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尸记》 第一章 流浪的演化 1894年甲午战争后,中国与日本签署了马关条约,日本利用条约中从中国夺得的赔款中的百分之八十来发展军事,开始走上对外侵略的道路,并把大陆政策定为侵略的首要国策。 1927年在日军策划制定侵略中国东北、内蒙时,我年仅十岁的父亲被卷入了这个硝烟战争的年代。 祖父参加到以张作霖为首的抗日队伍当中,祖母带着父亲留在外曾祖母家中照看,次年中旬轰动中外的皇姑屯事件发生后不久,祖父因身受重伤回到家中疗养,但由于伤势过重缺乏医疗设施不幸瘫痪在床。 直到1931年9月中旬日本发动九一事变,侵占中国东北时,外曾祖母和祖母不得不带着幼小的父亲被迫迁移到冀东一带,路途中祖父因旧伤复发不幸身亡。 外曾祖母和祖母草草的将祖父埋在路边的荒地中,伤心欲绝不得不狠下心来丢下已死去的祖父继续“逃亡”。 在河北与山东交界的一个小村庄落下脚步,当地村民和一些老人给她们找了一间小房让她们住了下来。 也就在两年后外曾祖母因身体不适,患重病卧床不起,祖母一个人既要照养老人又得照看小的,生活实在艰难困苦。 村里的老人们看她们的光景实在难熬,便一再相劝让祖母在寻一个男人,好帮着她操持家里的光景,而祖母却一再婉言谢绝。 在看着儿子一天天瘦下来的小身板,祖母只能每天以泪洗面。不料两个月后在村中老人的一再相劝之下祖母不得不放下尊严,嫁给了村里的一个年轻力壮的中年男人。 这个男人姓许名江财,也不知为什么打了半辈子光棍,他的家庭条件在当时可以说很富裕。 有人说跟他的“工作”有关,而这个工作也使得他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两人结婚后各自提出一个条件,不然互不同意这桩婚事。 许江财的条件是婚后孩子必须跟自己的姓。 祖母的条件是婚后必须让许江财将自己的原配丈夫的尸体带回东北老家埋葬。 婚礼当然不会有太大的场面,基本上就是男方的亲戚和村里的部分相亲们,当然这里少不了个别混吃混喝的年轻二愣子。 事后双方果然信守承诺,祖母将儿子(也就是我的父亲)的姓氏改为许姓,新祖父不得不只身一人踏上寻找我亲生祖父的尸首的路途。 1937年七七事变日军全面侵华的战争终于打响了,这时我年满二十岁的父亲‘许贺平’投身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也就是八路军),进行了抵抗日军侵略的全面战争。 在八年抗战即将接近结束的时候父亲荣升为某师独立团的一个营长,带着祖母以及‘祖父’投入到祖国胜利的喜悦当中。 在后来的十几年里,我的新祖父由于乱搞封建迷信活动,被批斗游街隔离审查。批斗一两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在那个年代就是这个制度,搞不正之风就是与人民做对。 只要有人触犯了这个规章制度就得接受组织上的调查及惩罚,我的祖父也得一次接着一次被批斗,陪着游街。 就这样斗了十几次也由于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再接着没斗上三次就踏上了黄泉之路。 祖父的离世并没有给祖母以及父亲当时的家庭带来任何痛苦,毕竟不是亲生的,而且自从祖母与他结婚后他并没有帮祖母脱离实质性的困难。 而父亲在四十多岁时,组织上为他择偶婚配,在当时这也是组织上必须要完成的“政治任务”,为他们都是功臣。 也就在他结婚两年后我出生了,母亲是个文艺兵,年龄比父亲小二十岁。亏得母亲年龄不大,算是和父亲的年龄扯平了,不然我还不得是个弱智啊。 也就在我出生不到六个月的时候,由于祖父的影响,父亲又被隔离调查再教育,还好我的外祖父是一个团长,这才保得母亲不被组织调查,当然母亲在父亲被隔离前一个月由于外祖父的压力被迫与父亲离婚了。 在那个时代要想澄清父亲的错误,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得证明我的祖父并不是父亲的亲生父亲。 这也就只有我的祖母知道事情的经过了,当然她现在也已经年迈接近七十岁了,已经无法再去原来的小村庄去证实这件遥远的事情了。 儿子不管多大在父母亲跟前永远都是孩子,而哪个父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呢,看着父亲受这不白之冤,祖母竟然开玩笑的跟时间做起了斗争。 也就是在我长大到八九岁的时候,祖母向我讲起了当初她带着父亲逃亡的经过以及跟许江财结婚的来龙去脉。 当时虽说我已经懂事能够记得祖母的一番哭诉,但是由于年龄太小我也无法做出任何有利于帮助澄清父亲的事情,我只记得祖母一再嘱咐我,一定要为父亲洗清这不白之冤。 在我十三岁的时候祖母已毅然撒手离开人间,同时也不知为什么母亲竟然狠心抛弃了我,让我变成了一个在大街上乞讨的流浪儿。 第二章 被踢开的皮球 流浪的日子里我被收养过两次,第一次是一家姓顾的老两口,家里的生活光景一泡烂,穷困潦倒的连平日里的一日三餐,都变成了一日一餐。 老两口黄土都埋到脖子了,却连一男半女都没有,两人经过一番商量后就把我从大街上带回了家,从此一家三口便轻轻松松地过上了地狱式的困苦生活。 他们为了让我能够健康茁壮地成长,每天夜里都被饥饿辘辘的肚子给折腾的像是患了绝症一样,不停地翻身更换睡姿。 白天三个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敢多做任何多余的动作,生怕肚子里的“余粮”消耗过快。老两口子想说话都采用眼神交流的方法,说话吧,怕一不留神撒了气儿变成一副皮囊,打手势吧,又怕把胳膊给决折了。 也就一个月后两个可怜的老人泪流满面的把我又送到了“大街”上,而我不得不继续我之前不倒翁试的步伐,在大街上寻找着能够保证吃完可以拉出来而不被憋死的“食物”。 一年四季春夏秋还可以找些野菜草根什么的来充饥,到了冬天可就不得了了。大地被封冻,寸草不生,野地里也不会有什么庄稼人遗漏下来的秋收果实。毕竟日子不好过,庄稼收成又不丰厚,谁敢大意马虎留下哪怕一顶一点的果实呢? 就这样接着大地的恩赐,又流浪了一年多终于被第二对年轻的夫妇给收留了,男的是部队的干部,而且还是一个团长,他的老婆是一名教师,家里的条件自然是很优越的。 年轻夫妇跟上一个收留我的老两口一样都是不能生育儿女,因此才收留了我,令我不解的是按照他们的生活条件,完全可以从孤儿院领养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但为什么单单要找我这么一个在大街上流浪的野小子呢。我当然是不会管那些的,先活下来再说吧。 后来我也知道了我这个“爹”姓关名民,我自然也跟了他的姓氏,他们给我又重新起了个名字叫关一刀,至于为什么叫一刀我就不清楚了。当然原来我叫什么我现在也不清楚了,只要能让我吃饱穿暖就行,爱叫啥随他们的便吧。 这两口子对我就如同亲生儿子一样疼爱,想吃什么就给什么,想穿什么一句话的事儿,这一下子就让我告别了流浪的生活,终于能够垂直的站在大地上了,站直了与地面也呈九十度直角的状态。 等我身上的各个零件恢复正常工作后,他们就把我送到了学校,让我接受国家教育,争做国家栋梁之才。 当然我也没有让他们的付出变为泡影,在学校里我的成绩出奇的好,往往让他们开心的合不拢嘴,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高中毕业后我像“父亲”一样也参了军,在部队接受国家栽培的我也是在参军的两年后被赶出了这个大家园。 原因是我看上了我们连里卫生队的队长,由于仗着父亲的势力我高傲的有点天不怕地不怕了。 为了在战友面前显示自己的本事,光天化日之下我强行抱着卫生队的队长在连部食堂接吻,被路过的连长抓了个正着,连长一句话都没说一脚就把我踢出去五六米远。 在他眼里我就是个纨绔子弟,但我却觉得自己的命运充满了‘多舛’! 接着就是住院疗伤,再接着就是背着行囊结束了我的部队生涯。回到家里又被父亲一脚踢出了五六米远,旧伤复发接着又是住院疗伤。 母亲也整天为我默默的流泪,我觉着自己太对不起他们了,可是噩梦又再一次的降临到了我的头上。 也是由于我的不争气吧,在医院疗伤时我跟我的专属护士净说些挑逗的话,没边际的话,当时护士并没有生气,但在我出院的当天被一个年轻力壮的青年男子一脚又踢出了五六米远。 于是我只能躲在家里疗伤,后来我得知那个年轻男子就是那位护士的未婚夫。也由于我的不务正业或者说是我的不正经,使得我的父亲一度生气身患重病躺进了医院,由此可见,他其实是很器重我的,而我……。 在家里我不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了,跟前一个人都没有,只能自己做饭疗养自己。 大概过了两个月我的伤势才算完好,这期间母亲也回来过,当然不再像以前那样,我感觉到了冷落,感觉到了她眼睛里的愤恨。 转天我去医院看望父亲,这才得知父亲由于过度伤心引起脑血管堵塞,下半辈子可能要一直躺在床上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爷爷奶奶还有叔叔和姑姑都过来了,他们看见我就像看见仇人一样,而我能做的只有低着头不言不语。 突如其来的一阵谩骂声把我从沉思中唤醒,只见一个男的揪起我的头发,把我正面的脸展示给大家,接着就是“奶奶”轮圆了的巴掌啪的一声,把我又扇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大街上。 这回我算真正的成为了一名流浪汉,恐怕再没有什么人会收留我这个“成*人孤儿”了,怎么办呢?心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那个团级干部的父亲,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的全家。 现在做什么也不能挽回了,只能默默的祈祷他能够顺利出院,并且健健康康的继续生活下去。 十年的呕心沥血付之东流,想想假如第一个收养我的老两口子要是能再多收留我几天,估计他们俩的小命就要毁在我的手里了,还好他们做了一个很英明的抉择——把我“放了”。 不管有多么悔恨,多么伤心,现在看来都不是太重要了,虽说他们已经不再认可我这个孩子(孙子)了,但是我觉着我还是得默默的关注着我的那位“母亲”,毕竟我曾是他们的孩子。 十多年已经过去,我已经从一个在街上流浪的毛头孩子,变成了一个接受过国家教育以及部队培养的二十多岁的在大街上流浪的知识青年了。 也是由于这些经历让我不甘心再继续以前的流浪生活,我要活的更精彩,活的更充沛。现在的我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本事打出一番天地了,我有知识,我当过兵。最重要的是,我再也不会被人‘约束’,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漫无目的的流浪在大街上,夏季的坎城镇早上还是有点冷飕飕的,在大街的尽头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坐在一个小木箱后面,带着一副不知从哪儿淘来的黑镜片眼镜,旁边靠在墙上有一根导盲棍儿,看来是个算卦的瞎子。 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由,整个就一无人问津的流浪汉,闲着也是闲着,何不让他为我算上一卦解解闷儿。 走上前去才发现这个算卦先生身穿一身清朝官服,他太脏了。我愣了愣心想难道这家伙真有两下子? 我走到他跟前蹲下,还没等开口就听那算卦的先开口道: “年轻人,日子不好过吧?做人要脚踏实地,虚心接受教诲,怎敢一错再错。” 我听后一愣,这老头是怎么知道我的处境的呢,好像他每天都跟着我一样,怎么比我还了解自己,我此刻感觉他身穿清朝服饰并不是为了“装”,而是真有本事。 “老先生,您可真够灵的啊,莫不是我遇到了福星不成。”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哈哈……,福星不敢当,不过我可以为你指点迷津,让你摆脱现状,怎样年轻人你可相信老夫的话。” 还没说两句话就信口开河,让我摆脱现状?我心想有这么大本事你咋不升天呢? “大爷,我身上可是一个大子儿都没有,您可别费尽口舌最后再给我几棍子啊。” “年轻人就是气盛,我能不知道你现在什么状况?恐怕你现在还没有我过的逍遥自在呢,哈哈。” “大爷,我现在承认您并非等闲之辈,那就开门见山了,您不是说可以为我指点迷津吗?那我就想问问怎么样我才能大富大贵,腰缠万贯。如果您能让我实现这个梦想我保证把你当爷爷一样供着,您看怎样?” “这儿说话不方便,这样我们找个饭馆边吃边聊怎么样。” 嘿,老头够可以的啊,想讹我一笔啊! “大爷,现在都是国营食堂,我上哪儿给你找饭店去,再说了就您这身打扮儿还想去那儿露脸啊,不把你抓了发到山沟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以后就躺着走路。” “是吗?现在的情况有这么严重?” “亏得您老这身衣服了,您从哪儿整来这身儿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看上交到博物馆够我们爷俩搓好几顿了。” “嘿嘿……” “大爷,您要没事我可要走了,对了,没事别在大街上摆摊儿了,小心让人逮住整死你。” 说完我站起身刚要走,老头便抓住我的脚死气白咧让我带着他一块儿走,说在这里整天没有一个人来算卦,都已经一个月没有开张了,饿的都快走不动路了。 我摸着下巴嘬着牙花有滋有味儿地看着他:“大爷,何必呢,跟着我不出三天我保证您连路都不会走了。” “得了吧,年轻人,我虽说靠算卦骗点钱糊口,但是我看人还是没有错的,你以后肯定是大富大贵的命,你就带我走吧,饿死算我倒霉你看行不。” 我心想反正我现在是走投无路了,不如‘敲’他一笔来的更快些。 “大爷,您要是铁定心跟我也不难,您能不能让我吃顿饱饭,不瞒您说我现在已经快走不成路了。” “嘿……,啧,啧,啧。小子,你可真够混蛋的啊,这事有谱,我家里还有一壶二锅头呢,怎么着爷儿们,跟我回去整两盅。” 旧电扇不拨不转,话不说不透,就这样我和算卦的老头算是投缘吧,差不多都是混蛋级别的,自然就弄到一块儿去了。 第三章 蒋胡蒲 这事儿之后我才知道算卦老头姓蒋,名胡蒲,而且瞎子也是他装的,为了得到同情不得已而为之。 他的父亲在反日抗战中丧生,留下他一人孤苦伶仃,到处流浪,也曾被日军抓去当过壮丁,为rb人修工事,建堡垒。 在日军的阵营里,历时四年之久,‘清朝老人’练得一身的蛮力,尤其胳膊更是力大无比。一个人十多分钟就能挖一口两米深直径八十公分的枯井。 在日军投降的时候,大部分壮丁都被日军活埋在自己挖的战壕里,蒋胡蒲幸免无意中挖开一座清朝古墓,掉进去才免得一死,而他身上的清朝官衣也是从那座古墓中的墓主身上扒下来的。 之后便穿着那身清朝的官服,开始满世界算卦骗钱糊口,期间还为丧生在战场上的战士们的家人寻尸,说白话也就是为乡亲们寻找死在战场上的孩子,让他们魂归故里入土为安。 推杯换盏,我俩也算从今儿个就认识了,之后我也习惯了叫他瞎子,当然为这个外号我俩也经常骂的满嘴唾沫星子乱飞。 就着野地里摘得野菜我俩吧嗒着嘴喝着小酒,晕晕乎乎的瞎子就开始给我讲起了他当初的遭遇和为乡亲们往回运尸体的一些经历。 那时的瞎子也就三十来岁,也正是他的这次经历的述说让我走进了这个行当——寻泰斗(运尸)。 蒋胡蒲,sd人,29岁时一个人打算徒步去东北寻找父亲,由于母亲的溺爱,使得蒋胡蒲落在家里没有参加革命事业抵抗日军侵略。 村中同龄人甚至比自己小的伙伴们都参军打鬼子去了,为了不遭口水闲骂,蒋胡蒲被母亲藏在家中,整整两年没有出过家门。 1937年日军对中国进行全面侵略,蒋胡蒲所在的村子被日军扫荡,光烧房子就烧了三天三夜。蒋胡蒲在自己家修的红薯井中逃过一劫,如果大火再烧一天的话,估计他就会被焖熟了。 直到感觉外面没有了任何动静他才从井中爬了出来,望望四周全是焦黑一片,房子倒的倒塌的塌。远处近处除了他没有一个活人,自己的母亲也不知去了哪里,反正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让蒋胡蒲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牛犊子,惊慌失措的他走两步就找个旮旯躲上十几分钟。确定没有动静后再站起来继续走,直到天色渐渐变黑他才放心不会有什么人再来屠杀他。 一连三天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生机,到了晚上任意一种鸟叫都能把他吓个半死,这种生不如死的煎熬让蒋胡蒲萌生了去寻找自己父亲的念头。 带上土井里剩下的几个红薯,蒋胡蒲就踏上了去东北的路程,当然这一路并不顺利。在路上动不动就能碰见缺胳膊少腿的死尸,有的脑袋都没有了,还有的只剩下半个脑袋和耷拉在上颚连着肌肉的下巴。蒋胡蒲看见这些惨状吓得都快走不成路了,恶心的一直干呕,好悬没有把五脏六腑从嘴里吐出来。 就这样在缺食少水的路途中,蒋胡蒲撅着裂开大缝子的嘴唇干巴巴的徒步走了十五天,向前开进了二百多里路程,由于脱水严重蒋胡蒲支撑不住终于昏睡在荒无人烟的野地之中。 蒋胡蒲在睡梦中感觉有人叫自己,等睁开眼睛后差点把他吓死,只见一个少了半边脑袋的年轻小伙子站在自己的身旁,脖子上还横插着一把刺刀,正不停的往外淌着鲜血。 蒋胡蒲吓得都没脉了,两片屁股蛋子一松,接连放了七八个响屁。吞吞吐吐的蹦出一句话:“你……是人……是人是鬼……。” 只见那个少了半边脑袋的人冷冷的说道:“大哥,你行行好,能不能把我的尸首送回家乡,好让我和家人团聚,求求你了大哥。” 蒋胡蒲感觉自己的头发一下子全都炸了起来,尸首,尸首,这莫不是死者的亡魂吗? “大兄弟,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可别害我啊。” “大哥,我怎么能害你呢,我还想让你帮我把尸首送回我的家乡呢。” “大兄弟,你再找找别人吧,我可没那个能耐啊。” 还没等他说完,只见那个亡魂一下子扑到他的面前,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献血全都淌在他的脸上。 “这里一个活人都没有,如果你不帮我没关系,那你为什么要躺在我的身上。” 蒋胡蒲一下子被惊醒了过来,发现原来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冷静下来之后再看看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小屋子里,而且还躺在一张铺满被褥的床上。 正要起身下床,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个端着水的小女孩,小女孩发现他醒了就向门外叫了一声,随后进来两三个身穿军装的八路军。 原来蒋胡蒲昏过去之后被几个去前方探报的民兵发现,看他还有鼻息就把他带了回来。回去之后连给他灌了几碗水,让他躺在床上休息,没想到这家伙命硬竟然又活了过来。 等说明情况才得知,这里附近的几个村子由于八路军增援及时,才幸免没有被日军祸害而保留了下来,村里组织起十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加入革命抗日队伍,自编抗日民兵突击小分队。 也由于枪支弹药的严重不充足,有一半的民兵都是拿着铁锹,粪叉,扁担来充当武器,甚至还有几个拿着锅盖和煤球抄子的。 蒋胡蒲向队长说明自己的情况后,满眼含泪要求加入突击小分队共同抗日,为死去的同胞们报仇,队长当然欣然同意,毕竟多一个人多一点力量。 只不过再没有任何武器分发给他,当然如果他愿意上树折一根树枝来当作武器队长也是没有意见的。 不管怎么说吧,总而言之蒋胡蒲也算参加了抗日革命队伍。他们这支小分队虽然力单势薄,但是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端枪的人员负责在村边放哨查看敌情,若有敌人近前最起码放两声枪响能糊弄一下鬼子,村中的人员该撤退就撤退,该藏起来的就藏起来。 拿农具和锅碗瓢盆以及树枝的人员可以照顾照顾伤员,缝缝补补做饭烧水。总之每颗螺丝钉都有它的用处,说白了就是谁也别闲着。 蒋胡蒲生来就被母亲溺爱,什么也没学会,就学会了一身的操蛋本领。也就是说他就一混蛋,当然他的心眼并不坏。 这天早晨,蒋胡蒲一个劲儿的要求队长把他派到前线——也就是在村口放哨。队长当然不会同意,连枪都没见过的人怎么能拿枪站岗呢,万一有敌情别一不小心把自己再给一枪崩死了。 蒋胡蒲心里的想法是拿着枪多神奇,威风凛凛。比整天拿一烧火棍儿在床前灶后瞎转悠强多了,再有就是想上战场跟敌人来一场真枪实弹的较量。 在要求无果后,蒋胡蒲就开始在村里瞎转悠,上树掏个鸟窝啊,捅个马蜂窝啊什么的,反正是什么都不想干,每天穿的干干净净的背着手在屋里院外打转悠,见到任何人都是扬起一只手打招呼,跟个首长似的。 队长也拿他没办法,只好让他顶替白天的岗哨,并且花了三天的时间让一个老兵教他如何使用枪支弹药。 这下可把他给乐坏了,抱着枪跟抱着小媳妇儿似的,摸了又摸,时不时的还亲上一口。 在他正开心的时候,前方传来消息,离此五十里的一个突击队被日军包围,大概是一个加强连全部被缴了械挖坑活埋,根据最新消息,连长被日军严刑拷打逼问指挥部所在位置,受尽折磨的坚强勇士牙关紧咬不吐露半个字。 得到消息后的当天夜里队长集合分队,连夜召开会议研究讨论如何解救那位连长,当然主要目的是探听敌方消息和目前最新情况,如果有机会必须将那位连长救出来。 第二天早上会议结束,队长派出五人组成的小分队前去敌方探听情况,这五人里自然是有队长和蒋胡蒲的。 队长就不用说了,蒋胡蒲当然是满嘴放炮。什么表决心了,视死如归了,为了中华儿女了等等等等,最后队长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也把他派到了队伍中。 上午小分队们尽量多吃多喝,养精蓄锐,到了傍晚时分开始行动,等到了敌方阵营正好天黑。 吃饱喝足后大家都开始躺下来休息,为晚上的行动做充分的体力准备。而蒋胡蒲却睡不着,因为他每天晚上都做同样一个梦,梦见那个少了半边脸的男子央求他将自己的尸体运回家乡。 这几天也是他最难熬的时候,还好他脾气大大咧咧的,性情豪放,若换一个小家子气的非得被折磨疯了不可。 时间飞逝,转眼间西方的天际边就泛起了淡淡的红光,这一刻终于到来了,队长集合队伍后,简单嘱咐了几句大家就出发了。 天黑后小分队也摸到了距离敌军几百米的荒地草丛中,敌方阵营其实就是被占领的一个小村庄,也不知道小鬼子们是用什么工具弄的,愣是在村边的平地上高高的树立起两座十几米高得塔楼,还安装着两扇窗户,里面两个日军端着枪正在向四周环视。 四个人紧紧盯着队长,等待队长发号施令,看看四周静悄悄的,队长便领着四个人向前慢慢的挪动。 蒋胡蒲正想跟队长说话,队长这时回过头来打了个静音的手势,也就在队长的手指头还没有从嘴唇边挪开,就听“嘭”的一声一道白光一闪而过,队长的头不见了。 四个人跟炸了锅的蚂蚁一样,四处乱窜,当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两个被岗哨上把守的日军击毙,剩下两个分别是副队长和蒋胡蒲被抓了俘虏。 这场营救简直太儿戏了,还没摸着这个村的砖头有多凉呢,这场“游戏”竟然草草的结束了。 被抓了俘虏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两个人被五花大绑,副队长被绑在一个柱子上,蒋胡蒲被吊起来头朝下,不多久眼睛就爆了出来,比那蛤蟆眼睛都来劲儿。 副队长被扒了衣裳,用一根木棒硬生生从左侧肋骨穿了过去从右侧露出来,然后两个小鬼子一边嬉笑一边有事没事的拍一下那根木棒,副队长的惨叫声就别提了,简直就能把房顶给掀起来。 两个人被折磨了半天,小鬼子们便出去了,应该是等他们的头头来审问吧,一熬就是大半夜。 第二天一个带着白手套腰间挎着一口军刀的rb军官走了进来,身后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应该是翻译吧,还有一个挎着医药箱的医生,跟两三个拿着家伙式的rb小兵也跟了进来。 看来要有一场翻天覆地的折磨了,他们首先将倒挂着的蒋胡蒲放了下来,并且还给他一些吃的和饮用水,看样子是想让他恢复恢复好待会问话。 那位rb军官直接走到副队长的跟前,用手抓住插在肋骨间的木棒像拉风箱似的来回拉了十几下。这下可把副队长给弄惨了,叫都不会叫了,浑身跟筛糠一样发抖,连蹦带跳的,越跳越疼,越疼越跳。 小rb子可真会玩,坐在一旁正在吃喝的蒋胡蒲吓得都尿了裤子了,心说什么玩意儿,还没问呢就直接上刑啊。 过了一会,rb军官嘀嘀咕咕一阵,旁边的翻译就说一阵,意思就是:“你们是干什么的,看样子不像八路为什么手里拿着枪,晚上偷偷摸摸的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化妆的八路?” 副队长的举动简直让蒋胡蒲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只见副队长仰起头冲那个rb军官吐了一口口水,然后哈哈大笑。 再然后蒋胡蒲看见的就是身后的医生开始对副队长进行惨无人道的剥皮大刑。既让你感到疼痛,又让你死不了,而且还慢慢儿的剥皮。并且还进行阶段性的消毒和注射抗发炎类的药物,简直让你死去活来痛苦不堪。 之后那位军官和翻译转过身向蒋胡蒲走了过来,这下子蒋胡蒲差点把屎给拉出来,只见那位军官弯下腰对着蒋胡蒲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语言,翻译给他重述一遍:“皇军问你,饭菜还合你胃口吗?要不要再加两个菜,我那儿还有一瓶红酒呢,要不要尝尝。” 蒋胡蒲都快吓傻了,看了看正在受刑的副队长,停了停说道:“菜很好吃,就是盐放少了有点淡。” “呦西,你地死了死了地混蛋,我就满意你地要求。”说着手一挥,后面的一个士兵走出屋子,不一会端着两盘菜走了进来。 “你地,快快地吃了吃了地,待会我地会问你,如果戏弄于我,我地就让你死了死了地。” “长官,你尽管问我,我什么都会告诉你的。” 说完蒋胡蒲就开始狼吞虎咽,看样子他是想做个饱死鬼了。 等菜都吃完了,蒋胡蒲差点把盘子也给吃了,抬起头对着那位rb军官说道:“问吧,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 “呦西,你地是八路地干活?” “不是,我是普通良民。” “那你地为什么手端步枪?” “他们给我的,我连怎么用都不知道。” “呦西,那你们地为什么在一块,快快地说。” “我是来叫他们回去的,不想让他们跟你们地作对。” “哈哈……,你地大大地良民,你地愿不愿意为皇军效劳,快快地说。” “我当然愿意了,我还只怕你不肯收留我呢。” “嗯…,你地明天去前线地干活,给我好好地挖工事地干活,挖不好你就死了死了地。” 不管怎么说,蒋胡蒲算是保住了一条命,至于副队长最后撑到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连被抓的那位连长的下落他也不明白。蒋胡蒲也算是没有出卖自己的队伍,但他的行为着实不算好良民。 第二天蒋胡蒲就扛着铁锹上阵地挖战壕去了,至于待遇方面那就是挖死为止,也不给任何吃的喝的。 死了就直接放到战壕檐儿上,当作抵挡子弹的屯土,等抓来新的俘虏时,再充当挖战壕的壮丁。 一般在这里当俘虏挖战壕的最多撑一个星期就会累死或者饿死、渴死。而蒋胡蒲竟然过了一个月都没有死,而且还精神充沛。 其实这里头也没什么,就一个混蛋就够了,再加上别硬跟小鬼子作对,把他们当作顺毛驴就可以了,当然这前提是你得豁的出去,能够驾驭的了混世魔王这四个字。 在这里当壮丁十个有九个是附近抓来的村民,这些人哪儿见过这么惨烈的场面,就吓也被吓得乖乖的,哪里还敢反抗。 蒋胡蒲从小家里人就对他娇生惯养,仗着父亲膀大腰圆,就算在外面跟别的小孩打架有大人做后盾当然什么都不怕,慢慢的就变成了十恶不赦的混蛋。 后来还拉拢了一帮小痞子,上别的村里找茬打架,有时还把别的小孩胳膊打断。一来二去就没有人敢惹他了,再后来他也不用借用自己家人的‘势力’了,单靠自己的名声就能镇住周边十几个村子里的小混混。 至于为什么不参军,那就是一个服从命令,服从自己母亲的命令,其他的谁都不好使。 另外蒋胡蒲遇事冷静是他的唯一的大优势,凡事只有冷静下来才能为后面的步骤做好充分的打算和计划,也就是这一优点才使得他能够渡过一次又一次的难关。 蒋胡蒲跟其他的人一样埋头苦干,沟壕上端着冲锋枪的rb兵隔十几米就有一个监视着挖沟壕的俘虏。 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卖力的挖了再挖,你要是站起身擦擦汗,就这点功夫保证被后面的rb兵揍一枪把子,或者被狠狠的踹上一脚。 饥渴难耐,在烈日下满身淌着汗水,眼前发黑四肢无力稍不留神就会栽倒在地。如果几分钟还没有站起身来就会被打死放在沟壕檐上当子弹,蒋胡蒲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都快揪成一团了。 在这期间,这个阵地的长官和翻译会时不时的过来巡视一番,有时候翻译官也会一个人过来。 摆脱掉长官的他,此时就会腆着肚子吆五喝六,冲士兵们指手画脚,好感受感受领导级别的滋味和优越感。 每当这个时候蒋胡蒲就会找机会把藏在袜子里的香烟拿出一两根递给他,想尽办法和他套近乎。当然有时候也免不了被揍几个耳光,说他私藏香烟。 为了能保住性命,蒋胡蒲也不管地上生长的花花草草有没有毒,拽一把就塞进嘴里,嚼的满嘴都是绿沫子。 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蒋胡蒲很少生病,在这样的年代里,能够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那真是比什么都划得来。 这天下着蒙蒙细雨,这些“苦力”自然不会被撤下来,顶着多大的雨也不能停工,蒋胡蒲斜眼望了望四周,发现今天监视他们的rb兵比平时少了一半左右。 他眼睛滴溜一转,想出个大胆的注意来,当然还是从袜子里掏出一根香烟,然后招呼上面的rb兵下来接烟。 当小rb一边叨叨咕咕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一边伸手接他的香烟时,蒋胡蒲猛地一下把他拽进沟里,一铁锹拍在脑门子上。 趁没人发现赶紧挖一个洞将那个昏死过去的rb兵连同枪支一起塞进去掩埋起来。 这里的rb兵有近四百号,少一个当然不会引起注意,等天黑快“下工”时,以最快的速度再将那个rb兵的尸体挖出来,把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摸个干净。 什么香烟,火柴,牛肉干,小号鱼肉罐头统统塞进自己的裤裆里,然后再将尸体掩埋起来,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 转天再挖沟壕时趁人不注意时将“抢”来的肉往嘴里塞,在这种情况下蒋胡蒲当然不会被饿死。 而且营养也跟得上,每天又干着超强的体力活,身子骨倒是一天比一天更健壮,当然这种风险也实在是太大了,一旦被发现恐怕就要享受rb人的酷刑了。 工事挖好后,这些苦力会被派往别的地方修堡垒,水泥石子筑成的暗堡、明堡,小炮楼等等一些防御功能十分齐全的建筑。 这些建筑的厚度足有两米,如果没有大型炮弹的轰炸,仅凭枪籽和手榴弹是根本无法摧毁的。 一个堡垒一个俘虏外加一个rb兵监视,别的人怎么着蒋胡蒲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因为距离远根本看不到任何情况。 蒋胡蒲仍然是老办法,袜子里掏出香烟引诱rb兵接近自己,然后趁他不注意用胳膊挎住脖子使劲一拧咯吱一声算是弄倒一个,摸干身上的东西,塞进墙缝里用砖头水泥封上,这才算是齐活了,等下工时人多噪乱仍然不会被发现少了一个士兵。 就这样蒋胡蒲一直活灵活现的在日军阵地东一耙子西一钩子的放倒三十多个rb士兵,而其他的俘虏和村民却不断的死去,接而又会有新的俘虏和村民来代替之前死去的人的活继续受苦受累受辱。 蒋胡蒲虽说没有被饿死或者打死,但是也始终逃不出日军的阵营。一连四年里不停地为rb兵挖战壕,修堡垒。 有时候还会帮着伙房烧火做饭,有哪个小头头过生日蒋胡蒲还得端着盘子在宴会的人群中为“客人”递茶端酒。 第四章 清代古墓 1945年9月rb新任外相重光葵代表rb天皇和政府、陆军参谋长梅津美治郎代表帝国大本营在投降书上签字,这代表着战争的结束,世界和平的到来。 蒋胡蒲所在的rb阵地接到消息后便开始了又一轮的大屠杀,俘虏和村民们各自逃散,本来就体无缚鸡之力的俘虏们怎么能逃得过子弹的速度,一个接着一个倒在血泊之中。 蒋胡蒲拿起铁锹就直奔战壕,使尽浑身力量挖洞想要藏起来,老天开眼,也许是看在他弄死一些rb兵情份上吧,没挖几分钟蒋胡蒲便像踩塌房顶一样咕咚一声掉进一个洞里。 乌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只闻见一阵阵的臭气和腐烂的木板味儿,好悬没有被憋死。过了十几分钟,直到满肚子灌满了这种气味儿,呼吸才算正常了下来。 蒋胡蒲划着一根火柴发现眼前赫然摆着两口黑黑的大棺材,再看四周各种瓷器,木箱,还有一排排的冷兵器,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掉进一座古墓之中。 这时的蒋胡蒲也忘了上面冲锋枪的扫荡声,点燃一根火柴接一根火柴在墓中转悠。可能是在上面逃命的冲动使得他在这座墓里并没有任何恐惧感。 相反他却开始在墓里来回的寻找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当然在他的眼里那些陪葬的瓷器都是一文不值的,简直是掉了大价了。只有什么金钗了,玉镯子了,元宝铜钱这类的东西才是他要寻找的目标。 找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一气之下捡起地上的铁锹一并将两个管材都撬了开来。一股尸臭迎面扑来,差点把蒋胡蒲熏晕了过去。 过了好一阵才算清醒过来,仗着胆子往管材里面一看差点吓死,一具清代服饰打扮的男尸静静的躺在里面,五官塌陷,皮肤干黑,就跟个烧焦了的塑料瓶子一般,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另一口管材里躺着一具女性干尸,外观跟那具男尸相差无几。蒋胡蒲在两口棺材里翻腾了半天,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气的面红耳赤,噗嗤噗嗤的吐着粗气。抡起胳膊冲着那具男尸的脸连抽了几个大嘴巴子,心说你个缺心眼儿的怎么一件值钱的陪葬品都不带进棺材。 也就在他坐到地上缓劲儿的同时,却发现在棺材另一端的角落里有个少了半边脑袋的男子正在盯着他,蒋胡蒲感觉浑身一阵冷汗刷的一下全都冒了出来。 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直勾勾的看着那个盯着自己的少了半边脑袋的男子,蒋胡蒲感觉自己是千真万确没有看花眼,顺着头顶上洞口洒下来的亮光看的清清楚楚,虽然有点模糊,但确实有个人站在微亮的角落里盯着自己。 蒋胡蒲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角落里盯着自己的男子,就是四年前自己在梦里遇见的那个亡魂,这才想起来那个亡魂托付自己将他的尸首带回家乡的事情。 蒋胡蒲这才稍微平静了一些,轻轻咳嗽一声然后开口道:“你从何处来,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不放。” 一阵哭泣声撕裂了这个黑暗的墓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接着传出一句不男不女的回答:“把我带回去吧,我太想念我的家人了。”蒋胡蒲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且还发出一阵麻麻的感觉。 “你究竟是哪里人,我要怎样才能让你安息。” “我就是附近一个叫做黄屯的小村里的人,晚上赶路时被人杀害了,我死的好惨啊,我死的好冤啊。” “行……了,行了……,你……你别在说话了,我按你的意思办就是……是了,麻烦你……你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你能不能赶紧消……消失啊,把我吓死了可没人再为你收尸了……。” 蒋胡蒲说完那个男子变消失在那片昏暗的角落里,他终于松了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屁股,妈的,竟然拉裤子了。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得想赶紧想个办法出去这个古墓才是正道,通过从掉下来的洞口向外观看和倾听,外面已然没有任何动静了,看来那些小rb鬼子大概已经撤走了。 蒋胡蒲把撬开的两块棺材板竖到洞口边,顺便将棺材里男尸的衣裳被扒了下来踩着两块棺材板爬了出来。 外面的天色已经接近黄昏,远处瞧着蒋胡蒲活像个上千年的僵尸一样慢慢的从墓中爬出来,满身尘土头发凌乱。 还好近处已经没有什么活着的人了,不然还不得吓个半死。 蒋胡蒲站起身来看着身边的沟壕和远处一座一座的堡垒,四年里的遭遇和苦累一幕幕重现在脑海里,现在虽然自己安然无恙,但是那些已经死去的同胞们实在是太冤屈了。 眼下自己也做不了什么,先顾好自己再说吧。蒋胡蒲重新走回村子,整个村子寂静万分,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 两座高高矗立的塔楼也已经倒塌了,碎石和砖头块的飞溅使得四周凌乱不堪。蒋胡蒲踏过一片碎砖破瓦找了个还算完好的屋子走了进去,看见有一张破床浑身无力一下子倒了上去。 浑身疲惫,肌肉酸痛,不知不觉中蒋胡蒲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深夜里空气格外清凉,树头枝叶在风中摇曳。伴随着阵阵的风声,一片沙沙作响的树叶声和呼呼的风啸声,好似那些已经死去俘虏的哭泣声。整个村子充满了怨气,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第二天早上阳光明媚,微风萧萧。蒋胡蒲被一阵哭声和叫喊声惊醒,疲惫的从破屋子里走了出来,看见周围有二十多个身穿军服的八路,带领着一群村民在村中来回的寻找着什么。 从村民流着眼泪的面庞中不难判断出,他们应该是在寻找被rb兵捉去的亲人。远处的堡垒已经被一座一座的炸开,沟壕也正在被一部分村民和八路军回土填埋。 令大家很是疑惑的便是从堡垒中炸出来的一具一具的rb士兵的尸体,这会是谁干的,怎么会这样,眼前的一幕估计那些村民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出什么结果的。 蒋胡蒲并没有上前去跟他们打招呼,或者说他并没有去向大家解释被炸出来的rb士兵尸体的事情。 而是悄悄的向村外走去,离开这个让他既伤心难过又恋恋不舍的“回忆之城”。 蒋胡蒲在路上行走时突然想起那个不断给他托梦的亡魂,心说这******什么时候才能消停啊。但又仔细琢磨这件事情看来是不得不办了,要不然还不得天天被它搅闹,那种滋味着实不好受啊! 走在路上蒋胡蒲用火柴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两口被呛得咳嗽不止,满眼流泪。这小rb的香烟可真够燎人的,劲儿实在是太大了,怪不得小鬼子能在硝烟中活蹦乱跳的打仗呢,原来都******是吸这玩意儿吸的。 走了大概半天的路程,蒋胡蒲终于回到阔别已久的老地方——曾经被收留的那支突击队‘根据地’。 村里仍然还是那些人,只是先前的自编抗日民兵突击小分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散了。蒋胡蒲也无暇管那些事情,找了几个老乡,跟他们打听一个叫做黄屯的小村庄在什么地方,并且又厚着脸皮向老乡们讨了顿饭吃。 在打听好黄屯的位置之后,蒋胡蒲又向老乡们借了一把铁锹,然后就直奔当初昏倒的那个地方。当然他并不知道具体位置,只能寻找当时记忆中的大概位置了。 等天完全黑了下来蒋胡蒲总算找到那了地方,根据那个死去男子的亡魂当初说的话,说自己为什么躺在他的身上,蒋胡蒲料定那个男子的尸体应该被埋在地下。 蒋胡蒲找了些干草树枝,生了把火用来照明,抡起铁锹便挖了下去。十分钟挖了大概一米深时铁锹发出咯吱一声,好像挖到干树枝一样。看来下面应该是死者的尸骨了,再挖个十来分钟就差不多了。 也就在同时旁边的草窝里突然飞出两只野山鸡,扑棱棱的一声把蒋胡蒲吓得浑身差点结了冰,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久没能缓过劲儿来。 可能是野山鸡觉得蒋胡蒲一个人有点太无聊了吧,戏剧性的出来耍他一下,化解一下既寂静又紧张的气氛。 这下把他给吓得差点到阎王那儿报了到,魂不守舍多里哆嗦。 蒋胡蒲过了大半天才算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来,掏出一根香烟在火把上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咳嗽了两声继续抄起铁锹挖了起来。 破衣缠绕着一具尸骨显露在蒋胡蒲的眼前,用铁锹拨了拨那具尸骨,蒋胡蒲竟然发现好像还有另一具尸骨被压在下面,用铁锹又清理了一番。让蒋胡蒲大吃一惊的是这里并不是只有两具尸骨,而是二十多具白森森的人体骨架。 大的,小的,从骨骼的形状不难看出还有很多具女性尸骨。这下可算是热闹了,到底哪一具才是那个托梦男子的尸骨呢。 蒋胡蒲灵光一闪想起在梦中那个男子的脖子上还插着一把刺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有具还保存在脖子上一把刺刀的骨架。 翻开尸骨寻找刺刀可不像翻垃圾找东西,万一得罪了哪具尸骨那可是吃不了要兜着走的。 他小心翼翼的搬开一具又一具尸骨,功夫不负有心人,蒋胡蒲终于在最下面找到了一具脖子插着刺刀的尸骨。 这时东方天际边已经微微泛起亮光,天马上就要亮了。蒋胡蒲拿出带来的一个大口袋,将零散的尸骨一一捡起来装进口袋里。 然后又把掘开的大坑扩大了两倍,将其他的尸骨整整齐齐的排成两排用铁锹重新回土填埋,而且还在上面弄了个封土堆,倒插三根香烟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算是告慰他们的亡灵了吧,蒋胡蒲回过头收起铁锹,背上口袋便按原路返了回去。 日头到了头顶,天快晌午的时候蒋胡蒲找到了那个所谓的黄屯小村庄,还好村子不大,顶多也就三十来户人家,找个人按照梦中男子亡魂的模样打听到‘他’的住处。 从老乡的口中得知口袋中已经死去的男子叫做黄家财,进得家里才发现他家里的生活是如此的惨淡。 在床上躺着一个差不多有八十岁的老奶奶,再无其他的人。也许是出门了吧,不然一个不能动弹的老人怎么能活到现在呢。 蒋胡蒲向老人问好,可不料老人耳聋听不见,只是呼呼的打着鼾声。蒋胡蒲心想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能将口袋直接放到屋里就走人,若是那样等家中其他人回来打开一看还不得吓死。 思来想去,蒋胡蒲又起了个馊主意,他用铁锹直接在院子里掘了个坑,把口袋放进去然后再填埋,完事了竟然大步流星走出了黄家财的家门。 果不其然,自那之后蒋胡蒲再也没有梦见过什么男子托梦给他,虽说这事办的有点混蛋,背着人家不知道往院子里埋人,虽然是人家的亲人,但是这事办的终究不怎么地道。 再之后也许是良心发现,蒋胡蒲回到被rb人抓去当壮丁的村子,花了半个月得时间帮着那里的村民,把所有死去的同胞的尸体遗骸都一一埋葬起来,并且合力一块竖起一个高大的石碑,这才踏踏实实的远离而去。这无疑是一场空前的壮举,或许他的这个行为会给他带来好运吧! 第五章 神奇的官衣 在以后的十多年里,蒋胡蒲为了能够生存下来竟然干起一个‘过街老鼠人见人打’的勾当,他穿着从掉入古墓中拿出来的清朝官衣,开始不断的在大晚上出来扮鬼吓人。跳进人家院子里吓唬已经入睡的村民,让他们拿出所谓的贡品得手后才会离去。 白天在大街上算卦骗钱,后来也被几个壮汉在夜里打得鼻青脸肿,逃之夭夭。 总而言之他晚上扮鬼,白天骗卦,在十多年的时间里,也算走遍了中国三分之一的大好河山,最后总算在一个叫做坎城镇的地方‘落户’了。 没有大粪的地方苍蝇不凑伙,没有麻将大伙就不凑堆耍钱。无巧不成书,两个“臭味相同”的人在老天赋予同等待遇的情况下凑到了一起。 经过相互了解两个人彼此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这就叫‘将相遇帅才必能成就一番大业’,当然这只是他们两人目前愚蠢的想法而已。 两人喝酒聊天当中,蒋胡蒲因我姓关,名一刀。于是就掏出一本泛着黄皮的烂书,开始认真的给我算起卦来。 他说所谓一刀正好和关云长的大刀一样,一刀一个人头,所以戏称我为关二爷,以后便称呼我为‘二爷’。 当然我十分不愿意,说他一个糟老头子管自己叫二爷,分明是咒自己命太长。如果他不改口我就管他叫做瞎子。倘若我命短死在他前头,自己的咒语也会灵验,让他变成真正的瞎子。 不管怎么说吧,俩人的外号都被对方给叫响了,各自憋着一肚子的气也算平衡了。 六十年代中期****崛起,三十岁出头的我和五十多岁的瞎子不谋而合,继而将算卦的小买卖重新‘开张营业’,也开始了跟红卫兵打游击的战争。 我们两人分工不同,瞎子还是负责带着眼镜为人算卦,而我则装成普通路人前来算卦,也就是所谓的‘托儿’。 先前工作是找几块稍微大一点的木板,重新为瞎子修一个新的招牌,另外他那身清朝的官服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让他再穿了,主要是太扎眼了。 万一被以前他吓唬过的人看见了,还不得报告政府说这里有人搞迷信活动,走资本主义道路。 到那个时候估计我俩就得站在卡车的最高处,迎着凛凛微风到处游街示众,弄不好就得落到我祖父那样的下场。 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也没有一帆风顺的事业,我俩偶尔挣个小钱,偶尔被十几个红卫兵追得满街跑。 还好瞎子有一膀子蛮力,扛起全部家当一溜烟像兔子一样跑没影了,我一身轻松自然也不会被轻易的抓到。 后来我俩决定先不出摊,在依我为首的情况下组织全体员工开一个严重影响到我们利益的重大临时会议,当然了员工也只有瞎子一个人。 会议地点就设在瞎子的家里,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瞎子往桌子上摆着一碗凉白开,然后坐了下来。我抽着瞎子给我的已经发霉的rb香烟,开始了这次具有决定性的重大意义的临时会议。 会议内容主要分为三个大类。 一:如何摆脱红卫兵的追击和出台制止部分‘不良’村民的举报措施。 二:怎样才能扩大业务范围和统筹安排‘客户’量,以及对那些前来反馈问题的村民的逃避方法。 三:怎样解决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不利于业务发展的劣势。 会议研讨了整整一个上午。 瞎子当然没有什么良策,但是他表示会坚决拥护以二爷为首的工作项目和战略方针,绝不姑息目前部分村民还相信我们的大好形势和紧张局势的有利发展。 废话半天后: 我看了看窗外的太阳,已经晌午了,肚子也饿的差不多了。便通知瞎子结束了这场临时会议,并要求瞎子赶紧做饭。我则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另外再寻摸寻摸有没有别的什么好营生可以干干。 街上目前并没有出现带箍的红卫兵,可能是去别的地方执行任务了吧。我感到眼前的局势有点缓和,就马上回到家中,打算吃完饭就和瞎子再出摊做一笔买卖。 我刚一进门就看见瞎子又穿上了那身清朝的官服,我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指着他的鼻子骂一通,不料瞎子竟然给我打了个静音的手势。 我忍着气坐了下来,看看他到底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只见瞎子好像在聆听什么,大约过了几分钟他冲我走过来,很严肃的对我说:“二爷,我们有饭吃了。” 我皱了皱眉:“我让你做饭,那可不就有饭吃了。” “二爷,我说的可不是在咱家吃饭。你听我说,就咱们这个坎城镇不出三日必定有一家办白事的,到时候咱们拿上一叠烧纸上他们家里混饭吃,怎么着也能混上三天的免费大餐了。” “瞎子,你能不能正经一回。若是你敢糊弄我,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二爷,不瞒你说,我也感到很奇怪,每当我穿上这身清朝官衣时耳边总会出现有人在嘀嘀咕咕的说话。”瞎子一本正经的说到。 我看瞎子并不像说谎的样子,也感到很奇怪和惊讶。 “二爷,自从我遇见你的那一次开始,我穿上这身官衣的时候就能清晰的听见有人在说话。其实刚见你的时候我为你算的卦,就是那个声音提前两天告诉我的。 这时候我也感到有点疑惑,说真的,这个世界是如此之大,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所不能理解和无法解释的。 