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俗人俗世》 第一章 理想 贫穷、单身、车祸、死亡…… 回想重生前的过往，王瑞觉得自己三十多年真是都活到了狗身上。 人生失败一事无成不说，还连累年近古稀本该安心养老，逗弄孙儿的父母跟着操心、受累，乃至病无所医，撒手人寰。 还好老天给了改正的机会，让自己回到二零零五年，在武汉打工的岁月。 那一年自己刚满二十岁。 …… 徐徐微风吹扶着陈旧的窗纱，窗外‘万年青’枝叶摇曳传来‘沙沙’声。 王瑞目光扫视着这间价值三百元一月，不过十几个平方大小的出租屋。 墙角挂历上有个大大的阿拉伯数字9，床头的闹钟指针指向十二点。 破旧的单人床，凌乱的床单被褥。一旁折叠桌上，水杯、饮料瓶、指甲剪、卫生纸等等零碎物品，摆成一团乱麻。脚下是堆满了垃圾的垃圾篓。 王瑞下意识想要掏支烟抽，结果却扑了个空，这才恍然想起，二十岁的自己还不会，抽烟是创业屡次受挫后才养成的恶习。 拍拍手，无奈的一笑，王瑞来到窗前，那双三十岁心智男人特有的忧郁眼神，透过窗户看向窗外那星光璀璨的夜空。 久别了！鄂市。 久别了！沌口工业园。 久别了！下岗村。 久别了！出租屋。 三十岁到二十岁，二零一六年到二零零五年，十年光阴，十年经历，期间有过欢乐，有过幸福，但最终留下更多的却是透着血泪的悲哀，及充满悔恨的失败。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王瑞突然想起了，顾城的《一代人》。似乎很对应他由前世到如今，寻找光明的现状。 经过短暂的思想波动，王瑞坦然接受了重生的现状。 王瑞的心智，经过多年创业失败的摔打，早已被练就的坚忍无比，可能谈不上高智商，但绝对够也用。所以庸人自扰之的事，他绝对不会去干。 况且对他来说，又还有什么状况，能比他前世生活更糟糕呢！ 思绪电转中，王瑞躺到硬硬的单人床上，枕着柔软的丝绵枕，开始思考人生。 重生十年…… 崭新人生…… 这熟知的十年，是希望！ 而人是欲望生物，有了希望，就会滋生野心，进而拥有野望。 想到这里，王瑞忍不住嘴角一咧，笑了。 对此刻的他来说，前途无疑的光明的，未来无疑是可期的。 但不论拾遗补憾，还是锦绣前程，一切都还得从零开始。 王瑞按下心中的雀跃，开始梳理现状，并思考未来。 二零零五年！ 这个时间点似乎有些微妙。 这一年是王瑞高中毕业后，外出打工的第三个年头，也是他的第三份工作。 第一份工作，那时才刚出社会什么都不懂，只想尽快找个工作，尽早独立，自己赚钱，自己花。于是，在招聘会上选了个薪水很高的工作，结果就莫名其妙进了电池化工厂，最后，还没干满一个月就受不了那极度恶劣的工作环境，辞职了。 第二份工作，受到第一份影响，谨慎了许多，但因为身上钱已经所剩无几，更不好意思，刚出门就又开口向家里伸手要，最终选择在包吃住的物流公司暂时干保安。 保安的工作很简单，一天三班倒，每周轮班时休一天，工作内容就是看个门，巡个场，遇到进出的人车登个记。但同时工资也不高，每月扣除保险后，仅剩八九百元。 就这保安工作，王瑞一干就是一年，既是生活所迫，也是想先有个落脚点，攒点钱再换个好工作。 而正是通过这一年，王瑞了解到了很多当初不知道的门道。 比如当地待遇较好的工厂大多是汽车相关产业，又比如好工厂里的好工作都是得花钱通过中介才能获得。 三千元是王瑞第三份工作的中介费，再加上体检费、报名费、工本费，等零零散散中介以各种名目收取的费用，王瑞几乎花光了当保安一年辛苦的积攒，才进了一家为神龙汽车提供汽车内饰配件的工厂。 但付出就有回报，高价换来的工作，的确很不错。 正式合同工，一天八小时，加班工资1.5倍，节假日加班2倍，每周双休可选择加班。有五险一金，有节日福利，有各种补贴，甚至有高温假，有年底分红。平均月薪至少在三千以上。 这份工作，对于家庭条件一般，父母都是下岗职工，家里还有一个妹妹，自身也只有高中文凭的王瑞来说，无疑是他当时条件下，所能获得的最好工作了。 当年王瑞对此感到很满足，就踏踏实实在那家神龙汽车相关配件厂干了下去。 到重生此刻，他攒了六万块，认识了一些人，交了几个朋友兄弟，算是在沌口工业园区落住了脚根。 而在前世，他一直干到七年后配件厂倒闭，拿着多年积蓄回家乡创业，开过服装店、倒过中药材、做过餐饮，但因为当时国内经济不景气，各行各业都受到很大影响，一一惨淡收场。