉头了呢? 禁之灵符里封印的是上次董熊引来的天罚,所以这闪电只认董熊的气息,攻击的对象自然也只有董熊一人。天罚乃神力,没点了解就想将其化为己用,只会落个玩火自焚的下场。 犹如天神施展了法术,时间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缓慢。 闪电依旧以很快的速度袭向董熊,可现在看来,至少是肉眼能够捕捉到的速度。随之,一道白光刺出,速度比闪电要慢上许多。不过在白光刺出的同时,闪电的仿佛碰到了阻力,速度有所降低,而白光的速度反而有所增加。随着白光的接近,闪电速度越来越慢,减慢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白光和闪电之间似乎有一条纽带,闪电在拉着白光加速,白光拖着闪电减速。与此同时,白光刺出的方向发生了变化,带着闪电的方向一起发生变化。球形闪电在离董熊只有一丈时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射向董熊头顶的天花板。 以柔卸力,乾坤挪移。 剑尖发出一声清响,将董熊从呆滞中唤醒。 “韦州,你成功了?” 董熊抬头看向被开了一个大洞的天花板,身子不禁哆嗦。面对差点就嗝屁了的事实,董熊以后是不敢再随便用这张灵符里的力量了。 身上白光消退,韦州眼中的白色光点隐于黑瞳。 “为什么?一到战斗的时候就无法发挥这般力量。” 努力让自己的身子恢复平静,董熊缓缓地说了一句。 “你缺少了生死搏杀的经历,只有习惯了死亡的威胁,你才能在任何时刻镇定自如,才能发挥出你应有的实力。” 生死搏杀的经历吗?现在就有了! 内运八脉,藏气于剑。 以柔卸力,乾坤挪移。 乳白色的光芒外放,黑色的瞳孔中亮起一点白光。韦州手持长剑,身上淡淡白光闪耀,有如天神下凡。 “哦,小哥的实力似乎不错,看来我可以看一场好戏了。” 女孩的嘴巴张成o型,有一道无法被察觉的声波传出。与韦州对峙的灰狼得到了命令,狼脸上浮现一抹凶狠。灰狼后腿弹起,它爆发出的速度让韦州只看见一道灰影。 这是一只狼应该有的速度吗? 没有思考太多,韦州刺出了手中的长剑。 刚要往嘴里塞瓜子的女孩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瓜子从手指间落下。在她的视野里,一道极其炫目的白光划过。 三国周郎二十六逃离狼爪与掉入陷阱 白光刺出的速度虽快,却快不过灰狼的扑击。在白光即将触碰到灰狼时,灰狼的狼爪借地起跃,带出一道道灰色残影闪开了白光的攻击。 狼爪前伸,灰狼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盯着转眼间就近在咫尺的灰狼,韦州甚至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腥风。无论是那沙包大小的狼爪还是那散发寒光的锋锐獠牙,随便哪个落在韦州的身上,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韦州与灰狼对视,灰狼没有在韦州的眼中没有看到以往猎物通有的情绪,恐惧和绝望。与之相反的是,当它与这个人类近身后,它嗅出人类在这一刻爆发出的浓浓战意! 直到刚才韦州将长剑化为了白光,他都没有对灰狼使用卸力,而是任由它扑倒自己的面前。想要让自己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就要给对手更多的机会。不这样做,如何体会生与死的搏杀。不这样做,怎么能够置之死地而后生! 灰狼的行动纵然快得像一道灰色的闪电,可它的速度再变态,还能快过真正的闪电不成!连闪电都被韦州带离了轨道,一匹灰狼对他来说又算什么。 白光的方向发生细微的偏转,灰狼的狼眼一瞪,只觉身上的力量被卸到了另外一个方向。就像一辆卡车在高速前进的时候,司机不小心用力转动了方向盘,卡车当即在马路上来了个漂亮的漂移。通常的结果,不是翻车就是撞墙。 灰狼的狼爪没来得及抓紧地面,它的身体就在惯性的带动下翻腾离地,撞向了韦州旁边的一颗大树。灰狼本来以为它可以一击得手,所以攻击完全没有保留。它没有想到这个人类的手段如此诡异,竟在没有接触到它身子的情况下改变它的扑击方向。以这么快的速度撞到树上,灰狼着实也是够呛的。 韦州也是十分意外,他以为灰狼不把它自己撞死,也会无法再站起来而失去战斗能力。谁知灰狼晃了晃脑袋,嗷呜一声就翻身站起,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不带这样玩的吧,连怪物的防御都破不了叫他怎么打。 “这是以柔克刚?丹阳周家的祖传剑法?恩,这小哥长得眉清目秀,一副人尽可夫的阴柔模样,难不成是丹阳太守的侄子周瑜、周公瑾?小哥的实力也真是不赖,不愧是江东数一数二的才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阿旺这么狼狈。嘻嘻,这次的客人来头不小啊。” 阿丑的手掌心忽然亮起一个紫色光点,见到光点她的眉头忽地皱在了一起。 “好敏锐的感官,隔着浓雾也能察觉到这里发生了战斗。不行,时间还早,游戏不能就这么结束。” 眼里闪着精光,小女孩嘴巴微张,又是一道没有声音的波动传了出去。 “嗷呜!”“嗷呜!” 两道尖锐的狼啸响起,在离战斗不远的雾中,两只体型只比前一只灰狼略小一点的巨狼窜了出来。看到敌人从一个变成三个,韦州的脸刷得一下变得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虽然两只巨狼加入了战局,但三只狼并没有直接扑上去,而是站成一排用凶恶的目光凝视韦州。狼在看人,人也在打量着这三匹狼。 虽然被突然出现的两只巨狼吓了一跳,不过韦州还是在第一时间让自己保持了冷静。韦州扫了眼新来的两只狼,一只毛色纯黑,一只毛色纯白,除了毛色外两只狼的外貌几乎一模一样。 看来这两只狼还是两兄弟,那么麻烦就更大了,从小到大生活在一起它们的默契度肯定不会低,再加上灰狼在一旁虎视眈眈,己方的胜率小得可怜啊。不过这两对狼兄弟的毛色,还真是让人好奇它们爸妈的狼毛是什么颜色。 白狼看到灰狼灰头土脸的样子,不屑地用鼻子对灰狼喷气。灰狼见状眼一红,被人类击倒就已经够耻辱了,现在还被同伴嗤笑。叔可忍,婶婶也不能忍了! 旁边的黑狼发出一声低吼,白狼收起了嬉笑的面孔,不再嘲笑灰狼。灰狼也清楚身上有任务,知道不是吵架的时候,转头看向眼前的人类。灰狼很是希望他能够冲上来,好让自己在同伴面前显示实力,以此来堵住白狼的嘴,否则白狼要是到处宣传自己被人类打倒得事情,那它可没脸在这里混下去了。 如灰狼期望的那样,韦州并没有逃走,而是冲向了灰狼所站的位置。灰狼大喜过望,迎着韦州扑去。韦州一剑刺出,灰狼一眼看出韦州刺的位置偏高,它暗想自己趴下来不仅可以躲开剑刃,减速后的自己也不会那么容易中这个人类的招式,被卸力牵离方向。 心中做出定论,灰狼压住自己的攻势,扑向韦州的下盘,顺利地避开韦州的长剑,而且也没有被卸力的感觉。灰狼看着离自己不到半米距离的韦州,心想虽然不能杀了这个人类,却可以给他一个痛不欲生的回忆,当作他让自己出丑的教训。 在灰狼要用出它的手段时,它的视野中一只脚对着它的狼脸踩过来。 尼玛,你洗脚了吗?你怎敢用你的臭脚踩我英俊潇洒的脸! 灰狼弯下头,顶向韦州的大脚。踩头总比踩脸好,而且狼是铜头铁腿,头的硬度质量绝对是过关的。韦州被灰狼的狼头撞的倒射出去,飞得很远。 “呜!” 灰狼发出兴奋的嚎叫,狼脸上尽是得意之色。你们两个家伙看到没有,那个人类被老子一头撞的那么远,看到没,老子的力量大得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黑狼嗷嗷叫了一声,把灰狼从自我陶醉中叫醒。灰狼朝着韦州倒飞的方向看去,连个人影都没有……韦州借助灰狼头部冲击的反作用力,逃出了三只狼的视线。 好像被这个人类给耍了,我日,你要跑就跑呗,我们又不会去追你!走前又让我在同伴面前丢脸,老子和你有仇啊! 灰狼的心里那是相当的不爽,它得到的命令是让这个人类跑掉,搞得它不行去追过去收拾他。灰狼发出急促地吼声,狼啸中包含着愤恨之情。就这样让他跑了,那我的一腔怒火该怎么办? 白狼看到灰狼的出丑,幸灾乐祸地对它哂笑。灰狼转过身子,对白狼回了一笑。白狼清楚灰狼想什么,可一对一它的确不是灰狼的对手。白狼向黑狼投出求助的目光,黑狼扭过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黑哥,不带你这样的吧。白狼看到黑狼见死不救,便后悔自己不该犯贱。 黑狼瞪着狼眼,慢慢逼近白狼,脸上渐渐露出狰狞的笑容。 小白,你最近很是猖狂啊。是不是你阿旺哥我没有疼你,你的皮骨又开始发痒了? 阿旺哥,这都是误会,误会。 …… 韦州迅捷的身影在树林中闪动,时而弯腰疾驰,穿过低矮的树枝,时而大鹏展翅,跃过密集的灌木丛。韦州自然清楚森林是狼的主场,他若是不用尽身法逃跑的话,怕是没多久就会被它们围追堵截。只要找到浪他们,就不用畏惧那三只巨狼了。不事实上过,那三只狼的任务只是把韦州吓跑,配合它主人的游戏。所以,韦州虽然跑得上气不喘下气,根本不敢停下来片刻,却只是为了逃避后面不存在的追兵…… 又是一个鹞子翻身,韦州避开面前的一根树枝。