我暂且放过瞎子,三天之内若真的有办白事的还则罢了,若是没有我必定将他身上这身清朝官衣给他扒下来一把火烧掉。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我和瞎子到处出摊算卦。虽说没有遭到红卫兵的追赶,但是也没有什么人来算卦。 可怜瞎子嘴里的我这大富大贵命运的人,如今还是摆脱不了流浪的厄运,只是身边多了一个陪伴的人让我感到不孤单而已。 我脑子里开始出现一些乱起八糟的想法,也没有任何头绪,只是一味的异想天开的想要重新返回曾经那个大少爷的时代。 正当我满脑子翻江倒海的时候,远出走过来一辆马车。有两个人分别坐在套车的两边,而在马车上装载的东西让我心里震惊万分。 一口漆黑发亮的大棺材稳稳的卧在马车的正中央,大爷的,瞎子的这一‘卦’果然灵验了。 瞎子望着我,我看着瞎子,两人硬是呆呆的愣了半个小时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啥也别说了,收摊做好去吃免费大餐的准备吧。我拿起瞎子的导盲棍儿,陪同瞎子收拾完家伙事儿,我让他一个人先回去。 而我则远远跟着那辆马车,怎么着也得先找到“饭馆”的地址不是,不然到时候两人空着肚子找不到家,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我跟着马车走到一家很阔气的大门口停了下来,看来这家应该是土财主级别了,而且看样子并没有遭到红卫兵的‘抄家行动’,难道说这个家有什么背景不成。 我从一个刚走出这家大门的妇女那儿打听到这家姓吴,死者是个老爷子。年龄都奔九张了,解放前是个大财主。 至于别的那位妇女也不是很了解,不过那个女的说了一件很让我感到很滑稽的事情,就是死者并没有躺在家里。 说三个月前出了一趟远门,之后再也没有回来,一同随去的‘仆人’也没有回来。估计是认为仆人‘反’了他们家,老爷子肯定遭遇不测已经离世,所以选了个日子为他办理这桩无主丧事。 了解了大概情况后我想也就到这儿吧,知道姓什么,死的是男是女就算齐活了。 记住地点之后我就返回到家中,走到屋里,看见瞎子手里拿着一张白布,大小就跟人们平常拿着的手帕差不多,上面好像还密密麻麻的写着什么东西。 我问道:“瞎子,你从哪儿弄来的这张‘生死簿’啊,想做判官了?还不赶紧的准备用餐去啊。” 瞎子赶忙招呼我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因为瞎子从小没怎么上学,认识的字屈指可数,只得等我回来观看。 他跟我说这张写满黑字的白布是从那身清代官衣的袖筒里翻出来的,并且这身衣服的胸前内部还有个大口袋里面有十多张同样写满密密麻麻黑字的白布。 我接过瞎子手里的白布,撑开一看,我不由得一愣神。上面的小字竟然都是些生辰八字,名字以及性别之类的。 不知道这衣服主人生前是干什么的,总之看他衣服里的这些东西,能够肯定他绝不是什么官员或者普通老百姓,最起码是个跟之前瞎子一样的算卦先生。不管怎么说,这件衣服肯定有着什么古怪的名堂。 就算瞎子口中所说的嘀嘀咕咕的声音是骗我的,但是他‘预测’的三天之内会有一门丧事这样的情况绝不是瞎子能够算出来的,我宁愿相信猪能够上树摘果子吃,也不会相信他的那张臭嘴。 不管这件衣服有多么的神奇多么的古怪,都得先放到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有一顿美餐正在等着我和瞎子前来品尝。 我稍稍沉思片刻,让瞎子放下手里的东西和衣服,先跟着我去吃一顿再说,吃饱了哪怕再去一趟瞎子口中所说的那座古墓也是可以的。 冥冥之中我感觉到这件清代官服好像关系着我的今后‘生活’,所以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弄清楚这件衣服的来龙去脉。 等瞎子换好衣服后,我俩花五分钱从镇里供销社购买了一叠烧纸。奔着那家姓吴的‘大庄园’就走了过去。 第六章 不劳不获 路上我跟瞎子说到了吴家之后你要怎么怎么滴,怎么怎么滴。瞎子并没有反驳,走路急匆匆的。应该是被“美餐”吸引的结果吧,看架势再饿上一天就会有翻白眼的征兆了。 到了吴家门口时也已经是开饭的点了,有很多手拿烧纸和提篮子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进了大门,有的还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门口有四五个人不断的跟进去的人打招呼,看样子应该是这家的主人。当然我俩也毫不犹豫的跟他们打招呼,并且面带哭相的说一些节哀的话。 我瞪了一眼瞎子,示意他哭上两嗓子。别特么让人给看出破绽再轰出去,到那时哭到天荒地老也没有人会施舍半点东西给我们的。 显然瞎子并没有领会我的意图,看来在路上瞎子根本就没听我说话,一心想着往他那张臭嘴里塞东西呢。 几个人同时看着我俩,眼看这顿美餐就要泡汤了,我急中生智嚎啕大哭希望能够蒙混过关。 我晃了晃瞎子的胳膊边哭边说:“爹,我外曾祖父怎么这么狠心扔下我们不管了啊,呜呜呜……。” 我一边哭一边撒开瞎子的胳膊,尽量不显露出来慌张的脚步,晃晃悠悠的往院子里走。只听的后面几个人拦住瞎子问他是谁?什么爹啊,外增祖父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哥几个压根就没有什么姐姐或者妹妹,哪儿来的你这么个外甥。 我见势不妙赶紧加快脚步往里面走,走过前面的大院落,进得二门。再往里看,还有一个拱形圆门,看来因该是三进三出的大院套,心说这个吴家产业可真够大的。 不管那么多了,进了二门之后又是一个大院落,不过这个院落不比之前那个院落冷清。人生鼎沸,大大小小的桌子摆满了整个院子,一些个家仆正端着肉菜往桌子上送呢,大人小孩乱成一团。 我赶紧挤进人群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心说:瞎子,不是老弟我不仗义,谁他妈让你不听我的了。假如你嚎啕大哭不顾一切往里走,兴许他们不会拦你。可你竟然更这个脖子仰着头直么劲儿的往里走,这儿******可不是饭馆。饿肚子了,该! 伴随着杂乱的说话声,热菜凉菜已经摆了满满一桌,还有两壶白酒,十来个小碗放在桌子的正中央。实在忍不住心里的激动,这下可着我那几分钱没有打了水漂儿。 撩开大嘴巴我卯足了劲儿狼吞虎咽,吃一阵喝一阵。也就在我吃的正在劲头时,从内院走出来几个人,嘴里还嚷嚷个不停。 说什么这几个当儿子的不孝,净操心分割家产了,老爷子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就提前给办了丧事。 这正如我从那个妇女口中得知的一般无二,老爷子出门未归,不孝之子便大操大办为不知是死是活的老爷子举办丧事。 搅闹了一个多钟头,大家也都静了下来,起头闹事的中年男人命令家仆把吃了一半的酒菜又都收了回去。 说老爷子说不定还活着呢,怎么就这么混蛋的办起丧事来了,即便是死了也得把尸体弄回来,不然这桩丧事不能办。 又一阵噪乱沸腾而起,两股“势力”对抗了起来。‘甲方’领头说不把老爷子死尸找回来就不同意,家,不能分,丧事更不能办,对不住各位亲朋好友了。 ‘乙方’领头红着脸呲牙咧嘴说到:“好,好,好,老七,你能耐,我这就派人把老爷子的尸体找回来,等我找回来这白事你一个人办,钱你自己出。 说完都各自散开了,只留下我们这些‘饿死鬼’还坐在空无一物的桌子前发愣。院子里寂静万分,大家都是拿着份子钱来吃这顿饭的,现在倒好,屁都吃不着了。 我自然是够本了,菜吃了不少,酒也喝足了。站起身来一拍屁股我撩开两条腿直奔大门口走去。 回头看看那些乡亲们还在原位坐着一动不动,看来他们还在等待着事情的转机,可怜的人啊,大概都是饿着肚子来大吃大喝的,希望老天开眼让他们把收回去的酒菜再重新端出来。 我一个人晃晃悠悠从吴家大门口走出来,门口一个人也没有,瞎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此时的我脑子有点醉意,晕晕乎乎的向家里走去。 进了门才发现瞎子躺在床上一声不吭,脸上两道泪痕,看样子没有吃上这顿大餐他是伤透心了。 自从那顿大餐之后,瞎子一连半个月没有理我。而我为了讨好他,为了让我们两个人的‘友谊’重新被阳光普照,我只能整天为他找吃的,就像伺候爷爷一样伺候他。 殷勤的照顾总算凑效了,终于瞎子开口跟我说话了,毕竟他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不然我们也凑不到一块。 不过我也觉得撇开他自己一人去胡吃海喝确实有点过分,还好紧张的气氛总算缓和过来了。 瞎子也是从那个是时候开始对我的‘吩咐’严听不悔,我说东他绝不说西,我让他弯腰他绝对不直起身板。 他坚信跟着我就有饭吃,一定要遵循我的旨意,跟上我的脚步,不然就会有一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 之后的日子里我们开始对那身清代官衣进行“研究”,确切的说是我一个人对这件清代官衣感兴趣。 另外我想吴家的那兄弟几个为了早点分割家产,肯定会花重金寻找那位可能已经逝去的吴老先生。 我的内心世界瞎子根本就不了解,还好他发誓以后永远会跟随我,并且听我指挥。这对我在以后的日子里会有很大的帮助,虽说他现在已经五十多岁,可是却拥有着四十来岁顶好的身板。 看着瞎子拖着下巴望着我鼓弄那件清代官衣,眼神里透露着雾蒙蒙的感觉,显然一副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我不断的让瞎子穿上那件‘清衣’——清代官衣,试着听听有没有什么声音再次出现,可是结果令人感到叹息。 再看看那些白布上的生辰八字,这里到底藏有什么玄机,有什么奥妙之处。难道瞎子口中的低沉的嘀咕声是他编出来的? 实在是琢磨不出什么头绪来,看天色已经接近黄昏。我让瞎子在家里呆着哪儿都别去,别在出去惹出什么祸端。 而我却一个人闷闷不乐的走在镇里寂静的大街上,抽着瞎子从rb军营搞出来的香烟,虽然已经变质发霉,但总比没有的强。 现在的我再没有任何多余的钱来买这些奢侈品了。 而且我也不需要上吴家打听寻找吴老先生的赏钱了,整个镇子已经传开,哥几个花一千块钱赏钱寻找失踪的老父亲。 镇里有三十多个年轻人踊跃‘报名’寻找吴老先生,毕竟这是一笔巨款,谁都不想失去这次发横财的机会。 理性告诉我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活人失踪都未必能找得到,更何况吴老先生很可能已经死去,死人不声不响,哪儿那么容易找得到。 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告诉瞎子,怕他扰乱我的思绪,这才一个人走出去透透气。 溜达一路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返回时天已经黑了下来。瞎子已然做好了饭菜,当然我们的一日三餐都是野地里划拉来的野菜,开水里放少许的米粒儿。这种饥荒对我和瞎子来说已经不存在什么威胁了,可以说这也是我们很正常的伙食标准。 用餐时我问瞎子是否还能再次找到以前发现这件清衣的古墓,瞎子以为我想从里面弄些什么宝贝,便告诉我里面除了两口管材和干瘪了的尸体外,再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难道你想再把那具女尸身上的衣服也扒下来。 听完瞎子话我脑子猛地一惊,突然想到那具女尸身上的衣服说不定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打断瞎子的牢骚,让他好好回忆回忆古墓的方位和具体位置。明天必须亲自去一趟,不弄个究竟我是绝不会罢休的。 瞎子想起半个月前没听我的话,挨了一顿饿,与美味大餐擦肩而过。接受那次教训的他连连点头,答应陪我一起重返当年发现的那座古墓。 第七章 寻魂定位盘 第二天早上,带上铁锹和应用之物我们就早早的出发了,另外我让瞎子在头上包了一条毛巾,两个人乔装成父子俩前去探索古墓。 一旦碰上红卫兵好撒谎说我们父子二人去看望年迈的外祖母为她修理火炕,不然手拿铁锹和挖墓铁铲之类的工具实难蒙混过关。 瞎子虽说已经年过半百,但是记忆力还算靠谱,走了一个上午总算到达了瞎子曾经被俘虏的那个村庄。 不由得我的心情开始紧张起来,还有种莫名其妙的开心。不过接下来瞎子的一句话让我的心凉了一半。 只见瞎子摸着脑门子开口道: “二爷,不好,原来的‘战壕’已经被填平,整片荒地都被开垦了,你看全部都成了庄稼地了。” “大爷的,怎么会这样,瞎子你不会是记错地方了吧。” “二爷,肯定错不了,就是这里。” “大爷的,再好好找找,找不到古墓今天就不会去了,瞎子赶紧的——找。” 整整一个下午我们把这片庄稼地都翻了个遍,任然是没有任何‘线索’。实在没有办法,我让瞎子停了下来,问他有没有带着那身清代官衣。 瞎子点头,我才算放心,并且告诉瞎子等到了晚上肯定能够找得到那座古墓。 瞎子一脸茫然,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找了个平坦一点的开阔地躺下来告诉他尽管等到天黑就是。 虽说现在还没有到深秋,身穿单薄衣裳的我和瞎子依然被冻的瑟瑟发抖。天已经黑了下来,阵阵北风轻轻吹过,身上泛起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全部黑了下来,在这没有人烟的庄稼地里我们尽可以放心大胆的做事了。 我让瞎子穿上那件清代官衣,并且嘱咐他不要说任何话,只管仔细听着,看有没有什么声音再次出现在他的耳边。 我依然点燃一支发霉的香烟,心里暗喜,有种看瞎子笑话的感觉。一个人呆呆的矗立在微微的北风中,再加上那身清代官衣确实有点神经病的感觉。 也就在我偷偷笑话瞎子的刹那间,瞎子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冲着我的方向跑了过来。我赶紧往一边闪开,正想要骂他,不料却听见瞎子口中发出太监一般的声音,嘻嘻哈哈的笑着望南边跑了。 我抄起地上的家伙跟着追了过去,瞎子跑进一片苞米地里。弯下腰把头往地上一拱,连哼带喘的跟一头老母猪似的。 大爷的,原来是被上身了,想要钻进古墓中。很显然我和瞎子脚下的这片地就是古墓的顶端。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扑过去把瞎子摁到地上,着实费了一把力气才算把他身上的那身清代官衣扒下来。 这时瞎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软到地上,身子骨跟刚生完孩子的产妇一样虚脱。看样子不好好养上一个月恐怕是不行了。 原来******被鬼上身是这么的伤元气,跟在小说里看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短短的几分钟而已瞎子就变成这副德行,要是被上身一整天恐怕瞎子就玩完了。 看来眼下瞎子是无论如何都帮不上任何忙了,我找了一大堆干草把瞎子围了个严严实实,又在他身上盖了厚厚的一层。 抄起铁锹就在瞎子刚才在地上拱过的位置挖了起来。论起挖土、挖坑我是远远赶不上瞎子的,毕竟他有四年多的挖坑经验,而且给rb人挖战壕可不是乱挖的,怎样能够挖出易守难攻的战壕也是需要技巧的,这里头可大有文章,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的会的。 这一点以后我还得向瞎子多多学习才是,不过论起野外生存能力瞎子就不如我了,虽说我参军只有两年的时间,可这两年里有一年多都是在野外训练生存能力的。 一年多没有睡过床板,没有吃过油盐酱醋煎炒烹炸的食物。都是在野地里,森林里自行寻找能够填饱肚子的食物,中毒了基本上就是命里该着的事。 因为我们这种兵是签了生死合同的,对外我们仍然是普通的陆战士兵,这一点可是国家机密,对外是半个字都不能透露的。 在我挖了大概两个小时的时候总算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了,应该是墓穴的夯土层或者石板之类的东西了。 围着刚挖的坑向周围扩散又挖了四五米,一条细细的裂缝漏了出来,用铁锹捣了捣缝隙边的石板,听见“咚咚”的声音,下面应该是空的总算没有白费力气。 歇了一阵之后,我又接着挖,挖到天亮就找些干草把洞口盖上,到了晚上再接着挖。直到三天以后终于找到一个洞口,洞口面朝上,因该就是当年瞎子掉进去的那个洞。 隔行如隔山这话一点不假,若是让盗墓贼们挖这座古墓,估计三四个小时就能搞定,但是对于我这个门外汉那就不得不多费点力气了。 看着瞎子沉睡在草窝里,嘴里还动不动的嚼两口我为他掰的玉米粒儿——还活着呢。我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死往后我加倍对他好点就是了。 收拾收拾东西我只身一人跳钻进了这座清代的古墓中,进去之后发现这座古墓里的大致内容与瞎子说的一般不二,看来瞎子并没有过度夸张。 两口被打开盖子的棺材依然安安静静的躺在原地,棺材盖还是摆在洞口的边缘。我走到棺材跟前,往里一看差点吐出来,一具被扒了外衣的男尸干瘪的确实跟烧焦了的塑料瓶子一样其丑无比。 旁边的那具女尸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只是衣服穿的还算完整而已,奇怪的是衣服在遇到空气之后并没有瞬间氧化变为灰烬。 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加工过,瞎子拿的那件清代官衣在改革开放的春风里,已经熬过四年之久任然没有任何破损。 看来还的确是一件宝贝,我用铁锹把那具男尸从棺材里挑了出来放到一边,净意外发现在管材底部竟然还有一个夹层。 我像拉抽屉似的把那个夹层打开后,发现里面有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用一张黄布包裹着。 打开黄布,竟是一个类似罗盘一样刻满密密麻麻的小字的圆盘。我用手摸了摸,没想到这些字还可以转动,一共有四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圆环组成,每个圆环都刻满了字。 而且都可以向两个方向旋转,中间也没有跟八卦罗盘一样的指针,背面有个可以放东西的小方格子。 不管是什么东西先收起来再说,整个棺材翻了个底儿掉再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之后我走到另一口棺材跟前,女尸跟原来一样并没有传说中的诈尸那样的迹象。 我才放心的伸出手把女尸扶起来看了看棺材的底部,这口棺材并不像先前的那口棺材还有个夹层。 除了女尸之外再无其他东西,我想了片刻干脆一条道走到黑把她身上的衣服也给扒了下来,然后又按原位将女尸放了回去。 说是古墓,其实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坟墓而已,我转悠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通道可以通往另一个墓室或者侧室。 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坟墓而已,看来墓主生前并不是什么皇宫贵族或者达官贵人,身上的衣服指不定从那个当官的身上扒下来的穿自个儿身上了。 在这座古墓中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宝贝,简单地说就是四面墙两口棺材和一些不起眼的陪葬品。继续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外面的瞎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可千万别被野狗给拖走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圆盘应该是有点用途的,跟那些白布上写的生辰八字肯定有着什么关系,这些等回去了再慢慢研究。 爬出洞口之后我将坑洞重新填埋,看看瞎子还活着心里也算稍稍平和了一些。看他这几天已经瘦了一圈也够委屈他的,再就是这趟出行没有什么收获让我心里有点不平衡。 我在原地找了些干草点了把火弄了几个烤棒子打了打饥荒,扛起瞎子带上工具开始往回走,当然这一路我不会选择阳光大道,哪里偏僻就走哪里,哪里没人或者人少就走哪里。 老天保佑天黑前我扛着瞎子总算回到了家,赶忙帮瞎子恢复身体,把家里所有的能吃的东西都给瞎子吃,每天给他灌十壶水。 差不多十天后瞎子总算睁开眼睛了,身子也在慢慢的恢复。在瞎子恢复身体的这些日子里,我对那件清代官衣和从墓里得到的圆盘一再二的研究,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找到点头绪,原来那个圆盘确实不是什么八卦罗盘,而是一个便向寻魂的定位盘。 我记得在部队时有个战友曾经进过湘西赶尸的故事,说那些赶尸匠们就是利用这样的定位盘来寻找死者的灵魂。 我也不知道此刻我手中的这个圆盘是不是传说中的寻魂定位盘,只能在拿瞎子做个实验了,当然这并不像之前那样冒险。 我试着穿上那件清代官衣并且偷偷的把瞎子的生辰八字些了上去,圆盘正面的圆环就开始不停的乱转,直到停下来后我才发现唯有一列字可以辨认,其他的则是互不关联的乱字码。 在写上瞎子生辰八字后圆盘显示三个字:皮坎沟。 皮坎沟是什么意思?妈的糊弄二爷呢,怎么不显示**儿呢,让瞎子睡在**儿里多好。牢骚归牢骚,后来我才明白,就瞎子这个家,就这个坎城镇,在明朝末期就已经存在。 皮山州,鹤牛县,有个镇子就叫坎城镇,也是现在的坎城镇,在坎城镇一公里外有个村子叫做野坡沟。 清朝初期改为皮坎沟,并且把坎城镇和皮坎沟划为一个整体,在这里的村民们大部分是做皮匠的,后来专门为朝廷进贡皮制品,什么貂皮,鹿皮,虎皮等等等等。在清朝末期又改为皮山镇,直到民国时期才改回为坎城镇。 见识到这个古墓里淘来的圆盘有如此之特效后,我就像捡到无价之宝一样,一腔热血汹涌澎湃。 就这么简单,就这么意外的让我得到这么个宝贝,简直太神奇了。看来只要知道吴老先生的生辰八字就能够找得到他,那一千块的赏钱非我莫属了。 第八章 定金 就是这么的顺利,有点胡闹的意思。这不是冥冥中的安排,这是清代官衣主人的阴险狡诈的谋策。 (直到1970年我和瞎子被打成****关进监狱后,才得知自己被墓中那个“塑料瓶子”给陷害了,狱中有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跟我讲了他的经历之后,我才得知这个看似七十多岁的老爷爷竟然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小伙子。 “年轻”时的他跟我算是同行,都是为别人寻尸挣钱糊口的,不同的是,他所用的工具是一只六爪野黑猫,而且他的臂力是瞎子的三倍还多,因为‘他们’经常挖洞‘压死尸’。 也就在他干这行不到五年的时间就变成了这般模样,他的经验告诉我跟死尸打交道的确是能够消耗阳气的,说白了也就是真的会折寿的。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暂且不表。) 瞎子身体已经恢复正常,当然他也少不了对我抱怨,说我不管他的死活之类的话,在我一再保证挣到钱之后给他分大头,他这才算对之前的事既往不咎。 骂够了,也闹够了,该办点正经事儿了。当天晚上我和瞎子一同去了吴家,为他们寻找吴老先生,而吴家答应的一千块赏钱必须先付一部分,不然找到之后我们也不交‘人’。 原因是原先去的那三十号年轻人都回家务农了,知道那一千块钱赏钱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经过一番周折实在无能为力白白浪费一个月的时间。 所以大伙都各自散去该干嘛干嘛,没有人再愿意为他们寻找老爷子。 我和瞎子在他们的正堂里被接待,瞎子自然是一通胡说八道,说什么这是我们家二爷,道术高强,功底深厚,深的就跟那水井那么深一样,厚的就跟那床上的被窝似的。 我强忍着笑又有点生气的愣了瞎子一眼,示意他别再胡诌,别他妈再把到嘴边的鸭子给整没影了。 经过一番商量和讨价还价,终于他们实在受不了一家子粘在一块的日子,想着越快分家越好,最后终于我方胜利,先拿到百分之二十的赏钱作为经费。 但是吴家同时也给我和瞎子立了一份字据,一个月内若是找不到老爷子就算毁约,要以十倍的价钱偿还吴家损失。 我们自然是答应了,说白了从吴家出门后我俩完全可以携“巨款”逃之夭夭,吴老爷子爱他妈死哪儿就死哪儿去。 当然理性告诉我这事不能那么办,后面还有好几倍的赏钱等着我们呢,拿着吴老先生的生辰八字和另外赏给我们的粮票,布票,我和瞎子就告辞了吴家的兄弟几个。 出了吴家大门,自然是先到食堂大吃大喝一顿,完了各自置办一套新衣服和新鞋子。瞎子感动的老泪纵横,握着我的手痛哭流涕道: “二爷,蒋某我是这辈子是跟定你了,我从小就没穿过一件新衣裳,吃的都是陈谷子烂芝麻,草根树叶。是你让我脱离苦海……,我啥也不说了,我的亲二爷啊。” 说完瞎子竟然跪倒在我的面前,我赶紧把他扶起来。眼眶湿润的说道: “瞎子,谢我可以,千万别跪我了,我都已经是你二大爷了,你还跪我,我死了可没人再给你买衣服穿了,啊,快点起来。” 不管怎么说,瞎子是个穷孩子出身。而我怎么着也是当过十来年的大少爷的,以后可不能委屈了这个老小孩儿了。 直到大半夜我俩才醉醺醺的回到家中,虽说现在手里已经有了钱,在坎城镇里也算是富裕的家庭了,不过在我看来这些钱是远远不够我挥霍的。 我躺在床上,看着墙上挂着的寻魂定位盘和清代官衣,心说以后就指着这两件东西让我发财了。 看着瞎子已经熟睡,我偷偷把从女尸身上脱下来的衣服拿了出来。翻弄了片刻,竟意外的从袖筒里也找出几张白布来,还有胸前内部的大口袋中也有数十张白布,同样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 另外在另一只袖筒里还有一本薄薄破书,几乎就是五六页的样子。翻开一看大多都是古代文字,不过大概的意思也是能略懂的。 内容是:珠帘清衣布卦寻魂定位觅泰山老斗,珠帘乃是服饰衣物上之陪衬修饰品,清衣乃是女子内衣,布卦,乃产妇擦拭下*体所用之物,具有辟邪之功效。将逝去之人生辰八字写在此布上可有镇尸功效,也就是可将逝者灵魂定在尸首之中不能离去。再将八字写入寻魂定位盘的底部方格之中,便会有死者的冤屈之声徘徊在清衣布中。即可得知死者生前的位置,自古至今逝去的往往为大,都会受到尊敬,也就不会再受到世人的打扰。年过八旬以上的都被称为老泰山,当然死者不能享用同等称呼,即为单字一个‘泰’。另有逝去之人在搬运过程中都要用斗笠将其面部遮挡,因为斗笠类似坟丘,也被戏称小坟丘,意为让逝者以为已经入土,自然方可为安。后抬尸匠们就将此行举称为搬泰斗,有赶路人在路途中偶失同伴。回去通知家人,让亲朋好友帮着寻找失去的同伴,发现同伴已然逝去数日,着将斗笠遮住面部将其运送回去。后来被世人称之为寻泰斗或迁寻泰斗。 到了明朝末期,有一紫阳道人手持罗盘便能够找到死者灵魂,但是却不能将灵魂定在尸体之中。后来此道人利用女子内衣和产妇所用之物配合寻魂定位盘将灵魂定在尸体内,这才有得清衣布卦之说。 当然到了清朝中期人们便将这种清衣也称作清朝官衣,后也有寻尸之人将这种清衣直接缝补成口袋锁在大褂的胸前内部掩盖起来。 看完这本书之后,我才恍然大悟,竟然真的有干寻尸这个行当的。物件虽说都已经了解,但是眼前只得到寻魂定位盘这一件。 另外的清衣还有产妇所用之物我上哪儿找去,虽说那个官服里已经有用清衣做成的口袋,但是毕竟藏过太多的八字(很可能是灵魂)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眼下最棘手的就是上哪儿整布卦去,这可是产妇所用之物,这样的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 看来得先花一点时间来寻找这些东西了,我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要说这种东西倒也是有个地方可以找找看,至于能不能找得到那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记得当初被父亲打过之后,住院时曾经看见过妇产科,只要那里有产妇生孩子百分之百的就会有我们所需要的布卦。 只不过现在这个时代布卦应该是用纸做的,不管怎么说没有那玩意儿肯定是干不成活的。 眼下又该让瞎子忙活一阵儿了,摸着脚上乌黑锃亮的新皮鞋,看着酣甜入睡的他不由得我贱贱的笑了两声。 拿出刚买的烟卷点燃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比起发霉的rb香烟那可是舒服多了,毕竟是中国制造。 我一边抽烟一边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满脑子开始像画地图一样,一一回想着附近哪里有医院或者卫生所。 不知不觉中我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梦里看见一个小女孩不断的冲我招手,而我却鬼使神差的走向她的身边。突然小女孩拿出一张白布一下子裹住我的头,使劲一扥连同头发和头皮都被她扯了下来,鲜血直流。 然后小女孩拿着被鲜血染红的白布递给我,嘴里还一直说:“你看,你的头发都白了,我帮你染了染。现在你的头发多红啊……。” 过了很长时间我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天已经大亮。看瞎子并没有在屋里,我想他大概是出去‘消费’了。 想着刚刚做过的梦,我开始幻想这是不是老天爷看我可怜,给我的先前预兆。 正当我胡乱琢磨的时候瞎子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大堆吃食。得意洋洋的冲我咧嘴笑道:“二爷,快点吃点东西吧,油条,烧饼豆奶汤还热乎着呢。” 看着瞎子跟个小孩子似的,我心说刚认识他时,他嘴里的那个有某有胆识的蒋胡蒲到底是不是他,是不是编谎话骗我的。 要说不是那个古墓确实是真的,但是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一没心没肺的小毛孩,不会是他的大脑在他的脑壳里一天一天的开始萎缩了吧。 看着他正在桌子上摆弄那些吃的,我用手推了推他的后脑勺,感觉他的头应该还有七八斤重,并没有萎缩的症状。 “干嘛呢,二爷,梦游呢还是怎么着。” “哦,没事,我是想拍拍你肩膀谢谢你买来的食物”我假装失误的回答道。 “瞎子,现在离兑现吴家承诺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天,我们得抓紧时间赶紧帮人家找到吴老先生,不然可就毁约了。” “噢,是啊。” 是啊,瞎子竟然说是啊,没有一点紧张的气色和感觉。我特么的真是倒霉,怎么碰上这么个混蛋的货。 看来以后瞎子的头对我来说只能是架在肩膀上的一个摆设,或者说是用来呼吸出气的不能用别的东西来代替的工具而已,其他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草草用完早饭,我就带着(不好意思,只能说是‘带’着了)瞎子去往三十公里以外的“268”部队医院,希望那里能有产妇留下来还没有被医院扔掉的‘东西’。 268医院是专门为军人建立的,不对外就医,当然军人家属是除外的。那里的就医条件在当时的年代可以说是在当地全省数一数二的。 另外如果你的家人或者你在部队里是一个连长级别的干部的话,那可是能够享受专属护士的待遇的,一个护士只为你一个人服务。 ‘布卦’自然是海了去了,‘清衣’也多的数不胜数,因为这个医院很会“照顾”病人。 第九章 吃沙糖(上) 在没有任何交通工具的情况下,我俩只能徒步前进。快到中午时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稀稀落落的雨点纷纷砸向我和瞎子,不到半支烟的功夫雨就变大了。 这场没有任何征兆的秋雨把我和瞎子挽留在了路途中的一片树林里,周边都是荒无人烟的荒乱杂草,在树林里的深处还时不时的能看见一座座的小坟丘。 路现在肯定是不赶急了,看来暂时是要留在这片树林里了。我和瞎子顺着低洼一点的地势找了个像峭壁一样可以挡风遮雨的小土坡,趁雨水还没有把地上的干草树枝浇湿,我和瞎子各自收拾了一捆。 在地面上挖了个小浅坑,架起树枝木棍点燃了一把篝火。仗着地势选择的优势,雨点是不会打到篝火上的,但在空中雨点激起的雨雾还是能够将火把覆盖的。 但是这并不用担心,依我在部队训练时的经验,这种雨雾基本上也是等同于给火苗加了点助燃剂。火不但不会熄灭,并且还会越烧越旺。 我点燃一根香烟开始喷云吐雾,身边溅起的混合着泥土的雨点不断的打在我和瞎子的身上。 整片树林也开始升起一层淡淡的青雾,噼里啪啦的雨点声遮盖了我和瞎子的谈话。无奈两个人只能干巴巴的蹲在篝火旁边,欣赏着这场看起来还不曾打算一时半会停下来的秋雨。 像这样的天气往往会把黑夜大步的往前推移,在篝火旁蹲了四五个小时。夜幕终于降临了,看来这场雨注定是要把我俩留在这里过夜了。 “二爷,您不是有在荒野中生存的经验吗?您看能不能给我这孤寡老人找个睡觉的地方啊,另外最好能再整点吃的,也好让我老人家见识见识您的真本事”瞎子嬉皮笑脸的对我说道。 “大爷,您可真会开玩笑,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呢。您呢,还且活着死不了呢”我一边挑着篝火一边说道。 “大爷要不您看这么着行不行,那不,不远处有三四座坟丘,我给您开个洞口,您钻进去尽管放心的睡大觉,我保证没人会打扰您。” 瞎子哼哼了两声便不再理我,开始玩起了一种恶心的小游戏——用唾沫吐泡泡。 “老爷子哎,咱别这么玩儿了行不行,您瞧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跟个毛孩子似的”说着我往一旁挪了挪。 “你个混小子,有这么对待老人的吗,如果我要是你爷爷的话你能舍得让我在这儿“洗澡”。 “得,得,得,咱俩也别跟这儿斗嘴了,我看要么咱们就冒着雨继续往前走,要么就再等会儿,等雨小了我给您扎个帐篷您看总可以了吧。” 斗嘴也好,开玩笑也好,总之不能伤了和气,看在他年龄的份上我退让一步。等雨势缓和之时我找了一些粗壮的木棍和一些枯草树叶,在一处背风的沟坡里临时搭建了一个简易帐篷,把篝火也挪到了“屋里”,毕竟这里不比深山老林,没有什么野兽出没,也不必在外面再点燃另一堆篝火,再说这么大的雨估计篝火也不可能点燃。 鼓弄了半天,两人只能被迫暂时在这树林里住了下来,当我正准备斜着身子躺下来休息时,听见外面好像有个小女孩说了一声:真好! “真好?什么真好,二爷,就你弄着跟猪窝似的木头架子有什么可好的,真不嫌害臊”瞎子显然并没有在意什么。 我冲瞎子打了个静音的手势,起身小心翼翼的拨开门帘(干草烂树叶编制成的遮风草席),一个脸色青白头发乌黑的小女孩直么勾的用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盯着我。 我“妈呀”的一声退回到帐篷里,呼呼喘着大气,感到有种魂魄出窍的感觉。瞎子看着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的问道:“二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妈呀一声,见鬼了还是怎么着。” 瞎子有点怀疑似的看着我,我强忍着心跳假装镇定的对瞎子说道:“妈呀,外边有一光屁股小媳妇在裸奔呢,是不是被人抢劫了啊,炸眼一看可不吓我一跳嘛。”我随口编出来的谎话还真把瞎子给糊弄住了。 只见瞎子惊讶的面部表情立马就变成了一副****且坏坏的表情,笑了两声说道:“是吗,那让老夫也开开眼界。”说着瞎子便用手去掀开那副让我仍然心有余悸的‘门帘’。 随之而来的便是低沉的“呕”一声,瞎子向后倒在了我的身上,而且还不停的颤抖。嘴里竟然超恶心的吐起了白沫子。 我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没什么大碍,只是被吓的背过气儿了。当然我也不敢再去掀那个门帘了,轻轻咳嗽了一声对外面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说道:“小,小妹妹,你想干什么,我,我俩是不是打扰你了,你可别害我们啊,改天我一定给你烧纸钱,祭奠你的亡灵。” 正当我说到半截的时候,只听外面好像多出了几个类似小孩的嬉笑声,而且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仔细一听,竟然是:吃沙糖! 吃沙糖是民间的一种鬼过街传说,是遭横祸死去的小孩闹鬼过街。相传在清朝末期有个做豆腐生意的秦老汉,用家传调制秘方将豆腐生意做得一天比一天红火。 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客户永久性的购买自己的豆腐,他便套上驴车为客户上门送货,这一举动自然得到客户的一再好评。 一来二去这些购买自己豆腐的主户便不再去别的豆腐坊定制豆腐。 于是秦老汉又花钱雇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做徒弟,让他专门为主户送豆腐,有时候一送就是一上午。秦老汉有点顾不上手脚,但是也不愿意再花钱另雇一个小伙计。 因此以后就让小徒弟趁天不亮时就往外送豆腐,等回来时还能帮着他干些杂活。秦老汉想的挺好,可是也不知怎么地,他的小徒弟有一天送完豆腐回来后就不言不语的。请了大夫瞧了瞧也没有什么病,但是就是不说话,而且也不怎么吃东西。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秦老汉只得将小徒弟送回了家,隔天又重新找了一个小伙计。后来秦老汉听说原来的那个小徒弟被他送到家的第二天就死了。还有人在他的衣裳里发现一把一把的沙土,耳朵眼儿里,鼻孔里都是沙子。 村中有一个明眼人(阴阳眼,看风水之人)说他是让‘小孩’给喂了沙糖了。 原来这个小徒弟每天早上趁天不亮就去送豆腐,路过一片小树林,而这片树林里有大大小小五十多座坟墓,大多都是无主之坟。 这片树林也是送货时要走的必经之路,也就在那天,秦老汉的小徒弟走到那片树林时,看见不远处有四五个小孩在地上玩耍,他觉得很奇怪。天还没有亮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小孩在这里,而且荒山野岭的。 等到了跟前小徒弟问那几个孩子在干什么,当小孩子们回过头时,年轻的小徒弟才发现这些小孩一个个都用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盯着自己,吓得他赶紧催驴奔跑,可惜晚了一步,被几个小孩子用手里的沙土扬了满脸满嘴都是。 随后几个小孩一边跑向树林里一边喊着吃沙糖,吃沙糖。 在秦老汉得知小徒弟是因为送豆腐的途中遇到不干净的东西而死的消息后,良心不安的他又拿出一百两白银作为补偿,送给了小徒弟的家人。并且还向那个明眼人讨教避讳方式。 明眼人告诉秦老汉,遇到小孩吃沙糖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能看‘它们’,更不能跟它们说话。该赶路就赶路,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若是不幸被小孩吃了沙糖,不出十天就会憋闷而死,无药可医。最后明眼人告诉秦老汉,大可不必在天还未亮之时就急匆匆赶货。 若非做不罢,可在套车的四角放上少许沙土和两块切糕即可,不到万不得已切忌不可用驴,骡,马,牛等牲口套车在夜间赶路。因为这类脚力的腿部膝盖处都有两盏暗火,能够吸引那些冥种闹鬼过街。 再后来这件事情就被传了下来,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传说不断的被世人扩大夸张……。 也就在刹那间我想起这些个传说,虽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切不可大意,听见帐篷外的‘吃沙糖’的叫声后我感到自己的头皮阵阵发麻,而且浑身冒冷汗。 马上将嘴闭上不再言语,同时也将口袋里的一包香烟塞进了瞎子的嘴里。以免他醒来后张嘴胡诌八侃把外面的‘小孩’引到帐篷里。 还好在部队里野训时学得扎帐篷的手艺,眼下这个帐篷的每个角落都被我封的严严实实。虽说不能抗击狂风暴雨的肆虐,但是最起码可以挡住外面的小孩往里扔沙糖。 最主要的是假如帐篷搭建的太过简单粗糙,那就避免不了从帐篷支架的缝隙中看见外面的小孩,天知道看到它们的模样后我会不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听着外面一会儿一阵哭声,一会儿一阵笑声。我感觉如果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恐怕等不到天亮我就会发疯的。 看着躺在地上的瞎子依然口吐白沫,我推了推他的肩膀,希望他能够醒过来跟我一起享受这令人精神崩溃的哭笑声。 恐惧归恐惧,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能够冷静下来。我想起瞎子曾经说过他一个人掉进那座清朝古墓时,还看见过一个少了半边脑袋的男子。虽说当时他被吓得拉出了屎,但也没有被吓破胆。 照这么说他的胆子应该也不算小,不至于被吓得到这种吐白沫子的境地,原谅我这种有点小人范的作风吧,我感觉瞎子是绝对不至于被吓成这样的。脑筋一转我又想起一个馊主意,看来得试试瞎子到底是不是在这儿跟我耍心眼。 第十章 吃沙糖(下) 外面的雨依然哗哗的下个不停,而且听声音应该是又加大了。雨点打在帐篷上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我和瞎子也听不见外面那些小孩到底还在不在。 到了开始施展我的注意的时候了,我尽量把身子压低在瞎子的耳边,咬着牙尽量不张嘴的发出惨烈的痛苦声。然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之后我眯缝着眼睛看着瞎子,发现他的身子动了一下,似乎是想慢慢的往帐篷的最里端挪动。‘好小子,竟然真的在装!’我仍然不动声色,看着瞎子像臭虫一样慢慢扭动着身子往里面蹭。 等他的头部到距离我的面部差不多十几公分的时候,我用手捏住自己的鼻子,仍然咬着牙学着小女孩的声音:“爷爷,您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了吗?我这有沙糖喂你吃,吃完了你就没事了。爷爷,来吧,我要给你沙糖吃了。” 老天保佑这个办法果然奏效了,瞎子又开始慢慢的往外挪动身体,但是仍然保持闭着眼睛口中往外吐着唾沫。 我心说你这个老家伙我看你到底能挪到哪儿去,瞎子一点一点的往外慢慢的挪,而我也一点一点的跟着他往外慢慢的挪。 我心想反正你在前边,你怎么挪,我,就怎么跟。 在这个过程中,我仍然不断的学着小女孩的声音对他说些喂他吃沙糖的话。不过瞎子倒是真能沉得住气,就是一声不吭的在帐篷里挪动。 看来老家伙肯定听说过这类吃沙糖的鬼事,估计他也知道只要不说话不睁眼看就肯定不会有事。 瞎子在帐篷里转着圈的慢慢挪动身子,就是不说话不睁眼睛,而我干脆就坐在帐篷的正中央,一边学着小女孩的声音一边看着这个不要脸的臭老头到底能转到什么时候。 看着瞎子一圈一圈的忙活,我都乐的快流出眼泪了。很显然瞎子应该是感觉转了几圈都没有摸到我,开始有点紧张了。 我看这样也不是办法,索性混蛋就混到底吧,我看瞎子转圈都是用手摸着帐篷的。等他再转一圈的时候,我从帐篷上折了一根树枝,然后闭上眼睛和嘴巴用力地把门帘给挑开了。 两个人都闭着眼睛,谁都看不见任何东西,我凭感觉大概有二十分钟后我把门帘又放了下来。一点一点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帐篷里果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看来瞎子是“游”出去了。 既然外面已经有一个大活人了,按理说那个小女孩应该不会再惦记着我了。我怀着一点小小的开心把门帘掀开一条缝隙,妈的,瞎子竟然还跟外面顶着大雨“游泳”呢。 我算彻底服了瞎子了,看情况就算他不被吃沙糖给憋死恐怕也得被大雨浇透,到时候再大病一场对我可着实不利。 我捡起地上从瞎子嘴里掉落的香烟,点燃一根深深的吸了几口。也就在这个时候大地突然被一片白光覆盖,顷刻间又消失了,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一声巨响。 原来是天空在打雷,听说鬼魂都怕雷声,怕被雷电击着魂飞魄散。 看来是老天开眼,我和瞎子终于解脱了。这次我放心大胆的走出帐篷,天空也陆续不断的打着雷闪,雨都下这么长时间了雷闪电鸣怎么才过来。 先不管那么多了,我径直走到瞎子跟前,用脚踢了踢他的屁股。 “南无阿弥陀佛,我乃灵山我佛如来脚下弟子唐三藏是也,那个小鬼儿敢动我一根手指,我佛如来定不饶他,阿~弥~陀~佛……”瞎子竟然猛地盘腿坐了起来掌心相对闭着眼睛大声喊道。 妈的,我差点被他弄的笑背过气儿,走到他的跟前抡起巴掌冲着他的头就来了一下子。 “无~量~天~尊……,麻咪麻麻哄……,麻咪麻麻哄……”我看着瞎子流着眼泪,鼻涕都快到嘴边了多里哆嗦的还跟这儿‘放屁’呢。 别******真给吓死了,我大声喊道:“瞎子,是我,我是你二大爷。小鬼儿们都跑了,你特么赶紧醒醒。” 又一巴掌打过去瞎子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是我站在他的面前。他哭的更悲伤了,我都有点后悔不该跟他开玩笑,怎么着这也是一条命,真格给吓死了我心里也不安啊。 扶着双腿发软的瞎子我俩又重新走回帐篷,让瞎子坐下来我赶紧给赔礼道歉,安抚安抚他受伤的心灵。 瞎子一边哭一边说:“二爷,我刚才真的以为你不见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荒无人烟的树林里,让这些小屁孩子的鬼魂把我给整死,二爷,你可不能离开我啊……。” 我拍着瞎子的后背像是一个父亲哄孩子一样的哄着他,哄着哄着我就来了一股无名之火。 推开瞎子很严肃的问道:“我说瞎子,你到底怎么回事?碰见这么点事就吓得两腿发软,以后怎么跟着我干事。瞎子,说出来不怕你生气,你要真是这么个怂包,我看我们还是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以后你发财我不会眼红,我栽了也不用你操心。” “二爷,你怎么说这样的话。我虽说有点不着调,但是……”瞎子有点无地自容的底下头不再言语。 “我看还是这样吧,等做完吴老爷子这趟活,我把钱都给你,以后我们就各奔东西,不过眼下你必须得给我振作起来,先搞定这第一单买卖再说”说完我便躺在冰凉的地上开始踌躇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走下去。 一阵嬉笑声从帐篷外面又传了进来,紧张的气氛开始再一次的笼罩在这个不到三平米的帐篷里。我和瞎子同时俯下身子摒住呼吸紧紧的盯着门口。 仅仅只有四五秒种的时间,只听“呀”的一声大叫,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从地面猛地上升了起来。 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瞎子把我抱了起来,冲着门口就跑了出去。冒着仍未停歇的大雨,瞎子就像拎着一个破皮包一样把我夹在他的胳肢窝里飞快的向前奔跑着。 第十一章 吊在半空的尸体 不管是激起斗志还是气氛之时,人总能发挥出异于平常的潜能。可能我的话激发了瞎子,也或许是惹了他一腔怒火。蛮劲儿一上来便将我半滴溜着一口气跑出两公里远,浑身的雨水往下流淌,口水连同鼻涕被颠簸的垂在半空中来回的打晃,险些没有甩到我的脸上。 跑了这么远感觉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瞎子像甩垃圾袋似的将我“嘭”的一声扔到地上,呼呼喘着大气。 直到现在我才算是彻底佩服了瞎子的力气,他这一甩不要紧,我竟然被它扔出去七八米远。要不是地上有常年积累的厚厚的树叶,我这大胯非得被他给整掰了不可。 我擦了擦甩到脸上的鼻涕看着瞎子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那感觉就好像地球上的氧气太过稀薄了,都不够他一个人吸的。 看着他坐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不由得有点心酸起来。看来瞎子无论如何都是扔不掉的,没有脑瓜子但最起码有力气。老天爷也太会开玩笑了,在我生活最窘迫最无奈之时甩开大膀子又给我扔过来一“爹”。 不知过了多久雨开始变小了,我俩躺在混杂着雨水的树叶里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想睡一觉看来是不大可能了,如果就这么在雨水里睡上一夜不到天亮我俩就得归了位。 想着心事无暇顾及其他的,这时我感觉身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我神经紧绷扭头向旁边看过去,发现瞎子又像之前一样开始躺着向我这边“游”了过来。 