最后落得穷困潦倒，孑然一身，惨死车祸。 前世的前车之鉴又在眼前，这一世王瑞当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手里小有积蓄，继续留在厂里毫无前途可言，否则七年后，国内经济恶化，十年先机渐失，后事又是犹未可知。 思索了很久，王瑞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果断跳出现在的圈子，利用可以预知的十年优势，提前创业。 创业虽然有风险，依旧可能失败，但十年优势已经将风险降至最低。 况且就算万一失败，他也还有时间，有机会，再重新选择。 那么现在要想的就是该何地创业？选择什么行业创业？ 带着这两个问题，王瑞再次陷入了沉思。 床头柜上正‘滴答、滴答’走着的闹钟显示，时间已经是凌晨二点整。 瞌睡、萎靡、精神无法集中等，人夜间常有的状态，并没有出现在王瑞身上。 此时此刻，他的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精神更是高度集中。 思索人生大事，决定未来方向，所带来的亢奋，让他甘之如饴。 首先该在那创业？ 这个问题是创业的选觉条件，也是王瑞觉得两个问题中最容易下决断的问题。 因为选择无非两个，一个是鄂市，一个是家乡。 而十年优势所体现‘信息优势’大多发生在王瑞所在的工业园，乃至整个wh市前世放弃熟悉的鄂市，回到‘陌生’的家乡创业，在现在的王瑞看来无疑是自爆其短的愚蠢选择。 这一世，王瑞理所当然的选择鄂市，或者再具体点工业园区。 其次做什么行业？ 影视娱乐、音乐、网络小说，人人都看都听，王瑞也爱是，但终究非己所长。其他能想到的大众行业，则是要么没技术，要么没路子。总之一句话就是重生后，也没什么优势。 最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前世干过，了解过的行业更靠谱些。 王瑞开始在脑中，盘点前世过往干过的行当。 前世王瑞做过服装生意，进货源地就是在鄂市汉正街，对鄂市服装市场可以说有一定了解，但这些了解都是在做服装生意以后，也就是七年之后，而对于现今服装业行情，王瑞却是所知甚少，于创业无益。 除了服装，王瑞还做过一段时间药材生意，但因资金不足，没赚没赔，现在依旧是那个问题，资金！ 最后，就是前世直到车祸死亡前，王瑞一直在做的餐饮行业。 从街边小摊，到大排档，再到武汉美食馆，零零总总两三年间，换了三四种，结果不是被城管驱逐，就是生意不好倒闭。 到最后开的三镇美食馆，也因为地段不好，仅仅只是做到最基本的维持生计。 前世的几种创业经历，犹如刚刚发生过似的，近在眼前历历在目。 这些失败的经验教训，无不在提醒王瑞，创业的不易于艰难。 但心智坚忍的王瑞，并未感到担忧。他所考虑的只是从中选择，那个更适合现状的行业创业。 服装业？对现今以及未来几年的潮流趋势谈不上深入了解，而且手头也没有足够的资金在鄂市这个大市场开店，不可取。 中药材市场，犹如股市，是庄家的天下，资金不足不适合涉猎，况且武汉不是中药材产地，不符合之前在鄂市发展的设想，也不可取。 而餐饮业则不同，一是从业时间最长，二是最近几年也正是餐饮行业爆发增长的时代，最后，最最重要的是资金无压力，二零零五年的六万块，在鄂市内可能还有点捉襟见肘，但在工业园附近已经足够开店了。 至于开什么类型的餐饮店，王瑞胸中已经有了论断。 那就是他最为熟悉的三镇美食馆！ 早餐以鄂市特色美食热干面、豆皮等为主，辅以小笼包、粥、米酒等等。 中餐、晚餐则再加上经济小炒，称斤论两卖。 主打经济实惠，目标人群就是工业园内最多的打工一族。他们大都没有条件开火，就算有也很少做饭。赚钱不易，也不想在一顿饭上花太多的钱。 美食馆开在工业园，除了投资不大，十分对应打工人群外，还有一个决定性的优势，只要经营得当，早中晚，甚至半夜都是旺季。 而且后续发展也没有瓶颈，无论加盟还是直营都是不错的选择，堪称现金奶牛。 以低端餐饮连锁入门，后续还可以深化，开发中高端市场。 遥想前世，进入餐饮行业创业时，时常幻想，步步为营，最终打造集餐饮、住房、娱乐、休闲于一体，五星级酒店度假村的梦想。 王瑞笑了。 