他忽然听到附近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哭声,断断续续,哽咽的厉害。韦州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一下。 如果韦州不管这个女孩,那很可能女孩的哭声会把身后的巨狼吸引过去,然后他顺利脱险。韦州不会这样做,他怕死,但他更怕良心的谴责。若是他对小女孩不闻不问,那么小女孩今天的哭声将成为韦州一生无法醒来的噩梦。 解开身上的书生外衣,韦州将其挂在显眼的树枝上,希望能分散巨狼的注意力,为他多争取一些时间。纵身一跃,韦州跳到有女孩哭声传出的大树后面。 真的有一个女孩在这里哭,而且看上去年级还很小。韦州虽是差异这里竟会出现一个女孩,但赶时间的他也没有多想,只是催促道。 “小妹妹,你不要哭了,快随我离开这。有三只巨大的野狼追在我身后,要是它们发现了你肯定会把你一口吃掉。” 小女孩不再抽泣,她抬起了她粉嘟嘟的小脸蛋,用还有泪花的大眼睛看着韦州。明明是哭丧的脸,女孩的嘴角却向上翘起一抹弧度。 “我丈夫告诉我,不能听陌生怪蜀黍的话哦。” 丈夫?怪蜀黍? 丈夫是一个小女孩应该叫出的称呼吗?怪蜀黍能用来形容我这个风流美少年吗? 韦州还没有从女孩的雷语中反应过来,就见她拉动身边的一根绳子。 “那是什么?” “我给叔叔你的见面礼哦。” 哗啦,布满落叶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一张巨大的网。巨网升起,把一脸懵逼的韦州包住,吊在了树上。 “叔叔喜欢我的见面礼吗?” 等韦州明白自己落入了陷阱,他立马拔出长剑,想把网隔出一个大口子。这把剑好歹是他的专属武器,割破网这种事应该是很简单的吧。可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这把长剑再次刷低了韦州对它的评价,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后,他甚至没有在上面割出一毫米的口子。 “看叔叔的样子,是很喜欢我的礼物哎。” “小妹妹你视力不好吗?像我这么帅气的哥哥,你竟然叫怪蜀黍?” “叔叔你关心的,不应该是追在后面的巨狼吗?” 这一句话把韦州吓出一身冷汗,是啊,过了这么久那三只畜生怕是马上就要追上了。韦州又是做了一次无用功,在相信手上的剑连绳子都割不断这个事实后,他无奈地说道。 “妹子你快放下我啊,要是后面的狼追上来,我们谁都跑不掉!” 小女孩露出踌躇的神情,似乎在担心放了韦州后会受到报复。此时的韦州如同沸水中的蚂蚁,待在网里的每一秒都无比焦虑。 “好妹子,你放了我吧。我发誓我出来后绝对不会碰你一根汗毛!” “是吗?可是……” 可是什么啊!韦州紧咬牙根,看来不下点猛药是不行了! “要不这样,只要你放我,我就给你吃好吃的。” “不行!相公说了,不能吃怪蜀黍给的食物。” 相公,相公,你相公是谁啊。连小女孩都不放过,你相公绝对是一个禽兽! 卧龙岗的一处茅草屋内,正在准备晚餐的青年人突然打了几个喷嚏,他转头望向山腰的森林,眼中有银光闪烁。青年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阿丑那妮子,唉,我的形象全毁了。” 韦州被吊在树上,看女孩没有放他的打算,着急地问道。 “那你要怎么才能放我下来。” “嗯,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快说!” “你要听我的话,我说什么你都要照办。” ……小小年纪就学会趁火打劫,长大还得了。韦州的心里阴影面积,只能用2的n次方来算了。 “不行吗?” “容我想想。” “后面的的狼……” “ok,你是老大,你说什么是什么,只要不违反我的道德原则。” 女孩这才满脸笑意地去解包住韦州的巨网,小手抓住解开网的绳子,女孩却没急着去拉。 “小姑奶奶,你又怎么了,快拉啊。” “要是你反悔怎么办?你得发个誓我才能信你!” 这还是一个小女孩应有的心机吗?可爱天真的小女孩都去哪了?怎么一个个都跟天山童姥似得! “我发誓,我要是不遵守约定我就是一个怪蜀黍,这总行了吧。” 小女孩盯着韦州的眼睛,韦州则尽量做出正直守信的样子。 “可以。” 女孩话音刚落,包住韦州的巨网犹如被打中七寸的大蛇,一下子瘫了下来。韦州还没说什么,女孩就笑嘻嘻地说道。 “我说话算话吧,像我这么天真可爱的女孩现在可难找哦。那么该你说话算话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奴隶二号。” 三国周郎二十七逗你玩与剑心兰 奴隶二号?韦州突然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我不是只答应以后你说什么我做什么,我怎么就成你奴隶了?” “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这和奴隶有什么区别?” 好像,还真没什么区别…… “好了,奴隶二号。你先告诉我,你刚刚说的ok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是二号……” 女孩作出生气的模样,挥动她的小拳头恶狠狠地说道。 “以后我没让你问问题,你就不准问!知道了不?” 这么可爱的外表下,却是如此凶悍的心。韦州除了无语,只剩下无语。 “ok是好的意思,小妹妹,我们是不是该离开这里了?不过也怪了,按理来说那三只狼应该早就追来了才是,怎么还是没有见到它们的影子。” “你是奴隶,记得要叫我主人!好了,你现在跟着我走。既然巨狼没有出现,那就说明它们没有追上来,或者被你甩开,你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完,小女孩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韦州很想反驳一句,可一想到自己答应了女孩听她的话,只好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女孩一会儿左转,一会儿右转,一会儿又往回走。虽然女孩走得毫无章法,韦州却隐隐地觉得其中有着极其深奥的规律。这女孩,果真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奴隶二号,我问你,你是不是丹阳太守的侄子周瑜?” 韦州左眉微挑,点了点头。韦州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知道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他不由得对女孩是谁感到十分好奇。 “回答问题要出声!”小女孩不满地说道,但语气里更多的是调笑。 这女孩就是想玩我吧……尽管韦州猜到了这点,可他却没有生气的想法,有的只是无可奈何。 “是,我就是周瑜,你好聪明啊。” “你这是夸我吗?” “不是吗?我都说你好聪明了。” “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口是心非吗?” 于是乎,女孩又给韦州定了一个规矩,不能随便夸她……你不要和我说她只是一个小女孩,我不信,我死都不信。 不过越是这样,韦州越是相信这个女孩有能力把他带出去。不到一刻钟时间,韦州就看到身边的树木变得稀少,雾变得稀薄。看见不远处便是森林的出口,上卧龙岗的路,韦州从一开始就想说却一直没说的事必须要提出来了。 “小妹妹,你可以找到我的朋友,并把他们带出来吗?” “都说了要叫我主人,不要叫我小妹妹,我讨厌小字!还有我没让你说话,你不能说话,要不你就违约了!” “你真的见死不救?” “真的不能再真!” 韦州用食指关节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心想求她这条路果然行不通。既然如此,韦州转身走向了森林的深处。 “你这是要干嘛!你要违背你的誓言吗?你是要承认你是一个大叔吗?” 韦州回过头,对女孩笑道。 “我就是一个大叔,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用这种誓言来束缚我,这女孩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小女孩却像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样子,没有生气,也没有后悔。她从怀中掏出一个木质方块,韦州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一个魔方!女孩转动魔方,魔方发出咔咔咔的声音。韦州想到了前世一个有名魔术师常说的一句话,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那个木质的魔方在女孩的手里转动了几下后,竟然变身了,变成一个小狗形状!韦州差点大叫了一句,我擦,变形金刚! “小乖,你去帮帮那个怪蜀黍。” 小女孩接着对韦州说道。 “小乖可以带你找到你的朋友,还能带你们出这个森林。