还没等我发牢骚瞎子就低声对我说:“二爷,上边,上边有个小孩子在树上荡秋千呢。”瞎子显然都已经快崩溃了:“二爷,这…这回得你…你来对付了。” 我听完瞎子的话,慢慢的把头扭过来往上边一看,不由得心里一惊———那不就是刚才那个小女孩吗!也就在我看见那个小女孩的同时我发现她也正在看着我笑。 我倒出一身冷汗又赶紧把头回过来看着瞎子,学着他的sd家乡话低声说:“大爷,那不是荡秋千,那是一个降落伞,估计是rb人跳伞时挂在树上了,够不下来不要了。” “二爷,我去你大爷的,我仔细想了想应该是我看错了。那好像是一个旅行包,很可能是rb人从飞机上扔下来的。里边弄不好还有颗原子弹呢,要不你把它弄下来我们卖了它,估计能赚老鼻子钱了。” “我看这样吧,我们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去你看公平不?”我说完就将手伸到瞎子的面前。 …………感觉“咚”得一声,一个小女孩的脸霎那间伸到我和瞎子中间:“我也要玩石头剪刀布!” “大爷的,大爷的” “哎呀呀呀,哎呀呀呀哎呀……” 我和瞎子同时向弹簧一样从地上猛地站起来,想要跑却发现一步也迈不动。接着就是小女孩呜呜的哭泣声。 看来这个夜晚我俩不可能消停了,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小妹妹,你到底要干什么?能不能告你我们,有什么可以帮你的我绝对尽力就是。” 话刚说完,就听见好像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两位大哥行行好,我们娘俩无意冒犯,只求你们能将我和我的孩子安葬在一起,我好想念我的女儿。” “哦,原来是…是这样,那你告诉我们该…该怎么做,我们帮你们娘俩就……就是了。” 过了许久,雨已经完全停了下来,我站在原地并没有回头看那个中年妇女,不是害怕不敢看,而是真特么的害怕不敢回头看……。 在紧张血崩的情况下,听完那个女的诉说之后,树林里又恢复平常的寂静。我和瞎子总算松了一口气,两人坐在地上像撒了气的皮球似的互相背靠着背瘫坐着。 从那个妇女亡魂口中得知小女孩叫朵朵,抗战期间她的父亲参军后渺无音讯不知生死,娘俩又被日军残害。 之后后援军赶来击退敌军,小女孩母亲的尸体被群众简单包裹之后埋在这片树林里,垒了个丘坟。 她的女儿朵朵却不知去向,找遍整个树林连一个鬼影都没有找到。后来群众散去,这件事情就不了了知了。 也就从哪个时候开始路过这里的人每到晚上就能听见有个女人在哭泣。声音凄惨悲凉,也有人说可能是已经死去的那个女人在寻找自己的女儿。大家也都为她感到惋惜,后来附近的人们只要在天色接近黄昏之时便不再从这里路过,哪怕路程在远上四五倍也要绕开走。 当然外地人不知道这片树林里有个冤死的妇人,晚上赶路走到这里的不是被吓死就是被吓疯。 还有的被树林里边扬出来的沙土活活埋在土里给憋死,久而久之这条路也被称作“死亡之道”,树林也被称作“怨妇寒林”。 如今的我和瞎子这次竟意外的被一场大雨给留在这里,而且还走到“雷区”的深处去扎营安寨,想起来简直是荒唐中的荒唐。 听那个怨妇亡魂说她的女儿被rb人用绳索吊在树上,活活给吊死了。看着女儿被风吹日晒做母亲的怎能不心疼? 所以就日夜期盼能有个路过的人将女儿与自己合葬在一起,并一再哭诉自己觉无半点害人之意。 现在看来这件事非我和瞎子莫属了,不干也得干,干了兴许能积阴德,不干恐怕就得被这娘俩给整死在这片树林里了。 这不是给我和瞎子出的一道选择题,而是一道必答题。并且还得答对,错了就等着下一个倒霉的人来给我俩收拾了。 事情依然如此,也省了石头剪刀布这一道工序了。一个人干,干不好另一个人也不可能活着离开这片树林。 这回没有什么顾及了,仰起头看看上面,果然挂着一个类似降落伞一样的干瘪的尸体。距离地面大概有五六米的样子,看来小rb子挺喜欢爬树的,要不然怎么会挂那么高。 也不需要跟瞎子划拳看谁爬树了,他那老胳膊老腿儿的,别再摔下来弄个半身不遂,那才叫倒了八辈子霉。 说干就干,我挽起袖子顺着树干就爬了上去,一颗大杨树枝叶茂密。半截处往外伸着一根碗口粗细的分支,看似生了锈的钢丝绳牢牢地系在树干上,看样子最起码也有三十年了。 下端晃晃悠悠垂着一具发黑干瘪的小孩尸体,由于枝叶茂盛太阳光不能完全打在上面,才保得尸体还有那么丁点的分量。 看着被拉长的脖子比正常人都长出两倍还多,要是个胖子的话还不得把骨头架子从身体里扽出来。 我稍稍往前爬了一点,总算能摸着那根钢丝绳了,不过眼下有个难题就是怎么把它卸下来,毕竟钢丝绳能够禁得住风吹日晒,而且上面还布满了虫卵和鸟屎之类的东西,基本上就等同往上面刷了一层油漆,很完美的保护了这条钢丝绳能够延年益寿,不被风雨侵蚀而提早断落。 再一个就是树干在不断的增长增粗,绳索都已经完全勒在树干里边,并且又被新的“皮肤”给包裹住了,想从上边弄断看来是行不通了。 我招呼下面的瞎子看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没有,虽说问他想办法基本上等于自言自语,但是人嘛就是这样,毕竟他还有个脑袋长在脖子上。 瞎子问我怎么回事,我简单叙说了一下上边上面的情况,在我准备下来时瞎子喊道:“二爷,您先别急着下来,要不您这么着您爬到树枝顶端使劲摇晃,把树枝坠断不就成了吗。” “大爷,您可真够调皮的啊,您要是觉得我禁摔,干脆直接让我跳下来不就得了吗,还让我攉龙什么树枝儿啊。” 拌嘴归拌嘴,眼下还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心想反正人都已经死了三十年了,摔一下应该没什么,也只能按照瞎子的办法试试了。至于我,摔不死算我命不该绝,摔死了也是命里注定。 打定注意之后,我又重新返过头向树枝尽头慢慢爬去,还没有爬到一半的距离就听树枝根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妈的,死沉死沉不会就是说死人沉吧,怎么刚到一半就有坠折的预兆了。 再爬,慢慢的爬,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嘎吱”一声,我连同一根碗口粗细的树干一起掉了下去,幸运的是我并没有着地,而是被连着树皮和部分未断掉的树干被倒挂在了树干上。 离地面还有三米多高,不过那个小女孩的尸体由于有绳索的长度加上树干的长度总和基本上已经到了地面上。 瞎子站在地上完全可以够得着了,我想干脆就到这儿吧,呲牙咧嘴喊着疼痛说自己被卡在半空了。 让瞎子想办法把那具尸体给弄下来,瞎子虽说满脸的不情愿,但是也不得不照做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瞎子竟然抓住女孩的尸体使劲一扥,只听“咯吱”一声,尸首一分为二。 “瞎子,你干什么呢,你特么就不怕遭报应吗?”我说着便赶紧从树上出溜了下来。 捡起地上的掉落的‘脑袋’赶紧给按了上去,看着瞎子嬉皮笑脸的表情,真格是服了他了,整个就一老不正经。 现在生气也没有什么用,我脱下身上的衣服铺在地上,让瞎子把小女孩的尸体放在上面包裹起来。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也没有什么东西来抱怨或者报复,这才算放心了下来。 下一步就是按照那个妇女亡魂所说的位置去找那座无碑丘坟,将这个女孩的尸体放进去,让他们母女团聚以后我俩也许才能安全的离开这片树林。 第十二章 阴婚(上) 话说多了反而会变成废话,我和瞎子不再多说什么。希望能够赶紧找到那个冤魂所说的丘坟。 按它所述这片树林里大大小小有几十座坟墓,因为这里所有的坟墓都是长满野草的封土堆,只有一座是用砖头垒起来的,并且就是那个女人的坟丘。现在看来只要那个丘坟尚且还在的话,找到它应该不算太难,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我和瞎子轮流背着小女孩的尸体在这片树林里转来转去,坟墓倒是看见不少。大多都是无碑之坟,专食腐尸的恶鸟在坟堆里窜来窜去,扑棱棱飞上树枝又扑棱棱飞到坟堆的草丛之中不见踪影。 树林里不断的有雨滴从树枝掉落到地面的枯叶上,噗沓噗沓的声音回荡在整片树林里。喜欢在夜间叫唤的各种昆虫又开始了它们的叽叽喳喳夜生活。 配合着天空如同刚刚洗过一般的皎月,整个树林更加显得格外诡异,而此刻我和瞎子却像是寻找什么宝贝似的来回的在树林里张望。 走着走着忽然瞎子拍拍我的肩膀低声对我说:“二爷,你看前面好像有一匹白马。” 我冲瞎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有一匹高大满身雪白的大马站在距离我们百十米外的地方。 我浑身一哆嗦感到一阵冷意,这特么不会又是一个异种吧,大晚上的哪儿来这么一匹大白马。白的也有点太瘆人了,当下我立刻制止瞎子不要再向那匹白马看去,招呼他闭上嘴巴掉头跟着我走。 我一边走一边想是不是背着的女孩尸体阴气太重,所以才招来的那匹白马。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匹马弄不好就是用纸糊成的阴马,人死后孝子为了让逝去的亲人在阴间丰衣足食,骡马成群。 把能带到阴间的东西全部送过去,当然都是用纸糊的。白马就是侍奉逝去之人的阴魂的。另外还外加两个赶马的童男童女。 想到这些我的后背又一次的开始冒起了冷汗,正当我想避开那匹白马的时候却感觉身边好像少了一个人。 妈的,瞎子哪儿去了。这下可惨了,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后看看了。这一看不要紧,瞎子竟然躺在我身后十多米的地方。 我看情况有些糟糕,赶紧放下小女孩的尸体快步走到瞎子身边。而再看那匹大白马却向相反的方向离去,令我感到惊奇的是白马的身上竟然多出一个人骑在上面。 虽然月光朦朦胧胧,但是我仍能辨别出来骑在白马身上的人就是瞎子。可是地上躺着的人明明也是瞎子,难道瞎子还会分身术不成。 我俯下身子摸了摸瞎子,浑身冰凉就跟个死人差不多。只不过还有微弱的呼吸而已,妈的!糟了!瞎子被那匹大白马把魂给勾走了。 我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起身飞快向那匹大白马追去。可是我这两条人腿哪儿能追得上那四条腿的大白马呢。 在追出大概有五六百米的时候那匹大白马竟出其不意的不见了踪影,我被气得仰天大吼:“大爷的,大爷的……” 这下可算是得着了,阴森恐怖的树林里就剩下我一个大活人了。当然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瞎子。 眼下只能赶紧回去看看瞎子,别再被食腐肉的恶鸟给分了尸了。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当我回到原来的地方时,却意外的发现瞎子不见了。只留下那具干瘪的女孩尸体,这下可是倒了大霉了。 魂魄被白马给拐走了,尸体还不见了踪影。就给我留下一具发黑了的干瘪尸体还有个蛋用。 正在气急败坏之时突然又听见那个熟悉的嬉笑声,妈的,看来不把这个小女孩的尸体放进丘坟里是万万不行了。 瞎子呀瞎子,肯定又特么的没听我的话回头去看那匹白马了,不然也不会把魂儿给整丢了,现在倒好尸体也不见了。 爱咋咋滴吧,我也没有什么招魂的本事,瞎子……随他去吧。怎么着也得先把身边这个姑奶奶给安置好了再说。 放开一切打定好主意后,我再次重新背起那具尸体接着在树林里漫无目的的‘乱走乱撞’。 现在我对那个小女孩的笑声只是触发性的短暂恐惧,一分钟后恐惧感也就荡然无存了。也许是知道了其中的根本原因之后的感触吧。 至于瞎子的事情我还弄不清根本原因,在部队时曾经听战友们说过阴兵借道的传说,以及冥婚和阴婚的故事。 所谓阴兵借道就是夜间碰见一行队伍与自己正面相对行走,一般大多数为古代的兵将队伍,碰上这种事情只能绕开行走,而不是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像给活人让路一样给它们让路。 如果选择后者那可就糟了,等阴兵走过消失之后你会发现自己永远都走不出脚下的路程。也到不了你想要去的目的地。 若果有懂阴兵借道之事的人恰好被你撞见,那可是不幸中的万幸。等他(们)将一根红色的布条或绳子从“外面”抛给你,然后你顺着绳子走向另一端便能解脱。 但是如果没有人路过的话,那你只能被这类似鬼打墙的迷途困在其中了,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那里可是没有太阳的,说白了也就是你的魂魄被阴兵带走了,只留下一个肉身的躯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最后不是被饿死就是被野狼野狗撕烂咬碎而死。 而阴婚和冥婚也是有根本的区别的,冥婚是指将刚刚死去的童男或者童女(这里的童男童女是未婚的意思)跟已经死去的未婚童男或者童女埋在一起,在入土之前进行一场简单的结婚仪式。 表明已经给死去的未婚人找了个阴间的妻子(丈夫),冥婚在不同的地域也有着不同的风俗和讲究。有的是将已经入土的童男或者童女再挖出来,放到家里举行隆重的结婚仪式,当然这都是那些有钱人家的仪式。 其根本原因并不是为死去的童男童女感到遗憾才为它们举办的“婚礼”,而是它们会阴魂不散的缠在家里搅闹个不停,说自己在阴间孤独,没有人陪伴。 所以才有人想起冥婚这样的办法,为了能够让那些阴魂安宁下来。 说实在的那种被阴魂在房顶屋里各个角落缠绕的感觉实在是令人感到寒颤。当然这种冥婚也有偷偷挖坟来完成配婚的。 说到阴婚却是个例外,因为它不是人为的。而是正儿八经的鬼作祟,记得我的那位战友跟我讲过一件真实的事情。 在他的老家有个未婚的女孩,晚上家人都出门后,就剩下她一人在家过夜。到了半夜里听见有鼓乐队在大街上敲锣打鼓,女孩感到很稀奇。 这么晚了谁家办什么事呢,出于好奇的她便起床走到院子里扒着墙头往外看,只见一支娶亲队伍正在大街上游走,不管到那家门口都停下来。 而抬花轿的轿夫则对着家门低声吟道‘新娘出来迎亲吧,新郎已经到门口了’,那种声音实在是无比的阴冷。 再仔细一看,这些人全部都是面无表情,脸色惨白,就跟纸人一样双肩垂直,一身清衣布卦。最前面有一匹高大的大白马,白的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正当女孩看着那匹大白马的同时,那匹大白马竟然冲着她咧嘴笑了笑。女孩吓得当场就瘫软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之后便有一个和女孩一模一样的人缓缓的走进大街上的花轿里,整支队伍开始掉头往回走,看来应该是把“新娘”接走了。 再后来女孩的家人回来后将不省人事的女儿送到医院,虽说还有微薄的呼吸,但是无论如何永远都没有再醒过来。 村里的人都说女孩是让阴婚队伍给抢走了。另外还有人的说如果女孩不去看那些人或者那匹白马应该就会没事,最主要的就是不应该看那匹大白马……。 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这些故事然我断定瞎子应该是让阴婚队伍给抢走了,不过刚才也并没有什么队伍,只是一匹白马而已。 再说了,怎么着我也比瞎子年轻,按说被抢走的应该是我才对,难道新娘子是个超口重的主儿,瞎子这样的货她都不放过?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小女孩的笑声又再一次的响起来,我又是一身冷汗。灵光一转,莫不是我背着女孩尸体的原因?阴气比较重被遮挡了起来,从而才使得那匹大白马看不见我,认为我也是个死人吗? 咳!且不管瞎子了,眼前我还是先安葬了这个小女孩的尸体最为重要,……冥婚……阴婚,……阴婚……阴婚, 我,身后的小女孩,我……,小女孩……,阴婚,阴婚…… 正当我脑子一片混乱的时候,眼前一座青砖砌成的丘坟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周围似乎还隐隐冒着一阵阵青烟。 丘坟的正面正好冲着我,不过这座丘坟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我耸了耸肩膀把身后小女孩的尸体放到地上,再向前看去一个身着红衣的年轻女人缓缓的从青烟中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副长长的大披红。 同时在年轻女人的身后走出来一个身材矮小头盖红盖头的小女孩,天哪!这特么的哪是想合葬?分明是想给自己的女儿找伴儿呢,我特么现在不会是要变成她家姑爷了吧。 去她妈滴,我撒开脚丫子扭头便跑,可谁曾想到我刚扭过头感觉双脚好像被什么给绊了一下栽倒在地。 锣鼓喧天,唢呐声响。一句高声震响在我的耳边——新郎新娘拜天地喽…… 第十三章 阴婚(下) 包办婚姻害死人啊,而且看样子我还是个上门女婿。几个‘人’推推搡搡硬是把我推到那个女人跟前,只见她将手里的大红披挎在我的肩膀上,绕过前胸在身后系了个死结。 接着蒙着红盖头的小女孩便站到我的身旁,接着背后一股不知哪儿来的力量将我摁倒在地。然后就好像有一双手一样抱着我的头,使劲的往地上磕了又磕。 妈的,晃得我都有点晕晕乎乎的,脑门子生疼生疼的。当然这一切都是我所不能控制的,再看那个小女孩也是跟我一样跪在地上冲着那个女人磕头。 不同的是她是自愿的,而我却是让‘人’抱着脑袋一个劲儿的硬往地上磕。 这特么的还没过门呢就开始欺负姑爷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了得。我用力摇了摇头,尽量使自己恢复清醒的神志。 不想办法逃走是万万不行的,过不了半个小时如果再不走恐怕就得被带进坟墓里,到那个时候说什么也就晚了。 硬逃肯定是行不通的,这娘俩不知道在这里混了多长时间了,这里大大小小几十座坟墓,里边的死者阴魂弄不好都听她娘俩的使唤。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冤死的,怨气太重。死者如果是被吊死的,死后的冤魂那可是更了不得的。 武斗势单力薄,肯定我不是它们的对手。看来得采取点文类的措施了,常听人说童子尿可以辟邪,至于灵不灵我也从来没有试过。 再有就是童子的内裤,老人们常说走夜路如果撞见不干净的东西并且在有小孩跟随的情况下。要立刻将小孩的内裤脱下来戴到头上,然后把小孩抱在怀里,据说这样冤魂鬼怪之类的东西便看不见活人的踪影。也就是说跟穿了一件隐身衣差不多吧。 当然这种办法仍然没有人试过,至少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这类的成功案例。 婚礼已经持续了将近十几分钟,在感觉身后没有什么力量再推我的时候,我开始小心翼翼的脱下自己的裤子,此刻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烟雾弥漫开来。 天助我也,身边看不见任何冤魂鬼怪,丈母娘和新媳妇也都被烟雾给隔离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迅速脱下裤子和内裤,看看两边都是弥漫的烟雾,赶紧扔下裤子就把内裤往头上套。别说这种办法还怎特么的灵验了,身边的鼓乐队马上就就跟蒸发了一样,四周变得出奇的安静。 头脑也立刻恢复清醒,只是稍微感到有点胸闷,类似缺氧的感觉。周围变得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丈母娘和其它的鬼魅冤魂也不见了。 好险!等一切恢复寂静之后我从地上准备站起来。“嘭”的一声,我的脑门子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疼的牙根痒痒。 伸手向前摸摸,oh,shit!怎么是一块木板,妈的两边也是极为狭窄的木板。我赶紧摸摸头上的内裤,竟然发现头上什么也没有。 于是我把手伸进裤裆,发现内裤还穿在身上。难道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吗?那现在我又是在什么地方。 我从口袋里摸出火柴,“嗤”的一声,火光照亮眼前的一刹那,我彻底崩溃了。我被弄进了棺材里,再看看旁边我“啊”的一声惊叫。 旁边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同时我还发现这******不就是我那位“法力高强”的丈母娘吗? 苍天啊!大地啊!到底是特么谁要‘娶’我呀!我是怎么被弄到这里边的。这也太厉害了吧,妈的,比美国的原子弹还要牛逼,不动一草一木就能把一个大活人塞到地底下的管材里。 汗水泪水混合在一起,被装进这狭小的木头盒里实在是太具挑战性了。呼吸是完全不能用困难来形容的,就跟有人把吸尘器的管子塞进嘴里并且把吸力加到最大一样。好不容易吸进一口氧气,又硬生生的被抽出去两口氧气。 尸臭、汗臭、脚臭混合在一起,争先恐后的往鼻孔里钻,也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然感觉自己的嘴也是臭的,呼出去的气再吸进嘴里时,简直比那屁味儿还让人恶心。 不到十分钟再呼吸的时候,嗓子眼便开始像放进去一个哨子似的,随着呼吸的频率伴奏着破风箱似的“呼嗒呼嗒”的声音。 这个时候,想让自己平心静气下来简直比登天还难。虽说心里明白越挣扎这里的氧气消耗越快,但是被关进这样的小盒子里谁还能静下心来想别的事呢。 随着拉风箱的节奏越来越快,我的意识便开始渐渐的模糊起来。现在的我是多么的喜欢老鼠啊,多么希望有一只老鼠能够打洞钻进这棺材里。 好让外面的空气顺着老鼠洞流进来,把这满管材的屁味儿和尸臭味儿换一换。好让我能够多活几天,哪怕饿死也比被这种味道灌满整个身体的血液而憋死要体面得多。 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天亮了没有。还有瞎子到底去了哪里,不会是又在骗我自己逃走了吧。 天无绝人之路里边到底有没有包括被活生生塞进棺材里这一项呢。 随着拉风箱的声音变成像皮球撒气的声音,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差不多已经快到站了,满嘴的屁味儿,加之头昏眼花,眼冒金星,飞蚊症,白内障,四肢麻木,腰酸背痛腿抽筋让我痛不欲生。 谁能比我惨!谁敢比我惨!谁敢与我分享这惊心动魄的一瞬间! 要死就利利索索的去死,抓住这尚有一丁点力气的瞬间。我从口袋里再一次的摸出火柴,嗤的一声,这次我破釜沉舟点燃一根香烟,可能这是最后一次享受香烟的味道了吧,还好能够把香烟点燃。 这就意味着这狭小的空间里还有尚有氧气存在,一口吸下去我就像死了半截一样,直接省略掉咳嗽这一环节,直奔肺癌而去。 人嘛,都要讲究个同患难,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拿老婆来说那就更得遵守这一‘条款’了。 接下来我就开始履行同患难的“职责”了,我将剩下的大半截香烟塞进了旁边女尸的嘴巴里,哎,有点意思!这特么才叫夫唱妇随嘛! 看它并没有对我的举动产生任何反驳的动作,我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安安静静的躺好,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静静的闭上眼睛,慢慢的我便开始沉睡了过去…… 第十四章 一笑解千愁 太阳高挂在碧蓝的天空中,鸟儿愉快的在天空翱翔。整片树林被阵阵北风吹得来回的摇曳。 1966年中旬****发动,那时候的关一刀和蒋胡蒲曾被无数次的追击抓捕。“买卖”无奈只得停了下来,两人到处游走,寻找能够发财的事由和机会。 自1950年以来从城市下放到农村做农民的知识青年不计其数,当然这里有自愿的也有被逼无奈的。 不过在这方面关一刀也算得上是唯一一个雷打不动,风刮不走的不愿到乡下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人。 本来关一刀或许可以仗着父亲的门路到农村做一番事为。可金子总会发光,铁终究会生锈。不愿意做金子的他整天游手好闲,最终落了个流离失所的浪人。直到遇见瞎子他才感觉自己也许跟这个老头一起能够创造一番事业。 可结果仍然没能摆脱流浪的生活…… 1966年下旬破除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口号打响了,这下可够红卫兵们忙活的了,该砸的砸,改涂抹的涂抹,改烧的烧。 一股破四旧的旋风在极短的时间里就风靡全国,佛堂庙宇统统拆除,坟堆铲平以扩大耕田面积,一切都要响应党的号召。 1967年深秋的某天早晨,一片由杨树和松树为主的树林也被纳入改革工作的春风里。原因是这里面的坟丘多不胜数。占用大量耕田资源,而且树木也疯长得十分夸张。既不能做为有用的木材又不能直立生长。 留着当然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所以铲平这片树林和坟丘便成为红卫兵们的首要任务之一。 而这片树林也正好就是关一刀和蒋胡蒲落难的那片树林。 几辆东方红推土机和三辆拖拉机正缓缓的向这片树林开进,扛铁锹的,拿着筢子和其他工具的二十多个穿制服带红箍的卫兵兴高采烈的跟在车队的后面。 在队长高长贵和副队长郝叶叶的带领下,队伍们已经开始撸胳膊挽袖子迫不及待的进入到这场十分具有“破坏”意义的工作当中。 队长高长贵几个跨步便登上推土机的驾驶楼顶上,拍拍双手激情慷慨的高声喊道:“同志们,现在是组织上考验我们的时候,大家一定要放下任何思想包袱大胆的工作起来。” “噢……噢……”大家齐声回应道。 “现在我们眼前的这些杂草植物就是我们的敌人,它们占用了我们的耕田,让我们广大的人民遭受饥饿的胁迫。大家说该不该把它们铲除掉。” “该……该……”又是一个字的回答。 “好了,同志们让我们开始战斗吧。” 发动机的轰鸣声,人们的嘈杂声震天响地。 操持大锯片的,拿镐的,拿铁锹的都进入到这场热火朝天的战斗之中。 副队长郝叶叶带领着一辆推土机和一辆拖拉机向树林的深处开进,五个手拿铁锹、锹镐的卫兵也跟着副队长向里面走去。 队长高长贵和剩下的十几个卫兵负责在外围进行开道和规模性的伐木工作,两个年龄在二十岁出头的“女兵”各自提着暖瓶和水杯负责给每个工作人员阶段性的提供“能量”。 当然队长高长贵是不需要这种能量的,因为他自始至终都一直或站或坐的呆在推土机的顶棚上。 看着队长被推土机一会带到这儿,一会又带到那儿的,其他干活的人员一边擦汗一边看着高长贵哈哈大笑。 看来他们对工作的态度还是很认真很负责的,革命事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分工不同而已,大家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奋斗嘛。 话说回来,如果换成是关一刀或者蒋胡蒲在下面干活的话,估计在推土机顶棚上的那位帅哥就要被拉到树林深处挨顿胖揍了。 太阳已经升到天空的正中央,忙活了半天的这些不畏艰辛激情澎湃的‘战士们’已经开垦了将近七亩荒地。 我们再看看树林深处副队长的工作进展,副队长当然不像高长贵那样站在推土机的顶棚上,她是骑在推土机的发动机顶盖上来进行工作的。 驾驶楼里司机的视线被她挡的严严实实的,工作自然进展的很慢。有时候她还跪在发动机上探出脑袋看着前方的推土铲是如何进行工作的。 看着她撅着圆不溜秋的大屁*股,司机还能安下心来工作吗。都是青春期的青年男女,谁没有个七情六欲的,还让不让人好好呼吸氧气了。 工作进行的如火如荼,一座一座的坟墓都被夷为平地,腐烂的棺材板、发黑的人骨都被推了出来。 “同志们加把劲,狠狠的把它们都压碎在新时代前进的车轮下,让这些腐败的旧思想统统都见鬼去吧。” 正在发动机上享受“按摩”的副队长突然发现在树林的深处竟然还有一座用砖头垒成的坟墓,差点把她气的背过气儿去。竟然敢用砖头垒坟墓,想想自家炕头都不舍得多用一块砖头,这还了得。 站起身来对大家说道:“同志们快看,前方还有一个‘敌人’,让我们现在就去消灭了它。”说完便让司机把推土机开向那座丘坟。 只听“轰隆”一声,丘坟被钢铁巨人无情的推倒,尘土弥漫,一股股臭味便散发了开来。 丘坟不同于坟丘,坟丘大多都是直接用封土堆堆成的,而丘坟则是用砖头垒砌而成,里面是中空的,在丘坟内部正下方才是墓室。 大家看着丘坟倒塌一片欢呼声震天响,就好像他们得到了什么宝贝似的。不过他们哪里对这类的东西有了解。 发现推到丘坟之后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整块大石板,一声令下锹镐齐下。热血奔放的公卫兵们几乎在两三分钟的时间里就将石板给敲碎了。 一口如同刚刚下葬的大红管材显露在大家的眼前,大家都感到既新鲜又好奇。接下来便又是一声令下,依然又是锹镐齐下,管材板被捣了个稀巴烂。 掀开破烂的棺材板后,大家发现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竟然挤进去两个人。而且还是一男一女,很显然女的已经有二三十年的样子,不过保存的出奇的完好。 令大家不解的是里边那个男的怎么看都像是刚刚埋进去的,而且两个人的衣着完全不像是一个年代的。 大伙正围着看的时候,当中的一个卫兵突然笑道:“队长你快看,管材里面那个女的嘴里还叼着一根烟呢,哈哈哈哈……。” “队长,怎么办?要不要放把火把这两个‘腐败分子’给烧了。” “额……,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我去问问队长去,看怎么处理。”郝叶叶突然感到有些说不出的不自在。 说完便转身离去,半道上停下来恶心呕吐了好一大阵。老觉着好像哪儿不舒服,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正当她刚想继续走的时候,对面走过来一个卫兵。 “副队长,高队长让我来通知大家到外面吃饭去”说完那个卫兵便又转过身向外走去。 郝叶叶不得不再次走向那个被捣毁了的丘坟处,看到大家指着管材里的一男一女议论纷纷。 郝叶叶这次并没有走到跟前,只是站在远处招呼了一声让大家出去吃饭去。 饭菜都是附近村民们给做得,而且还亲自给他们送了过来。忙活一上午的卫兵们都停下手里的工作,几乎跟抢食似的把腮帮子填的满满的。 大家分成两波,男女各围成一圈吧唧吧唧吃的都顾不上说话。 副队长向高长贵诉说了刚刚打开管材的事,让他定夺接下来的处理工作。队长高长贵听完后斩钉截铁的说道:“小郝同志,工作还是要进行的,不要犹豫不要害怕,一切对我们不利的任何事物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要毫不留情的将它们粉碎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等到了晚上我们就把它放进烈火中进行一次脱胎换骨的教育和批评,啊,放心的工作吧。” 在得到队长的大力支持和鼓励之后,郝叶叶才感觉心里稍稍平静一些。饭后大家都在原地进行小小的休息。 慢慢的郝叶叶也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中……。 关一刀终于重见天日,不过看起来好像已经完全死透了。正午的太阳直直的照射在他的身上,虽说他仍然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他旁边的那具女尸已经氧化变成一具彻彻底底的骷髅了。 下午工作照常进行,副队长郝叶叶在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壮着胆子再一次的来到那座丘坟前。 看了几分钟后直接跳到棺材里狠狠的在两具尸体上踹了十几脚,抄起铁锹又拍了十几下,女尸完全被拍成烂柴火似的乱七八糟。 关一刀的衣服被划了几个口子,另外重要的是脸上也被铁锹划了一个深深的口子。献血流了出来,过了几分钟后关一刀的嘴角好像稍稍咧了一下。 这下可把郝叶叶给吓坏了,站在管材边缘哩哩啦啦严重失禁。尿了关一刀满脸满脖子的尿水,身后屁声不绝于耳。 直到有一个卫兵过来找她时才算反映过来,在工作同志的陪同下郝叶叶终于离开了这个让她心惊胆颤的地方。 回到队伍当中后,郝叶叶便向队长请假,随便找了个理由没等队长回答就匆匆的快步离去,远远的消失在来时的路上。 等到天色接近黄昏之时,队长带领十多个卫兵先行回去村庄,留下不到十个人看守“林场”,拖拉机和推土机也被留在林场以便继续进行明天的工作,省的来回倒腾怪麻烦的。 等天完全黑下来之后,整片树林又开始变得阴森森的。各种昆虫也开始了‘音乐盛会’,不知名的飞禽穿梭在树林中,呱呱呱的乱叫一通。 篝火被点燃了,五男三女围坐成一圈说说笑笑。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笑声从树林深处传来。 “啊”一个女兵惊叫一声:“张大哥,刚才有个人从你身后跑了过去。” 一阵惊涛叫喊,大家纷纷挤到一块,眼睛盯着张大哥(张有为,开推土机的司机)的身后,瞪大眼睛看着黑洞洞的树林最深处。 “哈哈哈……,嘻嘻嘻……,”一阵笑声袭来,树枝草丛沙沙作响。 “啪”一声闷响,一个男卫兵的半个脑袋被树林深处飞出来的铁锹给削掉了。 啊!啊!哭声,尖叫声,响彻天地…… 第十五章 消失的队伍(上) 风轻月高,整片树林被披上一层淡淡的银装。剩下的四男三女惊魂失措一起跑向推土机旁,大家紧紧的抱成一团。 张有才毕竟是这些人里年龄最大的,在队长离开的情况下自然就担当了‘队长’的职责。资历和经验让他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唔嗷叫喊了一阵之后大家又恢复了安静的状态。 张有才仗着胆子站起来对大伙说道:“同志们,我们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畏艰辛,不畏惧怕。 所有一切牛鬼蛇神都只是幻觉,我看要不这样我们大家一起高歌一曲来重新调整一下我们的心情,坚持与敌人斗争到底。 来,我打个头大家跟我一起唱:向前进向前进,预备唱!” ‘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不畏艰辛不怕难,战士们先前冲; 向前进,向前进,红卫兵似火红,打倒敌人向前冲,我们的斗志勇; 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不畏艰辛不怕难,战士们向前冲; 向前进,向前进,二爷的脑袋红,打倒敌人向前冲,二爷的斗志勇; 向前进,向前进,二爷向前进,向前进,二爷,向前进’——停!!谁特么喊二爷呢?给我站出来!想家了还是想你二大爷了!不好好干就给我衮犊子! 一片寂静,张有才站到大家面前被刚才的“二爷”气的面红耳赤,恐惧感顷刻间荡然无存。 “刚才谁喊的二爷,不敢站出来是不是,有能耐你就一个人跑树林深处去唱去。”也就在张有才批评大家的时候,他无意间感到队伍里多了一个人,一共八个人去掉已经死去的那个卫兵,应该还有七个人才对。怎么现在队伍里还有八个人? 刚才大家失控都跑到推土机旁,而这里也没有篝火照明,实在是看不清大家的面孔。难道已经死去的那个卫兵也在现在的队伍里吗?张有才一下子又感到一阵恐慌。 “那个……嗯……我们大家来报个数,从左到右一……一个一个的来,开始” “一,二,三,四,五,六,七,二爷。”哇一声乱叫,大家都纷纷逃散,没有了主心骨的卫兵们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乱逃乱窜。 各自朝着树林的深处逃窜而去,张有才也看不清这乌漆嘛黑的到底是谁喊得二爷。跟大伙一样乱了分寸扭头就跑。 一个不注意一头碰在身后的推土机上,想到这里张有才就马上打开驾驶楼的车门,一头钻了进去,把门严严实实的关了个死。 等心跳稍微平静一些后张有才便转动钥匙开启了发动机,驾驶楼顶棚上的两盏灯和车头前面的两盏灯全部都打开了。 四盏灯同时打开把前方树林照了个通透,加足马力利用发动机的轰鸣声和灯光的照射,希望能够把逃散的同志们都吸引过来重新聚拢在一起。 可是结果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除了推土机照射出来的四道耀眼的白光柱之外,再无其他的任何东西出现在眼前。 在这杂草铺地树藤交错的树林里,那些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同志们万一有个闪失那怎么了得,眼前已经逝去一位战友,说不定这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树林里很有可能有什么野人之类的怪物出没。 不然那把从树林深处飞出来的铁锹又是怎么回事?没有超常人的一膀子力气谁能将一把铁锹扔出那么老远。 这树林里肯定会有什么野人或者野兽之类的东西,看来这些同志们的生命要受到威胁了。 张有才思索了片刻便启动推土机向树林的深处开了进去,地面上潮湿的枯叶杂草开始升腾起浓浓的白雾,灯光被白雾遮挡的严严实实,只能将就着看见近处十多米之内的地方。 无奈张有才只得将前进的速度降了下来,绕开粗壮的大树开始在树林兜圈子寻找走散的同志们。 新鲜的散发着土腥味的泥土慢慢的出现的张有才的视线内,被捣烂的腐败棺材板,一个又一个的坟坑。这些都是在副队长郝叶叶的带领下所做的工作。 令张有才感到意外的是那些被挖出来的人体骨架却不见了踪影,灯光在白雾的流动下忽明忽暗的把前方的大树和坟坑照亮后又慢慢的恢复黑暗的状态。 车在慢慢的向前行进,在又绕过一颗大树之后张有才借着灯光看见有个人背对着自己坐在一个坟坑前哭泣。 浑身破衣烂衫头发凌乱。张有才心想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一个逃散的同志了,但是张有才并没有仔细‘审查’前面的那个人,就飞快的从推土机的驾驶楼里跳了下来。 快步走向那个正在哭泣的人的身边:“兄弟啊,你说你跑个什么劲儿啊,现在可好迷路了不是。” “我的家没了,我的家没了……”一阵毛骨悚然的哭泣声贯穿张有才的两只耳朵。 “你瞎说什么呢,来吧,跟我一起上车再寻找其他的同志。”说完张有才伸手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 等那个人回过头张有才的头发立刻就像刚刚烫了头一样连冒烟儿带打弯的。“啊……”一阵尖叫声都特么快传到美国去了。 原来张有才等那个人回过头时看见的仍然是一个后脑勺,另外在转头的带动下半边身子也随着转动了一下,仍然是跟前面的后背一模一样的后背。 这下可了不得了,张有才还算的上是胆子挺肥的。看见这样的一幕竟然还能有思想有判断的登上推土机。 一百八十度转过推土机就向来时的路逃跑,老天太不近人意了,掉头之后的张有才又看见有两个两面都是后脑勺的人正向他走过来,嘴里还嘟囔着我的家没有了之类的话。 发疯了的张有才开始拐弯抹角的在树林里乱打转悠,终于算是摆脱了那些没脸的东西,喘着粗气驾驶着推土机继续向前行进。 一阵风吹过浓浓的白雾渐渐散去,出现在张有才眼前的一幕使他张大着嘴巴几乎都快停止呼吸了。 一座青钻砌成的丘坟赫然站立在他的眼前,距离推土机也就十多米的样子,明明已经被推到的丘坟怎么现在却完好无损的矗立在这里。 而且还有五个人站在丘坟的前面,互相拿着细细的沙土往对方的嘴里放。脸色惨白,眼睛和耳朵里都淌着一道道的鲜血。 “张大哥,张大哥,你快出来啊,我们来陪这个小妹妹一起荡秋千。”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回荡在整片树林里。 张有才抬头向上一看,原来是那个拖拉机副手刘晓磊,只见他被一根钢丝绳子套在脖子上吊在半空中来回的晃悠着。 脸色铁青发白,还阴森森的笑着向张有才招手。另外还有一个小女孩抓着他的脚在向下用力的拉着。 六个人已经全部死去,整支队伍就剩下张有才一个人还活着。白雾已经完全散去,四盏车灯把前方三百米都照的透透亮亮的。 只见那个少了半边脑袋的同志也正在向这边走来。迈一步竟然往前飘两步。看来无神论只能在阳光明媚的大白天才能行得通了。 现在大家都在向一块聚拢,都在朝着张有才这边过来。在那个漂移的卫兵身后还有二十多个只有后脑勺的东西也在飘飘悠悠的向这边靠拢。 张有才加足马力向前冲,想要把眼前的丘坟再次的推到。可是当他操作推土机向前走的时候,却被树上吊着的刘晓磊扔下的一根钢丝绳牢牢地将推土机给扽在原地不能前行。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奶奶的郝叶叶这个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好像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儿似的竟然屁都不放一个先行离开了。 高长贵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现在怎么不站在驾驶楼顶棚上喊口号了,天还没黑就开溜了。就特么的剩下几个怂包废物陪着张有才,现在倒好一个被削苹果似的削掉半个脑袋,另一个被吊在半空荡秋千。 剩下的五个没有脑仁儿的饭桶还特么跟那儿玩泥巴呢,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儿啊。 张有才被吓得在驾驶楼里哭天喊地,任凭他怎么折腾推土机依然只在原地停留,履带式的车轮都把地面挠成了两条深深的沟壕。 再想逃出来恐怕是不可能了,底盘都被大地给稳稳当当的托住了。 “张大哥,来呀!张大哥,你快来呀!”一阵阵阴森森的呼唤声把张有才给折腾的都快变成精神病了。 “嘭!嘭!嘭!”三声敲门声响起,张有才吓得脸色惨白,慢慢地将脸扭过去向驾驶楼的门窗看去。 发现一个头发凌乱脸上一道划伤的陌生年轻男人正在直愣愣的盯着自己…… 第十六章 消失的队伍(下) “嘭嘭嘭”又是接二连三的敲门声,张有才呆若木鸡似的看着窗外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心想我特么是不是钻进王八窝了,怎么都冲着我来了。 “开门,开门。”外边的男人大声喊道。 张有才这才回过神来,从说话的声音和急促的感觉不难判断出外面的这个‘东西’肯定是个活人。 这才迅速将门打开,并将外面的人拉了进来随后又把门紧紧的关上。 “你是附近的村民?” “别特么废话了,你以为外面是演员搭台唱戏给你祝寿呢,还特么看啥赶紧把灯都关了。” 四周立刻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外边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呜呜声。伴随着呼呼地北风整片树林就像地狱一般阴森恐怖。 张有才压低声音说道:“你是附近的村民吗?这里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我告诉你,第一我不是这儿的人。第二是特么的谁把我的脸弄了这么大个口子,我告你这事可没完啊。另外我就是被你们从坟墓里挖出来的人,说到这儿我还得谢谢你们呢。” 讲到这里得打断一下。从我被狡猾的鬼魅诱骗,导致被带入底下的棺材之中。幸好被前来开垦荒地的卫兵们无意中给搭救了。 从进入坟墓时天已经快接近报晓,再到卫兵们大早上就开始动工进行伐木工作。中间也就四个多小时的时差。 而我基本上是属于重度休克,当被挖出来时又被氧气重新灌溉。加之郝叶叶连踢带踹和用铁锹进行的“心肺复苏”法,才使得我能够重见天日。 只不过被铁锹划在脸上的伤痕便成为了永久性的印记。 直到天黑时我才缓过劲慢慢的从棺材中爬了出来,由于重度缺氧我浑身的肌肉不能收缩支撑我站起来,只得像虫子一样在树林里趴着前进。 听到树林边缘有人在嚷嚷嬉笑,隐约还看见好似点了一把篝火。我强忍着浑身酸痛吃力的向忽暗忽明的‘信号灯’方向爬去。 爬到多半路程的距离时,只见有一帮人尖叫着开始向树林里跑去。我还以为他们在玩捉迷藏呢,也无心理会继续向前爬动。 等到了篝火处时发现有一个人躺在地上睡大觉,索性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抓起地上的馒头,包子,鸡蛋热水等等所有吃食开始兰吞虎咽起来。 吃饱喝足后躺在地上足足歇了两个小时才算缓过劲儿来,同时也意外的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这才发现自己的脸被弄了一个大口子。 这期间我也听见树林深处各种喊叫啼哭,还以为他们玩的正嗨呢。心想特么现在的年轻人可真能折腾的,大半夜还在树林里玩。 等到感觉身体恢复一点之后我才试着慢慢的站起身来,也就在同时不远处的推土机启动了,并且加足马力向树林深处驶去。 我这才明白原来是一帮伐木的,于是便慢慢的走向旁边的拖拉机,靠在上面又开始休息起来,不一会便睡着了。 在大概又过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我被身边不远处的响声从梦中惊醒。原来那个躺在篝火旁边的哥们儿醒了。 正想跟他打招呼,却发现被篝火映衬的光线下那个男人竟然少了半个头。我大惊失色,正想寻找什么东西能够用来抵御。不料却发现那个少了半个头的男子就跟没看见自己一样,从身边经过径直向树林的深处走去。 我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眼前的这片树林简直就是个人间地狱。刚刚进去的几个人看来都要遭到残害了。 想想自己和瞎子的处境,不能再让这帮人白白的搭去性命。于是我便登上身旁的拖拉机,等一切就绪之后才发现这拖拉机的钥匙起码得有一斤重,自己现在的德行恐怕是发动不了这辆拖拉机了,无奈只得下车一步三晃的慢慢的再一次走进树林里。 等发现推土机的时候,才看见这些伐木工应该是在自己“胡吃海喝”的时候已经被树林里的鬼魅给整死了。 一个个还跟那吃‘糖’呢,而且还特么的相互喂食对方。再看看上边被吊着的馁哥们儿,脚还被自己曾经背过的小女孩往下使劲儿扽呢。 驾驶楼里的男人很显然还没有被害死,我慢慢的一边躲藏一边向推土机那边靠拢。 看着被吓得快嗝屁的司机,我开始使劲砸门,在得到充分的确认后这才被驾驶楼里的男人拉了进去。 在得到充分的信任后,张有才按照我的指示将车灯和发动机一起熄灭了。 “有才大哥,有才大哥……,嘻嘻……”一阵阵带着颤抖的呜吟声在周围回荡着。 “噗……”一阵屁声划破了寂静的驾驶楼。 两人不动声色的继续坐在驾驶楼里不敢言语。 “好甜的沙糖啊,好甜的沙糖啊……” “嘭,嘭,嘭”又是三声敲门声,两人不约而同的向窗口望去。天太黑什么也看不见,两人假装没有听见依然呆呆的坐在驾驶楼里。 “嘭,嘭,嘭,开门啊,快点开门啊”一阵急促且听起来又有点小心翼翼的求救声。 我们两人打着手势示意不弄清楚外边是人是鬼绝对不能开门,接下来又是接二连三的敲门声和急促的求救声。 这感觉听起来确实像是一个正在逃避什么的大活人在说话,张有才心想自己的队伍一共八个人。除了自己其他的人明明都已经死去,难道还有一个像身边这样的人也在这树林里。 可是外面太黑根本看不见到底是谁,又不敢把灯打开,因为对面的丘坟和几个吃沙土的‘人’太过吓人了。 实在没有办法,张有才用手轻轻推了推我。意思应该是让我拿主意,到底这门是开还是不开。 “嘭,嘭,嘭,快点开门啊,快点开门……”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低沉的求救声。 终于我实在忍不了了,把嘴凑到门前低声问道:“你是谁?我凭什么给你开门。你特么的要是再敲门我就拧掉你的脑袋当尿盆儿用。” “大爷的,赶紧的把门打开。”外边的人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唉?这特么不是我的口头语儿吗?怎么这孙子竟敢学我! “大爷的,你特么再学我就踢死你”我有点气氛的骂道。 “踢你姥姥,关一刀你个混蛋玩意儿赶紧给我开门。”很显然外面的那个人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妈的,难道是瞎子在外面吗?要不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不过听声音不但不像瞎子,反而有点像自己的声音。 我立刻感到一阵寒意顷刻间注满全身,那感觉就像掉进冰窟窿一样。让人冷的有点发麻。 同时又不敢让身边这个人把灯打开,谁知道把灯打开之后会看见什么鬼东西出现在眼前。 外边的敲门声消失了,也没有什么人再喊开门了。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让人更加难以忍受的‘景象’。 一个四人高抬的发着绿油油青光的花轿从远处正向这边走过来,正当我要告诉身边这位大哥不要看前面的轿子时,却意外的发现驾驶楼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这种感觉简直能一下子就让人变成一个精神错乱的疯子,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而且还是一直就在自己身旁坐着的。 已经来不及在多想其他的了,前方的那顶花轿越来越近了。看样子是冲着我来的,不会是又有哪家的姑娘要聘我这个姑爷了吧。 包办婚姻害死人,自由恋爱都直接给省略过去了。特么直接就奔抢亲了,长得帅就是麻烦,我特么也太招女鬼待见了吧。 正在犯愁正在无奈之时,我只好将车灯都打开了,眼前一亮突然一个头上带着一个大裤衩子的男人跳上了推土机的发动机顶盖上。手里还滴溜着一个沉甸甸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把锹镐。 