既是对前世的浪漫无知，也是对今生的美好憧憬。 希望啊！ 理想啊！ 人还是该有希望，有理想才好啊！ 在渐进的畅想中，王瑞进入了梦乡。 梦中他似乎又回到了前世，再次经历那一次次的挫折，一次次的失败。 时而皱眉，时而辗转反侧。 …… 第二章 早晨，7点20被闹铃叫醒后，王瑞感到有些不适，头昏沉沉的，昨夜睡的实在太晚。 心里很不愿意起床，非常想睡。 但数年工人生活养成的作息时间，让他还是强迫自己起床，迅速洗漱，穿上工衣，出门准备去工厂。 关门前，王瑞还不忘习惯性的摸把腰间，确认钥匙安稳的挂在裤环上，方才放心的将门碰上。 而后，沿着狭窄、陡峭的楼梯，拾级而下。 这栋出租楼，位于沌口工业园外围的下岗村，楼房高五层，里面划分了二十间出租屋，王瑞就住在二楼，楼外就是马路。整个村子里全是这类当地居民为了出租赚钱，比邻而建的四五层自建房。 这里楼与楼之间几乎没有空隙，马路被压缩到最小，主道还能通汽车，干道也就能走走人过过摩托车。 九月的鄂市，正是最热的时节。一大早，太阳就急不可待的出头，烘烤大地。 来到楼下，这会正是上班高峰期，下岗里本就不宽的马路更是拥挤不堪，被堵的摩托车、汽车，鸣笛声不绝于耳。 王瑞在路边早餐店里随意买了两个面窝（‘注1’），一杯豆浆，花了一块五毛，算是‘过早’。 穿行在人车缝隙之间，边走边吃，很快便贯穿整个下岗，来到了下岗路口。 下岗路口与神龙大道相连，拐角处就是公交站台，每天7点40过许，王瑞所在工厂的厂车都会准时到达这个站，而后再行5分钟车程，直接到达厂区停车场内。 王瑞三两口吃完早餐，等厂车间，跟身边晚他一步刚到的同厂工友聊了起来。 “早啊！小贱贱，今天怎么没开车啊？”王瑞开玩笑道。 小贱贱，本名张建，也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小伙，比较个性，为人洒脱，长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所以才工作不到两年，月前就贷款买了辆，最近卖的很火的奇瑞qq，虽然只是最低配置版，但好歹也是有车一族。 正所谓新盖的厕所，三天香。今天难得遇到他没开车，王瑞才有此一问。 “今天有鬼！里面堵成那鸟样，还开个毛线！”张建人就那样，不坏，就是嘴里没个正形。 王瑞浑然不在意张建话里不干净的刺。认识张建也有一年多了，两人关系还算不错，心里自然清楚他是个啥人。 “对了，跟你打声招呼，我今天准备去厂里辞职。”王瑞酝酿了下道。 “咋了！兄弟，不干的挺好，厂里工资待遇也不错，别想不开啊！”张建大惊失色道。 在张建的印象里，王瑞是个踏实本分的人，平常也能聊到一起，就是舍不得花钱，玩不出去。今天冷不丁说要辞职，他还真有点不太敢相信。 “没想不开，就是有点想法，打算在附近开个餐馆，自己创业。”王瑞不知道张建想什么，他之所以说出来，只不过是心里突发奇想，打算提前把开餐馆的消息放出去，预先在熟人圈打打广告。 “嘿！没想到呀，没想到，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我还只是整天把创业挂在嘴边呢！你可倒好，直接就要干起。佩服！佩服！”张建话俗理不俗，最后两句‘佩服’更不仅仅只是嘴上说说。 要知道厂里，像张建这样日常整天嚷嚷，上班累，没前途，没意思，想创业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可数数算算，最终有几个真正创业了。说是凤毛麟角也不为过。 “见笑了！我就是不怕亏，等到时候店开了，你可得过来给我捧捧场。”王瑞笑着邀请道。 “那是肯定，不过到时候记得及时请我，不然我可不去。”张建说出来的话，永远是那么洒脱。至于落实情况，恐怕就得像他话里说的那样，得‘及时请’了。 两人说话间，一辆破旧的老式中巴车缓缓驶入站台。 “不说了，车来了，赶紧上。”王瑞眼睛尖及时发现了入站的厂车，扯了一把张建，便向车门快步走去。 今天不知道这么搞的，站台上人特别多，厂车刚一到站还没停稳，就呼啦一下围上去十几个人。而车里一眼望去，更是黑压压一片人头。 张建自从买车后就几乎没再坐过厂车，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落到了最后，连累王瑞两人差点挤不上车。 