记住了,不要欺负我的小乖,否则我定要你好看!” 小狗伸了个懒腰,轻蔑地看了韦州一眼,汪了一声,朝一个方向跑去。 “小乖叫你跟上去。” 这个太神奇了,韦州很想问问女孩是怎么做到的,但转念一想,很明显女孩不会说。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追上小乖找到董熊他们,然后大家一起出森林。 小女孩望着韦州远去的身影,狡猾地笑了笑。 我会不知道你发的誓没有约束力?我本来就是来帮你们的,只不过想顺便逗你玩罢了。呵呵,天真的到底是谁? 韦州自然不会知晓女孩在想什么,就算他知道也只会认为女孩无聊到爆。毕竟,他可以和伙伴们走出这个鬼森林了,这足以消除他遇到的所有不愉快了。 老天爷估计看韦州被女孩逗弄得够可怜的了,大发慈悲地没有让他再遇到什么倒霉事,不仅顺利地找到了董熊三人,还碰到了同样迷失在森林里分不清方向的文祥。 等到韦州他们出森林,已是到了黄昏,森林的雾迅速地消散,重新围绕着大山转动。韦州站在高处瞭望森林,发现森林的排布像是一个龙卷风,树木的生长都有微小的倾斜,幅度很小,在大雾的隐藏下几乎看不出来。而且森林的外一圈是顺时针,中圈却是逆时针,里圈又是顺时针,极为怪异。 “大自然真是神奇,可以生出这种森林,再加上浓雾,雾鬼森林就是一个最复杂的迷宫。” “其实有传闻,说雾鬼森林是黄承彦老先生四十年前一手种出来的。” “黄承彦?黄月英的父亲?” “恩,是那个女孩的父亲。” “熊孩子,你还是坚信那个女孩就是黄月英啊,你也不想想诸葛亮怎么可能娶那么小的女孩为妻?我们都认为她是诸葛亮的女儿可能性更大。” “有一句话,叫真理掌握早少数人的手里。” 董熊说出这句话时,脸上都是有着一点不自信,韦州搭着董熊的肩膀,只是笑笑。之前为了这个女孩的身份,他们可是争论了好久。 首先,董熊他们听到韦州的经历后都感到十分惊奇,一个小女孩竟然这么厉害。好奇心下,董熊通过推衍天机推算女孩的身份,得到的结果却让众人大跌眼镜。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下,董熊支支吾吾地说。 那个女孩,是孔明的妻子。 小女孩的小狗在完成任务后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董熊虽然没让浪去追它,却一眼看出这只小狗是一只机关狗。拥有如此聪明的机关狗,还是诸葛亮的妻子,韦州还说她有相公,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了。 这女孩竟然是三国有名的才女,木流牛马的制造者,黄月英!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相只有一个?那也没人相信这个真相。 “熊孩子,你的推演之术是不是退步了啊。” “你是不是出了点误差啊?把女儿算成了老婆。” “唉,我们也不能总是依赖熊孩子的推演之术。” 说好的小伙伴互相信任的,朋友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哪去了?友谊的小船,真是荡啊荡啊就翻了。 尽管种种迹象都表明小女孩就是黄月英,可是,这年纪也实在是太小了吧,你说是黄月英女儿可信度还高点! “你们凭什么质疑我推演出来的结果?韦州不也说了,那个女孩说过自己有相公。” 董熊不能再忍了,他还是第一次推演之术遭到这么多人质疑。 “你要我们相信诸葛亮是个恋童癖?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啊,即使这个世界的诸葛亮与我们认知里的诸葛亮不是同一个人。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未来蜀国的丞相,有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称的千古忠臣。” 而且一个小女孩叫相公叫着玩也不是没有的事,孩子心性可以理解。这是韦州等人的想法,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小女孩说她有相公是她和韦州说的话里,少有的一句真话…… 这一次没人信懂熊的推演之术,连董熊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推演之术是不是出了问题。看过三国演义的人,在潜意识里都会把诸葛亮当成三国智商最高、人品可以与关公并列的妖孽存在。想到诸葛亮三个字,与之挂钩的也只会是褒义词。 比如把逗逼和董熊联系在一起,总会有他的一群损友认同。若是把逗逼与诸葛亮联系在一起,无论是谁都会觉得,这两个名词完全对不上号啊。 诸葛亮在卧龙岗上有很大的名气,韦州一行人随便找了个路人打听就问到了路。一里路不到,一间意料之中的茅草屋出现在了拐角处。茅草屋,简直成为古代隐士大能的标配住所了。 茅屋前,有着可爱小脸蛋的女孩正在逗弄一只机关小狗,正是之前困住韦州还要求韦州作奴隶的那个女孩和她的机关狗。浪思索着和小女孩不熟,便让韦州去和小女孩搭话,毕竟他们见过面。而韦州一想到之前被小女孩胁迫叫主人,顿感颜面尽失,便推脱着让浪去和小女孩说话。 浪也没拒绝,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她有种想要捏女孩脸蛋的冲突。于是浪走到小女孩的面前,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是……” “啊!” 小女孩忽地大叫了一声,眼睛在面前的浪和不远处的韦州身上转来转去。浪以为小女孩误会她是来替韦州报仇的,便解释说他们没有恶意。可是小女孩眼中的惊恐之意还是没有消失,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大姐姐,你真的不是来帮那个大叔抓我的?” 浪差点笑出声来,她都可以想象韦州听到女孩叫他大叔时脸有多黑了。面带微笑,浪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你不用担心,如果那个家伙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小女孩怔了下,猛地扑到浪的怀里,可怜兮兮地说。 “姐姐你要替我做主啊!那个怪蜀黍,他,他在森林里对我动手动脚。他抓住我,要我告诉他怎么出去,我一时淘气故意激怒他,说我无论如何都不帮他。结果,结果。” 小女孩说到结果两个字时,似乎想到了不好的回忆,眼中流露出的是对未来的绝望。女孩越说越凄凉,越说越痛心,说到最后,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站在远处的韦州看到小女孩扑入浪的怀中,正奇怪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了女孩大声喊出来的话,听到女孩悲伤得足以打动上天的哭泣声。在那么一瞬间,韦州以为自己真的对这个小女孩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什么叫影后,小女孩完美地诠释了这两个字的意思。 “韦州,没想到你……” 董熊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的好兄弟竟然是这种人。 “混蛋!” 文祥左手摸到背后白虎枪的枪杆上,见韦州连这么小的女孩都下得去手,嫉恶如仇的他大有为民除害的打算。 “我,我没有。” 作为当事人,韦州很清楚女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可是,他怎么觉得同伴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的解释。 “董哥,文祥哥,你们怎么能因为那个女孩的片面之词而怀疑韦州。” 小乔在一旁听到小女孩的哭诉,只是感到好笑。韦州要是好色之徒,早就可以借着婚姻之约强占她,而韦州却一直遵守着他们之间的约定,没有任何的非礼举动。所以,小乔相信韦州,相信他不会做出猥亵少女这种事。 文祥和董熊睁大眼睛,他们也在此刻反应过来自己的不对劲。而抱住了小女孩的浪突然转过身,冲向韦州,手上的短刀上有黑芒闪耀。 “韦州你个人渣、伪君子!我要宰了你!” “是剑心兰的花香!文祥,快!拦住浪!” 在推演之术的辅助下,董熊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赶忙让文祥去挡住浪。可惜,面对速度快得带出残影的浪,刚刚清醒的文祥还没有来得及取下白虎枪,浪就越过了他的防线。 韦州也不会坐以待毙,他刚要刺出长剑,使用卸力转移浪的攻击时,茅草屋内响起一道清脆的铃声。铛!浪已经挥出的短刀猛地停在了半空中,她的脸上出现诧异之色。听到小女孩的话时,浪只是有一点点怀疑韦州,只是一点点,可她心中怀疑却像是被浇了油的火苗,立马烧成了熊熊大火。于是,她的心头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就是把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的韦州砍成肉酱。 