等我看清楚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的模样后,我彻底疯狂了。 那不是关一刀吗?那不是我自己吗?这不是在做梦吧,连他头上带着的裤衩子我都看清楚了,那也是我的! 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对面的我论起锹镐就砸向推土机的挡风玻璃上。“咔嚓”一声,整块玻璃被瞬间砸碎。 只见头顶裤衩子的我从兜里拿出一个好像是女人用过的卫生带,还滴滴啦啦的带着鲜红的血液,不带商量的就朝着我的头蒙了过来。 瞬间感觉就像一张超级大红毯将我整个人包裹住一样,接着就是被塞进一个很大很大的口袋里。 颠簸了好一阵我才感觉平稳了下来,听见外面好像是瞎子在说话。 “二爷,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这孙子真不愧是我的魂魄,跟我一样都是一臭混蛋。” 魂魄?跟他一样?哪儿跟哪儿啊这是? “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大声喊道,不过并没有任何人回答我,接着我又听见外面的瞎子和‘我’说道:“二爷,这是清衣,还有这官衣。您赶紧穿上吧,把这一魂一魄弄到您的七窍当中,再晚就来不及了。” “没事,瞎子,你看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吗。” “哎呀,别特么废话了,等过了最后这一天就三天了,三天之内如果再不把丢去的魂魄整回去,你就真格完蛋了。” 一阵轻飘飘的感觉,一阵突如其来的困意。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个梦一样。 等睁开眼睛,我发现我竟然躺在地上。身上穿着瞎子的那套清代官衣,头上蒙着什么东西似的。 等我拿下来才发现是一块卫生带,臭味熏天。简直是要人老命! 旁边的瞎子站到我面前,用舌头打了个响,像逗小孩吃糖似的冲着我嬉皮笑脸的。 “一边呆着去,唉?瞎子,这是哪儿啊?怎么都是平坦坦的黄土地?”我有点晕头转向的问道。 “二爷,不记事儿了吧。瞧你丫那德行,还特么光屁股媳妇裸奔呢,你差点把命丢了。” “唉?我怎么了?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得了,得了。休息一两天就没事儿了,记住喽二爷!以后千万可别再可怜任何走丢了的小孩了,魂儿都特么让人给勾走了!” 瞎子说完这一切,我有点似懂非懂。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觉得好像发生过什么事儿似的,可是任凭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坐在瞎子不知从哪儿搞来的马车上,在这日头将要落山的黄昏时刻,我看着身后隐隐约约的一片树林慢慢的淡出视线,心里感觉酸酸的。 “嘿~~, 月牙弯弯呀坐山头哩,唉,呀坐山头; 拉着妹妹我下山沟哩,唉,我下山沟; 采朵花儿放妹妹手哩,呀,放妹妹手; 小妹妹害羞脸蛋红哩,呀,脸蛋儿红; 哥哥我万里千山…………” 听着瞎子口中唱着的信天游,我倒惊奇瞎子还有这等出奇好的美妙嗓音,实在是与他的长相太不匹配了。 走在路上不知不觉突然感到有种莫名的说不出来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第十七章 四年前的那片树林 四年前的一支队伍在一片山区的低洼处寻得一片树林,之后便开始砍伐。由于树林中的坟丘阻碍他们的车行,在通过协商后大家一致认同推平这些坟丘。 附近村民曾劝阻最好别动那些坟丘,或者即使非要推平最好上上三炷香,求个平安。之后才可将坟丘移去。 无奈这些无神论者差点给好言相劝的人一个大嘴巴子,说他封建迷信,再若“阻拦”就按阻碍革命事业发展进行严厉批判,甚至要收进监狱做深刻反省。 迫于无奈,乡亲们只得任凭他们“胡作非为。” 树木被推到,坟丘被铲平。棺材板、尸骸骨架被扔的遍地都是。 一连三天整片树林被夷为平地,离此最近的一个叫做杨庄的村子在三天后就开始鸡犬不宁。 夜里老是听到有人啼哭,声音好像就是来自不远处的那片被铲平的树林。 也就在伐木工作接近尾声的时候,有十几个人被留在场地看守还未运走的树木和工具。 没想到天黑之后一阵阵悲惨的尖叫声传遍附近的几个村子,村民们一直被惨叫声扰闹将近三个时辰才算安静。 不过仍有陆续不断的啼哭声和笑声在附近的几个村子里来回的游走。大家都紧闭户门,吹灯钻进被窝里谁都不敢大声喘气。 直到第二天太阳高高升起之时,村里几个年轻胆大的人才拿着铁锹锄头走向那片树林。 令大家感到胆颤心惊的一幕呈现在眼前,一具具尸体被倒插着埋在地面的沙土里。 等前来接应的卫兵们发现同志们惨遭祸害,便稀里糊涂的将在场的几个村里的人揍了一顿,然后“扭送官府”治罪。 后来村里人再也没有见过被“送”走的那几个年轻人。有人听说他们是被直接埋在了那片树林的沙土里,也有的说直接枪毙了把尸体仍在荒地里让野狗野狼给拖走了,当然关于失踪的那几个村里的人的版本也很多,倒底哪一个是真的也已经无从查证。 而这片被夷为平地的树林从那次的事件之后就变成了一片“诡异之城”。也就是说只要有阴天下雨被铲平的树林就会恢复原样,变回还未被砍伐之前的虚影。 只要有人在雨天路过这里定能看见一片绿油油的树林,不由得便有在次避雨的念头。而同时也等同于进了鬼门关一样。 到天黑后便会有一个小女孩开始出现,引诱‘落难者’进入树林的深处,连同一匹白马将行人分散。 如果是一个人的话,便会被诱因到一座青砖砌成的丘坟之前。之后便会出现阴婚队伍,如果意志不够坚定的话,就会被带到坟墓中去。 即使绝处逢生逃脱阴婚队伍,即使再费尽周折也逃不出这片树林,接着就是十几个已经死去的卫兵们重演他们当年的曲折情景。 此时的落难者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跟它们结识,并以他们来壮自己的胆。 从而再被这些已经死去多年的队伍给套进一个圈套里,喂食沙土,也就是所谓的吃沙糖。 再或者就是那个推土机的司机会让你进到一个四人高抬的花轿里,婚后再进入青砖砌成的丘坟里。 这里没有所谓的投胎数量,只有络绎不绝的让行人进入这个圈套里。一个接着一个相继死去。 而关一刀和蒋胡蒲正好也是在雨天进到这片已经在几年前就被夷为平地的树林里,不幸的是关一刀被小女孩将一魂一魄带走,进入到地下的棺材之中。 蒋胡蒲则装死不动声色躺在地上,闭着眼睛花了将近十个小时“游”出了这片树林,之后的第二天天亮后,才发现关一刀躺在一片荒地之中。 把他叫醒之后发现关一刀迷迷糊糊如同睡着一样,无奈之下只得背上半死不活的关一刀回到家中,利用那件从古墓中淘来的清代官衣才算将关一刀唤醒过来。 之后关一刀感觉自己像是少了一件什么东西似的,想利用寻魂定位盘来查看查看,却不料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是什么,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和蒋胡蒲再一次重回那片树林。 可是等回去之后再也找不见原先的那片树林,不得已只得穿上那件清代官衣。令关一刀意想不到的是在他穿上那件清代官衣之后,顷刻间便再次看见那片树林。 啼哭,冤叫,嬉笑,等等等等,那些带着颤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为了找到那好像失去的什么重要的东西,关一刀不得不再一次面临这片隐藏在阴阳两界之间的树林之中的各种鬼魅。 不同的是蒋胡蒲在马路边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一个穿着清代官衣的年轻人在平坦坦的荒地之中跑来跑去,一会跳一下,一会又趴在地上。乐的老家伙差点死过去。 等关一刀脱下那身官衣之后来到蒋胡蒲跟前,让他到附近村里去找女人用过的卫生带。蒋胡蒲这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看来是找到什么东西了……。 再一次的穿上官衣之后,关一刀又开始了在荒地之中乱蹦乱跳,乱跑乱闹。 只见他凭空将卫生带往前一扔再接过来的时候,卫生带里鼓鼓囊囊的好像装上了什么东西,蒋胡蒲这才将悬着的心又重新放回到肚子里……。 再等二人离开之后,树林好像又隐隐约约的出现了将近两个钟头。关一刀从意识上还认为那片树林依然生长在原地。 可是附近村里人说那应该是‘海市蜃楼’!只不过在那两个钟头的时间里,村里人好像又再一次的听见四年前的那个既熟悉又恐怖的鬼笑声。 第十八章 好两个饿死鬼 叮叮当当的马铃声颇有节奏的发出清脆的响声,小土路两边的庄稼地里一排排的农民们正整整齐齐的挥舞着镰刀收割玉米。 可爱的劳动人民头顶上都带着类似斗笠的尖顶帽子,远远望去活像一个一个大粽子泡在偌大的饭锅里,被滚烫的稀粥翻滚着时而高时而低的。 全国上下数以千万上亿计的劳动人民都在忙活着这场大丰收,而我和瞎子就像被毛主席他老人家给放了假似的两手空空,肩膀上扛着一个不下五斤重的脑袋在大街上‘自由自在’的瞎转悠。 在别人的眼里或许我们两个就是套着驴车走亲戚的庄稼人,当然,我屁股下面坐着的这辆驴车肯定不是谁发善心借给瞎子的。 现在我也无力再去教育他,当贼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如果被逮住无异于等于被判了死刑。 这些日后我再慢慢的教导瞎子,现在的我躺在车上仍感到有一股什么力量似的,老是让我不由自主的去想那些在树林里发生过的事情。 这种感觉确实让人很头疼,但愿如瞎子所说的过两天就应该没什事了吧。 放下那些暂且不管,说到天边眼巴前也得先把那位吴老先生的事儿给解决了。吴家兄弟几个还‘欠’着我一笔尾款没给呢。那可是一笔数目不小的巨款岂有不得之理。 逍遥自在的日子马上就要降临到我和瞎子的头上了。 现在国家形式一片大好,但凡日子过的还可以的家庭,或者工人阶层,或者收成比较好的生产队。 这类人们的思想往往都比较前位,当然也因受到有着悠久历史国家的封建思想的熏陶,“孝”便成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传统思想模式。 谁家还没有十个八个的孩子,你要是只生了一个或者两个孩子都不好意思上大街上带孩子玩。 当然这样也间接性的为我锻造出不计其数的“武器装备”,只是这些装备被‘生产’出来之后很快就会被“淘汰”掉,所以想得到的话多少还是有点棘手的。 速度和效率自然而然就成为我们当前工作中的重中之重,晚一步就得赤手空拳上战场了。 为了能够早点拿到武器我和瞎子套着驴车走了一天一夜,总算能够看到县城的建筑物了。 想想不久前自己曾经一直在这个县城里生活,学习。那些美好的时光就好似做梦一般,十多年的时间啊,如同闪电一样,一眨眼就不见了。 也不知道我那位父亲现在怎么样,自从被赶出家门之后我再也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于他们的消息。 现在我又回来了,与之前的那个我大不相同,曾经的少爷沦落到现在坐着驴车流浪的青年男人。 驴车已经到达了县城的边缘,瞎子将缰绳系在一根电线杆上,摸索出一包香烟扔给我并大声说道:“大少爷哎,醒醒嘿,抽根烟精神精神。你看待会儿要不要去你家看看你爹,看他还认不认你了,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估计气儿也该消了。” “得了吧你,咱可没你那么厚的脸皮,闲话少扯赶紧干正事儿吧啊。弄好了等咱们有钱了,我给你找一个大腚小脚老太太,好让你不枉此生不是。”说着我点燃一支香烟有滋有味的开始抽起来。 “哎哟,二爷我谢谢您嘞,您能有这份孝心我就心满意足了。得了,我不废话了,咱们还是开始干活吧。” 两个人口舌战结束后,我领着瞎子到县国营食堂拿出吴家兄弟给的粮票,要了六个热菜两瓶白酒和四碗面条。 不管怎说瞎子算是跟我混的,让他吃好喝好也是我这个“大哥”应尽的责任,另外我也饿了好几天了,今天这顿饭我可是冲着把这家食堂吃个底儿掉的。 落座之后食堂里其他用餐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和瞎子,他们大概在想这两个哪儿来的外星人,怎么饿成这副德行,没吃过地球上的东西还是怎么着,看那连吃带占的穷酸样。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话的确不错,看着瞎子吃饭那揍行太特么恶心人了。面条吸溜到嘴里不带嚼的直接就咽下去了,弄的我都有点噎得慌。 “大爷,您这是什么吃法,您要是觉得您那口牙齿没什么用的话就告诉我,我特么一个一个给你掰下来。” “二爷,您可别。您多虑了,我这老胳膊老腿儿老嘴老牙的可比不过您。六个热菜您就给我剩下俩花椒和三个蒜瓣,四碗面条您都吃两碗了,现在第三碗您也快吃完了,我要是再不抄条近路,非特么饿死在食堂不可。就这您还打算掰我的牙呢,我说你小子还有点良心没有。你那团级干部的爹就是这么教你尊老爱幼的。” 看着桌子上的空盘子空碗,再看看瞎子气的一直哆嗦的手捧着碗和正在往他嘴里钻的那根面条,我感觉我的脸有点火辣辣的。 “啪”一声拍桌子响,震得我的手掌都快蹦出血了。 “师傅,再来四碗面,两盘麻辣豆腐,两盘瘦肉抄肥肉。” “好嘞……” 瞎子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流着眼泪,不知道他是被我感动了还是觉得自己太可怜了。抽蓄了两声,然后打开酒瓶咕咚咕咚喝了将近半瓶白酒。 此处无声胜有声,我和瞎子一人拿着一个酒瓶子一声不吭的喝下半瓶。等面条和热菜上桌后,令我意想不到是瞎子的脸突然阴转晴,咧着嘴笑嘻嘻的拿起我的筷子,往他的鞋里捅了几下,然后再放到我的面前。 大爷的,这样的护食方法我还是头一次见,而且效果显著绝不反弹。此刻的我彻底无语了,姜还是老的辣啊,护食都护到脚丫子里边了…… 看看食堂厨师傅已经将后厨房门关上并且上了锁,想要再拿一双筷子开来是不可能了。 桌子上也就两双筷子,一双瞎子用,一双我用。现在都特么成瞎子的了,我就是再特么混蛋也不能拿手抓着吃啊。 无奈只能点燃一根香烟,一口一口的向瞎子的碗筷喷云吐雾。瞎子的境界也实在是太高了,在我制造出云雾缭绕的“仙境”里吃的好像更香了。 老小孩终归是老小孩,跟他比起来我自感不如。假如换做是他吃光了所有的饭菜,估计我俩就得滚到地上厮打了。 不管怎么说兜里的钱还够我们俩造的,现在还是使劲儿吃使劲儿花吧。 整个食堂的吃客都已经走光了,只剩下厨师傅坐在离我们不远的一张桌子旁,喝着茶水看着我们。 顾客是上帝这句话不假,我和瞎子吃这顿饭的确花时间不少。眼看厨师傅耐着性子都喝了快两暖壶水了,为了照顾厨师傅不被撑死我向瞎子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吃完走人。 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回的穿梭在县城的大街小巷,我和瞎子被厨师傅送到门口,最后厨师傅给我俩一人递过去一根香烟,嘴里还嘀咕着说面前的大街尽头还有一家食堂,那里的厨师傅是他的徒弟,希望我们两个下一顿到哪里去尝尝,看看他徒弟的手艺如何。 我心说这不是明摆着赶我们走吗,难道我和瞎子还能把你给吃穷吗?看那小家子气的样儿。 得得得,给他计较也没什么用,我和瞎子刚下台阶就听门‘嘭’的一声关上了,看来这家食堂是不会再欢迎我们这两位‘上帝’了。 酒足饭饱,我和瞎子便徒步向县城的部队医院走去。一路无话,抽完一根烟的功夫我俩就到了医院的大门前。看着进进出出走过大门的军人以及他们的家属,这一切都还是那么的熟悉。 门口的门卫还是那个抽烟都把手指头抽黄了的光棍李大爷,如果稍微离远一点看他,不知道的会误以为他拿着两根发黄了的竹竿夹着香烟往嘴里送呢。 在医院的院落东南角的车棚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三十多辆自行车,旁边坐着一位胖乎乎的大妈,颇有神色的守护者这些价格不菲的“豪车”。 我记得当时有人说过能在这里做门卫或者看车‘警卫’可是一个美差,多少人想来都来不了。当然这所医院纪律是非常严格的,后门是万万开不得的。 当年我所犯得蠢事现在仍然心有余悸,在大门口被踹的那一脚差点没让我背过气儿去,想想都觉得现在腰部还隐隐作痛呢。 咳,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还是抓紧时间办眼前的事最重要。 我拽了拽瞎子的胳膊,让他跟着我向医院的大院里走去。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我和瞎子蹲在地上等待着看有哪位“科学家”带着我们所需要的‘武器’走进这家医院。 “瞎子,等着吧,现在我俩穿的这身衣服是不能够进去的,一旦有哪位深深追随党,和时时刻刻打算为党和人民牺牲的爱国人士撞见我们那可就惨了。”我一边抽烟一边对瞎子说道。 “怎么着二爷,难道我们非得脱光了衣服才能进去吗?” “瞎子,你瞅瞅我们的皮肤颜色和气质跟身上的衣服协调吗?你见过穿着黑的发亮的皮鞋和身穿真皮大衣在黄土里刨食的农民吗。” “且……,你说咋地就咋地,我听你的行了吧”说完瞎子就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看着蓝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我感到内心无比澎湃,神经质一般的激情斗志充满全身。 “嘿,嘿,嘿,你们俩,干什么的,出去出去。哪儿的啊,闲杂人等不能进来不知道啊。”原来是门卫李大爷看见我俩闲着没事在地上蹲着甩闲话便走过来哄我们。 这下可不好,我趁他没有看出来我就是当年的那个混不吝子,便再一次的拽上瞎子顺着他那两根黄色的竹竿所指的方向快步走了出去。 妈的,这么下去可不行,进又进不去,在外面守着也不行。看来又得费一番周折使用‘旁门左道’了。 于是我招呼瞎子跟我向县城的一所部队家属院走去,不重新整一身行头是万万不行了…… 绕过两条大街,某军三师二旅部队家属院的几排六层楼展现在我和瞎子的眼前,看着院子里的晾衣绳上的军装我贱贱的咧着嘴笑了笑。 “怎么着二爷,又开始发贱了?你这回打算当团长呢还是师长呢?”瞎子摸着下巴瞪着眼睛看着我。 “嘿嘿……,瞎子别废话了,赶紧的跟我进院去吧……” 第十九章 假团长 院子里静悄悄的,并无一人逗留。看来老天爷真是开眼了,我和瞎子大步流星走进院子,假装商讨什么事情一步一步的接近晾衣绳。 这里的家属楼大院和我曾经生活过十多年的大院都是一样的,除了大门之外还都留有两个后门,用来供身体不适或者伤残的老战士们所走的。一是为了方便出行,二是为了留给收垃圾的清洁工方便出行的。 在现在这个时刻这两个后门简直就像亲妈一样为我们敞开着,在这个时代全国上下几乎是没有几个小偷的。如果有什么东西放在院里大可不必操心被什么人拿走,其实也不是没有小偷惦记,确切地说是没人敢拿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现在我和瞎子应该不能算作是人了,因为理论上只要你不是人你就能拿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是人就不是人吧,毕竟我们的‘工作’也是为人民‘服务’的。现在只是‘借’,等办完事再还回来便是,纠结的太多恐怕就得喝西北风了。 看院子里没有人我便让瞎子动手,我则监视着大门和各个上楼的进户门洞,两人商量好以我的咳嗽声为警戒。 所有的行动都已经准备好,瞎子却凑到我的跟前问道:“二爷,您的腰围是多少?肩宽是多少?” “你个老不正经的东西,你以为在商场买衣服呢,还特么腰围多少。随便弄一套就得了,能够穿上军装的人都已经是成*人了,都能穿,赶紧的拿啊”我气急败坏的低声厉喝道。 可瞎子却漫不经心的扭过头走到晾衣绳跟前,用手在晾着的衣服上打了打上面的灰尘。慢慢的拿下来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慢慢悠悠的将衣服叠的整整齐齐。 接着就像不认识我似的向院里后门走去,嘿!果然是老贼啊,偷东西都偷出这么大的排场。 干一行爱一行,瞎子偷东西都偷的这么心平气和,稳稳当当的,这境界实在是高啊! 看来以前他那十几年的装鬼吓人不仅仅是换得贡品,跟多的应该是偷东西,不然怎么能够活到现在呢。 我看事情已经办妥,便配合着瞎子转过身向反方向的大门走去。 绕过大街走到家属院的后面小胡同口,看见瞎子已经从后门溜出来径直向外面走去,为了配合我只得不跟他打招呼跟在他的后面。 三十分钟后我俩一前一后走出了县城,回到拴在电线杆旁边的驴车前。看着瞎子手里的衣服,这家伙简直比大姑娘都吸引人啊。 “二爷,怎么着这回得奖励奖励我老人家了吧。这么大岁数了干这偷鸡摸狗的事我可是要折寿的啊。” “瞎子,有两下子啊!看来您这功夫得有几十年的功底了啊,除了算卦您老是不是经常干这下三滥的勾当。”我冲瞎子坏笑道 “你小子也忒不是东西了,什么叫下三滥,什么干了几十年了。想让你夸奖两句真特么比登天还难。”说完瞎子将衣服往驴车上一扔坐在地上开始抽起闷烟来。 看瞎子又生气了,我赶紧上前安慰他。并且给了他十块钱的零花钱,这才让他又恢复到原来的那副德行。 在瞎子的服侍下,我换上了那身军装,可是遗憾的是肩膀上空空如也。 “瞎子,你看这怎么行,没有肩章我岂不是成了一名复员军人。这身价可掉大了”我对着瞎子牢骚到。 “嘿嘿,我的爷您看这是什么。”说着瞎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对团长佩戴的肩章。 “哎,我靠,爷爷您可真行。这玩意您都能整过来,这东西一般可是不会放在外面晾晒的啊。” “得了吧,要跟你似的,我干脆趁早上大街要饭去。这是我从窗台上拿的,差点让屋里的人看见。二爷,您要是不给我个三十五十的这肩章我可是绝对不会给你的”说完瞎子又将肩章重新放到口袋里。 看着瞎子那得意的劲儿,为了将工作进行到底,我不得不再拿出三十块钱从瞎子手里买来了这套团长肩章。 一切都整利索之后我和瞎子再一次返回到医院。 这回门卫老头可不像刚才那样用竹竿赶我们出去,而是点头哈腰迎着我们进去医院大门。 “我说团长,咱有个请求想跟您说一下”瞎子一边走一边对我说道。 我心说这老家伙入戏挺快的啊,这么快就叫上团长了。 “哈哈,老鬼,你说吧,有什么事情要请教领导”我昂首挺胸不带看一眼瞎子的说道。 “小子真能装啊,您可留神别上天了啊” “哎呀,我说小蒋同志,我们做干部的每天都很忙的。我还有很重的任务要去办,你的思想觉悟一定要跟上时代的步伐啊,不要再罗嗦了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吧,我的时间很紧张的。” “嘿,你妈了个靶子吃水忘挖井人啊,得得,我也不跟你废话。我说团长同志,您看您以后能不能别给我派那么多的任务,毕竟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这次我在院子里等着您,您自己个上去办事您看行不?”瞎子压着快要冒火的胸腔慢慢的说道。 “哈哈,小蒋同志提出的意见我团部会慎重考虑的,这样你暂且可以先忙你的事情。我就不送你了,我得赶紧去处理一批文件,那我们就回见了。”说完我忍者心里快要喷涌而出的哈哈大笑扭头便向楼上走去。 我知道瞎子是想拿着我给他的钱到外面去买些吃喝的东西和香烟,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瞎子老是喜欢捉弄一番。 内心里也明白跟这个老家伙在一块打交道也蛮开心的,瞎子有很多我所不及的经验和办法,老家伙心量也大。 宰相肚里能撑船,假如他能够真正有一番事为的话,也许会有一个很美好的人生的。 而我也在某个不经意间决定他这一辈子我是铁了心要搅和进去的。 话说回来,瞎子当然也是打算要驻扎在我的生活里一辈子的。 任他去玩吧,我得赶紧上楼去‘查阅文件’了。 楼梯和走廊里医生护士来回的穿梭不停,有好几个年龄接近五十岁的医生都对我点头招呼,官民效应害死人啊,我目送这些正在工作的医生护士回到各自的诊室病房。 漫不经心的在走廊里瞎转悠,看看这个病房,瞧瞧那个诊室。 “领导好。” “哎,辛苦了同志。” 一个小护士跟我打过招呼后又匆忙的向病房里走去。 妈的,这种感觉太舒服了。 法西斯独裁主义,这种独裁领导主义的恶灵化身此刻让我感觉太过强大,压制欺迫换来的领袖主义神彩确实有着某种不可侵犯的神圣感觉。 而拥簇和膜拜的神话也无异于法西斯的灵魂脱影。 只有真正的正义和维护生命走出恶魔困境的正神才能佩得上被膜拜和拥护。 秩序,和平,发展,才是真正带领我们前进的辉煌使命。 只有真正的人民拥护和爱戴的干将领导才能配得上那样的神圣金塔。 当然偷鸡摸狗换来的“至高无上”的优越感是虚幻的,是短暂的。虽说比不上法西斯的恶心和变态,但是终究也好不到哪儿去,只不过不会给人民带来任何危害而已。 继续享受这短暂且幸福得优越感吧,谁知道在哪一刻我身上的这身衣服就会被无情的扒下来。 我仍然漫不经心的在走廊里‘游览观光’,好似听见前方病房传出来一阵阵的嬉笑声。不由得我便被那笑声吸引了过去。 一个年轻的护士正坐在病床旁边陪一位躺在病床上的妇女说话,见我进来两个人同时不再言语,并且仔细的将我打量了一番。 “你这个同志,这样怎么行呢。工作一定要认真负责,现在要让病人好好的修养。怎么能够一直同病人讲话呢,这样病人还怎么能够静下身来恢复身体呢?”我装腔作势的批评道。 “噢,领导同志没关系的,这是我的女儿,是我让她来陪我说说话的。”躺在床上的妇人说道,不过很显然她看我的眼神有种很敬畏的感觉。 等我准备再说话的时候好像发现屋里的这名护士特别的眼熟,大爷的,这不是当初我的那位专属护士吗。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趁她还没有认出我来得赶紧离开这个病房。 事情往往不是自己想想的那样简单,还没等我转过身就听那个护士说道:“哎,你等等,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呢,你……,噢,关一刀。是你吧,行啊小子,没想到你这个混蛋还当上团长了。” 无奈我只得勉强一笑,正想顶她一句,没想到他的母亲开口说话了:“啊,原来你们认识啊,娃儿啊,可不能这样跟领导讲话的,小伙子赶紧过来坐,想必你们应该很久没有见过了吧。正好坐下来你们聊聊。” 小伙子?怎么军衔一下子就从团长降到小伙子了,看来这位母亲很亲民嘛,既然人家邀请那咱也不能不给面子啊,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小妮子嘛。 我大步走到床前在旁边的一个凳子上坐了下来,与那个护士对视着。 我曾经的这名专属护士是个四川人,名字叫做毛貌,年龄大概二十出头【也就是她的对象踢过我的腰,劲儿也太大了,跟特么驴蹄子似的】。她的父亲也是一名军官,可惜的是身患肺癌,在三年前就已经离世。 由于离开家乡时间太久,导致她的四川口音基本上已经没家乡味儿了。 “关一刀,你们全家不是已经迁移到北京了吗?怎么你还在这里,你的父亲住院期间也没见你来过,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毛貌说话的语气简直是天翻地覆,以前说话基本上都是带着刺儿似的,刺儿刺儿扎人心。 现在好像成熟了很多,不但不像以前那样无视我的存在,反而更多的是温柔和关切。 “啊,这不是部队上忙吗,我曾多次与家父写信联系。这次是专门回来看望一个朋友的。”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撒谎了。 “这孩子真懂事,在部队还惦记着家里的老人,难怪能够当上军官呢,哈哈”毛貌的母亲和蔼的说道。 “伯母,你看我这次回来的太过匆忙,也没有给您带什么补品和礼物,这样下次我再回来时一定给您补上。” “没事的孩子,哎呀,这孩子真会说话,咳!我的娃儿要是能够有你这样的对象我还发什么愁啊,哈……”毛貌的母亲说完便有点害羞的向窗外望去。 “对象?什么对象?毛貌同志不是早就有对象了吗?”我一脸疑惑问道。 之后便是死气沉沉的安静,母女两个人不在说话。但是还是能够看出来她们两个人的眼角已经开始潮湿了。 “说来话长,那个该死的把我娃儿给抛弃了,跟北京的一个大官的女儿走了。害的我娃儿哭了整整三天三夜,她爹走的早,我们孤儿寡母的还能有什么办法啊。要不是地方军区的张参谋以前跟她父亲是好朋友,我们也就仗着这点关系,不然娃儿早就被退回原籍了。”毛貌的母亲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女儿的毛貌应该制止母亲跟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自己的过去,可是她没有这么做,而是低着头一个劲儿的抠自己的手指甲。 “伯母,您也不必太过伤心,像毛貌这样俊俏的女孩早晚都会有个好的归宿的。这样,我呢就先不打扰您二位了,我得去看看我的朋友了,过两天我就得回部队去了。伯母改天我再来看望您,那我就先走了”说完我就起身向门口走去。 “娃儿,去送送你的朋友……” 走到走廊里我就径直向三楼走去,因为那里是妇产科,也是我这次要来的真正的目的地。 “一刀” 一刀?毛貌在我身后向我招呼到。 “毛貌同志,你还有什么事吗?” “一刀,你……,你挺好的?” “嗯,我挺好” “噢……”又是一阵抠手指 “那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一刀,我们……,我们能做朋友吗?” “嗯…,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哦,那,那以后我在医院等你,你,你记得来找我啊”说完毛貌护士便像哈巴狗似的开开心心蹦蹦跳跳的跑回了病房。 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至于这么开心吗?说实在的我与她的关系再普通不过了,跟在大街上踩到谁的脚然后客套两句之后的关系差不多少。 妈的,不会是我身上的军装起到的作用吧。这也太滑稽了,想想假如现在我穿着瞎子那套清代官衣走进她们娘俩的房间,估计不被她们打死就算烧高香了。 难道这就是我的魅力所在,当然我是不会把这‘功劳’全部归于身上这套军装的,即便是欺骗自己我也甘心情愿。 不过话说回来,跟多的应该是这母女两人现在的这种情况,太需要一个能够为她们支撑精神支柱的男人了。 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来的太快了,而人生的又一个交叉路口再一次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该何去何从? 想想外边此时此刻应该在胡吃海喝的瞎子,嘿!这可难办了,怎么着也不能拿他冒充我的家长啊,毛貌可是认得我的父亲的。 咳!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于我如烟如云,我看还是早早的离开这部队医院才是上策。正直青春年华的我“军心”太过不坚定,再倒退十来年估计一个糖球我就能把自己给卖了。 “快让开,快让开,要分娩了……”一阵急促的喊叫声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 一个担架车上躺着一个马上就要临盆的孕妇,几个大老爷们在前面高呼着“大喇叭”开道。 天哪!这不是我日思夜盼的“科学家”吗,老天有眼我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第二十章 装备问世(上) 急匆匆的几个人正好将担架车推到了我的面前,此时不干更待何时。 我顺手抓住担架车的前端扶手开始往前拉,这架势看起来我倒比其他的人都还着急。 到了楼梯口我和随行的几个人一起将担架车抬起来往三楼走去,一同抬担架的当然都是这位即将生产的孕妇的亲人或朋友,只有我是个地地道道的不相干的外人。 看我过来帮忙,那几个人笑了笑算是对我答谢了。 很快我们就到达了产房的门口,两个护士将门打开,我拉着担架车就走了进去。 “嘿!这是谁这么不懂事啊,赶紧的出去”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产医对我几乎是吼着说道。 这时我才发现其他的人都在产房外面,就我一个人‘闯’了进来。 “哦,我是病人的家属”顺口一句瞎话就从我的嘴里蹦了出来。 “家属也得出去” 两个身材胖胖的医护人员连推带搡的将我轰到门外。 这素质也太差了,真是的没看见我肩膀上扛着星的吗?怎么这样对待我这个可敬可畏之人。 我趔趄这身子被成功的推出了门外,好悬没被那两个女人给推倒在地。 站稳后回过头竟发现毛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来了,只不过她仅仅也是站在楼梯口的位置,虽说离我挺远但还是被她看见了我出丑的这一幕。 太尴尬了,太没面子了。刚刚还仰慕我的青春少女,现在看见我这副德行简直太让我难堪了。 为了挽回我出丑的局面,我赶忙假装鞋里有东西,扶着墙将鞋子脱掉在墙上磕了又磕。 我用眼角的余光瞧了瞧毛貌,发现她正在楼梯口捂着嘴哈哈大笑。 妈的!我这老脸今天竟然丢到医院来了。 面前的两男一女正在对我连连道谢,看他们的打扮并不像是军人,也不军人家属,倒像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什么时候这部队医院开始对外‘营业’了?这对老百姓来说当然是一件大好事,毕竟都是中华好儿女,骨子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 我对眼前的三个人并没有多说什么,而他们却时不时的找我说上一句。都是些什么不必担心,现在已经到产房了,大人和小孩肯定都不会有什么事的之类的话语。 我笑笑点头到,说实在的我们四个人同时站在产房外面,每个人的内心都是焦急万分的,不同的是人家是担心产妇和未出生的孩子。 而我则是想得到那些对我来说所谓的应用工具而已。 在短短的十分钟之内我同时领略到了女人的仰慕敬畏和鄙视外加讨厌的不同待遇,都是女人,怎么做人的‘质量’差这么远呢。 淑女,八婆,好家伙,有时候连军装都不一定好使。 当我正在内心感慨的时候,产房终于传出了世界上最令人兴奋的婴儿啼哭声。 四个人同时感到身上压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互相抱在一起攥着拳头咬着牙的拍着对方的肩膀,当然我也跟着抱在一块的这个举动纯属瞎扯蛋。 不多久一名护士便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走了出来,一阵欢天喜地,孩子大人都健健康康的。 产妇躺在担架车上也被推了出来。三个人连同产妇跟着护士走进了旁边的婴儿室。 此时此刻就剩下我一个人站在产房门前无人问津,孤零零的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楼梯口的毛貌也早已不见身影,我该何去何从。 人家抱着孩子欢天喜地去了,我这个刚才还陪着人家欢呼雀跃的假团长此时显得太过苍白太过孤单了。 总不能再拿鞋子往墙上磕吧,磕给谁看呢! 咳…… “吱嘎”,产房的门被再一次的打开,一个全副武装只露两只眼睛的护士手拿一个黑色垃圾袋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我莫名感到心在扑通扑通的狂跳,看来那个垃圾袋里的东西百分之百就是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了,于是我赶紧上前跟上刚才的那个护士。 “您好同志,谢谢您为我大嫂助产,要是没有你们这些天使下凡到人间,我们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啊,这样您把垃圾给我,我给您扔了去,你赶紧上屋里歇会儿去吧,真是太谢谢您了。”此刻的我就像个佃户给地主请求发工钱一样低三下四的给人戴高帽。 “你想要,那给你了”说完那位护士扭头就走。 现在的人都怎么回事,好像我欠她钱似的,就不能来句好听的。 还是不跟她一般见识了,我看看周围无人。压制住内心的狂欢,将脸慢慢的凑到垃圾袋跟前轻轻的把垃圾袋打开一个小口子往里面瞅了瞅。 …………………………… “医生,医生,这儿有位军官好像发羊癫疯了,快来看看啊,都躺地上了嘴里边还吐白沫子呢!” …………………………… 晚上大街上的路灯发出来暗红色的光线,打在我所住的病房窗户上,我躺在病床上伸了个懒腰,发现毛貌正坐在我的身边。 看到我醒了过来,她急切的问道:“一刀,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晕倒在我们的医院里了。还好有人及时发现,不然后果可真不堪设想。” “噢,毛护士,你怎么在这里,我怎么了?我感觉我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怎么会躺在病床上。” “别逞能了,都口吐白沫儿了,还装呢”说着毛貌便把头藏在自己的胳肢窝里偷偷的笑了起来。 “没事,没事,谢谢你啊毛护士,你快去照顾你母亲吧,我一个大老爷们没什么问题的。” 在一番客套之后,毛貌有点不情愿的走出了我的房门,看来这个姑娘是个外钢里柔的主,心还挺好,怎么着也不像我当时住院期间的那个毛护士,看来这岁月还真能彻底的改变一个人。 我下了床在走到窗户前,看着大街上骑着自行车追逐打骂的纨绔子弟们,心想这些个‘货’来到地球上到底想干什么!他们又能为人民做些什么呢? 再看看路边在地上坐着的一位老人,他也许看见这些小痞子之后正在回想自己年轻时的美好回忆吧。 哎呦!那不是瞎子吗?喝!这么个大活人怎么让我给忘了。 对了,我那些清衣布卦呢?不会被扔了吧。 得赶紧让瞎子也进来跟我一块儿找找,不然可就白白浪费了我那一嘴的白沫子了。 我走到床前准备拿上衣服下楼找瞎子,竟意外发现衣服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我的枕头旁边,看来这一定是毛貌那丫头给收拾的,小姑娘还挺细心的。 现在也来不及触景生情了,穿上衣服我便匆匆下楼。 到了大门口‘手拿竹竿’的门卫李大爷冲我点头笑笑,赶紧帮我把门给打开了。 我径直走向路边坐着的瞎子,发现他正在多里哆嗦的抽烟。 “瞎子,对不住了啊,我把你这茬给忘了。冻坏了没有?”我急切的问道。 “臭,臭不要脸的,你,你特么想冻死…我啊,别忘了你身上的那身皮是谁给你的,自己上里边看大姑娘去了,让我一个人在,在外面受冻。那个看门的老头也,也忒不是玩意儿了,我说我儿子是团长,就,就在里边,我要进去找他,你,你猜他说啥。” “啥?” “他说你咋不说你爹是玉皇大帝呢,臭要饭的从哪儿偷的一身皮还在这儿忽悠爷爷呢,赶紧的给我滚蛋”看着瞎子被气的都快痉挛了,被一阵搞笑冲击波打的我在原地站着一个劲儿的颤抖。 “哈哈……” “你还,还特么笑我呢,没情义的东西我可告诉你,待会儿你得背着我去医院,不然我跟你没完。” 看来瞎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还没等我说什么呢瞎子竟然把两条胳膊搭在我的后背上。不容分说就蹬着我大胯骑在了我的后背上。 “驾,噔儿,驾。”瞎子喊完口号就一巴掌拍在我的屁股上。 “我靠,谁让你上来的,你手用这么大劲儿干啥,想勒死我啊。” 老混蛋胳膊的力气实在是太大,我是不可能将他甩下来的。无奈再生气我也只能驮着他往医院的大门走去。 到了门口我喊了一声门卫,让他开门。 “大爷,您辛苦了,我这背着一位脑残病人,需要急诊麻烦您给开个门。” 门当然会打开,只见门卫李大爷看我背着一个上年纪的人。由于天黑没有发现是瞎子,李大爷就赶紧让我往里面走。 在院子里我们没有敢停下来,直到进了走廊里我才将瞎子放了下来,‘更确切的说是瞎子将我放开了’。看着他一副臭得意的嘴脸,真想往那他老脸上扇一巴掌。 不管怎样现在也不是教训他的时候,我简单将在医院里边发生的事情向他说了一下。并且重要的重复了一次关于清衣布卦的事儿。 瞎子听完跳起来往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下。 “哎呀妈,刚才我看见一个蹬三轮的拉着满满一车黑色塑料袋子。看样子是往县城外面的垃圾站送去,咋办?二爷您快想办法吧。”瞎子急切的说到。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那儿离医院有十几里地儿呢,现在大晚上黑灯瞎火的怎么找。” 说着我便出了走廊走到医院的院子里,瞎子随后也跟了过来。 “瞎子,哎,不是,蒋老先生,您看有个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随即我掏出一根烟递给瞎子。 “别,我说这位团长同志,你就是喊我祖宗都不行。我今天绝对不会再办任何一件丧天良的勾当了,您那,还是另请高明吧啊。” “我什么都没说呢,您就牢骚,瞧你那点出息……” 说实在的如果没有瞎子的‘帮助’,接下来的这件事我肯定是完不成的。 看着大院西南角还有两辆自行车放在那里,本来我是想让瞎子去撬锁搞一辆好作为我们的脚力,不过看瞎子的样子是真不打算再显示自己的本事了。 虽说这么办确实有点危害社会公德,助长不良风气的猖獗,不过眼下我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 身上的这套军装就已经让我感到很内疚的了,若是再继续下去那我可就是与人民作对和与人民作斗争了。 看来这个刚刚萌生的邪恶念头不得不被打消了,不过再想其它的办法恐怕也来不及了,垃圾随时都有被粉碎或填埋的可能。 我急躁的在院子里抽着烟卷打转悠,瞎子就跟个精神错乱的病人一样一步不离的跟在我的身后。 还没等我想要骂瞎子一通,突然差点跟前边走过来的门卫李大爷撞到一起,由于离得太近门卫有点惊讶的看着我。 “你,你怎么这么眼熟,你,哎呀,你个小流氓,嘿,后面嘞,老流氓原来是你……”点儿太背了,竟然让门卫李大爷认出了我。 “瞎子,麻溜的跟着我跑吧……” 刚才还脑残的病人在门卫李大爷的眼里简直就是一经过多年发酵的老臭流氓。 “你们两个混蛋,原来你们是一伙的,那个叫什么刀的,你特么又来调戏那个大姑娘来了,你们两个王八蛋……” 第二十一章 装备问世(中) 大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只有我瞎子奔跑在冷飕飕的黑夜里。 虽说冬天还没有到来,但是一旦天黑到了晚上仍然会感到一阵阵的冷意。 从医院逃出来后我俩一口气就跑出了两公里的路程,虽然上气不接下气有种嗓子冒火的感觉,不过倒是觉得挺有意思,挺兴奋的。 普山县(原鹤牛县)的县城也算得上是一座古城,历经千年的辉煌,有很多的古代文物都保留了下来。 后经过战争的‘洗礼’,大部分文物也被毁坏,能够保留下来的基本上都被搬到了博物馆收藏了起来。 整座县城被无数次的重新翻修,再捣毁,然后再翻修。 以至于到现在普山县的县城都变成了类似鸡蛋葱花卷大饼的境地,在里边转上一圈你会发现老旧建筑与新时代的建筑混合在一起,就如同刚出炉的鸡蛋卷饼被谁咬掉一口后的横切面。 老建筑就是鸡蛋和葱花馅,新建筑则是卷成一圈一圈的面饼。 像这样类似普山县的新旧建筑混合在一起的县市在中国比比皆是,不同的只是规则与不规则而已。 古老文明的华夏大地山川河流错乱交纵,质地复杂。也因有着地方上文化的不同而孕育出形形色色不同凡响的人生习俗与‘另类’的人生哲理。 科学文化知识已经开始向全国各地普及,随着新时代的到来新科学,新知识也逐渐开始向着偏远的山区迈开脚步。 在还未接受正统教育的偏远山村,人们的封建思想和迷信活动仍然处于活跃期,他们的思想仍然还没有被完全解放。 而这个时期也正是我所‘疯狂’的时期,因为有些人更相信落叶归根才是真正的“亡魂解放”。 古老的城市,古老的建筑,我太熟悉这里了。尽管现在是黑更半夜,但仍然阻挡不了我前进的步伐。 普山县有条护城河将县城整个围了起来,是很早以前古人们为了抵挡敌人进城而修建的,一直保存至今。 不同的是现在的护城河已经干涸了,与日军交战的时候中国军人曾花一个月的时间,动用上千人从附近的一条叫做梅河滩的河流挖渠引水注满。 一方面是阻挡日军进城,而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为了保护古城里的文物遗迹。 击退敌人之后,为了恢复因挖渠引水而断掉的十几条马路,不得不将水渠进行填埋。 之后普山县的护城河就再一次的开始慢慢的干涸起来,一具一具被浸泡的白里发紫的日军尸体显都露了出来。 日军死的死回国的回国,这些被发现的日军尸体也不可能被带回去,因此当地人和八路军又用十多天的时间,将所有泡在河里的尸体一一捞上来。 光焚烧就烧了三天三夜,等一切都收拾利索后八路军该撤走的也都撤走了。当地百姓也都恢复到了正常的生活中去。 可令大伙头疼的是,过了没多久便有人在晚上听见好像有日军在城外的护城河里集合队伍。 有几个胆大的年轻人在天黑前就藏匿在护城河的隐秘之处,看看究竟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等到天黑后普山县的人们再次听到护城河里有军队集合的声音,不过也没有发现去探听情况的那几个人回来,当然大晚上的也没有那个人敢去看个究竟。 直到第二天天亮后群众们发现有七八个青年男子死在护城河里,仅仅一夜的时间,七八个死去的人看上去就像已经死了有七八年的样子。 更为让人疑惑不解的是他们都是被水给淹死的。 已经干涸了四五年的护城河,河床都裂开一条一条的大缝隙,哪来的水能够淹死人那。 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自那以后只要到了黑夜,别说去护城河了连上大街撒泡尿都没人敢去。 再后来听当地人说好像有个外地的军官路过这里,在晚上就亲眼看见过有差不多一个连的日军在护城河里集合队伍。 而且还有八个面目狰狞,脸色发青看样子像是普通老百姓的人从河里走出来。接着就奔县城内走去,挨家挨户敲门请求放他们进去。 那位军官还说八个人看起来分明是已经死去很久的样子。 当地人看这位军官好像与众不同,有着常人所不及的胆量和异类‘神通’,最让人纳闷的是他见到那些已经死去的日军亡魂之后还能够安然无恙。 所以这些当地人便将他留在城中好生招待,以求的此人帮忙消除那些所谓的日军亡魂和那八个‘行尸走肉’的同胞。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转过天之后那位军官便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那些在晚上出来集合的日军队伍也消失了,八个“淹死”的当地年轻人也不再敲门击户。 有人说那位军官可能是天上派下来拯救他们的天神,也有的说那个军官可能也不是人,至少是个像狐仙那类的好灵种。 不过更让人脑瓜子疼的就是自从军官和集合队伍的日军亡魂以及那八个行尸走肉消失之后,城墙的门洞顶端不知何时悬挂起一把黑乎乎的军用手枪。 而也正是那把手枪镇住了护城河里的小鬼子。 因为有人曾经将那把手枪摘下来过,当天晚上就再一次的发生了小鬼子集合队伍的鬼魅现象,并且又有三个人被淹死在干涸的护城河里。 所以那把手枪又重新被悬挂起来,而且一挂就是二十多年。不论风吹日晒再也没人敢将它拿下来。 而且还在十多年前有人专门为那把手枪在门洞上端凿了个三十公分见方的贡品阁。 每年都有专门的人员在后半夜为那把手枪上贡,当然那些人的这些举动都是在当地政府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进行的。 此刻的我和瞎子走在这寂静的大街上,我想着这些曾经在念中学时所听到的传说。当时自己对外边的事情知道的特别少,故此就把这些个鬼魅传说当作是茶余饭后的闲话罢了。 直到今天我才能够彻底的理解这个故事,只是是真是假那就另说了。 另外如果想知道是真是假大可在后半夜守在护城河的一旁,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人来上祭贡奉那把所谓的手枪。 当然不管如何我可是不打算去证实的,是假的还则罢了,一旦是真的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当然这些事瞎子是不知道的,本地人怕鬼外地人怕水这话可不假。 在路过护城河那个门洞的时候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瞎子这个‘外来户’当然悠闲的就跟去什么地方寻宝似的大摇大摆的穿过门洞。 过了护城河没多久我们俩便走到了县城的另一端,再过一个比较狭窄的小门洞之后我俩就到了离垃圾场还有两三里地的地方。 空荡荡的旷野哪儿来的什么三轮车,即便是它走的再快,无论如何在返回的路途中也应该能与我们相遇的。 看来我所想要的垃圾装备应该还没有被“损坏”。 我赶紧招呼瞎子加快脚步,在过了大概一根烟的功夫后,垃圾场便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一个高挂在树头的灯泡将整个垃圾场照的昏昏晕晕的,两个手拿铁叉的工作人员正在收拾地上散落的垃圾。 敞开着的大门口两旁各有两条大狼狗被拴在门上,低着头在地上闻来闻去的,看架势五六个成年男子也不见得是它们的对手。 等再接近一些后我和瞎子找了个草丛稍微高一点的地方蹲了下来,目前也只能等他们进屋休息后再动手了。 至于那两条大狼狗是被带到屋里还是原样留在门口看门我就不得而知了。 