还好，厂车司机有丰富的塞人经验，车上又基本全是男人，撸起袖子一推，两人方才顺利挤上厂车。 厂车一路嘶吼着徐徐前行，车里，王瑞跟张建两人被挤在车门玻璃上，跟个肉饼似的，也没了聊天的心情。 几分钟后，厂车终于顺利驶入了厂区，一停稳刚开门，车里的人们便纷纷急不可待、争先恐后的冲下车。 可不得争先恐后吗！ 好家伙，人都给挤成沙丁鱼罐头了。加上人多，气味大，再不出来喘口气，还不得给活活闷死。 王瑞喘了口气，跟张建道：“安心上班，有时间找你。” “行，兄弟，多的不说，祝你一切顺利。”张建跟王瑞不在一个车间，方向不同，不顺路。 张建往东，王瑞往西。 王瑞打算先去车间报个到，一是跟同事们打声招呼，二是他找班组长还有事要谈。 之后再直接去找领导正式辞职，争取尽快脱身。 毕竟时间不等人，创业，两个字看起来简单，可真要做起来，里面却有很多具体事务，需要花不少时间精力去一一办理。 就餐饮一说，大项事务就有：门面，设备，技术，工商，卫生，等等等等…… 事不宜迟，王瑞没工夫瞎想，沿着厂里的马路，直往工作的2车间阔步行去。 万利汽车配件厂，主要从事神龙汽车内饰配件加工，以塑料配件为主，厂区占地面积十余亩，内分为四个生产车间，一个成品仓库，一原材料仓库，再加上办公楼，及办公楼前的一片停车场，就构成了整个厂区。 王瑞从停车场出发，到2车间门口，时间刚好7点49。 厂里有规定，上班时间是8点，但工人打卡时间必须在7点50以前，否则就算迟到。 王瑞打算今天就辞职，当然不再需要打卡，但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顺手掏出磁卡打了一下。 “滴！谢谢！” 熟悉的打卡电子音响起，王瑞进了车间。 2车间是压模车间，工人不多，只有几十人，活也不累，但平均工资却是整个厂四个车间里最高。所以这个车间的工人大都干的较长。 王瑞在这里待了有两年多，再加上平常为人又和善，跟大部分人都谈得上交情。 而这其中关系最铁的，要数老付。 老付，付有生，是王瑞所在班组的班长，三十好几，本地人，上有父母，下有妻儿。在万利厂工作有五六年了，是个老好人，刚进厂时，对王瑞很是照顾，说王瑞长得很像他一个正读大学的表弟。 岗位上，王瑞正跟付有生说，今天辞职的事，结果没几分钟，就被好事者，传遍了整个车间。 不论真心还是假意，同事们只要有空隙时间，就过来询问，弄得王瑞想跟老付说的正事都没机会说出口。 特别是一个叫马小帅的家伙烦人恶心，别人都是关怀、祝福，就他语气阴不阴阳不阳。 马小帅比王瑞稍早入场，年纪比王瑞稍大一点，有一颗强烈的上进心，因为王瑞平日表现不错，就把王瑞当作了竞争对手，前进路上的绊脚石，行事说话都以打击王瑞为目的。 王瑞本来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离开厂里，两人没有利益冲突，不会再发生龌龊，哪知这马小帅竟然如此执着，依然把王瑞视为仇敌，看来仇恨会使人上瘾，忘记当初目的，甚至本心。 王瑞平时就懒得理他，现在更是不想见到他。 可没办法，他不想见人，别人却主动找上门来。 而且一上来就冷言嘲讽道：“有些人，能力不强，口气倒是不小，连社会是什么？都还没混明白，就妄想创业自己当老板，真是不自量力。” 王瑞前世嘴拙，应对上一贯以无视为主，现在倒是说得过了，但却有不屑与这种人争执，太掉价！ 王瑞很喜欢一句书里的话：常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短长。 此句里的傻瓜就是指的马小帅这种‘拎不清’的人，与他说话，只会被他拉低智商，然后再被他用丰富的傻瓜经验所打败。 没办法，王瑞不想被打败，只能草草跟老付说：“晚上，‘老地方’喝一杯聊聊。” 说罢，又跟其他同事说了几句场面话，最后才摆脱掉‘热情’关怀的同事们，离开车间，回往办公楼而去。 王瑞离开后，工人们都散去，只有马小帅依旧心有不甘的看着空荡荡的车间大门，嘴里嘀咕着：“哼！我就不信，他一个毛头小子，真能做成生意。估计车间里大部分人，表面没说啥，其实心里都跟我一样，等着看笑话吧！” 注1解：面窝，是武汉的小吃之一，也是武汉特有的。通常只在早餐时间(武汉人称为“过早”)提供。因四周厚而中间薄得干脆成了一个小洞，呈凹状，而叫它“面窝”。