韦州听到了铃声,也注意到了浪的变化,赶忙收起了长剑。铃声转眼来,转眼去。伴随着铃声的消失,带着歉意的苍劲男音从屋内传出。 “抱歉,小女不懂事,给各位客人添麻烦了。” 屋外的几人一听这声音,都浮想联翩,有着各自的心思。是诸葛亮?我就说这个女孩是诸葛亮的女儿,董熊还非要争。难道我的推演之术真的退步了?诸葛亮的声音好老啊。 一道佝偻的身影走出茅草屋的大门,声音的主人满脸的皱纹,嘴里的牙因为年纪大的缘故缺了好几颗。他的头发也是稀稀疏疏,如同杂草。老者毕恭毕敬地向韦州他们鞠了一躬,以示道歉。抬起身子,老者看到韦州他们的嘴巴张得很大,大得可以放下一个苹果。 老者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问题啊,老夫还是一如往常的帅气,怎么他们一个个跟见了鬼似得。 三国周郎二十八诸葛孔明与神的游戏 “请问,您是诸葛亮吗?” 哦,认错人啦,原来如此。老者笑着32摇了摇头,他还以为是他的长相吓到人了。还好不是,要不真会打击人的自信心。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诸葛亮。” 五个人都松了口气,他们真的是被吓到了,按时间来说现在的诸葛亮不应该是二十多岁吗?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年纪这么大的老人家,而且长得还不咋的。 “老夫是诸葛亮的丈人,黄承彦。” 轰隆!黄承彦抬头看了下天空,没打雷啊,怎么客人们一个个都好像被雷劈了。 最先说话的是董熊,只见他双手抱住头,蹲下身,跳起,然后哈哈大笑。 “呜呼!我就说了真理掌握在少数人中,你们都不信!二逼了吧!哈哈,我看以后你们谁还敢说我的推演之术不准!” 韦州他们看着董熊犯二,想说一句,我和他只是顺路,我不认识他。浪直接丢出一把短刀,插在董熊的脚边,明晃晃的刀光让董熊恢复了些理智。 “你们的朋友失态不是他的错,是剑心花花香的原因。都是我管教无方,小女才恣意妄为,在身上洒了剑心兰的花粉。阿丑,你还不快把解药交出来。” “爹。” “听话,孔明都说了他们是客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客人。” 阿丑的语气里虽是一万个不愿意,但脸上却没有半点勉强的神色。小手张开,里面有三颗黑色的的豆子,阿丑将豆子分别丢给了文祥、董熊和浪。韦州站在一旁,见没有他和小乔的份,皱着眉问阿丑。 “你是不是少拿了两颗,我们这还有两个人没有啊。” 阿丑看了看小乔,淡然地说道。 “她没有中毒的现象,可能是她的体质比较特殊。” “那我呢,我也没中毒吗?” “连自己有没有猥亵少女都怀疑,你还敢说自己没中毒?” 阿丑对韦州翻了个白眼,拍了拍身边机关狗的脑袋,左手放在机关狗的唇前。机关狗的嘴微张,吐出了一颗黑色的豆子。阿丑抓着手上的黑豆,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 “这是最后一颗了,你要不要?” 韦州很想问,我招你惹你了,你要这般针对我。阿丑给出的回答绝对会把韦州气死,我只是觉得戏弄你很有趣,理由就这么简单。 “……”在韦州眼里,这女孩就是一个小恶魔。 “周公子,剑心兰的花香可以将人的情绪最大化。一点小小的情绪,也会被放大到你无法想象的程度。你想想,如果你对用短刀的大姐姐起了那么一点点的欲望,经过花香的放大。那你的下场……” “你别说了。我要,反正是一只机关狗,不是真正的狗,我嫌弃什么。” 韦州拿起阿丑手里的解药,刚要往嘴里放,忽地看到董熊大手伸出,夺过了他手指间的黑豆。董熊把自己的解药塞进了韦州的嘴里,而自己吃掉了韦州的解药。 “味道不错,就是不够甜。” 董熊吃完后,看向被他的行为震惊到的阿丑,满意地舔了舔嘴角。 “阿丑,该叫你的相公出来了吧。” “孔明他还在厨房炒菜,为各位客人准备晚餐。你们有什么事,都可以问老头子我。” 老者一脸安详地躺在安乐椅上,抬手示意众人随便坐下。房屋外几盏青灯亮起,驱走已经降临的黑暗。 孔明在做菜,孔明在做菜……诸葛亮不应该坐在书房里钻研兵书或者拿着地图分析天下大局吗?做菜是闹哪样?韦州五人都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找了一个同名同姓同字的人。 “黄老先生,敢问您女儿的芳名是什么?” 韦州自听到黄承彦叫她的女儿为阿丑,就在想为什么不叫月英,而要叫阿丑这个小名。直到后来董熊都叫女孩阿丑,韦州对女孩的名字就有点好奇了,她不叫黄月英吗? “爹,你别说!” 韦州第一次看到阿丑这么慌张的神色,不就是说个名字,至于吗? “没什么不可说的,阿丑。各位,阿丑生下来的时候足足十斤,身子很是壮硕,所以我给她取名为黄硕。” 壮硕……韦州瞟了眼阿丑娇小的身躯,暗叹道岁月真的是一把杀猪刀,杀了汉子留下萝莉。他也能理解为什么阿丑一听到老者要说出她的名字,被吓成了那样。女孩子家取黄硕这个名字,真的不是一般的别扭。 “你怎么说出来了,爹,你这让我有何脸面坐在这里。不行!我要换名字!” “你这闺女,名字又不差,有啥好换的。” “不嘛不嘛,我一定要换!” 黄承彦绕了绕头,其实他并不反对女儿换名字。可是想名字这种事,他一点都不擅长啊。 “唉,小姑奶奶,我才多久没出来你就把岳父大人搞得头都大了。” 房帘被拉起,一名身穿麻布衣的青年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长相俊秀的他笑呵呵地说道。 “孔明,我要换名字!我要你马上给我想出一个好听的名字,否则你今晚就等着跪地板吧!” 诸葛亮没等阿丑说完笑着说是,似乎女孩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一口答应下来。董熊细细打量着诸葛亮的长相,暗道比脸文祥要输诸葛亮一筹。文祥则认为,诸葛亮要比董熊帅很多。而小乔和浪觉得,除了有着周瑜身躯的韦州,另外两人都没有诸葛亮帅。看来周公瑾三国第一美男子的称号,还是有几分实力的。 诸葛亮把手上的菜放在庭院里的石桌上,这是一盘青椒炒肉丝。闻到扑鼻的香气,韦州等人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诸葛亮不好意思地向他们点了点头,说道。 “让各位久等了,还有几盘菜在厨房里,我马上端出来。至于各位想问我的问题,不着急,我们吃完饭再说,反正我的家在这,你们不用担心我会跑掉。” “我的新名字呢?孔明你想到了没有。” “不知道阿丑你想要什么样的名字?你说说,我也好给你想一个令你满意的名字。” 嗯……阿丑发出长长的嗯声,可就是不说话。韦州盯着桌上的菜,为了形象他硬是把流到嘴边的口水咽了回去。白天他与恶狼大战,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此时的韦州,已是饿得两眼要冒星了。 阿丑仰头,静静地眺望着天边皎洁的月光,今夜十五,银盘高挂。淡淡的清辉洒在她圆嫩的脸蛋,明明是一个小孩的模样,神色中却流露出大人才会有的忧思。孔明没有回厨房拿菜,也没有催促阿丑,他站在女孩的身后,默默地看着她。旁人若是注意到诸葛亮看女孩的眼神,会被那双眼睛里附有的丰富感情所震惊,要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一双眼睛同时展示出如此之多的情感色彩。黄承彦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只是悠闲地躺在安乐椅上闭目养神。 女孩的外表真的与她的年龄相符吗?怎么觉得女孩和诸葛亮之间,有一段很长的故事……韦州一行人在确认小女孩的相公真的是诸葛亮后,对诸葛亮的好感度极度降低,下意识把他与诱拐小女孩的猥琐大叔联系在一起。可眼前的青年和女孩,无论谁看到都会产生一个念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一对经历过世事沧桑,时间磨砺的夫妻。 “我想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名字。” 诸葛亮伸出手,揉了揉阿丑的脑袋。 “月英,黄月英。” “月英,月……你还记得啊,那个夜晚。” 滚烫的泪珠涌出眼角,阿丑望向月亮的目光转向了诸葛亮。她湿润的眼眶倒映出眼前青年模糊的身影,那张她看了千万遍也不会看腻的脸,哭出了声。这个一天内装哭装了两次的女孩,此时此刻真正地哭出了她内心的悲伤,没有管身边还有几个客人呆呆地做观众。诸葛亮上前一步,把阿丑搂在了怀里。 “孔明,我,我不想离开你啊。相公,我要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不哭,阿丑不哭,我们不会分离,永远不会。我发过誓,就算是老天也没法把你从我的身边带走。所以,相信我好吗?” “我相信你,不过,你应该叫我另外一个名字了。” “是的,月英,我的妻子。” 黄月英闭上眼睑,轻微的呼吸在略带寒意的晚上吹出一道白雾。诸葛亮脱下麻布衣,披在黄月英的身上。女孩在诸葛亮的安抚下,进入了梦乡,诸葛亮抱起女孩,忽的想起了今天的客人还在一边坐着。 “对不起了各位,你们随便吃,我送月英回房。” “额,说抱歉的应该是我们,我们已经吃饱了。”韦州擦了擦脸上的食物, 诸葛亮这才看到,石桌上已摆满了空盘。在刚刚孔明哄黄月英时,韦州他们就如同看爱情连续剧,光看不过瘾,还要吃点东西。那盘青椒肉丝一早就被消灭的干干净净,还是浪找到了厨房并把剩下的菜都端了出来。浪起身的时候为了不惊动诸葛亮和黄月英的好事,还特地使用了身法。不要让一群快饿死的吃货等着你说随便吃,在此之前他们就会无视你的存在直接动筷子。 “黄老先生,您不吃饭吗?”坐在黄承彦旁边的小乔,见老者躺着没有动静,哪怕黄月英哭了也没有说话,好奇地问了一句。 回答小乔的是一道很响的鼾声,女儿睡着就算了,怎么连这个做父亲的也睡着了?现在明明还很早啊。 …… 茅草屋内,不大的房间里有六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桌上摆放了茶杯,从其中飘出的清香可见茶的级别有很高。可是桌旁的五人都没有动桌上的茶,而是盯着坐在首位上的一个青年。 诸葛亮端起茶杯,尝了口香茗,然后放下。感受到四周对他的360度无死角注视,诸葛亮无奈地说道。 “气氛可以不用这么紧张吗?我都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来来,大家先喝口热茶。我自己晾的乌龙茶,这茶叶在外面可是喝不到的哦。” 也不是韦州他们想把气氛弄得这么紧张,而是,在进门前孔明对他们说了两个字。 现代。 即使左慈、孙策的身份被诸葛亮看出来,他们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惊讶,毕竟对方是诸葛亮,董熊口中的最强术士。可与之相比,他们来自于现代才是他们最大的秘密,但连这个秘密也被诸葛亮一语道破。这个世界的诸葛亮真有这么神?那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啊! “你还能告诉我们更多的吗?” 既然对方都直截了当的说了,那装傻也就没什么意义了。纷纷端起茶杯,经孔明刚才一说韦州五人觉得嗓子都有点渴了。 “你们是想先问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去,还是想先问自己是怎么来的?” 韦州和他的小伙伴们一脸郁闷,自己费尽千心也无从知晓的问题,在诸葛亮眼中似乎是一件路人皆知的事情。能不能不要这样,至少表情严肃点,让我们觉得你对这件事十分重视。 “你们相信这世上有神吗?” “信。” 韦州想都没想就回答了诸葛亮的问题,以前他肯定不会说信。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要说没点神仙鬼怪那这一切都无法得到一个解释。 “你们可以把你们来到这个世界的前因后果,理解为神的一场游戏。” 神的游戏? 三国周郎二十九神的礼物与迷失的人 “神的游戏?” 韦州瞳孔缩收,他经历了这么多事,都只是神的一场游戏吗? “天地为棋盘,生灵为棋子,昌盛衰败神皆可一言定之。世间万物于神眼中,莫过于刍狗。” 世间万物,莫过刍狗。那他们算什么,神手中的玩具吗?韦州深思,董熊质疑,文祥疑惑,小乔恐惧,浪神情忧虑。 孔明拿起座位旁的白毛羽扇,轻轻扇动。哪怕叙说着神的恐怖,孔明依旧老神在在,满意地欣赏着五位客人各不相同的表情。摆动的羽扇正反面各有一个大字,正面为明、反面为亮。 “孔明兄,神的游戏到底身怎么一回事?你知晓其中的含义吗?” 韦州最先从孔明所说话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虽然孔明说得很扯。但现在,不是去证明孔明的话是真是假,而是从孔明的话中得到更多的消息。 “略知一二。” “你是从何得知。”董熊发话了,同为这个世界的大术士,结果诸葛亮随口便可说出一大堆自己不曾知晓的隐秘,可想而知,董熊感到自己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更愿相信孔明所说的神的游戏是孔明胡编乱造出来的。 闻出董熊话语里的不信任,孔明只是笑着摇扇。不知为何,韦州看到孔明那副样子忽然想起了原来世界的一张搞笑图片……一只熊猫摇着扇子猥琐地笑道,不管儿子你说什么,爸爸都是爱你的…… “左慈兄稍安勿躁,我既道出各位的来处,自然也知道这件事对你们有多重要。若是这般我还敢戏弄你们,用短刀的妹子怕是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我。母阎罗的威名,我可是有所耳闻啊。” “你既问我从何得知,我也不做隐瞒。前段时间,我找到天意的所在之处,并前往了那里。” “你找到了天意并前往了那里?孔明,你瞎扯蛋就不能说点可信的吗!” 董熊猛地站起身,冷面霜目,一双手用力地拍在桌面上,道士冠下的长发无风自起。此时的董熊难以保持镇定,只因为孔明说了两个字,天意。 “冷静点,董熊。” 文祥劝道,他很少见董熊失态,五人小队里见董熊失态次数最多的应是韦州了。 “是啊董哥,天意是什么?能让你如此失态。”小乔轻声道,他们的对话小乔听得是云里雾里,所以她很希望董熊能为她拨开这层云雾。 小乔的轻语让董熊恢复了些理智,董熊坐回座位,语气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天意,是一切的始和终,起可追溯世界的诞生,末可延至万物的终结,囊括了天下事。而我们术士的推演之术,就是顺着“因”感悟天意,从中寻找对应的“果”。对术士来说,天意就是命运,若能完全勘破天意,就能掌握那神秘莫测的命运。孔明说他找到了天意所在,还到了那里,我怎么可能信他的鬼话!” “是吗?那我问问你,左慈兄,你想不想你的伙伴们能够回去,如果想,你就必须相信并认同我的“鬼话”。实际上,这世上的术士对天意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把天意当成一种虚无飘渺的东西。可是,左慈兄,天意一直都在你的头上看你着啊。你们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天意所为。天意,就是这个世界的神。” “对于我说的“鬼话”,我想左慈兄你自有决断,如果你还想你的伙伴们能够回去的话。” 羽扇轻摇,孔明的每一句话都打击着董熊作为大术士的骄傲。韦州在旁边听着听着忽得发现孔明的话不对,孔明既然知道他们来自现代,他怎么会说董熊想你的伙伴们回去,而不是你和你的伙伴们回去?他不知道董熊也是来自现代吗?不可能…… 韦州看到董熊投过来的目光,他从董熊的目光中看到了震惊。两人对视一眼,韦州想起当初在荆州客栈里,董熊说过他不想回现代。这是巧合吗?如果不是巧合,那孔明是知道了这点,才重复说出这句有歧义的话。不得不说,这个事实,实在是太恐怖了。做到这般境界的孔明,与神应是没有多大区别了吧。 “孔明兄,你接着说。” 董熊这下是彻底地泄气了,他再怎么不服输也只能承认,诸葛亮的实力要远胜于他。 “既然是游戏,那神也不会布下死局,他肯定会给你们留下回去的办法……” 孔明说到一半突然打住,脸上笑意泯然。 “怎么了?” 颤巍巍地端起茶杯,孔明放在嘴边抿了一口。众人都直直地盯着孔明,面露焦色,说到这了你还停下,这不诚心吊人胃口吗?可又没人敢问一句,孔明神色大变,董熊都被吓得暗运推演之术了,难道是有啥大事发生?说不定与孔明所说的神有关。 放下茶杯,孔明张开口,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打了一个嗝……有盖世之才、运筹帷幄以及囊括了世上绝大部分褒义词的诸葛亮,在大家都以为他要说出震撼人心之言时,打了一个嗝?这是什么鬼? “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别当真,别当真。” 此时好比天上乌云密布,其中有闪电翻腾,当你看到闪电落下以为马上会有巨雷响起时,天上传来一声羊咩……老天笑呵呵地说了一句,抱歉,我是来搞笑的。 浪伸出她的纤纤细指,用力握紧,手指的关节发出了咔擦的清脆声响。很难想象,这是十根青葱般纤细的玉指,发出的声音。韦州立刻挪动位置,挡在了浪面前。 “浪姐淡定!我们回去还需要孔明的消息。淡定,千万要淡定。” “公瑾兄说得在理,妹子你消消火,我们现在言归正传。”孔明总算是不再犯二,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我说得在理有个屁用,你再不说正事我可不敢保证下一秒你不会缺胳膊少腿。韦州在心里诽腹道。 “在神的游戏里,我的职责是为你们引导,告诉你们该怎么做。这也是我能够到达天意的原因,没有神的首肯,这世上没人见得到神。你们要完成这场游戏。必须去一个地方,开启一座大阵。” npc……韦州、董熊和文祥都想到了这个只有在他们的世界才有的词,不愧是神,连npc都给他们准备好了。 “去一个地方?开启一座大阵?”什么天意什么神的游戏,小乔听得头都昏了。 “除此之外呢?” 韦州手指交叉,盯着孔明。如果游戏的完成条件真得这么简单,韦州都想去撞墙了,为了一点破事把他们从现代传送过来,这神得有多无聊啊。 “在此之前,我们还得去找人。