要知道狗的耳朵是很灵的,稍微有一点动静都会被发现的。 尤其是鼻子,那嗅觉超过人类简直四十倍还多。如果点背再加上出门没有烧香求保佑的话,估计一不小心放一个屁都能把命丢给它们。 我和瞎子蹲在草丛里,闻着垃圾堆里散发出来的恶臭都快把自己给交代到这儿了,天知道等会去垃圾堆里找东西的时候会不会翻着白眼不声不响的永远沉睡过去。 我点燃一支香烟,低着头偷偷摸摸的抽了起来。一是怕被狗狗看见我嘴里的‘小红灯’,二是抵挡抵挡臭味熏天垃圾堆飘过来的气味儿。 我正想给瞎子一根香烟让他也换换口味儿,可却发现他竟然躺在地上睡着了。 这么冷的黑夜,怎么能睡得着呢?是不是看见两条狗之后瞎子又开始耍叽歪注意了。 我暂且还是先不管瞎子了,回过头一心一意的注视着垃圾场里的那两个人,希望他们能够早点进屋休息,当然如果能把那两条够带到屋里那就太好了。 “大朗,二郎,走喽上屋里暖和暖和去。”一句胜过天籁之音的沙哑嗓音传到我的耳朵里。 这简直太妙了,没有了那两条大狼狗我的工作便会进行的很顺利些。 我轻轻拍了拍瞎子让他赶紧醒过来,等待时机的成熟。 在这个年代只要你的行踪是偷偷摸摸的,一旦被发现会立马被逮捕的。 我俩深更半夜偷偷躲在垃圾场的外围,这已经证明我们两个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所以也只能偷偷摸摸的进行我们的工作了,而且还得保证不能被发现。 看瞎子已经醒过来,我将剩下的半支烟递给了他,让他抽上两口提提神。 而我则一个人先行走过去探探前方的“军情”…… 第二十二章 装备问世(下——小插曲之垃圾场上) 两条狗被带进屋里,我紧张的心情也舒缓了许多。站起身来瞄了一眼,整个垃圾场足有两亩地大,除了三间小屋之外其他的都是堆放垃圾的平坦旷地。 这些个不值钱的东西也不知道究竟哪里好,竟然还下血本围着这么大的地方拉起了铁丝网,看来想要进去除了大门再无别的进处。 在小房与大门中间有一颗大概生长已有三十多年的大槐树,看守垃圾场的两个人将大树当作灯杆在上面挂了一个灯泡,不过灯泡也实在是有点太小了。 但是对我和瞎子而言那却是再完美不过了。 视察周围情况之后我悄悄的围着铁丝网左右各自走了三十米的距离,希望能够找到一个破裂的地方顺着裂口钻进去。 找了半天没有一处破裂的地方,用手使劲拽了几下试试,没想到这铁丝网还挺结实的。 只得回头找瞎子商量看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正好他也刚走到我的身边。 “二爷,院里已经没人了,我们行动吧。”瞎子低声说到。 “瞎子,大门和里边看场人住的屋子离得太近,而且还有两条狗也在里面。我们不能从正门进去,很容易被发现的。刚才我在前面转了一圈,发现铁丝网很结实而且也没有留下什么缝隙可供我们钻进去的,这不特意回来向您讨教讨教,看您老人家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二爷,您今儿个怎么犯起傻来了,这铁丝网虽说不能够被轻易的扯断,但是它仍然有一个弱点,那就是——软。我们只要在地上刨个浅浅的土坑就行了。把铁丝网往上撩开不就能钻进去了吗。” “嘿,您老人家还真有两下子啊,看来我还得多多的向您学习啊。” “那可不……,想拜师很容易的,二爷怎么着,要不现在先磕两个头,我今天就算收下你这个徒弟了,嘿嘿……。” “别忘了正事,正事。” 我无心理会瞎子太多,轻轻拍了他肩膀一下让他跟在我的后面。 等到了铁丝网前我和瞎子两人用手在地上开始挠了起来,还好地面土质很疏松,没多久就刨出一个能够容得下一个人平躺着钻进去的坑道,再加上将铁丝网往上面一撩很轻松就能钻进去。 我和瞎子打了个手势,然后一前一后都钻了进去,两座像小山一样的垃圾堆赫然摆在我们面前。 一垛是还没有被翻开过的,另一垛基本上已经被压得实实的,显然已经被翻叉过了。两垛垃圾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味道,在两座大山的中间低凹处还汇流着乌漆嘛黑的污垢油水,恶臭熏天。 我俩站在这两座大山中间简直就跟站在茅房的粪坑里差不多少。 真不知道那两位看守垃圾场的人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每天都围着两座“大便”堆积而成的小山也真能够沉得住气,看来他们两个是真豁出去了。 我从地上随便找了个树枝当作粪叉,在还没有被翻叉过的垃圾堆里扒拉了起来。按说刚从医院扔到这儿的垃圾应该很容易找到的,一般来这里倒垃圾的不管是食堂、工厂还是医院的,谁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半分钟。 从进来大门到这座垃圾堆,能够再尽快离开这里的唯一办法就是将垃圾倒在距离大门最近的地方。 看来我还得冒险绕过垃圾堆,背对着有两个人和两条大狼狗在里面的小屋子,因为这里是距离垃圾场大门最近的地方。 还好在树上悬挂着的灯泡照射出来的光线非常的昏暗,这才让我能够安下心来仔细的寻找我所要找的装备。 当然瞎子也不能闲着,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也在垃圾堆里扒拉来扒拉去的。 “二爷,您说这垃圾场有什么好的,怎么还有这么个专门的地方和专门的看场人员守在这里。这又不是什么金矿铁矿。” “老人家,看来你除了会算卦和偷点东西之外,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是不是。” “你看你说的,那牙缝里就不能蹦出几句好听的。别动不动就偷这个偷那个的,我只是问问而已……” “得嘞,那好吧老爷子,那就让我这个新时代的青年知识分子给你普及一下这个垃圾场的好处。 首先,垃圾是来自很多地方的,也就是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垃圾。那么问题就来了,人分为穷人和富人,穷人就不说了,比如你和我。 那么富人呢,既然是富人,生活条件肯定是很优越的,什么手表啊,戒指啊,小摆设小饰品啊什么的这类的东西就少不了。 而这些个碎东西小玩意儿很也是容易被弄丢的,一旦丢了如果没被发现就会被当作(收拾垃圾或者屋子时不小心或者没注意)垃圾给扔出去。 而这些在垃圾场守场的人,他们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喜欢倒腾垃圾。 他们除了将垃圾分类堆放之外,那就是在垃圾里翻找有没有被当作垃圾给扔掉的“宝贝”。 这些东西如果被找着那可是归自己所有的。比如什么粮票,布票,油票,毛票,手表戒指之类的东西多了去了,另外我听说还有人在垃圾堆里翻到过半导体呢。 再者说这里也不会有什么领导过来视察工作情况,你说这垃圾场是个好地方还是坏地方。” 瞎子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突然冒出一句让我发自内心想狠狠给他一个大嘴巴的话。 “二爷,有没有人在这里翻出过自行车啊,那可就值钱了啊,您说是不?” ……我无语中…… “二爷,怎么不说话,不会真的有过这种事吧?” “蒋老太爷,我告诉你你可给我听好了啊,曾经啊,有个人在垃圾堆里刨出来过一辆坦克你信不信。” “真的啊?二爷,哈哈……那那个人可真******走运,简直是发大财了啊。” ………… “哎,二爷,您怎么哭了,这特么哪儿跟哪儿啊真是的……” …………………………………………………………………… “卧~~槽~~……”一句火辣辣的呐喊声从我的喉咙里咆哮而出。 与此同时我的咆哮声也得到了响应的回应,接连不断的狗叫声和两个人的谩骂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两柱手电筒照射出来的光线朝我们这里走了过来。 两条大狼狗的叫声也越来越近。 这下可不得了,若是被人发现的话顶多也就是被劳教两年。 可是如果要是被两条穷凶恶极的大狼狗给发现了那可就惨了,就算死不了最差也得混上个半身不遂啊。 这下可特么的不得了了,我赶紧将瞎子拽到大山的背面,使劲一推将他按倒在淌着污垢脏水的“小河里”,又将他来回的在脏水里拨弄过来拨弄过去的,直到他浑身沾满脏水之后我才将他放开。 我自己也躺进小河里,在里边来回的打滚儿,浑身上下都沾满污水后我才停下来。 站起身来我抓住瞎子一阵猛推将他塞进垃圾堆里,接着我也跟着钻了进去。 捂住瞎子的嘴小声对他说,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一动不动,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之后我们两个人就像死人一样,等待着这一场还未来临但是已经马上就要来临的“暴风雨”的尾声……。 第二十三章 装备问世(下——小插曲之垃圾场下) 浑身痉挛,再加稍稍的抽蓄,感觉头昏眼花脑子胀得都快炸开了。在这样的条件下我吸入的空气中的氧气含量几乎是总呼吸的百分之零点三。 但幸好感觉和意识尚还存在,尽最大努力使自己保持一动不动。瞎子一直用手掐着我的大腿肌肉,估计他应该是快支撑不了了。 两条大狼狗也已经到达刚才我和瞎子打滚儿的脏水中,用鼻子来回的闻着。我俩就在离两条大狼狗只有两三米的垃圾堆里藏着,那紧张的感觉简直能够让人的精神直接崩溃掉。 两条大狼狗在我们“面前”闻了好一阵子,什么都没有发现才低着头又去别的地方寻找去了,它们嗅觉灵敏的鼻子就像探照灯似的来回的扫来扫去。 接着就是两个看守垃圾场的人一边叫嚷着一边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一人拿着一把铁叉 匆匆忙忙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当然他俩除了吃饭的本事大将自己养的跟大肥猪似的之外,别的都只能依靠这两条狗。 两人在脏水里瞎扒拉了一通,然后就朝着两条狗的方向走去。说真的我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两个饭桶能从地上只有脚面深的脏水里扒拉出什么来。 看着他们都已经离去,虽说可以稍稍放松一些但还是不能大意。现在在他们还没有完全放松警惕的情况下,我和瞎子还得继续呆在垃圾堆里。 不过怎么说我还算讲究着能够多呼吸一点外面的空气,马上还死不了。可瞎子就惨了,他是被我硬生生的头朝里塞进垃圾堆里,估计现在他的小命已经交出去一半了。甚至有可能已经是一多半了,里面不但没有氧气而且还都是让人窒息并且可能中毒的沼气。 从一进去垃圾堆里我的双脚双腿就能感觉到热乎乎的,看来垃圾堆的内部已经开始蒸腾发酵了。 如果那看守垃圾的那两个人和两条狗再不离开的话,弄不好瞎子的脑袋就得像发面饼一样发大一圈变成个大头鬼了。 我估计瞎子现在已经昏厥过去了,不然以他的脾气早就从里边钻出来了。 人命关天,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等那两个人和两条狗去另外一座垃圾堆边搜寻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从垃圾堆里爬了出来,然后抓住瞎子的双脚将他从里边拽了出来,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看来瞎子好像已经假死过去了。 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瞎子现在他也制造不出任何动静了,我在他的胸膛按了十来下,又摸了摸他的心脏,这下我算彻底崩溃了。 瞎子已经没有了心跳,怎么才只有十几分钟瞎子就嗝屁了呢,这不应该的啊。 我顺势将瞎子的上衣全部撕扯下来,让他大量接受冷风的刺激,心里一直祷告希望他能够醒过来。 “嘿,老兄刚才是特么谁吼了一嗓子,感觉不像听错了啊,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 “算了,算了,弄不好还真是我们听错了,行了我们还是进屋去吧,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两个看场人说完后拿着手电筒带着两条狗向小屋子里走去,这回我也算放心了。不过这次看来我真的要和瞎子拜拜了。 怔了半天我突然回过神想起了什么,这操蛋的老家伙是不是又特么骗我呢,不过能够将心跳停止下来可真够有功夫的。 我立刻站起身猫着腰再次捡起地上的树枝,继续寻找我的‘宝贝’。 绕着垃圾堆翻来翻去,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一包一包的垃圾袋都被我打开,什么烟头,塑料包装袋,半截筷子,烂苹果核,瓜子皮,擦屁股纸……,等等等等都被我扔的那那都是。 等翻来一阵后一股熟悉的味道再一次的钻入我的鼻孔,十几个一模一样的垃圾袋堆放在一起。 没错就是这些东西了,看着露出来的几个注射器和输液使用的输液管,肯定这些就是医院扔出来的垃圾。 自然我所需要的东西肯定也就在这几个垃圾袋里了,扔下树枝我拎起十几个垃圾袋绕到垃圾堆的另一端。 将所有的袋子全部都倒在地上一一查看,果不出所料,那个让我口吐白沫儿的“布卦装备”再次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不过这次那种味道是不可能再让我晕厥过去了,相比之下身后的垃圾山那才是真正的灵魂按摩师,让你欲罢不能甚至都会永远的沉睡下去。 现在这个让人激动万分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我将我所需要的东西又重新装回袋子里站起身便向瞎子躺着的地方走去。 大爷的,瞎子怎么又不见了,这么快就诈尸了?很显然这不可能,因为我和瞎子在垃圾堆里藏着的时候,瞎子一直用手使劲掐着我的大腿,所以我才料定他没有生命危险从而一个人再次去寻找装备。 可一眨眼的功夫瞎子就不见了,难道他醒过来后自己一个人先走了不成?正在我绞尽脑汁想个究竟的时候却听见前方不远处好像是瞎子在跟我说话。 “二爷诶,您准备好了没有?” “瞎子,你怎么出去了?什么准备好了没有?” “二爷诶,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还扒我衣服,你个臭流氓,大大滴不要脸那!你个混小子。害的我差点死在垃圾堆里。” “瞎子,你瞎说什么呢,难道被两条大狼狗给咬死你才心甘情愿啊?” “得了吧你个小毛孩子,我就问你准备好了没有,我可要“高歌一曲”了啊,你赶紧的把你的双腿给活动开了啊。 对了,我的二爷诶,进垃圾场时我俩挖的坑道让也我老人家给你填上了,而且我还放了些树枝烂柴火给堵死了,哈哈……二爷,您且听好了,我要开唱了……” “小妹妹呀,你可真是想死个人勒,哥哥我准备了两碗狗肉为你痴情,为你迷嘞……” 妈的,瞎子这个老家伙可真够阴的。再想说什么也都来不及了,随着两条狗的咆哮声和看场人的吼叫声,我不得不再一次钻进垃圾堆里。 瞎子啊瞎子!这可是你特么不仁义在先的,那你可就别怪我无情了。 将计就计,看我不整死你个臭不要脸的老家伙,等两条狗和看场人员刚出小屋子门的那一刻,我将头露出垃圾堆对着瞎子学着他的声音(尽量接近他的有点沙哑的嗓音)大声唱到:“两盘狗肉,两盘狗肉,快到我嘴里来! 两盘狗肉,两盘狗肉,快到我嘴里来!” 我故意将嗓音放到最大,等两条狗马上就要到我跟前时,我立马将头缩回到垃圾堆里,这下好戏终于开场了。 狗哪里知道是谁喊得,只要看见陌生人它就会扑过去。 而瞎子这个不要脸的傻帽,还特么手扒铁丝网跟我对唱呢。 我将头缩回垃圾堆里不再出声,两条狗怎么可能在没有任何人类气息的垃圾堆里找我呢。 可瞎子就不同了,光着膀子迎着凌烈的北风站在铁丝网的外面,两条狗直接就扑了过去。 虽说没能伤到瞎子,可是老家伙你别忘了里边还有两个大活人那,他们可不会冲着铁丝网向你扑过去的。 只听他们吼着嗓门大声叫道:“兔崽子,想特么挖社会主义墙角呢还是怎滴,看我不收拾死你个玩意儿。大朗,二郎过来。” 一声令下,两条大狼狗掉头回去,顺着主人手指的方向绕过大门从外面就像瞎子的方向跑了过去。 两个看守垃圾场的人员也在后面跟着,这下太好了垃圾场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开心的就像得到什么宝贝似的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从垃圾堆里爬出来,自由自在的朝着大院的小屋子走去。 现在大晚上的,远远就能看见拿着两个手电筒的人已经离开垃圾场有四百米开外了。 不管怎么说,终究是看守垃圾场的两个人害的我钻垃圾堆,怎么着我也得报复报复他俩才是。看着门口的一个大水缸,满满的一缸水太清澈了。 一不做二不休放下手里的垃圾袋,我脱光身上所有的衣服直接就跳进了水缸里。 还别说,这水缸里头还挺暖和的,感觉应该有三十来度的样子,比外面可暖和多了。 十多分钟后我在水缸里头折腾的差不多了,赤颗着身体跳了出来。 拿起地上的军装在水缸里头搅和了三分钟多,正想进屋呢却在水缸旁边发现还有一块肥皂。 太好了,正好把身上的味儿再去一去。 我再一次跳进水缸用肥皂将头发身体都打了一遍,连同衣服一起在水缸里头搅和来搅和去的,等时间差不多了捞起衣服接着我就走进了那两个人的小屋子里。 炭火炉上的火苗简直太夸张了,冒出火炉至少也有二十多公分。火炉正上方有一根晾衣绳,上面还有已经被烘干了的衣服。 看来应该是那两个大肥猪的皮了,把他们的衣服扒拉到一旁之后我将自己的军装也晾在上面,随便又找了件那两个人的衣服裹在身上。 屋子不大,不过确实很暖和。一张超大的双人床,还有一个衣柜以及做饭用的简易厨台。 看到这儿我的眼睛就被灶台上的一只油光闪闪烤鸡给吸引住了,两个家伙还挺会享受的,再看窗台上——妈的,竟然是茅台。 哎呀呀,老天开眼那!肯定是觉得我这两天身子骨太虚了,故意给我创造的这次机会想让我大吃大喝一顿啊,哈哈哈…… 哪里还顾得上废话,哪里还顾得上瞎子啊。老头儿你可别怪我啊,是你不争气跟我作对,哈哈…… 一口一口的咀嚼着外焦里嫩的烤鸡,外加茅台酒,这生活实在是太奢侈了。实在是太享受了。 咯吱咯吱咀嚼着肌肉里的脆骨,哎呀,太有口感了。 喝着美酒啃着烤鸡,我开始在屋子里转悠起来。地上零七八碎的摆着很多东西,大部分都应该是他们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东西。 确实有几样好东西,而且光手表就有两个。 我蹲下来拿起手表看了看,竟然还有一个是带着指南针的高科技手表,这东西绝对不是在内地能够买到的。 看来应该是部队里哪个高级军官丢掉的,再不然就是出国留学的高级知识分子弄丢的。 这可是个好东西,我在部队时就听连长说过类似这种的手表,当然他说的都是国外那些特级兵种的长官才能够拥有的。 据说这玩意儿不用上发条,也不需要什么电池之类的东西,至于是怎么保持不停的运行的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觉得这两个肉头肉脑的家伙是不需要这么高科技的东西了,还是让我来替他们收藏起来吧。 坐在床头继续一口肉一口酒,发现在床头边上还有一只木箱子,我俯下身将木箱打开,发现里边也没有什么让我心跳的物件。 唯一吸引我的就是有四包还未打开包装的香烟摆在里边,咳!吸烟对身体可是没有什么好处的,为了看守场地的那两个人的身体健康,还是让我来替他们受这份罪吧。 拆开一包拿出一根在炭火炉上点燃后我就贪婪的吸了起来。 衣服也被烘干的差不多了,看看窗外远处黑漆漆的,隐隐还能听见狗叫声,看来等他们回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呢。 瞎子的功底我还是了解的,他要是耍开了跑速度那是一个快啊。一般家里养的懒狗是根本追不上他的。 不过这垃圾场里的那两条狗能不能追上他我就不知道了,但愿瞎子能与他们尽量长时间的周旋周旋,好让我将衣服烘干穿到身上。 过不多久整只鸡都被我吃完了,我重新将鸡骨头摆好又放回到灶台上。多半瓶茅台酒也被我喝光了,头感觉晕晕乎乎的,好酒就是好酒,上头的感觉都跟别的酒不一样。 吃饱喝足,衣服也被烘干了。 重新穿上军装,将手表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大小正合适。拿上四包香烟和门口的衣布装备我晃晃悠悠的离开垃圾场大门向普山县城里边走去。 瞎子和两个追赶他的人以及那两条狗都不见了踪影。 爱上哪儿就上哪儿,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切都随他们去吧。 我一个人拎着一包垃圾袋漫不经心的向县城的另一端走去,不知道那套驴车还在不在那儿拴着,一天一夜应该不会被饿死的。 整个普山县的大街小巷都静悄悄的,只有耳边呼呼刮着的北风作响。酒后的醉意上来之后我也感觉不到冷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我到达了县城的另一端,走出县城没多远就看见瞎子搞来的那套驴车依然被拴在电线杆上一动不动。 “哎呀,驴儿啊驴儿,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了,你说咱们是等等瞎子呢还是先走呢。这样,我数十下如果你的蹄子朝地上跺一下就表示等瞎子,如果你没有任何反映那我们就直接回去,不管瞎子了。” “一,二,三,四……好嘞!咱们先行回去,等挣了钱咱们再来接他。” 我坐上驴车,摸了摸藏在套车下面的那套清代官衣,发现没有被什么人拿走才算放心。 “驾,噔儿,驾,驾……” 驴车开始向着普山县的反方向驶去,我坐在套杆上抽着从垃圾场里稍来的香烟,自由自在的漫行在荒无人烟的黑夜里…… 第二十四章 寻吴老(一) 转眼离寻找吴老爷子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半,跟吴家兄弟兑现的日子还有十几天。眼下我又将瞎子给弄丢了,酒后一个人稀里糊涂的回到家中。 看着屋里瞎子曾用过的导盲棍儿和招摇撞骗的算卦摊,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难过的。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是被两条狗活活给撕开分着吃了还是逃走了? 现在我也不想再回到普山县城去,再不寻找吴老先生恐怕就要毁约了。无奈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瞎子能够逃过那一劫。 清衣,布卦,寻魂定位盘已经凑齐,接下来就是将吴老先生的生辰八字放入定位盘后面的小方格里,穿上官衣听听是否有什么人在说话,或者看寻魂定位盘的盘面有无动静。 没有瞎子在一个人还真有些骚得慌,看来这次寻找吴老先生只能我一个人来进行了。 至于那套清代官衣灵不灵,得先穿上试试再说了。 记得上次在树林里自己穿上那套衣服后,确实是能够将自己的单魂一魄送进七窍内的,不过这次能不能得到吴老先生的线索就看这次一试了。 衣服穿到身上,生辰八字写在清衣上装在官衣内的口袋里。另外再用一张写上生辰八字的小衣布放进寻魂定位盘背面的小方格子里。 一个人坐在凳子上足足一个小时,别说会有什么人在耳边说话了,就是连一只苍蝇的嗡嗡声都没有。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一样被人捉弄,妈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脱下官衣再将那身女尸身上扒下来的宫衣穿在身上,结果仍然什么用都没有。 一气之下我起身走到大街上,也顾不得换衣服穿着那套宫衣就走了出来。直奔供销社购买熟食,香烟,白酒,坚果类食物。 回去后生起灶火准备做顿美餐,等自己好好的吃上一顿后第二天一大早带着剩下的百十块钱准备跑路吧。 还好让瞎子搞来的军官服我没有给还回去,看来以后我得向瞎子以前那样开始行骗了,不同的是瞎子是穿着清代的官衣装鬼吓人,而我却要穿着一身军装假装军官去骗钱糊口了。 打定主意之后我便一个人开始胡吃海喝,什么瞎子吴家兄弟的都特么抛到脑后去吧。以后会不会饿死或者被逮住送进监狱还两说着呢。 驴车也被我在回来的当天就再镇上集市给卖掉了,不过作为脚力的那头毛驴我可是没舍得卖掉的。 以后行骗生涯还要靠它呢,咳!越说越感觉自己真的就要踏上这条不归之路了。 自斟自饮,毫无生气。所有应用之物已经提前都打包好放在床头,看着这一切我感觉眼角有点暖呼呼的,不知何时自己不争气的眼睛已经开始淌起眼泪了。 也许是感叹自己的命运,也许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瞎子。虽说老家伙有点傻乎乎的爱耍一些小聪明,但是现在还真有点想念他的意思。 太阳已经下山了,风声做起,秋后的傍晚还真的有些凉凉的。 一顿饭我一个人吃了将近三个小时,两瓶白酒我一个人就喝了一瓶半。还好都是纯粮酿造的,不然非得喝吐血不可啊。 现在我已经头晕的站不稳脚了,肚子里的饭菜被一股一股的酒劲顶到嗓子眼后又被我吝啬的使劲咽了回去。 在这样的年代里我可舍不得丢掉一丁一点的粮食的,比起钻垃圾堆这“反刍”对我来说已经相当卫生了。 为了这点粮食我忍着头晕呕吐在院子里大街上来回的走动,尽量使自己肚子里的食物赶紧被消化吸收。 转了半个小时后由于喝酒太多头晕的受不了只能回去休息,躺在床上我开始胡思乱想,等一根烟吸完后起身简单洗洗我就钻进被窝开始呼呼大睡。 梦里我看见瞎子被两条大狼狗给扑倒在地,两条长满锋利牙齿的大狼狗一口一口的将瞎子的衣服给撤烂。 接着就是瞎子撕心裂肺的痛哭声,献血染满全身,心脏,肝脏,肺脏,脾脏,大肠小肠都被两条大狼狗给吞了下去。 后来那两个看守垃圾场的人将瞎子抬回到他们的小屋子里,用刀将瞎子剁成一块一块的,然后竟然用叉子穿成串放在炭火炉上烤着吃。 太瘆人了这个梦,我被惊醒后发现自己浑身都被汗水打湿,整个被窝都潮乎乎的,刚想起身倒杯热水压压惊,这时屋门好像被什么人敲了两下。 头仍然是晕晕沉沉的,难道是自己酒喝太多听错了不成,喝下一杯水之后我也懒得去开门看看是谁便又钻进被窝里。 将蜡烛吹灭后我继续躺下睡觉。 “咚,咚,咚!”不慌不忙的三声敲门声,院子里除了一头驴再无其他有生命的活物。 难道是瞎子?不应该啊,一个人徒步从县城往回走至少也得走两天两夜的路程。瞎子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够回来的。 一想到瞎子我的心不由得纠在了一起,后背一阵发毛。 刚才自己做那个梦实在是太恐怖了,瞎子都被两条大狼狗给撕烂了,真是惨不忍睹。刚刚醒来就听到好像是有人在敲门,这可太让人心惊胆颤了。 “咚,咚,咚!”又是三声敲门声,这次绝对不是我听错了。很清晰的敲门声在屋里回荡着。 看看窗外漆黑一团,风也停了屋里院外都静悄悄的,稍微憋口气都能听见耳边血管的跳动声。 我从床上坐起来死死地盯着屋门,看看是否还会再一次的响起敲门声。酒意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给惊醒差不多有四五成。 “咚,咚,咚!”“咚,咚,咚!”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开始跟着一起颤抖。 “谁?” “咚,咚,咚!” “妈的!到底特么是谁?瞎子是不是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回来了?你特么又再想什么鬼主意呢?” 虽说大声喧哗能够将胆子往上提提,不过现在屋里就我一个人,说到天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即便我已经喝了不少的酒。 “咚,咚,咚!” 妈的,太折磨人了。我从床上跳了下来拿起瞎子的导盲棍儿,顺便点燃一根烟放进嘴里使劲吸了几口。 大步跨到门后对着屋门说到:“小子,不管特么你是谁,赶紧的给我滚开老子门前,不然小心我手里的棒子不认人敲碎丫的脑袋。” “啧,啧!” 妈的还特么变味儿了,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无气息的折磨了。 我小心翼翼的将门插拔下来往后退了一步,用尽全身力气一脚将门反着给踢开了,两扇门被我从门框上活活给踢到了院子里。 等我将放在口袋里的手电筒拿出来打开后,我今天喝的一瓶半白酒算是全部特么都等于白喝了,噗嗤噗嗤大便拉满了我的裤裆,顺着裤腿都流到了脚面上…… 第二十五章 寻吴老(二) 恐惧与生俱来,心理生理上有着不同程度的条件反射,人与人不同,心理承受能力也有所不同。 就目前对我而言,能够被吓到这种地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只是个人承受能力不强而已,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谁敢说自己能够跟个没事人一样我特么大嘴巴子抽他。 门被踢飞,手电筒照射范围虽说不大,但是足能将我所住的小院子照的通亮。 一个清朝时代披头散发的男人站在我的面前,这并不是什么人搞恶作剧装扮而成,因为他的身体是半透明状态。 大概这就是我们口中所谓的鬼魂吧,脸色铁青,两条胳膊下垂。袖筒基本上是挨着地的,身高至少三米,而在它的身后还有一个同朝代的宫女,在院子里飘飘荡荡。 不用仔细想,我就明白这特么就是我和瞎子都下过的那座清代古墓里的墓主。 现在我已经被吓得走不动路了,不是两腿发抖,而是浑身不停的颤抖。活托就跟老鼠刚吃过耗子药正好药劲上来的那股劲头似的。 说什么吓得倒在地上怎么怎么滴,根本没那门的屁事。整个人就跟被电着似的,意识完全清楚,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一举一动。 倒下去谈何容易,更重要的是条件反射似的什么动作都不敢做。哪怕手指轻轻的弹一下都怕惹着面前的这个不知何故前来‘拜访’的灵种。 就这样坚持着还是采取什么措施?我没有注意,再继续僵持下去要是再过一个小时我就得变成神经病或者被活活吓死。 我的眼神其实是不敢看它的,主观意识上的控制让我将自己双眼集中到一个点上,据说这样可以将眼前的任何视物都变得模糊不清——也就是所谓的对眼。 我嘴里叼着的香烟已经在没有任何动力作用的情况下,被嘴唇里流出来的哈喇子给弄湿了。 吸烟,哪里还敢吸烟呢。 我期盼瞎子能够在现在这个时刻从门口走进院子里,来把这僵硬恐怖的局面给缓和一下。 不过我的这个想法是有点太奢侈了,也太空虚太妄想了!那怕院子里的毛驴能够叫唤一声把面前的这个既恶心又恐怖的家伙的视线转移一下,好让我有个脱身的机会。 被它就这么盯着跑掉或者闪开,天知道会有什么结果等待着我。 我的眼睛已经累得不行了,再这样对眼下去恐怕一辈子都得是个对眼了。实在无力继续支撑只好将眼睛再次的正视前面的家伙。 当我慢慢的将眼睛再次恢复到正常视觉时,竟发现眼前空荡荡的。那个飘荡在院子里的宫女也不见了,不过令我意外的是我的毛驴也不见了踪影。 不会被那两个家伙把血给吸干了吧,正当我在东想西想的时候,感觉脖子与肩膀处冷飕飕的。 院子里并没有半点风动,哪儿来的这冷嗖嗖的气息。 使劲吸了两口即将熄灭的烟卷,感觉自己终于可以稍微动换动换了。 一股恶臭从我的身后肩膀处散发开来,那味道简直比三伏天在太阳下放块腐肉被晒得发生化学作用还要恶心。带着一股子来自泥土里的气味。 妈的,我突然转过神来。看来那个清代男子的幽魂十有八九是躲在我的身后的,大家不都常说鬼怪害人都是从背后朝着脖子先下手的吗? 这下可是完蛋喽! “青苔阁!楼弯甬道地下河……” 一句细小且微弱颤抖的女人生音在我的耳边响起,用在耳边来形容都有点打一折的意思了,其实就跟亲着耳朵说话差不多。 就在我正想那句话什么意思的时候,突然一张类似脸盆大小的女人脸庞出现在我的面前,脸蛋几乎就像白纸一样,嘴唇红通通的就跟刚刚吸过血一样,面无表情,目光呆滞。 又是突然一下,妈的,那个女人对着我滋着牙大笑了起来,瞬间我就像触到高压电一般从头顶麻到脚底。 紧接着四周立刻就变得静悄悄的,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滴答,滴答……”屋里不知那个角落传来一阵阵的滴答声。就好像自行车被踮起后轮空转时辐条的转动声一样。 我终于敢回过头向屋里看了看,身着清代服饰的一男一女正在屋里东南角向北走去,一边走一边回过头来冲着我笑。 那笑声简直太让人无法忍受了,再接着只见那一男一女一边笑一边慢慢的淡出在屋内的墙面上…… 第二十六章 寻吴老(三) 感情瞎子口中的耳边‘嘀咕声’是这么要命的节奏啊,感觉脑细胞都被吓死一半了。不知道瞎子是怎么熬过这样的夜晚的。 关于瞎子口中的镇上不出三日会有办白事的那次事情,估计是他早就知道了,只是遇见我之后假装刚刚听到的,不然在大白天哪敢有什么鬼魂出来作祟。 不过瞎子一把年纪还能够不被吓着,我算是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可话说回来,毕竟上年纪的人经历的多见过的也多。当然这里也包括那些所谓的不干净的东西。 要不怎么老一辈人的经验都胜过一切“理论知识”呢。 当然在胆识和心理承受能力上来说我和瞎子是远远比不上湘西一代的那些赶尸人的。 湘西赶尸古老而又神秘,相传这种赶尸术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不过对于赶尸行业的起源也有着不同的传说。 在战国时期有个士兵叫做安士图,为报效国家英勇抗敌,一连十年不曾回家探望年迈的老母亲。 再一次与敌国交战的时候不幸身中敌方毒箭,死后就那么暴尸在野外战场,后被野狼野狗无情撕咬。 国家战胜,帝王与大将们设宴摆席庆祝这次胜利,个个喝的伶仃大醉。 到了晚上帝王入寝与后宫嫔妃享受天伦之乐,不料突起大风,将门窗打得噼里啪啦作响,接着就是一阵阵的哀嚎与哭泣。 一连几个月都是如此,帝王无法安寝便召集忠臣大将为其解忧,为何天天夜间有哭泣声传到我的寝宫,让我无法安枕。 在一阵沉默之后有一名叫禺臻的大将从众人中走出,行完礼数之后便向帝王讲其原因,说这必定是战死在外的士兵不能回归家乡入土为安而变成孤魂野鬼,向我王哭诉,应该是请求我王将其尸首安葬在自己的家乡。 帝王听完一阵大笑,爱卿怎么还相信鬼神之说,这世间哪里来的鬼魂啊。 禺臻再三向帝王请求,希望帝王能够开恩将那位士兵的尸首驮回他的家乡并为其安葬。 必定他是为国家献身的。当然他的请求遭到帝王的拒绝,在此后的两年时间里这位帝王夜夜不能安寝,每晚都会遭到这哀嚎哭泣的骚扰,于是便让大臣请了一位道士为其做法除掉这孤魂野鬼。 还为道士专门修建了一座施法道台,在道士为帝王施法除妖的三天里并无任何结果,仍然是天天夜里有哭泣声。 道士实无别的办法,便向帝王告辞说自己道术太浅,不能为帝王解忧,希望帝王能够再想其他办法,放他回道馆继续修道。 而这个帝王一气之下便将道士给斩了,当即就用大火将其尸首烧成了灰烬,并下旨七天之内若不能为孤王解忧,各位大臣都会受到像那位道士一样的下场。 朝中的大臣们私下聚在一起个个惊恐万分,想办法为帝王除掉这位士兵的鬼魂。自己的脑袋长这么大容易吗,怎么能说掉就掉呢。 可这些大臣们哪里有什么办法,他们除了会享受国家俸禄,连仗都没打过又能有什么办法,最后他们找到大将军禺臻叩请让其救自己的小命。 禺臻说自己并无道术也不会除妖除鬼,若是想要除去这鬼魂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其尸首送回家乡安葬,才能保住你们的脑袋永永远远安安稳稳的蹲在自己的肩膀上。 无奈这些大臣们凑了三千两黄金才算请来一位赶尸匠,将那位死去士兵的尸首驮回家乡并为其厚葬,才算让大臣们保下一条命。 当然那位帝王再也没有受到任何哭泣声的扰闹,奇怪的是同时那位大将军禺臻也不见了踪影。 此后这位帝王专门养了一帮赶尸匠,为战死在杀场的士兵们收尸送乡安葬,以便求得高枕无忧,当然这些赶尸匠是没有任何报酬的,在帝王看来他们与死尸打交道自然跟孤魂野鬼没什么区别了。 十年后帝王死去,这些赶尸匠们各自奔逃皇宫隐居在民间,不再受帝王的压制。同时赶尸这个行业随着逃散的踪迹也被传到了民间。 而这些赶尸匠为了能够更顺利的将尸体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送达目的地也想尽了各种办法。 最后分为四大派流传至今,也被誉为驮尸四大派。分别为:湘西赶尸,东台绑尸,花屏抬尸,陆南背尸四大派。 湘西赶尸,据说能够让尸体跟着赶尸匠行走,最省事,也最省力气只要时间充裕,能够最顺利最快的到达目的地,从而收取丰厚报酬。 当然让尸体跟着活人行走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湘西赶尸一般一个队伍至少要两三个人一同行走,有时候可达六七个人。这里也有让人多少难以忍受的事实,就是偶尔会分尸。 为了增加神秘感,让行人避开赶尸队伍。赶尸匠们会身穿长袍,遮盖全身,只要能看见路就可以。 队伍中每个人都要背一具尸体,当中也有背负尸体中的一部分的。队伍首领会手拿铃铛,一路走一路摇晃铃铛,还挥撒冥币,口中念叨:阴人让路,阳人躲避等话语,后面的队伍必须要像僵尸一样行走从而制造神秘感。 东台绑尸,一个人一匹马就可以完成赶尸这个行当,当中分尸的环节也必不可少,最令人难以忍受的就是东台派只运送四肢和头部。 当然小孩的尸体除外,赶尸匠会将尸体四肢绑在马的四条腿上,据说马腿膝盖处可以感知不干净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孤魂野鬼。 尸体的头部当然由赶尸匠背负,或背,或抱,随意性很强,也很省力,速度也快,甚者还可以骑在马背上以减省自己的脚力。 花屏抬尸,两个人就可以完成,当然也是比较辛苦的,赶尸匠会搭一个简易的花轿,然后贴上彩纸,再扎两个纸人,将尸体绑在轿棚里的较杆上。 两人一前一后抬着走。在夜间看见的阴人抬花轿其实就是花屏派赶尸匠,当然尸体完整度也很高。 陆南背尸,保证尸体完整度最高,也是四大派当中最辛苦的,不靠任何脚力,赶尸匠自行背着行走,两个尸匠就可以完成,报酬也是四大派中最高的。 当然这赶尸四大派的传说不管是真是假,是否有待考证都已经不重要了,对我来说那些赶尸匠们的胆量胜过我远远百倍甚至千倍。 他们都是在夜里陪同尸体一同行走,白天休息。在从事这个行当的生涯中大部分时间都是跟死尸打交道的。 论经验我不及他们,论胆量更是羞愧难当。 但是就瞎子来说我认为他也许能够胜任这个行当,换句话说就瞎子的胆量那也是‘合格’的。 至于我吓得都能把裤裆给拉了,真是颜面失尽啊! 还没有完全进入这个行当就开始打退堂鼓,甚至还打好包准备拿着剩下的钱财产生跑路的念头。 真是羞死个人呐…… 第二十七章 寻吴老(四) 看着脚面上的黄颜色我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还好我身上穿着的不是那套军装。毕竟那是我今后的‘饭碗’,以后还要靠它行走江湖呢。 再看看被我踢飞的两扇门,假如瞎子还活着回来后看见这一幕估计他非得把我给摔死才能罢休。 眼下我得赶紧把自己收拾收拾,都特么是那两个臭‘塑料瓶子’害得我。 天空已经微微发蓝,虽说月牙还高高的挂在天空,不过看起来离天亮已经不远了。 我换过那身军装后简单将屋子打扫了一遍,把两扇躺在院子里的门子又重新按了回去。看样子还能够继续使用,不过要是稍微使点劲推一下很可能还会再次倒下去。 咳!已然这样了,就是房子塌了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要怪只怪瞎子没有提前告诉我听‘嘀咕声’是要下这么大的代价的。 我将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重新打包好放在门口,院子里的那头驴也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跑掉了。 看那缰绳的断裂之处应该是被它自己咬断的,夜里吓得我还以为它被鬼吃了呢,看来这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还是要离开自己的。 现在的我已经重新整理思绪准备大战一场,继续还未曾开始的寻尸生涯。清衣,布卦,寻魂定位盘放在贴身大衣的口袋里。 在拿起寻魂定位盘的时候发现盘面上好像动弹了一下,再仔细看看盘面,乱码之中竟然有几个清晰可见的字样——沙头镇盘虎沟。 难道这就是吴老先生遇害死去的地方?这特么又是哪个地方,听都没有听说过的陌生城镇。是南方还是北方,不会是让我来瞎猜吧。 这太特么欺负人了吧,又得花钱去买份地图了。目前我也没有听说过市面上有地图可卖,只是在部队时听说过军用地图,可是那玩意儿是不可能搞到手的。 难道要靠我一张嘴一直打听着寻找吗,瞎子啊!怎么在这么需要你的时候你却偏偏又不在呢。 现在只能自己靠自己了,没有瞎子的日子里还真是有点感觉自己太过懒惰了。 心里的情绪无处发泄,只得安安生生的走一步算一步了。 穿上军装,拎上行囊准备出发。 天已经大亮,冲着墙上挂着的镜子我看了看自己的模样,依然不减当年的帅气和稳重的气质,只是下巴处的胡须还没有来得及修剪。 正当我满意的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时,却发现自己的右眼下端有一刀长长的疤痕,似有非有,用手摸了摸并没有什么凹凸不平的感觉。 就好像用毛笔在脸上划过一道之后没有擦抹干净似的,留下一道浅浅的青色斜道直奔鼻梁处。 哪儿搞来的这么个疤痕,不会是在树林里做梦般的奇遇,被那个女队长用铁锹给划伤的吧,大爷的!做梦都能被划伤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特么以后还让我怎么见女人啊? 抛开这些暂且不说,像我这样自己讨饭立招牌的人怎能比得过寻师拜徒来的更容易。 就拿湘西赶尸来说,很多因生活条件实在困苦的人会去拜访赶尸匠寻得一口饭吃。当然这也是不得已而之,不然谁愿意跟死尸打交道呢。 不过我自己立招牌要比去找赶尸匠拜师容易的多,湘西赶尸匠收徒弟要经过实际考核的,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干的了的。 首先要看前来拜师的学徒是否有力气,毕竟死尸不会走路,要活人背着走,这也是需要力气和耐心的。 再者就是方向感,师傅一般会让前来学徒的人站在原地抬头看着太阳快速打转。然后突然停止下来,并且马上分辨出师傅用手所指的方向是那个方向,回答不出来或者回答错误都是不能被收作徒弟的。 因为赶尸都是在晚上进行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要是搞不清方向,把本来要运往张三家的尸体给运到李四家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其次就是第三项考核,也就是整个考核中最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 赶尸匠会让前来学徒的人在黑夜里去往荒无人烟的坟地里取回提前放在坟头上的东西物件或者一片枫树叶(树叶是被做过记号的)。 如果能够在预定的时间内将东西取回来那么才算完成考核,也就是被正式录用。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赶尸匠才会将真正的赶尸术传授给徒弟。 要说前两项我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力气咱有的是(虽说比不过瞎子),另外方向感那就更不用说了。 论起方向感那就更不用说了,我在部队时曾经经过专业考核的。坐在一个跟鸟窝类似的半圆铁网里,然后开始转动。 这种转动就跟地球仪似的没有任何死角会被放过,无规则的运转当中一批接着一批的青年战士都被淘汰了下来。 不是吐得不省人事就是站到地面上之后跟个不倒翁试的乱晃乱摇。 而我也是几百人当中的十几个佼佼者之一,顺利经过训练关卡赢得考核。想要做一名合格的侦察兵(特种兵)这样的训练也只能称得上是热身而已,更让人受不了的训练还在后头呢。 当然我并没有接受后面的考核,因为即将接受接下来的训练时我就被卷铺盖滚蛋了。 这些都是我当年在部队里所学过的,比起湘西赶尸那样的鸡毛蒜皮的训练,它跟部队训练根本是没有资格相比的。 不过,最后一项考核对我来说确实是一个非常具有挑战力的考核。 拿着在坟地提前放好的东西带着满满一裤裆‘黄颜色’回来见师傅,不被扇几巴掌踢出门外的话特么的rb人就全部切腹自杀了。 看来在这方面我还得有待提高啊!不过仗着有身正统军装和团长肩章的我,估计是不会给自己出道题来考核自己的,因为我总觉着我可以依赖那身军装——大不了过行骗的生涯何必把自己给吓着! 可能是懒惰又或者是那身军装让我拥有了更为强烈的依赖性,看来这个萌生在我脑子里的‘蛀虫’很有可能将会毁掉我的一生。 在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过后,我还是决定继续走下去。而且现在就动身前往寻找吴老先生,随身装上一包香烟作为专门打听道路而预备的敲门砖。 没有脚力的情况下我只能徒步行走,而且是漫无目的的瞎走。 青苔阁,从话语中不难听出这应该是个空气清新的幽雅之地。阁,既楼阁,台阁,正所谓私人花园之类的亭楼。 看来应该是古代皇廷贵族之类的私人花园或水上楼阁。 不过在现在已经进入新世纪的科学时代里,那些贵族建造的私人花园如果规模不够大肯定会被拆除而建造更具现代特色的商业化建筑。 如果规模够大说不定还会被保护起来,等社会稳定家家户户都过上好日子之后很可能会对外开放作为旅游的景点,也可能会对外国人开放赚取他们兜里的美金英镑。 如果我的推测不出问题的话那这位吴老先生的下落就好找的多了。 至于沙头镇盘虎沟是否被新名字取代现在还是个未知数,不过这方面还是打听一些上年纪的老人最好,毕竟他们都是过来人说不定还去过那个地方呢。 走出坎城镇后我感到有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与寂寞,背着行李包穿上军装看起来我就像个回家探亲的军人一样。 一些与我走在同一条道路上的过往行人纷纷向我点头招呼,看来脚踏实地稳稳当当地走好每一步才能称得上是王道。 咳!人生难得几回醉,醉死梦生难做人!虚假的军人,虚假的道路,虚假的我们,虚假的人生…… 第二十八章 寻吴老(五) 徒步行走四天四夜,一路上可以说还算太平,只是没有几个人与我相遇。 已经走出坎城镇三百里路有余,中途只在一个铁匠铺停留过半个小时,不过这半个小时对我来说实在是有着重大意义的,因为我已经到站了。 在铁匠铺逗留时铁匠老汉黄道仁向我介绍当地风土人情,虽说我对那些并不感兴趣,不过还是恭恭敬敬的与黄老汉请教一些当地人的爱好和文化风俗。 在与黄老汉的交谈中我得知沙头镇的下落,他说沙头镇原名叫做沙石镇。因当地多产沙土,含铁矿石所以才命名为沙石镇,不过在清朝末期有不少采集沙土矿石的商人在大量取沙时挖出不少类似人头骨的石头。 所以又被改为沙头镇,至于盘虎沟铁匠老汉就表示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沙头镇当地有个小湖畔,在湖畔的正中央有座一年四季常青的天然植被岛。 不过在与日军交战时已经被炸平了,听说被炸开的植被下方有个深不见底黑洞,到了晚上就会发出喊救命的啼哭声。 后来被当地政府给填埋了,并且将整个湖畔都给“封锁”了起来,不准不相关人员入内游览观光。 最后我从铁匠铺黄老汉口中得知沙头镇距离铁匠铺还有一百多里的路程,妈的,想想都觉得腿疼啊。 虽说盘虎沟还没有被我打听到具体所在位置,不过到了沙头镇去看看那个天然植被岛也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 既然被称为天然植被岛,那肯定就会着与众不同的别一番景色。只是黄老汉口中的黑洞和啼哭声我倒是觉得我所谓,大不了天快黑的时候离开湖畔中的岛屿就是了。 另外湖畔被看守,不相关人员不得入内,那得看不相关的人员是谁了。抛开我身上这身军装不说,就单单我一个人想要进去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打定主意后我拜别了黄老汉,重新开启徒步行走模式直奔沙头镇。 一路上我换了三次军装,都是在拦截自行车或者拖拉机马车时,为自己赢得和平主义拉票而装备的。 不然我坚信一定不会有什么人会载我哪怕走一百米的路程的,看来这也是我寻尸生涯上的一套不可缺少的装备了,也或者说这就是我出门之后的通关文谍。 一百多里路花了一天半的时间终于到达了,沙头镇是个将近五千人居住的城镇。比起坎城镇那人简直多了去了,响晴白日人山人海。看来正好赶上这里的集市,大多都是来自乡下买卖自己自留地里的粮食和青菜的。 白菜,萝卜,茄子,小米,馒头,还有挂着猪头卖肉的,卖牲口的,吆喝剃头的、钉马掌的、吹糖人的、耍贫嘴卖艺的,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 哪儿像坎城镇似的一年四季几乎每天都是死气沉沉的,那种压抑的感觉简直都让人长不起个头来。 看到这番景象我感觉自己就跟年轻了几岁似的,这里就好像是另一番与世隔绝的新天地,我马上就有一种再也不想回到坎城镇的感觉了。 那种地方即便不能把人憋出病来,也会把一个性格开朗的青年男子变成一个好似死了一半的秃毛鸡一样。 我迫不及待的加入到这如同洪流一般的人群之中,脑海当中的一切不愉快都统统云消雾散。 今天我可要好好的放松放松,在这沙头镇尽情的游玩一整天。 不管怎么说这几天劳累奔波实在是累得够呛,我也该款待款待自己的肚子了。 沙楼煲汤饺,一座二层小楼,门面被装修的很有新时代的味道。 不过,整个沙头镇被我亲切的称为小资二街道。 因为这个小镇给我的感觉不但是与世隔绝,而且好像并不在新中国的管辖之内。全国一盘棋,人人都将自己置身于这个快速发展的大家庭当中,而这个小小的沙头镇却如同一些西方国家,有着自己的独特生活方式或者某种独裁的萌芽意识。 难道这是我看花了眼不成,还是我根本就是在梦中一直不曾醒过来。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回过神来,因为我的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个不停。 “小哥,来二斤猪肉尝尝。”一个穿着皮衣的肉贩子对我说道。噢,不对,从他用刀在身上蹭来蹭去的动作我能够明白过来,那被我误认为是皮衣的大褂其实是沾满猪油的粗布大褂。 我摆了摆手转身走进旁边的沙楼煲汤饺大食堂,我还是很习惯吃食堂的。即便它的名字叫做‘客店’。 找了个空位我就坐了下来,整个店里人满为患。不知道这里的人们为什么这么富有,看他们桌子上的筷碗饭碟,明明是煲汤饺的饭馆,可是每个桌子上都摆满了大鲤鱼。 这年头能在饭桌上看见这玩意儿简直太稀罕了,我向店小二要了二斤水饺一瓶白酒。之后就开始云雾缭绕的抽起香烟来。 看着屋里的食客,那满嘴流油的腐败吃相真不知道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即便是国营食堂的干部们都不曾享用这样奢侈的菜肴。 这里怎么个个都跟吃家常饭似的,别在吃完饭之后一抬头在发现自己又特么被弄进棺材里或者阴间去了。 怎么感觉这几天过的都是乱糟糟的,没有一点头绪。 胡思乱想之时饺子也被端上了桌子,我拽住刚要走开的店小二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人民群众的伙食都这么的上档次。 另外大街上一些做小买卖的和本店都没有被查处,还有我在大街上明明看见有一个摆摊算卦的,他的生意好像还特别的红火,四五个人在那儿排队等候着。 而我和瞎子前一阵算卦时被红卫兵追得满街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的人民都被政府给‘放弃’了,我几乎是质问到。 “这位爷,您肯定是外地人,您有所不知。在离我们沙头镇两公里的地方有个天然湖泊,叫做什么蛙湖畔的地方,青蛙都成灾了,个头都跟成人的脚面差不多。 也不知道这蛙是打哪儿来的,把整个湖里的鱼都给惊吓到了。纷纷游向河岸宁愿在岸边渴死也不入水,有的鱼甚至直接从湖里窜到四米开外马路上,把行人的眼睛都给撞瞎了。 后来,当地政府就发动镇里的群众来湖边捉鱼,这不都一个月了还没有抓完呢,家家户户每天三顿都吃鱼,上茅房拉屎都特么拉出鱼鳞来了,咳……” 说完店小二摇摇头便转身离去。 妈的鱼还能成灾,再看看坎城镇,那里的人们有的活了几十年了都快入土的人了还没见过鱼是什么样儿呢,而这里的人们吃鱼都吃怕了。 看来我很有必要去那个湖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说那儿邪乎的不行,又有人说青蛙和鱼泛滥成灾,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九章 寻吴老(六) 饭后我到大街上逛了一上午,首先给自己整了一副眼镜将自己脸上的疤痕给盖住。又找了个剃头棚做了个头型,在当地招待所订下一间屋子休息,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 下午找人打听了那个所谓的蛙湖畔的具体位置,在路上拦下一辆在镇里卖菜返回家乡的乡下人的马车。正好他也路过蛙湖畔,路上跟我说了很多关于蛙湖畔的事情。 从他记事起蛙湖畔就已经存在,抗战期间曾被国民军作为军事重地。湖畔中央的小岛屿直径大概也就只有二三十米的样子,不过不知为何从小岛上竟能够走出几百甚至上千人的队伍。 说是天然植被岛也不为过,那里的植物种类多不胜数,全部挤在一块生长,中间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通道,通道的顶端都被植物茂密的枝叶给遮挡的严严实实。 而且看那条小通道的曲折构造和地面土质结构并不像是被人修建出来的,不过在战争中被炸平之后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竟然又奇迹般的恢复原貌,太令人咋舌了。 后来听一些去过那个岛上的人说每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岛上茂密的植物丛里就会有悲惨凄凉的啼哭声传出来。 听说那个岛上晚上就会一直闹鬼,吓得经常去岛上游玩的人们大白天也不敢过去了。甚至还有人说有一对青年男女上那里谈什么爱,什么恋爱的死到那里了。 从哪儿以后整个湖畔都被戒严了起来,无论什么人都不能入内,打那儿以后啊那个岛就成了个神秘之岛了。 妈的,一路上关于湖畔的传说就有不下两三个版本,到底那个才是真的那个又是假的。看来非得我亲自去验证不可了,不过有一条他们说的倒是挺一致的,那就是湖畔被戒严了。 三四里地的路程很快我们就到达了,我将剩下的半包香烟送给了进城卖菜的乡下人,这一举动简直把他给高兴坏了,握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兄弟长兄弟短的。 辞别卖菜老哥以后我就向着他所指示的方向走去,他说不出三百米就能够看见一片用圪针植物当作围墙的栏杆。 在栏杆的里面就是蛙湖畔,不过老哥提醒我最好别接近那个湖畔,湖畔方远一公里以内没有任何庄稼任何住户,而且在围墙的边上隔十几米就有一个守卫看守,如果说不清自己是干嘛来的估计就得要挨上几棍子了。 听他说的那么玄乎不就是一个破水池子嘛,还派上重兵把守了,难道在这湖水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吗?哈!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听人劝吃饱饭,我还是谨慎着点为好。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不到一百米前方全部都变成了半人高的野草。再往里走可就得小心着点了,说不定真像那位大哥所说的。 看架势这里的野草是故意留下来的,不过按照步兵战斗防御策略这些野草应该被铲除夷为平地才是。 如果留着这半人高的野草岂不是更容易让敌人隐藏在其中吗,看来这里的负责人八成是个脑子进水的混蛋玩意儿了。 想到这里我感觉我要是想进去那就容易的多了,三两句差不多就应该能糊弄过去了。 继续往前行走,草丛越来越高,慢慢的越走越深,越深草丛越高,没多久我就被整片草丛给淹没了。 往里边走着走着我就感觉自己就跟到野地里放茅似的,而且还有重兵替我把守。越想越特么开心。 将近两米高的野草当中有些叫不出名字的粉色花朵,花瓣上生长着尖尖的倒刺。而且越往里走这种花朵就越多,颜色更是五彩斑斓。 若不是身上裹得严实根本就不可能从这里通过,怪不得这些野草没有被铲除,原来都是些天然的防御屏障。 可惜的是我的脸上被划出两道,还好没有流出血来,这种色彩艳丽的花朵有没有毒尚还不能断定,万万不能大意的。 看看身后来时的路已经被完全遮挡住,无颜六色的花朵将我包围的严严实实,地下还生长着一片一片的蘑菇,如果花朵有毒的话那么地上的这些蘑菇应该也是有毒的。 不过在这里生长的任何东西都比平常见到的东西偏大,像这色彩艳丽的花朵,就单单一个花瓣就能有半个馒头大小。 不知道在这里呆久了会不会吸入这些花朵散发出来的微量毒素,从而身患毒症。 人们常说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是有危险,看来这里并不是赏花最佳之地。 花朵确实艳丽夺目让人爱恋不舍,呆的时间长了弄不好会诗情大发,激情慷慨的吟诵一首,不过危险也很可能隐藏在其中,说不定吟着吟着就嗝屁了。 于是我就加快脚步,几乎半蹲着在花朵和草丛里穿梭。地上的蘑菇都被我踩的稀巴烂,在根部断裂之处竟然淌出紫色的液体,没有任何气味儿的冒出一些小泡泡。 妈的,果然是有毒啊!怪不得里面没有任何小动物的粪便以及鸟类飞禽飞来飞去,看来到这里前来观赏的活物我很可能是头一个啊。 花朵漂亮归漂亮,等我走的时候非特么放一把火将这里的花花草草都给烧成灰烬不可,省的让某些不认识这里的植物的人再将花朵送给自己的情人,或者将蘑菇卖到饭馆里,那可就不得了了。 “等等”我自言自语到。 怎么前面出现好几个人类的脚印,而且还是没有穿鞋光着脚丫的脚印。难道这里的花草并不像我想想的其实并没有毒,又或者那个人有什么防毒的本领。 不过怎么着也不应该光着脚丫的,这些花朵上面的倒刺即便没有毒,也是能够将人类皮肤划破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断头黑缸!有了几天前的那个晚上被人敲门的遭遇,我的脑海里第一个一闪而过的猜测——专在黑夜里跟随行人的无头尸体。 这种特么的蛋散一旦被碰上了,不到天亮就别想甩开它,整个就是一跟老粘牙似的“跟屁虫”。 当然这种东西它是不会害人的,而且还有老人们说它是灵种里面的善种。 不过它的样子太让人受不了了,一个无头的尸体一直不近不远的跟着自己还特么能安心走路吗? 一想到这里我几乎小跑着往前走,趁天还没有黑下来赶紧的离开这片让人透不过气来的花草密林,我可不想碰见那种老粘牙…… 第三十章 寻吴老(七) 在五彩斑斓生长着倒刺的花朵的一再挽留下我不得不停止前进,茂密的花朵以及藤条几乎像一张长满尖刺的铁网一样将面前的去路给挡住了。 而被我刚刚拨开的花藤在松开手之后又重新合拢,我就像一只苍蝇似的被缠到了蛛丝当中。 然而苦力挣扎并没有半点作用,不仅没有挣脱开来而且在我身体稍微倾斜的一刹那我竟然被提溜在了半空中。 越挣扎越觉得缠得牢固,这些倒刺就像铁钩一样将我死死的勾住不放。没有了支撑我弹跳的大地帮忙,我只得在离地面只有二十几公分的空中一通瞎折腾。 被我蹭开皮的藤条伤口处往外渗透着乳白色的粘液,这些粘液在五六分钟后竟然都变成了晶莹剔透的咖啡色固体结晶。 我的衣服和藤条被这些变成固体结晶的东西牢牢的粘在一起,无论如何都是挣脱不开了。 等我停下来仔细查看这些藤条时,却发现无数的苍蝇、蝴蝶、蜘蛛、爬虫之类的小动物都被永久性的挽留在了藤条上。 再顺着藤条的缝隙往前一看,野猫,野兔,麻雀等飞禽类的小鸟都被吊在半空之中。一个个都被包裹在了这些固体结晶当中,就跟琥珀标本似的。 而且在藤条的‘毛孔’之中还连接着一条一条像头发丝一样粗细的结晶体,看来这些植物体内流出来的东西是不能够遇到空气的。 只要有东西碰到或者刮伤藤条,它就会以自我保护的方式流出这些遇到空气就能结晶的液体来保护自己。 而我也大概的分析到这些从藤条‘毛孔’流出来的粘液应该是在晚上进行的,也就是说到了晚上它才会进行大规模的自我修复或者自我保护。 这下我可算是玩儿完了,脚挨不着地我便使不出力气来挣脱。等到了晚上这些粘液会大量的流出来,如果我一旦被整个包裹住别说被固定住动弹不得,就是憋也得把我给活活憋死在这半空中。 比混凝土还要凝固的更快的粘液如果被当作快速粘合的凝固剂,应该是个很不错的促进工业发展的天然用料。 如果能够将这些发现提供给国家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啊,心里打着这种小小算盘的我竟忘记了自己还身处危险之中。 等回过神来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是如何的白痴,如何的荒谬,这种感觉简直就如同大早晨忘了穿衣服一样裸奔在大街上,被无数的行人嘲笑,讥讽般无地自容和丢人现眼的羞愧难当。 躺在这些好客的藤条植被为我量身编制的吊床里,此刻的我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绝望。 甚至于我都开始怀疑人生了,怎么不是钻进棺材里就是拱进垃圾堆里。现在可好又特么睡在吊床里了。 说什么重兵把守十几米一个,看来那些所谓的看守的重兵应该就是这些藤条了。只不过那些老百姓以讹传讹,将这些他们也没有经历过的东西看作是看守湖畔的重兵了而已。 废话那么多屁用不管,怎么着我也不能在次坐以待毙,世界万物乃一物降一物。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我只得自己想办法救自己了,总不能到了大晚上等待着那个我所以为的无头尸体来救我吧,要知道那个玩意儿只会傻不拉几的呆在一旁“看笑话”,而且还特别的吓人。 眼看身体已经快不能动弹了,想要折断这些藤条也不太现实,倒不是说用不上力气,而是我根本就看不到它们的根茎到底在哪里。 太阳已经偏西了,而在这些两米高的草丛里夜幕会降临的更快些。外边的天空我只能透过微小的缝隙才能看到,不过不难看出西边的火烧云已经铺盖了大半个天空了。 我试着用唾沫往结晶的固体上面吐了两口,然而并没有任何卵用。就跟吐在陶瓷片上一样,看来这些东西已经完全氧化其坚固程度不亚于玻璃制品。 再晃动几下只是枝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而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被粘在了墙上似的。而且还特别有韧性,就跟有几个人在使劲的按住自己一样。 “嚓啦”一声响动,一个被吊在半空个的野猫掉在了地上。卧槽,原来这种东西凝固之后还可以被掰折,这下我可算是有救了。 大不了等这些粘液在我身上变成晶状体之后我使劲摇摆几下,很可能会像那只野猫似的掉落下来。 想到这里我便安心了下来,天已经快黑了实在不行就在这里睡一晚上,反正不会有什么野兽昆虫之类的东西能够进得来。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我才将口袋里的香烟拿出来,点燃一根狠狠的吸了一口。天不留人花留人,就特么在此歇息一晚上吧。 等天黑下来时候,隐隐还有一丁点的亮光从枝缝中透过来,借着这微弱的亮光我发现吊在地上的那只野猫的后背好像被什么人用利器给掏空了似的。 在转过头看看还在半空的鸟兽残骸,竟然都是一模一样被什么东西从体外掏了个窟窿,并且内脏都不见了踪影。 这又是什么东西能够不受这些粘液的威胁敢来这里‘偷’东西吃。 不好!我大惊失色,看来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利用这些藤条的粘液捕获得的猎物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妈的,要是眼睁睁看着那个东西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肚腹或者胸膛刨开,然后再细嚼慢咽的享受我的内脏。那场景简直太让人疯狂了。 我回过头开始专心致志的摇晃身体,还没等我摇晃几下就看见在我脸部正上方的花瓣上趴着一只有手掌大小的蜘蛛。 浑身长满黑黑的毛刺,正用两只前爪慢慢的往下“卸绳子”呢,在绳子的最前端还提溜着一个跟玉米粒儿差不多大小的水珠,妈的,那不是水珠,应该是蛛丝团。 只见它将提溜着‘水珠’的绳子卸到离我面部还有三四厘米距离的时候,两只前爪就开始甩那根绳子,一直甩呀甩的。 水滴在我的脸上画成一个圆圈,扰的我双目无神感觉想要打瞌睡,想要睡过去一样。 我仔细看了看那只蜘蛛,发现它身后竟然背着我的眼镜,卧槽,什么时候它把我的眼镜给摘了去了。 我怎么一点知觉都没有,简直就是神偷啊!这种可以甩绳子的东西可不比一般的小蜘蛛,看来它那根绳子末端的水滴是可以粘东西的。 眼镜这么重的东西都能被它整走,想想都能明白那根绳子是很结实的,而且这只蜘蛛的力量也应该是很大的。 不过这次它在我脸上丢根绳子还甩来甩去的,不会是想要把我给吊起来当晚餐了吧,妈的,小样儿口味儿还真不小…… 第三十一章 寻吴老(八) 噗,噗,噗,我一口气接一口气将蛛丝吹离我的面前,而那只蜘蛛却心平气静的一次又一次的将蛛丝甩回到我的面前。 持续了十多分钟,我累了蜘蛛也累了。我每吹一口气中间就得停留三十多秒缓气儿,我感到自己都快缺氧了。 而眼前的那只蜘蛛也将两只爪子换成一只爪子,继续在我面前甩呀甩的,甩累了它就换用另一只爪子接着甩。 我不知道它的真正用途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下这么大的代价把功夫都用在我身上。眼看天就完全黑了下来,到那个时候我可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蜘蛛虽说视力不怎么样,不过它会根据周边气息以及吐出来的蛛丝的振动感觉猎物的位置以及大小。 眼前的这只蜘蛛体格巨大,而且还能够吐丝,挂在最前端的‘流星锤’是否含有毒素我也不清楚。 天黑了,身边的花朵都开始慢慢的将花瓣合拢到一起,最危险的时刻已经到来,估计用不了多久藤条的毛孔就开始往外分泌粘液了。 而趴在花朵上面的那只蜘蛛好像完全被我给吸引住了,一个不留神被正在收缩的花瓣给包裹了起来。流星锤耷拉在外边再也不甩动了,能够看的出来那只蜘蛛正在拼命的往外挣扎。想要从花瓣中逃脱出来,看来它是不可能如愿了。 倒刺很可能已经将它勾住,而且这种花朵藤条已经被我折腾的破了好几处,晚上肯定会全身流出粘液。 看来这个爱耍杂技表演的蜘蛛艺术家很快就要告别自己的演艺生涯了,这种地方虽说危险重重,不过倒是有个好处就是谁也伤害不了谁。 正当我庆幸逃脱蜘蛛的威胁时,新的威胁再次向我逼来。在完全包合住的花菇的正上方钻出一根根细长细长的植物触角,到处都是而且还来回的摇摆,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蜘蛛表演艺术家被触角从花菇中顶了出来,只听见好像是用吸管喝水喝到最后似的一声呼噜声,那只肥大的蜘蛛瞬间就变成了一副空皮囊。 我去,原来那些被掏空内脏的小动物都是被这些花朵给吃了。我还心存侥幸的打算在这里睡上一晚,这简直是在开国际玩笑。 赶紧的想办法逃走才是上策。 嗡嗡嗡好像是一只苍蝇大小的昆虫在飞舞,看来这长翅膀的东西就是自由,只要不碰到这些藤条花朵就没有危险,而且想要逃走扑棱两下翅膀就可以逃之夭夭。 “呸”的一声好像吐唾沫的声音,一个触角在空中猛地扎向空中飞舞的小昆虫。 接着就是啧啧类似喝酒的两声,嗡嗡声随即也消失了。 这下我可不能再犹豫了,得赶紧想个脱身之计。 也就在一眨眼的功夫我被藤条给慢慢的向上托起来。 看来下一个被吃的就该轮到我了,我可不想被这些食人草给吸干了,那种死法实在是太残忍了。 “让我们一起跳起来吧!让我们一起颤抖吧!啊……”我高喊一声为自己壮壮胆,然后就开始了疯狂的挣脱。 这些不计其数的触角被我晃悠的摇摆不停,也许是发怒了吧,都纷纷朝着我的身体涌了过来。我的大腿胳膊都被缠住,腰部腹部也被裹得严严实实,整个就是一绿色的木乃伊。 新买的真皮大衣被尖刺刮的都成了马蜂窝了,可惜了我的钞票都打了水漂了。 “诶,诶,别介啊,我说兄弟有事咱好商量,诶,卧槽……”两个触角分别插*入我的两个鼻孔当中,然后就是一阵奇痒无比。 我拼命的使劲挣扎,腿部和胳膊上缠着的触角都被我给扽断了,这下可不得了,包裹我的藤条就跟发疯了似的,没命的左右上下一个劲儿的快速摆动。 把我给折腾的都快呕吐了,口水甩的满脸都是,头昏眼花双目发蓝。 只听嗤啦一声,我的两条腿儿的裤子被硬生生的扯成屁帘了,双脚终于挨着地面了。跪在地上向后仰着身子实在是不得劲儿,反正衣服都被刮破了干脆扔了算了。我顺着身体下坠的这股劲,将身子往一块儿使劲收缩。 这下倒是挺管用的,我整个人从衣服里出溜了下来,终于脱离了那些难缠的藤条。 裤子已经被撕烂,露着半个屁股蛋子我趴在地上匍匐前进,还好这些东西距离地面有二十多公分的样子。 就这样我像在部队训练似的匍匐向前逃窜,地上除了偶尔一片的蘑菇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虫子之类的东西。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还是能够接受的,若是让我在爬满虫子的地上匍匐前进我宁愿放把火跟这些藤条同归于尽。 短短的三百米距离竟让我折腾了整整一个下午,听着前方不远处青蛙呱呱的叫声我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等翻过栏杆后我得跳进湖水里好好的洗洗了。 前进一段之后草丛开始便的低矮了。由两米高变成一米高,在前进一段草丛就变成了半米高。 可算是走出那片藤条了,外面的空气太新鲜了。正当我贪婪的呼吸着着新鲜的空气时,却想起一件让我想骂大街的事情——挎包丢在藤条窝里了。 那包里边可是有我的军装的,还有带着指南针的手表和两包未开封的香烟,最主要的是寻魂定位盘和清代官衣也在里边。 哎呀,卧槽。这特么太恶心人了,不去吧这次等于白来,明明就是来寻找吴老先生的。都到地方了总不能在回去吧。 去吧,还得再次面临那些被我甩掉的食人藤条,再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就是,我也不知道我刚才落难的具体位置,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能保证百分百能够按原路返回去呢。 这下可要了我的亲命了,着急上火头都变大了。 站在原地我转过身来看着远处两米高的藤条群,双腿都开始打颤了。 点燃香烟没命的吸吧,吸死算了,省的活着有这么多的事让人心烦。 正当我在内心里发牢骚时,好像隐隐约约看见有个人影从藤条深处走了出来。我寻思这特么是谁啊,黑更半夜的来这鬼地方干嘛。 当它走到距离我三十米左右的时候便停下了脚步,并且开始跟我做着同样的抽烟动作。我把右手抬起来挠了挠脖子,对面的那个人也学着我的样子挠了挠他的脖子。另外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们的这一举动是在同一时间里完成的,并非一前一后。 这下我可真的发怒了,当我正想走到他跟前揍他一顿的时候,却发现对面这个人有点不对劲,好像…… “哎呀!我日……” 第三十二章 寻吴老(九) 一个人在荒无人烟的黑夜里遇见这种东西,没有被吓得昏死过去就已经不错了。断头黑缸这种无头尸体,没有任何人能够接近它。 因为它始终与它要跟随的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你动它动你停它也停,这么一来你就根本无法靠近它了。 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所以我才没有被吓得昏过去或者拉屎撒尿。 这种玩意儿的来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无人知晓,有人曾说它是陪夜间走路的行人解闷的,怕一个人在黑夜里寂寞孤单。 所以才出来相伴,直到你到达目的地后它自然就会消失,或者你要是没事就是在夜里瞎转悠那么它就会陪伴你一直到天亮。 而且也有不少的人都遇见过这种玩意儿,事实证明它也确实是一直跟随着行人,也没有听说过谁被这种东西给害死的案例。不过,它到底是不是来解闷的恐怕得你自己想办法走到它跟前问个明白了。 怎么样?这种玩意儿够粘牙的了吧! 没想到今天我也遇到了这个东西,百闻不如一见,这种东西不但会与你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且还特么学你的动作,这太让人生气了。 哈!害怕是短暂的,要想心里不发怵只能恶心的陪它玩玩了。 我弯下腰用手在自己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然后开始学着骑马的样子上下跳动。 对面的黑缸果不其然也是跟我做着一模一样的动作,只是我在这漆黑的夜里始终都看不清它到底有没有脑袋。 一会鲤鱼打挺,一会发羊癫疯,一会蹲马步,一会学着美女的样子跳舞。这家伙还真的跟我一样,我累得弯下腰呼呼喘气,它也学着我弯下腰只不过有没有喘气我就不知道了。 这样可不行,得想个办法把它给甩了才是。 坐到地上我就开始一边抽烟一边苦思冥想(它与我一模一样),这个玩意儿如果是类似影子这种东西的话那我只能用手电筒照它这一个办法了,如果消失那么我将会一直用手电筒往后照着向前走。 如果这个玩意儿是能够摸得着的东西的话,那么我倒是有个办法的,现在只是看看先采用哪个办法来实行,这可得经过深思熟虑才能行得通的。 经过抽了半包烟的思量之后我决定先用第二个办法,因为第一个办法危险性太高,用手电筒照它万一它没有消失怎么办,而且要是看见它真正的面目能不能把自己给吓死或者把它给激怒,这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再者就是特么的手电筒也在挎包里呢,白白让我熏了半包香烟,还好不是自己的钱买来的。看来现在只能用第二个办法了,也只有这一个办法能够实施了。 这个办法也有两个功效,一是能够证明它倒是是实体还是虚体,二就是如果办法奏效那么就能够摆脱它不请自来的陪伴。 其实是很简单的,就是利用粘住我的藤条来解脱自己的。藤条一旦有外皮破裂就会分泌粘液,而且还能够快速凝固,尤其是在晚上藤条会大量流出粘液。 这玩意儿不是喜欢与我保持一定的距离吗,而且还是我做什么动作它也做什么动作。那么就让我来利用这些优势来惩罚它个****的吧。 我掐掉嘴里的烟头之后,就开始冲着那个黑影走,我走它也走没过几分钟我便将他“逼到”了藤条群的边缘。 然后就是至关重要的一击了,我猛地往前一扑趴在一米高的草丛里。而那个讨厌的黑影也学着我的动作往前一扑趴在了那些藤条上。 我在地上没命的挣扎,怎么样能够将藤条划伤就怎么样的折腾,翻身滚动,原地蛙跳。抓住空气就往身上缠啊缠的。 等我折腾的差不多的时候站起身往前面眺望,看看那个东西是不是跟我一样将那片藤条给折腾的乱糟糟的。 不过由于天太黑我也看不清具体情况,只能在原地不动希望藤条能够快些流出粘液,从而将那个混蛋给黏住在藤条上。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我慢慢的开始往后退着走。一边监视着眼前的情况,一边远离藤条群。 渐渐的我越来越远离草丛,直到离草丛大概一百米的距离之后我也没有发现那个黑影再跟过来。 哈…,看来事事都需要有个聪明伶俐的脑袋啊。不想个办法整整这个玩意儿妈的它还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一切办妥之后我转身开始往前继续行走,至于挎包就让它先在里边扔着吧,反正不会有什么人去偷的。 打定主意后我就开始往前行走,黑影看来确实是个实体的东西,而且也肯定被藤条群给粘住动弹不了了。 等我凯旋归来之时,一定要到那个地方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现在我就先不管它了,向前行走了大概将近一里多地了还没有看见那个所谓的蛙湖畔。是这里的人在欺骗我还是我压根就走错路了,不然怎么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程还看不见湖畔。 另外我在刚脱离藤条的险境时明明听到有青蛙的叫声的,怎么现在前面都是空旷的荒地呢。而且从目测的距离来看,前面至少还有几百米的空地。 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可是这传说中的鬼打墙都是在有障碍物的情况下发生的,用眼前的某个参照物来迷惑行人。 可是我面前是一片空旷的荒地,而且也没有雾气升腾扰乱视线。这下可如何是好,再特么往前瞎走指不定会走到哪儿去呢。 可是话说回来尽管再往前走很可能在碰见什么邪性的事,不过这种冒险还是有它的两面性的——碰上或者不碰上。 假如选择往回走那么必定再一次被藤条给擒拿住,或者那个被我制止住的黑影很可能会有什么别的变动。 总之不能再原地继续呆着,要是突然再冒出一个或者多个断头黑缸,我可再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将它们定住在空气当中的。 我可不是神话小说里的孙猴子,有那么大的本事。说不定还会被断头黑缸将我给定住,围着我左右开工抡我几个嘴巴子让我把粘在藤条上的那哥们儿给救下来。 想想都觉得可怕,不由得身上打了几个寒颤。 不能再有任何犹豫,我起身小跑着往前方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方向瞎跑了起来。越跑越感觉空气湿润,好像前面的空气中含有大量的水气。 这就对了,前方应该就是蛙湖畔了,不然哪儿来的这么潮湿的空气啊。 心里激动万分,接着跑了不多久便依稀看见正前方有一排长长的植物带。等到了跟前我停下来呼呼喘着大气,缓劲儿缓得差不多时我用手摸了摸眼前的这些植物。 果不其然,正如同那位老哥所说的这些植物都是长满尖刺的。不过那些所谓的看守人员我倒是一个也没有看见。 也许是天黑前他们都收岗了吧,再说又有谁会在大半夜闯进这里呢。又不是什么仙人圣地,只不过是一个很大的水坑而已。 看看两边延绵不绝好像没有尽头似的,我无力向两边寻找有没有什么入口,直接将在垃圾场瞎子的办法照旧搬用了过来。 植物根部的土壤一般来说都是很疏松的(除了大树以外),应该不难挖动的。再者就是这些植物生长在湖水的边上,这里的土质应该是很疏松的。 于是我就直接坐在地上,两只手各抓一根植物根茎使劲的摇晃拼命的往外拽。没有晃十几下就听见土壤里边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看来这些根茎已经被我给整断了。 噗的两声,手里的两枝圪针树被我一前一后给拔了出来。扔到一边接着地上的两个坑洞我开始往外扒拉泥土,没多久便刨出一个跟洗脸盆大小的坑洞。 看来瞎子的这个办法还真灵,就这样我继续的挖个不停,一个能够很轻松就容纳成人钻进去的道洞便呈现在我的眼前。 现在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我俯下身子顺着道洞就钻了进去。兴高采烈的我从洞里爬了出来,站起身打了个哈欠望着眼前一片幽静的湖水面就跟看见亲人似的。 小跑两步等到了湖水边跃身一跳,噗通一声我一下子就扎进了没有一丝水波的湖水里。 深秋的湖水还是很冰凉的,虽说不至于让人无法呼吸,但是入水时间长了应该还是能够让人腿部抽筋儿的。 “啊…呜~呜……” 我情不自禁的在湖水里露着头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噗嗒,噗嗒,自由自在的在湖水里各种姿势的游泳。太爽了这感觉,钻进水里往深处游去,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等在水下尽情的一通游玩之后,我钻出水面向湖水的中央看去。并没有什么小岛屿伫立在湖水中央,而且这片湖水里也没有什么青蛙的踪迹。 在湖水的西面两只小破船在岸边停留着,船上也没有任何遮挡风雨的布蓬,看样子至少也有三四年没有被人动过了。 现在的月份湖水冰凉,不宜多多停留在水里。我在湖水里尽情游玩一阵之后便像那两只小船游去,琢磨着晚上就在那里过夜。 等第二天天亮后再利用当中的一只船寻找湖水正中央的小岛。 看看东方天际边有点泛青的兆头,估计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该亮了。 也就在我准备往小船靠近的时候,好像感觉这湖里的水位在慢慢的往下降。 卧槽,这特么又是唱的哪出啊…… 第三十三章 寻吴老(十) 看着这慢慢往下降的水位,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恐惧。该不会在湖底有什么陷阱之类的东西吧。 我拼命的游向岸边,出了水我立刻登上小破船。眼睛死死盯着湖水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情况。 短短的三五分钟小船就搁浅了,而且水位还在快速下降。 在仅仅二十多分钟后整个湖水竟然往下降了有五六米深,奇怪,这些水都到哪儿去了。看看整个湖畔的轮廓,其实就是一潭死水怎么着也不应该有潮涨和潮落的现象的。 就目前我的这种情况,也不敢大意将小船推到水里看个究竟。只能静静的等待天亮了,到那个时候自然水落石出一切尽收眼底。 等待对我来说并不漫长,没有任何事由的我只要饿不死那就是天老大我老二。 世界这么大哪里还没有个我的容身之处啊。 只是现在我浑身上下都是冷冰冰的,一直不停的颤抖着身体,喷嚏也是一个接一个。现在的我只能期盼着太阳能够早点升起来,时间要是再长一点估计我就得感冒了。 如果现在我在湖边点一把火取暖也不是不可以,这里有大量的干草和树枝。也不怕被什么人发现,大不了再顺着进来时刨的道洞逃出去就是,不过可惜的是身上的火柴盒和多半包香烟都在我没有任何思索的情况下直接跳进湖里给弄湿了。 无奈只得蜷缩在小船里等着天亮,虽然寒气逼人浑身发抖,可我还是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把我从睡梦中唤醒,等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太阳已经在东方的天空中高高挂起。 暖洋洋的日光洒在我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说真的这种暖和劲儿真的比穿棉衣还要舒服的多,只不过在背影处仍然感到特别的冷。 我坐起身将香烟和火柴放到地面上的一块石头上让太阳晒着,然后把身上的衣服也脱了下来,搭在旁边不远处的树枝上。 等我回过头时不经意间再看到整个湖畔我都快惊呆了,妈的,整个湖畔一滴水都没有。而且湖底的整个底面都是用混凝土筑成的。在底部有些白色的东西由于距离关系,我还不能分辨出那些到底是什么。 另外使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岸边和河床上面有大大小小不下千只的螃蟹。不会是有什么人在这湖水里饲养螃蟹吧。 而且在正中央有座也是由混凝土建造而成的直径大概十五米左右的巨型大柱子。 这工程量是何等的大,何等的壮观。整个“大坑”呈椭圆形,最窄处的中心直径也有四百多米。 在大柱子的正上方确实有着一些绿葱葱的植物生长在上面,混凝土上边还能生长植物?这特么可够新鲜的了。 整个湖畔从昨天我记忆中的水位来看,到达现在最深处的底部大概有不下三十多米深。不过使我疑惑不解的是,这整个湖畔的河床都是用混凝土筑成的,不可能存在渗水的可能。 再说即便是渗水这么一大池子的水怎么着也得十几年才能渗完,而且还要靠太阳的蒸发参与到其中。 而就这么短短的两三个小时,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将整个湖畔的水都渗完的。并且后来我已经睡着,说不定很有可能是在半个小时之内渗完的。 现在的我光着身子也不方便走过去看个究竟,只得等衣服被晒干之后再去正中央的大柱子跟前看个明白了。 我悠闲的躺在干涸了的湖畔正西面的岸边草丛上,面对着正东方高高挂在天空的太阳看着湖底。在大柱子挡住我视线的正后面,好像有个黑咕隆咚的类似大圆盘的东西靠在东面的河床上。 凭感觉我认为整个湖畔的水在短短的时间内消失的无影无踪,肯定跟那个类似大圆盘的东西有着什么必然的关系。 先不管那些了,我赶紧把火柴盒打开将里边的火柴一根一根全部摆出来,等晒干了好生把火烤螃蟹吃。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不打算在很快的时间里离开这里,因为这儿有着很多我所感兴趣的东西需要我来弄清楚。 比如铁匠老汉说的深不见底的洞穴中传出来的啼哭声,和卖菜老哥口中的青年男女死在这里,又或者店小二跟我说的蛙鱼成灾。 这些东西都深深的吸引着我,现在整个湖畔已经干涸。虽说整个空旷的河床面积太大,不过还是能够一览无余的。 干涸了的湖底并没有什么死人遗骸,那么啼哭声是从哪儿传来的,难道是铁匠老汉胡说八道不成。 蛙鱼成灾,哪来的蛙鱼成灾,除了满地爬着的螃蟹之外连特么的一片鱼鳞都没有。不过,那小资饭店里的食客嘴里吃的鱼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这鬼地方真够乱的,谁嘴里也是一套一套的,真的假的还真不好猜测。 眼看太阳已经快到头顶了,树枝上挂着的衣服也差不多快干了,将就将就穿上得了。毕竟天气还没有完全变冷,我这个大小伙子还是能够抵挡的住这点风寒的。 等穿好衣服后我将香烟和火柴重新换了个平整一点的地方继续晒着。 而我则起身向湖畔的正中央走去,看看湖底那些白灿灿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怀着一颗好奇心的我等走进湖畔一半的时候不知从哪儿呼呼刮过来一阵凉风,而且还带着一股咸咸的味道,感觉自己好像是站在海边的沙滩上一样。 越走越感觉湖底那些白灿灿的东西有点眼熟,等距离差不多几十米的时候我才惊奇的发现原来那些都是在海边才出现沙子。 这就有点操蛋了不是,是谁闲着没事从距离此地二百多里之外的沙滩上往这里倒腾沙子的。 等走到跟前令我更为吃惊的是那个我以为的大圆盘,原来是一个直径三十多米的大窟窿。 而且咸咸的味道和凉凉的冷风正从那个大窟窿里钻出来的,我小心翼翼的慢慢靠近那个大窟窿。 一股海风的味道扑面而来,站在大窟窿的正中间我被一股一股的强风气流推的有点站不稳脚。 妈的,不会是地狱之门吧,再看看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妈的全部都是由混凝土筑成的。在坑洼一点的地方还残留着一汪一汪的湖水,看来这湖水应该是从这个地方被抽走的。 不过我感觉除了外星人能够在瞬间将这些湖水给弄没影之外,地球上的人类恐怕还没有这么高科技的技术,能够制造出那么超大级的抽水泵在短短的时间内抽完所有湖水。 想完这些莫名其妙的推测,我蹲下身来用手摸了摸地面上的水迹,放到嘴里尝了尝,看来这里的水的确是跟海水一个味道。 再看看身后这个巨型的大柱子,在外围有很多用钢筋制成的凸型简易爬梯(就是那种垂直的手把梯)。 整个柱子将近三十五六米高,直径十五米差不多,并没有像我所打听到的三十米那么玄乎。不过这么大的实心混凝土柱子也够让我吃惊的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按耐不住快速跳动的心我大跨步的走到石柱跟前,顺着爬梯一步一步向上攀爬,三十多米高的柱子相当于十层楼高了。 要是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的话,只能祈求别摔成一张薄饼就行了,根本不需要阿弥陀佛保佑自己不被摔死。 下边可都是坚硬如石的混凝土,跟钢板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所以千万不要妄想落地之后会有什么意外的结果,或者幻想着下边会有什么人在伸着双臂接你。因为接住你之后他会变得比煎饼还要薄,而你也会变成烧饼的。 等我爬到最上端的时候发现有个跟房门大小的方形洞穴,而爬梯也正好在这个位置就断掉了。 既然已经爬上来了,哪有不进去的道理。不过除了太阳能够直接照射到的地面和反射之后的两三米距离之外,再往里就是黑乎乎的一片了。 手电筒丢在了藤条窝里,火柴又被弄湿了,只能摸着黑往里边走了。 等走到里面之后也许是外面的光线太强的缘故,眼睛受到强弱光线的扰乱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等过了许久才感觉有点好转,虽说不能完全清清楚楚的看见里边的内容,不过也凑合着避免了撞到墙上的可能性。 等看清楚里面之后发现这里竟然是个偌大的会议室,也或者可以说是一个大仓库,不过现在已经凌乱不堪了。 各种文档铁柜,凳子桌子,台灯,上下床铺,锅碗瓢盆,棉被,棉袄,军大衣,皮鞋,皮靴等等等等,真所谓应有尽有。 另外还有几只黑色的铁皮大柜没有被打开,不过被铁链子紧紧的绕了里三层外三层,看来没有正经八百的家伙事儿是不可能打开的。 我继续往里面走了大概八九米后,看到在对面的墙角处好像有个类似栏杆的东西。等我走近了发现原来是通往下面的楼梯。 卧槽,原来这个大柱子不是实心的,而是一座类似碉堡的建筑。 我向下走了四五个台阶,往里面猫了一眼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见。 心里琢磨着下面应该不止就一层,弄不好会一直通到最下面湖底的位置,甚至还要再往下。 当然我的这种推测并没有什么根据,只不过是凭感觉推断而已。因为外面的整个工程量实在是太过巨大,不会简简单单的往这里竖这么一根“石柱”当作饰品围观的。 不过现在我并没有任何照明设备,也不敢冒然下去。下面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也不清楚,万一有什么机关陷阱那可就别打算再上来了。 想到这儿我转身上去,在上面那一层寻寻觅觅乱翻乱找。首先我当然是给自己弄了身军装穿,然后又弄了件军大衣披在身上。把脚上潮乎乎的皮鞋脱掉,改穿军皮靴。 我将自己捯饬了一遍之后,不自主的抬起头往上面看了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类似树根一样的东西。 不过好像是被一层厚厚的玻璃给挡住了,乌漆嘛黑的也看不清楚到底都是些什么植物。这特么可真够吓人的,难不成这些就是顶端上面的小岛屿吗。 我再次走到出口处,往下看了看眼晕的我差点将自己给掉下去。一眼望去偌大的石头盆就类似一把倒过来的雨伞,而我所在的这根石柱就是雨伞的把手。 闭上眼睛我慢慢的退缩回去,现在都有点后悔上来这么个东西上边干嘛来了。等会我可怎么下去,整个石柱是垂直于地面的。 而且爬梯离出口有四十多公分的距离,上来时容易,只要能扒住方形门洞的底端就行。可是往下去的时候只能再趴着往下去,若是手上一打滑…… 想都不敢再往下想了,我靠在门洞内侧开始想着怎么才能够下去的办法。想抽根烟都不行了,还在湖边晒着呢,估计现在也该晒干了。 正当我犯烟瘾的时候,手往后面一摸好像有个大铁板一样的东西。转过身一瞧原来是一个厚度二十多公分的机械门。 妈的,这种门子只有在军队机密的仓库或者弹药室才安装的东西,怎么在这里也有一个。 我靠,不会是用来抵挡湖水的吧。 这时我的脑子又开始一阵疼痛,一连串的可能与不可能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在我刚过来时,湖水的水平面是完全能够将这个门洞给淹没的,可是这里边的东西全都是干的,就拿我身上的军大衣来说完全就是干的而且还很暖和。 那么这就可以证明在湖水还没有被什么大型抽水机给抽走的时候,这扇门绝对是关着的。先不说湖水是怎么被抽走的,那么是谁在湖水被抽走后又将门给打开了呢? 除非是这圆形的建筑内部有什么机械式得连锁机关,等水位下降到什么程度之后,或者圆柱所受外部压力到达什么程度之后这扇门就会自动开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种设计也太特么巧妙了,水平也太特么先进了。 不过现在以国内的机械设计水平和锻造设备的缺失或者不足,是不可能建造出这样的建筑结构的。 但话说回来我的这个想法不一定就是对的,但是我除了对这个结论感到满意和逻辑上的完美推理的认同外。再无别的什么结论能够让我满意,或者说能够实现目前的这种无人在跟前开门关门的开门关门现象。 思索了这么多,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折腾了这么大半天,太阳已经偏西了。 不知怎么的,一股冷气从门口外面冲了进来,接着就是类似成千上万只大雁一起飞腾而起的声音。 我爬到门口探出头向下望去,一股阴冷的飓风由下向上朝着我扑了过来。没错,冷风就是从下面的那三十米直径的洞口吹出来的。 我感觉好像世界末日即将到来一样,过了有一阵子后只见汹涌澎湃的潮水从洞穴里冲了出来。 直径三十米的巨型水柱像惊天怪兽一般冲着我所在的大石柱就顶了过来,一股溅起来的巨浪直接腾起二十米高,碎水花涌到三十米高的地方直接打到我的脸上。 妈的这特么分明就是海水,看来那个大洞很有可能是通往大海的,不过这也太特么让人不可思议了吧。一股强大的冷风将我吹回到了‘屋里’。 接着就是一阵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坐在门口内侧向外望去,碎水沫就像大暴雨似的向上飞去。并且伴随着呼呼的风啸声,整个屋里都被灌满了冷飕飕的气流。 我仿佛置身于汪洋大海之中一样,头发被灌进来又钻出去的强大气流给整的跟个疯子似的。若不是紧紧抓着铁门我很可能会被这股气流给吸出这门口,直接掉进下面湍流的‘大海’之中。 是什么人设计的这么个连通大海的隧道工程,看来这是想利用隧道进行什么样的运输工程。 而且还是一个非同一般的超级机密任务,不到十几分钟整‘盆’儿水都快被灌满了。 看着四五个大漩涡来回的在湖里打转悠,太壮观了这场面。 等水位马上就要到达我所在的门口时,只听铁门发出轰轰的巨响。接着就是这个大块头开始自动闭合。 “嘭”一声,铁门关闭了,并且发出呲呲的充气声。 虽说大门关闭屋内黑乎乎的,但门后发出的声音是可以判断出这是大门与建筑之间的气垫在进行自动充气,将门与墙面之间的缝隙给堵上。 一般来说这种方法连空气都不能进来或者出去,不过好在屋子非常的大,里边的空气够我呼吸好一阵子了。 但是在这里一憋就是八九个小时,黑乎乎的没有一定心理素质的人是很难待得住的。 放下这些暂且不提,就单单那个大洞口冲进来的湖水就不难判断出,这个超级大工程应该是利用大海涨潮落潮来进行灌水和抽水的。 虽说涨潮与落潮之间最多个把小时,不过在距离二百里地的沙头镇这些海水是不会马上随着落潮而退回去的。 就拿刚刚涨潮而来的海水来说,估计在大海那头已经都退潮了,由于中间距离太长这里被灌入的海水或者退去的海水是不可能同步与大海的涨潮和落潮的。中间是要在这里停留几个甚至十几个小时的。 当然我的这些推测必须是要建立在我的第一个推测上的,并且第一个推测必须是正确的。那就是这个人工开挖的巨大隧道是连接着二百里之外的大海的。 而且隧道的海拔高度要低于正常的水平面。不过中间必定有几处高于海平面和几处低于海平面的地势,不然就起不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换句话说就是,要么这个湖畔永远都是干涸的,要么永远都是满满的。 想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我倒忘了我是可以利用现在灌进来的海水游到岸边的。看来我得在这个黑屋子里等上几个小时了,妈的走错一步棋差点害的我满盘皆输。 只能等退潮时铁门打开后跳进水里了,当然只要门打开我可以跳进水中游到岸边,也可以脑残的方式再游到柱子跟前抓住爬梯,等水完全退回去了再慢慢的爬下去走到岸边。 听着外面哗哗的水声慢慢平静下来,我也不得不将心跳控制下来等待着大铁门再一次的打开…… 第三十四章 寻吴老(十一) 在这个被封闭的环境里,我也不能够多做任何没有意义的举动。因为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徒劳而已。 慢慢的感觉头顶有点微微发亮的光芒,抬头往上看去只见头顶上的玻璃板发出绿幽幽的淡光。 原来是太阳光被湖水给折射进来了,在头顶玻璃板上的树根处有无数的虾鱼蟹类的海洋生物在里边游来游去,真好似身处海底一般。 大大小小的水母就跟一把小伞似的在水中漂浮。 更为壮观的是有些水母还带有彩虹般的光晕,也有的闪耀着微弱的淡绿色或淡蓝色淡紫色的光芒。 看着身上映照着的各种彩色光带,简直是福地洞天让人有种想高声呐喊的冲动。由于上边的植物带将天空的太阳光遮蔽的太过严实,所以我才有幸看见这些在大海之中也不常见的美丽景色。 这座建筑的设计者是怎么想到的,在顶端用玻璃封死而不采用混凝土的方式。显然就是在进行某种机密任务时也捎带着欣赏欣赏这让人醉死梦生的海洋美景。 不过现在看屋里的摆设和乱七八糟的样子,大概这里的人们在走的时候是很匆忙的,至少好像面临着什么生命危险似的。 我大胆的预测了一下,这整座建筑内部应该有不下几千甚至上万件值得保留下来的东西。或者说有很多的东西是还能够继续使用,或者能够被用来做研究的东西。 等时机成熟或者有条件的时候我可得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出去。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我突然醒悟,这里黑咕隆咚的按说不应该没有照明设施的,最起码得有两组发电机才对。 既然上边空旷一片而且还是个幽雅的欣赏海洋生物的‘雅间’。那么发电机组肯定就不会被安装到这里的。 很可能是在下边几层或者最下边那层,不过这么大的工程到底是谁建造的,而且建造后用来干什么,为何现在又是一副被遗弃的样子。 看看身上穿着的军装,怎么看怎么像是小鼻子的。 不会是战争期间利用所谓的蛙湖畔来做掩饰,在背地里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吧。而现在这里的人又被各种传说给迷惑,使得所有的人都不敢接近从而才保留至今。 咳!封建迷信害死人啊,这么个天大的阴谋居然没人敢来一探究竟。 我坐在地上仰着头欣赏着“海底世界”的美妙景观,都有点脱离现实的感觉了。总以为自己是在梦里而不是什么困境当中。 正当我如痴如醉的欣赏着各种各样的鱼类和水母时,好像听到有个女人在小声的说话。这种被封闭起来的鬼地方怎么还会有人在里边呢,难不成是脑子里我产生的幻觉或者是我听错了。 