必须由世上最强的六个大术士联手,才能开启大阵。当然,我们只要再找到四个人就行了。” 孔明看向董熊,对他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你也要去?” 韦州觉得孔明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有什么信息没有明说出来,非要他们自己来找。和这种人说话,心都累了。 “公瑾兄机智过人,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省事。虽然我不清楚神在搞什么名堂,但他让我指引你们,我总不能随便糊弄糊弄,惹神生气了可就糟糕了。” “对了,公瑾兄,我还是叫你韦州兄吧,神让我送一个礼物给你。” “礼物?” 神还给我留了礼物,难道是神兵利器或者绝世功法之类的?亦或是一秒钟让我**丝逆袭,成为当世强者的灵丹妙药?韦州的脑海里浮想联翩,暗想终于可以摆脱小队里吊车尾的命运了。 “没错,送你一个人?” “人?” “还是女人。” 神送礼物,还是送女人?天方夜谭也不带这样玩的啊。韦州刚要提出疑问,他忽得感到房屋内油灯放出的光芒变得无比黯淡,而在孔明的瞳孔中,有一道银色的星光闪烁。除了小乔外,有内力基础的文祥等人都能看到,在星光的深处,有阴阳两鱼首尾相连,徐徐转动,说不出的神异与玄妙。 孔明平放羽扇,上面出现一行行银色的铭文,构型复杂,连同为大术士的董熊也看得眼花缭乱。这些由一条条银色光线组成的铭文,似乎与天地间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来。” 来?莫名其妙的一个字,就从孔明的嘴中毫无征兆地蹦了出来。你叫谁来?叫女人来?要是一个“来”字就会有女人出现,世界上哪会有这么多单身汉。韦州、董熊等人看得是一脸懵逼。 韦州不知为何,在孔明道出一个“来”字后,他的胸口出现莫名躁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他刚把衣襟拉开一点,一件物品迅速从里面掠出,飞到了孔明的扇子上。 那是……韦州瞪大了眼睛,呆滞地看着施丹送他的香囊自己飞到了孔明的扇子上。尼玛,香囊成精了? 香囊缓缓落下,穿过了银色铭文,落在了羽扇的扇面上。横纵排列的银色铭文忽得急速旋转起来,像是掉入了旋涡,所有的铭文全部融入了旋涡的中心,汇集成一个银色的光点。 光点升起,悬浮于空中。孩子心性的小乔在那颗散发银辉的光点出现时,注意力就都转移到了光点上面。只是一眼,她的脑海里似乎多了许多她原本没有的记忆,可是下一秒那些记忆又模糊得无法看清。 咻,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那颗光点转眼间化作一道银色流光划过了空气,融入小乔的眉心。 “小乔。”惊呼声响起,那道流光太快了,快得董熊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见流光进入小乔的体内。 “你没事吧。” 韦州起身来到小乔身边,和董熊一起扶着小乔摇摇欲坠的身体。小乔美目紧闭,鲜红的嘴唇娇嫩欲滴,对韦州等人的呼喊没有任何回应。 “你对她做了什么!” 董熊转身,怒视又拿起茶杯的孔明,暴喝道。 “你自己看。” 孔明对着董熊努努嘴,董熊回头,看到小乔睁开了眼睛。只是,她的视线一直对着韦州。 “州哥。” 所有人都以为小乔无事,可小乔叫出的名字却让在场人的神情凝固在了上一秒。以前小乔叫韦州都是直呼其名,从没有叫过州哥。而叫韦州州哥的,是现代的一个女孩。 她叫,施丹。 “迷失的人,终会回归。” 孔明掀起茶盖,喝了一口茶,动作不紧不慢、从容不迫。似乎从开始到现在,乃至以后的所有事,他都了如指掌。 三国周郎三十于吉与太平经 长江下游,古城,吴郡。 半个月前,吴郡爆发了大型瘟疫,大街小巷中随时会有病情突然恶化的路人猝死。人们在黎明起床打开房门,有时会看到房门前躺了个死人,害怕的尖叫声在日子久后也成了习以为常的无声。也有人想要逃离此地,可朝廷在发现瘟疫病人的第三天便派出军队包围了整个吴郡,莫说人,连飞禽走兽也难以离开吴郡。死亡、恐怖的阴云,笼罩在整个吴郡城的上空。 “娘!娘!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一个年轻的女人倒在街头,她湿润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扎着两个冲天辫不断呼唤她的小女孩,她的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女子转而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附近的路人,她不祈求有人可以救她,她只希望有个可靠的人家能够照顾她的女儿。 女子失望地看到路过的行人都特意避开了她们母女,即使有人望向她们,也是恐惧与憎恶的眼神。瘟疫十分容易传染,没有人会愿意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去帮助两个不相识的陌生人。而死人也是瘟疫传染的主要来源,但凡有人病死,其尸体都会被官府就地火化。 很快,官府的人赶到了现场,手里拿着火把、易燃物,等着女人死后迅速火化她的尸体。小女孩看见一群官兵站成一个圈把她和她妈妈包在中间,吓得瑟瑟发抖。 “不要!你们不要动我娘!” 小女孩扑在女人的身上,用她的娇小的身躯护着她的妈妈,女人知道官兵的到来意味着什么,当她看到往日淘气任性的小丫头抱着自己,女人的眼角有一注清泪滑下。旁边一个捕快皱了皱眉头,刚想劝女孩离开时被为首的捕头拦住。 “头,怎么了?” “不能放这个女孩离去,她和病人接触了这么久八成也染上了瘟疫。两个人都要火化!” “头,你说什么?我们还没确定女孩有没有被传染,这样做是不是太武断了。” “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放过一个人,瘟疫就可能失去控制。那罪责,你承担得了吗?” “……” 捕头瞥了眼那对可怜的母女,冷漠的目光中没有半点感情。他抬起手,冷冷地说道。 “动手。” 动手?周围的官兵都睁大了眼睛,疑惑地看向他们的领头人。病人是在死后才会实行火化,而现在病人还残存着生命,此时动手与草菅人命没有两样啊,更何况病人的身上还有一个这么小的女孩。 “女人得了瘟疫,那与她朝夕相处的女孩肯定也无法幸免。而且我们离病人这么近,时间拖得越久,我们自己都有被传染的危险!难道你们不怕被染上瘟疫吗?” 不怕被染上瘟疫?怎么可能。现在全城的人听到瘟疫两个字都会牙齿打颤,染上瘟疫对吴郡的人们来说,与被判处死刑没有多少区别。为了让一个不知名的女人晚点死去,为了让一个认都不认识小女孩活下来,而使自己染上瘟疫,划算吗?想到这,官兵们不再多嘴,一个个将手上的易燃物抛在了小女孩和女人的身上。 女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她死无所谓,可是她的女儿不能死啊。情急之下,女人终于发出了“啊,啊”的声音,她想要女孩快点逃离这里,她想要女孩好好地活下去。小女孩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不顾身上被泼洒的油,女孩还抱女人的小臂加大了用力。 “娘!娘你还活着!我娘没死!” 小女孩欣喜的喊声只是让女人更加地绝望,见捕头手上即将丢出的火把,女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上天啊,救救我的孩子吧。 捕头将手上的火把丢出,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这段时间见了这么多的死人,捕头在心理上有种以前体会不到的感觉,似乎别人的苦难可以带给他异样的快感。 “哎。” 一道似从天际来的轻叹声响起,在场的官兵和地上的母女都有一瞬间的恍惚。等他们缓过神时,火把刚刚落在了女孩的身上,只不过,小女孩身上的油却没有烧起来。官兵们惊讶地看着地上的火把,火把上面的火苗竟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各位施主如何狠得下心,这般对付一个女人和孩子。” “谁?给我出来!” 捕头环视四周,寻找声音的主人。他凭着多年做捕头的经验,当即判断出火苗的熄灭绝对与声音的主人有关。敢拦老子办事?老子抓到你后非削了你不成! “施主不用找了,贫道就在这里。” 街道的尽头,一个身着灰色道士袍的道士缓步走了过来。听见仿佛只在他耳边响起的声音,捕头的额头上不禁分泌出几滴汗珠。这莫非是,隔空传音?能做到这点的人,肯定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捕头惹得起的啊。 “这位道长,您是有事找我?若是如此,待我干完此处的公事,再来与道长详谈。” 捕头上下打量着那位道士,越看越觉得眼生。心中不由震惊道,这道人怕不是本地人,可城外有重军把守,没人出得去,也没人进得去来,道士是怎么进来的? “贫道来此非是为了寻施主有事。” “那道长是为何而来?” “救人。” “原来如此,道长应是有亲朋好友住在吴郡吧。” “非也。” 