可我作为一个正常发育的年轻人怎么会有生理上的缺陷呢?为了证实是不是自己听错我憋住一口气仔细的听了起来。 “大哥,你来了,嘻嘻……” 大爷的,真特么有人在说话而且还真是个女的。 “大哥你快来呀,我们一起来荡秋千……” 荡秋千?我荡你大爷。 现在我特么就是一个瓮中的鳖,随时都能被人捉到的。 只听那声音好像来自墙角楼梯的方向,难不成是在下面有什么冤魂厉鬼吗?还让我过去荡秋千,我靠,在这个屁大点的地方我可是没有任何退路的。 只听声音越来越近,嗒,嗒,嗒的脚步声好像正在楼梯上行走。 此刻的我就跟传说中在洞房花烛夜里那种快活胜过神仙的感觉一样呼呼喘着粗气,声音越来越近。我本身就在墙根地上坐着,想往后退或者找个地方躲起来都不能如愿。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被逼无奈我只得站起身来冲着楼梯处大喊:“来呀,来呀,荡秋千吧,看特么小爷我荡不死你呢。” 一声大喝,整个屋里回荡着我的‘呐喊’声,女人的说话声和楼梯台阶上的脚步声都消失了。 一片寂静使得我更加紧张,更加无助,好像有点后悔刚才的大喊大叫了。若是有声音最起码还能够判断出威胁来自哪里,已经到达什么地方。 现在可好,没有任何响动的黑暗里鬼才知道威胁到底在哪里。是悄然无声的慢慢接近我还是被我给吓得退了回去。 在这只有微弱亮光的屋子里我不得不来回的换地方,好摆脱那个很可能正在悄然无声逼近我的某种东西。 在这密闭的环境里我每呼吸一口气都感觉像是带着防毒面具似的,马上就能听见自己呼吸声的回音传回到耳朵里。 就这样我在屋子里一个人来回的徘徊了有不下二百多个回合,感觉都快累死了。 等我准备放弃躲藏迎接威胁的时候,终于听见大铁门后面的气垫发出呲呲的撒气声。 接着就是大铁门嘎嘎的摩擦声——门被打开了。 看来我的推测是准确无误的,这扇大铁门就是利用外部湖水的压力来进行自动关闭和自动开启的。 看到铁门被打开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达门口时发现外边的天早已经黑了。不过湖水还没有被完全抽回去,看来只要跳下去我就能摆脱这圆形的大柱子了。 正当我跃身准备往下跳的时候,我的理智告诉我万万不可跳下去。现在是退潮时,湖水被巨大的吸力往回吸,如果我要是跳下去很有可能被一起吸到那个超级大隧道里。 二百里的超长隧道别说我憋气憋不了那么久,就算能憋那么久我估摸着假如我被吸进去,二百多里的距离很可能还没等我到达隧道的另一头就会被下一股涨潮再给冲回来。 再等还没到达这一头的时候又特么开始退潮了,而我又会被吸回去从而往返于这个大隧道里。天哪!如果是那样我就会永远的被冲来冲去,没有出头之日了。 想想都觉得可怕,妈的这下可真所谓骑虎难下了。 跳又跳不得,在里边待着也不是个事。往下慢慢的用脚找爬梯,估计还没有出这个门就会失足掉下去。这可怎么是好啊! 没办法只能再等下一波涨潮了,根据昨天我跳入湖水的时间来推算,那时候应该是夜里两三点钟注满水的。等到六点左右时开始的退潮,那么下一次涨潮应该是在夜里三点多钟,退潮也应该是在早上的七八点钟。 看来现在我还得在这里待上好几个小时了,等涨潮时还得面对潮水的冲击站在门外的门口边处,还好这里的宽度完全能够容得下一个人站脚。 等到潮水上涨时用双脚双手往外使劲儿的撑着,将自己挤在这门框当中。等湖水淹没自己到湖水涨停这期间应该就只有四五分钟的时间,而我自己最多只能够在水里憋气三分钟。 剩下的一分多钟湖水应该不再那么湍急,到时候只要奋力向上游就是了。只要能够抓住顶端的任何植物的藤条就行,等湖水平静之后再向岸边游去。 一个人孤苦伶仃,我为了不再招惹屋里的那个东西再次向我召唤,只得一个人坐在门口边上看着下边慢慢退去的湖水。 望着天空的点点繁星我沉重的叹了口气,吴老爷子你特么到底在哪儿啊。你瞅你给我找的这些个麻烦事儿。 为了你我又是钻垃圾堆又是被食人藤条祸害的,现在又搁浅在这三十米多高的石头上了,上不来下不去的。而且屋里还有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冲我瞎叫。 妈的,等小爷我找到你之后先特么给你几个大二贴子,然后再向你的子孙后代勒索钱财。不然怎能出得了我心里的这口怨气。 虽说现在暂且摆脱了屋里的可能存在威胁的东西,不过坐在门口的我也是七上八下心脏狂跳不止,因为我这个位置完全存在着被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给推下去的可能。 不过乌漆嘛黑的屋里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回去的,说实在的我宁愿被推下去摔死也不愿意被活活的给吓死。 看看脚下的潮水已经完全退回去,再看看离我只有四十多公分的爬梯。我特么又开始犹豫了,犹豫到底是试着抓住爬梯往下爬还是就这么干等着下一波的涨潮。 也正在我犹豫不定的时候新一轮的威胁再一次的降临到我的头上。 只见一根类似绳子一样的套索不知被什么人从上面给卸了下来,正好下降到脸部的正前方就停止了。接着就是一股来自上边的力量将绳子荡来荡去的,好像是打算把那个套索挎到我的脖子上。 接着又是阴沉沉的召唤声,不过这次好像是个男的。 “来呀,帮帮我,将那个套索挎在你的脖子上,我好拉你上来……” 说真的我没有勇气向上抬头看看到底是谁在同我讲话,我能做的只是把头左右的躲闪。避免被那根绳子套索给套住脖子,当然我也不敢用手将那个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东西给扯下来。 殊不知只要是鬼神的东西你没有碰,那就代表着你没有招惹到它。或者说它会以为它的某些举动还没有让你注意到,所以它们也不会直接发怒的结束你的生命或者吓你个半死不活的。因为,它会认为你还没有得罪它。 来回的晃呀,躲呀,闪呀,我始终没让上面的什么东西给得逞。不过它倒是蛮有耐心的,也一个劲儿的套呀套的。 这特么让我想起了被食人藤条给包裹住时,在我面门上的那只甩着流星锤的大蜘蛛。于此刻相比,两者都是很有耐心的。 “小翠,小翠,来呀,快把脖子套上去啊,我拉你上来……” 召唤声再次响起,不过好像这次有什么人的名字被叫了出来。 卧槽,不会是屋里的那位吧。 嗒,嗒,嗒,屋里再次响起上楼梯的脚步声。 而且那声音越来越近,并且好像是冲着我这边儿来了。 天哪,看来这次我是真的要交代了。 “小翠,来呀,快把脖子套上去,我拉你上来……” 又是一阵召唤声。 嗒嗒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我的正后方,妈的,该不会是人家两个在约会吧。 想到这里我猛地回忆起那个卖菜老哥跟我说的,曾经有一对男女来到岛上谈恋爱后来就死在了这里。 我不禁吓出一身冷汗,难道这就是那对‘亡命鸳鸯’吗? 虽说现在我很可能会在此结束自己的小命,不过再害怕也得保持自己有个清醒的头脑。我下意识的往一旁挪了挪身子,将上身往一边斜着给后面那个可能是要通过的东西让道。 虽说门口不够宽大,但我已经尽力往旁边闪开了。如果再稍稍的挪动一丁点很可能我就会掉下去。 就这么滴吧,过得去过不去也就这样了。 我虽说不敢直视那个从上面垂下来的绳索,但是余光还是能够看的一清二楚的。 只见从我挪开的门口走出一个妙龄女子,用双手将提溜下来的绳索套在自己的脖子上。接着就被拽了上去。 妈的,我还是头一次看见用这样的方法来救人的。 不管怎么说屋里的东西总算是被清理干净了,我重新将自己挪回去原来的位置。抖了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完全被汗水给湿透了。 我哆嗦着双手将额头的汗水擦了擦,正想起身回到屋里歇息,等待下一次的涨潮。 不料,从我面前的上方又提溜下来一根绳索,而且又传出一句阴沉沉的召唤声。 “小翠,来呀,把脖子套上去,我拉你上来……” 卧槽,怎么还有一个?难道刚才那个女的没有套好自己的脖子掉下去了? 无奈,我只得再一次的将身体挪到一旁,斜着上身给后面的东西让道。 又是重景再现,只见一个妙龄女子从我身后走出来。用双手将自己的头套在绳索里,接着就是垂着双手被拽了上去。 这次应该被拽上去了吧,我看我还是别在这儿擦汗了。赶紧的让开道别惹恼了这里的“主人”。 还没等起身离开呢。又特么有一根绳索被卸了下来,接着又是什么小翠啊,快把脖子套上去啊,我把你拉上来什么的。 我了个去,还有完没完了。怎么一直都拽不上去啊,上边拽绳子的那哥们儿也忒特么笨了点吧。 我又是无奈,又是挪地方,又是斜着上身给后面这位禁得住拉拽的女鬼让道。接着当然又是像腊肠一样垂着双手的妙龄女子被拽了上去。 这次我可是有防备了,等妙龄女子被拽上去的一刹那。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门口正中央,准备起身往里爬的时候,妈的又…… 就这样无数次的重复,无数次的让道。 我太累了,最后也不管这两位对我是否有什么威胁没有。 它们爱玩儿就让它们玩儿去吧,我特么实在太累了太困了。 靠在门框的一边,我呼呼地睡起大觉了…… 第三十五章 寻吴老(十二) 一阵冷风袭来,我从梦中被冻醒。等睁开眼睛后再也没有发现什么绳索从上面卸下来,不过感到脚下一股一股的冷风吹过来,看来应该是涨潮了,用不了多久湖水就会被灌满。 我做好‘迎敌’的准备,将身上的军大衣脱下来扔到屋里,皮靴也不得不被扔下。因为一旦跳进湍急的水流中这些东西将都是我的累赘,会大大的降低我游泳的速度。 当水面快要到达我的脚下时,我也顾不得什么先在水里憋一段时间了。实在等不及想要达到岸边,我没有多做任何犹豫就纵身向湖水中跳去。 哈哈!终于能够在次回到岸边了,在这里待的我都快无聊死了。 双脚刚刚离地还没有挨着水面呢,我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根绳索给挎住了脖子。大爷的,原来上面的那个笨蛋一直在伺机等待我的这一跳呢。 脖子被勒住的感觉实在是不爽,不过我好像感觉勒住我脖子的不是绳子。而是类似人嘴里的舌头似的,软不拉几的还有点黏黏的湿润感。 妈的,看来这是打算要我陪它一起长眠于此啊。这可怎么了得,眼看我快翻白眼了正好湖水也淹没过来了,而且还有无数的水母发着绿油油的光带将湖水照了个通亮。 我被整个浸泡在水里挣脱不开,用手去抓脖子上的套绳。滑滑的根本使不上劲儿来扯断它,甚至连紧紧的攥在手里都很困难。 脖子被越勒越紧眼看我就不行了,这时老天就跟开玩笑似的又给了我一丝逃生的希望。不过这就得看我是否能捉住这一线生机了,因为有几只硕大的螃蟹被一个小漩涡给吸住了,而且就在我的面前来回的晃悠。 看着那两只肥大的‘老虎钳’我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了。 螃蟹啊螃蟹,这次大哥能不能活命就看你了。 我将抓着绳索的手放开伸到前面去抓螃蟹,还别说这玩意儿真不好被逮住。最多再撑一分多钟我看我就该嗝屁了,可是螃蟹仍然还没有被抓到。 绝望之时我又意外发现有一只不慌不忙的大螯虾向我游了过来,体格大的惊人。看样子怎么着也不下七八斤的重量,这下可算是有救了。 等那只大螯虾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迅速将手伸了过去,一把就抓住了它的大钳子。当然我的这个举动是有点危险的,弄不好会被它给钳伤甚至钳掉一根手指头的。 不过我被扽住脖子也没有机会选择什么地方好下手,再说水流太过湍急能够将它捉住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抓住螯虾之后我也顾不得看它长什么样了,直接将他伸到脖子后面。至于螯虾会不会去钳断我脖子上的‘绳子’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试一试总比束手无策要强的多。 等我刚把螯虾送到脖子后面不到几秒钟就感觉脖子没有那么勒得慌了,看来肯定是见效了。 同时我还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头上敲了几下,等我回头看时,发现原来是那只螯虾在用大钳子往我头上砸。 我的天,再不松手估计得让它把我给砸死了。看着这是硕大的螯虾我竟然不知不觉的流出了眼泪,虽说是在水里但我仍能感觉到眼眶有点丝丝的暖意。 这只大螯虾被我松开后缓缓的向上游去,它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专门过来帮忙的一样。将勒住我脖子的绳索钳断之后敲敲我的脑袋,意思是告诉我事情已经办完了赶紧松开手把我给放了似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能不被感动吗,等螯虾游走的瞬间我反应来肯定是那两个冤魂在搞鬼想弄死我。妈的我得一直跟着前头的大螯虾才是,看样子那两个玩意儿是不能把螯虾给怎么样的。 等跟着螯虾游出水面之后我抓住岛上的藤条歇息了好一大阵子,才从惊魂未定中缓过神儿来。螯虾也不知去了哪里,不过现在我估计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 现在的水面还是不够平静的,湍急的水流将水面打出好几个大漩涡。这时候下水向岸边游去,很可能被卷入到湖底,如果被水流推向中间的大柱子一头碰上去,那死的可就有点太窝囊了。 我抹了一下脸上的水,仔细盘算了一下还是爬上这个小岛更为安全,一是可以摆脱湍流不息的湖水再次将我冲到水里的可能,二就是下面缠住我脖子的绳子弄不好还再水里寻找我的踪迹呢。 不过那条绳子应该就是从这个岛上卸下去的,我要是上来的话很可能会面临着遇到那条绳子主人的可能。 我半个身子泡在水里使劲儿叹了口气,爱咋咋滴吧。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不该来的就算是再怎么强求也来不了啊。 也别想那么多没用的了,我起身便翻越到了植被岛上。光着脚丫还真有点站不稳脚,滑不溜秋的满地都是黏黏的东西。 就跟什么东西放久了变质后长毛的感觉似的,再加上用水一浸泡那种光滑感简直就能把你从这头再滑到那头掉进水里。 我只能用手抓着身边的植物茎秆,慢慢的向里边走去。找个能够坐下来的地方等待着湖水面平静下来。 这回可不能大意马虎再睡过去,一旦湖水完全退下去我可就又得在这里待上十几个小时了。 冷风嗖嗖没有方向性的乱刮乱吹,听着耳边呼啸的潮水发出翻滚声老是给我一种想要被吞噬的感觉。 看来倾盆大雨的威力是完全不能跟眼前的这一幕相提并论的,现在是晚上我并不能看见水面的任何情况,凭借水母发出的光亮是远远不行的。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是白天的话看着那些漩涡到处游走估计我就会眼晕的双腿打颤的。 咳!怎么感觉不如以前的胆量大了呢,记得在部队时教官专门让我们在阴雨天乘船到大海的深处,然后让我们这些大头兵跳入海中自行游回来。 我记得那时的我并没有任何恐惧的感觉,也不会被惊涛巨浪吓得双腿发抖的。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就这么一盆水就把自己给吓成这样,难不成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的缘故? 想了那么多,我还是决定在岛上来回的走走。别一个人站在原地不做任何动作再想东想西的把自己给吓住。 往里走了没多远,我便再次看见来自脚下树根底部的发光水母。 虽说那光亮很是让人感觉亮灿灿的,不过仍然是不能用来做照明工具的。一旦视线离开那些水母看向别的地方,就是黑乎乎的一片。 怎么这些水母发出的光穿透力这么弱呢?还不如十几支烟头放到一块发出来的光照射范围大呢。 “嘻嘻……” 一阵嬉笑声从植被丛林的深处传来,我全身的皮肤立刻就跟被什么人揪起来抖了几下似的,从头顶麻到脚底。 然后一个人不声不响的站在原地一愣就是半个多小时,屁都不敢放一个。当然我的眼球是以最快的速度不停的乱转的,打探着周围有什么变动的事物没有。 “嘻嘻……,宽哥,你快来呀。” 我的天哪,这个声音分明就是我在屋里时遇见的那个少女发出来的。 我靠,看来她真的被拽着脖子给硬生生的拉了上来。 不过她口中的宽哥又是谁,难道是拉她上来的那位?也就是她的对象? 不会是那个女的把我当作他的对象了吧,这可使不得的。我仔细听了听潮水的翻腾声,声音没有刚才那么大了,看来漩涡已经消失并且也没有那么大的浪了。 现在不能再犹豫,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了。 我也顾不得脚底下滑不滑,以最快的速度掉头飞奔了起来。还好我没有往里面走的太远,十几步就到达了植被岛的边缘。 没有任何犹豫我直接扑进水里,拼命的向岸边游去。这次倒是挺顺利的,也没有我想想的什么水鬼来拽我的腿脚。 十多分钟我就到达了岸边,一切还都是原来的样子。不过两只小破船就剩下一只了。另一只船不知去了哪里,当然绝对不会是被什么人给弄走了,肯定是被波涛汹涌的湖水给卷到水里了。 心想反正又不是我的财产,爱特么卷到哪儿去就卷到哪儿去。 我稍稍休息片刻之后就开始摸索着向我晒着香烟和火柴的地方走去,按着大概的记忆位置趴在地上仔细的寻找那块平整的小石头。 可怜天下穷小子心,我晒着的香烟和火柴还保留在原地。也没有被激起的浪花给打湿,这实在是老天保佑啊,我迫不及待的划着火柴点燃一根拼命的抽了起来。 哎呀,真是太舒服了。 看来在我的生涯里,金钱的诱惑力是远远比不过香烟的。 湖水终于也安静下来了,没有任何波浪的荡漾声回旋在湖畔之中。 我嘴里叼着香烟躺在草地上,舒舒服服的享受起来这香烟的美味之处。 “啊……”一声惨叫划破了寂静的黑夜。 我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声音是从湖水中央的植被岛传出来的。而且惨叫声是那么的悲惨,那么的痛苦。就好像万箭穿心似的,让人听了浑身颤抖不止。 接着又是一阵沉痛的呜吟之声,好像是从女人嘴里发出来的。难道又是岛上的那两个青年男女。 妈的,没有把我给逮住也不至于失落到这种地步吧。 我抽着烟继续向那边儿望去,接着小岛就开始发起绿油油的暗光,一个看似少女模样的人影从岛上跳入了湖水当中。又是一声惨叫,紧接着从岛内的植被中钻出一个人,手里好像拿着藤条一样的东西在湖水里乱拍乱打。 看样子好像是那个人在企图拯救落水女子,伤心欲绝的哭泣声回荡在湖畔的每一个角落。扑通一声后面出现的人也跟着跳进了湖水当中。 我靠,这倒简单了也不用谁跟我介绍这里的情况了,通过刚才看的“电影直播”我算彻底明白了这个蛙湖畔的大概情况。 我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推算着这里的大概情况应该是这样的,一些从事秘密任务的大部队(可能是大鼻子也可能是小鼻子)在这里开挖湖畔,然后修建巨大工程的超级隧道直至延伸到东海,至于隧道的直径为何那么的大,应该并不是为了加快注入湖畔的海水。 而是想要通过这个隧道往这里运送大量部队。工具很可能是潜水艇,然后将大量部队乔装成老百姓渗透到中国的各个村镇,以及自编抗日部队中去。主要以打探军情为主,甚至还可能在圆形建筑物里做人体实验。 不过由于涨潮退潮时间太过紧凑,我估计在隧道的顶头或者底头肯定有着更为巨大的密闭铁门。将这个隧道整个给阻断,保持湖水不被抽回去。 而在几百米之外的食人藤条很可能也是这些人种植的,为了阻止附近村民误闯后将消息透露出去。 因为这些植物是不可能在有人居住的地方生长的。食人也好食昆虫也好,这类的植物一般都生长在湿气较重的热带山林里。 所以基本能够判断出这些植物是被从国外带进中国来的。 等战争结束后,这里的军队依然可以安全的从隧道离开。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地下逃离中国疆土。 当然这个工程太过巨大,没有个二十多年是不能够完成的。而且这个工程需要的建筑工人也不能低于几千人,大概百分之百都是被抓去的中国俘虏以及附近的村民。 不过有个矛盾的地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这个工程如果是按照我所推理的那样的话。应该就是在还没有发生战争的前十几年就得动工了,是谁预测到十年后会到中国来打仗的呢? 要么就是我完全想错了?隧道根本就没有连接大海? 那么那三十米粗的大水柱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我靠,真够让我头疼的,看来如果不进去那个打隧道探个究竟是不可能知道真相的。 这些也得等我找到吴老先生后再来探索谜底吧。 另外那对青年男女就很简单了,通过刚才的电影播放和我的推测应该不难理解。就像卖菜老哥说的,一对青年男女到这里约会,不小心掉入湖中,然后另一个人没能搭救上来也跟着跳了进去。 虽说这个判断多少有点操蛋,不过也没有别的什么更合适的推理了。 如果要是再想一个较为合理的答案的话,那么就是这对前来约会的青年男女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或者看见什么鬼魂之类的东西了然后失去理智相继跳入湖里。 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在那个圆形的大柱子里,肯定会有着什么让人想象不到的东西,估计十有八九应该是类似灵种的东西…… 第三十六章 寻吴老(十三) 一切又都恢复到原来的寂静,地上沙沙作响的螃蟹爬走声映入我的耳畔。在没有沙滩的岸边,螃蟹是不可能钻进底下的,因为这里都是硬土草地和混凝土河床,并不像是海边的沙滩似的能够钻进去。 再有就是湖底没有任何珊瑚礁以及海草之类的东西,这些螃蟹只能瞎眼似的乱爬乱走。 也是这些螃蟹的声响让我回过神来,自己已经饿了两三天了,也该照顾照顾自己的肚子了。 于是我起身找了些干草木棍点燃了一把篝火,在火光的照耀下我很轻松的抓到五只大螃蟹,另外不知怎么的还有一只大龙虾也在岸边。当然我是不会放过它的,很可能它是被冲到岸边的。 六个大家伙够我饱饱的吃上一顿了,我用一根稍微笔直一点的小木棍将两只螃蟹穿起来,流着哈喇子在火苗上翻来翻去的烘烤着。 妈的,看来那些以前在这里的人生活条件还是不错的,最起码可以天天吃海鲜。螃蟹基本上就是随手可得,至于水里的鱼他们应该是有打捞工具的,不像我似的除了空空的两手之外还是空空的两只手。 能在这里吃到螃蟹就已经不错了,五只螃蟹一只大龙虾被我先后烤熟。接下来就是慢慢的品味了,五只螃蟹对我来说只是饭前的开胃小菜,后面那只大龙虾才是真正让我流口水的美味儿佳肴。 在这里我是可以有点小小的浪费的,毕竟这里是个人工性的天然海鲜市场。吃了上顿绝对还会有下顿的。 我胡乱将五只螃蟹吃完之后,我连皮儿都不带扣下来的将大龙虾往嘴里送,一口一口的简直就像在吃胡萝卜似的。 饱餐一顿之后我再次躺进那艘小破船里等待着天亮。夜,过的很快,一晚上我都没有心思睡觉,精神充足的一直等到天亮。 破晓之后我就起身钻出道洞向来时的食人藤条走去,晚上和白天看见的事物竟然有着天壤之别。那些被我看做是一片荒地的无人旷野,原来都是些培育食人藤条的试验田。 大多小苗都已经枯萎,看来这些东西是需要人工撒养特殊养料的。因为在田间地垄处有很多个空空的塑料袋子,里面都是带着一股农药的粉末颗粒。 随着那些进行着什么秘密任务的人们的撤离,这些小幼苗便无人管理,都活活的给枯死了。 当然在我落难的那片藤条群里,那些硕大枝叶的藤条都已经茁壮成长不再需要人类的辅助饲养。 看来那些人之前是打算大量饲养这些食人藤条的,弄不好还要在中国各地撒下这些幼苗的“种子”。 那些已经被我踩烂的小幼苗都淌出黑紫色的液体,气味儿相当刺鼻。好像有股尸臭的感觉,简直是太特么恶心人了。 我快步穿过这些食人藤条试验田径直走向那些已经成了精的大藤条群方向。 找回我的装备当然是最重要的,不过顺便看看那个夜里跟着我的断头黑缸也是很有必要的。从没有什么人能够接近的黑缸,这次却落在了我的手中。 眼看那些两米高的植物草丛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了,这回我可以不用乱闯。经过上次的教训我也找到了它们的弱点,那就是在藤条中匍匐前进尽量不要碰着就是了。 不过要再次找到我的装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晚上的我也没有留下什么几号。看来又得费一番周折了,实在不行就先找到那个断头黑缸。因为我刚出来的时候就碰见了它,如果没错的话它也是距离我丢下的装备最近的地方了。 大片的藤条群已经到了眼前,之前我抽了半包烟苦思冥想的地方还留着被屁股坐过的草窝呢。能够这么顺利的找到这里看来黑缸就在眼前了。 “救命啊!卧槽,有没有人啊,谁特么来救救我……” 前边不远的藤条处传来一阵呼救声,大白天的不可能闹鬼吧。难道是我听错了,声音是那么的洪亮,那么的清晰。不会是有什么人误闯藤条群被缠住了吧,这会是谁呢? 我大步跨过半米高的枯枝烂叶,再穿过一米高的草丛。慢慢的越来越接近呼救者的地方。 大爷的,我明明记得那个传出呼救声的地方就是被我用计暗算的断头黑缸的落难地儿啊,怎么会传出人类的喊叫声。 我尽量压低身子,扒开草丛一点一点靠近那里。等我走进看清楚呼救者之后差点把肺给气炸了,妈的,怎么会是瞎子呢。 我立刻窜出去站到瞎子面前,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呢,瞎子连哭带喘的对我几乎是哀求道:“啊~,二爷,我的二爷啊您终于来了,快救救我吧,我都被折腾一天一夜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发发慈悲快点救救我吧。” 看着瞎子满嘴吐着绿不拉几的东西,我都快笑死了,肯定这些藤条伸出来的触角钻到他的嘴里想要吸食他,被他给嚼烂了。 浑身就跟被粘上了一层胶水似的动弹不得,两只手里还攥着很多被扯断了的触角。 “瞎子,你怎么在这里,你没有被大狼狗给吃了啊。我的天啊,这太让我感到意外了,我都打算干完这趟活拿到钱之后给你买棺材了。” “二爷哎,快别说了,赶紧的把我给弄下来吧。” “对了,瞎子你刚才说我终于来了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另外你来这里干嘛来了?难不成那天夜里装神弄鬼的是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啊。” 说着我便拿出一根烟来塞到瞎子的口中,给他点燃之后我也点燃一根漫不经心的抽了起来。 “二爷,我的亲二爷哎……” “瞎子,你给我老实交代,那晚是不是你装神弄鬼,想特么看我笑话是不是。” “我错了,二爷,我的祖宗哎,都是我不好,家里的门子是不是被你给整坏了,我也不打算找你赔了,你赶快把我给弄下来吧,我求求你了。” “哎哟,蒋老太爷,您还惦记着您那破门子呢。说到这里我还有一笔账没给你算呢,你特么口里的嘀咕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就让你老死在这上边。” “嘿嘿……,哈哈哈,啊哈哈哈……” 妈的,看着瞎子笑的那么开心。我算是明白了,估计我扔在院子里带着我拉的稀的那条裤子被他发现了。 另外他也肯定知道我在家的那天晚上碰见墓里的那一男一女的亡魂了,看他现在这副德行,纸里包不住火的丑态他必定是知道了。 “哎呀,我的蒋老太爷啊,看您笑的那么开心那么带劲儿应该是不需要我的帮忙了啊。好吧,那您先在这儿养精蓄锐,我有点事先去办办,回见了您的。” 说完我就绕过瞎子俯身向藤条群里走去,等到里边之后我再次趴在地上匍匐前进。 看见之前我在地上留下的痕迹,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我丢在里边的挎包了。 “二爷哎,哎呀我的天哪,亲爹诶,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赶紧把我给弄下来吧……” 我就像没听见瞎子叫喊似的慢慢的向里边爬进,这混蛋的老东西晚上竟然扮鬼吓我。若不是我听说过断头黑缸的传言,那天晚上估计我就得跪地求饶了。 想想都觉得丢人啊,瞎子啊瞎子,你这老不死的也忒不是玩意儿了。在垃圾场甩我一棍子,之后又特么偷偷的跟踪我。 到这里又装鬼吓唬我,现在不让你知道知道教训是什么滋味恐怕以后还得暗地里给我下套子。 不过话说回来,瞎子是怎么摆脱那两只大狼狗的,又是怎么一路跟我到这儿的。明明在路上我没有看见任何人跟踪我,而且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可藏身的地方,都是旷野一片。 这个老家伙看来还真够可以的。 在向前爬了几十米之后我便看见了我丢在地上的挎包,说是挎包,其实是个很大的背包。为了不把里面的寻魂定位盘给挤坏,我专门找了些破布将它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再用清代官衣包了起来。 鼓鼓囊囊的挎包被仍在前方不远处,我接着爬了十几步的距离便到了挎包的跟前,除了几滴从藤条上流下来的粘液之外,并没有被什么人或动物给碰着。 藤条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将挎包拽过来慢慢的掉了个头。将挎包推在前面一步一步的向外爬,藤条上边的花朵依然是无比的艳丽,迎着微微的轻风摇摇曳曳。 当我爬出来之后,看见瞎子仍是有气无力的躺在藤条上。那副德行让人看了就想过去抽他几个嘴巴子,这傻棍子是如何的爱算计,如何的阴险狡诈啊。 这个爱耍小聪明的东西若不是能够帮我打打下手,我早就把他给踢的远远的了。 看见我出来瞎子赶紧招呼我救他下来。 虽然我现在仍然很生气,但是一码归一码。眼下也正是需要他的时候,总不能再一个人去蛙湖畔面对那两个冤魂吧。 于是我走到瞎子跟前从挎包里取出我从来都没有在瞎子面前展示过的军用匕首,在他面前晃了几下。 “哎!二爷,您这是要干嘛,不会是想要赶尽杀绝吧。我的二爷诶,我虽说是混蛋了一些但也不至于要了我的命吧,二爷你可别一时气恼糊里糊涂的将我给宰了啊。” “谁稀罕你的破命了,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我还是决定把你给放下来。” “哎呀,二爷您可真是活菩萨,我这儿谢谢您了。以后我保证不再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瞎子,你先别急。我虽说答应救你,不过你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怎么着二爷,我的天哪,您不会是打算把我给阉了吧,哎呀。老天爷啊,快来人啊。这里要杀人放火了,快来人啊……” 看着瞎子唔嗷喊叫我就气不打一出来,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子。 “瞎喊什么呢,谁特么要阉你了。我还怕你脏了我的刀呢。” 说着我便走到瞎子的身后将那些粘在他身上的藤条给割断了,不过我并没有从瞎子的贴身处去割,而是给他身上留下一米多长的藤条带在身上。 “好嘞,蒋老太爷。您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还不快谢谢我。” 看着瞎子身后背着不下四五十斤的半截藤条我都快笑的拉出屎了。 “二爷,怎么回事这是。我身后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老沉老沉的。” “我不说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吗,这些就是对你的惩罚。您呢如果愿意把身上的衣服都脱光了我也没意见,反正这里也没有人您大可脱光身上所有的衣服将那些藤条扔掉。” 说完我就背上挎包向前走去,也不管瞎子在我身后一个劲儿的求饶,一个劲儿的二爷二爷叫个没完。 路上我问瞎子到底那天晚上在垃圾场被两条大狼狗给怎么着了,瞎子也看出来我不可能马上将他身上的藤条给拿下去,所以也不得不背着几十斤的东西跟着我,并且向我说了那天晚上的遭遇。 那天夜里在垃圾场,瞎子被两条大狼狗追捕后,一路狂奔想要摆脱两条大狼狗。无奈一把年纪的他跑的没有以前那么快了,只能向县城里边跑去。 当他穿过古城门时好像看见有个人在城门上边吊着,而且手里还拿着一把点燃的香烛在祭拜什么。 感到好奇的他竟然混蛋的忘了身后还有两条大狼狗在追捕,绕过城门从边上的台阶爬了上去。走到门洞的正上方往下看,想看看那个烧香的人到底在干嘛。 当他看见烧香人在拜一个小墙洞时感到无比的新鲜。正要同那个人讲话不料却见那人从墙洞中拿出一把手枪,然后用一块小布条擦来擦去的。 于是他就不声不响的看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也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窜出两条大狼狗,一声狂叫将吊在半空的人吓了个半死。 当然瞎子也被吓得差点翻身栽过去,可是两条狗怎么知道前边是怎么回事。这一扑不要紧,瞎子的身体往前一趴两条狗纷纷从城门上边掉下路面,一条头朝下当场被摔死,另一条被摔得一瘸一拐的向来时的路返了回去。 这些还都不是要紧的事,最让人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祭拜墙洞里那把手枪的人由于被惊吓过度,昏死在了吊着的绳子上,而那把手枪自然也跟着两条大狼狗一起跌落了下去。 瞎子跟个傻棒槌似的呆在那里不知道是该惊喜还是担忧,惊喜是摆脱了两条大狼狗的追捕,担忧的是提溜在半空的烧香人会不会被真的吓死了。 然而就在瞎子愣了有十几分钟后,便听见下边的护城河里发出一阵噪乱的鼎沸声。不知事情缘由的瞎子竟然在门洞上方仔细的向下观望,由于天黑瞎子看不清楚下边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便把身子向下探了探,这时一双黑乎乎的手掌从下边伸了上来。抱住瞎子的头就往下拽,而且要命的是在瞎子的身后出现一个身着军装的人抓住瞎子的肩膀就往回拉。 这下可把瞎子给整惨了,一个往下拽他的头,一个让上提瞎子的肩膀。 既可怜又无辜的瞎子就这样被两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给硬生生的抻了半个小时,脖子都被抻长了三四公分。 被憋得脸红脖子粗的瞎子为了不被两个家伙给抻断脖子,无奈选择了同归于尽。用脚向后面的人踢了过去,接着就陪同抱着他头的那家伙一起掉了下去。 在半空中往下掉落时瞎子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个抱着他头的家伙一下子就跟空气似的蒸发掉了,瞎子吓得脸都白了,高喊一声我命休矣…… 第三十七章 寻吴老(十四) 令瞎子万幸的是他掉落在了那条被摔死的狗身上,这才保住了一条老命。 不过瞎子掉下去之后也不是说什么事都没有,一条胳膊被摔得差点脱臼。当他坐起身来之后发现有很多身穿军装的小鬼子正向他走过来,而且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这些都是已经死去的鬼魂。 意外的是这些孤魂野鬼走到离瞎子三四米的地方之后便不再靠近,而且都死死盯着掉在地上的那把手枪,看样子好像是很惧怕那只手枪。 瞎子赶紧将身边的手枪捡起来冲着那些亡魂就开枪,无奈手枪的扳机硬生生的根本抠不动。 不过那些鬼魂仍然是不敢接近瞎子,于是瞎子就拿着那把手枪试着向前迈了一步。 奇怪的是那些靠近他的亡魂同时也向后退缩了一步,瞎子看这些亡魂很是惧怕这只手枪于是便大胆了起来。 拿着手枪就跟开玩笑似的往前一伸然后再退回来,那些亡魂也跟着往后靠一下身子然后再往前探身。 瞎子看有了这个保护神便不再害怕面前的亡魂,大步流星的在城门洞底下来回的溜达,像遛狗似的遛这些小鬼子的亡魂。 正当他玩的{嗨皮}的时候,从鬼子里边挤出来七八个当地穿着的年轻大汉,当中还有那个刚刚在城门上边扽他脑袋的那个家伙。 瞎子往前伸了伸手枪,发现手枪好像对这几个亡魂起不到任何作用,妈呀的一声就迈开大步跑向城外。 当然这些小鬼子的亡魂是不可能离开护城河的,可能是因为它们的尸体被火化在了这里的原因吧。 瞎子跑出去之后发现自己竟然到了白天来的那个医院,而医院的大门也已经紧闭。 无处落身的瞎子又再一次的跑到垃圾场,站在远离垃圾场的外围,远远的就听见两个看守场地的人在屋里大声叫骂,房盖儿都快被震塌了。 而那只被摔得一瘸一拐的大狼狗也没有回到垃圾场,估计是死在半道了吧。 瞎子以为是我被逮住了正在里边受酷刑呢,就悄悄得走向屋子旁边。 躲在门口的大树下边,听听里面到底是怎么个情况,瞎子发现那两个人并不像在审问什么人,而是正在大发雷霆,说什么逮住那个混蛋之后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什么水缸也被弄成了跟茅坑似的脏兮兮的,烤鸡也被偷吃了,就特么剩下一些烟屁股留给咱们了等等等等。 这时候瞎子才明白我已经逃离了垃圾场,便一个人再次的向县城的另一头走去。 等他到了拴着驴车的电线杆那儿时,发现驴车已经不见了踪影,估计十有八九是我扔下他不管独自一人离开了。 瞎子这才一个人在黑夜里拿着一把抠不动扳机的手枪向坎城镇走去。 听瞎子说了这么多,我感觉好像哪儿不对劲儿似的。怎么我路过城门洞的时候没有遇见什么小鬼子的亡魂呢。 而且根据我在小屋子里胡吃海喝的时间推算,那把手枪应该正是被瞎子拿着的,等我出来通过城门洞的时候瞎子估计已经到了医院,不过按说我因该能够看见那些小鬼子的亡魂的。 难道是我酒喝多了迷迷糊糊没看见那些小鬼子和当地七八个人的亡魂? 这些瞎子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反正他说当他再次返回到垃圾场的时候很可能我正赶着驴车往回家的方向走呢。 一气之下瞎子狂奔追赶我,怎奈我已经远行有不下二三十里路了。 就这样随着我们之间距离的慢慢跨大,瞎子被我远远的抛在了后边,以至于我到家之后他还在路上摇摇摆摆的打瞌睡呢。 而我经历两个古墓之中的亡魂后的第二天就出发了,一路上虽说是步行不过我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不停的一直走。 瞎子第二天晚上到家后本来想狠狠的骂我一通,结果看到家里好像被拆了似的更是急的火冒三丈。 看着屋子门口的大便,还有院子里拉的那儿那儿都是大便的裤子瞎子都快气疯了。 更可气的是屋里桌子上还摆着我吃剩下的鸡骨头,还有撂在地上的空酒瓶子,估计换做是我也得被气个半死。 瞎子被狼狗追得满大街跑,而我悠闲的靠着炉火胡吃海喝,又是烤鸡又是茅台的。最后也将瞎子丢下把驴车给弄走了,回去之后竟然又开始昏天暗地的大吃大喝。 瞎子想死的心都有了,出门后在坎城镇最外面的一户人家门口发现有一头驴正拴在门口的大树上。 趁大街没人瞎子便将那头驴给偷走了。 一路上瞎子将我给他的钱全部当作打听道路和寻找我这个模样的人的费用给花出去了。 而我前脚从铁匠老汉那走出去后,瞎子后脚就到达了那里。并且打听到是我之后又将毛驴卖给铁匠老汉,拿着钱偷偷的跟在我身后得不远处。 达到沙头镇之后我在招待所订下一间房,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又去饭馆吃喝,当时瞎子跟踪我也到过那家饭馆吃饭,只不过他是躲在一个角落里没有被我发现罢了。 在之后继续跟踪我的情况下得知我要去蛙湖畔,瞎子就花钱雇了辆马车提前到达了地方。 不过瞎子说他来的时候并没有碰见这些食人的藤条,大白天的不可能看错的。难道还有一条没有任何危险的小路让瞎子给抄了近道了? 当然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瞎子还说当时他一心一意就是想把肚子里的火给撒出来,等到草丛中之后瞎子就想出一个办法想来吓唬吓唬我,好出出自己心里的怨气。 结果他在草丛里一等就是大半天也不见我的踪影,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才看见藤条里好像钻出一个人来。 瞎子心想钻出来的人必定会是我,所以就趁我不注意在草丛里藏了起来。等我回头时便假装断头黑缸吓唬我,不过没有想到的是让我将计就计把他给粘在了藤条上。 本来觉得没有任何事的瞎子一声不吭的听着我还有没有什么动静,不料却发现自己被粘在了藤条上动弹不得。 直到听见我在草丛里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后,瞎子才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过等他回过神打算将我叫住时我已经走远了,任凭他怎么喊叫我始终都没有再回来…… 听完瞎子的一番诉说之后我又是生气又是好笑,老家伙命够硬的。 一路上我也将这两天在蛙湖畔的遭遇跟瞎子讲了一遍,瞎子对我口中所说的那个立在湖畔中央的圆形建筑物也颇感兴趣。 没出半天的功夫我们两个就又跟以前似的,谁也不再追究对方的过错。不过,瞎子后背的几十斤藤条我还没有打算帮他拿下来。 当然他也没有再说什么,我兹当他很愿意背着那些玩意儿。 等到了我挖的道洞跟前时,瞎子又是一阵坏笑。我愣了愣神儿才反应过来,妈的瞎子这个老不死的就是鬼主意多,或者形容他老奸巨猾更为贴切。 怪不得一路上瞎子没有再唠叨让我帮他把身上的藤条拿下来,原来路上我跟他说的我这两天的遭遇当中就提过我挖的这个道洞。 瞎子是何等的奸诈,他知道自己背着这些藤条必定会被拦在道洞口而进不去。我此时也正需要他的帮忙,如果不拿下来那就意味着我还得一个人进去。 老天爷也太不配合我了,怎么就不能给点面子呢。 看着瞎子满脸的坏笑,我不得不呲牙咧嘴满不情愿的将他后背的藤条再次用军刀给割了下来。 当瞎子一身轻松的得意时,我突然萌发出一个坏坏的注意。记得我曾在柱子顶端的门口被里边走出来的女鬼给折腾的腰都快断了,我何不用这个办法再次惩罚惩罚这个老不要脸的家伙呢。 想到这里我满腔怒火才算平息了一些,瞎子,你就瞧好吧看小爷我这回怎么整治你。 当我和瞎子爬过道洞时,整个湖畔的水已经全都被抽了回去。首先自然是再抓一些螃蟹让瞎子填饱肚子,毕竟饿坏了他对我没什么好处。 瞎子看到干涸的湖畔第一反应就是瞪着双眼说不出话来,我也没有打扰他让他尽情的在那儿傻站着吧。 地上的螃蟹并没有上次多,而且还不及上次的三分之一。不过远远就能看见有好几个大龙虾也被搁浅了,算瞎子好运吧吃龙虾总好过吃螃蟹。 “二,二爷,这是怎么个回事。你说的湖畔怎么没有水啊。”瞎子终于反应过来向我问道。 “我说瞎子啊,刚才在路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里的水每天会被抽回去两次。然后隔一段时间被再次注满,看见中间的大圆柱子了没,那就是当地人口中所谓的蛙湖畔植被岛。” 看瞎子一副傻相跟那儿站着,我便招呼他跟我一起抓螃蟹捡龙虾。看见这些满地爬的大螃蟹还有我手里的大龙虾,瞎子受宠若惊似的老泪纵横。 “二爷啊二爷,我就是混蛋,老是捉弄你。看来跟着你我是必定会大富大贵的啊。” “得得,您也别跟这儿触景生情了,赶紧的生火烤螃蟹和大龙虾吧,吃完了我们赶紧爬上那根大圆柱子,不然等水来了可就晚了。” 我和瞎子两人没用多长时间就抓了八只螃蟹和四只大龙虾,看着在篝火上翻滚着的美味儿,瞎子将流出嘴的口水一个劲儿的往回吸。 等全部烤熟之后令我意外的是瞎子吃龙虾的德行怎么跟我一模一样呢,都是跟吃胡萝卜似的不带去皮儿的囫囵个往嘴里送。 不过这对我来说也有个好处,毕竟我也不愿意一边剥皮一边吃,觉得太麻烦。还好瞎子也这样,谁也不用笑话谁的腐败吃相了。 在最后只剩下一只龙虾时,我将它塞进了挎包里,然后又抓了四五只大螃蟹在篝火上烤熟后也塞进挎包里当作晚上的宵夜。 我检查了一下包里的装备,寻魂定位盘,清衣布卦,官衣,军装还有手电筒,匕首以及两包未开封的香烟和一包火柴一样都不少。 整理好这些东西后我和瞎子就向湖底走了过去,我跟瞎子简单说了一下那个超级大隧道。要说瞎子比我年龄大经验丰富,或者是个现实推理主义者我倒是不会反驳的。 瞎子看完那个直径将近三十米的大隧道之后对我说道: “二爷,依我看这个隧道不一定都是这么大的,二百里有余的巨大隧道如果全部都是用混凝土构建而成,我看没有三四十年的时间是不可能完成的,就这我还是保守估计的呢。 这玩意儿很可能只是两头比较大,中间的直径只有十多米甚至六七米。 另外你说的潜水艇根本就是没有的事儿,弄不好中间的大部分隧道只是被挖通的土窟窿而已,哪儿来那么多的混凝土供那帮孙子使用呢。 二爷你想啊,这潮水每天都涨退两次,而且中间的部分很可能是一直存着水的。不然这么远的距离不可能达到与大海同步的两次涨潮的,顶多一天一次就了不得了。 而且只要有水能够不断的通过,中间的隧道是不可能被堵住的,根本用不着什么混凝土。甚至有可能越冲隧道越大,弄不好在中间的某个段落很可能已经形成一个地下湖泊了。” 想想瞎子说的这些话也不无道理,确实如果都用混凝土的话需要的时间太长。 不过要是像瞎子所说的,那这个隧道究竟是干嘛用的呢,小船肯定不不可能在整条隧道里通过的,就像我之前所想的,到不了那头就会被下一股涨潮给送回来。而且若是没有空间人不就被淹死了吗。 另外要是真的想让潜水艇通过的话,中间若是只有十多米的空间那是不可能通过的。 妈的,太让人头疼了。算了,还是先把眼前的大圆柱给整明白了再说吧。 想完这些我便招呼瞎子陪同我准备一起爬向大柱子的顶端。 可瞎子却咧着大嘴对我说道:“二爷啊,您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用得着费力气往上面爬吗,等湖水涨满了平静下来我俩划船到中间的小岛不行吗。 等退潮时湖水不是会被抽走吗?而且那时候湖面还是很平静的,我们就在船上随着湖水的下降一起下降,等到了上边的门口的位置时我俩凑合着站在门边,等那扇门打开后不就能轻轻松松的进去了吗? 干嘛还叮嘱我小心着点,千万不能摔下去,什么不然就会变成煎饼的。您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二爷,我拜托您长点脑子行不行啊。” 我靠,被瞎子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我之前费劲儿爬上去又下不来的就跟脱裤子放屁似的——多此一举。 “我去你大爷的,瞎子。我当时哪儿特么知道上边还有一个门儿呢,要是直接奔着上岛上边去玩儿,我不会用船啊。 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要不怎么着我俩上岸边等着去。等湖水注满之后划船过去?然后就像你说的湖水下降的时候我俩就进去那扇门?” “那当然了,难道你还真打算让我爬梯子上去啊,如果摔下来我肚子里的螃蟹和大龙虾不就糟践了吗。” 说实在的,要不是瞎子比我年龄大我还真有点挂不住面子。确实他想的这个办法不错,我第一次可以说是不知道情况所以才走了冤枉路。 不过现在带着瞎子打算再一次的爬上去那就是我的不对了,毕竟我是来过一次的。而瞎子就凭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情况后就能够想出这么个好办法,看来‘不服老’还真是不行啊…… 第三十八章 寻吴老(十五) 只要刀没有架在脖子上,我当然也不会再次选择徒手攀爬那个大柱子的。 我和瞎子不得不再次回到岸边,两人将小破船拉到岸边的草丛里。仔仔细细的检查看小船有没有破漏的地方,别等上了湖面之后再特么连同小船一起沉下去。 距离对吴家兄弟“交货“的时间已经迫在眉梢了,再不兑现的话我俩可就没信誉了。我可是打算将这头一桩买卖一炮打红的,那样我俩以后就能接着更多的‘订单’了。 在检查完小破船之后,将个别地方的小纰漏修补修补后已经完全不耽误在水面上航行了。 我有点疲惫的拿着啃了半截龙虾躺在草窝里,也不知为何就想起了我小时候的童年时光。 我的出生在我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可以轮回的话,我宁愿出生在四五十年前或者四五十年后。 也就是说要么就参加抗日打小鬼子,弄不好还能混个一官半职的。要么就过四五十年以后很可能生活在一片祥和富裕的年代里,找个心仪的姑娘组成一个小家庭平平淡淡的过上一辈子。 可是这又怎么能够是我想选择就能选择的呢。 记得在我七岁那年,祖父被抓去批斗,连累我的父亲官职被一撸到底贬为平民。那时候我的母亲几乎是天天跟父亲吵架,偶尔外祖父还会帮着母亲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责骂我的父亲。 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从此就变成了个废人似的,任凭外祖父外祖母和母亲有事没事的乱骂一通。 而我的祖母只能抱着我走出家门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看着祖母满眼泪花我也不知所措的跟着哭的鼻涕一通眼泪一通的。 而当时父亲的上级领导一再告诫,不管什么情况下只要没得到批准就不得无故外出,而且还得随叫随到。 我们娘儿仨就跟被抓的俘虏似的,被无情的母亲娘家三口指着鼻子骂。 父亲向母亲求情说孩子是无辜的,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再辱骂自己,那样会对孩子造成心理阴影的。不过换来的却是母亲的一个大二贴子,她说我父亲一家都是下流的贱种。 