捕头蒙了,不是有亲人朋友在这?那这道士是来救谁?要知道很多外地人就算他老爸老妈在这,也不敢靠近吴郡,在外人眼里,吴郡俨然是座死城。 “那您是要救谁?” 道士抬起左手,指了指地面上的母女。官兵们见状,皆在心中诽腹道士口是心非,这对母女怕是他出家前的妻女,他不想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才推说不是为了来救亲人。可接下来,道士将手指向了官兵,在官兵发愣时,又高高举起了手,指向了万里无云的碧空。 “贫道来此,是为了救吴郡的百姓于水火中。” 救吴郡的百姓?这道士是不是疯了?他不怕自己染上瘟疫吗? 官兵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已经走到身前的道士,每个人都在想道士是不是在说胡话。可他们的身体,却不自觉地把通向那对母女的路让了出来。 “岁岁至岁,至于今。天运生圣人,使其语,无而尽解除其病者。” 道士边走,口中边振振有词地念着什么。听到的官兵先是眼露迷茫,然后回想起曾有人与他说过的一件事。好像这一年里,长江下游地区常有城市爆发瘟疫,但后来那些得了瘟疫的病人都被一个道士治好了,那个道士在给人治病前都会念一大串听不懂的话,那个道士叫。 “是他?他是于吉于道长!我们有救了!” “于吉道长?真的是于吉道长?听说这世上只有于吉道长可以治疗瘟疫,如果真是他,这场灾难就可以结束了。” 道士张开左掌,上面有灰色流光运转。流光散去,道士的手掌上出现一本灰色古朴的书,书的封面上写了太平经三个大字。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地翻动。 “故乃使真人自来,与吾相睹,乃一得为天具语。” 小女孩抬起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道士。有人来救娘了?按照之前捕快说的话,这个道士有能力救她妈妈。 “道长,求求你救我娘!” “伸出手来。” 道士蹲下身,把一颗绿色药丸放在女孩伸出的手心里,然后用手摩挲女孩的脑袋。道士温和的语气,如一抹暖阳化去了女孩内心的悲伤。 “分成两半,一半给你妈妈吃,还有一半你自己吃。” 小女孩明白这是救她妈妈的希望,她立即按照道士所说的去做。女人服下半颗药丸后,死气沉沉的脸庞像是变戏法,由苍白变得黑沉,再由黑沉变得红润。 “神丹!于吉道长的神丹啊!” 那个一眼认出道士身份的捕快激动地大喊,他的同僚都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瘟疫被治好了?一旦染上就只有死路一条的瘟疫被半颗小小的药丸治好了! 之前道士玄而又玄的出场,让许多路人好奇地停下了步子。先前听道士说要救吴郡百姓,人们大多是摇头苦笑。来吴郡救人?从踏入城门起你连自身都是难保啊。可奇迹出现了,道士随手掏出的一颗药丸救活了那个病入膏肓的母亲。甚至有路人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一切是他,亲眼所见! “于吉道长来救我们啦!” 捕快猜测道士是于吉时众人都还没回过神来,此时看到道士拿出的神丹,才想起了,不久前瘟疫在其它城市肆虐,就在百姓死伤过万时,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道士,越过官方的封锁线来到瘟疫的爆发地,谁也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来自何方,但这个道士在短短的三天时间里,拯救了上万人,包括那些因为无法出城而待在家里等死的人。从此,太平道士于吉的名声传遍了长江流域,他的名字在那些被他救过性命的人心中等同于神。 于吉站起身,左手翻动那本灰色古朴的书,几百颗绿色的流光随着书页的翻动掠出,落在了每一个捕快的手上。 “这是我专门用来治疗瘟疫的丹药,你们分发下去,每个病人半颗。只要还有一口气,都可以从鬼门关回来。” 路人看到捕快手里的绿色丹药,想到半颗便可救一人命,想到家里还有哪个亲人重病卧床几同死人,都疯狂地叫道。有人是真心急着救人,也有心怀不轨之徒,于吉道长的神丹,每一颗都是有价无市的啊。 “官差大人!先给我一颗吧!我家八十老母被病痛折磨,快要不行了!” “我那可怜的孩儿怕是撑不住了,求求你了大人,给我一颗吧!” “于吉道长!行行好,我老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十万火急啊!” 那个叫着要救老婆的男子被一熟人认出,讥笑声随即而来。 “哎呦,这不是刘老二吗?你单身十几年,哪来的老婆病卧床上?是你在万花楼的老相好吧。” “呵,严老三,没想到你不光下面放的屁臭气熏天,嘴里说出的话也带有屁味!你说我没老婆?你娘前年过世,你怎敢说你八十老母被病痛折磨!你他娘的有几个老母?” 听闻消息汇聚而来的百姓越来越多,几乎半个吴郡的人都堵在了街上。望着转眼就人山人海的街道,捕头的头都要大了。于吉却是向前踏了一步,一道沉重的响声在每个人心中响起。所有人都停止了喧哗,他们很多人不知道为响声从何而来,但都下意识地把视线投向了围在中间的道士。 “各位施主不要紧张,每个病人都可以得到半颗丹药。相信贫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于吉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乃至还在赶向街头的人,无一例外听到了于吉说的话。于吉垂下眼帘,一手捧书,一手抚胸,轻声念道。 “救黎明于苦海,还天下之太平。” 吴郡的百姓,个个都虔诚地低着头,嘴里默念着于吉道长的宏愿。救黎明于苦海,换天下之太平。唯观音与佛祖,有如此慈悲心肠。每念一句,就会有一点白光从人的体内飘出,上万个人念,就有上万个白光升腾,汇向正受万人膜拜的于吉。上万点白光似受到牵引,争先恐后地涌入于吉手上那本封面写有太平经三个大字的书。百姓看不到,官兵也看不到,他们只是低着头不断默念着那句话。 救黎明于苦海,还天下之太平。 白光的涌入持续了不到十分钟便渐渐消散,灰色的书吸收完白光后又哗啦啦地翻动书页闭合。而其表面散发着灰色的荧光,显得古老和神秘。 三国周郎三十一圣人与屠夫 “吴大嫂,恭喜恭喜。” “我也恭喜你啊,卢老弟。” “恭喜。”“恭喜、恭喜。” 吴郡的百姓在街上见面后,无论是否认识,都会道一声恭喜。不是谁家结婚,也不是谁家生子,能从瘟疫中活下来就是一件最大的喜事。 今夜的吴郡,每家每户都张灯结彩。明明未逢节日,百姓脸上却洋溢着喜庆的笑容。因为,两天前与如今相比,他们是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两天前的吴郡是死人的世界,现在的吴郡才是活人生活的世界。 而改变了这一切的,是一个衣着朴素的道士,他的名字是,于吉。 吴郡的有钱有势者心里痒痒了,他们知道于吉有医治瘟疫的药方,他们也很想要那份药方,所以在吴郡的瘟疫消失后的第二天,富豪们就开始行动了。毕竟,即使无法要到药方,能与于吉道长打好关系也是有利无弊。当然,不是没有人动歪心思,可是他们清楚,不提于吉本身是术士,不是个好惹的角色。而且只要有人敢动于吉,就会有更强的势力提着那个人的脑袋去找于吉请功,这种便宜他人的买卖没有傻子会去做。 可事实上,连与于吉打好关系这条路,都很难行得通。 张员外是吴郡数一数二的大富豪,不仅家财万贯,而且是黑白通吃,白道黑道都有很好的关系。于吉治好瘟疫后,并没有直接离开吴郡,张员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命樊管家领着下人搬了一箱珠宝到于吉的住处,那是吴郡附近的一座道观。原来无人问津的道观因为于吉的入住变得格外火热,时常有道观的道士向访客收取贿赂,访客为了早点见到于吉也毫不心痛地交了这笔钱财。 樊管家给道观的观主塞了一锭沉甸甸的黄金,那观主生得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他掂量着手里的黄金,眉开眼笑地对樊管家说道。 “樊管家多利了,这份大礼贫道我可收不起啊。” 嘴上虽然这么说,观主抓着黄金的手快速地伸进自己的袖子中。动作之快,毫不含糊。 “观主的话严重了,我家员外早就想为贵观捐点香火钱。可事情多,人忙,只好由我代劳,来送这香火钱,还望观主体谅。” 樊管家客套回了句,心里却在冷笑。果然,于吉医治瘟疫的目的还是为了钱和名,道观的道士在观外收钱估计就是于吉指使。哼,这种人见钱眼开,我还不信他见了老爷的礼物会不答应老爷的请求。等我完成任务回去后,老爷必定会更加器重我,哈哈,老樊我大富大贵的日子不远了。 “哪里的话,樊管家请进,于吉道长正在观内看书。” 观主收好金子,恭敬地走在前面带路,脸上尽是殷勤之色。 樊管家对后面的下人做出手势,让他们抬好箱子跟上。他自己则大摇大摆地走进观内,犹如一个在青楼交完钱,跟着姑娘上楼的富家公子。樊管家心里得意道,什么神医转世,什么与华佗并称绝世双医,只要爱钱,还不是要乖乖见我。 道观不大,粗略看上去还没有张元外家的一处庭院大,但因为建立年代悠久,观中各处散发着古色古香的气息。 “没想到观内又是一方天地啊,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樊管家啧啧叹道,谁能想到荒郊野外的破小道观里面会是另外一番风景。 “樊管家谬赞了,有张员外的资助我等会尽心修护道观。” 观主抚了抚胡须,说的虽是谦虚之辞,面上却是春风得意。 可惜是你们这种道士在此处当家,暴殄天物,真是可惜了,可惜了。樊管家四处观望,一路上看到观内的每一种事物都是有极高的价值,连地上的砖瓦都是如此。看来回去后可以和员外好好汇报一下了,有价值的东西,理应属于身份高的人。 穿过庭院,观主轻敲木门,等里面传出请进时,才推开门,回头示樊管家入内。与先前对樊管家的殷勤不同,观主看向房内的神情十分恭敬,好似里面的人才是道观的观主。 派头还挺大,樊管家嘴角上挑,负手走进房间,背后的下人抬着箱子跟了进去。 道观供奉的是三清,三位天尊神情严肃,端坐在供奉的桌子上。三清前有三根香插在青铜制作的香炉中,几缕白烟升起,缭绕在三位天尊的左右,凡人看上一眼都会心生景仰,有膜拜的冲突。而三清的灵宝天尊前,有一身着灰色道袍的年轻道人打坐,道人的手上有一本灰色古朴的书,书的封面上有着三个大字,太平经。 “施主来找贫道,不知所为何事。” 年轻道士回过头,瘦削的脸庞上没有多余的肉,灰色的瞳孔波澜不惊,没有对他人的来访表现出任何感情。樊管家只觉得眼前灵宝天尊的雕像,和雕像前的灰袍道士似乎融为一体,不分彼此。无论是樊管家还是他身后的下人,心中都涌出了相同的疑问,他是人,还是神? “张府管家樊亢受主人张员外之命,来拜访于道长。箱子里有我家员外给您的小礼,还希望于道长能笑纳。” 樊亢脸是笑的,心头确实是苦的。看到于道长第一眼,于吉在樊亢的心中就成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人。唉,看来员外交给我的差事要办砸了。 “哦?既然是张元外送的礼物,我岂有不收之理。还请樊管家打开箱子,让我先睹为为快。” 年轻的声音,听上去并非如樊亢猜测得那样会是空灵、没有人情味。樊亢笑容更盛,比之前的笑多了几分真情实意。果然,人都是肉做的,不可能会没有贪欲。 “于道长肯定会满意我家员外的礼物,这些可都是千金难求的……” 樊亢取下腰间的钥匙,打开箱子上的大锁。他的头还是对着于吉,满脸笑意地说道。 “珍宝。” 咔嚓,箱子被樊亢带着老茧的大手打开,樊亢和下人都眯起眼,准备承受珍宝四射的珠光。于吉站起身,看向那个箱子,眼中有闪过一道灰芒。 屋外的观主显然也对张员外的礼物感兴趣,他伸出头,看着箱子被樊亢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堆石头…… “这是啥玩意儿?” 别说观主发懵,连将箱子带过来的樊亢和搬箱的几个下人都傻眼了。 “樊管家不是说里面的是珍宝吗?咋俺只看到一堆石头啊。 搬箱的下人心中有无数的疑问,樊亢同样也是,他可是亲眼看到了箱子里的珍宝啊。难道箱子里的珍宝被调包了?可是知道箱中是何物的人只有我和员外啊,如今箱子里的珍宝不见,空留下一堆废石头,让我怎么和员外解释?老天啊,员外要是怪罪下来我怕是要吃官司了,不说我会赔的倾家荡产,连小命都难保啊。想到这,樊亢全身都开始冒冷汗,汗珠滑过脸颊,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樊管家,这是……” “于道长,我家主人送的真的是一箱珠宝啊!你要相信我,我若骗你,就让天雷劈死我!” “嗯,我相信你,不过既然箱内之物不是张员外要送我的东西,那还是劳烦你再送回去。” “不行道长,这样使不得啊。我家员外若是知道箱中的宝贝不见,非要抓我送官府不可,请道长救我。” 扑通一声,樊亢跪倒在地,俯下身子,眼泪鼻涕哗的一下都流了出来。 “樊管家快起来,这般大礼贫道可受不得啊。快起来,贫道帮你就是了。” 于吉走到房间角落处的书案旁,拿起一支毛笔在一张纸上挥笔写了几个字。于吉又走回来,将纸折叠后放入箱子里的石块上。 “员外看了我的信后,必定不会怪罪于你。好了,这下施主总该起来了吧。” “道长,您说的是真的吗?员外看了您的信真的不会怪罪于我?” 樊亢站起身,看到地上的泪水才想到自己刚才心急下失态了,连忙抽出纸帕在脸上擦拭。 “当然,贫道以名号担保,员外看了信后绝不会把你送去官府。” “于道长,你的大恩大德我樊亢没齿难忘啊。” 樊亢擦完眼泪,盖上箱子让下人带回去。然后他对于吉又是一拜,这才起身离去。 张府,大厅。 “樊亢,你怎么又把箱子抬回来了?莫非于道长没收下?” 樊亢低着头站着,后背淌着冷汗。听到眼前衣着奢侈的中年人问他话,樊亢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张员外沉默了会,挥手示意樊亢打开箱子。樊亢手脚利索地打开箱子,他可不敢让他的老爷多等一会儿,要是于吉的信没用,张员外心情一糟糕,樊亢的一切都会完蛋。 接下来樊亢看到的东西,让他有种把自己眼珠都挖下来的冲动。箱子里都是珠宝,先前失去踪影的珠宝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出现在了箱子里。 “员外,在道观里我看到的都是石头啊。员外不信可以把那几个下人都叫过来,他们都可以作证。”樊亢急道,今天发生的事都快让他的大脑崩溃了。 “把信拿过来。”张员外淡淡地说道,可眼中的疑惑却是说明他的内心没他表面上那么淡定。这种事,也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除非是樊亢在说谎,否则就是见鬼了。 樊亢拿起珠宝上的信,一个时辰前他还看到信是放在石头上。樊亢弯着腰,把信交给了张员外。 掀开折叠,纸上写了短短的一行字。 想要太平,心念太平。广传太平,天神护佑。 张员外将这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才把纸折叠好,收入怀中。 “樊亢,传我命下去,张府每一个人在任何时间,都要不断地想着太平道人四个字。同时放出消息,说心念太平道人,可以得到太平道人的保佑。” “是。” 樊亢虽然不知道员外是什么意思,但至少他逃过了一劫。他不由得在心里感激于吉,颂着他的名号,太平道人。而在樊亢心念于吉的名号时,有一道凡人看不到的白光从他体内飘出,冲上了云霄,掠向了城外道观,而道观内一名灰袍道士在地上打坐,手上的书翻开,将从天而降的白光吸入其中。 深夜,于吉依旧坐在三清像前,手里的书页翻开。从早到晚,不断地有白光飞进道观内,被手上的书吸收,而且数量越来越多。 “可以离开这里了。” 于吉轻声说道,似与人交谈,可屋内只有他和道观供奉的三清,除此之外再无他人。窗外忽有微风吹入,把桌上的烛火吹得一明一暗。在墙的角落里,有一个黑影渐渐地浮现,隐蔽在黑暗中。 “接下来我要去哪里。”黑影如烛火般在风中摇晃,发出几道嘶哑的声音。 “太湖。” 于吉合上书,望向窗外,眼中闪烁着灰芒。他说完太湖两个字后,墙角的黑影贴着墙角,整个人都融入了墙壁。 广阔的夜空,没有乌云蔽天,可今晚的月亮比起往常,却是黯淡了不少。 离道观不远处的一个平房里,两个身影坐在椅子上,目光时不时地打量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人。左边椅子上的人先说话,他的声音清朗,透出年轻的活力。 “董熊,他就是你说的瘟疫之源?” 右边椅子上的人点点头,盯着地上的人叹道。 “十年前玩毒的高手,邓灵。他的名字在当时就是一个噩梦,能让闻者丧胆,他最可怕的是他能调配出制造瘟疫的毒药,只需滴一滴在井水中,便可屠城。后来邓灵被天下好汉们讨伐,逼至断崖边,最后坠崖。世人皆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还成为了于吉的手下。唉,世事无常啊。” “先让邓灵去城市释放瘟疫,接着他再去救人。于吉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月光入户,照在左边人的脸上。那是一张非常耐看的脸,潇洒中带着阴柔,正是一个星期前还在卧龙岗的韦州。 “他在吸收人们的信仰之力,于吉救了全城人后百姓会对他心存感激,再经过他暗地里做的手脚,全城人都奉他为神灵,心念他的名号,便会有信仰之力产生。于吉可以通过吸收信仰之力,来提升自己的能力。” 董熊脸色阴沉,他没想到他们来寻找的大术士于吉,竟会为了提升实力而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为此杀害上万条人命。 “一面屠夫,一面圣人。于吉这混蛋,真是让人感到恶心啊。” 韦州左手握住剑柄,额头处有青筋暴起。于吉的做法,让韦州感到十分愤怒,是那种要见血的愤怒。 “让施主感到恶心的混蛋已经来了,不知施主找贫道有何事?” 屋外狂风大作,连房门都被大风吹开。一个灰色的人影缓步走了进来,灰色的道袍上,是一张阴沉的脸。直到邓灵被抓,于吉才算出事情败露,然后通过推演之术找到了这里。 “于吉……” “没想到是你,左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