祖母实在忍不下这种无理取闹的辱骂甚至殴打,无奈之下便将母亲给骂了一通,当天晚上外祖父就带着贴身卫士跑到我们家狠狠的教训了我的祖母,还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父亲一气之下跟外祖父打了起来,当然我的父亲当年在战场上可是一位响当当的硬汉。三两下就将外祖父给制服,还差点将他的胳膊给扭伤。 这样还怎了得,父亲再一次被传唤。我和祖母也被赶出了家门,直到母亲与父亲离婚后将那套房子留给了我和祖母。 而外祖母外祖父以及母亲好像是去了bj离开我便一走永不回头。 我和父亲还有祖母勉强还能继续维持着过下去,不过在半年后父亲罪名成立。被判******道德,和某某罪名给抓获送进监狱。 我和祖母的生活从此一落千丈,每天清汤寡水。上边说要不是看在我们娘儿俩一老一幼的情况下,非得把我们两个发到穷山僻壤接受再教育不可。 再后来当我九岁时我的祖母一病卧床不起,泪流满面地向我讲述了我祖父的一些事情。而且一再叮嘱让我为父亲伸冤,我依稀记得祖母说过等我长大后,一定要将那个后来进入我们家的祖父的坟墓给刨开,将他挫骨扬灰方能解去心头之恨。 另外还叮嘱等我有出息之后一定要想办法惩罚那个无情的泼妇,还有他们家的那两个老不死的恶棍。 我满脸泪花点头答应,一再劝解祖母不要生气,气坏身子太不值得。 在我苦劝祖母不要生气赶快休息后,也正是再也没有看到祖母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痛彻心扉,哭破了嗓子都没能将祖母唤醒。 一个年纪刚九岁多的我身边再无一个亲人,祖母被大院里的叔叔阿姨帮忙安葬。我守在坟前哭了整整十天十夜,本来身体就瘦小的我一下子就变成了跟一根木棍差不多的小身板儿。 母亲也跟着外祖父和外祖母远离了我,父亲也不知道被关进了哪里?哪怕我只是想看看他的模样都不能够如愿。 本来我是打算陪着祖母饿死或者冻死在坟前的,可到了晚上当我听见野狗的叫声之后被吓得逃离了坟地,一路小跑到达了坎城镇昏睡在一条小街上。 第二天被一个也是流浪在大街上的中年男子给救了下来,他照顾我足足有一个多月,将所有讨来的食物都给我一个人吃。 在我身体恢复好之后那个救我的男子因为连饿带冻,跪死在一户人家的大门口前。 我赶上前去抱着他就像抱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为何将自己的性命视而不顾,去救一个与他不相干的小孩子。 为了将他埋葬我连拖再拽的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他安葬在我祖母坟墓的旁边,当然我只是将地上能够划拉动的松土将他厚厚的掩埋了起来。 接着我在两座坟墓中间又哭了一整天,想起祖母生前对我说的那些话后,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我要报复曾经辱骂我父亲和祖母的母亲以及那个拖累我全家的“外祖父”。 于是我回到大街上开始乞讨流浪,等自己哪一天时来运转或者有能力做一番事为的时候,我第一个就是到bj找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以及那个臭婆娘。 再者就是将我那个“外祖父”的坟墓挖开,先撒泡尿在放把火。等烧成灰烬之后装到一个袋子里拿出去喂狗。 不过我当时年纪太小,能够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也是在快过年的时候我被一对上年纪的老夫妇给带回了家,本来喜出望外的我以为终于可以活下来了。可当我到他们家的时候我的鼻子马上就感觉酸酸的,老两口家里基本上就是一张木床和四面墙了。 连一把可怜的小木桌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衣柜饭桌了。院子里连一圈像样墙头都没有,不知道从哪儿寻摸来的几十根高粱杆插在外面就当作院墙了。 吃饭那就更别说了,顾老爷子将锅烧开之后都是从衣服的口袋里往外抓几十个米粒儿洒在开水里。 就那样老太太还嫌他放的多了,说吃不完到最后都得浪费了,只要够娃儿吃就行了。我们俩就凑合喝点米汤就行了。 咳!米汤?哪儿来的米汤啊!吃完“饭”之后天还大亮着呢,老两口就招呼我早点睡觉。 说运动的太多会把肚子撑坏,躺在床上才能慢慢的消化。 说实在的我并不是看不起或者讨厌这两位老人,他们这样其实也间接性的剥夺了我出去讨饭的权利。 毕竟在大街上我能够找到“更多”的食物。 好在,没过多久老两口就将我送了出去。当然他们说自己要出门走亲戚,怕我跟着走丢了。 所以让我一个人在街上玩会儿,等我被他们“骗”出去之后,顾老爷子就将地上的两根高粱杆插在了我刚刚通过的地方,也就是说他将家里的大门给关上了。 我知道他们是没有能力养活我,至于在我走了之后他们会不会在春节之前就被饿死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在转年秋叶飘落之时,我又被路过坎城镇大街上的一男一女给收留了。开始我并不愿意跟他们走,因为我怕他们养活不起我。 不过等到了他们家之后我才发现我根本不用担心任何多余的东西,能够被他们收留实在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份。 我当然会以另一幅面容来面对我的新父母,每天我都会扫地刷碗擦桌子以换得他们对我产生好感。 不过也正是天天这样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才锻炼出了我这么一个小混蛋,再加上生活条件的优越,我便慢慢的淡忘了祖母对我说过的那些刻骨铭心的肺腑之言。 我与大院里的孩子玩耍,不小心将哪个孩子给弄哭了,等双方的家长都到来之后,我便将自己的手背抠伤并且比他哭的还厉害,我的父亲自然就会数落他们一通。 而我还火上浇油的一再劝解父亲不要生气,说跟我一起玩耍的伙伴也不是故意的。 这么一来,我自然更加得到新父母的宠爱,不但觉得我乖巧懂事,还认为我懂得礼让,懂得谦让别的小朋友。 在这样的谎言中生活的我,就是说破大天也不可能变成一个真正的正直的‘栋梁之才’的。 在我进入学校之后,由于父亲的地位和生活条件上的富裕,在加上父母亲的溺爱。我在班里简直就是高人一等,另外父亲怕我在学校被比我大一点的孩子欺负,还专门给学校里的老师塞红包。 当然这样会产生两个结果,第一个就是老师更加关爱我,或者他会变成我在学校里的靠山,从而我很可能会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而另一个结果就是在老师对我加倍的关爱下我会更家努力学习,不辜负老师的一片苦心。 在这两个结果当中我当然是第二种,因为我想做班长,做班长就能管束全班里的同学。而做班长也是需要稳定的成绩的,并且还得在班里名列前茅。 为了将所有的同学都尽收在我的手中,我自然是要努力学习的,只有那样才能当班长。结果自然是属于胜利者的——也就是我。 初中,高中我都是以这样的恶劣心态去学习的,成绩自然是好的‘一塌糊涂’。至于没有考上大学的原因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的父亲至今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当然了如果他要是知道了估计我现在正在给阎王爷刷锅做饭呢。 在临近考大的时候,我特么竟然魂不守舍的爱上了我的班主任,她太漂亮了,太让我夜不能寐了。 终于在某一天我放开胆子豁出去了一把,并且我俩也真的进行了一场翻天覆地的不要嘴脸的销魂之夜。 当然整个过程百分之九十都是我强迫的,因为我有力气,也很帅……(当然了作为作者的我就没那么帅了) 也就是我的那位思想腐败的老师成就了我之后在部队里再一次的认为我很有魅力的想法的冲动的结果——抱着卫生队的队长强行接吻,后来以惨重的代价告别了部队的生涯。 到最后连一直当我是亲生儿子的继父和继母也不要我了! 咳!想到这里我就气不打一出来,随即将手里剩下的半截龙虾用力的甩了出去,正好不偏不移的打在瞎子的脸上。 这下可不得了,把正在啃螃蟹的瞎子揍得脸皮发痒,而且还红通通的。 “卧槽你大爷的,关一刀你小子特么发什么神经呢,我特么吃的又不是你养的螃蟹,你犯得着大发雷霆啊!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啊,要是觉得我碍眼了你就放个屁,我保证以后永远不再见你……” 瞎子气的两片嘴唇一直哆嗦,嘴里含着的蟹肉都给气的抖了出来。 我赶紧上前又是哈腰又是道歉的,顺便打开挎包将两包未开封的香烟也一并送给了瞎子。并且告诉瞎子自己在想心事,由于没能控制住情绪故而才将龙虾不小心甩到他的脸上。 …………………… 这下可好,瞎子趴在地上让我给他捶背,按摩肌肉,不然绝不原谅我。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我心想,妈的这回给瞎子捶背的这笔账我也得算在那个“外祖父”的头上。 到时候看我怎么整他,非特么将他刨出来鞭尸不可。 给瞎子捶背我是肯定逃不过了,这家伙把瞎子给舒服的就跟那大王八盖子似的,将头一伸一伸的。 “别吹,光捶背就行了哪儿那么多唧唧歪歪的,赶紧的让我老人家好好睡上一觉……”瞎子眯缝着眼睛说道。 “我没事闲的蛋疼啊,吹你干嘛,有那功夫我还不如去吹牛呢” 牢骚完之后我突然感觉后背冷冷的,就像是大冬天光着膀子在雪地里扇扇子似的。 接着就听见来自后背惊涛巨浪的轰鸣声,我靠!涨潮了。 我拍拍瞎子让他赶紧起来看看那个洞口的出水量,从而判断出隧道的空间到底有多大。 瞎子起身看见巨龙似的大水柱之后也是惊恐无比,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能够让这么远距离的水柱仍然保持超强的冲击力。 水中的大漩涡一个接一个,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整个湖畔都被灌满海水。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就等着湖面能够尽快平静下来好让我和瞎子划船过去。 在等待的空档里我和瞎子各子从岸边的植物藤上折下一根带着叶子的枝干,等下水后就拿它当作船桨了。 然后又找了些细长一点的藤条当作绳子,等我们到达小岛的时候将小船拴在植被岛上。 水被注满所用的时间是很短的,只是等到平静下来就要花点时间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之后我再次抓了几只螃蟹,在还未熄灭的篝火上烤熟后塞进挎包里。 这时候湖面上的水浪已经平息了一些,虽说还有点小浪不停的翻滚,不过也完全能够乘船航行了。 我叫上瞎子二人合力将小船推向湖边,等瞎子上船之后我用力往前一推小船就飘荡在了湖面上。 我紧追两步也跳进小船,两人用刚刚折下来的藤条枝当作船桨向湖畔的正中央划去。 我从挎包里取出手电筒坐在小船的正前方扫视着前面的情况,瞎子在后面奋力的划动船桨。 除了手电筒能够照射到的范围,其他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在我们慢慢接近湖水中央的小岛时,湖面竟奇迹般的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浪,我心里莫名的有一股怪怪的感觉。 再向前行进了大概一百米的时候整个湖面就开始升腾起一片白雾,就跟在澡堂水池子里的感觉一样,只不过在这里感觉不到任何温暖而已。 前面的植被岛已经被雾气完全笼罩,不但寒气逼人而且还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我和瞎子两人都默不作声只是一味的往前划行,而这时的手电筒也如同摆设似的被我关掉并且收了起来。 乌漆嘛黑的一片,前方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 猛地一下小船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一样停止了前进,没有任何防备的我差点从船里边栽出去。 按说刚到湖里时间不长,而且划行的速度也不快。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到达中间的小岛的,可是在这个中间只有一个植被岛的湖畔里小船还能被什么给撞到呢。 除了鱼虾蟹类的水生物之外再没有其他什么庞大的东西,难道是…… “二爷,到了你怎么不吭一声啊,害得我差点趴到前面。” “嘘……” 我回身冲瞎子打了个静音的手势,瞎子理会到我的意图之后慢慢向我身边靠拢。我轻轻拍了拍瞎子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做出任何声响。 而我则小心翼翼的从挎包里再次将手电筒拿出来,把身子向船外稍稍倾斜然后将手电筒贴着水面向船头方向伸过去。 我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后将手里的手电筒开关“啪”的一声给打开了。 在手电筒的照射范围内竟然出现了三四具漂浮着的女尸,几乎都是****着身体或躺着或趴着漂浮水面上。 这些死尸浑身的皮肤都是青紫色,另外最为要命的是这些漂浮在水面上的女尸,脖子上都有一根绳子套套在上面。 而且脖子大部分的勒痕处都已经破裂,隔着浮肿的烂**隙都能看见里边的颈椎骨头。 妈的,还好我做了提前的思想准备,不然还不被吓死啊。 不过我仍然是被这些死尸给恶心的干呕了好一阵子,这些东西都特么是从哪里来的呢。整个湖畔在没有被注满水的时候明明就是一个空旷的大巨盆,难道是来自湖水中间的大柱子里边。 可是那个唯一只有一个出口地方的大铁门是完全可以自动闭合的,那么…… 我想了想也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柱子顶端的植被岛! 第三十九章 寻吴老(十六) 瞎子上前扶着我的肩膀问道:“二爷,您这是发现什么宝贝了,看把你?32??乐的怎么都吐起来了。” 我忍着嘴里将要吐出来的烤龙虾和螃蟹肉紧紧闭着嘴摆了摆手,又向靠着船头的湖面指了指示意让他自己看。 瞎子正想往下看时突然又停了下来,笑嘻嘻的对我得瑟到:“二爷,还使用这招儿呢,在小树林里您不是说有光屁股小媳妇吗?可结果呢,把魂儿都给整丢了,怎么现在您还耍这一套呢。” 我瞪了一眼瞎子然后使劲往后一样脖儿,就跟喝药似的将嘴里的龙虾和螃蟹又给咽了回去。 缓了两口气我对瞎子说道:“瞎子,这次我可真的没有骗你,水里跟你想象的一样,真有光屁股美女,不过好像是趴在水面上睡着了。” 瞎子当然不会被我的三言两语给糊弄住,慢慢悠悠的再次重新坐下来,并且点燃一根香烟在那里抽了起来。 “瞎子,真的有,要不这样你要是看了之后发现我是骗你的,你就把我一脚踢到水里面这总行了吧。再说了,它还挡在我们的船前不把它弄开我们就不能往前划了。” 这回瞎子好像有点将信将疑的意思,当然在这里如果能出现美女的话,除非是我在做梦。荒无人烟的湖水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谁家的大姑娘敢来这里啊。 瞎子大概是由于一辈子没有碰过女人,受不了我对他的这种精神上的刺激和诱惑(诱骗),回回都会上当受骗,真是让人爽的不行不行的。 光屁股,美女,小媳妇,这些字眼对瞎子而言是有着类似地球的万有引力一样深深的吸引着他,明明知道是骗局却还是抱着哪怕只有万分之零点一的可能,也要色咪咪的去愁上一眼。 看瞎子马上又要上钩了,我将船上的挎包再次被在身上。 将手电筒递给他之后,我两只手死死的抓紧船帮迎接着瞎子很可能会踢过来的那一脚。 瞎子用手电筒往我脸上照了照。 “二爷,您可留神了啊,随时准备好迎接我这条无敌金刚腿啊”。 “赶紧得看你‘媳妇’去吧,废话怎么这么多呢。” 瞎子刚转过身准备往水里看时突然又停顿了一下,好像想起什么事儿似的。接着就看见瞎子猛地转过身来一把薅住我的头发,使劲儿一扥将我甩向他胳肢窝的后面。 接着,只听‘卧槽你大爷’的一声大喊,瞎子冲着我原来站着的位置踢了一脚。 “噗通”一声,就好像有个大包袱落入水中似的。 然后瞎子转过身来一把又将我提起来,翻了个个儿之后他躺进船舱里像盖被窝似的将我盖在他的身上,并且死死的抓着我不放手使我动弹不得。 “瞎子,到底怎么回事?你特么别拿我当挡箭牌呀,赶紧的松开手”我此刻也感到无比的恐慌。 “不能啊,二爷,不能啊。把你松开谁来挡着我啊,你个小兔崽子我没把你踢进水里就已经不错了,还把赶紧的谢谢我老人家。” “我谢你大爷~~”,我四肢用力撑‘地’将瞎子从船里吊了起来,然后用一只手抱着他的头使劲儿一扭,在半空中我们俩又掉换了个个儿,这回瞎子变成被窝盖在了我的身上。 “小屁孩儿劲儿还挺大的,敢跟老子较上劲儿了。我走你……” 瞎子很轻松的便将我向上空抛出有半米多高,卧槽,看来硬碰硬我是绝对不行的,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了。 当我从半空往下落的时候瞎子用双脚将我接住,然后慢慢的把我放下来又用两只爪子将我死死的扽在他身上。 “哎呀!瞎子,船漏水了快让开不然就把你淹死了。” “嘿嘿…,漏就漏吧反正我就是一水货,不怕的,你给我好好的挡着就行了。” 说着瞎子又使劲儿将我往下拽了拽。 这下可了不得,后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把瞎子吓成这样,难道是水里边的女尸爬上船了不成。 让我用后背接招儿那还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呢,瞎子这个老王八蛋劲儿也实在太大了,我被他拽住之后任凭怎么挣扎也都是无济于事。 妈的,看来只能用恶心龌龊的办法来对付他了。 “我说蒋老太爷,您真的不打算松手?” “是啊,关大公子,老夫我今天就跟你这儿耗上了。” “那您老可就别怪我了啊,接下来我可要……” 说着我就把手指头放进嘴里,向喉咙的最深处伸去。看着瞎子瞪的跟驴似的那么大的眼睛看着我,我高兴的都快乐出鼻涕泡儿了。 “我说关大公子,您这是干嘛呀,何必……,卧槽你大爷的关一刀,你特么也忒恶心人了吧,我去你的吧!” 瞎子实在忍受不了我的这个招数,终于将我放开了,不过当他松手的那一刻他用两只脚狠狠地将我踹在了两米高的半空中。 我经过一百八十度的大翻身,顺着优美的弧线运动方式跌入了湖水当中。 令我也感到恶心的是我正好落在水里漂浮着的女尸身上,严丝合缝的将女尸给抱住,而且由于跌落而下的惯性我和女尸来了个亲密的接触——我竟然亲住了女尸的嘴。 当我正要侧身摆脱女尸翻入水中时,只见那个女尸突然睁开了眼睛。两个眼球完全是乳白色,没有一丁点的黑色瞳孔。 我大喊瞎子快来救我,没想到被身子下的女尸给捷足先登了,它竟然将我死死的抱住而且还一个劲儿的往水下拖。 我靠,不会是想把我拉到它的老巢里吧,难道我又要当新郎了? 我被抱住不能动弹,眼看就被拖下水中了。 这时瞎子从船上将我一把扥住,猛地拖到了小船上。 “二爷,刚才就是那个东西想在你身后害你来着。” “瞎子,别废话了赶紧划船,水里有不止一个这样的死尸呢。” 拿着小树枝划船当然速度是很慢的,这回水里的女尸好像都跟睡醒了似的朝着我们的小船就扑了过来。 “哎呀,我说二大爷啊,这就是你说的光屁股美女啊,卧槽我怎么瞅着那么像你媳妇呢,怎么你见着我二大娘还跑啊。” 瞎子一边拿树枝划拉水一边还不停的说操蛋话。 我没空理瞎子,四个女尸都已经爬到了船帮上,其中还有一只伸着手拽我的衣服。 “哎呀,二大爷,天黑了我二大娘叫你回去睡觉呢,哈哈……” “我靠,瞎子我待会再跟你算账”我说完瞎子就顺手薅住抓我衣服的女尸的头***起另一只手不停的在它脸上扇它大嘴巴子。 妈的,三两下就将它嘴里的牙都给扇出来了。 女尸好像感觉挺过瘾似的还冲我咧着嘴笑了起来,这就越发让我生气,越生气我越抽的厉害,最后终于把它的头都抽成扁的了。 一甩手将它扔在水里,接着就是抽第二个女尸。瞎子回头看了看好像有点不高兴了,对我说道:“二爷,您别都给打死了啊,给我留一个让我也练练手。” “蒋老太爷,您是不是想洞房了,要不要我跳到水里给你们腾个地方啊。” 当我稍稍松懈与瞎子说话时,一不留神竟然让手里抓着的女狠狠的给了我两个嘴巴子。差点把我给打晕过去,手劲儿好像特么比瞎子还大。 两个嘴巴子将我打得偏离了重心,侧身掉进了湖水里。然而这还不算完,脚下好像被什么人给拽住了,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这回到是真的给瞎子腾出地方了,三个大美女陪着瞎子还不得把他给爽翻了啊。 不过我就没那么“幸运”了,硬生生的被往下拽了五六米深。还好我有一身的游泳本领,不然的话就要跟瞎子saygoodbye了。 我在水中拼命的挣扎,没有了手电筒的照射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瞎折腾了。 我估计拽我脚的应该就是被我扔下水的那个女尸,于是便疯狂的往下乱踢。终于我的脚被放开了,我估计应该是把它的头给踩到腔子里了。 接着就拼命的往上游,等我露出水面时小船已经在我十几十米开外的地方了。手电筒被放在船头的顶头上,看来瞎子很有可能也被拖进水里了。 这下可算玩完了,我快速游向小船并将身后的挎包先行甩到了船舱里。接着扒住船帮就用力翻了上去,等我翻到穿上之后看见眼前的一幕都把我给惊呆了。 在船头两个女尸已经被瞎子给团成肉酱了,不过还有一具尸体完好无损的躺在船舱底部。而且瞎子也躺在那儿正美不滋儿的抽烟呢,我捡起船头的手电筒往女尸身照了照。 妈的!瞎子都把人家的屁股给掰烂了。 我一下子感觉头昏眼花,四肢无力,恍惚间我失去了意识似的躺倒在身后的湖水里。 当然躺下去并不代表着完事了。 我被灌入口鼻中的湖水给呛醒了过来,升上水面后我将挎包拽走直接向湖水中央游去。至于瞎子在那条小船上爱干嘛就让他干嘛吧,我已无心再理会那个混蛋的阴阳人了。 “二爷,嘛呢?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啊哈哈……” 瞎子站在船上冲着我游去的方向大喊道,我回头看了看,瞎子的那个情人女尸已经爬起来,不过好像还意犹未尽的抱着他的******蛋子跟那儿闻呢。 我就像躲瘟神似的快速游向小岛,雾气依然特别浓厚。我手里的手电筒在沾过水之后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前面一片迷茫不过还好我已经到达了小岛的边上,抓住一根藤条就登上了这个阴森森的植被岛。 瞎子当然不会站在原地不动,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正在闻他屁股的女尸头发,然后将手抬起来用力的向下揍了一拳——它们“离婚”了。 将船上的三具女尸都扔进湖里之后,瞎子快速的将小船划向植被岛。口中还一直高喊我的名字,让我到岛边接应他。 等瞎子摸着黑到达岛边并且上岸后我先给了他一记拳头。 “老不正经的东西,真特么不嫌恶心。回头我再给你整一男尸,你把你那张老脸给我贴到它屁股上好好研究。” “管你啥事,它是你亲戚啊?你打我干嘛……” 说着瞎子就向小岛里边走去,看来他这是生气了啊。我也没有拦他便一个人坐到岸边胡思乱想一通,也忘了自己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雾气依然没有退减的意思,不过小岛里边看起来能见度还是挺高的。 我向里边照了照手电筒感觉怪怪的,这个只有十几米直径的小岛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种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 突然一声闷音从里边传了出来,就好像谁扔进垃圾桶里一个大包袱似的。 “二爷,快来啊,不得了了,快来救我。” 这是瞎子的声音,怎么有种在缸里头说话的感觉。我靠,不会是掉进什么洞里了吧,我随即起身便向里边跑去。 由于我先前将皮靴给扔在了湖里,现在光着脚丫子还真有点站不稳脚。小岛的地面几乎都是湿滑湿滑的,而且还很冰凉。 我的速度自然下降了很多,当我拿手电筒往下面照的时候差点被吓死。原来我踩着的都是死人的脑袋,而且脑袋上面还有一层黏黏的血浆。 瞎子的喊叫声再次传来,不过听声音的方向好像在离我五十米开外的地方。这么个屁大点的地方怎么走进去之后就像进了大森林似的,身后隐隐可见的河岸和小船也消失在了密密麻麻藤林之中。 脚下的羊肠小道好像没有尽头似的向两边延伸而去。 一声咳嗽将我吓得差点滑到在地。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头声音从藤林深处传了出来,我将手电筒朝着咳嗽声的方向照去,只见一个双手多里哆嗦的走路都走不稳的小老头从密林深处朝我走来。 我靠,这个老头的样子怎么就跟得了帕金森似的,另外手里边还拄着一根黑乎乎的龙头拐杖。不过由于雾气的遮挡,那老头的面目我还是看不太清楚。 现在我已经明白这个小岛差不多就是一个幽灵岛,在这里边除了我和瞎子之外其他的东西很可能都是异类。 可看这个小岛现在的样子,想要逃出去好像不太可能了。另外怎么着也不能将瞎子扔在‘缸里’不管啊,毕竟他也挺可怜的。 正当我想转身向瞎子呼救的方向走时,“呸”的一声,不知道哪个臭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往我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我环顾四周看了看,除了那个还在远远的密林之中的老头之外,并没有什么人或者不干净的东西在我身边。 我犹豫了片刻下意识的将手电筒往脚下照了过去…… 第四十章 寻吴老(十七) 一个干枯了的人头仰着脸看着我,发出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小哥,你踩到我的脸上了难道没感觉挺硌脚吗。 我被吓得倒喘一口气,然后拼命的用力踢它。 “哎呀,哎呀,哎呀,” 伴随着一脚一个哎呀声,我差不多快把地上的那个头给踢下来了。旁边其他的也是只露着一个脑袋的死尸都闭着眼睛往一边躲闪,看样子它们好像很害怕被我给踢到似的。 看踢的差不多了我赶紧起身就往藤林里边跑,寻找瞎子的下落。 前面还真的是一眼望不到头,除了头上还能够看的见黑洞洞的天空外。其他的都是绿色植物藤条,包括脚下的小路也铺满了藤条。 我顺着小路一会左拐一会右拐始终都找不到瞎子,按说从他进到藤林之后并没有多长的时间,不应该在里边的。 难道是我走的太快没有看清楚?等我转过身往回走时竟发现身后的小路变成了一个十分笔直的小道。 而且在不远处好像还有一口枯井,井沿高度从地面大概到膝盖处。 接着就是瞎子的呼救声从那口井里传了出来。 “二爷,救救我……” 我靠,瞎子是怎么掉进去的。 我赶紧走上前去用手电筒往井下照了照,果然是瞎子被卡在井下两米深的地方。 “我说老爷子,您是怎么掉进这里边的啊。这么高的井沿我看要不是专门往里边跳是不会无意掉进去的,您是不是想不开了想自杀啊,我看要是跳进外边的湖水里边比跳进这里死得快,最起码不用受这份罪啊。” “快别说了二爷,我是特么被人踢进来的……” 听完瞎子说的话我立刻感觉头皮发麻,被人踢到井里边的,难道…? “姓关的,你是不是不打算拉我上来啊,我身下还有一具死尸呢,快特么恶心死我了,赶快的把我拽上去啊。” 我赶忙把手电筒放到嘴里咬住,伸手在旁边的藤条枝上扯下一根细长的藤条伸到了瞎子的面前。 瞎子将藤条在胳膊上缠了两圈然后往下扥了扽:“二爷,拉吧,使劲儿拉。” 妈的,要不是身处诡异的藤条林里,处处都可能隐藏着威胁,我非特么坐在井口往里边拉一泡屎不可。 等我将瞎子拽上来之后在下边果然有一具尸体,看样子好像受尽了折磨似的呲牙咧嘴。看他的双手指甲盖应该是掉进去之后拼命的向上爬时都给挠的撬开了,满手流淌着鲜血。 瞎子喘着粗气对我说到:“二爷,吓死我了,刚才好像就是他将我踹进去的,妈的现在我就往里边撒泡尿让它尝尝。” 我马上制止住刚要准备撒尿的瞎子并且对他说道:“哎,瞎子别往里边尿了。你不觉得井里的这个死尸很可怜吗?虽说他刚才将你踹进井里,不过我看它并不是想要害你。 你没发现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多么的绝望吗?不管它是谁现在能够肯定的是掉进这口井里时他的伙伴肯定不在身边,或者他压根就是一个人来到这个岛上的,遇难后不能得到任何来自外部的救助,只能顶着巨大的恐惧等待死亡。 而且他踢你到井里很可能是想让你将他打捞上来,然后给埋葬起来,世上的人类不都讲究入土为安吗,一直在这井里边呆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是不是。” 我虽说安抚瞎子不要对死者不敬,希望它能够在我们接下来做任何事的时候不再打扰我们。但我仍然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拉着瞎子就赶忙离开那口枯井。 一边向外走我一边想着前两天的那对男女的亡魂,不会是往下伸套绳的就是他吧。可他怎么没有跟那个女的在一块呢,而那个妙龄女子之前却出现在大柱子的房间里。 按说死者的灵魂如果被活人碰见的话,一般都应该是在死者遇难的地方才对。难道他们两个是被什么东西分开后再一一被杀害的吗? 那么女人跳湖……? 越想越乱,理不出任何头绪来。 现在我和瞎子都有点慌了神了,感觉我俩好像是走到了阎王爷的地盘了,阴冷潮湿雾气森森。 “二爷,那什么,这是您的那两包香烟我如数还给您。您看您是不是有什么接头的人,您跟他们说一声别卖我了,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放了我得了。” 我停下脚步莫名其妙的看着瞎子。 “瞎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要卖你了,我靠你不会是把我想成人贩子了吧。这鬼地方我也是头一次来,别瞎扯那没用的了,赶紧先想办法出去再说吧。” 由于瞎子对我产生了怀疑,我俩从肩并肩行走变成了一前一后行走。这样对我也产生了一定性的不自在的的感觉,谁知道瞎子会不会一时失控从身后将我一下打昏过去。 因此我就加快脚步尽量与瞎子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突然又是一声老人的咳嗽从藤林深处传了出来。 怎么回事,难道那个老头一直在跟着我吗? “小伙子,小心藤条再勒住你的脖子哟,哈哈……” 笑声慢慢的远离而去,我猛地向后转身发现瞎子手里拿着一根藤条正准备往我脖子上套呢。 我不禁差点被吓死,妈的被自己人威胁比什么都让人更为恐慌。我马上将手电筒关闭然后猫着腰向右边的藤条林里钻了进去,接着就听瞎子“嘿”的一声好像将什么东西给套住了一样,接着就是在地上挣扎扑腾的声音。 我靠,是什么东西被瞎子给套住了。 听挣扎扑腾的声音瞎子好像拖着被套住的东西往前面跑过去了,当然我现在是不会再去找瞎子了。谁知道他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接近他弄不好就会被他那双穷有力的胳膊给活活整死。 我看我还是自己一个人保险点,等瞎子走远后我将手电筒再次打开朝着右边方向径直走了过去,我就不相信我要是一直冲着一个方向走的话还走不出这片藤条林。 越往前走空气越潮湿,身上的衣服都被浓雾给打湿了。而且越往前走好像脚下越湿,慢慢的脚下都出现了浅浅的水洼。 不会是湖水涨高了想要把这个小岛给吞没了吧,还是小岛开始慢慢的往下沉了。 按说整个湖畔都是水泥构建而成,其坚固程度可想而知不应该往下边沉的。而且大隧道的顶端往上差不多五六米就能够与小岛齐平,并且小岛是高于岸边的地平面的,就是涨水也没道理能够涨过小岛的。 再往前走没多久水面都到了腿部膝盖的位置,而且看这水的成色跟湖里冲进来的海水是一样的。 这就可以排除可能是这些藤条流出来的汁液,我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往前走了。 “啊……!” 突如其来的一声瞎子的叫唤,看来他还真的套住什么了。不过他现在很可能已经发现套住的并不是我,而是出现在岛里的死尸或者幽魂什么的。 自讨苦吃,我暗骂一句后并没有在意瞎子的叫声继续向前走。 刚走了几步就发现在我身前十几米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人影,而且他的手中也拿着一把手电筒。好像在往他面前的一口类似瞎子掉进去的枯井里照射,不会是之前看见的井中那个死尸吧。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的向他的身后接近,等时机成熟时我飞起一脚踢在了前面那个人的腰上。 连惊吓都来不及的情况下我好像也被身后的某个人给踢了一脚似的,噗通一下掉进了前面的枯井中。 不过在我栽倒的同时前面的那个手拿照明电筒的人却消失不见了,接着我就掉进了井里。 短暂的昏迷后我再次醒过来,看来不得不喊瞎子来救我了。不过他现在会不会已经被他套住的什么东西给结果了呢? 我顾不得那些了张口大呼:‘瞎子快来救我,瞎子,快来救我’ 当我的呼喊声传出井口的时候我再一次的感觉到恐怖袭来。 因为我听见井口外面回荡着“二爷快来救我,二爷,快来救我。”妈的,我明明喊得是瞎子啊! 不过好像有脚步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井口的位置。 “我说老爷子,您是怎么掉进这里边的啊。这么高的井沿我看要不是专门往里边跳是不会无意掉进去的,您是不是想不开了想自杀啊,我看要是跳进外边的湖水里边比跳进这里死得快,最起码不用受这份罪啊。” 我靠不是吧,不带这么整人的吧! 怎么井口会出现我自己的身影呢,而且还都说着我刚才对瞎子说的话。难道又是我的魂魄被勾走了? 不过上面的那个我分明是口口声声的叫我瞎子,不会是我跟瞎子被什么东西给掉了个个儿吧。 我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卧槽,怎么感觉身后好像有硬硬的树枝似的。 我使劲扯下来一个放到从井口照射下来的灯光处看了看,这不是食人藤条上粘在瞎子后背的东西吗,怎么跑到我的后背来了? 难道是瞎子在跟我开玩笑?这个臭不要脸的。 我将身子扭动了一下竟然发现在我的身下有一个手指甲盖都撬开了的死尸,我靠,这不是瞎子掉进去的那口枯井吗? 我赶紧抬头看着井口想让‘瞎子’把我拽出去,正好他从上面递下来一根藤条。 “瞎子,拉吧,使劲儿拉。”但是声音到了井口外面就变了(二爷,拉吧,使劲儿拉)。 都快郁闷死我了,怎么会这样的。 我抓住藤条想往上攀爬无奈藤条太细抓不到手里,只得将它缠在胳膊上。 等我被拽出来后也气呼呼的非要往井里撒尿,不过被另一个我给制止住了,二且还跟我讲了一大堆废话。 我与‘我’肩并肩行走,心里暗暗恨到难道瞎子会易容术?故意打扮成我的模样。妈的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掰过女尸的屁股了。 我故意将脚步慢了下来,顺手从旁边拽下一根藤条伺机想勒住瞎子的脖子教训教训他。可正当我伸手的时候,不知哪儿传来一声‘小伙子,小心藤条再勒住你的脖子哟’,然后就是一声远去的哈哈大笑声。 等我回过神来时前面一片漆黑,好像有个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正好落在我的两只胳膊里,由于手拿藤条正好将这个‘不速之客’圈在我的怀里,而同时我又被这个不知什么的东西给向前拖拽而去。 同时我感觉我的两片屁股蛋子中间痒痒的,好像有一截舌头在里边似的。 妈的,‘跳进瞎子的躯壳里边怎么这么的恶心啊’。我被怀里的东西一直往前拖拽,当然我已经感到它一定是个女性,因为它的长发在拖拽的过程中被迎面的风吹到了我的脸上。 而且还有种香香的味道,我靠这是用的什么洗发水啊。 “哎,大姐您这是干嘛啊,您要带我上哪儿啊这是?” 只见怀里的女尸将脑袋一百八十度转过来面对着我说道: “食人藤条枝叶浓密,有效得保护了枝干从不受外部太阳紫外线的照射,内部汁液更是含有大量结晶毒素,并且还含有高效粘合因子,使头发晶透亮丽永不脱落,还伴有浓密的扑鼻香气。食人藤条真是好,如果带上你那才是真的好。” “啊……!太特么恶心人~了!你给我起开吧你”我一脚将怀里的女尸给踢了出去。转身就像密林深处跑去。 一边跑一边高声骂道:“瞎子,你特么在哪里,都是你给我添乱。妈的没有你这里还是好好的,等你一出现这里就变得乱七八糟的,连特么女鬼都成神经病了。老天爷啊,谁来救救我啊……。” 我在黑夜里漫无目的的往前瞎跑,我的精神都崩溃了,穿过茂密的藤条缝隙,我隐隐听见外面好像刮起了呼呼的北风。 脚下漫过来的湖水也都不见了,雾气也开始慢慢的退去。 我疯狂的向前跑,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我不知道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到底该干些什么,还要不要继续往前走,还要不要再进去大石柱里边了。 那个一直不停的往下卸绳套的笨蛋啊,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你现在不站到我的面前将我给勒死。 我继续漫无目的的往前瞎跑,突然一脚落空我竟然从小岛上掉了下去。 湖水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回去,隐隐约约看见大柱子上面的爬梯,看来往下掉就是够快的,简直是嗖嗖的。 我闭上眼睛高声呐喊道:“我要飞得更高……” 第四十一章 寻吴老(十八) 突然一个绳套将我的脖子挎住,差点把我的头给扽掉。眼前简直就是放烟花似的乱冒金星,舌头被咬破不断的往外流着鲜血。 我吃力的将两只手伸到头顶拽住上面的绳子,等抓住之后才发现原来是藤条。我仰头向上望去,发现竟然是瞎子在上面将我给救了下来! 我被勒的说不出话来,赶紧用手往上指让他把我拉上去。 一边上吊一边被往上拽,这种滋味儿真是想都想不出来。眼珠子都快从眼窝里蹦出来了,想起那个一次一次被拽上去的妙龄女子我真是感叹自不如人啊! 当我马上就要断气的时候也正好也被拉了上去,等我看见面前的瞎子时才反应过来我俩又被换了回来。 我‘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突然想起被掉个的原因很可能就是那口枯井,我告诉瞎子等我能顺利的喘气后再去一趟那口枯井那儿,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将那口枯井给尿满。 另外我又想出一个好办法,刚才我往下掉的时候被瞎子扔下来的套绳给套住脖子,然后将我拉了上来。那我们何不再用这个办法将自己卸下去呢,反正下面的那个大铁门现在是打开着的。 将藤条系在粗壮一点的植物根茎上,顺着藤条不就下去了嘛,看来我的脑子还是没有被缺氧给整迟钝了。 等我的脖子变得接近圆柱形的时候眼前的烟花也消散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来拉着瞎子就往小岛里面走去。可谁曾想到一眼望不到头的‘原始森林’竟然又恢复了原貌,又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从小岛中间的羊肠小道一眼就看了个通透,枯井也不见了踪影。脚下出现的骷髅头也不见了,更别说什么拄拐杖的小老头儿了。 我靠,难道湖水一旦涨满这里就会变成另一幅景象,这未免也太邪性了吧。 “哈哈,二爷,我说,哈哈,看着你被吊在半空真特么好笑,哈哈” “别特么跟那儿瞎起哄了,赶紧的办事吧。我说你能不能再整一条藤条绳儿来,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干脆就拿藤条当绳子我们顺着爬下去进到下边的那个门里。” “行,行,哈哈,我都听你的,哈哈。” 在满脑子恶心加愤怒的一小段时间里,两条长长的藤条就被甩了下去。 我俩各自抓住一条绳子慢慢的向下滑去,从顶端的小岛到下边的门洞并没有多远。我和瞎子很快就到达了,正想要往里边走的时候突然在我俩的中间又多了跟藤条绳,而且在绳子的最末端还有个套索。 在半空吊着的我和瞎子四目相视,不约而同的抬头向上看去。一个脸色发青面无表情满手淌着鲜血的男子正在抓着那个绳索,同时从门洞里边又传出了嗒嗒嗒的脚步声。 妈的,不会又是那个妙龄女子要套上脖子被拽上去吧。怎么单单选在这个时候,还特么让不让人活了。 根据我之前的经验,我们两个现在只能呆在半空里等待了。等待那个女的将自己的头套进绳索,被拉上去的时候找机会钻进门洞。 可令我讨厌的事情发生了,这次也不知怎地那个女的套了五六次都没能将自己的头套进去。怎么回事?难道是上边那个笨蛋这次编出来的套索不够大吗? 就这么着让我俩在这儿吊着怎么行呢,时间要是长了避免不了手臂酸痛从而导致我俩从半空给掉下去。 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折磨了,看来不豁出去是不行了。我咬了咬牙看了一眼瞎子,然后就腾出一只手来将那个在我和瞎子中间的套索抓在手里,慢慢悠悠的帮着那个女鬼把它的头给套了进去。 之后,女鬼便很顺利的被拉了上去。 “卧槽,二爷,够厉害的啊。这种忙你也敢帮我真是彻底服了你了。” 我没理瞎子,赶紧将下边的藤条全部拽了上来,以最快的速度在半空中编织出一个网兜来,而且以半坐半躺的姿势钻进去然后在里边不紧不慢抽起烟来。 瞎子当然不知道我的这个举动是为什么,冲着我呸的吐了口唾沫,还嬉皮笑脸的说我喜欢上了上吊的感觉。 正当瞎子迈开腿准备往门框上边踩的时候,竟然发现从里边又走出一个女子。与此同时我俩中间又再一次的多出一根绳索。 这时瞎子就感到很郁闷了,马上又将脚给收了回去。 妙龄女鬼仍然是老样子,三套五套愣是套不上自己的脑袋。这一耽搁功夫就大了去了,不知道瞎子还能不能再坚持的住了。 正当我准备看瞎子的笑话时,没想到他也学着我刚才的样子将手伸过去帮那个女鬼套脖子。 可结果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女鬼不但没有将头套进去,而且还往后退了几步。接着就是往前使劲一跳,卧槽,一下子用双腿夹在了瞎子的大胯上,而且将两条胳膊搂在了瞎子的脖子上。 我靠,不是吧,这结果也太让人意想不到了吧…… 我坐在自己编织的篓子里呆呆的看着瞎子和那个女鬼,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就在这个时候上边又卸下来一根绳索,不过这次是伸到了瞎子的脸前。 女鬼放开一只手抓住套索就往瞎子的脑袋上套,也许是因为瞎子两只手抓住藤条抽不出空来,所以女鬼才帮忙给他套上去的吧。 只见套索往上一勒,瞎子嘴里发出“滋”的一声。 “二爷,二爷,快救救我,快点。” “瞎子,你忍着点疼,用手将扯住你脖子上的套绳用力往下拉,把上边的那个笨蛋给扽下来摔死它。” 瞎子这时已经快说不出话了,只能被卡着嗓子往外硬挤着说道: “二爷,你个混蛋瞎说什么呢,能要是能将鬼给摔死我特么免费将抱着我的这个老娘儿们送给你。” 千斤难比鬼压身,瞎子这次可惨了被女鬼牢牢的锁在身上。这份量可着实不轻啊,上边的那个笨蛋要是使劲往上一拉估计瞎子的脑袋都会被扽掉的。 这可怎么办那! “二爷,二爷,你身后的挎包里不是有“尿片”吗,赶紧的给这个老娘们扣到头上。” 瞎子的提醒让我豁然开朗,这个所谓的辟邪封魂布卦也到了该检验它的时候了…… 第四十二章 寻吴老(十九) 我打开挎包从里边抽出两张布卦,卧槽味道还是那么的让人‘********’。 由于瞎子离我很近我稍稍往起站了一点就将其中的一张扣在了那个女鬼的头上,只听一声尖叫女鬼随即变成一股青烟消散了。 我看布卦有效果就抬起头将手里的另外一张向上面抛了出去,正好将上边的那个男鬼的脸给盖住。 心想就算布卦没有功效消除它那上面的味道也够它喝一壶了,结果当然跟那个女的一样,不过在男鬼消失的同时我好像听到一声呕吐的声音。 不管怎么说瞎子是已经得救了,我赶紧将瞎子头上的绳套给摘下来顺手将他推进门洞里。 瞎子跳进去之后,也搭把手将我拽了进去。打开手电筒后我就先找了一双皮靴穿在脚上,瞎子当然是将身上还沾着藤条的衣服给脱了下来换了身军装。 接下来我俩就开始往墙角的楼梯处走去,我提醒瞎子一定要小心。 因为那个抱着他的女鬼就是从下边走出来的,别特么再让人给抱住了,估计到那个时候上边的男鬼一吃醋弄不好就直接将我俩给弄死了,也不会再跟我们玩之前的那些虚的了。 布卦只是辟邪,并不能将鬼魂打得魂飞魄散。那一男一女的鬼魂再次找到我们前来报复是迟早的事儿,下面不得不抓紧时间办我们该办的事儿了。 顺着楼梯下来之后,看下面这层的格局与饰品的摆设还有里边的布置简直就是一个酒吧或者夜总会之类的休闲娱乐场所。 而且在挨着楼梯处的墙面上还挂着一幅膏药旗,妈的,原来是小鬼子们在这儿折腾了这么多年啊。 整个地面都铺满了红色地毯,在吧台的后边还有一个小门不知道通向哪里。不过看这个圆柱子的大小面积那扇门里边应该就是最外围的墙面了,难道只是用来做装饰的? 瞎子也看见了那扇门,不假思索的上前就把门给打开了。 “哎呀,卧槽,二爷这里还有一个走廊呢,要不要进去看看啊。”说完瞎子就准备往里面迈腿。 我马上制止瞎子,并且将它拽了回来。 “瞎子,你脑子进水了吧,你看这个走廊足足有十几米深。而我们身后的这间酒吧也有十多米宽敞,这两面的距离加起来就有三十几米了。可我们在外面看到的整个大柱子一共才特么十四五米宽,你给我算算这走廊里的十几米是从哪儿得来的。” “我靠,二爷这么说要是您不拉住我,我很可能会撞到墙上啊” “不是撞到墙上,而是你会走进这堵墙里边,永远都出不来了。” 我说完这句话瞎子吓得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而我绕过瞎子走到门口仔细往里面看了看,整个走廊有十几米不说。而且两边还分别有五六扇房门,在走廊的尽头还有一扇跟我眼前一模一样的门子。 我转身从吧台上边拿了一个酒杯顺着面前的走廊就扔了过去,没想到酒杯还真的能够进到走廊里边,看来的确是有空间的。 为了证实这条走廊的真实性,我不再用这个建筑物里的任何一件东西,毕竟这里本身就是个类似幽灵的建筑。 这次我将香烟拿出来从里面抽出一根香烟随手扔了进去,没想到香烟也能够被扔进去,看来这条走廊还真的能够容纳东西。 不知道是小鬼子摆的迷魂阵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这前后加起来超能够过整个柱子直径米数的数字是不能被忽视的。 我将小门重新关上走到吧台里边,将包里的寻魂定位盘拿了出来放在吧台上。然后将清代官衣穿在身上,听听到底有没有更为精确的地址。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别说什么嘀咕声了,就是连一声屁音都没有。正当我准备将官衣脱下来的时候,吧台上边的定位盘开始转动了起来。 几秒后定位盘又突然停了下来,不过在盘面上显示了两个字让我吃了一惊——足心。 足心是哪里?不是说在什么盘虎沟吗,怎么现在又变了呢? 当我正在犹豫的时候瞎子凑过来对我说道: “二爷,怎么这就想不通了?足心不就是脚下吗。” 听瞎子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妈的,老塑料瓶子还跟我玩文字游戏呢。 不过盘虎沟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就是盘虎沟,那么足心又怎么解释呢?不会是在这座建筑的最下边那层吧。 老家伙这不是吃饱撑的吗,没事上这儿玩儿来了,还把自己的老命给丢在这里,要说‘该’那可真是一点都不缺的。 看事情终于成功一半了,我也不再紧张了。便打算和瞎子在这层酒吧里好好玩玩,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我们还发现有很多被隔开的雅间。里面都是一张桌子和两对沙发,以及墙上挂的小一点的膏药旗。 除了这些个小雅间另外还有一个稍微大一点的仓库,里面堆满了成箱未开封的红酒以及香烟。 别的倒是没有什么收获,不过在吧台后面的墙上高高挂着一把军刀。看起来还跟崭新的一样,我将它摘下来抽出里面的军刀,刀口看起来简直锋利无比,就跟刚开刃的一样。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小小的收货吧,看完这一层我和瞎子便走到楼梯口往下边那层走去。 瞎子拦住说道:“二爷,先别往下走,指不定有什么东西在里边呢,您等等我去拿瓶红酒来先特么扔下去探探路再说。” 我心想这回瞎子倒是细心了起来,还知道那东西先探路。 等瞎子拿着酒瓶走过来之后就猫着腰向下边探进半个身子,嗖的一声将酒瓶扔了下去。只听一声闷响酒瓶就好像掉在棉花套子上面一样,看来下边还真有什么东西。 不过怎么听也不像是地毯之类的东西,酒瓶掉到地摊上无论如何都应该破碎的,难道下边又是一个仓库,而且还堆满了被褥床单不成。 “二爷,瓶子没有碎。怎么办是下去还是怎么着?” “什么叫下去还是怎么着,不下去难道你还打算让那位吴老爷子自己爬出来还是怎地?” 说完我就先行走了下去,瞎子也随后跟了过来。在我将手电筒往眼前一照的瞬间,我都怀疑我是不是走进总统套房了。 这里边的豪华阵势简直难以用语言描述,脚下的地毯都有五六公分厚了。整个屋里的墙面全部都是用高级木料拼接而成,而且还镶着金边银道。 顶部全部是用玻璃拼成,而且还有点点的金星颗粒,正中央有个比脸盆还大的吊灯。 正当我让瞎子也大开眼界的时候,瞎子却慢慢凑到我的耳边低声对我说道: “二爷,在我们左边的墙角处好像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